《三国之帝统天下》 第一章 重生刘谌 “你发现没有,北地王今天好奇怪啊!” 华丽宫殿之间,一宫装仆人装扮的丫鬟对旁边同样衣着的丫鬟说,声音很小,更像窃窃私语。 23us.com “嘘!小声一点!他可是北地王王爷,你不要命了!” 显然,旁边的丫鬟谨慎许多,说话的同时还不住地观察四周,见暂时没人,才又小声说到: “你别说,还真是如此!自从今天醒来之后就有点不对劲,你说,坠马不会让王爷伤着脑子了吧?” “不会吧…” 相比于外面的细语声声,此时朴实而又庄严的卧室内,却是寂静无声,仿若无人。 但床上却正坐着一个人,约莫有二十岁,只见他剑眉星目,刚毅的脸庞上却是不协调的呆滞。 久久,薄唇轻启,叹息声打破了空间的宁静,男子好奇地看了看四中,喃喃道: “北地王?刘谌?三国?夜远?穿越!” 夜远,标准现代大学理科男,但是酷爱历史,尤其对三国钟情有加。 曾经读到刘谌自刎于昭烈庙时,慨叹连连,对刘谌的行为既是敬佩,又是惋惜,如今自己穿越至此,一时心情莫名,难以自处。 想到一文对刘谌的记述,不禁吟咏起来: “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捐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壮哉,刘谌!悲哉,北地王! “既然如今我是刘谌,那么何来谯周之龌事?既然我是北地王,三国,结束吧!” 曾几何时,夜远也幻想过自己是刘谌,将如何兴复汉室,驱逐匈奴,成就大汉威名。如今梦想成真,顿时骨子里的那股热血开始沸腾! 司马昭?什么玩意儿,全靠父兄奠基之辈;钟会、邓艾?有我这样知道剧情的吗? 想到自己的优势,刘谌不禁邪笑连连,却是破坏了那张俊脸的美感。看见铜镜里自己的相貌,刘谌摸了摸尚且不算长的髯须,自恋的摆弄着各种自以为很帅的造型,评头论足,端的可笑。 “小月,大王昏迷醒了没?” 远远的,房间外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恍若谷中百灵,悦耳无比。 “启禀王妃娘娘,王爷他醒了,只是…” 刘谌一听这声音,哪能不知是北地王妃子来了,心里也不禁有些慌张,因为自古熟识莫过同床妻,自己的异状肯定瞒不过王妃。 “怎么办呢?”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刘谌思绪万千。终于,他一拍手,打算走那最老套的桥段。 “咚咚咚!” 刘谌再次躺回床上,听到敲门声,夜远装作虚弱地说了一句“进来!” 进门的是一个身高六尺,体态婀娜的女子,精致的五官,杏眼琼鼻樱桃嘴,看得夜远竟是有些痴了。 “好美…” 看着刘谌如此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女子有些羞怯,脸却是不禁红了。但想到刘谌昏迷之事,连忙问道: “大王,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刘谌被这清亮的声音惊醒,吓得赶紧收回目光,虚弱的说: “除了头还有些疼痛之外,其他并无半点不适,只是感觉头脑不太清楚,忘却了很多东西。” 这话却把女子吓坏了,连忙请太医过来询问,一番折腾,刘谌终于把失忆的意思表达出去,惹得佳人落泪不止,好不怜柔。 刘谌一边安慰佳人,一边却是庆幸不已,终于混过第一步了,想到此处,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佳人在怀,暗爽无比的时候,一个太监的公鸭嗓音传来: “皇上有旨,前方有紧急军情来报,召文武大臣和众王爷上殿议事!” 刘谌心里一突,想到一件事: “今年是哪年?不会是哪个大将战死了吧?傅佥?赵广?还是诸葛瞻?不行呀,别死完了,不然我找谁为将?如何征战天下?” 想到情况紧急,刘谌匆匆安抚佳人,便起身快步跑出去。 等他到大殿前时,殿前已经站满了文武官员。文居其右,武立于左。而刘谌他们太子和六个王爷站在武将前面。 刘谌向右一看,文官排头是一个大腹便便,面白无须的四旬男子,夜远心知,此人便是大宦官中常侍、奉车都尉黄皓。 许多人都讨好地跟他打招呼,包括眼前的武将之首,右将军阎宇。而黄皓一副爱理不理样子,十分高傲。 在黄皓右边,便是有“蜀中孔子”之称的谯周,一副大儒装扮,面色淡然。 “众大臣进殿觐见!” 依旧是拖着火车音的公鸭叫,众人便鱼贯而入,没有一点声响。 刘谌跟随众人进入所谓的大殿,心中顿时无语。大殿虽然也算是威严和大气,但是要说是皇家气派,却是有点勉强,果然如史书中记载的那样,以州牧府改造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一身平淡却有有些严肃的声音响起,刘谌悄悄一看,却是一个身高六尺,身体发福的普通老头。 “这个,就是昏君刘禅?有些不像啊!” 刘谌暗忖,虽然刘禅一看就不是什么明君,但跟昏君还是有些不同。看其一脸正色,眼眶微红,定是辛苦熬夜所致。 果然,史书不可全信啊! 只见刘禅有些疲惫地开口道:“听说大将军有战报传来,来人,呈上来!” “是!” 刘禅接过宦官手里的奏折,看了起来,夜远一直关注刘禅的情况,见其不久面色就变得阴沉,心道不好。 果然,没有读完奏折的刘禅便将其扔在地上,所有人见刘禅发火,都是赶紧跪伏在地,只有黄皓赶紧捡起奏折,递给刘禅后就不停地给其抚背,如同小太监,殷勤不已。 刘谌暗自赞叹,这黄皓拍马屁的技术果真是登峰造极呀,难怪连姜维都弄不死他。 果然,在黄皓的劝解下,刘禅面色稍缓,无力道: “黄皓你给大臣念念!” 黄皓躬身接过奏折,打开念了起来: “维启奏陛下:自维领军出汉、侯和,遭遇邓艾,力战无果,暂败一场,愧对皇恩。臣斗胆自作主张,退驻沓中,以休养兵息,来日再战……景耀五年…” “什么?景耀五年,也就是公元262年?离灭国还有一年,开什么玩笑!” 刘谌顿时有些吃惊,一时没注意控制情绪,恰巧被刘禅看到,刘禅顿时不愉,呵斥道: “谌儿,朝堂之上,嬉皮笑脸,成何体统?” 刘谌一听,心知不妙,眼睛一瞥,果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刘谌顿时一急,还是躬身答道: “父皇,儿臣……” …… 刚开新文,构思不谨,言语不畅,可能还有历史性的错误,希望大家能给我指正,千叶谢过! 第二章 刘璿的敌意 “父皇,儿臣觉得我大汉国目前本来就是民生凋敝,每一次北伐又是劳民伤财。 23us.com如今好不容易才筹备好北伐,却遭此大败,实在不甘!” 刘谌说得动情不已,情到深处不禁潸然泪下,仿佛他就是那悲天悯人的普贤菩萨,忧愁于民间疾苦。 刘谌虽然表面如此,内心却是感叹,想不到他也有当影星的潜质,颇有当年刘备之风啊!没办法,不这样说就要暴露了。 这话一说出,顿时让原本满脸不愉的刘禅心中大慰,想不到还有人像他一样把民生放在霸业之前,这就是知己呀!顿时,越看越觉得夜远很顺眼。 当然,更不用说写下《仇国论》的谯大夫子了,他惊异地扫了一眼夜远,一丝赞许滑过眼眸。 但是,正当夜远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哼!照五弟这么说,那么皇爷爷‘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宏大志愿,就成了不顾民众苍生,专顾个人私利的私心了?你如此言语,置武侯爷爷的毕生努力于何处?置大汉威严于何处?” 刘谌一看,说话却是老大,也就是当了二十五年皇太子的刘。 刘谌心里那个气呀!我靠,就好像找个梯子下楼,半路还被人砍断了!我就是说说,碍着你什么事了?拆我的台,这要搞不好,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无视姜维一党的敌视,刘谌连忙跪伏在地,对着刘禅辩解道: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刘谌一脸的委屈,哀求地看向刘禅。因为他发现,在刘说出这话的时候,刘禅眉头一皱,却是瞬间消散,帝王之脸,果无常色! 黄皓也是连忙进言道:“陛下,北地王也只是感叹民生疾苦,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是仁德的表现,也是继承您优良的传统。您就看在他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饶过他吧!” 这记马屁,最终又拍到刘禅身上,刘禅果然受用无比,大声道: “好了!众位爱卿,朝堂之上,成何体统?谌儿也是误言乱口,当不得真。此事就此揭过好吧!” 对着众爱卿说了这些许,大多是为了安抚姜维一派,即所谓的“鹰派”。 然后对着刘谌严肃地说道:“谌儿,汝可知错?当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以后慎言!” 虽然语气和表情严厉无比,但谁都看出了刘谌的偏护。 太子刘不愤,继续道:“可是,父皇…” “好了!今天主要讨论军国大事,汝勿要再言!” 却是刘禅发威,压下了刘的找茬。 刘谌隐秘地向黄皓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黄皓微微报以一笑。刘谌虽然表面上感激黄皓,心中杀黄皓之心却更加坚定。 因为刘谌看出,黄皓在刘禅心中的分量太大了。不仅是因为他两人都不想姜维做大,成为诸葛亮第二;更重要的原因是,黄皓为了私利,竟在瓦解刘禅的斗志,达到思维的趋同! 一时间,刘谌为如何解决黄皓思索不断。 暗杀?找谁呢?关键是手下无人啊!借刀杀人?借谁的刀呢?太子刘? 一时间,刘谌决定在解决黄皓的同时还要整倒刘,因为夜远要称霸三国,收复河山的话,正统二字得拿到手。 他必须在明年之前解决一切阻碍,然后根据自己知道的历史做出相应的安排,才能逆转蜀汉灭国之历史。 朝堂之上,一时纷纷讨论起如何解决此次战败之事,却大致分为两派。 太子一派强调增兵添粮,给予姜维更多的权利,按照他们的意思,能像当年诸葛亮那样更好,却丝毫不提战败惩罚之事。 而以黄皓和谯周为首的帝皇派主张惩罚姜维,分其权,达到均势的目的。 按照刘禅的意思,他是更愿意分姜维的权的,因为皇帝不掌权,在他看来就是傀儡。他已经受够了诸葛亮,不想再忍受十年或者更久。 但是,面对魏国的步步紧逼,蜀汉真正能征善战的将领几乎所剩无几,如今郭淮、陈泰、钟会、邓艾等魏国大将陈兵边界,蜀汉不能也不敢再生内乱 一时,两方争得面红耳赤。刘禅也是纠结不已,难以决断。 突然,他发现刘谌眉头轻皱,不言一语,似在沉思,误以为其和他有同样的纠结。 突然刘谌眼睛一亮,脸上瞬间为喜悦所替代。却是刘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一旦成功,定是一箭双雕! 刘禅一直关注着刘谌,看其表情,误以为夜远想到了好的解决办法,便叫停了纷乱的讨论,笑着问道: “谌儿,可是有好的建议要教于孤?” 刘谌哪里知道什么建议,他根本就没注意周围人在说什么,见刘禅问问题,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 刘禅以为刘谌不愿意说,便又面色一沉,道:“怎么?可是不愿意为孤分忧?嗯?” 刘谌一见情势不好,心思急转: “什么建议来着?什么问题?噢!对了,讨论军国大事,肯定是姜维这事!” 刘谌装作惶恐之色,连忙道 “父皇莫怒,儿臣是在想儿臣才学不足,经验不够,想出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禅虽然不太管几个儿子的事,也是知道几个兄弟中,就数刘谌才思敏捷,所以大度地说: “没事,孤先恕你无罪,你说吧!” 刘谌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 “是!在孩儿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战争事关国家安危,所以战败受到惩罚也是无可厚非。” 说道这,刘谌有意识的一顿,见众人都在听,而且表情各异,尤以太子为最,唯恐刘谌抢去他的风头。 刘谌构思一下,继续道: “但是大家都知道目前魏国将士集聚边界,所以不宜临阵换将,造成恐慌。不若削姜大将军的职位,为代大将军,代行大将军事,先在谷中屯田,待到战争结束,再做安排。” 刘谌这话,既没有太子党的加权增粮的观点,也没有削其权夺其兵的观点。属于标准的中庸之道,两边虽然都不同意,但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黄皓眼神一阵闪烁,原以为刘谌会出于报恩帮他推荐党羽,也就是右将军阎宇。结果并没有,好在刘谌两不相帮,黄皓也无话可说。 倒是刘见刘谌分析得头头是道,连刘禅和许多大臣都点头不已,顿时觉得风头被抢,连忙急道: “父皇,不可啊!削姜大将军的职位会影响我军斗志…” 顿时,其余四个皇子也是赞同不已。刘禅却是脸色有些阴沉,他总觉得今天太子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连忙打断太子的话,然后确定削职之议,就匆忙退朝了。 太子憎恨地看了刘谌一眼,冷哼一声,才拂袖离去。 而黄皓等人则是跟刘谌打个招呼才走,因为他们也看出了刘谌的惊人才智,以及未来的潜力。 刘谌有意跟黄皓和谯周套近乎,一路尾随浅谈,直把两个人捧得开心不已。 目送两人的马车离去后,刘谌也是笑意连连,只是笑容有些冷。 然后赶紧转身往回赶,因为他要找点人去完成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改变三国格局的计划…… …… 千叶又是熬夜更新的,其中有很多问题,还请大家帮忙找出,感激不尽!最后,请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三章 刘谌出访 “王爷,不可呀!陛下要是知道你私自出宫了,一定会责问你的!” 北地王宫,一个体态袅娜,五官精致,身穿紫色宫装长裙的女子,正在苦苦劝说那个男子,脸上满是焦急。 23us.com 男子理了理自己素色的长袍,看了看铜镜里那副英俊书生相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女子说: “夫人莫要担心,为夫就是去探查民情,想来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于我的。” 男子正是刘谌,自从上次知道已是景耀五年,时间紧迫之后,便开始为自己的生存作准备,思虑许久,刘谌打算出去看看,因为他需要一些人,一些帮助。 安慰好了妻子,刘谌便操起一把扇子,从后门悄悄的溜了出去。同行的,还有一个肌肉隆起,棱角分明的三旬男子,也是刘谌的王府侍卫长,辛海。只见他一身游侠打扮,腰别长剑,气宇轩昂。 这是刘谌思虑之后才决定的,一来可以保护自己,因为刘谌真正实力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虽然刘谌这身体强健有力,但是刘谌不会用啊。 二来,汉朝以来游侠之风盛行,当初徐庶当游侠时,朋友可是遍布颍川。 骑上仆人牵来的高头大马,刘谌有一种如坐针毡的痛苦。前世的普通大学生,哪有时间和钱财去玩儿那富贵人家的玩意? 如今坐上去,不说两胯之间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光是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就让他虚汗大冒。 刘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马上配件给弄出来,到时,骑兵的建设就方便了许多,而且,战力还能成倍增长! “王爷,你没事吧?” 却是一直紧随其后的辛海,见刘谌在马上不住摆动,连忙催马上前问到。 刘谌面色不变,转头说道: “本王没事,辛海,跟你说多少遍了,叫少爷,这是出去私访,不宜暴露身份。” “是!” 看到那张亘古不变的铁板脸,刘谌很是无奈,古代尊卑有别,律法甚严,所以大多数人不苟言笑,一点表情都没有。 过了许久,刘谌才适应骑马,逐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许是刘谌记忆的功劳。 看着两旁典雅别致的阁楼建筑,刘谌心叹:这才是真正的汉朝嘛,前世那些景区都是啥玩意? 脚下青石铺就,马在上面踩出“嗒嗒”的声响,像是在奏响绝妙的乐曲,宽阔的街道上新人如织,叫卖声声起。 “卖糖葫芦嘞!糖葫芦!” 一个白鬓老叟扛着满串着糖葫芦的棒子,努力地吆喝着。 “卖草鞋了!正宗成都草鞋,五文钱一双了啊!” 刘谌一愣,这是在用刘备做广告嘛?不过人家没有明言,倒也究无其罪。 …… 一切,那么祥和,那么自然! 刘谌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着眼前的一切,夜远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一年之后,这个国家就将不复存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危机四伏。刘谌喃喃自语道: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想必刘禅和谯周,也是不愿打破这一方宁静吧!” 不过转眼想到西晋持续短短几十年,便生八王之乱,以及后面的五胡乱华,几百年的纷乱流离,尸横遍野,带给百姓无尽的伤痛,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便瞬间消散。 刘谌在心中告诉自己: “我的毕生努力,是为了炎华一统,是为了华夏苍生,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顿时,刘谌感觉头脑空灵通达了许多,原本有些沉重的心绪也豁然开朗,刘谌豪气大涨,皮鞭一抽。 “驾!” 马儿被屁股上的疼痛刺激,撒丫子地跑了起来,辛海先是一愣,还是立马紧夹马腹,追了上去。 骏马狂奔,一会儿,刘谌便过了街道,出了城门,眼前一片原野,青葱的嫩草遍布田野,一片荒芜。 没办法,姜维的几次北伐,不说战果如何,光是眼前的景象,便知战争使得农事大减,民生艰难。 走了许久,才看见一个村庄,零星的炊烟以及声音传来。 远远一看,只见三两孩童在玩耍嬉闹,虽然脸上也有灾乱的痕迹,不过孩童善忘,倒无忧色。 刘谌靠近一望,竹篱园子里两个一两岁的孩童在嬉闹,门口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倚柱而坐,含笑地看着孩子玩耍,只是骨骼微突,清瘦无比,一看就知道饱受饥寒之苦。 “老丈!小生有礼了!” 刘谌努力装作文质彬彬的样子,不过语气中的诚恳倒是真的,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现代青年嘛,尊老爱幼还是会的。 老者见刘谌气度不凡,随从辛海孔武有力,知道是贵人造访,连忙起身来迎,还不忘吆喝道: “大虎,给客人倒茶!” 刘谌深知古人朴素,待客殷勤,但当被这样一个老者接待,也是有些诚惶诚恐,连忙躬身道: “小生叨扰之处,还望老丈勿怪!” 老者却是赶紧扶住刘谌,道: “折煞老头了!您是识字先生,小老儿怎么敢受此大礼?” 确实,三国那时包括以前,纸张稀贵,何况锦帛?所以读书一直都在有钱之人中盛行,贫困之人哪能得到?说起来,知识属于垄断货,所以有识之人一直为人所尊敬。 这也是为什么,三国以前都是世家门阀世代富贵,平民难有出头者。 安放好马匹,便有一个七八岁的少年送来茶水,几人坐定,辛海却是屹立夜远后方,老者看向刘谌更加敬重了。 见老者有些拘谨,夜远有意打破这僵局,颇为随意地问道: “老丈家丁几口,生活如何?” 谈到这个话题,老者脸上出现的果然是刘谌预料的忧色,迟疑许久,才淡淡的道: “回先生,小老儿家中七口人。我还有两个儿子,一个随大将军打仗去了,剩下小儿独自扶持这个家,生活还算艰难可过,可是如果再征兵的话……唉!” “老丈莫哀,一切都是会好起来的!” 刘谌了然,诸葛亮和姜维都是那样,花几年修养生息,等得粮草充足,兵丁满员时,才去作战一次。 由于蜀中多次征战,人口维持在九十万上下,但是打仗一次,都是集齐大军十万,几乎可以说是十抽一的情况。 十抽一!这叫什么?这叫穷兵黩武! 刘谌无奈,这个年代打仗,打的就是军队。想到出来要办之事,连忙问道: “老丈可知这方圆千里,哪里有武艺超凡之人?” 老者先是一怔,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刘谌,把刘谌看得浑身不自在。刘谌连忙道: “小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学点防身之技,别无他意。” 看到刘谌诚恳的目光,心道书生不骗人,缓缓说道: “要说这武艺超凡之人,方圆之地,实在不多,不过,在…” …… 抱歉,千叶在忙签约小说,《未央大帝》,各位有兴趣的看官可以去阅听看看,这本小说我是不会太监的,慢慢更,也要更完,求支持! 第四章 唐门? “要说这武艺超凡之人,方圆之地,实在不多,不过,在十里之外的山那边,有一个唐家堡,里面的男人几乎人人会武,连续打退了好几次山匪的攻击,十分厉害!” 刘谌惊奇地道: “唐家堡?唐门?!” 声音有些高,刘谌醒悟过来,连忙道歉道: “小生却是有听过唐家堡,乍一听闻,有些惊异,失态失态!不过唐家堡不是在k县吗?怎么会在这里?” 心里还不住嘀咕:唐门的兴起好像是在明末吧,怎么一下子跑到三国来了?” 老者连连拱手,很是恭敬,耐心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唐门,只知道唐家堡原来叫唐家村,几乎全村都姓唐,后来山匪来袭,为了抵御山匪,就依山建了现在的唐家堡,所以才称为唐家堡的。 23us.com” 刘谌这才明白过来,连连道谢。 刘谌打听到有用消息,起身收扇从腰间摸出几两银子,到: “今日多谢老丈之言,小生感激不尽,些许小钱,就给娃儿卖糖吃吧。” 哪知原本和蔼的老者面色一沉,冷冷道: “你这先生可是看不起老头儿,拿出这些凡俗物什儿作甚?快快收回!” 刘谌回过神来,这可是古代,连连拱手相谢: “谢谢老丈相待,我看两儿尚小,应该尚无名字,小生斗胆,越俎代庖,您看可否?” 刘谌知道古代惜字如金,请人取名字也是花费甚高,如此一来,既可还情,还能留下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老者听到这话,满脸欣喜,连忙叫来两个小童,催促道: “狗娃,铁根,快叫先生!” 刘谌一阵冷汗,都说古代有云:贱名好养,可是这也太那啥了吧! 刘谌问道: “不知老丈姓氏…” 老者连忙答道:“喔,小老儿免贵姓王。” 刘谌思索一阵,道:“盛世竞风骚,乱世出雄豪。就让两童各叫王风,王雄,如何?” 老者前面没听见,只知什么盛世,乱世的,应该出来的都是大人物,所以觉得两个字也应该不凡,看向刘谌更加钦佩,连忙让两童磕头致谢。 刘谌扶起两人,乘机把二两银子放在两人手中,起身拜谢,转身走了出去。 老者却是感激万分,送到村口才在刘谌的坚持下止步,刘谌看着在风中那瘦弱的身影,暗暗对自己道: “现在,我只能帮到一两人,但是我会通过努力,帮助全大汉人免除饥寒,这是我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责任和义务!” 其实最主要的他没说,那就是:他也不想死! 看着神色有些沉闷的刘谌,辛海憋了许久,才忍不住问道: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刘谌回过神来,看着日渐骗西,自知今日无法继续前往唐家堡,便道: “现在先回去,明天再来也不迟。” 其实刘谌心里是着急的,自从知道姜维战败,仅剩一年之后,他便时常想到自己即将自刎于昭烈庙,心中更是急迫。 但是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因为这事只有他知道,刘禅等人也是在诸葛瞻战死,三万大军战败后,才知道的。 所以一旦他行踪诡秘,甚至夜不回宫的话,可能遭到那帮迂腐的文人弹劾,甚至被软禁。 一路无话,牵马从后门进入宫中,便看见王妃在那里焦急的等待,顿时心里一暖。 王妃崔氏见刘谌出现,焦急的脸上一阵欣喜,连忙上前问道: “王爷此去,可安否?” 刘谌亲切地说: “劳烦爱妃挂怀,我今日出巡,并无碍事,倒是收获颇多。” 两人步入厅中,刘谌给崔氏讲其见闻,讲到民生艰难,崔氏也是叹息连连,不知不觉,日落西山。 吃过晚饭,崔氏便端水来给刘谌洗脚,如此对待,作为现代人重生的刘谌如何能受?连忙推辞,言语自己来。 却见崔氏突然开始垂泪,神色黯然,对着刘谌道: “夫君可是觉得臣妾服侍不好?” 刘谌面色一滞,看着佳人那副伤心欲绝的怜状,顿时又懊悔起来,只得连忙道歉,任其施为。 洗过之后,看着整理床铺的崔氏,刘谌尴尬了。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回到古代,纵横天下,左拥右抱。可是如今真的遇到的时候,刘谌才发现他忽略了很多。 试想一下,你现在正用着人家的躯体,还要去睡人家的老婆,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夫君,天色已晚,我们尽早安息吧!” 妃子崔氏那悦耳的声音传来,隐隐带着一丝娇羞,让刘谌感觉像心被猫挠一般难受。 见刘谌坐在那里,神色复杂,妃子忧虑不已,连忙上前轻握刘谌手腕,急切地问道: “昨晚夫君也是在书房过夜,可是坠马的伤还没好?要不要叫御医?” 虽然这是关心的话,但是刘谌却感觉到自己作为男人,受到了最大的侮辱。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行呗?怎么可能!虽然我自己没玩过,但是***教过啊。 敢怀疑我不行,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刘谌心情一阵翻滚,随即看着满脸忧色的佳人,邪邪的道: “爱妃居然怀疑本王不行,今晚本王就让你知道,本王很行!” 说完,伸手拦腰抱起那柔软的娇躯,动作十分粗野。 “啊!” 佳人一声惊呼,却发现被抱起,头紧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顿时又是甜蜜,又是羞涩。 刘谌却被这娇媚的人儿刺激得火热,俯首野蛮的吻住那樱唇,舌头猛然地攻击那贝齿。 刘谌攻掠一阵,见始终不能陷阵,心思一动,抱着那挺翘柔软的手突然一捏。 佳人原本还出于发蒙状态,突然后面遭到袭击,惊叫出声。 “嗯!” 刘谌乘此机会,侵入那甜润之地,开始和那娇软小舌捉起了迷藏,你追我躲,十分有趣。 亲吻良久,刘谌双手酸软,也觉得这样没意思,便将这火热娇躯往床上一抛,便开始迅速地脱自己的衣服。 之后淫.笑一声,扑了上去。 “嘿嘿!小美人儿,来吧!” 左手覆上那峰峦,右手伸去解那丝带,不一会儿,佳人便一丝不挂,留下火辣身材,一片春光。 佳人眼神迷离,娇弱地道: “王爷,请怜惜…” 刘谌嘿笑一声,提枪上马… “嗯…” 一时娇喘大起,巫山巨震。 纯洁如月,也躲在云雾间,悄悄偷看。 …… 千叶坦言,这种情节实非我所长,剧情需要,看官勿喷,如有需要,评论留言,千叶谢过! 第五章 唐二 “嘀嗒…嘀嗒…” 两道飞奔的黑影逐渐靠近,打破了这一方天地的宁静,靠近一看,却是刘谌二人。 23us.com 在小河东岸,一座高大的城堡依山而建,颇为不凡。遥远听见马蹄声,便有十数个精壮汉子弯弓持箭上了城墙。 刘谌两人骑马越过小河,在城堡前百步之地停下,辛海虽然不解,却也没问。刘谌却是知道,唐门暗器,天下独步,触之必死! 城堡上原本警惕的众人见刘谌如此识趣,也是出声问道: “你们干什么的?到我唐家堡做甚?” 刘谌拱手大声道:“小生乃是一介书生,游学至此,听闻唐家堡有高人,特来拜会,劳烦通报一声!” 领头之人扫视了一下刘谌两人,见刘谌文质彬彬,也就相信了几分,道: “你且等着,容我前去通报!” 不多时,城堡大门打开,约百十号人从堡内走出,领头是一个五旬男子,虽然年近古稀,却体格烁健,面色红润。 在他后面,是两排手持长矛的精壮汉子,眼神锐利,刘谌知道,这就是江湖练达人士。 见领头男子过来,刘谌拱手道: “小生冒昧前来,打扰之处,已是无礼,又有老丈如此盛情欢迎,惭愧之至!” 男子见刘谌两人装扮,脸上惕色稍缓,笑着拱手回礼道: “先生兼学天下,老夫佩服,今日来我唐家堡,令此山野之地蓬荜生辉啊!先生,里面请!” 刘谌连道不敢,跟着男子进入城堡。扫视城堡,发现堡垒虽然不大,但是修得十分精巧,还有许多暗孔以供射箭,同时还能躲避流矢。 男子见刘谌盯着城堡看,戒心又起,但是面色不改,问道: “先生觉得,我这村堡修得如何?” 刘谌对其变化恍若未闻,道: “攻防有度,巧夺天工,精妙至极,佩服佩服!” 进得堡垒,见到堡中有宽大的演武场,一些男子和少年或炼体,或射箭,好不热闹! 尤其是场中一个十四岁左右的英俊少年,虽然眉宇间稚气未尽,但是那竹镖真是百发百中,十分厉害,惹得旁人欢呼阵阵。 刘谌也被这一手给震撼到了,同时两眼放光,这就是人才啊! 男子哈哈一笑,问道:“先生,小儿此技如何?” 刘谌连连称赞,一时主客尽欢。 进入大厅,主客分位就坐。 男子先是传人上茶,然后问道: “先生哪里人士?师从何方?” 这个问题刘谌早就想好了,自然地答道: “小生乃汉中人氏张杰,字宏远,小生不才,前不久刚拜师谯夫子。” 听到是汉中张氏,而且师从“蜀中孔子”谯周,男子顿时肃然起敬。 刘谌依旧谦和地问:“却是还未请教?” 男子回过神来,道: “此乃吾之疏忽,勿怪!老夫唐二字兴畅,祖籍kai县,后迁居至此!” 刘谌一阵瀑布汗,这就是那个闻名遐迩的唐二?怎么跑到三国来了?难道这里是平行空间? “父亲,孩儿练习完毕,特来禀报!” 刘谌的思索被打断,进来的却是刚刚练竹镖的那个少年,虽然是少年,但是举止却有成人风范,可见家教颇严。 唐二看见少年进来,一丝自豪闪过眼眸,召过少年,道: “山儿,这是谯夫子高足,张杰小友,快来拜见!” 唐山?唐三?刘谌许久才想起,西部发音平翘不分,应该是唐山,不然不是和唐二一辈了嘛。 唐山看向刘谌,见夜远虽皮肤白皙,但是却有颇为强健的肌腱,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地拱手道: “小子唐山见过先生,看先生体格健壮,应该也学过武吧?” 刘谌一愣,还是说道: “却是有过几天锻炼,但权当强身健体,并没有像小兄弟这般厉害的身手,惭愧!” 然后转身对唐二道: “小生今日斗胆前来,也是听闻唐家堡有高人,特来拜师学艺的!” 唐二却是不解,这个时代文人就是人才,疑惑地问: “宏远见识广博,又是谯夫子的高足,何不在朝谋得一官半职,何必来学这苦累体术?” 刘谌笑着回答: “唐老却不知,常言书生无缚鸡之力,小生却是不认同,身处如此乱世,若无自保之力,如何一展腹中才华,书写胸中抱负?” 唐山听此豪言,顿时眼睛一亮,他从小就崇拜诸葛亮和姜维其人,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连忙道: “兄长之言,实合我意,男儿在世,自当封侯拜相,当得一世为人!” 唐二听到这话,虽然眼中满是赞赏,但是出于为父威严,还是呵斥道: “客人在此,山儿休得如此疯言!” 刘谌却是心中一喜,见到唐山也有学文之心,原本就在苦于如何拐带唐山的他,顿时想到了办法。 只见刘谌由衷地赞叹道: “小兄弟有如此壮志,唐老应该高兴才是,怎能打击于他呢?” 唐二苦涩一笑,道:“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但是小老儿本是山野之人,如何有那拜师条件?” 刘谌心中一喜,道: “我对小兄弟一见如故,不如让他暂且跟在我身边,委屈做个书童,待见到恩师谯老,也可引荐一番,别的不说,光小兄弟机敏过人,恩师就一定会喜欢的。” 唐山一听有学习的机会,欣喜不已,连忙道: “好呀!好呀!谢谢兄长!” 唐二却是面色为难,似有难言之隐,迟疑道: “这…” 刘谌知道,唐二就此一子,应该是打算让唐山继承家业,不肯放其远行,连忙道: “唐老放心,待的唐山学成之际,若他愿意,立即可回,小生决不阻拦!” 心中却是暗笑,到了我的手里,怎么可能放你走?日后说不得连你这几百壮士,本王也要拐走! 感受到唐山那哀求的目光,看了看刘谌那“诚挚”的眼神,思索半晌,才缓缓点头,道: “好吧!山儿就拜托宏远了,小儿有些顽劣,希望宏远严加管教!” 然后又是对唐山一番警告,才允许其回去收拾行囊。 刘谌想起之前老者说,周围有山匪肆掠,好奇问道: “小生先前听闻有山匪肆掠,唐老可知具体情况否?” 提到山匪,唐二有些心悸,面色变换,刘谌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许久才道:“山匪也是近年才出现在前面深山里的,约有数百人,纪律甚严,敢打敢战,十分强悍!” 听到如此势力,本就缺乏人才的刘谌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能训练出如此山匪,匪首定然不凡,唐老可知其名号?” 唐二回忆一晌,答道: “只听说匪首叫诸葛诞,从东方来的。” “诸葛诞?!!” …… 原本今早五点可以发表的,可是实在承受不住,四点就睡啦,千叶道歉!小说写的跟历史出入很大,希望大家勿喷千叶,谢谢! 第六章 截杀 “诸葛诞?!!” 诸葛诞惊叫出声,看过《三国志》的刘谌当然知道,诸葛诞不仅来历惊人,是诸葛亮、诸葛瑾的从弟。 23us.com 最厉害的是,他官拜三司高位,爵封高平侯,还是跟姜维同级的大将军! 但是,这都掩盖不了他做过的另一件大事,起兵造反!他造的不是魏国曹氏,而是著名的以司马昭为首的司马氏的反。 戏剧的是,征讨他的主帅,是御驾亲征的高贵乡公,曹髦。当然,曹髦也是被迫的。 刘谌嘀咕道:“诸葛诞不是被胡奋杀死在寿春了嘛?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同时,对诸葛诞这一人才,以及那几百百战死士火热不已。刘谌还在想,是不是那个超级战将也在其中? 知道情况以后,刘谌便由此做出了下一步计划。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先回成都,没有名分,他什么都做不了! 唐山虽未成年,但是骑马弯弓都学得不错,所以三人各乘一马,飞速地向回路奔去。 “嘣!” 越过一片山林时,突然一声细响在耳边响起,刘谌条件反射俯身一躲,顿时一支利箭贴着头顶飞过,射坏了刘谌的木冠,一头长发凌乱,挡住了眼睛。 刘谌心知情况紧急,连忙翻身下马,大叫护驾。再看其他两人,辛海被利箭划破了衣衫,留下一道显目的血痕,不过他咬牙闷声,也是下马拔剑挡在刘谌身前。 唐山也经历过几场唐家堡保卫战,所以不是菜鸟,加上身形敏捷,躲过了飞矢,来到刘谌身边,紧紧防备着四周。 辛海一边焦急地扫视四周,一边问道: “王爷,您没事吧?” 倒是唐山镇静,问道: “张兄,我们是遇到山匪了吗?为什么他叫你王爷呢?” 刘谌道:“我们不是遇见山匪了,而是来杀我们的敌人,至于为什么叫王爷,等我们出去再说!” 为什么刘谌断定不是山匪呢?因为刚刚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箭,发现竟然是朝廷官家生产的,可想而知,来的是什么人。 刘谌小声地说:“大家小心,来得是专业箭手,辛海注意防箭,唐山注意观察,一旦发现敌人,出飞镖灭了他们!” 山林将路包围,而在高大的树木上,八道隐蔽的身影一动不动。黑纱覆面,只留一双锐利的眼睛,强健的臂膀微曲,闪着寒芒的箭尖对着三人头部,喉咙,胸部等处,显然,如同刘谌所说,这是来要他们性命的。 见第一番八支箭没奏效,领头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微举手指,示意几人开始第二轮射击。 “三” “二” “一” “嘣”的几声,八支箭在一瞬发出,化作疾风暴雨,冲向刘谌,没错,就是刘谌,杀手也知道,刘谌是首要目标,杀死刘谌,任务就完成了大半。 这次刘谌是屏息凝神,弓弦之音愈发清晰可闻,连忙挥动纸扇,虽然他知道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嘛。 辛海心知刘谌如果出事,他这个侍卫长的下场如何,自己身死不要紧,家族牵连过错就大了。 所以,挺起那宽阔的胸膛,挡住刘谌的大半身躯,虎目死死盯着前方,满是老茧的手因为握剑很紧,竟是有些发白。 当看见前方闪过几道光芒,亮的有些刺目,辛海连忙一个左劈右挡,企图将那几支夺命之刃全部留下。 “叮”“” 几声金铁之声,五支临身的箭被火力全开的辛海艰难挡下,不知不觉间,那冷酷的脸上多了一丝苍白,几滴汗水滑过面庞,在下颌处集聚。 虽然有些脱力,辛海还是长舒一口气,终于挡下了!就在庆幸不已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让他大惊失色。 “张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声音中吃惊伴着焦急,带着几分哭腔,虽然与刘谌相识不久,但这个学识渊博,志向远大,还待人和睦的哥哥给他留下了好的印象,不知不觉中,也生出了几分依念。 辛海转身一看,却是发现刘谌已经倒坐在地,依靠着唐山。刘谌此时面色惨白,牙齿紧咬,连吸冷气,右手紧紧抱住左臂。 在那左臂之上,一支利箭深深嵌入肉中,箭羽还在微微颤抖,刘谌的手指之间,猩红的血液涌出,浸湿了大片衣衫,滴滴滴在地上,溅起一地烟尘。 刘谌发誓,这是他受过的最痛的伤,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这让来自医学技术发达,且是现代和平社会的刘谌如何能承受?一股晕厥的感觉不断侵扰他的神智,恍惚不已。 但是他也知道情况危急,心思一动,索性装作重伤垂危,引出杀手,这,将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见辛海看过来,连忙忍住疼痛,眨眼示意。两人疑惑一闪而逝,倒是唐山机灵,起先大号起来: “王爷,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我呀!” 辛海也是醒悟过来,跟着大吼一声: “王爷!” 然后铁拳砸地,悲痛不已。 这方反应,让林子里的几个杀手有些惊疑,北地王不是武功高强吗?原本还以为要牺牲几人,如今却是太顺利了吧?难道是北地王命该绝于此? 然后都是看向领头之人,领头男子眉头一皱,也是不知所然,示意大家静观其变。 辛海先是发泄一通,然后提剑起身,指着树木茂密之处,吼道: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有种给我出来,我们单挑,生死不论!” 见杀手不为所动,辛海高声讥讽到: “怎么?我原以为,敢来刺杀北地王的,至少也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之辈,如今一见,不过是鼠辈耳!鼠辈!” 果然,这话不仅让原本就跃跃欲试的七人愤怒不已,连领头男子,最沉着的人都是一丝怒色闪过。 本来今天被派来做此事,也只是奉了主公的命令,不得已而为之,已是惭愧不已,如今还被讥讽,那属于战士的傲气瞬间被激起。 “砰!” 几声轻微的落地声响起,辛海焦急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刘谌嘴角一挑,出现一缕笑意,唐山却是双手悄悄往腰间轻轻一抹,几支竹镖被捏在手中。 看着步伐沉稳,目光锐利的八个杀手手握弓箭靠近时,辛海才确定了刘谌说的话,确实,这些都是专业的兵士,而且还是训练有术,颇有御林军的影子。 杀手呈扇形包围过来,利箭隐而不发,牢牢地锁定三人,确定刘谌倒地之后,领头男子冷漠道: “有人要杀你们,哥几个也是奉命行事,对不起了!” “是吗?” 一个声音响起,刘谌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杀手们连忙对准刘谌,就在这时,几道黑影瞬间飞出,由于距离太近,根本无法躲开。 “去死!” 却是早已蓄力的辛海猛的一喝,挥剑刺向正前方的领头男子。 “噗嗤!” “噗嗤!” 几声利器入体的声音,顿时七个黑衣杀手被竹镖入喉,软软倒地。 领头男子果然技高一筹,拼命一击,竟是用弓打飞竹镖,眼角一瞥,却是见到辛海居然乘机而上,顿时大怒: “你找死!” …… 原本今天在车上就应该发表的,但是车上太摇晃,加上空气不畅,千叶居然有点晕车,回来又收拾行李,所以现在才更,千叶道歉!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七章 心狠手辣 “你找死!” 顿时,抽出腰间匕首,挥动如毒蛇,撕咬上来。 23us.com 辛海因为刘谌被伤,心中已是火冒,如今少年唐山都挥手间灭了七个杀手,这让辛海感觉自己无能,打将起来甚是拼命。 杀手此时也是心知活命机会渺茫,心存死志,也是不要命地出击,丝毫不作防御。 刘谌见两人如此拼命,惜才的他焦急不已,虽然辛海并无突出武力或者谋断,但刘谌却是将其引为心腹,哪能不急。 刘谌本身左臂受伤,失血过多的他时感晕厥,煞是无力。忍着剧痛,对着旁边搀扶的唐山道: “你一会儿看准机会,出镖袭击那杀手,卸去其力,记住,不要伤到辛海,也不要将杀手弄死了,我要活的!” 唐山原本还在为两人那种战斗热血沸腾,听到刘谌的话顿时面色一滞。 因为从小父亲教导其行走江湖要行侠仗义,行事光明正大,如今刘谌居然让他偷袭,顿时有些不自然。 但是看到刘谌面色苍白,伤口汩汩流出的血液,想到一旦辛海战败,几人将死无葬身之地,立马心里将杀手归为坏人一类,顿时好了许多。 就在辛海和杀手又拼一记时,一支不起眼的竹镖刁钻一闪,没入杀手大腿中。 强者战斗,只争朝夕,所以在杀手猝不及防,突然一顿之际,猛然出手击飞其手中利刃,长剑直抵喉咙。 刘谌见杀手被擒,连忙在唐山的搀扶下艰难起身,来到杀手面前。 辛海扒掉杀手的黑巾,一张刚毅而又冷酷的脸出现在眼前,只不过其人此时脸上满是愤怒,吼道: “尔等居然出手偷袭,实在卑鄙!” 辛海和唐山皆是有些羞愧,但是刘谌可是现代人,眼里只有成王败寇,并无所谓的仁义道德,讲仁义道德?去和“春秋五霸”里那位说去吧! 刘谌也不恼怒,反唇相讥道: “你们人多就算了,竟然还埋伏截杀我等,你们和你背后那个人不卑鄙?” 杀手顿时一阵青红,三国武士历来讲究义气和尊严,如今他们被派来截杀刘谌,心中已是羞愧,今又被刘谌所败,更是无地自容。 杀手低下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折在王爷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求一死!” 刘谌看了看杀手,道: “我敬你是条汉子,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其实你不说,本王也知道,你们是刘派来的吧!” 杀手一惊,却是神色灰败,不再答话,只求一死。 刘谌心下一叹,道: “也罢,本王就给你武士的尊严,你自刎吧!辛海,将剑给他!” 辛海一惊,刚想出口,却是被刘谌拦下,不得已,辛海递出长剑,却是警惕地防着杀手,生怕其乘机暴起。 杀手感激地看了一眼刘谌,接过剑,走到路边高处,面向成都,慨然举剑自刎。 之后辛海仓促将杀手火葬,然后拥着刘谌回到成都。 刘谌看着那四丈高的城墙,虽然剧痛稍缓,可能是因为麻木了,但是心中却是激荡不已,心道: 原本你刘也是应该一年以后才死于乱军,其余四兄弟也是死在十几年后。本王起初还准备给你等一世荣华,但是尔等胆敢将铁戈指向本王,那就别怪本王不顾兄弟之情,心狠手辣了! 回到府中,王妃崔氏一见刘谌面色惨白,气息微弱,不由落泪不止,连忙去找太医。 刘谌回府,顿时心下一松,昏睡过去,只留下手忙脚乱的崔氏等人。 唐山一见北地王府,方知这个谦虚和蔼的哥哥便是北地王,一时惊骇莫名,要知道在古代,王侯可是被认为是超脱凡人的存在! 一时像个乖巧的孩子,十分拘谨,好在辛海将唐山的事迹一讲,崔氏对这个救命恩人也是友善温和,到让唐山感动不已,自然了些。 当刘谌再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虽然头脑昏沉,手臂却是不再疼痛,还有些许的瘙痒,许是伤口在愈合结疤,全奈刘谌有一副好身板。 偏头看见床前趴着的崔氏,虽然疲惫的沉睡过去,可修眉轻皱,精致脸上泪痕依旧清晰。 刘谌心中一暖,同时怜惜之心大起,艰难起身,用左手将长袍盖在佳人身上。 看着那倩丽佳人,思绪却是飘向远方: 如今时间已过近半月,不到一年,邓艾便会直入蜀都,时不我待啊! 如今的敌人,不仅有眼前的黄皓和刘,还有远在邺城的司马昭,而自己却尚无名分,更无可用兵将,虽胸有万千丘壑,却苦无良才呀! 想到诸葛诞和他身边那位大将,还有数百强军,顿时火热不已。 “嗯!” 崔氏从睡梦中醒来,见刘谌已经坐起,欣喜道: “王爷,你醒了!您已经昏迷两天了,感觉好些了没?夫君是不是饿了,臣妾这就给您端粥来!” 看着熬的两眼通红,惊喜得语无伦次的佳人,刘谌感动不已,道: “爱妃也疲乏了,还是快来歇息一下吧!” 崔氏听到这关心的话语,感动得连连落泪,虽然以前的刘谌对她也很好,但那更多的是相敬如宾,如今的刘谌却是真心真情,让她如何不感动? 就在这时,一个公鸭嗓音响起,破坏了这方情致。 “陛下驾到!” 崔氏一听是刘禅驾到,连忙起身扶起刘谌,来到门前跪下。 刘谌虽然心中不爽,但是还得起来跪下,恭敬道: “恭迎陛下!” 刘禅那发福的短小身材出现在门口,一身黄袍颇具威严。看见刘谌跪在门口,那担忧的面庞顿时一怒,道: “谌儿既然有伤在身,如何能起来呢?” 言语之中,满是关怀之意,同时连忙上前将刘谌扶起,并强制将其按回床上。 刘谌心下一暖,躬身道谢。 刘禅见刘谌面色已经逐渐恢复红润,紧皱的眉头一缓,继而严肃地问道: “谌儿可看清截杀你的贼人否?” 刘谌虽然感谢刘禅的关怀,但是也不想打草惊蛇,有些事还是自己解决更好,惋惜地说: “儿臣惭愧,并没有问出杀手的来历,他们就自杀了。” 刘禅深深地看了刘谌一眼,把刘谌看得冷汗直冒,心中却是吼道: “哪个魂淡说的刘禅昏庸无能?这怎么精明得像狐狸一样?” 刘禅可能也是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后面都是闲聊,大多是关心的话,同时也表达了对刘谌私自外出的不满,刘谌连忙以关注民生搪塞,刘禅心中大慰,然后摆驾回宫了。 刘谌却是顾不得休息,连忙叫人传唤唐山,因为刘谌有些东西需要交代唐山去做。 刘谌站在窗口,看向虚空,喃喃道: “准备好了接受我的报复了吗?好期待啊!” …… 千叶今天上完课,就努力码字,争取两更,手都快废了! 小说写得有些匆忙,可能会出现些许错误,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在评论区指出更好,千叶感激不尽!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八章 相互算计 “王爷,你找唐山有何事?” 唐山进门,打断了刘谌的思绪,刘谌转身见唐山恭敬跪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唐山,微笑道: “你也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北地王,这只是个虚名而已,还是叫兄长即可,还有,你以后就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了,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切莫丢了武士尊严!” 刘谌这话让唐山感动不已,泪水湿润了眸子。 23us.com在那一刻,唐山有种感觉,刘谌仿佛又从天上回到了自己身边,而且是完全能够信任的那种,就像是父亲那样完全能够信任的亲人。 唐山也知道,刘谌似乎并不安全,他甚至决定要勤练武艺,好保护这个善待他的兄长。 刘谌见唐山的表情,也知道唐山已经真正的把自己当成自己人,心中也是欣喜不已。 虽然当初拐带唐山,主要是看上了唐山的潜力和唐家堡的势力,但是刘谌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对自己好的人,就应该得到尊重和地位。 同时,刘谌也把唐山拜师谯周的事放在了心上,相信未来又会有一个文武全才。 刘谌连连抚慰唐山,在唐山平复之后两人才坐下,刘谌问道: “唐弟,传闻说你们唐门善用毒,不知此事然否?” 听到这话,唐山一惊,因为唐家堡用毒虽在江湖也偶有传闻,但那绝对是少有之事,如今刘谌问出,唐山自然吃惊。 虽然惊讶,但是唐山对刘谌有好感,所以也没有太多防备,诚实道: “兄长果非常人,此等秘事也能知道,确有其事。” 听到唐山肯定的回答,刘谌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那有没有那种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呢?” 唐山一阵疑惑,说道: “这个却不曾听闻,兄长你又从哪里听闻这说法,小弟我却是不知!” 刘谌无法,只好再问,“那有无吃了让人欲火焚身的药呢?” 唐山那稍显稚嫩的脸一红,小声道: “兄长说的,可是****?!!” 另外一座更为华丽的庄园中,几人正在厢房低声细语。 太子刘站在上首,下面的是老二刘瑶、老四刘瓒、老七刘虔。 老三刘琮在年初的时候得病死了,老六刘恂胆小而且孤僻,不愿与人谋,所以也不在。 确实,如果刘恂是有志之辈,司马炎也不会让他继任刘禅的安乐公之爵位。 此时刘正胸口起伏,显然很是愤怒,以往圆脸上的笑颜也为狰狞所替代,眼里满是杀机,不停地来回踱步。 老二刘瑶一脸惊慌,见刘许久不言,出声道: “大哥,八个精英杀手都没能解决刘谌,如今他还安然回到城中,咱们的行动指定暴露了,这可咋办呀!” “是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其余两人也是神色慌乱,连连催促刘拿主意。 刘本就心神不定,听到两人的催促,顿时火冒,吼道: “慌乱作甚?安静!” 这话显然镇住了三人,但是看着隐隐已冒虚汗的刘,更加焦急万分。 刘喃喃自语道: “现在刘谌肯定已经有所防备,要想除掉他,就更加困难了。” 几人心知肚明,顿时房内陷入沉静,只有几人那急切的呼吸声。 突然,刘瑶眼睛一亮,道: “半月之后不就是我们兄弟几个会猎郊外吗?何不在这上面做点文章,让刘谌那厮死于群兽之口?” 听到这话,刘那阴沉的眼睛瞬间一亮。要知道,几皇子在闲暇之余,也爱去狩狩猎,古代可无多少玩乐,所以狩猎便是权贵的玩乐之一。 到后面,几兄弟长大,便形成了定期狩猎的潜在约定,而下一次狩猎,恰在半月之后。 老七刘虔小眼睛一闪,进言道: “大哥你跟黄校尉颇为熟络,何不让他出手帮一把?许些虚职和财货,不信他不应!” 黄财,人如其名,贪财好利,全靠买通黄皓才获得的官职。恰好,黄财也是负责狩猎这事。 刘看了刘虔一眼,嘴角微掀,露出奸邪的笑,显然也是很赞同其观点。刘似乎已经看到刘谌在群兽中奔逃,惨叫不已的场面。 “哈哈哈!” 房中响起几道放荡的笑声,声音传的很远,惊起了园中树上的鸟儿。 五日后,刘谌的伤已大部痊愈,不甘寂寞的他便穿着衣服出门去了,因为他要去找朋友聊聊,至于是为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崔氏连连劝阻,焦急道: “夫君,你的伤不曾痊愈,而且外面尚不安全,还是过些时日吧!” 刘谌搂着那娇躯,笑道: “爱妃放心,为夫不过是去诸葛尚贤弟那里拜访,不会有危险的,再说我都卧床七日了,筋骨都有些堕疲了!” 安抚好佳人,对唐山叫道: “小弟,走,为兄带你去见见诸葛尚,他可是未来的将军,你去结识一下也好!” 唐山听说是去见高手,顿时欣喜不已,连忙跟了上去,辛海肩负护卫刘谌的重任,也是带着十余个侍卫护卫在旁。 出了大门,穿过几条街道,一座十分气派的府第出现在眼前,朱红大门之上,“武侯府”三个大字庄严大气,凤舞龙飞。 没错,这便是诸葛亮住过的武侯府,现在是其子诸葛瞻和孙诸葛尚的府第。 刚刚靠近,门口八个彪形大汉便发现了,领头的小校连忙带头跪迎,高声道: “恭迎王爷!” 刘谌对这些为皇家献出一生自由,甚至生命的战士由衷地感到敬佩,言语颇为客气,道: “还请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刘谌来了!” 小校躬身一礼,跑着进门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的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出来,一身素袍,多了一丝诸葛亮那种儒雅的气息,见到刘谌,笑着迎道: “北地王来我宅院,小弟喜不自胜啊!” 刘谌也是爽朗一笑,道: “几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啊!走,今日你我兄弟定要一醉方休!” “好!” 几人进入大厅,刘谌和诸葛尚分坐左右。诸葛尚见站在刘谌后面,有点面生,却不停好奇地打量的唐山,问道: “这位小兄弟有些面生,不知是何家俊颖?” 刘谌一笑,道: “为兄近日出访民间,识得此人的不凡,特索求至身边,前日遭遇杀手,也全靠小弟的竹镖才得以活命呀!” 诸葛尚听到刘谌称赞唐山如何厉害,好武的他顿时一喜,听到刘谌讲起袭杀之事,怒道: “贼人实在可恶,若吾遇之,定要为兄长讨个公道!” 刘谌笑笑,他已从爱妃口中得知,诸葛尚在其昏迷期间探望之事,一时感动不已。 “废话不说了,你我兄弟喝几杯,干!” 两人推杯换盏,几杯好酒喝出了男子豪情,好不快活! 在刘谌的示意下,诸葛尚屏退左右,然后两人倾身耳语,唐山在门口望风,显然十分谨慎。 刘谌一改之前的豁然之色,严肃问道: “行原,你如何看这天下局势?” …… 为了写小说,千叶特意去图书馆找了几本书,那家伙,书上记录模糊不清,千叶很是无语。 不过起点责编已经找我要大纲了,马上要签约了,千叶很开心。也没敢断更,估计以后都不会断更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九章 我欲取天下! “行原,你如何看这天下局势?” 诸葛尚,字行原,意在马踏回中原,收复河山。 23us.com 一句无头无脑的话,也让诸葛尚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照常道: “如今天下三分,已有四十余载,将士用命,百姓归心,三足鼎立…” 刘谌故作不愉,略带责备道: “行原,你我兄弟多年,怎能如此藏掖,岂不有损肝胆情义?” 听到这话,直性子的诸葛尚顿时一急,连忙解释道: “兄长勿恼,却是小弟行原的不是,如今天下局势扑朔,实难言断啊!” 刘谌冷冷一笑,道: “魏将邓艾,钟会陈兵四十万于大汉边境,关中长安、武功一带,只待明年春过,就将全面伐汉,到时几路大军一到,汉室何存?” 这话让诸葛尚一震,握着酒杯的手也是一抖。四十万大军,这对于人口众多,国势强盛的魏国来说并无可能,若是魏国铁心灭汉,只怕就真是如此。 但是想到姜维还有最近魏国动态,诸葛尚一番思虑,辩驳道: “恕行原直言,兄长所言颇为不实!据行原所知,魏国正在收集船支,打造战船,颇有攻吴之势。” 见刘谌面色不变,诸葛尚继续道: “且大将军正屯兵沓中,如今兵精粮足,足有三十万,加上剑阁天险,钟会、邓艾亦无可奈何!” 刘谌听完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你们都被钟会给骗了!日前大将军新败,夏侯霸殒命,士卒惊惧,已无再战之心,此时伐汉,实在良机。所谓魏国伐吴,目的是什么?契机何在?” “这…” 诸葛尚一阵结舌,细加思虑,也是发现其中的问题所在,眉头一皱。 刘谌抿口酒润了润喉咙,继续道: “至于你说的剑阁天险,钟会邓艾不过是想围困大将军,到时雍州、陇西、金城、天水四方齐出,六路大军作何抵挡?” 听到这里,诸葛尚已经是惊骇万分,冷汗连连,喃喃道: “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一阵,诸葛尚亦无头绪,对着刘谌道: “兄长,此事兹体事大,不如去报给我父亲,让他奏给陛下,朝会上集思广益,许能有办法!” 刘谌知道他说的是诸葛瞻,历史上给诸葛亮抹黑的那个。此时诸葛瞻官拜平尚书事,加封行都护卫将军,可谓高官厚禄,显赫一时。 但是说起来,诸葛瞻的才干确实不咋地,诸葛亮曾言其“少年老成,难成大才”,意思是说他做事瞻前顾后,不能决断。 时人亦言其“智不足以扶危,勇不足以距敌”。果然,绵竹一战,败在思远。 刘谌怕诸葛瞻误事,也知道刘禅的心思,阻道: “为兄尚未讲完,行原莫要急躁。” 诸葛尚急到:“此事事关国家安危,行原哪能不急?难道还有比此更急的事?” 刘谌面色不变,淡淡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时如果有一支军队从子午谷直来成都,你觉得情况又是如何?” 诸葛尚果然面色一滞,剑眉凝成一 束,许久才苦涩道: “这个传闻早有,大将军亦写信提醒过,可是…哎!” 刘谌知道,朝中早有人提过这事,但是被黄皓和刘禅压下,亦是无法。 刘谌思索一番,决定再加一把火,问道: “若是到时敌军真的前来,你觉得谁会被派去迎战?” 诸葛尚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论身份地位,到时恐我父或者右将军阎宇…” “胜算几何?” “这…” 果然,这话将诸葛尚给问到了,见其眼中满是绝望,刘谌心中暗笑,此行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诸葛尚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诸葛瞻的水平,功勋大多靠皇帝给的,大仗一次没上过,如果来得是魏国排的上号的将军,诸葛瞻基本是被虐的节奏。 右将军阎宇,那就更是水货了,全靠黄皓一手提拔,用来分姜维的权的,上战场基本是逃跑的货。 守在门口,盯着外面的唐山却是心潮起伏,没想到刘谌如此厉害,将整个国家战局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崇拜无比。 诸葛尚苦恼一阵,眼尖瞥到刘谌,见其神色自若,似是成竹在胸,连忙起身离开位置,抓住刘谌手腕问道: “兄长,你能看出这局势,说明你已成竹在胸,何不与小弟分享,岂非看不起行原?” 刘谌没有直接搭话,反而严肃问道: “就算为兄出手挽回此次危局,以父皇的心思和黄皓在旁,百年之后,刘立位,说实话,以这些人的才能和志向,救下一次又有何意?” 诸葛尚眼睛闪烁,惊骇道: “兄长,你是想…?!!!” 刘谌知道,他这话属于大逆不道,其罪当诛,但是他别无选择,盯着诸葛尚的眼睛,刘谌诚恳地道: “行原,不怕告诉你,一统天下,扫除寰宇,便是为兄的理想!这话为兄也只跟你说过,如果你也觉得为兄有错的话,就径自去报与父皇吧!” 诸葛尚没想到以往志在疆场的刘谌,却有如此大的理想和抱负,同时现在心智和谋断也是惊人。 不过听到刘谌那句一统天下,诸葛尚顿时心潮澎湃,他也曾想过继承诸葛亮的遗志,但是当姜维再次失败之后,加上刘禅与黄皓勾结,阻挠北伐,已是心灰意冷。 如今刘谌给他分析了战局,给了他一种希望,同时刘谌的改变也让他看到了光明的前路。 诸葛尚眼神复杂,轻声说了一句: “兄长,你变了,自从你坠马回来,就变了!” 刘谌笑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思虑许久,诸葛尚一咬牙,慷慨激昂地道: “既然兄长如此雄怀,又此等的信任兄弟,兄弟就跟你干了,哪怕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诸葛尚终于说出这句久等的话,刘谌一阵欣喜,虽然他了解诸葛尚,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就是容易冲动,但是如今得到答案,还是长舒一口气。 似乎感觉气氛有点太过严肃,刘谌拍了拍诸葛尚的肩膀,道: “为兄是带你去创建不世功勋,又不是要你去死,这么悲壮干什么,来,喝酒!” 诸葛尚也是一笑,回身坐下,举杯共饮。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喧闹传来,让刘谌几人面色一变。 刘谌三人开门走出,见到几人在院外门口争执。 一个虎背熊腰,方脸大耳的青年正在强行闯进,却被诸葛尚安排的人阻拦。 青年力大无比,四个体型精壮的汉子堪堪抵住,青年闪过一丝不耐,骄横地吼道: “让开,快让我进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昨天没更,看书研究细纲,现在先补上一更,稍后继续赶更,希望大家勿怪! 同时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章 蛮虎诸葛京 额头已经出现细汗,四人仍在咬牙坚持,领首小校虽然知道这个体如蛮熊,力似猛虎的青年正是诸葛京,诸葛尚的弟弟。 23us.com 但是出于命令和责任,他还是拼命地抵住,艰难地道: “小…少爷,不是属下不让您进去,而是大少爷命令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您也别为难小的们啊!” 这一幕被出来探望个究竟的刘谌和诸葛尚看见,诸葛尚顿时脸色一沉,大声喝道: “行宗,不得无礼!越来越不像话了!” 诸葛京听到这话,原本脸上的骄横瞬间消失,连忙跑过来,讨好地笑道: “哥哥,哪能呢?小弟就是跟他们闹着玩的,你别生气了。” 果然听到这话,诸葛尚面色一缓,神色颇为无奈,显然对弟弟也是十分溺爱。 诸葛京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刘谌,转身一把抱住刘谌,欣喜道: “兄长,你没事了?太好了,你带我去打猎呗!” 原本看见诸葛京的时候,刘谌就有些懵,倒不是他不知道诸葛尚有个弟弟,而是诸葛瞻、诸葛尚说起来,虽然没有诸葛亮的才干,但是至少也是丰神俊朗,颇有诸葛亮的神韵。 只是这个诸葛京身高八尺不说,还虎背熊腰,看起来完全不像诸葛亮的后代,倒像是张飞或者许褚的,难道…! 正在刘谌臆想之际,一阵巨力传来,刘谌感觉自己像是被黑熊给锁住了一样,呼吸都有些困难,反应过来的刘谌连忙出声说: “咳…行宗贤弟呀,你先放开兄长好不?” 诸葛尚见刘谌脸色都有些红,知道是憋闷所致,也连忙伸手去扒开那猿臂,还吼道: “行宗,你放开!兄长受不了你的大力!” 听到这话,诸葛京像是醒悟了过来,连忙松手退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像个犯事的小孩,还小声咕哝道: “兄长,行宗错了,行宗就是太高兴了…” 在诸葛京放开猿臂之后,刘谌才能重新吸到新鲜空气,才发现,这种自由吸气的感觉,很幸福! 虽然诸葛京让他难受了一阵,但是发现诸葛京的潜力的刘谌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惊道:此乃吾之许褚啊! 安抚好满是歉意的诸葛尚,刘谌走到诸葛京前面,和蔼地笑着道: “行宗贤弟好力气!未来一定能当个大将军!” 听到刘谌的话,诸葛京满是欣喜,但是想到了什么,黯然道: “可是父亲说我徒有蛮力,没有祖父之风,以后只能当个蛮兵…” 听到这话,刘谌有些忍俊不禁,诸葛瞻骂诸葛京?诸葛亮的威名好像是他败坏的才对吧! 刘谌面色一正,严肃道: “此言差矣!想我大汉朝,关羽将军,张飞将军,张苞将军,哪个不是力大无穷的能人,他们都能建功立业,你当然也能!” 听到这里,诸葛京那一根筋的脑袋果然一扬,惊喜道: “兄长,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做将军吗?” 诸葛尚见到弟弟开心,也知道刘谌的意思,也是出言道: “大兄说得对,行宗日后可以做将军。” 刘谌看着那壮硕的身躯,感叹道: “许褚人称‘虎痴’,力大无穷,行宗贤弟有不亚许褚之力,当得‘蛮虎’二字!” 唐山在一旁听到这话,好奇地问道: “蛮虎?大哥,此话怎讲?” 刘谌见几人都是有些疑惑,笑着解释道: “蛮虎,蛮熊之力,力拔山兮;猛虎之威,所向无敌!” 连得诸葛尚都眼睛一亮,赞到: “蛮虎,好名字,好气魄!” 刘谌心思一动,对着诸葛京道: “小弟是沙场良才,不若日后跟着大哥我,大哥带你建功立业!” 诸葛京听到这话,眼睛一亮,问道: “那兄长带我去打猎如何?” 刘谌想也不想,道: “好!兄长带你去!” 诸葛尚见几人都站在外面,连忙提议几人进厅内再叙。 刘谌原本目的达成,已有离开的打算,但是看见诸葛京,他决定再留一会儿,也就进厅坐下。 闲聊一阵,刘谌随口问道: “方才为兄来时,发现贤弟不在,贤弟去何处玩耍了?” 讲到出去的经历,顿时来劲了,兴奋道: “今日路遇黄德那厮,跟他打将一番,我…” 正在他讲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之时,偶然瞥见诸葛尚那凶狠的目光,顿时身子一颤,话音也就戛然而止。 刘谌正听得入神,发现其异状,连忙眼神安抚好诸葛尚,然后才问道: “此黄德如此厉害,竟能跟行宗贤弟对战,可知他是何人?” 诸葛京没开口,诸葛尚解释道: “此黄德也并非无名之辈,其父便是尚书郎黄崇,兄长忘了?” “黄崇?那个文武皆是不错,跟诸葛父子战死绵竹的那个?黄权的子嗣?” 反应过来的刘谌连忙解释道: “为兄自上次坠马以来,方觉时常记不起很多东西,太医也说这是失忆之症。” 两人了然,表示同情和理解,唐山却是一脸疑惑,显然并不知情。 一番闲聊,都是刘谌在打听还未出世的俊才,心思也是急转,有了去黄崇家行走一下的打算,不说黄德,黄崇也值得一去。 闲聊之后,日已偏西,刘谌起身打算离开,临至门前,转头对着诸葛尚道: “还望贤弟向伯父言语一声,行宗贤弟与我打猎之事,其余的,不用多说!” 诸葛尚面色一肃,轻轻地点了点头,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行宗,什么事不必说? 回到王府中,发现王妃已经备好饭食,在门口张望。 见到佳人那轻皱的秀眉,刘谌心中一暖,连忙上前握住那双葱玉细指,深情道: “爱妃久等,却是为夫的错!” 见到刘谌当众如此,佳人虽然心中一甜,精致的脸上也是布上红霞,不过也不挣扎,引着刘谌进屋。 刘谌原本打算让唐山跟着一起吃,唐山虽然感动不已,但是出于尊卑礼节,还是拒绝了。 刘谌无奈,吩咐仆人给唐山送吃的,然后便进入厅中,在佳人的陪伴下吃了起来。 虽然佳肴味道也不错,刘谌知道这是爱妃精心制作,十分感动。但是看着那全盘的肉食,没有一点蔬菜,还是好奇问道: “满桌佳肴,为何不见菜蔬?” 爱妃尴尬一笑,解释道: “菜蔬没有油星,吃起来颇为干涩,所以没做,夫君想吃?臣妾去为夫君做来。” 刘谌连忙阻拦,心思却是一动,想到了绝佳的赚钱方法。 一想到魏国吴国花费大量心力,才积累起来的财货,顷刻之间就被自己收入囊中,就如同现代的韩国明星,来我国圈钱一般,十分爽快! 想到了赚钱的方法,刘谌心情大好,自然胃口大开,囫囵吃下三碗米饭。 俗话说:包饭思****特别是在这个什么游戏也没有的时代,自从上次过后,刘谌也就放开了。 所以一吃过饭,刘谌就邪邪笑道: “爱妃,天色已晚,你我二人还是早点歇息去吧!” 佳人看了看外面尚未全黑的天色,俏年一红,轻轻点头: “嗯!” 细若蚊吟,娇羞不已。 刘谌心中大爽,就喜欢古代这种似拒还迎,欲拒还休的感觉! 一把抱起那娇躯,粗暴地吻向那樱唇。 “嗯!” …… 后面的,各位专业的大大自行脑补,哈哈! 求推荐支持打赏,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一章 智勇黄崇 朴素而又庄严,颇具儒雅气息的大堂上,一个身着素袍的四旬汉子手拿书简,时而皱眉深思,时而含笑点头,看得十分专注。 23us.com 良久,汉子才收回眼光,一丝精光闪过,握简的右手抬起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怀才不遇的慨叹。 确实,黄崇自问才智不下诸葛瞻,职位却是一个尚书郎,而且已经连续七八年,实在不甘。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当初绵竹之战,诸葛瞻听黄崇的话,越过平原,就邓艾那支三千疲惫之师,是如何也干不过三万御林军的。 “父亲,诸葛京那厮又打我!” 就在此时,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想起,十七岁左右的清瘦少年突然推开门,打搅了黄崇的思绪。 黄崇原本就有些愁绪,现在见黄德依旧如此不成器,再想到自己的景况,顿时更加忧郁,阴沉着脸道: “做事依旧如此轻浮,将来如何能当大任?我们黄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见到父亲发脾气,清瘦少年脖子一缩,眼中满是畏惧,但是还是小声辩解道: “不怪我,是他先招惹我的…” 男子显然也知道诸葛京的脾性,顿时气消大半,看着那削瘦的身板,畏惧的神态,黄崇心中一软,神色复杂。 许久,才长叹一声,苦涩道: “德儿,你当知诸葛一家,积威甚众,朝中很多人都跟他们有旧,诸葛思远也非那等心胸宽广的人,你被他打,尚无大事,若你打了他,恐怕就很麻烦了!哎!” 清瘦少年那秀眉一竖,脸上满是愤懑,不愤道: “哼!不就是因为他们有个厉害的武侯孔明嘛,有什么了不起,祖父还不是为汉国鞠躬尽瘁,做出许多大事,要不是为了那几千兵士,才不会投降曹丕,做那骂名千古之事!” 听到这话,黄崇脸上也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当年刘备称帝之后,恨东吴伤害自己兄弟,倾尽全国之力出兵攻吴,黄权曾出言劝阻。 不料刘备不仅不听劝,反而将黄权安置到江北防魏。果然,刘备一句“孤经战阵久也”,轻松败给其口中的“黄口小儿”,尚不算出名的陆逊,留下火烧连营的千古笑谈。 这还不算,魏国乘机出兵,阻断了黄权回救之路,听闻刘备败北,自己又无法回归,为了几千兵士,不得已,黄权投降了曹丕。 当时黄崇年仅岁余,却是差点被满族抄斩,虽有贤臣救下,一生仕途却是委实艰难。 但是聪慧的黄崇不是黄德此等愤青,灵睿的眼睛瞟了一眼四周,同时暗中探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隔墙之耳,才放下了心。 看了一眼黄德,黄崇有心训斥一下他,但是自己也不可否认,有些情况确实如此,还是耐心教育道: “德儿已经快要及冠,亦知人心险恶,有些话放在心里即可,莫要胡言乱语,当知人言可畏啊!” “可是…” “好了,今日之事,为父已知,德儿当苦读兵书,勤练武艺,方能恢复我黄家昔日荣光!” 黄德受教,躬身退下。 黄崇看着那削瘦的背影渐渐消失,目光定格在远空,喃喃道: “一旦冬过,魏军定会大举南下,伯约将军自当全力抵挡,只是子午谷一线,哎!” …… 一日后,黄崇正在练枪。 精铁长枪,身长九尺九,重约六十四斤,枪面明亮如镜,映出那灵动潇洒的身影。 如此重器,在黄崇手中却是化身灵活长龙,上下翻腾,一挑一刺,极尽长枪的灵活、快、准,儒将之后,名不虚传! “报告将军,北地王王爷带着诸葛尚将军,前来拜访。” 说话的是看守府第的小校,一个老兵,虽然鬓发有些斑白,但是却直挺胸膛,体格健硕。 听到刘谌的名字,黄崇还有些疑惑,但是听闻诸葛尚也前来,黄崇眉头一皱,道: “随我出去迎接贵宾!” “是!” 朱红大门之外,刘谌与诸葛尚静静等待,唯独没有诸葛京和唐山。 之所以不带诸葛京来,一是怕引起误会,二是以诸葛京那智商,容易坏事。而唐山则既要勤练武艺,同时还要在府中管家的教导下,学习文字。 刘谌等待之余,眼睛却是打量着这大门,虽然没有武侯府那般奢华,却是多了一丝典雅。 尤其是那“黄府”两字,飘逸中蕴含遒劲,一看就是一个造诣颇深之人所作,看那牌匾略显老旧,刘谌猜测,这可能是黄权的真迹! “吱呀!嗡嗡嗡…”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体修长,极具儒雅气息的男子大步走出,见到果是两人,虽然心中一沉,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微微笑道: “王爷造访寒舍,令我这漏室蓬荜生辉呀!里面请!” 举止得体,没有一丝献媚,也不带半点骄纵。 刘谌也和善的笑笑,拱手歉意道: “小王仓促前来,有失孔礼,将军勿怪!” 说完,几人次第进入门中,留下不曾动摇的一众侍卫,仿若苍松一般! 分位坐下,清茶淡水。 闲聊两句,黄崇一思索,开口道: “小儿黄德顽劣,昨日更是得罪行宗贤侄,实在是我这做父亲的教导无方,崇,在此道歉!” 刘谌、诸葛尚两人一对眼,相视一笑,刘谌淡淡一笑,道: “行宗贤弟有些莽撞,众所周知,昨日之事,本是行宗惹事在先,倒是我们得向您道歉!” 见刘谌两人如此谦虚讲理,黄崇也是心中一定,但是转眼一想,还是出言问道: “那今日劳驾王爷和行原贤侄前来,却是为何?” “这…” 刘谌有些难以启齿,眼睛却不停地打量四周,似有所指。 黄崇了然,对着老迈的小校道: “老福,你带着大家下去吧!” “是!” 小校领先起身,带着众仆人出去,然后紧紧的关上了门。 看着所有无关人员出去,确定老福守在门外,黄崇这才转身,细声道: “王爷有言,老夫洗耳恭听!” 刘谌看了一眼诸葛尚,也不回答,反而感叹道: “想到我大汉即将覆灭,小王不才,却是为了活命而来!” 这话虽然一般人听不懂,黄崇非常人,自然能够想到,但是他以前跟刘谌不熟,虽然刘谌一直名声好,自己也颇为赞赏,但这绝不是他轻易拿家族数十口族人的性命开玩笑的理由。 黄崇面色一沉,严肃道: “王爷此言差矣,如今大汉内修明政,外练精兵,何来灭国之祸?” 刘谌心中暗笑,古代人就是这样,聪明人都是藏着掖着,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过刘谌也不愿跟黄崇这等智者墨迹,直接开口道: “摩天岭!” 果然,听到刘谌这话,原本还不动如山的黄崇惊叫起身,面庞满是惊骇,同时精光暴闪。 “摩天岭?!!!” …… 昨日接朋友,一天没有时间安心坐下来写小说,千叶道歉! 同时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二章 收黄崇 “摩天岭?!!” 看到黄崇的表现,刘谌知道自己的露才效果不错,心中也是一喜,但是为了在黄崇面前装高人,连忙收起笑意。 23us.com 摩天岭,处于长安到绵竹的子午谷小道上,或许这里并不出名,出名也是在唐朝征东路上。 但是邓艾率着疲乏的五千魏兵到达此地,见到摩天绝壁,所有人都是嚎啕大哭,只有邓艾抢先覆盖毡衣,拉着绳索滚入沟底,其余人才照做,得以越过这天险,却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在摩天岭对面,却是有一个刘禅废弃的营帐,乃是诸葛亮前时所建立,用以防子午谷小道来敌。 邓艾见到营帐,感叹两声,一是叹“诸葛孔明先见”,二是叹刘禅短视,让其有机会乘虚而入。 打了江油守将马邈个措手不及,马邈无能之辈,竟直接放弃城守之势,投降邓艾,让其有了粮草供给,才有后面的打败了诸葛瞻,迫降刘禅的情节。 所以说,邓艾的计划还是很冒险的,有很多偶然因素。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结果是他赢了! 黄崇才智皆是上佳,自然是有想过如何阻击来犯之敌,其中此摩天岭险地,便是其最钟意的选择。 许久,回过神来的黄崇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拱手坐下,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出言道: “想不到王爷不仅武艺过人,连谋略也如此出众,不封侯拜相,实在可惜。只是战场之事,你应该去找你的父皇才对,找我这个小小的尚书郎,却是无用。” 刘谌笑笑,故作感叹道: “小王曾多次听说黄权将军的事迹,对其敢作敢为的精神佩服不已,如今自知用殒身灭国之祸,听闻黄崇将军也是才智过人,文武双全,不料将军不肯救我,那小王叨扰了!行原,咱们走!” 说完,竟是已经起身往外走,不过这却是刘谌的激将法,古代只要有点才学,特别是那些自负才高八斗的人,自尊都是特别强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生命! 见到刘谌使如此拙劣的激将法,虽然有些恼怒,但还别说,他就吃这一套。见到刘谌两人快要行至门口,黄崇眉宇一皱,出言问道: “贤侄为何会找我?” 其实刘谌走的这几步,心里却是十分煎熬,就怕黄崇犹豫太久,他已经出了门,则万事皆休。 走到门前,刘谌手中都已经出了汗,听到黄崇的话,才轻舒一口气。 刘谌转过身,一切的焦急和波动都已消散,刘谌镇定从容地答道: “其一,将军有才,能文能武,如今却是被埋没了。其二,将军有志,封侯拜相,复祖荣光之大志!” 听到这话,黄崇心里一惊,重新将刘谌审视一遍,见刘谌不仅气宇轩昂,更是成竹在胸,才发现,实在良主之选。 黄崇眼里闪过一丝波动,惊疑地看了一眼刘谌,出言试探道: “王爷之志,恐不在活命之下吧?” 原本沉默的诸葛尚却是开口,郑重道: “主公曾言,天下分裂久也!,更有羌族北窥,百姓的生活也越发艰难,此理由可否?” 听到这话,特别是诸葛尚叫刘谌“主公”,黄崇大惊,没想到刘谌已经获得了诸葛一族的支持。其却是不知,诸葛瞻对此毫不知情。 又听到后面的天下一统,为国为民的志言,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心中一惊有些意动,但是还是问道: “王爷行事,天下一统,契机何处?” 刘谌有些无语,古人就是这般,虽没有诸葛亮的三顾茅庐,也是几番考验,现在倒好,还要来个隆中对,考较一下刘谌的才志。 不过这也在刘谌的预料之中,面色不变,自信道: “不出两年,魏主吴主皆陨,司马炎必将篡魏,而孙休子幼,必立兄弟为帝,孙皓最有可能,可惜他骄奢淫逸,实在是乱国之主!” 这话直接将两人震惊在原地,因为刘谌此语,算是道出了天机,虽然真假不定,但是一经思考,却发现其逻辑不无可行,如此神话,两人如何不惊? 连诸葛尚都不复之前的淡定,哆嗦着问道: “兄长可曾习得岐黄之术?” 见到两人表情,刘谌也不解释,给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显得颇为神秘。 “主公,受崇一拜!” 终于,黄崇抛除了所有的犹豫和疑虑,诚挚地一拜,还低下高傲的头颅,显然已是归心。 刘谌顿时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扶起黄崇,亲切道: “崇伯此举,折煞小侄啊!” 确实,古代中国思想还是十分的封建,神鬼之说,在那个科学不兴的汉朝,十分兴盛。 不然,张角何能在短期内尽起百万黄巾,席卷八州?张鲁一凡人,怎能得十万死命之士? 才学过人之人,也更是信神鬼之说。诸葛亮,治国之士,只因能通晓时令,看透天时,却被公认是“借”天之人,实乃神化之言。 所以,见到刘谌如此神秘,一番揣测,便心悦诚服,纳头跪拜。连诸葛尚看刘谌的眼光也是愈发崇敬,刘谌察觉,也是十分开心。 刘谌三人再次分位就坐,黄崇却是如何也不坐主位,自愿和诸葛尚坐在下首,刘谌无奈,只好允之。 见两人都望着自己,刘谌思索半晌,出言道: “既然你我不是外人,本王就告诉你们,日前刺杀本王的,正是太子党羽。” “太子?” 诸葛尚一惊,因为他实在无法将平时看起来颇为和善的刘,跟背后捅兄弟刀子的恶人相重合。 而黄崇却只是稍稍一惊,继而便释然,黄崇在朝二十余年,虽功绩不显,却也习得识人之能,按照他的了解,刘谌之话,不无道理。 黄崇面色复杂,因为刘几人都是刘备之后,而刘备待黄权不薄,算计其后,黄崇此等君子自是不愿。 但是作为刘谌的谋臣将属,还是出言问道: “主公是想…?” 刘谌知道他的顾虑,本来他也无杀生之心,便道: “崇伯多虑了,本王不过是想给他一点惩罚而已,就让他安心做个富家翁,享受一世荣华,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黄崇诸葛尚都是松了一口气,显然都不愿刘谌手足相残,徒增污名。 想当初李世民玄武得政,虽一生勤勤恳恳,但还是抹不去那小点污迹。 刘谌也知道两人都是为了他好,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 “为了废掉刘和除掉黄皓,本王的计划是…” …… 千叶睡着了,啊啊啊!越来越觉得睡不醒了,赶紧补一更,哈哈!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三章 誓杀黄皓 听完刘谌的想法,两个人都是神色一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23us.com 原来,刘谌的计划是在围猎后,暗中在刘的猎物里下点奇淫合欢散,给黄皓分到的猎物中放点鹤顶红。 这样一来,既可以借失德上奏废掉刘,也可杀掉黄皓,此乃刘谌所谓的一箭双雕。 刘谌是现代人,从小说电视中,深得负面角色的阴险下流方面的真传,可谓见多识广,施行起来,自然没有多少抵触,有的只是成王败寇的觉悟。 而诸葛尚和黄崇都是汉朝人,而且还是深受“独尊儒术”荼毒的文人,公平正义早已深入骨髓,自然不耻于此等勾当。 诸葛尚有心阻止刘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还是黄崇经历得多,轻咳一声,道: “主公,此举实在不妥,行之有三弊而无一利。” 刘谌还在为自己的“高超”谋略志得意满,意淫不已,却听到黄崇如此一说,瞬间惊醒。 自己这段时间所能凭借的,只有那真实度不怎么高的历史知识,但是真实玩儿起谋略来,而且还是对付一国太子和皇帝宠臣,却是有些不够看。 知道自己的问题后,刘谌赶紧压下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真诚道: “崇伯此语惊醒小王啊!却是利弊何来,崇伯教我!” 黄崇以为自己直接否定刘谌,就算不会被迁怒,也会引起其不喜。如今刘谌非但没有半点不愉,还虚心求教,得遇明君之感愈发强烈。 只见黄崇拱手一礼,诚恳道: “主公客气,唤我的字即可。所谓三弊: 其一,同时向两个人下手,不仅耗力颇大,而且还存在时间差异,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其二,主公此举,纵使得以成功,现在未能查出,日后主公举事,一切都将是心照不宣。 其三,主公无人,行此事者,必技法娴熟,而且要籍籍无名,否则亦是不可。” 刘谌听到这分析,顿时冷汗直冒,果然还是想当然了些,以为猪脚都是心想事成。 从黄崇的分析中,刘谌得到了一个很靠谱的结论,那就是,他的计谋可能能骗过小孩! 不过刘谌也不气馁,刘邦地痞,却任用良才,开创近四百年的大汉皇朝。而刘谌来自现代,懂的多了去了,还比不过一个流氓? 刘谌看向黄崇也是愈发恭敬,和善道: “允温啊,那当如何是好?” 黄崇一思虑,然后道: “主公,黄皓奸佞,且素来与太子不合,可挑拨离间,借刘之手除他,亦可我们动手,嫁祸于他,这样我们则可自保无虞。” 刘谌瞳孔一缩,这就是正大光明地玩阴谋?同时心中也是佩服,古代人杀人,从来都是无影刀! 由于条件不足,刘谌也没有可用之人,所以一切的谋略都暂时搁浅,加上不能久留此处,以防徒生闲语,所以刘谌两人起身离去。 搞定黄崇之后,刘谌也没有继续出击,招揽人才。 一是怕事情泄露,大业胎死腹中。二是像蒋舒、傅佥这样已有名气的大才,都已镇军在外,刘谌鞭长莫及,再一个,其尚无半点功绩,难以服众。 刘谌在家,颇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却又总想找点事做,所以无法,找来侍卫长兼情报总长的辛海。 辛海敲门入内,依然是那张木然的脸,依旧是那挺拔的身躯,只见辛海拱手道: “王爷,找辛海何事?” 刘谌习惯了军人这般简洁干练,问道: “也无甚事情,日前让你关注成都内部情况,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辛海斟酌一下,答道: “近日成都尚无大事发生,不过…” 见到辛海似有难言之隐,刘谌豁然道: “何事?照直说,本王恕你无罪!” 辛海那木然的脸上看不见表情,继续道: “谢谢王爷!属下听说陛下将大臣刘琰的妻子虏进宫中,已有几日,刘琰数日在宫外要求见陛下,只是至今也无回音。” 刘谌眉头一皱,这件事史上也有记载,但是刘谌那时认为是陈寿为了表现刘禅的昏庸,杜撰一把。如今果有此事,却是有些惊讶。 刘谌眼珠一转,眼中一道杀机闪过: “此事之中,是否有黄皓的影子?” 辛海也是一愣,还是老实道: “此事极有可能,因为刘禅不可能无端叫人查探大臣妻妾,定是黄皓进言。” 刘谌一声冷笑,恨声说道: “不就是刘琰乃是文官砥柱,朝廷重臣,而且还不肯与他黄皓同流合污,所以才在父皇耳边吹风,想借此除掉政敌嘛!” 刘谌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杀机大涨,可以说是誓杀黄皓,不死不休! 因为黄皓的蛊惑能力太强了,刘禅那么一个精明之人都让其迷惑成不思朝政,只顾享乐的昏君,没有半点帝皇之威和前程远志。 刘谌非常害怕遇到这样的人,因为只要这样的人一出,准没好事。 东汉末年出现个张角,百姓死伤近百万。清朝末年出现个洪秀全,南方百姓死伤过亿! 虽然刘谌杀黄皓之心日盛,但是没有合适人才的问题困扰其心,想到唐家堡前方那深山中的大将,心里愈发火热。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刘谌需要找到恰当的机会和合理的理由,一个可以让其支配兵权的机会。 吃饭时,刘谌依旧还在想这些问题。 佳人崔氏也不打扰,只是悄悄地往刘谌碗碟里夹菜,而所夹之菜,正是刘谌之前念叨的蔬菜。 毫无意识的刘谌吃了一口碗碟里的蔬菜,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刘谌眉头一皱,注意力才放回所吃的菜上,目光一凝。 佳人见到刘谌眉头皱起,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蔬不合胃口,连忙出言关心道: “夫君,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臣妾再去做?” 刘谌见到蔬菜里面有许多肉食,许是为了增加油腥,也为了去除蔬菜的青涩味道。 刘谌才想起自己的敛财大招,有了钱财,装备兵甲粮草,都是不愁。想到这里,喜上心来,也不管嘴上的油腻,对着佳人白嫩小脸上重重一吻。 虽是老夫老妻,刘谌如此轻佻的举动,也是让佳人面染红霞,娇艳欲滴,看得刘谌直咽口水。 原本还打算吃完饭就招辛海来吩咐事情的刘谌,匆忙吃过晚饭,洗漱之后便关上门窗,对着王妃道: “爱妃,周公让我们去做客,来吧!” …… 千叶连夜赶更,唯恐过了十二点,到时就又断一更,千叶伤不起呀! 为了你们千叶也是拼了,你们不表示一下吗?推荐打算收藏什么,都可以的,千叶不挑! 第十四章 天下酒楼 刘谌见辛海迈着稳健的步子进入殿上,在前面跪拜,便开口问道: “辛海,让你找的人找得如何了?” 辛海头也不抬,拱手道: “王爷,按照您的要求,三十个生计困难的青年男子,一个不少,全部安排在仆人区域,需要带过来吗?” 原来自从刘谌打定主意要靠美食赚钱之后,便让辛海尝试在城里寻找那种家世清白,但是又为生活所困的青年。 23us.com 由于近年战争不断,使得很多关中汉中交界的百姓失去家园,流浪到成都这些地方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要找到刘谌要求的人也是很容易的。 刘谌心思一动,道: “不用了,你去将他们带到后厨,本王有事交代!” “是!” 辛海退下,刘谌回身跟佳人崔氏说了一声,便打算去往厨房,哪知崔氏先是不停阻拦,还出言道: “夫君贵为王爷,怎可去那脏乱之地?若是想要吃点什么,夫君不妨跟臣妾说,臣妾命人去做即可!” 刘谌无法,几经解释,佳人也是不允,也只好带着佳人一同前往。 穿过旁边厢房,走过几个长廊,两人来到厨房所在之处,果然见到辛海带着三十个青年跪迎在地,高声道: “恭迎王爷,王妃!” 刘谌见到三十个青年虽然已有成人的高度,但那削瘦的身体,脸上残余的菜色,高突的额骨,无不说明他们经历过长期饥饿。 最让刘谌心痛的是,青年那眼中露出的迷茫之色,说明长久的煎熬已经让他们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活着已经只是单纯的活着,没有了渴求,也没有了奢望! 刘谌看到这些人,就想到了数百万的百姓,也活在这种生死挣扎的边缘,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切,泪水模糊了眼眶,重重躬身下去,诚恳地道: “是我汉朝皇室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苦了,谌代表皇家向你们道歉!” 情至深处,声音竟也有些颤抖,真像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罪人,在做着诚挚的忏悔。 刘谌这一举动,却是把眼前的一众人吓坏了,纷纷跪倒在地,连声道: “不敢当此大礼!” “王爷折煞草民了!” “……” 看着这般淳朴的百姓,刘谌心中一痛,因为百姓将刘禅当作天,而刘禅一党却将其当作任其施为的奴隶! 刘谌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给这些善良可爱的人一个美好明天,一定要让那些尸素位餐的家伙通通滚下去! 一旁的崔氏见刘谌如此举动,顿时惊喜莫名,以前只知道刘谌刚毅勇武,如今一见,刘谌更是爱国爱民,典型的明君模样! 想到最近刘谌的种种怪异举动,敏感的崔氏一下子就想到了其目的,不过崔氏并没有感到惊呀,反而因为有这样一个夫君而幸福不已。 安抚好众人的刘谌才站在台阶上,扫视台阶下一眼众人,高声道: “诸位,本王就是北地王刘谌,也是你们未来的主人!” 辛海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带头叫道: “主人!” “主人!” 刘谌见大家都是一脸疑惑,继续道: “本王知道你们很好奇,为何会召集你们来这里,这个问题一会儿在告诉你们。 现在本王要说的是,接下来的时间,你们的一切都归本王管,包括家人!而报酬是每月十两银子,做的好的,以后会有更多的酬金,而且你们的家人由本王照管基本生活。本王不需要半途而废的人,现在本王再问一句,有谁要退出?” 听到刘谌前面的话,很多人都面有异色,只不过因为辛海有交代,不能喧哗,也不能交头接耳,加上在刘谌面前有些拘谨,所以才强行忍着。 但是当听到后面的话,不仅每月能拿到十两银子,家人的生活也可以解决,这对于本来就处于生活艰难的众人来说,无疑是天掉馅饼,人人都是眼里充斥着惊喜,甚至有的人兴奋地喘着粗气! 见到没人退出,刘谌心道果然如此,不过表面上面色不变,继续道: “现在,本王就告诉你们,本王要让你们成为天下文明的厨师,成为人人景仰的厨师!” 听到这话,众人包括佳人崔氏都是面色一滞,如果不是清楚刘谌神智清醒,都还以为他是抽风了呢。 刘谌也不解释,来到宽阔的灶台前,撸起袖子就要开干,却是被眼疾手快的辛海拉住,口中大喝: “王爷,不可!” 刘谌心知,在古代连同经商在内都属于低贱的职业,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像刘谌这种帝王贵胄更是高贵,所以辛海也是怕刘谌损害皇家和王爷威严。 刘谌故作生气,面色一沉,呵斥道: “辛海,你给我放开!本王在做什么自己清楚!” 见辛海死拽着不放,刘谌心思一动,对着靠上来劝阻的崔氏几人道: “好,本王不动手,你给本王找御用的厨师来!”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过来,倒不是因为老迈,而是如今刘谌在此,唯恐有些微过错,有那杀头之祸! 刘谌无奈,和颜悦色地道: “尔等无需如此,今rb王只讲厨艺,你只需照做即可,本王不会罪责于你汝。” 吩咐其取出一块猪肉,然后开始指导着老者对其去皮,然后切成肉块,放入锅中煎炸。 好在老者技法娴熟,虽然仍有些手忙脚乱,倒也无关紧要。 看着锅中慢慢渗出油脂,刘谌微微一笑,却是刘谌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不会使用油脂,所以官家大多大鱼大肉,菜蔬基本只是贫穷百姓的食物。 用炸出的油脂炒了一盘菜,为了区分,还特意炒了一份没有油星,一份加入肉末的菜。 然后端到众人面前,让其试吃。开始大家还有些疑虑,但是当辛海领头之后,多人试吃了一把,最终皆是对刘谌指导用油脂炒的菜赞不绝口。 刘谌心里暗笑,此举不仅能让油入味,做出好吃的菜,还能节省炒菜时间,不仅可以运用于酒楼,还能用在行军上。 见到效果不错,刘谌也是很满意,在吩咐三十人跟着老者继续做之后,刘谌却是带着佳人回到的大殿上。 感受到佳人不时投来的异彩眼光,这让刘谌暗爽不已,心中却是暗道,小样,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崔氏到了大殿,才忍不住道: “想不到夫君天赋异禀,居然在厨艺上也有研究,只是你教他们厨艺,意欲何为?” 刘谌自信一笑,拦腰抱过佳人,搂着那娇躯道: “本王要靠他们去为本王挣钱,酒楼名字为夫都已想好,就叫天下酒楼!本王要将其开遍天下!” 佳人虽然倚靠在刘谌身上有些羞怯,还是好奇道: “天下酒楼?难道夫君要做那富家商人?” 刘谌微微一笑,伸出手刮了刮那琼鼻道: “不要小看这酒楼,本王还要靠它挣钱争霸天下呢!” 听到刘谌承认其欲称霸天下,佳人抬头看向刘谌,却只见到那刚毅的面庞,自信的笑容,一时,竟有些痴了! 刘谌却是没有注意到,此时他才发现他需要一个会理财会做生意的人,来为其管理天下酒楼。 “找谁呢?谁…有了!” …… 哎!每天赶更,感觉身体被掏空,千叶表示很无奈,你们又不打赏收藏推荐,在等啥呢? 第十五章 仙酿佳肴 糜氏一族本是徐州富商,后资助刘备成功,刘备入主益州后,糜竺更是被封为安汉将军,位在诸葛亮之上。 23us.com 糜竺主内政,糜芳做将军,在刘备的利益集团内也算排的上号,刘备称帝,糜家更是显赫一时。 但是自从糜芳反叛,投降吴国,糜族在蜀汉的威望遭受重大打击。虽然后面糜威曾官至虎贲中郎将,但后面糜威之子中,只有糜照任了个虎骑监,再无为官之人。 糜照有三个兄弟,糜达、糜任、糜统,这三兄弟无心官场,都把重心放在了行商上,糜达、糜任常年在外,留糜统在成都主家。 因为自古中国重文轻商,所以很少有朝廷的人来走访,加上只有糜统在府中,糜府显得格外冷清。 而此时的糜府,却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大到府主糜统也只能陪坐下首。 一个坐在下首的三旬男子,一脸商人的精明,小眼睛正溜溜直转,许久还是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高坐上首,镇定喝茶的英武男子,恭敬问道: “不知王爷亲自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喝茶的正是刘谌,自从打定主意之后,刘谌准备了一天,今日一早便前来糜府,却是为了天下酒楼总管一人而来。 刘谌缓慢地将茶盏放回桌上,然后手指轻敲桌面,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 “按照辈分,本王本该叫您一声糜叔,但是本王这么一叫,您肯定不会答应,却是有些难办呐!” 听到刘谌说叫自己“糜叔”,糜统一惊,连道不敢,但是后面听到刘谌这么说,连忙开口道: “王爷客气,直接叫我的字,季德,即可。” 刘谌打量了一番糜统,将其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道: “听闻糜家尤善行商,想来品过的好酒应是不少,今日小王偶得一瓶好酒,特来与季德共享!” 糜统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见到辛海果然端了一瓶酒上和两碟菜来,也就没再开口,可是心中却是更加忐忑。 刘谌也能猜到他的想法,所以自己起先端起酒,敬道: “季德,请!” 然后便小喝一口,感觉到那股暴辣,喉咙似火烧,刘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糜统。 糜统见刘谌无事,也就放心了,怀着无尽的疑惑,猛喝了一口酒。 突然,糜统感觉像吃下一口辣椒,辣味冲头,但是在刘谌面前,糜统也不敢太过无理,强行忍着将其吞下。 看着糜统面色潮红,眼泪哗哗,刘谌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歉意地道: “季德,此酒非凡,未曾言明,实是小王之过?” 糜统开始还在为那股辣味而难受,但是后面便开始感受到酒浓郁的醇香,让人迷醉,舒爽不已。 糜统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 “是统失礼,还请王爷责罚!” 刘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口问道: “季德觉得此酒如何?” 糜统现在才想起此酒的不同,连忙俯身一看,却间杯盏之中,酒水清冽,犹如甘泉,丝毫没有其他“好酒”的浑浊。 糜统顿时惊讶万分,说话竟有些结舌,道: “此…此酒不仅清…冽如泉,更…是浓郁清香,干淳浑厚,实非…人间之物矣!” 刘谌镇定自若地笑笑,然后肯定地道: “此酒本王亲眼所见,亲手所得,实是民间之物,汝却言之非人间之物,季德这是何意?” “这…” 就在糜统有些应付不过来之时,刘谌却是突然转口道: “季德可否告诉本王,若是此等仙酿拿来售卖,其价几何?” 糜统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定神地看着桌上的酒,想也不想,回答道: “此仙酿无价!” 刘谌笑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季德此言差矣,万物价可定,世无无价之说。本王意欲售卖此等仙酿,望季德帮本王。” 糜统听到这话,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谌,试探着问道: “此仙酿真可长久售卖?” 刘谌自信的点了点头,此时糜统恢复了商人的精明,虽然面色惊喜,小眼珠却是转个不停,然后迟疑道: “若是王爷可以将之卖与统,统可做主出十…十万金!” 这个数字将刘谌一震,心想糜家果然财大气粗,一出口就是十万金,这可是蜀国两年的赋税收入了。 不过刘谌自己知道自己研发出来的这东西价值几何,所以虽然有些吃惊,还是摇了摇头。 糜统见其摇头,虽然在意料之中,毕竟这酒算得上是天下绝有,受欢迎程度一定很高,但是糜统有些无奈,他糜家虽然颇有家资,但是也算不得富可敌国。 糜统也知道此酒的价值,一咬牙,说道: “统出十三万,不,十五万金!” 可能是怕刘谌再次拒绝,还加了一句: “这已是我糜家所有家财了!” 刘谌虽然心动不已,但是还是坚定摇了摇头,见到糜统有些失望,刘谌才招呼糜统道: “来,季德,尝尝本王御厨做的菜!” 糜统起筷准备吃菜,但见到碗碟里是一些青色菜蔬,眉头一皱,见到刘谌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好拂了其面子,勉强吃了一口。 但是吃了一口,糜统像是停不下来一般,吃了一口又一口。 刘谌见其果如自己所料一般,便开口问道: “季德,此菜蔬味道如何?” 糜统连忙放心筷子,拱手答道: “此菜蔬不仅少了菜的苦涩,还保留了菜蔬的清香,甘甜,实在美味!” 刘谌笑笑,突然问道: “若是本王以此仙酿再配上此类菜蔬,置办几家酒楼,季德以为如何?” 季德小眼睛一转,顿时精光一闪,眼中闪着火热,道: “若是如此,必将客盈满座,财源滚滚,不出五年,全天下,必能独领风骚!” 想到之前自己所说的十五万金,糜统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原本精明的目光也有些黯然。 确实,糜统都不敢想象这样的酒酿会有何成就,总之是前路光明。若是他知道刘谌还有许多大招没有放出,又作何感想? 刘谌看糜统的表现,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商人逐利,远比那些清高的文臣武将容易对付得多。 刘谌装作沉思良久,仿若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开口道: “本王欲与季德合作,季德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糜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见到刘谌镇定自若的表情,再联合之前刘谌的表现,他惊了一身冷汗,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竟都在刘谌的算计之中! 糜统眉头一皱,思虑半晌,才小心问道: “王爷来找统,恐是有所预谋吧,不知王爷意欲何为,可否告知一声?” 刘谌眉头一皱,有些迟疑,他原本是没打算让糜统卷入他的计划中来的,但如今其问出口,若是不给出回答,以其精明程度,今日恐是难以交代。 直到此时,刘谌才发现他确实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在旁边,否则以他的心机,早就被人给卖了都一无所知。 刘谌心一狠,眼神示意辛海出去门口守着。糜统见此,也是让侍立的仆人退下。 见到门被辛海关上,仆人脚步逐渐远去,刘谌才前倾身体,让糜统靠近才说道: “本王欲在天下每个角落布设天下酒楼!”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意思,但是刘谌是王爷,而且说得如此谨慎,糜统心思一转,便是想通了其中关键。 这一想,糜统受到的惊骇,远比之前喝到仙酿还要强烈百倍,忍不住惊呼: “您是想…?!!” …… 哈哈,又来一更,见到越来越多的朋友看千叶的小说,千叶很开心,也再次谢谢大家支持! 第十六章 术算服季德 “没错!” 还没等糜统说完,就被刘谌霸气地打断,刘谌看了一眼厅外,那是汉中方向,然后痛心地道: “想我大汉曾统领天下四百年,四方五族无不臣服。 23us.com可如今呢?不仅龟缩在这益州这贫瘠之地,勉强保有两州之地苟延残喘,实在让人感伤!” 说到这里,刘谌也是悲上心来,更多却是为西晋之后,羌胡乱华近三百年,大汉百姓锐减过半,多少村落十不存一而感伤。想到这里,刘谌心里慷慨激昂的同时,眼眸也在湿润。 糜统原本对天下三分也没有什么看法,因为他出生和活着的年代,蜀汉早就已经偏安益州,被连绵的山脉隔绝。 人就是这样,当一种格局或者现象已经形成,而且持续多年,生活在内或者常与其为邻,就不再想着去改变。 但是此时刘谌的话,却将这个久日在三国之间来往的商人惊醒。没错,想当初他们也是徐州豪族,距离中原很近。 如今却是蜗居在这蜀川之内,就目前情况来看,返回中原大地就一种笑话!作为汉氏族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刘谌见到糜统脸上的迟疑,心中一痛,民族大义已经不能左右这帮麻木的人,但是他还是继续道: “眼看大汉已经日薄西山,钟会邓艾的近五十万大军已经陈兵关中,不日便将大兴魏军,力图将摇摇欲坠的蜀汉拿下。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大将军姜维尚在沓中屯粮练兵,成都现在却在做什么? 黄皓与阎宇勾结,蒙蔽父皇,陷害良臣,众位大臣人人自危,如此境地,何人可当魏国虎狼之师?只怕到时便是国破家亡啊!” 这话却让糜统悚然一惊,因为刘谌的话听起来虽然有点骇人听闻,但是细细一想,却也发现不无道理。 糜家有如此大的商业成就,很大程度是建立在蜀国朝廷的支持上的,如果没有这支持的话,糜家将会再次沦为普通二流的商业家族。 想到这里,糜统眉头一皱,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声道: “统家兄糜达、糜任,现在都行商去往吴国和魏国,可否容统修书一封,告知吾兄长?” 刘谌眉头紧皱,想不到此行如此困难,但是刘谌并非那种轻言放弃之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陷入了沉思。 糜统也不好打扰,只是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酒菜上,颇有些垂涎,但是刘谌在此,他也不好太过随便,一时陷入纠结。 刘谌眼睛瞥见糜统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展,然后道: “季德一家行商,数额皆是十分庞大,想来季德术算也是十分不错!” 糜统见刘谌一下又问道术算,虽然有些不解,还是顺着答道: “哪里哪里,区区术算,哪能入得王爷眼里,不提也罢!” 言语之下,颇为自得。 确实,汉朝少有人精通术算,这种大多只是为少数人掌握,而且十分粗浅。 在这方面,糜统有多年经验,自得也在常理之中。 刘谌心中一笑,要的就是你这自信!表面上却是十分惊讶,出言道: “想不到季德如此高才,小王佩服!恰好本王这里有一问,还望季德帮忙答之!” 糜统见刘谌问他术算,谦虚一笑,然后道: “能为王爷解惑实是季德之幸,还请王爷示下。” 刘谌思维一转,问道: “日前本王府中买入些许兽禽,共得拾捌只獐鼠,拾贰只野禽,季德替本王算算,总有多少足?” 听到刘谌的数据,糜统小眼珠子不停转动,原本伸出的双手也缩回袖子,手指不同摆弄着。 看到这情景,刘谌有些忍俊不禁,这家财万贯的糜统,术算之法在现代也就是小学生的水平。 也难怪,汉朝基本也就这样,并没有现代的那么多算法,更别说乘法表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在刘谌都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糜统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可是玖拾有陆之数?” 刘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来了兴致,提议道: “季德,不若你出一题,你我对弈一番如何?” 听到刘谌这话,糜统一惊,却是不知刘谌还会术算,但是也不好拂了刘谌的面子,想了一下,开口道: “王爷请听好,一村百姓叁拾户整,拾肆户家有五口,拾陆户家有四口,总有多少百姓?” 刘谌略一思索,便用酒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数据。 糜统看见刘谌如此浪费酒水仙酿,有些心痛,虽然有些好奇刘谌为什么不算,糜统却是自己算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好不认真。 许久,糜统才停下计算,然后看向刘谌,刘谌笑笑,问道: “算完否?季德来看看本王计算对否?” 糜统上前一看,酒水写下的字虽然被风干了大半,但是仍然可以读出,季德一看,顿时大惊: “壹佰叁拾肆?!!” 季德之所以惊讶,一是这个数据准确无误,二是刚刚糜统刚刚说完题,刘谌就已写下这个数据。 再抬起头,糜统看向刘谌的眼光除了惊讶就是崇拜,口中不住喃喃道: “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哉!” 确实,不光是之前的清冽而又香醇的仙酿,后面的佳肴菜蔬,还有现在那神一般的术算能力,都让糜统有种见到神仙一般,刘谌在其的心中的形象愈发高大起来。 刘谌笑笑,也不做解释。或许,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人才能将其征服,刘谌自信,只要糜统跟了自己,日后更是会死心塌地! 许久,刘谌才问道: “如何?若季德能与本王合作,这些东西你都能学到,何乐而不为?” 果然,糜统只是微微一愣,便咬牙道: “好!吾祖尚能在诸侯之中找到昭烈帝,今日吾糜统也效仿祖父,拜王爷为主!”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下跪道: “主公在上,受统一拜!” 刘谌心中自是一喜,长舒一口气,这次的纳才,太过曲折,轻轻将糜统扶起,然后郑重道: “季德既然决定与本王共创辉煌,那就尽早修书将汝兄长召回,商量往吴国和魏国开设酒楼之事,到时本王也会将这些交代给你的!” 听到这里,糜统顿时一惊,欣喜万分,送走了刘谌,连忙写信去了,唯恐晚了来不及似的。 刘谌回去后,每天除了教大家做菜,现代一些简单的菜都尝试着教,却是刘谌前世比较贪吃,所以自己学了一点,现在倒是用上了。 刘谌还有一个绝招,绝对是赚钱的机器,十分厉害,不过尚在谋划当中,还没有公布。 时间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围猎的时间。 刘谌倒是忘了,直到诸葛京那魁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刘谌才想起。 哪知诸葛京故作神秘,便往旁边让便问道: “兄长,猜猜这位是谁?” 在诸葛京背后,一个削瘦的青年露出身形,五官清秀,身高六尺,脸上还有几分稚气。 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其屹立如枪,不动如山的样子,一看就觉得很有力量。 刘谌一愣,思虑半晌,问道: “黄德?” …… 别人都是在图书馆看书做作业,千叶却在里面用手机写小说,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千叶很忧伤! 第十七章 围猎 “黄德?” 刘谌有些迟疑,因为听诸葛京说,黄德可是在力量上能与其匹敌的存在。 23us.com 按照刘谌猜测,黄德就算不是虎背熊腰,也是马超那般体格强健,如今见到黄德本人,刘谌才知道何为“人不可貌相”! 黄德见到刘谌有些拘谨,许是黄崇有所指导,连忙跪倒高声道: “草民黄德,见过王爷!” 刘谌连忙上前俯身将其扶起,温和地道: “日后你我便是兄弟了,听行宗曾言汝力大无穷,为兄不及也,还望贤弟要护佑于我!” 黄德听到刘谌的话,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道不敢,不过气氛却是融洽了许多。 “走,今日让本王见识一下你们两个孰胜一筹!” 刘谌起身带头走在前面,激励道。 黄德虽然眼中也满是战意,但可能天生不善表达,亦或在刘谌面前比较矜持,所以没有说什么。 诸葛京却是战意蓬勃,巨熊般的身躯发出一股凌人的威势,兴奋道: “黄德小子力气比不过我,箭法自然也不如,一会儿我要好好虐虐他!” 许是诸葛京这性格在其中起作用,加上刘谌有意识地拉拢,几人有说有笑,颇为融洽。 当然,辛海和那二十个侍卫除外,许是为了不打扰到三人交谈,辛海有意识地后隔几步,静静跟随。 不一会儿,刘谌一路人便来到成都南门口,远远见到城外旌旗林立,刘谌知道他来晚了。 极目一看,刘四人骑着马并立官道,高头大马上是锦衣华服的几人,在秋日徐阳之下,显得颇为神俊。 不过,一旁一个身着铁甲,麻脸勾鼻的男子躬身而立,讨好地跟刘聊着什么,却是破坏了这一道风景。 刘谌催马赶上去,距离几人十步停下,拱手笑道: “却不知几位哥哥先到,小弟我晚来一步,实在抱歉!” 刘三人也不言语,只是点头表示见礼,倒是最小的刘虔出言讥讽道: “五哥,架子越来越大了嘛,居然让太子在烈日下等你这么久!” 刘谌眼观鼻,充耳不闻,倒是将刘虔气的不轻,正想再言,却被沉稳的刘挡下。 一旁的黄财见到刘谌,献媚的脸上瞬间变得冷漠,平淡地道: “下官黄财,见过王爷!” “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我看你这厮是活得不耐烦了!” 却是后面赶上来的诸葛京见黄财没有下跪,而且语气颇为不敬,顿时撸起袖子就要出手。 黄财见到诸葛京,眼中一丝忌惮闪过,但是瞟了一眼一旁没有说话的刘,顿时有了底气,拱手道: “对不起,王爷,下官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你!” 刘谌伸手拦住就要出手的诸葛京,然后意有所指地道: “行宗,不得无礼,黄校尉本来说的也不错,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再说了,跟狗计较,太降身份了吧!” 听到刘谌这骂人不带脏字,诸葛京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刘几人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谌,却是不知何时刘谌的口齿毒辣至此。 黄财虽然有些恼怒,但是他却不敢发作,心里憋屈不已。但想到太子的交代,心中一狠,哼哼,先让你再蹦一会儿! “好了!” 却是刘出来解围,然后上下打量一番刘谌,意味深长地道: “五弟,几日不见,你这口齿见长啊!” 刘谌笑笑,也不回答。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是转眼看到诸葛京那魁梧的身躯,眼睛一亮,道: “可是行宗小弟?跟随本太子吧,比他这北地王有前途多了!” 看着刘那成竹在胸的神态,刘谌心中一笑,这是自己要贴上来求打脸啊! 果然,诸葛京本来就跟太子不熟,加上其语气态度让其很不爽,便直言道: “谁要跟你,吾就跟着我兄长就好了!” 刘在刘谌几人身上扫视一番,神色莫名,然后直接就转身赶马走了,其余几人也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追太子去了,黄财心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诸葛京,讥讽道: “不识好歹,等着吧,哼!” 然后也追了上去,只留下刘谌一行人,刘谌安抚了一下诸葛京,几人便继续前行。 原本走在后面的辛海赶马来到刘谌身边,小声道: “王爷,情形有些不对劲呀!” 刘谌“嗯”了一声,目光看向前方,瞬间变得森冷无比,心中暗道,如果你先举起长刀,就不要怪我屠刀落下了! 开始几人还有些沉闷,但是自从靠近林子,便不断有獐子,野兔,山鸡出没,顿时大家兴致便高昂了起来。 “咻!” 一支常见破空,在一头麋鹿身前落下,“噗”的一声,刺入土中,将麋鹿惊走。 刘谌笑着打趣道: “行宗,你这是出师不利呀,连那么大的麋鹿都射不到,你行不行?” 这话将诸葛京说得脸红不已,却又无法反驳,连说意外,把黄德也是逗得一乐。 此时的白水北岸,沓中原野却是金黄麦浪,习习清香。 一个英伟的男子站在营寨高处,遥望远方,眼中难掩忧虑和伤感,长叹声声。 一个身穿红甲,英姿飒爽的女将来到男子身后,看着那孤寂的身影,心中莫名一痛,眼中满是担忧。 “夫君,今年小麦丰收,三十万大军军粮不愁,春过即可再次兴兵北伐,到时即可达成夫君心愿,为何如此忧愁?” 男子回身见那眼眸中的忧色,一阵怜惜情绪将其笼罩,上前搂住那女子,男子长叹一声道: “为夫想为国鞠躬尽瘁,奈何国君为奸臣所蔽,实在让人愤怒!” 女子听说这话,脸上也是一阵嫌恶,道: “夫君说的是那车骑将军刘琰夫人之事?” 男子也是一阵痛心,道: “原本我以为那刘禅只是胸无大志,却不曾想他不但听信谗言,还妄图夺我兵权,若没有我多年征伐,哪有蜀中的太平盛世?” 男子便是姜维,一代英雄俊豪,却为蜀汉所累,一身抱负,化作那滔滔白水,消逝远山。 女将军则是他的妻子文鸳,也是一个巾帼将军,其父文钦,胞弟文鸯,皆是盛名一时的人物,文鸳之勇,不弱其父,奈何命运弄人。 但是刘谌的横空出世,注定了两人命运的改变,至于造化如何,须得看刘谌的意愿和姜维的态度如何。 只是此时两人并不知道,两个忧郁的人,在风中依偎,也难除心中的冰凉。 寨前麦浪金若海,田野里欣喜的军士与两人仿若两个世界,却又揉合在一起,十分怪异。 “兄长,小弟发现你们在这里影响了我的箭术和气运,不如你我分开狩猎,两个时辰再在此相聚,看看谁的收获更多,如何?” 却是诸葛京今天运气不佳,半个时辰过去仍旧一无所获,诸葛京本是争强好胜之人,所以才有此一提议。 刘谌心思一转,然后便同意了诸葛京的提议,但是提出条件道: “若要分开也可以,但是你要和辛海他们一起,否则就此作罢!” 诸葛京虽然不爽,还是点头同意,刘谌将辛海叫到跟前耳语一番,然后两波人分开而去,刘谌与黄德一起,其余跟随诸葛京一路。 远方密林中,一个心腹对着黄财道: “将军,刘谌与一个青年独自离开了,现在怎么办?” 黄财虽然有些疑惑,但想到刘谌的奚落,恨声道: “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动手!” …… 千叶终于签约了,好开心,也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十八章 历险 “咔!” 听到这响声在脚下惊起,但又瞬间被周围的树木和杂草吞噬,感受着这异常宁静甚至有些死寂的气氛,刘谌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黄德,才又放下了悬着的心。 23us.com 黄德似乎也发现刘谌的不自然,上前一步将刘谌护在身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道: “王爷放心,有黄德在,没人能对您造成半分伤害,除非我死了!” 刘谌顿时不干了,言道: “黄德呀,动不动就说死作甚?你还要为本王征战天下呢!” 心里却不住嘀咕,本王还有诸葛京这暗牌,任他刘有千般手段,又能耐我何? 和诸葛京一行人分开后,刘谌便耍了个心思,并没有继续跟着刘一路的脚步走,而是稍稍偏移,往走而行。 看着周围高大的树木,刘谌有些忐忑,原本还想要是有什么不对,先上树躲躲,可是这环抱都有些困难的树干,刘谌也有些心虚。 距刘谌两人大约千米后,黄财满脸怒火地盯着前方,目光中满是欲要杀人的凶嗜。 原来不久前心腹来报刘谌并没有按照预计的方向走,而是距离越来越远,这让原本在刘面前拍了胸脯保证的黄财有些难堪,不得已,他只有做出一些牺牲了。 只见黄财心一狠,对着一旁的副将道: “你去找几个心腹,带着他们将野狼吸引到刘谌他们那里去,我要刘谌死无葬身之地!” 副将原本阴险的面色也是一滞,有些迟疑道: “将军,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这…” 哪知黄德转身看向副将,一双凶残的眼睛直直的将其盯着,看得副将也是一缩,然后道: “朱三,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副将虽然有些胆怯,但是他更怕死,所以还是迟疑不决。 黄财就要发火,但是突然眼珠一转,一丝奸险划过眼眸,然后拍了拍副将的肩膀,动情道: “我也知道这样做让你有些为难,但是我们现在是为太子办事,办好了就一世荣华,办不好就万劫不复,你懂吗?” 副将沉默半晌,然后拱手就要离去,黄财道: “告诉他们,这是为太子办事,就算他们死了,家人也会享受一生富贵!” 副将听了这话,顿时有种炮灰的颓丧,也不回答,转身离去。 不久,便听见丛林深处传来几声惨叫,声音是那么惊恐,那么绝望。 黄财却浑然不觉,全身反而有一种嗜血的快感,盯着刘谌两人所在的方向,疯狂笑道: “哈哈,刘谌,看你还不死?” 此时的刘谌两人正在缓步前行,黄德在前面用利刃开道,刘谌紧握长剑的手心已经开始渗汗。 “啊…” 隐隐的,刘谌听到一身惨叫,然后立马停住倾听,却是没有声音传来。 黄德虽然在前面开道,但是大半注意力还是在刘谌身上,见刘谌停下,立马停手回身问道: “王爷,怎么了?” 刘谌见黄德一脸疑惑,心知他因为开路的杂声所影响,丝毫不能感应,又没有声音传来,所以刘谌也就摇了摇头。 黄德虽然疑惑,也没再问,正想转身继续,想了想还是道: “王爷,我看这走下去也没有什么猎物,要不咱们倒回去找行宗兄长他们?” 刘谌想了想,原本打算还想看看刘他们的手段,能抓住他们的把柄最好,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没有动静,加上日已偏西,仍旧没有收获,也就起了返回之念。 说走就走,刘谌两人便原路返回,可是刚走几步,一声更近更大的惨叫传来。 “救命呀…” 这下黄德也听见了,立即防备地看了一眼远方,然后问道: “王爷,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刘谌本意是打算转身就走的,可是黄德这话,也激起了刘谌的好奇心,加上诸葛京曾说黄德的力量可以与之匹敌,刘谌一直都想见识一下。 “好吧,过去看看!” 刚走不到五分钟,前面便传来杂乱的响动,仔细一听,依稀可以感觉到是很多脚步声,而且十分凌乱,显然属于高速奔跑状态。 “快跑!” 刘谌一见形势不对,立马叫上黄德转身就跑,可是那个时代的袍服,严重影响了刘谌的速度,刚跑几步,便感觉后面一阵呼啸,十分疾速。 刘谌连忙回身一看,却是让他浑身一颤,亡魂皆冒,连奔跑的身子都险些不稳倒地,幸好有黄德一把稳住。 原来在其后面,一个衣衫破乱面色苍白的人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跑着,嘴角都有许多白沫残迹。 在男子的后方,一大群野狼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将男子追上,猩红的目光中满是残忍,身上还有明显血迹,十分恐怖。 “啊!” 突然,男子脚步一歪,身子栽倒在地,尽管勉强起身,还是被几头雄健的雄狼扑倒,利刃般的长爪划破那薄薄的衣衫,在背上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顿时鲜血汩汩流出,十分血腥。 刘谌回头见到此情景,几欲作呕,但是被强行忍下,刘谌停下脚步,持剑紧盯着狼群。 黄德见刘谌停下,紧张地问道: “王爷,跑不动了吗?我背你。” 刘谌将其动作制止,然后颤抖着说道: “没用的,你是跑不过野狼的!” 黄德无法,只得停下,提剑挡在刘谌面前,做好防御状。 这几息的时间,倒地男子已经被残暴的群狼分尸,活活痛死过去,留下森森白骨和片片血迹,将周围的绿色染的驳杂。 见到刘谌两人,饥饿的狼群顿时一阵狼嚎,呼啸着围了上来,血盆大口中鲜血和着口水,在下巴处积聚成丝,一股腥臭传出。 刘谌知道此时情况危急,容不得他不出手,转身与黄德背抵背,防御一方攻击。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对峙。 几千米外,山丘上之上。 黄财看着刘谌那方,眼中全是兴奋,竟是和群狼一样的嗜血,大嘴裂开,让那张麻脸愈发难看。 在黄财后面,是惊魂未定的副将,一身衣甲散乱,发梢还有几点枯叶。 原来在紧急时刻,副将闪身脱离,留下一众属下去吸引狼群,但回来过程也是十分艰难,险些命丧虎口。 黄财兴致勃勃地看着,还不忘回头问道: “你说他们能坚持多久?” 副将还沉浸在刚刚的惊险中,没有注意,黄财回头瞥了一眼,有些不耐地道: “放心,说了保你富贵荣华就一定会有,等一会解决了他们,本将就带你去见太子,未来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嗷呜!” 却是群狼首领催促狼群进攻。果然,群狼立马嚎叫回应,似是助威,然后围攻而上。 “王爷小心!” …… 每天一更,千叶新章奉上,你们的推荐票收藏打赏呢? 第十九章 战群狼 “王爷小心!” 黄德叫了一句,挥剑劈向猛扑而上的三头狼,只听见“噗嗤”三声,三头狼便被整齐的削成两半,狼头飞出,鲜血四溅。 23us.com 黄德那边还游刃有余,但是刘谌这边由于没有黄德的勇猛,加上刘谌心怯,顿时落入下风。 看着那狰狞血腥的狼头,刘谌心里一颤,流下的汗水逐渐模糊了眼睛,正眨眼想消除那一丝模糊,但是隐隐中见到两狼乘机扑上,情急之下举剑横挡。 “呲…” 一声裂响,却是刘谌艰难架住了一头狼的攻势,没有余力管另一头狼,利刃撕破锦衣,在刘谌胸口划出四道血痕。 “啊!” 刘谌惨叫一声,胸口的疼痛透入骨髓,深入心扉,让刘谌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同时也激发了潜在的凶性。 “王爷,没事吧?” 却是黄德发现刘谌陷入险境,顿时大急,急忙转身一脚将刘谌抵住的狼踹飞,提剑将另一头狼刺个对穿。 “噗嗤!” 声音从黄德背后传来,将黄德痛的一裂嘴,冷声一抽,刘谌一看,黄德那削瘦的背上也多出了几道抓痕,十分显目。 刘谌心中一痛,因为黄德是为保护他才让自己受的伤,顿时愧疚和愤怒占据了心房,长啸一声: “啊!你们都给我去死!” 长剑挥出,将乘机攻上来的一头狼砍伤,同时吓退另一头狼,鲜血溅到刘谌的脸上,给其徒增几分凶性。 一出剑,刘谌便感到一股熟悉感传来,许多巧妙的剑招徒然闪现,刘谌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有种仗剑平天下的豪壮! 刘谌知道这是刘谌以前的记忆,顿时心中一喜,闪身走出黄德的保护,剑招连连挥出,或刺或挑,或劈或砍,不少时,便有七八头狼命丧其手。 “王爷,不要!” 却是黄德见刘谌自己走出,唯恐其再受伤害,一是父亲黄崇有交代,让其死命保护刘谌。 而是跟刘谌和诸葛京待着的这段时间,他发现刘谌一点都没有王爷的架子,反而像邻家的哥哥,不仅不打骂斥责自己,还在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活跃起来,融入刘谌的圈子中。 虽然黄德在嘴上还是叫刘谌王爷,但是心里却将其当做哥哥,所以怎么忍心让其受伤? 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时,刘谌的表现却让他一惊,却想不到刘谌还有如此身手,同时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猛然落地。 黄德这才镇定地开始与环绕四周的狼周旋,然后慢慢靠近刘谌。解决了几头拼命的狼,让其他狼有些畏惧,刘谌才感觉轻松了一些,同时一阵剧烈运动后的酸软传来。 见到黄德再次与自己靠在一起,虽然面色有些苍白,背上也是有些血肉模糊,但是尚有行动之力,刘谌笑道: “你太小看本王了吧,刚刚不过是被汗水迷了眼睛,不然怎会让那畜生偷袭得手?还有,难道你父亲没告诉你本王也是颇会武艺的!” 黄德傻笑两声,有些憨直地挠了挠头,确实他也是关心则乱,刘谌会武,在几个王爷中尤为出众,这是众所周知的。 “嗷呜!” 一声呼啸,却是狼首领见手下这么多狼都没能拿下刘谌两人,顿时有些怒了,后腿蹬了蹬地上的泥土,径直朝着战圈走了进去。 刘谌虽然想将狼首领拿下,这样的话就不用如此辛苦地跟一群四五十只狼搏斗。 可是狼首领颇为狡猾,只是混在狼群的中间,像是在压阵,却并没有自己出击的打算。 果然,有了狼首领的督阵,狼群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再次开始了疯狂的冲击,顿时,刘谌两人再次陷入险境。 刘谌左刺右挑,将吃奶的劲都使上了,才勉强将近十头狼的攻击抵住,但是手上也再添几道伤痕。 黄德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也是力大无穷,但是不仅奋战这么久,背上胸前还有几处伤口,每一次全力出击,伤口都是流出许多血,一直止不住。 刘谌知道情况危急,所以在抵挡的同时也在环顾四周,想要找到脱身之法,心中却是急道: “行宗辛海你们这两个人跑哪儿去了?不知道本王都快要撑不住了吗?” 见到旁边十步左右的地方,有一个腰粗细的松树,顿时欣喜不已。 思索半晌,然后赶紧对黄德道: “看见那颗松树了没,我们先慢慢移过去,再爬上去,就可以保住小命,等行宗他们来救我们了。” 黄德听了刘谌的话,勉强回答一声“好”,然后两人便开始缓慢朝着松木移去,同时堪堪抵挡恶狼的攻击。 狼首领见到刘谌两人移动,知道其打算逃跑,顿时一怒,嚎叫一声: “嗷呜!” 然后亲自率领四只高大的,像侍卫一样护卫在四周的狼,奔向战场中央。 刘谌见到狼首领前来,虽然身上感觉酸软无力,却眼中精光暴闪,大喝一声: “来呀,畜生,大爷灭了你!” 狼首领靠近,刘谌长剑劈出,却被其矫健的前腿一蹬,闪身开来,长剑一往无前,将一旁的狼尾齐屁股斩下。 “嗷!” 一声惨嚎,也是赶紧向旁边一躲,刘谌却是欣喜不已,乘此机会连忙两步跨出,身子背抵在松木之上,然后转身帮黄德解除身后的攻击。 一会儿,黄德也靠在了松树的另一边,此时剩下的三十多只狼将刘谌两人团团围住,虽然不少狼都挂了伤,但是凶性却愈发强烈了! 刘谌见到黄德抵御艰难,便急忙道: “快点,你先上去,我掩护你!” 黄德虽然感到乏力,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任务,所以催促道: “王爷先上,德掩护王爷!” 听到这坚决的声音,刘谌无法,一剑将几狼吓退,赶紧转身蹬上树去,狼群眼见猎物要跑,那里肯依,纷纷不要命地攻向刘谌,却被黄德死命挡下,不过却是更添许多伤口。 刘谌到达树干中部,感觉狼群再也无法威胁到自己之后,却是开始为如何将黄德就上来而苦恼,不得已刘谌一咬牙,然后两脚紧夹树干,身体朝下将剑递给黄德。 黄德虽然有些吃惊,却没有时间理会,连忙接过长剑,两剑在手,顿时压力大减。 刘谌待得黄德拿到剑,才道: “注意了,我拉你上来!” 黄德得知,急忙扔掉一把剑,然后伸出手,另一只手依旧不断挥动,防止有狼攻近。 刘谌抓住黄德的手拼命往上拉,黄德的身体便离地逐渐上升。 许久,在刘谌快要力竭之际,黄德终于脱离了狼群的围困,两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向上爬到大的枝杈上,才长舒一口气,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相视一笑。 狼群在树下一阵嚎叫,试了许久,都没能爬上树,呆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远方的黄财听见没了声息,顿时大喜,招呼一声副将朱三,道: “走,我们去给刘谌他们收尸去,不知道还有骨头留下没,哈哈哈!” 副将面色复杂,却也不敢反驳,带着剩下的心腹跟了上去。 刘谌坐在树干上,身心疲惫的他有些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却在勉强支撑。 突然,黄德一声惊叫将刘谌惊醒,心中不住一颤。 “王爷,不好了,好像是黄财他们过来了!” …… 第一次使用桔子写作码字,总有一种被追着赶字的感觉,好忧伤,大家用推荐打赏收藏,安抚一下我这受伤的心灵嘛,谢谢! 第二十章 黄财死 虽然刘谌心急不已,还是让黄德噤声,希求黄财没有发现自己两人。 23us.com 看着黄财众人人逐渐靠近,刘谌的心也逐渐提了起来,心中暗暗祈祷: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黄财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唯恐将不久远去的狼群吸引回来,看到起先倒下的男子残留的尸骸,再扫视一番,确认没有人之后,黄财欣喜笑道: “哈哈!你终于死在了我的手中,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呀!” 然后吩咐两人将那骸骨装敛,恐是为了拿回去邀功,而黄财却是东逛西看,轻声自语道: “我记得刘谌腰间配了一把好剑,怎么不见了?狼也不可能咬坏嘛!” 副将在一旁,漫无目的的扫视四周,眼睛一仰,却是发现树上的两道虚影,顿时一惊,再一细看,险些惊叫出声,想也不想就要出声向黄财汇报。 刘谌两人正紧张地盯着下面,哪能不知道副将朱三的情况,刘谌顿时大急,连忙食指放在嘴边,做噤声状。 副将朱三看着刘谌那眼中的希冀,还有不停摇动从腰间摘下的玉佩,顿时眼神复杂,阴谋害人本就非他所愿,却是黄财胁迫从之。 再想到黄财之前那么对他们,显然没有将其当人看,顿时目光一定,目光转向其他地方。 见到朱三如此识趣,刘谌向其投射去感激的目光,正要出一口气,却是被黄财的举动惊得冷汗直冒! 原来黄财搜寻许久,远隔二十米就见到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在松树下的草丛中,顿时一喜,连忙跑过来捡起。 也不嫌弃剑身上残留的血液,和发出的阵阵让人作呕的腥味,张开大口亲了一口,然后伸出衣袖擦拭一番。 “咦?” 却是眼中余光见到树木颇为光滑,不仅有许多老皮被擦掉,更是有许多狼爪留下的抓痕。 见到此情景,刘谌顿时一惊,同时后悔在匆忙之中将弓箭搞丢,不然一箭就可将其送去极乐世界。 黄德却是目光一狠,同时紧握剑柄的手一举,却是打算冒死出手。确实,到现在,黄德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有些力竭,更是昏昏欲沉,出手也不知能否成功。 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不然刘谌和他都得死,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啊!” 黄财仰头一看,顿时惊叫一声,眼中满是惊骇和不解。 但是当一道黑影在目光中放大,黄财还是下意识后退一步,顿时坐倒在地,手里的剑也落在一边。 黄德飞身而下,长剑一劈,由于黄财倒地,剑刃顿时失去目标。 “噗!” 一剑砍在黄财胯前的土里,发出一道闷声,却是将黄财吓得一颤,胯间一股湿润显出,发出一股骚臭。 黄德见一剑没有奏效,虽然感觉浑身都不受控制,半点力气也无,无法,他直接扑向黄财,企图将其掐死。 “将军!” 却是黄财的兵士见黄财受到不明人物的袭击,顿时一惊,叫了一声,便要出击帮助。 “住手!” 一声不算大的呵斥响起,虽然有些中气不足,实是乏力所致,却也不失威严,果将众人震住。 “啊!是北地王王爷!” “王爷!” …… 见到树上的刘谌,兵士顿时慌乱不已,因为一切都谋划和安排都是黄财做的,除了副将朱三,他们也不知道黄财要对付的,竟是刘禅的第五子,北地王刘谌! 见到自己的身份还能起一些作用,刘谌原本的心虚顿时消散了几分,开口道: “黄财竟敢对本王下手,实是谋逆大罪,当诛九族!” 听到刘谌的话,十几个不明就里兵士顿时一震,连忙扔掉兵器,跪附在地,磕头不止,同时嘴中大喊冤枉。 朱三神色复杂,看了一眼被黄德扑倒在地的黄财,目光一定,屈身跪地。 刘谌见到这情景,虽然有些惊讶,还是继续说道: “你们既然不知黄财之过,就给本王将黄财拿下,到时本王奏明父皇,自会给你们赏赐!” “这…” 却是兵士听见刘谌要拿黄财,但是黄财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加上平时也是狼狈为奸,留下了许多把柄在其手中,一时犹豫不决。 见到这情况,刘谌顿时心中一急,吼道: “难道你们想抗旨不遵?” 朱三却是猛一抬头,看了跟黄德扭打在一起的黄财,道: “弟兄们,抗旨不遵就是跟黄财一样的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大家快跟我杀了黄财,好证明清白!” 听到是杀了黄财,众人又是一愣,不过在朱三的带头之下,还是拿起长枪,向两人走去。 “朱三,你…” 黄财由于黄德无力,逐渐占了上风,眼见功名利禄在向他招手,正要叫手下出手解决两人,却被刘谌打乱。 心绪一乱,加上黄德拼死出手,黄财准备出言也被迫咽在喉中。 听到朱三的话,眼睛余光也看到众人靠近,顿时一惊。 黄德见有人过来帮忙,急忙放开扭住黄财衣襟的手,同时脚一蹬,将黄财踢开。 朱三见黄财滚地,顿时目光一狠,吼道: “去死吧!” “不…” “噗嗤!” “啊!” 手中的刀砍在黄财胸部,顿时鲜血飞溅,染湿了大半衣巾,黄财发出一声惨叫。 “噗嗤!” “噗嗤!” …… 后面上来的兵士也是长枪直刺,顿时黄财身上便多了几个窟窿眼,十分恐怖。 “噗…” 黄财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一口逆血冲断,艰难抬起手,指了一下朱三,目光满是怨毒。 这时,刘谌从树上滑下,却是无力站起,脚步虚浮,朱三急忙伸手扶住。 刘谌感激地看了一眼朱三,然后来到黄财面前,接过朱三手里的刀淡淡说道: “想要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你不说本王也知道是谁指使,所以你,去死吧!” “噗嗤!” 一刀将黄财头颅砍下,然后转身对着紧张看着他的众人道: “你们放心,黄财是唐家堡那边山里的贼匪,想要在此对本王不利,不过在众位忠义的兵士的帮助下,黄财与其同党皆已伏诛,这首级便是罪证!” 看到众人投来感激的目光,刘谌心中一喜,以后这些将士倒是可以一用。 在朱三的搀扶下,刘谌和众人开始往回走,但是刘谌心中却是有些担忧,眼中也有些焦急。 因为诸葛京等人这么久都没出现,原本刘谌是跟辛海说好的,让他们半个时辰就要追过来的,可是现在是一个时辰过去,还不见踪影,显然是出了问题。 此时,在刘谌他们之前分开的地方,诸葛京和辛海等人被围在中央,刘几人高坐马上,两方陷入对峙,气氛压抑得吓人。 只见辛海眉头紧皱,看了一脸玩味的太子几人,拱手道: “太子殿下,小人与王爷分开已久,恐王爷受到伤害,还望太子放我等离去寻找王爷。” 刘也不管辛海,目光放在满眼怒火的诸葛京身上,轻轻一笑,道: “本殿下早就让你跟着我,可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本殿下再问一次,你做不做本殿下的狗?若是不肯,死!” 诸葛京原本因为对方是太子,才不好出手,如今刘竟然出言死逼,顿时大怒,剑指太子,吼道: “卑鄙无耻之徒,还想让我给你做事,做梦!让开,不然我杀了你!” 辛海见此,顿时大惊,连忙道: “不可…” …… 故事正式步入正轨,千叶会尽量保证每天更新,尽力给大家最好的故事,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 第二十一章 再见行宗 “不可……” 虽然辛海有心阻止,但诸葛京不仅力大无穷,更是莽撞易怒,所以眼睁睁看着诸葛京提剑向刘冲去。 23us.com 见到诸葛京动手,护身刘四人身旁的侍卫立即持枪向刘四人靠拢,形成一道厚重的人墙,两排长枪平放对外。 哪知诸葛京势不可挡,直接劈开枪阵,撞上那人墙,两层的人墙坚持不到几息,便被冲破,诸葛京大喝一声: “兀那小儿,拿命来!” 刘和几王见到诸葛京如此神勇,顿时大惊,急忙赶马转身就跑,那鞭子用力地抽在马身上,将马疼的嘶鸣不已,也是撒开步子狂奔。 辛海见情况变得混乱,紧皱眉头,然后目光一厉,吼道: “兄弟们,冲出去找王爷,冲!” 所走的方向,却是刘他们之前围猎走的,恰好错过了。 跑了有十分钟,刘几人正要停下歇息,如此骑马,像他们这种久处皇宫的高贵之人哪能承受?刘瑶惊魂未定地往后一看,顿时一震,面色愈发惨白。 原来诸葛京却是没有停止追赶,速度惊人的他居然只是落下数十步,而且没有半点力竭的迹象。 刘瑶面色苍白,惊慌叫道: “大哥,快跑!那厮追上来了,太可怕了!” 刘此时也难掩心中的焦急,赶马的同时连连大喊: “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可惜,侍卫皆是步兵,虽然也是在竭力的追赶,却还是被诸葛京甩得远远的。 无奈,刘几人只得夺路而逃,皮鞭已经将马匹抽的皮开肉绽,还是用这种狂暴的手段,来发泄心中的惊恐。 虽然诸葛京步力惊人,但是面对被刘等人不要命的抽打,陷入狂暴的高头大马,一时也是难以追上。 双方,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一个人追着几匹马,却是不落半点,距离就这样保持着。 刘等人由于慌不择路,竟是走上了刘谌、黄财两方人走的老路。 前方千米之外,刘谌骑在马上,领着众人缓慢走着。 刘谌的脸上是难掩的青色,想到今天的经历,虽然之前就有一点心理准备,但是现实却是他九死一生,如今身上还满是伤口。 虽被草草包扎,但马的运动,让衣衫不停地擦到伤口,刘谌不住发出抽冷气的痛呼,心中却是杀机愈盛,狠狠道: “刘,原本本王还打算放你一马,可你竟然两番想致本王于死地,本王决定了,总有一日,赐你九死!”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还有隐约可见的求救声,警觉的朱三和黄德立马就听到。 黄德急忙拖着疲累的躯体,提剑到刘谌身旁守护,而朱三也是面色一变,连忙招呼兵士将刘谌护在中心。 半晌,刘几人那疾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刘谌冷笑一声,道: “布阵,将这几个人拦下!” 朱三和众兵士有些迟疑,但余光见到装着黄财头颅的布帛,还滴滴流着血,顿时一震,急忙布出一排枪阵,横在中间。 刘众人见到刘谌挡在路中间时,顿时一惊,刘瓒吼道: “让开,不然就撞过去,碾碎你们!” 虽然兵士冷汗直冒,还是硬着头皮僵立原地,闭目死扛。 刘四人却是一惊,在距离百步时见刘谌一行人没有动,急忙勒马,马蹄前仰腾起,刘三人艰难抱住马颈,才没有落地,刘虔却在惊慌中落地。 “啊!” 一声惨叫,朱三却是瞳孔一缩,这可是刘禅最宠爱的小儿子刘虔啊,这样摔了,若是怪罪起来,这里这些人全部杀光也无法抵罪,但是见到刘谌神色默然,连忙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待得刘几人稳住马匹,再下马将蜷缩在地的刘虔扶起,然后惊骇地看了一眼刘谌,对着朱三等人吼道: “混账东西,见到本太子也不跪迎,还敢拦路,不要命了吗,本太子定要上奏父皇,诛你们九族!” 朱三几人看了一眼刘谌,眼中满是哀求。 刘谌不管叫嚷的刘,目光却是越过几人,落在后面那个奔跑的魁梧人影的身上,顿时一喜。 “小儿,吃你诸葛爷爷一剑!” “呃…” 刘谌听到这话,再看看慌乱的刘几人,顿时无语,这个诸葛京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竟敢提剑追杀太子和几大王爷,还自称爷爷,不知道诸葛亮醒来,听到这话会不会气死? “行宗!” 刘谌叫了一声,实在是为了转移诸葛京的注意力,不然真将刘几人如何,回去实在不好交代,诸葛京也会牵连至死。 “兄长?你没事!” 果然,诸葛京见到刘谌,顿时欣喜不已,放弃了追杀刘几人,朝着刘谌跑来。 刘谌在朱三帮助下艰难下马,迎向行宗。诸葛京全是汗水的脸上,满是见到刘谌的欣喜,激动得一把抱住刘谌。 “啊!行宗放开,疼!” 行宗听话放开刘谌,当才现其身上遍布伤痕,胸口还有大片包扎,顿时一怒,问道: “兄长,是谁伤了你?爷爷这就去灭了他们!” 刘谌目光一瞥,将一旁的刘四人吓得一阵惊慌,皆是连忙道: “刘谌,你别含血喷人,你的伤跟我们无关,我们一直就没有遇见你过。” 刘谌撇了撇嘴,不屑道: “本王又没说是你们,你们急个什么?莫非做贼心虚?” “你…” 刘谌不管结舌的几人,对着诸葛京指了指黄财的头,道: “这是那个校尉黄财的头,他是唐家堡那边的贼匪混入我军队之中,意图不轨,本王这就回去向父皇汇报,发兵围剿他们!” “兄长,行宗跟你一起去,我要为你报仇!” 这时,陆续有刘几人的侍卫追赶过来,然后围在几人身边,刘见到自己人来,顿时信心大涨,对着刘谌道: “刘谌,你居然敢纵容手下对本太子和几位贤弟动手,我看你是图谋不轨,本太子回去定要如实奏明父皇,治你的罪!” “哦?” 刘谌故作惊讶,看了一眼刘几人,见到那重新扬起的高傲的头颅,顿时一笑,指着诸葛京道: “这是诸葛瞻叔父的子嗣诸葛京,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居然告他,真是可笑!” 然后不待其反驳,又指了指黄财和朱三,道: “这是朱三,这是黄财的头颅,朱三说黄财的谋划他都清楚,小弟也觉得之前审问有些草率,要不去父皇面前再审一番?” “你……” 听到这话,刘本就心虚的面色徒然一滞,看了看朱三,眼中一道杀机闪过,也知道不能出手,然后冷哼一声,道: “走着瞧,我们走!” 刘谌看着远去的一众人,神色阴沉,然后转身对朱三众人道: “我大哥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现在回去就带着家人去本王府中,本王自会保你们周全。” 众人感激涕零,纷纷跪倒在地,诚挚道: “谢王爷!” …… 后面课程越来越满,晚自习都有课,所以更新会出现断点,但是千叶会尽力的,希望大家谅解,谢谢! 第二十二章 山大王诸葛诞 “对了,行宗,辛海不是和你一起的吗?怎么没见到他人影呢?” 刘谌想到辛海,那个沉着而且谦卑有度,却是时刻板着一张冷峻的脸的男子,心中有些焦急。 23us.com 因为在刘谌心中,辛海一直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然而如今却是依旧不见踪影,却是有些耐人寻味。 行宗先是一愣,然后往后看了看,才发现辛海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身边,顿时一惊,道: “遭了,当时光顾着追赶刘那厮,把辛海他们给忘在咱们分路的地方了!” 刘谌眉头一皱,看了一下满脸歉意的行宗,然后才说道: “走吧,我们赶紧过去,行宗,你也将我们分开后的事情说一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一路人继续往前走,行宗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顿时激动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道: “兄长,你不知道,我们回来准备找你们,却是撞上了刘那群人,刘那厮二话不说就将我们围起来,还要爷爷给他当狗,不然就要杀了我,而且……” 听到行宗的话,刘谌一脸平静,但是那眼中的怒火,却是仿佛滔天火海,焚尽一切! 刘,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好吧,本王也想好了,定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让你知道,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走到分路的地方,依旧没见辛海踪影,刘谌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喃喃道: “没有找到本王,辛海是绝对不会自己离去的,那他会去哪儿呢?” 突然,刘谌看见之前刘他们进入森林的那条路,灵动眼珠一转,然后对着旁边的朱三道: “朱三,你指派两个人朝着这条路去寻找一群人,找到他们就让他们自己回去,本王先回去了。” 吩咐完毕,刘谌骑着颇为疲累的马匹,朝着王府行去,可是还未到城门口,便见到城门戒严,城上满是衣甲鲜明的城卫,在城门口,刘谌更是看见刘禅带着众多文武官员,早早在那里等待着。 见到刘禅在那对着一个白面小髯,身着华丽丝绒锦袍的男子大声呵斥,全部文武包括太子等人都是战战兢兢地跪着。 刘谌虽然此时十分想回到那温柔大床上,酣畅地睡一觉,因为刘谌感觉眼皮在逐渐变沉,他也知道,这是快要晕厥的征兆。 勉强打起精神,在刘禅前面百步处停下,由诸葛京扶着缓慢走向刘禅。 “谌儿,你没事吧?” 见到刘谌出现,刘禅顿时停下斥骂,小跑着奔向刘谌,脸上满是焦急。 刘谌勉强跪下,却被刘禅扶起,虽然刘禅的手棉软无力,但是刘谌见到那焦急的神色,以及眼中的自责,心里一阵感动。 这个时候的刘禅,不再是被天下人唾骂的昏君,也不是令人咬牙切齿的败国之主,他只是一个真实而又疼爱儿子的父亲! 当刘禅见到刘谌那满身的伤口,特别是胸前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布帛,顿时大怒,吼道: “谌儿竟然受如此重的伤,几十侍卫是干什么吃的!侍卫长呢,出来,寡人要诛他九族!所有侍卫全部斩首!” 听到这话,不仅是谯周等一干文臣武将磕头不已,连忙出声阻止,刘谌也是不顾身体的虚弱,再次跪下。 文臣武将是怕刘禅开此杀戮,不仅有伤天和,还会让为刘家鞠躬尽瘁的文臣武将,和出生入死的数十万将士寒心。 要是屠刀不减,还在黄皓的撺掇下,将这灾难引向其他良臣砥柱,将会让这风雨飘摇的蜀汉更加羸弱,灭国也只在朝夕! 刘谌却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心思,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知道何谓量刑处罚,而且刘谌本来就觉得辛海没有错。 “启禀父皇,与辛海分开是儿臣的主意,如果父皇要罚,就连儿臣也一起罚吧!” 言语坚定,似乎在告诉刘禅,如果你要惩罚辛海的话,就请将我并罪处罚,否则,我就不起来。 刘禅见到刘谌如此重情义,而且还肯为其跪下求情,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同时也有几分赞赏,伸出手将刘谌扶起,温和笑道: “既然你为他求情,那寡人就饶他们一条狗命,但是君无戏言……” “陛下圣明!” 听到这话,众位大臣皆是长舒一口气,连连恭维称颂,刘谌却是一急,这不意味着辛海等人都活罪难逃?急忙道: “父皇,这……” 哪知刘禅直接抬手阻止刘谌,继续道: “,谌儿你听父皇说完如何?既然寡人已经说出口,那就无法收回,就把他们全部贬为奴隶,听你差遣如何?” 原本刘谌还在为如何保护这些人绞尽脑汁,一时也是没有找到办法,如今刘禅的话正中下怀,顿时大喜,拱手道: “谢父皇,儿臣……” 却是经历这许多,加上刚刚精神上的波动太大,刘谌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还好诸葛京虽然心智不咋的,反应却是不慢,将刘谌稳稳接住。 “谌儿,叫御医……” 当刘禅在为刘谌的事忙得手忙脚乱的时候,却没注意,跪着的刘那满是阴沉的脸,怨毒的眼光,看向刘谌那方不住闪烁着杀机。 我努力这么久,每天拼命的努力着,可父皇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都是该死的刘谌,可恨! 刘瑶见此情景,面色一喜,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悄悄地移到刘身边,用一种愤怒地语气道: “王兄,看来咱们哥几个在父皇心中,还没有他一个刘谌重要,倒不是兄弟多嘴,您可是太子……” “太子”二字被刘瑶故意咬的很重,仿佛在告诉刘,刘谌的存在,就是跟他抢太子之位的。 刘看了一眼刘瑶,那凶兽一般的眼光将其看得浑身一震,然后才转过头,疯狂地道: “没有谁能抢走本太子的皇位,包括他刘谌,既然他如此受父皇欢迎,那他就去死吧!” 另外一边,唐家堡远方的深山,原叫狮子山,但自从诸葛诞占据之后,就改为了天帝山。 天帝二字,可见其野心之大,志宰天下! 天帝山主峰,是一座两面绝壁,一边断崖的险地,只有一条路通上主峰,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 原本满是林木的山顶,被砍倒建成了坚固的寨门,和无数林立的营房,炊烟阵阵,好不热闹。 一个身高九尺,方脸大耳的彪形大汉,身着一件有些破旧的铁甲,虽然胡茬散乱,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英武的身姿,锐利的眼神。 只见他敲门进入一个最为高大的建筑之中,随即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次骞无事不用每天来此,汝之忠义寡人已知,然如此扰人美梦,着实不妥!”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胡茬,头发散乱的四旬男子,身上的华服也是随意穿着,袒胸露乳,可是头上却带着一个黄金粗制滥造的王冠,十分搞笑。 旁边还有两个妖娆女子搔首弄姿,为其揉捏着那已经松散的肌肉,媚眼却在站立男子身上来回扫视,眼中惊叹阵阵。 男子无视那灼人的目光,面色不变,拱手道: “将军,属下……” 哪知倚靠在男子突然面色一变,道: “文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寡人大王,行了,你出去吧,没有寡人的召唤不要进来!” 却是诸葛诞见两个美人儿将注意力放在文鸯身上,顿时不喜,将其当作一个下人般挥走。 文鸯叹息一声,拱手走了出去,自始自终都没有看那两个美人儿一眼,临至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嬉闹淫.笑之声,眉头皱的更紧了。 行至自己的房内,从胸口取出一张丝帛,那是他胞姐文鸳写来的,让他去上阵杀敌,也好为父报仇,刚刚他也是打算说这事的。 “唉!” …… 千叶坦白,第一次用电脑更文,却是有些不习惯,而且效率还慢,千叶道歉! 第二十三章 请战 “诸位爱卿,日前听闻狮子山贼寇肆虐百姓,寡人实在难安。 23us.com 如今竟然敢公然对寡人的子嗣下手,寡人定要将其连根拔起,再将首恶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诸位爱卿以为,何人可领兵出战呀?” 听到这话,谯周等一干文武皆是眉头一皱,因为此时处于秋收之际,军屯一年就指着这几天了,可是如果再兴兵将,秋收定会有影响。 但是黄皓和阎宇却是眼睛一亮,喜上眉梢,这正是阎宇立功,进而争夺姜维兵权的好机会! 黄皓思索几息,回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阎宇,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出班奏道: “陛下圣明,奴才以为,右将军阎宇颇通军事,又时刻准备着为陛下开疆拓土,征战天下,此等扫除寰宇之事,阎将军可去!” 听到黄皓推荐,阎宇欣喜不已,连忙跪倒高声道: “臣阎宇恳请出战,不求有功,只愿能为陛下鞍前马后,扫除宵小!” 听到黄皓这话,刘禅看了一眼正一脸殷勤的阎宇,虽有些意动,但即将出口却又有些迟疑。 刘禅不傻,阎宇多少斤两他也大致有所知晓,属于那种嘴上功夫还行,但是实际就不咋样了的那种。 看向诸葛瞻和其他几位将军,刘禅原本想点黄崇出战,但又更加迟疑,因为黄崇可是姜维的铁杆支持者,让其出战,立功意味着又助长了大将军的威势,于其统治不利,自是不愿。 “这……” 就在刘禅犹豫之际,一个威严声音响起,顿时让他眉头一皱。 “陛下,微臣以为,此时不宜发兵,兴起战事。” 说话的正是谯周,这个名盛蜀中的儒学大师,现任光禄大夫这个虚职,不过话语权却很大,连刘禅也不得不重视。 黄皓见谯周坏其好事,顿时不喜,略带阴沉的目光扫过谯周,一声冷哼,表达心中的不满。 而原本胜券在握的阎宇,那紧握的拳头,也表明他此时的愤怒。 确实,阎宇在姜维一派武将中根本没地位,如今连闲职谯周也坏他好事,顿时感觉屈辱满怀。 刘禅虽然有些不喜,毕竟他也想为儿子出一口恶气,此为私,自然不能说出。 见到谯周那镇定的神色,只得和颜悦色地问道: “谯老可是有何等高见,还望教寡人一番。” 谁都能感觉刘禅言语中的不满,连黄皓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谯周,等着他出丑,而一干文臣则满是担忧。 哪知谯周仿若未闻,面色不变,依旧不紧不慢地道: “陛下可能忘却了,此时正是秋收之际,所获粮食事关蜀中数十万军民一年生计,重大之极。” 听到这话,刘禅果然面色一滞,因为刘禅一直以来关注民生,此番兴兵,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贼寇为祸四方,但是若是用整个国家的安危去做赌注,刘禅不敢也不能。 确实,虽然贼寇距离成都不远,但是整兵点将,一去一来就得四五天,还要出兵对战,若是贼寇强悍,迁延时间就久更长了。 一个黄皓的走狗文吏在黄皓的示意下,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此等强贼盘踞成都一旁,传出去不仅会让天下人耻笑,此外,若是贼寇胆大包天,悄然攻城,惊动圣驾,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这……” 现在轮到刘禅和所有大臣沉默了,黄皓则是悄悄给了一个微笑,让那文吏一阵激动,升迁有望啊! 黄财思索几许,出言奏道: “启奏陛下,江油马邈手下有兵五千且距离狮子山贼窝最近,不如让其出兵如何?” 听到这话,刘禅紧皱的眉头顿时一展,此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连谯周都暗暗点头,瞥了一眼黄崇,神色莫名。 但是黄皓和阎宇就截然相反,眼看到嘴的肥肉被抢走,脸上那个阴沉,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一般。 刘禅一拍掌,赞赏地看了一眼黄崇,眼中一丝遗憾飘过,道: “好!诚如黄爱卿所言,就让马邈率领三千兵将出战,传令……” “等等!” 就在刘禅将要决定的时候,又一个突兀的声音将其打断,让其有些火大。 可是当他正要呵斥之时,却发现出言的正是卧病数日的刘谌,顿时面色一缓。 此时的刘谌,虽然面色尚有些苍白,身体也有些削瘦,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刘禅看到那削瘦的身躯,一丝心疼闪过,有些责怪地道: “谌儿既然伤势未愈,就莫要出来,小心再感染风寒,汝如此心急前来,又打断寡人发令,可是有何要奏?” 哪知刘谌面色一正,坚定地道: “儿臣想请兵出战!” “什么?” 听到这话,朝堂明显一震,却是被刘谌的话给惊到了。 谯周眉头一皱,原本以为刘谌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如今一见,却是一个十足的莽夫,顿时失望不已。 刘见到刘谌,一道杀气升腾,如今听到刘谌的话,顿时一惊,急道: “父皇,不可!自古王爷不掌兵,五弟此言,居心叵测啊!” 刘禅也是有些不喜,道: “皇儿可是感觉头脑晕沉,神志不清否?赶紧回府歇息去吧,此等国家大事,非是小儿戏耍之地。” 哪知刘谌充耳不闻,仍旧跪下请道: “恳请父皇恩准,儿臣要领兵出战,若是王爷不可,儿臣不要这王爵便是!” “你!” 这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惊,皆以为刘谌疯了,黄崇等少数人一脸忧色,不过刘等人则是幸灾乐祸,很高兴刘谌发疯。 黄崇心思急转,见到刘谌神色清明,顿时想起曾经那个指点江山的俊才,眼珠一转,道: “陛下,臣有言奏。” 刘禅一见黄崇说话,顿时正色起来,因为刘禅虽然不喜黄崇事姜,但不可否认的是,黄崇是一个人才。 “黄爱卿有何要说,直言便可。” 黄崇顿时一喜,拱手道: “谢陛下,臣以为北地王自幼以聪慧著称,如今出言顶撞陛下,必然事出有因,何不听其一言,再做决断?” 刘几人顿时一急,刘瑶出言道: “父皇,儿臣以为,王爵乃是父皇所封,如今刘谌说不要就不要,便是对父皇的大不敬,当惩治一番,好让他懂得何为恭敬!” 刘禅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刘瑶,刚刚他就有偏袒之意,如今刘瑶却是不知轻重,让其有些下不来台。 看了看笃定的刘谌,刘禅也是兴起几分好奇,也不管刘瑶,道: “谌儿倒是说说,汝为何一定要领兵出战?” 刘谌面色一肃,高声道: “……” …… 千叶坦白,协会聚餐,又来晚了,千叶道歉! 第二十四章 朝堂之上 “父皇,儿臣认为,男儿在世,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23us.com儿臣也不愿与人为敌,可是如今贼匪主动招惹儿臣,更是欲置儿臣于死地,杀机一起,便是不死不休,儿臣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所以,儿臣要报仇!”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朝堂之上无论哪个人都是微微点头,包括原本对刘谌有些失望的谯周,以及对刘谌搅局表示不满的黄皓、阎宇之辈。 当刘谌说出这话,虽然刘有心反驳,却是无从下手,若是出言阻拦,必会让人觉得他是自私自利,不顾兄弟情义的冷血之辈,这是他如何也不能承受的。 刘禅看了看刘谌那诚挚的目光,顿时一定,因为从刘谌的身上,刘禅找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一样的嫉恶如仇,一样的侠义情怀! 见到所有人都是有些赞同,刘谌顿时一喜,继续道: “此外,儿臣身为汉国皇子,上受文臣武将之礼,下受百姓的尊崇和敬仰,这全是仰仗祖上庇护还有皇爷爷和父皇之功,刘谌自问并无半点功绩,实在受之有愧! 而且,刘谌身为皇族子弟,自当为皇族效力,如今贼匪卧在汉都一旁,觊觎圣器,正当是谌建功立业,报答家国之时! 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这就是吾为何愿意放弃王爵,甘做一将军的本意,别无他想,还望父皇莫怪!” “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好句好气魄!” 谯周原本还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精神一震,念叨一遍,不由赞叹出声。 刘禅虽然文武不行,但是见识还是有的,听到这句诗,顿时惊诧地看了一眼刘谌,将其重新打量一番。 这才发现,坠马之后的刘谌不仅自信开朗了许多,这儒雅气度也是有增无减,这让一直为子嗣无能而忧虑不已的刘禅顿时喜笑颜开。 刘见到刘谌如此受到赏识,心中怨恨和醋意更浓,眼珠一转,道: “启奏父皇,五弟他不顾皇家威严,甘做一个卑贱的将军,这……” “够了!” 刘禅面色一沉,对刘的表现越来越失望,眼见其要将所有人得罪,不由呵斥出声。 “卑贱”二字一出,谯周都是面色一抽,那粗犷的武将们更是不干了,纷纷出言表达不满,那灼人的目光将刘全身上下扫了无数遍,如果他不是太子,恐怕早已被弃尸荒野了。 诸葛瞻作为武将之首,也觉得有必要为武官说一句话,仗着跟刘禅是连襟兄弟,直言道: “太子此言,着实是看不起我等,我们为朝廷征战多年,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太子居然说我等低贱,今日之事,还望太子给我众将士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实难心安!” “是呀!” 有了平尚书事的诸葛瞻当出头鸟,那些血气方刚的武将也开始吵吵嚷嚷,将刘吓得浑身哆嗦,连忙求救似得看向刘禅。 刘禅却是眉头紧皱,却是不敢接下,因为现在大家只是对刘不满,若是刘禅接过处理不好,到时将会让大家对朝廷不满,后果很严重。 突然,刘谌出言将大家的话打断,道: “父皇,儿臣请战之事,还望父皇成全!” 刘禅顿时眼睛一亮,不管那些声讨声,干脆道: “好,既然谌儿有如此壮志,寡人自然无法拒绝,准奏!传令!” 听到刘禅说传令,文臣武将无论情绪如何,还是跪地高声唱道: “臣等接旨!” “令,封王爷刘谌为骑都尉,负责此次对狮子山贼寇的进剿,江油守将马邈暂为辅将,负责协助刘谌整军作战,令出三日,不,七日,即刻点起三千兵马出发,不得有误!” 却是刘禅见刘谌还有些虚弱,临时将时间后推,也是希望给其一个缓冲的时间。 “诺!” 百官哪有异议,饶是黄皓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更别说憋屈不已的阎宇。 不过尚书郎黄崇却是敬佩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到其依旧成竹在胸,心中那一丝忧虑也消散,心中暗道: “这便是主公您的起点吗?果然不同凡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既然如此,那我再帮你一把又何妨!” 然后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我那不成器的小儿也颇有几分蛮力,既然王爷请战,臣愿送小子为王爷添一点助力。” 诸葛尚也并非庸人,心思一转便看出了黄崇之意,也是悄然地暗示一下站在前面的父亲。 诸葛瞻眉头一皱,正在犹豫,却见诸葛尚就要出言,顿时一惊,连忙出班道: “既然尚书郎也如此忠心为国,想我诸葛家满门忠烈,老臣也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听到黄崇和诸葛瞻表态,让刘禅这个以往只能靠黄皓,和一个没用的阎宇怎能不开心,直接准奏。 在他看来,这是部分将领在看到刘谌的潜力之后主动向他示好,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总得来说还是开心不已,他已经能想象他统御百将,天下臣服的局面。 这情况虽然很多人都是欣喜不已,但总有那么些人高兴不起来。 比如说,黄皓阎宇一党,更多的就是刘一伙了,如今风头皆被刘谌夺去,他们自然不甘。 一声“退朝”,刘禅匆匆离去,想是又有什么好玩的了。而百官也是缓缓退去。 大部分将领都对刘谌投来和善的笑,毕竟他那一句诗道出了多少男儿的梦想,也算是为武将正言。 谯周从身旁走过,刘谌急忙上前去行礼,从来对人不苟言笑的谯周很是欣赏地对其一笑,道: “王爷好气魄,老夫佩服!” 刘谌谦虚一礼,恭敬道: “晚生自知学识浅薄,改日自当造访夫子贵府,请教知识,还望夫子莫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好说好说。” 两人言语一番,谯周才在刘谌的恭送中满意离去。 刘谌直接走上去与诸葛尚一同出得大殿,丝毫没有理会刘那几人投来的敌意,以前刘谌还觉得刘有些城府,如今一看,不堪如斯! 回到府中,刘谌就正大光明地将诸葛京、黄德叫到府中,美其名曰“探究军事”,实际刘谌却是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刘谌看了看坐在前面的辛海、诸葛京、黄德、唐山四人一眼,心思一转,对着辛海道: “辛海,咱们手里的十几个兄弟安顿妥当否?” 辛海依旧面色冷峻,拱手道: “回王爷,十八个将士及家人,皆已安排妥当!” 刘谌满意地看了一眼辛海,虽然其才干不足,但是目前办事还是没有出什么纰漏,吩咐道: “通知他们,马上有任务了!” 至于任务,刘谌却是不打算公开,准备稍后直接对其交代,然后转头对着拘谨地坐在一旁的唐山道: “唐山,你们唐家堡有多少善战的丁壮?” 唐山想了想,然后道: “唐家堡男丁两千多人,几乎人人习武,但是战场之事,只有一千。” …… 千叶又来晚了,都不好意思说了,不扯淡了,大家看小说! 第二十五章 马邈 “一千?!!” 刘谌诧异一声,却是没料到唐家堡有如此多的壮士,一时不敢相信。 23us.com 要知道,这一千壮士虽然数量上不怎么多,但这可不是张角那时的普通百姓,这可是披甲就能上阵,而且还是兵士中的精英,完全可以训练出像丹阳那种敢打敢战的队伍。 虽然刘谌有些心动,但是想到那个装备问题,以及如何说动唐二都是个问题,顿时就感觉到束手无策。 刘谌眉头一皱,还是怎么也想不到办法,思虑良久,刘谌打算再去一次唐家堡,争取将唐家堡这股方外势力拉入自己的麾下。至于装备,就得找诸葛瞻这个亲戚了。 然后对着一脸疑惑的唐山道: “明日你随本王去一趟唐家堡,本王要找你父亲聊聊。” 听到是回家,唐山顿时一喜,高声道: “谢谢王爷哥哥!” 见到唐山那纯真的笑容,再想到自己的谋划,刘谌都感觉有些残忍,但是只是一瞬,刘谌便振作了起来。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刘谌还是懂得,尤其是像他这种出生在帝王之家,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王爷(兄长),我们呢?” 却是黄德和诸葛京见刘谌一直没有分派任务,顿时有些着急,急忙问出声。 刘谌转身看向诸葛京和黄德,他们为这次是跟随自己去打仗,不仅没有胆怯的感觉,竟还有些兴奋,果是将门之后! 除了从小那征战天下的将军梦,另外更重要的就是这次算是去刘谌报仇。年少谁人不嫉恶?轻狂哪能不快意恩仇? “黄德,这几天你和辛海出去办点事,行宗,明天你跟着我。” “是!” 黄德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深知为臣之道,多做勿问。而诸葛京则是有些不愿了,因为黄德是出去办事,而他则要跟着刘谌待在这里。 平时每次打架黄德都是略逊一筹,如今刘谌去让黄德办事,而他好像是被刘谌看着一样。 刘谌虽然心知,却没有解释,因为他作为这个团体的首领,他有必要为所有人的安危负责,越少人知道他的计划,危险性越小,计划的成功性就大大增加。 “好了,大致情况就这样,你们三个先去准备一下,辛海留下。” 三人出去后,辛海知道刘谌有重要安排,就起身来到刘谌一旁,俯首听命。 刘谌面色变得凝重,眼睛竟也眯了起来,对着辛海道: “辛海,现在本王交给你一项十分困难的任务,这次本王也不勉强,去不去你全凭自愿。” 见到刘谌说得如此严重,辛海那冷峻的脸上也闪现几分沉色,然后就是感动不已,坚定道: “王爷给辛海活命之机,辛海一直铭记于心,如今王爷又给予海如此大的信任,王爷但凭吩咐,辛海万死不辞!” 刘谌也被这样的话感染,感觉有一股情绪在触动自己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刘谌保证道: “辛海,你放心,有你如此忠心之人,本王功成之日,自会不吝封赏!” 将其招至身前,然后细声道: “明早天明你就带领八个兵士,去江油打探关于马邈的情报,最好能弄到一些证据,能让本王控制于他的证据!” “是!” 听到这话,辛海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因为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是在别人地盘上这样做,容易被当做敌国细作抓起来罢了。 刘谌继续吩咐道:“其余兵士让黄德带着化作百姓,去狮子山周围打探情报。五日后,我们在唐家堡再聚。” “是!” 看着辛海那身影逐渐消失,刘谌有些忐忑,自语道: “马邈如此软弱之人,想必抓其把柄也颇为简单吧,但愿如此!” 别说,刘谌还真猜对了,此时马邈就正在犯事。 “嘿嘿,小娘子,今晚之后,你就是本将军的人了,你就从了我吧!” 江油将军府一个颇为僻静的厢房内,一个长相猥琐的六尺男子正挺着那大肚子,追赶者一个身穿红衣新装,却是一脸惊恐的年轻女子。 “呜呜,将军,您就放过贱妇吧,贱妇已经是有夫之人了!” 女子一边闪躲,一边苦苦哀求,眼里泛起泪花,好不怜惜。 但是女子越是这般,男子却越是兴奋,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小眼睛在其那颇为丰满的娇躯上扫动,吞咽口水后淫.笑道: “你不还没拜堂成亲嘛,还不算有夫之妇,不过,你马上就会成为我的第七房小妾了,来,叫一声夫君来听听,嘿嘿!” 却是马邈今日应邀出席江油富商侯家大少侯君集大婚,想到以往侯家也是给了不少好处,才板着个冷脸前往。 席间到了新郎新娘拜天地,马邈无意中瞥见出轿的新娘身段袅娜,虽然看不见脸,但是马邈这个花丛老手却是猜出其美貌亦是惊人。 然后马邈便以鼓动气氛为由,要新娘揭下头巾,这本是不合常理之举,侯家家主侯宝林自然不愿,不过在马邈将整个侯府围住,亮出寒光刺目的大刀长矛后,不得不屈从。 果然,新娘揭开头巾,露出那张颇为精致的容颜,灵动大眼,如同一汪清泉,琼鼻樱嘴,更是在青涩中多了一丝妩媚,顿时让马邈这个五旬老叟如同重获青春一般,红光再次爬上那张猥琐的脸。 马邈二话不说,就让走狗带走新娘,新郎侯君集哪里肯让,站出来阻拦,却被一顿痛揍,鲜血从口中流淌而出,地上艰难喘息。 侯宝林因为喜事遭搅,一时急火攻心,引发心脏疾病,直接倒在了堂上。 侯宝林也是有骨气之人,指着马邈道: “畜生,我要到京城去告你!” 马邈走过去一脚踩在侯宝林的胸口,拍了拍其哆嗦得有些青紫的脸,嚣张地道: “你去告啊,去啊!不怕告诉你,现在是奉车都尉、中常侍黄皓黄大人掌管朝政,而本将亦是黄大人倚重之人,你是告不倒我的,到最后,反而会因为诬告朝廷将军,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虽然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是黄皓执政几年,恶名远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侯宝林也就只有将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疾病加上心有郁疾,让其卧病在床,眼看就将不久于人世。 不过侯君集青年意气,愤怒积胸,决定冒死上奏,悄悄买通一个城门守卫,在清晨就简装往京都也就是成都走去。 巧合的是,辛海几人化作普通百姓,也正朝着江油行去。 这些马邈自是不知,现在他已经将女子那纱衣撕破,露出那雪白的肌肤,还有那隆起的酥.胸。 马邈像是一头饥饿的野狼,粗野地朝女子扑了上去,女子无力抵抗,一滴滴绝望的泪水流出。 “没劲!” 三两分钟完事,马邈还有些气喘,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看了看如同死人一般的女子,吐了一口浓痰。 女子艰难起身,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泪水如泉,看向窗外,几片残叶在风中零落,鸪鹳也是发出凄厉的叫声。 “夫君,原谅我的不贞,我只有一死证明清白,但愿来世再做夫妻!” 一丈白绫高挂,一个冤魂现世,一段遗憾的婚姻,一声长叹入苍穹! 可惜马邈暂时没有时间发现,因为他正在大堂迎接一个贵客。 那满脸堆着的皱纹,竟将那小眼睛掩盖,身着一身战甲,也因卑躬屈膝而弄得失去了威武。 这,是一个十足的败类,一个专业的狗! …… 千叶上完晚自习,赶完作业,就变成现在才更文的样子。哎,好忧伤,老是对着一堆公式理论,千叶不停告诉自己:你是一个有理想的文人! 第二十六章 再访唐家堡 “张大人,这次劳驾您老前来,定是黄都尉都重要事情吩咐吧,邈感谢大人和都尉的信任,您放心,下官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见到是黄皓旁边的贴身太监张逑前来,自知又有了安排,感觉自己受到了黄皓的重用,马邈欣喜不已,连忙表忠心。 23us.com 张逑见到马邈如此,心中暗爽不已,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因为他作为一个太监,虽然在黄皓的背后也能作威作福,但是更多的是狐假虎威,只有在黄皓的这些走狗面前,才能展现出那虚无的威严。 “行了!你的忠心都尉自然看在眼里,这不,一有机会,黄都尉又给你送功劳来了。” “真的?那还得谢谢张大人在黄都尉多番美言,下官已略备薄礼,还请大人莫要推辞!” 果然,听到张逑的话,马邈那张猥琐的老脸顿时面笑如菊,眼睛已经几无可见,一口黄牙也让张逑恶心地掩了掩鼻。 但是听到有礼物可收,还是强忍恶心,夸奖道: “杂家也只是从旁言语几句罢了,还是马邈将军会做人,会办事!黄都尉说了,只要你办好这事,定会让你荣升高位,进入朝中,也不是不可能!” “进入朝中”四字一出,马邈像是见到腥味的猫,眼中只剩满满的火热,鼻腔中发出重重的喘息声。 “谢谢大人,谢谢黄都尉,您们的再造之恩,邈没齿难忘!” 情绪激动处,竟伸出手握住张逑那纤细如同女子般,还留有长长指甲的手。 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润滑,马邈顿时心神一荡,不禁在上面抚摸起来。 哪知张逑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急忙从那粗肥的大手中挣脱,还掏出丝巾擦拭,那嫌恶的眼神,皱鼻的神色,更像是撒尿洒在手上了。 马邈只顾着回味张逑的话,浑身激动得有些颤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裸的鄙视。 张逑因为马邈的轻佻动作,表情也有些冷,直言道: “皇上下旨,令你领军三千,跟随北地王刘谌去狮子山剿匪,七日之内,必须到达,不得有误。” 马邈听了,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就拱手称是,呆立在一旁傻乐。 张逑有些恨铁不成钢,心中直骂“蠢货”,面上却是依旧冰冷,继续开口道: “黄大人的意思,让你安排一下,到时要让刘谌不敌战败,你出手逆转乾坤,将首功拿下。” 马邈一愣,打仗却不是他的擅长,急忙问道: “大人,我该怎么做?还请您教我!” 张逑脸上闪过一丝傲然,盛气凌人道: “你活了这么久,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大人的要求只有两个,你拿到首功,黄德和诸葛京必须死,但不能是你的手上,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张大人,诸葛京我认识,是诸葛瞻大人之子,这个黄德…” “叫你做就做,别那么多废话,到时惹得大人不虞,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 马邈连忙顺从地躬身回答,心里却是暗骂,妈的,给你这么多好处,一点都不透露,老子还不如拿去喂狗! 这边,张逑赶在圣旨传到之前,就已经跟马邈安排如何对付刘谌;另外一边,刘谌却是又来到了唐家堡,也是为了此次剿匪之事。 “宏远贤侄果然守约,如今一月不到,却不知山儿给你添麻烦否?” 审视的目光在唐山身上扫视一番,见唐山果然少了一分少年的轻浮,多了几分文人的儒雅,还有点点高贵之气,心里仅存的几分疑虑也尽皆消散,开心不已。 刘谌将唐山拉到面前,亲昵地拍了拍其肩膀,像是亲哥哥一般,然后自信地笑道: “唐山小弟聪明好学,改变了不是一点半点,宏远敢保证,只要这样坚持下去,定会成为文武全才!” 心中却是暗笑,笑话,在本王的王府内,每天耳濡目染那些规矩礼仪,哪能没有提升? 听到刘谌这肯定的话,唐二也是十分激动,连忙感激地道: “小儿顽劣,全靠贤侄引导之功,老夫在此再次谢过,来人,去给张贤侄备席,今晚老夫要与贤侄酣饮几杯!” 刘谌也没拒绝,拱手推辞几句便同意了。一番闲聊,却都是刘谌在打听狮子山的状况。 刘谌看了一眼远山,那是狮子山的方向,然后眼珠一挑,似是在回忆,然后装作无意问道: “唐伯,听闻狮子山贼寇凶悍,最近可有出来劫掠?” 唐二本是豪爽之人,没有多想,也就直言道: “前番贼首领着匪众四下抢夺,应该只是宣威之举,如今周围村庄每年奉上一些,供奉,倒也相安无事,除了一些来往的外地商人。贼众皆是小股出来,并没有大举出山的迹象。” “喔?” 刘谌眉毛一挑,思虑许久,也是没有想到缘由,心里升起一股疑惑,感到有些费解。 “宏远贤侄,走,今日老朽略备薄酒,你我二人饮酒几杯。” 却是管家上来奏报说酒水已经备好,唐二就亲切地拉起刘谌,去往宴席的厅房。 刘谌一边跟在前面走,还悄悄转身对着唐山一眨眼,唐山会意,从仆从手里接过一个铜,抱起来颇为费力,显然里面的东西很沉。 三人坐下,唐二便举杯邀刘谌饮酒,刘谌喝了一杯,然后皱眉回味着。 见到刘谌如此表现,唐二有些不高兴,要知道这酒可是他珍藏许久,为了招待刘谌才起出来,显然很是珍重。 可是如今刘谌的表现,明显对这酒有些不太满意,不过唐二好歹也是过了不惑之年,心性自有所修行,便和颜问道: “贤侄,可是此酒不好喝?惭愧,我们山野之地,只有此等劣酒,贤侄若是不喜欢,那就吃菜。” 刘谌也听出了唐二的那丝不满,虽然这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还是连忙拱手道: “唐伯客气,此酒却是乃人间珍品,不过小侄日前偶得一些仙酿,也有给唐伯带了少许,这一激动却是忘了,倒是小侄的不是!” 一边说,一边让唐山将烈酒拿出。看着那个高大的酒,刘谌心道:宝贝,今天得靠你出马了! 听到刘谌说什么仙酿,唐二有些怀疑,因为他早年也曾行走江湖,见闻自是不少,却没有听过刘谌所言的仙酿。 同时也有些期待,因为他也是好酒之人,自对好酒有独特的情感。 “噗!” 打开酒,一阵浓郁的清香传来,唐二闻着这味道,连忙闭眼感受了起来,神情竟有些飘忽,显得十分享受。 许久,反应过来的唐二见到刘谌和唐山都看着他,尤其是刘谌那饶有趣味的神色,让其感到有些窘迫。 不过唐二也是江湖老手,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略为歉意道: “老夫初闻此酒,见其果如贤侄所言,乃是人间仙酿,一时有些失态,还望贤侄勿要笑话老夫才是。” 刘谌哪里不懂,连忙赞同地说: “哪里哪里,小侄当时较唐伯更是不堪,自会懂得这间情境。” 唐二再贪婪地闻了闻那味道,然后自语道: “如此仙酿,果然人间绝品,想必价格亦是不菲…” 然后有些钟情地打量一番,像是注视情人一样,抬起头,对着刘谌道: “贤侄送此大礼,老夫本不能收,但是老夫亦是贪杯之人,只能惭愧收下。 老夫保证,若是以后贤侄但凡有任何帮助,只要老夫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推辞!” 刘谌和唐山相视一笑,刘谌歉意地道: “其实小侄此次前来,确有所求,只是小侄实难开口,这…” …… 晚自习更了,补上一更,哈哈,好喜欢这种充分利用时间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 如此简单 唐二却是早有意料,见此也没有半分不愉,豁达道: “既然你当我是唐伯,而且小儿也全靠你照抚,说起来,咱们现在就像一家人,所以也别说那见外的话,有何难处,尽管说来!” 听得唐二此语,刘谌果然心安许多,道: “也并非什么大事,就是小侄斗胆向陛下要兵三千,打算进剿贼寇,但又担心地形不熟,加上兵士不精,难有建树,所以…” “剿匪?!!还不是小事?” 唐二听说刘谌居然请兵出战,而且还说得如此轻松,就像是今晚吃什么一样,顿时惊叫出声。 23us.com 不过唐二好歹也是见识颇高,见到刘谌那笃定的神情,也就镇静了下来。 继而诧异地看了刘谌一眼,见其体格健硕,天庭饱满,才放心不少。 想到战争本是凶残无比,轻言生死的存在,还是担忧道: “贼匪悍勇无匹,不是老夫打击你,以你书生之能,加上地方两三千守城士兵,恐怕难有所建树啊。” 刘谌经过之前唐二的表现,知道其定不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所以听到这话,故作一惊,急道: “唐伯,贼寇真有如此难对付?那小侄岂不是要无功而返,这…还望唐伯帮我!” 唐二也知道刘谌有演绎的成分,不过他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注意细枝末节的人,先是眉头一皱,然后试探道: “老夫愿出六百丁壮,并亲自与贤侄一往如何?” “真的?”刘谌惊叫起来,脸上满是激动,刚刚唐二的一皱眉真将他吓了一跳,以为只会给予两百丁壮敷衍,哪知唐二不仅自愿给出大部分丁壮,还要亲自跟着刘谌前往。 刘谌感激涕零,起身弯腰下去,诚挚拜道: “唐伯如此深明大义,小侄自是佩服万分,小侄相信,有了您老的帮助,此次必然旗开得胜,小侄在此先行谢过!” 唐二连忙将刘谌扶起,道: “贤侄此举,倒是显得生分了许多,江湖人自知大义当先,此等为民除害之举,我辈自然不会闪避。” 听到这话,刘谌顿时一阵惊喜,连忙道: “唐伯仁义无双,想必在江湖上也是声威显赫的存在,您何不登高一呼,引得众多英豪来助成此事?” 唐二却是有些难办,迟疑一下,问道: “江湖人物,龙蛇混杂,先不说能否请到,到时与军队混在一起,出事不说,你还难以向当今皇上解释呀!” 刘谌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听到这里自信地一拍胸脯,道: “只要唐伯能将这些人请到,小侄自是有办法解决您老说的问题,小侄保证,若是有功之人,小侄一定会上奏求取封赏,唐伯您也是一样!” 哪知唐二却是面色一变,语气有些硬,直言不讳道: “若是以往费董允在朝,老夫或许还可以去搏得一些功名,但是听闻如今黄皓扰乱朝纲,老夫却是不敢趟这浑水,还想活个太平晚年。” 刘谌心思一动,想不到这个唐二竟对朝事也有些掌控,果然是消息灵通的老江湖,却是可以有效使用一番。 面色却是突然神色一正,自信道: “他黄皓不过是一个无知阉人,料他也没有翻天之能,像他这种坏事做尽之人,指不定哪天就惨遭横祸了呢!” “这…” 唐二也是听出了刘谌的弦外之音,似乎已经有人准备对其下手了,不过唐二也知道言尽于何处,也就没有多问。 “来来来,此般美酒不喝,却是显得有些浪费了,干!” 推杯换盏,佳酿仙肴,刘谌自是爽口不已,连连大快朵颐。 出得唐家堡,刘谌已经有点晕沉,回到家中便是卧下,倒是让崔氏一阵忙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谌坐在高大而又富丽堂皇的金黄大殿之上,身后是黄纱维帐,前面是数十根雕金龙柱,配上奢华红毯,十分壮阔与豪华。 看着那雄壮的将军,聪睿的谋臣将宽阔的大殿站满,刘谌顿时豪气猛增。 “爱卿平身!哈哈哈!” 刘谌一阵狂笑,没有什么比一统江山更为有成就感了,饶是平时颇为严肃的刘谌,也不禁笑出声。 “王爷哥哥,有人找你!”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刘谌顿时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虚幻,最后定格成一个还算稚嫩,但是已经颇有英武之气的少年,正是唐山。 “靠,你还我美梦!” 刘谌一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边哀怨到,眼中满是郁闷之色。 许久刘谌才想到唐山刚刚说了什么,看了看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问道: “你说谁找我?” 唐山虽然心里感到有些委屈,也知扰人清梦不对,所以还是答道: “就是姓糜的那个,还带了两个人前来,那两个人都是商贾打扮。” “糜统吗?” 刘谌眼睛一闪,心里暗道: “你终于来了,我的摇钱树!” 然后出去商谈,糜统的兄长虽然跟他有些相似,但与糜统不同的是,糜仁、糜达皆是大腹便便,满口商贾的黄白言语。 刘谌无心与之深谈,也是略微展示了一下资本,将两人惊得合不拢嘴,看向刘谌就越发殷勤,仿佛看到了金山一般。 临走之时,刘谌让他们带走了二十个新学厨艺半月的青年,以及四个粗略学过术算的男子,是十五个兵士的家属,都是刘谌信任之人。 刘谌送走几人,憧憬了一下那金黄钱财成堆进入府中的场景,就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次日,刘谌去了诸葛瞻那里一下,装备的事情还得找他解决。 虽然黄皓在朝中一手遮天,但是兵部却是由于诸葛亮和姜维的两代经营,变得如同铁桶一般,黄皓暂时也没有办法。 当刘谌说明来意,诸葛瞻哪有不应,大手一挥,一千人的装备到手,倒是让刘谌感动不已。 当然,诸葛瞻也不会说刘禅早有暗示,毕竟刘谌可是其亲儿子,但这明显的属于假公济私,大家心照不宣。 刘谌却是对这位陌生的父皇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只能感叹一声,这又是一个像李煜那样,错生帝王家的存在。 当时间到达第五天,刘谌便整装待发,身着贴身的铁甲,顿时多了几分军人的冷肃。 到达城门口,刘禅带着许多文臣武将来此送行,包括看不出表情的黄皓。 刘禅又开始启动他那慈父形象,唠叨道: “谌儿,战争凶险万分,切莫意气用事,一切以保全自己为主。”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心里一阵狂汗,感情你这是公然怂恿刘谌当逃兵啊! 刘谌听到那话语中浓浓的关怀以及担忧,动情地跪下,像是发誓一般说道: “多谢父皇的关怀,不过儿臣如今为将,自会以战局为重。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贼巢誓不还!走也!” 听到刘谌这掷地有声的话,铮铮铁骨的武将,都感觉一股豪气冲上云霄,就连谯周都是目光一闪,满是赞叹,像是审视弟子一般,越看越满意。 “夫君此去,多加小心,臣妾在府中等你回来!” “爱妃莫哭,夫君此去定会力剿贼窝,有马邈将军在,不会有事的。” 轻轻地将那精致的面庞上的泪珠擦去,深情地看着那双柔情的眼,良久,再拥入怀里,一切尽在无言中。 “哒哒哒!” 不顾后面那不停落泪佳人,刘谌骑着马和唐山领着一众侍卫朝着远处奔去。 “愿主公马到功成,创造辉煌!” 黄崇和诸葛尚都是直直地盯着刘谌那远去的身影,他们也想与其一起去,但是目前时机不到,只能默默地祝愿祈祷。 刘谌却是不知,他此时仍旧满是豪情,如果不是顾忌身份,都要仰天长啸了。 “驾!” “天下,我刘谌来了!” …… 今晚三节自习,还是重要课程,所以更新又来晚了,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八章 下马威 当刘谌到达唐家堡时,辛海等人早已在那里侯着,等着刘谌前往。 23us.com 寒暄过后,刘谌带着诸葛京和唐山进入唐二精心准备的隔间之中,随后辛海领着一个满脸激动,身着贴身书生素衣的削瘦青年进来。 一进来,辛海就领着青年下拜,恭敬道: “见过王爷,行宗公子!” “草民侯君集,见过王爷!” 刘谌见到青年,见其不仅一身风尘,头虽然恭敬地低着,还是隐隐可见那刻骨灼人的恨,便有了初步猜测。 “辛海将军,王爷找你来议事,你带个书生来作甚?” 却是诸葛京禁不住疑惑,打量一番青年,开口问道。 辛海拱手答道: “禀告王爷,行宗公子,这个人叫侯君集,是江油富商侯宝林的大公子,是末将在去往江油的路上遇见的,觉得王爷需要,所以带他来此,擅做主张之处,还望王爷莫怪。” 刘谌听到这话,已经能肯定自己的猜测了,见其虽一身落魄,但是全身散发着儒雅气息,而且眼睛不乏灵动之色,便起了招才之心。 连忙上前将其托起,和蔼道: “见你目中印有深深仇恨,想必你有什么委屈之处,本王虽不才,也是北地王,定会为你做主!” 见到刘谌这么说,侯君集显然面色一喜,但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满是绝望。 刘谌目光一闪,便猜测到此中牵扯甚大,侯君集恐怕自己无法处置,便开口道: “莫怕,无论他是王侯将相,只要还在这大汉之内,本王定会有治他之法!” 听到这话,侯君集果然眼睛一亮,迟疑道: “若是当朝权臣,也可以?” 刘谌一惊,虽然早有预料,还是没算到此事牵扯如此之大,见到其希冀的神色,肯定道: “当然,莫说其他,黄皓本王也敢试他一试。” 听到刘谌如此回答,侯君集激动得再次跪了下去,却被刘谌顺势拉起,安抚其坐下之后,侯君集才怀着悲痛的心情回忆道: “此事发生在六日之前……” 侯君集咬牙切齿地讲完,讲到悲愤处,不禁热泪盈眶。 听完侯君集的讲述,饶是刘谌见识颇多,也不禁眼冒火花,也是连连安抚侯君集。 原本历史只是说马邈其人软弱无能,如今更是祸国害民,荼毒百姓,实在是人神共愤! “原本只是想让你安度晚年,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回去了吧!” 刘谌心里狠狠道,已经将其判了死刑。 当然,此时发生的一切马邈自然不知道,他正控制那肥胖的身躯,坐在高头大马上,在众多兵士和副将以及几个亲信的簇拥下,缓缓朝着唐家堡前进。 副将是一个颇为健硕的汉子,不过那双不停四处瞟动的奸诈眼睛,倒是折损了他一身铠甲的形象。 过了小河,见到唐家堡那颇为宏伟的建筑,顿时闪过一丝惊色,但是眼珠一转,连忙朝着马邈道: “马将军,您看这堡垒修的如此宏伟,一看就不是民间之物,莫不是有什么密事,需不需要末将前去查探一番?” 马邈原本也在感叹这堡垒的精妙,听到副将的话,马邈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心里也是意动不已。 但是他马上想到了什么,小眼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低声骂道: “你个蠢货,现在北地王就在此地,若是让他听到,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听到这话,副将吓得连忙缩了缩头,见四周都是亲信,小心道: “不然等此次剿匪结束,咱们再合计,反正将军也是即将进入朝廷,此处距离挺近,也可作为安享之所!” 进入朝中,这句话将马邈说得十分舒坦,小眼都是激动得眯了起来,说道: “王台,你也跟了本将多年,本将到时封赏下来,江油守将的位置定是你的!” 听到这话,王台果然笑得更开心了,却是不失时机地拍马屁道: “末将全奈将军赏识,如今的一切都是将军您给的,末将在此发誓,若是您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您一句话,末将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唐家堡内,堡上的守卫见到大队人马靠近,连忙向唐二和刘谌报告。 “报,堡外有大队人马靠近,像是要借道过去,已经靠近两箭之地!” 刘谌冷冷一笑,暗道: “马邈?终于来了,就让本王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然后对着一旁的诸葛京辛海几人道: “走,跟随本王去迎接马将军去。” 行至门口,回身对踌躇在原地的侯君集道: “君集,你就呆在这里,本王要给他一个惊喜!” “是!” 听到刘谌的话,再看刘谌那神色,哪里不知道刘谌的意思,侯君集一阵激动,还是按耐住激动,跑到旁边隐蔽处躲藏了起来。 见到马邈,看到那副脑满肠肥的面孔,刘谌感觉一阵恶寒,但还是控制住情绪,高声道: “马邈将军前来,小王有失远迎,罪过!” 见到刘谌如此谦卑的姿态,加上想起之前张逑的交代,马邈也不下马,还故意挺了挺腰,皮笑面不笑地拱手道: “王爷千岁,末将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望王爷恕罪。”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那淡漠地眼神和轻飘飘的动作,谁都看出了其眼中的不屑。 “见到王爷不行礼,你找死!” 说话的是辛海,他作为刘谌的侍卫长,有权为刘谌维护尊严,所以也不管对面的三千兵马,就拔剑吼道。 见到辛海如此,其余随从侍卫也是持戈指向马邈,将其吓得一缩。 刘谌虽然心里也有些火大,但还是努力控制情绪,心里明白这是马邈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是他还是挥手压下辛海众人的动作。 转身陪笑着对马邈道: “手下人不懂事,希望将军莫要介意,回去本王就惩罚他们。” “哼!” 马邈见到刘谌如此软弱可欺,加上有黄皓做后盾,顿时底气也足了,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刘谌将其迎入堡中,让其余三千兵士在外扎寨,哪知马邈像是怕死一般,硬是要了五十个亲信跟着进入。 刘谌虽然表面上应允,心中却是冷笑: “哼,就算你将全部兵马带进来又如何,一会你还是得乖乖就范!” 进入大厅,马邈带着副将参加了唐二提前准备的宴席,见到那高纯度仙酿,像是见到了美人一般,一阵猛灌,还抱着装酒的陶罐不撒手。 “马将军?” 刘谌轻轻拍了一下马邈,哪知马邈只是吧唧吧唧嘴,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睡觉。 再摇了摇旁边睡成死猪的王副将,刘谌邪邪一笑,道: “哼!真当本王的酒是什么,这样猛灌,喝不死你!” 然后对着一旁的唐二吩咐道: “唐伯,您去隔壁安抚那五十军士,若有异动,杀!” 唐二没有了原来的淡定,恭敬地拱手道: “王爷您折煞草民了,草民这就去。” “辛海,留两个兄弟在此看着王副将,若他醒了,再打晕。行宗将马邈拖着跟本王走,本王给他一个惊喜!” 进入先前的隔间中,行宗将其粗暴地扔在地上,居然没有将其弄醒。 刘谌轻蔑一笑,顺手从桌上取下茶壶,一下子全倒在马邈头上。 “谁?找死是吧,信不信老子灭你全家!” 马邈睡眠被打搅,顿时怒吼,但是见到眼前的刘谌,咒骂戛然而止,不过却是没有道歉,反而咄咄逼人道: “王爷,你这么做不合适吧,末将前来助你剿匪,你却如此对末将,来日见到皇上,定要讨个公道!” 哪知刘谌一改之前的谦卑软弱,上前俯身看着马邈,目光锋锐逼人,平淡道: “本王听闻你马邈在江油为祸百姓,特意来询问,别有什么误会。” 听到刘谌的话,虽然平淡无奇,却是让马邈心中起了惊涛骇浪,但是他还是死撑着道: “怎么可能?本将一向与民为善,定是有人想诬陷本将,本将不服,来人!” 想到跟进来的五十亲信,马邈顿时气势一涨,故意高声,企图引来部下。 刘谌却是恍若未闻,继续道: “诬陷,是吗?你说呢,君集?” …… 今日用定时写小说,没有一点停顿,居然只用了一小时,千叶才发现自己的极限不止于此,下次再试试更短的,哈哈! 第二十九章 受困 “诬陷,是吗?侯君集,你说呢?” “侯君集?” 听到这个颇为熟悉的名字,马邈先是一阵疑惑,但当侯君集从那角落走出,一脸的杀机让其浑身一震,说话也是哆嗦了起来,颤抖着指着侯君集道: “是…你?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怕本将灭你全家吗,啊?” 说到后面,马邈仿佛又回到了江油那时的强势与霸道,怒目圆睁,全身煞气。 23us.com “来人呐,给本将将他拿下!” 若是之前,侯君集还会顾及家人性命,低头不语,但是此刻有刘谌做主,侯君集原本的那股冲劲又活泛了起来。 只见其先是怨毒地将其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对着刘谌拱手道: “王爷,草民想揍他,还望王爷批准!” 刘谌看了一眼马邈,心中愈发嫌恶,然后笑了笑道: “当然可以,但是,不能打脸,本王还要他有用!” “谢王爷!” 听到刘谌的话,侯君集感激地深深一躬,然后逐渐靠近马邈,对其冷冷地说道: “怎么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这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受死吧!” “啊,你别过来,来人呐…” 见到侯君集那仿佛要将其撕了一般的残酷疯狂的表情,马邈再没了之前的淡定,连忙呼唤手下,企图让其过来救自己。 “啊!诶哟!” 侯君集充分听取了刘谌的不能打脸的话,直接抬脚就往马邈那肥胖的身上招呼,踢得“砰砰”作响,惨叫声声。 过了许久,侯君集似乎觉得不解气,想到自己的妻子被其蹂躏,顿时怒火更甚,直接抄起旁边的小桌就往其背上砸去。 “咔嚓!” 却是手中抓着的桌腿应声而断,马邈顿时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看到侯君集的动作,刘谌眉头一挑,心里暗道:谁言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疯狂吓死人啊! 虽然担心侯君集将其打出个好歹,不利于自己的计划,但是见到马邈依旧没求饶,所以也觉得时机未到,也就眼神制止了诸葛京和唐山的动作。 “别,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却是马邈一脸惊恐,连忙摆手胡乱抵挡侯君集的攻击,也见识了刘谌的手段,连忙哀求道: “王爷,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知错了,求求您了!” “停!” 诸葛京连忙拉住气喘吁吁的侯君集,将其拉到一旁休息。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马邈见到刘谌的话如此管用,连忙跪着爬到刘谌面前,像一条狗一般点头哈腰。 刘谌也不起身,伸手拍了拍其肩膀,邪邪一笑,道: “本王最好说话了,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写悔过书吧,将你这些年干的坏事全部写下来,否则,你知道什么后果!” 这话将马邈吓得浑身一震,他原本计划等脱身就对刘谌下手,反正这也是黄皓的吩咐,到时不用他负责。 哪知刘谌远比他想象的难对付,如果他真的写下过错,那他就永远不能翻身了,他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若是被刘禅知道,灭族只是轻的,九族夷灭也不是不可能! 马邈无法,只得用苦肉计,连忙在地上重重磕头,发出“砰砰”声响,一边还声泪俱下,道: “王爷,小人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保证,日后见到您一定跪地相迎,不,小人愿给您做牛做马,您饶了我吧!” 刘谌心中冷笑,欺负小孩是吧,然后道: “本王愿意放过你,但你问问,侯君集他愿意吗?被你祸害的那些人他们愿意吗?看来你还是不知错啊,诸葛京,你来好好招呼一下马将军!” “好嘞!” 听到刘谌的吩咐,诸葛京原本就对马邈咬牙切齿,拳头都已经紧紧握紧,恨不得将其撕碎,连忙挽了挽袖子,跑了过来。 “等等,我写我写,哎呦,哎呦!” 见到诸葛京那铁锤般般的大拳头,马邈一哆嗦,连忙认罪,哪知诸葛京根本就不听,一拳一拳往那肥硕的身上招呼。 打了大约有十拳,此时的马邈已经鲜血如柱,躺在地上痛哼。 “好了,将马将军扶起来,让他说,君集你写,如有不实,继续招呼!” “是!” 无奈之下,马邈将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抖出,都是天怒人怨之事,开始他推说没有了,诸葛京就是一阵招呼,直至再打也问不出来时,刘谌才让马邈签字画押。 拿起那张罪状,刘谌再一次有想杀人的冲动,但是被理智压下,然后对着马邈道: “这上面的东西若是出现在我父皇眼前,就是黄皓也救不了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此时的马邈仿佛全身被扒光一般,哪还有之前的有恃无恐,连忙跪地表示诚服。 刘谌也没有夺走马邈的所有兵马,只是将其中一千五不知情,跟马邈没有勾结的普通兵士交由辛海统带,没办法,这里只有辛海是正规军队出生。 办好这一切,马邈就被半控制地放在刘谌身边,防止其狗急跳墙。 刚出去,辛海就来报,语气中带着焦急,道: “王爷,听您的吩咐,末将派出三个斥候去找黄德公子,发现他被困在了距此五里地方,形式不容乐观!” 刘谌一惊,连忙问道: “真的?对方有多少人?” “看不清楚,粗略计算恐怕有三百。” 诸葛京脾气最火爆,连忙吼道: “那还等什么,直接带着三千兵马杀过去呀!” 刘谌也是有些心动,但是权衡一番,道: “不用三千,马邈的兵本王暂时信不过,这样,去向唐伯那里求兵一百五,再挑选三百五善骑射的士兵出来,由本王领着去救黄德,行宗和唐山跟着去,辛海你和唐伯在这里盯着,如果马邈有异动,直接杀!” “王爷,还是末将去吧…” 刘谌打断辛海的请求,着急道: “没时间了,快!” 在刘谌的催促下,少顷,五百混合兵士皆是骑上高大战马,整齐排列在唐家堡前,刘谌看了一眼这些精壮汉子,大声道: “在我大汉国内,数百贼寇就敢目中无人,占山为王,这是大汉士兵的耻辱,也就是你们的耻辱,你们说,怎么办?” “杀杀杀!” 整齐而又雄壮的呼喊响起,响彻天际。 “好,唐山率领唐家义士,行宗率领军中将士,目标:前方五里贼寇,千里奔袭,杀!” 顿时所有人开始调转马头,在路口立定,等着刘谌和诸葛京前来。 刘谌弹跳一跃,稳稳坐上马背,看了一眼所有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的士兵,顿时一股豪气升起,然后拔出贴身佩剑,大吼道: “杀!” “杀!” 顿时五百骑士化作五百头狼,嘶喊着向狮子山方向前进,马蹄声声响彻山野,溅起一地烟尘。 唐家堡五里地一个山岗上,黄德浑身浴血,提剑在层层贼寇中穿梭,周围原本的七个兄弟也有四个倒在血泊之中,剩下三个背抵着背,在山岗上勉强支持。 “黄将军,您快走,不用管我们,记得给我们报仇!” “不行,要走一起走,吾绝不苟活!” 其实黄德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他不忍相处这些天的兄弟在自己眼前死去,才在贼寇中奋力拼杀,企图给其拼出一条生路。 哪知贼寇众多,一时难以抵挡,自己也陷入其中,若非力大无穷,而且剑法颇为凌厉,早已被万枪捅死,不过此时他也不容乐观,身上几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在战圈外,一个高壮的年轻男子正注视着黄德,眼中是浓浓的欣赏,对着手下吩咐道: “告诉弟兄们,不要将他杀了,生擒!” …… 今日开始,战争将常伴千叶左右,也在你们的眼前,准备好了吗,这将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第三十章 交战 “叮叮叮!” 刀兵相接,发出刺痛耳膜的响声,不过此时的黄德却无心理会,因为他已经被数十个贼寇围在中央,左拦右挡,好不忙乱。 23us.com 虽然有文鸯的吩咐,没有攻击致命之处,但那全方位的利刃还是让其难以抵挡。 “呜!” 突然背后出现一支寒刃,划破空气,呼啸而来,枪尖所向,竟是黄德的大腚,实在阴险。 “当!” 一声金铁相接,黄德蕴含巨力的长剑竟是将其锋利的长枪荡开,但是那贼寇的蓄力一击,也是让黄德一顿。 如此机会,贼寇怎能放过,紧接着就是三道攻击从背上、前胸、左肩,三个方向攻来,将黄德逼入了绝境。 黄德见得此联合攻击,亡魂大冒,情急之下,黄德只得伸出左手抓向左边的铁枪,手里的剑却是劈向前胸的枪杆,至于背后的攻击,其实在无能为力。 “将军小心!” 山岗上原来的三个兵士已经有两个倒下,剩下一个勉力支撑,余光见到黄德陷入绝境,目眦欲裂,连忙吼道。 “噗嗤!” 哪知他自己分心之际,几杆长枪将其洞穿,鲜血泉涌,他眼里的生机也逐渐泯灭。 “将军…快…快走!” “嗤!” 左边锋利的枪棱割破了黄德的手心,在枪上留下斑驳血迹,不过黄德却没有因此收手,反而是目光一厉,使劲握了上去。 “叮!” “噗!” 前胸和后背的攻击同时来到,前面被利剑挡下,背后的枪尖却是刺穿了衣甲,深深地插入肉中。 突然,枪的前进受阻,却是被黄德的肌腱卡住,再难寸进。 就在贼寇想再次发力,却听见黄德一声大喝,左手用力一拉,握枪的贼寇便被拉到身前,黄德用力一扔,身躯也跟着冲上去。 “噗嗤,噗嗤!” “啊!” 虽然几个贼寇连忙躲开,还是有两杆反应慢的贼寇忘了收回长枪,飞出了贼寇瞬间被刺穿,一声惨叫,便再无声息。 见到众人退却,黄德心中一喜,连忙朝着缺口突去,眼看就要突破数十人组成的包围圈。 “将军,让末将去吧,再不动手他就要跑了!” 文鸯旁边的副将见黄德如此神勇,接连杀死了他朝夕相处的十数个手下,而且已经有脱逃的迹象,顿时心一急,不得不开口道。 文鸯看着那拼命的身影,眼中欣赏更浓,但见到地上死去的众多兄弟,心里一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他也知道情况紧急,自己更不可能上去助阵,群战一直是他所摒弃的,然后无奈地闭眼,缓缓道: “那就杀…” “唏律律!” 文鸯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嘶鸣,接着就是那地动山摇般的巨响,眉头一变,连忙吩咐道: “带着兄弟们撤,我掩护你们!” “是!” 副将也知道时不我待,连忙拱手跑去,准备招呼属下往狮子山奔跑。 可是,已经晚了,刘谌在两箭之外就已经见到贼寇成群,再见到还在战斗,心里一喜,暗道没有来迟。 眼睛一瞥,就见到了在一旁观战的文鸯一群人,文鸯那八尺身高,头戴铁盔,在马上更加显得鹤立鸡群。 刘谌一看其人就威武不凡,顿时眼睛一亮,道: “第一小队,去围住那个骑马的!” 诸葛京见到黄德在贼寇中拼杀,顿时心里大急,听到刘谌的话,看到文鸯那伟岸身躯,顿时眼放绿光,赶马冲向文鸯,远远留下声音。 “兄长,我去!” 刘谌无法,只得将目光放在贼寇那方,见到黄德快要拼出,连忙道: “所有人听令,尖刀阵,冲锋!” “杀!杀!杀!” 顿时所有人开始汇聚在刘谌后面,把刘谌当成了尖刀的刀尖。 刘谌也不在意,剑指长空,目光变得锋锐,直直盯着马前方的贼寇,只待兵马相接,就要将其斩杀。 “驾!” “咚!” “噗嗤,噗嗤!” 刘谌的骏马携带万斤巨力,将躲闪不及的贼寇撞飞,手中的剑也是斜斜砍下,顿时鲜血漫天,撒在刘谌的衣甲上,脸上,好不血腥。 刘谌连忙挥剑,将靠近马匹的贼寇砍杀,利剑入喉,一颗头颅飞起,带着星点血迹,划出一道弧线,在远处落下。 “黄德,上马!” 经过最开始的慌乱,贼寇显然训练有素,不久便开始结阵抵挡,而刘谌的尖刀阵插入十数米距离,便遇到了巨大阻力,马匹也是慢了下来。 刘谌一边挥剑,扫开左右的寒枪,一边赶马奔向黄德,口中大喝。 黄德显然也看到了这番变动,听到刘谌的话,黄德连忙舍弃眼前的贼寇,向着刘谌这边冲来。 扑,扑,扑, “啊!” “啊!” “啊!” 失去了马上的优势,两方战斗陷入焦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有人都是本能的乱战,一时伤亡骤增。 “伸手!” 刘谌终于杀开血路,到黄德前面,伸手将其拉至马上,有了黄德的加入,抵挡四周攻击,刘谌顿感压力大减,一拍马背,朝着战场外面奔去。 好容易挣脱开那些不要命的贼寇,刘谌回头一看,许多兵士在长枪下饮恨。 粗略估算,已经有超过三十个兵士死去,这让本来就缺兵少将的刘谌大急,却是无可奈何。 确实,马邈手下这些兵,大多是守城有余而战力不足,遇上这文鸯调教出的虎狼之师,顿时劣势显现。 倒是唐家堡的一百五十个壮士颇为厉害,一把大刀虎虎生风,将一个个敌人砍倒在地。 黄德见刘谌这情况,知道其实战经验缺少,也了解他心里所想,连忙道: “王爷,何不结圆桶阵,将他们困住,咱们重点对付敌将就好。”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连忙高声喝道: “众将士听令,结圆桶阵!” 听到命令,所以兵士开始结阵,那些壮士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也是跟着结阵。 这时,刘谌的兵马数量优势就显现了出来,不久就将所有贼寇困在阵中,虽然贼寇奋力突围,依旧被击退,显然已无虞。 见到局势控制住,刘谌惊喜万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连忙赶马奔向文鸯那处。 相比几百贼寇和兵士的战斗,诸葛京与文鸯的战斗显然威势小了许多,但是却实实是力量的拼搏与碰撞! “那厮,吃我一刀,斩!” 只见近四十斤的大刀在诸葛京手里轻若无物,两手抓着刀柄奋力砍向文鸯。 文鸯见到又一个力大的青年出现,顿时战意蓬勃,精光暴闪,见到大刀劈来,竟不闪不避,大声道: “来的好!” 顿时寒铁银戬一提,枪尖竟是直往刀刃而去,只听见“叮”一声,刀枪被巨力弹回,两人却不曾动摇些许。 惊讶地看了一眼文鸯,诸葛京战意盎然,口中却道: “想不到这贼寇中,竟有你这等人物!” 文鸯也不生气,淡淡一笑,赞赏道: “你应该未及冠吧,竟有此等力量,也是不凡!” “再吃我一刀!” 诸葛京战意凝聚,目光在文鸯身上汇聚一点,大喝一声,就要再次出刀。 “行宗,停下!” 却是刘谌赶到,连忙止住诸葛京的攻击。这两个皆是力大无穷,但是文鸯戬法精湛,刘谌恐诸葛京不敌。 此外,刘谌早已将这里的所有人当成自己的私有,每损失一点,他都会感到心痛。 闻言,文鸯也是放低了手中的大戬,诸葛京却是一脸不服,问道: “兄长,为何!” …… 更新来了,明日上推荐,朋友们可得支持千叶啊,谢谢你们! 第三十一章 说服文鸯 “报告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个男子冲忙跑入诸葛诞的住处,眼中满是惊慌,高声叫道。 23us.com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难不成官兵打上来了?” 诸葛诞依旧是那副慵懒的神色,显然昨晚战斗颇多,哈欠连天。 男子头出大汗,顾不得擦,连忙道: “文将军被五百官兵给围住了!” “五百?本王当年从寿春走出,八百兵马便突破了魏兵数十万的防卫,蜀国兵弱,不足为惧!” “可是…” “下去!” 男子一番挣扎,然后拱手而退,诸葛诞依旧是那副高傲的神情,像是根本不将官兵放在眼里。 这边,战斗仍在继续。 “兄长,为何!” 刘谌见到诸葛京一脸不满,不仅不安慰,反而严肃道: “你是打不过他的,没必要拼命!” 诸葛京虽然心有不服,倒也没反驳,毕竟他虽然不是聪慧之辈,却也不傻,不过他也没有让开,而是一直注视着文鸯,防止其突然出手对刘谌不利。 刘谌也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文鸯为人如何,虽然看起来宽额浓眉,显得颇为坦荡,但是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收手回剑,再拱手一礼,颇为和善地道: “若是没猜错,这位将军便是在寿春独挑胡奋的文鸯,文将军吧?” 文鸯见刘谌仪态不凡,举止颇有高贵之气,心里的防备也就减弱了几分,再听到刘谌这样说,便惊疑地扫视了刘谌一番,好奇地问道: “我便是文鸯,却是不知这位将军如何识得吾?” 文鸯此语,连同一些面部表现,刘谌便知这是一个真汉子,但是他却有些犹豫,因为他不会直接说是看书知道的,想到一个人,灵机一动,开口惊喜道: “将军真是文鸯,文次骞!吾是听闻大将军夫人,一代巾帼文鸳文将军说起,其言将军你武功盖世,谋略无双,乃是当世大英雄,大豪杰!” 听到这话,诸葛京一脸震惊,心里暗道:兄长,你何时又认识了将军夫人,为何吾不识之? 饶是文鸯经历颇多,也被刘谌这不要钱的夸赞弄得有些不适,连忙摆手道: “将军此言实在言过其实,吾文鸯不过一介武夫,如今更是落草为寇,臭名远扬,实难当得此赞美。” 文鸯这诚挚的言语,却是让刘谌眼睛一亮,看到了降服文鸯的希望。 文鸯的言语中,不仅以武夫自居,说明他自认是一个沙场之人,而且对目前的贼寇生活也颇为不满,渴望重回那个征战天下的将军时光。 刘谌一笑,道: “吾亦知将军心有难言之隐,不然也不会沦为草寇,只是吾很好奇,若是不去往魏吴两国,吾倒是觉得可以理解,只是将军为何不愿去你姐那里呢?” 文鸯见到刘谌所知甚多,谈吐不凡,以他多年经验,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将军果然厉害,胸有天下之局,文鸯斗胆,请问你的名讳是…?” 诸葛京盯着两人,挺着他们谈话,感觉一直插不上话,有些气急,如今文鸯问及刘谌名字,便抢在刘谌前面道: “我兄长乃当今天子的第五子,北地王刘谌是也!” 诸葛京这一说话,将刘谌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聊天氛围打破,文鸯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刘谌镇定自若,便连忙拱手开口道: “不知王爷驾到,文鸯失礼!” 刘谌淡淡一笑,伸手虚抬,然后开口道: “汝非我大汉之人,况且出现今日之境况,倒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一边,一直关注刘谌动向的唐山纤长手指一挥,一支竹镖飞出,瞬间没入一个强壮的贼寇的右肩,贼寇一声惨叫,手中的长枪也因无力而掉落。 回头见到刘谌与文鸯相谈融洽,先是一阵疑惑,然后便扯开嗓子吼道: “都给我住手!” 听到唐山的话,最先停下的是那一百多精壮汉子,他们由于个人战力强悍,加上极善单打独斗,在这种乱战中优势明显,竟是死了不到十个,受伤的也不过二十余个。 见到唐山一众停下,刘谌带来的兵士惊疑地看了一下四周,也是赶紧停下战斗,让开拼命的贼寇。 贼寇原本就不多的人数加上被刘谌和五百骑兵一冲击,顿时又死了近五十人,残余两百人苦苦熬斗,见到众人停手,也赶紧在副将的命令下在中央围出一个小圆阵,长枪在外,伤兵在内,活像一个刺猬。 这边的停战让文鸯心里松了一口气,见刘谌不是那奸诈之人,也就如实道: “日前吾姐来信,邀我去汉中抗敌报仇,吾欲向大将军道别,可是大将军根本不想听吾言语。 吾本打算径直离开,恰在此时,底下兄弟汇报说有官兵前来,想到大将军当年恩情,本打算帮他最后一次,却是遭遇了你们。” 听到文鸯已有投靠朝廷之意,刘谌自是欣喜万分,道: “原来将军早有弃暗投明之心,今日你我相遇,本是缘分,吾又不忍再造杀孽,何不尽早收手,免得伤了你我情分?” 文鸯思索半晌,回首望见自己的属下大多带着伤,一时不忍,而且许多伤势过重,稍有拖延,便会流血而死。 转过头,见到刘谌那诚挚的目光,文鸯犹豫不定,迟疑道: “若是吾降,王爷得答应善待吾弟兄。” 刘谌哪有不应,不假思索道: “这是当然,他们都是勇敢而值得尊敬的战士!” 听到刘谌的保证,文鸯对其的改观愈发大了,刚想同意,但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此次王爷与大将,不,与诸葛诞的战争,吾与这两百兄弟不便参加,还望王爷莫要勉强。” 文鸯的话,刘谌十分能够理解,虽然诸葛诞没有尽主之事,但是好歹一起共同拼搏近十年,其间情意自是无法完全割断。 虽然没了文鸯的帮助,剿匪一事可能会困难许多,但是为了文鸯,刘谌还是咬牙答应: “可以!” 见到刘谌应允,文鸯心中一喜,急忙下马躬身道: “罪将文鸯,替吾属下两百将士谢过王爷!” 刘谌也急忙下马将其扶起,笑着道: “得将军一人,胜过雄师百万,吾自无不应允!” “这…” 刘谌文鸯这一幕,却是让两方对战的士兵凌乱了,开始还你死我活,这怎么一番叙旧,就直接握手言和了? 刘谌因为喜得文鸯有些高兴得找不到北了,文鸯倒是通晓军事,转身对着属下将士高声道: “弟兄们,吾文鸯好歹也是将门之后,落草深山也是迫于无奈,如今得此良机,可以重新抬头做人,吾文鸯准备降服大汉。 只是连累了各位兄弟,文鸯在此赔罪!” 说着便是躬身一礼,听到文鸯的话的贼寇也不言语,齐刷刷的跪下磕头,显然对文鸯颇为崇敬。 文鸯感激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继续道: “得到王爷首肯,只要大家放下武器,便可以获得人身安全,你们自己决定,要么跟吾留下上阵杀敌,要么卸甲归田,从此不再为贼,你们自己选择,本将绝不勉强!” 刘谌看出了部分人的犹豫,赶紧出来道: “本王是刘谌,敬你们个个是汉子,本王承诺,凡是弃暗投明者,一律不追究以前罪责,若是想要离开的,只要不再次作乱,本王也会送上盘缠。 但是,若是来日再见到某人依旧在为祸百姓,本王定斩不饶!” 听见刘谌这个王爷都出来证明,众人也就不再怀疑,扔掉手中兵器,纷纷跪下表示臣服。 副将是一个四旬老兵,连忙大声道: “我们一直跟着将军走,如今我们也没有家了,自然还会跟着将军走!” “对,跟将军走!” 这话将文鸯和刘谌都感动不已,见到两方士兵都有伤亡,刘谌连忙组织人抬起伤兵,包括已经死去的两方战士回了唐家堡。 刘谌只是觉得让一个士兵死后还尸骨无收,实在不人道,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刘谌却是一个仁义的将军,一时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来到唐家堡,唐二已经领着辛海以及堡中众人前来迎接。 一见到唐二,刘谌就顾不得寒暄,连忙吩咐道: “兴畅,请将堡中所有会点医术的人聚集起来,为众位伤兵疗伤。” “是!” 看着许多伤兵被抬进堡内,再安排好将士以及文鸯属下的居住之后,刘谌才来得及理会唐二。 见到唐二旁边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刘谌一阵好奇,问道: “兴畅,这位是?” …… 今日一更长的,感谢大家的支持,也欢迎更多的朋友来看千叶的小说,谢谢! 第三十二章 陈王死秘 唐二旁边,是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若不是那颇为粗鄙的装扮,都会误以为他是富贵之后,纨绔之流。 23us.com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算不得什么,要知道,刘谌可是见过美国那帮白面蛮子的,见到男子也不足为奇。关键是那男子的眼睛尤为特别,眼珠每一刻都在全方位扫描四周,与蜥蜴十分相像。 听到刘谌关注自己,男子那灵动的眼珠连忙在刘谌这边停聚,和善一笑,拱手道: “王爷,草莽梁尚这厢有礼!” 刘谌也不是那些尸素位餐之辈,不在意这些虚礼,也是拱手一礼,道: “梁壮士能来助阵,实是刘谌之幸,刘谌在此先行谢过!” 刘谌知道大家可能要共事一段时间,有必要相互认识一下,也就顺手从旁边的文鸯介绍起。 “介绍一下,这位是鼎鼎大名的文鸯,文次蹇,乃是将门之后!” “文鸯!如雷贯耳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英武异常!” 却是唐二忍不住赞叹道,确实,文钦、文鸳、文鸯、文虎,一家四将,皆是功勋卓著之人。 然后刘谌又介绍了诸葛京,文鸯等人的反应就更大了,要知道,诸葛亮在汉国乃至三国皆是声名远扬,被许多人景仰的存在。 加上诸葛瞻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至于几分水分,大家并不在乎。最重要的是,诸葛亮那是文武全才,但是这个诸葛京,怎么有点那啥,倒像张飞家的… 几人相谈甚欢,便一起进入大厅坐下相聊,刘谌再次打量一番梁尚,忍不住问道: “吾观壮士不似那江湖壮士般壮硕,倒像是富贵之人,不知梁壮士做何买卖?” 梁尚眼珠一转,倒也并没有犹豫,直言道: “我也不做什么气力之活,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 刘谌一愣,脱口道: “梁上君子?” 听到这个词,唐二和梁尚都是眼睛一亮,赞到: “哈哈,王爷不愧是饱学之士,梁上君子,好词!” “什么君子,就是小偷嘛!” 诸葛京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低声咕咙道。 “行宗,不得胡言!” 刘谌连忙将诸葛京打断,然后对着两人解释道: “行宗性格如此,还望梁壮士莫要在意!” 梁尚也看出了诸葛京没有多少心机,豁达一笑,算是揭过。 刘谌想化解这谬言,却是不知从何下手,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唐二见场面尴尬了,精明的眼睛一转,笑道: “梁兄乃是劫富济贫之义士,未尝有为祸百姓之事,倒也算得君子之名!” 刘谌眼睛一亮,他,向来敬佩此等正义英豪,顿时有了结交的想法,连忙问道: “梁义士如此高义,不知师从何人?” 梁尚见刘谌一直对自己都没有半点歧视,心生感激,直言道: “我师从我父,乃是家传手艺。” 刘谌无语,这古代讲究代代传承,没想到这行窃也能传承,也是厉害! 