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魔王的勇者》 第1章 勇者无畏,黄金之心(一) “阿拓……我说阿拓!” “啊…啊,怎么了?” “真是的,我说你在发什么呆啊。” “不好意思啊,我稍微在想点事情。” 此时正是星期六的午时十二点,完成了上午课业的高中生们正嬉闹地走在放学的道路上,因为接下来正是周末时间,所以许多结伴而行的学生团体们正为下午和明天的安排谈论地热火朝天。 一对少年少女正是这些青春洋溢的青少年之中的一员。 并肩行走在一起的这对少年少女,因为远超平均的水平的颜值让大多数行人为之侧目----男孩身材挺拔修长,漆黑如墨的柔顺头发下有一双荡漾着碧蓝清波的蓝色眼眸;身旁的女孩对比男孩来讲略显较小,披肩的长发似乎反射着太阳的光晕,只是此时明亮硕大的眼眸中稍微蕴含着生气的意味。 男孩寒拓和女孩单柔的家就在同一条街不远处的两栋房子,从小便一起长大,是一对标准的青梅竹马,出于对彼此的熟悉所以经常结伴回家,谈话之间的语气也是肆无忌惮。 虽然单柔总是恼怒寒拓总是将自己作为朋友对待,但出于自己总是狠不下心拿不出勇气的原因,一直以来无法让彼此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今天正好是男孩寒拓的生日,所以两人便在回家的路上商量下午的时间里两个人一起去什么地方好好玩一玩娱乐娱乐自己----单柔故意没有叫来寒拓其他的朋友----只是在单柔兴致勃勃地提出计划的过程中,发现了男孩的走神行为,气得单柔柳眉一竖。 “真是的,阿拓!好好听我讲话啦!” “哈哈哈,抱歉抱歉。啊你是说去那来着,好的就这样我们就去那里好了!” 听到此话,女孩即刻绽放了笑容,偷偷在心里为自己庞大的计划书中的第一步画上了一个勾。 不过此时得先回到家里吃午饭才行。 在一个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男孩和女孩彼此说了道别。寒拓目送单柔挥手离去,女孩的随风飘扬的碎发分散了斑驳的阳光,如光芒流水一样随着女孩的走动在水泥的道路上流转。寒拓走向自己家中的时候,突然心中一痛,猛地回头想重新看看这个对自己来说十分珍贵的女孩,却只能看见女孩家中厚重的大门缓缓地遮住了女孩的身影,灰尘游转,再无声息。 等会还会重新见面的。寒拓如此对自己说,硬生生地将自己心中的那股微弱的不安抹去。 寒拓在自家的大门前犹豫着久久不愿进去。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建筑物,和周围的建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此时对寒拓的感觉却不亚于龙潭虎穴。 终于,寒拓深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将钥匙插入然后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寒拓将厚重的防盗门门把手反手抓住,将手肘抵在了门上,就像武装警察单手持防爆盾牌的姿势,将门从打开的左边方向用力冲撞,同时右手横在胸前,预备着从自己右边而来的攻击。 然而左右都没有人。 寒拓几乎是在做好防备姿势的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从自己头顶传来的一股破风声----那里有一个黑影以四肢贴墙的姿势朝自己的下方发动了攻击。 “啧!”寒拓在瞬间将自己的腰向后弯折,后仰着躲过了黑影传来的攻击,眼看黑影朝着自己急冲而下,寒拓伸出自己的左手撑住地面来作为支点,右腿借力奋力扬起,像鞭子一样抽向了黑影。 然而黑影却在急冲而下的空中停住了,躲过了寒拓在高难度动作下的鞭腿。 黑影在蜷曲身体的情况下,用左脚脚尖勾住了大门的门框,因此以毫厘之差躲过了寒拓的攻击,接着右腿猛蹬门框,以比刚才更加快的速度冲下来。 寒拓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将力量集中在右手用力推击地面,于是寒拓在躺着的动作状态下向前行进,堪堪躲过了黑影的从上而下的猛烈攻击。 不同于光线阴暗的门上的角落,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原先的黑影面容在日光下清晰起来。这是一个同样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的成熟男人。 男人并未继续追击寒拓,而是起身关上了依旧开着的防盗门,哈哈大笑着转身看向了依旧躺在地板上的寒拓。 “真亏你能躲过去哦,明明我对今天很有信心的说。” “……父亲。” “不愧是我儿子哈哈。” 没心没肺大笑着的男人正是寒拓的父亲----寒星,自从小时候起,父亲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突然袭击过来,拜此所赐寒拓拥有了灵活的身体条件和警惕的嗅觉感官。而父亲对此的理由便是:“身为男子汉就应该强大勇敢,所以要从小开始训练才行!” 这个时候从厨房中走出来一位金发碧眼的女人,端着刚刚煮好的饭菜放在了餐厅的桌子上,这是遗传给了寒拓蓝色眼睛的母亲----爱丽莎?寒。丰满的身材,姣好的面容,虽然年届四十,却没有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是邻居之间远近闻名的美女。 虽然是跟外国人一样的相貌,却完全不会说一门外语,也并非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家属。寒拓不止一次询问父亲寒星关于母亲的疑惑,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给搪塞过去,只有一句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爱丽莎无奈地看着在门口胡闹的父子两人,孩子一样的两个男人却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是自己所有的幸福的源泉。今日自己的儿子满了十六岁,所以爱丽莎便早早在家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寒星伸手将躺在地上的儿子拉起来,然后嘻嘻哈哈地问自己的老婆要饭碗盛饭,一副普通的居家男人的形象。只有寒拓知道,上一刻寒星的身手和攻击都凌厉无比,就像武力高强的帝王,每一击都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然而寒拓觉得这些与现在被母亲呼喝着去洗手的父亲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这无非就是自己的父亲罢了。 “臭小子,傻站着干什么呢,快过来添饭啊。” “哦。” 第2章 勇者无畏,黄金之心(二) “拓仔,有没有交到女朋友啊?”说话的是正在吃饭的寒星。 “还没有。” “哇塞,你干什么吃的。既然你继承了你老爸如此英俊的容貌,没道理交不到女朋友吧,小子争点气吧。” “没有就是没有啦。”寒拓依旧扒饭,似乎并没有被父亲的言语打动,“还有你真不要脸。” “拓仔啊,来多吃点。”母亲玛丽莎?寒带着仿佛仿佛融化一切的和煦笑容,给寒拓的碗里夹上了一块红烧肉,然后极其自然的加入这个话题,“不过拓仔啊,如果遇见了好女孩的话,就要尽全力去争取,不然就会被别人抢走的哦。” “不是……妈,我才十六岁,一般这个年纪的话父母不是教导自己的孩子好好读书什么的么?你们居然怂恿我去谈女朋友。” “嗯,说的有道理呢。不过遇上了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嘛。”玛丽莎在胸前合掌,认为很赞同的样子点了点头。 “其实我觉得不远的那户人家的那个名叫单柔的女孩子蛮好的呢,怎么样拓仔?要不要试一试,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玛丽莎调皮地眨着眼睛用激将法怂恿着自己的儿子。 “不是啦,妈。虽然我们一起长大,我只是当她是要好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拓仔你还是缺少了男子汉的一股韧性啊。想当年我和你妈十八岁就……”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寒拓敷衍着打断了父亲寒星的讲话,只因为这几个故事听过太多遍感到了腻味。 父亲母亲十八岁便结婚,二十岁便生下了自己。两口子总是喜欢讲那些当年的故事,仿佛深厚的感情从二十年前就未曾间断。寒拓虽然感觉欣慰,但故事讲完后两口子腻在一起就让他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就这样,中午饭便在一家口轻松愉快的日常谈话中结束了。 比起通常关系的父母,寒拓觉得自己和父母更像是知心的朋友。母亲玛丽莎总是如同太阳一般和煦柔暖,时常对自己嘘寒问暖,但偶尔也会陪自己胡闹的精灵一般的女子;父亲更像是孽友,平常的日子里免不了幸灾乐祸,但当自己恼羞成怒突破桎梏时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克服了困恼。 无论父亲母亲,都是寒拓最珍贵的宝物,此生发誓所要守护的对象----即便自己在父亲手上少有胜出的日子,也依然无法改变寒拓的心情。 午饭完之后的客厅,寒拓正在打理出行的衣装,因为之前约定好了要与同学们一起庆祝自己的生日。 然而说是同学们,所谓的参与者只有寒拓自己和青梅竹马单柔而已。这让寒拓为自己的人缘之差不免有些泄气,更让寒拓对单柔包办邀请人员和制定路程的昂扬热情感到有点抱歉。 所谓当局者迷正是如此。 这时父亲寒星从里屋走了出来,随手将一块金属的小物件抛了过来。“拓仔,给你,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寒拓单手接住一看,刹时被父亲所送礼物其精妙的工艺所惊呆。那是一串手链,由柔软的粒粒珠木串联而成,末端有一个剑形金属的挂件,各个部位的形状雕刻栩栩如生,宛如镜面一般的金属反光在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之下光晕婉转,透出着一股苍茫古朴的味道,竟让寒拓有刹那间的失神。 理所当然的能够感觉到这个东西的珍贵,然而多年的父子孽缘让寒拓产生的抗衡心理在这个时候让寒拓依然嘴硬:“什么呀这样的小东西,莫不是父亲你从地摊上淘换来的吧。” “你这臭小子,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哦。” “哼~”寒拓将手链戴在了手上,迎光看了看,欢喜地眯起了眼睛,“……总之谢谢了。” “真不坦率,唉,生个儿子就是这样。” “当初拓仔出生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高兴成那样呢。”这时母亲玛丽莎走到了寒拓的身后,将一串项链从后面挂上了寒拓的脖颈,“来,拓仔,十六岁生日快乐哦。” 寒拓反而变得慌张起来,因为他认出了母亲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串项链----那是自己从有记忆以来,母亲从未离身的随身物件。 在寒拓懵懂的岁月里,在被母亲哄睡之后迷糊的视线里;在半夜起床的客厅的沙发上;在放学回来的窗口边,母亲总是坐在某个地方,端详着这条项链悄然地静默着,目光幸福而哀伤----那是回忆着幸福,却无法回到过去的目光。 十六年来,寒拓早已确定,那是关于母亲从未提起却又确实存在的故乡的东西,承载者母亲在自己出生前的二十年的全部人生。 “不行!母亲,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关系的哦,”母亲玛丽莎的手抚上寒拓的脸庞,如丝绸般柔暖温和,“没关系的,母亲已经拥有了比那个更加珍贵的东西。” “可是……” “好啦好啦,我看见对面那里的单柔小妹已经在那里等你了,让女孩子等太久可不好哦。” “……好吧。” 被母亲温柔地拒绝了归还的意愿,寒拓只好无奈地穿好了鞋子打开了家门,看见对年街道上青梅竹马的单柔瞬间绽放的明媚开朗的笑容。 在寒拓没有注意到身后,母亲玛丽莎带着焦急和不舍的表情探出手来想抓住寒拓的衣袖,就像出征的将士家中的母亲拉住儿子看最后一眼。然而探出的手却被父亲寒星拉住,用他难得严肃锐利的目光看着母亲玛丽莎摇了摇头。 街道对面的单柔正在兴奋地招手,亮丽如瀑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摆,精心挑选搭配过的服装让人耳目一新,青春活泼的样子让路过的雄性目光悄悄地发生转移。金色阳光铺在地面上,仿佛让那一处的景色都朦胧起来,女孩无瑕的笑容笼罩在金色的光晕之中,一时间颇有些神圣的味道。 寒拓也带着淡淡的微笑,轻轻的招手,举步向对面走去,他想着过去之后首先要夸奖一下女孩的音容穿着,对面的那个男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啦什么的,然后…… 然后惨烈的变故突如而来。 第3章 勇者无畏,黄金之心(三) 第一次与单柔邂逅,是在三岁的时候。 那时单柔的整个家庭从之外的城市搬迁过来,就座落在了离寒拓家里的不远处的地方。单柔的父母听闻附近有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便带着幼小的女儿过来这边串门,来缓解小女儿刚刚与自己幼儿园小朋友离别的寂寞。从此走上了肉包子打狗的不归路。 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寒拓昂首挺立在父母之前,而单柔却躲在母亲的腿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就这样怯生生的看着他。 “拓仔,这是附近最近搬来的小妹妹,作为大哥哥要好好照顾她哦。” “好。” 那是男孩与女孩的第一次见面,父母见面却在这更早之前。 小寒拓看着眼前的女孩,第一感觉是:“真小啊。” 这就是人小鬼大的寒拓对于单柔的第一印象,即便后来的女孩长大了,身体变得苗条修长,性格也变得活泼大方,但在寒拓眼里,她还是那个容易害羞躲在母亲腿后的小女孩。 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啊。 后来,单柔进入当地幼儿园之后却经常被班上的小男孩们欺负。 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也并非是单柔的相貌问题,相反小时候的单柔生的小小的,却已经有初具规模的美人容颜。会变成这样,完全是熊孩子的思维在作祟。 因为喜欢,所以要捉弄;因为想吸引注意,才千方百计地搞恶作剧。只因为凭幼稚的思维无法控制身体,无法坦诚地对待自己的心情。 但幼小的单柔却无法理解,所以因为欺负一直都在担惊受怕之中。 对此伸出了援手的人,正是幼时的寒拓。 未必不是忐忑的,只是从小就从父母和附近的大人听说到他们品论自己的声音。“男孩子长成这样,不知道以后要祸害多少女孩子。”“以后肯定会变成蓝颜祸水的。”“天呐,做父母的得好好教育,不然以后要变成坏男人。” 幼小的寒拓虽然不太明白“蓝颜祸水”“坏男人”什么的名词,但还是能感觉到那些大人们是在夸奖自己。况且自己已经答应过要照顾她了。 所以才有足够的自信和勇气邀请单柔加入自己的游戏之中。 “呐,我说,要不要一起玩?” 独自玩耍的单柔宛如被惊吓到一般地抬起头,然后又慌张失措地低下头,带着一声低不可闻的回答:“好。” 从此单柔就开始粘上了寒拓,无论是上课的时候,午睡的时候,甚至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可谓是形影不离。 这已经超越了好朋友的范围,可以说是到达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幼小的寒拓在艰难的度过了三天左右时间,终于忍受不了了。 “真是的,虽然我答应跟你一起玩了,但你也不要跟着我跟到这种程度啊!” “可是……可是……” 小女孩晶莹的瞳孔中霎时布满了泪水,两手扭捏地抓着裙角,低下头不敢直视寒拓的眼睛。样子就像是打碎了主人心爱的花瓶,瑟瑟发抖着挨着主人的训斥,战战兢兢地不想主人抛弃自己的小犬。 小寒拓因为她的这种样子叹了口气,他已经全部明白了,无奈地搔了搔后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想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一样握紧了拳头。 父亲寒星从寒拓懂事起就开始教导他作为人,尤其是男人所需要具备的基本的人生信条,其中一点就是:男子汉不轻易许诺,但许下的诺言就一定要完成。 面对这个依赖自己,害怕被自己拒绝,同时又害羞慌张的小女孩,寒拓说什么也无法舍弃她。 于是他便认真许下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诺言。 “好啦,别哭了!我们来拉钩吧。” 小女孩惊疑不定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随后被小男孩同样用小拇指勾住。 “我,寒拓约定,会一直保护单柔,不让她被别人欺负。” 随着彼此大拇指的触碰之后分离,这个誓言便算完成。单柔依旧站在原地,似乎被突如起来的变故所惊到了一般,呐呐着说不出话来。 随后她抬起头,终于直视着寒拓的眼睛。寒拓仿佛能看见一种独特的光芒在面前的小女孩的眼中扎根发芽,然后小女孩第一次在寒拓面前露出了笑容。 那是依然害羞的,但是非常开心的小小的笑容,带着微红的眼眶和粉红的脸颊,仿佛有露珠般的泪水挂在脸上,就像生日时收到了期待已久的礼物时露出的满足回答:“嗯。” 这是所有一切的开端。 这是寒拓所做出的第一个诺言,十六年来寒拓所作出的诺言不多,但每一条都铭刻在了寒拓的心里。尤其是单柔,这是自己发誓要用生命来保护的女孩。 可如今这个女孩就快要死了。 一辆大型货车朝着人行道急转过来,正对着单柔冲过去,带着令人发狂般刺耳的摩擦声。女孩甚至还维持着向寒拓招手的姿势,但笑容不在,从眼睛深处流露出了胆怯。 一瞬间,寒拓又想起来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也是这副表情,捏着自己的衣角跟在自己后面,瑟瑟着缩着肩膀畏惧着寒拓之外的所有人。 没错,单柔一直都是这样的女孩。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个害羞胆怯的女孩。那是…… 从内心压榨出力量狂奔而去的寒拓,禁不住奔腾的鲜血而大声喊了出来:“站住!那是…… 那是我的女孩!!!” 在周围所有路人都为突如起来的变故而惊呆的时候,唯有寒拓怒吼着狂奔过去。 这个距离赶不上了,就算是以世界奥林匹克运动员的速度也是赶不上的。寒拓残留的理性思维十分清楚,但寒拓没有去理会它,只是集中了一个念头在心里“要救她!要救她!一定要就她!” 铭刻的诺言灼炙着心脏隐隐作痛,某一时刻,冥冥之中的武神用它天青色的手指指向了奔跑中的寒拓,于是沉睡在寒拓血液之中的雄浑力量苏醒过来。所有人被突然的变故吸引而去,却无人注意在地面上,淡淡的蓝色光芒正在游走,描绘着一副巨大的复杂的图案。 而此时的寒拓堪堪触碰到单柔的身体,奋力将她从死神的镰刀之前推开,自身却完全暴露在凶猛的钢铁怪兽之下。 寒拓却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只有一个念头从心里升起“……赶上了。” “砰~”(猛烈撞击**的声音) 第4章 勇者无畏,黄金之心(四) 那真是十分难受的体验。 濒临死亡的时候体感时间会变长,单柔在慢慢流逝的时间之中看见了慢慢朝自己撞过来的货车,却无法做出动作来进行自救,心里布满了一片绝望。 却没有想到还有比这更加难受的心情。 那是眼看着寒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自己扑来,把自己推开,却整个身体暴露在死亡的威胁之下,那个男孩依旧把头转向自己这边朝自己笑了出来。 宛如心脏都要被撕裂的疼痛感,恍惚之间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小男孩,勾着自己的手指说我会保护你的,以那么稚嫩的手指那么稚嫩的表情,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意志。 他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的心里,如同彻穿阴云的曙光一样普照大地。 是啊,他一直以来都在遵守着这个诺言,一直以来,在自己以前被男孩们欺负的时候,在打扫时快被水桶砸到的时候,走在路上差点被高空抛物砸中的时候,就连这次也很好的保护了自己,所以自己才会无比喜欢他,那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孩。 可自己最重要的男孩现在为了保护自己就快要死啦。 不要这样。 那真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单柔从来没有觉得思绪如同现在脸上的泪水泉涌一样得奔泄而出,还有很多话想说,想跟他讲生日快乐,想告诉他真的很感谢这么多年来,想告诉他…… 自己很喜欢他,真的非常,喜欢。 然而残酷的事实却没有留给现实更多的时间,单柔将最深刻的愿望包容在了一起,将所有的心绪都包容在一起,对着最心爱的男孩吼了出来:“不要!” 神呐! 于是霎时整个时空都凝固住了。 惊愕的行人,奔行的钢铁猛兽,流泪大喊被推开还停在半空的单柔,就连流淌的微风都静止了。整个空间仿佛被冰冻住,浮在空中的人,保持着猛进架势的大货车以及凝在空中宛如实质一般的微风,完全违背了物理法则却又有一种诡异的艺术感。 然而有两个现象却完全不受宛如凝固一般规则的约束,那是在寒拓身下依旧描募着图案的淡淡条条的淡蓝色光芒和正以非人般速度迅速向这边靠近的男人身影。 不远处的地方,金发碧眼的女人用双手张开了绚丽的复杂的魔法阵,无数玻璃珠般的小珠漂浮在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从中溢出的雪白色魔力宛如蟒蛇一般缠绕着她的手臂然后灌入到了双手支持的魔法阵之中。 金色的长发因强大的气流随风飞舞,竟让金发碧眼的女人有种如画一般的飒爽。碧蓝色的眼眸中仿佛有淡淡的火焰燃烧一样,提供者无限的体力为女人支持魔法阵提供了可能。 这是一个舍弃吟唱的魔术【七阶魔术?时空静止】。 与此同时,静止在空中的寒拓身下那淡蓝色的魔法阵终于描绘完成,然后宛如波涛一般绽放出了剧烈的光波,将寒拓整个覆盖住了。就像被尖刺扎破的气球一样,这种状态持续不到一秒,便即刻消散了。淡蓝色的光芒和寒拓便同时消失在了这片时空。 来自异界的魔术:【七阶魔术?异界召唤术】。 金发碧眼的女人就在此刻停止了自身发动的魔术,手中的绚丽魔法阵因为得不到纯白色魔力的继续注入,便逐渐缩小然后消散。于是万物都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同时复苏过来,流泪的女孩落地,路人的尖叫传来,钢铁的怪兽依旧带着刺耳的咆哮前进。 此刻飞掠过来,披着黑色披风带着奇怪面具的男人挺身站在了前进的大货车跟前,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然而却是单单这只由鲜血和骨肉铸成的手,却像是一面巨大的屏障一样生生地挡住了猛冲过来的钢铁怪兽。手臂上肌肉古怪的澎起,经络如同小蛇一样盘曲折叠,即便是区区的一只手臂,也能让人感受到异常庞大的力量。 让人心悸的刺耳摩擦声响的惊人,过路的行人来不及消化眼前瞠目结舌的情景就死命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根本来不及关心那个披着黑色披风带着奇怪面具的男人现在身处何方。 单柔此刻也正在拼命地捂着耳朵,却依旧不顾满天的灰尘睁大了眼睛,因为她发现寒拓居然消失不见了,于是在灰尘的间隙之间慌忙寻找。金发碧眼的女人走了过来,帮忙附上了单柔的耳朵,于是单柔感觉到潮水般音波刺痛的感觉瞬间消失。 单柔抬起头来,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阿……阿姨……寒拓他……”单柔以哭腔说道。 “没事的哦,没事的。虽然你现在看不到拓仔他,但阿姨向你保证拓仔他没有事的。”玛丽莎?寒带着温柔的笑容安慰着单柔,双手附在了单柔的耳朵上,仿佛此刻刺耳的音波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因为拓仔他……” “当然会没事的,因为拓仔他……”此刻单手抵御着依旧带着前进趋势的货车,造型诡异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低声自语,“因为拓仔他可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最强剑士和最强魔法师的儿子!” 盖迪亚大陆最强剑士【第十二任勇者】----寒星和盖迪亚最强魔法师【彻穿天晓】----玛丽莎?寒。 出于某种原因,这对夫妻从来没有向儿子寒拓表明过自己的身份,所以明知道寒拓会在十六岁生日这天被召唤也无法提醒。 未必不是忐忑的,但出于对自己亲生儿子的信心,所以能够将这种重大的任务全盘交给寒拓。 好在从小便培育了寒拓敏锐的战斗感官和高明的战斗技巧,以及夫妻两人在寒拓被召唤之前都把自己最大的祝福都交给了寒拓。 “去吧,拓仔。”怀里抱着依旧哭泣的女孩,玛丽莎?寒用无法察觉的声音喃喃自语,“去拯救母亲的故乡。” 就这样寒拓被召唤到了异世界并从此承担起了勇者的责任,但所有人包括寒氏夫妻都没预料的是,此去困难比想象之中更加猛烈。 盖迪亚大陆最波澜壮阔的历史即将展开。 第5章 魔王现世,孤独之旅(一) “唔……”寒拓在睡梦中呢喃,仿佛无数次在自家大床上从梦中醒来。 然而这里并没有床的触感,也感受不到那种熟悉的味道。 …… “哈!”就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犹如触电一般迅速从地上坐起,开始观察起自己周遭的环境。 眼前的景象让寒拓感到愕然。 有那么一瞬间,寒拓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来到了不属于任何现世只存在魔幻类图书之中的这个地方,然而寒拓想了想,觉得这个地方并不符合印象中天堂或者地狱的形象定义。 眼前是一座辉煌的宫殿,而且不是人力所能制造而成的宫殿。 寒拓直起身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身处的这个奇妙的地方。 真的是个奇妙的地方,无数由整块石头组成的平台就这样悬浮在空中,没有任何外物的依托,却又宛如被钳住一样丝毫不晃。 各个平台高高低低地分散在四周,一眼过去竟然有望不到边的感觉。平台之间由石头阶梯连接起来,同样违背了物理原则就这样一阶累着一阶悬浮在空中。石头的平台和石头的阶梯造就了这个简朴的宫殿,却有一股庄重严肃的威严感。 向下看去,发现之下全都是浓厚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云层,所以哪怕此刻天上并没有什么发光的物体,这个地方也宛如白昼一般明亮。 简直就是一座神明的宫殿。 另外寒拓还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一副巨大的正发着蓝色光芒的复杂图案,仿佛和脚下的石板融为一体,抚都抚不掉。 “这个,哈哈……”寒拓苦笑着,说出了超出认知范围的词语,“该不会是魔法阵吧?” 不可思议的是,寒拓并不排斥,相反对这个绚丽的魔法阵还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就像是埋藏在血液之中的渴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呼唤。 有脚步声从寒拓的背后传来。 寒拓惊讶转头,看见有个全身发光的女人微笑着突兀地站在自己身后。那真的是全身发光啊,寒拓觉得,不像是现世附带光源或者涂抹荧光粉一样无力无生机的光,就像本身就是光源一般,散发着自然柔和的光芒。 让人有种觐见神坻的庄重感。 “请问你是……谁?”寒拓带着疑惑问道。 “您好,尊敬的勇者。”发光的女人牵着两侧的裙摆微微行礼,标准地宛如画一样,“我是此处的拥有者,菲力娜。” 寒拓得知盖迪亚大陆人人敬拜的女神名叫菲力娜的时候,是在离开这里不久之后。 “您的家人和朋友都没有事情,请您务必安心。”菲力娜身后的空间突然破开了一道漆黑的裂口,然后里面的图像和人物都逐渐清晰起来。 寒拓看清楚了,那是窝在母亲怀里哭泣的青梅竹马,和站来一边温柔守望的父亲。 “呼~”寒拓松了一口气,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放下,然后开始关心起自身的处境。 左看看右看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寒拓苦恼着,还是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您当然还活着。”菲力娜噗哧一声笑出来,“您不仅活的好好的,而且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为是您脚下的传送魔术在最后的时刻把您从那个地方传送而来的。” 还真的有魔术这种东西啊,寒拓苦笑,看样子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广大的世界啊。 “虽然您毫发无损,但是您所在的世界却有大麻烦了。”菲力娜说道,身后映照着寒氏夫妻的屏幕消失了,更大的漆黑裂缝从中撕开,转瞬之间布满了她身后的大片空间,也从中映照出了另外的画面。菲力娜用眼神指引着寒拓的目光,寒拓能看见此刻她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睫毛和明亮的瞳孔已经布满了悲伤。 寒拓被深深地震撼了,随着菲力娜的讲解和生动的影像说明,寒拓甚至能感觉人族和魔族之间的滔天战意扑面而来,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其中,却仍然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宛如千年老树的树根一般蟠曲错叠的恩怨纠葛。 尤其在看见历史上的魔族残害人族的画面的时候,寒拓甚至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埋藏在心底的东西突然破裂扩散开来----那是传承自血脉之中的天生敌意。 寒拓已经明白了全部的事情。 “如今时隔不过二十年,但整个大陆的噩梦----魔王却再度复苏。”结束了讲解的菲力娜,转身面向寒拓,双手并拢深深鞠躬,“所以,无论如何,请勇者大人能够重新我们扛起奋斗的大旗,能够带领我们击败魔王,夺回安乐祥和的生活。” “……你刚刚说我是勇者么?” “是的。” “为什么会选我啊?” “因为我武断的判断,认为您有这个能力成为全盖迪亚人民的希望。” “哈,还真看得起我啊。不过……可以哦,我可以担任这个勇者呢。” “如果……唉?!”这下轮到菲力娜惊讶,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还得费一番口舌,毕竟无论是谁突然来到了陌生的地方,又突然被陌生的人托付重要的任务都会有些犹豫才是。没想要眼前的少年却无所畏惧就这样答应下来了。 “我只是能够体会这个大陆人民的心情罢了。”面对菲力娜惊讶的目光,寒拓挠了挠后脑勺,腼腆的笑了笑,“我能够体会,无法保护重要之物的心情。” 因为寒拓不久之前才刚刚经历同样的事。 “如果连自己最重要的事物都无法保护的话,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就会崩坏,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又有什么什么意思呢。” 少年笑起来略带腼腆,但眼睛流露出的却是坚定不容置喙的信念,站在那里仿佛都笼罩着圣洁的光环。 就是这样。菲力娜心想。这就是成为勇者最应该具备的东西----希望。 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事不宜迟,那么勇者寒拓大人请您现在就出发吧。”话刚说完,寒拓就发现脚下的那个被称为传送魔术的魔法阵重新亮起来,淡淡的蓝色光芒流转地越来越剧烈,仿佛有生命一般地游走。 “哦哦~”寒拓不禁发出感叹,然后转身带着爽朗的笑容告别,“再见了,期待下次见面。” “祝您武运荣昌。”菲力娜躬身行礼,标准得如同芍药一样端庄优雅。 只是当寒拓被完全传送走的时候才低低附上一句: “加油,哪怕您所保护的人族并不是站在您的这一边。” 第6章 魔王现世,孤独之旅(二) 寒拓首先感觉到的是如同深陷在海水一般的厚重感,周围都是身处湖底般荡漾着的蓝色光波,水压一样的力量从身体四周袭来,但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还能保持呼吸。 这大概就是身处魔法阵之中的感觉。 某一时刻寒拓感觉浑身一轻,周遭围绕着的蓝色便迅速膨胀开来如同气泡一般破碎,随机消散在空气之中。 寒拓睁开眼睛,仔细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森林,与现世夹杂在城市之中的少量绿地不同,这里呈现着一种从没有被开发过的莽荒状态。 高耸着的十几米几十米的大树随处可现,地上的野草如同铺满森林的地毯一样浓烈茂盛地生长着。踩上去会发生“咔嚓”一声响,可以想象野草地毯下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植物。形形色色的蔓藤围绕着大树生长,密密麻麻地垂下来甚至让人看不见远方的情况。 寒拓心想糟糕了啊,冷汗就冒了出来。 自己都没有问会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就这样傻乎乎的启程了哦。要是被传送到了莽荒凶暴的东陆魔族聚集地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跑的来送死的么。 寒拓似乎能感受到发动传送魔术的人满满的恶意。 不过总归不可能呆站在原地不动,于是寒拓小心地警惕着四周,同时慢慢的向前探索。 命运终归没有无情地抛弃寒拓,在平安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寒拓就走出了森林的地域,看见不远处似乎是人类居住的村落升起的缕缕炊烟,寒拓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里还是西陆,只要能和人族汇合,一切抗争便能有开始的可能。 后方突然传来拨动树叶的声响。 寒拓连忙回头,看见一位农家打扮的少女冲出了森林,身后紧跟着一只强壮的凶猛的生物。 寒拓第一次看见如此生物。 这是一匹通体雪白的巨狼,健壮的肌肉布满四肢凸显着野性的力量,诡异的黑色花纹缠绕在它的身上。尖牙遍布的大嘴巴流着口水,鲜红的眼瞳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虽然寒拓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生物,但流淌在他身上的因缘之血已经让他有了清醒的认识。 没错了,这就是魔兽,是人族永恒的敌人魔族。 大概是奔跑太久,加上一直以来的恐惧心理。在看见寒拓的一刹那间,少女心神的微微失守,让她绊住了自己脚一头栽倒,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必须要救她。寒拓片刻之间就得出了答案,从地上抄起了石头就冲了过去。 “唔哈!”寒拓吼出巨大的声音成功吸引了巨狼的注意力,转身便朝着寒拓扑了过来。 寒拓不退反进,驱动着身体向巨狼的那张血盆大口突进,竟然就在巨狼的攻击路线上。两个身影迅速交错在一起,寒拓扭住了巨狼的脖子,巨狼咬住了寒拓的胳膊。 大型食肉动物最发达的肌肉部分之一便是颔和口的肌肉。现世中的狼甚至能将连着皮肉的胫骨生生咬断,遑论盖迪亚大陆这种体型更大更凶猛的野兽,寒拓的胳膊比柴火棍的韧度强不了多少。 然而并没有血肉纷飞的情景。千钧一发的时刻,寒拓手持石块冒着整个手臂被咬断的风险将石头塞进了巨狼柔软的喉头部分,巨狼想要咬合却无能为力。 寒拓扭着巨狼的脖子,左脚紧贴着巨狼的腹部捣动着巨狼的关节,想要掀翻巨狼。 关节技。这是寒拓从小便在练习的技术,有时候会成为自己与父亲切磋时的利器,也无数次败在了父亲精湛的技术之下。对于此,寒拓自信自己颇有心得,就算是体重几倍之于自己的物体,也能毫无压力地制服在地。 本该是如此才是,却怎么也掀不动。 巨狼的四肢宛如生根一样狠狠地扎在地面之上,肌肉蚯动,无论寒拓如何用力都只是顶多晃动两下。却是巨狼在此时一个猛烈的甩身,将寒拓脱力猛掼在了地上。 魔兽的强大超出了寒拓的想象。 天真过头了。 强大的冲击让寒拓几乎在瞬间失神,小段时间寒拓取回意识的时候看见巨狼已经甩飞卡在喉头的石块,张口向身下的寒拓头部疯狂咬来。 会死。寒拓睁大眼睛,眼中似有蓝色的流光闪过。 就像火星引爆了满载着的火药仓库,寒拓眼中的流光瞬间猛烈地生长,最后如同爆烈的火焰一样熊熊燃起。濒临死亡的危机让寒拓全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心脏加快了运作功率,将新鲜的血液压向了全身各处,让寒拓全身都仿佛有蒸汽升起。 【濒死爆发模式】。 这是一种让寒拓熟悉的感觉,不久之前就是凭借着这种力量赶上了本该赶不上的大货车,从死神的手里抢回了自己最重要的女孩。甚至在这之前,记忆之中也曾有过这种状态。 在寒拓没有看见的地方,自己的母亲玛丽莎?寒单独发动七阶魔术之时,也曾有过如此状态,眼中流转着蓝色的光焰。虽然形式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是流传于血脉之中的力量。 寒拓能感觉到自己全身四肢都仿佛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一切动态的物体似乎都开始慢下来,虽然心跳体温都异常升高,但寒拓此刻冷静得惊人。 冷静地看着向自己袭来的血盆大口,某一时刻,寒拓突然抬起右腿,就像齿轮运作一样精准地集中了巨狼的颔部,巧妙的位置迫使巨狼闭上了嘴巴,寒拓顺势重新卡住了巨狼的脖子,接着巨狼甩脖的力量,更用上了比之前强上数倍的力量,生生地扭断了巨狼的脖子。 这是寒拓第一次杀死如此富有活力的生物,但他看见被自己拯救的更加富有鲜活生命力的人类女孩,寒拓觉得一切都值得。 但女孩并没有就此安心下来,而是依旧跌坐在地上颤抖指着寒拓身后带着哭腔说道: “后……后面……” 该死。一瞬间寒拓想起来了。 许多许多血红的眼睛带着微光从后边的森林边际亮起来,低低的吼声仿佛实质的风一样压弯草地向这边席卷而来。 寒拓想起来了。狼是群居动物。 与此同时,寒拓感觉到体内躁动的血液正在慢慢平息。 爆发模式时限已过。 第7章 魔王现世,孤独之旅(三) 从某种程度来说,寒拓可以称得上“怪物”这两个字。 得到评价的原因在于,寒拓那远超常人的学习能力和记忆能力。 哪怕是残缺的边边角角,寒拓都能从借以推断出整个事物的全貌,进而完成把握和学习。从意识中创造出独立思考的意识,并且把所记忆的东西整理编册建立图书馆。就像传说之中的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样的记忆宫殿。 虽然平时为了安稳的生活,寒拓并没有过分地显露自己的这个能力,就连每次的考试成绩都会尽量微微保持在平均线之上。 即便如此这个能力依然真实存在于寒拓的体内。 已经是经过两次【爆发模式】,理所当然,无论是发动的开始还是发动过程,寒拓的意识都遍布全身各处,研究着全身的经穴脉络和血液流向,然后与大脑之中发出的信号做出了对比。 【爆发模式】已经解析完成。 于是本已经平复下去的血液又重新沸腾起来,寒拓感觉原本疲累下去的身体又重新充满了力量,只是汗水止不住地在身上流淌,就像从骨头缝里抽出了力量,如此空灵的感觉。 寒拓知道,这是身体超负荷的感觉。每一次发动【爆发模式】,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 面对从森林之内冒出的十多双巨狼的猩红眼睛,寒拓不认为自己能够在普通的状态之下获得胜利。所以即便日后对身体造成负担,也非得在这里发动不可。 原本被巨狼袭击的少女瑟瑟发抖地躲在寒拓身后,同时用充满愧疚的眼神看向寒拓。寒拓只是朝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有关系。 虽然表面上是如此游刃有余,但是若是巨狼们全部扑上来的话,估计自己是打不赢的。 没办法,是时候动用这个了。 寒拓抬起左手,父亲赠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挂着精致小剑的手链,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寒拓到现在还能回想起父亲把它送给自己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有为什么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能听懂这个世界的居民----那个呼救的少女的语言呢?毫无疑问,肯定跟自己脖子上母亲送给自己,此刻发着淡淡荧光的项链有关。 这两个物品都不是寻常之物,说到底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得而知,但眼下这个生命攸关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 可是这个东西要怎么用才好? 寒拓此时苦恼地留下了冷汗。 终于对面对峙着的巨狼们咆哮着发动了冲锋,巨大的爪子扣抓着地上的泥土向前借力,敏捷著称的狼类魔兽竟然产生了骏马奔腾的效果。 “跑!”寒拓朝身后的少女暴喝,迎身冲向跑在最前面的一匹狼,然后两道身影凶猛地冲撞在一起。上一刻还凭借着技巧击败上一只巨狼的寒拓,此时却毅然地改变了战斗方式,选择了最直接的蛮力。 如果不争取时间,是无法让少女逃走的。 不可报存侥幸心理,一个堪堪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不可能解决比这更困难的问题的。 一阵宛如钢铁轰鸣般地骨肉撞击的声音,寒拓往后倒退三步,巨狼却重重地倒飞出去。然而未等寒拓喘口气的时间,周围的狼群再度袭来。 犹如席卷着怒涛的大海,而寒拓正处在风暴的中心。寒拓就连攻击都无法完成,只是击退了几只意图去追逐少女的巨狼,然后一味抵抗着,思考着。浑身逐渐布满了创痕,即便【爆发模式】之下寒拓比起巨狼的单体的能力更胜一筹,被多数同时攻击还是渐渐地没有了招架之力。 尤其是不远处那只,身体带着淡淡的金黄色,明显是头狼的家伙,站在不远处不懂,鲜红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寒拓。 某一时刻,头狼突然发出咆哮,于是寒拓周围的几只巨狼的动作发生了奇异变动。它们围着寒拓绕圈奔跑,显然将寒拓当成了某种大型猎物来捕猎。他们率先单独出击几只试图迷惑寒拓,接着一拥而上进行攻击。 这些魔兽居然还拥有智慧。 虽然寒拓并不至于上这么简单的当,但基于数量太多,躲过了几只巨狼朝自己致命地方的攻击,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钳咬住了四肢。 被限制了行动。 这时头狼呼啸着奔跑而来,张嘴袭向了寒拓的脖子。 “真是用心险恶啊畜生!区区吞噬腐肉之物,竟也妄图贪食吾等的血液么?!”最后的时刻寒拓终于取出了左手腕的秘密武器,原本小小的挂件首饰发出耀眼的光芒之后变成寒拓手中的大剑,被寒拓挥舞着挡开了咬住左手的巨狼,狠狠卡住了獠牙遍布的狼嘴。 寒拓一直在思考。因为不曾知晓召唤武器的方法所以无从下手,这甚至比解开有着多位密码的密码箱还要困难,可能性有无数种,但太过多的可能性对于现状来说可以说是没有。所以寒拓放弃思考物件本身,而是思考创造物件的人。 那是自己的父亲,除了母亲没有比自己更加了解他的人。所以寒拓凭借着电光火石的战斗间隙将如此秘密武器成功解析。 父亲在小时候经常教育自己,作为男子汉要活的光明磊落。该笑之时自然笑,该喊之时放声喊,一切问心,随心而行,哪怕是寻求他人的帮助,也要堂堂正正地讲出来。 上帝只救自救者。 所以寒拓只是对着自己左手的挂链,就像以严肃的态度对待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以认真的语气默念着:“剑啊,我需要你的帮助,请祝我一臂之力。” 于是大剑带着呼啸的光芒现身,寒拓挥舞着过于趁手锋利的大剑,稍微用力便将头狼从嘴裂之处开始斩成了两半。 随之苏醒的还有挂在胸口的项链,寒拓只觉汹涌的信息澎湃而来,以恐怖的速度充实着自己的记忆宫殿。哪怕是以寒拓怪物一样的记忆力,此刻也有些吃不消。 那竟然是无数关于魔法的信息,从施展咒文到施展方法无一不足。 理所当然的,寒拓知晓了自身魔力的使用方法。 看来,父亲母亲是超出了自己想象之外的更加了不起的人啊。寒拓带着苦涩的心情想。 然后他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黑色的魔力从浑身各处喷涌而出,在手腕处拧成一股,宛如寄育灵性的蛇一般缠绕在了剑上,如同台风眼一样将周围的草压得匍匐下来。 寒拓第一次向这个世界举起了自己的獠牙。 【五阶魔术?斩裂天空之剑】。 第8章 魔王现世,孤独之旅(四) 寒拓的魔力颜色是黑色的。 此时寒拓并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盖迪亚大陆人族和魔族最大的区别便是彼此魔力颜色的不同,越是强大的人族魔法师其魔力的颜色便越接近白色,越是爵位实力高强的魔族其魔力的颜色越接近黑色,而且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将原本的魔力颜色掩盖。 在盖迪亚大陆,只要是个人类,或多或少都拥有一部分魔力。 实力高强的魔族贵族甚至有不少是以人形进行各种活动,因此,区分人族和魔族最大的依据便是观看其魔力颜色。 然而寒拓的魔力却是纯黑色。在人族与魔族漫长的抗争历史之中,拥有纯黑色魔力的无一例外是魔王级别。 虽然此时的寒拓并不知情,他只是一心想打到眼前的狼群。 寒拓终究是勇者,扑面而来的勇者魔力气息让群狼战栗发抖,只是单单对峙着却迟迟不敢冲上前来,个别已经扭头逃回了森林之中。 毕竟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十二任勇者,对勇者的深深肆惮已经深入到了每个魔族成员的骨子之中。 【吾乃汝所持之剑 即便前方强敌环伺,荆棘如林 即便远处曙光初现,不近黄昏 斩断吧,撕裂吧,怒吼吧 吾剑所指之处即为坦途】 黑色的魔力缠绕在大剑之上冲天而起,惨烈的一往无前的气势随着寒拓为中心铺展开来,传播出去很远很远。 然后,漆黑的满布杀意的刀锋犹如泛起的水面波纹一样向寒拓四周席卷而去。 狼群之中突然响起几声明亮的长啸,并非朝着寒拓而是朝向森林边缘。透过树叶的震动相鸣一直传向了森林深处,似乎传递了什么讯息。 在一处距离比较遥远的地方,一群灰色袍子的人正隐藏着身形矮身在草地之中飞掠而过,即便是他们略过了一位正在种田的老伯身边时,老伯也只认为是一阵清风吹过了自己的身边所以未曾太过在意。 某一时刻,奔跑在最前面的灰衣人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停下来站起来超远方望去。细细聆听之后睁开了深邃的黑眸,瞳孔深处仿佛有火光跳动。 这竟是一位与寒拓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然而稚嫩的外表之下,仿佛寄育这一位百岁老朽一样,如顽石般执着刻板。 这是国家暗杀部队【影】。 为首的少年人突然抬起手向后方的部下们打了一串手语,于是讯息如同溅起的水纹一般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灰袍部队,足见其效率之高。 于是种田老伯惊骇地发现,原本安静平和的草地,突然出现了几十个灰衣人,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迅速奔跑离去,出现的快去得也快。 少年人放弃了隐秘身形的打算,将全部力气放在了赶路这件事情上。 因为自己的目标已经出现。 正所谓,一令出,四方皆惊。 携带者武器的村民正从这边赶来,直到看见那道黑色的魔力升空而起,为首的村长目瞪口呆地停下了脚步,满是皱纹的老脸霎时苍白下来。 “那……那是……怎么可能?!” “……魔王!”身后的村民们以颤抖的声音回答了老村长卡在喉咙之中的话语。 “爷……爷爷,那位大哥哥还在那里。”这是被寒拓所救助的少女,带着哭腔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咕!”尽管年迈却依旧身体壮硕的老村长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最强的几个战士跟我一起来,其他人都给我回去!”老村长张嘴怒吼,“那个男人是拯救了我们村庄小孩的战士!要是就此弃之不顾的话,别的村庄的人会怎么看我们?!” “前方几乎肯定是出现了十分强大的魔物,哪怕是那个男人当场战死,我们也要把他的尸首带回来!随我走!” “哦!”跟随者老村长的几个村民战士毫不畏惧地回答。 这里是距离【泥沼边境】不远郊野的一个村庄,历代人魔战争的主战场都在这一片地方。在地狱一般残酷的战争中,生命在这个地方尤其不值钱,但生活总归要继续下去,所以支撑着着一片地区的人民活下去的便是勇气与信念,至少还有为之舍弃生命的理由,不然世界也太过残酷了。 所以对于【泥沼边境】附近生存的人们来说,勇气与荣誉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哪怕明知前方有魔王级别的怪物,哪怕明知九死一生的局面,也不能露怯,不能放弃战斗。 这几个人到底还是来到了少女指定的地方,看见了环绕在群狼尸体之间,赤色瞳孔黑色魔力的寒拓,宛如地狱归来的魔王。 或许寒拓并没有达到魔王级别的实力,但此刻的卖相却是相当具有说服力。 寒拓抬头,看见不远处似乎是赶来救援的人员,高兴的刚要挥手,却吃惊地看见他们眼中冷冰冰的敌意,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对方朝自己怒吼着开始冲锋,被吓一跳的寒拓转身逃跑,同时口中开始带着深深疑问的解释。 “喂,怎么回事?!我只是……” 却没有人听,对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大概是看出了寒拓此时大战过后的力不从心,大有趁你病要你命就地把寒拓解决掉的意思。 根据魔力颜色来判断种族身份,寒拓是在这不久之后才知道,但此刻寒拓完全没有自觉,纯黑色的魔力缠绕在自己的身上和剑上,配以鲜红的瞳孔,站在巨狼的尸体之间,给了盖迪亚大陆土生土长的村民们过于巨大的视觉冲击。 但也是正是拜此所赐,过于慌乱的村民们并未看清同样被黑色魔力模糊的脸,这让随后赶来的【影】的部队缺少了追踪寒拓的决定性证据。 寒拓叹了一口气,他看出来了,自己与这些村民们完全没有与自己交谈的意愿,用沮丧的心情,接着逐渐消散的【爆发模式】的余韵,快速离开了村民们的视线。 同为人族,寒拓并不想做太过残酷的事情。 摆脱了最后的追击者的寒拓,终于迎来了过度使用【爆发模式】的副作用,以及接受太多信息的脑部给予的沉痛感,眼前一黑,就此倒在了路旁。 第9章 魔王现世,孤独之旅(五) 国家暗杀部队【影】到达目的地,是在这不久之后,这时候的寒拓已经离开,寻找的线索就此断绝。 为首的灰衣少年首先看到的,是被狼群追逐而逃的几个战士性质的村民。生在边境之地的人,虽然本业是种地的村民,副业才是偶尔操刀的战士,经过多年战斗的猝连,战斗力比起冒险者公会的职业战士有过之而无不及。照理来说是不可能被区区几只狼吓退的。 但狼群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立在狼群之首指挥狼群的全身耀眼金黄色的头狼,毫无疑问无限接近上级魔兽的水准,之前寒拓所击败的淡金色毛发的头狼,不过是下级魔兽。 这都是被之前狼群的嚎叫吸引而来,因为没有文字所以无法沟通的狼群,之前的嚎叫已经是最高级别的警戒,所以盘踞在森林之中指挥所有狼群的最高头目才会现身。 但灰衣少年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而是依旧指挥着部下向左右两个方向寻找,期盼着能够发现被追踪者的其他线索。 但这并不是放弃了这些村民生命的意思,因为即便是暗杀部队也是国家的军队,虽然从事私底下肮脏的工作,其存在的本质依旧是保护人民,放弃本应该能够拯救的人民与部队建立的初衷不符。 即便这样部队成员们还是领命而去,并且走的没有丝毫犹豫。因为出于对自己的长官灰衣少年的认识,他们知道自己的长官并不是放弃了这些村民,而是“放心,全部交给我”的意思。 所以他们才能安心的做下一件事。 即便对面是超过了百只数量的狼群,甚至有一匹接近上级魔兽的金色头狼,他们对自己的长官能够独自解决这些问题丝毫不保持怀疑。 某一刻,落荒而逃的村民略过灰衣少年的肩膀向后逃跑,追击的狼群却犹如凭空笼罩在巨大的威胁之下停住了脚步,瑟瑟发抖着不住后退,嘴中还发出着呜呜的威胁声。 灰衣的部队四散而去,留下少年独自一人面对庞大的狼群。金色的头狼咆哮者发动了冲锋,巨大的爪子拍碎了地上的岩石向后扬起了巨大的尘土,犹如身穿厚重铠甲的骑士长枪平胸发起了亡命的冲刺。狼群嚎叫着跟在了自己的王的身后,尘土漫天,一时间就连真正的人类军队都好像难挡其锋芒。 灰衣少年只是轻轻地举起了手中握着的匕首,瞳孔漆黑如墨,目光犹如冰封万年的寒潭一样阴冷冰凉,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 “来吧。” 寒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颠簸的车厢之中,噶哒噶哒的马蹄声在不远处传来,一直固定在一个平稳的距离频率。 看来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啊。寒拓心想。 旁边一位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脸看的小女孩惊喜的叫了一声,便转头去叫在前方赶车的父母了。 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从车后厢进来,关切的看着寒拓问:“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寒拓奋力想要坐起,“十分感谢你的援助。” “没关系啦,”大叔洒脱的挥了挥手,阻止了寒拓勉强的举动,“你不用勉强自己的,你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乱世将至,如果人族不彼此施予援手的话,迟早会灭亡在残暴的魔族之手。” 然后大叔就地坐在了寒拓身边,说道:“看你倒在路边上真是吓了我一跳呢。看你浑身有被撕咬的牙印,你是遭遇到了狼群么?” “是啊,是由一匹头狼率领的魔兽群。”寒拓闭眼回忆,被原该帮助自己并且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反而驱赶自己的沮丧情景再度浮上眼前,“同时也遭遇到了非常难过的事,心力交瘁之下才会支撑不住啊。” “哦?!难道你是冒险者么?哈哈,能够与魔族作战的冒险者我可是救多少都不嫌多哦。”大叔貌似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难过的心情什么的,不算什么大事!那啥?这玩意就跟吃饱了撑的是一样的,一开始虽然有点难受,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不是。” “爸爸你真粗俗!”刚进马车的小女孩听到父亲讲的话顿时感觉无地自容,推着挤着想把自己的父亲弄出马车去,“爸爸你快出去啦,让大哥哥一个人好好地静养啦!” 大叔一边苦笑着顺从女儿的动作,然后在出车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寒拓一眼,让寒拓感觉浑身不自在。 然后小女孩走过来端坐在了寒拓身边,带着羞红的双颊,眼神躲躲闪闪地不敢看寒拓,然而偶尔望过来的目光急切火热,像是在说快说些什么快问我点什么快告诉我你的名字。 “……” “……” “……呐,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是……是的!我的名字是伊莉,伊莉?汉斯贝尔。”小女孩脸上像是突然绽开的夜昙花一样绽开了明亮喜悦的笑容,然而回答依然略带拘谨。 “然后那位大叔是你的父亲么?” “是的,爸爸他……不是不是,父亲的名号是唤作肯迪特?汉斯贝尔。” “……” “……” “噗哧。”寒拓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什?!”小女孩顿时羞臊地双脸通红,“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请不要取笑我!” “抱歉,抱歉。只是想起了自己的一位朋友而已。” 寒拓又想起了此时不在同一世界的单柔,那个女孩同样是这样害羞,但同时也总是刻意地想表现自己,因此说出做出让人微微一笑的事情。 更难得可贵的是,这位小女孩跟单柔一样拥有一颗善良的心。 “话说伊莉啊,从刚才就开始在意了,外面彭卡彭卡的声音钢铁撞击一样的声音是什么啊?” “?那只是马儿在走路的声音啊。” 什么马会自带着钢铁碰撞的声音啊?寒拓搜索自己的记忆之中,发现历史之中的这样的马都是供重铁甲骑兵作战的战马,不仅负荷着全身武装的骑士,更加负荷着自身沉重无比的铁锁甲,可谓是马中至宝。 如此强壮的马怎么会被仅仅用作拉车? “呐,伊莉啊,稍微有点在意,能拉开帘子让我看看么?” “好的。” 随着车帘被拉开,眼前的景象让寒拓倒吸一口凉气。 那并不是活生生的马。 那是由钢铁铠甲拼组而成,铠甲的缝隙之中喷吐着殷红色的火焰,源源不断地提供着能量让马儿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前方还有更多的同样马车行驶在路上,钢铁的碰撞声音就像一场宏大的交响曲,从铁马矫健的身姿似乎能感觉到强大无匹的力量与美的结合,似乎印证着传说中天神的无敌坐骑。 对于数百年前的盖迪亚大陆的确如此。 寒拓原以为盖迪亚世界是犹如中世纪欧洲一样的冷兵器时代,没想到它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地球的科技,进入了后工业时代。 然而,把强大如斯的人族逼迫到如此程度的,正是魔王。 “所谓魔王,到底是有多强?!” 第10章 魔王现世,孤独之旅(六) 寒拓从冥想之中醒转过来,天空已经呈现黄昏的颜色。 寒拓从记忆宫殿之中确认了【枪械魔术】的存在,面对这种从没听说过的魔术,虽然自己很想现在就试一试,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在这种人群密集地带,若是控制不好打击范围,便会酿成悲剧。 于是寒拓坐起身,从马车之中走出来,看见了正在搭建临时帐篷的肯迪特大叔。 “哦~就已经没事了么?哈哈,冒险者的身体素质还真是让人惊叹啊。” “不……我并不是冒险者。”寒拓再次低头致谢,“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救了我。” “没事,救一个能跟魔族对抗的战士跟救一位冒险者的性质是一样的。”肯迪特大叔将帐篷的支架支撑在铁质的基台上,手中发出了浅绿色的光芒----【一阶魔术?粘着】----于是帐篷的一角便完成了,“所谓冒险者跟战士什么的人,大多数都是肌肉虬结野蛮的壮汉啊,像你这种眉清目秀的还真是少见。” 寒拓只是盯着肯迪特手中绽放的光芒略微沉思,回头看时营地之中各处搭建帐篷的民众绽放着浅黄浅蓝等五颜六色的光芒,宛如用哈勃望远镜观测到的宇宙一样绚烂美丽。 “呐,大叔。所有人的魔力都是这种颜色的么?” “嘛~我们这一支逃难的队伍只是普通民众而已。最好的魔力程度也不过是淡淡的颜色,像轻色和纯白色魔力只有王都那些宫廷魔术师和王族血脉的人才能拥有呢。” “大叔你们是逃难的么?” “是啊。我们原本是生活在【泥沼边境】的附近,如今人魔战争即将开始,我们只有撤离那里了。” “大叔你看过纯黑色魔力的人么?” “纯黑色么?我想那只有传说中的魔王了吧。一般魔族只是无限接近黑色罢了。” “这样啊……”寒拓叹了口气,前因后果已经了然于胸。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 “大叔!有什么工作要我做的么?什么都不做吃白饭让我于心不安啊。” “……那么,能请你去拾点柴火来么?别往里面走的太近哦。” “放心好了,我已经吃过足够的苦头了。” 肯迪特大叔未停下手中的工作,背对着寒拓逐渐走远的身影,低声喃喃自语:“虽不知什么原因让你连名字都不愿透露,但我相信我救的并不是一个坏人才是。” 因为……太像了,和那个人,还有那条项链…… 寒拓走进了树林,无边的夜色从天空那边蔓延开来,让原本危险黑暗的森林深处更加黑暗。此时的寒拓被方才巨大且难过的事实震惊得难过地颤抖起来。 自己的魔力是纯黑色的。并不是为这如同开玩笑般的差错而难过,而是现实破坏了自己最初的想象,为不能与人族并肩作战而感到难过。 “……没关系的,勇者是早就决定好的事……”“不会因为这点事情改变……” “哪怕只有我一个人。” 在逐渐暗沉的夕阳的光辉之中,少年的背影坚强而寂寥。 盖迪亚东陆,魔族首都,魔王城,魔王的王座所在之处----【大迷宫】。 王宫座落在【大迷宫】的正中央,周围是一个充当护城河作用的错综复杂的迷宫,其中寄育着无数凶险的魔兽,仿佛来自地狱之中的哀叫声般的兽鸣络绎不绝,隐约能从中看见累累的长眠此处的人族勇士的白骨。飞禽走兽来到此处都自动绕道,这是就连天空高飞的鹰雕都不愿意靠近的魔域。 魔王宫中古朴阴暗的主大殿之中,一粒透明硕大的魔法球摆在中央。 某一时刻,魔法球突兀地放出光芒,瞬间将整座大殿照的通明。 于是,端坐在王座之上的某位存在睁开了眼睛。 顷刻之间空气之中似乎发生了某种不可视的变化,原本喧闹的魔王宫外围瞬间鸦雀无声,无数黑暗之中的魔兽仿佛承受着某种无上的威压,匍匐在地沉默不已并微微抽搐。 这是魔王的威严。 “汝终于到来了么。”端坐在王座之上的魔王喃喃自语。 大殿之中突然亮起另外两阵光芒。 厚蓝色的旋风和厚紫色的闪电在大殿之中一闪而逝,然后在此之后现身的是两个人影从之中现出了身形。 “风卿和雷卿啊,发出波动者所在何方?” 同位【六刃将】,掌管风之魔力的魔族公爵----风多黎和掌管雷之魔力的魔族公爵----格雷,屈身恭敬下拜。 “王上,发出勇者魔力波动者已经验明来自【泥沼边境】的西边附近地方。”风多黎说道。 “王上,臣下将带领魔族精英前往……” 然而格雷还还未曾说完,便被魔王挥手打断。 “无需,速召魔族军队,吾将亲自率领,前往狙击之。” 风多黎和格雷均是一惊,但却仍然不敢抬头看王座之上的魔王。 并非是对王权的绝对尊敬,只是单纯的恐惧心理而已。因为了解王座上那位所掌握的力量,才如此谨小慎微,不愿冒险。 “王上,您只需镇守魔王城即可。无需劳驾前往遥远的边境。” “无妨,吾意已决。”魔王起身离座,目光低迷仿佛在看向遥远的【泥沼边境】。多年以前,西陆人类王国的宰相大人便是在那里与魔族签署了某种合约,才会为魔族狙杀此任勇者提供了机会。 只要人族的勇者死亡,十二载人魔战争,这次一定会变成魔族的胜利。 而且优势远不止如此。 “风卿雷卿,此次战争已不同以往,即便吾不镇守与此,自有足够镇守此处,身份实力均足够的存在镇守于此。” 魔王静静地,吐出了对人类来说宛如噩梦般的话语。 空气之中的气势随之变化,魔王城周围逐渐恢复躁动,魔兽咆哮着怒吼着,似乎要与自己的君王一同迈出征程。 某一时刻,灰衣少年从成堆的狼的尸体山上缓缓起身,狼王金色硕大的头颅从上面滚落下来。大片的灰衣人从四面八方携带者信息重新聚齐起来,在大多数灰衣人都轻轻摇头之后,有一个灰衣人指向了不远之处的一条山路。于是这群灰衣人由灰衣少年重新率领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某一时刻,寒拓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面前,身旁的肯迪特大叔与周围的同行者们正在纵酒狂欢,小女孩在其身边竭尽全力地阻止父亲无休止地灌醉自己。面对这一切,寒拓带着宛如假面般的微笑勉强应对。 身处如此繁华喧闹的场景,就像现世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就像人山人海的旅游胜地。即便在不同世界,由人类彼此的热情所支撑起的场合依旧同样炙红热烈,无论在什么场合,保持着一颗欢乐的心,便处处都是宴会的舞台。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热闹的人间情景。 所以寒拓才会感觉如此孤独。 就像在荒凉的原野,一个人守护着小小一圈的篝火,没有同伴,周围是无法借其援手的世界。 即便如此,这个单薄寂寞的人,还是怀着一颗炽烈的心,想要拯救这个世界。 第11章 因缘初见,剑技始成(一) 边境都市【诺兰】,由于是临近【泥沼边境】的少有大城市,众多的冒险者和战士们聚集于此,为他们服务的商人和器匠也接踵而至,再加上王国的政治支持,让这个地方变成了个别仅次于王都的繁华城市。 因为是强悍冒险者与战士们的聚集地,由此狩猎而来,来自魔族的身体资源制作各种珍贵器具的材料在市面上也有大量流传。诸多有利的条件,造就了【诺兰】这个都市十分强烈的尚武风气。 虽然不至于像魔族一样完全崇拜弱肉强食的法则,【诺兰】都市的人类还是约束在王国的法律之下,因为若是完全没有规则约束仅仅凭本性来生存的话,那便和野兽无异。然而,仅此于王国法律之下的,便是个人的勇武和实力。 【诺兰】是凭借贸易发展起来的城市,与现世相似,在城市中心的街道上大多数都是支撑着【诺兰】的经济支柱型的产业,最繁华的交易场所便在此设立,最热闹的拍卖宴会便在这里举行,最珍贵的魔兽材料也从这里出产。 当然只是大多数而已。 就是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心的街道上,像不属于这个世界般的突兀地存在着一个宁静悠远的剑术道场。即便是被喧嚣包围,依旧不为所动地呈现着古朴和庄重,就像存在闹市之中的桃花源之地。 而且这个剑术道场的牌匾上【诺兰道场】四个大字赫然立在上头。对于直接用城市的名字做道场的名字,这对于这座以武风闻名的城市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挑衅。 然而,它就稳当当地存在在那里,甚至成为【诺兰】城的地标性建筑。 它完全是凭强大实力和恢宏人望才能伫立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哪怕是直接引用了城市的名字都让本地人毫无怨言。甚至在一些看上去五大三粗实力高强的冒险者经过其道场的大门时,因为气势压迫都会微微避开向里面窥伺的目光。 道场深处,实木铺就的地板之上,一群学员模样正在做对击练习。 一袭白色道服,将亮丽的黑色长发简单地扎成一束的女孩,手执一把木制的大剑,同时面对着包围她的四个同样装扮着白色道服手握木剑的男人,樱花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黑色水晶般地眼眸中射出的目光认真而锐利。 女孩不过十六七岁年纪。 而这些男人身材高壮,道服之下明显可见肌肉的隆起,明显已经是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他们握剑的手丝毫不乱,虽是道场的学员,但也经过了时间可观的锻炼,看上去也是非相与之辈。 然而,当女孩单手挥剑砍来的时候,即便一个男学员用双手握住木剑进行格挡,依然不堪重负双膝跪地。袭来的木剑顺势压下了男学员的防御砍到了他的肩膀,按照演习的规定,这个男学员就此丧失了战斗能力。 女孩用她纤细的胳膊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力量,若是真实的战斗,她只用一击,便结果了一名优秀的剑士。 剩下的三名男学员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动了攻击,女孩单手握剑,只是稍微以最小的动作偏转了一下身体,以刚刚好的间隙躲过了三个方向同时袭来的木剑。随后是快如闪电的三下连击。 “啪啪啪。”分开来击中的三下因为速度太快,竟像是一声持续悠长的声响,在寂静的道场之中回荡着。直到那三名男学员都负痛倒地时,围观这场演习的人们才发出赞叹的声响。尤其是有一位观场周围的男学员,用各种普通人说出来都会脸红的句子大肆赞扬着场中的女孩。 虽然女孩表面上有不屑一顾的神情,但她上翘的嘴角依旧说明此时她的心情十分愉悦,显然场外传来的赞美之语对她来说还是极为受用。 说到底还是出于十六七岁青春期的女孩。 这是剑术世家----爱因兹贝尔所经营的剑术道场,而方才在场中表现优异的女孩名为安雅?爱因兹贝尔,正是如今家主兼道场主的莫得里?爱因兹贝尔的长女。 同时也是家族百年一见的剑术天才。 同样穿着一袭白色的道服,长期握剑而布满茧子的手,不满花甲脸上却有剑刻一样的皱纹,莫得里是仿佛诠释“剑士”是何种存在一般的男人。 在场外监督的莫得里下,自家女儿得意的神态还是被自己发现了。于是出声劝导:“安雅,说过很多次了,剑士不应该被眼前的胜利所蒙蔽,要时刻保持平常心。” 女孩转过头来,调皮的向自己的父亲吐了吐舌头:“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都赢了。” “所以我说,身为剑士……” “知道了知道了,我早就听过很多遍了。那么今天的练习已经结束了,我就出去玩啦?” “等等……” “哎呀,伯父没事的,安雅她的天赋这么高,就算不联系也能稳步前进的。”先前的大肆赞叹的男学员现身,用这般语气劝说着莫得里----这是这个道场的大师兄,虽远不及安雅,本身也有可观的实力----然后转头看向安雅,“师妹,城南最近开了一家挺有趣的店呢,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 莫得里来不及说话,嬉闹的两道身影便快速消失了。 道场主人只好叹了口气。 正如所谓天才都有着自己的矜持自己的骄傲一样,身为百年一遇的天才的安雅得知自己的天赋之后,同样拥有了由实力支撑起来的骄傲,虽然这无可厚非。 安雅的问题是,她太过骄傲了,甚至影响了日常的练习,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一个比较强的普通人,而无法到达真正的顶点。 至少有个人能够与她有平等或超过她的天赋的话,让她感到危机,也不会让她如此闲散了。莫得里心想。 但就是因为安雅的天赋太难得,整个诺兰城都无法找出与她相匹配的人。 为了不让安雅难得的天赋就此埋没,身为道场主的他正在苦思冥想,这时候,从道场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莫得里抬起头来,看到了令他惊奇的一幕: 一位男孩正以灵活的身姿避开所有人的阻拦,直趋这边而来。那身形灵活地如同鬼魅,诸多道场内外的人同时阻拦,偶尔碰到了他的衣角却无从挡住。 安雅正从后面气急败坏地追来,手持木剑以更加快的速度来到男孩面前挥剑砍来,只是一次功击的时间却出现了三道残影。 男孩看上去似乎被眼前的招式吓了一跳,有点狼狈地闪躲。 但结果还是避开了。 怎么可能!莫得里惊叹,安雅的三连击就连自己也得打起精神来闪躲,不然一定会被砍中。即便自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剑术宗师。 男孩终于还是闯了过来,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莫得里看清了这个男孩的相貌。 宛如碧波一样蓝色眼睛,因为方才的运动微微紊乱的呼吸,五官精致如画。让人忍不住赞叹一句:好俊的后生。 “学生寒拓,”男孩屈身鞠躬,“久闻此处高强,望从先生教诲,学习剑术!” 第12章 因缘初见,剑技始成(二) 时间往前回溯,那时寒拓还随着马车队前进。 从昨晚的聚会之中,寒拓打听到此去前往的目的地是位于【泥沼边境】附近的战略性质的大城市【诺兰】。听闻其是冒险者与战士们的聚集地,同时也贩卖大量的器具护甲之类的东西。 听闻这个消息,寒拓体内属于战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因为没有战士不想与其他同样性质的人一绝高下,同时也没有战士会放过任何可以强化自己的机会。 当然此时的寒拓并没有狂妄到跑去诺兰开设擂台挑战全城的人,此时的他依旧觉得自己十分弱小。 即便是拥有母亲留给自己的数量繁多的魔术信息,还拥有父亲留给自己的锋利的宝剑,但那终究是属于父母的馈赠,而寒拓所需要的,是只属于自己的硬实力。 昨晚经过了一天多时间与人的交谈,寒拓此时大概了解到了属于盖迪亚大陆的框架结构。总的来说,这个世界的战斗性职业大概可以分成“剑士”和“魔术师”两种,许多延伸出来的诸如“刺客”“治疗师”“斧使”等职业都大抵可以归类为这两项之中。 魔力作为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拥有一点,只要熟知咒语和发动条件便可发动魔术,属于较易可操作的力量。 而剑术便是后天习得的技能,不同于魔力要靠先天的天赋来决定成为魔术师的可能性。所谓剑术,只要肯下苦工,总能够一点一滴地获得。 魔力和剑术同时获得优异成就的人可谓是人族之中的精英,在现实之中少之又少。 寒拓由于种种特殊的原因,魔术并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留给寒拓的选择,便是暂时放下魔术去专门学习剑术。 为此需要一位能够传授自己的剑术老师。 寒拓骑在钢铁的马背上,面无起伏,在心中做出了详细的判断之后,望向远处已经能够窥见轮廓的城市目光热烈而坚定。 但坐在身后马车上的小女孩伊莉神情目光越来越黯淡落寞,不时望向马车的后方。 寒拓注意到了小女孩的局促,便搭话询问:“怎么了,伊莉?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谢谢大哥哥的关心。只是……”小女孩伊莉又将目光抛向了后方,那里只有随马车的行进逐渐后退的原野,和远处布满危险的森林,“只是想起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那个家,有点难过而已。” 肯迪特大叔一家生活在【泥沼边境】附近,距离上次人魔战争过去不过区区二十年,本该是人类享受和平繁荣发展的宝贵时间,这点就算是边境边上生活的人民也一样。然而随着魔王再度的来袭,所有平和的生活都被打破,不得已这些人抛弃了自己的家园,因为那里迟早会烧起战争的烈火,曾经的家园于是再也无法回来。 这一切伊莉都十分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不奢求一丝幻想,所以才会如此难过。 让一个小孩放弃自己熟悉的依赖的家园,同样需要巨大的勇气。 这使得寒拓不禁感到悯惜。 “没事的哦,这次的魔王肯定也会很快被击退的。”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大哥哥向你保证。” “嗯!”小女孩伊莉终于略微扫去了脸上的阴霾露出了微笑,虽然这个笑容还是有点牵强苦涩,但依然蕴含着春日阳光的气息。 就是这样。寒拓心想。伊莉这样的小女孩只要尽情欢笑尽情享受生命,向这个世界展现美丽就好,脏活累活都由我们这样的男子汉来干。 车队终于开进了【诺兰】城,但这并不是这支车队最终的目的地,车队只是暂时留下来补充食物和水,逗留数个时辰之后就要再度出发,前往更加安全的内陆地区。 但寒拓看见了某个东西之后,便决定留下来。 是的,寒拓看见深处在繁华地段依旧宛如仙境一般的剑术道场,古怪而强大的气场让寒拓心中更加笃定其中存在着强者。为此不得不与车队分别并且做出再一次的道谢。 “什么?!大哥哥你就要走了么!” “对,我的行程到此为止了。” 小女孩只是睁着****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寒拓,随后带着坚定的目光仿佛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目光犹如发现猎物之后匍匐在地蓄势待发的母豹。她突然冲过来跳起吻了一下寒拓的脸颊,突兀地举动不止让寒拓有一秒的愣神,而且把在一旁守望着的肯迪特大叔看的一脸抽搐。 “我们前往的地方是王都,大哥哥你以后一定过来看我啊!”伊莉带着晕红的脸颊大声说道,随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恍然回过神来的寒拓来不及逃跑,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箍住无法动弹。肯迪特大叔的胳膊上青筋暴起,看向寒拓的脸部表情虽然在笑,但看向寒拓的目光之中完全没有笑意。“臭小子,有种啊。” “呵……呵……”对此寒拓唯有报以苦笑。 “哼,要是有一天你敢过来王都,我一定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大叔不坦率的话语却透露出不舍的感情和对未来的期盼。 “呵,一定。” 目光之中,挥手诉说着保重的大叔身影渐行渐远。寒拓一直目送着那只车队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就像武侠小说之中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的两位任侠相识之后,因为各自的事物不得不做出无法约定下次遇期的道别。长风如歌,飞雪如画,两位好友相送,诉说着最深情的离殇。 这是寒拓来到盖迪亚大陆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某一时刻,寒拓举步走进【诺兰道场】却被告知没有预约而被大门处的门房拒之门外。被后人歌颂为【黑剑姬】的传奇女剑士正带着稚嫩的青春气息从里面走出来,手中还带着方才演习所用的木剑。 少年少女的目光在电光火石之间交汇在一起。 少女体内仿佛遇见火星的火药桶一样轰然炸开,浑身微微战栗,仿佛孤独行走江湖的东方不败遇见同样无聊散步的西方求败一样的感动之情溢于言表----那是遇见多年未见的对手的喜悦。 寒拓只是收回了目光略微感到苦恼着看着眼前如临大敌的门房,然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闯过去吧。” 这是寒拓与他真正意义上的伙伴们之中的一员的第一次见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男孩与女孩的第一次见面。 第13章 因缘初见,剑技始成(三)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寒拓。” “你从什么地方来?”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为何不辞长路?” “望能随先生后,侍奉先生。” “侍奉我又当如何?” “望能从先生学习无上剑技。” “那你回去吧!” 早秋的风轻轻拍打着树叶,奏起了秋天开幕的旋律。枯黄的落叶被悄悄扫入道场,在众多不动的脚之间徘徊绕转。平常的话,会有细心的学员发现并拿出扫把将它扫出去,以此或多或少博得纵观全场细微动作的莫得里的少许好感。但今天却没有人在意这种小事。 所有人都紧张地面对着突然闯进来的少年,因为所见太过跟不上想象,所以无人上前。只是流着冷汗举着木剑战战兢兢地与其对峙。 寒拓在无数学员持剑的包围之下抬头看向端坐在上的莫得里,目光清澈而透明。 莫得里看着倔强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少年。少年目光清澈而坚定,即便充满疑惑还是对自己的决定毫无怀疑。 这真是一个毫无迷惘的孩子。莫得里心想。在配上他不输于安雅的天赋,若是若是进去自家的道场学习自家的剑术,能取得一定的成就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一般。 但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有如此天赋,所以无论怎么也无法答应他。 因为爱因兹贝尔的剑术,虽然高超但同时也充满悲哀。被人称作“伟大而可悲”的剑术。 “你回去吧,爱因兹贝尔的诺兰道场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我有诚心。”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我比他们都有诚心。” 在旁边看着的安雅呐呐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关于【诺兰道场】所教授的剑术,身为将来道场的准继承人,对于自家剑术的了解可谓至深,正因如此,才不愿意破坏这个极具天赋的男孩子的未来。 爱因兹贝尔的剑术,是完全的【对魔兽用剑术】。 剑术无疑是整个盖迪亚大陆的顶级剑术,然而只是在对付魔兽的方面达到了登峰造极,在对付人的方面仅仅停留在初级阶段。 所谓实力越大,所面对的舞台越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某种技术达到登峰造极之时,所面对的危险就会变得并不只来自于所针对的方面,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普通的道场学员达到最高峰难如登天所以无法可想,但有如此可能性的人一旦出现便又需要认真考虑权衡。 自己身为未来道场的继承人已经做好了觉悟,但却无法如此要求今天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所以安雅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虽然自己很希望这个许久不见的足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能够加入。 但一切都无法可想。 寒拓依旧倔强地盯着起身站起的莫得里,莫得里叹了口气后依旧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回去吧,会有更符合你的剑术的。” “我会等的。” 于是此时的寒拓背靠在道场的门口,抬头看天上的白云缓缓地流动。路过的街道处,有行人在对着他指指点点,门后的缝隙处总会有双眼睛在悄悄窥伺着他。 “场主,他还没有走。” “那就让他等到离开为止吧。”门后的莫得里如此说道。回头看见安雅依旧停留在原地。女孩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父亲:“我留在这里。” 就像小时候带着小小的安雅逛繁华的夜市,小女孩看见夜摊上可口的点心的时候,被自己开玩笑说一句“会长胖的哦”----那种十分中意而又被理智所束缚的表情。 这就是莫得里所看见的自己的女孩儿的表情。 “安雅,你应该明白……”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久违的,莫得里看见安雅脸上这种沉静无言而又不失锐利的表情。这是属于真正的剑士的表情,由于这个男孩的出现,剑士的灵魂终于长久地驻留在了安雅的身上。 简直就像一点微量的催化剂散落在溶液之中,瞬间引起了剧烈的反应。 他们只是彼此看见了一眼而已。莫得里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去。果然那个少年与自己的女孩儿是一类人啊。 此时的寒拓闭上眼睛静静地冥想,陷入一种低度睡眠状态以保存体力,仿佛真的决定要一直在此等下去。围观的群众开始觉得无聊,三三两两地开始散去。不久之后,门后方窥伺的视线也开始变得倦怠,大概是因为寒拓太过安静,若不是他依旧保持着挺直的站立姿势,会让人以为是静立在那里的一座雕像。 寒拓在进来道场之前曾近问过过路的行人关于【诺兰道场】的背景和消息,在路人复杂的表情的解说里,寒拓震惊于竟然有如此剑法的存在,但也坚定了寒拓学习的决心。 身为勇者,自然是没有心思与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族为敌,更重要的,若是身为勇者的自己无法做到最好,又怎么面对接下来接踵而至的困难和强大实力的魔族? 寒拓想起来,本为整个盖迪亚大陆信仰并且尊敬的菲力娜女神,为了为自己所献上信念的信徒,言语恳切地向自己求助;想起自己初次来到盖迪亚世界,被自己所救的农家少女遇见魔兽的时候那仿佛深入骨髓般地恐惧感;想起在逃亡车队上,回头遥望已经看不见的故乡的伊莉小女孩,带着寂寞的表情说自己已经永远回不去了。 身为勇者,应该做什么事已经很清楚了。 而且多年前父亲也曾经教育自己说约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完成才行。 没错,自己已经做过约定了,就在不久之前,在那个逃亡的车队里,自己向那个小女孩许下了自己带着坚定的信念,哪怕用上无数的精力也要保证履行的诺言。 “我一定会打败魔王的。” “咔嚓。”伴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寒拓猛然从做梦一般的状态惊醒,惊觉天空已经染上了夜色,回头看时,望见莫得里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后,用低沉的声音向自己发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寒拓。” “你从什么地方来?”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为何不辞长路?” “望能随先生后,侍奉先生。” “侍奉我又当如何?” “望能从先生学习无上剑技。” “学成之后又当如何?” “讨伐魔族,振兴人族。” “那你随我来吧!” 寒拓惊讶抬头,而莫得里已经转过身去,耳朵脖子上都染上了激动的红晕之色,道场门的更深处,黑发黑眸的女孩带着开朗的表情笑靥如花。 仿佛扫尽阴霾般,悬在胸口的大石终于放下,寒拓勾起嘴角,用元气大增的语气回答道:“是,师傅!” 第14章 因缘初见,剑技始成(四) 安雅抬起木剑,用凶厉的剑士的眼神盯着前方同样姿势的寒拓,寒拓同样以肃穆的眼神警戒着眼前的少女。 俩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相交,仿佛一柄锋利的剑通过眼睛直刺心里,想要藉对方眼中细微的情感变化来判断地方下一步的动作。 剑士的战斗不仅仅是在现实之中的肢体战斗,更多的是发生在意识层面的战斗。 原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只是安雅看着看着,脸就忍不住红了起来。毕竟被那双蓝色无瑕的眼眸盯着,要承受不小的压力----主要是仿佛拨动心弦般地那种悸动。 但安雅不愧是安雅,如此紊乱的心绪被她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只是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四肢的地方,在寒拓的注意力似乎略微松懈的瞬间,用自己最大的速度,向前突击而去。 周围观察学习的人只觉得看见了一条黑色的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尖锐的攻击性,击破前方的空间席卷而去。这是安雅带着全部实力的惊艳一击,在此之前,任何在场的道场学员都没有机会让女孩拿出全部的实力认真应对。此时的安雅犹如盖迪亚大陆传说之中的女武神,优雅而又不失实力,在从容之间披荆斩棘。 然而却没有砍中。 寒拓凭借着惊人的反应神经闪了过去,再抬头时只觉得如雨点般的剑气席卷而来。寒拓只是继续驱动着身形,运用双手格挡和跳跃躲避再此将安雅的全部攻击尽数抵挡住。 明明都是木剑,自己手中的只能用来堪堪格挡,在你手里怎么用的像机关枪一样啊。寒拓不免在内心狠狠吐糟。 然而屡次攻击都不的手的情况显然让安雅更加气急败坏,羞恼的女孩恨恨地跺了跺脚,手中的木剑使劲乱挥用来发泄心中怒气,然后用木剑的前段直指寒拓说道: “不许躲!” “不不,这不可能吧。”对于安雅任性的要求寒拓唯有报以苦笑。 开什么玩笑,寒拓心想,虽然不知道安雅那纤细的手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但是几天的训练里自己曾经亲眼看到过安雅一击敲碎钢铁,若是被那种非人般地力道所击中,自己骨头断裂都算是轻伤。 而在安雅这边也是叹服着对方的身手。自己的攻击从来都不缺乏速度,相反还能在连续的时间内挥出间隔十分短暂的剑锋,以至于仿佛在同一时间挥出了三剑。但无论自己如何加快速度,寒拓总是能全身而退,同时能凭借自己攻击的空隙反击自己。简直是非人般地反应神经。 两人都在心里对对方做出了高明的评价,因此都用自己最大的实力来面对对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导致自己的失败。 即便如此,双方还是带着畅快淋漓的笑容。 莫得里席地坐在场边旁观,一时间感慨万千。看着女儿凌厉尖锐又闪闪发光的眼眸,一时间感慨万千。而且更让他吃惊地是,名为寒拓身在场上的那个少年,一开始只是凭借灵巧的身手躲避,后来慢慢地变得游刃有余,并且能够看准时机做出反击。 看来这位少年非人般的方面并非只是反应神经而已,更可怕的是他的记忆和学习速度。说不定其天赋会比安雅更加高强。 更让莫得里没想到的是,这位少年居然同时具有符合修炼爱因兹贝尔家剑术的决心。哪怕是创立这个剑术的先祖,不过是要求其继承人多与魔族为敌,少对人族动手,便被称为“伟大而可悲的剑术”,毕竟这种理念太过高尚所以遥不可及。 少年却拥有比此更加远大的信念,莫得里还记得在那个晚上,少年亲口说出了“我会打倒魔王”六个字,魔王对于人族来说简直就是禁忌般地词语,只是因为他留给人族的恐惧太过深刻,而坦坦荡荡说出来的寒拓,让莫得里也好奇他会走到哪一步。 说到底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人的拼斗在道场中央绽放光芒,让所有正在训练或者正在见习的学员都驻足观望,瞠目结舌地看着身影极速变动的两人,木剑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像鞭炮一样密集响亮。只是在这一片赞叹声中,一道极其隐秘的怨毒目光从人群中射出来,直盯着场中武打演习的两人。 望着场中少女宛如宝石般珍贵闪亮的笑容,大师兄庞麦尔?布兰克紧紧咬了咬牙关,露出无人察觉的怨毒目光,然后转身悄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人们太过专注于场中的情况,无人察觉他的离开。 街道上,繁华的贸易使得这里人来往,带着皮帽装扮普通的中年男人缓缓地走过街道,其眼睛在不经意之间扫过两边的行人进行了观察,却没有一人察觉。 因为太过普通,让这位中年男人混入人群之中仿佛水滴进入大海一样杳无踪迹。但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因为对于国家暗杀部队【影】来说,进行某项调查时,务必保持自己的装扮“普通”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何况是作为【影】部队的首领。 某一时刻,中年男人行走的途中突然察觉到一道极其微细却又极其危险的气息,即便是内心充满惊骇,还是在在人群之中以不让人察觉最小的幅度偏过了头,看见本该出现问题的那个角落却空无一物。 “……难道看错了?”中年男子带着满心的疑惑重新悄悄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在与中年男人擦肩而过的人群里,宛如隐形般的男人带着诡异的笑容悄然走在街道上,甚至没有发出脚步的声响,即便是穿过了路边摆摊的小贩在他眼前几厘米的地方走过,摊贩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这是比【影】更加高级的隐秘术,并不是隐秘自己的身形,而是将整个存在感都完全抹去的隐秘术,相比起来实在是高明太多。 而这甚至不是借助了魔术的因素,完全是由于使用者本身的身体条件。 因为使用者本身就是非人之物。 魔族公爵----身为【六刃将】之中的风魔将:风多黎各,堂堂入侵【诺兰】城。 只此一只,比起一万不分上中下等级的魔兽在城中肆虐更加可怕。 第15章 因缘初见,剑技始成(五) 在这个街道围墙的另一边,在一个隐秘的死胡同里,庞麦尔用【三阶魔术?阻绝】封住了胡同的出口----这是让一般的物理攻击都束手无策的防御魔法,让原本无人问津的地方偶然经过一两个人也无法把握其中的情况。 而他本人却在里面尽情的发泄----青铜级的宝剑被用作铲子劈在地上导致尘土飞扬,嘴中喷吐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污言秽语咒骂几天前刚认识的那个男孩,其中所涉及的黑发天才女孩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盖迪亚大陆人族因为对抗魔族的原因,各种等级的优秀装备也应运而生。其材料直接取自魔兽,配以高超工匠的打造技术,在运用【枪械魔法】的非人力巨大的动力条件下,人族现在的打造技术已经达到了盖迪亚大陆人类史所能达到的巅峰。 魔族按照实力分为上中下三个以及之上的【贵族魔族】等级,同样的,按照材料的稀有程度以及打造它的技术,人族的防具以及武器同样能分为“黑铁,精钢,青铜,秘银,亮金,晶钻以及传说之中圣剑所能达到的传奇这七个等级”。拥有等级的器物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无疑是宝物一般的存在,甚至能当传家宝一样传承下去。精钢以上的装备在市场上从来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晶钻一类甚至在王宫的宝库之中都是压箱底的存在。 【诺兰道场】的大师兄庞麦尔?布兰克既能独自施展三级魔术,又有能够支持自己拥有青铜一级的器物的家族财力,道场之中也是实力的佼佼者,已经被认为是布兰克家族难得一见的天才,一直自认为强者的庞麦尔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存在。 但这样的自己却输给了一位初来乍到,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庞麦尔清楚地知道,无论自己花费多少钱财,也无法博得安雅那宛如宝石般灿烂的笑容。嫉妒的感情让庞麦尔怒火中烧。 庞麦尔憎恶地诅咒着,极尽自己想象制定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计划让寒拓跌入地狱,不知不觉之间,嘴巴无法管制心中所想,将所想到的东西全部都吐露了出来,庞麦尔意识到的时候也并未太过在意。 毕竟有自己的魔术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进来。 就在自己保持着这般想法的时候,自己的身后却传来了陌生的笑声。 犹如狂风从破碎的窗户之中漏出来一样的声音,低沉暗哑,宛如魔鬼的低语,黑暗中不安分的骚动,酝酿着恐怖的气息,让人浑身都起出鸡皮疙瘩一样的笑声。 庞麦尔惊讶回头,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强行抓住了头部无法动弹。抓住他的只是一只手,没有使用魔术甚至没有太过用力,但庞麦尔却觉得自己身处布满倒钩的钢铁牢笼根本无法逃脱。 教授自己魔法的师傅曾经说过,想要破除【三阶魔术?隔绝】的话,一是用外力直接击溃这个魔术屏障,二是将自己全身披满魔力的衣服然后与魔术的魔力同化接着融合进来。 “若是遇见第一类人或许你还有一战之力,因为破开纯防御的三阶魔术肯定要消耗不少力气。但若是遇见了第二类人的话……”庞麦尔记忆之中的导师在那时抿了抿嘴唇,然后就像告诫幼童远离尖锐物品一样告诫自己的学生,“若是遇见了这样的人,在他没有发现你之前,有多远跑多远。这种程度的人……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 可现在的庞麦尔只是被这样的存在仅仅一只手抵住,便再也无法动弹。 死亡的威胁笼罩下来。 “不要……不要杀我……我家有很多钱……” “不,我当然不会杀你。”那只手缓缓离开了庞麦尔的脸,使得他终于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那是一位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的男人,有着深蓝色的头发和眼眸,明明四处静止着,那长长的头发却犹如被风吹着飘来飘去,然而更让庞麦尔在意的,是来者披布在身上宛如丝绸一般的厚蓝色魔力。 盖迪亚大陆人民最基本的知识:魔力颜色越深,其身为魔族的实力越强,其在弱肉强食的魔族之中地位越高。 魔族的魔力颜色分为深,浓,厚,黑四种。魔力为黑色无需疑问其便是魔王,拥有厚颜色魔力的便是魔族之中诸如侯爵,公爵之类的顶级贵族。 所以庞麦尔又被吓地哆嗦着跌坐到了地上,这次的恐惧感更甚,在了解对方的来路之后,只觉得最后一点希望都随之破灭。于是庞麦尔只觉得温热的液体充满裆间,口中又继续语无伦次地说道:“别……别杀我……”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风魔将----风多黎各以略显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人类。”风多黎各俯身在庞麦尔的耳边轻轻说道,“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唉?”庞麦尔带着哭腔疑惑地问道,突如起来的状况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我之前听见你说的话,怎么样?要是我们合作的话,我可以保证你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东西哦~”于是名为风多黎各的恶魔在名为庞麦尔的人类耳边低语,诉说着伪装成合作实为诱惑的虚假计划。 只是庞麦尔的表情,由开始的恐惧,逐渐变为惊讶,最后在慢慢地变成狰狞。 现世之中的思想家马克思曾经说过: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终于,庞麦尔的贪婪战胜了自己的恐惧心,狰狞而狂热的笑容配合着因贪婪而显得绿油油的眼睛,就像荒野上因饥饿到处找寻食物的野狼。贪婪的本性使得他忘记了自己身为人类的本分而与魔族签下了魔鬼的契约。 在庞麦尔自己看不见的身后方,风多黎各原本英俊的脸此刻如同小丑一样扭曲。两只眼睛弯成了倒月牙的形状,闪烁着嘲讽的目光。嘴角歪曲着微笑着,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因为心情的太愉快而笑出声音来。神情就像一个布下了线索期待结果的邪恶阴谋家,尽情嘲讽着人类的愚笨。 在邪恶魔族风多黎各的计划之中,某些人类的性命已经如同探囊取物。 第16章 因缘处见,剑技始成(六) “喝!”在演武的过程之中,安雅难得地发现了寒拓的一个破绽,出于不愿意轻易放过的急切心理,所以控制不住手中的力道。 于是轻蓝色的魔力光芒宛如丝绸一样缠绕在木剑之上,随着安雅的奋力挥下,轻蓝色的魔力形成了实质的剑气就像劈波斩浪一样朝寒拓劈过来。轻蓝色的剑气辗碎了道场馆的地板,所过之处犹如被野兽肆虐过一样。 这让寒拓想起那匹淡金色巨狼的冲锋,也是带着这样无比惨烈的气息朝着寒拓席卷而来。 盖迪亚人民都清楚用于区分人族与魔族的依据之一便是根据其魔力颜色来判断,而且大陆之中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完全改变魔力的本质颜色,或许都够做一时的伪装,但也无法持续太久,哪怕是只记录在传说之中的超高阶魔法也无法做到。 魔族的魔力颜色分为深,浓,厚和魔王最纯粹的黑色,人族的魔力颜色也可以分为浅,淡,轻和代表着最纯粹的魔法师血液的纯白色。 如此看来,安雅不仅作为剑士有极高的天赋,哪怕是作为魔法师,其天生的魔力颜色也不遑多让。 虽然其本人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太过醉心于剑技,对于自己同样高强的魔法也只是摆在为剑术辅助的水平。 但是对其他人所造成的打击可是冲击性的。 于是道场之中曾经见过安雅的老学员们都尖叫着逃跑了,至于那些进入道场并没有太久的学员们此时都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就连寒拓都开始有些慌了,就连他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哪怕是凭借着安雅纤细的手腕却能够发出蛮熊一般的强大力道的事实寒拓都能够接受,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安雅凭借木剑就能够达到群狼魔兽冲锋一样席卷一切的气势。 所以寒拓只是用力挥动了手中的木剑,向那道袭来的剑气斩去。在脆弱的木剑并没有坚持太久而碎裂的时候,寒拓此时恰好凭借着反震的力道勉强躲了开来。 即便这样,寒拓右手边的道袍在微微擦过去的时候依然怦然破碎,切口如同被绝世神兵划过一样平整圆滑。哪怕寒拓再迟疑一或两秒,被如此切开来的便是寒拓笼在道袍之中的手臂。 看来比起像魔兽一样凶猛的攻击手段,发出这样攻击的安雅更像是一匹更加凶猛的魔兽。 看上去又惊且怒的莫得里迅速起身,身影一闪便挡在了那道轻蓝色的剑气面前,同样佩戴着练习用的木剑,眼中闪过凌厉的属于剑士的冷酷光芒。 完全看不出莫得里拔剑的姿势,空气之中只是瞬间闪烁出了一道光亮,木剑划过的轨迹因为太高速的魔法微微产生了凝滞,看上去犹如被空想的大型毛笔在空中大力挥洒之中留在空气中的墨痕一样。 霎时野兽奔袭般地轻蓝色剑气便如同撞上了礁石般地海浪一般轰然破碎。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击,却凝练着经过岁月沧桑磨合的高超剑术。 哪怕莫得里承认自己的天赋不如自己座下的两位弟子,但毕竟是经过了时间检验的剑术宗师,在未成熟的两人面前依旧是仰面观止的巅峰一样的存在。 但莫得里完成了如此绝妙的一击,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的样子。 “安雅!”莫得里低声喝道。 “是!”安雅一脸恓惶地站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乖巧着低着头一副甘愿挨骂的样子。 “说过多少次了,在剑术道场练习的时候不可以使用魔法!剑术道场只能用来磨练剑技。” “十分抱歉!” “老规矩,去静思馆领罚!” “明白!”安雅在低头应诺的时候,不忘记在隐约之中冲着寒拓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表示十分抱歉,因为自己的好胜之举让人险些遭遇生命危险。 而寒拓也在没人注意的视野里,轻轻摇动了自己的食指表示没有关系。 得到了原谅的安雅欢天喜地地领罚去了。说起来静思馆的惩罚无非是顶着装满水的木桶保持直立而已,对于普通的学员来说或许是一种严厉的惩罚,但对于拥有怪物一般体质的安雅来说无非是小意思而已。 “还有寒拓!” “弟子在。” “因为你在遭遇这样攻击的时候表现失当,你也同样去静思馆领罚。” “是。”觉得对于刚才自己的表现确实是应对不足,所以寒拓心悦诚服,便挽着破裂的袖子去了。 道场之中练习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看着两个人的离去。这也太严厉了!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心中疯狂地喊叫,想起自己就差没有哭着喊妈妈的行径着实打了一个冷战。 “鉴于其他人,”莫得里背过脸去,脸上无喜无怒,“道场已经被破坏成这样了,一时间就无法继续练习了。这些天你们就休息吧。” 道场中的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话了。这还是那个不吸言笑的严厉场主么?! “怎么?有问题么。没问题就快滚。” “没……没问题!”回答的声音此起彼伏争先恐后。然后学员们就用逃跑的速度飞快地离去了,生怕平时便素有“魔鬼老师”的莫得里临时改变注意,途中甚至有人因为奔跑太快一把年纪却结结实实因为跑步而摔了一跤,但还是连滚带爬地跑掉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逐自己一样。 偌大的残破的道场瞬间便因为无人安静下来,依然纹丝不动临风做高人状的莫得里悄悄回头,确定终于没人的时候终于垮下了板着的严肃的脸。 平时的莫得里的确是十分严肃认真的,甚至为了练习的质量完全不管身体疲累的恶鬼一样男人,所以学员们畏惧着这样的莫得里,私下里甚至给他起了一个“魔鬼老师”这样的外号。 然而莫得里也是一个拥有喜怒哀乐的人类而已。 如此网开一面的原因只是单单的太过高兴了而已。 于是莫得里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被毁坏道场的裂痕处,边抚摸边“呵呵呵”地笑着。 “不错不错,多么强大的攻击力啊,简直就跟野熊一样。” 这里有一个把亲生女儿形容为野熊的男人。 然后他回想起寒拓以毫厘之差躲开了这样的攻击的情景。 “不错不错,多么敏捷的身手啊。” 一把年纪的莫得里此时就像小孩子一样在道场之中开心地笑着,抚摸着断裂的道场木板就像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宝物,就像自己倾注在两位弟子身上无限的心血一样。 这样的两个人一定能够变得更强,一定能够超越自己到达那个自己也无法到达的地方。此时的莫得里如此心想着。 第17章 因缘初见,剑技始成(七) “呐呐,阿拓,我说你啊。” 寒拓在静思馆之中睁开了因为冥想而紧闭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安雅柔美的脸庞,樱花色的唇瓣和健康略带粉红色的肌肤,因长期锻炼而健康紧绷显得修长结实的身材,亭亭地站在寒拓的面前。一派充满活力的美丽女孩的形象。 可惜头上顶着个大水桶。 “怎么了,安雅?” “我说你啊,刚刚为什么不用魔术格挡呢?” 因为我的魔力的颜色是黑色的啊。 这个当然不能说出口。 “说起来不好意思,但我好像不是很擅长魔术的说。” 寒拓微笑着回答着安雅,此时他在静思馆之中静静地盘坐着,不同于喧闹欢腾的安雅,寒拓更像是淅淅沥沥地滴落在树叶的声响一般安静的形象,为了掩饰心中因为撒谎的产生的波动不至于表现在脸上,寒拓运用起了所有的演技用来维持笑容。 于是毫无阴霾的笑容在寒拓脸上绽放,就连莫得里看见也不免要赞叹一声“俊公子”。 只可惜头上也顶着一个大水桶。 美好的意境全完了。 但安雅看见寒拓的灿烂的笑容后还是满脸通红地别过了脸去,在这之前,哪怕是乱跑蹦跳都平稳依旧的大木桶的水面,也在安雅扭头的一瞬间第一次泛起了波澜。 然后安雅就像转移话题一样地开口说道:“没关系的,阿拓你的剑技进步得这么神速,就算不会魔术,也没有什么影响的啦。” 乍一听就像是安慰寒拓的话语,但也恰恰暴露出了安雅心中的真实的想法。 与这位黑发的美丽的女孩相处已过两个月的寒拓十分清楚。 安雅是一位真正的剑士这种无可置疑事情。 即便是与已成气候的剑术宗师莫得里相比,安雅还是略显青涩略显浮躁,但这只是出在这个时期的少年人的通病而已,可以想象,等安雅年龄稍长,其所迈向的道路定会与其父亲迈向的道路殊途同归,这种情形可想而知。 从根本上便是剑士的安雅,唯一真正值得信赖可以寄托全部力量的物件便是自己手中的剑,所以其他全部力量就连魔术这种力量,都只能算是自己剑术的辅助。 但非说这种方式有何过错,同样是被时间检验过的可以说是正确的道路。 寒拓却并不这么想。身为从现世穿越而来的人,从得知【枪械魔术】这种存在的时候,寒拓心中便仿佛窝着一团火一样。 每一个男孩子,都被现世中变形金刚的恢宏广大所震撼;每一个男孩子,就连梦境中都在想象紧握枪杆的触感;每一个男孩子,都有对各种身披金光铠甲的超级英雄的崇拜和憧憬。 在寒拓印象之中,剑术与魔术从来就不是彼此分离的存在,而是可以相辅相存的存在。就像在现世一种早就已经烂大街的那种机甲题材----操纵着巨大的机械人形铠甲,拿着科技生产的神兵激光热剑,彼此之间犹如武士一般激烈拼杀。 光是想象着那种尘土飞扬,激光扫射的战场,寒拓心中属于男孩子的血液便会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 这样的想法在盖迪亚大陆还是首次出现。 同时修习魔术与剑术两个方面并且都能够取得一定成就的人才即便是在盖迪亚大陆也是凤毛麟角是一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魔术与剑术同样都在盖迪亚大陆传承了数千年,彼此都有一套完整的属于自己的系统,因此想要无间隙的融合在一起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原本建立研究的系统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让这项技术能够向着更远更强的方向发展,但事情一旦超过了某种程度,便会为这项技术的发展造成负担。 所谓盛极而衰便是如此。 相比起已经在某一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成就,提出一个新的理念从而开拓新的前进方向显得更加重要。而寒拓带来的便是这种新的理念。 这时候的寒拓还不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便会付诸实践的这个理念一开始施展的时候,便如同春季到来盎然的绿色一样蔓延了之后整个盖迪亚大陆。 但是啊……此时的寒拓心想,此时自己所需要的更重要的东西是实力。没有实力,便无法前往在此更远的地方。 那就试试那个吧。寒拓在心里下了某个决定。 静思馆是为了让犯下过错的人认真反省思考自己所建立的场馆,四周都用透气却不透光的魔力石封了起来只留进出的一个门,馆内自带着会发光的魔石,因此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 寒拓与安雅彼此聊天打趣了好一段时间之后,寒拓估计着时间已经到达了深夜,所以即便是精力充沛如同野熊的安雅也不禁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便就此去了一边打坐休息。 寒拓也就地盘坐着,闭着眼睛进入了某种状态。 莫得里发现寒拓关于剑术的天赋和记忆力处于同等的水平,并且为此惊讶了很长一段时间。然而寒拓的实力并非只止于此,寒拓不仅记忆力超强,其连接着的学习能力同样处于顶尖状态。所以莫得里可以观察到寒拓在演武的过程之中慢慢成长,处于记忆和学习状态之中的寒拓,每一秒都比上一秒的自己不同。 而且这只是普通状态之下的寒拓。 【爆发模式】启动。 于是尽管静静盘坐着的寒拓并不能从表现看出端倪,在这瞬间,处于冥想之中的他的记忆力与学习能力瞬间爆发性增加了数倍。 关于过往练习的一幕幕片段,关于对手的一个个细小的动作,来自莫得里导师关于自己的一句句教诲,如同潮水一般,在寒拓的脑海之中迅速闪过,然后自动提取了最精华的部分存储进了记忆宫殿之中消化发酵。 此时的寒拓正在一个奇异的状态之中,凭借着自己的过人技巧在短短瞬间走过了普通的剑士花费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走过的历程。