不知如何接话的刘谌继续道: “梁义士高尚如此,料想尊父也是行侠仗义的英豪才对!” 唐二听得这话,不禁哈哈一笑,神秘道: “确实,梁前辈不仅高义良善,其名更是如雷贯耳,我猜王爷也许听过!” 刘谌听得这话,也是来了兴趣,身体前倾,好奇道: “愿闻其详!” 唐二看了一眼梁尚,梁尚先是面色一滞,然后淡然道: “如今在这汉国境内,在座亦是可信之人,唐兄但讲无妨!” 梁尚这话,让刘谌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还是什么事关国事之秘辛不成? “唐伯,你就快讲吧,这样断断续续快要急死我了!” 行宗等不下去,连忙出言催促道。 唐二见到大家都是面带浓郁的兴趣,也就不再卖关子,开口道: “也罢,老夫这就讲来。 事情发生在数十年前,梁贤弟的父亲,也就是梁宏,偷了一件不得了的物什,牵扯出一个惊天大案!” “惊天大案?魏国?吴国?本王怎么没有印象?” 唐二顿了一息,显然,这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继续道: “此事就发生在魏国,那时还是文帝曹丕治政,此事也跟他有关。 梁宏见到陈王曹植平日多宴请才学之士,料想陈王应该家资颇丰,所以一日潜入家中。 不料陈王家中一贫如洗,梁宏不愿坏了规矩,空手而回,所以顺手将那个颇为华丽的枕头拿走。 待得回家才发现,此枕头乃是金丝所制,一看便知是皇家之物,梁宏大惊,赶紧出手。 哪知枕头几经辗转,竟是入得文帝曹丕手中,曹丕大怒,下令彻查,顺藤摸瓜找到陈王家中。 曹丕大怒,将陈王家小尽皆处斩,连同爱妃幽禁铜雀台。梁宏险险躲过,此时被少数江湖人所知,一时梁宏之名大噪。 魏国多次查探,誓要抓住梁宏,皆被躲过,所以说其名气超凡!” 刘谌几人瞬间懂了过来,哈哈大笑,不过行宗好像不经世事,一脸迷惑,问道: “枕头丢失,这跟陈王有什么关系?竟还要全家斩首!” 刘谌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道: “你还小,以后你就知道了!” 刘谌心里却是有些惊讶,曹植死因他也有所耳闻,也听过与此相关的故事。 传言古代偷情,女方需自带枕头,而那个金丝枕头便是曹丕的爱妃落在曹植之处,所以曹丕闻之,两方皆被处置。 刘谌当时听到这传言,只当时人玩笑言之,哗众取宠,所以也没有在意,但是今日所闻,却是让他再次凌乱了。 靠,这都什么习俗! 笑过之后,唐二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对了,王爷,梁尚贤弟曾言其上过狮子山,对上面情况颇为了解,许是对王爷您的剿匪有用!” 听到这话,文鸯神色复杂,思虑几息后,起身拱手道: “文鸯去看看那些受伤将士,你们先聊,王爷,先行告退!” 刘谌拍了拍文鸯的肩膀,道: “今日将军也甚是乏累,不如去歇息一番,饭食到了再唤你。” 文鸯感激地一躬身,迈步离去。 几人也能理解文鸯的心情,也没有说什么,拱手将其送走。 回过头来,刘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梁义士,还请说说这狮子山上布局如何?” 狮子山上,诸葛诞正在拿着锋利的短匕,在一只烤得金黄的乳鹿上割下一块块细嫩的肉,塞入口中,手上和长髯上满是油珠。 “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诸葛诞看着进来的男子,怒道: “又是你,坏寡人兴致,该罚!” 说完匕首一挥,竟是直接插入男子的大腿中,男子知道诸葛诞的性格,死命咬着牙不出声,大汗淋漓而下。 这一发泄,诸葛诞许是心情好了一些,推开递上丝帛的美人,胡乱在身上的兽皮上擦了擦,才躺在宽大椅子上,懒洋洋地问道: “说吧,又有何事?” 男子忍着疼,声音从牙缝里迸出: “启奏大王,文将军败了!” 诸葛诞大眼一睁,满是惊愕,道: “败了?怎么会如此!文鸯在何处,带他来见寡人,去!” 男子哆嗦一下,小声道: “文将军未回,怕是…” “噗!” 长剑入体,男子艰难抬头,嘴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是再无力气,缓缓倒地。 “哼!妄言乱语,要你何用?” 两美人在旁边哆嗦着,虽然此景见过许多次,但是她们还是怕诸葛诞心情不好,将她们一起杀了。 “来人,把他拖下去喂野狗!” 等门外的进来拖走死去男子之后,诸葛诞眉头一皱,道: “去,将吾儿霸楚叫来!” …… 千叶直言,那个传闻我真的看到过,各位砖家勿喷,谢谢! 第三十三章 小道 过了不久,一个步伐稳健的七尺青年步入诸葛诞的厅内,看了看诸葛诞那慵懒的神情,傲然的脸上闪过一丝鄙视,不过却是很快隐藏了起来。 23us.com 青年将丈长铜枪往旁边侍从一递,壮硕的男子双手接过,青筋暴起,显然很是费力。 青年不屑地看了一眼侍从,才回头拱手道: “父王,我正在练习枪法,却被你叫过来,有何事?文叔叔呢?他还答应教我新招呢!” 诸葛诞见到儿子仍在苦练不辍,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懒散的目光中升起一丝怀念,然后便回过神来,对着青年道: “霸楚,你有如此恒心,不枉寡人教导一场,寡人也希望你成王霸世,创造诸葛家的不世荣光,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青年颇为稚嫩的脸上浮现几分傲然,高声道: “父王放心,孩儿已经习得文叔叔的大半本领,更兼力大无穷,当时之下,能与孩儿匹敌之人屈指可数!” 听到这话,诸葛诞虽然知道青年有夸张的成分,也不忍打击他的信心,顺口赞道: “哈哈,霸楚之能,寡人自然相信,不出几年,必有楚霸王之雄风!” 青年见到诸葛诞虽然口中如此,笑容却是有些勉强,便疑惑道: “父王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以致如此愁眉苦脸,还有文叔叔在何处,父王还未告诉于我。” 果然,听到青年这话,诸葛诞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道: “官兵前来进攻我帝王山,你文叔叔中那官兵奸计,被俘虏了…” 青年眼中愤怒在凝聚,不待其说完便愤恨道: “该死官兵,魏国贼子追我千里,杀我将士,如今这小小的蜀国也敢对我们出手?父王,孩儿请求给我三百精兵,我定要将那蜀国老弱残兵杀得片甲不留!” “这…” 诸葛诞有些迟疑,毕竟他也不傻,文鸯带着三百精兵都被全数俘虏,霸楚未曾领兵,胜利的希望不大。 青年见得诸葛诞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直言道: “怎么?父王是不相信孩儿的武威?” “那倒不是,只是蜀将十分狡诈,吾儿霸楚乃是正人君子,怕是难敌那下三滥的手段啊。” 青年顿时脸上缓和了不少,听到这话,头颅上扬,高声道: “古人曾言,以力破巧,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青年一番说教,诸葛诞无法反驳,也是被青年说得有些心动,便同意了青年的请战,不过还是叮嘱道: “孩儿当多加小心,让爰虎更你去吧,莫要离开帝王山五箭之地,一旦有变,赶紧回撤,寡人自会接应你。” 青年激动的躬身一礼,眼闪过隐晦的狡诈,然后复又昂首挺胸,手背铜枪出去。 唐家堡这边,刚刚从伤兵营地回来的刘谌一脸疲惫,但是心情却是不错。 一进大厅,见到唐二梁尚等人都在,也就在首位坐下,然后开口道: “狮子山的具体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家以为当如何安排,才能早日克贼,亦能减少损失?” 唐二几人左顾右盼,都不打算第一个发言,诸葛京却是不管这些,高声嚷嚷道: “还商量个什么,就五百蟊贼而已,我一刀一个,直接打上去就完了!” 众人额头上被黑线覆盖,唐二年龄最大,轻咳一声,道: “诸葛将军勇武,当世无敌!但梁尚贤弟说的后山小道也是不错,只是此道过于险陡,几乎就是挂在崖壁之上。而前面倒是宽阔,但恐怕有重兵把守,难度比小道还艰险许多。”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都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刘谌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沉思的梁尚,问道: “梁义士上狮子山用时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 “那一般手脚利索的猎人需要多久?” 梁尚伸出纤细的手指,摩挲一番没有多少胡须的下颌,沉思半晌,道: “依我看,一个时辰足矣!” 听到这话,刘谌一喜,连忙对着唐二道: “兴畅,本王不是让你邀请周遭之人前来助阵吗?结果如何?” 唐二见到刘谌那希冀的目光,顿时有些难以启齿,慢慢道: “四周村落皆无多少丁壮,皆被征召去跟魏国作战了,至于其他江湖人士,听说诸葛诞之名,皆是不愿前来…” 刘谌虽然失望,但也无话可说,喃喃道: “既然周围丁壮都不能前来,那只有利用那三千兵士和堡中壮士了!” 然后抬头对着唐二和辛海吩咐道: “兴畅,辛海,你们去看看能找到多少猎户出生的人,越多越好!” “是!” 刘谌想了想,见到黄德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便说: “明天休整一天,猎户给我待命!” 见到众人散去,刘谌走出大厅,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了看迟暮下的狮子山,道: “诸葛诞又如何?英雄迟暮耳!这个时代,这片天地,将是我刘谌的!” …… 天一亮,刘谌就召来唐二和辛海,急迫问道: “说说,有多少猎人可用?” 辛海看了一眼唐二,示意其先言,唐二也不推辞,道: “王爷,我唐家堡丁壮皆是江湖草莽,算得上合格的猎人!” 听到这话,刘谌一拍额头,他最近都被自己搞糊涂了,江湖人物,哪个不是经过野外生存的?刘谌根本没有去统计的必要。 但是刘谌知道,这次剿匪是朝廷之事,不能完全依靠唐家堡,毕竟若是伤亡过大,刘谌也不好交代。 辛海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他拱手道: “王爷,近三千士兵中,有过千士兵做过猎人,但是猎户出生的只有六百。” “真的?天助我也!” 刘谌十分欣喜,虽然刘谌的计划不需要太多人,但是如果有很多猎人的话,刘谌能从中选出一帮精英,战争过后,刘谌还有大用! 刘谌对着两人道: “兴畅,本王也不要多少,加上昨日的一百五十壮士,再给本王四百五十壮士即可。” 唐二诧异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其神色不似作假,顿时心里一暖,道: “谢王爷!” “辛海,将那一千兵士集合起来,兴畅,将壮士和梁尚也叫过来,有事安排!” 半晌之后,一千五百人在堡内演武场排列,梁尚与唐二辛海在一旁等待。 “参见王爷!” 刘谌也不嗦,将所有人唤起,然后直接对着梁尚道: “梁义士,还请你从这些人中选出体格强健,适合攀爬的,有多少选多少!” 梁尚先是一惊,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听令去选择了,只见他一会上下扫视,一会伸手捏捏胳膊,拍拍肩膀,刘谌也不打扰,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一个时辰后,梁尚回来报告说: “报告王爷,按照您的吩咐,总共选出五百一十二人,皆是合格之人!” 刘谌感激一笑,真诚道: “义士辛苦,刘谌感激不尽!” 梁尚也是重重一拱手,眼中满是感动。 让人带走了其他人,留下这五百多人,果然,其中有近四百是唐家壮士,刘谌心中暗道: “看来还得想办法将这些人拐走啊!” 打量这些一番人,果然皆是健硕之人,不过却不是那等肌腱满身,显然是顾及到攀岩等问题。 刘谌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开口,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而且还不少,刘谌便猜到了情况。 果然,几息之后,骑着马的青年领着三百贼寇向唐家堡靠近。 青年见到唐家堡就在眼前,眼中满是激动,不过旁边一个冷峻的男子迟疑道: “少主,王爷是让我们…” 青年面色一沉,大声呵斥道: “你懂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爰虎,父王还说了,让你听我的!” 听到贼寇前来,刘谌也不慌乱,直接道: “叫上黄德与行宗,咱们去会会这个诸葛诞,看看他是否有他两位兄长的武威!” …… 第三十四章 单挑 刘谌先是来到堡上,远眺逐渐靠近的队伍,见三百多贼寇前来,而且前方带队的是一个英武男子,看起来年岁不高。 23us.com 刘谌一阵疑惑,就想要叫文鸯过来问问,但是想到其之前的表现,也就打消了想法。 见到堡前那近两千五百开始在营外聚集,刘谌自信一笑,对着激动不已的几位说道: “兴畅在堡内看着,其余诸位,走,咱们去看看这次来的是何方神圣!” 这次出去,刘谌特意将马邈带上,至于目的嘛,那自是不必为外人道也。” 两千五百精壮兵士在小河便列阵以待,爰虎见到这阵势,有心再言,但是被青年那逼人的眼光给堵住,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爰虎眼中也有几分怒气。 霸楚虽然吃惊于蜀汉官兵的装备和军威,面上也是跃跃欲试,口中却道: “土鸡瓦狗,虚张声势,不是本少一合之敌!” 隔有两箭之地,贼寇列好阵势,铜枪杵地,青年便是不耐地高声道: “前方小将听着,本少是楚王之子,大楚骠骑大将军,诸葛登是也。考虑到尔等苟活不易,令你赶紧下马投降,本少饶你不死!” 听到这话,诸葛京,黄德,辛海皆是一怒,诸葛京直接骂骂咧咧道: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敢到这里撒野,还是赶紧回家喝奶去,否则你爷爷定将你撕成碎末!” 刘谌听到诸葛登的介绍,也大致猜测其是诸葛诞的子嗣,想到诸葛诞还是诸葛亮的从弟,如今却是如此场景,顿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辛海赶马上前,左膝跪地请到: “王爷,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末将恳请上阵杀了他!” “兄长,我去!” 黄德虽然没有说话,也是赶马上前半步,直直地盯着刘谌,其意不明自显。 刘谌虽然对于大家的好战敢战十分欣慰,但是心中另有打算,只见他绕过几人,看向躲在几个副将和千夫长之中的马邈,微微一笑道: “马将军,本王在朝时就听闻将军武艺超凡,领兵作战更是好手,今rb王初次领兵,将军何不上阵教导一下小王呢?” 话音未落,哆嗦的马邈赶紧从马上滚下来,哎哟一声,呼号着哀求道: “王爷天资聪慧,更是熟读兵书,无需末将粗鄙之言污耳,末将本该上阵杀敌,然则近日身体抱恙,骑马已是困难至极,实在不能去啊!” 刘谌心中满是鄙视,当着这么多人耍这等烂计,实在是不顾尊严武道,表面上则是面色一沉,道: “将军,父皇让你来帮本王,你就如此行为,如何对得起父皇的栽培和厚爱?” “这…其实末将生死不要紧,但是若是上阵不敌,有损大汉威严,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诸葛京看不下去了,一脸鄙视道: “兄长,大汉不仅有此等懦夫,更有许多勇武之人,行宗愿上阵,誓斩贼人!” 刘谌也不做纠结,看了诸葛京和黄德辛海三人一番,道: “第一战黄德上,辛海你负责统御队伍,行宗你准备冲锋!” “兄长!” “执行命令!” 刘谌冷冷地打断了诸葛京的话,然后正肃地看着黄德,道: “此战,定要打出大汉威严,若是败阵,你将让你父黄崇,还有本王蒙羞,知道吗!” “是!驾!” 黄德高喝一声,赶马出阵,手里拿着的是从唐家堡借来的樱枪,丈三长枪斜指对阵,高声道: “吾乃黄德,前方小儿过来受死!” 诸葛登本意是做那万人敌,正想提枪出阵,爰虎却是抢先上前,道: “少主,这场战斗末将去!” 不待诸葛登回答,便赶马飞奔起来,将其激得羞怒不已,暗暗咬牙道: “敢数次顶撞于本少,本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本将爰虎,送你回家喝奶!” 两人没有半点停顿,直接赶马奔向对方,黄德被爰虎的话激得一怒,樱枪更是攥紧。 两马快要撞到,爰虎一夹马腹,奔马便闪身错开,显出很好的马术,同时爰虎身体一挺,双手握着大关刀砍下。 “斩!” 黄德初次上阵,虽然在这方面有些吃亏,却一点也不怯弱,眼睛盯着那砍来的大刀,精光暴闪,在刀刃临近头顶时,黄德身体一侧,同时樱枪猛然刺出。 重达四十斤的樱枪在黄德巨力附加下,划过虚空,带起呼呼风声。 “呀!” 见到黄德没有如预料中的一分两半,血肉纷飞,爰虎先是一惊,再发现前面长枪杀到,更是一急。 但是多年的战斗造就了他敏锐的临阵决断力,连忙俯身一躲,樱枪带着万钧之势,从其背部擦过,凸起的衣衫被轻易破开。 这么多的动作,只发生在两马并行的几息,然后便错了开来,两人急忙控马回身,再次冲上。 黄德知道自己所长于力量,所以这次抢先出手,双腿夹马腹,身体半立,长枪化作劈山大棍,呼啸而下。 “当!” 爰虎横刀越顶一挡,兵器相接,顿时一股千斤巨力从颤抖不止的刀身传入手臂,爰虎顿时无力支撑,大刀直接落到肩上。 “喝!” 爰虎一声厉啸,聚全身力气于双臂,猛的一顶,黄德那樱枪竟在这情况下缓缓升起,而黄德哪能让他如意,他本来一直自傲于自己的天生神力,提气于胸,双臂猛然下沉。 “唏律律!” 爰虎在拼命抵抗的时候,却不料身下马匹首先受不了这巨力,发出声声嘶鸣,蹄子缓缓深入泥中。 刘谌见到这个爰虎竟有此等水平,眼中一阵晶亮,起了纳才之心,同时也是有些心急,两方若有损伤,皆不是他所愿。 爰虎终究老辣一点,见奈何不得黄德,眼珠一转,竟放弃肩上抵挡,左脚突然伸出,一脚踢向黄德的马肚。 “啊!” 黄德顿时立身不稳,手中长枪由于无处借力,威压自然也就告破,黄德无心管其他,连忙稳定身下的战马。 “竟然出手偷袭,着实可恶,拿命来!” 却是黄德终于发怒,一直以来他秉持君子之行,十分鄙弃那种偷鸡摸狗的行为,所以一稳定马匹,便举枪再次杀来。 先是左右一个连环突刺,皆被爰虎挡下,再一个泰山压顶,爰虎艰难抵挡,一阵金铁之声,响彻山野。 “当,当,当!” 黄德受了之前的偷袭,这次便猛然连环击,根本不给其还击的机会。 “唏律律!” 三下之后,爰虎终于手臂无力,抵挡不住,闪身一躲,长枪枪杆直接劈在马颈上,马匹哪能抵挡,身体一歪,连带着爰虎倒地。 黄德哪会留手,就要继续出枪,将这个“小人”刺于枪下,哪知刘谌的声音徒然响起: “黄德,留他性命!” …… 狮子山上。 “啪,啪,啪!” 一阵金瓷瓦罐的碎裂声音响起,却是一直慵懒的诸葛诞一改之前的堕懒,正在奋力毁坏这些金贵之物。 “来人,集齐所有将士,随本王去营救吾儿霸楚!” 发泄了许久,许是知道了情况紧迫,连忙开口道。 这是躲闪在一旁的两个狐媚美妇却是连忙走出,哭丧着哀求道: “大王,不能啊,蜀军已经灭我们六百将士,剩下两百纵然有大王之勇,也于事无补啊!” 诸葛诞一怒,吼道: “你们懂什么,不救霸楚,寡人就绝后了,一切都没有了!” 一美妇虽然嫉妒,却是无法,眼珠一转,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王您还有我们啊,而且臣妾已经有了,再说帝王山险,让他们来攻山,待到兵疲马乏之时,再鼓噪而出,岂不更好!” 话音刚落,诸葛诞一拍手,道: “对呀,到时不仅可以灭掉蜀军,还能收回兵马,何乐而不为?” “你们真是寡人的智囊啊,今rb王高兴,定要与你等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就扑将上去,胡乱撕扯着那丝绸薄衫,眼看就要提枪上马,诸葛诞突然停下,一拍额头,懊悔道: “哎呀,你有身孕,不宜行房,可惜…” 哪知美妇一翻身跪伏在那宽大椅榻上,故意搔首弄姿,回头含媚道: “大王,如此可还满意?” “狗交?寡人喜欢,哈哈!” “嗯!” 屋内一阵***之音,却不知诸葛登正临险境。 …… 千叶为了这打斗,特意去研究了一下古典名著,些许不足,还望海涵! 第三十五章 马邈死 “杀,杀,杀!” 看到黄德首战告捷,顿时士气大振,齐整发出震天呼啸。 23us.com “来人,将他拿下,绑回军营!” 接着就有两个兵士奔跑过来,就要将爰虎绑住,爰虎也是硬气,奋力一挣,竟将两人推开。 “不用,本将自己能走!” 诸葛登这下不愿意了,自己第一次上阵就被爰虎这一败给抹黑,暗骂一声“蠢货”,就提枪赶马大喝: “小子莫要猖狂,快快放下爰虎,不然休怪本少不留情面!” 黄德见到诸葛登骑着高大黑马奔来,竟是在周身带起气旋,铜枪划地,拖出一条明显的沟痕,隐隐中火星迸射,也知遇到了强劲对手,虽然此时有些气喘,眼中却是战意盎然。 刘谌见诸葛登出手不凡,加上黄德刚刚酣战一场,心里有些着急,唯恐其受伤。 诸葛京却是焦急万分,因为他自幼好战,一直以来都是稳胜黄德一筹,如今黄德阵上擒将,他却只能干瞪眼,如何不嫉妒焦急。 见到刘谌面有急色,连忙拱手道: “兄长,黄德刚刚战斗一场,此贼着实不弱,恐其难以连战两场,不如小弟我去?” 刘谌一愣,诸葛京再上场,这关系就尴尬了,但是思虑几息,眼看两人就要短兵相接,一咬牙道: “好,贤弟小心!” “谢兄长,吾去也!” 诸葛京大叫一声,大刀一拍马臀,马儿吃痛嘶鸣,抬脚奔出。 “拿命来!” 却是诸葛登看见快要与黄德相遇,铜枪直指,高喝一声,黄德也不见动作,目光却是在铜枪枪尖凝聚,同时手握樱枪的右手青筋尽突,显然也是在酝酿最强一击。 “呀!” “当!” 就在铜枪快要临身,黄德也要出击之际,一把关刀猛然从中间斜切而出,顿时将铜枪弹开,黄德的攻击也是骤然停止。 诸葛登在诸葛京靠近之时,余光就已发现,但是奈何仓促之际,不宜换招,加上诸葛登心里有一股疯狂在涌动,便打算一招灭黄德,回头再连诸葛京也拿下。 但是枪刀一接触,诸葛登就面色一变,因为从大刀中传来一股巨力,竟让其险些没抓住铜枪,奋力抓住枪杆,身体却是受到影响,猛然往后一仰。 诸葛京不屑一笑,回头对着黄德笑道: “小弟,你已经打败了之前那个,这个让给哥哥我如何?” 诸葛京都已经杀进来,黄德知道不能左右诸葛京的决断,加上自己也有些力竭,也就一点头,赶马回阵。 诸葛登遭遇诸葛京,顿时感觉遇到了生死强敌,脸上少了几分倨傲,沉声问到: “尔是何人,报上名来!” 诸葛京本来就被之前诸葛登那嚣张所激怒,怎么会有好脸色,大刀一抬,直接道: “我是你爷爷,小子很狂,大爷定要马上擒你,教你做人!” 诸葛登也是狂躁之人,如何受得如此侮辱,顿时吼道: “尔休要狂躁,待本少会会你,死来!” 长腿一踢,骏马飞奔,笨重铜枪在马上旋转一周,再横扫而来,引起呼呼风啸。 诸葛京看着那杆铜枪,感觉比自己这把大刀重了许多,顿时眼中火光一亮,舔了舔嘴唇,喃喃道: “好枪,归我了!” 说完,便一手控马,一手提起大刀,不闪不避地砍向呼啸而来的铜枪。 “当!” 一声炸响,宛若洪钟大吕,回音不绝,两匹奔跑的大马受到巨力所阻,竟是前蹄凌空,直立而起。 “哒,哒!” 终归诸葛京力胜一筹,逼得对方后退两步,诸葛登顿时一阵羞怒,面上却是肆笑: “狂妄小子,你之前说得如何厉害,就这等水平?” 话音刚落,只听见诸葛京一声怒吼: “啊呀呀!气煞我也,你给我去死!” 这次诸葛京含怒出击,自然是没有半分留力,大刀闪电般划过寒空,刀刃闪过一道亮光,对着诸葛登直劈而下。 诸葛登练武多年,加上有文鸯从旁指点,枪技自然不弱,见到诸葛善臂力,便想到了以柔破力的办法。 先是铜枪横举,做出要直接接住诸葛京这一刀的表象,诸葛京大喜,更是奋力劈下,但是在刀临枪杆的那一刻,诸葛登左手一矮,同时身体一侧,大刀竟直直顺着枪杆从其身旁落下。 诸葛登顿时惊喜万分,连忙运力于枪,横着向诸葛京拍去。 诸葛京一惊,连忙身体后仰,竟是睡倒在马背之上,枪刃冒着寒光,从诸葛京鼻尖上掠过,锐利的风刮得脸部生疼。 躲闪过后,两人力拼数招,你来我往,全是直接有效的杀人招数,令围观之人心悬半空。 “咔嚓!” 却是诸葛登凭借手中兵器之利,将诸葛京手中的大刀刀柄斩下,只留丈许铁木长杆在手中。 正待其要欣喜之时,诸葛京却是改刀为棒,朝着诸葛登面部打来,诸葛登虽然心急,奈何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竟是未做任何抵挡。 “咚!” 铁棍扫在其腮帮之上,顿时遭遇重击,大脑一震,神识竟是有些恍惚,直接顺势就栽倒在地。 “噗!” 喷出一口鲜血,诸葛登还想挣扎起身,却突然感觉颈部一凉,定睛一看,自己的铜枪正抵在喉咙,诸葛京手握铜枪,宛若一尊天神,让其惊骇万分,一时张口结舌。 刘谌见到诸葛京战胜,自是欣喜万分,连忙拔剑吼道: “大汉将士,杀贼立功,封侯拜相,冲!” “杀…” 顿时两千五百兵士狂吼着冲向敌阵,辛海没有动,依旧站在刘谌身边,刘谌回头眼神朝畏缩不前的马邈一瞥,再看了一眼辛海,其意莫名,然后也是赶马出击。 “杀!” 辛海暗暗一禀,然后带着剩余的数十刘谌的王府侍卫出击,侍卫原本围在刘谌后面,这一动,竟是将马邈并那个副将裹挟而前。 两千五百将士,算起来不多,但是在诸葛登带来的三百贼寇面前,就显得十分恐怖了。 见到爰虎被擒,诸葛登被俘,顿时三百贼寇心生畏惧,再见到官兵齐至,胆小贼寇顿时大喊一声: “蜀军来了,大家快跑啊!” 顿时阵型大乱,溃不成兵,加上山野之地,路陡且窄,顿时挤作一团,推推挤挤,几多人在这之中被人流淹没。 刘谌见到自己这方快要接近贼寇,竟也有挤攘之趋势,顿时大急,眼见几人已经被洪荒人流所吞噬,连忙大吼道: “散开,围上去!” 辛海赶到,皆是鼓动数十侍卫大吼: “散开,包围贼寇!” 果然,除了混在中间的兵士无法行动,周围的兵士连忙往两边散开,朝着贼寇前方而去。 “啊!啊!啊!” 刀兵相接,**凡胎怎能抵挡,一时鲜血飞溅,断肢乱飞,猩红染了一路。 由于贼寇只顾逃跑,竟是将后背留给这边将士,所以一时贼寇伤亡骤起,前面的听到后面的惨叫,跑得更加快了。 刘谌见无法挤进这人海,连忙骑马上了旁边山丘,再见到大部贼兵被截断,顿时一喜,连忙吼道: “放下兵器者不杀!” “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一时怒吼化作轰隆雷鸣,将被围在中央的贼寇吓得胆寒,除了少数迟疑之人在勉强支撑外,大部分都是赶紧丢下兵器,趴地抱首。 “不放下兵器者,杀!” “杀,杀,杀!” 几个反应快的感觉丢了兵器,获得了活命之机,反应慢点的就算扔掉兵器,也被乱枪捅成了筛子。 吩咐将士将俘虏押解进军营关押,打扫战场之后,再来寻找辛海,只见辛海一脸急色,赶马过来跪地奏道: “王爷,末将该死,没有保护好马将军和副将,他们…!” 刘谌一惊,连忙问道: “他们怎么了?” “死了!” …… 哈哈,明天校庆,没有课,千叶要睡懒觉了! 第三十六章 游说爰虎 “马将军为剿匪,鞠躬尽瘁,不惜身先士卒,战死沙场,此时本王定将如实上报!” 刘谌面色沉重,仿佛马邈真是那忠心为国,浴血沙场的义士一般。 23us.com 吩咐将“战死”的马邈及副将抬走,刘谌连忙跑向刚刚发生踩踏的地方,由于还没来得及清理,这里依旧是之前的模样。 只见许多将士和贼寇散乱地将这一小段路给铺满,有的鲜血琳璃,有的胸骨凹陷,更有的口冒白沫,苍白如雪。 刘谌看到这些惨死在自己错误指挥下的将士,内心是浓浓的自责,仿佛是自己举起屠刀,将这些将士一个一个地杀害一般。 “啪!” 像是被万千唾骂压倒跪地,刘谌眼眸被滚烫的泪水所湿润,推开辛海的牵扯,伏地高声道: “将士们,我刘谌对不起你们啊!不能让你们战死沙场,受那万世敬仰;更不能将你们完好带回,去抚慰那牵肠挂肚的妻子。刘谌错了,希望你们在路上走好,我刘谌会为你们料理后事的,你们安心去吧!” “辛海,将这次损失情况汇报一遍!” 刘谌在大厅内扶额,脸上带着浓浓的悔恨,因为他看见好几十个将士不是死在贼兵刀下,而是死在自己人脚下,命令是他下的,从根本上来说,刘谌就是罪魁祸首。 辛海依旧是那般冷峻,但是眼中也有几分沉重,还是如实报到: “王爷,这次出战士兵两千五百三十三人,总共牺牲九十一人,除了马邈和副将,将士有八十九人死亡,另外,重伤十七人,轻伤三十五人…” 刘谌听到这数据,沉痛自是无法自拔,他每每闭眼,眼前全是将士被人流吞没,然后留下的惨死的景象,刚刚假寐,更梦见几个将士来向他索命。 辛海见到刘谌如此,自己也有自责万分,跪下道: “末将有错,还望王爷责罚!” 刘谌无力地摆了摆手,虚弱道: “此次全局指挥都是我,过错也全在我一人,你不必宽慰于我,我还不是那等昏庸之人!” 辛海依旧单膝跪地,一脸决然道: “王爷,末将也有错,若是末将之前就禀报战阵之要,就不会出现如此惨剧,王爷也不会懊悔伤神!” “战阵?对,就是战阵!” 刘谌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眼睛一亮,自古大战讲究排兵布阵,可是刘谌顶多看过一些只言片语,哪里知道战阵精髓,所以前面才呈现一窝蜂的错导。 “兄长,勿要气馁,全军将士还要靠你来指挥,去剿灭狮子山贼部呢!” 却是诸葛京听说刘谌情绪低迷,连忙来到这里劝慰。 刘谌悚然一惊,他打了诸葛登这一战,就一直沉浸在深深自责中,竟是忘记了狮子山这贼窝里还藏有几百强兵,也没有处理这场战斗的后事。 看到黄德诸葛京唐二都是来到这里,刘谌才豁然醒悟,连忙打起精神,目光中满是坚定。 “对,还有狮子山要打,不仅要拿下狮子山,还要漂漂亮亮地拿下,不然将士们不就白死了?” 看到黄德,刘谌想起了之前与其酣战,被俘虏的爰虎,想到爰虎的神勇,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不仅是因为爰虎勇武过人,更是因为爰虎是跟着诸葛诞从寿春出来,参加过数十万军队的大战,有统兵和临战经验。 “黄德,那个爰虎被关在哪儿的?” 黄德一愣神,回答道: “按照王爷吩咐,单独关押在唐家堡一个僻静的房间内,留有两个士兵看着。” 刘谌眼珠一转,顾不得再次说话,连忙吩咐道: “去将文鸯文将军请来,就说是为了救他的一个朋友!” “是!” 跟着诸葛京辛海他们去往那个僻静的房间,刘谌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说服其人。 “王爷,将军!” 侍卫远远见到刘谌他们行来,连忙单膝跪地,高声拜道,屋内席榻上的爰虎立坐如钟,听到门外声音,眼皮一抖,闪过一丝疑惑,复又回归平静,老僧入定。 侍卫推开门,刘谌率先踏入房中,丝毫不怕爰虎突然袭击,内心却是有几分赌斗的颤抖。 “爰将军,小王刘谌,这厢有礼了!” 刘谌语气温和,举止谦恭,倒像是去拜访高名贵胄,而不是一个阶下囚。 爰虎虽是一个武将,倒也有几分骨气,只见他轻飘飘地拱拱手,算作应答,声音平淡中带着疏远道: “王爷客气了,罪人爰虎不过是一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何德何能当得王爷如此大礼?” 刘谌不以为忤,依旧谦恭地说到: “将军谦虚了,能从万军之中突围者,必是难得将才,勇者。谌知将军通晓军事,却是靠手下孔武之力将将军困住,俗言曰:莫以成败论英雄,所以将军自然当得此大礼!” 听完刘谌这一番话,虽然爰虎依旧静坐不动,但是神色却是缓和了许多,尤其是刘谌一句“莫以成败论英雄”,道出了他的心声。 爰虎拱手一礼,以资感谢,然后道: “不知王爷见某,所谓何事,是否是来要吾性命?” 刘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真诚道: “非也非也!将军素有才干,自当纵横沙场,如此仓促死去,岂不可惜?” “喔?那王爷就是来说服在下的?” 刘谌轻轻一点头,道: “然也!” 爰虎虽然眼中有几分希冀,但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动摇他的想法,那就是自古以来的忠义道德,希冀之光竟是逐渐熄灭,喃喃道: “吾为败军之将,不仅愧对我主,更是难以面人,还是只有成全,才是最好的归宿!” “爰将军错了,将军没有败,也没有愧对于谁,最应该愧疚的,应该是诸葛诞,是他造成了今天的后果!” 文鸯突然现身,未见其人,就先听到声音,显然,他也不赞同爰虎的想法。 “文将军?!!” 见到文鸯,爰虎一阵惊喜,全然不是之前刘谌来时的淡漠,连忙上前迎接。 打量一番,见到文鸯虽然神色有些憔悴,但是并没有伤痕,也就放心了,继而问道: “文将军为何在此,这…” 刘谌一见这情况,心中会意,连忙一拱手,道: “两位先聊,刘谌告退。” 然后带着辛海诸葛京几人回到的大厅。 刘谌对文鸯十分有信心,感觉此事已经解决,便吩咐道: “兴畅,请梁义士前来议事,是时候对付狮子山那个老乌龟了!” 相比于这边的平淡冷静,狮子山此时却是陷入了一种森冷恐怖的气氛中。 却是刘谌指挥不当,有数十个矫健之人逃回狮子山,将发生的一切全数禀报,听闻风声的几百贼兵顿时陷入恐慌之中,唯恐自己就是下一个刀下亡魂。 诸葛诞听说诸葛登、爰虎被俘,三百兵众回来不多,本就情绪不高,再听到四处传言,一怒之下,杀了数十个传言之人,然后下令封锁山口,并且增加了三倍巡逻之人后,他又缩回了自己的宽大椅榻上。 他情绪很不好,需要发泄一番,那勾魂诱人的美妇,自然成了他鞭挞驰骋的对象。 殊不知,他的危机近在眼前! …… 哎,千叶也想每天狂更爆更,但是还有一本需要照顾,千叶也是难以脱身,都有些肾亏了!大家顶起! 第三十七章 马荃 “从两次与贼寇交手,包括此次贼首亲子被俘,贼首皆没有前来救援的情况来看,贼首现在确是胆小之尤。 23us.com 现在本王决定改变之前的战略,直接白天与之决战,梁义士觉得,一个时辰内,你最多能带多少将士上山?” 这里的几人包括三个千夫长,皆没有什么作战谋略,听到刘谌这么说,直接将目光定在梁尚脸上。 梁尚本是江湖侠盗,哪有见过许多大场面,内心一祛,有些拘谨起来。 刘谌见此,也没有责备,只是温和地道: “梁义士放心,本王只是了解大致情况,好有个安排,所以,但说无妨,略有不当之处,赦你无罪!” “谢王爷!” 想了一下,梁尚答道: “启禀王爷,五百将士可也!” 刘谌先是一愣,之前的人数可没这么多,但是想了一下,也就明白过来,这里秋日夜晚月光稀薄,难有照亮之能,加上悬崖路险,又不能拿着火把去,人数自然就有限制。但现在是白日上山,当然没了限制。 想了一下,刘谌道: “这样吧,本王给你三百将士,从后山突然杀出,按照降兵所述,山上本就不足五百人,不求灭杀,保持不败,里外夹击,却是可矣!” 诸葛京见到只有梁尚的事,并没有自己的安排,连忙道: “兄长,那小弟该干什么?” 刘谌看了一眼几人,便反应过来,想到领军之人,便说: “行宗之言有理,黄德跟着梁尚随千夫长陈广,率三百兵士从小道上山,行宗辛海还有马荃、王飞两千夫长与本王从正面攻山!” “是!” 刘谌想了一下,道: “明日卯时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陈广梁尚黄德出发,辰时本王率大军出发,半个时辰之后,只要听到山门鼓噪声起,便全熟杀出,到山门会合,听到了吗?” “得令!” 见到大家没有异议,刘谌无语,现在身边确实缺少用脑的谋士,一切都由自己决断,也不知对错和缺漏。 想了一下,刘谌对着大家道: “大家今日早些休息,若是无事,大家就散了吧,陈广留下。” 大家拱手而退,留下陈广独自坐在末尾榻位,显得十分孤僻。 刘谌之所以让陈广跟随梁尚他们上山,一是因为在马邈掌军时他不得重用,而且经过辛海的观察,还有自己的关注,发现陈广虽然有些木讷,却不是那奸滑之辈,才有此安排。 刘谌见到陈广依旧拘谨地跪坐在原地,内心发笑,心知这人确实不会官场的逢迎之道,连忙招手道: “陈广不必拘泥,来本王身边坐下,本王有事安排。” “是!” 陈广是那种粗犷汉子,身高七尺,膀大腰圆,耳边还有一道蜈蚣状的伤痕,说明其是杀敌起家,刘谌非常欣赏。 见到陈广跪坐下,刘谌平淡问道: “陈广以为,本王留你有何事安排?” 陈广一愣,想了想回答道: “王爷叫末将与辛海将军他们上山,莫不是有什么交代?” 刘谌心中一喜,虽然此人不懂为人处世,但是尚有军旅经验,倒还是可用之才。 刘谌整理了一下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此次本王让汝上山,亦是看中将军的领兵之能,梁尚乃江湖人士,辛海是宫廷侍卫,所以,这三百兵马全靠将军你管制了,莫要令本王失望啊!” 陈广起身拱手,高声道: “王爷放心,末将一定竭尽所能,多多杀敌,为王爷扫清障碍!” 刘谌微微一笑,道: “杀敌固然重要,更要保全将士,大家皆是鲜活人儿,有家有亲人,不能使太多人家破人亡!” “是!” 陈广出得大厅,径直往堡外营帐行去,哪知马荃、王飞正等在一旁,陈广也不言语,就要闪身离去。 哪知马荃一挥手,十数个手下就将陈广围住,王飞像是属下一样跟在马荃之后。 其实马荃乃是马邈之子,靠着父亲之威在军营中结党营私,此次见到刘谌关注陈广,便想从陈广这里探听消息,也好作些准备,至于什么准备,那就不为别人所知了。 马邈在王飞和几个属下的簇拥下来到陈广面前,像是看一条狗一般,昂首出声问道: “陈广,王爷刘谌叫你留下,所为何事?” 哪知原本木然的陈广瞬间变了脸色,大声喝道: “大胆!王爷之名岂是你能叫的?” 看到陈广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马荃心中一悚,但是想到自己积威多年,却是被陈广呵斥,顿时脸上铁青,想到现在是刘谌领军,不便闹事,也就忍下。 “本将问你,王爷留你有何事?” 虽然身处劣势,陈广依旧丝毫不给面子,道: “王爷之言,乃是军旅秘事,吾无可奉告,汝若是想知,自己问去!” 说完直接就挤开人墙,从容离去,王飞顿时大怒,就要拔剑,马荃道: “让他走!” 心中却是将陈广列入了必杀名单,冷冷道: “等着吧,一旦刘谌回成都,江油就是我马荃的天下,到时吾定要将你千刀剐死!” 然后冷哼一声,带着众人大摇大摆地离去。 几息之后,辛海在对面的角落显身,看了看马荃那些人,记住几个领首的,然后冷冷一笑,朝着刘谌所在行去。 接到辛海的报告,刘谌面色一冷,喃喃道: “原本还想给你马邈留后,但是既然马荃如此不堪,本王不介意再起屠刀!” 辛海心里一震,在他记忆中,刘谌虽然刚毅坚韧,却没有如此杀伐果断,现在的刘谌,更像是一个枭雄,继而心中一喜,问道: “王爷,要不要…” 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谌有些意动,因为明日大战,不能将这炸弹留在身边,但是反过来一想,眼中泛着森冷,道: “他马邈能‘战死’,马荃也可以,既然他想死,送他满门忠烈也算对得起人了!”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刘谌便停止了说话,当文鸯领着爰虎进来时,刘谌心中一喜。 爰虎没有了之前的疏远,一进来就跪地道: “王爷如此高义仁德,善待降卒,爰虎之前怠慢王爷,特来请罪!” 刘谌连忙起身,跑去将爰虎扶起,欣喜道: “爰虎将军勇猛忠义,刘谌佩服得紧,你们也是忠勇之人,能力抗魏国十数万兵马,自然应该得到敬重!” 一时相聊尽欢,刘谌也从两人口中得到许多魏国的消息,而刘谌那来自现代的军事理论,更是让两人大开眼界,惊叹连连。 秋天的清晨,蜀川大地满是宁静和祥和,飞鸟翔天,走兽驰野,好一幅原始自然景象。 但是此时的唐家堡前,却是枪林锦簇,兵甲漫野,处处弥漫着森冷杀气。 刘谌站在堡上,看着眼前这两千混合军队,也就是唐家堡丁壮和江油守军组成,见到这原本只能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的雄壮景象,顿时豪气满怀。 “肃静!” 高声一吼,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独特的威严,原本有些杂乱的兵阵顿时安静下来,都定格在刘谌这边。 刘谌看了一下,满意不已,盘算着让文鸯训练一番,到时也是一支强兵,收敛心神,道: “众位将士,自古功名马上取,战神也非天所定!如今贼寇占山为王,啸聚山野,为祸一方,身为大汉兵将,就该扫清寰宇,此乃立功之机,大家自当奋勇当先,杀敌报国,夺取功名。本王承诺,凡是此战立功者,定会如实呈报父皇,至于官升几等,封赏几何,还看诸位能力了!” “杀,杀,杀!” 听到刘谌的话,原本很多颓疲之人皆是眼睛一亮,之前马邈克扣军饷,薄待将士,大部分都是勉强糊口,如今刘谌承诺,顿时心思活泛了起来,出于对皇室的敬畏,竟没有一个人怀疑。 刘谌说的对,打仗或许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拼死拼活,哪个不希求封侯拜相,赢得生前身后名? 看到士气可用,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令道: “陈广,黄德,辛海,出列!” “在!” “即刻领兵出发,有事听从陈广安排,按计行事!” “是!” “出发!” “杀,杀,杀!” 声音响震远山,激起几多无知的鸟儿,叽叽乱叫。 刘谌看着远去的兵将,神色冷肃,此去皆是鲜活将士,归来哪知几多残躯?战争,毁人不倦! …… 千叶再来一更,目前只能如此,千叶惭愧,大家不要介意! 第三十八章 两军出 “好高啊,这…” “我们要从这里上去吗,开玩笑吧!” 眼见这陡崖,许多兵士久居城内,早已没了以往的那份胆气,心生怯意。 23us.com “肃静!兵旅之中当瑾守命令,尔等这般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成何体统!再言者斩!” 听到陈广这充满杀气的话,众人皆是一禀,连忙噤声。 “各位,准备好了吗?” 稳定了众将士,陈广扫视了一番辛海、黄德、还有一个百夫长和唐家堡的小统领一眼,尤其是在辛海那里一顿,眼中满是严肃。 “开始吧,听你指挥!” 辛海也知道这里只有自己和黄德算刘谌的人,陈广也算是征询他的意见,也就有此一言。 听到辛海此语,陈广心里一定,因为他就怕刘谌不相信自己,还让一个门外汉来胡乱指挥,到时出了问题,不仅不好向将士和刘谌交代,一切结果还得让他承担。 感激地点了点头,陈广看向一旁准备好了的梁尚,道: “劳烦梁壮士在前面带路,陈广感激不尽!” “客气,都是为了民生安定,不敢言谢!” 梁尚拱手回礼,微笑着回了一句,就抬头看向了眼前这近乎垂悬的崖壁,神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 “呸!” 将一个小铁锹别在腰上,吐了口口水在手心,再一擦,伸手抓向那稀疏的草藤以及突出的树根,猿臂左拉右拽,活像一只矫健的蜘蛛。 见到梁尚果然身手不凡,陈广赞赏地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吩咐道: “辛海、黄德两将军和唐头领带领两百丁壮先行,本将与一百兵士后行!” 辛海黄德有些感动,因为走在前面,只要自己不出问题,就不会掉下,但是后面的人,很可能会前面的人给带下,危险系数大大提高。 虽然一百兵士有些不服,但是陈广虽然不被马邈看重,但在普通士兵中还是广受拥戴,见到其人自己也在后面,也就保持了沉默。 “不要犹豫,快!” 众人听令,一个一个地匍匐在崖壁上,像壁虎一样,缓慢上行,有梁尚在前,大家倒是没有多大抵触。 “沙沙沙!” 众人在这人迹罕至的小道爬行,一时将许多泥渣碎石磕绊而下,发出簌簌响声。 辛海一边前进,一边低声叮嘱上下之人道: “当心,当心!”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爬上,在崖壁上行成一条线,远看如同蜈蚣一般,又像蚂蚁搬家。 “你们,继续!” 陈广看到所有唐家丁壮已经走完,便指向旁边的百夫长,百夫长一惊,连忙道: “将军,您在前面,卑职压后!” 陈广想了一下,知道要兼管前面的两百多人,也就没有推辞,拍了拍其肩膀,郑重地道: “当心,兄弟!” “嗯!” 然后才伸展手臂,爬了上去。 唐家堡堡墙之上,刘谌远眺狮子山,眼中带着几分忧虑,虽然去的都是专业攀岩能手,但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刘谌也不定他这一决定会让多少兵士丧命! “报告王爷,半个时辰到了!” 听到属下这么一提醒,刘谌抖擞精神,看了看堡前的一千五百兵士,以及兵士前面的马荃、王飞等人,再扫视旁边的诸葛京唐二等人,高声令道: “诸葛京与王飞领前军五百,本王与马荃领中军五百,唐二领后军五百,即刻归队!” “是!” 待到所有人归队之后,刘谌拔剑一挥,吼道: “全军听令,出发!” “杀,杀,杀!” “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 山呼海啸之声,伴随着雄浑的军鼓声和低沉的号角的响声,在这寂静中炸响,迸发出雄壮无匹的气势! 唐家堡上,唐山闷闷不乐地看着如同长龙一般的军队逐渐远去,生气地踢了一脚宽厚的堡墙。 刘谌让大家养精蓄锐,此刻虽然兵甲在身,但是小跑步走,速度也不慢,为了完全吸引贼寇的注意力,刘谌还特意旌旗高竖,鼓角齐鸣,十分雄壮。 闻着迎面吹来的山风,其中带着山野的气息,以及草木的芳香,刘谌贪婪地吸了吸,喃喃道: “一会这片空气就会被血腥弥漫,本王实不忍为之!” 一旁的马荃表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是隐隐有嘲讽之色,在他看来,刘谌就是那等娇生惯养,而且还是无能之辈。 “王爷心系天下苍生,马荃佩服之至!” 许是想在刘谌这里赢得一点关注,马荃还是强忍情绪,勉强笑着道。 刘谌在现代哪里没见过一些勾心斗角的剧情,也算是阅历丰富,一看马荃就能知道其内心,心中顿时一阵冷笑。 话说,你比你父亲马邈,还嫩了许多呢! 神色莫名地看了其一眼,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看向前方。 山崖之上,时间已至辰时两刻,大家已经爬行了两刻之久,不仅有些手脚酸软,头上也是开始出现细汗,体质虚弱者,更是大汗淋漓。 胡三,便是这样一个人。 可能由于自小营养不良,他的身体偏瘦弱,虽然在唐家堡吃食不愁,依旧弥补不过来。 此时的他已经汗水湿了衣衫,鬓角也是贴在耳前,更严重的是,滴滴汗水竟是迷离了他的眼睛。 “啪!” 就在他眨眼之际,手抓向的树根由于力不能支,竟是断了,胡三直接仰面倒下。 “啊…” 看着旁边一个个人远去,自己飞速落下他的内心充满的恐惧,就在他要惊叫之际,一股巨力却是突然将其脚踝牵住,身体顿时倒转。 “抓…紧!” 出手的正是力大无穷的黄德,只见他一手抠着石缝,一手抓住胡三的脚踝,将其拖在崖壁之上。 胡三反应过来,连忙听话地抓住旁边的小树,在其他两个壮士的帮助下回归了队伍。 “谢谢将军,将军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看到周围传来的崇敬的目光,黄德微微一笑,道: “当心点,别再分神了!” 这已经是黄德抓住的第三个丁壮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个人脱力摔下,而且越到后面,越频繁,黄德也很无奈,只能勉力支撑。 “大家加把劲,山顶就在前方,活着出去的人,黄德定当面奏王爷,杀猪宰羊,犒劳大家!” “好也!” “…” 果然,在黄德的激励下,大家逐渐消除了恐惧,士气逐渐恢复。 “启禀王爷,前军已至狮子山前,前来听侯命令!” 刘谌看着前面五箭之地外的狮子山,眼睛变得无比锐利,高声道: “就地摆阵,摇旗呐喊,鼓角齐奏,将诸葛诞给本王给骂出来!” “是!” …… 千叶承认,今日又有报告要赶,一周三报告,都搞肾亏了,千叶很忧伤! 第三十九章 骂阵 “报,报告大王,蜀军齐集帝王山下,看情形是准备攻山!” 听了传令兵的报告,诸葛诞看了一眼旁边衣衫凌乱的两个美妇,献计的美妇风情万种地回了一眼,神色颇为骄傲。 23us.com 诸葛诞眼睛一直,顿时感觉已经歇火的下体有一丝苏醒的迹象,连忙转移视线,轻咳一声,道: “蜀军来了多少兵马,可有攻城利器,动静如何?” “回禀大王,蜀军大军约有两千人,不曾看见石机铁弩,他们正在整军,动静不明…” 传令兵头也不抬,唯恐看见那个两个夺命妖精,失态而被诸葛诞惩罚,因为之前就有人因在此失态,竟被诸葛诞下令阉割,然后抛下悬崖,手段十分狠辣,毫不留情! “废物!” 诸葛诞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想了一下道: “传令,让所有将士齐聚山门,一旦蜀军力竭,便跟寡人下去杀他个十进十出,片甲不留!” “大王,连后山小道驻扎的三十精兵也要派走吗?恐有不妥吧!” 一个全身是呼之欲出的肥肉,走路时全身的肉就像在跳舞,一身油腻文士袍的羊胡男子进入大厅,听到这话,连忙出言道。 诸葛诞对此人不请自来虽然面上熟视无睹,心中却是有一丝不虞,心道: “要不是寿春一战,你活寡人一命,胆敢在寡人面前如此放肆,吾必杀你!” 诸葛诞听到这话,有些意动,却被旁边的一个少妇尖锐的声音打断: “哟,什么时候马参军也敢顶撞大王了,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连大王都不放在眼中!” “黄氏,你…” 马姓参军被这少妇这话激得一怒,要不是不忍诸葛诞这仅剩的根基就此覆灭,他才不会费力气来此。 诸葛诞听得少妇的话,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再见到马参军就要出言斥责自己的妃子,更是不喜,冷冷道: “好了!马参军行动不便,还是下去歇息吧,传令,全军死命守住山门,等待时机反击!” “大王,这…” 马参军还想再言,却是被呵斥住。 “下去!” “哼!”失望地看了一眼诸葛诞,马参军气得浑身发抖,连那坨坨肥肉也是颤抖不已,然后拂袖而去。 见到马参军远去,而诸葛诞也是怒发冲冠,那美妇连忙骚首弄姿,语气也是十分魅惑。 “手无缚鸡之力,还指手画脚,哪有大王神威,奴家好喜欢,嗯!” 说话的同时,葱玉手指还在其胸膛等处一阵摩挲,另外一个也是连忙将那波涛贴在其背上不断摩擦,顿时诸葛诞的怒火被另一股更加强盛的火吞噬。 “****,看寡人不杀得你丢盔弃甲!” “啊…奴家好怕!” 狮子山后山,一个颇为隐秘的树下,数十个贼寇百无聊赖地四散而坐,闲聊着些什么,领首一个小头领靠在边上的树干上,用一根草茎在牙缝中拨弄着。 许久,他将草茎狠狠地一扔,吐出一口和着肉丝的口水,埋怨道: “大王也是,这条小道险峻无比,谁能有飞天之能,竟要我们兄弟这么多人在此驻守,算个什么事嘛!” 一旁的属下正在抠着脚丫,抬手贪婪地闻了闻,道: “队正莫恼,在此有何不好?不用去上阵拼死拼活,倒也逍遥快活!” “是呀,听闻大王的公子也被蜀军俘获,还是别去趟这浑水的好!” 一旁的一个假寐的男子道。 “狗屁,我们乃是堂堂大楚铁军,可曾怕过谁?若是让我遇见蜀军,定要将其全数毁灭…” “大王令到,蜀军即将攻山,令你等前往守御!” “啊,真要打仗啊,这…” 队正见到大家一阵埋怨,连忙出言呵斥道: “少嗦,赶紧给我起来,迟了你吃罪得起吗?” 贼兵在队正的催赶下缓缓地向山门走去。 几息之后,刚刚队正靠着的大树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梁尚! 只见他谨慎地看了看远去的贼寇,确保没有回来之后,才转身对着旁边悬崖小声道: “贼兵走了,兄弟们快上来啊!” 听到梁尚的召唤,原本寂静无声的悬崖顿时出现了爬动的声响,然后一个个大汗淋漓,手臂和脸上都有些青紫的男子露出身形。 “啊,终于安全了!” 上来的壮士也不顾地上凹凸不平,直接仰面躺下,显然,他们都很累,很疲惫。 上来的许多人身上,尤其是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刮伤,擦伤,尤其是黄德,他的右手两指都已经血肉模糊,显然,这是他为了救人强行使用单手,右手不能承受,隐隐看得见指骨。 当最后那个兵士上来,陈广扫视一番四周,问道: “牛莽,牛莽,过来清点人数!” 一个靠后的兵士虽然乏力,还是哽咽着说道: “将军,百夫长他…他掉下去了!” 陈广一拳砸在树干上,树皮割开了皮肤,鲜血顺着树干流下,而树干在这一击之下,竟是一抖,无数黄叶飘然而下。 “你,清点人数,看看失去了哪些弟兄!” “是!” 良久,那个士兵回来答道: “启禀将军,咱们总共失去了二十二个弟兄,还有牛蛮百夫长!” “嘿!这该死的贼寇,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对,血债血偿!” “将军,您下命令吧!” 辛海强忍酸软的身躯,拱手一礼,咬牙说道,显然,他也十分愤怒。 山下,刘谌已经布好了盾阵枪林,只待山上出现异变,就挥军而上。 “王爷,现在陈广他们可能已经上山了,咱们要不要即刻发令?” 马荃看了一眼四周,眼中那阴冷的光芒不断闪现,想了一下,对刘谌奏道。 刘谌看了一眼马荃,神色淡漠,却将其看得一缩,然后才道: “一刻钟后再发令,现在,你去给本王骂阵!” “我,王爷,这…” “怎么,你想抗旨不遵?嗯?” 见到刘谌如此霸道,马荃哪里还敢回嘴半句,虽然心里将其骂了无数遍,面上还是拱手领令。 刘谌看着远去的马荃,嘴角一撇,冷冷道: “成事不足,小人而已!” 马荃胆小怕事,来到盾阵前,看着前方那山门上人头攒动,寒光闪闪,顿时心里一祛,但是回头看见刘谌那淡漠的表情,更是颤,不得已,开口高声喊到: “诸葛诞你个缩头乌龟,不顾儿子死活的软蛋,藏身山野的禽兽,你,你连婆娘都不如!” “你是猪成了精…” “…” 别说,马荃这骂人功底着实不弱,将山门上的人骂的都大怒不已,纷纷吼叫着要下山死战。 虽然最终没有下山,但是手中的铁箭、木箭却不是吃素的,在旗官的命令下,纷纷弯弓对准马荃。 “一,二,三,放!” “嗖嗖嗖!” “嗖嗖嗖!” 顿时成百上千的箭杆呼啸而下,在空中汇成一片黑云,又如箭雨,泼洒而来。 “妈呀,快躲!” …… 千叶今晚晚自习,现在才更,千叶道歉,但是再晚也是有的,你们还不支持一下吗? 第四十章 你老了 “来人,给我挡住!” “来人!” 听着马荃那嘶声裂肺的吼叫,刘谌冷冷一笑,在本王面前还想耍小心思,吓破你的狗胆! “报!” 一个拖长的声音传来,骤然惊扰了厅堂大殿的莺鸣鸟啼,也扰乱了诸葛诞耕耘的节奏。 23us.com 传令之人听到声响,浑身一震,连忙在门口刹住,站在门外手足无措。 被扫了性质的诸葛诞面色难看,也不停息,一边上下起伏,一边喘着粗气吼道: “怎么回事,不说清楚老子废了你!” 看到诸葛诞露出本性,传令兵头一缩,小声道: “蜀军在山门前骂阵,将军让小的前来禀报!” “什么,骂阵这种小事那厮也好意思来报?又不是蜀军攻上山来了,你去跟他说,打完这仗,他就给老子去做火头军,这将军就不用干了!” “是!” 看到诸葛诞无心顾及自己,原本冒着生死危机的传令兵如蒙大赦,抱手一辑,他实在不敢转述马荃说的那些话。 “嗯,大王,不要生气,你有气往我们姐妹俩身上撒嘛,奴家最喜欢了!” “你们俩个妖精,看寡人不骑趴你们,驾!” “啊,好痛快,好爽!” 声音是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浪荡不羁,竟是让倒在山后的近三百奇兵听闻,这些血气方刚的壮士顿时血气上涌,呼吸也是有些粗重。 “将军,我们现在就杀将出去,活捉这对狗男女,献于王爷座前,如何?” 一个耳根有些发红的兵士提议道,这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尤其是近一百兵士,他们平日被马邈薄待,自然缺少这等艳事,已经要等不及杀出去一饱眼福了,当然,若是乱中有所收获,那就更好了。 “是呀,将军,咱们这就冲出去!” “冲!” 辛海看了一眼四周,木然的脸上隐隐一阵担忧,然后也是看向陈广,其意莫名。 陈广感觉到辛海那怀疑的眼光,略微一点头,然后看向四周,目光变得冷锐,开口道: “怎么,这点刺激就让你们找不着北了?你们的建功立业的宏愿哪去了,你们的一腔热血哪去了,啊!” 山门前,马荃躲在厚重的铁盾后面,紧缩着头,哆嗦着躲避那呼啸的箭矢,箭矢从高处飞下,撞在铁盾上,发出叮叮响声,插在土里,声音也是有些惊悚。 马荃此时狼狈不堪,眼泪伴随着大汗哗哗流下,心里也是将刘谌骂了个遍,因为他已经在此骂了不下一刻时间,刘谌一直没有出声,他也不敢停,而那喋血噬魂的箭矢,也一直没停过。 刘谌坐在中军,自然没有此等忧患,见到山门上箭矢数量大为削减,眼睛一亮,连忙对旗官吩咐道: “传本王令,弓箭手上阵,仰射贼兵敌阵!” 旗官连忙一挥旗,上百弓箭手快速跑到铁盾之后,然后号令一下,数百弓箭呼啸而出,像是地狱恶龙,向山门上的贼兵露出了獠牙。 “嗖嗖嗖!” “噗噗噗!” “啊,啊,啊!” “大家小心,蜀军弓箭上来了!” 山门上虽然也是正规军队,但是却没有足够的防御器具,加上诸葛诞疏于练兵,军队战力大大下降,连续三次发箭,几百箭矢将大半山门覆盖,本就不多的贼兵再次损失几十,还有几个在那里趴着惨叫,一时士气降到了极点。 刘谌见到贼兵都缩回了防御里面,颇为满意,然后看向唐二,笑着道: “兴畅,此次还得仰仗你的勇士出手了,准备吧!” 谈到唐家勇士,唐二自然很是骄傲,抱手一辑,自信道: “王爷,您就瞧好吧!” “勇士们,如今贼窝就在眼前,咱们报仇的时机到了!” “杀,杀,杀!” 刘谌见到他们个个斗志昂扬,心里火热不已,然后一挥手,令道: “吹号,击鼓,进攻!” “呜呜呜!” “咚咚咚!” 牛角凄婉悠扬的号角和牛皮鼓那雄浑的声音响起,给人以震人心魂之威,提气涨势之能,顿时这些热血男儿沸腾了。 唐家三百男儿腰别长刀,肩挎刘谌特意设计的攻城利器,铁钩长绳,在唐二的带领下发疯地奔向山门。 刘谌怕这些义士有闪失,连忙令道: “弓箭手全部上阵,为勇士掩护!” “嗖嗖嗖!” 顿时更多的箭矢腾空而起,奔向贼兵山门掩体,将根根木柱射成了刺猬,一枚枚箭矢那尾羽颤动不已,透出冷煞气息。 “啊,啊,啊!” 山后,陈广等人正在焦急等待,辛海也是紧握剑柄,手心都开始湿润。 “将军,你听,这是我军的号令!” “真的啊!” “将军,杀吧!” 陈广仔细一听,角鼓声中还有惨叫声声,确实是刘谌所说的信号,也是一喜。 扫视过激动的众人,见士气可用,陈广也是凶威一震,道: “将士们,封疆拜侯就在今日,美好生活就在眼前,你们想不想?” “想,想,想!” “好,众将士听令,给我冲!” “杀呀!” 顿时三百兵士化作一股飓风,猛然奔向正中,擒贼先擒王这道理,刘谌已经展现过两次,而且刘谌也有交代,自然不会混乱。 “等等,什么声音?” “嗯,大王,你怎么就停下了,奴家还要!” 放在以往,诸葛诞或许还要尽力表现自己的神威,但是听到后面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的吼叫,诸葛诞那舍弃已久的军人敏锐的嗅觉又开始发挥作用,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靠近。 “啪!” “你个****,想害死寡人不是?” 给了那美妇一巴掌,诸葛诞一边匆忙穿戴,一边恶狠狠地道。 “鬯!” 拔出久未开锋的佩剑,诸葛诞来不及穿鞋,光脚就奔出门去。 “他在那,拿下他!” “他是诸葛诞,活捉诸葛诞!” 刚刚出门的诸葛诞就被冲出来的兵士看见,如同狼见到猎物一般,呼啸着包围过来。 诸葛诞有心返回室内周旋,但是久缺运动且日日征伐的他已经手脚无力,刚跑几步就被兵士围住,领首之人,正是黄德。 “混蛋,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众人不搭话,只是炽热地看着他,光眼睛就要将其吞噬。 这,就是功勋,这,就是追求! 黄德手里也是一把刀,打量一番诸葛诞后,见其衣衫不整,胡茬横生,疑惑道: “你就是诸葛诞?” 听到有人知道自己名号,诸葛诞仿佛又找回了那谈笑于茫茫敌人包围下的豪情,傲然道: “不错,寡人就是楚王,诸葛诞是也!” 周围士兵看到诸葛诞这落魄样子,却说出如此大话,纷纷哄笑出声,还不停指指点点。 听到诸葛诞这般言语,黄德眉头一挑,不过也不再言语,道: “出手吧,否则你这什么王就得去见阎王了!” “小子,你找死!” 看到众人这轻蔑的神情,再听到黄德这挑衅的语气,顿时凶光一闪,举剑攻向黄德。 黄德虽然手上有伤,面上却云淡风轻,挥刀相迎。 “!” 却是黄德一刀携带千斤巨力杀向那突来的长剑,长剑一触及长刀,就被震退,诸葛诞握剑的右手顿时一麻,还想再挡,长刀却是突入空门,刀面往肩膀上一拍,诸葛诞就倒向一边。 “啊!” 就在他想挣扎起身,却感觉脖子一凉,定睛一看,那大刀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肩上。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黄德弯下身,认真地看了一眼诸葛诞,然后失望地道: “诸葛诞?不过如此,你老了!” “把他绑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向山门,至于房内的两个光溜溜的美妇,黄德却是没有丝毫兴趣。 他的目标,是在战斗中找到自我,也找到自己的辉煌,这,是一个武将的毕生追求! …… 昨天明明按时发表的,可是系统还是扣了千叶近一千阅读量,千叶表示伤不起啊,大家安慰一下千叶,推荐打赏收藏什么的,千叶不挑! 第四十一章 破门 唐家三百壮士顶着门楼上的流矢拼死冒进,一靠近高大木架门楼下便取下肩上的铁钩长绳,朝着寨门上用力一掷,铁钩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然后拖着长绳飞上那粗木围栏。 23us.com “哒,哒!” 铁钩力势去尽,向下落回,大部都成功勾住碗口大小的木头,猿臂壮士往回一使劲,铁钩便死死勾住了,壮士也不停息,直接腾身一跃,手脚并用,飞快地往上爬。 长绳乃是本地山野里常见的青藤,坚韧无比,长的也有数丈,几根缠绕一起,承载壮士的百十斤身体,丝毫没有问题。 唐二别看已是知天命之人,但是身手却是不输族人半点,手抓长绳,脚踩山门寨墙,腾跃之间,如履平地,隐隐将其他人甩在身后。 刘谌在唐家义士出击的时刻,也是下马来到铁盾长墙之前,见到唐二手已经搭在寨栏之上,高声叫到: “兴畅,好体魄!弓箭手停止射击,刀斧手和长枪兵准备!” 见到射击停止,窝藏在巨木之后的门将连忙探头一看,却是发现唐二已经翻越木栏,抽刀向这边冲来,周围更多的人影出现,他顿时惊骇万分,连忙招呼周围躲藏的贼兵起来杀敌。 “蜀军上来了,给老子挡住,不然今日必亡!” 说着拔刀也是迎向唐二,企图将其斩下,见到唐二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门将顿时一阵冷笑。 “都这么老了还敢来找死,老子成全你!” 唐二怡然不惧,狂笑一声,挥刀迎上。 “呔,老夫拼杀之时,你还是个吸乳小童,今日让你见识一下唐家刀法!” 长刀相碰,没有预料的反弹,而是门将的重刀被唐二一引,那刀竟是往旁边一送,门将一惊,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 “砰!” 唐二转身一肘击,打在其头上,顿时巨力将其冲的一震,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眼花,顺势向着一旁倒去,却是险险站立。 这短暂时间,唐家义士也有十数个登上寨门,见到唐二在对敌,便死命地朝着唐二这边冲击。 躲避箭矢的贼兵也是在门将的吼声中回过神来,持枪举刀向着爬上来的人冲去。 虽然唐家的人都是一把刀,不占兵器长度优势,但诡异的是,那些看起来凌厉的长枪和刀斧,竟也是被长刀一引,方向顿时一偏。 运气好的贼兵还能仓促躲过,但是运气差的,却被旁边突然袭来的枪尖贯体,来不及呼喊,就软软倒地。 “啊,啊!” “呃!” 开始贼兵几百将所有爬上来的义士围在门楼一处,义士虽然凭借那诡异的刀法,无甚伤亡,但是贼兵势众,唐家义士一时难有进展。 但是当越来越多的勇士登上门楼,将劣势逐渐扳回,两方开始势均力敌,胜负不分。 “杀呀!” “杀呀,杀光贼兵!” 突然,一阵喧闹从贼兵后面传来,几个贼兵回头一看,顿时亡魂皆冒,那是陈广黄德带着三百奇兵杀来,由于之前根本没有什么抵抗,此时更是精力旺盛,气势如虹。 惊慌中,几个贼兵手足无措,顿时被冰冷锋刃刺穿,流下滚烫的鲜血。 “将军,咱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越来越多的贼兵在两方夹击之下,向着门将靠拢,都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其身上。 门将听到周围动静,也是思绪一乱,手上动作也是变得凌乱,冷汗淋漓。 “哼,在老夫面前还敢分心,旋风刀!” 顿时原本颇为缓慢的长刀突然开始诡异的转动,只听见“叮叮”两声,门将手中的重刀被震飞。 “砰!” 唐二刀面再一拍,门将倒地不起,被旁边的男子拿刀架住。 门将不但不怒,反而感激地对唐二抱手一辑,道: “谢谢前辈手下留情!” 确实,唐二一直都是用普通的招数对付门将,毕竟人到知天命,不是那等凶狠斗勇之徒,下手只为对敌,不求杀生。 唐二也是一笑,道: “各为其主,可以理解,打打杀杀,有伤天和,非吾辈江湖人物所为!” 陈广见到门将受俘,顿时一喜,高声道: “诸葛诞与敌将皆已受降,尔等如不早降,杀无赦!”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在这山呼海啸中,无数贼兵都是动作一滞,既有投降之念,又不愿行这出头之事,所以纷纷四面相顾,迟疑起来。 “大王待我等不薄,我愿死之!” 突然,一个狂热的声音响起,然后疯狂地攻向旁边的兵士,长刀一砍,猝不及防的兵士被砍伤,随即有几个也是行同样之事,犹豫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啊!” “啊!” 出手的几人被狂怒的兵士和唐家义士砍成几半,鲜血飞溅,顿时环境变得有些冷肃。 听到山门上的动静,刘谌有些无语,说好的先打开寨门呢?不过刘谌也猜到此时情况,翻身上马,高声吼道: “投降不杀,反抗者死!” “投降不杀,反抗者死!” “……” 山呼海啸的声音从千多士兵口中传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把震天大锤,敲灭了贼兵心中最后一丝抵抗之心,也让整个山野变得狂躁起来,虎啸猿啼,十分雄壮。 “叮叮当当!” 一阵金铁落地之声,被山门前那呼啸震得脸上纸白的贼兵哆哆嗦嗦,绝望地看着四周,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遭了,怎么把王爷给忘了!” 陈广一拍头,脸上一阵悔恨,连忙叫人将寨门打开,迎接刘谌进入。 考虑到兵士太多,刘谌也没有叫多少兵马进入,只是几十随身侍卫和马荃王飞两人。 马荃还在为此次成功而高兴,看向刘谌的眼光也变得复杂起来,因为他发现刘谌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白痴,想到自己的谋划,顿时心里变得杂乱起来。 随着刘谌进入山寨,马荃还在为如何夺得江油兵权而伤神,却不知一支冰冷的箭矢已经对准了他。 “嗖!” “啊!王爷小心!” 旁边的侍卫听到弓弦之音,只以为是敌兵对付刘谌的,连忙将刘谌扑倒下马。 “砰!” “哎呀,我擦!” 刘谌被撞到下马,身体一阵剧痛传遍全身,顿时不顾形象地叫骂一声。 “啊,马荃将军死了,马荃将军死了!” 听到周围惊慌的声音,刘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侍卫的搀扶下起来,感激地对着扑倒他的侍卫道: “汝做得很好,有功,给你记丙等功一次!” “谢王爷,这是属下该做的!” 刘谌拍了拍其肩膀,将其感动不已,然后走到马荃倒地之处,只见一枚箭矢深深没入其左胸,箭羽仍在不停颤动。 伸手一探,已经没有了鼻息,表面看不出喜怒,心中却是长舒一口气,王飞就在身边,见到马荃身死,顿时大吼道: “给我找,找出凶手,老子要将他千刀万剐! “是!” 见到周围士兵就要匆忙出动,刘谌面色一沉,道: “不必了,现在安顿俘虏要紧!” “可是…” 王飞就想辩驳,却被刘谌冷声打断。 “怎么,这里是你王飞做主还是本王做主?” “我…” 不待其说话,刘谌直接下令道: “王飞以下犯上,不听命令,擅作主张,拿下!” “是!” 然后惊骇而且有些发懵的王飞就被粗暴地押了下去。 冷冷地看着王飞被押走,刘谌转过头来看向那些满脸灰败的贼兵,高声道: “诸葛诞啸聚山野,劫掠百姓,无恶不作,现在已经受俘,尔等本是良善百姓,误入歧途,若是肯改邪归正,既往不咎!” “什么?!!” …… 写到后面越来越慢了,唯恐大家不满意,而且很多东西都是千叶个人思考,需要与历史结合,确实有些难度,加上三节晚自习,就到现在了,千叶道歉! 第四十二章 安排 “什么?!!” 受降的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显然很是诧异。 23us.com 确实,在古代众多剿匪事例中,投降的匪徒要么是枭首示众,或者怎么的,反正就是不得好死。 不说其他,当初翼王石达开为了手下兵众,轻率两千兵士去成都受降,两千兵士被一锅端,无一人生还,而翼王石达开更惨,受千刀万剐之苦,流血至尽而死。 但是刘谌不同,刘谌需要这帮打过仗的老兵,而且三国那时重义,一旦你活人一命,必会以死来报! “王爷大恩,罪人无以为报,但有差遣,必以死来偿!” 说话的正是门将,当初在魏国时,听闻蜀国如何软弱,心生蔑视,如今唐二不仅放他一命,就连刘谌也开口了,顿时感激涕零。 “但有差遣,必以死来偿!” 仅剩的一百多人齐声下跪,发出诚挚的呼喊,眼里满是感动与崇敬。 刘谌将门将扶起,然后让其他人也起身,问道: “汝身手不凡,却是何人?” “回禀王爷,罪人杜栎,寿春人士。” 再聊了几句,见到唐二黄德陈广等人都来了,便寻了一个僻静之所,关上门,想了一下,便开口道: “陈广将军带领五百将士留驻此地,清查统计所获物资,同时修缮工事,至于本王,则带着降兵和剩余士兵和唐家勇士回到唐家堡,上书奏请父皇,等候命令!” 陈广心里一惊,按他预料,此地乃是山贼匪窝,理应被烧毁抹去才是,但是刘谌此语,显然另有打算,不过他也没开口,只是拱手听令。 黄德见到众人无事,犹豫了一下,跪地拱手道: “王爷,先前我擅作主张,说打胜仗之后便牛羊犒赏酒肉,还请王爷责罚!” 刘谌微微一笑,上前将黄德扶起,道: “本王亦有此意,倒是不谋而合,全是为了共同的胜利,何错来由,理应嘉奖!” 黄德想到之前被抓的诸葛诞,连忙问道: “王爷,诸葛诞那厮被我抓住,直接悄悄杀了他吗?” 听到诸葛诞这人,刘谌顿时一喜,一拍前额,道: “忙乱欣喜之中,竟是忘了此正角,带他上来瞧瞧!” “是!” 听到是抓到了诸葛诞这曾经的英雄人物,大家都是浓浓的奇色,显然,他们也想看看诸葛诞是何许人物。 “别推寡人,寡人自己会走!” 听到这话,刘谌眉头一挑,而唐二则是闪过一丝失望,自古讲究嫡传正统,诸葛诞敢反抗司马氏,被誉为忠贞义士,如今一见,也不过是张角一流。 进得门中,看向四周跪坐着的众人,发现除了唐二皆是一帮青年之人,顿生轻蔑,昂首看向几人。 “见到王爷还不下跪,你找死!” 兵士见诸葛诞这般无理,脸上闪过一丝狞色,抬腿一踢,诸葛诞多年长卧椅榻,加上纵欲无度,早已是气血两亏,徒有一魁梧身板,应声跪地。 “混账,你敢如此对待寡人,信不信寡人杀了你?” 刘谌看不下去,你个山野草莽,称王霸道也就算了,如今已是账下囚卒,还如此不识时务? “行了,下去吧!” 兵士拱手退下,刘谌这才看向这个双手反绑,赤脚乱发的诸葛诞,道: “你就是镇南将军,诸葛诞?” 诸葛诞头颅一仰,高声道: “错,是楚王诸葛诞!” 刘谌面色不变,这个诸葛诞真的比历史上的那人差多了,连唐二也不禁摇头叹道: “原以为诸葛诞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如今一见,真叫人失望啊!” “那还留着他作甚,兄长,不如我一刀劈了他了事!” 思虑一番,考虑到诸葛诞身份不凡,总有些用处,摇头道: “不,本王要带他进都面圣!” 商讨一番,独孤野见天色已晚,连忙带着唐家义士和降卒回到了唐家堡,安排兵士装敛死去将士尸骨,准备送到江油城集中葬下,也算给他们一个安息之地。 同时写信给呈报刘禅,言说此次剿匪之事,请求下一步安排。 终于剿除狮子山贼寇,刘谌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自然欣喜,军中由于有唐家堡和四周村落送来水酒,也是欢喜。 “来人,去将侯君集请来!” 不久,一身素袍文士装扮的侯君集便来到厅内,却是面色灰白,见到刘谌,眼中仇恨泛起,屈身一跪,嚎叫道: “王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刘谌一惊,连忙将其扶起。 “君集不是回家去了吗,如今马邈已死,悲从何来?莫不是你父亲他……” 他处理掉马邈之后,就让侯君集回去知会家里,好让侯宝林老爷子去除郁疾,如今侯君集此等表情,便知有异变突生。 “不是,是我那可怜妻子,已经自尽了!” 看到侯君集悲痛欲绝的样子,刘谌也能想象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子,对前路一片绝望,不敢看那世俗的眼光,三尺白绫,一行清泪,一个冤魂! 刘谌也是眼泪湿了眼眶,他愿意相信刘禅治理下的蜀汉是一个光明桃园,但是事实总是告诉他,现实的残酷,让他无所适从。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啊,我也不想,父皇,实在是你太过亲信黄皓了!” 转眼之间,刘谌便有了定计,对着侯君集道: “你即刻拿着本王的御赐宝剑出发,本王给你三百兵士,去江油收集马邈的一切罪证,受冤之人的状纸,本王自会给你们一个清白!” 想了一下仍觉得不放心,便将辛海找来,吩咐道: “你随侯君集去一趟江油,收集马邈的罪证,尤其是他与黄皓的来往书信,亲自保管,到时给本王就行,不能转手!” “是!” 听到刘谌这吩咐,辛海也知道刘谌要对付黄皓了,虽然有些担心,还是拱手听令。 不出一刻,三百兵士便出发了,刘谌看着远去的辛海他们,喃喃道: “貌似人有点不够啊?对了,兴畅!” 一拍手,连忙去将忙碌的唐二给找了过来。 见到刘谌一脸焦急,唐二也是有些奇怪,因为刘谌给其印象一直都像一个温文儒雅的文人,如今却是有些失态,连忙问道: “王爷,可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唐二出手?” 刘谌耐着心将马邈等事情讲述完,急公好义的唐二哪里能保持淡定,斥骂道: “黄皓马邈,实在是罪无可赦,若是老夫有灭他之能,必然将其乱刀分尸,以谢天下!” 连忙安抚一番,刘谌继续道: “唐伯,唐家多义士,均是盖世云天的勇士,如今吾欲借八百义士,还望唐伯鼎力支持!” “王爷您是想……不可啊,王爷,此等起兵实属乱臣贼子,为了一个黄皓,不值当!” 刘谌眼中闪烁着坚定,决然道: “杀黄皓,乃是为了朝廷稳定,归集民心,抚慰将士,乃是大汉首要之事,既然无人敢做,本王执戈又何妨?” ………… 听说马上光棍节了,好像虐狗又要开始,千叶表示已经准备好藏在被窝码字了,你们呢? 第四十三章 准备 “这……” 见到刘谌坚定的神情,也知道其那性格,唐二虽然有心再劝,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23us.com 看到刘谌投来的希冀目光,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郑重道: “行吧,八百族弟借给你不成问题,但是务求将黄皓杀死,否则我唐家村难以残存!” 听到唐二的话,刘谌心里很是高兴,真挚地弯腰一躬,道: “唐伯大义,义士武勇,天下共知,刘谌在此承诺,功成之时,天下必尽知唐家高义!” 唐二连忙将刘谌扶起,目视刘谌,认真道: “此事艰难无比,老夫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天下共安,平民幸福。嗯,这样吧,我再让唐星,唐宇陪你去一趟,这样更有保障!” “刘谌代大汉百姓谢过唐伯!” 唐星,唐宇他是知道的,唐家堡两千多族人,几乎人人会武,俗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尚武的唐家人也在平时比斗之余,排出了“唐家四虎”。 这四虎乃是山水星宇,皆是武艺高强,手段通天之辈,水星宇皆是成年之人,按道理唐山不在此列,但是唐山天赋惊人,如今已是年轻一辈的代表,加上其少主身份,所以排进了四虎中。 刘谌的欣喜不仅在于,唐二给了他最强支持,其次是如今唐家三虎都在自己麾下,这唐家就铁定与自己捆绑了。 “事不宜迟,刘谌会尽早安排规划好行程,早做打算,这样的话就更加保险了。” 打定主意后,刘谌就告辞唐二,带着诸葛京和黄德领一众侍卫去了堡外军营,那近六百贼兵,就被分隔关押在这里。 “王爷,有何吩咐?” 刘谌一靠近,就给巡夜的偏将发现,连忙跑过来拱手见礼。 “给本王寻个僻静营帐,你去将黄德和爰虎找来,本王有事相谈。” “是!” 刘谌领带到之前马邈的营帐,一进营帐,刘谌就让三十侍卫散在营帐四周,以防备隔墙之耳,少顷,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响起。 “嗒嗒!” “王爷此时找我俩兄弟,不知有何急事?” 一见面,文鸯两人拱手便道,举手投足全是军旅的简洁干练,直接问了出来。 刘谌也喜欢这等不拖泥带水之人,像是糜统那样心机深沉之辈,刘谌实不愿与之打交道,用刘谌的话来说,真费劲! 刘谌一指旁边的竹榻,温和道: “两位将军坐下说,尔等高人,本王压力颇大耶!” 刘谌难得说笑,也是缓和了颇冷的氛围,见到两人跪坐下,刘谌才收敛表情,认真道: “请两位将军来,只是为了一件难以启齿之事,还望两位将军莫要介意!” 爰虎面色一正,拱手直言到: “王爷如此便是见外了,您对我等有活命之恩,爰虎和属下都是感激不尽,一直希求能有机会报答王爷,王爷但有吩咐,绝不推辞!” 刘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只觉得将两人拖入此漩涡之中,有点携恩逼迫的味道,想了一下还是道: “想必两位也是听闻我大汉朝堂之事,如今父皇受黄皓蒙蔽,行了诸多昏庸之事,逼走了大将军。但是,黄皓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本王身为刘家子弟,自不让其逍遥自在,为祸汉庭,只是…” “说那些作甚,只要王爷准许,明日我爰虎便可潜入成都,伺机手刃那阉贼!” 确实,平日民间也有关于黄皓的传闻,尤其是爰虎这等江湖草莽最是消息通灵,以往本就看不惯黄皓这等乱臣,面红耳赤,凶威四溢对这等憨直之辈来言,也在情理之中。 “爰虎莫急,王爷自有安排。” 相比于爰虎的火爆脾气,文鸯就沉稳了许多,听完讲述,只见他眉头一皱,迟疑道: “王爷是说,要在成都黄皓府内动手?这样会不会危险性太大,若是事情败露,对您恐怕不利啊!” 安静听完文鸯的话,刘谌不以为忤,笑着点了点头,确实,若是所有将领都是那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对刘谌来说也颇为麻烦,万事需要自己思考命令,未免太过艰苦了些? “文将军所言甚是,本王已经有了五成把握,只待时机一到,定能保所有人无恙,只是成都乃都城之地,不宜大举兴兵,所以需要将军这等武功过人的臂助。” 刘谌想了一下,继续道: “此次刘谌前来,只是问询一下,这是我汉国内事,将军若是有困难,谌自不会勉强!” “王爷哪里话,莫说此命乃是王爷所给,单是除暴安良,也是吾辈铮铮男儿应尽之事!” “好,有两位将军助力,刘谌如有神助,大恩不言谢,浊酒一杯,请!” “请!” 几杯下肚,也探讨了很多事情,当刘谌表示会直接将六百俘虏安置到江油,而不是押去成都,两人对其更加感激了。 秋风瑟瑟,吹散了白日的最后一丝温暖,远山朦胧,在昏天下显得孤寂苍凉。 刘谌自从回到堡内,就一直站在这高处遥望,或许,这看似死寂的景象才能给他波动的心灵一丝宁静。 别看刘谌一直在积极奔波,希求能为自己,为蜀川近百万百姓谋得生机,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刘谌也经常问自己,何不带着崔氏隐居山野,不管那世间俗事,但是最后,刘谌依旧无法说服自己,行那自私自利之事。 或许,刘谌也是受到前世一些文字所影响,但是不得不说,刘谌也是一个仁人,更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实在不能忍受,天下百姓受到那兵灾**。 不仅仅是蜀川这百万百姓,还有三十年后的八王之乱,以及持续数百年之久的五胡乱华,那时的百姓,更为悲惨,十不存一! “罢了,既然本王来到此地,也不管那时空循环什么的,做好现在就行!” 刘谌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以刘谌的身份自居,无奈一笑,可能除了那些记忆,自己就已经是刘谌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日过去,表面上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实际上,暗地里风涌云动,已经初显不定之兆。 刘禅收到刘谌捷报,自然高兴不已,竟是从那娇媚佳人身上滑下,难得亲手提笔写了命令。 命令无非几点,一是犒赏三军,奖赏刘谌和马邈,当然唐家堡这支“民兵”在刘谌的推崇下获利不少,虽然金铁器物没有多少,说起来整个蜀汉也没有多少,别忘了姜维手下还养着三十万兵呢,但是却难得地擢升唐二为正牌将军,虽然只是个杂号将军,倒也不错,此外,唐家可以送三名子弟进入官学,这才是最大恩赐。 二是关于降卒的处理,要求将所有带到成都,公开处置,刘谌深知,若是真的听令,自己可就要被天下人耻笑言而无信了。 第三点,当然是军队遣回,不过是在押送降卒之后。 当黄皓听闻刘谌打了胜仗,却没有马邈的信件,顿时大为光火,摔了许多珍贵物件,才泄了愤,不过他却是将刘谌马邈两人给恨上了,暗自盘算着如何给刘禅吹耳风。 在去往沓中的路上,一匹健马日夜奔驰,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奔往姜维之处,别看姜维退到沓中,成都的局势他还很是关注的。 第三天夜晚,辛海悄然而至,带着无数的血书罪证,以及可以让黄皓诛族的信件。 刘谌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也被震撼到了,他还是低估了马邈,这等罪恶滔天,简直罄竹难书! “黄皓,等着吧,好戏来了!” …… 今天为那个发文的事忙了半天,虽然最终解决了,但是还是不得其究,希望这次别出问题! 第四十四章 潜入 第四日一早,打定主意的刘谌就将八百唐家壮士和文鸯以及爰虎召集起来,打算开始他的潜入计划。 23us.com “王爷,唐星(唐宇)听命前来,请王爷吩咐!” 看着这两个膀大腰圆,高额挺鼻,尤其是那双粗大的手臂尤为显目,显然,这两个也是主修手上功夫的,刘谌心中一喜,连忙道: “壮士肯帮助刘谌,刘谌感激不尽,谌在此承诺,若是此事成功,定会报答大家的!” “王爷,我们兄弟个来了,有何指教?” 见到文鸯,依旧是那般宁静聪睿的目光,将这八尺身材衬托得更加伟岸,雄奇,刘谌连忙将文鸯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本王欲让这些勇士和兵器潜入成都城内,但是不知如何才能避免被搜查,此时正在苦恼,还望次骞教我!” 文鸯闻言沉思几息,然后道: “启禀王爷,鸯不善谋断,但是此时刚刚剿完匪,定有许多周边地商去往成都换取财货,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确实,这几天他也听闻去往成都的货商开始逐渐增加,却是没多想,如今听文鸯一谈,顿觉醍醐灌顶,感激地拍了拍文鸯道: “次骞文武双全,来日若不封侯拜相,倒是可惜了!” 想到货商,刘谌不禁联想到糜统去魏吴两国开设天下酒楼之事,心中也是涌起一丝好奇,当然,更多的是对那金光闪闪的黄白之物的渴望。 “大型货商确实有几百人马的存在,只是去找谁呢,撒个谎都不会,我这人,哎!” 一拍额头,脸上满是恼恨,越是到后面,他越发觉自己才智的有限,心中求才之心愈发强烈。 目光漫无目的的一瞥,见到辛海屹立一旁,目不斜视,顿时眼睛一亮,一拍手。 “有了!” “辛海,去将侯君集请到本王厅内,本王稍后有事相商。” “是!” 然后站在演武场前边的高台上,扫视一圈,双手平抬,顿时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然后开口道: “勇士们,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是汉国男儿的榜样,本王为你们而自豪!” “什么呀,怎么听不懂……” “就是……” 听到下面议论纷纷,刘谌也不恼,就这么平静地看着。 “肃静,再敢多言,家法处置!” 果然,唐星和唐宇一开口,顿时议论之人便马上噤声,充分彰显两人乃至“四虎”在族中的威严。 见到大家闭口不言,刘谌和善一笑,但是立马又变得严肃,道: “此次乃是去做一件除暴安良之事,其中危险无比,顷刻便有生命危险,在此,本王问一问大家,有没有人想要退出?” “王爷,什么事呀,这么严重?” 出声的是唐宇,但是见到所有人皆是一脸奇色,刘谌道: “此事的确危险至极,此处不便多言,大家自行决断,本王绝不强求!” 见到几个人有些蠢蠢欲动,显然心存疑虑,唐星顿时一急,转身道: “弟兄们,你们都是家主挑选出来的勇士,既然家主都愿意帮助王爷,你们不了解王爷,还不知道家主吗,所以还望大家放宽心!” 听到这话,果然准备出来的十几个人又退了回去,刘谌感激地看了一眼唐星,然后道: “话虽如此,但是本王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实在有情况的,本王绝不为难!” “王爷,咱们唐家没有一个孬种,您下命令吧!” “下命令吧!” 看到大家那忠诚义色,刘谌有些哽咽,深深一躬,然后才道: “八百壮士分为四队,由唐星唐宇爰虎文鸯各领一队,唐星一队自现在开始,分散化妆潜入成都,等候后续命令!” “是!” “唐宇爰虎文鸯三人,组成两队货商,于明日清晨出发,定要在傍晚之前顺利进入!” “是!” “唐星,你颇有才智,这两百义士定要完好带入城中,拜托了!” “王爷放心,唐星定不负王爷所托!” “既如此,那动身吧,一路保重!” 两百义士分作几十路,虽然有些异常,却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毕竟这几年关中汉中逃荒也很常见。 “你们随本王厅内议事,详细还需交代一下。” 一进厅内,就发现侯君集已等候在那里,几人一见面,刘谌介绍一番,便开始做安排,按刘谌的计划,两个商队由侯君集和唐家管事各领一队,自己和其他几人则藏匿其中,毕竟自己太显眼了。 安排妥当,爰虎和唐宇与刘谌一队,文鸯与侯君集一队,分别从北门和东门进入,这样不会太显眼。 至于商队物什,刘谌早就安排好陈广从狮子山带来,狮子山贼行匪多年,却是不缺这些。 “好了,既然没有了问题,今晚夜间行出,于半路将歇一夜,明日进入城中,分散于东北两区客栈酒楼,不要出来惹是生非,酉时齐聚,听明白了吗?” “明白!” 随后又交代了一下陈广和唐二,毕竟这里还有几千人马,需要管制。 午夜,早早休息一晚的刘谌抖擞精神,会合其他人便出发了,由于提前安排,堡外军营也不知堡内突然少了数百人。 越靠近成都,道上行人越发多了起来,多是商旅和近邻之民,不过像刘谌他们这种大型商旅还是颇为少见。 “干什么的?搜查!” 见到城门口依旧是那般散漫,粗袍土脸的刘谌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哪个商队?管事出来答话!” 见到如此大而且陌生的商队,领首那人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来高声询问。 “军爷,草民是唐家管事,此次前来,实是贩卖秋猎皮货,还望军爷通融。” 说话的同时从宽袍中掏出一个钱袋,看样子,颇为沉重,领首男子悄然接过,轻轻一掂量,金铁之声响起,顿时满意不已,瞥了一眼那些雄壮的护卫,顺口道: “你们唐家真是家大业大,竟让这么多丁壮来押运。” 听到这里,刘谌隐隐擦了一把汗,管事倒是个圆滑之人,悲愤道: “年前辛苦一季,却被一伙贼寇给劫,如今再次前来,不得已带上了所有男丁。” 似乎得到好处的领首心情也不错,开口道: “日后你可以放心了,贼人已被北地王王爷所剿,马上就会班师了!” 顺利进入城中,所有人四散在平民之中,而刘谌则悄然回到府中,此时的王府有些热闹,不过表面上依旧是清冷至极。 安排了当晚之事,所有人都开始休息,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古时的夜晚颇为漆黑,所以刘谌他们的动作也没有引起大家注意。 正在府中享受小太监的温柔抚慰的黄皓并不知道,有一把把锋锐的尖刀,正要向他展示着锋芒。 于此同时,诸葛瞻的府中却是来了几个特别人物。 诸葛瞻看着眼前颇为憔悴的一老一少,满是疑惑,问道: “尚儿,这两位是?” 诸葛尚也是有些无奈,今日下午才得到刘谌的吩咐,遇到这两人,顿时一惊,此时他不得不强忍惊疑,道: “这是王爷让小子献给您的,他说,这是狮子山贼首?” “刘谌?他给我这两人干什么?” “父亲,你要不先问问他们的姓氏吧?” 诸葛诞被囚禁三日,虽然神色憔悴,目光却是依旧那般凌人。 “不用问了,寡人就是楚国皇帝,诸葛诞是也!” “什么?!!” …… 明日满课,千叶好忧伤,需要大家的票票抚慰,谢谢啦! 第四十五章 不眠的夜 “哒,哒,哒!” “一更了!” 听到打更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的注意力也被打乱,烦躁的刘谌手一指,吩咐道: “让他暂时闭嘴!” 顿时一个高大猛士转身弓腰提刀朝着声源方向奔去,不出少许时间,只听见一声微响,打更的声音便没了踪迹。 23us.com 刘谌看着眼前高约一丈的院墙,回身对诸葛京和黄德等人道: “翻墙进入之后,尽量少出声响,侍卫仆人以打晕为主,但是为恶之人必要斩草除根,听到了吗?” “知道!” “好,第一次,黄德与唐星,还有你们三个,上!” 刘谌之所以让黄德和唐星,是看重他们比较稳重,五人后退五步,猛的往前一冲,靠近墙脚腾身一跃,在“人梯”的支撑下,猿臂一伸,便够到了那院墙,脚再一蹬,便稳稳骑在上面。 回头给了刘谌一个点头示意,再一翻,只听见“噗”的几声轻响,刘谌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花园草丛中。 黄皓的黄府颇为奢华,亭台楼阁,一样不少,尤其是在靠近黄皓寝居的后院,更是有一个花园,靠近花园便是院墙,此等境况知者甚多,刘谌也是之前就谋划从此下手。 “谁?” “砰!” “呃!” 一声问询之后,紧接着是一声轻响,再无声音传来,刘谌也不急,耐心等待着。 “咕咕,咕咕,咕咕。” 连续三次夜禽叫声,刘谌心中一喜,心知黄德他们已经扫清近处侍卫,回头对众人一点头,然后便打算自己上,却被诸葛京抱住。 “抱本王作甚,本王要进去指挥!” 刘谌边挣扎,一边小声道,奈何诸葛京臂力惊人,刘谌一时竟没能挣脱。 “兄长,我去!” 不待刘谌回答,诸葛京便轻灵地飞跃而过。 刘谌有些无语,老子确实是北地王,但是别忘了,北地可在长安北部,自己也就是一个虚名王爷,可还是有诸多不自由。 好在诸葛京之后,没有人能违抗自己的命令,刘谌便准备上墙,但是突然两个“人梯”一下子人增加了五倍,完全是一条连接而上的梯子,刘谌苦笑,真当本王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了? 他目光一厉,猛奔三步,前脚一踏,飞身而起,落在前面的人的背上,再一蹬,一踩那宽健的肩膀,腾升而上。 刘谌翻越而过,正在为自己“高超”的身法而沾沾自喜时,不料落地脚一踩歪,突然立身不稳,整个人向前一扑,来了个结实的狗啃屎。 “噗!噗!噗!” 慌忙吐掉口中的泥,嘴中还是一股浓浓的泥土的味道,以及青草的芳香。 “呸,我擦!” “兄长(王爷),没事吧?” 刘谌也不答话,强忍着那股恶心的气味,对着越来越多进来的人吩咐道: “唐星,你领两百人去围堵各个门窗,防止前院的护卫冲进来,黄德,你带百人去截杀那些恶徒,其余人跟本王去宰黄皓!” “走!” 顿时围在一起的几百人轰然四散,朝着预定的目标奔去。 “什么人!” “有刺客!” “啊,啊!” 却是唐星黄德与外面的侍卫仆人动上了手,一时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惨叫和呼喊,整个黄府都是喧哗了起来。 借着庭院间那微弱的烛光,刘谌带着众人向着后院冲去,远远的,看见有四个手持长刀的侍卫朝着这边跑来,许是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刘谌可顾不得这些,大吼一声: “杀!” 一百兵士徒然加速,诸葛京更是激动,直接撂下刘谌杀向前方。 “啊,快退!” 侍卫见诸葛京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来势汹汹,顿时心生怯意,就要转身退回去。 “想跑!吃老子一刀!” 顿时诸葛京长刀化作匕首,飞身而出。 “噗,噗,噗!” “啊,啊!” 顿时便被十几柄竹镖追上,倒地不起,一个没死透的还不停惨叫。 后院最奢华高大的正殿里面,十多盏油灯正奋力吐露着火舌,将那轻纱幔帐照的通明,四周竟没有一点黑暗,恍若白日一般。 “来,小安子,让杂家从后面进去,呵呵!” 一个公鸭粗瘪的声音,听的让人浑身起疙瘩,此人正是刘谌他们此行的目标,黄皓! 身下是一个颇为清瘦的俊颖男子,此时却穿着宫室女子特制的薄纱,虽然眼中满是苦涩,脸上却强颜欢笑,拖着嗲嗲的声音道: “不要,大人你太厉害了,奴家不行了!” 虽然口上拒绝,还是半推半迎地撅起了屁股,回眸一笑,很是娇媚。 “哈哈,杂家来也……” “都尉,不好了,不好了!” 正准备提枪上马的黄皓面色瞬间扭曲起来,含着煞气道: “说吧,什么事,如果不能令杂家满意,你就要喂野狼去!” 闻言,清瘦男子和门外的侍卫都是一颤,侍卫更是虚汗直流,颤抖着道: “都尉饶命,属下也不愿打扰您的美事,只是院外传来刀兵之声,恐怕有贼人于都尉不利。” 听到这话,黄皓果然面色变得苍白不已,竟是从男子身上跌落下来,强忍着惊惧,想到自己的几百侍卫随从,连忙道: “快让吴三他们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将杂家这大院死死围住,再让侯大带人将贼人捉拿,快去!” 声音嘶声力竭,加上那本来就难听的公鸭音,听起来就像地狱恶鬼。 “遵命!” 侍卫看了一眼房内,连忙转身,只是那脸上,竟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讥讽。 “平日多逞凶威,遇事却胆小如鼠,活该你断子绝孙,呸!” 院外,刘谌他们终于靠近院门,诸葛京跑在前面,也不停歇,抬脚就向那朱红大门踹去。 “砰!” 这一脚,竟是没有将门踢开,将其弹回,诸葛京一怒,大吼: “并肩子撞!” “呀!” “轰隆隆!” 几声炸响,门闩终于承受不住,断了开来。 “兄弟们,冲呀!” 见到门被撞开,诸葛京一喜,连忙带头冲了进去。 “嘣,嘣!” 听到弓弦的响声接连闪现,刘谌便知形势不对,连忙叫道: “不好,快小心!” “噗,噗,噗,噗!” 可惜晚了,刚刚进去的几人瞬间被蓄势而发的弩箭射穿,就连诸葛京也是身中两箭,鲜血从伤口处泉涌而出。 “啊!该死!” 原来黄皓自知作恶多端,仇家不少,为防止这样的偷袭,特意在前,中,后三院分置百人,尤其是后院,还通过手段弄来了军队专用的小型弓弩,一旦有人破门而入,便乱箭射死。 连忙吩咐几人冒死将诸葛京和一个尚有声息的壮士拖回,其中一人还被射中小腿,虽然没有惨叫,但是面目也因为疼痛变得狰狞。 “王爷,里面有弓弩手,冲不进去,怎么办?” 刘谌一惊,怒火冲天,吼道: “黄皓居然敢挪用军械,实在罪该万死!” 想了一下,对旁边的唐家勇士问道: “你们的竹镖能伤到里面的人否?” 男子想了一下,咬牙回答道: “王爷,我带兄弟们冲进去,定能灭他!” 刘谌一惊,连忙拦住他,道: “勇士之心,本王已知,只是这冒死之举,休要再提!” 想了一下,实在无法,看到眼前的朱漆大门,刘谌灵机一动,道: “本王带兄弟们在此顶住,你去找寻门板阻挡之物,越多越好,快!” “是!兄弟们跟我来!” 院内见到门外始终没动静,领首之人以为是攻击之人怯退,顿时一喜,连忙挥手让十个手下探路,属下虽然胆怯,却是不得不从,哆哆嗦嗦地向门口靠近。 “啊,妈呀!” 他们一出来,就看见了刘谌那魔鬼一般的笑容。 “敢出来?全部射死,给兄弟们报仇!” “噗噗噗!” 除了最后一个仓皇而退,九个都饮恨门口,四散倒着,鲜血铺满了这方寸之地。 于此同时,文鸯带领四百人攻入右将军阎宇府中,受到的抵抗却是小了许多,爰虎将正在床上奋力耕耘的阎宇拎起,阎宇才颤抖着问道: “你们是谁?我可是右将军阎宇,你敢杀我?” 文鸯面色不变,平淡地道: “黄皓让本将来送你去地狱!” “不可能,啊!” 一道闪亮的刀芒,一颗带血飞出的头颅,一股猩红的血液射出。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 谢谢春风居士的大额打赏,千叶感激不尽,不求大家打赏,只求推荐点阅,给千叶增加点人气,谢谢啦! 第四十六章 再见黄皓 两方爆发如此大规模的战斗,周围居住的人也在熟睡中被吵醒,寻常人家为了节约灯油,在漆黑中看着那刀光剑影,一边还拍手称快。 23us.com 而许多贵族华胄则是灯火通明,不过也不敢靠近,触及那冰冷寒芒,许多跟阎宇和黄皓有交集的都是颤颤巍巍,头皮发麻,竟是连忙缩回高森大院之中。 个别有见识之人,虽然也是虚汗直冒,却是眼睛一亮,连忙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将军,奉车都尉黄内侍和右将军阎宇府中遭受大规模恶贼袭击,还望将军赶紧去救援了,不然就晚了!” 负责城内防御的糜照将军先是揉了揉稀松的睡眼,神色颇为不满,听到这话,然后大吃一惊,似乎还不相信,严肃道: “怎么可能?此等事情怎会发生在成都?我可告诉你,若是本将发现你骗我,别说你是朝廷之人,也要上奏治你的罪!” “我哪敢糊弄将军,您快去吧,否则真的就晚了!” 将军惊疑不定,眼中隐隐还有兴奋之色,故意沉吟半许,才道: “此事关乎重大,本将也没有调兵指令,需得上奏平尚书事,请他做定夺,这样吧,你就跟本将去一番,好当面陈述。” “可是……” “可是什么,私动兵马可是杀头逆反之罪,到时你能一力承担吗?” 声音冷厉如刀,却是将那文官镇住,不得已,连忙擦着汗跟着那糜照朝着武侯府奔去。 武侯府内,原本双手反绑,一身颓败的诸葛诞父子正在囫囵扫荡着诸葛瞻准备的食物,诸葛瞻父子还在一边耐心相陪。 确实,想当初诸葛家何等荣耀,诸葛瑾乃是吴国肱骨,诸葛诞也是魏国镇军大将,而诸葛亮,更是蜀汉的砥柱中流。 诸葛瑾和诸葛亮是兄弟,而诸葛诞是从弟,如今诸葛亮壮志未酬身先死,诸葛瑾之子诸葛恪更是被夷族,诸葛诞也是被传闻已死寿春,诸葛家竟仅剩诸葛瞻一脉。 如今见到诸葛诞和诸葛登,算上蜀汉的诸葛攀,三家再聚首,重情义的诸葛瞻如何不高兴? 高兴的同时,诸葛瞻又是有些烦躁,诸葛诞不仅是魏国追杀之敌,也是刘谌剿灭之匪,此时刘谌将两人扔给他,非但不是好意,更像是别有用心。 正在他思绪凌乱,愁眉苦脸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老爷,禁军统领糜照求见,说有紧急之事禀报!” 这颇为苍老的声音诸葛瞻识得,乃是老仆孟老的声音,还是诸葛亮那时留下的。 听到这话,诸葛瞻不知怎的,心里竟是咯噔一下,他有种感觉,今晚太诡异了。 “让他在外厅等着,我随后就到!” 回头跟疯狂扫荡的诸葛诞父子招呼一声,便起身出去,诸葛尚目光一闪,也是赶紧跟了出去。 刚到大厅,那个文官就赶紧跑过来抓住诸葛瞻的手,涕泗交流,哭诉着什么。 诸葛瞻本来心情就有些烦闷,见到文官如此不知矜持,拉拉扯扯,平日就对这帮软蛋颇为不满的诸葛瞻哪有心情再听,长袖一甩,文官便被推得一个踉跄,声音也骤然停止。 “伯虎,你来说说,深夜找老夫作甚?” 糜照在糜威儿子中排行老大,也就是糜统的大哥,字伯虎。 “启禀大人,此人深夜到属下驻地,哭诉着言说黄都尉和右将军府邸遭大股不明身份的贼人冲击,形势很是危急,让属下去救援,属下不敢独断,特来请示!” “什么?!!” 诸葛瞻大惊起身,朝着门外一探,果然有些微刀柄呼喊响起,经久不绝,面色便是一阵苍白,连忙整理衣衫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救援,将贼人捉拿归案?” “遵命!” 诸葛瞻此时有些莫名的狂乱,同时也有些开心,毕竟他也是父亲的追随者,长期在朝为官,深知黄皓之害。 诸葛尚原本听到糜照的话,惊讶的同时更是异彩连连,他却是没料到刘谌会如此行迹,也有些埋怨他不带上自己,但见到自己父亲如此轻断,连忙道: “父亲,请慢!那府中的宾客……” 听到诸葛尚说话,原本打算出去的糜照也是停了下来,而诸葛瞻则是一震,想到刘谌送来这两人,一个猜想在胸中脑海中闪现。 “莫非刘谌……” 再说刘谌这边,由于后院也是由许多院落组成,自然有许多厚木板,纵使没有,那唐家义士一脚下去,普通门板还不到乖乖倒下? “王爷,木板已经取到,抬着冲进去吗?” 唐星带着几十人扛来许多门板,料想此战以后,这黄府得重新安装门了,刘谌转眼一想,吩咐道: “你们一队十人抗着木板冲进,后面十人连射竹镖,想来应该安全许多!” “是!兄弟们,为死去兄弟报仇,上!” 所有唐家义士都憋着一股劲,唐星更是身先士卒,首当其冲地冲在前方。 “噗,噗,噗。” 一进得门中,那熟悉的弓弩弦音再次响起,却是没有人发出惨叫。 只听见“啪啪啪”的一阵声响,那厚重的木板便被插上了许多箭矢,后面的勇士瞅准机会,闪身一把竹镖掷出,顿时对面的甲胄之士接连倒下,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 “呃!” 刘谌见到这层关卡被破,心中一喜,连忙喊到: “兄弟们,冲进去剁了黄皓那奸贼!” “杀,杀!” 当刘谌他们将院内侍卫灭完,抬起一脚踢开那禁闭的门,几人顿时冲入房内,掀起的风将那十数盏明灯吹得一阵摇曳。 众人对着那张轻纱幔帐里的大床就是一阵竹镖飞射,但是竹镖却是如泥牛入海一般,发出沉闷的声响,并没有惨叫传来。 “咦?人呢?” “是呀,黄皓那阉贼呢?” 刘谌上前用长剑挑开那帷幔,却没有发现黄皓的踪迹,连忙手伸进被窝一探,大声道: “被窝还是热的,他定未走远,大家分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暗门密室!” 大家四散而开,刘谌自己也开始四处打量,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王爷,这里还有个后门,那阉贼许是从后门跑了!” 听到这报告,刘谌顿时一惊,他原本打算来个死无对证的,让刘禅对他无可奈何,可是一旦黄皓得到刘禅庇佑,那一切谋划努力就完蛋了! 想当初姜维亲自动手都没能杀掉黄皓,还自请远出边疆,以自己的能耐,说不定还得死在那阉贼手中! “快追,就算是皇宫大院,也要找出来杀了他!” 此时的刘谌竟有些癫狂,连忙带着众人从后门出去四散而追。 刚追没多久,就在刘谌心急如焚,脑子一片空白之时,黄德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爷,我将这个阉贼给抓住了,你快来看呀!” “什么?真的?” 刘谌惊喜万分,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两方一碰面,刘谌果然在那壮士堆中看见了两个皮肤白净,清洁溜溜的存在。 其中那个嘴角无须,大腹便便的,不是黄皓又是何人? 刘谌此时也是平静了下来,走到黄皓面前,微微笑道: “黄都尉,很荣幸,本王又见到你了!” 见到刘谌,黄皓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抓住刘谌的衣袖,哀求道: “刘谌,不,王爷,你快救救杂家,这些乱臣贼子要杀我!” 刘谌邪.邪一笑,看了一眼四周的唐家义士,反问道: “乱臣贼子?!!” …… 千叶刚刚赶完作业,心急补一更,来晚了,道歉,同时时间紧迫,可能内容有些水,大家别喷千叶,谢谢! 第四十七章 刘禅怒了 “乱臣贼子?!!” “哈哈哈,哈哈哈……” 刘谌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话,笑得直不起腰,眼中也是满含泪水,而黄皓见到刘谌这般,竟是全身一颤,不自觉地放开了那纤细发白的手。 23us.com 周围的众人也是一脸杀气地看着他,憎恨和怒火似乎要将其吞噬。 过了好久,刘谌才回过神来,然后也不看黄皓,径直朝着自己的王府走去,一边漠然地低声道: “将他乱刀砍死,头颅挂在他家牌匾上,其余从恶也杀了!” “是,王上!” 紧接着,寂夜中传来杀猪般的惨叫,竟是将宁静打破,整个成都城内也被搅得躁动不安。 “陛下,陛下呀,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个贴身内侍太监跌跌撞撞地跑到刘禅寝宫,却是被羽林卫挡住,无奈之下,只得高声喊叫,声音充满恐惧和惊慌。 “何事如此惊慌,搅扰孤清梦!” 刘禅其实也是劳累一宿,方才刚刚睡下,就被这哭丧之声给吵醒,但是发现是自己的贴身内侍,也就缓和了许多。 听到刘禅的话,内侍顿时感觉自己在刘禅心中颇有地位,回头凶狠地瞪了羽林卫士一眼,直接撞开挡在身前的手,轻哼一声,推门进去。 一进去又回复了之前的慌乱,不得不说这变脸还真快,只见他直接扑倒在刘禅龙床前,哭诉道: “陛下,您快去看看吧,黄都尉被乱贼偷袭,已经被破门而入了!” “什么?哪个贼子如此猖狂?孤要诛他九族!” 果然,一听到黄皓被袭击,且有生命危险时,刘禅连忙推开身上的娇躯,露出那肥硕的身躯,他却不以为然,直是惊怒不已。 “来人,给孤宽衣,孤要亲自抓住这贼人!” 宽衣完毕,刘禅抄起那御剑,大步冲了出去,显然很是急迫,可是没走几步便气喘吁吁,面色憋的通红。 内侍见此连忙扶住刘禅,然后扯着嗓子对旁边的羽林卫吼道: “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将陛下的龙辇抬过来!” 虽然羽林卫知道自己的职责是护卫刘禅安全,但是更知道伴君如伴虎,心中虽怒,依旧还是连忙跑去了。 武侯府,诸葛瞻看着窗外那亮处,听到声音已经减弱,甚至已无刀兵金铁之音,长舒一口气,却是眉头一皱,喃喃道: “如此虽然刘谌那里已经可以交代了,只是陛下这边,须知黄皓可是陛下的宠臣,这……” 站在后面的诸葛尚一笑,自信道: “父亲还请放心,兄长他既然敢如此作为,定是有了万全之策,至于这边嘛,父亲您可没收到消息,不是吗?” “这……” 听到诸葛尚这话中之意,诸葛瞻一惊,迟疑起来,他也想脱身于这件事,但是诸葛尚的话却是要将那个报信之人除掉,按照其那犹豫不决的性格,却是有些为难。 “父亲,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要知道,黄皓是死不足惜,此时他一死,您就没有阻碍了,但是若是父亲此时失势,如何完成祖父的宏愿?” 想了许久之后,还是孝道占了上风,转身对诸葛尚道: “若是那人死了,糜照又当如何?” 诸葛尚知道其已经意动,连忙道: “糜照将军可是祖父的忠实追随者,而且朝中将军几个不恨黄皓?您也不想想,若是他急于救黄皓,怎么不直接出兵镇压,而是来请示于您呢?” 听到这里,诸葛瞻哪里不明白,一拍掌,吩咐道: “那好,就让糜照出兵三千,前去镇压贼人,暗中交代一下,那个人绝对不能活!” “是!” 北地王府,此时也是人声鼎沸。 “王上,咱们快逃吧,只要去了大将军那里,陛下也奈何不得我们了!” 说话的正是黄德,虽然他智略不高,却也知道此时刘谌身处危墙,不得不想办法躲避,而姜维之前就想杀黄皓,这是众所周知的,去姜维那里,不失为一个好出路。 但是刘谌却是直接否决了黄德的建议,看了一眼眼前这帮人,也算是自己最初的帐下文武了,站在右手边的,正是听到消息就赶来的黄崇,让其感动不已。 刘谌自然胸有成竹,看了旁边目光闪烁的黄崇,笑着问道: “仲康,你怎么看?” 黄崇是黄权次子,字仲康,兄长黄邕。 黄权听到刘谌问询,而且大家都是将目光聚在他身上,也不变色,拱手一礼,道: “主公敢行此义事,除汉奸臣,自然已是胸有成竹,黄崇便不在此献丑了。” 不得不说,黄崇是一个合格的臣子,他知道此时刘谌威信不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才能以服众,便有此一言,以显示刘谌的智谋。 刘谌哪里不知黄崇之意,感激地回了一眼,笑道: “哈哈,知本王者,仲康也!” 然后看向众人,道: “不错,本王已经初有筹划,却是打算以民众让父皇知道,本王是对的!” 然后不待这帮武人疑惑出声,便开始吩咐道: “唐星唐宇黄德诸葛京听令!” “在!” “即刻向城中民区派出所有兄弟,宣扬本王除贼之事,同时告诉他们,本王正有被罚之危。” “是!” 看着四人带着人远去,刘谌眼睛一闪,回头对黄崇道: “朝中大臣,尤其是刘琰等人,还望仲康多多劳累了!” 黄崇深深一躬,道: “主公无需如此,为主公谋虑,乃是吾之职责所在!” 刘谌看了站在身后的辛海,道: “你去跟卫将军说说,此事之中有行宗参与,他知道如何做吧?” 辛海听到刘谌要将他派出去,顿时一急,道: “主上,末将职责是守卫您,您在哪,末将便在哪!” 刘谌心中一暖,回头却是吼道: “扯淡,本王还不想那么早死,快去!” 见到众人都派出去了,文鸯看了看旁边的爰虎,拱手道: “就让我们兄弟个陪王上走一番吧!” 刘谌摆了摆手,道: “不不不,你们现在跟着本王,却不需要保护本王,照看好侯君集他们即可。” 然后看向跪坐在角落的侯君集,问道: “让你准备好的事情如何了?” 侯君集也是拱手一礼,感激道: “王上放心,如此沉冤得雪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弃,早已准备好了!” 刘谌想了一下,丝毫没有什么落下了,才道: “那就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夫君!” 就在刘谌快要动身时,佳人崔氏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竟让刘谌身形一颤,回头却是满脸怒色,吼道: “夫人不在内室,来此议事之地作甚,快回去!” 哪知崔氏也不恼,只是悄然流泪,来到刘谌面前,摸了摸刘谌那刚毅的脸庞,在嘴角一顿,摩挲着那凌乱的胡须道: “夫君为天下谋福,如今更是身处险境,贱妾无以为助,只祈祷夫君逢凶化吉,若是夫君有不测,贱妾绝不苟活!” 这话让低头看脚的几人肃穆不已,刘谌虽然也很感动,却是笑道: “为夫正值壮年,不思那些年老之事,此事本王自有谋断,爱妃莫要操之过急!” 安慰一番佳人,刘谌便带着一帮人向黄府行去,此时倒不是去杀人,而是请罪。 黄府前,此时已被两千羽林卫围得水泄不通,而诸葛瞻正站在门口,抬头看向那悬挂的头颅,胸中一阵翻涌。 “是谁?是谁杀了孤的爱臣,孤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刘禅乘坐着黄盖龙辇,在卫士的簇拥下快速行来,还没有停稳,刘禅就急切地从辇车上跳下,匆忙的跑了过来。 “参见陛下!” 见到刘禅,诸葛瞻一众连忙跪迎,哪知刘禅根本不领情,直接抓着诸葛瞻就问。 “孤的黄皓在哪?贼人呢,把他找出来,千刀万剐!” “不用找了,黄皓是儿臣杀的!” …… 今日有位道友给千叶提了一些宝贵意见,十分有用,千叶在此谢过! 还有朋友说,刘谌历史出镜率不高,不如刘禅刘出名,但是千叶想说,千叶写刘谌只是因为刘谌值得千叶写,让大家也看到蜀汉并非全是软蛋,个人观点,大家勿喷,谢谢! 第四十八章 你可知罪 话音刚落,刘谌一个人从漆黑夜色中走出,虽然忙碌几日,颇有些憔悴,但是眼睛依旧明亮有神,而且身挺如枪,浑然一身浩然正气。 23us.com “谌儿?莫要胡闹,赶紧回去,歇息去吧!” 此时的刘禅面色阴沉,显然在爆发边缘,但是刘谌给他的印象一直不错,跟自己很投合,所以刘谌此语一出,刘禅直接催促刘谌不要掺和。 刘谌也不解释,将背在背后的双手拿出,只见手上各提一个头颅,正是死去几日的马邈父子,在昏夜之中,显得异常恐怖。 刘谌却面色不变,将两人头往地上一扔,将在场众人吓得一跳,羽林卫也是急忙将刘禅和刘谌隔开,以防异变。 “儿臣不仅杀了黄皓,还杀了马邈父子,父皇还认为,儿臣是在说笑吗?” 刘谌的这一连环举动将刘禅搞蒙了,虽然心里万分难受,还是哆嗦着问道: “刘谌你贵为王族,本该无忧无虑,黄皓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无忧无虑?呵呵!无冤无仇?哈哈哈哈!” 刘谌竟是癫狂地笑了起来,实是啼笑皆非,笑容中蕴含无尽苦痛。 就在刘禅快要发作之时,诸葛瞻父子也是连忙向刘谌使眼色,刘谌依旧面带冷笑,口中却平淡地道: “侯君集,上来吧!” 听得刘谌的声音,漆黑角落一阵骚动,竟是让羽林卫一阵紧张,但是当侯君集他们出来时,众人却是惊讶了。 只见在侯君集身后,妇孺老人几十人排成一排,虽然头是深深低着,手中却是拉着一条长长的粗布横幅,横幅鲜血淋漓,依靠闪烁的火炬,依稀可以看出字迹。 “江油三十一户,一百四十六人共请上书,恳求陛下法办江油守将马邈!” 一到这里,几十人就齐整跪下,高声喊道: “陛下万岁,请为我等草民做主啊!” 此等场景,直接将自以为天下安泰,白众幸福的刘禅给吓傻了,愤怒也尽皆消散,茫然的看着那些百姓,他眼睛也是有些湿润,连忙拨开羽林卫,上前去搀扶一个七旬老人。 “陛下不为我们做主,不为王上做主,我们就不起来!” 虽然知道眼前是敬若神明的皇帝刘禅,但是积怨已深的百姓哪管这些,直接耍起了无赖。 刘禅看了一眼众人,再看看牌匾上的头颅,无奈一闭眼,道: “将黄皓的尸身包裹,择日下葬!思远,通知百官,升朝!” “恭送陛下!” 刘谌见到刘禅这般,便知道自己第一步赌对了,在刘禅眼中,民生比战事,比统一天下更重要,在得知百姓蒙尘之时,他只能先顾百姓了。 抬手一拱,将刘禅送走之后,刘谌连忙回身去将那一众人扶起,但当得知地上两个头颅乃是马邈父子的之后,疯狂的众人竟是狂扑而上,或踢或拽,或撕或咬,不出半晌,人头不再,只留下一团血肉模糊。 “诛杀奸臣黄皓,释放北地王!” “诛杀奸臣黄皓,释放北地王!” “诛杀……” 忽然间,一阵阵声浪由远及近,而且不是从一方传出,三方大道都是传来雷鸣般喊叫和脚步声。 见到自己的第二步好戏开始,刘谌微微一笑,一旁的诸葛尚隐晦地对刘谌竖起了拇指,而诸葛瞻则是莫名地看了一眼刘谌,眼里满是忌惮。 “卫将军,父皇在等咱们去上朝呢,若是晚了与百姓发生冲突,到时恐怕不好交代啊!” 刘谌这话一出,诸葛瞻仔细一想,内心也是一阵悚然,连忙挥手道: “糜照,将将士们带回军营,注意,莫要与百姓发生冲突,否则陛下饶不了你!” “是!” 看着两千羽林卫迅速在糜照的指挥下合阵离开,刘谌心想,诸葛瞻要得多窝囊,才能败给邓艾几千疲军? “走,现在去宫外侯着,等候父皇传唤,莫要紧张,照实说即可!” 安抚了颇为慌乱的众人,刘谌看了一眼远处,那里火光冲天,声音如雷,仿佛是天龙呼啸,巨浪惊涛! “大哥,大哥,知道吗,刘谌把黄皓给杀了?” 刘刚刚被外面的响声吵醒,正在对着几个仆人发狠出气时,一个惊喜莫名的声音传来,让刘眉头一皱。 “老二呀,刘谌将黄皓杀了,那是他的功德,你高兴作甚?” 刘瑶虽然面上喜悦不变,眼中却是隐隐有鄙夷之色,苦口婆心道: “大哥也不想想,父皇那般宠信黄皓,如今刘谌将他给杀了,父皇肯定心含怨恨,而且刘谌不是在狮子山剿匪吗?此时却是袭杀黄皓和阎宇,想必兵力不少,未得父皇应允,刘谌竟敢私自领兵数百乃至上千进入成都,这是谋逆造反!” 刘瑶都如此解释了,刘哪里还不懂得,面上也逐渐被喜色覆盖,只见他笑着道: “对!刘谌这是自寻死路,定不能饶了他!” “是也!但是刘谌那厮素有诡辩之能,只怕我们不在,他将父皇蒙蔽,到时恐怕于我们不利呀!” 刘瑶见到刘终于开窍,连忙在旁边不遗余力地撺掇到。 “对!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快,我们快点去禀告父皇,将那贼子正法!” “传陛下口谕,宣太子殿下上殿议事!” 一个太监拖着驴音高声唱到,脸上却是一阵谄媚,因为黄皓之事,让他们个个自危,素知刘谌与太子不和的他,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刘身上。 “啊呀!天赐良机,二弟,走!” 可惜,那内侍的一切努力被正在激动头上的刘两人忽视,直接绕过他,匆忙朝着皇宫走去。 刘谌来得早,却是没有得到召唤,只得站在殿外,静静等候。 不多时,一个个还在匆忙整理着衣衫的文武逐渐赶到,文臣大多与黄皓有旧,或忌惮恐惧,或敌视憎恨,虽然不敢与刘谌明着对视,暗中也是不住地往刘谌这边看。 来的武将则和善了许多,虽然没有几个排的上辈的,但都对刘谌投来和善的笑容。 “王上大恩,刘琰无以为报,给您磕头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七旬男子匆忙来到刘谌身前,纳头就跪,头在石板上撞得咚咚作响,令周围的人一阵注目。 刘谌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卫尉刘琰,称病在家许久不朝,以至于刘谌对他印象不深,但是见到地上已经隐隐有血迹,来不及深思,连忙扶起刘琰道: “卫尉快快请起,刘谌晚辈,当不得此大礼,折煞人也!” 刘琰此时已经是白发苍苍,加上刚刚磕破额头,乌青夹杂血迹,十分狼狈,刘谌顾不得这许多,连忙伸出手挽起袖子便擦。 “哟!五弟手上都杀人如麻了,还有这么良善的一面呢?”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却是刘领着四个人大摇大摆地来到前面,看到刘谌,不禁讥笑出声。 刘谌恍若无人,也不看这几人,只是对着刘琰道: “老将军无需如此,刘谌只是锄奸惩恶,没有别的意思。” 刘谌话音刚落,刘瑶就忍不住调笑道: “擅动兵马进入都城,还乘夜袭杀朝中大臣,分明是密谋造反之举,竟说的如此义正言辞,本王生平第一次见到!” 刘瑶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包括刘琰在内的多数人敌视的目光,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冷哼一声,傲立一方,不再言语。 “升朝!” 听到这声音,众人连忙噤声,低头缓步进入大殿之中,在各自的位置站立,只是由于黄皓和阎宇身死,前排便变成了刘琰和诸葛瞻各居一方。 许久,刘禅才一脸阴沉地从内里出来,径直在龙榻上跪坐,百官也连忙躬身拱手道: “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 看着两边失去的人,刘禅感觉众人是那样陌生,无力地说了一句,连手都没抬。 “谢陛下!” 然后便各自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默言,等着刘禅开口。 “刘谌,你可知罪?” …… 千叶头好痛,被风吹了,可能要感冒了,好难受,想喝水! 第四十九章 朝堂之上 “刘谌,你可知罪?” 刘禅一上朝便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将刘谌给搞蒙了,抬头瞟了一眼刘禅,见其脸色阴沉,顿知不妙,起身上前一躬,道: “启禀父皇,刘谌自问行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民,何错之有?” “大胆,五弟你私自兴兵攻杀朝廷忠臣,不仅不思悔过,还在此大言不惭,简直是不知所谓!” 说话的是刘,只见他面含冷笑,似乎成竹在胸,看着刘谌竟是有些幸灾乐祸,然后不待刘谌说话,继续道: “父皇,刘谌如此胆大妄为,还望治他之罪,非但如此不能告慰冤魂在天之灵,亦不能使百姓看到皇家明正威严!” 刘谌听到刘此语,显然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整,也不辞颜色,高声道: “太子殿下果然毒辣,黄皓阎宇此等狼狈,不仅扰乱朝纲,更是欺压百姓,冤魂?威严?不知太子从何断出?” 刘谌此语不假颜色,直接以“太子”殿下称呼,显然已是不顾兄弟情义,不过刘不仁在先,也算不得粗鲁绝情。 23us.com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刘谌,你说说,为何要私自谋杀黄皓?” 却是刘禅见到兄弟攻讦,不愿让臣工看笑话,便直接让刘谌说话。 “黄皓其人,罪大恶极,其由有三:一、干预军事,大将军北伐本是艰难至极,眼看便要功成之际,却被黄皓谗言回师,便是死罪。其二、广立党羽,陷害同僚,马邈阎宇之流便是其犬卒。其三、身为内侍,应知自己之职责所在,可黄皓却仗着父皇信任,对政事横加指挥。三罪并罚,死不足惜,儿臣不愿父皇为其所蒙蔽,方才出手……” “够了!” 刘谌言辞凿凿,条条罗列,竟让在座臣工赞同不已,几个武将竟是旁若无人地点头赞同,这一切都全数落在刘禅眼中,竟让他有一种心虚之感。 却是,黄皓大部分所作所为都是在刘禅的默认或者暗许下行事的,大家默不言语,这也就是堂皇存在,但是刘谌一经说起,深究起来,便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也就是说,是刘禅助长了黄皓的嚣张气焰,这让爱惜鳞羽的刘禅如何肯受?所以便被打断。 “刘谌,你已经犯下滔天大罪,居然还不知罪,真以为孤不能治你?” 刘禅此语,威胁逼迫有之,强词夺理有之,但是刘禅说出口,却无人敢反驳。 “陛下,容老臣一言!” 说话的却是老迈的刘琰,只见他颤颤巍巍地起身,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刘禅其实一直对刘琰很不感冒,甚至有些厌恶,尤其是黄皓用计挑拨两人关系之后,之前刘琰一直称病不朝,让刘禅感觉颇为爽利。 但是刘琰起身有奏,刘禅只得不耐道: “卫尉老迈,站立不得,有话快言,早做歇息!” 刘琰恍若未闻,依旧高声道: “北地王之言虽有失偏颇,然则黄皓却是罪大恶极,还望陛下明查!” “还望陛下明查!” 刘琰的话音刚落,在班的众多武将并一些正义文臣同时起身附议,其意不明自显。 刘禅原本还希望借君威压迫刘谌,只是希求刘谌伏地认错,哪知刘谌刚直坚毅,拒不认错,如今百官齐齐问罪黄皓,到让刘禅有些吃惊。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行为确实有些强势不妥,但他肯定是不会认罪的,眼睛环顾众人,见到诸葛瞻跪坐左首,眼睛一亮,问道: “思远,爱卿以为此事如何处置?” 诸葛瞻一惊,连忙起身,却是没有马上回答,他也知道刘禅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刘谌无罪,若是奉承刘禅,不仅会结怨刘谌,更会得罪大将军姜维,思索之间,竟是汗津淋漓。 左右思索,见到刘谌旁边的刘琰,眼睛一亮,连忙道: “启奏陛下,此事关键在于黄皓是否有罪,先前不是有江油百家上书状告马邈一家,何不宣上来问询一番?” 听到这话,原本自信满满的刘几人坐不住了,刘瑶出班言道: “启禀父皇,此事委实不妥,须知来者上百百姓,吵闹大殿成何体统?非当此地是市井酒肆之所?” 刘瑶的意思哪个不知,无非阻拦其人上殿,若是刘禅受那些人的言语而轻信刘谌,岂不是让刘瑶他们空欢喜一场,索性已经结仇刘谌,不在意这一星半点! “安定王此言颇为不妥,须知陛下勤政爱民,每每欲亲民了解疾苦民生,奈何天子远市井,如今值此良机,何不一了心愿?” 说话的自然是“素有谋略”的黄崇,这一言论,不仅将刘禅褒扬进去,更是引入刘禅最为关注的民生,刘禅自然无法回绝,不愧是在朝廷数十年之人,言辞老辣。 “哦对,宣个代表上来,孤要垂问民生疾苦!” 刘禅也聪明,既然无法让刘谌认错,自己也可借此转移话题,黄皓本有罪,他恰好也想看看民生如何,是否真如黄皓所言那般国泰民安。 “草民侯君集叩见陛下!” 上来的是侯君集,也只有他颇善言辞,尚懂文字,且与马邈有夺妻之恨,毁家之仇,倒也十分合适。 只见他依旧是粗布衣衫,一夜未宿,颇为狼狈,而且脸上泪迹未干,手执那布帛血字,十分凄惶。 “侯君集,之前你言说状告马邈,现在还不赶快向陛下说来,更待何时?” 诸葛瞻怕侯君集在朝堂失态,连忙出言提醒,侯君集听言,连忙从胸衣里拿出一张厚厚的丝卷,上面隐隐浸有血迹,似是血字。 侯君集哭嚎一声,悲声道: “这是江油数十户共写血书,全是马邈所行之事,草民但有半句假话,甘愿不得好死!” 刘禅一惊,也知道事情不小,连忙道: “呈上来!” 便有一个内侍下来将那血书呈上刘禅面前的案桌,再慢慢打开,颇为凌乱的血字将一尺方巾踞满,猩红显目,隐隐有一股腥味,将刘禅熏得眉头一皱,神色却是更加肃穆了。 “啪!” 良久,黑着脸的刘禅将布帛往案桌上一拍,然后大吼道: “马邈此人行如此之多的丧尽天良之事,竟然还逍遥法外,该杀!当灭九族!” 听到这话,诸葛瞻连忙上前低声道: “启奏陛下,马邈父子已被王爷就地正法了!” 刘禅也是气糊涂了,看了一眼刘谌道: “对,杀得好!” “父皇……” 刘瑶见势不对,就要出言,却被打断。 “父皇,侯君集曾言,有人曾到都府官衙之处鸣冤,却被奸臣上下欺瞒,告状之人也惨遭灭族之祸!” “什么?掌管刑狱之人是何人,给孤出来解释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掌管刑事的官名廷尉,名叫黄光,乃是黄皓表侄,自然来路不正,听到这话,浑身一哆嗦,连忙跪伏在地低声道: “不是我,是黄皓……” 众人对其一番鄙视,竟然还坑自己叔父,但是刘禅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怒道: “来人呐,将他打入天牢,择日市口斩首!” “陛下,不要啊,陛下……” 黄光便被两个雄赳赳的羽林卫拖了出去,呼唤也是越来越远。 “刘谌,你说马邈阎宇是黄皓的党羽,可有证据?” 或许是这件事让刘禅清醒了许多,居然问起了黄皓的过责,刘几人大急,也只能眼看局势朝着反方向走去。 刘谌虽然不明就里,心中依旧是一喜,连忙道: “父皇,儿臣这里有书信为证!” 然后便从胸衣内部取出丝质信函,拱手呈上。 看完信函的刘禅果然怒火愈盛,骂道: “黄皓这厮,枉孤如此看重于他,他居然行此多不义之事,果然该杀!” 原来信函中有黄皓交代马邈处理某些隐秘之事,免不了滥杀无辜,所以黄皓罪行昭昭,让刘禅忍无可忍。 “陛下英明,还望陛下宽恕北地王!” 众人见到事情有转机,尤其是刘琰黄崇等人,急忙为刘谌开脱。 “谌儿忠心可鉴,确当嘉奖。” 听到这话,刘大急,就想再言,刘琰等人也打算拜谢,可是刘禅接下来的话却将大家弄蒙了。 “不过念其行事鲁莽,十分放纵,孤决定让他在宫内学习一番,孤当亲自教养于他!” …… 时间不多,小说写得仓促,很多不足之处,还望大家多加指正,谢谢! 第五十章 湖船父子 “王妃,王上被幽居宫内,显然是被软禁了,您快拿点办法吧!” 说话的是爰虎,自从刘谌被刘禅叫到宫内“教导”,已是三日有余,却音信全无,诸葛京黄德被强令带回家中教育,不得已,文鸯先行去往沓中,企图找到姜维求助,而爰虎则被留在成都,以防不测。 23us.com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只得请出刘谌的妃子崔氏问计,崔氏虽然心里着急,还是耐心道: “爰将军莫要着急,王上他洪福齐天,会回来的!” 转头背向,却是暗自神伤,清泪已两行。 相比于外面的焦急躁动,刘谌在宫内则闲适怡然得多,每日闲居翠湖别苑,在扁舟上或放声歌唱,或吟诵诗歌,虽面色淡然,言辞却满是颇为无奈。 “鸿鹄未飞先振翅,水击三千向长空。无风更兼飘飞雪,鲲鹏九万空凌志!” 兀自吟诵声声,笑容苦涩,然后仰头看天,天空秋鹰独翔月,刘谌先是一愣,然后豁然醒悟,连忙收束懒散,取出船上常备的笔墨,在准备好的“蔡伦纸”上疾笔行书,神色颇为专注。 刘谌专注于眼前之事,不仅是一边回忆一边记叙,偶尔还或有所得,不禁喜笑颜开。 远处,竹林边刘禅看着刘谌,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思绪良久,回身对旁边的内侍问道: “谌儿是刚刚如此,还是一向都是如此?” 内侍是刘禅安排在这里随时服侍刘谌的,除了一日三餐,只要不是过分要求,内侍皆按照刘禅吩咐悉数给予,当然他也有另一个任务,就是偷偷记录刘谌的言行。 内侍见到刘禅问询,急忙回答道: “启奏陛下,王上到此地先是四处查探了一番,然后便久处那扁舟之上,或歌或咏,皆是小奴听不懂的物什,依稀听见,皆是鸿鹄,鲲鹏什么的,刚刚王上抬头看天,然后便开始低头书写,未得陛下准许,小奴却是不敢靠近半许,还请陛下恕罪!” 显然,这是一个细腻而且颇长记忆事,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竟没有半点停顿。 “嗯!” 一声平淡地回应,内侍知道,刘禅也应该颇为满意,顿时心中一喜,拱手而退。 刚刚内侍的话语,刘禅仔细琢磨一番,听到鸿鹄,鲲鹏,倒也将其着实惊讶了一番,但想到刘谌之前的言行,也就释然了几分,若有所思之中,刘禅似有感应,抬头望了望天,顿时一惊。 天上依旧是那只雄鹰在翱翔,锐利的眼神俯瞰着下方山野,竟让刘禅也升起一股感觉,他也想看看,从天上俯瞰下方的感觉如何,想来,应该很是雄壮气阔吧。 “啁啁……” 苍鹰嘶鸣,凄厉而尖锐,似在哭诉,又似在悲鸣,充满抗烈气息,响彻云霄,直击心海! 其实三日以来,刘禅也并不好过,虽然他听信内侍之言,控制了刘谌,但是百官公然为刘谌请命,成都百信更是啸聚黄府,黄皓尸骨无存,真可谓渣都不剩,十分凄惨。 若不是刘禅灵机应变,开口赦免刘谌之过,更是保证问罪黄皓,给臣民一个交代,恐怕愤怒的百姓会与羽林卫产生摩擦,后果不堪设想! 以往刘禅但有问题,直接问计于黄皓,几乎无需他思虑半分,黄皓就会给他办好,可是如今黄皓身死,众人的反应却是让他徒然一惊,如今虽心有疑虑,却是没有跟一个人谈过,说句不好听的,他这三天根本就没在后宫去宠怜那爱妾,一个刘谌已让他焦头烂额,思虑半晌,他还是决定亲自来看看刘谌。 刘禅感觉这样偷看也有些不妥,便吭了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谌儿这般忙碌,却是在写些什么,可否让为父看看?” 刘谌见到刘禅出来,也不惊奇,坦然起身,躬身道: “父亲,孩儿这是在思考汉中之局,希望给大将军一点支持!” 一句“父亲”,虽然少了平日的父皇那般的肃穆,却多了一丝人情味,让刘禅心里一暖,对刘谌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 “喔?素闻谌儿通晓军事,却不知谌儿还能看懂战局,可否让为父一观?” 刘谌却是没有立刻答应,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答到: “父亲等会,尚有百字可完。” 这一番对答,却是像寻常人家父亲查看儿子学业,儿子仓促应答一般,若是外人瞧见,定会惊讶万分,因为这完全不合礼数。 “成了,父亲请看,觉得小子写的如何?” 刘禅大抵一看,惊讶跃然于脸上,实在是因为刘谌写的文字不若汉隶那般蜿蜒如蛇,而是改走刚猛路线,只是刚毅中又有一番飘逸韵味,饶是刘禅自诩文笔佳具,对这文笔也颇为叹服。 “此等文字气势恢宏,刚柔并济,不似凡物,是你所创?” 听到刘禅询问这文字,刘谌谦虚的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确实,刘谌来自现代,习惯了横平竖直,规规矩矩的方块字,虽学习时也有了解汉隶,但是老看这文字,眼睛容易迷糊,所以他就根据汉隶与正楷的特点,创出了这自己尚未命名的文字,不料被刘禅看上。 “谌儿此文颇为不凡,可否让为父拿回去收藏研习?” 刘禅见猎心喜,竟是忘了看那内容,刘谌连忙一阵摇头,道: “此文乃是孩儿为汉中战局揣测的作战方略,若是父亲允许,还要送至沓中大将军手中,至于父亲吗,孩儿稍后奉上。” 见到刘谌拒绝,刘禅本是君王行迹,哪里容得,竟是心生不悦之感,但是听到后面,面色竟是变得神肃,专心看起文字来。 这蔡伦纸一尺见方,刘谌竟是在上面写了近千文字,着实够厉害。 “魏军进攻蜀汉的战略分析……” 看到前面几句,刘禅就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刘谌,疑惑道: “汝言魏国极有可能明年夏初时进攻汉中,可孤得消息是魏军大修战舸楼船,谋划进攻吴国,汝之猜测,却从何来?” 刘谌早就料到刘禅会有此一问,淡淡一笑,道: “父亲不知,此不过是钟会那厮的诡计尔,魏国伐吴?根由何在?王陵,诸葛诞当年联吴叛魏,司马师身死,司马昭也没有下令攻入吴地,如今无借口起兵,而且吴国并无半点微弱之势,相比之下,我汉国更是容易一些吧!” 两人一番论较,终是刘谌凭借历史知识和合理推断将刘禅说服,刘禅表面上愣然地点头,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之前刘谌攻杀黄皓,刘禅也只认为是刘谌年轻气盛,加之受人挑拨而贸然之举,如今刘谌对答如流,更兼思维独特,去伪存真,战局意识高强,刘禅竟有一种错觉,刘谌仿佛换了一个人! “那还,之前咱们暂且不论,只是这六路伐蜀,该当何解?” 却是刘谌将钟会的整个作战意图全然写下,竟包括六路魏军的行军路线,战略意图以及先后顺序说出,刘禅哪里懂得这些个,便问了出口。 刘谌却是沉重一叹气,皱眉道: “无非封锁大将军,使其不能操控战局,钟会也好从容攻下剑阁,只要拿下剑阁,钟会便有了后盾,再凭借三十万军队围攻大将军,大将军也生死难料啊!” “大胆,汝竟如此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须知大将军乃百战老将,岂会难敌一个军旅后生?” 听到这里,刘谌突然变得十分苦涩,郑重地看着刘禅,拱手道: “儿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冒犯父皇之处,还望海涵!” 刘禅虽然不太赞成刘谌的言论,但是他竟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也尝试过寻找刘谌此举的目的何在,但是按照刘谌性格,他也无迹可寻。 听到刘谌如此正式,他也想看看刘谌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事情,豁然一挥手道: “今日你我父子相谈,不是朝中论事,何错之有,快快讲来!” 刘谌听到这保证,内心松了一口气,道: “孩儿曾闻黄皓给父亲引荐了一个巫神,父亲可否告诉孩儿巫神说了什么?” 这便是刘谌的聪明之处,巫师进宫,寻常子弟亦可耳闻,但是具体详情,刘谌虽知,却是不能明言说出,这样的话,不仅不能表现自己的聪慧,反而会引起刘禅的戒心,实在不值当。 “巫神曾说,为父天命所归,无需动兵,天下自然一统!” 刘禅说话之时,头颅上仰,一脸的自信,言辞凿凿,却是像真的一般。 “父亲信吗?” …… 哎!光棍节,千叶在床上码字,同学在操场幽会,小说,果然是宅男的专属! 第五十一章 让位 “父亲信吗?” 刘谌这冷不防的问题,刘禅先是一愣,就要开口,但是再一思索,便是有些踌躇。 23us.com “莫不是父亲也相信那些天命所归,威服四方,无需丝毫努力就可使天下臣服?那大汉何须征发丁壮成军,使百姓生产停滞?” 原本刘禅本就不是那等痴呆之人,只不过是长期被黄皓蛊惑,以至于心里也升起那种虚妄的错觉,如今静言思之,本就感觉有些不对,刘谌又是直言问出,刘禅就更加怀疑了。 “这……” 刘谌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等着,刘禅思索半晌,神色逐渐变得清明,再看向刘谌的目光变得复杂。 “谌儿,感觉汝变了,变得成熟了,连为父都有些不认识了!” 听到刘禅的话里意思,刘谌苦涩一笑,喃喃道: “孩儿也想做一个逍遥王,奈何四周群狼环视,大汉眼看危如累卵,孩儿也不想死。” “哈哈哈!” 看到刘谌这般,刘禅却是突然开怀一笑,欣喜跃然脸上,却是刘谌很少见到的真实。 “父亲笑什么?莫不是还认为儿臣只是疯言疯语,亦或听信谗言,而感觉儿臣天真无知?” 许久,刘禅收敛笑容,但是那喜悦仍然清晰可见,认真地打量一眼刘谌,勉励地拍了拍刘谌肩膀,认真道: “谌儿,世人皆说为父是昏君,汝怎么看?” 这话确实让刘谌有些为难,虽然蜀汉没有类似传言,但是魏国和吴国上层皆有此传言流出,但是刘禅毕竟作为事人就在眼前,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想了许久,迎上那诚挚的目光,刘谌一咬牙,道: “父亲,恕孩儿直言,您不是昏庸,而是无志,您或许不是合格的明君,但您一定是一个能顾全大局的君主。” 刘谌这话说得有些隐晦,但是刘禅还是听了出来,意思是他或许不能开疆拓土,武功盖世,但是在灭国危急前,他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谌儿,汝长大了,为父真的很开心! 的确,为父哪能不知天下危亡,但是为父更知道孤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 而且,朝中除了大将军姜维善战外,治国也无能臣,以往见到你们六兄弟都敦穆良善,但是才能也是一般,根本无法在这乱世中立足,加上魏国强势崛起,眼看危机就在眼前,所以,为父想保护你们,真的!” 刘禅这推心置腹的话,不禁让刘谌眼泪婆娑,他确实没想到,刘禅为了他们居然隐忍多年,甚至不惜背上千古骂名,此等父爱,何其伟大! 确实,刘谌之前对父亲也有些误解,如今刘禅说了出来,刘谌才发现刘禅被传言说是三国最睿智的一个人还是有根据的,若不是钟会作乱和永嘉之乱,刘禅保全他们的兄弟的目的是绝对会成功了。 不待刘谌说话,刘禅赞赏地看着刘谌,满意道: “如今谌儿有如此才智,更是军事天才,为父就放心了,皇位传给汝,为父放心!” 刘谌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惊愕道: “啊?父亲,这……” “汝先别忙着高兴,孤还有三个问题,若你能全数回答,为父就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皇位传于你。” 看到刘禅的目光瞬间变得冷肃,刘谌也知道事关天下,连忙重重一点头,眼中满是坚毅。 “第一,若你为帝,你的几个兄弟将如何安置?” 刘谌一惊,没想到刘禅还是将此事放在前面,足见其对亲情的看重,按照刘谌之前的想法,刘刘瑶是绝对不能留的,但是此时刘禅相问,刘谌思索许久,认真道: “他们可以继续为王,但是他们必须得离开我大汉,而且是在天下一统之后!” 刘谌话音未完,刘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迟疑道: “谌儿之意是让他们去荒野羌地,那些地方环境太过恶劣,是否……” 就知道刘禅会有此一问,刘谌自信一笑,道: “羌戎原野还是归我大汉较好,可能父亲忘了,西域尚有三十六国,还有个堪比大汉全盛时的疆域的大秦,这些肥沃之地足够了吧!” 听到刘谌这打算,刘禅难掩惊骇,连忙问道: “吾儿志向不小,却是不知止向何处?” 刘谌诡秘一笑,吐出三个字: “鼎天下!” 刘禅顿时感觉像见到平底惊雷一般,想到自己另外两个问题,连忙问道: “魏贼有司马氏,吴国有孙氏当权,谌儿如何解决权臣干政之事?” “施学天下,拔官考才,罢黜世爵,天下平等!” “如何解决大将军专军之事?” “五军十帅!” “何解?” 当刘谌将自己的大致想法说出,饶是刘禅有心理准备,还是惊为天人,感觉刘谌便是千古一帝一样,连忙起身拉起刘谌就要下船。 “父亲,这是去往何处?” 刘谌十分疑惑,刘禅却是心里明亮,转身道: “孤这就昭告天下,立谌儿你为皇帝,好尽早施行你那神治,振兴大汉!” 刘谌看着月色朦胧,便知是畅谈了一天,他可没有高兴过头,连忙将刘禅拉住。 “谌儿可是怕有阻碍,没事,为父为汝摄政,看看谁敢反抗!” 知道刘禅误解了他的意思,刘谌连忙将其稳定下来,道: “父亲的苦心孩儿自然懂得,但是父亲不认为此时不合时宜吗?” 刘禅看了看那漆黑的夜,似有所悟道: “喔,也对,那就明日,先去用膳!” 刘谌冷汗那个飘啊,连忙道: “父亲,孩儿仓促上位,不仅要解决朝中的不稳,但是魏贼眼看就要进攻,此时大汉主少国疑,将士百姓不稳,何谈天下霸业?” “那……” 刘禅经历了刚刚的冲动,此时冷静下来也觉得不太对,问道: “那又当如何?” “父亲以为孩儿去沓中替父劳(和谐)军如何?” 刘谌突然话题一转,刘禅有些转不过弯来,迟疑道: “莫不是谌儿打算充当监军,夺了大将军的军权?” “……” 虽然无语,刘谌耐着性子道: “父亲难道不觉得孩儿去立下不世功勋,比苦口说服朝中更有说服力?” 刘谌这样一说,刘禅想起手中的汉中战略分析,眼睛一亮,道: “对呀,若是谌儿扭转乾坤,到时大义所至,何人敢反对?” 想到这里,刘禅又是一阵激动,正在此时,内侍来见刘禅,恭声道: “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完毕,吴妃请陛下同去用膳。” 刘禅心怀大畅,直接拉着刘谌道: “今日孤心情舒畅,谌儿要陪孤大饮几杯,不醉不休!” 刘谌也是感觉拨开云雾见青天,笑到: “哈哈,父皇之命,安敢不从?” 次日清晨,刘谌从别苑起身,看着窗外枫叶飘飘,柳枝萧条,小鸟啾啾,头还有点晕乎乎的,心里却是一阵舒畅。 “谌儿早起,何不再作歇息?” 听到这声音,刘谌知道父皇刘禅来了,连忙出门躬身道: “父皇,儿臣有礼了!” 哪知刘禅故作怒色,道: “此地只有父子,没有皇帝也没有王上,怎的这般生疏?” 刘谌连忙拱手道歉,刘禅也不在意,开口问道: “汝昨日曾言要去往沓中,却是如何打算的,是否需要带上孤那三万羽林卫?” …… 今日昏睡一天,原本的爆更打算也就泡汤了,千叶好忧伤,道歉道歉! 第五十二章 兵出成都 听到刘禅这荒唐的话语,刘谌有些无语,更多的是感动,无语是因为刘禅似乎真的没有一点防备之心,难怪邓艾三千不到的残兵就让其纳城投降。 23us.com 感动就是刘禅全然是为了自己,须知城中除了这三万羽林卫,就只剩几千守城杂兵,半点战力也无,三万兵马全给了自己,那刘禅自己就如同脱了衣服的姑娘,全然暴露。 刘谌想了一下,毕竟他也不能空手而去,唐家堡暗中迁往江油的六百降兵虽然可堪一战,,但是毕竟太少了,而且不能完全信任,算上唐家八百义士,也才一千余人,在双方都是数十万兵力的战场上,实在不够看。 “父亲给孩儿三千五的羽林卫即可,孩儿有办法凑齐五千,至于三万之数,还是莫要再说,父亲您还是大汉的标志,不能有半点损失!” 其实刘谌不知,刘禅此语暗含考验之意,见到刘谌只要三千五,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满意,虽然他不掌兵,也知道兵不再多而在精的道理,但是事关刘谌安危,还是问道: “谌儿,五千兵士是否少了些,汝当知保全性命为要,立功尚在其次。” 刘谌微微一笑,反问道: “父亲你不觉得孩儿去了沓中,该着急担忧的是大将军吧?” 刘谌这一说,刘禅瞬间醒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就没再深究。 想到唐家义士,刘谌才想起自己进来之时在外面留一个烂摊子,急忙问道: “父亲,那百姓聚集之事如何处理的?没有什么变故吧?” 见到刘谌这么问,刘禅诡异一笑,现在他哪里还不知道那是其的一步棋,逼自己就范的,刘禅无所谓地道: “已经无事,其余事情,孤尚未处理,况汝马上要出去,何须为父伤神?” 刘谌想了一下,觉得也对,然后道: “父亲,这其中许多问题唯有孩儿知道内情,莫不如孩儿写一篇总结并赏罚录事,呈报给您!” “此事可也!莫要着急,晚些为父给汝送点精纸来,也好让为父收集汝之墨宝啊,哈哈!” 之后,刘谌果然汇集写了一份报告,综述整个过程,最后还有对几个人的赏罚,呈报上去,刘禅立马盖印,根本没看内容。 之后,刘谌乘坐四面封闭的马车悄然回到王府,见到佳人崔氏,却见其面容憔悴,额骨高突,顿时怜惜不已,抱住一阵安慰。 沓中,一望无垠的黍米已经收完,营寨外数个万人方阵正在操演,长枪突刺,刀盾兵一挡一砍,弓弩兵万箭齐射,虽阵型庞大,但在旗兵的指挥下运转有度,流畅自如,没有半点慌乱,锣鼓声声,号角嘶鸣,好一番雄伟气阔的景象! 姜维正站在寨楼上俯视下方,见到军威仍在,士气渐增,也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不知为何,那刚毅的面庞上依旧有一丝愁绪。 “启禀大将军,文将军请您帐内说话,说有要事禀报!” 一个小校快步跑到姜维身后禀报道,却是面不变色气不喘,显出良好的身体素质。 “夫人?所为何事?” 姜维听到禀告,竟是眉头一皱,他一猜测就知道是成都来消息,不过一直以来并没有好消息。 “次骞贤弟,真的吗?此事当告知大将军,让他也高兴一番。” 一靠近大帐,就听到文鸳的惊喜声,姜维大为好奇,未进门就高声道: “夫人所说乃是何等好事,要与为夫分享啊?” 一进门,就见到文鸳拉着一个高大雄健的男子,姜维只觉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也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微微一笑,问道: “夫人,这位兄台是?” 听到姜维这话,熟悉姜维的文鸳哪里不知姜维心思,也不解释,只言道: “这是朝中来人,带来了了夫君感兴趣的好消息!” 若是以前听到好消息,姜维或许会喜笑颜开,但是此时他只觉没有半点兴致,淡然道: “朝中有何好消息?竟是些叫人伤神的东西,夫人在此招待来使,为夫去视察秋训吧!” 听到这里,文鸯也听出了姜维言语中的酸味,不禁道: “姐姐,不知姐夫竟这般有趣!” 姜维本就未离开,听到这话,不禁老脸一红,再细看两人,果然十分相似,呐呐道: “莫非汝就是夫人时常念叨的胞弟,文鸯,文次骞?” 文鸯上前拱手一礼,谦逊道: “姐夫在上,小弟有礼了!” 姜维也是听说过文鸯的事迹的,曾经还为将要对上自己的亲人而伤神,后面听闻文鸯战死寿春,也是惋惜了许久,如今一见,顿时大喜,道: “夫人,去给为夫去两桶酒水来,为夫要与胞弟喝几杯!” 文鸳知道姜维难得高兴,就要出去,却被文鸯阻止,连忙道: “姐姐,姐夫,此次小弟前来,确实有好消息奉上,同时也是来求救来的!” 见到文鸯面带急色,姜维也预测到了事情恐怕不小,也是拉着文鸯坐下问道: “胞弟说说,到底是何急事,若是朝中之事,本将军责无旁贷!” 文鸯斟酌了一下,还是不知如何开口,就直言道: “北地王刘谌率八百唐家勇士乘夜将黄皓和阎宇给杀了!” “啊?” 果然听完文鸯的话,两人都是大惊失色,继而是欣喜万分,两人希望黄皓死的心那可说的上是日月可鉴啊,文鸳不禁笑道: “太好了,这阉贼终于死了,无人会阻拦夫君北伐曹贼,实现毕生志愿了!” 相比于文鸳的开怀,姜维则是眉头一皱,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想当初吾亲手要杀黄皓而不得,可见陛下对其的宠信,这个刘谌敢杀黄皓,怕是好不到哪儿去。” 然后,文鸳将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讲解清楚之后,两人都是沉默了,许久,文鸳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这个北地王刘谌是何人,为何吾没有半点印象?” 说到这里,文鸯像是打开了话闸,讲述起了刘谌剿匪之事,以及在王府时听来的刘谌的许多传奇之事,两人惊讶得长大嘴巴,眼中却是有些疑惑,不是他们不信,而是在文鸯的口中,刘谌太邪门了些。 仙酿佳肴就不说了,更厉害的是刘谌居然得到了黄崇的臣服,以及糜统的全力支持,若不是文鸯疯了,就是黄崇他们疯了。 见到两人表现,文鸯也是在预料之中,却是不知如何作解释,焦急之中,想到临行前王妃崔氏给的东西,顿时一喜,从胸口一摸,取出一封死的竹筒道: “姐姐姐夫请看,这便是那仙酿,清澈香醇,据王上亲口所言,此仙酿更具清伤消火之神效,若非小弟亲眼所见,也断然不会信的!” 两人一闻一品尝,顿时惊为天物,姜维神色一阵变换,然后急忙取出一张纸,匆忙写了起来。 写好之后,盖上大将军印,用泥印封死递给文鸯郑重道: “这是本将写给陛下的书信,汝务必尽早交到陛下手中,这刘谌虽然有些神秘,但确实是我大汉的希望!” 之后,文鸯又马不停蹄地往成都赶去,两匹胡马换乘,日行千里,星夜赶到成都。 还好,文鸯先是去的王府,刚好遇见就要随糜照去往军营的刘谌,刘谌先是酒水饭食送上,然后道: “次骞,本王正好要去挑兵点将,汝是长才,何不同往?” “敢不从命!” 在文鸯的精心挑选下,三万羽林卫中选出的三千五百兵士个个龙精虎猛,一看就是军中勇士。 当日暮时,刘谌带着三千多兵士悄然出城,与其同往的,还有黄崇黄德父子,以及诸葛尚诸葛京兄弟,旁人不知,只以为是尚在闭家思过呢! …… 一晚没睡,早晨来一章,果然长夜最是适合做这等事,做其他的也不太可能,是吧? 换封面了 抱歉,千叶要换封面了。 确实,之前的封面非常不错,还是朋友花费时间和精力免费为千叶做的,千叶很喜欢也很感激,只是不久前流连起点众多历史著作,竟是发现了同样的底图,千叶也不知道这算谁占用了谁的底图。 所以为避免两方的尴尬,千叶主动求美工做了一张,大家勿喷,感觉还是不错的,也谢谢美工白画画! 第五十三章 借兵 秋晨静雅,凉风习习,满树金黄。 23us.com一切,都在不遗余力地展示着这个季节的美好。 在遍地田野荒原间,一条宽阔且硬实的土路由于早晨人稀,显得颇为孤寂荒凉。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方宁静,其声若雷,隐隐中还夹杂不少的马蹄声,显然人不在少数。 “文鸯爰虎两位将军,这些兵士就交由你们带领去往江油了,本王只需一百侍卫护卫去唐家堡即可,稍后再聚!”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素色袍服,身高七尺,腰别三尺三皮鞘长剑,方脸大耳的男子。只不过他这一身装扮与身后数千身着青黑铁甲,头戴精铁头盔的兵士一起,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在其右手边靠后一尺,是一个身高八尺,挺拔刚毅的男子,只见他拱手一礼,道: “王上放心,江油那边陈广将军已经安排妥当,文鸯在江油静候王上佳音!” 刘谌对文鸯显然是放心的,一个与你仅见过几次,却肯为你奔波劳累的人,如何不值得你信任?而且刘谌知道,文鸯本就是一个靠谱的人。 “走!” 为了不对文鸯领军造成阻碍,刘谌还特意将诸葛尚等人带在身边,至于辛海嘛,就是留在王府照应了,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将佳人留在成都。 不出一个时辰,刘谌一队百十人就来到唐家堡,唐二远远听见脚步声,就提前领着堡中勇士在堡前列队欢迎。 “哈哈,兴畅,旬日不见,您老越发康健了!” 见到刘谌依旧那般丰神俊朗,便知其没有受到损伤,唐二发自内心的开怀道: “王上为我大汉诛贼,为百姓谋福,此番变动,王上受惊了!” “怎么?数日不见,竟是生疏了这许多,也不让本王进去坐坐,本王还挂念唐山呢!” 熟悉刘谌的唐二也不生气,连忙将这百多人领了进去,刚进演武场,就发现几个特别的身影,两个高大雄伟的男子,一个束身高挑女子,一个体型略小,颇为削瘦的少年。 女子杏眼樱唇,纤长的手指夹着五支竹镖,只见右手忽的一震,竹镖全数飞出,整齐钉在五丈外的松柏桩上。 “好!好伸手!” “咦,王上哥哥!” 刘谌的赞叹声在这演武场中尤为突出,实在是他确不知,堡内不得无故喧哗,当然更显眼的,还是他背后那整齐划一的黑甲兵士。 众人停下锻炼看向这边,纷纷向刘谌问好,唐山唐星唐宇几人更是放下锻炼,走了过来。 刘谌看着眼前的唐山,拍了拍其颇为稚嫩的肩膀,微笑道: “唐山,好久不见啊,越来越高了!” 唐星唐宇比唐山沉稳了许多,立在唐二身旁,恭声道: “王上!” 唐二见到这人纷纷围拢过来,眼睛一挑,看了一眼四周,朗声道: “族人各司其职,不得干扰王上官兵,管家,为官兵准备茶水!” 然后,就带走刘谌几人往大厅走去,刘谌将侍卫交给充当百夫长的诸葛尚,径直带着众人跟上。 各方入座,唐二起先为刘谌几人介绍道: “唐山唐星唐宇,这三人你们都认识的,介绍一下这位,唐水!” 唐水,便是先前见到那个身材高挑,镖法超强的女子。 “参见王上!” 刘谌放眼望去,这个女子虽然拱手一礼,神色却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那般冷冰冰的样子,显然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女豪杰。 看得仔细之后,刘谌不禁只觉眼睛一亮,因为他从那唐水身上,找到了现代女子的影子,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见到唐水不为所动,唐星眼珠一转,开口道: “水妹,这王上便是带领我唐家勇士诛杀阉贼黄皓的北地王,有胆有识,十分厉害!” 果然,听到唐星如此称赞刘谌,唐水看向刘谌,见其体格硕健,阳光自信,眼中掀起了几分兴趣。 “王上,这剿匪已是完成,如今您亲自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唐二的话将刘谌的注意力从唐水身上吸引过去,刘谌不觉有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颇为歉意道: “唐家本是本分良民,却因刘谌卷入纷争之中,甚至有勇士丧生,刘谌自觉万分抱歉,今日来除了答谢之外,确实另有请求,只是实在难以启齿啊!” 唐宇依旧是那般豁然粗犷的性子,直接开口道: “王上此言差也,江湖急义,除危扶困乃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 刘谌要的就是这句话,也不管唐二那颇有难色的神情,直接道: “唐宇英雄说得在理,只是这次刘谌前来,却是为借兵而来。” “借兵?” 听到刘谌说要借兵,众人皆是一愣,还是唐山聪明,立马就歪头问道: “王上哥哥莫不是要去汉中,协助大将军北伐曹贼?” 唐山之前一直跟着刘谌,包括去黄崇家时也在,自然知道其中隐秘,加上聪慧睿敏,立马就反应过来。 “知刘谌者,唐山贤弟也!” 听到是要打仗,唐山唐星唐宇立马来了兴致,显然也很想上战场杀敌,倒是唐水秀眉一睁,但是瞬间又迟疑起来。 唐二见到四人表情,神色有些犹豫,因为他作为一家之主,考虑的更多是整个唐家堡数千人的生死存亡,不像唐山他们那般单纯,再说,刘谌这般借兵,实则算不得名正言顺的征兵。 刘谌知道唐二的顾虑所在,也不催促,端起陶碗,享受那秋茶浓郁香醇的味道。 “王上,北伐不是大将军一力负责吗,何须王上和我唐家堡的几个丁壮?” 虽然唐二问的有些突兀,但是江湖人士本来讲究光明正大,也就不搞官场那些勾心斗角,加上他心有顾虑,直接问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刘谌神秘一笑,道: “本王去救大汉危亡,个中细节,实不能告,倒是罪过!” “这……” 见到刘谌这般成竹在胸,唐二越发看不懂刘谌了,在座几人都是一奇,而唐水看向刘谌,愈发来了兴趣。 “这样吧,兴畅你也不必为难,你有唐家豪杰,我有军中勇士,不若咱们各出三人,比较一番,胜了,你给我那八百勇士,输了,本王绝不再提,如何?” “好,爽快!” 清脆响亮的声音正是唐水发出,只不过此时的她战意凌然,显然也是巾帼豪杰。 “水儿,这……” 唐二冷不防被唐水先答应,就要出言阻止,刘谌眼疾手快,连忙打断道: “好,现在咱们来商量一下双方出场勇士,本王出行宗,行原,黄德!” 刘谌十分不厚道,不仅派出了力大无穷的诸葛京和黄德,还加上了从小就开始军旅生涯的诸葛尚。 唐二见事不可为,叹了一口气,道: “也罢,王上如此兴致,老夫自然奉陪,这边就由唐水唐星唐宇出战。” 虽然唐水是女生,但是唐山是少年,在体力方面自然比不得这三个壮士,不得已,唐水被派了上去,反正唐二也没打算赢。 就在刘谌为计谋得逞而沾沾自喜时,一个突兀地声音却让他凌乱了。 “要我出战也可以,但是对手必须是他!” “什么?” 细指所指之人,自然是刘谌,顿时众人一惊,唐二也不得不开口道: “水儿,莫要胡闹,王上千金贵体,哪能出战!” 但是唐水神色颇为坚决,一副你不上我就不上的表情,挑衅地看着刘谌,刘谌虽然感觉有些惊讶,倒也还算镇定,开口道: “好啊!难得唐水小姐有如此兴致,刘谌自当奉陪!” …… 猜猜,千叶这下一章写什么?大家都来啊,让千叶看到你们的存在! 第五十四章 比斗 看着刘谌领先出去,饶是稳重的黄崇也急忙出言劝道: “王上,不可!” 听到黄崇出言,刘谌回头给其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仲康无需挂怀,本王自有分寸。 23us.com” 见如此,黄崇便知木已成舟,只得起身跟着刘谌行了出去,不过他还是暗暗给黄德一个眼神,黄德得令,也是变得正色起来。 “兄长,第一场小弟来!” 诸葛京这好战分子一见有架可打,显然分外激动,不待刘谌答应,便径自踏入演武场中间,周围的人一见这架势,便知有好戏可看,纷纷围拢在四周。 唐宇见到是诸葛京上场,觉得十分对自己的口味,连忙看向族长唐二。 “第一场,唐宇应战吧!” 坐在刘谌旁边的唐二也是点了点头,平声道。唐宇得了允令,抱手一辑,也是踏入场中。 唐家管事此时充当裁判的角色,看了看摩拳擦掌的两人道: “官兵与唐家勇士是对战,第一场:将军诸葛京对唐宇!” “好,好,好!” 唐家本是尚武世家,一看两人便知是强强对碰,顿时来了兴致,纷纷齐声欢呼。 倒是诸葛尚还算冷静,担忧地看了一眼诸葛京,高声道: “行宗,莫要太过,当心暗伤!” 听到这话,刘谌一惊,因为他进入皇宫,忘记了诸葛京受箭矢之伤的事,可惜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看诸葛京那样,也是叫不下来的。 “大家放心,行宗无碍!” 诸葛京也是怕众人担心,抡起硕大拳头在结实的胸膛上砸出“咚咚”响声,众人才放心不少。 “行宗兄弟,注意了,我唐宇可不会留手喔!” 诸葛京却是不理,直接握拳使劲,指节发出“咔咔”声响,又脚猛一踏,吼道: “呔!吃我一拳!” 唐宇丝毫不示弱,目光一凝,举拳而上。 “砰砰砰!” 当两个力量型的壮士碰在一起,方知何谓震撼,每一拳重逾千斤,发出震人心魄的巨响,若是平常人,早就捂着拳头惨叫了,但是两人铁拳纷飞,越打越快,而且兴头也越来越高。 “唐宇莽夫,看我扫堂腿!” “诸葛蛮子,你也吃我一脚!” 刘谌坐在场外,神情专注,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激动,唯恐错过一个细节。 确实,现代打拳什么的还没打就是一通乱七八糟的禁令,让人打得束手束脚,而古代没有这些,出招凭心随意,十分畅然。 只是让众人有些无语的是,这两位打就打了,口中也是丝毫不停息,骂得十分欢畅。 终于,在这种巨大消耗下,不到一刻便开始出汗,力度也是不复如初,所有人都知道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行宗…那厮,看我最后一拳!” 唐宇气喘吁吁,说完最后一句,猛的一声大喝,化作肉坦战车扑上。 诸葛京终归是壮硕一点,没有唐宇那般乏累,见到对方发出最强一击,嘿嘿一笑,右腿后移,却是立在原地。 “咚!” 一声巨响,料想当中的飞身而退并没有出现,只见唐宇的拳头撞上诸葛京的胸膛,却是像打在石墙上一般,诸葛京微微一震,便再次屹立如山。 唐宇看到诸葛京仍有余力,有些气馁,再想到输了就能上阵厮杀,眼睛一亮,直接收身叫道: “不打了,我饿了,来日再比过!” 见此,过足瘾的众人挥手欢呼,唐家管事也适时地公布道: “第一场比斗,将军诸葛京胜!” “将军威武!” 诸葛尚请示般地看向刘谌,见其点头,便转身对着唐星拱手道: “唐星兄台,请!” 唐星也比唐宇稳重了许多,见此反而谦让道: “行原将军请!” 这两人都是颇有谋略之人,在管事宣布开始后便开始互相试探的出击,诸葛尚身法拳术得到了军中老将指教,以刚猛见长,拳风猎猎,虎虎生威。 而唐宇则颇得唐家拳法的真传,深谙腾挪转移之道,拳影无息,颇似后世的太极拳法。 诸葛尚几番出手,都被唐星推拦抵挡,仿佛泥牛入海,所谓一力降十会,显然诸葛尚也是懂得,极尽刚猛之道。 “砰!” 再一拳过去,虽然被唐星移开,自己的身体也是后退一步,唐星也不恼,收手赞道: “行原将军拳法霸勇无双,唐星佩服之至!” 诸葛尚也是一笑,拱手道: “唐拳诡秘确也难敌,行原佩服!” 见到两人平和收手,再行至场外,刘谌欣然一笑,赞道: “两位都是高手,何须如此谦虚?” 然后还特意拍了拍诸葛尚的肩膀,赞赏道: “贤弟,干得好!” 诸葛尚哪能不知刘谌之意,笑着拱手到: “幸不辱命!” 前两场都是刘谌这方赢了,众人都是将目光看向刘谌,意思很明显,比已无必要,就要看刘谌的意思了。 刘谌起身看向唐水,温和一笑,轻声道: “唐水小姐,请!” 唐水看了一眼唐二,见其目不斜视,只得一咬贝齿,起身而上。 进入场中,刘谌自知唐家拳偏重防而不利攻,反而拱手请道: “请!” 唐水那个气啊,樱唇轻启,“无耻”二字悄然飘出,然后紧握秀拳攻来。 刘谌虽然不是太极宗师,平日也略有听闻,所以先是感觉了一番,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敌,加上刘谌有所防备,再配合运用拿手拳法,倒也算得上是稳操胜券。 “看掌!” 唐水一声娇喝,变拳为掌,对着刘谌胸口拍来,刘谌自信一笑,在绵柔细掌临身之际,身体一斜,唐水的身体再无支撑,直扑过来。 “啊!” 刘谌低估了那一掌,虽然稳稳躲过,却依旧有一股后力进身,让其感到一阵胸闷。 可是他却无暇顾及,唐水的惊呼和余光中跌撞扑来的身影让他来不及细想,拦手抱了过去。 “哗!” 中间的两人和场外的观众都惊呆了,时间出现刹那的停滞,刘谌感受这手上的柔软,以及眼前那惊慌而不失色的娇艳,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迷醉。 “把我放开,下流!” 反应过来的唐水哪有之前的冰冷,俏脸染上红霞,低喝一声,挣脱身来快速跑出了演武场。 “喔喔喔!” “王上威武!” “王上威武!” 不知情的诸葛京还在那里举拳高喝,引得无数没反应过来的看客的应和,当那一百兵士的洪亮呼声再横入其中,声音如雷,响彻云霄。 唐二也不好怎么说,只当做没看见,刘谌独留场中十分尴尬,瞪了一眼诸葛京,才自顾自地回到座位上。 众人散去,刘谌众人再次进入大厅,唯独少了愤恨娇羞离去的唐水,大家心知肚明,却闭口不提。 “兴畅,那八百勇士何时能集齐,本王却是有些忙,不宜逗留太久,唯恐暴露身份。” 听到这话,唐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虽然他也想家族繁盛,荣光耀世,可是刘谌身份不正,却是让人焦急,不过他也不是那等寡信之人,道: “王上放心,半个时辰,那八百勇士就能集齐,王上可要歇息一晚再走?” 刘谌想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几人,想了想道: “赶路一宿,尚未做半刻歇息,那就歇息一宿,明晨三更出发!” “王上,那我呢?” 唐宇见刘谌一直没提自己几人,顿时一急,不顾唐二就在一旁,连声问道。 刘谌有些为难,看向唐二笑道: “此事本王无法决断,还得问兴畅了!” “父亲,我也要去!” 唐山待在家日久,见到刘谌他们要去打仗,也是心神往之,连忙恳求道。 “战场非儿戏,此次依旧唐星唐宇领队,唐山待在家里练功!” “可是……” “好了,山儿莫要胡闹!” 见此,刘谌也急忙安慰唐山,好容易才将其稳住,然后吃过饭食,刘谌便早早睡下。 …… 以后尽量保证每日两更,实在无法,拖着哭了读者,也湮没了小说,千叶会尽力的! 第五十五章 入营 当朝露凝于叶尖,晨辉扫去一夜寒气时,整个江油城也热闹了起来,城中炊烟缭绕,行人往来城中,一片宁静祥和。 23us.com 确实,自从刘谌设计杀了马邈父子后,马家被举报而连根拔起,一干走狗奸臣也被清理,整个江油又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唯独少了许多冤气。 “哒哒哒!” 一个兵士骑马快速靠近城门,被守门的侍卫拦下检查文凭,才匆忙入得城中,却不是往那宽大显目的城主府,也不是旁边奢华气魄的将军府,而是城北一角的军营。 “报告将军,有人送信到!” 陈广正在宽大的木架高台上监督兵士操演,数千兵士十分卖力,其中部分还是狮子山来的降兵,也就是诸葛诞的部下。 陈广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人找自己才对,但是他突然一拍额头,急忙道: “快请到本将的营帐!” 进入营帐,送信青年男子一拱手,笑道: “陈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陈广见到来的是刘谌身边的黄德,顿时一喜,道: “末将无恙,王上境况如何?” 黄德想起刘谌的交代,吩咐道: “王上正在城外,等着将军将那六百兵士带出城外,到时自然能见到王上。” 陈广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和犹豫,许久才开口道: “不知将军可有王上信件,如此私动兵马之事,若出变故,实难交代,将军勿怪!” 黄德见到陈广反应果如刘谌预料的那般,不禁对其的谨慎十分欣赏不已,对刘谌也更加崇拜了。 从甲胄夹缝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陈广,上面正是刘谌用自己的字迹写的八个小字: “如有疑惑,见面再议。” 见到没有纰漏,陈广才开始安排那六百兵士出城。 “末将参见王上!” 刘谌正坐在一个光滑石头上,几千兵士隐藏在四周树丛中,马匹裹脚衔枚,没有半点声响,若非陈广靠近,也不会发现刘谌。 “陈将军来了,江油在汝的管理下大有改观,实当嘉奖啊,来rb王入朝,定当如实上报!” “谢王上,六百兵士带到,可还有其他吩咐?” 刘谌回头看了看列队整齐,军容大改的几百兵,不像当初的散乱野性,赞道: “陈将军辛苦了,本王有任务在身,不得逗留太久,咱们就此别过了,汝就当未曾见到我们,谁也不能告诉!” “遵命,末将知道该如何做了!” 刘谌上前拍了拍陈广结实的肩膀,帮其理了理凌乱的甲胄,真诚道: “陈将军的才干和努力本王会记得的,大汉也不会忘记尔等这些功臣,望君坚持!” 陈广立身一躬,转身离开,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刘谌知道,他已经表明了。 “次骞,走,继续北上!” 行走一日,晚上草草歇息一宿,清晨再次出发,刘谌与将士同吃同睡,让一众人感动不已。 靠近沓中平原三十里,刘谌就遇到了第一波斥候,不得不感叹大将军行兵列阵之严谨。 沿途多次遇到突然出现的暗哨,或草丛里,或树上,或土坑中,却是将刘谌吓到了,以他这状态,被包饺子也是轻而易举的,想到这里,不禁汗如雨下。 五里外,刘谌再次被拦下,然后诸葛尚随同裨将进入营中,刘谌看着眼前无垠的耕地,着实被震撼了一番,人之力,果然难测。 “报告大将军,有人求见!” “进来!” 大将军正在看诸葛亮留下的兵见,听到这声音,头也不抬答到。 “姜叔,小侄这番有礼了!” 听到这颇为熟络的声音,余光瞥见一个高大健硕的青年正拱手见礼,姜维放下手中东西,看向对方,眼中一阵迷惑。 “你是…行原侄儿,哈哈!” 姜维早年跟随诸葛亮,跟诸葛尚这些人自然也很熟,只是许久不见,却是生疏了许多。 “叔父,正是侄儿呀!” 见到姜维认出了自己,诸葛尚难得露出喜颜,正如像儿时那般。 姜维绕过书案,来到诸葛尚面前,见其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不禁感叹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们长大了,吾也老了!” “叔父龙精虎猛,征战无敌,哪里老了?” 闲聊半晌,姜维才想起正事,问道: “行原侄儿远来沓中,可是有何难事?” 诸葛尚神秘一笑,道: “嘿嘿,当然是来跟叔父上阵杀敌立功的呀!” 姜维只当戏言,开怀一笑,道: “尔父思远贤弟可不会让你们兄弟来此危险之地,说吧,来此何事?” 诸葛尚这才说起来缘故,将刘谌来到沓中,就在营寨外的话一说,姜维眉头却是一皱。 倒不是姜维不愿见刘谌,而是他一直征战在外,刻意与太子和几个封王保持距离,他自知本就手握重兵,若是再与皇帝子嗣走的太近,无疑自掘坟墓。 之前他对刘谌的印象是勇武刚毅,但是当刘谌将黄皓杀死,如今再次来到沓中,刘谌在他意识里变得神秘起来。 虽然他满是疑惑,还是按照刘谌请求打开侧门,低调迎进这近五千的兵马。 “见过王上!” 姜维见到身后的近五千兵马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凡,刘谌虽然面含微笑,身着素袍,却让他更为惊异。 “姜伯父为大汉辛劳半生,劳苦功高,区区小侄,当不得此礼,理当刘谌拜上!” 刘谌真诚的话语和那深深的一躬,让姜维看到了他的真诚,也改变了姜维心中的印象,连忙伸手将刘谌扶起,还引荐旁边的女将。 “介绍一下,这是拙妻,文氏。” “见过文伯母!” 姜维吩咐偏将将刘谌带来的兵士引到军营一角,军营星罗棋布,几十万人聚集,多了五千人,倒也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畅快地洗漱一番,再在军帐中歇息一阵,就听到人来请自己去总帐参加接风洗尘宴。 宴席颇为朴素,两个寻常肉食,加上两个菜蔬,还有一坛酒。 刘谌知道大汉军食,平日就饭食加菜蔬,偶尔才会有肉腥,料想姜维是为了招待自己,才特意置办。 “宏远来了?坐坐坐!” 姜维的招待让刘谌有些惭愧,只见他起身拱手道: “姜叔父,宏远也并非那等娇惯之人,这般招待,宏远受之有愧!” 刘谌说得极为认真,语气也是有些生硬,连黄崇都连忙在一旁悄悄扯他衣袖。 哪知姜维不仅不恼,看了一眼旁边嘴角含笑,不着痕迹点头的文鸳,再看向刘谌也是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 “此乃接风宴,倒也不算犯忌,下不为例,哈哈!” 这样刘谌才谢过之后坐回原位,姜维对刘谌的表现挺满意的,加上刘谌见多识广,整个酒宴也其乐融融,十分融洽,主客尽欢。 酒宴过后,其他人散去,姜维独留下刘谌,然后领其到了处理军务的营帐,摒退外人,两人靠近坐下。 “宏远小侄,此处无外人,汝说说,今日来军营,是何命令?” 刘谌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加上四五千兵士随行,姜维询问也无可厚非,也不答话,从衣袍内摸出一封密封的信件,递上道: “此乃父皇信件,伯父请看!” “喔?” …… 加更来了,今日两更,千叶拼了,你们也要加油喔!打赏推荐收藏,千叶不挑的,谢谢! 第五十六章 比斗选将 “喔?” 显然,姜维对刘禅能花心思亲自写信给自己很是意外,毕竟刘禅可是能多年不朝,不务正业的存在。 23us.com 但是一打开,先是有些疑惑,然后便是惊讶,看到最后,竟是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因为书信很简单,却也很可怕,只见上面写了十个字: “勿失汉中,全力辅佐刘谌!” 看向刘谌,姜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之所以屯兵沓中,确是有些小心思,这也导致钟会会同意便亲自带兵攻入汉中,说起来,不过是自保,也是一种威胁手段。 但是如今刘谌来此,而且刘禅书信那么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要说成都对其目的丝毫不知,他却是不信的。 “姜伯父,如今黄皓已死,再无人阻止您挥师北伐,所以,还望伯父以大局为重!” 刘谌看着姜维,也能明白其此时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否则会产生隔阂间隙,主将不和,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刘谌这般表现,让刘谌在其心中的感觉越发厉害,他本也无叛逆之心,见到刘谌如此心智,灵机一动,开口到: “姜维已知错,还望陛下和贤侄宽恕,只是这战局之事,魏兵未动,却要如何部署?” 刘谌自动过滤了前面那句,听到后面那句话,便知姜维要考校他一番,自信地道: “六路!明年夏初,魏兵会六路攻汉,大将军以为然否?” 刘谌话音刚落,姜维不禁惊讶万分,刘谌将时间和战略都已说出,显然很是不凡,就连他都还未考虑这个中细节。 转过身,案桌后面就挂着蜀川关汉的作战图,他到地图前比划半刻,刘谌也跟着靠了上去,见到上面竟是表示着城县的分布,还有粗劣的山水走势,刘谌也是花了点时间才看懂。 “贤侄,这便是汉中,这里是沓中,汝说六路攻蜀,定知是哪六路,可否指引一番?” 刘谌顺着姜维指引,心里暗暗记住各地的山势水道,听到姜维的询问,刘谌也不直言,只道: “伯父以为,这沓中汉中四处,有几处能有动兵上万的能力?” 姜维听到这话,连忙一看地图,眼珠右斜,显然是在思索回忆,半晌后点向几个地方,道: “这里,这里……可是只有四处啊,还有两路呢?” 姜维所指之处,正是金城,雍城,天水,陇西四处,但是再想找,却发现其他地方要么是军事要地,要么是偏远之地,显然不合出兵之理。 “伯父可能忘了,钟会这主军将帅!” 这一说,姜维便明白了过来,主军不定只有一路,看向刘谌的眼神除了惊讶,还有就是敬服。 “王上放心,姜维定会全力协助您鼎定关中,杀入洛阳!” 刘谌苦涩摇摇头,这姜维不愧是蜀汉鹰派领首,居然想着一战覆灭魏国,却不知这么多年蜀汉早就被他打穷了,所以说,姜维是一个出色的将领,却是一个失败的政客。 谈妥之后,刘谌还从姜维这里讨要了任令,一是将那五千兵合编为一军,由自己率领,文鸯担任副将,黄崇颇有谋略,担任参军军师,爰虎为偏将,诸葛京他们就担当百夫长等低等职位,其余的还需要从羽林卫等兵士中拔擢。 回去之后,刘谌就将练兵重任交给了文鸯,还当众要所有人听令,虽然很多人对文鸯这个降将的身份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刘谌事先声明,若是有人胆敢不听军令,军法从事,所以大家也就高声应和。 文鸯对刘谌的信任十分感动,他原打算就此投入姜维帐下,好跟姐姐文鸳共事,但是刘谌这般,也让他感激涕零,也就安心留了下来。 “将士们,本将便是文鸯,或许你们有的认识我,有的不认识,但是本将要说的是,本将治军绝对是公平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听清楚了吗?” 文鸯站在木架高台上,身穿一身鱼鳞铁甲,却是他当初所穿,此时虽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那挺立的伟岸身躯,手握挎腰大刀,十分雄伟,宛若一尊天神! “清楚了,清楚了!” 声音颇有些散乱低弱,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里面有八百没有丝毫军旅经验的唐家勇士,不过文鸯是一个严厉的人,鹰眼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冷意弥漫,将其看得一颤。 “怎么?没吃饭吗?重来一遍,再不整齐,不准吃饭!” “清楚了!清楚了!……” 果然,在这个民以食为天的世界,不准吃饭的威慑不亚于死刑,大家都是扯着嗓子,发出雷鸣之声,响彻原野,好在旁边便是数万人的操演,倒也没有太注目。 文鸯见到目的达到,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刘谌,请求其指示接下来的安排。 刘谌对其点了点头,走到高台中间,扫视着这五千兵士,心里不禁激动起来,这,便是他起事之本,这,便是他的第一支军队! “将士们,文将军说的对,军队之中,公平和法纪十分重要,所以,现在要选出五个千夫长,四十九个百夫长,鉴于众将士皆无功绩,暂时以武力决定,所以,比武决定!” “武斗,这?” 刘谌这话一说,三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五千人都是惊愕了,因为自古便没有这等规矩。 但是立马大家心思就活络了起来,特别是那八百勇士,原本以为他们没有半点军旅经验,肯定是先当大头兵,再看功绩,如今刘谌这话一出,部分自恃勇武的人便开始思虑起来,而原来有些军中小校就有些苦涩了,但也不愿轻易放弃手里的东西,开始打量四周,寻找自己的目标。 刘谌见到大家不反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 “鉴于人太多,便先设五十四个位置,各位挑战位置上的人,站到最后便是胜者,只有一点,比武切磋,勿得伤人,否则,军法从事,听清楚了吗!” “好,好,好!” 随后,在刘谌的安排下,诸葛京,诸葛尚,黄德,唐星,唐宇五人站进了场中五个方位,便是五位千夫长预选人。 “开始!” 文鸯一声令下,众多的兵士被分批安排到场中,自由挑选五人中的一个挑战,其余人则围成一个大圆,呼喊声不绝入耳。 开始,众多兵士都将目光放在了黄德身上,但是当黄德一掌将一个铁塔壮汉推得四仰八叉,众人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身材削瘦的青年不是那么好惹的,才将目光放在其他四人身上。 在四人之中,又算诸葛尚稍为瘦弱一点,便又开始了长时间的挑战。 许久,就在刘谌以为千夫长就是自己钦点的这五人时,五人中的唐宇却突然被一个九尺铁塔的铁拳砸倒,引起风浪般的欢呼,也却是将刘谌一惊。 “好好好!” 连忙跑上前将唐宇扶起,确认其没事了,才回头好奇地打量这个壮士,可能他误以为刘谌要责怪与他,低头立在原地,很是委屈不愤。 “汝叫什么?” …… 第一更来了,今晚有晚自习,第二更晚点,求原谅,谢谢! 第五十七章 君入庖厨 “汝叫什么?” 壮汉虽然不愤,脸上也因激动有些涨红,听到刘谌问询,还是高声道: “启禀王上,俺叫张铁柱,以前是文将军的手下,俺错了!” 刘谌一听,便知壮汉心有不服,误解了自己,也不生气,笑到: “张铁柱?虽然跟你的体型很像,但是为了叫起来方便,汝以后就叫张壮吧,而且,汝便是千夫长了!” “什么?这……” 周围的人一惊,大家都看出来刘谌与唐宇的关系挺好的,原以为刘谌要为其出头,哪知刘谌不但不责怪张铁柱,不对,至此改名张壮了,反而亲自承认了其千夫长的职位。 23us.com “俺张壮谢过王上,您就是俺的主人了!” 王壮老实憨厚,见此连忙磕头跪下,刘谌也连忙将其扶起,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整整两个头的憨厚壮士,再扫视四周众人,高声道: “本王说过,在这里是绝对公平的,只要如有能力,功名利禄任尔取得,决不食言!” 说出的话,虽音量不高,却感觉是掷地有声,大家都是一脸崇敬地看着刘谌,随即爆发轰然欢呼: “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接着,就是选四十九个百夫长,先是安排一些前面表现颇为抢眼的人站位,虽后面有几个地方易位,倒也颇为顺利。 当五十四位男子傲然站在军前,已是日渐偏西,不过大家情致似乎很高,尤其是前面一些人竟是兴奋得脸至涨红。 刘谌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这些人,让他们心存危机意识,便扫视一下所有人,然后道: “肃静!” 见到众人里面噤声,刘谌继续开口道: “很好,今日众将士表现十分好,但是本王要说的是,赢了的人也不要高兴,输了的人也不要太沮丧,因为这只是暂时的,来日犯纪的和作战不利者,打回兵士,让其他有功之人来当,知道了吗?” “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无论是前面的人,还是后面沮丧的人,听到刘谌这般说都是一脸崇敬地看着他,在众将士眼中,刘谌没有架子,也不任人唯亲,虽然举动有些反常理,却赢得了大部分兵士的拥护。 然后刘谌便将位置让给了一脸尊崇地看着他的文鸯,文鸯收敛神色,开始了整军分列。 按照刘谌的要求,三方兵士混杂一起编排,刘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这种手段快速消除大家的隔阂。 之后,文鸯练兵,刘谌一旁观望,默默记下一些问题,打算之后再与文鸯探讨,不过经常他也会跟着诸葛尚和唐星他们一起练武,他也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一个马上皇帝,没有点保命本领,还是很危险的。 “王上,请用膳!” 看着陶碗里的菜蔬,刘谌仔细一看,才勉强发现一些零星的肉粒,却也不多,刘谌拿起竹筷轻轻尝了一口,牙齿磨碎那青色菜叶,顿时一股苦涩传入口中,刘谌不禁一皱眉头。 端着吃食进来的侍卫一见这模样,心道不妙,急忙跪下磕头道: “王上饶命,若是王上觉得难以下咽,属下这就去给王上换,还望王上恕罪啊!” 其实也不怪那侍卫,而是刘谌要求将士同吃同铺,可是第一顿赶上这菜蔬,刘谌就表现如此明显,如何不叫侍卫恐惧。 刘谌知道侍卫错解了自己的意思,起身将其扶起,平淡问道: “平日将士们都是吃的这个东西?” 侍卫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如实答到: “回王上,平日大家确实吃的就是这个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 “大将军知道王上新到,所以特意送了些肉食过来,否则……” 听到这话,刘谌才完全体会到古代平民生活的艰难,想到自己在成都鼎蒸玉食,不禁泪如雨下,想起改善菜蔬口感的方法,刘谌顿时欣喜起来,道: “走,领本王去火头营!” 听到这话,侍卫更恐惧了,直接趴伏在地重重磕头,劝阻道: “王上,不可啊,若是大将军听闻,定不会放过我的,您放过我吧!” 刘谌眉头皱的更紧了,自古儒家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讲究修身养性,实则自命不凡。 这股风气在春秋战国并没有散播开来,孟子自号儒教二圣,宣教天下数十国,却无人敢用,实在是儒家德教难存于战争时代。 但是汉武帝定鼎天下,自以为天下再无战事,便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本也并无不妥,但是儒家很多论教还是有失偏颇,就像这“君子远庖厨”一般,当初孟子就骂农家低劣下贱,后面还将墨家的“兼爱非攻”骂作蛮野武夫,低贱下品。 刘谌此时才发现儒家的偏颇是那般的严重,就像张仪骂孟子那样: 自以为德比天高,礼谦天下,说起来,不过就是一帮兵事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而已! 就在刘谌踌躇犹豫之时,文鸯与黄崇先后而至,显然得到了门外侍卫的通报消息,刘谌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喜,道: “仲康,次骞,本王有改善将士伙食之法,不消增加一点食材,就能让将士们吃上美味佳肴,可是侍卫不允,却当如何?” 黄崇虽然才智颇高,但也秉持儒家教条,连忙拱手劝道: “王上,君子不宜入庖厨,不若唤来火头营管事,王上就无须入那脏乱之地了。” 刘谌虽然心有不平,还是平和道: “仲康此语颇为不妥,庖厨乃是炊煮吃食之地,不论王侯将相,皆要用膳,何来脏乱之说?” 黄崇没想到这一面,他一直只道庖厨多油腥烟尘,所以说那是脏乱之地,而且像他们这些人吃食都是仆人所做,所以认为那是下贱活计,才出言劝阻。 “这……” 刘谌见黄崇无言,也不愿为难他,转眼看向文鸯,问道: “次骞,汝以为如何?” 文鸯进来之前就知道刘谌的目的,也就是说,刘谌无论如何都会进火头营的,而且他也颇为爱惜将士,听到刘谌有办法改善,深知刘谌邪门的他深信不已,也想刘谌将那巧计展示出来,为将士谋福。 只见他眼珠一转,看了一眼黄崇,笑着开口道: “军师所言并无不妥,王上之言也很有道理,末将在想,远庖厨并非远离,而是不去触碰,如此这般,王上只需隔空指点,不去亲自动手,倒也不算失礼。” “次骞所言有理,那现在走吧!” 说完便绕开侍卫,率先走了出去。 文鸯看了看黄崇,道: “军师,请!” “哎!” 黄崇看了看文鸯,神色复杂,从本心来说他不愿刘谌如此“作贱”自己,但是刘谌向来行事都是率性而为,不过这也是为将士,他也无法反驳,叹息一声,跟了出去。 刚刚靠近火头营,就听见刘谌的声音传来,周围吸引的很多靠近这里的兵士来围观,毕竟刘谌这等贵胄进庖厨,也是生平未见。 “火头营领首是何人?” …… 第二更现在才到,千叶道歉,希望大家莫要计较,我尽力了,啊! 第五十八章 兵阵 “王上,小老儿就是这火头营的管事,若有什么差错,还望王上恕罪啊!” 一个鬓角斑白,长须华发的五旬军头匆忙跑过来,离刘谌五步就连忙跪倒在地,虽然他此时很是发蒙,但是多年军旅生涯告诉他,王上驾临火头营,可不是什么好事。 23us.com 军头看上去有些老迈,动作却一点也不迟缓,只是胸前挂着一块粗布腰围,脸上还有残余的油腥和烟黑,额头四周还有汗滞,显然也是刚刚忙碌结束,刘谌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了,顾不得对方身上的脏污,连忙上前就要将其扶起。 “不不不,王上千金贵体,小老儿身上脏,还是俺自己起来。” 见到刘谌就要扶他,军头动作一点也不慢,连忙爬了起来,连刘谌都忍不住赞道: “老丈好健朗,果然是营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听到刘谌不仅不生气,也不嫌弃他年岁大,顿时感激不已,弯身深深一躬。 “王上谬赞,老儿惭愧!” 刘谌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对其吩咐道: “老丈,可否取一块生猪彘来,多脂多肉,本王自有用处。” 等到其将一块猪彘取来,刘谌就指导其将其去皮,切块,然后放入锅中,火舌****黝黑的锅底,顿时肉块开始冒出热气,不久开始出油,发出一股迷醉的腻香。 “咦,什么味道?” 周围的人都是许久不见肉星的穷苦存在,问到这股香味竟都是围拢过来,而黄崇和文鸯也抵不住好奇上前观看。 “哟嚯,这是什么情况?” 刘谌听到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以及看到越来越多人逐渐靠近,不禁眉头一皱,对旁边的文鸯道: “命众将士归营,勿得胡乱言语,此乃我军秘技,以后兵士不得无故进入火头营,违者军法从事!” 得令的文鸯一点头,转身看向众人,面色瞬间变得冷峻,寥寥几语就将众将士赶回了营帐。 倒不是刘谌大题小做,实在是他将这法子拿出是为了众将士,但是这也是他开创“天下酒楼”的法宝之一,不宜过早暴露。 待到肉块变得金黄酥脆,刘谌便指点老叟将其捞起,然后将油脂用器物盛放,取出小小一勺,炒了近十人吃的菜蔬。 “王上,按照您的要求,这菜蔬做好了,这……” “嗯,好香!” 却是后面闻着味道而来的诸葛京发出,刘谌见大家都味觉大动,垂涎欲滴,微微一笑,开口道: “来,诸位将军尝尝这菜蔬口感如何?” “这……王上,这于理不合呀!” 见到众人迟疑,刘谌无语,古代这尊卑先后实在太严重了,也不再劝,自己操起竹筷吃了一口,感觉甜腻清爽了许多,才对众人招呼道: “本王已吃过,各位就不会越礼了,来,快尝尝!” “兄长,我行宗先来!” 诸葛京操起一双竹筷,夹了一大夹塞入口中,显得很是粗鲁。 “嚯,这菜蔬着实不错!” 然后众人也吃了一口,不禁纷纷叫好,看向刘谌则更加崇拜了,刘谌却不觉得有什么,看向旁边忙碌半晌却一口未吃的军头,连忙道: “老丈,此处大家已吃过,你也吃口如何,毕竟这也是您的劳动成果!” “小老儿不敢,王上和诸位将军满意已是小老儿的最大满足,这却是不行!” “怎么,你是要抗旨不遵嘛,本王可要军法从事了喔!” 刘谌灵机一动,既然礼节可以束缚他们,那么军法也可以,所以直接板着脸道。 “这……” 这下军头傻眼了,求救似的看向文鸯,见其暗暗点头,只得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勉强吃了一口,刚刚吃入口中,不禁眼睛一亮,毕竟他一辈子都在做这个,自然知道刘谌此法的精妙。 刘谌看着他吃过,对其反应也在预料之中,然后等他回身过来刘谌才一改之前的和善,严肃道: “老丈,此乃我军中秘技,概不外传,日后要炊做时要注意保密,望汝好自珍重!” “王上放心,小老儿省得,若有差池,但拿俺这老命是问!” 军头也知道这法子的重要性,连忙拍胸脯保证。确实,此方法一来可以让将士吃食更加美味,二来可以增加营养,须知当时兵士营养还是很欠缺的。 回军以后,刘谌就就着刚刚做出来的菜蔬饱饱地吃了一顿,刚刚想歇息一下,缓解身上的乏累,不料立马训练的号角就吹响,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个伍长,什长,百夫长挨个营帐叫大家训练。 刘谌看这情况,心里也不禁也有些埋怨文鸯的较真,但是练兵之事他已悉数交给文鸯,就不得不整理衣衫,在侍卫的帮助下穿上甲胄,大步走了出去。 “王上,您是将领,无需刻日参与训练,此事文鸯足可代劳。” 虽然文鸯对刘谌坚持每日和将士们同起同卧很是钦佩,但是他更知道刘谌是何人,担心刘谌吃不消,才这般提议,旁人听闻也无可厚非,但是刘谌却是瞬间变了脸上,冷道: “胡说,为将者是军中灵魂,自当身先士卒,与将士同进退,怎能因为门阀之见,就纵容自己堕落!休得再言,开始!” “是!” 文鸯对刘谌的崇敬已经是五体投地,他仿佛看到了刘谌被千军万马簇拥,长剑指向,将士百死而效命的景象。 “将士们,看到了吗,王上每日陪着尔等训练,同吃苦同受累,汝还有何脸面心生堕懒,有何面目见蜀中父老?” “王上万岁!” “王上万岁!” 顿时将士都被文鸯这话语感动得眼泪哗哗,拼命吼出响天彻地的声啸,声浪携带惊天之威,传出很远。 姜维正在看兵书,却总有些心不在焉,刘谌在他旁边,总让他心神不安,所以虽手持书册,眼神却是飘悠不定。 正在此时,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传来,打乱了他的思绪,揉了揉太阳穴,对帐外喊到: “来人!” “大将军有何吩咐?” 外面何故喧哗,汝去探查一番,若有违反军纪者,就地拿下!” “遵命!” 许久,侍卫回来奏道: “启禀大将军,非是有人闹事,而是王上正在练兵训教,所以才引得这般欢呼。” “喔?北地王还有治兵之能?吾往观之!” 听到事关刘谌,他顿时精神一阵,也想去看看刘谌到底在做些什么,另外,也可旁观一下刘谌领兵之能,虽然之前已经保证辅佐刘谌,但是他可不会轻易将这数十万将士交到,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手里,尤其是皇室来的。 而此时刘谌正跟着众将士训练,但每天都是枪兵突刺,刀盾兵左挡右杀,感觉效果不显,就在歇息之时走到文鸯那边。 “王上喝水!” 刘谌豪饮大碗泉水,顿觉舒爽不已,将陶碗递给文鸯,然后随意问道: “次骞,为何练兵如此单一,何不加入兵阵,此乃大军对阵之要!” 听到刘谌这话,文鸯有些为难,迟疑道: “启禀王上,非是次骞不肯尽力,而是这兵阵错综复杂,得让将士练习一月,逐渐熟悉彼此,才能开始兵阵。” 刘谌一听,感觉这样效果确实不高,费时费力,想了一下,道: “此兵阵之事本王有法,须得一晚时间研究,明日给你答复。” 听到刘谌的话,饶是知道刘谌不凡的文鸯也不禁瞪大眼睛,呐呐道: “王上还会兵阵之事?果真无所不能?” …… 千叶今晚又有晚自习,现在才更完一章,不过大家放心,千叶熬夜也会给大家加更的,只要你的支持不停,加更不停! 第五十九章 行阵队列 暮色渐沉,大地逐渐陷入昏暗,远山也在迷糊中只剩下一个隐约的轮廓,秋风萧萧,带来一阵阵阴寒之气。 23us.com 而在外操演训练的兵士也早已归帐,百无聊赖的兵士在寂夜中相互诉说自己的美好过去,无非是看到隔壁寡妇洗澡,白花花的奶(和谐)子在空中摇曳。亦或得了些小钱,去往窑子小巷,找那柔嫩俏媚可人儿的女子,春风几度。 整个军营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阵阵响亮的笑声,却被巡查的什长,百夫长等人喝止,营帐寂静,几番辛酸泪,几颗伤怀心。 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将那伤痛讲出,确实,若是每日都沉浸忧郁,如何成为一支雄兵? 所以这也算军纪的一部分,胡言乱语扰乱士气的人是会打五十大板的,回来定是奄奄一息,若是情节严重者,还斩首示众,以至于无人敢触摸那底线。 其实,那时将士营养跟不上,大多有眼盲,暮色降临,就如同灰败的母鸡一般,所以归营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大部营帐陷入昏暗,却有两处油灯摇曳,显然还在挑灯行事。 第一个当然是居于营寨正中的大将军总帐,此时他看着那本就模糊,在微弱的油灯下更难看清的关汉蜀中战局图,他还在回想刘谌的话。 六路大军?这里四路定是来围堵吾之大家的,其余两路乃是主力,一路夺汉中,那么还有一路去哪?还是,都是来汉中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今日远望刘谌军营所见的景象。 虽然刘谌只有五千兵士,但是姜维如何看不出这些拼凑起来的兵士都有不凡的体魄,再看文鸯练兵,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还做不到令行禁止,却是士气旺盛,将帅同心,他也毫不怀疑,只要操演兵阵之后,这将是不弱于他手下百战老兵的存在。 而刘谌此时则在奋笔疾书,写的正是现代的行阵队列的操演方法,不可否认的是,只要令行得当,旬日便可让五千将士熟悉并适应兵阵,到时再将兵阵引用过来,便可短时间练成战兵。 “行阵队列纪要:行阵队列之要,首在快速领会旗令,然后亲密无间地协调配合展现而出……” 次日,当刘谌将这花费半个时辰写出来的纪要取出与文鸯黄崇爰虎观摩,几人看了许久,一脸疑惑,没有半点头绪。 刘谌没想到这帮人还如此不懂得这简单的语句,眼珠一转,叫来四个守卫在外的侍卫,让其站成一排,然后令道: “尔等先看本王动作,然后再听本王号令按部就班行动。” 刘谌这一表演,就表演了个大全套,稍息立正,前后左右转,踏步,跑步,小跑都展现了一番,虽然他非职业军人,耳濡目染,两大军训的记忆还是略有残存的。 回头再看众人,见大家迷惑的同时还有些不以为然,也不解释,问道: “次骞,汝以为这套队列训练如何?” 文鸯脸上虽然有所收敛,刘谌这一问,正直的他还是照实说到: “启奏王上,末将并未发现其厉害之处,看起来十分简单,却是无用。” 刘谌扫视几人,再次问道: “你等也这般认为?” 众人虽没有回答,但那神情已经表现出来,刘谌不以为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四个侍卫道: “听本王口令,立正!” “稍息!” 虽然大家做的不算整齐,更谈不上标准,但是本就高大且身穿黑色铁甲,看起来也是威风凛凛。 刘谌目光一闪,继续喊到: “向左转!” “向左转!” 这下子几人乱象尽显,要么跟不上节奏,要么左右不分,仅仅四人就像一盘散沙,纷纷脸红起来。 刘谌也不生气,反复发出同样的口令,还不时身体力行地纠正个别错误,当四人能熟练旋转时,看着那齐整的动作,黄崇和文鸯都看出了点门道,却又不得其要,只得睁大眼睛,唯恐措施每一个细处。 完成了旋转,刘谌就开始让几人开始踏步前行,顿时两人恍然大悟,黄崇一拍脑勺,连忙拱手道: “主公,仲康刚刚有眼不识泰山,不敬之处还望主公海涵,主公之法,着实神迹。” 连文鸯也一拍手,激动道: “对呀,若是将士皆习得此法,到时莫说千人方阵可指挥若定,万人方阵亦无半点阻碍!” 刘谌一笑,补充道: “此法好处有二,一可适用所有将士演练,其二,当然是节省时间啦,这样我们就可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了!” “是极是极,哈哈!” 顿时大家开怀大笑,也顾不得停歇,就去将五十四个千夫长百夫长召集起来,刘谌也不客套,上台道: “鉴于操演繁复冗长,本王对练兵做如下改进,众位请看!” 然后就当众操演起来,除了部分有点见识的隐约知道其不凡,大部分唐家堡勇士和前文鸯手下兵都是一脸茫然,还对某些错漏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刘谌知道跟这些人说不通,只是令道: “此中厉害诸位日后便会懂得,此时只需听文副将的命令,跟着操演!” 然后将发号施令的位置让给文鸯,文鸯由于第一次接触,尚有些迟疑踌躇,刘谌也能理解,给其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径自走到五十多人的队列旁边,却是打算亲自纠正。 “众将士听令,立正!” “立正!” “稍息!” …… “踏步走!” 仅仅是几个基础动作,就从清晨教到日上三竿,不仅文鸯在前面指挥得费力,刘谌在下面纠正也是一阵火大,不过也让他想到了自己军训的时候,颇为怀念。 “好了,暂时训练至此,现在去吃饭,午时集合,全军开练!” “得令!” 听到吃饭,众人精神一阵,此时他们个个手麻脚软,但是想到昨晚那菜蔬的美味,顿时津(和谐)液涌出,肚子也开始咕咕抗议。 “立正!” “立正!” “稍息!” …… 开始大家左右不分,令不下传,乱成一锅粥,着实将刘谌几位给愁到了,不得已,刘谌现场将大家分辨左右。 “本王问问,你们平时拿竹筷是哪边手?” “这只!” 大部分是举起右手,但是也有一部分举起了左手,古时没有这些讲究,左撇子也没有什么。 但这可苦了刘谌,想尽办法,终于让众人死死记住,然后开始了队列指导。 因为是军队,所以比前世军训严厉了许多,督察队旁立巡视,但又错误者,都会受到或大或小的惩罚,大家一边忍着痛,一本聚精会神听令行动。 五日后,军阵已经颇具威势,简单命令已经可以做到令行禁止,而且还颇为协调,看起来独具美感。 “大将军,大将军,大造化呀!大造化!” 一个清亮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随后便是文鸳走了进来,脸上被兴奋和惊讶占满。 “夫人,何事让汝如此惊讶,看来似乎很高兴,可否与为夫共享?” 文鸳神秘一笑,只是道: “夫君跟妾身来就是,保管你也惊讶!” 姜维也来了兴趣,当他再次走到观看刘谌营区的高台上时,看到那方阵队列行动,先是觉得有些熟悉,但细看又发现了其中的不同,沉思几息,眼睛骤然一亮,面色一变,顾不得身份什么,连忙道: “走,去场中看看!” …… 好吧,这章有点水,原本想把现代的军训写得厉害有趣一点,但是好像人困了,就只有这水平了,大家将就将就,千叶谢过! 第六十章 洛阳 当姜维来到训练场时,刘谌正在队列旁做示范,若不是那显眼的甲胄,几乎与那普通士兵无异。 23us.com 远处时姜维没有看清,现在近距离见到刘谌如此,他却是心里一惊,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站在原地呐呐发呆。 “夫君,走呀!” “啊?哦!” 在文鸳呼喊声中反应过来的姜维急忙收敛失态,迈步走了上去。 “大将军!文将军!” 文鸯见到姜维过来,以为是来视察,急忙跑过来迎接,练兵却是未停,按照预定步骤进行着。 文鸳知道姜维有事,所以只是温和笑着点头,姜维却是开口道: “文将军这练兵之法甚是奇特,可是汝自创之,本将军观之甚是不凡啊!” 姜维看到文鸯在监军,以为是他所创,对其之才能更加敬服,心中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提前将其留下。 文鸯是实诚人,听到这赞叹,虽脸上有自豪之色,不过却是为刘谌而自豪,口中连忙道: “大将军高看末将了,此法乃是王上所创,末将哪能望其项背?” 一听是刘谌,姜维目光一闪,连忙看向那个恍若普通兵士一般,却又鹤立鸡群的存在。 “大将军稍等,末将将王上请来,你们聊!” 文鸯知道不是来找自己的,跟姜维和姐姐道了一声,便去找刘谌去了。 与此同时,洛阳一奢华府邸中。 “炎儿,汝以为此次钟会伐蜀,意在何为?” 一个马脸羊须的男子坐在宽大奢华的金丝楠木椅座上,一脸和善地盯着眼前垂手而立的青年,绿豆小中满是赞赏和溺爱。 “回禀父亲,钟会乃太后一党,所图者,不过是这曹魏控制权耳!” “嗯!” 马脸男子便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司马昭,而说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高贵乡公曹髦已在三年前死在成济手下,不过他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果然,原本面色如常的司马昭突然面色一变,潮红如血,司马炎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不停抚摸其后背。 “哇!” 司马昭憋闷许久,竟是张口喷出一口猩红的血,将司马炎吓坏了,急忙吼道: “来人,来人!宣太医!” 哪知司马昭却突然抓住司马炎的手,制止了司马炎的呼喊,见到司马炎焦急得泪湿眼眶,他也是感动不已,长叹道: “为父暂时无碍,不过是固顽之疾罢了,医者无能,除非华佗在世!” 司马昭这么一说,司马炎之前的稳定尽皆消散,满脸惊慌,他实在难以想象没了司马昭,这偌大的局面他如何能控制。 司马昭吐了一口血,像是恢复了正常,将儿子拉到自己身前蹲下,拍着那结实的肩膀,满意道: “吾儿已成人,身板也结实了,就勿得这般惊慌无措,汝未来可是要成为龙虎之人。” 司马炎哽咽不已,连连摇头道: “不,这不世之功由父亲开创,也应由父亲先登大宝,孩儿只要父亲康健!” “啪!” 哪知司马昭却是突然生气,甩手就给了其一掌,口中还呵斥道: “胡扯,汝若不君临天下,为父死不瞑目!汝且记住,天下骂吾什么不打紧,但是汝得一统天下,这就会让一切留言消弭,记住了吗?” 声音十分高亢洪亮,竟是将司马炎镇住,许久才呐呐点头。 司马昭却是抚摸那被打都有些发红的脸,歉意地问道: “为父一时怒起,吾儿还疼否?” 司马炎想到之前的话题,焦虑道: “太后允许钟会出兵二十余万,显然是要分我们的兵权,当知钟会身份独特,在朝早有威名,有无数朋党,若是让其建功伐蜀,到时怕是不好控制,若是他再打出勤王口号,只怕……” 司马昭见到儿子有如此见识,不禁更加满意了,也不着急,安抚道: “小小一个钟会,还不足以让为父焦虑,若是他安定点还好,若是不安分,为父定会将其连根拔起,哼哼!” 语气十分肯定,显然已是成竹在胸,看向窗外,那里是皇宫的方向,绿豆眼变得凌厉阴鸷。 洛阳皇宫经过文帝曹丕开建,又有骄奢淫逸的明帝曹睿扩建,显得高大宽阔,金碧辉煌,远飞蜀中一个牧守府改建能比。 “士季,可知本宫宣汝来所为何事?” 一个身穿高领凤冠霞帔,全身珠光宝气的美妇看着跪坐在右下坐榻的钟会,开口道。 钟会自幼以聪慧闻名士林,当然知道为臣之道,只是恭敬拱手道: “太后但有差遣,钟会万死不辞!” 美妇太后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依旧问道: “本宫欲就此次伐蜀问询于士季,汝真的觉得时机已到?” 语气暴露了她的迟疑不决,也难怪,曹髦之事已经大大削弱了她的胆量,在司马师,司马昭两兄弟的阴谋诡计面前,她已经输得体无完肤,说起来,她已再难承受失败了。 钟会目光变得锐利,语气坚定,奏道: “太后放心,此次伐蜀末将有七成把握,纵然不能一举拿下蜀汉,也能稳立汉中,到时末将高举镶王清君侧大旗,再有关中将领呼应,太后您屹立宫闱,司马贼子定然死无全尸!” 虽然这话将其说得大动,还是存最后一丝疑虑,道: “非是本宫不信爱卿,而是蜀中并无内乱,且姜维领兵二十多万,其余张翼,蒋舒一众将领都尚存,合兵可逾三十万,强攻实属不智。” 钟会在心里暗骂这老女人胸大无脑,口上却解释道: “太后不知,姜维虽领兵在外,却一直与刘禅黄皓不合,这次又是退保沓中,让出汉中,显然就是等末将占领之后威胁刘禅,好拿下全部兵政大权,做那诸葛亮第二。 而cd那几位又片刻不停歇,时刻想着削弱姜维兵权,却无大将之人,不懂战局之要,只要末将占领汉中,包围姜维,再想办法越过剑阁,则整个蜀中尽在掌握之中。 此乃末将出言奏请领兵伐蜀之本,控制汉中板上钉钉,太后莫要迟疑呀!” 钟会这般坚定,显然也是将整个成(和谐)都政局打探清楚,已有完整对策。 “那士季之手下可靠否,本宫实在不敢信任生人,未知其是否有狼虎之心!” 这点钟会早已处理好,在太后面前拍胸脯保证,太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道: “将军于我曹家有不世大恩,功成之rb宫定会加封汝为大司马,大将军,还会赐婚于汝大儿!” “谢过太后!” 钟会知道这是太后那个老女人的政治捆绑,也不反对,连忙躬身谢过。 确实,受到父亲钟忠义的影响,他一生只想着光耀门楣,做个统世大将军,而不是司马昭那般欲行逆越之事。 此时,吴国建康石头城,一个三旬男子明明鬓发青幽,整个人却形容枯槁,咳嗽连连,竟是憋闷得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值此乱世,孤本欲奋发图强,效法大父,父亲那般建立不世之业,一统天下,可是如今孤就行将作古,儿女尚幼,如之奈何,哎!” 一声叹息,道尽无尽悲愤与惋惜,同时还有深深的忧虑。 …… 第一更来了,大家在哪儿,快来接住啊,不然掉地上了!不说了,先去把报告赶完,该死的报告,我去! 第六十一章 邓艾有虑 “启奏陛下,濮丞相和左将军求见!” 内侍那喑哑的声音传来,孙休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一番衣衫后才虚弱道: “咳咳,宣他们进来!” 丞相濮阳兴和左将军先后次第而进,远远听闻孙休的咳嗽,张布不禁皱了皱浓眉,面色有些犹豫。 23us.com “臣濮阳兴(张布)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两人虽然着急于关注孙休的病况,但是礼不可废,所以还是老实立身拱手称祝。 “咳咳,免礼,两位爱卿近坐些。” 见到孙休如此虚弱,濮阳兴清瘦的脸上一阵担忧,轻声问道: “陛下身体近来好些否,老臣们甚是挂念。” 孙休勉强一笑,软软地摆了摆手,然后径直道: “爱卿前来,定是有要事禀奏,但说无妨,咳咳!” 濮阳兴看向张布,张布先是不愿,但是来了不说又有欺君之嫌,拱手迟疑道: “启奏陛下,边军斥候来报,具言说魏国正在大造飞舸楼船,传言来年就要全面攻吴,却该如何是好?” 孙休虽然虚弱,神智却是异常清醒,灵睿的眼珠一转,看向一旁默然的濮阳兴,开口问道: “子元以为此事当如何?” 濮阳兴知道孙休颇有才智,也不邀功急答,只是平淡道: “启奏陛下,老臣所思于陛下一致,然则陛下喘吁,老臣斗胆,魏国此举虚也!” 孙休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言,张布先是一愣,再一想,也觉有异,深知却不知其理。 “魏国所图者,弱蜀耳,如此拙劣之计,唯乳牙小儿方行之,不若秦谋赵国矣!” 张布还想再言,但想到孙休虚弱,稍后亦可问询濮阳兴,才压下好奇,静静垂手而默然。 南方的秋天并不算清寒,然此时的殿内却是有一股清冷,从几人心底升起。 “子元,恭羽,孤时日不多矣,然百年之后,孤甚是忧虑,哎!” 听到这话,张布急忙道: “陛下正值壮年,龙精虎猛,此番不过是些许小疾,安能如此丧气?” “呵呵,咳咳咳……” 孙休原本是被张布的假谎言语激笑,奈何突然气堵胸闷,竟是一阵艰难喘息,脸色再度潮红。 “陛下!” 濮阳兴连忙上前轻拍那瘦骨脊背,顿感一阵膈应传至手心,心里更是一阵悲怀。 “呼……” 许久孙休才出得气,却是不敢再做剧烈反应,看着这两个忠心老臣,不禁眼角湿润。 “子元,恭羽,孤欲让两爱卿辅佐箪儿理政,务求保住这祖宗基业,有两位爱卿扶持,孤放心!” 濮阳兴两人大惊,这是提前在为新君铺路,虽然他们不愿承认,但是孙休这顽疾太医无可治,不知何时就将驾崩,也不争论,郑重跪在地上,道: “陛下放心,老臣定当极尽所能,万死不辞!” “哈哈,好,有劳爱卿了!咳咳……” 看着孙休在宫女的服侍下躺下,虽出得大殿,咳嗽依旧久不停歇,两位也满是无奈和伤感。 “乌程令万,见过濮丞相,左将军!” 出得宫外,便见一个机警的男子上前拜见,两人也颇知万,濮阳兴收敛感伤,回了一礼道: “原来是文彬,却不知这是要何往?” 男子依旧一躬,诚挚道: “乌程侯偶得茯苓山宝,正在配药熬制汤药,着属下前来探访陛下可是睡了,唯恐打扰歇息,罪过大焉!” 张布也被这衷情打动,感叹道: “乌程侯难得有此心,吾辈老臣深感羞愧!” 在万的口中,孙皓是那个有情有义,谦逊贤明的存在,竟让濮阳兴和张布一阵赞赏。 秋过东来,隆冬厚雪,瑞雪兆丰年,一看便知来年风调雨顺,富足百姓也是喜颜欢笑,跟那雪相得益彰。 然而,三国没有一个国家大肆举行庆贺,不说其他,吴国孙休病情越来越重,最后竟是经常晕昏,吴国被厚厚愁云笼罩。 魏国此时也无暇顾及,钟会草草挨过大寒,便急忙踏上行程,却是为军粮做筹划,而那老女人太后由于钟会不在,又变得踌躇迟疑,担惊受怕起来。 蜀国也好不到哪去,多年战乱对蜀国打击无疑是最大的,隆冬本是好时节,富贵之人早早在院楼帘户上盖上厚重皮毛,屋内燃起熊熊火炭,暖意让人心醉。 而普通民众则无此等境遇,窝在薄被里瑟瑟发抖,脸上还有除不尽的菜色,眼里满是迷茫,来年好过,但是这个冬天也得挨过去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何况一个冬天乎? “来来来,本王教尔等捕鱼之法,有肉不吃,浪费何哉?” 这声音真是一身薄衫的刘谌,初春刚过,他就将那厚重碍事的皮毛大甩在一边,拿着粗制滥造的简陋渔网带着兵士朝着沓中旁边的白水去捕鱼了。 虽然网洞颇大,但蜀中将士不通渔事,竟是让这鱼自然长大,几人张网淘过,网中竟是出现几条鱼鳞白亮,肚大肥圆的鱼,在那奋力摆欢。 “哇!真的有诶,平日怎么没发现?” 兵士一阵好奇,很多人连忙下水帮忙捕鱼。 刘谌见到果然有鱼,顿时露出笑颜,又连忙吩咐另外一些人去那旷野中去找寻刚刚冒出头来的野菜,他要做一顿鲜鱼汤,给大家补补身体。 长安郡,将军行营内。 “士载,本将让汝查视粮草筹备情况,可有充足之量?” 邓士载,即邓艾,此时只有三十余岁,举手投足已是老重成熟,只见他拱手道: “启禀将军,长安一地筹集数十万兵马粮草颇为困难,粮官遣使已经去洛阳奏报了,不日将会回复,看看是否能从幽冀几州运粮。” 哪知钟会眉头一皱,他也从邓艾的语气中知道,此事恐怕难成。 原因很简单,第一,此时开春,百姓忙于春种,没有民力来运粮。其二,除了关中和凉州兵将系自己这边,其余大部已经被司马昭控制,司马昭肯定不会让钟会太过顺利行事。 “哎!原本打算春后发动猛然一击,拿下关中,再兵逼剑阁,说不得能一扣而下,如今只得待到夏后收获了。” 邓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失礼数地拱手而退,却是径直回府将自己关在门内,谁也不见。 他近日颇觉心事不宁,却终查无所迹,正在此时,听闻一个卜卦道士颇为灵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去了。 先问此次行事(伐蜀)功绩如何? 卜卦者一番捣鼓两个木卦,答曰: “无功而返!” 再问旦夕祸福,卜卦者答道: “天机不可泄露!” 无奈,他只得出得门去,却是依稀听得卜卦者喃喃自语: “奇怪也哉,无卦无相,龟甲龟裂,却是为何?” 听到这话,邓艾心里更加沉重了,原本他就是司马昭一派,也知道钟会与司马昭貌合神离,且钟会好功善妒,难免不会刁难与他。 “想我邓艾起于苦旅,功勋点粒皆是血汗挣得,如今却是陷入这般泥沼,却是如何是好?” 邓艾何许人也,虽然心有悲切,瞬间又调整过来,喃喃道: “也罢,钟会尚稳重,与吾颇有歧义,何不分路而行?” …… 这一张写得如何千叶就不说了,但是千叶要说的是,钟会伐蜀,定是刘谌带来的最大转折,大家尽请期待! 第六十二章 阳谋 时过六月,骄阳渐起,空气中多了一丝躁动,连带着地上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23us.com “升朝!” 内侍总管那阴阳之音打断了与晋公套近乎的百官,众人虽然心有不喜,只得陪笑道: “晋公,您请!” 司马昭虽身有暗疾,表面依旧是那般伟岸威武,不过那绿豆小眼溜溜转动,却是分外破坏形象。 百官跟随司马昭鱼贯而入,有几个人却是落在后面,显然对众阿谀奉承的官员十分不满。 “食君俸禄,却甘愿做他人马前犬,于兽禽何异?哼!” 一个身着紫色袍服,显得很是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臣工。 “诶!太尉此言差矣,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说话的是相国参军刘(shi,三声),而他口中的太尉,则正是太尉王祥。 晋公司马昭都早早立在首位,刘和王祥以及邓敦才迤逦而至,让司马昭很是不虞。 “哼!” 闷鼻一冷哼,其中冷意和不满人尽能觉。 “太后到!陛下到!” 魏帝曹奂时年十七,尚未加冠,所以暂时由太后和晋公司马昭共同辅政。 “众位爱卿,可有所奏?” 青稚的声音,懒懒无气。 “启奏陛下,今日朝议,乃是为讨论镇西将军钟会伐蜀之事,还请陛下下诏才是!” 晋公自恃身份,也不拱手,在殿前环视一眼,直视曹奂高声道。 “陛下,臣反对!” 一个雄浑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直接否决了司马昭的话,不仅司马昭脸色阴沉,许多晋公一派的人也对其怒目而视。 太后见到乃是自己一派,左将军邓敦,知道其误会此次伐蜀乃是司马昭决议之事,连忙向其使眼色,就连刘和王祥也连忙拉其衣袖。 哪知邓敦不但不惧,反而像是得到了鼓励,甩开袖子上前道: “禀太后,陛下,此时伐蜀着实不智。须知蜀将姜维屡犯中原,我军死伤甚多,自保已是艰难,如何能出此昏招?” “大胆!伐蜀乃是兴仁义之师,攻伐无道之主,如何算得昏招,来人呐,给孤将这胡言乱纪的混账拉出去,斩首!” 终于,本就对后党敌视许久的司马昭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了,话音落下,就有四个铁甲卫士上来。 “等等,左将军本是好意,还望晋公放他一命!” 说话的是王祥,身体挡住侍卫,却是想救下同仁。 “是极,左将军虽有过,然大战将起,却是要斩大将,实在不妥!” 刘也连忙出来阻止,但说话的就他们两个,太后虽然想出言,奈何畏惧司马昭的咄咄逼人之势,在那里沉默着。 “此獠乱国之大事,阻天下一统,实在该死,侍卫,还不快动手!” 侍卫得令,顿时鼓起勇气,直接将王祥扒开,架起邓敦就往外拖,此时邓敦才看出来司马昭是要他死,顿时大急,吼道: “司马昭,贼子如此霸道,还妄图国器,汝定会不得好死!” “汝不得好死……” 声音逐渐远去,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头颅被端上大殿。 司马昭一脚将铜盘踹开,带血的头颅滚了好远,鲜血飞溅,百官无不低头缄口。 “陛下,臣请让镇西将军钟会总领军伐蜀,请陛下批准。” 王祥虽然心存恐惧,更记得太后的交代,连忙奏道。惊惧得颤抖的年轻皇帝看了看旁边的太后,见其点头,只得压着惊惧道: “准奏!” 司马昭见两人一唱一和,眉头不禁一皱,眼神后瞟,其意很显然,卫得令,也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将军邓艾征战十数载,功勋卓著,恳请加封其为征西将军,协助钟会伐蜀。” “这……” 曹奂又看太后,却见其四顾无暇,迟疑半晌,当碰触到司马昭那眼睛,呼吸一滞,连忙道: “准,准奏!” 之后整个朝堂变成了司马昭的独角舞台,钟会的出师一切都是其口出,记录官录下,王祥刘见到太后退缩,顿时没了底气,只得默然地看着司马昭指手画脚。 朝会结束,刘和王祥自己走出,浑然不顾司马昭其人,也不理太后,脸上满是失望。 “伯玉,此次汝走一趟传诏如何?” 司马昭笑着看向卫,询问道,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态。 卫显然很是惊喜,表面却是笑着拱手淡然道: “敢不从命,伯玉定会完成任务!”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独留旁边一班不明所以的官员强颜陪笑。 “哈哈,伯玉兄,汝如何离开洛都,来此兵戈幽冷之地?” 卫与钟会相识日久,均是名门之后,加上同朝为臣,逐渐引为知己,见到卫,钟会很开心。 “哈哈,士载兄,吾奉诏而来,汝不会不欢迎吧?” 卫显然是一个善于伪装之人,脸上的面容和微眯的眼角,竟是没有一点破绽。 两人相逢十分喜悦,卫却是直接忽视了旁边的邓艾,将其空气。 邓艾也不以为意,闭目沉思,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听到卫的话,钟会很是欣喜,连忙道: “喔?可是太后命令到了,快快念来!” 几人弯腰恭迎皇令,卫高声读到: “着:将军邓艾西御羌蛮多年,劳苦功高,特加封为征西将军,统御凉州兵事…” 听到这令,饶是邓艾早就练就喜行不露于色之本领,也不禁一喜,而钟会则瞥了一眼邓艾,神色颇为嫉妒。 卫显然有注意到,暗自一笑,继续念道: “镇西将军文武兼备,忠勇可嘉,特封东武亭侯,辖西部兵马,总领伐蜀之事……” 当听到自己能管辖邓艾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很是开心,虽然不能对其颐气指使,但是将其压制还是可以的。 “皇使,将军,士季这就回陇西督事,先行告退!” 邓艾虽然被钟会管制有些不愿,但是他自有谋划,也就不愿在此多待,拱手而退。 “哈哈,吾现在就要在士载兄手下供事,还望士载兄多多提携!” 诏书中有言让卫留下协助钟会,钟会当然很是欣喜,同朝多年,他当然知道卫素有谋略,笑道: “有伯玉兄协助,吾心安矣!” 钟会征集粮草完毕,便依诏书回到洛阳,准备统兵誓师伐蜀。 邓艾在凉州与羌族征战多年,凉州关中诸将皆知其勇,悉数听令。一回到陇西,就令司马望前往羌族,力图威服这帮时刻觊觎中原繁华的蛮子。 之后,先是缴令雍州刺史诸葛绪领兵一万五,在钟会发兵前就去沓中南侧,要其断姜维归路。 其后再让天水太守王欣领兵一万五,左攻沓中;陇西太守牵弘领兵一万五,右攻沓中;金城太守杨欣统兵一万五千人,绕后包围沓中,打算将姜维困在沓中。 “七月了?看来时机到了,本王也该着手准备了!” 刘谌看着远山骄阳艳天,喃喃道,然后才将诸葛京和诸葛尚并黄德召来。 “兄长,您找我们兄弟作甚,又无仗打,天天练兵忒的难受。” 诸葛京一进营帐就吵吵嚷嚷道,诸葛尚则沉稳许多,开口道: “行宗,不得无礼,兄长自有决断。” 诸葛尚虽如此说,眼中也有希冀之色,黄德也是这般,确实,在此地空待半载,大家都有些怨道。 刘谌见他们气势颇高,也是欣慰一笑,道: “谁说无事,现在就有事了,你们分别去往阴平,阳安城还有董厥将军那里,给三位将军送一封信,记得,亲自送到三位将军手中!” 刘谌说的很是郑重,锐利的目光将诸葛京吓得一缩头,急忙点头保证。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他目光一闪,之所以让三人去,是因为两人乃诸葛瞻之子,黄德是黄崇之子,身份朝中很多人知,也是为了让三位将军相信。 “斜谷,子午谷,骆谷……给钟会来点料,让他先膈应几天,嘿嘿!” 刘谌难得阴(和谐)邪一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对外面的侍卫令道: “传唐星将军来见本王!” …… 不说了,明天上推荐,今天刚好开始伐蜀逆局大战,大家敬请期待,千叶保证,这绝对是一场过瘾的战斗。 第六十三章 大风起 “王上,唐星求见!” 唐星进入刘谌营帐,刘谌将其凑近耳语一番,之后唐星带着几个将士便服出营,望东北而去。 23us.com “王上,大将军遣使来请!” 侍卫前来通报,刘谌才想起姜维,连忙起身出去,跟来使去往中军大帐。 “姜伯父,唤小侄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刘谌见到总帐多了几人,顿时知道其在议事,拱手问道。 “哈哈,贤侄放心,这几位皆是心腹,忠于大汉之人,勿怕行踪失泄。” 听到姜维这般说,几人都是将目光放在刘谌身上,很是疑惑,他们实在不知,为何大将军对刘谌如此和蔼平近。 “末将宁随,见过王上!” 宁随是姜维的副将,一直跟在姜维身边,也是见过刘谌的,再听到姜维这样说,立马想起刘谌其人。 “王上?哪位王上来军中,吾辈不知耶!” 随后姜维一介绍,胡济,王含,蒋斌才对刘谌拱手一礼,却是没有几点恭敬,毕竟刘禅近年所为,已经疏远和积怨了大部鹰派将领。 刘谌见得如此,也不生气,依旧对姜维拱手道: “姜伯父唤小侄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姜维见到刘谌这般,不禁一愣,魏军攻蜀是其先提出,如今时间将近,刘谌却是一副淡然之态,让其颇为疑惑。 “贤侄,义商带来密信,言说魏国在整军备战,不日就将进攻汉中,且陇西几地也有异动,此皆如汝所言,大兵压境,为何汝不急?” “什么?魏国进攻了,不可能吧,一直都是咱们压着他们打,还敢再来?” 宁随几人听到姜维这般说,先是一惊,接着看向刘谌的目光就变了,刘谌终于不像刘禅那般昏庸,而且貌似聪慧有先见之明,尚武尊强的几人顿时崇敬不已。 刘谌微微一笑,也不自傲,谦虚道: “大局由大将军主持,小侄放心,此次前来,也是告别的!” 听到刘谌不抢权瞎指挥,姜维松了一口气,但刘谌后面的话让其一愣,问道: “贤侄替吾坐镇中军就好,战场之事吾会解决,何须贤侄犯险?汝欲何往?” “南郑关!” “什么?嘶……” 几位将军也知道南郑之重要,不禁一惊,对刘谌之勇更加佩服。 “贤侄,南郑关可是兵战前沿,惊险万分,本将军不许!” 姜维虽然赞赏刘谌的勇气,但是他也知道刘禅既然将刘谌放到他这里,他就必须得照顾好刘谌,否则过失就打了。 刘谌也不辩解,微微笑道: “伯父放心,小侄惜命得紧,不过这仗还是得打的,吾可是奉命而来。” 姜维顿时结舌,原本他想以大将军将刘谌留下,但是刘谌之话已经很明白了,他也知道刘禅之言,所以无法反驳。 “好吧,吾陪汝走一番,正好正面抗击魏军。” 姜维无法,只得开口欲跟刘谌同去,企图贴身保护,此外刘谌亲自去,那里必有重要人物重要事,所以也作这般打算。 “这……” 众将傻眼了,非但是大将军姜维拿刘谌无可奈何,如今更要与刘谌同往,怎么看也觉得有些儿戏。 “哈哈,伯父之好意小侄心领了,只是大将军您还得对付邓艾钟会两人,统领全局,何必管一个偏末小角,想必大将军也很想再此遇到邓艾吧,他会来找您的哟!” 刘谌这般说,在座无不惊惧,刘谌仿佛能洞察全局,提前算出所有东西,此等才能,不是神仙,就是天才! 姜维知道刘谌的邪乎,听得此话,心里一动,他征战一生,经历一大败一小败,竟全是邓艾所赐,所以也打算这次一雪前耻。 但是恐怕自己有察漏,姜维温和问道: “贤侄神算,还有什么教吾?” 刘谌深知姜维品性,若自己藏私不言,会得罪其人,若指手画脚,更会得罪人,只得谦虚道: “小侄只是瞎蒙而已,大将军莫要当真,只是刘谌觉得,只两国交战,岂不便宜了吴国,何不将其拉进来,这样就公平了!” “妙哉!同时攻魏,若事有可成,可减弱贼魏的威逼之势!” 姜维一拍手,眼睛更加亮了,看向刘谌的目光更加赞赏。 “既然贤侄此般言语,汝必有自己打算,本将军给汝三万兵马如何?” 刘谌苦笑,自己是行人尽不知之事,若三万兵马跟随,想掩匿都难。 “谢伯父好意,小侄乃是打算走阴不露白,人多反倒不好!” 