甚至热汗浸透了自己白色的道服,甚至头上隐隐冒出了白色的烟雾,寒拓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正在打坐休息着的安雅猛然一惊,恍然望向了寒拓身在的那个地方,感受着他节节攀升的气势不禁咋舌。是了,这是即便是自己也是花费了大量时间大量经历才能达到的顿悟状态,因为熟悉所以确信。 可他明明才修行自家的剑术两个月而已。这个念头如同擂鼓一样在安雅的心中响起,同时一股奇异的感情在安雅不经意之间在心中升起然后扎根住下。 庞大的知识洪流携带着信息如同洪水一样重刷着寒拓的大脑,让他感觉自己如同航行在暴风雨之夜的小船一样摇摇欲坠,但只要把握航向的船桨还在自己的手里,便无惧风浪。便是在这种坚定的信念之下,某一时刻,知识的积累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如同压缩过度的火药一样自己产生了热能然后轰然爆炸。 寒拓浑身一震,体会着从心底流出来散发到四肢百骸源源无尽一样的力量,和带着自己的烙印铭刻在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剑意,带着蓝色光焰的瞳孔睁了开来,首先看到的,是正对着自己的安雅那蕴着狂暴闪电一般的漆黑瞳孔。 那是安雅所处为数不多的,真正的属于剑士的眼神。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之中轰然相撞。彼此无言,却心领神会。 安雅举起了自己右手,一瞬间划下,空气之中还残留着她攻击之前的一道残影。纤细的手臂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带着突破音障的撕裂声向寒拓袭来。 以手为剑,却重现了白天的时候全力劈出时宛如众多魔兽亡命冲锋一样的恢宏气势。 而寒拓也只是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迎着怒涛一样的攻击单手横过来格挡。骨肉撞击的声音在封闭的静思馆之中轰然响起,然而只是一瞬间,两人如剑的手臂在空中猛然交错,扬起了大面积的尘土。 当灰尘散尽的时候,两人的身形在其中显现出来。安雅带着灿烂开朗的笑容回头,手臂之上只是带着微微发红的印子,对着托着手臂微微颤抖的寒拓说:“是我赢了!阿拓,你还差得远呢!” 寒拓只是微微苦笑,回答说:“是啊,没错呢。还是安雅在剑术方面更强一点啊。” 在普通状态之下。 交手的一瞬间,寒拓解除了自己的【爆发模式】,只以自己的普通状态迎击。 出于某种考虑,【爆发模式】也在寒拓的保密事项之中。 第18章 少女之心,由阴转晴(一) 安雅拥有身为强者的自傲。 因为很重要所以再说一遍,安雅拥有强者的自傲。 所以这位骄傲的女剑士面对大多数的人的时候都会冷冰冰的状态,能尽量少说话就尽量少说话。以至于安雅在一帮道场学员之中看来,这位道场主的长女强大而美丽,同时又沉默寡言,是犹如高岭之花一般令人仰止的存在。 但真正的安雅是一个活泼,跳脱有时候有点不着边际的女孩。 会在家里挥剑的时候不小心打碎贵重的瓷器的时候吐着舌头嘿嘿一笑,如此卖萌装傻;会在演武的时候用木剑轻磕地板让极速突进的学员猛然摔倒,这样的恶作剧;也会在落雨的街道上猛然挥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剑阵,只是为了自己身后的小猫儿从这个屋檐逃到那个屋檐下。 这才是名为安雅的一位真实的女孩。 只是能够让她在人前显露自己真正性格的人并不多,以前的话只有自己的父亲莫得里能有这个资格,最近这段时间却多出了一个人。 那便是两个月之前才刚进入【诺兰道场】中的蓝眸少年:寒拓。 难得的是,他拥有足以和自己匹敌的天赋,在自己尽全力的攻击之中依旧能够不落下风,而且能够瞅准空隙进行反击。寒拓是一位十分珍贵的对手,因为在偌大的道场之中,除了自己的父亲,竟然无法找到自己的一击之敌。 所以在这两个月,是安雅自从剑技自成以来最快乐的两个月。 然而这只是安雅作为剑士着一部分的快乐,作为女孩这一部分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安雅将寒拓看成与自己对等的存在,理应和自己一样拥有骄傲和矜持。但寒拓却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的毫无强者矜持一样的大木头! 这倒不能责怪寒拓,毕竟在红旗之下长大的寒拓,一直都信奉着“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所以无论对待每一个人,寒拓都是一样礼貌有加。 这样的行为却让安雅难以忍受,私下里对寒拓的行为颇有腹诽。 尤其是在看见寒拓耐心地指导了道场中一位资质中等,苦于步伐之中某个技巧的女学员后,那位女学员低头感谢了寒拓的指导,脸庞稍微染上了晕红的颜色。看到这个,安雅便会无故地感觉到一阵烦躁。 “真是的,明明只要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好了嘛!”安雅有时会在不经意之间这样想。 此时的微微气得鼓起脸颊的黑发女剑士,还没有察觉自己那仿佛散发着粉红色气泡般的真正的少女心情。 “接招!” “喝!”名为寒拓的少年再一次双手持剑接下了安雅的一击,然后他在流露出惊诧的目光的过程之中,腰盘无法抵御过大的压迫力而极速下沉。 “我说安雅,刚才那个力道是不是比上次的攻击大了很多啊?!”剑下的少年略带惊骇地说道。 “哦,是么?”安雅带着灿烂笑容的脸这样回答道,但那双黑水晶一样的眸子却流露出摄人的光芒,“我觉得并没有的说。” 说话的途中,力道却还在持续加大。 寒拓吃惊地感受着手中传来的重重的压迫感,也看见了安雅眼中那仿佛择人而嗜的目光,不太明白安雅为何心情如此差以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气,只能喊出声音提升气势用来抵挡压下来的力道。 “唔哦哦哦~” 看着眼前的蓝眸少年吃力抵挡着但又不明就里的表情,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当真是十分的可恶,至于后来安雅的额头之上都爆出青筋,整个身体都贴上去了来发出力量。 即便如此,安雅还是带着笑脸。因为无法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生气的原因,所以无法直接拿出自己真实的表情来面对。 如此看来,对于自己的事情,安雅还真是个无法坦率的女孩。 直到某一时刻,安雅余裕的意识里突然发觉周围都静悄悄得没有发出声音,于是从愤怒的状态回归理性,用余光扫了扫周围。 发现道场之中所有人都停下来手头的事情,带着吃惊地神态看着自己这边,尤其是自己的父亲,抚摸着下巴玩味着看着自己,就像发现长大的女儿瞒着自己偷偷带男朋友回家这样一副活脱脱的中年大叔身为形象。 然后安雅回过头来看自己这边,发现自己与对方的蓝眸少年, 嘴对嘴,眼对眼,脸对脸,彼此的间隔并没有超过一分米,至于身体更是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哪怕自己的目光犹如喷吐着愤怒的闪电一样的目光,寒拓拼起全身的力气呲牙咧嘴地抵抗并没有感觉到。但是在旁人的目光之中,两人的动作要多暧昧便有多暧昧。 “什……什……什么?!”安雅的脸如同煮熟的章鱼一般涨红,脑上冒出仿佛沸腾的开水一样的蒸汽,因为巨大的心理冲击和羞耻感而变得语无伦次。 然后两人如同紧绷的弹簧一样弹开,寒拓突感压力一松,大喘气地坐在了地上。反观安雅,平时极其平稳的握剑的手在心里巨大的波动之下变得摇摇晃晃,眼睛别说是像之前直瞪着寒拓的眼睛了,甚至眼光都不敢落在就在眼前的寒拓身上。 盯~~ 周围学员们的目光让安雅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尤其是莫得里,此时已经走到了寒拓的身边。并没有这样扶他起来,而是就这样绕着他转圈,一副审视物品质量的神情----那是身为岳父审视自己女婿的眼神。 然后莫得里带着诡异的神情回头,向着这边的安雅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带着不明所以的兴奋感露齿一笑。 周围的人都仿佛“哦,原来如此。”这样一副了然于胸的气氛,不知道他们到底明白了什么,但他们的确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围绕在安雅周围的目光明显的更加刺眼更加具有冲击性。 “咕啊~”黑发的剑术少女终于忍受不了,抛开了手里的木剑,掩着面向一边跑开。沿途的人纷纷飞身向旁边扑开用来逃避,仿佛躲避着某种高速冲撞的物体。不久传来了铁质的道场大门崩裂的声音,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吞了一下口水。 出于非理性状态之下的安雅显然更具破坏力。 隔天,道场之中私下里果然传出了寒拓和安雅关于这样的那样的绯闻。 出乎意料的,安雅却并未对此感到反感。 当然还有对此并不是那么高兴的人。 第19章 少女之心,由阴转晴(二) 【诺兰道场】就像是现世之中的全日制寄宿学校。 大多数的学员们在此修习,洗簌,吃睡。本意是让学员们全身心的融入剑术的修行,以获得最高效率的进步。 虽然说回来,没有比寒拓进步更快的人就是了。 关于这点,没有比与寒拓每天都交手的安雅最清楚不过了。 自从寒拓来到道场之中,从零开始学习,却每天都以肉眼可以见到的速度进步着。关于这点,身为剑士的安雅十分想和他进行讨论,讨论寒拓能够神速进步的原因。 但却不能实现。 因为上次过于暧昧动作的原因,安雅已经有三天没有和寒拓讲话了。以至于安雅到现在只能自讨苦果,每天都抑制着猫挠一样感觉,到头来只能硬用剑士的坚韧压下这份心情。 本来安雅是打算故意冷落寒拓之后,若是他一天半天之后能够像自己道歉,自己也不是不能原谅他的。然后一切都可以回归正常状态,自己也能够毫无心理阻碍地与寒拓进行交谈了。 可是这样一拖就是三天。 寒拓还是像往常一样练习,起床,洗漱,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其愚笨程度让安雅都有点傻眼了。于是在大多数时间里,寒拓都承受冰冷的视线顽强地活动演习着。倒不是寒拓不愿意道歉,而是他压根便不知原因为何。虽然还是可以感觉到安雅对自己的明显怒意,可是寒拓觉得暂时让她自己平静一下或许能够自行消散。 便是这样,双方因为彼此顾忌对方的心情,想要慢慢靠近,却弄巧成拙。 只是安雅感觉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感觉仿佛有一团炸药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随时会爆发一样。此刻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比起和寒拓一起探讨剑术,不能和寒拓说话这件事更加让她难以忍受。 安雅决定必须采取一点行动。 所以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在道场的食堂之中安静吃着午饭的寒拓,惊讶地看着端着餐盘的安雅面无表情地坐在了自己身边。眼神不像是平日里拿着木剑威风凛凛的女剑士,更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安雅用这样的眼神在双方都在吃饭的时候悄悄地瞄了寒拓一眼,然后又瞄一眼,然后再瞄一眼。 烦不胜烦的寒拓终于忍耐不住,将头转向了安雅这边,正好遇见安雅偷偷瞄过来的目光。两人的眼神时隔三天终于相交在一起,安雅的目光在这瞬间变得特别激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样。但安雅还是强行忍住了,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头扭向一旁。 待到寒拓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看见安雅突然将手指了过来,方向直指自己碗里的某个东西。 寒拓愣了一下然后会心一笑,用筷子将自己菜碗中肉丸子夹了起来,递给了对面依旧扭着头不肯理自己的少女。 少女以气汹汹的气势扭头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吃光了筷子上挑着的肉丸子,然后继续偏过头去进入“不理寒拓”的状态。 寒拓只得将香肠,鱼丸,肉片继续上贡,直到自己的碗中的荤菜全部都消失殆尽。 “那么,肯原谅我了么。”寒拓笑呵呵地问道。 此时的安雅终于肯将头转过来看着寒拓的眼睛,发红的鼻头微微抽动了一下。 “哼,原谅你了。” 之后寒拓也没有提及安雅生气的原因,这也是出于属于寒拓的独有的一份温柔。只是让安雅感觉有点沮丧,明明只要寒拓问起来,自己就可以找到突破口,认识到自己最近似乎一直在寻找的什么东西,虽然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找寻什么,只是出于一个女性的直觉而已。 不过,这样就好了。只要能够重新和他讲上话,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于是跳脱的黑发女孩重新恢复了自己独有的热情,在与寒拓逐渐放开的话题之中越来越投机,昔日在人前如同高岭之花一般冷漠的女孩早已消失不见,此时的安雅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开朗健谈,尤其是那如同宝石一样耀眼明亮的笑容让所有在场的女孩都自行惭愧。 于是目睹着这番情景的所有到场的学员们都沉默地看着,看着这对天造地设般地一对人儿。几乎所有的学员,无论男生女生,都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此时的安雅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真正的情感。 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要让两位此前都是陌生人的人能够彼此认同,无疑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磨合,因为每个人都有只自己属于的特性,就像各有菱角的石头不经历磨合就不能结合在一起。 生活之中的安雅或许已经稍微对寒拓对寒拓产生了依赖,但身为剑士的安雅却无法认同寒拓的能力。 问题就出在寒拓那异常提升的剑术技能。 身为剑士的安雅,就像整个盖迪亚大陆的剑士一样,信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人生准则,认为所有技术都是经过时间的积累而来的。 而寒拓异常的进步速度,虽然是拜其诡异的天赋所赐,然而在安雅的眼中依然不是正确的方法。好事多磨才是,剑术也要经过时间的累计才能稳固坚强。 直到那天晚上。 半夜之中突然从床上醒来的安雅,仿佛感受到从心底深处传来的召唤一样,鬼使神差地在半夜的时候前往了自家的道场。 于是看见了即便夜深时分依然在奋力挥剑的蓝眸少年。 哪怕拥有再强的记忆能力,若是不付出实践的话依旧无从谈起。 清冷的月光洒在汗气蒸腾的****的寒拓的身上,随着挥剑的动作肌肉仿佛像流水的波纹一样流畅优美,两旁是如同毛笔挥洒晕染纸上的墨痕般地汗水。蓝色的眼眸之中宛如流转奔雷,让本该夜深时分静静挥剑的人这样一副寂静的画面散发着一股非同一般的躁动感,让人感觉从其中溢出来的澎湃动力。 如画般的情景让安雅一瞬间百感交集。 原来他一直都是如此刻苦努力,原来他极速提升的剑术都是凭借着一次又一次的挥动积累起来,原来他前来道场学习的理由是如此刻骨铭心。 在道场暗处静静看着的安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感情。 第20章 少女之心,由阴转晴(三) 莫得里觉得安雅最近很古怪。 往日那个大大咧咧地只知道挥剑的女孩儿,如今也变得多愁善感患得患失起来,仿佛是一夜之间长成了真正地长大了。 以往的安雅可不是这样的,遇到大街上牵手的情侣直接无视,听见荤段子也不会有过多的情绪反应,可谓是完全没有一点儿少女情怀。 甚至因为太过没有少女情怀让身为父亲的莫得里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样的安雅,自从与寒拓邂逅之后,也终于开始染上了少女的粉红颜色。 意识到这点的之后,莫得里看待寒拓的目光已经是岳父看女婿的眼神了。 毕竟是过来人,安雅这点小情绪还瞒不过自己的父亲。莫得里甚至都制订了让安雅听一听都会满脸躁红的长远计划,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东风这样的感觉。 多么适合彼此的一对小人儿啊,莫得里幸福地心想,若是将来是这样的两个人继承自己的【诺兰道场】,爱因兹贝尔家的剑术几乎可以保证能够发扬光大。 只是在一件事情清楚之前,一切都无法可想。 莫得里只知道寒拓讨伐魔族的决心,以及自身不容更改的坚定信念,对于寒拓之前的人生,可谓是完全不清楚。 并且这个人身上疑点重重,本性虽然并不是坏孩子,但一定还是隐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毕竟在几次彼此交心的谈话之中,寒拓刻意回避了关于自己来【诺兰道场】之前的经历,虽然进行了很好地话题转移,但还是逃不过莫得里老辣的心性。 但寒拓既然不愿意说出来,那莫得里也不愿意强迫他,有一天若是寒拓对他们敞开了心扉,寒拓自然会全部讲出来。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自觉的意愿比起强迫的意愿往往更加坚定,这是经历过更长时光的莫得里所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之一。 说回寒拓,最近的生活状况让他感觉有些郁闷。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人缘关系出了点问题。许多女学员看见自己都绕道走,即便真有事情要说明也是匆匆讲几句便慌忙逃跑,几天之前络绎不绝来找自己请求指教的人更是不见踪影。能跟自己来往的依旧只有男学员们而已。 之前在现世也是同样情况,宛如魔咒一样跟随自己度过了整个读书的时光。没想到到这里依然如此,那是是在异世界的大陆。虽然自己也并非刻意与其他的女生交好,但人缘如此之差也让寒拓感到沮丧。 虽然寒拓拥有堪称极高智商的头脑,对所有的知识都有一定的领悟能力,但显然对男女之间的情感一窍不通。 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在盖迪亚大陆,两者的相似之处在于寒拓身后都有一个满脸微笑目光残酷气势逼人的女孩。就算是温柔可爱的单柔,就算是活泼跳脱的安雅,一旦属于女性的部分认真起来,光是气势上的压迫力就会呈指数型的爆发式增长。 于是寒拓经常会遇见以下情况: 前一刻还与寒拓交谈甚欢的女学员,无意之中朝着自己身后看一眼,脸就会瞬间变得铁青,随后就会随便找个借口快速离去。寒拓疑惑的往自己身后看去,却发现安雅带着开朗的得体的微笑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寒拓只好搔搔头带着满腹的疑惑走了。 留下安雅在原地暗暗之中握紧拳头,进行庆祝战争胜利的仪式。 在之前寒拓并没有注意到的背后,安雅虽然带着同样的微笑,但其眼神却凌厉如刀,如同其高傲的剑技一样,携带者碾压一切的霸气与威力。若是莫得里在场定会惊呼安雅竟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练就了如此犀利的眼神,要知道剑士们在真正身战之前先要进行心战,即保持着一触即发的预备姿势,用眼神直指对方,从对方细微的眼神变化之中判断接下来的动作。心性不坚强的剑士会在交手的第一回合便被击败。 所以心性的修炼也是剑士的必修功课之一。安雅此时具有庞大压迫力的眼神无疑是一种很好地助力。 虽然是靠着天赋从奇怪的方面提升起来的。 就这样日子欢欢喜喜地过去。 在安雅充斥着复杂心思的少女心情之下,得到了另一种心灵的寄托,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这段日子是自己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此时的安雅极其不坦率,无数次想着要拉住寒拓说些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此前好不容易明白了一点的真正心意却在心中纠结成一团,理不清脉络。 再然后,在一次演武的过程之中,感觉着寒拓比起之前更加高明的剑术,出于不服输的心理,在本能下驱动了魔术。 然后宛如魔兽肆虐,道场之中变得一片狼藉,自己也因此受到了惩罚。 其实那个时刻自己是十分愧疚的,并不是因为破坏了道场导致所有人的修习无法进行,而是因为自己害的寒拓差点受伤这件事。 即便自己假装平静隐秘地向寒拓询问了情况,虽然得到肯定的回答,但依旧不太放心,寒拓颇具大男子主义所以喜欢逞强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之后依然继续借着聊天的借口追问着寒拓的情况,终于得到了最正式的回答,心中才松了口气,悬在心口的大石才就势落下。 寒拓的突破是突如起来的,宛如百川入海的气势,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归于平静,就像灌入了大海之中一样。 自己之前也曾经历过所以知道,此时的寒拓实力肯定是进步了好大的一个阶段才是。 当寒拓闪烁着奔雷般地蓝色眼眸看向自己的时候,仿佛一柄急刺过来的利剑直接刺入心底深处,在里面瞬间泛起了惊涛骇浪。 自从自己技成以来,就连父亲莫得里都难以突破的心理防御却在寒拓的直视之下瞬间失守。未曾体验过巨大冲击在身体里面反复翻滚,许多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轰然爆出,漫过脑海,让少女的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那些记忆之中,有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饲养过的宠物猫的死亡,让现在的自己想起来都有一种鼻酸的悲伤;有自己第一次握剑的时候,仿佛从灵魂之处散发出来的喜悦感觉;也有这些日子里微微察觉到了,但由于自己不坦率的性格从而埋藏在心底的属于少女的那一份酸甜情感。 那一瞬间,名为安雅少女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 自己想要和名为寒拓的少年并肩而行,不管前方有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无惧任何强大的阻碍;自己想要和名为寒拓的少年共同前进,即便是被称为“伟大而哀伤”的爱因兹贝尔家族的剑法,只要两个人一起背负,自己就能够拥有一直背负下去的坚定;无论什么情况,自己都想要和他在一起。 事实就是,自己喜欢他。 安雅?爱因兹贝尔,最喜欢寒拓了。 所以。安雅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按照握剑的方法,做出了攻击的姿势。自己不能够拖后腿才行。 两人的双手在扬起的灰尘之中相击,骨肉编织的手臂居然像利剑相交一样擦出了火花,在黑暗之中耀眼地闪耀着,犹如少年少女彼此都心怀着的最炽烈的情感,而无数时代最伟大的历史,都从这种最原始的火光出发,最终变成了燎原大火。 于是在盖迪亚大陆的某处,在每个历史篇章都会记载的最传奇的存在,宛如回应此时寒拓闪耀的光芒一样,发出了“嗡嗡嗡”的鸣叫声。 第21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一) 盖迪亚大陆超乎想象的广阔。 并不是指其地域面积,而是指在大陆上生活的无数物种。 数量最多的种族当属居住西陆的人族和生活在东陆的魔族,除了这两个主要种族之外,还有更多带着奇幻色彩的生物族群。 通称“活动大陆”的【大陆族】,就像难以想象一块土地或者一座山峰都具有生命一样,这个种族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便在于赋予了原本不具有生命的土地以生命,并且具有自由的活动能力。所以在历史的记载之中,都有注明某座山突然横向移动或者某块大地突然腾空而起的事迹。并且身处【大陆种】之上都有违背世界法则的现象发生,譬如完全低重力的环境,譬如巨大如同生长在远古一样之物,可以称为盖迪亚大陆最奇异的物种之一。 被称为盖迪亚大陆美丽和强大化身的生物【飞龙种】,强大的个体却不乏艺术品一样的美感,传说只栖息在【大陆族】身上生长的或者在大陆少数地区才有生长的直插入云的天空时之上。【飞龙种】不仅拥有庞大的极具攻击力的身躯,本身也拥有极高的魔法素质,最高甚至能够使用高级魔术【七阶魔术】,一旦魔术的阶级超过了六级,其造成的效果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羽族】,外貌与人族并无二致,但却拥有一双能够自由翱翔的翅膀。同样能够称作为盖迪亚大陆奇特种族的原因并不在于其个体,而在于其住所。其居住的地方并不在大陆的土地之上,而是运用了【羽族】独特的技术,将自己的住所建设在了天空之上,形成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空中楼阁】奇景。 诸如此类,还有生活在盖迪亚北方极寒之地的,身高轻松超过五米的【巨人族】;生活在海底深处,并且建造了水晶锻造的宫殿的【海洋族】;如同幽灵一般身出鬼没的,但由于其娇小可爱的身姿和极小攻击力的特性而深受喜爱【妖精族】。 栖息在森林,盆地和高原之中,拥有和人类足以媲美的历史和文明的【精灵族】以及【兽人族】。 以及盖迪亚大陆最诡异的存在,【神灵族】。这个种族不同于上文介绍的其他任何种族,和人族和魔族共同分享着盖迪亚大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种族见过其踪迹,也没有一个种族会否认他们的存在。传说之中,这个种族的个体每个都拥有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其存在直接与每个种族最根源的历史相连,正是凭借他们的力量,才创造盖迪亚大陆这个世界和在这个世界栖息着的许多种族。 正所谓是壮阔与浪漫并存的奇幻世界。 寒拓刚刚从莫得里处听闻这个世界的种族数量与特性的时候也大吃一惊,但随着时间的沉淀也逐渐平静下来了。毕竟【诺兰城】是一座完全由人族创造的城市,所以看到之外的种族几乎可以说是极难实现的事情。 “不过……兽人族啊……不知道有没有猫耳娘之类的……”私下里寒拓常常会这么想。 因为寒拓是个实实在在的爱猫之人。 所以从此以后,寒拓有了来到盖迪亚大陆这个异世界的第一个期望。 话归原文。 【诺兰城】的地理位置在一片茂密的森林的怀抱之中,这片森林由于极其靠近【泥沼边境】所以又被称作为【泥沼森林】。 【诺兰城】西面只是一圈森林的边缘,走出去之后便会到达越来越有人族气息的人类王国内陆地区,其冬面却是未经过开发的茂密的原始森林。 在森林之中生活着令所有人类都肆惮的存在----魔兽,不仅在这里,在往王国更深的地区的森林之中也同样有许多魔兽盘踞其中。其原因便是十二次【人魔战争】留下来的隐患,在战争期间,人族位于【泥沼边境】的防线不止一次被突破,第一次【人魔战争】时甚至被魔族侵略到了西陆的内部地区,从而造成了人族生灵涂炭的悲剧。 而在战争之后,即便大多数魔族都退回了东陆,依然还有不少魔族隐藏在了东陆的大片森林之中,并且以此当作根据地,导致森林旁边居住了人类居民大受其害。经常有【贵族】级别的魔族率领整个森林的魔兽倾巢而出酿成灾害,这个时候,王都会直接派遣或者召集其附近地区的骑士团进行讨伐,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其造成的破坏程度可想而知。 但森林是盖迪亚世界赋予生活在盖迪亚大陆上所有生灵的宝物。 不仅魔族与人族利用它来获取栖息地和木材食材各种材料,同时也是【精灵族】和【兽人族】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他们同样靠着自己灵巧的双手和随历史沉淀的智慧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文化。不同于人族之中同时拥有剑术和魔术的人才,精灵们整体都有偏高的魔术天赋,但对于肢体攻击的技术可谓是一窍不通。而兽人们凭借着自己远超于人族的身体素质进行战斗,但充其量只能使用三节魔术到头的初级对身体强化魔术。 在【泥沼森林】之中,就有这样一群精灵。 在森林的深处,有一片向阳的地方,在这里盘踞着同样荧光辉映的村庄。虽然其建造房子的木材是就近从附近的森林处砍伐,但其明显有魔术加持的特性令其材质堪比拟钢铁的硬度。从远处看,一所木头制作的房子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靠近看的时候会发现光亮的斑点在每一块木头上盘旋缠绕,正是这些魔术光斑,赋予了原本脆弱的木屋无惧任何风雨的特性。 而在木屋前的小道来两旁,有着类似于现世路灯性质的光源,【一阶魔术?魔术】,彻夜不熄地运作着,哪怕是一阶魔术,长时间和多数量的运作依然会消耗大量的魔力,而精灵们这样近乎奢侈地消耗着,足以见其魔术素养之高。 整个村庄如同艺术品一样美轮美奂,同样显示了精灵们在所有种族之中最高的艺术天赋,同样表现了这个种族对自身存在的足够骄傲。 一般精灵和兽人们并不会选择最靠近战场的地方作为自己居住的地方,而这支精灵的种族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要追溯其原因,无非是一种崇高的使命罢了。 因为栖息地的原因,精灵族和兽人族同样深受盘踞在森林之中的魔族其害,因为具有共同的敌人,所以精灵族和兽人族是人族为数不多的异族盟友,历届【人魔战争】精灵和兽人们都会参与人族一方进行作战。 在村庄的中心之处有一个最为灯火通明的建筑,不仅是大量照明类魔术的使用,在其周围还遍布着大量的防御魔术以及其所附带的陷阱魔术,同时还有二十四小时轮换的精灵守卫,将这座建筑打造的如同要塞一般密不透风。 所包围的建筑是一座供奉着某个物件的庙宇。 因为从数千年前就开始共同对抗魔族,所以这番使命感同样融入每个精灵的血脉之中,令他们心甘情愿留在这种危险之地的原因,无非是出于这种让人热血沸腾的使命感。 庙宇之中供奉的,是第十三位勇者对抗魔王所不可或缺的力量,传奇级宝具----圣剑。 然而在这谁都没有想到的普通夜晚,圣剑迎来了不一样的动静。 如同雕塑一般插在基座之中的圣剑在某一时刻剑身鸣颤,发出了低音的“嗡嗡嗡”的声音,声音虽然微不可闻,但方圆之内所有的生灵都感觉到了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一般的震颤的感觉。 然后夜晚安静平和的村庄在瞬间躁动四起,无数光芒的轨迹在这瞬间直指庙宇的地方,就像现世盘旋在天空上的探照直升机和地表上的光源在某一时刻将探照灯全部打在了某一个目标物上一样鲜艳明亮。在庙宇外的守卫在第一时间冲了进去,直到亲眼看见立在基座之上的圣剑才松了一口气。 睡在木屋床上的某位精灵少女陡然睁开了眼睛,如同炸毛的猫一样迅速跳起,一把抄起了其放在床边的大弓,警惕地靠在床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莉法,怎么了?”在名为莉法的精灵少女原来睡着的床上,披散着长发穿着睡衣的少女才揉着双眼迷糊地醒转过来。 因为人族和精灵族历史积累而来的友谊,所以双方的贸易来往十分繁荣,仍然在床上的少女是随着进入到这里的人类商队一起的,同时也是莉法的好朋友:温瑟儿?安鲁。她是这个人类商队首领的孙女,这个商队在森林之外也有一个充当中转站使用的村庄。据他们所言,农民才是他们的本业,商人不过是兼职而已。 若是寒拓在这里,便会惊讶地发现名为温瑟儿?安鲁的少女正是自己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所救助的农家少女。 “温瑟儿,找个地方躲起来。”全名莉法?维尔利特的精灵少女往手中的大弓之中注入魔力,大弓身上的沟沟壑壑瞬间亮起光芒宛如被赋予了生命,温瑟儿清楚,这是名为莉法的精灵少女独有的备战状,莉法拥有不愧于精灵传说的俏丽面容,同时也有称得上战士的强大实力。 “外面似乎出了点问题,”莉法挽着弓,灵巧地如同猫儿一样从窗台越过,“我出去看看,在这里等我回来。” 第22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二) “爷爷,这到底……”精灵少女莉法匆忙来到木屋之外的时候,没有见到想象之中的危险,只看见所有的族人都嘈杂聚集在宗庙之前。 充满疑惑的少女向身为组长的爷爷询问到。 称为族长的年老精灵拄着拐杖站在宗庙的门前,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几乎所有精灵年老都会是这种模样,因为缺少体术锻炼只是专注于魔术的缘故,就像一位高龄的普通老者的模样,不想兽人族群,即使是老年者,依然有遍布全身的肌肉隆起,有足够的精力活蹦乱跳。 但精灵族老者虽然是这副模样,但并非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这位精灵族的族长,不仅弥漫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全身还散发着一种高强魔术师的危险气息。 “莉法……”白发族长转过头来,莉法发现平日之中爷爷总是遍布着慈祥的笑容的脸浸染上了严肃的寒霜,“虽然没什么大事情,圣剑只是暂时活动了一下而已。” “暂时我们还没有什么大事情。不过……” “只是暂时还没有什么大事情。” 之后知晓了全部事实的莉法带着重重的心事回到了自己家里,刚想喊温瑟儿的名字,却突然发现一道剑光向自己袭来,不偏不倚寄育着出手之人坚定的信念。 莉法惊讶极了,挥剑的人毫无疑问是温瑟儿,从自己自小就与她相交的了解来看,这位女孩虽然从小便练习剑术,而且还有着不小的天赋,但都会在遇见真正的敌人的时候临时产生恐惧和退缩的感觉。所以在莉法的印象之中,温瑟儿都是一直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孩。 何时出手变得如此坚定不移?! 不过这样也好。 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莉法便发动了【四阶魔术?断空】,无形的魔力墙在莉法身前竖起,轻紫色的魔术阵图在指尖环绕,接着钝器撞击的低声响彻周围。 莉法惊讶地看见宛如在湖面中心投下了一大块石头一样的波纹在身前的无形魔力墙上泛起,在剑端触及魔术墙的地方,隐隐有裂缝生成。居然有撼动四阶魔术的力量! 一击居然强大如斯。 “温瑟儿是我。” 又要再度举剑进行攻击身影一时间僵住,接着放松了力道,绷紧的身形姿势在瞬间垮了下来。 “哈……莉法,没事真是太好了……” “温瑟儿,看来你最近的剑术大有进步呢。” “嗯,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温瑟儿低垂下眼睑,为了不让莉法看见自己眼中有种回忆往事的悲伤,“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不变强不行呢。” “不说这个,温瑟儿。”相反莉法却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那个复杂的表情,那是带着一种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同时又带着远离现在安逸生活的不舍的复杂表情,“温瑟儿……听我说,或许我们不久之后,要面临分别也说不定呢。” 在月光倾洒的夜晚里,将两位少女的影子在屋中拉的修长,少女之间彼此诉说着离别的感情洁净而忧伤。 相反,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天早上起来鬼鬼祟祟行动的寒拓。 只见他偷偷藏藏拿着一些东西,来到了【诺兰道场】旁边的一个树林之中,然后低声呼唤着某个东西。 于是一只娇小的身影从树林之中窜出来,带着欢喜地气息跑向了寒拓。 那是一只小猫罢了。 小猫带着一身宛如红宝石般亮丽的毛色,没有一点瑕疵,连那一双瞳孔都是纯净的祖母绿的颜色,是一只十分罕见并且可爱的小猫。身上没有挂有任何牌示,显然是一只无主的流浪猫。 若是在现世,如此可爱宛如吉祥物一样的生物不可能会处于无主的状态,然而盖迪亚大陆稀奇古怪的物种太多了,不光是现世之中存在的物种,许多没有的物种在盖迪亚大陆也数量不少,比如长着鸟一样的翅膀和犀牛一样的角的马,比如明明长着鱼鳍却可以在天空翱翔的飞鱼,比如可以载人进行海上交通运输的巨型海马。 所以即便是如此罕见的小猫,无主状态也不奇怪。 但身为爱猫之人的寒拓,在看见第一眼便被其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可怜哀鸣的模样狠狠地撩动了心弦。 道场的老师莫得里是一个严肃的人,身为剑术宗师的他拒绝一切会将剑士之心变得软弱的可爱之物,而且寒拓在道场之中住的是六人一间的宿舍,如今寄人篱下的状态和寒拓不愿意给他人添麻烦的心情让寒拓不得不放弃将小猫带回道场的心思。 所以只好每天偷偷带着自己剩下的早饭午饭和晚饭过来,甚至在树林之中帮它修建了一个隐秘的住所。从小猫完全不怕生的亲昵状态来看,显然已经将寒拓当成自己的主人。 寒拓津津有味看着小猫将食物一点一点地吃完,之后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头,与它进行了短时间的亲昵的玩耍,才在不舍的情感之中离去。 因为【诺兰道场】之中规定的晨练时间到了。 小猫用恋恋不舍的目光注视着寒拓的离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突然小猫整个气势都变了,仿佛之前幼稚的小猫形象完全是掩饰一般,用充满人性化的眼光瞪着右方体积不大的一棵树,这棵树绝对算不上粗壮,然而就像从那边传来了莫大的威胁一样,小猫装作不经意地走动,肌肉绷紧,随时做出了逃跑的准备。 在那棵树后面,是以瑜伽一般的奇怪姿势隐秘着的安雅,用数块镜片一样的反光物体监视着这边的情况。因为一直注意着寒拓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此时对她抱有警戒的小猫的情况。 总之寒拓不是来见什么没名堂的女人就好了,安雅大大地松了口气,几天以来提心吊胆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于是安雅从隐秘的地方现出身形,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精神抖擞地离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原地的小猫,此时躲在树上的阴影之处观察着逐渐走远的安雅,眼中闪烁着像人类一样的智慧光芒。 在盖迪亚种族之中,除了完全没有出现过的【神灵族】,以及诡异形态的【大陆族】和同样难得一见的【飞龙族】,剩下的所有种族之中,唯有【妖精族】最难以察觉其踪迹、 因为这个种族具有千变万化的能力,其变形范围从小动物到人类甚至能够变化为飞龙的样子,所以完全无法判断其真实身份。潜入群体之中的【妖精族】就像融入大海之中的水滴一样,无法察觉其踪迹。 但即便寒拓并没有想象得太过遥远,拥有宝石般亮丽毛发的小猫,并非寻常生物。 第23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三) 盖迪亚大陆民谣: “大风起兮云飞扬,云飞扬兮告爹娘。 告爹娘兮入战场,入战场兮诛暴魔。 诛暴魔兮建庙堂,建庙堂兮开纪元。 开纪元兮定国邦,定国邦兮骨还乡。” 正如王国第一任开国皇帝在第一次【人魔战争】驱逐魔族之后,面对满目疮痍的大地跪在地上流着泪说道:“此生,不灭魔族,魂不归故里。” 所以,消灭魔族也几乎成了西陆地区每个有能力的战士的终生夙愿。 此目标以英灵的灵魂浇灌,以钢铁的信念为基础铸成。正是这种信念,让原本在力量上处于弱势的人族在历届【人魔战争】都能够力挽狂澜。 【诺兰道场】所传授的爱因兹贝尔的剑术当然也不遑多让,所有学习剑术和魔术的人族成员都有一种猎杀魔族的天然使命。所以莫得里选在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带上了道场之中其他导师,以及道场之中相对优秀的学员们,在收拾妥当之后离开了【诺兰城】,前往东部的【泥沼森林】,开始了为期四天三夜的猎魔之旅。 这其实是【诺兰道场】之中历代遵循的传统,是变相的“期末考试”。道场主根据学员在猎魔过程之中的表现,来决定是否能够让他出师。若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只能重新回到道场之中继续修炼。若是不能如此严格,爱因兹贝尔的剑术也无法响彻周围。 而在这些准备启程的学员之中,寒拓也赫然在列。本来对于只在道场之中修习三个月的人就打算参加已经在道场之中修习五年的准毕业生的考试,简直是极大的放肆。 但却没人敢风言风语。 哪怕寒拓只是短暂地修习了三个月,但其魔鬼般地进步速度已经能够与诺兰道场中骄傲的天才:安雅,能够与其剑术相比肩。演武的过程之中如同烟花一样纷飞的剑光已经让所有旁观的学员们已经忘记了所谓惊讶地感觉。 当然,如果有人刻意针对寒拓提出意见,安雅或许会爆炸一般的发飙,这才是所有人保持沉默不语的真正原因。 “小的们,准备好了没有?”莫得里在道场门口举剑,振臂高呼。 “哦~”(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们已经准备好锋利的剑和杀敌的心了没有?!” “哦~”(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感受心中沸腾的战士之血?!” “哦~”(还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所以莫得里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准备出发,祈祷低沉的士气不要在接下来的猎魔行动之中影响战斗力。 之所以无论男女学员都丧失战斗意识的原因就在于位于人群之间的那对男女,寒拓与安雅交谈甚欢,安雅在无意识之间隔开了想向寒拓搭话的任何人,就像挥剑一样直来直去的安雅的少女心情一目了然,也只有寒拓这样的木头人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个人就像一只高功率的巨大闪光灯泡,让所有暗地里奉安雅为女神的男学员们心头冒血,让所有对寒拓稍微有点钦慕之意的女学员五味杂陈。 人群之中一道狠历的目光隐隐地透出来,那是自从寒拓来了之后,再也没有被安雅搭过话的【诺兰道场】的大师兄,庞麦尔。对单纯的少女来说这只是无意之中的行为,然而对于庞麦尔来说简直如同在猛烈燃烧的嫉妒之火上再浇上了一把猛火油,成为引燃之后所有大逆不道事情的火种。 在【诺兰城】西面,如同疾风的身影正在悄然出城,依旧是快速穿过了人群之中而让过往的人们没有任何感觉。完全使用身体机能没有使用任何魔术的存在到达了【诺兰城】西部的森林边缘的时候才悄然现身。厚蓝色的魔力如同衣物一样披在了身上,隔绝了所有散发出去的魔力波动。近乎妖异的英俊面貌笼在深蓝色的长发下,瞳孔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六刃将】----风之公爵,风多黎各。 他回头看了看出在身后的【诺兰城】,露出了轻蔑的微笑。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已经让他完成了所有的布置。设计杀死剑术宗师----莫得里的计划,只不过是其中众多计划之中的一个而已。 自己也该尽快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吾等最得力的属下定会完美地完成任务。制订了自认为完美计划的风多黎各甚至不屑于亲力施为。因为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做。 比起斩杀可以说是魔族莫大威胁的针对魔族使用的爱因兹贝尔家的剑术来说,更为重要的事情。 为了吾王的霸业。 此时的风多黎各未曾注意到寒拓这个真正的勇者的存在。 然后在【诺兰城】东面崔巍高大的城墙之上,一群身着灰色袍子的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带着低沉战意离开了城池的莫得里部队。为首的灰衣少年着重地把目光锁定在了人群之中的寒拓身上。 隶属王国的暗杀部队【影】,在城中进行了大量的调查,终于还是抓住了正确的线索。 “……还不够确定……”灰衣少年喃喃自语。随后隐秘了身形,带着大部队的【影】尾随着寒拓等人前往了危险寄居的【泥沼森林】。 然而即便是【影】,也没有发现悄悄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小的火红色身影。 火红色的生物明显感受到了灰衣人们对寒拓的敌意,用充满人性的目光警惕地盯着他们,运用自己灵敏的身形追随而去。 虽然说不定自己能够做什么,但停留在原地一直踌躇不前便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寒拓这些天来一直喂养的小猫,早晨的时候寒拓留下了足足五天量的食物,抚摸着它的头离开了。 虽然他说自己还会回来看它的,但属于动物独有的第六感告诉它寒拓可能再也不到这里了。 所以它毅然放弃了自己五天量的食物,只携带了很少的一部分追随着寒拓而去。 那是自己已经从心底认同了的主人,怎么能够让他就这样离开,主人在哪里自己就在哪里。 已经不想回到那种孤苦无依的日子了。 追随而来的红色小猫,发现了行踪诡异的【影】的部队。 然后处在安雅近乎霸道的拥有意志之中的寒拓,在不经意之间悄然回过头,看着自己第一次在异世界见到的城池,渐渐生出了不舍的感觉,稍微有点让人鼻酸的不安感觉。 “我在干嘛呀……我会回去的,结束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因为这里有无法替代的珍贵回忆啊。寒拓微微撇下了这个念头,在心里激励着自己,然后坚定得昂着头继续向【泥沼森林】走去。 然而越往前走,庞麦尔阴森的笑容便越深。 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24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四) “停靠!在此扎营!”莫得里大手一挥,于是大部队开始就地扎营,让寒拓想起自己小时候学校组织的春游情景。 虽然情景相同,但心情却不同。一方是怀着愉快的游玩的心情,另一方却弥漫随时准备战斗的肃杀气氛。就连没心没肺活泼开朗的安雅,在踏进【泥沼森林】的那一刻起,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蛰伏的母豹子一般充满警惕。 莫得里一声令下,学员们三两成群去做自己在出发之前被安排好的事情,如同蚁群行进一般井然有序,彼此无言但却守望相助。莫得里松了口气,看来出发之前他们的糟糕心情还没有真正影响他们此刻的实力。 庞麦尔剜了一眼依旧和安雅腻在一起的寒拓,便提着水壶去了河边汲水。 寒拓苦恼地搔搔头。 自从安雅粘上自己之后,所有的男性学员态度都变得有些恶劣。而且所有人都把这个当成理所当然的样子。 寒拓不禁又为自己的人缘之差感到沮丧。但其实大家的意思是,既然你都抱得美人归了,这点小麻烦你就自己担待点吧,其实并没有恶意。 只有庞麦尔展露出来的敌意是真的。此时的寒拓并不知晓。 于是就这样放着危险的苗头并没有在意,之后便成为了袭击自己的凶狠的獠牙。 【泥沼森林】是大自然对所有生灵的馈赠,其中的食材可谓是极其丰富。如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菌类,奇形怪状但却鲜美的野生类,味道有点怪但透着丝丝甜意的泉水。吃的寒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他原本的期望之中,这应该是一段非常艰辛的时光,大家伙应该是啃着干粮满脸紧张在草丛之中悄然潜行才对。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可以碰见想象之外的美味一餐,寒拓往往深处的枝叶繁茂的森林,想起了现世之中的水泥铸成的钢铁森林,深深叹了一口气。 或许正如莫言所说:我们在科技进步的同时,也感觉到了种的退化。 只是这泉水的味道实在有点怪…… 仿佛无风无云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上一刻寒拓还沉浸在美食的感动之中,此时的他已经被心中那隐隐地猜测惊出了冷汗。异变突起。 抬起头来的寒拓,看见对面坐着的安雅同样迟疑地盯着手中的泉水,回顾四周,发现所有人依旧端着水继续酌饮,因为沉重的心思和身体的紧张感并没有发现在水中的异味。 莫得里在喝第一口的时候便皱起了眉头,再浅浅尝一口的时候脸色已经如同脸谱京剧一般瞬间苍白,抬头的时候与寒拓向这边望来的疑惑目光交错。 男子汉眼中的火光交织在一起,短短一瞬间便已经心领神会。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跳起来大声喊道:“不能喝!” 但已经晚了。 只有少数的导师和优秀的学员及时抛开了正往嘴中送的水,其他人都是猛地一惊,但泉水已经下肚。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全身逐渐虚脱无力,最后只有趴在地上微微抽搐。 “闪开!”莫得里回头,想着想要说些什么的寒拓暴喝一声。手上已经把别在腰间的利剑拔了出来。 如同拔出了流光,仿佛有天边的黄霞在剑鞘处流淌,剑身铭刻的雪白花纹就像活过来一样在剑身绕转行走,为其铺上了一层微细的白色炫光。 爱因兹贝尔家的家传宝剑,黄金级宝具:金霞。即便是在盖迪亚大陆也算是顶级的武器。 莫得里怒吼着竖着斩出,浅黄色的魔力缠绕着剑身顺势甩出,在剑锋凝成一道实质的剑气,足足有三米长,携带者排山倒海的气势迎面扑来。但莫得里动作丝毫没有停息,以在空中留下残影的速度横着挥出了同样的一剑。一时间,两道十字交叉的剑气以旋转的姿态席卷着周边向这边袭击而来。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沟壑,花草如同朝拜一样顺风扑倒。 爱因兹贝尔的剑技:【吼号穿·十字斩切】。 剑术宗师的实力展现无遗。 寒拓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和尚能活动的安雅一起拖着倒在身边的学员向一边迅速闪开。犀利的剑锋划破了衣角,呼啸着向自己的后方席卷而去,看着这样的气势,寒拓习惯性地顺势抱着安雅的头卧倒。 于是如同黑火药爆炸一般的声响在背后想起来,之后是弥散而来的声波和飞溅开来的的土石。若是不能及时采取正确的姿势,扩散的声波便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人力居然可以达到如此程度!寒拓感觉自己对盖迪亚大陆的力量观感重新刷新了一次。 “沙~”(脚踩在树叶上的声音)。 “什么?!”寒拓眼神一凝,带着震撼回头,看着从弥漫的灰烟之中走出来的身影。 那是一个普通男人的身影,却能让人一眼看出是一个非人之物的存在。 来者带着处于浓蓝色与厚蓝色之间的颜色,如同衣服披在身上的魔力,原来的衣服只是微微破烂了一点。猩红嗜血的眼眸,只有手部稍微有点擦伤,拿袖子掩住甚至能够当成没有发生过。魔族,至少是【贵族】级别的魔族。只有【贵族】级别的魔族,才有幻化成人形的能力。 如斯猛烈的攻击居然完全没用?! 寒拓为之吃惊,只有莫得里不屑地撇了撇嘴。 “被发现了呢,真亏你们能发现啊。”来者的魔族男性撕下了自己破损的衣服,抛向一边无所谓地说道,之后隆起全身的肌肉进入了战斗状态。 “不管你是谁,你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莫得里举起了金霞,将它放在了齐肩高的地方,这是进攻的姿态,此时莫得里已经满满充满了战意,“既然胆敢来到这里,无非是死战而已。” “说的也是呢。”魔族男性带着一脸的平静说道,但就在下一刻表情瞬间变得恐怖狰狞,“可惜你好像没有机会了。” 莫得里惊讶地睁大眼睛,刚想回头却感觉胸口传来一股震颤的感觉,莫得里低头,发现带着鲜血的刀刃从自己的胸口透出,挑断了自己手臂的肌腱,于是举剑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莫得里的身后,庞麦尔用着阴险发狂的笑容持剑刺穿了莫得里。因为动作太快没有丝毫犹豫,所有在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这……”莫得里用逐渐虚弱下来的语气喃喃说道。 “你这混账!”寒拓暴怒吼出声音。 第25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五) “不许动!”庞麦尔掏出随身的小刀抵在莫得里的喉头,威胁作势欲冲过来的寒拓安雅两人,以及身后许多已经拔剑的诸多导师和学员。 对面是处在暴怒状态依旧保持头脑冷静的寒拓和双目含泪,咬牙切齿的安雅。 “庞麦尔……”莫得里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才让自己不顺势倒下去,“与魔族做交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无所谓!”庞麦尔疯狂的笑容之中酝酿着无穷的肆虐内心的**,“即便这样我也要得到我要的东西。” 庞麦尔抬头看向远处的魔族男子,只见男子已经放松了假装做出来的紧绷的身体,一副云淡风轻的悠闲模样。毕竟最强的剑术宗师已经身受重创,剩下的除了传闻之中天赋极高的安雅会略微有点棘手,剩下的根本不足为虑。况且底牌还没有出尽,就算还有什么变故也可以一力承担。 至少现在的他是这么想的。所以稍微生出了点轻敌的心思。 “魔族大人!咱们约好的!”庞麦尔带着高亢的音调大喊,“除了那个女人,所有的人您都杀了没关系!” 安雅惊讶地发现他看向自己,霎时惊怒的红潮遍布脸颊,险些由愤怒支配自己身体拔剑冲过去。直到寒拓冰凉的手按上她的肩头,心中燃烧起来的愤怒之火奇异地渐渐压了下来。 安雅回头看寒拓,发现寒拓带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冷酷眼神,其瞳孔深处仿佛沉着冰封千年的寒潭,让人不由地打冷战。同样处在暴怒边缘的寒拓,虽然头脑还是处于冷静的状态,但在其灵魂深处却宛如喷发的火山一样向外喷涌着炽烈的情绪。 这样的寒拓无疑让安雅感到害怕,但同时也能够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毕竟悄然举起的寒拓的獠牙,并非是冲着自己而来才是。 “啊~说起来我的将军确实是跟你做过这样一个约定呢。”【六刃将】领下,爵位高达【侯爵】的魔族男性云淡风轻地说道,然后稍微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不过那是我的将军他跟你做的约定,跟我好像没有很大的关系呐。” “怎么这样……”庞麦尔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灰白,就像辛苦建好了建筑却因为根基不稳所以逐渐坍塌的感觉一样,脸上还保持着僵硬的笑容。被**点燃的瞳孔此刻充满了绝望,就连辩解也显得苍白无力,“我们……我们明明说好了的……” “啊~说起来诚信对你们人族来说是美德呢,的确要准守不错。但是……”原本淡淡微笑的魔族男性的笑容在下一刻变得狰狞疯狂,完全负面的东西布满了他的脸庞让其原本还稍微耐看的容颜扭曲崩解,可怖表情让诸多持剑观望的导师学员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但是你跟我们魔族讲什么信用啊!白痴!” 魔族男性伸手,浓蓝色的光芒在手心亮起,然后光芒拓宽伸长,短短时间内便凝成了一根长矛的模样,随后他举着长矛开始奔行冲刺,大有把莫得里和挟持他的庞麦尔一起刺穿的意思。 “不要!”安雅声嘶力竭地喊叫。身边的寒拓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相比人族的魔术来说,魔族身上有某种能够直接消化魔力的脏器,能够方便他们更加方便地使用它。若是相同魔力储量的人类魔法师和魔族相遇,不出意外落败的会是人类。 但相比起人族花样繁多自成一体的剑术,魔族能够凭借的最大力量却只有自己的蛮力。以技巧战胜蛮力,所以剑术是人族抗争魔族的有力武器之一。 就在庞麦尔抖抖索索就要瘫软在地的时候,寒拓已经拔出了腰中的剑,挡在了魔族男性冲刺的道路之上。因为他未曾听过寒拓的事迹,所以只当是个略有勇气的杂鱼,只是随便地将手中的长枪横扫过去,明显带着轻敌的心情。 剑术才是人类独有的武器! 【五月雨?撩斩】。 相比魔术分成九个阶级,剑术也同样分为数个等级。最高阶的剑术不过五阶,阶级的数目可以从该剑技的技能开头字数来判断。【五月雨】【吼号穿】都是爱因兹贝尔的独创的三阶剑术,一个致力于攻击,一个致力于防御。 明晃晃的刀刃贴着浓紫色的长枪摩擦出火花,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响起来。直刺寒拓的枪尖被他用巧劲挪向了一边,贴着长枪而来的铁剑顺着格挡的势头直接砍向魔族男性。 魔族眼神一凝,显然没有料到寒拓能够挡下这一击还能顺势反击,于是他迅速地后退一步。寒拓的剑芒堪堪擦着他的鼻尖过去,正是完全一击落空。 能够完全挺住前冲的惯性,还能后退一段精准的距离。这仿佛违背物理法则的动作恰恰说明了其无比强大的身体素质。 这是,及时赶来的安雅已经拔剑来到了魔族男性的后方,斜着挥剑斩出一击。 完全没有任何任何剑术,只是全力的一击。 只是安雅运用了自己全身的肌肉,从脚底开始旋转发力,真正斩出的时候已经旋转了两圈,周边的草屑都被其力道卷飞而起,配合着安雅怪物一般的腕力,虽然没有使用剑技,但安雅施为全身的一击,仿佛有能斩断所有物事的凌厉。 然而却不能伤害他分毫,并且安雅的铁剑反而因为过大的冲击力而折断。 魔族男性举起了自己的未持枪的左手,上面青紫的鳞片突起碎裂。这是少数甲胄魔族天生的“盔甲”,只有破除鳞甲才能真正对其造成伤害。 【诺兰道场】配备给每一位学员的铁剑虽然不是称得上是【黑铁】级别的宝具,但也是锻造多次才生产出来的优良钢铁。但即便是这样的钢铁锻造的大剑,在与【侯爵】级别的魔族作战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次性的消耗品。 所以寒拓果断地抛弃了已经几乎变成废铁的剑,加速冲进了魔族男性的怀中,随魔族男性惊怒地强行扭转身体想要将寒拓甩出,身体却感觉被一种奇怪的力道引导着转向了奇怪的方向。 【中华武术?四两拨千斤】。 这个技巧的最奇特之处在于被施用者攻击的力道越大,其反受到的力道也就越大。作为高等魔族的他所用的力量无疑是恐怖的,所以才让自己遭遇到的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想象范畴。寒拓用自己的肉身作为引导,骨头仿佛都被魔族男性拧的劈啪作响,却是一个转身,狠狠地将他摔了出去。 安雅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能有人类在与魔族完全的肉搏之中占得上风,看着略微喘息的寒拓,依然带着冷静到摄人的眼神,仿佛无论什么事情都能从容面对的那种姿态,让安雅躁动的心开始慢慢平复下来。 第26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六) “哈……哈哈!”耳边传来的,是依旧用短刀抵着莫得里的庞麦尔。 笑声颇有些疯狂歇斯底里的意味,就像深陷无尽泥沼绝望挣扎的时候突然窥见一丝曙光,这样的心情。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庞麦尔兴奋地发抖,放肆地大笑,“你们不可能舍弃你们的老师的!只要他还在我的手里,你们就要负责保护我的安全才行!” 一席话听得周围的人咬牙切齿,却还是停留在原地无法上前,因为就在刚才,恢复意气风发的庞麦尔将手中的小刀又离莫得里的脖颈又近了一些,一干人只有原地站着又无能为力,想要与寒拓安雅共同对抗魔族男性却又无法到达那种境界,贸然参战也只是碍手碍脚,一时间只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只有刚刚完成一套剧烈运动的寒拓将眼神冷冰冰地望来,如同冰封寒潭的深度让庞麦尔心神一颤。 这个时候寒拓看见了庞麦尔身后的某个东西,短短时间的思考之后寒拓便在心中拟定了某个计划。 然后寒拓开始信步向庞麦尔走来,一瞬间他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寒拓的行为让他看不懂,难道他已经决定放弃了莫得里?! 不可能的!他如此断定。 虽然庞麦尔视寒拓为眼中钉,然而就连他也无法忽视寒拓人格的真实性质。这位少年时常会流露出寂寞的眼神,虽然总是言笑晏晏,但却比所有人都更加孤独。仿佛独自一人站在漆黑的黑夜之中,看着房子里面的人在热闹玩耍,如此的孤独情感。 所以,走进了寒拓心里的爱因兹贝尔父女,给予了寒拓温暖的人们,寒拓说什么也不能会舍弃。 但这样想是一回事,当看见寒拓冷着眼神义无反顾地走过来,速度甚至越来越快的时候,庞麦尔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即便坚定寒拓不可能舍弃莫得里,还是开始胆怯起来。 经过三个月的锻炼,寒拓的剑术已经远超过自己,甚至已经和安雅接近持平。自己在其手上不过一合之将。 庞麦尔的心已经乱了,所以没有顾忌到眼前寒拓之外的东西。 灰色的身影正悄然接近。 “不要过来!”开始冒汗的庞麦尔歇斯底里地大吼,手中的小刀一寸一寸地向莫得里的脖颈靠近,到最后甚至开始渗出了鲜红的血丝,就在庞麦尔将要狠下心来做绝事情的时候。 寒拓到底还是停下了。 庞麦尔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果然,有些事情,唯独你,唯独是你是做不出来的!” “只要莫得里的性命还在我的手里,机会就绝不会弃我而去!”庞麦尔疯狂的大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而寒拓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以不急不缓的语调诉说出了冰冷的话语:“不,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啊?你说什……” “说得对,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陌生的男性声音在庞麦尔的背后响起。不知何时出现的,凭借悄无声息地步法,如同鬼魅一样在庞麦尔没有察觉的情况之下靠近了他。 随后庞麦尔感觉冰冷的刀刃的触感深入了自己的脖颈,意识开始逐渐涣散。在逐渐变黑的视野里,他看见对面被寒拓摔倒的魔族男性又重新站了起来,而自己已经开始慢慢倒下去。 啊……自己真是干了件蠢事啊……人族和魔族是永远不会相容的天生的敌人……自己怎么会忘记的…… 仔细想来……自己真正希翼的东西,是别人的认可吧…… 总之……就这样了…… 在缓缓倒下的庞麦尔的身后出现的,是身着灰色衣袍的少年,正挥手将从庞麦尔脖颈上拔出来的匕首之上的血珠子甩落,神情镇定仿佛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之前寒拓与其眼神相交的时候瞬间让寒拓做出了配合他的行动的计划,用自己的动作来迷惑庞麦尔,好让这位灰衣少年顺利接近。 虽然是交付莫得里生命这样一件重大的事情,但寒拓显得没有丝毫犹豫。因为就在刚才与灰衣少年视线短短相交的刹那,那宛如心神相撞一般的炽烈情感迸发出来,寒拓看懂了从灰衣少年宛如寒潭一般的目光之中流露出来的某种东西,与自己极其相似。 那是与身为勇者的寒拓极为相似的某种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无限接近于勇者。 相信他就像是相信自己一样。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险阻,都不可以放弃对自己的信仰才是。 寒拓跨前一步接住了正要倾倒下来的莫得里,快速地把了把他的鼻息,当探存到他还残留着的生命迹象的时候,寒拓明显地松了口气。随后抱起昏迷之中的莫得里,与慌忙赶来的安雅一起将其搬运到战场的后方,毕竟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寒拓与灰衣少年擦身而过。 “向您道谢。”“无妨。” 短短一句话。是因为寒拓觉得对这样沟通心灵之人说得太多反而做作,而灰衣少年也感觉到了寒拓与自己的相通之处,那种感觉就像多年的老朋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交流的熟悉感,震惊之余颇有些背德感。 自己怎么会……和这种罪恶之人…… 然而危机并没有解除,被寒拓狠狠丢出去的魔族男性此时已经站直了身体,以手掩面哈哈大笑。 “哈哈哈,是我的失算。” “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人物!比起剑术宗师的威胁丝毫不差嘛!” “报上你的名字!人类!” “多说无益,”寒拓心神催动,系在手腕上的大剑挂饰开始嗡嗡作响,在瞬间变大之后被寒拓紧紧地握在了手上,“既然魔族胆敢来到这里,所做的事情唯有死战而已!” 众人惊讶地看见寒拓手中的剑,那是闪烁着白皙光芒的利剑,淡淡的花纹宛如活过来一样在剑身游走,犀利的剑锋能够斩断时光。 这是寒拓未曾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的力量,因为没有铺垫就贸然使用这种力量会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苦于求艺的人又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如此宝贵的剑。 之前寒拓虽然知道父亲留给自己的剑必然是在一个高档的层次上,只是苦于没有比较的原因所以无法进行判断。 只是在不久之前看过道场主莫得里?爱因兹贝尔的佩剑与自己的这柄剑散发着差不多程度的气息的时候,才因此略略推想。 【黄金】级别武器宝具:白羽。 第27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七) “那么,现在要怎么办才好。”穿着灰色袍子的少年刺客艾维尔如此低声呢喃。 因为人族专对魔族的剑术【爱因兹贝尔的剑术】其宗师面临死亡的危险,为了不让人类如此宝贵的战力命丧敌手,身为幕后暗杀者的自己才现身台前。 但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前有来时汹汹的魔族,后有来路不明的自己的追踪者。艾维尔琢磨着,思量自己应该先对付哪一边才好。 只是寒拓和安雅在将莫得里交给一位实力稍弱的学员进行看管之后,寒拓拿着白羽站在了他的左侧,安雅也从自己的父亲手中取下金霞来到了他的右侧,三人组成三角的阵型,俨然是一副要共同对敌的样子。 他们的无防御的背后就在艾维尔的眼前,这样一副完全不设防的姿态,让他看的心中一颤。 ……这两个人,难道都没有防备的么? 身为暗杀者永远是孤独地身处在黑暗之中,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来独自完成。因为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而已,就像武士也只会相信自己手里的刀剑。 艾维尔很想告诫自己,让自己清楚不可相信任何人才对。可是只有这一次,艾维尔仿佛从心底深处传来了答案一样,令他无条件地相信了对方的行动。 罢了。若是魔族当前自己依旧畏畏缩缩彷徨无措,这明显与自己的初衷不符合才是。 艾维尔向后一招手,于是许多潜伏在黑暗之中的影子现出身形,随着艾维尔挥动的刀刃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然后和刀刃的方向一起指向了前方的魔族男性。 联合攻击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魔族男性嗤笑一声:“想要联合攻击我一个么?真当我是单枪匹马杀过来的不成?!” 缠绕在其身上宛如衣服一样包裹着他的浓蓝色魔力突然沸腾起来,如同漩涡一样向四周扩散,明显是发出了信号的样子。 于是大量的魔族从森林的边缘杀将过来,中间貌似还有充当小将领的已经化作了人形的【贵族魔族】。 魔族的实力达到了贵族级别,就可以化为人形。魔力越强,其用于塑造自己的面貌的线条也就越精致。换言之颜值越高的人形魔族其爵位也就越高,歪瓜裂枣一般的外貌充其量也就【勋爵】【男爵】的级别。 然而虽然是拥有如此喜剧感的外貌,其实力却也不容人族轻易忽视。毕竟所有贵族魔族的实力在魔族之中都排在金字塔的顶端。所以当看清魔族部队之中存在着的几位人形魔族,其他的大多数都是中级高级魔兽的时候,诺兰道场所属的导师和学员们霎时满脸苍白。 数量实在太多了。 唯有在人群最前方的三人依旧镇定如初,以艾维尔居中,三人也已经摆好了临战的姿势。安雅甚至挥了两下【金霞】,如同夕阳一般灿烂的金黄色光辉在空中弥散开来,不仅是作为威吓也是为了练习手感。艾维尔将自己的轻紫色魔力附在了自己的匕首上,细巧的魔力丝线缠绕在刀刃上旋转,发出了切割空气的“嗡嗡嗡”的声响。寒拓没什么特别动作,只是眼神如同饿狼一样紧紧钉在了男性魔族的身上。 唯独这三个人,是一副战意满满的样子。 男性魔族的身体开始变化。 先是头上开始长出了一双坚硬的角,然后其略微英俊的面容开始崩解,瞳孔变成了大型猫科动物一般摄人的金黄色,如同岩浆的浓紫色光芒在已经布满鳞片的皮肤缝隙之间流转,给人一种非生命物质由强大的其他能源驱动着这副身躯的感觉。双臂之处骨架突起皮肤,形成了尖利的骨刃形状。尤其是他的那双腿,异常的肌肉隆起布满了大腿部分,不知道有多少条肌腱支撑着其腿部力量。 这就是魔族之中的一个种族:风魔,所具备的基本特征。 这是只比【六刃将】中同为风魔的风多黎各同宗族的魔兽,同时作为其手下的头号将领为其征战四方。 其在历届的【人魔战争】之中都是让人族造成巨大损伤的极具威胁的存在,战士们往往只能看见奔袭过来的一道残影,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强大的腿部力量给予了其堪称恐怖的速度,身体每一处的构造都是为了减小风的阻力,同时身上携带的骨刃也是一个坚硬有力的武器。 魔族男性挥动着颜色更加深的浓蓝色长枪,强大的风压溅起了地面上的灰尘,他狞笑着向寒拓袭击而来。带着鳞爪的蜥蜴般地下肢猛蹬地面,在石头遍布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其身姿已经化作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向了寒拓所在的地方。 【五月雨?撩斩】。 当初莫得里传授给寒拓剑术时曾经此招适用于防御尖利武器的攻击,利用切斩的力量隔开突刺的同时还能反戈一击,所以当风魔初用魔力化作的长枪进行攻击的时候,寒拓果断地选择了这个招数,同时也获得了理想的效果。 但这次不行了。 剑技还没有完成,在施展的半途中寒拓硬生生地中断了它,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捕捉不到枪尖的前端,这个剑技最开始的地方便无法完成。 速度太快了,别说是枪尖,就连携带着枪的风魔整个都仿佛糅合成了一体变为了残影扑过来。所以寒拓只有凭借直觉来判断其攻击的方向。 【五月雨?旋身回斩】。 寒拓在恰当的时机转身,枪尖几乎是贴着心脏的地方挑破了寒拓胸前的衣服向前方突破,显然风魔在枪尖的前段附加上了切割用的魔力,所以寒拓前胸的衣服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已经被绞碎化作碎片消散。只要寒拓再迟疑一瞬,被绞碎的便是他自己的心脏。 然而这个剑技的奇妙之处在于,旋转的同时不只是为了躲避攻击,同时也是为了积蓄力量。寒拓以身体为轴,用脚部直到上身的旋转积蓄动力,双手执剑划过了大圆,砍向了此刻正从自己身边擦过的风魔的身体。 却没有砍到。 千钧一发的时刻风魔用右脚蹬地,如同闪电一般改变了自身前进的方向,其令人咋舌的速度无愧于其风魔之名。蹬地产生的灰尘撒了寒拓一身,让他模糊了自己眼前的视线。浓紫色的长枪从寒拓左肋下方刺破灰尘的迷雾直指寒拓的心脏,此时的寒拓向右方挥砍之后,旧力未去新力未生,无法进行有效的抵挡。 在风魔进行攻击的同时,其身后的魔族部队同样跟随着自己的将军悍然发动了冲锋,与咬着牙白色道袍灰色衣袍的人族战士们猛然碰撞在了一起。 第28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八) 腕力一直是安雅自信的能力。 虽然作为女孩子是不太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的事情,但作为剑士来说无疑是一项优秀的技能。 所以安雅对于依靠腕力的剑技可谓是超出想象限度一样的精通。 就在浓蓝色的长枪快要刺穿寒拓的时候,安雅已经来到了寒拓的身边。 计算距离,把握力量,付诸行动。 【戮龙?大劈斩】。 这样的二阶剑技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只是纯粹依靠腕力的力量将剑砍的力量最大化。 在安雅的使用之下,即便是这样的普通剑技也像是在使用最终的杀手锏一样具有威力,带着天崩地裂的效果,同时因为随时间而积累的技术,如此大开大合的剑技也带着惊人的准确度。 几乎是贴着寒拓的身体而过,安雅在浓蓝色长枪即将刺中寒拓的时候从枪尖磕飞了它,带出了一串细微的火花,让其如同标枪一样插入了泥土之中。一攻一守,彼此守望相助,正说明了寒拓与安雅之间绝佳的默契。 相对于来说,属于“局外人”的艾维尔并没有参与到两人相互配合的攻防之中,因为知道自己大概是插不上手的,所以在一旁用魔术辅助,用作远程攻击。 国家暗杀部队【影】的领导者:艾维尔,不仅拥有熟练的体术技巧,同时也有着高强的魔术天赋。 【三阶魔术?苍雷】。 轻紫色的魔术阵图在艾维尔的指尖处亮起,明明是规模不大的魔术,却能够评为三阶的原因是因为其强悍的穿透力。轻紫色的闪电从艾维尔的指尖发出,转瞬间就跨过了其与风魔之间的距离,已经如同现世之中的手枪发射的子弹一样了。 然而还是没有打中它。 仿佛在嘲笑艾维尔的攻击一样,风魔以最小的幅度闪过了苍雷的锋芒,后者越过风魔在其身后的地上击出了一个深深的小坑。风魔挥舞着两臂的骨刃,一蹬腿,如风一般杀将过来。 “哼。”艾维尔只是冷哼一声,放下了直指风魔的手指,摊开了自己的两只手掌,然后更多的微型的轻紫色魔术阵图在艾维尔手掌前方的空间里聚集生成,宛如雨点一般密集。强大的反作用力甚至让艾维尔一个趔趄才稳稳站住。 【三阶魔术进阶.苍雷雨】。 如果把先前的单发苍雷攻击比做手枪的话,此时的攻击毫无疑问是机关枪的程度。哪怕再灵敏的速度也无法避开雨点一样的攻击。所以风魔没有闪避,浓紫色的魔力在头部前方形成半圆的防护罩,在灵敏闪避的过程中弾开了少数迎头撞上的苍雷魔法,脚步不停,向寒拓与安雅这边奔袭而来。 应对的安雅将【金霞】平举高至眼的高度,眼睛在遍场扬起的灰尘之中捕捉风魔闪烁的影子,因为风魔绕闪电的形状进行躲避,想要在无数的残影之中准确捕捉到行动如风的风魔,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然而握着剑的是安雅。 【戮龙.刺陵】。 这个剑技本身的意思是用上全身的力量进行突刺,用来破坏某种坚硬巨大的固定目标。却由于安雅对自身腕力的自信与精准把握,因此用来攻击高速移动之中的目标,完成这件事需要用大炮打蚊子般的精准度才行。 安雅左右极速变换眼睛的焦距,在某一刻福临心至的灵感导引之下,双手掼着【金霞】出手了。 安雅做到了。金光闪烁的剑芒突破了风魔即使遭受三阶魔术的打击依旧岿然不动的防御直刺风魔,最后的最后风魔摆头躲过了安雅直刺过来的剑,剑锋挑起了些许风魔附在身上的浓蓝色魔力,与此同时风魔右手臂的骨刃紧紧贴着【金霞】的剑锋砍向了安雅的腰肋处。 安雅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寒拓还留在自己身边,不可能不会保护自己的。她把刺出去的【金霞】横切过来,依旧不依不饶地砍向风魔。 而在安雅这边,寒拓以下撩的姿势与【金霞】的剑锋保持着些许的距离挡住了袭击而来的骨刃。这个距离既足够挡住风魔的攻击,同时也没有对安雅接下来的斜砍造成阻碍,可谓是妙到毫颤。 安雅用蛮力一直倾斜着破开了风魔的防护罩,却还是被风魔左臂的骨刃给格挡住了。风魔就这样保持着同时挡住两个人的姿势迅速接近他们,在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十厘米的时候,风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炸般地声响,霎时沙土横飞,地上也出现了深深的坑洞。 如此气势居然只是风魔蹬腿的声音。 那一记如雷鸣般地鞭腿化作一道残影狠狠地砸向了正格挡着骨刃的寒拓,寒拓避无可避。却是安雅在从风魔因发出右边的鞭腿而****的体势之中顺势抽出了剑,在空中空挥了一个大圆然后挡在了寒拓的身边,同时锁住了自己腕骨的关节,想要替寒拓挡下这一次攻击。 “咔嚓。”却是安雅腕骨脱臼的声音。 那个以腕力自豪的剑士安雅,却没能抵挡住其一击。 到底还是低估了以腿部力量带来的风魔这个种族的腿部攻击了,多条肌腱连着的,满布鳞甲的风魔的腿,其力道,或许已经超出了生物力所能达到的范围,向冷冰冰无法抗拒的机械力所靠近。 安雅因疼痛松开了握剑的手柄,被寒拓顺手接下。他将【金霞】的剑身紧贴在自己身上,以期用全身来分担风魔的鞭腿产生的冲击力。 而后力道如同重锤一样掼下,声音就像打桩机的打桩铁块上升几十米之后狠狠地落在了桩木上面一样。这时刻,寒拓感觉全身的五脏六腑都在震颤,胸中好像有一团火要喷出来,甚至能听见挡住攻击的骨头即将碎裂的声响。 于是百流入海,寒拓的心脏突然以数倍的功率跳动,将新鲜血液压向了全身各处,身体各处神经元极速连接,脑部高速运转产生的生物电流以如同奔雷一样蓝色光芒显现在了寒拓的眼眸之中。 【爆发模式】开启。 第29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九) 又是熟悉的力量充盈感满溢全身,让寒拓感觉自己能够做到许多事。 眼前的危机并没有解决,即使是身体能力增强了数倍,寒拓跟安雅还是一起被踢飞了出去。这一记踢击犹如钢铁重锤,若不是寒拓运用全身肌肉的流动来消化攻击的力道,真可能会就这样被一击毙命。 寒拓抱着安雅,护着她的要害被踢飞出去,沿途摩擦地面扬起了一道灰尘际线。 然而即便是挡下来了,寒拓站起身来的时候依旧是手臂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 身边的安雅紧咬着牙关站起来,右臂无力地垂在一旁,已经丧失了握剑的力道。风魔方才超乎想象的大力一击,不仅让她的手腕骨脱臼,甚至卸掉了右臂的几个关节,然而身为剑士的坚强此时还不允许她表现出软弱,所以还是拄着【金霞】倔强地挺拔地站着,表现出自己发誓决战到底的决心。 其太过倔强地神情令得寒拓鼻头一酸。 风魔还没有放下踢击出去的腿,灰色的身影却已经奔袭而至。他贴着风魔身体顺着风魔的动作,犹如依附在其身上的鬼魅,艾维尔在这种情况下刺出了自己匕首,由于惯性的原因,风魔发现自己连躲避都做不到。 匕首直刺风魔的脖颈,这次毫无疑问得手了。 能够让攻击稳稳当当地击中自豪于速度的风魔,简直就像是在博彩游戏里中到了大奖一样。 却没有作用。 那满布风魔全身的鳞甲,就像战士的战盔一样紧紧地风魔的身体,其坚硬程度超出了艾维尔的想象。 因为正在使用的黑色匕首承载了自己艰苦的童年回忆,所以即便艾维尔后来成为了国家暗杀部队【影】的一位首领,还是没有替换掉自己这把寄托了太多东西的武器。 一直以来任务的执行,由武器造成的差距都用自己高强的武力来弥补。 虽然这样说,黑色匕首也是【精钢】级别的宝具,大多数的任务还达不到武器“等级不够”的程度。 但在攻击风魔的过程之中,武器的等级不足明显地暴露了出来。 【精钢】级别的匕首砍在风魔的脖颈上,仅仅是削掉了他一部分的鳞甲,却没有对他的肉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艾维尔烦躁地啧了一声,正要进行连续的攻击,却发现风魔踢出去的腿已经折返回来,以脚后踵的形式想要给艾维尔迎头痛击。 艾维尔翻身一扭,屈身躲过了风魔的踢击。以最小的动作让风魔最危险的武器堪堪擦过自己的身体,原本这是对抗武术最正确最高明的躲避方式才对。 强大的风压让艾维尔差点摔了一个趔趄,还没有稳定的时候风魔另外一记鞭腿化作残影已经袭击过来,眼看就要中招了。 “挡住!”寒拓大吼。 手中的【白羽】在寒拓转过两圈来积蓄力量后脱手而出,如同箭一般笔直地射了出去。目标并不是凶恶的风魔,而是站在那里摇晃不定即将遭受攻击的艾维尔。 【戮龙.流星追月】,爱因兹贝尔家族所教授的剑术之中少有的单手投掷技,运用技巧之后具有突刺一般的穿透力,一般是作为应急只用,不然剑士也不会扔出自己所全身心依靠的剑。 但现在的寒拓看来,这位素不相识的“盟友”比起保存自己单独的战力更加重要。 寒拓身后大部队的交战在一开始就开始呈现出自己一方的颓势,毕竟自己一方堪堪超过百人,还要分出人手将昏迷的同伴们聚集在一起进行保护,剩下的人手来对付前方包括魔族【贵族】级别在内轻松超过三百之数的精锐魔族部队,溃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且战且退,已经快要退到这边的战场上来了。 两人的眼神在一瞬间交错,从彼此瞳孔映照的最深处的心灵了解了对方的想法,心领神会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风魔的鞭腿已经开始迎头劈下,艾维尔并没有看向那边,而是在判断在空中极速飞行的【白羽】的轨迹,某一时刻,艾维尔把黑色匕首挡在了身前,【白羽】准确地击中了黑色匕首的刀身,凭借着反作用力让艾维尔弹了出去。堪堪躲过了风魔的鞭腿攻击。 那一片区域如同被巨大的蒲扇扫过了一样,顿时尘埃土石都飞扬起来,三人无不为其咋舌,均为其超出常规的力量所震撼。 剧烈运动过后,三人都带着剧烈的喘息,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就连艾维尔在方才闪躲的过程之中,都被风压稍微割伤了身体。 即便这样下去,集合三人的力量还是可能无法战胜风魔。 风魔的力量太超出常规,以一对三后依然能保持匀称的呼吸,之后也并没有进行追击,只是嗤笑着看着三人,眺望着压迫而来的魔族兵线。 除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之外,之后所有的事情还是如风将军所想,这些人,已经是自己的瓮中之鳖了。 所以他没有继续追击三人,而是带着讥讽的残虐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饱含希望的人们一步一步陷入绝境,最后堕落成哀求自己饶恕性命的模样,可谓是让他醉心不已的嗜好之一。 战局已经像泥沼一样混乱不堪。 安雅把【金霞】插在地上,捂着还在微微颤抖的已经脱臼的手臂,回头看看,看着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人浴血奋战,那些熟悉的面孔正一步一步染上绝望。那些师妹尽管怕得已经哭了出来,还是坚持挡在前方毫不退缩;那些师兄虽然平时殷勤得有些烦人,但这个时候也挡在实力弱小的学员面前咬牙坚持。 这些都是自己的【诺兰道场】,自己家中所培育的精英心血。 还有那些不知何处来的灰衣人们,赌上了人类的尊严陪着自己人陷入了这个必死的杀局之中。 这群人都在全力保护自己身后无力行动的中毒者以及因受伤丧失战斗力的人们,尽管战斗局面不容乐观,能够战斗的人也越来越少,但却奇迹般地没有出现一个亡者。 都是一群为了战友不惜牺牲自己的人们啊。 这样的人们怎么可以就这样折损在这里?!他们应该都有属于自己光明的未来和完美的人生才行。不应该就这样变成这里的一堆枯骨。 必须要救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救他们。 安雅咬紧了自己嘴唇。一瞬间,这个善良,欢快而脱线的女孩做出了某个决定。 第30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十) 多情自古伤离别。 “阿拓。”安雅坚定而忧伤的语调从寒拓的后方响起,听得寒拓心中一颤,然而因为戒备眼前的风魔的原因,寒拓并没有确认身后安雅的状态。 “怎么了?”寒拓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阿拓……这样下去……不行的啊。”女孩的语调之中充满悲伤,仿佛一个一直跟猫长大的孩子,有一天发现伴随自己一起长大的猫哥哥死掉了的孩子一样。 这是属于孩子一般最纯净的悲伤,因为自己将要失去最心爱之物,百般无奈却又痛彻心扉。 “阿拓,你带着我们道场的人和那些灰衣人们从后面突围出去吧,只要接近了诺兰城被守卫察觉的话。就总有办法的。” 即便是在寒拓面对莫得里遭遇暗算的时候,即便是处在最激烈的战斗中的时候,即便是在战局形式如此不乐观的时候,寒拓依然能够保持冷静的头脑来纵观全局,以此寻找最有力的突破点。 但这个时候,寒拓冷静的状态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跟这个女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寒拓从安雅悲伤的语调和言语的意思之中,当然能够判断出安雅的目的真正为何。 这个善良的女孩,除了会舍弃自己的一切来拯救他人,还会想什么别的东西么? “不行!” “那个风魔由我来挡住他。” “不行!” “不过我挡不了多久的,你们要尽快啊。” “不行!” “阿拓,”女孩轻柔的嗓音响起来,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决绝情感,似是母亲无奈地喃喃,“已经,没有办法了。已经,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呐,阿拓,别任性,要听话。” 让寒拓一时语塞。 没有……办法么?真的会没有办法么?! 或许其实是有办法的。 “阿拓。”安雅的手搭上了寒拓的肩膀,寒拓反射性的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女孩粉红色的嘴唇,在呆呆站着的寒拓嘴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寒拓已经傻掉了。 对面时刻保持警戒的艾维尔也傻掉了。 风魔并不懂人类这种真挚灼热的情感所以毫无感觉。 吻还没有停止。 在这一刻,女孩通过自己嘴唇的柔润触感,将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地传达给了少年。这一刻,澎湃的感情汹涌而来,女孩的一颦一笑都在寒拓的记忆之中回转,然后离去。女孩的深吻软暖而霸道,但这就是安雅这个女孩的性格,总是带着风风火火的性子,爱也仿佛烈火一般炽烈。 在这个时刻,安雅的心性终于从“少女”进化为了“女人”。 一瞬间,寒拓明白了,安雅最舍不得的东西,是自己。 就像游子最不愿意离开的,是故乡老宅的屋顶。然而为了更好的未来,也只能无奈离去。真是心酸而没有办法的事情。 随后两人的脸分开,流着眼泪的女孩带着柔美的笑容,轻轻抚摸着寒拓的脸颊,用带着略微哭腔而又饱含坚强的语调说: “阿拓,我喜欢你哦。” “所以,拜托了,请好好活下去。” 寒拓想起多年之前,名为单柔的小女孩也是这般带着流着眼泪的笑容,低头感谢自己的保护。是因为她们都是一样的女孩啊,都是这种令人心酸到想要紧紧地抱住,满心都是善良的光辉的女孩啊。 那种不能算是笑容的满布眼泪的脸,也不能算是哭泣的实在的笑脸,到底要跨越多少心灵的荆棘,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那这样的话,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安雅转头,拾起了插在地上的【金霞】,径直向风魔走去。没有回头,是因为怕回头的瞬间让自己扰乱了此时的决心。即便是单手持剑,对完整的实力比较来说略有不足,一股超越以往任何时候的威势还是从女孩身上油然升起,全身弥漫出的轻蓝色魔力如同盔甲一般覆盖在她。额头前的黑色碎发迎风飘洒,之下是如画一般的秋水眸子,此刻闪烁着犀利的光芒。全身肌肉绷紧,气势像是空腹饥饿的豹子一样。 突然少女执剑的右手被拉住了,手掌上的熟悉触感让她差点哭了出来。 随后霸王龙一般的气势从安雅身后迸发。 “抱歉了。”如此诉说着的寒拓将安雅重新拉回了自己的身后。安雅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当她看见寒拓的眼神之后,还是不禁闭上了嘴巴。 那是安雅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凶恶地如同择人而嗜的史前巨兽,同时也难掩其瞳孔深处悠远的伤感。就像游子告别自己栖身十八年的老屋,怀着满腔的对未来的热血和浓浓的不舍,形单影只地踏上了旅程。 少年摸了摸少女的头,纯净如同天空的蔚蓝瞳孔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少女的脸蛋,仿佛要将她的容貌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里一样,他细细的摩擦少女的黑发,仿佛抚弄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寒拓放手,上前,身后被其庇护的安雅不知凭借着怎么样的心情,徒劳地伸出了手,却没能抓住渐行渐远的寒拓的身影。 这一去,不知道何时能够再度相逢。安雅有这种抓心绕杆一样的感觉。 “呆在这里就好,”寒拓平稳的声线传来,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里都不用去,就这样看着我吧。” 没有再回头的寒拓,脸上略微浮上了些许微笑。 没错,自己是勇者啊! 若是就这样让女孩子去送死,自己还算什么勇者!脑中浮现出初来时,身穿华服披带光芒的女子对自己恳求的语态。没错,已经做好约定了! 哪怕藉此会失去自己的容身之所也在所不惜! 寒拓朝前方的艾维尔点点头,艾维尔心领神会,随手将掉在地上的【白羽】用脚挑起,抛向空中,随后被寒拓单手接下。 寒拓挥手一振,抖落了粘在剑上的沙土。胸口处母亲赠与的项链开始鸣响,寒拓迈开步子,向不远处眉头越皱越深的风魔处义无反顾地走去。 抱歉呐,安雅,这下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心意了。 第31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十一) “人类,你想做什么?”风魔皱起眉头,看着只身到来的寒拓本人。 “做什么,这不是废话么?”寒拓举剑,目光清澈透明,又回到了原本拥有冷静头脑的他,“当然是来打败你了啦。” “哈哈,就凭你?!”仿佛听见天地之下最大的笑话一样,风魔仰头狂笑,“三人联手攻击都没有伤我分毫,就凭你一个人么?” 寒拓还是面无表情,对面的艾维尔投过来疑惑的表情,但随着寒拓不易察觉的微微点头的动作,只得脸色复杂地起身跑向寒拓的身后。 对面的人魔交战区已经人族这边的战线压缩到了极限,再后退的话,必然受到魔族大部队和风魔的双面夹击,到时候勉强支撑的人族部队定然不堪重负。 毕竟从刚才的战斗看来,风魔一人的战力便可以抵上这一支三百数量的魔族部队,到时候人族苦苦保持的零伤亡必将打破,一百多人将很难幸存。 这样的情况之下,明显一个人自己跑开才希望才有更大的生存希望,却因为不愿意放弃尚有声息的同伴才一起陷入这个死局之中。这样的人们,怎么能够死在这里?! 风魔并没有理睬正往那边赶过去的艾维尔,依旧只是看着寒拓,在艾维尔与寒拓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在吐息之间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小心点。” “明白。” 简短的交谈,正诠释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话。 “居然想一个人打败我啊~哈!”风魔看似愉快地眯起了眼睛,微微抬起了手臂,浓蓝色的光芒从手心亮起,重新形成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魔力长枪。 “你是在小看我么?!人类!”下一刻风魔的画风陡然一变,脸部的线条扭曲,从欢乐的表情到愤怒的表情毫无违和管地进行转换,红色的宛如岩浆的光芒在体内加速奔流,腿部的肌肉膨胀隆起,蹬腿的瞬间仿佛爆炸一样的声响,让风魔整体如同原地消失一般的速度前进。 因为太过愤怒,他甚至使用了之前没有展现过的魔族技能【天赋技.影突刺】。 这是只有【贵族】魔物的特权,爵位阶级越高,其掌握的技能越多,技能难度越大。基础的技能是几乎所有的魔族都能掌握,少数技能只有特定种族的魔族才能施展。 【天赋技.影突刺】毫无疑问只有速度极快的魔族才可以施展,所要求的无非便是速度而已。而且风魔将自己魔力化作的长枪横在身前,让其既具有风一般的速度,也有如同机械驱动的弩枪一样的破坏力。 然而有更加响亮的爆炸声响起。其声音之响亮甚至让全场的战斗都停下来,所有的人都转头惊愕地看着这边。 风魔只觉得脸上稍微有压迫感传来,然后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脸上的鳞片开始崩开碎裂,之后是他感觉到自身脸部的骨头的断裂,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丧失了前进的速度,转而向后方倒摔出去。 【二阶魔法.爆步】。 寒拓终于还是使用了魔术。 虽然只是二阶魔术,但由于寒拓过于精纯的魔力,造成了超出了魔术阶级之上的效果,发动魔术的一瞬间,寒拓获得了超过风魔的极快速度。贴着风魔刺出的长枪,用膝撞狠狠地掼在了其脸上。 飞弩来袭,被一脚拿下。 但所有人并不是惊叹于这样的事实,而是惊骇地看着缠绕在寒拓腿上的魔力。 那是漆黑的,仿佛吞噬了整条腿的完全没有一点杂质的纯黑之色,紧紧地附在包裹着寒拓的双腿。令所有人一时间仿佛都忘记了呼吸。 “……阿拓。”安雅呆呆地看着。 记忆之中,少年略带着复杂神色,苦笑着对安雅说:“抱歉呐,我好像不会魔术。” “果然是你这家伙。”身后的艾维尔咆哮出来,众多的灰衣人也开始警惕。 人族看见的是寒拓散发出来的漆黑的魔力,而魔族能够感受到的,明显是更多的气息。那是直接刻进了他们骨髓之中,对于勇者的憎恨与恐惧。扑面而来的勇者的魔力气息。 “哈哈哈哈!”更加疯狂的笑声从土石飞溅的模糊迷雾之中响起,风魔单手一甩,长枪携带着旋风将灰尘瞬间冲散。 “居然是你!居然是你!真是太精彩了!真是……” 风魔已经无法再继续说出话来了,因为更加结实厚重的鳞甲伴随着浓蓝色的魔力在身上迅速生长,已经无法辨别出人形的脸部也长出了厚厚的甲质层,遮住了能够说话的嘴巴。异常锋利的骨刺刺破皮肤在全身生长,令其整个化为了一个凶器般地存在。身上有肉块隆起,,化为了另外两只手臂。腿部的肌肉更加发达,背后有划开皮肤的双翼哗啦张开。 这才是名为“风魔”这种魔族的完整形态。 一位追求速度,同时也不乏攻击性,遍布全身的鳞甲同时也提供了可观的防御力,实打实的上位魔族。 所有的魔族部队不约而同地放弃了眼前唾手可得的人类部队,蜂拥而来,亡命般地向寒拓发起攻击。 若是能把勇者当场格杀,其功劳比袭击什么剑术宗师和他的弟子什么的强多了!所有的魔族都抱定了这样的想法。 对面风魔四只手臂挥舞着重新生成的长枪,背后的翅膀已经高高扬起,一副满满战意的进攻状态让寒拓严阵以待。 然后风魔突然消失不见了。 寒拓完全是出于本能向下蹲。 四支长枪刺破了音障,刺在了原本寒拓所在之处的要害部位。 这已经不是快不快的程度了。简直如同瞬间移动一样。视线之中什么也捕捉不到,能够感觉到的只有瞬发而至的攻击,风魔已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 但是,终究还是魔族,尽管速度快但还是思想单纯。 风魔刚想要继续进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四阶魔术?空间禁锢】。 就像是陷阱一样的魔术,先是用魔力在一片空间做好铺垫,目标到达这片区域后再用魔力“引爆”,便会如同凝固的蛋清一样冻住,对目标的行动造成限制。 缺点却是所能作用的目标体积太小,体积只能堪堪容下风魔的身体,不过没关系。寒拓早就判断出风魔会停留在自己的正前方,因为经过一系列的观察,风魔这种蠢货使用长枪的方法也只有“刺”而已。 所以他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正前方。 只是风魔冷哼一声,全身的肌肉隆起,布满魔力的凝固空间竟开始出现丝丝裂痕,而且还在不停扩大。 一群野蛮的家伙!寒拓为之咋舌。 回头看看,朝自己冲过来的魔族部队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为首的是那七只【贵族】,此时都无一例外恢复了自己身为魔族原本的模样。 看来还有一段时间。寒拓心想。没办法了,试试那个吧。 第32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十二) 之前就有过这种想法,在认识到盖迪亚世界有【枪械魔术】的那一刻起,沸腾的属于男孩子的心就没有停息过。 只是苦于暴露自身的魔力,所以从来没有尝试过。 现在好了,没有了这种担忧,倒不如说这种危机场面其破坏力越大越好。 毕竟,从小就看所谓的“变形金刚”“战斗机甲”什么的长大,只要是个男孩子,就总会幻想着自己能够拥有一台才好。 机会现在来临,却没有优哉游哉的实验时间。 【漆黑的终结者啊 天青色的武神啊 人力已经无法达到的那个远方 请赐钢铁电光的力量为吾之力 猛步向前】 【五阶魔术.思想枪械生成】。 这对于盖迪亚的魔术师来说,是一个十分鸡肋的魔术。纵然能够用自己的魔力描绘生成钢铁机械,未能亲眼所见的场景阻碍了思想力的发展,所能创造的充其量不过是电火驱动的巨锤这样的东西,而且生成与维持这个魔术所要耗费的魔力量是十分惊人的,并非一般的魔术师能够承受。 但是,寒拓的魔力储备量深不见底。 所以,【五阶魔术.思想枪械生成】七连发。 如同海潮一般的黑色魔力从寒拓的身体表面渗透出来,附在身体上瞬间形成了漆黑有光泽的铠甲。安雅朝那边看过去,寒拓正好看过来的目光与她交错,安雅仿佛看见寒拓流露出略带歉意的目光,然后泯灭在了蒸腾升起的黑色魔力之中。 宛如野兽怒吼一般的机械运作的声音将所有人从震惊得状态拉回了现实。 这是盖迪亚大陆第一次出现【机甲】的存在,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之中第一个风云人物【黑色骑士】也就在这个时候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已经完全看不见寒拓的身影了,取而代之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体型比一般的人类大上好几倍的巨型机甲。总高四到五米的人形机甲。钢铁的身躯崔巍高大,魔力的晶体在铠甲的缝隙时间光芒流转。高速运转的功率性能让它全身上下都喷出铁锈气味的腥风,背部张开的火焰喷射器正处于待命状态向外突出微弱的蓝色火苗,头部的红灯眼睛正闪耀生辉。原本在寒拓手中握着的【白羽】,此时也被层层铁甲包裹,变成了光看着就能想象其有几吨重量的大剑。 人类对自己未知的事物都会有种莫名的恐惧。看见如此陌生宛如魔兽的庞然大物更是从心底处升起恐惧,以至于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砰~”此时风魔终于挣破了【空间禁锢】,双翼展开,如同大鸟一般跃起,然后俯冲而下。后面七位【贵族】魔兽此时也抵达机甲身后,张牙舞爪地发动了攻击。 然后是响彻整片空间的轰鸣声,连同风魔在内的八名【贵族】魔兽全部都被打飞。 机甲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笨重,随着背后的火焰喷射器喷吐出凶猛的火焰,令得他在短短时间之内获得了凌驾于风魔的速度,铁拳握着同样由钢铁铸造的大剑生生在原地抡了一圈。其实一击一下只砍到了两只魔兽,强大的劈斩力让它们当场变成了两断因此丧命,其它的全部被强大的风压给挡了回去。 因为机甲的功率太过强大,以至于每一击都是群攻技的效果。 风魔刚从摔倒的状态起身,就看见机甲持剑冲了过来。对于围绕在其身边进行攻击的其他魔兽视若无睹,一路朽木拉残摧似的突破过来。 两支握在手中浓蓝色如标枪一样射了出去,却只是在机甲身上溅起了些许火花;机甲冲过来举剑大力劈下,风魔想凭借自己引以为傲的速度逃离,却发现自己被强大的风压所裹挟进去;举起剩余的两支长枪隔在身前想要抵挡,却在和大剑相碰的过程中坚持了不到一秒钟便迅速碎裂,以至于当场被斩下一只手臂。 “咕啊~!”风魔被层层鳞甲遮住的嘴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叫声,混杂着不甘心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打不过。 这个念头从风魔心里刚刚升起的时候,便从心火点点变成了燎原大火,无法止住的颓丧意志迅速占据了其整个心灵,遇见勇者的兴奋感逐渐被遇见勇者的恐惧感而取代。 风魔想要起身逃离的时候,仿佛被机甲看穿行动一般,紧随着他一拳便轰了出来。风魔想用更大的速度逃离,却发现怎么都无法从这条笔直地线路之中逃离出来。 整台机甲是用寒拓的魔力所构成,所以机甲的所有部分都处在他的控制之中。击出去的手臂上,有高速旋转着喷吐着旋风的鼓风机,形成了一个厚度较薄的龙卷风,才能让锁定的目标想跑都跑不了的这样魔术一般的效果。 整台机甲的功率性能都仿佛是魔术的集合产物,每一拳每一击都仿佛是破坏魔术造成的破坏一样。 风魔被结结实实地被铁拳击中了,其用于阻挡的手臂瞬间断裂,他带着含糊不清的惨叫声被击飞,其身躯在地面上极速翻滚,扬起了大片的尘土,一直滚着滚着直到碰碎了一块硕大的石块才因此停下来。 这已经不是生物体所能发出的力量,也只有毫无感情一心完成指令的冰冷机械才有可能达到如此力量。这种由机械联动获得的力量在盖迪亚大陆尚属首次,【侯爵】级别的魔族在其手里竟然没有不敌一招,令得在一旁观看的人们俱都瞠目结舌。 “竟然有如此程度……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低沉着脸的艾维尔低声喃喃,“果然……你是魔王么?!” 寒拓操纵着机甲刚要追击,背后却传来了剧烈的震感。 潮水一般的三百魔兽大军终于还是到了,正所谓武艺再高的侠客也敌不过全副武装的军队。虽然三百魔兽的个体战力远远不及风魔,但其分散看来,每一只都有自己独立攻击的意识,对机甲来说,依然是莫大的威胁。 寒拓叹了一口气。 因为之前从来没有联系过,无论是魔术的描绘,还是机甲的各个部件的衔接,亦或是机甲的操纵掌握,寒拓都是凭借着满腔的热情和庞大的魔力硬压过去,这样的机甲只是一个半成品,无论何时熄火都不奇怪,更遑论它的耐揍力了。 被一群魔兽连番进攻的机甲,只能一味抵挡,失去了继续进攻的机会。几次未能挡住攻击作用在机甲身上,已经让它有了摇摇欲坠的倾向。 没办法。寒拓心想。只能换个计划了。 第33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十三) 机甲空挥一剑,瞬间便带起一阵狂风,即便是魔兽闪躲地再迅速,一击还是有三只以上受到伤害,因此丧失战斗能力。 但是比起机甲发出的攻击,机甲受到的攻击显然更加严重。三百来只魔兽配合着剩下的五只【贵族】级别魔物围绕在机甲周围发动攻击,就像一群鬣狗围猎,想要掀翻一只愤怒的犀牛。 直接扑上去撕咬的,从远处投掷能量球的,无所不用其极。 自从寒拓使用魔术拼装机甲后,寒拓就明白了其缺陷,虽然攻击力狂暴,然而根本撑不了太长的时间。所以想用最快的时间将其领袖风魔迅速格杀,不过当寒拓看见对面从灰烬之中重新站起来的风魔,就知道自己计划已经失败了。 毕竟是【侯爵】级别的魔族啊。寒拓自嘲地心想。明明之前已经体味了足够的苦头了,还是做这样高风险的赌博。 但不做这样赌博一样的决定的话,就根本赢不了这样的战斗。 不过没有关系,自己弄出来的漏洞自己补上去就好了。男人犯了错不要紧,重要的事情是要勇敢承担责任,这才是称作为男子汉的意志。 风魔用仅能活动的一只手捂着之前被寒拓的巨剑斩断的手臂,手心之处散发出浓蓝色的魔力光芒,魔力顺着手臂的断口而下,重新融塑锻形,生成了一只由魔力构成的透明手臂。 在盖迪亚大陆,几乎没有魔力所不能办到的事情。 风魔甩了甩新生成的手臂,散发着猩红色光芒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被困在围攻泥沼之中的寒拓的机甲,从口中传来了像破号角吹响的幸灾惹祸的笑声。他已经打定主意,就这样耗到寒拓筋疲力尽,然后自己来给他最后一击。 并没有谁前来助阵,都处在彷徨的迷雾之中,因为寒拓的黑色魔力给了他们太大的震撼,所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安雅本来想要提剑加入战斗,却被众多的灰衣人挡住了去路,在灰衣人的前方,一脸阴冷的艾维尔正冷漠地看着一切。 虽然他也做着复杂的心理斗争。 机甲又举剑挥了一圈,将如同跗骨之蛆的众多魔兽暂时扫离了自己的身边。而后机甲的轮廓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到时间了。寒拓心想。 他为自己来到异世界做的第一台机甲轻轻做了道别。虽然并不完美,却陪着自己度过了一段艰辛的时光。 然后寒拓驱动自己的心神,黑色的机甲外壳以更快的速度溶解,纯黑色的魔力散发出来,宛如包满粉尘的炮弹突然炸开一样。黑色的浓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区域。 【三阶魔术?黑雾】。 迷幻类魔术,让被施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一样的黑暗之中,却对施术者无效。 寒拓挥舞着还没有被分解的机甲举剑,从黑雾之中冲出来,向风魔所在的地方斩去。寒拓全身都有纯黑色的魔力在缠绕,显然使用了魔力加持身体机能,获得了更大的力量和速度。寒拓突如其来的表现让风魔大吃一惊,因为肆惮于寒拓手中的机甲巨剑,便想要向后方闪避来躲过去。 若是不率先解决掉这位魔兽的领导者,哪怕砍再多的低级魔兽都是己方的失败。 因为平常仗着自己极快的速度,所以风魔躲避刀剑攻击的时候都是贴着刀锋躲过去,这样的习惯原本是他彰显实力体现自己游刃有余的一种,然而正是这种习惯,让他没有能够躲过这次的攻击。 在寒拓挥剑的半途中,举剑的顶端突然生成了一张由钢丝编织成的巨型薄底铁板,将向后闪避的风魔稳稳地套在其中,相对的举剑的剑身变细了。 【械转换】。 因为组成的成分全部都是自己的魔力,所以由魔力生成的钢铁成品并没有现世之中不可变换的特点,甚至能够如同流水一样进行流转。 虽然这需要精巧的魔力操纵能力就是了。 事实上寒拓脑门上已经开始冒虚汗,汗水一缕一缕顺着脑门流下来。因为他不止进行着【械转换】的操纵,同时也在准备另一个高阶魔术,并且因此付出庞大的心力。 寒拓持着贴在铁板之上的魔族,使劲抡了一圈,因为速度太快,风魔因为风压的原因无法直起身体只能紧贴在铁板上,就像在用******收拾一只巨大的苍蝇。 真的是在拍苍蝇一样。 因为寒拓随后就将风魔使劲地拍在了地上,其力道之大甚至让地面出现了龟裂。然而这对于风魔显然不算是什么,只见寒拓握着剑柄的手出现了剧烈的晃动,仿佛风魔下一刻就要掀翻压着他的铁板。 于是寒拓解除了维持黑雾的魔力,转而加厚了强化自身强化身体机能的魔力浓度,期许这样能够继续维持这个状态一段时间。 黑雾散去,身处其间的众多魔兽愣了一下,然后全部都朝着寒拓扑过来,一些远程攻击甚至已经释放出来。 然而寒拓犹自岿然不动。任凭投掷过来的魔力弹轰击在自己的身上,传来了骨头即将断裂的嘎吱声响,疾风的刀刃切割在自己身上,划出一片血迹。寒拓依然不动。 还不到时候。不能再让风魔逃脱了。 寒拓暗暗准备的魔术即将完成,其身体里仿佛深不见底的魔力储备也迅速被抽取,虽然还不到极限但也让寒拓有一种濒临虚脱的感觉,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小,快要支撑不住寒拓还是强硬着支撑着。 逐渐虚弱下去的力道还是败给了风魔的挣扎,机甲巨剑变细的剑身断裂开来,风魔掀开了铁板一跃而起,一眼看穿了寒拓此时虚弱的状态。身形一闪,便朝着他发动了攻击。 攻击瞬息而至,而就在风魔的手堪堪触碰到寒拓脖颈的时候,寒拓抬起头来,双方的目光在空中交错。 寒拓的眼神古波无静,但在其瞳孔深处,仿佛潜藏着一只愤怒的野兽在咆哮嘶吼。而风魔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嗜血狂暴,再到疑惑不解,然后瞳孔紧缩充满恐惧。 这是两方最后一次彼此直视。 魔术发动。 【七阶魔术.寂静岭】。 以寒拓的身体为源泉,如同海啸一般的汹涌魔力喷发出来,黑色的海潮满开来,如同浸透到黑色颜料一样,所有触碰到的生物全部都染上了浓墨一般的黑色。 这已经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项链之中所记载的最高级魔术。 此战我已无愧于我的勇者之心。 在逐渐暗淡下去的视野之中,寒拓如此想到。 第34章 剑火相交,悲凉一叹(十四) 黑暗的景色无边无际。 风魔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没有受到这个魔术带来的损伤,所有的肢体状态都是之前的模样。只是漆黑的视野之中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用魔力铸成的手臂虽然能够感觉它的存在却无法看见魔力的光芒。他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头空有震动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除此之外风魔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平静下来之后,他甚至嘲笑寒拓的魔术空有夸张的外表却没有与之相符的实力。 于是他到处转悠寻找着能够突破这个魔术的方法,在他想来,这是一个结界魔术,必然会在什么地方留下什么破绽。 然而不管他怎么找,目之所及只有黑暗,黑暗,黑暗。 渐渐的,孤独感如同蚂蚁噬咬般遍布全身;渐渐的,保存的理性开始慢慢崩裂;渐渐的,心中的负面情感像吸水中的海绵一样开始膨胀。 之后风魔甚至失去了判断时间的观念,在之前度过的一段时间中,根本无法判断是经过了一秒还是经过了一年。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说不出任何话语。唯一被保存下来的,只有触摸自己才能感觉到的触感。 “啊……啊,啊。啊!啊!!!”理智已经开始崩溃。 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存在,风魔只有一下又一下敲击自己的身体才寻求说明。随着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流逝,所需要的刺激越来越大。 然后…… 看不见自己飞溅的血肉,感觉不到自己血液的温度。在某一时刻,风魔挥舞着浓蓝色的长枪,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七阶魔术.寂静岭】。是一种剥夺生物味觉,视觉,嗅觉,听觉只留下触觉的感官幻术。 