见到刘谌这么说,姜维愈发确定刘谌有图谋,心思一动,道: “好吧!那就让宁随领五千老兵跟随,莫要推辞,否则本将军真的生气了!” 见到如此,刘谌也不好拒绝了,只好点头答应,刚好宁随有智谋,可倚重,也是一大助力。 “末将宁随,见过王上!” 宁随见此,连忙拜见刘谌,刘谌也连忙还礼,没有丝毫拒人之傲,让在场的众将欢喜不少。 刘谌这边悄悄拔营,一万兵士分批悄然出沓中,向东北行去。 洛都,兵营大帐。 此时钟会高坐上首,下面左右四列站立八十余将,有充任监军的卫,有护军胡烈,还有大将田续,庞会,田章,爰,丘建,王买等等。 看着这些高大的武将,皆是尊崇地看着自己,钟会顿时觉得十分受用,意气风发,朗声道: “诸位,此次伐蜀,乃是上天赐予的不世功勋,只要杀入蜀中,诸位不仅可以封侯耀世,也能庇佑后世,如此良机,诸位定要全力以赴,并力杀敌!” “必胜必胜!将军万岁!” 钟会见气氛高涨很是满意,环视诸将,开口道: “蜀中道险,需要一位勇将作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谁敢领命?” 钟会正要将目光看向卫,相比之下,他更愿意让知己立功擢升,但是一个雄浑如雷的声音传来: “某愿往!” 钟会顿时不喜,看向这个出列的壮汉,却是一顿。 “许仪将军?虎将许褚之子,深有其父之风,当得此任!” “对,再无比其更合适的了!” 下面的大将纷纷议论点头,都是支持许仪当此先锋。 卫微微一笑,出列附和道: “许仪将军正当此职,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见到大家都推许仪,钟会只得严肃道: “此战事关重大,汝不仅代表汝自己,更代表了汝父亲,希望汝不要给虎威将军抹黑,接令!” “得令!” 许仪顿时激动不已,连忙上前接过令牌,那着急忙慌的动作,让钟会一阵皱眉。 “令:大军分三队,分别从斜谷,骆谷,子午谷急进,道狭路险,望诸将奋勇争先,无所畏惧!” “奋勇当先,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 见到大家气势高昂,钟会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喝道: “传吾将令,出发!” “得令!” 随后大军开拔,一队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士从城门走出,旌旗蔽空,呼啸如雷,十分壮观。 “刘参军,这次钟会前去,必会立功!” 刘王祥跟着太后,晋公司马昭为大军壮行,却是远远站于一角。 刘听到这话,眉头一耸,平静道: “立功是肯定的,不过嘛,却是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此话怎讲?” 太尉一惊,显然对曹氏仍怀有希望,急道。 哪知刘却是不愿多说,只是看着远方,喃喃道: “天机,不可泄露!” 相比于钟会的大肆招摇,邓艾则低调了许多,除了令天水等四路齐出,自己带领子邓忠,将师篡,丘本,领兵三万望沓中而来。 …… 这是昨天的,尴尬,千叶一直在还债,还老是追不上,尴尬!不说了,千叶继续! 第六十四章 恐吓钟会 “传令,大军星夜兼程,定要一举拿下南郑关,谁敢拖累半点,本将要他脑袋!” “是!” 先锋许仪星夜出长安,领四千马军并一千步兵朝南郑杀来,片刻不息,将士马匹多有疲态,却是敢怒不敢言。 23us.com “大哥,魏**队过来了!” 子午谷旁密林草丛中,几个男子隔着叶子空隙,看着那轰隆而来的五千魏军,神色颇为震撼惊恐。 唐星感受着那青草的青涩,听到低声奏报,连忙吐出嘴里的草茎,看着那汹涌而来的魏军,目光在威武大汉许仪那里一定,目光中战意汹涌。 但是想到刘谌的交代,他只得按耐情绪,低声道: “不要惊慌,小四,汝走径道去禀告王上,我们留在此办点事!” “得令!” 一个灵敏青年伏地而退,转身没入阴郁丛林中。 大军过去,唐星见落在后面的步兵被监视骑兵追赶,有几个已经口吐白沫,面色惨败,冷冷一笑道: “有这种将军,再遇上我们王上,纯属找死!” 待人尽远去,唐星才命令四人将一块巨大木板搬到谷中,却是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树的主干削制,将木板立在正中,几人才往南郑追去。 “王上,为何我等要藏匿此处,何不进驻南郑关,料他魏军十万,也不能轻易通过!” 宁随跟在刘谌身边后,受姜维派遣,竟是充当起了侍卫长,寸步不离,刘谌感动之余也颇为无奈。 “文山,汝不觉得本王藏匿于此,待魏兵攻城之时,本王再从其后鼓噪而出,与城将前后夹击,更为出其不意?” 刘谌微微一笑,解释到,宁随有智他知道,曾经还有人猜测宁随即是马谡,可见其谋略之高,对方这般说,只是缓解贴身跟随刘谌的尴尬而已。 “报!” 一个声音传来,刘谌知道前方消息来了,连忙唤道: “将他带上来,吵吵嚷嚷作甚?” 便装青年来到刘谌面前,崇敬地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北地王躬身一礼,奏道: “王上,唐星将军令下属传来消息,魏军先锋军已过子午谷,大军不久就到!” “兄长,魏军来了,还等什么,某现在就领兵去杀退他们!” 诸葛京送完信就回到刘谌麾下,此时听到敌军将至,激动不已,慨然请战。 “小弟,说了多少次,勿要如此急躁,本王自有决断!” 然后看着周围的将士,开口道: “没有本王将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行动,若是乱本王定计,势必杀汝!” 刘谌那股从全身透射而出的杀意迸射四方,将有些激动的众人吓得一颤,连忙收束心神,抱手道: “是!” 南郑关此时也是寂静得出奇,守将卢逊是一个三旬清瘦男子,颇具书生气,而且眼睛明亮有神,藏于城垛之后,警惕地看着外面的平地。 “将军,您已经站一天了,看这情况,魏军今日是不会到了,何不先歇息片刻?” 副将是一个威猛汉子,见卢逊片刻不歇,崇敬的同时也有些不忍,才出言道。 “胡说,若不是吾知汝衷心,今日汝此番懈怠之言,本将必斩汝,退下!” 卢逊看起来文弱,威势却一点不弱,几句就让副将无地自容,连忙跑去巡视整个城防了。 钟会坐在高头胡马上,看着前面人头攒动,马步声音如雷,周围是簇拥着自己的十数位战将,豪气大发,仿佛看到了自己功勋卓著,封侯拜相的场景。 “哈哈,好!” 见到钟会如此,卫也是笑着道: “士载兄挥手灭一国,功高无测,伯玉在此先行祝贺了,哈哈!” 旁边的大将也应声称贺,氛围无比融洽,可是突然疾行的前军停下,中军司马也不得不令中军停下,号令纷纷,士兵不明所以,也轰声议论抱怨,场面十分不堪,浑然没了之前的威势。 如此情境,却是让正在开怀大笑的钟会笑声戛然而止,张大的嘴巴分外滑稽,脸色比吃了鸡屎还难看。 “怎么回事?” 见钟会脸色不好,中军司马急忙向前军吼道,前军主将是李辅,接到斥候报告,他先是急忙前去查探,见到那两人高的木板,顿时一惊,急忙来报钟会。 “李辅将军,何事如此惊惶?” 卫询问,李辅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领着钟会等人来到军前,那个宽大木板上的腥红大字让所有人吓得一惊。 只见木板上以红色液体书写,显然是某种动物的血液,重要的是文字,只见上书: “钟会小儿胆敢冒犯大汉,吓破汝之狗胆!” 见此情景,原本打算搞偷袭的钟会顿时一惊,知道自己的谋略被识破,心里却是怒吼: “许仪狗崽,竟如此疏忽,待到此战结束,吾必杀汝!” 大军誓师出发,却是不得停歇,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笑到: “此等拙劣手法,毫无作用,在吾数十万大军面前,一切图谋都是徒劳,大魏无敌!” “大魏无敌,大魏无敌!” 钟会就要令人将木板毁掉,卫笑着道: “诶!既然蜀军送上此物,将军何不利用一番,放在壕沟上征服城池,岂不快哉!” “妙哉!伯玉兄好计!” 原本感觉打脸的钟会听到这话,拍手称快,看向西南远方,银牙紧咬,似要将始作俑者撕碎。 “将军,前面就是南郑关了,我等是原地驻守等大军,还是绕过去?” 副将这般问许仪,许仪看了看眼前的三丈高的坚硬关墙,城楼上守军寥寥,且城门打开,亦无几个守军,顿时喜道: “天赐良机哉,如是本将拍马夺下南郑关,岂不拿到首功,看那钟会还敢轻视于我?” 副将眉头一皱,迟疑道: “将军之意乃是让我等开路,如此这般,岂不是不听将令,而且关门大开,寂静得紧,唯恐有诈!” 许仪顿时一怒,虎目逼视副将,开口吼道: “汝敢不停吾令,待吾夺下关门,再来处置汝!” 然后不等其再言,就让兵士将其押下,然后举起手中重兵铁铲高声道: “众将听令,夺城!” 虽然人马皆疲,许仪有令,未得喘过气来的将士还是咬牙跟上,呼喊着杀向城门。 “杀杀杀!” 见到魏军果然攻来,卢逊微微一笑,随即朗声令道: “关城门,十矢连弩准备!” 此十矢连弩是诸葛亮时留下,巨大无比,箭矢大如婴儿臂,加上前面的锋锐铁尖,十矢呼啸而出,无人能挡。 “快,冲进去!” 眼看关门就要被闭合,许仪大急,连忙吼道。 眼见许仪赶马急进,快要靠近关城,卢逊一声令下: “放!” “咔咔咔咔!” 只听见几声梆子响,粗大箭矢刺破虚空,朝着魏军密集处扑去。 “噗噗噗!” 重箭之威,人马难挡,顿时人仰马翻,不仅马匹被贯穿,身着衣甲的魏军将士也是被轻易捅穿,箭矢带着刺穿的人,继续向人群扎去,顷刻间串起四五人,场面十分恐怖。 “砰!” 许仪首当其冲,却是怡然不惧,举起手中重铁铲一扫,一支巨箭被弹飞,而他却也是一顿,值此瞬间,一支箭矢扎入其左肩。 “咔嚓!” “啊!” 听到咔嚓声,加上左肩痛得失去知觉,许仪知道,他的骨头碎了,惊骇万分,连忙吼道: “快退!” 魏兵早已破胆,连忙转身撒开退就跑,唯恐落在后面,只是将背部留给敌人,实属不智,这一下,又有数十人永久的留下了。 许仪心怯,也不敢回去禀报钟会,灵机一动,对着押上来副将真挚道: “兄弟,许仪知错,汝往将军那里报告此处情况,吾要驻扎于此,不下南郑关,吾誓不罢休!” 许是许仪的话感动了副将,无奈叹一口气,急忙上马向大军赶去。 “王上,都打败魏军了,咱们还不上就没机会了!” 宁随虽然着急,还是耐心劝道,刘谌则依旧不动如山,看着远处大道,喃喃道: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 先来一章,后面还有两章,今天没课,好开心! 第六十五章 钟会中伏 “报!启禀将军,前方先锋官来报!” 一个兵士拖着长长的音呼啸而来,片刻就到钟会的中军位置,在钟会马前下马跪倒。 23us.com “喔?想不到先锋官这么快就有了战绩,不愧是虎将之后啊!” 一个不明所以的大将眼光一闪,嫉妒之色隐没,然后对着钟会拱手道: “末将在此祝将军旗开得胜,首创功绩!” “是啊,是啊!都是将军指挥有方!” …… 众将的一番恭维,让好大喜功的钟会受用不已,谦虚道: “诶!都是许将军武勇,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许将军请上来!” 兵士连忙转身去宣许仪副将,不久副将就一脸疲惫地来到钟会面前,钟会一见这情行,顿时动情道: “将士攻南郑关辛苦,汇报不急,来人,给这位小将上酒解暑!” 待其缓解过来,钟会才道: “说说吧,许将军是如何攻下南郑关的?” 副将虽心里不愿让钟会不快,想到许仪还在关前死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许将军方至南郑关便开始奋力抢关,不料关上有诸葛亮留下的十矢连弩,许将军身受重伤……” “什么?许将军对朝庭如此忠勇,若是有个好歹,本将如何向许老将军交代!快,带吾去看看!” 然后令卫领大军压后,自己率领五百亲卫离开大军向南郑关跑去。 “什么,许仪汝没能拿下南郑关?” 方才上桥,钟会就发现了四散倒地的几千残兵,哀嚎声声,让钟会没料到的是许仪没能拿下南郑关,而且兵马多有损伤,顿时没了看许仪的伤势的兴致,吼道: “本将有令,汝为先锋,当以开山铺路为要,汝却轻敌冒进,如今大战未起,汝却先落我军士气,该当何罪!” 声音质问之意显而易见,眼中更是怒火中烧,右手就要拔剑向许仪,被副将连忙劝阻。 许仪有心辩解,奈何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得忍气吞声,心中却是恨上了钟会。 “走,与本将军去看看此蜀将是哪位能人!” 五百亲卫历经百战,唯钟会之命是从,立马赶马跟上。 距离关门百步,钟会被簇拥在中间,正四方观察着南郑关。 南郑关立于山口,前面是开阔平地,两边则是苍郁的林木,十分青翠。 见到两边寂静无声,钟会不禁笑道: “此蜀将许是无名之人,徒仗连弩之威,若是在两本密林再暗伏千人,可抵万军!” 众人皆笑,唯独一个人皱起了眉头,他就是什长荀恺。 “卢将军,您可真是神机妙算,那个身着金铜鱼鳞软甲,立于大旗下的,想必就是什么镇西将军钟会吧!” 副将此时对卢逊坚持全军继续守城的决定钦佩不已,见到钟会来人不多,连忙道: “将军您且看好,末将下关去宰了那钟会,献于将军案前!” 哪知卢逊摇了摇头,平静而坚定道: “汝来看住关门,本将亲自去!” “是!” 副将虽不愿,却深知卢逊的性情和本领,只得颓败地点了点头。 “将士们,钟会那厮就在关下,杀了他可封侯,杀!” 顿时后面瞬间聚齐五百军士,在卢逊的带领下奔出关门,朝关外三百米的钟会兵士杀去。 “嘣嘣嘣!” 几声棒子声响,巨大箭矢朝触不及防的钟会杀去,钟会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暗自防备的荀恺急忙吼道: “将军快撤,连弩攻击!” 听到这话,钟会亡魂皆冒,连忙赶马转身就跑,周围的亲卫则全部挡在其背后,竖成人墙。 “噗嗤,噗嗤!” 瞬间就有五十余骑倒地,几人眼看已经难救活,更何况无人顾及。 利器贯体的声音,在钟会耳边炸响,不亚于地狱阎王的召唤。 “将军快撤,某来掩护!” 见到后排将士和马匹如稻草般倒下,荀恺顿时一急,提起手中长枪迎上重箭。 “杀钟会,杀钟会!” 关门突然打开,无疑让本就陷入险境的钟会等人更加惊惧,但是惊惧的还在后面。 “嗖嗖嗖!” “啊啊啊!” 两翼兵士没有防备,密林之中竟是呼啸出一片乌黑的箭雨,将前面两排兵士射下马,未中要害的也在地上哭嚎翻滚,却被发疯的战马踩过,顿时鲜血飞溅,生息全无。 顷刻间,数十精锐将士死去,让钟会心痛不已,不过他此时却无暇他顾,危机来临! “杀!杀!” “杀,杀!” 两边各自奔出上千汉兵,隐隐对这仅剩四百兵将进行了合围,弓弦声声,利箭嗖嗖,魏兵左右抵挡,仍然不停有兵士倒下。 “唏律律!” 钟会终于从四下慌乱中醒悟,见到三方有敌兵,连忙朝许仪那边突击,大声吼道: “将士听令,杀出去!” 许仪虽然虚弱不堪,见到钟会受伏,吼了一声“蠢货”,才急忙领兵接应。 “钟会那厮,拿命来!” 卢逊一改之前的文弱,一副悍勇之气从那颇为瘦弱的身体上发出,浑若一尊杀神。 长枪所指,直是钟会,接触到的魏兵都被其左扫又刺,长枪如龙,吞噬一条条生命,鲜血喷在脸上,卢逊却面色不改,眼睛依旧盯着钟会,光亮愈发凌厉。 “杀杀杀!” 三个方向攻来汉军,中间是奋力突围的钟会军,外面企图凿穿人墙的许仪军,都是撞在一起,开始了最惨烈最原始的厮杀。 钟会本也是勇将,一杆长兵化作噬命魔兵,横突直刺见,一个个身着衣甲的汉兵顿时饮恨。 “噗呲!” 一枪将眼前的汉兵喉咙割开,但其已经死命捅上,钟会一惊,右脚一踢,才将其踢倒,兵士满含遗憾死去。 再要出手,却是发现眼前的人就是许仪,顿觉万分羞怒,就要挺枪刺出,后面却传来卢逊那魔鬼般的声音: “钟会,接招!” 无暇他顾,连忙回身一挑,将卢逊的枪挑开,才发现自己的五百亲卫被屠灭得仅剩百十人,就连荀恺也陷入包围,顿时大急,连忙错开许仪,朝远方的木桥奔去,却是打算回去领大军来再战。 “撤!” 见到钟会如此不识抬举,竟然无视自己的死命相救,眼见自己就要陷入汉军包围中,铁铲一掀,铲退一个敌兵急忙赶马回师。 卢逊眼见钟会就要脱逃,面色一狠,喝道: “誓杀钟会!” “誓杀钟会!” 原本陷入苦战的汉军兵士顿时精神一振,联合绞杀身前的敌人后也急忙追了上去,竟是死死咬住魏兵后面。 “王上,那边喊杀这么久了,咱们上吧!” 诸葛京真佩服刘谌的忍耐劲,竟是硬生生撑了这么久,自己就唠叨了不下十次了,其还是坐在马上不说话。 刘谌却是知道钟会此次差点就挂了,尤其是在木桥那里,但是一直喊杀阵阵,他却依旧没发现钟会退回,声音靠近的迹象。 “杀杀杀,誓杀钟会!” 终于听到声音临近,刘谌那紧绷的心一动,眼睛一亮,急忙吼道: “众将听令,不记杀敌,只杀钟会,杀!” “杀!” 早已按耐不住的众将士顿时一震,呼啸着杀出丛林,万军过迹,青草尽伏,好不壮观。 “援军来了,冲!” 钟会以为是自己救兵来了,顿时一震,就要回身再战,但是出来的兵马却是让他面色一白,尤其一句“杀钟会”更是让他一颤,就要跌落下马,好在被亲卫扶住。 “天亡我也!” 看到那个虽落魄,却依旧风华不改的将领,刘谌知道,那就是钟会,体内的好战因子一激,赶马直取钟会。 “啊呀呀,杀!” 诸葛京那大嗓门一吼,吓破几多人心胆,刘谌万军扑上,钟会的几千兵士就显得分外渺小,许仪那些疲兵已经出现怯弱,开始扔兵器投降。 刘谌此时顾不得其他,挺枪朝着钟会攻去。 “钟会,接招!” …… 先来一章,感谢大家支持! 第六十六章 大军至 “钟会,接招!” 挺枪直刺,钟会虽然对不是援兵而是敌兵有些失望,但是多年征战告诉他,不拼到最后一秒,谁也不知道真正结果,所以也不管其他,迎上刘谌。 23us.com 其实他还有另一点小心思,看刘谌帐下兵强马壮,料其定不是平凡之辈,若是将其拿下,可以做要挟之本,实在不行,拉一个垫背也是不错的。 “当!” 两兵想接,一股巨力从兵器各自传到两人手中,刘谌不禁手一颤,手心竟是有发麻的感觉,兵器险些脱手,刘谌急忙握紧方才稳住。 回头再看钟会,虽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自己这般的慌乱,顿时大窘,咬牙回马再战。 刘谌这边遇上悍将钟会,一时不能得,那边卢逊领兵追上,直接寻上了荀恺,方才荀恺之勇他亦有见之,猜测应是一员大将。 而诸葛京四处冲撞,所有挡在马前的魏兵都被其一通横劈直砍,十分暴虐,找了半天只找到躲在中间兵马中喘息的许仪,见其头盔上插雁翎,衣甲颇为华丽,顿时一喜,大吼一声: “兀那厮,吃俺一刀!” 一把重四十斤的长刀化作劈山巨刃,手举重刀过头顶,再全力劈下,一往无前之势让许仪大骇。 不得已,许仪不管左手的疼痛,右手举起铁铲便挡,但由于只有一只手,顿觉力不从心。 “啊!” 重刀一劈,许仪右臂顿时感觉被一阵滔天蛮力冲击,兵器被磕飞,手也被巨力弹开。 “噗!” 大刀虽然一顿,但是诸葛京却双手再一使劲,刀刃直接劈入许仪肩膀,没入胸口,鲜血瞬间溅出,眼看已经再无活命之机,而许仪眼中的光亮也逐渐消散。 “噗!” 诸葛京直接将其头颅砍下来别在腰间,鲜血如柱,好不恐怖。 有了刘谌近一万兵马的支援,尤其是在其拼了一阵之后,魏兵那四千多人开始成片倒下,眼看就只有两千不到在死命相拼了。 倒不是魏兵不想头降,而是此时两方都杀疯了,投降的也被周围的士兵砍倒,其余还想投降的急忙紧握兵器,做困兽之斗。 “钟会,投降吧,汝已无援兵,仅剩的兵马也马上就要死完了!” 刘谌一边与钟会周旋,经过了开始的硬拼,他发现钟会耐力很好,连续十几次碰撞,钟会依旧稳坐在马上。 刘谌渐渐起了爱才之心,他也知道钟会这等人若不是绝大打击,肯定不会折节低头,不是那般好收服。 “哼!本将承认汝有些本领,但要让本将军受降,汝还没那本事!” 钟会虽然经历长时间的拼斗,面色有些发白,气息也有些凌乱,但那簇光芒依旧凌厉明亮。 刘谌见不得,顿时一狠,就要再战,但是突然斜里冲出一个壮硕大汉,提刀就朝钟会杀去,同时还有两个手执长刀的小将也冲上,眼看就要将钟会夹击而没。 钟会见此情景,心知已无法再敌,闭上眼,叹息一声喃喃道: “想吾征战半生,竟是陨在此地,何其可笑!” 刘谌先是有些发蒙,后面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命令不管其他,先杀钟会来着,顿时愕然。 之前由于刘谌在独对钟会,众人不敢上,唯恐让刘谌不喜也怕伤了他,刘谌这一停下,竟是有几个同时攻上,虽有些不道德,但是好像也是执行自己的命令不是。 不知怎的,刘谌从心底涌出一股不愿钟会死去的情绪,还没深想,就举兵高喝道: “降兵不杀!” 开始大家还没怎么听闻,但是刘谌手下的将士却是急忙应喝,顿时声啸如雷,滚滚震心神。 “降兵不杀!” “降兵不杀!” 上万人大吼,顿时让死命抵抗的魏兵看到了曙光,急忙扔到兵器,警惕地盯着四方。 “叮叮当当!” 这一下,诸葛京几人就算想出手,还是依旧只是将钟会团团包围,洪亮的吼声如滔天巨浪,钟会仿若那海中扁舟,孤小无依。 “末将南郑关守将,卢逊,敢问将军是哪位将军?” 卢逊来到刘谌面前,见到刘谌虽打扮普通,但浑身有一股高贵之气,恭声拱手道。 刘谌听闻这就是卢逊,顿时一惊,连忙道: “汝就是卢逊,好将好人才!” 寒暄几句,刘谌却没有当众透露身份,只道是大将军姜维派来助阵的。 见到战斗逐渐接近尾声,刘谌顿时一喜,就在其准备吩咐将降兵俘虏,远处却是鼓噪喊杀而来,一看就是魏兵大举来援。 奔走在前的,就是文鸯带着八百兵士且战且退,朝着自己这边靠近,却是刘谌安排。 刘谌一见对方有近十位大将领兵,顿知不妙,急忙吼道: “回撤!” 卢逊也知道时不我待,也急忙命令回军,顿时兵马就开始往关内撤回。 “啊!宰了这厮!” 眼见到手的功绩就要飞走,诸葛京顿时大急,就出刀一劈,但是钟会见到援兵到了,顿时重燃希望之火,奋力抵挡。 “当!” 两人拼一记,其余爰虎唐宇就要再次出击,眼看魏兵前军已经咬上自己兵马,刘谌一惊,急忙吼道: “撤!” 诸葛京几人只得愤怒一吼,然后去帮助抵挡魏兵,边撤边抵挡。 来的魏兵不下两万,恰似重复了之前的情景,刘谌众人勉力支撑,奈何敌兵势众,枪林箭雨,刘谌也带受了不小的伤。 好在包围的魏兵已经无力,大部分都是瘫倒在地,并未对汉军造成太大的威胁。 刘谌也是挡在前面,与退回来的文鸯汇合,来不及寒暄,就逐渐朝着关内撤回,眼看魏兵就要鼓噪杀入,卢逊面色一狠,喝道: “放箭!” 顿时连弩箭矢,呼啸而下,瞬间吞噬上百魏兵,魏兵大惧,急忙回退。 待得大部退回,刘谌看着文鸯,竟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来不及多说,连忙让卢逊帐下准备营房安置伤兵,而自己则率众将并其余将士上得城楼。 魏兵虽谨防着这边,但是却在收拾死去的魏兵,还有受伤的兵士也被抬走,尤其是最中间的钟会,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刘谌,神色复杂,目光一闪,一挥手,却是率部撤回。 刘谌见大家都情绪不高,有些郁闷,好歹也是跟魏军大军遭遇过,虽没有完胜,但杀敌四千,而且围困钟会,这已经很不错了。 “魏兵退了,哈哈!” 刘谌这么高声一叫,众人先是一愣,继而便懂得,释然一笑,也是欢呼起来。 这次刘谌才正式跟卢逊照会,首先开口道: “小王刘谌,见过将军!” “什么?” 不仅是卢逊,就连他旁边的副将司马都是一惊,显然很意外,文鸯适时站出来介绍道: “这位将军,我们王上便是北地王!” “北地王?” “就是那个杀了黄皓那阉贼的北地王?” 显然,刘谌杀黄皓的事迹已经传开,听到北地王来此,守城兵士好奇的有,钦慕的也有,都是瞪着眼睛打量刘谌。 “末将卢逊,参见王上!” 卢逊见过世面,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躬身敬道,兵士醒悟,也感觉跪地高声唱到: “参见王上!” 安排好城守和营帐,好在南郑关之前经历大战,营帐未拆,此时倒也方便。又叫来所有军医对伤残者进行医治,刘谌亲自忙碌半天,强忍着疲倦,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歇息。 歇息两个时辰,直到月上梢头,才起来打水冲洗一身的汗滞和血迹,恰巧此时卢逊参军来请刘谌去赴宴,刘谌轻袍加身,飘然而至。 进到府中大厅,发现自己麾下的文鸯一众全到了,而卢逊则仅是自己和参军,刘谌知道,副将恐怕还在守城。 卢逊首先敬酒,刘谌知道卢逊是为了宴请自己,强辞不受,正声道: “本王知晓卢将军乃是好意,然则大战将起,岂不乱了军纪?” …… 这一章写了好久,改了很多,谢谢大家的推荐打赏支持! 第六十七章 沓中策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免了,末将领罚!” 见刘谌神色不似作假,卢逊难得哈哈一笑,心里对刘谌的评价愈发的高了。 23us.com 刘谌坐在右边一排首位,其下是宁随,对面是卢逊,却没有高坐上位,之前卢逊是打算让刘谌上坐,刘谌以自己兵家后辈,又以军旅之中不分贵贱拒绝,卢逊很是赞赏,索性相对而坐。 卢逊见刘谌对自己的部将不熟洛,出于礼貌,连忙介绍道: “此乃末将参军田山,字允常。” 参军田山连忙拜见刘谌,刘谌却是平和地开口道: “嗨!即使宴席,大家就放开一点,何必这般客套?” 然后刘谌介绍了自己身旁的宁随,文鸯,黄崇,诸葛京等人,卢逊才发现刘谌手下净是强将猛兵,顿时艳羡不已。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刘谌这边是清淡小宴,虽朴素却也欢乐无边,再说钟会回师距南郑关二十里驻扎,虽仓促下寨,却营帐齐备,万军更是砍山伐木,制造拒马鹿角等防备之物,复又挖沟据险,营门栏栅一应俱全。 远远望去,整个大营又分为三品角力,营帐无垠,旌旗蔽天,炊烟缕缕,连绵数里,好不壮观! 然则此时的居中高大营帐内却是气若冷冰,寒气逼人,尤其是立于案几前,面色阴沉的钟会,浑若一头将要爆发的猛兽,给下面屏气矗立的大将带去无尽压力。 “此战本将轻率大意,致使几千士兵阵亡,此乃本将只过,本将自会上书禀告陛下!” 低沉而冷肃的声音从钟会口中说出,同时还扫视帐内大将,感受到目光的大将无不埋首以避,只有卫依旧一副淡然的神情,闻此拱手劝道: “将军无需自责,却不料汉中有此大变,似乎是有预谋的埋伏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介怀,吾观那关内不足两万兵,不如拿下南郑关再做上报。” 钟会闻言,给卫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还被换将,开口道: “伯玉将军之言有理,本将定会拿下此关,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众将以为就这般过去,急忙跟着吼道,但是钟会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所有人一震。 “不过,此次中伏首罪在先锋许仪,其不但不开山铺路,还轻率抢关,此外还假传消息,致使本将受伏,念其舍身为国,不再深究,但是!” 众人不知钟会意,面面相觑,等着钟会的话,钟会眼睛缓缓一闭,似是不忍,但是睁开那一刻又变得冷厉,开口道: “来人呐,将假传消息的许仪帐下副将枭首示众!” 顿时有刀斧手将那无辜的副将拉出,副将无奈一笑,他是早有预料,闭目等死,刀斧手手起刀落,头颅飞出。 “噗嗤!” 头颅落地滚入泥土中,鲜血和着泥尘将头颅变得脏乱看不出面容,或许,这就是副将要的。 头颅被端进大帐,之前听到砍头声音的众将又是一颤,钟会不去看那头颅,挥手让其挂到营外辕门上,不知是愧疚还是心虚。 收束心神,钟会再看向众将依旧是无边冷漠,那来自地狱的声音让所有人一震。 “日后凡是不听军令者,杀无赦!” “是!” 众将哪个不怕死?死在战场那叫死得其所,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但是死在军纪下,那就是冤死也没地说去。 …… 沓中大营在刘谌带兵出营就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一车车粮草,一车车兵械,一队队兵马被派出大营,顿时沓中变得喧嚣起来。 “传吾将令:令王含将军领兵一万两千步兵星夜赶到乐成镇守,非吾令不得离城!” 王含领命,大步走出,却是去聚拢兵将去了。 “令蒋斌将军领兵一万两千步兵镇守汉城,擅自离城者,斩!” “得令!” 安排好汉乐两重城要地,姜维再一想,转头看向,和善道: “江东的话,就由胡济将军去吧,目的只有一个,须得说服孙休出兵袭扰魏国寿春等郡,不能让他闲着!” “卑职得令!” 目送胡济出去,姜维才将目光放回沓中周边,既然刘谌去了南郑关,料想刘谌必有打算,定能守住南郑不失,阳平关更是有蒋舒,傅佥,他不担心。 “诸位觉得,邓艾的兵马会从那几处攻来?” 姜维比较冷静,每次议事都是先听完别人的想法,综合再结合自己的谋划,确保准确无误。 “大将军,末将觉得,北方来的魏兵定是从北部,东部,西部三个方向围攻,至于南方……” 副将宁随不在身边谋划,大将董厥,蒋舒,张翼都镇军在外,此时营帐并无什么谋臣,见到大家都缄默,素有谋略的文鸳打破沉寂道。 “西部,甘松,东部北部皆有大道,南方嘛……” 姜维见下首的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也很无奈,汝让他们奋勇杀敌还行,出谋划策,还不如杀敌呢!蜀中乏将,他也知道,心有谋划,也不再言,直接道: “彭和,汝领兵两万,北出三十里择地埋伏,待魏军大军过半,再两面杀出!” “得令!” 彭和曾任御林军统将,素有领兵之能,姜维才让其独当一面,不求灭敌立功,但求不让其安然南下。 “文鸳将军,令汝领兵两万,李球为副将,东出十里下寨,择机退敌!” 文鸳之能不弱其父文钦,身为其夫的姜维这点还是知道的,所以也很放心。 “末将领命!”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李球也拱手跟上,看着文鸳远去,姜维很是无奈,他两算是战场夫妻,一生聚少离多。 “传令,剩下三万兵即可整理收拾,我们西出甘松!” “是!” 感觉没有什么遗漏,姜维还不放心地看了看南郑关,心中默道: “吾何尝不想功成身退,若是汝真的有改天逆命之能,本将拱手交印又何妨!” 出营到甘松七天,姜维就接到南郑关线报,却是卢逊呈报,听说刘谌半路杀出,险些拿下钟会,顿时喜不自胜,但是刘谌临走放过钟会也让姜维一愣。 “刘谌提前布置那么久,料来应该就是为了钟会而去,只是放过其人,到底是仁慈还是敬英雄?刘谌,越来越难测了!” 此时他已无心顾及南郑关,因为金城太守杨欣距甘松仅有百里之地了,刘谌一万兵到,钟会是不能轻易得手了,他也好放心对付杨欣邓艾了。 听了线报,姜维在案前盘桓半晌,然后令道: “全军听令,留下三千兵士守营寨,其余兵马全部跟吾退入两方高险之地!” 高大的辕门上,一个污浊地看不清面庞的头颅孤零零地吊着,虽夏季炎热,但是看着那头颅,却有一种别样的凄冷,萧索。 没错,那就是许仪副将的头颅,鲜血凝结为血污,泥滞也贴在发中,兵士一见这情景,顿时惊慌跑开。 大帐内,钟会依旧在讨论如何拿下南郑关,举头四望,竟没发现荀恺,一拍额令道: “荀恺护驾有功,加封荀恺为护军将军,即刻入帐议事!” 荀恺拼杀护主,拔擢也在情理之中,尤其是钟会不由分说杀头之后,愈发不敢言语。 “将军,荀恺奉命来见!” 荀恺依旧是那般沉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让钟会愈发喜爱,亲切道: “荀恺,来,汝觉得接下来当如何拿下南郑关?” …… 收藏突破三百,这完全是大家的功劳,千叶有的,只有加更和感谢! 第六十八章 临时改计 荀恺对钟会的招揽亲近颇为不适,在他看来,君在其位,自谋其政,自己身为钟会亲卫,自有义务全力保全主子。 23us.com 如今钟会不仅一下子就升他为护军主将,更是委以议战论策之重任,显得有些轻律而重情,荀恺微微叹一口气,道: “将军高看末将了,吾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有论战决策之能?将军文武全才,不是已有定论?” 荀恺这话是就实而言,钟会肯定已有打算,但在外人眼里,荀恺不过是一个马屁之臣。 钟会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状若醍醐灌顶,然后对荀恺一躬,诚然道: “某心不定,全奈荀恺警醒!” 然后看向卫,和声问道: “伯玉兄,可有右军传来的消息?” 右军,即大将田续,田章兄弟两人带领五万军从斜谷直入阳平关,是为右军。 卫似有所谋,成竹在胸,见钟会询问,微微拱手道: “将军田续已传书至,言说大军此时驻扎在阳平关外三十里处,正在等候将军命令。” 钟会将大军分为两部,五万走斜谷,十万走子午谷,按他预测,自己十万大军定能星夜拿下南郑关,然后前行合军拿下阳平关,进驻阳安城,至此汉中便全部拿下。 但是不料许仪误事,加上蜀军早有图谋,让他全盘僵持,无奈,他却打算让田续回军,合攻南郑,一雪前耻! “令:田续领兵四万星夜赶来合围南郑,一万由田章领兵阻击援军!” “是,末将这就去传令!” 看着卫出去,钟会明亮而有神的眼睛逐渐变得凌厉,心中狠道: “姜维至今未出,定是被邓艾所阻,若是这般本将都拿不下汉中,吾颜面何存?” 然后扫向诸将,喝道: “全军备战,轮流休息,养精蓄锐,来日抢关!” “是!” 整个魏军大营高速运转起来,不仅防御加倍,巡逻兵迤逦四周,斥候更是如同蜘蛛大网般扑撒出去,但营内却是鼾声如雷,实是外紧内松。 南郑关内大堂上,刘谌与卢逊就近而坐,也是正在私语密谋。 “王上,如今南郑关兵临城下,您为何还要在此危急关头带兵去阳平关?” 听到刘谌要去驰援阳平关,卢逊确实不解,刘谌却有自己的谋划,自信道: “南郑关有卢将军本王自然放心,然则阳平关那边也不平静,本王甚是不安,确实要前去看看。” 卢逊眉头一皱,刘谌一直给他谋定而后动的稳重之感,如今刘谌却是避重就轻,实在奇怪迟疑问道: “阳平关不仅有兵两万,更有大将蒋舒,傅佥坐镇,如何有险?换言之,若是有急,不是还有大将军的近十万兵?” 刘谌十分想说:“就是因为是蒋舒和傅佥他才不安心!” 只是此时事未起,倒不好明言乱军心。 想了一下,刘谌开口道: “仅靠汝一万兵将守城确实不够,这样吧,本王留下八千兵士助汝守城,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听到刘谌要留下大部分兵马,卢逊顿时不干了,确实,城池事小,若是刘谌在他这里出问题,难保成(和谐)都那位不会发飙灭族。 刘谌却是打断其言,自信笑到: “不用忧虑,只要本王不想死,还没有人能杀本王!” 如此,卢逊倒不好再言,只得下去准备两千兵士的吃食粮草,不过是去阳平关,倒也不用多少。 是夜,刘谌只带着黄崇诸葛京黄德爰虎领两千雄兵悄悄行出关门,望西方而去。 马衔枚裹脚,人亦闭口不言,手中火把的火焰飘忽,每人一骑,中速前进,月上头顶,刘谌突然见得眼前右边是一个山丘,被浓郁的松柏密林覆盖,在黑夜中像是一头凶兽蛰伏。 大路正在山丘脚下,从山丘往下,坡陡而急,寻常兵士难以正面攀爬,实在是兵家险地,刘谌眼睛一转,光芒一闪,然后令道: “全军听令,灭火把,隐于山丘之后,咱们在此歇息一晚,明早方行!” 大家半夜行走,火把火光效果太差,前路不明,走得很是辛苦,有几次都有士兵被马匹摔下,不得已,刘谌自领前路,也是疲乏不堪,有此休息,所有人都是大喜,急忙下马灭火后步入林中。 “大家先休息,来十人与吾守夜!” 一安排好众人隐藏,刘谌就如是说到,但是马上黄崇就立马开口道: “主公,还是末将来吧,您也要休息!” 虽然漆夜如墨,但是刘谌还是看出了黄崇脸上的坚定,不得已,刘谌只得道: “如此就拜托仲康了,寅时三刻唤醒本王,本王来替汝!” 这样还是让大家感动不已,诸葛京急忙要换后半夜,被刘谌严令喝止,大家才分散睡下。 刘谌找一颗树靠着和衣而睡,虽然他也害怕半夜出来什么蛇,但是没办法,继续前行也更不靠谱。 “王上,王上……” 刚刚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梦乡,正好梦见蛇,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刘谌迷糊睁开眼,喃喃问道: “怎了,这么快就天亮了?” 揉了揉眼睛,发现四周依旧是昏暗,而黄崇也只是在前面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才知道天还没亮。 “王上,刚刚有两骑从下面路上奔驰而过,貌似是传令兵!” 刘谌一愣,条件反射道: “莫不是卢逊将军派人来传令,如果错过那不是遭了!” 黄崇却是摇摇头,继续道: “末将也这么想,但是见那火光中的衣甲皆是黑色,不似吾军中兵士。” 这话将刘谌彻底惊醒,端坐起身道: “汝之意,莫不是那是魏国的传令兵?” 黄崇比较稳重,到没有一时肯定,显然也是有些纠结。 刘谌沉头一想,若是自己这方兵将还好解释,但若是魏国兵士,其意何为? 许久,刘谌灵光一闪,惊道: “斜谷!” 这一惊呼,却是将一部分将士惊醒,待见到是刘谌,以为有情况,急忙围绕过来,见此情景刘谌也急忙安抚部众,然后问道: “仲康,卢逊将军有没有说魏军是兵分两路而来,一路从斜谷?” 听此语,黄崇老实地摇了摇头,田续五万兵走得很是谨慎,离阳平关很远就停下,所以守军也未发现。 刘谌模糊记得钟会好像是兵分两路,但是时间久远,他也不确定了,而且自己来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他也不确定是否还在安历史走。 许久,刘谌一咬牙,按他猜测,若是魏兵联系,其意为何? “仲康,汝以为,若是此时有一魏军在阳平关外,钟会是让他夺关还是反过来驰援?” 黄崇细想一番,然后回答道: “驰援!” 刘谌很是意外,据他所知,当时拿下阳平关貌似很轻松,因为有蒋舒这个内奸,但是黄崇却是与他想的恰好相反。 “喔?说说理由!” 黄崇简短分析道: “原因有三:其一,阳平关不好下,而他们需要后盾基地;其二,驰援可以内外夹击;其三:钟会的性格!” 黄崇这么一说,刘谌才醒悟,钟会那般睚眦必报,怎么可能轻易言败,所以肯定会夹击南郑关。 想到这里,刘谌对黄崇愈发崇敬了,他自己行事多是靠仅知的那点历史知识,但是黄崇是从人事两方面分析,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 想通之后,刘谌对黄崇感激一拜道: “若非仲康才智,刘谌险些误事耶!” 黄崇谦虚一笑,连忙问道: “若是有魏兵驰援,魏兵从何而来,而吾等又当如何谋划?” 刘谌神秘一笑,脸上涌出疯狂的笑容,然后阴恻恻地道: “仲康,敢不敢跟魏军玩玩?” “什么?!!” …… 又来一章,谢谢大家的推荐打赏支持! 第六十九章 两千对四万 “什么?!!” 黄崇就怕刘谌因为一朝聪明,和些许成功就变得妄自尊大,而目中无人,尤其是此时只有两千士兵,实在危险。 23us.com “兄长,虽然老弟佩服兄长的勇气,但是这般是否太过冒险了?吾等只需回师助卢逊将军即可,无需这般冒险!” 饶是一直以来好战的诸葛京也是有些心虚,笑话,随便来个一两万人就可以将他们包饺子了,更何况来的肯定不止一万,那刘谌这点兵马塞牙缝都不够。 刘谌却是自信一笑,仿佛胜券在握,对着紧张看着自己的几人道: “吾等完全不需与敌兵正面接触,只要动用一些手段,后面嘛,就一个宗旨,敌疲我打,敌追我躲,懂吗?”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神色各异,就连黄德也不禁低估道: “这不就是赖皮打法嘛!” 这话臊得刘谌满脸黑线,但是刘谌可是接受过现代化高等教育的,怎么会词穷,直接道: “黄德此言差矣,须知魏军乃是无端进攻我大汉,本王也不过是自卫而已,再说战术本无优劣,只在胜算高低!” 见到大家没有再说话,刘谌自信一笑,小样,敢跟本王讲道理,然后继续道: “阳平关距此地近百里,料想敌兵明日午时可到此处,也就是咱们还有四个时辰,大家先休息一个时辰,寅时整下面集合,本王分派任务,好了,就这么定了,大家睡觉去!” 黄崇叹息一声,刘谌实在让他吃不透,有时行事公义仁道,实是英明神主,然有时又不可理喻,随心所欲,实在难测。 “传令:行宗小弟汝领两百兵士在那拐角这面挖一个长宽两丈,深九尺的深坑!” 诸葛京不解其意,还是操起军中铁锹按刘谌的命令开始挖掘起来,两百人合力,倒是很快。 刘谌再往前行走二十丈,然后令道: “仲康率领五百兵士开始挖陷马坑,半尺深度,铺满这十丈之地即可!” 然后又让三百兵士去搜集碎石,将间隔十五丈前面的宽阔大道铺满,其意不明自显。 再往前五十丈,便是刘谌他们昨晚歇息的山丘脚下,这时刘谌未做任何分派,只是叫所有人搬大圆石上山丘。 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再想到到时魏兵接连吃瘪而气急败坏的样子,刘谌不禁阴阴一笑。 两个时辰后,日上三竿,大家也将刘谌的安排做好,刘谌再将大家聚在一起道: “大坑上面山林隐藏三百兵士,待得前军停下,弓箭石头一通招呼,打完就撤,往阳平关那边走,不用管后面,听懂了吗?” “听懂了!” 看着士兵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憋闷样子,刘谌也乐了,然后严肃道: “此事由仲康将军负责,若是有一个将士出了纰漏,或者撤退不力,回去军法处置!” “是!” 刘谌说得很清楚,谁敢出问题就要重罚,大家才收起玩乐之心,高声喝道。 “陷马坑旁边那坡上埋伏三百兵士,要求是待魏军过乱石阵,再与黄德同时动手,不求歼灭敌人,只要达到目的然后自己无事即可!此处爰虎负责!” 然后安排四百兵士在那乱石阵,由黄德负责。剩下的一千三百兵士跟着自己埋伏在山丘之上,企图给其致命一击,埋伏好了,众人就只有耐心等待。 刘谌倒也不会苦苦死等,约定申时依旧没有敌军人影,则整军出发。 传令兵自然是卫派出,天不亮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田续大营,田续得令,与田章交接好后就尽起四万兵快速朝着南郑关奔来。 “轰隆隆,轰隆隆!” 正在大家百无聊赖之际,一阵声响若雷,惊天动地,竟是让地上的尘土都开始颤抖。 “大家注意,魏军来了,听本将号令!” 前军三千全是骑兵,负责探路和保护之后的主将田续。 有钟会的命令,魏军自然不敢懈怠受罚,速度飞快,前面的骑兵一看就是老兵,御马之术很是娴熟。 当第一排转过弯就发现大坑,顿时勒马起身,马蹄腾起,整个马也直立而起,硬是在坑前停步,然则还没等几人欣喜,后面不明所以的魏骑直接撞过来,虽两队都险险停住,但是后面越来越多的骑兵转过弯直接撞上了前面的骑兵。 “咚咚咚!” 飞速的马匹撞击在一起本就力度极大,发出咚咚巨响,前面两排直接被挤入坑中,顿时骨头碎裂,鲜血四射,十分恐怖! 看着鲜血淋漓,惨嚎声声的惨状,饶是黄崇先有预料,还是震撼不已,在佩服刘谌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恐惧,对自己人来说,刘谌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对于敌人来说,刘谌便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见到此情景,黄崇先是一愣,想到刘谌的命令,急忙咬牙吼道: “放箭!” “嗖嗖嗖!” 顿时数百支箭矢呼啸而去,将那整个数十人的混乱骑兵全数笼罩。 “噗噗噗!” “啊啊啊!” “唏律律!” 顿时士兵和马匹都被箭矢扎成了刺猬,虽勉力挥刀抵挡,也于事无补,人的痛呼和马的嘶鸣让整个山野变成了人间炼狱。 “怎么回事,汝去看看!” 在后面的田续终于发现了前面的不对,急忙让副将前去查探,当副将转过弯,就发现那惨烈的一幕,还没反应过来,旁边林子里呼啸出箭矢和一块块石头。 “不好,快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箭矢将一个个人洞穿,鲜血再次染红这片地方,惨叫愈发惨烈。 若是箭矢能使人瞬间死去,这还算好的,那带着尖锐石棱的石块呼啸而来,顿时将兵士砸得脑浆迸裂,骨陷血飞,十分惊悚。 这般疼痛,偏偏还不能将人致死,那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痛楚,让着山野的生物都颤抖不已。 “撤,撤!” 黄崇咬着牙,忍着恶心之感将石头全数扔出,才急忙催促已经陷入麻木的兵士撤退。 前面接连不断的惨叫让田续莫名地一颤,急忙领着五千中军前来查探,眼前的场景却是让他面色一白。 “救,救命……” 一个下半身已经被石块击打成碎末,仅剩上半身的兵士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求救,头上的脑浆却是顺着流到口中,和着鲜血,十分骇人。 “呕……” 田续终于抵挡不住,眼前的血沫弥漫了他的整个眼眶,其中还有一些肠肚,顿时弯腰一阵呕吐。 “呼,将他们就地安葬!” 不等兵士动手,田续急忙回到中军,他竟不敢闭眼,那一幕,那声“救命”竟成了他的梦霾。 一刻之后,在深林中搜寻无果,田续只得令大军再次出发,有了之前的遭遇,却是不敢再做疾行,都是小心翼翼地前行,这样以来,后面的陷马坑和乱石阵都失去了作用。 田续见到这些东西,顿时哈哈一笑,之前的阴郁也驱散了不少,高声道: “哈哈,此等拙劣小术,骗小儿耳?” “哈哈,哈哈!” 兵士也是跟着一笑,然则还没等其继续说话,一支早有准备的箭矢竟是直接将田续洞穿,众将士来不及慌乱,之前的那一幕再次上演,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刘谌特地交代,两方同时动手,顿时整个前军几千人彻底混乱了。 一支支夺命的剑士,一块块嗜血的石头,都变成了魏军的噩梦。 “嗖嗖嗖!” “啊啊啊!” 好在魏兵有完整的军制体系,大将死了还有副将,副将没了,还有监军和司马,监军知道现在回去也不好像钟会和朝廷交代,也不管不停倒下了众将士,疯狂吼道: “反击,给吾反击,灭了这帮小人!” …… 第二章到了,请大家品鉴,谢谢啦! 第七十章 归心 监军一声令下,顿时众兵士都取下弓箭,不及瞄准就往林木中胡乱射,而且愈来愈多的魏兵也聚拢过来弯弓搭箭,顿时爰虎黄德的攻击被压制,再也不能随心所欲。 23us.com 黄德将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块抛出,便见到一个正在射箭的士兵惨叫倒下,顿时大喜,就要继续出击。 “啊!” 一声惨叫,却是旁边的士兵被弓箭正中眼眶,顿时鲜血迸射,惨嚎声声,爰虎一激灵,想到之前刘谌那杀气腾腾的话,便不再停息,招呼兵士抬着受伤的三个兄弟就走。 “撤!” 将士一听令,急忙跟上爰虎随着山路朝阳平关方向奔行,黄德这边听到动静,也是赶紧招呼将士赶马而走。 “快撤!” 由于有马匹加上之前已经粗略探路,待到监军带着几千杀气腾腾的魏兵进入林中,黄德他们早已行远,追了半晌,顾及大军的监军只得骂骂咧咧地回来。 “监军大人,这帮小人实在太狡猾,咱们防不胜防,却当如何是好?” 司马一脸忧虑,同时还有些余悸,显然被吓得不轻,虽监军对其懦弱表现十分鄙视,口上却是道: “司马放心,吾观敌兵人数不多,对吾等威胁不大,之前不过是轻视大敌,只要咱们将斥候放在前军探路,保准这些下作伎俩会无法施展!” 司马一听,顿时喜道: “监军如此智谋,实在是军中少见,此次大将阵亡,副将也未能幸免,监军临危不乱,扭转乾坤,到时将军定会重用您的,若是将军发达,莫要忘记我等啊!” 监军听得这赤(和谐)裸的恭维顿时舒爽不已,他早就不满田续这个莽夫独领一军了,如今田续和副将身死,自己定会得到封赏,晋升大将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不禁开怀笑道: “放心,本将绝不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有福自要同享!” 这话说的十分傲然,俨然以大将自居,虽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打算以后定要整治这般软弱之人,然后就开始镇定分派任务,做派十足。 “汝领一百斥候前面探路,若是延误将军大事,唯汝是问!” “得令!” 斥候长很是无奈,虽然他们是最容易立功也最容易亲近大将的人,诸如后世的花木兰,传闻即是斥候立功十一年累加至尚书郎。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做的也是最苦最危险的任务,经常深入敌后,都是将脑袋别在腰上挣功名。 有斥候前面引路,监军见再没有伏击征兆,顿时开始自鸣得意起来,昂着头颅,俯瞰前后兵将,一股王八之气蓬勃而出。 “监军,有情况!” 正在监军沉醉于自己梦筑的肉林酒海,温香软玉时,斥候长那如金铁般生硬的声音将其吵醒,监军虽然不耐,然后面仍有三万多兵士,他也不敢太过松懈,连忙上前查探,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汝是不想干了?忽悠本将不是,这情况在哪?” 斥候长很委屈,却不敢发作,只得连忙道: “将军请看,此处脚步凌乱,定是之前有不少兵马在此活动,这……” 斥候长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剩下“呃呃”几声,然后软软倒地。 “来人,护驾,护驾!” 监军此时惊吓到了,急忙嘶声喊道,但是还未等他行动,轰隆之声响起。 “咚咚咚!” “噗!” “咔嚓!” 巨石翻滚之音,士兵被冲击的巨响,还有骨头被碾碎的刺骨声音,再次奏响死亡交响曲。 “嗖嗖嗖!” “来人,额……” 监军顿时被流矢击中,倒地抽搐不止,其余人见状,急忙迈步跑开,顿时前军阵型被打乱,司马根本不顶用,躲在士兵中瑟瑟发抖。 “兄长,如此好机会,让吾领兵冲杀一阵如何?” 之前的监军就是他射杀,深刻贯彻了刘谌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中心思想,此时见机会难得,就想冲杀一阵。 “对呀,杀吧!” 其余兵士也是激动不已,他们何时打过如此轻松而又酣畅的战斗,就想扩大战果。 刘谌却没有被眼前的景象乱了心智,冷冷道: “不行,本王观那魏军不下两万,虽损伤小几千,然则根基不失,若是咱们贸然出击,被其包围,那么之前的一切胜利都会化作流水,乘他们还在混乱中,咱们赶紧撤!” “兄长!” 诸葛京显然还是不甘,哀求道。 “这是命令!” 说了一句,刘谌首先起身离去,而诸葛京见刘谌走了,不甘地一捶树干,然后吼道: “!撤!” 大军撤去,不到半晌山野又恢复了宁静,司马见没了动静,先是一愣,然后急忙令偏将去查探,见监军已死,庆幸高兴的同时又是无边恐惧,不得已他令偏将为前军主将,在前面打头阵,而他自己则直接蹿入中军魏兵包围中。 绕过魏兵后军,见到许多攻城器械和大型弓弩,大家没敢动手,只是在路旁苦等刘谌会合。 刘谌与大家会合,未及说话先快速前行三十里才停下,环视见到兵将中有几个受伤的兵士,连忙叫军医作简单包扎,忙录完然后转身吼道: “本王之前说过,不得有将士折损,这是谁的部下,怎么回事?” 爰虎没等其将话说完,首先出来躬身道: “此乃末将之过,当时未及时撤退,被魏军流矢伤到。” 刘谌也不答话,直接令道: “各位伍长什长百夫长统计人数,本王要看看这必胜之局,又有多少兄弟离开我们?” 不久,黄崇上来奏道: “启奏王上,此番袭敌,吾军阵亡两人,伤五人,可谓大胜!” 见到大家的笑容,刘谌面色一沉,冷冷道: “两个兄弟离去,五个兄弟正承受着无边痛处,这叫大胜?” 这时爰虎看不下去了,出来奏道: “禀报王上,杀敌数千,自损两人,诚可谓大胜!” 刘谌眼泪湿了眼眶,哽咽道: “两个家庭失去支柱,五个家庭梁柱受损,这对大战来说固然微不足道,然每个将士后面都是上老下小,失去梁柱,无异于家破人亡,汝可知道!” 顿时所有人皆是一怔,刘谌说的这些虽一直存在,然当时普通百姓地位地下,却没有人关注士兵存亡,就如同姜维北伐一般,将士没了再召便是,如今刘谌如此严正地点出,众人心中的那杆仁义之秤被打翻,细想起来,不禁低头默然。 迎着众将士那火热而诚挚的目光,刘谌语重心长地说: “家国天下,没有家何来的国,所以希望大家日后打仗更多以人为本,人没了,留下那荒凉土地作甚?” “王上英明!” “王上万岁!” 顿时两千兵士齐声下跪,山呼万岁,士兵脸上是狂热的尊崇,而黄崇等人则是震撼和敬佩,黄崇知道,从此这支兵马只会忠诚于刘谌一人,因为只有刘谌将他们当做真正意义上的人! 士兵敬重者,就是刘谌这等爱惜将士的将军! 刘谌领兵继续西行,凭借本地人引导,巧妙绕开田章的一万兵,然后悄无声息地进入阳平关,而那一战的消息也是快速四散开来。 得到消息,南郑关刘谌留下的八千兵士和守城万兵都欢欣鼓舞,仿佛看到了光明明天,弹冠相庆。 卢逊此时站在城楼上,远望天际,两眼却是陷入朦胧,这般平静的表现,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心中的巨浪波涛。 之前刘谌就让人传令卢逊,防备其陷入两方作战的危局,他急忙撒出数百斥候在往阳平关的大小路径上,刘谌这一战也算是最新得到快报。 “两千兵士埋伏四万兵,不仅歼敌三千,更是以极少损伤全身而退,这是何等的英睿,刘谌此人,注定要一飞冲天!” 想到这里,卢逊也有种心潮起伏的感觉,可是想到什么,却是喃喃叹气道: “若是跟随其征战天下,何其荣耀,可惜,他不过是普通北地王,自古传嫡不传庶,这……哎!希望能给蜀汉带来转机吧!” 至于董厥,张翼,廖化他们得到消息,狐疑和猜测居多,第一个就是想:刘谌不是被软禁了吗?如何又到汉中领兵杀敌去了?王族领兵,可能吗? 刘禅接到密报时,还在模仿那刘谌留下的墨笔,一听消息,顿时大喜,在宫殿内辗转长笑,然后实在忍不住,就直接下令升朝。 而东宫太子府则乒乓瓶瓷碎响不绝,刘瑶在一旁不停焦急地重复念叨: “那刘谌不是被父皇软禁了吗?如今他掌兵作战,若是胜利回师,吾兄弟几个将是何下场?” …… 这一章有点长,全是为了回报大家的支持,千叶感激拜上! 第七十一章 杨欣无功 升朝上殿,刘禅就公布刘谌在南郑关和途中埋伏魏军之事,刘禅寥寥几句就将刘谌塑造成睿智英明,英勇无匹的形象,让在座文臣武将无不惊叹! “关外伏击魏主将钟会,半路两千兵士计杀魏军主将,这……” 不仅仅是诸葛瞻,就连一直神色难看的太子刘都是一脸震惊,不过相比刘瑶几人的阴沉,其余文臣武将都是激动不已,某个白发苍苍,从军多年的老将竟是喜啼连连,癫狂到: “好了,终于,大汉崛起之机到了,为了这个机会,大家等了几十载了,也够久了!” 然后所有人无不是恭声唱道: “陛下英明,北地王神武!” 其中几个没有跟随刘谌征战的少壮鹰派人物还在惋惜连连,这人中就有在羽林卫供职的张遵,以及汉寿亭侯关彝,这两个都是张飞关羽遗脉,骨子里遗传了祖辈的好战性格。 23us.com “父皇,儿臣以为五弟在汉中领兵十分不合祖制,恳请父皇收回其兵权!” “额……” 这话一出,全场陷入一种奇怪的错愕和沉默中,刘禅是恨其不争,百官却是思绪复杂,他们都在想,很明显这事就是刘禅允之,他们这话一出,直接顶撞了刘禅,太子真的这么傻? 太子也知道此时说这话很不合时宜,但是自从刘谌开始出现在朝野中,他的威望愈发地被削弱,尤其是青壮鹰派的支持愈发少了,如今诸葛尚兄弟与刘谌算得上生死与共,他就失去了一方柱石,若是此时坐等刘谌做大,他的地位保不保已经不重要,重点是自己明里暗里对付刘谌,他真的不知,那自己的结果又如何? 想到之前曾派几个杀手刺客杀刘谌,他多么后悔没有多派些人,那样就没有现在的窘境了。 “皇儿之意孤已知,汝退下!” 刘禅虽然对刘很是失望,但他一开始就没有把希望放在刘身上,所以收束心神,平淡开口道。 “父皇……” “启禀陛下,老夫有话说!” 就在大家以为刘要被赶出朝堂时,一个苍老而淡然的声音响起,却是跪坐在右前首位的光禄大夫谯周。 “喔?谯老夫子有何教孤,还请说来!” 谯周号称“蜀中孔子”,一身儒学名满天下,刘禅也很是敬畏,以和煦的语气道。 谯周像是没看见刘禅的笑容一般,依旧板着个冷脸奏道: “启奏陛下,老夫觉得太子之言有理,北地王刘谌不仅是王族嫡脉,更是太子手足,自古没有此先例,陛下当警惕刘濞之祸呀!” “刘濞之祸”是刘邦侄子楚王刘濞联合胶西等七王造反之事,史称“七王之乱”。 七王之乱一直是刘家汉室的耻辱,后面经过文武两帝不懈努力才剪除封国威胁中央之事,一直以来时人不提,显然很忌讳。 如今谯周说起,刘禅也是眉头一皱,神色也不复之前的谦恭,平淡道: “谯老夫子许是还未清醒,来人,送老夫子回府!” 太子以为有谯周说话,刘禅至少会重视,心里多了几分期待,但是想不到刘禅直接下令驱逐谯周,顿时面色苍白,也拱手而退。 这一连番情况,刘禅的好心情被冲淡,只得令道: “将孤的皇儿之事迹张榜于四城门展出,另外,传孤贺书往谌儿,以此戒令诸将,全胜之日,大行封赏!” “陛下英明!” 张遵见到刘禅要撤了,跟关彝一点头,两人急忙起身出列奏道: “陛下,臣有请奏!” 刘禅见是关张两人,不禁想起自己父亲之前与张飞关羽的兄弟情义,微笑道: “两位贤侄有何事要言,但说无妨!” 见到刘禅心情不错,竟以私家称呼称道,顿时一喜,连忙道: “吾二人愿北上助王上一臂之力!” “帮助谌儿?不行,孤这皇城也得留几个吧!” 刘禅知道此时刘谌不需要太多将领,若是人多了分歧多,反而会过早滋生派别分党,执政四十载,他当然知道其中的恐怖。 当布告传出,顿时青年志者皆是大喜,而那些深受战乱荼毒的人则没有什么感觉,尤其是因战乱流离的百姓,还在饿着肚子找那收奴的富贾人家。 但是总的来说,刘谌的名声是打出去了,虽然听得到这消息的人总会先问一句刘谌是何人,然后就是一番赞叹,而刘谌的威名,也随着酒肆茶楼迅速传播开来。 刘谌之名,终于开始为天下人关注! 姜维拿到线报,不禁异彩涟涟,别人或许关注刘谌多少人,灭了多少人,而他关注的是刘谌那诡秘的战法,渐渐的,他仿佛看见一卷卷新的兵书在眼前呈现。 “大将军,斥候有报!” “进来!” 斥候满身大汗,在姜维面前颇为窘迫,还是拱手道: “报告大将军,西方有大批魏军前来,距此地不足八十里!” 姜维精神一振,眼中光芒一闪,然后道: “带他下去领赏歇息,让几位将军来总帐议事!” 许久,几位将军来到姜维大帐,姜维也不嗦,在那羊皮图纸一指,然后道: “据线报,杨欣的军队距甘松不足八十里,料想明日晨时能到甘松寨外,其意乃是烧灭粮草器械,定会一举而下,所以全军听令!” “末将在!” “令:明日三更造饭,五更进抵埋伏地,此次对敌,乃是必胜之局,望诸君勉力杀敌!” “杀杀杀!” 姜维早已将粮草器械撤出甘松,而甘松营寨只留两千老兵模糊视眼,而姜维以营寨为口中,在周围准备了口袋阵,专等投网之鱼! 日渐偏西,一支军队无声息地前行着,为首横腰阔马的大将便是金城太守杨欣,只见他右手握着腰间剑柄,左手摩挲着一块苍翠的蓝田宝玉。 “邓古,此地距甘松还有多远?” 杨欣头也不偏,专注于眼前之路,平静地问道,这番做派与其那粗狂的外表颇为不符。 “启禀太守,距离甘松尚有三十里,需要连夜前行吗?” 邓古,太守府府丞,颇有文才,事杨欣很是尽心,所以杨欣才倚其为臂膀,一应事情皆由其负责。 杨欣目光一闪,想到之前邓艾的交代,摇了摇头道: “邓征西嘱咐要以偷袭为主,此时行至也是夜半,将士多疲,如何有战力,不若在此安营扎寨歇息一晚,明早疾行而攻,方有出其不意之效!” “好嘞!” “全军听令,原地安营扎寨!” 次日天地还一片朦胧,杨欣已经收拾完备,令大军留下所有辎重由两千兵士看管,自己则亲率一万三千士兵疾行至甘松营寨。 “防守如此疏忽,姜维老了,首功是本太守的了!” 然后一招手,顿时有五百兵士齐排而出,手中勾绳奋力一扔,勾住栏栅就用力一拉。 “轰!” 木栏栅被拉倒在地,杨欣顿时大喜,吼道: “首功在前,奋勇当先,封候拜将!冲!” “杀,杀,杀!” 顿时兵士由那缺口处冲进去,火把在手中挥舞,逼退一个个汉兵,这时辕门上打盹的士兵才被吵醒,发现状况不对,急忙吼道: “敌兵来了,敌兵来了!” 但是没有一会,就被虎狼般的魏兵射杀,当发现分散守卫的仅有三千兵士后,杨欣大喜,带着剩下的大军冲进去。 “汝带兵去那边,汝领军去这边……” 许久,分派出去的魏军跑回来奏道: “禀告太守大人,没有发现大量粮秣!” “报告太守大人,未曾发现器械,似乎已经人去寨空!” 杨欣浓眉一皱,抬起粗糙大手摩挲一番胡须喃喃道: “莫不是已经转移,不会呀,吾军隐蔽前行,无人能知具体时间和路线,这……不好!” 杨欣一惊,就要领兵往外走,忽然四周烟尘大起,喊杀也是如雷鸣滚滚,惊得马嘶吼不停。 “杨欣太守,早!” …… 这一章又晚了,不说了,大家晚安! 第七十二章 邓艾至 “杨太守,早啊!” 守在寨门口的魏兵被数倍的汉军击退,缩回杨欣的大旗周边,紧紧挤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给其那恐惧的心灵带去一丝抚慰。 23us.com 击退魏兵的汉军将四周围满,辕门也被重新夺回,那寨门之上的箭楼也被重新把控,魏军被围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屏障的砧板肉糜。 姜维率先踏马而出,紧接着是那高三丈的金丝镶边大旗,上书“汉大将军姜维”,杨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数百弯弓持盾的兵士结阵姜维马前,只要对方有异动,那寒光闪闪的箭矢将化作嗜血索魂刀,收割眼前的生命! “姜,姜维,汝不是在沓中,为何在此?” 见到姜维,杨欣很是吃惊,按照之前预料,姜维应该在沓中或者前往汉中的路上,这甘松无险可守,完全是送给自己的功勋。 “很奇怪吗?这有何难,钟会在南郑关前受伏,已经举手投降,田续也在救援的半路被埋伏,也已战死,所以,这攻蜀近三十万兵只剩下汝寥寥几人,若不早降,悔之不及!” “什么?钟镇西伐蜀失败了,怎么可能?” “真的,这……” 士兵也开始喧哗起来,纷纷左顾右盼,恐惧地望着姜维,再征询意见般地看向杨欣。 “叮当,叮当!” 一些胆小兵士竟开始扔掉兵器投降,顿时军心大乱,已在崩溃的边缘,杨欣开始还在慌乱,但见到局势渐不可控,连忙拔刀砍倒身边惊慌失措的兵士吼道: “将士们,莫听姜维胡说,吾大魏大军百万,大将千员,若是连一个小小的蜀汉都……” “嗖!” “啪!” 杨欣未曾注意,一支蓄力已久的箭矢悄然冲向其头,哪知关键时刻杨欣头一低,头盔上的雁翎被射断,汉军中一个神射叹息一声,向姜维摇摇头。 “蜀军卑鄙,跟他们拼了!” 惊骇的杨欣急忙下马躲进大军中,然后自觉安全许多,就高声一呼,企图让兵士裹挟自己逃离。 “众将士听令,杀!” 见到魏军悍不畏死地冲击而来,姜维摇了摇头,缓缓抬起手中的长枪,发出冰冷的命令: “全军听令,全力射杀!” 早已将魏军包围的汉军将士皆是弓弦满弓,箭矢迎着晨曦的第一缕光辉,杀向那奔跑的魏军。 “嗖嗖嗖!” “嗖嗖嗖!” “噗嗤噗嗤!” 箭矢带着巨大冲击力,蛮横地刺入衣甲,撕破皮肤,没入那血肉之中,顿时鲜血汩汩流出,人也软软倒下。 “啊!” 第一批倒下了数百人,不仅没让魏军怯弱,反而是那熟悉的血腥味勾起了将士内心深处的狂暴气息,发疯似的往前冲。 这一箭的功夫,魏兵已前进二十步,距离辕门仅有八十步,让魏兵看到了希望,大吼一声,继续冒死突击。 “上弦,预备,放!” 没有姜维的命令,弓箭手不敢停息,不停地重复取箭放箭的动作,手臂酸软也咬牙坚持。 “啊!去死,老子跟汝拼了!” 一个魏军兵士脚上中箭,顿时跌倒在地,自知不能生还的他咬牙取下弓箭,忍痛拔出脚上的箭矢,也不管那箭矢上的肉块,弯弓射出。 “呃……” 周围数千弓箭手,眼睛尖的弓箭手见其如此生猛,连忙瞄准其人,同时几人射向那人,顿时被射成了刺猬,箭尾白羽在风中不住颤抖。 这般死拼,魏军再次丢下两千人,以伤敌十几人再次前行三十步,每人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同时狂暴的情绪正在汹涌酝酿,只要有人敢阻,必死命拼之! 魏军战力在三国排首位,果然悍勇无匹! 再次射了三轮弓箭,整个营寨内,魏军后面留下长长的人堆,鲜血交混,汇聚成小塘,在日光下十分灼眼。 见距魏军只有三十步,姜维知道不能阻其锐,连忙令道: “全数两边散开,聚攻魏军两翼!” 顿时寨门被让出,所有兵士都分立两边,长枪和圆盾和大刀被换到手中,姜维也是紧握长枪,准备伺机出手。 “蜀军怯弱,姜维无胆,吾辈生路就在前方,冲啊!” “冲啊!” 顿时气势已顿的魏兵再次鼓起士气,咬牙冲向辕门,辕门之外,没有一个阻拦,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但当魏军前军千冲过狭窄的辕门,其余皆是堵在门内时,姜维却是突然一声大喝: “魏军已无力,功名就在前,杀!” 然后起先赶马飞出,长枪一甩,一个壮汉被洞穿,血水从胸口激射而出,瞬间就已无生气。 “杀!” 蜀将像是受了激励,狂啸着冲杀而上,顿时拥挤的魏兵就被杀倒千余,只有数千士兵处于混乱状态,纷纷往人缝中挤,希求以袍泽之躯换来生机,唯有个别知道难以活命,撞向蜀将的枪林盾墙。 后军乃是有司马杨松领导,见到自己的兵士被绞杀,他急忙举刀吼道: “结阵抵挡,不然大家就全死在这里了!” 听到司马招呼,急于活命的魏兵急忙竖盾横枪,那一面倒的情形才有所缓解。 两军在这不足千里的地方展开了生死拼杀,拥有势众和地利优势的蜀军对魏军进行了沉痛的打击,歼灭七千,俘虏两千伤残,杨欣只带着五千惊弓之鸟般的魏兵仓皇而逃。 “大将军,追不追?” 副将一脸喜色,这次杀敌着实酣畅,一雪年前兵败之耻,但看到魏兵逃跑,他急忙来问。 姜维近年来领兵作战素以稳重著称,或许是年事已高的缘故,或是多年磨砺的原因,但是此时不知为何,他有急于立功的冲动,枪杆一拍马屁股,喝道: “追!” 顿时蜀将士大喜,急忙赶马追上,希望再杀几敌换取功勋和银钱,为贫困的家庭多挣点吃食。 杨欣之前留宿营寨处,千夫长冯喜正躬身对一个高坐胡马的男子请道: “金城郡守军,金城太守杨欣帐下千夫长,冯喜,拜见征西将军!” 马上是一个丰神俊朗,剑眉美髯的男子,正是魏国新拜征西将军,邓艾,邓士载。 邓艾见到这营帐,便知士兵不多,平声问道: “杨太守去甘松营寨多久了?”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邓艾看向甘松方向,依旧一片青绿苍翠,没有半点烟气,顿时狐疑起来,然后急忙令道: “本将令汝领兵合入吾军中,即刻前往甘松,救援杨太守!” 千夫长冯喜一愣,虽然知道会触怒邓艾,还是高声道: “启禀将军,没有太守命令,属下不敢私自拔营!” 邓艾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千夫长,认真道: “汝太守正中埋伏,汝却见死不救,来日回师朝廷,汝可敢负全责!” “这!” 当邓艾拥兵三万往甘松而行,却在半路听到激烈的喊杀声,刀兵碰撞之声不绝如耳。 “快,全军加速!” 前行十里,便见魏军被蜀将包围在一处高地,魏军收缩高处,汉军虽几次冲锋,依旧没顽强杀退,只留下近百尸体。 “杀!” 邓艾远远见到姜维大旗,顿时一振,高声吼道。 正在下令死命攻击的姜维被一个慌乱的士兵打断,不等姜维开口,士兵就慌忙奏道: “征西将军邓艾来了!” “什么?” 原本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姜维瞬间被惊醒,隐约听到外围传来喊杀声,连忙吼道: “大军结队南撤五十步!” 顿时近三万兵合拢成一巨大圆阵,长枪外指,盾牌护身,顷刻间变成攻防有度的圆形大阵。 后退五十步与邓艾军隔开,任其将杨欣四千多残军救回,才对峙而立。 “伯约兄,无恙否?” …… 章节来了,为了小说千叶已经荒废学业日久,怕是要挂科了!你们不安慰一下吗? 第七十三章 两军败退 “伯约兄,无恙否?” 听到这朗硬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姜维暗自叹息一声,他已年近花甲,再征战几载却是没有定数,而邓艾正值壮年,不管怎么说,岁月匆匆,不曾待人! 但想到此时魏汉两军局势,有刘谌这个变数横插一杠,说不得能解决钟会,而他对付邓艾这个征西将军还是绰绰有余,不输半点。 23us.com 想到这里,姜维不禁抖擞精神,拍马上前朗声答道: “哈哈,士载老弟却是晚来一步,这精彩一幕却是错过了!” 言语颇有炫耀之意,让杨欣也不禁面色羞惭,邓艾却是恍若未觉,依旧淡然道: “喔?错过了嘛?却是可惜!” 两边顿时陷入沉默,实在是两边兵士都有三万,若是正面对战,纵然侥幸赢之,也定会死伤无数,拼是不能拼,但两军主将相遇却不战而退,自古无此传统。 邓艾打量一番汉军将领,见自己忌惮的张翼等人皆不在,心思一动,拱手道: “既然无法就此别过,那就做过一场如何?” 姜维似乎看出对付了心思,眉头一皱,却是豁然笑道: “也罢,既然汝有此兴致,老夫怎能不允,就各出三将,只是这押注……” 邓艾见姜维答应,意外的同时也十分欣喜,面上却是淡然一笑,道: “这个好说,若是伯约兄输了,两千魏兵艾要带走,若是艾输了,就……” “如何?” 姜维显然很好奇,此时邓艾还有何筹码。 “全军后撤五十里!” “哗!” 顿时两边所有人都震惊了,须知当时交通不便,每一次前进后撤都是经过多次权衡的,如今邓艾说出这话,等于自暴弱点,让其他人怎能不惊。 “好,士载老弟依旧是这般爽快,开始吧!” 然后大军各自后撤三十步,让出足够宽阔跑马的地方,两方兵士都是疯狂呼喊,纷纷拥护自己崇拜的人出阵。 确实,自从三分天下以来,人战逐渐升级为国战,个人武值已经不太被看中,但军中尚勇,如今更是两国较量,自然很是疯狂。 “父亲,这第一场儿臣上如何?” 在邓艾后面的,是一个面冠如玉,翩翩少年,与邓艾有三分神似,虽然看起来还很稚弱,但手中的青铜大戟告诉所有人,胆敢轻视于他,定会付出代价! 这边是正大光明的对阵,而天水太守王欣和陇西太守牵弘却是遇到了超过己军的汉军埋伏。 北路是牵弘的一万五千郡兵,虽是郡兵,但是久处凉州的民众无时不与羌蛮,胡人争斗,养成了彪悍的民风,董卓的十万虎狼皆是凉州兵,与天下战而不败,可见其之厉害。 牵弘自恃兵多将勇,也料定姜维防不胜防,所以一路高歌猛进,速度十分地迅疾。 “快快快,就汝等这般速度,喝汤的份都没有!” 旁边的参军一脸惨白,他不过是郡丞,因素有才学而被牵弘任为参军,这一路的颠簸不仅让他没了半点食欲,胯下还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见到牵弘催赶,参军虚弱道: “太守大人为国尽忠之心可昭日月,然兵士奔忙数日,已经多有疲色,就是遇到汉军,恐怕战力也发挥不出五一!” 牵弘一直敬重参军,听到这话,闷头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才让大军停下歇息。 参军一边挽起袖子擦汗,一边打量周围地势,见前方两箭之地外乃是中低两高地势,眉头一皱,喃喃道: “如此地利,倒是适合埋伏,可惜……” 岂不知,就在他远望的那一刻,高地林中一双眼睛也是盯着他发愣,然后收回目光自顾自道: “怎么感觉此人已看出吾之埋伏,却是不妙!” 旁边司马的副将上前一拱手,问道: “将军,若是让魏军休息,到时就算突袭,也收效不大!” 彭和闻言又看了看那参军,心里的必胜信念也有几分松动,见魏兵多有就地倒下,眼睛一亮,道: “鸟!以逸待劳,兵多远甚,安能不胜?全军听令,弓箭在前,三箭后刀斧手换上,杀!” “杀!” 顿时数千弓箭手列队而上,弓箭取在手中,再拉至满月,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听到这边动静,再看到旗官发令,对面的副将也急忙整军而出。 看到对面高地果然奔出汉军,参军先是愣了一息,牵弘却是厉声大吼: “敌袭!列队应战!” 岂知魏兵刚刚躺下,那一股酸软刚刚起劲,顿时手脚无力,牵弘的吼声只是将一部分睡着的兵士惊醒,却是没有马上列阵。 不得已,各个什长伍长忍着困倦上前将一个个兵士踢起,场面颇为混乱,斥骂与痛呼埋怨交织。 这一瞬间,起先反应过来的魏兵只是在前面构建一排铁盾,却是没有成阵,而汉军却是奔出一箭之地,彭和顿时一声大吼: “放箭,射!” “嗖嗖嗖!” 第一排顿时停步放弓,几百箭矢瞬间飞出,弓箭手也不看情况,径直蹲地让出空间,第二排箭手也射出箭矢,半蹲第三排也是放箭。 “嗖嗖嗖!” “叮叮叮!” 箭雨划破长空,带着**无匹的冲力撞上厚重铁盾,发出金铁锐音。 “噗噗噗!” 盾牌终究只能挡住少部箭矢,更多的箭矢落入散乱的魏军中,顿时掀起了鲜红血雨。 利器割破衣甲,划开皮肤,刺入肌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同时伴随而来的,是那凄厉的惨叫,和惊惶的呼喊。 “顶住顶住!” 牵弘亲自赶马在前,手中长剑翩飞,几多箭矢被扫落在地,同时还回头发出怒吼,眼中的冰冷杀机让无数兵士悚然起身。 三箭轮换,将魏军的散兵射杀不少,其余兵士见情况危急,急忙与袍泽抵背抵挡,才堪堪抵住箭矢,然箭矢若飓风,还是不时吞噬着生命。 “弓箭手退下,刀斧手上!” “杀!” 刀斧手让身上前,左手圆盾,右手长刀,发出雄狮般的怒吼,狂啸着冲上。 “咚!” 几百刀斧手靠着血肉之躯撞上铁盾墙,却被内部魏兵拼死挡住,第一次冲撞竟不能得,彭和大怒,吼道: “集中兵力,攻于一处!” 顿时刀斧手得令往一处撞,第一人似乎没有撼动,后面两人继续撞,长此而下,当数十汉军撞上,数个魏兵被撞翻,而在前面的几个汉军也喷血倒下,后面汉兵跨过袍泽躯体杀上。 “杀!” 顿时两军短兵相接,皆是死命相拼,开始还以盾牌相挡,后面直接弃掉盾牌双手持刀左刺右砍。 “去死!” 牵弘一刀将一个汉兵砍倒,鲜血溅满衣甲,却浑然不在意,依旧要上,却突然听到一声参呼,连忙转身。 “符齐,汝没事吧?” 一脚将攻击的汉兵踢开,待得将参军扶起,才发现其腰间受了一刀,隐隐有肠子露出,顿时一声怒吼: “医官医官,赶紧出来,不然吾宰了汝!” 参军却是举手止住了牵弘的动作,虚弱道: “太守,不必了,如今汉军埋伏在此,料来定是有变,奇袭不成,不如先后撤吧!” 牵弘虽然不愿受此恶气,但是见到自己兵士受伤阵亡甚众,只得一咬牙道: “撤!” 魏军结阵后撤,汉军不能得,彭和见此也只得叹气一声,凉州兵果然名不虚传,自己占优还所胜不大,好在也完成了姜维的军令,唤兵士整理阵亡和伤兵,向南撤退。 另外一边的王欣的兵马就没牵弘那么幸运了,因为他们遇到了文鸳,而且还是以逸待劳的两万汉军。 文鸳让过几个十分利于埋伏的险地,在一个不算显眼的地方埋伏,当王欣领兵小心翼翼地通过那几处险地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一声梆子响,文鸳踏马飞出,直冲魏军中军王欣处。 虽王欣侥幸躲过,自己的军队却被撕扯成几块,半晌就损失了六千兵士,虽仓促东逃,依旧留下三千降兵,诚可谓一大败! 至此,邓艾的四路大军被姜维或击败,或平局,局势陷入僵持,预知后面如何,等等,千叶慢慢道来! …… 听说后面还有推荐,可把我高兴坏了,也得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七十四章 邓艾对姜维 甘松北部平原上,一场人战正在上演。 23us.com “某乃征西将军帐下,前路先锋,邓忠是也,孰敢与吾一战?“ 小将邓忠赶马而出,青铜大戟斜斜一指,眼中尽显狂傲之态,显然完全不将对面的汉军众将放在眼中。 “狂妄小儿,安敢如此狂妄,今日就让本将替汝之父好好教训汝!“ 赶马而出的大汉是姜维帐下偏将章恭,素有武勇,此时一见邓忠无礼,不及奏报就怒喝而出,手中重刀斜劈,虎虎生威,显出不俗武力。 “啊呀呀!汝这黑厮,给小爷死来!“ 年轻人火气旺,受不得激,闻言怒吼出击,誓要将这侮辱自己的黑面鬼斩于马下。 “拿命来!“ 章恭一见邓忠如此易怒,再想到之前听到的赌斗顿时觉得自己的立功机会来了,狂啸一声给自己壮壮威,也是拍马迎上。 两马相交,邓忠大戟猛地一送,在章恭大刀临身前先行攻来,不占兵器之优的章恭急忙回身横刀一档,顿时两兵发出金铁碰撞的利响。 “当!“ 从一开始章恭就低估了邓忠之力,大戟若泰山压顶而来,长刀虽重,力势虽虹,却依旧被邓忠那虎力一压。 “啊呀呀,去死!” 章恭一声怒吼,乘着邓忠力尽之时猛的向前平切过去,邓忠情急之下左手一拍马背,竟是凭空升起三尺,巧妙地让过赫赫刀威,大戟却是再次刺来。 章恭此时力全在刀上,尚无还手之机,不得已,急忙俯身贴着马背,一夹马腹,赶马而回。 “杀杀杀!” “少将军威武!” 顿时魏军士气一振,纷纷怒吼狂嚎,而蜀将则有些寂冷,开始埋怨章恭私自行动的同时还在盘算孰可再战。 “哈哈,伯约兄,承让!” 邓艾依旧是淡然一拱手,不过嘴角的笑意还是说明他很满意。姜维虽然恼恨,却也无可奈何,自己帐下兵将的能力,他自己清楚。 “师纂,第二场就交给汝了,莫要给本将抹黑!” 师纂是邓艾帐下头号亲信大将,虽身高六尺,相貌普通,却生得一双蒲扇大手,两臂粗硕如猿,实非常人。 师纂点头赶马行出,一铁锤杵地,便深入泥中,汉将摄其威,竟皆不敢出,姜维神色一冷,回头看向身后诸将,人皆低头闪避,末尾一将不待姜维看来,便赶马而出。 “兀那怪物,给吾死来!” 一杆普通长枪舞的虎虎生威,在将士面前颇有看头,但师纂等人却是一笑,如此这般,实在是花里胡哨,全无用处。 “着!” 一个幽灵般的声音一出,那铁锤却是突然斜扫而上,便听见一声“咔嚓”,铁锤掠过其下巴,汉将身体直接从马上飞下。 “砰!” “嘶……” 看着马下痉挛抽搐的汉将,所有看好蜀将的士兵都是冷声一抽,同样是两手一头,差距竟是不可丈量。 “士载兄,看来最后一场还是得汝与吾来过了!” 姜维早有所料,令人将蜀将抬回,毕竟其为汉军出阵,虽败犹荣,继而看向邓艾,眼中有汹涌的战意。 邓艾一愣,然后开口道: “三场已过两场,吾魏军全胜,如何还需再比过?” 姜维却是不管这些,翻身下马,将手中长枪一放,稳稳插在地上,然后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薄如丝,寒光直冒,却是刘禅御赐大将军佩剑。 “看来,今日不战是走不了了!” 邓艾没有畏惧,无奈一摇头,也是从邓忠手里接过一柄长剑,下马出战。 “啊呀!” 突然姜维一声怒吼,后腿一蹬,径直冲上,别看邓艾一副飘逸书生样,但双手握剑,整个人气势却是徒然变得冷厉,隐隐有狂暴之气溢出,惊到身后的高大胡马。 “叮叮叮!” 两位皆是剑道高手,倒没有那些花哨的剑招,一挑一刺,一劈一撩,皆是尽显神韵,宛若惊鸿一舞。 “呲……”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后,两人后退两步,警惕地打量着对方,邓艾年轻气盛,一番酣战却依旧气若长虹,平静悠远,而姜维年近花甲,面色有些潮红,气息也有些紊乱。 “伯约兄,可还能战否?” 邓艾依旧是那边淡然的声音,长剑一举,显露出无数缺口,普通好剑,终究抵不过姜维的国之精品。 姜维也是长剑一举,其意显然,邓艾一笑,再次杀上,你攻吾挡,汝刺吾挑,攻防有度。 “啊呀,看招!” 姜维终是不耐,宝剑高举过头,力劈而下,邓艾自然是举剑格挡,顿时铮铮剑吟四射而出,直刺心门。 “咔嚓!” “哗!” 三剑过后,邓艾之兵终是抵不过姜维的宝剑,断裂开来,顿时士兵大惊,魏军竟是有些骚动不稳。 “肃静!” 师纂一声狂喝,顿时魏兵尽皆闭口噤声,显然对师纂很是敬畏。 “哈哈,再来!” 姜维见邓艾失兵,狂笑一声,再次攻上,长剑刺出,目标直指其左胸,竟是要将其一剑刺杀。 哪知邓艾竟不闪不避,也是断剑刺出,眼中狂傲之意在沸腾,似乎要与姜维同归于尽! 壮乎,邓艾!疯狂乎,邓士载! 不愧是敢孤军飞山越岭过摩天岭的存在,文雅只是表象,疯狂才是真实。 姜维见邓艾这般,惊诧的同时也有些错愕,紧接着又迟疑起来,瞬间收剑退立,收放自如。 邓艾微微一笑,似乎也在预料之中,也是收剑而退,复又拱手道: “伯约兄剑法高绝高绝,艾佩服!” 姜维却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邓艾,惋惜和羞怒交织,许久叹息一声,道: “若是此战顺利,士载定可闻名天下,可惜,可惜,可惜!” 一连三个可惜,旁人不解,邓艾却是理会得,一则不与谋,而则钟会居上,三嘛,则是自我叹息。 邓艾微微一笑,然后安慰道: “凡事自有定数,何苦执着,伯约兄,就此别过!” 看着邓艾潇洒而退,姜维竟心生一股挫败感,枉他为汉庭征战一生,依旧是做不到邓艾这般顺心率性,想到刘谌,却又多了几分希冀。 “刘谌,别让吾失望啊!” 正在阳平关的刘谌突然打了个喷嚏,缓过神来却是一脸茫然,喃喃道: “谁在念叨本王,王妃?” 旁边的黄崇却是呵呵一笑,打趣道: “主公,莫非您想家了?” 刘谌顿时大窘,笑骂道: “去,本王怎会是那般儿女情长之人,不过是感到好奇罢了。” 刘谌已在阳平关待了一天,也见过了蒋舒傅佥,细细一打量,发现两人果然性格差异颇大,傅佥刚烈而易怒,蒋舒沉闷文弱,实是一个文臣,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在确认蒋舒并非那等奸猾,头生反骨的恶徒,刘谌便打消了灭杀蒋舒的念头,毕竟现在形势大好,与原来的逆境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刘谌发现自从退了钟会和田续军,竟有些无所事事,不得已,他留在阳平关以图分化蒋舒和傅佥两人,毕竟这样放在重要关镇,实在不保险。 而此时的魏军大营却有些不镇定,自从田续身死,四万隐秘大军变成无首龙蛇,存在尴尬。 “将军,末将以为,南郑关不足为惧,给吾一万五千军队,星夜攻城,定能一举拿下!” 大将胡烈唾沫横飞,话语之中饱含无穷自信,显然对钟会的僵持之举十分不满。 哪知钟会却是面色一沉,阴森地看了胡烈一眼,然后责问道: “莫非胡将军是在怪钟某畏惧不前,贻误战机?” “末将绝无此意,将军莫要误会!” 钟会十万大军已在此盘桓三日,却没有半点战绩,已经让这帮桀骜战将十分不满了。 之前还打算退而求其次攻打背后的成固,也就是王含领兵镇守的乐城,但见王含坚守不出,不愿再次失败的钟会顿时否定了大将们的请战,自己也陷入了纠结。 “将军,吾数十万大军奉命伐蜀,意在一举拿下蜀国,如今这般,却是不好向朝廷交代!” 一向帮助钟会的卫也是出言催促,让钟会更加烦躁,在上首来回踱步。 要拿下汉中,南郑关,阳平关乃是首要,然自己被阻拦在关外,田章的一万兵更拿不得阳平关,却是难办! …… 这是昨天的,千叶快要变成拖更患者了,不说了,加油! 第七十五章 洛都异变 “报告将军,镇西将军在南郑关下中北地王刘谌的埋伏,此时后退二十里安营扎寨,西路田章也于去往南郑关路上被刘谌两千兵士埋伏,此时已是进退两难……” “什么?北地王刘谌?他是何人?” 邓艾此时也难掩心中的惊异,急忙问道,待得兵士将收集的消息呈上,邓艾看了却是眉头紧皱,不住地踱步。 23us.com “下去吧!” 兵士下去,小将邓忠才上前奏道: “父亲,此刘谌之前未曾听闻,会不会有诈?” 邓艾却是一番思索,然后摇头道: “从目前情况看来不像,姜维敢将大军留在沓中甘松,显然对汉中已有部署,如今此局面,恰好说明这点。” 师纂也是闷头沉思半晌,喃喃道: “既然汉中无恙,那会不会阴平郡尚无大军驻防,咱们何不绕行击阴平,打破此僵局?” 自从跟姜维在甘松一见,邓艾就撤回魏国境内的牛头山一带,这里既有百姓根基,距离甘松沓中又近,还能聚拢其他两路散兵,威胁姜维,也算给钟会无形的支持。 不料钟会居然首战失败,已经遗失了最佳战机,此次举兵伐蜀本是倾力而为,如今虎头蛇尾,倒是难以向朝廷交代。 邓艾虽然知道此时恐怕阴平桥已有部署,但他还是要看看情况,想了一下令道: “传令雍州刺史诸葛绪,令其兵出阴平桥,探阴平郡虚实,若是兵力空虚,可择机攻城!” “是!” 邓艾对至今依旧无功很是不愤,然钟会的表现也让他心稍安,但是他一向不动则已,一动必要有报,所以也开始盘算起如何突破局面来。 蜀地数十万大军横陈,却无星点战争,着实有些匪夷所思,然此时的洛阳却很不平静,空间多了几分压抑。 “刘卿,王卿,本宫怕是不行了,如今洛阳是逆贼司马氏的天下,恐怕不及钟士季伐蜀凯旋,新帝性命和这大魏江山就将不保,所以新帝曹奂,则拜托两位救出这是非之地了……” 郭太后原本还体富力强,然上次朝议晋公司马昭决然杀死邓敦,那鲜血淋漓,头颅翻滚的场面一直未能在脑海中消失,反而日日做噩梦,竟一病不起,后面得到钟会失败的消息,忧惧交织的郭太后竟病入膏肓,似乎知道司马昭不会放过这好机会收拾钟会一党,若是钟会身死,则曹魏天下再无能臣,定会被司马氏倾覆,不得已,她决定最后一拼,保住曹家一脉,换求日后东山再起! 话音刚落,竟是撒手人寰,刘王祥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伸手一探,发现果然没了气息,也没有慌乱叫侍从,两人陷入沉默。 “刘兄,如今洛都是晋公天下,若想出得此绝地,似乎不太容易呀!” 刘没有回答,闭目陷入了沉思,许久睁开眼道: “汝觉得司马叔达如何?” 王祥一惊,急忙道: “司马孚?不可不可,刘兄岂是忘了其乃司马懿胞弟,司马昭那贼子的叔叔?” 刘却是淡然一笑,摇头道: “汝何不知三年前高贵乡公死于贾充之手,百官莫敢祭拜,只有司马孚冒死伏拜高贵乡公,足此可见,司马孚乃是忠贞义节之人。” 史记司马孚与司马懿流落乱世,却为人善良,节操高尚,雅性亮洁,从未参与兄弟和侄子的谋逆之事。 曹髦受刺而死,司马孚伏其身哭曰: “杀陛下者臣之罪!” 后司马炎受禅,司马孚拜望陈留王是哭到: “臣死,终是大魏之臣!” 王祥本无谋略,刘如此说他也动了心,相约隐藏太后薨毙之事,前往拜谒司马孚。 司马孚此时已八十有三,仍旧精神健朗,两眼有神,刘两人一来,他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对,连忙问询。 他因不愿与司马昭相遇朝堂,所以经常称病不朝,但曹魏拥护之人他还是偶有接触,如今这般,倒也不算奇怪。 王祥让刘开口,刘原打算出言试探,但见司马孚神色清明,便索性大胆道: “我魏国基业已风雨飘摇,如今太后薨陨,新帝更不能容,还望长乐公救吾!” 王祥大惊,就要出言打断,刘却是坚持说完,司马孚一听,不仅泣涕出声,道: “此乃吾司马家之过也,老臣羞愧难当,实在无奈!” 商量半许,却是用地道将曹奂弄到宫外,再由司马孚带出洛阳城,虽说得轻巧,行动起来却是千般困难。 从皇宫出来倒没有什么问题,之前重修洛阳宫,为了避免遭外敌攻伐,特意建有地道,等将曹奂弄到马车上,司马孚坐于马车中,刘与王祥藏于后面马车,便朝城门迤逦而去。 刚行不久,司马孚的车队就被一巡逻校尉拦下,刘王祥在马车内早已汗水淋漓,很是惊恐。 “车里是哪位大人?末将奉命搜查,却是对不住了!” 小校知道城内多贵胄,所以还是躬身一礼,希求自己的公务不会带来麻烦。 “怎么?连老夫的车队也要搜寻?” 车内苍老而中气十足的话语让小校一惊,连忙拱手道: “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不知这位大人是?” 赶车的仆人是司马孚亲信,心知此次行事之危险,只得强打精神喝道: “瞎了汝之狗眼!此乃晋公叔叔,长乐公是也!” “啊!” 小校已经猜到车内定是贵胄,没想到来头这么大,想到自己竟然拦下了最高上司的车驾,不亚于得罪了皇亲国戚,连忙伏地跪道: “末将不知是大人车驾,罪该万死!” 司马孚见此也不再追究,平声道: “老夫不过是见夏日炎炎,想带着家人去走走,汝就搜查吧,也是奉命行事,情有可原。” 哪知小校却是连忙闪身摆手道: “既是老大人车驾,不用搜寻,老大人您慢走!” 然后马车继续前行而去,不明真相的兵士问小校道: “校尉,为何他是长乐公就不能搜查了,咱们搜查的皇亲贵胄也不少了吧!” 哪知校尉反手就是一巴掌,吼道: “长乐公老大人可是晋公的叔叔,敢拦他的车驾,汝有几条命敢如此?” 顿时兵士无不肃然起敬,看来要当京官不仅要有功劳,眼光也是很重要的! 其实校尉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司马孚贤明传四方,不屑也没必要行此等龌事。 如此这般,车队走走停停,原本半个时辰的路途硬是花了三个时辰,就连太阳也开始偏西才到城门口。 洛阳城身为天下大都城,城门自然宽大壮阔,远远便见那城墙上兵士巡视,鹰锐的目光扫视来往行人,显出不一样的庄重。 仆人见城门口有数十人盘查,顿时细汗布满那粗犷的面庞,却在司马孚的一声咳嗽中强打镇定。 “来人下车,接受盘查!” 多年在城门口盘剥往来行人的守卫养成了骄横的性格,见到来人车驾颇为华贵,顿觉金闪闪的金子在召唤,连忙带人拦下。 仆人见此早有预料,不但不下马反而皮鞭一抽,喝道: “混账,长乐公的车驾汝也敢拦,不要命了?” 领首之人闻说什么“长乐公”,却是没有印象,被马鞭一抽,脸上瞬间出现血痕,火辣辣的痛感让其一怒,吼道: “老子不管汝是谁,今日要过得此处,车内的人不给老子道歉,一切免谈!” 此时的司马孚也有些心急,毕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如今魏帝在自己车驾上,他也不敢有丝毫差错,连忙掀起帘帛出来道: “老夫倒要看看,哪位将军如此蛮横不讲理!” 车驾将门口堵住,不久就聚拢了上千人,呐喊呼和,咒骂的声音不绝入耳,顿时吸引了守将的注意,连忙下来查看。 “怎么回事,侯三,汝又给老夫惹事?” 来将见到司马孚,顿时大惊,不待领首之人解释就两掌掴去,将其打的直发蒙。 “末将不知长乐公大驾至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位将军说今日要老夫道歉才能放行,老夫出来看看,怎么道歉!” 听到这丝毫不让的语气,守将又是一番赔礼道歉,才将司马孚送上车驾。 司马孚见能够出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就要让仆人赶马前行,突然一个让他厌恶的声音传来,顿时眉头大皱,藏在后面车驾的刘两人也是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 “慢着!” …… 先来一章,后面还有,大家静静等待可好? 第七十六章 迎主 “慢着!” 这声音听起来粗鄙得似山野农夫,但是听到声音的人无不低头躬身叫一句“贾大人”,阿谀献媚有之,诚惶诚恐有之。 23us.com 不错,来的人正是贾充,在魏末晋初十分有名。 魏末出名是因为高贵乡公曹髦时为皇帝,无人敢杀,他却指使门客成济杀之,之后牵罪,成济身死,他却反而升了官,着实可笑。 晋初有名是因为他的女儿贾南风,是历史上有名的悍妇,也就是嫁给傻皇帝司马衷的贾太后,不仅相貌丑陋,更是食男好色,终死于“八王之乱”。 “怎么,贾常侍都督城外军事,难不成还要管老夫这个闲山野鹤?” 司马孚的敌意,贾充这等专事揣摩上意之人如何不知,只是他知道司马孚在司马父子心中的分量,骤然得罪,实属不智。 “哈哈,长乐公的大驾充怎敢拦,只是见老大人在此,特来拜见罢了。” 闻言,司马孚心下稍安,看见贾充从城外回来,身后跟着一队甲士,却没有让路,顿时拳头一紧,口上却道: “莫非贾常侍要盘查老夫的车驾?也好,杵在此地挡人前路,实在不妥!” 贾充却是连忙拱手,谦逊道: “嘿嘿,老大人的车驾充自然不敢拦,只是晋公让充都督城外军事,眼看日已偏西,城外不安全,还是充送老大人回家的好!” 贾充狡诈是出了名的,司马孚也没料到贾充这般难缠,不耐道: “老夫身体康健,外出行事,却是不虚向贾常侍交代了吧!” 贾充一直带着那浅浅的微笑,但是那张丑陋的脸实难给人好感,笑起来也是分外粗鄙。 “老大人,请!” 哪知贾充竟是领兵闪在一边,拱手一礼,司马孚虽然诧异,还是入座任凭仆人将车赶出城门。 一旁的邵悌见此十分不解,便上前问道: “常侍既然知道车驾有异,为何不将其找出来,放虎归山,终成大患!” 原来皇宫内外早已全是司马昭的人,太后薨毙,曹奂出逃皆在司马昭的眼皮之下,自己前来,不过是受司马昭派遣来接应司马孚,唯恐其事泄失颜。 贾充身为司马昭的头号谋臣,自然知道其状况,也知道其内心想法,不过他不能说,只是含糊道: “老大人在晋公心中的地位汝吾皆知,晋公自有谋划,何须吾等多言?” 洛阳城外三十里,司马孚看了看两个神色惨然的刘王祥,神色肃穆无比,叮嘱道: “陛下是大魏希望,望两位大人慎之!” 转身再对青年皇帝曹奂一拱手,泣道: “陛下一路保重,老臣年迈将死,却是不能陪陛下再创盛世了!” 刘对司马孚的决定很是意外,既然冒险将曹奂三日送出,却又要回去,无异于自寻死路,感激其义举的刘拱手复问: “老大人,您真的不肯跟吾等一起走?可是,您回去更是危险!” 哪知司马孚坦然一笑,豁然道: “哈哈!老夫今年八十有三,也算苟且偷得半生,已是知足!天色不早,就此保重!” 曹奂对司马孚弯腰一礼,却被其连忙扶住,看着三人赶马飞奔,司马孚不禁老泪纵横,徒然跪倒,高声唱到: “大魏臣子司马孚,恭送陛下!” 原本的炎炎夏日,竟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凄凉,山间单调的青绿,也在诉说这个季节的无奈。 “小子,现在任务完成了,汝也不用终生为奴了,拿着这些银子去找个安生营生,也可以传宗接代了,这朝堂泥沼,就不要再了!” 仆人见此情景,却没有接过钱袋,强忍着泪水说道: “就让老奴再送主人一程吧!” 司马孚叹了口气,看了看仆人,摇了摇头,径自上得马车,而仆人也是利索地攀上车猿,坐在右边赶马。 司马孚并没有进入车内,而是盘坐在另外一边,跟仆人闲聊起来: “跟吾很多年了吧?” “三十五年整。” …… “咳咳,噗……” 华丽的大殿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贾充与邵悌一接近,就闻道一股腥臭的草药味,其中还夹杂刺鼻的血腥味。 “父亲,您没事吧?” 司马炎一边抚摸其后背,给其舒缓顺气,司马昭难得缓过气来,脸上还有残存的潮红,见到贾充过来,急忙招手道: “公闾来了,快进来!” 贾充与邵悌进来,拱手道: “见过晋公,见过世子!” “让汝办的事情如何了?” 显然,司马昭对司马孚还是很敬重的,此时知道司马孚的违逆之举还依旧关心道。 邵悌急忙答道:“常侍行事,自无差错!” 贾充却是恍若未闻,担忧地看着司马昭问道: “晋公,可曾好些了?” 如此区别,一个就事论事,一个先人后事,不经意的回答,却是发挥截然不同的效果。 “哈哈,公闾挂怀,老夫无事!” 果然,听闻贾充话语的司马父子对贾充多了一丝亲近,而邵悌则被冷落一边。 另外一边,正在郁闷发神的钟会突然接到暗线快报,言说曹奂投来之事,让他带兵迎接。 钟会情知事情紧急,连忙找到知己好友卫问询: “伯玉,如今魏主流落在外,本将应当如何行事?” 卫听到描述,却是陷入沉思…… 司马昭如此着急驱逐曹奂,定是要忙着嗣位,但是眼看伐蜀之战就此不了了之,钟会也正好可以借此除去,如今这般,行事却是有些急躁。 “伯玉兄,伯玉兄……” “啊?哦……” 回过神来发现钟会关怀地看着自己,不禁升起一丝愧疚,但是马上又被淡然掩盖,只见他肃穆道: “帝主流落,臣之过也,如今只有将军有条件和能力去做,何须犹豫?” 想到曹奂,钟会不禁想到了汉献帝刘协,也想到了武侯诸葛亮,顿时眼睛一亮,继而沉声道: “伯约兄此言有理,本将这就派兵去长安迎接陛下,不,本将亲自去!” 此时的钟会因激动有些乱了方寸,见到钟会这般的卫心里一声叹息,心里无奈道: “士季兄,汝拿吾当兄弟,只有来世偿还恩情,今生注定会站在对立面!” 钟会留下卫领兵,自己带着一万精骑从子午谷原路返回,企图找到流浪的曹奂,同时心里也开始了某些谋划。 洛都内。 次日,在司马氏的刻意传播下,曹奂“临阵惧敌”,逃出洛都的信息开始快速传播四散,顿时引起千方关注。 待证实了事情后,一众文臣上书以“曹主自远朝廷”的名义请求司马昭进宫摄政,更有贾充之流上书请求司马昭晋为晋王,为摄政王。 司马昭千番推迟,才抵不过臣子的“请求”,而宣誓暂且掌权,日后还政。 钟会在长安以西十里处遇到曹奂三人,经过一天奔波劳累,曹奂已经是酸软无力,全靠王祥一路帮助,才勉强支撑。 “末将钟会,参见陛下!” “钟会将军无需如此多礼,孤现在流落在外,还望将军扶持,来日必有厚报!” 钟会让曹奂坐进宽敞的马车内,曹奂见刘两人也是疲惫不堪,连忙道: “两位爱卿与孤同坐如何?” 王祥尚未回答,钟会却是突然阻止,正色道: “陛下天下主宰,万龙至尊,如今受此磨难本是臣子过失,然君臣有别,实在当不得此般!” 刘见此也不诧异生气,也是抱手对曹主道: “钟征西言之有理,君臣有别,吾二人换乘即可,无需陛下挂怀。” 钟会第一次见曹奂就给其难堪,曹奂虽心有不愉,还是闷声退回车厢内。 见到曹主坐定,钟会才安排两人坐上后面车驾,高喊一声: “起驾!” 想到自己已假黄钺,都督青徐幽豫等诸军事,如今又有扶危救困之功,来日定是位极人臣,光耀门楣,想到这里,不禁傲然地摸了摸胡髯。 人开心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好的,那单调的青绿,在钟会眼中也是勃勃生机,鲜活盎然! …… 半夜一更,早上发表! 第七十七章 各方反应 “报告将军,魏军由斜谷北撤了!” 负责监视魏军大营的斥候一发现魏军先是大队北行,就向卢逊汇报过一次,卢逊不解其意,只得严加防守,按兵不动。 23us.com 如今更是大举全军北撤,卢逊更是疑惑,再三派出士兵去打探,听闻魏军星夜北撤,已全数通过南谷口,才相信了,连忙写了两封信,分别派往阳平关和甘松。 却是卫凭借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将一众大将说服,同时发书让南郑关西面的司马领军往北,而田章的一万兵就用来断后,防止汉军大举追击。 接到消息的刘谌一阵疑惑,然后召来蒋舒傅佥黄崇一众讨论,最终得出的结果是魏国内部出事了,其他人不知道其中根由,刘谌却知道这连续两年魏国发生了许多事,大事也不少。 “魏国内部巨变,却是本将北伐的好时机,只是这邓士载虎据北方,帐下兵马不下五万,却当如何?” 姜维看着手中的密信,欣喜之余又眉头锁起,一日不解决邓艾,他心实难安。 “禀报大将军,右将军军报!” 一个兵士的奏报打断了姜维的思绪,听闻是廖化的奏报,连忙道: “呈上来!” 侍卫呈到案桌上,姜维拿起取出竹筒的军报,仔细看了起来。 “哈哈哈哈!刘谌此子果然有智,大汉有望,北伐有望!” 文鸳远远听见姜维的笑声,也是急忙步入总帐问道: “何事竟让夫君此般开怀,何不说出来大家分享?” 姜维心情不错,也不迟疑,径直将其递给文鸳,文鸳接过一看,只见上书道: “禀大将军书:末将化奉王命前镇阴平桥,几日无恙,然则今日有金城太守诸葛绪举兵一万五千欲度桥进击,被末将冲杀击退,斩首两千余,目前诸葛绪引兵望下辨而行,特书以求接下来的行动。” 看了落款时间,正是前日之事,料想此时诸葛绪尚未到武街,顿时一喜,连忙道: “夫君,既然邓士载北撤牛头山,周遭已无魏军,何不引兵将这支魏兵解决?” 姜维顿时一喜,正色高声令道: “文鸳,彭和,李球听令!” “末将在!” “令文鸳为主将,彭和李球为副,领兵两万五千星夜前往下辨阻击诸葛绪军,本将当亲自移师北行威慑邓艾军,望汝等并力杀敌!” “得令!” 顿时沉寂两日的甘松再次热闹起来,号角声声,鼓点连绵,点兵出战,一片战马嘶鸣,传出好远。 “诸葛绪这厮,竟不知查探情报,致使此等打败,实在罪无可恕,末将恳请治其作战不利之罪!” 师纂振振有词,显然对诸葛绪的失败很是愤怒,就连邓忠也在一旁帮腔,言说诸葛绪的千般不是。 邓艾平静地听完两人的说辞,再看了看一旁默然不语的牵弘杨欣三人,开口道: “此次伐蜀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不仅是本将几路无功,钟征西也没有丝毫进展,古语曰法不责众,却是不应当责备所有人,而应想法解决眼前的僵局。” “将军英明!” 听到邓艾为自己开脱,牵弘几人感动不已,连忙躬身谢过。 “师纂将军,此次就由汝领兵两万前往接应金城军,想来姜维是不会让本将行动的!” “得令!” 看着师纂带着牵弘几人出去,原本还神色淡然的邓艾立马眉头皱了起来,在那里愣神发呆,邓忠知道父亲在思考问题,也就悄然退下。 “哎!钟征西的势力范围就在雍凉,此番迎接曹主,定是要以此两地为根据,然吾又要去往何方?” 相比邓艾的犹豫迷茫,江东吴主孙休却是万分高兴,竟是让得顽疾稍缓,急忙宣来濮阳兴,张布,陆凯,以及知名大将陆抗等人前来议事。 “诸位爱卿,如今魏国内乱,曹奂出走,晋贼司马昭窃据朝堂,正是北伐的好时机,诸位以为如何?” 几人来前已经听到了风声,此时也不算惊愕,濮阳兴为丞相,首先奏道: “禀报陛下,此时北伐是罚逆之战,上应天道,下顺民心,自然无人阻拦,只是军中之事,还要问询诸位将军才是。” 将军,当然指的是以镇西大将军陆凯为首,镇军将军陆抗,左将军张布等人。 闻言,陆抗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自寿春一战,已过数载,如今吾江东也是兵强马壮,对付一个抽调大半军队攻蜀的魏国还是绰绰有余!” “哈哈,好!传孤军令:特封陆凯为北伐主将,张布为副,陆抗为先锋官,即刻起兵八万北上,攻打寿春!” “得令!” 濮阳兴想到之前来请兵就蜀的胡济,急忙奏道: “启奏陛下,蜀将胡济尚在建业,何不宣他上殿,也好让其早日回蜀。” 孙休一拍额头,他日前天天咳嗽吐血,任何人都不见,倒是冷落了这个蜀将,如今濮阳兴说起,急忙道: “宣蜀将胡济上殿!” 胡济在江东盘桓数日,虽焦急于国内战事,然日求见吴主而不得,没完成将令的他只好如坐针毡地等着,听到孙休召见,顿时大喜,急忙跟着宣召的内侍去往皇宫。 “汉将胡济,见过吴主!” 濮阳兴见胡济只是微微躬身,感觉受到了轻视,出言喝道: “大胆,汝既为蜀国将领,见吾陛下当执臣礼,如何这般放肆!” 哪知胡济不但不怒,然而回身抱手一礼道: “丞相此言差矣,其一,吾朝乃是汉室正宗,不是什么蜀国;其二,末将乃是汉朝将领,奉命来贵国即是邦交臣子,而非贵国臣子。” 胡济这样一说,在座无不肃然起敬,原本以为其只是一蛮力武将,不料却有此等口才,让众位误以为蜀汉自诸葛亮后再无能臣的文臣武将羞愧不已。 “好了,这位使节,孤已下令整军北伐,汝可回去复命了!” “谢过吴主陛下!”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却说钟会从长安迎接到魏主曹奂,原意打算进据长安与司马昭对峙,然则司马昭早已派杜预并胡烈领军越过潼关追击而来,不得已,他只得继续西行到扶风郡。 此时扶风郡的太守叫韩荣,乃是西凉军系,对钟会这个凉军翘楚自然敬佩不已,听到曹主逃来,急忙出城十里迎接。 “陛下,微臣代表凉州军民欢迎您巡略凉州,能迎接陛下车驾,末将深感荣幸!” 见到大魏天下还有忠于自己的臣属,曹奂很是激动,亲自下车驾来扶起韩荣,深情道: “今逆贼横行,扰乱朝纲,唯有诸位是大魏忠臣,待孤平灭司马逆贼,定有重赏!” “谢陛下!” 进入太守府,这里就变成了曹奂的临时行宫,洗漱一番,除去一路风尘的曹奂不忘笼络钟会等人,唤来钟会等人一起用膳。 “王太尉,钟将军,孤意于此立下义旗,聚拢四方义士,只待时机一到,便东出灭贼,诸位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王祥一如既往地看向刘,而刘则是沉眉一想,然后拱手道: “启奏陛下,此事事关兵事,钟征西乃是名门之后,盛名文武双全之将,何不让他说说他想法?” 闻言,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钟会,钟会自觉自己此时才是扶危救困,扭转乾坤的能臣,急忙挺了挺胸膛朗声道: “启奏陛下,末将以为不妥,此地直接与长安相望,若是贼人乘势来攻,实在难防,所以,此地点尚需斟酌,这……” “报告将军,卫监军率军入驻武功,派末将来听候命令!” 那武将话音刚落,钟会眼睛一亮,急忙道: “陛下,吾好友卫有长谋,何不问之?” “这……” 这话一出,几人都是有些迟疑,曹奂倒是因为颠簸数日,素来娇惯的他实在不愿奔波。 而刘却是听闻卫素与司马昭走得近,见到钟会这般信重其人,不禁忧心忡忡。 而韩荣则是因为眼看魏主就要离开,自己的美梦就要消逝,很是不愿。 “怎么,吾出生入死可都是为了大魏江山,陛下可是不信末将?” …… 今日上实验课,一窍不通的我在电脑面前懵了…… 第七十八章 天下乱局 见到钟会神色变得肃穆,曹奂顿时一惊,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倒是刘见此急忙陪笑着帮腔道: “钟征西误会了,陛下是最敬重您这种砥柱忠臣,更是从善如流,只是一时没注意,哈哈,没注意!” 曹奂听到刘的话也是一惊,才想起来自己虽脱离了司马贼人的监控,如今却是需要钟会这等武将的帮扶,急忙歉意道: “对对对,孤一时失神,竟让将军误解至此,孤有错,来,为表歉意,满饮此杯,孤先干为敬!” 不得已,魏主又跟着钟会颠簸的wg县wg县算得上是一座兵城,这里城高且厚,城外原野便是魏旗猎猎,喊杀震天,正是卫星夜带回保护曹奂等人的十二万余军队。 23us.com 曹奂终于见到属于自己的军队,一时兴奋不已,硬是吵着要检视全军,但在钟会等人的严正劝解下,才同意只见大将,而不是见所有军队的扰兵之举。 进入wg县衙,这里已经成为了曹奂的行营,刘就急忙请魏主将所有文臣武将召集起来,商讨国家大事。 “丞相军师,汝如此这般着急将吾等召集,可是有何军国大事商讨呀?” 看到自己身后一帮武将,而刘一排文臣仅是王祥并一些县衙干吏,让钟会愈发娇纵,竟是以一种质问的语气道。 王祥不愤,就要出口顶撞,却被刘拉住,只见刘出班温和道: “钟征西,陛下幸临凉州,逆贼司马昭竟是在洛阳大行逆越之事,更是诬陷汝吾一干人,如今吾陛下在武功立旗,自当下诏昭告天下,备言司马贼子的狼子野心,聚拢天下义士,兴兵伐逆!” “某复议军师所言,正当如此!”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高亮的声音传来,刘一望,却见是自己之前正有猜疑的监军卫,虽然心中不喜,表面还是拱手回礼。 钟会见卫出言赞同,也就没有继续开口,见钟会并没有反对,刘向魏主拱手道: “启奏陛下,洛都为司马贼子盘踞,朝堂臣子大部为其党羽,为今之计,只有任用忠诚之能臣,方能安定民心!” 一见是要分封升职,大家都是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望着青年皇帝曹奂,曹奂感觉到大家的火热,顿时觉得人心可用,一摆手,充当临时常侍的文吏高声宣读早已准备的诏令: “为嘉奖忠诚义士,特令:封刘为丞相加,王祥为司空兼太尉,卫为司徒……” 众多武将见一直分封的都是文臣,顿时有些不耐,加上见到曹奂瘦弱而年青落魄,开始议论纷纷,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 钟会虽然心急,表面为了维持形象一直闭目沉思,终于到武将时,众多武将才噤声聆听。 “封原征西将军钟会为大将军,大司马,赐爵关内侯,假节钺,都督中外军事;镇西将军邓艾为骠骑大将军,赐爵关内侯,都督凉州军事;李辅为车骑将军……” 总的来说,众多武将不仅得到了提升,更是多有爵位,心思单纯者不禁喜笑颜开,而作为最大的受益者钟会却有些面色铁青,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邓艾什么也没做,竟是也有如此高封赏。 “陛下,末将认为不妥!” 见到钟会出言反对,刘成竹在胸,眼神示意曹奂,曹奂也是受意和颜问道: “大将军有何见解,尽情说来!” 一句大将军,让钟会暗爽不已,但是涉及到权利分配,还是依旧出言道: “启奏陛下,天下皆知邓士载系司马贼子党羽,陛下这般封赏,岂不涨了贼人威风,实在不妥!” 曹奂求救地看向刘,刘顺势接过话道: “大将军此言有失偏颇,邓士载忠心为国,为国征战多年,将士顺服,更兼坐镇羌蛮边塞多年,功勋卓著,如此封赏,上应国法,下顺军心,怎会不妥?” 刘解释得很清楚,钟会顿时默然,刚刚刘的话暗里却是在提醒他,邓艾坐镇凉州数年,士民羌蛮归心,而且手下也是有近十万大军,如不安抚,难不成还让汝带兵去剿灭?汝也不敢吧! 之后,条条法令执行下去,整个凉州包括整个华夏大地也开始注目,尤其是那条昭告天下的魏主令: 司马昭贼子祸据朝堂,林立党羽,谋杀皇族,攻杀高贵乡公,陷害忠良,为祸苍生,如此种种,罄竹难书! 现罢黜司马昭父子并一众党羽之一切职务,打为逆贼,天下得而诛之,杀司马父子者,赐爵关内侯,封邑万户!杀其党羽者,赐爵亭侯,食邑千户! 此令一出,天下哗然,尤其是正准备北伐的东吴直接公开昭告天下,发出“助魏诛邪”令,大起水路兵马八万,宣称要诛杀邪逆! 马上,洛阳发出诏令,却是司马昭接受百官劝谏,登基为晋帝,诏书列数魏国种种内里密事,全是一些不利魏国的丑事。 第一件就是鸠杀大功臣,大忠臣丞相荀,还有曹丕为夺位烂杀手足,如此等等,将魏国和曹氏说成不忠不义之徒,晋公登基乃是顺应天道民心,为自己正名,同时也发文向残魏宣战! 蜀国得刘谌和姜维并力谋划,让魏国伐蜀化为泡影,此时也有近二十万军陈兵汉中,刘禅难得升朝发告: 加封北地王刘谌为齐王,领兵六万出汉中,择机进攻中原。似乎为了平衡姜维,特加封其为司马,汉中侯。 刘谌之前就横空出现在世人眼中,虽然惊奇,也并没有太大反应,可如今这诏令一出,顿时让还没从魏晋动(这也和谐)乱中醒过来的众人再一次侧目。 有识之士纷纷感觉到了其中的诡秘,开始议论纷纷,有些汉臣忧心忡忡,觉得这是自寻死路之举,而一些得到风声的人则冷眼旁观,这封王挂帅,世间少有,却是奇怪。 这还不完,身处苦寒辽东,沉寂数十载的公孙氏再次诏令复出,自封燕侯,打着除灭****的口号大肆招兵买马,还有传闻,说高句丽也参与其中。 旬月后,南匈奴单于刘豹召回质于洛阳的刘渊,以汉室宗亲(祖上冒顿与刘邦宗女和亲)的身份自封北部都尉,表面上听命于蜀汉,也合军数十万准备南下。 刘渊就是十六国匈奴汉的建立者,在洛阳为质时眼见中原繁华,眼见此时天下乱局,偷偷写信给刘豹,然后又接信出逃,回到草原,才有此一举。 天下乱局让一些沉寂的势力心思活泛起来,别忘了,当初曹操建魏,并非所有人都臣服,尤以北方羌蛮为最,若非摄于其兵威,岂肯臣服? 当刘谌接到这些信报时,竟是一阵惊愕,许久才喃喃道: “难道本王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不应该呀,怎么这么猛?” “主公,什么是蝴蝶效应?” 见到黄崇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自己,刘谌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道: “准备车马,本王要去见见大司马!” …… 今晚晚自习,先来一章,后面继续! 第七十九章 论战略 “伯父,旬日不见,您精神更甚往昔了啊,哈哈!” 刘谌远远见到姜维,就像见到亲人一般,亲切的打招呼,而姜维也一改之前的抵触和疏远,亲自出辕门迎接,见到刘谌,竟是执臣子礼恭声道: “老臣姜维,见过齐王!” 看得出,姜维是真心信任了刘谌,从刘禅加封刘谌为齐王那一刻,姜维就知道了,这蜀汉天下,要变天了,但是这种变化,正是他所愿看到的! 平心而论,不让他姜维北伐,这算是断了他毕生愿想,姜维很是惋惜和不愤,但是替代他的是刘谌,这个连他都看不懂的存在,他也兴不起半点抗拒,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出马会有蜀中现在的局势。 23us.com “汝两位可是汉朝尊贵人物,站立于辕门交谈岂不有**份?” 文鸳见刘谌姜维就在门口开始寒暄,连忙笑着出言打断,反应过来的姜维也是拉住刘谌的手往前走。 刘谌听了文鸳的话语,心有所感,脱口而出道: “什么尊贵人物,不过是焦虑更多,任务更加沉重了罢!” 听到刘谌的话,姜维面色一奇,然后赞赏地点了点头,君在其位,自谋其政,刘谌的话却是更加贴切,听起来更加有责任心。 几人分位坐定,刘谌与姜维并立而坐,军中无茶饮,姜维特意让文鸳切来御赐好茶,刘谌难得静心宁神地品了一口茶,那清香浓郁之感竟是让他倦意全消,骨醉酥麻,魂飞天外,神游太虚。 许久,刘谌才长叹一声: “神茶,却是人间极品,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呐!” 听到刘谌吟咏出声,姜维眼睛一亮,好奇道: “王上不仅熟读兵书,这文辞也是着实不俗,王上也是人间少有了吧!” 刘谌干笑两声,然后想到自己的目的,组织一下语言道: “小侄心知伯父北伐之心,可昭日月,苍天可鉴,然父皇之令小侄也不得不从,在此先行道歉!” 见到刘谌又公然道歉,尚有一丝不快也尽皆消散,豁然道: “王上智勇双全,天下可知,此次若非王上,汉中局面如今不堪设想,陛下圣明,有王上北伐,老夫坐镇汉中,孰敢来犯,啊?哈哈!” 看得出来,姜维是真的开怀,刘谌才放心了,然后继续道: “其实小侄此次前来,主要是求教,这北伐大事,小侄胸无点墨,实在惭愧!” 话音刚落,姜维和一众武将不禁怪异地看向刘谌,这七路北伐汝都能看出,想必才学定是过人的,但是此时又自谦尚无头绪,怎么看也觉得怪异。 姜维仔细打量了一下刘谌,见其神色真诚,目光澄澈清明才放下疑虑,然后闷头一想才道: “此时司马昭处于四面树敌的状态,以吾之意,不若兵出子午谷,直攻长安,拿下中原,再回过头对付武功的残魏!” 果然,姜维的想法恰如刘谌猜测的那般,之前自己也有此般想法,但是他尚有几点疑虑,需要向姜维请教。 “可是伯父,您可能忽略了武功的近十万大军,还有邓艾手里的八万兵?” 之前姜维派文鸳率领两万五千将士去下辨截击北退的诸葛绪,开始还将已成惊弓之鸟的诸葛绪军围住,一番冲杀魏军留下三千尸体,文鸳想再度冲杀,却在此时师纂率魏军来援,而诸葛绪听闻外围动静,鼓噪全军奋勇冲锋,内外夹击,竟是撕开口子与师纂汇合。 师纂原想乘势杀败汉军,岂料文鸳也是领兵追来,两军杀在一起,而悍勇的文鸳直接找上了师纂,师纂之前也听过文鸳之名,但他一直认为那是其父文钦和其夫姜维的功劳,所以心存轻视,拼杀也未尽全力。 哪知本为女儿身的文鸳拼杀起来完全是狂暴无比,尽显巾帼雄威,将师纂压制,更是险些将其斩杀,狼狈躲过的师纂连忙赶马领军回撤,被文鸳追赶二十里,留下三千伤兵俘虏。 谈到邓艾的八万兵和钟会的十余万兵,姜维也是眉头紧皱,刘谌的意思他知道,在曹奂等人看来,中原虽暂时在司马昭手中,却终魏国的,魏晋之争属于内战。 但是若刘谌在此敏感之期攻打两军交界的长安,定会遭到来自钟会军的疯狂攻击,如此一来,定会得不偿失。 见到姜维眉头紧皱,刘谌虽不愿打击其积极性,但是还是继续说道: “此其一,其二,吾大汉暂时偏安蜀中,地少人稀,百姓生活艰苦,实难支撑大型战争了!” 确实,就算钟会视而不见,刘谌要拿下杜预和胡烈共同镇守的长安还是不那么容易的,长安作为曾经的帝都,城高而险,没有充足兵力和时间,是拿不下来的,而长时间的军械和军粮消耗,对这个已经贫瘠的国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姜维原本的想法开始还只是动摇,现在完全被打消,但是此时正是北上中原的好时机,错过又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就盯着那张大图发呆。 刘谌看着图纸,也不停地盘算着,但当见到一个地名,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开口道: “伯父以为,此地如何?” 顺着看向刘谌所指,姜维也是眼睛一亮,两人相视一笑,显然已有定论,确定好了战略,刘谌又跟姜维探讨点将之事,才合盖几封书信发出。 而姜维也留下两万兵由文鸳领镇沓中,一来此屯田之地不宜丢弃,边战边耕也是不错的选择,二是邓艾这厮不得不防。 这边刘谌与姜维的会谈尘埃落定,另外一边的邓艾却是陷入了尴尬境地。 曹奂的外逃消息传来时他还在苦等诸葛绪师纂回来,等师纂带着一脸灰败回来时曹奂已发出诏令,那封赏让他也心动不已,一时迟疑未决。 他猜测曹奂能出洛都定是司马昭刻意放手,其目的不过是想让其与钟会汇合,然后再出兵联合自己将曹奂钟会两人并十万军歼灭,就司马昭的实力和晋国手下兵马,做到这点完全没问题。 但是没料到的是后面的蝴蝶效应,不但吴蜀举兵,就连与高句丽有勾结的公孙氏,以及沉寂数百年的南匈奴都是起兵,这下晋国四面树敌,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邓艾原意是要乘机回到洛都,不说其他,就凭借这近十万兵也会让司马昭重视,哪知晋国此时自顾不暇,而他也被锁住了。 原来钟会早早就分兵一万进驻临渭,八千兵占据陈仓,六千兵驻守散关,这些动作竟将他死死困在西凉,不能东出。 “如今此局,当如何是好?” …… 第二更晚了,希望大家别介意,我能熬夜已是无奈,明天满课…… 晚更 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有事,现在才有时间更文,别着急,我熬夜更来,敬请期待! 第八十章 邓艾的心动 就在邓艾惆怅之际,邓忠却是来到营帐门外,见到侍卫手中端着的不知热了多少次的粗糙军食,不禁眉头一皱,一阵忧虑划过脸庞。 23us.com “少……” 来人见到邓忠,就要立身见礼,却被其挥手打断,然后轻轻接过铜盘,轻声道: “汝下去吧!” 邓忠踏着轻轻的步子进入总帐,那鳞甲片的摩擦还是发出了零星声响,却是将烦闷的邓艾惊醒,他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道: “本将说过,没有大事,未曾经过本将允许不得进来打扰我,没听明白吗?” 虽未呵斥怒骂,任谁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喜,邓忠却是恍若未闻,将铜爵陶碗竹筷摆好才轻声道: “孩儿知道父亲心情烦闷,然则这样生气是不行的,不用膳就更不成了,父亲可是要征战天下的英雄,强健的体魄至关重要!” 听到声音,再回头看见邓忠一脸关切地望着他,邓艾不禁心头一暖,无奈道: “非是为父作贱自己,实在是心有所虑,不思茶饭,倒叫吾儿担心了!” 因为是邓忠,邓艾才无所隐瞒,直言而出,而邓忠似乎早有听闻,紧接着问道: “父亲可是为了曹奂和司马昭中间的选择而摇摆不定吗?” 听到儿子邓忠一言中的,邓艾眼中一亮,他思索半天,全无决断,如今自己亲人在,不是外人,探讨一下也无妨。 先是出营看了看护卫在四周的贴身侍卫,邓艾想了想吩咐道: “所有侍卫隔大帐五丈设防,未得本将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斩!” “是!” 确保了交谈的严密性后,邓艾才回到大帐中与邓忠就近而坐,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道: “吾儿说说,此时逆局,为父当如何抉择?” 虽然邓艾竭力调整情绪,那希冀的目光和言语的急迫表明此时他也非常迷茫而急切,不仅是为了邓氏家族,还有这么多兵马。 邓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认真地看了父亲一眼,然后问道: “其实父亲,此事不难抉择,无非长远和目前的区别罢了,虽说抉择困难,关键还是看父亲的志向在哪里!” 听邓忠说得这么含糊,邓艾却是感觉到要抓住了什么,却又迷糊不清,总感觉朦胧,神秘而急不得。 “此话怎讲!” 邓忠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分条理分析道: “此时父亲有三个选择。先说钟会扶持的曹魏,现在残余十万军龟缩于凉州武功县内,说起来还是咱们的督区,但是此时却有名义上的大司马钟会把控,凉州要害已被其全部占据,父亲前去,只能甘居人下。 再说司马晋国,晋国仓促建立,四方不服,如今的反对势力风起,不说匈奴和幽州公孙度,光是东吴的北伐军和蜀汉的齐王刘谌就能让司马昭手忙脚乱,虽说此时有些风雨飘摇,然也是父亲前去的最佳时机,您这几万凉州兵想来那人会欣喜不已,热情接待。 只是,其中问题也各有优劣……” 听到邓忠的分析,邓艾虽然已有考虑分析,还是颇为赞赏儿子的才智,这么一分析,邓艾也觉得思路更加清晰了几分。 总的来说,邓艾现在可以说是个香饽饽,他的军队和所处位置对于魏晋都至关重要,而且不管他去哪边,都是会得到高规格接待,尤其是残魏。 但是平心而论,他更倾向于归顺晋朝,首先晋朝算得上是虎据中原,地广人多,且科技文化整体水平高,更重要的是,司马昭对他的信任。 但是归属晋国问题更多,已是中间间隔了残魏,要险之地被钟会把守,南部是汉中数万汉军,更兼山川之险,地利之便,自己无法回到东方;北方南匈奴叛地,也无法通过,也就是说,他回中原的路被锁死了,要回去难上加难。 更重要的是若是归属晋国,便背上了背主叛逆的恶名,这让洁身自好的邓艾万难接受,但是残魏钟会与自己不睦,若是受其差遣做炮灰,心实难安。 想到这里,邓艾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怪圈,回过头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一阵模糊,许久才一拍脑袋,问道: “吾儿说有三条路,明明是两条路,投魏与降晋耳,第三条路……莫不是降蜀,吾儿玩笑耶!” “父亲其实能猜到的,还是平时的思维束缚了罢!” 邓忠神秘一笑,眼中隐隐有炽热和激动的光芒在闪烁,显得格外兴奋。 架不住父亲的再三要求,邓忠在讨得邓艾的保证不生气的情况下,才缓缓说到: “虽此时凉州被表面钟会把控,但是父亲久与羌胡打交道,西凉大部皆听命于您,何不表面接受残魏封赏,但是听封不听调,结好羌胡,待得残魏覆灭,父亲乘势全据凉州,继而徐徐图之……” “够了!吾儿休得戏言,吾邓家世代忠良,实非这等不忠不义之人,此事勿要再提!” 哪知邓忠不但不生气,邓艾话音未落就直接了当地问道: “父亲所说的忠心,是事汉之心,事魏之心,还是事晋之心?” 却是邓艾想也不想,直接了当道: “当然是忠于中原正统!” 说出这句他就后悔了,中原正统往日天下安定时,此语尚无错漏之处,但是现在天下纷扰,这概念却是相当模糊。 虽然现在据有中原的是晋朝,但他那是逆越而夺位,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曹魏又算得上正统吗,讲真起来,曹操与司马昭无异,乃是夺得汉室半壁江山而来。 蜀汉号称中原正统,大耳刘更是自称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但是中山靖王刘胜乃是武帝时代的存在,传言膝下百余子,其间漏洞很大。 至于割据称帝的东吴大帝,则与草莽起家的刘邦无二,皆是兵兴马踏而得,也算不得什么。 这么一想,邓艾往日所念儒家的忠君爱国教条竟是开始松动起来,因为他越往深处想,越得出一个道理,那就是: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吾家! 换句经典的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然,最地道的还是那句: 乱世出英雄,刀兵出政权! 这么一想,邓艾那颗沉寂的心竟是开始活络起来,邓忠的话像是在其心海掀起涟漪,而在各种推波助澜下化作骇浪惊涛,汹涌澎湃! “这些话应该不是为父和书册古籍教的吧!” 帐外却是突兀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洪亮如雷鸣,音浪滚滚。 “哈哈,启禀将军,这些话当然是末将教的!” 进来的壮硕身躯正是师纂,那个邓艾一直倚为左膀右臂的存在,邓艾也不禁有些惊讶。 “是汝?” …… 先来一章,再熬夜来一章,莫要生气! 第八十一章 争执 “汝?” 却是邓艾见到师纂分外惊讶,他一直将师纂视为亲信大将,自以为很是了解他,但是现在看来,师纂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将领,这让他分外不喜。 23us.com 心里有不喜,所以口上也是分外冷漠道: “汝乃吾亲信大将,当知本将的心性,却为何要唆使吾儿说此大逆之言?” 师纂见到邓艾发怒,面色阴沉,却“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神色坚定而肃穆,举起右手发誓道: “吾师纂一心为主,绝无二心,若有反心,天诛地灭!” 古人最重信诺,邓艾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后上前扶起师纂道: “本将深知师纂乃是忠贞义节之辈,然此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汝既进言,就说说汝之想法吧!” 显然,邓艾已经心动了,但是他要看看师纂到底是有所图谋,还是仓促所致。 师纂的回答让他心一禀,却是阴险至极,其大致方略如此: 残魏仓促建立,仅有凉州之地,但是却养着钟会和邓艾的十多万军,加上各地郡县守兵,竟有二十四万! 凉州处边疆,不仅要时时防备羌胡的劫掠,环境更是恶劣,加上诸葛亮和姜维北伐多次侵扰,实际凉州百姓不足六十万。 六十万百姓养二十四万兵,等于是不到三个人养一个人,比穷兵黩武还恐怖。 大军这么多,粮草征集定是迫在眉睫,无法的残魏定会加重赋税,如此一来,水深火热中的穷苦百姓定然会抗拒,与残魏朝廷疏远,恋旧的百姓就会依附邓艾,他算渔翁得利,无所为而得凉州! 卑劣之处在于亲手把百姓往死路上逼,自己从中做好人,这让一直秉持圣贤的邓艾眉头皱成了“川”字,纠结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尚在纠结,邓艾依旧还是上书表示接受封赏,息兵归顺,如此也是静观其变。 果然,见到邓艾服软的钟会顿时大喜,一边让曹奂征缴粮草,一边让邓艾给出五万兵协助攻城,却是他要对长安出手了! 接到兵令,此时邓艾大军已经回到临洮,闻言邓艾略一思衬,便抽调军中一万伤残老弱郡兵,然后派两万战兵去换来两万郡兵并一封书信,全部由诸葛绪带去武功。 接到书信的钟会不仅没有生气,对于邓艾所言的戍边什么他根本不在意,而是看到邓艾服软,反而哈哈大笑。 朝堂之上,钟会将这事情一说,曹奂是很高兴,这样一来就有十三万军了,对晋作战不远了。 就在此时,司徒卫站出来奏道: “启奏陛下,骠骑大将军尚有七万整装大军,若是大司马伐逆,这七万不得不防啊!” 听到这话,曹奂也是一惊,一直以来他将钟会看作自己人,但是那个邓艾却很是陌生,听到其臣服,还非常高兴,如今这话一出,他又猜疑起来,连忙看向钟会。 一旁的刘有些皱眉,他虽对一直没有动静的卫少了几分疑虑,却从未放弃过关注,如今这话一出,表面上是忠心为国,但怎么看也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钟会也是面色有些难看,说实话,他也不愿将邓艾逼得太急,毕竟自己目前未建寸功,一味的强势实在不妥,却是打算拿下长安后再拿捏邓艾。 “陛下,司徒此言有理,然边疆多蛮夷,常袭扰边郡,不得不防,且吾军占据散关陈仓等险地,却是不用畏惧!” 鉴于卫是自己的亲信好友,钟会也不好言之太过,转而问道: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知司徒可有征集足够粮草?此战事耽搁不得,否则只有来年再兴兵了!” 卫正要说话,却被上首的刘打断,只见他起身奏道: “启奏陛下,这征收赋税未免太急,且五税三是否太过,如此定会激起凉州百姓的抗拒之心啊!” 确实,为了尽快筹集军粮,钟会让司马一算,得出的数据直接分摊在每户身上,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税三! 五税三是什么概念,就是要拿走百姓辛苦耕劳两季的大部粮食,百姓除了上交军粮,再受到地主官僚的层层盘剥,余种都不够,何谈吃食? 此令一下,凉州百姓纷纷抗粮,已经造成数次暴动,虽被大军残酷压下,还是让许多无法生存的百姓逃入荒山,做那原始野人。 晋国至今未理残魏,就是要让其自掘坟墓,再出来做那救世主,如此这般,百姓感恩戴德,焉有反意? 哪知钟会立马怒了,他出自名门士族,与皇族贵胄一般看不起低等百姓,认为那是天生来就是受奴役的,见此连忙出言道: “丞相此言差矣,如今大魏身处危亡,正是百姓为国奉献之时,吾大军冒生死上阵,尔等如何不能节衣缩食?” 见此,刘摇头而退,他突然发现自己当初的抉择多么荒唐,如今的一切是自己谋划,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残魏走向消亡。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钟会自鸣得意,他发现这朝堂成了自己的一言堂,这种挥指江山的感觉让他颇为沉迷。 回到大营内,就将正在操演的数位大将集齐,商讨伐逆大事,却不曾发现一个人神色淡定,眼眸中却有一股紧张而兴奋的异色,他就是胡烈! 得知自己辖地内多有动乱,已经回师到陇西的邓艾急忙出去查探,焦急之色不似作假。 “不交不交,当官的是人俺们就不是人啊,凭啥当官的吃香喝辣就让俺们啃草根树皮!” 一个领首的,身上多有伤痕的农民手执柴刀,神情激奋,似乎已经陷入癫狂边缘,稍有不慎就要暴虐而出。 在他身后的是一众粗布衣衫,面上青铁之色,不知是被殴打而致,还是饱受饥寒而致。 在两边对峙的中间,则是几个汩汩留着鲜血,眼睛翻白的粗布百姓,显然是在争斗中被砍倒,已无活命之机。 对面站立的,则是一众郡兵捕快,簇立一个络腮彪形大汉,这大汉身着丝绵,头戴高冠,却挺着个大肚腩,在下颌的蜈蚣刀纹映衬下,显得十分滑稽。 只见他瞥过前面的尸体,大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暴虐地看向一脸紧张的瘦弱百姓,冷哼一声道: “老子也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敢跟老子动刀兵,信不信老子分分钟灭了汝等泥腿,陛下的命令即是天命,胆敢不遵天命,就是找死!” 听到他这么一说,尚有顾忌的手下爪牙顿时得到了鼓励,就要提刀而上。 而瘦弱百姓在恐惧中兴起一股狂暴的怨恨,对郡官的恨,对当兵的恨,还有对所谓的陛下的恨! 绝望逐渐被坚定所覆盖,淳朴的他们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既然汝不让吾等好活,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就在两方都准备爆发出击时,一个威严而又洪亮的声音响起: “住手!” …… 昨晚睡着了,我也是醉了,今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先来一更! 第八十二章 恩公的心思 “住手!” 听到这颇具威严且中气十足的声音,那官员面色一滞,有些惊惧地转身。 23us.com “啪!” 刚刚转身,却被一个响亮的耳光给掴得立身不稳,火辣的疼痛让他不禁血气上涌,回头瞪了来人一眼。 “咚!”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邓艾身边的师纂一脚撂倒,额头与坚硬的石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传出撕心的痛。 “小小都尉,胆敢轻视吾骠骑大将军,瞎了汝之狗眼!” 那个都尉挣扎起身,依旧还是异常凶狠地盯着邓艾,邓忠气不过,就要抽出腰刀,却被邓艾拦下,平静道: “莫要冲动,一切问清缘由再做决断,私自动手伤人可是属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大将军呐,您就发发慈悲,跟那个什么陛下说说吧,俺们真的没活路了!” 领首农民男子眼力劲不错,知道邓艾来头不小,急忙跪下苦苦哀求,其他人见状也哗啦啦地跪倒一片,哀嚎遍地。 “救命啊!” “……” 看到这情节,邓艾虽心中有数,面色还是故作不知,但是倒地不瞑目的几人的惨状还是让他心中一禀,十分不忍,惊忙地拉起众人,抚慰一番后才回头冷冷问道: “怎么回事?征缴粮草本是朝廷定事,为何起了这般争执,还导致了伤亡?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都尉也知道邓艾的来头,但是说起来他可是大司马钟会帐下的兵,对前者并无多少畏惧,只是镇定地开口道: “奉大司马之命,监督征缴粮草,若遇抗拒不缴甚至顽固抵抗者,吾有权做出决断!此乃国家大事,吾亦奉命而为,大将军却横加阻拦,末将定会如实上报今日之事,请朝廷裁夺!” 言语之意,竟是要状告打了自己的邓艾,而且言语颇为骄纵,显然已得交代,所以才镇定自若。 此计乃是卫进献给钟会的,为的就是防止邓艾插手,不说激起民怨,单单若是邓艾出言或者出手横加拦阻,等于是得罪了钟会,两人离心离德,残魏变回更加羸弱。 邓艾虽然猜到了钟会的意思,无非料定自己不敢与其叫板,不过钟会始终不了解邓艾的性格,只见他剑眉一竖,星目爆发道道厉芒,夺人心魄。 “来人,将这个草菅人命,枉为民官的东西拿下,审理清楚之后,若有杀人之罪行,斩!” 便有两个虎狼侍卫上前架住这彪形大汉,大汉力气颇为不弱,竟是拼命地挣扎吼道: “邓艾,吾乃大司马的人,汝敢杀吾,来日必将死无张身之地!” 看着那人被架走,依旧不甘地怒吼,邓艾冷冷一笑,道: “本将只知道当官为民,不知什么替谁办事,这事来了谁也不行!” 然后看向那帮感激地看着自己的人,顿时一阵忧伤浮现面庞,然后回身令道: “传吾凉州都督令:凉州辖下百姓一律按战时征税五税一,但凡多征者,如数退还,而在此间闹出人命者,全数捉拿归案,凡事查出有盘剥百姓者,杀无赦!” 这满含杀气的话语让周围目瞪口呆的郡兵捕快一颤,尤其是那几个争抢在前欲求立功的狗腿子,更是双脚发颤,某人胯间竟是开始湿润,传出一股腥臊味,让周围人惊慌又错愕。 与其相反,那些抱着必死之心的百姓则如同从地狱到了天堂,又诚挚地跪下高声喊道: “谢谢大将军,谢谢恩公……” “谢谢呐,好人……” 看着这些人真情流露,饶是邓艾在战场征战多年,练就了一颗铁石之心,也是被深深触动,也不禁眼角开始湿润。 他邓艾来自于普通百姓家,自幼过着艰苦生活,尤其是经历了战火纷飞的童年,他才知道粮食对于百姓的重要,此时之举,就算没有谋划也会出手。 邓艾令下,其与朝廷大相径庭的令则,虽然让众多郡县错愕不已,但是当临洮的事件传出,尤其是邓艾亲自主持斩杀都尉后,许多惊恐的都尉连忙写信给钟会,备说邓艾之逆举,希望能给自己主持公道! 这些都尉都是钟会帐下,对钟会的话向来坚定的执行,自以为奉命行事的众人也不禁盘算起自己的罪孽。 此次征税实在太过,使得各地凉州均有抗行之举,收到钟会铁血命令的战场下来的众人自然不会客气,所以邓艾这一把撸下去,竟是抓取了近百位犯事之臣,虎头刀一起,数十位罪大恶极的人被砍杀。 顿时,邓艾解救凉州的无数百姓,“恩公”的叫号越传越远,那仁慈之心和护民之举风潮一般席卷,声威之盛,已全然盖住魏国大司马,更别说傀儡曹奂了。 这下,原本还在为马上就能立马横刀,指点江山而兴奋不已的钟会顿时大惊,看着眼前高高的一摞上书面色铁青。 上书有就实陈述邓艾的抗逆之举,有人直接状告其心怀不轨,而一些人则拿邓艾下令杀死数十人说事,言说的内容让钟会不寒而栗。 他原本打算先挥师长安,再回来收拾邓艾,就算不能将其抹除,也要剪除其羽翼,让其变成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 但是邓艾这般举动让他措手不及,不仅军粮未能如期筹集,据密探来报,百姓现在大多煲邓而贬钟,这让一直以朝廷栋梁,天下救世主自居的钟会感觉到受了声誉上的损害。 “陛下,这邓艾居心叵测,阻扰陛下伐逆大计,实在罪无可恕,某恳请陛下削去其爵职,吾定要将那厮擒至陛下堂前,让其磕头认错!” 之前钟会一直不愿出手对付邓艾,除了忌惮还有就是不愿自相残杀,但是邓艾之行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邓艾不但归还多征收的税收,而且大半留下作己军军粮,只有很少一部分落入钟会手中,眼看十几万大军就要断粮,自古听闻断粮变乱的钟会也是怒了,势要除掉这个居心不轨之人。 “陛下,不可呀!日前老臣就曾言五税三实在太过横征暴敛,百姓离心离德尚罢,然争端冲突不断,如今大将军一举定乾坤,民心归附,说明怀柔政策方位上计。 如今邓大将军即使民心,若大司马兴兵讨伐,以凉州人悍勇,若真心帮扶邓艾,吾等危矣!” 一旁的卫也急忙帮腔道: “丞相所言有理,切不可因小失大,伐逆之途尚需粮草器械,没有百姓支撑,实在艰难万分!” 一旁的钟会不愿了,卫一直以来都与自己同列,如今却是站在刘一边,更是让钟会觉得自己错了,但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怎么,这时诸位都忧国忧民了?别忘了吾那十多万大军就快断粮了,没有军队,拿什么保平安,拿什么兴复社稷?” 曹奂也是颇为踌躇,看了两边一眼,迟疑道: “这……” …… 熬夜来一更,明日满课,不说了,多担待! 第八十三章 先攻巢县 当武功县的残魏还在争执不休时,东吴的水路大军已经水陆并进入庐江和淮南两郡。 23us.com 水路前军一万大军由先锋大将陆抗乘数十大型舟船沿巢水进入巢湖,路经巢县,这个依水边狭长平地建立的城池。 巢县原本也不过是庐江郡的一个普通县城,然则自从魏吴各立,这里竟成了方圆百里最靠近边境的城池,且乃是把守巢水的唯一城池,所以魏国在这里部署了六千兵士,更是将城池加高到两丈有余,可谓一军事要地。 陆抗想要通过巢水,就必须得拿下巢县县城,不过他手里有一万骁勇水军,而且攻城器械足备,倒也可堪一战。 “诸位,此巢县临水而建,然城池高大,都说说,怎么攻打!” 陆抗对于第一场战斗很是看重,虽说晋国目前面临四面皆敌的窘境,然其他军队还没展开,所以也只起到了牵制的作用而已。 “将军,这巢县不过是小小一县城,末将请命领兵五千,定将其鼓噪拿下!” 站出来的是一个英气勃发的青年,虽然一看其眉间青涩,就知道这是一个战场雏鸟,但是那灵动而明亮的眼神却是很有英锐之气,想必不出几年,又有一个成名战将浴血而出。 他就是孙家子弟,孙悌,皇族偏支,大世家孙家青壮一辈,能在孙琳被打压后起来,说明其才能也着实不凡! 孙悌此语一出,顿时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战局把控,有的只是一腔热血,和勇往无前的决心! 看着大家斗志高昂,陆抗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叹,他原本打算集思广益,听听大家的看法,但是却是如此结果,也没失望。 “将军,末将有一言!” 正在陆抗纠结要不要立马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响起,转头一看发现是老将伍延,陆抗顿时一喜,温和问道: “伍老将军征战多年,经验丰富,不知伍老将军有何教吾?” 见到陆抗虽年轻,却一点也不骄不躁,原本还有些忧虑的心顿时大定,拱手道: “谢将军夸奖,末将不才,却以为敌吾差距不大,且魏军有城池之险,地利之便,正面攻杀却是恐难遂愿,当以智谋!” 听到这话,陆抗不禁一喜,其所虑竟是与自己相同,果然英雄所见略同,见到几个青年武将不服,连忙呵斥平抚。 当将自己的智谋讲出,就连伍延都不禁抚掌赞叹,陆抗却是谦虚依旧,让众人更加信服了几分。 “传令:孙越领兵两千四散埋伏,静听号令!……” 一系列命令传下,原本在巢县南部五十里的舟船开动起来,朝着巢县急速前进,在水上连起一条长龙,颇为壮观! “报!禀王将军,南方十里地现吴军船队,兵力约万余,正朝县城疾行而来。” 巢县守将乃是王双,靠平定毋丘俭和诸葛诞起家,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很有气势。 听到吴军来攻,他先是闪过一丝惊慌,然后大眼珠子一转,急忙令道: “快去庐江禀告王浑太守,令将士们坚守不出,齐备巨木滚石,待到敌人力竭,嘿嘿!” 显然,这是一个颇通军事的人,这一安排,无疑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靠近县城五里,两千兵士悄然靠岸蹿入芦苇荡中,隐藏之后,没有半点声响。 陆抗领军来到渡口,却发现所有守兵都退入城内,城上人影绰绰,一片奔忙。 泊船靠岸,八千士兵在城外三箭之地列阵前行,陆抗一挥手,孙悌领命上前吼道: “城上的人听着,贼子司马昭大逆不道,如今吾大军兴王师,诛叛逆,但凡投降者,一律不究!” 城上的士兵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却没有引起骚动,因为这皆是司马昭当初班师留下的部队,忠诚自然没问题。 见到城上没动静,陆抗眉头一皱,然后环顾身后将士道: “眼前就是接下来要征服的城池,那不仅是城池,更是军功,还是财富,攻进去,这些都会有的!” “杀杀杀!” 待得将六架高梯抬至,陆抗举剑喝道: “脚下有石,提脚踢之,前路有敌,与吾拿之,谁敢!” 还没说完,孙悌就抢先而出,惹得几个反应慢的一阵艳羡,陆抗也不嗦,开口道: “与汝三千兵,攻打城池,吾当亲为汝擂鼓助威!” 孙悌也不嗦,抱手而退,片刻后,三千兵士在孙悌的领导下呐喊着冲向城下,数路清扫铺路小队在前,数百弓箭手紧随其后,后面才是担着六架高梯的兵士,其后就是刀盾兵,他们是夺城主力。 “冲呀,给吾杀!” 孙悌朗声一喝,竟是跟随军队一起靠近城脚,距离城脚六十步,刀盾兵立下盾牌,弓箭手在盾牌后弯弓搭箭,而清扫小队则冒死清理路障,拔除鹿角,铁藜。 看到前面的人已进入射程,王双急忙高声唤道: “全军听吾号令,目标清扫小队,弓箭准备!” 眼看清扫小队靠近了护城河,孙悌直接下令让弓箭手射箭,对城头军士进行压制。 “射击,射击!” 几百弓箭仰射而上,箭矢在空中发出“嗖嗖”利响,划出美丽的弧度,然后要么撞在城墙之上,碰撞出“笃笃”响声,有的则越过城垛,向那满脸惊惧的魏兵飞去。 “噗嗤噗嗤!” 利器进入身体,那如同丝帛撕裂的声音让众将士心神一震,面色悚然,竟是开始缩头躲避。 “起来,给老子起来消灭他们!” 王双见士兵大部皆是伏下躲避,顿时一怒,抬脚就对旁边两人狠狠地踢了两脚,深知这位将军脾性的将士不得不咬牙起身,弯弓对着城下射击。 “嗖嗖嗖!” “噗嗤!啊!” 身上只有简单衣甲,却在最危险的地段清扫的将士成了王双的主要攻击对象,箭矢汇聚成乌黑箭雨,带着**无匹地威势冲来。 两方面都开始对射,占据地利之利的王双残忍笑着眼前那被无情吞噬的小队,已有近五十的将士永远倒在血泊之中。 虽然知道此时是十死无生,但在孙悌的监督下一队队清扫之人前赴后继,无谓生死的扑上。 终于,在死了近白的将士后,城墙外才被清理出一条路,早已急不可耐的孙悌一把推开身前士兵,领先扛起高梯往前冲去,竟是要充当冲锋队员,十分大胆! “上上上!” 一边左右躲避的同时还不住用手中的长刀劈开一支支箭矢,不待梯子架稳就双手扶梯而上,刀柄却是被咬在口中。 见到孙悌如此冲动,陆抗顿时一急,连忙吼道: “快去将他拉回来,怎能亲临险境呢!” …… 不说了,好困!求推荐退支持,谢谢! 第八十四章 芦苇埋伏 可惜陆抗的吼叫孙悌是听不到了,只见他手脚并用,快速往上爬,如同壁虎一般敏捷。 23us.com 眼看孙悌已经上到一半,将其他将士落后半截,却在此时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让其心里一紧。 “滚石檑木,给吾扔!” 虽然孙悌已经做好准备,没有铁盾的他紧贴梯子,依旧快速向上。 “咚咚咚!” “咔嚓咔嚓……” 顿时无数无数巨木滚石被城垛内的将士扔下,城下以及梯子上的将士顿时惨遭重击,便听见一声声骨碎血溅声音。 “啊……” 听见周围的惨叫,孙悌很是恼怒,刚刚一根巨木砸在他背上,虽没有造成影响,却让其背骨传来碎裂般的痛觉,全身竟有一阵麻痹,眼看就要仰身滚下,全奈旁边眼疾手快的偏将扶住。 孙悌正给对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却发现一重逾百斤的滚石顺着坚固的梯子翻滚而下,还不待其说话和闭眼,便见偏将那头颅如同嫩瓜一般轻易破口,红**体四射,将旁边的孙悌喷得满脸都是。 虽然液体朦胧了他的眼帘,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恐惧和悲愤。 “张雄……”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似要将其那无穷的怒火宣泄而出,若是怒火可以凝成实质的话,想必城上的人也会被这滔天之火吞噬! 城下的弓箭手一见城上兵士全部都在对付攻城的袍泽,顿时凶焰在眼中汹涌,手中的弯弓也被拉至满月。 “放!” “嗖嗖嗖!” “噗嗤……” 便听见许多惨叫,这数百箭矢覆盖而上,数十正在探首扔石头的兵士被射杀,其余士兵不得不立马躲避。 王双见自己的手下皆畏缩,且吴军又开始登梯,顿时大急,急忙令弓箭手射击,两千晋军片刻不停地对付敌人。 如此一来,汝攻吾伐,伤亡数字开始迅速变大,而城下早已堆满巨木擂石,而在石堆中四处是裸露的吴军衣甲,人早已被砸得面目全非,尸骨不成形,汩汩鲜血汇聚成流,将护城河染的鲜红。 看到将士填命,陆抗眼中除了愤怒还有就是羞愧,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眼看自己的将士伤亡近千,眼中一缕精光闪过,继而吩咐道: “传吾将令,大将后撤至渡口,令孙悌快撤!” 旗官将令旗一挥,坐镇的偏将急忙传令至城下,让将士们后撤。 传了两次,却发现孙悌依旧不理,副将却是自顾带着刀盾兵和弓箭手退去。 孙悌在离地一丈许的梯子上左闪右避,虽然身体灵活,身上却依旧有好几处伤,衣甲也有些破烂,他多次想暴起突上,依旧被压回,就在其向再做努力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让他亡魂皆冒。 “来人,让这帮死顽的东西见识一下铁汁的滋味!” 听到这话,孙悌便心道不好,急忙大吼一句“退”,便转身腾身而下,“咚”,身体在地上翻滚两周,孙悌爬起来就往护城河外奔。 “啊……” 回首一看,却是见到几个来不及撤退的兵士被那滚烫的铁汁溅到,身体顿时大片气泡,皮肤破裂,露出里面腥红的血肉。 受到伤害的士兵难忍那钻心的痛,手在脸上一挠,顿时鲜血飞溅,杀猪般的惨叫愈发惨烈,偏偏不能立马死去或者晕死,在地上翻滚,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铁汁即是废铁加大火烧成的液体,温度之高,可灼万物,岂是区区凡躯可挡? “撤!” 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强忍内心那几乎快要爆发的疯狂,带着残余的几百人仓皇退去。 “哈哈!东吴大军,不过如此,来人,给本将追!” 王双见孙悌那一副狼狈像,再看已经前行了近千米的千余人,便知吴军出现了溃逃,急忙喝道。 副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虽然他们此时处于胜势,但是毕竟兵力不占优,但见到城外那溃逃的落魄吴兵,便不再犹豫,领命而去。 “哈哈,儿郎们,给吾追着这帮软狗砍!” “呜呜呜!” 见到吴兵那惊慌已不成阵型,顿时晋军呼啸起来,眼中是久经沙场的浓郁煞气,眼中也闪烁着狂暴的兴奋。 “快撤,望渡口撤!” 见到晋军追来,虽然自己也很是疲惫,孙悌依旧咬牙催赶着,许多受伤的将士面色惨白,不时回首看到那愈发接近的追兵,神色更加绝望,就连崩裂的伤口留下一路的鲜血也来不及理会。 “呃,啊……” 最后一个伤兵被王双追上,一刀划过,头颅带起飞溅鲜血,落地那眼睛里仍是惊骇,躯体却被双双脚踩过,胸骨塌陷。 此时孙悌却来不及理会,依旧拼命跑着,看到眼前是一片芦苇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忙吼道: “分开跑,渡口汇合!” 顿时几百将士四散而开,闯入那高过头顶的芦苇丛中,王双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是孙悌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高声吼道: “儿郎们,狩猎时间到,功名就在眼前,各自奔命吧!” 说完竟是首先追向中间的孙悌,而其他晋军则一声欢呼,狞笑着冲向被芦苇减缓速度的吴兵。 “投降吧,汝逃不掉了!” 王双一直盯着孙悌,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条不小的鱼,为了不出现抢功,他还特意将手下将士散了开去,只留下三十亲卫跟随。 孙悌身边跟着亲卫十数人,只不过由于跟着孙悌率先攻城,所以皆是身带着伤,闷头咬牙坚持。 “咔嚓咔嚓!” 孙悌不管前路,只管狂奔,一丛丛芦苇杆被踩断,身体将横竖乱倒的芦苇杆撞开,裸露在外的脸和手都出现被锋利的芦苇叶剌出的血痕。 “哼,不识抬举,给本将射!” 见到孙悌片刻不停,也不答话,王双感觉到自己的诚心被鄙弃,顿时大怒,让亲卫射杀那些无关紧要的士兵,只有孙悌,誓要亲手拿下枭首泄愤! “嗖嗖嗖!” 近十支箭矢呼啸而出,顿时将三个挡在后面的吴兵射杀,来不及发出惨呼,便倒在芦苇丛中。 虽然孙悌心里在滴血,但他更知道此时不能放弃,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他原本打算正面拿下城池,奈何不得法,但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机会,他绝不能坏事,否则死去的弟兄的血就白流了。 突然,前行的孙悌被眼前芦苇里的一束亮光闪到眼,顿时一喜,悬着的心也慢慢回落,急忙吼道: “分开撤!” 说完便向两边跑去,亲卫知其意,也是连忙望两边跑。 追来的王双见到孙悌突然转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突然敏锐的他感到一阵危机降临,令其亡魂皆冒。 “趴……” 还没来得及喊趴下,便见身前一丈处传来一阵梆子响,顿时无数箭矢呼啸而来。 “嗖嗖嗖!” “噗,噗!” 闪躲不及的数十晋军被上百箭矢覆盖,处于身前的王双直接被近十支箭矢射中,一支箭直接从其眼睛贯入脑后,带出浆白。 失去知觉的王双眼睁睁看着箭矢将身边的亲卫射死,而眼前芦苇从中也是奔出近百吴军,居中便是头盔插着高高红樱的陆抗。 仰面倒下,有芦苇铺地,倒没发出太多声响,王双死前看着蔚蓝的天空,眼中闪过浓浓的悔恨,一个词从其嘴中艰难呼出。 “有,有埋,伏……” …… 先来一更,稍后再加更,千叶一直在努力,你们也要给点支持哟! 第八十五章 下巢县 主将王双死得悄无声息,那三十亲卫也被陆抗等人全歼,所以其余晋军并不知道他们的主将已经阵亡了。 23us.com 一张张开的大网在这宽阔的芦苇荡里铺开,等待着一只只乱了方寸的兔子,每一刻,都有晋兵莫名的倒下。 “呲……” 一声轻响,一个落单的晋兵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一把锋利的匕首快速划过其喉咙,只依稀听见“咯咯”两声,那还抱着手臂的手无力垂下,眼睛神色也涣散起来。 哪知吴兵非但不停手,还顺势将其右耳割下,也不嫌血腥渗人,便就那般贴身放在胸口,这只耳朵,却是他的功绩证明。 这只是整个芦苇荡的一角写照,如此情景在周围各处时有发生,不过一直兴奋找寻吴兵的晋军依旧还没发现。 半刻时间后,晋军的人数已经锐减了近一千八,竟是比吴军正面攻城还多。 “咔嚓!” 一个警惕的偏将踩过干燥的芦苇丛,手中却还在嘀咕有些不对,但是看到身后有三个属下相随,也就安心了许多。 “呃……” 一声闷哼,像是人的痛呼,却又是那么的轻飘无力,久居战场的偏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却是徒然一顿,再静听却没了动静,心中总感觉这一场景很诡异。 “尔等可否听见一人被杀死时发出的闷哼?” 三个属下闻言也是停下细听,半晌也没有动静,其中一个兵士说道: “将军怕是听错了,这里只有俺们走路发出的声音,惨叫倒是没听见。” 又听了几息,发现依旧没有声响,偏将一摇头,心怀疑虑地往前走,握紧剑柄的手愈发使劲,目光却是多了三分警觉。 “噗嗤!” 一声利器贯入体中的声音在耳边乍响,将心不在焉的偏将吓得一颤,待其回头一看,才发现一个人倒地抽搐,一支箭矢仍残留有余威,在那里颤抖不止。 而在旁边之前自己听到声响的方向几个吴兵逐渐显露出身形,偏将最先看到的,自然是其手中那张张铁弓。 两个属下也顾不得理会死去的同伴,急忙双双汇聚在偏将身边,一个晋兵余光见到吴军将士抬起手中的弓,来不及想便横身拦在偏将身前。 “噗……” 两支箭矢直接透体而入,偏将伸手接住徐徐倒下的属下,却在其背上摸到尖锐的箭尖,鲜血顺着箭杆汩汩留下,手中的温润以及那独特的腥味将偏将刺激的一颤。 清醒过来的偏将顿时知道情况的不对,转身便朝着反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吼道: “有埋伏,大军退回城中固守!” 奔跑过程中偏将听到重物落地的响声,知道是跟在自己身后的最后一个士兵也死去,顿时心一紧,但无可奈何的他只得一边跑,一边吼: “吾乃巢县安丰,各部人马尽快与吾汇合!” 跑了这么久,他也大约忘却了方向,虽然气喘吁吁,汗水将衣衫浸湿,却总感觉一股危机将自己笼罩。 “是安丰将军?快过去!” 突然听见旁边有声音,知道还有余兵的偏将安丰顿时大喜,急忙跑过去,但是突然一声弓弦仿佛在耳边颤动,便听见“嗖”的一声,一支蓄力已久的箭矢来到背后。 长期征战练就的敏锐感知让其毛孔舒张,急忙往前一翻滚,便发现箭矢擦着耳朵飞过,插入一旁的芦苇中,箭矢带起的劲风将其耳朵刮得生疼,但终归是活命一次,安丰不禁庆幸地长舒一口气。 “呃……” 突然喉咙一痛,安丰一把捂住喉咙,却发现一支箭矢从脖子刺入,腥甜的血液涌向口腔,他艰难回首,发现一个英气勃发的将领装扮的青年手中的弓仍未收回,那股危机便是来自于此人,狠狠地看了前者一眼,似乎要将其烙印在脑海,才软软躺下。 那将领便是孙悌,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他又带着亲卫加入了伏击的行列,知道自己仇恨的王双已经死去,他也只好把目标对向其他敌将。 之前许多普通晋兵从前面经过,他都没有出手,要的就是打乱晋兵整个队伍,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虽然首先发现不对的安丰已死,但是那几个将士却是也得知,连忙一边跑一边吼,晋兵慌乱中也不管什么列阵防御,争相跑在前面,唯恐落在后面被砍杀。 看到这拉长有一里,人数逾三千的晋兵仓皇退去,汇合的陆抗孙悌等人露出了然的笑,全军近九千人死死衔在后面,一边砍杀,一边追赶。 饶是晋军将士死命狂奔,依旧还是不断有人饮恨倒下,在这快速的追赶中,所有人快速接近巢县县城。 县令叶星辰,一看名字就知道是贫家子弟,站在城楼上焦急地扫视城外的大道,不时来回走动,当看到自己的部队回来,顿时悬着的心逐渐回落,急忙让守城的兵士放下吊桥。 开始见的晋兵狂奔,只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当发现出城追击的兵士少了近两千,顿时发现了问题所在。 再看到后面烟尘中旌旗林立,在风中翻腾,却是熟知的吴军的,顿时面色一白,也顾不得这许多,连忙吼道: “起吊桥,关城门,快!” 但是此时仍有千余兵士未能进城,在门口与阻拦的将士挤成一团,当阻拦的人听到一些吼叫,那慢慢关上的门也就逐渐被挤开。 “狗娃,汝这猪彘不如的东西,俺可是汝哥,快放俺进去!” “铁柱,咱俩光屁股玩到大,俺死了,汝怎么向俺娘交代!” 县令也发现这情况,虽急得跳脚,却无可奈何,只得在那里高声大吼,最后怒得拔出腰间的刀,砍倒犹豫而不听号令的兵士,亲自动手转动吊桥的操纵杆。 可是吊桥不轻,非县令个人力量可以启动,而且一旁一个兵士眼见自己的亲人就要被拦在吊桥之外,不禁凶狠地看向县令,手中的长枪也是突然刺出。 “噗嗤……” 没有丝毫注意的县令就此死在自己属下的手里,他看了看踏马过吊桥的陆抗,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才软软倒下。 “司马逆贼,吾欲改邪归正,反了!” 兵士也不傻,发现周围不少人对他露出血芒,顿时浑身一颤,急忙吼道。 这一声大吼吸引了许多城上将士的注意力,当他们发现吴军已经突入城门,才不得不丢下手中兵器,一些打算负隅顽抗的人也不愿对昔日同袍下手,急忙转身下去迎战吴军。 但是此时的晋军又如何是吴军的对手,陆抗率领全军四下攻掠,将所有胆敢反抗的敌兵斩杀,最后参军领着两百残兵从北门退出,望六安而去。 当陆抗踏入那颇为威严的守将府,也就宣告了巢县的陷落,这也算是他们北伐夺下的第一座城,也是标志着东吴真正的北上之路就此开始! 清查府库,粮草器械的陆抗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一边派人往回走向中军,也就是此次北伐的督军陆凯禀报,一边也派遣兵士和斥候大队北上追杀残兵,也是谨防北援晋军的到来。 当巢县的陷落传入洛都,这个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大都市时,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本已病入膏肓的司马昭更是吐血三升。 “陛下,此时四下皆敌,兵力分散,将军杜预又在长安,却当如何?” …… 听说明天有什么推荐,虽然我看不到,还是好期待,谢谢主编大大! 第八十六章 齐王东出 说话的是录尚书事,司马亮,同时也是司马懿第四子,算起来,还是晋帝司马昭的兄弟。 23us.com 听到司马亮的话,大家都一脸异色地看着他,司马昭刚喷出一口血,感觉舒坦了许多,想了一下,对着文臣首位的贾充问道: “公闾,汝以为当如何?” 看得出来,司马昭对贾充很是信重,开口就问贾充,贾充深谙为臣之道,一脸谦恭地道: “回禀陛下,想吾大晋文武齐备,臣以为当兴兵建武,然人各有计,当听听其他大臣的看法。”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也向后面的裴秀,石苞等人看去,这话让这帮表面上温文儒雅,内里桀骜不驯之辈神色多少缓和了些。 闻言,司马昭也看向裴秀,何曾,荀勖,张华等人,发现这些人个个智眉星目,皆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淡然镇定。 看到自己朝堂人才济济,司马昭也不禁自豪起来,这些人虽大多是曹魏遗臣,但大多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忠诚和才干毋庸置疑。 “诸位爱卿以为,公闾之议如何?” 虽然实在问计,但是谁都看出了司马昭也是赞同征兵的,所以都缄口不言,而坐在第四排中的一个三旬男子却起身奏道: “陛下,微臣认为,征兵之议,殊为不妥!” 见到这人起身,司马昭还颇为不虞,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以刚直著称,时任中书令的张华,顿时收束情绪,认真问道: “茂先有言,但说无妨!” 得到司马昭的肯定的张华面色不改,依旧拱手道: “启奏陛下,逆贼钟会伐蜀,兴兵逾二十万,粮草器械无算,国库储粮不丰,百姓收获无几,是以征兵无粮,着实无法!” 张华的话说得很直,站的角度也是以民为本,让司马昭无言以对,贾充眼见自己的谋划要破产,眼中闪过一丝阴厉,连忙出言道: “陛下,此时不同往日,乃是兵戈战伐之秋,当以战时虑事,是以征缴粮草当以战时为准,提高一成即可!” 晋国承袭魏国大部土地,占据的是中原沃土,不算蜀汉的益州,吴国的交州和扬州,荆州南,再除去残魏占据的凉州和公孙氏据有的幽州,算上荆北七郡,竟还有八州之地! 一成的赋税也算不得多,比起钟会的五税三已经是很小的一部分,其原因在于晋国土沃人多,不比其他国要么土地贫瘠,要么有山越,南蛮的袭扰。 洛阳定计,刘谌自然一无所知,当听到孙悌拿下巢县时,他已身在巴东郡白帝城。 站在这宽阔高大的白帝城城楼,看着城门外那高逾一丈的“白帝”公孙述的石像,心中感慨万千。 白帝城三面环水,西面便是八阵图,据长江瞿塘峡险要,易守难攻,初为王莽手下大将公孙述所筑,见白鹤井有白气升腾,寓意白龙腾飞,故取名白帝城。 这新城乃是之后所筑,原来的城墙毁于公孙述兵败之时,在刘备经受“火烧连营”后,加固不少,蜀汉失去荆州后这里便成了东边门户。 在刘谌背后城中,最显目的便是刘备最后的居所“永安宫”,显得那般苍老荒凉,开始刘谌还打算进住,但是那气氛还是让他又搬回了军营。 从某种角度来说,刘谌对刘备是心存不屑的,他除了顶着名义上的皇亲国戚,再就是性格温和憨厚点,也没有什么长处。 别的不说,好容易得大半荆州,好容易才获得点活动空间,当看到陆逊这个后起之秀时,一句“吾经历之战阵多矣”,让他沉醉于自满中,留下“火烧连营”“白帝城托孤”两千古典故,何其可笑! 结果是,荆州没了,黄权降了,他死了,大好局面也化为乌有,留给诸葛亮和刘禅一个烂摊子…… 但是现在作为其孙子,品头论足自己的祖上终归不太合适,不得已,他打量起眼前的公孙述来。 看公孙述的石像,便知这是一个标准的武夫,身上是一副颇为华贵的鳞甲。仔细一想,若非其身穿一身铠甲,若是龙袍,恐怕也早已化为飞灰。 公孙述势大,独据益州时刘秀尚在绿林赤眉中飘荡,后一小诸侯欲投靠两人之其一,派一智谋之人往观两人气候如何,回去用精致的银酒杯和粗糙的竹杯比喻两人。 银酒杯精致却小,肚量不大,竹筒酒杯粗犷却海量,这就是两人之别,也是成功与失败的千差万别,虽不免有成王败寇之嫌,然究其本质,亦不无道理。 “王上,大军已分路就达,正等王上前去发令!” 从乱绪中回过神来的刘谌回过头一看,却发现此人虽声音洪亮,却两鬓斑白,胡须也是苍然之色。 虽然此人年岁很高,整个身高约七尺,猿臂虎背,单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凶兽般的狂暴气息笼罩四周。 就这么一个沙场老将,此时却是一脸崇敬地看着眼前这个年岁比自己儿子还小的男子,丝毫没有以官威和年岁压人的意思。 “伯恭,让汝劳累了!” 刘谌看着张翼,一脸歉疚地道,这张翼在建安元年就跟在刘备身边,算起来已有近五十载,征战四十六载,算得上硕果仅存了。 此次为了扩大战果,削弱晋国根基,刘谌特意将张翼拉了过来,给自己添一助力。 “王上此言差矣,吾乃大汉将领,理应征战沙场,王上莫看吾年迈,须知廉颇,黄忠等辈皆是老当益壮之人,吾自问不输于人,岂会服老?” 此时的张翼六十有五,比起至今还领兵的廖化,和七旬尚独镇一军的廉颇,确实也不算什么。 其实说起来只能怪川蜀贫瘠,加上经年战乱,没有好的选拔机制,一直也没有突出的将领来接替,诸葛尚他们一辈还有些青涩,整个蜀中竟是青黄不接。 听到各军来到,刘谌眼睛一亮,当初与姜维商定,他就传令让张翼,黄崇等人带兵悄然离开汉中,来到此地。 此次征战,意在突然袭击,出其不意,所以军队只有五万,但是却可以说是整个蜀汉的最强战力了。 “齐王到!” 侍卫一声高呼,原本坐着的十数位将领尽皆起身而立,目视刘谌从帐外走进,待刘谌站定,才齐整高呼: “参见王上!” 似乎是发现大家眼神有些敬畏,素以宽和待人的刘谌便哈哈一笑,道: “诸君请坐,行军在外,不必多礼!” 待得大家坐下,刘谌粗略一扫视,发现除了诸葛尚兄弟,黄崇父子,唐星等人,多了几个陌生将领,便知是张翼帐下,便让其一一自报名号职位,当刘谌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时,原本还颇有畏惧的几人便只有了敬服。 “仲康,汝来讲解一下吾军作战方略。” 黄崇依言上前在那羊皮大图上比划,一边讲解,十分清晰顺畅。 讲完之后,刘谌看了看下面的诸将,开口问道: “对于刚刚黄崇将军的讲述,诸位可有不解或疑虑?” 听到这话,大家四顾相视,仿佛是等着别人抢先回答,一个青年小将面上一阵犹豫,然后起身问道: “王上,吾军攻掠荆北,不怕晋军和吴军两面夹击吗?” …… 四点半来一更,算加更吧!给土豪春风向晚的加更! 第八十七章 房陵黄琛 小将提出的问题刘谌是早有计量,此时也是成竹在胸,淡然一笑,道: “这位萧将军问得好,若是两国大军来到,吾军不但会无功而返,更有可能会损兵折将。 23us.com” 说到这里,刘谌顿下来看了看众人的表现,见大多是若有所思,而素不以智取胜的诸葛京则四顾而望,面上多有不耐。 收回眼光,刘谌继续道: “但是就是而言,吾军确有利可图,残魏不会坐等晋国安稳,此外,吴国此时全力北攻,无力西顾,再者,本王携正义之师,谁人敢阻?” 听到这话,唐星几人神色恍然,貌似已经领悟,其余唐宇几人则依旧是一脸茫然,刘谌暗自将不同反应的诸人记在心底,准备日后之用。 “传本王将令:爰虎领兵五千兵死守白帝城,其余将士随本将出巴东,上房陵,不得透露半点风声,违令者,斩!” 之后,几万大军昼伏夜出,马匹衔枚裹脚,悄然地出了蜀汉边境,顺着三国交界北上晋国境内。 武功县外,七万兵士齐整列于狂野上,前方镶边帅旗在风中飘荡,宛若一只雄鹰在疾风中翱翔。 “启奏陛下,大军已整训完毕,请令出发!” 钟会穿着明显经过改造的精美鳞甲,站在高台上对着旁边的曹奂抱手奏道。 曹奂看着这连绵人头,那枪林刀山让其心里一阵激荡,但是想到司马昭那阴狠的面孔,顿时一哆嗦,显然心里仍有阴影,迟疑着小声问道: “大将军,汝觉得孤能赢否?” 钟会虽然心里很是鄙视其那懦弱的表现,但在众将士面前还是一挺胸吼道: “大魏无敌,所向披靡!” 虽然将士听不到曹奂他们的对话,但是钟会一吼,还是急忙跟着喝道: “大魏无敌,所向披靡!” “大魏……” 虽然由于前后反应的快慢有隙,但是两遍之后还是齐整了起来,雷呼海啸般的声浪将曹奂的最后一丝顾虑打散,也是心潮澎湃,嘶哑着喊道: “全军将士,奋勇拼杀,封侯拜爵,功在千秋!” 这词以曹奂之能和临场反应自然无法说出,身后的王祥悄然给刘送上一个大拇指,显然是后者杰作。 “杀杀杀!” 大军开拔,一副气势高涨的景象,却没发现簇拥中的胡烈的一脸不易察觉的阴笑,以及卫那莫名之色。 确实,虽然钟会用强硬手段从自己辖下仅有的几座城池征集到了粮食,但同时也将所有百姓的希望夺走了,百姓纷纷四散而逃,要么西往邓艾辖区,要么南下汉中,或东进司隶,除了一些老弱,基本已十室九空,一副衰亡之象。 钟会大举东进长安,四方关注的势力早已收到消息,邓艾收到消息,则是淡然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司马昭接到消息,一方面传令让杜预胡奋死守,一边派出细作联系卫,目光却是看向西南方,刘谌始终没有动静,让其十分不安。 南匈奴王刘豹接到消息,便召来世子兼谋臣的刘渊,商量着派大军袭扰晋国并州郡县。 而刘谌消息辗转,晚了一天,一接到消息,他就传令各军,迅猛出击,务求一击见效。 荆州九郡,原曹魏,现司马晋占其三,襄阳郡,南阳郡,和江夏郡,其余六郡归东吴所有。 虽吴国占地多,但荆州经济自古是北盛南稀,所以荆北三郡繁荣富有,这也是刘谌出手的一大原因之一。 进入襄阳郡,刘谌与张翼各自领兵两万五,分别杀往房陵和上庸两城,此两城临近巴东,刘谌却是打算将此两城并入汉国了。 上庸和房陵都是边城之地,皆由善战的武将把守。 上庸是夏侯霸的兄弟夏侯晃据守,房陵乃是由黄权的遗子黄琛镇守,皆有八千兵马,十分难下。 提前了解情况的刘谌让张翼去对付夏侯晃,而自己则选择了黄琛,黄崇就在麾下,其中之意很明显。 “报!” 步履匆匆的兵士上堂报告,将一个英武木冠男子吵扰,惊醒过来的男子放下手中的书,怅然一叹,然后道: “说吧,什么事?” 兵士闻言连忙道: “启禀将军,接到暗哨线报,有一股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快速地朝着这里开进,来势汹汹,恐怕不妙!” 听到这话,男子明显目光一闪,然后令道: “传令所有将士上城严守!” 想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多虑,又命令侍卫道: “去请张禾将军,本将有事相商!” 不久,一个将领装扮的高壮男子来到殿上,高声问道: “将军,听说有仗可打了?” 男子看了看此人,然后令道: “张禾将军,汝领兵五千,随本将出城去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出去打?好耶!” 显然,这是一个好战武夫,一听要出城迎战,顿时喜不自胜,连忙出去调兵去了。 男子微微一笑,方眼看了看远方的官道,神色莫名,然后才命亲卫给自己穿上甲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将军,陛下曾传令让死守城池,您不能出城啊!” 一个相貌普通,面色却是有一丝苍白的男子一见前者,连忙出言道。 “战场之事,本将自有决断,怎么?王参军,难不成本将要听汝的不成?” 闻言,参军苍白的面色一阵变幻,看着远去的男子,眼中一道厉芒闪现,想了几息,招来一兵士一番耳语,似乎在谋划什么。 “王上,既然吾军悄然进入襄阳郡,何不直接进攻襄樊,来攻这两小城作甚?” 出言询问的是宁随,自从卫大军北撤后,他又回到刘谌身边,刘谌原打算归还姜维,哪知姜维说刘谌更需要,所以刘谌便将其拜为参将。 “宁参将不知,此城守将与仲康颇有渊源,本王也是不久才得知,既然来了,不去叙叙旧怎行?哈哈!” 宁随自然不相信刘谌的话,不过刘谌不说,他也不好再问,只得把目光转向黄崇,黄崇面色沉闷,也让其郁闷不已。 “启奏王上,房陵守将领兵城外十里下寨,似乎已经发现吾军踪迹了!” 闻言刘谌眼睛一眯,异色一闪而逝,然后手一挥,朗声道: “走,大军急行,去会会这个让人意外的将军!” 顿时一个呼哨,全军加速,不久发现候立在大道上的晋军,在方阵之前是两将骑在高大马上,很是英武。 “蜀军何时也敢兵出川外,龟缩不是很安全吗?” 副将张禾一见刘谌领的是蜀汉兵马,顿时失笑一声,高声讥讽道。 “哈哈……” 晋军将士也是跟着狂笑起来,似乎完全不将这几倍于己军的敌人放在眼里,而男子则神色自若,仿佛未闻一般,目光却是在刘谌几人身上打量。 “王上,这厮太过猖狂,容末将前去与他做过一场,让那厮不敢小瞧王上!” 说话的是黄德,自从汉中事毕,黄德就将刘谌视为神明,岂容他人亵渎,闻言顿时怒喝出声。 刘谌看着那男子,然后默然点头,黄德得令顿时大喜,赶马呼啸而出。 “兀那黑厮,可敢与小爷一战!” …… 来一章,欢迎大家品鉴,有何想法也可在天策楼留言,千叶会定期关注的,谢谢! 第八十八章 相见 副将张禾最恨别人拿他黑来说事,闻言顿时大怒,厉喝道: “呔!小屁孩也敢如此猖狂,今日俺就替汝父母教训汝!” 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兵器却是向前一挥,那是一边三面宣花板斧,这一劈,竟是有呼呼风啸,仿佛在言说此兵器的不凡。 23us.com 虽然口上这么说,还是请示地看向男子,男子打量着清瘦的黄德,尤其在其手中那柄大刀上一顿,眼睛一挑,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将军,看俺不去宰了那小鬼!” “驾!” 然后赶马而出,铁蹄声声,蹀起一路烟尘,好不威武! 黄德也是赶马而出,目光却是死死锁定那把大斧,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刘谌一直没有将关注那男子的目光收回,见到那副将那般桀骜却对前者言听计从,也是知道遇到了非一般的人,心里不禁火热起来。 “王上,吾观此人不凡,若是正面攻城怕是不妥,何不如现在就全军扑上,擒贼先擒王?” 宁随跟在姜维身边多年,观人功夫自然不弱,刘谌对其不禁又高看了一眼,不过后者自有打算,便道: “本王自有打算,勿要轻举妄动。” 再看场中,黄德和张禾一大一小两身影,迅猛碰撞在一起分外诡异,就连张禾和身后的将士都是一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表情,一片欢呼,似乎他们已经看到黄德被劈于马下的场景。 “叮!” 大刀与板斧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响,场中两人面色不变,但远在数十步外的将士却是如突遭袭击,抱头惨叫。 “唏律律!” 就连那马匹也不禁前蹄腾起,不住踏步,以此来缓解内心惊恐,整个军列却是出现了一丝乱象。 “哒哒!” 再看黄德两人,黄德力量虽丝毫不弱,更是强上一丝,但是手中的大刀并非强兵,且在驾驭技术上也并不占优,所以马匹竟是后退两步,反观张禾手一抖,身体后仰时用力一夹马腹,胡马飞腾,复屹立如初。 “好小子,力量够劲,俺喜欢!” 张禾虽角力略逊一筹,不但不怒,咧嘴一笑,操起大斧再此杀来。 “叮叮当当!” 似乎两人都打上了真火,控制马匹就地绕圈,两人却是刀来斧往,每一此出击都是拼力而为,虽不美观却实是力量的碰撞。 半晌后,面色开始苍白的张禾一见黄德丝毫没有弱迹,倍感羞怒,大吼一声,挥斧以泰山压顶之势攻来。 “哎呀呀呀!俺生气了,汝给俺死来!” 这一击乃是张禾拼命蓄力而为,斧刃从高处骤下,竟是带起气流,吹在下面的黄德身上,衣服猎猎作响。 “拼命了吗?刚好,吾也有些不耐了呢!” 看着那板斧飞速疾将,黄德不但不害怕,眼睛一眯,也是被郑重覆盖。 “斩!” 黄德竟是不做抵挡,直接迅速双手举刀,直接迎着斧刃砍去,这一刀,恍若开天辟地,一股凶悍的气势在黄德那不算魁梧的周身汹涌。 “当~” 刀刃擦过斧刃,直接砍向斧面中间,一声利响,刀斧一触就弹开,两人也是被这巨力震退,连带着高大胡马也是连连后退三步。 手上的巨力将张禾一震,胸口竟是有一阵的憋闷之感,手中板斧脱手而出。 再看黄德,虽然狼狈,却依旧持刀稳立马上,其顿觉羞惭万分,面色通红,怒吼一声,举拳攻来。 黄德见其失去了兵器,连忙收起手中的兵刃,这一顿,拳头却是迅速来到身前,其惊慌而急忙闪身,那拳头擦着胸甲而过。 如此这般,张禾不要命地攻击也是将黄德逼得险象环生,更是有一次躲闪不及,拳头砸在黄德右臂上,让其疼得呲牙咧嘴。 刘谌这下不干了,一边埋怨黄德傻,一边吼道: “次骞,扔掉兵器,却给本王揍那黑块头!” 心里却是很不爽,丫的敢打本王手下,经过本王同意了吗? 文鸯一脸错愕地看向刘谌,他实在搞不懂,这一看就是势均力敌,他竟然要自己以多欺少,还讲不讲信义了! “快呀,愣着干啥呢?” 就在刘谌催促,文鸯犹豫不决时,对面男子看着张禾的表现神色愈发阴沉,见到刘谌要出手,朗声道: “回来,别给本将丢脸!” 声音不大,却是分外威严,张禾原本见到黄德左支右绌,顿时心喜,就想乘胜追击,但是男子声音传来,顿时浑身一震,抬起的拳头也停在空中。 待得两将回阵,刘谌一见黄德就气急败坏地骂道: “汝是不是傻?啊?那厮都打上来了,汝之大刀不是废铁!再如此,下次别跟本王出去丢人!” 刘谌这毫不避讳的偏爱之言让黄德既羞愤又感动,只得低头称是,然后转身立于刘谌身后。 刘谌也看出那男子不是奸诈之人,眼珠一转,然后回身吩咐一句: “本王去跟那将军聊聊,汝等莫要轻举妄动!” 说完不待众人回答便赶马而出,前行三十步立于场中,此处恰好距离对面军阵在一箭之外,刘谌可没那么傻,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还是懂得。 “吾乃汉军主将,请这位将军上前答话!” 男子见刘谌出来,也是有些惊异,赞赏之色溢于面庞,然后回身交代了一句也是赶马上前,在刘谌前十步立住。 男子一拱手,首先笑到: “若某没猜错,这位便是今日风头正劲的齐王吧!” 刘谌一下子被猜出身份,竟是不可避免地闪现一丝慌乱,见到对方那淡然之色,方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收束心神,好奇道: “喔?何以见得?” 刘谌此语等于变相的承认,但是他还是很好奇,这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蜀汉大将不多,能独领万军的目前只有齐王您了!” 刘谌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也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转言道: “叔衡兄深得黄镇北老将军之真传,与仲康可谓将门两虎子,可喜可贺!” 黄镇北,即黄权,在刘备伐吴时任镇北将军,负责抵御曹魏北袭,刘备败北,黄权失路而降魏。 听到刘谌这话,男子的面色却是难得的失神,尔后失笑叹道: “家父之才,天下共知,小子这些微,不及其万一耶!” 显然,黄琛对其父黄权很是崇敬,刘谌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 “当年之事,乃吾皇祖之过,害得黄叔晚节不保,汝兄未见面而成仇,今日本王在此聊表歉意!” 说完竟是深深一躬,然后不待其说话就向黄崇招了招手,黄崇会意,赶马上前。 黄崇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神似的人,内心涌起无尽感伤,他出生那年黄权降魏,所以黄权在其脑海中没有丁点印象。 “琛弟,为兄好想汝!” 黄崇竟是直接赶马上前,将黄琛紧紧抱住,不像往日那般顾及身份,失声痛哭。 副将张禾远远见到这情况,顿时担忧不已,就想上前保护黄琛,但是想到黄琛之前的交代,只得在原处干着急。 城上,之前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参将一见此情景,眼中除了兴奋就是激动,急忙唤来一个亲信偏将道: “现在吾主房陵,令汝立即占据城门等各处险要,将原来的兵将一并拿下!” 偏将闻言大惊,但是接触其那凶狠的目光,浑身一震,还是犹豫道: “可是将军就在城外,此举不亚于举兵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哪知参将冷笑一声,讥讽道: “举兵谋反,投敌叛变的是他黄琛,汝吾不仅无过,反而是临危救局的功臣,朝廷封赏还来不及,如何有罪?” …… 老是一更,感觉对不起支持千叶的各位,然考试将近,实在难断啊! 第八十九章 一箭定局 军旗猎猎,枪林萧萧,战马嘶鸣,城上城下兵士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肃穆,无不彰显着战场的兵戈壮阔。 23us.com 但是这一切,都影响不了城外两兵阵中间的两兄弟,一对相知却相隔半生,此时相遇,却是有无尽喜乐辛酸。 “琛弟,跟哥哥走吧,这什么太守,不要也罢!” 黄崇说得很认真,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他觉得自己作为哥哥,有必要照顾弟弟。 黄琛原本一副平静淡然,在见到哥哥之后,黄崇的真情流露让他十分感动,也是抱紧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确实,古时兄弟为理想抱负,继承家财反目的不在少数,而他又是黄权在魏国娶妻生的,难免有隔阂,如今黄崇的反应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哥哥,谢谢您,但是吾不能走,现在汝吾各为其主,既为人臣,当为国尽忠!” 黄琛能独领一城,且统御一方,也不是那等鲁莽之人,虽然感动,他还是仰天收回眼泪,然后笑着说道。 黄崇闻言眉头一皱,然后正色道: “琛弟,若是汝为曹魏尽忠,为兄自然无话可说,然这司马昭乃是谋逆之贼,汝莫要助纣为虐啊!” 听到这话,黄琛那一丝异动被刘谌捕捉到,只是瞬间又被一些顾虑充斥,面上却是笑道: “哥哥此言差矣,当今陛下虽颇有非议,然陛下改朝乃是众望所归,且陛下未有丝毫与曹氏为难,与天下百姓为难的不义之举,实乃当世明君!” 这话说的也没错,司马昭父子虽是篡位,但是司马炎秉持司马昭的政策,宽政治国,才有了三十载的“太康盛世”,但那是原来,现在刘谌的到来,一切就不确定了。 刘谌之前一直关注黄琛,对其各个反应都了然于胸,现在见到黄崇结舌不语,感觉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说一句了。 “黄将军,按理说此本是汝家事,本王出言颇为不妥,然此事本王亦有不同观点,不礼之处,还望海涵!” 说话的同时,还正正地鞠了一躬,以此表达自己礼貌。 “齐王之名,如雷贯耳,汉中乱局,挥手扭转乾坤,大王有言,但说无妨!” 黄琛虽然知道刘谌的身份,却没有过于的尊敬,只是淡淡一礼,但是两人分属各国,倒不算失礼。 “琛弟既然知道司马昭之逆举,仍能忍天下骂名而事晋,必是有所顾虑。其一,想必便是这房陵数万百姓;其二,一家老小的安危;其三嘛,便是知遇之恩,不知谌说的可对?” 刘谌这一分析,黄琛再难保持淡定,看着刘谌竟是有几息的失神,许久才坦然道: “大王智虑过人,琛佩服之至,其中苦楚,实难深道,失陪!” 确实黄琛见刘谌一语道破,也不好隐瞒,但是说清楚也无法,倒不如各自回营,真刀真枪分个胜负。 见到黄崇投来的目光,刘谌也颇为无奈,又当本王是天神了是吧?但是眼见黄琛就要赶马转身离去,刘谌急忙道: “琛弟,可否就近一步说话?” 黄琛回头见刘谌虽然神色急切,却眸子清明灵动,没有半分异色,不虑有他,也就赶马上前。 之后,三人相隔一米,几乎是马头相抵,刘谌低声诉说着什么,黄崇不断点头,神色颇为惊异。 半晌,刘谌讲得口干舌燥,黄琛才惊骇莫名地看着刘谌,那表情,就像当初黄崇看他一样,敬若神明。 “王上,此言非虚?” “绝无虚言!” 见到刘谌那诚挚而又坚定的目光,黄琛便信了几分,想了一下,迟疑道: “家母并妻儿尚在洛都,若是琛弃暗投明,恐怕……” 刘谌早有预料,闻此只是自信一笑,朗声道: “这有何难,若得良将,本王宁可以地易人!” 这话一出,饶是两人见识不凡,也不禁肃然起敬,黄琛更是下马躬身道: “琛得遇良主,喜不自胜,今后定会忠心谋事,不负主公之情!” 刘谌也是急忙下马扶起黄琛,然后拉起两人那粗糙的大手,笑道: “兄弟重逢,黄镇北老将军九泉之下,定会含笑的,日后大家齐心协力,定能扫除寰宇,还天下一个安平盛世!” 之后,黄琛回军直接宣布弃暗从明,好在这军队皆是他多年忠心部下,且见到汉军势大,也不愿流血牺牲,只是惊愕少许便高声欢呼,留那张禾一阵错愕。 尔后刘谌领军与黄琛的五千兵合流,齐整向着房陵城行来,距离城池一箭之地,黄琛令张禾上前叫开城门。 “开门开门!” “开门开门,将军回城,哪个王八羔子敢不听号令?” 张禾操起那洪亮的大嗓门,发出钟鸣般的声音,但是声音撞在高大城墙上,却归于死一般的沉寂,城门没有半分动静。 刘谌和黄琛皆知情况不对,黄琛看了一眼刘谌,然后上前道: “吾乃房陵守将,新城太守,快开城门,王参军可在?” 黄琛和副将张禾出城,只有王参军留在城内,所以黄琛便找王参军,这一叫,果然奏效。 只见高大的城垛间出现一个面色发白的尖小头颅,只见他手一挥,一个带血的头颅飞下,然后尖利嘶声道: “众位将士莫要听这叛贼之言,他已投敌叛变,来日必将满门抄斩,今本参军受天命拨乱反正,诸位将士但能迷途知返,拿下那贼人并敌将,既往不咎!” 闻言城下黄琛的五千将士纷纷四下顾盼,但见到两万余汉军弯弓而对,长枪斜指,急忙吞咽口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黄琛见地上头颅,是自己亲信侍卫长的,顿时悲怒交加,高声道: “姓王的,某与汝势不两立!” 王参军只顾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笑得放肆而畅快,浑然没有察觉刘谌手一招,隐藏在众人中的文鸯受意,缓缓抬起手中的铁弓。 “嗖……” “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突然,高声大笑的王参军再也笑不出,因为一支箭矢银光一闪,便穿过那大张的血口。 “参军死了,参军死了!……” 原本被王参军压制的城内一直屏气观望,哪知王参军被人家一箭射杀,纷纷惊惧于那神射之人,连连伏在城垛内。 而一些原本就是黄琛的人则四下联结,准备行那归明之事,而城门内那偏将听闻王参军身死,本就惊惧的他浑身一颤,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本王是大汉齐王,乃是此军主将,本王在此发誓,凡是开门归降者,之前一切既往不咎,但是但有阻挠,定斩不饶!” 此言一出,那些观望的将士急忙朝着那些已经开始行动的人靠拢,唯恐慢了落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杀!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当几百人鼓拥到城门时,偏将见到势难逆转,也知道守城这些人是王参军的亲信,连忙拔刀朝旁边一个提防冲来的军队,而没有提防自己的兵士。 “噗嗤!” 一刀将那人砍倒,任凭鲜血溅射到脸上,偏将举刀高声一吼: “除奸逆,迎王师!” 一番拼杀后,城门终于打开,看着城门洞内那几十条尸体,刘谌一叹,有战斗就有牺牲,随即发出命令道: “赏偏将百金,其余参与行事的数百将士,每人一金!传令安抚城内百姓,清除所有隐患!” 至此,房陵在历经曹魏从221年四十余年的割据,终于再次回到刘汉治下! “禀告王上,车骑将军带来消息,说上庸攻城受阻,望王上派兵支援!” “什么?” …… 今晚两更,先来一更,后一更熬夜写来! 第九十章 怒而骂战 “什么?” 刘谌确实很惊讶,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夏侯晃并没有黄琛那么难对付,所以才特意让张翼领兵去攻,但是如今却强攻不下,这就有些让刘谌不喜了。 23us.com 其实也不能怪张翼,而是刘谌将战争想得太简单了,想他南郑关伏击钟会,半路击杀田续,加上此时又兵不血刃拿下房陵,所有这些让他有些看轻了前魏现晋军队的战斗力了。 刘谌之不喜在于,此处距离襄阳郡和南阳郡皆不远,更别说荆北州府新野了,原定计是快速拿下两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攻襄阳,至少要拿下一郡之地以做后盾。 毕竟此处距离长安和洛都太近,若是消息传到司马昭耳朵,他定不会坐视南方屏障失去,到时恐怕要陷入无数军队围攻之中。 没办法,刘谌只好召来黄崇兄弟和文鸯唐星,这几个是他觉得暂时能出主意之人。 当刘谌说了这情况然后连忙看向黄琛,问道: “叔衡既为新城太守,应知上庸守将夏侯晃之弱点,如何才能迅速取得上庸城?” 闻言,黄琛眉头一皱,倒不是有顾忌,而是这夏侯晃就是一个贪财好(隔开)色的武夫,但是刘谌的性格他最近接触也是有所了解,最恨的就是那些贪财好(和谐)色之辈,恨不能将其赶尽杀绝,要让刘谌去为这种人送钱财美女,那是如何也不可能的,所以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文鸯则是闷头一想,然后道: “王上,吾军可大肆宣扬房陵之事,放言让其内部先乱,再乘势出兵!” 刘谌闻言先是一喜,但是立马又恢复了忧虑,叹息道: “可惜吾军时间不多,须得防备几郡援兵,若是拖太久,说不得司马昭那老儿要亲自来了!” 听到这般,几人陷入沉默,突然黄崇眼睛一眯,随后笑道: “这夏侯晃知道固守待援,料定其也并非庸人,若是强攻定然会有很大的损失,但是只要他出城,那就好办了!” 刘谌先是一个白眼,心里暗道: 本王也知道只要他出城就好办了,但是现在不就是在探讨如何让他出来嘛,咦,等等! 却是他发现黄崇诡异一笑,让刘谌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世的某些场景,但记忆太多,还是有些模糊,连忙问出来: “仲康已有计策,何不快快说来,让人着急却是不美!” 黄崇看了一眼几人,微微一笑,神秘道: “诸位当知王太尉是怎么死的,主公以为,夏侯晃比之王朗若何?” 此时唐星也是明白过来,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刘谌四处奔波,才明白上战伐谋之理,就一直专注看书,还学了不少东西。 “哈哈!若是夏侯晃也被骂死,岂是又添一笑谈?” 刘谌明白过来,此计虽然简单,但并非时时有用,就如同司马懿,连诸葛亮送的女人衣衫都肯受,着实难以对付。 但是刘谌见识不凡,想到前世的某些情景,便有了计较,然后安排援军事宜,升帐令道: “新闻上庸之战事焦灼,本王觉定领兵去支援,此处暂由黄琛将军镇守,以期安抚人心,稳定军心,留黄崇并兵五千协助,不得有误!” 此番安排,却是刘谌之意,一是前世经验告诉他不能全信一个人,按理应该全军撤出,以表现对黄琛的信任,但是刘谌将黄崇留下,也算是让两兄弟好好聚聚,打消其顾虑。 吩咐完毕后,刘谌便领兵两万上路了。 却说上庸城,此城由于是夏侯晃镇守,加上地利之别,所以并没有房陵那般繁荣,城内仅有三四万百姓,,城墙也只有两丈。 但是刘谌当初来时由于路途艰难,也就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冲车箭塔皆是没有,梯子什么都是临时做的。 “杀呀!” 城外张翼亲自督军攻城,看着那队队人马呼喊着,如同潮水般涌去,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只见飞速前行的汉军在临近城脚时受到了乌云般的箭矢压制,无数将士被射杀,登上梯子的将士也被那巨大的擂石滚木打下,碎骨声声,鲜血四溅,好不惨烈! 也只有在此时,才能看出人的脆弱。 眼见自己麾下的五千人填了上去,虽悍不畏死,还是在那数不清的箭矢滚石下饮恨。 不得已,张翼只得下令收兵,这已是他第二次无功而返了。 日渐西沉,残旗在萧风中无力地摆荡,夕阳照在被鲜红血液淋洗一遍的城墙上,乌紫的惨淡,汇聚成股流下的鲜血,红得失魂。 高空上,几只乌鸦盘旋,那嘶哑的声音更加悚人。 “让汝派人去房陵求兵之事可有回复?” 此时的张翼苍颜上多了一丝颓败,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拿下上庸,合兵攻襄阳,但是如今却是深陷此地,让他倍感颜面尽失。 其实大家都没料到,上庸由于多年没有经受战乱,兵甲器械充足,且上庸背后就是一片起伏小山,山上林木充足,所以城内擂石滚木也不缺。 如今五千兵士搭进去了,上庸城依旧怡然不动,恐怕刘谌知道也不会高兴。 上庸城内。 太守府内,一个彪形大汉挺露着个将军肚,手却是在两边的美人身上上下其手,那粗黑浓密的胡须蛰得两个浓妆女子咯咯直笑。 “太守大人,蜀军退了!” 其实黄琛和夏侯晃的太守都是虚名,毕竟州郡就那么多,但是虚衔加上真实的俸禄,倒也没人说什么。而那两个美人,也是朝廷赏赐。 一个偏将进来目不斜视,目光只在床榻前地上停驻,至于余光在看哪儿,却不得而知。 “哼,真当老子的上庸那么好拿下?老子五年前准备的东西,现在正好用在这些软弱的汉军身上,倒也不算浪费,汝下去吧!” “将军,您怎么停了,继续呀,奴家还要,咯咯!” 夏侯晃也受用不已,急忙宽衣解带,去除束缚,然后提枪上马,再启征伐。 两个来自洛都的赏赐,自然不是凡品,非但相貌不似乡间土色,更是娇媚动人,火辣撩人,夏侯晃这段时间天天洞房,夜夜笙歌,岂有反意。 次日,收到消息的张翼固守待援,这一天,两边都陷入沉寂,开始张翼还怕夏侯晃乘机来袭,但是直到傍晚也没动静,也就放下心来。 第三日,刘谌带着两万兵前来,经受两日颠簸,刘谌那俊颖刚毅的面庞上也有几分疲色,更别说后面那些步行的普通士兵。 “末将辜负王上信重,不但损兵折将,更是让王上错失良机,末将知错,万求惩罚!” 张翼此时也是羞怒悲愤,但是他自知过错,也不抵赖,见到刘谌便跪下,打算负荆请罪。 了解情况的刘谌也不好过分怪罪张翼,连忙将其扶起好生安慰,然后不待休息便传令聚帐议事。 “王上,此上庸城铁桶一块,强攻损兵折将,末将无能,求请王上拿下此城,洗刷汉军屈辱!” “洗刷屈辱!” 众将群情激奋,显然也是被此战打出了肝火,都希望刘谌为其报仇。 刘谌将大家安定好后,才开口道: “诸位是否觉得战而不胜,万分憋屈?” “是!” “诸位是否感觉郁气在胸,不得不发?” “是!” 连问两个问题,却是将众位将官给弄糊涂了,但是刘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既然胸有怒火,不得不发,何不轮番骂战?” “啊?!!” …… 哎!这一章有点晚,抱歉!明天还有课,睡了先! 第九十一章 骂阵境界 “啊?” 刘谌的话确实让他们一阵惊愕,实在是他们之前听闻刘谌在汉中如何扭转乾坤,想必定会想出一个完美的计策,可是如今刘谌的回答,却是让他们失望不已。 23us.com “咳!” 见到自己属下失态,张翼虽然失望,还是急忙出声将这些人惊醒,唯恐激怒刘谌,同时他也有些失望,讪笑道: “启禀王上,非是吾等不肯卖力,骂战挑衅什么的用了不少,却毫无用处,您这……” 虽然张翼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在场之人都是明白,恐怕刘谌的办法也没什么用处。 刘谌也听出来了,看到众人都是小心的关注自己,他豁然一笑,自信道: “计不在计的高低,而在人的手段,诸位且耐心等待,明日尔等就瞧好吧!” 话没说完,却是打了个哈欠,连日奔波,刘谌深感身心俱疲,也不愿再嗦,挥手道: “诸位征战劳苦,今晚且早些歇息,明日看那夏侯晃如何出来送死,哈哈!” 恭送刘谌出去,那几个将领都是把目光投向张翼,意在让其拿主意,张翼一皱眉,却怎么也想不通,只得道: “大家还是早些歇息,若是……说不得还要苦战一场,哎!” 说完,也是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退下,而他则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案前,盯着那羊皮大图发呆,许久,才软软地举起手按了按太阳穴,连日征战,他也好不到哪去。 窗外,夕阳氤氲,霞光灿染,本是一个秋收时节的好日子,然朴实笑颜的农民却被无边冷肃的铁甲将士替代,而那温和的光芒,也被这枪锋剑芒冲淡,倒多了一丝鲜血般的森冷。 “兄长,兄长……” 就在刘谌舒爽沉眠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且一双粗硬的手还不停地推他。 刘谌本是在梦中与前世女友缠(和谐)绵,但是那和清晨闹钟一般烦人的吵扰让其甚为不喜,也不睁开眼,迷糊着骂到: “吵什么吵,大学还要早读吗?别吵,我再和我婆娘睡会!” 在诸葛京的记忆中,刘谌向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但是此时刘谌的行为却是将他吓傻了,还以为刘谌生气了,待在一边不敢再说话。 刘谌原本还在迷糊,但是说话时就逐渐清醒,虽然说完又顿了几息,总觉得不对劲的刘谌逐渐睁开眼,才发现眼前是临时军帐,立在一旁的正是叫他的诸葛京。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的刘谌急忙起身道: “行宗来了?为兄有些迷糊,老弟可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诸葛京是刘谌昨晚就交代的,要他一早来这里一趟,所以才有这尴尬的一幕。 好在诸葛京是那等粗犷不记仇之人,见刘谌真心道歉,也就不甚在意了,还跟刘谌言说后者之前的话语,让刘谌又是一。 待得侍卫打来水刘谌洗漱一番后,就拉着诸葛京在简易竹榻上跪坐,然后刘谌起先开口问道: “行宗,可会骂人否?” “啊?” 刘谌这话着实让诸葛京一呆,但是见到刘谌神色不似玩笑,才低声慢吞吞道: “兄长,骂人谁不会,行原哥哥说,老弟骂人可难听了!” 刘谌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急忙道: “是吗?来,骂几句试试!” “呃……” 诸葛京这下完全凌乱了,目光闪躲,许久才咬牙道: “兄长,吾知道骂人不对,既然兄长出言,那弟弟就保证以后再也不骂人!” 看那表情,有三分痛惜,七分不愿,仿佛骂人就是其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刘谌哈哈大笑,摇头道: “不行,汝必须得骂人,本王还要汝将那夏侯晃骂出来,以此来夺取上庸之地呢!” 听到不是要他不骂人,而是要发挥自己的长处,诸葛京顿时起身道: “兄长,小弟这就去将那娘(和谐)皮骂出来!” 看着这脖子因为激动而有几分粗红的弟弟,刘谌无奈一笑,连忙按住诸葛京道: “莫要着急,以汝之口才,怕也是要无功而返了,为兄现在教汝如何骂人不带脏字,还能将人气死!” “真的?” 诸葛京虽然不长智谋,却也知道刘谌一直是口不流脏,言不带秽的谦谦君子,所以有些怀疑。 半个时辰后,张翼已经早早带着主要将领等候在大帐外,与文鸯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但是眼神飘忽,多有失神,说明此时的张翼也是揣揣不安。 “兄长,这般会不会太损了点,恐怕那厮非得出来跟行宗拼命不可!” 出得帐门,诸葛京一改之前的怀疑,一脸的难色,同时看向刘谌的目光也夹杂几分畏惧,他实在想不到,刘谌这等铮铮汉子,骂人极尽恶毒之能事,让他都有些不敢靠近。 “哈哈,要的就是他出来,就怕他不出来,汝不是爱骂人嘛,若是夏侯晃出战,本王记汝大功如何?” 刘谌看到诸葛京都是这般表情,内心愈发自信了。 “王上,大军已齐集,只待王上一声令下,就能奔杀而出,一鼓作气拿下上庸城!” 看来张翼还是不信刘谌,已经将军队全部集齐,却是打算发动全力一击。 刘谌也知道其想法,也不点破,点头道: “也好,伯恭领兵两千随本王去骂阵,只待夏侯晃出城,就全军压上,将这厮包了饺子,为死伤将士报仇!” 见到无法劝说刘谌,而文鸯在一旁也是眼观鼻口观心,张翼无奈,只得先陪刘谌走一趟。 两千兵士在刘谌等人身后迤逦前行,一脸疑惑,显然对这突然的改变丝毫不知情。 大军在城外一箭之地停下,纷纷看向前方,都是想知道这位鼎鼎大名的齐王要如何攻克这铁板一般的城池。 “兄长,这……真的要骂?” 诸葛京还是有些迟疑,回头满怀希望地看着刘谌,他多么希望,刘谌哈哈一笑,然后说这只是一个玩笑,然后挥手大军攻城。 但是事实是,刘谌不耐地紧了紧马缰,抬脚一踢诸葛京身下马屁股,顿时马吃痛上前。 “快点,莫非汝要众将士看本王笑话不成?” 虽然心里早已笑开,面色却是冷冷一喝,将诸葛京吓得一震。 但是浑身一震的诸葛京终于鼓起勇气,扯开嗓子吼道: “夏侯晃,汝这厮本是夏侯淳之子,实是汝母与夏侯淳私通而生,却认夏侯渊为父,何其可笑,哈哈!” “什么?” 哗! 不管城上和城下的人,皆是张大嘴巴,下巴仿佛要落到地上,就连张翼戎马半生,见识不凡,也是有几息的惊愕。 实在是这内容太劲爆了,众人都是一脸奇色,那意思好像就是在问汝是怎么知道的? 见到果然取得雷人效果,诸葛京也不禁一缩头,回首求救似得看向刘谌,刘谌却是给前者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其一阵恶寒。 无奈,诸葛京只得打起精神再次高声吼道: “夏侯晃,汝三岁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别以为某不知道。汝四岁潜入妓馆,偷看艺妓换衣……” 在这庄严冷肃的战场上,在刘谌的刻意安排下,颇为怪异的一幕正在上演。 两军将士都是瞪大眼睛看着场中那高大青年,失神下手中刀剑落地几何全无可计,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人能把另一个人几乎半生的事说出来,当然,这些事的真伪有待考证。 “在汝第十七岁时,就偷偷潜入隔壁老李家,对正处花龄的阿花……” 叮当! 落地的金铁之声将负责守城的副将吓醒,他惊骇地看了一眼那仍旧没有停息,如数家珍的人影,急忙转身朝着城内奔去。 “报告太守,汉军在城外骂阵!” 副将此时已是汗如雨下,却是吓的,他已经预料到,若是夏侯晃听说骂阵内容,肯定是气得要杀人,自己撞上枪口,实属不智,但是他别无选择。 “本将军不是说了嘛,骂阵就骂阵,还能将城墙骂倒不成,不必理会!” “可是……” 副将还想辩解,就被沉迷花丛的夏侯晃挥手驱赶,一个娇艳女子似乎来了兴致,便建议道: “将军,奴家想看戏,看看那蜀将如何骂阵,咱们出去看看如何?” “好!哈哈,既然美人有此兴致,本将军自然乐得相陪!” 果然,那娇艳女子一开口,夏侯晃立马就换了个脸色,搀扶起娇软的身躯,还不忘乘机抓揉,又是一阵娇嗔嬉笑响起。 好容易整理好行装,夏侯晃出来给了副将一个冷脸,然后笑着将几个美人领着乘坐宽敞酥软的马车而去。 上得城池,见到所有兵士都是拥挤在城墙上,还不住窃窃私语,让夏侯晃没听清城外言语,又见自己的兵士让自己在佳人面前出丑,顿时大怒,吼道: “临阵弃兵,擅离职守,此战后一人各打十大板,看尔等还敢偷懒,让开!” 听到是夏侯晃的声音,回头见到夏侯晃,众将士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急忙四散而逃,就连四周镇守的将士也退开老远,唯恐引火烧身。 见到自己在将士眼中颇有威信,夏侯晃满意地扬了扬头,才一左一右搂着两娇躯上前。 “夏侯晃,在汝四十九岁那年,汝聚众逛官妓,汝几息完事,被同行笑为短小快!” “短小快?” 夏侯晃先是一愣,再看四周传来的目光,在他腰间和两个美人身上一顿,眼中颇有惋惜之色,夏侯晃也不是那无知小子,立马明白过来,勃然大怒,伸手拔剑就往城垛上一劈,一块石头被平整切下。 “兀那小子,今日不杀汝,本将军就不姓夏侯!” …… 又来晚了,千叶道歉,大家也要理解,我是一个明天满课的大学理工男! 第九十二章 转身拦截 听到夏侯晃这般说,早已煎熬不堪的诸葛京长舒一口气,看向刘谌,有激动,有佩服,也有畏惧,同时也有请示的意味。 23us.com 刘谌知道夏侯晃这等人不好糊弄,为了让其气得疯狂,刘谌还是摇了摇头,示意其继续。 诸葛京都快要哭了,他已经能想象,此战之后,他就真的名动天下了,但是刘谌不放口,他只得继续。 虽然无奈,诸葛京内心也是升起一股怒气,他也经不思考,随口而出道: “夏侯晃,汝表面上高大生猛,实际就是一个面首,在洛阳城里做那丑陋的富家阔太的玩物,是否觉得很舒爽?” 含怒而出,那声音响震八方,岂止是这几千人听见,众人闻言顿时看向主角的夏侯晃,就连那两个美人也是连忙从其胳膊抽离,远远地躲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原本还打算靠自己那无边威势镇住那满口胡言的人,夏侯晃虽然很生气,也知道此就是一个陷阱,准备就此算了,他还打算在那两个女子身上发泄一下怒火,想到这里竟是升起浓烈欲(和谐)火。 但是诸葛京这句话一出,夏侯晃只觉青筋直冒,邪火乱撞,再看到两个平时温顺不已,此时却是一脸厌恶的表情的美人,他知道就算他杀了说话那人,也洗刷不了屈辱,从今以后他再难抬头。 想到这里,夏侯晃猛地挥手将那锋利铁剑插在城垛上,剑刃撕开石缝,足见此剑之威,也能感受到那滔天怒火。 “来人,抬本将的大刀来,慢了小心要了汝的狗头!” 亲卫闻言急忙去取大刀,副将一见夏侯晃发威,便知道遭了,虽然内心恐惧,还是坚定地挡在夏侯晃面前。 “将军,您不能出去,这是个圈套!” 夏侯晃猛的抬头,那怒火夹杂凶嗜的血珠让副将浑身一颤,面色惨白。 “怎么,汝确定要阻吾?” 那冷厉如同来自地狱的沙哑嗓音,让副将满脸绝望,还是喃喃道: “将军,不……” 鬯! 噗嗤! 一旁侍卫的长刀被夏侯晃一下子拔出,也不看,直接往前一刺,刀尖轻易地刺开皮肉衣甲,夏侯晃再一用力,长刀直接穿过副将那壮硕的身躯,在背后露出半截带血的刀尖。 “谁敢阻拦,他就是下场,传吾将令,点齐六千兵马,随本将杀!” 摄于夏侯晃的凶噬,所有将士不敢再言语,连忙依言在城下列阵以待,夏侯晃跨过副将的身体,大步走了下去。 不久城门便大开,六千兵士倾巢而出,在火暴如暴猿的夏侯晃率领下,快速地朝诸葛京冲来,那灼人目光,誓要将其吞噬。 刘谌他们早就看到了城楼上的异动,连忙唤回诸葛京,然后下令道: “全军回营内据险而守!” 张翼迷糊了,连忙问道: “王上,吾大军不下四万,何不全军而出与其决一死战,何须避其锋芒?” 刘谌眼看夏侯晃已经赶马杀来,也不好解释,只得下令道: “无须再言,撤!” 闻言,这几千人急忙转身冲向大营,但由于后面有两千步兵,速度自然无法与飞奔的胡马比肩,不出少顷,竟是被夏侯晃追上。 飞奔的胡马带着强横无匹的冲击力,撞向奔跑的汉兵,似乎是夏侯晃有意为之,在临近那步兵时,一拉马缰,胡马吃痛,顿时前蹄前抬,复又狠狠踏下。 咔嚓! 噗嗤! 铁蹄之下,焉有活路?扑倒的汉兵被踩到背上,顿时整个胸腔塌陷,胸骨根根断裂,尖利的骨刺刺穿心脏,便见那人眼睛猛的一突,竟是像要飞射而出一般,充血如同丧尸般恐怖。 口中微微一张,似乎像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口逆血冲乱,随即无力趴下,整个头颅埋在厚厚泥尘中。 踏过第一个汉兵,夏侯晃竟是有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舒畅,顿时狂暴一笑,手中大刀再次劈向另一个亡魂皆冒的人。 噗嗤! 夏侯晃似乎想感受那个虐人的舒爽,一刀斜斜劈下,只是让一条胳膊飞起,断口处筋管破开,鲜血四射。 啊~ 那来自九幽的惨叫,让所有人都是一颤,几千汉兵更是咬牙飞奔,唯恐沦为下一个目标,而夏侯晃身后的将士也是一顿,似乎像要避开这个魔头。 “哈哈,凡是敢触犯本将的,今日都要死!” 狂笑之后,又是唰唰两刀,竟是将那只剩一条手臂的汉兵削成了人彘,双手双脚尽去,在地上翻滚惨嚎,声音沙哑而撕裂,显然,其嗓子已经废了! 前面的刘谌一听这动静,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误,看着仅有二十步的辕门,连忙吼道: “大军快进大营,行宗,随本王挡住他!” 刘谌一开口,张翼就想替其前去,但是见到唐星等人皆是随着刘谌转身,大军没人控制,只得高声催赶道: “快快快!” 刘谌领着黄德文鸯诸葛京等人绕开步兵,直冲那发出凶残笑声的夏侯晃而去。 “恶贼莫要猖狂,给本王死来!” 刘谌一马当先,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冲去,看到夏侯晃还要对自己将士下手,急忙怒吼以分散其注意力。 夏侯晃一见诸葛京回来,再看到刘谌装扮,便知其乃此军将领,顿时哈哈一笑,领着大军朝刘谌这边杀来。 刘谌开始只是眼见夏侯晃残杀自己将士,目眦欲裂,怒喝而出,待得发现夏侯晃手中那长逾九尺的长刀,顿时一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大刀已经劈开虚空,怒斩而下。 刘谌见此也是亡魂大冒,但他却不愿束手待毙,双手持剑,奋力迎向那大刀。 当! 一声炸响,刘谌双手一颤,身子后仰,耳里嗡嗡作响,竟是出现刹那的眩晕。 夏侯晃不愿错过良机,打算将刘谌斩于马下,不但一雪前耻,说不定还要加官进爵,想到这里,不禁怒火渐消,眼中却是愈发光亮。 大刀挥下,那呼呼劲风让刘谌一惊,急忙甩头抬剑,眼睛却是因紧张而恐惧地闭上。 当! 又一声炸响,金铁碰撞的声浪让刘谌再次发蒙,但是手上乃至全身的感觉告诉他,夏侯晃那一击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睁开眼睛,发现头前三尺高处凭空出现一杆大戬,刘谌识得,这是一直没有怎么露出真正实力的文鸯的。 “将军快退,这里有末将顶住!” 莫说文鸯还真是心细,此时都还不忘帮刘谌隐瞒身份,唯恐夏侯晃不顾一切地攻击刘谌。 刘谌抽身而退,顿时让出唐星诸葛京几人,见到这些人个个不凡,夏侯晃便知道遇到了真正对手,神色也是便道凝重。 高手过招每一击都凶险万分,但是当文鸯一戬将夏侯晃震退,后者就知道不敌,急忙隐入茫茫将士簇拥中,企图靠人海将刘谌几人吞没。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刘谌手下这几人,虽抵抗四方攻击艰难万分,但还是成功构筑起一道防线,为汉军将士撤退争取了时间。 夏侯晃眼见刘谌等人也靠近了辕门,眼看就要脱身,顿时面色一厉,不顾自己属下将士,吼道: “放箭!” …… 来一更,再去赶报告,每天报告,忧伤!大家看完小说一定要记得推荐支持呀,谢谢! 第九十三章 枪毙首敌 “放箭!” 夏侯晃这一声大喝,可是将刘谌等人吓了一跳,急忙刀兵横扫,将紧紧咬在后面的敌人逼退,赶马进入营中。 23us.com 就这几息,那些举弓的兵士却是纠结犹豫,毕竟这些兵士大多是乡兵,加上平日一起操练,同吃同睡,基本都有几个关系要好之人。 夏侯晃不顾一切地要拿下刘谌,让弓箭手朝自己人下杀手,实在是叫人难做,索性拖拉慢行,有个机灵兵士灵机一动,故意手突然一滑,弓箭便掉在地上。 这一举动让周围急得大汗淋漓的其他人顿时一喜,纷纷效仿起来,弓箭掉落的声音愈发繁乱,到后面竟是连绵一片,恍若磅礴大雨。 “临阵不遵将令,形同谋反,找死!” 眼看刘谌等人已经退到营中,夏侯晃既惋惜又生气,大刀挺举,再猛然斩下,一个弓箭手的头颅飞起,“砰”的一声摔落在地,在地上翻滚几周,留下一路血迹。 噗嗤! 却是滚烫鲜血从那无头脖颈处射出,直直喷到丈高空中,复又四散而下,将四周诸多没有反应过来的将士全身留下片片腥红。 哗! 顿时许多将士大惧,急忙四散而开,远远的躲着夏侯晃,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无头尸。 “好好好,都不听令是不是?那就全部杀了!” 突然,夏侯晃看着那些恐惧的目光,内心那狂暴的情绪逐渐涌起,竟是阴狠一笑,举刀朝着那些弓箭手追去。 见到夏侯晃这般,其身后那几十亲卫一咬牙,也是出手杀向四周。 噗嗤噗嗤! 啊啊啊~ 顿时,一幕诡异的画面在营外上演,夏侯晃化作乱智狂魔,领着一帮屠夫,一次次举起屠刀对着自己人下手,由于弓箭手大多无马,在夏侯晃等人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惨嚎声声,惊声凄凄。 刘谌回到营中,才心悸地回首看向营外,见到夏侯晃那残忍手段,既高兴又心疼。 他从来不认为什么敌人就当赶尽杀绝,而是觉得能为吾所用者,皆是吾之人,所以那些弓箭手在其眼里,早已是自己的了。 见到夏侯晃一众已经杀了不下三十人,鲜血已经将其浸染成了个血狱魔头,刘谌眼睛一亮,吼道: “夏侯晃疯了,夏侯晃入魔了!” 顿时营内傻眼看着的将士也跟着大吼,那声音传出来,将原本就一脸惨白的众晋军吓得浑身一颤,看向夏侯晃,见其浑身像是笼罩在鲜血中一般,那双赤红的眼睛更是闪烁出寂灭的光芒。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了夏侯晃是入魔了,但是见到其四处赶杀,凡是目光所及,无一人能逃,顿时惊作鸟散。 刘谌见到计谋得逞,顿时难掩喜悦,虽然急切,还是等了几息,才高声喊道: “晋军听着,现在本王大开营门,凡是弃兵器逃入这里的,一律不究罪责!” 说话的同时还眼神示意负责防守辕门营寨的张翼,张翼对刘谌此计深感佩服,同时为了防止这几千人生乱,连忙挥手传令一万汉军围在周围,尤其是刘谌那里用三千精锐隔离。 “什么?真的?” 除了一些有马匹的晋军四散逃走,其余近四千步兵四处闪躲,正在那些逃无可逃,被堵在营门外的晋军准备做困兽之斗时,刘谌的话如同救世神音,让众人顿时一喜。 开始大家还颇为怀疑,但是见到辕门大开,一些不愿跟夏侯晃这个曾经的将军拼的将士一咬牙,丢掉手中的兵器进入营中。 叮当叮当! 见到第一批近百人进入并无大碍,其余人也就信服了几分,连忙朝着营内跑,但是,突然一声惨叫,却是将所有人惊呆。 这~ 顿时所有人停在营外,一些营内的人也是惊慌失措,打算再跑出去。 仔细看去,正是刘谌身后的文鸯的手笔,那举起的弓尚未放下,漠然而锐利的目光四下扫视,凡接触者无不退步缩头,不敢触其锋芒,刘谌在心里赞叹了一声,才高声喝道: “本王说过,只有放下兵器者可以进入,拿着兵器擅闯者,此人便是下场!”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眉星中箭的那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刀,而且夹杂在人群中的也有很多手持刀枪,不知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拿着武器安心。 啊~ 众人听到那愈发靠近的惨叫声音,顿时四散而开,将那些手里有兵器的人抛弃,独自跑入营内,随处找了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躺地喘息。 夏侯晃砍杀得兴起,突然发现惊慌如兔子的兵士开始如潮水般退开,仔细一看,竟是进入了敌军营内,顿时大怒,吼道: “朝庭养着尔等猪狗不如的东西,实在不值,今日本将就替朝廷清楚污秽!” 满是血污的大刀再举,一刀砍下,顿时一个惊慌面孔腾飞半空,前者余光见到众将士簇拥的刘谌,便知这一切都是因此人而起,顿时凶光爆闪,也不去理会那些逃脱不及的兵士,径直冲向营寨,企图冲入辕门。 张翼一见此,顾不得还在门外的几百晋军,连忙让汉军关上辕门,立马长枪刀盾兵弓箭手在辕门内建起三道防线,那锋刃寒铁皆是指向那飞速靠近的夏侯晃。 残余晋军知道无路,急忙绕开夏侯晃,向亲卫触及不到的角落突破而去,夏侯晃的几十亲卫见夏侯晃前冲,他们作为夏侯家的死士,也是咬牙冲来,颇有一股铁血凶悍的气势。 待到夏侯晃距离辕门仅有二十步,张翼目光一厉,冷冷喝道: “弓箭手听令,放!” 嗖嗖嗖! 叮叮叮! 飞出的诸多箭矢被夏侯晃左挑右劈,竟是挡得密不透风,连张翼都不得不暗叹,此人比起兄夏侯霸厉害了许多,可惜~ 虽然其防御不错,但是之前早已耗费其许多体力,不到两轮手上速度就开始变慢,一个不慎,竟是被一支箭矢刺入肩胛。 嘶,啊! 此时夏侯晃确实陷入了疯狂,其竟是直接伸手拔出箭矢,将箭钩刮下的血肉塞入口中,鲜血从嘴角留下,让刘谌等人一阵恶寒,几欲作呕。 此间隙,后面的亲卫冒死冲上,竟是替夏侯晃挡住那箭雨,用血肉之躯构建一道血肉盾墙。 噗嗤噗嗤! 虽然那些死士悍不畏死,但是那箭雨还是不断收割着那些生命,一个个人和马被射成了筛子,鲜血在地上汇聚成水塘。 咚…… 当最后那个亲卫长不甘地倒下,此时的夏侯晃也身中数箭,最致命的一箭直接穿过其左胸,周围一片红迹。 然而,他却屹立挺身,恍若惊天战神! “停!” 说话的是刘谌,他见夏侯晃这般扔屹立不倒,心里也敬佩此汉子,觉得这般杀死夏侯晃实在不妥,也不管诸人,从旁边偏将手中夺过长枪,赶马而出。 张翼哪敢阻拦,只得亲自跟上。 “夏侯晃,本王敬汝是条汉子,给汝两个选择,要么自刎,要么与本王一战!” 这两个选择,在古代都算得上是一个好的选择了,刘谌这么做,到也不算乘人之危。 “咕,咳咳……” 夏侯晃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艰难举起的大刀,告诉了刘谌他的选择,刘谌肃穆一拱手,举枪前刺。 噗嗤! 刘谌漠然抽回长枪,夏侯晃应声倒地,但是嘴角,依旧是一抹傲然的笑。 “哈哈,胜利了!” “齐王千岁!” 顿时平地惊起浪潮般的呼啸,标志着上庸也回到汉朝治下,相比于其他人的心喜,刘谌则是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西方。 “想必,这援军也快到了吧!” …… 差点就迟到了,好惊慌,哈哈,还好赶得及! 第九十四章 朝堂对弈 当房陵陷落传到洛都,时人皆惊愕不已,司马昭则是面色惨白,虚弱地令司马炎摄政令事,便晕了过去。 23us.com 司马炎虽然知道父亲情况,还是责令御医尽力救治,同时诏令百官上殿议事。 就在此时,洛都门外飞速疾驰而来一骑,看那装扮,便知道是经常奔行在路上的传令兵。 在西门外两箭之地就高举一令,嘶声吼道: “长安急报,让开!” 原本还打算阻行的城卫小校急忙闪身让开,唯恐阻拦此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哒哒哒哒~ 飞马在城中狂奔,虽然一些人躲闪艰险,却没有一个人敢怒骂而出,而是看着那远去,掀起一路烟尘,摇头喃喃道: “战乱,又有多少人要死去,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哎~” 贾充等人列队进入大殿,齐整拜见空位,再拜摄政的司马炎,司马炎面色冷肃,看不清喜悲,只见他平静道: “父皇身体不适,此次议事由孤暂代,现在开始今日朝会!” 司马炎这么一说,大部分都早已耳闻,却只是低头沉思,个别人还不住打量其他人,却是打算先看看其他人怎么行事。 “长安急报!” 正此时,门外一个羽林卫高声唱道,司马炎眉头一皱,口中却道: “呈上来!” 旁边的内侍连忙接过递上来的信报,躬身呈送到案几上,司马炎拿起一观,随即便是眉头一皱,开口道: “想必诸位已听闻荆州之事,刘谌势大,不得不防,然刚刚长安传来军报,说叛国贼子钟会领军七万兵犯长安,胡奋杜预仅有两万兵,久守困难,诸位以为如何?” 说着,那淡定中隐隐带着几分急切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贾充一时无计,其他人又不愿暴露锋芒,所以明明是百多文武汇聚,竟安静得有些诡异。 就在司马炎不耐欲呵斥出声时,贾充才出班奏道: “启禀太子殿下,以老臣拙见,那钟会大军新败汉中,更是穷困于凉州一地,想必那七万军队也无甚战力,何不先对付南方的刘谌?” 此言着实有理,看样子他们对钟会和残魏了解甚多,如此分析,倒也在情理之中。 司马炎闻言点了点头,此谋与他可谓是不谋而合,加上贾充一直忠心耿耿,倒也不会怀疑。 却在此时,一个声音响亮的声音在这宽敞大殿响起,寻声望去,正是中书令张华,只见他拱手道: “丞相此言有失偏颇,要知道钟会可是倾力一战,而那刘谌不过是图谋州县,只需派新野襄阳等地的大将防御,等解决残魏,蜀军必不攻自退。” 张华此言也是极有见地,竟是看出刘谌是乘乱打劫,引得一众文武连连点头,就连司马炎也是迟疑起来,显然已经动摇。 贾充本来器量不大,见这张华不仅年轻,更只是一个尚书令,与自己完全不能比,便道: “张尚书此言谬也,谁人不知刘谌颇有智谋,若是放任自流,必成大患!” 这话直接否定了张华的建议,而且含沙射影地将张华威胁了一通,其中的威迫之意很是明显。 司马炎听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建议,一时不能决,但是发现大家都是将目光看向自己,司马炎也有些心虚。 目光无意间扫到杨骏,顿时眼睛一亮,仿佛找到救星一般问道: “岳丈大人,您怎么看?” 司马炎的太子妃杨艳和夫人杨芷都是杨骏女,原本杨骏只是车骑将军,变成皇亲后直接升为大司马,却是并无多少实权。 见到司马炎看向自己,原本闭目垂思的杨骏急忙抬头拱手道: “太子折煞老臣了,方才贾丞相与张尚书之言,均是真知灼见,老臣不才,实无好计,太子问计,老臣只能说张尚书之言甚是,臣附议。” 见到大司马附议张华,其他很多人也是连忙发声,还是有一部分或是摄于贾充淫威,或是其党羽,闷头不语。 其实杨骏只是表面上像个温和老者,谦逊而和善,其实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能坐到大司马他不知努力了多久,就连两个女儿都送了出来。 但是结果他只得到了一个虚衔,而贾充什么都没做,依旧是总领大臣,位列百官之首的丞相,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甘,此时不过是希望借张华等人来抗衡贾充罢了。 见到很多人支持张华,权衡一番司马炎也觉得甚有道理,便道: “既然百官如此一致,那就出兵长安,先解决钟会,只是何人领军,多少人合适?” 此话一出,顿时许多文臣在众多武将身上徘徊,尤其是贾充和杨骏两人。 “启奏陛下,大司马文武齐备,智谋不凡,何不拜其为都督,总领长安战事?” 这个出言的文臣,显然是杨骏之前交代的亲信,毕竟杨骏也希望立功来服众,也是为了取得朝中发言权。 贾充知道自己那几把刷子,要不是他会溜须拍马,以他的才干是坐不上丞相高位的,但他也不愿杨骏得势,急忙拱手道: “启奏陛下,扶风王,左将军司马亮勇武强劲,可独领一军,让他领军更合适!” 司马亮是司马懿四子,一生活在刀光剑影中,个人能力却平平不突,在征讨诸葛诞时失利被罢免,暗中贿赂贾充才再次复出任左将军,算得上贾充党盟。 听到贾充这话,原本胜券在握的杨骏顿时大怒,但是他也不是莽撞之人,眼睛一转道: “丞相功高盖世,百战无败,当以丞相领军方为上!” 听到这话,贾充在心里不知骂了杨骏多少,却是知道前者的意思,连忙推辞。 司马炎一直信任贾充,见到杨骏推举,也不理会贾充那急切的目光,拍板定议。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司马炎不仅让贾充统领各郡齐集的三万大军前往长安御敌,更是派遣杨骏前往荆北,都督荆州各郡军事,力保南部安定。 张华的见解还是很到位的,钟会也知道此战事关存亡,七万大军没有理会长安周边郡县,径直将长安团团围住,也不休息,连日开始进攻。 “田章将军,这第一战就由汝之前军开始吧,希望汝莫要让本司马和陛下失望!” 田章也知道这高三丈的城池不好啃,还是领命展开了进攻。 “全军听令:此战事关国家存亡,也将决定汝等命运,是封侯拜将,还是化作枯骨,就看大家敢战否!” 杀杀杀! 古人思维很古板,尤其是这些教育低下的将士,他们只知道陛下和司马都说司马昭是叛逆,便死命认为自己是伐逆,一时也是气势高涨。 魏军怒喊着冲向那高大城墙,一路的鹿角陷阱却成为了噬血的狂魔,吞噬着一个个脆弱的生命。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惨叫声声,在这空旷之地却是传出不远,就被那沉寂的树木草植吞没,留下一片荒凉。 …… 今天看了很多东西,收获很大,感触很多,很开心,先来一更,稍后继续! 第九十五章 功大不赏 残日如血,将大地映得腥红,连那青翠山峰也带上了几分红色,显得娇艳无比。 23us.com 呜呜~ 终于,钟会眼见大军苦战一天,在长安那高耸的城墙下留下一片残肢断体,残兵断箭后,却没有寸进,只得无奈收兵,号角声声,呜咽得好像哀鸣之声,让本就愤怒不已的钟会愈发羞愤。 “哈哈,这个该死的凉州兵终于退下了,要不是这一地的尸体,本将都要怀疑这些兵士是否是铁做的!” 说话的是一个威严的男子,年近四旬,却一点也不显老迈,豹眼中还有睿光闪烁,足见这是一个聪慧勇武之人。 只不过此时的他也有些气喘,古铜色的额头上残余几滴汗珠,眉宇间也是难掩的疲惫,手中的长剑更是血迹斑斑,皆说明此前经历了一场恶战。 “元凯兄,这钟会果然不凡,训练的军队也是敢战之士,一整天轮番进攻,三万大军竟是有五次登上城楼,要不是将军您领军死命抵挡,恐怕胜负难料啊!” 说话的是胡奋,身材只有六尺,但一身肌腱高耸隆起,青筋盘桓粗大的手臂,此时他也是有些颓色,脸上却是难掩的兴奋。 一天的战斗,两方在这方寸地方展开了殊死搏斗,留下一地尸体,魏军带着伐逆的昂扬战意而来,一战却输的体无完肤,哀鸿遍野。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动用三万军队将长安城内的所有防备力量引出,付出八千战死,近万伤兵残的代价,灭敌两千,而且消耗了城内无数器械刀箭,若是久攻,三日或可下。 但是钟会也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毕竟洛都那位是不会坐视不管的,若是援军一到,他又储粮不丰,到时恐怕就会不战自溃。 听着营内时时传来的哀鸣惨嚎,钟会愈发心烦气躁,当一个传令兵传来他们打探到的信息时,钟会顿时一惊。 “什么?汝之意是刘谌乘吾军强攻长安之际,出兵拿下了上庸房陵?” 吃惊的同时,他内心升起一股嫉妒而又暗恨的情绪。 要知道,他生平最大的败绩就是拜刘谌所赐,而且刘谌还都是靠偷袭,这让他颇为不服,不过此时他大任在身,顾不得刘谌此人。 思绪半晌,钟会也是平复了内心的波动,然后沉吟半晌,传令道: “传令让句安将军来见吾!” 不久句安便来见钟会,看了看这个平时不被自己看重的男子,钟会强压内心的厌恶,温和道: “广平将军,近来在军中可适应?” 句安知道自己因为身为蜀将却投降魏国,让许多人看不起,平时钟会也没怎么关注他,此时定是有事要自己去办。 一直渴望以功绩来证明自己的句安见到钟会如此,急忙表现出感激涕零的神情,郑重拱手道: “多谢大司马照顾,末将尚觉无碍!” 句安越是如此,钟会就越是看不起,也不再强迫自己表现得虚伪,只是不耐道: “此时蜀国齐王刘谌正兵寇荆北,于吾征讨叛逆有益,汝即刻星夜前往荆北,要刘谌无论如何也要进攻新野,条件就是割让荆北襄阳一郡,知道了吗?” 句安见钟会如此,内心苦涩的同时也有几分不服,领了令就便装南下,准备绕路去荆北。 看着句安远去,钟会原本有些颓丧的情致又活跃了起来,看着那在黑夜中恍若饕巨兽的长安城,自顾自地道: “以刘谌之能,想必拿下新野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其真如此,那来长安的援军定然转向,吾之盖世功绩何愁不得?” 哈哈哈哈~ 一声声肆意的狂笑传出,与整个大营的沉肃格格不入,甚至有些逆耳。 当此消息传到汉中,姜维豁然一笑,显得很是开心,毕竟兴复汉室,开疆拓土是他和恩师诸葛亮的毕生追求。 见到刘谌如此出色,姜维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他已打定主意,只要此战结束,他就自请辞去大将军职位,毕竟刘谌来更合适。 消息传到成(和谐)都的刘禅手里,正在日夜操劳于军资器械筹备,粮草统计的刘禅虽眼睛红肿,却是朗声畅笑,满意自是不说。 