当黑潮散去,地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魔族的尸体,体态各异,却都是用自己的方式贯穿了自己的心脏。五颜六色的鲜血遍地横流,在他们前方,寒拓将回复原本状态的【白羽】插进了土中,拄着剑单膝跪地,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昏了过去。 一切尘埃落定。 安雅呆呆地看着这样的寒拓,想开口说些什么,然后悚然一惊,提起【金霞】想要向前冲过去。 然而已经晚了。 一道灰色的身影已经先安雅一步冲了出去,黑色的匕首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匕首的尖端朝前,直指已经昏倒跪地的寒拓的喉头。 最后的最后,艾维尔还是做出了最保守的决定。虽然就比失去一个心灵相通的知己会心痛,但也不能因此为人类留下隐患。 还有他展现的那种力量也让艾维尔捉摸不透,因为无知所以害怕,因为害怕所以要千方百计地除掉。 真的是魔王也说不定,即便他们之前还在一起并肩战斗。艾维尔心想。 这也不能责怪艾维尔,身为发誓将身心献给国家的国家暗杀部队的成员,国家的利益远比自身的情感更加重要。身为王国鹰犬的艾维尔,无疑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安雅想要阻止却已经赶不上,就在艾维尔的匕首将要刺进寒拓的脖颈,他在心中默默念着抱歉的时候。 一阵凌厉的攻击气息从艾维尔背后传来,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转身,防御。身为暗杀者的自己却被别人无声无息地从背后接触到这种程度,真是莫大的耻辱! 一只由红色魔力构成的手掌凭空出现,就这样朝着艾维尔抓过来。魔力不深不浅的颜色让艾维尔愣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回复了状态。他把身体绷紧缩成一个团状,随着魔力手掌的接近,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距离的时候,他才猛地放开了自己的身体。 犹如蟒蛇出洞,艾维尔的一只手臂猛然轰出,手上握着的匕首携带着破风的声音刺向红色的魔力手臂,毫无阻碍地将他前后贯穿。 然而却没有刺中的实感。 红色飞来的魔力手掌在触碰到刀刃的瞬间,便普通泡沫一样砰然破碎。 居然是幻术,如此逼真的攻击气氛居然是幻术。 艾维尔猛然回头,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正往昏迷的寒拓那边掠过去。 那是全身都是火红色的少女,鲜艳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跟着奔跑随风飘舞,白色的道袍裹在身上,与之相称的是她头上和背后突兀出现的猫耳朵和长尾巴上面白色的绒毛,其尾巴尖端还挂着某种东西。红宝石般的眼眸淡淡瞥了一眼艾维尔,便一把抄起了寒拓腿弯把他横抱起来向树林那边逃跑。 那拥抱的方式如此暧昧,火红色少女仿佛要将寒拓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拥抱力度,让不远处看着的安雅直抽嘴角。 艾维尔想要追,却只见她猫尾一扫,挂在尾部的白色罐子甩出来,瞬间炸起了大片的白色蓬雾。当艾维尔用魔力驱散它们的时候,两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兽人么……艾维尔思索着。 不,不对。虽然她有猫耳和猫尾巴,但想起她那不深不浅的红宝石一般的魔力和逃过自己感官的幻术来看,艾维尔否定了这个想法。 盖迪亚大陆上,除了【人族】,【兽人族】,【精灵族】和他们共同对抗的【魔族】拥有不同颜色深度的魔力,其他种族的魔力颜色均无深浅变化。在他们之中,除了【神灵族】和【飞龙族】之外,尤属【妖精族】修习幻术的天赋最高,没有其他种族能够出其左右。他们能够幻化成任何东西并且能够对几乎任何生物施以幻术而很少被发觉。 火红色的少女比起像【兽人族】还是更像【妖精族】多一点。 “……大副。”艾维尔平静的声音传来。 “在,阁下。”灰袍之下中年相貌性格精悍的男人,捂着受伤的右臂上前应答。 “带着大家会诺兰城休憩,我去追那个奇怪的少年。” “遵命,阁下。”中年男子诚恳地低下头,只是怎么也掩不住担忧的神色,“……阁下,您要小心。” “明白了。” 艾维尔动身,重新裹上自己的灰袍冲入了不远处的树林之中,草屑随着少年的奔跑被掠得飞扬起来。 安雅在不远处咬咬牙,只是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父亲和满地道场的伤员,终究还是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 诺兰城方向,城中守卫终于听见消息,带着哨骑奔跑过来。 层层叠叠的树林,红宝石一般火红的少女看着怀中表情安静的寒拓,褪下之前的冰冷,露出了如冬雪化水春风初临的温柔神色。 而在森林深处的精灵少女莉法,心中一动,看向了远方茂密的丛林,仿佛那里有什么物事即将出现的预感。 上一段故事已经终结,另一段故事将要拉开序幕。 第35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一) 寒拓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星空满天的夜晚。 他发现自己被整理地很好的倚靠在一棵大树的底根上,身上的伤口也被做了适当的处理,然后是如同潮水一般的困倦袭来,疲惫得连骨头都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 身边只有一团燃烧的篝火,是在这边寂静幽暗的森林之中唯一的光源,仿佛母亲的怀抱,将寒拓整个拥抱在其中。除此之外,是周围如同浓雾一般的黑暗,将这一片与那一片完全隔绝成两个空间。 没有自己之外的活物。 哪怕之前寒拓已经做好了会变成这样的准备,还是义无反顾挺身而出。如今真的沦落到这种地步,无可抑制的孤独感还是像虫子噬咬一样席卷而来。 “最终……又变成孤单的一个人了么。”寒拓如此失落地想。 忽然从右侧传来了踩断树枝的声音。 寒拓惊讶回头,看见一身白色道袍的火红色少女端着用树皮盛着的泉水走过来。 少女看见醒转过来的寒拓,先是欣喜地叫了一声,然后迈着欢快的步子“啪嗒啪嗒”跑了过来,然后在寒拓身边小心翼翼地将水放下,照着寒拓的脸伸出舌头就要舔下去。 “什……什么?!” 十六岁的小处男寒拓吓了一跳。 因为太过慌张,寒拓几乎是下意识得躲开了火红色少女的“攻击”,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嘴唇远离了自己的脸----做出了这种让教导他的父亲寒星知道了会狠狠的抽他一巴掌的举动。 果然,火红色少女露出了仿佛看见了天塌地陷一般的沮丧表情,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之中打转,原本兴奋的直立起来的猫耳也耸拉下来,但是抖抖瑟瑟地将采集来的泉水挪到了寒拓的身边。 寒拓觉得有点愧疚,但想了想,要自己把脸送上去给女孩舔果然还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说到头来她到底是谁?寒拓疑惑地想。 少女全身都带着鲜艳的活力,火红色的头发直披腰迹,品质最高级的丝绸也无法与之相比,红宝石一般的眼眸纯净无暇,脸庞身体仿佛最高级的雕刻家呕心沥血所创造的艺术品。白色的道袍和耳朵尾巴处的白色绒毛更是为这火红的奇迹般的生命增添一分活力。 话说,如此美少女看过一眼只要是只男性就无法忘记。 ……咦?猫耳? 仿佛被丘比特带着某种迷之属性的羽箭给击中了一样,寒拓全身各处的细胞都咆哮怒吼起来。但还是强行压了下去,没有让理性输给**。 “啊……”寒拓发现自己记忆之中存在着这对猫耳的影像,思索片刻后终于想了起来,“难道你是……那只小猫么?” 寒拓还在诺兰道场的时候,偷偷地寄养在树林里的火红色的小猫。 “哈哈……”对比寒拓也只得苦笑了,盖迪亚这个奇幻大陆上,就算是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女孩儿耸拉着耳朵,拖着尾巴抱着一颗采来的果实----其他的都堆在了寒拓的身边,坐在了离寒拓稍远的地方两手捧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啃,那失落的模样和感情千回百转的一声“喵”能让每一个饱含同情心的男性为此肝肠寸断。 寒拓叹了一口气,从口袋之中取出了一颗闪烁着淡淡光辉的水晶----魔导器。 魔导器是指盖迪亚生灵结合魔术和科技工艺所创造出来的实用性工具,分为【日常型】、【辅助型】、【骑乘型】和【战斗型】等诸多类别。像寒拓手中的水晶是属于【日常型】的用于储存物品初级魔导器,其中空间只有一立方米,放着寒拓此次出行的衣物和少量在道场做了许多杂事所赚取的金钱。诸如先前见到过的钢铁铸成的马匹,那是属于【骑乘型】的魔导器。 寒拓取出自己所有的衣服,整理一下铺成了一条简洁的被子。然后轻轻扣了扣地面。 女孩原本耸拉着的猫耳瞬间竖了起来,她疑惑地回过头来。“喵?” 然后看见寒拓朝她微微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靠近过来。“喵!” 于是女孩小心翼翼的接近寒拓,眼光一直在寒拓的脸上和手上来回转悠,只要寒拓稍微有不高兴的脸色她就会立即跑开。她谨慎地试探着寒拓的温柔,因为寒拓是她的主人也是她的全部世界,如此神情让寒拓有点鼻子酸酸的感觉。 所以寒拓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随后单是看着女孩四肢着地向自己爬过来就经受了巨大诱惑的考验。 女孩先是用额头触碰了寒拓的手指,然后像是烫到了一般迅速避开。最后,才看着寒拓的眼睛,迟疑着把自己的头伸到了寒拓的手掌之下。随着寒拓手掌的来回抚摸,女孩的喉咙发出了幸福的“咕噜咕噜”的声音----猫在高兴的时候都通常会发出这种声音。 “以后……就叫你托尔吧。”寒拓终于为她起了一个名字,代表着寒拓正式领养了她,从今以后便是自己的孩子了。名字的来历无其他原因,现世之中家中养的宠物猫的名字叫托思而已。她听懂了寒拓的话语,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如冬日暖阳一样耀眼明亮。 然后她钻进了寒拓准备我被窝里,和主人紧贴着躺在了一起。这里闻一闻,那里闻一闻,当她发现到处都是自己喜欢的熟悉的主人气味。于是她属于野兽一般的警惕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顺着寒拓的头部的抚摸,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看着女孩安详的睡容,抚摸着女孩胜过丝绸柔顺的娟娟秀发,寒拓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自己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与此同时,寒拓感觉到心中一直在咆哮尖叫的黑暗人格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静祥和的心情。毕竟寒拓也是一个人,也是一个群居性的动物。因为一直保持着之后会孤身一人的观念,心灵果然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裂痕。 果然……有些事情,是一个人无法办到的。寒拓如此心想。 坦率承认这件事情的寒拓,直至此时,才终于取回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勇者之心。 黑暗的森林之中,静静燃烧的篝火旁,男孩女孩相拥而眠,此时的他们,都只拥有彼此,彼此便是他们的整个世界。 第36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二) 人族王国,诺兰城,此时已经是晚上。 因为伤员过多,城中的医疗事务所已经容纳不下,于是他们干脆将伤员转移到了面积更为广阔的【诺兰道场】之中。一袭白色道袍的学员之中,夹杂着不少穿着灰色衣袍的人,相比稍微吵闹的学员们,他们显得更为安静。因为长官在临走前给他们下达了养伤的命令,于是这群忠心的战士们就尽心尽力地执行。 即便如此,战斗经验丰富的灰袍人沉默不语,其身上也散发着一种迫人的气势,让前来问话的诺兰城守卫军官不敢靠近。 当清楚他们是国家暗杀部队【影】的时候,这位军官虽然清楚这样做并不多,还是挪着脚步离他们走的远远的。 方才接到消息的他可谓是手忙脚乱,只是因为长长一列的伤员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莫得里.爱因兹贝尔。若是王国的人们提到【诺兰城】,他们首先想到的会是【诺兰道场】,实际上,道场的价值比起整个城池的价值都高。因为它已经不是单单一个教授剑术的场所,而是成为了盖迪亚大陆人族的一种标志性信仰。 专门应对魔族而创造出来的“伟大又悲伤的剑术”,被人们看做是与魔族不容置喙的厮杀的精神,这种精神为大多数的战士们所歌颂。所以这种精神的领导者莫得里的价值可想而知,除此之外,拥有剑术宗师实力的莫得里,也是对魔族战争中己方的一重要战力。 然后军官看见活蹦乱跳的莫得里,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因为不合时机所以没问情况,究竟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满地的魔族尸体又所谓何事?又是何时跟国家暗杀部队纠结在一起了? 太多疑问却不敢直接去询问还在养伤阶段中的莫得里,军官只好随便抓了一个伤势较轻的学员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呐,我是镇守诺兰城的军官,能告诉我你们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被“抓壮丁”的男学员一脸激愤地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快步走过来的莫得里一巴掌给扇到了一边去。 然后转头向军官说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如您所见,在修习的过程中遇见大批的魔族,要不是幸运遇见王国部队的相助,这个时候估计就回不来了。哈哈哈~”笑容如波纹一般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只是眼睛总是在到处乱瞟,让干干的笑容维持得有点勉强----直来直去的剑术宗师还没有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高超技能。 出于某种想法,莫得里是铁了心要隐瞒所有关于寒拓的事情。 这样的伎俩当然逃不过老辣的军官的双眼,显然被他看出了端倪。他疑惑的盯着莫得里的脸,于是莫得里虚假的笑容便再也维持不下去。他干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换上了自己最拿手的严肃面容。锋利得如同利刀一样的目光直插军官的双眼:“怎么?将军,难道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么?” 为了更具有说服力,莫得里甚至放出了自己对敌时的战斗气息,虽然此刻莫得里受伤的身体根本无法进行战斗,但剑术宗师地气势还是摆在那里。就像失去了尖牙和利爪的百兽之王,还是没有其他的动物敢于上前挑衅。 军官被他的气势震的一惊,连忙别来了自己的目光。 “不……阁下。我相信您说的话。” 就这样,在莫得里强硬的率先的表现下,关于寒拓的事情居然没有泄露出去,就这样沉淀进了每个人的心底。 军官在离开的时候还是无法祛除心中的疑惑,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定然隐藏了什么很重要的秘密。 不过…… “算了。”军官就这样干脆地走出了道场的大门,他并非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迂腐之人。而且,莫得里也并非是一无所知之人,其在战斗以及指挥方面,都比自己一个守官来讲要强的多。既然莫得里这等人物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也无法操心太多。 把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军官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去。 先前被“抓壮丁”的男学员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正想向莫得里请罪,却被他一挥手给阻止了。 “这不怪你。”莫得里低声说道,“不过不管寒拓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你首先要记住一点。” “他可是救了我们一条命啊!” 没错,虽然莫得里在战斗期间昏迷不醒,随后经由他们的讲述,感受着其中的惊险,同是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寒拓这个孩子终究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向着自己所无法想象的地方高歌猛进。虽然他黑色的魔力令人诧异,但是莫得里直觉里感觉寒拓并不是一个坏孩子。 而且…… 莫得里通过弟子们的描诉,也得知了那鈵闪耀着白色光芒,花纹栩栩如生,明显与自己的【金霞】处在同一位阶的武器。 莫得里对这把剑有印象,那是二十年前的【人魔战争】,由“那位大人”所执有的武器。回想起寒拓的相貌,他稍微在心里有了点计较。 寒拓这孩子,不会是…… 随后他转头,看见了扎着绷带吊着手臂,靠在窗边面容清冷的自己的女儿。 仿佛在一瞬间长大一般,往前没心没肺的疯癫女孩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遥望远方满怀思念的成熟女人形象。 莫得里叹了口气,然后走过去,拍了拍女儿的简从,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事的,父亲”安雅平静的声音传过来,“我知道的。” 莫得里搔了搔后脑勺,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好无奈离去。 “啧。”走远的莫得里突然露出了一副险恶的表情,出现在长年刻板着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方才他作为诺兰道场主和人类的剑术宗师身份,一手包庇了寒拓的行为,因为他觉得那样或许对人族有利。然而此时,他对寒拓露出了明显的厌恶表情,只是单单地作为一个父亲。 “这个臭小子,真是偷走了不得了的东西!” 窗边,板着脸蛋的安雅执拗地眺望着远方,脸上隐隐有划过的泪痕,瞳孔如同有星光流转生动美丽,总是想象着在视野的尽头,熟悉的身影能够突然出现。 却一直没有出现。 第37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三) 【诺兰城】的西边方向,一日的时间,风之魔将风多黎各已经前进了不少路程。虽然同属于风魔,但他比起自己的手下那只同宗族的风魔拥有更快的速度和更强健的体魄。只是一天的时间,其行走的路程已经到达了人族王国的腹地。 然而相比前一段时间的志得意满,此刻的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 发生在森林边缘的那场伏击战的失败,从他感应到自己部下的死亡便判断出来。 即便如此,他却还是继续赶路。在魔王殿下分派下来的任务中,一只【侯爵】级别魔族的死亡并没有继续前进来的重要。 对此风多黎各只有带着愤恨咬着牙关继续前进,想象着再过几天能够带着魔兽大军亲自攻破那座人类的城池,将其中的人类屠杀殆尽。 他前往地方是王国内地的城池【天启城】,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那座防御精良的坚城,而是位于【天启城】附近,栖息数量可谓庞大的魔兽的【罗斗草原】----【天启城】坚固的防御全部都是为了用来防备它们。 此番前去,正是为了魔兽大军的召集。 寒拓在照进树林的晨光的沐浴之中醒转过来。 相比昨晚死寂一般的黑暗,此时的森林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活动了起来。昨晚点燃的篝火还在冒着缕缕青烟,在寒拓醒来的一刻,正在他身边觅食的野兔子竖起耳朵来一蹦一蹦地逃跑。微风将树上的黄叶吹落下来打在了寒拓的身上,让他有一种仿佛重获新生的舒适感。 胸前有一团粉红色的肉团在蠕动,那是重新变成了小猫儿模样的托尔,察觉到了主人的醒来,稍微翻了个身又趴在寒拓的肚子上继续睡了起来。 原本就是没有维持人形姿态的魔力才会变成小猫流落街头的,昨天的一系列动作已经耗光了她连日以来积累的魔力,只好再度变成小猫儿的模样。 不过比起之前以小猫儿的姿态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不同,如今她可以安心地趴在主人的怀中睡大觉,那是出于猫的一种直觉,它们只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才能够完全放下警备,敞开心怀。 如此情况也让寒拓松了一口气。 毕竟要是她以人类的姿态跟自己腻在一起,对于童贞的寒拓来说也是一个严苛的挑战。 寒拓小心翼翼地将充当被子的衣物收进了自己魔导器之中,把托尔搂在怀里起身,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舒展全身的骨头。 宛如爆豆一般的响声。 有些伤处虽然还是有些痛,但整体来说已经无碍了。毕竟寒拓能够对自己施展治疗魔术,其恢复程度不是现世之中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样缓慢的恢复速度。 在盖迪亚大陆,只要拥有足够多的魔力,几乎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寒拓拔出了插在自己身边的【白羽】,挑起了一抔土熄灭了还是冒烟的篝火堆。做这种像是逃避追捕的间谍的行为实属是无奈,但也无法可想。 但是……寒拓稍微停下手中的动作。 真的能瞒过那个人么? 他想起那位灰袍少年宛如深邃星空的黑色双眸,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深沉的眼睛,深沉到完全隐藏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身心的精力都只为了一件事情倾注。 想到这里,寒拓把盖住篝火的泥土又垒厚了一点。 收拾好行装,寒拓带着警戒走在这片森林之中。风魔一干都是从这片森林之中走出来,说不定还存在着其他危险的魔物,容不得寒拓不小心。 实际上这片【泥沼森林】面积十分广大,虽然同时有兽人精灵魔族栖息在这里,但没有被使用的地方还是十分多,并且寒拓此时已经踏进了属于精灵的领地之中,除了精灵与兽人能够彼此进行贸易交流,魔族一般都不会踏足这片地方。 寒拓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危险。而是在脑子之中拼命回想起前几天在【诺兰城】之中看到过的关于这片【泥沼森林】的地形地图,期待着能够找到一条前进的方向。 因为他记得这附近有属于精灵的栖息地,说不定自己可以赶在昨日战斗的消息传来这里之前,用自己的金钱到那里换一些补给,然后和托尔踏上两个人的旅途。 寒拓此时并不知道的是,【泥沼森林】东面一直延伸到魔族领地的地方,数量可怖的魔兽正陆续朝这边聚集。魔王端坐在这支魔兽大军的最前方,其威势令得离他稍微近点的魔兽均都匍匐在地不敢动弹。魔王猩红的眼睛遥望远方,心中发出微微的感慨。 时隔二十年了,终于。 几天之后,这支魔族大军便会携带着席卷一切的残暴威势向【泥沼森林】的方向席卷而来,生活在其中的两个种族几乎没有可以抵抗的能力。 此时躺在寒拓怀中的托尔已经醒过来,然后在寒拓的头顶和肩膀欢快地蹦来蹦去。 寒拓只能随她闹腾,一面提着【白羽】谨慎地前进。 盖迪亚的森林简直是一座宝库,许多没见过的植物和动物让寒拓都不由地放慢了脚步,在他不知觉的时候,没有发现自己紧绷着的神经已经变成了半观光的心态了。 然而寒拓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戒,当他左侧的树林之中传出异动的声响的时候,寒拓还是及时察觉并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从那里传来了野兽的咆哮,和寒拓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的喊叫声。 随后一只身高超过三米的庞然大物猛然窜出来,身上带着被羽箭射中的伤口,疼痛带给它更大的愤怒,正向着寒拓咆哮着冲过来,其形态有点像豚猪,但是头部却是牛的形状,肉山般的身体压得一方的大地都在颤动。 其身后是晚一步追赶而来的少女,带着脸寒拓都知晓的精灵的标志:尖尖的耳朵,如画一般精致的面容,如鹿一般修长紧绷的身材,却带着一把和她身形不符合的巨大铁弓,正张开她桃花般颜色的嘴唇焦急地诉说着什么。 此时的托尔已经跳下了寒拓的肩膀,站在地上扯着寒拓的裤脚,拼命地想将他撤离这匹失去理智的野兽的前进路线。 然而寒拓并没有动。因为这三个月来的剑术修习让他已经对这种层次的攻击察觉不到了危险,而且更重要的是,寒拓的肚子,在看见这奇形怪状的野兽的瞬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简单的说来就是寒拓此时觉得自己食欲大开,真是十分奇怪的体验。 于是寒拓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白羽】剑。 第38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四) 精灵的村子,此时正是晨光初露的早晨,勤劳的生灵们已经醒来,开始了一天的辛苦劳作而又欢乐充实的生活。 此时,在村子管辖内的一家餐厅。 “嗡~”又是一阵直穿心底的震动传过来。 让莉法险些抓不住手里的餐具,坐在对面的温瑟尔却是手一抖把盘子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吧嗒”一声脆响,就此裂成了两半。 两人相视苦笑。 从几天前开始,供奉在圣庙之中的圣剑就频繁地做出活动,通过这种方式,对精灵领地的精灵们造成了不少的困恼。 但这也预示着,对圣剑有些某种深远渊源的人物正在向这边靠近。所以,他们在村子周围增派了不少巡逻的人手,并且时刻绷紧着神经准备应对随时发生的危险。 那位有着深刻渊源的人当然便是勇者。 “抱歉呐,温瑟尔。一顿离别的聚餐吃成了这样。”莉法略带歉疚得说道。 “没关系的呦,请不用放在心上。”对此温柔的农家少女温瑟尔微笑回应。 温瑟尔今天就要随着商队离开,莉法有种预感,自己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见不到了这位自己的儿时玩伴。 【人魔战争】已经经过一千多年,人族当年也迎来了多达十二任的勇者。每位勇者的故事都编成了流传整个盖迪亚大陆的精彩的故事,甚至创作成了歌谣在幼童之间流传。 莉法便是听闻着这样的故事长大,所以能和勇者一起游历大陆进而打败魔王,是这位精灵少女一直以来的梦想。所以,当魔王苏醒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莉法每天都很打了鸡血一样锻炼身体素质,磨练战斗技能,再配上她那不俗的天赋,隐隐之间已经是村子里最为高强的战士。 若是勇者前来,自己一定也会跟随着他一起踏上旅途。 所以在跟温瑟尔即将出发,两人道别的时候,莉法狠狠地拥抱了她来表达自己的不舍。温瑟尔则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仿佛在说没关系日后还会见面的。 突然间警铃声大作,吓得两个人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随后有穿着法袍的精灵武士们从村子里涌出来,略过莉法她们向村子外围的方向跑去----精灵们的战斗武装就是一身道袍加上法杖,因为体质上的匮乏,并没有真刀真枪靠肌肉作战的精灵。 只不过莉法并不在此列。 莉法一把拉住正在奔跑的精灵武士,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小姐?!”年轻的精灵武士看清了来者面容,恭敬地站直了身体大声说道,“是甲级【食兽】,大肉山猪!它来到了村子边缘,正在啃食庄稼!” 【食兽】是盖迪亚大陆的一个特殊的物种,因为其不符合体型的巨大食欲而得名,其肠胃宛如黑洞一样无止境地吞噬食物,然而维持自己的生命活动只需要很少的一部分,大多数就像魔术一样消失在它们的体内。 但是这种害虫一般的生物,却有一部分广受盖迪亚大陆生灵们的欢迎,因为它们的肉质出奇的鲜美,已经可以说是如黄金珠宝一样的奢侈品了。 然而一切事物都有极端性。 低级的丁级和丙级【食兽】,还能像捕猎普通猎物一样去捕猎它们,但是高级的如甲级【食兽】,其存在已经如同灾害一样了。啃食植被,吞噬田地,再加上其只比魔族【勋爵】级别的贵族魔物只差一线的攻击力,让人族以及同盟种族们深受其害。 甲级【食兽】的破坏力可见一斑,这世界上的真理便是如此,虽然其肉质是无上佳肴,要获取也伴有相当的风险。 “居然是大肉山猪?!”莉法吃了一惊,在她印象之中那是带着臃肿的身体来回冲撞的移动重锤,拥有极高的耐揍能力。 不行!自己非得过去不可! 莉法反射性地想要动身前往,愣了一下,看向了还停留在原地的温瑟尔。 差点忘了,今天她是为了给好友送别来的。 温瑟尔只是宠溺地笑了一笑,轻轻地招了招手。仿佛无言地说着:“没关系的呦,你放心去吧。” ……还有,再见了。 莉法眼神挣扎着,一颗心在好友和村子安危之间来回晃荡。终于在某一刻下定决心,狠狠地拥抱了一下之后,就不回头地匆匆离开了。 莉法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一心要做好眼前的事情。不然便对不起之前牺牲掉的东西。 大山肉猪仿佛肉墩子一样杵在田地里,大嘴巴将地上的绿菜连着泥土一起吞进了进去,然后消失在黑洞一般的胃里。不顾已经将它团团包围的精灵武士们,如同恐兽一样一心专注地刨食着脚下的土地。 先不说其攻击力到底如何,其卖相肯定是非常骇人的。精灵这边一些心智不足的年轻武士,他们握着法杖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 “不需要格杀它,吓走它就可以了!”匆匆赶来的莉法自然地担任起了指挥的角色,因为对莉法强大的实力都有共识,大多数的精灵武士们对于其命令几乎是本能上的遵从。 五颜六色的魔力弹和带着魔力的羽箭在大肉山猪的跟前炸响,把正在大快朵颐的它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要逃跑。却有几个没有控制好方向力道的羽箭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大肉山猪的身上----这是那几个被吓得手抖的年轻武士。 莉法因为熟知大肉山猪的习性才会下达如此命令,吓走即可,但一旦真的攻击它便真的是跟它提出了不死不休的挑战书。 于是当它红着眼睛,带着地动山摇的气势向自己这边冲过来的时候,莉法烦躁地啧了一声舌头,一把推开了聚集在自己身边的精灵们,引导着它向远离众人的方向跑去。 厚重的黑色大弓在莉法的手中显现出来,眼看着大肉山猪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某一时刻,莉法转身,引弓拉箭。 轻黄色的魔力在她的指尖聚集,延展,短短时间内凝成了一支羽箭的形状。 只是莉法并不是直接对着凶猛冲撞而来的大肉山猪进行射击,而是将攻击的方向朝向了自己的脚下。 于是爆炸声响起,扬起了弥漫的灰尘,冲击力把莉法带上了高空,巧妙的避开了大肉山猪的冲撞。 然而,在莉法获得较高视野的同时,也看见一位人族的男性在往这边缓缓走过来。 “小心!快闪开!”莉法焦急地大喊。 然而也是在莉法惊讶的目光之下,这位人族男性,举起了他自己手中的剑,一招便将如小山包般厚重的大肉山猪给掀翻在地。 第39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五) 精灵武士们直接用魔术生成了一个简易的烤肉台子,现场宰杀甲级【食兽】大肉山猪,来款待寒拓这位人族的猛士。 之前在精灵们瞠目结舌的目光之下,寒拓用相比起来纤细十足的手臂,单手掀翻了比自己体积大数倍的庞然猛兽。对于从来都不在身体对抗上具有优势的精灵们来说,具有十足的视觉冲击力。 大肉山猪庞大的身躯在那个瞬间如同玩偶一样被玩弄在股掌之中,直接侧翻砸到地上,犹如锻铁敲击一般的发出沉闷的声响,将大地表面的泥土都夯实进去,生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冲击扬起的风势携带者砂土吹在精灵们流露着惊骇的脸上,正在从空中下落的莉法,因为太过吃惊,落地的姿势没有把握好,一下子摔了一个屁墩。 之后精灵们兴奋地欢呼起来,不单是为了祸害家园的害兽的除去,同是也是为了远方而来人类勇士的精彩表现。 于是他们就地搭建台子,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烤肉宴会。 直到肉从山猪的身上取出来,寒拓才知道了那时候自己肚子会咕咕叫的原因。 硕大的几乎有一米长的肉块,其上的脂肪如同蜘蛛丝一样在上面散乱分布,作为食物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肉的表面是鲜活透亮的浅红色,饱满的油脂将肉表面打磨得能照出隐约的人影。跟顶级的牛肉一样厚实,也比沾汁的鸡肉更加富裕。 甚至不用添加任何调料,在石板上稍微加热后的肉片,便有油脂爆裂的声音传来。金黄色的油迹从肉表透出,顺着肉身流淌。肉底炙烤的声音就像是萧笛的吹奏,令人赏心悦目的一阵鸣响。香气随着此起彼伏的爆鸣声传来,勾动着在场所有人肚子里的馋虫。 寒拓一直都在吞口水,托尔也在旁边一直耸动着喉头,直盯盯地看着这一大块肉。 寒拓笑了笑,向精灵们借来了工具,从肉块上切下一块来,放在了托尔的面前。托尔吞咽着口水,却没有马上动口,而是用爪子碰碰寒拓的手,用头点点盘子,示意主人先吃。寒拓只是摸摸她的头,表示没有关系的。 托尔终于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从她跟着寒拓离开诺兰城,只在途中吃过一个酸涩的果子以后,就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莉法饶有兴致地来到寒拓的身后,看着这只极度富有灵性的火红色小猫,看着此时满脸柔色与之前狠戾的战斗状态大不相同的寒拓。 此时,寒拓胸口的项链已经启动了自动翻译的功能。如同寒拓初来盖迪亚大陆一样闪烁了微光然后平息,语言的相通,为他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说……你是哪里人?” “我的话,应该算是诺兰城人吧。” “那座冒险者聚集的城市么?你说……应该?” “嘛~总之我现在是居无定所的状态啦。” 交谈的途中寒拓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伙精灵们还没有得到来自诺兰城的消息,不然自己一定要再来一次出走了。 “接下来,你的目的地是哪里呢?” “目的地?这个……好像还没有决定好呐。”寒拓挠了挠头,为自己毫无计划的回答略微感到害臊。 “那么!请务必,来我们村子里做客!”莉法睁着星星眼,气势十足,让寒拓都被压迫地向后仰倒。 “噗~噗~”有好事的精灵们在他们背后吹口哨,只是莉法稍微朝他们抛去了一个淡淡的白眼,就让他们全部静若寒蝉。 莉法身为精灵第一战士的名号可不是盖的。 莉法虽然不像普通的精灵一样体质孱懦,甚至在于体战方面小有心得,不过也就仅限于此罢了。归根结底莉法是一只精灵,血脉之中流传的基因决定了她所擅长的领悟还是魔术无疑。 不过莉法对于强大的追求没有止境,不完美正说明了还有足够大的进步空间。所以,她对于寒拓的强悍身手极有兴趣。 “好啊。”寒拓干脆的回答出乎莉法的意料,实际上寒拓原本的计划就是在精灵的村子之中获取补给,再徐徐图之。 小猫儿放下还没有吃完的肉块,走过来爪子扯了扯寒拓的衣角,抬起头来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寒拓突然想起来,托尔是知道自己的“秘密”的,所以他宠溺地揉了揉托尔的头,让这个唯一的“盟友”无需为自己担心。 精灵村子的出口处,得到大肉山猪被击退的消息的人族商队此时开始上路。温瑟尔被夹携在里面离开,离开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异种族自己却异常熟悉的村庄。 想起自己的精灵好友,自从那天晚上回来,温瑟尔总能感觉到莉法的眼中有一种雄浑的火焰在熊熊燃烧----这是名为战士的莉法决意活出辉煌生命的前兆。 鬼使神差的,温瑟尔又想起了三个月之前,自己本不应该想起来的那个禁忌的男孩。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那个时候,男孩的眼神与此时莉法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都是心怀着某种远大的梦想,并且坚定要实行的眼神。 莉法的话……一定能够实现的吧,她的愿望。跟随着她一直从小憧憬的勇者游历大陆,最后拯救这个世界上所有爱好和平的种族。这样一个单纯,十分可爱的梦想。温瑟尔心想。 或许是受到了精灵少女的影响也说不定,也想要游历大陆的心情,同是在名为温瑟尔的人族少女的心中升起,想要尽情奔跑,想要纵情歌唱,想要去看看那些无比壮阔的美景,也想尝试一下那些诡异神秘的事情。 或许可以的话,或许运气足够好,自己还能再次见到三个月之前的那位男孩,少女抱持着许了近乎奢侈愿望的惶恐,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或许自己足够幸运,能够再次见到三个月之前的那个男孩, 自己就能好好地,端正地,对他说一声谢谢了。 此时,名为温瑟尔的农家少女温瑟尔还没有预料到,不久之后,这座精灵的村庄将不复存在。 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40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六) 人类的商队在和胜利凯旋的精灵武士们的队伍擦身而过,寒拓轻轻打了个喷嚏,似有感应一般回头看向逐渐远去的人类队伍,有种说不清楚的奇妙感觉。 就像没来由地觉得有人在念叨自己,却没有办法真正判断的感觉。 寒拓摇了摇头,将这样的感觉甩出自己的意识。因为此时他面对的,是更加险峻的局面。完全陌生的地方,寒拓觉得自已一定得步步小心才行。 虽然此时莉法跑前跑后地围着寒拓讲话,偶尔还会用手指轻轻抚弄着寒拓并不是高度发达的手臂,惊讶于其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到达目的地之后的寒拓明显一愣,他似乎记得莉法跟他讲过,她们居住的地方是“村庄”,应该是“村庄”才对。 为此寒拓还特意回头向莉法确认,却换来她一脸“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眼前的“村庄”光芒通亮,即便是大白天,如云雾一样的光芒还是围绕在每座木房子周围。寒拓甚至能想象到了晚上的时候,整座“村庄”都笼在一副灯火通明的夜景之中,五颜六色的光芒在街道路旁闪烁,为其中生活的生灵们进行夜生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这已经不是“村庄”能够整合的概念,这已经升级为了“城市”才能概括的高度发达文明。 因为熟悉,所以确信。现世的城市便是这样一种纸醉金迷的状态。 不过在寒拓看来,在这里居住的长耳朵的精灵们并没有现世之中那些被金钱所迷惑的人们特有的迷惘双眼。对于他们来说,文明单纯只是文明而已,并不是代表了更加高级的享乐的方式。 这么一想的寒拓,浑身的警戒意识仿佛瞬间消失了。 想起背负众多伤者依然死战不退的那些战士们,想起想要一力背负起所有人希望的安雅,以及不发一语却挺身而出的灰袍人们。 果然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这么多善良的种族存在,所以有拯救的价值。寒拓想。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就这样看着这些生灵们的生活,寒拓就能感觉到自己作为勇者的动力的补充。 寒拓由精灵武士们带领着走在了村庄的道路上,过往的行人只是瞥了一眼寒拓就收回了目光----看来人类在这里已经是极为常见的存在,只是看见之后用板车运来的巨大的大肉山猪的肉块都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了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无论什么种族,对于自己同种族的战士们打了胜仗都是一样的高兴。 然而在欢呼的声浪之中,莉法悄悄地拉着寒拓的手走出了人群,之后的精灵武士们被过度兴奋地人群们所淹没。 “呐,你还没有住的地方对吧。给你介绍一个地方啦。”莉法将寒拓领到了一个齐整的旅馆之前,旁边便是莉法自己精致的小木屋,只是作为女生的矜持莉法并没有说明。 “这个……”寒拓看上去稍微有些为难。 善解人意的莉法一下子便看出了寒拓的窘态,说道:“没关系的啦,不会收你的钱的。你就放心的住下吧。住到不想住了为止哦。” 一席话听得寒拓稍微有点害臊,于是诚心诚意地鞠躬道谢:“十分感谢你的好意。” 莉法明显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反应过神来。仿佛无意之间做了一件十分难堪的事情一样,羞红着脸蛋急切地摆摆手:“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这个……是报恩啊,是报恩呐!毕竟你给我们摆平了那样一场危机,这个也是作为给你的回报啦!绝对不是对你有意思什么的哦!” 虽然寒拓并没有想到那种份上,不过所谓少女的心情就是这样有时敏感,有时迟钝,如此变幻无常。出于男人的温柔,寒拓并没有揭穿说明,而是再次鞠躬道谢。 于是寒拓第二次的借住生活就此开始,此时的他并没有料到,这次的借住生活出乎意料的短暂,短短数天之后,就连整座精灵“村庄”都将不复存在。 作为盟友种族,精灵与人类制订了贸易条约,所以即便处在这片【泥沼森林】之中,来自于人类的商队还是频繁的出入这座精灵的村庄。这些商户有大有小,有带着大宗货物前来的商队,也有自己一个人便代表了一个商号的个体。 在这之中,有个相貌平淡无奇的中年男子到来。因为相貌太过普通,甚至连把守入口的精灵士兵们都没有太过注意便放其走入。只有善于易容术的人才会发现其违和感,因为这位中年男子的相貌实在太过大众,才显得异常诡异,甚至消弭了普通人都会拥有的一些特点。 唯有那双如黑夜一般漆黑的眸子,并没有太过进行伪装,前进过程之中以不被人察觉的程度向左右两旁扫视,如同在诺兰城一样检视着过往的行人们。 而在村子之中,象征着最高权利的海拔最高的木屋建筑之中,拄着魔杖面容威严的白发精灵站在窗台眺望。明明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普通白发老人的样子,却散发一股不容违抗的强者的气息。其气势强悍,超过了寒拓到目前为止所经历的所有生物,甚至包括身为剑术宗师的莫得里.爱因兹贝尔。 精灵之村的**守护神:古蒙.维尔利特,其孙女的名字为莉法.维尔利特。 此时的老者,俯视着这座他所守护的村庄,眼中透出一股浓浓的忧虑感,其身后属于村庄最高管理者的宽敞办公室里,书籍散乱,笔墨遍地。办公室的正中央描绘了一副巨大的魔术阵图,以刚被使用过的姿态正在慢慢消失。 【六阶魔术.大预言术】。 虽然只能获取关于未来的只言片语,但只是凭着这只言片语,年迈的魔术师也能够推测,有一个巨大的危机将会降临在这个村子里。 之后在旅馆之中休憩的寒拓,虽然躺在床上,却并没有静下心来。 他总觉得,在这个村子的中央,某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正在指引自己前去。只是寒拓来之前就观察过,那个地方由这个村子派遣重兵把守,不是轻易就能进去。若是自己强硬要求,搞不好会与这个村子之中的精灵们撕破脸皮。 但这种天启降临般地指引寒拓也并不像轻易放弃。 没办法,寒拓心想,晚上偷偷地去吧。 第41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七) 一切事物都具有其正反两面性。 距离【人魔战争】过去才二十年。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一直以来人类对于战争的准备状态,造成了人类的措手不及,同是也带给了不同以往的战力储备。 以往的【英雄】们都还活着。除去第十二任勇者寒星,包括一位兽人战士,一位精灵魔术师和人族一位剑士一位魔术师在内,总计四人依旧存在于世。战争结束后,人族的两位强者均回到了王都,一位担任了王宫剑术总教头,一位跟随着勇者远走他乡,兽人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而本来就身为族长的精灵,则率领着自己的族人们驻扎在这片【泥沼森林】。 为了某个目的。 这位精灵的老者在战争结束后,并未像历代勇者的伙伴一样颐养天年,享受之后百年的和平时光,而是积极利用了自己积累的人脉。寻找到了【矮人族】之中技巧最高超者,争分夺秒地制造出了这柄圣剑。 用全大陆何处搜集而来的最珍贵的材料,和矮人们独有的七彩火焰。 盖迪亚大陆手艺最精巧的种族是生活在群山之中的【矮人族】,他们身材矮小,拥有五颜六色的毛发,却拥有整个大陆最精巧的双手。这个种族以为所有的种族打造装备而维持生活,世界宝具百分之八十出自于他们之手,当然包括【传奇】级别宝具:圣剑。数百年前人类创造性地将科技与魔术结合,配以矮人的锻造工艺,才将魔术大大降低了其普遍性得以流传整个大陆。此后,矮人已经成为大陆不可缺少的决定性种族。 由于历届【人魔战争】几乎将整个大陆点燃,少有种族不会不卷入其中,所以【矮人族】分为“亲人派”和“亲魔派”两个派别,不同的是,人类与其是愉快的合作关系,而魔族总是妄图奴役矮人们。这之后将会成为寒拓反击魔族的火种,此处暂且不提。 诚实的交易会促进贸易的繁华,所以人族拥有的装备远远多于魔族,残暴的魔王只愿意无止境地压榨矮人们,所以只有上位的魔族【贵族】才有获得宝具的机会。同时,魔王也会拥有与勇者圣剑一样【传奇】级别的宝具。 一般来说,重新打造这样的装备需要花费百年时光。历代勇者因为其剑已经与灵魂联系所以无法割舍,就这样消散在战火之中或者带回了自己的家乡。 此刻这样牵动着整个大陆命运的新圣剑就躺在一支精灵的圣庙之中。 等到繁华的精灵村庄完全安静黑暗下去,已经是午夜时分。寒拓在夜色的掩饰之下悄悄地走出了门,蜿蜒着渐渐靠近了位于中央的圣庙。 出乎意料地,明显是整个村庄之中最重要的地方,寒拓却发现守卫虽然多却并不是滴水不漏的程度。寒拓尽量不发出声音,避开了守卫的目光,悄悄向前靠近。 只是在前进到一段空旷到诡异的空地时,一直藏在寒拓脖子领口的托尔突然跳了下来。火红色的眸子回头静静地看了寒拓,朝他甩了甩尾巴。 那是在说“跟我走”的意思。 几乎没有细想,寒拓就跟着托尔的脚步走了过去。若是连自己唯一的盟友都无法相信,那还有什么值得信赖的呢? 寒拓随着托尔七拐八拐地前进,有时候甚至要绕一个圈子回到原地,路线诡异,却没有遭遇到任何问题,前面领头的托尔目光如炬,复杂的魔术阵图在瞳孔之中若隐若现,看样子对身体并未造成负担。 本体魔术,盖迪亚大陆相当一部分个体从出生开始就能无障碍无负担地使用的技能。 之后隐蔽尾随着寒拓的黑影也悄然到达----那是隐藏在经过易容,外表为普通中年男人的艾维尔,然而凭借着刺客天生的直觉,他在这片毫无防备的空旷的地方却迟迟抬不动脚步。 无奈之下艾维尔发动了魔术。 【三阶魔术.明睛眼】,能够看清三阶魔术之内的所有魔力流动,甚至也有摒除幻术的功能。 看清楚之后的艾维尔着实吃了一惊,众多的低阶魔术宛如机械的齿轮零件一样精密地拼接整合,纵然是低阶魔法,连接后却是不容忽视巨大警戒系统。 这等对于魔术的精确使用,果然无愧于精灵之名。 而当艾维尔被外面的警戒魔术所苦的时候,寒拓在托尔的带领之下逐渐靠近圣庙,感受着从心底处变强的,仿佛来自灵魂般的吸引感觉。 然后寒拓将停下来的托尔重新塞进了自己的衣领口之中,看着守在圣庙大门口的两个精灵守卫,想了想,用了最老套但是此时看来最有效的办法----丢石头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当顷刻紧张起来的守卫们循着两个声音迅速追了过去的时候,寒拓从一边悄然而至。 心中的呼唤感觉在他触碰到圣庙大门的瞬间升到了极致。 徘徊在外面的艾维尔回头看向圣庙的方向,他总感觉在其中藏着某些很重要的东西----甚至是关乎整个大陆命运的重要的东西,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直觉,事实上,这样的直觉也曾在很多任务之中救过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东西,不能交给这样来路不明的家伙! 打定注意的艾维尔,稍微活动了自己的肌肉,架势就像是运动员进行比赛之间的热身运动。 他准备强冲过去。 即便是警备性能过人也不过警备而已,由此引发的陷阱魔术还不具有将自己完全挡住的能力。只要抢在那之前…… 此时在村外,就在这个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普通的夜晚里,一些嗅觉灵敏的动物已经杳无踪迹。堪称天灾数量的魔兽群此时正悄然行走在树林之中,在这之前,充当前锋的数百只“半兽人”行走在所有队伍之前。 身为魔族大种族之一的半兽人族的一支,它们拥有马一般的下半身和人类一般的上半身。身高轻松超过两米,明明是对于魔族来说十分珍贵的装备武器,然而此时他们均是全身掼甲,手中拿着沉重锋利的长矛。硕大的马蹄踩在地上,只是激起了轻微枯草的断裂声。 与它们保持同步速度的,是飞翔在高高的天空之中的凶戾大鸟,漆黑的羽毛融合在无边的黑色夜幕之下,而在它们背上,是蜷缩成一团,满眼猩红,散发着嗜血战意的风魔。 这样的一支先锋,正虎视眈眈地奔向精灵村庄门口的岗哨。 第42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八) 负责放哨的精灵武士们此时正靠在墙上打盹。 这并不能怪罪于他们,因为哨台外面此时正是无边无际的夜色实在容易产生视觉疲劳,最高明的战士在这种环境之中也难以一直盯着昏暗的景色。难免会感到困倦。 即便是这样依然还是优秀的战士,所以当奇怪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精灵武士们还是第一时间恢复了警惕的意识。 然而已经晚了,死神的阴影已经降临。 乘坐着巨鹰的风魔迅速拉低高度,在将要到达哨台的时候凌空跃起,将刀刃从正准备高声示警的精灵武士们的喉头上划过。其中的一位精灵武士及时侧过身去躲过了刀锋,展现了身为一个精灵所难以一见的高超身手。 但也仅此而已。 当他持刀站起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沾上了鲜血的风魔们从他四面八方袭击而来,一次身影交错,他身上已经布满了流血的伤口,脖颈上喷涌的血怎么也止不住。一只手捂着一只手执刀面对着包围他的魔兽。就像狂风暴雨之中飘荡的小小一株草。 但他还是坚持着,强硬着命令着自己还不能倒下。这个哨台已经只剩下自己了,必须要做出警备才行。若是就这样让凶恶的魔族冲进毫无防备的村子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生命力从身体之中不断流逝,精灵在身体两边铸造起简易的防御魔术,眼睛却紧盯着不远之处已经布满了灰尘的警戒大钟。 只是这样的防御在逐渐逼近的嗜血的风魔面前起到的作用简直是杯水车薪。 精灵武士感觉自己的眼神焦距在逐渐涣散,可却悔恨得采取不了任何行动。就在一切将成定局的时候。 响彻整个村子的警报声音来回交响,声音大到在场所有生物都吓了一跳。 精灵记得,那是来自村子之中圣庙周围的警报声,在他短暂的岁月里只有听过有数几次,因为以魔术闻名精灵们的警戒系统少有盗贼会愿意尝试。 不过声音之大,看来这个笨贼是一口气触发了所有的禁制啊。遭受过绝望洗礼的精灵武士想到这里,反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因为刚才的巨响已经成功吸引了风魔们的注意力,早先回过神来的精灵从层层的包围之中看出了突破的空隙。 此时在村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无法可想,精灵武士能做的,只有在这最后的时刻散发出自己生命的灿烂火花。 【二阶魔法.爆步】。 精灵用尽全身魔力使出来,超出技能限制的魔力导致他的脚骨碎裂,然而得到的速度甚至超过了风魔们的反应神经。他带着破风的声音用自己的身体使劲朝着大钟撞了过去。 “咚嚓~”(骨骼粉碎的声音)。 对外警戒种发出了二十年未有的沉闷声响,低沉而又透亮地传遍了整个村庄。 时间在此向前回溯一阵。 在自己的小木屋里,洗漱完毕正准备睡下的莉法。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之后,暮的一惊,又突然睁开来。那是潜意识在告诉她,今天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能就此睡下。 莉法苦思冥想,终于弄清楚令自己困惑到以至于无法入睡的原因。 从今天上午开始,那种恼人的来自圣剑的震动就没有发生过。而自己因为白天所见的事情太过震撼,所以这种事情并不是太过放在心上。 现在想起来,自从那个男孩来到了这里,几天以来频繁发生的事情却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那个男孩肯定与圣剑有着某种联系。想到这里的莉法,就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披衣就往旁边寒拓居住的小旅馆赶。 然而寒拓已经不在了那里。莉法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微微思索,突然就从村子中央传来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响。莉法大吃一惊,将自己的铁弓召唤出来之后便往门外冲了出去。 沿途许多精灵也从自己的家中冲了出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精灵们并没有老弱妇孺之说,只要能够使用魔术,便相当于具有了战斗的能力。 然后古朴的铜钟声响传来,让所有赶往圣庙中的精灵们生生停住了脚步。一些年龄稍长的最先回过神来,然后发疯一样往村庄的大门的地方跑去。带领着所有的精灵调转了方向,潮水一般涌向了大门。 比起当作宝贝一样供起来的圣庙之中的某物,还是自己种族的延续,自己族人的生命才更加重要。 暌违二十年的魔族警戒种,终于再次敲响。打响了自魔王苏醒以来,具有真正意义的第一场战争。 大门之外,半身人形半身马的魔族半兽人放弃了隐秘身形,硕大的马蹄蹬在地上仿佛奔雷的鸣响。奋力奔跑的身影在身后带起了大蓬大蓬的灰土,有的骑士挥舞着手中的巨斧,于是高耸的大树应声倒下,三两骑士扛着木桩充当攻城锤就冲了过来。 村庄的木门瞬间亮起了更加耀眼的光芒,底下的精灵们用加固魔术重新加固了它,使其硬度达到了之前的数倍。哨台之上的风魔刚要挥舞着骨刃冲下来,就被迎面飞来的遇见给贯穿。 全身披带着黄金色的甲胄的精灵武士们,身手敏捷地踏上了哨台,其中一个,轻轻地为倒在血泊之中,头骨尽碎的一位精灵合上了双眼。 飞在天空上的巨鹰,正是身为魔族的一支:【巨兽族】的成员,此时已经拉高了飞行的高度,避免自己身处羽箭的射程之内。也有几只求功心切的巨鹰俯冲下来想要进行攻击,却被迎面而来的羽箭射成了筛子从空中坠落。 而不远之处,半兽人骑士携带者烟尘滚滚而来,而在它们身后,是密密麻麻不见边际的魔兽大军,他们的脚步交织在一起,甚至造成了轻微地动的效果。 而在村庄深处,寒拓刚刚推开精灵圣庙的大门,浓烈的气息便从之中铺面而来。 然而寒拓还没有踏出迈进其中的一步,凝成实质的杀气便从自己身后传来,寒拓一回头,便看见气喘吁吁,体态狼狈地熟悉的灰袍少年。 但并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因为对面的灰袍少年,眼神清冷,静静地对寒拓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黑色匕首。 一直追寻着的两人此刻终于相遇。 第43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九) “……呐,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寒拓……你呢?” “寒拓?真是奇怪的名字,是遥远东方的人么?” “说起来,你的名字是?” “艾维尔.邓不多里。幸会。” “幸会。” 嘴上说着仿佛第一次见面的情投意合的陌生人一样的话,艾维尔的态度却并非如此。举着黑色匕首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寒拓此时也收敛了心情。宝具【白羽】此时也出现在手上,警惕着对面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艾维尔。就连托尔也感受到对面传来的杀气躲进了寒拓背后的衣服里。 即便这样,寒拓还是没有办法认真地将他当成真正的敌人,只为了当时那心灵交通的短短一瞥。 小时候父亲就曾教育过自己“相识满天下,知交难一人”这句话,古时俞伯牙和钟子期为一朝相识却为一生挚友,正是那一刻激烈燃烧的思想火花,让他们的灵魂契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至于艾维尔,早就已经为会变成这种刀剑相交的事态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在刀刃即将出手的时候。 “咚~”拐杖沉闷的声响敲在地板之上,从圣庙深处走出来一位穿着白色法袍的身影。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就连战意满满的艾维尔也吃惊地放下了攻击的姿势。 “古……古蒙卿。”艾维尔呐呐说道。 眼前出现的,正是“过去的英雄”,精灵魔术师:古蒙.维尔利特,被人类三大王国授予荣誉公爵,舍弃了纸醉金迷的富贵生活,对自己的种族不离不弃。虽然艾维尔只是从王宫的历史记载上看到,还是为其高尚的品质所折服。 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人物所领导的精灵的一支,会居住在这样危险的【泥沼森林】之中。 古朴庄重的老者轻轻向艾维尔摇了摇头,意味到其中话语的艾维尔心中一惊。 随后古蒙朝一边走开,让开了道路。伸出一只手做出邀请状,就像足具礼仪的管家邀请主人的来客进自家的客厅一样从容优雅。 寒拓收起了自己的【白羽】,同样朝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快步走向了圣庙深处。 广阔的厅堂只留下艾维尔和古蒙两个人。艾维尔走到他的身边,一老一少并肩站在一起,虽然年纪不同,却都散发着一种为国为民的高尚者气息。 “……为何?”艾维尔问道,“那个男人……来路十分诡异。” “孩子,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以我们的智慧所无法想象的。”古蒙说道,“而且……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吧,那个孩子身上,与我们拥有相同的气息。” 艾维尔扭头看了古蒙一眼,那眼神复杂,既有职业的理性心智,又有身为少年人的顽强倔强。 “所以啊,”古蒙转头朝着艾维尔俏皮一笑,满脸的皱纹随着肌肉的运动如同水面的波纹一般荡漾开来,散发出独属于老者的慈祥红光,“所以啊,那个孩子一定是属于我们这边的,这点老夫确信无疑。” 而且……那孩子一定是那两个人的孩子,真的是,完美的继承了那俩人的相貌呢。古蒙略带怀念地回想到。那是二十年前,自己整个人生之中最艰辛并最辉煌的时刻,与足以用性命相托的伙伴们一起游历大陆,最后率领着大家一起击败了魔王。 那两个令人怀念的战友,第十二任勇者与整个大陆公认的人类最强的魔术师。 但即便是以前曾经经历过那么辉煌的人生,二十年的安逸时光还是侵蚀了自己胆色和雄心,魔王已经复苏自己却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那种艰辛的时光,是古蒙心头最大的遗憾。 所以……古蒙看着撇了撇嘴,转身向圣庙门外走去的艾维尔----大门外对魔族警钟的响声他也听见了,既然这里已经没自己事了,就要去最需要自己的地方那里。 ……现在,正是这群年轻人的时代。 门外,数百只半兽人携带者木桩子凭借着加速获得的动能狠狠地撞在了大门上。即便是经过魔术加持的大门,此时依旧被撞得土石崩落,施术的精灵们咬牙吃力地抵抗着,心中暗暗惊骇于半兽人们如同机械驱动一般非生物所有的惊人气力。 精灵们的羽箭对全身掼甲的他们作用微乎其微,只有少数几只羽箭凭借着发射者高超的箭术如同毒蛇一样钻进了半兽人铠甲的缝隙之中,对少数几只半兽人造成了杀伤,对几百只的数量没有任何影响。 实力稍弱的女性老人和幼童到底是被撤离了战场,留下了只剩下战力最高的精壮男性精灵。因为他们看见从后方的魔兽大军开出了一条通道,从中走出一只巨大的犀牛魔兽的时候,便知道这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魔族巨兽族的一支:【狂犀】,高度轻松超过十米,动作迟钝却带有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巨大的身躯一步便迈过了很远的距离,其头上的硕大尖角明显是被钢铁浇灌,攻击力提升了数个档次。脚掌踩在地上,犹如平地里起了一声闷响,然后留下了被辗压平整的下陷土地。一步不停地朝着大门冲撞而来。 精灵们满月而拉的羽箭根本无法穿透其粗糙如同混凝土一般的皮肤,只能带起如同丝线的丝丝血迹。然而愤怒驱使着狂犀更加狂暴,闪烁着猩红的眼睛加快速度狠狠朝着大门冲了过来。 “轰~!”犹如数千柄大锤同时彼此撞击发出的声音一般,为自己村庄大门加持魔术的精灵们喷吐出了鲜血,印象之中本该坚不可摧的大门此时却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即便如此,精灵们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咬牙坚持着释放着手中的魔术。 只是, 当狂犀的大角离开了大门时候,诸人都感觉手中压力一轻,几乎是出于本能放松了输出力道。这本然无可厚非,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他们并不是想要逃避战斗,只是积蓄着气力准备迎接下一次同样庞大的冲击。 然而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几乎是没有间隔,跟上一次同样庞大的压力轰然传来。 门外,魁梧的半兽人骑士们并成了很小间隙的三排(当然空出了狂犀的位置),第三排半兽人踩在了第二排的马背上腾空而起,几乎是与越过头顶的半兽人同步,第二排也按照同样的方法踩在了第一排的马背上跃起,然后没有丝毫没有踹息,第一排也马不停蹄地朝着大门撞来。 三排半兽人骑士,共计三百余只在同一时间将体重带来的冲击压在了大门上,造成了不亚于狂犀一路奔跑而来带来的冲击力。 端坐在后方魔王宝座上的人微微一笑,算是庆祝自己计策的成功。 本来便危在旦夕的大门终于抵挡不住,乘着加持魔术的精灵松懈的瞬间轰然破碎。如潮水一般的半兽人凶恶地冲了进来,甚至携带者身高超过十米,在黑夜之中只能看见其高高挂起的两只血红眼睛,如同两盏诡异燃烧的红色灯笼,给人带来恐怖的视觉冲击力。 城破。 第44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十) “终于来找我了啊~” 这句话突兀地从寒拓的心底深处升起,仿佛来自遥远的许久不见的呼唤,也像湖面中央泛舟美人的喃喃低语,同时也像教堂圣职人员忏悔的神圣语调。 藏在寒拓衣领子后面托尔毛都炸起来了,一缩头直接躲进了寒拓衣服的深处。丝毫不顾忌她也是“女孩子”的事实。 此时的寒拓并没有余力在意这种事,他此时已经被这个供奉在圣庙之中的物事给镇住了。 宛如最顶级的艺术品一样精美,虽然雕刻繁复但是所有的花纹都代表着其独特的意味,剑身即便静静地放置着却自己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如同行云流水般的优美形态诠释着其能够斩断任何物事的意义。静静地插在巨大的铁石铸造的基台之上,全部的气场都在说明一件相同的事情。 不必怀疑了,寒拓已经确信,这就是圣剑。比所有盖迪亚流传的传说更加符合圣剑的姿态,比起任何人所描诉的优美程度都远远不及其真正的姿态。 于是寒拓毫无迷惘地前进,当指尖触碰到剑柄的时候,一股奇特却不让人反感的仿佛丝线般地触感,从触摸到剑柄的手指上伸出来,一直伸向向了寒拓的心脏部分,寒拓甚至感觉它已经直接跟自己的灵魂联系在一起。 然后寒拓手腕稍微用力,虽然有点沉重但却超乎寒拓想象之中轻巧的圣剑便被他从铁石基座上踢了起来。因为诸多传说和歌谣都传诵着圣剑拥有开山裂石,挥斩断海的能力,让寒拓不由自主地认为这会是如同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重达“十万八千斤”的巨大阔剑。 寒拓并不知道的事情是,在这之前,哪怕是力达千钧的猛士都无法撼动插在铁石上的圣剑分毫。其中不乏拥有完全避开圣庙之外精灵们所布置的警戒系统的奇人异士,然而无论运用什么办法,全都拿它无可奈何。 圣剑只会交由它所认同的人所掌握。 但是当寒拓拔出圣剑的时候,周围的空气突然变了。所有景色全部变得灰暗,空气的流动速度逐渐减缓停止,色彩开始只存在黑白两色。仿佛置身于老式电视中只播放的黑白剧一般的世界。 然后整个世界开始像玻璃一样碎裂崩落,化成了碎片凭空消失。无论是远处的景物还是近处的景物都是一副印在镜子之中的景象,一时间包围着寒拓的六方镜子全部破碎消失。只有寒拓与藏在衣服之中的托尔相安无事。不真实的思维与真实的视觉所交织错杂,真的是十分超现实的体验。 上一刻还身处其中的圣庙深处的景象已经被摧毁,寒拓所见的,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景象。海滩上的沙粒一般的繁星密密麻麻地铺在黑夜的天空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夜色掩映下显得暗绿色的草原。远处隐隐有野狼的嚎声传来,一座石头垒成的房子突兀地伫立在这片荒凉的草原之上。 寒拓发现在石屋之前,有人影在冲着自己招手,奇妙的是那个人影的身形,配合着满天的繁星,在这黑夜之中,竟然也散发着光尘闪耀般的光晕。看上去像是黑夜之中一盏功率不大,却依然倔强燃烧的电灯。 只是走近一看,寒拓不禁为眼前所见的景物窒息。 站在那里的是银色的女孩,如同成色最足的白银颜色的长发披洒至腰际,同时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她就这样娇俏地站在那里笑语盈盈地看着寒拓,光晕从她身上抖落然后消散,仿佛天边拖着长长尾焰通体发光的美丽彗星。修长的精心雕琢般的躯体让寒拓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圣剑的凌厉优美的剑身。 ……圣剑?! 此时从寒拓衣领口钻出来的托尔狠狠地拿头顶了看呆了的寒拓一下,将他从遐想之中拉回现实。抬头看向耸立在自己面前的石屋,寒拓发现这同样是一个让自己足够吃惊地物事。 形状规则的石块之间完全没用运用任何粘结物质,单单只是靠着重量叠加在一起,屋顶甚至只是简易地将石块倾斜放置,最高处压着一块大石头来释放重量。 然而这样简单粗暴的建筑方式却能给寒拓一种奇异的感觉,其本质并不像其外表一样脆弱不堪,甚至给人一种强烈的坚固的感觉。寒拓毫不怀疑如此建筑即使不修理也能够耸立百年,如此手艺技术放在现世之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寒拓所不清楚的是,这里正是【矮人族】手艺最高超的铸造大师之一的住所。 对面的银发女孩抬起手,指了指寒拓背后的方向。从黑夜之中慢慢走出了一个高挑的人影,直到走近,寒拓才看清来者的整个面貌。 让寒拓吃惊地是,这位夜晚造访的客人是自己认识的人。 那是自己在进入圣庙之前与艾维尔对峙的时候,出来帮自己解围的精灵老者,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想必定是精灵村庄之中德高望重之人。 此时的他将手中的魔杖充当了拐杖,一步一下地扣在了地上,声音不大,却足以在这种寂静的夜晚之中显得突兀。老者的靴子上已经沾满了许多的泥土,可以看见这之前他已经走过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程。 在这种超现实的环境之下相遇,寒拓实在不清楚应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举起手向逐步走来的精灵老者打声招呼。 然而他充耳不闻,仿佛没有看见寒拓这个人一样,依然毫无迷惘地大步走来。其反常举动的举动让寒拓感到疑惑。 于是寒拓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袖。老者的身影却直接从自己的身体穿过,就像行走在清晨的山上,山间弥漫的白色雾气在行走在山间的人身旁自动避开,仿佛拥有生命的行为却没有生命的气息。 老者穿过寒拓,径直走向了石屋的大门,然后用自己魔杖轻轻叩响。 寒拓看着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突然转身回头,看向依旧站在石屋前的银发少女。此时她还是笑语盈盈得看着自己,只是已经睁开的瞳孔之中正在闪烁着属于魔术的纯白色光芒。 然后她娇俏开口,语气轻松却让寒拓一时间叹服于强大的气魄。 “欢迎来到,我所创造的,我的记忆世界。” 第45章 精灵之领,人剑初遇(十一) “哦~我的老朋友,欢迎你的到来。”开门的是一个矮人,棕红色茂盛毛发编成了小辫子扎了起来,海拔不高但却肌肉分明,十分矮小但也十分精致的人儿。就像满怀灼热火药的炮弹一样,见到精灵老者的瞬间爆发出了自己最大的热情。 寒拓跟随者银发少女进入了屋内,果然屋子里两个人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存在。寒拓甚至发现整个世界都仿佛是虚幻的,比如石屋的墙壁自己只要伸出手去触摸,手指就是传过去,仿佛只是在触碰一团有实形的迷雾一样。 石屋内的两人相拥致意,之后矮人拿出了自己最珍藏的食物来招待自己珍贵的客人。 坐定之后,矮人端着自己茶杯,带着疑惑的口气问道:“那么老朋友,大半夜的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精灵老者的面容霎时变得严肃起来,他亮出了自己手指上佩戴着的戒指魔导器,随着魔导器运作产生的微光,奇形怪状的材料从中取出,铺在了桌面上。 其中包括尖锐锋利的飞龙前爪,有被冰封着的燃烧着火焰的钢铁,还有装在水晶的瓶子之中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的不明液体,诸如此类。 矮人此刻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家族世代都从事锻造的他,只要看着材料就能够判断出来成品到底是什么。 那是打造圣剑的材料。 自己的老友拿着这些材料过来,目的已经彰显清楚。若非某些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老友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找自己。 诡异的沉默环绕在餐桌的周围,两人都在沉默之中进行着剧烈的思维风暴。 “……怎么会这样,战争才刚刚结束一年的时间啊。”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一脸震惊神色的矮人,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不,我的朋友。战争……远远没有结束。”精灵老者痛苦地说道,“不如说,战争,还刚刚开始。” 矮人抬起头来直视精灵老者,两者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漫长岁月积累而来的信赖关系让两人已经不再需要用眼神交流,便能够理解对方隐喻的意思。 之后矮人笑一笑,就连精灵老者都没有看出老友笑容之中的意味。 “老友,你……”精灵老者一惊,他当然明白,铸造圣剑是有多么的困难,甚至会把性命给搭进去。 “没关系的我的朋友,”矮人站起身来,一脸轻松写意地收拾着桌子上面的材料,“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对于矮人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生命,而是锻造的技术。” “都是【人魔战争】一百年才会进行一次,凭我的年纪,只能把我的技术传给我的子孙,未能亲手铸造历史一直是我的遗憾。” “上一次我错过了,却没想到这一次来的这么快。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我身为矮人的价值!升起炉火吧,打开风箱吧!我将在此时完全展现出自己生命的光辉!” 精灵喃喃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是无话可说。 之后矮人在石屋之外荒凉的草原上圈出一块地土地,一把火将生长在上面的野草烧光。然后在上面描绘出巨大的魔术阵图,六芒星的标志,每个角上都放着一块不同颜色的硕大石块,矮人喃喃吟唱,六色光芒的火焰从石头上升起,如同春汛的河水一样漫过了魔术阵,然后在阵图中心交织成一股火焰的漩涡。 材料被投进了火焰之中,随着矮人手指伸出来的魔力丝线在其中翻滚,进行了初步的溶解。 却并不能完全溶解。 矮人扛起了放在身边的铁锤----栩栩如生的花纹雕刻在上面,明显是一柄【黄金】级别的宝具。矮人回头看了精灵一眼,精灵向他低头致意。动作之中离别的意味已经明于言表。 “从今以后,你我同在。”矮人用自己宽大的手掌锤击自己的胸膛,身形挺拔,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从今以后,你我同在。”精灵以同样的姿势回敬了他。 【矮人族】最高超的锻造技术:七火锻造。最后一个火焰是矮人自身的灵魂之火。 矮人挥舞着铁锤冲入了火焰之中,灼热的气浪瞬间烧焦了他年久以来细心保养的毛发,然而他却纵声大笑,仿佛荆棘鸟将自己的身体插进尖刺之中所发出的最后高歌,闻者落泪。 他用自己的血肉作为燃料点燃了灵魂的火焰,手中的巨锤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砸下,最珍贵也是最坚固的材料应声破碎,在矮人的手里被火焰灼烧融合硬生生地糅合在一起。巨锤敲击的声音就像雨点一般密集,同时也像霹雳一样如雷贯耳,四周的空气都迎合着节拍飞舞起来。火焰的漩涡如同死神的巨镰剥离着矮人的血肉,却依然掩盖不了其非生命所能表达的灿烂光芒。 火焰之中挥舞着巨锤的矮人的动作仿佛舞蹈一般,这个时刻比起任何时刻更能说明“锻造是矮人存在的意义”这句话的真实性,他极速消耗着生命进行锻造,却以自己此刻的光辉所自豪。 精灵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任凭巨大的轰响震破了自己的耳膜,血迹随着脸颊流下,滴落在****的草地上。看着看着,眼泪突然就流下来。 活了漫长的时光,可以彼此倾诉心声的好友终究又少了一个。 悠远的歌声传来,从事着巨大体力负担的矮人,随着运动的节奏依然能够保持声音的抑扬顿挫: “人生五十年, 去世恍如梦幻。 天下之内, 岂有长生不灭者。” 锻造的圣剑接近尾声,魔术阵的火焰全部向里面收缩,火焰中模糊的黑影再次回头看了精灵一眼,随后被恐怖温度的七色火焰所吞没。 “从今以后,你我同在。”精灵再度俯身敬礼,以最诚挚的心情表达自己最深刻的谢意。收缩的火焰团中央,隐隐地露出了寒拓所熟悉的圣剑的形状。 “从今以后,你我同在。”精灵此时身后不为人所知的寒拓同样学着精灵的动作敬礼,旁边的银白色少女跟随着寒拓的姿势盈盈下拜。 “这就是……创造我的父亲的故事。”银发少女如同圣歌一样的语调传过来,“我的名字是【贯白虹】,之后请多多指教了。” “主人。” 寒拓面容肃穆,就像率领将士出征的将军恭敬地从国王手中接过代表武力的宝剑,伸出了自己的手,与少女娇俏地手掌握在一起。 “明白。” 契约成立。 在寒拓所看不到的现实之中,从圣庙处轰然升起了一道直达天际的白色光柱,其浓烈的勇者与圣剑的气息,让所有感觉到的魔兽心生胆怯。 然后,一直端坐在宝座之上的魔王无声站起。 第46章 泥沼逃亡战(一) 就在大门突破的第一时间,精灵们并没有因此惊慌失措,而是自发地挡在了靠近大门的最前方,发动了远程攻击的魔术充当抵挡魔兽进攻的“肉盾”。 第一只进入村庄大门半兽人骑士高举着长枪奔袭而来,还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攻击,就被更快速的轻黄色羽箭射穿了胸膛,然后轰然倒地。 站在防卫士兵的最前方,莉法再度引弦拉弓,轻黄色的魔力在指尖凝成实质坚硬的箭状,带着破风的声音再次射出。却被随后冲进来,两只早有警戒的半兽人骑士侧身避开,笔直射出去,被门外的黑暗所吞没。 莉法烦躁地啧了一声,迈开步子开始向前奔跑。两只半兽人骑士一左一右,一前一后,锋利的长枪贴着地面飞划而来,沿途在泥土留下了浅浅的沟壑。完全不给少女喘息的进攻方式。 莉法助跑,转身,如同陀螺一样旋转身躯。半兽人的长枪在她紧致的腰际擦过,却被旋转的动力带向了一边。在第二只长枪被莉法巧妙的身法挡开的下一刻,她硬生生地止住了旋转的惯性,趁着对手还没有回头的时候腾空而起。 然后双手持弓狠狠地砸在了半兽人的后脑勺之上,一击毙命。 近战弓手,实在是超现实的本领。 先前奔跑过去的半兽人已经半转身抡着铁质的长枪朝着莉法便当头砸了过来,稳如磐石的下半身马步,青筋暴起的上半身肌肉,无疑诠释着这一抡之下隐藏着恐怖的破坏力。 【精灵弓术.拧弦】。 莉法将弓弦朝向半兽人攻击而来的方向,轻黄色的箭身在指尖生成,莉法拿着箭头一方反手搭在弦上拧螺丝一样拧紧,准备以此对抗半兽人的攻击。 坚硬的钢线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单单只是一根线并不能起到任何用处,然而只要拉紧,就会变成最锋利的剪刀或者最坚固的防御,如果旋转拧紧,其性能同时也会增长数倍。莉法便是运用这种这种技巧,靠着短短的弓弦,生生挡住了半兽人骑士的全力一击。 半兽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因为它看见莉法抵着它的长枪将铁弓调转过,锋利的箭头直指它的头颅。 并没有犹豫,随着一声蜂鸣,利箭刺穿了半兽人的头颅,没了生命活动的它应声倒地。剧烈的运动让莉法有些气喘,然而风云变幻的战场并不能容许她如此悠哉。 每个半兽人骑士的战斗力都不低,所以当莉法单枪匹马地解决三只的时候,吸引了狂犀的注意。仿佛让大地都产生轻微震动感的脚步传来,莉法一回头,看见这样一只庞大的生物裹挟着滚滚的烟尘奔袭而来,两只硕大的红灯笼一般的眼睛完全锁定在莉法的身上,让她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背后的族人有恐慌的警告传来,数只羽箭和魔力弹偏转方向向这边投掷而来,稳稳当当地击中在狂犀的身上。 然而完全没有作用,狂犀糙厚的皮肤将精灵们的攻击完全弹开,甚至因此激怒了它让它奔跑更快。 莉法徒然地拉弦射箭,却被出乎意料的灵活的狂犀以最小的幅度摆动身体,轻黄色的羽箭在用钢铁浇灌的大角上被弹开。狂犀带着毫发无伤的状态往这边奔跑而来,其后是部分尾随着将它当成盾牌的半兽人骑士。 这样下去会被碾成肉泥,然而莉法却无法退让,身后是自己发誓应当守护的族人,所以战死在这里也不可以退让。 倔强的少女咬牙,完全不肯后退一步,眼看着魔兽那庞大的嗜血的身影越来越近,莉法的心中甚至已经开始有了绝望的情绪。 然后从莉法背后传出苍老,而颇具威严的声音,其诉说的话语间断但却有力,仿佛愤怒的君王向自己的臣子下达某个命令,语言不必辞藻装饰而威严具足。 “够了。” 白发的精灵魔术师出现在莉法身后,平静地看着轰隆隆奔跑而来的狂犀的巨大身影,单手将依旧在微微颤抖的莉法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轻轻揉着她的头低声说道:“你做的很好了。” 你做的很好了。就像许多年前,还是幼童的莉法,在某个领域取得了很小的突破后,兴高采烈地向爷爷邀功。爷爷也是一副慈祥的表情,轻轻揉着她的头说道,你做的很好了。 古蒙左手指上佩戴的戒指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右手将自己的魔杖狠狠插进了泥土之中,然后双手抡起了刚刚从戒指型魔导器中取出的刻有复杂花纹的大铁锤。苍老的手臂上突然肌肉暴起,老人削瘦的身体在这样短短的一瞬间变成了肌肉魁梧的大汉。脚步一蹬,身后溅起了飞扬的土石,举起锤子就往近在身前的狂犀轰过去。 能够成为上任勇者伙伴之一的老者当然不是等闲之辈,魔术能力不仅是能够在整个大陆都可以排上号的存在,其体术技能作为个人的爱好也极其精通。 爷爷孙女都是一个德行。 “砰~”平地响起惊雷,狂犀的头部大角应声碎裂,整个头脑知觉意识都在巨力的撞击逐渐涣散,在轰然倒地的时刻终于永远沉入了黑暗。在这之前它怎么也想不到,以庞大体格和超规冲撞力闻名的自己居然会在硬碰硬的较量之中败下阵来,并且还会因此丧命。 精灵村庄最强的守护神:古蒙.维尔利特。 紧随在古蒙身后的影子一般的身影,在他猛力甩出巨锤的同时也飞身而起,几乎是贴着狂犀倾斜即将摔倒的身躯而过,冲入了藏在它身后,对眼前事态还没有做出明确反应的半兽人骑士们。 犹如饿狼突入全是羔羊的羊圈之中。 黑色的匕首如同绘画家的画笔在空中肆意挥舞,他所经过的半兽人脖颈均带起了大蓬大蓬的血花冲天而起然后缓缓落下,构成了这样一副残忍而又妖艳的景色。 艾维尔就像最高明的舞者在这片战场之上翩翩起舞,观赏他表演的代价是诸位在场半兽人的生命。他跳跃,旋转,每个被他擦身而过的半兽人全部都命丧黄泉,用令人惊叹的精湛技术谱写下了身为刺客最辉煌的战斗方式。 国家暗杀部队首领:艾维尔.邓不多里。 第47章 泥沼逃亡战(二) 精灵一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全部的精灵武士们沐浴在这片欢呼声之下士气均成倍增长,战意如同熊熊的火焰猛烈燃烧。 只凭一人之力便完全扭转因大门被攻破的族人的阴郁心情,这便是精灵守护者的魅力所在。凶恶的半兽人骑士冒着满天飞舞的羽箭和魔力弹冲锋而来,稍微有些神志的他们首先冲向了古蒙的方向,“擒贼先擒王”这种信奉弱肉强食法则的他们同样也知晓。 显然他们还不清楚身为前任勇者伙伴的古蒙的可怕之处。 甚至没有使用魔杖,古蒙单手反转矮人好友留下来的巨锤,将空出来的右手指向奔袭而来的半兽人骑士们。 【三阶魔术进阶.苍雷雨】。 如同手臂一般粗细的闪电从古蒙手掌处发出,闪电群宛如挣脱束缚的猛兽立马散开,咆哮着冲上前去撕咬着半兽人。令首当其冲的一排半兽人们瞬间丧失了战斗力,后面的也因为前方攻击气势的迟缓而放慢了脚步。 艾维尔之前也施展了同样的魔术,但因为经验的差距魔力强度的不同,发射出来的威力可谓是天差地远。艾维尔使用时完全用来对付一只风魔,而古蒙使用的威力直接让半兽人们的军队遭受了迎头痛击。 此等威力让一旁与半兽人作战的艾维尔斜眼瞥见,暗暗自叹不如。 “杀~!”从远方赶来,一身白色甲胄的精灵武士们挥舞着长刀,明显加持了强化魔术的甲胄闪闪发光,眼神凌厉脚步齐整带着军队特有的破除一切障碍的气势前进----这是古蒙从圣庙方向直接调过来的整个村庄最强大的精英部队,至于圣庙那边。 已经没有了看守的必要了,想到这里,直到看见了那道冲天而起的光柱,古蒙因为突如其来的战争而绷紧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因为二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凝聚了一个时代心血的圣剑终于寻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精灵们与半兽人们凶猛地碰撞在一起,其装备并不是粗陋的半兽人们所能比拟,再加上古蒙一击给他们的震撼,一时间半兽人们的阵型被杀得频临崩溃。 不仅如此,相比在半兽人群之中真刀真枪拼杀的白甲精灵,各种颜色的羽箭和魔力弹精准地穿梭在战场上翻飞的身影之间,然后射中某只半兽人身体的某个部位。毕竟比起**强度,精灵们更擅长的还是魔术的使用和操纵。 然而最重要,是从容地走在战场之中,悠闲地如同在自己庭院散步的那道原本苍老,此时却显得无比高大的白发身影。 偶尔有不怕死的半兽人向这边冲过来,随后被老人猛挥过来的巨锤砸飞至空中五米高度然后重重摔下来,或者连发动间隔都看不见淡黄色光芒的魔术在胸口开一个大洞然后缓缓瘫倒。在场的所有精灵们都把他视作是胜利的象征,似乎只要老人在这里,这场战争就没有输的可能性。 所以武士们在使尽浑身气力砍翻了一只半兽人之后,尽管气喘吁吁,依然还是运足了气势重新站起来继续战斗。在他们印象中,艰苦的抗争才刚刚开始,但终究还是在慢慢向着胜利靠近。 然后气温骤降,明显到光用皮肤就能够感觉的到。 之后用了数秒在场的精灵们才惊恐得意识到,气候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发生变化的只是自己的身体对外界的感知。 单纯气场压迫所造成的恐惧吞噬了,从而产生的正常的生理条件而已。 所有生物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战斗,半兽人们瑟瑟发抖着躲向了一边,轻易地放弃了牺牲了众多生命所获得的地理位置的前进。那一条笔直而来的道路仿佛寄育着某种可怕的猛兽,就连同为怪物的半兽人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唯一的理由只是王不允许仆从干涉属于他的战场。 被强大的气势所迫,艾维尔已经将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把身体之中全部的魔力都压榨出来,紧张地应对着接下来要发生的战斗。 与魔王的战斗。 古蒙先前的悠闲神态已经一扫而空,收起了他本就不擅长使用的矮人的巨锤,举起了属于自己武器的魔杖,以最强的警戒姿势防备着正向这边走过来的某物。 某位极其恐怖的存在。 从黑夜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让所有目击到的精灵们暗暗吞了口唾沫。然而大家还没有看清来着的面容的时候。 一道无限接近于黑色的厚紫色闪电已经瞬发而至。 古蒙睁大眼睛,雪白的胡子无风自飘,动作宛如跃出捕食的猎豹,以大炮打蚊子的精度准确地将魔杖的顶端抵在了飞过来的紫色闪电。淡黄色的魔力在魔杖周围形成一圈防护罩,两种不同魔力如同两条厮打在一起的蟒蛇缠绕在一起,彼此吞噬彼此消磨。对抗的两股力量刮起了一股巨大的旋风,让少数离得近些的精灵武士们就这样被掀倒在地。 古蒙的法袍被强大的风压所撕破,露出了遍布在他胸膛和手臂上的累累伤痕----这标志着他二十年年度过的艰辛时光同时也是他荣誉的象征之一。 就像被猛力推搡一样,古蒙忽地向后一个趔趄,闪电的紫色魔力在空中弥散开来,古蒙的魔力对抗终究还是将它消耗殆尽。 这只是魔王随手发出的一个小小的招数而已。 从震颤感中回过神的古蒙,甚至还来不及看自己魔杖仿佛被烈火炙烤过变成了焦炭的顶端,便要抬头确认对面黑暗中魔王的身影。 然而魔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如同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古蒙的跟前。 然后他简单地出拳,古蒙将自己的法杖横过来抵挡。 “咔嚓”一声响起,魔杖被魔王的拳头从中折断,古蒙仿佛炮弹一样向反方向飞出去,短时间之内笔直地飞过了长长的距离,将后面一座被魔法加持过的木屋子撞塌破碎。 “爷爷!”目睹一切的莉法惊恐地大喊。 旁观的艾维尔已经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清楚,古蒙身为前任勇者的伙伴,其魔杖的材料是取自游历途中偶然遇见的一株天空树上取下来的枝木。 天空树是【飞龙族】栖息的家园,先不是材料取得的珍贵性,单是其强度,就像无上神兵的飞龙的利爪都只是给它留下浅浅可以忽略不计的刮痕。 却被魔王轻描淡写的一击折断。 魔王的强大已经超过规格。 第48章 泥沼逃亡战(三) 在很久之前,人类一方就有过对魔族实力等级的评定。 魔兽虽然分为上级中级下级三个等级,但终究是能够一个战士能够独自应对的程度,其难度只是取决于这位战士的实力高低。 而对于【贵族】魔族,相当于人类军队之中统领部队的大小军官,不仅有只有复数战士才能够对抗的强大实力,其对于领导魔族军队的能力也毋庸置疑。但即便如此还是在人族的接受范围之内。 唯有魔王,是完全超乎规则之外的存在。 即便是再拥有力量的个体,也不能与席卷大地的军队为敌,这本该是所有生物的共识。 然而,所谓“魔王”这种存在,完全践踏了这种人尽皆知的常识。无论是气势还是战力,其都不会比任何一支凶恶残暴的魔族军队的威胁少有逊色。 魔王的概念已经等同于战争,只凭他一人,便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向人族发动战争。而配备魔王的军队,其战力之和也并非加法的计算如此简单,而是成倍的增长。 正因为如此,魔王才是绝望的代名词。 在所有的精灵武士们都因为绝望的剧烈情感而无法迈动脚步的情况下,唯有莉法怒张弓然后挺身而出。轻黄色的魔力因为过于饱满而从她的身体上溢出,抬手之间四只魔力构成的羽箭在她的指缝之间生成,黑色的铁弓拉到了满月,带着呼啸的破风的声音朝着现在一边的魔王袭去。 却连接近他都没有办到。 魔王的周围漂浮着像雾气一般的极厚紫色魔力,镰刀一样将射进来的羽箭纷纷搅碎,岿然不动地现在其中央的魔王,就像观赏自己花园似的在这边战场上闲庭阔步。只是轻轻一瞥,莉法便感觉死亡的威胁倾盆而下,无法言语,无法行动。 极厚紫色的魔力柱从魔王那边抟射而来,目标直指莉法的心脏。两位惊醒过来的精灵武士,敏捷上前,想要推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傻掉了的莉法。 却完全推不动。 即便是我向你发出致命的攻击,你也只能乖乖承受住。这便是魔王眼神的全部意义。莉法只感觉粘稠胶水一样的魔力不知何时从自己的脚边冒出,然后把自己完全固定在原处动弹不得。眼看着那道魔力柱就要贯穿自己的胸膛。 “【四阶魔术.断空】!”,苍老而颇具威严的声音从后面的废墟之处响起,在那灰尘遍布的地方一道身影正在缓缓站起来,“五连发!” 无形无影的魔力墙壁在莉法面前升起,在空气之中造成了些许的扭曲,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端倪。 但它确实存在在那里,在五阶以下的魔术中,防御力也是相当可观的专门防御魔术。 然后是刺耳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魔力柱就像捅破薄薄隔板的长枪一样以往无前,看样子区区五层四阶魔术叠加在一起,也不能抵挡魔王的随性一击。 不过速度终究是慢下来了。 古蒙终究是“勇者的伙伴”,也有身为强者的矜持,即便对手是魔王,也没有一击就被打倒的理由。 宛如白色皮肤的猎豹----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法袍----捕食猎物一样,敏捷的身形在空中留下些许残影,几个跨步之间便来到了莉法的面前,一伸手,单手挡住了抟射而来的魔力柱。 仿佛飘洒的花瓣,那满满地充斥着危险性的魔力被古蒙捏爆开来,残余的魔力四处飞散,轰碎了道旁的大石头,将尖叫着逃跑的半兽人骑士拦腰截断,在大地上划出了深深的沟壑。 魔王并没有再进行攻击。残余的魔力扫过他的身旁,刮起了猛烈的强风,将他的黑色披风高高掀起,然后随着无风后的平静落下。 须发怒张的古蒙全身散发着浊白色的魔力光芒,看上去就像浑身都微微燃烧着诡异的白色火苗。附加了强大防御魔术的白色道袍此刻已经支离破碎,露出了其中显得皮肤松弛,但却满是伤痕,都是象征着男人荣誉的标志。 奇异的,看上去简直比穿着白色道袍的老人更加具有坚不可摧的意志。 如此想着的身后诸多的精灵武士们,不知不觉之间取回了自己的勇气,握着刀剑的手不再颤抖,身为武士的荣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切都是因为现在最前方,宛如无敌战神一般的古蒙。所以有必要再提一下,身为村庄的“守护神”,不管在战斗方面还是心理方面,他都会给予众人以极大的鼓舞。 他默默地取下了自己厚重的覆盖了整个面容的头盔,露出了自己的面容。他的面貌让与他面对面对峙的古蒙瞳孔紧缩。 虽然凭借着之前的战斗方式早有触动,熟悉的魔力气息,熟悉的战斗方式,熟悉的身形轮廓,唯一改变的,是他那强度力量全都攀升数倍的战力,关于这点才让古蒙一直犹豫不决。况且身处战斗之中考虑对方的来历,并非是绝对有必要做的事情。 比起二十年前毫无改变的面容突兀地出现在古蒙的面前,一度令人绝望的噩梦又重新来到了这片土地上。 上一任魔王,雷得尔.撒旦。 “这……这不可能……”古蒙因为强大的震撼,无法控制住地喃喃自语。 “真的好久不见啊,我的故人呦。”英俊的男人面孔笑出来,猩红的眼眸和诡异地裂到了耳边的嘴巴弯成了令人难受的月芽形状,“我从……充满了岩浆的地狱深处,杀回来了!” “这不可能,你已经在上次的【人魔战争】之中失败而身陨才对。”古蒙冷静地说道,丰富的经验和战斗技巧,让他即便处在极大的混乱之中,依然能够保持头脑的绝对冷静。 因为在面对魔王这种对手,稍有疏忽便会命丧黄泉。 “那又怎样?!”魔王哈哈大笑,宛如铜钟的鸣响,让一伙精灵武士们难受到不得不捂住耳朵。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那有怎样!”汹涌澎湃的魔力从他的身上冒出来,犹如泉眼一样浸透了周围的一大块空间。对面的古蒙严阵以待,身上的浊白色魔力光芒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身后是以莉法为首的精灵武士们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那又怎样?!我到底还是复活了。”那仿佛吞没一切的负面情绪已经将魔王淹没----因为那清晰的无法抹去的耻辱战败的历史,他带着庞大的愤怒和刻骨铭心的仇恨,咆哮着发出怒吼,“前进!” 村庄外面仿佛连大地都要踏碎的魔兽大军开始行进,那气势规模就像奔涌前进的洪水,就连阻挡它的坚硬的礁石也要揉碎吞没。停靠在门旁的半兽人骑士重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枪或者巨斧,兴奋着嗜血着要跟随他们的王进行冲锋。 第二波冲击即将到来。 第49章 泥沼逃亡战(四) 寒拓从幻境之中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独自躺在圣庙的冰凉的地板上。上一刻还温热的少女的手掌与此时地板冰凉的触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差异过于巨大,甚至让寒拓开始怀疑起之前一切的真实性。 不过此时寒拓握在手中,曲线优美刚强锋利的大剑给予了寒拓肯定的回答。 这并不是梦,果然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自己也不能就此沦落,必须振作才行,才能对得起为这一切默默地无私付出的人们。 于是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圣庙外处的寒拓,看见了村庄大门那边的方向,仿佛燃放了大量烟火一样明亮。 这都是古蒙与雷德尔战斗产生的光芒,两位超越了普通概念的强大战士均发出了让在场的所有生灵都瞠目结舌的耀眼光辉。 白色和近黑色的魔力光芒彼此交错映射,就像高速旋转的太极的图案让人分不清楚彼此。拳拳入肉的声音发出擂鼓般的低鸣。身为**********忘情大笑,任凭古蒙附着对她来说相当危险的白色魔力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淤青甚至带起一蓬的血花。他却全然不顾,甚至放弃了防御,全身心只是享受战斗。 涌泉一般的魔力源源不断地从古蒙身体表面喷出,然后遍布全身,修复着因为魔王变态攻击力而造成的伤害,同时也强化着自身的身体机能。满布身体的伤痕如同妖艳的纹身,随着他的活动翩翩起舞,描绘出属于战士的壮烈剑舞。 两人你来我往,不得不说古蒙身为魔术师的技艺高超,对于魔力的精巧运用,用于强化自身和恢复伤口,竟让他在自己不熟悉的**对抗之中稳居优势。反观魔王一方,只是一个只会使用蛮力的肌肉笨蛋而已。 然而古蒙却渐渐地败下阵来。 “啧!”白发的老人对于越来越强的压力恼怒地啧舌。 明明无论在速度力量还是恢复能力全部都具有优势,但却在魔王他那狂烈的战斗意志之下全部被弥补,甚至超越自己。 这就是魔王。 越疼痛的伤口,越不利的劣势却不能削弱他的战斗力,反而会让他变得越来越强。不能用常理来揣度之的生物。 两人战斗的区域隔开了一大片的空间,形成了一个能让他们足够施展的大圆。然后两方的士兵悍然交锋在一起。 精灵们用自己魔力化作的弓箭和魔力弹朝着猛冲过来的半兽人骑士们射击,将前方的几只射倒之后,却被后面的半兽人们当作内盾横着推了过来。无视地上被越拉越长的血痕,和被它们用长枪挑着,涂在冲锋道路上的碎肉,眼中只有着对前方精灵杀戮和血肉殷切渴望。 所谓魔兽就是这样的生物,全然没有同伴的意识,只有天生的野性本能。便是如此,魔族才会被盖迪亚大陆的诸多种族所厌恶,然而因为原始的弱肉强食的法则造就的魔族的强大也不容忽视。 看着这种场景的精灵武士们带着强烈的呕吐感,一发一发地朝着对面冲过来的半兽人抟射,无奈全部都打击在了最开始已经死亡的尸体上,对之后的半兽人杀伤极小。 在他们靠近一枪之地时,穿着白甲的精灵武士踩着前方远程攻击的同伴的肩膀飞跃而起,带着凶恶的杀意突入到了下方的半兽人部队之中----他们原先是守卫圣庙的战士,此时已经全部来到了这里参加战斗。 同时原先在前方攻击的弓手们极速后退,握着刀剑的金甲武士们上前,全部在最危险的时候俯身低头,躲过了半兽人激射过来的一枪,带着转身的力道挥着刀剑砍断半兽人的马腿,将最前方的它们轰然掀倒。 也有没有躲过的。 一位被枪头捅穿了胸膛的精灵倔强地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剑,带着丑恶猥琐的笑容半兽人头颅明明在自己的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生命的力量已经在极速消散,身为战士的意识却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战斗的气力。 一支轻黄色的羽箭射过来,精准的射击和力道让箭头触碰到的铁质长枪从中折断。刺穿心脏的精灵在半空之中旋舞,全身都处于脱力的状态,唯有在手中的长刀还紧紧地握着。 这一刻,最后一次心脏蠕动的力量将血液压至全身各处,仿佛枯朽欲倒的树木重新焕发了生命。带着最后一次战士的尊严,他借着旋转的力道挥舞着长刀,一脚踢开了半兽人伸过来抵挡的手臂,将刀深深地插入了半兽人的喉咙。 然后他们轰然倒地,半兽人抓挠着喉咙的长刀愤怒地吼叫着最后气绝。金甲的精灵保持着双手持刀刺死半兽人的姿势,意识渐渐陷入了黑暗。 最后时刻,他对着越来越黑的视野之中,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奔赴下一个战斗的摇曳着金发的身影,用着微弱的气息喃喃: “谢……谢谢。” 微弱的声道本该是无人能够听到的,但是莉法确实听到了。然而什么也做不了。 穿透心脏的伤势在这种危级情况之下是无法挽救的,既然如此,那只有让他保持着战士的尊严死去了。 虽然莉法的心像撕裂一般疼痛,不甘心到想干脆原地坐下来嚎啕大哭,但莉法还是强行压下了自己的心情。现在所有人都陷入了苦战,拥有能力的自己绝对不能做出软弱的表情。 哪怕事后再怎么悔恨都可以。 前方来的半兽人仿佛看出莉法是条大鱼,抡着巨斧冲了过来。一旁的精灵们发觉,于是射出了支援莉法的羽箭,期望着这个半兽人能够进行躲避,以减缓冲刺的速度,来达到缓解莉法压力的目的。 却被它的滂湃肌肉撑起来的甲胄给全部挡了下来,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仔细看看这个半兽人比其它的整整大了一圈,不管是体型肌肉都更加强壮。身为三百只骑士的领队,在它看来除了战场中央与魔王大人彼此殴打正酣的那个怪物,其他的精灵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它才会挑选莉法作为自己的对手,源于对自己强大实力的自信,让它敢于挑战这片战场的任何生物。 然而或许是长期身居高位让它蒙蔽了自己的战士直觉----能够从本能判断敌己巨大战力差,何况它也没有看见方才莉法以一敌三的战斗姿态。 更何况是应对处在暴怒状态之中的莉法。 所以当半兽人的领队蹦跶着脚步朝着她冲刺而来的时候,只能让阴沉着脸蛋的莉法稍微抬起了头,皱了皱眉头。 第50章 泥沼逃亡战(五) “砍了你。”阴沉着脸的莉法如此凶恶地说道。无视于双方相差了数倍的巨大生性,仿佛冷酷的法官下达了最后审判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理所当然,女孩的如此低语,神经大条的半兽人并没有听到。只有陡然升起的一股燥热塞满了它的胸膛,因为眼前的少女太过纤细美丽,原本该是温室之中精心培育的花朵,被人轻轻捧在手心中呵护的存在才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 只是想到自己将会将她破坏殆尽的奇怪残虐感,让半兽人兴奋地喘着粗气。 只是当它看见女孩毫无温度的碧绿瞳孔的时候,心底瞬时拔凉了一大截。 在它猛然刹住脚步的时候,一支轻黄色的羽箭已经直接朝着眉心射过来。一般的半兽人仅仅就凭借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击就应该已经无法招架,但半兽人领队的职位也并非能够轻松胜任。 只见半兽人肌肉虬结的手腕反转,沉重的板斧如同笔杆子一样被它轻松运用,板斧的边缘惊险地擦过了羽箭,堪堪将其磕飞出去。 攻击还没有完。 莉法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机械而冷酷地持续射击,动作之迅速几乎看不见射击动作的间隔,一发接一发的攻击精准地落在了同一个地方。攻击的同时莉法也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劲风吹起了她飘扬的金色。连续的勒弦让她的手指渗出了丝丝的血迹,即便如此她还是面无表情地前进。 半兽人手中的巨斧也是百锤精炼过的高级品质的武器,以往配合着自己蛮横的气力无往而不胜,对异族的战斗总是一击见分晓。 而此时别说是攻击了,就连防御也一样勉强吃力。 感受着从手腕处传来的越来越强大的冲击力,它唯有用宽大的斧面护着自己的脸部,完全无法挪动半分。 某一刻,板斧的中心突兀地出现了裂痕,半兽人还未来得及吃惊,下一刻的冲击感传过来的时候整个板斧都已经支离破碎。都没有来得及想,他猛地把身体扑向了一边,破风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上传来,硕大的身躯在泥土地上卷起灰尘,矫健的马的身躯灵活地扭转站起来。然后它慌忙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发现女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端着那从来没有见过的诡异之物。 莉法此时手中黑色大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支硕大的钢铁物件。黝黑的铁质炮筒,精细打磨过的瞄准镜,供双手扶用的支撑铁架以及收在手掌之中方便使用的扳机。 【五阶魔术.狙击炮】。有必要提一下,盖迪亚大陆已经进入后工业时代,热兵器的出现也不足为奇。 这个魔术大多数为擅长于远程攻击的魔术师所使用,尤其受精灵所青睐,虽然能够使用的人数是寥寥无几。正如其名,需要瞄准的精度并没有改变,不过虽然称为“狙击”,但却拥有“大炮”的性质,实在是作为一种对群体具有杀伤力的利器。不过缺点在于使用需要的魔力质量和数量都要求较高。 不过莉法并不在乎这些。 黝黑的炮筒口之中,轻黄色的光芒正在迅速聚集,照亮了莉法那张俊俏却不带丝毫情感的脸蛋。相比起来,半兽人的面孔已经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跌倒两次之后,才用蹄子支撑起身体,头也不回地便开始逃跑。 其身体机能并不能说不好,转瞬之间已经逃离了莉法大步的距离,四肢在恐惧的催化之下有力地迈动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在莉法浅浅吟唱的术语之中,轻黄色的光芒积累终于到达了临界点,在莉法扣下扳机的瞬间,炮口大小的光球脱离了炮筒飞离出去,离开了短短距离之后持续扩大,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方笔直地飞了过去。 “轰~”让一方大地都有些轻微撼动的震感传过来,看到这一场景的半兽人骑士们都有些踟蹰地放慢了脚步最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在被击中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直径五米的大坑洞。至于半兽人统领的身体早已经不见,在接触到光球的瞬间它便已经被灼热的气浪分解,最后融灭在光焰之中。此时的大坑洞还冒着缕缕白烟,底下还残留着明显的黝黑的血迹。 这番景象宛如被迎头泼上了一盆冷水一样,让半兽人们因为嗜血导致的狂烈都被压下去一大截,残留下来的只有本能的恐惧而已。 然后看见莉法重新开始发亮的炮筒指向了这边,半兽人们具是一惊,随后便慌忙逃散。 又是“轰”的一声想起来,巨大的力道将刚刚散开来的半兽人部队掀翻在地,爆炸中心稍近地区的半兽人直接当场毙命。 莉法连气都没有喘,庞大的魔力量从手部输入了炮筒之中,于是轻黄色的光芒又重新亮起,酝酿着下一次同样的攻击。 已经伤亡惨重的半兽人们被莉法独自一人所震撼着,本该后继而上的没有跟上来,前面冲过去的已经陷入了精灵们的围剿。凭着莉法一个人的武勇,村庄之中的短兵交战却是由不擅长体术的精灵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此时的莉法扛着狙击炮单人突进,想要靠近的半兽人被她一炮轰飞。其死状之惨烈对半兽人们造成了相当程度的阴影,于是之后的它们便想是躲避瘟神一样纷纷避开莉法的前进路线。少女步步紧逼,怪物连连后退。 莉法的发丝衣角都被狙击炮爆炸带起的狂风掀起飞舞,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鲜血灰尘,唯有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依旧炯炯有神,手中巨炮造成的攻击依旧强悍无匹。她单人突进,留下了自己可靠的背影以供后方还有余力的战士追随而来。 后方追随而来的族人们,甚至在少女的身上看到了村庄的守护神古蒙的影子。 隐隐约约之间士气再一次高涨。 同样这样一副姿态也被迅速赶过来的寒拓看见了,看着意气风发,横扫魔族,手上没有其一合之将的莉法。寒拓当然会感到惊讶,随后也是发出了由衷地感叹。 好一个战场的女武神! 第51章 泥沼逃亡战(六) 门外的魔兽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大门附近的魔术防御早就已经发动。 然而轰击在密密麻麻的魔兽群当中,犹如一块小石子被投入大海一样转瞬消失不见。 完全没有半点作用。 首当其冲的,是骑着鸵鸟似的生物的哥布林,同属于魔族的【半兽人】一族,因为其旺盛的****导致的生殖能力,令其数量简直是天文数字一样的多。虽然个体的战斗力不强,基本是下级魔兽之中等级最弱的,但胜在其数量,比起上位魔族对人类的危害性丝毫不差。 状似鸵鸟的单眼生物是【小妖魔族】的单眼恐鸟,其身为下级魔兽的特性与哥布林差不多,优点是其强有力的双腿,能够为其奔跑提供源源不断地动力。是担任坐骑的不错选择。 同是下位魔兽的他们,由哥布林在上恐鸟在下组成了简陋的骑兵形式,武器鄙陋不堪只有木头做的叉子和棒子,身上只有毛皮制成的防具,战力勉强能够达到中级魔兽的水准。 然而最恐怖的,是他们漫山遍野朝这边扑过来的数量,给予了在堡垒上防卫的精灵战士极大的视觉压迫感。 “根本没有用。”射箭的弓手痛苦地呢喃,即便是手指被弓弦勒得血肉模糊,面对这种庞大的数量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效果。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涌入了这边残破的大门。 有的精灵想要从哨台上跳下来修补破损的大门,却被盘桓在天空上的巨鹰瞅准了机会所攻击。精灵对此唯有咬牙切齿。 轰鸣声响起。 第一批进入的哥布林被瞬间炸的四分五裂----那是从半兽人骑士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的莉法,战场的女武神,端着狙击炮堡垒一样伫立在那里。身后是奋力与半兽人作战的,渐渐跟上来的己方部队,一只一只地将他们砍翻在地。 不间断的炮击接连被射出,每一发都能够对哥布林和恐鸟造成大量的杀伤,轰鸣声一时间不绝于耳,淡黄色的光芒在短时间如同白昼一般照亮了一方天空。 但是数量太多了,多到了层层叠叠的身影遮住了彼此的视野,失却了莉法对付半兽人所具有的震撼感。无论轰趴多少,看上去数量根本没有减少的哥布林还是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终于,莉法开始喘粗气,连发的速度渐渐变慢。庞大的魔力支持终究是让她气力不济。即便这样,她还是咬着牙关,挺身挡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样倔强的姿态,让正在激烈战斗之中的古蒙不由得有些失神。 “臭老头!你丫在看哪里啊?!”充满烈性的一拳直击他的腹部,让他不禁弯腰倾倒。还没来得及正起身体,一道鞭腿已经朝着自己的脑门直击而来。 完全不给喘息的机会。随着过度使用魔力已经感到疲惫的古蒙,魔王则是恰恰相反斗志昂扬。 而且魔王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而已,他还是用人类的形态与自己激战正酣,完全是想要地享受战斗的过程。但是古蒙清楚,所谓魔族这种生物,人形外表不过是为了活动方便和便于伪装,真正作为战斗利器的,是身为魔族的真正姿态。 如今他用最弱小的姿态与自己战斗,自己居然依旧落了下风。 