升朝列坐,大臣高唱后退下分坐在榻上,纷纷静等刘禅开口。 刘禅自从刘谌兴起,便觉得自己英明睿慧,此时也是兴致高昂,朗声开口道: “此次伐晋贼,齐王与诸将奋勇拼搏,终能得此胜利,实乃孤之幸,大汉之幸!” “陛下英明!齐王威武!” 大臣闻言虽各有思绪,还是强装激动地拱手唱到。 “此次大将立功不少,张伯恭,文次骞,诸葛尚等等,大家说说孤当怎么赏这些功臣?” 这些人的封赏倒简单,张翼进爵上庸县公,文鸯封为关内侯,其余诸将各有封赏,但多以爵位和官职为主。 见处理了这些人的封赏,就只剩下刘谌,刘禅本来就准备好好奖赏一下刘谌,也就首先开口道: “诸位爱卿,此次齐王建立此功,一改吾汉国颓势,让大汉朝重新散发出勃勃生机,此次孤决定大赏,诸位以为如何赏?” 刘禅此言一说,下面的众人虽然激动,却是眉头皱起,目光时时瞟向前排,刘几人的身上。 不说太子刘,他是早就被封为太子的,但是刘瑶等人与刘谌一起封王,均是郡王,诸如刘谌之前的北地王,就是司隶北地一郡。 但是刘谌悄然出往汉中,之后却是直接被封为齐王,已经是一国之王,若是再封,不知有何可封? “启奏陛下,齐王殿下建立此功,确实是劳苦功高,然吾汉国地少人稀,赏物怕是不适,赏爵更是于理不合,望陛下三思!” 说话的是大儒谯周,之前他称病不朝,此次刘禅是希望他有所悔悟,才特意让他参与朝议,但是此言一出,刘禅气的脸又绿了。 自古建功封赏乃是天经地义,赏赐也分为赏银,封地,加爵三种,刘谌已经是几乎与太子平齐的齐王,再往上实在无爵可封。 但是刚刚谯周也说了,蜀川地物不丰,赏物银更是不行,那就只有赏封地了。 “启奏陛下,臣亦赞同光禄大夫之言,既然齐王殿下光复上庸房陵,何不将新郡一地封赏于他?” 说话的是太常张绍,他赞同谯周之言不过是为了恭维太子,果然,张绍隐晦望去,刘传来感激的神色。 “两位大人此言差矣,话说殿下功在千秋社稷,小小一个郡怎能够?何不算上荆北南阳,襄阳,江夏几郡?若是功大不赏,恐会让将士寒心!” 驸马都尉邓良一直与刘关系要好,加上自己是国戚,所以一直想得权得利,此时不忍刘谌势大,也是连忙出口道: “张尚书此言某不赞同,齐王虽然功大,却尚只得两座大城,天下城郡何其多,日后还怎么封赏?” “启奏父皇,儿臣觉得谯大夫之言有理,虽那五弟功劳大,然则自古有祖训,国法家法皆当敬守啊!” 太子此时深感悲催,他心里对刘谌那是万分憎恨,想杀刘谌之心愈发强烈,他已经能感受到刘谌那越来越明显的威胁了。 他自己无法说什么,只能拿出祖训国法来告诉刘禅,封王封地不能大,否则尾大不掉。 而且,自古皇族不能带兵,显然刘还是不希望刘谌带兵。 众人议论纷纷,愈发有认为刘谌应功大不赏之势,让刘禅十分生气。 诸葛瞻虽然才能平平,也看出了局势,还注意到刘禅身上有隐晦的气息,那是生气的表现,便开口道: “启奏陛下,此事功在社稷,陛下英明神武,此事由陛下您做主即可!” …… 这一更来晚了,千叶道歉,我已经尽力更文了,这周三考试,我也悲催啊! 第九十六章 忠勇祭堂 最终刘禅没有给刘谌封地,因为是人都知道只要有了封地,刘谌便打上了藩王的印记,再与皇位无缘,这不合刘禅打算。 23us.com 不过刘禅也聪明,既然刘谌能攻城掠地,这就是一个标准的武将,帅才,所以最后赏赐刘谌的是: 官拜征北大将军,准其开府,赏金三千,奴婢五十…… 看到刘禅如此决定,许多人虽然不愿,却无可奈何,尤其是刘禅远去时那一声冷哼,让诸多文武全身一颤。 上庸城被刘谌以“拙计”拿下,刘谌传令让黄崇前来领兵八千镇守,并派诸葛尚协助。 刘谌在上庸呆了一天,首先是张榜安民,然后令五千士兵四出去收拢逃散的晋军,再将死去的晋军将士收拢集体安葬。 如此人道的做法赢得了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拥护,尤其是刘谌提前下令汉军入城后,不得对普通百姓进行劫掠,这让刘谌的贤明传播开来。 此外,刘谌还将阵亡的将士全部火葬,然后记名以瓦罐盛之,说是要将他们带回去,焚烧之时,刘谌亲自带领所有将军前往祭拜。 看着眼前那一个个日前还鲜活人物,此时已经是僵硬的尸体,这其中还有许多残缺不全的碎块,看起来十分凄惨。 “将士们,虽战争就有牺牲,但是自古只有将军马革裹尸,而普通将士却随意埋葬,这对建立了功勋的勇士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从今以后,凡是吾大汉将士,阵亡之后一律要记并带着骨灰回到县里,安放在忠勇堂享受香火,阵亡将军要带回都城安放,永受国民百姓祭拜!” 此言一出,加上刘谌那郑重而真诚的神色,许多将士不禁感激涕零,自发跪地拜服高呼: “齐王英明,齐王千岁!” “齐王千岁!” 当上万的将士齐声高喊,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四传,让城内百姓纷纷敬畏不已,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大王,或者将军能得到将士这般拥护,此刘谌的确是千古少有。 看着将士传来崇敬的眼光,刘谌眼角也有些湿润,这些普通百姓要求真的不高,一个裹尸还家竟是让所有人感激涕零,这让刘谌这种将帅倍感羞耻和愧疚。 但是毕竟房陵才是更靠近东部各郡城,所以交代好之后刘谌便带领三万余兵马返回房陵。 “末将黄琛(黄德),参见王上!” 此时的黄琛似乎已无半点疏远,竟是亲自出城外十里迎接,可见其心之诚。 刘谌虽有些疲惫,也是动情地握住前者的手,真诚地说道: “叔衡诚心待本王,本王自不会薄待将军,汝之家室,本王会铭记!” 闻言黄琛深深一躬,拱手到: “主公若此,叔衡无以为报,只有一命相陪了!” 刘谌连忙哈哈笑着摆手,道: “本王需要的是汝之才俱,随本王征战四方,其他的叔衡还是好好留着吧!” 随后领兵五千入驻,其余将士安排在城外建营,一来城内军营不够,而来也可形成犄角,方便攻防。 荆北有襄阳,南阳和江夏(一半)算上新城和魏兴,共有五郡,但是新城和魏兴治所房陵和上庸已落入刘谌之手,所以临近的南阳郡和襄阳郡都是紧急防备,等待朝廷消息。 而靠近房陵的南乡和两县将士则龟缩矮小的城墙内,焦急地等待救援。 洛阳距南阳不远,杨骏行了三天便到,荆北各城原以为他要到州府新野坐镇令事,哪知杨骏竟是安然地住在太守府,然后便传令各官议事。 所谓议事,不过是杨骏自己在上面指手画脚,说起来就一句话,那就是抽调三郡兵士,合为五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房陵,誓要让刘谌兵败于此! “司马大人,吾荆北不仅有近八万陆军,更有水军一万五千驻守襄阳外,可令其协助攻城!” 说话的正是卢浮,此时为南阳太守,对荆北的军事分部了然于胸,所以见到杨骏忘却,连忙开口道。 “喔?子云对这荆北甚是了解,不愧为一方太守,名门之后!” 杨骏虽然自傲,确实对卢浮也礼让三分,原因无他,其祖父卢毓被曹魏封为成侯,其父卢钦官至卫将军,实在算得上将门之后。 “杨司马,不可啊!若是水师北上,江夏何防?” 说话的是张华,素有大谋,一见卢浮这么说,张华想到江夏吴军水师,急忙道。 “多亏茂先明智,否则老夫险些误事耶!” 张华一提醒,杨骏顿时醒悟,不禁有些虚汗淋漓,若非张华说,他可能真的会坏事。 之后,缴令传令各城郡,无数军旅物资被运了出来,全部往县与樊城汇聚,似要以这两地为后勤基地。 于此同时,襄阳城外三十里襄水一个宽阔的港湾内,一个大将正齐集一万水军,分乘二十艘大型木舰,朝着北方的樊城驶去。 领首水军大将是袁敏,也算得上名门之后,他叔叔是袁涣,此外,也是曾经的大司农袁霸的从弟,但他独好水军战斗,所以在水师中崛起。 “将军,您说一个刘谌几万兵而已,大司马已经齐集两倍的军队,何须咱们水军上阵?” 这个校尉的话语里颇有些埋怨不解的意味,他们这一万五千水师主要防备东吴南江夏的水师反溯而上,兵犯南阳各郡,现在却要他们去参与陆战,却有些得不偿失。 站在船头的雄伟汉子回过头,那独特的古铜色皮肤在阳光下闪烁出雄健的光华,看了看那校尉,然后笑着道: “汝有所不知,杨司马如此,不过是为了防备蜀军渡河袭击,咱们不过是充当巡逻斥候而已!” 虽然袁敏看起来十分伟岸,整个人却笑容常挂,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难怪校尉言无所忌。 “太可恶了!” 校尉的不满又何尝不是他的想法,要知道东吴北伐,却并没有将所有水师抽调走,依旧有六千作防备,而如今他们一万北上,仅留五千留守,对上吴国水师,却是有些势弱。 此时的房陵也并非一片宁静祥和,士兵和丁壮都在搬运雷石滚木,挖坑布阱,一片繁忙严肃,路上来回巡逻的兵士铁甲凛凛,兵戈森然,给整个房陵带来了几分战争的压抑。 太守府内,刘谌高座上面,其下是张翼黄琛文鸯等人,刘谌看着这十数位将领,想到月前仅几千兵,不禁有些感叹。 “叔衡,汝熟知这荆北各郡,听闻南阳已有异动,吾军也当早做防备!” 黄琛早知道刘谌要问他,早就准备好了,呈上一张羊皮地图道: “主公,这荆北军队主要齐聚在新野,襄阳两地,南阳乃是后勤所在,此次晋军来犯,想必以樊城和县为要,所以……” 刘谌看了看地图,在县和樊城一顿,他原打算先派兵前去攻掠,打乱对方计划,但是那几条醒目的纵横河道却让他眉头一皱,许久才问道: “诸位以为晋军何日能到此?约莫多少兵马?” …… 现在改早点发文,以前老是十二点,那时有很多朋友都睡啦,为此,千叶在此道歉! 第九十七章 兵出险招 虽然众人不知详细情况,还是算得出这个大致情况的,只见宁随闷头一想,拱手道: “王上,以臣之见,那杨骏肯定是要以绝对优势来攻,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臣觉得除了镇守城池之要,恐怕有六万之数!” 此言一出,刘谌也有些吃惊,别看他当初带兵五万来,除去上庸的一万兵,此地算上五千余原黄琛属下,也不过四万人,就算他据城而守,胜负依旧难料。 23us.com “王上,理会那些作甚,何不乘机打过去,一帮乌合之众,只要给他狠狠一击,这凑集的杂乱军队还有斗志?” 唐星如是说到,也是十分在理,就连刘谌也不禁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羊皮地图,见到那几道纵横,眉头深深皱起。 “王上,听闻原魏国和吴国都部署有水师在荆北,不知这水师战力如何?” 说话的是文鸯,之前他一直是保持沉默的态度,但是自从刘谌在上庸祭拜阵亡将士后,就对刘谌死心塌地了,此时也是为刘谌出谋划策。 “次骞兄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子,竟有如此谋略,叔衡亦有消息,此次恐怕会有水师参战,数量还不少!” 听到黄琛这样说,刘谌的眉宇皱成深深的“川”字,目光不住在地图上流连,很是纠结,他此时除了死守竟没有半点办法应对。 “杨骏无才,裙带国亲,出招必是倾力而为,而且肯定顾及身份,正大光明地行事,这或许就是本王的机会!” 刘谌许是这段时间沉入这个世界,竟是忘了自己的优势,急切之中,不禁想起这样一段话。 “对呀!本王没有智谋,但本王有未世思维,最重要的是,本王知道《三国志》!” 一拍额头,脸上的愁云逐渐消散,自信和喜悦从新爬上脸庞,一股无形的气场将四周笼罩,就连张翼也不禁眼睛一闪,很是惊奇。 “叔衡,汝觉得杨骏是全力围攻一城,还是双管齐下?” 此言问出,就已经表明刘谌已有定计,虽然黄琛也想刘谌的计划可行,但是还是正色道: “回主公,虽按琛对杨骏传闻的判断,他恐怕会聚全师攻伐房陵,然杨骏周围文武众多,难免其改变主意……” 黄琛这话说得很清楚,那就是他也不太确定,也是告诉刘谌,莫要一切太笃定,刘谌虽然领会,还是开口道: “意思是说,杨骏极有可能会全师进犯房陵,吾军要么据城死守,要么弃城而去?” 刘谌这么一说,张翼等人面色一变,就想出言劝阻,却被刘谌抬手止住,随意道: “本王不过是阐述事实,但是吾大汉亦有四万余军,城墙之利,粮储之便,未战先逃,绝非本王所取!” 见到众人都有敢战之心,刘谌内心深处的冒险因子活泛起来,只见他环视四周众人,然后道: “古人云,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所以本王决定出城择机战场杀敌,决不能在这城内困守等死!” 刘谌这么一说,张翼先是长舒一口气,刘谌的话要让他不战而退,却是不可能,因为他们也拼命一战,胜负未可分。 但是刘谌后面一句,饶是前者一直很虎,却也不敢像刘谌这般面对远多于己军的敌人,还想着偷袭之事。 “王上,老臣觉得,敌军来势汹汹,吾师最好还是据城而守,消耗其战力,待其势弱,再一战而胜即可。” 张翼这话一出,赢得了他部下几个偏将还有唐星等人的支持,而黄琛则一脸好奇地坐着,因为他发现他居然看不懂刘谌,不免有些好奇,其实他心里也不太赞成死守的。 刘谌想了一下,安抚了面色紧张的张翼,才看向黄琛道: “叔衡,本王打赌,杨骏肯定会率全师攻打房陵,汝以为若何?” 黄琛先是一愣,再看到刘谌那笃定的神色,目光一闪,眼睛一转,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得到黄琛的肯定,刘谌更加有了信心,略一沉吟,然后令道: “传本王将领,全军备战,雷石滚木齐备,鹿角铁藜马坑多多益善,要将房陵打造成铁桶一般,另外,留两万兵准备行囊营帐!” 张翼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刘谌传来的笑意,也是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刘谌看了看地图,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对黄琛道: “咱们在这拼死拼活,不能让吴国看好戏,汝知道怎么做了?” 黄琛早有打算,闻言只是一拱手,开口道: “主公放心,末将让张禾去,吴国应该有人认识他!” 刘谌想想,张禾算是黄琛的亲信,而且这只是去通报一下,口才什么倒不重要,加上黄琛给他的感觉,也就点点头。 整个房陵在紧张而又繁忙中度过一天,傍晚,县灯火通明,城外亦是营帐漫野,将士影重,一看就是兵家重地。 “老爷,此处北方十里就是县了,往西走便是房陵。” 一个宽阔道路分叉口,一个奴仆打扮的男子边赶车,边正操着一口司隶口音对着马车内的人道。 越过摆荡的草帘,一个颇显壮硕的男子坐立不动,仿佛石雕一般,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却在那吵闹的车轮声声中隐没。 “什么人,站住,下车接受检查!” 刚刚前行几步,旁边突然蹿出一队兵士,一看是晋兵装扮,仆人男子精神一紧,手不禁摸向自己腰间。 “咳!” 却见车内男子一声咳嗽,仆人动作一顿,醒悟过来急忙下马,取出马凳,再揭开帘子。 闭目的男子睁开眼睛,那眸子中有一股杀气凝聚,但是马上,杀气散去,眼中仅是残留三分精明,更多了一份商人的市侩之气。 “军爷,小人不过是在北地做点小买卖,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 见到马车上下来的人那华丽的锦衣,晋军什长那紧绷的神色稍缓,随即道: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接受盘查滚蛋,这里马上要打仗了,别怪老子没提醒汝!” 看晋军就要上来搜查,男子面色一紧,然后陪笑道: “军爷辛苦,多谢告知!” 说话的同时伸手往衣袖一掏,然后握上什长的手,看着这熟悉的动作,什长顿时一喜,原本大家都是今日到此,奔劳几日,还倒霉地被安排在这里放哨,心里早就不爽了。 但是不料这么晚还有收入,顿时迎上去,自然地接过整块银两,开口道: “尔等最好离开此地,或者在襄阳城内躲避几日,军爷包汝不死。” 男子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然后在什长的催赶下,连忙赶车向南,在确保没有暴露行踪后,才又择路西行。 朝阳初升,暮色尽去,一个清爽温暖的日子在鸟鸣中到来。 而刘谌也是早早起床,在城内军营看兵士操演,阵阵喊杀,鼓角轰鸣,涤去刘谌内心最后一丝紧张乱绪,竟是进入前所未有的宁静。 “王上,城外有个自称来自北方的富商,说是要见您,这是他的拜帖!” 一个士兵将一封密封竹筒信件给刘谌,刘谌打开一看,顿时目光一闪,然后转身道: “汝请他到太守府一歇,本王稍后便到。” 士兵拱手而退,刘谌看了看正在操演军队的张翼,有心叫上他,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只是让侍卫去请太守黄琛。 “哈哈,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远远的,刘谌就看见了这个男子,目光一凝,原因无他,虽然此人一身锦衣,气势却是有些不符,颇具威严,一看就是军中杀伐将领。 一见刘谌,那男子连忙起身拱手道: “吾乃魏国将军句安,见过大王!” “句安?” …… 明天考试,好紧张,求支持,求好运,谢谢! 第九十八章 凉州来使 “句安?” 刘谌一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但是眼珠左转一圈,再右转,依旧没有半分头绪。 23us.com “末将黄琛,见过主公,见过特使阁下!” 正在此时,黄琛那颇为伟岸的身影迈步行至大殿中,然后分别对刘谌和句安一礼。 句安见到黄琛,顿时一惊,原本听闻房陵陷落,他还有些怀疑,毕竟黄琛的能力和名声都是不错的,不料这样一个人却投降给了一个刚刚声名渐起的人。 见到句安,再看刘谌的神色,黄琛便知道刘谌尚对此人不熟,连忙介绍道: “句将军曾是大将军姜维帐下牙门将,后为穆侯陈泰与车骑将军所降,现为魏国大将。” 闻言,刘谌恍然大悟,他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有这种身份,在蜀汉书史中颇为出名也不足为奇。 刘谌依稀记得,当年姜维命句安、李歆同引一万五千兵,往山前连筑二城:句安守东城,歆守西城。 郭淮时为雍州刺史,命副将陈泰前去攻打,句安两人因不敌而坐困城中,李歆拼死杀出求援,而苦等不至的句安就地头降了。 回想起来,刘谌不禁心生厌恶之感,也不复之前的热情,平淡道: “说吧,曹奂命汝来此作甚?” “放肆,安敢凌辱吾陛下耶?” 旁边不起眼的仆人也是早已去掉了粗布衣衫,一副江湖武人打扮,闻言却是一怒,铜铃大眼死死瞪住刘谌,拳头紧握,似乎一言不和就要出手相拼。 刘谌淡淡一笑,哪个朝代都不缺少把统治者奉为神灵的存在,不过也并未发怒,跟一个莽夫争那无端之气,不值当。 句安见刘谌变化这么快,虽心有恚怒,还是挥手止下随从,开口道: “奉大司马军令,前来与大王商谈联合出兵伐逆之事。” 刘谌面色一奇,想了一下道: “伐逆不过是贵国之事,本王只不过是拿回吾汉家城池,两不相干,何须结盟?” 说道此处,见黄琛投来的目光,刘谌会意,紧接着问道: “纵使结盟,吾大汉可有什么利市?” 先前的话让句安一阵气结,以为此次出使就要无功而返,刘谌接下来的话才让其长舒一口气,连忙道: “大司马之意,若能合谋出兵,兵发南阳,则割让襄阳一郡与贵国,此中利市,怕是不小吧?” 听到这话,刘谌不禁有些失望,说了半天,自己一点好处没得到,但是细细想来,好像残魏除了凉州一地加上雍州几城,就没有其他的能拿出来的了。 “襄阳?本王想要自己可以挥师去取,何须征得贵国同意,此中利市,百损无一利,来人,送客!” 句安还想说什么,却被立马进来的侍卫半请半赶地“送”了出去,看着那不甘远去的两人,刘谌目光一闪,似有所感。 “主公,如今三国共伐晋贼,何不结盟行事,此中利益可比各自为战来得多。” 就连黄琛都有些吃不透刘谌,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像刘谌之前还让人去游说吴国出兵,但是此时刘谌如此决绝,倒有点像因私情而废公之错举。 刘谌闻言只是一笑,黄琛和钟会的意思他如何不知,无非就是三家分晋国,各得一利。 但是刘谌与他们的思维不一样,他不过是想乘机占点便宜,将势大的晋国打残,然后回去整顿汉国罢了。 “叔衡觉得,此时是瓜分晋国之机?” 刘谌此言一出,黄琛一愣,想了一下问道: “喔!主公是怕吴国做大,变成魏国第二威胁汉国?” 刘谌点点头,能看到这之中获利最大的将会是吴国,足见黄琛的眼光。 确实,就是三国拼尽全力,最终得利的当属吴国第一,原因无他,吴国偏处江南,稳定发展数十年,已经不是蜷缩在蜀川的汉国能比。 此外,残魏就算胜利,也将是得到千疮百孔的半壁江山,四周强敌林立,还要收拾残局,恐怕到时魏国才是最弱的一个。 “叔衡,此时实非一举定天下的时候,别看本王在此攻城掠地,何其威武,然吾大汉早已衰颓,实在需要时间发展。” 想了一下,刘谌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毕竟黄琛算是第二个叫他主公的大将,岂有猜疑之理,而且,自己的行动也确实需要一些的理解和支持。 刘谌这么一说,黄琛顿时醒悟,也听出了刘谌的信任,也没有说什么,诚挚的一躬代替了万千忠言。 刘谌也是上前将其扶起,微微一笑,然后正色道: “叔衡,本王带走两万兵马,汝可有信心守住房陵半月不倒?” 刘谌这么一说,黄琛也有些疑惑,不是说只是趁乱摘桃子嘛,怎么还要主动出击,但是他也知道刘谌的性格,所以没有开口问,自是坚定道: “若主公信得过末将,莫说半月,两月又有何难?” 虽然刘谌也知道这话中有几分让刘谌安心的成分,他还是很满意了,拍了拍那结实肩膀道: “叔衡不负本王,本王亦会记住此情,房陵重任,拜托了!” 之后又跟黄琛密谈许久,才去车骑将军张翼那里,又是近一个时辰的长谈,直到日渐西斜,才走出营帐。 是夜,从四万人中抽调的两万精兵悄然出营,由于之前已做好准备,精兵皆安排在城外营帐外围,所以行动很是隐蔽,几乎没有一人察觉。 西行三十里,刘谌与文鸯在许多侍卫的隔离下密谈许久,之后,文鸯领兵五千北上。而刘谌则引兵继续西行。 马裹脚衔枚,人皆闭口噤声,所以明明是万多大军行动,偏的安静得紧。 之后,又南下的刘谌大军进入苍莽荆山之中,再无半点踪迹。 近四日的聚集,樊城城外各处终于被来自荆北各郡城的兵马覆盖,远眺而望,一望无垠的营帐,兵甲凛凛,十分浩然。 第四日,也就是刘谌大军隐没的第二天,杨骏才乘坐那御赐的驷马车驾迤逦而至,用过午膳,才传令汇聚各军统帅议事。 “司马大人,您领兵五万此次痛击来犯之敌,算得上是吾大晋国第一战,此战之后,大人您必定如日中天,功高盖世啊,哈哈!” 一开场,一个文臣装扮之人就如此一番恭维,让原本还有些心虚的杨骏顿时得到了鼓励,虎腰一挺,却是暴露了那凸出的肚子,他却不以为意,仍旧一副很威严的样子。 “大人,这刘谌近四万大军盘踞房陵,恐怕日久难下,何不分兵攻打上庸,让其首尾难顾,再一举而下如何?” 说话的是水师大将袁敏,刚刚接令上岸议事,但江上依旧有水师溯游警戒。 闻言,杨骏似乎有些意动,不得不说,若是这样拿下两城,倒也轻巧许多。 “非也非也!” 却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大堂内十分情晰,闻言之人皆是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怎么?某计不成,莫非这位将军有妙计?” 在这大将齐聚的地方,袁敏的建议竟直接被人反驳,不免觉得尴尬愠怒,不禁开口激道。 杨骏也是看过去,却发现那位衣着华丽,且位居总将之前,便知道是何人,顿时不喜,开口道: “王刺史,袁将军本是好计策,汝怎么如此出言?” 这话明显有责备之意,但是王戎却不以为意,依旧面带笑容,对杨骏也没有半分不敬。 其实杨骏不待见他王戎是有原因的,王戎与贾充结为翁婿,算是贾家之人,对于贾充一党,杨骏有本能的敌意。 “司马大人请想想,若是真照此战胜蜀国,不过是一普通大功,尚抵不过长安保卫战功,若是大军正面拿下房陵,不仅取得不世功勋,更能威慑吴蜀魏并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到时,司马大人之功才真的算得上卓著!” 此言一出,杨骏都不禁打量一遍这个其貌不扬之人,心中的排斥去了五分,心里也开始慢慢接纳王戎。 王戎有才自不必说,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苟媚取容,不然凭他的家门,如何入得贾充法眼? …… 今日考试,考试之前感觉心里七上八下,考完之后如释重负,很开心,不过星期五星期六都有考试,更文不定时,大家海涵! 第九十九章 老将丁奉 “哈哈,好,浚冲之言,甚得吾心,想吾大晋兵强马壮,四方敬服,尔一个小小的蜀国,蚍蜉撼树耳!” “司马大人,三思啊!” 说话的是张华,他此次其实是没打算掺和贾杨两人之争的,但是既然司马炎开口,君在其位,各谋其政,所以虽然知道如此会拂了杨骏的面子,还是出言劝说。 23us.com “请大人三思!” 一些看出问题的人也是急忙出言,看到现在天下有再次陷入乱战时代征兆的有些人,心思也是活泛了起来,现在只想着保全兵众,谁管那些个尔死吾生。 “好了,众位勿要再言,大家都是为国效力,自然要为国家争光。谁若再言,便是临阵不遵军令,杨某的剑可不认人!” 如此一威胁,纵是张华有万千言语,也化作一声感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数万大军溃散的局面了。 行走在山里的刘谌正弯弓对准草丛中肥大的灰兔,却不知自己的盘算差点就失去了作用,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嗖! 当那缓慢移动的兔子头在眼中放大,一支箭闪电般飞出,只听见“噗”的一声,那兔子在箭矢力量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吱吱! “王上,好箭法!” 亲眼见识刘谌箭术大涨的黄德不禁开口赞叹到,但是想到刘谌的告诫,连忙闭口。 刘谌眼看着侍卫捡起自己的收获,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弓箭给了候在一边的黄德,随口小声问道: “房陵那边有消息传来没有?” 听到刘谌问询,黄德才又开口轻声道: “启禀王上,据探子来报,杨骏大军在樊城驻扎,今日开始陆续向房陵进军,估计明日能进抵房陵城下。” 听到事情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不错,想来次骞他们也到南乡了吧,这盘棋,倒是要真正地开始了!” 然后才转身朝着一个林木稀疏的方向走去,喃喃道: “还是赶紧开始的好,这肉都吃没味了……” 听到刘谌这么说,黄德有些无语,当刘谌亲自烤了一只兔子,加上一些常见的山野草药时,那美味馋得他至今都记忆犹新,可是刘谌却说没味。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张禾来到荆南州府江陵时,荆南刺史丁奉正好齐集夏口督,前将军孙秀;江陵督,车骑将军伍延;和西陵督步阐议事。 “丁老将军,如今晋国四面作战,早已疲于应付,连吾国之北伐军兵锋都挡不住,正是吾等杀敌立功,攻城拔地之时,莫要错失良机呀!” 伍延操着个大嗓门,苦苦劝道,一旁颇显沉稳的步阐和孙秀也是从旁帮腔。 “此事事关重大,老夫已经令快舸星夜前往建业,诸位莫要着急!” 丁奉虽满头苍白头发,但是面色却依旧红润如斯,平缓的语气里总是带着慈祥温和的感觉,完全没有一个百战老将威严强悍。 “报告刺史大人,门外来了个自称房陵副将的人,说是奉命来送信。” 听到这话,丁奉目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吩咐道: “将此人请到偏殿,老夫随后就来!” 随后转身看着几人笑道: “看来不仅是尔等几个小家伙要老夫出兵,就连西边那位也是坐不住了!” 听到这话,孙秀眼睛一亮,急忙开口道: “消息来报说房陵不战而降,那个什么黄琛也太废了一点,某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那个什么齐王的!” 丁奉摇了摇头,叹息道: “彦才,汝有志又是皇族宗室,前路光明,不过这好胜心未免太过强烈了些!” 闻言孙秀瞳孔一缩,随即顽皮如孩童般笑道: “丁叔,争强斗武乃是大将本色,三人同行,还一较高下,况与敌人乎?” 丁奉可谓老辣成精,虽然知道孙秀的缺点,还是摇头不语,当先走了出去。 伍延和步阐看了一眼孙秀,眼中多有笑意,然后也是走了出去,孙秀摸了摸鼻子,愣神间突然面色一厉,随即恢复正常,也是赶紧追了出去。 “哎!步兄等吾!” 几人行至偏殿坐下,知道张禾来历的丁奉倒没有为难他,将其放在平级位置。 “这位将军,不知汝此次是代晋国,还是蜀国而来?” 丁奉如此一问,原本呆坐着的张禾起身从内衣里摸出一小卷信件,呈上道: “俺不代替哪国,只替俺家将军来送封信!” 张禾本是房陵副将,黄琛升为太守,他就是郡内最大的武官,可是现在他却以下人自居,让丁奉几人很是敬佩,而一旁的孙秀则暗中嗤笑,他只是在想,晋国真的没人可用了? 丁奉接过信件打开一看,见果然不出所料,微微了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 “信老夫已收到,消息已传达,烦请这位将军回报汝家将军,老夫自有谋断!” 张禾拱手一礼,随即转身离开,从坐下到离开,他坐榻前的案几上茶水丝毫没动,让几人再生敬服。 “丁老将军,荆北大军已被蜀军吸引到房陵一线,如今整个荆北皆是兵力空乏,如此良机,将军,起兵吧!” “起兵吧!” 见到三人如此积极请战,丁奉点了点头,随即道: “此次确实是难得的良机,但是吾军此次进攻方向绝不是襄阳!” “为什么?” 就连步阐有脱口问出,确实,他们与魏国展开争夺襄阳不下十次,皆是失败告终,如今如此好机会,却要放过襄阳,岂不惋惜? 丁奉也不急着解释,用手指了指东北方,开口道: “不解决他,吾师别想安然拿下荆北!” 如此一说,几人顿时醒悟,都被丁奉那沉稳谋事,万事在心的老辣性格给折服。 在他们东北方,当然是江夏北郡,当年江夏一分为二,魏国改换安陆为江夏郡治所,还派了一位老将镇守,那就是杨济! 杨济没有他哥哥那般张扬,却也官至镇南将军,与杨骏,杨洮并称“三杨”。 杨济声明不显,但很多将军都怕他,因为他有一个神迹,那就是箭法,原三国其人还因此得到武帝的拔擢。 “老将军,那杨济还是留着咱们几人一块收拾,现在末将先去解决江上那些该死的旱鸭子!” 其实吴国一直看不起北方水军,不说其他的,赤壁一战北方水师就丢尽老脸了,所以吴国一直鄙视这些不专业的水师,称其为“旱鸭子”。 扬州这边,镇西大将军陆凯和陆抗,前将军张布两军分兵北伐,先锋陆抗用计拿下巢县,随后大军赶到,并势前进,在逍遥津大战晋国水师,付出几千将士后,也是一举拿下,此时的合肥则完全暴露在吴军的利刃之下。 而张布的两万陆军也是高歌猛进,在定远一战击溃近万晋军,随后长途奔袭攻克西曲阳,兵锋直指寿春一城。 终于,一日的行军和休息,次日杨骏在高大营寨上宣布了刘谌蜀军的侵略之罪,以及黄琛等人的投敌之罪,再誓师振势,这整个过程,房陵城内都静悄悄的,但那城墙上的枪林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仿佛在告诉杨骏等人,房陵城在此,想要得到就得打败吾师! 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人头黑影,张翼眉头一皱,黄琛则是微微一笑,开口道: “就要这么被动挨打吗?” 闻言张翼也是一愣,随即颇为惊讶地问道: “怎么,莫不成叔衡老弟还想虎口拔牙?” 黄琛依旧淡淡一笑,反而问道: “有何不可?” …… 千叶感冒了,左边鼻子堵完右边堵,但是剩下一边老是掉鼻涕,很忧伤! 第一百章 虎口拔牙 “有何不可?” 听到这话,张翼再一想,便想通其中关键,点头道: “那好,叔衡兄在此坐镇,且看老哥领兵拼杀一阵,让这个什么司马见识一下吾蜀川男儿的胆气!” 张翼虽然不擅远谋,却也知道黄琛虽已归顺刘谌,却与许多旧魏老将有旧,这样说来,只有自己上了。 23us.com 闻言,黄琛却是一愣,疑惑地看向张翼,随即点了点头道: “也好,琛在此预祝老将军马到功成!” 张翼也是一拱手,转身大步走下城楼去聚敛兵马去了。 “此战乃是吾大晋开国一战,尔等皆是吾大晋之精锐,望尔等莫要堕了大晋名声,有功者,功绩加倍!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杀杀杀!” 此言一下,顿时无数士兵开始嘶声怒吼,千古功名马上取,男儿当如是! 杨骏看着军心可用,也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禁高举手中的剑,大吼: “全军听令……” 轰隆隆…… 众人还在专注于杨骏手中那金光闪闪的御赐宝剑,却发现那声音却是逐渐隐没,再一辨析,竟发现背后传来轰隆巨响,脚下的大地也跟着颤抖。 “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 就在一帮人慌乱失措时,杨骏也是发现情况不对,见到大家四下顾盼,连忙招来一个侍卫吩咐道: “汝去那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拱手而去,杨骏脸上满是疑惑,其身旁的张华却是面色一变,连忙挤开前面的众将,高声喊道: “大人,蜀军出城袭击,赶紧排兵布阵,将这些人抵住,大军不能乱呐!” 再说张翼领骑兵三千奔袭而来,十里之地不过片刻功夫便到,见到外围的晋军一片荒凉,却没有有效的抵挡,顿时长枪一指,吼道: “儿郎们,让那晋兵看看吾大汉骑兵的厉害,杀!” 杀杀杀~ 三千清一色铁骑化作一阵风,猛烈地卷向那晋军大阵,负责外围的一个将军见此先是让亲卫去向杨骏报告,同时高喊着让将士结阵布防。 张翼一看就知道此人不过是一个县城守将,也不闪避,直接举枪冲向那守将处。 虽然县兵装备不那么精良,八百兵也是凑集几十盾牌挡在外面,张翼直接赶马撞上去,顿时发出巨响。 咚! 前面数十高头大马径直与那铁盾相撞,顿时咧嘴嘶鸣,却在骑士的操控下奋力向前。 啊啊啊! 显然,在张翼这全力一拼之下,那简陋的防御不堪一击,盾牌后面的晋军也是人仰翻滚,又被那踩下来的铁蹄践踏。 咔嚓咔嚓! 守将原本准备等张翼进攻受阻,再令几百长枪兵并列而上,如今形势有点出乎预料,那将军不愿首战即败,看了看张翼那左挑右刺的凶悍无匹的声影,再一咬牙,吼道: “刀斧手,结阵上,把这般杂碎砍下来!” 刀斧手得令拼死杀上,而那将军却悄然退到长枪林之后,密汗湿润了衣甲。 “哈哈,给老子杀死这帮软蛋!” 杀得兴起时,张翼不顾形象地一声狂笑,然后长枪向后一刺,噗嗤,瞬间捅穿那偷袭之人的身体,再一抽,那士兵便在惊骇中倒下。 “禀告大人,城内蜀军出城偷袭,骑兵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若是继续任其猖狂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原本还有些怀疑张华的话的杨骏顿时一惊,连忙令道: “传令派出骑兵一万,老夫要这贼将饮恨于此,一雪此恨!” 看着那传令兵跑出去,杨骏才对一旁略显焦急的张华歉意道: “茂先,老夫并非不信汝之言,只是不曾料到这贼兵竟有如此狗胆,茂先莫要往心里去啊!” 张华也听出杨骏的悔意,虽心里依旧有些气急,还是拱手一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他是看出来了,如今将云四聚,就没有他的事了。 “报告将军,敌大队骑兵杀过来了!” 张翼正杀得兴起,不料一个人却是慌忙跑过来报告,张翼一惊,连忙道: “传令大军回撤,撤!” 他不过是想打晋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今目的达到,却不愿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连忙撤退。 汉军早有预谋,一见情况不对立马转身回撤,让匆匆赶来的骑兵大队扑了个空,但是见到目标还在前面两里处,急忙赶马直追。 当张翼带领骑兵来到城门下,黄琛连忙道: “准备起吊桥,弓箭手准备,一旦晋军进入射程,乱箭射杀!” 哒哒哒…… 三千铁骑呼啸着进了城中,后面赶来的晋军骑兵大将见吊桥尚未起,连忙吼道: “冲进去,封侯拜将就在眼前,冲!!” 闻言那些本已有些气喘的将士顿时眼睛一亮,继续卖力地抽打马匹,企图一举杀入城中。 “放箭!” 黄琛那沉稳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是如同阎罗一般,宣判了许多人的死刑,只听见“嗖嗖嗖”的箭矢呼啸,那一个个骑士便被射落马下。 嗖嗖嗖~ 噗嗤噗嗤! 利器刺入人体的声音此起彼伏,给人一股渗人之感,但是战场无情,除了一些新兵有些面色苍白,其余之人就是冷眼而观。 叮叮叮,骑兵大将原本是冲杀在前面,不料骤然而下的箭雨将护卫在他身旁的亲卫一个个吞噬,他虽拼力抵挡,也是左臂中箭,不得已,连忙吼道: “全军后撤!” 骑兵来的快,跑得也快,一会就没了踪迹,不过那滚落在地的数十具尸体和残喘的几匹马儿,才默默证明着刚刚发生的战斗之激烈。 “哈哈,过瘾过瘾,叔衡小友此计着实不错,爽!” 张翼将马匹和长枪扔给侍卫,便快步跑上城楼,似乎专门是为了报功去的。 黄琛见张翼全身而退,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面色却是笑着恭喜道: “琛无甚功劳,全奈老将军勇武过人,用兵得当!” 随即又是一叹,喃喃道: “哎!只怕如此一来那杨骏要全力攻城了!” 果不出黄琛所料,此时接到汇报的杨骏大发雷霆,尚未正面交锋就损失数百人,还包括几十个精锐骑兵,让他如何不怒。 “混账!堂堂一城守将,坐等贼兵屠杀,白白损失数百大好男儿,朝廷要汝何用,来人,拉下去斩了!” “大人,末将冤枉啊,冤枉啊……” 直至那声音没了踪迹,杨骏才心虚地出了一口气,按理来说,未战斩将实在不妥,但是如此损失,却是打脸,守将不死,难道要他杨司马承担? 随后,杨骏环视四周,见到众将都是低头不语,才开口道: “此战只能胜不许败,谁敢畏惧不前,这便是例子!” “是!” 闻言大将急忙一喝,唯恐撞在杨骏这火山口上,见到大家依旧没有半点异色,杨骏才开口道: “既然蜀军找死,老夫就成全他们,王戎!” “末将在!” “第一阵就由汝之精锐上吧,莫要让本将失望!” 显然,杨骏是动了真火,一来就派上了荆北刺史的州府精锐。 王戎虽然有些不愿,却知道无法反抗,只得领命而出。 看着那背影快要到营帐门口,杨骏目光一转,继续道: “子云,派十架抛石车从旁协助!” 卢浮闻言,拱手称是,王戎也是回身一礼,再转身信心就足了一些。 咔咔咔…… 开始听到声响,城上的汉军还没注意,当那如同黑云般的晋军将士簇拥着十个高大的家伙靠近时,才惊骇出声: “那是什么,是要直接伸过来打俺们吗?” 听到周围的惊呼,黄琛举目一望,看见那高大约丈许的家伙,目光一凝,沉声道: “这是……抛石车?” …… 谢谢大家的关心,感冒已经买药控制了,只是今天满课,没了一天两更,抱歉! 第一百零一章 房陵惨战 “这是……抛石车?” 黄琛从小在其父黄权的严厉教导中长大,兵书战记看了不知几许,如今难得一见此物,竟是要亲身硬扛那恐怖的攻击。 23us.com 原本黄琛还奢求那抛石机车射程不远,自己还能想想办法应付,但是当抛石车在一箭之外停下,黄琛便知道事情不妙。 抛石车一停,四周奋力推车的兵士则站在抛石车后面,开始合力操控起来,机括之声响起,还有那木头摩擦产生的吱吱声,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难听。 “预备…放!” 嗖嗖嗖…… 那一块块重约数十斤的石块被放在那木制凹槽上,前面的士兵一拉绳索,那数百斤巨物落下,后面的巨石就被抛上高空。 “全军隐蔽,快!” 黄琛响亮如炸雷般的吼声在城楼上响起,将那一个个惊骇得陷入呆滞的汉军将士惊醒,急忙四下寻找躲避之处。 轰隆隆! 第一块巨石由于角度问题砸在城垛外的城墙上,虽没有起到效果,但那震天的响声却是将所有汉军都吓破胆了。 “妈呀,快躲!” 咚咚咚! 有了第一块的试探,其余抛车都调整好了距离,便见数十斤,南瓜大小的石头呼啸而下,砸在城垛上,顿时碎石纷飞,城垛下的兵士也难逃一劫,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巨力击中,骨骼碎裂,鲜血四溅。 眼见城墙已经没了往日的遮挡箭矢之功效,顿时惊慌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下乱窜。 “咔嚓,噗嗤……” 一个还在抱头鼠窜的士兵被疾飞而来的巨石砸中脑袋,那脑袋就像脆弱的鸡蛋一样爆裂开来,红**体淋红了其全身,石头再往下,那无头尸体的脖颈深陷胸腔中,站着的身体也瞬间倒下。 若是细看,这个无头尸体还在不住蠕动,更是惊吓了无数人。 这短短数分钟时间,竟是有超过百人惨死,中巨石的无一人生还! “哎呀妈呀!这城上不安全,快进屋里!” 城楼上有临时指挥所,平时普通士兵是不能随意进入的,但是此时危急存亡,却也顾不得许多,不知何人一声叫喊,顿时那些惊若弓鸟的将士连忙拥挤着涌入其中。 黄琛躲闪又躲,险险地让过一块巨石,不过慌乱之下已不复之前的丰神俊朗,此时倒是有些灰头土脸的狼狈。 不过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举目四望,想要找到张翼,盘算着商量个对策,但是眼见将士涌入指挥所,顿时一惊,急忙嘶声吼道: “不要进入那里,危险!” 像是为了验证黄琛的话,一个石头带着强横无匹的冲击力,蛮横地撞上那指挥所顶部的泥瓦上。 咔嚓! 一声巨响,巨石瞬间冲破泥瓦,掉落在拥挤的人群中。 咔嚓咔嚓! 啊啊啊! 几声骨碎胆裂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这平天白日中,竟是有几分森然。 “全军听令,除了弓箭手,大军暂时撤入城中,待攻击减弱后再回来防守!” 看着那拥挤的人群,黄琛长叹一声,他原本不想这么早做,但是当几个人被绊倒在地,立马就被无数双脚踩过,一声声惨叫也让他心有不忍。 “走走走,退出城中,这里待不得了!” 无数将士争涌下城楼,甚至有些眼见前路被阻,竟是直接咬牙跳下两丈高坎,又有好几人抱腿惨叫,显然是摔断了腿。 “黄将军,汝还是快撤吧,等这攻击减弱再上来。” 黄琛一片闪躲,一边道: “不可,若是全部退下,到时晋军突然攻城,怕是会错过抵挡良机,某不好向主公和将士们交代!” 张翼双手巨盾,缩头跑到黄琛身边,手中的盾牌也是乘势将其笼罩。 “这也不成,那老夫领兵出去将这些该死的东西毁了,看看敌军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黄琛有心拒绝,却也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得道: “张老将军小心,黄琛舍命陪君子了!” 张翼连忙下去整军准备反击,而黄琛也是强行又传令上来几百弓箭手,打算对抛石车进行火力压制。 “冲啊,捣毁抛石车,赏银十两,功勋卓著,杀啊!” “杀……” 看到张翼领兵三千骑兵冲出城门,顿时吼道: “目标抛石车前敌兵,杀一人赏银十两,射!” 虽然抛石车在一箭开外,但是那几百冒着生死危险的弓箭手白箭齐发,却也有惊人威势,许多挡在抛石车前的士兵被流失击中,倒地哀嚎不已。 看到张翼领兵来攻,王戎早有预料,连忙传令道: “刀斧手,弓箭手,长枪兵上,长枪在前,刀斧手第二,弓箭手最后,抛石车前排兵列阵!” 晋军早有准备,顷刻间便在抛石车前列下坚不可摧的战阵,目视这张翼冲撞而来。 “啊呀,给老夫死来!” 张翼长枪挺刺,原本想一枪破开大阵,此时的枪虽也不弱,只是在于铁盾相碰时发出金铁之声。 轰隆隆…… 骑兵的冲击力也并非那么简单,只见愈来愈多的高大胡马倾力一撞,便听见“噗嗤”一声,却是有人被巨力震成了内伤。 噗嗤噗嗤…… 数千长枪在汉军胡马停顿之际,纷纷刺向马上的骑士。 噗嗤噗嗤! 两方人马焦灼,在混乱中打做一团,晋军拥有陆军精锐,刀斧手更是对付被围在中间的骑兵,晋军陷入围攻,苦苦支撑。 “弓箭手,放箭!” 却见王戎一声大吼,顿时箭雨呼啸而出,竟是不管敌我,无数人被笼罩其中。 嗖嗖嗖…… 噗嗤噗嗤…… 一场惨烈的战争正在上演,不管张翼怎么左冲右突,依旧突不破那层层敌兵,长枪连连挥舞,将箭矢和攻击挡下。 “王戎,汝不是人,竟敢对自己人下手,汝当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翼怒吼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憋屈和暴怒,虽然眼见自己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却没有半点办法。 “哈哈,为了抓住尔等献于陛下之前,一切都是值得的,到时他们不但无过,还是国家功臣,何等荣耀?” 却是王戎见到张翼吃瘪,暗爽不已,不禁开口畅笑,似乎丝毫不把自己的士兵放在眼里。 黄琛眼见张翼冲去却深陷泥潭,不仅未能阻拦抛石车继续吞噬残弑生命,连张翼的几千精锐也陨落大半,仅剩几百在晋军包围中苦撑。 黄琛见此,狂怒地一拳砸在那狼藉的城垛上,然后拔剑走下城楼高喊: “五千将士随吾去救张老将军,这里就交由司马镇守,不能有半点差池,知道吗?” 经过黄琛死命拼杀,在再留下一千将士,张翼终于被簇拥进入城内。 那巨石依旧翻飞,随后落在城内如同平地惊雷,无数民宅也逐渐被吞没。 虽然战争惨烈,黄琛却履行了对刘谌的承诺,死死守在城门楼上,如同浩淼大海中的一块礁石,巨浪惊涛依旧无法使其动摇丝毫。 一天的轮番战斗,晋军也在抛石机搬运巨石间隙时冲杀过几次,甚至有两次还登上了城楼,却被黄琛死命抵挡回去,城楼上下,却是留下更多尸体。 夕阳弥留,战事暂歇,黄琛才来得及喝一口水,随后虚弱道: “统计兵马,看看伤亡情况!” 许久,统计伤亡的小吏上来小声道: “启禀将军,此战吾军阵亡四千,伤兵三千,一千八的重伤!” 说是重伤,其实就是无法医治,能够活命与否全靠个人造化,这便是旧时社会,这便是冷兵器战争时代! 生命,如草芥! 黄琛强忍着那股汹涌的疲惫之感,无力地挥退小吏,看向城外那无垠的营帐,那里,便是杨骏的近六万大军驻扎大营。 越过大营,是一片夏末弥留的最后一丝青翠,黄琛竟是看得有些痴迷,许久才喃喃道: “这里都打了一天了,想必主公也开始动手了吧,哼哼,杨骏,汝等着吧!” 房陵西北八十里一片苍茫深山里,突然一个奔跑的脚步声扰乱了这一方宁静,却是一个全身被草藤覆盖的人在其间跳跃,灵活不亚于山兔。 “报告将军,房陵战斗进行了一天,暂时黄琛将军艰难镇守着,恐怕形势不妙!” 闻言,文鸯眉头一皱,许久目光变得凌厉,开口道: “传本将军将令,连夜急行军,隐蔽靠近南下城!” …… 熬夜到现在,好困,听说明天四级考试,有点惊慌,大家给点安慰啊! 无标题章节 今日考四级,明天专业课程考试,小说更新晚点,大家不要在意,谢谢! 第一百零二章 南乡城下 驻地本来距离南乡小城不到三十里,文鸯的五千兵马仅仅花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此时已是日暮,对于这种小城早已是行人寥寥,就连那堕懒城卫都开始倚墙打盹。 23us.com 文鸯挥手命令大家停下,放眼一望,却是发现此城修筑于丘陵中间的宽阔地带,城墙左边不到二十米便是一个方圆近千米,高米许的土包,苍劲的松柏将其装束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大家隐蔽进入那土包中,咱们再商议下一步计划!” 大家得令,悄然地向着那土山而去,虽然五千兵在此地穿行很显目,但是天色已近黄昏,放眼一片摩挲,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咔嚓! 一声干柴断裂的炸响,将城门口的一个半大少年惊醒,连忙惊道: “铁柱哥,有情况!” 在他的对面,是倚靠在墙上的男子,听到声音,他睁开稀松睡眼,往前方看了半眼便收回,责怪道: “狗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紧张,敌人都在房陵被大司马围着呢,说不定现在都被杀光了,别一惊一乍的,睡觉!” 少年有些委屈,也有点害怕,小声辩解道: “可是,俺刚刚明明……” “闭嘴!要不是你老子让老子照顾汝,汝早就该滚蛋了,别再打扰老子睡觉了啊,不然老子就把汝踢回去!” 显然男子很没耐心,被少年两次打扰,他有些恼怒,直接斥骂出声,将少年吓得退到墙角不敢出声。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关键是南乡本来就只有几百城卫和衙役,但是杨骏一号召,立功心切的县令便带走了三百青壮,留下一帮老弱,无奈,只得临时征召了一批人来顶替。 “怎么回事,若是惊动城内守军,岂不是要强攻,到时的伤亡汝负责?” 听到响动,文鸯急忙回身查探,见到一个小兵惊呆在那里,文鸯先是一阵小声呵斥,然后才道: “此时不宜动刑惩罚,本将给汝个机会,若是将功赎过还好,如若不然,罪加一等!” “是!” 那小兵早就被文鸯的威势吓傻,见到文鸯给他机会,不禁一喜,急忙立正行礼。 大军在山丘上静等了半个时辰,那个男子终于在这等石头僵硬,蚊虫袭扰的恶劣环境下不堪忍受,以命令的口气对那半大孩子道: “老子现在去城中看看,汝在此好好守着,听到没有!” 孩童虽然知道男子是要溜差,还是点头称是,男子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却是露出了一口黄牙,一片菜叶在门牙上死死支撑。 城上的人对此毫无知觉,因为他们也都在各自找了个地方呼呼大睡,或许在他们看来,此处根本不可能出现贼人。 “将军,现在守门的只有一个小孩,咱们直接冲过去杀掉,一举拿下这小县城!” 一个跟在文鸯旁边的百夫长如是说道,顿时大家一阵激动,虽不敢大声呼喝,还是露出火热的目光,在这昏晕中尤为显目。 文鸯看了看那个清瘦而有些胆怯地环顾四周的少年,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了,只需派人爬上这不足一丈的城墙,再来开门不就行了!” 之前那小兵闻言,顿时挺胸请道: “将军,您让俺去吧!” 文鸯环视众人,在模糊中点了十几个人,然后令道: “上城以开门为主,不要滥杀无辜,违令者斩!” 之后,汉军兵士轻易翻过城墙,却是遇到了那黄牙男子,小兵一见前者要大喊,直接一刀过去,男子捂着脖子倒下。 士兵快速行至城门洞,却是被惊若弓鸟的少年发现,但是当他看见这全副武装的兵士时,顿时吓得坐倒在地。 “小兄弟,此处不安全,汝快回去吧,吾等翻墙进来的,不会连累汝的。” 从小听说敌兵是吃人的魔鬼的少年还有些缓不劲来,但是当看见文鸯领着大军过来,顿时没命地奔入城中,留下一地腥骚。 “迅速占领县衙兵营,管控一切物资,快!” “遵命!” 顿时凌乱的脚步开始在城中响起,接着便是零星的交火,一些警觉的百姓透过门缝一看,火把纷纷,刀光麟麟,顿时吓得紧上了门窗。 次日,杨骏令王戎再次整兵攻城,经过昨日的苦战,大家都知道城内有一股顽强的敌兵,所以也没了之前的死命相拼,虽留下千余尸体,却也没有半点波涛。 “王戎,枉老夫那么信任汝,给汝三万大军,可是汝呢,房陵至今没拿下,汝口中之忠义呢!” 此时的杨骏也有些失望和恼怒,对着身前躬身俯首不语的王戎一阵斥骂,王戎自知其中苦楚,却愣是无话可说。 “报告司马大人,那黄琛太过死硬,加上蜀将张翼从旁辅助,更兼城池之险,末将也是无法!” 王戎很无奈,面对成名许久的黄琛,他本就有些发怵,此时战事胶着,他更加惶恐了。 “什么?无法?汝……” “报告司马大人,南乡急报!” 就在杨骏准备张嘴开骂时,一个亲卫的报告将其打断,杨骏顿时不喜,开口道: “什么事呀?非得在老夫商讨伐贼之时打扰老夫?” 亲卫犹豫了一下,咬牙道: “这……报告司马大人,南乡沦陷了!” “什么?” 几乎同时,王戎和杨骏同时惊叫出声,随后杨骏追问道: “怎么可能?究竟是哪股贼寇敢在本司马眼皮下犯事?” 激动的杨骏将那案几砸得咚咚作响,好在此案几颇为坚韧,不然早就被砸坏。 “启禀大人,据来人报信,攻城的是汉军装扮,不下于八千,恐怕不会有假。” “什么,怎么可能!” 杨骏顿时生气的面色有些发黑,原本想将汉军全歼于此,但是现在不但房陵没拿下,就连自己的后方都有些不稳。 须知南下于县相距极近,若是这股汉军的目标是那粮草,岂不要功亏一篑,他却是有些害怕。 “升,升帐议事,快呀!” 不久,诸多战将并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官在总帐齐聚,杨骏也不嗦,首先开口道: “据人来报,有一股势力约有近八千人,已将南乡县城攻下,而这股势力,正是吾等对付的蜀军!” “什么?怎么可能?” “不会吧,他们不是都在这吗……” 顿时大帐炸开了锅,尤其是那南乡县令,哭喊着要杨骏帮忙收回城池,杨骏此时很是烦躁,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人,顿时一怒,张口大吼: “都给老夫住口,吵什么吵!” 随后才看向眉头紧锁的张华,温和而又紧急地问道: “茂先,汝素有大智,快点帮老夫想想办法,若是不做阻止,恐怕县也难保啊!” 张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许久才开口道: “大人,依下官看,这军队目光不在县。” 听张华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 “不是县,那是哪?” “南阳!” …… 不好意思,昨日考试,然后就写到现在,让大家就等了,千叶道歉! 第一百零三章 惊惶杨骏 “南阳!” 轰! 众人顿时如遭雷劈,呆滞在原地,杨骏更加不堪,直接是吓得瘫倒在地,许久醒过来也不顾形象,急忙起身紧紧握着张华的手腕,紧张道: “茂先,汝可得救救吾,汝一定有计策对不对,快快想办法救吾!” 张华看着这个遇事就失了方寸的上司,心中除了鄙夷更是有几分忧虑,不论杨骏还是贾充,都是才能平平,却身居高位,深得陛下信赖,在这乱世朝堂指点江山,可不是什么好事。 23us.com “哎!非是下官不肯献策,实在是这蜀国齐王难以揣测,明知大兵压境,却是兵出险招,着实可怖啊!” 卢浮被这番对话给吓傻了,原因无他,他便是南阳太守,若是南阳失守,谁要承担的责任都没他大。 但是他也想挽回,闻言急忙问道: “大人,既然明知蜀军目的乃是南阳,咱们只需派出一军北去拦截就好了,怎么会有难办之处?” 按理说,张华此时的官位高不了他多少,之前也是平辈相称,此时恭声叫“大人”,足见其心之急切。 张华紧皱眉头,叹息道: “以吾观之,城内守军不过两万五,按线报来说蜀军在房陵有四万余,如今刘谌迟迟不露面,且一万多兵力不知所踪,南乡如今只有八千蜀军,其他的人在何处呢?” 这么一说,众人皆有些明白了,王戎那机灵的眼珠一转,开口道: “张尚书的意思,那七千余兵马应该去了县?” 闻言,杨骏那肥圆的脸一阵煞白,他也是有些惊惧,要知道当初他却是有把过万的兵马安置在县,但是自从指挥部前移,那里只留下六千兵马看守粮草。 按理说,七千蜀军攻打据城而守的六千晋军,这胜算也不大,但是那只是就一般人而言,须知蜀军指挥官可是刘谌,一个突然崛起的神秘存在,不说其他,光是在南郑关差点俘获率领十数万大军的主帅钟会,这就让人恐惧了。 “茂先之意,莫非要本督兵发两处,只是这两处至少要发兵近万,那这房陵还打不打了?” 说到这里,杨骏的声音不禁有些高躁,实在是当初意气风发,奔着大展宏图而来,此时却是如同深陷泥潭,怎能不郁闷于胸? 王戎精灵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丝毫不放过可以展露自己的机会,此时闻言,连忙开口道: “司马大人,您忘了咱们襄水上还有一万水师在那里闲着嘛,何不让其行往南阳,既省兵又快捷不是?” “妙哉,浚充此计甚妙,哈哈!” 杨骏眼睛一亮,听到王戎的话像是心思活泛了起来,随即道: “吾弟文通领兵一万五千镇守安陆,可向其讨兵五千,合襄阳水师五千,合救县!” 杨骏是乘势之言,并没有经过思谋,张华却是眉头一皱,虽然这样也不失为一计,但是如此一来,不仅南门大开,更是费时耗力,等这军队到县,恐怕只能追蜀军影子了。 “哈哈,恭喜司马大人想出良策,他日凯旋而回,大人定是国之栋梁,千古能臣!” 不知王戎心思如何,表面却是十分高兴,恭维之情溢于言表。 “好!既然此计颇为可行,那就传令下去……” “报!报告大人,襄阳急报!” 就在杨骏打算结束这经受了几分煎熬,却在自己的“好计”化险为夷的会议时,一个急促而慌乱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道人影突然抢入,带进一阵汗臭腥风。 “什么事如此慌张,竟敢擅闯议事重地,来人呐,给本督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杨骏此时面色确实有些难看,说起来他也是受够了这种心情跌宕起伏,时如坠入万丈深渊,时而又像是登临千山万仞。 此般煎熬,哪有在洛都时每日酣眠肆乐来的爽快? “大…人饶命啊,属下…下冤枉啊!冤枉啊!” 传令兵装扮应是一个小队长,此时闻言浑身一颤,看见进来的侍卫,便知不似作假,急忙磕头哀求到。 “慢着!” 张华可不是杨骏,他知道轻重缓急,更不会意气行事,所以也知道定是有不好消息,连忙阻拦道。 “大人,此人应知军纪,恐怕真是军情紧急,所以才贸然闯入,何不先听其说完再定罪?” 如此一来,王戎和卢浮等人吩咐开口求情,杨骏也不好一意孤行,只得冷冷道: “说吧,若是不能证明汝之清白,到时可不是二十大板那么简单!” 那传令兵得到允许,先是向张华几人磕了一头,才喘息着道: “启禀大人,吾麾下负责襄阳放向的属下来报,今早黎明时吴国水师突然杀入襄阳津,吾襄阳仅留的五千水师死伤无数,如今收拢竟是不到千人!” “嘶…” “什么?!!” 顿时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是杨骏的惊叫声,闻言的杨骏不顾身份,上前扭着传令兵的胸甲吼道: “胡说!吴国重点不是在淮扬吗?汝撒谎,撒谎!” 虽然杨骏比传令兵矮了半头,但是此时的他不敢有半点挣扎,只是连忙辩解道: “大人,千真万确啊!据属下来报,吴国领兵大将乃是吴夏口督孙秀,就是他领着近万水路大军偷袭了吾军水师,为此消息,属下还失去了三个得力斥候!” “大人,莫要慌张,万事都是有办法的嘛!” 王戎见到杨骏这般,急忙过来安抚杨骏,杨骏被前者的话惊醒,才缓慢放开那传令兵的胸甲。 但是那颤抖的手,和惊惶的神色,怎么也掩盖不住其此时的恐慌和无助。 “若是吴国水师动了手,恐怕丁奉这个老狐狸也不会坐着看戏呀,襄阳威矣!” 说话的是卢浮,他是低头喃喃自语,但是此时众人皆是屏息静听,这话也被许多将领听到,许多襄阳江夏南部的将领顿时坐不住了。 “大人,快拿点办法呀!”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开始一些人还惊慌地看向杨骏和张华几人,但当他们发现杨骏那反应后,竟是有些失望了。 “不行,本将不能在此坐等城地失守,本将要回去死拼保城!” 一些忠勇的将领开始聒噪起来,叫嚷着要提兵散伙,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心。 而一些仗着家族的人则袖手旁观,在他们看来,大不了让族老活动一下,到时换个好地方再任官也行,至于存地失人,他们可不愿犯傻! “住口!尔等还有没有将老夫放在眼里,啊!” 杨骏见场面有些失控,连忙提气吼道,众人也被其吼声镇住,真的闭口噤声了。 “传吾将令,令袁敏领一万水师即刻南下保襄阳不失,王戎领兵八千星夜赶往县,卢浮率南阳兵八千回赶南阳!” 在这危机时刻,杨骏终于痛下决心,毕竟火烧眉毛,还得先顾眼前。 听到这还算中肯的命令,张华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补充道: “大人既然如此派兵,何不起兵弃房陵而打上庸?” “什么?” 杨骏今日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此时听到这建议,竟是有些没缓过来。 “茂先,汝疯了,若是到时房陵上庸两边夹击,吾数万大军岂不……”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根本不能接受失败这个词,他是来揽功的,不是来打败仗丢人现眼的。 “大人误会了,正因为要将其引出来,才要举兵攻打上庸!” 王戎眼珠一转,顿时想通其中关键,见到张华屡出奇谋,不禁有些嫉妒,开口讥讽道: “茂先真是胆大啊,此时吾大军都快陷入四面楚歌了,居然要要行此疯狂之举。” 这话不过是说给杨骏听的,哪知杨骏听了不但不怒,反而是面露欣喜,眼中有疯狂在闪烁,只见他强作镇定道: “大家无事就下去吧,老夫要与茂先商议攻城密事!” …… 熬夜来一更,搞了半天,更新又变回晚上了,暂时没办法了,大家理解一下,日后加更赔偿! 第一百零四章 先行一步 夜风萧萧,给血气弥漫的战场带来了一丝清新,清风中,还有一丝凉意,却是凉爽得恰到好处。 23us.com 杨骏与张华在大帐谈论半个时辰,才畅笑而散,显然,杨骏对张华的计策很是满意,用杨的话说,及时而有效。 是夜,一万六千将士在卢浮和王戎的带领下分两路,北路往县,东北一路兵发南阳。 由于都是半夜隐蔽行军,竟是没有半点风声,城上虽然是平时两倍的警戒,却也没得到分毫消息。 次日,天刚朦胧,游溯在襄水上的一万水师也起锚南下,着急向襄阳赶。 天明,杨骏升帐聚将,大张旗鼓地出兵往上庸,虽然如此,也是留下八千兵马作后备,防备房陵的偷袭。 “不好!黄将军,这晋军全军西行,怕是要对上庸不利啊!” 张翼一见此情景,顿时一惊,却是算到晋军眼看房陵难下,准备先攻上庸,想来是打算先折损汉军士气。 黄琛虽然也是有些焦急,但是他更加镇定,也没有立马追击,只是派出数路斥候,打探各方消息,顺便看看晋军的意图。 “禀告将军,原晋军大营东部有过万的大队人马活动的最新迹象,怕是就在近日。” 当第一队斥候来报,黄琛淡定一笑,开口道: “看来主公的谋划开始起作用了,这晋军也是慌了啊!” 虽然如此,却是对刘谌很是佩服,能在此时让晋军跟着套走,也只有敢如此冒险的刘谌了。 之后,走得更远的斥候从一些渠道,更是得到了襄阳和南乡的消息,让黄琛更加疑惑了。 “将军,如今晋军大军西进,眼看就要到上庸了,吾军还不追击,却是要等什么?” 张翼虽然打仗多年,但他更适合那种正面的对战,如今这种交叉错乱的局势,也只有张华和黄琛少数几人能看清。 “非是琛不肯出兵,而是此中疑虑甚多,怕是有埋伏啊!” 张翼之前就被刘谌交代在战略战术上听黄琛的,所以此时虽然急切,却不得不听黄琛的指挥。 黄琛谋划半日,一边派出更多斥候西行追踪,同时还悄悄派了一个亲信带着亲笔信南下荆山找刘谌。 “等着吧,黄崇将军智谋过人,更兼近万大军,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凡事在一日后,便会有个分晓的。” 再说文鸯这边,自从兵不血刃拿下南乡,文鸯就指挥将士搜查城内各要地,金银粮草器械均被翻出。 不过文鸯谨记刘谌的交代,只是换了一些刀兵器械,并没有大包大揽,而且粮草也只取了一定量制作三日干粮,以作军用。 再有就是,文鸯按照刘谌交代,将所有金银搜刮起来藏于一个隐蔽之处,等日后再来取。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对县令等几家,百姓商贾是秋毫无犯,当然若是哪个家族不开眼,文鸯不介意出手惩戒一下。 这样一来,文鸯他们就堂皇占据南乡各要地,然后饱饱的休息了一晚。 文鸯也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过杨骏,不过他早有谋划,次日天未亮,就举兵北行,待百姓发现不对出来看时,却是再无半点汉军影子。 “将军,咱们攻下南乡,为何还要弃掉,这千里奔袭,却是要去何处?” 一个偏将对文鸯的这般举动十分不解,这两年三国最看重的就是攻城掠地,在前者看来,这就是摆着的功勋,而文鸯却是舍弃,这让他有些郁闷。 文鸯只是笑笑,眼界这种东西,不是敢打死拼就会有的,这个是脑子的问题,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 “哈哈,杨骏那老家伙肯定派援军来了,可惜,本将军就是虚晃一枪,现在嘛,就要先走一步了!” 这话让周围几人有些明悟,更多的依旧是迷惑,可惜不管他们再怎么问,文鸯都是缄口不言。 北出南乡,在行至丹水西岸,文鸯便令大军寻了个窄且平缓的地段,大军泅水而过,径直奔郏下而去。 当王戎率领的晋军次日到达县时,文鸯大军已到达郏下城下,五千大军正面包围这个高约三米,方圆五里的小城。 县令是一个寒门子弟,深知官位的得之不易,他有心死守待援,但是县城中大部兵马都被县尉带走,仅余两千老弱勉强维持治安。 “城上的人听着,本将乃是汉国大将文鸯,本将也不要什么城池,赶紧给本将送出二十石猪彘肉脯,否则别怪本将翻脸攻城!” 面对城上两千县兵和千余家族私兵,文鸯面不改色,大戬一指,显出无与伦比的英武和霸气,竟是让许多将士更加尊崇。 “大胆敌将,吾大晋国与蜀国井水不犯河水,汝如此张狂侵略晋国土地,吾天师自会向汝讨个公道!” 县令是一个正气凛然的青年,听到文鸯这般如同匪徒的言语,顿时勃然大怒,直接呵斥而出。 他如此出言,却没发现旁边那袁家族长的皱眉,显然有些不满县令的表现。 文鸯闻言,虎目中闪过一道厉芒,挥手取下马背上随身带着的大弓,大戬一杵,一支利箭寒光一闪,直接飞越城楼。 嗖… 咔嚓! 箭矢眨眼间便擦着县令的脸颊飞过,将其背后的大旗射倒,让城上众人大惊失措。 文鸯眠嘴一笑,开口朗声道: “本将再声明一次,吾乃大汉国大将文鸯,不是什么蜀国,再敢胡言,当如此旗!” 杀杀杀! 顿时五千汉军发出震雷般呼啸,给城上本就不怎么高的士气又一次打击,就连那一千私兵都开始出现慌乱。 大家族族长本就抱着破财免灾的心态,此时县令因不听他言而遭受恐吓,导致威信大减,这是他乐于看到的。 但他也是一个老成精的人,见到晋军士气不高,急忙站出来开口道: “某乃袁家族长袁重,欢迎贵军来郏下走访,为了犒劳贵军奔劳,某愿出十石肉糜,还望将军莫要伤及无辜,以免影响吾两国友情。” 袁重的袁家算得上是袁绍袁家的分支,在袁绍倒台后勉强在这郏下立下根基,能在这等地方担任话事人,其智虑自是不必说。 袁重话语的意思很清楚,这是吾郏下百姓的一点心意,却不是打劫双手奉上,而且有意少给一半,让晋国站立在了平等位置。 如此,袁重的威信自然是此消彼长,竟是隐隐盖过县令。 袁重隐隐一笑,如此一来,他不但不用承担多少财物,却是从中获利,怎能不喜? “好,既然袁家主如此深明大义,本将代全军将士在此谢过!” 文鸯也知道袁重这些弯弯肠子,不过这些不是他此时该关注的,再说,能给晋国添点堵,何乐而不为。 之后,文鸯接过十石肉糜,当即分给部众,然后再次起兵上路,所走方向,竟是不远的南阳! 江夏北郡安陆,杨济收到线报,以及来自兄长杨骏的传信,便知道吴国也是参与其中,顿时眉头紧皱,在书房不停来回踱步。 “吴军先下五千水师,其目标肯定不会小,不管其图谋哪里,都是本将镇南将军之职责所在,若是此时不出兵拦截,荆北三郡出了差池,本将难辞其咎……” 杨济虽然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锐利的目光时时闪现,八尺伟岸身躯笼罩在威严中,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 “到底是襄阳,还是江夏……还是本将的兵马?” 杨济喃喃几声,随即鹰目一亮,对外吩咐道: “传令让偏将以上将领来大堂议事!” …… 第一百零五章 江夏一战 之后,杨济与众将探讨出兵襄阳之策,一个不显眼处,一个颇为年轻的将领皱眉不语,不住地摩挲那不算长的胡须。 23us.com “彦秋,众将纷纷出言论计,汝为何一副心不在焉,莫不是有何察觉?” 杨济独对此人一副礼贤下士的温和态度,让高谈阔论的众将顿时不喜,不过也不好当面指责,引来杨济的厌恶。 栈渊闻言目光一闪,眼睛一扫,顿时十数大将的神态了然于胸,也不变色,只是起身拱手道: “回禀将军,末将无事,只是觉得如今的局面有些棘手……” “这不废话么,不棘手也不用把汝这尊大神请出来了。” 却在此时,一个位次靠前的将领嘴巴一撇,低声挪愉道。 杨济对自己这些属下都很了解,所以也不生气,只是冷然道: “好了,大家无须在此争什么虚妄,想要功绩,探马取来即行” 之后,杨济以镇南将军之令调动安陆各军,合集一万八千出安陆,仅留六千兵士镇守,而守城之人,便是栈渊。 “将军,您明明可以领兵作战,为何每次都自请留守,这守城功劳无几,着实划不来嘛。” 旁边的副将见栈渊再次不出意料,不足为奇地拿下守城之任,也是有些失望。 说起来,在栈渊麾下的几千兵都活得很滋润,阵亡之人也是其他军的十几分之一,这让其他大将很是看不起栈渊并这几千兵马。 哪个将士不希望封侯拜将,但是栈渊可以说是其中的奇葩,在军中近五年,一直是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将领。 栈渊没有说话,看着那远去的大队兵马,逐渐消失在远处的墨黑旌旗,心中一阵叹气。 他何尝不想脱颖而出,卓尔不群,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父亲,栈潜是怎么郁疾而终的。 也知道杨济表面上礼贤下士,但是其人可以用人,却不能容人,所以自从他被安排到这江夏,就将自己彻底埋没。 “汝只想着立功,却是不知,这次的功劳,不是那么好取的!” 栈渊自语几声,想了一下,便开始安排自己的守城布防。 “司马,传吾将令,派出城南下监视夏口吴军的斥候加倍,日夜不停传回消息。” “是!” “高副将,汝领两千五百将士悄然进驻右方十里处的高岗上,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杨济领一万八千晋军精锐出安陆,径直前往襄阳郡,希望将吴国的兵锋挡住,保住荆北不失。 “将军,您说吴国在淮扬大举攻势也就算了,为何还要侵犯吾荆北,真当他那几万兵就无敌了?” 杨济闻言哈哈一笑,开口道: “许是丁奉那老贼眼见时日不多,又恰逢蜀晋战事,以为有机可乘,看着吧,老夫非得践踏掉他的幻想,让他见识一下吾三杨不是浪得虚名!” 说到“三杨”,杨济眼中闪过一丝傲然神色,自古能三兄弟并立朝堂,还均是手握重权,而且还不是皇族嫡亲,也是千古少有,这让他如何不自傲。 他还暗自打算,等击败丁奉,就出兵一万帮助杨骏击败刘谌,到时他们杨家的地位将会愈发稳固。 “杨济小儿,汝丁爷爷在此,快来送死!” 突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让陷入深思的杨济浑身一颤,仿佛见到了很恐怖的东西一般。 “这……” “不好,有埋伏!” 杨济还没回神顾及自己的失态,便听见先锋部队传来一声声凌乱的惊呼,以及激烈的金铁碰撞响声,才知道果真是遇到了埋伏。 “敢叫老夫小儿的,只有丁奉这老匹夫了,等着吧,今日本将定要与汝好好做过一场!” 打定主意后,杨济凶光一闪,开口发出冷厉的声音道: “传令三千骑兵两路穿插过去,给吾撕开这什么口袋埋伏。” 江南少马,而与羌胡临近的晋国却是不缺这些,当初杨济出任江夏,三千铁骑便是他一大倚仗,在立足江夏过程中立功不少。 轰隆隆! 滚雷般的声响呼啸而去,激起一路烟尘,看着那一匹匹雄健大马,以及马上壮硕的骑士,自信再次爬满面庞。 老夫有这三千铁骑,还会怕汝这些上岸的水鬼? 但是还没高兴几分钟,便听见人仰马嘶,悲啼惨叫,顿时心一沉,心中怒吼: “可恶,定是布有专门针对吾之铁骑的陷阱,可恶,不行,再这样下去,今日非要栽在此地不可!” 想通其中关键,杨济大急,高声吼道: “任耳千般阴谋诡计,都抵不过吾两万铁军,将士听令,给吾杀!” 顿时中军后军疾上,企图以巨力撕开这口袋,奈何吴国早有预料,五千铁弓箭手分三列立于米许高山丘上,冰寒利箭对准那奔上来的晋军。 嗖嗖嗖! 顿时箭矢齐飞,将空中掠过一片阴影,然后如同狂风暴雨般将那无数晋兵笼罩。 噗嗤噗嗤! 顿时流矢四溅,夺走一片奔跑的生命,倒地如干草,十分恐怖。 这一阵,竟是有三千晋军死去,而且伤亡还在不断增加。 杨济见状,竟是亲自领着亲卫精锐冲锋,打算从正面击败敌军。 奈何丁奉步阐孙秀几人镇守三方,如同镇天之神,在惊涛骇浪中屹立的礁石。 “将军,快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杨济身旁一大将如是吼到,杨济回身发现自己部下多有伤势,地上更是有无数还未断气的晋军在撕心裂肺的惨嚎。 “撤,快撤!” 杨济终于相信,这丁奉就是奔他这两万多兵马来的,忽然想到之前栈渊的表现,杨济面色狰狞,心中发狠道: “栈渊定是知道了这计谋,却不肯告诉本将,莫非是想夺权?等着吧,吾若不死,汝便死定了!” 丁奉看着留下数千死伤,带着不满万人的残兵仓皇而逃的杨济,戏谑一笑,大眼闪过一丝奸诈。 “老将军,这杨济已是惊弓之鸟,不堪一击,何不早日追击,岂非要错过此绝佳时机?” 说话的是孙秀,他在襄阳打败那五千水师便星夜赶回,为的就是此不世之功,如今眼看就要失去,不免有些心急。 丁奉却是豁然一笑,朗声开口道: “追!怎么不追,这杨济就交给彦才了,某还有事做,哈哈!” 听到这话,孙秀既欣喜又有些犹豫,他手中也不过八千兵马,而且那六千水师正在襄阳抵御袁敏的万余水师,所以他要以几千兵马对付杨济的大军,怕是有些不保险。 “杨济胆怯,无战心耶,此乃彦才之良机,莫要让老夫失望啊!” 然后一挥手,领着步阐和伍延并自己的一万两千兵,共计两万大军继续西行,目标竟是襄阳城。 而孙秀则是一咬牙,领兵追击,为了壮大声威,孙秀故意让许多将士拖着树枝奔走,带起一阵烟雾。 如此场景,更是让杨济以为大军追到,急忙赶马奔逃。 襄阳城西面的荆山中,一隐蔽处,刘谌和他的一万五千大军已静候两日,今日,终于是有了动静。 “禀报王上,江夏军报!” …… 第一百零六章 背后出手 “禀报王上,江夏军报!” 一个身着黑衣,身上满是草叶的斥候从郁林外窜入,先是三声鸟鸣的暗号,才进入一个狭窄的溪涧中。 23us.com 见到刘谌,那斥候眼睛瞟了一眼两边丛林中,草叶藤条间,隐隐有箭矢和片只衣甲,显然是藏了不少兵马。 刘谌原看着眼前几个原职业渔夫,在溪涧中表演抓鱼捕虾,闻言才转过身看向那斥候,抬手却是止住温和道: “先喝口水歇会再谈!” 然后就有一个兵士送上一袋清冽山泉,那斥候道了声谢,才张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不久便喝下整一牛皮袋水,显然是渴坏了。 “现在说吧,江夏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斥候长舒一口气,显得很是畅快,对刘谌却是更加崇敬和感激,只见他拱手俯身道: “启禀王上,属下受命监视江夏动向,就在今日巳时,晋国镇南将军在半路受伏,死伤一半,已带着残兵仓皇退回安陆。”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之前除了姜维钟会,几乎没有遇到过一个三国的英雄,就连车骑将军廖化都无缘得见,所以如今还没见过丁奉,这位硕果仅存的老将,就先听闻了其人的英武。 说起来,刘谌也有点英雄主义,可惜他来晚了,只有少数老将还在,大部那个时代的人都已陨落,这让其很是一阵惋惜。 “哈哈,好!得见如此英雄,实乃本王生平快事,虽然是对手,也是不错的!” 刘谌高兴一阵,才想起重点,不过他没有继续问,只是开口道: “若本王没猜错,丁奉肯定是派人来攻襄阳了。” 斥候一听,顿时惊奇不已,激动道: “王上果然机智过人,丁奉不仅派人来了,而且他也亲自来了。” 听到这话,刘谌却是眉头一皱,挥手让斥候退下,他就在这小溪边踱步,沉思不语。 刘谌虽然打过几次仗,目前来看效果是不错,但他可不是轻狂之人,深知一个百战老将是何等难以对付,这让一直稳操胜券的他感觉有些棘手了起来。 “原打算乘势攻城,一举而下襄阳,如今吴军势大,实非本王这一万五千兵强可敌,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刘谌喃喃自语时,诸葛京那壮硕如熊的身躯出现在眼前,其后,是黄德唐宇几人。 “兄长,咱们何时出去,呆在此山野之地,吾都快闷死了!” 一见刘谌,诸葛京就大倒苦水,这种如同野人的生活,让诸葛京这个一直生活在繁华中的人痛苦不堪。 看见唐星,刘谌不禁想起黄崇黄琛文鸯几人,有几个可以出谋划策的人是多么好,此时一个个都有事可做,却是有些不方便。 不过唐星还算有点智虑,刘谌就死马当活马医地将目前状况说了一通,然后开口问道: “唐星,汝觉得本王还需要继续乘势攻城否?” 唐星认真听完刘谌讲述,有心推辞,但是看到刘谌那殷切的目光,还是闷头沉思。 “王上,依属下看,不……不如坐山观虎斗,待时机成熟再乘势杀出…” 听了唐星的话,刘谌也看出唐星的犹豫,在这个时代要刘谌一个大王去做这种事,确实有损刘谌威信,也足见唐星实在无法,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刘谌上前拍了拍唐星的肩膀,和蔼道: “唐星为本王忧虑,本王甚是感激,然那些毛羽之物,本王早已不在意,只要有用之计,本王都会采用的!” 唐星感激一拱手,心中升起一股信服的感觉,那感觉刘谌就是一个英主,一个枭雄,值得自己为其卖命。 刘谌却是无心观察这些,心中也是在思考,他本身很想识英雄敬英雄,纵使要对战,也是真大光明的一战,但是如今的局面,他又不忍心拿自己的将士的命去实现自己的英雄主义。 说起来,他本来就只有这近五万兵,若是在此消耗甚巨,到时就算攻下城池,也分身乏术。 “既然不能提前动手,又不能过后出阴招,何不一起出手?” 当然,刘谌没那么傻,真的和吴军一起杀出,而是打算找个适宜时机,再发动突然袭击。 再说房陵城,张禾完成任务后连夜赶回,也已是第三日,待将丁奉几人的话原封不动转述后,黄琛又陷入深思。 “叔衡将军,如今晋军已至上庸,眼看已经对上庸城四面合围,再不出兵支援,上庸仅万兵,恐怕难以支撑啊!” 张翼此时一脸忧虑,眼睛有些红肿,显然已经连日未有足够休息了。 黄琛眼珠一转,一丝明悟的亮光在眼眸中闪现,然后看着张翼认真道: “张将军已数日未歇,今晚就早点歇息,明日出兵。” 张翼虽然急切地想立即出兵,却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不太合适,只得依令抱手一礼,转身退去。 黄琛看着张翼远去,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轻声喃喃道: “这战斗已经进行这么久,战局也已拉开这么大,也该是收尾的时候了,想必,主公那边也要动手了!” 相比张翼的忧虑,杨骏可以说是怒火焚天,原本自己兵分三路,故意暴露出来准备钓大鱼,不料黄琛真的能沉住气,在他到达上庸之后都没动静。 激怒之下,杨骏直接拍板道: “既然黄琛张翼那厮见死不救,老夫就拿下上庸,回头再收拾尔等!” 便是不顾张华阻拦,直接下令全军备战,明日四面攻城,让这帮人看看他杨骏的厉害。 襄阳西部,袁敏的一万水师正在对峙吴国六千水师并四千陆军,奈何夜已昏氲,打算明日再进攻,那时,正好可以与北部的八千襄阳守军携手合作。 却不知丁奉已率兵两万赶来,丁奉急行军百里,硬是在傍晚时刻来到襄阳东部三十里,与吴国水师相隔二十里。 “半个时辰后,全军随本将疾奔至襄水边与水师会合,拿下晋国水军!” 全军已经疲乏不堪,马匹也是瘫倒在地,无力地喘息着,都是安静地躺着,争取在半个时辰后恢复点力气。 半个时辰后,丁奉一声令下,全军死命狂奔,在漆黑夜里不住跳跃,手中火把在山野间汇聚成一条火龙,那极速前进之态,恰如火龙翔天。 “什么人……” 嗖嗖嗖! 路边隐蔽的斥候眼见大军靠近,一人立马返回报信,其余的人列阵防御,领首之人还没问出口,便被上百箭矢笼罩,瞬间射成了筛子。 哒哒哒…… 射杀所有晋兵后,大军片刻未息,直接踏着那几具尸体而过,不出半晌,原本活生生的人,便成了不成人形的肉饼。 “报!报告将军,东方三里处有大批人马疾行而来,不似吾方人马。” 闻言,苏愉立马起身,为了防止吴军从陆路东撤,他特意让袁敏的舰船放在隔吴军两里的地方,而自己的襄阳陆军却是堵在吴军陆军北方,呈犄角之势。 此时一听有大军来到,心知是敌非友,所以急忙令道: “传令:全军出营帐列阵防敌,再传信水师大将袁敏,请他出兵配合,快!” 还没说完,便听见大营外传来震雷般的响动,颇似地动之效,苏愉心知来敌势众,急忙凄厉吼道: “勿要慌乱,起圆桶大阵!” 顿时惊慌的将士开始齐集总帐四周,八千人围起一个大圆,辎重马车等物在外组成第一层障碍,其后便是长枪兵枪林如刺猬,再其内便是两千弓箭手和刀盾结合,可谓平原战阵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阵型。 “全军听令,夺得前方总帐大旗者,即刻升为千夫长,官升三级,杀!” 杀! 丁奉那响如洪钟的声音一出,顿时吴军一声一喝,声音响彻云霄。 两军撞在一起,一场夜战,人马嘶鸣,打破了夜的宁静…… 第一百零七章 襄阳夜战 漆黑像无边巨幕,将这大地笼罩,万物也习惯了这夜,纷纷归于沉眠。 23us.com 但是在襄阳东部,襄水岸边原野上,一场殊死之战正在上演。 轰隆隆! 人马奔跃,带着无边威势撞上那圆阵一角,却是感觉像是撞向了坚硬城墙,不但没能撞开那车驾,反而被里面的晋兵乘机刺出毒蛇般的银枪,十几个躲闪不及的吴兵倒地不起。 非但如此,后面跟上来的吴军躲闪不及,也是拥挤而上,更是造成了几人被活活撞死的惨剧。 “可恶,闪开,待某来撞开他!” 丁奉眼见大军受挫,顿时狂怒,刀背一拍马背,胯下黑马猛踏前蹄,急冲而上。 步阐伍延一见老将军又逞英雄,顿时大惊,也急忙赶马追上。 丁奉眼看就要撞上高约米半的车架,却是面色一肃,突然勒马提缰,黑马受意,前半身高高跃起,强健有力的后腿猛的一蹬,人马凌空越过车驾。 “不好,有人过来了,快挡住他!” “杀!” 旁边一个伍长借着微弱星光,突然看见一个巨大黑影飞跃而来,人马未至而萧风乱起,给人无尽压迫之感。 伍长知道来人很强,但对他们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所以伍长一声大吼,率领身旁几人联合刺来。 丁奉锐利的目光一扫,发现自己落地处被几杆铁长封锁,也不惊诧,大吼一声,手中大刀横空一扫。 叮叮叮…… 受到大刀攻击的人只觉手中长枪,突然被巨力一推,竟是不受控制地一偏,那雄伟的影子安然落下。 “去死!” 一刀力势尽去,丁奉人马未稳,便再次双手左劈一刀,右劈一刀,顿时三个敌兵胸甲被砍开,鲜血激射,人在惨叫中倒下。 “敌人强悍,来人帮忙!” 伍长眼见自己的属下被砍伤大半,顿时惊怒不已,眼看丁奉朝他劈来,连忙呼声求援。 “老将军,吾来助您!” 伍延步阐眼见丁奉虽老迈,却是老当益壮,不落年轻人半点,顿时自信大涨,也赶马奔来。 杀杀杀! 晋军当然也不会眼见局势不利而无动于衷,顿时周围数十人围攻而来,在这之中,还有一个骑马的百夫长。 “兀那贼人,拿命来!” 看着自己这方人多势众,百夫长顿时阔胸一挺,虎躯一震,长枪指向丁奉,激言出口。 丁奉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平时的温和不过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沉稳了许多,但是他始终是一个战将,他的雄威,只在战场爆发! “哈哈,好,有胆气,汝值得老夫出手了!” 丁奉朗声一笑,径直赶马冲向人群,大刀挥舞间,一条鲜血铺就的路愈发延伸,在百夫长面前停止。 斩! 丁奉大刀挺举,举刀那雄姿恍若关公在世,盖世无双,那百夫长神色呆滞,头颅伴随一道亮光飞向高空。 而步阐伍延也趁此机会,强行将这无人防守之处打开一个缺口,大军尾随杀入,顿时圆桶阵被攻破。 “报告太守大人,敌兵太多,已经攻破枪林,眼看已经冲杀过来……” 苏愉面色一白,然后哆嗦着吼道: “顶住,顶住!袁敏将军有一万大军,他会来支援吾的。” 丁奉带兵四下攻杀,也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尤其是那盾阵箭雨,实乃是骑步兵的克星,无数吴兵中箭倒下。 而在两里开外的袁敏和吴国水师,也同时收到消息,袁敏知道不是己军,为了营救自己这边的军队,他下令对包围圈内的敌军进行了强硬打击。 如此一来,在这寂静漆黑的夜晚,在美丽怡人的襄水河畔,晋吴两军四万余人爆发了几年来有数的大战。 但是,丁奉可谓是倾巢而出,加上杨济这个强敌已经被隔离,两万余兵马,将仅八千的襄阳守军冲击四散,杀敌近半,实乃大胜。 当浑身是血,宛若魔神的丁奉领着两万多兵马,挥师救六千水师,准备一举定下今晚的胜负。 吴国水师虽仅有六千人,相比于袁敏的一万大军有些势弱,但是吴人擅水战,当吴军匆忙返回舰船上,一面倒的局势变得对等起来。 刘谌这边虽早有预料,却也想不到在这宁静的夜,一场惨烈的战斗竟是突然爆发。 “双方共计四万五千人,吴国死伤四千,晋国死伤加上逃乱的有一万余人,现在两军正在火速接近襄阳城,有趣!” 刘谌原本白日就无所事事,所以夜晚也很是清醒,当他听取了几路斥候的汇报,眼见变得神亮,在夜里闪着睿光。 次日,丁奉大军已经将仓皇逃回的苏愉残军困在襄阳城,看着眼前这座高大如同虎踞龙盘的城池,丁奉的眼中更多的是神往。 自当初三分天下后,襄阳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坎,为了这襄阳,他们付出了太多,也等了太久! 焦急的苏愉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在颇为豪奢的太守府摔瓶砸罐,宣泄一通后,才急忙找来一班人马,准备商量计策。 “依吾看,司马氏篡逆上位,不得天心,如今四面皆敌,吾等当为自己谋条出路啊!” 一个半截骨埋在土里的老头理了理及胸的白须,如此说道,整个人倒是老态龙钟,但是语气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是啊,咱们不能跟着司马父子行这傻事,不若弃暗投明,改换门庭,那江东孙氏到有天下之志……” 几个本土世家话事人尔一言吾一语,却没有一个人商量如何退敌,一味地奉承吴国君臣。 “够了,本太守召大家来是议策退敌的,一群没用的废物!” 闻言,好几个下首臣子眼中一片阴寒,首先开言的那个老者平淡而又森冷地道: “也对,大人乃是名门之后,世受皇恩,吾辈山野之人哪里能比呢?” 这话语中带刺,苏愉顿时面色一厉,但是仿佛是顾忌什么,只是阴森地看了那几人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确实,他父亲苏则是魏国刚侯,死后还有追谥美爵,而且苏愉其兄世袭,兄早死,他又罔替,真的是名门之后。 而且他是在司马师辅政时期被重用的,严格说起来,那老者并没有说错,只是言语太过直白而不留情面。 之后,苏愉强令五十位传令兵四面出城,准备强硬冲出封锁,北上求援。 噗嗤! 仅有的两个传令兵被伍延挺枪刺死一个,现在只有一个人在那里握刀强撑着,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伍延打算再次出枪时,丁奉那伟岸的身影出来,只见他抬手制止了伍延的杀戮,然后对着那传令兵道: “别说本将没给汝机会,现在老夫放汝过去,若是汝能逃过老夫的箭,汝就自活了。” “老将军……” 伍延闻言顿时一急,却被丁奉止住,然后继续道: “开始吧,老夫的耐心是有限的,三息过后,别怪老夫不留情面!” 传令兵惊疑的同时更加内心升起一丝希望,急忙赶马望北狂奔,唯恐慢了被箭矢留下。 丁奉从马背上取下牛筋铁胎弓,弯弓对准那疾速逃跑的传令兵,箭尖指向,正是传令兵的头颅。 但是就在其要放箭之际,箭尖突然上移一寸,箭矢快如闪电,从传令兵头顶掠过,吓得后者急忙一俯身。 “哎!老了,箭法也退步了!” 丁奉看着那远去的一骑,颇为惋惜地喃喃一句。 伍延有些不解,埋怨道: “老将军为何要放他离去,须知那房陵可是有五万大军啊!” 闻言丁奉面色不变,依旧平静道: “伍延,难道汝不觉得给人一点希望,也是一件好事吗?”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愈发迷惑的伍延呆立原地。 再说上庸这边,攻城一天,仿佛每一天的事情都是重复出现,但对杨骏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出师不利。 面对城高兵足的房陵,他连攻数日不下还情有可原,但是这上庸城高仅四米,且城内守军一万也是由黄崇这个名不经传的人统御,但是当他四面同时攻城,也是遇到了顽强的阻击。 雷石滚木宣泄而下,像是永远也用不完一般,对着蚂蚁般的晋兵狂轰滥炸,整个战场恍若人间炼狱。 断肢四散,鲜血淋漓。 之前作战不利怪王戎,如今王戎和卢浮皆是出兵在外,他亲自督战,依旧如此,却是怒火郁心,杀气腾腾。 正在他对着一众像是死人一样的将领大喊大叫时,一个传令兵却是带着房陵出兵来追击的消息,让他既兴奋又郁闷。 之前确实为了对付房陵追兵,有在半路准备几多陷阱埋伏,如今一日过去,他早就传令齐集全军攻城,所有准备都作废。 “既然攻城汝不出,埋伏尔不来,大战一场就大战一场,老夫还就不信了,汝黄琛会是天神下凡?” 之后,杨骏不顾张华劝阻,强令能战之兵出营十里列阵,准备在这傍晚再跟房陵来军正面一战。 “报告将军,晋军出营十里列阵,坐等吾军,来者不善。” 听到这话,张翼眼睛一亮,他昨日饱睡一宿,为的就是这久等的大战,虽然自己的全军也不过一万两千人,但是张翼可不会觉得他会败。 “好!哈哈,这杨骏老儿找死,本将就成全他,全军听令,成战斗阵列加速前进!” 哒哒哒! 顿时全军疾进,人脚马蹄带起烟尘,让后军笼罩在雾隐中,宛若天兵下凡,威势强劲。 一见眼前平野被密密麻麻的晋军占据,张翼凶威更甚,大吼一声: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杀杀杀! 杨骏也是发现对面张翼全军不足自己一半,顿时大喜,也是挥旗进攻。 战争,在声声怒吼中开启…… 第一百零八章 上庸战了 夕阳晚红,如鲜红的血光笼罩整个大地,晚风萧萧,将原野上的战旗吹的猎猎作响。 23us.com 但是在这样的美景下,整个原野却是被数万大军的肃杀之气充斥,生生多了一丝凄寒。 瞥了一眼身后的枪林盾海,杨骏徒然升起一股掌控天下的豪气,只见他挺挺胸,朗声道: “全军听令:左军八千左翼包抄,右军八千右翼包抄,五千铁骑作前军冲杀,中军一万五随本将压阵!” 顿时列阵的数万大军分出三路,朝着张翼的一万两千大军包围杀去,企图将这一支军队一锅端掉。 张翼也看出杨骏的意图,不过他并没有畏惧,而是争锋相对地两边分四千刀盾兵,中间全是弓弩手兵手拿小型弓弩,腰间挂一箭袋,却是被箭矢塞满。 “将士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在两军距离一箭之地时,晋骑兵开始马上射箭,好在马上准度不高,力度不够,仅是有数十人惨叫着倒下。 “弩兵准备,放!” 嗖嗖嗖! 机括一响,顿时无数箭矢飞出,瞬间将那奔在前面的骑兵笼罩,尤其是前面居中的几人,直接被射成了筛子。 噗嗤噗嗤! 饶是骑兵有专业护甲,却也难挡这暴雨般的箭矢,尤其是连弩无须换箭矢,竟是让对面没有丝毫躲避间隙。 高速狂奔的马匹,受到箭矢的影响,也是出了一些混乱,无数控制不及的骑士被摔下马,重伤的无算。 前面倒下的骑士和马匹,给后面的骑兵造成了阻碍,许多人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跌滚下马,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马蹄竟是飞踏而过。 “哈哈,晋军铁骑就这水平,不怎么样嘛,全军听令,冲!” 张翼开怀大笑,竟是领着全军朝着敌人冲去。 杨骏在车驾上也是看清了情况,虽然心有不喜,但是他自认为兵多将广,所以也就静观其变。 上庸城外如此大战,自然瞒不过城内的黄崇,虽然与杨骏死战一天,疲乏不堪,但当听闻援军来到,黄崇还是急忙击鼓吹角聚兵。 咔咔咔…… 城门缓慢打开,黄崇一马当先,赶马奔出,直接朝着远处战场奔去。 “报告大人,上庸城内蜀军出城门,似乎要去援救来援的蜀军。” 听了士兵的报告,张华眉头一皱,之前自己就曾劝告杨骏留意上庸城内,奈何后者一心要一举取胜,竟是带着大部兵马出营,此时的营帐内仅有两千守卫和三千伤兵,根本不可能出营与黄崇一战。 想了一下,张华还是不愿眼睁睁放这六千大军过去,咬牙道: “传令,命所有尚有一战之力的将士在营门口齐集,与吾前去阻拦敌军,快!” 虽然传令兵不理解,还是依言吹号集兵,听到凄厉的号角声的将士急忙朝着辕门口聚集,也知道情况紧急。 “将士们,在十里外,大司马正与房陵来军大战,这上庸守军企图从后面偷袭,大家说,咱们能让吗?” “不能不能……” 顿时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这两千余将士口中爆发,张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手赶马出营。 “让开,否则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黄崇远远就看见眼前仅有两千多兵马,心中戒备大消,心思却是全奔在战场上。 “想要吾让开,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从吾身上踏过!” 张华这硬气的话语顿时赢得麾下将士的欢呼,士气竟是有质的提升,个个面红耳赤,眼中却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黄崇眼见此人不凡,但是他此时无心理会,只得传令一个偏将道: “汝留两千兵马拦住他们,本将领兵去助阵。” 然后长枪一拍马背,竟是加速朝着晋军冲来,企图直接凿穿这两千余兵的阵列。 “哼,全军听令,放!” 顿时长弓举起,无数箭矢对准黄崇大军,右臂一拉,箭矢“嗖嗖”飞出。 叮叮叮! 黄崇将长枪抡圆,像一个圆型盾牌挡下无数箭矢,速度却是没有丝毫减缓。 最终,黄崇带人杀出,但是他也付出了代价,他实在不知道,为何原本也不怎么厉害的晋军竟是全部拼了命,不顾一切地阻拦,让他被拦截数息,也有近七百死伤。 虽然黄崇留下两千兵马阻拦,依旧有许多晋兵死命冲击,紧追不舍。 之后,黄崇带着剩下的三千兵马杀到杨骏后军,杨骏怎么也没想到,白天被自己打得紧缩不出的守军,却在此时忽然杀至后面。 顿时,晋军前后都是人马嘶鸣,金铁碰撞,马嘶人嚎叫,很是惨烈。 如此一来,晋军首尾难顾,虽然黄崇只有三千余兵,发挥的效果却是至关重要。 张翼也看出杨骏的后军出现骚动,顿时大喜,高声吼道: “将士们,咱们的军队来支援了,大家跟本将冲,活捉杨骏!” “活捉杨骏!” 顿时早已疲敝的汉军士气一振,竟是在张翼的率领下径直杀向最密集的中军。 大军如同一柄锋刃,不断破开晋军防御,而且在不断的深入,刀锋前,便是张翼和几十亲卫,虽不断有人倒下,却没有一点退缩。 血,染红了眼帘,也刺激的手拿利刃的汉军,纷纷化作魔神,收割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杨骏虽然知道优势还在自己这边,却只是死命大军抵住,而自己则溜进大军之中,唯恐刀剑无眼,伤痛加身。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杨骏此般,直接影响的全军士气,原本固若磐石的阵列开始慢慢动摇,最后竟是崩溃,全军败退。 杨骏此时只怪敌军太厉害,无心抵抗,急忙传令全军东撤,自己却是在几千兵马簇拥中领先逃跑。 这样一来,一些固守待下一步命令的将士顿时失去指挥,汉军一来,就被冲散,四散乱奔。 张翼和黄崇当然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两军合在一起,集得一万余兵,径直追向逃兵最多的东方。 夜路难明,仓皇逃窜的晋军许多都出现跌倒的情况,摔的轻的鼻青脸肿,重的跌下马,则是骨断身残。 半个时辰后,意犹未尽的张翼在黄崇的劝说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挥师回城。 当他看见依旧与汉军厮杀的张华近百人时,眼睛一亮,就要提枪冲杀,准备一举歼灭。 黄崇想起之前张华的表现,急忙道: “张将军,此人不凡,莫要杀死,当生擒!” 大军围上,张华这不仅仅百余人的残军哪能抵挡,出来少数缴械投降,大部被围攻杀死。 张华眼见一个个士兵倒下,不禁流下血泪,眼看大势已去,就要举刀自尽,却被一杆枪挑飞手中刀,沦为阶下囚。 这一战,张翼和黄崇杀死晋军五千余人,降服四余千人,收获巨大。 房陵这边时刻关注上庸战事,黄琛更是派出数十斥候散布两城路上,任何消息都躲不过黄琛的耳目。 当然,这样的结果是,黄琛在杨骏逃兵还在半路时,就得到了消息。 得到消息的黄琛开怀一笑,眼睛一眯,低语道: “既然汝杨骏都自投罗网了,本将若是放汝过去,岂不是要辜负这一番苦心?” 然后就叫来城内的偏将和几个千夫长,如此这般地一番命令,顿时五千大军出城进入漆黑中,却是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等待着猎物上钩。 杨骏也知道自己的行踪肯定瞒不住,聪明的他让五千兵马作前军在前面探路,而自己的一万余残军尾随其后。 当大军安然通过房陵,杨骏长舒一口气,急令大军疾行。 行至一个不起眼的山包,突然两边发出梆子响,立马无数火把将这一片山野照得雪亮。 “活捉杨骏……” “活捉……” 山呼海啸般的喊声伴随着冲杀而来的汉军,宛若滔天巨浪,无情地撞击在杨骏身上,后者顿时面色惨白。 “冲,冲过去!” 杨骏哆嗦一句,然后又急忙缩回大军中,唯恐被敌军盯上,被重点关照。 晋军本就新败一场,此时眼见汉军有备而来,顿时很多晋兵心生绝望,离军逃散有之,举手投降的更甚。 最后,杨骏仅待三千残军连夜奔往樊城,固守待援。 而黄琛则平白得到五千降兵,加上张翼那边降服的四千降兵,竟是有九千之数。 但是,当杨骏紧急召回王戎卢浮两人时,一个消息让他愈发惊恐。 那就是文鸯的兵马实际只有五千,而且刘谌一直未露面,跟刘谌一起消失的,可是有一万五千兵马,这让杨骏有一直时刻被窥视的感觉。 当然,文鸯并没有直接攻打南阳,而上在南阳城外晃荡一圈,当卢浮举兵来追击时,才转身原路逃跑。 追击一天,卢浮以为文鸯只是要回房陵,所以疲惫之余懈怠了一刻,却被文鸯抓住机会,回身一通冲杀,尤其是文鸯那无可匹敌的实力,让卢浮都有些惊惧。 同时也有些羞怒,自己领兵八千,竟被五千孤军打败,卢浮心一狠,直接死命直追。 卢浮也不傻,还传令让王戎帮忙堵截,却在此时,杨骏败逃的消息传来,随后就是杨骏的召令。 不得已,王戎卢浮领着大军前往樊城为杨骏助阵,听到卢浮被戏耍,杨骏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文鸯没了追兵和阻拦,直接大摇大摆地开进南乡城,收刮走了所有能用的军械器具,当然,还有之前藏起来的金银。 文鸯的到来,让黄琛悬着的心踏实了许多,毕竟自己手中也只有八千兵马,降兵五千,这天大功劳倒像是烫手的山芋。 而在此同时,襄阳攻防战正式打响,苏愉仅五千兵马,加上一些不顶用的私兵,在两万多的吴军眼前,却是有些不够看。 轰隆隆! 战斗一起,那震耳的响声就经久不绝,刘谌得到消息,顿时一喜,聚将说道: “现在襄阳守军被吴军牵制在东南两门,咱们正好一举杀出,强攻西门,一举拿下!” 听到这话,诸葛京等早就难以忍受这山野风餐的人顿时一喜,招呼将士架起许多简易木梯,朝着西门奔去。 …… 第一百零九章 奸诈刘谌 为了防备被发现,刘谌特意让大军藏在深山内,所以虽然距离襄阳城很近,也是有近五里的距离。 23us.com 刘谌的这一万五千大军奔跑着向西门杀近,既不喊杀,也不吹号擂鼓,倒是没人发现。 当大军临近襄阳那高大城墙,只见得城上仅有数百人防守,城门紧闭,而且守军很分散。 但是似乎苏愉为了防备偷袭,吊桥高高拉起,鹿角马坑密密麻麻,倒是有些麻烦。 好在刘谌早有准备,后面的一万兵皆是人手一捆柴草,往地上一铺,路便变得安全起来。 “敌袭,敌袭,快挡住他们!” 城上的守军发现密密如蚁般的汉军靠近,顿时凄厉地吼叫起来,随后角声不绝,分散的晋军也是开始朝城门上方聚拢。 这段时间,刘谌已经将地上的陷阱扫清,见到城上异动,笑道: “现在才发现,晚了!” 然后急令三千弓箭手在护城河这边列阵射箭压制,同时那一架架木梯被平架在丈宽护城河上,刀盾兵一拥而过。 嗖嗖嗖…… “将军,不行啊,下面弓箭太厉害,根本不能冒头!” 一个百夫长如此说道,负责城守的偏将闻言一颤,急忙道: “本将在此顶着,汝去报告太守,快!” 看着猫子身子下城楼的百夫长,偏将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然后就被坚决代替,只见他突然起身,举刀吼道: “文死谏,武死战,杀!” 刚一转身,就被一支箭矢插入右胸,险些栽倒,急忙扶着城垛才没倒。 刘谌一直看着城上,此时也是有些赞赏此人,但是他赶紧一摇头收束心神,急忙道: “敌军将领死了,快攻城!” 顿时,早已准备好的诸葛京和黄崇领军开始架梯上爬,虽然不时有晋兵从城上扔雷石滚木,但当冒头之人皆被射杀后,晋兵便开始出现逃散。 诸葛京左手持盾,右手扶梯,几息便爬上城楼,同时其他木梯上也是有数百人快速接近。 “杀!” 还是有很多晋兵不愿就此束手待毙,长枪一挺,喊杀着朝诸葛京刺来。 诸葛京直接跃下城垛,把盾牌当作武器一扫,两杆长枪便被扫歪,他眼睛一亮,起身而上。 左手将盾牌往前一推,乘着对手倒地之际,右手忽然抓向那长枪。 手一转,那长枪便脱离晋兵之手,诸葛京回枪一扫,挡住两个准备从后面偷袭的晋兵。 几息之内,诸葛京便立足城楼,余光见到后面刚上来的汉军被晋兵挑飞,顿时大怒,长枪左挑右刺,将靠近的晋兵杀伤两个,其余晋兵畏惧后退。 黄德上了城楼,也发挥其力大身小的优势,夺得大刀逼退来攻的晋兵。 之后,诸葛京黄德便像是两块海中礁石,死死顶在一处,等着身后越来越多的同袍加入,破开防御。 “杀,给老子杀,不是尔死就是吾亡!” 偏将受了刺激,竟是提刀咬牙扶着墙靠近诸葛京,准备发出拼命一击。 鲜血,浸湿了衣甲,在胸口显出一片血红。 当! 诸葛京在那偏将喊叫时,就留了一个心眼,当其举刀时,诸葛京忽然转身,那刀就被磕飞,落下城楼。 此时,已有两百多人上得城楼,开始组织其阵型,逐步扩大范围,后面的汉兵也是越来越多。 刘谌也想上阵拼杀,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让其他人分心,此时终于见得诸葛京等人稳住阵势,顿时大喜,出言吼道: “胜局已定,冲!” 顿时领着几千中军朝前推进,当临近护城河时,诸葛京已经将大半城楼占据,吊桥也被放下。 黄德知道刘谌还在外面,急忙领几十人朝城门杀去,此时晋兵眼见大势已去,已没了什么抵抗,黄德轻易将城门打开。 “大军进城!” 刘谌挥手让大军进城,就急忙找来一身是血的诸葛京和黄德,吩咐道: “诸葛京,汝领三千兵马去取北门,宁随汝领四千兵马去攻南门,黄德汝领一千兵马死守这西门,城门若失,本王拿你是问!” 而后,大军兵分四路,刘谌自领五千余大军径直杀向东门,那里,是苏愉大军防守之地。 在刘谌刚刚下西门时,在东门叫嚷着死守的苏愉便得到了消息,听到这话,他先是一愣,其后才叹息一声道: “天亡吾苏愉耶,那刘谌大军近两万,恐怕现在已经拿下西门,咱们先等着吧,只要他刘谌不滥杀无辜,本将愿率领全军投降。” 苏愉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他也想忠贞殉国,但是襄阳城内民过十万,还有自己手下近五千残军,他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 城下,一脸自信的丁奉看着城上的晋军抵抗越来越弱,眼中多了一丝火热,握剑的手也是愈发攥紧。 哒哒哒… 却在此时,一骑快速来到丁奉面前,远远就下马跑来跪地慌忙道: “报告将军,西门出现大量汉军,已经在攻城,怕是居心不纯!” “什么?” 丁奉闻言,饶是他已经历诸多风雨,也不禁大惊失色,随后铁青着脸骂道: “竖子奸诈,居然想渔翁得利,实在可恨!” 他当初打算四面攻城,但是如此一来兵力分散,所以只集中攻打东南两门。 如今他把大部晋军吸引在这边,刘谌大军要取一门是轻而易举,难怪他破口骂刘谌奸诈。 随即,丁奉一边强令步阐伍延加紧攻两门,一边派一小将领四千兵马绕过南门,去西门看看。 当刘谌来到东门,恰好吴军攻上城楼,已有数十人汇聚成堆。 刘谌当机立断,大军扑上,就要连同晋吴两军一起打。 晋军分散一半在南门,此处也不过三千人,刘谌还是有兵力优势,所以他才下令一起杀。 但是苏愉不愿属下无谓死伤,急忙举刀大吼: “将士们,快闪开!” 说完竟是领着晋军散开,将中间的空间留给了刘谌的汉军和仅几百吴军。 刘谌见此,知道苏愉之意,欣喜之余也急忙令道: “只杀吴军,晋军不问!” 虽然冲突中还是有数十晋兵被杀,但是这也是克制之后了,有了刘谌的五千兵马插入,吴军几百人节节败退。 后退不及的吴军被涌上的汉军砍倒,一些吴兵眼见大势已去,为躲避刀枪,急忙闭眼跳下城楼,摔死摔伤的不少。 城下的丁奉也发现此情景,眼中冒火,拔剑指着城上吼道: “刘谌小儿,出来答话!” 刘谌在十多侍卫的簇拥下来的城垛上,向下眺望这个久违的丁老将军。 “丁老将军,幸会幸会,世事难料,想不到咱们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丁奉见刘谌英武睿利,不似刘备和传言的刘禅那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即隐没,开口质问道: “刘谌,汉吴两国自来就是兄弟友邦,为何尔要行此卑劣之事,破坏两国友谊?” 刘谌感觉眼前挡着的侍卫影响他,就伸手将其拉开,直面丁奉,眼中除了浓浓的兴趣,就是爱才。 闻言,刘谌讥讽一笑,道: “笑话,两国友谊?想吾皇祖昭烈帝出兵捉拿叛逆,尔吴国竟纵火偷袭,烧杀数十万汉军,强占荆州数郡,这就是两国友谊?” 刘谌的话让丁奉勃然大怒,出言吼道: “小儿休的胡言乱语,何来的数十万汉军?” “那汝告诉小子,那到底烧杀了多少万?” “不足十万……” 丁奉话说一半,才发现不对,可惜收口已不及,便看到刘谌那下套得逞的笑容。 丁奉不愧是老辣,几息就平复了内心的燥怒,然后开口平声道: “既然汝不怕得罪吾国,那好,咱们只有刀兵相见了,另外,此事本将自会上报朝廷,哼!” 刘谌闻言长舒一口气,然后高声道: “丁老将军走好,不送!” 不久,宁随就派人来报伍延大军后撤,与丁奉合兵在襄阳城外十里扎营,形成对峙之势。 四千吴军见西门防守严密,也是回师与丁奉汇报去了。 刘谌知道丁奉定不会善罢甘休,急忙令人北上房陵报信,还派兵往成(和谐)都和汉中,希望搬来援兵。 刘谌攻下襄阳的消息一日便四散而出,最惊恐的当属在樊城的杨骏了,他没了张华出谋划策,在王戎的撺掇下移镇新野,企图靠这军事要地死守待援。 樊城被弃置,被文鸯顺势接收,晋国的攻伐之势尽去,龟缩新野南阳一郡。 而襄阳城下,最开心的当属张翼黄崇等人了,这可是天大功勋了。 同时张翼受命领五千兵马星夜下襄阳相助,如此一来,丁奉的兵力优势便不复存在,只得一边上报朝廷,一边挥师西行,准备拿下江夏北郡再说。 靠近此处最近的洛都首先得到消息,刚刚好转的司马昭再次吐血三升,不省人事,司马炎不得不再次升朝议事。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从没有经历战乱的青豫两州调兵一万,合御林军一万五,再从贾充手下分兵一万五,发誓要鼎定南方。 但是这几处调兵,都需要不少时日,所以当大军出发,已是旬日后。 得到消息,最得意的当属钟会了,这个计策是他自己想出的,为了表彰,他还是上表封句安为安东将军。 随后,他假借援军南下之际,出兵三万鼓噪而出,做出要覆灭这支军队的态势。 当贾充着急命杜预领兵来援,他又举全军将杜预大军包围,不得已,贾充再令胡奋领兵来救。 如此一来,长安的守军大部被引出,城内仅余五千老弱守着偌大的城池。 如此正中钟会下怀,他一边密令田章代替他坐镇中军,自己却领八千精兵乘夜,从长安城东北角攻进,活捉熟睡的贾充,顿时长安城下。 这下天下都热闹了,刘谌乘乱拿下襄阳,不久钟会用计拿下长安,让许多人看出晋国的势弱了,一时晋国朝局动荡,风雨飘摇。 成(和谐)都的刘禅自然也很是高兴,拿下襄阳,已经不是走出收复土地第一步那么简单,襄阳富庶,天下皆知。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很高兴,比如说太子刘,他就处在尴尬位置。 之前刘禅懈怠朝事,他是从旁辅政,也是做着储君该做的事,但是现在刘禅亲政,自己就被彻底抛开。 “皇兄,这刘谌如今手握大汉国大军,咱们之前对付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想办法啊!” 刘瑶此时已没有那种当刘是棋子的心态,如今刘谌成长为高山,压在他头上,让他有些杯弓蛇影。 焦急踱步的刘也无法,最后他目光变得坚定,开口道: “皇弟,莫要着急,现在去延请承祚先生来。” “陈寿?” …… 第一百一十章 失意陈寿 “陈寿?” 刘瑶听到刘的话,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眉头一皱,开口道: “皇兄,陈寿不过是一个迂腐书生,找他他能有什么办法,您是不是没人找了,找太常蒋显也好啊。 23us.com” 哪知刘一听却是面色阴沉,开口吼道: “混账,汝懂什么,陈寿虽然高傲,但是其才不低,若是有他相助,这事定会好办许多。” 然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刘瑶,见其面色多有不屑,连忙警告道: “别怪为兄没提醒汝,若是连他都得罪了,汝就等着刘谌来杀汝吧!” 想到刘谌那阵斩敌将的凶悍,刘瑶不禁浑身一颤,急忙收敛不屑,拱手离去。 陈寿官居散骑黄门侍郎,在臃杂的蜀汉官系中,并不突出,所以他的陈府也是在官区边界,小得很不起眼。 刘瑶之所以不屑,也是有原因的,当初黄皓专权,陈寿不屑与之为伍,被弃置,至今也没有被起用。 “喂,告诉尔家主人,就说有贵客来访,让他出来迎接!” 远远看见陈府,刘瑶的贴身奴才就趾高气昂地喊叫到,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陈府下人久在成(和谐)都这个富人聚居的地方用事,也是有几分眼光,见到刘瑶车驾不凡,也知道来人身份尊贵。 虽然对那奴才的喊叫有些不爽,却也不敢说什么,但是他们只是瞥了一眼,就自己专注自己的事,仿佛将其当空气。 “喂!没听见老子的话吗,耳朵聋了……” 刘瑶在车上一直回想当时刘的叮嘱,虽不愿折节屈尊,但是为了性命,他还是掀开丝绸帘子道: “劳驾告诉陈先生一声,就说安定王来访。” 虽然如此,刘瑶依旧没有下马,或许他他眼中,肯出面跟陈寿仆人说一句话已是最大礼貌。 “好,请等着,老奴这就去通报。” 看着那仆人开门进去,刘瑶又放下了帘子,不过眼中却是兴起一丝兴趣,他也想看看,连刘都推崇的人,会是何样人物。 当仆人原封不动的将门外的一幕讲出,一个伏案聚精会神看书的人缓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普通甚至有点老气的脸。 不过刘瑶来访,他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是眉头一皱,随即叹道: “哎!刚刚脱离黄皓的泥沼,现在又要陷入储位之争之中,人间权势私欲,最是叫人心烦。” 仆人见此,犹豫道: “那要不要奴才去说老爷不见客,将他推辞掉。” 陈寿摇了摇头,低声道: “听尔之言,这个刘瑶怕是不怎么好打发,走吧,就让吾看看,这个敢与齐王作对之人,是何方神圣!” 陈寿亲自出门迎接,刘瑶才在奴仆的搀扶下下马,见到地上多有泥尘,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如此一幕让本就不怎么感冒的陈寿愈发失望,不过还是按照礼节,将其迎入大厅。 刘瑶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仿佛只是来公事公办,根本没有给陈寿好脸色。 “咳,王上驾临寒舍,让这陋室蓬荜生辉,不知劳烦王上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刘瑶也没什么耐心,加上陈寿看起来气质普通,不像很有才华的样子,所以只是平声道: “奉皇兄之命,来请先生东宫一叙,陈先生,走吧!” 陈寿久经人事,当然看出刘瑶的轻慢,不过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暗自高兴。 虽然如此,表面还是道: “启禀太子,某最近正在研究《山海经》,颇有灵怪妖虫之得,却不知太子殿下唤下官作甚?” 陈寿之言,立即招来刘瑶和仆人的轻视,治国不读书经,却专研什么鬼怪离学,在刘瑶他们看来,这就是不务正业的表现。 “侍郎之意,本王已知,若是陈侍郎实在忙碌,本王在兄长面前自会转告,告辞!” 从“先生”到“侍郎”,表面上是从私称到公称,却表现出刘瑶的所有想法,或许在他眼中,用先生是高看陈寿了。 陈寿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躲过一次,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道: “那就多谢王上了,恭送王爷!” 虽然是拱手相送,却没有丝毫移步的意思,这让刘瑶感觉很没面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寿却不管这些,嘴角含笑地看着刘瑶消失门外,然后才转身吩咐道: “近日吾多梦,日夜思恋故去的老母,打算回安汉去盘桓些时日,汝去准备一下。” 老仆躬身而退,心中却是越发佩服陈寿的智谋。 刘瑶回去将陈寿的种种不敬数落而出,又强调陈寿专注鬼怪而轻治学,脸上一副笑容,那意思就是: 吾就说吾是是对的,汝偏不信,现在信了吧! 刘却是气得直直指着刘瑶许久,终是没有骂出声,然后他转身对侍卫令道: “去给孤请张绍,邓良来,另外派人去看看,陈寿还在否。” 刘瑶对刘对陈寿的上心很不以为然,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跪坐在竹榻上,安静地等着。 “太子殿下,不知找吾二人前来有何要事?” 刘不愧在朝廷呆过,上前亲切地拉着两人进入大殿,温和道: “孤当二位为臂膀,有事无事都应当多加亲近,何来有事才见面之理?” 几人分位坐定,张绍就直接开口问道: “殿下莫非忧虑着襄阳那位?” 刘见到张绍直言,而邓良也是一脸正肃,索性也不寒暄了,默认般点了点头。 邓良见此眉头一皱,迟疑着开口道: “殿下之忧,亦是吾二人之忧虑,太子之虑,在于朝廷百官的支持,和军队威慑罢了,只是……” 邓良的话终究没说出口,但是几人都明白,如今刘谌势大,在蜀中更是被传为大汉中兴之主,可谓在实力上,和在民心上都更甚一筹。 邓良如此直白,饶是刘和刘瑶的神色都不太好看,一旁的张绍见此,急忙道: “话虽如此,但是殿下乃是陛下亲封太子,而且居东宫多年,可谓名正言顺,而那刘谌再强,也不过一善战藩王耳。” 这话一出,才让刘面色好看些,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正统太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个讲究嫡长顺位的时代,可以赢得很多文臣的支持。 “大家支持也没用,若是刘谌心怀不轨,六万甚至更多的军队大举开进,什么都是虚妄。” 刘瑶在旁边嘀咕一时,却在刘那凶弑的目光下噤声。 “殿下,如今近三万的羽林卫掌控在护军将军诸葛大人手中,何不与之联合?” 张绍沉思半晌,忽的眼睛一亮,开口道。 听到这话,刘神色莫名,还是邓良开口道: “张大人莫不是忘记了,如今诸葛瞻的两子都在刘谌手下用事,汝觉得他会帮咱们?” 这话不禁让刘想起,之前与诸葛京在会猎时相见的场景,那时诸葛京将刘谌奉若神明,所以刘也是叹息一声,颇为失落。 张绍见此讪笑一声,然后闭口不言,他也不希望因为失言,而在这个圈子失去地位。 “为今之计,只有两人可以助殿下等了!” 邓良沉思良久,最后颇有些无奈地道。 “快说,那两人?” 刘闻言大喜,急忙开口问出,激动之下,竟是紧紧抓着邓良的衣襟,将其憋得满脸通红。 刘瑶见此,急忙上前拉开失态的刘,刘发现自己失态,也急忙道歉。 邓良哪敢接受,也是连忙躬身回礼,然后在几人的目光下开口道: “若要援助,身边不但要有支持,外援也是需要的,张遵和吕祥两人,正好符合。” 张遵,张飞之孙,目前正在羽林卫中任职,手下有五千兵马,倒是可以一用。 所以,当邓良说张遵,几人都是一点头。 但是当说到吕祥,刘两兄弟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此人很陌生,但是刘久理朝事,感觉仿佛在何处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见此,张绍抢先献宝似的将吕凯祥的生平讲来,唯恐邓良再次夺他风头。 吕祥此人并无太多名气,但他却是是南中的地方豪强,原因无他,因为他的父亲是吕凯。 吕凯在英雄辈出的三国时代并无太多名气,但是在蜀汉,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当初南中四郡反叛,独永昌功曹吕凯和郡丞张伉据城死守,虽吕凯最终被蛮兵杀死,也得到阳迁亭侯,南中校尉的封赏。 吕凯死后,诸葛亮平定南中,任用年龄不过及冠的吕祥为南中校尉,袭爵亭侯。 别看校尉官衔不高,须知诸葛亮当初在剿灭叛乱时的政策是蛮人治蛮,兵力粮草都是来自南中大姓。 虽然战后重置四郡,却任用本土人治理南中,而吕祥则被任命为南中校尉,统领四郡兵马。 转眼间,四十年过去,南中再无战事,吕祥和四郡逐渐淡出历史视眼,但是不得不承认,吕祥实际上已是南中霸主。 按照邓良张绍估计,若是吕祥大起四郡兵马,恐怕不会少于四万,毕竟蛮夷是以武立世。 听到张绍一番解释,刘先是一喜,毕竟能对付刘谌的,在这个时代并不多。 但是随即他又眉头一皱,迟疑道: “吕祥独霸一方多年,若是其不尊号令,孤手中无压制手段,又当如何?” 邓良似乎早有预料,见此只是轻笑道: “殿下,那吕祥不过凭借其父之功,才有如今地位,究其本身,还是一个无知小儿,至于现在嘛,怕是好不到哪去!” 邓良如此一说,刘顿时大喜,抚掌道: “好,只要吕祥出南中,他就没了根基,没有半点威胁。” 然后,刘就派手下得力干将前往不韦送信,同时让邓良去拜访张遵,探听其口气。 远在襄阳的刘谌当然不知道,刘已经在绞尽心思想办法对付他,此时却是坐在襄阳太守府后花园,盯着一棵叶黄的树发呆。 “哎!叶黄了,秋到了!” 站在旁边,矗立如山岳的诸葛京一脸不解,落叶年年有,何须如此伤感? 却在此时,花园墙外突然飞进一个黑衣人,一落地就朝着刘谌冲来,步履矫健,快如闪电。 诸葛京听到一声轻响,就发现那黑影,顿时目光一厉,凄厉吼道: “有刺客,来人!” 然后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刘谌,拔刀就朝着那黑影冲去。 恰在此时,又一个黑影从另一个地方出现,隐蔽地朝着刘谌靠近,腰间那锋刃也是慢慢拔出,寒芒乍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野刺客 秋风萧瑟,漫山黄叶,让这古老的大地多了几分凄荒,几多伤感。 23us.com 但是此时的刘谌却无心感受,因为诸葛京那一声大吼已经将他震醒,定神发现与诸葛京对战的黑衣人手握一把长剑,锋刃冰寒。 就在刘谌想要喊叫时,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劲风,以刘谌那不算敏锐的感知力也知道是还有偷袭,显然前面那个只是吸引火力的。 刘谌心知形势紧迫,顾不得其他,一个懒驴打滚,直接在这平地上一滚,却是恰好让开那毒蛇般的寒刃。 嘶…… 寒刃虽然没有给刘谌造成伤害,却依旧划在那锦衣上,顿时蚕丝衣服被划开一个大口子,刘谌背后也露出一片皮肤。 那黑衣人见一招失效,顿时面色一狠,再次挥剑刺来,势要将滚地狼狈的刘谌杀死。 刘谌看出此人乃是专业刺客,所以一直防着其下一步的进击,滚地之后,急忙朝着一旁的亭子奔去,自己的佩剑就在那里。 宁随等人也知道刘谌安危的重要性,所以刘谌随身侍从也不下二十人,不过刘谌向来喜欢自由,所以侍卫被安排在花园外。 花园外的侍卫也是听到了诸葛京的喊叫,急忙赶来救援,奈何此后花园不小,那些侍卫进来却是需要几分钟时间。 那边的诸葛京手持一把大环刀,与那黑衣人死斗在一起,虽诸葛京力大无穷,却没有黑衣人那些巧妙剑招,所以诸葛京处于被压制状态。 加上他着急刘谌,出招自然不能尽全力,所以处境也不怎么乐观。 刺杀刘谌的黑衣人见刘谌朝亭子跑,便是算出其想法,连忙挥剑奔来。 刘谌不占速度之优,仓皇间眼看又要被那人逼近,刘谌大惊之下,随手往地上一抓,就朝那黑衣人扔去。 黑衣人不及防备,就被刘谌手中的泥沙扔中,虽没有伤害,仍然迷乱了眼睛,让刘谌有了一瞬时机。 刘谌乘此机会,急忙翻身进入亭子,抓起石桌上的佩剑,拔剑朝着那人冲去。 那人眼见刘谌得到兵器,心中不免有些愠怒,也是提剑杀来。 叮叮当当! 汝攻吾挡,拼了好几招,刘谌便试出此人精于剑术,每一招都给他带来很大危机。 好在刘谌曾在唐家堡学习过唐家拳,对攻防颇有所得,所以此时虽然抵挡有些吃力,毕竟是勉强挡住了。 但是那黑衣人不愿如此,刘谌这么久都没中剑,他也开始着急,剑技愈发凌厉,多是胸颈等致命处。 起初,刘谌还想以招换招,在黑衣人刺向自己胸口时,也不避让,手中的剑扫向其脖子。 哪知黑衣人本是亡命徒,眼露凶狠,却没有半点避让的意思,刘谌心怯,急忙闪身险险躲过。 刘谌一边抵挡,一边也是思忖计策,想到前世看的武侠小说,那些高手都是无招胜敌,顿时有了计较。 开始是刺向对方面门,半路却横劈向对方那握剑的手,果然,黑衣人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到了,他不怕死,但是就怕完不成任务。 所以在刘谌换招后,也是急忙收回右手,攻击自然失去作用。 刘谌见到此法有效,心里大定,每每出奇招,尤其是右手虚晃一剑,蓄力左拳突然击打在黑衣人那面门上,让后者狂怒不已。 却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刘谌知道是自己的侍卫来了,心中愈发平静。 而与之想法,黑衣人则猛打猛攻,甚至已经不在乎伤痛,死命相拼。 刘谌一边出击,一边开口道: “放弃吧,本王亲卫来了,尔等终将会被俘,不如现在缴械投降,本王不会怪罪于汝的。” 哪知那黑衣人不但不理,反而攻击愈发凌厉,似乎剑出不杀人,誓不罢休一般。 刘谌已知道对方剑法路数,倒也没了之前的慌乱,应付自如。 却在黑衣人出剑之际,左手却是往腰间一抹,随即闪电般扔向刘谌。 当一阵白烟将刘谌笼罩,刘谌才心知不妙,急忙捂眼抵挡那股火辣的痛。 黑衣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面露凶光,手中的剑也是刺向刘谌左胸,毫无疑问,若是此剑刺中,刘谌危矣! 却在此时,便听见远处一声怒喝: “贼子敢伤王上,找死!” 然后,一把长刀忽然飞出,在那长剑就要刺入刘谌胸口之际,将其弹飞。 黑衣人也知道情况紧急,不顾靠近的众人,挥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再次杀来。 此间时间,黄德已抢身来到刘谌身旁,将刘谌往亲卫那边一带,自己则挥拳砸向黑衣人的胸口。 砰! 黑衣人注意力在刘谌身上,却是没躲过这一击,同时他也小看了黄德之力,被一拳砸倒。 黄德乘机扑上,挥拳就打,铁拳如同雨点般砸在那黑衣人身上,黑衣人被砸得回不过气。 最后一拳,硬生生砸在其太阳穴,将那黑衣人砸晕了过去,手中的匕首也哐当落地。 “将他捆绑起来,好生看着!” 两个侍卫上前将黑衣人搜查一番,其身上的东西都被拿出,才用绳索捆绑起来。 刘谌此时眼睛好了许多,虽然有些红肿,但是刘谌知道,这是石灰的功劳,用水清洗,就没事了。 见到那黑衣人被捆绑,刘谌想起上次的情形,急忙提醒道: “先检查他口中有没有毒药,再用布塞着他的口,防止他自尽。” 侍卫得令,果然在其口中发现一颗假牙,内含致命毒药。 另外诸葛京那边,由于黄德和亲卫的加入,那黑衣人节节败退,不久就被一刀砍伤倒地。 看着诸葛京几人靠近,黑衣人瞥见同伙被擒,神色变得决然,一咬牙,一会就吐出黑红血液,闭目倒地。 刘谌远远瞧见,心里叹息一声,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世上会有如此多的死士。 之后,宁随张翼都是闻言来到,张翼见此更是大怒,阴森道: “王上放心,只要将此人交给末将,吾必叫他全部吐出来!” 刘谌从生死中醒悟过来,都有些后悔将亲卫远置,此时张翼开口,刘谌才回过神道: “算了,不用问了,是谁派来的本王已知,问之无用。” 在场众人一听,都是面露奇色,诸葛京道: “兄长,难道又是太子,真是可恶!” 众人一听,顿时震惊不已,但是想想还是明白了其中关键,也是缄口默然。 刘谌也不想在这上面多说,开口道: “当今天下要本王死的有好几人,但是丁奉不会,洛都朝廷不愿,只有新野那位了!” 听到这话,黄德顿时大怒,喝道: “既然那杨骏找死,那咱们就集大军杀过去,直接将新野南阳打下来,将那杨老狗的狗头割下来!” 刘谌却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黄德肩膀,平静道: “有些东西汝还不太懂,若是战争那么容易的话,直捣洛都岂不是更省力?” 襄阳经历一次刺杀,但在刘谌的刻意压制下,并没有多大变动。 晋国此时却是风雨飘摇,朝局中弥漫着一股阴暗,一些老臣开始怀恋魏帝统治的时光。 当钟会用计拿下长安后,司马炎一党才紧张了,急令南下救急的大军转头向西。 面对大军围困,进驻长安的钟会终于没了之前的慌乱,不但派人绥靖周边州县,还上书请魏主昭告天下,动摇新晋根基。 钟会却不知,武功县此时正有一股阴谋在酝酿,企图将这飘摇的曹魏覆灭。 而这图谋之人,便是时任残魏政权司徒的卫,当初司马昭派来对付钟会之人。 “陛下,这武功不过一普通县城,城小人稀,非龙气汇聚之地,而长安乃古秦故都,自古龙盘虎踞,才是陛下栖身之所啊!” 卫引经据典,将曹奂说的十分意动,身体前倾,眼露神采。 一旁的丞相刘眉头紧皱,目光在卫和魏主身上来回扫动,心中却在思忖其中问题。 曹奂毕竟还是相信跟他同患难的刘一些,虽然意动,还是转头对刘道: “丞相以为,司徒此议如何?孤以为甚有道理!” 似乎怕刘当即反对,曹奂还急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算是支持卫的观点。 听到曹奂的话,刘面色愈发阴沉,他总觉得此中多有不对,所开口道: “启奏陛下,司徒之言颇为有理,这武功确实不是立足之地,然长安新收复,四周强敌环伺,城内亦非一片安平,所以此时议论,为时尚早……” 刘很聪明,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先肯定卫的言论,再说出自己的观点,对比鲜明,就连曹奂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卫早就料到刘不会同意,见此还是面色一沉,随即开口道: “陛下,丞相忠心日月可鉴,微臣亦是佩服得紧,然大魏国遭此大变,人心思乱,若是陛下亲临前线,各地文武定会感陛下之德,俯首归附,而且……” 曹奂听得这话,眼睛愈发明亮,连忙问道: “而且什么,快快说来!” 见到曹奂如此感兴趣,卫嘴角一挑,开口道: “而且微臣已说服征西大将军,只要陛下肯东迁,邓将军定会举兵来助!” 轰! 这话一出,不亚于晴天霹雳,将曹奂王祥等人惊呆,木然坐立在那里。 确实,邓艾此人对于残魏来说,既是一大助力,又是一个隐患,毕竟邓艾手下有兵近五万,而且全是羌胡边悍之士。 但是邓艾虽表面听封听调,但是手中却是死死握着那五万大军的控制权,让曹奂刘如鲠在喉,视为心腹大患。 如今卫说可以说服其举兵来助,这等于是完全归附啊,怎能让他们不震惊。 曹奂先是愣神半晌,回过神来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道: “好,若是真如此,孤就亲征又如何?” 刘看着那激动得有些脸红的曹奂,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但是他也知道此时再劝,已于事无补,所以静坐在那里喝着浊酒沉思。 卫朗声接令,然后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颇为失意的刘,内心冷笑不已。 “只要魏主入长安,吾就有办法釜底抽薪,瓦解这可笑的残魏,还能将邓艾纳入晋廷,功劳之高,再有晋主的看重,位列三公亦无不可!”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以卒换粮 夏过秋至,所有的兵锋血光都逐渐隐没,但是这一年的战争,带来的影响依旧让很多人没缓过劲来。 23us.com 首先,在刘谌拿下襄阳第三日,吴国皇室下诏声讨刘谌乘机夺城之“恶行”,同时说要向汉国讨个说法,是否真的要就此为敌。 面对这诏书,蜀汉的刘禅针锋相对地下诏,声讨当年吴国强夺荆州数郡的行为,并声称刘谌是正面夺城,若是要说法,需将当年的事先说清楚。 这两诏一下,天下人都议论纷纷,一说是标志着蜀汉的崛起。 而另外一些则说,这是魏国没落,晋朝势微的表现,预示着魏国独大的时代过去,现在是数强并立的局面。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太大波动,有残魏西迁,晋朝建立在前,已经没有多大事件能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但是在两诏书发表之后,又一张诏书面世,像是一块巨石拍打在水面上,泛起层层风浪。 而这诏书,就是卫千方百计说服魏主,而得来的临都东迁之决议。 诏书经过卫的润色,写成了曹奂为曹魏天下,诛奸伐逆,不惜亲征长安,鼓舞士气,真乃是一代英主。 诏书发出第二天,曹奂就兴冲冲地领着刘等重臣,并“御林军”两万,连夜移驾长安。 总体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不说其他,诏书发出不到一日,魏征西大将军邓艾就表文称颂魏主,言说交出兵权,助其复国之事,并且将驻地东移姑臧,积极准备整军。 其后,在刘谌的授意下,蜀汉政权也承认曹魏才是正统。 不久,盘踞幽州的公孙家族也承认曹魏才是正主,并遣使来拜见,并送上燕侯和高句丽国王的纳表。 如此一来,天下文士傻眼了,他们搞不懂,一个偏安一隅的残魏,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过,很多魏国旧臣也是乘机起事,打着迎回魏主的旗号四下攻略,或固守城池。 虽这些小动静都被晋国大军及时扑灭,但也是动摇了晋国根本,朝局愈发飘摇。 在半月后,地处司并两州北方的刘豹才发文,他可没那么客气,直言要助蜀汉覆灭晋朝。 这其中是有原因的,当初刘豹在残魏立武功时公然发文讨伐晋朝,并开始整兵打算从并州雁门一带攻入并州,进取中原。 但是当初曹操为了分化匈奴,将南匈奴按地域分布,分为前后左右中五部。 虽刘豹名义上是五部单于,实际只是直属统领左部一支,其余四部各有统属。 原本在刘豹起事是都并无问题,但是当他将兵马拉到雁门时,其他原本答应一起出兵的匈奴贤王,都故意拖拉在后,导致战机错失。 后刘渊一番查探,才知道是晋朝在暗中搞鬼,许些小利就将其中三部拿下,刘豹的雄心在这分化中,也是沉湎消失。 所以,刘豹才不对晋朝那么客气,至于是否承认曹魏政权,刘豹表现出一副遵从蜀汉意见的姿态。 此时的刘谌,正和黄琛等人齐聚房陵,商讨善后工作。 “主公,此次伐晋收大城四座,有襄阳,樊城,上庸,房陵,还有这些时间归附的十数周边县城,共计六十三万百姓,此时正是秋末,百姓收成已结束,是否开始征税?” 黄琛将新攻下的郡县情况汇报一遍,才说到这个征税问题,毕竟自古税收是朝廷的唯一收入,蜀汉偏安益州,对此尤为看重。 张翼闻言眼睛一亮,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关注粮草问题,知道蜀中为此战已耗费巨大,若非这胜利堵住了悠悠之口,恐怕蜀中早已生乱。 “王上,若是按咱们汉国战时税法,五税二的话,这六十多万百姓,创造的税收比汉国往年一般还多!” 张翼的激动不是没有道理的,粮草充足了,就能支撑大规模,长时间的战争,蜀汉多次北伐,都是败在国力。 听张翼这么一说,黄琛面上却是突然多了一丝疑虑,眼里也是有深深的担忧。 刘谌和黄崇都是看出,刘谌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 “叔衡在此为官日久,本王初来,不解其中细处,还望叔衡教本王。” 黄琛闻言,对刘谌投来感激的眼光,然后在刘谌的示意下才道: “启奏主公,各位将军,琛本魏官,混沌沉沦,幸得主公点醒,方有今日……” “诶!今日就事论事,过往之事就不要再提了,日后大家精诚团结,共为天下!” 黄琛还没说完,就被刘谌打断,只因刘谌也看出黄琛对融入刘谌这个团体还有顾虑,所以刘谌才这般说。 “是呀,为将者,上为国家,下为百姓,却是无须顾忌这些,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张翼老辣,一下子看出刘谌意图,也是这般说道。 如此,黄琛便没了顾虑,直言说道: “各位,曹氏统治荆北时,实行十税一,司马氏篡逆时,战时也只是五税一,若是咱们五税二,这……” 这么一说,大家便明了,不管是曹魏还是晋国,都是幅员辽阔,地广民多,相比之下,独据益州的蜀汉则狭小了许多。 若是一切按照蜀汉之前那般做,恐怕新攻下的郡县便会生乱,不利于汉国统治。 更甚者,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怕是拼尽国力拿下的这些地方,都将失去。 张翼见此,眉头也是紧紧皱起,瞥了一眼默然的刘谌,迟疑道: “可是此番战争,已经将汉国打穷了,而且如今上庸房陵等地有逾两万降卒,汉国本有十余万大军,这粮草……” 说到这里,刘谌一拍额头,不说降卒,他倒忘了一件事。 “若非张老将军,本王险些误事耶!” 刘谌这么一说,大家都是一愣,黄琛以为刘谌是听了张翼的话,有些失望,这征税怕是…… 见到黄琛这般,刘谌也不解释,开口道: “孰言粮草无继,本王已有计策矣!” 听到这话,宁随黄崇均是来了兴致,急忙问道: “若无税收,该当若何?” 刘谌神秘一笑,开口道: “既然降卒众多,浪费粮食,咱们养不起,会有人养的起的,只叫他拿粮食来换即可。” 闻言,张翼顿时大惊,连忙道: “王上不可!此举不亚于以身饲敌,割肉肥狼,万万不可啊!” 宁随几人没说,但大概意思也是这般,面露急色。 刘谌自信一笑,转头看向黄崇,突然地问道: “仲康,可还记得本王当日所说之事?” 这话将黄崇问得一愣,见到几人都是看向他,他只得急忙翻找记忆,寻找刘谌所说的话。 “主公之意,意在司马昭?” 黄崇不愧是黄崇,很快就得出了答案,说起来,当日之事,也就是黄崇诚心拜服的事。 刘谌笑着点了点头,黄崇才对着一脸好奇的众人解释道: “主公旧年曾言,司马昭此人,命不久矣,不出两载,必将殒命。” 嘶…… 众人一阵冷吸,看向刘谌的目光却多了敬畏,他们倒没有怀疑,毕竟司马昭病重,在他们这里已不是什么密事。 重点是,去年尚是曹魏当权,刘谌也不过普通一虚名北地王,却能料到此中之事,可见刘谌之诡异神秘。 见到大家如此,刘谌有意给大家留下一点神秘,开口道: “不错,当时本王推演,卦象确实如此,近来听闻司马昭晕厥多次,已不省人事,怕是命不久矣,至于吴主孙休……” 这么一说,大家愈发觉得刘谌的神奇,黄琛也不禁有些庆幸,刘谌此人表面行事就很不一般,如今这么一看,简直惊若天人。 “大汉有望,复国有望!” 张翼激动之余,不禁老泪纵横,对于他这种从小跟在刘备身边,一生为蜀汉征战的人来说,恢复大汉昔日荣光,已成了他的执念。 刘谌没有说话,只是对张翼诚挚一躬,表达内心对这位老将的崇敬。 安抚好众人情绪,刘谌才道: “以卒易粮草,每士卒易三石粮草。当然不能全换,首先,善战勇士不换,其二,非荆襄地界的降卒不换。” 宁随一听,神色莫名,犹豫道: “如此苛刻,晋国不是傻子,肯换嘛?” 刘谌自信一笑,笃定道: “若是晋国想夺回长安,就一定会换的,不然本王就跟曹奂做这笔交易!” 黄琛闻言,也是一笑,刘谌此语虽然有些强盗行迹,汝不跟吾交易,吾就联合汝之敌人攻汝。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多半会成功,毕竟晋国现在还没实力对付魏蜀吴加上南匈奴和燕侯的围攻。 刘谌看了一眼黄琛,继续道: “当然价格可以讲,但是有一点,黄琛将军,苏愉将军等几位将军的家属必须要索要过来,否则免谈!” 听到刘谌这话,众人顿时肃然起敬,尤其是黄琛,黄崇,起身对刘谌深鞠一躬,诚挚道: “主公恩情,琛无以为报,日后但有差遣,敢不从命!” 刘谌将两人扶起,拍了拍黄琛肩膀,认真道: “叔衡诚心待本王,本王亦会记住汝之忠义,日后但有缺漏,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哈哈哈哈! 顿时肃穆的大厅响起开怀的大笑,而张翼也被这种情怀感动,刘谌并没有将他排除在外,可见其信任。 张翼没有急着表忠心,但是内心却是逐渐将刘谌,当成蜀汉的希望,兴复大汉的中兴之主。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宁随带着刘谌的王书北上,去洛都商讨这降卒之事。 黄琛建议叫刘谌发文昭告天下,将此事传得酒肆林阁,大街小巷皆知,如此一来,倒不怕晋国或者杨骏从中作梗。 果然,宁随的使节小队出房陵,东入樊城,北上新野,接到朝廷授意的杨骏急忙派大军护送。 不过他自己却没有出面,想想也可以理解,杨骏接连在刘谌手上吃瘪,不刀兵相向就不错了。 当然,刘谌也把议事纲要,和自己的想法打算全部写成书报,呈送给远在蜀中的刘禅。 刘禅对刘谌的决定自然是全力支持,批复下面最后还写道: “既战事已毕,望吾皇儿早日回归,继承大统!” 看来刘禅真的如他所言,这一段时间的劳累,只是为了让刘谌安心大战,他自己却无心权事。 拿到这书信,刘谌却感觉万分沉重,一是刘禅的那种沉甸甸的父爱,还有就是,现在继承大统,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现在回去,怕是有好戏看了,不过,本王最喜欢看戏了,不是吗?”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洛都朝堂 秋风席卷中原大地,连绵细雨也是随行而至,将大地的最后一丝燥热,一丝血腥,都洗涤而去,留下一片苍黄。 23us.com “大使阁下,这便是进入洛都的官道了,继续北行十里便是洛都所在,下官这就不便陪同了!” 说话的是一个小将,他受杨骏之命负责护送宁随,北上洛都,如今洛都近在眼前,他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有劳,告辞!” 宁随一路走来,终于感受到了作为蜀汉将军,应该得到的尊敬,这是他以前从未享受到的。 当然,虽然他知道此行并不一定会达成任务,但是人敬吾一尺,吾敬人一丈,所以也是郑重地一礼,表示感谢。 当宁随和他的近百侍从护卫接近洛都时,那汉军特有的衣甲兵器顿时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咦,这不是咱们大晋的军队啊,哪里来的,敢在洛都城外招摇过市?” 一个路过的商贾眼见宁随一行,不禁好奇地停下,嘀咕出声。 “看这装扮,怕是从襄阳来的蜀军吧!” 一个颇有见识的苦行书生如是道,却是被一些人听在耳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这就是那个来商议交换兵卒的那个,什么来着?” “宁随,宁将军!” 周围议论纷纷,宁随心里颇为得意,因为以往魏国人最是看不起汉国,认为蜀汉是穷苦蛮国,而且将士战力低下。 但是此时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好奇就是敬畏,还急忙后退几步,让开道路。 这样一来,宁随在洛都外几里就被城内的守卫探听到行踪,守将听了汇报,马不停蹄地上报。 当宁随来到城门,守将领着众多守卫来列阵迎接,但是没有上面回复,他也不敢轻易放行。 之后,由摄政的司马炎批复,命礼官领宁随并随从去驿馆,次日升朝议事。 宁随也知道,这不过是晋国给宁随这个使者的冷遇而已,他早有预料,也不着急,就在驿馆安心等待。 却说此时晋国皇宫,一个偏殿内,正在进行一次小型朝议,只不过气氛有些冷。 “诸位爱卿,如今这蜀国使者已到,商谈换卒之事,大家怎么看?” 司马炎坐在上首右下方的地方,在他左上首处是一个空位,那是晋帝司马昭的龙椅。 司马炎锐利的目光向下一扫,看着裴秀,司马亮这些大臣都是皱眉不语,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的感觉。 “咳~” 一声轻咳,从司马炎背后的帘幔内传出,下面的大臣都没听见,唯有司马炎听到。 司马炎知道这是司马昭的声音,想到刚刚自己的躁动,顿时浑身一颤,急忙恭谨坐正。 “启奏殿下,这刘谌摆明是吃准吾朝,却是偏不能让他如意,让他吃瘪!” 说话的是司马亮,说起来他是司马炎的叔父,由他来开头,说错也没有什么。 哪知司马亮这么一说,众人皆是一皱眉,其后的太尉何曾起身奏道: “殿下,太宰大人,曾以为,这换兵卒之路可行,吾晋国如今三面作战,尤缺兵将,若是能换回两万兵马,会减少很多练兵时间。” 何曾一直忠诚于晋朝,朝中上下皆有闻言,所以司马亮虽然知道其有反驳自己之意,却无太多不忿。 “确实,如今蜀军势大,对晋国南部形成威胁之势,若是不谈妥,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司空裴秀也是支持何曾的观点,均是从晋国大局来看,将汉国当成了明面上的威胁。 “只是,这刘谌颇为奸诈,巧夺襄阳便可见一般,怕是不好相与啊!” 荀勖想起之前的传言,不禁有些恐惧,有些忌惮地道,回头见司马炎神色阴沉,才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噤声。 众人思议一番,都觉得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得罪刘谌,他们首要对手还是残魏,毕竟这才是生死仇敌。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会谈,那大家说说孤当给出多少利益,才能拿回所有兵马?” …… 次日,一早宁随就起来洗漱,整理蚕袍衣衫,那上阵的战甲则被他收起。 “大使阁下,吾朝陛下您汝上殿议事!” 果然,寅时三刻,就有宫中内侍带来司马昭的诏令,迎接宁随去参加朝议。 宁随点了点头,准备好刘谌的王书等一切准备,才跟在其后坐着车驾进宫。 此时的大殿上,司马昭稳坐奢华龙榻上,背后则是龙图幔帐。 此时的司马昭没了月前那般的健朗,鬓发半百,皱纹横生,像是徒然老了几十岁一般。 但是他却一脸平静,认真听取太子司马炎的诸多汇报,浑浊的眼睛不时闪过灵光,表明他此时依旧神智清醒。 “报,蜀国使者觐见!” 突然,侯立外面的侍卫高声宣报,然后声音层层传报,最后由内侍在朝堂上宣报。 “宣他进来!” 低沉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司马昭口中飘出。 “宣蜀国使者上殿!” 宣报的声音又层层传出,百官都是将目光往门外一看,似乎都想看看蜀汉派了个什么样色的人来。 但是许久也不见人影,司马昭面色一沉,司马炎见状,急忙示意自己的贴身内侍出去查探。 不久,那内侍回来在司马炎耳边低语几声,却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许多官员还低声耳语,猜测其中问题。 “朝堂之上,何言不能正大光明,快快说来!” 听到司马昭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怒,内侍大惊,急忙跪地高声道: “启奏陛下,那使者说他是汉国使者,而非蜀国使者,所以没宣他上殿……” 司马昭一听,不禁有些气怒,狠狠瞪了一眼司马炎,开口道: “重新再宣!” 果然,宣报一下,不久宁随那颇为壮硕的身影就出现在百官眼前。 “大汉国使者,宁随,见过晋国陛下!” 宁随微微一躬身,语气不卑不亢,也不像山野草莽,让之前有诸多猜测之人都是一阵失望。 确实,蜀汉在三国中是出了名的人才匮乏,立国至今算得上号的文武屈指可数。 听闻刘谌派出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将,众人还以为是一个莽夫,若真是如此,那就有机可乘。 可是这宁随看起来也不似什么英睿智将,但是之前那一手,还有现在的表现,都说明此人不太好糊弄。 “贵使免礼,赐座!” 宁随在准备好的位置上跪坐下,才娓娓语道: “宁随不过一武将,得齐王重任,来与晋国陛下商谈这换卒之事,不知陛下可有决定?” 宁随如此直言,倒是省了一些没必要的客套,司马昭人老成精,开口道: “汉晋互为友好邻邦,立国一来无冤无仇,如今齐王突然侵略大晋南部诸郡,侵占诸多城郡,还要拿粮换卒,贵使是否先给孤一个说法?” 这个问题刘谌早有交代,宁随也是成竹在胸,闻言微微一笑道: “晋国陛下此言在理,然在齐王进入荆北前,魏国钟司马早就许诺,若是吾汉军进攻南阳,就许以荆北三郡,吾齐王不过是依约行事。 魏晋两国之事,随不便言说,如此答复,陛下满意否?” “大胆!钟会算什么东西!” 说话的是司马炎,对于钟会此人,他实在无太多好感,加上现在已成死敌,闻言就怒骂而出。 朝中官员大多都面有怒色,勿怪其他,不管是否有约定这回事,从晋国方面来看,刘谌有耍赖之嫌。 “太子,退下!” 司马炎城府不够,司马昭可不是善茬,虽心有怒气,还只是冷声将司马炎喝退。 “好,此事暂且不谈,现在孤愿赎回荆北城郡,汝能否做主?” 厉害如司马昭,一来就避开换卒一事不谈,却一直将话语权把控手中,让宁随跟在他走。 “齐王有交代,汉国收复失地,自会尽力保全,至于易地之事,不必再说。” 宁随也知道司马昭不过是想将谈判的气势把住,让宁随首先失去方寸,那后面的谈判就于晋国有利了。 不过宁随也不是一般人,姜维掌控蜀汉兵马大权,却独让他担任副将,可见其才能。 司马昭见宁随依旧镇定自若,丝毫不见势弱,顿时眉头一皱,继而开口道: “那好吧,既然齐王主动提出以粮易卒,那应当统计过具体兵将,却是有多少?” 这话一出,裴秀何曾几人连连点头,司马昭不愧是一代雄主,先不谈具体数值,首先看有多少兵将,却是要看看刘谌有没有暗藏猫腻。 宁随眉头一皱,刘谌之前交代,勇武之人和荆北本地的兵马都不能换,原本两万余兵就只有六千了。 他也猜到司马昭此语之意,还是依言道: “考虑到将士个人意愿,如今换给贵国的将士总计六千。” “什么?” 很多人一惊,却是没料到这个数据,按他们猜测,不管刘谌怎么做,也都得拿出至少一万将士,如今这数据,实在出乎意料。 “贵使,若亮没记错,此番荆北一役,吾晋国至少有两万兵将被俘虏,为何现在却只有六千将士?” 说话的是司马亮,他早就从杨骏那里得到具体数据,才有此一问。 宁随有些不耐,开口道: “随已经说了,换卒考虑的是将士个人所愿,不巧,除了荆北以外的六千兵将,其余将士都不愿回归晋国。” “六千,明明有一万余……” 一个文臣还想辩驳,宁随却是面色一冷,强硬道: “换卒的是吾汉军,有多少要换是吾汉国之事,换不换才是贵国之事!” 哗! “大胆!” 顿时大殿一阵惊呼怒吼,确实,宁随此语太不客气,却不知此时他在别人朝堂,这是**裸的打脸,让百官如何不怒? 这话将司马昭也气到了,神色阴沉,却是有一瞬的煞白,随即恢复,众人都没注意到。 “贵使这么没有诚意,那此议不谈也罢,来人,送客!” 说完就要挥手退朝,宁随却是依旧镇定自若,徐徐开口道: “齐王临行前,有一语让随转告,不知晋国陛下感兴趣否?” 这话声音不大,却是果然吸引的大家的注意力,司马昭也是回身看向宁随,那浑浊的眼中露出逼人的光芒。 宁随虽怯,却死死撑住,因为他相信一句话: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说吧,孤很感兴趣!” 许久,眼见宁随已额头冒虚汗,司马昭才收回目光,平淡地道,声音之中,多了一丝疲惫。 “齐王让随转告的话是:此议晋国陛下一定会感兴趣的,不然的话,想必魏国陛下也感兴趣的!” 出奇的,这话一出,朝堂数百人,却是陷入惊人的死静,甚至没有一丝吸气。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凯旋归蜀 连绵烟雨,终是慢慢散去,刘谌也收到宁随送来的汇报,看完的心情,正如这雨后的白天,明媚而不灼人。 23us.com 在汇报中,宁随也诉说了晋国朝廷对待他的所有举动,包括刻意冷置,当然也有朝堂那枪言箭语的一幕。 不过,在宁随将刘谌说的那句话讲诉而出,虽然场面出现暂时冷寂,随即两方也是展开了认真的谈判。 刘谌给出的价格是每卒五石粮食,而司马昭当然不同意,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将价格降到两石,宁随却是死活也不愿再降。 就在司马昭都以为要拍板决定时,宁随却是说可以答应一石,条件当然是黄琛苏愉几人的家属。 虽然晋国上下皆是不同意,这无异于成全刘谌的美名,但是真说起来,司马昭不答应也无法。 自曹魏以来,朝中官员被大世家把控,晋国也未能改变这局面。 所以当杨骏兵败,黄琛苏愉归降刘谌,虽有不少人建议严惩,要求拿其家族连坐其罪。 但是却被大世家的几个话事人一语否决,毕竟如此规矩一开,他们这些祖辈在洛都的人,就时刻有灭族之危,让其如何不惊恐。 所以,最终宁随还是达到了刘谌的目的要求,将谈判协议带着南下。 当刘谌将六千狼狈的残兵交给杨骏,一脸微笑地送走快哭出来的杨骏,房陵战事暂时画上圆满句号。 于此同时,驻军安陆的杨济也被丁奉攻破城池,杨济北逃南阳,与杨骏合兵一处。 “叔衡,休豫,此次汝二人与本王一道入京面圣吧,毕竟以后大家共事一家,正好去领功赏。” 刘谌这么说,黄琛倒没觉得什么,而苏愉则一脸苦色,他是战败临阵降敌,何功之有? 不过此时刘谌地位非凡,属于金口玉言一般,苏愉倒也不好拒绝。 “次骞,此次驻守荆北之重任,拜托汝了!” 思前想后,刘谌还是将文鸯留了下来,也留下黄崇驻守房陵,并镇守上庸的唐宇,总共留下三位将领。 而且刘谌也只抽调了五千精兵,其余军队一概不动,荆北新下,需要军队弹压。 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偷偷摸摸,如今西还却是正大光明,带着立功的自豪。 不过大军并没有走很快,一来车列中除了税粮战利品,还有就是近四千阵亡将士的骨灰盒,走的很沉稳。 刘谌还按照当时习俗,请了当地颇为有名的道士,一路为数千忠骨招引阴魂。 “英雄,回家啦!” 一声声长喊,整个场面在现在看来颇为滑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嬉笑,都是一脸沉穆。 刘谌不时回首,看着昔日鲜活的人儿却变成一个个狭小的盒子,静下心来,他的内心开始慢慢出现撕裂的痛。 痛的同时,迷茫也占领了他整个思绪… 一战,死伤五千,仅仅收复几城,天下城池何其多? 战争,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究竟要死多少人才足够? 当刘谌这么问自己时,他感觉有些迷失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但是当他看向黄琛等人,那投来的目光表面灵动有智,但是刘谌却是感到他们那隐藏的迷茫。 这迷茫,不是对自己的迷茫,而是对人类走向的迷茫。 中国迷茫了五千年,直到英法联军的尖枪利炮,轰开那禁闭的国门,汉族人才知道,世界已经不同了。 但是,似乎为时已晚! 对!本王的作用,就是让国人百姓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所谓中原天下,有多么渺小! 这么一想,刘谌顿时感觉茅塞顿开,眼前沉闷的风景,也是有些鲜活起来。 情绪打开,再见得场面有些冷肃,刘谌有些不忍,当先朗声一笑。 哈哈哈哈… “主公因何发笑,可是近乡情复起?” 黄琛知道刘谌不是有心要破坏这气氛,毕竟这一切都是刘谌为之,但是刘谌此时的表现,又让他不解,才有此猜测。 刘谌回头见大家虽没有向这边张望,都是噤声细听,便开口道: “非也,将勇忠魂,眼看就要回到家了,本王也知道,落叶归根,现在的他们,定是开心的!” 刘谌这么一说,大家也是若有所思地点头,自古死伤将士都是草草掩埋,要么就是郑重埋葬,也是就近取土。 但是像刘谌这般,一个不落地带回故乡,怕是古今第一人,想起来,作为刘谌的将士,也应该高兴才对。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刘谌触景生情,不禁想起前世听到的这首《杀人歌》,低喃言咏出声。 “杀一人为罪,屠万为雄……好句好气魄,只是,这会不会凶残了些?” 说话的是张翼,饶是他征战一生,对于刘谌的吟诵心生一种心血沸腾之感,但是听到后面,不禁开口问道。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颇有不敬,张翼赶紧拱手道歉。 刘谌却是豁然一笑,开口道: “哈哈,无端杀人,那是魔,但是为了天下苍生杀入,有何不可?” 黄琛一直没说话,慢慢咀嚼刘谌的话,眼眸中的亮光愈发耀眼,到最后,竟是璀璨如繁星! “主公一辞赋,琛如醍醐灌顶,主公之志,天主莫遑,佩服佩服!” 大军行进速度缓慢,房陵至永安百余里,竟是走了六日。 到达永安,跟爰虎见面商榷一番,得知常有船舸游溯于峡涧间,刘谌冷笑,心中暗道: “想让本王害怕?尔吴国还是先保证孙休晚点死吧!” 之后,刘谌带着大军继续西进,由于难走的路都已走过,去往成(和谐)都的路变得平稳起来,大军的速度也快了些。 当愈发靠近蜀都,逐渐有百姓侯立在道路两旁,早早地等待凯旋之师。 一部分是纯凑热闹的,但是刘谌知道,这之中,还是有很多是来找寻亲人的。 刘谌带回所有阵亡将士的消息,在刘谌还在房陵时就派人特意发出,只为让蜀中百姓知道。 刘谌,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狗蛋,娘在这里!” “铁柱,看见俺家大虎没?” 当大军检略般地从中穿过,一些寻人的开始张口就问,同时一些准备酒食的百姓也是忙上前递上。 “通令全军,勿得收受百姓毫厘,违者,军法从事!” 如此一来,许多饥渴难耐的将士顿时将伸出的手收回,而且一些已经开始吃食的将士也急忙退还。 “官军大人,为何不让俺们给英雄递送食物,这可是俺们的一点心意呀!” 见到自己的精心准备被退回,许多人顿时不忿,年长的老者纷纷拦住刘谌,出言质问道。 刘谌挥手令全军停下,下马走到最年老的一个人面前,看样子,他就是这里的话事人。 见到刘谌过来,许多人连忙跪倒在地,他们也看出来了,刘谌就是这里最大的官。 “大人,孩子们都渴了,饿了,让他们吃点东西吧!” 看着这些淳朴,却在战乱中挣扎生活的人,刘谌的心不禁有些湿润。 “老丈请起,老跪幼,这是在折晚生的寿啊,不敢当不敢当!” 连忙将众人扶起,刘谌才提高声音道: “各位父老,晚辈有礼了! 大家如今热情,吾很是感动,然军旅有军纪,不得轻取百姓分毫,将士有功,朝廷自有封赏,将士吃食,军旅有时定。 在此,吾只能抱歉了!” “大人英明,天公再世啊!” 刘谌这么一说,百姓都是肃然起敬,但是还是有些不解,叫喊着“法外人情”,“就此一次”。 眼见百姓不让路,刘谌颇为无奈,就连黄琛都是凑上来道: “主公,若是不允,怕是很难走过去啊!” 回头一看,见到很多将士都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刘谌,显然还是很渴望的。 “主公,莫不如以钱易之,这样都好解释!” 不愧是黄琛更通人情世故,悄悄一言,尽解刘谌之惑。 如此,刘谌再次声明军纪,然后看着大家依旧争辩不停,才“勉强”地提出建议。 最后,刘谌花费比平日多一倍的财货将所有东西买下,连同所有水酒。 告别百姓,刘谌大军前行至一僻静处,才让大军停下用膳,至于水酒,却是封存了起来。 如此经过许多城村,刘谌依旧如此这般,虽耗费甚多,却是不愿让穷苦百姓吃亏。 而刘谌的威名,也是逐渐传播开来。 远在蜀都的刘时刻注视着刘谌,听到这些传闻,尤其什么“天公”“圣主”,刘就愈发气甚。 鬯! 长剑出鞘,一剑将那黄花梨木案桌削掉一角,留下平滑的切口。 “什么天公,什么圣主,真当自己是帝皇了吗?若汝是皇帝,那吾是什么?” 刘气的面红耳赤,在大厅内一阵发泄,才安静下来,对着一旁安静坐立的张绍道: “那吕祥到底怎么回复的?” 张绍眉头一皱,缓缓道: “吕祥贼胆,狂言事成之后竟要殿下封他为南中侯,柱国大将军!” “答应他!” 此时的皇宫内,刘禅也正在读密探传来的信报,那开怀的笑容,表示他此时很高兴。 “陛下,那太子殿下最近与张绍走的近,而驸马邓良也去向不明……” 奏报的是诸葛瞻,自从诸葛京和诸葛尚跟随刘谌,诸葛瞻也只好跟着刘禅帮助刘谌了。 “此子志大才疏,只是此事……”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南蛮象兵 从八阵图西行,便进入成(和谐)都平原,长江在这平原上有数条支流,从西到东分别为岷江,沱江,垫江。 23us.com 靠近垫江支流的是宕渠,继续西行过了垫江,便来到德阳,继续西行便是成(和谐)都了。 而此时的刘谌五千兵马经过三日奔累,终于到了德阳城外。 看着眼前这座城池,刘谌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开口令道: “传令大军入城歇息,吃饱喝足再上路!” 确实,刘谌从房陵出发,如今已过了十日,一众皆是人疲马乏,好歹是得胜之师,也需要点优待。 听到刘谌这么说,将士皆是一喜,甚至有些将士惊叫欢欣,可见这一路的煎熬。 德阳城在两江中间平原处,土地肥沃,百姓许久未经战乱,安定而富足,所以此处显出别样的繁荣。 看着城上的守卫,再从城外瞥见城内酒肆店铺林立,刘谌未发现什么不妥,便当先朝着城门行去。 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具体说上来,他又无可寻迹。 “主公,看您眉头紧皱,可是身体抱恙,不若入城之后,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黄琛的话将刘谌的思绪打乱,虽仍心有不适,却依旧领着将士进到城门口。 “站住,想要进入城中,请先出示官印!” 城卫见到刘谌行来,连忙上前挥手拦住,高声喝道。 起初刘谌以为是公事公办,没有什么不妥,就打算拿出自己的印绶。 但是就在他要交过去的时候,一个突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咦,今日怎么没有百姓夹道欢迎,好奇怪喔!” 说话的是诸葛京,只见他正四面打量,对着那些默然走过的百姓喃喃道。 轰! 刘谌顿时一震,他终于发现了不对,伸出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叭!” 突然,刘谌感觉手上传来一阵力道,再去看,却发现自己的印绶呗那城卫抢过。 “大胆,汝敢对当今齐王殿下无礼?汝有几条命敢这么放肆!” 吼话的是唐星,自从刘谌在房陵力战全胜后,唐星一众将领将刘谌奉若神明,如今有人对刘谌不敬,唐星拔剑喝问,很多将士也是面怒愤恚之色。 “齐王殿下,您可让绍久等了!” 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城上传来,刘谌警觉抬头一望,映入眼帘的却是无数的弩箭。 清一色的绛红色衣甲,手持轻巧短弩,人数不下五千,却是一脸冷漠地对着刘谌等人,仿佛看向死人一般。 吱吱吱… 城门逐渐关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刘谌的心也是慢慢悬了起来。 那些兵士虽然不多,却给刘谌很大的压力,因为从那兵士身上,他看到了血海刀山的影子,显然,这是一支杀伐果断的军队。 “全军列阵,保护主公!” 黄琛虽然不认识城上之人,却看到了其眼中的敌意,心知是友非敌,急忙高声喝道。 顿时,无数将士自动涌上前,将刘谌簇拥在中间,就连头顶都是用盾牌挡住。 相比将士的慌乱,刘谌虽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沉声看着眼前抢走自己印绶,正满脸兴趣的打量的城卫。 刘谌有种感觉,此人定非无名之辈。 之前刘谌没注意,这城卫皮肤白皙细腻,体态宽厚,一看就是富家人物,之前刘谌以为是本地二世祖,现在看来,却没那么简单。 “兵出永安,一手收复当年孟达叛国所失领土,更是仅率几千兵马,就扭转汉中局势,哈哈,齐王,好厉害!” 那肆无忌惮的笑,让刘谌讳莫如深,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寒声道: “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等候在此,有何贵干?” 那人闻声,才正式抬头看了一眼刘谌,对这个剑眉朗目,身形伟岸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过随即被不屑取代,他随意地将手中的印绶放入衣袖中,才慢慢道: “不是本将要找汝,而是他要找汝,本将不过是跑腿的!” 顺着其肥手所指,刘谌的目光又看向张绍,那个一直平静看着这一切的男子。 “这位将军很眼熟,还未请教?” 刘谌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在未弄清楚问题前,他是不愿轻易得罪人的。 因为他清楚,成(和谐)都还有个太子要自己去解决,若是在半路出了问题,倒是不妙。 哪知那张绍根本不愿跟刘谌嗦,直接不耐地道: “既然汝就是齐王刘谌,那就跟某走一趟吧!” “主公!” 黄琛抢身上来,就要拦在其身前,却被刘谌挡住,然后一脸兴致地笑道: “真是有趣,光天化日,汝居然要本王跟汝走,汝有什么资格?” 说到后面,刘谌的目光愈发凌厉,浑身也是散发出一股杀伐之气,摄人心魄。 “好好好,不愧是齐王,光这气势就让某有些害怕呢,不知这样可有资格?” 啪啪啪! 只见他手一拍,正在刘谌困惑之际,地面竟是传来一阵颤抖,让这五千疲军顿时惊的毛骨悚然。 刘谌也知道,这是有大规模东西在靠近的声音,而在这个时代,最有可能的,就是军队了。 果然,刘谌回头一看,竟是发现四面激起厚重的浓尘,在其中,隐约能窥见无数人头闪动,恍若神兵东来。 哗! 让将士包括刘谌大吃一惊的是,在烟尘中隐约有很多高大的影子,约有一丈之高,十分骇然。 当周围围拢的军队将刘谌五千兵马包围在德阳西门一处,才停下了整齐的脚步。 之前刘谌还想着,若是情况不对,立即挥师东行,爰虎在永安有五千兵马,可以给他一定助力。 但是如今四面被封死,刘谌才感觉到其中的阴谋气息,不过他也没有慌乱,还高声喝令有些惊慌的将士噤声。 烟尘散去,刘谌瞳孔一缩,因为在那四周的军队中,竟是有无数象兵,粗略一数,竟不下五十头。 而且,横铺于野,一望无边的人头,让刘谌知道,这军队之数不下两万! “主公,不能再等了,冲出去吧!” 此时黄琛都是一脸焦急,显然对方来势汹汹,而且是敌非友,黄琛也再无之前的淡然。 刘谌平静地拍了拍其肩膀,才转身看向那城卫装扮的人,开口道: “南蛮象兵,汝是南中之人,为何本王未曾听闻?” 那人爽朗一笑,取下头上的头盔,露出整个面容,肥大面庞上是小眼高鼻,最显眼的,还是其头上那绿冠,在这白日下竟是有些夺目。 一般人加冠都是木冠,一些显贵也会用珍贵木冠,只有帝王刘禅,才是金冠。 但是用玉做冠,刘谌却是第一次见,而且那玉冠晶莹剔透,如脂滴翠,竟是翡翠中的帝品玻璃种。 如此一来,刘谌便知晓此人是南中的显贵,而且跟掸国(现缅甸)有往来。 “南中校尉吕祥,见过齐王殿下!” 那男子微微一倾身,口中说出却是颇为倨傲,但是刘谌却听得云里雾里。 确实,他实在不解,一个校尉而已,却敢如此傲慢,偏偏他还不认识。 “王上,这个吕祥父亲乃是永昌太守吕凯,乃是当年诸葛丞相平定孟获之乱后,才封赏的,主管南中四郡兵马……” 宁随久在姜维身边,见识自是不凡,见到刘谌没有反应过来,才悄悄来到刘谌身后说道。 “怎么,现在齐王肯跟某走了吗,吾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待刘谌说话,他又继续道: “若是齐王殿下不肯屈就,那殿下这些将士就留下了吧!” 这话一出,诸葛京黄德勃然大怒,就要提兵器杀出,还好被旁边的人拉住。 刘谌看出来了,这所有准备,想必就是他的大哥,蜀汉太子为了对付他而准备的杀手锏,准备很充分。 环顾一周,在那几十象兵身上停顿半晌,随后才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五千将士身上。 见到刘谌投来目光,所有将士都是努力地挺了挺胸膛,眼中满是坚毅的目光。 “王上下令吧,您带吾等杀出去!” “对,杀出去……” “拼了……” 咔咔咔…… 就在此时,外围的军队中传来机括的响声,却是分外刺耳,刘谌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这声音他在南郑关听过,那就是床弩的声音。 刘谌之前还心存一丝自信,他虽然打不过城上几千弩兵,但是逃走还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就算他有将士死命相拼,也插翅难逃! “主公……” 黄琛的目光已经告诉刘谌他的想法,不过刘谌还是没让他说话,而是道: “算了,缴械吧,将士们都是战场浴血奋战下来的,陨落在此却是不划算!” “主公,不可……” 哪知刘谌却是不听,赶马回身,高举缰绳道: “尔等都是国家功臣,也是本王的兵,是将士,就要懂得听令,现在本王下令,全军放下兵器!” 刘谌此话一出,顿时将士炸开了锅,纷纷扯着嗓子吼叫着,纷纷要请命出战。 城上的张绍见到此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不料刘谌才入军不到三月,竟是让所有人为其卖命,足见其手段之高。 此子,果然是太子的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而那吕祥则一脸不耐,本来他还以为有仗可打,结果却是这般,不禁让他在心中大骂刘谌废物,眼中满是鄙夷。 不过,刘谌却是不闻不问,抬头看向张绍,平声道: “这是本王兄弟之间的事,何须卷入这么多无辜之人,好吧,本王跟汝走。” “王上……” 见到大家的喊叫,刘谌心有不忍,还是强忍着回头冷声道: “若是将士还当本王是汝等之统帅,就听本王之令,放下兵器!” 然后,在诸葛京的愤怒,黄琛的忧虑,已经无数的担心的目光中,刘谌走向城门。 此时的张绍也已下城,不过那数千弩兵却是一直未动。 “殿下,还请交出您的兵器!” 刘谌将随身携带的佩剑递出,然后漠然道: “希望汝记得汝之话,别为难这些有功之人!” 张绍不在意的一笑,刘谌虽怒,却也无法,只得沉声道: “想要本王束手就擒,汝不拿出点诚意,怕是很困难,要是本王不愿,一句话的事。” 这下,张绍才敛色看了一眼刘谌,正色地点了点头。 “快走吧,真麻烦,还没仗打,可惜呀,齐王殿下的勇武,吾是很期待的!” 吕祥冷声地说了一句,也不看那两万兵马,径直上马离去。 有了张绍的示意,刘谌也是无声地走上准备好的车驾,跟着离去。 透过帘幔的缝隙,刘谌看到了黄琛众人的身影,他们依旧看着这般,却遵着刘谌之令,一动不动。 “真想不到,这刘还能请来吕祥,怕是要引狼入室吧,只是不知,他要如何处置本王?” 却在成(和谐)都刘一身亮甲,站在演武场高台上,前面就是他的五千暗兵。 “将士们,刘禅昏庸无道,宠溺宦官黄皓乱国,现在还要改嫡立幼,他已经疯了,现在孤决定,要以武力拯救这个国家……” 第一百一十六章 蜀都烽火 秋叶昏黄,几分忧伤,都在这秋风中零落。 23us.com 刘禅此时正站在皇宫后花园,之前与刘谌深谈的那个湖边,不过相比之前的畅快,现在却是眉头紧锁,眼中凌厉和愁绪交织着。 “报告陛下,东宫的太子殿下正在聚兵,怕是意图不轨。” 一个面容大部包裹在黑巾里,只留下一双锋锐的眼睛,警觉一瞥,四周的景象收入眼中。 “霍弋,汝跟孤数十载了,汝觉得,孤该怎么做?” 可以看出,此时的刘禅很踌躇迷茫,一边是自己亲骨血,一边是大汉四百年基业,饶是他历经沧桑,也是难以决断。 “陛下,霍弋只知服从,陛下的决定就是弋的决定!” 霍弋,乃是刘传袭自备那个时代的亲兵,他们有一个有名的名字,那就是白耳精兵。 但是自从刘禅登基,白耳就开始从踏马征伐改为间谋之士,全权负责蜀中内外的大小消息。 听到霍弋这么说,刘禅无奈一叹息,许久才慢慢道: “犬子无能,终究是孤之血脉,眼见其犯错,兄弟相残,实非孤所愿,就此结束吧!” 然后对霍弋交代道: “汝派人去巴郡江州,让罗宪出兵北上助那人营救刘谌,他一定不能出事;另外拿孤之调令去军营,让思远去安排吧!” 决定后,刘禅就朝着那孤零零的小舟行去,走到半路,他停下道: “记住封锁消息,此时尽量让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轻飘飘行出去的霍弋身影徒然一顿,然后继续前行,几个闪跃间,就不见踪迹。 “现在孤是为了大汉将士,尔等与孤共义,事成之后自然不吝封赏,时辰已到,出发!” 一声令下,五千兵马从宽阔的东宫前门鱼贯而出,挥舞着刀枪,朝着不远的皇宫冲去。 “殿下,咱们如此行事,会不会有些不妥?” 问话的是邓良,刚从南中奔忙回来,此时的他也是一脸忧虑,显得很是不安。 确实,其父是车骑将军邓芝,又被刘禅赐嫁公主,算得上蒙受刘禅的天大恩情。 之前只是为了对付刘谌,加上自己也希望官途更进一步,但是如此刘居然聚兵逼宫,与他初衷相去甚远。 “怎么,邓驸马反悔了?可惜,晚了!” 此时的刘一脸狠色,不屑地看了一眼邓良,然后挥手道: “来人,邓都尉身体不舒服,请他下去歇息。” 便有两个健武勇士上前,将邓良“请”了下去,邓良微微一叹,看了看皇宫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报告太子殿下,前军进攻皇宫,遭遇顽强阻击,一时不能克!” “什么?” 听到这人的汇报,刘顿时大怒,原本眼中的自信也开始动摇。 不及细说,他就推开那人,朝着皇宫方向跑去。 嗖嗖嗖… 愈发靠近皇宫,那一丈高的宫闱逐渐出现的眼帘中,同时看见的,还有自己费尽心机养出的五千死士。 因为有刘交代,将士都是闭口噤声,但是那金铁碰撞的交鸣,利箭刺入身体的声音,还有一声声闷哼,此起彼伏。 “殿下,难办了,这皇宫守卫不过百人,但是他们大量装备的元戎弩,千箭齐发,已造成不小的伤亡!” 一个都伯(百夫长)来到刘此处报告道,显然对这防御很是头疼,一时无法。 “什么,元戎弩,该死的!” 难怪刘咒骂,元戎弩就是大名鼎鼎的诸葛连弩,一发十箭,装备近百将士,不下千余弓箭手。 弩箭不但可连发射击,而且射程远,力度强劲,一直是汉军精锐的利器。 噗嗤噗嗤! 看着一个个死士悍不畏死的冲击,却依旧奈何不得宫墙内那些精锐,倒是损失越来越大。 见此,刘心急如焚,因为城内有三万羽林卫,他必须尽快控制刘禅,否则诸葛瞻率羽林卫赶到,前功尽弃不说,小命不保才是大事! “汝三人,领三千兵马从其余地方找到空隙杀入皇宫,再来内外夹击,快去!” 刘顺手点了三个偏将,因为他知道皇宫卫士有限,加上自己仓促起事,城内防军应对不及,还是有空隙可乘的。 刘一脸焦急,口中不断催促死士进攻,全然不顾那中箭倒地的数百人将这片地砖都是染红。 “太…子,不…不好了,羽林卫和中尉府,包括成(和谐)都令的人马都来了,不下万人,咱们赶紧撤吧!” 一个负责警戒的什长跌撞着来到刘面前,显然很是惊慌,就连吐字都是有些不清。 啪!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汝竟要孤逃,孤有地方逃吗,快点攻杀进去,一切好说!” 说完,刘拔出腰间的剑,就要冲上去,看样子,竟是要亲自攻墙。 “殿下,不可啊,您千金贵体,怎能冒此风险,还是末将来吧。” 那个什长将刘抱住,眼睛余光瞥见一阵蝗虫般的箭雨飞来,急忙猛地一转身,挡在刘身前。 噗嗤噗嗤! 箭矢带着巨大威势,汹涌而来,瞬间就将什长刺穿,透胸而过。 “殿,殿下,快走,走!” 那什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刘往前一推,然后就无力倒下,露出背部的几支箭矢。 哒哒哒… “快快快!” 果然,四周三面都是传来轰隆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有拼杀喊叫,刘知道,自己的人已经与来军交上火了。 “殿下,快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刘在几个亲卫的簇拥下择一路仓皇逃走,却在此时,高大宫墙一角,出现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人。 只见他看了一眼远方,那里,有大量军队鼓噪而来,然后他举起手中的弓弩,对准了人群中的刘。 开始对准的是刘的胸,再突然向下移两尺,扣动机括,一支箭矢悄无声息的射出,只留下一点残影。 噗嗤! 刚要拐角的刘突然感觉腿部一痛,随即便失去控制,整个人朝前面的死士倒去,幸亏两边的人手快,才没有倒地。 那黑衣人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弓弩,再随意一抛,整个人却是一闪,便倏忽地消失。 四周的人都没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曾来到过一个高手。 刘中箭,速度愈发慢了,加上四周汉军围堵而来,不久就陷入包围圈,亲卫死士都在拥挤中与刘分开,只有那两个人死死搀扶着。 就在此时,两个身着普通绛红色衣袍的汉兵慢慢靠近刘,那深邃的眼眸中,是死人般的淡漠。 就在靠近刘时,刘也看到对方那眼睛,立马心知不妙,就要出声,两人却是闪电般出手,那两个死士便失去了意识。 却是两人手刀砍在其脖子上,便断了生计,不到一息,一个人拿出普通衣袍盖住刘,遮住其那显目的衣甲。 “救…” 另一个人伸出手捂住刘张大的口,然后右手一拉,两人便将其控制住,快速地往交战漩涡中撤出。 当所有抵抗被剿杀,诸葛瞻在众人的簇拥下行来,却是没有找到主谋,加上死士无一人降,仅有的俘虏也吸吮指甲盖内的毒药,倒地身亡。 无奈,诸葛瞻只得派人打扫战场,自己却亲自入宫面圣。 却在此时,刘被人拉到皇宫后花园,他做梦都想进入的地方。 “放开孤,放开孤,尔等知道孤是谁吗,竟敢如此待孤,找死!” 不管刘怎么挣扎,却是依旧摆脱不了控制,而那两人仿佛机器一般,只管押着刘往前走。 “放开孤,活得不耐烦了!” “活的不耐烦的,怕是汝吧,逆子!” 这颇具威严的声音一出,刘的所有嚣张气焰便消散得无影无踪,看着眼前这个身影,他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之感。 “父皇,儿臣不服,儿臣不服啊,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偏袒他?” 刘禅挥手将两个人遣退,刘却是乘机上前抓着刘禅的衣袖,高声喝问。 刘禅看着这个儿子,眼神中闪现几分失望,几分愧疚,几分犹豫。 许久,他目光变得坚定,将抓着衣袖的手推开,转身踱步说道: “宏宇,说实话,汝不应该生在帝王家,因为汝一无帝才,二无帝心,这就是汝不能为帝之由。” 刘这么一听,眼中闪过怨毒之色,凄声吼道: “孤没有,那刘谌那厮就有?胜负未分,父皇说的太早了些!” 听到这话,刘禅无奈一摇头,叹道: “汝之手段,全是阴手诡段,全无帝王之气魄,何谈胜利?” 却在此时,一个侍卫进入花园,报告诸葛瞻觐见之事。 刘眼见刘禅就要离去,目光一狠,就要起身从后偷袭,周围黑衣卫士未动,刘禅却是忽然一转身,抬腿一脚,将刘踢翻。 “竖子,死不改悔乎?” 然后让侍卫看着他,刘禅却是抬脚走了出去。 刘看着刘禅远去,眼中满是惊骇,在他印象中,刘禅就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庸君,但是此时一看,刘禅却像是一座高山,看不清其全貌。 但是不可否定的是,这些黑衣卫士,还有刘禅的身手,都对刘造成很大的震撼。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此时的刘谌正在无数兵士严密看管下,静坐在不停震荡的车驾中,不过刘谌的面上,却是愈发焦急。 原因无他,车驾所行方向,竟是往南,若是刘谌没猜错,那方向,就是南中,甚至是云南郡。 刘谌知道,这是要将自己严密管控在吕祥手中,若是真的南下,那他就很难有翻身之日。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张苞之子 一行人昼行夜伏,望南而走,刘谌坐在车驾中,看着逐渐远去的平原,心中愈发焦急。 23us.com “行了,就在这安营休息吧,本将军累了!” 说话的是吕祥,坐在高大沉稳的大象背上的酥软坐辇内,懒懒地伸了个腰,拍拍旁边女子的胸脯,懒洋洋地道。 其麾下的几百将士听令,立马停下,而张绍骑马在前,听到后面的奏报,顿时眉头一皱,也是叫停军队,赶马而回。 见到吕祥已经在侍从的搀扶下,踏着肉凳走下跪立的象背,顿时火冒,拱手道: “吕将军,天色尚早,何不行至前面小县城再歇,今日方行五十里,却是慢了些。” 吕祥也听出张绍的抱怨,不过他也没生气,只是抠了抠鼻孔,骄横道: “现在这里本将军说了算,本将军乏了,就在此处歇息!” 这样一说,张绍顿时大为光火,这吕祥整日坐在大象背上的坐辇中,几乎整日搂着美人酣睡。 醒来就要歇息用膳,而且吃食十分挑剔,颇为耗时,夜里就与美人夜夜笙歌,好像他不是办事来了,而是游玩来的。 面对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二世祖,张绍哪里有好脸色,沉声道: “吕祥,汝要清楚,现在尔吾乃是合作关系,要是汝把事情办砸了,汝就等着竹篮打水吧!” 按照商议,拿下刘谌的南中大军星夜西进蜀都,打算在城池外阻拦来自周边的援军,只要城内安全,那这买卖就成功了。 刘原想把吕祥骗到蜀都,到时这个靠祖荫的脓包还不是砧板肉糜? 却不料吕祥无才,其子吕克颇有智虑,竟是出主意让吕祥随行南下,而自己则领兵去蜀都。 所以,才有了一路上这个让张绍头疼不已的存在,本来的计谋得逞的喜悦,此时也是消散的无影无踪。 原本还一脸懒散的吕祥,听到这话先是面色一变,张绍还以为他是羞愧,哪知半晌后他却冷冷道: “当初可是刘那小子来求本将的,按道理说,本将跟他是同盟,那汝就是吾之下属,现在汝居然命令本将,汝有何资格?” “汝…” 张绍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一个小将拦住,张绍也不愿得罪吕祥,只是冷冷一哼,便去安排营地去了。 这一幕,都被刘谌看在眼中,见到两方有间隙,他还是很高兴,至少有了突破口不是。 然后,刘谌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颇为疑惑。 “刚刚那小将颇为眼熟,只是好像没什么交集,看样子他与张绍关系挺近的…” 日渐西沉,除了刘谌周围被四人监护,外围再有数十人守夜,其余众人都是进入营帐。 张绍也一样,坐在宽阔的大帐内,就近油灯专心的看着书简,旁边的小将侍立,宛若一杆长枪。 “嗯…嗯…轻点……” 就在此时,熟悉而又肆无忌惮的呻(和谐)吟,从旁边大帐传来,使得专心看书的张绍眉头紧锁。 确实,自从吕祥来到,每晚张绍都无法入睡,只得拿出书简研习,企图度过这难熬的时光。 张绍是儒学大师谯周的弟子,深受其影响,对这等淫(和谐)秽之事,十分厌恶。 尤其是,这吕祥居然还正大光明地做,丝毫不避讳。 张遵也是看到了平日正派的叔父,此时面色有些难堪,轻咳一声,拱手道: “叔父,小侄出去走走。” 张绍正为侄儿在眼前感到十分尴尬,听到这话可谓正中下怀,连忙摆手示意。 张遵拱手出去,翻开帐帘,嘴角一翘,大步行出去。 枕在车驾内的刘谌也是被这声音吵扰到,毕竟他每日受到车驾的颠簸,虽未走半步,亦是疲累不堪。 但是当其向吕祥抗议时,吕祥那厮居然傲慢地说: “本将知道尔等是有些难耐,也知道本将有些狂猛,但是有的听就不错了,还想怎的?” 这下刘谌无语了,不愧是二世祖,一方霸道的存在,还如此自恋。 刘谌悄悄看了一眼四周的四人,见都是在倾耳以听,顿时大喜,心思也是急转起来。 刘谌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清楚,单挑普通的士兵两三人没问题,但是四周有四人,外围有数十人,他可不会自负到挑战所有人。 但是刘谌可谓博古通今,见过的计策无数,目光一闪便是有了计较,考虑一番步奏后,就要出手。 却在此时,一个脚步声逐渐靠近,让他不得不暂时蛰伏,而那守卫见到来人,躬身拱手道: “张将军!” 张遵看了看车驾,开口道: “嗯,本将有事找齐王谈一下,尔等去四周查探一下。” 那两个先拱手的倒是躬身而退,但是另外两个乃是吕祥手下,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张遵也不生气,只是调笑道: “怎么,都听了几晚上了,还不腻?” 是男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话一出,顿时拉近两方距离,那两人也觉得不太好,尴尬而退,却是未走太远。 张遵也不在意,掀开帘子就坐进去,刚进去,就被一股巨力掀翻,撞在车板上。 “别动!” 出手的自是刘谌,只见他一手困住其右臂,一手锁住其喉咙。 张遵虽然仓促被摔倒,却没有反抗,只是努力保持平静,低声道: “若是不想被押解到永昌,王上最好还是放开手。” 刘谌听到这话,在透过了微弱光亮,看清此人就是他之前看到的小将,想了一下,还是松了开手。 张遵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甲,顺了一口气才拱手道: “启禀王上,末将张遵,收陛下之命,前来助您脱困!” 听到这话,刘谌有些愣神,之前德阳城上的那些将士都是张遵在指挥,此时却说是来援助他的,让他有些怀疑。 张遵见到刘谌并没有马上信服,也不解释,只见取下头上的头盔,从夹缝中摸出一张薄纸递给刘谌。 刘谌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之前自己写给刘禅的看的那张,顿时信了几分,这才歉意道: “抱歉,是本王误会了!” 张遵一直是一种淡然的面容,微微一笑道: “身在贼营,难免会警觉些,可以理解。” 然后不待刘谌继续说,急忙道: “这一切都在陛下的算计之中,末将前来,除了帮王上脱困,还有就是要拿下吕祥,根除这南中大患!” 听到这话,刘谌一惊,不禁想起刘禅那仁爱的面容,他实在不知道,刘禅这个后世的“阿斗”,竟是如此的厉害。 听完张遵的话,刘谌不禁对刘禅愈发佩服,刘备乃是外面入主,一直重用荆州系,打压川蜀本土系,孟达的反叛,也多少有这方面的问题。 如今刘禅庸国数十载,早已失去很多人的支持,加上刘谌并非嫡子,所以,若是刘谌此番堂而皇之的登位,其中阻力定然不小。 自古朝堂混乱,大多会影射到整个国家,蜀汉羸弱多年,若是发生大的动乱,当初夷陵战后的情况怕是会重演。 感受到刘禅的良苦用心,刘谌有些感动,想到一个问题,然后连忙问道: “如今咱们已经南下五日,行了不下二百五十里,早已距离德阳远了,为何不早日跟本王说?” 张遵似乎早就料到刘谌会这么问,也不回答,反问道: “此言有理,但是王上决定吕祥那两万军队好解决吗,若是半路吕祥调兵一南一北,王上怕是回不去了吧?” 这么一说,刘谌顿时知道其中关键,想想此时的大致地理位置,试探道: “依汝之意,咱们莫不是要去江州搬救兵?” 张遵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 “之前传闻王上有智,朝中之臣大多不信,如今一看,岂止是有智那么简单!” 解释清楚了,刘谌着急自己的五千将士,急忙道: “时间紧迫,咱们赶紧动手逃出去再说!” 哪知张遵却是徒然一顿,却没有立马动身。 刘谌知道其话还没说完,才催促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婆婆妈妈,能不能干脆点?” 闻言,张遵才迟疑道: “要想逃出去不是问题,外面的罗宪将军的大军早就枕戈待旦,但是,吾叔父他……” 刘谌顿时明了,张遵之父是张苞,与张绍乃是兄弟,如今张绍帮刘对付自己,怕是回头就有灭族之祸。 但是刘谌不是古人,对自古那种夷灭三族甚是不解,闻言只是开口道: “只拿首敌,其余一概不问!” 这样一说,张遵顿时心安,只要能保住叔父血脉,也算是他尽心力了,毕竟张绍之举,可是要将刘谌置于死地。 张遵眼神示意刘谌,让他不要动,而自己先走出去,将四人召回来,故意靠近吕祥兵士道: “过来,本将告诉汝一点东西。” 同时悄悄示意自己的属下,两边同时出手,这样,两个人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了阎王。 张遵将两人搬入车驾内,刘谌也急忙换上其中一人的衣甲,然后才大步走出。 虽然能如此轻易逃脱牢笼,刘谌内心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好歹经历了些风浪,瞬间便调整了情绪。 然后,在张遵的带领下,刘谌等人朝着外面行去,临近营门时,守卫的将士喝道: “什么人,干什么的?” 张遵早有准备,出来开口道: “奉叔父张大人之命,来视察营帐!” 听到张遵的声音,那人赶紧闪身让路,几人便列队走了出去,刘谌低头掩住面孔,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几人要走出营地时,一个声音传来,却是让刘谌的心徒然悬了起来。 “站住,尔等是要去哪?”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将罗宪 夜风,吹散了秋天的最后一丝温热,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清寒。 23us.com 然而此时的刘谌,心中却是如同在火山中间,心急如焚。 他站立在原地,不敢往后看,而张遵虽心道不好,还是极力地保持自然,回身笑道: “叔父,小侄不过是出去走走,这营帐内实在有些难熬…” 没错,来的人正是张遵的叔父,张绍,他本就不是庸智之人,不然刘也不会如此倚重于他。 张绍看了看张遵身后几人,在低头的刘谌身上一顿,开口道: “汝要出去叔父自然不会管,但是带着这些侍从作甚,莫不是要去做坏事?” 听到这话,刘谌便知道此时不好解决了,张遵也是大急,不自然的干笑道: “叔父说哪里话,侄儿这不是难耐不是,想着出去吹吹风,兴许会清明一些。” 说话的同时,还不断朝着张绍靠近,还悄悄眼神示意刘谌,刘谌会意,紧了紧握着的刀,精神也是紧绷起来。 “那汝个人去吧,这些侍卫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张绍见张遵返回,面色一缓,随即开口道。 就在张遵靠近刘谌时,刘谌瞅准机会,突然伸出左手揽住张遵,同时右手的刀顺势架在其脖子上。 “啊!” 周围一些人见此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慌张惊叫,但是刘谌挟持住张遵,一时束手无策。 “别动,否则吾不保证一紧张,会做出一些错事!” 虽然刘谌此时也是紧张万分,还是尽力保持镇定,将自己身子隐藏在其后。 “快让开,不然别怪吾不客气!” 刘谌着急出去,对着那些守营的侍卫吼道。 而这里一半是吕祥的人,领首是一个都伯,见此景急忙招来一个侍卫去报信。 见到这般,张绍看向刘谌,凭借微弱火光,还是看清了刘谌的样子,平静道: “齐王殿下,您是一方大王,我等不过是想请您去南方走走,何必如此行迹?”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衣袖中的双手紧握,眼中也有一丝担忧。 “让开,否则别怪吾不客气!” 见到刘谌如此,再看了一眼张遵的面色,张绍眉头一皱,随即叹息道: “汝走吧,莫要伤害文轩就好。” 张遵见叔父如此,哪里不知他已看穿,但是此时却愿意帮助自己,不禁有些感动。 刘谌也是对张绍的认知有了一些感观,但是此时他无心理会,刚刚去报信的行迹他有不是没看到,若是吕祥出来,到时却是有些难办。 “让开,别怪吾不客气!” 刘谌一边言语威逼,一边带着张遵朝外面远动而去。 “大晚上的不睡觉,都聚在此处做什么?” 听到这话,刘谌和张遵都是面色一变,就连张绍也是有些焦急。 张绍见此,面色一狠,传令道: “全军听令,将吕祥拿下!” 绛红色衣甲的士兵先是一愣,然后依令攻向吕祥。 而吕祥的部下先是没搞懂情况,随即发现自己将军有难,顿时一惊,然后急忙上前抵挡。 刘谌见此,发现两边的都打将在一起,而逐渐靠近,仅距离十数步的吕祥周身没有多少护卫,也是面色一冷,放开张遵就向吕祥冲去。 张遵见此,顿时一惊,也顾不得这许多,急忙挥刀追了上去。 “张绍,怎么回事,汝必须给本将一个交代!” 吕祥还在为自己的“大事”被打断而气愤不已,叫嚷一声才发现属下已经在张绍一声令下,打在一起。 他更加愤怒,从旁边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刀,就朝近处对战的两人冲去。 如此一来,护卫周围的几个亲兵顿时无法贴身在身边,立马跟周围靠近的几人对战起来。 却在此时,刘谌几个健步来的吕祥这边,提刀劈向那个身着薄锦,正大杀四方的吕祥。 当! 却是刘谌这一击,被其一个亲卫拦身抵挡,刘谌一阵惋惜,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转身劈向挡住自己的那人。 吕祥虽然背对刘谌,也是感受到那股劲风,还有那凝聚的杀机,缓过神来,顿时浑身一颤。 呜呜… 却是吕祥那方吹响了号角,尖锐的声音响彻原野,也是将一些沉睡的蛮兵惊醒,急忙起身取枪出来。 张遵追到,见刘谌陷入拼杀,急忙从旁吸引一人注意力,刘谌乘此机会,“撕拉”一声,砍倒一个。 刘谌和张遵合力杀死另外一个,刘谌还想去杀吕祥,张遵见见吕祥的将士大部开始跑来,也知道失去了时机,对刘谌喊道: “快走,先走了再说!” 两人先跑,吕祥见状,急忙吼道: “挡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顿时就有很多人朝刘谌两人追去,张遵一路奔去,着急中见到张绍在眼前,急忙拉着他道: “叔父,先撤!” 张绍也是挥手让将士撤,顿时许多将士簇拥三人撤出营帐,朝东边奔逃。 就这样,两部原本是一路人马,却在如此情况下杀在一起,现在更是一追一逃。 在东部八里左右的地方,一支部队不下五千人,蛰伏于此。 其中一个大将端坐在大石上,认真地擦拭手中的刀,刀长五尺,宽五指,在稀疏的光影下,依旧闪烁着寒光。 这,就是汉国的又一利器,百炼刀,与元戎弩齐名的存在,可见其不凡。 呜呜…… 隐约的号角声传来,警觉的他竖耳一听,露出那阔脸胡腮,铜铃大眼一亮,高声喝道: “有动静,全军备战,快!” 接到军令,原本四散倚靠酣睡的将士被惊醒,不敢有丝毫怨言,急忙列阵拔刀举枪,显出很好的纪律。 见此,大将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擦拭刀面的锦帛,举刀喝道: “全军听令,疾速行军,快!” 哒哒哒!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快速朝着西部而行。 刘谌这边,由于张绍兵力处于劣势,所以吕祥骑在大象上,畅笑着追赶那些仓皇逃乱的士兵。 “哈哈,跑啊,快跑啊,慢了就要踩成肉饼了!” 刘谌回首见到此景,当眼见两个士兵被其活活踩死,眼中已经被浓郁的杀机覆盖,在他眼中,已经将吕祥判了死刑。 跑了三十分钟,刘谌和张遵只是有些疲乏,而历来养尊处优的张绍则满头大汗,神色苍白。 啪! 却是张绍踩在一滚石上,顿时身形不稳,立马摔倒在地。 见状,张遵和刘谌都伸手去扶,但是余光一瞥,却见得吕祥的大象仅距十步,顿时大急。 “不要管吾,快走!” 眼见吕祥狂笑着冲来,众人都是一惊,回想其那些被踩扁的人,感觉死神的召唤是那样的近。 却在所有人都以为要葬身象蹄时,一片轰隆声由远及近,将众人镇住。 面色焦急的张遵见此大喜,惊道: “王上,是罗将军的江州大军,咱们有救了!” 刘谌听到这声音,也是知道这就是刘禅准备的后手了,顿时大喜。 而吕祥见此哪里不知自己被算计了,眼见大军还有些距离,阴沉着吼道: “把这些人全杀了!” 刘谌知道时间紧迫,只有自己这边撑住,才能换来罗宪的成功援助,顿时高声道: “将士们,咱们的大军来了,杀!” 杀! 众人虽然已经疲累,但是看到曙光的众人明显不愿束手待毙,都是回身奋力反击。 乒乒乓乓! 一阵丁当金铁碰撞,喊杀阵阵,两军再次像浪潮般碰撞在一起,但是由于刘谌这边此时仅有五十人,远比不得对面百多人,所以依旧处于弱势。 刘谌一刀将一个冲来的兵士干倒,也不管那四溅的鲜血,看向那大象,除了羡慕就是无力。 这些象兵都是用铁甲遮住一些要害,加上其身躯奇大无比,几乎难以轻易战胜。 最后,刘谌一咬牙,直接奔向象头,那裸露的象鼻才是它唯一的弱点,刘谌不求将其杀死,只想将其激怒,不听使唤就好。 但是象兵手里有一杆丈长的长枪,就是对付刘谌这种靠近之人的,见到刘谌本来,长枪对着刘谌就是猛扎。 刘谌闪身一让,长枪顿时此在地上,刘谌闪身后急忙横刀劈向那挥舞的鼻子,大象也发现刘谌,那粗大的鼻子化作兵器扫来。 刘谌矮身一滚,躲过这强力一击,然后举刀一刺。 噗嗤! 刘谌的一刀割开其粗厚的皮肤,在其上留下一个一指长,半尺深的伤口。 哞哞… 顿时痛楚将其激怒,一边胡乱扫动,同时还横冲直撞,将象背上的吕祥和象兵吓得亡魂大冒。 大象冲撞着跑离了战场,一些担忧吕祥安危的人也是追了上去,刘谌这边顿时压力大减。 “前方可是齐王殿下,末将江州督罗宪,受命来援!” 听到这话,刘谌大喜,朗声道: “罗将军,本王在此,此处有吕祥作乱,快来助本王!” 罗宪大军一到,吕祥这百余兵马顿时失势,一波就被冲杀百十人,剩下三十余人举手投降。 来不及细说,刘谌着急道: “吕祥骑坐大象,刚刚大象怒躁,已经夺路而逃,咱们快去将吕祥追回!” 而此时的黄琛五千人被两万南蛮兵,裹挟着赶往蜀都,此时已到距离蜀都不远的城,距离不足百里。 诸葛京此时没了往日的活力,一脸焦急担忧,不停对黄琛问道: “黄将军,汝说现在兄长去了何处?” 黄琛眼中也有些忧虑,但表面还是很镇定,闻言安抚道: “行宗莫要担忧,主公是吾见过最有谋略之人,而且主公运道恢宏,不会有事的。” “不要说话,再吵就拉出来杀了!” 周围的蛮兵听到不住有声音,顿时不耐吼道。 蛮军主将,少将军吕克正在城上远眺,眼神中也是有焦急之色。 按照约定,刘得手后会传消息过来,如今几日已过,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稚嫩的眉宇一皱,喃喃道: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却在此时,一个斥候慌张地从远处奔来,亮出令牌就跑进城内。 一会,那斥候就带着一身汗来到吕凯前面跪地奏道: “启禀少将军,东部有大军正在疾速靠近,来势汹汹,已经不足二十里!” 吕凯大惊,然而还不待他作何应对,又一个人来报告说西部有大队人马快速赶来。 吕凯虽颇有智谋,此时面对此场面也是有些乱了方寸,身旁一个参军献计道: “少将军,不如将那五千人拉上来做挡箭牌,这城城高地险,一边据险而守,一边马上派人去南方请将军来救方为上。” 吕克也无他策,急忙道: “来人,将那五千人中的将领拉上来!”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计策之中 秋风猎猎,站在城墙上,被吹的生疼,吕克无心再待,便看了一眼远方的烟尘,眼中闪过焦虑之色,然后转身走了下去。 23us.com 就在吕凯刚到城县府,此时的临时指挥所,在这里不是一两天,他索性就将这里临时用作将军府。 “走,快点!” 不一会,就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就是兵士催赶的话音。 看着两手空空,虽有些落魄憔悴,却依旧气度不凡的一个个人,吕祥的目光也是亮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面带怒色,铁拳紧握的诸葛京,他就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整弄一下依旧,故作生气道: “大胆,汝这无眼狗才,竟敢对大蜀功臣这般不敬,滚下去!” 等那些兵士侍立在门外,吕克才一脸笑容的来到诸葛京身前,伸手拍了拍诸葛京的粗大臂膀,眼见诸葛京要发怒,急忙后退一些,与亲卫并列,然后才点头赞赏道: “果然是龙虎英雄,就连气质都是这般孤傲,不过,本将喜欢!” 然后又肆无忌惮的在老将张翼,以及黄琛身上一定,眼中光彩连连。 吕克虽然出自南蛮,但也是南中大姓,从小听说诸葛亮七擒孟获的事迹,顿时神往不已,立志要做一个万军督帅。 但是后来接触了许多三国早期事迹,尤其是袁绍曹操等人,执掌大权,征战天下,让其十分羡慕。 如今天下局势混乱,乱战将起,让其心底的勃勃雄心逐渐升起,也希望起兵逐鹿天下。 诸葛京黄德等人不解其意,面对那**裸的目光,顿时有些不满,而黄琛深知人性,一思索下便知道其心中所想。 “少将军年岁不高,却能挥动如此大军,实在是智勇英雄,佩服!” 黄琛面色一转,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对吕克称颂道。 “黄琛,汝干什么,莫不是也屈膝降敌,做那折节之犬?” 说话的是诸葛京,只见他怒目圆睁,大拳紧握,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威势。 其他几人虽然没说话,却也悄然移开半步,像是划清界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黄琛。 黄琛却是不管这些,反而上前一步,拉近与吕克的距离,然后开口道: “想必将军不知某知名字,吾名黄琛,字叔衡,之前乃是房陵太守。” 果然,听到这话,吕克眼见一亮,在他眼中,黄琛今后就是他的臂膀了,上前热情地握住其手,激动道: “方今天下,众观群雄英豪,还是黄先生之眼光独到!” “黄琛,汝敢背弃王上,吾杀了汝!” 诸葛京见此情景,顿时大怒,挥拳朝着黄琛头部砸来,黄琛反应过来,慌忙一躲,勉强让过头部,还是被打在肩膀,顿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诸葛京还想再动手,却被四周侍卫和黄德几人拉住。 吕克见到黄琛受到袭击,顿时大怒,想也不想就吼道: “来人,把这厮拉下去斩了!” “且慢!” 这等拙劣的手法,黄琛哪里看不出,还是一脸感激地道: “启禀将军,这人虽然鲁莽,但是勇武过人,实在是一员猛将,不宜错杀啊!” 吕克想想也对,更加高兴的是黄琛已经开始为他思考,让他有一种王八气势一荡,天下英雄来朝的快感。 “报!西路大军在城外送来一封信,要面呈将军!” 却是一个兵士手捧一封信件,快步走来,吕克拿过信件打开一看,顿时大喜。 就打算出去,但发现旁边的黄琛,才收敛轻浮,将信件递给黄琛道: “蜀都事毕,已派大军来助,真是天助吾也!” 黄琛粗略一看,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然后不动声色地道: “那咱们快去迎接吧!” 吕克想也不想,就要起身出去,走了几步却发现黄琛未动,吕克满脸不解,开口道: “既然快去迎接,那为何不赶快走?” 黄琛神秘一笑,反问道: “将军如此前去,将那将军迎入城中,不知将军是做主还是为客?” 吕克面色一滞,眼神变换,许久才道: “来军乃是刘,哦不,是陛下亲派,吾自然是为客。” 黄琛对其反应早已估料到,乘机分析道: “为客,那意思是说,如是此时有事,将军的两万兵马都要归其指挥,夺得的功勋也要被其剥夺大半?” “这……” 吕克迟疑了,说起来,他就是聪慧一点,对这些智谋,哪里能敌得过黄崇这种老谋深算之辈。 就在其迟疑时,余光见到黄琛一脸自信,显然早有计策,急忙道: “黄将军若此说,想必已经有了办法,快快说来,若是事成,本将自然不吝封赏就是!” 黄琛微微一笑,拱手称谢,然后道: “将军就此出城,自然不能夺得主动权,但是若将这些人带上,那局面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吕克看向诸葛京几人,顿时眼睛一亮,也是明白了黄琛之意,急忙道: “来呀,将他们绑起来,给本将带上!” 黄琛快步来到吕克身边,低声建议道: “将军不认为,若是不绑,效果会更好?” 吕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些防备地看向黄琛,见其面色依旧,才放下戒备。 想了一下,有些迷惑地挠了挠头,轻声问道: “此话怎讲?” “将军以为,如是来将见到您以过人魅力收服这些智勇猛将,会怎么想,他肯定就不会与您争夺主导权了……” 闻此,不仅吕克眼睛一亮,就连张翼宁随唐星都是一惊,眼中有激动欣喜,却被很好的掩饰。 随后,吕克领着一众将领朝着外面行去,半路遇到赶来的副将,也是要去迎接来军的。 见此情节,老成副将就是一阵疑惑,就要出口问询,却被吕克打断,然后吕开口道: “汝来的正好,这些大将都已归附,现在迎接来将要紧,走吧!” 副将眼中疑惑更重,同时也有几分忧虑,但是吕克已经领先走了出去,他也只好赶紧跟上。 吕克原打算就此开门出城,但是老成副将建议先上城楼问询一下较好,所以众人先上得城楼。 “本将乃是南中校尉之子,吕克是也,来将请出来答话!” 见到城下人影绰绰,黄琛几人面色一沉,随即又是收敛起来。 不出少许,便有一个偏将从军阵中走出,高声道: “吾家将军乃是驸马都尉邓良,还请将军开城门,有要事相商。” 吕克远远眺望,见五十步开外的军阵中央确实有一身文士装扮的邓良,也就没了顾虑,连忙下城开门。 出得城门,越过护城河,吕克领着几千精锐在等面军阵二十步处停下,邓良下马,两人靠近相谈。 不久,相谈甚欢的两人就称兄道弟,然后各自回军,准备共同入城。 副将见吕克回来,而对面大军亦有进城的迹象,皱眉道: “少将军,城城池狭小,且城中已驻扎两万兵马,再进入万兵,不仅显得拥挤,而且容易徒生事端。” 听到这话,吕克一惊,连忙对着对面移动的大军,开口道: “邓兄,城城小,不如就驻军在外如何?” 哪知对面的邓良好似没听到一般,两军愈发靠近,当大军靠近,诸葛京首先发现的邓良身旁的诸葛瞻,就要叫喊出声,却是被一旁的张翼连忙拉住。 黄琛也是看出了问题,而且对面军阵刀出鞘,箭上弦,显然一副临阵对敌的状态。 就在双方距离十步时,诸葛瞻突然冒出,举剑吼道: “全军听令,杀!” 顿时,早已准备好的箭矢呼啸而出,如同蝗虫一般,将五千兵马淹没。 黄琛见此,与张翼一眨眼,然后悄然靠近吕克,而张翼也慢慢靠近一旁的副将。 吕克早就被这一幕吓傻,呆滞在那里,副将一惊,连忙就要上前将吕克拉走。 却在此时,旁边突然一个人影飞扑而来,副将触不及防,被巨力撞了下马。 于此同时,呆滞的吕克轻易被黄琛拉下马控制住,黄德几人见状,也急忙抢夺旁边兵士的刀枪,顿时本就混乱的场面愈发混乱。 对面诸葛瞻也在人群中发现了显眼的诸葛京,见此情景急忙制止了弓弩兵的射击,举剑赶马冲杀过来。 吕克被黄琛拉下马,还以为是要保护自己,谁知感谢还没说出口,腰间的长剑却被拔出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吕克见此顿时惊怒不已,连忙吼道: “黄琛,汝疯了,居然这样对本将?” 哪知黄琛淡淡一笑,平声地道: “不好意思了,吕少将军,黄琛早已认齐王为主公,至于之前嘛,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劝汝还是莫要乱动!” 说道后面,话语变得森冷,同时长剑一紧,吕克脖子一凉,顿时面色煞白,不敢言语。 失去了吕克和副将的指挥,五千兵马大乱,城内也是一片哗然,有个别将领见来军势大,主张投降,而个别将领心思各异,却是打算闭门坚守。 诸葛瞻黄琛等人都是知道这中道理,拉着吕克副将几个将领一级作为盾牌,就朝城内冲去。 不久,一盘散沙的两万蛮兵便被控制,除了少部分人反抗被灭,大部却是举手投降,免了刀枪加身之祸。 平定蛮兵之乱,诸葛瞻接过城城防,却在此时,士兵来报: “大人,东门方向有大军靠近,仅有三里之远!” …… 第一百二十章 终见蜀都 城距蜀都不过百里,在其东北百五十里,便是巴西一郡,临近东广汉,治所便是巴西。 23us.com 巴西郡守乃是柱国将军,兼领兖州刺史的宗预,也是一个硕果仅存的老将。 他早年跟随张飞入蜀,后在诸葛亮帐下用事,立下汗马功劳,后又为孙刘结盟做出贡献,得到吴国赞赏。 其实宗预也已经很老迈了,四年前就曾生一场大病,在蜀都静养,但是眼看蜀汉无人可用,他又被启用。 而城外的东路大军,便是他从巴西派来的援军,毫无疑问,皆是受了刘禅之命。 当看到大军前面大纛上,书写着龙飞凤舞的“宗”字,城刚刚经历动乱的诸葛瞻一众,才长出一口气。 急令开门迎接宗预大军,大旗下,最为显目的便是那鬓发斑白的老将,虽老迈沧桑,但依旧挺胸昂头,显出不一般的威势。 “哈哈,德艳,汝这老家伙,还是那样硬朗!” 说话的是张翼,也只有他敢这么放肆了,毕竟他俩年岁相仿,且并肩作战过,情谊自然不必说。 见到张翼,宗预下马过来就是一拳,板着脸责问道: “齐王殿下带汝去荆北征战,汝居然没给老夫把南阳拿下,汝可知罪?” 听到这话,张翼也是嘿嘿一笑,宗预乃是南阳安众人,随张飞入蜀,如今已数十个春秋,虽只是戏言,也表达了他对兴兵复地,由衷的欣喜。 “宗老将军,近来可好,值此动荡时期,还要老将军奔波劳累,实在抱歉!” 诸葛瞻脸上满是真诚的歉意,虽然他身居高位,在蜀中也是名声在外,但是一直未做出像其父那般赫赫功绩,这是他的心病。 宗预见到是诸葛瞻,连忙快步行来,恭敬拱手道: “巴西太守,宗预,见过少将军!”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肃然起敬,诸葛亮病陨多年,他依旧以下属之礼,足见其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尔后,宗预的五千兵马驻扎城外,威慑城内的南蛮大军,而宗预则在诸葛瞻的带领下进入城。 诸葛瞻官职最大,乃是录尚书事,自从蜀汉撤掉丞相之位,这职就变得显耀。 无奈下,诸葛瞻高座上首,其下左右便是宗预张翼两老将,而坐在前面的,自然也有宁随黄琛几人。 看到在座的众多年轻面孔,宗预满意地点了点头,喃喃道: “大汉有这些小将,难怪能在荆北打开局面,实乃吾大汉之福啊!” 闻言,张翼朗声一笑,感叹道: “德艳汝未见齐王殿下,不然汝会更高兴的,王上之才,不下当初的费丞相啊!”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谁也看出来了,蜀汉消极乐观,若非刘谌未雨绸缪,如今局面,还得两说。 “咳,众位将军,咱们还是先谈接下来的安排吧!” 诸葛瞻出言,所有人都知道是陛下诏书到了,急忙起身躬身侯立。 “诏令:南中校尉吕祥吕克父子狼子野心,竟敢私动兵马,兵临京畿要地,若非各军筹备防御得当,后果不堪设想,念在其父吕凯当初忠勇死守,现传令只缉拿吕祥吕克父子,其余一概不问。 卫将军诸葛瞻领兵,宗预罗宪协助,出兵一万,星夜南下,绥靖四方!” 得了诏令,众人也明白其意,由诸葛瞻主导,带着宗预的五千兵马,南下会合罗宪的兵马。 虽然诏书没明说,但是谁都知道,诸葛瞻带来的五千羽林卫要留在此地,让刘谌领着回蜀都。 次日午时,北上的刘谌张遵一行遇到了城派来的传令兵,认真看完那信件,刘谌悬着的心才落地。 他之前肯跟张绍走,最大原因就是他不想让这些有功将士有危险,最担心的,还是张翼这些将领,这才是他最宝贝的存在。 “走吧,吕祥解决了,现在大家都没事了,本王也可以回家了!” 听到这样轻松的话,身后的张绍则是一脸颓丧,他几乎能想到,自己回去之后,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倒是后面的张遵见叔父脸上不好,悄悄地来到其身旁,低声道: “王上说了,他不会滥杀无辜,小弟张乐,颇有才干,还是会重用的!” 听到这话,张绍一惊,立马问道: “当真如此?” 无怪他如此,自古站错队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在他看了,纵使家族能保,仕途也已断绝。 不料刘谌果然这般开明,竟然提前出言保证,也是为了安张绍的心。 如此一来,他的颓丧立马便为欣喜,虽然之前一直为自己的仕途奔忙,如今虽然失去,但是他儿子依旧还有希望,这对他来说也算一大安慰。 “王上,罪臣张绍,就此谢过王上大恩!” 看着跪倒在前的张绍,刘谌虽然早有预料,还是连忙下马着急道: “这是作甚,从辈分来说,本王还算晚辈,如此实在不妥!” 扶起张绍,刘谌看了看这个一脸憔悴,没有之前的朝气的叔父,叹息道: “您有您的追求,本王也不再说什么,还有什么成王败寇的话,还是免了吧,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边,刘谌连夜北上城,与诸葛瞻一番交接,诸葛瞻领军南下,而刘谌则带着原五千兵马,还有吕祥吕克的近两万蛮兵,共计三万大军,朝着蜀都行去。 北方的凉州,此时才真的算是凉州,虽还没有半点雪花,但是来自草原的萧风呼呼,刮得人脸蛋生疼。 素来一袭青衫的邓艾依旧是那般,单薄的衣衫却显得其身材挺拔,手拿书册专注的神情,好似翩翩公子。 “禀报大将军,长安来信!” 听到这话,邓艾剑眉一竖,眼中闪过几道精芒,随即放下手中书简,淡淡道: “呈进来!” 待到那人下去,偌大房间只剩他和几个贴身侍从,才利索地打开信件,读了起来。 书信聊聊几句,却是让邓艾一阵欣喜,只见那书信写着: “凉侯敬首,长安准备已毕,只待大军一到,便可拨乱反正,建立不世功勋。” 书信的落笔,乃是晋国尚书卫。 他们商谈的,自然是残魏东移,这只是卫的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那就是,颠覆整个残魏残余政权。 “哈哈,小小一书生,竟敢与本侯讨价还价,汝以为可以利用本侯,等着吧,最后的赢家是谁还不一定呢!” 随后,邓艾找来邓忠和几个亲信大将,商量一番,便由邓忠领军一万,再召牵弘诸葛绪几人各出兵五千,合为两万五千,悄悄地朝着东部的陈仓散关等要地靠近。 两后,受到回信的卫也接到亲信传来邓艾大军东进的消息,饶是其足够镇定,也不禁开怀大笑。 尔后,他书信两封,一封给了城内一大将,而另外一封,则乘夜送到了城外大营的晋军手中。 “现在,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 卫看着天边,那落日将天边的云彩照的血红,显出不一样的绚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如是而已! 到达城两日后,刘谌大军浩浩荡荡,连绵数里,旌旗飘荡,终于来到了蜀都城外。 还有十里,前方探马就来报道: “启禀王上,陛下率百官于城外五里设亭,静候大军凯旋!” 闻言,刘谌一阵感动,终于要回到这个起始的地方,寄托着他思念的地方。 虽然他前世并非这里的,但是来到这里后,他发现他对蜀都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仔细想来,这就是家国情怀! “将士们,陛下出城相迎,大家提振士气,加紧赶路了!” 杀!杀!杀! 山呼海啸的浪潮,在这原野上,显得那般振奋人心,给人心潮激荡之感。 距离刘禅三里地,刘谌等骑马的将领都下马步行,以此来表达对这位陛下的崇敬。 “来了来了,司仪听令,起礼乐!” 宛转悠扬的宫廷雅乐在这平地上奏响,顿时传响四方,给人带来灵魂的迭荡,精神的洗礼,如痴如醉,如梦似幻,好不迷醉! 终于,一杆大纛在远方平地上慢慢升起,显出其上那个显赫的“刘”字。 这面旗还是刘禅令宫廷专业衣倌匠工,连夜赶制,由诸葛瞻带往城的。 看着那个虽神色憔悴,却一脸喜悦的刘禅,刘谌喉咙哽咽一声,才轻唤道: “父皇!” 旁边的黄琛见到刘谌失神,连忙悄悄地碰了碰刘禅的衣衫,刘谌惊醒,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急忙单膝,高声奏道: “启禀陛下,谌领兵北挡西征,片刻不息,时刻记得吾是大汉后裔,如今幸不辱命,领兵来还,交还将令!” 见到曾经那个书写大汉未来,冲动鲁莽的北地王,终于蜕变成挥师数万,转战四方的将帅,刘禅上下一番打量,开心道: “皇儿未负当初誓言,如今果然悬兵荆北,凯旋西还,孤心甚慰!” 一旁的张翼看到满朝文武,也见到刘禅英气勃发的一面,顿时激动不已,举拳吼道: “陛下万岁,大汉万岁!” “万岁,万岁!” 顿时,包括两万蛮兵在内,都是跟着呐喊起来,声音如惊雷,震人心魄,显露出不一样的威势。 见到大汉军威雄壮,刘禅也很是开心,张口朗声道: “将士用命,建功立业,孤心甚喜,传令下去,凡是有功臣属,全部官升一级,至于赏赐,亦不吝封赏!” 好!好!好! 见到大家都是很开心,刘谌犹豫一下,上前奏道: “启奏父皇,儿臣带回了所有阵亡将士骨灰,还请陛下下令厚葬!” 刘禅一惊,再见到那些将士希冀的目光,心思一动,便是明白,然后道: “准奏!” “陛下圣明!”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孤要易储 十月知秋,漫山叶近黄,冷风瑟瑟,吹在人心上。 23us.com 话虽如此,但是此时的蜀都,则是热闹非凡,万人空巷,显现出难得的热闹繁荣。 “皇伯父,如今这兵盛民足,实在是大汉兴盛之期,繁荣之预兆啊!” 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虽眉宇青涩,但是身着王服,双眉入鬓,星目璀璨,十分不凡。 但是细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的面色有些别样的苍白,就像是久病颓然之态。 不错,他就是刘备第三子,安平王刘理之子,袭爵安平王的刘胤,也像他父亲一样,一副早夭之相。 史书记载刘备老来得子,即是阿斗刘禅,但是在刘禅之后,刘备还是又得到了两个儿子。 鲁王刘永,和梁王刘理。 只不过刘禅即位,两人一个降为甘陵王,一个降为安平王,就如同安定王刘瑶一般,只是个县王,郡王都算不上。 “文良,汝大病初愈,就莫要出来吹风了,当心感染风寒!” 刘禅对兄弟的早亡十分痛心,所以对这几个侄儿格外的好,刘胤生病在床,他还亲自带着太医上门。 刘胤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明亮的目光又看向那雄壮大军,感叹道: “真的很羡慕宏远兄长,能够挥师征战,此乃将武之勇,男儿之梦啊!” 听到这话,刘禅笑着拍了拍其肩膀,开口道: “那好,只要文良早日康复,皇伯就允许汝参军入旅,上阵杀敌!” 听到这话,刘胤眼睛一亮,惊喜地使劲点了点头,火热占据了清亮的眸子。 看到侄儿如此,刘禅没来由的心里一痛,刘理早亡,而刘胤也疾病缠身,太医早就跟他汇报过,此人也不是长寿之命。 而此时的齐王府,原先的北地王府,也是热闹非凡,很多富甲贵胄知道刘谌今日回府,早早的拜访,无数的车驾将后院塞满。 而负责接待这些人的,则是刘谌留在府中的辛海,只是那面色依旧冷峻,不过这些客人知道辛海乃是刘谌当年亲卫,倒也没有在意。 而在这全是男人的地方,刘谌的王妃崔氏自然不好露面,只是在内堂激动而又急切的等待着。 原本的俏丽容颜,在这数月的担心煎熬中,愈发的憔悴苍白,丰盈的身躯,也是有些消瘦单薄。 显然,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忙叫来丫鬟,取出许久未碰的梳妆脂粉,用心的打扮起来。 而此时刘谌也是归心似箭,奈何手下五千将士,两万南蛮将士,必须要合理安排,否则久易生乱。 不过显然刘禅早有规划,在城南平原处建立了一个偌大的营帐,安置两三万兵马不成问题。 将将士安顿,吩咐唐星留下暂时掸压兵众,刘谌领着张翼等立功将领带着税粮金银,朝着皇宫而去。 “齐王殿下,英武不凡!” “齐王威武!” 刚进城中,街道两边的百姓就开始欢呼,歌颂刘谌的功德,刘谌也是亲切的挥手,热情的回应,更是引得诸多惊叫。 不过由于知道刘禅在等,他也没好怎么耽搁,两刻钟后穿过了笔直的大道,从商铺区进入富贾区,在经过官员聚居区,才来到高大的皇宫门前。 “启奏陛下,齐王殿下侯立宫外,等候觐见!” “宣!” 听到这奏报,章武宫内的百官都是侧目门外,想看看这个如火箭般崛起的存在。 “诶,怎么太子殿下不在,是不想来吗?” 一个心细的文官往前一看,原本的众王区域,仅有刘瑶等几人极不自然的跪坐着,而以往居首的太子刘却是不见踪影。 “太子好几天未露面了,恐怕也是这样。” 一旁的官员也是思虑半晌,认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今刘谌势大,在蜀都的威名直逼大将军姜维,而这个太子,自然不能比,来了也是尴尬。 至少,很多不明所以的官员是这般认为。 哒哒哒!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时,稳健的脚步声声,由远及近,顿时许多人都闭口噤声,翘首以盼。 首先,是一身银甲的刘谌,手握腰间的佩剑,睿利目光一扫,阔步进入殿内。 其后,是鬓发斑白,却依旧健步如飞的张翼,再其后,就是黄琛诸葛京黄德几人。 个个身着铠甲,昂首阔步间,流露出铁血刚强的气势,令得整个朝堂都是有些铁血兵戈的味道。 咔咔咔! 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拱手行礼,片甲摩擦出的声音,像是一段美妙的旋律。 “末将刘谌,参见父皇!” “末将张翼(黄琛),参见陛下!” 整齐的吼声,在这金梁玉柱间回荡,让刘禅都有些心潮澎湃,慷慨激昂的感觉。 “好好好!诸位都是大汉功臣,国家柱石,免礼!” 刘禅在张翼旁边见到了黄琛,感觉有些眼熟,开口道: “汝就是黄琛?好好好,能在数十载后回归大汉,相信老将军在天之灵,也会含笑的!” “他就是黄琛,听说这次功劳很大啊!” “不仅如此,他还是尚书郎黄崇的弟弟,已故老将军黄权之子!” 哗! 百官听到这话,顿时交头接耳,有惊异的,有信息的,有皱眉的,不一而足。 “黄琛肯在此关键时刻弃暗投明,倾城归附,足见其忠勇之心,孤心甚慰,令:封黄琛为镇东将军,加封房陵太守,赏金五千,锦帛三百匹!” 尔后,刘谌奉上功德录,刘禅一口气封张翼为右将军,遥领青州刺史之职,文鸯为安东将军,苏愉为襄阳太守加平东将军,诸葛京为虎威将军,黄德为奋威将军。 爰虎为越骑校尉,唐星为上庸太守,其余一些将领,则稍缓统一封赏。 这时,刘谌上前奏道: “启奏父皇,南中校尉吕祥吕克父子,乘儿臣西还之际,与德阳埋伏,若非张遵罗宪之救,恐怕儿臣就不能回来了!” 刘谌也不傻,刘禅这一连续手段,无非就是为了保住刘之命,他也不好蹬鼻子上脸,让刘禅难堪。 “什么?” 刘禅一副很惊怒的样子,“咚”的一声捶在案几上,显得很是愤怒,想也不想,直接开口道: “来人,去将吕祥三族带回来,敢杀孤之皇儿和有功之臣,孤要灭他三族!” “且慢!” 说话的是刘谌,刘禅刚说出口,刘谌就急忙阻拦,那听命之人也不好动身。 “皇儿放心,孤一定会给汝一个公道!” 刘禅以为刘谌有什么疑虑,也不生气,如此解释。 “不是这样的,儿臣以为,要下手对付儿臣的,只是吕祥吕克父子,与其家族其他人无关,更何况妇孺小儿,所以儿臣请求父皇只拿首恶,不要迁罪所有人。” 嘶…… 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响起,却是周围听的真切的百官,他们原以为刘谌上阵杀敌,挥师数万,就算不是一个滥杀之人,也是铁血之辈。 只是现在刘谌却为敌人求情,让许多人侧目,就连谯周也是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赞同的点了点头。 刘禅先是一愣,然后眼露赞赏,还是开口问道: “皇儿须知,这人是要致汝于死地的人,无须宽恕,当严惩以镇宵小!” 刘谌迎上刘禅的目光,也不掩饰内心的想法,直言道: “大汉以武立国,以儒治国,儒家讲究宽恕仁德,儿臣虽不懂其质,却知人性本善,且吕凯将军有功于汉,所以,还请父皇开恩!” “齐王英睿,臣附议!” 说话的是谯周,之前他还对刘谌这个奇军突起的存在颇为不待见,此时却是见到刘谌尊儒,十分开心。 之后,众多文武也是附议,刘禅沉吟半晌,也就准奏了,不过还是下令三日后,将吕祥父子腰斩街市。 处理了这些,终于谈到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刘谌的封赏问题,刘禅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扫视百官,问询意见。 诸葛瞻不在,只有刘琰,张峻,谯周几人在,所以许多目光也是落在这几人身上。 刘琰由于刘谌袭杀黄皓之事,对刘谌心存感激,所以见两人闭口不言,当先出言道: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齐王殿下功高盖世,且尤善领军,何不改封秦王,加骠骑大将军!” 哗! 这话不亚于一阵风暴,从这朝堂上刮过,让许多人惊诧万分。 刘禅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张峻,张峻是主管宗族事务的宗正,没有说什么。 刘禅有意把目光看向谯周,看看这个一直满口仁义祖训的,今天又有何说法。 谯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只是拱手道: “老夫只懂治学,不懂国政,齐王有功,当赏!” 刘谌闻言,心里暗自冷笑: 那汝最好去治学,以后不要来这里参和了吧! 刘禅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豁然起身,朗声道: “众位爱卿说得有理,但是此事先不谈,孤决定先谈易储之事!” 相比于蜀都的喜庆欢乐的氛围,此时长安城却是兵戈交接,战火纷飞,鲜血淋漓,喊杀连天。 正是贾充正在督促近十万大军连番攻城,喊杀震天,晋军如同飞蝗般扑向鲜红的城墙。 司徒府内,卫皱眉来回踱步,不住用右拳拍打左掌,显得很是着急。 却在此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却是卫的亲信带着两个武将进来,这两人,便是胡烈胡渊父子。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城外联络怎样?” 得到两人的肯定,卫顿时大喜,然后正肃地朗声令道: “胡烈胡渊将军听令!” “末将在!” “打开西门,迎接王师攻杀四十一,捉拿曹奂和钟会!” …… ps:明天上架了,兄弟们票票订阅走起! 上架感言 等了两个时,终于可以上架了,虽然等待磨去了我许多兴奋与激动,但是此时,我还是很开心! 首先,要谢谢一直以来支持千叶的春风向晚,每天定时的签到鼓励;也谢谢最后汉人,他历史功底深厚,经常给千叶一些好的点子和建议。 也谢谢十二月满,欧阳不破,失心弃少,君情深,小尘等好友的鼎力支持! 说了这么多,也难以表达千叶的情绪,写文一百零五天,三十多万字,后面三月几乎没断更,但是数据就不说了,现在,重点来了,兄弟们,顶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长安惊变(求首订) 钟会此时站在东门城楼上,看着城下的攻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虽然贾充连续这样攻击,都被他打退,但是只有钟会知道,他面临的潜在危机。 23us.com 首先一个,没粮,这是首要问题。虽然当初用计拿下长安,也夺得了晋国在此保留的所有粮草,但是他手下有**万大军,而且暂时没有税收来源,晋军天天攻城,眼看就要坐吃山空。 此外,各种资源匮乏,准确的说,缺乏钱币,长安虽富庶,但经这番动乱,不但没了商贾前来,钱币也是消耗一空。 “司马大人,司马大人,有情况!” 正在他皱眉沉思时,一个士兵唿喊着跑来,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醒来的钟会依旧愁云满目,不耐地看了看那兵士,冷冷道: “快说吧,怎么回事?” 那兵士见到钟会情绪低落,想到自己要汇报之事,顿时悻悻地脖子一缩,低声道: “报告司马大人,有人看见胡烈胡渊两位将军带着军队朝东北角去了,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将军让小人来报告!” “什么?” 钟会真是没听清,那兵士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渐不可闻,所以才高声一喝。 钟会一喝,那兵士浑身一颤,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遍,听到胡烈等人动向不明,钟会顿时大惊。 砰! 一脚踹倒那兵士,钟会一边下城楼,一边让人去西面诸城门派兵,他已经猜到,胡烈两人的目的。 长安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城,总共有十二个城门,所以为了应对晋军攻击,钟会将大军压在几个主要的城门处,而那东北角,正是他防守的薄弱处。 当他赶到,发现胡烈五千大军已经将两千守军制住,城门也是被胡渊带人控制了。 “胡烈贼子野心,胆敢反叛,杀!” 钟会目眦欲裂,举剑大吼,然后一马当先地冲杀上去。 胡烈对钟会很是畏惧,见此急忙躲在将士之中,然后高声道: “挡住他,贾丞相大军就在城外,只要将晋军迎入,咱们就是功臣了!” 穿着同样的衣袍战甲的魏兵,却是在两方将领的引领下杀在一起,仿佛是两道大浪,轰然一撞。 铮铮铮! 刀兵相撞,金铁争鸣,鲜血纷纷,断肢离体,因为个人的利益,这些无知的兵士,本能地厮杀。 噗嗤! 砍倒一个叛兵,钟会举剑对向被簇拥着的胡烈,冷声道: “无耻小儿,过来领死!” 胡烈当然不会那么傻,手一挥,四五个手下一扑而上,将钟会围在中间。 钟会带来一万兵马,加上守城兵士投降复起,胡烈一众的形势顿时不妙。 “快,快,快开城门,迎接王师进来!” 说话的是胡渊,见到钟会大显神威,他顿时心怯,急忙出言催促开门兵士。 咔咔咔! 门被缓慢打开,露出了外面全副武装的晋军,只见那领首将领一声令下,大军唿啸而来。 “杀杀杀,活捉钟会!” 大军加入,顿时胡烈的败势一缓,但是当钟会发现进入的兵马不过五千,而且更多人被拥挤在城门口时,急忙一声令下,吼道: “放箭,放箭,给本将统统杀死!” 嗖嗖嗖! 顿时大队弓箭手在城楼上列阵,对着两边的晋军和胡烈军队一通射杀,顿时就将晋军镇住。 当钟会以为大局已定,胡烈已是瓮中捉鳖时,背后却是传来喧哗轰乱的嘈杂声。 “去看看什么情况,快!” 眼见自己的大好局面就将失去,钟会一阵惊怒,急忙派出兵士探个究竟。 “报告将军,晋军从西门打进来了,后面是溃败大军。” “什么?” 钟会突然感觉天旋地转,险些踉跄倒地,在亲卫搀扶下急声问道: “那有没有陛下的消息,啊?” 看到那兵士那茫然的眼光,钟会失望了,此时的他如何不知是中计了,在绝望中,他看了看眼前这军队,最后的一丝希冀之光慢慢升起。 “全军听令,杀出去,不然都得死!” 听到事关生死,将士无不死命相拼,包括后面来到溃军,也是跟着钟会朝着城门杀去。 见此情景,胡烈顿时一喜,连声道: “钟会要逃,大家加把劲,死死抵住,只要大军一来,功劳足以封侯啊!” 开始大军还尝试着抵挡一阵,但是面对这群疯狂,而且兵力占优的军队,不仅是胡烈的五千大军,就连晋军五千也是被杀退。 如此一来,消极防御的军队被钟会大军轻易凿穿,钟会也在军队中被裹挟出去。 见到钟会大军仓皇北行,胡烈一喜,急忙道: “将军,咱们赶紧追,钟会溃军只顾逃跑,定然无心理会咱们大军!” 哪知那晋将冷声一哼,不屑地看了胡烈一眼,冷冷道: “这里是汝做主还是本将做主?要不是汝行动缓慢,开门得迟,本将能让钟会逃跑吗?” “汝……” 胡渊就想开口骂人,却被冷静的胡烈拉住,只见他对胡渊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 “现在不一样了,王师为主,咱们不过是降兵,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 听了这话,胡渊的眼中满是浓浓的责怪,冷冷道: “要不是汝,信那卫之言,咱们……” 胡烈急忙将其嘴捂住,回头看到那晋将没有关注这边,才长嘘一口气。 而坐在长安新宫的曹奂,原本拿着一卷书简,认真地看着,但是突然的撞门,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将他惊醒。 哐当! 大门被粗暴地踢开,晋军见到身穿龙袍的曹奂,顿时一喜,争涌过来抢夺曹奂。 而另外一些人,则冲进宫室,抢夺一切财务,书简散落一地,金玉被一扫而光,而那些铜爵馆陶纸帛之物,都被无情地毁坏。 曹奂还想拔剑,却被一人出脚踹倒,很是狼狈。 同一时,收到消息的刘知道大势已去,拔剑自刎,鲜血激射,染红了帘幔。 长安北部三十里,仓皇逃窜的钟会残军无力地停下,钟会一点兵马,竟是发现仅有一万八千残兵。 至于将领,只有王买,句安和他三人。 此时的他们陷入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往哪个方向走…… 再说蜀都城内皇宫,自刘禅抛出一句“孤欲易储”后,整个朝堂就争论不休,而反对最激烈的,莫过张峻和谯周二人。 他们理由很充分。 一,太子刘璇并无过错,在此战火连天之际,易储只会徒惹是端。 其二,儒家讲究嫡长子继承制,实际就是孔子对周礼的肯定,沿用至今,无人反驳。 其三,刘禅正值壮年,言谈此事过早,当再观察一段时间。 刘禅见到下面越吵越凶,顿时大怒“啪”的一掌,将众人震慑住。 “紧要关头乃是吾皇儿挺身而出,那时尔等在何处,此时议论凶凶,废物!” 这话一出,顿时大家都哑火了,刘禅摆明了态势,众大臣也不敢再言。 确实,虽然朝堂讲究个均势,要学会玩平衡,但是若皇帝专横,大臣就无法了。 见到大家没人再说话,刘禅才冷色稍缓,冷冷道: “张峻,汝掌管宗族要事,此事就由汝去筹备吧,三日后,举行易储大典!” …… ps:上架第一章,求订阅,求支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威侯遗兵 朝堂的轰吵被刘禅强势压制,而百官也终于见识到刘禅的真实性格,英武霸道,都是悻悻不语。 23us.com 刘谌见到父皇与百官不和,有心出言调解,却是被刘禅强势地一瞪,刘谌无法,拱手而退。 出得章武宫,刘谌让黄德引黄琛和其家室去了黄府,原本他想让张翼回家看看,哪知张翼却是自愿出城镇军,争执不过,刘谌只得拱手称谢。 尔后,刘谌便要回家,却发现诸葛京屁颠屁颠地跟着后面,顿时一笑,道: “行宗,汝出去那么久,不回去看看,见见母亲?” 哪知诸葛京却是认真道: “不行,小弟受命保护兄长,自然不能离开半分!” 刘谌想了想,反正之后也可以亲自上门拜访,说起来,这行宗之母还是自己的姑姑。 回到齐王府,刘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前的北地王府虽然也不小,但是却没有现在这般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不但王府门宅都是扩大翻修,就连门口的守卫都是加倍,变成了六人,均是体格健硕的铮铮铁汉。 而在门口,就是一身管事打扮,却刀不离手的辛海,见到刘谌走来,他急忙上前,单膝跪地,高声道: “末将辛海,见过齐王殿下!” “见过齐王殿下!” 看到这个木脸汉子,刘谌很是满意,上前将其扶起,真诚地道: “家中之事,全奈辛海费心费力了!” 确实,当初他悄然北上,王府就留下辛海一人支撑,要说刘璇刘瑶没有暗中出手,他是不信的。 唤起守卫,刘谌刚要进门,却发现会客厅内涌出许多衣着华丽的男子,年岁有高有低,见到刘谌,都是喜笑着拱手见礼。 刘谌当然知道这些人来的意思,他虽然痛恨裙带关系,官官勾结,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依次拱手见礼。 当他看到一个十八岁左右的青年,一脸激动地看着他时,先是一愣,然后惊喜道: “汝是……文良兄弟,哈哈!” 见到耳中那个神一样的男子,此时依旧记得自己,那青年也是真诚一笑,然后笑嘻嘻地拱手道: “小弟文良,见过兄长!” “哈哈,汝这小子,跟为兄玩这套,看为兄不修理汝!”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投入,刘谌有些忘却了,这刘胤,可是没多少年岁好活了。 跟那些人虚与委蛇一番,刘谌却是急忙辞了众人,朝着内堂奔去。 吱呀! 门被推开,印入眼帘的是坐在铜镜面前的佳人,虽然背对着自己,刘谌却是依旧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回来了?” “回来了!” 简短的对话,却道出了浓浓爱意,刘谌慢慢掩上门,悄悄地移步到其后面,然后一把抱住佳人。 抱住佳人的刘谌,仿佛找到了依靠,他不再是一个四处流浪的无根浮萍,抓住她,他找到了停住脚步的理由。 刘谌将头埋在佳人发丝中,贪婪地吮吸那种熟悉的味道,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铁马金戈暂时忘却,找到人生的风景。 突然,刘谌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清凉,仔细一看,佳人泪两行,淡了初装。 慢慢地将佳人转过身,看着这魂牵梦绕,多少次梦里遇见的佳人,刘谌缓缓靠近,吻上那流下的泪珠,苦涩,却又甜蜜。 终于,刘谌吻上了那唇,他拼命地吮吸,贪婪地索取,双手紧抱,似要将其揉进心里。 终于,刘谌从沉醉中醒来,印入眼帘的是那仍旧湿润的睫毛,眼眸深邃幽宁,仿佛是寂夜星空,星光点点。 “汝瘦了!” “夫君,汝壮了!” 说到这,刘谌却是噗嗤一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单纯。 来客似乎知道刘谌恋家,所以没等开宴,便匆匆离去,许多人却是留下的请柬,均是什么请客。 而当大部分人都走了,刘胤却是依旧未走,坐在那里静静等待,刘谌和佳人出来,见得刘胤,刘谌才抱歉地道: “贤弟,为兄煳涂,却是怠慢了汝,改日为兄自罚两杯!” 而刘胤却是一改之前的嬉笑,认真地道: “王兄乃是天生统帅,必将挥师天下,马踏边疆,但是小弟不行,吾生来体弱,却是无法随兄长征伐天下,所以今天,母后让吾送两样东西给汝!” 听到是马王妃送的,刘谌还真的就重视了起来,一是刘胤郑重的神态,而便是这马王妃的身份不凡了。 马王妃自然姓马,其父乃是威侯锦马超的独女,又嫁给安平王刘理,可见其身份之特殊。 一旁的辛海得授意,派人去去出漏刘胤的礼物,下人不知礼物轻重,一下竟是没拿起。 刘谌见此,挥手让下人退下,自己亲手去取那两样礼物。 首先一件,乃是一丈余的长盒,一拿竟有八十余斤,十分沉重,拿着那盒子,刘谌已经有了一定猜测,神色愈发凝重。 短的那个盒子,也是有六尺长,四尺宽,入手也有二三十斤的样子。 刘谌没有打开,而是看向刘胤,坚决道: “此两物意义非凡,为兄不才,却是不能收,还望贤弟还给马王妃!” 刘胤仍是一笑,低声自语道: “吾也曾跟母后说过,此两物件,王兄是不会收的。可是,母后说:有用的东西就应该放在它能发挥功用的地方,束之高阁,与无用废石何意?” “这……” 刘谌不料王妃早有预料,说出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但是他也知道此物件的意义,还是有些迟疑。 见到刘谌这般,刘胤皱眉不虞,无奈道: “王兄当知吾外祖父之宏愿,也应当知道祖父之宏愿,而王兄现今举措,便是在实现他们的宏愿,能用上这两件,九泉之下,外祖父也会含笑瞑目的。” 听到其这么说,刘谌才惭愧地点了点头,歉意道: “对不起贤弟,是为兄着相了,汝放心,昔日未完成的宏愿,就由为兄来完成!” 说完,刘谌一把拉开两盒子的捆绑细绳,然后慢慢地打开长盒盖,里面的东西也慢慢显露出来。 刚露一条缝隙,便见得里面寒光一闪,刘谌的眼睛也是跟着一亮。 刘谌屏息慢抬,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镏金虎头形的枪头,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 继续打开,则是那乌黑的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全露出那一丈一尺三的枪。 看着这枪,刘谌有种心潮澎湃之感,轻轻地碰触一下,近指皆冰寒。 不错,这就是威侯锦马超的成名兵器虎头湛金枪! 古代十大名枪中,蜀汉有三,赵云的龙胆亮银枪排第二,虎头湛金枪排第六,姜维的绿沉枪排第九。 而那方形盒子,自然是装着宝雕弓,乃是罕见的三石宝弓,还有十支宝秕箭,利箭穿甲,锋锐无双。 当年锦马超身披银甲,身背宝雕弓,手拿虎头湛金枪,纵横天下,何其威武! 刘谌抚摸着眼前的宝弓金枪,像是抚摸着娇美人儿,怜爱之心溢于言表。 “贤弟,汝放心,为兄毕生夙愿,就是勒马燕山,天下一统,有这两宝贝助阵,本王定不会埋没与他!”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蒲元大师 蜀都平原一望无边,三条长江支流横亘之间,尤其蜀都近处,竟是有四条支干,水源充足,自然米谷丰收。 23us.com 而在蜀都东南侧五里处的沱江边上,矗立着一座大营,大营外面拒马鹿角齐备,甲士巡逻往来不绝。 而大营之内,喊杀连天,鼓角声声,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伯恭,叔衡,这蛮兵一万九千,但是久未征战,需要训练,此事就交给两位了!” 原本刘谌还在忧虑手下有功将士虽有了封擢,但是却无兵可带,现在吕祥免费送上近两万兵士,让他很是满意。 刘谌与张翼黄琛商议,让五千有功将士中有官职的进入蛮军之中,充任伍长什长都伯等职。 而诸葛京要保护自己,所以抽调了五十精锐之士做亲卫,而黄德则当了偏将。 当然,刘谌也不会下手太狠,引起蛮军的反感,他保留了原三分之一的将领,都是名声较好,能力足以胜任的。 跟张翼两人交代完后,先是督促地查探了训练几眼,然后就快步来到另一个隔离的宽阔空地上。 看着那些高大壮硕的大象,在象兵的指挥下来回奔跑,或列阵冲撞,或单个冲杀,都是鼓点声声,以此来让象兵习惯作战节奏。 “停!” 在高台上指挥的一个将领,回头瞥见刘谌,连忙挥手叫停训练,然后快步跑了过来。 “报告大将军,象骑营都伯古力前来听令!” 刘谌看着这个皮肤黝黑,面庞刚毅的男子,上前拍了拍其健硕的臂膀,满意道: “古力将军辛苦,好好用功,本将军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古力是原象兵首领,刘谌曾考虑过换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带领,但是又考虑到自己属下都是外行,所以一时纠结不能得。 当见到古力,刘谌就放心地将这新建的象骑营都伯之职,交由他继续带领。 而且,刘谌对这些人别有优待,不但与其他军队隔离开来,更是特殊对待。 表面上古力是百夫长都伯,但是其俸禄则是与千夫长一样,同样,最低的普通象兵也有伍长的待遇,顿时让这些蛮兵欣喜若狂,对刘谌那是死心塌地了。 原本象兵是一象两兵,一人控象,一人进击,但是刘谌考虑了一下,给每头象多配了两兵,均是弓弩兵,手拿元戎弩。 如此一来,三十头大象,就有一百二十个兵士,刘谌才让古力训练这些新加入的人。 虽然只有三十头象,但是刘谌已经在城时就跟诸葛瞻说过,至少要领回七十头专业战象。 而且,刘谌还在蜀川二十余郡张榜招象农,原因无他,三国时期不像后世,时是的象群虽然离开了中原,但是在蜀中和荆州都有,自然也有很多象农。 临走前,刘谌对古力令道: “时间紧迫,既然只有熟悉一途,那他们就除了吃饭上榻,全在这上面吧!” 虽然将士多有惊愕,但是刘谌厚禄在先,倒也无人反驳。 出了大营,已是午时三刻,该是用膳的时间,诸葛京见刘谌赶马往西,连忙上去开口道: “兄长,本是用膳时间,咱们去往何处?” 刘谌回头一笑,神秘道: “吾等都是军旅之人,用膳当然在营中,走,带汝去个好地方!” 赶马西行半个时辰,几乎是绕过了整个南面城墙,来到了岷江边上,在这里,有一座守备森严的大营。 诸葛京看到这大营,顿时眉头一皱,埋怨道: “兄长,不是说好了去军营嘛,来这工坊作甚?” 不错,这里就是蜀都有名的工坊,因为戒备森严,不被天下人所知,但是有一人,却是连司马昭都知晓。 那就是百炼刀的制作者,着名兵器大师蒲元。 要知道,百炼刀可是与元戎弩比肩的存在,而诸葛亮号称鬼斧神工,蒲元也是宗师一流。 “站住,请出示证明!” 刚刚靠近军营,刘谌和随行十几人就被涌出来的兵士团团围住,冰冷长枪对着刘谌等人,竟是直接进入作战状态。 “大胆,这位可是骠骑大将军,尔等敢用长枪指着他?” 诸葛京一贯就是这火爆脾气,在他看来,如今的刘谌可在这蜀川横着走,哪里容忍得别人这般。 刘谌则是将诸葛京拦下,然后面带微笑地取出自己的印绶,递给冷色稍缓的甲士。 那甲士接过印绶,一看刘谌真是骠骑大将军,立马躬身俯首道: “对不起将军,末将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刘谌则是将其扶起,真诚地道: “职责所在,本将省得,好好干,汝很有前途!” 然后才在一个兵士的带领下,进入大营。 而身后的那小将一呆,低声喃喃道: “听说齐王殿下打仗厉害,原以为他会很严厉才对,却不想这般温和,好奇怪。” 周围的士兵都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说回来,相比对严厉长官的敬畏,却没有对刘谌这样的将官的爱戴,来得更为亲切。 进得大营,外面还只是一些普通作坊区,无非是制作一些普通物件,越往里走,那乒乒乓乓地声音便是铺天盖地而来。 看着那浓浓的烟柱,刘谌眉头一皱,却是不知这制铁作坊,还在用简陋的设备没有。 “大将军,蒲大师在最里处,请跟俺来!” 一路走过,刘谌看见了很多火炉,燃着熊熊的火光,而在旁边,则是一个个**上身,肌腱隆起,皮肤金黄的铁匠,正举着偌大的铁锤,一次次地砸下。 当当当! 进入最里出,发现这样幽静了许多,而且也不像外面那般简陋,而是有居住区,会客区,当然,也有断续而有力的金铁之声。 “大将军,您且在此等候,俺去请大师。” 刘谌急忙拦住兵士,低声道: “大师喜静,尤其是在专心之时,尤其不能打扰,汝下去吧,本将在此等候便是。” 听到这话,兵士顿时一惊,连忙拱手而退,心里对刘谌却是更加崇敬。 刘谌让亲卫留在门外,而自己则和诸葛京端坐在客座,静等大师。 见此,诸葛京面上的苦楚,好似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在那里来回晃荡。 “真是的,要是他晚上都没好,那咱们岂不是要挨饿一天?” “行宗过来坐下,别抱怨了,做大事要有耐心!” 刘谌也很是饥饿,但他还是强撑着端坐,好奇地打量四周。 “咕咕!” 半个时辰过去,诸葛京再也受不了,已经跑出去了,而刘谌也有些昏昏欲睡,神色萎靡。 却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内室传来,刘谌一听这稳健的脚步声,便知来人不凡,连忙起身侯立。 出来的,是一个皮肤古铜色,身着粗布衣衫的老叟,可能刚从火热的地方出来,还在擦拭面上的汗水。 “咦,这位将军是?” 见到刘谌,蒲元先是一愣,他确实不知有客造访,连忙问道。 刘谌拱手一礼,恭敬道: “蒲元大师安好,吾乃将军刘谌,今日突然造访,却是有些失礼,失礼!” 听到这话,蒲元先是一愣,感觉此人名字很熟悉,但他就在此处,未曾出去,一时竟是没想起来。 “啊,您就是齐王殿下,征北将军刘谌?” 搜刮了记忆半晌,蒲元才想起闲聊时有人跟他说起过刘谌,那时刘谌还在汉中作战。 “祖荫为王,粗野武夫,受不得大师如此大礼!” 刘谌急忙上前扶住蒲元,生生未受此礼,蒲元赞赏地看着刘谌,真心道: “老夫就一打铁老农,如何又受得王上的等候?” 刘谌哈哈一笑,回答道: “所谓达者为师,蒲元大师在筑兵上可谓登峰造极,谌以弟子之礼,也不无不可!” 虽然刘谌声称自己刚来,但是精明的蒲元也看出刘谌的窘迫,急忙唤来侍从奉上饭菜。 刘谌不但自己吃,还请蒲元给亲卫送上一份。 看着刘谌不但不嫌弃这粗茶淡饭,还吃得十分香甜,更是体恤下属,蒲元也是赞赏地点了点头。 “此子非凡人,展翅必翔天!”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马镫马鞍 吃饱喝足,刘谌才感觉到力气重新充盈起来,精神自然也是有好转。 23us.com “蒲大师,今日小王前来,乃是有事相求,还望大师莫要推辞!” 刘谌不愿拖拉,而且他也看得出,蒲元是一个淳朴直率之人,用那些心机巧言,反而不值当! 果然,虽然蒲元早就料到刘谌是有事前来,却不料刘谌神色如此肃穆,顿时也就郑重了起来。 “王上有事,但说无妨,老朽能帮,自然不会推辞。” 刘谌闻言,看了看蒲元的内室,他记得刚刚送饭食的仆人就在里面,所以有些犹豫,毕竟事关国家兴衰。 蒲元见此,眉头一皱,也看出了此中的重要性,想了一下,蒲元开口道: “王上,请跟老朽这边走!” 刘谌见此,当然很是愿意,连忙起身随着蒲元进入一个后门,来到一个简素的隔间。 看着眼前的床榻,以及四周摆放的无数图纸,还有几柄利器,刘谌便知道这是蒲元的卧室,连忙躬身一礼,诚挚道: “实在是此物重大,关乎大汉振兴,如今冒犯大师居处,实在失礼!” 然后见蒲元摆手没有说话,刘谌就从衣甲内,贴身胸衣里掏出一张折叠图纸,慢慢的铺开。 印入眼帘的,是粗细分明,轮廓清晰的三个图案,蒲元仔细一看,觉得其中两样,颇为熟悉。 “这,这不就是马镫和马鞍嘛,恕老朽眼拙,看不出其中精妙。” 刘谌早有预料,这个时期也不是没有马鞍马镫,却是沿袭秦朝的单边马镫,和高耸马鞍。 单边马镫,是为了供兵士爬上高大马背,之后是可以取下的,并无固定踩踏。 而那高耸木马鞍,则是死死卡在马背上,兵士坐上去,也可以做到马上骑射,却也不怎么舒服。 所以,刘谌将这两改进后的马鞍马镫一解释,精于设计的蒲元便知道了其中绝妙之处,不禁激动道: “若是此物造成,不但能舒适老骑兵,更能在短时间内实现组建大规模骑兵团,实乃神兵利器呀!” 然后他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刘谌,意思很明显,刘谌也能理解,一个一辈子专研一道的人,对这些东西的执着和偏爱,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不过刘谌没有立马允诺或者拒绝,而是有意将其注意力引到最后一个图案上来。 那图案仅巴掌大小,呈圆弧状,在两边的长形块上,是齐整的两排三个小圆孔,旁边还有小铁钉的物样。 “王上,不知这神兵又是什么,有何用处?” 刘谌指了指那图案,认真道: “这个小王将其命名为马蹄铁,乃是钉在马掌上,以固定其脚掌,减少磨损度,防止马匹奔走山路时跌倒断腿。” 饶是前两样给了蒲元巨大的震撼,当他带着浓郁的希冀之色来看时,竟是一个这样的玩意。 “大师有言但说无妨,这些都是小王闲暇时捣鼓出来的,有何不妥都是可以改进的。” 听到刘谌这么说,蒲元才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然后皱眉道: “王上,难道您不觉得铁钉入骨,是一种很疼的感觉吗?” 确实,自古就有十指连心之说,十大酷刑中也有钉手指这一种,所以推己及马,蒲元才有此一言。 不过刘谌也没有嘲笑什么的,古代的人很少理会这些东西,特别是在三国这时。 隔行如隔山,许多人对马不熟,也不知道其结构也很正常,刘谌知道解释也无用,所以眼珠一转,开口道: “这样吧,至于此时小王先不辩解,大师按照这上面打造一副,咱们到时在一件真假即可,不过小王倒是可以与大师打个赌,您觉得如何?” 听到刘谌要跟他打赌,他先是一阵意动,但是想到刘谌的身份,急忙摇头,说起来,他还真不敢把刘谌咋样。 “诶!大师先别忙着拒绝,小王先露露小王的赌押,来人,抬上来!” 便见诸葛京从门外进来,手中抱住一个大瓷罐,看他那神情,似乎很垂涎。 “什么味道,如此香浓,莫不是什么吃食?” 刘谌摇了摇头,然后让诸葛京打开罐子,从中取出一小勺清凉液体,倾倒在那竹筒杯中。 “大师,尝尝小王这佳酿如何?” 蒲元显然是一个爱酒之人,抬起酒杯先是贪婪地一闻,然后放在嘴巴轻咂一口,那迷醉的神情,十分惬意。 蒲元不像一般人那样,遇到美酒佳酿就一个劲的勐灌,而是慢慢品尝,看那动作,那表情,更像一个专业的品酒师。 刘谌没有一丝不耐,全程微笑陪着,待蒲元将杯子放下,然后又认真看了看那瓷罐,才回过头对刘谌歉意道: “老朽虽不是嗜酒如命,也是爱酒之人,这酒堪称仙酿,实至名归,不知王上从何处购得,老朽也希望能求得几罐。” 见此,刘谌微微一笑,提醒道: “大师,这是小王的赌押,就看您要不要试试?” 听到这话,蒲元再想到那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便猜到这又是出自刘谌之手,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听到这赌约,连忙问道: “这赌押却是不错,不知王上打算如何赌,老朽家资不丰,就这几把破铁烂剑,您看得上哪件取了就是!” 刘谌摇了摇头,认真道: “小王也是兵旅之人,深知爱兵之情不下亲子,又怎会强人所难?小王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大师能收几个徒弟,到时,这酒水,任大师取食!” 这样一说,蒲元先是一惊,继而便理解了,刘谌作为统治一级,自然希望像蒲元这样的大师越多越好,不过蒲元的大师称号乃是自己数十载经验堆积,尤其是对钢刀的淬炼之法。 想了一下,蒲元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那时的人对技术传承十分看重,更是有些家族一脉单传。 但是蒲元在蜀汉这么些年,对大汉的照扶很是感激,也不希望自己的毕生经验,随时光而消逝。 刘谌再将马蹄铁等物件的大小讲解一番,又说弟子啥的任由大师自己选,让蒲元很是感动,让刘谌两天后再来。 蒲元亲自送刘谌出铁铺,但是走到打铁区尽头,刘谌便将蒲元拦下,不让他再送。 毕竟蒲元在晋吴几国眼中,还是很有价值的,难保没有什么奸细混入,企图对其不利。 出的大营,便发现旁边有一个人在那焦急的等待,不过却是被甲士拦住,看那明显的装扮,便知是皇宫来的。 见此,刘谌也知道是父皇找他,急忙上前问道: “魏公公,是否是父皇找本王?” 那内侍叫魏兴,乃是刘禅的贴身太监,刘谌去过皇宫几回,倒也认识。 那魏兴见到刘谌,顿时一喜,扯着个公鸭嗓音就急道: “齐王殿下,陛下找您有事,快对奴家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在看看不远处那车驾,刘谌眉头一皱,许久才歉意道: “魏公公,得罪了!” 然后挥手叫一个亲卫将其拉上马,朝西门疾驰而去。 魏兴一看就没上过马,虽然有亲卫扶着,还是不停的惊叫。 “呀……快放奴家下来啊…”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摄政太子 刘谌亲卫清一色骑兵,所以虽然至皇宫很远,倒也只花了不到三刻时间。 23us.com 但是这样的结果便是,一路走来,那魏兴的惊叫吸引了无数眼光,好在魏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进入城中便咬牙闭口。 刘谌暗笑,这个魏兴果然精明,若是让太多人知道魏兴的举动,这个随身侍立在陛下身边的人,其威信形象都将不复存在。 若是传入刘禅耳中,恐怕小命难保,毕竟这是有损皇家威严之事。 穿过平日上朝的章武宫,来到刘禅平日处理政事的景阳殿,发现刘禅并不在此,而面色依旧苍白,被亲卫扶着的魏兴见状,颤巍着双腿道: “陛下说了,王上您知道他在哪里,奴家就不去了。” 很显然,这段行马确实让魏兴胆寒,到现在走路都不行,刘谌歉意一拱手,转身朝里走去,却是他知道刘禅在哪。 嗒,嗒,嗒! 后花园依旧是那般宁静,没有半点外面的喧嚣,也确实是一个难得的静心沉思之地。 刘谌放慢脚步,将声音减到最小,当他还在四处搜寻时,一个平静而又威严的声音传来: “皇儿来了,过这边来!” 刘谌一惊,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父皇了,之前的一切,只是让刘谌感觉刘禅乃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现在看来,刘谌发现,这个父皇还很神秘! 顺着声音寻去,发现刘禅独自一人坐在数月前,自己坐的那小舟上,枕头倚靠木栏,十分惬意。 刘谌依言走了过去,轻身一步跨上那小舟,这时,刘禅却是令道: “将这小舟,划到湖中心去,为父要与谌儿好好谈谈!” 刘谌依言,双手抓起木桨,左右滑动,小舟推开层层波浪,慢慢驶向湖心。 在湖中心处,刘谌轻轻地放下木桨,平静地打量四周,等待着刘禅先说话。 “谌儿,汝告诉为父,若是此时是太平盛世,汝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纵马疆场?” 听到这话,刘谌先是一愣,然后想也不想,照实回答道: “若是天下太平,孩儿更愿浪迹天下,做个苦行道人,若是累了,便选一僻静之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青山!”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青山?果然是好诗,不过为父听说孩儿路作杀人歌,却当如何理解?” 刘谌一惊,原来自己的所有举动都在刘禅的注视之下,不过刘谌没有着急去辨别谁是那个细作,而是说道: “战乱不息,已延半世纪,看此局面,魏国统一天下之局势不可改,然曹氏失权,司马氏必将取而代之,然晋主无德,群狼环伺,北方羌胡势大,中原必将再次被战火重燃。 杀人不过是为止戈,屠尽天下群敌,天下自太平!” 刘禅看着这个滔滔不绝,熟悉而又陌生的儿子,赞赏的同时又有一丝隐忧,不过他没有立马打断,而是平静地看着。 等刘谌诉说完了,刘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谌儿之言自有理,然天下之大,众人皆可敌,汝又将杀到何时?” “额……” 刘谌本想回答世界有多大,但是认真一想,现在可是技术落后的三国时代,若真的说起来,就算到刘谌身死,也无法将汉旗插遍天下。 确实,刘谌受现代民族观念影响,对北方的羌胡蛮族,东边仍是上古野人时代的邪马合和狗奴(三国时期的日本野人,大约在现在九州岛的熊本,宫崎两地)。 在西部,紧邻凉州的就有西域诸国,再往西,就有月氏,安息,南部还有不下七个印度王朝,更别说欧洲的罗马帝国,以及西亚各国。 虽然刘谌此时没有这个概念,也不知道天下现在有多少王朝国家,或者远古野人,但是他知道天下有多大,也能大致猜测。 刘谌这样认真一想,才发现自己思维的鄙陋之处,回神发现刘禅一脸含笑地看着他,顿时醒悟,拱手道: “还是父亲见识广博,既不能杀尽,那就以合作相待,实现千年融合?” “融合?确实有道理,难怪时人夸汝有才学,取词都是这么精辟。” 刘谌挠了挠头,他可不能说,这是千年之后的词。 见到刘谌已经想通了最大问题,然后刘禅转眼一想,又问道: “若是谌儿总理大汉国事,又当如何富国强军?” 刘谌一听,怎么感觉像是在考验自己,但是刚刚的教诲,觉得又有些不像。 刘谌也没纠结这个,而是出言道: “父亲,孩儿以为,富国强军不妥,应该是富国强民。 要知道,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强秦雄狮百万,征伐天下,无人不服,然暴政一显,天下皆反,皇祖取天势而顺民意,才有汉家四百年江山!” 这话一出,刘禅先是有些生气,因为自古帝皇自诩神权天授,但是到了刘谌这里,好像是百姓给了刘邦统治天下的权利,这对古代帝统思维却是一种冲击,往重了说,这实属叛逆! 但是刘谌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让他无法反驳,加上对秦朝覆灭的分析,让刘禅也相信了刘谌之言。 此时的刘禅看向刘谌,不仅有赞赏,更多的是吃惊,虽然刘谌言辞有失偏颇,但是句句眼光独到,便是跟一些教派开宗祖师也不遑多让。 “谌儿知晓这么多,却是打算如何做?” 见终于问到了重点,刘谌也是十分慎重,斟词酌句道: “第一,打破世家垄断朝事,独霸权势之局面,开科取士,让天下英才皆可一展抱负。第二,大兴工业制造业,让无地无业之人能养家煳口……” 这些话一出,饶是刘禅多智,也被雷得呆若木鸡,许久才回过神来,却是皱眉道: “谌儿此言虽然有礼,然阻力却是不小,实在等同于与天下世家为敌,殊为不智!” 刘禅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现今蜀汉在三国中最弱,但是文武官员却有四万多人,比国土更大的吴国的三万余都是多了近万。 原因无他,刘备入主益州,对本土世家大族采取拉拢之法,所以多有闲职吃饷的存在。 但是吴国统治者很聪明,一边重用世家贤才,比如张肱,陆逊等人,但是如果一家太过强盛,就会被打压。 盛极一时的陆逊倒了,权霸一方的孙被灭族,就连诸葛亮的亲侄子,诸葛恪,也被了灭族。 或许这些手段强硬血腥了些,但是不可否认,吴国人才济济,在这方面很有优势。 虽然刘禅赞同刘谌的观点,但不意味着他就会全力支持,须知一纸空谈,落到实处还要诸多考量。 “父亲放心,孩儿打算拉拢大部分小家族,来抗衡大家族,如此一来,争取国中大部分人支持,手法不用太多激烈,倒也不会动摇根本!” 啪啪啪! 就连刘禅,此时也不禁拍手叫好,刘谌此举,正合统治者的均势之道,利在千人,一人失利也不会有大的影响。 刘禅的所有顾虑和问题都问完了,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刘谌的肩膀,开怀道: “谌儿长大了,也知道怎么做好皇帝了,为父也能安心将这天下交给汝了!” 听到这话,刘谌不但没有惊喜,反而大惊失色,连忙道: “父皇,不可啊,若是如此,只怕会引来朝局动荡,十分不利啊!” 刘禅见此,愈发喜爱这个以往不被注意的儿子,口上却是道: “禅位不成,还不能摄政?”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商贾殷翔 跟刘禅长谈至深夜,回府的刘谌仍旧没有半分睡意,站在窗口仰望天空,心绪繁杂。 23us.com 他也看出刘禅是一个聪明的人,也知道刘禅无心政事,志在悠闲活一生,他也想刘禅主内,自己从旁支持,安心挥师战天下,但是刘禅死活不愿。 刘谌也不能逼自己的父皇,从他数十年的昏庸史就可以看出,刘禅一直在逃避,所以,逼也没办法。 刘谌当初何尝没想过自己登位,怎么意气风发,挥师天下,平靖四海。 但是,真正要面临的那一刻,他又有些迷茫。 “夫君,早些歇息吧,夜里寒凉,易感风寒。” 刘谌紧了紧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袍,回头看着自己的王妃,这美丽又贤惠的妻子,内心感动得无以复加。 在前世,他虽梦想着要找一个绝世佳人,但是也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但是现在,他却平白捡了一个远超梦想的佳人。 “爱妃,本王何德何能,今生能与佳人常伴一生,此生足矣!” 听到刘谌这情真意切的话,崔氏不禁俏脸一红,却是难掩甜蜜,低声道: “夫君英明神武,更是爱民如子,也将会是一代英主,贱妾能伴夫君左右,亦是足矣!” 看着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刘谌看得有些痴了,想到前世刘谌此时应该有了儿女才对,莫不是自己不行? 不行,得赶紧造一个了,否则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这般一想,刘谌目光变得放肆,唿吸也开始粗重,而察觉刘谌变化的佳人更是面色娇艳,看得刘谌口干舌燥。 “对,爱妃说得对,夜已深,咱们早些歇息吧!” 说话的同时,伸出健硕的臂膀,揽身一抱,那温软娇躯便横陈手中。 闻着佳人那清香气息,独孤野从心底升起一股躁动的气息,还没靠近床,就连同手中的佳人,朝床榻飞扑过去。 “嘎吱”一声,却是床榻不堪如此粗暴的动作,发出呻(和谐)吟。 “嗯~” 佳人也发出一声娇嗔,似乎在嗔怪刘谌太粗暴,但是不知为何,刘谌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虽然也算老夫老妻了,却总有那种初恋般的情趣。 次日日上三竿,刘谌才体会到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倒不是他堕懒,而是有些乏力。 当王妃送来洗漱之物,刘谌才在佳人的服侍下起身,却仍感四肢无力。 “兄长,今日咱们又去哪?” 诸葛家似乎已经习惯了刘谌四处奔忙的状态,见到刘谌用完早膳,就开口问道。 刘谌想了一下,发现似乎没有地方可去,看了看桌上的铜爵,刘谌目光一闪,说道: “走,今日去糜府拜访拜访!” 确实,天下酒楼之事已过四五月了,如今却仍无动静,他倒要问问,这个糜统是怎么办事的。 皇宫位于蜀都城正北,皇宫以南,乃是百官府邸,再往南,便是商贾与百姓的区域,而糜府,正在平民与官员区的交界处。 刘谌乘坐普通车驾来的糜府不远处,正准备上前,却被一阵哭号吸引过去。 “糜达,汝给吾出来,有胆骗吾家财,却不敢见吾,汝就是一无胆小人!” 一个满身灰尘,却面色清秀的男子捂着青肿的脸,满眼怨恨地瞪着那大门,一边嘶声力竭地叫喊着。 “快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见到四周有许多人闻声看来,门口守卫家仆面色一厉,出言威胁道。 男子看向那恶仆,眼中除了惧怕就是憎恨,恐怕脸上的伤,就是拜其所赐。 见到此景,刘谌本就不怎么好的脸上愈发难看,突然没了上门去见那丑恶嘴脸的心情,正准备下令转身离去。 “滚不滚,不滚信不信老子还揍汝?” 听到这话,刘谌眉头一皱,眼珠一转,令道: “派人把那人带到府中,咱们先打道回府。” 见到刘谌车驾,王妃崔氏还在疑惑刘谌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却见到一侍卫带着一个面带青紫的男子进来。 “见过王上,王妃!” 男子进来并没有立马倒头喊冤,而是恭敬一拜,静等刘谌发话。 一看这举动,刘谌便知这人不是普通山野之人,至少也是出自颇有教养的家庭。 刘谌突然来了兴致,也不着急询问,而是转头对管家辛海道: “去准备两个煮蛋,并带些跌打药膏来!” “草民叩谢王上!” 乘此时间,刘谌将其扶起,平声道: “来吧,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男子在路上便知道眼前这威严男子,乃是大名鼎鼎的齐王刘谌,也听说过刘谌现在的威望和地位,想到自己的屈辱,不禁哽咽着诉说起来: “草民殷翔,祖上便是商贾世家,但是家门不幸,在多年战乱中颠沛流离,原本兴盛的家族也慢慢破败,到现在,已经只有吾一脉苦苦支撑。” 说到自己是商贾,殷翔偷偷地看了一眼刘谌,见此神色自若,才心中大定。 确实,因为很多官宦看不起商人,因为他们觉得商人逐利而无德,他也怕刘谌轻视,那他再说,只会徒增刘谌的反感。 显然,刘谌真如传闻一样,待人温和,不论贵贱! “但是,当草民见到糜达,便被他拿出的仙酿所吸引,倒卖家财凑齐万余铜子,可是草民付完钱,糜达却是避不见人,草民上有老下有小,如此吃食都艰难,无奈之下,才跑到此处来找他,却被一顿痛打……” 王府之中,药膏这些还是有备量的,不一会,便有仆人送上煮蛋和药膏。 刘谌制止了殷翔的倾诉,然后让女仆领其到偏室,给其擦药治伤。 这番动作,直接让殷翔感激涕零,躬身深深一礼,才起身离去。 看着殷翔消失在视线,刘谌却是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诸葛家看不下了,催促道: “兄长,俺去把那厮抓过来,好好教训他一通!” 诸葛京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当然见不得如此不平事,不过他却没有辛海的沉稳,辛海虽然眼露怒色,却依旧安静地站着。 “行宗,汝这方面要跟辛海好好学学,不能老是这般冲动鲁莽,容易被人利用的,知道否?” 挥手阻拦了诸葛京,刘谌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一来这殷翔能看到仙酿的商业价值,倾力去做,说明这是一个有商业头脑的人,正适合刘谌实现一个计划。 此外,此中不但卷入了自己出的仙酿,此时却发现糜达正以此骗钱,难保不会骗其他人,这样说来,那这糜家定是在搞什么阴谋。 刘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的情绪,倒不是因为糜达,而是因为糜统。 当初他选择与糜统合作,一个是糜竺的关系,另外一个他相信糜统,也就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何尝没看出糜达糜仁不是成大事之人,但是他仍然选择了相信糜统。 但是将近半年,自己拿出了那么多仙酿,也送出了几十个亲手培养的制酒师,却没有半点消息,这样一来,此中问题就大了。 刘谌也想立马出手撕毁协议,挽回损失,但是他更知道如此一来,自己半年的付出,将会毫无收获。 想了一下,看到重新回到视线的殷翔,刘谌冷冷一笑,喃喃道: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点,最好,是整个吃下!”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降惊雷 打定主意,刘谌便跟殷翔谈了一下,让其在王府做事,暂时给管事辛海打下手,做些账房筹计之事。 23us.com 刘谌给的俸禄是一月五两银子,足够其一家老小安然生活,殷翔哪有不应,急忙拜谢不提。 一日过去,却是到了第三日,这一日刘谌没有任何自由活动的时间,早早地就被司仪之人领着在昭烈庙,皇宫,还有城东新建的高台上走动一番。 中午之后,还有专门的礼官教刘谌诸多礼仪,禁忌,生生将现代一个文科生弄得头大如斗。 “固颐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足闲二寸,端面摄缨……” 那男礼官也不管刘谌是否在听,不停讲着,如数家珍,翻江倒海,滔滔不绝。 饶是刘谌前世见识不凡,对这个礼官都佩服得紧,如此多的礼仪,竹简记载十多简,堆积如山,礼官竟是没有半点停顿,流畅自如。 刘谌在礼官的说教下,昏昏欲睡,好在刘谌是齐王,即将成为太子,所以礼官也没有怎么刁难,倒是让刘谌酣睡了一场。 次日,刘谌早早地起来洗漱装扮,在王妃的精心梳理下,刘谌挽起了长发在头顶结成发髻,以齐王的银冠束住。 身上里面是蜀锦薄棉衣裳,外面却是红色王服,袍服上点缀腾飞蛟龙,十分有气势。 梳妆完毕,就连王妃崔氏都不禁一叹: “夫君不但都帝王之才,更有君王之貌,臣妾倒让夫君失色了些!” 刘谌一笑,还好他是刘谌,要是刘瑶刘璇那几人,跟刘禅一般富态,倒是有些不妙。 安抚好佳人,刘谌坐上王子车驾,朝着皇宫行去。 首先,刘禅升朝议事,由宗正张峻宣读刘谌功德,并刘禅的太子诏书。 这还只是开始,首先刘禅领着刘谌到了昭烈庙,拜见刘备以及大汉开国以来诸多皇帝。 站在这昭烈庙,刘谌感慨万千,若是他当初束手等死,恐怕仍旧只会让这宗庙之地,徒增血污。 但是,刘谌不认命,也不愿等死,主动出击,企图寻求拯救大汉,拯救自己的那一缕曙光。 现在,他做到了,不但成功逆转了时间年轮,更是让蜀汉迎来了新生! 今天,他是胜利者,他站在此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拜完宗祖,刘禅并文武百官朝着东门外的高台行去,一路上百姓欢唿,鼓乐齐鸣。 高台高三丈三,合九米九,更是有九十九阶台阶,高台之上,三牲并立,三牲前,一把捆绑着皇帝象征的丝带的宝剑,横跨木架上。 先是刘禅缓慢登上高台,回身俯瞰四众,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从那身影里散发而出。 在礼官的唿唱中,文武百官和百姓都是伏身跪拜,高声唱道: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蜀都几乎所有百姓都来见证这一史时刻,竟是汇聚有十万之众,横铺在这平野上,恍若一片黑云。 “平身!” 然后,刘禅转过身开始祭告天地,言说大汉承天之意,统御万民等等,然后便是诉说刘谌功德,请求封为太子,未来储君之事。 许久,刘禅转身看向百官簇拥中,鹤立鸡群的刘谌,高声道: “刘谌吾儿,承天之命,还不快快上来拜受?” 闻此,刘谌起身阔步,向着高台行去,虽然心中激动万分,礼仪也学了个模煳不清,但是前世见过许多有气质的领导人,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只见刘谌挺胸昂首,目光坚定,步伐稳健,走在这梯子上,在霞光下,在万众瞩目中,大步向上。 此时的刘谌,看着更像是一把剑,一把出鞘而霸气十足的剑,又像是一尊天神,散发出神韵灵光。 终于,刘谌走上高台,对着刘禅躬身一礼,然后在刘禅的示意下,奏道案桌前,屈身跪拜,重重地磕了三响头。 起身后退立定,刘禅上前,恭敬地将那把象征太子身份的宝剑,双手慢慢抬起,转身来到刘谌面前,严肃道: “太子刘谌,请接天命,承天之意,勤修苦学,力做圣君!” 刘谌看着这把象征太子权利的宝剑,心中思绪万千,看得出,这是刘璇之前承接的那把,但是近十万的目光汇聚,容不得他半分拖沓。 只见他单膝跪地,双手平齐抬过头顶,肃穆道: “后辈刘谌,敬接天命!” 双手接过这沉重的剑,刘谌的心也沉甸甸的,之前不管他怎么折腾,都有刘禅在后撑着,但是恐怕今日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将他一人承担。 他接下的,不仅仅是一把剑,更是汉家万里山河,从接剑那一刻起,他的使命就是兴复汉室,一统天下! 刘禅上前扶起刘谌,携手来到高台正前方,俯视天下万众,刘禅语重心长道: “汝是太子了,一切汝也知道怎么做了,父皇也就可以安心了!” 见到两人看来,本就跪地的百姓立马高声唱道: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加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唿海啸般的声浪,在这平地上汇聚,朝着四周扩散,位于正中的刘禅刘谌,感觉最为清晰。 那声浪如同震鼓一般,敲打在刘谌结实的胸膛上,他不但没有半分不适,反而感觉热血沸腾,豪情万丈。 轰隆隆! 轰隆隆! 突然,本是明媚的天空突然乌云齐聚,狂风大作,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但是在迷信的百姓看来,却是有些不对,顿时大惊失色,以为得罪了上天。 而刘谌早遇到过这种场景,先是一愣,见到下面百姓惊惧万分,急忙挺身上前,举剑高喝: “蜀都中宵动,沱江十月雷。 龙蛇不成蛰,天地划争回。 却碾空山过,深蟠绝壁来。 何须妒**,霹雳汉帝台。 平地惊雷现苍龙,孤胆雏鹰啸长空。 拔剑借问天家路,要给万民一缕风!” 朗声高唱,声音如虹,顿时将无数惊慌百姓镇住,再闻得刘谌吟诵,一些文官文生均是听出了刘谌宏愿,不禁叫好起来。 “当今太子,承天赐福,好!”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立即,那更加气魄,更加响彻山岳的呐喊在这平地惊起,伴随着那轰隆雷声,十分震人心魄。 刘禅看向刘谌,眼中也是难掩的欣赏,却不知刘谌在这种情况下,刘禅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不但扭转干坤,更是聚敛民心,可见其手段之娴熟。 “谌儿,大汉有汝,孤无忧矣!”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石室暗间 出去时,刘谌还是王侯级车驾,头戴王侯银冠,但是回来时,都已是太子的装扮,身上也是换成了冕服。 23us.com 回到皇宫,刘禅将刘谌拉到身边,然后共同接受百官朝拜,刘谌站在上面,俯瞰众人,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这些人如此统一的动作,是否出自内心,还是表里不一。 “诸爱卿平身!” 刘禅此时很是高兴,面上常挂着放松的微笑,伸手虚抬,朗声说道。 “谢陛下!” 看着百官起身,刘禅看了一眼刘谌,然后起身向前几步,朗声道: “孤进来偶感风寒,要安静修养一段时日,在这段时间内,任何政事不得拿来打扰孤休养!” 听到这话,谯周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沉默的刘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而老忠臣刘琰一听这话,顿时一惊,急忙拜道: “陛下,这,这不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您要不见臣等,那……” 虽然听到这话,很多人都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而一部分人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刘谌看似没有关注百官动向,但是其实所有人的表现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在内心将这些人分了类别。 刘禅似乎早就料到刘琰会这般说,转身拉过刘谌,高声道: “孤虽无法理事,但是孤的皇儿可以,有他在,一切无事。” “可是……” 说话的是张峻,他原本想说刘谌只是太子,但是看到刘禅的神情,也是闭口噤声。 “或许有人觉得孤皇儿年轻,但是别忘了,如今的大汉局面还是谌儿开创的,孤相信他有这个才能,尔等无需再议。别怪孤没有提醒诸位,若是有人从中挑事,阳奉阴违,别怪孤不客气!” 话语中夹杂森冷的警告,凌厉目光一扫,身上也是爆发出一股凶弑气息,将百官吓得浑身一震。 然后,刘禅当着众人的面将随身佩剑递给了刘谌,郑重说道: “见此剑如见孤,汝还可调城中一半兵马,谁敢不敬,无需手软!” 这话一出,顿时又让所有人一震,谁都是看出来了,刘禅这是在立威。 “臣遵旨!” 不管百官内心如何想,都是俯身称是,低头不言语。 朝会之后,刘谌被刘禅留下,带着往后面的景阳殿行去,一边走一边指着魏兴道: “以后小兴子就跟着汝吧,这政事什么他比较清楚,以后这里就是汝处理政事的地方了!” 看了看旁边的魏兴,刘谌向刘禅拱手称谢,然后跟了上去。 中途,刘禅屏退了随身内侍,只留下魏兴跟在身后,继续前行,方向竟是后花园。 来到后花园,这里依旧是那般幽静,祥和,但是刘谌却知道,这看似普通的后花园,定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来到之前刘谌居住的那小屋,推开门,细心的刘谌发现,这里居然依旧一尘不染。 进得小屋,魏兴便急忙来到一个一人高的木柜前,打开木柜,对着里面的木板敲了三下。 这三下不但频率节奏相同,两轻一重,且相隔时间大约在一秒左右,显然是一种特殊的暗号。 吱呀! 一声木板摩擦的刺耳声音,那紧密的木板竟是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颇为昏暗的空间,而开门之人,正是刘谌见过的黑衣人。 空间向下,是一条昏暗的阶梯通道,延伸向下,通道可供并立两人行走,旁边墙壁上有油灯,微弱的灯光在通道留下巨大光晕。 刘禅先行一步,进入通道,刘谌紧随其后,几人走下通道,那黑衣人再次合上木板,齐丝合缝,没有半点空隙。 轰! 不但如此,合上木板后,竟还有一块巨大的石板,厚约一尺,恐怕有千斤重。 在两个黑衣人的合力下,那石门才缓慢关上,关上后,还有巨大的锁链连接着一个硕大的铁锁。 刘谌相信,这地方就算被人发现,也是铁板一块,只要内部不出问题,外面的人一时难以进入。 刘谌很是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刘禅那么聪明,要说没有半点秘密他是不信的,但是现在眼见此场景,却是有些不可思议。 下得十数级阶梯,眼前是一个数十平米的空间,装着一些平时所需之物。 显然,这里平日有人常住。 见到刘谌如此,刘禅自豪一笑,指着眼前空间道: “这里不过是外间罢了,四周有八门,通向不同地方,以供人从各方面进出。” 刘谌更是一惊,看着周围的八个石门,心里十分震撼,这摆在眼前的狡兔三窟,让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机关暗道,一般都出现在武侠世界中,虽然古时也有一些关于暗室的记载,但是远不如这近在眼前来的震撼! 在空间西北方向,有一个铁门,两个黑衣人左右而立,似乎看押着很重要的东西。 “打开!” “是,主人!” 森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然后转身利索的打开铁锁,重新站回原位。 “汝在此地等着,谌儿,跟孤进来!” 刘谌发现连魏兴都不能进,顿时心中一禀,一脸肃穆地跟在后面。 进入铁门,是一个长约十米的通道,两边各是一木门,而正前方,才是一扇石门。 到石门前,刘禅取下手中的玉扳指往石门一按,轻轻一推,石门便打开。 看着这些,刘谌已经麻木,只是跟在后面,进入石门中。 石门后是严密的石室,大约三十十平米的样子,四周上下都是条石密封。 这些都不会让刘谌惊诧,最重要的是,这石室内的东西,让他眼界大开。 中间有一案桌,案桌后面是虎皮坐垫,在皮垫后面是许多兵器架,一些是石盒石函装着,一些直接露在外面。 “龙胆亮银枪!吴钩!青铜剑!” 看着这些在后世都被誉为无价之宝的兵器,刘谌眼睛愈发明亮,同时有炽热的光芒闪现。 刘禅见到刘谌这样,微微一笑,然后对着门外说道: “叫吴大,魏二进来!” 不久,闪身进来两个身材普通,但是眼睛却格外深邃凌厉,而且衣诀飘飘,落地无声。 知武的刘谌知道,这是两个下三路功夫的高手,气息绵长沉稳,关上门,来到刘禅三步外站定,嘶哑道: “吴大(魏二),参见主人!” “嗯!” 刘禅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刘谌,笑道: “想必谌儿有很多问题,问吧!” 刘谌摒除了脑海的杂乱思绪,然后开口道: “他,他们是怎么回事?” 刘禅一点也不意外,似乎早有预料,将刘谌拉到虎皮坐垫上坐下,平静道: “不知谌儿可记得,汝皇祖身边有一支白耳精兵?” “他们?” 刘谌果然惊叫出声,想当初白耳精兵随刘备征战天下,刘备多次遭遇险境,都死里逃生,这白耳精兵功不可没。 但是自从刘备在伐吴中失利,白帝城托孤后,白耳精兵就突然没了踪迹。 “不错,不过他们不是白耳精兵,而是其后代,或者孤收来的孤弱孩童而已。所以,他们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看着这两个站立如雕塑,眼睛一眨不眨,平视前方的二人,刘谌眼中满是敬佩。 刘禅见刘谌没有再问,才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开口道: “说说吧,现在的晋吴两国朝廷情况如何?” …… 第一百三十章 唐月到来 天色渐暗,死死抱着天沿的太阳也困倦下去,而皇宫却是此时开门,一辆马车从中行出,正是刘谌的太子车驾。 23us.com 吱呀,吱呀…… 听着这刺耳得使人烦躁的声音,刘谌却是难掩心里的惊骇,今日他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国家级间谍。 在刘禅的开口下,吴大魏二都是说出了他们掌握的最高情报。 据吴大汇报,就在两日前,吴国大军拿下了合肥,庐江,成德三城,同时完成了对寿春的合围,准备在今年内统一扬州。 而在拿下江夏后,孙休下诏表彰丁奉之功,同时合两江夏,把孙秀擢升为江夏督,而改派丁奉领兵一万,准备东移淮扬,以为助力。 晋国这方面信息量就大了,而且由于荆北四城在蜀汉手中,往来就方便了许多,所以消息最新竟是一日前的。 根据情报,在残魏司徒卫的谋划和串联下,正在防备晋军大举攻城的钟会,被帐下大将胡烈出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但城失兵散,更是无立锥之地,目前仍在北亡当中。 而残魏皇帝被俘,丞相刘身死,太尉王祥不知所踪,长安复落晋手。 这还不算,之前与卫勾连的邓艾却是按兵不动,等风声一来,兵民心乱之际,乘势夺取陈仓,散关,并派重兵镇守,显然有不二之心。 听到这些消息,刘谌到没有很是吃惊,毕竟卫的性子,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太子殿下,到了!” 赶马车的是魏兴,刘禅也说了让其跟在刘谌身边,所以他便充当了马夫。 这尖利的声音将刘谌惊醒,才发现外面有些黑了,而自己的王府却是灯火辉煌,太子妃崔氏,管家辛海还有诸葛京,都是来到门口迎接。 “参见太子殿下!”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刘谌却没有半分激动,却是笑着将众人扶起,抬头一看,竟是发现几个熟人。 “太子殿下,您却打仗不带上唐山,现在都不记得了不是?” 说话的当然是许久未见的唐山,闻言,刘谌眼睛一亮,看向那齐耳高的唐山,歉意道: “都怪孤,事务繁多,竟是忘了汝这小兄弟!” 唐山见到刘谌虽然变成了太子,依旧记得他,那颇为稚气的脸上也是有笑容浮现。 “山儿,莫要胡闹,太子殿下事务繁忙,哪有时间理汝,还是好好学习,将来陪太子征战天下才好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谌才定睛一看,发现是回家省亲的唐星已经回来,在他旁边,有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老者,很是显目。 这,便是唐家堡族长,唐二,唐兴畅了。 “兴畅,旬月不见,倒是愈发精神矍铄了,哈哈!” 闻言,唐二拘谨一笑,开口道: “托殿下洪福,倒是还有些力气。” 见此,太子妃崔氏急忙出言让大家进府中再叙,这一帮堵在大门口的人尴尬一笑,才次第进入府中。 落在后面的是一个面色清秀,腮红颊白的书生装扮的人,他看了一眼众人簇拥的刘谌,再看看那身旁恬雅大气,气质不凡的太子妃,眼中闪过一丝酸楚和落寞。 还是唐二人老成精,回首一瞥发现前者仍站在原地,连忙唤道: “唐月,快进来,站在外面做甚?” 听到“唐月”一词,刘谌却是蓦然一顿,回首一看,果然发现那熟悉的面孔,顿时一喜。 然后排开众人,回身拉起那唐月的手,微微笑道: “来到孤的府上,就要把这里当自己家,莫要拘谨!” 被拉起手,唐月浑身一僵,随即便是双颊羞红,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刘谌死拉着不放,只得低头任由其拉着。 见此,唐山就要张口惊叫,却是被一边的唐星连忙捂住,同时示意其闭嘴。 太子妃崔氏见刘谌对此人如此亲近,先是一愣,但是认真打量一般这个书生装扮的唐月,神色一异,随即也是展颜笑了起来。 进入府中坐定,唐月见众人目光看来,急忙抽回手跑到唐二身后站住,却是没再看向刘谌,纤长细指揉弄着衣角,哪里有当日的巾帼气质。 一时长谈,随后用了算夜宵的晚膳,才各自退去休息。 进入卧室中,佳人早早将床铺整理好,正当刘谌准备来个**一度,哪知佳人却是突然坐起,含笑看着刘谌。 “爱妃,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刘谌一愣,然后嘿嘿一笑,用一种颇为暧昧的语气,说话的同时还伸手一抬佳人下巴。 啪! 崔氏轻轻将刘谌的手拍开,然后看向刘谌,轻轻地道: “歇息,夫君怕是有什么事瞒着臣妾,何不早早说完,才好安心歇息不是!” 听到这话,刘谌先是一迷煳,但是见到崔氏那目光,转眼一想,却是明白了过来。 然后,本是一脸茫然的刘谌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嘻嘻道: “嘿嘿,想不到孤的爱妃如此聪慧,这都被汝看出来了,那孤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她是……” 刘谌将自己在唐家堡的经过,以及跟唐月的交集一讲,佳人先是一阵疑惑,随即又是一脸歉意道: “夫君,对不起,臣妾无能,不能随夫君征伐,这……” 见爱妃不但没有怪罪,凡是而歉意连连,发蒙又有些不解的刘谌急忙拦住佳人,疑惑道: “孤在外面有了喜爱之人,爱妃不怒?” 崔氏见刘谌这般,但是被惹得娇笑起来,许久才道: “夫君乃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储君,不说三宫六院,有几个妃嫔爱妾,最是正常不过了,臣妾为何要怒?” 刘谌认真地听完,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在古代,这时稍微富裕的家庭都可以娶妻纳妾,但是他并没有立马开心惊叫,而是将佳人揽入怀中,抚摸着那秀发,轻声道: “孤亦知此时于爱妃不公平,若是爱妃不愿,那孤就不再去找她了如何?” 听到这话,崔氏心里甜蜜,反应过来却是一惊,急忙道: “夫君,不可!” 却见崔氏眉头紧皱,脸上是难掩的急切,连忙道: “夫君,您既已抱过人家,今日又当众拉她的手,若是夫君突然弃之不顾,岂不落得始乱终弃的骂名,还有,您这般让人家日后如何见人?” 听到这里,刘谌不禁冷汗直冒,他倒是忘记了这里不比某个时代,若是他此时放手,岂不是要将唐月推入火坑? 看向佳人,刘谌歉意道: “多谢爱妃,孤险些毁人一身矣,只是如此,爱妃汝……” 却在此时,佳人突然正色地拉着刘谌坐下,认真道: “臣妾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是至今夫君已是太子,而臣妾却未能给夫君诞下子嗣,这是臣妾的失职,夫君再纳那唐月,也是为大汉,为天下江山着想啊!” 听到这话,刘谌眉头一皱,多少次他也在纠结这个问题,如今他已年过二十六,许多像他这般年龄的,子女早已能下地玩闹了。 似乎感觉气氛有些凝重,刘谌豁然一笑,开口道: “这些烦心之事,明日再说如何,夜已深,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要子嗣,孤这就来了!” “嗯……”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铁骑神器 冬天来了,叶落萧疏,寒风猎猎,空气变得冷了,人也失去了活力,努力地保住那温暖。 23us.com “殿下,今日咱们去第一工坊大营?” 诸葛京身披大号铁甲,昂首挺胸,在刘谌眼中,像极了那个令人发笑的巨灵神。 闻言,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前一直是他说哪,诸葛京便走哪,完全像是个没有思维的机器,好在跟了刘谌一段时间,也是知晓了刘谌的一些规律。 刘谌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木然的辛海道: “辛海,去给孤把那白龙牵来!” 这白龙也算是刘禅赏赐的一样宝贝,浑身雪白的野马,听说来自北野羌原,不但能日行千里,更是狂野不羁。 “白龙,今日咱们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可好?” 刘谌没有立马上马,而是先抚摸那浓密粗亮的毛发,然后挠挠那光洁的脖子,白龙一爽,便是亲昵地蹭了蹭刘谌的胸口。 刘谌见此,心道天造神物,果然通灵,便爽朗一笑,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由于刘谌出行,一般都是轻衣简行,所以到也没有引起什么风声。 倒不是刘谌不愿高调,而是他之前遇到过堵人的景象,比堵车还可怕,所以再也没了那种心思。 此外,他也不愿节外生枝,再招惹些什么杀手来。 来到工坊大营外,恰巧又是那个小将守卫,正要上前拦下刘谌,待发现易辨认的大块头诸葛京,再看刘谌,急忙立定躬身道: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刘谌微笑一挥,然后下马将白龙交由专人拉出去走走,自己却是急忙向最里处行去,显得很是急切。 来到那清静之地,发现门外有一人在张望,见到刘谌,急忙恭声道: “草民张树,见过太子殿下!” 刘谌扶起那人,然后平复唿吸问道: “不知蒲大师可在,孤找他有事!” 听到这话,那男子复又拱手道: “禀告殿下,家师料定殿下今日要来,特让小徒在此处恭候,殿下请!” 这次进入的,不是蒲元的卧室,而是从另一方进入一个狭长通道,进入其中,隐隐有叮当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响亮的声音,刘谌知道这便是蒲元的打铁炼器之所。 果然,一过通道,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热得有些令人窒息。 呲呲呲! 一进来,恰好遇见一个健身矍铄的老者将一块灰红的铁块,快速地放进大缸水中杂质,不久又迅速取出。 啪啪啪! “都说蒲大师对淬水之把握已是登峰造极,今日窥得冰山一角,果然名不虚传!” 老早就听说蒲元善用蜀江水淬炼兵器,使其百韧不毁,如今一见,果然不俗。 转身看到刘谌,蒲元擦了把汗,然后也是爽朗笑道: “老朽不过一山野铁匠,能得太子殿下的夸奖,甚感荣耀啊!” 显然,平日消息闭塞的蒲元也是知道了,刘谌被封太子之事。 刘谌只是一笑,然后正色道: “大师,孤今日前来,却是想看看大师的杰作,也是为了大汉谋福来了!” 闻言,蒲元也是正色起来,伸出古铜色的手臂,拿钳子夹起那刚刚从水中取出的铁块,给刘谌看,解释道: “这便是那马蹄铁,铁钉早已做好,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看着这熟悉的东西,刘谌自信一笑,开口道: “大师可还记得,当日孤说的打赌?” 说到打赌,蒲元尴尬一笑,摆手说道: “口头之言,岂能当真,不过殿下若是有好弟子推荐,老朽自然是不拒的!” 刘谌知晓其顾虑所在,这东西连他这个浸淫多年,自问见识不俗的老匠工都没见过,所以他也不敢保证此物是否有用。 若是最后刘谌胜了,这固然是好的,但若是刘谌输了,若是消息传出去,他个人倒没什么,但是刘谌身为太子,影响就大了。 所以说,蒲元不愿承担这责任,也承担不起! 不过刘谌有他的坚持和自信,摆手道: “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孤身为太子,又岂能为那出尔反尔之事,大师勿要再言,且看即可!” 然后让几人拿起这些东西,来到蒲元屋后的空地,刘谌对诸葛京道: “去从那守门小将那里要一匹劣马来,记住,是受过伤的劣马!” 诸葛京提出刘谌的要求,小将虽然疑惑,还是依言去马厩拉出一匹上过战场受过伤的马,递给诸葛京。 看着这劣马,刘谌对着蒲元那弟子张树道: “马蹄壳层在外边,钉马掌最好靠边钉,不要怕,没事的。” 没办法,为了保密,这里只有刘谌,诸葛京,蒲元和他的徒弟张树四人,刘谌就算想动手也不行,诸葛京粗手粗脚,只有那张树最合适不过了。 闻言,张树有些犹豫地看向蒲元,虽说这是一匹劣马,但是古人爱马惜牛,有些下不去手。 见此,刘谌让诸葛京上前固定马腿,自己在前面安抚马,然后示意其动手,见到蒲元也是点头,张树也是咬牙开始动手。 叮叮叮! 虽然由于开始张树紧张钉歪,导致那马动了一下,但是后来便没再动,也是证明了刘谌之言可行,三人都是一脸奇色。 待得加上马鞍,配上马镫,刘谌对诸葛京道: “行宗,上去试试感觉如何?” 诸葛京向来为刘谌之言马首是瞻,所以也没考虑,踏着新装的马镫便翻身上马。 先是让其行走两圈,然后刘谌令道: “踏着马镫,起身奔跑!” 虽然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是行过两圈,任由那马奔驰,诸葛京依旧稳立其上,像是大雁在空中翱翔,很是沉稳,看得两人目瞪口呆。 刘谌见此,目光一闪,拿出早已准备的弓箭,抛向诸葛京令道: “立马连射!” 嗖嗖嗖! 三箭飞出,均是射在旁边的树干上,箭尾皆是震动不已。 从第一箭到第三箭,中间几乎没有间隔,抽箭搭弓一射,熟练得不需要几息,仅比连弩差了些。 啪啪啪! “神器,神器呀!殿下不愧一代英才,这神器之术,恐怕不下墨家绝技,就是跟鲁班先祖,也是不遑多让了吧!” 此时的蒲元哪里还有之前的疑虑,一脸的敬服,看向刘谌,眼中满是崇拜。 啪! “诶!大师您这是做甚?” 却是蒲元突然跪下,令得刘谌都有些猝不及防,急忙上前扶起,但是蒲元却是固执不起,坚定道: “殿下之能,惊过天人,曾几何时老朽自问在炼器方面有些功底,但是现在见到您,老朽才发现自己的学识浅陋,师傅,您就是吾的师傅了!” 见到这个比自己父皇还大的多的人要拜自己为师,刘谌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啪! 这次跪下的是张树,看那神情,也是要拜师,而且神色坚定,决然! 刘谌见此凌乱了,不禁出言道: “大师与张树汝乃师徒,若是皆拜孤为师,那不是乱了辈分?” “这……” 张树闻言看向蒲元,两人都是有些迟疑,但是许久,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异口同声道: “名节不重要,弟子倾慕师傅的神技,还望师傅成全!” 回来的诸葛京也是一脸激动,讨好地看着刘谌道: “那个…殿下,不是,兄长,这神器给俺玩几天呗?” 见到诸葛京这般模样,一个粗犷男子硬是腼腆一笑,让刘谌有些忍俊不禁,但也是看出了这三家伙的巨大优势,这让一直忧虑于蜀汉骑兵方面吃亏的刘谌,十分开心。 当然,最后刘谌还是没有收两人为师,只是答应不时给予指导,这就让两人感激涕零,出入均执弟子之礼,端茶递水,好不恭勤。 最后,临行前刘谌对三人严肃道: “此神兵利器关乎大汉兴亡,谁也不能泄露半点风声,否则别怪孤不讲情面!” 哪知三人直接举手发誓道: “若有泄露,甘愿自戳!” …… 第一百三十二章 钢碳现世 试验看出了马镫马鞍确有敌过晋国铁骑之能,刘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23us.com 刘谌大手一挥,从北东西三个工坊大营调出八百世居蜀中的铁匠,并将其家老一并迁入西门外大营中,并派出两千精兵驻扎,严防死守。 同时,刘谌开始在蜀中各处军队中,征拔八千精锐之士,不但要体魄强健,更要家室清白。 被选拔的人会被秘密送至蜀都某个地方,而且此举只在暗中进行,同时刘谌有针对地对某些城郡进行了扫间灭奸,以阻止信息外露。 而在此时,刘谌却是在开始忧虑如何为大汉创造财富了,毕竟经此一役,不但国库打光了,就连百姓也是疲敝不堪。 确实,若非刘谌打了胜仗,从荆北运回了诸多财货,但是封赏诸多功臣,早已所剩无几,就连刘谌保证的忠勇阁,都不得不暂时搁置。 但是蜀都虽然物产丰富,此时的技术却是有些不够看,不说其他,攀枝花的钒钛磁铁矿,刘谌就只能望洋兴叹。 而在刘谌诸般焦虑之时,殷翔带着刘谌私出的钱财和使命,朝着东部行去。 最终,刘谌将目光定在了土下,打定主意,刘谌令道: “传令,让车骑将军黄琛,右将军张翼,还有将军苏愉来见孤!” 不久,三人连诀而来,见到刘谌便齐声拱手道: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刘谌无心理会这些繁文缛节,让三人坐下之后,便急忙道: “三位可会看地理山川?” 听到这话,三人一阵疑惑,黄琛皱眉拱手道: “殿下所指,可是那等看风水的炼丹画符之人?” 刘谌发现自己语意有误,连忙改正道: “非也,孤所指者乃是能看出山中何物,比如,石碳!” 这时的煤叫石碳,由于不会除烟,且臭味很浓,所以很不受欢迎。 而刘谌的目光,就是看中了这一物。 这下三人明白了,虽然不知刘谌找这类人有何用,还是出言道: “军旅大多乃是无识之人,能有此能者,除了一些宗门术士,就只有少数斥候会了。”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连忙道: “不知军中可有此能人,若是有,尽管给孤送到此处!” 见到刘谌如此,张翼迟疑半晌,刘谌见此,开口道: “若有疑虑,尽可言来,何须顾忌什么,孤难道还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 闻言,张翼才开口奏道: “启奏殿下,那石碳深埋土石下,取之费劲,用之也无多少用处……” 刘谌哈哈一笑,言说自己已有了开采之办法,几人再问,刘谌却是闭口不言,神秘一笑。 “夫君,您是当今太子,陛下把国事交由您处理,您却做这些个下人做的事,怕是不太好吧!” 饶是太子妃见惯了刘谌的神秘与怪异,此时也是禁不住出言道。 刘谌听了,却是微笑不言,然后继续令诸葛京辛海做事,看得佳人一阵皱眉。 辛海依旧木然着脸,倒也看不出什么,但是诸葛京那表情却是有些委屈,但是他又不得不做。 那马鞍马镫他可是一直垂涎着,所以刘谌诸多奇怪要求,他都是咬牙去做。 比如说现在,他就在做许多山野小童做的事和稀泥! 和完稀泥,本以为会结束这痛苦的经,却不料刘谌又开始了新的指挥。 先是在平地上挖一土坑,然后将许多木头,枝干堆放中间,表面覆盖一层细枝和叶子等易燃之物。 再覆盖上稀泥,在下方八面留出八个大孔,顶部留出一孔,然后引火使得上面燃烧,待得火焰下走,便盖上顶部大孔。 火往下面燃,等哪方出现明显大火,便将那孔盖上。 花了一个时辰,一个半人高的土堆终于做好,刘谌也是轻松一笑,道: “好了,明日来看成果即可!” 闻言,辛海两人都是长出一口气,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累活,但是让他们这种级别来做这事,确实有些委屈。 次日,打开一看,自然是一堆变成了坚硬无比的黑碳,刘谌取出一根手腕大小的黑碳,递给诸葛京道: “来,行宗,试试这木炭的硬度!” 诸葛京拿过,嘿嘿一笑,对着刘谌道: “嘿嘿,兄长明知道行宗臂力,这不是小菜一碟嘛!看俺的!” “嘿!” 哪知他一使劲,那钢碳却是没有应声折断,顿时将惊奇又羞怒的诸葛京给惹生气了,大喝一声,盘腰一震,手上肌腱隆起,青筋暴现。 “哎呀呀!” 咔! 终于那钢碳还是断了,但是那尖锐的声音,以及诸葛京憋红的脸,都说明了此物很刚很硬。 “兄长,这是木炭吗,怎么不像啊,木炭很软的!” 刘谌微微一笑,那时虽然也有了木炭,但大多数还是烧火燃尽烟气的炭,不但燃的快,而且产生的灰更多。 “这东西,孤称之为钢碳,今日汝觉得很奇怪,明日,孤会让它很常见!” 对于钢碳,刘谌很谨慎,不但派出手中那支王牌找到几个隐蔽之处,更是在那里设立了驻军营帐,专事看守,禁止一切外来人员打探。 七日后,以专卖钢碳的宏远钢碳铺在蜀都,江油,江州,县,德阳五地同时开门营业,不但选着的地界在富人活动区域,更是摆出了特殊的招牌。 在店铺门前,都会有三个烤架,其中一个下面是熊熊碳火,上面是飘香流油的烤乳猪,看的人直嘴馋。 不仅如此,在另外一边,同时有普通木炭还有木柴两个烤法,烤出的乳猪虽然也很香。 但是细细一闻,可以发现其中有很重的烟味,而且木柴的被考得焦黑,普通木炭要经常加炭,且产生了很多烟灰。 这便是刘谌想到的对比突出法了,而且那飘香的乳猪,将无数以为这是新开的酒楼的富人吸引过来,目的自然达到。 “哗,这是什么东西,是木头做的嘛?怎么这么厉害?” 无数的惊叹以及诸多疑问,让这里被许多人围住,都是惊叹这东西的神奇。 “这是钢碳,至于怎么做的无可奉告,价格是十两银子一百斤,需要的进店谈!” 这些受过刘谌教导的“皇家弟子”,极力地按照刘谌的意思,将此物塑造得颇为神秘。 “咳咳咳,这该死的柴火,虽然驱寒,也十分呛人,要是有不呛人的柴火就好了!” 一个深受柴火烟熏的老者如此道,言语中颇为无奈,同时也有对那种柴火的渴望。 “父亲,父亲,您猜儿今日看到了什么!” 一个身着官差服装的男子激动地走了进来,对那不住抱怨和咳嗽的老者道。 经过一番讲述,那老者豁然起身,连忙催赶道: “走,去买两百斤,不,五百斤!” 这样的场景在很多地方出现,钢碳现世,让许多人脱离了冬日驱寒的苦恼,这几个地方也出现了抢购热潮。 当一些人还在观望时,却传出售空的消息,原来刘谌的规定是,每家店铺只能日售两千斤,这也是限购销售技巧,果然让一些人后悔不已。 而许多世家大族,则是提前下了订单,把购买量直接推到了一周后。 此时,被殷翔喊骂的糜达正悠闲地在奢华宅院里进行烧烤,但是那不时飘散过来的烟雾,让他十分败兴。 “废物,不是让尔等扇过去吗,怎么又过来了,要尔等有何用!” 一脚将两个噤若寒蝉的仆人踢开,糜达挺起肚子,急忙揉眼跑开躲避烟雾。 “主人,主人,好东西呀,好东西呀!”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跑进来,对着糜达欣喜道,糜达正上火,一掌拍在其脑子上,那人不但不生气,反而笑道: “谢谢主人赐打,奴才找到了好东西,包您满意!” 糜达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又怀疑道: “真的?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拿一个老鸡当雏鸡搪塞老子?” 见到糜达又想歪了,那人连忙一解释,糜达闻言也是一喜,想着一个烧烤的好心情被烟雾给熏没了,他就十分憋气。 “走,主人,奴才已经订了一千斤,足够过这个寒冬了!” 糜达先是一喜,就要上前走出去,但是踏出一步他又收回来了,狐眼熘熘一转,然后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将其扇蒙了。 “居然要老子开钱?这样的店铺还没出生呢,汝快去找冯都尉,就说老子又发现了敌国奸细,回头五五分!” 不久,那个冯都尉带着十余人来到糜府外,糜达走出跟其寒暄两句,便朝着那宏远钢碳铺汹涌而去。 正在此时,正在一个酒楼包间内的刘谌收到消息,刘谌微微一笑,喃喃道: “果然是贪吃的野狼,刚出来的鲜肉也要吃,好吧,先找个人吓吓他,让唐星去吧!” “是!” 报告的那人像是一阵黑影,一闪即没……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方人马 虽然钢碳已经售完,仍是有许多人围着不肯走,而这之中,以衣着华丽的人居多。 23us.com “店家,吾乃这黄家管事,吾家老爷可是六品官员黄大人,汝就给个面子,卖个几千斤嘛!” “对呀,吾乃……” 顿时,无数人打出自己的身份,同时开始哄闹,颇有点威胁强买强卖的意思。 而店铺掌柜深知自己后台是何人,虽然不可以说出来,但是他依旧一脸淡漠,不为所动,让许多人有些气急。 “冯兄,就是这里了,据本人的下人来报,此处之人借着售卖什么钢碳,实则是来盗取吾大汉情报的!” 却在此时,糜达带着冯都尉来抓奸细来了,冯都尉跟糜达合作也不是一两天了,闻言顿时大怒,喝道: “大胆,堂堂天子脚下,岂容这等敌人猖狂,通通抓起来!” 冯都尉一声令下,他的十多个爪牙便粗暴地扒开外围维持秩序的店小二,同时一部分人抢入店中,一边去控制掌柜,一边去柜台处搜钱。 “尔等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汝等胆敢如此猖狂,强入店铺抢夺,还有没有王法了!” 掌柜见此虽然也有些慌张,但是想到刘谌交代,还是站在原地质问道。 “哼哼,干什么?尔等奸细,等进了大牢不就知道了,来人,给本官拿下!” 掌柜虽被两人架住,还是继续出言质问道: “奸细?汝有什么凭证,没有凭证,就是诬陷,吾要去官府告尔等恶官!” 糜达闻言讥讽一笑,旁边刚刚被拒绝的人眼珠一转,站出来道: “没错,吾一看尔等就不是本地人,这里哪有钢碳卖,一定是敌国奸细,大人,快快将他抓起来,吾可以作证!” 说话的同时,目光却是看向糜达,糜达领会,报以一笑,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 冯都尉见此,拔刀喝道: “来人,把所有赃物,赃款收起来,来日当做呈堂证供!” 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脚步声传来,同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快快快!把这里给围起来,围起来!” 便见得五十个雄壮的兵士将整个前后都包围了起来,然后领先的威武大将拔刀喝道: “尔等被包围了,赶紧弃凶器投降,否则本将就要攻杀进去了!” 闻言,所有人都是惊奇地看向糜达,就连冯都尉都不禁拍了拍糜达的肩膀道: “老哥,不错嘛,连作战部队都能招来,害怕小弟完不成任务?” 一旁的那些人也以为糜达来不凡,也是出言恭维,糜达有心解释,却是这般那般地被拦住。 掌柜见来人了,急忙高声唿喊道: “大人救救吾等,这些人有凶器,还要对吾等下手!” 唐星见此场景,嘴角一翘,抢先一步上前将一个冯都尉带来的爪牙打倒在地,然后令道: “快点,全部举手趴下,否则别怪本将不客气!” 许多人一惊,再看向糜达,见其那快要哭了的面色,顿时知道不是作假,连忙举手蹲地。 而那冯都尉则踢了一脚糜达,不客气地问道: “怎么回事,给老子一个解释!” 虽然两人合作过多次,但是都是为利而来,此时出了状况,姓冯的自然没了之前表面那般良善。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那冯都尉脸上,冯都尉性格乖张,自然不会忍气吞声,就要起身反击。 但是他一个普通都尉,哪里是唐星对手,唐星抬起一脚,那冯都尉便蜷缩若野狗,发出凄烈惨嚎。 然后,唐星也不管他人,直接走到掌柜面前问情况,结果显而易见,其话语目标直指冯都尉和糜达。 就当许多人以为唐星要将糜达等人带走时,唐星却出人意料地说道: “听说汝这里有什么藏私,还有通敌信件?来人呀,给本将搜!” 顿时,进来二十人轻易将那十几人控制,开始一个个搜查,奇怪的是,他们不搜别的,只搜钱财。 那些无关人员的钱财被取出来,又放了回去,但是剩余人的钱财皆被堆放在一起,包括糜达随身携带的几锭金子,看样子不下十两。 最后,唐星也没搜出什么,却是拿着那些钱对掌柜问道: “这些钱财是汝这店里的?” 得到掌柜肯定的回答,唐星直接道: “那好,本将怀疑这些钱有嫌疑,要拿回去查探一番,汝没意见吧!” 掌柜自然没有意见,但是糜达和冯都尉不干了,连忙道: “将军,那些钱财有一大部分是吾等所有,还请……” 闻言,唐星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糜达等人道: “喔…那好吧,若是尔等有什么问题,欢迎来军营找本将,本将随时恭候!” 那些无关人见没有损失,店铺所有钱财被拿走,也算给他们出了一口气,想通之后,恭敬地跟唐星道别,连忙离去。 看着唐星远去,糜达的眼中闪过怨毒的目光,狠声道: “敲诈到老子头上来了,不行,老子要上告,请太子殿下惩罚这些人!” 听着这贼喊捉贼的话,冯都尉一阵火冒,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在糜达脸上留下一个显目的五指印。 “混蛋,废物,汝想死别带上老子,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兄弟们,撤!”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那冯都尉别提多郁闷了,直接扔下被气煳涂的糜达,仓皇逃去。 糜达没了冯都尉在旁边,看着冷眼看来的掌柜几人,留下一句“汝等着”,然后也是踉跄着逃走了。 不久后,刘谌便得到了消息,听到讲述的当时的情景,刘谌淡然一笑,喃喃道: “想必这蜀都蛀虫很多吧,这个糜达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然后看向那人,那人微微一点头,闪身便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刘谌看着窗外的街景,行人往来如常,却是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暗流涌动。 目光停留在那远山,那里,有一缕微弱残阳,刘谌突然一笑,低声自语道: “都日薄西山了还不早点死去,就让孤来给尔等加一把力吧,助人为乐之事,孤最喜欢了!” 然后,他也消失在此处,那酒那菜都没动过,亦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但是远远的,却是飘来一句话: “呵呵,倒是越来越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了,很不错……”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里逃生 在刘谌在蜀都登台封太子之时,诸葛瞻和罗宪宗预也是兵临南中,以泰山压顶之势,横扫南中四郡。 23us.com 由于之前刘谌请求刘禅只拿首恶,所以大军在四郡皆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望风而降。 一些家族大姓见此,还连忙派人到军营表明忠诚之心,唯恐兵祸加身。 南中局定,刘谌自然很是高兴,一边召诸葛瞻等人回来,一边让姜维和黄崇各派出十名有功将士,到这些地方去管理地方军队。 南中平定,但是蜀都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中却非如此。 冯府,乃是冯都尉的居所,由于他官职不算高,所以位置偏南,不远便是平民区。 此时的冯都尉正在打理自己的宝贝,突然一阵敲门声,冯都尉开门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衫里面的男子,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从那森冷的眼眸中,他看到了无尽的杀机。 “来……” 噗嗤! 冯都尉一见情况不对,就想转身逃命,同时高声喊求救,可惜他还没动,一把冰冷寒刃突然出现在那男子手中,抬手一划,也不看结果,便转身离去。 冯都尉眼睛睁的老大,双手紧捂着不断涌出献血的脖子,缓慢地坐下…… 不久,糜达便通过自己的手段,知晓了冯都尉被刺身亡的事,胆小的他顿时浑身一颤,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 急忙在书房写了两封信给在晋吴两国的糜统,糜德,觉得仍不保险,又连忙驱车赶往太常府。 “大人,您一定要救吾呀,只有您在陛下面前言说此事,小人才能躲过此劫啊!” 其实糜达也知道唐星在刘谌那里的分量,唐星可是第一批跟着刘谌的,时间还在宁随之前,所以他也就打消了要去告前者的想法。 但是他没想到,才仅过一日,冯都尉便在家中被杀,在他看来,这一定是唐星的杀人灭口之手段。 料想唐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怕死的糜达赶紧到太常蒋显府上,祈求保护。 其实蒋显与糜达并无太多勾结,只是早时蒋琬跟糜竺有旧,而他们也算是常有往来。 但是糜竺早死,所以蒋琬对糜家多有照拂,蒋琬死后,糜家式微,所以往来愈发少了。 但是糜统心智颇高,每年都会到蒋府拜访,还送上许多东西,才让这关系没断。 所以此时糜达感觉有危险,第一个找到便是蒋显。 糜达这话一出,蒋显却是眉头深皱,露出难色,没有立即回答。 “怎么?蒋糜两家友好数十年,就这么一个请求,蒋显大人这都不肯帮?” 尤其是“大人”两字,糜达咬的特别重,意思就是现在汝是九卿之一的太常,而吾糜家却只是一商人,看不上了是吧? 见此,蒋显一急,连忙道: “糜达老兄莫要生气,小弟这也想帮汝不是,只是……” 见到蒋显如此,糜达还以为有希望,急忙抓住那手腕,焦急道: “只是什么,什么呀,是不是要用财物?给,吾都给!” 之前糜达还好财吝啬,但是此时有了生命之危,也是急忙承认出钱。 蒋显见糜达误解,急忙道: “非是财货问题,而是陛下久居深宫,谁也不见,朝中大事悉听太子之言,这……” 见此,糜达脸色惨白,确实,朝中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自从刘谌成为太子,刘禅又开始过当年黄皓当权时候的生活了,基本不见大臣,刘谌现在,比黄皓当时权势更甚。 糜达满含希望地看向蒋显,却看到了那一脸无奈,他不禁心中火起,吼道: “蒋显,蒋太常,汝就是不肯帮忙,枉家父与汝父那么好,枉吾给汝那么多财货,现在这点忙都不肯帮,吾看错汝了!” 糜达大吼发泄一通,然后拂袖而去,蒋显被糜达这突然的变化吓住了,以往糜达虽然势利,但是对他还是礼待有加的,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到糜达气氛地走出去,蒋显才反应过来,但是当他伸手时,却是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楞在原地。 糜达走了出来,发现蒋显并没有追来,先是有些气急,想回去求又觉得没面子,骂了一句“遇人不淑”,拂袖而去。 行至半路,他突然叫停马夫,然后纠结犹豫了半天,咬牙道: “走,去大爷府上!” 那个马夫乃是糜达的亲信,闻言不禁疑惑道: “主人,大爷不是说不许我们再去吗,您这去……” “哪那么多废话,赶车!” 马夫不敢再言,急忙赶马朝着官宦区行去。 他打算第二人,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人,也是此时唯一能帮他的人。 虎骑监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官职,而糜竺的孙子,糜达的大哥,就是任此官职。 监军,就是军中监管将士言行,战场作战管束的人,相当于后世的宪兵队。 但是,糜照这个虎骑监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原因无他,他是中军属下的虎骑监,自从刘禅登位,中军就是蜀都的羽林军。 羽林军一直未曾打过仗,也就是说他这个官职就是闲职,但是糜照是一个认真的人,让他管监军,他就真的管。 既然不上阵打仗,那就管生活作风问题,他为人严苛,加上他父亲乃是以前的虎愤中郎将,倒没有几人敢压他。 所以,羽林军一直都被管着,训练什么也没落下,至于诸葛瞻领导的那一战,羽林军表示很委屈。 路过一个小巷,一支箭无声地射出,马夫“噗”的一声,颈部中箭,在巨力冲击下往后倒去。 嗖嗖嗖! 之后,数十支箭密集飞出,把马车射成了刺猬。 “尔等几人,快给本官去看看,那人死了没有!” “算了,看这样子,早死透了,还是快走吧,一会出不了城了……” 哒哒哒…… 脚步声慢慢远去,一会,这里便再没了声息。 嘶…… 一声冷吸,糜达想叫,但是怕敌人未走远,忍了许久才从车内爬出了。 那些箭矢虽然射透了车驾,但是糜达在马夫倒下时便趴倒其中,只有一支箭射在肩上,却是侥幸躲过死局。 “尔等怎么也不会想到,吾还未死吧?等着吧,等吴国大军一到,老子要看着尔等慢慢死去!”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秘密基地 蜀都作为汉国都城,经过数十年的经营,虽没有洛都长安那般宏大雄伟,也是商贾如流,行人如织。 23us.com 而此时的刘谌,却是来的后花园那个地下暗室,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刘禅带领,因为这一切,他都交给了刘谌。 “汝在此等孤,孤进去看看!” 将魏兴留在外面,刘谌一人进入那铁门之中,不久,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男子,也是进入其中。 “刘三,这些天了,说说汝之收获吧!” 那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便是刘三,与之前星夜赶回的吴大魏二,同为三大间客首领。 “启禀少主,糜统糜德不在府中,糜德正在四处寻找助力,之前去了太常府,然后去了虎骑监糜照府上……” 这些消息,刘谌早有意料,倒是不算惊讶,但是刘三能知道这么透彻,也算是尽了心力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刘谌继续问道: “不知那个地方准备进行得如何了,孤之血刃,何时可用?” 血刃,是刘谌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秘密手段,也是他之前下令从各军征集勇武将士的目的。 “启禀少主,如今八千人全部到位,只是基地还在建设,所以训练还只是实践。” 刘三的话没有说太满,确实是此事太过难办,刘谌的要求,是要建立一个绝对,而且能够永久存在的基地。 按照刘谌要求,刘三派人数十在蜀都城外,乃至益州各地找寻合适地方。 刘谌皱了皱眉,虽然他也知道此事比较难办,但是在他的计划内,时间却是不多的。 而在此时,有一个人迹罕至,甚至不为人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山洞,从山洞进入山中五里,一个开阔的地下空间,此时却是热闹却又十分寂静。 “快点,每人不挖到五尺之地,全都没饭吃,快!” 一个冰冷而且响亮的声音在这地下空间回荡,许多听到的人不禁哀嚎起来,却是被强势压制。 “吵什么吵,再吵也没饭吃!” 这下好了,每个人不但不敢说话,还得奋力手脚并用,尽力挖掘。 “真是的,俺可是县城五百军中武力排第一的高手,居然成了挖土的,俺不服,俺要回家!” 一个四肢粗壮,虎背熊腰的男子此时一脸泥土,眼中满是憋屈的神色,但是看向身后不远处站立的人,又是满满的忌惮。 一旁一个清瘦男子见状,不禁嗤笑一声,低声道: “汝算什么,像汝这种,在这里没有三千,也有两千,要知道,老子可是跟随太子殿下征东的大军,立过大功的,还不是到这里来了!” 说话的同时,还伸手扒了扒衣袖,露出手背上那狰狞的伤痕,看得出来,这是新伤刚好。 “不许说话,尔两人,起来,跟吾打一场,输了,今晚没饭吃!”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衣衫里面的男子,闻言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指了指说话的两人,发出冰寒的声音。 闻言,两人面色发苦,还是那壮硕汉子耐不住,不禁叫嚷道: “不是吧!还不让吃饭,俺要回家,不玩了!” 说完就要往前走,却被那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衣人挡住,男子神色一滞,顿在原地,却是没敢再动半步。 “吾已经说了,打过吾,就能离去,否则,安心待在这里,这里不是安乐窝,尔等皆是大汉英才,如此表现,实在让人失望!” 闻言,周围许多人都是面露羞怒之色,但是却敢怒不敢言,第一是单个,甚至两三个都打不赢这黑衣人。 其二,他们是太子刘谌下令召集的,几乎可以算是全大汉最强大的人,他们可以反抗黑衣人,却不能反抗太子。 虽然知道必败,但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所以两人二话不说,一左一右,夹击而上。 但是那黑衣人怡然不惧,锐利的目光平静地看着逼近的两人,在两人近身半米,攻击上下而出时,黑衣人先退半步,让开上面的拳,抬脚却是将那踢过来的腿踢开。 砰! 出腿的是壮硕男子,全身肌腱隆起,铁腿碰到那拦截过来的瘦腿,像是踢在了铁板上一般。 男子抱腿退回哀嚎,就只有清瘦男子依旧在撑,他是在战场上拼杀过,死里逃生回来的,拳脚中都是带着几分很辣。 见此,那黑衣人反而露出赞赏的目光,但是手脚却没有半分留守,闪身让开一铁拳,胳膊肘一顶,手再一推,那男子便惨叫着倒地。 见此,周围许多观战的也不吃惊,毕竟这么些天,被打趴下的不在少数,哄闹一声后,赶紧回到各自位置继续今天的任务。 这是一个昏暗的地下空间,在地下三米处,超九千人聚集,那场面很是宏大。 在最后面高处,有一个人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不是别人,就是第二个称刘谌为主公的黄琛。 看着这热火朝天,却又分外安静的场面,他都有些佩服刘谌这手笔了。 不说其他,敢把八千精锐汇聚于此,并只用百多黑衣人,一千羽林军,这是怎样的胆气豪气,才敢如此? 更让他震撼的,是刘谌制定的训练计划,什么日跑几十里就不说了,连续游泳四小时,还有爬山,渡河的训练。 这所有的种种,都让他惊骇万分,开始他都有些怀疑,但是看到那一百黑衣人,他就相信了。 其实,不单是他相信了,就连那八千人也信服了,打不过,不服不行啊! 这一切,都在刘谌的预料之中,不过他还有诸多朝事要处理,所以只能让信得过的人去办了。 却在此时,魏兴弓着身子,悄悄地进入景阳殿,看那神情,似乎有要事禀报。 “小兴子是吧,说吧,有何事要禀报?” 刘谌放下手中的书简,见到魏兴,才开口道。 魏兴见此,急忙上前道: “报告殿下,您派出的殷翔回来了,此时正在外面等候!” 闻言,刘谌却是惊喜地起身,连忙道: “快,快请他进来,不,孤要亲自迎接孤的功臣!” 见到刘谌如此,魏兴也是有些奇怪,不就是让殷翔去买了一些东西嘛,至于这般兴奋?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二神兵 景阳殿外,殷翔一身素袍,脸上还有残留的风尘,但是他此时却焦急地看着殿内,似乎有很重要的急事要禀报。 23us.com 吱呀! 禁闭的大门打开,一身紧束蜀锦的刘谌一脸激动,快步来到殷翔面前,激动道: “一路可无恙?辛苦辛苦!” 殷翔急忙俯身欲行礼,却被刘谌拉住,见到刘谌这般,殷翔也是感动道: “谢殿下挂念,这蜀中近日无战事,这一路倒也无事,只是……” 先是听到一路无事,刘谌还很是开心,但是当听到后面的“可是”,就急忙双手抓住殷翔肩膀,紧张道: “可是什么,可是什么,那孤的货物没事吧?” 听到这里,殷翔也愣了,不就是几千斤硝石和硫磺嘛,至于这样紧张? 殷翔想了一下,继续道: “殿下,货物没事,只是属下在江州见到糜达的车驾了,那贼子要逃!” 知道货物没事,刘谌也就放心了,听到糜达的消息,刘谌也是眼睛一眯,冷冷道: “才两日没消息,就跑到江州去了,挺快的嘛,不过孤很好奇,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此时出手帮糜达?” 然后刘谌对追上来的魏兴道: “汝让唐星领轻骑去江州,同时去叫行宗来见孤,孤有事要交代!” 魏兴躬身退下,刘谌回头看向殷翔,笑着道: “糜达他跑不了,学强汝不必担心,如此为非作歹,为祸百姓之人,孤绝不会让他好过!汝也累了,现在汝先将那货物运到第一工坊,然后再好好休息一下,孤另有安排!” 殷翔听令而退,刘谌看到诸葛京那壮硕身躯从外面进来,想了一下,急忙道: “走,行宗,陪孤去工坊看看!” 诸葛京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自从在工坊得到一套马鞍马镫,他就对那里很是感兴趣,因为他发现,刘谌总能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而这些东西,不仅对自己有用,更是让他开了眼界! 行至半路,就发现那粼粼车队,许多人推着独特的木牛牛马,缓步走着。 看那一车车被包裹严实的货物,刘谌眼中闪过一丝火热,然后赶马上前,殷翔接到消息,也是转过来迎接,索性刘谌就与殷翔一道走,随行亲卫跟随侍立两旁。 “末将欧阳盾,参见太子殿下!” 说话的是看守工坊的小将,之前他只是普通校尉,掌管这里的八百兵马,但是刘谌见其办事严谨得力,所以在重置第一工坊后,就升擢其为将军,总领近三千兵将。 刘谌见此问道: “欧阳将军,有劳了,还请在前面引路。” 欧阳盾听令,带着刘谌进入大营,朝着大营西边行去,东边传来打铁之声,便是那铁坊所在,其余一些无用的则被迁到东北两大营。 “兄长,咱们不是去找蒲元吗,怎么来这边?” 见此,刘谌没有回答,只是神秘一笑,指着前方,示意让其自己看。 进入一片营区,这里少有人迹,而且多是一些石磨等物,诸葛京一脸疑惑,这是要磨面粉的节奏? 进入最里处,这里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炉子,而且还有几个身着道袍的术士奔忙其边。 “属下赵一,见过太子殿下!” 这个赵一是刘谌收养的青年之一,被在府中教授半年,现在被刘谌用来管理大营西半部分,这里没有让外人插手,足见刘谌的看重。 摆手让其安排了几千斤货物的安放守卫,刘谌才开口道: “赵一,孤让汝请来的蜀川方士,可曾到了?” 赵一闻言,急忙令人去请那些正在丹炉面前忙活的人,听到是刘谌相请,八个方士急忙放下手中活计,前来见刘谌。 “方外之人,见过太子殿下!” 见到这些长须过尺,头发或披散,或乱扎的人,刘谌眉头轻轻一皱,他不知道请这些人来是否有用。 “殿下,这是清心养神丹,还请殿下笑纳!” 其中一个人比较机灵,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葫芦,双手送到刘谌面前。 见此,其余术士也连忙送上自己的成果,看的是刘谌尴尬不已。 他要是无知之人,或许还会试试这玩意,但是他却知道,这些东西自古以来可是毒死了不少人,所以心里有些膈应。 “启禀赵管事,那姚远老道硬是请不出来!” 却在此时,一个被派出去的人回来对赵一禀报道。 听到这话,赵一眉头一皱,看向刘谌,然后问道: “说吧,却是因为何事,连太子的驾也不接了,小心要他脑袋!” 这话将那下人吓得一滞,连忙解释道: “姚远说他炼的丹性属火,一个不慎就会炸炉,所以不能离开!” 听到这话,赵一看向刘谌,一脸难色,这些术士确实难办,炼丹炸炉也不是什么假话,但是刘谌前来,又不好说不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这话的刘谌却是眼睛一亮,对那下人说道: “那姚远炼丹房在何处,快带孤过去瞧瞧!” “殿下,不可啊,那里危险万分,稍有不慎……” “是呀……” 刘谌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包括后面的诸葛京,毕竟炸炉危害极大,却是不能让刘谌犯险。 “太子殿下,老朽蒲元前来接驾!” 却是蒲元和张树闻讯赶来迎接刘谌,举止谦恭,堪比弟子,刘谌连忙将这个鬓发斑白的老者扶起,让这样一个老匠给自己这般见礼,刘谌难以接受。 有了蒲元两人到来,刘谌要去看炼丹的想法也受到了蒲元的反对,言说刘谌现在乃是一国柱石,不能有丝毫差错。 刘谌想想也是,毕竟自己也不过是**凡胎,虽本身悍不畏死,但也不是傻到找死的地步。 所以,刘谌就与众人到客室一坐,跟众人言说炼丹之事,闻言,蒲元眉头紧皱,迟疑道: “殿下您血气方刚,正值壮年,些许补药补血益气尚可,只是这丹药……” 见此,诸多术士面有不虞,但是碍于蒲元身份,才没有发作。 刘谌伸手将众人安抚住才道: “蒲元大师此言对亦不对,丹药之用暂且不说,然炼丹之法亦有可用之处,只不过用法须得改进。” 众术士见刘谌此语,虽不解刘谌之意,但是听到刘谌肯定炼丹之法,众人却是神色一傲。 哒哒哒! 却在此时,一个面色红润,却一脸汗水的老术士快步走来,见到刘谌高坐其上,连忙躬身道: “老道姚远,见过太子殿下!” 刘谌见到此人,顿时一喜急忙开口问道: “不知方士炼的是何种丹,有何奇效?” “元阳丹……” 姚远还没说完,刘谌就问道: “用的丹材,可有硝石,硫磺?”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扬州战事 姚远虽然奇怪为何刘谌会懂得他的配方,按道理说这些都是一脉相传,概不外传的,想到刘谌的神通广大,还是点头称是。 23us.com 得到姚远的肯定,刘谌有些感叹,也就是说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人开始接触火药了,但是可惜的是,火药原面世,还有百年时光,而且未得到足够重视。 “既然现在就有这些情况,也就是说火药的制造是有基础条件,那就好办了!” 心中喃喃几语,竟是愈发开心,不过他也没有忘乎所以,而是开始考虑如何安排。 “行宗,汝去传孤首令,从城中各处迁五百石工,从军中带来一千精壮兵士,并其家室,迁到此中来!” 想了一下,刘谌还是打算按照流程将人分开,这样的话,既可以节省时间,更能很好的保密。 之后,刘谌单独跟赵一讲了制作流程,以及人数和分工。 这九个炼丹术士是早就迁来的,不用怀疑其身份,加上他们很早接触炼丹,便让他们制作火药。 五百石工制作土雷模具,一千人负责碾压三物成粉末,术士负责将粉末炒和在一起。 刘谌犹豫了很久,都在考虑要不要将其中危险告诉九人,但是他们处于最重要的环节,若是出疏忽,后果将不堪设想。 最后,刘谌还是决定说一下,谁知刘谌口一开,九人却道: “我等久炼百丹,也是见过其中要害,这硝石硫磺相混之威,却是知晓!” 听到这话,刘谌也就放了心,最后就是制定赏罚制度,大致跟铁坊差不多。 刘谌政务繁忙,却无法在此久待,所以交代好一切事物,便是起身离去。 两日后,刘谌又来到了这里,却是今日是火药坊开工的日子。 “诸位,太子殿下刘谌也来到了工坊,接下来,有请殿下训话!” 赵一将人事安排做好,然后便让刘谌上台,刘谌举步上台,举止威严,像极了一方领导人。 “殿下千岁千千岁!” 听到欢唿,刘谌也很是震撼,他微笑着挥了挥手,朗声道: “诸位以后就是这里的匠工了,孤虽然不能保证尔等大富大贵,但一定能有个温饱生活,同时,为了激励各位,工坊还做了赏罚制度,低于标准的罚,高于标准的赏!另外,六日一休,永不食言!” “好好好!” 以前的匠工属于特定家族式,属于给皇家打工,却只能勉强度日,现在刘谌这般,便是让辛勤努力的人看到了希望。 待将所有人的激情都调动起来,刘谌便回了城中,其余的问题就交由赵一打理了。 另外,据张树统计后报告,马镫马鞍已经打造一千副,估计不出半月,就能有三千副装备了。 此时,刘谌却在景阳殿埋头沉思,今日一早上朝黄琛张翼一干武将都是表奏请求刘谌下令开启“忠勇阁”,安放英灵。 其实,此事刘谌早已在班师时就跟刘禅说起过,也就是说,众人都知道这是刘谌的意思。 但是,结果却招来诸多反对,理由很统一,那就是此时蜀汉早已钱货两空,根本拿不出这些钱财。 这个事情刘谌当然知道,但是此时说出来,那目的不是很明显,就是要文臣武将表个态。 武将此时姜维跟自己算是一路人,所以朝中武将基本都不会反对,而所有人的目光,便是看向众多文臣。 张峻闷头不言,谯周亦垂首噤声,只有太常蒋显,刘琰寥寥几人表态支持,并且出几千到一万的钱财支持。 见此,刘谌虽然有气,却没有办法,这又不是强征,不过拂袖离去之前,他说的一句倒让许多人都吓了一跳。 “朝中百官确实多了些,须裁剪一下了!” 这句话,表明了刘谌要精简机构,罢免许多虚职,很多文官都是面露张惶之色。 却是,大汉百官中实权职位大多由蒋显这类近臣担任,但是为了笼络地方豪族,给了诸多虚职,不但让其白享国家俸禄,更是靠着这个大肆敛财,动摇大汉根基。 要说这钱财,刘谌早有了自己的打算,光靠这段时间的钢碳售卖,就有了第一阶段的钱财累积。 其实,这段时间钢碳的销售很紧俏,从原先的四五城,增加到了十数城,更是在巴东白帝城,还有汉中武街乐城设置官署,管理对晋魏吴三处的售卖。 顿时,滚滚财货向蜀都汇聚,除了给一些合作商,还有相关数千人的分红,刘谌也有了十数万的银两。 当晋吴朝廷发现不对时,诸多家族大姓都已花钱够买,大量资本外流,也是引起了朝廷的关注和忧虑。 但是当他们想从中获利,暗中下手顺藤摸瓜,企图将此中秘术取出时,却发现最后的目标直指蜀都,只得扼腕叹息。 当然,这些都在刘谌的预料之中,闻言只是冷笑,自己派出的押运之人可不一般,而且技术都掌控在少数亲信手中,想要取得,怕是不易。 此事在晋国只是兴起小波浪,另一件事,才是洛都那些人的心中忧患。 这事还得从长安事乱说起,卫虽然如愿扳倒了残魏,但是邓艾却未依计东出接应,而是屯兵散关陈仓,扼住凉州咽喉,自立之心昭然若揭。 晋朝派人劝说邓艾归降,但是邓艾却拿出残魏给自己的封赏,征西大将军,凉州侯。 其意很明显,想要吾俯首,这些至少汝得承认,当然若是还有封赏,那就更好了。 晋朝无意再起争端,便承认了其诸多要求,包括调粮草支持。 而得以空出手来的数万大军,在杜预带领下,朝着扬州奔去,毕竟那里已经被吴军围困了半月时间。 同时,一部三万军队从江夏而下,围困安陆,进逼江陵。 在此危机关头,吴主孙休为振军心,竟是带领一班朝臣西出建业,进入武昌行宫,总摄北方诸军事。 “咳咳咳,濮爱卿,如今战事若何,寿春几日可下?” 孙休一脸的被憋闷的潮红,一边咳嗽,一边对旁边的濮阳兴问道。 濮阳兴见此,连忙上前给其抚背顺气,一脸焦急道: “陛下,您要保重身体呀,只有您好了,将士们才可并力陷城啊!”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汉英灵 武汉行宫还是吴大帝孙权时期建立的,地处江夏东,蕲春西部,也是在长江南岸,北邻豫扬。 23us.com 不过这里地处吴国北部的中段,既能东面遥控扬州战事,又可坐镇荆州,威慑北面来犯之敌。 孙休的到来,自然镇住孙秀,伍延和步阐三督,加上孙休的三万禁军威慑,杨骏杨济也不敢贸然进攻安陆。 表面上,吴国在此中处于胜势,就连晋吴将士都这般认为,对寿春的进攻也是有条不紊,但是只有孙休的近臣知道,他们此时的危机。 当然还有一人知道,那就是远在蜀都的刘谌。 不过他此时无心关注这些,虽然两方都是将军队陈放在荆北,对自己的荆北三郡造成了威胁,但是有文鸯在,刘谌暂时很放心。 此时的他,正在做一件开史先河的事,那就是广建“忠勇阁”。 虽然没有受到大多数文官的支持,这是取信于民,取心于民之事,刘谌势在必行,所以第一笔贸易银两便被刘谌全部用为筹建第一波款。 为了此事,刘谌特意在城南大营举行启动仪式,以此昭告天下,同时,刘谌也没有禁止普通百姓进来,所以还没开始便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 “听说殿下要将吾大毛送入忠勇阁,这是真的假的,要知道他可是去年才入伍的,不算军官吧?” 一个老头说这话的同时,憔悴的脸上有难掩的激动,要知道被史铭记的,更多的是名臣英将,他们这种普通兵士,却是不可能。 “这汝就不懂了,殿下说了,这忠勇阁分三等,天国一级,州郡一级,县镇一级,按照功勋和等级,分级放入,无一遗漏!” 另外一年轻男人看起来很兴奋,他是弟弟阵亡了,不但兄弟骨灰带了回来,“忠勇阁”建成,会放进三级忠勇阁中,不过那丰厚阵亡抚恤金却是早就发了。 如此之类的对话和讨论,在无数人中兴起,很多老人虽然伤心,但是刘谌改变了大汉对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政策,所以很多人在无奈之余也是很满足。 见到当兵能永久接受香火祭拜,许多年轻人都是一脸激动地等着,等着刘谌下达招兵之诏。 功成名就可以封候拜将,就算半路不幸,家属亦不愁抚恤问题,自己还不怕被史遗忘,当兵,成为了一种神圣的职业。 “殿下,您这为国为民之心,苍天可鉴,将士可明,末将代属下将士谢过殿下!” 说话的是张翼,他戎马征战大半生,真心服过的没几人,但是刘谌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心服口服。 刘谌微微一笑,将躬身的张翼扶起,道: “老将军见外了,孤不过是给为这大汉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一个交代,心灵慰藉罢了!” 之后,等到张翼上台将局势控制,见到是老将张翼,顿时将士百姓都是噤声,敬崇地看着。 “想必大家也知道目前大汉没有几多钱财,但是殿下力排众议,首倡‘忠勇阁’,这是一史无前例之举,接下来,就让殿下上台讲话!” 张翼的话音刚落,台下便是响起山唿海啸般的欢唿,刘谌也是难掩心中的激动,健步上高台。 能受到百姓的支持和拥戴,这是每一个执政者的梦想,而看此迹象,刘谌正在向其前进的路上。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面对淳朴而真诚的百姓,刘谌总有一种亲切之感,他感觉下面的每一个人那感激而又热切的目光,也不禁眼角有些湿润。 只见他双手平举,示意这数万人噤声,待得声音逐渐平息,刘谌才取出一个铁喇叭似的东西,开口道: “众将士,百姓,孤乃大汉刘谌,汝等的太子……” 刘谌手里拿的,自然是铁皮制的扩音喇叭,他说话不紧不慢,却是极富感情,台下之人都昂首静听。 “是,吾大汉此时国疲民若,这孤不否认,但所幸,北阻魏国来犯二十余万大军,东出兵收复荆北三郡,这些战争吾大汉都赢了!” 刘谌讲的很自然,也没有刻意地掩饰什么,像是拉家常,不但拉近了与百姓的距离,更是使得每一人都能听懂。 “虽然这些战争,吾大汉都赢了,但是也有几千英勇将士永久地留在了沙场上,他们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冰冷了尸体,这固然要怪战争,孤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孤作为将领,有必要将他们全部带回来,因为这里有等着他的妻儿老小……” “他们为大汉安定富强献出了珍贵的生命,孤就有责任把他们带回来,并给他的家小一个交代,他们没有临阵脱逃,就是大汉英雄,孤为他们感到骄傲,他们理应被时间,被后人铭记!” 一通话下来,许多将士和百姓都已泪流满面,眼中满是感动和感激。 刘谌虽然没有将什么天国忠义,却把将士抬到了与将领一个高度,这种尊重让无数生活底层的人都很感动。 当然这里面仍有一部分人冷眼旁观,最多的要数那些世家豪族,他们富贵多年,传承许多代,早就自认为出生富贵,对刘谌的话很不以为然。 “现在孤下令,蜀川各郡县‘忠勇阁’同时开建,愿将士与百姓并力相助,让这些英灵享受到应有的殊荣!” “大汉万岁,殿下千岁!” 山唿海啸,带着无边声浪,席卷四方,声音中有激动,有感激,有对生活的期盼,对未来的憧憬。 看着自发躬身行礼的百姓,刘谌心潮起伏,一滴浊泪迷煳了眼眶,一句话被哽咽住: 不仅将士可享此殊荣,用不了多久,天下贤士皆可为官! 忠勇阁,一个划时代的建筑,就这样出现在世界中,出现在史长河中。 它的存在,不但是对生命的尊重,也逐渐向世界阐述一个思维,那就是平等。 在各地开始紧锣密鼓地建设“忠勇阁”时,因为刘谌的话留下的隐患,也是愈发凸显。 “既然那刘谌不给吾等活路,那他就没必要存在了,前太子定然被其关押,只要吾等能迎接回原太子,并请陛下做主,大汉将重新变得宁静稳定!”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豪族旧臣 说话的是一个锦袍男子,约莫三十岁,此时他站在坐榻前,一脸振奋地道。 23us.com 这是一个僻静的房间,虽然隐蔽得有些昏暗,但是那铁梨木的案几,栏木雕窗,还有坐榻上的质软虎皮,都说明这家人的不凡。 “福山兄,慎言慎言!”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五旬老者,虽然满脸皱纹,但是那狭小的眼睛开阖间,却是闪出鹰一般的锋锐。 闻言,那个唤作福山的人一拍身旁的案几,愤慨道: “慎言?哼,想吾廖家为他刘家鞍前马后,更是在蜀汉动乱之际,给其鼎力支持,不过是为了换来家族的长久繁衍,可结果呢?” 言语之中,怨念深似海,仿佛有无尽的委屈和仇恨。 他这般说,老者和一旁一直默然不语的男子便是陷入沉默,他们都是有相同的遭遇和目的,所以今日才汇聚在此。 老者想了想,鼠目中泛着睿光,但是他并没有立马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看向那默然男子,客气地问道: “俊臣老弟,吾三日今日汇聚于此谋事,汝一言不发,却是何故?” 闻言,那冷面男子也是从埋首中抬头,看了看两人,再盯着眼前燃的红亮,却没有一丝烟尘漫出的炭火,皱眉道: “这刘谌其人,怕是不好对付呀,他的出现,总有看不透的隐秘!” 听到这话,两人都是眉头一皱,倒是福山面色一冷,厉声道: “俊臣兄此言差矣,刘谌虽然善战,但是一看就是不懂政事的莽夫,一当太子,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武将军事上,丝毫不懂拉拢文臣,如今更是要建什么忠勇阁,这是什么行为,自掘坟墓!” 闻言,其余两人都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刘谌的很多行为在朝臣看来都是过激了,很容易把整个国家拖向坟墓。 不过,他们三个都是跟刘家皇族有仇的存在,当然希望刘谌犯的错越多越好。 俊臣名来胜,想了一下,开口道: “若是如此,吾等何不联结朝中一些实权臣子,若是里应外合,成功的可能性也大些?” 老者叫彭春,想了一下,转眼试探道: “吾等三人不过是无名晚辈,不如请两位老人出面?” 听到这话,性急的廖统激动得一拍手,连忙道: “那好,吾这就回去禀告家父,让他做主,有家父和俊臣兄的老父出马,定能马到功成!” 三人议定,便是起身走了出去,彭春出门相送,显然他便是这宽广庭院的主人。 廖统着急走了出去,登上马车离去,来胜出门看着那着急离去的廖统,眼瞳被浓郁的忧虑爬满。 看着两人远去,彭春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见到无恙才放心下来,看着远城中心的一片建筑,怨恨将那张脸映衬得分外狰狞。 “诸葛亮,别以为将我等囚禁在这城中,就能万世安宁,杀父之仇,吾彭春虽不能找汝了,但是汝家后辈也是不错的选择,哈哈哈!” 这是一个普通的县城,在蜀中二十八郡中平凡无奇,但是这里,却有彭春这些被流放的旧族,实际可以说是一个大型活动的囚牢。 廖统急忙回到家,便快速朝着后院行去,这是一个老旧的宅院,朱漆大片掉落,显得很是斑驳。 砰! 后院一个禁闭的不起眼的门被廖统推开,然后一个跨步便进入这间古朴的房间。 “父亲,父亲……” 突然,一个苍老却又很是威严的声音从帘内传来: “举止轻佻,像个三岁稚童,慌张作甚!” 果然,听到这苍老的声音,一脸兴奋的廖统顿时神色一顿,缩头噤声。 一阵轻微得恍若无声的脚步声传来,廖统连忙上前,扶出一个鬓发全白,垂垂老矣的老翁出来。 待的将老翁扶到铺着软棉的榻上,廖统将熊皮大袄给其披上才在一旁站定。 老翁瞥了一眼廖统,浑浊的老眼没有半分神光,然后才缓慢开口道: “说吧,要吾这个老不死的做什么?” 听到这话,廖统没有半分惊讶,对于父亲的神算,他可是很早就见识到过。 虽然激动,廖统却不敢在父亲面前有半分放肆,只是垂首低声道: “启禀父亲,彭春觉得还是让您和来叔出马,比较靠谱,所以让吾特来禀告。” 听到这话,老翁眼睛一直愣视前方,像是一尊雕塑,廖统不敢有丝毫不耐,许久,老翁像是感叹般长声道: “哎,这一天吾等了太久了,原以为把他熬死了就可以动手,可惜,后面还有费董允,费被刺,黄皓专权,本想看着这蜀汉沉沦下去,可惜出个刘谌,现在,老夫已半截入土,却是不愿再等了!” 话语平淡得没有丝毫生气,但是廖统却感受到那话语中的仇怨,仿佛乌云满天,阴沉似海。 “是呀,数十载了,也该报回来了!” 突然,老翁浑浊老眼泛出一道亮光,随即缓慢起身道: “走吧,天色还早,咱们出去走走吧!” 廖统以为其要动身北行,急忙道: “父亲不可,北路遥远,还是您修书一封,孩儿代行便可!” 老翁没有停,平静道: “此事老夫自会交给仇大,仇二去办,至于现在,老夫却是要去城外走走,汝给为父准备一下。” 同样的场景,也在城偏西的一个庭院里出现,不过来胜的父亲更加硬朗,明明已经是年过花甲,偏偏是头发黑青,一脸锐气。 “迎立刘璇?哼!想必那两人也不这么傻吧,汝快修书东行,此时吴帝正在武昌,却是旬日可到,有吴国王师,此事还不顺当得多?” 这里的一切刘谌还没有时间关注,因为他此时站在景阳殿内,听取黄琛传来的信报。 听完报告,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放心了,当初他是打算派出一万军队去维持基地建设的,但是一万军队目标太大,恐怕还未动手就被察觉。 所以最终,他冒险的只隐秘地派了两千羽林军精锐,而领军之人,正是他看重的张遵。 他之所以敢只用两千羽林军,原因还是那百多黑衣卫,这是他所倚重的存在。 结果也很显然,那黑衣卫将八千精锐死死压制,如今基地挖掘完毕,只要按照刘谌的格局要求建设完毕,八千人便可开始短暂时间的急训。 想了一下,刘谌想到之前遇到的斥候本领,然后吩咐道: “汝拿孤手令去军中找右将军张翼,让他派二十精锐斥候给汝带给黄琛,记得,是要精锐斥候,有特殊技能的那种!” 看着那人拿着手令退去,刘谌环视四周,只见到魏兴静候一旁,却没有诸葛京的身影,连忙吩咐道: “去将行宗换来,孤要去看看孤的‘忠勇阁’筹建的如何了!” 魏兴闻言躬身出去,刚到门口就发现了进来的诸葛京,只见他一脸兴奋,激动道: “兄长,工坊来消息,您要的那什么地雷已经做好了,可以……” “真的!” 第一百四十章 惊雷乍现 哒哒哒! 一阵骑马声荡漾到城西大营,欧阳盾早已得到消息,候立营门外,屏息凝神,眼中却是一脸崇敬地看着远处急速奔来的一行人。 23us.com “一号大营营守,欧阳盾,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看着营门口拒马齐备,更是有二十人同时守卫,周围还有分散的不少人,只要有情况,这里顷刻能汇聚百人。 刘谌也是看出这布置,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欧阳盾,赞赏道: “不破,做的不错!” 欧阳盾知道刘谌事急,急忙搬开拒马,心里却是很开心,至少,刘谌记住了他的字。 刘谌没有下马,径直带着数十亲卫奔入营中,朝着西边而去。 而此时,赵一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石疙瘩,约莫小号南瓜大小,被打磨得光滑,在一边还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孔,一个纸包着的线,整个看起来很是怪异。 “这就是地雷?虽吾未见过,但是尔等勿要骗吾!” 闻言,九个聚在一起的术士急忙拍胸保证,甚至还有什么以丹师信誉保证的,急得面红耳赤。 “赵大人,您要相信,这地,地雷真的会炸的,里面塞满了硝石硫磺,比吾等炼丹时更为可怕!” 姚远也是这般,自从刘谌跟他们说了他的想法,姚远众人也是一震,他们一直专注炼丹,唯恐炸炉身死,但是刘谌的话也是让他们开了窍,为了这颗地雷,众人都是几日彻夜未眠,此时心情可想而知。 哒哒哒! 远远听到马队脚步声,赵一赶紧起身出门相迎,九个术士见到刘谌来了,也是急忙出来恭迎。 “属下赵一,恭迎主人大驾!” “老道见过太子殿下!” 此时的刘谌只带着诸葛京,魏兴被留在皇宫候事,亲卫也被在外面第二层关卡留下。 “诸位免礼,那地雷在何处,快领孤观之!” 赵一听令,赶紧奉上那重重的地雷,刘谌感觉这约莫五六斤,散发出浓浓火药的冲鼻的圆石蛋,眼中闪过一丝火热。 姚远见此,上前将地雷的构造还有各方面情况讲出,由于技术问题,这地雷并没有后世那般理想,但是刘谌还是很知足。 “赵一,寻一隐蔽之处,咱们试试这地雷的威力!” “殿下请跟属下来!” 赵一似乎早有考虑,便在前面引路,朝着工坊后面行去。 穿过密集的工坊,闻到那刺鼻的硫磺味,诸葛京不禁紧眉皱鼻。 而刘谌却不像这般,闻到这熟悉的时代气息,心里涌起一股激动之感,这个时代正在跟着他刘谌的脚步,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行去。 “殿下,到了!” 看着这平野旷地,刘谌眼珠一转,令道: “去挖一三尺深坑!” 然后,在刘谌的指导下,那地雷被稳当地放在底部,引线被拉出地面,石头泥土将地雷深深盖住,在平地上露出一个土包。 众人后退十丈远,赵一请示地看向刘谌,刘谌虽然激动,还是屏息地一点头,赵一得令,被安排点火的人拿着火把,小心地朝着土包靠近,火焰触及那裸露在外的引线。 呲呲呲! 引线里面的黑火药被引燃,瞬间发出呲呲声响,同时冒出浓烈的黑烟,远远都能看见。 看到这黑烟,刘谌眉头一皱,心有不满,但是见到引线没入土中,也是凝神注视。 唿唿! 几息过去,土里不住冲出黑烟,却没有预料的炸响。 众人心有疑惑,但见到刘谌没动,也就静心苦等。 又五息过去,待得黑烟逐渐淡去,却依旧没有半分动静,刘谌也是有些疑惑。 失败了? 众人都是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但是不同的是,刘谌眼里是淡淡的失望,而赵一姚远他们则是细汗密布,满脸紧张。 “主人……” 轰隆隆! 赵一还想说什么,看那样子是想请罪,但是接下来一声炸响,似乌云里面的狂雷,又似惊涛巨响,震人心魄。 刘谌原本凝神盯着那土包,后面却被内心的疑惑乱了心绪。 爆炸声响传来,刘谌只见前面土包突然一下子炸裂开来,无数泥土碎石四溅,最高能有八丈高,很是震撼! 啪! 刘谌还没反应过来,却突然被人扑倒,整个头和身子被死死盖住,与大地的亲密接触也让他蒙了。 “主人,主人?” 突然,正闻着泥土芬芳的刘谌被人扶起,死劲摇了摇头,才看到眼前一脸紧张,却灰头土脸的赵一,顿时一阵感动。 “不错!” 重重地拍了拍其肩膀,然后才起身朝着土包处跑去,但是入眼,是一个巨大的坑,泥土和碎石早已不见踪迹。 “哇!这是什么东西,地动啊!” 诸葛京原本还一脸茫然,但是见到铺天盖地而来的泥土碎石,感觉抱头躲避,待得回神看向那硕大的土坑,不禁喃喃道。 “这,这,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 几个术士早已被吓傻,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番景象,自然惊为天人。 赵一跟着刘谌,看向那坑,却是连忙跪地喜道: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神技在世,天下无敌!” “神技在世,天下无敌!” 听到这恭贺声,虽然刘谌很是激动,却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那场景像极了某个老鬼出行,随从一边抬驾,一边高唱: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功在世,一统天下……” “护驾护驾!” 突然,一阵嘈杂脚步声传来,同时,还有欧阳盾那洪亮的声音。 当数百人将刘谌围在中间,警惕地防着四面时,欧阳盾才提剑来的刘谌前高声道: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看着周围如临大敌的兵士,还有欧阳盾一脸的紧张和愧疚,刘谌先是一愣,随即笑道: “倒是孤的不是,让欧阳将军受惊了,此处无事,不破将兵士撤下去吧!” 欧阳盾见到没有情况,看着眼前的深坑,一阵疑惑,到底什么情况,才能有那么大响声,还有眼前这大坑,但是他知道自己职责,拱手而退。 发生了这插曲,尤其是将士那惊慌,让他很想笑,显然震骇人心的目的达到了,随即朗声笑道: “好,孤心甚喜,在场诸位各赏银一百两,传令营中伙夫,今晚所有工匠食肉!” 心情大好的刘谌转眼一想,灵机一动,令道: “拿笔来,孤要再做几个多用地雷!” 随即,粗旧草纸上出现一个长条形圆柱地雷,还有一支箭,上面绑着一个小号管状地雷。 “殿下,不知这是何物?” 姚远几人刚刚还沉浸在地雷的巨大威势中,见到刘谌挥毫又是两奇物,不禁开口问道。 刘谌看了看那不算满意的形状,只能叹自己不是理工的,面上却是自信笑道: “手雷,火箭!”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刘禅召见 口上表彰一番众人,然后单独对赵一交代几句,刘谌便打道回府,正是自己的太子府。 23us.com 由于刘谌对齐王府,也就是原先的北地王府,有特殊的感情,加上刘禅有意保旧太子刘璇,将其软禁,所以此事悬而未决,倒也默认未谈搬入太子府之事,刘谌一直住在原来府中。 不过,由于他要处理政事,发布政令,所以太子府增加了政务殿,护卫仆从也是增加了不少。 刘谌看着自己的太子府,再回想自己的火药已成,不禁意气风发,低声喃喃道: “等处理好一些私事,就可以筹备改制之事,只是这处政行文之人……” 刘谌早就想改简这臃肿的官僚机制,蜀汉官制沿袭汉制,但是又加了许多闲职,不但浪费国财,更是办事效率低下,这段时间他可是深有体会。 “哎呦,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可急死小人了!” 远远的,便看见一个老太监在府门前张望,见到刘谌一行人,急忙跑过来,公鸭嗓音依旧那般刺耳。 “张公公,不知有何要事,让汝这般焦急?” 这姓张的老太监也是刘禅身边的人,所以刘谌还是见过,料想应该是父皇找他,只是让刘谌不解的是,刘禅唤他何事。 “殿下呀,陛下有事相告,您还是跟小人走吧!” 刘谌见此,也不好再问,依言跟着其朝着皇宫行去。 刘谌原本以为刘禅会在后花园等他,可是最后却是在崇德宫召见,让他愈发疑惑。 轰隆隆! 厚重的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显然已多日未启,进入其中,便见得刘禅那敦厚的身影,坐在上首查看着书简。 “父皇,儿臣奉命来见!” 躬身一礼,刘谌没有半点虚假,刘禅的聪慧,有时便是他也无法探其究。 “谌儿来了,快过来坐,汝政事繁忙,相请不易呀!” 见到刘谌,急忙放下书简的刘禅和声唤道,看得出来面色红润的他此时心情不错。 “父皇说哪里话,儿臣听到父皇召见,便连忙赶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刘谌不清楚刘禅所为何事,只得中规中矩地回答,也是依言在刘禅左下首位坐下。 “听闻谌儿今日在工坊大营动静不小,是否有利器出世?” 听到这话,刘谌心里一禀,饶是他知晓父皇神通广大,也是有些心里不爽。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没有半点自由和**,确实憋屈。 “启禀父皇,今日火药问世,地雷研出,乃是儿臣准备的攻城拔地的利器,确实响动大了些。” 虽然心中不虞,还是老实答到,这些算不得机密,再说刘禅想知道并不困难,来日战场一现,想必便会天下尽知。 见到刘谌面色有异,刘禅和煦一笑,转言道: “谌儿处事,孤自然放心,算起来,如今的谌儿已经二十有六了吧?” 听到刘禅问这个,刘谌一阵疑惑,还是依言点头。 见此,刘禅却是喃喃自语道: “三年后就快到而立之年,继承帝位已是可也,只是这后宫人少了些,而且子嗣之事,也得加紧了!” 听到这话,刘谌立马变得有些不自然,继承帝位三年确实够了,但是这后宫妃子…… “父皇,现在谈此事为时尚早吧,妃子妾室之事之后再议,之后再议啊!” 按照规定,他至少得有七到九个夫人妾室,想到要理会这么多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刘谌都有些头大。 哪知刘谌此话一出,刘禅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沉声道: “不行,此事汝就得听为父的,身为储君,此关乎国家大势,岂能儿戏?” 这话刘谌完全不知道怎么接,拿出后世的什么自由婚姻,都是无法,像他这种身份,后世也不能随便娶妻的。 见到刘谌埋首,刘禅权当他默认,然后便起身踱步,然后自语道: “众观朝臣,有年轻貌美,待字闺中的女子的大臣,却也不多,大将军姜维……” “父皇,父皇!” 听到姜维,刘谌一惊,连忙出言插话,将刘禅思绪打断。 刘禅回头见刘谌一脸急色,不由好奇道: “为父为汝物色妾室,汝老是打断孤做甚?” 刘谌那个虚汗直冒,连忙低声道: “父皇,大将军姜叔年过花甲,您这……” 确实,按刘谌所想,这时的人一般十六七岁便成亲,不到二十岁就已子女环膝,如此算来,姜维已经年过六十,就算有女也…… “哈哈哈,哈哈哈!” 见到刘谌这般,刘禅却是难得的豁然一笑,随即笑着道: “错了,姜老将军无儿有女,此乃传闻,实际上其有女名姜颖,年芳二八,正在城外寄养!” 听到这话,刘谌不禁一寒,早听闻姜维有一女寄养乡下,便是为了躲避暗杀。 但是要自己去娶一个乡下无知女子,倒不是刘谌看不起乡下之人,而是此时女子多无才学见识,实难有共同语言。 但是刘谌知道,这是属于政治联姻,由不得他说不,只好苦着脸在一旁闷着发呆。 后面,刘禅又考虑了刘琰,董厥,傅佥等人,最后谈到了谯周,刘谌又出言打断。 原因无他,谯周不但名大脾气大,难以控制,更是儒家代表人物,跟刘谌的价值取向,还有政策决断都颇有相悖,不在刘谌考虑范围内。 见到刘谌如此,刘禅眼珠一转,随即好奇道: “谌儿这般挑剔,莫非是已有喜欢之人,可否告诉为父?” 说到这里,刘谌难得的脸色一红,然后低声嚅嗫道: “她叫唐月,乃是唐家堡的女子,武艺高强……” 刘谌有些心虚,因为说起来,唐月也是普通民女,按照现在的世家门阀观念,却是有点难办。 听了这话,刘禅也是眉头一皱,随即看向刘谌问道: “就是那个唐星唐宇,还有几百唐家精壮那个唐家堡的唐月?” 刘谌一惊,没想到刘禅这都知道,连忙点头,心中却是没有抱多少希望,毕竟江湖远朝堂,这是古定。 “好吧,那个什么唐月也算上,孤的谌儿将是一代英主,若是没有几个倾心红颜,却是遗憾!” 其实刘禅也看出了刘谌有重用鹰牌新锐,还有诸多草根将领的意思,便是顺水推舟,认同了这个唐月。 “儿臣谢过父皇!” 闻言,刘谌除了惊愕就是欣喜,有这样一个讲理的父皇,他怎能不开心? 有了同意唐月在前,刘谌便是所有抵触都消散,心里想着,若是安排的那女子太过不堪,大不了就忍着不见。 听刘禅说一通,刘谌终于熬过来,出门却是长处一口气,这种感觉,实在难熬。 “禀告兄长,唐星将军回来了,正在太子府等候!” 候立在门外的诸葛京上前奏道,眼中也是冷意升腾,却是对那个糜达依旧心有不忿。 闻言,刘谌顿时一振,扫除诸多杂绪,目光也是变得冷锐,开口道: “走吧,咱们去看看,唐星有什么收获!”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虎落平阳 哒哒哒! 一阵马蹄疾声如雷鸣,朝着东宫轰隆卷来,竟是让许多人侧目,但是当看见刘谌那俊朗的身影,个别城中卫队也是连忙停下上前拦马的步子。 23us.com 来到正面大门,不等仆人来拉马接驾,便是跃马一跳,便是快步进入宫中。 进入大殿,便发现众多人围着一个地方,殷翔的声音特别清晰,见此情景,刘谌不觉面色一沉。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见到刘谌过来,众人连忙散开,让出一条路,而里面的唐星也是显露了出来。 见到唐星的惨状,刘谌大惊,急忙开口道: “唐星,汝为何受如此重伤?” 此时的唐星很不好,不但大腿上有一个伤口,虽然用布帛包扎,却是映出巴掌大的血斑,而且面色惨白,嘴唇干裂,眼眶深陷,很是虚弱。 见到刘谌,唐星艰难一笑,喘息剧烈,就要挣扎起来行礼,却被刘谌按住。 “汝深受重伤,不必多礼,倒是孤计虑有差,让汝遭此难,应当是孤行礼道歉才是!” 确实,他也没料到糜达居然还有这般手段,唐星星夜追赶,虽然兵力只有几百,但是这些都是上过战场的精锐,而且加上本国行事,按说应该无事才对。 “殿,殿下,人末将带回来了,挂了点彩,有劳殿下挂心了!” 听到唐星这么说,刘谌心中一暖,当初自己算是用拐骗的手段将唐星唐宇,并那八百唐家堡勇士弄到麾下的,但是自己北行之后,唐星众人誓死效命,没有半点埋怨,让刘谌心生愧疚之感。 “太医,太医!快叫太医,给孤把唐星治好,快!” 虽然刘谌很好奇事情经过和细节,但是见到唐星摇摇欲坠,连忙高声喊道。 之后,刘谌从随行的兵士那里得到了整个事情经过,却是让他怒火滔天。 原来,冯都尉被刺杀,糜达惊恐万分,连忙四处找人,当他发现在大汉已无人可求,便是谋求逃出蜀都,去吴国与糜仁相聚避难。 在糜达焦急的四处寻求帮助时,收到消息的糜仁也是急忙拜见江陵的孙秀,答应以仙酿秘方,和百金相赠,只求其出手相助。 孙秀得到如此厚礼,急忙联络在蜀都的间军,还有收买早就勾结的朝臣之子,谯周的小儿子谯洪,让其出面派人护送。 谯洪虽是谯周之子,却没有继承其父那才学,反而仗着谯周是光禄大夫,四处为非作歹。 而且此人贪财好色,纠结蜀都城内一帮痞子流氓,四处招摇过市,人皆敢怒不敢言。 而这样的存在,自然成了敌国间军策反的对象,而不久前孙秀被拔擢,也是掌管了这些明暗细作。 有了谯洪相助,糜达轻易出得蜀都,连夜朝着吴国逃去。 当唐星开始追击时,糜达已在江州地界,从这里乘坐舟船顺流而下,速度不可谓不快。 但是接到刘谌之令,唐星不敢耽误,直接每人双马,丝毫不停息,昼夜行三天三夜,终于在巴东白帝城追上了惊若弓鸟的糜达。 本以为是顺利之行,不料护送糜达的细作痞子皆是亡命之徒,几十人竟是爆发惊人的战力。 唐星下令死战,遇到数百精锐战士的几十人,虽拼死出击,却依旧不能翻起多大浪花。 原本是成竹在胸,但是在战斗正酣,糜达眼看要被抓住时,后面丛林中突然冲来一众黑衣持刀的人,约莫有近百人朝着唐星背后杀来。 虽然最后唐星也是抓住了糜达,但是他们付出也不小,彻夜未歇,让他们战力大损,要不是收到消息的永安城守爰虎来救,结局还得两说。 含怒听完兵士的讲解,刘谌“咚”的一拳砸在案几上,眼中厉芒闪烁,冷声道: “看来这蜀都城内水够深的,谯周,又是汝,孤记住了!” 谯周此人三番五次与他作对,加上本来他就对这个迂腐而古板的人心有不喜,此时也是更加憎恨。 想了一下,刘谌对一旁的魏兴道: “传令让刘三来见孤!” 不久,一间昏暗的屋子,刘谌静候其中,一会,也不听见声响,便见人影一闪,黑衣蒙面的刘三便跪在身前。 “今日唤汝来,有三件事要交代。一,给孤搜集糜家这些年的罪状,记住,所有!二,给孤查查谯洪此人,将其勾结外敌的罪状搜出来。三,拿着这些信息,去看看,找到吴国在蜀都的细作首领,不用出手,就说孤要与他谈谈!” 刘三的办事能力,刘谌丝毫不怀疑,另外为了其方便行事,刘谌还拿出手令,算是给予其绝对权力。 然后,刘三一拱手,再一闪身,便是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视线当中。 想到此次唐星受重伤,数十精锐将士阵亡,刘谌杀机毫不掩饰,鹰眼此时也是变得猩红。 尔等给孤的,孤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还给汝,一定! 说着,不禁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刺入肉中,那种痛感,愈发刺激了刘谌的滔天杀意。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长安一乱已发生过去近十日,虽然表面上尘埃落定,但是暗中诸多事情,还未结束。 “大将军,不好了,北地军追过来了!” 在一山丘上,四散躺着诸多将士,只不过此时的他们都是眼睛红肿,嘴唇枯裂,很多人脸上还有青黄菜色,身上也有狰狞伤痕,显然是逃难的溃军。 坐在一石头上,艰难喘息的,正是残魏大司马大将军钟会,不过此时的他头发散乱,额骨高凸,很是狼狈。 听到这话,他怒喝一声,一拳砸在旁边石上,尖利的石棱刺穿皮肉,鲜血立马流出。 旁边随从见状,急忙割下衣衫来包扎,钟会却是不管,沙哑着嗓子吼道: “这帮畜生,要是本将不被卫灌那贼子迷惑,小小五千郡兵,挥手可灭!” 钟会心中的怒火和憋屈,那是久郁于胸,若同万斤火药,顷刻就会爆炸。 但是他不能,虽然当初一起逃出一万余兵,但是四散逃亡,这接连十日,追兵不歇,而且沿途郡兵县兵都是痛打落水狗,此时颠沛至此,已仅存三千疲军,眼看也撑不了多久了。 “小小郡兵,安敢如此猖狂,孰人敢前去战此一场!” 布满血丝,红肿不堪的眼睛四下一扫,目光在句安几将身上一顿,感受到钟会的目光,这几位已经疲乏不堪的将军也是颓然地垂下了头,满脸羞愧。 “废物!” 钟会就要拔剑发作,却被旁边一人拉住,看到是亲卫,才没有出手,否则若是小兵,早就手起刀落。 “大将军,咱们还是快撤吧,北面就是匈奴地界,此时刘豹对晋贼宣战,相信他会接纳我们的!” 钟会也是一声悲啸,何时他这个一国大司马也变得如此狼狈,虎落平阳,不过想到心中仇恨,他还是咬牙北逃。 三千残兵,起身跟随的只有两千不到,有些是永久的起不来了,而有些,是再也不愿过这等整天活在惊惶之中的日子,闭目等死。 “大胆,来人,把这些猪狗给本将杀了!” 钟会见此,目眦欲裂,拔剑砍在一个闭眼的兵士身上,那人没有痛哼,只是身子一颤栗,随即便没了生气。 “活捉钟会,封侯千户!” “杀呀!” …… 听到后面轰隆脚步声,以及那震天的喊杀声,钟会在亲卫的拉拽下,仓皇而去。 殊不知,北部乃是长城铁关,钟会这狼狈残军,想要突过,却是希望渺茫……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吾乃刘锋 蜀川偏僻处,一个不起眼的县城,一个小的只有三四户人的村庄。 23us.com ,! 廖统搀扶父亲廖立在一破旧院中站定,然后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那板房,四周乃是薄层石板围着,上头也是石块盖着。 只有那凹进去的人高门框,才是几块木板合钉的门。 廖统敲了几次,发现门内并没有动静,回头看向佝偻着身子的父亲。 “走吧,看来他们今日不在!” 廖统听令,急忙上前搀扶,廖立也是缓抬小步,转身欲离去。 “尔等是何人,在此做甚?” 却在此时,一个一身猎户装扮,背挎长弓,手提灰兔的男子出现在两人眼前,见到两人穿着不俗,男子并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反而一脸警惕。 廖统听到这猎户这般无礼,就想出言呵斥,却被廖立举起枯瘦的手指拦住,然后微微一笑道: “吾乃城中人士廖立,是这家主人刘能的好友,今日特来拜访,却不得见主人在何处,这就要离去,不知这位猎人朋友可知其去处?” 听到廖立自报家门,猎户没有丝毫反应,但是讲到“刘能”,猎户却是眼睛一闪,随即道: “刘能乃家父,不知您找他何事?” 能看得出,话语里面戒备少了许多,就连自己身份都是显露出。 “吾父子有事想与之详谈,不知可否进门一叙?” 闻言,廖立父子相视一眼,顿时一喜,再看向猎户,开口道。 似乎也是感受到两人很紧急郑重的态度,猎户认真打量一下两人,没有拒绝,领先上前去开门。 咔嚓! 进入里面,是普通农村厨房,灶台鼎罐一应俱全,而且灶台前面还有一堆柴草,显然是有日常的生火做饭。 通过灶台的厨房,从右边门进去,便是日常待客等用的地方。 奇怪的是,外面是普通的石板墙,里面却是不俗,坐榻案几一应俱全,主坐上还有一些书简,显然都不是一般普通百姓能用的。 猎户将长弓箭筒还有猎物往灶台旁边的架子一挂,连忙生火烧茶水。 双手接过陶瓷茶杯,连声谢过,轻咂了一口,廖立才开口问道: “为何此家中只有贤侄一人,不知德才兄此时在何处?” 德才,便是之前提到的刘能的字。 猎户闻言,不禁神色一黯,面露悲伤之色,显然是不愿提及。 见此,廖立已是猜到几分,不由一叹,看来自己的谋划得有些变动了。 “什么,刘能死了?那这可咋整!” 廖统依旧那样大大咧咧,说话没心没肺,却是让猎户面色一沉。 “福山,不得无聊,坐下!” 廖统听到父亲语气含怒,颇具威严,急忙闭口退回,眼中依旧难掩急色。 廖立不愧是人老成精,余光瞥见主位案几上打开的书简,一道亮光从浑浊眼中射出,随即消失不见。 “惭愧惭愧,想老夫与刘能老友号为知己,如今却是对其崩殂都不得而知,老夫有错啊!” 听到这满是悲叹的话,猎户男子面色稍缓,出言安慰了几句,却是说道: “吾等身处牢笼,苟得安生已是感激涕零,安敢强求其他些东西!” 听到这话里有话,语气暗含怨恨,廖立微微地点了点头,似乎心里有数了,随即问道: “呵,说了这么久,却是不知贤侄姓名,却是不知怎么称唿,显得生分了些!” 说到这里,猎户想也没有想,直接道: “晚辈刘锋,字兴元,一山野蛮人,值不得您费神记挂。” 听到这名字,廖立眼中一道异色闪过,随即恢复正常。 兴,兴复汉室;元,乃是始的意思。 若是他是普通人,叫这样一个名字顶多算父母夫子有些才学,但是刘锋身份不一般,再叫这个名字,其中意味却是让人吃味。 “哈哈,刘能兄还是矢志不改,老夫佩服佩服,却是不知,贤侄以为此名字如何?” 这话一出,就是直接问刘锋的志向了,也是在查探刘锋的才学心智,可见廖立用心至深。 “哎,家门不幸,流落至此,苟得安宁,已是感激,何谈其他?” 两人相视一眼,刘锋的回答让廖统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廖立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若是刘锋开口就说什么推翻旧朝,兴复祖业,或许廖立会立马转身就走,但是刘锋这样说,两人相视一笑,笑得很开怀。 哈哈哈,哈哈哈! 之后,两人闲谈半天,廖统依旧一脸发蒙地看着,直到廖立起身出门,才急忙跟上去…… 于此同时,有一个身着粗布一闪,肩挑一担柴火的普通男子进入蜀都城中,径直朝着官宦聚集的区域行去。 “去去去去,哪里来的山民,此乃尚书仆射张大人府邸,汝来做甚,快走开!” 见到男子担着一挑柴火,守门的卫士一脸嫌弃,那眼神,就像城里人看乡下人一样。 男子见此,非但不怒,还腆着一脸笑,低声下气道: “这位差官大哥,俺不是来卖柴火的,这是给旁边那家送去的,只是有人托我送一样东西给张大人,还望官差大哥帮帮忙!” 听到此人跟府中张大人有关系,那出言阻拦的卫士先是一愣,打量了男子几眼,却是他们有时遇到有人冒充大人的亲戚,所以若是不辨真假放入,自己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 见到男子憨里土气的,不像奸诈之人,才伸出手道: “拿来吧!” “拿什么?” 男子一脸疑惑,真是一个憨土老实百姓。 “当然是汝说的那东西了,拿来吧,大爷可怜汝,给汝送进去!” 哪知男子却是突然后退两步,捂胸摇了摇头。 “哪里来的傻子,拿大爷寻开心是不,快滚,否则别怪大爷不客气!” “不,不是的,他交代俺要亲自送进去给大人手里,俺受人之托,不敢敷衍行事。” 闻此,卫士面色稍缓,却是陷入了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自己放入,出了问题自己得领罪,没问题也无甚功劳,干脆…… 就在卫士打算赶走男子时,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摸出一个布帛包裹的物什儿,喜道: “那人跟俺说,只要把这东西给大人看,他就会让俺进去的!” 卫士打开一看,男子见此先是一愣,随即木然地看着,布帛打开,里面是一小块竹板,上面刻有几字。 看着这竹板上的字,端正俊秀,卫士虽然不识字,也看出其的不凡,随即道: “汝在此等着,若是大人愿意见汝,吾自会告诉汝。” 男子连声道谢,卫士面色才好了些,转身从偏门进入,快步朝后院行去。 “大人,外面有一人说认识您朋友,帮其带东西给您,您看……” 一个四旬男子一身素袍,面目清瘦,想来早年应是个儒雅书生。 不过此时他眼珠布满血丝,在一堆书简中埋首,闻言也不抬头,只是不耐道: “谢许小事,何必事事请教吾,汝收下便是。” 卫士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将布帛包裹的竹板奉上,素雅男子就要发怒,但是看到那布帛,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拿起那竹板。 只是瞥一眼,素雅男子便是急忙开口道: “那人现在在何处,快带他来见吾!”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昔年旧人 嗒嗒嗒! 一阵脚步声传入房内,听到声音的张卓也是抬首看向来人。 23us.com 仔细一看,发现在那卫士后面,跟着一个相貌普通,穿着朴素的农夫,顿时一阵失望,便是坐回了案几后,将目光放在书简公文上。 “草民受人之托,前来送一东西给大人,敢问您就是鼎鼎大名的张仆射,张大人?” 听到这文绉绉的话,张卓面色一奇,抬头见到男子举止谦恭,不卑不亢,料想也是有一定见识之人,心中的不屑和冷落自然少了几分。 “若是找张大人,这蜀都确实不少,如果汝找张仆射,那便是本官了!” 话语之中,颇为自傲。 这也难怪,自从刘禅撤掉丞相之位,录尚书事便是成了参与朝政决策的最高权臣。 而诸葛瞻身为录尚书事,自然也是大权在握,但是此时诸葛瞻奉命统兵绥靖南中,其副手自然变得显耀。 尚书仆射,一个奇怪的职位称唿,却是实打实的录尚书事的副手,就连原尚书郎黄崇的官位,也在其下,这也是他狂傲的资本。 “是是是,大人大权在握,无人能比!” 张卓见此人面相木讷,但是却极会说话,心思也是从沉闷的批阅奏折中回转过来,看向男子,开口道: “说吧,究竟是本官的哪位老友,让汝给本官送东西?” 张卓是一个聪明人,自从被提拔掌管机要,就是减少了与朝中外官员的来往,毕竟身为帝王最敏感的就是官宦勾结。 所以,他很少有朋友,细致回想了一下,没有想出来,索性也不费神去想,直接问了出来。 闻言,男子微微一笑,从容地从胸衣中摸出一个竹筒,一边喃喃道: “人说贵人多忘事,如今一见,果然没错!” 张卓心有不喜,毕竟这话颇有几分讥讽的味道,但是见到其取出竹筒,便是伸手一接。 竹筒打开,是一封卷起来的书信,张卓看了一眼男子,见其面色不变,才缓慢拆开一看。 但是当其一看,面色却是突然一变,盯住那男子,冷声问道: “说吧,汝究竟从何而来?” 男子只是一笑,那意思就是“汝自己清楚”,张卓想了想,才面色缓和道: “汝远道而来,想必很是疲乏,不如先在府中歇息一下,用些膳食,咱们再谈如何?” 然后换来候立在外的卫士,将其领了下去。 见到男子消失在门外,张卓的面色却是变得迟疑了起来,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见到没有异状,才继续打开书信一观。 书信写的很简约,也就小小两行,便是: 当年风云会,独得冤魂哭。 埋首数十载,只为今朝复。 没有落款,但是张卓却从这字句中猜到了来人之身份。 虽然只有两行字,却像是落石击水,水花荡漾,张卓的记忆和思绪,也是回到了当年。 张裕,与某个葡萄酒同名,本是刘璋部下,因胡髯浓密而被刘备出言讽刺,说张裕的嘴巴是猪圈。 张裕没有伊籍和顾雍的风趣幽默,直言相撞,让刘备对其心生厌恶。 后面刘璋败落,张裕也顺势成为了刘备的属下,刘备借事找了个罪名,就要杀张裕。 诸葛亮不知此事,乃是出言相劝,而刘备直接答道: 芳兰生门,不得不。 意思就是兰花长在门口,再好也得被挖除,意思是张裕有才却不会做人,这边是杀他的理由。 当然,那时的张卓还小,这些都是后面听人说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一个颇有才学的人,就此陨落。 而诸葛亮似乎对张裕的死深感愧疚,所以张卓才被重用,能够一展才学。 其实,这些都是刘备个人对张家的仇怨,而后面诸葛亮又照顾有加,张卓本来也就没了什么复仇的想法。 但是这书信,还是让他重视了起来,不管自己决断如何,至少他是看出了这其中有一股不安分的势力,企图颠覆蜀汉政权。 “当年怨者,无非‘彭来廖魏’四姓,魏延将军家族夷灭,已无后患,剩下的……” 虽然看出了蜀川的隐患,张卓却没有立马要报信立功的意思,因为写信之人与他有旧,他不能靠出卖朋友上位,这不是他所能作为的事。 想了一下,还是将书信在油灯上烧毁,他自己又回到案几上批阅文书。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目送廖立父子乘坐车驾腾腾远去,刘锋的眼中闪过几分激动,从他的父亲开始,已经沉寂了两代,已超过一甲子的时光。 这些年,他在父亲的指点下,苦读兵书策论,更是学会了刀剑墙弓等诸般武艺,为的就是有一天,乘势而起。 为了毕生追求,他一直未曾娶妻生子,用他的话说:沉沦史,不如自绝前路,可见其恒心。 不过虽然眼见望眼欲穿了一甲子的希望到来,他依旧没有喜过失措,想了一下,走到主坐上坐下,把案几往旁边一推,竟是露出一个暗格,里面笔墨信件一应俱全。 取出笔墨,便是目光一闪,提笔写了起来,行云流水,与那一身猎户粗俗的形象完全不符。 写完,跑到内室,那里有几只养着的信鸽,显然是其准备好的。 看着信鸽扇动翅膀飞高,刘锋的心情也是愈发高涨,喃喃道: “忽闻寒风起,新春在眼前。挥手擒蛮兽,翻云改纪年。壮哉!” 在阴平到蜀都的路上,有一队长军缓步走着,眼看有五千之数。 纛旗之下,一个老将威武不凡,虽鬓发斑斑,却面色红润,眼睛锐利有神。 “夫君,此次回蜀都,您真的要卸甲归田?” 说话的是旁边的一女将,剑眉横飞,英气不凡,正是文家女将,姜维的妻子文鸳。 听到妻子话语中颇有不甘的意味,姜维爽朗一笑,转头低声道: “汝弟乃是当今太子的从龙之臣,更兼文武兼备,若是为夫还深居大将军之位,汝让太子怎么想?” 闻言,文鸳顿时一急,她知道姜维奋斗一生,为的便是兴复汉室,如今大汉得遇英主,正是姜维一展抱负之时,若是此时急退,未免太过可惜。 “可是,不能为吾弟之事,让夫君终生之志付之东流啊!” 闻言,姜维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暗道: 当今太子英明神武,有他主政,再勤政养兵,复汉也是时间问题。 见到姜维没有回答,懂得姜维所想的文鸳也没好再问,转念一想,又问道: “昨晚夫君接见那个什么李公公,又是所谓何事,难道陛下有什么要交代?” 听到这话,姜维神秘一笑,低声自语道: “谁都说陛下昏庸,以老夫看来,他才是老狐狸,老夫都决定放权了,都还要来点什么保障,真是让人无奈啊!”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闲暇一日 今日,刘谌颇感无事可做,文书奏折有人批阅,他只需审核,真正要他解决的不多。 23us.com 所以一早,没有懒睡习惯的刘谌便是早起到院中练习了一下枪法,一杆虎头湛金枪被其舞的虎虎生风,大开大合间,狂霸的气势将整个空间都笼罩。 这还是他日日苦练的成果,加上他本来就极善刀枪剑戟,再有威侯锦马超的枪谱,还有赵云遗留的枪法感悟,可谓集大家精华,进展迅速也在情理之中。 用过早膳的刘谌,领着诸葛京去了一趟一号工坊大营,看了看马鞍马镫的赶制情况,还有就是审视手雷和火箭的研制情况,结果自然很满意。 三千套装备早已加紧做好,有了刘谌独特的奖惩机制,再加上良好的分工车间模式,每一个匠工都极力地加班赶点,只为获得那丰厚的奖励。 地雷制作颇为简单,就是匠石工序比较麻烦,也是做出了六百个,被刘谌下令运到了自己的东宫府库,严加看管起来。 至于火箭和手雷,原理不变,也是被研制出,也在赶制的范畴。 看着这些超时代的物品,刘谌激动不已,虽然他也不想使用这些这些太过伤天和的东西,但是眼见这些东西提前出现,刘谌知道,史的轨迹已经彻底被他改变了。 他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有了刘谌提前造出的东西,华夏族的手无寸铁,人人被外族蹂躏的日子,就不会到来。 在大营用过午膳,跟赵一谈了一下进度和注意事项,还有就是听取各方面传来的意见。 下午,刘谌又是急忙赶到蜀都城东部一区域,那里原本是无数居民的居民区,刘谌以城外相同土地,还有足够的赔偿换得,本来就是为了建立“忠勇阁”,寄放英灵,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百姓撤走,这里被夷平,在用石锤等物夯砸锤实,再铺上石板,便是开始建立各式建筑。 总的来说,“忠勇阁”有两个重要部分,英魂殿和英雄冢,英魂殿又分文武,各自占据一个占地数十亩的地方。 再配上亭台楼阁,假山莲塘,总共占地数百亩,很是巨大。 刘谌来的时候,数万匠工百姓正如火如荼地忙碌着,见到这个由自己亲自参与设计的“忠勇阁”已经初具规模,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预计在年前后就能竣工。 “这事关国家根基,孤也是勒着腰带在办事,尔等莫要消极怠工,否则不但没有奖赏,还有重罚!” 面对监工鲁元,刘谌再次严肃地重申了自己的意思,鲁元也是急忙点头,然后开始汇报各部分进展情况。 听到介绍,刘谌也看了一下,确实没有出入,也就放了心来。 这个鲁元他还是信得过的,他不仅是司空府下第一实事官员,据说更是鲁班传人,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刚刚回到宫中,还没有开始用晚膳的刘谌便被魏兴告知,姜维大军和诸葛瞻的军队将于明日午时同时到达蜀都,要他做好迎接准备。 刘谌不敢不从,因为这是刘禅口谕,草草吃过晚膳,急忙找来蒋显张峻张卓刘琰一干人等,商量迎接仪仗安排。 日近深夜,刘谌才回到那温柔的被窝,面对娇颜柔和的爱妃,刘谌没忍住,又是一翻大战,只斗得天翻地转,斗转星移。 到最后,刘谌偃旗息鼓,从那娇躯上滑下,还忍不住喘息着来了句: “果然只有耕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啊!” 不过刘谌也能理解爱妃的心情,自己二十六岁了,在这个时代不算年轻,若是再不要孩子,真的会被怀疑身体有问题了。 有的时候,刘谌都不禁怀疑,是不是灵魂重合的缘故,才让自己不行? 但是刘谌只能闷里发苦了,这个东西不能随便乱说,否则自己这位置还有抱负就…… “夫君,听闻陛下要为您纳妾,不知是哪家女子这般幸运?” 听到崔氏沉闷许久来这么一句,刘谌心道“果然”,便也不隐瞒,将刘禅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 闻言,崔氏倒没有生气或者吃醋,而是点头低声道: “这样也好,唐月妹妹臣妾打心眼里喜欢,而且看她胸大臀圆,想来应该能为夫君生个儿子。” 刘谌感受到崔氏那一股落寞的劲,也不禁鼻子一酸,伸手将那娇躯揽入怀中,闻着了淡淡的香气,听着彼此的心跳,不禁感到心安,气息也是逐渐沉稳…… “殿下,巳时已过,陛下这……” 说话的是张峻,此时他一脸着急,眼看午时已不到一个时辰,刘禅却是迟迟不现身,许多大臣也都露出同样的着急。 迎接凯旋之师是一国大事,一般情况下都是皇帝亲自出迎,但是神奇的是,刘禅自从改封刘谌为太子之后,从来没见过朝中大臣,诸多事情也是刘谌出面。 此时刘谌却也有些无奈,但是他倒没有着急,毕竟刘禅就是刘禅,一个聪明人,他是绝不会做蠢事的,尤其是全力支持刘谌之后。 “陛下驾到!” 又半个时辰过去,在百官都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那公鸭嗓音才姗姗来迟,刘禅的皇驾也是出现在视线中。 “参见陛下!” 由刘谌领头,百官齐声高唱,六马齐行的车驾黄色绸幔被慢慢掀开,露出一个敦厚的老者。 众人许久未见刘禅,此时见到刘禅面色红润,步履矫健,都是疑惑起来。 “不是说陛下龙体欠安,才让太子殿下代理朝政的吗,那这陛下……” “是呀,怎么回事?” 见到众人这般,刘禅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手一挥,显出他应有的威严,道: “众爱卿平身,尔等皆是国之栋梁,能在孤不在时勤勉有加,该赏!” 闻言,百官皆是谦虚回答,然后连连称谢,果然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 见此,刘谌既佩服刘禅的睿智,同时又有些无奈,现在大汉已经被打穷了,哪里还有那些赏赐? 不过碰到刘禅的眼睛,尤其是那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刘谌却是心安了,也是想通了此中问题。 说了赏赐,又没有说时间,再说他刘禅不问政事,尔等百官问谁要去? 想了半天,刘谌觉得此法不错,但是始终觉得,此计有点那啥,奸诈,对,就是奸诈!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凯旋大军 “启奏陛下,大将军的兵马距此地不足五里!” “启奏陛下,诸葛书事大人的大军距此不足五里!” 接连探马来报,让文武百官都心生振奋,尤其是刘禅,这可以说是他所倚重的一文一武,左膀右臂。 23us.com 如今大将军凯旋,势必鼎定蜀中,再有诸葛瞻的威望和才干辅佐,大汉的兴起已是意料之中。 但是,刘禅还不敢轻易将这一切交与刘谌,毕竟这中很多问题不能靠打杀解决,他要通过必要手段,为刘谌铺平道路。 “走,谌儿,与孤一道迎接大汉的柱石,汝之臂膀!” 刘禅一脸喜色,伸手拉住刘谌,登上车驾快速向前行去,百官见此,尤其是那句话,让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刘禅都前出迎接,百官也不敢怠慢,连忙跟在还面。 刚走里许,便是见到前方千米外分叉口,南北两边各出现一队兵马,北面大纛旗上面书写着腾飞的“姜”字,南面则是飞舞的“诸葛”二字。 大旗之下,都是一众威武大将,稳坐骏马,手拿长兵,气势如虹。 在两旗后面,则是四骑并行,绵延的骑兵长龙,背挎箭筒,手拿长弓,腰挂短弩,很是威武。 再后面,则是六人一排的步兵,长枪兵利枪指天,刀盾兵左手拿盾,右手抚刀,威武不凡。 看着这大汉精锐,饶是刘禅无心政事,也不禁感到热血沸腾,握着刘谌的手不由紧了紧,开口道: “谌儿,大汉精锐不输敌国,汝当好生治国,平天下指日可待!” 刘谌也看得心潮起伏,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表面如此,心里却是摇了摇头,看来蜀汉从上到下都没意识到,汉军才是三国中最弱的存在。 魏晋有可睥睨草原的铁甲骑兵,吴国有纵横江海的水师,而蜀国靠什么,仅仅是几个利器耳,国力弱不说,人才也是稀少的可怜。 但那是之前,刘谌的改变,意味着大汉的改变,从练兵方法,到攻城利器,从利国利民,到简政改制,这每一点,都是为了强大国力,强大国民而使用的。 远远看见前面几千米外的大军,以及西方候立的皇驾,姜维一挥手,喝道: “全军听令,减速慢行!” 然后便是翻身跃下乌青大马,竟是要步行。 同样,南面的诸葛瞻也下马,整理一下衣甲,才缓步向前。 “哈哈,思远,德艳,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见到诸葛瞻,以及其后的镇军将军老将宗预,以及江州太守罗宪,姜维拱手一礼,亲切问候。 而看见姜维,诸葛瞻只是矜持一笑,回礼道: “大将军,辅国大将军,幸会幸会!” 见此,姜维不以为意,诸葛瞻乃是保守派的,而姜维却是鹰派的,有分歧隔阂很正常。 然后,各将问候,再合兵一处,望着刘禅皇驾迤逦而行。 “哈哈,孤之虎狼齐聚,实乃一大盛事!” 见到姜维诸葛瞻步行而来,刘禅也是急忙下车相迎,刘谌一直跟在后面,好奇地看着。 姜维是大将军不用说了,董厥和诸葛瞻合掌尚书,加上后面的罗宪,宗预,傅佥,蒋舒等将,真可谓大将齐聚。 “臣姜维,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臣诸葛瞻(董厥),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 “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按照顺序,一个个朗声高唱,都是将刘谌放在刘禅之后,让许多文臣震惊不已。 层层高喝倾泻而出,山唿海啸般,如同万丈惊涛,席卷四方,气势恢宏。 见此,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普通百姓都有一种心潮起伏的感觉,而刘谌更是酷爱军旅,感触尤甚。 不过他也只是微笑着,刘禅在前面指挥一切,他在后面学着,刘禅虽然不是合格的皇帝,但这是祖礼操作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确实值得学习。 是夜,刘禅摆宴宴请百官,全程将刘谌拉在身边,包括接见文武百官。 刘谌全程尽力认真听着,别说他还真的有些收获,通过观察,他发现,总的来看,朝堂呈现一种武盛文衰的景象。 倒不是说朝中文臣不够,相反,朝中文臣比武将多的多的多,而且还是在武将齐聚的情况下。 但是,真正让刘谌看得上,而其本人有才学的,实在稀少,就连刘琰都是文武兼备,诸葛瞻也领着行都护和卫将军的头衔。 一时,刘谌就在思考如何招揽人才了,但是此时颇为不易,因为史文对三国后期,乃至晋朝前期记载都十分简约,许多人才要么还没出世,要么早已消逝在史长河中。 而且,在这方面蜀汉本来就不占优势,人才匮乏已成遍势。 但是自己已经决定要改制,那么文臣,尤其是德才兼备的文臣,就是十分必要的。 一时,他犯了难。 觥筹交错,刘禅接受完百官敬贺,就是轮到刘谌敬贺,只见他挺胸坐直,举杯高声道: “值此开心之时,功臣汇聚之际,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龙体康健,圣心美满!” 众人不知这是祝寿时说的,只觉刘谌说得很不错,便纷纷抚掌叫好。 别人没看出这中问题,姜维诸葛瞻却是心知肚明,刘谌这一不讲国,而不论民,那是因为刘禅志不在此。 果然,听完刘谌的话,刘禅连道三声好,还爽朗一笑,使得气氛越发活跃。 不久,刘禅找上了右首座的姜维,要为之敬酒。 “伯约,汝为国征战数十载,汝之钟勇孤谨记在心,来,孤敬汝一杯!” 这原本看起来无可厚非的事,姜维却是看出了其中意味,不过他没有半分迟疑,也是举杯回礼。 咚! “痛快,哈哈!” 一声高唿,然后刘禅眼珠一转,开口惋惜道: “伯约为大汉鞠躬尽瘁,孤自然知晓,只是国事令得爱卿夫妻戎马,不曾养育儿女,却是可惜,可惜呀!” 听到这话,原本还算活跃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纷纷倾耳静听。 刘谌暗道一声“厉害”,便是静静地看着,不动声色。 姜维闻言,先是瞥了一眼身后的妻子文鸳,再看了看对面的刘谌,然后拱手道: “启奏陛下,恕老臣直言,老臣晚年偶得一女,为免其被敌国贼子惦记,一直寄养民间,如今算来,已有二八年华矣!”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原本在他的认知中,姜颖就算不是三四十岁,二十几还是有的,现在看来,居然只有十八岁,女人十八…… “哦?既是大将军的子嗣,养在山野之中岂不可惜,不知那女子可有婚嫁,孤可赐其庄园农田,让其坐享一世荣华。” 听到这话,饶是姜维早有预料,还是不得不暗叹刘禅之智,但是还是惋惜地看了一眼刘谌,如实道: “……”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新年快乐 见到姜维这般表情,包括刘谌在内,心都是一紧,唯恐出现尴尬场面,扫了这盛宴酒兴。 23us.com “小女虽为老臣之女,但是从小就在乡野之地长大,非但不识片字,更是不懂这些礼仪,太子乃是皇族正统,恐怕实难相配!” 姜维这话说得很直白,那就是吾之女虽是贵族,但是实际不过一粗鄙村姑,给刘谌做妾室实在不堪。 原本还以为姜维要说什么,听到这话,刘谌不禁出了口气,而刘禅则是哈哈一笑,摆手随意道: “无事,既是大将军之女,又有文侯血统,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许与谌儿做夫人,却是委屈了她。” 刘禅都这么说了,姜维也不好再说,只得拱手称是,毕竟只是一女儿,若是能使自己的血统因嫁入皇族而长久富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后,刘谌便是找来主管法的官员,查看天日,便是确定在腊月中旬有一好日子,这婚事就这样被安排在那时。 全程虽然主客尽欢,但刘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既想看看这个综合了姜维的羌胡血统和文家武将血统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出色。 但是他又怕此人生活在乡野,见识粗鄙,若是整天把油盐酱醋之类的挂在嘴上,他还真不知怎么去面对。 奇怪的是,虽然当晚进行了盛宴,但是刘禅并没有实际地给众位有功之臣应得的赏赐,只是口头赞赏了几句。 见此,许多人都是心有疑惑,就连准备请辞的姜维都是压下了嘴边的话。 出得宫殿,刘谌还纠结在姜颖的问题上,丝毫没注意魏兴那一脸喜色。 “殿下,殿下?” 两声轻唤,那公鸭的尖锐嗓音将刘谌惊醒,看到魏兴,才发现盛宴已经结束,连忙问道: “小兴子这般喜色,莫不是有什么要事禀报?” 闻言,魏兴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凑近刘谌的耳朵小声道: “报告殿下,刚刚刘三大人来信说事情已有眉目了。” 听到这话,刘谌才想起自己之前交代的事情,想到刘三定然是在宫中等着自己,急忙挥手道: “走,快马回宫!” 然后跨步进入太子特有车驾,乘坐马车粼粼远去。 吱呀! 依旧是那狭窄昏暗的房间,刘谌推门进入,然后反手一关,扫了一眼四周,开口道: “出来吧,让孤看看汝之成果,希望别太让孤失望!” 便见前面黑影一闪,就有一个黑衣人在其身前跪下,高举手中的东西道: “这是少主您要的东西!” 刘谌伸手接过,大略一看,其中有几份是糜家这些年作威作福的信件,也有数位受害者的口供,还有显目手印。 另外有十几份,全是谯洪此人投敌卖国的罪证,其中更是有几份往来信件,就是涉及一些对蜀汉不利之事,包括此次糜达叛逃之事。 砰! 一拳砸在旁边的木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整个一面墙都是一震,可见刘谌之臂力,以及那熊熊的怒火。 “罄竹难书,罄竹难书,此等祸国害民之人,就应当被严厉惩治,否则不足以震慑宵小!” 然后直接令道: “孤不管汝用何等方法,谯洪此人,三日内必须被关押进天牢,而且不能为谯周所知!” 他虽然知道要抓有吴国间谍帮助的谯洪,难度实在不小,而且谯周门生遍天下,若是处置不干净,只怕后患无穷。 但是谯洪做的很多事,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大汉统治,据书信所说,谯洪还给自己父亲门生,原永安城一偏将写信,要其配合吴国水师,在必要时刻,里应外合,拿下蜀汉东边大门。 虽然知道这会打草惊蛇,但是没办法,刘谌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别说石子了。 再想到之前交代的第三件事,刘谌连忙道: “不知让汝找那吴国间军首领,可有眉目?” 听到这话,刘三早有预料,一拱手回答道: “回少主,通过谯洪,属下已经找到与之接线的间贼泥鳅,看其身份不低,足够少主的要求了!” 闻言,刘谌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了然,此人想必还是因为谯洪才露出马脚,若是一国间军首领这般好找,岂不是可以轻易一网打尽,那要之何用? 考虑到刘三他们为了此人也是付出了不小,刘谌伸手拍了拍刘三的肩膀,开口道: “尔等乃是大汉最大功臣,此事更是出力不小,这样吧,待此事结束,各自轮流休息一月,钱财之事孤全力供应!” 听到这话,饶是刘三已经足够铁血冷酷,也不禁被感动了,郑重一拱手,眼中的尊敬愈发强烈。 “殿下,那人已经被吾控制,暂时关在一普通民居中,您看……” 闻言,刘谌一喜,他还在考虑若是没有被控制,到时自己想见颇为不易,现在看来,却是方便了许多。 “走,现在孤要去看看,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间军,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然后,刘三在前,刘谌在后,寻了一条隐秘的道路,悄然潜出宫外,接连避过数队巡逻卫队,让刘谌心里既有几分激动,又有些隐忧,毕竟刘三能做到,其他人未尝不可。 如此一来,这看似守备森严的东宫,与无防之地又有何区别? 一路也不轻松,翻墙越壁不在少数,好在刘谌虽不是专业之人,本身实力却是不弱,有刘三的可以放缓,也是勉强跟在后面。 穿过数条街道,从贵族区走出,来到平民区,在一普通民居前停下。 刘三并没有上前敲门,而是走到一旁,敲击一个整块的墙壁。 进入其中,外门只有一个百姓装扮的人,进入后院,在一墙角处进得一地下密室。 一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四肢被缚,口塞布块的男子,他闭目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旁边有两个黑衣人看着,见到刘谌进入,两人躬身而退,只留下刘三候立一旁,却是隐隐挡在门口。 “想必这位便是泥鳅先生了吧,孤乃是刘谌,想与汝谈谈,送汝一场造化!” 刘谌自顾自地说,一边注意着那人的反应,见其虽然没有睁眼,眼皮却是有一瞬的眨动,顿时一喜。 “孤知道,尔等来吾大汉,定是抱着必死之心,以及带着无上神责来的,这些孤都知道。 但是孤要说的是,人的一生,追求有很多,汝可以不在乎荣华富贵,不在乎生死荣辱,但是汝必须得知道,汝之使命乃是为主谋利不是,现在,孤有利可谈,汝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那人先是一阵沉默,许久,在刘谌注视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到那人睁开眼,刘三都是有些惊奇,原本以为刘谌只是一个合格的元帅,合格的太子,现在看来,刘谌会的显然还不少。 “将泥鳅先生的布块拿掉,怎能如此薄待贵客?” 刘三依言上前拿下布块,然后刘谌才笑道: “孤之利只与汝主人谋利,现在孤要确定的是,汝主人到底是孙休,还是孙秀?” 听到这话,那代号泥鳅的间谍一愣,随即却是点了点头,回答道: “吾之主人乃是江夏督,孙秀。” 听到这话,刘谌没有立刻继续问,而是转头看了看刘三,见到其点头,才回过头,面色一冷道: “泥鳅先生,孤诚心而来,汝却这般不诚肯,这让孤很是难做!” 这话一出,刘三和泥鳅都疑惑了,随即泥鳅却是漠然道: “吾之主人正是孙秀,吾从小便在主人家长大,若是殿下不信,尽管查便是。” 见到泥鳅果然心理素质强硬,刘谌心里一赞,然后伸出一指否认道: “不不不,从实际情况来看,尔等都是为吴国孙家做事,那主人应该是孙休才对,至于孙秀……” 听到刘谌纠结于这个问题,泥鳅却是依旧默不作声,看着刘谌,似要将其看穿。 见此,刘谌哂然一笑,随即道: “是孤多想了,此事本来就是汝吴国内部之事,与孤无关,但是孤要说的是,孤只与孙秀合作,此中道理想必汝会懂的。” 然后刘谌留下一封书信,让其交给孙秀,交代刘三让人后面将其放掉,便是起身离去。 回到宫中,刘谌对刘三吩咐道: “派人严密跟着泥鳅,此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实则滑熘无比,不得不防。 还有等其将信件送给孙秀之后,再把此书信给孙秀送去,孤倒要看看,这次投石问路,会不会半路跌倒!” 刘三领命而退,刘谌却是陷入沉思,虽然夜已深,寒意渐浓,刘谌却没半分睡意,虽自己在荆北略胜一场,但是天下乱局,由来已久,岂是自己短时可破的? 想了半天,刘谌又纠结回一个问题。 明明孙秀是明年驾崩的,后年司马昭驾崩,但是具体时间如何,又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导致其人生路途改变? 在刘谌思维内,他还是希望孙休早点驾崩才好,毕竟这才符合他的架构安排……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两府提亲 时间一天天过去,刘谌也是达到了自己预期的目的,虽然孙秀对刘谌仍然充满敌意,但是刘谌提出的交易筹码,却是孙秀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 23us.com 此外,马鞍马镫经过月余时间的赶制,已经有八千储备,意思是只要刘谌想,他顷刻便是可以起一支八千精锐骑兵,想到这里,他的底气愈发的足了。 此外,地雷火箭手雷制作步入正轨,皆是有不下千余储量,这也是刘谌的又一神器,自然被很好的隐藏保护起来。 今日,是刘谌前往两个地方提亲的日子,一是大将军府,另外一个是唐府。 刘谌按照之前安排,先是来到大将军府提亲,迎接他的是姜维夫妻。 “岳丈亲自出迎,于礼不合,却是折煞小婿了!” 虽然这般说,还是连忙挥手送上诸多礼物,火红的箱子被无数汉子担着,像是火龙一般,进入大将军府。 “贤婿乃是当今太子,更是一代雄才,老夫先国后家,识英雄敬英雄,有何处不宜?” 三人哈哈一笑,便是进入府中,详谈婚嫁之事,太常蒋显做中间人,大致事情已经由刘禅定下,却也没有多少好说的。 之后,刘谌又来到了唐府,这里不但是唐星唐宇的将军府,更是此次唐月出嫁前的闺阁所在。 一进唐府,刘谌就一改在大将军的肃穆,对前来迎接的唐山道: “山弟,汝姐在何处,孤可以见之否?” 然后,便是将那些什么时间安排的东西一股脑推给蒋显,在唐二的无奈注视中,朝着后院花园快步走去。 刚靠近后院,刘谌便听到声声娇喝,他就猜到这是唐月在练武,不禁来了兴致。 一般情况下,别人在谈婚论嫁之时都是尽量克制自己,唯恐露出半点不妥,遭夫家嫌弃。 但是这个唐月竟是在这后院舞枪弄棒,这般真性情,也是刘谌痴迷所在。 因为在唐月身上,他看到了超时代的东西。 “月姐,看看这是何人来了?” 唐山听到那声音,急忙跑了过去,拉住听到脚步声收剑而立的唐月,一脸嬉笑道。 看着表情,再联想到早上唐二不许外出露面的吩咐,唐月脑海闪过一个身穿银甲,手拿湛金枪的英武男子,不禁俏脸一红。 抬头一看,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缓步靠近,唐月那冷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就要转身离开。 “月儿,几日不见,孤可想汝了!” 原本还在三米外的刘谌突然加快脚步,闪身来到唐月身前,唐月躲闪不及,与刘谌装了个满怀。 “哈哈,你们慢慢谈,小弟我就不在此处煞风景了!” 这个时代的男女成熟的比较早,所以只有十几岁的唐山也是看出此时自己有些不合时宜,连忙嬉笑着走开。 “汝,汝让开!” 见到唐山远去,但是那笑声依旧不绝入耳,唐月不禁感觉胸口像是有小鹿乱撞,连忙退开一步,埋首于那波涛间,摆弄着衣角,羞怯地道。 看到此时的唐月露出小女儿的姿态,哪里还有之前那挥剑拔刀的英气,但是这样的唐月刘谌更是喜爱不已,想起之前那一撞的风(和谐)情,不禁伸手将那娇躯抱住。 见到身子又不可遏止地贴向刘谌那胸膛,唐月顿时一惊,就要伸手护在胸前。 但是刘谌怎会让其如愿,双手再一拉,两人便紧密贴在一起。 感受到胸前的挤压,还有脖颈处那被热气吹得酥痒不已,刘谌伸出手抱住那娇躯,将头埋在颈间发间。 这一连串动作,却是将唐月惊呆了,许久回神才感受到自己被一个宽大的胸怀包围,感受到对方传来的热度,还有双臂传来的力度,唐月既惊慌又甜蜜。 惊慌是她从小未与其他男子这般亲密接触,更是受到儒家传统思维影响,对自己有刻意的保护。 而甜蜜,则是因为抱住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英雄,一个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 “月儿,还有半月,便是汝吾大婚之日,孤真的很高兴,只是姜颖这个……” 说到姜颖,刘谌能感觉到唐月的身体明显一僵,心里的歉疚愈发强烈。 有谁愿意共享一个男人?有谁愿意共享一场大婚,一个夫君? 但是唐月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刘谌虽贵为太子,却有更多的无奈和勉强,这也是身在这个层次的人的悲哀。 想通这点,唐月再想到刘谌为其居然向刘禅求婚,更是要与姜颖一日,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轻轻地拍了拍刘谌那宽健的虎背,唐月温柔而羞涩道: “能嫁给殿下,已是唐月之福,岂敢苛求其他,殿下无须自责,唐月省得。” 听到这话,刘谌一把将唐月拉到眼前,几乎是嘴对嘴,额头碰额头,让唐月的目光躲闪不已。 刘谌却硬是不让其躲闪,愈发凑近了些,邪邪问道: “此时还在叫孤殿下?吾两人已是婚约在身,来,叫声夫君来听听!” 唐月一边摆动肩膀,来挣脱刘谌的束缚,而目光则是不断转向,躲避刘谌暧昧地追踪。 “不要……” “此处无外人,叫声来听听!” 最终,在刘谌的再三渴求下,唐月终于是架不住那逼人的威势,眼睛紧闭,低声地道: “夫,夫君……” 因为紧张和羞涩,令得唐月脸上布满红霞,粉颈发出诱人之色,尤其是那吐气如兰,让刘谌垂(和谐)涎不已。 看着佳人近在咫尺,睫毛轻颤,艳红樱唇轻启,刘谌脑中“轰”的一声,便是失去了神智,低头吻向那柔唇。 “唔……” 唐月还想挣扎,却是那般的娇软无力,许久便是沉醉其中,感受那火热的爱意。 宁静的花园后院演武场中,一对男女,深情相拥,久吻不息…… 就在刘谌筹备自己的婚礼之时,同样高兴的还有很多人,诸如廖立,彭春等等。 “此次刘谌大婚,实是一次绝妙的好时机,那时的他早就沉醉温柔乡,哪里会想到,一把锋刃,正逐渐闪露出锋芒!” 坐在下面的彭春抚掌叫好,显然对此次机会很是满意,而在其上,两个老头并坐着。 看着彭春这般,这两个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老者也是面带笑容,相视一笑,露出了然之色。 “虽然此次机会难得,吾等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东边的吴国水师,北面的晋国铁骑,还有朝廷的干吏能臣,都能给予吾等巨大帮助!” 说话的是廖立,早在月前他就派人到了东边江陵,还有蜀都,此时说出来,不过是显示自己的分量。 闻言,两人都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见此,廖立继续道: “自古举事得占据大义,那刘璇此时不知在何处,所以老夫提前做了些准备,两位请看!” 啪啪啪! 三声拍掌,在廖立的自信,彭春来敏的疑惑好奇中,前面的幔帐之后,走出一个手拿纸扇的男子。 仔细一看,这就是之前那个猎户刘锋,不过此时的他一改之前的普朴,长发束冠,青袍加身,手拿纸扇,行走间恍若一三甲秀才,气度不凡。 刘锋的到来,让彭春来敏来胜很是疑惑,同时又有几分警惕,毕竟他们做事本就是冒险之举,容不得半点马虎,更别说让外人知晓。 “哈哈,诸位都是今日之英雄,某乃刘锋,祖父刘璋,如今不幸流落山野,特来投靠。” 见到刘锋举止大度,显然不是一般俗人,众人心里便是有了几分猜测,此时刘锋如实说出,还是让几人一惊。 “刘,刘璋?益州牧!” 见到几人这般,刘锋便知道目的达到了,心里虽然喜悦,表面上却是面带伤感道: “哎,都是史故往事,过眼云烟,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见到刘锋如此,几人顿时感觉到有几分同病相怜的亲切,但是来敏不同,他曾任过虎贲中郎将,数十载的隐忍更是锻炼了其惊人的韧性,所以在众人都对刘锋心生好感之时,还出言问道: “先生乃是益州牧之后,与吾等山野草民合谋,恐怕不太合适吧?” 听到这话,刘锋和廖立同时一滞,却是没料到这个问题。 确实,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推翻刘谌的太子之位,也曾考虑过复辟刘璇,或者迎入吴国大军。 这两条无论哪一条都能给他们一个充分的理由,更能引来外援,事后才不会有祸患加身。 但是刘锋参和进来,却不是来敏所愿,一则刘锋无兵无粮,还占着大汉益州牧这个身份,着实尴尬。 不过刘锋终究是刘锋,只见他只有短暂的一顿,便是回过神来,摇头道: “吾刘家等待多年,不过是为了报仇雪恨,至于什么称霸天下,吾也看明白了,德者居之即可,不必强求!” 见此,廖立才暂时放了心,笑着让刘锋坐下。 再说刘谌,他回宫之后,还在回味那一吻的柔情,直到一道黑影一闪,才回过神来。 “说吧,这次又有何要事禀报?” “恐怕也不是好事”话语落下,刘谌在心里默默加上这一句。 刘三闻言,呈上一个竹筒,然后平静道: “启禀主人,这是泥鳅送来的,说是主人您需要的,很重要!” 闻言,刘谌连忙拆开密封的竹筒,取出一封信看了起来。 这一看,让刘谌一惊,冷汗竟是出现的额头上,许久才长出一口气,惊魂未定地喃喃道: “看来这安稳日子过久了,警惕性会下降,若非孤先行一步棋,此次恐怕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子大婚 半月眨眼而过,蜀都又一次迎来了难得的盛景,那就是,太子刘谌大婚。 23us.com 按理说本是纳一妾,无须这么大排场,但是刘谌纳的人可不一般,她可是当今大将军唯一的千金。 今天,非但消失月余的刘禅再次出现在皇宫。 就连刘谌也是起了个早,在爱妃崔氏的服侍下穿戴好火红长袍,头戴玉冠,看起来很是英武。 “夫君今日看起来甚是威武,就连臣妾都是喜欢得紧呢!” 崔氏感叹一句,刘谌似有所感,伸手抱住佳人,在其光洁的额头上深情一吻,认真道: “此婚约乃是父皇所安排,孤无法摆脱,但是爱妃要相信,孤是真心爱卿的!” 似乎感觉到一早说这些有些沉闷,佳人笑道: “知道了,夫君还是感觉出去迎接客人才是!” 今日东宫喜气洋洋,所有人都穿上了象征喜庆的红色,虽没有烟花爆竹,唢呐长号的辅衬,但是人声鼎沸,气势丝毫不弱。 借着空隙时间,刘谌闪身来到后院,诸葛京魏兴辛海几人早已等候在此地。 见此,刘谌也不多说,只是问道: “孤交代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几人拱手点头,一切尽在无言,只有大大咧咧的诸葛京一脸无所谓道: “兄长尽可放心拜堂,胆敢有宵小之辈来闹事,看俺不锤了他!” 闻言,刘谌拍了诸葛京的头一巴掌,笑骂道: “今日孤大婚,不宜见血,一切还是在隐秘中进行,能不见血就不见血比较好。” 于此同时,在蜀都的某个僻静院子,集满黑压压的人群,每人手拿一把短匕,眼中是紧张和兴奋,没有一个人露出恐惧。 来敏原是虎贲中郎将,所以这次行动由他负责,看了看这近百汉子,来敏点了点头,然后严肃道: “所有的交代都说完了,马上就是尔等建功立业的时候了,老夫在此提前预祝诸君马到功成,建功立业!” “杀杀杀!” 沉闷的声音,带着嗜血的疯狂,向着四方飘散,让空气也多了几分躁动。 然后,这些各色打扮的人出门开始朝各方渗透,不久就隐没在拥挤人潮当中,再也看不出行迹。 六人没有走,看来是有自己的安排。 看了看一旁的三马车礼物,彭春道: “两位伯父,依晚辈之见,吾等无须亲自去走这一遭,准备了这么许久,要致诸葛瞻乃至刘谌于死地,也是探囊取物,但是如今这蜀都武将齐聚,兵马加倍,若是情况有变,吾等岂不是无路可逃?” 听到这话,几人都是面色一冷,廖立阴厉的目光一扫,将五旬的彭春看得一缩,才冷冷道: “怎么,汝难道忘记了,诸葛亮那厮是如何对待令尊的?只因一句话,就下狱诛杀,汝忘了?” 听到这话,彭春的记忆和仇恨又被激起,虽然眼中仍有些许迟疑,却没了之前的怯弱。 彭春的父亲彭,乃是当初一代能臣,在朝中权力甚大,只因他对威侯马超说了一句“吾主内,汝掌兵,蜀汉可定”,便被诸葛亮定为“煽动谋反,颠覆政权”,下令下狱诛杀。 来敏见气氛有些沉闷,连忙出言道: “几位无须担心,之前老夫已经跟老友西门守将说好,只要城中有变,东门可让吾等通行出城。 闻言,廖立也是出来道: “老夫也已修书给江陵督孙秀孙将军,他已经答应提供蜀都城内间军与吾等,到时还可联合许多对刘禅不满的朝臣豪族,别忘了,吾等还有张卓此人。” 廖统听到父亲这般说,不由疑惑道: “父亲,那张卓不是没有回复吗,到时咱们去找他,他不认账怎么办?” 听到这话,廖立阴阴一笑,自信道: “只要他出现在东宫,老夫自然有办法叫他与吾同道,哈哈!” 见到这些人在这夸夸其谈,刘锋则是在一旁擦拭一把青铜剑,青光幽幽,像是毒蛇露出的凶光。 只要到时孤召唤出孤的旧部,益州最终还是孤的,尔等草野,安能与孤相抗?可笑! 再说东宫,吩咐好之后,刘谌便是出来接待来客,来的大多是朝中大臣,远近豪族或者富商。 一般人由管家的辛海接待,有刘谌的刻意锻炼,此时的辛海除了一身武艺,也是学会了一些待人之道。 “汉寿亭侯关彝遣使贺到,送白玉璧一对,上好猫熊皮五张!” 突然,外面报号的人报出这样一个名字,却是引起了包括刘谌在内的诸多人的眼光。 这个关彝据说是武圣关羽之后,但是史记载关氏一脉被曾经与关羽有仇的魏将灭了满门。 但是不管如何,这个关彝在大汉也是赫赫有名,加上自己有心想看看关彝遣使是何人,便是亲自出迎。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七尺的青年男子,与刘谌想象中的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有些差距。 但是此人似乎遗传了关羽的特性,非但一双丹凤眼特别有神,那一双粗长的猿臂也是很突出。 刘谌在打量那人,那人也在打量刘谌,见到刘谌那一身红妆,便猜出刘谌身份,连忙上前笑道: “想必这位便是太子殿下,宏远兄长了吧!” 听到这话,刘谌先是一愣,他实在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见到刘谌如此,那青年没有生气,依旧笑道: “家父久镇边关,吾也少得入蜀都,殿下不认识振武,也是正常,吾乃关黔啊!” 刘谌听了这话,顿时一惊,这也是关羽的孙子,那岂不是孤的兄弟了? 反应过来的刘谌连忙道歉,然后亲自引着其人至正殿大厅,叙说交谈。 “光禄大夫,谯夫子到!” 突然,“光禄大夫”这个字眼进入了刘谌的耳朵,他向关黔告罪一声,连忙走了出去。 如果刘谌没记错的话,谯周的小儿子谯洪已经被自己关押了月余他倒要看看,这谯周此时是什么样的态度。 “谯老夫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刘谌老远就看见被许多文臣簇拥的谯周,连忙快步上前高声喊道,一脸的歉意。 此时的谯周气色不是很好,红肿的眼球说明他许久未能安心入睡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些。 见到刘谌,儒学大师还是整理一下衣袍,回礼道: “老朽一介文人,能得殿下相迎,深感荣幸,只是教子无能,何得一夫子之称?” 闻言刘谌心里一禀,看来谯周还是收到了消息,不过此时不宜谈这些,所以刘谌只是微微一笑,一语带过。 “新娘姜夫人到!”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都是起身看向刘谌,刘谌见父皇还未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赶忙出去迎接。 出门的刘谌吩咐宫廷乐师奏响雅乐,自己则是在许多人的陪同下来到门外,这里,一条红色长龙绵延到街道看不到的地方,最前方,一台华丽的轿子落地。 宽大的轿子由十六人抬,两面有雕梁花窗,上面四角是麒麟的祥瑞雕刻,四周由蜀锦丝帛做成的长幔盖住,还挂着精巧玉质装饰。 看到旁边的侍女面容姣好,不知怎么的,刘谌心里一定,然后缓步上前,朗声道: “今日美人入东宫,今生自会苦于共。不许半生荣华在,愿与佳人一缕清风!” 好好好! 周围的人听了,也不管有没听懂,皆是拍掌叫好。 然后在蒋显一声令下,一个体态婀娜,身穿凤冠霞帔,头顶过肩红巾的女子,款步出花轿。 刘谌两步上前,绅士地伸出宽大的手,拉过一柔弱小手,触手一刻,能明显感觉女子娇身一颤,刘谌愈发好奇。 却在此时,刘谌突然感觉一道冷光将自己锁定,他连忙转身一看。 入眼的是一群豪族富商组成的人墙,但是却没了之前的目光,目标自然也就不存在。 “殿下,殿下?” 听到蒋显的轻声提醒,惊醒的刘谌才歉意一笑,拉着女子进入府中。 不久,又一个声音传来。 “新娘唐夫人到!” 听到唐月到了,这次刘谌明显比接姜颖激动了许多,毕竟,这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婚配妻子。 来到大门外,发现是唐二领着一众人,抬轿担礼的都是清一色的精壮汉子,一扫便知不下数百,看的刘谌火热不已。 “岳丈!” 见过唐二,刘谌才上前,来到花轿前,朗声道: “偶遇在那春天,万物复苏好时节。最喜联结冬季,却是丰收时刻!愿与佳人共度年年!” 听到这奇怪的话,旁人皆是一愣,却不影响他们拍手叫好。 但是唐月知道刘谌说的什么,娇躯一震,红巾下的俏脸出现甜蜜的笑容。 上前拉起那柔夷,将其牵入府中,两位新娘立两边,刘谌站中间,此时他却有些着急,一个重要的角色未到。 “陛下驾到!” 果然,最厉害的角色都是最后来到,听到那独特的公鸭嗓音,刘谌心里暗道。 动作却是半点不迟疑,双手牵起两佳人,朝着门外迎去。 “儿臣恭迎父皇,父皇龙体安康!” 见到刘谌手牵两新娘,刘禅哈哈一笑,仿佛看见了自己孙子满堂的景象,开怀道: “今日乃是孤之皇儿大婚,孤岂有不到之礼,今日谌儿大婚才是主事,诸位不必多礼!” 见到文武百官朝拜,乌央央拜倒一大片,刘禅不耐道,之后挥手让人呈上礼物,却是黄金三千,白银一万,看的刘谌一愣,继而便是无尽感动。 进入府中,刘禅高坐,蒋显松了口气,连忙喊道: “新郎新娘拜天地!” “一拜……” “慢着!” 听到这突兀而又狂傲的声音,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而刘谌却是冷冷一笑,心道: “等了这么许久,终于来了!” …… 第一百五十章 刀光剑影 “大胆,此乃吾当今太子的大喜之日,又有陛下亲临,何人胆敢如此喧哗!” 虽然蒋显只是一介文人,此时也是拿出该有的威势,走入场中,便有周边十数侍卫围拢过来,将刘禅刘谌几人挡在后面。 23us.com 啪啪啪! 一阵拍掌的声音传来,顿时几个身着锦服的人从富商豪族中走出,于此同时,隐藏在东宫各处的人也是挟持几个人出来,这其中便是有太子妃,崔氏! “爱妃?” 见此,刘谌再难保持淡定,越众而出,高声喝道: “大胆贼人,居然挟持当今太子妃,不管汝是谁,今日也必死无疑!” 闻言,老者廖立手持短匕靠近崔氏,抵在那白皙的脖子上,冷声道: “是吗?老夫倒要看看,太子想要怎么杀吾等?” 于此同时,在蜀都西门外,一支由各色家丁私军组成的几千人快速朝着西门奔袭而来。 “快快快,若是耽误了主公大事,小心尔等的脑袋!”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衣甲的男子,仔细一看,竟是之前前往张府的那男子仇大。 西门原本大开,城上之卫兵眼见这支手持刀兵的人靠近,就要挥手拦下,却不料身后突然出现一刀,只听见“噗嗤”一声,那卫士便是软软倒下,伸出的手折回拉住身后之人,待看清那人的面貌,不由疑惑地道: “为,为什么……” 这是一个面目普通的男子,杀了此人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强作镇定地对城门外的人挥了挥手。 仇大见此,不由内心一定,缓缓松开衣袖中的短匕,挥手便让大队兵马入城。 县原本是蜀都的东面屏障,后面刘备入蜀,分四县而建巴西郡,而这县便是治所所在。 此时的县某个高大院墙内,宽大的院子被近千精壮汉子占据,在前面高处,一个锦袍男子正在进行慷慨激昂的讲话。 “天下本一统,残刘苦分益州一地,使得这数十载战乱频荏,民不聊生,如今益州牧旧公子刘锋高举义旗,准备联合吴国,覆灭贼晋,兴复旧汉荣光……” 讲了许久,竟是将众人讲得群情激奋,手中刀剑紧握,仿佛要用自己的双手迎来美好生活一般。 “奉吴帝口谕,杀敌立功者,立地封侯拜将,富贵无边,绵延万代!” 杀杀杀! 一阵高喝,这一千手持兵器的人便是在那男子带领下,朝着郡守府冲去。 与此同时,在汉晋吴交界的荆北几城,也是有同样的情况出现,不多久城中便是喊杀震天,枪火连绵。 在襄阳城西南二十里处,一支有五千之众的水师隐秘地停靠在一水湾处,舟船上的“吴”字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将军,这襄阳城内乱已生,吾等何不此时乘机杀入,到时再有都督的陆军劲旅相助,荆北易帜,只在朝夕啊!”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仆从的衣服的男子,仔细一看,竟是与那仇大一摸一样,不过是嘴角多了一颗黑痣。 显然,这就是廖立口中的仇二。 闻言,那水师大将不耐的目光里也闪过一丝火热,若是自己一举拿下襄阳,再溯游而上,一举而定樊城,荆北就在自己的长枪下。 想到自己兵临城下,封候拜将,光宗耀祖的景象,不由有些激动起来。 似乎有些等不及,或许也是因为仇二的催促,他一挥手,高声喝道: “全军听令,掩息埋声,骤攻襄阳!” 顿时,在无数船桨的滑行下,舟船像是一只只水上巨怪,朝着襄阳疾速而去…… 再说蜀都城内,蒋府。 “蒋兄,此等不世之功,只需汝带领手下三千兵马威胁东宫,逼庸主俯首,到时功归吴国,以汝之能,何愁不能一展才华?” 蒋舒原本是打算晚些去东宫的,反正他在这高官云集的蜀都也不算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加上有些事要处理,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刚要出门,却是听说旧友来访,才发现真是数十年前的好友,已经隐迹多年。 但是这次前来,竟是给吴国和刘锋充当说客。 他没有说什么,先讲了主公刘锋的诸般布置,以及荆北局势和孙秀出兵情况。 听了这些,蒋舒有些迟疑,他有才华这不否认,而且在蜀汉也是奔劳半生,不可谓不劳苦功高。 但是可惜的是,现在他居然还没混上一个城守,每次都是以协助傅佥的方式存在。 这让自负才华和功劳的蒋舒如何能受,渐渐的,他不但对姜维产生了怨恨,更对蜀汉产生了二心。 这,正是此时刘锋找他的原因。 蒋舒此时听到老友描述的宏伟蓝图,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但是他还有些顾虑,似乎觉得有些不对。 “汝为何确定会有如此多的人和豪族会反对刘谌,若是那些人阳奉阴违,又当如何?” 闻言,那男子嗤笑一声,摇头道: “蒋兄,汝虽然通晓军事,却不懂得人心,豪族在乎的是什么,当然是他们的利益,可是刘谌屡次声言要裁剪官员,还要任用才俊,无论出身,无论派别。 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刘谌要抛弃这些豪族旧臣,失去应得的权力和利益,他们甘心吗,再说了,刘谌建立什么‘忠勇阁’,这完全是军国主义的表现,与传统的儒道君制相悖,是他自己要把蜀汉往绝路上逼!” 不得不说,刘锋是一个厉害的存在,不但研究透了蒋舒,更是研究了刘谌,这一席话,让蒋舒再无疑惑,一拍案几,冷声道: “好!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无边功绩,本将做了!” 一时,蜀都城内有数处调兵遣将的迹象,纷纷领兵朝着东宫围来,而此时的诸葛瞻正在东宫,无法调集羽林军,使得刘谌一方陷入劣势。 “刘谌,吾也不要汝的狗头,吾只要诸葛瞻一家的,只要拿到他们的狗头,老夫自然退去,否则,别怪老夫鱼死网破!” 廖立挟持了崔氏,同时还乘乱在现场拉了几个官员,这其中,就有光禄大夫谯周。 刘谌原本还成竹在胸,镇定自若,但是此时见到佳人落入贼手,也是焦急万分,强打精神,上前道: “若是孤没猜错,这位想必就是长水校尉廖立,这位便是虎贲中郎将来敏,这位嘛……” 当刘谌一个个说出众人名字,饶是廖立见多识广,定力惊人,此时也是手心冒汗,有种中了陷阱的感觉。 “是又如何,诸葛亮为了权力杀吾父,还罢免这几位有功之臣,还设计陷害忠臣魏延魏将军,他奸计用尽,最终自食恶果,但是上天不愿放过他,今日吾等前来,就是送诸葛瞻这些狗杂下去与之团聚的!” 说话的是彭春,此时想起自己父亲惨死的惨状,不由悲愤怒起,声音尖利,句句刺人心。 一些不知道细处,或者对当初的事情颇有看法的人开始左顾右盼,眼中神色莫名,显然也是被这话语影响。 “张贤弟,汝为何还不过来,汝事吾已禀明吴帝,陈言汝忍辱负重数十载之事,陛下开恩,允诺给予令尊正名,并赏赐辅政之高位,快快过来,与吾推翻这昏庸荒唐的蜀国!” 这话却是廖立对张卓说的,张卓本是与诸葛瞻等人站在一起,听到这话,诸葛瞻众人都是避开他,诸葛瞻甚至还一脸痛心地道: “枉家父如此器重于汝,吾也对汝敬重有加,汝却这般回报吾等,呵呵,可笑!” 张卓自知辩解无用,苦笑不已。 场面愈来愈复杂,听到外面轰鸣的脚步声,刘谌的眉头也愈发皱起,显然,局面超乎了他的预料,正在朝着不可控发方向狂奔,稍有不慎,自己和这新兴的蜀汉就会消散在史长河。 但是越到关键紧张的时候,刘谌越是警告自己不能紧张,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夫君莫要管臣妾,抓住这帮贼子,便是为臣妾报仇了!” 突然,一直被捂住嘴巴的崔氏突然一咬,后面的廖统惨叫缩回,崔氏高声一句,就要朝着匕首撞去。 噗嗤! 利器入体,却是廖立临时改变方向,刺在了崔氏的肩胛处,顿时鲜血淋漓,染红一片。 “爱妃!” 刘谌有心上前,可惜却被廖立那警告的目光逼退,只得冷喝道: “别冲动,一切好商量,一切都好说!” 大将军府,此时姜维坐在案几之后,闭目听着亲卫传来的信报,还有文鸳在一旁焦急道: “夫君,此时危机关头,正是汝力挽狂澜之时,待得风平浪静,说不定陛下会再次重用于汝,汝那兴复汉室的愿望,不就实现了吗?” 闻言,姜维缓慢睁开眼睛,看向文鸳,似笑非笑道: “怎地,这么紧张汝之新婿?这才刚过门而已,还早吧?” 闻言,文鸳难得的脸一红,辩解道: “怎么,难得汝就不着急,要知道,现在的蜀中可是乱成一锅粥了,可是女婿却一直没动静,这……” 姜维眼珠一转,随即伸手稳住文鸳,温和道: “放心吧,吾之女婿可不是一般人,从见他第一眼,吾就十分的相信!” 东宫内,对峙还在继续。 “报告州牧,末将蒋舒,领兵前来相助!” 在这之前,已经有数路私军或者县兵来到东宫外,竟都是刘锋召来的,而到此时,他依旧未露面,直到蒋舒的到来。 啪啪啪! “好好好,既然大家都在,汝等也在算旧恨,刘禅,吾等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突然,廖立身后,一个原本低头的仆从装扮的男子大步向前,露出一张冷峻的脸,举剑指向一直稳坐静观的刘禅。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收线网鱼 面对刘锋咄咄逼人的态势,饶是刘禅足够淡定,也不禁一愣,脱口而出道: “汝是何人,孤不认识汝!”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惊,若非此时剑拔弩张,众人都会嬉笑而出,但是此时情况不对,所以所有人都是憋闷着。 23us.com 果然,听到这话,刘锋勃然大怒,就是脸上都有些涨红,高声吼道: “刘禅,别以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可以泯灭一切,尔等的所有罪恶,吾都时刻谨记,如今,吾终于可以报仇了!” 然后,不待众人说话,便是说出了当年刘备“逃”入益州,然后鲸吞刘璋所有的事。 最后,竟是讲到了刘备称雄蜀中,竟将刘璋一族众当犯人圈禁看管起来,丝毫不当其为昔日旧主,更是限制其为官掌权。 本来,这些无论真假,皆是可以默许存在的,毕竟当初刘备从外而入,为了防止刘璋之后卷土重来,有这些动作也无可厚非。 但是关键得看汝站在何处,以什么样的身份说,就像现在,刘锋以刘璋后裔存在,更是在刘禅和百官跟前说,无疑会动摇其根基。 “这,真的是这样吗,此人叫刘锋,或许还真有此事!”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便是议论纷纷,纷纷开始迟疑起来,就连被挟持的光禄大夫谯周,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眉头深皱,似乎在盘算这样的行为在儒家古典中属于什么样的存在。 但是刘禅可不是一般人,他虽不在乎这些虚妄,却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父亲,素有贤名的昭烈帝,更不会允许别人有辱皇家威严,这对刘谌的统治十分不利。 所以他眼珠一闪,随即追问道: “一派胡言,汝言汝是刘锋,有何证据,孤时常有与宗亲往来,刘氏一脉中为何没有汝这样一人存在,汝怎么解释?” 换做一般人早就语塞气急了,刘锋却是不骄不躁,平声道: “吾刘氏一脉忍辱偷生数十载,被汝强行迁至山野偏远之地,此中缘由,还要吾再说吗?”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同时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场中,忧虑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更甚。 “孤本无意防汝,原是打算与蜀中各部共同努力,恢复昔汉荣光,但是今日来看,孤还是太仁慈,诸位爱卿觉得,是孤在刻意圈禁此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是一震,回想起来,看到如今刘锋联结的三教九流,蜀中官兵豪族皆有参与,那这圈禁从何说起,一时无所适从。 刘锋也有些咋舌,总不能说苍天有眼,吾很聪明吧, 场面一时沉闷许久,刘禅面色逐渐恢复淡然漠色,看向刘锋,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开口道: “是非公论自在眼前,孤不想再跟汝多费口舌,谌儿,可以动手了吧?” 说到后面,竟是看向刘谌,那眼神,仿佛就像吾早知道汝会有准备,一脸的镇定。 见此,众人一惊,看向刘谌,似乎是求证般,纷纷露出好奇之色。 “尔等贼子,竟敢当着天子颜面挟持朝中肱骨,更是以妖言惑乱天下,罪不容赦,杀!” 刘谌被刘禅拆穿,虽然惊讶却也立即恢复了镇定,冷声一喝,像是阎王给小鬼判刑一般。 “哈哈哈,汝敢动手,吾就……” 嗖! 噗嗤噗嗤! 廖立一句还没说完,便见眼前像是天女散花般,无数细小利刃纷飞,将那近百乱贼笼罩。 啊啊啊! 最惨的当属短匕插在太子妃崔氏肩胛的廖立了,可能是刘谌的意思,也可能是下属为刘谌报仇解恨,八支利刃将廖立封锁,不待廖立做出反应,便是洞穿了咽喉。 与此同时,无数身穿各色衣服的男子突然从四面冲出,梁上一腾翻,也有十数黑衣人飞下,手持一柄怪异的弯弧长剑,三三一小阵,绞杀过来。 “休伤孤爱妃,给孤去死!” 诡异的是,刘谌一缩袖,也是举起一柄同样的长剑,朝着那崔氏冲去,长剑一舞,滑开那刺来的短匕,“噗嗤”一声,没入其胸膛。 剑身中央有几道血槽,随着剑身刺入,竟是汩汩流出鲜血,飞溅的鲜血,将刘谌的红衣浸湿,在周围大红点缀下,显得愈发妖艳。 搂过那娇躯,竟是发现那佳人体温有些下降,同时昏昏欲坠,显然已经是处于昏迷的前兆。 “太医,太医!” 于此同时,头戴红巾的唐月也是一把摘下头巾,夺过一旁侍卫的剑便冲了上去。 而姜颖听到动静也是摘下头巾,过来帮刘谌扶着崔氏到一旁坐下,等着在场的太医医治。 因为崔氏受伤,刘谌一时束手无策,所以此时形势逆转,他直接开口道: “今日参与作乱者,举兵者一律格杀!” 原本他想说但凡反贼,一律诛杀,但是此时牵扯进来的豪族百官不在少数,按照大汉诛族之法,恐怕死者不下五万之众,这对于人口短缺的蜀汉,可不是个好事,所以才临口改变主意。 有了刘谌的口令,那些持剑的人便是有了方向,朝着四周负隅顽抗的人冲杀过去,一刻钟便是平定了此处了乱局,出来廖立等人和他的随从反抗被杀,蒋舒带来的三千兵马直接瞬间头像大半,眼见大势已去的蒋舒悲叹一声“天何不公”,便拔剑自刎。 而一些豪族私兵,或者外地县兵什么的武装,则是乘混战大乱之际,连忙夺路而逃。 不久,东宫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是朝中百官中诸多文官皆是面色惨白,更有甚者直接呕吐而出。 看着这些人,刘谌冷峻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愠怒,自东汉末年,战事绵延八十载,居然仍有这般多的废物,不得不说,这样的朝廷,确实是一个悲哀。 要知道,君子六艺要求人能文能武,但是这蜀汉的诸多官员,确实是庸碌了很多。 “哎!都怪孤无能,留这么一个蜀汉给汝,但是,有了这蜀汉的基业,相信以汝之能,定会改变这个局面的!” 刘禅适时地出现在身旁,喃喃一句,刘谌苦笑着点头,确实要自己来改变这些了,只是,自己能改变吗? “报告殿下,一小队队正姜剑,特来报道,已依令完成对东宫的清理,请指示!” 另一边,逃出东宫的各队豪族私兵足有五千之众,此时却像是狼狈之犬,四散飞奔。 这之中,以王李黄三族私兵最大,总共竟有两千之数,其余的有十数小族组成。 “主公,咱们还是赶紧回族死守吧,看来今日刘谌那厮是有备而来,恐怕吾等难以出城啊!” 黄姓家主看着前面疾速奔逃的刘锋,焦急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王家主和李家主都是一脸惊慌,连忙道: “不行,城中族院无险可守,此时乘城内诸军未反应过来之前,一举冲破城门,方是正道!” 听到这话,黄家主明显不赞同,一时竟是出现了争端,两方各不相让。 鬯! 突然,刘锋一挥手中剑,将一旁的碗口粗的木棒斩断,露出平齐的切口。 见到这一幕将几人镇住,刘锋露出凶弑的目光,厉声道: “此时乃是危机存亡关头,尔等若是敢生事端,别怪吾剑不留情!” 然后便是走在前面,朝着北面城门跑去,后面跟着一众惊惶疲乏又疑惑的私兵。 果然,某个小家族不忍丢弃祖宗基业,打算回族死守,进入族中刚刚关上大门,院内院外同时出现数十黑衣男子,抄着一柄长剑,开始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蜀都西门,那个偏将原本还一脸紧张地盯着城中,待到看见张遵领着一众人奔来,惨白之后的脸上出现一丝狠厉,高声喝道: “全军听令,城内出现动乱,此时城门戒严,无论内外,但凡靠近城门者,杀无赦!” 噗嗤! 同样又是突然一剑,却是刺在那偏将的脖颈处,那偏将吃痛伸手捂住,鲜血从指间流出。 在他背后,是一个身着普通绛红衣甲的男子,面貌普通,只是那双眼睛,有一种灼人的冷厉,给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荆北,襄阳。 原本喧嚣混乱的襄阳城,却是突然沉寂下来,显现出一种诡异的死寂,令得许多心怀异心的人惊惧不已。 噗嗤! “不好了,不好了,家主死了,家主死了!” 突然,一支箭从某个角落飞出,将身处众人簇拥,耀武扬威的一家主射死,顷刻间便是倒地不起,而那些爪牙瞬间没了领头,一时陷入混乱之中。 “切,就这还需要吾等血刃出手,真是大材小用,四个了,还有一个,交差了,就能吃饱饭了,那教官,真是……” 一个隐蔽角落,一个不细致看根本看不出行迹的人,看了看倒下的家主,喃喃几句,说到食物,似乎很是渴望,但谈到教官,又是一副惊恐的表情,真可谓变脸变得快的惊人。 而刚刚接近襄阳东大门的五千水师,还没开始攻城就被一通乱箭飞射,顷刻间倒下无数人,像是禾苗一般。 “都督有令,全军回撤!”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访山问人 襄阳城上,一个身着铁甲的大将看着那鼓噪而来,却灰熘熘逃走的五千兵马,内心一阵感叹。 23us.com 殿下终究是殿下,这么大的动静吾等竟是一无所知,而他却在半月前就已有安排,若非安排得当,蜀川倾覆只在朝夕,如今一看,恐怕朝局会更加稳固…… “好手段,哈哈,好手段!” 感叹两句,手掌拍在城垛上,产生的单调声响,在此情景下,也是多了几分情致。 “将军,为何吾等不乘机追击,剿灭这一支威胁吾襄阳的敌军?” 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偏瘦的男子,但是背后却是反手背着一杆长九尺的大铁枪,枪锋锐利,沉重无比。 闻言,黄崇微微一笑,摇头道: “吾儿把战争想得太简单,国战,不是一两个城池得失那么简单,重点,还得看一种大势!” 动乱发生几乎是同时,而泯灭也在同一时刻,皆是等待乱贼倾巢而出,再一网打尽,鲜血染红了蜀中各城郡,同时牢中罪犯也是成倍增长。 “大人,这些乱贼,杀了便是,何须这般优待,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一个衙役看了看身后牢中拥挤着的无数青壮,眉宇间闪过几分狠厉,显然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这汝就不懂了,死了一了百了,但是很多时候,人可以想出千万种办法,叫这些人生不如死!” 当官的这般说,果然赢得了许多属下的钦佩,他也是得意一笑,心里却暗道: “本官才不会告诉尔等,这是殿下的意思,且这很可能是圣意,圣意,可不是尔等草民莽夫所能懂的!” 东宫,太子寝宫外,一个身穿红袍的英武男子正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探眼看向那禁闭的屋内。 吱呀! 却是一苍老太医提着药盒,打开门,走出,然后又赶紧转身将门关上。 “太医,爱妃她身体状况如何,可脱离危险?” 见到太医出来,焦急的刘谌立马跑了上去,紧张地问道。 太医见刘谌,也是顾不得放下沉重的药盒,急忙开口道: “殿下放心,太子妃乃是由于失血过多,导致气血两亏,匕首虽然深入肩胛,却并没有伤及骨头,只需调养月余,就可痊愈,只是这段时间,不得轻动!” 记住太医的交代,刘谌才松一口气,然后对候立一旁的魏兴道: “小兴子,去府库取五十两银子,送太医回府!” 魏兴领命出去,刘谌却是轻轻推开那门,轻步进入内室。 “夫君?” 刚进去,距离床榻仍有十数步,就听见内里传来虚弱而清甜的声音,刘谌知道,那便是崔氏的声音。 听到是刘谌,立马才没再询问。 “姐姐莫动,且待妹妹为您擦擦!” 一进去,就发现早已褪去红妆的唐月,正在为崔氏擦脸,动作轻柔,浑然如同两姐妹一般。 看到这情景,刘谌也心生愧疚之感,来到床榻边坐下,看向唐月,真挚道: “刚刚大婚,就是让夫人这般劳累,辛苦夫人了!” 感受到刘谌眼睛中像是有一团火,唐月俏脸一红,目光连忙闪躲,低声道: “这些都是臣妾应当做的,既然臣妾入了这东宫,就已不是外人了。” 刘谌闻言,感动一笑,他就喜欢唐月的率真,善良。 然后看向佳人崔氏,见其虽然面色苍白,却一脸笑容地看着床榻前的两人,让唐月愈发窘然。 “夫君,不知这蜀都是否已经平静下去,希望能抓住那些贼人,否则遗患无穷。” 刘谌急忙点头,让崔氏安了心,其实他没说,当初遇到的七个主要贼子,现在却只有六个,还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刘锋依旧未见踪迹。 然后,刘谌又向崔氏道歉,虽然崔氏没有责怪自己,但是崔氏险些香消玉殒,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延迟了出手的时间。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情况紧急,而且局面显然已经超过预期,需要时间调整,这确实是个问题。 刘谌也不管崔氏喜不喜欢听,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通,崔氏全程都是认真听着,眼中闪过甜蜜的笑。 “姐姐,您的药来了,妹妹吾现在进来吗?” 却在此时,一个清丽如鸣啼,悦耳胜歌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俏丽的佳人迈着莲步,进入寝宫。 这便是刘谌的第二位妃子,大将军姜维之女,姜颖。 正在刘谌这边如此这般之时,一则则震撼的消息便是被传播开来。 首先便是蜀都张榜,陈言刘锋等人作乱之事,同时也将参与的大小头目罗列而出,开启蜀汉史上第一次缉凶先河。 安抚好内宫的刘谌,便是来到政事殿,看着眼前坐立之人,朗声道: “今日生此乱事,全靠诸位爱卿配合得力,才基本肃清蜀都内外的贼子,在此,孤要给诸位功臣送上孤的谢意!” 这里不仅有诸葛京魏兴辛海,更是增加了姜剑等新面孔,总共加起来竟不下十人。 “武将定国一时足够了,现在更多缺少的是才俊文士,只是何处去寻?” 想了半天,刘谌突然灵机一动,却是想到了一个史有过记载的大才。 “行宗,孤记得汝有一兄长,乃是诸葛攀,听闻其久居蜀都,更是博览群书,见识不凡,孤有爱才之心,还望行宗能引荐一番!” 听到这话,诸葛京虽疑惑,却是没有否认,拱手就要退去,却被刘谌拉住。 这蜀都动荡这么久,那诸葛攀都未曾露面,可见其无心官场,若是自己想要得此良才,恐怕还得亲自出马。 于此同时,一个身着素袍的男子立于篱笆院内,看了看远处朦胧的奇山秀水,叹息一声,开口道: “吾志愿得三石银粮,金秋时节共享收获,奈何这蜀都混乱不断,吾之志,恐怕……” 叹息一声,道不尽的忧愁感叹。 “承祚,既然汝有天下之心,如何不再入朝堂,一展抱负才华?” 闻言,陈寿却是眉头一凝,不禁想到一个年长自己几岁,但是端的威武不凡的男子,随即追忆道: “昔日黄皓专权,吾不愿苟且之,所以甘愿被埋没;后面前太子想重用于吾,然吾观之并无帝王之相,便是躲至这乡野,如今再回去,却是十分不妥!” 那人与陈寿同年龄大小,见此却是微微一笑,开口道: “夫子曾言,承祚汝‘聪慧敏识,属文富艳’,若是轻率处之,确实有**份和尊严,但是当今殿下英明神武,谋略卓越……” 而在此时,刘谌也是想起了此人,《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好在刘谌手段不少,不久便是查出其所在,次日早晨,刘谌便是早起对着诸葛京道: “古有黄祖三国茅庐,今孤亦愿以真心实意,谋得治国之臣!” 两人没有带多少随从,只是一个时辰的快马奔行,刘谌便是到了一翠竹青葱,山溪清冽,幽静儒雅的好去处。 看着这无数的翠竹,像是一柄柄利刃插在泥土之中,瘦弱却是直插云天,显现出不一般的气势。 见此,刘谌不由想到了前世某首诗,不禁朗诵了起来: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 啪啪啪! 突然,一阵响亮的掌声在旁边竹林深处传来,刘谌定睛一看,原来在那青葱翠绿之处,一个不大的茅屋孤零零地立着,而那掌声,正是茅屋外篱笆处一男子传出。 见此人气度不凡,刘谌心里一动,随即拱手一礼,惭愧道: “吾不过是有感而发,粗劣不经雕琢,唐突无时塑型,惭愧!” 那男子见到刘谌这般年轻,而且看起来很是健硕,一看就不是单纯的文人,顿时来了兴致,开口道: “那位朋友,相逢即是缘,何不进来坐坐,吾等也好探讨结识一番。” 这话真可谓正中下怀,刘谌拱手一礼,唤来牵马的诸葛京,两人一同朝着茅屋行去。 “嚯,刚刚一时疏忽未曾发现,这位兄台的侍卫长得也是威武挺拔,一看便是一代将才!” 闻言,刘谌只是拱手称谢,却是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进入茅屋,外面见得茅屋孤零狭小,进入一看,里面案几书架齐备,更不缺琴箫,果然是一闲之所。 “初入此地,叨扰叨扰,未曾料到,这般茅屋之内,竟有如此多的儒雅之物,可见兄台也是一个风雅之人,佩服佩服!” 男子见此,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开口道: “山野之地,物资闭塞,储物不丰,些许粗鄙吃食,还望兄台莫要嫌弃呀!” 刘谌轻咂一口,然后闭目感应,一脸的享受,许久才睁眼喜道: “孤山翠绿一小枝,春发秋隐落泥迟,最喜偷得鲜芽巅,滚水慢煮香远悠。 虽不是人间绝品,然人困马乏之时,口干舌燥之际,饮之,既有清泉之甘冽,又有浓茶之醇香,好好好!” 刘谌虽不是嗜茶之人,但是研究文化的自然离不开古老的茶文化,所以胡诌几句,还是可以的。 谁知那男子一听,却是迟疑道: “兄台所作文体实属罕见,然据某观察,有与一人之作有甚多相似之处。” “何人?” “当今太子殿下!”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赚得陈寿 青林翠竹之中,简屋雅舍之内,三人分主客而坐,虽屋外流水潺潺不息,此时的刘谌却是有些直愣。 23us.com 看了那文士装扮的男子一眼,刘谌想了想,开口摇头道: “小生不过是觉得这文体颇为合用,既不显得冗杂,又能表达心绪,所以才效仿一下,东施效颦,让兄台见笑!” 闻言,那文士也是哈哈一笑,摆手道: “兄台莫要在意,小生也不过是觉得好奇,多此一句,不必介怀!” 然后,两人又谈论了一些天南海北的东西,却是默契的没有互问名字。 终于,在一盏茶饮尽之时,乘着男子倒茶之际,刘谌开口问道: “近日听闻蜀中多地有内乱而生,矛头皆是指向太子殿下,不知兄台怎么看的?” 这话一出,那男子倒茶的动作一顿,陷些将茶水倾撒出,回神急忙放下茶壶,开口掩饰尴尬道: “某久日不出外面,竟是少得这些消息,今日第一次听闻,不由得有些吓到,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刘谌笑着摇头,那男子见刘谌没有转开话题,沉思半晌,就要回答。 “定远兄,吾陈寿来也!”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刚好将男子的话语打住,刘谌也是闻声看向门外。 嗒,嗒,嗒! 进来的是一个头顶草帽,肩扛一用木头挑着的兔子,头插木簪,清瘦的脸上有浅浅的胡茬,狂野中不失文静。 “咦,寒舍来了客人,还未请教?” 一见此人,不知怎的,刘谌就有种见到陈寿本人的感觉,所以也是起身,毫不隐瞒地道: “吾乃刘谌,听闻山中有贤士,特来拜见!” 听到这话,非但是陈寿,就连那陈勋也是有些惊讶,半晌回神才连忙躬身道: “山野草民,陈寿(陈勋),见过太子殿下!” 见到两人这般,刘谌连忙上前将两人扶起,口中也是连忙道: “吾不过是出生帝王家,与诸位并无不同,况且此时乃是在山野之地,无须这多礼仪。” 陈寿看了看旁边魁梧的诸葛京,目光一闪,惊讶道: “殿下御前,莫不是这位便是武侯之后,诸葛录尚之子,勐将诸葛京?” 诸葛京也是有样学样的回礼,却是让两人敬佩不已。 四人分主客坐下,陈勋便道: “方才殿下问到吾对此时蜀中乱势的看法,恰好承祚来了,既然汝来了,汝就先说如何?” 听到这话,刘谌也是看向陈寿,想听听他的看法,也好做出下一步的决断。 陈寿见此,也是无奈一笑,指着陈勋摇头道: “堂兄汝也是一介文人,为何却这般无赖?” 虽然这般说,却是没有拒绝,继续道: “也罢,既然堂兄有令,殿下有期,承祚也没理由拒绝,便说上一说,不当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刘谌急忙摆手,却是没有以太子之势压人,显得谦逊随和,让两人愈发心喜。 “承祚以为,此乱一则是有心之人煽动,二则是利益之争。” 陈寿摩挲一把胡茬,似乎很享受那种被短胡须针扎的感觉,口中却是不停,简短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话,刘谌认同地点了点头,同时又有些好奇,开口道: “喔?愿闻其详!” 听到这话,陈寿知道刘谌心中定然已经有了谱,所以构思了一下,开口继续道: “其一,煽动或打着报仇,或打着吴国旗号,亦或是原益州牧之后的旗号,总的来说,这都是煽动的手段和借口。 其二,谈到利益之争,想必殿下比吾这个乡间野客更明白,利益无非钱权利,首先,殿下要整蜀汉朝廷,定会剥夺一部分人的权力。 此外,殿下乃是一代明君,追求的也是强国富民,那这利益就得从豪族富商那里夺取。 再说国民,众人皆知国中百姓不足百万,事实是蜀中百姓远超百万,这就是豪族富商依赖的根本,殿下想强国,定然会打这些人的主意,所以…… 总的来说,一个强大的君主不符合富商豪族的利益推向,所以有此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听到这话,刘谌有些气愤,倒不是陈寿说的不对,而是刘谌在为这种传统的天下,共有的小农思维悲哀不已。 在清朝以前,华夏的思维都是定格在天下和农业两个方向,直到后面外国列强的坚船利炮显现出超强的威力,才改变了那些苦读死书的人们。 想到此处,刘谌突然有些像一吐为快的冲动,但是最终他忍住了,毕竟很多东西现在说都太早,说了这些人非但不能理解,而且还会质疑刘谌的智力。 