如此想着的古蒙,抬手挡住了魔王从左侧袭来的鞭腿,用低身的姿态跨前一步用腿锁住了魔王的想向右挥拳的趋向。 却被他的一记头槌正击胸口,宛如攻城槌一样的冲击感,经过强化的胸骨也应声断裂。古蒙忍不住喷出一口血,往后背的方向狠狠甩出了数米远。 啊~这样子不行啊。在古蒙后仰到倒地的这段时间,世界失去了它原本应有的色彩,变得只剩下灰白两色。往这边走过来的魔王,自己往后飞的轨迹,魔族与精灵们战斗的动作,这一切全部被放慢了。就像一部无声减速播放的黑白默片。 【五阶魔术.刹那】。 虽然具有减慢时间流逝这种奇迹一般的能力,但却什么结果都改变不了。唯一能够正常运转的,只剩下思维而已。能够提前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这就是这个魔术的奇妙之处。 但是古蒙使用它只是用来拖延时间而已。 该怎么办才好?古蒙苦思冥想。若是自己无法打败魔王,凭借他的实力一定会对其余的战士造成大范围的伤亡;然而就算自己打败了魔王,也对村庄外面的魔兽海洋毫无办法。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到底要如何,才不会保护村庄,不让战士们的死亡变得毫无意义? 古蒙绞尽脑汁地思考,却悲哀地发现只凭自己根本毫无办法。 “老爷子!”一句清澈的嗓音猛然将古蒙拉回了现实。 于是他在后仰的视野之中,看见了那位黑发蓝眸的清秀的少年,还穿着旅馆为客人提供的白色袍子,手中提着的剑闪烁着纯白色的光芒。 ……对了,那个是勇者啊。自己怎么会忘记,会给人们带来希望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位少年才对。 记忆之中,与二十年前的那张面孔惊人重合在一起的少年面容,总是顶着一张放肆地笑脸,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洒脱不羁的人,在无数次的战斗之中将希望播撒给了自己同伴。 仿佛盘桓曲折的密林之中突然出现了开阔的大片空地,眼前瞬间豁然开朗。开始焦躁的心情被冷静的洪流所压下去,浊白色的火焰在古蒙的眼中燃烧。 感觉到异样的魔王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六道被隔绝的壁垒在他的周围升起,空间被画出了瞬间的波动然后归于静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有什么事情真真确确地发生了。 战斗经验丰富的古蒙和魔王都知道那是什么。 【四阶魔术.断空】。当然是由古蒙所发出的。 “老头?做这种事情有什么用呢,只是白白浪费魔力罢了。”先前也是一样,专门用来防御的四阶魔术,在一般人类战士这边看来是一道坚固的堡垒,在魔王面前只是一道比纸厚不了多少的防御罢了。 只是拖延时间罢了,哪怕是一秒也好。这是古蒙心中真正所想,当然他并没有说出去来。 他清楚地知道,理想和现实是不同的。哪怕寒拓是希望的传播者,刚刚获得圣剑还没有深入熟悉的他,是无法与魔王作为对手的。而且这位已经不同于二十年前,实力增长之快,让自己都没有看出真正的底线。 如此一来,只能拜托他带领大家逃跑了。 第52章 泥沼逃亡战(七) “臭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魔王疑惑的表情只稍微迟疑了一瞬,黑色的兴奋表情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将手掌前伸展开,抚在了眼前那片透明的墙壁上,深紫色的魔力开始发出光芒。仿佛下一刻魔术就会应声破裂,只是当他看见奔跑过来的寒拓的时候,潜意识里的危机感让他明显愣了愣神。 好机会!古蒙瞅准了这个时刻。上前一步猛地将手掌抵在了自己的魔术堡垒上,澎湃的魔力从全身各处聚集在手臂方向,就连维护自己身体强悍机能的白色火焰,此时都淡淡熄灭。没有保护了的躯体,从那些堪堪维持的伤口之中渗出了殷红的血液。 “臭老头,你疯了了么?”感受着手上源源不断传来的魔力的触觉,他发现眼前的老人竟然连维持身体机能的魔力都用上了,目的只是将自己困住而已。 “你这家伙,明明知道这是没有用的。” “没关系,只要能够困住你就好。”古蒙逐渐虚弱下去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毕竟,能够主导这场战争的主角,并不是我。” 当魔王终于看见寒拓手中握着的剑时,情绪仿佛点燃的炸完瞬间爆炸开来。浑身的魔力有如炙炎一样猛烈散发,短短时间便充斥了魔术断空所包围的整个空间。 他人形的外表已经崩溃,滚动着岩浆般的红色裂痕在他的脸上满布开来,从嘴巴一直裂到了耳根处,英俊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魔王带着微微颤抖的声调和汹涌的愤怒咆哮:“你居然是……” 还没有说完,便被陡然升起的浊白色魔力所淹没。魔王用自己澎湃的魔力进行抵抗,却被白色魔力执拗地剥开,缠绕上了他的身体。然后条状的白色魔力柱向上攀升,四面同时升起形成一个正长方体的形状,而被包裹着魔王周围的这片空间,因为巨大的重力的奔流出现了令景象都极度扭曲。几乎不敢想像那是怎样一股重力的奔流。 【七阶魔术.白棺】。 纯禁锢魔术,凭借着密封空间的重力紊乱作用将身处其中的所有生物都扭曲撕裂,并不是生物的血肉之躯能够抵抗的力量。恐怖的地方在于它几乎是瞬发技能,需要的时机与魔力量都非常巨大,因此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 理所当然的,古蒙能够使用这样的魔术,甚至在自己精纯魔力的提炼下,范围和威力都更上一层楼。 理所当然的,这种程度的魔术却不能真正伤害到魔王,只能单纯地拖延时间。 古蒙带着苦涩的微笑持续输出着魔力,心中因为庞大的消耗产生了一丝明悟。 每个人都会戏称自己为普通人,哪怕是贯穿了历史的英雄,在起步之初也是自喻为一位普通人。然而在这样只有自己独立的意识感受到的世界,在一个人内心的深处更深处,还是会把自己看作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像怀抱着别人都不知道的珍贵的宝藏,满心自豪着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残酷的事实有时会狠狠击碎这种心情。即便是强大如同古蒙,在对战魔王的时候,也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惶恐无助的心思。 直到看见寒拓的那一刻,古蒙才把心底之中那抹心情连着不安全都抛弃了。终于承认了自己不是“主人公”这个事实,将希望寄托给了真正的勇者身上。 一直以来,古蒙都在“村庄守护神”这样的一个光环之下活着,在责任和压力之下活着,当他真正把它们托付给另一个人的时候,比起心头微微的疼痛,更多感受到的,还是陡然变得轻松的身体状态。 所以他全力运转的魔力,就连魔王也无力逃脱。 “别过来!”老人大喊,已经近在咫尺的寒拓停止了脚步。 “我已经,没有能力领导我的子民逃脱这个困境了。”老人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撕裂,露出了浑身新伤旧伤遍布的躯体,保持着输出魔力的前倾姿势,背影宽厚而坚毅,“所以,拜托你了,圣剑的持有者啊。请你带领你的盟友们,逃出这片地狱一样的战场。” 不远处的战场,被诸多哥布林包围而丧生的精灵武士,被围拢在他周围的恐鸟啃食着血肉;举着沾满了同班鲜血的刀剑,流着清泪奋力挥砍愤怒大吼的战士;以及后退到了后方安全区域,战斗力最弱却又咬牙切齿的精灵妇孺们。 不必怀疑,这是地狱。 寒拓愣了一愣,深深看了一眼还在输出大量魔力的古蒙,然后朝他点了点头,迈着坚定的脚步离开了这里。 寒拓与名为**********擦肩而过,他们的眼神透过还在生长着的白色魔力墙在短短时间内相交。魔王的眼神疯狂而灼热,狠狠瞪着寒拓,似乎下一刻就要弹出来要将他整个吞噬掉一样的愤怒。 而寒拓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他,眼神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像记住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的脸一样扫了扫他的脸,然后转身跑来再也没有回过头。 并非寒拓不明白自己眼前的人物是谁,甚至在寒拓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出于本能的预感便让他清楚了这个男性的身份。因为没有任何别的东西,能够和在盖迪亚大陆流传的传说之中庞大的负面情感更能符合的人物。 不过寒拓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比起魔王的战意,还是一个真诚的精灵武士的性命来的更加珍贵一些。 魔王就这样看着寒拓离去,不甘心的意志透过“咚咚咚”洪钟一样的声响才魔术内部传过来----在极高重力的真空环境之下,魔王依然能够凭借着蛮力制造出声响。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魔王整个的身形轮廓终于被完全覆盖在了白色的长方体中,随着十字星性状的顶端出现,一座宏伟的巨大的魔力构成的建筑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这片大地之上。 它修直挺拔,它纹丝不动,其坚固闪耀的姿态让人毫不怀疑它能够就此伫立百年而没有任何需要修缮的地方。 然而第一道细微的裂纹已经出现,魔王已经才是从内部破坏这个魔术。 但那毕竟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我想,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将魔力完全挥霍一空的古蒙,再也无法支持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视野渐渐变暗。 即便如此,在倒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古蒙还是望着向远方跑去的寒拓,给予了自己最真挚的祝福。 第53章 泥沼逃亡战(八) 所有在场的精灵们都感觉到了。 己方最强之人的倒地,代表着对魔王战的失败。心中的信念带着某种情绪崩塌,武士们连握着刀剑的双手都微微的颤抖。 如果连古蒙大师都没有办法,那么我们该怎么对付前有大军后有魔王的危机局面?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化作一株无力的小草,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毫无办法。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武士们心灵出现裂口的时候,再想弥补回到之前的状态已经不太可能。 “奋起!”清脆的银铃般嗓音在战阵之中,仿佛在燥热天气之中一泓清泉一样凉爽。只是在那其中,疲惫的精神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是莉法的呐喊,平日里中气十足的威势,却因为魔力的过多消耗和爷爷的败退心烦意乱,没有了平时表现出来的姿态。 理所当然,这样的底气不足的打气声并不能让武士们回复战斗的心情,刀变钝了,动作缓慢了,渐渐对冲进来的哥布林抵挡不住。 莉法急躁起来,不愿意眼看着同伴就此崩溃然后输掉战争,但所谓关心则乱,莉法越是大声呐喊,大家的心情便越是低落,终于,不可抑制的负面情绪不可避免地在众人之间传了开来。 “怎么办?!” “古蒙大人已经输了?!” “我还有妻子和孩子,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 负面的情绪如同瘟疫一样在众人之间流转,让一部分人因此萌生了退意。然而只要理智清醒的人稍微思考,就会知晓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有出路。 说明慌乱的情感将众人的理智都已经蒙蔽了。 莉法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眼前的敌人还在潮水一般涌过来,自己一方反而在慢慢后退。可想而知,只要溃败之势一旦形成,己方会是怎样一副凄惨的场景,就连保存生命都难以做到。 拜托了,谁能来救救我们。咬着红润的下唇,有血迹从上面渗出来。此时的莉法又变成了少女年纪该有的表情,无比盼望着,能够有一位“英雄”站出来,拯救自己和族人们于水火之中。 奔赴战场的寒拓,被一名眼神较为尖锐的哥布林瞧见了。因为寒拓太过人畜无害的气质让它产生了错觉,像是捡到了小便宜的吝啬之人一样猥琐神态,骑着恐鸟胡哨着就朝着寒拓杀了过来。 两者依然隔着百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就算用弓箭等远程武器进行攻击,也是勉勉强强能够达到。哥布林凭借着它粗陋的智力草草观察了寒拓,也能够确定他并没有携带手中长剑之外的武器。 所以它毫不犹豫地冲过来。 却在还没有跑出数步距离就被枭首。 恐鸟背着死去的骑士彷徨无措地来回踱步,背上哥布林无头的尸体失去了控制,缓缓地从其背上栽倒,摔出了一团蓬松的灰尘。 寒拓的身影快步急行而来,手中光芒一闪,恐鸟便应此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让寒拓又想起来,银发少女不久之前还贴在自己的背上,以极其暧昧的姿态对自己诉说着某种事情,就像亲密情人间的丝丝呓语。 【貫白虹】所化作的银发少女姿态,所说的事情,无非是关于自己的使用方法罢了。只是奇特的少女作怪,让她选择了这种方式来对自己的主人进行说明。 虽然这种事情让寒拓感到害臊,然而她所诉说的事情也着实令寒拓感到震惊,因为这是寒拓经历魔术的体验之后,所遇到的第二奇妙的事情。 这是关于圣剑所自带的三个技能,无视于物事所遵守的物理法则,是拥有奇迹般效果的神奇技能。不同于七阶之上魔术造成的扭曲世界的奇观,圣剑所附带的技能使用更加简便,不需要魔力的驱动,只需心神一动,技能便会自动发出。 三大技能之一:真空斩击。 在只有寒拓能够看到的视野之中,圣剑白色的刀尖瞬间伸长,迈过长长的距离,一剑削过了前方哥布林的脖颈。 更加奇妙的是,途中刀刃也穿过了一位浴血奋战的精灵武士,然而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继续着战斗。随着他身体的动作,他的身体毫发无伤地穿过了他所看不见的透明刀刃,离开了原地转身寻找下一位战斗的目标。 也就是说,寒拓心神所控制的伸长的圣剑,只会对自己心中的目标造成伤害。 所以寒拓大跨步前进,带着前进的冲势大力旋转着挥砍。于是周围的精灵武士顿感压力一减,因为他们发现前一刻还在和自己作战的魔兽,后一刻已经在身体的表面现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并且据此丧命。 摸不着头脑的精灵们小心翼翼地回头确认,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寒拓一步不停地前进,目标是战线最前方的村庄大门,在那里,一位身高超过了十多米的光头巨人从黑暗之中现出了身形。 一路冲杀过来,再不明情况的精灵们也反应过来。于是在所有精灵的注目礼之下,寒拓带着战神一样的威武,如同死神一样冷酷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其身姿大开大合,挥剑的动作行云流水,实在是宛如舞蹈一般的优美动作。这样一副姿态,不知不觉间在诸位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浓烈一笔。 真的是不经意的作为,却为之后寒拓领导众人的行为做下了极其重要的铺垫。 魔兽【巨魔族】之一:大食魔。 其外形大概是属于人形的外貌,不过大概是集合了人类所有丑陋的外貌在一起杂糅而成的生物。永远处于狂暴的饥饿状态,为了食物能够不顾一切地攻击。得到食物以后会不顾一切的生吞,吞吃活物的时候血淋淋的景象会让与它对阵的敌人胆寒。其孔武有力的身体浑身肌肉,厚厚的肮脏的血垢浮在其身体表面,寄予着某种生物的冤魂。 高大的身影,踩着沉重的脚步,一手撩挥间压碎了墙壁的土块。流着口水便踏入了村庄的大门之中。 在前方抗争的莉法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力道,浑身软倒在地不可抑制地呕吐了出来。就在刚才,大食魔一把抓起了朝他腿上挥刀的精灵武士,然后直接塞进了嘴里。 令人发狂的骨肉被牙齿辗碎的声音还萦绕在莉法的耳旁,喷溅出来的血液有些许撒在了莉法此时无神的脸庞。她亲眼看见还没有立即死去的族人,扭曲挣扎着在大食魔的嘴巴边上,因为痛苦而极大的扭曲的面孔,仿佛看见地狱深处的景象一般无助绝望的崩溃。 莉法身为战士本领再强大,也不过是一个女孩罢了。不可能可以忍受如此恐怖的景象。 就在这样的景象要深深刻在莉法心理,成为永远的阴影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她身旁掠过,带着爆炸一般的愤怒踩碎了一方的土地凌空跳起。 “你这混蛋!”寒拓在风中暴吼。 第54章 泥沼逃亡战(九) “你这混账!”少年暴怒的声音鸣响在空中,澎湃的怒意像音波扩散在这片时空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寒拓那激烈的情感。 只是寒拓跳在了空中,面对反应过来的大食魔伸过来的手,没有借力的地方所以也无从闪避。 但寒拓并不是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人,愤怒是为其增加战力而不是影响他的判断。 于是大食魔迟钝的思维智力控制的大脑,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眼前小小人类的身体,从自己的手掌之中穿了过去,相反在空无一物的侧面空间却突兀地冒出了一柄剑狠狠地扎穿了自己的手掌。 无法理解的事实和超出了想象之外的疼痛感让它不知所措。 圣剑三大技能之一:光影错折。 运用光芒的折射能力,能够将自己的同步影像放置在自己周围百米之内的范围,而自己的真身却在光影的掩饰之下不见踪影。 只要能够运用得当,不失为一个攻击和防卫都能取得巨大作用的利器。 所以寒拓将自己的虚拟影像放置在了自己左侧一米处,正好躲过了大食魔朝自己抓过来的大手,反手一剑刺穿了它的手臂以此为依靠获得了自己的立足点。 寒拓在大食魔摇晃不定的手臂上面奔跑,插进其手臂中的宛如裁纸刀切开纸张一样轻松随意地切开了大食魔的皮肤。腐坏的黑色臭血随着裂开的皮肤就这样喷洒在了空中,溅在了目瞪口呆的精灵们脸上。 素来喜爱洁净的精灵们并没有因此而不适,应该说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来在意这种小事情。不是因为身处瞬息万变的战场,而是眼前这个男孩的战斗姿态太过壮丽。 莉法呆呆地看着他,看着在大食魔剧烈摇晃的手臂上奔跑,带起了大蓬的血花;看着他站在手臂上奋身一跃,躲过了大食魔用另一侧挥过来拳头;看着他背对自己凌空跃起,跳向了大食魔的头部方向,双手挥斩,看下了其硕大的头颅。 先前被吞食的精灵半截还留有气息的身体被寒拓抢了下来,虚弱者带着发青眼圈的精灵武士不断吐着血,生命力量的极速流逝,再强大的治愈魔术也回天乏术。 却没有想象之中撕心裂肺的黑暗情绪。 精灵保留着最后的战士的尊严,朝寒拓静静微笑着,用不知哪里来的奇迹一样的力量,朝着寒拓伸出了赞扬的大拇指,然后带着满怀尊严的笑容永远离开了。 看到这一切的莉法,感觉自己体内,某种日后会令自己发狂的邪恶的种子在上一刻埋入了体内,然而还没等它站稳跟脚,就被一股野蛮的气势强横地拔除了。 寒拓无言地看着怀中的年轻的精灵武士,其面容永远定格在了一副虚弱但是保留着尊严的微笑面容。他花了数秒的时间,将精灵武士的面容铭记在自己的心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拖放在地下,拄着【贯白虹】无声地站了起来。 战场不知何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从寒拓踏入这片区域的时候,就有些魔兽停止了攻击,然后寒拓处在暴怒的状态暴力击杀了大食魔的时候,某种气息从他身上喷发开来,不仅这片战场,远到还没进入村庄的哥布林,甚至在后方黑压压一片的魔兽军队,全部感觉到了。 于是所有魔兽都停了下来,就连数十万记的魔兽军队,都停下了它们那有如铜钟轰鸣一样的脚步。 心智不高的哥布林,下意识地往战场外围走过去,连它们自身也没有意识到,完全是作为魔族这种生物的本能行为。 就像狩猎的土狼迎面遇见了行走过来的霸王龙一样,外表呲牙咧嘴做出一副威吓状,其实在内心之中恐惧的情感已经如同暴雨夜的大海一样来回翻滚。 在场所有的生物都意识到了,令所有魔兽心生恐惧,如同传说描绘的一样优美华丽的战斗姿态,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 魔兽的铭刻在基因之中的天敌信息:勇者,并不是一般的魔兽所能够抵抗的恐惧。 “勇者……”莉法喃喃自语,她怎么也想不到,在白天时期因为卓越剑术带过来的人类的陌生人,竟然是这样了不起的大人物。 那个时候的男孩面带微笑,态度友善,让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生出友好的感觉。感觉就像是家教极好的邻家少年,但也就如此而已罢了。 此时的寒拓,雪白的衣袍上沾上了红色的血迹。大食魔暗沉的血打底,上面是精灵点点鲜红的血迹,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蓝色的眼眸燃烧着若隐若现的雷电火焰,当月光终于在此时从层层云彩之中探出头的时候,雪白的月光反射在同样洁白的剑身上反射出来,修饰了寒拓如同画一般坚硬的侧脸轮廓。 他脚下还躺着同伴的尸骨,愤怒而沉静的他面对着所有魔兽并且与他们为敌,只要他稍微前进一步,对面惶恐不安的魔兽军团们便慌张地后退一步。 居然只身面对一个军队依然具有优势。 在不知不觉之间,寒拓那道奇迹一般的背影,宛如最锋利最坚硬的弩箭,在短短的时间内破开了名为莉法的少女的重重心防,一直穿扎到了心灵的最深处。 此刻的少女还并不知情。 寒拓举起了手中的【贯白虹】,借着三个技能之一的光影错折,趁着大好的月光反射出了一道明亮到一刹那让一方空间亮如白昼的光芒,就像现世之中军队用来彼此联系警惕的闪光信号弹。寒拓凭借着这个粗暴地吸引了在场所有精灵的注意力。 “精灵的盟友们,”寒拓不急不缓的声音像起来,音量不大,却像在每位精灵的心中想起了阵阵轰鸣,“我们都有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即便是豁出了性命,也要拼死守护住的东西。” “为了这样的东西,你们,我们,所有与魔族为敌的种族都在浴血奋战。” “但是不要忘记了,比起歼灭魔族,我们更重要的事情,是保护我们应该保护的东西才对。那就是我们的家人和朋友。” “所以,为了不让我们的宝物沦陷敌手,拿起你们手里剑,跟我杀出去!” “哦!!!”摇憾大地的怒吼声在这片地区响起来,摄于对面精灵的巨大威势,让一干魔兽军团们都身不由己地后退。在这一时刻,所有精灵都没有经历的昂扬的战意感,降临在了每位武士的身上。宛如战神附体,武士们感觉自己几乎能够做到任何事情,不管这件事的过程是多么艰辛。 这是数量绝对处于劣势的精灵一方第一次在气势上压倒了魔族。 这是寒拓第一次展现“勇者”这种身份概念的真正力量。 第55章 泥沼逃亡战(十) 半兽人并不是容易对付的对手。 即便是被武士们团团包围,强壮的马的下半身为它提供强大的动力。拿着长枪向周围抡一圈便让周围的精灵无法近身。毕竟是上级魔兽,战力相当于一位武艺高强的人族战士,精灵们虽然有心,但是体能却跟不上。 如果没有艾维尔的话,恐怕是完成不了包围所有半兽人并且成功歼灭之的如此战绩。 少年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它们之间的缝隙之间游走,由于之前少年身为刺客却明目张胆的战斗方式给它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因此少年突入进来,恐惧造成的慌乱让半兽人们失去秩序,只知道拿着长枪巨斧朝着眼角闪过那道身影突刺。 于是大部分的半兽人们因为己方的攻击身受重伤,然后不敌愤怒扑上来的精灵们所以被全数吞没。 艾维尔只身一人便锁定了这场小型战斗的胜利,其依靠自己为众人赢得胜利契机的行为,无疑俘获了部分战士的追随之心。 然而还比不上此时的寒拓。 凭借着暴力的出场方式,魄力透人的言语,和对优秀战士从骨子里的尊敬意识,让其身形化作最尖锐的利箭,深深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这是属于男人的浪漫,每个男子汉都渴望着追随一位能够依靠,欣赏自己的霸王去征服天下,哪怕再也回不到家乡。 所以狂热的气氛在战士之间传达开来,比起古蒙支撑起所有人精神的时候,这种狂热的意识更加炽烈浓厚。并非是经由寄托于某人才能获得的勇气,而是力量本身自发地从内心深处爆发开来。 就连长年深处黑暗之中的艾维尔,也被这浓烈的情感所感染,生出了奋勇冲锋的坦荡心思。本不该是刺客所能拥有的心情。 好在艾维尔及时刹住了车,根据自己长久以来的训练,藏身于阴影之处才是发挥自己实力的最佳场所。但让他更加在意的还是那位蓝眸少年的感染力,短短时间之内便俘获了所有战士的心。 “他是……勇者。”艾维尔望着寒拓的背影低声喃喃,“虽然还不清楚为何他会有黑色的魔力,但这股魄力和胸怀。他是勇者,不会错了。” 然后回到寒拓这边,圣剑之上的三个技能,虽然作用特殊却不是无法应对。并不消耗魔力用处却十分巧妙,附带技能是高品质宝具的表现之一,【传奇】级别的宝具都是附带三个技能,包括寒拓的圣剑和魔王的双角头饰也不例外。而【晶钻】级别的宝具也会附带一个技能。如此神奇的作用也是【黄金】级别的宝具可遇不可求的原因,【传奇】自然不必多说,就连【晶钻】价格在王宫的宝库之中也只有寥寥数件。 魔王的双角在上次战争之中已经被遗失,然而在他复苏的这段时间是否寻找到了不得而知,不过他在这次战斗之中并没有使用。或许是因为想要享受战斗什么,但寒拓他们应该感到庆幸,不然佩戴了双角的魔王也不会如此容易被古蒙给禁锢住了。 圣剑第三个技能:风王的庇护。 阵阵旋风从雪白的剑身上面飘洒出来,瞬间遍布了整个一把圣剑,随后如同蛇一样的旋风沿着剑柄缠绕上了寒拓的手臂,在他心神一动的时候。 旋风托着寒拓轻轻地飘了起来。 第一次使用这个技能所以寒拓并不是太熟练,但他还是坚定的缓缓地升了起来。蛮横地克服了陆地生物远离大地的原始恐惧,都是为了拯救这些可爱善良的精灵盟友们。 视野逐渐变高,借着清澈的月光照耀下,寒拓终于看见了这支魔兽大军的全貌。 首当其冲的是多到不可置信的哥布林和恐鸟组成的简易骑士,密密麻麻地挤成了一团,此时正愕然地看着升空的寒拓,骚动漫延开来。 之后是拥有着庞大身体的魔族,这是【巨魔族】的军团。包括刚才被寒拓打到的大食魔在内,顶着硕大尖角的犀牛,在天空上盘旋的巨鹰,挥动着触角蠕动的八爪章鱼,各种形态的庞大怪兽在夜色的掩映之下,闪烁着猩红的眼眸朝着这边缓缓走过来。 在这之后还有更多的魔兽,不过因为墨夜太黑所以寒拓无法看清,只这两支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不过没有关系,在较高的视野之中,寒拓已经掌握了战场的整个局面。 接下来就要靠自己如何突破这个困境了。 空中的寒拓举剑,剑身在众人皆不可见的视野之中悄然伸长,旋风的旋转变得更加猛烈然后从剑的尖端射出。寒拓因此获得了动能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携带着风王的吐息在村庄大门的附近溅起了飞扬的尘土。 那是一排连绵升起的尘土墙,并不具备多少防御力却完美地遮住了精灵和魔兽双方的视野。因为对于寒拓的警惕,对他突然造出来的物事,最靠近尘土墙的哥布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连带着以后的哥布林们也不再跟随着前方没头没脑地前进。攻击的停止,为寒拓他们赢得了宝贵的布置时间。 “退回来!你们是精灵,根本没有必要跟它们真刀真枪地战斗!” “靠近里面的武士们,现在回到村子里面去,让大家伙收拾好准备撤离!” “后面的弓手上前,对准村庄的门口准备攻击!不过不能靠的太近!” “艾维尔阁下,请你站到大家的前面,准备狙杀落单的魔族!” 一道接一道的讯息被风包裹着吹进了每个战士的耳朵里,就像君王冷酷地对他的武士下达命令,冷冰冰的语言没有一丝暖意可言。 却没有人不遵从他的意志,就连最拧歪的艾维尔,此时都是毫不犹豫地执行着命令。 莉法从地上站起身来,原本手臂上扛着的狙击炮已经化作了轻黄色的光团消散在了空气之中。她又取回了自己原本的武器黑色大弓,她感觉自己的力量已经被消耗了一大部分,射出的羽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威力。 不过从来没有过的求胜心此时在她的胸口处熊熊燃烧,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楚地看清楚胜利的曙光。 寒拓从空中缓缓降下来,回头后退站在了诸人的跟前,跟着武士们一起紧张地等待着灰尘散尽,从那之中,出现了从后方追赶而来的【巨魔族】那庞大的身影,带着漫山遍野的哥布林汹涌而来。 第56章 泥沼逃亡战(十一) “全体弓箭准备!”灰尘散尽,从之中露出了魔兽凶恶的身形来,哥布林们如同争食的乌鸦盘踞而来,巨大体型的巨魔撞毁了大门周围垒实的墙壁,跌跌撞撞地从这边冲过来。虽然对于寒拓还是颇有些肆惮,对血肉的**到底还是战胜了恐惧的心情。 “放!”五颜六色的魔力光芒在这时间绽放在这片大地之上,然后在魔兽群之中轰然炸开,带着横飞的肉块和低沉的惨叫泯灭在行军的洪流之中。 有巨鹰的硕大黑影在头顶上盘旋。 此时在哨台之上负责警戒的武士们已经被撤下来,虽然能够暂时防备来自天空的威胁,但随着魔兽大军的行进必然会陷入的包围之中死伤殆尽。 即使这样能够帮大家伙争取点时间他们并没有什么怨言,寒拓却不允许这样,强硬着命令他们下来了。 战士战死在沙场并无不妥,但是寒拓绝对不会允许如此优秀的战士白白牺牲,却只是为了去争取那微不足道的小小希望,如此根本对不起战士用尊严和生命的等价交换。 天空的黑影俯冲而下,漆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根本看不清它们的进攻方向。 寒拓朝天空抬手,在天空之中流转的微风吹拂在在指尖上,为他带来了远在天空之上的讯息。 寒拓朝着几个方向草草点了点,身边的精灵们心领神会。于是魔术的屏障在空中竖起,没有完全庇护整个精灵的队伍,却准确地挡住了天空冲下的巨鹰的攻击。 硕大的鹰爪在坚硬的屏障的溅起了星星的火花,一击不成原本想要远遁而去。数道灵巧的身影踩着同伴的肩膀跃起,再一步踩在了魔术构成的防御的屏障上,瞬间接近了振翅欲走的巨鹰。 莉法跳着舞蹈一样的脚步,拎着黑色的大铁弓,一个挥抡之间便砸碎了一只巨鹰的头颅。接着倒飞出去的冲势,引弦一箭便射穿了了另一只巨鹰的喉咙。接着还有不少跟她一样跃起的身影,两人一组或者三人一组擒杀了来不及逃走的巨鹰。 有几只落网的巨鹰仓皇地逃走,转身去往了高处的天空便不敢再向下。天空的恶魔却被陆地的战士设计完胜。 寒拓的手指向哪里,哪里便会有精灵的远程攻击魔术覆盖。凭借微风带来的讯息,给予了魔兽群最精确的打击。哥布林们根本不可能穿过这种目的鲜明的精确打击,被杀散的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惊慌失措地穿梭在战阵之中,然后沦为了粗心大意不顾脚下的巨魔族的牺牲品。 说到底不过是下级魔兽,即便是聚集在一起,遭遇了规范的打击即使数量再多,也难逃溃败的一途。 此时真正具有威胁的,是正在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巨魔族】军队。庞大的身躯让它们每一只都具有足够的视觉冲击力,它们跨过了残破的大门,将围墙生生撞出了口子,甚至攀爬着高大的围墙就这样翻了进来。仗着皮糙肉厚顶着魔术的攻击就如此冲了过来,而在外面还有与其同样庞大的生物朝着这边而来。 第一只冲到跟前的,是先前曾经一度撞破了大门的怪兽同一种族的狂犀,虽然没有它那为了攻城专门铸造的大铁角,肉甲的尖角在月光的映照下也同样显得魄力十足,呼哧着喘着粗气,沉重的脚步一路上将土地砸出了浅浅的小坑。 可想而知,凭着脆弱的骨血构成的身体,并无法挡住这样连村庄铁质的大门都能够撼动的一击。 灰衣少年的身影站在了众人的跟前,轻紫色的魔术阵在掌心的范围聚集,然而凝生为了苍蓝的闪电,如同暴雨一般劈头盖来地朝着狂犀轰来。 【三阶魔术进阶.苍雷雨】。 对战侯爵级别的风魔时艾维尔曾经使用过这招,奈何却无法打中动作异常敏捷地风魔。而此时面对这样的大范围的攻击,白有冲击力却没有敏捷性的狂犀悉数中招。 一身焦黑当场毙命的狂犀轰然倒地。 之所以成为进阶,是对这个魔术从根本上进行了改进,并没有阶数的限定,命名时只是为了方便而如此称呼而已。 所以三阶魔术的进阶,并不一定限定在三阶魔术的范围之内,甚至有可能超过五阶魔术的威力。四阶魔术的进阶也有可能与五阶魔术的威力天差地远。 迎头撞上这个魔术的狂犀,皮肤因为闪电炙烤所造成的高温而产生裂解,头颅之内的脑部神经被闪电穿透报废随即毙命。 巨大的人影从倒下的狂犀的上方出现,将手伸向了继续积蓄下一次魔术发动所需魔力的艾维尔。满是血垢的大手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因为吞噬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喷吐生化气息的嘴巴,大食魔对眼前活动的小肉块已经迫不及待。 然而艾维尔并没有进行闪躲,只是闭着眼睛,继续积蓄着魔力。 在大食魔的手距离艾维尔还有一米距离的时候,流着口水的大食魔的身体突然僵住,然后其脖颈处出现了一道平整的刀痕,浓郁的黑色血液不可抑止地从脖颈之处喷吐而出。大食魔庞大的身躯无力地倒下,最终趴在了艾维尔跟年不远处,其头部堪堪要触碰到他的鞋尖。 在艾维尔身后,寒拓默默地收刀,习惯性地甩了甩并不粘在刀身上面的血迹。第一技能真空斩击所延长的刀刃只是虚拟的,却连重量和砍中的手感都是确切可以感受的到的。不怪乎寒拓明明清楚,却还是下意识地做了这件事情。 而在奋战的部队的后方,精灵们的妇女儿童们正在快速地收拾东西,包括粮食和帐篷。意志不坚强的精灵听闻他们将要离开故乡远走他方的时候,脸上也闪现过悲戚的表情,不过最后还是表示理解,加入了善后的大军之中。 毕竟数量多到毫无道理的魔兽大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被派过来保护她们撤离的精灵武士们,时不时看向村庄大门的方向,战士的本能让他们察觉到那里正在发生剧烈的战斗,战士的骄傲让他们此刻焦急地心如刀绞,恨不得立马回去和自己的族人一起奋战在最前线。 但这一切都无法可想,因为赋予自己的使命,便是为了掩护自己的这些族人进行撤离。身为战士,所以更加无法违抗命令。 这也是一场不亚于那边惨烈抗争的心理之战。 第57章 泥沼逃亡战(十二) “退退退!不需要太过于纠缠,保持射击的距离!” 寒拓如此大喊道,既然已经有了撤退的战略,就应该摒弃寸土寸金的想法,以距离换取战斗空间,不可以白白地把生命消耗在这里。 但话是这样说,寒拓本身却提剑向前冲去。因为在那里,还有正在吟唱准备着魔术的伙伴,所以自己必须要掩护他才行。 有零散的哥布林骑士从巨兽们的脚底下穿出来,然后是左一只右一只接踵而至的身影,从天空飞下来一道宽硕的身影。那是振翅想要抓起寒拓的巨鹰,看着只身冲出来的寒拓,便想要将他一举拿下。 它长长的翼展上面有一个硕大的十字形伤疤,不同于其它魔兽猩红嗜血的眼眸,它的眼神可谓是冷酷至极,从外表看来便是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魔兽。 它将自己的巨大的翅膀完全展开覆盖了一方的土地,制造过来的风力能够像锁链一样牢牢拴住笼罩在它阴影之下的猎物。在它短浅的智慧里,只要自己使出这种技巧,爪子之下的猎物都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果不其然,这次它也抓住了。 然而底下人类的身影就这样直接穿过了自己的爪子,化作了灰影消散,随后它感觉脑袋上面一痛,本该成为自己猎物的人类却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头上。 圣剑第二技能:光影挫折。寒拓将自己的虚影放置在自己的正下方,而真身却已经跳到了巨鹰的顶部。 “对付巨兽要针对他们的腿部攻击,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看着面对各种巨兽稍微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的精灵们,寒拓如此出声提醒道。于是部分靠双腿行动的魔兽被过于集中的攻击毁去了膝盖,暂时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寒拓一把揪住了巨鹰额前的羽毛,使用蛮力拉扯,迫使它在空中改变了前进的方向。目标是前方全身掼甲的巨大战兵,钢甲将硕大的身影围得像铁筒一般,双手提着无柄中间镂空的战斧,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这是寒拓纵观战场,感受到的最具威胁力的,便是游走在这片战场之中,具有全身装备的魔族。魔族获得装备的机会不易,而这位巨魔族居然能够获得如此大面积的铁质装备,对崇尚弱肉强食的魔族而言,其实力可想而知。 巨魔族最凶暴的战士,【巨魔兵】。魔族之中少数具有理性的物种之一,经过积年累月锻炼的身体蕴藏着巨大的破坏力,即便是眼看着寒拓操纵者巨鹰向自己冲撞过来,猩红的眼眸依然平静如水。 然后抬手,挥砍,夜空之中闪过一道抛光的铁器反射的亮光。 寒拓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便松开了对巨鹰的控制纵身往下跳。松开束缚的巨鹰还来不及有下一步的动作,就被袭来的光芒一劈成了两半。 难以想象魔战兵如此庞大的身躯竟然有如此敏捷地动作,其手上的力道也是超出了规格的强大,能够一击斩杀同样身为巨魔族的巨鹰。 不愧是经过了锻炼的魔族,不同于其它依靠身体本身的力量来作战的魔族,即便是品质纯粹的原玉,只要经过了细心的雕琢,依然有更上一层楼的可能性。魔战兵同样如此,身为巨魔族却经过了磨练,才能有秒杀同类的强大实力。 然而魔战兵一斧砍杀巨鹰之后动作未停,接着旋转身体的余力,提着另一柄巨斧一个旋身接着砍向了还身在在半空之中的寒拓。 原本寒拓是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来狙杀敌人看起来的最强者,没想到最后却被反将一军,说到底还是自己小看了这个世界啊。 圣剑第一技能:真空斩击。 凭借着无形伸长的剑的挥砍造成的冲击力,寒拓强行在空中改变了自己下落的方向,堪堪躲过了贴着自己身体擦过去的斧影。 然而在寒拓背向去躲过去的方向,巨大的灰影突兀的出现。寒拓还没有转身并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甚至还知道它举着自己的斧子对准向自己飞过来的身体准备劈砍的姿势。 魔战兵并不止一个,凭借着与身体不符合的灵敏的速度,另一只已经出现在了寒拓的身后,并且更多的魔战兵也在向着这边聚集而来。 伸长的剑还没有收回,并且艾维尔的吟唱也没有完成。 摇曳着金发的身影出现在寒拓的身下,光芒闪烁的羽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之上,这支箭出其得长,甚至不能算是羽箭更像是一支攻城弩的样子。强行拧转的弓弦已经缠绕了好几圈,就像螺纹一样缠绕在箭身上面。女孩娇嫩的手指已经被勒出了血迹,顺着手腕滴落下来,碧绿色的眼眸充当了瞄准镜,对准了欲作劈砍状的魔战兵。 【精灵弓术.拧弦】。 莉法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表现出了她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并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手指传来的痛楚,而是单纯因为紧张。 自从弓术技成以来,莉法少有紧张地感觉,因为信心来源于实力。不管是多么微细移动多么迅速地物体,莉法都有足够的信心将其射中。 击中那柄斧头在以前的莉法看来简直就是与一步的距离射中靶子一样毫无挑战力,但是一想到这支利器将要擦过飞翔在空中的那位少年的身体的时候,紧张这种初学者的情感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了莉法的心头。 但是要做的事情还是必须要做。 于是在一声低沉明亮的弓弦崩响的声音之后,尾端还带着些许血迹,带着突破音障的爆响向前突进。 这是莉法突破了极限力量所使用出来的拧弦箭术,安全地擦过了寒拓的身体,轰然撞击在了魔战兵对着寒拓迎头劈下来的斧头表面。 轻黄色的魔力光幕在发生撞击的平面扩散开来,就像将一枚石子投入湖心所荡漾起来的波纹。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使得魔战兵砍下来的斧子又被反震了回来,不得不向背后后退数步来缓解反作用力以至于不倒下去。 一直没有过动作的艾维尔此刻终于睁开了双眼,轻紫色的魔力阵图在他额脚下亮了起来,一直在准备的魔术,依靠寒拓等人苦苦支撑所换取的时间终于得到了最终的结果。 第58章 泥沼逃亡战(十三) 寒拓并不知道艾维尔储蓄魔力所要释放的究竟是什么。但能够让他不顾自身的安慰也要释放出来的,寒拓相信是能够扭转战局的机会。 但是一味地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是不好的,所以自身也要付出“尽人事”程度的努力,才能够达到“知天意”的结果。 迅速行动的精灵们已经开始撤退离开了这座村子,剩下的就是如何撤离精灵的武士们。然而魔族的军队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咬住了部队的后尾,犹如吸血的蚂蝗,不达到自己的极限饱和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圣剑第一技能:真空斩击。 变长的刀刃被寒拓斜挥着横斩出去,即便剑身锋利无比,但还是被魔战兵覆盖全身的铁甲用全身抵消了作用力挡住了攻击,剑刃只是浅浅地陷入了铁甲两厘米左右的深度。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寒拓的目的也不是在于以及能够斩杀他而已。 接着手腕处传过来的反作用力,寒拓以被砍中的魔战兵为轴,横向着在空中进行了大大的旋转,再次袭来的巨斧的光影在下一刻削过了寒拓原本所在的位置。他再一次利用巧妙的方式完美躲避,就像一群壮汉空有一身的力气却也无法击碎在他们身边漂浮的羽毛。 没错,就像寒拓自己之前所说的,根本不需要跟他们死嗑下去。因为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顺利将战士们带出这片战场,而不是将魔族悉数歼灭在这里。之前也是一样,并非一样要和魔族决一死战,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家人。 还有更多的魔战兵朝着这边走过来,这样优质的魔族战士这不是能够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数量,一个不小心,就要将全部都葬身在这里。 “艾维尔!”寒拓朝下方的灰衣少年大声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黑眸的少年颇为无奈地说道,宛如面对一位充满干劲的领导而满脸颓丧感觉的小职工,但是还是尽全力跟上去,忠实履行了自己身为手下的职责。 轻紫色的魔力光球在他的手心之中升起,随着魔力光球的时涨时缩,在艾维尔脚下的魔术阵图之中有透明的物质慢慢升起来,犹如切开了时光的利刃,将空间分割成了一块一块单独的个体。 那是一片一片升起来的镜子,一片与另一片之间保持着精妙绝伦的距离,能够让彼此的光线以巧妙的角度反射到下一片镜子之中。镜面的墙壁在施术者的面前竖了起来,薄薄脆弱的镜子此时却成功地阻挡了魔兽大军的脚步。 【六阶魔术.镜像世界】。 利用反射的光线造成错觉,让对手跟本分不清自己所处在什么位置。在这片空间之中会出现许多重叠复杂的影像,心智稍弱者甚至会造成精神错乱。 莉法惊讶地看着这边,灰衣少年还是她首次遇见,但身为魔术专家的她当然清楚此时少年施展的魔术等级与难度,同时也清楚彼魔术的真正效果。 但现在并不是追究灰衣少年身份的时候了,莉法根本没有来记得多想,转身后退。因为她可不想被卷入这种麻烦的魔术之中。 刹那之间,在魔战兵的观感之中,世界直接被分割成了无数个小块,每个小块之中的影像有相同有不同,根本无法辨别到底那个是现实的状态。 视野之中有一支轻黄色的羽箭飞过来。接着镜像的反射作用,魔战兵只觉得带着轻黄色光芒的箭雨云从四面八方直接压了过来,视觉所至造成的压力仿佛要将精神所维系的身体都压垮掉。 但是终究没有垮掉,庞大身躯的魔战兵宛如沉默的山坳一样默默承受着压力,身旁极力稍近一些的巨魔族们也有数只愤怒抓狂而死。 就连在一旁持续射箭的莉法都咋舌,这群魔战兵的战斗素质简直超出了规格,想来是魔王在此次战争之中准备的重要的战力部队才是。 “快走!”寒拓转身朝在内地方的精灵部队大声喝道。于是他们点了点头,以最快速度格杀了残留在圈内的魔族然后迅速撤离。 艾维尔在与寒拓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说道:“小心,撑不了多久的。” 寒拓朝他诚恳地点了点头:“没事,做好你自己的,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于是随着大部队的全部撤离,只留下寒拓一个人站在了原地。莉法原本也想要跟着寒拓一起担当断后的任务,却在支支吾吾期间被寒拓严厉的眼神所关注的情况下,还是无奈地跟随者大部队走了。 只剩下站在原地没动的寒拓了,略微有些躁动心情的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开始仔细地观察起面前镜子长墙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机会只有一次。寒拓握紧了手里的圣剑。如果失败了,自己就会落得一个被汹涌的魔兽军队碾成肉泥的下场。 所以绝对不允许失败。 所以当镜子铸成的墙壁出现了第一道细微的裂缝的时候,把握机会的寒拓迈步向前,一把便将圣剑插入了在瞬间扩大的那道裂缝之中,然后墙面在下一刻土崩瓦解,光线的传播在无数的碎片之间反射反射再反射。 第二技能:光影挫折。 实在是千钧一发的时机,在无数被抛洒出去的影像之中,被扭曲的光影的景色成功迷惑了原先便在镜墙面前站立着的大部分的魔兽。 于是精灵们明明是向着左后方撤离,但在它们的视野之中,大批的精灵们后退所带起的烟尘却在他们的左前方出现,完全是九十度的方向偏差。 没有犹豫,最前方的魔兽开始大踏步地对自己的猎物方向追去,而后面跟随者的大批大批的魔兽部队,也跟着前面的同伙没头没脑地向前冲。 寒拓曾经在现世的报纸上看到过一篇如此的报道:一场马拉松有诸多的参赛者,然而经过比赛之后仅仅只有一名参赛者到达了终点,其余的人都跟随者第二名跑错了方向所以无疑能够完成比赛。 实在是十分诙谐有趣的新闻,然而其中的道理同样也值得深思。因为无论是什么生物,无论他们的个体多么的富有存在感,但只要生活在一起,或多或少都会有从众心理。 寒拓便是利用了这等从众心理。 早就使用圣剑第三个技能,风王的庇护的寒拓,此时稳稳当当地停留在空中。闪耀发光的圣剑此时被他遮掩住了光芒,浑身都静静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所以不曾暴露。 寒拓冷冷地看着从下方经过的魔兽部队,回头看看精致繁华的精灵村庄,稍微有点可惜的意味。然后看到了伫立在不远处,高高耸立起来的白色棺椁,眼神之中闪过了凝重的意味。 此时的白色棺椁已经开始有微微的晃动,原本倒在棺椁面前的古蒙精灵老人,被撤退的精灵武士们安护带走。寒拓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村庄,虽然只居住了一晚但是非常地舒适,实在是个非常好的居住场所。 所以可惜了。 终于不再犹豫的寒拓,缠绕着旋风高高飞起,转身去追赶渐渐远去的精灵部队。 一个小时之后,原路折返,性情暴躁的魔兽军团们烧毁了精灵们的整个村庄。 第59章 千里追杀,人族军令(一) 时间已经是天光大亮。 在茂密的森林之中,有只迁徙的精灵的队伍如同长蛇一样蔓延开来。 那是从村庄之中逃出来的诸位精灵,正努力往森林外面人族盟友的地方逃去。除了大部分壮年雄性在队伍之中担当苦力角色,高超武艺的精灵武士们都以这支队伍为中心散了开来,宛如保护身体躯干的苍鹰的两翼。 由寒拓率领的所面对的,是来自正后方追击而来的敌人。艾维尔和莉法各自率领所对付的敌人是来自左右两侧,压力相对来说轻松许多。 追击而来的敌人的声音在树叶的缝隙之间一闪而逝,在地上留下眨眼便过的光斑覆盖的阴影,光波的流转在还来不及发现之前便荡漾过去。 虽然看不清敌人的身形,但是寒拓在心里很清楚。那是已经跟自己打过了影响深刻的交道的魔物,若让寒拓选择一个自己最熟悉的魔兽类型,毫无疑问就是它了。 曾经以剑相交过多次,身体机能和习性都刻进了刀剑记忆之中的对手,风魔。 全身布满了鳞甲,体太厚重行动起来却如同疾风一样,路过行人身旁只觉得清风扫过去了一样,所以称为风魔。 清风拂过了寒拓的发梢,在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气氛之中,寒拓猛地地下了头。在寒拓头顶的繁茂的树冠之中,带着骨刃的手臂迅速划过了原先寒拓脖颈所在的方向,将正巧飘落至那里的一片绿叶无声无息地劈成了两半。 足以见其锋利。 但是锋利的武器可不是只有那边才有的。 【吼号穿.满月斩】。 大剑从寒拓的腿部开始向上撩拨,用力往头顶的方向划出一个大圆的形状又回到了腿部,肌肉波动动作流畅,犹如舞蹈最激烈的壮美的部分一样,充满了赏心悦目的动作美感。然后半个树冠整个被平滑地削了开来,藏身其中还来不及逃走的风魔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被分散然后坠落。 若是莫得里在此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拍掌称好,寒拓一击已经将这种三阶剑术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圣剑还在寒拓手里,每握着着它的每一秒钟的时间增长,寒拓对其了解的也就越深,对使用的感悟也就越大。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总是探究不到最深的地方,跟它的化身一样作为女性是一种无法预测的生物,此时的寒拓如此想到。 寒拓和精灵们在树杈之间跳跃移动,让树叶隐藏自己的身形,避免敌人在天空之上的眼线发现自己。双方毫无秩序地来回碰撞,有时候迎头撞上便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有时候只隔着一颗树擦肩而过却相安无事。 有枯柴似的黑色手臂从阴影之处伸出来扣住了寒拓的脚腕,正准备跃起的寒拓一个重心不稳便从树上栽了下来。头朝下坠落的寒拓并没有太过慌乱,而是使用“风王的庇护”强行将自己在空中的身体扭转了一个体位。 有尖锐的刺刀从那里划过然后又缩了回去。 寒拓用后背撞向了一棵大树,如此便能暂时保护身后的视线死角,借着反作用力转身回头,持剑面对突如而来的袭击者。 然而寒拓只草草地来得及看清一眼。 袭击者近似是人类的样子,却像昆虫一样长了六只脚,两只手臂有一只提着一柄尖刀。通身黑色以及过于枯瘦的手脚反而看上去像是昆虫的节肢,趴在地上用猩红的眼眸看着寒拓。 随后一个滚身,如同沉入沼泽一样沉入了旁边树木的阴影之中。 和风魔同属于魔族【暗物质种】一族的影魔,能力是潜伏在影子之中,对敌人无声无息地造成杀伤的作用,生来便是优秀的暗杀者。 一击不成便远遁而去,重新潜入了黑影之中的影魔也会寻找下一次的机会,在不进行攻击的时候也会给人心理上的沉重压力。 就在寒拓的脚触碰到土地的瞬间,脚步不远处的一方土地突然龟裂开来,从里面窜出一道粉红色的身影。带着扑面而来的危机感,锁定额头的攻击意图让寒拓感觉像被针扎一样的疼痛。 但寒拓还是将自己的脖颈一偏,躲过了直冲头部而来的致命一击。 粉红色的强有力的大腿擦过了寒拓的脸颊,将他背后的一抱粗细的大树直接踢断。于是一株大树在短暂的颤抖之后缓缓倒下,有数只鸟雀在这过程之中从树冠慌张逃窜。 虽然一击未得,然而并不像方才的影魔一样远遁而去。战意满满甚至让寒拓感到灼热的吐息便能知晓它还要乘此追击。 在战斗的肢体间隙之中寒拓看见了对手明显是人类形状的躯体,以及头上支棱的粉红色的耳朵和长长的脸部胡须。也看见了近在脸边,不属于人类独属于兔子的毛绒绒的大腿。 魔族【半兽人种】的一支:三月兔,因为时常处于兔子三月份时期发情的狂暴状态而得名,富有极强的攻击性,腿部发达,是一双随身携带的伤人利器。并且继承了兔子打地洞做窝的习性,其在地下移动的速度并不在陆地上的移动速度之下。 它如同呼吸一样自然地收脚,因为太过自然寒拓甚至差点错过了它的这个动作。然后鞭腿袭来,势如巨斧,从寒拓没有执剑的另一边,似乎要一口气将寒拓拦腰斩断。 虽然寒拓背后还有一截齐肩高的树桩,但他相信这样脆弱的阻碍根本无法抵挡这只兔子的全力一击。所以他并不闪躲而是勇敢向前,一拳狠狠地击打在它的腿根部。卡在胯部的拳头让它生生止住了自己踢击的动作。 寒拓感觉到了被老虎钳攥住一样的疼痛,但至少还是在忍受范围之内,不至于全身暴露在那恐怖的踢击之下。 然而身前的魔兽在单脚支撑的情况之下依然抬起了自己另一条腿,以全身凌空的姿势用膝盖袭向了寒拓的下巴。 寒拓全力拨开了卡着的一只腿,同时用自己右手抓着的圣剑朝身前平挥,自己的身体也向后退去。 宛如钝器的交鸣,双方在空中擦出了星星的火光,因为厚重的冲击感,寒拓挥剑的手被反击回去。这时候寒拓才发现这只魔族的双腿上面都绑上了厚厚的铁板,藏在毛皮之下却依然能有如此速度。 不过比体术自己根本不会有输掉的可能性。寒拓冷哼一声。在现世磨练多年的身手自己有着这样的自信。 寒拓将圣剑平举,威吓着眼前的兔子魔兽。在圣剑光鉴照人的剑身上,寒拓看见从背后树桩的阴影处缓缓升起来的黑色影魔。 不管他是谁都不会输。 第60章 千里追杀,人族军令(二) 兔子人一蹬腿,脚下的土石都飞溅开来,以好战的强烈气势向着这边奔来。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不久之前的侯爵级别的风魔也是如此的动作。 不过威力可是相差太多了,那位风魔的一次腿击可是大炮一样触之即死。比起这个来,兔子人虽然腿力惊人,但好歹还在应对的范围之内。 能够应对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跑到身前的兔子人以肉眼都无法辨别的速度快速进行踢击,与此同时身后的影魔也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 防御的精髓并不是准确地击落敌人的攻击,而是如何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身体。 以此为原理的剑技:【五月雨.乱披风格挡】。 挥动的剑影在寒拓的身体表面形成短暂的防护,兔子人的两次踢击均在与剑刃擦出火花的过程之中结束,并且为自己力道的反作用力震得后退数步。 随后寒拓转身,躲过了从背后袭击而来无声无息地突刺,以手肘击落了漆黑的来袭者。影魔如同被惊扰落地的蜘蛛一样慌乱舞动着黝黑的肢体企图逃走,寒拓一脚踩在了数只交叠着的手臂上,就像踩碎了木柴一样发出了咔嚓的脆响。 迎面而来的兔子人高高跃起,在以风车转动的姿势用后脚踵照着寒拓脑袋劈下来。而为此应对的寒拓,以跳皮筋一样小幅度的跳跃动作,抬起了踩着影魔手臂的一只脚,刚好躲过了它刺过来的刀刃,另一只脚又踩在了原地,制止了影魔想要借此机会脱身的意图。 