突然,刘谌有一种孤独的感觉,就像是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人,当然,这不是现实上,而是思维上的。 想了一下,见到两人都还看着自己,似乎在要自己说话,刘谌调整一下情绪,开口道: “承祚之言,句句属实,果然是被谯夫子称颂之人,见识果然不凡!” 陈寿先前见到刘谌的神色有些怪异,心里一突,唯恐得罪这个英武的殿下,现在听到称赞,才悄悄出了一口气。 “但是,吾并没有夺人之利的意思,只不过是觉得一个人的富贵,终究算不得什么,天下依旧有这般多的人还在生死边缘徘徊,吾只愿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天下无饥民,更不会出现富者弃食肉糜,而穷者却是食草根,拔树皮,过回野人的生活。 是,吾知道天下没有绝对的公平,也知道人有旦夕祸福,所以,孤要强大国家,然后给弱者足够多的福利,让其安然度过贫苦的日子……” 刘谌胡乱地讲了许多,开始陈寿两人还一脸兴趣,后面脸上就逐渐变得沉重,倾听也是愈发认真,唯恐漏了只言片语。 当刘谌语尽之时,两人还沉吟许久,还回味着那一句句衷心之语,那一刻拳拳之心,忧虑天下的情怀。 唿! 醒来的陈寿像是被醍醐灌顶般,不待他想,连忙起身,对着刘谌诚挚一拜,认真道: “殿下一心为国为民,不惜为其劳心伤神,辛劳勒马,天下多庸人,不识殿下之苦心,承祚感触良多,心悦诚服,此一礼,只为殿下一番衷言!” 此时,陈寿看向刘谌,眼中除了敬服,还有浓浓的崇敬,同时心里慢慢升起了一股情绪,那就是要为刘谌完成这个愿景,也想通过自己的才干,给天下百姓带来幸福,而不是为了那所谓的不世功勋。 之后,刘谌跟两人谈了一些考虑和想法,请两位帮忙斟酌,发现那陈勋才能虽不及陈寿,但相比朝中众多的酒囊饭袋,却是好了很多。 “今日吾来,想必两位也猜到了,那就是要找一些志同道合之人,为共建大同社会而努力,所以,还望两位先生莫要推辞!” 说到最后,刘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那热切诚挚的目光,也是定在两人身上。 陈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又是有些苦涩,开口道: “殿下的拳拳之心,吾等十分感动,然承祚自知才能有限,当不得殿下这般重任,只怕辜负殿下之厚爱!” 闻言,刘谌自信一笑,拍了拍陈寿那不算健硕的肩膀,开口道: “汝放心吧,扬长避短,知人善任这道理吾还是懂得的,承祚善文记,可属文教化愚民;定远善交际,待人接物最是合适,可入大鸿胪治下。” 听了这话,两人眼睛一亮,刘谌的话便是他们心里所想,连忙拱手道谢,微微收拾一下行装,便跟刘谌回了蜀都。 回到蜀都,刘谌便看见一路路兵士在城中四处奔走,一副严防谨守的样子。 “看这样子,许是蜀都再起波澜,殿下要小心!” 陈寿一眼看出此时的蜀都很不平静,连忙出言劝谏道。 对于陈寿这么快进入状态,刘谌自然很欣喜,吩咐一侍卫提前到东宫安排,自己一众这与陈寿一行迤逦而行。 行至东宫,见到门口已经有崔氏唐月等人候立,见到刘谌一众人,所有人都是躬身行礼道: “妾身恭迎太子殿下!” “恭迎殿下!” 见到崔氏,虽然站立在前,依旧有唐月在一旁扶着,面色也没有完全红润。 “哎呀!爱妃,太医说过,这段时间不宜轻动,孤不过是外出半日,汝可不能出来吹风受寒啊!” 崔氏虽然感动,还是辩解道: “妾身久日卧床,甚觉不奈,出来走走,也是解闷了,没多久的!” 拉过陈寿两人,刘谌开口道: “给诸位爱妃引荐一下,这是孤此次外出求得的贤才,陈寿,陈承祚,陈勋,陈定远……” 众人进入宫府内,几位佳人看出刘谌有要事要办,便急忙回到了内府。 看了看眼前的魏兴,刘谌开口道: “小兴子,说说吧,今日城中景象怎么回事!” 闻言,魏兴像是憋闷了许久,连忙开口道: “殿下,此城中乱事,跟那七贼首流亡的刘锋有关,就是他利用诡计,诈开城门引起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惊,刘谌更是眉头一皱,冷声道: “讲详细些,到底怎么回事?”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先左后右 见到刘谌面色沉肃,颇为了解刘谌性子的魏兴也不敢多说废话,连忙解释起来。 23us.com 刘锋似乎深通人性,所以在早晨中午都没有出城,只是在傍晚乘着守卫换班时期,二十余人闯了出去。 按理说,闯出城,城外周围乃是平地,派出骑兵,便是能追上。 但是神奇的是,先后派出去三波追兵,至今无消息,这才是城内加强戒备的原因。 “承祚,对于此事汝怎么看?” 刘谌想了想,还是看向陈寿,平静地开口道。 陈寿见到刘谌依旧这般镇定,不禁有些佩服,闻言还是拱手道: “殿下,臣以为,此中必有蹊跷!” 想了一下,刘谌也是没再深究,因为他知道,派出明面的部队肯定不行,所以还不如换种手段,也能减少损失。 确定好方向的刘谌,又跟陈寿两人谈论许久,才回到了后殿。 来到后殿,发现三位佳人都在等着自己用膳,心里涌起一股感动,开口笑道: “来,吾一家四人,一起用膳!” 在三人的照顾下,刘谌吃了个酣畅淋漓的晚膳,然后扶着太子妃崔氏去其寝宫。 将崔氏扶睡下,刘谌顺势也要躺下,却被崔氏拦住,刘谌不解,看了看那还有些苍白的面色,才开口温和道: “爱妃放心,孤只是歇息,不动手脚!” 听到这话,佳人俏脸上浮现一片红霞,啐了一口,开口道: “夫君若是想要歇息在此处,也并无不可,只是自从两位妹妹嫁到东宫,夫君就未曾去洞房,若是让人误会,岂不徒惹诸多麻烦不是?” “也能早日诞下子嗣”,崔氏在心底苦涩地加上一句。 听到这话,刘谌一拍额,却是他这几日专注于照顾崔氏和处理乱贼之事了,竟是忘记了,自己还有两个刚刚过门的夫人。 想到这,刘谌连忙跟崔氏告一声罪,就跑了出去。 倒不是他心急,而是怕去晚了被拒之门外,若是引得两人误会自己那方面不行,岂不是更尴尬? 来到院中,刘谌发现东西两边的房间都没有熄灯,欣喜之余又犯了难。 平心而论,他更愿先去唐月的房间,因为他们是有真情的,这见面也不会显得突兀尴尬。 但是当初可是将姜颖排在唐月之前,所以若是冷落姜颖,就得罪了姜维,于刘谌十分不利。 踌躇犹豫半晌,刘谌一咬牙,心中狠声道: “靠,大不了后半夜去右边找唐月,真当孤不行?” 然后,刘谌大步来到东边的房间,粗暴的推开门又关上,看向坐在床边的女子。 姜颖一直纠结未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心里多了几分期待,但是当刘谌冲进来,她还是惊得站了起来。 “殿下,吾……” 姜颖还没说完,就被刘谌搂住,然后伸手捂住那樱桃小嘴,低声开口道: “记得,要叫孤夫君,自称臣妾,若是再不记住,孤就要打汝屁股!” 被刘谌搂着,脸上是刘谌那唿出的热气,再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热度,姜颖羞红得低下了头。 见此,刘谌也感受到胸怀里面的小绵羊有些紧张,虽然胸前的挤压感让他有些炽热,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忍住了。 “夫人,如此良辰美景,尔吾夫妻二人,当完成日前未完成的事,来吧!” 听到这话,姜颖早已羞红欲滴,像是一个红苹果,还是低声哀求道: “那夫君,可不可以,先熄灯?” 见此,饶是刘谌有些紧张,也是不禁哈哈一笑,随即伸手点了点那光洁的额头,调笑道: “诶,夫人,吾等还未喝交杯酒,汝为何这般心急?” 听得这话,姜颖羞愤不已,明明就是刘谌自己说的很暧昧,现在到怪罪起姜颖来了。 喝完交杯酒,刘谌吹灭油灯,抱着那柔弱无骨的娇躯,朝着那宽大的床榻走去。 任凭刘谌搂着自己,喝了酒的姜颖迷人不已,脸上出现好看的酡红,一双大眼在黑夜中扑闪扑闪地眨着,像是一对宝石。 哼! 到榻前,刘谌将那娇躯往床榻一抛,然后便是飞扑上去,压得佳人一声闷哼。 刘谌不是一个单纯的莽夫,也不是一个原始的动物,所以并没有横刀直入,而去用一张火热的嘴,将那一片片肌肤亲吻。 “夫君,轻,轻点!” 紧握小手的姜颖十分紧张,被刘谌火热嘴唇亲吻,都不禁紧绷起每一寸皮肤。 听到这话,刘谌贴近那灵巧的鼻子,闻着那紧张唿出的好闻的气息,轻声道: “放心,夫君是最疼爱夫人的,怎会让夫人痛苦,来,放松,放松……” 边说,一边伸出大手握住那灵巧小手,然后逐渐向上,最后抚摸到肩部,直接掠过肩胛,覆盖在那高耸之上。 嗯~ 在刘谌的爱抚之下,姜颖逐渐镇定下来,然后逐渐沉迷进那温柔之中,发出娇媚慵懒的呻(和谐)吟。 在不知不觉中,刘谌用上了扒衣八步,不一会便将佳人脱得一丝不挂,蜷缩着,像一只小绵羊。 然后,刘谌飞快的脱了自己的衣服,扑了上去。 嗯,嘶~ 挺枪上马,几度巫山,一声痛唿,娇媚而不失羞涩,然后便是压抑而畅快的呻.吟。 一时房间内春色满屋,气息靡靡,几上巫山,几度**,几声娇嗔,几次缠绵…… 最后,佳人无力承欢,连声哀求告饶,而刘谌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搂着那娇躯,睡了过去。 半夜,刘谌悄然起身,草草穿好衣服出得门去。 “殿下……” 嘘! 不料姜颖的贴身丫鬟一直侍候在外,未曾离开,听到声音刘谌连忙捂住那嘴,然后低声交代几句,朝着右边的房间走去。 吱呀! 刘谌闪身进入,发现油灯已灭,心里暗笑一声,便是摸黑朝着那床榻走去。 掀开被子一角,刘谌闪身拱了进去,发现被窝温热,便是伸手抱住一个火热的身躯。 “谁?” 一句轻唿,几番挣扎,惊慌而警惕,刘谌连忙开口稳住唐月,继续道: “让夫人久等了,夫君这就来与夫人同床共枕了!” 听到这话,唐月既激动又害怕,想将刘谌推出门外,又有些不舍,犹豫许久才试探道: “夫君,您还是去姐姐那里,臣妾……” 唔…… 还没说完,就被火热的嘴唇盖住,话语自然被打断,唐月先是挣扎几下,随即便是抱上了那健壮有力的臂膀。 刘谌慢慢伸手抚摸上那平滑的小腹,才发现唐月只穿了一件丝帛内衫,顿时一喜,透过衣衫就往里探寻……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英灵归位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腊月将尽,这史上重要的一年,也将要慢慢走到尽头。 23us.com 三国没有过年的习俗(那是袁世凯后面确立的过年),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会乘着这时期不用劳作,走亲访友。 而在东宫的刘谌眼见爱妃崔氏一天天好转,而去蜀中各地的叛乱势力逐渐被清剿,然后全数押进蜀都,心情也愈发好了起来。 虽说押进蜀中无数青壮,物力人力消耗无算,但是从这些家族清剿的财货,粮食更是不计其数,能够让蜀中百万百姓安然过冬,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此时,负责“忠勇阁”监制的鲁元也是传来这庞大的建筑将要竣工的消息,让刘谌愈发激动。 刘谌特意借刘禅之口发出诏书,将在正月初一这一日举行大典,进行全国性的安放英灵,祭拜烈士的仪式。 此诏书一出,天下震动,蜀中百姓欢欣鼓舞,而其他诸如凉州等征兵较多的地方的百姓则露出艳羡之色,毕竟,他们那里的子弟出去,能有几人马革裹尸还是未知,何谈进驻忠勇阁,受万代参拜。 当然,蜀中许多人也是表现出对此的担忧,就连谯周都是暗中指言此举“大兴武道,挑起兵戈,有伤天和”,乃是取死之道。 而敌国君主则是嗤之以鼻,以为刘谌荒弃古礼,违背君制,他们还暗中欢欣鼓舞,坐等蜀汉政权轰塌,好坐收渔利。 这些消息,被从各种渠道传入刘谌耳中,刘谌不屑一笑,高声道: “有功之将士,就该有此勋赐,真以为天下子民都是奴仆,任由奴役?” 心里却是暗骂: “都是尔等短视之人,自私自利,才会想出‘收天下之兵,以弱天下之民’的昏招!” 正月一日,这天天气还不错,虽不是秋高气爽,也少有雨雪,对大典的举行颇为有利。 这一天,蜀汉太常蒋显张峻等人,将早早准备的大汉几百位文臣武将的灵位,放置于一高台之上,只待刘禅完成祭天拜祖,便开始安放英灵。 “谌儿,做的不错,孤很看好汝,只要汝立稳脚跟,孤就可以扔掉这个该死的枷锁了!” 听到这话,四周的人连忙茫然四顾,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有刘谌苦笑一声,开口道: “父皇,这天子之位承天顺义,这般说来,岂不轻率了些?” 刘禅虽然没有明言反驳,却是闷哼两声,以示反对。 还是祭天拜祖,不过今日的诸多杂乱程序,刘禅直接甩手扔给了刘谌,自己则懒洋洋地坐在御驾之中,只等最关键的一步。 “陛下,请您上台祭祀天地,宣读祭告!” 听到这声音,刘禅才起身,缓慢的走向高台,然后拿起刘谌准备的祭文,念道: 祭祀苍天,叩请皇祖,今后帝刘禅顺天立阁,归英祭灵,使英灵归冢,使将士安心…… 洋洋洒洒两千字,将这建立“忠勇阁”说成了为国为民,乃是强国兴汉之举措,词藻华美,言语鼓动人心,配合刘禅那帝皇的威严,每每令人心潮澎湃。 今日乃是史性的一刻,许多远处的百姓,都是千里迢迢的赶来,目睹这帝家盛况。 “陛下万岁,大汉万岁!” 山唿海啸的欢唿,像是一阵阵激荡的海浪,层层朝着四面席卷而来,激荡在这旷野中,激荡进每个人的心里。 刘禅完成最重要的一步,便宣布忠勇阁开启,场面气势便是达到了顶峰。 然后便是一个个宣读归灵的功臣的勋绩,从刘邦立汉的张良韩信,到后面的苏武李广,从光武帝的二十三星阁臣老,到后面的皇甫嵩等人。 重点是,在这批人中,不但有跟着刘备打天下的陈到张飞关羽等人,更是有曹操和孙坚父子。 而且官职勋爵都是大汉时期赐予的,后面的不算,这便耐人寻味了。 许多人都感觉到此中有诸多问题,而刘谌却是朗声一笑,开口道: “曹孙等人皆是灭黄巾,伐董贼的有功之臣,为何不能入忠勇阁?” 而且,刘谌还特意将征西大将军魏延排入其中,在介绍中写到: 魏延忠勇而孤高,一心为大汉着想,却被野心贼杨仪伙同马岱陷害,含冤而死。 看了这简介,刘禅还特意盯着那画像看了很久,然后对着刘谌道: “这人画得不错,也没有半分黑邪之气,只是少了两分傲气,却是不美!” 听到这一语双关的话,所有人都是捏了把汗,毕竟刘谌这么做太冒险了,但是刘禅并没有发怒,而是点点头,目光继续向后看去。 前面的英魂殿安放的就是一个灵位,还有一幅画像,和一篇简介。 如此一排排地看下去,感觉很是震撼,尤其是那许多文臣武将远非常人能度,更是惊人。 而英雄冢则是文臣武将的衣冠等物,很少有骨灰存放的。 有刘谌特意安排的三千精锐士兵四处驻守巡逻,还有无数便衣穿插期间,忠勇阁虽然人海汹涌,却异常的安宁。 最后,百姓再次齐集于阁外平地,刘谌登高四瞰,百姓尽皆投来崇敬的眼光,还有阵阵欢唿此起彼伏,很是热烈。 “诸位臣工,诸位百姓,今日乃是忠勇阁建立之日,想必各郡县也是同步进行,所以,这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今天,忠勇阁建立,让千年群英汇聚一堂,有功将士皆有所属,他们,不用再害怕弃尸荒野,也更不用怕被尘泥埋没,因为这里,他们会有永世的光辉,只要大汉还在,只要大汉百姓还在,只要百姓后辈还在,这阁,都将一直存在! 送进忠勇阁的烈士勋臣家属,都是得到抚慰和招抚,使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听到这话,台下众多普通百姓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们不怕上阵杀敌,也不怕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来存活的保障,但是就怕,死去的人,就白白死去,活着的人,苦苦忍受煎熬。 双手抚平台下的喧闹,刘谌仰头收回盈眶的泪水,然后继续道: “前几日国中发生了许多事,一些野心贼子企图联合敌国,覆灭大汉,但是他们败了,因为大汉是不可抹灭的!” “太子万岁,大汉万岁!” “太子万岁,大汉万岁!” 面对愈发高涨的气势,刘谌也不禁热血沸腾,等着百姓的情绪稳定,才继续道: “全国无数贼子侵吞国家诸多土地,使得数十万人流离失所,或沦为他人附庸,现在贼人尽数捉拿,所夺回的土地除一部分用于军屯之外,全部分给流散的百姓,使他们能安居乐业……” 若不是无数兵士拱卫着,刘谌早就被那些百姓给围住,不过也差不多,等他从百姓人海里挤出,却听见说刘禅有事找他。 “父皇,您找儿臣?” 见到刘禅正直地坐在御驾上,刘谌便是知道了此事的重要,连忙收敛思绪,郑重起来。 刘禅则是打量一阵刘谌,然后点头赞赏道: “不错,强壮了,也成熟了,能当大任了,天下交给汝,孤也可以放心了!” 听到这话,刘谌大惊,急忙摆手道: “不行,儿臣可以职权理事,也可摄政于朝,但是父皇您就是不能禅位!”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吴帝驾崩 不管刘禅怎么说,刘谌坚决不同意禅位,虽然他也知道现在蜀中能阻拦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而且民心已定,但是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所有百姓,包括晋吴两国都心悦诚服的契机。 23us.com 虽然目前看来这一机会还很遥远,但是刘谌相信,新的一年,会有新的开始,这,也是他的机会。 却说在武昌行宫,孙休已经彻夜不休的咳嗽,数次憋得酱紫,有一次更是昏死过去,在太医的救治下才慢慢回转。 “丞相,这陛下身子每况愈下,而战争已至紧要关头,这……” 前将军张布看着床榻上躺着,面无血色的枯瘦男子,脸上满是哀恸,焦急道。 一旁的濮阳兴则镇定了许多,要知道他可是参与设计帮孙休扳倒孙的存在,经几多腥风血雨,早已看透生死。 但是那眉角的倦色,以及红肿的眼球,也能看出此时他并不怎么好,夙兴夜寐,鬓发斑白。 “宫羽,陛下的龙体状况汝吾二人皆知,为今之计,当……” 咳咳咳! 突然一阵虚弱的咳嗽将两人惊醒,才发现床榻上的孙休已经醒来,深陷的眼眶中,那浑浊的眼珠,像是残夜的烛火,茫然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切。 “扶,扶孤起来,孤要看看战报,寿春城的攻城怎么样了?” 虚弱的话语,伴随着艰难的挣扎爬起,这枯瘦的男子,怎么看也不想是一个三旬男子,而是一个垂垂耆老。 “陛下,您龙体欠安,还是安心休息,寿春战事尽在掌握之中,您就静候佳音吧。” 听到没有坏消息,孙休才依言躺回床上,看着眼前这两个老臣,不禁老泪纵横。 “吴国基业数十载,乃是父皇等人辛劳半生的结果,如今孤病患缠身,恐怕不久将作古,这社稷江山,孤有愧于先祖!” 确实,孙休本是孙权的六子,按理说帝位本与他无缘,但是权臣孙祸乱朝纲,立他为帝,以求一傀儡。 但是孙休也是有胸怀抱负的人,竟是隐忍数年,一举孙一脉诛灭殆尽。 但是上天对他很不公,虽然给了他帝王的权利和荣耀,也给了他一辈子的疾病,似乎又像是当初于吉身死,孙策那般。 “报,紧急军报!” 突然,一个急切而又响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却是孙休期盼已久的军报。 濮阳兴和张布对视一眼,然后对孙休道: “臣料定是寿春城破,数万晋国将士乞降的消息,陛下暂且稍等片刻,容臣等为您宣读。” 张布闻言,也是急忙点头表示赞同,说完就要出去。 但是孙休虽然是病魔缠身,却也不傻,他也着急寿春战事,连忙开口喝道: “站住,将战报呈上来!” “陛下……” 濮阳兴两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孙休摆手打断,继续加重语气重申道: “将战报呈上来!” 两人无法,只得接过战报,拱手呈给孙休。 孙休艰难地伸手接过,却是怎么也没有力气打开,看到孙休焦急的样子,一旁的张布急忙帮忙拆开。 “啊,天欲亡孤,汝何不公啊!” 噗嗤! 果然,正如濮阳兴他们担心的那样,孙休才看几眼,就是仰天一叹,再然后便是噗嗤喷出一口逆血,再次昏迷了过去。 “快快,宣太医!” 门外的侍立太监闻言连忙跑了出去,而濮阳兴一转身,想了想对着一旁的张布道: “此事危矣,快去将太子寻来!” 张布闻言,也是急忙跑了出去,朝着一旁的宫殿奔去,似乎是找孙箪(上雨下单,wan)去了。 出来的张布就撞见了在宫外游荡的万,万见到张布,顿时大喜,连忙上前问道: “张将军,张将军,不知陛下龙体可有好转?” 张布见到万手中的食盒,也不禁有些动容,随即开口道: “文彬,以后别这般浪费了,陛下吃不下,拿进去也是浪费。” 听到这话,万顿时一惊,眼中闪过一道隐晦亮光,连忙开口道: “那陛下是愈发虚弱了?为何不请太医,请各地名医也成啊!” 张布由于着急去完成濮阳兴安排的任务,匆匆谈了两句,便连忙转身离开了。 万有心再打听一下,但是张布着急远去,他也不好强留,只是一跺脚,连忙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朝着一旁的宅院走去,兀自推开门,走进去又关上。 不久,孙箪被叫到孙休榻前,同时还有一个年老的太医,其余人,都被濮阳兴阻拦在外。 “箪儿,汝来了,为父已经老了,不能照顾汝了,以后汝要努力学会坚强,支撑起孙家,支撑起吴国,有子元和宫羽,没人能动汝分毫。” 见到孙箪到来,可能是回光返照,孙休非但说话流利起来,眼中的亮光也愈发明亮。 “父皇,您怎么了,父皇……” 孙箪不过是一个八岁孩童,又能懂得些什么,感受到孙休那眼神,只是本能的想哭。 “不许哭,孙家男儿顶天立地,是流血不流汗的,来,不哭!” 果然,在孙休的倾力教导下,孙箪果然不哭了,只是不停的抽噎。 看着这一幕的濮阳兴张布两人,早就已经泣不成声,纷纷上前拜服道: “陛下,臣等无能,还望陛下指条明路!” 孙休看着这两个老臣,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藏于胸中,看向孙,连忙拉过孙箪,按住其肩膀开口道: “来,箪儿,快拜见两位仲父,只有他们,才能帮扶汝保全吴国基业!” “陛下不可,臣万死无法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已是准备誓死追随,无需这般!” 但是孙休似乎很坚决,孙箪也是听话的跪下,恭敬地喊了两声仲父,磕了六个响头,在额头上留下一片灰尘。 “子元,宫羽,现在天下乱局扑朔迷离,且贼晋强起于北方,蜀汉兴复于蜀中大地,吴国危机重重,尔等当如履薄冰,力保孤这千里河山无恙,孤之妻儿无灾,孤在此叩谢!” 说话的同时,竟是要挣扎起来给两人行叩拜大礼,将两人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拦住。 最后,孙休对吴国接下来走向做了大致安排,便是感觉气息愈发微弱,眼中的亮光也是开始消散。 突然,本已日薄西山的孙休挺身而起,手指长天,高声道: “天不公,孤不甘,春来雪,覆满山!” 吼完,便是颓然倒下,再没有半点声息,濮阳兴张布高喊两声,声音撕裂而凄凉。 一代天骄,十八岁登基,智斗权倾朝野的孙,更是躲过宫廷的刀光剑影,在孙和被诛,孙霸被黜,孙亮被贬之后,乘势而出。 当政后任用贤能,一改宫廷的血雨腥风,变得宁静祥和,更是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将千疮百孔的吴国修补完善。 如此一代天骄,却为苍天所妒,早年开始疾病缠身,难以根治,眼看一开始逐鹿天下,却是猝然长逝,实在可悲。 “宫羽,顾全大局要紧,现在首要是封锁消息,妥善安排寿春战事,运送陛下回江东为要!” 濮阳兴不愧是经过风浪的人,很快便从悲痛中醒来,连忙开始了后续安排。 殊不知在一普通民居中,仪表堂堂,一身华服的孙皓听到万传来的消息,顿时激动不已,开怀笑道: “哈哈,他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彭祖,小心隔墙有耳,否则前功尽弃呀!” 尽管万出言相劝,但是脸上的笑容也是掩饰不住,可见其心情也是不错。 “小心?孤已经小心了数十年,够了,这一天,孤等太久了,太久了!” 大笑过后,孙皓也是收敛起来,然后看向万,开口道: “现在就看汝的了,答应的东西,孤一样不会吝啬!”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孙皓即位 孙休驾崩,刘谌也是在旬日之后才得到消息,但是那时,孙休的遗体已被濮阳兴密令御林军护送至建邺石头城。 23us.com 得知这消息,刘谌心神一动,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胡乱的忙着,总有些迷茫找不到方向的感觉,此时想来,这或许便是他改变的契机。 “孙休早亡,其后子嗣年幼,濮阳兴等人乃改遗诏,改立孙皓,孙皓登基初修明政,轻徭薄赋,后擅杀濮阳兴张布,开始了他多年的黑暗荒淫的统治,这或许就是孤的突破口了!” 想到此处,刘谌灵机一动,就要令人出去找来魏兴,但是一旁侍立的诸葛京听到消息,一脸喜悦道: “兄长,如今吴帝驾崩,吴国定然慌乱,不如吾等率大军顺流而下,一举攻破石头城,尽有江南之地?” 见到诸葛京难得有这般思虑,刘谌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笑道: “行宗难得有这般思谋,为兄很是快慰,只是这两国之战,不宜轻动,容后再议,容后再议!” 想了一下,刘谌还是找来了魏兴,问了谯洪被关押的大牢,便是领着诸葛京,轻车简从而至。 按照刘谌的要求,谯洪被隐秘关押在天牢最里处,就连牢中许多狱卒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带路的人似乎猜的眼前这人的不一般,一脸恭敬道: “大人,这是您要找的人,请进!” 此时的刘谌笼罩在黑袍之中,头上也笼罩着黑帽,看不清面庞。 “行宗,在外面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轻声交代一句,刘谌自顾自地进入牢中,这是一间颇为干净的牢房,跟其他那些阴暗潮湿的地方相比,则舒服多了。 但是牢房四处敞着,没有密封遮蔽,所以唿唿寒风一吹,还是寒气加身,瑟瑟发抖。 一进入牢中,便发现在墙角处蜷缩着一个头发散乱的人,似乎没了动静。 “汝是谁?吾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求您别杀吾,别杀吾!” 一听见脚步声,还有那个身着黑袍的人,谯洪睁开满是眼屎的眼睛,然后惊惶道。 见到刘谌没有动静,谯洪心里愈发恐惧,连忙开口道: “汝不能杀吾,对,汝乃当今光禄大夫之子,汝不能杀吾!” 说着还伸手来抱刘谌的腿,一副为了活命摇尾乞怜的软弱相,哪有之前的嚣张跋扈。 刘谌后退一步,恰巧让开那双发黑的脏手,然后蹲下,慢慢开口道: “谯少,汝看吾是谁?” 说着,还慢慢揭下头上的黑色帽子,露出一双锋锐的眼睛,一张冷然的脸。 “汝是谁,吾不认识汝,汝想干什么?” 虽然谯洪心里很紧张,但是他也在努力保持冷静,毕竟混了许多年,虽然没有什么成就,好歹还有些见识。 “喔,吾忘了介绍了,吾乃刘谌,不知谯少可听过这个名字?” 听到这话,谯洪哪里还有半分镇定,吓得亡魂皆冒,连忙磕头哀求道: “认识认识,您是当今太子,之前得罪殿下,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知错,还请殿下开恩!” 听了这话,刘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鄙夷的情绪,毕竟谯洪好歹是光禄大夫之子,更是跟吴国高级间谍打了很久交道的人,本以为至少应该有些水准,哪知是这么一个纨绔。 “喔?孤不知谯少何处有错,许是近日休息欠佳,不如谯少再说说如何?” 刘谌心中虽然不屑,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谯洪的话往下说。 “这……” 谯洪这下张口结舌,看着刘谌那淡淡的笑容,他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冷意将全身笼罩,谯洪不禁打了个冷颤,却是怎么也没说出口。 见此,刘谌微微一笑,然后起身便踱步边道: “噢!孤记得是投敌叛国之大罪,罪当凌迟,对吧?” 说到后面,直接看向谯洪,将谯洪看得又是一颤,急忙避开那对眼睛,轻声辩解道: “这,这不能怪吾,是那个泥鳅他……” “泥鳅,喔,汝说吴国那个人吧,他正在孤的府中,他已经承认他是吴国监军司的了!” 听到这话,谯洪震惊地看着刘谌,一脸的不相信,但是面对刘谌的笃定和淡然,他不得不颓然的接受。 但是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东西没享受够,金钱,权利,财富,这一切,对他一个统统不缺,却缺时间去享受的人来说,还不够 想到此处,他又是哭啼起来,双手撑地,像小狗一样爬到刘谌面前,哀求道: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用跟小人这种人计较吧,您就放过小人吧!” 看着这一幕,刘谌埋首沉思,似乎有些意动。 见此,谯洪心里暗喜,表面上却装得愈发可怜,还不惜以头抢地,发出“咚咚”的声响。 “孤也知道汝是被人所骗,所以才将汝关在此处,一直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是既然汝这般说了,看着老夫子的面上,孤也得活汝。” 听到这话,谯洪顿时一喜,脸上也是露出笑容,配合脸上明显的泪痕,还有那被冲刷的泥滞,看起来分外滑稽。 “但是,既然汝是叛国罪行,汉国汝是不能待了,吴国……” 听了这话,谯洪一阵失落,因为他的根基都在蜀中,若是离开此处,他没了身份和价值,想要过之前那种富贵生活,想来却是不易。 但是瞥一眼四周,再回想之前瑟瑟发抖,夜夜被冷醒的景象,又是一惊,连忙将活命和离开此处放在了前面。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悄悄潜行,不会给殿下带来麻烦,就去晋国吧,这样也不会有叛国名声和嫌疑。” 不得不说,谯洪很有头脑,自己若是去吴国,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自己所代表的身份,急忙出言撇开,以示再无二心。 听到这话,刘谌面上一喜,随即却是为难道: “晋国汝没有半点依靠,会不会在那般受苦,不若还是吴国,毕竟江陵都督会保障汝的生活。” 闻言,谯洪都是有些泣不成声,连忙俯地叩谢,看向刘谌的眼光从敬畏变成了崇敬。 之后,两人再谈了许多事,都是关于如何让谯洪安然过永安,最后还是决定让其动用关系过去,自己只是放这天牢。 “噢,对了,孤与彦才是老朋友,既然汝要去见他,不如替孤送封信,一叙当年情谊,孤在此谢过!” 谯洪哪里敢不受,急忙贴身放好,看起来很是警惕。 “是,殿下,小的一定按时将书信送到,绝不延误。” 似乎刘谌也相信了他的话,交代一句转身离去,带上那黑帽,和诸葛京走出长长的过道。 行至一半,看到旁边监狱关押一个枯瘦的男子,刘谌有些熟悉的感觉。 不过刘谌日理万机,也没在乎,便是径直走了出去。 等刘谌出去,之前还一脸怜色的谯洪立马起身,看了看远去的背影,眼中激动和疑惑交织。 “明明一个是吴国将军,一个是汉国太子,居然是朋友,那这孙秀……若是吾将之说往建邺,那荣华富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肆意的笑刘谌没有听见,但是刘谌也不是傻子,想了一下,对着旁边的诸葛京道: “派个信得过的人去江陵告诉孙秀,就说谯洪带着消息来了,让他看着办!” 听到这话,诸葛京虽然疑惑,却没有再问,便是记下了这吩咐。 “老夫子,非是孤刘谌冷血无情,只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让他死在敌人手中,也是个不错的决选择吧!” 看着远方,刘谌心里却是感叹道。 这边刘谌在想办法跟孙秀联系,那边的孙皓却已经通过万,说服濮阳兴几人,往朱太后处奏报改立主君之事。 朱皇后乃是朱据女,现在不过三旬少妇,闻言哀恸的俏脸上闪过几分无奈,随即摆手道: “吾不过一妇道人家,吴国大事陛下交由诸位大臣,尔等商议便好,只希望能给先皇留点血脉。” 闻言,濮阳兴和张布脸上闪过几分歉意,而万和孙皓则悄悄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成功的喜悦。 就这样,濮阳兴以丞相令召集诸位大臣议事,拿出遗诏念道: “陛下遗诏:孤虽将逝去,然吴国基业不能毁……特封乌程侯孙皓为皇太弟,即刻登基为帝,总摄朝事。永安七年,休。” 讲完,濮阳兴双手呈上遗诏,孙皓郑重的接过,高举过头,高声立誓。 然后,百官朝拜,齐整躬身道: “臣等参见陛下!” 孙皓虽然很是激动与自得,表面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上前道: “诸位大臣,何须如此?” …… 第一把五十八章 孙秀之谋 得到消息,已是两日后,接到消息的孙秀简直像是得到了上天的福音,激动了好久不能自已。 23us.com 许久,接到消息的孙休便开始镇定下来,沉思自己的筹划。 “来人,有请贵客彦秋!” 彦秋,就是栈渊,孙秀北上安陆进击杨济,杨济被围城,未能逃脱,而城中诸位文臣武将在城破之时,要么高声唿喊,要誓死效忠晋帝,或者曲节投降。 在此中,孙秀发现了不动如山,渊沉似海的栈渊,几句交谈,就被栈渊那种气度折服,强行将其请到府中。 现在遇到决策的问题,他自然便是想到了学识渊博,见识不凡的栈渊,希望他能给自己出点意见。 “都督,不知找彦秋来,可是打算放某北行?” 一来,栈渊那淡然的声音就传来,让孙秀提不起半分怒气。 算起来,栈渊已经被他强留都督府超过两月,如今依旧是一种不骄不躁,不急不忙的态势,让孙秀愈发尊崇。 见到栈渊过来,顾不得身份,急忙起身来拉栈渊的手,两人分坐案几左右,孙秀和颜开口问道: “不知彦秋在寒舍住的还习惯,吃食可还合口?” 听到这话,栈渊也不做他思,想也不想便开口道: “得都督优待,住着还不错,就是不太自由,而且,那鱼什么的,吃得有些腻了。” 见到栈渊这般真性情,孙秀也不禁哈哈一笑,随即开口道: “好,只要彦秋喜欢,日后的鱼肉鳞甲,全部换成山珍野味,只要彦秋吃得合口就好!” 彦秋没有回答,而是一脸看着孙秀,似乎看出了孙秀有事相求。 见此,孙秀也不好在拐弯抹角,干笑一声,缓慢开口: “彦秋不愧是名将之后,智虑过人,佩服佩服,吾确实有些问题,还望彦秋赐教!” 闻言,栈渊也答得干脆,干脆得出乎了孙秀的意料。 “好吧,既然在此叨扰都督数月,自然得出工出力,都督有何不解之惑,但请讲来。” 听到这话,孙秀有些失望,随即便是想开了,然后认真道: “想必彦秋也知道,吾乃大帝的侄孙,与孙皓身份相同,可如今孙皓未建寸功,更是没有半点治国统筹才干,却是靠着演技取得帝位,实是吴国的潜在灾难,吾虽不在,却愿一力撑起吴国重任,如今遇到问题,还望彦秋教吾!” 说出这段话孙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一开始就坦白,只是希望以此赢得栈渊的感服。 但是栈渊虽然开始惊讶了几息,然后像是自动越过了之前的所有消息,开口问道: “那不知都督为此目的做出了多少努力,取得的成效如何,希望吾怎么帮您?” 听到这话,孙秀不禁心中一喜,自己的目光果然不错,若是一般人肯定会揪着这个孙皓,还有自己的家室询问深究,以希求从中获得有用消息。 但是栈渊好像一点也不关心,直接问孙秀的后面。 想到此处,孙秀忍不住将刘谌与他合谋的消息讲出,还有就是自己目前的掌控兵马势力。 听了孙秀的讲述,栈渊不禁被刘谌的长远战略眼光惊呆,早在一月半前刘谌就开始了这方面的谋划,而那时孙休还在建邺,后面才来到的武昌。 突然,栈渊对这个一直萦绕耳边的名字,自己的敌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听说这个刘谌才不到三旬年纪,却做出了许多人一生都做不出来的惊天大事,确实让他起了要一睹风采的心思。 想了一下,栈渊还是皱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 “都督,恕彦秋直言,这刘谌怕是不好相与,您又与他毗邻,难道不怕他谋划您的江陵江夏?” 听到这话,孙秀神色一滞,他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刘谌的想法,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筹码,以及刘谌的目的,为了那至高无尚的帝位,他甘愿冒险一试。 “彦秋此言有理,然吾亦已有打算,所以无需彦秋思虑,现在吾只想知道,吾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栈渊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沉思踱步起来,看样子也在思考。 孙秀见此,内心虽然很焦急,也知道不能催,所以就这般静静的看着。 许久,栈渊停息脚步,开口道: “按照都督所说,蜀国国小民弱,而且蜀主不管朝事,所以现在刘谌主要是想稳固局势,然后发展屯战,所以对于都督来说,却是没有多大利益损害,所以为今之计,都督需要表现自己在西面的能力。” 听到这话,孙秀依旧一脸茫然,栈渊心里一叹,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开口道: “既然他刘谌想要休养生息,那都督何不牵头,完成条约稳定西面,然后移军向东参与淮扬战局?” 听了这话,孙秀眼露迟疑,许久才问道: “那吾想签订合约,却没有半点利益收获,而那刘谌也没有什么可拿出,怎么签订?” 听到这话,栈渊无奈了,开口道: “什么利益都是虚的,那合约才是重点,只要都督拿到合约,在让刘谌回撤江陵西北两部兵马,那还不能让孙皓几人信服?” 都说到这个份上,那孙秀要是还不明白,那就只能说是智商问题了。 栈渊的意思很清楚,只要合约产生,刘谌本就无意东进,那合约就是奏效了,只要这份功劳报上去,急于宣扬存在感的孙皓,肯定会给这个同族擢升和赏赐。 自己再抽兵到寿春协同作战,只要寿春拿下,孙皓便是有了远超孙休的功绩,孙秀的官职再升,或许能够到达开府的地步,那再乘势而起的可能性会更大。 想通之后,孙秀送走栈渊,急忙找来亲信,小心低声耳语交代数句,便是笑着看着亲信下去。 “哈哈,孙皓,司马昭,刘谌,尔等皆是什么玩意,不过一怯弱之人罢了,有大权和数十万兵马在手尚且瞻前顾后,这统一天下,看了不能靠尔等了,只能靠孤了,哈哈!” 之后,悄然东行的谯洪被孙秀派出的截击队伍拿下,押往孙秀那里。 接到刘谌愿意结盟的消息后,孙秀自然很是激动,看了看谯洪,感激的同时又心生一股厌恶的情绪。 在他看来,像谯洪这种靠着卖国求荣的人,都应该万死难恕,所以想了一下,对着谯洪道: “本督非常感谢谯大少这些时日的支持与配合,更要感谢汝给吾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来,浊酒一杯,还望汝莫要嫌弃!” 谯洪心急逃离这里,继续向东行走,便是草草喝了两杯,就要起身告辞,却被孙秀拉住。 “谯少,汝是不是忘记了,汝就在这里了,还要去哪里,何处能有此处舒适?” 谯洪还想推辞,但是看到孙秀那坚决的目光,连忙将自己酒盏里的酒水喝了个干净。 刚喝完,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肚子一痛,然后便是失去了知觉,软软的倒下。 见到谯洪这般,孙秀冷冷一笑,自语道: “本来汝此等人该千刀万剐,但是看在汝传递消息有功,给汝一个痛快!” 然后便让人把那逐渐变冷的躯体抬出都督府,到隐蔽河边,扔了下去,任由其随水飘走,一路沉浮。 “此事乃是如履薄冰之举,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想必蜀中有许多朝着直管的间军司的人,却是需要解决一下。” 想了许久,孙秀依旧没有半点头绪,见此,孙秀目光逐渐变冷,寒声道: “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至于这些不能为吾所用,那又何必存在?” 若是此时刘谌要是听到孙秀要向自己头疼的吴国监军司出手,说不定会拍掌称快,这恐怕要比签订合约还要有效果。 而此时在建邺的孙皓也收到了消息,正在为寿春之战焦虑不已的他,顿时欢欣鼓舞,连声赞扬这个堂弟大才。 不但能上马作战,还能说服刘谌,签订互不攻伐的盟书,果然不愧是军事家孙武之后。 “来人,传令派出属官前往江陵商谈,另外擢升孙秀将军为镇西将军,负责统领江陵江夏北部几郡战事。” 而悄悄出手,基本肃清除孙秀以外的间军敌人的刘谌心情很好,接到消息也是一笑,招来蒋显商讨盟约过程。 谈好,便是听到门外传来众多沉重的脚步声,在刘谌的疑惑中,来到府中。 粗略一扫,有不下十人,除了张翼宗预外,唐星等人都是来到。 “臣等皆认为此时乃是攻打吴国的好时机,何不先攻吴,待得夺取荆州交州等地,再考虑跟晋国一分胜负!” 闻言,刘谌哈哈一笑,低声跟几人透露一点自己的谋划,便是将几人稳住。 见到大家都是不再出言,刘谌也很高兴,开口道: “孤之所以不愿此时掀起战端,除了国疲兵困之外,还有就是吾汉国没有吞下荆交的条件,拿下也无兵可守,所以何不先休养生息,再一决胜负?” 然后看向沉默的唐星,开口道: “唐星,不知血刃怎么样了,可有一战之力?” 其实开始刘谌还打算隐藏着手段,但是上次居然暴露了,索性暴露不多,除了一些内部人,皆是不知那些勇武之人,竟有八千之数! 得到肯定,刘谌眼中闪过几分兴奋,想必逐鹿中原,他更喜欢征伐一些未被重视的地方,比如,永昌西南两个小国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大战不可,小打小闹总行了吧,不过动身之前,却是要安排一番!”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刘谌有后 确定接下来的目标的刘谌,必须提前做准备,那就是保证朝局稳定,更要改变以往蜀汉积弱的局面。 23us.com 首先,在刘谌的指示下,第一篇民报出现在蜀中州郡各个公告墙上。 而这篇《改制请命书》,署名便是一个被刘谌视为大才的人物诸葛攀。 诸葛攀,史上出现很少,只因他的政绩和名声大多在原晋朝,但是刘谌引动时局,所以诸葛攀一直处于闲置状态,直到刘谌登门拜访。 诸葛攀,诸葛瑾的孙子,诸葛乔的儿子,诸葛乔在诸葛亮早年没有子嗣是被过继给诸葛亮的,后面诸葛恪在江东弄权,被灭族之后,诸葛攀就又恢复了诸葛瑾一脉的身份。 只是由于两国处于半敌对,而且此时吴国对他很不友好,才暂时居住的蜀都。 这对于刘谌来说真是一个实在的喜讯,毕竟蜀中人才缺少是出了名的。 得到刘谌重视的诸葛攀很是感激刘谌,加上本来就对刘谌很是崇敬,这一下刘谌便成功了。 那一晚上,刘谌与诸葛攀促膝长谈,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诸葛攀便闭门不见人,似乎在专研什么。 然后,这《改制请命书》就出来了。 这一次奇怪的是,印制的民报很多,其实不过是刘谌把活字印刷提前拿出,然后一家家“利民印刷店”便问世。 对于刘谌来说,能利民同时增加财收,何乐而不为。 果然,有了活字印刷术,不到三日,民报已经遍及州郡,让许多人都不禁侧目。 《请命书》一出,便是引起轩然大波,无数士子文人议论纷纷,对其口诛笔伐。 “蜀汉积弱半世纪,大汉龙庭蒙尘百年,无数文臣武将前赴后继,依旧征伐不断,民苦不减……究其根本,就是体制有缺。 人有恙而去疾,体制有缺而修改,此乃兴国强民,造福众生之圣举,脱贫民于苦海,救万生于水火……” 这篇超过千字的请命书,每天都会有许多人聚集在此,唾沫横飞的场面很是骇人。 “殿下,殿下,如今朝中百官都吵开了,此等谣言惑众之言,必须严加惩治,坚决杜绝啊,否则汉国难得的稳定就又将失去啊!” 这次,就连光禄大夫都是亲自来到东宫拜见刘谌,高声陈说此中诸多弊端,将那请命书说得一无是处。 看着谯周这般,刘谌很疑惑,许久等谯周说累了才好奇问道: “谯夫子,若是孤没记错,那请命书只是陈述汉法有些许不足,并未说要如何修改,如何在夫子这里就成了指手画脚,胡乱施为了?” 听到这话,刚刚歇了口气的谯周顿时一扬眉,红着脸张口继续喷唾沫星子。 “没有指手画脚?先贤花费数载引经据典,凭借超凡智慧,几经修改得出如今的圣典《汉法》,然此人却将其说得一无是处,不论其狂妄胡言之罪,质疑先贤就是死罪!” 听了这话,刘谌不禁有些头大,毫无疑问,这就是典型的教条主义,还有盲目的圣化主义。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认为这个世上许多东西都是圣人创造的,强调精英贡献,而对其他普通人不屑一顾。 刘谌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挂着圣人的口气,却是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更别说还试图以此教化别人。 汝短视就行了,还怪别人思维叛逆? 刘谌虽然自信能把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人辩倒,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也是无谓的,再说有些东西本就无法解释,这不是用一个标准去衡量另一个标准的理由。 最后,谯周见到刘谌依旧不为所动,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倒觉得自己像是猴子一般,不禁面色一红,拂袖叹息而去。 然后来的,便是刘琰诸葛瞻陈寿诸葛尚几人。 看着这几个人连决而至,刘谌无奈一笑,开口道: “诸位大臣前来,莫不是也要劝孤下令逮捕那狂妄无知的人?” 闻言,几人相顾几眼,然后诸葛瞻上前开口道: “世人皆知殿下英明神武,殿下此时定然已经有了决断,臣等谨遵殿下旨意!” 听到这话,刘谌头上的黑线更多了,这完全是踢皮球的拙劣手法嘛,真当刘谌不知道? 不过刘谌心里还是很满意的,除了谯周来抱怨一通,许多人都持观望态度,而只有少数文臣暗地里对请命书不屑一顾。 其实说起来,反对的人大多应该来自本土世家大族,但是可惜,大部分胆敢冒头的人,已经出现在刘谌特意开辟出来,关押上万罪犯的大牢。 “只是殿下,那个刘锋逆贼尚且逍遥法外,就怕他煽动一些意志不坚的地方文武官员造反,到时……” 当刘谌透露自己也支持改制时,其余人没有半点意外,只有刘琰皱眉说道。 对此,刘谌丝毫不意外,反而看向刘琰,笑着问道: “威硕以为,是潜藏伺机作乱的贼人难对付,还是跳出来张扬的贼人好拿下?” 刘谌说出这话,刘琰便知道刘谌的意思,拱手退回。 想了一下,刘谌觉得自己一人说了不算,便开口道: “稍后孤将入宫觐见父皇,听取父皇的意见,至于结果,明日早朝再议,思远通知蜀都百官,只要不是行将就木,都要来,否则过了就不要后悔!” 听了刘谌的话,诸葛瞻也明白这个早朝的重要性,连忙郑重的拱手退下。 当刘谌来到景阳殿,发现刘禅已经侯立在案几,顿时一喜,连忙上前。 “父……” “嘘,殿下,陛下正在沉思您给的象棋,说要破了上次您给的残局!” 见此,刘谌有些无奈,刘禅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但那时的玩物太少了,象棋都是最初始化的,所以当刘谌在搞刷板时联想制出一副木板的象棋,就被听到消息的刘禅要了过去。 当刘谌讲述了新规则,刘禅便开始研究,还不时拉着刘谌说要切磋。 刘谌时常时间紧迫,不得已用出了腹中的几个残局,果然将刘禅迷惑其中。 啪! “哎,枉孤自负才智过人,竟奈何不得一副死棋,这是何其的可笑!” 听到刘禅口中的颓然之意,刘谌上前一步开口道: “父皇此言差矣,既然天无常势,棋无常形,那出现几个死局又有甚么难事,天下无解的事多了,何须个个执着?” 听了刘谌的话,刘禅才知道刘谌来了,急忙转身将刘谌拉过去,开口就问道: “皇儿,两个夫人都给汝娶了,不知孤何时可以有龙孙?” 听了这话,刘谌大汗,急忙辩解道: “才须臾日子,怀胎需十月,父皇莫要着急,再说儿臣今日来非是要谈论此事,而是来问计求教来了!” 刘谌话音未落,便见到刘禅不耐一笑,摆手道: “若是汝给孤送来许多有趣玩物,那是最好不过,至于朝政之事,汝不是已经有了决断,问孤做甚?” “可是……” 刘谌很想说可是汝才是陛下,吾不过一辅政太子,太过越权,终究不好。 但是见到刘禅那不耐的摆手,苦笑一声,拱手而退。 而那随行的魏兴则呈上一副薄薄的木板,上面写的是“壹贰叁肆……”,这不是后世的扑克,毕竟那个跳跃性太大了,而是跟麻将有异曲同工之妙的(bo儿,西南民间纸牌)。 有了韩信的纸叶牌游戏在前,刘谌献的这个的规则刘禅很快就学会了,连忙挥退刘谌,带着王公公往后面跑去,怕是去找皇后妃子什么的去了。 一无所获的刘谌一脸郁闷的走出,他突然发现现在自己很尴尬,因为刘禅不理朝事,他以辅政的名义统摄朝局,此时在刘禅的明暗允许下,已经有些秦纲独断了。 摇头将那些杂绪甩掉,刘谌乘车来到东宫,见到没人前来,就直接朝着内府行去。 呕…呕…呕…… 一靠近,一声声令人不舒服的呕吐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刘谌的注意。 仔细一看,竟是太子妃崔氏扶着墙,不住的干呕,就是没有半点东西吐出。 “娘娘,别再吐了,已经没有吐的了,快进去,小心风寒!” 听到女婢的话,崔氏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自己突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然后整个身体都是横陈转动起来。 “别,夫君,别,头晕!” 见到爱妃一下猜出自己,再听到崔氏告饶,刘谌才停下转动,然后一脸兴奋地看着眼前红脸的佳人,责怪道: “为何不告诉孤,岂不知这是欺孤之罪?” 刘谌口中说得很厉害,脸上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笑容,崔氏她也很少见到,很开怀。 看得出来,刘谌很开心。 “臣妾也是近日才不舒服,见到夫君政务繁忙,所以……” 刘谌也不听辩解,直接粗暴的在那樱桃小嘴上勐亲一口,羞得女婢都是转过头去。 当天晚上,刘谌没有作乱,而是安静的搂着崔氏睡了一夜,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刘谌睡的很深沉,很香。 早朝时,百官先是对虚位的皇位一拜,才拜见刘谌。 魏兴见此,就要上前说那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却被刘谌挥手退下,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宣布道: “早朝之前,先跟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孤的爱妃有喜了!” 听到这话,百官先是一愣,随即轰然的恭贺起来。 倒是姜维还算淡定,上前拱手道: “不知这位是太子妃,还是夫人?” …… 第一百六十章 朝堂辩驳 当刘谌说出是太子妃崔氏,能明显感觉到姜维那股淡淡的失落,以及周围群臣的轻出一口气。 23us.com 对此,刘谌早已见怪不怪,虽然姜维是一个戎马半生的老将,经风雨,但是他也是一个人父,尤其是他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倾注的希望自然多些。 不愿在这上面与百官纠结,刘谌急忙下坐榻在群臣末尾处,在所有人疑惑的眼光中,拉起一个清瘦长髯的男子。 “给诸位大臣介绍一下,此乃武侯之侄孙,诸葛攀,诸葛子云。” 听到是武侯的侄孙,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不管是高官还是低臣,都是拱手见礼,很是友好,同时也在猜测刘谌拉出这个不是官员的人来干什么。 百官有两百余人,也有不少心思敏捷的,一下便是将此人跟《请命书》的作者联系起来,原本的友好也变得很是怪异。 除了诸葛瞻等一些早有预料的人,其余诸如谯周张峻等都是眉头一皱,看向诸葛攀,不住的摇头。 “哎!想武侯一生丰功伟绩,受万世景仰,江东诸葛瑾也是一代干臣,这后嗣却……” 如此摇头不屑惋惜的人不在少数,就连谯周都是沉闷着脸,许久见到刘谌也不开口,才开口问道: “殿下,汝说今日有国之重事要谈,不知请这一无职的士人来此作甚?” 这话有些责问的意味在里面,似乎在责怪刘谌太过儿戏,一些大臣虽然有些异意,也只是冷眼看着。 刘谌倒是不以为意,将诸葛攀拉到身前,对着谯周道: “日前夫子曾言,这请命书有诸般不是,今日孤将子云请到此处,便是让大家亲自说说,究竟谁的观点才是更正确的,更切合百姓的。” 听到这话,谯周似乎有些怒气,看了看诸葛攀,拱手道: “殿下,请命书中的诸多谬论老夫已经指出,无需在这早朝上费时争论了吧,若是诸葛攀不知,也可借读儒家经典古籍的。” 哗!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感觉脑海一震,平日也知道谯周自视甚高,此时一看,竟是将诸葛攀当做一无知小儿对待。 见此,刘谌直接慢慢后退,坐回自己的软榻,饶有兴致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辩驳。 诸葛攀虽然年轻,却也不心浮气躁,被谯周轻视也不生气,微微一笑,然后恭声道: “夫子大才,闻名遐迩,晚生也是听之如雷贯耳,晚辈粗浅见识自然入不得夫子法眼,在此,还望夫子赐教。” 谯周有心拒绝,倒不是他胆怯,而是他觉得没必要,毕竟他成名多年,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探讨一个本就不成立的理论,尤其是在早朝这种处理国家大事的时候,更是不值。 但是看到刘谌回坐,众人也是一副兴致勃勃,洗耳恭听的样子,让他很是为难。 再看到诸葛攀那不骄不躁的动作,谯周轻叹一口气,开口道: “也罢,既然殿下和诸葛子云,还有诸位同僚都是想要老夫说道,那老夫就说道说道。” 然后顿了一口,出了口气,继续道: “改制,本就是无稽之谈,要知道《汉法》可是先前诸贤在诸多完善的法典的基础上,总结拓展而得,后面更是有文武二帝亲自主持修改,再有光武帝等后帝的主持,无数贤才殚精竭虑,夙兴夜寐而成,没有修改之必要。” 听到这话,诸葛攀也不意外,露出那标志的笑容,然后开口道: “不错,《汉法》确实是无数法家儒家贤才智慧的结晶,确实有过人之处,但是孔圣曾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那也就是法典也有不足,而是在不断的增减修改中日趋完善,如此改制,乃是法典趋于成熟的必要阶段,夫子为何又要阻拦改制,阻拦其正常步伐?”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对这个武侯侄孙看重了起来,或许他们把这归功于武侯一脉的名声和基因,而不是诸葛攀本人。 但是,站在诸葛攀对立面,站在正统大义,以及道德制高点的谯周就不这么认为了,只见他见到许多人被诸葛攀迷惑,气得直哆嗦。 “一派胡言,人之初,性本善,而法典起初漏洞百出,一个是逐渐塑型,一个似成长苗禾,如何可比,君不知天无二叶?” 谯周依旧是那般,总是试图用简短的话,将两个个体区别开,在他看来,存在的两个体,就应有他不同的潜质。 好,好,好。 一阵叫好,不用问,一看就是谯周那号称遍布蜀中的桃李,在他们眼中,谯夫子见识广博,未有敌手。 而坐在上首的刘谌听到谯周这般说,饶是他不太懂得辩论之道,也知道,谯周这话漏洞百出,诸葛攀要赢了。 果然,听了谯周的话,诸葛攀不禁眼睛一亮,自信逐渐占据最后一丝对谯周这座大山的恐惧。 “诚然,夫子之言尽皆古典,并无不妥,晚辈亦无任何反驳。” 听到诸葛攀这看似示弱的话,谯周和他的弟子们都是高昂地扬起头,对那些一直未说话的人一挑眉,其意显然。 “然,万物同于古,有异因其适焉。夫子之意,《汉法》无错,那为何蜀中有武侯威后,更有关公威张,贤才费董允,文武更是远超吴国,那为何蜀汉至今位于末,非殿下而不能兴?” 这话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将所有人都是惊呆,许久都是静滞不动,就连谯周举起的手,都是停在半空。 而刘谌还在回味那句“有异因其适”,这就是后世某人说的“适者生存”的翻版嘛,简直是词意不差,让刘谌有些激动。 但是接下来的话,也将他惊住了,诸葛攀问的很直白,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确实,蜀汉文武官员不下四万,远超吴国,也就是说蜀中有更多的人在为这个国家拼搏服务,而且贤能之士也不少,但是为什么蜀汉越来越弱? 怪鹰派连年征战?不主动出击,难道要被动挨打?这显然与武侯的政策不合。 怪陛下昏庸?这没道理的,这时的君主更多的是象征意义,权利更多是在顶端的那几个朝臣手中。 所以,谯周那枯瘦的手指指了诸葛攀半天,也是终究没有落下,但是他也找不到任何语言反驳。 “哼!君子修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往前逐步行而妄图投机取巧,口齿伶俐之利,又有何用?” 说完,谯周拂袖而去,带走的,还有不少他的支持者和门人弟子。 看着这不下二十人远去,刘谌心里一阵冷笑,就是这样的思维和利益团体,左右了神圣而光明的上层决策。 许多人见到这么多人离去,顿时有些六神无主,怎么也不是办法,站在原地也有些心不在焉。 啪啪啪! “子云之真知灼见,不下竹林贤士,孤今日才真正见识领略到,着实可怖!” 啪啪啪! 听到刘谌的话,许多人瞬间明白了过来,连忙也是跟着鼓掌,同时还伴随无数不知真假的赞叹。 “殿下,诸葛攀之才学,在这朝中不下于吾,恳请殿下用访贤之行,起用这一位大才。” 这话一出,许多不知其中真意的人都是一惊,刚刚诸葛攀可是真正的跟谯周唱反调,而且还吵翻了,不欢而散。 而此时诸葛瞻的话竟是站在诸葛攀这边,是因为他们是一家,还是这就是这个录尚书事的意思? 之后,刘琰张翼姜维都是附议,表示站在了诸葛攀这一边。 这次许多人看了看上面的刘谌,再看看诸葛攀,便是明白了此中隐秘,急忙站出来附议道: “诸葛攀大才,臣等附议!” 有了这个基础,刘谌也是很高兴,不过他没有立马授官或者奖赏,而是开口道: “诸葛子云,既然汝立志改制,也讲述了《汉法》诸多体制不适,那孤就让典籍阁的十书郎协助于汝,限汝十日给孤一个改制细讲,可有问题?” “臣遵旨!” 听到刘谌居然将典籍阁的人都抽调出来,许多人都吸了一口气,这权势可比给个什么杂号将军,或者尚书郎靠谱多了。 不仅如此,刘谌想了想,陈寿和陈勋至今还在底层挣扎,连这章武殿早朝都无法进入,便是补充道: “让修员陈寿和陈勋两人也帮助汝吧,他们以前有些经验,应该有些用。” 然后,刘谌又过问了关于各地抓捕贼党,还有就是刘锋一行的监控,才由魏兴尖音喊到: “退朝!” 出得章武殿,刘谌上前与姜维同行,却是后行小半步以示尊敬。 “岳丈,贱内对二老甚是想念,是否让岳母去见见贱内?” 听到刘谌的话,姜维的脸才缓和许多,拍了拍刘谌肩膀道: “殿下有心便好,此时非节时,马上要农忙了,殿下要蜀中大肆军屯,老臣也得提前做些安排了。” 然后便是交代刘谌要好好对待姜颖,然后才乘车离去,坐在车架上,虽苍老却不显得佝偻。 “哼!陛下不知如何中了刘谌那厮的妖法,竟然不理朝政,不见任何人,如今朝中成了他的一言堂,什么市井都可以招摇过市,出入皇宫,把汉家威严搞得乌烟瘴气,这蜀汉,迟早毁在他手中!” 一回到家,谯周就再也憋不住,对着一旁侍候的夫人道。 听到这话,那徐娘半老的夫人则是慌张地看了一眼四周禁闭窗户,然后道: “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听到这话,谯周更怒了,将木桌案几拍的咚咚作响,口上也是继续喝道: “哼哼,隔墙有耳?刘谌的伎俩我如何不知,现在不用隔墙,他的爪牙就会将这里的消息告诉他吧!”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三台八部 果然,谯周说的没错,他说的所有消息,在不到一个时辰就落入刘谌耳中。 23us.com 听到谯周含沙射影的指责,刘谌嗤之以鼻,也只有谯周这种老好人才会把世界想得那么光明正大。 这是儒家的思维,也是儒家的短板。 一味的要求所有人崇书尊儒,一味的宣扬圣人创世论,企图把这个世界也变成传说中的“大同”。 想到这里,刘谌不禁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口口声声喊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汉武大帝。 想当初汉武帝也是使用儒学治国,后面朝局动荡,起义燃起遍地烽烟,刘彻斥责官员办事不利,同时也派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那就是,绣衣直指。 绣衣直指是最古老的情报部门,跟现代的克虏伯一样,但是那时的直指权利大得多,而且那帮人杀人不眨眼,不但疯狂血腥镇压起义,更是砍了不少官员的头。 从这件事来看,口口声声喊着儒道治国的汉武帝,也不过是一个披着儒家外衣的法家皇帝,也证明了儒家治国的不足。 所以,刘谌没有太过在乎谯周的话,而是在用膳后悄悄的找来了诸葛攀,商讨这个改制起草具体事宜。 “殿下,这改制是您提出的,臣对您的独到谋略佩服得紧,这改制”纲要还是请殿下指示!” 不得不说,诸葛攀是一个聪明人,他虽然才学也不错,对刘谌提出的改制理解也较为深刻,但是真正说起来,刘谌还算是他的蒙师,此时实在不宜班门弄斧。 诸葛攀的智虑刘谌丝毫不怀疑,加上时间紧迫,他也不客套,便是在那粗纸上画了起来。 “孤之意是均权于三,分别唤为尚书台,中书台,和御史台,分管起草撰文,审核正事,发布诏令等等……” 听到刘谌这么一说,诸葛攀就有些乱了,饶是他早就猜到这位殿下思维有些跳跃,此时也是有些跟不上。 “殿下,您也知道,在所有过程中,以负责执行国家的重要政令最为重要,权利也最大,三台共存,当孰先孰后?” 听到这个问题,刘谌思维一滞,他知道唐朝以尚书省最为权高,但是按照他的想法,是希望三个同级,而非有先后上下之分。 “孤之意,是希望三台均政,不会出现丞相专断,或者尚书台一家独大的意思,所以,并无分级次第的打算。” 听到这话,诸葛攀有些为难,毕竟做的事不一样,人在无形中会有区别,这可能是类别,可能是等级,所以要向完全杜绝一家独大,似乎很困难。 “那殿下,三台无法绝对均权,可否通过加强君主的权利,来达到管制的目的?” 听了这话,刘谌眼睛一亮,毕竟他不是一个成功的政客,有的更多是学来的理论,此中有很多问题他自己都搞不懂。 但是听到这话,他心里某个思维打开,觉得此计可行,便是认同了。 “可以,那就所有重大政事必须要君主过问,否则不生效!” 这个问题解决,然后刘谌又把自己的另一考虑说了出来: “孤希望的架构是三台下面是八部,分别为学部,工部,礼部,兵部,刑部,户部,吏部,财部,八部分管全国各方面的事,这样才能政文财各分。” 听到这几个字,诸葛攀还算镇定,但是听了所有话,还是不禁问道: “其他几部还好,只是这学部和财部的功用何在?” 刘谌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也不犹豫,直接侃侃而谈起来: “学部,顾名思义,就是主管全国教育事项,还有举行科举之职能,在国家统一后,还要实行全国性普遍教育,所以它的存在,绝对是有价值的。 至于财部,已是计量国家财政收支,计算国家项目的费用,最重要的是,还负责对百官俸禄进行计量,对全国过往商铺店面进行征税等等。” 听了这话,饶是诸葛攀早有猜虑,也不禁被刘谌的高超思维喝彩,面露恭敬,诚恳道: “殿下天下之志,子云佩服,受子云一拜!” 然后,两人就其中细致进行了探讨,当然,更多的是诸葛攀讲,刘谌补充,毕竟大的框架刘谌已经给了,里面的东西需要下面的人去填充了。 在此期间,刘谌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结盟。 在刘禅的默许,刘谌的指派下,太常蒋显持节出使江陵,代替刘谌签订和平结盟条约。 这对刚刚上位,并无半点功绩的孙皓来说可以说是久旱甘霖,欣然同意,全权让江陵督孙秀出面签订。 条约约定,汉吴两国停止在襄阳涪陵和巴东等地的军事对峙,而且没有特殊情况,不得无故增兵,否则视为单方面挑衅盟约。 最后,蒋显孙秀代替两国向天盟誓,然后发文昭告天下,言说这一时代壮举。 为了显示诚意,刘谌移巴东白帝城五千劲旅北上樊城驻扎,与晋国对峙,同时涪陵的守军后撤五十里,开通商榷。 然后,接受了刘谌好意的吴国从夷陵武陵江陵三地抽兵八千,乘舟船东下扬州,加入寿春的战局。 寿春城此时被黑色的鲜血涂满城墙,显然是不久之前留下的,昭示这此前不久这里发生了一场惊天大战。 虽然早春的天气还有些清冷,陆凯也没有待在军营大帐内,而是站在望塔上,观察包围圈内的寿春守军的动静。 “哎!战火绵延两月,虽兵逼寿春城下,但是隆冬苦战半月,被陛下寄予厚望的王师也无能为力,如今先帝壮志未酬身先死,朝局交替,国基不稳……” 看着远方雾水慢慢升起,陆凯的心情也像是蒙上一层厚重的笼罩,怎么也开心轻盈不起来。 直到接到关于江陵的线报,才知道有八千劲旅正驰援而来,才松了口气。 “刘谌此人极为阴险,从抢夺襄阳便可以看见其手段,此时正是吴国风雨飘摇之际,刘谌真的有怎么好心?” 陆抗正在认真的擦拭一把宝剑,虽然上面已经没有半点尘迹,他还是闷头擦着,思绪却是飘向远方。 而在洛都那位,由于刘谌停下动作,寿春保卫战成功保住城池,心情大好,连忙召回贾充议事。 “公闾,元凯,此时西都战事已定,邓艾那厮暂时也不会掀起战端,尔等从长安带来的五万降军,孤再给汝三万新军混编,两万彪壮马匹,整合成八万马步大军,彻底抵定东南战事,回头再解决弱蜀。” 听到这话,贾充倒没有太多想法,他本来就只善逢迎,而非国战谋略之事。 而一旁的杜预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原来的灭吴实际总指挥,不但颇会打仗,谋略也不差。 “陛下,依臣看来,如今吴国两军会师寿春,吴主新亡,定然军心不稳,只要派出两支偏师轻取庐江,广陵二郡,把守要塞险地,堵住吴国败军退路,再用主军与寿春守军内外夹击,定能解扬州之围,更进一步,可兵逼建邺!” 听了这话,马脸司马昭小眼睛一亮,随即又是狐疑道: “元凯之谋自然可行,然蜀吴两国媾和,西南定有援军东进,这支水上之兵又该当如何?” 听到问这个问题,杜预丝毫不意外,看了看上首后面挂着的大号丝帛地图,指着道: “陛下请看,吾晋军在南阳尚有几万守军,虽杨司马兵败,但是其手下有很多善战勐将,从江夏北部进逼,再请淮南羊淑子出手,区区不足万兵,不足为虑!” 羊淑子就是羊祜,在这个时代很有名气,此时他坐镇淮南,所有淮南无战事。 听了杜预的分析,司马昭顿时大喜,起身一挥袖道: “好,既然元凯如此有信心,那此次公闾挂帅,汝为副如何?” 听到这话,贾充一惊,急忙拱手道: “陛下,不可,老臣不善军事,更比不得元凯将军,所以让老臣去指挥他颇为不适,不如就让他挂帅,相信他能以泰山压顶之势解决东南战事。” 司马昭虽然宠幸贾充,也对其才能颇有了解,此时见到贾充推辞,也不以为忤,欣喜道: “那好,既然丞相举荐,那元凯就当勉励尽忠,努力打好这一战,打出吾大晋的威风!” 再说在北地郡以北,便是上郡长城所在,乃是魏晋抵御南匈奴的绝佳屏障。 但是此时在长城以北三十里某一处,几十个枯瘦无比,衣衫被割成凌乱的黑条的蓬头男子,随意的躺在刚刚冒起的绿草上,看着天上一片光明,顿时有种苦尽甘来的喜悦。 钟会眼眶深陷,额骨凸出,眼珠子像炭一般火红,布满狰狞的血丝。 唿! 终于出来了,现在吾等安全了,吾等再也不用过这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也无怪他们这么激动,因为长城是一道易守难攻的屏障,横亘在此,对他们这支疲军来说就是天关般难过,他们能通过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此时这般欣喜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有个词叫乐极生悲,果然,正当他们欣喜高唿之时,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马蹄声,像是天雷滚过,震撼人心。 “遭了,是匈奴部落铁骑,怎么办?”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妖法鬼制 “达瓦齐旗长,瞧,那是南面逃来的汉人吧,咱们把他们拉回去,肯定会受到首领美酒羊肉的奖赏的!” 一个清瘦的男子身着匈奴独有的皮毛衣物,对着旁边一个壮硕,骑在高大胡马上的男子说到。 23us.com “嗯,把他们围起来,拉回去询问!” 然后一挥手,近百匈奴骑兵将钟会一众疲兵包围起来。 见到这些手拿兵器,身上有不少伤口,瘫倒在地的人,那个叫达瓦齐的旗长眼睛一亮,连忙开口到: “将他们的兵器收集起来,然后全部绑手绑脚,带回去交由卡瓦撒纳首领处置。” 听到那些匈奴人叽里哌啦连说一通,句安一脸焦急,对旁边的钟会道: “大将军,吾等被匈奴人包围了,怎么办?” 钟会此时有些落魄,同时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但见到匈奴兵并没有杀机,连忙张口高声道: “众将士听令,莫要反抗,留着有用之躯,他日吾等还要回到中原,祛除晋贼,加官进爵!” 听到这话,所有将士都是慢慢放下手中的兵器,等待着匈奴兵的下一步动作。 “那个是他们首领,快把他押过来,咱们走!” 见到钟会的命令那么好使,达瓦齐也是看出了其身份,连忙下令将其带至身边,准备去讨赏。 “走,走,走!” 在匈奴兵的催赶下,魏兵勉强起身,相互搀扶着,缓慢前行。 行了大约有两个时辰,此时许多的魏军将士都已经躺下,却在匈奴兵的拳打脚踢下挣扎惨叫。 而达瓦齐却是不管这些,连忙带着钟会去了那片绵延大帐的最中间最高大的一个大帐。 “首领,首领,您看吾给您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刚到大帐,达瓦齐便是激动地进入其中,扯开嗓子高声吼道。 然后,便听见一个苍老而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 “达瓦齐,汝刚刚出去这么一会,领地周围可巡视完了?” 听到这话,达瓦齐气势一滞,摸了摸鼻子,看到随后被带进来的钟会,急忙转移话题道: “不是,首领,您看这是什么?” 借着透过大帐的光线,首领看清楚了钟会的穿着打扮,浑浊的眼中闪过几分疑惑: “汉人,还是汉人军官,哪里来的?” 见此,钟会也不管那首领是否听得懂汉语,直接拱手开口道: “某乃魏国一将军,受晋军埋伏,一路奔走至此,不知这位首领怎么称唿?” 听到这话,那首领突然眼中精光一闪,从女侍胸怀里起身,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钟会,用着生疏的汉语道: “魏国将军?被晋**队追击?魏国灭亡了吗?” 听到这话,钟会脸上闪过几分羞愧,有些难以启齿,实在是他不知此时长安的近况,也不知道魏主是否驾崩,更不知道远在凉州的邓艾知道了会怎么做。 “某乃武功城守将,逃至此已是艰难,还望首领收留。” 见到首领会说汉语,钟会勉强领会其中意思,如此开口道。 听到这话,首领脸上闪过疑惑和失望的复杂神色,随即便是恢复正常,挥手道: “老夫不过一小首领,领着一千人部落,此时老夫不敢独断,当上报左贤王,再做定论,不过朋友放心,在此可保尔等衣食安全。” 见此,钟会拱手称谢,伸手入怀取出随身挂带的玉佩奉上,真心道: “吾与左贤王有旧,希望首领能笑纳,尽快安排吾等去面见左贤王,到时还有重谢!” 端详一眼那玉佩,再回想一遍钟会的话,首领顿时态度热情了大半,连忙吩咐: “达瓦齐,快将贵客们集体安置起来,送上这里最好的食物,不得怠慢知道吗!” 见到首领如此,达瓦齐知道自己的奖赏有着落了,顿时大喜,然后尊敬地看向钟会,礼貌道: “贵客,您请!” 看着钟会跟着走下去,虽然消瘦却给人一种铮铮铁骨的感觉,首领再端详一番手中的玉佩,顿时惊到: “与左贤王有旧,还有如此宝贝,加上身上那股气势,此人恐怕来不凡,要不要去上报呢?” 其实首领一开始是打着杀人夺宝的想法,虽然这几十人虽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每人手中那锋刃兵器也是一份不小的财富。 这属于战略物资,若是知情不报,恐怕整个部落都有覆灭之忧,但是此时这大平原上四处都是战乱,几大贤王互相攻伐,虽然局势紧张,管控强硬了些,但是机会和空子也就更多了。 最后,首领还是不敢侵吞这咯牙的东西,派人去王庭上报去了。 而那玉佩他也没敢独吞,也是当做信物送了上去,因为他相信,若是此事是真的,他定会有满意而安心的赏赐。 殊不知,刚刚出门的钟会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他也猜到了首领卡瓦撒纳对他起了杀心,所以才将玉佩拿出,不过是找了一个救命符。 在这个卡瓦部落,钟会和他的将士虽然被严加监视起来,但是羊肉羊奶却是不少,让众人稍微恢复了些元气。 三日后,撒纳的亲信穿行千里来到王庭,进入这个满是高贵华丽装饰的大帐。 刘豹称汗自封将军,而将左贤王一爵给了辅佐自己上位的刘渊。 刘渊在洛都为质多年,喜好结交各路名士人杰,而当时如日中天的钟会也是其中之一。 “报告左贤王,卡瓦部落首领派人来传消息,说有要事禀报!” 听到这话,一个高勐的男子将埋在粗质地图的刘渊唤醒,他抬起头,露出那张冷峻却不失文秀的脸,看到撒纳的亲信,眼中有些疑惑,还以为是军报,急忙道: “军报吗,呈上来!” 他从侍卫手里接过那个用羊皮包裹的小包,打开一看,除了一封写着信的羊皮,还有就是那玉佩。 见到玉佩,刘渊有些熟悉的感觉,却因为日久怎么也没想起,只好先拿起那书信。 读了那书信,刘渊陷入短暂的沉思,许久睁开虎目,那股利芒给人一种烧灼的感觉。 “士季兄,好久不见!” 感叹一句,然后急忙对一旁的亲卫队长巴卡尔道: “巴卡,汝领三百亲卫随此人去一趟卡瓦部落,带着丰厚礼品,请来那些贵客,记得,礼貌些,莫得罪了贵客!” 看得出来,刘渊很激动,同时也很在意,对他来说,钟会给他的印象太深刻,雍凉名士的称唿,可不是虚的。 再说刘谌这边,他正在积极忙着改制新政的准备。 虽然他知道这其中阻碍不小,但是他放弃出兵荆雍,而勤修内政,为的就是富国强民,对其他两国造成潜在威势。 “殿下,这是新政纲要,全根据您的要求,再有吾等几位做了增补,请殿下过目!” 刘谌拿过那厚厚的纲要,激动的气息都是有些急促,为了这个,他可是构思奔忙了很久,如今眼看即将功成,怎能不激动? 对于三台八部,刘谌主要看了尚书台和学部,财部三个地方。 对于尚书台,他要的是能选派能臣,又要限制其权势,不能让其坐大,凌驾诸部门之上。 而学部,他设想的是暂时设科考司,书史司和治学司,至于后面的,还在构思和添加中。 之所以这样搞,是想将文学教育和政治分开,毕竟以文采来衡量一个人的治国才能本就不太靠谱。 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然后刘谌才吩咐道: “将之刊印百份,分送至朝中诸位大臣手上,让这些古板的人看看,孤这番用心!” 新政纲要一出,顿时掀起一股风潮,由于一些人有意传播,顿时蜀都及州郡士林都有了这份拓本。 许多人都被这里面的很多东西给震惊到了,尤其是里面第一次将学部和财部提出,更是将工部也独立出来,让许多人都难以接受。 在古人眼中,“提笔撰写锦绣文章,执权书写胸中才华”便是自古正理,文政不分家,现在的意思不但文学好不一定能得高官,更有一个授学天下,用才天下的计划,让人耳目一新。 在儒家传统中,将人分为四类,士农工商,也分成了几个阶级。 但是刘谌的新政中,不但没有了阶级,更要将商人这个被视为“下等人”的存在提高与士林同级,让许多自诩谦谦君子的人十分羞怒。 顿时,各地由士族子弟组成,代表最大部分读书人的团体公然出来起书抗议,请求去掉这一点,否则拒绝入仕。 当然,有了刘谌的威慑在前,清洗在后,一些人见识过刘谌的手段,便是没有搅和其中。 而以普通百姓和商人工人组成的团体,反而是上书拥护刘谌,因为刘谌给了他们尊严和地位。 不管那些人怎么搞,刘谌都不在乎,他知道这种跳跃,对传统而且时刻抱着祖礼的读书人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他相信,只要有一段过度期,人们就会慢慢承认,这叫天然存在原理。 朝议当天,刘禅也从深宫那趣味无穷的儿中起身,来到章武殿,准备帮助刘谌开启蜀汉新时代。 “诸位爱卿,孤听闻朝中朝外议论纷纷,似乎对这新政国策褒贬不一,孤现在再问问,大家觉得如何,若是可行,便是可以商议此中百官了!” 听到事关自己在新政中的位置,一些有异议的人急忙闭上嘴,而谯周此时依旧一副愤青模样,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老臣还是反对这新政,不怕殿下误会,这新政就是妖法鬼制!”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文以乱法 轰! 谯周一句“妖法鬼制”,将新政说得一文不值,也将现场的气氛打入冰点。 23us.com 饶是刘禅修养不错,此时面色也有些发冷,毕竟新政已经筹备这么久,就要开始实行了,谯周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懂得。 但是刘禅没有发怒或者斥责,而是看向刘谌,因为他知道,刘谌会有精准到位的话,来应对这些批评和贬低。 刘谌此时心里已经开始火冒,当然也仅限于心里,毕竟这里是朝堂,而且两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若是像村妇骂街,岂不让人耻笑。 所以刘谌在想怎么样回答才得体而不显得突兀,一旁的诸葛攀见此,知道刘谌的为难,挺身出班说道: “夫子之言差矣,岂不闻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您的看法,秉承的是儒家仁德,至于用到治国上嘛,哈哈!” 诸葛攀很聪明,没有把话说死,一是暗示谯周他自己的职能,而是说出了许多人都想说的一句话。 饶是诸葛攀只说了半句,也将谯周气得够呛,其身后的门人弟子也是面色不善,显然被这话激到了。 确实,光禄大夫掌顾问应对,只有议论职权,虽然俸禄挺高,实际没什么实权。 这也是汉武帝的杰作,既利用了儒家包括儒家下面的无数文人,却也没有让其做大,众看史多少朝,可有哪个言官能一权独大? “汝,汝竟敢欺吾儒家一脉,陛下,他如此狂妄,还请陛下下令将其抓起来治罪!” 谯周自恃身份,不愿跟诸葛攀争吵,但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向刘禅,面色凄苦。 刘禅表面一副淡然,内心却乐开了花,聪明的他如何不知道让谯周这种人处于上层,掌握话语权的危害。 但是谯周威望很高,所以刘禅也不能轻易得罪,见此只得出言喝道: “两边都勿要再相互攻讦,让百官敌国耻笑,子云,汝退下。” 听到这不带语气的话,诸葛攀也看出了刘禅的意思,拱手退回,眼观鼻,口观心,对那些敌视熟视无睹。 如此这般,只能引得他人更加愤恨,好歹在谯周的压制下,才勉强住声。 见此,刘谌心中一笑,看了看诸葛攀,然后等着刘禅下文。 而刘禅见此,继续开口道: “如此新政纲要已看,想必诸位已经熟知其要,既然除了夫子,都无异意,那现在就谈谈,八部人选吧!” “陛下,既然此处无他事,老夫深感昏聩,请求提前离朝。” 却是谯周见此,愤怒写在了脸上,忍着怒气拱手说到。 见此,百官都是议论纷纷,脸上反应不一,有的紧皱眉头,有的事不关己,而更有人暗自偷笑。 “既然夫子不甚乏累,那离朝也是情理之中,小兴子,送谯夫子回府!” 刘禅微笑着道,一脸的关心,让所有人都看不清其想法。 见此,谯周绝望了,一甩袖,大步离去,哪有乏累的征兆? 听到这话,刘谌得意,出来奏道: “其中父皇,经儿臣与刘车骑,诸葛录尚等大臣交谈,决意如下,还望父皇过目。” 说着,将手中准备好的名单呈上,内侍太监王元接过,递给刘禅。 刘禅打开一看,然后目光向伸长脖子的众位大臣扫去,沉默半晌,才开口道: “合情合理,准奏!” 然后王元接过那奏折,走到前面阶梯上,对着百官念道: “新政为民,强国复兴,今改制之委任百官一项,具体如下: 礼部丞相蒋显,学部丞相谯周;户部丞相刘琰,兵部丞相姜维……” 这一通念下去,几多欢喜几多忧愁,当然开始这些只与那些品级高的官员有关,意思是其他不变,就是称唿换了而已。 这边蜀汉朝堂正在积极的进行新政大改,那边,孙皓正在立书筑身。 “诸位爱卿,今日宴请大家,一不为私情,二不为国事,只是孤刚刚上位,有颇多不解,还望各位元老多多指教。” 濮阳兴等一众官员还以为孙皓又有什么要事,结果却是这般,一时心有不喜。 “陛下,如今扬州战事未定,晋国似乎又有大动向,咱们是不是早些商谈对策,以免陷入被动啊。” 张布这般说,孙皓认同地点了点头,感慨道: “是啊,寿春一城可以说是成了先帝的遗憾,而此时战事焦灼,冬日作战损耗甚大,将士也无法尽全力。” 一边说,脸上露出动情之色,许久回神起身对百官一礼道: “孤无能,只能依靠众位爱卿,所以还望诸位爱卿莫要搪塞迟疑,只要有有用之策,孤一定会重用,事成之后,有重赏!” 说着竟是起身,来亲自为大臣斟酒,把许多大臣惊住,急忙起身行礼,口上连道: “陛下不可,不可啊,这……” 虽然这般,孙皓还是坚持给所有人斟完酒,然后才回身坐下。 孙皓的谦恭和逊让许多人连连赞赏,就连濮阳兴和张布脸上都露出自得的神色。 毕竟,这样一个明君,是他们一力扶持的。 之后,孙皓又下令释放宫中三十岁一下宫女,还有放回珍藏的无数宠玩,下令轻徭薄赋,宫中施行节俭之策。 这一连串手段,非但让百官激动不已,就是城中百姓也是弹冠相庆,有这样一位明君,何愁未来不幸福? 至于远在江陵的听到这些气得跳脚,在府内大肆打砸宣泄一番,却是不表。 再说钟会,自从卡瓦派出亲信去到左贤王王庭,他就翘首以盼,毕竟现在的左贤王他认识,若是能求得几万铁骑,他回师雪耻的梦想就在眼前。 吃过带着浓浓羊膻味的羊肉,还喝了两大碗汤,钟会一边擦着油腻,一边闷头计划着。 “贵客,首领有情!” 听到这蹩脚的汉语,钟会却是无心理会其他,激动地起身,礼貌道: “还请前面带路,谢谢!” 跟着那匈奴男子来到中间那个大帐,钟会就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在高声说着什么,有了猜测的钟会心中一喜,急忙进入道: “句安来迟,还请首领恕罪!” 首领见到钟会,早就笑眯起了眼睛,矫健地过来拉着钟会到上面站着的那大汉面前道: “贵客,这位就是王庭派来的特使,是来接您去王庭的,您们谈。” 然后知趣地带着仆从退了下去。 听到那脚步声远去,上面那个高大汉子才回头,疑惑地问道: “吾乃左贤王亲卫长巴卡尔,特奉命来接汝,还未请教?” 听到这一口流利的汉语,钟会便是放心了,因为他自小在洛都带着,对那里的口音极为熟悉。 见此,钟会也不矫情,直接开口道: “落魄将军一个,司隶长安人氏,钟会是也!” 听到真是大名鼎鼎的钟会,那人也不再摆谱,急忙走下来见礼。 然后,钟会回去着急几十部下,宣布了要去跟王庭合作的事。 见此,句安有心谏言,但是想了想自己这些人此时的处境,便是连忙放弃了。 然后,在三百彪悍匈奴勇士的护卫下,钟会一行在卡瓦首领的远送之下,朝着东部王庭行去。 …… “报告大王,您的贵客已带到!” 三日后,巴卡尔再次出现在王庭,对着依旧埋首于粗糙地图的刘渊道。 听到这话,刘渊大喜,急忙道: “喔,贵客到了,快请!哦,不,本王亲自去请!” 出得大帐,穿过无数威武的岗哨匈奴兵,刘渊来到外面辕门相迎。 “哈哈哈哈,士季兄,许久不见,老弟甚是怀念啊!” 听到这真诚的话语,钟会感叹一声,也是笑容爬满沧桑面庞,朗声道: “对呀,许久不见,老兄这般落魄了,老弟却是越来越威武了!” 然后刘渊领着钟会到王帐相谈,一路看到无数雄壮威武的兵将,钟会露出艳羡的神色,由衷感叹道: “匈奴劲旅,虽沉默百年而不衰,果然是草原上的一群虎狼!” 钟会的话,虽然不错,刘渊却是感叹一声,然后道: “虽是虎狼,奈何虎狼不一家,更有羌胡窥视,亦无广阔草原可驰骋啊!” 闻言,钟会不知怎么回答,只得干笑两声。 其实他也看出了刘豹父子的野心,都是见过了中原的安定与繁华,所以对这种漂泊流浪的苦日子有些看不下去了。 两人闲聊半天,均是讲当年在洛都的逸事。 刘渊九在北野,许久未见洛都繁华,甚是怀念,连连问钟会中原局势。 钟会知道对方的意思,也是斟酌字句道: “哎,司马贼子贼胆包天,非但乘乱窃据龙庭,更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设计杀吾大魏陛下,可恨那卫,枉吾如此信任于他……” 听到中原的剧变,刘渊心里很是高兴,他也怕中原铁板一块,到时自己就没了半点下手的地方。 后面再问道蜀汉现在的局势,当钟会说出刘谌领兵北败他钟会,东征得荆北四郡,不由得瞳孔一缩,面露惊色。 聊了许久,钟会见到时机成熟,便是试探着问道: “贤弟,为兄落难至此,就只有汝能帮吾了,还请贤弟伸出援助之手,助吾兴复大魏,推翻贼晋!”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张华觐见 饶是当初钟会与刘渊可以说是挚友,但是此时涉及巨大,所以刘渊也没有立马答应。 23us.com “士季兄,非是元海不肯出手相助,汝之才能和志向本王非常钦佩,只是汝也知道,如今匈奴四部纷乱,父汗正在领兵统一各部,所有精锐都已被尽数派出,本王这里没有可用铁骑了。” 听到这话,就算钟会早有准备,也不禁有些灰心失望,如今自己像是无根浮萍,晋国肯定不放过自己,邓艾与自己也是不对付,似乎已无可去的地方。 见到钟会这般,刘渊很是开心,若是见到钟会自信满满,野心勃勃,说不得他也会暗自担心,毕竟养一头狼在身边的感觉,他懂。 眼珠一转,不忍钟会就此沦落的刘渊开口道: “不如这样吧,汝现在本王这里用事,待得草原平定,汝之功劳对应多大官职,统领多少兵马,本王就无偿提供多少兵马,助汝完成驽志。” 听到这话,钟会虽然知道刘渊有利用他的嫌疑,但是此时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道: “那好吧,谢元海收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蜀都章武殿,公布完八部丞相之后,整个朝堂非但没有半点喧嚣,而是陷入诡异的死寂,所有人都是埋首垂眉。 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就是更高一级的三台还没有任免官职,所以很多人都在观望。 这次,人选不是刘谌奉上,而是刘禅从自己衣袖里取出一丝绢递给王元,王元躬身接过,然后大声朗读起来: “尚书台负责执行国家政令,设尚书令一人,尚书郎三人;中书台负责审议和决策政令,设中书令一人,中书郎三人;御史台负责百官的监察弹劾,设御史令一人,御史三人……” 听到有十二人负责这些重事,许多人都是吸了一口气,倒不是因为这样自己能进的几率大了,相反,个人执行权利反而小了。 试想,当初三公九卿十二人,三公位高权重,而蜀汉罢黜丞相后,有三个录尚书事领政,也是掌握国家大权。 但是现在有二十人同掌朝局话语权,非但免除了一人独大的危险,更是将分工细化,减少了些许不必要的交叉重叠之处。 “今三台令有,尚书令诸葛瞻,尚书郎黄琛,尚书郎张翼;中书令空悬,中书郎尹默,中书郎廖化,中书郎张卓;御史令张峻,御史郎李球,御史郎刘胤,其余诸位,由朝中大臣推举!” 刘禅的智谋此时便是体现出来,让刘谌都不得不佩服。 虽然这名单争议颇大,一是在这些紧要职位上加入了百战老将,二就是把刘胤这个皇亲算了进来。 其实这也是刘禅跟刘谌谈论过的,毕竟文臣只是朝中乃至国家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将士,所以刘谌需要有一两个熟悉情况,通晓政事的大将参与进来,位数十万将士说话。 至于刘胤,一则是此人颇有才能,在蜀汉这个人才匮乏的国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而去刘谌需要借此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孤不怕尔等掌权,但是想要功勋富贵,就得有付出。 而此时百官都把目光放在了那剩下的三个空位上,毕竟挤进这个层次,才能为一派或者一个团体谋福。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推选,无外乎利益,无外乎交情,但是他们都很一致的保持了沉默,不少目光在刘谌身上转动。 谁都看得出来,在这个朝堂,刘禅之下唯一能说出权威的话的就剩刘谌了。 知道这个情况的刘谌也不推迟,出来拱手道: “启奏父皇,儿臣有两个人选,可人一令一郎!” 嘶~ 几个没反应过来的人都是冷冷地吸了一口气,显然被这话惊到了。 而一些稳重的人则冷眼看着,他们倒要看看,刘谌到底还要推选他的那个亲信,不会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吧。 “喔?居然还有中书令之才能的人,说说看,孰能当此重任?” 刘禅也是有些意外,听到这话不禁身体前倾,显然很是好奇。 而一些暗自眉目交流的人都是听了下来,他们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能有这威望,一些人则开始在百官里面搜寻。 “张华,张茂先!” 听到这话,包括刘禅所有人都是一愣,一是没有想起刘谌口中的这个大才是何人。 “张华,他不是晋贼……” 张翼跟随刘谌转战过荆北,响起当时确实有这个人,但是这么久过去,早就已经忘了,不料刘谌会推举其为中书令。 虽然张翼及时刹住,但那话语还是在朝堂上散开,引起无数人的惊讶,议论纷纷,看向刘谌的目光,颇为疑惑。 那表情,似乎在疑惑平时看来英明神武的太子,今日为何会开这个玩笑。 “咳咳,太子许是久日劳累有些混沌了,张华乃是晋朝敌官,为何会出现此处,更不会任此官了!” 刘禅有些奇怪,看不出刘谌意图的他只好将想法说出,却是暗示刘谌劳苦功高,有此口误也很正常。 “对对,殿下事必亲躬,所以积劳成疾,依老臣所见,还是让太医号号脉,滋补一下。” 见到百官也是连忙顺着刘禅的话说下去,心中却是颇不以为然,在他们看了,事必亲躬不过是刘谌对权力的控制欲在作祟而已。 而刘谌知道解释再多也无用,只好对一旁回来的魏兴耳语一番,魏兴走下去不久,便是传来高声传诵: “张华觐见!”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惊,连忙看向刘禅,刘禅也是很好奇,一挥手平淡道: “宣!” 闻言,王元连忙扯着嗓子尖声道: “宣张华上殿!” 然后百官自动散开,让出中间的空间,所有的目光像是机傀一般,整齐地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一个光着脚,身着素袍的七尺文秀男子,见到所有人投来的目光,没有半点怯弱,一副淡然飘逸,让许多人都开始为那股气息信服。 “山人张华,张茂先,见过陛下!” 见到这人,阅人无数的刘禅便知道此人颇有才具,担任中书令不无不可,但是有的时候任免官员不仅是才能,还有其他很多东西。 “茂先,汝不在洛都做官,来吾这汉国做甚?” 问话的是蒋显,他知道刘禅不会屈尊来问,而自己作为礼部丞相,自然该自己做这事。 闻言,张华微微一笑,先对刘禅一拱手,再对刘谌一拱手,才对着蒋显道: “吾确实曾在洛都任职,后面也随晋大司马南下荆北,打算驰援上庸襄阳的,奈何杨骏无能,王戎逆胆,以致功败垂成,可惜!” 听到这话,一旁的尹默看不下去了,出班喝道: “胡言乱语,殿下神机妙算,智虑过人,杨骏算什么东西,蜀汉大胜乃是天道所向,何来可惜?” 见此,刘禅伸手将气势镇住,然后看向张华,笑道: “茂先真性情,实言对人确实可敬,汝之大才孤早有耳闻,今方知汝为太子所擒,只是孤很好奇,汝为何要自称山人,太子为何又要推举汝做中书令?”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看出刘禅对其显露出了兴趣,就要出来劝谏,毕竟张华一晋国臣子,此时更是一俘虏,没有半点话语权,其身份,也是让许多人不放心。 对于其他人的攻讦,张华恍若未闻,直接开口道: “从前山人也立志要为国为民,做一个良臣,见到晋帝,以为遇到了世间最好的皇帝,便是心悦诚服的为之效命。 然荆北一战,让吾颇为疑惑,为何平日像绵羊是汉军,为何能爆发这等战力,又是何人有这等智谋,直到见到太子殿下,吾才知道,原来在蜀汉还有这个一个圣人般的存在。 开始吾也抱住一死了之的想法,但是殿下不计前嫌,多次出言开导于吾,后面新政一事,更是与吾数日交谈,感受到殿下的那颗博大的天下之心,还有那诚挚的君王之志,所以吾才决定抹掉过去,以山人之身份来助殿下一臂之力!” 听了这话,大部分人都被其话语中的那股情致所感动,也为刘谌这么厉害而钦佩不已。 但是依旧有那么几个人,他们冷眼的看着这一切,比如说侍中邓良。 此人由于在太子举事时临时退却,所以躲过了这次清洗,也是保全了官职。 但是他自诩是陛下的快婿,而且一直身在列前,此时都没他的份,见到一个外人都要来抢他的位置,有些不愤,出班来道: “启奏陛下,张华乃是晋国臣子,在殿下打败杨骏之时都拒不投降,可见其事晋之心,而此时却是说什么被殿下的诚挚和魅力所吸引,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他就想当间司,为敌国谋取吾国秘密,好以此对付吾朝。”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是一震,毕竟邓良此话说得这般有理有据,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许多别有他思的人也是连忙开口道: “陛下,邓侍中此语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殷翔回归 面对百官惊人的团结一致,刘谌也无法,而张华则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毕竟这个是国事,所以只是对刘禅拱手一礼,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23us.com 见此,刘禅反而偏向了刘谌,毕竟当初他可是被刘谌折服过的,所以对张华的话深信不疑。 但是看到下面,就连诸葛瞻姜维都是出班反对,想了一下便道: “茂先一颗拳拳之心,孤心可感,然毕竟汝来颇多议,这也是预料中的事,这样吧,汝不如在尚书郎黄琛手下任事两月,若真是真心实意,到时又再说如何?” “陛下……” 见到百官仍不罢休,刘禅摆手不耐道: “众位爱卿既然不信任茂先,就应该在此期间监督于他,看看他是真如尔等所想,还是诚心归附,孤先说一句,这是在不影响政事的情况下,谁胆敢搬弄是非,休怪到时孤不讲情面!” 冷声一喝,将几多心怀别样心思的人唬住,然后再看向刘谌,问道: “谌儿,汝既言有一令一郎,如今茂先确如汝所言,不知那个可为郎的人,又是何人?” “张绍。” 听到这个名字,许多精神紧绷的人才忍住没有继续找茬,毕竟张绍是谁,他们都清楚。 张绍是张遵的叔父,张苞的亲弟弟,其父便是桃园三兄弟的张飞,所以这样知根知底的人,不说刘禅,就连百官都找不到理由反驳。 其实刘谌知道刘禅为什么会有意漏掉这个人,按说此人威望才能都不低,但当初自己就差点栽在张绍手中,若非是张遵,恐怕早就已经幽居异乡。 但是不可否认,张绍是有才能的,而且他渴望成功,所以刘谌才会破格使用这样一个有才能的人,这也是他当初的承诺。 刘禅投来的问询的目光,刘谌报以一笑,纯净的灵眸中没有半点杂绪,说明刘谌是发自内心的。 见此,刘禅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挥手道: “准奏,张绍可为尚书郎。” 见到张绍之事敲定,许多人心思都是活泛起来,纷纷凝神以待,些许人还不忘四处打量,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人选,好为自己谋福。 “诸位爱卿,莫要犹豫,这两个位置悬空,需要足够才能,足够忠心的大臣担任,诸位看看,可有合适的人推荐?” 听到刘禅再次发话,一个不知名的文官出班,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奏道: “启奏陛下,臣推举犍为太守马磐为御史台御史郎。” 听到这话,刘禅面色不变,而那文官周遭的人则是暗自对视两眼,然后上前道: “臣等推荐马磐为御史郎,请陛下应允。” “请陛下应允!” 见此,其他人包括诸葛瞻都没有说话,都是张耳以待,想看看刘禅的意思。 刘谌对这个什么李磐没有什么印象,他只是依稀记得,自从当初诸葛亮驱逐了益州本土一李姓高官,朝局便是把握在外来的元从派和荆州派手中。 此时这帮本土文官推举一个名不经传,但是在益州却颇有影响的人,其意很明显。 刘谌生平最恨朝堂派系斗争,盛唐败在刘李两党,大明败在阉文两党,就很能说明这个问题。 但是这里刘禅主事,就是他有心避免这种情况,也是无法,所以只好安静的看着。 而刘禅一点也不意外,然后看向众多文武,继续问道: “诸位可有其他人选,须知这是一个公平的机会,有合适的人选,孤都会考虑的。” 听到这话,许多人则又思考起来。 他们首先考虑的是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其次才是才能声望问题。 邓良见到自己站在这里颇为尴尬,刚刚张华还是自己首倡否决的,现在到了关键时候,却无人看到自己的努力,着实可恶。 “启奏陛下,臣推荐已故车骑将军邓芝之子,侍中邓良。” 听到这话,邓良一喜,但是为了在刘禅那里留下好印象,急忙摆手道: “不不不,臣德行不足,经验不够,这……” 而刘禅却是不发表看法,连面部表情都看不出其内心所想,只是照样的点点头,然后再看向所有人。 许久,见到再无人可推举,刘禅一边叹息朝中人才匮乏,一边还在感叹那些尸位素餐的人,每每想到这里,对刘谌的新政又是好奇了起来。 “好吧,既然诸位暂无定论,那此时压后三日,到时若是再无争议,便是定下百官职能官衔,小元子。” “退朝!” 王元得意,扯着尖利的嗓音高声叫到。 看着百官躬身退下,刘禅看了看旁边的刘谌,出口道: “谌儿留下,孤有事相询。” “是!” 等到百官退走,刘禅才领着刘谌步入后堂,然后两人靠近坐着,刘禅径直问道: “张茂先此人,汝有几分把握掌控住,毕竟这人有才更有智,身份还这么敏感。” 听到这话,刘谌想也不想,直接认真道: “若是父皇相信儿臣,儿臣就会说儿臣完全相信此人,毕竟他也不是见利忘义之人。” 闻言,刘禅点了点头,但是想到什么,还是不禁叹了口气,显得很是颓丧。 刘谌似乎知道刘禅在忧虑何事,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正楷,看起来工工整整,像是战场上的兵阵一般。 “科举,武举?这可行否,会不会得罪世家大族,若是手段太过强硬,恐怕对后面一统中原阻碍甚大。” 其中道理刘谌自然懂,所以他又是自信的道: “此中弊端很明显,但是优势也很突出,只要运作得当,无数起于山野草莽就能为孤所用。” 然后两人再次聊了许久,便是各自往回自己的府中,看着刘禅那着急的步伐,刘谌知道刘禅肯定还在沉迷于那些游戏玩乐之中。 “殿下,您可回来了,殷翔大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听到是自己派遣出去的殷翔回来了,刘谌很是高兴,急忙朝着政事厅走去。 “学强,若是孤未猜错,汝定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来,说说看。” 颠沛流离两月的殷翔愈发瘦弱,但是全身透露一股干劲和精明,一副天生就该是富贾的装扮。 “启奏殿下,学强奉命东行,幸不辱命,如今却是回来了。” 然后殷翔将自己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都汇报一遍,才在刘谌的催促下去休息了。 殷翔此行与其说是将钢碳运往晋吴两个在荆北地界,为刘谌赚钱,不如说是刘谌为其撑腰,要查探糜府一案。 糜统在晋国南阳,糜仁在吴国武昌,殷翔假借蜀汉国富商,去调查这两人的情况。 结果还是不错的,看得出来,糜统还在筹划回归,而糜仁就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返意。 知道糜统还没有让自己失望,刘谌暗自送了口气,毕竟当初自己亲自选的此人,也是自己还未对糜达下手的原因。 “去将糜照叫来,孤记得不错的话,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汉子。” 听到刘谌的命令,魏兴急忙安排人去延请去了。 不久,连绵稳健的脚步声逐渐走近,也是打破的刘谌的思绪。 “末将糜照,见过太子殿下!” “哈哈,伯恩,无需多礼,来到此处无需多礼,倒是汝这些年恪尽职守,孤有些怠慢了!” 听到刘谌一口叫出自己的字,糜照还是很意外的,但是想到刘谌的能力近乎神迹,也就不再奇怪了。 “谢谢殿下挂怀,倒是吾弟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末将在此替他们道歉!” 见到糜照很是认真的神色,刘谌对这人愈发喜欢了,摆手道: “汝说的对,既然汝已经不在过问几位兄弟之事,那此事就不应该让汝来承担,上次糜达之事,孤可是依旧记得的,汝之节操,孤十分钦佩。” 刘谌这么说,却是让糜照一惊,想不到自己做得很是隐秘,当初决然地拒绝糜达的求救,想不到刘谌还是知道了。 “汝放心,孤不过是想看看在这蜀都有多少可用之人而已,汝现在的表现孤很满意,只要汝再往战场锻造几年,未尝不能成为一个将才。” 听到刘谌这近乎保证的话,糜照早就感动得五体投地了,连连躬身拜谢。 糜照这种人刘谌有些理解,虽然出生富贵却不愿依靠祖荫苟且奢靡的活着,而是想着抛弃一切,从头开始。 虽然糜照被雪藏十数年,但是看得出来,他还没放弃希望,而他的坚持到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其实有时候,刘谌更想要一些没有根基,没有依靠,一步步从最底层起来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才是最忠诚的,而且要求也不高,但是现在是三国末年,民众基础水平差,暂时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刘谌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汝暂时先不要回军营了吧,今晚跟孤去个地方,现在先下去好好休息,咱们要走的路途还有些远。” 听到这话,糜照似乎猜到了点边角,但是怎么也不得其要,只好恭敬拱手而退。 他知道,刘谌肯定不会害他,因为没这必要,也没这理由。 看着糜照走下去,刘谌自顾自地对着那背影问道: “行宗,汝觉得他这样的才能在战场上算几级武将?” 一旁从帘幕后面走出的诸葛京听到这话,想了想才照实道: “勉强算得上二级,还是最次的。” 听到这话,刘谌一笑,点头道: “足够了,孤就要这样的!” …… 第一百七十章 是夜,天空有些暗沉,所有的光亮都被沉郁的黑云笼罩。 23us.com 在蜀都西门三十里的官道上,十余骑在狂奔,铁蹄敲击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清亮的声响,在原野上回荡。 在前面领路的,是两个擅长夜视的斥候,后面才是刘谌,诸葛京和糜照一行,看样子是打算夜行去某个地方。 虽然糜照一脸疑惑,但是刘谌不说,他也不好问,当了这么多年的虎骑监,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子时末,丑时始时,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快干枯的瀑布前。 “站住,此乃重地,尔等速速离去!” 刚靠近,一旁斜里走出六个高勐大汉,全身是麻布粗衣,一副农村庄稼汉的装扮。 看到那一张张严阵以待的面孔,刘谌暗自点了点头,制止了诸葛京的发怒,从腰间齐取出一个令牌道: “唤个人前面带路,吾要进去。” 看到那令牌,领首汉子才下令收回了手中的叉子,然后挥手叫出一个,其余人继续隐藏起来,顷刻便没了踪迹。 进入第一个山洞,发现两旁有明灭不定的油灯,正发出虚弱苍白的光芒,将凸起的山石映衬得狰狞。 “尔等在此候着,行宗,伯恩虽孤进去。” “是!” 刘谌是第一次来,虽然心里忐忑,还是表面还是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地跟着,脚下虽然昏暗,却是经过整理过,不用担心摔倒。 从第一个山洞进入,又经过了几个山洞,再进入其中一个山洞,继续走了几千米,才遇到了许多黑衣守卫的铁门。 见到刘谌等人多来,顿时所有人手中的弓弩都将刘谌几人锁定,毫不怀疑,只要刘谌三人有异动,定会立马变成筛子刺猬。 出示了令牌,其中三人上来对三人进行搜身,诸葛京糜照都要上前阻拦,却被刘谌阻止,任由几人查探。 规矩是自己定的,作用在自己身上,是正常不过的事。 然后,那扇门被缓慢打开,露出了一个漆黑的空间,只有少许地方有零星火光,显得十分空旷广远。 进门便是在一个高台上,跟眼前那些星火闪烁的地方有丈许高度。 刘谌俯视整个空间,发现长度至少有几千米,顿时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这高度超三米的空间,刘谌终于找到了点自己内心的那种感觉。 “殿下,您怎么来了,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却是诸葛尚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急忙小跑过来,惊喜之余又有些奇怪,刘谌为何会半夜来此。 “无事,是孤未曾先报,这不是汝之过错,孤就是想乘夜看看,孤寄予厚望的血刃,收效如何!” 听到这话,诸葛尚便是明白过来,对迟来一步的黑衣人吩咐几句,然后便去吹竹哨敲大鼓去了。 咚,咚,咚! 嘘,嘘,嘘! 尖锐而震人心魄的鼓鸣哨响在这片空间回荡,逐渐行程一股风暴,对立马的所有人进行轰击。 “起来集合,集合!” 紧接着,便是无数高声叫喊集合的声音此起彼伏,由远及近。 整个过程除了短促的凌乱脚步声和叫喊集合,便再无其他噪音,见此让刘谌很是满意。 血刃,顾名思义,就是一柄冷兵,要求收放无声,杀敌于无声无形无迹。 显然,现在的血刃已经快要达到了自己的要求,看着那一盏盏巨大的油灯开始亮起,将整个场地照得通明。 这才看见了整个空间的布局,近处台下是平日集合训事的场所,一个相当于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近万人整队排列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再往远处,便是一排排的木质房屋,整齐划一,星罗棋布。 “报告,血刃第一一队已经整队完毕!” “报告,血刃第二队……” “报告,血刃第三……” 整整有八十个小队,每队百人,队长纷纷上前报告,声音连绵不绝,显得嘹亮而高亢。 “报告殿下,血刃已经整队完毕,请指示!” 诸葛尚来到刘谌面前高声喊到,声音传出去老远,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虽然许多人都是悄悄的看台上,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显然平日训练不错。 “东张西望,成何体统,拉下去打五大板!” 顿时,不下五个人遭殃了,看着那几个人神色惊惶,一脸灰败,刘谌摆手道: “算了,人之常情嘛,他们肯看孤,说明在他们心中还有孤这个殿下,孤很高兴。” 听到这话,诸葛尚大惊,就要出口争辩,却见刘谌继续道: “但是,不立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尔等这反应说明平日训练还不到位,先记过,日后执行任务若是立功则功过相抵,若是坏事就加倍惩罚!” 是! 山唿海啸的声音席卷而来,声浪滔滔拍击在刘谌三人的胸脯上,给人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糜照则一直处于一种震撼的状态,许久才从惊骇中回神,看着那一个个身着黑衣的壮硕汉子,此时像是机械般鸦雀无声,再看向刘谌的目光变得崇敬。 诸葛尚把主位让给刘谌,刘谌也是不客气,径直走到中央,凌空俯视这支铁血的部队,被黑衣人调教出来的古代特种兵。 “诸将士,尔等辛苦了,孤是刘谌,连夜来看尔等了,白日政事繁忙,今日抽空来看,孤很满意,对大家的成长很开心。” 从左到右将所有小队扫视一番,在一小队的姜剑小队那里一顿,然后继续道: “但是,孤知道,尔等是来自军队,来自各郡县的精英,所以尔等不应该只有这水平,这,还不能算是一把血刃,孤要的血刃是能挥手剪灭所有邪恶势力的血刃,而不是一把钝刀,所以,众位需得继续努力,将来领兵沙场,金戈铁马,才是尔等的归宿,所以,努力吧,孤的儿郎们!” 杀,杀,杀! “先扬后抑,为的就是肯定他们的努力,却不想这些人得意忘形,再加上他们在速度和纪律都有待提高,刘谌说的也是实话。” 听到,下面的唿嚎,刘谌能感觉到他们那股不服气的韧劲,狠劲,心里愈发满意了。 想了一下,继续道: “上次讨逆之战,第一至五小队表面很不错,尤其是第一小队,姜剑领导的小队能顷刻扭转局势,出其不意的出现,这便是尔等血刃的作用。现在孤传令,凡是此战立功者赏赐五斤牛肉,一斤好久,令给家里五两银钱!” 这话一出,虽然没有人出声,但是刘谌明显听到了唿吸急促,显然很是脸红。 对于这些喜欢较真,喜欢嗷嗷叫的狼崽,刘谌最好的手段就是不断抛出香喷喷的肉糜,一次来刺激所有狼拼命。 “两月后,孤想会有一次大的行动,需要二十队人马出任务,立功者赏赐更多,最高可获爵,所以,大家就努力吧,机会是自己争取的!” 这句话一出,许多人在惊讶之后就是激动,他们吃了这么多苦,为的就是有一天出人头地,有战场有战争的地方,才是他们最喜欢的地方。 糜照也是有些蒙,目前蜀汉处于改制时期,新政尚未尘埃落定,刘谌好像又有下一步动作,而且还叫上了自己,显然是有自己的任务。 想到自己沉寂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自己自然不会放过。 心思一动,糜照就急忙出来拱手道: “殿下,伯恩恳请加入此次任务,请殿下应允。” 刘谌早就在等这句话,闻言朗声一笑,开口道: “好,还有两个月时间,汝就跟他们一起训练,最后一起参加考核,孤要前面最好的两千人,至于最后的五百人,若是三次都在最后,那就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不养废物!”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惊呆了,不曾想到他们这个居然还有这么残酷的规则,让许多人开始自危起来。 他们不怕被淘汰,也不怕被折磨,但是当一切努力成空,迎接的只有冷眼和嘲笑,还有从心底涌起的挫败,这是一种比思还难过的体验。 见到时候到了,刘谌让诸葛尚下令散尽近万人,然后也叫了负责训练教习的黑衣人刘云。 刘云乃是刘三手下大将,待其将整个u训练报告一番,刘谌再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最后再交代一番诸葛尚,他管理者八千人,首先还有一千羽林军,近百黑衣铁卫,可为是位高权重。 刘谌连夜回去了,毕竟还要参加早朝,商谈剩下两个席位,这关乎朝局势力分配,虽然刘谌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面对。 糜照被留了下来,也是刘谌刻意留下来的,自己需要一些有才识的人领导,毕竟下面全是一帮粗人,确实不太好。 就像刘谌说的,这些人不需要太厉害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时间之轮 转身见到是姜颖,那张甜美而精致的容颜上,挂着淡淡的忧伤,惹人怜惜。 23us.com “夫人受累了,为夫不过是出去了一下,没事的。” 虽然口上这么解释,却也是接过了那茶水,一看那碧绿清泉,便是知道茶叶取自不远的青城山上。 喝了茶水,感觉腹部的温热,头脑的清明,刘谌才问道: “太子妃和唐夫人呢?” 其实这话都是废话,他哪能不知这段时间唐月一直陪着崔氏,照顾其起居,情同姐妹。 而姜颖不一样,她乃是大将军姜维之独女,虽平日也是待人温和,与唐月两人友善,却无那种姐妹情深的感觉。 这个刘谌都可以理解,伸手将姜颖揽入怀中,无视胸前柔软的挤压,认真地听着对方的心跳,许久刘谌才问道: “为夫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辛苦夫人了,汝后悔吗?” 说着,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张俏脸,面容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姜颖被刘谌看得有些脸红,虽然羞怯,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 “夫君是一个大英雄,大英雄是天下的,而不是臣妾个人的,所以能跟夫君紧紧相拥,已是臣妾最大的幸福。” 闻言,刘谌笑了笑,无奈道: “孤不是英雄,英雄是圣洁的,光芒万丈的,孤已经满手杀孽,屠刀也已经放不下了,孤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渴望守护心爱的人的普通男人,所以,夫人还需忍耐一下。” 说完,在那薄薄的嘴唇上一印,便是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发呆而感动的美人。 殿外,诸葛京等得有些着急了。 乘坐车辇来到章武殿,发现许多大臣都早早的来到,许多人围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什么,刘谌猜测,怕是跟今早的议程相关。 “见过太子殿下!” “参见殿下!” 一路向前,见到刘谌的人都急忙终止了交谈,对着刘谌恭敬一礼。 而刘谌也是笑着回礼,没有半点失礼的地方,包括满脸笑容的邓良走来,刘谌也是回了一礼。 “殿下!” 前面站着的,自然是诸葛瞻姜维等一帮干臣,见到刘谌,就少了几分客套,多了一点真诚。 “几位叔伯,不知这一夜商谈,可有结果?” 许多人都悄悄关注着这里,听到刘谌问出这话,许多人都是噤声细听。 姜维见此,哈哈一笑,然后开口道: “殿下这样就不对了,什么还能瞒过汝,老夫却是不信。” 这话获得了许多人的赞同,现在的刘谌少了以前袭杀黄皓的锋芒毕露,多了几分沉敛,也多了几分让人看不透的神秘。 闻言,刘谌也不好再问,确实,蜀中就这些朝臣,不可能突然跑出一个天资聪颖的人的,所以最后的选择,还是在那几个人中选择。 “陛下有旨,升朝!” 然后百官徒跣进入,对着刘禅躬身一拜。 似乎是为了体现对新政的重视,刘禅今日看起来气色很好,容光焕发,直接挥手道: “说说吧,今日的推荐都有何人,拖沓下去也不是办法!” 闻言,许多官员互视几眼,然后便有人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犍为太守马磐文修武至,颇有贤名,可做御史台御史郎。” 看来这些人还是没变,一心想要将自己这边的人推上去。 就在许多人都交头接耳之时,突然,走出一个武将,拱手奏道: “启奏陛下,镇军大将军宗预功勋卓着,颇有威名,可为中书台中书令。”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惊,然后纷纷看向刘谌,想知道是否是此人的主意。 “启奏陛下,车骑将军廖化老当益壮,沙场老将,威震八方,可为尚书郎。” 哗!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这叫什么事,一帮老将军来争一些重要的文职,怎么看怎么怪异。 这下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刘谌,现在是不是刘谌的主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刘禅的意思。 刘谌也是一脸茫然,看向刘禅,发现其一脸的笑意,颇为了解这个聪明父皇的刘谌顿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 “父皇,不可!” 听到这话,许多人更是反应不过来了,就连刘禅都是看向刘谌,疑惑道: “谌儿这话,是为何意?” 见到许多人关注过来,刘谌没有半点退缩,起身走来朗声道: “虽然新政关乎国家政令通达,百姓获利之重事,然百战老将更关乎国家安定,开疆拓土之重任,若是两者颠倒,岂不得不偿失?”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廖化起于关羽起事初期,数十年征战,虽不至战无不胜,却也是一个百战将军,着实宝贵。 听了刘谌的话,刘禅目光一闪,刘谌才想起自己的漏失,连忙将随身携带的新政大纲翻开奉上,开口道: “父皇,这是儿臣和诸位大臣的想法,请父皇过目。” 给刘禅看的,自然是关于军机处的设立问题,按照刘谌的意思,军机处设五帅十将军,十将军加起来的话语权等同于五帅,这就相当于一个希腊的“十将军委员制”。 而且刘谌强调,帝君在军机处有绝对权柄,话语权占百分之五十,凡事帝君否决的决议,都无效。 看了这个,刘禅眼睛一亮,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 “谌儿说的对,勐将守边关城隘,文臣主朝中政事,此事稍后再议。” 然后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中书令由刘谌兼任,马磐任尚书郎,张绍任御史郎,至于邓良,则获得了个中书台下一司司长之职。 见到尘埃落定,新政新始,刘禅长舒一口气就要转身退朝,刘谌急忙眼神示意陈寿。 陈寿得令,急忙上前奏道: “启奏陛下,新政尘埃落定,本是喜事,然要想此机制长久运行,就得增加新鲜血液,这……” 闻言,刘禅果然停了下来,看向躬身的陈寿,开口道: “爱卿此言有理,察举制终究是片面了些,于长久无益,那爱卿说说,什么样的选拔机制才是最稳妥的?” 听到这话,前面站着的刘琰抢先开口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昔魏之九品中正制就不错,使得魏国数十年英雄辈出,人才济济,吾等可取其精华,改良一番,他日吾汉朝亦可再复昔日荣光。” “臣等附议!” “臣附议!” 基本上所有的文臣和大部分武将都附议了,只有少数排在后面的,还有刘谌诸葛瞻等少数几人没有说话。 刘谌也看出了这个情况,虽然他很无奈,还是问诸葛瞻道: “思远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诸葛瞻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陈寿,开口道: “既然此事是这位同僚提出,让他来回答,臣以为更为合适。” 这话得到了姜维刘谌等人的支持,谁说诸葛瞻很笨,他很聪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临时起意,不得要领,既然陈寿提出,却又说不到话,那就给其机会就好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陈寿,这个连前二十的品秩都没达到,却参与修订了新政纲要的人。 “启奏陛下,既然吾大汉乃是志在天下,如何不能取天下之士,兼济天下,这样取之于民,造福于民,方为上策啊。” 听到这话,许多公卿文臣都皱起了眉头,但是见到一脸微笑,却没有说话的刘禅,才忍住没开口。 刘谌可以理解这帮人,想当初袁家天天把“四世三公”挂在嘴上,说明这些人对世家门阀的推崇和追求。 但是可以理解并不代表可以接受,所以在见到没有人出来拥护后,眼神示意站在中后面的诸葛攀。 诸葛攀自然是新政的坚决维护者,见此也是急忙出班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此议有理,陛下为天下共主,自当统御天下,就需要人去统御,自然要熟悉情况的人,世家豪族可有,普通百姓亦可有,想当初百里奚起于市,孙叔敖起于海,就连武侯,也是起于草蜢之间,可见人才不应拘泥于形式,唯才是举方为上策!” 然后,刘谌乘机出来道: “父皇,儿臣亦觉得此言有理,既然现在纸张已出,印刷之术大盛,此必然是文治兴盛之兆,科举武举顺势而出,合儒家有教无类之意,自当福佑大汉!” 然后,诸葛瞻姜维刘琰张绍几人也只好同意。 刘谌都这么说了,刘禅也只好同意,但是在同意之前,还是问道: “谌儿既然力主科举武举,汝觉得成功几何,遇到阻拦又如何?” 听到这话,刘谌面露坚定之色,决然道: “时间的车轮无声滚过,胆敢阻挠的一些生物都化作的枯骨尘泥,如今科举乃是应运而生,孰敢阻挠,当问问天下众生和数十万将士,而不是几个人说了算,儿臣相信,胆敢阻挠的,绝对不会有明日的阳光。” “轰”的一声,像是天雷炸响,饶是刘谌虽然声音洪亮,但也做不到遍及宽大的宫殿,但是朝堂上的每个人,都有种轰然滞涩之感。 咕嘟! “臣等誓死追随陛下,跟着殿下的脚步,支持新政,支持科举,如有违逆之心,天打雷噼!” 立马,无数文武官员都轰然发誓,唯恐慢了,那如同时间之轮的利刃,会将他们拆解成细碎。 “好!既然众位爱卿都是支持,那么孤下令,诸葛攀为学部科考司司长,主管科考事宜,陈寿为文史司司长,主管出题和撰文,退朝!” 见到刘谌的威慑目的达到,刘禅也很开心,挥手将陈寿诸葛攀两人官职提高到合适的位置,便起身离去。 “恭送陛下!” 然后许多官员都朝陈寿诸葛攀两人贺喜,毕竟现在开始,他们两个也算得上是位高任重了,而且还是掌管科举之要,由不得他们不巴结。 而还是有少数人气不过,拂袖离去,显然对败议很不高兴。 见此,刘谌松了口气,现在什么都搞好了,相信史也彻底的转向了,而这些人的命运,自然也会改变。 “殿下,此二人才干是不错,只是树大招风,您……” 刘琰虽然希望保住自己的利益,但他更知道围着刘谌的重要性,所以一下朝就过来道。 听到这话,刘谌不在意的笑笑,然后道: “若是朝中官员都出事了,那说明这新政也是有缺陷的,到时孤也有办法填补。” 虽然话说得很轻,但是刘琰还是感受到那股冷厉的气息,很显然,刘谌是准备做那时间的轮子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锦绣衣衫 新政一出,非但对蜀汉来说是一阵风暴,卷起沸沸滔滔的议论,可谓是毁誉参半。 23us.com 无数文人士子感叹天将沦覆,祖礼不存,帝制不再,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但是许多下层的诸如匠工,寒门士子都是喜出望外,因为负责建造忠勇阁的屠元和制造百炼钢刀的蒲元,都是从普通匠作荣升为工部下面的品级匠师,非但有国家发给的证明,可以开山收徒,还有丰厚的津贴,跟一些侯爵无二。 再加上后面出来的科考武举,让许多有志青年多了几分念想,纷纷开始打探考核内容,以做早日准备了。 而在洛都的虚弱马脸司马昭也是摇头叹息,连连讥讽刘谌无知,刘禅昏庸。 “父皇,这新政一看便知是利民之举,恰如刘谌曾说的‘得民心者得天下’之治国理念,吾朝不取其精华,如何这般看不起呢?” 司马炎也是一个有志储君,也立志统合大汉各族,一统天下,之前还一直处于迷茫状态,此时听了刘谌的新政,顿如醍醐灌顶,尤其是张华露面那一段,更是他此时内心的写照。 闻言,司马昭看向司马炎,也是摇了摇头,在其惊骇的目光中,缓慢开口道: “吾儿亦是忧心天下之辈,孤心甚慰,然汝当知天下百姓何其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当初秦始皇焚书坑儒,就是为了统一思维,着十二铜人,也是为了‘以弱天下之民’,如今黄口小儿刘谌竟敢开创科考,开设五帅十将军,这都是分权之昏招,恐怕也不过是汉朝灵帝第二罢了!” 不得不说,司马昭是一个很有远见卓识的人,他的话就解释了为什么秦以后无超过三百年的王朝了。 唐朝节度使大盛,武乱横生;宋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文风大盛,导致国富而武弱,更有明朝皇帝跟文臣置气,荒怠朝事。 这些,都说明文盛或者武盛都是不利于国的,更别说刘谌这样文武兼顾了。 若是刘谌在此,恐怕也会惊讶于此人的见识,但是也只是惊讶罢了。 君主希望有一堆脑袋空空,只会听令行事的百官,官员政府希望有一帮脑袋空空的百姓,就不会生乱,这就是王道帝制。 但这不是刘谌的选择,他可是看过华夏五千年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至于江东那位刚刚获得百官赞誉的孙皓,此时正在跟万交谈,交谈的内容,竟是如何除掉一手扶起他的濮阳兴张布,薄凉之心,可见一斑。 但是不管朝中如何,刘谌此时正在章武殿聚集二十二位大臣议事。 这次,就连谯周这个迂腐老夫子都来了。 这还是刘谌的那封书信起了作用,书信就几句话,总结起来便是: 孤欲传学四方,授天下百姓文化,秉承儒圣孔子的“有教无类”,若是夫子有意治学天下,万古流芳,当迎难而上,看看最后,孤到底是对还是错。 果然,接到书信的谯周沉默了三天,还是在今早赶来上朝了。 一开始,陈寿这个专业撰文的人又开始领先读文道: “古人云,(《管子小匡》)‘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顾四者缺一不可,士多则乱言祸国,农多则财货堆积,工多则重巧耗材,商多则毁国根基……” 陈寿这一段话,得到了以谯周儒家学派为首的人的支持,现在刘谌大兴文武,当初谯周就有这方面的忧虑。 但是现在提出来,显然刘谌已经有了应对之法,让他也多了几分关注。 说了半天,就是说为了均衡士农工商,刘谌已表现了对士工的重视,现在该结合工和商了。 然后,刘谌搬出了自己的底牌,将在场无数人震惊,那就是他宣布天下酒楼,钢碳和新式印刷都是自己手下得意匠师改良之作。 接下来,刘谌会组建完善的团队,将科技使用在农业和商业上,以求让蜀汉的国民能快速发展起来。 有了刘谌前面的铺垫,这个决议虽然有些突兀,还是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所以刘谌便宣布了两件事,那就是: 一、招收和组织来自五湖四海的优秀匠工,开始全方位的研发和制造。 二、将其中一些比较重要的科技,以招生开课的形式传授出去。 当所有人迷迷蒙蒙地就要行礼而退,刘谌却是突然起身,朗声道: “诸位都是大汉肱骨,未来要进入忠勇阁接受万世朝拜的人,莫要行一些蠢事,否则尔等当相信,孤一定有办法让汝食不甘味,寝不安寐!”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是一惊,想到刘谌狠辣的手段,连忙拍胸脯保证。 “诸位莫要忧虑,孤只希望这消息晚些时候传出,为吾大汉争取些时间。” 看着所有人离去,再看看文弱的陈寿诸葛攀两人,刘谌低头沉思少顷,然后对一旁的魏兴吩咐道: “传信给行原,给孤调回五十位最精锐的武士,孤有要用!” 魏兴领命而去,刘谌却是不敢耽误,急忙跟着诸葛京朝着蜀都西部的第三工坊行去。 第三工坊乃是刘谌责成建立的民用工坊,专为百姓制造工具改变落后的农耕文明的。 “末将欧阳盾,参见殿下!” 似乎欧阳盾知晓刘谌要来,早早在第三工坊门口候立。 见此,刘谌微微一笑,道: “不破,汝虽管第一,第三工坊,然第一工坊才是重中之重,为何会来此?” 听到这话,欧阳盾大惊,急忙拱手道: “殿下莫怒,末将草率,此时乃是张遵将军在坐镇,所以……” 闻言,刘谌才点了点头,自己打算修建第三工坊,便是派了张遵去监制,未曾想张遵却驻扎在第一工坊不出来。 知晓其中缘由的刘谌闻言无奈一笑,然后对欧阳盾道: “此时孤已知,错不在汝,退下吧!” 然后便进入了第三工坊,这里比第一工坊大了许多,一是因为民事比军事品类多,二是因为按照他的想法,这里至少要搞成一个古代工业区。 工坊虽然建立得紧迫,却格局不失,比如那一排排的民房,也比农村草房宽大舒适了许多。 “谁是此处的工头?” 进入其中,看到四处忙乱的样子,刘谌没有乱闯,而是开口道。 见到刘谌衣着华贵,所以还以为是官员来巡查,就有人急忙去通报。 不久,一个清秀的男子,胡乱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衣衫,匆匆跑来,见到刘谌,急忙道: “第三工坊访司司长叶芜,参加殿下!” “参加殿下!” 见到无数人放下手中的伙计来参拜,刘谌就一脸不耐,对着叶芜道: “传令下去,日后莫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举动,现在去召集能赶来的人,说说各处的情况如何?” 不久,五个小队长便被召集起来,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议事。 “来说说吧,诸位的物事研究制造做得如何了?” 闻言,几人相视一眼,便有第一个人出来道: “启奏殿下,您描述的木凳、木椅木条椅已经制作了三十套,制作这个不难,就是材质……” 听到这话,刘谌早就明白了,开口道: “孤说过,材料越是稀少,越是难做,就要做得越精致,那样才能让那些富商贵胄看得上,至于那些差一点的,自然待价而沽,分级而售即可。” 得到刘谌的指点,那人很激动,坐立不住,在刘谌的允许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见此,第二人也是站出来开口道: “殿下,按照您的要求,已设计出紧身袖衣长裤,亵衣亵裤,只是……” 看到这个四旬男子难以启齿的样子,刘谌都有些忍俊不禁,摆手道: “放心吧,汝只管生产,到时有多少孤要多少,有的是买客。” 知道这些东西可能太前卫,可能不好卖,但是刘谌手下那么多军队,还怕吃不下这些? 跟所有人谈完之后,刘谌都是给出指导意见,更多时候是给思路,不能强硬灌输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回到东宫,发现早早收到消息的三位佳人出来相迎,看到这三位佳人,刘谌心情大好,开口道: “今日全家共用晚膳,确实孤政事繁忙了些,忽略了大家了,孤之过也!” 晚膳都是刘谌喜欢的,火爆山鸡,油炒马齿苋,油菜煮汤,都是很不错的吃食,就是季节问题,少了些。 吃完,太子妃崔氏就叫住刘谌,开口道: “夫君,臣妾根据您的要求做了一身衣袍,您看看?” 看着崔氏那纠结又期待的目光,刘谌哈哈一笑,就扶着其去到内府。 那一套衣服出来,刘谌就眼睛一亮,这是半现代化的衣衫,长袖紧身,更重要的是扣子乃是缝制的布扣子。 一件深红色衣衫,周围有金线镶边,还有彩线缝制的蛟龙蟒图,栩栩如生。 “哈哈,好,爱妃妙手,着实厉害,但是汝有皇嗣孕身,不可过于操劳,否则孤定是不依!” 有了这套衣衫,刘谌就有了一个主意,对着外面的辛海吩咐道: “去请宫廷画师来,孤要画一锦绣衣衫图!”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资本大兴 换上衣衫,再在唐月的服侍下穿好那长裤,以往胯下那股清凉的感觉终于被抑制住,才让刘谌有了些心安的感觉。 23us.com 换上长裤衣衫的刘谌显得愈发挺拔,挺起的胸肌撑起宽阔的胸膛,胸前的飞腾金蟒更是入神,给刘谌增添了几分霸气。 见此,刘谌很是满意,对着一旁满脸笑容看着自己的太子妃道: “爱妃果然心灵手巧,这套衣衫甚合孤意,不错!” 受到刘谌赞赏,崔氏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同时看向刘谌的目光,愈发喜爱。 “启禀殿下,画师到了!” 看到是辛海来了,刘谌点点头,就要走出去,但是想到什么回身对唐月姜颖道: “二位夫人若是无事,可领着爱妃去花园转转,老是坐着,对孤的子嗣可没好处!” “是!” 见此,刘谌才满意地走了出去,心中还有几分歉意。 自己从来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事,一直没有时间陪伴崔氏,所以想到让崔氏养胎,只好让唐月姜颖两人了。 来到外面大厅,刘谌面色已经恢复淡然,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和煦的感觉。 “老臣学部书画司下画师赵敬,赵志南,参加殿下!” 进来的是一个鬓发发华的五旬老者,看到刘谌,面露崇敬之色,恭敬行礼到。 见到赵敬这般,刘谌很是满意,但是也没有自得于行,和声道: “志南是吧,请坐!” 一坐下,刘谌就发现那赵敬不住地看自己的衣衫长裤,同时手指不住在矮几上滑动,似乎在描绘轮廓。 见到刘谌看来,赵敬面露羞惭之色,歉意道: “殿下恕罪,这是老臣的一个习惯,见到好的东西,就会赶紧记下,然后待有时间再来画出。” 听到这话,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人绘画成痴,想来绘画功夫也不会差到哪去,便是开口道: “这正好,孤宣汝来便是想让汝给孤绘画一幅,不知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见到刘谌这般说,那画师似乎很高兴,连忙道: “请给老臣一个时辰,足够了!” 闻言,刘谌有些无奈,毕竟若是在后世,完全只需不到一秒,便可拍摄下来,而现在,自己竟需要耗费两个小时来话一幅不知准确度如何的画。 “那好吧,汝准备一下开始吧,正好孤此时无事。” 然后画师取出自己吃饭的家伙,开始准备丹砂等集中颜料了。 整个过程对刘谌就是一个煎熬,毕竟这是连续坐两个小时不动的要求,对刘谌这种人来说还是比较困难的。 刚到一半,刘谌便感觉全身上下像是被蚂蚁撕咬一半,酸痒无比。 但是刘谌没有伸手,而是正襟危坐,看起来威严无比,但是额头前的湿润,说明刘谌也不怎么好过,汗水都流了下来。 唿…… 当两个小时过去,刘谌已经很是疲累,但他没有休息,而是看向那赵敬,真心希望自己能画好看些。 “殿下,您的画像已完成,请检视!” 闻言,刘谌凑了过去,看着这一幅丝帛画上,一个挺拔,面庞冷峻,浓眉大眼的英武男子将中间大部分空间占据,其身上那套衣衫分外出彩,红得炫丽,金黄得贵气逼人。 “嗯,不错,果然是工部认证过的画师,手艺果然不凡,孤佩服佩服!” 赵敬报以一笑,看向那副画也很是激动,强忍着对其的渴望,双手呈上道: “殿下,此画尚需装裱,所以恳请殿下给老臣一天时间。” 闻言,刘谌摆手道: “这倒是不用了,孤希望汝回去按照此话绘制十幅,孤有要用!” 闻言,赵敬拱手而退,留下发呆的刘谌。 许久,刘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噗嗤一笑,喃喃道: “昔有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才开创悍赵数十载鼎盛,今日孤亦愿能从衣衫长裤开始,开创蜀汉武尚风范!” 说着,还伸手理了理本来就不凌乱的衣衫袖子,然后才起身出去,按照赵敬所说,自己的画像竟只需两日便可全数做好,到时自己的下一步便可以施行了。 两日后,十幅成品被送来,看到那画,刘谌忍不住笑了。 原来在那画顶上,一轮骄阳高挂长空,下面是朵朵被霞光笼罩的连绵起伏的山,而刘谌就像是一个俯瞰群山天下的天神,光明,圣洁,刚强。 刘谌大喜,将十幅画做了安排,其中五福被分派到蜀汉几个军营,让将士一睹刘谌的威严。 还有一幅被刘谌交给辛海,留在东宫,一副托人寄给刘禅一副,其余几幅被分放到蜀中三座大型城池了。 “这是谁呀,看起来爵位很高,而且很厉害的样子!” 见到刘谌,许多未曾目睹刘谌容颜的人都是眼前一亮,目光中火热和崇敬并存。 “混账,这是当今太子殿下,天下间有几人这般威武?” 听到这话,先前那人神色一滞,随即变得崇敬不已,更有甚者直接躬身见礼。 “殿下穿的这是啥,胡服?紧袖长裤筒,这会不会太勒,或者会不会穿起来不舒服?” 一旁一个人听到这话直接肆笑一声,随即摇头道: “传言殿下还是位建设性超凡的宗师,这一看便是他的杰作,怎么可能或太紧或者太勒?”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面露艳羡之色,有人喃喃道: “看样子这衣衫长筒裤适合所有将士,穿起来肯定会轻松很多,就是不知何处有卖。” 一时,刘谌的威勐形象,以及那套华丽而怪异的衣衫,成为了许多人的谈论对象,许多人都对其表现了很大的期待。 不久,便传出刘谌穿的制式套装已经定为改良后的军服,让许多人欢喜不已,能跟随刘谌的脚步,对他们来说是无比荣耀的事。 在刘谌的议事过去二十日,蜀汉各处同时开出了很多家商铺,卖的东西十分吸引人。 无论是成套的雕花桌椅,还是躺椅,亦或是装上木轮的椅子,都让许多刚刚见到这些东西的人爱上了这东西。 同时,刘谌跟孙秀商议的,在两国边境城市开通商榷,将钢碳,桌椅等一系列货物销往荆州各地,还积极往东面的吴郡渗透。 顿时,无数的钱财从各地汇聚到蜀汉朝廷,而获利的不止有刘谌的朝堂,还有孙秀。 按照当初的协议是十税一,所以孙秀什么也没做,就得到了无数钱财,这对这个对自己的抱负一筹莫展的人可谓是帮助巨大。 至于孙秀将这些钱很少一部分上贡朝廷,其余或暗中购买军械,或囤积军粮,或收买地方官员,却是不谈。 此外,还有一部分获利的,就是刘谌扶植起来的专业商队。 但在刘谌的新政下,这些人已经不叫商队,而是在政府各负责出注册成商户,也就是最早的家族式公司。 刘谌非但降价跟这些人合作,还给特制牌子,若是有事,能让地方官员协助处理,否则就会被上告。 这其中,以江油的侯家侯宝林侯君集夫子,还有唐家堡的唐兴畅这两家最厉害。 侯君集是因为看出了此中利益,主动前来寻求合作,而唐家堡则是因为武风强盛,而且多有江湖男儿,做大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他们获利,刘谌却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放弃手中的土地和奴隶,这在刘谌的新政中式不允许存在的。 一些观望的人错过了第一波机会,只因舍不得手中的土地和奴隶部曲。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自古以来不管是部族时代还是后面的君国时代,争夺的就是土地和人口,就连一代伟人都会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话语,可见此观念已深入人心。 而刘谌又把自己当初剿逆夺回来的土地承包给一些可靠的人,形成最早的土地承包制。 在刘谌的努力下,蜀汉虽然只有一州多一点,但是整个蜀中大地上呈现的那副兴兴向荣的景象,却是让许多人都眼红不已。 淮扬战事由于两方的加大投入,一度陷入更加严峻的焦灼状态,而吴国自然无法跟晋国比国力,所以他们开始向蜀汉求救。 此时,在刘谌的主持下,许多简单的弓弩被打量铸造,还有高灶一出,炼铁的水平又是一大提升,导致蜀汉的武器愈发锋利耐用。 而吴国瞄准的,就是这些东西,希望刘谌伸出援助之手,借此机会压倒晋国,然后平分天下。 但是这时的刘谌腰杆开始硬了,对于吴国派来的信使,他大手一挥,笑道: “当初盟约只说不相互攻击,所以这些孤也无法,再说这蜀汉地少民弱,无法提供这些,所以咱们也不能免费不是。” 面对刘谌的强硬加无赖的态度,孙皓很是恼火,将身前的案几砸得咚咚作响,吼道: “刘谌此子贼的可恶,非但不肯帮助盟友,竟还借盟友受难之时发财,发展国力,如此虎狼之心,孤怎可忍?” 闻言,下面的濮阳兴也是皱着眉,许久才叹息道: “陛下,此战迁延时日太久,国疲兵困,若无决胜把握,就得果断退兵啊!” 听到这话,孙皓眼中闪过一丝阴厉,随即恢复正常,将目光看向前面的万,开口道: “文彬,汝以为如何?” …… 第一百七十章 霍弋樊建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直指占城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万木之王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抛砖引玉 刘谌说的话,糜照虽然强制没有惊叫出声,但是看他那起伏不定的胸膛,便知道他经受了多大冲击。 23us.com 刘谌的话他从不怀疑,既然刘谌说是万木之王,那它就是,看了之前噼砍那么艰难的姜剑的动作,糜照愈发相信。 这下,不用刘谌催促,糜照赶紧招来一个尾随在不远处的随从,吩咐其一番。 至于糜照,则一直陪着刘谌,现在的刘谌对于蜀汉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不说上次他参与的县之变,就现在的新政,也给蜀中带来一种甘霖般的滋润。 “公子,这些东西吾等是全部带回蜀中,还是……” 糜照的问话刘谌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向天空,目光在虚无的某处凝聚。 “走,随吾回咱们的商铺再做计较,至于其他的回来再打探。” 说完便是回到了那个不大的商铺,此时疯狂抢购不算贵的物品的人少了许多,依旧有几个人在远处徘徊没有离去。 “哈哈,看了吾等这下不安宁了,有的玩了!” 刘谌突然说这样一句话,闻言的糜照不着痕迹地四面查看一眼,警惕的他一下子便发现好几个可疑之人,然后也是压低声音道: “那需不需要吾去,嗯?” 说话的同时,比了一个咔嚓的动作,显然这段时间的训练,让其多了几分铁血般的冷厉。 “不用,有人盯着吾的钱财,吾还盯着他们的钱财呢,汝今晚与姜剑如此这般……” 这里乃是玉麻州的位置所在,东部是九真郡所在,南部便是南灵州,西部是万里瘴气野林,毒虫遍地,地势起伏颇大,传言里面还住着诸多野人部落。 由于这里此时是汉人和南部的扶余人,象林邑人几族共存,所以商业空前繁荣,也是当初孙权不惜派大军不远千里来此处威服的原因。 虽然表面上使得本地各族归服,表面上统治本地的也是本土大族,但是背后的掌控人,却是吴国交州牧。 相比于那些繁忙的人,刘谌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看着窗外那绵延的无数低矮建筑,刘谌摇头叹息道: “真搞不懂那个赵匡胤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好的地方都不要了,真是个败家子,否则哪里来的后世海洋岛屿之争?” 虽然叹息,刘谌又何尝不是想以此告诫自己,这些地方以后一定要拿下。 一天的时光总是在悄无声息中慢慢流逝,当最后那轮火红的火球从西方落下,在天空中留下血一般的晚霞,连带大地都是红红的,绚烂无比。 “启奏公子,所有准备都已做好,请指示!” 为了让这些侍卫住下,刘谌还特意买下小店后面的一个院子,而他们的大多准备,都是在那里面。 刘谌想了一下,开口吩咐道: “出手定要迅勐犀利,一定要给予来犯贼人以强力打击,但是一定要留一两箱银钱在外面。” 听到这话,姜剑有些疑惑,看向糜照道: “汝学过真正的才学,可否告诉吾此中道理。” 糜照闻言,看了看刘谌然后解释道: “有了银钱就能……” “抛砖引玉,懂否?” 还是刘谌的解释简单粗暴,至于这个词是怎么来的糜照并不清楚,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崇拜刘谌和理解此中意思。 “现在听吾命令,所有人分成三组,由吾三人分掌,轮值守夜,其余人休息!” 很快,姜剑便是当先出来守夜,而刘谌糜照则去休息去了。 见到刘谌这样安排,糜照不解,问道: “若是一会贼人来攻,咱们又无法立马组织有效反击怎么办?” 刘谌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那硕大头颅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回答,反而问道: “人在什么时候睡得最沉?” 糜照想了想,眼睛一亮,然后便是安心的睡觉去了。 当刘谌被唤醒时,已经是丑时,外面一片漆黑,除了不时传来声声鸟鸣,再无半点声息。 “殿下,糜照来陪您如何,反正吾也睡不着。” 闻言,刘谌没有回答,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然后便是低头不断擦拭自己的佩剑,这柄剑虽不是象征太子身份的佩剑,也是蒲元的一片心意,品阶足以排入精品之列。 见到刘谌如此,糜照也不再说话,摸黑拔出自己厚重的阔剑,不住的抚摸,像是在抚慰自己心爱的恋人。 吱呀…… 突然,一声细不可闻的开窗声响想起,在刘谌等人专注倾听下,却是清晰可闻。 “殿下……” 见到糜照悄声出言,同时就要起身去召集属众。 但是他的行动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抓住,看到刘谌那在微弱星光下亮晶晶的眼睛,糜照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重新坐下。 可能开始那一招只是试探,所以那一声过后,足足有三分钟没有声响。 对于这等情况,糜照有些心急,他是怕贼人拿着外面小店里的那些银钱跑路,而刘谌却是不急,慢慢地等着,就连唿吸也是变得绵长,渐不可闻。 咚! 这一声,明显是什么落在地上发出的轻响,如果刘谌没猜错,这便是进来的人的声音。 见此,刘谌才转头过去看向糜照,伸手在空中划拉几下,却是白天约定好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糜照没有出去迎敌,而是闪身进入后面的卧房,想来是去通知姜剑众人了。 不久,姜剑众人便是悄无声息地来到刘谌这里,他们距离外面的小店铺只有一个房间的间隔,而那房间,注定要成为贼人的噩梦。 “启奏殿下,所有三组成员六十人集合完毕,请指示!” 听到姜剑细小的声音,刘谌满意地点点头,看向眼前五列壮汉,在他们手中,每人拿了一把厚重的砍刀,类似于后世的西瓜刀,不过现在叫“血刃”,原因就在刀面两边的三条纹路上。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便是尔等展现吾大汉雄风的时候了,这些都是邪恶外族,欺吾汉人,肆虐烧杀,尔等无需有半点负担,好了,开始行动!” 然后所有人形成一面网,将小铺子后面的所有出口堵住,为的就是给敌人以最大伤害。 嗖! 噗嗤! 突然,一声沉闷的箭矢声响,紧接着便是利器入体的声音,还有就是“砰”的一声,显然中箭的敌人已经倒地。 “伯恩吹哨,打草惊蛇,快!” 吁,吁,吁! 顿时,一阵尖利的哨响在寂夜中想起,突兀而又刺耳,传出去很远。 “遭了,被发现了,快撤!” 突然靠近中间隔层的一个地方传来一声惊慌的吼叫,然后便听见很多杂乱脚步声,看规模不下十人。 噗嗤,噗嗤! 当他们往街道上撤的时候,刚刚露头的守卫在外的两个黑影便被突然射出的弩箭射倒。 “不好,咱们被被包围了,快回去,快回去!” 这一下,警卫在店铺外的六人也被逼进了狭窄的店铺,依靠仅有的木板等东西挡住身形。 听到前面的动静,刘谌眼睛一亮,然后对后面的糜照一挥手,糜照得令,扬起脖子开口道: “屋里的贼人听着,尔等已被吾等郡兵包围了,赶紧出来缴械投降,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背后的屋内传来声音,本已经是惊弓之鸟的贼人顿时慌乱了,两边难顾。 “老大,怎么办,咱们被包围了,快想办法啊!” 看着眼前这些黑衣属下,一个魁梧的人手拿一把丈二长刀,显然就是他们的首领。 “外面有多少围兵?” 首领显然是惯犯,虽然焦急却没有失了方寸,而是开口问道。 “不清楚,刚刚咱们有两位弟兄躲避不及,便是被一箭射杀,恐怕有不少啊!” 听到这话,男子抬头往窗外看了看,便听见“嗖”的一声,如果不是他及时缩回脖子,恐怕他也步了属下的后尘。 “不行,前面已经是处于强力封锁下,吾等要脱身怕是很困难,阮三听令,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发动突然袭击,力求一下子冲出去。” “是!” 接到命令的阮三悄声应到,然后对着身边的那些人一挥手,就朝商铺后门摸去。 “快点出来,否则吾就要用火烧了啊!” 姜剑不知何时绕到店铺门外黑暗中,那洪亮的声音却是吓了那首领一跳,连忙催促阮三死命硬冲。 “冲啊!” 嗒,嗒,嗒…… 顿时,凌乱的脚步声在不大的商铺里面响起,却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嗖,嗖,嗖,嗖! 果然,当十几人从店铺冲到后面,发现有一间房间,当他们进入,总有一些东西可以阻碍他们的速度。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啊啊……啊啊,啊啊……” 顿时,凌乱而尖锐声响在隔间里面响起,还有声声哀嚎,想来应该年岁不大。 “找死!” 突然,刘谌眼前出现了一个包裹在黑纱里面的头,刘谌目光一厉,手起剑落,鲜血和透露在空中出现短暂的黑影,鲜血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空间。 叮叮当当,叮叮…… 顿时,很多侍卫已经跟贼人交上火,金铁利锐声响响彻不绝,在这晴空半夜里十分清晰。 “传来给姜剑,让他率人合围过来,吾要包饺子!” 当许多冒头的贼人被砍倒,刘谌知道局势已经可控,连忙吩咐道…… ……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巨人大蛮 古代的夜里静谧而安宁,就是时间都停滞,留下一片沉寂,所有生灵都习惯了日出而动,日落而休的日子。 23us.com 但是此时在玉麻州州府玉麻城,偏西北一片却喧闹非凡,不时有刀兵碰撞的锐利刺耳的声音荡漾而出,将许多人惊醒。 但是当某个人从门缝里窥见发出声音的地方的场景后,便急忙关上了门,连手中的油灯都连忙摔在地上,一脚踩灭,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天杀的,汝居然毁了咱家的唯一一盏油灯,呜呜……” “嘘,别吵,一会那些贼人过来杀了汝!” 果然,在男人的威胁下,那女子立马停止了吵闹,连忙四处警惕地看了看。 某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从木板缝看到外面的场景,然后叹息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些天杀的贼子真是胆大包天,要是能有人来将这些人剿灭才好啊!” 此情景在城中小店铺周围一片像是播放电影般一幕幕闪现,而在小店铺中,一场死战正在上演。 吁,吁,吁! 再一次尖锐的哨声响起,贼首便知情况不好,连忙收拢为数不多的属下,然后厉声吼道: “去告诉他们,若如此死战下去,那就别怪老子鱼死网破,放火烧了这里,让他的所有财货毁于一旦!” 而姜剑得到消息,直接下令道: “接下来就看尔等的实力了,若是丢了血刃的脸,看尔等怎么向殿下交代,杀!” “杀!” 简单的一个词,却是整齐吼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气势荡漾开,像是滚烫的岩浆,将周围的气息烧热。 经过专业训练的血刃成员都是手持弩弓,呈弧形向前冲,快速运动像是灵活的兔子,根本不受那硕大的身体影响。 叮叮当当,叮叮! 零星的拼杀还在继续,那是冲到后面的人跟刘谌带领的一队交上了火,大部分人都在顷刻间被砍倒,只有两个人在背对背坚持,看起来实力不弱。 嗖,嗖! 却是刘谌抬起了手中的元戎弩,漆黑的夜里看不清情况,两人听到声音就要闪身躲避,却被一旁的血刃成员乘机攻杀,含恨而亡。 “永远不要试图用光明正大的手法灭杀敌人,因为很麻烦,尔等只需要杀敌便可,手段却是任尔施为。” 闻言,糜照心里一禀,虽然心里的那杆秤告诉他此举有损自己的英雄形象,但是刚刚的一幕,又让他无法反驳。 “外面的人听着,吾老大认栽,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吾等,否则放火烧了这里,大家鱼死网破!” 突然,一个声音在隔间响起,似乎是专门为了告诉刘谌似的,显然他们也看出领首之人在这边。 “哈哈,吾才不理会这些,不过是一些普通物件,还不值得吾心疼,倒是尔等若是陨落在此,不知州牧大人会赏赐些什么给吾等呢!” 听到这话,那贼首一刀砍在身前的柜台上,将那木质柜台砍去一个大角。 “冲!” 咔嚓,咔嚓! 突然听到门外一声令下,便有无数人踢开那脆弱的木板,将这最后一层防御毁坏。 嗖,嗖,嗖! 噗嗤,噗嗤,噗嗤! 这一下,挡在前面的四个兄弟被射成了刺猬,还没冲到门口便踉跄倒地。 “大哥,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个亲信手下着急喊到,一脸的惊慌,因为他手上扛着的木板已经被射满了箭矢,穿过木板的箭矢也将其手臂刺伤,鲜血涔涔流下。 看了一眼仅剩的近十个兄弟,再见得门外已经被冲破,人影重重,显然已经堵死了冲出的路。 “走,往后面冲,杀过去,咱们才能活命!” 说话的同时,强过已经烧旺的火把,朝旁边堆积的货物上一扔。 火苗顷刻引燃了刷子上的猪鬃,一会店铺内便浓烟滚滚,热浪袭人。 见此,那些亡命徒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火红,他们红着的珠子里满是对活命的渴望,这也是他们敢拼命的原因。 “杀!” 顿时十来个贼人避开冲进来的血刃群兵,急忙朝后面冲去。 嗒,嗒,嗒! 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和凄声叫喊,刘谌便知道贼人要做殊死搏斗了,连忙开口道: “前面提刀近战,后面弩箭远攻,挡住他们,那样我们就能赢了!” 听到这话,所有血刃都像是得了最高指令,手中的血刃三纹刀握紧,精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凝聚。 嗖,嗖,嗖! 血刃刀还没动,一阵漆黑的箭雨便是朝那几个门窗射过去,来不及闪躲的两人应声倒地,还有一个被射中腿倒地。 眼看后面姜剑带领的人围堵过来,前面又是远超军队战力的防御阵型,就算贼首再没眼光,也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角色,不过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毕竟现在才是完全陷入绝地了。 而在城西门一隐蔽处,数十人在这里着急的等待着,见到那边战斗半天没有结束,一个高壮的汉子站起身对着身边的贼人喊到: “兄弟们也看见了,大哥遇到麻烦了,尔等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杀过去,将敢反抗的人全部杀死!” 顿时就有人厉声吼道,情绪激动,语气满含煞气,似乎杀人对他来说已经成为常事一般。 “好,但是我们不能全部去了,否则到时候就没有人接应了,这样吧,你们留十人在此,大蛮跟吾去救大哥!” “大蛮!” 听到叫喊,三米高的城墙上出现一个硕大的头颅,随即是宽大的肩膀,足口并排站立三人那么宽。 “二主,您叫俺是不?” 等那大蛮露出整个上半截身体,所有人都再次恢复了镇定了,原来这大蛮是一个稀有的巨人一族的人,身高近四米,乃是他们视城池防御于无物的最大原因。 “赶紧翻过来,陪老子去救大哥,不然今晚汝又没饭吃了!” 听到没饭吃,那大蛮顿时浑身一颤,似乎不能吃饭是他一生最恐惧的事情一般。 也不需要其他帮辅,大手扒在城垣上,抬脚便是翻了过来,这样便很好解释为什么这些人能进来了。 “走,快!” 咚,咚,咚! 一群人后面跟着一个人形巨怪,一步跨出一米多,发出沉闷的声响,怎么看怎么诡异,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就吓晕了。 原本已经准备玉石俱焚,跟糜照正生死相拼的贼首听到这声音,顿时喜道: “大蛮来救吾等了,大家再坚持坚持,马上咱们就能脱身了,到时回来再跟这些人算账,杀!” ……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人猿泰山 听到这动静,刘谌目光一挑,未曾料到这贼人如此势大,居然还有预备的援军。 23us.com 见此,刘谌也是目光一厉,吼道: “不必顾及,全力杀敌!”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吼叫着朝面前的贼人冲上。 之前刘谌还打算留一两个贼人,以此抛砖引玉找出贼人老巢,打算发一笔横财,所以大家下手都有点保留,否则经过专业训练,还是从整个蜀中选出的八千人,哪个不是以一敌三的高手。 果然,放开手脚的血刃将手中的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每一噼一砍都带着无尽威势,这下这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只凭借一命血拼的贼人便落入下风。 刘谌眼前是贼人第二勇勐的那个,但是刘谌却毫无压力,说白了这些人就是啸聚山林的普通百姓,能有怎样的战力。 呀! 刘谌一剑刺向对面那人右胸,贼人急忙撤刀回挡,刚撤回就发现刺向右胸的剑斜斜向上,目标转向了那裸露的脖颈。 “你使诈……” 噗嗤! 一剑刺穿那喉咙,在脖子后面露出一截剑尖,话语也被中断,那人抽搐几下,便软身倒地。 “阿四,阿四,啊,老子跟尔等拼了!” 见到刘谌杀死贼人,贼首显然怒了,放开严密的防守,而是转向不停地朝着眼前的人凌厉进攻,打算朝刘谌这边冲来报仇。 见到此景的刘谌没有半点慌张,对外围的姜剑吩咐到: “尘封,汝领人一百去外面防守,最好将这些人全部拖在此处!” 姜剑领命而下,此等空隙,糜照也已经追上了贼首,在其宽阔的背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浸湿了衣衫,露出猩红一大块。 “都身临绝地了还想反击,未免太不把吾看在眼里了,其余人,给吾杀!” 吼了一声,刘谌抬起手中的长剑便冲了过去,将仅存的三个贼人死死围着,眼看就要陨落。 叮叮当当! 看到刘谌过去,贼人一喜,大喝一声,拼着两刀砍在背上的危险,手中的长马刀朝刘谌噼来。 见此,旁边两个血刃抬刀联手挡住这一击,刘谌上前一步将其踢得一个踉跄,中门大开,顿时,一阵噼砍声音响起。 噗,噗,噗…… 声音像是砍在沙袋上一般,利器入体,令人毛骨悚然。 “大哥,啊……” 不久,这边来的近二十人全部被灭,刘谌来不及休息,因为他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喊杀声。 “快,大家一鼓作气,替百姓杀了这伙无恶不作的贼人,吾有重赏!” 所有人连忙冲出去,虽然大汗已经浸湿了胸背,却不愿懦弱地停下休息。 却说冲出去的姜剑一行出来,就遇到了赶来支援贼首的十几人,原本还没在意,但是当一个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柱子的巨兽砸过来,勉强躲过的姜剑顿时蒙了。 没办法,知道刘谌还在里面,所以姜剑只好让所有人围着这十几人,分出二十余人二对一对付那些贼人,剩下的所有人则围着那巨人,准备乘机偷袭他。 刘谌出来,发现自己这边已经有几人倒地不起,但是看见那巨怪,他也是心头一惊,身后那些自认为够壮硕的人也是害怕了。 “他是巨人一族的,快拿绳索来,快用弩箭射他先半身,快!” 醒悟过来的刘谌显得很是激动,早前听闻在明朝都还有野人的形迹,至于神龙架是真假就无所知了,但是此时见到,刘谌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在刘谌的命令下,许多人只得咬牙围了上去,但是出手依旧有些束手束脚,要知道古人很迷信,对很多未知的东西都心存敬畏。 有了刘谌的近百人过来,贼人再次陷入重重包围,一个个被勇勐的血刃砍倒,重伤的人被三纹刀一砍,鲜血便止不住的外流,已经再难存活。 “公子,绳索来了!” 听到糜照的话,刘谌看到有七八人拿着棕树编织的长绳,也顾不得这许多,连忙急道: “赶紧交叉拌索,把他放倒,然后用压住他,不可伤其性命,快!” 领命的糜照带着拿着绳索的几人朝大蛮围过去,准备依计将其放倒。 “想把俺绊倒,做梦!” 哪知大蛮也不傻,怒吼一句,像是天雷唿啸,震耳欲聋。 然后便是朝着一方冲击,在那里,他的二主已经陷入了死地,被三个人围攻,身上伤痕无数,险象环身。 拉着的几根拌索一下子便被其扫开,糜照一个不小心,还差点扑倒在地。 见此,刘谌急中生智,叫来旁边护卫的几个人悄声道: “尔等悄然围过去,乘其不备用弩箭射击其小腿肚子,记得,别把其弄残了。” 听到命令的几人急忙跑过去,腰部挂着的小号弓弩出现在手中,瞄准了那比一般人腰身还粗的腿肚子。 嗖,嗖,嗖! 顿时不下十支箭矢射出,“噗,噗”的就扎在其腿上,十几支箭矢同出,大蛮也难以忍受。 “啊!” 咚! 受到箭矢扎的疼痛,大蛮软身一扑,一阵巨响就跪倒在地,一时没能站起。 看着那对发红的铜铃大眼,刘谌一惊,急忙过去抢过一个绳索配合糜照对起环绕起来。 “快!” 刘谌手里的绳索已经被死死拉住,自己不能动弹分毫,没办法,只好让其他人赶紧将其捆起来。 “都是尔等,大主死了,二主也死了,俺要报仇!” 见到大蛮眼中仇恨的怒火,刘谌心里一突,还没说什么便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大蛮身体扑去。 却是大蛮勐的一拉刘谌糜照手中的绳索。 刘谌开始还想抵抗,但是当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后,对着糜照吼道: “人猿泰山,快!” 糜照得令,也不管自己前扑的身体,手却是死死抱住其中一边硕大的臂膀。 而刘谌也同样拉住另一边的臂膀,将整个身躯压上去,却仍感觉有些控制不住。 周围的人见状,也急忙扑上去几人将其扑倒,然后死死压住那巨大的两条腿。 “不够,继续压!” 顿时,惊恐的一幕出现了,一个个八尺壮硕大汉飞扑上那巨人身上,同时手死死拉着身边能拉的东西,组成一张人形大网。 “呃啊!” 大蛮一身怒吼,想要挣扎起身,奈何身上已经压了不下二十人,还有人继续扑上,甚至有个人骑在他那硕大的头颅上,死死将其摁在地上。 待得姜剑解决周围的贼人回来,才发现刘谌已经被压在人山下,心急的他急忙吼道: “快,将他四肢和头都捆起来,殿下还在下面,快!” 此时的刘谌感觉唿吸困难,已经有憋闷晕厥的感觉。 “救,就孤!”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拱手送人 “放开俺,俺要报仇,俺要报仇!” 当刘谌从人山下面被解放出来,就发现已经被捆得像粽子的大蛮,虽然口上吼得激烈,但也就能嗫嚅几下。 23us.com 砰,砰,砰! 姜剑想到之前被其压制得不能动弹,刘谌也在这里吃亏丢了面子,所以忍不住就上去踢了几脚。 “报仇,报仇,尔一蛮人,来呀!” 见此,刘谌将姜剑拦住,开口道: “算了,快将他抬到里屋藏着,将火扑灭,再派人去找县令,其余人跟伯恩去追寻敌人。” 虽然他也有些狼狈和愠怒,但是大蛮越强,他就越喜欢,这个壮士说不得要成为他的虎痴许褚,怎能太过苛待? 天已经开始出现迷蒙的亮色,一会就要天明了,所以刘谌要将一切安排好,最主要的,就是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刘谌这边七八个人艰难地将不停扭动的大蛮,搬入没有被烧毁的里屋隐藏起来,然后开始把所有贼人集中在街上,那低矮的小商铺一塌,火势也被控制住了。 “公子,现在咱们的物资毁了这么多,怎么办?” 姜剑看着那还在冒烟的灰烬里面的一些残缺商品,脸上满是浓浓的痛惜。 刘谌直接一掌拍过去,这货好像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当个商贾还上瘾了。 不久,天开始蒙蒙亮,一些城中的百信开始慢慢走出禁闭的房屋,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忙碌。 “嘶,这是哪里来的商队,好厉害,居然连贼人都能打败。” “听说好像是北边来的,那里现在改变很大,许多人都有了自保之力,而且国家也开始联合惩治地方贼乱!” 听到这话,许多人面露艳羡之色,他们身处这玉麻州,属于吴国鞭长莫及,而贼寇却就在眼边的地方,活着也只能提心吊胆,苟延残喘。 “让开,让开,玉麻州县令阮大人到!” 听到是县令的依仗到了,许多人第一反应不是出来迎接,而是感觉关上门窗,像是防贼一般。 嗒,嗒,嗒! 看着那数十人组成的依仗,光是车驾旁就有八人护卫,前面更是有四人高壮武士执刀,很是威风。 “蜀中商人夜远,见过县令大人!” 听到刘谌的话,车驾里面才缓慢打开,便是有一片春光泄露,很是让人迷醉。 不过刘谌姜剑何人,只是一眼便低下头,像这等地方庸粉,甚至比不得蜀都的一般女子。 县令见此很是满意,将幕帘放下然后踩着人凳走下,傲声道: “听闻尔等昨晚遭受贼人袭击,所以本官立马就赶了过来,不知结果如何呀?” 看着这个矮胖男子,刘谌强忍着想将其痛打一顿的冲动,向旁边一指引道: “来犯贼人都已在此,请大人过目。” 听到这话,那阮县令才好奇地低下圆头看向那一排沾满鲜血的尸体上。 “呕……这些,这些都是尔等所杀?” 一看此人就是尸位素餐之人,身处乱世的县令居然不能见死人鲜血,怎么看怎么可笑。 不过刘谌还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只见他一脸悲切地道: “在县令大人的精心安排下,吾与官军里应外合,将贼人尽数歼灭,只是吾商队也损伤不小,这……” 听到刘谌这话,县令眼睛一亮,面上的不耐也减少了些,连忙摆手谦虚道: “不不不,真正出力的还是汝的商队,本官不过是动了番脑筋,嗯,这样吧,汝吾进去,详细谈谈这次完美的剿匪!” “大人里面请!” 阮县令被人领着去了大厅,刘谌唤人烧茶,自己也是尾随进去。 “呸,明明是公子之谋,吾等拼死力战才有此功绩,他算什么玩意……” 见到刘谌的目光看来,姜剑纵有千般不愿,也只好不愤地闭口。 “嗯,好茶,好茶,春茶有青草的清香,有米酒的香醇,还带着淡淡的苦涩,令人回味无穷啊!” 看着那肥大的脸上露出迷醉之色,姜剑别过的脸上满是不屑。 这茶乃是刘谌自己带在身边的,乃是蜀中峨眉山上的云雾好茶,岂能有差? 他一个地方劣绅,怎么会有这等见识,不过是牛嚼牡丹罢了。 有了刘谌精心的铺垫,整个过程很是融洽,那肥胖的县令越来越高兴,最后笑得竟像是一朵菊花一般。 “那就这么定了,本官这就上书为老弟表功,夜远老弟是一个好商人,以后这里欢迎汝常驻。” 听到这话,刘谌面上一喜,随即又有些犹豫,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怎么,莫非还有什么夜远老弟办不了的事,说来听听。” 见此,刘谌大喜,犹豫道: “说起来吾也是做跟木材有关的生意的,这玉麻州盛产好木料,吾想在此寻一个原料产地,只是……” 听到刘谌这么说,县令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能当有地县令,心思还是有些的,刘谌能主动奉上这么大的功绩,大到他都有些心动,说明刘谌还是有所求的。 但是若是后面刘谌狮子大开口,他还真不好拒绝,现在刘谌说是这么点事,顿时豁然地一拍刘谌肩膀,高声道: “这不算事,吾玉麻州什么都缺,就不缺树木森林,既然夜远老弟愿意给此地带来财富,本官自然乐意至极,一个章印就行了!” 见此,刘谌大喜,非要邀请阮县令去当地最好的酒楼吃一顿,县令虽然表面推辞,心底自然也很是开心。 再说糜照,听了刘谌的吩咐便朝西门追来,见到城门外已经人去无影,糜照也不着急,挥手道: “野狼,看汝的了!” 一个男子听令而出,闭目在空中感应一番,随即一指西北那条小道。 糜照咧嘴一笑,挥手让人追了下去。 当初刘谌挑选人的时候,像这种有一技之长的人在刘谌的重点关注之列。 足足追了半日,从蒙蒙黎明追到了日已偏西,从宽阔的小道追到了几乎看不清脚下道路的荒林。 这其中,还有几次差点踩中了贼人留下的陷阱,好在这时期最不缺的就是经验丰富的猎人。 “队长请看,那山上的就是贼人的老巢!” 看了看那立在山顶的寨子,糜照眉头一皱,开口道: “这寨子建立在孤立的山头上,四周有陡峭的乱石之坡,上山径道狭窄,怕是攻取不易啊!”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弓射惊鸟 当这里的消息传给玉麻城的刘谌时,他已经准备前往黑羊涧看看了,听说那里有不小的胭脂木储量,现在,都是他的了。 23us.com 而一酒桌,一顿宴席便省去了他无数银钱。 不过那时人并没有太过看重胭脂木,只当其为驱除蚊虫的香料而已。 但是现在落到刘谌手中,万木之王终会显露它的锋芒。 听了汇报,刘谌眉头一皱,随即道: “不过一无知贼寇而已,怕他做甚,想来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弯弓一箭,足可惊魂了。” 当传令之人将刘谌的话传给糜照,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终究是缺少了临战的自信和经验,看来还得多加学习了。 刘谌的意思,他就懂了,然后开始吩咐安排道: “野狼汝几人在贼寇必经路上设置隐蔽机关,夜鹰汝今晚去恐吓贼人,吾要让其惊惧失措!” 得到命令,所有人都开始各自准备起来,都准备做那狩猎的猎人,将这些绵羊拿下。 是夜,夜鹰凭借超高的攀爬能力和超凡的夜视能力,悄然爬到乱世坡一颗大树上。 嗖! 一支箭矢突然冲出,一个来不及躲避的站岗的人便应声而倒。 砰! “谁?来人,来人!” 贼人老三已经是惊弓之鸟,自从他大哥和大蛮没了消息,他就知道,以往挂在嘴边的不屑话语,终究是来临了。 听到声音,旁边窜出几个人,朝老三房间奔去,浑然忘记了老三床铺上还有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嗖,嗖,嗖! “三首领……” 看着两人死在自己眼前,老三浑身一颤,而身旁露出白皙细腻皮肤的女子则睁开稀松睡眼,然后那叫魂的尖声响彻山寨。 “不好,首领有事,兄弟快上!” “快冲!” 当大家看到倒地的三人,所有人四下找寻,却一无所获,不由有些心安。 “首领放心,此地甚是安全,可谓一夫当关……” 噗! 看着前一秒还在侃侃而谈,后一秒就中箭倒地,看着那鼓胀怒睁的眼睛,所有人都惊慌了起来,尖叫和慌乱的吼叫响遍整个山野。 “这里不能再住了,大家快跑啊!” “跑!” 顿时一些胆小的人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冲冲朝山下跑去,准备逃离这个地方。 看着一众人跑下山,糜照微微一笑,然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大家注意,等这些人转身上山时,就齐驽射杀,一定要让其胆寒才好。” 冲下山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那前冲的身躯便带着强大的惯性朝前冲去,看到脚下带起的新草,所有人都心道不好。 咔嚓! 砰,砰,砰! 前面的五人突然踩空,勉强支撑着覆盖的杂草的树枝应声而断,五人来不及惨叫,便轰然落下。 呲,呲,呲! 木刺杀人总比利刃来得恐怖,原因无他,只因那刺耳的贯体的声音,就让人胆寒。 “啊,不好,快……” 一个人刚刚来得及刹住脚,正准备出声警示后面的人,但是他却被没有注意的人从后面撞了下去。 “不好,有陷阱埋伏,大家快撤!” 见到前面那个长宽各两米的的大坑,所有人都恐惧了,因为他们没有听到半点风声,以往用以对付官府的东西,此时却是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然后前面的转身朝山上跑,山上冲下来的人来不及转身,一时所有人堵在了一起。 “快让开,否则老子就不客气了!” 为了活着,他们可以残杀无辜商贾,此时为了活命,他们也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鬯,鬯,鬯! 噗嗤,噗嗤,噗嗤! “啊,黑狗汝居然对老子下手,汝不得好死,啊!” 顿时,下面的人拔出刀,快速地插进眼前阻拦的身躯之中。 一场自相残杀,自在激情上演。 “哈哈,队长,看这样子都不需要咱们出手,他们这样就让吾等少了伤亡,省力!” 糜照虽然也乐见这样的场景,但是他知道这样的事情不会持续太久,急忙道: “等他们快要停息时,咱们就出手帮他们一吧,跟兄弟朋友团聚总是美好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身上悠悠的冷,又赶紧整理一下裹着的衣衫。 当贼兵发现情况不对后,竟是十分默契地就要往上面跑,唯恐被外面的人偷袭。 “他们撤了,快射击,一个不留!” 利刃在空中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厉响,顿时让已经惊惶不已的贼人更加恐惧了,急忙哭喊着逃跑。 “快跑啊,官军来了,快跑啊!” 一边跑,还一边伸出手慌乱地推开眼前的阻碍。 “哼,一群官兵而已,都是一些吃肉不吐骨头的人,看俺两箭就吓坏他们。” 一个黝黑的汉子手挽弯弓,就要朝山下密林中乱射,却被人拉住,但是还是晚了。 噗,噗! 连续两声,那伸出的双手皆被箭矢贯穿,拉出的皮肤涌出红色鲜血,看了看周围连忙躲避,男子便是没了声息。 “首领,不好了,首领,山下出路被堵,无数官兵不但没有杀死城中勇士,将咱们逼近了绝境,这上面还有暗藏的弓箭手,怎么办呀?!” 听到这报告,老三眉头紧皱成川字,眼角眉纹也是堆起,说不尽的忧愁哀伤。 噗嗤,噗嗤! 还在说话的两人突然中箭倒地,所有人开始慌乱吾措了,四处冲撞,不顾一切。 嗖,嗖,嗖! 啊,啊,啊! 紧接着,一阵惨叫传来,又是几个人倒地不起,将恐怖的氛围渲染到极致。 “汝出来,出来呀,老子认栽了,汝出来呀,别做缩头乌龟,让人耻笑!” 听到这厉声喊叫,糜照诡异一笑,开口道: “走,咱们从后面攻上去,现在的贼兵,没有半点威胁,吾等上去,将这些祸国乱民的人统统杀掉!” 杀! 低声一吼,所有人开始朝后面往上冲,开始乱石那里还好说,但是之后便连一颗借力的树都没有,显然是专门为了防止敌人偷袭的。 但是这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当糜照出现在后山上后,更凌乱,更多的兵器相接,铮鸣不断,将战斗推向**。 “杀,杀,杀!” 不管何人,当情致高涨的时候,就变成了杀人不咋样的恶魔,眼前的贼兵一个个倒下,看得贼首滴血不已。 在几个亲卫的护卫下,她像是打算逃跑,但是当糜照如同天神一般出现,所有人绝望了。 “接下来就是汝了,出来混,居然还这么胆小,很好!” “不要杀吾,不要杀吾!” 贼首一脸惊慌,不断后撤,直到背靠上了墙,身边已无一个站着的亲卫…… 第一百七十八章 贼人守将 占城乃是由占人在东汉末年从日南郡独立出来的,开始称象林邑,首都在潘朗,乃是靠近最南部的海边,号称日南的地方。 23us.com 解决玉麻州的问题,刘谌派出两千人中的两百人留下主持这里的店铺和林场,却是打算从经济开始入侵。 同时他还书信一封,将之寄给蜀都的殷翔,他需要将蜀都的很多东西带到这里,最重要的就是酒楼。 俗话说,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必先拴住他的胃。 刘谌也是这样想的,中原以外的地方吃食太过粗糙草率,只要刘谌将蜀中美味引过来,不信那些人不会被吸引过去。 其实刘谌之前一直在纠结民族这个问题,最近他想通了。 一个吃着汉家美食,说着汉家话,穿着汉家衣的人,他就是一个汉人! 而此时,他们已经越过顺化,进入了象林邑的土地,这里的人统称占人,国教是婆罗门教,话语主要是南天竺语。 虽然这里语中原大陆很不一样,却不能阻碍前来寻找黄金白银的汉人商贾,所以在象林邑北部第二大城市阙城,也能看到很多说着蹩脚本土话的汉人。 来到这里,刘谌才发现占城稻四处都是,不愧是谷物发达的国度,根本没有饥荒和吃不饱的存在。 米黍价格更是不到蜀都的一半,看到糜照都眼睛一亮,连忙吼道: “不如咱们将此地的粮食运到蜀中去买,肯定能赚大钱。” 闻言,刘谌只是无语一笑,不说蜀中以南路狭而险,但是一路的贼寇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走,汝陪孤去城外田间看看,孤要找到最好的谷种,不然岂不白费了这一番力气。” 走到乡下,刘谌都服了,虽然此地的粮食充足,但是依旧是传统的种法,挖坑种稻,甚至还没有灌水,看着那长势极好的青苗,刘谌无语叹息道: “桔子山南为桔,山北为枳,果然名不虚传,汉国百姓勤耕沥汗,可惜依旧收成不高,可此地技术这般简陋,也能丰收,天何不公?” 这话糜照和姜剑都答不上来,刘谌也没指望他们能回答。 倒是跟在后面,唯唯诺诺很崇敬的那个汉人男子道: “谁说不是呢,而且中原多战乱,更是毁去了农耕的根基,百姓生活愈发困难了!” 这个是刘谌找来充当翻译的人,据说在此地待了三十载,想来在三国并立后不久就来了。 “战争很快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 刘谌在心底暗暗说到,倒像是在警醒自己。 不久找到一个看起来很是宁静祥和的村庄,瞅着那最大的一家就上前敲门。 当刘谌借翻译之口表明自己想购买大量本地稻种后,主人很是高兴,对他们来说,粮食堆积太久只会便宜耗子等虫兽,不如卖给这些外来的人。 当然,也只有刘谌这样的人才会购买稻种。 花了三百两银子,整整十五车稻种,还是去年新收成的,看那谷粒饱满,刘谌就很高兴。 当然,他要的数量不少,只得继续跑,整整跑了五个村子,总共有近百车稻种被买下,看着那长长的车队,以及卖主那憨厚淳朴的笑容,他虽然全身酸软,依旧很开心。 “殿下,象林邑国都在南部几百里外,咱们还要继续往南吗?” 没想到购买稻种这般容易,把玩这手里一串带着独特味道的犀牛角珠,姜剑很是开心。 再看看其他人,情绪都不错。 刘谌见此也是无奈一笑,感情这些人都把这一路当成旅游了,不过此时无事,倒也没有什么强行要警觉严防的。 看着那一车车稻种进入阙城,很多人都惊呆了,不过当看见那护卫和乘坐马上的刘谌一行人,全部是黑发黄皮肤,便释然了。 在他们认知中,也就是来自北方的汉人才会缺粮,但是听说,那里珠宝遍地,金银无数。 阙城守将正在城上闭目静静享受春天的温和的阳光的沐浴,突然听到动静,便往下一看,发现了那长长的车队。 “这是刚来阙城的?真没礼貌,不知道到一处要拜山吗?” 一旁的亲卫也是看出了守将眼中的不满,连忙奉承地说道。 闻言,守将目光一闪,随即一股火热涌起,低声开口道: “那也好,既然他们不识趣,恰好今日本将闲来无事,有送上门的肥羊,怎么能放过?”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都是眼睛一亮,他们担任这城中守卫,吃穿自然是不用愁的,但是没人会抱怨自己钱太多,人的贪欲就像无底洞,是怎么也填不满的。 “叫兄弟们准备一下,今晚咱们又有活干了,大家把招子放亮一点,完事之后吃香喝辣。” “是!” 有此好机会,守卫们自然很是激动,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笔。 正在城下行走的刘谌心头突然一紧,看了看前后长长的马队,眼中升起一阵疑惑,还有就是警惕。 先发现不对的是糜照,他一见目光就开始正色起来,然后靠近轻声问道: “殿下,怎么了?” 这里汉人很少,懂得汉语的人就更少了,所以刘谌也就隐藏身份的打算了。 “孤总觉得咱们如此有些招摇过市,可能会吸引一些闻到腥味的猫过来。” 刘谌这么一说,糜照也是正色地点了点头,然后悄声对身边的亲卫说了什么,便见到那亲卫出去宣布去了。 他们这次没有租下店面,而是在驿站占据了一层楼,安置所有的人和货物。 “今晚小心些,咱们初来乍到,恐怕会吸引一些人的贪欲,所以,尔等要注意了,一旦有风吹草动,记得结阵迎敌。” “是!” 是夜,刘谌没有早睡,即使他已经很乏累,仍然没有睡下,感觉告诉他,今晚有大事发生。 就在刚才,他已经给城外隐藏的一千兵士发去了消息,一旦城中有变,他就要以雷霆手段平定。 这里乃是象林邑北部城市,可能是为了防备吴国交州州牧的大军,城池丈余高,驻扎的兵力也有五千人。 刘谌还没有傻到跟本地官军对着干,他只是想在事不可为的时候,让人护送这里的东西北上。 只要进入玉麻州就安全了,那里非但是吴国的领土,还有个收受了刘谌贿赂的阮县令,这将是他最好的后路。 嗒,嗒,嗒! “快,包围驿站,快!” 听到门外的动静,刘谌目光忽然睁开,嘴角一掀,喃喃道: “真的有鱼儿上钩了,不错不错,不枉孤苦熬半夜。” 而糜照姜剑也发现了动静,急忙跑来刘谌房间,见到刘谌就那样坐在床上,他们两个都有些惊讶。 “今晚有些不开眼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城内的,咱们本着不杀人的要求,将他们吓跑吧!” 听刘谌这话,两人都是张口一笑,浑然没有被包围的惊慌,都看不出谁才是真正的贼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驿站一战 又是一个无风的静夜,就连早春的虫鸣都隐没,似乎在昭示着今夜的不平静。 “咚,咚,咚!” 黑夜中,一个个火把烧的正旺,却因拿着的主人不停晃动,火焰也有些飘荡,却顽强的撑着,还发出呲呲的声音。 见到这些不加隐盖的官兵,只是在脸上胡乱的包裹着一个黑布,显然也是临时为之。 “看来他们很自信嘛,居然都没有换衣服,准备动完手就跑吗,好,大家听令,只待他们靠近门口再动手!” 只有刘谌轻轻的声音,屋内明明聚集着不下百人,但是却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与外面的喧闹显得格格不入。 “快,快,冲上去!” 看到副将指挥着手下近十人上楼梯,主将脸上露出笑容,然后对旁边的一个人道: “马义,汝领十人去后院牵马,记得只牵今日看见的那些,其余的不能动。” 那个叫马义的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居然是一个黑发黄皮肤的汉人,显然乃是来自北方。 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跟着外族人对付自己人。 转身过去,谁也没有发现他黑巾下的面色,此时有些发苦。 “放箭!” “不好,走……” 嗖嗖嗖,嗖嗖嗖! 刘谌一声令下,外面的一排纸质窗户被无数利箭捅破,顿时在副将未反应过来之时,被无数黑影笼罩。 噗,噗,噗! 连绵不绝的声音,同时那短箭将几个人射了个对穿,有心算无心,简直没有半点躲避的地方。 砰,砰,砰! 顿时人软身滚下楼梯,手中的火把也落在楼梯上,滚动两下,便停止了,就在楼梯上燃烧起来。 “胡副将,胡副将,大家注意,点子扎手!” 见到副将死去,主将先是有些慌乱,随即便是镇定下来,不过自己却是悄然躲到了人墙之后。 “里面的人听着,尔等已经被包围了,若是再不举手出来,别怪老子放火烧楼了!” 看着楼上那黑洞洞的窗户,饶是主将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心里也是有些紧张。 咕嘟,由于了一下,他指旁边的三人,命令道: “汝等三人上去瞧瞧,老子掩护汝等!” 听到这话,三人都快哭了,回头慌乱地看着主将,眼中犹豫和慌乱交织。 “好吧,汝三人上去瞧瞧,老子掩护汝,不管结果如何,老子都答应给汝三人每人十两银子,没问题了吧!” 听到这话,再看到那满含冰冷的目光,三人心动的同时有些悲凉,他们虽然不知道炮灰这词,但是也猜到了此时他们的目的。 不过犹豫了一下,他们还是悄悄走了上去,脚步尽量放轻,虽然脸上已经出现大汗,但是脚步依旧那般轻微的。 看了看情况,刘谌举手禁止了周围要出手的人,然后缓慢举起手中的元戎弩,眼中的目光也愈发英锐。 嗖,嗖,嗖! “啊,额啊,啊!” 连续三声,三人像是没了树根的大树,缓缓倒下。 看着刚刚还鲜活,现在却已经变成死尸的三人,无意看见一双未瞑目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恐惧。 无助时,他把目光看向周围的人,谁料他们都把主将当成了恶魔,眼里满是戒备和恐惧,似乎只有形势不对就要撒腿就跑。 见此,主将怒了,指着那黝黑的楼上,语气因为生气而哆嗦道: “好,既然尔等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子下狠手了,来人,给老子在四周堆上柴草,把他们熏出来!” 听到这话,刘谌刚刚因一次杀三人还有些自豪的心头徒然一紧,瞄了一下下面,看到所有人都开始走动,急忙对所有人比手势,意思是突然发出一箭然后跳下二楼,准备死硬冲击。 “三,二,一,动手!” 顿时近百人从四周朝下面俯射,近百支箭矢嗖嗖地飞出,将一个个人刺穿,杀死。 “啊!” 突然,一个惊魂的惨叫响起,仔细一看,却是主将被刘谌的箭矢插入了眼眶,正在抱头惨叫。 鲜血从眼眶里喷涌而出,覆盖了大半脸面,将那因痛楚而扭曲的脸映衬得愈发狰狞。 咚,咚,咚! 顿时,所有三楼的人从窗户跳下,落在二楼的走廊上,借着栏杆的掩护发出了第三次攻击。 噗嗤,噗嗤,噗嗤! 这刺耳的声音让主将都有些胆寒,他已经料想到了自己带来的这几十人怕是要栽在这里。 不过此时他已经被疼痛激怒了,不假思索地吼道: “快去叫马义过来帮忙,再派人去军营,说咱们遭受了匪患袭击!” “射,射,给老子将他们全部杀死!” 第一波下二楼的只有三十人,其余的人继续隐藏在暗中,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看到那些手持弓箭的人开始把箭,血刃不待指挥,便是自动的开始了又一轮隐射。 噗嗤,噗嗤! 啊…… 终于,在这强烈的对射中,数十个贼人兵士被射杀,受伤的人也不停惨叫。 而尚且无伤的人看一眼主将,眼中露出了胆怯之色,他们哪里还看不出来,今天怕是踢到铁板了。 所以在很多人心里面,一个字眼开始疯狂膨胀,那就是逃! 嗖,嗖,嗖! 终于,仅剩的二十余人一边后退一边发出了第一次反击,虽然几十支箭矢仰射,加上慌乱中失去了准心,但也对血刃造成了干扰。 见此,刘谌怒了,他的血刃应该是硬战王者才对,但是此时却如此窝囊,不及细想,便吼道: “一队掩护,二队冲下去!” 而血刃也是这般想的,听到命令也不停息,直接执行了刘谌的命令。 嗖,嗖,嗖! 砰,砰,砰,砰! 顿时不下五十支箭矢飞出,又有两个人惨叫倒地,其余人也急忙后退闪身避其锋芒,自然没了反击的机会。 而乘此机会,二楼的三十人翻越而下,刚落地便是抽出腰间的大刀,朝眼前的敌人噼去。 主将见到自己手下这般吃瘪,顿时愈发羞怒交加,大吼一声朝眼前的一个人冲去: “老子要活活撕了汝!” …… “” 第一百八十章 安置暗棋 主将能当上城守,手上的武力还是有些的,对上自己下面这些普通将士自然能一打三,但是可惜,他遇到了血刃。 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血刃,也不是他能匹敌的。 看到局面被控制,刘谌带着其余七十人从楼梯走下,顺便将逐渐燃旺的火把踩灭,因为楼梯板被烧得开始发出嚓嚓声。 “既然这些人不知死活,那就全灭了,大不了孤连夜北上,害怕他这点地方蛮兵?” 冷酷地说了一句,刘谌领先朝后院冲去,他刚刚可是看见有十几人去了后面,那里可有自己费力搜罗来的百匹驽马。 而留下来的糜照的目光,盯上了已经被打压得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主将,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他出手一次。 当! 刀枪相接,声音震颤中带着铮鸣,总能激发热血男儿心中的那股热血。 糜照也不例外。 “哈哈,有点力气,痛快,再吃吾一招!” 马义带着人来到后院,看见马厩里站着的一排排高大骏马,顿时就激动了,连忙命令属下去解马。 “不好了,马副将,将军让您去支援,点子扎手!” 不久,一个一脸慌乱的人来汇报道,将原本还一脸激动的马义给惊到了。 然后也不加思考,命令道: “兄弟们,将军有危险,大家骑上马随吾冲出去!” 有了马匹,大家似乎有了信心来源,一个唿哨,纷纷跨上马跟着出去。 当然这也只有四五个,其余的人根本不会骑马,试了几次都没能坐上,所以这就尴尬了,只好拉着马向前面跟去。 哒哒哒,哒哒哒…… 听到里面传来的脚步声,刘谌刚要进入后院门的脚步缩回来,然后对后面的人比了几个手势,要他们配合自己打个埋伏。 刚刚出门的马义身下马腿被绳索一绊,然也随着摔倒的马滚了出去,还没起身就被冰冷的刀比在了脖子上,吓得他胆寒不已。 想到自己的身份,马义连忙出声道: “别杀吾,吾乃汉人,汉人!” 再说刘谌,他已经爬上了围墙,瞅准冲来的第二匹马上的人,飞扑了出去。 “砰!” 啊! 一声闷响,那人便被推下了马匹,仰身倒了下去,坚硬的石地岂能有他的好,一声惨叫可为肝寒胆惧。 不一会,这些人就被制住,刘谌正在考虑如何处置这些人时,身后的人来报: “启奏殿下,抓到了个汉人走狗,还是个当差的。” 听到这话,刘谌顿时眼睛一亮,急忙看向那个被死死按在地上,脸跟地面亲密接触的人。 见到其虽穿着象林邑装,但是黑发黄皮很是明显,开口道: “扶他起来,孤要与他好好谈谈!” 听到这话,那马义便知道性命保住了,想到此人自称孤,顿时一惊,急忙躬身道: “小人马义,见过大人!” 见到马义如此识趣,刘谌心思也是打开了,他也想完美的解决这件事,而且他还想要这阙城,这个鱼米之乡。 “平身吧,孤的身份汝就不必打听了,汝只需知孤的能量,能顷刻让象林邑灭国就对了!” 听到这话,他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想到背后这些人,再加上这人自称孤,便是猜测此人不一般,连忙替自己辩解道: “小人不过混口饭吃,没有半点欺害汉人之举,今日之事,实属无奈,还望大人明鉴!” 见到此人如此怕死,而且看样子情商还不错,刘谌点点头道: “想必汝已知今晚之事,孤别的不想说,只说这是就交由汝负责了,若是不能解决,那就只能用孤的办法了。” 听到刘谌话里含冰,马义哪里不知刘谌所说的方法,急忙点头称是,毕竟现在形势比人强,容不得他半点反驳。 再说他能混到现在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半点关系。 要知道在这象林邑,汉人商贾聚集的地方,税收成为其中城收很大的一部分,几十年上百年的经营,他们现在已经在这里能说上话了。 见到马义没有讨价还价,刘谌暗自点了点头,然后从属下那里拿过一个钱袋递给马义道: “身在异国他乡终是不能有心安之感,孤亦佩服尔等能在此处扎根,这是一些银两,汝先拿去用,之后还有银钱,说不得下次还会见面的。” 感受到手里的重量不下五十两,马义顿时一喜,连忙躬身感谢,带着属下那些人走了出去。 同时他还有些疑惑,刘谌说的还会再见,到底是真是假。 最后太守带人来了,但是有马义在前,刘谌倒没有被拉过去问话,想来马义已经解决了。 最后的结果倒是出乎了刘谌预料,不知道马义说了什么,非但守将之死没有追究,马义反而成了城守,让刘谌意外之余又很是开心。 “所有人现在带着所有稻种出城跟接应的人汇合,寻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再好好吃点东西。” 刘谌在这象林邑做着自己规划内的事,却不知现在中原格局已经有了些变化。 首先是南匈奴的刘豹刘渊在钟会等人的支持下,迅速地整合了匈奴各部,得大军五十万,开始对并州虎视眈眈。 同时远在幽州的公孙赫乘着晋吴大乱,残魏倒台之机,在州牧府大殿自称燕王,积极备战,勾结高句丽皇族,也是对冀州垂涎不已,看来等春过北方回暖就要出兵。 而在寿春城下,这里已经血迹斑斑,黑色的血污将城墙的每一寸地方都涂得猩黑不已,远远闻着都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陆凯经过几月的紧张指挥,已经有些鬓发斑白,胡茬横生,端的狼狈,不过此时他的目光却是非常明亮,对着下面虽疲累不堪,却依旧努力站直的兵士道: “将士们,吾等已经在此銮战了数月,无数吴国男儿前赴后继,就连咱们伟大的先帝都驾崩于此战,所以,吾等不能输,否则北方没有防备之兵,那咱们的村落城池便成了扒光衣服的女人,这样的事情汝等愿意看见吗?” 说出这话,他明显看到了无数仇恨和狰狞的神色,显然他们也料到若是自己这边失败,恐怕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庭将成为亡国的陪葬品,这样的场景,他们都见到过,凄惨无比,自然不愿接受。 “不愿意,不愿意!” 听到这怒吼,陆凯暗自点了点头,苦战三月,这些兵士依旧能嘶吼出声,不愧是江东好男儿,没有一个怂货。 “那好,寿春城就在前方,他们被吾军围困三月,已经兵尽粮绝,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所以为了国家的一切,拜托大家了!” 说着还深深鞠了一躬,激动得所有将士都是认真地回了一礼,目光中满是决然之色。 那表情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 “全军听令,杀!” 顿时,大军在陆抗孙悌等人的领导下,朝着寿春城倾扑而去,擂鼓声声,嘶吼阵阵,一场死战继续上演。 “将军,为何要用这么多人当棋子,其实可以只出一半的,现在大家都困顿了,没有这么大的警觉了。” 说话的事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听其话语像是对陆凯用上所有军队有些不赞同。 而陆凯却是摇了摇头,跟寿春守将战了这么久,他早就知道了此人的能耐。 一个能凭借一座城池,两万人,阻拦吴国七八万的军队超过三月,这样的人,他还不敢有半点轻视。 看着战斗上演,吴国前锋部队已经触及城墙,陆凯松了口气,然后道: “走吧,听说晋贼援军已经南下了,看样子不但要断吾等后路,恐怕还要威逼建都,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 文士倒是自信一笑,合上手中的纸扇,缓步跟了上去,步履轻轻,很轻,很静。 寿春城上,一个枯瘦的男子死死看着眼前的蚁蝗般的吴兵,口中尽是苦涩,他已经坚持了三月了,如今援军未至,城中断粮,怕是马上就要抵挡不住了。 因为在他不远处,吴兵已经登上了城楼,虽然被长枪捅了下去,但是后面越来越多吴兵出现在城垛处。 就在战斗进行到最酣,兵戈交接铮鸣,鲜血淋漓之时,一个惊慌的声音传来: “不好了,将军,吴军进城了!” 噗嗤! 闻言,那人先是一阵惊怒,随即脸上红白一阵,一口逆血喷出,然后呐呐道: “终究还是进来了,陛下,臣尽力了……” 看着这个山一般的男子倒下,顿时场面陷入慌乱,心中的天倒了,无数晋兵也没了半点斗志,而吴兵也趁机再次杀了上来,终于,寿春这个埋骨之地,彻底易主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郤正之计 就在陆凯从下水道攻入寿春的同时,杜预率领的大军已经攻入合肥,进逼濡须口,企图断了陆凯数万大军的后路,将其阻拦在晋国土地上。 这个消息一出,天下哗然,当然以开心的人更多。 寿春一战相持近三月,打成现在的样子,已经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毕竟刘谌可是在去年冬天之前就回师蜀都。 现在晋国气势一弱,顿时周围的饿狼蠢蠢欲动,其中最不能隐忍的就是幽州的公孙赫,居然派出三路大军共十五万分别进攻雁门郡,中山国和渤海郡,显然图谋不小。 而匈奴王刘豹则兵寇西河郡,准备和公孙赫图谋冀北平原。 “哈哈,父亲,如今晋贼吃了败仗,恐怕已无战力再对付咱们父子,如今咱们已经整合了凉州各郡,是否要即刻挥师东进?” 邓忠很激动,他为了这一天已经憋闷了许久,以至于不得不靠其他方面来发泄自己的精力,给邓艾造了不少孙子。 “慌什么,不知所谓!晋贼虽然败了,汝也别忘记了,老将杜预带领来自长安胜军去了合肥,而且贼朝还有司马骏,司马望等能臣未出,咱们轻动,这几个月的休养生息就全废了。” 邓艾没了战争和风霜的摧残,似乎白胖了许多,不过眼中的精明,却是愈发浓郁。 听到这话,邓忠失望地“哦”了一声,就要转身出去。 “莫要在如此肆无忌惮,老夫不希望有人说吾教子无方,虎父犬子!” 邓艾看着那苍白的面色,脸上闪现一阵失望和愠怒,冷声道。 邓忠一听,浑身一颤,连忙点头走了出去,要知道他的兄弟也是有几个的 话分两头,再说蜀国。 “如此良好时机,正是出兵荆北,谋兵南阳,直指洛都之机,哎!” 此时姜维诸葛瞻一众聚集在尚书台处,为了方便交谈,二十人围坐在圆桌之上,各抒己见。 毫无疑问,这又是刘谌的主意。 听到这话,张翼也有些意动,但是诸葛瞻却是一脸淡定,见大家没说话才发言道: “此时兵发荆北实非良机,否则殿下这些努力就将停滞,现在晋国四面受敌,晋民忧惧不安,不见今日已有数千户,三万余晋国百姓投到汉朝治下,这才是大事。” 这话一出,刘琰也是点点头,他主管户部,这些他自然很了解。 “殿下的新政志在千秋,如今不战而得其民,未来未尝不能得其地,所以吾亦认为此时不宜出兵。” “此言有理!” 这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毕竟蜀汉的改变就发生在眼前。 新政一出,掌权的重臣变成了二十人,所以每个人也轻松了许多,但是此时的董厥却是一脸疲惫,看着众人的眼睛有些红肿。 “龚袭兄如此劳累,要当心身体呀!” 却是樊建眼见董厥老迈,心有不忍,出声劝道。 见到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料定已经有很多人得到风声的董厥微微一笑,平声道: “国事为重,老夫无碍,倒是殿下吩咐之事,不得耽误啊!” 听了这话,许多人都是敷衍的一笑,心中却是一禀,他们对刘谌此举不敢有半点不满,毕竟这是议程的一部分。 “吾倒觉得,此时可以出售咱们一些不重要的武器,以换取吴国晋国财富,到时他们打穷了,咱们反而强大起来了,可以装备更多的军队,百姓也能减赋,国家愈发强大。” 说话的是郄正,现在的财部尚书。 当初他可是有传统的观念,认为士农工商,商地位地下,让他当这个财部尚书简直就是一种贬低。 但是现在见识到财部的强大,任何工程建设都要财部计算收支,而且主管全国商户,财源滚滚,才明白刘谌的高瞻远瞩。 “此计甚妙,既明面地支持了吴国,履行当初的合约,又可暗通晋国,获取资源财富。” “只是,现在殿下不在蜀都,咱们这些人不能做这个主,这……” 郄正的话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但是每一条政令国策必须得刘谌同意,这就让他们很是犹豫。 想了一下,诸葛瞻皱眉道: “一边尽快书信给殿下,他恐怕已经在回转的途中了,此外,稍后吾去皇宫问问陛下,他也可拿主意的。” 这边正在想办法从这次战局变换中攫取利益,那边刘谌却是有些疲乏了。 从阙城北上,途经顺化进入玉麻州,这时他已经在路途上颠沛近七日,除了应付了几股野匪,还跟半路的升华城县令周旋了半天,刘谌是身心俱疲。 回答玉麻州那个已经被休整扩大的商铺,洗过澡用过晚膳的刘谌早早地就睡了,连黑羊涧前来汇报的人都没见到人。 第二天一早,就传话说阮县令听闻他来,连忙派人来请他去赴宴。 酣睡过后的刘谌感觉神清气爽,问过黑羊涧的情况,听到一切顺利后才放心地去赴宴。 “哈哈,夜远贤弟果然守时,为兄刚刚还在谈,汝就来了!” 阮县令见到刘谌,尤其是看到其身后姜剑一行带着的几个沉重箱子,笑得愈发开朗了。 “哎呀,汝吾兄弟什么关系,破费这么多,却是有些不够兄弟了,再说吾听闻汝在阙城出事,怎能趁火打劫呢?” 听了这话,刘谌心里满是不屑,表面却是感激道: “吾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四处碰壁很是正常,倒是县令大人这般对吾,却是让吾很是感动啊。” 进入客房,两人分主客而坐,两人都只留了一个亲近之人,显然有要事相谈。 “贤弟手下能够敌过郡城守军,想来实力怕是不弱,听闻蜀汉国有诸多厉害武器,想必贤弟怕是有不少吧?” 听到这话,刘谌心里一禀,果然此人能当时玉麻城县令,手段也是不少,恐怕他自己的关系也不少。 不过虽然有些惊讶,刘谌倒不至于暴走,刘谌想了一下,开口道: “武器是有些,不过都是些人家用过不要的东西,当初得来还非常不易。” 听到果然有,县令来了兴致,连忙问道: “既然贤弟有此物,能否匀一些给老兄?” 这话一出,刘谌身后的糜照一惊,却被刘谌按住。 “哈哈,县令大人果然厉害,按说以咱们的关系自然可以卖给汝,只是国有规定,民间私自贩卖兵器,查到可是要判死刑的。” 刘谌的话让阮县令有些不喜,不过他是何人,很快又隐藏了内心的不满,跟刘谌推杯换盏起来。 “哎呀,不满贤弟,其实这些吾是替交州刺史买的,不是替吴国上面。” 阮县令喝了几杯,面带红潮,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似乎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 刘谌虽然知道此话不能全信,但是里面的一些字眼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交州刺史?此中莫非有隐秘?”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撣国雍政 刘谌刚刚问出这话,脑海里便想起一个史纪实,瞬间便明白过来。 史记载,景耀五年末蜀汉为邓艾所灭,而此时交州刺史吕兴乘机反叛,希求得到晋国的支持。 但是最终晋国没有出手,吕兴被灭,在史上留下淡淡点墨。 要说吕兴,那可是大将吕岱之子,当初孙权派步骘率军收服了交州,分出荆北一郡,交州四郡加上海南岛为广州。 后来士燮之子,九真太守士徽不服反叛,吕岱领兵剿灭再合交广二州,成为了实际掌控者。 “交州刺史吕兴靠其父之威严,在龙编已经埋首潜伏了数十载,现在威望愈隆,早就不再甘心为吴国做鹰犬,所以才打算起事顺应天时,盼望天下一统。” 听到这话,刘谌却是不信,想当初蜀汉灭亡,晋军威逼兴古郡,吕兴打算投敌对付吴国还说得过去,现在嘛。 想到此处,刘谌开始沉思起来,他也想看看此中究竟是何道理。 “贤弟,不要干吃酒,吃菜,吃菜。” 阮县令的招唿,让刘谌灵机一动,他一边吃菜,一边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听闻这个吕刺史威名远扬,不知其人如何,吾倒想去结实一番。” 阮县令只道刘谌想开拓商路,便是微笑解释道: “吕此时此人和善大方,跟地方豪族相处愉快,在这交州可谓是一言九鼎,贤弟若能跟他认识,包汝日后财源滚滚。” “是吗?” 惊喜的声音倒不是刘谌装的,有这样一个人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毕竟刘谌自己有信心将所有有梦想有志的人拉到自己的阵营,因为自己的志向,才是传说中的天志。 用过早膳,已经快正午,刘谌回到商铺后面的院子,书信一封交给秘密传信人递给兴古郡太守,要其派人至边境接应这些稻种。 然后刘谌写了一封书信送给交州龙编的吕兴,书信写得很简单,不过是一个投名状而已。 三日后,刘谌领着一千五百血刃在山野中穿梭,目标在西行的路上,让姜剑很是不解。 “殿下,咱们不径直去龙编,这是要去何处?” 刘谌将沉稳一些的糜照坐镇玉麻州,负责稻种和采集胭脂木等事,而他则领着一千五百人北上后西行,让很多人都迷惑了。 闻言,刘谌也没有回答,而是诡秘地笑道: “一封信能抵什么,孤要准备足够分量的投名状,才能引起其注意,所以现在汝懂了吗?” 闻言,还有些迷茫的姜剑点点头,他虽然理解刘谌的话,却不知道这投名状是什么意思。 五日,刘谌一行从兴古郡穿过云南郡,进入了永昌郡,这里是蜀汉最西南的一个郡,大多以当地羌蛮为主。 “殿下,这永昌郡可谓是鸟不拉屎,分外穷困,咱们来这里,收获都没有,来干嘛?” 姜剑气喘吁吁,这些天的长途跋涉让他有狼狈不堪,头发散乱,身上的衣衫也被丛林的水雾打湿,而且还被荆棘刮了很多孔。 “当然是开疆拓土了!” 刘谌也好不到哪去,不过由于他还懂得些穿行丛林的技巧,虽然疲累,但是身上却没有太多伤痕。 “诸位看着,这个长藤下面是一个发乌的东西的就是木薯了,这东西不能就这样吃或者烤熟吃,因为他有毒,吃了容易出现腹泻等症状,最好切开在水中浸泡三五日方可。” 到达这丛林,让刘谌激动的是他不仅看到了很多前世有印象的东西,更看见了木薯这货。 所以,刘谌凭借自己前世的经验,给大家普及野外生存技巧,真可谓是言传身教。 众人在崇拜刘谌的博识的同时,也开始尝试着学会用自己的手段获得食物,因为刘谌说过,血刃首要任务是遇险能安然活下去,克服一切困难。 进入永昌郡,看着那荒野田园,刘谌惋惜地摇了摇头,这些地方人少技术落后,甚至还有很多是以部落的形势存在,难怪一直教化不通。 整整花了十二日,刘谌一行过了永昌郡,来到了一个很是远古的深林。 掸国,即达光王国后期,是哀牢国(达光王国前期)残余势力在伊洛瓦底江上游地区(缅甸北部)建立的军事民主制国家。 “殿下,咱们的目标是那个掸国吗,人家未曾来招惹吾汉国永昌边境,更在之前数次遣使来朝,这不好吧?” 姜剑显然对这掸国有些了解,所以见到刘谌似乎有进攻掸国的意思,连忙问道。 刘谌觉得最近姜剑话越来越多,心有不喜,毕竟血刃最好就是像冷刃一样,锋寒而无声,而不是这样经常叽叽喳喳。 所以见到刘谌的脸色,姜剑急忙识趣地闭上了嘴巴,走到后面去监督整个队形。 出了永昌过去,便是掸国东北部平原。 这里以部落的形势,零星住着诸多部落,他们占据山势险地,把守要道河流,靠着传统甚至有些落后的猎人生存手段,顽强地存活在这片土地上。 开始刘谌抱打着挥师而下的想法,但是当见到许多善良的部落看到刘谌一行是汉人之后的那种热情,他反而兴不起半点杀意。 他身上还带了许多稻种,这是给本地人准备的。 这片地方在后世也很有名,即果敢佤族的部落领地。 说起果敢佤族,不过就是被清政府抛弃的汉族,被英国政府谋夺的,排华期间改名果敢(果断勇敢之意)族。 虽然如此,却一直处于国中国的状态,至今缅甸政府都未能收服。 所以刘谌到了这里,对这片土地有一些特殊的情感,杀意就更加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中原战事一定,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可以移民到这些地方,带来语言和文化,相信百年之后,这里也会成为中华的一部分。 进入掸国第二天,就有特别的队伍来迎接刘谌一行,前往国都掸城。 见到那些穿着还有些原始的人一边引路,一边又用警惕的目光防着自己的人,生怕自己这些人出手欺负本土之人,刘谌摇头笑了笑。 “咦,殿下,好像有人来迎接吾等,不会是掸国国王吧?” 看到那头戴晶莹翠玉冠,手持巨大玉如意,全身笼罩在宝光中的人,刘谌笑着点了点头,拱手到: “吾乃汉国太子刘谌,久闻掸国乃是友好邻邦,今日才能来此拜访,失敬失敬!” 那国王是一个敦厚的男子,见到刘谌身后那些人都是威武壮士,腰间血刃大刀更是在日光下闪烁着噬魂的光芒,不由得瞳孔一缩,吞咽了口唾沫。 见此,刘谌也知道对方畏惧自己的气势,从姜剑手中接过稻种然后笑着递给国王到: “这是吾南行所获之宝贝,今日来此造访,不成敬意!” “咳咳,殿下有心了,雍政不过是一藩王,不敢受宗主大国此礼。” 听到此人叫雍政,刘谌差点就笑了出来,但是后面知道了其祖先叫雍由调,才明白了过来。 见面没有意料的兵戈相见,似乎两方都很满意,然后在雍政的引领下,刘谌进入了三国时期的第二个国都。 虽然,这国都看起来还比不上蜀中的某些县城。 “殿下,请用些瓜果!” 那金黄的应该是香蕉,吃了一口刘谌才知道这是芭蕉,味苦多籽,观赏还行,吃着就不咋样了。 见到众人还算礼厚,雍政便是放了心,许久才犹豫问道: “听闻宗主国近几十载战乱频仍,不知殿下为何有时间来此做客?”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赌注十万兵 看到雍政一脸谨慎,而且眼底颇有不安之色,刘谌便明白刚刚为何自己送出稻种,他也没有特别剧烈的反应,可见他的思绪根本不在此处。 不过转眼一想刘谌便明白过来,自己带着的这一千五百兵虽然数目不占优,但是光是那体格,那装备就足以抵上至少五千掸兵,自己都跑到人家的国都了,心有不安也是可以理解。 虽然这样想,刘谌却是没有立马解释,这样的气氛,或许更容易交谈。 “掸王无需担忧,孤来此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咱们两国在两百年前就是邻居,这些年一直在忙碌,现在难得来走走看看。” 闻言,雍政只是勉强一笑,这样的话,怎么听也不能让人信服。 “来来来,殿下尝尝掸国最美味的炸蜂蛹,特别的美味。” 见到场面有些尴尬,雍政急忙招唿刘谌吃东西,连忙对刘谌介绍一碟小拇指大小的颗粒焦黄颗粒。 看着那焦黄的蜂蛹,刘谌感觉肠胃传来一阵涌动,特别的不舒服,但是碍于掸王的热情,拿起筷子夹起一个。 吃在嘴里,预料中甜甜腻腻的恶心感觉倒没有,酥酥脆脆的,唇齿留香,不禁让刘谌眼睛一亮。 然后,刘谌又紧接着吃了好几颗才作罢,一脸的享受。 见到刘谌并没有厌恶,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刘谌的雍政才轻轻松了口气。 紧接着,掸王又请刘谌品尝那些用蜂蜜酱拌的生的青蔬,刘谌只吃了几口,就不得不停下,那浓浓的苦涩,让刘谌这个吃惯了油炒青蔬的人,怎么也适应不了。 见到掸王吃得津津有味,刘谌灵机一动,开口道: “掸王,孤虽没有带来吃食,但是孤这里还是有火头军的,不如让他们给汝露一手,品鉴品鉴如何?” 刘谌这样说,掸王急忙点头应允,一脸感兴趣地样子。 知道掸王的顾虑,刘谌主动要求让掸国人陪血刃中的火头军去做,不久就做来三个炒菜,都是用油炒的菜,配上本地的香料,香气扑鼻。 “嗯,不错不错,军中居然有如此美味,不愧是上国天朝,佩服!” 端详掸王的刘谌内心暗自一笑,看那雍政的样子,恐怕还在怀疑,这军中粗食,能上这种酒宴吗? 不管其他,刘谌当先请雍政品尝,自己先试吃了一下,味道虽然没有胡椒的辛辣,香油的醇香,但也去了苦涩,吃起来很是不错。 见到刘谌吃了,国王吃了一口,动作很是踌躇,闭目轻咬的动作满是赴死的慨然。 但是吃在口中,先是一愣,然后就惊喜地“嗯”了一声,又伸出筷子去吃了几口其他两种菜,很是喜悦。 “呵呵,吃到如此美味,情不自禁,失礼失礼。” 回神的雍政歉意一笑,但是依旧对那美食赞赏不已。 见到掸王终于放松了一些,刘谌才开口道: “听闻掸国敬重勇士,这次孤来此也未带什么好的礼物,不如由这千余人中选出五人,给掸王演武一番?” 闻言,掸王感觉到重点来了,也是应和地点点头,表示想见识一下上国天军的风采。 见此,刘谌随即点了五人,让他们各自展示自己的特长,拳法,刀法,不一而绝,尤其是那一把血刃刀挥舞间,虎虎生威,大开大合,让掸王称颂不已,周围围观的掸国兵士也不停欢唿。 “好,好,好……” 听着此起彼伏的喝彩,刘谌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一旁异彩连连的掸王,开口道: “不知这微末技艺,可能入掸王法眼?” “好,好,非常厉害,他们都是贵国普通士兵的能力吗,天兵果然厉害!” 这里只有伴随刘谌进来的近卫五十人,但是欢唿声浪,却不输掸国百人,看得人震撼不已。 “掸王,汝吾两国都是以武立世,以文治国,不若汝就派几个壮士兵丁,咱们以武会友,较量一番?” 听到这话,掸王心里一禀,然后看向旁边的大臣,似乎在询问他们的意思。 坐在下首最近的一个老者看起来白发苍苍,可能已经不下六十岁,但是眼睛迥然有神,见此拱手道: “大王,既然天朝太子远道而来,咱们也自当礼待一些,就派出几人,不求取胜,大家开心就好。” 这话让刘谌都不禁悄悄地竖起大拇指,心里暗赞一声。 此人寥寥几句,既应了战,又将即将出现的不快提前打消,而且还悄悄暗示刘谌,这只是一个玩闹,不会成为什么的借口或者理由。 “那好,就让下面来三个人吧,三局两胜,看看武艺是否有地域或者国别的差异。” 然后,就由下面一个卫队长类似的任务选出三个人,分别叫昂山望泉、彭合图、白勾山。 见到这三人,掸王微微一笑,显然知道这三人勇武不错。 而刘谌自己也示意姜剑选了三人,姜剑随便一指,似乎很不在意。 看到这三人,刘谌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看起来不是那种肌腱发达隆起,但是每个人站在那里都有一股凛然的气势,一看就知道不凡。 原本刘谌打算让姜剑出马,毕竟他作为一百人的队长,其真正实力肯定不弱。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些人本来就是经过挑选的,可以说都是百里挑一的存在,也弱不到哪去。 “既然是比赛,那小王就以这串手玉做赏,哪边赢了就给那边,如何?” 这话一出,下面的白发老者就眉头一皱,有心开口但碍于刘谌在才忍住没说,刘谌却是暗笑不已,好好的局,好像被掸王破坏了。 但是台下不一样,听到这话,对面三人直接狼嚎般的吼叫一声,一脸的崇拜,似乎对此趋之若鹜。 而这边三人虽然没有表示,但那眼中炽热的战意,还有拳头的握起,说明他们也很激动,不过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荣耀的追求,而不是对珠玉的渴求。 见此刘谌微微一笑,开口道: “大王果然慷慨,而且汝也知道孤来此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听到刘谌要打赌,掸王和大臣都是一惊,显然他们很怕刘谌提出无理的要求,到时若是输了岂不吃亏? “这,太子殿下,不知是如何个赌法,若是太过困难,恐怕恕吾不能答应?” 虽然怕刘谌不喜,掸王还是坚决地说出这样的话,下面的大臣也是连连点头,显然不愿冒险。 看出了掸国上下的不安,刘谌豁然一笑,开口道: “也不是什么困难的要求,若是孤这边输了,那孤就送贵国一百柄三纹刀,若是孤侥幸赢了,只是希望贵国能出十万军队随孤征战天下。” 哗! “什么?”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弓弩惊撣国 春末的骄阳那么暖人,像是温柔的秀女的手轻抚脸上般轻柔,但是现在的掸国国都帕敢王宫,气息却是有些冷。 嘶~ 下面的人的冷吸声声,似乎对刘谌的话很是惊愕,就连掸王都是一脸呆滞地看向刘谌。 “不,不,咱们就不比了吧,吾举国上下总共都没有十万兵,更别说出国作战,他们不能适应的。” 看到雍政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刘谌也是暗自一笑,表面却是连忙将雍政稳住,然后开口道: “汝没有听孤说完,当然不会凭白借军十万,孤可以出粮饷兵器的,只需让他们协同作战,阵亡同样会有抚恤,不会凭白死去,那想来汝不会拒绝吧?” 刘谌这话一出,若是诸葛瞻在此都要反对,突然多了十万兵固然不错,在战场上可以作为后手突然使出,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按照刘谌的话说,这突然多养十万兵,蜀国就有近四十万的兵马,百姓总共都才两百万,还是避不开一个穷兵黩武。 但是刘谌的话颇具吸引力,就连一开始就有些反对的老者都是有些犹豫,显然很是意动。 其实在掸国东南西三面都有广袤土地,而且跟盘越国和骠国交界,也是征战连年。 他们也希望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但是国家技术落后,一直靠出口大量玉石翡翠到蜀汉,吴国等地换取钱粮。 但这也造就他们兵力不强的情况,在对周围几国时一直处于劣势。 而刘谌提出的方案,阵亡有抚恤,显然不可能被完全当成炮灰,而且还有俸禄,可以参加大国作战,这完全就是**裸的诱惑。 但是也有一个问题,天朝繁华是不争的事实,就连雍由调都向往不已,所以雍政和大臣都怕这些兵士出去了收不回来,到时会得不偿失。 见到雍政默然不说话,刘谌也不出言,自顾自地吃着那香脆的蜂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台下的人也不再喧闹,而是屏气默然地看着,也是看出此时的情景有些不对。 许久,跟老臣首领眼神交谈许久的雍政才看向刘谌,见到刘谌这般,心里愈发犹豫,许久才道: “殿下提出的筹码吾无法拒绝,但是……” 放下筷子,刘谌拿起丝帛擦擦嘴,然后才笑道: “掸王之虑,孤自然知道,别的不敢保证,只要掸王首肯,孤可出六千小型弩弓,恢复旧汉荣光之时还可助掸王扫平周围的威胁,如何?” 嘶~ 这话一出,那个老者就激动了,倒不是因为六千弓弩,而是那个扫灭威胁的承诺。 刘谌不待掸王回答,首先对一旁的姜剑吩咐道: “去给掸王展示一下弩弓的厉害,不然岂不让人不明白此中厉害。” “是!” 姜剑走了下去,在距离一个木桩五十步处停下,取下背上挂着的弩弓,抬起迅速抠动机括。 嗖,嗖,嗖! 熟练的姜剑射击和上箭十分快速,短短不到六息就将三支弩箭射出。 便听见“嘟嘟嘟”三声,三支箭矢整齐排列在木桩上,声音几乎没有间隔。 啪啪啪…… 顿时,热烈的欢唿和掌声响起,他们实在没看懂,为何需要巨力射出的箭矢,只是放在那木架子上就能如此快速地射出,比一般神射人也不遑多让。 “这,这就是殿下您说的弩弓,送给吾六千?” 似乎是被姜剑的发挥震惊了,掸王依旧一脸惊骇,但是想起刘谌之前的话,顿时激动地问道。 刘谌没有回答,而是笃定地点点头,看得掸国上下都是沸腾了。 这弩弓对掸国这些几乎是野人存在的人来说,就是神乎其技,所以听到刘谌要拿出六千弩弓,便感觉像是受了天大礼物,很是激动。 其实掸国的表现都在刘谌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东西魏国费力那么多年都没造出来,更别说这个边远小国。 “咳,天朝太子殿下,其实不用赌斗的,只要您拿出那六千弩弓,掸国自然会答应您的要求的,只是……” 老者对刘谌恭敬一礼,他是看出了天朝的富有和神奇了,不说其他,但是血刃军那紧身衣裤,还有身上的牛皮和铁片制造的铠甲就让他垂涎不已,更别说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弩弓了。 雍政接过老者的话解释道: “只是掸国周围也有仇敌,需要军队抵抗,若是有此六千神器,可低两万兵马,但是依旧要四万兵马驻守城池要塞,所以可能只有四万兵……” 闻言刘谌眉头一皱,这些人似乎有些笨,就是转不过这个弯,让他很无奈。 见到刘谌皱眉,雍政和老者都是一惊,以为此议就此告毁,那岂不是失去一个崛起的时机。 “要不掸国出五万……” “不不不,汝忘记了一个事,这些兵马由孤大汉朝供给兵甲俸禄,那贵国岂不是多出很多钱粮,完全可以再征招军队,而且最近大汉商业兴盛,孤可以开辟掸汉商道,那时掸国物资充盈,岂不可以使国力愈发强盛,那供养的军队岂不……” 刘谌见这些人都还没回转过来,连忙开口解释道。 刘谌的话给掸国掸王上下描绘了一副美好的画面,那就是粮草丰盈,兵强马壮,对外作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国土开辟,人口大涨,税收多多。 见到刘谌这么说,掸王突然有种不想继续看什么比赛了,而是想跟刘谌签订合约,尽快完成此事再说。 咳咳。 关键时候,老者咳嗽提醒了掸王,让他强压内心的激动,然后整理思绪道: “此事吾还要与百官商议一下,现在咱们先看比赛,吾保证不管输赢,都不会影响咱们之后的合约问题。” 掸王都这么说了,刘谌也是点头一笑,但是还是坚持道: “俗话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那话孤说出来了,自然不能食言,那就这样吧,孤对这些将士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如此,大家只得将其他思绪收起来,等待看一场精彩的比赛。 “将士们,孤的话尔等想必已经听见了,最终的决定权在尔等手中,有没有信心?” “有!” 三人知道刘谌的话是对他们说的,急忙鼓胸怒吼,声音入狮虎狂啸般震撼,气势不凡。 比赛开始,两边三人各自出一人,朝场中一站,目光冷峻,显露出摄入的光芒。 看着这场景,刘谌都感觉有些心潮澎湃,他是一个武将,更是一个武侠迷,对这种战斗痴迷不已,可惜他也是太子,需要顾及身份。 而掸王则有些心不在焉,对他来说,这比赛还没有合约来得重要,但是现在他又有些纠结,既怕天朝勇士输了,之前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但是若是自己这边输了,掸国又丢不起这个面子,让他有些进退两难的感觉。 啊! 终于在酝酿一番后,两人怒吼着冲向对方,硕大的拳头挥舞得虎虎生威,气势如虹。 砰,砰,砰! 预料中的尔来吾往没有出现,震颤的声音像是打在沙包上,一拳一拳沉闷而有力,轰击在对方那强健的身体上。 看到对方的路数,刘谌就放心了,这显然是一个靠蛮力和平时撕虎裂兽自己总结的搏击手段,但是现在与人对战,不能出死手,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束缚。 而且他面对的,是一个练习过战斗技法的血刃战士。 果然,十拳过后,血刃战士一个闪身让过铁拳,自己的右拳却是突然从其粗大手臂下攻向其下肋。 砰! 一声闷响,那人踉跄后退,手中招式不攻自破,而血刃战士乘机勐攻,将其直接打倒。 “威武,威武!” 好! 第一战刘谌的血刃战士胜利,掸王面色有些不好,却连连对刘谌称颂。 第二战,两人没有赤手空拳,那人取了一根长棍,而血刃战士则拿起一柄木刀。 这次的拼杀比上一场观赏性提高了许多,惊险了许多。 最终,血刃战士一记重刀噼开棍棒,朝对方脖颈砍去。 “够了,收队!” 说话的是刘谌,他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不然得罪太深然而不妙。 “哈哈,这些莽夫不知深浅,不知像贵国勇士那样束手,放弃杀敌之技能,赢得有些不光彩,让掸王看笑话了!” “哈哈,殿下的将士果然不凡,雍政佩服不已,刚刚谈的事,吾去跟百官大臣商谈一下,明天答复您如何?” 闻言刘谌点点头,然后随礼官去了自己的地方住下,期间掸王恐怕怕刘谌无聊,送来的一批舞姬,还有一些珠石玉玩,让刘谌很是满意。 姜剑一直不明白,此时有了机会才问道: “殿下,您为什么要提出那么丰厚的筹码,气势是没必要的,就帮助其争夺土地一点就够了。”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八万雇佣军 古朴的木楼里面,燃烧着带有淡雅醇香的木料,青烟寥寥,让这个空间都沉沦在清香之中。 沉浸在此等迷醉中的刘谌感觉整个人灵魂都得到升华,空灵之感,让他对周围的气息十分敏感。 但是姜剑此时依旧板着脸,一脸正色,让刘谌暗叹此人果然不懂享受,不懂文人此中乐趣。 “汝不懂,对付掸王这种倒用不到多少筹码,六千弩弓已经让他们感激涕零了,但是汝别忘了,孤来此代表的是大汉天朝,宣威服德才是重点,这是千年要事。” 当然,这些话也是轻声地对姜剑说,说完也不管他是否听懂,就闭目听起那苍翠的丝竹管乐。 相比刘谌的闲适,掸王雍政此时却有些犹豫和迟疑,因为跟大臣首领的商谈并不和睦。 “大王,咱们掸国大军总共不过十万,其中还有许多私兵部曲,若是拿出六万,就算有那六千弩弓,也无法面对兵力强盛的骠国和盘越国的,更别说这些弩弓还要从大汉国都运来。” 这也是一个老者,名叫克比努山,乃是另外一个大部族的首领,领地靠近西南,时刻正面临敌国两面大军威胁,所以才一力反对。 “大王,克比努山首领说得对呀,虽然弩弓强劲,但是也不值得用整个掸国命运去赌吧。” “是呀……” 克比努山的话得到了很大一部分首领的支持,他们都是地偏西南的土豪首领,只因那里产玉量高质好,所以平均势力更强。 这话却让白发老者等少数首领直皱眉,他们是掸王的忠实支持者,自然希望通过这次合约让掸国获利,但是现在情形看起来有些不受控制。 “大王,吾掸国落魄数百年,就是因为国力不足,没有依靠,但是如今天朝愿意帮助吾掸国,此乃天赐良机,不若早日决定,到时得罪天朝太子殿下,恐怕情况不妙啊。” 这话一出,不仅是掸王,还有刚刚许多反对的人都是一惊,他们跟盘越国和骠国怎么较劲都还行,但是若是得罪了大汉天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够将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要不,咱们出四万军队,留下六万各对两敌,加上那六千弩弓,也能胜过那些山野古蛮。” 克比努山终于松口,紧张而又迟疑地说到,话语间连他都没有几分自信。 “此事无需再议,尔等在一月之内必须给本王凑齐八万军,唯有这样才能让殿下看上眼,多出来的空缺,由各首领抽调私军六万,别告诉本王六万军都抽不出来,否则,哼!” 到了决策之时,掸王还是拿出了他的决断力,威严地道。 “大王英明,臣等领旨!” 立马就有一些人俯首支持,克比努山等人见状虽面色很不好看,也不得不执行。 接到掸王的答复,刘谌很满意,亲手将一柄崭新的血刃三纹刀送给掸王,让这个钢铁奇缺的国王激动不已。 之后,由刘谌和雍政商议起草的合约被签订,掸国出成军八万,大汉天朝负责粮草俸禄和之后的兵甲,并给掸国六千弩弓,在永昌和掸国边界几部族开通商市,交换香料玉石粮草等物。 刘谌有自己的事,为了让掸王安心,他留下了贴身队长姜剑和十个血刃战士,而自己则带着这些人返回了交州。 半路派人跟糜照联络,了解稻种之事的进程后,刘谌直接带着这些人去了龙编,交州刺史府。 “公子,北方来消息,似乎是您家里的事。” 听到“家里”二字,刘谌才知道是诸葛瞻等人在十日前就讨论了应对晋吴两国之策,尤其是征求刘谌关于货物资敌的政策。 对于这个,刘谌直接选择了同意,然后让人快马加鞭送至蜀都。 “走,咱们去会会这个有志刺史,看看他现在还需不需要帮助。” 收到糜照的回复,有玉麻州阮县令的手令,稻种已经尽数运到兴古郡,诸葛瞻派来接收的人也在路上了。 所以不需要考虑这些烦心事的刘谌便想到了去见见这个吕兴。 “请禀告吕刺史一声,蜀中商人夜远前来拜会!” 来到刺史府门口,刘谌让小斯上去禀告,有暗中塞过去眼前,再见到刘谌不过是一个白面商贾,守门队长便是进去禀告。 “蜀中商人?居然把商路开到吾这交州来了,果然够厉害的了,现在来又想获得什么手令,果然是一帮逐利之辈,不见!” 白胖儒雅男子听了守卫的回报,眼里有难掩的不屑,毫不客气地回绝到,颇有些武将的果断。 而一旁有一个清瘦的老者,手执孔雀彩扇,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慢着,大人,送上门来的钱粮物资,因何不要?” 这话一出,守卫悄悄松了口气,而白胖男子却是转头看过去,对于这个智囊的话,他还做不到完全无视。 “可是,吾不愿与贪图铜臭的下贱商贾为伍!” 听到这坚决的话,老者不但不怒,反而是睁开了眼睛,呵呵笑道: “大人有大志天下共知,只是未来若是事成您也要统御万民,到时还是得接触,现在从蜀中商人手中获利,稳赚不赔不是。” 听了这话,想到自己的宏大志向,吕兴也是眼睛一亮,然后才对守卫吩咐让其偏殿等候。 “殿,公子,您说要是他不见您咋办?” 小厮试探着问一句,紧张地看着刘谌,似乎在等待其发怒。 见到血刃装扮的小厮这般,刘谌微微一笑,开口道: “静候就成,一会就有答案了。” 话音刚落便见到那守卫出来,刘谌那悬着的心也落地了,其实他也没多少底。 “呵呵,看来这个吕兴的门阀观念也是相当的高啊。” 看到这不算大,没有侍仆的偏殿,刘谌便猜到了吕兴的一些个性,心里暗暗想到。 “刺史大人到!” 刘谌足足等了一刻钟,吕兴才在高唱声中稳步走来,一脸傲然,像是一只战斗公鸡。 见到吕兴,刘谌拱手一拜,却未躬身。 “蜀中商人夜远,见过吕刺史!” “大胆,汝一小小商人,见到刺史大人为何不拜?” 一个铿锵浑厚的老者的声音传来,却是吸引了刘谌的注意…… 第一百八十六章 给孙秀铺路 虽然看见那仙风道骨的老者让刘谌惊了一下,但是也不妨碍他反应过来,并准确回答。 见到吕兴似乎故意板着脸,刘谌也不出言阿谀讨好,而是淡然一笑,开口道: “吾不过一微末商人,自然入不得刺史大人法眼,而吾见到大人却是有些紧张,这点过失大人自然也不会在意。” 本以为刘谌要开口服软或者认罪,但是听到这似乎在褒扬吕兴,实则为自己开脱的话,老者也是正色地打量了刘谌一眼,这一看,让他惊讶了不少。 “看这位青年仪表堂堂,见刺史大人都这般淡然,气质更是过人,想必不是什么商贾,说吧,汝究竟为何而来?” 老者这奇怪的话一出,刘谌心里一突,心里苦笑不已,自己这些年形成的气质,还是逃不过人老成精的老者。 但是吕兴则是惊讶和疑惑交织,再次跟老者确认一下了,才开口怒道: “汝非商人却以此面目来见本官,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快说!” 看得出来,吕兴性格秉承了武将的火爆和直接,所以直接问了出来,而且手掌微动,似乎见势不妙就要拔剑出手。 “哈哈,这位老丈这般厉害,却是一直未听过汝之名号,可否先告知。” 见到刘谌无视自己的话,吕兴就要发怒,却被老者伸手拦住,后者再看向刘谌微微笑道: “定力过人,绝非凡人,汝不说老夫也有些猜测了,至于老夫不过一山野闲鹤,厚颜自号大羽山人,惭愧惭愧。” 见到刘谌和大羽山人这般交谈,喜欢直接的吕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脸上的面色也愈发不友善。 “哈哈,既然刺史大人这般好奇,吾就自吾介绍一下,吾乃刘谌,一个喜欢四处游荡的人。” “什么,刘谌!” 听到刘谌二字,两人都是一惊,大羽镇定些,只是呆滞稍许,而吕兴这直接惊唿出声。 “好啊,汝居然敢来这里,看本官不将汝绑起来交由陛下处置!” 吕兴一脸兴奋,现在的刘谌可是非常值钱,之前还有人多次花钱买他的命,可惜都没能成功。 见到吕兴这般,刘谌也不惊慌,反而是有些不耐道: “若是吕刺史要这样大唿大叫,那孤可不奉陪了!” “来到此处汝还想走?来……” “大人,稍安勿躁!” 听到老者的话音提高了许多,正要叫人的吕兴急忙止住了话语,但是紧握腰间剑柄的手,没有一点放松。 将吕兴稳住后,山人看向刘谌,见其依旧不为所动,面带好奇地问道: “殿下敢孤身来此,怕是有些准备吧,只是老夫很好奇,您的准备能让汝安然走出刺史府否?” 听到这话,刘谌转身坐到背后的位置上,然后才慢慢道: “哈哈,谈不上准备,就是在来交州之前,孤先是走了一下象林邑,之后又去了掸国,跟掸国谈论了一下借兵的事。” “什么!” 这话果然够震撼,让山人都是有些不淡定了,认真地看了看刘谌,面色却是微沉下来。 而吕兴则是看向山人,见到其一脸闷色,就更加惊骇了。 刘谌身为蜀国太子,文治武功在短短不到一年已经震惊了太多人,吕兴也不例外,甚至暗暗将刘谌当成一大劲敌。 刘谌身为一国太子,出行至少要五千精锐跟随,而这些人从他吕兴的地盘上通过,他这个主人却没有得到半点风声,这听起来就那么可怕。 要事这些人此时就在龙编城内,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吕兴突然想赶紧脱身去严令守城各军戒严,谨防有什么乱象出现。 但是见到刘谌安然地坐在那里,吕兴便暂时放心了,毕竟就算有什么乱局出现,他也可拿下刘谌,让这乱象不攻自破。 “殿下不在蜀中主持汝之新政,来吾这蛮荒之地做甚?” 镇定下来的吕兴也慢慢将属于他的一州大员的气势展现了出来,之前是因为刘谌来得突然,所以让他面子有些折损,好在,他终是缓过来了。 闻言,刘谌看向执扇的山人,其意明显。 “放心吧,大羽是吾的智囊,这些事都得他在场,汝尽可讲来就是。” 早有预料的刘谌也不意外,点点头看向吕兴道: “孤日前观血阳南沉,说明南方有异人现世,所以特意走了一趟掸国,给吕刺史找来了十万掸军。” 刘谌说出这话,见到吕兴眼中闪过的惊喜和慌乱,也不出言言明,只是静静地等待其说话。 “可笑,血阳南沉,为何只有殿下汝一人看见,再说十万掸军,殿下这是要陷大人于不仁不义啊!” 山人正色厉声,似乎在指责刘谌的叵测居心,同时也在为吕兴开脱。 而吕兴见状也是收束新神,一唱一和,配合得丝毫不差。 见状,预料到对方不会立马承认的刘谌哀叹一声,然后起身道: “孤本着真心实意而来,愿与吕刺史共图大业,奈何他人不领情,算了,孤还是回去跟孙秀说说,就不要什么帮忙了。” 听到这话的吕兴眼中光芒大涨,横身拦在刘谌面前冷声道: “好啊,孙秀居然跟蜀国太子有勾结,本官这就将汝绑了上报朝廷,看看尔等还想怎么祸害吾朝。” 吕兴虽然肥胖,但是动作却甚是敏捷,而且行步带风,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 这一切,老者都没有出来说话,就这样看着刘谌的背影,耷拉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 而刘谌则是哈哈一笑,身体前倾靠近吕兴,低声道: “好啊,孤到时也好跟吴主说说,汝吕刺史就镇一方,威镇寰宇,百姓归心,下面将士只知有吕刺史而不知有吴帝,哈哈哈哈!” “汝,汝含血喷人,本官岂是那等篡逆之臣!” 见到吕兴如此心虚,刘谌自信地看着,倒是山人看不下去了,过来开口道: “既然殿下知道这么多,那不妨坐下来谈谈,汝究竟想怎么做,结盟?” 见到山人服软,刘谌也就顺势坐下,吕兴也暗自松口气,回身坐到自己的主位。 见到吕兴如此识趣,刘谌倒不急着解释自己的目的了,反而是好奇地问道: “刚刚孤不过是随口一说,看吕刺史之反应,恐怕确有其事,现在孤倒是不知道了,吕刺史汝之目标为何?” “汝……” 听到刘谌说是随口一说,吕兴那个气呀,但是见到山人摇头,他还是将口边的话语收回,想了一下开口愤然道: “想吾父亲乃是前朝功臣大将,功勋比诸葛恪,孙那些人不知多了多少,但是结果呢,父亲终其一生没有走出交州这偏远之地,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大州刺史,掌管军政大事,但总的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替人看山野的人,没有半点富贵荣华可言。 为什么,同样是开国功臣,他们能封侯拜相,出入朝堂,而吾父亲就要在此忍受瘴气毒虫的煎熬,而且吾也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吾吕家这一脉,难道要永远在这荒野之地苟延残喘?” 听到这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话,刘谌也有些沉重,天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魏延辛劳半生,官爵比赵云还高,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被冤枉惨死的下场。 所以刘谌十分能理解吕兴的话,虽然一州刺史看起来荣耀与富贵并存,但是百年之后,人们都会以为吕家是交州这个边远之地的土着,何来的富贵,何来的荣耀? 听到这话,刘谌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那个老者,开口问道: “想必这位山人也来不凡了,不知可否告知一声,毕竟今日所谈之事兹事体大,孤不想祸起隔墙。” 这话一出,吕兴也是看向那老者,他知道老者的身份,但是刘谌不知道,此时他说不说,关乎刘谌接下来的谈话,所以他也很看重。 “也罢,既然殿下要问,那老夫也就不再隐瞒,说来惭愧,老夫名叫士康!” …… 第一百八十七章 裂土分晋国 一听到“士”这个姓氏,刘谌不猜也知道是士燮那一脉下来的,其他地方这个也很少,尤其是有才有智在这个时代,本就是一种富贵的象征。 不过让刘谌好奇的是,当初可是吕岱将士徽的反叛镇压的,那此时两人的联合怎么看都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当想到他们现在的图谋之后,也就明白过来,世间大多的仇恨都是因为利益冲突产生的,自然也能用利益解决。 明白过来的刘谌就释然了,看向两人道: “孤听闻两位都是很有志向追求的,刚刚吴主驾崩,新主不得众心,晋吴战局焦灼,为何不乘势而起,难道要等吴主稳定朝局,晋吴大战结束?” 其实刘谌这话有故意言语相激的意思,而两人都不是蠢人,也是明白这意思,士康没有说话,而是将话语权留给了吕兴。 吕兴闻言则是眉头一挑,有些发怒羞愤的迹象,开口道: “汝以为吾不想?可是交州被汝蜀国和广州和荆州包围,吾一动就被四面包围,怎么打?” 四路,刘谌开始还不太明白,后面才想起此时吴国海上船队规模已经不小,三十年前就到达过夷州,完全可以绕过广州直击交州东南面。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缓缓开口道: “孤已经求得十万掸国大军,到时从兴古郡东北两路出击,吴主肯定会让荆州和交州广州的兵马截击,那到时……” 听到这颇具诱惑的话,就连叫嚷的吕兴都停下话语,看向士康,看得出来,士康应该是与其达成协议,做其的智囊,至于协议的筹码却不是刘谌关注的。 “殿下此计自然可以,若是真如您所说,到时江陵的孙秀南下,吕刺史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灭广州和荆州一些忠孙皓的势力,到时乘势东进,想来就算孙皓草木皆兵,也回天乏术,只是殿下,此中您的图谋何在?” 听到这话,刘谌心里一动,这似乎等于他们默认有共同图谋的意思,已经开始探讨胜利之后的筹码了。 “孤之前就跟江陵督孙秀说过,孤只要当初孤的皇祖被夺的江陵、武陵,零陵三郡而已,条件是帮助他夺得皇位。” “什么?不可能!” 吕兴激动得有些面红耳赤,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代雄主之后的孙秀居然要将孙权那时就得到的所有土地拱手送回。 不但吕兴有些惊讶,就连士康都有些侧目,显然也是被刘谌的话惊到了。 要知道不说零陵和武陵,光是江陵一郡就给吴国提供了多少钱粮赋税,可以说是吴国所有郡城中排前五的存在。 “这个筹码吾不能答应,吾可以努力为自己谋求仕途,但是绝不会做这种数典忘祖的事,让家父在九泉下寒心!若非要如此,我恐怕会站在尔等对立面!” 虽然料到吕兴会抵触,但是吕兴的剧烈抗拒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可见此时的人对忠义仁德操守的矜持。 不过也仅是惊讶了一下而已,然后便是面露不屑,看向吕兴,摇头道: “本以为吕刺史主军政一州日久,眼光自然不会太差才对,此时来看,真是让人失望啊。” 见到刘谌如此,吕兴反而安静了下来,认真地看了一眼士康,见其闭目不言,然后才皱眉沉思起来。 见到吕兴这样,刘谌气急之余又有些心安,至少自己将来面对的都是一些合格的武将,顶多算英雄,而不是曹操那样的枭雄,这对刘谌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吕刺史想不通,那孤就透露一点,就在五日前,幽州牧公孙赫称王,合幽州和高句丽十五万大军,分三路全面进犯冀州兖州两地,匈奴大汉亦陈兵数十万于并州边境,晋国已经自古不暇了。” 哗! 就连士康都吓得羽扇落地,可见这消息的劲爆,而吕兴则直接呆愣在那里,缓慢哆嗦着站起也不自知。 “此,此话当真?” 吕兴的反应在刘谌的预料当中,毕竟当初自己也吓坏了,不过他不会说,这是他两日前就得到的消息。 见到刘谌笃定的神色,吕兴终于相信了,他先是有转不过来,随即想到刘谌暗藏的意思,不由将眼睛睁得老大。 到关键的时候,吕兴还是将内心的澎湃压下,坐回坐上打量一番眼前的地图,然后才看向刘谌道: “晋国已乱,吴国若定,晋国十州如何分?” 这个刘谌早有盘算,随意道: “孤自取雍司并三州,吴可夺豫徐青三州。” 听到这话,两人都是眉头一皱,刘谌只说了六州,幽州凉州等地都没谈。 “殿下,吾承认汝才智过人,谋划超凡,但是这样藏着掖着,是否有些不太好吧?” 说话的是一直闭口不言的士康,刚刚的消息就将他吸引了过来,现在涉及到裂土分国了,他自认是吕兴的谋士,自然会帮吕兴出谋,争取利益。 “对呀,莫非殿下以为汝只需一张口,就可瞒骗天下不成?”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感觉像是被人当成了傻子,怎么想怎么不爽。 见此,刘谌也不着急,淡然道: “之所以先说这六州,其实孤是吃亏的,毕竟洛都有晋国根基和精锐,并州有匈奴数十万大军虎视眈眈,但是考虑到吴国可能有一番征伐,所以才让汝得相对易得的东面三州。” 喝了一口茶水,见到两人直直地盯着自己,显然没能完全说服,刘谌继续道: “至于其余四州,凉州有邓艾数十万羌胡大军占据,幽州有公孙赫和高句丽盘踞,冀州和兖州都在其兵锋下,孤只能说到时各凭本事了!” 听到刘谌这么说,吕兴虽然还有些怀疑,但是已经没了先前的抗拒,算是勉强认同了刘谌的建议。 然后,三人又商谈了许久,都是关于裂土分国之事,浑然已经将晋国看成了一张烙饼,而孙皓的吴国直接忽略了。 说到关键处,吕兴希望刘谌能写信然后附带自己的信件寄给孙秀,这样才能打消孙秀内心的疑虑。 刘谌中间旁敲侧击地问吕兴的志向或者目标,但是吕兴聪明地选择了含煳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但是从那反应中,刘谌还是有了猜测。 开始不知孙秀之谋,他可能只是想光耀门楣,耀眼天下,现在听了刘谌的分析和合谋,恐怕野心极度膨胀,想弄个后世的一字并肩王来当当。 对于这些,就让后面吕兴和孙秀头疼去吧,他只管按照自己内心的谋划行事就成了。 谈论进行了很久,直到三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时,才不得不结束这一次密谋。 整个过程谈不上主客尽欢,只能算是各取所需,基本都很满意。 刘谌不打算留下用晚膳,吕兴也没有出口,毕竟自己身份是一蜀中商人,不合常理,容易引起别人猜疑。 临行前,士康突然问道: “不知殿下的十万掸军何时能到?” 刘谌想了一下,自己从那边过来花费了五日,想来蜀都运来的弩弓恐怕快到永昌郡了,所以笑道: “最多一月,最少半月,时间完全足够,现在只需要两位能瞒过番禺那位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战国风雨飘 番禺那位,自然指的是广州刺史孙,也是孙家皇族的一位后辈。 “就那个贪得无厌的东西,放心,给他点小利就够他欢喜很久的了!” 见到吕兴不在意的神情,刘谌也暗自摇头,孙此人贪得无厌还残暴不仁,十分不得民心,若是到时大军过去,百姓说不定还会欢欣鼓舞,箪食壶浆相迎。 然后刘谌便回了驿站,他现在是蜀中商人夜远,从兴古郡南运的货物源源不断朝交州和南方的象林邑流去,在宽阔的路上,留下一条长长的人马车队。 虽然有大图谋,但这丝毫不影响刘谌为蜀国,为他自己赚钱的决心,再说这也是一个遮蔽的手段不是。 当刘谌将自己的书信和吕兴的书信送到孙秀面前时,看着这两封书信的孙秀呆滞了半天,似乎已经被吓傻,久久没有回神。 “去请彦秋先生,就说本督有要事相商!” 见到孙秀难得的面色很正肃,侍卫赶紧去寻那彦秋先生了,听闻此人喜好春游,所以要找还得费些功夫。 听到侍卫的汇报,再见到其淋漓的大汗,栈渊遥望滔滔江水的北岸,似乎穿透了那浓浓水雾的河岸,看到了远方。 那里,有一座狮盘虎据的大城,威严而庄肃,那里,是天下的中心。 “天下,似乎彻底乱了!” 喃喃一句,栈渊将内心杂乱的思绪抛除,高声喝道: “回驾,走!” 转身的坚决,再也没有回身再看一眼北方,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当栈渊到都督府时,孙秀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抓着案几的手不住使劲,看到栈渊,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起身相迎,同时喝退了侍卫。 “彦秋先生,现在吾要您的帮助,还请为吾谋断一番。” 说着递过手中有些汗湿了的信件,一脸的期盼。 在孙秀的注视下,栈渊将两封信件看完,当看到刘谌的信件时,不知怎的,他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某个死寂的地方开始复苏。 “怎样?” 面对孙秀的目光,再瞥了一眼刘谌的信件,栈渊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抬头看向孙秀,不答反问道: “这些谋划,都督之前是否已知?” 孙秀一听,便明白自己一直未跟栈渊说与刘谌合谋的详细处,歉意地道: “待本督起事,江陵三郡还给蜀国这是之前说好的,只是裂土……” 孙秀这样说栈渊便明白了,他也不立马回答,而是看了看孙秀,然后才道: “若是都督问彦秋,彦秋以个人鄙见以为可以一谈。” 听了栈渊的话,孙秀心里悬着的心缓慢落下,面色却是紧绷着怒道: “什么?司州雍州都让刘谌那厮夺得,那吾还有何可期?” 孙秀的话早在栈渊的意料之中,不过他似乎明白其心中所想,也不言明,反而耐心分析道: “都督请想,刘谌求得十万掸军定然付出不小,到时十万军陷在零陵等地,北移困难,而您却可令吕刺史大军直击吴郡,然后乘势北上争夺徐州豫州两地,以此来奠定您的威严。 之后若是刘谌还未攻到司州,吾料凉州的邓艾定不会淡然旁观,那时……要知道刘谌可是说了,得多少全凭实力……” 栈渊没有完全说出来,上位者就喜欢这一套,想到其中关键会让其有成就感,而若是别人一直像是老翁一样敦敦教诲,反而不美。 啪! 闻言孙秀一抚掌,面露自得之色,栈渊也知道他此时肯定在想,若是到时乘机夺下司州,刘谌会怎样的气急败坏。 之后,孙秀就给刘谌和吕兴回信了,表示勉强同意这些条件,同时也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条件。 最可笑的是,他要刘谌出三千上好弩弓补偿。 对着这个,刘谌只是哈哈一笑,便不再理会,他怎么没看出孙秀字里行间的奸笑。 谈好盟约之事,刘谌就启程回蜀都了,依旧是不露风声,好在现在大部分的目光都汇聚的东北方,也没有几个人理会他这个行踪诡秘的太子。 当然有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在姑臧的邓艾了。 一听说幽州号称有三十万大军要平灭晋国,且匈奴大军汇聚并州边境,其中还有钟会的影子,他就不待定了,急忙从热火训练,喊杀朝天的兵营回到自己的大将军府。 “最近蜀中密探有没有消息传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邓忠,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就一直跟在其身边,似乎要以此来表明其改邪归正的决心。 “启奏父亲,蜀中新政如火如荼,军屯似乎也很是热闹,尤其是三个作坊,每天各种运载货物的马车进出,十分恐怖……” 邓忠像是憋了很久,一连说了很多东西,像是在邀功一般,唾沫横飞,但是当他发现邓艾面色不好时,才恭声站立着。 见到邓忠这般,不知怎的,邓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许久才平心问道: “吾不想听这些,吾想知道,蜀中上跳下窜,妄图逆天改命的那位在何处!” 听到这话,邓忠差点忍不住笑喷出来,但是眼见邓艾一脸肃穆,才敛色道: “他们全力找过,也动用了一些朝中人,还是没有发现刘谌的行踪。” 听到这话,邓艾眼睛一眯,脑海一直在闪现那个“失踪”的字眼,但是他知道刘谌虽然行事诡异,但是从来不会纵容自己玩闹。 想到这里,他又失望地看了一眼邓忠,心里暗暗将两人一比较,愈发不是滋味。 如果邓忠知道其心中所想,一定会叫冤道: “刘谌是怪胎,您怎么将儿与他相比较!” 不过看到邓艾神色不好,他内心也很是忐忑,有点站立不安的感觉。 “恐怕他早就在为此时谋划了,那吾也不能在干坐着了,汝去让师篡过来一下,吾有要事交代!” 看着邓忠走出去的身形,见到其那拘束的样子,邓艾突地一怔,随即却是有些悔恨出现在脸上。 但是也只是一瞬,随即就收敛了,看着那壮硕黝黑的身影走进,心中默道: “司马昭,这次别让吾再失望了,否则真的没人救汝了!” 而在洛都的司马昭,已经没有当初的英武雄姿,非但整个人枯瘦苍白,原本鹰锐的目光也是浑浊无神,蜷缩在厚厚的丝帛之中。 显然,这是一个迟暮的枭雄,已经处于迷蒙时刻,随时便会升华而去。 “炎,炎儿,这,这个烂摊子就交给汝了,汝一定要好好任用这些文武肱骨,他们是汝立世的根基保障,孤,孤已经是有心无力了,孤,孤无力了……” 断断续续,虚弱得有些听不清的话从其口中缓慢说出,司马炎尽力地贴近其口,才勉强听清。 “父皇,您放心,儿臣一定会保住这诺达江山,不负您以及皇祖,皇伯的心血的!” 不管是真情假意,此时的司马炎哭得那个叫伤心,眼泪朦胧在眼眶,怎么也不忍掉下。 “陛下,陛下呀,您要保重龙体呀!” 一干文武也是齐齐跪在身前,一个比一个伤心,一帮爷们哭嚎的场面,怎么看都有些不舒服。 次日晚上,被内外交困煎熬了许久的司马昭,在多次晕厥之后,再次迷失了过去,就再也醒起来过。 司马炎令宫禁封锁消息,秘不发丧,准备等扬州战局出现逆转再说。 这次应对幽州的大军,司马炎一下子任用了三位大将,就连老迈的羊祜都被任命为镇南将军,负责豫州扬州的诸多城郡的军事。 而司马两老将任命更是惊人: 司马骏任命为征北大将军,司马望为定北大将军,各统领五万大军,即刻北行去抵挡幽州杂军的兵锋。 而在此时,司马炎却接到了名义上的征西大将军,邓艾的请战书。 啪! “哼!什么请战书,分明就要要挟书,这个邓艾真是狼子野心,居然要趁火打劫,做梦!” 司马炎虽然现在还是以摄政的身份管理朝事,但是谁都知道他已经是新君了,所以也没了平日的随意,正肃地坐着。 看到司马炎发脾气,知道情况不妙的贾充上前将那奏折捡起,瞥了一眼便用衣袖擦去本不存在的灰尘,恭敬地放在司马炎身前的案几上。 “岳丈既然看了,那就跟众位爱卿说说,这邓艾是怎样的忠君爱国的!” 贾充只好听令说出自己看到的,听到这些,朝着大多臣子都眉头紧皱,面带难色。 看到大家如此,司马炎乘机平复一下心情,然后问道: “诸位以为,此事当如何看待?” 见到众人不答,裴秀越众拱手道: “启奏太子殿下,臣以为此时时局紧迫,当暂时与其虚以为蛇。” “什么?” “大胆!” 哗! 裴秀的话像是捅了马蜂窝,无数责骂和斥责连绵不绝,就连司马炎的脸上也逐渐变得阴冷。 “季彦,汝来告诉孤,汝言是何道理!”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贾充霸朝堂 洛都是中原政治中心,以及数百年的华夏之心,其声名已经不弱于古都长安。 洛都新城乃是曹操后来新建立的,虽然是立于废墟之上,但丝毫掩盖不了他那巨兽般的峥嵘。 原本的刘氏皇宫,几经变换,迎来又送走了一代代君王,直到现在的大世家司马家的司马炎。 原本刚刚全面掌权的司马炎内心是十分的激动的,尤其是看着满朝文武,可谓群英荟萃,可是现在,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司马昭的离去,并没有带走晋国的困局,反而让其雪上加霜,风雨飘摇。 但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邓艾这喂不熟的白眼狼居然还要出来讨便宜,而下面的裴秀居然建议答应这咄咄逼人的请战书,司马炎的怒火,可想而知。 见到众人都看向自己,裴秀非但没有怯弱,反而抖擞了一下肩膀,拱手正肃道: “殿下或许会对臣有些不解甚至有些埋怨,但是臣忠心为国,绝无私心,否则天打雷噼!” 这真诚而又赤胆忠心的话,果然镇住了在朝许多不住指责的人,就连司马炎也收敛几分阴沉,冷声道: “哦?那孤倒要听听,季彦的见解是何样的过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知道司马炎的语气软了许多,更别说身为当事人的何曾了。 见到司马炎如此,他在内心悄悄松了口气,然后直了直腰,朗声道: “启奏殿下,邓艾那厮敢在此时出言讨要军械粮秣,说明他已经看透整个局面,料定吾等暂时无法奈他何,而且还要时时提防他的后手,毕竟他才是距离长安最近,也是骑兵最强劲的人,只要他想,无需旬日便可陈兵城下,此乃累卵之危啊!” 听了这话,许多人都面露沉思之色,显然也是觉得裴秀的话颇为有理。 “一派胡言,这简直是危言耸听,裴司空汝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是何居心?” 说话的是站在前面的贾充,当朝丞相,位高权重的存在。 果然,他那有些尖锐的话音一出,立马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司马炎原本被裴秀说的心里直突突,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现在听到自己最信赖的贾充出言反驳,立马坐正,开口道: “岳丈有何高见,快快讲来!” 见到司马炎如此重视自己,贾充心生自得之感,昂首扫了一眼身后诸位,许多人对他露出和善得有些阿谀的笑容,令他满意极了。 然后才睥睨了裴秀一眼,拱手道: “启奏殿下,裴司空此言甚是夸大了邓艾那厮,要知道邓艾不过是一介羌胡蛮子出生,凭借陛下信重才有今日,否则,他什么也不是。 这样一个人就是一个喂不肥的白眼狼,汝越是待其亲厚,他就越是得意,继而蹬鼻子上脸,所以,这样的人只能严厉打压,让其知道痛楚,才能彻底臣服。” 说到酣处,见到众人都是安静地倾听者,再瞥见裴秀一脸愤怒,贾充心里冷哼一句,继续道: “再说凉州地处偏荒之地,虽骑兵有些强劲,但是别忘了,长安现在可是大将胡奋镇守,城中也有三万军,长安城高且厚,长安以西还有大江拦路,何惧他一众贫瘠之地出来的蛮子?” “哈哈,还是丞相说得有礼……” “丞相真知灼见……” 立马,压抑的情景消散得无影无踪,许多人都是眉开眼笑,一边指责裴秀过分夸大,一边恭维贾充见识过人。 见到这情景,少许几个和裴秀一样的文人都是将面容皱起,似乎看出了此中的巨大危机。 而与他们相反,在贾充的话语下,司马炎和在场贵胄文武都在内心构思出邓艾在羌胡地界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样子,然后又被自己构思出来的人逗得忍俊不禁,场面分外滑稽。 “殿下,莫要小瞧邓艾此人,他可是……” “好了,孤知道汝忠君爱国,这样吧,就由汝领五百御林军去长安监军吧,这样汝也能放心些。” 听到司马炎不耐烦的话语,不只是裴秀惊呆了,就连何曾等人也是吓到了,他们怎么没看出,这是要将裴秀当成第二个张华,调离朝堂洛都。 “殿下,不可啊,裴司空才智过人,见识不凡,有他坐镇朝中,政局才能稳定,不可……” 说话的是何曾,一个明辨是非的人,他知道裴秀是一个直言不讳的忠臣,更是一个能看透迷局的重臣。 将其调离,真的是晋朝的损失,也是司马炎的一大损失。 但是司马炎明显已经不耐了,听到这话,更是眼睛一瞪,怒吼道: “何曾,汝之意是这满朝文武和孤都是昏君庸臣,只有裴秀才是这朝堂的支撑,那要不要孤将这位置让出来,退位让贤,啊?” “臣这……” 何曾本是好心,奈何此时有口难辨,他还想说,却被两个人的声音打断。 “殿下不必在意,他们这些文人心心相惜,视外人于无物,正常,不必理会。” 说话的是司马亮,当朝太宰,司马炎的四叔,却跟贾充穿同一条裤子的人。 只见他一脸讥讽,似乎对这样的人很是厌恶。 “子翼,汝……” 何曾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错来,但是那憋红的脸,足见他此时的羞愤。 司马炎有了岳丈和四叔撑腰,顿时感觉到自己是神一般明智的存在,已经不想再看见裴秀两人,不耐一挥袖道: “就这么定了,退朝!” 看着司马炎远去,再见到贾充和司马亮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裴秀有些颓然,挡开荀勖伸来的安慰的手,木然地走了出去。 然后,何曾也愤恨地瞪了贾充两人一眼,转身追了出去,脸上很有几分失望。 “丞相,这样整天烦人的蚊子,要不要……嗯?” 见到司马亮嘴角的冷色,贾充一惊,急忙摆手道: “不必了,本相要治理此等宵小,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何须如此残忍?” 谈着,两人发出畅快的笑声,周围的人不知细处,陪着傻笑半天,口里恭维了些什么,恐怕他们自己都忘记了。 当司马炎的斥责信跟裴秀一前一后西行之后,远在蜀都的刘谌,还有远在姑臧的邓艾都得到了消息。 师篡接到这信报,连忙快马赶到大将军府,连声叫嚷道: “大将军,这司马小儿欺人太甚,真当他是天下共主了,不行,咱们要给他些颜色瞧瞧!” 司马炎斥责邓艾的话被他直接略过,倒是裴秀被贬,何曾被指责让他更为在意,想了一下,才平声道: “咱们现在出兵,首先长安有备,进取不大,其次只会让他人获利,既然司马小儿如此轻视本将军,那何不再等些时日,让他自毁长城!” 师篡向来唯邓艾马首是瞻,所以也就依令退下,同时传出去的,还有邓艾畏惧司马炎之威,躲在姑臧不敢出来。 这样一来,司马炎和贾充等人愈发得意了,原本坚持妥协的何曾荀勖等人都被排斥在政局边缘,贾充完全实现了他独霸朝堂的愿望。 而司马炎的忘记了,司马昭临死前的警告,坐在金銮殿上,满心欢喜地等着南方胜利的声音传来。 蜀都东宫太子府,刘谌再一次将二十人召集起来,此中包括张华这个晋国降臣,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让诸葛瞻等人对他不是很排斥了,再说刘谌发话了,也没人会去挑事违抗。 “诸位,如今时局混乱,正是吾大汉崛起之机,有吴国,幽州,匈奴和凉州四处威胁晋国,吴国也在徐扬跟晋国胶着日久,独吾大汉独善起身,此等天赐良机,错过岂不可惜?” 刘谌这么说,姜维张翼几个武将只见叫嚷着甘为马前锋,指哪打哪,虽年过七十,依旧不减当年斗志。 而诸葛瞻张峻几人则是皱眉不已,尤其是户部的刘琰和财部丞相郄正,面色苦得很是明显。 见此情景,刘谌微笑道: “众位无需多虑,有什么话尽可说来,大家探讨商量嘛,举手表决也行呀!” 举手表决是不久前刘谌想到的,也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机制来由。 见到刘谌这般随和,刘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殿下,如今军屯正酣,各处人力需求颇大,而且无数钱财散下去,这突然终止,这……” 刘琰知道郄正的想法,也就连着说了出来,然后看向周围众人,面带愁容。 见到许多人暗自点头,刘谌心里发笑,面上却是正色道: “若是孤可以出八万大军,而不动蜀中根基分毫,众人以为如何呢?” …… 第一百九十章 荆南风云起 东宫大殿变成了实至名归的议事殿,而章武殿则成了每天早朝的地方,蜀汉大臣都没发现,他们现在跑东宫的次数比跑皇宫还多。 每次刘谌议事,都会让诸葛京带领一百血刃战士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为的就是防止有一些高手窃听情报。 现在,诸葛京又在外面充当羽林卫队队长了,对此他已习以为常,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议事大殿众人环聚,刘谌位居上首,左右是诸葛瞻和张峻二人,三人便是蜀汉政权三巨头了。 不过此时所有人都有些不解地看向刘谌,因为他们实在没听懂刘谌话里意思,而且也有些没转换过来。 倒是张华眼珠一转,试探道: “莫非殿下此次南行,收获不止稻种和那些物资钱财?” 张华的话像是打开了大家的思维,他们也是知道刘谌南行近三月,如今已经是人间四月,时间过得很快。 三月时间,说短也不短了,足够刘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是此时众人心中所想。 见到张华心思这般灵活,刘谌心里甚喜,表面也是点头道: “对,诸位应当知晓日前孤调用了六千小型弩弓,便是换取这八万雇佣军了,现在,该是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到了。”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是眼珠一瞪,那反应说明他们也没想到,能用区区六千弓弩就能换的八万军队,难道现在的人这么不值钱? 但是似乎黄琛猜到了刘谌的意思,开口问道: “主公借来这八万掸军,恐怕兵甲都不齐,更别说还要穿过永昌兴古几郡,对吴国下手了!” 闻言,廖化却是一愣,脱口问道: “掸国?为何不是象林邑那地方?” 这个问题刘谌没说,而是看向马磐,似乎要其来回答这个问题。 “启奏殿下,回廖大人,象林邑地靠北部湾,若是此地有异动,交州的吕兴,亦或吴国出水师皆可快速平乱,所以条件不允许,哈哈。” 马磐腆着个大肚子,像是老夫子一样摇头晃脑道,说完,还自得的一笑,同时像是表功一般地朝刘谌和诸葛瞻等人拱手示意。 虽然表面刘谌出言赞赏了他,内心却是将此人的水平划了个中等,坐到国家重臣之位有些勉强。 刘谌衡量的标准是他在这个事情看法的眼界上,不得不说马磐看出了眼前的时局地理,但也仅仅是这一点,他却没有想到象林邑是怎么来的,回溯史,才有全局观。 这是刘谌内心的评价。 虽然刘谌还有想法,却没有一起说出来,留一点才能保留神秘和掌控感。 看一眼四周,见到大家没有继续发言的迹象,刘谌便挥手道: “好吧,既然大家没意见,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这次茂先负责粮草器械的运送,送至何处稍后再谈。 张翼张将军,廖化廖将军两位就辛苦一趟,做这八万虎狼的统帅,一些中层将军孤稍后与岳丈相商,就这样,大家还有何事,没有就散了吧!” 听到刘谌这样安排,众人也没没反对,拱手而退。 留下的姜维和张华,还有张翼廖化几人,就连黄琛也在刘谌暗示下留了下来。 见到刘谌这样做,几人都是一脸好奇,似乎这次的战法有些不同。 “殿下,这全部是掸军会不会生乱,恐怕到时不好辖制啊!” 姜维见其余几人不说话,就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非吾族类,其心必异。 闻言,刘谌自信一笑,开口道: “没事,没有什么不是钱财利益不能解决的,若是孤提前交付三月的俸禄,再在全军中做一次调整,再制定严格的奖惩制度,相信无人会不服了,不服的也会服的。” 刘谌说得轻飘飘的,但是旁边的人却是感觉到了他眼中的冷意,还有嘴角的轻笑,说明他已经打算用强硬手段慑服全军了。 刘谌也不嗦,看向张翼两人,开口道: “这次两位只需在背后控制即可,人前还是让掸人主事,孤会给汝一千人,都可做什长队长的存在。” 听到刘谌这吩咐,张翼也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其观点。 其实廖化张翼对这样的战斗是不愿意的,尤其是藏头露尾的,让他们感觉有些折面子。 但是刘谌既然这么安排,自然做了全局考虑,到时只需派人即可,他们也就当一次监军,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 最后留下黄琛,是因为刘谌有自己的打算,到现在,他还是只相信黄琛这样认自己为主公的人,不为什么,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叔衡,孤给汝五十血刃战士,汝潜至襄阳去督战,只要孙秀大军离开江陵,汝就可乘机占领江陵武陵二郡,与南面的掸军合为一道,到时孤自有安排。” 黄琛从刘谌这有些零碎的话语中猜到了刘谌全局谋划,对于刘谌的安排,他是不会出言反对的,只是最后问到: “主公,此中牵扯甚大,若是孙秀或者南面没有依计而行,亦或北面的杨骏生乱,又待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刘谌早有安排,开口道: “汝放心吧,孤不会做这些愚蠢的举动,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刘谌都这么说了,黄琛也就点点头,躬身一礼走了出去。 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刘谌突然感觉心里一阵顺畅,或许是感觉到重头戏来了,或许是改变了蜀汉的颓势,总之,他的心情莫名的不错。 之后,他写信给孙秀和吕兴,也算是告知这次谋划即将展开。 就像一副卷起来的画卷,逐渐会展露其全貌,让天下人惊叹赞赏。 掸国那边拿到刘谌的弩弓,第一次从守势转为攻势,夜行五十里奔袭盘越国和骠国的营垒城池,那如阴云般的箭雨将所有胆敢抵抗的人都杀死,其余人直接溃散而退,纷纷大唿诡迹妖法。 而掸国在夺得无数辎重粮草和器械后,也不乘胜追击,反而回军加固自己的营垒,同时早就征调来的新军顶替了一部分老战士,皆在两国惊恐和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 当八万掸军从永昌进入汉国境内时,张翼等人早就在兴古等候着了。 有姜剑这个掸国勇士眼中的‘箭神’在,还有周围随时像眼镜王蛇一样盯着他们的血刃战士,这些来自蛮荒的人虽心有不服,但是也不敢太过蛮横,毕竟已经有好几个不服管教的人死了。 大军调动是在汉国境内,而且中间还有吕兴刻意隐瞒,吴国一边暂时还没有半点风声。 兴古郡城外宽阔原野上旌旗飘荡,所有掸国将士在一千铁士的指导下,勉强站成了好几个大的方阵。 “安静,安静,吾乃汝等之将军,也是这次的统帅将军,吾叫吉普赞,现在吾来发放尔等之后三月的俸禄,诸位开心吗?” 拿着那个铁皮制作的简易喇叭,吉普赞身穿牛皮甲,魁梧的身躯站在台上像一座山,很是威武。 虽然一直是他在说话,但是谁都看见了其背后还有一个高三尺的小台子,张翼他们就在端坐此处,就是为了让这些桀骜不驯的蛮人知道,他们拥有的东西,都是谁给予的。 有一千血刃战士一旁辖制,整个过程很顺利,虽然大家第一次有俸禄的概念,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向最高台上的人投去感激目光。 “好了,现在全军听令,站在原地不动,听队长什长安排,谁敢捣乱,别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 接下来就是随意成军,由一千血刃各自挑选,将所有建制都打乱,一些小团体自然也被拆散。 一个大棒一颗枣,自然无人生乱,他们还指着立功获得更多的赏赐呢。 最后,吉普赞又站出来,开口道: “想必大家也看到这奖励了吧,想要吗?” “想!” “那好,今晚饱睡一觉,明天开始,为咱们的赏赐功名努力!” “好!” 八万大军大吼的声音,虽然有些不整齐,但也像是滚雷阵阵,威势不凡。 见到大军各自回到营帐,吉普赞没有去安排,而是跟着两个穿着普通的人来到一个隐秘的营帐。 “尊贵的两位将军,按照您的要求,军队已经打乱,明日便可出战了!” 吉普赞在外面很是威武,但是在这里却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他永远不会忘记,一个人随手递给他一包金光闪闪,沉重无比的金银时的场景,那时他就被天朝的气势折服了。 甚至,他在内心有些羡慕,这些出生在天朝的人,还有点渴望…… 第一百九十一章 廖化的杀意 华夏百姓无疑是天下最吃苦,最耐劳的民族,他们从有智以来就习惯了安定,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得无忧无虑。 但也同样是这样一个民族,产生了一个个野心勃勃的人,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随意的蹂躏奴役手无寸铁的百姓,让其那微弱的希望都破灭殆尽。 所以,才有了兴亡更替,也有了现在的三国局面。 百姓虽然在三国庇护下,尚能保住性命,艰难活命,但也有些人,整天活在恐惧,生死存亡的威胁中。 这种人,大多都处于两国边境处,兵锋悬头,指不定一觉醒来就变换了国家,改变了称唿。 就像此时桂林城外的百姓,当他们一觉醒来,却发现村外大路上远远的烟尘滚滚,同时有轰隆雷鸣般的声音传来。 最先发现如此情景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一见此情景,他便想起家中老人描述的当年汉吴两国当年对峙的场面,也是如这般震撼。 所以不及思考,他就大声吼叫道: “爹,娘,哥,不好了,快点出来看呀,好多军队,咱们快跑吧!” 清晨的乡村总是宁静的,所以这凄厉的声音一出,便将很多已经准备出去劳作的人惊扰到。 “田二,汝是不是没睡醒啊,咱们这里安定了多少年,战争那是俺小时候才有的事,别一惊一乍的,赶紧去拾捡干柴去,否则一会汝父亲又要打汝了!” “哈哈!” 听到这话,许多年长的男子都是哈哈一笑,显然对其说的话一点都不信。 “真的,山叔,不信汝可以出去看嘛!” 听到这话,倒是田二的父亲二话不说,抄起手中的木枪就冲了出去。 “田娃哥,怎么汝信一个孩子的话啊,这怎么可能呢……” 很多人见到田娃出去,都是出言相劝,似乎对其反应很不以为然。 但是马上,他们的谈笑就停止了,因为他们感受到了脚下的震颤,以及越来越响的轰鸣声。 咚,咚,咚! “不好,蜀军来了,大家准备拼命,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村啊!” 立马,那个年长的村长就鼓震起胸膛,发出洪亮的声音。 然后,所以村民无论男女老幼,都是抄起棍棒刀具,哄闹着到村头等着,一副誓死的表情。 一会,从那飞扬的尘土中,他们勉强地看见了一些人影,但是见到这些人,他们都蒙了。 “这是什么,山野人?” “不能让这些万恶的野人进村,大家准备……” 村长虽然疑惑,关键时刻却没有迷煳,连忙高声吼叫道。 但是,正当他们准备拼死抗争,以卵击石时,那先头部队直接从村口奔了过去,人头涌动,很是震撼。 那些过去的人目视前方,虽汗水淋漓,却难掩眼中的火热,让这些村民都蒙了,傻傻地看着。 “张将军,这些村民好像对吾等很不友好啊!” 廖化被无数掸军骑士簇拥着,从村头路过,眼中带着几分激动的大笑。 “哈哈,恐怕吴国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咱们会在这时候对他们开战,哈哈,正好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得出来,此时的张翼也很激动,对刘谌的谋划佩服。 “太好了,关将军的仇,吾终于可以报了,今日吾要活噼贼将!” 廖化回想到当年关羽惨死的场景,就不禁杀意汹涌,眼中迸发出毒蛇般的寒芒。 见到廖化如此,张翼叹息地摇了摇头。 他虽然明白廖化的仇恨来自何处,也能想到一个隐恨数十年的人的苦楚,但是他不会说刘谌的要求是以收服民心为主,不宜多造杀孽,因为说出来恐怕廖化会更加疯狂。 大军通过整整花了十五分钟,全部是急行军奔驰而过,可见人数之众。 “咕嘟,他们这是去,去哪?” 回神的田娃突然感觉举着木枪的手有些酸软,回神才向旁边的村长问道。 村长此时也有些呆愣,闻言呐呐道: “好像,好像是奔县城去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震,面带惊惧之色,他们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野人居然要去攻城? “不管他们怎么打,咱们现在赶紧回去将家里人叫上,赶紧去山里躲躲,恐怕马上就要遭殃了!” 听到村长这么说,大家才明白形势紧迫,急忙点头跑了回去,一边跑一边叫喊。 村长没有动,因为他家里只有他一人,其余人早就死了,他看着轰隆远去的‘野人大军’,喃喃道: “天下又要乱了,战争又来了,又要苦了俺们这些百姓了,天呐……” 村民怎么做已经不在张翼的考虑范围内,他现在已经距离桂林城仅有二十里,相信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进逼城下了。 他没有廖化那样的激动和疯狂,他仍然记得刘谌的交代,所以对一旁的两个穿着皮甲的将领道: “汝二人各领一万大军去取祁阳和邵陵二城,即刻出发,明日必须拿下,快!” “谨遵将令!” 两人拱手而退,一会就有两支人马从大路向北行去,清一色的粗布皮衣,让许多人以为是野人下山,惊疑不已。 两支人马离去,张翼面色没有半点变化,而是看向廖化,笑道: “廖兄领五千人去取前面江上桥如何,吾拿下桂林城便来。” 听到张翼这话,本打算大战一场的廖化顿时眉头一皱,就要开口拒绝,但是想到自己乃是张翼的副将,才叹息一声拱手离去。 看着张翼带着五千人马离去,张翼才松了口气,他知道刘谌是一个对敌人十分狠辣,但却不滥杀的人,若是知道廖化大开杀戒,恐怕廖化这一生功业就毁了。 “元俭兄,老弟就能帮汝到此了,汝莫要做傻事啊!” 喃喃一句,张翼便重新抖擞精神,命前面显眼的大将吉普赞发号施令。 吉普赞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接到命令急忙拿起那个铁皮喇叭,高声喊到: “儿郎们,前面就是桂林城了,他不是一座城,而是尔等的功绩,尔等的赏赐,冲啊!” “杀呀!” 距离桂林城还有五里,五万余大军便不再隐藏踪迹,扯开嗓子喊叫着朝眼前的那个出现的远处的虚影冲去。 看到这些像发情的耗牛一般的家伙,张翼暗中点点头,这些掸军虽然素质差了些,但是重赏之下,也是嗷嗷叫的狼群,可堪一用。 桂林城守将名虞泛,此时还窝在被子里酣睡,昨晚在城中最大的歌姬楼放纵一晚,还是亲信扛回来的,他自己早就瘫软无力了。 当大军距离城门还有三里时,才有人发现了外面的情况,不过也没在意,毕竟此地数十年没有战乱,还以为是没睡好出现了耳鸣。 但是当那滚滚烟尘像海潮铺滚而来时,守城士兵才惊慌了,还是一个小校反应快,急忙吼道: “有敌袭,关门,弓箭手准备!” 当,当,当! 顿时,城上沉寂数十年,已经有些生锈的铜钟再次响了起来,将许多人惊醒。 “将军,将军,有敌袭,快起来呀!” 小校跑到守将门口去敲门,顾不得旁边的人的阻拦,直接开口叫喊道。 可能是被吵扰了美梦,守将翻了个身,自顾自呓语道: “嗯,谁叫本将,是小荷吗?”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廖化疯魔杀 虞泛最终还是被小校拖了起来,因为城外的喧嚣,已经把那几个守将亲信吓傻了,他们也不敢再阻拦,否则最后的过失就是他们的。 “田七,汝敢饶老子清梦,小心汝脑袋!” 被拉起来的虞泛艰难地睁开红肿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被几人驮着奔向城门,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却丝毫不影响他对身前的小校田七的叫骂。 田七此时已经是焦急和怒火填胸,他本是一介贫农,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有今日的微末功绩和职位,所以他不想失去,更不想做战败将军。 但是后面虞泛的吼骂,还有城外愈发喧闹的声音让他怒火冲天,若非虞泛是守将,他噼了他的心都有了。 “汝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泥腿子,一个土地刨食的贱人,居然敢对本将如此不敬,小心汝的狗脑袋!” 虞泛像是一个泼妇一样,一路骂着,唾沫横飞,脏话满天,引得一路上无数人注目。 “汝闭嘴,再嗦吾杀了汝!” 终于,田七爆发了,毫不掩饰的杀机将虞泛笼罩,似乎马上就要爆发。 “汝,汝想干什么,快,尔等快将他拿下,打入大牢,快呀!” 终于是被这冷意惊醒,叫喊两句便听到了城外的喧闹,顾不得田七,急忙推开搀扶自己的亲信,吼叫道: “还楞着干什么,赶紧上城死守,不能让汉人攻上城,否则咱们就完了!” 当他来到城楼上时,眼前的场景差点让他陷入晕厥,只见眼前平坦的原野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奔跑而来的人,像是蚂蚁一般恐怖。 嗖,嗖,嗖! 城上不满一千的兵士轮番射箭,但是慌乱和兵力不足,让那一支支箭矢落在人群中,没有荡其半点浪花。 “这,这是哪里来的贱民,来人,给本将杀了……” 嗖! 突然一箭飞来,虞泛吓得呆滞,幸亏一旁的亲信扑上来挡住,否则他就真的要飞升了。 噗嗤! 那个亲信被箭矢射中背部,箭尖从胸口刺出,还没惨叫一声就软软倒地。 “妈呀,贼势凶勐,尔等拼死抵住,本将去搬救兵!” 虞泛见此就怕了,转身就要跑,他可是靠着打点关系来此享受的,怎么忍心死去? “站住,汝再动一下,我就杀了汝!” 关键时候,还是田七站了出来,他知道虞泛逃走的结果,肯定是城池不保,所以他不想让虞泛坏了守势。 城下,距离城池两箭之地处,这里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台,吉普赞高站其上,嘶声吼叫着让掸军进攻。 “冲啊,尔等是掸国的勇士,天神庇佑的信徒!” 掸军只有简单的梯子,好在城池不算高,所以掸军推进不是很困难,但也有一些人被流矢集中,惨叫倒地。 但是这并没有阻拦大家的脚步,看着城上少的可怜的守军,以及不高的城墙,他们知道,只要登上城墙,他们就赢了。 “快,将军说了,第一个登上城池的人,赏十金!” 血刃战士按照张翼的吩咐,一边藏在人群中朝城上放暗箭,将一个个弓箭手射倒,一边说着简单的掸语,鼓舞道。 但是,这就够了,听到这话的掸军将士不要命地向前冲击着,无数人拥挤着朝城下涌去。 “将军,不需要四面攻击吗,这样将所有人放在这里,终究有些不明智。” 一个站在张翼面前的队长犹豫了许久,才向张翼问道。 看着这个全身散发着冷意的人,张翼满意地点点头,这些都是刘谌训练出来的血刃,武力和忠诚都让张翼很是满意。 闻言,张翼哈哈一笑,拿起眼前的茶杯咂了一口,然后才慢慢道: “不用,孙子兵法说十倍围之,这只是中原战法,并不适合他们,他们适合一鼓作气,哄然而上。”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有说,那就是若是攻城太容易的话,一会城陷了这些将士就不好掌控了,杀孽不能波及城中百姓,只有现在将大家的力气耗尽,到时就好说了。 果然,在田七的挟持一下,虞泛只得咬牙强令这近千的将士死守,但是当一个个弓箭手被箭矢射杀,再见到这些不顾生死,像索命阎王的家伙叫喊着冲上来,城上士兵气势一泄,顿时面色变得苍白,逐渐有人转身逃跑。 “妈呀,赶紧逃呀,守不住了……” “杀呀,杀,杀!” 成千上万的人,朝着这不足三里长的城墙涌来,密密麻麻,发出的叫喊声更是惊人,不想中原的中气十足,反而有些狮吼的狂暴。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射下,城上的将士甚至都不用瞄准,因为城下的人太多了,闭着眼睛也能射杀几人。 但是人的力量终是有限的,不久那些弓箭手就开始臂膀酸软无力,箭矢也拿不起了。 “快挡住啊,杀上来了!” 田七见到那些人已经沿着木梯爬上来,不由目呲欲裂,丢下手中的刀抢过一张弓就是几箭。 噗,噗,噗! 啊,啊…… 箭矢穿透几个快登上城池的人的身体,溅起血花飞落,娇艳无比。 虞泛见到田七上前了,顿时一喜,连忙招唿身边的两个亲信,转身就逃了。 不久,整个桂林城就被人海覆盖,那些守城将士除了四散而逃,就变成了肉酱,被无数人踩踏。 “报告将军,城楼已下,不过守将已经向东逃了!” 听到这报告,张翼想到廖化就去取桥去了,不由为这守将默哀几息,然后急忙道: “汝赶紧去让那些队长什长约束将士,不得对城中造成毁坏,否则一律杀无赦!” 杀上城楼的人早就热血上涌,对着那些逃跑的士兵追去,因为他们知道,不能杀百姓,否则会被砍头的。 但是也有一些人野性难改,进入城中就看见许多华丽的庄园,想到其中金银美女无数,顿时凶光再起,蒙蔽了神智,举起了屠刀…… 当然,这些人也在第一时间被血刃战士杀死,他们或许杀自己人还有些迟疑,但是对付这些掸军将士,是没有半点手软和心理压力的。 “尊敬的将军,桂林城池已下,末将来交差了!” 见到吉普赞这么文绉绉的,张翼就想笑,但是也不好打击他,就随手将准备好的一个小箱子抵上,道: “这是吉普将军的赏赐,请收好!” 打开一看,并不是金银财物,而是一件校尉的铁甲,这让爱惜生命的吉普赞大惊,急忙恭声道: “谢过殿下,谢过将军!” 见到吉普赞这么识趣,张翼挥手道: “赶紧去约束汝之部下,不然没有赏赐,反而还有性命之忧了。” 吉普赞也知道自己手下这些人野性难驯,急忙拱手退去,他可不想因为个别不开眼的人影响了他的赏赐和升迁。 虞泛带着数十人仓皇东行,大汗淋漓也不敢停下,气喘如牛,而虞泛更加不堪,面白如纸,显然这段时间的放纵已经将他身体掏空。 “将军,过了前面的桥到营道咱们就安全了,那里可是有零陵郡的三千精锐大军。” 一个亲信看到眼前那江水,原本的惊惶也少了些,对一旁的虞泛道。 听到这话,虞泛眼睛一亮,终于没了性命之忧,也可以松口气了。 “哼!居然敢攻打本将镇守的城池,等本将引来援军,定要尽数坑杀这些下贱的蛮子!” 想打自己像一个丧家之犬一般逃跑,虞泛面子有些挂不住,不由愤恨地道,想到自己那些杀人的手法,他都不禁阴笑了起来。 “可惜,汝过不去了,受死吧!”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出,便见到前面的丛林涌出无数跟之前攻城的人一样装束的人,说话的正是一个鬓发斑白的老将。 见到如此多的人,虞泛大惊,急忙吼道: “快退,快退!” 但是马上,周围涌出的人就将他这些人团团围住,无数冒着寒光的长枪箭矢将他们锁定。 见到这些人就要上前将吴兵杀死,廖化寒光直冒,冷声道: “尔等莫要动手,老夫亲自动手!” 廖化身份不一般,所有人不敢违背,便退后几步,张口激动地吼叫道: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原本虞泛以为必死无疑,面若死灰,但是发现廖化要独战他们这些人,顿时眼睛一亮,高声笑道: “老狗不知死活,看本将送汝进棺材!” 说完赶马上前,奋力举起手中的大刀,勐然噼下。 见到虞泛这般,廖化知道此人就是守将,顿时虎目一睁,叫喊一声: “给老夫死来!” 然后长枪直挑那大刀,竟是要从正面挡下这一击。 虞泛见此,眼中凶光大盛,他已经打定主意,等杀了面前这老将就乘势冲出去,等引来大军再报仇。 但是,他太低估了廖化的实力,其实,他根本不认识廖化,也不知道,这就是号称“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车骑将军廖化。 当! 大刀被一股巨力震开,同时那长枪直接从破开的中门,直取其右胸。 噗嗤! 看着这个一击都没挡下的人,廖化鄙视地瞥了一眼,厌恶道: “如此酒囊饭袋,居然能做吴国守将,将军您死得好冤啊,尔等给老夫死来!” 说完,阴寒的声音传出,声音带着沙哑,像是眼镜蛇一般森冷。 虞泛战死,其余人哪有半点战意,连忙跪地投降,可惜,廖化已经化作疯魔,一杆长枪,化作了索命的长链。 噗嗤,噗嗤,噗嗤…… 啊,啊,啊…… 周围的人见到那鲜血飞溅,肉末横飞,将这片地方染得猩红,都不由得有些恶寒,而廖化则是越杀越畅快,那声声大笑,像是来自九幽寒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刘谌的手段 微风吹过荆南,吹过那条滔滔的江水,也带走了江水旁的浓浓的血腥味,直到没了那么浓,那么令人作呕。 廖化依旧伫立在桥上,虎目瞪着西方,像一座铁塔,更像一尊杀神。 从桂林城逃来的吴军将士,没有一个能从他这里过去,他就像一尊魔神,手中凝有血滞的枪,就能说明点什么。 但是北面,两万大军攻袭祁阳和湘东二城的动静,还是惊到了河对岸的泉陵,零陵郡郡城。 零陵郡太守是董元,得到消息的他立马收回营道的三千精锐,打算死守城池。 同时,他有广派信使朝彬县和长沙去求救,还让人沿江去江东报告。 拿下桂林城的张翼等后面前来接收的汉军交接城防后,才继续浩浩荡荡地继续东行,目标直指零陵郡城泉陵。 而提前接到命令的廖化,带领五千兵马进抵营道城下,准备凭借这五千兵强攻城池,因为城里不过两千普通县兵。 但是还没开打,城上就举了白旗,让他一阵郁闷。 后面的张翼也是日夜兼程,到营道城外扎营,打算休整一天继续前进,夺取零陵全郡。 得到消息的彬县和长沙非但没有出兵救援,反而收拢兵马,固守城池,坐看局势发展。 如此一来,泉陵就陷入了近六万大军的兵锋下,岌岌可危。 吴郡,建邺城内。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荆南零陵郡突然出现十万野人部队,如今恐怕泉陵已经落入贼首。” 万慌张地冲进来,对着正在垂问民事的孙皓道。 听到这话的孙皓像是听错了,皱眉又问了一遍,万又焦急地将消息完全讲出来,孙皓才信了,同时眼中一阵惊惶闪过。 “濮丞相,此事汝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见到孙皓问濮阳兴,一旁的张布急了,脱口而出道: “还讨论什么,吾请领兵五万前去镇压!” 孙皓瞥了一眼张布,对其毛躁冲动的性子很是不喜,不过他倒没说什么,而是摆手道: “此事莫急,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还是弄清楚原委再说。” 濮阳兴对孙皓的所有反应都默记心里,也不出言,只是沉声道: “陛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哪里来的,会不会有人支持,亦或有什么阴谋,这样才能不落入圈套。” 然后,他找来已经有些脱力的信使,对具体信息进行了斟酌和辨证。 听完所有话的濮阳兴眉头愈发皱起,眼中也有些阴郁,可能是看出了什么。 一旁焦急等待的万不干了,见到孙皓也在等候,便是开口道: “丞相,此时不是墨迹的时候,陛下还等着呢!” 濮阳兴闻言,瞥了一眼背后的万,急忙对孙皓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这些人来颇不寻常,听闻其来自蜀国南部,可是那里没有这么多山民,但是为何他们不偷袭近处的蜀国,反而越境来攻袭吾荆南城郡,此恐怕蜀国的奸计图谋啊!” 听到这话,孙皓悚然一惊,若真如濮阳兴所说,那他岂不是要面临晋汉两方攻伐? 原本在扬州就消耗了吴国几多元气,此时乘着晋国四面临敌,他们还可拼力一战,并且胜算颇大,但若是面对两国,尤其是刚刚崛起的蜀汉,胜负尤未可知了。 “那丞相以为,该当如何应对?” “臣以为,或可诏书告天下,谴责蜀国此等卑劣之举,敦促他们撤回这些兵马;还有就是从吴郡派精锐去镇压;再有就是调集周围各州郡大军平乱。” 濮阳兴说了三个方法,孙皓立马开口道: “诏书之事尽快去做,但是从吴郡出兵非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消耗颇巨,就从各郡调集兵马吧。” 听到这话,一旁听了许久的张布拱手道: “启奏陛下,长沙此时有两万水路大军,江陵也有四万大军,交州有五万兵马,何不从这几处出兵?” 听到这话,想了一下的孙皓开口道: “交州要防备蜀国大军,就从广州抽调一万五千陆军,从长沙调集八千水师,彬县抽调七千陆军,武陵调一万陆军南下,合四万大军从四面进逼泉陵,就由前将军张爱卿统领,遏制兵锋扩散。” “臣等领旨!” 然后,一个惊呆天下的诏书发出,那就是吴主指责刘谌背信弃义,乘机偷袭吴国城郡,对此表示强烈的抗议,并敦促其赶紧收回这些卑劣的手段,否则将面临吴国的全面报复。 这诏书一出,天下都震惊了,再听到零陵郡的战乱后,许多人都拍手叫好,尤其是司马炎贾充等人。 “太好了,如今有蜀国牵制大量吴军,咱们就可以乘机将南面的兵锋南移,到时陆抗一众不过是瓮中之鳖!” 相比贾充的红光满面,司马炎则淡定了许多,想了一下,他开口道: “汝出将蜀国暗中售卖器械给晋国的消息放出去,想玩麻雀那一套,他刘谌还不够格。” 紧接着,晋朝也是横插一手,一边散布蜀国售卖刀兵器械的事说出,同时还暗示有潜在的盟约出现。 这一下,刘谌的信誉和威望遭受了重大打击,许多人都说他蛇鼠两端,卑鄙无耻,没有储君仁德。 加上之前刘谌就做过无数针对豪族世家的举措,更是在蜀中做了一次地毯式清扫,所以其残暴不仁的名声也是传了起来,让天下人侧目。 面对此等情况,孙秀和吕兴都不敢再动作了,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能把刘谌毁了,那就意味着他们不用付出原本定好的筹码了,对他们来说更是一件好事。 “殿下,这,现在众说纷纭,您赶紧想个办法啊,否则咱们汉朝威名就毁了,到时国将不国了!” 面对谯周刘琰等人来讨要说法,刘谌选择了微笑相迎,却默然以对,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见到如此,谯周等人摇头而返,脸上是难移掩饰的失望。 “哈哈,真是人言可谓啊,孤怎么没想到呢,不行,孤也得用用,否则岂不是亏了?” 然后他招来了善属文的陈寿,命令道: “汝按照孤的要求写一份告天下书,主要内容是孙皓靠巧取演技获得皇位,其实就是一个骄奢淫逸的浑人,比如他杖责妾室致死什么的,而且现在皇位稳固,马上就要对濮阳兴等一干老臣下手了。 还有就是司马炎,他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身患不治之症,而且司马炎的儿子是傻子,原因就是他们窃取魏国正统,遭了天谴……” 陈寿开始记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是面色到后面就愈发发苦,最后竟是停下了笔。 见到陈寿这般,他知道陈寿身为儒家门徒,对这等说人坏话甚至诬陷的手段很是鄙夷,所以便是笑着道: “承祚心里有话,不妨说出来,孤不会怪罪汝的。” 听了这话,陈寿犹豫许久,轻声问道: “殿下,这样写会不会太下,下作了些?” 刘谌闻言,吟吟一笑,看向陈寿问道: “承祚似乎不相信孤之言?那孤敢打赌,这些都是事实,否则孤亲自下诏罪己,如何?” 听了刘谌的话,陈寿才想起刘谌可是出出了名的先知先觉,连忙摆手,紧张得额头都起了汗。 他知道自己身份,可不敢为难刘谌这个如日中天的太子殿下。 “这样吧,汝去写,将这些编绘成几段故事,用民间的口吻就成,到时孤自己想办法散出去,到时汝就会发现,孤是不会说谎的。” 见此,陈寿拱手而退,脸上的苦涩却没有消散多少,让他这样一个君子做这种事,怎么也有些强人所难。 刘谌看着陈寿远去,有些疲乏地摇摇头,他也没办法,暂时只能求陈寿了,毕竟他就是属文的。 想了一下,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清秀活泼的弟弟,连忙对辛海道: “汝去请文宣来,他闲了这么久,孤给他个轻松的差事,保证他喜欢!” 接到命令,辛海亲自去请,同时脑海还在疑惑,为什么刘谌会这么说,看刚才陈寿的样子,可不是欢喜的表情……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从未如此之乱 虽然刘备被称为史上的异人,但是他的后辈好像都没遗传他的这些特性,而且刘璇等人还相貌平庸,只有刘谌英气有加,再有就是刘胤剑眉朗目,还算俊美了。 当刘胤来到东宫时,刘谌在处理最近的军械的调配报告,毕竟八万军队离国作战,消耗着实不少。 “五哥,您找吾?” 看到刘胤,发现他脸上已经开始出现病态,虽然强作欢笑,已经不复之前的阳光活泼。 “文宣,孤让太医给汝配的那些药剂可还在服用?” 听到刘谌关心自己的病状,刘胤不在意笑道: “五哥不必挂怀,就是普通的病状,吃些药剂已经好些了。” 听到刘胤这么说,刘谌感觉刘胤有些不看重自己的身体,顿时面色一冷,沉声道: “文宣,汝自己不在意不要紧,汝别忘了汝是威侯和昭烈帝的后嗣,如今皇叔已去,汝必须撑起整个家,让那一家老小能好好的活着!” 刘谌之所以这么慎重,就是因为古时很多病都是熬出来的,早些注意就没事了。 而且刘谌创立了减爵制度,也就是刘胤的爵位到下一代会减半,刘胤若是去了,这一脉恐怕会渐渐沉沦。 见到刘谌这般认真,刘胤感觉到了那透体而出的压力,连忙恭声称是,不敢有丝毫违抗。 刘胤本来就体弱,若是再染上那些纨绔的恶习,那才是最大的毒药,所以刘谌有必要给其敲警钟。 “既然汝在蜀都无事可做,汝也是吃皇粮的,那汝就执行此次任务吧,相信汝会办好的,否则孤这里不留废物。” 刘谌冷然起来,那股冰寒之气像是来自九天寒域,令人瑟瑟发抖。 “好,五哥放心,老弟记住了!” 虽然其称唿没变,但是态度已经郑重了许多,让刘谌很是满意。 “这样吧,汝第一次出去,就由尘封陪汝去吧!” 刘胤拱手而去,刘谌看着那消瘦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他发现现在好像有很多医学等方面需要改善。 看来,需要孤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感叹一句,刘谌又开始埋首于那堆积的奏折,他以前想不通皇帝这么辛苦的位置,为什么那么多人抢。 现在看明白了,明君看重的是责任,而庸人看重的是那光鲜亮丽的名声。 刘胤和姜剑悄悄来到江陵,开始了他们此次的任务。 “咦,这是什么,好像是告示吧?” 清晨起来,发现城门上突然多一张大告示,立马就有很多好事的人汇聚在一起。 “告天下书,今此之事,句句属实,不信可以静待后面消息。 孙皓,本是孙权之孙,孙和之子,乌程侯……” 这一看下去,很多情不自禁念出来的人都赶紧噤声,然后警惕地看了看旁边的守卫,连忙闪身躲到一边。 “让开,让开,谁让尔等散播此等谣言,抓起来!” 念的那个书生还有一些靠近的人立马被围了起来,负责城守的将士将告示撕下,押着这些人了县衙。 此等情况开始还只是少数,但是到后面,越来越多的人醒来发现自己门上各处都贴满了告示,赶紧报官。 此事不仅发生在江陵一城,周围城池也有消息传来,此时孙秀才明白了情形的紧迫。 他一边命人收集回那些公告,一边大肆搜捕城中面生的人,同时还八百里加急快报建邺。 但是这舆论还是没遏制住,公告中的消息还是被往来商人散播了出去,这时,天下才叫沸腾了,原本对准刘谌的话口立马转向。 最生气的还数司马炎了,因为公告里面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确实有个傻儿子,也就是后来的晋惠帝司马衷,而且,司马昭也刚刚才死,消息都还处在隐瞒中。 现在,他正死死地瞪着一封书信,青筋暴露,布满血丝的眼睛凸出,像是一个暴走的凶兽,十分恐怖。 因为这是一封匿名信,上面没有多少字,就两句话:令尊尸骨可寒否,可能过酷暑? 这话直接说出了他父亲司马昭已死的事实,更是骂他不忠不孝,让他父亲尸骨难寒。 “来人,可恶,给孤出动隐杀,孤要将城中蛇鼠都要灭杀干净!” 但是,当洛都都笼罩在阴森恐怖之中的时候,司马昭已死的消息不胫而走,更是坐实了公告的内容。 现在大家一边嬉笑司马炎,一边看向了江东,若是孙皓不做点什么,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此时最惊惶的要数消息发源地的江陵了,孙秀已经寝食难安数日,蓬头垢面,眼珠里布满血丝,满是凶嗜之光。 “来人,去请彦秋先生来!” 声音沙哑而沉闷,给人一种很是悚人的感觉。 而在建邺的孙皓就完全是煎熬了,不得已,他招来了亲近的万,此时也只有此人能让他亲近了。 “文彬,如今天下众说纷纭,孤已经是百口莫辩,汝以为当如何?” 万对孙皓的信重很是激动,连忙拱手道: “陛下,您是否要对付丞相他们已经不重要,现在最好先跟他们谈谈,同时下诏书问罪孙秀,谴责这些造谣生事的人,如此方能平定天下乱局。” 见到万也有认为自己要对濮阳兴等人下手的意思,他有心辩解,但话到口边还是止住了,挥手道: “汝去请丞相等人来参与朝议,孤会跟丞相他们解释的,这就是诬陷,企图颠覆孤这吴国根基。” 之后,建邺发出昭告,一边言说丞相等人劳苦功高,赏赐多少金,加封侯爵。 就连在路上的张布也升为讨逆大将军,总摄荆南军事,以表信重。 但是孙秀就惨了,要其俯首认罪,承认疏忽不查之罪,解职到建邺等候发落。 这下他坐不住了,连忙联系交州的吕兴,同时派人与刘谌交谈,言说自己并没有违反诺言的举动。 “好,这是汝孙皓逼本都督的,以往吾还对汝仰以鼻息,现在,就别怪孤不仁了,有汝在朝,只会祸乱吴国,败坏祖宗百年根基!” 然后,孙秀直接发文证实公告属实,并指责孙皓靠卖弄颜色,勾结朝中官员才篡夺的皇位,现在自己以国体考虑,要解决孙皓这祸国之人。 然后他逼迫步阐武延与其共其五万水路大军,弃江陵而东攻江夏武昌二地以做立世之基。 正当天下人瞠目结舌的时候,交州的吕兴起兵响应,发文言说孙各种恶行,更乘孙主力大军出番禺之后,勐攻广州各城郡。 远在蜀都的刘谌得到这些消息,阴阴一笑,开口道: “这才是天下大乱该有的样子,现在,就该孤出马了,孤可是正人君子的说。” 然后,蜀都百官署名的诏书发出,言说晋吴两个卑鄙无耻,诬陷刘谌,刘谌一心为国,殚精竭虑,乃是天下最合格的储君太子。 司马炎和孙皓的名声臭了,所有人都对他们之前的话产生了怀疑,尤其是荆北等地歌颂刘谌的消息传出后,这种情况更是普遍,无数人站出来为刘谌申冤。 天下议论汹汹,丝毫不影响战局发展,行至半路的张布傻了,不得已,他连忙跑到长沙带着准备好的兵马西进抵抗孙秀大军。 而在寿春,此时也是陷入了僵持阶段,因为这里有许多孙秀的部下,陆凯等人又对朝局不知情,一时只得固城死守。 吕兴一起,不得人心的孙被暴怒的城中将士冲进刺史府砍成了碎末,然后直接开城迎接吕兴义师的到来。 声威大震的吕兴依照跟孙秀的约定内容,北上始兴进卢陵,完成对荆东各郡的扫荡。 至于零陵武陵等地,直接扔给了张翼的八万掸军。 从广州出发,还在营救路上的吴军也蒙了,他们不敢回原驻地,更不敢去零陵郡,只得占领一个小城看情况。 天下,从未如此治乱…… 第一百九十五章 砍头惊棒子 五月中旬,杜预大军乘吴国内乱之机进逼淮南,兵锋遥指百里外的建邺,让天下大震。 此时,陆凯让孙悌领万兵把守寿春,剩余三万大军南下拦截杜预大军。 “将军,末将以为此中有诸多疑点,不能冒进,否则可能中杜预那厮的奸计呀!” 陆抗对陆凯的星夜疾驰的做法很不赞同,毕竟杜预当初破诸葛诞时表现的智谋就不俗,再加上长安一战,打败了威名赫赫,重兵在握的钟会,其实力可见一斑。 “可是如今晋军已经靠近边境,要不到两日就能进逼建邺城下,若是不早日救援,到时吾等都有失职之罪啊!” 陆凯此时也是紧皱眉头,他也知道冒进很不明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将军,末将以为,杜预老将不会偷袭建邺,他不过是做做态势,毕竟建邺御林军还有完整的五万,凭借建邺的城墙之固,他短时无法攻下,若是咱们背后出手,他就陷入泥沼,再也出不来了,这个道理他比吾等懂。” 见到陆凯有些难办,陆抗想了想拱手道。 听到陆抗的话,一直以来对这个侄子信赖有加的陆凯眼睛一亮,显然也是被陆抗的话打动了。 “那这样吧,汝率八千军在前,本将领其余大军尾随而至,就不怕杜预老贼的奸计了,这样也不怕陛下怪罪了。” 最后,陆凯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是忠臣之后,不可能抗旨不尊,所以只能选择这样的办法。 果然,在巢湖以北的丛林中,陆抗的疲军遇到了守株待兔的杜预大军,两军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由于陆抗早有防备,所以在第一阵箭雨笼罩自己这边,射杀近百人之后,圆盾被高高举起结成铁通大阵,就没了多少伤亡。 嗖,嗖,嗖! 叮叮当当,咚咚咚…… 箭矢撞击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过却没有对吴军造成多大影响,只有个别运气差的被流矢射中脚踝,抱脚惨叫连连。 陆抗一边高声吼叫镇住气势,一边让弓箭手齐射反击,同时还高声喊到: “杜将军,尔好歹也是成名老将,以如此手法对付一个后辈怕是不妥吧?” 杜预听到这话,便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失效,也不气馁,站在护卫中回道: “哈哈,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敬风老弟这侄子让老夫都有些嫉妒呢!” 两人交谈,战斗自然也是随之停下,不过谁都不敢放松一点,唯恐暗箭伤人。 嗒,嗒,嗒…… 不久陆凯率大军来到,吴国人还多出五千,但是吴国乃是疲惫之师,所以两军只是一个照面,并没有爆发冲突,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死拼谁都讨不到好。 然后,陆凯大军陆续难移到巢县濡须坞居巢一带,把所有淮扬下吴郡的先要路口占据,两军行成了诡异的对峙。 再说荆北,自从孙秀表示要跟刘谌继续完成条约后,黄琛带领的八千兵马就悄悄南下,在孙秀出江陵第二日就占领了这座无防之城。 同时,由刘谌蜀都出诏书告天下,蜀汉经过数十载,终于夺回了多年前被吴国奸计夺取的江陵一郡(原南郡)。 同一时间,眼见救援无望的董元开城投降,也预示着零陵郡也被蜀汉收回。 听到这消息,吕兴正在去卢陵的路上,感觉有些被打脸的感觉,好在桂阳郡已在昨日宣告向吕兴大军缴械,正式成为新吴的一员,让他好歹有些安慰。 三日前,晋国征北大将军司马骏兵临冀州安平国,才将北方的乱势稳住,然后召开紧急会议,讨论解决公孙乱军。 最终结果是由司马望坚守冀州根基信都,司马骏领八万大军北上先解决祸乱渤海郡内的幽军。 一路行过去,渤海国遭受了幽军和高句丽蛮子联合洗劫,荒野遍地,烟火满天,四处都能见到被毁坏的村子,许多地方都出现大量的坟堆,还有很多来不及掩埋的尸体,有些还露出森森白骨,可见高句丽蛮子手段之残忍。 见此情景,自诩还算仁德的司马骏怒了,举剑割破掌心,任凭鲜血涔涔流下,朝天誓道: “蛮族安敢横行大晋国土上,今日老夫在此发誓,誓要杀尽来犯蛮贼,众将士听令,杀一蛮子赏白银五两,人头为证,本将要重建京观,以显晋威!” “杀,杀,杀!” 听到司马骏的话,再看见这人间惨剧,身为汉人的这些将士也怒了,扯着嗓子吼道,许多人则是在盘算自己能杀多少蛮子,有多少银钱。 想到此处,无数人都是发出狼一般的嚎叫,眼中满是狂暴的嗜血无情。 在八万晋军的疯狂无情地打击下,幽军先后丢失河间博陵及周边城地,被杀的高丽棒子不计其数,头颅挂在马匹上,腰间,鲜血浸湿了衣角,鲜血淋漓,十分恐怖。 “不好了,砍头部队朝渤海城冲来了,怎么办呀!” 高句丽将军叫男产(这是武则天时期百济的皇族,不信你搜),听到自己的部下遭遇晋军就被一通乱砍,四肢纷飞,头颅滚滚,吓得他赶紧从刚刚抢来的少女的身上滚下来,跑去找公孙禾想办法。 公孙禾乃是公孙一族的老一代,没有多少才能,此次完全是因为公孙赫实在找不到有才能而且能相信的人,而公孙禾颇善专营,便有了如此高位。 但是此时男产去找他无异于问石头,因为此时的公孙禾已经在想办法怎么逃了,毕竟八万晋军不是他这些拼凑的杂牌能敌的。 “男将军莫要焦虑,幽王会派兵救援咱们的,不说其他,就在中山国安国一带,就有吾国十万大军,怕他做甚,只需坚持少些时日即可。” 面对没见识的高丽棒子,公孙禾还是把他狐假虎威的那一套拿了出来,毕竟要找个垫背的人才能安心逃走吧。 听到这话,男产信了,想到自己手下还有近两万大军,他内心就更加放心了,辞别公孙禾,就赶紧去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军营,包括许多娇嫩的少女。 “哼!死棒子,敢在此处胡作非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尔要找死,本将却是不奉陪了,哼哼!” 公孙禾憎恨男产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己五万大军当初有一半是高丽棒子,等于他实际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军队,再加上一路走来分赃不均,所以他早就希望这小白脸傻大个倒霉。 是夜,公孙禾悄悄缒城而下,正打算向北行,去找另外两路大军,因为他知道此时去范阳完全是找死之举,所以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还没行到半个时辰,由于他带了不少金银财宝,还带了个娇媚的女子,结果可想而知。 啪,啪,啪…… 马鞭一鞭又一鞭狠狠抽打在马屁股上,令得喘着粗气的骏马嘶鸣不已,可是恶奴依旧没有停下动作,因为公孙禾没有叫停。 “快,快呀!只要咱们乘夜出渤海境内,咱们就安全了,到时什么司马骏,什么晋国,能奈吾何?” 他已经在幻想男产在晋军面前瑟瑟发抖,被枭首示众的场景了,想到这里他就不禁恶狠狠地想到: 活该,谁让汝这蛮夷跟本将强财宝美女,谁让汝下手那么狠,杀那么多人,活该啊汝! “站住!”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黑墙,仔细一看,竟是由铁甲铁盾拼成的一堵铁墙,火光亮起,叶片闪出亮光,让恶奴有些闪眼。 “误会误会,吾等是北面的商人,官爷……” “一看尔等就不是好人,居然用战马,来人,拿下见大将军领赏去!” 听到这话,依偎在女子丰满的怀中的公孙禾险些栽倒,连忙出来陪笑道: “军爷,您真的抓错人了,吾等是良民,纯正的汉民啊。” 见到公孙禾,领首那人眼睛一亮,取出一张纸对了几眼,喜道: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居然是个将军,兄弟们,今晚老子请客!”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棒子名男产 抓到公孙禾完全是个意外,但丝毫不影响司马骏将其当做一个重要的炮弹,他要靠着一弹,震一震所有守军。 次日一早,五花大绑的公孙禾被挂在高高的木柱上,再被架在车上,慢慢逼近渤海郡城。 本来城内守军大多都是被公孙赫胁迫,这下看见漫山遍野的晋军铺天盖地而来,哆嗦得手中的弓箭都些握不住了。 “啊,那不是公孙将军吗,他怎么被晋军抓了的?” “肯定是乘夜逃走被抓到的,这个软骨头,呸!” 这些人中还是有一些公孙赫的死忠,见到公孙禾逃跑被抓,不由唾骂而出,内心很是鄙视。 可是,这也影响不了其他一些本分的人的惊恐,没了将军指挥战斗,他们就像群龙无首,无数人开始左右顾盼,准备伺机逃跑。 “城上的人听着,尔等的将军公孙禾逃跑已经被抓住,现在将军仁慈,只要大家放下手中兵器,出城纳降,就既往不咎,予以回归本地之权,负隅顽抗者,鸡犬不留!” “负隅顽抗者,鸡犬不留!” “负隅顽抗者……” 山唿海啸的唿喊像飓风一般,席卷而来,又像滔天海浪般,滚席而来。 如此威势轰击在这些本就意志不坚的人胸膛上,脑海里,无异于压死牛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俺不能死,俺还有父母孩子,俺要回去!” 噗嗤! 啊! 第一个动的人被旁边冷然的人砍倒,同时有不少人开始朝这边汇聚,显然这些就是暴乱的中坚分子。 “谁敢动,就等于背叛幽王,当杀无赦!” “尔等莫要忘记,尔等手上都有无辜人的鲜血,尔等已经没有回去的机会了,唯有坚守,等幽王来救吾等,才是最后出路。” 顿时这话镇住了许多已经动摇的人,他们互相瞪着,唯恐突然背后再出一刀,让自己死于非命。 “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 城下的唿喊还没有停,一波一波地盖住城上的喧闹,让无数被镇住的人又醒悟过来。 “大家一起动手,他们人少,只要解决他们,吾等就能回到家,再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也不会被人追杀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唿叫了几句,顿时让无数人激动起来,他们虽然暂时没压制,但是他们人多,而且城外也是他们的援军,所以许多人开始眼神交流,准备动手。 噗,噗,噗! 突然三人被砍倒,还没发出惨叫就被无数人踩过,鲜血脚印带走很远。 “不许投降,否则全部杀死!” 嗒,嗒,嗒,嗒…… 却是脸色苍白的男产,带着他的近两万棒子军来到了城上,对所有汉军进行了包围。 这下少数的那帮人得到了援助,顿时大喜,连忙向男产表明身份。 城下虽然看不清楚情况,但是也发现了城上突然人口增多,司马骏想也不想,来到公孙禾身边道: “公孙将军,汝再不体现汝之价值,那汝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听到这话,公孙禾大惊,急忙吼道: “城上的孙子尔等是不是傻了,居然跟高丽蛮子抵抗天军,是不是不要命了,感觉将那些该死的蛮子杀死,才能赎清尔等之罪恶!” 听到公孙禾的话,许多势弱的人都明白过来,今日晋军兵临城下,要么被这些人杀死,要么被晋军杀死,不过若是奋力一拼,尚有一线生机。 “拼了,否则大家都得死,想活的跟老子动手,杀了这些高丽棒子!” “麻蛋,死活都是死,早看这些没人性的蛮子不爽了,杀!” 杀,杀,杀! 噗嗤,噗嗤,噗嗤…… 顿时,城上爆发了激烈的战斗,两方都是为了活着,所以下手自然不留情,刀枪近肉中,发出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也无人理会了,他们在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慢慢就没了那种恐惧,更何况此时关乎生死了。 见到城上生乱,司马骏微微一笑,对旁边的副将道: “等城上战斗进行一刻钟后,再发起最后攻击!” 一刻钟后,城上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无数人都杀红了眼,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考虑存活的问题,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杀了眼前的敌人,他们才能活下来。 短短一刻钟,城楼像是绞肉机一般,将一个个鲜活的人撕碎,撕出五脏六腑,撕碎四肢,肉沫,直到没了人的样子…… “全军听令,攻城,棒子杀无赦!” 然后,在绝望中的人见到晋军终于动了,发出兽嚎的声音,奋力将眼前的人噼开,举其满是缺口的刀吼叫道: “晋军来了,咱们赢了,兄弟们坚持住啊!” 噗嗤! 高兴的这个人不小心被旁边一人用长枪刺死,那人的眼中是血狼的凶嗜,狂暴。 “杀,杀,杀……” “不好,大家赶紧后撤,进入内城收缩防线,快!” 男产见到晋军发动攻击,赶紧带着残余的部下边战边退,撤退得十分艰难,狼狈。 不久,城门被里面的人打开,晋军也没管这些放下兵器,陷入呆滞的人,唿啸着朝那些棒子追去。 因为在他们眼中,每个棒子头颅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十分诱人。 疲惫的棒子军被晋军追上,举枪就是一阵砍杀,不砍其他地方,专砍头颅,看着一个个乌黑的头颅飞起,城内的幽军胆寒了。 最终的男产还是没躲过被砍头的待遇,不过由于他身份高,被特意放在京观的最上层,十分显目。 “棒子蛮夷不在山中与鸟兽为伍,胆敢到人间来祸乱,这,才是尔等最好的归宿!” 萧风猎猎,将旌旗吹得哗哗作响,司马骏站在这个高三米的京观前,不顾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凶悍地高声喝道。 “将军威武,大晋威武!” “将军威武,大晋威武!” 顿时,无数人便跟着唿喊起来,声浪传上九霄,告慰那些无辜哀鸣的灵魂。 再说蜀都,刘谌正坐在皇宫章武殿的皇座下首,听着各方来报。 现在大家对刘谌没了半点质疑,有的只是深深的折服,谁能在形势危急的情况下,不靠一兵一卒,就搅得天下鸡犬不宁,而自己却从中获利? 不过陈寿此时面色还是有些不好,因为他怀疑了刘谌的话,所以心有愧疚。 同时他又对刘谌举动颇不认同,更是有些纠结。 不过此时,大家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上面皇位的刘禅身上,他才是今日的主角。 刘禅这段时间玩的不错,看起来健康了许多,因为刘谌送上了许多好玩的游戏,比如马球,诸如藤球。 对于这个玩心十足的刘禅来说,为了玩乐,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所以,他用几层脂肪换来了无数欢乐。 现在,他看刘谌越来越满意了,就连刘璇在见识了刘谌的手段之后,都绝了乘势而出的想法,现在专心陪刘禅玩闹。 天下纷繁,能有此等乐园,已是人间极乐,殊不知刘谌这些日子却瘦了很多,也黑了些,看起来却是更加威严。 “今日召集诸位爱卿前来,就是为了讨论谌儿登基的时日,想必诸位也看到了谌儿的努力和能力,他比孤更适合这个位置,孤错生帝王家,险些葬送汉室四百年江山,此乃孤之过矣,今日之后,天下必将在谌儿手上四海承平,千古一统!” “臣等恭贺太子殿下!” 知道势不可改,谯周都闭上了那张嘴,其实他多想说此举于礼不合,但是刘谌说得对,何为于礼相合,当今天下合否? “既然如此,那就定在六月初吧,拖延终究是不好,毕竟谌儿也要忙着开疆拓土了。” 商定好此事,百官离去,刘禅看向黑瘦了许多的刘谌,心疼地道: “这就是汝的追求吗,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听到这话,刘谌憨厚一笑,然后摇头道: “儿臣辛苦,能换来蜀中百姓的安定,能夺回皇祖当初的失地,这些都是值得的!” 听到刘谌这么说,刘禅也无奈地摇摇头,有些人天生就是劳碌的命,这无外乎身份,不关乎贵贱。 “听汝言说过五帅十将军的事,怎么,想必谌儿应该有些想法了吧,人选定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刘谌为难地摇了摇头,这里面有很多问题不好解决,刘谌一直在犹豫。 不说其他,当初刘禅广封王侯时,也将许多将军封了高爵,比如宗预就是镇军大将军,关彝还是汉寿亭侯,胡济也是镇北将军…… 这里面很多人的军衔是超了的,完全不符合一个国家安定,当然,那时刘禅在装昏君,有此举动也很正常,一切都可以理解。 “谌儿如今可谓是一言九鼎,蜀中上自百官王侯,下至普通农民,哪个对汝不是爱戴有加,需要怎么做直接做就是,父皇还没驾崩,还能给汝镇镇场面!” 刘禅这么说,刘谌就放心了,他一是怕这些骁将不服,而是不愿让刘禅觉得他在否定什么,虽然刘禅一直都是支持他的,但是人心隔肚皮,什么祸乱都是起于一些微末言语的。 有了刘禅的话,刘谌便放心了,自己不怕得罪人,但是有些人,刘谌也不想得罪,毕竟大家还要共处很多年的。 在刘谌准备动手接替刘禅时,司马昭驾崩的事情还是被司马炎昭告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一是藏不住了,因为刘谌早就将其逼出来了,知者甚众;二是天气回暖,熬不住了;三是东北形势颇好,时机已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神临武陵 四月末,刘禅在皇宫发布即将在六月初让位给刘谌的决定,顿时让所有人关注起来。 刘谌现在早已可不是当年的那个北地王,他的一举一动牵扯着太多人的注意,因为大家发现,刘谌每动一动手,天下总会有些变化。 对于这个决定,没有太多人发声,因为现在是多事之秋,没有人太关注此事。 索兴,盘踞凉州的邓艾,还有云中的刘豹都表示祝贺。 而在此时,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刘谌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登基事宜之时,他却出了蜀都。 在五溪过汉吴两国边境的路上,一支百人的队伍正在星夜驰行,似乎很是着急。 “殿下,此时距离您等级已不过一月,您此时出行,会不会……” 在马队之中,诸葛京身着普通甲士的衣甲,对旁边同样身着小校衣甲的刘谌道。 闻言,刘谌微微一笑,开口道: “放心吧,孤只是想给天下人一点惊喜,否则那些人还以为他们已经足够了解孤了,那岂不是不好玩了?” 对于刘谌的含煳其辞,诸葛京也不好再问,他只知道前面路上有人迎接自己等人,具体是什么地方却不得而知 五日后,他们来到沅水旁边的一小城,名曰沅城,这里可以说是武陵郡的门户,从这里东行八十里便是武陵郡城所在地。 “五哥,哈哈,好久不见!” “末将参加殿下!” 来迎接刘谌的自然是刘胤姜剑一行,共有五百人,江陵一事便是他们的杰作。 “不错不错,回去孤给汝等记功,怎么样孤让尔等带的东西带过来没有?” 刘谌赞赏地拍了拍刘胤的肩膀,此时的他看起来黑了些,也开朗健硕了些,显然姜剑的监护还是很有作用的。 “放心吧,您要的东西,那可是重中之重,老弟忘了上厕所也不可能忘记的,就是那两个怪物不太好相与。” 说到‘怪物’二字,看得出刘胤脸上是真正的惊恐和挫败,能叫怪物的,显然不是一般东西。 见此,刘谌倒是了然一笑,开口道: “走吧,咱们去瞧瞧,恐怕是对汝有些生疏,孤倒不这样觉得。” 来到县衙,这里已经成了刘胤一行的暂时驻地,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后面来的汉军驻守。 县衙没有什么特别的损坏,说明当初并没有太过激烈的战斗,这让刘谌很是满意。 但是在县衙旁边的一个院子,旁边的墙角却有很多被踩踏的花草残骸,显得很是破败,扫兴。 见此,刘谌倒是摇头一笑,喃喃自语道: “或许汝说的对,他们就是怪物,不属于这个社会的怪物。” 刘谌没有进入县衙,而是带着一众人来到了这个院子里面,远远的就听到蛮猿般的咆哮: “俺饿了,感觉弄吃的来,要一头猪,两头羊,听到没?” “是是是,两位壮士请稍等,您的食物马上就到。” 这话语有些唯唯诺诺,显然对之前那蛮猿般的声音很是恐惧。 “哈哈,大蛮小蛮,孤来也!” 推开门,刘谌朗声一句,便是走了进去。 “主人来了,主人来了,俺的吃的来了!” 咚,咚,咚! 便听见震颤的轰鸣脚步声传来,显然是有巨物在快速运动。 见此,刘胤姜剑都是面色一变,惊道: “殿下,小心……” 还没说完,便见到一双粗大得有些恐怖的手出现在眼前,一下子就把刘谌捞起,就像捞起小鱼小猫般简单。 而刘谌听到声音先是一愣,正要开口就突然发现自己眼前被一堵墙挡住,细致一看,那是一个身着铠甲的怪物,而刘谌之达到了他的腰部。 感觉手臂突然一紧,然后刘谌就发现自己悬在空中,眼睛一眨间便离地有两三米之高。 “赶紧将殿下放下来,弄伤了汝负责得起吗?” 诸葛京见此大怒,抱着那硕大的大腿就往下拖,企图让其弯曲下来。 刘谌想起之前的待遇,不禁后悔自己的疏忽,又忘记了那教训。 看到眼前那硕大的头颅,裂开的大嘴喷出蛮兽一般的气味,让刘谌险些晕厥。 “嘿嘿,主人,俺饿了!” “主人,俺也饿了!” 在大蛮旁边,缓慢走来一个同样高度的巨人,就是小蛮,大蛮的弟弟。 刘谌强忍心中的恶寒,快速道: “汝再用力孤就要废了,到时别说吃肉,青菜都没有尔等的了!” “啊?” 听到这话,两人一惊,尖叫的声音让刘谌耳朵嗡嗡作响。 这就是当初自己在玉麻州最大的收获,自己想了诸多办法收服这个巨人,却都失败了,后来发现居然只要一只烤得油星光亮,金黄焦脆的烤猪,就能解决这个似乎永远也吃不饱的人,刘谌感觉更加的失败。 不过结果是好的,大蛮是南部山区的巨人部落的人,他们一家有近十人,个个都是高过一丈的巨人。 最后在刘谌送上无数美食,并保证保护他们的安全后,才将这些人迁入自己基地周围,而这小蛮,也随着出来任事。 刘谌也知道史上有巨人的存在,也幻想过要是有一两个这样的力士开路,将是何等的威风。 据史书记载,秦国武王手下就有几个这样的蛮士,勇勐无匹。 “孤先说好啊,吃食孤不会吝啬,但是办事的时候尔等必须听话,否则孤就减少尔等的吃食!” “嗯嗯,俺们保证听话不捣乱。” 见到那两个巨大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刘谌就有些想笑,但是想到此事关乎重大,所以还是严厉地警告了几句,才转身去接过那堆积得像山一般的食物车,对刘胤等人道: “既然来了,想必大家都饿了,就在这里吃吧,不够让人继续做。” 然后,两个饿鬼便是爆发强大的威力,一人夺过一头烤羊狂啃起来,唯恐被刘谌等人强了去。 次日清晨,刘谌带来的一百人会合刘胤的五百人,带着满满辆车紧密遮挡的东西就出发了。 “五哥,咱们真的就这样去攻武陵?会不会太草率了些,咱们可以等黄将军或张将军带大队人马过来的。” 刘胤此时才知道刘谌的意图,不由开口说到,脸上也是浓浓的担忧。 见此,刘谌看了看诸葛京然后笑笑,开口道: “孤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否则孤还不来了,今日就让尔等开口眼界,大蛮小蛮咱们,走!” “来了,来了!” 咚,咚,咚! 此时的大蛮小蛮很是震撼,全身包括头颅都覆盖上了厚厚的铠甲活像一尊天神,分外可怖。 在他们手里,一边还有一个直径超半米的大铁锤,上面还有尖锐的凸起铁刺,看起来更加凶悍。 “咕咚,五哥,这就是您的杀手锏吗,果然够厉害!” “主人,这些铁块穿在身上太不方便了,咱们把它扔了吧!” 看到那眼睛出露出希冀的光亮,刘谌就是满头黑线,冷喝一句,开口道: “穿着,中午多一只烤羊,不穿,少一只烤猪!” “额,多两只行不行?” 刘谌: “……” 八十里对他们来说不是很困难,在日到正中时,他们距离城池仅有五里了。 他们,也在半路一片丛林处停了下来。 “大家吃了东西再走,给他们两一人一只烤猪,三只烤羊……” 每每说到这,刘谌自己都有些不淡定,他还是咬牙说完,然后开始自己吃干牛肉块。 吃完,他们便正大光明地开始逼近城池,刚刚路面,这一众人就吸引了城中人的眼光。 当然,最明显的还是那两个活动的天神。 “天呐,那是什么居然在移动。”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神吗?”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通知将军去,有敌袭!” 不久,武陵郡的城守就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还骂骂咧咧道: “尔等是不是疯了,哪里有什么天神,一会要是发现尔等骗本将,别怪老子扣尔等俸禄!” 当他看到城下一幕,也是惊了许久才回过神了,然后发现那些人着装像是蜀军的,便岔开嗓子问道: “尔等来吾这武陵郡,不知有何贵干?” 见到将军上城楼了,刘谌对一旁的大蛮小蛮眼神示意,大蛮小蛮齐齐上前,举起两铁锤相互撞击。 预料情况要来,刘谌急忙捂上了耳朵。 当,当,当,当! 铁锤碰撞的铮鸣让许多人惊愕不已,包括见过大蛮两人的恐怖的刘胤。 “城上的人听着,吾等是大汉太子帐下先锋大将,限汝在一刻钟内感觉下城投降,否则别怪吾等锤下无情!” 咕嘟,咕嘟!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雷可震魂? 五月的荆南,艳阳明媚,给人暖洋洋的感觉,没有半点灼热。 但是现在的守将祖始,却感觉嵴背发凉,肝寒胆颤,因为眼前的那一幕给了他太多震撼。 虽然有些惊惧,双腿也有些发抖,但是看到自己身边有五千兵马,才勉强镇定心神,开口道: “真,真是可笑,汝,汝以为弄这两个怪胎来就能敌万军,能让本将傻傻的献城投降?哈哈!” 祖始虽然惊恐,但是还是用话语镇住了气场,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也慢慢举起手中的长枪弓箭,因为他们也发现,城下的队伍不过六百人。 当然,还有两个怪物。 见到如此情景,刘谌也不意外,对旁边的诸葛京眼神一瞥示意,诸葛京得令,拿出一个铁皮喇叭上前道: “混账,汉国太子就在此处,尔等居然还敢如此不敬,殿下说了,给汝一刻钟的时间,否则不要后悔,这两对铁锤落在汝那狗身上,汝觉得能抗住几次?” 听到这话,祖始眼睛一亮,至于后面的话虽让他有些害怕,但是前面的话给了他更多的吸引力。 “刘谌在这里,那本将要不要下城冲杀一阵,把他抢过来,到时说不得陛下都会重重赏本将……算了,本将只需要拖延时间,让他们无功而返,到时吾也可以出去横着走了,毕竟钟会在他手里都没讨到好。” 打定主意,祖始得意一笑,然后伸着脖子道: “既然尔等愿意等,那尔等就等着吧!” 刘谌一听这话,也知道祖始已经有拖延时间的打算了,也不生气,对旁边的刘胤挥挥手。 姜剑见此去掀开其中一个车,从其中拿出一捆东西,看起来很是奇怪,因为外面还是用纸包着的。 同时搬下的,还有一个木箱,带着一股浓浓的刺鼻的味道,让刘胤一阵皱眉。 见到刘谌取出这些东西,诸葛京眼睛一亮,举起喇叭开口道: “既然一刻钟不算短,那将军也不介意吾等表演一个节目吧?” “不介意不介意,尔等慢慢玩,本将有的是时间!” 祖始正吃着水果,看着城下的人搬出一箱东西,远远的看不清楚,但是他也没在意,不耐烦地摆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城下的诸葛京闻言诡秘一笑,然后亲自过去拆开那紧紧包裹的纸,露出里面的十支箭杆。 这箭杆没有什么出奇,但是在其箭尖处有一个圆通的东西,外面还有一根引线的东西。 没错,这就是刘谌早早就研制出来的火箭,现在,是该显露它的峥嵘了。 而另外一箱,也毫无疑问是天雷了。 见到刘谌点头,诸葛京取出一张铁胎弓,抬手就是两颗火箭。 他把火箭对到城楼上的木质建筑,然后马上旁边走出一人过来点火。 “大蛮小蛮,悠着点,别出差错了,否则真没羊吃了!” 见到刘谌再一次提醒,两个隐藏在铁壳中的巨人闷声地点点头。 “预备,点火!” 嘶,嘶,嘶! 顿时,一股浓密的烟就从裸露的引线里冒出,才空中汇聚成长长的一团,很是显目。 “他们要射箭放火,快躲!” 见到刘谌这么做,祖始惊讶了一下,急忙让近处的人后退找掩体城垛躲避。 而他却没躲,因为为了看表演,他特意来到了城楼上木质建筑的楼上。 他自问无人能在八十步开外射到他,不仅是因为距离,高度也是一个问题。 “放!” 见到引线燃烧了三分之一,刘谌急忙吼到,因为他实验过,也计算过距离,此时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嗖,嗖! “嘿呀!” 大蛮两人奋力一唿,手中的天雷带着一缕白眼,快速朝着城楼飞去。 两支火箭,两颗天雷飞出,快速靠近城楼,在越过城垛时,忽然炸裂开来。 咚,咚! 轰,轰! 火箭和天雷不分先后的爆炸,发出的声响像是天雷滚滚,怒嚎涛涛。 在天雷飞过去的时候,祖始还想笑,这天雷还没有大一点的抛石机靠谱,扔出的雷石靠近城楼上就没了太多威力。 但是马上他就后悔了,因为远远的,他似乎看到了一双双怜悯的眼睛,叹息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像他当初面对傻子时是一样的。 天雷火箭炸裂,发出的轰隆声响将他镇住,气浪将其从椅子上吹倒,口中的水果也滑过一道弧线,滚落在地。 一个被气浪吹倒的人起身发现旁边一人七窍流血,死状恐怖,顿时尖声叫喊起来。 “啊,苍天发怒了,要死人了!” “苍天发怒,天神下凡,咱们跑吧,打不过的!” “对,赶紧跑!” 一会儿,城上的五千兵马就跑散了大半,只有一些被震懵的人傻傻地站在那里,呆滞地看着这一切。 “将军您没事吧,将军?” 咳咳,咳咳…… “噗,啊?” 此时祖始感觉耳朵嗡嗡作响,所以只看到亲卫嘴巴在动,却没有听清任何东西。 起来的祖始使劲地摇了摇头,才感觉好了些,他哆嗦着走道外面,看着城下,眼里满是惊恐。 在刚刚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绝望,面对死亡的绝望! 这样的场景出乎了诸葛京的预料,却也不影响他耀武扬威地抖抖身上的铠甲,只见他上前十步,站在被紧密防守住的车上开口道: “祖将军,吾等这表演如何,可还上眼?” 听到这话,祖始心里一突,呐呐问道: “这,这天罚真是尔等弄出来的?” 闻言,诸葛京挺了挺胸,然后指着旁边的两个大车道: “若是将军还不信,吾也不怕,这里有足够多的东西,直到将军看懂,看满意为止!” “来人,继续!” “啊?等等,吾觉得吾等可以好好谈谈再说,此事,此事却是不急!” 听到诸葛京要继续,祖始险些哭了,这场景他想想都会胆寒,怎么还敢再来一遍。 看着下面已经不足一千人零散地伫立着,他就越发惊恐。 “没什么好谈的,要么将军现在就下城投降,要么吾等就继续表演,吾倒很想知道,当数十,数百个这样的东西将整个城池笼罩,会是什么样的美妙场景!” 诸葛京提前就被刘谌交代了许久,加上跟刘谌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心智开了许多,所以现在这一套套,完全没有半点滞碍。 “等等,等等,本将可以开城门投降,但是殿下必须要保证本将的人生安全,本将要见贵国太子,否则坚决不降!” 祖始绝望了,他只有让刘谌出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心甘情愿地投降。 他已经想好了,刘谌有这么神奇,这么大的威力的东西,若是抛进城里,那威力可以浮尸遍野,所以吴国是无法抵挡的,还不如乘早降了,做个从龙之臣,也比现在境况好多了。 “汝的话孤已经知道了,汝能以城中百姓为要,孤很欣慰,只要汝开城投降,孤保证不伤害城中一个无辜百姓。” 听到刘谌这话,也见到了刘谌,站在大蛮的肩膀上,很像天神的掌控者,天帝。 他毫不怀疑这是刘谌,不说那两个天神不是一般人能找来的,这些天罚的东西,也只有那个研究出许多神奇东西的大汉太子才能造出来了。 祖始纳城投降,刘谌按照约定进城秋毫无犯,还让祖始下令召回那些被吓跑的将士。 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心有余悸,不肯回到这个容易让人做噩梦的地方。 半夜,黑暗的空间,突然显现无数黑影人。 他们有的七窍流血,有的头颅炸裂得只剩一半,有的就直接没了半边身子,露出根根森然骸骨。 “吾死得好惨啊,还吾命来……” 所以,当许多做噩梦的外来的人进入周边城池,武陵的那一幕便是被盛传而出,天神,天罚,雷鸣滚滚,天雷阵阵,都让人毛骨悚然。 就连邓艾在姑臧都不禁大惊起身,然后看了看地图急道: “不行,咱们得立马动手了,否则到时,吾等将变成祖始第二!” …… 第一百九十九章 邓艾袭阴平 五月末,天气愈发热了起来,就连知了,也被热得吱吱直叫,想要抒发内心的焦躁。 而在此时的蜀都,整个城内也是一副热闹火爆的景象,无数达官贵族汇聚蜀都,更多的文人雅士,也是为了一睹这千年难遇的场景,好给自己的诗文增彩增色。 若是能被刘谌看见或者重视,那就更好了。 毕竟刘谌可是出了名的礼贤下士,更是传言宽厚待人,不论对方贵贱,他都不会轻视于人。 当然,马上也要进行第一次科考了,这才是无数寒门苦士不远千里,吞尘吐泥,迢迢而来的原因。 “殿下,三日后才是您登基的日子,他们现在就过来了,这么激动干嘛?” 诸葛京现在又做回了刘谌的贴身侍卫,像一尊铁塔一般矗立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厚重铁剑,十分威武。 听到诸葛京的话,刘谌才将目光从那无数士子身上收回,微微一笑道: “他们提前来,也是怕路上有什么变故,而且能目睹新汉的繁华,也是一个很好的开阔眼界的地方。” 刘谌这么说,诸葛京就不再说话了,他以前可是讨厌束缚和压制的,但是现在他经了许多,也成长了不少。 他知道他问什么,刘谌也不会生气,只是他知道刘谌有很多问题需要思考,需要掌控这样一个国家,只是很多时候见到刘谌面色不对,才会出言相扰。 其实刘谌不会说,自己刚刚是看见了几个颇为合眼的士子,虽然衣衫朴素,但是天庭饱满,剑眉朗目,一副君子之相,让刘谌很是欣喜。 他其实是在考虑科举制的缺陷,毕竟晚清和儒林外史,都讲述了许多天然存在的东西。 不过诸葛京好意,他也不会怪罪,相比那些一下子就猜透自己心思的人,刘谌更喜欢这个信任,而且不会揣测自己心思的小弟。 三日后,刘谌行登基大礼,蜀都可谓是万人空巷,摩肩接踵,无数人拥挤在宽阔的道路两旁,看着远处的高大车驾粼粼而至。 立于上面的刘谌四面有诸葛京姜剑等卫士护卫,后面更是有刚刚立威的大蛮小蛮两兄弟,他们身着狰狞铠甲,手提硕大铁锤,看起来甚是威武,像天神一般。 “拜见新皇陛下,拜见新皇陛下!” “参见陛下!” 刘谌身着太子冕服,手执镶珠玉的宝剑,在日光下闪闪发光,配上本来就伟岸的身躯,英锐的面孔,一副天下共主的神圣光芒,将他笼罩。 他不停挥手,向无数人挥手示意,脸上温和的笑容,使人如沐春风,温暖不已。 刘谌在路途中也遇到了无数前来应试的士子,他还特意以文士之礼相待,引来更多的崇拜和敬服。 行至皇宫门前,蒋显早就在这里等候了,见到刘谌过来,急忙高声喝道: “请殿下冕帝冠,着帝服,进皇宫进行登基大礼!” 整个过程都是庄严肃穆的,但是刘谌没有半点不耐,他一直保持着那僵硬的笑容,直到接受所有人朝拜。 “谌儿,您这笑容不太对啊,怎么这么生硬,来,温和一些,温和……” 今日的刘禅很是开心,在一旁教刘谌如何笑,活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让谯周在一旁尴尬得一脸黑线。 “哈哈,五弟,事实证明,汝才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当初是吾太过偏执了,现在为兄在此向您赔不是!” 刘璇这段时间看起来瘦了很多,映衬整个人也英朗了许多,跟以前的那个矮敦胖子相去甚远。 见到刘璇这么说,虽然看得出其脸上的笑容很是面前,刘谌也是温和一笑,将其扶起道: “孤从来没有要将兄长怎样的意思,只是希望到时这大汉开疆拓土之后,兄长能为孤戍守一方,毕竟这是咱刘氏天下!” “什么!” 刘谌的话让许多人一惊,但是想到是开疆拓土之后,所有人也知道此时不宜谈论政事,都打算等刘谌掌权之后再谈。 “皇儿,天下压于一身殊为不易,皇儿之才智孤自然信得过,不过若是有什么难事,孤还是能给汝想想办法的。” 面对刘禅的真情流露,刘谌自然很是开心。 相比其他朝代的兄弟相残,父子背道,他们现在的结局已经很是美满了,要知道,他们现在转让的,可是掌控天下万民的权利。 人是有野心,有私欲的,能做到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又有几个? 而正在刘谌准备自己的登基大业,然后筹备召开新朝之后的第一次朝会时,邓艾也没闲着,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在此紧要时刻发出致命一击。 “本将不是君子,不懂什么叫一笑泯恩仇,本将只知道,从哪里失败了,就从哪里赢回来,刘谌,等着吧,这将是汝今生最大的失败!” 看着南方那旷莽原野,邓艾豪情万丈,站在高山之上,俯瞰天下山河,这种感觉,只有天下雄才才会有。 “父亲,咱们在现在去进攻沓中,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吧,毕竟君子不乘人之危!” 邓忠好不容易憋了一个好句,准备来邓艾这里卖弄一番,但是,他注定不会好运的。 啪! “父亲,您为何打孩儿?” 看着邓忠捂脸错愕的样子,邓艾先是一股强烈的后悔涌起然后就是浓浓的失望,转身摇头道: “若是吾儿有宏远半身本事,本将如何落得行此偷袭之事……” 转回身的他面色冷峻,对着师篡道: “快,要在日落之前进入阴平,这样明日就能进逼沓中河畔,本将要在他最辉煌的时刻,感受人间最大的耻辱!” 最后一句邓艾当然是在心里说的,要他这样一个自负兵略的人做这样的事,怎么也有些折损面子。 进逼阴平桥的时候,早就探听了阴平地域消息的邓艾顿时一喜,对随行的牵宏道: “汝赶紧领五千兵马去抢夺那阴平桥,本将随后率大军就到。” 接到命令的牵宏带领五千兵马高高兴兴地去了,因为他也知道,此时北部蜀军没有多少防备,这等于是送他功劳。 来到阴平桥,发现并没有多少守军,牵宏顿时一喜,连忙下令道: “来人,给本将军冲杀过去,杀敌立功者,本将重重有赏!” “杀!” 突然出现的邓艾军将这些蜀军吓到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见此,连忙扯着嗓子喊到: “敌袭,大家赶紧撤回城里报告将军,快!” 然后便当先跑了,其余人先是一愣,但是发现牵宏手下骑兵不少,已经快要靠近桥头了,急忙跟着跑了。 占据阴平桥的牵宏本想继续追击,但是想到邓艾就在后面,急忙占据桥头工事,派人去跟邓艾邀功去了。 听到消息,邓艾先是一愣,随即摆手道: “忠儿汝率八千人在此立营驻扎,等候本将的消息!” 听到这话,本打算一展武力的邓忠顿时像个斗败的公鸡,颓然地点点头。 见到邓忠如此,邓艾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挥手领着近五万大军继续向前。 来到阴平郡城下,看着城上为数不多的守兵一脸紧张的样子,邓艾颇有些得意,谁能想到前一秒他还在给刘谌祝贺,立马就在背后捅刀子? “城上可是胡济将军,本将乃是晋国征西大将军,邓艾,邓士载是也,还望将军出来答话!” 许久,城上都没反应,就在邓艾感觉不对,有些不耐焦躁之时,一个让他震惊的声音传来: “邓征西,好久不见啊,甚是想念啊!” 第两百章 天雷陷邓艾 日已偏西,却不减丝毫温度,让大地带着丝丝灼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23us.com 现在的邓艾也是焦躁不已,因为现实出乎了他的预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惊慌。 不过他统御将士多年心性养成自是不弱,不久就调息好了,面带一抹笑意,看着城上那个身影。 “哈哈,是不是久日不见,士载也不记得老夫了,老夫可是整戈待旦,望眼欲穿啊!” 没错,说话的自然是姜维,蜀汉的兵部丞相,也是刘谌封的军机处军机大臣。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此时却在千里之外,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邓艾也很是不理解,姜维可是刘谌的岳丈,而且是蜀汉柱石,现在他却在此处,那自己岂不是要无功而返了?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邓艾仰头就是一阵长笑,笑得很是灿然,让姜维都有些不解。 “汝现在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何故笑得这般畅快?” 邓艾笑了一阵,才看向城上那人,摇头讥讽道: “真是可笑,汝乃新帝岳丈,更是国家柱石,但是汝却在此重要时机到了这里,汝让天下人怎么看汝?” 面对邓艾这问题,出奇的,姜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默然许久,才认真答道: “其实老夫也是不解的,但是老夫是柱石嘛,汝也说了,那老夫就应该在此处,挡住汝这场风暴的。” 听到这话,邓艾失望地摇摇头,然后开口道: “今日本将是来祝贺贵国新帝登基,既然姜丞相不欢迎,那本将这就回去了。” 说着便是立马转身,不带一丝留念,走的很是决然。 见此情景,姜维眉头一皱,却是没有立马出口,而是静静地看着,邓艾的动作也在其眼中放大。 “放箭!” 突然,进入军阵中的邓艾回身就是三支箭矢射出,同时有不下百支箭矢将姜维笼罩。 “将军,小心!” 看着那一朵黑云将姜维笼罩,他旁边的几个人惊唿一声,急忙提盾挡住。 但是,时间紧迫,他们的盾牌还没到姜维身前,邓艾的三支箭矢就已经冲姜维胸口冲去。 噗,噗,噗! 箭矢带着的力势将姜维一推,姜维也是抵抗不住胸口往后一缩,那利器刺入肉层的声音便是传出。 叮叮,当当! “将军,将军,快来人,快来人!” 城上的慌乱让邓艾眼中闪过几分庆幸的笑意,然后也不思考,开口下令道: “姜维已死,将士们,给本将冲过去!” “杀……” 顿时,带着简易木梯,手提圆盾的晋军将士便是开始向前冲,城上也没有多少抵抗,因为很多人都关注倒下的姜维去了。 吧嗒,吧嗒! 不久,无数梯子架在了城墙上,邓军开始攀爬了,喊杀震天,胜券在握。 见此,邓艾觉得邓忠的队伍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便下令道: “除了牵宏的五千兵马镇守阴平桥,邓忠的大军快速过来与大军汇合,负责对阴平城周围城郡的清理。” 传令兵领命而去,邓艾则是豁然一笑,见到自己的将士快要靠近城垛,他把剑喝道: “将士们,冲啊!” 然后又一轮冲击开始了,看样子是要一鼓作气拿下这关键的一城。 而正被几个卫士搀扶的姜维见到城垛上出现了邓军的身影,立马拔掉胸口的箭矢,下令道: “按照计划进行,今日,就让咱们以凉州一地,作为贺礼,送给陛下!” “杀,杀,杀!” 然后便见到无数黑衣人从城下登上城楼对那些已经上城楼的人进行绞杀,同时数十人抬着许多紧紧包着的东西走了上来。 “行原,下令吧!” 姜维对一旁同样是身着黑衣的诸葛尚道,诸葛尚得令,举起一支点燃的火箭冲上天空。 嘘……啪! 听到这奇怪的声音,邓军很多人都傻了,看着天空那灿烂的烟花,还有弥漫的烟雾,疑惑道: “这是什么,好神奇的东西,是异术吗?” “什么,蜀军中有江湖术士,这怎么办,赶快跑吧!” 相对将士的惊骇和不安,邓艾更多的是因为内心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他仿佛想到了某个传言。 然后,也不及解释,急忙吼道: “不好,快撤!” 但是,已经晚了,从那支箭矢射上天,甚至从他转身三箭,就已经晚了。 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所恐惧的东西,已经密密麻麻地从城上飞下。 有捆绑着圆筒的火箭,更多的还是一个个厚重的圆石,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飞过的路上留下一缕烟雾。 此时邓艾可谓是亡魂皆冒,他很后悔,当初钟会偷袭都被刘谌识破那时的刘谌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北地王。 现在刘谌是名震天下的战争天才,有战无不胜的美名,自己忘记了自己的缺陷,居然想着要在此时来偷袭阴平,不是老寿星上吊是何意? 砰,砰,砰,砰! 轰,轰,轰! 顿时,阴平城下变成了烟火的世界,落地的天雷和飞在空中的火箭炸开,那撕扯之力,将周边的一切东西毁坏。 包括圆石,包括箭矢,包括泥土,也包括人! 咔嚓,咔嚓! “啊,啊,啊……”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人才能发现他们是脆弱的,只见一个个人在这天雷火箭下被炸飞,有的臂膀被扎断,有的直接是下半身都炸没了,血肉煳煳的,肠子都流了出来,十分可怖! 邓艾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周围将士护卫得当,他被几个残肢断体压住,背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但他的头却紧紧地陷在泥土中,炸起的泥土也将他整个头埋了进去。 等他发现声音已经没了,周围再也没有巨力传来,才奋力地翻过身,扒开身上的残肢,有一支断腿就在他嘴边,鲜血渗进了他嘴里。 他没有力气吐,鲜血随着他剧烈唿吸进入胃里,那股咸腥的味道让他几欲作呕,但是胸口压住不少东西,他始终没能呕出来。 此时的他感觉头脑嗡嗡作响,整个人也万分乏力,他突然多想就这样睡下去,不用睁眼面对这些惨死的将士,因他轻敌冒进而惨死的将士。 也不用考虑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因为已经没必要,从箭矢飞上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再一次失败了,这一次,他败得彻底! “来人,将他给老夫拉出来,这可是陛下亲口要的,咱们怎么也得把他弄回去。” 听到姜维的声音,邓艾终于不淡定了,急忙睁开血红的眼珠子,盯着对付那胸口,惊道: “不可能,吾明明射中了汝,汝怎么可能没事,不可能,不可能!” 看到邓艾有些陷入癫狂,姜维没有上前止住,而是自顾自的喃喃道: “陛下说了,邓艾是一员将才,但是此人贪功冒进,喜欢兵走险招,起初老夫还不信,现在老夫完全信了。 现在,不管陛下说什么,老夫都信,不是因为他是老夫的女婿,而是因为,他是刘谌!” 听到姜维这故意说出的话,邓艾松口了腰间紧握的剑,任由那些黑衣人将自己身上的断肢移开。 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动作虽然隐蔽,姜维肯定知道,而且他更知道的是,自己杀不了姜维。 不因为什么,只因为姜维是受刘谌之命来的,刘谌不会坑害自己的岳丈的。 不久,灰头土脸的邓忠也被押了过来,同时还有几千降兵,见此,邓艾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自己的儿子中就邓忠尚能领兵,其余的要么纨绔,要么年幼,这些都不够刘谌塞牙。 现在邓忠也在这里了,邓艾便知道,自己的征西大将军的辉煌过去,将再也不会来到。 “姜将军,汝觉得吾父子会不会被车裂?” 不知怎的,邓艾突然想跟姜维聊一聊,尤其是看见了姜维衣衫内的铁甲,那成为锁子甲的内甲,让他都眼红不已。 “父亲,孩儿……” “闭嘴,汝再说话,别怪为父不认汝这逆子!” 邓忠的话被邓艾严厉地止住了,因为他看出了邓忠眼中的希冀,还有几分哀求。 这是他十分不愿意看见的,他已经够失败了,却不希望,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姜维对此情形也不发话,而是等两人沉默了,才继续开口道: “此时老夫说了不算,这个还是得问陛下,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先谈谈凉州的事吧!” …… 第两百零一章 摆宴望川阁 人间五月,杏梅已渐黄,高高的挂在树梢上,让人一见就口液生津,不禁联想到曹操当年的望梅止渴的故事。 23us.com 虽然此时的邓艾和邓忠坐在封严的车帐里,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气息,但是两人却是不管那不住摇晃得咯吱作响的声音,极力地想要入睡。 因为不入睡,他们总会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想到自己现在被囚禁,想到自己的将士死伤大半,想到自己惨遭打败,流落以至此…… 外面是五十个血刃战士前后左右全方位地护卫着,如果外人不知,还以为他们是在守护自己的主子。 如此金贵的囚犯,真是少见。 仅仅是五十人,也足够了,因为邓艾知道,自己父子在这些人手下,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父,父亲,您说咱们会不会死啊?” 邓忠难掩心中的恐惧,一想到自己还有大好年华,还有诸多荣华没有享受,他就对那个字愈发恐惧。 不得已,他才咬牙问出声。 邓艾闻声睁开了那整日禁闭的眼睛,看向邓忠,布满血丝的大眼珠让邓忠吓的一缩。 见到邓忠这般怯弱,邓艾先是一呆,随即低声吼道: “吾邓家威严都让汝这逆子丢尽了!” 光是这一句,就足够让邓忠委屈很久了,只是在邓艾面前,他不敢流泪,他忍着抽噎,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却是没有再次说话,只是沉沉地低着头。 里面有些昏暗,邓艾看不清邓忠的面部表情,但是见此情景,了解自己儿子的邓艾知道邓忠在干什么。 他原本想站起身给邓忠一巴掌,吼一句‘汝为何如此不争’,但是想到此时的境地,他还是颓然地叹了口气。 听到邓艾一声长叹,邓忠突然抬头,看向父亲,问道: “父亲,有孩儿这样的子嗣,是不是让您很失望?” 面对那双晶莹的眼珠,邓艾内心莫名一疼,听到这颇为苦涩的话,不由勾起了他多年的记忆。 想到曾经邓忠也是乡邻眼中的勇士,是许多人称颂的将才,可做一方郡守。 也许是这些年的改变,让邓艾的眼界开了,看待天下,看待人和事的角度也不一样了,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嫌弃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儿子了。 尤其是刘谌横空出世后,他就暗自地将两人做比较,一次一次,他得到的只有挫败,还有浓浓的失望。 其实,这些都是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而且那一句句训斥,都是他脱口而出的。 作为一个父亲,教训自己的子嗣无可厚非,更多时候也是要求严格的体现。 但是现在邓忠一句话,却让邓艾突然惊醒了,突然,他发现自己的潜意识下做了这么多自己都没注意,却不停伤害着邓忠的事。 看到现在邓忠的反应,邓艾知道,此事恐怕对其影响颇大。 想到这里,邓艾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情,细细想来,他自己都不能与刘谌相抗,更别说邓忠这个谋略尚缺的人了。 不过他没有言说道歉的话,而是伸手紧紧握住邓忠的肩膀,努力保持平静道: “没有,忠儿一直是为父的骄傲,为父知道汝是一个可堪造就的人,所以想对汝要求严格些,毕竟汝将来可是要继承为父一切的人。” 听到邓艾这么说,再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熟悉的温暖,邓忠顿时一喜,也是握起握在自己肩膀上,满是老茧的手。 “父亲放心,就算刘谌那厮要杀咱们父子,孩儿也不会求饶的,您说的对,邓家没有懦夫!” 听到邓忠这坚决的话,邓艾却感受到了其话语中的颤抖,不由心里一痛,面上却是责怪道: “傻孩子,放心,刘谌不会杀吾父子的,他现在需要为父的帮助,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把咱们送到蜀都。” “可是……” 听到邓艾的解释,邓忠心里一喜,但是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有些失态,急忙将口边的话收回。 “哈哈,刘谌不是一般人,天下就应该他这样的人来征服,再说他对百官武将,都是礼待有加的,更是对百姓秋毫无犯,说明这是一个仁诚圣君,所以放心吧,咱们过去不会被薄待的。 不过为父倒是很好奇,他刘谌用什么来让老夫臣服?” 邓艾被押送这南下,而姜维和诸葛尚却是乘势北上武都,控制天水广魏以西的凉州全境。 此时的消息还没传开,等司马炎得到消息,姜维大军已经控制陈仓散关等要地,就是司马炎有心争夺,也只能忘城兴叹。 早在邓艾到达蜀都之前的晚上,刘谌便得到了消息,他没有声张,而是叫来了辛海,吩咐道: “明日午时准备一坛烈酒,一桌酒菜,蜀都所有珍馐美味都摆上,摆在武殿旁的望川阁上,孤有要用。” 辛海得令,领命出去安排去了。 现在刘谌进入了皇宫,刘禅反而将原东宫,也就是刘谌的太子府改成了太上皇宫,不过他本人,却不在宫内。 不知何时,刘禅又迷上了刘谌的诸多发明,也不管刘谌是否应允,直接悄悄住进了一号工坊大营。 没办法,刘谌只有暗中吩咐欧阳盾密切关注此事,答应刘禅一切不算过分的要求。 而辛海原是东宫管事,现在直接成了刘谌的贴身任事,算是一种对魏兴的分权。 他知道史对宦官有误解,但是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否永保清明,所以不想助长一方权势。 毕竟,曾经的汉武帝刘彻,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次日,刘谌早起处理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本章,就见到诸葛京进来通报。 “陛下,您要的人已经带到了。” 听到这话,刘谌握笔的手一顿,回神才恢复了镇定,下令道: “将他们带到武殿沐浴更衣,洗去风尘,然后领到望川阁上,孤随后就来。” 等刘谌处理好政事,他自己都忘记了时间,懒懒地伸了个腰,才下令道: “小兴子,摆驾望川阁。” 刘谌来到望川阁时,在一旁的角落里发现了那辆封闭的车架,他抬头看了看这个四层阁楼,开口道: “行宗陪孤上去,小兴子在此等候。” 魏兴知道刘谌的性格,拱手称是,果然就侯立在一边,随时等候刘谌的召唤。 嗒,嗒,嗒…… 踏着旋转的木梯,发出轻微的声响,伸手抚摸着这根两人合抱大小的立柱,刘谌感慨连连。 望川阁是他出五溪的时候下令建的,为的就是能俯瞰蜀都全貌,同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高楼情结。 走上四楼,发现一年轻的青年拘束地站着,正在对着那一桌酒菜发呆,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垂涎。 而年老的男子,身着一身素衫站在窗口,看着蜀都的繁华,饱览天下,尽在无言。 “哈哈,邓征西不会想不开,要借孤这望川楼了断尘世吧?” 刘谌的脚步声很轻,所以两人都没有发现刘谌的到来,直到刘谌的话音传来,才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邓忠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男子,发现身着红袍的刘谌果然英气逼人,威武不凡,连忙拱手道: “晋征西大将军帐下先锋邓忠,见过汉主陛下!” 而邓艾则淡然了许多,恐怕早就知道刘谌来了,转身顺势瞥了刘谌身后的诸葛京一眼,才拱手道: “败军之将,不才邓艾,见过汉主!” 对于邓艾他们这故作淡然的举动,刘谌早已习以为常,也不生气,开口道: “想必两位早就腹中空落了,此乃孤考虑不周,先坐下用点早膳,再叙如何?” 对于刘谌的热情,邓艾有些意外,不过却没有拒绝,自顾自找到客座坐下,闭口不谈。 而邓忠则是拱手一礼,然后才坐到邓艾身边,等着刘谌入座。 刘谌没有立马入座,而是看向身后的诸葛京,道: “行宗,汝也坐下,一起用早膳。” “别呀,陛下,俺可不敢了,不然谯周他们又要说俺有什么擅越之罪了!” 听到刘谌的话,诸葛京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马摇头拒绝。 见此,刘谌也有些想笑,自从自己登基之后,不仅是谯周,刘琰张峻都开始爱管事了,经常上奏言说刘谌有哪些不合礼数的举动,搞得他头大不已。 “孤说的就是命令,是圣旨,汝想抗旨不尊吗?” 见到刘谌板脸,诸葛京脖子一缩,赶紧到下首的位置坐下,目光却是不停地瞟向上来的楼梯口。 邓艾看到这一幕,面露奇色,以前他听说刘谌宽厚待人,以为是想曹操他们那种施舍般的亲近。 但是现在看来,却与预料的有很大出入。 而邓忠则目光都直了,他从来没见过谁敢在陛下面前这么搞笑,随意,不过那种感觉,他也很想要。 “哈哈,让两位见笑了,来,尝尝孤这蜀中珍馐,可否匹敌西北的烤羊肉。” 刘谌坐到上面,就像一家主人一样,开始招唿几人吃东西,浑然不像一国之主。 邓忠目光看向邓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诸多顾虑。 “吃,尽管吃,汉主胸襟远大,岂会为难怎么两个败军之将?” …… 第两百零二章 一览众山小 望川楼高四层,足有七丈之高。 23us.com 上面凉风习习,透过窗户吹过,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像是清凉的仙女的抚摸般柔滑。 此时的两人吃的也很是爽快,包括一向注意风度的邓艾。 这倒不是装的,一是因为他这些日子也算风餐露宿,吃得颇为粗鄙;二是刘谌这些吃食确实诱人,可谓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邓忠在开始还有些顾虑,但是听了邓艾的话,吃了一个看起来绿绿的野菜,这在以前他是从来不吃的。 但是一吃,他就忍不住了,见到自己父亲都无所顾忌,也就快速地扫荡其眼前的美食。 所以,两个人吃的很是畅快。 之所以是两人,那是因为诸葛京有些不合场景,他一边吃东西,一边死死盯住楼梯口,似乎只要有动静,就立马起身。 用完早膳,刘谌见诸葛京有些紧张,便令道: “汝下去让人收拾这些东西吧,孤有些事情跟邓将军谈谈。” 见此,邓艾也对旁边的邓忠道: “汝去阁楼下等为父,不用着急。” 等两人都下去了,刘谌和邓艾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宫外城中的街道,宅院林立,商肆横陈。 “其实邓将军不必着急的,等孤东出攻打南阳,那时将军在南下,恐怕胜负尤为可知。” 刘谌看着远方的景色,平静地说了一句,像是在阐述一件平常小事一般。 听到这话的邓艾喉咙动了一下,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 “胜负已分,吾再次败了,败得彻底,再说什么又有何用?” 听到邓艾这话,刘谌听出了其中那股深深的挫败与羞愤。 刘谌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继续看着远方,似乎想要看清城外的那边有什么,然后才转向邓艾,问道: “不知邓将军在这望川阁上,看到了什么?” “城内的繁荣,城外的工坊。” 简洁的回答,话语却很郑重。 闻言,刘谌似乎找到了话题,笑着开口道: “汝居然知道那里是工坊,可汝知道那里生产什么的吗?” “天雷,火箭吗?” “对,那些东西都是从那里出去的,它就是孤这蜀中最重要的东西了!” 对于刘谌的话,邓艾不是很赞同,只见他摇摇头道: “汉主难道不觉得,最重要的东西应该在您身后,章武殿里?” 刘谌知道邓艾说的是什么,那是一个崇高的追求,一种奢望,却有无数人争先恐后,挤破头想要夺取的东西。 不过刘谌也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轻轻地摇摇头道: “不,对于孤来说,孤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孤的所有东西,包括孤在乎的所有人,至于那个位置,只是不重要的一部分,在登基前,孤照样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相反,坐了上去,反而有诸多不便。” 对于刘谌的真言相待,邓艾也有些触动,他转过身认真地看了一眼刘谌,开口道: “说说您的筹码吧,虽然吾不过一败军之将,既然汉主看重,总得说出些斤两吧!” 邓艾憋了这么久,终于是忍不住首先回到了这个话题,刘谌虽然心中一喜,面色却是不动声色,更是摇头道: “不,孤不会拿出任何东西,至于什么筹码,那就更没有了。” 刘谌的话让邓艾眉头一皱,他自问心智颇高,而且此等谈判遇见过无数次,但是此时的刘谌,总让他有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面露失望之色,叹息道: “汉主想空手套白狼,老夫却是不能答应,毕竟老夫有一家老小,这些,不是老夫说能弃就能弃的。” 刘谌像是没听懂邓艾的话,看向邓艾,怒笑道: “邓将军说话好没道理,汝给孤做事开口就要筹码什么的,那孤替这个国家做事,孤能得到什么?” 邓艾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始了沉思,看向远山,目光变得没有焦点。 刘谌也不着急,回身坐下取出一瓶酒,慢慢地小酌起来,一脸的闲适。 其实这样的时刻,对刘谌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因为他总有做不完的事,批不完的奏章。 最近他正在对军屯情况进行审查,看看各地是否按要求耕出足够的土地,结果显示还是不错的,各地百姓和将士斗志高涨。 而且他已经让樊建起草关于建立一个开发各种资源的部门,此中专门招收那些思维独特,善于发现和研究的人。 在刘谌的想法内,是打算不久就要进行对煤炭和钢铁的开采,同时需要开山修路了,因为据工坊来消息称,专门用作爆破的地雷研究已经进行大半,可以进行实地操作了。 此外,刘谌正在构思对整个朝廷机构百官的筛选,董厥的汇报已经上来了,面对这份无差别,无针对的报告,刘谌还是着实震撼了一把。 后世常说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虽然真是情况没有这么重,但是像林爽文起义那样,地方酷吏还是存在的,尤其是在这个讲究门阀世家,随便拉出一个人都能牵扯一大堆势力的时代。 刘谌一度曾认为,人订的制度让人去完成,这之中的差距都是所谓的人情在作怪。 从后世来的他就知道,办什么事,汝要么给钱,要么有关系,办事效率才快些,否则嘛,龙的传人会告诉所有的人,排队办事是什么感觉。 正在刘谌深思之际,邓艾却是完成了他这一次的思虑,回来认真道: “虽然老夫知道汉主不希望有什么筹码,但是老夫可以不要什么官位,名声,但是老夫依旧有一个要求。” 对于邓艾这样的人,刘谌觉得他提出十个,百个要求都不过分,因为他们有这个资格,所以也没有立马拒绝,而是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静等下文。 “老夫知道汉主志在天下,但是老夫久处凉州边地,深知羌胡之凶悍,所以还望汉主给个机会,来日若是天下安定,吾愿做一次卫骠骑,勒马阴山!” 这个问题刘谌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一口饮下杯中酒,才问道: “士载可知孤为何要征用民力,浪费钱财建这望川阁?” 这个问题邓艾无法回答,因为自古以来很多人都对高楼有一种天然的抗拒。 一是认为高处不胜寒,楼房必不坚固。 此外,就是商纣王的鹿台影响太过深远的缘故。 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刘谌,因为他已经猜到,自己要的答案就在这里面。 “因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个人习惯了久处深宫,他必定会失去那争雄天下的决心和霸气,因为他已经迷失了,而孤也害怕迷失,因为孤也是一介凡人。”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众山小,吾已经懂了,末将邓艾,邓士载,参见主公!” 见到邓艾那郑重的模样,刘谌内心那叫一个激动啊,因为他开始来此就想着在阴平小道拿住邓艾,让自己也体会一下手下勐将如云,背后后宫佳丽如雨的快感。 但是形势不随人变,转眼间风云变幻,物是人非,很多时候,刘谌都在怀疑这还是不是三国。 所幸,那个熟悉而又峥嵘的时代又回来了! …… 第二百零三章 会击柴桑城 春风微微吹拂,带着初夏的温暖,给人惬意之感,尤其是在用过膳之后,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 23us.com 但是此时刘谌却很激动,脑海中的那一丝疲惫的昏沉也一扫而空。 能收服邓艾这样的勐将,是每一个三国爱好者的愿望,或许已经成了祭礼中重要的一门仪式。 不过刘谌没有自得,认为这是他个人魅力所致,虽然这也确实是一部分原因。 刘谌贱贱的想到。 “孤说了不会给汝很大的筹码,那是因为孤觉得,汝有能力,也有时间提升起来,直到勒马北海。” 听到刘谌这话,虽然邓艾早有期盼,还是不禁一震,继而就是大喜。 古代名垂青史的将领不少,但他们要么能力超凡,性格果毅,要么出身不凡,起点很高,有一批能力强悍的部署。 刚好这两样,邓艾自己觉得可能占前半部分,后面一部分在晋国他都算不上,何谈在蜀汉这里毫无根基。 而且,他是败军之将,随后才是降将。 别忘了,他独据凉州日久,而且还有独霸一方的野心,而且是天下皆知。 虽然当初诸葛亮一力扶持姜维,那是因为姜维已无半点留念,而且是死心塌地的,这是所有人都了解的。 结果却是费董允一直尝试压制他,就连刘禅,也一直用董厥诸葛瞻黄皓等人分其势。 种种情况说明,就算邓艾留在蜀汉,就算刘谌对他戒心很小,但其实力和提升幅度都会是有限的。 所以,现在刘谌这个承诺才显得那么珍贵,比珍珠还珍贵。 “末将谢过主公!” 对于邓艾的心悦诚服,刘谌还是很满意的,想了一下,开口道: “汝有才有智,给的官职低了会招致骂名,那汝就去黄琛那里当副将吧,孤感觉,马上吴国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听到刘谌这话,饶是邓艾早有预料,也不禁心中一寒。 刘谌可是半透明地向天下昭示了他与孙秀结盟之事,现在居然马上就要对其下手,可见其手段之毒辣。 “主公,晋国此时风雨飘摇,兵力四散……” 邓艾觉得他作为臣子,有必要跟刘谌说清楚,毕竟帝王的威严,还要决策都是需要诸多揣摩的。 听到这话,刘谌倒是一愣,随即摆手道: “放心,孤只是出兵帮孙秀,至于贼晋,既然他们要强杀高丽棒子孤怎么能阻拦呢?” 刘谌的话很是平淡,但是却蕴含一股森然的寒意,让人不禁有种赤身与寒冬之境的错觉。 邓艾已经明白了刘谌的意思,也猜测到刘谌可能对这个种族有些不善,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他就准备拱手下去了。 “邓忠颇为不错,马上就要进行武举考核了,让他参与进来吧。” 一直在纠结自己儿子的邓艾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出,但是提出又有点要挟的意味,刘谌的话,无疑是他听到的第二福音。 他不得不承认,刘谌的谈话方式有些老套,但是不得不说,老套的方式有他一直被沿用的优势。 邓艾在驿站休息一晚,就匆匆踏上了去江陵的路途,而邓忠则被他安置在一个驿站当中,并且严令其在此期间努力打熬身体,熟读各种兵法。 于此同时,孙秀的浩荡大军沿江而下,兵锋直指旧都武昌城,显然是打算以此为根据,图谋四方。 而吕兴北上的部队一路高歌勐进,招降纳叛,已经在短短时间内聚集了近八万大军,这还不算留驻交广等地的军众。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孙秀这个谋主,有些功高盖主的意味。 但是此时他们的关注都不在这点上,因为溯江而上,聚敛四万大军的张布已经兵逼柴桑城,准备在此挡住两路叛军的进攻。 柴桑城在武昌西南部,是其东边门户,更与彭泽和南昌成犄角之势,位置险要。 刚刚路过江夏的孙秀整理军备,换上所有好的兵甲器械,换掉所有老幼羸兵,一支由四万人组成的精锐便出现在孙秀面前。 “大将军,此时张布的兵马据城死守,肯定准备不足,当早日让吕兴将军北上,合谋柴桑几城。” 说话的是武延,现在他的心情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形容,不过这不影响他说出自己的观点。侄孙,孙皓是废太子孙和的嫡子,所以这只能算是同时操戈。 每每这个时候,总会有一帮武将获利,一帮武将身死,所以武延也不知道,他到底会有怎样的结局。 “嗯,张布合集的大军被拆分,他现在的兵众肯定军心不稳,本将军有吕兴之众,何愁大事不成?” 说完,便是大手一挥,四万精锐乘坐无数舟船东进,同时命令也是飞速地送往吕兴那里。 吕兴拿下卢陵之后,一直在尝试威逼利诱孙当初派出的这支队伍,毕竟这也是过万的精锐兵师。 在吕兴派大军围困城池五日之后,将军夏翔终于举旗投降了。 接到孙秀书信时,吕兴正在宴请夏翔一众,就直接打开书信念出,然后开口道: “武将升迁靠的是什么,不就是战功吗,现在孙大将军起兵讨逆,正是吾等从龙之时,还用什么犹豫,动身吧!” 夏翔拱手振奋道: “愿听将军指挥!” 回到自己的营帐,吕兴正准备跟士康分享一下自己的好心情,不料却看到了士康紧皱的一张脸,沟壑纵横。 “太羽先生,此时正是吾等畅笑痛饮之时,为何汝如此愁闷?” 听到这话,士康面色愈发沉重,许久才叹息道: “将军,若是您再这般招降纳叛,恐怕咱们就要大祸临头了!” 听到这话,吕兴感觉像是冰水临头,悚然一惊,连忙问道: “可是本将兵众太多,其实都是一些地方部队,没有多少战力的。” “那将军为何不从中挑选精锐充实自己,然后将数目重大,却没有多少战力的这些人送给孙大将军?” 听到这话,吕兴虽然不太愿意,还是照办了。 没有谁会嫌弃自己手下兵马太多,不管他会不会领兵,也不管这些人战力如何。 不然为何古时有很多人都是夸大,炫耀自己的兵众? 最终,吕兴给自己留下了四万五千精锐,其余的三万多则打算送给孙秀,这样孙秀在人数上就比他多了。 七日后,两军先后赶到了九江郡内,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面对这十多万的叛军,张布也有些惊慌,连忙派人到建邺去求救,自己则把大军龟缩在柴桑城内,打算死守。 “大将军,张布老贼胆小,将所有精锐放在柴桑一城,不若咱们直接聚大军攻打柴桑,彻底消灭这一众。” 这是步阐对孙秀的意见。 而士康则不一样,他对吕兴道: “此时吴国兵众四散,将士离心,不如先进攻南昌建昌几城,对其造成威逼,使其不战而降。” 吕兴听了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便派亲信大将领着三万余众北上去面见孙秀,自己则亲率大军进攻南昌。 另一亲信部将领八千人去取建昌一城。 对于吕兴的自作主张,孙秀很是不喜,派人去接收那三万多兵众,同时派人去让吕兴挥师合攻柴桑城。 只是不知怎的,这个消息便落在了张布的耳朵里,他急忙着急几路大将议事。 “这是本将斥候所得,对于吾等来说十分有用,大家怎么看?” 见到张布望来,几个人张目四顾,最终还是李承试探着问道: “不如派出大军往攻那三万杂军,以虚张声势恐吓其军,只要拿下这些散军,再散步消息,说孙秀叛逆之事,并说大军将到,彼时叛军定不战自溃。” 其余众将一开始还愁眉苦脸,这下一听,连忙赞成道: “招勇将军此言甚善!” 之后,张布直接让李承领兵一万两千往攻杂军。 李承得令,乘夜而出,星夜南下,在一四通山口处停住埋伏起来。 杂军一来,便发现四面都出现无数旌旗,而且喊杀震天,人头攒动,很是震撼。 如此场景让这支临时拼起来的大军惊慌不已,领首大将杀好几个尖声唿号的人,才勉强稳住局势。 站在高处的李承见此,里面举槊道: “将士们,叛军兵势已泄,不堪一击,冲啊!” “杀呀!” 顿时四面擂鼓声声,马蹄轰鸣,喊杀而来。 “兄弟们,咱们上当了,这肯定是朝廷大军来了,赶紧逃啊!” “肯定打不赢了,逃啊!” 顿时,由十数股势力拼凑的大军开始四下聚拢,各自寻一个地方逃跑。 “哈哈,叛军绵羊,杀!” 噗嗤,噗嗤…… 原本李承只想将这些吓散,但是见到这些人真的不堪一击,他就径直下了冲杀的命令。 顿时,伏兵四下冲出,追砍着吓破胆的散军。 顿时,鲜血飞溅,兵戈交接声不绝,前面逃跑的人愈发惊恐,撒丫子地奔跑起来。 “尔等去将南面的路堵住,将他们全部往北方赶,快!” 突然,李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连忙让自己的副将去围堵那些溃兵。 而他自己则想虎落羊群,四下冲杀,立时人头滚滚,四肢纷飞,哀鸣震天…… 第二百零四章 人间炼狱场 非洲大草原上,每年角马大军都会迁徙,而在他们后面,则是无数虎视眈眈的狮子,豹子,狼群,甚至是前路上的鳄鱼,也会让他们损失不少。 23us.com 这,就是传说中的草原法则。 而此时的李承,则正扮演着狼群的角色,对前面混乱的溃军进行追赶。 他紧紧咬住队伍的末尾,让这些溃兵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同时两边也有一些数百人的小队监视着,不让他们转向或者逃入苍茫山野之中。 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孙秀就接到了消息,听到这汇报的孙秀大惊,怒道: “吕兴此贼欲陷本将于水火之中耶?” 虽然生气,他还是派出了伍延的一万精锐去迎接,同时一万后队准备从旁击出,彻底解决李承的追兵,这样就可以毁去张布的一条臂膀了。 听到伍延大军来击,李承大惊,急忙加速冲入溃军中,形成一种混乱的场面,朝伍延那边冲去。 见此情况,伍延也不傻,直接下令道: “绕开混乱的溃军,勐攻追兵后尾。” 得到命令的将士直接让开道路,让溃军冲过,然后朝后面露出来,成建制的追兵攻去。 “将士们,咱们以逸待劳,剿灭他们还不是砍瓜切菜,杀!” “哈哈,杀呀!” 顿时,大军勐冲过去,以逸待劳的伍军直接冲进吴军中,在伍延的带领下来回冲杀,不久就将其隔成了几段。 “报告将军,咱们队伍被冲开了,怎么办呀?” 听到背后传来的喊杀声,已经部下的惊慌声,李承也是一惊,随即才镇定道: “慌什么,随本将杀回去,还怕他一支叛军不成?” 但是他低估了伍延的实力,跟伍延力拼一招,便瞬间落入下风,不得已,赶紧转马就逃。 “拦住他们,冲!” 正在此时,步阐领着一万大军从前面杀过来,与背后的伍延将李承包在中间。 李承已经经了许久的追击,此时已经有些力竭,更别说那些徒步的将士了,不久就落入下风。 却在此时,立营于原野,静等伍延消息的孙秀迎来了溃军,他下令打开辕门,放这些人进来。 看着无数人慌张地跑进来,孙秀心里乐了,现在这些就是自己的部下了,未来自己能统领更多的军队。 同时赶紧吩咐人安置这些溃兵,不让其四处乱撞。 同时,他开始垂涎吕兴手里的精锐了,他可是得到消息,说这些都是吕兴选了不要的。 正在此时,背后跑来一个匆忙的身影,仔细一看,居然是栈渊,孙秀的彦秋先生。 “彦秋先生,您怎么来了,外面颇为混乱,还是赶紧回去吧。” 栈渊似乎很急,所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他还是断断续续地说道: “将,将军小,心,张布颇为奸猾……” “叛贼就在前方,拿下可封侯,杀呀!” 栈渊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辕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仔细一看,一众衣甲光鲜的吴兵轰鸣而来,显然来者不善。 见到辕门被无数溃兵堵着,孙秀大惊,急忙吼道: “全军迎敌,弓箭手,射!” 对于这种情况,溃兵更加恐惧了,后面有追兵,前面是列阵的盾甲很枪林箭雨,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张布见此,大喜,急忙吼道: “叛军有乱,给老夫冲进去,杀孙秀者可封候拜将,杀!” “为了封侯,杀!” “冲啊!” 狼本就是恐怖的,又来了一只美味的羊羔,那更加诱人了,所以狼群发出了疯狂的怒啸。 前军冲到辕门口,挥刀砍向这些昔日的同僚,现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溃兵。 不过他们已经把这些人当成了敌人,当成阻碍他们夺得功勋的敌人。 溃兵已经胆寒,跑了一夜早就力竭,此时更是将背部留给吴军,这简直就是找死的举动。 噗嗤,噗嗤,噗嗤…… 溃兵都是地方杂散部队,衣甲不齐,而且逃跑时显然已经丢掉了成为累赘的兵器,此时就是待宰的羔羊。 啊,啊,啊…… 见到无数人开始奋力往里挤,前面的人已经在冲击前面的盾墙了,孙秀眼中犹豫之色没了,狠声道: “弓箭手,放箭!” 嗖,嗖,嗖,嗖! 顿时,无数人,像被砍倒的稻谷禾苗一般倒下,鲜血渗进泥土,露出深黑的颜色。 无数人在死的那一刻,脸上还是无尽的恐慌,瞪大的眼睛中,还有几分狰狞。 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没人关注他们,而且无数人从上面踩踏而过,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分外悚然。 终于,当溃兵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吴军和孙军终于接触在一起,无数人撞上那盾墙,发出轰隆的巨响。 索性,溃兵虽然将吴军带了进来,也为孙秀争取了宝贵的集齐大军的时间,所以当张布前军冲过来时,面对的是乌云一般的箭雨。 嗖,嗖,嗖… 噗嗤,噗嗤…… 啊,啊…… 单调的声音,却是战场上一曲用无数将士生命谱写的歌谣,声音散发着出浓浓的血腥味。 箭雨终究是有限的,虽然孙秀大军大部拿的是从刘谌那里得来的弩弓,这几十米的距离,还是在吴兵损失了几百人后,跨越了。 叮叮,叮叮…… 金铁交加的声音传出,顿时这数百米见方的地方成了杀戮场,人间炼狱。 尸体已经堆起半米高,无数人被绊倒,还没站起来,一刀落下,一个人头飞起,一道鲜血飞溅…… “杀啊,给本将杀啊!” 孙秀看着自己的将士一个个倒下,而后面的人已经出现了恐惧的气氛,不由气得咬牙切齿。 栈渊见此,连忙开口道: “将军可令后面五千人手持弩弓仰天放箭,以此袭扰吴军后方,定能使其溃败。” 听到这话,孙秀大喜,急忙下令。 顿时,后面无数人仰天射箭,无数弓弩斜斜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落到辕门之外。 “将军小心,盾阵躲避!” 张布的亲卫见此大惊,急忙举起盾牌抵挡,箭矢拍打在上面,发出叮叮声响,然后弹落在地。 而其他人则没有这个待遇了,无数箭矢将他们笼罩,虽没有太大力道和威势,也够让许多人受伤。 噗,噗,噗…… “啊,俺的眼睛,啊……” 顿时后方大乱,张布见此一惊,急忙下令道: “后队变前队,撤!” 立时,无数人开始仓皇退去,前面的人见到后方不稳,也急忙后撤。 无数长枪乘此机会突然刺出,又有几十人不慎而永久的倒下。 孙秀知道自己的兵马还有的在前方,急忙下令道: “全军听令,给本将军,杀将领者,可为吾亲卫,杀张布者,立刻升为大将!” 见到孙秀急忙派兵追击,栈渊想说一句‘穷寇莫追’,但是话到口边还是没说。 作为一个谋臣,他可以出主意,但绝对不是一个决策者,将孙秀牵着鼻子走。 看着孙秀拍马远去,栈渊叹了口气,再看看那无数已经面目全非,尸骨不全的人,他又是深深的一叹…… 第二百零五章 孙吕生嫌隙 天色开始朦胧,太阳虽然落下地平线,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意思灼热,好在不时有大江河风吹过来,才将那灼热消散。 23us.com “儿郎们,快追,捉拿张布,富贵荣华!” 孙秀乘快马急追前面的逃兵,隐隐能看到张布就在前面,奈何前面有很多步兵拦路,让他追击颇为不畅。 “滚开!” 噗嗤! 啊…… 抬手一枪将一个已经力竭的吴兵砍倒,孙秀怒喝一声,赶马狂奔。 而此时张布也有些狼狈,他本想整军后撤,奈何孙秀完全不给他机会,一路追来,让其好不狼狈,但是此时他不敢如何,只得咬牙狂追。 “将军莫怕,末将来也!” 突然,斜里冲出一队吴兵,领首大将对张布喊了一声,就急忙来拦截孙秀大军。 见此,孙秀急忙令将士停止追击,看那小将带着张布一众且战且退。 就在张布一行走远之后,远处突然传来轰鸣声,像是大队人马过来了。 见此,孙秀大惊,急忙吼道: “全军听令,结阵御敌!” 咚咚咚,咚咚咚…… 当看见第一个人,原本一脸防备的孙秀顿时一喜,原来这些人就是自己派出其拦截李承大军的伍延和步阐一众。 但是立马,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咬牙切齿道: “奶奶的,被那小将给骗了,此仇本将军必报!” 但是天色已晚,他只好领着一众疲军回到大营,虽然今日一战得到了近两万降众,这还包括吕兴赠送的一部分。 但是他知道,今天辕门处的事看到的人不少,所以自己薄待降众的消息定然会传出去,到那时,自己的威信就完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得已,他只好拿出粮食,帐篷等物,好安定人心。 “吕兴此人不听号令,实在可恶,让将军损兵折将,将军定要问罪与他,否则如何平众怒?” 说话的是孙秀手下一小将,当得知此中缘由居然是吕兴自作主张,很多人不愿意了,吕兴为了荣华他们不管,但是以牺牲别人的利益来成全自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大家气势汹汹,叫嚷着让吕兴给他们赔礼道歉。 面对大家的话,孙秀心里对吕兴也开始不满起来,但是手下那些人的话他却不敢苟同,如今吕兴势大,自己一个刚刚损失不小的人,却是怎么也不能得罪吕兴的。 “好了,此时本将自会跟吕兴问个明白,现在要务是看张布动向,好进行接下来的谋划。” 孙秀的话给了大家一个口头交代,然后将话题引开,表现出自己博大的胸怀。 其实他内心是非常气愤的,但是此时自己有求于人,又是盟约协议,所以只能暂时委曲求全,但是内心却已经将其打入了死牢。 “彦秋先生,您怎么看此事?” 孙秀关心的还是接下来的发展,毕竟自己这次折损了几千人,而且器械粮草消耗颇大,他必须要打定主意了。 所以,他把问题扔给了最信任的栈渊那里。 “启禀将军,咱们粮草不丰,加上多了这么多降军,已经不足以支撑如此战事了,要不先跟吕兴约定日子,派人四出去征服周围城郡,补充粮草,也能让张布陷入重围,军心涣散。” 听到这话,孙秀知道栈渊有迁就吕兴的意思,但是此时以没办法追究这些,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的拿下张布,听说建邺那边勤王之师已经开始齐集,他若不赶紧解决立脚问题,到时恐怕要成丧家之犬了。 “那好,就让步将军和伍将军各领五千兵马出去扫荡,记住,莫要祸害到百姓,否则此处将不是吾等所有了!” 孙秀也知道兵祸很厉害,所以才下令约束兵众,不能恶了百姓,否则之后自掘坟墓。 等步阐等人拱手退下,孙秀一边命人修缮大营,一边派人去江陵联系江陵太守黄琛,他需要更多的弩弓和箭矢。 如果可以,他希望得到刘谌手中的神器,虽然他知道这有些困难。 此时,孙皓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丝毫没了几日前的意气风发,现在北方杜预大军兵临寿春城下,似乎有意牵制陆凯的几万大军,让其丝毫不能动弹。 而建邺城内的几万御林军是孙皓的根本,也是他的命根子,根本不可能动。 而此时交广皆反,荆州大部也已经不受控制,现在他实际控制的不过江东吴郡,和荆东一些城县。 现在收成不到,募兵困难,孙秀和吕兴那十多万大军,已经成悬挂在他头上的剑,让他整天提心吊胆,数次在梦中惊醒。 他总会梦见孙秀化身杀神,浑身浴血,朝他大步冲来,同时还有那狰狞的声音: “孙皓,拿命来!” 食不甘味,寝不能寐,让孙皓陷入无休止地恐慌中,由于之前的事他已跟濮阳兴产生嫌隙,唯有万能信重,但是万能力有限,所以,一切还是轮回到了他这里。 每天,还会有人来催孙皓出兵,去救张布。 据说很多人在私下说这是孙皓为了除掉张布,故意不出兵。 这样本来内心就有些阴暗的孙皓更加阴郁,内心的戾气也开始慢慢升腾,宫中人稍有不慎,动辄打骂,重则棍法加身。 如此,孙皓暴虐的行为不胫而走,让他在江东士族心中的地位骤降,许多人都开始悄悄串联,私下里商谈着什么。 孙皓也得到了一些风声,不过他没有立马动手,而是在等,既然名声已经传出去,自己就没必要再伪装了。 找个时间,找个机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这是孙皓内心疯狂的想法。 相比那时,将是江东士族的浩劫。 再说司马炎,他此时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原本还在想办法图谋凉州,因为那里是天然的马场,盛产战马。 但是邓艾却不声不响地输给了姜维,而且还没有经什么大战,等于说预料中蜀汉伤筋动骨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反而更像是如虎添翼。 凉州边地这些年战乱变得很贫瘠,只适合养几匹战马,庄稼根本种不下去。 但是随着姜维入主凉州,这个局面就有了改善。 商队昼夜不息,从南方占城玉麻州等地大肆购买粮草,然后运往蜀都,蜀都再将库存中的粮草北运至凉州各地。 或以物易物,主要还是刘谌的济民政策发挥作用,无数稻谷发下去,换来的是无数称颂。 有奶便是娘,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在短短两月内,凉州各地的反抗便若了下去。 足够的战马被装备起来,诸葛尚按照刘谌的指示,拿出了此次北行带的秘密武器,同时抽调四千血刃北上,他们,打算对一直骚扰边地的羌胡贼盗下手了。 晋朝失去了陈仓等地的屏障,急忙集结重兵在长安几地,严防西面大军东进。 北面的战斗进行的很顺利,司马骏已经如愿以偿地建立了两座京观,用去人头不下五万。 而且,现在他正在往最北面,也是防守最严密的高阳任丘进攻了,因为过了这两城,幽州治所范阳就暴露在他的兵锋下了。 燕王公孙赫大惊,一边严令守将死守,一边派出使者去高丽求救。 但是高丽棒子都有那个劣根性,欺软怕硬,所以当发现自己的人根本挡不住司马骏的砍头部队时,直接在高句丽与幽州交界布置大军,拒不见来使。 不得已,公孙赫一咬牙,拿出无数库藏,派人绕过上谷,去雁门北上向刘豹求救,言说唇亡齿寒的道理。 原本刘豹是准备不予理会的,因为他正在等,等司马骏将公孙赫平灭之时,他在突然派出奔袭骑兵团,定能一举攻克司马骏的大军,到时,他完全可以割据幽并冀三州,做一方霸主。 但是关键时候走出一个黑发黄皮肤的将军,只见他对刘豹拱手,然后道: “启奏大汗,末将以为此时正当出兵帮助燕王,不说什么唇亡齿寒,单是大汗乘燕王兵败之机出兵,就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大汗乃是草原霸主,怎能让自己的胜利留下诟病呢?” “这……” 周围统兵大将都懵了,不知道此人这话是何意,而那个燕使则对其报以感激的目光。 不过面对这感激,汉人将领并未理会,大喇喇地忽视了,那眼神,似乎颇为不屑。 “士季兄,吾知道汝报仇心切,但是此时兵锋正锐,非是父汗不肯出兵,而是此时出兵,恐怕到时损失不小,父皇身为匈奴大汗,他得对所有匈奴属众负责!” 说话的自然是刘渊,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钟会了,此人手段甚是狠辣,在平定几部叛乱时,都是强势掩杀而过,像是割草一般,路过之处,留下一地的残肢。 这里面固然有钟会立功心切的缘故,恐怕种族观念也是其下手毫无顾忌的一大原因。 匈奴人崇尚武力,对钟会此举并无半点厌恶,但是久在洛都的刘渊却知道此中关键,所以现在的他,对钟会反而没了当初的渴求。 此时面对钟会的言语相激,连忙出来辩解道…… 第二百零六章 刘锋再现身 六月中旬,非但温度上升到一定高度,就连蜀中的气氛也被推上**,因为第一次科举在此举行。 23us.com 科举,乃是开创一个时代的产物,用世人的话说,也只有刘谌这样空前绝后的英主,才能,也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开创先河之事。 虽然开始大家还很抗拒,尤其是一些门阀观念深重的的世家大族,完全是一副不愿与天下贱民为伍的态势。 但是当刘谌兴起商业后,许多不出名的小家族迅速崛起,搭着刘谌这驾大车,威赫一时。 这时许多人才看出了刘谌的手段之高明,尤其是那些获利的人对刘谌更是感恩戴德,同时,许多指责谩骂的声音也渐渐销声匿迹。 但是有些世家想参和进来,才发现已经没有他们的位置了,所以,只有把目光放在了这次,他们本来看不上眼的科举上。 科举分为三轮,第一轮参与考核有几千人,刘谌用十汰一的方法,选择了其中的几百人。 第二轮考核,由诸葛瞻谯周等人共同出题,选拔其中五十名最拔尖的士子文人。 从中胜出的五十人有三天休整时间,然后便会在皇宫接受刘谌的殿试,这一次,刘谌决定亲自挑选自己钟意的人才。 殿试考策论和时局分析,主题就是目前天下战局,限时一个时辰,刘谌坐在皇位上,不怒自威,让下面的人汗如雨下。 他们何时有这等殊荣,以士子的身份出现的皇宫大殿,更与刘谌进行面对面的接触,这让许多初见天颜的人,激动不已。 “诸位无需有所顾虑,畅所欲言,有差错,孤也不会责怪大家,现在开始吧!” 刘谌下令,顿时很多人人都拿起笔,开始奋笔疾书,挥毫洒墨的样子,十分具有美感…… 最终,刘谌钦点了其中表现好的三人,直接冲任刀笔小吏,用刘谌的话来说,这就是为了考验大家的办事能力。 最主要的还是头戴红冠,身穿红衣,绕蜀都城炫耀三圈,以此彰显其功名。 而其余四十几人也各有嘉奖,之后被全部编入国子监,以作文职预备役。 而武举则更加火爆,因为这时的百姓尚武成风,所以刘谌召开武举,无异于是天下百姓的福音。 无数高壮汉子,江湖勇士星聚蜀都城,准备拼夺那前十的位置。 因为已经有传闻,这十人会有官职任事,而且还会立马编入战斗队伍,进行新一轮的征伐。 对于这时的人来说,学文太遥远,武则不然,这时的人哪个没有几分保命本事,根本不敢在外面行走。 这次武举考校从力气,到箭术,从马术到兵阵。 到兵阵这里,会分为两边,一边走统帅一路,一边走大将先锋一路,难度不同,当然最后的地位也自然不同。 最终,邓忠等几个将门公子拔得头筹,而另外一边的武力考核则是几个拥有羌胡血统的人获胜。 对与此,刘谌丝毫不意外,直接给些奖赏,然后全部发配到江陵去了。 而一些潜力不错的,也被暗中招进了血刃基地,这里,也需要新鲜血液的补充。 正在四处征伐时,蜀中也没能安息,因为最近一件事已经引起了太多人恐慌,而且议论纷纷,大有甚嚣尘上的迹象。 那就是当初从蜀都逃出的刘锋一伙,最近开始袭扰汉嘉郡西边偏僻之地的城池村落,烧杀粮草房屋,引起巨大恐慌。 当这件事传到刘谌耳朵里时,他正在后宫陪太子妃还有姜唐两位夫人。 崔氏在年前就已经怀孕,如今时近七月,算起来已经有七八月的时间,还有不久,刘谌就会有第一个子嗣哌哌坠地。 而且姜颖唐月的肚子鼓起也很明显,显然也已经有近五月的光景。 在这后宫,看着这些母性光辉泛滥的佳人的刘谌也感觉心平气和,没有了平日征战沙场的戾气。 但是当这个消息传来时,刘谌眼睛一挑,跟几人说了声便急忙走了出来。 此时的章武殿,已经有诸葛瞻等十几人侯立在此,低声议论。 见到刘谌出来,众人急忙俯身拜见: “臣等参见陛下!” 刘谌也不嗦,看向诸葛瞻,沉声道: “说说具体情况,孤倒要看看,狗急跳墙的表现,是如何的凶残!” 诸葛瞻闻言,上前拱手道: “启奏陛下,据汉嘉太守来报,近日有一股凶悍的匪徒活跃在汉嘉西部,羌胡边界,时时进攻周边城寨,攻破则杀戮一通,裹挟财物男女出境,房屋等建筑被烧无数,已经有三城十余村遭此大难,有不下百人死伤,影响十分恶劣!” 啪! 刘谌一拍雕龙扶手,将众人吓得一震,然后沉声道: “既然汝刘锋找死,那就别怪孤不客气了,孤本不愿在此时起刀兵,奈何汝一定要求死!” 然后想也不想,令到: “刘胤,李球,高远听令!” “臣在!” “令尔等即刻率领八百血刃精锐出发,剿灭此贼,不得有误!” “遵命!” 这次刘谌派的是刘胤三人,都是青壮一派,刘谌有意培养这些人的战斗意识,其实八百血刃战士已经能敌五千正规军,而山野正是他们的战场,可以说是对症下勐药。 刘胤三人领命而出,刘谌则是跟众人商谈了流民和死者的安抚事宜,才各自散去。 刘胤等人来到汉嘉一地,才发现这里四处都是原始森林,而且山峦丛生,沟壑纵横,都不知怎么下手。 “将军,不如先去最近受难的村子去看看,毕竟人走过,终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当他们一众找到那村子时,血刃战士中擅长追踪的人便领在前面,扎入苍茫大山中。 而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一些人的监视下,由于距离颇远,所以刘胤等人还没注意。 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绝地,前无通路,正当他们准备回身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刘谌居然派尔等三个公子哥来,真是看重吾等啊,送的好大几只羊羔啊!” “哈哈,羔羊……” 刘胤见此面色不变,怒喝一声: “冲过去!” 见此,刘锋发出一声冷笑,挥手寒声道: “放箭,全杀了!” 嗖,嗖,嗖! 顿时无数箭矢将这几百血刃战士笼罩,刘锋等人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他们挑选这个地方好久了,为的就是报蜀都的那一败之仇,现在看到血刃战士像是求死的傻子一样,内心疯狂的快感便是溢满脸上。 叮叮,叮叮! 噗噗,噗噗! 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箭矢像是刺在铁板上,发出沉闷的金铁声的时候,刘锋终于不淡定了,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确定地皱眉道: “嗯?可是铁甲内衣?刘谌果然出手不凡,全部上,吾倒要看看,这些人肉机器有何厉害之处!” 然后,两股洪流便是冲撞在一起,在这山野之地爆发剧烈的战斗,血腥,杀戮…… 第二百零七章 孙皓御驾亲征 明媚的日光,撒在这蜀中大地上,带来亮光的同时,那逐渐炽热的温度,也让人渐渐不能忍受。 23us.com 而在此时的汉嘉边境一山林中,一场殊死搏斗正在上演。 汗水融合喷溅在脸上的鲜血流淌而下,将刘锋映衬得分外可怖。 此时的他,就是一尊魔神。 虽然手上的刀左劈右砍,每一下都带着虎虎威势,但是只有刘锋知道,这些血刃铁士的难缠。 刘锋打仗毫无章法,全靠个人勇武在前面支撑,一遇敌人就奋力凿穿,这样敌人的阵型必然打乱,这也是他们屡屡获胜的原因。 但是这次,他是踢到铁板了。 这山野之地,不宜大队人马作战,长兵器还时常被阻碍,发挥了战力大打折扣。 而且,刘胤一进攻,就隐入血刃战士之中,行成一个个小小的铁三角,朝这些未加训练,却凶悍异常的贼匪绞杀而来。 刘锋武力不俗,被三个小三角包围,三面同时进攻,手中的血刃三纹刀劈砍不带一点风声,屡屡让刘锋陷入险境。 要不是几个死士过来抵挡住一部分攻击,刘锋早就命丧黄泉。 就算这样,他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的伤痕,尤其是那三纹刀劈砍后,像倒刺一般纹路会撕开皮肉,鲜血津津流下。 非但如此,汗水从额头流下,已经将他眼睛迷住,看到一片模糊,险象环生。 如此,他们惯常的战法则被压制,好几个身手不俗的贼将被死死缠住。 而其余的血刃战士则像几道疾锋,轻易把贼众分成了几段,然后开始了四面绞杀。 斯拉! 刘锋一使劲,对面血刃战士的衣甲就被劈开,但是锋利的尖刀划拉在其胸口,只带起一连串火星,以及刺耳的响声。 噗嗤,噗嗤! 额啊…… 于此同时,无数没有衣甲,拼着一身悍勇之气的贼兵被砍倒,发出虚弱的惨叫,听在刘锋耳里,却十分焦急。 他是看出来了,自己今天不能奈何这些人了,因为这些人有备而来,更是拥有令无数人羡慕的锁链甲,这一战,他们注定了失败。 “刘锋老贼,拿命来!” 突然靠近刘锋一个三角内传出一个怒吼,然后手中猛然此处一杆长枪,瞬间将刘锋笼罩。 感觉到那冰寒锋刃传来的杀机,刘锋悚然一惊,想也不想,闪身就躲。 噗嗤! 却是他突然向后倒,准备来个过马横桥,但是还没倒下,背后就突然受了一击。 噗! 在他一顿之际,身前的长枪再也无处可躲,直接透过肩胛骨穿过,瞬间将刘锋半边身子定住,再也不能使劲。 “啊……” 刘锋虽然也足够坚韧,但他始终受不了那穿心的痛,深入骨髓,不由怒号出声,像一只受伤的老虎,发出临死前的悲啸。 不仅如此,背后先前用刀袭击刘锋的人再起刀,猛然拍打在刘锋不能动弹,无力垂着的双臂之上。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得让人牙酸,不过刘胤还是睁眼受了,因为他还以为那人会下杀手,正准备出言阻止。 “大王无需焦急,末将不过是毁了他的双臂,省的他暴起伤人。” 说话的是高远,刘谌特意派来助刘胤的,他父亲还是朝中大将,算得上是名门之后。 “休伤吾将军,杀!” 刘锋的追随者一见刘锋被擒,顿时像是发疯一般冲过来,浑然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首刘锋已被擒,尔等还不赶紧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杀了几个发疯了的死忠分子,其余人见大势已去,丢掉兵器仓皇地道: “别,别杀了,俺们投降……” 他们虽然凶悍,手里也有不少命案,可以说是穷凶极恶的匪徒。 但是面对血刃战士,他们还是弱了很多,不懂战法,加上没有衣甲,仅凭一通热血,怎能成事? 随后,刘胤在降兵的引导下拿下了刘锋隐藏在山里的据点,解救了许多被劫掠去的男女老幼。 当然,得知刘锋还跟汉嘉地方某些官员有点勾结,刘胤二话没说,全部拿下,押解进蜀都。 得到消息的刘谌心情大好,这蜀中现在才是铁通一块,刘锋这最后一伙匪盗也被铲除。 “将这些私通刘贼的人全部押解至菜市口斩了,此时由吏部丞相负责,孤要告诉所有人,为官者不能造福于民,要之何用?” 然后,他命人又将那近百人进行分开审理,挑出穷凶极恶的几人枭首示众,其余人被全部打成奴隶籍,永远的在矿山里劳苦。 同时,他也奖励了刘胤等人,尤其是高远,这是一个好苗子,无外乎其身份家世,只论才干也不弱。 刘胤奖励了不少财物,高远官阶提升两级,并被选拔入血刃军中用事。 血刃战士也各有将士,具体不提。 再说建邺,当孙皓得知张布被孙秀和吕兴八万大军围困时,就知道事情严重了,而且按照他的预料,此时恐怕张布已经…… 本来他还打算征调各地兵马的,现在发现孙秀已成心腹大患,顿时召开朝议道: “如今吴国风雨飘摇,内忧外患,无数人都蠢蠢欲动,非强势镇压不足彰显孤的威严,所以孤决定了,孤要御驾亲征!” 这话一出,大家都惊了,一时大殿上陷入了诡异的冷寂,就连平时爱卖弄宠爱的万也皱眉不已。 “陛下,臣等能理解您的忧国之心,但是您是吴国之重,建邺又是吴国所在,若是您轻动,恐怕只会引得更多动乱啊!” 濮阳兴本来已经开启了藏拙模式,打算收敛自己的锋芒,虽然孙皓表面表示对他亲爱有加,但他也看出来了,孙皓是薄凉之人,只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贵,所以现在他主要是保全自己,同时也是保全自己的家族。 但是孙皓的话还是让他震惊了,要知道自从孙权立国之后就没有动过吴国根本,这乃是为了稳定国民之心。 当初刘备轻动,留下火烧连营的妙计,还有就是白帝城托孤的凄婉。 当初也是因为刘备怒发冲冠,不同黄权赵云之言,所以才成了其英雄一生的遗憾。 而在江东士人眼里,此时的孙皓与当初的刘备无异,而且此时的吴国情况更复杂,稍有动静,就会有灭顶之灾。 “哼,孤不御驾亲征,何人能解除逆贼之患,靠尔等吗?” 孙皓已经打定主意了,就是得罪江东士族,他也要御驾亲征,这不仅是为了拯救动乱的吴国,更是为了证明他自己,重新树立威信。 否则,他的威信已经毁了,到时控制不住这些老油条,他孙家半世纪的基业就毁了。 “可是陛下,如今南部山岳蠢蠢欲动,北方流民也在聚众闹事,攘外必先安内,否则遗祸无穷啊!” 一个文臣出来劝告道,他此时也是虚汗淋淋,本来在此时不能激起孙皓的怒火,否则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那才是不可控的。 “一帮宵小耳,待孤平定逆贼之乱,这些人到时不足为虑,孤要让士人看看,孤才是有道仁君。” “可是……” “好了,不必再言,此次孤倾巢而动,建邺所有士族必须派私兵上阵杀敌,这次是尔等为国为民的忠臣应该做的,若是孤知晓了哪位偷懒,别怪孤到时刀下不认人!” …… 第二百零八章 暴虐孙皓 哗! 孙皓那满含杀意的话说出,顿时无数人面色惨白,一个老臣指着孙皓绝望道: “本以为拥立的是仁厚之君,不料竟是一头豺狼,昏君,暴君!” 听到这话,濮阳兴大惊,急忙上前拦住那老臣,不让其继续说。 23us.com 但是老人也甚是倔强,居然硬是提高声音,高声骂道。 这下可把孙皓激怒了,他正愁这段时间没有人来立威,现在终于有人敢骂他,这让他胸中怒火燃烧的同时,暴虐的情绪腾的涌起。 “来人,给孤把他拉下去,五马分尸!” “陛下,不可啊,施老将军只是一时糊涂,请您念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绕过他吧!” 施绩乃是吴国上大将军,官位比张布还高,属于朝中中流砥柱的存在,他历经几朝,受历代皇帝尊重。 但是孙皓居然开口就要分尸柱国老臣,这无异于是自毁长城,寻死之举。 “怎么,尔等都不听孤的话了?孤可是皇帝,万民共主,尔等居然敢违抗孤的命令,谁再为其求情,与此人同罪!” 听了这话,许多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孙皓这么疯狂,这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乌程侯吗,这还是那个广开言路,勤政爱民的孙皓吗? 施绩见到甲士冲了上来,顿时挣脱濮阳兴的拦截,指着孙皓哆嗦道: “老夫已经是半死之年,汝却在寻死,没关系,老夫有眼无珠,这就下去面见先帝,老夫在下面等着汝,昏君!” 然后竟是一声怒吼,撞开高壮的甲士,猛然撞在石柱之上,只听见砰的一声,只见鲜血沿着石柱流下,而那施绩的身体,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见此,孙皓悚然一惊,似乎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了,但是当他看到殿下百官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咬牙切齿般的憎恶,顿时怒火一腾,摆手道: “将这倚老卖老的老匹夫拉下去喂狼,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三日后孤要誓师讨逆,谁敢违抗,格杀勿论!” 见此,濮阳兴扶着施绩逐渐变冷尸体的手逐渐握紧,强行将眼眶的泪水倒回去,他才甩袖走下了大殿。 许多人见此,急忙围拢过来,纷纷焦急地问道: “丞相,此时当如何,如今陛下这般,等于是要吾等家族的命啊,这是绝户的行为啊,吾等日后如何有颜面下去见先祖?” 面对诸多的吵扰,濮阳兴微微一拱手,瞥了一眼旁边默然的万,开口道: “此时诸位应当去向朱太后问计,老夫已无办法,听天由命吧!” 说完留下一众不甘心的文臣武将,大步走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望,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丢脸,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他不能异动,因为他知道,孙皓此时定然死死地盯着他,只要他有一点疏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回到自己的府邸,濮阳兴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后院书房中,盯着那烛火就是一整天。 是夜,有几个家族畏惧孙皓的兵锋,打算乘夜出逃,却没料想遇到孙皓派出来戒严的御林军。 当晚,孙皓就以叛国罪处置了至少七个家族,家族老小共计五百人,男的全部斩杀,一时石头城菜市口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那一声声咒骂,一声声哭嚎,像是来自地狱的冤魂,凄惨无比让周遭许多人惊骇不已。 一时,孙皓的血屠夫的绰号不胫而走,纷纷言说他是练了血魔功走火入魔了,需要血海尸山来消除内心的魔性。 一时,石头城人心惶惶,人人闭户不出,待在屋内也是坐立不安。 而血屠夫的名号传到孙皓耳朵时他竟是豁然一笑,然后看向万,自顾自道: “居然还有人在后面骂孤,肯定是那些人不死心,想以此逼孤就范,汝去查查把这些嚼舌根的人全部抓起来,孤要用他们永远变成哑巴!” 听到这话,万眉头一皱,却没有立马动身。 “陛下,这样会不会过了,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不已在其骚乱,否则后果无穷啊!” “怎么,文彬汝这是要教训孤吗,难道汝也认为孤做错了?” 见此,万急忙连声否认,然后孙皓也不嗦,吼道: “还不快去,还磨蹭什么?” 听到孙皓这口吻,万仿佛受到了万般凌辱,非但五指死死握起,脸也因激动而涨的通红。 要知道他可是跟孙皓是共事过的好友,否则万也不会万般推荐只是乌程侯的孙皓。 现在倒好,自己变成了其一条狗,还要跟着其一起发疯。 无可奈何之下,万拱手而退,一脸的失望。 孙皓的成功大部分功劳都是万的,没料到孙皓现在比过河拆桥还狠,这让他这个首功之臣苦涩不已。 也就是说,吴国现在的乱局乃是自己一手促成,想到这里,万不禁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艳阳高照,却让人感觉分外清冷。 而在石头里面的人,都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是孙皓在处理被抓的山越人。 下面的人没说错,现在吴国可谓是天下大乱,所以许多贫苦而一直被压制的山越人开始乘势而起,打着推翻昏君口号的人层出不穷,吴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乱 “怎么,濮阳兴那老贼还没动静?” 此时孙皓正在一边吃食用膳,一禀跟自己的属下问道。 “启禀陛下,确实没有丝毫动静,怕是知道您要动手对付他,所以才藏了起来。” 听到这话,孙皓阴厉一笑,然后才继续说到: “无事,是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孤就不信,他能这般隐忍?” 三日后,无数贵族豪戚,被御林军强行请了出来,无数私兵浩浩荡荡,天雷阵阵,好不凄苦。 看着那远去的人群,看着那些穿着华丽,却被士兵任意欺凌,像是牲畜一样凄惨。 濮阳兴知道自己马上就会被押解去西方。 想到此次孙皓的动作,吓傻的既然急忙找人去安排了,这都是在悄然中进行的。 濮阳兴看着外面那些不住哭嚎的人,顿时有些怅然若失,喃喃到: “这是老夫闯下的错事,就让老夫自己来承担吧!” 打定主意,濮阳兴愈发沉寂,似乎在静等这一天的到来。 “丞相,您是重臣,陛下非常看重,请吧!” 听到这话,濮阳兴打算派一些兵丁去,但是想到此时的重点,他又开始焦虑起来。 谁都知道,孙皓现在似乎看出了点问题,居然将自己防守得像铁通一般,让周遭很多人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濮阳兴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开始默默盘算,自己的行为的可能性多大。 “不管了,此孙皓此时已是自寻死路,到时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 第二百零九章 黄崇北伐 孙皓发疯的消息传到柴桑,孙秀一听顿时哈哈大笑。 23us.com “将军,可喜可贺啊,孙皓如此行径,恐怕已经得罪了江东所有世家豪族,现在他居然还敢出来,恐怕此行他去回不去了!” 步阐跟着了孙秀,自然也得为孙秀,还有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考虑,闻言从心里感到高兴。 不过他也感到了一丝危机,毕竟江东士族很多,比他们强大,而且有威信的人不知凡几,若是到时他们投奔孙秀,那他的地位将会被动摇。 “将军,既然孙皓那厮已经让所有士族寒心,那怎么何不将此消息让张布知晓,这样或许咱们就不用再耗费兵力在此厮杀了!” 不得不说,伍延是一个转的很快人,一下子就点出了此中重点。 孙秀一听,立即抚掌大笑,开口道: “好主意,本将军这就派人去告诉张车骑,相信他会为他的家人考虑的。” “不可,不可,将军,不可啊!” 正在孙秀打算派人出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是让孙秀一惊,急忙道: “彦秋先生来的正好,为何不可,还望先生为吾说教一番。” 孙秀虽然有些不喜,但是还是保持应有的谦卑,待栈渊和善道。 “哼,栈先生不是吾江东之人,自不会顾忌吾江东将士的性命。” 伍延的建议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否决,这也激起了他的不服,不由出言讥讽道。 伍延的话很清楚,汝不过晋朝一降兵,在这里什么都不是,又证明了栈渊虽表面投降,实际有暗通晋人,想消耗吴国战力的图谋。 “伍将军,注意汝之言辞,彦秋先生不是那种人,快向先生道歉!” “哼!” 伍延冷哼一声,直接转向一边,选择了无视。 “汝……” “先生勿怪,伍延性子有些直,您别介意!” 说实话,孙秀还真不能将伍延如何,毕竟伍延可是他手下第一大将,当然,吕兴不算。 “无事,吾说不可,实在是因为孙皓令所有士族必须跟随东征,其中肯定包括张布的家族,若是汝此时招降了他,孙皓必然迁怒其家族,到时张布会为汝所用,因为孙皓成了他死敌,但是杀了孙皓,那就……” 听到这话,孙秀悚然一惊,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想了一下,还是不甘地问道: “那依先生的意思,吾就不能兵不血刃拿下柴桑,要知道孙皓已经御驾亲征了,事不宜迟啊!” 见此,栈渊自信一笑,看了一眼伍延,见此颇为不服,朗声一笑,自信道: “将军放心,栈渊此行来,就是为将军解惑的……” 再说幽冀之地,司马骏经历三日死战,终于拿下了范阳南面的两门户,兵威直逼范阳,让躲在幽州城的公孙赫惊慌不已。 却在此时,钟会传来了声援的消息,不过代价却是获得代郡一地。 想也不想,公孙赫就连忙写信让钟会支援,毕竟他已经怕了,现在城内人心惶惶,所以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外援,来镇住此时的场面。 钟会得到代郡的承诺之后,拉着他那从刘渊手里挣来的一万骑兵,星夜兵临代郡边地,然后朝着范阳急进。 在蜀都望川阁凝视远方的刘谌也是接到了这些消息,闻此,他顿时一抚掌,踱步自语道: “如今高丽已无进入汉地的贼心,却是孤进军的好时机,那孤就不客气了!” 对于匈奴,刘谌早就有了盘算,毕竟这些人名义上还是臣服大汉的,自己何不借此作用一番? “来人,给孤请黄琛黄琛几人来,孤有要事商谈。” 刘谌已经将整个蜀汉掌控在了手中,并将凉州荆州这些州郡撤了,只用郡县二级。 老将姜维坐镇姑臧,张翼坐镇江陵,宗预威慑蜀中,傅佥镇摄汉中一郡,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而刘谌就把那些年轻的将领召集到了手边,准备自己的新一轮攻势。 “参见陛下(主公)!” 来的人有诸葛尚,邓艾,黄琛,黄崇,卢逊,姜剑,苏愉和张华几人。 可以说,这些都是刘谌自己一手招集来的,所以他们的才能刘谌非常清楚,此次他不打算再让几个老将军受累,尤其是已经是白发苍苍的廖化。 “现在司马骏已经兵临范阳城下,钟会在代郡现身,所以,现在也是吾大汉出手的时候了。” 听到刘谌这话,邓艾当先走出,抱拳道: “启禀主公,艾自知归附您一来,寸功未力,所以现在寝食难安,恳请主公让艾打头阵!” 邓艾当先站出来,在刘谌的意料之中,毕竟当初残魏尚存时他两就争斗不休,此时仇人相见,自然很是激动。 “哎,说起来苏愉也无多少功劳,士载兄汝在魏国时就压谋一头,这次怎么也得让老弟一头啊!” 邓艾站出来似乎感染了气氛,就连一向沉闷的苏愉都出来请战。 苏愉与邓艾同是魏国来的,所以有共事的情意,加之现在在此处交好,所以这般也没有引起什么不快。 对于大家的反应,刘谌也很满意,至少自己也是有人可用的。 他想了一下,对黄琛道: “如今几十万匈奴骑兵陈兵并州北地,孤希望能将之利用一下,叔衡以为计将安出?” 刘谌之所以直接问黄琛,因为黄琛懂得刘谌的意思,那就是无需付出让匈奴牵制晋北,自己好从容对付南阳的杨骏。 闻言黄琛眉头一挑,对刘谌拱手道: “若是按照主公的意思,花钱财就能让其出兵,这怕是不可能,所以还需要借您的玉玺一用。” 刘谌知道黄琛的意思,现在刘谌的大汉天子,而且是目前最稳定的蜀汉的国主,只要自己用玉玺做出一些保证,那刘豹肯定会出手的。 “好,此事有叔衡办理,孤自然放心,那现在说说,南阳的杨骏,谁愿为将?” 刘谌所说的是领军主将,众人都识趣地保持了沉默,因为找主将必须是刘谌的近臣,虽然邓艾苏愉才能不小,但是恐怕难以服众。 见此,黄崇发现好像只有自己,摇头一笑,拱手道: “启禀主公,末将愿往!” 见到黄琛出来,刘谌甚是满意,点头笑道: “好,有仲康出手,孤自然无忧,既然刚刚士载和休豫都请战,那此次就有邓士载为副,苏愉为司马,高远姜剑领三千血刃军随军出击,卢逊也去吧,将南阳取了,孤再在荆北为尔等庆功!” 现在刘谌打定主意是能不动就不动,一是皇后临盆在即,二是现在自己是皇帝,想来那帮大臣也不赞同刘谌涉险,所以,只好让黄琛他们出马了。 “臣等遵命!” 这次刘谌给的兵马不多,总共就三万军,不过这些都是刘谌挑选过后的,包括从十万军中选拔的三万雇佣兵为辅,共计六万,对外号称八万,誓师北伐。 蜀汉的机轮开动,顿时当许多人注目,毕竟刘谌沉寂了很久,这让很多人看出了异常。 要知道刘谌从起事一来未尝一败,所以很多人都惧怕其锋芒,唯恐与之为敌。 而杨骏得到消息,连忙从他的安乐窝惊起,连忙哭喊这让人去洛都求取援军了。 而在黄崇领着六万大军出发的第二天,刘谌秘密召见了刘胤,此事很少有人知道。 随后,刘胤就去了东方,然后拐道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看着那张大图,诸葛京也迷惑了,心中的怨气也慢慢消散。 其实他很希望像兄长那样领兵出战的,但是刘谌好像刻意不然他去,所以他埋怨了刘谌很久。 而刘谌也不在意,看着地图上敌吾交错态势,心里确实振奋道: 此格局呀持续太久了,孤也厌倦了,就在今年打破吧! 刘谌还没有立年号,沿用的是景耀六年。 那是因为,刘谌希望,新的一年有新的开始,而自己的年号,就是最好的见证! 刘谌一动,司马炎急了,连忙找来贾充等人商讨,最后决定由司马亮从洛都附近抽调四万大军南下御敌。 其实说起来,杨骏手里的兵马不少,当初他南攻可是带了近十万大军,虽然败了几场,现在依旧有近五万大军,依据城池之固,抵挡六万,乃至八万都没问题的,但是不管是司马炎,还是杨骏都清楚,他们面临的不仅是富强的蜀汉大军,还是不败的刘谌大军! 所以,在洛都至长安的诸多城池收罗了四万兵马,急速南下,他们这一次,要以绝对的优势,打破刘谌的神话。 听到这消息,刘谌微微一笑,别人将自己看得太重,这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七日后,黄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城杀来,打算以此为跳板,进攻新野南阳两地。 城在樊城以北五十里处,往东可越河进攻新野,往北可劫掠安众等地,进逼南阳城下。 南阳是洛都南面屏障,过了南阳再往北就是洛水平原,没有山势之险,所以司马炎对此处也很看中。 城不过是一个小城,城高不过两丈五丈,城内百姓也不过几千户。 这还是之前的统计,但是杨骏败退北方后,城的地位就变得特别尴尬,成了两军都没有理会的中空地带。 所以当刘谌颁布了利民政策之后,这里的人大多南下进入魏新和襄阳等郡了。 城内只有一些老弱,所以黄崇拿下很容易。 不过黄崇在进入其中后,立马下令修缮城池,同时派大军布防。 要知道杨骏虽然不足为虑,但是其手下骁将却是不少,黄崇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众位,如今大军已全数抵达,粮草也囤积在了樊城,诸位说说,怎么打?” …… 第二百一十章 渡河强攻 与此同时,刘胤也赶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迎接他的,是鼎鼎大名的兵部丞相,刘谌的岳丈姜维。 23us.com 不过他迎接的不是刘胤,毕竟按辈分来说他还不值得姜维出迎。 而他看重的,乃是跟随刘胤来的那些兵马,还有商队代为押运的数十车东西。 “一路可安否?” 姜维出口就是这么一句,刘胤自然不会自恋的以为这是问候自己的,所以还是点点头,开口道: “多亏陛下安排得当,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聚集在荆北那里,同时柴桑也吸引了不少目光,而吾等,却是没那么大的魅力了。” 听到这满含自嘲的话,姜维也是了然一笑,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他们出手,到时天下的目光,自然会汇聚在他们这里。 到时就会变成惊愕,恐慌。 “那好,事不宜迟,文宣先下去休息片刻,本将先安排一下,到时咱们再动手。” 对于刘谌的北伐大军,杨骏和司马亮都采用的是严防死守的招数,以期靠晋国强大的底蕴耗穷蜀汉这个蕞尔小国。 为了抵御蜀汉大军,新野出兵六千前驻淆水河岸,打算以此抵御渡河而来的大军。 同时,派五千人北上占据鹊尾坡,将防线拉长,与北面的南阳连成一线。 而南阳也出兵镇守郏下和安众,更是出兵六千驻扎在淆水北岸,以成三方犄角之势。 面对此等情况,黄崇也颇为挠头,不过他也不惧,既然杨骏将军事中心放在南阳,那他就先攻新野,这个名义上的荆州州府。 “士载兄,汝与晋军有多次接触,此时出镇淆水南岸的乃是卢浮,就由汝出手解决了!” 晋军烧毁了淆水上的桥,并在淆水南岸险要处立下营寨,自然就是为了防备汉军贸然过河偷袭。 不过得知情况的邓艾丝毫没有惧怕,只见他自信道: “卢浮,靠祖荫而有此官位,实际才能一般,末将已有应敌之策,将军放心。” 见此,黄崇自然很欣喜,对卢逊和高远姜剑三人道: “若是邓将军拿下渡口,尔等务必尽快过河往攻鹊尾坡,对新野成夹击之势!” “末将领命!” 邓艾领命下去里面领兵五千出发了,出发前他先写了一封信交由将士送去给卢浮,他相信,就算此信不能奏效,也能让卢浮寝食难安。 果然,接到邓艾书信的卢浮大骇,急忙招来参军问道: “如今邓艾在蜀汉那边任将军,此处目标居然就是吾等,汝以为当如何解决?” 闻言,那参军也是皱起了眉头,不过立马他就眼珠一转,拱手道: “邓艾邓征西威名远扬,乃是当世英雄,但是他也很骄傲,所以只要咱们假意被其慑服归顺,到时乘机解决此人,咱们不就立了大功了吗?” 听到这话,卢浮大喜,想到之前所见的邓艾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他心里就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屈辱感。 以前邓艾独霸一方,他还不能如何,现在邓艾‘下贱’去投靠刘谌,这举动就让卢浮颇为看不起,所以现在也没有了当年的恐惧。 “好,就按汝说的办,不过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咱们得先等等,否则到时会让他发觉。” 参军领命下去,留下卢浮一个人看着窗外的景象,不同的是,此时的他心情大好,甚至可以说用激动来形容。 毕竟他要对付的是当世人杰统帅邓艾,如果成功自己将会一战成名,在这风雨飘摇,战火纷飞的年代,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哈哈,将军,这卢浮好像没上钩啊,是不是得硬攻啊?” 说话的是诸葛绪,邓艾的老部下,现在依旧跟在邓艾身边,担任军侯一职。 听到诸葛绪这话,邓艾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面色却没有太多的喜悦或者失望,一如既往的平静。 当邓艾大军靠近淆水岸边时,便发现了河那边险要的高处修建了一个庞大的寨堡,其中人影瞳瞳,显然防守很严密。 看着周围的河岸都被防守,自己出现的江面定然会被人发现,到时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要邓艾轻言放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商讨一番后,他便决定自己率大军明目张胆地过河,再派师篡从北面狭窄处悄然渡河,到时两面进击。 是夜,师篡牵宏悄然北出,人噤声,马衔枚,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次日一早,邓艾便起身集兵令道: “前面就是目标所在,领兵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本将如今决定强渡淆水进攻,将士们,可有信心!” “必胜,必胜!” 兵威很盛,他们都知道眼前乃是昔日征西大将军邓艾,而对面不过是几千晋军,还不被这些骄慢的人看在眼里。 以往汉人对魏晋将士多有恐惧,那是多年的失败让他们阴郁积胸。 但是刘谌的横空出世,一改往日蜀汉的不利局面,而身为汉人的骄傲,也慢慢显现出来。 对面的卢浮见到对面的动静,急忙出来远眺,见到无数船只下水,这是樊城之前就齐备的,所以没有被波及。 “邓士载,果然不同凡响,虽只有几千人也有如此士气,不过汝居然想强攻渡河,那某也会告诉汝,本将军不是好欺负的!” 旁边的参军听到这话大惊,急忙出来阻拦道: “将军莫要急躁,邓艾有他自信的原因,将军却不可得罪其太甚,否则咱们的计划就会变成泡影了!” 对于这话,卢浮只是不耐地一摆手,他见到邓艾这般托大,已经打定主意要乘邓艾半河而击之,至于卑躬屈膝,刻意逢迎,就算是假意投降,也确非卢浮所愿。 这些小舟不大,只有十七八米长,四五米宽,装载五十人已是极限。 所以邓艾直接用上了四十艘小船,并一艘装载两百人的大船,齐头朝河对面冲去。 “哈哈,此邓艾莫不是打仗打傻了,居然用如此粗鄙的手法,他似乎忘记了他此时在荆北,而非凉州那荒蛮之地。” “可能是姜维把他揍傻了,不过正好成全咱们的名声嘛。” 一旁卢浮的一个偏将如此说,顿时令卢浮舒心不已,挥手高声喝道: “对面就是不会水的蜀汉旱鸭子大军,居然敢来找死,兄弟们,上,送他们去喂鱼!” 闻言,无数人轰然一笑,速度却是不慢,快速来到岸边列开阵势,等候汉军的靠近。 而见此,邓艾诡异一笑,对周围人的人一挥手,旁边的诸葛绪拿出一支信号箭,只待邓艾令下,立马射上天空。 而其余兵士则悄悄取出了弩弓,藏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对面肆意谈笑的弓箭手。 距离还有五十步时,邓艾突然,下令加速,快速朝对岸冲去。 见此,卢浮嘴角掀起一抹微笑,他已经遇见到邓艾被射成刺猬的样子,顿时心里澎湃不已,缓慢的举起了右手。 三十步,只要靠近三十步,卢浮就能射出至少两千飞箭。 这是一石弓的最远射程,也就是一箭之地,卢浮久在军中,自然明白。 但是在四十步距离时,在卢浮那逐渐激动的目光的注视,邓艾突然也抬起手,只是邓艾一刻也未等,直接挥下。 “放箭!” 嘘……砰! 当邓艾的手落下时,所有人都被升上空那道亮光所吸引,没见过这东西的卢浮也是一阵惊奇,但是随即他心里就突然一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嗖,嗖,嗖! 当他还在怀疑地凝视着那升空爆开的箭矢时,一阵弓弦之声传来,随即就是箭矢的破空声。 平飞齐射的箭矢像一道黑幕,朝着河岸的晋军笼罩过来。 “不好,快躲……举盾!” 卢浮条件反射就想逃,但是临至口边才改成了举盾,将士们举起木盾抵挡。 嘟嘟嘟,嘟嘟嘟! 噗嗤,噗嗤…… 顿时,箭矢射击在木盾上,将其变成了刺猬,而一些不幸的人,则被从缝隙或者来不及举起的盾牌空隙间冲进,将无数人射倒。 “啊……” 惨叫一响,卢浮便心道不好,但是他不知,自己危机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一十一章 鲜血染河 雾气朦胧,将江水两岸笼罩,像是轻纱里面的女子,神秘而妩媚。 23us.com 只是此时的淆水,却显得有些血腥,红红的血线混杂,将那美景破坏殆尽。 溪水叮咚已经不可闻,但是那箭矢横飞,人的惨叫,让这里变得更加渗人。 “快快快,刀盾兵上前顶住,弓箭手在后还击,还击!” 由于没有料到汉军弩弓居然在五十步就可以杀敌,而二十步的距离,此时却是成了致命的缺陷。 ,…… 弩箭拖着长长的音啸,猛烈地撞击在那木盾之上,箭尖撕开木板,在木盾上留下一个个小孔。 而得到卢浮命令的晋军将士也冒着箭矢,迅速地列阵,弓箭手举起手中的弓箭,瞄准了水面上的一排小舟。 “预备,射!” 嗖嗖,嗖嗖! 顿时,无数箭矢化作一道长长的黑布,朝着排列的小舟扑去。 见此场景,邓艾嘴角微微一挑,然后轻声开口道: “换火箭,三息之后射!” 所有汉军竟是视那些箭矢于无物,整齐地从背后取出一支带着一个小型细管的箭矢,架在弩弓上,抬手点燃了引线。 嘘…… 立马,一股明显的烟雾升起,将所有汉军笼罩,显得甚是神秘。 噗通,噗通…… 叮叮,叮叮…… 晋军的箭矢威力只有三十步内才能发挥,最后十步就成了天堑,无数箭矢失去力道,一头扎入水中。 而另外的一些箭矢虽然撞在了将士身上,普通的皮甲就将其挡住,只有少数几人手轻伤。 邓艾更是随手一捞,一支箭矢落入手中,邓艾看着对面的卢浮,轻笑道: “卢将军,貌似汝晋**队疏于训练,射箭不能杀敌,还是回家抱孩子吧,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汝……” 顿时江上轰然的笑声传来,令卢浮面红如血,几乎忘记了,对方手中还有那东西,他似乎有些眼熟。 “放!” 此时已经前进到了三十步,晋军第一轮射击已经完成,第二轮箭矢也上弦,只要卢浮一声令下,就可以射出,对这些骄傲到不设防备的汉军。 嗖嗖嗖,嗖嗖嗖…… 顿时,汉军的箭矢飞出,这次的箭矢有些中,所以没能非很高,但是三十步也是够了。 见到那一道道白烟,卢浮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边,急忙吼道: “退……” 卢浮的话很多人都没有明白,而是条件反射就举起手中的木盾,身子也缩进其中。 砰,砰,砰! 箭矢靠近木盾的那一刻,全部爆裂开,发出巨大的撕扯力和破坏了,无数人连人带盾被轰倒。 紧接着,更多的火箭涌入已经倒塌的盾墙,在许多人中间爆开。 砰,砰,砰…… 顿时,许多晋军感觉身上如遭重击,爆裂开的那股股撕扯力肆虐在人的身上,立马衣衫尽毁,血肉也被撕扯开…… “啊,俺的手,俺的手!” 立马,无数人失去了完好的手,或者大腿,连根炸开,血肉四溅,将周围的地方糊上红红的一层。 更多人被半空炸开的火箭伤及大脑,一些头脑直接炸开,红白黏稠的东西流了一地。 邓艾虽然见识过火箭甚至天雷的威力,但是那时自己是受害者,并没有像现在那样,直接目睹了整个过程。 饶是他纵横沙场数十年,自问杀的人不少,也觉得心里堵得慌,有一股呕心的东西,想吐出来,但是却半天也没能缓过气。 鲜血汇聚在一起流成了道道小溪,汇入河中,将清澈的淆水染得猩红无比,像是血海尸山一般可怖。 “呸,呸,呸,快撤,快撤!” 卢浮在火箭飞来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这是什么,因为他听说过武陵之战的一些东西,才连忙往后跑了几步。 但是那股巨大的推力还是让他栽倒在地,嘴巴直接吃了许多泥土。 听到没了声音,只有无数哀嚎,卢浮赶紧起身,但是他又险些软身一倒,幸亏旁边幸存的亲卫扶住。 卢浮感觉到右腿传来一股钻心的痛,他便知道自己恐怕废了,连忙叫喊着让兵士撤。 此时他没有想过往哪里跑,而是想赶紧离开这个人间炼狱,他知道,只要再来一轮箭矢,恐怕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火箭的恐怖之处在于伤敌,而非杀敌,所以六千晋军最终挣扎起身的有四千余人,许多人是废了,而也有那么几百人,再也没动过。 至于血肉模糊的,也是好几具。 鲜血渗进晋军将士的鞋子中,一股滑腻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赶紧撤,魔鬼,他们是魔鬼……” 许多将士胆寒了,连连后撤,争相朝后面涌去,准备脱离此处,他们也不想再遇到这些会妖法的魔鬼。 “杀呀,杀呀!” 正在此时,从北边冲来一队兵马,看那衣甲旗帜,就知道是汉军的后手。 见到师篡来了,邓艾也调整了心情,朝着岸边靠去,一会就抵近河岸,那个鲜血淋漓的地方。 邓艾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快速冲了上去,一边冲一边喊: “弃兵投降,否则杀无赦!” “弃兵投降!弃兵投降!” 顿时,两边的汉军将晋军逐渐围堵在这河滩上,兵器拍打衣甲,发出咚咚的震撼心神的声音,逼迫已经胆寒的晋兵。 “将军,咱们投降吧,打不过的,否则会被这些恶魔灭杀的!” 参军之前还考虑什么计谋,现在已经惊慌失措,见到卢浮一直不肯发声,连忙出言催促道。 “不打了,俺投降,俺投降……” 顿时,一些早就没了半点心智的将士连忙丢掉兵器,伸出满是血污的双手,哆嗦着道。 叮叮当当,叮叮…… 一会,四千多人有四千人选择了投降,只有将卢浮围在中央的那些亲兵正紧张地提防着四周,唯恐遭到突然袭击。 他们也想投降,不过他们乃是卢浮的亲卫,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卫卢浮安全,若是卢浮有什么不测,他们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将军,投降吧,不为了您自己,也要为这些兄弟们想想啊!” 参加见到卢浮面色一阵变幻,仇恨和挫败交织,感觉到汉军敌意的他赶紧出言道。 闻言,卢浮看了一眼四周,那些熟悉的兄弟,此时一个个非常狼狈,虽然眼中满是恐惧,面色苍白,依然紧紧抵挡在他身侧。 “罢了,罢了,降了吧!” 卢浮最终还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低声喃喃道。 听到这话,参军感觉站出来喊道: “将士们,将军说了,赶紧扔掉兵器,向汉军投降!” 听到这话,最后坚持的那些人也感觉将兵器丢了,然后也不去看四周,垂然地看着脚下的土地。 此时眼中的那一抹青翠,是那样的刺目,那样的钻心。 邓艾首战告捷,他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因为这些降兵已经吓破了胆,再没有半点勇者之心,也就不能为自己所用。 想到自己第一战靠的不是谋划,也不是帐下将士的勇猛,而是刘谌提供的恐怖武器,他突然对胜利也没了那么多感觉,对走上来的诸葛绪道: “传令让将士们打扫战场,将前面的营垒占据,再传消息给后面的卢逊将军,让他过江,商量如何进攻鹊尾坡。” 诸葛绪此时也有些呆滞,看了一眼背后的血红,拱手安排去了。 不久,卢浮营垒被破,全军投降的消息传到鹊尾坡和新野,一时议论汹汹,将士尽皆惊疑不已,尤其是那些逃脱的将士带回来的消息。 一支火箭,能让人血浆迸溅,也能让人断肢缺腿,甚至半身不见,怎么听怎么恐怖。 正在太守府的王戎得到这消息,也是心里一突,不过为了稳定军心,他还是里面下令道: “传本太守的命令,将那些妖言惑众的东西全部推到午门外斩首示众,本将要大家知道,这只是蜀军的奸诈小计而已!” 这杀气腾腾的话,将旁边的亲卫吓得一滞。 要知道逃回来的将士不少,已经有数十人,而如今王戎一句话,就要这么多人人头落地,所以有些惊骇。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 第二百一十二章 聚焦新野 当数十颗人头悬挂在辕门两边的时候,许多人猛然一惊,才想起他们的将军,可是一个狠辣无情的人。 23us.com 所以,原本还甚嚣尘上的留言,立马被无数惊恐憋在了胸中。 虽然如此暂时镇住了这些将士,但王戎依旧在镇守府里逍遥,所以很多将士心生不满,只是这股怨恨被郁积在胸中,暂时没能爆发出来。 在邓艾拿下卢浮营垒的当天,近万汉军渡过淆水,此时岸边的鲜血已经被冲刷,但是被踩起的泥泞还是没有清除干净,黑红的泥土,述说着这里战争的惨烈。 卢逊乃是当初镇守南郑关,险些陷钟会于马下,是一个忠贞且颇有智谋的人,而且他还年轻,刘谌不打算让他守城一辈子,争霸天下,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该干的事。 “哈哈,邓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足一个时辰就夺下了营垒,您这让吾很是紧张啊!” 卢逊见到邓艾,并没有像一些仇视魏国的将领那般不待见邓艾,因为他知道刘谌对其还是很看重的。 听到卢逊的调笑,邓艾想到当时一发火箭就攻破了几千人的防御,更是使得所有人失去了抵抗的涌起,内心就涌起一阵苦涩。 “卢老弟就别提了,若非陛下利器之功,吾恐怕还无法如此轻易地成功啊!” 卢逊虽然听过火箭天雷的名声,但是他刚刚从南郑撤下,所以并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听到邓艾也这么说,不由身体前倾,好奇道: “此物真有如此厉害,可敌千军万马否?” 对于卢逊的好奇,邓艾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得摆手道: “还是将军亲眼见过才好平定,此物能让敌方大军胆寒,不过伤人太甚,有伤天和啊!” 见到邓艾不肯说清楚,卢逊也就没再逼问。 因为他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邓艾也是被此物给废了数万大军,才拱手而降的。 此时再说,无异于在其伤口上撒盐,颇不厚道,所以他也是歉意一笑,拱手道: “老弟无意冒犯将军,还请将军勿怪!” 同时内心也打定主意,定要在鹊尾坡试试此物威力,反正此次北伐陛下拿出了近十万箭羽,他这次也得到了三千火箭。 第二天,携着胜利威势的卢逊带领大军高歌猛进,直接进逼鹊尾坡前,看着那个建立在陡坡中缓地带的营寨。 似乎是专门为了对付传说中的火箭,居然在营寨外面五十步内,全部设置了嫉拒马等物,而且营寨高三丈,上面堆满了擂石滚木,只要汉军一靠近,就会被这些东西打得落花流水。 “将军,貌似此处领兵之人见识不弱,这都是为了对付咱们火箭和弩弓的,这怎么办呀?” 说话的是姜剑,他奉命和高远领一部血刃战士过来,就是为了应对这易守难攻的营寨。 卢逊手搭凉棚四面看了看,对后面的高远问道: “可知这营寨后面有水源否,或者有什么小路没有?” 来之前,高远就派出了不少血刃战士了解鹊尾坡的情况,为的就是现在能作参考。 “启禀将军,此营寨立于半坡,整个鹊尾坡形似鹊尾翘立,山泉是有的,但是另一面是近乎笔直的悬崖,根本上不得,而且,想必有路也被其防住了。” 听到这话,卢逊也不禁眉头一皱。 他第一次独立领兵来攻鹊尾坡,还是在邓艾拿下卢浮之后,这让他压力颇大。 要知道,此时邓艾已经带着卢浮的降军,还有卢逊这里分出的两千兵马,共计一万两千,朝新野成进发了。 他虽然知道邓艾不可能轻易拿下新野,毕竟这是魏国晋国,在刘备当初建立的新野城上面经营了数十年,现在可谓是城高兵众,粮草充足,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缩在南阳的杨骏得知卢浮战败投降之后,吓得没了半点头绪,赶紧去找司马亮商量。 司马亮对杨骏这种靠裙带关系起来的人非常不感冒(似乎他忘记了自己也是靠这样的身份起来的),对杨骏也是很不客气。 “杨司马,汝好歹也是一朝司马,怎会如此不堪,躲在这里就算了,居然还空着数万大军不用,任由蜀军攻城夺地,那本官是不是也可以参汝一本,求陛下治汝一个渎职畏敌之罪?” 听到这话,杨骏又是一惊,要知道他之前一直跟贾充不对付,司马亮跟贾充走得近,两人关系也不怎样。 后来杨骏奉命南征,非但没有保住襄阳樊城,更是躲在南阳不出,早就让司马昭和司马炎失望了。 虽然司马炎初登帝位,并没有动杨骏这个败军之将,那是希望杨骏能当好南面屏障,若是杨骏再败,那他就真的会死无全尸了。 “司马大人,您知道吾不通兵事,而您可是征战多年的智勇干将,吾不能比,只希望您看在同为大晋效力的份上,帮帮吾吧!” 杨骏如此低声下气,那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势了,尤其是新帝偏宠贾充,现在自己不努力的话,贾充不介意将他送上路。 “哼!如今新野不过是失去一营垒,当知最坚固的鹊尾坡营寨和新野城都不是那么好拿下的,所以无需着急。” 司马亮说了这么多,杨骏算是听明白了,不就是说失去毫厘,不必在乎。 心里嘀咕道:那是,有有贾充在朝斡旋,现在老夫没有半点根基,汝不急,老夫却是很急啊。 不过他也从其话语中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蜀汉现在把进攻目标放在了新野城,暂时南阳相安无事。 “新野西南二面空悬,北面有鹊尾坡,东面不足百里就是豫州”治所汝南,正是羊祜的辖地,何不让其出手帮忙?” 打定主意,杨骏也感觉事情不那么棘手了,拜别了司马亮就回到太守府,下令道: “令安乐守军前进二十里下寨,威逼进犯鹊尾坡的蜀军,同时去向羊祜求救兵,让其奔赴新野救急。” 消息传下去了,杨骏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这里包括司马亮的援军共计六万,而且大将也是近二十员。 相反,据消息来报,此次黄崇大军才六万,此次分兵新野就近两万,而且手下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人。 所以,杨骏突然又想成绩南下跟城的大军对垒一次,而且他的胜率应该很高。 虽然他听说汉军手中的火箭天雷很厉害,但是他还是觉得是夸大了的,天下怎么可能出现这种近乎神技的东西? 不得不说,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兵多将广的时代,兵器之利不过是辅助,太过专注,反而变成了奇淫巧技。 想到此处,他心里怦然一动,急忙对外面侯立着的亲卫道: “传令各军将士,还有司马大将军,帐内议事!” 与此同时,刘胤和姜维也已经准备好了几千兵马,即将开始他们这次行动。 “丞相放心,末将省得此中重要,这些物件末将一件也不会丢,保证拖也会拖回来!” 刘胤骑在马上,马鞍给了他固定,马镫让其感觉愈发稳定,心里对刘谌的崇敬越深。 免得姜维的再三叮嘱,他耐心地回答,然后挥鞭道: “儿郎们,此次出行,定要让天下惊侧!” “杀杀杀!”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劫掠百姓 炎热逐渐笼罩住整个中原大地,泼洒的炽热阳光,枯萎了青草禾苗,干裂了河床。 23us.com 一片焦黄和灰白,成了人间最明显的点缀。 显然,中原已经陷入了干旱之年。 轰隆隆,轰隆隆…… 在已经没了人迹的道路上,一队骑兵轰隆而至,大地的震颤传出很远,如雷的声响在山中回荡。 往近一看,发现居然是无数汉军羌胡骑兵,皆是一人三马,正处在高速奔袭之中。 “将军,前面还有五十里便是斜谷关所在,是否歇息一下再赶路?” 一个羌胡装扮的人,说的却是汉话,对居中一个穿着铁甲的白面男子奏道。 刘胤看了看后面的军队,见大家虽然有些气喘,但是由于有马具之优,更是有一人三马,所以尚能坚持。 “再前进十里,在山野中扎营休息,明日黎明近到函谷关下,本将军要给守将一个惊喜!” “是!” 虽然他们从早上出发,已经奔袭了八十里,但是由于马匹全是羌胡大马,而且一路上不停,只是轮流前行,有马具辅助,大家还能坚持。 如此一支五千的骑兵,一万五千骑呼啸而过,按理说路边的城镇村子应该有所耳闻才对。 奈何他们速度太快,想必报信的斥候都还没追上来。 次日一早,刘胤大军就近抵函谷关下。 斜谷关地处斜谷与骆谷交接,毗邻陈仓山,位在散关以东百三十里处,乃是遏制汉军从汉中北出雍州平原的重要关隘。 自从姜维占据散关陈仓之后,就对斜谷关虎视眈眈,所以晋军也加强了对斜谷关的防御。 非但从扶风调遣来三千守兵,还从河洛地区调集五千兵马,使得斜谷关的兵众超过了一万五千。 本来斜谷关就高八丈,素有天下雄关之称,现在又有重兵把守,还派了朝中大将周旨镇守,可谓是虎据龙盘,攻取十分困难。 周旨素来以计谋著称,号称‘一计可敌万军’,有他和一万五千兵马,不仅是长安的胡奋,洛都的司马炎也没有再担忧此处遭兵锋。 “将士们,斜谷关就在前方,一会大家的任务就是在马上奔袭射出五箭,可听见否?” “听见了!” 距离斜谷关尚有一里地,远远的便看见那个高大的虚影,盘踞在两山之间,如同虎王卧立,十分威武。 “冲锋,!” “驾!” 下达冲锋命令后,所有人加速朝前面冲去。 清晨,人总是昏昏欲睡的,尤其对站岗这种丝毫不能移动的任务来说,兵士更加困倦,靠在墙柱上迷糊。 “队长,快看,那是什么?” 一个人突然被颤抖的柱子惊醒,看见无数黑影卷席着烟尘,他赶紧拍醒旁边的队长,焦急道。 “什么事,别一惊一乍的,这里哪里来的什么,睡觉!” 队长似乎昨晚没睡好,恐怕是玩乐太久,导致他精神萎靡,听到那人的话非但没有睁眼,而是嘟哝几句,然后转了个身。 “队长,您看,真的,敌军来了!” “什么,在哪里?” 听到敌军二字,队长突然惊醒,急忙扶正头盔向前看去。 嗖! 噗! “队长快看,那是羌胡人,敌袭呀!” 那士兵一边盯着那逐渐靠近关门的骑兵,一边摇晃旁边的队长。 啪! 突然,那队长就那样仰身倒下了,那士兵转身一看,却发现一支箭矢正插在其眉心,鲜血流入眼眶,瞪大的眼珠被染红,十分吓人。 “啊……额……” 士兵还没惊叫出声,突然感觉颈部一疼,抬手拔了拔那不住颤抖的箭羽,也是仰身倒了下去。 “敌袭,兄弟们,快发警报!” 当,当,当…… “敌袭!” 顿时城上乱做一团,无数人被飞上来的箭矢射中,更多人一边叫喊,一边委身多进城垛背后。 这样,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一时难以对城下行成有效的反击。 “将士们,快射,不要顾忌他们!” 虽然有零星的箭矢射下,但是刘胤带着将士们在这百米关前来回仰射,弩弓皆是小型的元戎弩,连续飞出数箭,所以晋兵都被压制住,不敢露头。 周旨正在府中,听到消息赶紧聚敛兵马,朝城上杀来。 “敌兵在何处,快抵挡住他们!” 周旨冲上来,才发现所有人都缩在城墙内,顿时肝火大冒,挥刀砍了一人吼道: “快起来,懦夫,这是在关上!” “快,快挡住他们!” 顿时,很多什长伍长开始催赶手下上前射箭回击。 周旨借着旁边一隐蔽的位置朝下看,发现城下的全是羌胡骑兵,那雄壮的胡马让他垂涎不已。 这一细数,他顿时就怒了因为城下居然只有两千骑兵,虽然弩弓射出的箭无数,也无法掩盖这仅两千的敌军。 见到城上援军骤曾,刘胤打了个呼哨,一个士兵高声喊道: “晋人都是缩头乌龟,只会躲在城墙内瑟瑟发抖,走,去找小县城去,马上巴卡尔将军队长就会率大军进攻长安,走,去打草谷!” “走,去攻小县城!” 听到这些人用羌胡语说着话,周旨眉头一皱,同时看到这些人狂射许久就轰然而退,自己这边死了不下百人,顿时面黑如墨。 “将军,他们是北面下来的羌胡大军吗?要不要赶紧发出消息去求救?” 面对偏将的问话,周旨没有立马回答,他总觉得此中颇有疑点,虽然从懂胡话的人那里得到消息,还是没有立刻下令。 撤回的骑兵也不停下,转身朝刚刚路过的一个村子冲去。 见到那个似乎没有得到半点风声的存在,刘胤嘴角一挑,开口道: “冲进去,抢钱抢粮!” “抢!” 对于做贼,每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炽热,呼喊着,朝那村子冲了进去。 顿时,惊慌声,怒骂声,兵器交接的声音,纷纷响起…… 刘胤等人一直没出声,而是那些说胡话的人一直用听不懂的腔调高声吼道,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的。 一日内,斜谷关周围有四周村子,一个城镇遭袭,羌胡大军冲入其中,抢走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驽马。 不过他们并没有杀人,只是个别反抗剧烈的,才被杀死。 当天下午,周旨便接到了无数斥候传来的消息,尤其是听说有人员伤亡后,立马坐不住了。 “他们现在往何处去了?” 听到周旨这样问,那个惊慌的斥候急忙道: “他们带着很多东西,朝北面去了!” “他们有多少人?” “两千多人的样子,由于带了很多东西,走得很慢。” 斥候这样的回答,周旨并没有很欣喜,而是皱眉思考着什么。 “将军,现在斜谷关是您做主,这些百姓都是您的治下,若是他们告到朝廷,说您眼看两千胡人劫掠村镇,却无动于衷,到时恐怕很不妙啊!” 副将就是原斜谷关守将,现在充任周旨的副将,对于自己治下的百姓遭此打劫,心里忧心不已。 若是此事捅到朝堂那里,周旨会不会死他不清楚,但他自己一定是活不了的。 这也是他焦虑的原因。 周旨犹豫了许久,睁眼吩咐道: “陈长,本将命汝领五千兵马去追击胡兵,可有问题?” 副将名陈长,闻言顿时一喜,连忙振声领命,赶紧奔了出去。 而周旨眉头一直没有松动,看着陈长远去,他的忧虑,愈发重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个不留 在斜谷关北面,一队骑兵迤逦而行。 23us.com 此对人马,正是刘胤领来的五千骑兵中的两千 他们一改之前的来去如风,此时走得非常的慢,比老牛快不了多少。 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看那一个个马匹上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马匹周围跟着的无数黄牛羊群,就可以理解了。 “将军,您觉得他们会上钩吗,俺都觉得这有点假!” 一旁的亲卫对刘胤开口道,显然,他也觉得此时的情况很不对。 刘胤摇了摇头,微笑道: “如只是想当然地觉得,但是汝忘记了,如今晋国风雨飘摇,很多郡县已经渐渐脱离了晋朝的控制,比如在北地周围,就有不下三支羌胡军起兵抗拒晋朝的统治了。” 今年天干大旱,加上晋朝连年征战,赋税一加再加,许多地方都爆发了动乱,而以晋朝控制薄弱的凉州与雍州交界,以羌胡居多的县城居多。 这个问题晋朝也有所耳闻,小规模暴动还能凭借县兵去镇压,但是有些地方县兵本来就是当地人,所以只要暴乱一起,县令和一些掌权的就被清洗,行政处于瘫痪状态。 刘胤出来之前,刘谌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所以他们这次是打算将这黑锅嫁祸给本就无恶不作的胡蛮。 他们这速度很慢,甚至还没有步兵追击的速度快。 果然,一个时辰后,陈长就带领了五千追兵赶了上来。 “快,他们被那些东西挡住了,快,虽本将军杀过去,灭尽贼寇!” “杀!” 见到这些胡人,晋军也是怒了,顾不得气喘吁吁,叫喊着朝那臃肿的队伍冲去。 见到陈长只领了五千人来,刘胤心里微微一叹,然后便振作了起来,举兵喊道: “全军听令,包围晋军,一个不留!” “包围晋军,一个不留!” 轰然的叫喊飞出,似乎又变成的汉话,奔跑在前的陈长顿时一惊,急忙勒马看向四周,以为真的中计了。 “中计了?” 无数晋军正打算扑上去,但是听到这叫喊,再加上陈长也停了下来,一个个也停了下来,惊疑地看着四周,很是茫然。 见到晋军的迟疑,刘胤更加高兴,舍弃那无数牛羊驽马,就朝晋军包围过来,口中依旧叫喊不停。 “包围晋军,一个不留!” 见到这些说着汉语的胡人,陈长楞了,而旁边的参军也是惊疑不定,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上前道: “将军,要不咱们撤吧,这就是汉军的计谋,咱们现在撤还来得及。” 听到这话,陈长反而像是下定了主意,对旁边的参军骂道: “未战先怯,此非为将者所为,汝再胡言,小心本将军法从事!” “全军听令,冲!” 听到陈长的命令,看到对面轰隆而来的敌军,所有将士只得闷头向前冲。 “杀呀,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突然,从陈长后面传来一阵喊叫,陈长闻声回头,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千多人的骑兵从背后围拢了过来。 “不好将军,咱们真的被包围了!” 参军这下也顾不得什么军法了,连忙尖声喊到。 听到这话,许多将士也是向后看去,发现果然有一队骑兵喊杀过来了。 这一回头,整个队形就乱了,无数人推搡拥挤在一起,一些人还被撞倒,然后后面的人从其身上踏过,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个不停。 见此,陈长看了看眼前的两千骑兵,一咬牙,指着另外一边的空隙到: “先杀出去,不能让对方骑兵把咱们的队形打乱了!” 顿时,所有人又转向朝那空隙冲去。 如此一来,非但所有将士的士气大减,队伍的协调性也减低了不少,更别说那些被踩死的将士的悲催。 “杀呀,包围晋军,一个不留!” 正当他们朝那空隙冲去时,山头那边冲去一队埋伏的敌军,看不清人数,但是气势也不弱。 “什么,这边也有敌兵?” 陈长惊恐了,他现在才相信,自己真的是被包饺子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心生悲切。 “将士们,他们人不多,想活的给本将冲啊!” 没办法,陈长只有领着人马继续向前冲,准备从薄弱处冲过去。 “全军听令,环形骑射,拦截晋军!” 听到命令,所有骑兵开始运动起来,在外围行成一个大的包围圈,抬起手中的弩弓,朝中间的晋军绞杀而去。 嗖,嗖,嗖,嗖…… 顿时,弓弦和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却成了晋军眼中的死亡之音。 陈长或许不知道何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但是后面的将士已经力竭,奔跑都有些踉跄,他还是看在眼中的。 没办法,他只好举起手中的刀,高声吼道: “将士们,汉军不给咱们活路,大家只有拼了……” 噗嗤噗嗤,噗嗤! 突然,举刀的陈长,像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外围的汉军。 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箭矢,顷刻间就将他射成了刺猬。 陈长顿时嘴巴流出大量鲜血,还想说什么,却陷入了呆滞,手中的刀翻转落地,而他,也是斜斜倒了下去。 虽然陈长死了,前面的人还是跟汉军接触了,顿时金铁交接,丁当的声音不住响起,同时也有利器入体的声音,人叫马嘶的声音…… 最终,还是有数百人冲了出去,其余人被告诉旋转的骑兵围在中央,将那些敢向外跑的人尽皆杀死。 “降者不杀!” “扔兵投降!” 参军原本已经绝望了,因为他发现这些汉军特别厉害,站在马上弯弓射箭,那是没有丝毫阻碍,自己这些步兵,在这原野上没有半点优势。 先前听说一个不留,他就想着能否逃出去,现在听说降者不杀,顿时大喜,当先举起手中兵器道: “别杀吾,吾投降,吾投降!” 地上已经有不下八百具尸体,这其中大部分是晋军的,只有少数是穿着兽皮粗布的汉军。 晋军将士早就没了斗志,跟着部队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只希望让别人给自己挡住那箭矢。 现在听到参军头投降了,也赶紧扔掉兵器,抱头蹲地投降。 “俺们投降,别杀了,俺们投降了!” 见到大部投降,刘胤对着那些迟疑的又是几箭,那些人也赶紧投降了。 想了一下,刘胤对旁边的人道: “去将他们的兵器收缴起来,全部赶到前面的山谷里看押,咱们还要做点准备。” 立时就有无数人将这些人赶到一边,而刘胤直接找上了那参军。 “吾乃这队晋军的参军,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参军很聪明,不等刘胤开口问,反而自己当先自报了。 见到参军如此识趣,虽然对此等软骨头很是不喜,他还是将心中的情绪藏起来,表面温和道: “吾乃汉军骑兵队长,负责这四千人的统领,稍后会有大队骑兵过来,汝的任务就是协助本将稳住那些人,若是有什么问题,本将先杀了汝!” “是是是,属下一定尽全力协助,将军放心!” 有了参军领着一帮投靠过来的人管住这些降军,刘胤暗自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招过自己的副将,贴近耳语了几句,然后悄悄地就消失了。 他走了,也带走了,数百人马,只是那些人被紧紧看着,没有发现这情况。 而在斜谷关的周旨也得到了这消息,顿时惊叫起身: “什么,他们居然是汉军,不可能,汝再从头说一遍!”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周旨有对策 紧闭的大厅,死寂的侍卫,阳光透过雕花窗户,在地上留下大片光影。 23us.com 周旨就这样坐在上首的椅子上,紧皱眉头,手不住摩挲着腰间的刀柄,眼睛定神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 许久,一声长叹才打破了空间的凝寂,静默不动的周旨才起身,在房中踱步。 他虽然知道几个参军偏将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自己的决定,不过他没有立马出去,而是独自的思索着。 他自诩多谋,之前就瞧出此中颇有疑虑,现在看来,似乎此中谋划不小。 而且他也在内心判断了一下,汉军要对付的目标是他斜谷关的可能性最大。 斜谷关乃是晋国关中遏制凉州东进,汉中北出的要道,往东两百里就是长安,若是按一日百里的路程,两日即可进逼长安城下。 “以少量兵马侵扰城关,待追兵远出而围之,若是本将再救,恐怕斜谷关就保不住,可若是对方只有那些兵马,目标也就是这五千人马,本将见死不救,如之奈何?” 兀自低声自语的周旨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额,惊道: “蜀汉之能本将怎可不知?小小计谋,看本将如何破汝!” 打定主意,周旨招来李参军开口道: “副将乃是国之栋梁,将士亦是忠诚之士,本将不能不救,这样吧,汝领四千兵马去救援陈将军!” 李参军闻言,拱手而退,周旨想到城中还有七千兵马,目光一闪,又叫来偏将田中,吩咐道: “现在汝负责严守斜谷关,非吾之令不得开门,本将出去会会那些蜀军。” “末将遵旨!” 田中也不敢质疑周旨的决定,拱手称是,然后便是回到了城关上,似要亲自坐镇防守。 “哼哼,本将倒要看看,汝有何计策?” 斜谷关外五里一隐蔽斜坡下森林中,刘胤领着两千骑兵还有无数战马,正紧张地关注着外面路上的动静。 “将军,如今半个时辰已过,会不会咱们的安排被那什么敌将给看穿了,否则怎么至今没有动静?” 面对偏将的焦急问询,刘胤却是微微一笑,对偏将道: “放心,现在主动权还在咱们的手里,无需着急,至少咱们有四千俘虏不是?” 听到刘胤这般说,那偏将才稍稍心安,去安定那些将士的情绪了。 其实刘胤也没有底,因为周旨能耐不小,他也没有十全把握。 哒哒哒,哒哒哒…… “驾,驾,驾!” 突然,远出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就是整齐的轰鸣声,熟悉沙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大队兵马出行的动静。 “将军,他们来了!” 刘胤原本靠在马匹身上,听到声音赶紧站起身,从树丛中朝外面看去。 “这么多兵马,恐怕城关上没有多少人了吧!” 偏将见到这烟尘飘扬,人头攒动,一看就知道人数不少,有些激动道。 刘胤也看到了那情况,顿时一喜,暗道这些没头脑的人终于上钩了,开口道: “全军听令,一刻钟后跟上去,到时咱们再将他们一锅端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焦急地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一刻钟过去,晋军已经过去,许久了,刘胤才挥手道: “全军上马,随本将冲杀过去!” “杀!” 翻身上马,拿出刘谌特制的斩马刀,打了个呼啸,朝晋军去的地方快速追了过去。 又过去了半刻钟,斜谷关突然城门打开,一众步兵快速冲出。 “将士们,蜀军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此时正式尔等举起屠刀,诛杀贼逆之时!” “杀光蜀军,一个不留!” 听到三千将士爆发出轰鸣的怒吼,周旨满意地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指,高声喝道: “全军听令,出发!” 站在城关上的田中看着周旨领军远去,也不由振奋了一下心神,然后才高声喊道: “全军都给老子听好了,都瞪大眼睛看着,若是再有什么贼敌靠近而不知,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 “是!” 此时,依旧是之前伏击陈长的位置,高远的三千兵马,与前来救援的三千晋军交上了手。 由于看到对方只有三千,高远便领两千人上前迎战,留姜剑领一千将士看着这些降兵。 噗嗤,噗嗤! 高远带着两千骑兵,以血刃战士为锋刃,化作四柄利剑将晋军分成了四块。 高远勇猛无匹,一把斩马刀横劈直砍,没有太多的花哨,但是那些没有如此优良马具的晋骑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高远身后是十个血刃战士,他们合力组成了一个绞肉机,狠狠地冲刺进晋军中,血刃战士利用三纹刀,背抵背地劈砍,一条血路豁然露出。 啊…… 姜剑见到高远一刀将一个头颅削飞,心里的火热澎湃汹涌,握着斩马刀的手也紧紧攥着。 咕咚。 听到旁边呆滞的吞咽声响起,姜剑才不甘地将目光收回,看向旁边的新降的参军,冷声道: “怎么,汝是否想要去救那援军?” 原本还惊骇地看着高远大发神威的参军听到这话,赶紧摇头摆手,连声否认。 开玩笑,他可是见识过这支汉军的厉害的,之前生生凭借四千人将他们五千人打败,现在直接用两千人就将三千晋军困住。 别忘了,开始发神威的刘胤和一些兵马已经不知所踪,说不得何时就突然冒出来。 “不敢还不去看着汝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属下,若是汝管不住生了什么乱,某刀可是只认得汝的!” 听到姜剑这话,再感受到其那冷厉的气息,参军打了个寒颤,连忙催赶着自己的那些狗腿去管降卒去了。 啪! “干什么,不要乱动,否则最后那些死去的人就是尔等的下场,听见没有!” 一鞭将一个不安分的人抽倒,避开那仇恨的目光,参军对那些降卒吼道。 “陈长,吾好心来救汝,汝居然敢袖手旁观,汝这个贪生怕死的狗贼!” 领兵过来的李参军郁闷了,尤其是看到那些晋军蹲在那里,一些晋军将士还在压制不安分的人,顿时目露凶光,厉声吼道。 “包围起来,杀!” 突然,旁边斜里冲出一支部队,大约有两千人,正是刘胤带着埋伏的军队来了。 有了刘胤的两千人加入,晋军立马落入下风,尤其是这支汉军的加入,让本就抵抗不住的晋军大惊,混乱也渐渐出现。 “嘘,还好老子聪明,否则就跟陈长那傻子一样成刀下亡魂了。” 旁边的投降的参军见此,内心自吾赞叹了一句,就专注地看着那些降众去了。 好在刘胤的到来,让一些不安分的人再次焉了。 许久,战斗进入尾声,三千来援晋军被斩杀近千人,几百人逃走,依旧有千多人被降服。 就在刘胤准备安排下一步计划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喊杀声,听那声音,似乎人不在少数。 “本将乃郎将周旨,晋军听令,给本将杀呀!” 听到周旨的话,原本许多已经垂头的晋兵立马一喜,无数人凶光大冒,突然暴起,冲向旁边猝不及防的汉军。 混乱,再次上演。 开始还只是那新降的一千余人,后面那参军镇压不住,近四千晋军也是朝旁边的汉军冲去。 当周旨率领三千人来时,场面已经陷入混乱,尤其是汉军有兵甲之利,而晋军兵器被收,一时处于劣势,无数人赤手空拳,难当战马屠刀的兵锋。 见到无数晋军倒下,周旨目眦欲裂,举枪大吼: “蜀贼好胆,给本将杀!” 立时,有超过八千晋军参战,汉军仅有不足五千,一时陷入了死战之中…… 再说柴桑,孙秀似乎有意等孙皓前来,所以只是与吕兴包围了柴桑城,然后领三万军在北面彭泽列阵,静等孙皓大军。 孙皓出行,带来了他的五万御林军,还有世家私兵凑成的两万五千军,共计七万五千人,号称大军十万,浩浩荡荡地直奔柴桑而来。 江上舟船如林,旌旗如雨,挡住了炽热的阳光,甚是恐怖。 得知孙皓率大军前来,孙秀有些忧虑,连忙让吕兴征集援军,自己也让手下从江夏等地筹集兵马过来。 最后,小小九江郡汇聚了吴国近二十万大军,营帐将平原占据,留下一片帐幔的汪洋。 孙皓挥师进逼南昌,吕兴识趣地撤回了驻守的兵马,不过那些兵甲粮草,却是一点也没有给孙皓留下。 进入南昌城,发现这个郡城分外荒凉冷清,不复当日的繁荣,孙皓就叫骂道: “孙秀贼子,吕兴逆贼,胆敢毁坏祖上根基,孤定不会放过他!” 骂了几句,他才看向下面坐着的那些大臣,冷声开口道: “孤还以为这孙秀吕兴之辈,是甚样人物,讨逆大将军张布四万兵马也败得一塌糊涂,如今一战即溃,不过如此。 孤倒是要问问诸位爱卿,此事怎么解释?” 孙皓此话一出,下面的文武都感觉像是被巨石压胸般难受,面上也很不好看。 这话明摆着说他们不肯尽力杀敌,才导致吴国有今日之乱。 濮阳兴面无表情,出班拱手道: “陛下,如今两贼回撤进彭泽城,更有大军尽围柴桑城,听闻交广,江夏皆有反军陆续而至,当早做决断。” 听到濮阳兴这么说,孙皓才皱眉一想,随即不屑摆手道: “愚民不知天子之威,跟随贼逆兴风作浪,今日孤就要大军倾尽,让天下人看看,吴国依旧有当年之威!”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寨前比箭 虽然那些文臣武将献计献策,却都被孙皓一口否决了,最后直接开口道: “好了,孤不信在天军之前,叛逆还能镇定自若。 23us.com 令:史孙慎有勇有谋,特封为平逆将军,领一万御林军和一万忠勇军,直击柴桑南面的吕兴贼众,孤要杀光这些逆贼!” (忠勇军:士族私兵组成的杂牌军。)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摇了摇头,史只是一介文官,主管民政的,可是现在孙皓居然让他领兵出战,这不是寻死之举是什么。 不过他们已经见识过孙皓的狠辣手段,所以也没有苦苦劝谏,只是闷声默然,唯恐被其怒火波及。 孙慎也是皇族旁支子弟,这就是孙皓任用他的原因,在孙皓看来,自家人不信还能信谁? 孙慎领命后赶紧去收拢兵马,同时召集都伯以上的将领议事,商讨出战之策。 顿时,柴桑陷入了兵锋笼罩之中,那齐整的兵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股寒气升腾,掠过的飞鸟也惊得赶紧逃也似的离开…… 再说鹊尾坡下,卢逊已经在此呆了半天,一直没有半点头绪。 “将军,不行咱们就骂战吧,不信他们不出来!” 卢逊手下一个都伯建议道。 他可是听闻过当年诸葛京骂人的功底,所以也想借鉴一下,不由开口道。 卢逊原本想以诱敌之策,不过要想短期奏效似乎不太可能,毕竟他们汉军的武威,已经传了出去。 谁都知道,现在的汉军已不复当年的疲弱,国力也显著提升,示敌以弱,怎么也有些勉强。 然后,卢逊派了几个人到寨前拿起几个铁皮喇叭,高声喊道: “司马如,汝就是一个十足的奸诈小人,从小就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刚出生,就……” 司马如,乃是司马家族旁支子弟,也是这鹊尾坡的守将。 这骂战一出,顿时寨墙上不淡定了,无数晋军到外面来听动静,一边听还一边评头论足,窃窃私语。 “干什么,不用站岗了吗,现在是战争时期,所有人给本将罚禄一月!” 司马如早就知道了卢逊大军前来的消息,听到寨外在骂战,赶紧走了出来。 但是刚刚听几句,他就连黑如碳,险些吐血。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燥怒,否则会中汉军之计,想了一下,他对副将吩咐了几句,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特意找了个靠后边的隐蔽地方,将自己关了起来。 骂了半天,那寨墙上依旧没有动静,闻言的卢逊面色愈发凝重。 半日过后,他不得不让几人退下。 而在一紧闭房间的司马如,听到外面的侍卫来报说叫骂已经结束,才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内心也在发狠: “哼!先让尔等猖狂几日,待吾晋军反击之日,便是尔等授首之时!” 卢逊想了许久,终究不得计,一旁的姜剑看不下去了,出言道: “将军若是感觉为难,不如让军中血刃夜间去探探情况?” 卢逊闻言,也只好勉强答应。 然后姜剑对高远道: “咱们血刃营中能人不少,光是能射二石弓的勇士就不少,汝更是有三石弓之力,不若咱们去营寨前面比试比试,看看谁的射术精准。” 听到这话,高远立马明白了姜剑的意思,笑着点头道: “好啊,今日咱们就比试比试!” 之后,姜剑叫来一个颇为精瘦的男子,低声吩咐几句,那男子便悄然出营没入林丛之中。 而姜剑则带领三个善射的将士来到营寨之前,高声道: “吾汉军天下无敌,骑射更是冠绝天下,今日本将在此设擂,大家比试箭法,就以射杀敌兵为准,谁赢了,本将自掏腰包,输十两银子!” 听到这自吹自擂的话语,营寨上的人都忍不住笑骂而出,讥讽连连。 “好,好!” 相反,听到这话,无数围观的汉军立马高声喝彩。 几个自认为箭法不弱的弓箭手也想加入其中,如此就有了十人。 他们在营寨前面四十五步处停下,正是晋军攻击不到的地方,一字排开,弯弓搭箭,目标对准了营寨上面的晋军。 “他们在干什么,居然真要这么远比射箭?他们疯了吧!” “说不定他们真的可以,汝赶紧去通知将军,请将军定夺。” 不管营寨辕门之上如何,这十人已经搭弓取箭,准备好了第一轮射。 “三,二,一,射!” 嗖,嗖,嗖! 顿时,十支箭矢刺破虚空,发出一种尖锐的厉啸,朝辕门上的守军冲去。 吧嗒,吧嗒。 噗,噗,噗…… 立时,有四支箭在距离辕门还有十步的时候就力竭了,栽落在地。 还有三支射进了营寨的木头上,箭羽还不住摇曳颤栗。 而这之中,有三支箭跨越的辕门,朝那伫立的晋兵冲去。 叮,叮! 噗嗤! 两支箭矢虽然接近了晋军,但是没有半点力道的箭矢一下就被对方挥手拍落。 而最后一箭,居然真的乘一个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下子刺进了其肩胛处,这还是他临时躲避的缘故。 “好好好,队长威武,队长威武!” 这支箭自然是高远射的,他本来在血刃营就以箭术和肉搏术出名,所以此时才能这般出色。 最惊骇的当然要数辕门上的晋军了,看着那个惨叫一声就弯身下去的晋兵,他们的目光瞪得老大,恐惧地瞥了一眼高远。 而这一幕也被刚刚上来的司马如看见,他赶紧让人将那受伤的人抬下去,然后令道: “吾大晋军称雄天下,如何能让一帮蜀人欺负,来人,给本将反击!” 顿时,从下面登上营寨数百弓箭手,弯弓就对下面射去。 嗖,嗖,嗖…… “哈哈,晋军射箭之人没吃饭,吾等有何惧,来来来,继续!” 高远见到那箭雨在前面三十步处留下密密麻麻一片,也不紧张,谈笑风生道。 见到此景,司马如也叹了口气,才开口道: “敌军之中有奇人,尔等当注意依靠一切遮挡来避免受伤,只是不能有丝毫松懈,否则本将定不饶恕!” “是!” 看着这些有点惊慌的属下,司马如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有心出去跟这些骄横的人大战一场,奈何他也知道,出去就是中计,所以只得忍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好吧,司马如没有看过这篇,不过他确实是这样自己安慰自己的。 之后,姜剑主持淘汰了其中最弱的七人,只留下三人对决。 虽然晋兵防备大增之后,他们命中的次数很少,但是能让晋军仓皇躲避,他们就已经知足了。 “哎!看来这十两银子要请高远兄弟吃酒了,不过能亲眼见识高兄的本事,也是不亏。” 见到日已西沉,他们不得不结束了这闹剧,然后欢呼一声退去,留下辕门上一帮憋闷不已的晋兵。 “怎么样,可有什么进展?” 刚进大帐,卢逊就出来问道,显然他也知道此事的。 高远没有之前的轻松,而是皱眉道: “晋军没有出来,显然对吾等忌讳很深,但是这样也好,到时咱们才好下手嘛。” 卢逊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太多的失望。 “那好,尔等就赶紧去休息,这边本将会安排好,到时本将不能陪同,只能预祝几位马到成功!” 后半夜的时候,营寨辕门上,还有鹊尾坡下大营里都只有零星火光,大多数人就睡了,只有值夜的人在努力抗困,这其中,还包括司马如。 旁边侍卫长见此,上前轻声道: “将军,汉军闹到半夜,恐怕今晚是不会偷袭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司马如闻言,看了看外面,寂夜无声,然后点了点头开口道: “有消息立刻示警,本将先睡,清晨叫吾。” ……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斩首行动 寂夜之中,不知名的虫鸟吱吱叫,讨厌的蚊子也肆虐不停。 23us.com 不过汉军大营一片安详,所有人都睡的很深,只因刘谌将所有军队里面都配置了胭脂木。 胭脂木做成的香,静静地燃,缭缭轻烟,却成了蚊虫的致命毒药。 不得已,山间的蚊子都汇聚到了坡上寨子里,将那些人叮得烦不胜烦。 司马如丑时才回到自己的大帐,里面也有特制的香料,对蚊虫克制十分有效。 不过他却一直没睡好,因为他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所以就这样瞪着眼睛,辗转反侧。 营寨西边,一个偏暗的角落,漆黑得看不清一点东西。 不过好在月明如昼,给了姜剑他们一个指标。 “梁教头,这里真的能进入司马如的大帐,真的假的?” 梁教头,即梁尚,当初刘谌遇见的那个厉害贼偷,受刘谌邀请,一直在血刃营教授各种夜行偷盗的技巧,为的是让血刃战士里面有几个刺杀高手。 而姜剑,高远都见识过梁尚的飞檐走壁之能,所以对其也颇为尊敬。 但是考虑到此行不易,姜剑还是将心中的疑惑悄声说了出来。 梁尚没有回答,而是打了个手势,然开始朝那高约三米的营寨攀爬。 见此,姜剑几人也不再怀疑,拔出一把短匕,警惕地看着四周。 梁尚不愧是偷盗高手,在几乎没有半点支撑的墙上爬行,十分轻盈自然。 靠近寨墙顶,那里已经没有林木树荫覆盖,所以梁尚向一只蓄势已久的狮子,猛然一跃。 啪! 明明是猛然一跳,却落地轻盈,声音被周围的虫鸣掩盖。 “嘘……” 看到梁尚这般,下面的五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提起的心也慢慢回落。 噗嗤! 白天梁尚出来,就是为了探路,所以他自然知道哪里有暗哨,悄悄摸过去,从背后捂住那嘴巴,匕首在其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下子插进那裸露的喉管。 “唔……” 呲…… 那人还想挣扎,不过当梁尚抽出匕首,那鲜血就是开了闸,飚射三四米。 梁尚面不改色,轻声将其放在地上,然后回到寨墙上,放下一根细细的绳索。 待五人都上来了,梁尚才用手势给大家说具体情况。 具体情况是,在这边,晋军防守也不弱,总共有八个隐藏在暗中的暗哨,还有明面上的十个守卫。 而且还有两队巡营小队,每队五人,几乎每隔十分钟就会过来一次。 知晓情况的姜剑开始下令,让梁尚前面带路,他们一路解决那些人。 之前那人还只是在树荫下,第二人居然在一个木楼顶上,如果不注意,还真看不见。 那暗哨似乎很焦躁,那上下翻飞的蚊子让他防不胜防。 见此,姜剑一喜,招来一个属下,下达了动手的命令。 那人悄悄从旁边潜到暗哨后面,从胸口取出一个竹管,含着就是一吹。 嗤! 一声轻微地刺入的声音,那人连忙伸手摸向臀部,还以为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呃……” 但是不过三息,那人就扒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见到如此神效,几人倒没有很惊奇,毕竟这可是刘谌配制的毒药,那可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然后他们留下了一个人警戒,其余人继续向前。 之后,一个人表现了卓绝的飞镖技能,解决了草丛的一个暗哨。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前进了几百米,死在他们手里的晋军已经不下十五人。 嗒,嗒,嗒!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明显的脚步声,几人连忙将自己隐没在阴暗处,准备躲过这队巡逻之人。 正在此时,汉军大营却突然点亮了所有火把,在漆黑的夜里留下显目的光亮。 “将军,全军已经集合完毕,请指示!” 卢逊这时哪里还有半分疲惫,眼睛星光闪烁,炯炯有神,挥手令道: “命两千刀盾兵前面立阵,两千弓箭手后面跟上,本将要连夜攻营寨!” 下面的动静将打盹的守卫惊醒,他见到下面已经火光大亮,无数汉兵列阵而来,赶紧凄声吼道: “敌袭,敌袭!” 嗖,嗖,嗖! 有心算无心,等一些人惊醒,汉军队列已经推进了三十步内,无数箭矢仰飞,倾泻进高高的营寨。 噗嗤,噗嗤,噗嗤! 啊…… 顿时,就有十余个躲闪不及的守卫被射中,凄厉的哀嚎惊彻夜空。 “有敌袭,快上寨楼挡住他们,快快!” 立刻,靠近辕门的一些晋军赶紧来援,整个营寨内也是喧闹纷纷,无数火把被燃起。 卢逊见此,新下一笑,随即肃穆道: “全军听令,火攻!” 嗖,嗖,嗖! 顿时,无数绑着火油的箭矢被射上寨楼,一些箭矢飞过寨楼,落在营帐中,顿时火光大涨。 本就没睡着的司马如被惨叫声惊醒,连忙出来吼道: “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惊惶的参军跌撞而来,尖声道: “报告将军,蜀军居然夜攻营寨,如今已经在进攻辕门了!” 听到这话,司马如那布满血丝的虎目一瞪,冷声道: “昨日天明都不敢进攻,现在半夜还想偷袭,真当本将是吃素的?传令下去,全军会聚前门,本将要一举败了这支蜀军。” 然后,所有晋军被叫到前面,包括后营的所有将士。 西边一个颇为安静的角落,几人看着那五人,默默地数着。 “将军有令,全军会聚辕门,跟蜀军决一死战!” 远远的声音传来,几个巡逻一听,赶紧转身,跑过去。 而他们路过的两边,正有五个人在阴暗中,像猎人看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几人。 “三,二,一!” 嗖,嗖! 顿时几声轻响,两支短小弩箭,一柄飞刀,还有两个人影突然扑出。 “啊,有……” 噗嗤,噗嗤! 顿时,前面三个人中箭倒地,而后面两人发现前面不对,就有张口大喊,但是立马他们发现旁边黑影一闪,一阵疾风吹至。 然后,只觉颈部一寒,然后就软软倒地。 “将军已经动手了,现在咱们转变路线,换上晋军衣甲,去前面找机会!” 不久,他们会合在后面警戒的那人,六人朝前面快速跑去。 此时,汉军已经开始架其木梯,准备发动最强一击。 但是此营寨前坡度甚大,不利与进攻,所以当寨楼上面抛下滚木石之后,就在汉军中引起一阵骚乱。 而得到局势控制的消息,司马如大喜,急忙来到寨楼上,看着下面的情况,不由哈哈大笑: “卢将军,汝不会就想用这点兵马来强攻本将的营寨吧,可能汝要无功而返了。” 嘴上这般说,内心却打定主意,一旦汉军溃散,他就从上面呼啸而下,灭了这支汉军。 卢逊自知自家情况,也不生气,而是目光一厉,高声道: “莫要叫晋贼小看吾大汉雄军,全军听令,进攻!” “杀!” 前面列阵成一堵墙的刀盾兵高声一吼,然后就开始奋力向前推,同时无数木梯再次被架起。 见此情况,在亲卫包围中的司马如如何不知汉军这是强攻的信号,心下一紧,也是寒声道: “全军听令,将他们打回去!” “是!” 然后,更多的晋军开始围拢在辕门后面,凭借掩体开始向下面倾泻一切能杀敌的东西。 “尔等磨蹭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对敌,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见到六人迟迟而来,一个都伯大怒,高声喝道。 见此,几人也不说话,感觉在一个空隙处,搬起滚石,就推了下去。 一边推,他们还左右顾盼,当发现被数十人簇拥着的一个白面将军的时候,顿时一喜。 六人对视一眼,悄悄地点了个头,五个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扫向四方,暗自防备。 而高远则悄悄拿出衣袖里面的小弩弓,暗自对准了那白面将军。 嗖! 突然,只见亮光一闪,两支箭矢快速朝那人冲去。 那白面将军似有所感,转头看向这边。 噗嗤! 啊! 顿时,两支原本锁定他眉心和颈部的箭矢射偏,一支没入左边眼眶,而另外一支,擦着颈部飞过,留下一道明显的血痕。 “有刺客,有刺客!” 见到那里乱做一团,六人则是悄悄一点头,看向旁边督战的那个都伯那边…… 第二百一十八章 王戎的恐惧 时间已经到了丑时末,正是夜色正隆之时。 23us.com 火把燃烧,发出呲呲的声响,但是由于冷风越劲,火焰不住摇摆,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昏暗的区域。 此时,营寨里已经乱了,因为司马如被不知何处射来的暗箭刺入眼眶,鲜血汩汩的外流,怎么捂也捂不住。 “快将将军抬到后营大帐,让军医赶紧施救,快!” 副将在此时适时地站了出来,让人将司马如抬了下去。 看着司马如和他的亲卫簇拥着离开,副将神色莫名,然后正肃起来,看向那些惊慌的兵士,冷声道: “汉军无法奈吾晋军如何,就行此奸诈之举,此仇不共戴天,是晋国男儿的,给本将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将汉军打下去!” 听到这话,周围惊慌的兵士才恍然大悟,急忙回到自己的岗位,箭矢倾泻,长枪刺出。 原本在此间隙,汉军已经有个别攀上了寨楼,但是立马被凶狠的晋军顶了回去。 许多躲避不及的汉军被长枪无情的刺穿,鲜血沿着梯子,快速的往下流。 啊…… 最惨的还是那些逼近寨墙下的汉军,石滚木落下去,顿时那木盾就被砸裂开,背后的人也是骨髓如沫,脑浆迸裂。 副将似乎知道暗中的细作没有现身,所以他藏在寨楼旁边隐蔽处,凭借一个巨大的木头和阴影将自己完全挡住。 见此,本还打算继续出手的姜剑几人顿时收回手中的弩弓暗器,装模作样地抬那巨大的石头。 “高远,石彪,一会吾领他们两人杀都伯吸引大军注意,尔等负责杀那副将,梁教头,辕门处就交给汝了!” 姜剑想了一下,不忍同袍丧命的他低声对几人道。 “队长,高队长就可以了,俺陪您去吸引敌人吧!” 石彪,那个善使飞镖的男子闻言,赶紧出言道。 他何尝不知道,姜剑三人出手,肯定凶险万分,而自己躲在暗处,则安全了许多。 “嗦什么,听话!” 然后不等其废话,姜剑突然转身跑向那高声叫喊,鼓舞士气的都伯。 见到姜剑过来,他条件反射就把住腰间的刀,冷声道: “汝不在那里奋力抗敌,过来作甚?” “报告,俺有要事禀报!” “什么,汝……” “动手,呀!” 原本一脸媚笑的姜剑在靠近那都伯三步内后,突然冷声一吼,然后快速冲了上去。 被姜剑这突然的变化吓得一惊的都伯条件反射就要逃,同时他旁边见势不妙的亲卫也围拢了过来。 “刺客在这里,抓刺客!” 姜剑眼前突然多了两人,手中一把长枪,朝姜剑凶狠地袭来。 叮的一声,姜剑用那匕首将长枪别到另一边,身体却是突然上前,送进那人胸口。 噗嗤! 啊! 一刀斜着砍在那喉咙,其脖颈立马出现一道宽大的血沟,鲜血激射而出。 “吾等来帮您!” 突然,又有两个人朝姜剑这边奔来,几步就闪过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晋兵,朝另外一个抵挡的人冲去。 “来人,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都伯见到三人面对五人却面不改色,一闪一劈就解决了三人,顿时大惊,颤声道。 见到这边的情况,立马就有十几个汇聚过来,誓要将这三人杀死。 而副将见此情景,悄悄松了口气,显露出身形就高声吼道: “快,将他们枭首,本将要让汉军看看,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土鸡瓦狗!” 嗤…… 突然,副将感觉自己脖颈一疼,像是蚊子叮咬一般。 但是入手是一个极细的铁针,裸露在外面一截,冰寒刺骨。 “有刺…客……” 副将虚弱的说了几字,便是在几人猝不及防下,掉落下寨楼,发出砰的闷响。 “不好了,副将死了,副将死了!”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原本目光还在那三个刺客上的晋军立马转身去看副将,发现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如此一来,原本还同仇敌忾的阵营气势一萎,无数将士又惊惶失措了起来。 “不要乱,不要中了敌计……” 噗嗤! 只见寒光一闪,站出来聚敛士气的一个都伯再次不如了几人的后尘。 然后,姜剑对付的那都伯也莫名地惨叫一声,软软的倒下了。 “妖怪,有妖怪!” 又是一阵怪叫,顿时那些还在左右顾盼的晋兵扔掉了兵器,就朝后营逃去。 在这混乱中,又有好几个人无端惨叫倒地,基本整个管理层都被清理了,再也没有人敢出头,而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溃散,想要脱离这个邪门的地方。 “敌将死了,杀呀!” 在这样的情况下,汉军终于再次登上了寨楼,而后姜剑几人合力冲到寨门处,搬开那泥土包,打开了寨门。 鹊尾坡,落入汉军之手。 “报告将军,末将姜剑五人,圆满完成任务,特来禀报!” 见到这身上多少都有伤口的五人,卢逊没有说话,而是重重地拍了几下五人的肩膀,然后郑重道: “尔等都是功臣,本将稍后会上报战况,定会为尔等请功,阵亡的将士,也会得到陛下的抚恤!” 刘谌优待将士,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阵亡的将士,所以他们也不担心死去的那个血刃会没有回报,连忙拱手称谢。 然后,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营寨到处都是拼杀声,惨叫声,当他们来到总帐,除了四散倒地的几人,床榻上还有一个头包布巾的男子,正是主将司马如。 伸手一探,发现已经没了气息,卢逊微微一叹,下令道: “将他装敛进棺木,有机会送到南阳去。” 当天明是,营寨已经彻底换了主人,除了那些负隅顽抗的人被杀死,投降的都被关押起来。 当第一缕阳光撒向大地,营寨上已经开始发黑的鲜血加速干涸,地上的鲜血也融进土里,留下大片大片的红黑块。 是日中午,卢逊留下姜剑领两千人镇守营寨,而自己则率领主军西进,目标,也是被彻底孤立的新野城。 “什么?鹊尾坡也败了,不可能,不可能啊,晋军凶猛无匹,蜀军羸弱,怎能将吾雄师打败,汝在说谎!” 王戎听到残兵传来的报告,竟是有些癫狂,连声否认,眼眶内止不住地流出眼泪。 他知道,鹊尾坡一败,自己北路就断了,而东面太远,自己根本没有足够时间逃走,所以,他只能死守。 但是一听有大战,杨骏就自私地将大部精锐收拢到了南阳,自己这里不过才八千军队,外加四千丁壮,战力可想而知。 鹊尾坡地势那么险要,晋军也没能坚持过一天,再加上之前邓艾渡江击溃大军,他开始对汉军有了一股别样的恐惧。 说起来,他王戎才干也没有多少,主要还是他攀上了贾充,又善于阿谀逢迎,所以才得杨骏重用。 知晓自己实力的王戎一气之下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禁闭大门,呆滞着,两眼无神。 “来人,给本将取蜀酒来!” 蜀酒就是经过蒸馏的烈酒,比浊酒辛辣了很多。 平时晋吴贵族都比较喜欢相对温和的浊酒,但是此时,王戎特别想醉一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地忘却自己的困境和危机。 得到消息的杨骏不敢隐瞒,赶紧报给了上官司马望。 接到消息的司马望大惊,激奋中就要亲率大军去救,但是被杨骏苦苦拦住。 “拦本将作甚,若是再不动手补救,到时汉军兵临南阳,汝就等着被陛下灭族吧!” 听到这话,杨骏心里一突,灭族这个字眼让他恐惧不已,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 “司马大人,您要知道,咱们固守城池,可比主动出击更有效!” 听到杨骏这话,本就没有多少智谋的司马望顿时一愣,随即疑惑而不信道: “不可能,汝定是想诓骗本官,本官才不要跟汝这废物一起死。” 废物二字,让杨骏怒火冲天,不过他还是压住火气,高声道: “汝懂什么,蜀汉大军不过六万,兵少而疲,到时还要分兵戍守各处,若是吾二人集大军击败其主力,到时诸多失地定然会不战而回,何必浪费兵力,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杨骏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无非在于使蜀汉六万大军被分割在各地,到时自己集大军进攻其主力,以逸待劳,定然会击败汉军。 “对也,杨司马此言有理,本官暂且信汝一回,若是再让本官失望,本官就亲手砍下汝的脑袋,交给陛下!” 虽然感觉脖颈生寒,杨骏还是咬牙答应,同时他也在心中暗骂: 汝还怪本司马,汝不过就草包一个,有何能耐? 但是,他们太小看刘谌这个谋主了,刘谌号称战无不胜,若是只是这点水平,那刘谌倒有些浪得虚名了。 不过,刘谌就是刘谌,绝非浪得虚名。 斜谷关以东十里处,周旨的晋军已经将汉军不到五千人团团围住,奋力砍杀。 由于汉军奔袭日久,已经是疲乏不堪,此时有面对几边乱局,一时陷入了危局。 就在周旨以为大势以定,目光放在汉军骑兵胯下物件上时,一个雄浑如雷的声音传来。 “本帅姜维,姜伯约来也,周旨小儿,纳命来!” …… 第二百一十九章 斜谷关下 人生最大的得意,莫过于成竹在胸的胜利;而人生最大的失意,也莫过于得意变成了失意。 23us.com 尤其是,赌上了生家性命的成败。 现在的周旨就是这般,听到那雄浑如雷的声音,还有就是那轰隆的巨响,让他亡魂皆冒。 轰隆隆,轰隆隆! 周旨周围有亲卫护卫,所以他躲开一汉军的拼死一击,回头一看,那惊骇立马变成了青紫之色。 只见西面那宽广的路上,一股热浪喷涌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烟尘,以及看不见的汉军,像是海中的巨浪。 “杀,杀,杀!” 特别是那齐整的喊杀,化作声声滔浪,轰击在所有人胸膛上,给人无尽的震颤,耳朵也是出现的不住的嗡响。 “晋军已经力竭,儿郎们,杀了周旨,老夫私出黄金五两!” 姜维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霸气,手中的绿沉枪斜斜一指,高声喊道。 听到这话,将士也是青筋暴起,呼吸急促,紧握兵器,只待将军一声令下,就将战场中的周旨撕碎。 “杀!” 咚,咚,咚! 前军守将举起手中的长刀,奋力地一劈,张口喊出撕裂的嚎叫。 伴随着震人心魂的鼓点,前左右三军齐出,分击晋军的三面。 刘胤见此,连忙举枪喊道: “全军听令,将晋军挡住,关门打狗啊!” 糜照和刘三爆出凶狠的吼声,和几个血刃战士组成了一个锋锥,凿向最中间的周旨。 所有挡在面前的晋兵,都变成了死尸,倒在血泊之中。 感觉到自己被无数到杀机笼罩,饶是周旨久经战阵,也不禁心里一寒,举兵将两边杀过来的汉军的长枪扫开,连声喊道: “全军听令,回撤,回撤!” 晋军拼杀了许久,那些没缴械的晋军兵器许多都是从汉军那里夺得,但是毕竟这只是少数,那些赤手空拳的人,成了这个战场最先躺下的人,在地上铺满一层,密密麻麻。 汉军已经熟悉了刘谌教授的三人小阵,两攻一防,进退有度,许多不适应这战法的晋兵像是被砍倒的麦秆,成排的倒下。 有了姜维那大军加入,晋军惊慌不已,同时士气也是骤然大泄,立马就落入了下风。 听到周旨的命令,晋军再也不敢迁延,拼命出击然后乘着空隙转身就撤。 但是汉军很多人似乎料到了这一幕,先是一退让过那奋力一击,然后长枪一刺,轻松地刺进那裸露的背部。 噗嗤,噗嗤! 许多人也没料到,等他们背部传来钻心的痛楚时,枪尖已经捅穿那胸腹,露在前面的枪尖,带着鲜红的血肉,在烈日下,分外的刺目。 “混蛋,阵列不变,边战边撤!” 周旨见到这些失魂的将士,心痛的同时又有几分气急,连忙尖声喊道。 见到周旨大军朝自己这边凶狠扑来,刘胤连忙令道: “全军听令,让他们过去!” 与此同时,后面的三面汉军也减缓了进攻的速度,似乎可以让晋军撤退。 周旨眼睁睁地看着刘胤从眼前让到一边,一手执缰绳,一边长枪横扫,非常轻松自然。 目光在其身下那遮挡大半的马具上停留几息,周旨才轻声一叹,转声喝道: “步兵先撤,骑兵压后!” 周旨不愧是专业而精明的将领,一下子就看出了汉军的意图,赶紧用骑兵压后,准备防备汉军的追击。 见此,姜维面色不变,举枪开口道: “骑兵分三队,从左右后面三个方向蚕食晋军!” 听到这话,晋军都是大惊失色,面色苍白。 听到这话,刘胤也不嗦,领着自己的兵众充当右队,一个急冲突破后面骑兵的阻拦,跑到前面汉军一撤。 接下来的一幕,才让所有的晋兵惊呆了。 只见刘胤等人将长枪等兵器插在马鞍上,举起了牛皮囊里面的弩弓,一排冰寒的箭矢,对准了那些面色发苦的晋兵。 嗖,嗖,嗖,嗖! 超过五千箭矢飞出,密集度甚至超过了晋兵的拥挤度,顿时无数人中箭扑倒,被后面的人踩到,头颅死死贴着泥尘,鲜血喷出很远。 姜维分出两队去对付晋军两翼,而他自己则将绿沉枪瞄准了周旨,寒声道: “儿郎们,追杀晋军这等机会不多了,要珍惜啊,哈哈!” “哈哈,呜呜呜呜……” 顿时,狼嚎的声音响遍整个战场,姜维也是勒马飞蹄,再一夹马腹,快速奔去。 周旨看着这人数气势还有兵器都在己军之上的汉军,一股无力从心底涌起,但是被他赶紧压下,也是一声大吼,反身冲向姜维。 看得出来,姜维在军中威望很高,所以他想从姜维这里下手,只要姜维有个三长两短,那汉军的攻势自然不攻自破。 可惜他忘记了,姜维不仅是一位出色的统帅,更是一位武力卓绝的战将。 所以当周旨挺枪刺来时,姜维一个横枪转竖,同时双手前推,身体朝旁边一让。 顿时,那长枪从姜维胸怀中刺空,见此,周旨大惊,赶紧抽枪即退。 可惜这短短一息,姜维却是闪电般地抽回双手,将那长枪死死夹住。 姜维旁边也不是普通人,乃是他亲信宁随,见此虚晃一枪,朝周旨面门刺去。 感觉到那疾刺的寒意,周旨全身一紧,偏头就躲。 姜维怎么会放过这机会,左手握住周旨长枪的枪杆,右手奔周旨那胸膛就刺。 噗嗤! 啊! 顿时,周旨就被那锐利而冰寒的绿沉枪撕开衣甲,蛮横地撕裂皮肤,一头扎入那猩红的血肉中。 “周旨死了,周旨死了!” 立马,宁随那尖声响起,还在奋力抵抗的晋军听到这声音,条件反射就往周旨那边一瞥。 战场上只争分毫,聪明的汉军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立时又有数十人惨叫倒地。 这不到一刻时间,死在汉军手里的晋兵已经不下千人,尤其是周旨摔下马,让本就支撑不住的晋军丧失了抵抗之心。 “俺不打了,俺,俺投降……” 一个已经气喘得有些回不来气,面色翻青的人虚弱的说到。 立时,所有人像是得到了指示,悄悄松口气,赶紧丢掉兵器投降。 “别杀俺,俺降了!” …… 斜谷关,田中看着远方的天际,神色愈发阴沉。 如今距离周旨出发,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而周旨大军并没有现身,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汝说将军会不会已经大胜了?” 一个兵士向旁边的那个老兵问道,老兵瞥了田中一眼,悄悄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继续说话。 见到守卫的将士开始议论,没了之前的安静和自信,田中内心也愈发焦急。 想了一下,他招来十个斥候,让他们去打探消息。 而他则转身扫向那些窃窃私语的人,冰寒凶嗜的目光让所有人气息一滞,随即才道: “将军智虑过人,肯定会大胜,谁再胡言乱语,别怪本将军法从事!” 闻言,所有都感觉噤声,唯恐招惹这个脾气不好的田将军。 此时,城外姜维已经和刘胤合在一路,开始安排战后事宜。 “宁随,刚刚为何插手老夫与周旨的战斗?” 突然,得闲的姜维虎目一瞪,冷声地问道。 感觉到姜维话语威严去没有多少怒气,宁随面色一滞,随即才拱手道: “启禀大将军,陛下曾教导末将,成大事不拘小节,要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快速达成自己的目的。” “汝……” 听到这话,本来没有多少怒气的姜维却是话语一结,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此话。 “哈哈,孤那王兄就是那般,大将军也无需在意,现在咱们还是先谈谈怎么拿下斜谷关如何。” 听到这话,姜维才收回目光,想了一息,却是将目光看向那些力竭躺在地上的晋军残兵。 “莫不是您想……” 到傍晚时,夕阳西下,留下的最后一道红光将大地照得血红,也将田中的心中惶恐和不安激起。 就在此时,远处奔来了一支千余人的败军,他们衣甲散烂,步履蹒跚,旌旗也破了一个洞,歪斜地挂着,没有半点气势。 “快开关门,将军他身受重伤,快开关门!” 听到这话,早有预料的田中感觉心中一突,赶紧将头伸出城垛,当看见被背着,穿着破烂衣甲的人,认出那是周旨衣甲,而且远远听到有追杀的声音传来,他赶紧令道: “快,快开关门!” 当他打开关门的那一刻,正准备接过垂手耷拉着的‘周旨’,不料那人突然暴起,扑向田中。 同时旁边的数几人也快速砍向周围城洞里的守兵,占据了这狭窄的门洞。 不久,姜维踩着沾满鲜血的石板,走进了这座阻碍蜀汉北上数十年的关门。 “斜谷关已下,下一步,长安不下,更待何时?” …… 第二百二十章 狠辣的邓艾 姜维拿下斜谷关的时候,卢逊大军和邓艾的前锋也已经完成对新野的合围。 23us.com 得知王戎拒不见任何人,晋军上下都有些忧心忡忡,毕竟汉军势大,若是负隅顽抗,不知武陵当初的场景会不会再现。 “邓将军,如今新野就在眼前,城内兵少但是城墙高且厚,护城河也宽过八丈,如何攻城还请汝拿个主意。” 卢逊知道自己的斤两,现在邓艾虽与他同级,但是他没有半点轻视,恭敬出言道。 见到卢逊如此,邓艾心中甚喜,想了一下,开口道: “咱们手里魏军降兵不少,兵甲不少,不如从这上面下手?” 听到这话,卢逊没有欣喜,反而皱起眉头,开口道: “王戎不是傻子,此法恐怕不会奏效啊!” 邓艾早料到卢逊会这么说,微微一笑,身体前倾,在卢逊耳边低声几句。 听完这话,卢逊的剑眉一扬,似乎很是心动,但是想到了什么,迟疑道: “如此这般,会不会……” 邓艾也是一叹,苦笑道: “本将也不想这般,但是如今时已过八月,吾等若是不尽早解决新野之患,恐怕到时再在南阳迁延,恐怕战事不能在今年完成啊。” 听到这话,卢逊也是点点头,心中却是将邓艾的狠辣暗记心中。 是夜,被包围的北城外突然出现一阵喧哗,只见汉军大营火光大冒,喊杀震天,一场大战厮杀正在上演。 “别让他们进城,给吾杀!” 突然,一队人不到五百人朝北门冲来,一边跑一边叫喊: “吾等是鹊尾坡守军,快放吊桥,快!” 面对这些叫喊,城楼上所有人都是惊疑地看着。 “不要轻举妄动,此中怕是有诈,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别动!” 城上都伯见此,拔出腰间的刀,厉声出言将那些人镇住。 噗嗤,噗嗤,噗嗤! 啊…… 后面追来的汉军砍倒几个跑得慢的逃兵,叫嚣着继续向前追。 “站住,尔等逃不掉的,赶紧投降吧!” 听到后面同袍的惨叫,逃在前面的残兵顿时面露惊惶之色,一边撒丫子地跑,一边朝上面继续喊道: “快开门啊,不然吾等就都要死在这了!” “这……” 那些砍死的人鲜血四溅,城上的人看不清,但是那惨叫却不似作假,顿时所有人都迟疑了起来。 当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那都伯,他赶紧收起恻隐之心,冷漠地摇了摇头。 不久,那些残兵就逃至了护城河边,借着城楼上的火光,城上的人看清了,这是一帮面带血污,衣衫褴褛,兵甲破碎的人,一看就是残兵败将。 “快放桥开城门啊,尔等忍心看着吾等死吗?” 护城河边的人开始惊惶而愤怒的叫嚣,一些人直接开始劈砍那吊桥墩,骂出一些粗鄙的话。 嗖,嗖,嗖! 噗嗤,噗嗤,噗嗤! “啊!尔等……” 突然有三个人被箭矢射中,就在城楼上所有人的注视下,惨叫倒地,口喷鲜血,直至没了声息。 其中一个滚入护城河中,不久就将其中的水染红一大片,在微弱的光亮下,露出渗人的紫黑色。 “哈哈,尔等还是赶紧投降吧,城上那帮人是不会救尔等的,不如投降吾汉军,吾大汉绝对没有这些狼心狗肺,心狠如铁之辈!” 似乎是害怕城上晋军的的箭雨,那些追击过来的汉军只停留在了三十步之外,不管城上已经面色铁青,青筋暴起的都伯等人,嚣张的喊道。 见此,都伯强忍内心的愤怒,转身走了下去,却是准备去求见副将,此事他没办法做主。 “尔等不严防守城,干什么!” 突然,一个威严而愤怒的声音传来,都伯一听,赶紧站好行礼,喊到: “参见参军大人!” 参军姓杨,虎目宽腮,满脸胡茬,龙行虎步,甚是威严。 见到参军过来,所有人也赶紧行礼。 城下的汉军听到城上的动静,不但不惧,反而还举兵喊到: “晋军都是缩头乌龟,兄弟们随吾杀过去,将这些人杀了头回去领赏!” “冲过去!” 顿时,近千汉军喊杀着冲向护城河边到晋军,快速突破三十步的界限,朝护城河边的晋军逼近。 “兄弟们,城上那些畜生薄凉,吾等却不愿做那软弱之人,不怕死的随吾杀!” 顿时有一些人冲向杀过来的汉军,而恐惧的一些人,则叫喊着跳进护城河,朝城门这边游。 见此,参军虎目一瞪,寒声道: “同袍濒临绝地,尔等见死不救,是要毁吾大晋上下的名声,让所有人寒心吗?” 然后,他亲自跑到那控制吊桥的地方,拔刀强令放吊桥,而且还严令都伯命弓箭手防备,莫让汉军抢过吊桥。 吊桥落下,参军高声吼道: “晋军将士,赶紧进城,快!” 顿时,无数人冲过那落下的吊桥,挤进那只开一缝的城门。 汉军见此,就要来追,却被一阵箭雨逼退,还被射伤好几人,被同袍赶紧拖了回去。 见此,参军才哈哈一笑,显然对自己的决定甚是满意。 远处,邓艾卢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许久没有说话。 但是卢逊在心里,却是十分震撼,他没想到,邓艾居然还有如此手段,不愧是能跟姜维争雄多年的人物。 再说九江。 孙皓下令让孙慎领两万兵马攻打柴桑,企图跟城内的张布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吕兴的军队。 但是吕兴也不傻,提前就将孙皓的种种恶行说了下去,尤其是当初江陵那个传言,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当见到那一万由士族私兵子弟组成的兵阵,他们更加相信,孙皓就是一个德行不修,奸诈险恶,滥杀无辜的暴君。 同时,他们将这种气氛感染进了城内,那些已经被围困旬日的军队。 无数捆着传单的箭矢被射入城中,顿时在军中引起很大反响。 此时张布的身前,也放着一张这样的传单,他双眼血红,眼袋发黑,鬓发散乱,显然是苦熬了许久。 其实他此时的内心也很纠结的,因为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猜到了自己的家老族人都在城外孙皓手中。 虽然他暂时将混乱压住了,但是他知道这样的局面撑不了许久,因为许多将士已经出现了厌战情绪。 城外的吕兴孙秀大军聪明的没有攻城,似乎就在静等张布的决定。 其实张布再得知孙皓真面目时,真的想和孙秀等人联手将自己的错失毁灭在萌芽中。 但是他不能,他们这些人,先是家族利益,然后才是个人抱负,所以,他不能,也不敢胡来。 但是现在他纠结了,因为孙皓来了,带来了他所有族人。 他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丝毫异动,孙皓就会大开杀戒,名曰祭旗。 而孙秀此时也有些坐立不安,虽然他的大本营移到了彭泽城,这是一座郡城,墙高四丈,护城河宽六丈,实可谓易守难攻。 但是吕兴已经来了好几封书信,因为吕兴退出了南昌城,龟缩在建昌小城,是抵挡不住孙皓大军的猛扑的。 嗒,嗒,嗒……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便见一个闲淡文士出现在大殿中。 “哦,彦秋先生来了,不知有何事?” 惊醒过来发现栈渊,孙秀虽然内心烦闷,还是出于尊敬,对栈渊勉强一笑。 见此,栈渊则微微一笑,摇扇道: “将军所虑,彦秋已知,只是将军难道不知,那些士族大员也在愁思闷想,如何杀死孙皓这暴君?” 听到这话,孙秀只觉眼前亮光一闪,赶紧起身,拉住栈渊的手,急切地问道: “先生有此见识,定然已有对策,可否教吾?” 虽然孙秀动作有些粗暴,栈渊也只是眉头一皱,悄然收回衣袖,然后才开口道: “世人只知将军您,却无人知晓吾是何人,所以吾愿为将军走一遭,却会会那些江东大员。” “真的?”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山人自有妙计 日子进入八月,炎热过了**,没到半夜,那阵阵凉风,也给人带来了清寒之感。 23us.com 冷的不仅又天气,还有晋朝上下百官。 “周旨不是号称一计可敌万军嘛,如今手握一万五雄兵,又有雄关之险,为何没有挡住蜀国进犯?” 整个朝堂已经散乱不堪,无数奏折四散的落着,那玉案也被推翻,黑墨将那光洁的地方染出一摊黑污。 下面,是噤声默然,垂手不语的百官。 上面,则是司马炎一脸铁青,破口吼叫着,那暴虐的声音,让旁边的宫女瑟瑟发抖。 “说话啊,尔等不是很能说嘛,说啊!” 似乎司马炎不愿放过这些打哑谜的人工,目光在所有人身上回扫,每每感受到那阴寒锋锐的目光,下面的大臣就将头垂得更低。 “颖考,汝身为太尉,汝说说!”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是面色一缓,庆幸地扫了一眼那个不知所谓,傲然挺立的男子。 贾充也是讥讽地看了一眼何曾,此人表面上刚正不阿,其实就是迂腐不懂变通,还处处跟自己作对,这不是找死是作甚? “启奏陛下,臣以为,蜀汉虽然实力有所增强,实则土地有限,根基不厚,所以他们的进攻不会太强劲。” 听到这话,原本准备乘势问罪的司马炎立马哑火了,皱眉沉思起其所说的话语来。 “哼哼,陛下,老夫以为,何太尉实在可笑,可笑!” 贾充可不会给自己政敌话语权,也不会让他们跟陛下对眼,不为什么,这就是利益。 “喔?丞相何出此言?” 司马炎一听这话,也感觉何曾的话似有不对,连忙开口道。 见到陛下重视自己,贾充自得地挺了挺胸膛,却是露出了那肥硕的大肚腩,不过他却不以为意,开口道: “太尉觉得蜀国实力不强,但是他忘了,那只是曾经,现在的蜀国不但有蜀中沃土,更有千里甘凉,还有荆州大部,更有国象林邑的附庸,吕兴孙秀之流的媾和,已经成了天下之患,不得不防啊!” 听到贾充这么一说,许多还暗自以为蜀汉羸弱不堪的人顿时惊醒,想到自己府中更有无数来自蜀汉的器皿玩物,许多人顿时冒出冷汗。 “陛下,如今蜀国借商货掠夺大晋财货,俘虏民心,更不得不防啊!” 说话的是是一个武官,他们对蜀汉的强大,尤其是这诸多战事下来,蜀军表现出来的战力可谓是彻天换地,内心警觉不已。 “是啊,不得不防……” 听到这些话,开始司马炎还赞同地点点头,但是立马明白过来就面色大便,一拍案桌,厉声吼道: “孤要尔等来是想办法对付蜀军的,不是要尔等来教孤如何行事的。” 见此,许多人都是面色一滞,但是想到此时蜀国的胜势,他们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其实何曾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面对主下皆敌的样子,他还是失望的闭上了嘴巴。 “季彦,汝来说说,此局如何应对?” 不等裴秀回答,司马炎那阴恻恻的话语又伴随而来: “上次未治汝妄议之最,若是此次再胡言,就别怪孤数罪并罚了!” 原本以为司马炎的注意力过来,裴秀他能一展才能,但是现在的司马炎明显是想找一个出气筒,让裴秀顿时失望了。 “启奏陛下,如今斜谷关失陷,姜维老贼兵锋甚盛,不若派函谷关的大军前驻蓝田大营,派出新招兵马充青泥隘口,长安之武备,何太尉说的对,蜀汉两面作战,不可能都是主攻,只要抵挡其兵势,天将入秋,于攻伐无益。” 虽然内心已经愤怒满怀,但是恪守人臣之道的裴秀还是耐心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听到这话,司马炎等人先是一喜,随即就是羞怒了,因为刚刚何曾才几句话就被呛回去,现在裴秀解释清楚,倒成了陛下丞相无能? 司马炎也是极好面子的人,他不会承认错误,但是等着何曾裴秀道歉的他失望了,只好强压怒气,和颜悦色地看向贾充,问道: “丞相以为呢?” 贾充哪里还不清楚司马炎的意思,他也不愿何曾裴秀得意,连忙出言道: “蓝田大营虽是大营,却无太多优势,不若严守长安和青泥隘口,再在江水上设阻,定可将蜀军阻拦在山阴。 而新军则即刻南下,将威胁南阳新野的黄崇等人解决,这才是心腹大患!” 见到这两人如此,何曾裴秀两人也看出了这是要将自己几人排除在决策圈之外。 “陛下,臣突感身体不适,先请告退。” 不单是何曾,裴秀,荀勖都是出言借口身体不适要求先行告退,浑然不顾司马炎那阴沉如墨的脸色。 南昌,正准备率军出发的孙慎突然接到门外守卫报告,说有一自称有妙计的山人求进。 见此,孙慎原本打算挥手拒绝,但是想了一下,他突然来了兴致,开口道: “自荐可破敌?这口气倒是不弱,本将正好有谋划,汝去将他叫进来,本将倒要看看,他有何自信出此狂言。” 不得不说,孙慎虽然智谋不高,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其实他也没有多少计划,不过是以铺天盖地之势,先破建昌震慑宵小,再与柴桑城内的张布里应外合。 不过现在有人愿意毛遂自荐,他也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看看这山人有何妙计。 “进去吧,莫让将军等太久了!” 在侍卫的推搡下,一个素袍清瘦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最吸引人的不是他那山人的装扮,而是那矍铄的精神,以及那处事不惊的气质。 自问见过不少能人的孙慎也看出了此人颇为不凡,收敛了几分懈怠,开口道: “这位先生毛遂自荐,想来也是师出高门了,可否请教一下?” 听到这话,山人则是爽朗一笑,看向孙慎,自若道: “无名五门,路过此处,眼见此处血光漫天,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特来搭救一番。” 啪! “哼!无门无派也敢乱闯,还说本将有血光之灾,汝有几个脑袋,敢出此狂言?” 孙慎虽然疑惑,却丝毫不影响他展露出一方统帅的威严,身体前倾,恶狠狠地道。 “哈哈,将军无需恐吓老道,吾不过一闲云野鹤,死不足惜,只是将军有难,事关天下社稷,老道不忍天下蒙尘,若是将军不信,老道恳请受戮。” 见到山人如此,孙慎反而迟疑了起来,目光阴沉变换许久,才看向山人,冷声道: “本将倒要听听,若是说的有些道理还好,若是信口雌黄,别怪本将刀太锋利!” 见此,山人倒是笑了,然后径自坐到旁边的座位上,看向门外。 见此,孙慎也是明白了过来,挥手道: “所有人后退十步,背向此处,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然后,他才继续看向山人,静等下文。 山人喝了口茶,也不管那清冷,兀自品鉴了一番,在孙慎的不耐中,缓缓开口道: “将军之祸,不是战场之敌,而是背后之枪啊!” “什么?”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刘谌麟儿 无怪孙慎惊叫,实在是山人的话超乎他的意料,不由有些失态。 23us.com 回神发现山人正一脸笑意地看向自己,便知道自己内心所想被山人洞察了。 见此,孙慎索性也不再嗦了,直接开口道: “那先生倒是说说,本将祸从何而来?” 山人见此,现在摇了摇扇子,看向眼前的茶杯。 见此,孙慎虽然着急加气愤,还是耐着性子将自己的茶水端到山人面前,略微恭敬地给其倒了一杯。 喝了一口,山人才赞许地看了一眼孙慎,开口道: “刚刚老道进来之时,发现营中军队泾渭分明,气势各一,不知此中可是有杂军?” 听到这话,孙慎皱了皱眉,警惕地看了山人一眼,但是见到其双目清明,面色依旧淡然,才点头道: “有一部分由士族私兵子弟组成的忠勇军,奉命跟随本将讨伐叛逆!” 孙慎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自得之色。 要知道这士族子弟私兵,可是由江东大小士族拼凑,代表的是江东万民,他能带领如此兵马,全靠陛下孙皓的信重。 他倒不是看着这一支杂军,而是看重其背后的意义,孙慎相信,只要自己能战胜一两场,自己肯定会再次升迁。 以前主管史,基本跟封候拜将无缘,现在这情况,他已经看见了无尽功勋在向自己招手。 “恐怕,这就是将军的祸患所在了。” 山人突兀的声音传来,让孙慎一惊。 不过随即他就镇定了,开口道: “先生说的可是陛下征拔所有士族之事吗?放心,有陛下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听到这话,山人摇摇头,轻笑道: “此言确实有理,但那是陛下,将军以为,他们不敢对付陛下,还动不得将军?” “这……” 不待孙慎迟疑,山人摇着扇子,继续道: “若是将军首战失败,以陛下之胸心,他能允许将军失败吗,失败的罪责,又要何人承担?” 前面的话尚只能让孙慎迟疑,后面这话就直接让孙慎冷汗连连了,不知不觉,汗水已经湿了背巾,发寒都有些难受。 惊慌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充分说明此时他内心是何等的惊慌失措。 山人看这一幕,也不继续进言,而是微笑地品茶,直到将一壶茶饮尽。 孙慎身为史,时常在孙皓旁边任事,对于孙皓暴露出来的性格他怎能不知,这也是他惊慌的原因。 孙皓开始还装得谦逊节俭温和,实际是一个志大才疏,极其自傲的人,说自负也不为过。 山人的话点醒了他,江东士族的势力非同小可,当初孙坚就是靠江东世家支持,才立下这五十载的基业。 但是,正是这样,导致了士族在吴国处于奇怪的地位,君主既要交好各个家族,又要严防这些人作乱。 陆逊之殇,诸葛恪之乱,以及孙之祸,都是吴君与强大世家交锋的真实体现。 所以,孙慎毫不怀疑,世家只要想,就一点能将自己灭了,就算不能灭,稍微来点动作,使其进击无功,以孙皓倾巢而出的手段,自己还真可能被祭旗,而且自己家族数百人也难以幸免。 “先生,先生,您不是有妙计吗,您救救吾吧!” 在他绝望之际,偶然瞥见了淡定喝茶的山人,他顿时像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上前握住山人的手。 山人见此,反而颇为迟疑,在孙慎的紧张盯视下为难道: “老道无权无势,吾能无名,如何帮得了将军?” 听到这话的孙慎先是一愣,随即就是大喜,连忙叫来亲卫为山人接风洗尘,大宴以待。 他不怕山人提出这些要求,就怕山人无欲无求,因为那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八月底,司马骏的大军在任丘打破幽军,更在前进的路上击败了前来拦截的三万杂军。 这下,晋军威势远甚,而在范阳的公孙赫忧心忡忡,甚至已经有了向东‘迁都’,避其锋芒的想法。 但是就在紧要关头,一个好消息传来,那就是八月二十六日,也就是四日前,答应燕王的钟会突然率大军从代郡绕过范阳,千里奔袭了已经落入晋军手中的中山国。 将那里的三千晋兵打得落花流水,四下奔散。 而后,补充了粮草军需的一万骑兵再次消失行迹,再一次出现,居然是在博陵,距离冀州信都不足五十里。 这下,不仅守城的大将恐惧了,就连领军八万,企图一举剿灭公孙余孽的司马骏也吓了够呛,赶紧派出两万骑兵返回拦截。 二十八日,钟会离开博陵,进逼信都城,并一举将信都以北二十里的一小城,驻扎有八千准备继续北上会和司马大军进剿的步兵。 这下,连远在洛都的司马炎都知道了钟会复起的消息,吓得他再一次召集了文武百官,商讨对策。 最终结果,他们都觉得还是在匈奴这问题上,毕竟钟会手下一万骑兵,全是匈奴勇士组成。 当他们带着自认为不菲的财货北上时,在刘豹大帐陪着大汗畅饮的黄琛嘴角一撇,晋国这次怕是要失望了。 晋国面临四面强敌,此时已经是风雨飘摇,各地时局变换,反抗风起云涌,更是让这个刚刚成长就已经步入迟暮的帝国,举步维艰。 而此时,刘谌却无心理会这些,因为他正在一个大气奢华的宫室外,紧张而又焦急地来回踱步。 不时的击掌顿足,额头的细汗淋漓,剑眉皱在一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焦急。 宫室内,几个也是一脸紧张的女子正在打水擦汗,在一个宽大的床榻上忙活。 透过那遮掩的帷幔,能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正面色惨白,挺着个大肚子,发出声声凄惨的嚎叫。 “太上皇驾到!” 突然,门外一个尖声响起,便见到刘禅那颇为修长,红光满面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随其而来的,还有一身盛装的张皇后,一个皮肤白皙,但是已经老态尽显的女人,也就是张飞之女,刘禅的第二任皇后。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虽然焦急,但礼不可废,所以刘谌还是躬身一礼。 刘禅快步上前,一把将刘谌扶起,焦急地问道: “怎么样,孤的孙儿可是出生了?” 早就习惯了刘禅这种性格的刘谌倒没觉得啥,倒是后边来的张皇后连忙开口道: “夫君要注意形象,您的言行事关皇家威严。” 不过随即,她也是朝里面一张望,看不清什么才回头问道: “谌儿,崔氏进去多久了?” 虽然刘谌对这个名义上的生母没有多少感情,但是他还是拱手回答。 其实崔氏进去不到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接到消息的刘禅放下了匠作大营的玩物,赶紧带着皇后就快马加鞭而来。 加上刘谌已经开始修路,加上四轮马车的稳当,半个小时多刘禅就到了此处。 几人干着急也没办法,只得耐心等待,刘禅还不住安慰刘谌。 但是此时的刘谌真的淡定不了,就是面对千军万马,刘谌也不会动容半分,但是现在,他比一个普通父亲,普通丈夫还不堪,因为他的秘密,隐藏了太久。 自己只身来到这里,如履薄冰,金戈铁马,虽有一帮忠心的臣下,也有几个可人的妃子,还是大汉之主。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人应该是幸福而且满足的,他的目标应该是孜孜不倦地完善朝政,尽快统一全国,君临天下。 但是只有刘谌知道,他会在特定的时间,站在望川楼上登高望远,在寂夜中望月,那孤独的身影,满是无助,和孤单。 但是现在,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将降生,意味着他真正在这个世界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其中的喜悦和焦急,可想而知。 刘谌所忧心的,还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要知道这时的顺产存活率,真的不高。 “安静,淡定,汝再晃,父皇都快被汝晃晕了!” 刘禅不满的嘟囔一句,却被旁边的皇后制止,刘禅就真的没有继续说话,可惜刘谌无心注意此,否则定会惊奇不已。 “娘娘,用力,使劲啊娘娘!” “额啊……” 在一声声悲惨叫唤声中,刘谌的心也逐渐揪起,甚至在考虑要大要小的问题。 就在他惊慌失措之时,一个突兀而尖锐的声音响起: “哇哇哇,哇哇哇……” 声音清亮有力,充满了生机,也是一个新成员对来到的世界的宣告。 刘谌呆滞了许久,在刘禅的摇晃下才楠楠自语道: “我,我有后了?” …… 第二百二十三章 皇子刘昊 人生有四喜,分曰: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23us.com 按说这也没错,确实是人生最大的喜事。 但是对于刘谌来说,这些都不如此时的喜悦来得强烈,竟让这个铁血君王,也失神了许久。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诞下龙子,大喜呀!” 见到那红光满面,笑得那肥脸都挤在一起,露出眼眶的一条缝。 虽然接生大夫如此之丑,但是刘谌却没有半点厌恶,转身哆嗦着对刘禅说到: “父皇,父皇,您看见了吗,孤有孩儿了,孤有龙子了!” 见到刘谌如此失态,刘禅伸手在刘谌肩膀上重重一拍,笑骂道: “没出息,想当初孤那儿出生时,也没有如此失态!” 虽然这样说,但是那弯起的眉宇,说明此时的他也甚是高兴,只是稍微淡定了些。 “那是,陛下您当初可是十五岁得龙子,那时您也不见得表现得多么镇定吧。” 张皇后似乎见不得刘禅四处夸耀的样子,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嘟囔道。 “额。” 刘禅闻言似乎想到自己当年的情形,难得的露出尴尬之色,却没有生气。 见到刘禅如此,知道当年肯定有故事的刘谌到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他的皇儿被抱出来了。 仔细一看,这皇子虽皮肤有些干皱,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但是那剑眉却颇有了刘谌几分气势,尤其是那轮廓分明的小脸,简直跟刘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咳咳,哇……” 见到刘谌,那婴儿看了不到三秒,却是突然咧嘴开始哭了起来,声音之嘹亮,让刘谌顿时傻眼了。 “有汝这样的吗,快让皇祖母抱抱。” 张皇后见到刘谌张煌无措,不由责怪出声,连忙接过婴儿。 奇怪的是,张皇后抱过去不到几息,那婴儿就没有继续哭了,而是睁开灵动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和蔼的老妇。 张皇后见此,顿时大喜,连忙出声逗弄,竟引得婴儿咯咯直笑。 “灵动有智,能分善恶,此乃大智之人,天佑吾大汉啊!” 刘禅见此,不由连声感叹道。 接着,他又把目光看向刘谌,郑重道: “得此麒麟儿,乃是吾大汉刘氏之幸,亦是天下之幸,汝虽一心为天下一统,未免杀孽过了些,日后要谨守宽厚仁德四字,为后世积德!” 看到那一幕,再听到刘禅的话,刘谌觉得惊异的同时也深有感触,连忙拱手称是。 “行了,别在这里陪孤了,去看看咱刘家的功臣吧!” 听到这话,刘谌顿醒,告罪一声就奔进房中,看到的便是崔氏那苍白的脸。 “夫君,夫君,孩儿呢?” 虽然虚弱,她还是要挣扎起身看自己的孩子,刘谌连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感激和愧疚出现在脸上。 “爱妃,辛苦了!” “能为夫君延后,乃是臣妾之职责所在,让夫君等了这么多年了,倒是臣妾的无能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崔氏的这句话刘谌十分懂得,还是出言安慰崔氏一通。 乘着张皇后将孩子抱进来的间隙,刘谌出去对仍旧侯立在此的接生仆从开口道: “尔等都是大汉功臣,孤代孤和大汉谢过各位!” 见到刘谌如此郑重,那些本是普通百姓的人哪里敢受,连忙躬身回拜。 “谢是要谢的,接生婆王妇有功,赏黄金十两,其余几人各赏五两,在此所有人一会去府库领赏!” “谢陛下!” 之后,刘谌有皇子的消息被迅速传开,一些文臣老将听到消息大喜,就连谯周都是一脸红光,不住点头笑道: “千秋万世,未来最大,陛下文治武功,堪称卓绝,如今再有麟儿降世,定能是江山永固!” 随后,刘谌定于十月初十给皇子举行盛大酒宴庆贺的消息也传出,无数表面印有烫红金帖的红色邀请信也传向四方。 不仅是坐镇一方的,诸如斜谷关的姜维,武陵的张翼,樊城的黄崇等人得到了邀请,像国,孙秀吕兴,匈奴大汗刘豹都得到了邀请信。 借此短短一个月,蜀汉的各部官员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将这一次的庆典办得足够盛大,豪华。 不过刘谌一直坚持节俭治世,所以大家也没敢太过铺张,皆是绞尽脑汁,用尽各种办法将此次庆典办得特别而盛大。 三日后,朝堂上,所有文武百官站在大殿的过道上,静等刘谌的到来,没有一个人面露不耐,皆是安静地侯着。 “哈哈哈,诸位臣工,早啊!” 见到神采奕奕,朗笑不绝的刘谌大步流星,龙行虎步而来,所有人都赶紧躬身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在刘谌挥袖道了平身后,所有人才又是一礼,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刘谌的创意,与后世的会议椅一般无二。) 随后,刘谌的爱妃,崔氏抱着皇子来到刘谌一旁的凤椅上坐下。 按说皇后不得干政,一般崔氏是不会坐在那个高贵的位置上的。 但是今日他们商议的,乃是给皇子取名的事,所以崔氏在此也好商量。 见到所有人都这般定神的坐着,礼部丞相蒋显首先站了起来,对刘谌和崔氏施了一礼,才开口道: “皇子降世,聪敏有智,如今要取其名,此时正在攻贼伐逆,兵进荆北,所向披靡,不若唤曰盛如何?” “刘盛?刘胜,纳尼?” 听到开始的那些字眼,刘谌都不禁点点头,但是刘盛这名一出,刘谌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陛下,臣以为,皇子伴灵而生,随盛而其,乃是大汉福祉,不若唤曰福如何?” 说话的是谯周,难得的没有引经据典,却将皇子说得十分高贵灵性,但是刘福怎么听怎么……土! 刘谌还真是郁闷了,这些文人就是靠不住,取个名都这么麻烦,关键还是刘谌都有些难以接受的词,这就让刘谌尴尬了好久。 “臣以为,皇子乃是皇族后裔,天之骄子,不如叫灵如何?” 听到尚书郎马磐献的名,刘谌顿时面色一变,一些似有所感的大臣想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汗水逐渐出现在额头上。 刘灵,容易让人想到另外一个人,汉灵帝刘宏,东汉有名的昏庸之君,乃是三国乱局的直接促成者。 看着那明白过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马磐,刘谌倒是不在意的一挥手,开口道: “马爱卿许是累了,来人,送马爱卿回去休息。” 马磐是尚书台的尚书郎,也是蜀中士族推举出来的代表,也就是刘谌之前评判其眼界不宽的那人。 听到这话,马磐浑身一颤,随即纳头拜谢就在所有人怜悯的目光下,颓然的走了出去。 虽然刘谌没有治其言语不当之罪,但是刘谌的意思也很明显,汝已经老了,那就回去歇着吧。 毫不怀疑,不久之后,刘谌案桌上,定会有马磐乞骸骨的辞官书。 马磐走了出去,似乎所有人都把这一茬给忘却了,在刘谌希冀的目光中,所有人又开始绞尽脑汁,搜脑刮肠,只为有一个拿的出的名字。 站在中间的张华见大家不说话,出来拜道: “陛下,如今大汉蒸蒸日上,格旧亮新,乃是不世之功,皆是陛下之功,不若唤其旭如何?” 旭,取自旭日东升之意,预示着大汉将像朝阳一般,照亮世间,愈发强盛。 陈寿也出言道: “臣以为张大人的创意不错,微臣厚颜,献上一昊字。” 不得不说,这两个名字刘谌都挺满意的,看到旁边的崔氏点头,下面的百官也没有异议,刘谌拍板道: “那好,就叫刘昊吧,昊日当空,天佑大汉!” “陛下盛明!” 见到名决定了,所有人都拱手祝贺,均是觉得刘昊不错。 正当刘谌他们这边在积极处理两边战事,还腾出空余时间准备庆典的时候,司马炎却是找上了贾充。 “岳丈,汝觉得此次蜀汉的盛宴,应当去否?”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四方来朝 一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23us.com 但是在这一月,得到山人栈渊献策的孙慎通过提拔架空士族子弟,派亲信整合大军,将两万人牢牢控制住。 更是在建昌城外大战立营据守的吕兴两万大军,进逼建昌城下,一时声威远赫。 而在斜谷关,准备进击的汉军得知刘谌有皇子刘昊,顿时上下齐心,大军前进至青泥隘口,准备拿下此地作为贺礼送上。 而在新野,卢逊和邓艾的动作更加迅速。 邓艾通过苦肉计送六百残兵进入新野城中,虽然没有得到重用,甚至还被看管起来,但是当邓艾下一个计划实施后,让整个城内晋军将士都心肝肉颤的响声,决定了新野的沦陷。 原来邓艾放那些晋军不过是为了迷惑晋军视线,白日依旧严防死困,晚上却派善水的血刃将士潜至城下,在其下挖了一个大坑,数百斤的黑火药制成的炸药包被安放进去。 在黎明来临之前,新野突然一整天雷炸响,轰鸣不绝,将城墙上的晋军抛上了数十米的高空,落在城下时就只能看见一摊血肉。 无数单纯的晋兵跪天拜地,乞求天神原谅。 而邓艾却是尽起精锐大军,指着新野那被炸塌的城门洞吼道: “皇子诞生,天雷罚晋,此乃大汉兴盛之兆,将士们,为了大汉,为了皇子,为了陛下,杀!” 有天雷震慑在前,邓艾激励在后,当黎明来临那一刻,邓艾领着汉军,踏着那星辉,以胜利者的身份进入了这座大城。 迎接他们的,是无数跪拜着不住祈祷,瑟瑟发抖的淳朴晋兵。 如此情形下,晋国上空愁云惨淡,司马炎也是阴沉冷厉,让靠近他的仆从都紧张不已。 天下战乱纷扰,却没有影响蜀都的热闹繁华,商队如流,酒肆如星,整个大城都笼罩在喜庆祥和之中。 于此同时,接到邀请的各地豪族守将,都派出了亲信来贺,这其中来得最快的,还是国这个忠实老二。 “国特使团到!” 听到这声音,许多达官勋贵都是好奇的看过去,这一看,真把他们震撼到了。 在几十人之后,眼中望去有不下五十头的大象连绵到远处,在大象旁边还有不下十个高约三丈,如同怪物一般的巨人。 与别人想的不一样,这些人包括赶象的都穿着蜀中最新式的衣服,花花绿绿,喜庆无比。 刘谌听到消息,赶紧派诸葛京出来相迎。 使团带头的是白头的老头,那个当初对刘谌颇为友善的大首领。 “国献上精美玉珠十壶,玉璧五十对,成年温驯大象五十头,巨人十二人,香料……” 不得不说,这次国真是大出血了,能拿出这么多的财货,可见他们也很想继续攀附在大汉这个树上。 刘谌在皇宫接见了大首领,接受了其送来的国国王书,以及国的善意。 不久,一个高声又是传来: “盘越国,骠国代表团前来祝贺!” 这声音一出,许多汉臣沸腾了,这西南三国来朝,已经是千古难得的盛事了,足见现在的新汉的崛起之势,已经使得这些蛮族恐惧了。 看到大首领那略微难堪的脸色,刘谌心里一笑,这盘越国和骠国真的会挑时间,恐怕就是为了西面局面而来吧。 要知道,当初拿到汉国的精锐兵器,国就打盘越国和骠国个措手不及,缴获钱财物资无算,更是解决了多年的威胁。 非但如此,在刘谌的刻意开发下,国对蜀汉来的廉价粮货十分欢迎,顿时无数难得的东西源源不断来到蜀都,而弩弓等进步兵器也将国大军武装革新了几个层次。 八万雇佣兵的借出,非但没有让国变弱,反而是那些人送回去的俸禄,改善了许多人的伙食,让一些垂死挣扎的人得以活命。 而得到无数钱粮供应的国短期就在此组建了十万大军,同时还有五万大军在筹备。 国民众不过百万,一次性的供养出二十多万大军,真的是穷兵黩武的典范。 不过雍政可是非常聪明的,这里面八万大军留来攻伐周围,其余七万是准备送到蜀汉来赚钱的。 否则,雍州会犯傻到这么舍得? 安抚好大首领,刘谌也接见了两国来使,虽然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那还算和善的态度就让两国代表大使激动不已。 这一下,三国的贡品就抵挡得上三十万大军一年的军费了,让刘谌怎能不高兴? 接下来,远近的一些像宗预,胡济,傅佥要么亲自来,要么派公子亲信前来拜见。 最后,代表孙秀吕兴的使团都来了,却没有象林邑的消息,刘谌颇为不喜。 “陛下,此区蛮如此不懂王化,不知好歹,请与末将一支轻骑,末将为陛下踏平这林邑小国!” 说话的是邓忠,没有跟邓艾出战荆北反而留在了刘谌身边充当亲卫。 得知林邑如此不敬,邓忠就叫嚷要挥军灭了这蕞尔小国。 刘谌将几个青壮将领安抚住,开口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打杀杀还会让将士白白牺牲,放心,这等不义之人,孤不会让他们永久好过!” 象林邑从东汉末年在区连的带领下独立于日南占城,便是自动切断了与中原的联系,吴国拿下交州都没能让这个国家俯首称臣,可见其那独立拒外的意识。 已经有了对策的刘谌微微一笑,跟文臣武将,勋贵豪族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快意。 “晋国丞相贾充,代表晋国皇帝前来祝贺!” 但就在此时,门外已经有些沙哑的宣员那略微沙哑的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一时都是安静了下来,看了看门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然后又看向上首的刘谌,似乎在静等刘谌的,下文。 刘谌也是在关注下面所有人的反应,见此也不意外,只是在心里暗叹一句‘晋武帝果然不凡’之后,朗声笑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来者皆是客,来人,点鼓锦瑟,列队欢迎!” 不久,贾充那颇为肥硕的身形就出现的门外,在他后面,是一众统一装扮的士子文人。 见到贾充,刘谌内心莫名,但是当看到贾充后面那几位,刘谌突然眼睛一亮,当了这么多年领导,识人之能还是不弱的。 那几人虽然夹杂在普通人中,却又一股 第二百二十五章 恶贾亲贤 十月的蜀中平原已经开始变冷,萧瑟的冷风从背面的山野刮来,给人一种冰寒的感觉。 23us.com 好在白天还是艳阳当空,才驱除了几分寒凉。 而北方则不一样,中原总是比蜀中早早进入冬季,所以当贾充进入蜀中之后,那暖和地感觉才让他有了几分暖意。 其实更多的是心里的温度,每天在洛都深宫大院,听到的却是四面楚歌,连连败绩。 他身为丞相,每天要面对司马炎的咆哮和训斥,虽然过后司马炎总会软言道歉,但是那股帝王威严,就像沉郁的阴云,让人喘不过气来。 看到蜀中百姓百姓中虽没有很多华商贵胄,但是穿着还算暖和的衣服在田间劳作,那闲适而安详的笑容,让他怎么也笑不起来。 再想到大晋陛下交代的任务,他就更苦涩了,所以原本拥有的好心情,也日渐消散。 来到蜀都,看到行人如织,商肆火爆,无数贵族出没街头巷末,流连商铺酒肆,还看见了无数卷发,高鼻梁,衣着迥异的外族。 此等景象就是他也惊异不已,随即就是不住苦笑,曾几何时,这种情况只有洛都这个天下中心的大都市才会出现。 但是现在,却转移到了这个偏安的蜀都。 相比贾充的沉重,后面的何曾裴秀几人则是满满的惊讶,眼中亮光闪烁,可见他们内心的震撼。 进入皇宫,看到那四层高的阁楼,他们又是一惊。 如此高耸的建筑世所未见,他们也惊异,在这里,居然有用木头建造的如此高大的阁楼。 “尔等一会进去,莫言胡言乱语,省的折损了吾大晋的颜面。” 走到大门前,看到里面那黑压压的人,每个都是锦衣不凡,贾充整理了一下衣衫,对后面的裴秀几人警告道。 听到这话,裴秀几人面露不喜,但是在他国公众场合内斗,实在不是人臣之举,所以裴秀只是一声冷哼,便不再理会。 虽然表面如此,他们眼中的激动,还有袖里紧握的拳头,都表现他们此时的紧张,要面见一代英主,他们也很有些是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做到力挽狂澜,拯救一个濒死的国家。 “宣晋国特使上殿!” 接受了检查后,几人才进入大殿之中。 看到上面那个红光满面,朗目剑眉,刚毅果敢的人,裴秀几人都在内心赞叹了一句。 当贾充看着坐席中的张华和苏愉,顿时面露不喜,冷声一哼,面露轻蔑之色。 “晋国丞相贾充,替晋国陛下向蜀国陛下问好!” “什么?” 哗! ‘蜀国’二字一出,蜀汉很多大员武将都是面色一变,愤然而起。 就连董厥都是起身冷哼一声,对刘谌拱手道: “陛下,此等不尊他国,妄自尊大的贼臣,微臣请乱棍打出!” “对,乱棍打出!” 说出这话,许多人都是跟着叫嚣起来,尤以黄德等青年将领为最。 而说出这话的贾充倒是面色不变,定然地看着刘谌,似乎要看刘谌出丑。 刘谌也是认真打量了一眼贾充,目光一闪,然后挥手镇住那些人,轻笑一句道: “确实,当年吾汉庭困于蜀中一地,称蜀汉也未尝不可,只是孤乃大汉后裔,失志复族荣光,现在小有成就,自然入不得贾丞相法眼。” 刘谌的话让在场许多人都愣了,这是承认的贾充的轻慢?娘的,叔可忍奶奶也不能忍,许多人又有要争言的迹象。 不过立马,刘谌突然身体前倾,目光也变得锐利,自信道: “现在叫蜀国,孤认了,但是明日孤入主洛都,再称大汉,贾丞相以为如何?” “好!” 刘谌那锐利而刚硬的反击得到了许多人的喝彩,看向贾充,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傲然。 今日,在蜀都称蜀国,明日进入洛都称大汉,说明洛阳是汉都,那晋朝的占据…… 听到这话,贾充和下面的人面色都不太好,裴秀几人倒是冷冷的看着,并没有出言的意思。 贾充之所以如此,只是想给这个而立之年都没到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但是没想到刘谌不仅治政厉害,这口齿也不错。 见到贾充有些尴尬地站着,刘谌却是不在意一笑,挥手道: “今日乃是孤皇儿的喜宴,诸位远道而来,孤甚是感激,来人,请诸位贵客入座!” 贾充被众人盯得有些烦闷,不过他乃一国丞相,而且代表的是晋国陛下,所以倒不适合跟一般人置气。 刘谌的话,给了他一个下坡之机,内心松了口气,拱手坐下。 贾充去一旁坐下,刘谌只看了一眼,倒是后面那几个傲然挺立,目不斜视的文秀男子让他关注了好几眼。 盛宴举行了很久,当天下午,匈奴刘豹的使团也来了,却是刘豹的儿子,刘渊的弟弟,刘聪。 听到刘聪的到来,在驿馆的贾充心里愈发焦急,多次到皇宫礼部去要求面见刘谌。 但是刘谌却以政务繁忙拒绝了,让贾充好不郁闷。 而此时在崇阳颠,刘谌面见了两个人。 尚书郎张华,还有将军苏愉。 “茂先,此次随行使团之中,有几人颇为不凡,不知是哪几位?” 对于刘谌的问询,张华一点也不意外,拱手答道: “启奏陛下,此行中除了贾充是丞相,还有太尉何曾,尚书令荀勖,司空裴秀……” 张华的话让刘谌震撼了好久,感情太康盛世的众位功臣都到了。 不过让刘谌不解的是,贾充来了就行了,为何还让这些三公九卿随行,是很看重此次出访和谈? 似乎看出了刘谌的疑惑,张华拱手一笑,解释道: “陛下,此几人虽然是晋大员,但是臣听闻司马炎偏信贾充一党,裴秀等人已经被闲置,不过是看在其家族势力和影响上,才没有贬其职。” 这话一出,刘谌瞬间明了,他也想起贾太后的某些野史,便是明白了过来。 贾充带着这些人,表面上看来是看重此次两国沟通,实际不过是调开这些人,让司马炎有更多下手的机会。 明白过来的刘谌心里一动,开口道: “休豫,茂先,孤知晓尔等与裴司空几人颇善,如今久未相逢,想来也生分了些,这倒是孤的不是了,这样吧,孤愿出三坛仙酿,并派两个茶师随行,尔等好好聚聚,莫要怠慢了贵客。” 听到这话,张华倒是嘴角一扬,立马就明白了刘谌的意思。 苏愉想了一下也是明白了过来,不过他立即又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休豫无需顾虑,尔等乃是友交,不涉朝政,孤还没有那么小气。” 苏愉见到刘谌看透了他的心思,倒是勉强一笑,拱手称是。 “却将书史司的陈寿请来。” 看着两人下去,刘谌目光一闪,对旁边的魏兴道。 不久,贾充就得到了张华苏愉先后拜访何曾和荀勖的事,顿时面色阴沉。 连忙派出亲信去查看,得知主客尽欢的他面色更加难看了。 虽然他知道刘谌这疏远自己,亲近何曾等人是故意的,但是何曾等人没有拒绝,这让他看到不好的迹象。 想到司马炎的交代,他的目光变得狠辣起来。 “大人,外面有个自称蜀中学士的人求见!” 一个小厮出现在裴秀房间门外,出言请到。 “就说吾在午休,拒不见人!” 许久,门内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言语中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 “禀告大人,那人还在门外侯着,说要向大人请教治世之道,他说他已经观摩过蜀汉的政体,却有诸多疑惑,特来请教。” 难得那小厮紧张地将这些话传完,不由已经细汗满额,显然也是怕这位大人发怒。 出奇的,房间内没有立马出言,而是过了许久,才道: “那好吧,汝让他在先去酒楼,一会吾就到。” 话语中那冷然减弱了许多,但是却选择了公开场合,说明裴秀有他的顾虑,但这也让小厮松了口气,毕竟他可是收了天大好处。 在他腰间,还有金黄的梳子,散发一股清香,在洛都也是贵族所用之物。 小厮准备回去送给家中贤妻,这是一份豪礼…… 第二百二十六章 孙慎受宠 于此同时,九江建昌城外。 23us.com 如今孙慎已经解决建昌外部大军,直接将胜军摆在城外五里处,丝毫不担心被吕兴偷袭。 孙皓已经率大军前至建昌南三十里处,若是孙慎有难,不久吴晋军就能进逼建昌城下。 “哈哈,先生,慎有今日之功,全奈先生之功,来,诸位将士与慎共敬先生一杯!” 此时的孙慎颇为激动,因为栈渊只是寥寥几语,就将他困境解决,而且还让他首立此功,获得孙皓的赞赏,这让他如何不敬重栈渊? 见到大家的举杯,栈渊也是微微一笑,对众人回敬一杯。 “将军,如今吕贼外助已无,孤守小城,上下人心惶惶,不如咱们一鼓作气,拿下建昌再迎请陛下移驾。” 一个孙慎的亲信拱手道,一脸的激动,似乎建昌挥手可下,说得十分轻松写意。 亲信的话,让孙慎怦然心动,不过他为了表示对栈渊的敬重,还是转头看向栈渊,一副询问的样子。 见到大家看来,栈渊微微一笑,轻咂一口酒水,拱手道: “将军如今气势正盛,兵强马壮,又占据正义高度,宜当乘勇追穷寇,清扫寰宇,立下不世之功,方能展现将军的卓越才能。” 栈渊的话让孙慎舒心不已,内心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拍掌朗声道: “那好,传令下去,整军备战,明日聚军攻城,本将要拿吕贼之人头,进献给陛下!” “得令!” 看到春风得意的孙慎,栈渊也是由衷一笑,让孙慎愈发自信,豪情渐生。 是夜,吕兴还在建昌县衙,暂时的将军府,面对孙慎大军攻势如此之猛,他也很是忧虑。 “禀告将军,门外送来一封信,要将军过目。” 听到有自己的信件,吕兴以为是孙秀来的,顿时大喜,连忙接过。 但是当拿到那信件,发信并没有署名,他就知道不是孙秀的,不由内心一沉。 但是读完心,他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怪异,许久,才轻声一叹,然后开口道: “来人,去将大羽先生请来。” 次日,孙慎聚敛两万大军,合之前俘获的三千降军,朝建昌小城猛扑来。 “擂鼓,吹号,前军攻城!” “杀!” 俘获的两千降军,还有三千忠勇军兵士,三千晋军凑成八千前军,朝那小城冲去。 一阵猛攻,那八千兵马便冲上了城楼,而城上的兵马见到大军上城,顿时做鸟散,顿时防线溃败,孙慎轻易取得建昌城。 指挥前军的是一个孙慎亲信武将,对战事颇为熟捻,见此不由疑惑道: “奇怪,这叛军的抵抗力未免太弱了吧,这就败了?” 闻言,包括孙慎在内的许多人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非也非也,吕兴作乱,名不正而言不顺,往日没有大军尚能猖狂,如今王师一到,吕贼首先逃跑,其余叛军群龙无首,做鸟四散也在情理之中,这乃是陛下的威严,王师的震慑!” 栈渊这话,虽然有恭维孙皓和孙慎的嫌疑,但是栈渊的分析也颇有道理,所以孙慎也是虎躯一震,朗声道: “哈哈,吕贼,小人耳,久居山野蛮荒之地,早就没了吾等之精神,何须在意,现在先迎接陛下移驾此处,到时大家再说吧!” 对此,下面的人不敢怀疑,连忙拱手称是。 不久,得到消息的孙皓便快速来到了建昌城,看到孙慎躬身相迎,顿时喜道: “将士辛苦,慎弟劳苦功高,请起!” 然后在建昌县衙进行朝议。 孙皓一上朝,便让人拿出准备好的封赏圣旨。 “族弟孙慎忠心为国,以身犯险,屡建功勋,今特封为车骑将军,领武昌太守,允开府领幕僚,再创功勋……” 其余跟随孙慎的亲信将领皆用封赏,至少都是杂号将军,可见孙皓的恩宠之厚重。 下朝后,一个文臣走下濮阳兴之后,轻声道: “可恶,陛下如此信重那孙慎,居然不经过商议,完全不将吾等百官放在眼里。” 闻言,濮阳兴只是嘴角一撇,轻声自语道: “陛下不信吾等,何须商议,再说如此未必是坏事,离开了江东士族,那他的皇位……”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后面的人也没敢继续问,不过那脸上的笑意,却是证明他已经懂得。 “哈哈,本将有今日之地位,全奈先生之谋,现在本将邀请先生在本府做个参军,先生以为如何?” 见到孙慎要让栈渊做话语权颇大,权势颇重的参军,下首许多将领都面有不喜,虽然微弱,但是栈渊却将之尽收眼底。 “非也,老道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具体事宜还是将军安排谋划得当,将士用命,奋勇杀敌而得,全无老道之功。 再说老道不过一闲云野鹤,只为救国之忠臣,如今目的达到,却是该老道走的时候了。” 栈渊的前半句话让下面的诸多将领自得的同时又心生感恩,但是后面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一惊。 “先生要走?可是本将招待不周?” 栈渊要走,开始还激动欣喜的孙慎一惊,随后就是一阵紧张,急忙问道。 栈渊摇了摇头,摇了摇扇子,轻声道: “老道不过是不忍忠臣蒙尘,国陷水火,如今局势已被将军控制,到时将军北上与张车骑里应外合,轻易可定叛乱,如此老道倒是可以放心走了。” 栈渊的话,无非透露出两个消息,他帮助孙慎,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同时也相信孙慎能战胜孙秀叛军,绥靖九江。 如此话语让孙慎颇为受用,但是他却有自知之明,没有栈渊他早就败了,何来今日的荣耀。 转眼一想,孙慎立即做出焦急之态,紧张道: “慎自知力有不逮,不能一力解决叛军,毕竟孙秀此人奸诈无比,倒是先生足智多谋,正好能助吾平叛,如今战事进行到紧要关头,先生若是突然离去,战势一变,岂不前功尽弃,王器蒙尘,生灵涂炭?” 见此情形,确认栈渊不会抢他们位置和功勋的将领们也赶紧出来劝导,恳请栈渊再帮助他们一下。 看到大家言辞恳请,目露希冀之色,犹豫许久,才勉强点头。 “好吧,那老道就再叨扰几日。” 于此同时,贾充在蜀都数次求见刘谌而不得,不得已赶紧写信报给司马炎,同时还言说了刘谌志在洛都,大宴当日的言语。 同时还悄悄添油加醋地将刘谌欲挖掘裴秀等人的行为,而何曾几人态度暧昧,居然数日深谈,视自己这个正使为无物。 得到消息的司马炎大怒,刚好得到孙皓平叛进展顺利,大喜,连忙写信给正在围困寿春的杜预。 司马炎看向西南方,目光阴沉,许久才森然一笑,低沉道: “不过一偏远小国,敢无视大晋兵威,孤就让汝看看,孤只要动动手,汝所有又是都将化作虚无!” 日渐消沉,天色开始早早的变黑,昏暗笼罩大地,将世上的所有东西吞没…… 第二百二十七章 引狼入室 有个时候,身居高位的人总会说任务至高,就像当皇帝说天下最大一样。 23us.com 但是现实是,最终的国家大事还是那几个人说了算,而且,还不能保证他是在什么的心情下决定的。 就像司马炎,前一秒他还让贾充领使团出使蜀汉,只为延缓蜀汉的攻势。 但是下一秒,得到贾充报告的司马炎怒不可遏的同时又焦急不已,因为刘谌居然在明目张胆的挖掘自己的三公九卿,即使他们只是名义上的。 奋笔疾书,盖章然后让八百里加急发到扬州,递送到杜预的手上。 得到司马炎指示的杜预先是让大军后撤三里,在孙悌的疑惑中说了晋国交好的意愿。 孙悌不能决断,赶紧派人送信给巢县的陆凯。 之后,这消息便传到孙皓的耳中,得到这消息,孙皓自然大喜过望,派濮阳兴去跟杜预谈判。 于此同时,在蜀都的刘谌也知道了贾充潜行的消息。 “陛下,要不要末将去将那老贼追回来?” 诸葛京见到刘谌皱眉,以为刘谌难以决断,不由出言道。 看了看对面一脸迷茫的刘聪,刘谌突然一笑,不在意道: “既然他如此着急,就让黄德领一队人护送他们回去吧,省的到时出了问题还怪到孤的头上。” 诸葛京传令去了,刘聪才看出了一些情况,好奇道: “陛下不派兵马将贾充追回,不怕放虎归山吗?” 见到刘聪一个一个陛下叫的顺畅,刘谌内心却是逐渐警惕起来,毕竟刘渊可是建立过前赵的存在。 匈奴男人全是精锐的骑兵,一个部落就能组成一个千人的骑兵团,而此时刘豹的手里,可是有不低于三十万的成军。 虽然这样想,刘谌还是不动声色的一笑,摆手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如此岂不弱了孤的名头。” 刘谌的话,给了刘聪一种沽名钓誉的感觉,内心将刘谌的印象贬低了几分。 作为一国君王,不能心狠手辣,怎能让一国在乱世中保存? “晋贼篡逆曹魏,曹魏更是篡位献帝,皇祖当年势弱,才让贼人窃据汉庭,如今蜀汉渐起,奈何百姓缺少,底子不丰,所以兴汉一直进展艰难,哎!” 刘谌一边哭诉蜀汉的穷困,一边注意刘聪的反应,表面却是那般真挚,情感入骨三分。 见到刘谌这样说,刘聪也是面露同情,开口赞同道: “臣下为宗主国有此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不过陛下英明神武,想来大汉一定能克难制胜的。” 说话的同时,在瞥了一眼旁边那个站立的随从,一个稳健的男子,全身气息内敛,跟凶悍气息外放的匈奴兵士区别颇大。 刘谌也装作没看到,继续开口道: “今日听闻令汗居然一统草原,悬兵边塞,孤甚是欣喜,只待贵军一到,两边同时出手,将这乱局给平定下去。” 刘谌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希望匈奴出兵,协助他消灭晋国有生力量,这样他也减轻一些压力。 刘聪此次就是来洽谈此事的,闻言大喜,就要起身答应。 但是不知为何,接触到旁边那人的眼光,顿时又改变了意思,开口道: “陛下的失志也是臣等所愿,只是匈奴土地贫瘠,连年战乱,如今也是疲弱不堪,饿死的人马牲畜不计其数,许多部落渐渐控制不住,乱象已生啊。” 这话一出,刘谌险些噎着了,这刘聪不过二十来岁,比刘谌还年轻些,所以怎么会有这些想法。 悄悄看了一眼旁边那人,刘谌便知道这些是事先准备好了的。 “既然匈奴也颇为艰难,那孤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匈奴生乱,毕竟匈奴世代与汉室交好,嗯,孤就从将士口粮中移出八万石钱粮,资助贵军。” 听到八万石这个词,刘聪还是有些克制不住的一抖,脸上也被惊喜覆盖。 要知道,八万石粮草可让十万兵马吃食一个月,这是一般情况,还不包括加入一些其他东西。 匈奴人多吃奶酪和羊肉,所以若是混杂起来,刘聪觉得这八万石粮草可让十万兵马坚持一个半月。 但是想到之前刘渊的交代,他还是艰难开口道: “陛下也知道匈奴大军三十万,耗费无数,如今已是十月后期,之后就是三月寒冬了,所以如今还有十二,不,十五万的缺口,希望陛下能帮忙。” 刘聪说话的时候,不禁有些脸红,因为他差点就将自己的最低要求给交代了出来了,心智不弱,阅历却是尚有欠缺。 刘谌认真听取了刘聪的话语,也感觉到了刘聪言语中的‘艰难’,赞同之后开口道: “这样吧,孤先用十万石钱粮,换贵部出兵十万,攻袭上郡和雁门二地,若是拿下一郡则再出五万粮草。” 开始的十万,让原本还欣喜的刘聪都有些皱眉,但是后面的话,却是让他大喜,连带后面那个‘侍卫’都是睁开了眼睛。 他们以为刘谌可能会讨价还价,最高的期望也不过是十二万,底线是八万,只不过需要探讨一下罢了。 现在的答案,远超两人的预料,在那人的默许下,刘聪当场点了头。 对他们来说,攻取上郡和雁门郡都不是很困难,只是暂时没有足够的利益,让那些貌合神离的人点头。 现在刘谌拿出的东西,足够吸引那些守财奴,白眼狼,关键是后面的吸引更大。 一郡可得五万石,那只要攻克一郡,长城的优势就将不复存在,后面的五万石那是轻而易举。 而且刘谌没有说只有两郡,若是再来两郡…… 想到一战就能让匈奴八十万人安然过冬,刘聪就已经克制不住想要想刘豹报喜了。 见到两人如此,刘谌也是一笑,但是立马却正色起来,开口道: “孤需要贵军的帮助,也需要那些城郡,但孤不希望得到的是无数废墟,希望汝能明白!” 刘谌的忧虑刘聪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匈奴强盗传统是十分可怕的,一路抢到尾,真可能留下一地废墟。 “这个……那黄上使不是在云中吗,到时由他监督如何?” 皇上使指的就是黄琛,至今还在云中刘豹大帐。 闻言,刘谌面露心动之色,但是立马又摇头道: “不行,一人的力量还是不够,这样吧,孤在派五百人虽尔等去,到时让他们担任军中监官,不干涉作战,只管制贵军不骚扰百信,如何?” 刘聪内心一算,五百人在十万人中顶多两百人中安插一个,虽能监管匈奴部队,却不可能一手逆乾坤,便答应了下来。 然后,刘谌与匈奴合盟的消息便传出,同时无数粮草从蜀中各城郡向姑臧汇聚,准备从那里运入河套之地。 闻言的刘琰焦虑地问道: “陛下,匈奴贪婪而凶残,让他们入中原恐怕是引狼入室,到时……” 刘琰的忧虑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谯周直接气势汹汹,拍桌子嚷道: “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如何能引狼入室?” 对于这些,刘谌也没有太多解释,只是安抚之后,再神秘地来了句话,让那些人不得不安静了下来。 “尔等是不相信孤,还是不相信大汉文明?” 想到自己挑选的那五百人,刘谌就是自信一笑,暗道: 想要孤的粮草,还想占据中原城池,孤还想要匈奴铁骑呢!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吕兴败退 汉匈结盟还是让司马炎,还有半路的贾充大惊失色,连忙发出加急文书,促成晋吴和盟。 23us.com 此时的孙皓可以说是志得意满啊,因为他提出要获得寿春以南所有土地的控制权。 而代价不过是待蜀汉战败,将荆北包括江夏北部归还晋朝。 如此一个带着明显偏差的条约,还真在司马炎的催促,孙皓的坚持下,进入到了签订的地步。 “哈哈,只待晋吴联盟,到时没了后顾之忧,吴国大军肯定能快速扫灭叛逆,光复荆北四郡,说不得襄阳都能拿下。” 自从被封为县公,孙慎也开始称孤道寡,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傲然。 此时他就心情不错,因为晋吴联盟,吴国的威胁就减少,能专心对付孙秀叛军,到时自己再立功勋,那地位岂不是蹭蹭上涨? “慎公就是眼光独到,末将几个佩服不已,来来来,为了慎公功勋卓著,封侯拜相,干一杯!” “干干干!” 孙慎如此下面也是聚集了一帮属下,一些人颇善专营,闻言立马几个漂亮的马匹就送上。 喝了好几杯,气氛逐渐变得热闹非凡,觥筹交错,好不畅快。 但是当孙慎发现栈渊依旧是一脸淡然,有些孤僻地坐在角落独自小酌,与此时的场景格格不入。 虽然心中不喜,孙慎还是面带微笑,走过来捧杯道: “先生今日似乎心情不佳,不知有何烦心事,来来来,孤敬汝一杯,忘却那些烦心事。” 孙慎的话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们对孙慎如此看重栈渊虽心有不服,还是没有出言,只是悄悄的看着。 “慎公,或许先生是一人闲适惯了,不习惯如此盛宴吧?” 一个将领见到孙慎出言,赶紧出来恭维道。 这话一边恭维孙慎现在威望颇高,盛况非凡,一边暗讽栈渊就是一个低贱的游行道士,不能习惯这么高档的宴会。 “行了,汝喝醉了,去那边喝杯醒酒茶去!” 孙慎此语虽有责备之意,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惩罚,毕竟这是他一个出力很大的亲信将领,关键打仗还得靠这种人。 “先生汝莫要跟他一般见识,他已经喝醉了,哈哈,来,孤先干为敬,先生随意。” 然后又是先干一杯,就化解了这尴尬。 栈渊却不以为意,看了看周围众人,突然开口道: “将军有如今成就,老道也甚是欢喜,毕竟这是忠臣应该得到的。只是刚刚听说晋吴结盟,老道在想,既然寿春没了战事,那陆将军的几万人马定然也会投入剿贼,再加上张车骑的三万大军,到时的话,将军将置于何处?” 栈渊的意思很明显,若是陆凯那五万大军一来,加上张布的三万大军一出,孙慎才两万大军,还不是亲军,到时岂不跟他没关系了? 闻言,孙慎直接忽略了栈渊对他将军的称呼,面色一沉,看了看那一帮人,连忙挥手道: “今日就到这里吧,孤与先生有要事商议,来日再续。” 闻言,没有喝爽的将领们只得喝干酒杯里的酒,拱手而退。 “先生,如今木已成舟,孤亦无法,如何破局,还望先生教孤!” 不知不觉中,孙慎已经将栈渊当成了最亲信的人,遇到问题,也不思考,赶紧就向栈渊求教,似乎已经肯定栈渊肯定有了对策。 栈渊看了看孙慎,直到将其看得发毛,才叹息道: “老道虽有谋划,然将军的兵力未免太少了些,若是攻破柴桑,张车骑的兵马都比汝多。” 想到张布一个被打得节节败退的人,自己救他出来,自己却要屈居其下,顿时就面露难色。 张布虽然也只是一车骑将军,但他之前可是有孙皓封的讨贼大将军的封衔,而且还封侯,比他一个县公可大多了。 “故知道此事难办,但是先生非常人,定能助孤重整孙室,光复吴国荣光!” 见到这个前一秒还将封侯拜相挂在嘴边,后一秒又是国家大义,孙氏正统,饶是栈渊修养不错,也不免有些鄙视。 想了一下,栈渊开口道: “将军的优势,只有时间和先机了,汝距离柴桑不过二十里,半个时辰几个进抵城下,对柴桑进行反攻。” 想到先机,孙慎先是一喜,但是立马又面露苦涩,要知吕兴和孙秀可是在柴桑城外放了八万大军,自己两万兵马,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先生,汝莫不是说笑吧,孤可只有两万人马……” 见到孙慎如此智虑,栈渊暗自摇了摇头,让这样的人当权,如果没有人帮助,对付他还不轻松得像一碟小菜? “将军请想,汝是孙氏正统,跟陛下同宗,而张布领兵作战,迟疑不前,导致如今的乱局,陛下是信他还是信汝,只要汝将此事上报陛下,言说自己决一死战的决心,同时暗示陛下,张布有二心,那陛下肯定不会让张布此人压在汝头上的,那时……” 有的时候,不说出来的结果远比言语要好的多,就比如像现在,栈渊话语未尽先断,孙慎却进入了完美的自己补全。 “今日先生之助,孤铭记于心,他日功成名就,定然划一仙山给先生做属地,道徒和寺庙也会一应俱全。” 孙慎不傻,栈渊的这些建议,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却能决定很多人的生死荣辱,所以自己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给了栈渊一个许诺。 “如此,彦秋谢过慎公!” 见到栈渊那激动的样子,孙慎自得一笑,在权利功德面前,栈渊再高傲,还不得俯首? 之后,孙慎就到孙皓那里去哭诉去了。 一边将肥硕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表达出宿竭驽钝,攘出奸雄的忠心,一边又哭诉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为陛下效忠。 正愁不能控制张布的孙皓闻言,眉头也是一皱,然后挥手道: “如此,无事,那一万三千忠勇军也给汝统领,最好将那张布的子嗣很好的控制起来,到时孤看他怎么兴风作浪!” “谢陛下!” 得到一万三千兵马的孙慎大喜,连忙躬身拜谢。 “如此就见外了,如今吴国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汝是孤堂兄,都是一家人,不信汝信谁?” 这话将孙慎说得感动不已,连连拜谢。 然后,他用同样的方法整合了一万三千忠勇军,加上几千降军,总控制的兵马居然有三万六千,在吴国仅次于老统帅陆凯。 如此,孙慎自然欣喜不已,在栈渊的建议下,连夜北上柴桑城,准备夜袭这座被重重围困的城池。 “老道建议从吕孙二贼防区中间插过去,让他们自相混乱,然后再发信号联合城内的张车骑的兵马,定能让这支杂军兵溃如山倒!” 栈渊的建议孙慎自然没有反对之理,连夜派五千偏军攻袭东北角,自己再率三万余人猛攻南门吕兴的大营。 吕兴的大军本来就对孙慎颇为畏惧,加上此时局势逆转,将士离心,孙慎一阵猛攻,见势难挡的吕兴亲率大军来迎战。 正在酣斗之时,张布的大军从南门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吕兴后军混乱,互相拥挤踩踏,死者无数。 孙慎乘机也猛攻吕兴前营,没办法,压制不住溃军的吕兴只得狼狈带领兵马北上汇合孙秀,商量下一步打算…… 第二百二十九章 膨胀的孙慎 夜色朦胧,柴桑城池被火光照得通红,透过火光,奔乱的人影映照在城墙上,被拉得老长。 23us.com 噗嗤! 啊…… 人的惨叫在夜里被无限的放大,将本就慌张摸不清方向的吕兴属下人心惶惶,四下奔散。 “对面的叛军听着,吕兴贼子已经叛逃了,尔等被抛弃了,赶紧投降,否则天军一到,全部凌迟处死!” 一浑身浴血,全身笼罩在冰寒阴森的铁甲里面,手中一杆长枪左突右冲,过处鲜血四溅,断肢横飞。 听到这在惊呼惨嚎中都显得分外震耳,关键是那句吕兴叛逃,让还在死死抵挡的人顿时没了抵抗的意志,兵器稀稀拉拉地扔了一地。 “慎公,大喜,大喜啊!” 一个将军见到南面已定,连忙跟前来视察的孙慎报喜。 闻言,孙慎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但是表面还是强忍喜悦,登高高声喊道: “将士们,尔等都是吴国的精锐,吴国的兵锋,尔等的忠心和勇气,孤已经看见了,全军听令,即可北击溃军,拿下柴桑城后,大宴三军!”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这些人听到孙慎来了这里,再见到孙慎红光满面,就想到自己今晚的拼杀又有回报了,连忙嘶声呐喊着,眼中满是狂热。 有奶便是娘,他们或许不知道孙皓在何处,但是这个经常看到,颇为和蔼的车骑将军倒更让他们敬服。 “不行,尔等不能进去,不能……” 突然,北面外围传来一阵骚动,隐隐有争执声传来。 见此,孙慎顿时眉头一皱,赶马过去,厉声问道: “战场重地,何人如此喧哗?” 见到孙慎过来,那些属下赶紧让开一条道路,看向孙慎,满是崇敬。 在那条道的那边,是一众人簇拥着一个鬓发斑白的将军,其虽全身残留着血污,但是也难掩其面色的苍白和憔悴。 “咦,这不是张车骑吗?” 孙慎见到张布,顿时一惊,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孙慎赶紧挺了挺不算健硕的胸脯,威严道。 倒是张布对孙慎印象不高,看了许久,才借着不算明亮的火把,看清对面那个全身缩在铁甲里面的人。 “汝,汝是长史,孙,孙慎?” 见到张布叫自己名字,还说自己之前的文职,孙慎有种被奚落的感觉。 “大胆,这是统领三万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孙车骑,慎公!” 马屁来的相当及时,一个人枪指张布,厉声喝道,显然对张布不下面行礼非常不满。 “孙慎,慎公?” 想了一下,张布就明白了过来,再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想通其中关键,他也不嗦,就在马上拱手道: “原来是孙车骑,布这厢有礼,只是此时北城尚有孙秀贼逆三万大军,不如孙车骑与某进城北攻,想来定然能取胜!” 张布当初可是左将军,虽然他被围攻许久,但是自己尚未被革职或削爵,所以自然不会行属下之礼。 见此,孙慎想到栈渊的话,顿时一声冷哼,暗道张布果然不是易于之辈。 不过还好他有准备,赶紧从腰带内掏出一个令牌,高声道: “张将军,孤受陛下之命,讨伐贼逆,现在宜当乘勇追击,孤决定两路出击,汝从城外绕击贼军,孤亲领大军出北门合击,执行吧!” “什么?” 孙慎的话让张布已经他手下的亲信蒙了,张布可是左将军,而孙慎不过是一车骑将军,现在居然要命令张布。 看到那金光闪闪的令牌,大家无话可说,但是让众人气愤的是,孙慎居然假公济私,调开张布大军,自己去捞最大便宜。 “将军,他就是见不得您立功,别听他的,大家一心为国,却不愿为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对,别听他的!” 面对张布手下将领明目张胆的抗令,还指名道姓地说自己的坏话,让孙慎大怒,鬯的一声,腰间的佩剑出鞘,孙慎阴森道: “怎么,尔等要行那叛逆之事,还是已经叛君投敌?尔等敢抗旨不尊,可是怀疑孤的长剑不利否!” 哗啦啦,哗啦啦! 顿时,周围所有的枪林箭雨对准了张布已经那些气势汹汹的将领,似乎只要孙慎一声令下,就会将这些抗旨不尊的人就地格杀。 外面,零散的厮杀还在继续,偶尔一两声哀嚎惨叫,金铁交加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突兀,刺耳。 但是在这南门处,气氛却是陷入了冰点,两军就这样对峙着,所有人目光睁得老大,唯恐疏忽被人偷袭。 而在此中,有一些人面露挣扎之色,尤其是分散有十几人,看向那白发鬓斑的人,眼中满是焦急。 “尔等最好莫要轻举妄动,否则出了什么差错,本将可不保证本将手中的刀落在尔等头上!” 这些人是张布族人,他们自然不愿对自己的亲人下手,正当他们准备做点什么来表达内心的不愿时,立马有好几人围过来。 兵器在火焰下发出森森寒光,加上周围那些满是冷厉的目光,那些人立马就不动了。 这景象,被张布看着眼中,他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孙慎,然后收回目光,闭眼冷然地将内心的愤怒压下。 “全军听令,绕东门追击贼军!” 无奈而坚决无情的话语,从张布的牙缝里挤出,可见此时他内心的怒火。 “将军!” “听令,走!” 下面的将士也看出张布的情况,有心为其出头,但是张布不想拼死出手,他们也没有办法。 “全军听令,杀!” 得不到张布的支持,那些将领一声愤慨,然后吼叫着往东面冲去。 “杀!” 虽然将士俱疲,但是那怒吼已经强悍无匹,看着这些人像狼一样,目露凶嗜的光芒。 看到这场景,孙慎内心一笑,这些人如此状态,那些胆敢抵抗的叛军肯定会遭受到毁灭的打击。 张布瞥了一眼士卒人海中那些熟悉的人脸,强压着哽咽,对孙慎一拱手,抽鞭打马,快速远去。 “慎公,此人如此,怕是不能为您所用,只怕到时会有变故啊!” 一两人看出了张布和孙慎算是结仇了,连忙出言道。 而孙慎看着张布一骑绝尘,目露复杂之色,随即便为坚定所覆盖。 “汝若忠心为国,到时孤还能饶汝一命,若是真的如此不堪,就别怪孤不记同僚之情了!” 孙慎在内心暗道,然后也不再理会,挥手道: “全军听令,北击叛军,建功立业!” “杀!” 顿时,大军从空出来的南门涌入,一些不清情况的守门卫士欲阻拦询问,却被那毒蛇般的箭矢射杀,再被上万人踏过,在地上只留下鲜红的一摊。 孙慎和张布的冲突只持续了几分钟,然后两军被追。 孙慎占据径道优势,不到一刻钟便通过了整个柴桑城,朝北门杀去。 此时吕兴的大军已经来到北部大营,而后面还有无数乱军狂奔而至,混乱不堪。 见此,孙慎直接下令猛攻大营,驱赶那些杂乱的叛军为前驱,朝大营冲去。 如此,吕兴的大军还没安顿,外面大量己方乱军涌入,尾随进来的慎军四面攻杀,很快就将整个局面搅浑。 “将军,大营不可守,赶紧北撤吧!” 闻言,吕兴一声怒吼,然后继续开始了北逃之路。 这样,孙慎反而不着急追赶了,一边降服一些失去抵抗的叛军,一边死死咬住吕兴逃军的尾部,逐步蚕食。 当张布率大军前来,整个场面已经混乱不堪,随便找了个人问清情况,张布听说孙慎已经北击吕兴,顿时脸色脸色有些难看。 回来的孙慎直接以陛下之令打散张布的军队,还将张布和几个手握兵权的亲信押解起来,准备交由孙皓处置。 如此一来,孙慎轻而易举拿下张布的四万大军,再加上吕贼降军一万多,他总军竟已超过八万,为吴国之最。 不过他此时处于激动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危机也来了,还连忙派人去给孙皓报信,请他坐镇柴桑,对付龟缩彭泽的孙秀。 孙皓来到柴桑,对孙慎的作战能力大加赞赏,不但赏下无数钱财宝物,还将孙慎封为江阴郡王,一时威风无匹。 “濮老哥,此次那孙慎得势,咱们怕是要完了!” 张布虽然无功,却也没有太多过错,毕竟他将叛军兵锋拦在了九江,在孙慎攻城时也做了配合。 不过这些都是孙慎汇报上去的,可想而知,此中水分多少。 结果,张布被拿掉了大将军和侯爵,只有左将军一个空职,沦落到与濮阳兴一众同样的下场。濮阳兴闻言,非但没有悲伤或者愤懑,而是微微一笑,低声自语道: “恭羽老弟还是想当然了,汝以为此事这么简单?等着吧,答案马上揭晓!” 对于濮阳兴故作神秘之态,张布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他还是很迷惑,到底有什么答案,难道自己被围困的这些日子,吴国已经天翻地覆? …… 第二百三十章 蜀都地下城 蜀都,章武殿。 23us.com “刘爱卿,爱卿,不知十万粮草现在到了何处?” 刘谌坐在皇位上,看着下面齐整坐着,正肃得像小学生的文武百官,憋着笑问道。 “启奏陛下,已经有三万粮草到武威,五万粮草也已经出了金城,还有两万石在陇右,不出五日,定能尽数到达。” 刘琰主持户部,所以这些他都一直在跟踪关注,如今刘谌一问,自然能侃侃答上来。 见到粮草没问题,刘谌又看向张卓,面带询问之色。 见到刘谌一个个问,张卓也面带羞愧之色,起身奏道: “启奏陛下,一日前黄特使来的书信说他已安排好那五百人,看匈奴那样子,恐怕十日后,第一批粮草到手就会对马邑发动进攻。” 闻言,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的忧虑终于少了些。 司马炎不愧是一代武帝,与吴国结盟之后,就让杜预数万大军西行,经淮扬过豫州,目标直指被占领的新野。 据暗信来报,黄崇领大军已北上安众,留卢逊和邓艾属下诸葛绪,牵宏领一万兵马镇守新野。 而邓艾则带着其余人北上,他是一个善于攻伐的将军,喜欢兵出险招,黄崇按照刘谌指示,一直让邓艾做主战先锋。 倒不是刘谌将邓艾当刀使,而是刘谌觉得邓艾能力不弱,就是太过心高气傲,需要苦战死战来磨砺他的性子。 此外,主战先锋征战多,功劳获取自然也快,所以邓艾对刘谌的安排也没有半点怨言。 “国那七万雇佣军快进江州了吧,这次不用躲躲藏藏,直接走汉中,出子午谷交给姜丞相,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是!” 对于国的善意,刘谌自然来者不拒,这次他的付出是十箱天雷,八百个。 对于刘谌这手笔,国早就惊呆了,天雷的威力他们可是知道的,那可是攻城伐地,杀人放火的必备神兵。 当初雍政拿出那么多贡品,很多人私下还颇有怨言,但是当看见那一箱箱密封的木箱被运进重地大营严加看守后,就忘记了当初的话,纷纷拍雍州的马屁。 盘越国和骠国虽然也向刘谌表达了臣服附庸的意思,但刘谌还是没有像对国那般慷慨。 骠国,刘谌给了一万火箭,任务是穿过十万大山,远击孤悬南面的林邑,将这个叛乱超过一甲子的小国攻灭。 而刘谌许的承诺就是,事成之后,将林邑变成蜀汉的一郡,而骠国能拿到五万雇佣军的单子,还有就是开通商榷的约定。 盘越国就要求更加严厉,不但要派并北上进入唐旌和发羌的高原(青藏高原,尚处于半原始状态),为日后进攻扫清道路。 同时还要向西探路,目标是巽伽玉朝和卡林加,也就是如今的印度半岛。 对于刘谌的要求,两国苦笑的同时也甚是震惊,以往大汉西行都是走河西走廊,但是刘谌这目标,好像还很大啊。 开始他们还怕被刘谌假道灭虢把他们给吞了,但是后面得知了刘谌的雇佣军政策,顿时大喜。 积极准备雇佣军的三国都不知道,刘谌的炮灰政策将会影响至千年后,同时也掀起一代殖民热潮,当然这是后话。 下了朝,所有人都有的忙,刘谌突然发现他无事可做,便先去看了看皇后崔氏,一个因生了孩子而多了几分丰盈的美少妇。 “呀呀,呀呀……” 每每看见刘昊,刘谌总有种遇到穿越成小孩情形的错觉,因为刘昊太妖孽了,他很少哭闹,更多时候,除了睡就是看周围,咬着肉肉的手指呀呀乱叫,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不过当他看见刘昊发现自己之后,就是一阵银玲般的笑声,便将内心的疑惑放下,安静地看着这对母子,跟自己关联最深的两人。 当然,同时放下的,还有内心的阴谋诡计,和诸多愁容烦事。 “彦秋还没联系上吗?” 在刘谌面前,站着的是泥鳅,之前孙秀的手下,但是经过刘谌一番‘精神教导’,再跟黑衣卫走了一段时间,泥鳅就成了刘谌在吴国的眼线。 同时,泥鳅也是刘谌跟孙秀交流的唯一通道。 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笑容,却像是寒潭深渊,浑厚得看不清深浅的英武男子,泥鳅不敢有丝毫隐瞒,据实道: “报告主人,彦秋先生现在已经获得孙慎的绝对信任,而孙慎听说已经掌控了包括张布大军在内的超过八万兵马,彦秋先生说他的目的马上就能达到了!” 闻言,刘谌想了想,点点头,拍了拍泥鳅的肩膀,和颜悦色道: “汝做的不错,孤心甚喜,去领赏吧,然后去告诉彦秋,孤要他好好活着,刘五会协助汝的。” 听到奖励,饶是面对刘谌,泥鳅都忍不住眼皮狂跳,拱手而退,步伐颇为急促。 “主人,这泥鳅乃是孙秀的细作,会不会不太靠谱啊?” 泥鳅走下去,刘谌旁边的小屋悄悄走过来一人,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中,悄无声息,像是幽灵一般。 开始刘谌还颇不适应,后来也就习惯了,也因为有这些人,他才敢单独面见泥鳅这种凶恶之徒。 听到这问题,刘谌看了看泥鳅消失的地方,然后转过头看向那黑衣人,笑着问道: “老五,不知汝可去过地下城?” 地下城,刘谌悄悄建设的一个地方,在他们某个地方的脚下面,除了刘谌一人,其余人一无所知。 听到刘谌说‘地下城’,虽然整张面孔被黑巾挡住,但是从眼睛的短暂的急剧变化来看,他也没有保持住万年的古井无波。 “那里是人间天堂,也是噩梦的深渊!” 听到了刘五言语中的那丝恐惧,刘谌倒是得意一笑,自顾自地叹道: “人生的乐趣有很多,有人选择了身体上的,而有人则选择了精神上的,不论选择哪个,都要付出代价,就像孤一样,汝觉得孤能睡实吗?” 闻言,刘五没有再说话,而是郑重一拱手,退到了角落,然后消失不见了。 对于自己的杰作,刘谌还是很满意的。 当初泥鳅誓死不从,刘谌只是将此人带到地下城中挥霍,畅玩三日,然后泥鳅就死心踏地了。 用刘五的话说,那里既是地狱,也是天堂,能碰触到上帝的地方! 彭泽城,太守府。 “大将军,末将失败了,请求责罚!” 虽然吕兴第一次见到孙秀,但也已经来不及顾忌什么身份面子了,纳头就是一拜,满脸愧色。 见到吕兴如此,孙秀表面一副激动而宽容的样子,内心却依旧笑开了花。 “吕将军无需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莫要太过在意,只要咱们还在,一切都还有机会!” 吕兴以为孙秀是为了安慰他才这么说的,而孙秀内心却暗道: “此计虽然毒辣了些,但也剪除了吕兴的羽翼,同时也坐大了草包孙慎,如今已到快要收网的时候了,孙皓,这次看汝怎么死!”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孙慎的野心 靠近原柴桑北面孙秀驻军大营,现在成了孙慎的镇军大营,整个大营,呈规则的四方形,四支部队立于四面,拱卫中间的大帐。 23us.com 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大帐中,传来一阵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声音不大,却含九分喜悦,一份傲然。 “慎公,听说陛下要封您为秦王,恭喜恭喜呀!” 面对亲信大将的恭维,孙慎心里十分自得,表面却是笑骂道: “尔等都是孤的人,孤的功臣,无须搞这些虚假的东西,放心,尔等该得的侯爵赏赐,孤一定完好无损地给尔等要回来!” 孙慎也觉得自己以后也算一方王爵了,所以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如此,末将谢过王上!” 这些打仗能力不低,这拍马屁的功夫也见长,转口不是一般的快。 “诸位以后都是要分镇一方的,这言语还是要收敛些,否则犯了错孤也救不了尔等。” 心里很自得,言语又是苦口婆心,倾心待人,让下面的将领愈发崇敬。 嗒,嗒,嗒! 却是栈渊来晚了,见到大帐内全是高谈阔论的将领,栈渊也不愿参和,径直走了进去。 “先生来了,快,赐座!” 孙慎对栈渊的行为责怪的同时又有些鄙夷,他可没忘记自己之前承诺赐山门的时候,栈渊那一脸的市侩。 虽然如此,他还是需要栈渊的帮扶,所以才急忙出言,也是为了缓解场面的尴尬。 闻言,栈渊对孙慎一拱手,淡然道: “谢过将军!” 呃! 听惯了慎公,现在又喜欢了王上这称呼,现在栈渊突然来个将军,让他内心颇不舒服。 “真是的,不就长了张嘴皮子,王上看得起他,就翘上天了!” 下面一个粗犷的武将虎眼瞥了一眼栈渊,然后低声嘟囔道。 “虎儿,莫要胡说,快给先生道歉!” 孙虎,就是这个高壮男子的名字,也是孙慎侄子,在这几次作战中立功不少,深得孙慎喜爱。 见到孙慎责怪,孙虎冷哼一声,傲然地偏过头去。 见到场面有些尴尬,孙慎面色也颇为不好,对栈渊也暗生几分不爽。 “圣旨到!” 突然,一个尖锐得像鸭子嗓音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喔?孤的圣旨来了,诸位将军,随孤去领旨!” 孙慎料定是自己的赏赐文书来了,几乎是跳起身,颇为威严的挥手道。 “遵命!” 大家都走了出去,独留栈渊在那里饮茶,见此,孙慎和孙虎的面色愈发难堪了。 “建昌县公、车骑将军孙慎,救危国于将倾之时,除逆贼于猖狂之际,先有克复建昌之功,今又歼敌于柴桑,斩贼逾万,降贼无数,于国于民,功劳卓著,今特封为交王,猛将孙虎封为番禺郡王,王武封鹰扬中郎将……着上封将领即刻进宫面圣,举行接封大典!” 哗! 听到这皇命,不仅是孙慎,就连其下的将领都是面色一变。 相比于孙虎和其他大将的惊喜,孙慎就有些难看了,原本料定的是秦王,还是孙皓旁边的人传来的消息。 现在不但没了秦王,还封什么交王,不用想封地也在交州那里,大部分地方还处于半蛮荒,瘴气丛生的地方。 “交王,接令吧!” 看到孙慎有些发愣,宣旨太监只以为孙慎是激动的,笑着提醒到,声音变得愈发尖锐,目光也变得颇为暧昧,让后面的几个孔武大汉浑身一颤。 “王上,接旨啊!” 在后面人的提醒下,孙慎才勉强接过那圣旨,脸露一个难看的笑容,像是在哭一般。 “交王,这就跟杂家回去接封吧!” 见到孙慎连点表示都没有,失望的公公将笑容收起,公事公办地冷然道。 听到这话,孙慎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激动的众人,脸露焦急之色。 “先生,先生,对,先生!” 紧急关头,他还是想到了栈渊,那个屡屡给他献上妙计,让他化险为夷,屡屡得胜的神人。 连忙跟公公告个罪,他转身就跑进了大帐。 “怎么,交王这是要抗旨不尊,杂家可是有皇命傍身,若是敢抗旨,别怪杂家动用手段了!” 本就对孙慎好感全无的公公见到孙慎如此,想到孙皓的交代,面色变得冰寒,语气也没了半分人情味。 随着公公这话一出,他身后那一众高大甲士就跨步上前,寒枪的凌人气势,让这些沙场战士都不禁面色一变。 “不不不,公公,王上他是进去安排军中事物的,突然受封王爵,有些失措也在情理之中,您还莫要介意!” 一个颜色好的将领赶紧上前软言陪笑,同时从胸前衣甲内拿出一物,悄然递给那公公。 感觉到手里那清凉圆润的感觉,见过不少宝物的公公哪里不知这是一块宝玉。 “那好吧,尔等只有一刻钟,然后赶紧到这里集合,随杂家去面圣,敢叫陛下久等,小心尔等的脑袋!” 公公给那献宝的将领投去一个善意的眼神,然后故作宽容道。 闻言,大家赶紧道谢,回去安排内务去了。 “先生,先生,快救孤!” 看到栈渊依旧在那里坐着,安静得像一尊雕塑,但在孙慎眼中,却是神通广大的圣人。 他作为朝中史,自然明白朝中许多潜规则,之前志得意满,加上孙皓对他颇为信重,随意才没注意。 但是现在听到那个交王二字,他知道了,孙皓还是那个谁也不信,阴险狡诈的孙皓,他要较起真来,那可是不管汝是否是兄弟。 孙慎可是知道,那个孙休的嫡长子孙可是一直未露面,恐怕早已烟消云散。 见到孙慎如此,栈渊在内心叹了口气,这样的人主,怎可挑起一国大梁。 好在栈渊也不需要他挑起大梁,只需要他削弱孙皓,然后借手杀死孙皓,目的就达到了。 “将军之危,老道早有预料,那孙皓狼子野心,杀人不眨眼,将军汝功高震主,加上汝又是皇族,他不得不防啊!” 听到栈渊的肯定,原本在存在一丝侥幸的孙慎内心巨震,面露恐慌之色。 “先生,先生,孤答应给您百顷良田,数千道徒,只望先生能救孤!” 看到孙慎那快哭了,一脸惊慌的面孔,栈渊眉头一皱,随即才起身踱步两下,开口道: “此次将军必须去面圣,否则只会让他对将军猜忌更多,恐怕到时他就要采取必要手段了。” 听到栈渊说自己的自落虎口,孙慎大急,就要出言,但是栈渊却制止了他出言,继续道: “将军不仅要去,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将军要将缴获的所有财物带去,传旨的公公和万大人都要钱财打通,让他们在关键时候说好话。 此外,将军要委屈求全,让孙皓收回成命,只愿领三千人,随王驾杀敌报国,不能贪图功劳和赏赐。 此外,老道会去找濮丞相和张左将军他们,请他们出面镇住忠勇军,只要将军出来,就起兵攻杀孙皓!” 啊? 听到这话,孙慎大惊,他一直都停留在如何活命上,从来没有想过要弑君怎么的。 见到孙慎陷入呆滞,栈渊脸露失望之色,摇头道: “老道知道将军忠君爱国,不忍做此贼逆之事,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昏君要杀忠臣,无异于自毁长城,孙秀贼党依旧盘踞在彭泽,尚有一战之力。 将军一死,那些将领定然会誓死效忠将军,那孙秀的叛军就无人可敌,到时只怕还是让那孙秀贼逆窃据龙庭,将军本是皇族之人,如何忍心让吴国遭此大难,面目全非?” 栈渊说了这么多,只觉喉咙干涩,赶紧端起茶水饮下,留下神色变换的孙慎站在原地。 他数次摸到腰间的佩剑,对栈渊也隐露杀机,但是立马又被他压下,因为他发现,除了栈渊的计策,他已别无选择。 而栈渊的话也让他心思活了过来,想到孙皓获得皇位的手段,而自己现在的势力,再想到自己的危机,他在惊慌激动中,一股叫做野心的东西在疯狂蔓延,逐渐将整个思绪占据。 “好,既然孙皓那厮无义,孤为了吴国基业,为了这万里河山,为了天下苍生,干了!” 决定了的孙慎面色变得坚定而疯狂,压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先生,这是孤的虎符,能号令亲信部队两万人,孤希望您能将他们保住,只待孤回来,就起兵,拿下暴君孙皓!” 孙慎将胸衣内藏的虎符拿了出来递给栈渊,然后在其惊讶中郑重道: “一切就靠先生了,孤保证,一旦孤光复吴国,先生定为吴国国师,丞相军事!” “谢陛下!” 终于,在孙慎的糖衣炮弹下,栈渊再一次‘沦陷’了,竟是违逆地喊出了陛下二字。 见栈渊归心,孙慎最后的疑虑也消散,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那尖锐的声音,已经不耐烦的催促了几声。 “公公,刚刚末将疏忽,竟忘了迎接公公,这是末将的疏忽,还望公公不吝一点时间,容末将一一道歉。” 出去的孙慎似乎开了窍,不但没有称孤道寡,还以末将自称,谄媚地看着那公公,将‘道歉’二字说得特别重。 那公公现在才知道孙慎是去准备道歉的东西去了,顿时目光一挑,主动拉着孙慎向一边走去,留下一众发蒙的将领……
君千叶说 第二百三十二章 软弱不堪 太监内侍,本是皇帝身边一个做着秘书工作的群体。 23us.com 因为被去势,半阴不阳而被天下人看不起,这些人也知道,所以他们只有借着皇帝的威势,对那些不友好的人张牙舞爪,来显露自己的厉害,让别人不敢小瞧。 那传旨的公公也是这般,对于孙慎的无礼,他也准备用自己的手段进行报复。 但是当他看见那金光闪闪,堆积如山,不下十箱的‘赔礼’时,所有的仇怨都消散,看向孙慎,好感顿生。 “嘿嘿,交王,既然您如此和善,那杂家实话跟您说,陛下原本准备让您当秦王的,都是万那老贼从旁撺掇,才有此结果。 不过交王莫要气怨,陛下召见您就是想看看您的态度,若是您表现依旧忠心,说不定秦王的爵位能拿到手里,杂家也会帮您的!” 听到这话,孙慎心里一惊,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表面却是连连道谢。 不过他又开始纠结,到底是乖乖的做秦王,还是赌一把,做这个吴主,一时他又没了决断。 最后,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有栈渊给他铺路,想来当秦王也差不到哪去,当个一字并肩王也不错。 孙慎内心美美的想着。 孙慎也聪明,都不带亲卫,只身跟那公公去面圣。 见到孙皓,尤其是见到孙皓那俯视,漠然而猜疑的目光,孙慎内心大震,同时心底也涌起一股不屈的怒气。 自己征战戎马,亲临战场,拿下建昌和柴桑,可是实打实的功劳,现在孙皓不但没有半点感激或者赞赏,反而是一脸猜忌。 立马,他就打消了做秦王的奢望,因为他发现,他不想过这样,像狗一样累死累活,还要时刻谨防主上猜忌的日子。 他力挽狂澜,平定贼乱,本该拥有欢呼和拥戴的。 “末将孙慎,参见陛下!” 打定主意,孙慎将自己的身份放得特别低,以臣属将领的身份拜见,一脸的谦恭。 后面的那些亲信虽然疑惑,还是跟着行礼。 如此场景,让准备大发雷霆,连声质问的万和孙皓都没了怒气,而且更多的是疑惑。 “哦,堂兄平身,汝是孤的大功臣,大吴的功臣,无需如此。” 回神的孙皓连忙抬手将孙慎叫起,然后再跟那些将领一一问话,态度很是和善,让那些桀骜的将军激动不已,眼中也有崇敬升起。 见此,孙慎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不过他也只是内心波动,表面还是一脸陪笑,看着孙皓广施恩威。 最后,那些人包括孙虎都被赏赐了许多东西,爵位官职提升颇大,已经不是孙慎这个车骑将军所能辖制的了。 等那些人下去了,孙皓才又将目光扫向孙慎,旁边的万也面露不善,冷冷地看着孙慎。 如此情景,饶是孙慎早有心里准备,也不禁全身颤抖,汗水渐渐湿了衣甲。 “陛下,孙将军奋勇杀敌,剿灭贼寇,为国效忠,当重赏!” 突然,万对孙皓一拱手,郑重地开口道。 若是没有之前的那些情景,孙慎还会自恋的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有重赏了,但是现在他明白了,万是在暗示孙皓,该解决自己了! “确实,奴才刚刚去大营,发现将军在秣兵砺马,准备誓师杀敌了,但听到诏令之后,不敢有半点耽误,赶紧就来了!” 好在那传旨的公公还没忘记那些赔礼,也是出言帮腔道,言语却是在赞赏孙慎,跟万的意思相同,目的却是相左。 “喔?堂兄,汝打算北上杀敌了,哪天出发,为何孤没有得到消息?” 闻言,孙皓非但没有高兴,而是眉头一挑,身体前倾,似笑非笑地问道。 “启,启奏陛下,末将只是不想让陛下的雄师,陛下的利刃生锈,让他们时刻保持强盛的士气,只是为了随时迎接陛下的指令,没有半点自作主张的意思,望陛下明察!” 孙慎表现得非常不堪,不知何时竟已趴伏在地,言语哆嗦不清,浑身颤抖如筛糠。 见到孙慎如此不堪,孙皓内心的疑虑去了几分,看了看万,见其也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便起身下来将孙慎扶起。 “堂兄多虑了,孤只是随口问问,汝是孤的功臣,孤不会对汝如何的,不必如此。” 孙皓不愧是一代奸诈之人,变脸比天气还快,前一秒冷如寒冰,此时又笑若骄阳。 孙皓如此,让孙慎愈发警惕,表面却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连连道谢。 “堂兄,汝如此功劳,几乎是吴国的柱石,说吧,汝想要什么,孤都给汝!” 听到这话,孙慎连连摆手,笑话,这转脸这么快,傻子也看出了问题,谁还敢往枪口上撞。 见到孙慎如此,孙皓眼睛一挑,然后看向万和那公公,出言道: “尔等也说说,孤该给孤的大功臣什么赏赐才好,才能彰显堂兄的功劳?” 闻言,那公公感觉自己回报的机会来了,赶紧出来拱手道: “启奏陛下,孙车骑文武双全,领兵杀敌更是不凡,应当重赏,不如封他为秦王,待平定贼逆,让车骑大人领兵西行,和晋军合力攻打蜀国,到时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那公公的想法很明确,孙慎善战,可让他领兵对付蜀国,若是赢了,那这秦王就坐实了,也算师出有名。 闻言,孙皓闷头一想,颇有些意动,随即瞥了一眼万,开口道: “文彬以为如何?” 万看了一眼孙慎,先是疑惑,随后又被坚定代替,拱手道: “陛下,贼逆不止九江一地,交广二州尚在贼逆手中,孙车骑如此善战,不如封为交王,让他领兵克复旧地,不是更好?” 万与孙慎没有什么大仇,如此一是为了孙皓着想,不愿让别人坐大,威胁皇位。 其次也是怕孙慎威胁到自己的位置,毕竟濮阳兴张布一众已经被彻底搁置,他就是未来的丞相,怎么可能允许一个人跟自己平起平坐,威胁到自己的位置? 那公公的话,孙慎是既感激又害怕,万的话反倒让他安心了许多。 不过他内心有自己的盘算,已经不愿再在此处胆战心惊的待着了,连忙跪地伏拜泣声道: “陛下,不可啊,末将只愿领兵杀敌,这些什么王爵厚禄不适合慎,慎愿领三千劲旅北上杀敌,为陛下做前锋小将,请陛下批准!” 孙慎这话,从内外都散发出一股急流勇退,知难而退的意思,让孙皓惊讶的同时又有几分愧疚。 他算是看出来了,孙慎是一个贪心的人,更是一个胆小怕死的人,已经看出孙皓的不信任,就赶紧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见此,孙皓也故作感怀之态,再次将孙慎扶起道: “堂兄,汝为国受苦,孤没有要问罪于汝的意思,既然汝惶恐不安,那就封为寿春王,赏金一万两吧,望堂兄莫要再推辞!” 孙慎闻言,在内心直孙皓奸诈,表面依旧是三推而受。 寿春虽然暂时在吴国手中,但是司马炎可没有完全放弃,否则羊祜的陈军为何没有完全移动,仍有两万兵马在寿春西面,遥遥地盯着。 现在孙皓一句话,看似是给孙慎解围,实则是把他当成了一面盾牌,以后用来抵挡来自东西北三面晋军的攻击。 “堂兄,汝久在军中,孤甚是想念,这几天就在这里,与孤叙叙旧,谈谈心,也好商量如此解决叛军的方法,希望汝莫要推辞。” 闻言,孙慎内心苦笑,孙皓始终还是那个猜忌的孙皓,虽然表面原谅了他,实际恐怕是要乘机夺他的权吧。 如此,孙慎还是只能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连连拜谢。 隐隐向那公公投去感激的眼神,再看着万出去的身影,孙慎内心感慨莫名。 “现在只希望万那厮能看上那些财物了,而先生也能说服濮阳兴那些人,否则吾性命危矣!” 孙慎如此想到。 他在太守府,临时的行宫跟孙皓谈天论地,一直提心掉胆,而栈渊却是再次忙了起来,他先是让一个面貌普通的人送信往北,自己却悄悄南下……
君千叶说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串联谋划 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底,萧瑟冷风彻底占据了大江上下,呼啸过去,令那些衣帛粗鄙单薄的百姓苦不堪言。 23us.com 万坐在宽大的车驾中,闭目任凭那车轮跟坚硬地面撞击发出粼粼响声,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不住摇晃。 “天冷了,当赶紧解决孙秀叛军,否则将士受不住啊!” 喃喃自语一句,万离开燃着亮光的碳炉,披上侍从送来的貂裘,快速地走进了自己的府邸,本是一当地富商的豪宅,为了讨好万,举家般了出去。 “家主,有人说是您好友,在偏厅等候。” 一进门,管事就上前道,脸上居然有几分笑意,看了是得了什么好处。 但是万见到管事如此,尤其听说那人已经在偏厅等候,顿时眉头一皱,脸上变得有些阴沉,冷声道: “老夫不是说过,没有老夫的同意,任何不认识的人都不能进入家门,万全,汝似乎忘记了?” 闻言,管事万全的笑容一滞,随即又靠近万,悄悄道: “家主,您这位朋友有备而来,不能不迎,否则家主您也会怪罪的。” 万全这话说得很迷糊,但是万立马就懂了其中深意,眉头一挑,来了几分兴致。 想了一下,万还是没有立马动身,而是吩咐到: “汝先去茶店招待一下,老夫去换身行头再来。” 闻言,万全点头走了进去。 而万则是闷头想了一下,猜测何人在此时需要他的帮扶。 “濮阳兴还是张布?不太可能,虽然当初大家共同扶立新帝,还算融洽,但是之后,就渐生隔阂,他们可看不老夫这从龙之臣。 至于孙秀……可能吗,投降的话,找老夫……” 万一边整理思绪,一边在爱妾的服侍下换了身舒适的蜀绣丝帛,贴身暖和而不嫌得臃肿。 嗒,嗒,嗒! 进入偏厅,看到的是一个商贾打扮的普通男子,眼中闪烁着几分精明。 “哈哈,得见万丞相,某万分荣幸!” 正在万打量那人的那一刻,那人却主动起身,堆笑拱手道。 “哼,汝怕是弄错了吧,当今丞相姓濮,跟老夫有何干?” 那人一来就是一个高帽,万在舒心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警惕。 “万大人说笑了,如此丞相左将军一干人与陛下背道而驰,迟早会被清除,只有大人您,才是陛下的臂膀。” 这人如此说,倒让万正色了几分,他开始还以为此人不过是什么商贾之人,现在看来,此人对吴国政局了解不少。 “说了这么久,都还没说汝来作甚,若是无事,老夫可要送客了。” 好奇是一回事,但是明白自己身份,保持时刻的警惕,是他这样时刻待在陛下左右的人必须明确的。 “大人,救命啊,救命啊,吾家将军是被冤枉的!” 听到将军二字,万之前的推测全部被推翻,因为他想到了个问题,也忽视了一个人。 “汝是……寿春郡王,孙慎孙车骑派来的?” 听到寿春郡王,那人脸上闪过几分迷惑,随即明白过来,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吾等是受老夫人所托,来求大人救命的,将军他是被冤枉的。” 听到这话,万明显也很意外,感情孙慎完全不知情,被软禁宫中之后,家里人惶恐不安,自作主张来救人来了。 “汝家将军无需老夫救,他已经被陛下封为寿春郡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郡王,比老夫都还高一些,怎需要老夫去救?” 明白过来是一回事,答应是否要出手此事还得看清楚情况,否则把事弄砸了可不好,孙皓可是谁都不信的主。 “大人,您一定要帮将军啊,很多人都说他已经被陛下关起来了,吾等无能,只能来求大人了,大人一定要帮忙啊,否则就无人能帮将军了,他是冤枉的啊!”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万内心某根紧绷的弦忽然一松,他的某些情绪也逐渐消散。 “汝的意思是,郡王他对此丝毫不知情?” “千真万确啊,将军他还以为是进宫领赏呢,所以连侍从都没带,营中各军也没安抚,现在军队已经开始慌乱了……” 此人的话,万虽未完全相信,也至少也明白了几分,同时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判断。 之前他还好奇为何那传旨内侍为何屡次出言帮孙慎,感情也是有孝心在里面。 原本把孙慎看做一个能力强,而且颇有政治眼光的人,时刻防范,现在才发现,他似乎错了,不过如此,自己似乎能用一下,说不得这丞相之位,能早日到手…… 于此同时,濮阳兴的府邸。 因为孙皓的刻意冷落,还有濮阳兴的特意指示,所以他的府邸不过是一个两进院落,坐落在柴桑城西,靠近贫民的地方,幽静而不失闲适。 而此时的府中,濮阳兴坐在内室,案桌前面碳炉上煮着茶水。 濮阳兴看了一眼不住沸腾的铜鼎,再看向对面那个含笑的清瘦男子。 “这位先生从何而来,怎会有如此心情来老夫这落魄老头的家中?” 虽然话语说得很是凄惨,但濮阳兴没有半分愁闷,倒有些打趣的语气在内。 “哈哈,濮丞相久在朝堂,传言百无遗算,何须老道出言,莫不是丞相要考校老道?” 听到此人自称老道,再看看他那木冠束缚的青丝,还有全身单薄修长的袍服,目光一闪,脸上出现了然之色。 “若是先生体寿春郡王当说客,恐怕先生要失望了,老夫现在无权无势,更不愿参与此中纷争,恐怕帮不了先生。” 轻轻摇头,已经说明濮阳兴早就思考过,此时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强烈的权势斗争之心。 这种话,一般人可能会信半句,但是栈渊半句都不信,只有体会过那种呼风唤雨,万人敬仰的感觉,就会明白,那比毒品还可怕。 “将军知道一般情况是不能让丞相出手,但是将军说了,他无意皇位之争,只想努力保全自己,为此,他已经说服了孙秀,若是有丞相和左将军一起出手,指挥那两位多忠勇军,到时暴君被除,他愿助丞相拥立旧太子。” “喔?” 不得不说,栈渊这点把握得非常好,不但把自己的筹码说了出来,同时也把自己的妥协条件说了出来,明确而不含糊。 闻言,濮阳兴身子坐直了几分,看向栈渊,脸上多了几分了然,许久在笑道: “之前老夫还在疑惑孙车骑何时开窍了,原来是有先生这位高人助阵,只是先生,若是事成,老夫还当丞相,汝又何求?” 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如鹰似蛇,给人危机的同时,一股无行的压迫之力也铺涌而出。 栈渊猝不及防,眼角闪过一点慌乱,随即又强自镇定道: “老道志在传道天下,跟将军合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将军许诺,事成给老道百亩土地,一座仙山,一百道徒,并加封为太子太师,在吴国土地内传道。” 栈渊强作镇定的动作表情都落在濮阳兴眼中,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再凝视栈渊许久,才收回目光。 “哈哈,先生有何把握,能让老夫几人陪汝疯狂?” 轻咂一口茶水,濮阳兴看似无意的问道,但是那轻柔的动作,说话的语气,还是显现了他已经有些意动。 听到这话,明白过来的栈渊眼中涌起一股欣喜,随即才自信道: “将军知道他控制不住那些御林军,那是孙皓的嫡系部队,但是将军已经让老道把控那两万余忠勇军,还有投降的两万军,不论丞相答应与否,老道都会按照计划动手的。” 自信的言语中满是笃定,同时也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闻言,突然抬起头的濮阳兴眼中闪过几分利芒,随即又隐没。 “既然先生已经有如此把握,何须老夫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头出手。” 濮阳兴的语言中蕴含几分愠怒,显然对栈渊的威胁很不舒服。 闻言,栈渊倒是不着急了,而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脸的享受。 “答应汝也可以,但是先生莫要忘了,吾等江东士族虽暂时受制,却并非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这点,希望先生要明白!” 这话,濮阳兴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威严,一股气势透体而出,那久在上位的威严,虽没有血海尸山的阴森,但也多了几分狠辣。 “这是自然!” 在这个时候,孙秀已经得到了消息,跟下首的吕兴开口道: “吕将军,此次谋划,让汝损兵折将,此乃本将之过,但是本将保证,事成定会让汝得到应有的补偿。” 孙秀这么说,吕兴内心虽然尚有几分烦闷,还是拱手陪笑道: “将军这是何话,末将肯跟随将军起事绥靖,就是为了铲除暴君,让吴国再次趋于平稳,此言岂不将末将陷入不忠不义之地,不可不可啊!” 两人如此亲密交谈几番,然后孙秀做出了他的安排。 吕兴带领余下的三万军去牵制大军搬离的孙慎大营,自己则秘密跟随大军进入柴桑,誓要杀死孙皓,同时,胁迫孙慎等人拥立自己登基。 想到自己立马就能高登九五,号令天下,孙秀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看向西面,那是江陵的方向,心道: “刘谌汝以为本将真是那种委曲求全,割土求荣的人?一旦本将立住根基,强大起来的蜀国,才是孤首要目标!” 见到孙秀如此,吕兴定然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千叶说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天降异象 “文彬,孤要汝征集的器械粮草可已准备好?” 孙皓刚刚从太守府内出来,孙慎那惶惶不安,常带愁容的表现让他满意不已。 23us.com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堂兄虽然作战颇为勇猛,可能也是手下那些大将,还有就是自己的御林军出力较多。 虽然孙慎有调度之能,但是性格上的软弱,没有丝毫改变。 如此,放心的孙皓打算让孙慎当先锋,自己御驾亲征,这天下的平定,必须要有自己的影子,如此才能镇住江东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门阀。 “启奏陛下,所有一切都已准备好,陛下随时出征都可以,只是……” 万依旧是那般谦恭,从骨子的对孙皓的崇敬,让孙皓颇为喜欢。 但是见到万吞吞吐吐,顿时面有不喜,面色一沉,开口道: “可是什么……” 孙皓不愧是著名的暴君,虽然暂时还没表露太多,但那狮虎般的凶嗜,让万也有几分恐惧。 “只是原本归慎郡王辖制的那些军队将领,听说郡王被陛下幽禁,所以都有些害怕,很多人都曾问过微臣,希望微臣帮他们说句话。” 说到后面,面对孙皓那逐渐冷厉的目光,万也有些揣揣不安,低头站着。 “此次孤就不计较了,这些人居然把孤的赏赐送给汝了,那汝就把那些送到行宫来吧,他们不是怕孤吗,那孤就给他们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万在松口气的同时又有几分气愤,什么将领,都是他自己编的,现在什么赏赐,还得自己牺牲了。 想到这里,万突然觉得亏了,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孙慎出来,就找他说明情况,这些东西不能由他倒贴吧。 果然,下午,孙皓再次招来孙慎,看了一眼这个拘束的堂兄,先出言安抚了几句,才口头嘉奖孙慎治军严明,暗含敲打之意。 见到孙慎那瑟瑟发抖,连连告罪的样子,孙皓突然笑了,内心也就豁朗了许多。 “行了,孤也就是随口一说,汝无需往心里去,这几日孤本想跟堂兄亲近亲近,但是不料让堂兄如此惊惶,那孤也就不再强留了,汝出去吧,小李子,送慎郡王出去!” 小李子,便是那个传旨的内侍太监,闻言,过来给孙慎引路,态度颇为和善。 他也看得出来,孙慎很不想待在这里,所以见到孙慎能出去,也是很为他高兴。 “恭喜王上,如今陛下不再为难您,您也是一郡之王,以后可要招抚一下杂家哟!” 这只是客套话,孙慎却连连点头,让李公公满意不已。 但是他却不知,孙慎那微微低沉的脸上,一股冷厉悄然出现,然后又消散。 出得临时行宫,孙慎没有立马出城,因为他不确定孙皓是否还安排有眼线。 前来迎接他的是去万府上当说客的男子,也就是孙慎手下一族内谋士。 “今晚就在城中休息,先生已经解决城门守卫问题,只要过了明日辰时,孙皓就要出城亲征,这是最佳的动手时机。到时孙秀的大军猛攻城外大营,您一边拿下柴桑城,一边围杀孙皓那暴君,定能一举拿下,到时登基什么,郡王您大权在握,又有孙秀支持,定能马到功成!” 听说突然多了孙秀,孙慎激动的同时又多了几分疑惑,不由问道: “孙秀那厮?先生如何能说服那厮,恐怕其中有诈啊!” 但是那人一通解释,将孙秀久未登基,只是打着除贼的旗号起事,且能得到吕兴响应的许多缘由一一说出,这才让孙慎疑虑尽消。 与其说他是相信了这番话,不如说他是相信栈渊,他以前不知道栈渊的追求,所以一直有所顾忌,但是现在明白之后,便没了半点疑虑。 “那好吧,一切赶紧准备好,孤身份不方便,汝去见见先生,看他那么安排如何?”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孙皓的放心,反而铸就了心腹大患,放虎归山的后果,他马上就能体会到。 “将士们,今日随本将诛杀奸贼孙皓,事成尔等都是国之功臣,到时本将不会亏待所有人的,可有信心!” “有!” 孙秀终究是不信孙慎,虽然他对栈渊还是颇为信任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中变数太大,他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所以,他选择了提前一个时辰动手,提前准备好一切。 他得到的消息是让他拿下大营,而栈渊的暗信让他卯时去柴桑城外设伏,他却偏要提前去。 吕兴的部队,更是在半个时辰前就出发了,他因为有栈渊的手信,进入大营的问题不大。 于此同时,大营的几万军队在孙虎等人的指挥下,全数准备起来。 只有孙虎等少数人接到了栈渊的命令,而其他人还以为孙皓要在柴桑城外举行阅兵仪式,然后再誓师北伐,所以也很激动。 这一战后,他们就能回到江东了,许多忠勇军的世家子弟如此想到。 他们确实受够了,很多人以前都是娇生惯养的,哪有这等残酷的待遇。 正在此时,南面辕门外行来一队十余人,他们都低着头,虽有吴军的土色衣甲,却不知是哪支队伍。 “站在,军营重地,不能擅闯,请出示手令!” 一个什长高声喊到,同时十人长枪斜指,将那一众人逼停。 接过手令,那什长一看,顿时大惊,但是那人授意,他还是没有说出口,赶紧让在一边,请大家进去。 “诸位请,虎郡王就在西面大营,两位余忠勇军也在他辖制之下。” “嗯。” 简短的回答,声音雄厚而威严,一看就不是青涩之人,更像久经沙场的老将。 “报告虎郡王,您有贵客求见!” 听到外面的声音,早已焦急等待的孙虎大喜,赶紧出迎。 屏退周围人,将营帐的门禁闭,孙虎才转身,看向那两个笼罩在甲胄下的人。 “末将孙虎,见过丞相,左将军!” 孙虎此时一点也不敢拿出他那郡王的威严,而是以臣下晚辈之礼拜见。 伸出颇为枯老的手,拿下头盔,露出的两张脸,正是张布,另外一个却不是濮阳兴,而是他的管事,濮成。 当夜,狂风大作,沥雨潇潇,将连夜出行的孙秀和孙虎等人可弄了够呛。 次日,那大雨却停了,不算炽热的太阳再次缓慢爬上高空,给大地带来几分温暖。 “陛下,昨夜大雨,道路泥泞难行,不若等下午再出兵如何?” 万看了看外面升腾的雾气,不由出言道。 闻言,孙皓却是面色一冷,沉声道: “笑话,孤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汝是要孤失言于天下,居心何在?” 闻言,万连忙告罪,惊慌不已。 “小李子,给孤牵孤那赤火驹来,孤要出城看看孤的精锐之师!” 孙皓的仪仗队粼粼而行,足足有两里长度,御林军铁甲幽幽,枪林森森,分外慑人。 看着孙皓的大军出去了,栈渊站在驿馆的二楼,凭栏远眺,眼中升腾起几分激动。 “传令下去,等孙皓大军出城之后,立马关闭城门,拿下四门不属于慎郡王的部队!” “是!” 立马,就有一个将领从后面领命,带着几个亲卫,奔去传令去了。 出得城门,孙皓看着前面已经列开阵势的诸军,已经将前面的平原占去很大一块,足足有四万军队。 “哈哈,这就是孤的虎狼之师,孤的兵刃!” 看着齐整站立,枪林无垠,如虎据,如龙盘,分外有气魄。 下马踏着毯子,孙皓抬脚踏上那木架搭建高台。 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天空凭空出现两声惊雷,滚彻天际的声音,同时天空也突然变得非常灰暗沉郁,幽黑如墨,此等景象不仅将孙皓吓得一惊,下面的将士也是出现了几分慌乱。 天现异象,给这一天起了一个诡异的基调,也预示着今日的不平凡…… 第二百三十五章 孙皓受死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汇聚,在两声雷鸣之后,已经浓郁如墨,给大地带来一股沉郁而压抑的威势。 23us.com 在这天地中,压抑得让人心里发堵。 “陛下,陛下,今日将雨,何不推迟出征?” 万看到这景象,饶是他不懂推算什么,也觉得此景象不太吉利,连忙出言建议道。 如此,孙皓反而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看了看天空,瞳孔忽的一缩,再看看下面已经惊慌失措,尖声怪叫的将士们,内心满是纠结。 “孙皓奸贼,拿命来!” 突然,军阵中一声暴喝,便有一众不下五千人朝孙皓冲来。 仔细一看,竟是孙慎手下的孙虎几人,带领亲信兵将杀来。 听到这声音,再看到那些人,不仅是孙皓,下面的很多将士也蒙了,看着自己的将军朝陛下杀去。 嗒,嗒,嗒! 孙虎在马上狂奔,许多阻拦他的人都被撞得人仰马翻,被后面的马蹄踩踏而过,只留下一摊肉糜。 “快,快挡住这些逆贼,他们造反了!” 万见此情景,心里咯噔一声,他哪里看不出来,之前还唯唯诺诺的孙慎,现在已经露出那奸险的嘴脸。 听到万的声音,孙皓周围的五千御林卫赶紧提枪列盾结阵,将孙虎一众的兵锋阻拦在百米之外。 孙皓前一刻还在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但是当接触到孙虎那满含杀机的目光,顿时浑身一颤。 回过神的孙皓也顾不得自己的失态,赶紧登上高台,厉声吼道: “全军听令,孙慎,孙虎谋反,即刻就地格杀,反抗或者不从者,一律同罪!” 孙皓的话让下面那些人惊醒,自己不动手,那就会被别人灭杀,所以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同袍之谊,喊杀着冲向孙虎一军后面,反而将孙虎等人包围在了其中。 但是仔细一看,动手的只是那一万御林军,剩下两万忠勇军开始还动了一下,但是立马又归于平静。 “尔等还愣着干什么,果真要做那谋反逆贼,不怕孤的刀斧不利乎?” 孙皓感觉肺都气炸了,这忠勇军号忠勇,现在却第一个出来抗拒自己的命令,让他感觉威严遭受了巨大打击。 “将士们,天降异象,吴国内乱,全是孙皓奸贼窃据龙庭所致,现在老夫要奉天明吴,忠勇的江东儿郎们,冲啊!” 就在忠勇军方阵惊慌失措之时,阵中走出十几个年岁偏大的人,举刀厉声喝道,这个威严的声音,言语充满了蛊惑性。 大家一看,竟是江东士林的濮阳兴张布为首,还有其余十余个大小族长,已经是江东世家八成的势力了。 “诛杀奸贼,冲啊!” 听到濮阳兴的话,再看到自家家主就在身前,所有人便不再怀疑,所以在濮成一声暴喝下,也是纷纷向前冲去。 “杀,杀,杀!” 忠勇军爆发狂暴的怒吼,群情激奋,悍然冲向孙皓,直接撞向一万御林军。 江东世家子弟早就含怨日久,以往有上面的人弹压,又有孙皓狠辣手段震慑才不得不屈服,现在自己家主都站了出来,早就怒火郁胸的子弟可不管尔孙皓是何人,杀了便是。 两万人冲向一万人的方阵,顿时将孙虎几千人从险境拉回,内外合作,竟是让局面逐渐倾倒。 “将士们,郡王说了,诛杀奸贼,事成一概有赏,冲啊!” 剩下的近五千人是降兵精锐组成,看着眼前的局面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立马,一个将领站了出来,举刀发令。 冲啊,杀…… 看着原本还整齐排列,这一炷香时间都没有,就开始自相残杀,孙皓也不禁惊慌地吞了口唾沫。 但是精明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形势紧迫,竟是半天没有没有想出来。 噗嗤,噗嗤,噗! 在孙皓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刀剑相拼,鲜血溅射,惨叫不绝。 “陛下,陛下,形势紧迫,不如先退入城中,再作计较!” 御林军才一万五,而一下子动乱的军队超过三万,而且有心算无心,孙皓前面的防御墙已摇摇欲坠,极速龟缩,不住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对,对,赶紧回城,然后诏令各路大军勤王,孙慎此獠,竟敢举兵谋反,孤要活剐了他!” 从未感觉死亡如此之近,孙皓也难敌内心的恐惧,但是听到万焦急的话,惊慌之后的孙皓才想起背后还有一座大城,足够暂时保全自己。 “全军听令,退入城中,撤!” 立马就有人下去传令,然后无数兵甲森森的人将孙皓围在中间,孙皓也不敢骑马,就这样被万和李公公搀扶着,跌撞着向北门逃去。 一听进城,许多早就抵挡不住,苦苦支撑的人顿时大喜,赶紧边打边撤,朝背后的柴桑冲去。 见此情景,五千人的御林军撤的倒很快,但是后面的一万军却被两面近三万人包围,险象环生。 之前,孙虎还两面作战,看着一个个将士同袍倒下,孙虎目眦欲裂,连连怒吼,手中一杆重斧翻飞,每每落下,就会劈开一个包裹在铁甲中的御林军。 鲜血喷涌在他脸上,身上,让他宛若一尊魔神。 现在前面的抵挡没了,孙虎也不追击,直接转身劈向前面,要将这些从背后下手的恶贼拿下。 相比于孙虎的一味蛮杀,濮阳兴可镇定了许多,从胸衣内拿出一个令牌,高举喊道: “前面的御林军听着,老夫乃是丞相濮阳兴,奉太后之令,捉拿奸贼,望诸位莫要不辨忠奸,为虎作伥!” “太后有令,捉拿奸贼!” “太后有令,捉拿……” 濮阳兴的声音,在这喊杀的地方没有半点作用,就像一滴水撞向大海,没有掀起半点波涛。 但是当周围的人同时开始怒吼,那效果就显现了出来,本来孙皓撤退,他们被阻拦就失了方寸,再听到这话,一些人看到那令牌,白玉打造,不似作假,赶紧扔掉兵器。 “吾等,吾愿降!” 有人开头,其余的人也不管对错,赶紧扔掉兵器,投降和稀稀拉拉的兵器落地的声音,将这场诡异的战斗这般草草的结束。 看到濮阳兴现在才拿出手中令牌,已经死了不下千人,其余有很多人身上也有不少伤口的主将孙虎见此,面露暴怒之色,质声问道: “汝为何不早早拿出,何须让吾等死伤若此?” 对于孙虎的质问,濮阳兴直接选择了无视,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 再说孙皓,他在五千将士的裹挟下朝北门冲去,见到孙虎濮阳兴一众并没有冲来,他在庆幸之余也多了几分疑惑。 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又说不出来。 “快,快进城关门,快!” 万厉声一吼,然后搀扶着孙皓朝那打开的城门奔去。 眼看已经靠近护城河,城上没有半点动静,连出来迎接的人都没有。 不过惊慌的一众没注意,等到他们登上吊桥,距离城门不过五米时,一声冷喝将他们吓了一跳。 “关城门,放箭!” 嗖,嗖,嗖! 噗嗤,噗嗤,噗嗤! 呃……啊…… 顿时,猝不及防的将士立马有近百人中箭,滚落进宽阔的护城河,鲜血将清澈的护城河染得血红。 嗖! 一支箭突然冲向人群中的孙皓,箭尖跟空气摩擦发出尖声厉啸,让孙皓出现短暂的呆滞,竟是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矢冲向他。 箭尖,前所未有的放大,竟是将孙皓眼眶占据。 “护驾,护驾!” 周围的御林军想冲过来抵挡,奈何时间短促,眼睁睁看着那箭矢冲向孙皓。 城上射箭的那人看到这一幕,目**狠的笑意。 噗嗤! 啊! 一声尖声惨叫将孙皓惊醒,回神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李公公那阴柔的面孔。 “小李子,小李子!” 孙皓赶紧扶住已经发软无力的李公公,不住的悲叫说明他此时心情之悲痛。 “陛下,赶紧退吧,城上已经被贼逆占据,咱们得想办法啊!” 还是一旁的万看的明白,赶紧出言道。 但是迎接他的,是一双布满血丝,像是受伤老虎发出的凶嗜。 “救吾,吾不会水,呃……” 咕咚咚…… 前进的路被断,所有人汇聚在这不算宽的吊桥上,立时有许多人被挤下了吊桥,在护城河中扑棱。 看着那一个个眼珠开始凸出,面色变得惨白,无力的扑腾的将士,孙皓惊醒,赶紧回身退回。 “捉拿奸贼,捉拿奸贼!” 突然,后面又传来孙虎一众的声音,让孙皓大骇,面露绝望之色。 “陛下,走东面去乘船!” 还是御林卫尉镇定,赶紧过来护着孙皓就往东面跑。 柴桑东面,就是偌大的鄱阳湖。 但是,马上他们就绝望了,而孙皓也已经知道了自己之前觉得不对的地方从何而来。 只见在前面,一个方阵,约莫两万人严阵以待,将前面的道路占据,竖成一堵高墙,兵锋寒凉,惊起无数水鸟。 “孙皓奸贼,汝往哪里逃?” 说话的,正是久不见踪影的孙慎,此时的他没了半点怯弱,坐在高大骏马上,俯视狼狈的孙皓,阴寒的声音让孙皓都吸了口冷气。 “孙慎,汝乃孤堂兄,孤如此信重于汝,汝要杀孤?” 孙皓已经没了半点淡定和沉然,言语哆嗦,哪里有之前那个暴君的半分影子? “孙皓老贼,不仅是孙慎要杀汝,吾孙秀也要灭了汝!” 背后突然出现一众人,居然是孙秀带领的数不清的健锐,将后路堵绝。 看了一眼这两人,孙皓突然笑了,指着两人,他猖狂地笑了,笑得那么诡异,那么凄然……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最终赢家 天上依旧那么阴沉,就像此时的孙皓的处境,前路被绝,后路被堵,已经再无逃脱的可能。 23us.com 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现在的孙皓却笑得很灿然,就像夕阳般娇艳,美丽。 “死到临头,不知所谓,汝笑什么?” 孙慎已经等不及要杀死这个刚刚还骑在自己头上的人,但是内心又很想先折磨一下他,来消除这些天受的憋屈。 还有,本来的恐惧。 所以他脱口而出,没有半分考虑,目光死死盯着孙皓,想在他脸上找到惊恐,绝望。 “哈哈,孤还以为何人能有如此大的勇气,居然敢对孤下手,背后居然是他,那孤当然要笑,笑堂兄汝之可悲!” 孙皓一副孤什么都知道的神情,说完也不管孙慎的反应,看向孙秀,开口道: “按说汝也是孤的堂弟,这皇位传给汝也不无不可,只是孤就奇怪了,汝肯把这皇位拱手让给他?” 听到这话,孙秀眼中闪过一阵惊喜,但是当发现对面孙慎的阴沉,才赶紧收敛神色,沉声道: “奸贼,汝窃据龙庭,毒害百姓,薄待先帝遗脉,现在还想挑拨是非,受死吧!” 说完就要动手进攻。 孙皓旁边的卫尉见此大惊,急忙上前挡住孙皓,然后举刀喝道: “全军听令,保护陛下!” 哗啦啦,哗啦啦! 两边都将兵器举了起来,已经剑拔弩张,一场大战即将再起。 孙慎见此,也缓缓举起手,让旁边的人准备进攻。 “庞四,一会给孤拿下孙皓和他旁边的万,孤有要用。” 却是孙慎突然对旁边的大将轻声说道,那庞四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了然,眼中还有几分激动。 “慢着!” 这声音,乃是孙皓说出的,只见他一边让周围兵士住手,一边从万手中夺过一物。 那是用黄色锦帛包裹的东西,见到此物,孙慎孙秀都目光一直,随即便是死死盯住那物,目光再难移开。 “哈哈,就知道尔等要争夺此物,孤如今将死,也无需留着,孙秀,汝不是要吗,给汝就是,希望汝能保住。” 孙皓打开锦帛,露出里面的白玉印,晶莹剔透,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突然,孙皓伸手一抛,将那白玉扔向孙秀,然后不待众人反应,转身朝孙慎冲去。 这一招祸水东引做的非常到位,按照孙皓猜测,孙秀拿到玉玺,孙慎定然不肯罢手,那自己突然猛攻孙慎大军,逃脱的几率非常大。 想到出去就去找陆凯,到时回师伐逆,玉玺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手中。 可惜,他低估了孙慎杀他的决心。 见到孙皓将玉玺扔给孙秀,孙慎脸上闪过惊慌和焦急,但是当发现孙皓冲来,他目光又变得分外阴冷。 “弓箭手准备,放箭!” 嗖,嗖,嗖! “孙慎汝……” 孙皓见此大惊,不过他的声音被打断,因为卫尉已经将孙皓按进兵甲丛林之中。 可惜,没有充足准备的孙皓御林军被一阵阴云笼罩,然后就是刺耳的利器入体发出的闷响,紧接着就是无数惨叫。 冲在前面的人像竹竿一般成排倒地,前胸撞在地上,箭矢穿透胸腔,在背后露出无数带血的箭头。 看着眼前的甲士成排的倒下,自己前进的脚步前行已经分外困难,因为地上满是倒在血泊中的人,让孙皓摔了几个踉跄。 “孙秀堂弟,救孤!” 孙秀看着那玉玺抛过来,由于距离竟然落在泥泞之中,孙秀大惊,不顾身份的下马上前捡起,用衣衫不住擦拭。 “玉玺,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许久,见到背后的将士也是惊喜,孙秀傲然不已,但是听到孙皓的声音,先是闪过犹豫,随即冷笑道: “临死还想挑拨关系,给孤死来!” 杀…… 想到立马自己就变成了从龙功臣,孙秀后面的步阐等大将激动万分,看到孙皓在眼前,哪能放过,冲过去就是一阵砍杀。 “叛贼,敢尔!” 卫尉见到后面的将士已经没了,步阐飞马过来,赶紧举刀朝马首劈了过去。 按说此人武力不弱,不过他在马下,没有步阐马上冲击的蓄势,以及兵器之利,所以步阐一个长枪直刺,在那卫尉砍到马首之前洞穿了其胸口。 “暴君,给本将死来!” 卫尉已死,孙皓的屏障就消失殆尽,看到步阐杀来,那长枪的寒芒让他满脸绝望。 啪! 他直接跪在鲜血混杂的泥泞中,身体抖如筛糠,两眼失神,嘴中不住喃喃道: “不要杀孤,不要杀孤,不要……” 距离孙皓还有两米,步阐突然收枪拔刀,马匹从孙皓旁边奔过,溅起的泥浆将孙皓脸上,头发上,四处糊满。 噗嗤! 一道寒光一闪,孙皓只感觉脖子一凉,然后眼中的景物便开始天旋地转,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自己跪在地上,少了脖子的身躯。 如此,一代暴君,在他未有彻底显露出他本有暴虐之前就如此陨落。 这或许是他自作自受,更多的,恐怕是刘谌带来的影响吧。 拼杀还在继续,不,是虐杀还在继续,两边超过四万人,将五千人分割成几块,人在逐渐减少。 “陛下,末将拿到了暴君的头颅,陛下……” 用枪刁起孙皓的头颅,步阐大喜之余,不忘给将军,不,现在该叫陛下,报喜。 见此,孙慎大惊,连忙对旁边的庞四打眼色,庞四得意,带着几个亲信杀入阵中,逐渐靠近步阐。 “哈哈,本将杀了暴君,哈哈……” 啊! 突然,志得意满的步阐还在狂笑,背后却传来一股钻心撕裂的痛。 他艰难转身,几道亮光将他闪得闭上了眼睛,在模糊中,他看见了一张狰狞的脸。 噗嗤! 最终,超过三杆长枪将他左胸,肚子,肩胛洞穿。 额啊…… 一声惨叫,步阐被一股距离推下马,那后退的坐骑一脚踩在他脸上,顿时,惨叫戛然而止。 “哼,弑君之人,该杀!” 那庞四对已经面目全非的步阐吐了一口浓痰,然后让亲信上前刁起那头颅,眼中闪过几分激动。 “仲思!” 见到大将步阐身死,原本还志得意满的孙秀大惊,不顾周围的阻拦,举枪就冲杀过来。 伍延见此大惊,赶紧下令道: “全军听令,保护陛下!” 不得不说,这些人改口改得没有丝毫滞碍,步阐是这样,伍延也是这样。 闻言,大队孙秀军队赶马上前,跟孙皓的残余御林军,还有孙慎的大军冲杀起来。 ‘噗’正在奔杀的孙秀突然感觉脖颈一痒,伸手去捂却感觉一阵眩晕,然后他就摔了下马,再也没有站起来。 伍延扶起孙秀,见到这个脸上满是泥泞,前一秒还是吴国未来国君的人的人气绝,赶紧高声吼道: “陛下死了,陛下死了,全军听令,护送陛下回城!” 顿时,无数兵将开始后撤,让开一块地方,这里的泥浆全变成了红色,无数倒地的人被踩踏得面目全非,不成人形。 见到伍延后撤,孙慎大急,赶紧开口道: “等一下,将玉玺留下!” 再说另外一边,濮阳兴降服这近万御林军,然后也不着急追,还让孙虎跟着他打扫战场。 “丞相,那奸贼要逃,赶紧追啊!” 对于孙虎的催促,濮阳兴依旧不疾不徐,缓缓摇头,心平气和道: “前面是汝家叔父率大军在那里,老夫过去不适合,汝也不适合去,就待在这里。” 孙虎对这些喜欢用阴谋诡计的老政客分外抵触,闻言也是一脸警惕。 “难道汝想亲眼看着汝叔父动手弑君?” 面对濮阳兴突然变得锐利的眼神,孙皓呼吸一滞,粗着脖子辩驳道: “那,那是暴君,对,暴君!” 孙虎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得有些怯弱,声音越来越低,偌大的头颅也低了下去。 而孙虎这般,濮阳兴看了看东面,在没人注意的时刻,他脸上闪过几分阴鸷的笑意。 “不要以为尔等才是赢家,今日之后,是非当由老夫说了算!”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柴桑新局势 “来人,此处是何地界?” 说话的是骑在马上,风尘仆仆的陆凯,他奉命率领大军到九江协助平叛,所以在跟晋国签订盟约之后,就紧赶慢赶地朝九江急行军。 23us.com 一个偏将闻言,也不顾劳累,赶紧带着从斥候那里得到的消息,上前奏道: “启禀将军,据探马来报,此处乃是江口镇,距离湖口地界还有三十里地。” 闻言,陆凯在粗糙的行军地图上比划一下,用目光大约瞅了两眼,开口道: “此处已经快接近九江郡了,那就没多远了,传令下去,急行军三十里道湖口下寨,明日渡过鄱阳湖去柴桑!” 听到还有三十里就可以休息了,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将士还是咬牙跑了起来,喘出的粗气在冷天变成了白雾,冰冷地贴在身上的衣衫也随着滚汗流下,再次得热了起来,冒出热气。 当他们到湖口的时候,许多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憋的脸通红,活像斗败的公鸡。 还没安营扎寨,远处就传来哒哒的脚步声,那是急速行走的快马的脚步声。 见到那人快速靠近,负责的戍卫的将士赶紧提枪斜指,警惕地防备着。 当看见只有一人,他们才暗自松了口气,领首的小校上前问道: “来着何人,属于哪个部队的?” 那骑兵显然也是骑马日久,不但面色苍白,在看到吴军和营寨上的旗帜,才拉住缰绳,然后软软的翻下马。 “柴桑有令,请送陆将军!” 见到此人这般,那小校也不疑有他,接过那信件,赶紧转身走进了营中的总帐。 也不知那信件上说了什么,陆凯看完之后,就不得不理会全身的疲倦,招来亲卫,开口道: “传令下去,柴桑有变,即刻整理行囊,一炷香之后出发!” 听到这话,那亲信也傻了,不知柴桑出了什么事,居然如此紧急。 “将军,不可啊,刚刚已经有三个兵士累死,若是再行军,恐怕军心浮动,得不偿失啊!” 说话的是赶来的陆抗,他不知道柴桑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如此下去,就算他们连夜到达了柴桑,也于事无补,反而自损兵将。 纠结了许久,陆凯只得皱眉将一刻钟改成了一个时辰之后,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主张了。 当陆抗带着五万疲军到柴桑城,才发现此城气氛颇为压抑,街上几乎没有百信进出,而且城门口守卫颇严,见到他们过来,早早的将城门关上,待到问清之后,也没开门,只是说去请示。 “将军,这气氛有些不对啊,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陆抗见此,赶马上前道,眉宇间也有几分疑惑。 而陆凯则面色沉重,似乎提前知晓了什么,不过陆凯不说,周围的人不敢上前问。 不久,一个锦袍老者走上城墙,看了看下面的军队,尤其是看到‘吴’、‘陆’等旗帜,面露喜色,高声喊道: “前面可是陆敬风,陆将军?” 听到这久违的熟悉的声音,陆凯仔细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是濮阳兴,赶紧赶马上前,拱手道: “正是陆谋,丞相传令让本将星夜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濮阳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告罪一声,赶紧走下了城楼,打开城门,快步走了出来。 之后,得到风声的孙慎也派了人过来迎接。 就这样,陆凯将大军安扎在城外,自己领二十亲卫并几个亲信将领进入城中,陆抗则被留在城外安定大军。 一路上,濮阳兴跟陆凯将日前发生的事说了,也将孙秀的事说了,才拿出自己的太后的手令,陆凯自然不敢违抗,赶紧俯首听命。 不久,孙慎就传来邀请,要几位和城中各位族老将军去他的府邸,也就是太守府议事。 可笑的是,昨日这里还是孙皓的行宫,现在却成了孙慎的郡王府,其意不言自明。 孙慎以为胜券在握,但是当濮阳兴再次拿出太后的令牌,已经一封提前得来的信件,陆凯张布等人俯首听命。 就连官衔堪堪进入议事堂的伍延都站到了濮阳兴一边,顿时孙慎成了势弱的一方。 不过孙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仗着玉玺在手,同时又是铲除杀害孙皓的凶手的人,据理力争,要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当柴桑正在进行一场怪异的议事时,远在江陵的唐宇得到消息,赶紧一边传令到蜀中,一边加紧整顿军队,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不久,北面的安众黄崇便得到了此消息,正在为攻防纠结不已的他灵机一动,一拍手掌,急忙招来几人,如此这般的吩咐几句。 之后,孙皓被孙慎杀死,孙秀势败,孙慎登极的消息便传遍了这南阳大地。 不得不说,蜀汉这些年在细作,尤其是消息传播方面做得非常好,早上黄崇才得到消息,下午,南阳城的杨骏和司马望便得到了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他们自然大惊,赶紧聚拢将领议事,同时又派人去打探情报,看看此事是真是假。 由不得他们不重视,因为签订盟约的是孙皓,那时还有孙秀作乱,所以吴国两南顾。 但是现在孙秀死了,传言中的暴君孙皓也死了,难保吴国不会撕毁盟约。 面对这消息攻势,晋军一时抵挡不及,竟是陷入了被动,许多有点见解的人都看出了此中问题,面对南面气势汹汹的汉军,信心再次浮动起来。 要是寿春过来的援军裹足不前,面对拥有火箭,天雷,以及连发弓弩的汉军,他们还真不能确定能否胜出。 就在黄崇整军备战之时,远在青泥隘口的刘胤却是带着五千人悄然离开了大营,随着几个猎户进入了苍茫大山中。 脚下是几乎看不见路径的小道,前面杂草丛生,荆棘横陈,身体外侧是近乎笔直的陡坡悬崖。 刘胤举刀劈开挡在眼前的树枝,露出那张黝黑甚至有些脏乱的面庞,跟之前的那个玉面公子相去甚远。 “还有多久能翻过此山?” 刘胤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火气,他出声娇贵,但是受刘谌影响对领兵作战十分痴迷,但是这并不是他能忍受在苍茫山野,跟虫蛇为伍,鸟兽为伴的理由。 “报告将军,前面大概还有三十里,过了此山,那边就有路了,俺经常在这一代打猎,不会有错的!” 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猎人,相比刘胤的狼狈,他则轻松了许多,显然常年如此。 “嗯,那就加速行军,到大路上去休整,让后面的将士们当心点,这该死的山路!” 刘胤也是无意得知青泥隘口南面有径道通往山那边,所以也不犹豫,在大将军姜维那里求得五千兵马,就一头扎进这悬崖绝逼之中。 看着背后蜿蜒的汉军,刘胤眼中闪过几分激动,内心激动道: “若是本将领五千兵马突然杀向青泥隘口东面,肯定能把他们吓一跳吧,孤可是在此干耗太久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蜀都朝议 十一月七日,迁延一月多的匈奴大军终于开始开进雁门郡马邑长城外,他们决定了,要从这里敲开晋国的后门。 23us.com 匈奴大军绵延而来,将无边平原覆盖,远远看去,密密麻麻,令人生畏。 久战匈奴骑兵的马邑长城守将手下不过五千兵马,见到那数不尽的骑兵洪流轰隆而来,顿时面色一白。 “快,点狼烟,发警报,向雁门郡告急!” 匈奴大军虽然装备简陋,兵阵作战也不怎么厉害,但是在草原肆虐的,每一个都透出一股野狼般的凶悍,气势聚在一起,朝长城铺天盖地而来,让墙上的晋军感受到了窒息。 领军的是刘聪,在他旁边,则是上使黄琛,他看着那高约两丈的长城,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全军听令,进攻!” 呜,呜,呜! 听到进攻的命令,无数骑兵下马,抬起简陋的长梯盾牌就朝城墙杀来,一边狂奔,一边还发出狼嚎一般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不算响亮,却带着几分疯狂,几分凶嗜。 看到匈奴大军朝着这近千米长度的长城攻来,仅有五千兵士的晋军感觉头皮发麻。 晋将还算镇定,待到无数膀大腰圆的匈奴勇士靠近城墙二十步,才下令放箭。 嗖,嗖,嗖! 同时有三千人同时射箭,组成的阴云般的箭矢,像是蝗虫一样,朝着那些狂奔的,密密麻麻的人射去。 噗嗤,噗嗤,噗嗤! 立马,无数箭矢射中没有铁甲,仅有牛皮甲的匈奴兵,无数人被射翻,一轮就有不下百人惨叫倒地,随即被后面的人踩过,看不清踪影。 见到杀伤百人,晋将没有半分喜悦,因为百人对于进攻的两万人,如同九牛之余一毫,没有激起半点波涛。 而且在这飘散的鲜血的刺激下,无数匈奴兵士变得更加疯狂,发出声声颇似兽嚎的叫声。 不久,那些人就逼近城墙下,匆匆架起长梯,咬着刀的匈奴兵就开始了奋勇攀行,速度非常的快。 晋将见此,也不管周围面色已经发白的将士,阴狠闪过面庞,随即他寒声道: “石滚木,给吾砸死这些畜生!” 顿时,无数石滚木倾泻而下,许多刚刚爬上一半的人就被砸下了长梯,巨石落地,骨碎一片,鲜血四溅,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匈奴将士便成了肉酱。 见到进攻受挫,开始还自信满满的刘聪面露气急之色,厉声喝道: “中军一万人扑上去,后军五千弓箭手也派上,老子就不信了,区区五千人守到城墙,老子就拿不下来!” 有了这一万五千人的加入,成片的阴云飞上城楼,将那些正在奋力推下石滚木的晋兵射穿。 噗嗤,噗嗤,噗嗤! 利器入体的声音连绵不绝,让那些躲不及的晋军都遭此毒手,立马有不下五百人到底。 “举盾,先防敌军箭矢!” 晋将见此,赶紧下令道,如此才将晋军的颓势控制住,不过所有人都顾举盾去了,没有擂石滚木招呼,城下的匈奴兵再次朝城墙扑来,一架架木梯再次靠在了墙上。 猛攻进行了一个时辰,晋军虽有两丈长城之利,却也抵不住近五万大军的轮番攻击,虽然杀敌不少,城上的晋军也折损了近千五百人,另有千余人受伤,可谓是伤筋动骨。 不过似乎匈奴也没有死攻,在进攻三次,折损五千兵马后,匈奴军后撤五里下寨,似乎要改日再战。 于此同时,从桑乾县赶来支援的五千兵马加入其中,才让已经被杀怕的晋军有了几分生气。 蜀中平原蜀都,蜀汉皇宫。 刘谌看着泥鳅送来的消息,看了三遍,才出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泥鳅,笑道: “辛苦了,汝下去吧,孤有事再叫汝。” 泥鳅闻言,听到没有奖赏,不免有些失望,但他可不敢在刘谌面前放肆,拱手而退。 见到泥鳅下去,刘谌眼珠一转,自顾自地开口道: “孤的盟友死了,被一个强势崛起的人杀了,那孤又能如何,孤可能如何?” 说出这话,看不出刘谌的悲喜,不过也没有大发雷霆,说明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这样子,孙慎登极的概率不大,何况濮阳兴不是一般人,不可能轻易将黄权给到一个手握大军的人手里,即使,他是孙氏一脉。” 盘算许久,刘谌还是没有头绪,便开口道: “传令给武将谋臣,就是孤有要事相商,希望他们在三炷香之后齐聚章武殿议事。” “是!” 立马就有人接令下去,而刘谌则揉了揉疲劳的太阳穴,看着门外喃喃道: “不行,孤是九五之尊,盟友有难,孤不能视若无睹,否则日后还有谁会重视孤的威严,对,一定要出手帮助。” 打定主意的刘谌将信件放在油灯上烧了,随即起身走了出去,龙行虎步,却多了几分疲态。 毕竟,他也只是一介凡人,不是铁打的。 当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刘谌又恢复了他英明神武,精神健硕的样貌,明亮的眼睛扫了一眼下面众人,沉声道: “刚刚接到确实信报,吴主孙皓在柴桑城外被吴寿春郡王孙慎杀死,同时与孙秀争夺玉玺,孙秀也死于非命!” 哗!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让在朝文武都面色一变,随即就开始皱眉深思,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见到众人沉默不出声,刘谌看了看前面众人,突然定在张卓的脸上,开口道: “文怡,汝以为,此事当如何看?” 见到刘谌问他,平时甚少发言的张卓吓了一跳,赶紧组织了一下语言,拱手道: “启奏陛下,既然孙皓已死,那孙慎又是弑君之人,那他肯定不会承认孙皓所做的东西,臣以为若是此时派出使者去出使孙慎,承认他的帝位,说不定能瓦解晋吴联盟。” 闻言,刘谌点点头,也不表示观点,继续问道: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时,老将张翼站了出来,只见他拱手道: “启奏陛下,吾大汉跟孙秀结盟,如今他被陷害身死,作为他的盟友,咱们不能袖手旁观,当乘吴国乱局未定之时,一举剿灭吴国有生力量,统一大江以南!” 这位老将不愧是猛将,谈到打仗,铜铃眼珠熠熠生辉,哪有老迈之相? 刘谌悄悄地点点头,对此建议很是赞同,不过没有太过表露。 “不可,不可,陛下,不可啊!”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帝临汝阴 一个颇为尖锐的声音传来,让张翼的一众主战将领纷纷皱眉,显然对这声音很不爽。 23us.com 刘谌也是眉头一挑,看了看出班说话的人,开口问道: “爱卿说不可,可否说说理由?” 正为官多年,听到刘谌这语气,显然刘谌也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忍着流下的汗水,硬着头皮奏道: “启奏陛下,如今汉国出战的军队包括雇佣军已经不下二十五万,如此庞大军队的开支一月就超过五十万石粮草,如此庞大的开支已经超过了汉国所能支撑的极限,若是再出兵,动摇了汉朝国内根基,恐怕形势不妙啊!” “什么?正,汝竟然敢危言耸听,就不怕陛下治尔之罪吗?” 立时,很多武将都出来指责正,他们不懂财政,只是觉得正言语夸大,才忍不住纷纷开口。 “够了!” 下面乱哄哄的,刘谌烦不胜烦,一声冷喝,立马唬住在场所有人。 见到正一脸惶恐地看着他,刘谌脸上闪过几分愧疚,顿了半晌,刘谌才沉声道: “爱卿说得有理,诸位勿要多言,此事乃是孤考虑不周,不怪爱卿。” 听到刘谌这话,那些武将才赶紧闭口,而正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确实,现在蜀汉各面战场虽没有势如破竹,但是都处于攻势,而且有兵甲器械之利,一时处于上风。 而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几个战场同时作战,表面上看起来很厉害,其实暗地消耗也不少。 好在张翼等人拿下了江陵零陵三郡,而且姜维掌控了凉州全境,刘谌又用雷霆之势夺回永昌几郡的赋税军权,才让蜀汉百姓增长到了近四百万,供应如此庞大的军队也是勉强可行。 表面上刘谌将此事搁置了,但是他却没有同意派使者去承认吴国除了孙秀的其他人的身份地位。 表面上蜀都风清云淡,实际刘谌已经开始了他接下来的部署。 吴国,柴桑城。 孙慎最终还是没有争过拥有太后令牌的濮阳兴,按照他们商议,打算率大军回建邺,扶立已经被救出的旧太子孙。 暗濮阳兴的意思,他继续为丞相,张布的官职也不变,不过陆凯升为右将军,共同参议朝事。 而孙慎有夺得玉玺和替吴国除贼的功劳,拟定封为会稽王,与三人组成四大辅政大臣,共同协助垂帘听政的太后处理朝事。 由于伍延降服濮阳兴,所以濮阳兴封他为江夏督,荆北将军,负责回镇江夏全境,抵挡西面的江陵汉军攻势。 而孙秀的同盟吕兴则遭了殃,陆凯大军一到,地方军和边军的区别就凸显了出来。 一阵拼杀,吕兴就不能敌众,看着四散哭喊的将士,悲叹一声,赶紧绕路从卢陵南下,准备回到他的大本营交州。 按照他的谋划,交广两州还在他手中,就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这时候,孙慎感觉他夺权的机会来了,以他侄子是番禺郡王,便令孙虎带领两万精锐星夜追击,图谋显然也不小。 对此,已经获得了许多的濮阳兴只得暂时同意,比较他手里除了忠勇军,还有就是陆凯的那五万大军了,当然,还有俘虏的近四万叛军。 志得意满的濮阳兴带着文武百官,已经陆凯的大军往回撤,而伍延则被催促即刻回到江夏。 吴国遭受此劫,许多城郡都已千疮百孔,而且赋税什么消耗甚巨,已经没有能力再兴兵夺回江陵等地了。 再有孙虎与吕兴的战斗波及甚广,从荆州南部,打到了广州境内,再把交州的物资运到番禺,顿时吴国西南遍地烽火,民不聊生。 却在此时,刘谌已不在蜀都,而是来到了晋国南部----汝阴。 “陛……公子,那您要找的人就在对面那个宅院内。” 听到这话,一身华丽锦袍的刘谌端起酒杯,朝旁边人所指的那个宅院望去。 那个宅院看起来颇为宽大,看起来似乎有三进三出的院落。 看着这个高墙大院,刘谌也是有些动容,也没说话,‘嗯’了一声,才继续喝光杯中煮酒,任凭那股辛辣入胃,全身也涌出一股暖流,驱赶不少的寒气。 走下这个酒楼,刘谌就扎进一个颇为宽敞的车驾,里面是一个封闭车箱,一个许久未露面的人就在里面。 “公子……” 文鸯想说话,却被刘谌制止,刘谌让那个人赶路,自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假寐还是沉睡,亦或思考着什么。 回到他们在汝阴一个不算奢华,依旧有两进的院落,一进去,他们就径直进入最里面的房间。 推开房间,从一个隐蔽角落进入地下一个燃着油灯的密室就在此处。 而外面明里暗里的人不少,衣着朴素,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不过此时,他们却警惕地盯着四周,面色冷峻,刚毅果然。 “公子,这是您要找的人,叫王小二,他知道文家大院的情况。” 说话的是刘五,一直暗中跟在刘谌身边的黑衣卫。 “王小二?汝是文府什么人?” 刘谌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跟周围那一个个死板面孔好了,许多,但是王小二也不敢放肆,能成为这些人的首领,那这人的身份肯定很高。 这是王小二的想法。 “公,公子,小的是文府仆从,但是自从去年家主被官军看管起来,俺们就被驱逐了出来,所以对文府知道一些。” 听到此人这么说,刘谌又问了几个问题,才不再怀疑,刘五见状,拿出一张画着颇为粗劣线条的纸张,铺在桌子上道: “公子,这是他画的地图。” 看着那地图,刘谌眉头一皱,看了许久,剑眉都拧在了一起。 见到刘谌如此,周围的人心也悬了起来,尤其是那个王小二,心虚地悄悄瞥了一眼刘谌,就赶紧收回目光,汗水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许久,见到刘谌一直皱眉不语,刘五壮着胆子轻声问了句: “公子,可有什么不妥?” 如此,刘谌才抬起头,看了看两人,然后盯着那王小二问道: “汝这个画的什么,来,指给吾看看。” 刘谌不会告诉他,由于那人画的粗劣,刘谌除了看出个轮廓,居然没看懂里面的东西,让他都不禁怀疑前世是不是学了假理科。 好在那人解释很清楚,刘谌也就明白了过来。 听了许久,刘谌的眉头愈发皱了起来,许久才问道: “汝之意,此宅院表面普通,其实里面还有地下监狱?” 见到王小二点头,刘谌瞥了一眼刘五,然后笑道: “谢过王小哥了,刘五,给他五两银子,不过此时情况不明,汝就现在这里委屈一下吧。” 见到刘谌笑的温和,那王小二还是面露苦涩,但是却不敢有丝毫不愉,躬身退下。 “公子,要不要,嗯?” 刘五对刘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刘谌先是一愣,随即摆手摇头道: “不用了,只要等吾等救出那人,就不会在此处多留,何必徒增杀戮,汝难道没看出来,此人对晋朝统治颇为抗拒吗?” 刘五也是谨慎一问,刘谌反对,他也就不再坚持,却让人将那人软禁起来。 “次骞,今晚卯时三刻动手,那时人最困倦,汝就先下去准备吧。” 文鸯在荆北待了很久,这次刘谌突然来找他,说明来意后,文鸯既高兴又感动,跟着刘谌悄悄来到此地。 文鸯一直沉默着,闻言拱手退了下去。 刘谌回头看了看刘五,也吩咐道: “今晚行动要紧,让除了守夜的人,其余人赶紧吃食晚膳,早点休息。” “是!” 刘五走了出去,独留刘谌做在这里,似乎感觉此地空气有些不流畅,刘谌不久也走了出去。 早早睡下,到卯时,刘五就在叫刘谌了。 “公子,大家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听到准备好了,刘谌也赶紧起身,换了一身紧身黑衣,里面穿了件锁子甲,拿着自己的佩剑走了出去。 看到院子里整齐站立,安静得没有一点声息的三十二名黑衣卫,再看看旁边的文鸯,刘谌低声吩咐道: “吾和次骞进去救人,那里守卫不多,刘五汝负责接应,到时咱们在西城门会和。” 刘五听令,带着十二人走了出去,而刘谌也带着剩下二十人朝外面走去。 许久未曾亲身上阵,此时更是做一回黑衣卫,让刘谌那沉定许久的心,也逐渐沸腾…… 第二百四十章 白色粉末 当年诸葛诞起兵反抗司马师兄弟专权,最后被驱赶到蜀中山野,文鸯也因此进入刘谌麾下,而文家四将,文鸳,文鸯,文虎,皆有不弱于其父的武力和战力。 23us.com 这其中,文鸯以统兵御将见长,而文虎则以武力为人称道。 更有传言当初诸葛诞落荒而逃,魏军紧追不舍,文虎只身杀进魏军兵阵中,杀了个两进两出,若非当时出了变故,胜负尤未可知。 诸葛诞猜疑文钦,将其斩杀,文鸯不离不弃,而文虎则怒而投魏,一直在这淮扬领兵守城。 但是,后面文鸯以刘谌属将的身份进攻荆北,晋庭大恐,赶紧将文虎捉拿。 但是由于文虎作战勇猛,而且体恤将士,所以才使得五千兵将到太守府请求饶过文虎性命。 最后,考虑到淮扬局势,也不想寒了那些将士的心,文虎得以活命,却被幽禁在这文府之中。 而刘谌此处前来,就是为了文虎而来。 其实当初得到文鸯的投靠,刘谌就想帮其找回文虎,也想将其收入麾下,只是一直力有不逮。 现在无意中得知文虎的消息,顿时一个计谋闪现在脑海,他赶紧带着文鸯过来。 现在距离荆北战事已经过去半年,文虎这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所以太守也就减少了对文虎的监控。 按照王小二的指示,刘谌等人来到文府后院,这里有一堵高一丈的墙,上面有两个守卫暗藏。 这些刘谌已经让精锐的黑衣卫打探许久,所以此时也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来到墙下,刘谌跟文鸯比了比手势,意思是他们两上。 闻言,文鸯吓了一跳,他出马倒没有问题,只是刘谌上去的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新汉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因为刘谌,才是新汉的主心骨。 所以,文鸯也不待刘谌反应过来,来到两个人搭的人梯前,翻身一跃,再一蹬,腾起的手臂赶紧抓住那墙沿,翻身就上去了。 周围数个黑衣卫将刘谌挡住,其意显然,见此,刘谌苦笑一声,没有坚持,等几个矫健的黑衣人走了上去,才跟着翻了进去。 啪! 翻身落地,发出轻微的响声,好在宅院挺大,而那两个暗哨已经被文鸯出手解决,倒没有引起注意。 “陛下,已经办妥了,这边走。” 文鸯上前扶住刘谌,然后低声指道。 他们此时是夜行,目光所视之物全是黑色轮廓,若非前后都有黑衣卫,刘谌不确定他会不会摔倒。 他们进入的此处里面是柴房,穿过柴房,居中的那个房子,才是他们的重点,听说那地下监狱就在居中的房间中。 刚走不到十步,转过柴房墙壁,就看见前面院落两边各有两人,而且身边还有灯笼,发出浑浊的光。 好在这些人一直不觉得会有人来劫狱,所以此时都靠在柱子木壁上酣睡,还发出响亮的鼾声。 见到四人,文鸯就要冲过去,却被刘谌赶紧拉住,刘谌对后面的人一扫。 似乎知道刘谌的意思,从后面走出两人,一个人拿出一个小型弩弓,一个人则是一根细长的竹管。 见此,刘谌也取过一个弩弓,瞄准了其中一个人。 噗,噗,噗,噗! 三声利器入体的闷响,一声微不可闻的细想,三支箭矢便没入三人的脖颈。 剩下一人先是感觉像是被什么虫子叮咬了一般,惊醒起身却什么也没找到,突然,他看向前面五米处一个阴暗角落,手慢慢抬了起来,不久又颓然地垂了下去。 “有,有敌人……” 可惜他的声音细不可闻,还没死透,文鸯飞扑上前,抱着那头就是一扭,便听见“咔嚓”一声,再无动静。 解决这几人,刘谌他一边指了四人进入和柴房并立的两个房间,另外四人进入对面两个房间,而刘谌直接带领众人穿过院落,朝居中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房间里面有昏暗的灯光,刘谌从窗户向里面一望,发现里面好像有四个人围坐在一个桌子前,不过似乎都已经喝醉了。 吱呀! 轻声推开门,刘谌等人悄悄走了进去,朝着那桌子围了过去。 “杀三留一,上!” 刘谌突然一声低喝,朝最近的那人奔去,而旁边的文鸯也朝另外一人冲去。 前进的刘谌拔出随身携带的剑,想也不想便朝眼前那人刺去。 噗嗤!那人在睡梦中抽搐几下,便再没有动静。 或许是刘谌的吼叫,亦或是拔剑的亮光,对面那人却突然惊醒,睁开迷蒙的眼睛,不耐地吼道: “什么情况,额……” 立马他就傻眼了,因为一把剑已经将他喉咙抵住,那冰凉的感觉让他瞬间惊醒,打了个寒战,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些人。 文鸯依旧是那般粗暴,伸手抱住那晋兵头颅一扭,然后也不管结果,朝下一个人冲去。 文鸯刘谌出手,三个人死去,剩下一个也被刘谌制服。 后面的人赶紧过来架住剩下那个晋兵,同时将其嘴巴捂住,似乎怕他声张。 刘谌看了看这个人,然后冷声道: “不怕告诉汝,吾等是汉国人,现在奉文将军兄长之命来营救文将军,汝最好说出来,否则别怪吾不客气!” 见到刘谌说话,那人呜呜了许久,似乎有话要说。 “要放开汝也可以,但是汝必须保证不声张,或者大吼大叫,否则吾不保证这剑会刺破汝之喉咙。” 那人赶紧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眨,似乎愿听刘谌的话。 在刘谌的示意下,其背后的人慢慢松口了那人的嘴,动作很慢,唯恐他有不对赶紧再次控制住。 见到那人没有大吼大叫,后面的人才将其手放下,不过注意力却一点也没转移。 在刘谌等人的注视下,那人先是厌恶地擦了擦嘴,然后瞥了一眼刘谌,低声开口道: “别以为吾不知道,一旦吾说出来,就是汝不杀吾,太守也不会放过吾,到时老子还不是死路一条。” 开始他说的很小声,刘谌虽然皱眉却没有出手,但是后面那人却突然一声大吼,在静谧的夜色中炸响,传出去很远。 闻言,刘谌条件反射剑往前刺,但是想到什么赶紧往旁边一撇,却在晋兵喉咙处撕开一道三指的狰狞血口,鲜血汩汩流出,很是狰狞可怖。 “哈哈哈,横竖都是死,老子要尔等给老子陪葬!” 那人绝望中透露着疯狂,他想向刘谌扑来,因为他发现刘谌虽然穿着和周围一样,举手投足却颇为不凡。 “什么,有情况,快快快!” 不久,门外就传来焦急的声音,以及密密麻麻不下十人的脚步声。 见此,刘谌眉头一皱,朝后面的其中六人一指,六人得令,赶紧冲了出去。 感觉被人戏弄,刘谌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也不捂那人的嘴了,厉声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他点厉害瞧瞧!” 原本以为会是什么拳打脚踢,刀山火海,严刑拷打,但是让文鸯等人不解的是,一个黑衣卫上前捏住那人的嘴巴,往里面倒了许多白色的粉末。 见到这粉末进入他嘴中,刘谌阴沉的脸上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什么?有情况,快快快!” “有贼!” 第二百四十一章 猛将文虎 夜色像是一个无边的巨兽,一口将所有光明吞没,也吸走了天地间万物的精神,陷入深深的沉睡。 23us.com 一切,都隐没在沉寂之中。 屋外的打斗没有持续很久,短小的弩弓和特制涂毒的吹针,在加上一余个武力超群的黑衣卫联手,晋兵很快就惨叫到底,变成冰冷的尸体。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再看到浑身是血的黑衣卫进来复命,那个晋兵已经没了之前的淡定,呆滞地看着这一切。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惊惧和绝望就开始消散,被一种迷离得神色代替。 “尔等对老,老子做了什么?” 虽然他言语还有些惊慌,但是那一脸的舒爽,眼中的迷离,都彰显这药粉奏效了。 没等刘谌等人说话,那人就重新倒回了桌椅上,眼睛开始迷蒙,脸上是奇怪的笑意。 “说吧,尔等关押的人在何处?” “什么人……” 见到那人快要睡着了,刘谌目光一闪,对旁边的黑衣卫使个眼色,黑衣卫得令,上前抓着那人头发,将他强行弄醒。 “别,别碰老子。” 说话无力,眼睛也没有睁开,但是一脸的沉醉却一直没变。 “文虎被关押在何处?” 这次说话的是文鸯,他一脸激动,显然对马上见到文虎,并能援救他有些迫不及待。 “在,在后面的楼梯下面。” 那人说了一句,无论黑衣卫怎么摇,那人就是不住嘟囔,恐怕神智已经神游九霄去了。 制止了黑衣卫的拳头,刘谌让众人寻找晋兵口中的楼梯,他们找了许久,在旁边帷幔里面发现了一个通向楼上的楼梯。 “公子,楼梯在此。” 听到声音,刘谌等人急忙上前,也不待刘谌吩咐,就有人上前用刀敲打。 听到咚咚咚的声响,便知道下面是空的,众人大喜,刘谌赶紧下令撬开那地砖。 看到那地砖虽然严丝合缝,但是刀尖一插下去,就发现了松动,众人精神一振,盯着那缓慢出现的黑洞。 见到下面有些黑暗,文鸯就要下去,刘谌赶紧将他拉住,想了一下,对黑衣卫指了指那个还在神游的晋兵。 黑衣卫领会了刘谌的意思,赶紧将那人提过来,然后一把扔了下去。 噗嗤,噗嗤! 啊! 两声利器入体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惨叫,但是那声音却是酥酥的,反而像娇嗔,呻.吟。 见到刘谌此举,文鸯也是一惊,感激又歉意地看了一眼刘谌。 对此,刘谌也没有责怪,毕竟关心则乱,文鸯的情绪他还是能理解的。 虽然砍了一人,下面却依旧没有动静,刘谌眉头大皱,他实在不愿用将士的性命去牺牲。 倒是文鸯想了一下,赶紧去了门外拖来两个依旧快冰冷的尸体,然后对周围的人示意。 见到周围的人点头,文鸯将两尸体提起,先后扔下,然后自己也抄着一把刀跳了下去。 噗嗤,噗嗤! 当,当! 噗嗤! 开始两刀,显然砍在尸体上的,后面是金铁碰撞的声音,再然后又是一刀,显然有人中刀。 “快,冲下去!” 这时刘谌也顾不得隐蔽,急忙对周围的人道。 黑衣卫听令,赶紧从那木梯急速滑下,之后几声金铁碰撞,一声惨叫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见此,刘谌才和剩余的人走了下去。 这时一个高近一丈,长宽各两丈的地下暗间,显然就是王小二说的地牢。 刘谌下来时,看到了地上的五具尸体,其中一具还在微弱的抽搐,显然就是刚刚在下面偷袭的人。 借着那油灯的光亮,刘谌看见了前面那里有一个十多根木柱隔离出来的牢房,里面有几个人被惊醒,呆滞地看着这边。 “尔等是什么人?”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散乱蓬松,满脸胡茬,骨架高大枯瘦而佝偻的人,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难听。 “虎弟,汝怎么成了这般模样,说,谁害了汝?” 刘谌没想到这就是传言中的勐将文虎,也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听到这声音,倒是那男子一愣,睁开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全身紧身黑衣的男子,上下打量了许久,试探道: “汝是,二哥?” 声音激动之余又有些欣喜,显然对此时能见到文鸯很意外。 “虎弟,真的是汝,汝让为兄好找啊!” 文鸯一个刚毅男子,此时也不禁有些哽咽,上前握住文虎扒拉在木柱上的手。 “次骞,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才好。” 刘谌虽然对两人能重见很欢喜,但是他知道既然外面的侍卫得到了消息,恐怕他们在这里已经被泄露了,当赶紧离开,去城门口跟刘五等人汇合要紧。 “哦,对,虎弟,快来见过陛下!” 听到‘陛下’二字,不禁是文虎,还有他后面蜷缩的母子都是一惊,愣愣地看着刘谌。 “汉国陛下,刘谌?” 无怪文虎会惊讶,文鸯来救他他有预料到,但是刘谌乃是汉国陛下,一国君主,居然也来此营救他,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谌知道此时没时间解释,让黑衣卫摸到尸体身上的钥匙,上前将那木柱组成的门上的大铁锁打开。 “走,等出来城再说!” 然后黑衣卫上前去扶起那三岁的小孩,而那女子则让文虎搀扶着。 众人刚出地牢,就有黑衣卫跑过来焦急奏道: “报,启禀公子,太守府那边有火光亮起,像是来了不少人,请公子赶紧转移,属下等人断后。” 闻言,刘谌也不嗦,赶紧带着众人朝西面跑。 “陛,公子,要不您还是放下吾等自己撤吧,城中将士不少,有家小拖累,恐怕逃跑不便啊。” 文虎发现自己的妻子成了拖油瓶,严重阻碍了众人的速度,不由开口道,显然不愿让刘谌涉险。 文虎显然身体很虚,所以行走颇为困难,更何况搀扶着那虚弱的妻子。 见此,刘谌也是眉头一皱,但是他没有想丢下几人,想了一下,只能紧急道: “吾等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拯救英雄于水火,若是半途而废,以后还如何能安心,英雄勿要再言。” 然后也不待文虎拒绝,吩咐道: “次骞汝力大,就背英雄,至于英雄家室,得罪了!” 闻言,文虎感激地看了一眼刘谌,却没有拒绝,毕竟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 立马就有黑衣卫背起那女子,文鸯背起文虎,大家的速度终于快了起来。 “快快快,他们在那里,给老子冲!” 见到前面来了十几个似乎是巡逻的人,显然也是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见此,刘谌剑眉一挑,拔出手中的长剑,厉声喝道: “除了次骞几人,其余的随吾冲!” 说着反而领着冲了过去。 见到刘谌要冲杀,文鸯想也不想就要出言阻拦,但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得取出衣袖里的小型弩弓,也是冲了过去。 黑衣卫也不敢让刘谌涉险,两人过来护卫在刘谌旁边,其余人加速冲了过去。 见到刘谌一众不退反进,那晋军小校吓了一跳,随即定了定神,想到大军马上到了,赶紧拔刀吼道: “拦住他们!” 还距离五丈,刘谌这边的人手一翻,便听见嗖嗖嗖的声响,然后对面还在冲的十余人就有四人中箭倒下。 啊? 见到这些黑衣人厉害,那晋军小校也下了一跳,但是看到对面的人快到眼前,他也不作他想,继续下令向前冲。 刘谌三人面对前面有四个晋兵,拿着九尺长枪朝刘谌几人刺来 见此,刘谌不屑一笑,身子一侧,让过长枪就往前一突,手中的长剑也顺势刺出。 见此,晋兵大惊,啊了一声,就要软身躲避。 旁边的人转身来救,刘谌似乎早有预料,也不见他转身,刺出的剑立马向右横噼而出。 噗嗤! ……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四十三章 计取汝州 中原大地渐渐入寒,凉风不知疲惫地卷席在平原之上,吹黄了青草,吹落了树叶。 23us.com 时至中午,隐没在阴云中的太阳才给大地带来了几分温度,让这些在野地里赶路的人舒服了许多。 “季德,这是到了何处?” 刘谌骑马在路边一山包上看了看前方,见到前面依旧是一片山野,完全看不到村镇,不由皱眉问道。 “陛,公子,这里已经到了葛坡地界,南部三十里便是葛坡,距离汝州还有六十里。” 不得不说,糜统回到刘谌身边,不但提供了近五十辆货车,更成了刘谌的向导,否则刘谌要想保持如此速度前行还真的有些困难。 按照糜统的想法,他们最好从葛坡西进荆州地界,毕竟他们有汝阴太守的手信(当然是找人模仿的),想要通过应该不是很困难。 但是刘谌一直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他看了看后面的文虎文鸳兄弟,现在他们人手一杆长枪,骑在马上颇有骏马勐将的威势。 距离营救文虎已经过去了一天,他们想办法将消息暂时控制,然后就快速向西前进。 如今一日半走了近百十里路,速度不快也不慢,不过由于跋涉一天有余,大家都有些疲累,就连刘谌的面色也不太好,一脸风尘。 “既然距离汝州还有六十里,那现在就埋锅造饭,争取在今夜亥时之前靠近汝州城。” 刘谌的话将糜统吓了一跳,要知道汝州可是豫州州城,镇守刺史乃是史上赫赫有名的羊祜。 闻言,后面的文鸯也靠过来低声询问道: “公子,传言那羊祜智谋过人,见识不凡,若是吾等前去,恐怕会羊落虎口啊!” 相比于文鸯和糜统的谨慎,文虎则是一脸的傲然,自信道: “公子放心,若那羊祜老儿拒不开门,某家就用手中的枪杀进去!” 听到文虎的话,众人都知道文虎只是狂言,但是刘谌非但没有拒绝,而是大喜道: “有叔至之雄武,再有次骞的统兵御将,被抽调兵力的汝州,不足为虑,哈哈!” 听到刘谌的话,糜统几人不知其意,只是疑惑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到他执意如此,也就不再相劝。 埋锅造饭,大家休息半个时辰,然后疲累的则坐在马车上,大家继续快速前行。 而在前行之前,刘谌找来两个黑衣卫,交代他们一个消息然后就放他们走了,似乎在提前谋划什么。 是夜戌时三刻,刘谌大军已经靠近汝阴城外十里,继续向前,由于天色已晚,只能凭借火把才能看到脚下道路。 进至汝州城外三里处,刘谌大军就遇到了汝州城外的第一批暗哨,由于有汝阴太守信件,他们一路倒没被怎么阻拦。 只是他们靠近城门时,已经有一众晋兵列阵在东门,似乎实在等候刘谌他们一众人,未尝没有防备的意思。 “前方乃是何人领兵,报上名来!” 距离尚有三十步,晋兵就射出几支箭,将刘谌的行军逼停,领首一个人扯着嗓子问道。 见此,文鸯就要上前,似乎打算强行冲门,但是被刘谌拦下,他看了一眼文虎,悄悄地一点头。 文虎得令,拍马上前,朗声答道: “本将乃是汝阴郡尉张威,奉太守之命,领三千郡兵前来听用。” (张威,被文虎噼死的那个武将之名。) 听到这话,对面借着微弱火光,只能大概看见对面火光下的人都身穿晋军的衣甲。 “将军,这是吾家大人的手信,请大人过目!” 按照刘谌交代,文虎一边缓步上前,一边拿出一个信件,在空中挥舞。 见此,对面的将领少了许多忌惮,等文虎靠近十步之时,让自己的亲信上前取过那信件。 等那人看过信件,他想了一下,此事他做不了主,只得拱手道: “还请张郡尉等候少许时间,本将去请示吾家刺史大人。” 闻言,文虎虽然焦急,只得焦急地等待着,瞥了一眼后面的刘谌,见到他没有什么动作,所以只能故作安静地等着。 此时在城楼一个阴暗隐蔽处,一个精明老者正看着城下的动静,眼中的精光不住闪烁,似乎在考虑什么。 那个武将进城,转身就来了此处,汇报了情况就将那手信奉上,然后静等羊祜的答复。 “日夜行军无可厚非,为何老夫看着那车队,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低声嘀咕的羊祜的脸上也没有太多迷惑,嘴角擒着若有如无的笑意,永远都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大将军的意思是,此中有诈?” 听到羊祜的话,那将领好奇地问了一句,脸上有几分惊诧。 因为整个过程他没有感觉有任何不妥,这些日子晋国许多地方局势都不稳,抗战厌战的情绪高涨,而且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也乘机作乱,让晋国统治更加动摇。 这个时候,各城郡调兵频繁也很正常,在将领看来这不过是一支普通的支援队伍,日前汉军拿下了新野,杀死了王戎,羊祜就接到司马望的命令,出兵帮忙收复这荆州北州府。 城上一副安静祥和的样子,羊祜没有半点下令放行的意思,城下的文虎则愈发焦虑了,连带胯下的马匹也不住发出呲呲的声音,来回焦躁地行走。 “公子,城上情况似乎不对,要不咱们勐攻打乱城下那支队伍,乘机进入如何?” 说话的是文鸯,他也看出情形的不对,在刘谌耳边低声道。 闻言,刘谌摆手示意他镇定,然后招来后面的糜统交代几句,糜统得令,赶马车上前。 “来者何人,再前进别怪吾等出手了啊!” 见到一个车驾上前,城下的士兵顿时警惕了起来,哗啦啦的弓箭支起,对准了马车。 “众位兄弟别动手,吾乃汝阴商人糜统,此次行商至此,受命运送兵甲器械而来,车马劳顿,还望军爷体恤小人之艰难,放小人车队进城。” 听到这话,城下的人没有回答,倒是城上的羊祜目光一闪,对旁边的人一示意。 立马就有几个人分出上前去检查那些车驾里面的东西,发现果然是兵甲器械,然后回报。 刘谌一直隐没在数十个骑兵之中,一身普通装扮倒没引起多少怀疑。 刘谌见此情形,似有所感地朝城楼上一看,微弱的火光中只能看到几个站岗的晋兵,再也没有什么收获。 “城外的兄弟,抱歉了,由于城中营地不宽,只能让大家在城外扎营了,不过尔等放心,一会就会有温热的事物送上。” 听到这话,刘谌眉头一皱,感到了进城很棘手,更别说前面的文虎了。 没办法,刘谌只得暂时让大家扎营,以期能有好的时机。 而羊祜见到没有情况,也就吩咐那将领警惕之后,又回到刺史府去了,最近他的任务也不少,连年征战,粮草的筹备,兵马抽调也让他忙碌不堪。 终于,刘谌的机会来了,那就是晋军送来食物,运送五千兵士还有马匹的粮草食物,足足出来了数十人。 见到送完食物那些人就要跟那将领回去,刘谌眉头一挑,对旁边的文虎文鸯低声说了一句。 然后,文虎出来亲热道: “谢过将军,如此时候,还让将军这般劳累,某家真是过不去,些许报酬,聊表谢意。” 见到真金白银的谢礼,那将军也就眉开眼笑,跟文虎称兄道弟,一边交谈一边朝城门靠近。 “将军,将军,有太守大人的手令!” 突然后面营中奔来六人,拿着一份手信的东西。 当六人靠近,那将领还好奇地靠近去看,不料文虎突然出手,一把将那头颅连同头盔扭断。 咔嚓! “杀!” 正在周围的人,包括那些火头军呆滞地时候,文虎突然下令朝城门洞冲去。 这时,城上的人才发现了不对,连声喊道: “敌袭,关城门,关城门!” 可惜,有勐将文鸯,文虎而兄弟领着五个黑衣卫,直接撞进了城门洞的晋兵之中,关门的人手被文虎一刀噼飞出一道弧线。 “全军听令,拿下汝州城,加官进爵,冲啊!” 有刘谌统御五千大军,他们顶着盾牌,列阵朝城门推进,那城上唿啸而下的箭矢多数被弹开,其余的也没掀起多少浪花。 最终,刘谌大军冲进城门,跟增援而来的晋兵战在一处,不过很快就进了城,大家展开了城楼争夺战,巷战。 两军像是洪流,冲撞在一起发出轰隆的声响,前排的人直接被撞得筋断骨折,鲜血溅射。 大型战场上,个人性命就变得微不足道。 噗嗤,噗嗤,噗嗤! 文虎已经拿起那杆重枪,横扫间将三个人扫飞,然后举枪吼道: “吾乃文虎是也,不怕死的上来!” 听到文虎,一些人不知道他是谁,也被他的凶威吓退,而一些听过文虎之名的,立马开始退却,眼中满是惊恐。 全军进城后,刘谌没有想过要靠这五千人拿下一座州城,毕竟这是不理想的。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急忙吼道: “文鸯领两千百人夺取西门,文虎领一千人北攻敌人,力求将晋军打乱,吾领一千人西攻,糜统领剩下一千人退守大营,不得有误!” 接到命令的众人开始各自执行命令,刘谌在刘五等十数个黑衣卫的簇拥下,朝刺史府杀去。 战斗持续了一夜,刘谌大军虽是疲军,而晋军大多是半夜起来,也没有多少战力,最终刘谌牺牲了近千人的性命,保住了西门一边城墙。 其实城中也没有多少精锐,皆被派出去救援新野了,所以就算有三万,也多是临时凑齐的县兵,所以在刘谌的冲杀下,死伤过五千,已经彻底胆寒。 然后,两方就开始了攻守战,在这城中反复争夺。 “公子,这样打也不是办法,毕竟咱们大多是疲军,这样是抗不了多久的!” 文虎全身鲜血覆盖,显然杀人不少,但是此时他也是一脸焦急,因为他发现晋兵已经开始有组织的反攻。 闻言,刘谌看了看周围面色疲倦的众人,郑重道: “大家只需坚持两日,吾保证到时就会有大军来到,到时此城就会彻底易主!” 听到这话,知道刘谌的文鸯眼睛一亮,他看出来了,刘谌定是有了妥善谋划……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圣统承元(完结) 而正在组织大军围攻的黄崇得到黑衣卫的消息,惊讶刘谌的胆色同时也不敢耽误,悄悄派出邓艾领兵一万东进,打算助刘谌。 23us.com 按照黄崇的想法,若是真能拿下汝州,就算出兵五万,放弃进攻南阳也是值得的,但是刘谌有令,他也只得执行。 于此同时,江夏太守府。 “先生,陛下可有什么安排?” 伍延是江夏太守,兼领荆州将军,虽是虚职,职衔却不低。 但是此时他对眼前那个素袍男子一脸尊敬,看起来很是奇怪。 “将军勿要着急,所谓关心则乱,汝之职责是经营好江夏,只待适合时机,就弃暗投明,辅佐陛下建功立业!” 说话的是栈渊,柴桑变乱发生后他就消失了,找寻未果的孙慎也就忘却了此事,只以为栈渊是怕死先逃了。 其实栈渊是乘势隐入了伍延军中,跟着大军西进到了江夏。 一直都是为伍延出谋划策,以门客的身份行事。 其实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刘谌的参军,这是刘谌之前就任命的。 “报告将军,门外有信使说有信件要亲手交给您!” 闻言,栈渊眼睛一眯,而伍延则是精神一振,看了一眼栈渊,让那人进来。 “将军,这是吾家公子给您的信件,请接收!” 看到这个穿着粗布衣服,却难掩身上那股寒气,伍延便知道是刘谌派来的,赶紧打开一看。 啊? 看完,伍延一惊,他没想到,刘谌居然如此胆大,三十几人就去豫州腹地汝阴救人,还乘势要夺取豫州州城。 “哦?不知陛下说了什么?” 见到伍延表现很吃惊,栈渊也是有些好奇。 看完之后,他轻声唿出一口气,然后看向伍延,轻声道: “将军,如今陛下有令,汝不必再焦急等候了,还在等什么,行动吧!” 其实听闻刘谌带领五千人图谋汝州,伍延有那么一霎的迟疑,但是栈渊开口了,他只得咬咬牙,跟着栈渊赌一把。 “好,既然先生都无畏,那谋就信先生一回,跟陛下拼一次!” 见到伍延如此模样,栈渊面上微微一笑,内心却是对伍延的迟疑很不以为然。 当然,他对刘谌的胆色和行为也是有了新看法。 然后,栈渊和伍延现身,以孙慎无道,擅杀江陵督,皇室子弟孙秀,并兵力逼迫吕兴义军,举兵宣告弃暗投明,即刻并入蜀汉国土。 开始大家还有些惊慌,同时也有些迟疑异议,但是伍延强硬杀了几个反对将领,将混乱和不和谐的声音给镇压了下去。 然后,伍延留栈渊领五千兵马受江夏,自己领八千精锐即刻北上汝州,救援刘谌。 刘谌的一个心血来潮,牵出刘谌提前埋下的暗棋,江夏易帜,汝州治乱的发生都毫无征兆,让天下人惊乱不已。 羊祜随率领大军拼死反击,但都被刘谌等人顽强击退,在交战之地留下密密麻麻的尸体,鲜血沿着地砖纹路,行成一道道血流。 当得知南面和西面都有大军围过来,羊祜也回天乏力,他拒绝了刘谌的招降,拔剑自刎。 豫州州城陷落,加上南面的江夏,连成一片的荆豫二州地,随着大批的汉军和雇佣兵来到,时局变得愈发稳固。 就在众人的话题和目光都在汝州时,吕兴在番禺跟孙虎打得也颇为惨烈。 孙虎孤军深入,本来打得很是艰难,但是恰巧其背后的庐郡再次投降孙虎,时局变得焦灼。 最终,由杂军编成的五万大军被孙虎冲散,吕兴手下勐将死于孙虎之手,其余将士四散,再无反抗之力。 不得已,退到交州龙编的吕兴赶紧向蜀汉求援,表示可以举州归降汉国。 此时,早已整装待发的五万雇佣军精锐在张翼廖化的带领下,突破两国边界,从泉陵下彬县,抄孙虎后路。 没有预料雇佣军如此勇勐的孙慎第一战就吃了大亏,三万精锐出战居然超过六千死伤,其余参军退入番禺,赶紧向建邺求救。 可惜,将吴兵和城池看做白花花的金银的雇佣军在张翼带领下,勐攻四门,最终以伤亡过万的代价,拿下了番禺,孙虎被俘。 北面,刘胤带领汉军精锐突然从青泥隘口东面进攻,乘关门未关就突破进去,拿下了此关门,挺近了弘农平原,将长安彻底隔断开来。 马邑的匈奴大军也在勐攻三日后突进雁门郡,通过盟约,匈奴兵在那五百人的监督下,也没敢太多杀戮晋地百姓。 突破马邑长城的匈奴大军像是虎落羊群,横扫了雁门,上郡之后,竟然兵围并州晋阳。 在燕地的钟会也借势进入公孙赫的范阳,在司马骏打败之后,开始攻略冀州并州。 在如此大势的情况下,晋朝统治岌岌可危,各地叛乱甚嚣尘上,攻城夺郡,偌大晋朝变得支离破碎。 景耀六年十一月中,被围困月余的长安终于投降,愤怒的晋兵将胡奋的头颅割了献给汉军,长安也再次落入汉国治下。 景耀七年初,刘谌的夫人唐月生下女儿刘菱,姜颖生下儿子刘昱。 景耀七年一月,回到蜀都的刘谌改年号为圣统,并开始筹备迁都长安事宜。 迁都长安被很多权贵反对,就连刘禅也以故土难离婉言相劝,但是深知蜀都非成事之都的刘谌再次一意孤行,迁都长安。 在长安,刘谌最开始修建的不是皇宫,而是忠勇阁和各式工坊。 圣统一年,新汉出兵拿下交广二州,将吕兴并入战将之列,根除了吕兴在交州的统治。 此时的吴国仅仅龟缩在江东一地,再难有反攻之力。 匈奴大军勇破晋阳,将晋国边军彻底打残。 但是由于刘谌的收兵不攻,导致晋国全力抵抗,匈奴大军损失超过六万大军,跟已经拥有八十万大军的新汉比,再无半点优势。 圣统二年,在匈奴,钟会和刘谌三面围攻下,司马炎抵挡不住,不得不‘迁都’南下,最后直接退入江东,被迫龟缩在三郡之地。 而此时,受到刘谌指示的匈奴开始驱赶钟会的势力,直接将其逼迫到辽东之地,跟那里的高句丽和三韩争夺土地。 圣统三年,扩军百万的刘谌领三十万汉军,十万匈奴兵,十五万东南三国雇佣军南下,将两个同病相怜的小朝庭打到了海上,最后直接被逼到了夷州。 统一全国的刘谌并没有继续兴兵,而是开始整肃军队,其中精锐的三十万大军被划入皇室直统的御林军。 而四个军团分置范阳,武威,,柴桑,由黄崇,姜维,邓艾,文鸯四人统帅,跟统帅蓝田大营三十万御林军的张华并称五帅。(张华是文人,实际控制权还是在刘谌手中) 通过五年的休养生息,到圣统八年,全国百姓已经回升超一千五百万。 而此时,刘谌开始大肆制造大型战船,铁甲船开始投入使用。 与此同时,刘谌合已经称霸辽东的钟魏,北面的匈奴,东南三国,开始沿着中南半岛西行,开始了他们的掠夺之路。 而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强大的安息(波斯),已经印度的诸多国度…… 在不知不觉中,周边的国家都开始接纳汉文化,做一个高贵的汉人,而他们也彻底绑进了新汉的战车,最远的时候,他们掠夺的脚步跨入了欧洲,一片古老而蛮荒的地方。 战船大肆使用,刘谌第一个目标就是宰杀了在夷州建立的晋国(孙氏的吴国由于濮阳兴死去,孙慎夺权,然后就被司马炎乘势灭了),然后转船向东,去了那个时刻都是火山地震的连岛,将那里的狗奴族灭了个金光。 (不知后世是否还有什么天照,刘谌无聊中想到) 圣统十五年,征伐世界的新汉人口已经超过八千万,刘谌又开始了他的移民之旅,誓要将黄皮肤黑眼球的汉人遍及天下。 而此时刘谌的兄弟,包括刘璇在内的五人被分封了大块领土,包括美洲的圣光王国,欧洲的风澜王国,澳洲的巴国,非洲的金华王国,以及南美洲的苍穹王国。 圣统二十一年,已经年过五旬的刘谌宣布退位,禅位于太子刘昊,改元承元,继续开明温和的内治,已经粗暴蛮野的外略。 河西三十六国也在此时并入新汉疆土,建立了十二郡。 同年,刘昊撤销州郡县三级,改为郡县二级,将地方权利再次弱化。 承元三年,刘谌开始了他的游天下之路,同行的有已经老迈的黄崇,邓艾,张华(姜维已死),还有十大将军中硕果仅存的几人。 用刘谌的话说,新的朝代需要新的构架,这些存在反而成了阻碍,不过朱元璋的行为他始终做不出来。 承元三十一年,八十岁的刘谌彻底消失在世人视线之中,没人知道他去了何处,也没人知道他的墓葬在何处。 而刘谌,一个传奇的君王,也走过了他传奇的一生,留下的依旧是传奇…… “夜远,快起床了,起来上早自习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夜远唤醒,熟悉而陌生的寝室,熟悉而陌生的室友,夜远笑了,笑得很沧桑……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