收回来的腿高抬,贴着兔子人劈下来的粉红色大腿,先一步踢中了它的身体。 如同砍刀一般危险的踢击擦着寒拓的鼻尖过去,被寒拓踢中了腹部的兔子人向后边飞去。摔在地上的兔子人立马想要翻身站起来,却被寒拓掐着脖子投掷过来的影魔打了个正着。 而当兔子人慌忙拨开身上的影魔的时候,寒拓早已经来到了身边,用手中的圣剑将两只贯了个对穿。圣剑之上附着的纯白光芒气息对魔族来讲就像是无解的剧毒药物,犹如烙铁一样在伤口之中剧烈燃烧的感觉。 影魔和兔子人均都发出急促激烈的惨叫,之后便消散了气息。寒拓将剑抽出来,随手一挥,粘在剑身上面黝黑的鲜血呈扇形在寒拓周围散开。他警惕着看了看周围,再次跃上树杈,继续进行敌人追击者的搜寻。 如此小规模的战斗在这片森林之中到处都在发生,有时候交战双方太过激烈会吸引附近的战力参与进来,终究还是在短时间内分出了胜负。 虽然失去了家园,但是所珍视的亲友都好端端地行走在路上。这样便让所有的精灵武士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心里同样也憋着一股怒气,出于想要发泄的心理,发生在森林之中阻挡敌人的战斗总的来说赢多输少,生生地将它们阻挡在了后面,为前方部队的迁徙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当看到森林边缘的光隙之中,有穿着盔甲的人类骑士赶来援助时候,寒拓明显松了一口气。既然彼此为盟友的人类与精灵汇合,那么便代表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 而在前来救援的骑士身后,有一座木制的哨台耸立在森林外面的平原之上,目光严肃的中年人正站在哨台之上向远处眺望。 救援的命令便是他发出来的,冷酷的眉眼,魁梧的身躯,满是厚茧的大手拄着腰中的佩剑,说明他身为领导者的同时也是一位技艺高强的剑士。静默着的强者散发出自己独有的气势和魄力,让身后的数名传令官沐浴在巨大的威压之下,咬牙才勉强在长官面前保持了自己的礼仪以至于不会双膝发软。 在哨台之后,是在大片大片的在原地驻扎的人类军队的营地。战马嘶鸣在马厩之中,来来往往的军士体格雄浑健壮,在营地身后,是源源不断地从远方运过来的辎重牛马。 有魔术师在阳光照耀的平原之上晾嗮巨大的魔术卷轴,在营地周围,有来来回回绕着整个营地奔跑,借此进行锻炼的人类剑士。在军队的营地旁边,甚至还另设了一个营地,以供各种冒险者以志愿军的形式前来驻扎。这些冒险者虽然没有军队一样成建制的约束,但胜在个体的战斗力强悍,在特定的情况之下也是一股不错的助力。 与此同时,从远方赶过来的精灵和兽人们的军队也在往这边前进,只要一汇合,共同抗击魔族的三体同盟便会形成,到时候一定会形成一体更加强大的战力。 第十三次【人魔战争】即将开始。 寒拓带领着精灵的部队们来到了森林之外的平原,放眼望去,发现从【泥沼森林】之中逃出来的并不止自己这边而已。遭受魔族军队的进攻,栖息在这片森林之中,其他支的精灵和兽人此时也仓皇地迁徙出来。 只是寒拓眺望了一会儿便不忍心再看下去,因为没有古蒙这等强大的存在的抵抗和强悍战士在后期率领大家离开的正确领导,这些可怜的部族到底遭受了何等的损失已经一目了然。 甚至不知道是否有一些精灵和兽人的部族就此永远沉寂在了这片泥沼般吞噬生灵的森林之中。 寒拓悔恨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因为太过于不甘心所以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艾维尔把自己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简单地表示了安慰的意思。 然后被族人用担架抬着的古蒙在昏迷之中悠悠地醒转过来,第一眼便看见了一直守望着自己的孙女莉法惊喜的泪水。然后虚弱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孙女的手,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诉说着:“快……帮我把那个……蓝眸少年……叫过来。” 老人已经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抗击魔族的事业之上。 身为军队总统帅的中年男人站在哨台之上,看着从森林之中浴血过后的战士逐渐加入了部队之中,其家属得到了妥善安置之后,这些战士通常会爆发出血性不惧生死与魔族一战,是到来的不容忽视的助力。 他的目光在寒拓所在之处一扫而过。 此时的他并没有太过注意眼前的少年。 后方源源不断到来的人员同时也在说明着己方不断增加的实力,甚至两支几乎是同等规模的军队也在开往这边的途中。 然而身为统帅的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有一张纸条已经在他的手中用恨不得捏碎的气势紧攥了许久,那代表着最新军情的纸条,已经被层层的汗水来回浸透数遍。 就在昨日黑夜,离此不远的【天启】城陷落。 第61章 千里追杀,人族军令(三) 所谓【天启】城,因为紧挨着盘踞着大量魔兽的【罗斗草原】,所以为此对应得在城防上面下了不少功夫。 譬如十步一台布置在城墙之上的巨弩机,譬如为了防止攀爬而在城墙上面镶嵌的密密麻麻地刀片,譬如在城墙上挖开了大洞,用来安置大炮的窗口。 如此种种装置都是为了防备盘踞在草原之中的大量魔兽,对于人族来说,如此装备已经可以堪称精良,更别说常年居住在城中对剑术和魔术都有造诣的诸多强者。 虽说人类如此防备,然而并无人知道盘踞在草原之中的魔兽数量到底有多洒后。 【罗斗草原】是少数几个只有魔兽栖息的地方之一,同样对这样的地形情有独钟的兽人并没有在此生活。因此也无法从这样的盟友口中得知此地魔兽的实力状况。曾经也派遣过探子进入草原之中探取情报,但所有人都是有来无回。久而久之,人类这边也放弃了这种无意义消耗生命的行为。 但说到担心是不怎么担心的,因为大多数的人认为即使魔兽超出了预测范围,天启城的超出规格建造的城防力量还是能够抵挡得住的。只是想要了解真实战力的心理阴影一直挥之不去。 就在昨天的夜晚,人们心中的噩梦成真了。 密密麻麻的魔兽如同迁徙的蚂蚁大军一样汹涌而来,所有的城防武器的攻击就像在大河之中溅起来小小浪花毫无作用。身材细长的魔兽光是交叠在一起就能够攀到城楼,附在城墙上面的刀片所起到的作用根本无足轻重。 绝望的城主只能派遣大部分的士兵打开城门为城中百姓的迁徙杀出一条血路,而自己带着自愿留下来的战士们奋勇作战,最后被吞没在了涌上了城楼的魔兽海洋之中。 只是魔族性情生来残暴,其破坏的**完全深入其基因之中,落入了其手中的城池难有幸存之理。对此地怀有深厚情谊的城主与以此为故乡的战士们正是因为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光景才选择战死在这里,只为了心中的那股信念。 随后破城而入的魔族在城中肆意摧毁,将这座人类智慧所凝结的城市完全变成了一座废墟,才带着愉悦的情感扬长而去。 处在这支暴虐的魔族军队统领位置的,是曾经出现在【诺兰】城中,穿过了整条街道而无人察觉其身影的六刃将之一:风魔将风多黎各。 他志得意满地站在残损的城楼上面,猩红的眼眸看向的,是数天前从这里开过去的人类军队的方向。已经夺取毁灭了天启城的这支魔族的军队,将和魔王计划的一样,从前后两个方向同时夹击他们。 为此就算失去了最得力的手下干将,也依然要坚持完成魔王的计划。想到这里,风多黎各狠狠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少了那位侯爵级别的干将,自己在魔族圈子之中能够争取到的利益也将大大地变少,实在是得不偿失的苦果。 在魔族里面,并没有与人族一样共同对抗外地团结一致的观念。所有集体行动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让自己的所得利益最大化。这便是魔族最令其他种族讨厌的原因,哪怕它们是除了数量稀少的【飞龙族】之外,战力最高的种族,也不被其他的种族所待见。 而除了利益的驱使之外,能够令魔族采取集体行动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实力比自己高出太多者的强行命令。这两种原因,即使是身为公爵级别的风多黎各,同样无法避免。 视野的尽头飞过来了传信的巨鹰,魔王深紫色魔力所包裹的信息被巨鹰用爪子裹挟着携带而来。风多黎各从它的爪子上面取下来魔力球,触及到的瞬间便轰然破散,被加密的文字从之中显像在了空气之中随后传入了风多黎各的耳朵里。 在这个世界,只要魔力足够,就几乎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即便是魔族这种的通信方式。 而在人族这边,使用的通信工具是一种名为“通讯球”的水晶球一样的魔导器,只要用魔力在上面描绘出自己独一无二的图案,就能够与身在远方拥有同样图案的魔导器的另一个人进行交流。但由于是【日常型】的魔导器,想要窃取其中的交流内容也相对来说较为简单,所以关于机密的事情还是交由书面上的文字进行交流。 譬如中年人类统帅手中的那张纸条,亦或是魔族这边用魔力包裹住的文字,只能被使用一次,被使用完后便会自行消散。 魔王对风魔将下达了一个非他亲自来听不可的机密命令。 获取命令之后的风多黎各眼看着深紫色的魔力文字消散,回头喝止了依然在废墟之中刨取战利品的贪婪部下们,一段时间之后,这支数量庞大的魔兽部队浩浩荡荡地从沦为废墟的天启城中汹涌而出,向着将要沦为战场的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没有关系,风多黎各狰狞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充满了仿佛大仇得报的复仇之人的愉悦感觉。触犯自己的人类,自己将在下一场战斗之中全部葬送。 因为魔兽部队下一个目的地,便是出于天启城和泥沼森林之中的【诺兰】城。 既然部下是在袭击爱因兹贝尔的过程之中身陨,那么一切就跟那个家族脱不了关系。自己只要在下一次攻城的时候,顺手把那个道场抹去,也就能够补偿此刻自己心中的悔恨之意。 而在不远之处的【诺兰】城之中,名为安雅.爱因兹贝尔的黑发少女,在端坐在道场中央的冥想之中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眸一扫去所有会迷惑心智的情感,只剩下了冰冷锐利的冷酷杀意。 这是身为剑士的少女所处于的状态。 依靠在门外的剑术宗师,莫得里.爱因兹贝尔朝她点了点头,然后伙同数位道场之中导师,在道场所有学员恭敬地鞠躬礼之中走出了道场,加入了缓缓向城外开进的大部队人群。在诺兰城外,是正在如火如荼招募冒险者志愿军的人类军队将官。 正所谓“国家兴亡,人人有责”。在魔王军袭来的这个时刻,所有对自己的实力稍微有一点自信的人类战士都加入了这股抗击魔族的洪流之中。 父女两人沿途被不少的人认出来并被友善地打了招呼,安雅同时也微笑着一一回应,着实让这些人感到惊讶不少,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揣测。 这还是那个欢快脱线的女孩儿么? 到底在自己所不知晓的这段时间里,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让她在短短时间之内如此成熟,深谙人情世故? 然而问起来,身为父亲的莫得里也唯有抱以苦笑。 第62章 千里追杀,人族军令(四) 时间向前回溯。 是在王宫受到魔族侵略消息的前几个小时,王都的武术练习大厅。 一高一矮的身影在相互交错,木剑交鸣的声音回旋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回响不断。矮小而迅速的身影犹如灵巧的兔子一般在高大魁梧的身影面前快速绕转,手中的剑如同毒蛇一样出其不意地在各个位置窜出来,刺向了高大身影的任意部位。 然而高大身影看似缓慢的挥剑动作,却准确地击落了娇小身影的每一次攻击。除此之外,中年男子的面孔上依然面带微笑,足足的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在这个盖迪亚大陆上,男子自认为自己的剑术应该能够排上前十位置。强大的自信来源于强大的实力,中年男子对自己便是有着这种程度的自信。所以他就跟与小孩子玩耍一样的态度轻松应对着女孩的所有进攻。 前任勇者的伙伴,现在担任宫廷侍卫长的剑士,霍斯特.安纳鲁。 况且与自己对战的这位小姑娘,实际上剑术并不是十分地成熟,说到底她的本业其实是魔术师而已。 说起魔术师,霍斯特便赫然看见恼羞成怒的女孩一把丢开了手里的木剑,然后有黑色的火焰在她那双娇嫩的手掌之中聚集。 【四阶魔术.黑炎弹】。 所创造出来的魔术火球虽然个体不大,却是由大量的魔力极度压缩而成的魔力精华,所以才会呈现那种诡异的黑色,击中目标能够造成小型炸弹的效果。可谓是个头不大,威力不小,不愧其身为四阶魔术的威力。 明明是四阶魔术的发动,女孩却连一个准备的动作也没有,其神态犹如随手丢弃了一个自己需要的垃圾一样悠闲,可见发动魔术也没有对其造成多大的负担。 然而对于霍斯特来说已经相当于一个挑战。黑色的慢悠悠地飘过来,然后其造成的威胁不容霍斯特小觑,何况自己的手里只有一把木剑而已。 木剑挥动的残影在空中显现,霍斯特使出了几乎是看不清动作的一击突刺,然后猛地向后躲闪。爆炸掀起的气浪依旧将他的一只袖子卷了进去然后撕碎,露出了他肌肉虬结匀称结实的手臂。 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霍斯特只有无奈地晃了晃手中残损的木剑----其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剑柄,剑身早已经化成了飞灰消散----裸露着半只手臂,霍斯特以教训的口气对面前的少女如此诉说着。 “蕾娜,说过多少遍了,剑术训练的时候不能使用魔术。” “有什么关系啦。”自知无理的少女紧张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对霍斯特露出了讨好似的俏皮笑容,“战斗的时候能够使用魔术解决的事情干嘛要大费周折用剑术呢。”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哦。而且剑术训练对你来说的要求是为了磨练你战斗的意志吧,一直使用魔术的话可是变成不了强大的人的哦。” “好啦,对不起啦,下次不会了。”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反正我知道大叔你也一定可以躲过去的说。” “我相信你啦。”少女握紧了拳头,使劲摇了摇,妄图以夸赞对方的形式蒙混过关。 “我说你啊……身为王女这样马虎的态度可不好吧。”霍斯特叹了口气,无奈地摊了摊手,算是原谅了少女这次的过失的态度。 眼前的少女一头闪耀发光的银色长发用简单马尾的形式扎在脑后,一副清爽动人的青春少女模样。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样的面貌,纤细的身体匀称健康,年纪不过十六岁,与寒拓年龄相差不大,然而却已经有了积年累月培育的气质和魄力,哪怕经过了方才如此激烈的战斗训练,层层的汗水将秀发黏在了脸颊和脖颈上,却依然保持着优雅地身段和高贵的气质。 尽管内在也不失这个年纪的女孩所拥有的欢快俏皮。 少女的名字是:蕾娜.盖伦比亚,正如同这个王国的名字相同,盖伦比亚王国。 能够将王国的名字冠作名讳的原因只有一个,少女是真正的皇族之人。并且是第三世代的第一皇女,暂定。(为何暂定待后文剧情分解。)只要不出意外,少女甚至能够稳稳当当地继承皇位。 在第一次【人魔战争】之后,第一任勇者回归故乡,身为勇者伙伴的号称最强魔术师的先祖领导着人民在这片焦土之上建国,成为了王国的开国皇帝。 经过了千年光阴的流逝,最强魔术师的血脉同皇族的血脉一起流传下来,每位拥有皇族血脉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拥有超出常人的魔术天赋。与此相当,他们同时也承担这份天赋所必须担当的义务,少有人能够平安在床榻告别人世,大多数人都因此战死沙场。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虽然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历代的皇族成员都坚决地履行着这样的职责。这样的家族也广受人民的爱戴,凝聚的国力和明智的领导,让盖伦比亚成为了一个繁荣昌盛的千年王国。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抵御残暴血腥的凶恶魔族。 有传令的官员从远方急行而来,细微的脚步变化霍斯特站在老远便察觉到了。凌乱不堪的步伐发生在规矩森严的王都守卫部队身上,只能说明问题到了一定的严重程度。 “将军,”前来之人向霍斯特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单膝跪地诉说着,“国王召你前往议事厅。” “知道了,你下去吧。”霍斯特回头对蕾娜说道,“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我走之后,你得好好体会教给你的剑术之中的意境哦。” “好啦好啦,交给我了。大叔你忙你的去吧。”蕾娜赶紧后退数步兴奋地招手,一副走好不送的“绝情”模样。 走出武术练习大厅的大门的霍斯特,先叫跟随自己左右的侍卫快速给自己准备一个能够遮盖全身的袍子来,毕竟即使是与国王商讨紧急事态,穿着没了半只袖子的衣服也是大大的逾矩。也只有找个袍子披上了。 然后在侍卫都转身离开的时间里,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霍斯特轻轻按住了自己止不住轻微颤抖的手臂,强迫它安静下来。 都是硬接了蕾娜那一记魔术的结果,波动甚至触及到了神经,不用力压制甚至无法停下来。 蕾娜.盖伦比亚,即便是在魔术天赋普遍都优异的皇族之中,她的魔术天赋依然如同怪物一样甩开了他人一大截的距离,稳稳地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在她看来自己的一个普通四阶魔术,威力已经大大地超过了这个基准。 说到底,用剑术锻炼心性只是一个小小的借口罢了,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要是让她自由地使用魔术来进行对战,真的不知道是谁锻炼谁了。盖迪亚大陆独一无二的剑士,前任勇者的伙伴,霍斯特如此苦笑。 此时关于魔族入侵,全国备战的消息传遍开来还有一个时辰。 第63章 千里追杀,人族军令(五) “什么?!魔族军队已经开始进攻了!”因为太过错愕,霍斯特单手就捏碎了握在手中的礼仪用银杯。 随后中年的剑士平静下来。 “不……早就该知道的,这样也好。”沉默的剑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该来的总会来的,至少不用这样提心吊胆地等下去。” 偌大的商讨事宜的圆桌只有区区三个人,除了应王召前来的宫廷侍卫长霍斯特,还有两位白发苍苍但是精神霍硕的老人也坐在桌子旁。 国王哈默里.盖伦比亚,以及王国宰相:皮麦斯.安纳鲁。 两位对于王国来说如同精神支柱一般的人物。 “魔族已经出动了,据传来的讯息来看,魔王正是率领这支部队的领军人物,所以不可能只是虚晃一枪就走这么简单了。”端坐在最上方的国王如此说道,嗓音依旧是威风凛凛,只是在这其中有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疲惫感。 不过其余两人自然知道国王疲惫感来源的原因是什么。 自从最初的召唤仪式开始起了一点召唤成功的预兆,之后无论魔术师们怎么努力,再怎么对魔术阵图进行反复排查,【异界召唤术】都完全没有再次发动的趋势。 一个可能是这个魔术已经完全失效了,一个可能是勇者已经被召唤而来。 但各个城市最近传来的消息都没有关于符合勇者特征的人物突然出现,在众人看来,后一个可能性实在是渺茫。 当然这不可以真正地公之于众,有时候保持住群众的信念,哪怕是用欺骗的方式,对统治者来说也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所以对外公布勇者已经召唤成功,并且已经被纳入王宫进行了各种的武艺训练,并且进步神速。 “所以说霍斯特卿,”坐在国王右手边的宰相发声说道,“特殊原因所以勇者并没有召唤前来,所以统领人类军队的人物就要交给你了。这是我跟国王两个人商讨的结果。” “你,能够胜任么?” “我么?!”霍斯特惊讶地说道,虽有一身高强的剑术,但也没有统领过庞大部队的经验,至多在还是勇者的伙伴的时候带领过小部队的人手来勘测地形。 “不,我来就是了。我想我能够担当这个任务的。”霍斯特的犹豫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然后他坚定地站了起来,直视面前国王的眼眸,勇敢地承担下了这样的职责。 虽不是霍斯特自己自夸,然而找遍整个王宫,也难以找到一个威信上面能够超过自己的人,国王哈默里或许能够达到,但是身为国王必须要坐镇王都。这种情况下无疑自己才是最好的人选。 所谓男子汉,就不能在紧急事态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露出胆怯,这时候就应该挺身而出才是。这便是身为剑士的霍斯特的硬汉之道。 “还有一件事情,”国王接着说道,“关于这次战争,帝国和邦国同样不会出兵。” “……是么?”霍斯特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我们已经记不清他们上次参与是什么时候了,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人魔战争只变成了我们王国和魔族之间的战斗了。” “明明我们人类应该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抗才行的。” “这也没有办法,”宰相无奈地声音想起来,“帝国现在正在实行严厉的闭关锁国的政策,邦国现在也在爆发严重的内乱。甚至我们派过去的信使,都差一点有来无回。” 盖迪亚大陆一共有三个人类国家,地理位置最靠近【泥沼边境】的王国,和被其隔开,远在西陆西面的帝国和邦国。帝国有着比较畸形的种族优越感,将除了自己国家的人其他都视作为劣等种族,所以对外来民极度不友好。而邦国因为领导者对于权利的变态获取**和自身的体制原因,从开国一开就一直不停地爆发国内的战争,国王的姓氏都因此变换了好几个。 与王国这等友善开放的国度不同,帝国和邦国几乎集结了人类的所有陋习而独立存在。因为一直有王国挡在前面抵御魔族的侵略,同为人类种族的帝国和邦国早就已经忘记了历史的惨痛教训,转而更加关注起自身的利益,满足个体的**而行动。 相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所谓和人族一同抗击魔族的同盟种族,精灵和兽人们,只是同王国有着兄弟一般的情谊,帝国和邦国对于他们来说就像街道上彼此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样毫不相干。 然后对王国与精灵和兽人们相互往来的繁华贸易而眼红的帝国和邦国,也因此更加疏远了这个与自己在历史上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国家,甚至已经微微露出了敌对的感觉。 到时候若是战争爆发,只能说是人族的悲哀了。 “那么,霍斯特.安纳鲁大将军,请接印。”国王哈默里拿起了放在桌子上面的一枚印信,看见这样架势的霍斯特慌忙起身,匆匆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单膝跪在国王的面前,双手前捧,以恭敬谦卑地姿态说道,“末将在此。” “汝将率领我们人族的男儿们一同前往泥沼战场,抗击魔族,包围家园,整个人族的所有生灵都与你同在。” “是!”象征权利的小小一枚印信放在了霍斯特的手里,重量并不大,他却觉得自己捧着一块体积巨大的纯铁秤砣,差点将自己强壮的臂膀压弯下来。 这是责任的重量。 身为国王,无时无刻都背负着这样全部人民都关系于一身的重量,一直置身事外的霍斯特以前并不清楚,不过此时能够略略推想。 这样更加加深了他对王国的忠诚之心。 国王轻轻扣了扣桌子,于是便有传令官从门外迅速出现,取下了耳罩,毕恭毕敬地等待着国王的指示。 “传令下去,全国备战,招募战士,共退魔族。”国王的声音不大,一个字一个字都清晰可听。那份威严如同鸣响的洪钟,昭示着最具有魄力的命令。 只因为国王的这一句话,昭示着第十三次【人魔战争】就在此刻开始。 霍斯特抬起头来,看见名为皮麦斯.安纳鲁的宰相,同时也是自己父亲的苍老男人,站在端坐着的国王的背后,用隐秘的眼色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某种信息。因为角度问题,所以国王并没有察觉到。 父子多年的霍斯特当然能够明白其中的意味,那就是:“待会儿我们找个地方,我有话要跟你讲”的意思。 弥漫在质朴的王国之中的阴谋诡计正在悄然酝酿。 第64章 千里追杀,人族军令(六) “父亲,您是认真的么?!”霍斯特带着震惊问道。 “没错,我是认真的。”与之相反态度的皮麦斯平静地说道,“勇者已经被成功召唤了。你此去的目的之一,就是在征战的途中顺便将他抹杀。” 因为太过于惊讶反而说不出话来,霍斯特的思绪徘徊在太多想要问出的问题之中,宛如喷泉一样堵在了胸口处让他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要抹杀身为人族希望的勇者?难道这样不是会对人族不利么?这样不是正中魔族的下怀么?这样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然而所有的疑问在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霍斯特重新意识到了对方身份而强行咽了下去。 对方可是这个王国的宰相啊,他为这个王国奉献了自己一生的心血,犹如自己怀中精心呵护的幼童一样,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残害自己的孩子? “父亲,你是认真地么。” “没错,我十分认真。” “陛下他并不知道吧?” “一切都是我的独断专行,是凭我自己的意识做出来的决定。” “您真的知道做出这样事情的后果么。” “无妨,就算会被全国人民所唾弃我也在所不惜,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啊。经过我的判断,这应该是解决办法了。” “……我明白了。”结果霍斯特什么也没有问出来,身为儿子的他当然了解自己的父亲,既然他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肯定会有自己的道理才是。 只是可惜了,因为国王的信任,父子两个人才能在王都同时担任要职,这样的事情在其他国家简直是像瘟疫一样一定要避免的事情。 而现在,他们将要背叛国王的信任。 不过也没有办法,比起忠于国王,他们更加忠于这个国家。霍斯特砸转身离去的过程中,用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然而一直到率领军队出征之后,他的决心也依旧漂浮不定。 殊不知,所谓的勇者已经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好好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站在王都的城墙之上,王国的皇女蕾娜此次并没有随着大军出征。前往与魔族作战的战士们高昂的士气,让她体内流转的最强魔术师的血液躁动不安,但也无可奈何。身为皇族第三世代嫡系的唯一一枚硕果,同时身为女孩子,身为国王的爷爷并不允许她到那危险的战场上面去。 哪怕她是如此渴望能够有一个展现实力的地方。 望着渐行渐远的人类军队的身影消失在绵延起伏的地平线上,银发的少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王都城之外是一片覆满了碧绿色外皮的隆起小山包,柔嫩的花草在微风的吹拂之下来回摆荡。 王都城两旁是标志性的两株直达天际高度的天空树,传说在其顶端之上有巨龙族在上面栖息着,但传说终究是传说,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到达其最顶端的位置。 千百年来,这两株躯干直径达到两千米的庞大树种,就像站在自家门口的父亲母亲,凝望着自己的孩子踏上都不知何时能够回家的归途。一直以来,王国都是在这种深深地凝望之中,无数次地派出了一对又一对的卫国征战的好儿郎们。 再然后,有很多人再也不能回到自己家乡。 相比霍斯特在最后时刻依然对宰相父亲的指令感到犹豫,而在另一边的艾维尔已经做出了决定,抱着舍弃一切的心情,选择了坚定支持寒拓的决定。而也正是国家暗杀部队【影】的背叛,宰相皮麦斯才会选择另外一种方法来除去勇者。 真的是放弃了自己的很多事情。 所以在回到了人类军队的大本营之中,艾维尔对重新聚集起来的部下诉说了自己的决定。并且告知如果不支持自己的人可以选择离开。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 虽然艾维尔只有同寒拓差不多年纪的十八岁,然而他自从童年开始就在这个部队任职,同时也为自己积攒下了大量的人员。导致现在的部下与其是为了部队而工作,不如说是为了自己这位长官了。 真的是与霍斯特截然相反的心境。哪怕两个人都明白勇者这种身份之人的重要性。 面对摘下了灰色的头罩,笑呵呵看着自己的部下们,艾维尔只觉得鼻头一酸,然后快速地转过身去快步离开。依然是少年人的心性。 而在寒拓这边,他刚刚从军队的军备储备处找到了一套全黑色的盔甲,将它搬回了分发给自己休憩的帐篷,准备不多时便穿戴上去。 这也没有办法,寒拓在志愿军的军营那边窥见了自己在【诺兰】城曾经见过的几个熟悉的面孔,出于不想暴露身份的顾虑,他只得找个方法来将自己的面貌身形给遮掩起来同时也不能影响战斗力。 虽然他也有冲进去找一找有没有安雅身影的冲动,但他还是生生地止住了。或许他们以后都没有再次见面的可能性了,寒拓叹了口气,如此想到。 当然,在到达这里的时候,寒拓已经交代了精灵们不要暴露自己身为勇者的事实。众多武士们虽然疑惑,但还是表示了理解并且保守住了秘密。 帐篷外面想起了脚步声,一道倩影出现在了外面,带着轻柔的嗓音问道:“那个,寒拓先生,你在么?” 这是精灵少女莉法的声音,在泥沼森林逃避追击者攻击的时候,两人已经借着短暂的喘息时间大致了解了对方。 或许是出于现世的习惯,身为男人的寒拓,对能够用勇气走上战场的女性都有一种别扭的感觉,而在战场上能够取得优秀战果的女性寒拓甚至能对她产生一种特殊的敬意。 所以,对于莉法这样强大的精灵战士,寒拓也是十分尊敬她的。 “进来吧。” 摇曳着灿烂金发的精灵少女掀开了帐篷的门走进来,打开门的一瞬间晴朗的日光照射进了帐篷之中幽暗的环境,与少女金黄色的秀发相映成趣,在其娇俏地背影之后洒下了金黄色的背景,如画一般美轮美奂。 莉法走进来,走到寒拓的面前,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下口。所以只好在原地总是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其实想要说的话早就已经决定好了。 火红色的小猫从寒拓的衣服里面蠕动着,猛地从领口的地方窜了出来。或许是察觉到了莉法的一样心思,所以它跳上了寒拓的头顶,朝着莉法威胁性质地呜呜恐吓着。 在它幼小动物一样的心智中,出于动物的本能,能够感觉面前的雌性是抢走自己亲爱的主人而来的。 莉法惊讶地看着这只幼小的猫儿,灵机一动,便找到了继续谈话的题材。 第65章 千里追杀,人族军令(七) “托尔,别闹,不准这么没有礼貌。”寒拓揉揉小猫的头,令做出警戒状的它安静下来。 “你……一直带着这只小猫儿呢。”莉法盯着犹自瞪着她的托尔说道。 “对啊,这个孩子,差不多已经是我的家人了。”寒拓继续揉着托尔的头,火红色的生灵已经逐渐放弃了警惕,沉溺在了寒拓的“摸头攻势”之中,“它陪伴我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所以是我最好的伙伴了。” 寒拓一副宠溺自家孩子的溺爱父亲样子,让莉法感觉有些稍微不爽。所以接下来要说的话才脱口而出。 “我……我也可以的啊!可以一直陪着你的!” “……啊?”少年讶异的声音将少女猛地拉回了现实,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于是脸不可抑止地发起烧来。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莉法慌忙地摆手辩解道,“我指的是作为战士的身份,我会一直追随你的!” “嗯,我明白的,真的谢谢你了。”寒拓露出了表示理解的微笑,随后这样的微笑稍微抹上了一些阴影,“不过莉法,这话也不能说的太死啊。” 因为知道了我的秘密之后,你还会这样坚定地支持我么? 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就是出于这样的顾忌,寒拓才没有使用自己的黑色魔术。在那种时刻,众人的意志就像一条绷紧了的丝线,稍微有一点思想上面的波动,就会猛地被挣断。所以哪怕是在危急的时刻,寒拓还是保住了“不使用魔术”这条底线。 “关于这点我也是一样的!”帐篷外面有这样的声音传过来。 寒拓掀开了帐篷的门布,发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诸多的精灵们,不是很礼貌地趴在帐篷外面无声地偷听里面的对话。 直到一位精灵武士忍不住表态,寒拓这才发现聚集在外面的大量人群。 然后,唯恐落于人后的,众多表决心的声音在精灵的人群之中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他们彼此望了望,不约而同地整了整自己的仪表,随后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单膝跪下,朝着站在前方的寒拓轰然出声。 “吾等整支精灵部族,将对寒拓寒拓大人誓死效忠,共抗魔族!” 巨大的声响让路过的人都侧目看过来,愣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离开。在这片营地中,这种事情时常都有发生,盟友种族的部队过来支援,通常都会这样向自己的领导者表示这样的决心。 所谓精灵这种生物大多长相英俊貌美,看着寒拓蓝色的眼眸和精巧如同瓷娃娃一样的脸蛋,过路的行人将他也认为是精灵没什么好奇怪。 然而寒拓并非精灵,甚至在这之前与这支种族一点关系也没有。若是被他们知晓,着简直是宛如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 能够这样被人追随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寒拓天生领导者的人格魅力而已。先前的战斗中,便是这位少年妙到毫颤的指挥能力,让整支部族的损失降到了最小的程度,但是他能够让所有人先走,自己留下来断后的这份魄力,就让所有人心折。 就像追随拥有建国之资的王者一般,经过无数困难险阻去夺取自己想要的广阔的天地,先不说成败与否,光是这份独属于男人的浪漫情怀就让人欲罢不能。 寒拓同样庄严肃穆地面对着这群武士们,出于尊敬,他怀着最真挚的心情回答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但你们应该给自己更多的选择。若是这场战斗结束后你们还是这样想的话,那就继续跟着我吧。” 到底还是留下了底线,因为寒拓并没有将真正的自己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众多精灵都呐呐着同意了这样的决定,只有寒拓身后莉法依旧清明的眼神,诉说着少女的意志绝对不容改变。 “然后,还有这个东西。”说着,寒拓从自己的储物腰带之中取出了半截木条状的物事,“这个给我真的没有问题么?毕竟这应该是你们族群十分重要的东西吧。” 这是古蒙在与魔王的战斗之中折断的半截魔术杖,在折断的魔术杖的断层之中,埋藏着某种不得了的物事。所以寒拓对独自拿下它感觉到很有压力,毕竟原本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没关系的,你就拿着吧。”莉法说道,“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爷爷既然指定要交给你,那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才是。” “所以不用介意,你拿着吧。” “好吧。”寒拓也不是矫情的人,于是就干脆地收下了。 之后诸位精灵离开了寒拓的帐篷,重新盖上了帐篷的门的寒拓,在四周确定无人的情况下重新拿出了这堪称宝物的半截木杖。 过于鬼鬼祟祟的气氛让托尔紧张地缩起了脑袋。 当然珍贵的东西并不是这半截木头,虽然它是原主人古蒙使用的天空树枝条所制成的魔杖,哪怕是断成了半截,其魔力使用的品质依然超越了普通的魔杖,甚至能够达到【青铜】宝具的层次。 最珍贵的物事,是藏在魔杖之中的那卷魔术的卷轴。 魔术卷轴式使用特殊工艺制成的【战斗型】魔导器,将魔术的术士刻在一卷魔术纸上面,使用者只需要稍微注入魔力,就能够达到使用这个魔术的目的。 因为发动时间较普通吟唱发动所需要的时间更短,所以一般是作为最后的保命手段使用的,其价值就算是二或三阶的魔术所寄育的卷轴也要花费昂贵的价格。 而这支卷轴所寄育的魔术等级,是八阶。 【八阶魔术.重力崩坏】。 这是寒拓从来没有见过的最高阶魔术,就连母亲玛丽莎留给自己项链之中,最高等级的魔术只有曾经使用过的【七阶魔术.寂静岭】,以及另外两个没有施展的七阶魔术。 就算寒拓对这片大陆还不算是了解,也知道八阶魔术是奇迹一样难得一见的天地奇观。 就像握着随时都可以进行引爆的核弹一样,寒拓的手都在颤抖。 “这搞不好,或许能够成为击杀魔王的利器……” 只要自己使用得当的话! 此时远在天空另一端的魔王,表情阴沉地站在了一块突起的石柱上面,身上的衣料就像被揉搓了千百遍一样破破碎碎,然而他的身体光滑如新,并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在他周围,是如同百江入海一般繁忙奔走的各种魔兽。 一位身材高大的魔族男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魔王的身边,雕像似的沉默不语。 六刃将,土之魔将,格雷.罗耶丝。 山一般庞大身躯的男子此时却是满满的害怕的表情,因为他清楚魔王的性情,沉默不语的状态正是代表着他此刻酝酿着无边的愤怒。 某一刻,魔王挥手,于是遵循着魔王意愿的行军战略如同镶合的齿轮轰然运作起来。 第66章 入夜(一) 大批的魔兽军队在行进的路程之中停下来,与军队对峙,已经过了数天。双方都需要时间来做好作战的准备,在这期间,精灵和兽人的军队千里迢迢而来,全国各地的冒险者也陆续赶来,大大地补充了人类军队的战力。 工事兵员正在预备成为战场的大片石林地区紧急抢修防御工事。 即便这样,双方的数量差依旧十分悬殊。 身为统领的霍斯特现在眺望台上看向魔族那边,眼神之中有稍微的焦急的神色同是也有深深的疑惑感。同样是只过了二十年而已,为何魔族那边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并且远远超过了之前的数量。要知道,之前的【人魔战争】中魔族可是战败的一方。 而在魔族这边,也在就地取材,制作自己的装备和器械。 如同长脚蜘蛛一样的生物快速地运动着,其脚尖触碰到土地的声音却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大批大批的如此生物在规律地活动着,其身上是如钢铁般坚硬的甲壳,八条腿的末端如同刀刃一样锋利。它们全身闪烁着金属的光芒,口中发出无法辨明意义的嘶鸣,八条腿敲击在泥土上面,发出了令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沙沙声响。 魔族机械种【黑铁兽】。 原本是可怖的取人性命的魔兽,此刻却单纯地做着木工的工作。 它飞身扑在一棵树上,脚端让人眼花缭乱地斩切,一棵大树便轰然倒地。随后在旁待机的其他黑铁兽一拥而上,短短时间内便将整条木材雕刻成了理想的形状。 这竟然是一支硕大的弩箭。经由依附与魔族的矮人的设计,与此同时,也有其他的设备在快速成型。 双方都紧急准备的这段时间里,空气仿佛都被彼此对峙的杀气变得凝滞起来,就像无光的原始森林的夜晚,寂静无声却酝酿着恐怖的恶意。 然后哨探的小规模冲突已经在这片沉默的气氛中爆发开来。 三名骑士奔跑在怪石嶙峋的石林之中,就像在森林之中拔地而起的大树,高高伫立的石柱子在这里也到处都是。 胯下的钢铁战马喷吐着灼热的气息,【骑乘型】魔导器只要有魔力持续注入便能够永远奔跑下去,在魔导器本身不损坏的前提下。厚重的钢铁的马蹄在地面上踩下了深深地印记,钢铁的肢体交击轰鸣仿佛蒸汽机车的隆隆咔嚓声,特殊的构造使得只需要用较少的魔力就能完美地运作。 然而此三名骑士已经气喘吁吁,显然是缺乏魔力的表现,却犹自驱动着胯下的战马继续奔跑。天空之上,有同样作为魔族一方的哨兵巨鹰砸天空中盘旋,显然是发现了地面上的三位骑士。 于是巨鹰张开了巨大的爪子追了过来。 骑士们骑着钢铁的马左突右撞,凭着高超的机动性一次又一次地闪过了巨鹰的抓取。巨鹰的鳞爪在石柱上刮起点点火星将它轰然推到,在溅起的灰尘中,人类的骑士们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只是翅膀一扇,漫天的灰尘便以巨鹰为中心呈漩涡状消散而去。定睛看时,犹自在原地跳跃嘶鸣的钢铁马匹,其背上已经没有了骑士的身影。 巨鹰猩红的眼珠子转了转,发现在它周围的三根石柱子上面,有人类的身影正沿着垂直的柱体向上奔跑。 人类的身体当然是不可能做到这样超物理规则的动作的,其原因便是绑在后腰间的飞镖型机器。后现代科技产物,微型喷射器。 白色的蒸汽猛烈地从后方的小孔之中喷出,使用者也因此获得了能够垂直奔跑的动力。以人类的身躯,徒步登上了高高的石柱的顶端,再借着喷射的动力高高跃起,从头部方向直劈向巨鹰的身体。 就连拿着的剑,都是缠绕着电光的工业产品,高黑碳素的刀刃同样诠释着锋利的感觉。实力并未达到一定境界的人类战士们,要想与天生具有身体能力优势的魔族战斗,只有借助工具这一途,或是科技产品或是工匠打造的宝具。 巨鹰怒吼着振翅高飞,一左一右的骑士被强烈的劲风给吹飞了出去,正对着巨鹰扑过来的一位骑士堪堪抓住了上升途中的巨鹰的羽毛,随着一起被带入了高高的天空。 骑士抓着它的羽毛一把攀上了它的后背,翻转着手中的刀刃深深地扎进了脚下生物的身体。巨鹰吃痛,在空中怒吼着翻转着,迷失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多索队长!”从地上翻滚起身的另外两个骑士,看着远在天空之上的纠缠场景俱都大惊失色道。 “不能慌!”遥远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在前面那个石柱,预备好接住我!” 巨鹰旋转的高速离心力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感觉到自己下一刻就要呕吐出来。但还是强忍着不适感,用力转动着手中的黑剑,奋力将巨鹰的内脏全部绞碎。就像操纵者巨大的飞行物一样,名为多索的骑士用手中的黑剑当成操纵杆,遥控着巨鹰撞向了不远处的一根粗大的石柱。 前方,硕大的钢铁马蹄踏在了垂直的石柱壁上,将丝丝灰尘从石块的缝隙之中喷溅出来,两幅微型喷射器已经全部绑在了一匹铁马的后尾,由一名骑士驾驭着冲上了垂直的石壁。 在巨鹰将要撞上身前石柱的那一刹那,附在它背后的多索终于松手,歪斜而坚定地踩着一步,然后纵身向外边扑出,被同时从石柱顶端跃出的铁马上的骑士堪堪接住。失去了方向感的巨鹰与高大石柱轰然撞在了一起,接受了铁马践踏依旧岿然不动的石柱此时却轰然倒塌。巨鹰被落下的石块层层掩埋,眼看着已经丧失了生命迹象。 铁马载着两人迎头撞上了另一个石柱,猛烈撞击后钢铁之间流转的红色光际渐渐熄灭,机身也因为撞击扭转变形,带着两人狠狠地栽在了地上,眼看一个魔导器是完全报废了。 然而不幸之中的万幸,当第三位骑士跑过来的时候,埋没在钢铁废墟之中的两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他们摸了摸自己身体,因为无上的幸运而没有造成身体的残缺开心地笑了出来。 在乱世中,最不缺的人物便是英雄了。就连前去哨探的骑士,也有出类拔萃的勇猛之士。天涯各处的勇士聚集在一起,简直是能够撼动世界的一股宏伟力量。 然后这股力量,将要承受最暴烈的魔王的愤怒。 第67章 入夜(二) 若是论起团体的合作性,魔族是远远不及人族的。相比魔族军队,它们聚在一起仅仅是聚在了一起,骨子里还是那种各自为战的思维。反观人族这边,紧密的配合能够产生超过单纯相加人数的战力,一个战士所不能做到的事情,复数的战士就可以做到。 并且这样的好习惯好好地传达给了自己的盟友们。 时间已经是下午时分,兽人的军队刚刚到达这片区域,于是开始热火朝天地驻扎营地。 身材健壮的兽人们行走在营地的周围,跟随在后面的一部分兽人们身高轻松超过了一米九,身上的肌肉块就像蓬松的面包一样隆起,只是头上顶着或无毛或蓬松的耳朵,屁股后面连着的或长或短的尾巴甩来甩去,着实将这景象构成了一片超现实的物事。 然而最具魄力的,还是走在诸位最前面的那位兽人。 身高轻松超过了两米,全身肌肉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开来的趋势支撑起了整个衣服架子,却依旧给人一种紧绷的弹簧的感觉。 代表着这身膨胀到极致的肌肉还有上升的空间。 这一队人走着走着,为首的那位汉子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帐营外面的天空。 在那片天空之上,有数只作为魔族哨探的飞行魔族在来回盘旋,口中发出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刺耳嘶鸣。这种难听的声音让为首的兽人皱起了眉头。 “我说这就不能想想办法么,放任不管的话可是会影响将士们休息的哦。” “明白,盖加伦将军。属下这就派遣战士将它们击落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兽人恭敬应允。 “不必了,我们这次出来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名为盖加伦的兽人将军搔了搔自己毛茸茸的棕熊的短耳,眼神在自己脚下的土地搜寻了起来。“嗯,我看看……” 作为近卫兵的兽人们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的将军想要做什么。 终于盖加伦在一块稍微露出尖角埋在地下的石块面前停了下来。 接着单手直接插进了坚硬的土地,就像插进毫无阻碍的柔软的豆腐一样。在其他兽人错愕的目光之下,地面都轻微地摇晃了起来。比盖加伦体积大上数倍高度超过五米的硕大石块被他单手举了起来,就像拔出一根田地之中的萝卜一样,地上留下了一个堪称陷阱深度的大坑。 “唉咻~”盖加伦马虎地瞄准,事实也是如此,炮弹太过于巨大,简直就像用小球投进轮胎大小的网兜之中毫无难度。 然后盘旋在天空上的飞行魔兽,只来得及听见从远方而来的破风的声音,意识到的时候只有石块迅速放大的印象,炮弹般的石头便将它们之中的一只当场轰碎。飞散开来的血肉就像散弹枪一样将周围的飞行魔兽通通击中,从天空之上掉了下来。 只是一击。已经震惊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诸位随从,虽然之前对这个人早有耳闻,但其力量等级还是在想象之外。 上任勇者的伙伴,兽人战士:盖加伦.巴菲特,此时作为兽人军队的大将军而来。 对于兽人来讲,最值得自豪的便是整个盖迪亚大陆都没有任何种族能够比得上的体术武技以及各种兵器的使用。哪怕对于魔术的钻研,也都是往身体强化魔术的路途上一往无前地奔跑,可以说是最大限度地发挥了自己身体的优势。 然后,这支兽人部队前往的方向,是人类军队的帅帐。 “哦~老朋友,真的好久不见啦!”走进帅帐之中的盖加伦张开双手便向着中间的人类剑士热情地走过去。 “你也是啊,臭棕熊。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活的好好的呢。”同为上任勇者伙伴的霍斯特也展露了轻松的笑颜,站起身迎接热情的兽人。 两人在短暂的拥抱之后相互锤击对方的胸口,彼此脸上却都带着开心的笑颜,足以见其两人的关系之亲密。这还是顾忌彼此的身份而有所收敛的行为,在过去二十年之间,虽然见面的次数甚少,但每一次都是纵酒言欢,放声高歌至晨光初露,称之为一生的好基友都不为过。 “同样久疏问候。”还有坐在帅帐之中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位英俊到有些阴柔的精灵男性,这几乎是所有精灵刻在基因之中的共同点。年龄看上去是青年,气质已经有了老年历经事故的沉稳。 统领位于盖迪亚西陆南部精灵之森的王者:多隆.盖索米亚。 “十分抱歉。”身为王者的多隆却是一点没有王的傲慢之气,敢于道歉的态度却大大增加了其自身身为王者的优雅气质,“本来这次统领精灵军队的人不该是我才对,但原定的人物出现了特殊的状况,所以只能由我来了。” “没关系,我们都听说了,那位精灵魔术大师古蒙.维尔利特的事情,同时他也是我们的朋友啊。”霍斯特说道。 “能够只身抵挡魔王的进攻,并且将族人安全带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跟我们所知道的他简直还是一个德行呢。”盖加伦说道。 “不过,”霍斯特脸色一转,“虽然我们现在也想要前去探望他,不过事情已经不容滞缓。我们大家都聚齐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探讨下一步我们三支军队要如何行动配合才对。” 另外两人俱都点头,霍斯特从自己的魔导器【纳戒】之中一探,一副极其详尽的地理图就摊放在了三人围坐的桌子上面。每一棵树每一条河流都栩栩如生,敌我双方力量分布一眼明了。这是哨骑们冒着生命危险所探得的情报,配合此时位于军队后方矮人们的后勤兵的工艺所绘制而成的地图。 随着三人开始探讨关于这场战争的战术的声音响起来,三人的亲卫队都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自觉地配合着,在帅帐周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警戒圈,哪怕是偶尔从地上跑过的一只虫子,都被精灵们用准确地弓术一箭给钉在了地上。 魔族魔兽的总类多种多样,极大极小均有变幻多端所以不可以不防。 就在坚守帅帐的亲卫们紧张地情绪之中,关于整场战争的战术计划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之中逐渐形成。 入夜的夕阳的光芒逐渐从西边的天空慢慢消失,有微风吹起,风流在营地之中穿梭来回,响起呜呜的空鸣声音。 仿佛督促战场战士预备冲锋的古老号角。 第68章 入夜(三) 魔族最大的战略优势,便是自己各种各样的种族数量了。 地上走的,水中游的,天空飞的,千奇百怪的形态,匪夷所思的能力。正是魔族最大的战力依靠。若是单独面对魔族,人类精灵兽人没有一个种族能够单独敌对。 唯有至强无上的魔王,才能把这股力量强行统御在一起。 “那么就这样吧。”借着暗沉下去的天边夕阳最后的光芒,由魔王召集而来的各部族的统领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虽说如此,以魔兽的智力来说,能不能听懂还是个大问题,但是太过于复杂的战术安排除了少数几个高等智力的魔族,其他几乎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所以所谓“战略”只有一个,带着自己的手下使劲地冲。既然己方占据数量优势,就不用管什么战略不战略的了。 从陆地,天空,地底三个地方同时进行冲锋。 月光升起照耀之下的魔王,做出了最简单有效同时也最恶毒的安排。 寒拓此时也是从冒险者大营会议大厅之中走了出来,不同往日的装扮,此时他给自己身上套上了一层黑色的盔甲,质量轻薄也不会影响自己身体的活动。 只是连面罩也带上,无论走到哪里也不摘下来就很奇怪了。为此在动员大会的过程之中寒拓也吸引了少数人的侧目,不过冒险者之中本来就有许多性格怪异的人,大家也不甚在意。 没错,寒拓加入的是冒险者阵营一边,莉法以及其他的精灵武士们说什么也不回到精灵军队那一边,为了大家能够在一起行动,也只有加入冒险者一边来了。 作为冒险者在战场上基本是自由的,能够自由选择单独行动或者自行组队,没有制式军队那样名目繁多的规矩,但也有少量约束,比如不能够影响正常军队的作战,不可以做出损坏人类和盟友的事情。 这便是动员大会所说明的事项。 但寒拓觉得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凭着一腔热血而奋不顾身地踏进战场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卑劣的行为呢?就像自己今日穿着是如此诡异,也没有人要求自己揭下面罩看清真容。 有时候,寒拓觉得,支撑人类和其盟友能够一直抗击魔族到今天的究极原因,大概就是彼此之间诚挚的信任和质朴的情感也说不定。若是连自己背后的战友都无法相信,又怎么能够勇敢面对凶恶的魔族呢? 走进自己帐篷之中,刚刚脱下自己面罩的寒拓,便看见一团火红色的毛茸茸欢快地扑进了自己的怀中,来回用脸蛋磨蹭着自己的胸口处。 “托尔~”身为猫奴的寒拓露出了仿佛要融化一般的笑容。 因为穿戴盔甲的身体太过于闷热,所以不能让托尔一直呆在自己的衣领子里了,只能单独把它放出来“看家”了。 于是托尔总是可怜巴巴地蹲在帐篷的角落地方,望眼欲穿地看着帐篷的门口方向,时刻都等待着那里会有熟悉的人影出现。一旦寒拓回来,便连尾巴和耳朵都兴奋地竖了起来,撒着还奔向了主人的怀中。太过于熟悉,现世之中每天都会发生的情景让寒拓心头一暖。 作为男子汉,没有什么比只能依赖自己并且依赖的对象能够露出幸福的表情所更加开心的事情了。 只不过欢乐的相逢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 “抱歉,托尔。我必须要走了呢,和大家约好一起去吃饭的说。”寒拓抚摸着怀中小小生物的头部,能够听懂寒拓话语的小猫沮丧地垂下了自己支棱的耳朵,用忧伤的眼神看向寒拓。 那真的是十分柔弱动人的眼神。 寒拓只有苦笑:“总之我会尽快回来的,你要好好看家哦。” 蹲在门口目送寒拓离去的托尔,只有慢慢地退回了帐篷里面的阴暗之中。旁边有寒拓从部队食堂之中拿来的食物,其中不乏丰盛的肉食和澄清的饮用水。 只是托尔并没有心思去品尝哪怕一口。话说这团火红色的生物也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天真浪漫,它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虽然所有的小心思都是花在寒拓这个主人上面。 害怕被舍弃的猜想总是在心头萦绕不去,尤其是看见那位漂亮的精灵女孩之后,这让托尔并不能安安静静地原地等待。 或许那个时候,自己要偷偷地跑出去看看才行呢…… 蹲趴在床上的托尔如此决定了某个计划。 然后寒拓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看见的是适时发现自己并且朝自己兴奋挥手的莉法,以及一语不发几乎要和背景融为一体还是往常一样隐秘的艾维尔。 军队之中的食堂,并不是如同现世一样装修简介,菜样简单地那种到处排着长队的食堂。 所谓的食堂是简易的用布圈起来的一片场地而已,其中盘堆着一片一片的篝火,有大块的肉在上面被烤的滋滋作响,源源不断地补给根本不用担心食物的缺乏。 还处在战争时期所以不允许喝酒,但是士兵们捧着茶水依旧欢腾地放声高歌,勾肩搭背地相互欢笑。因为明日的战争无人能够知晓自己是否依旧存活着,所以现在都在纵情燃烧着可能是生命最后的一段时光,除非闹的太过火,不然将官也不会特意过来制止。 这是最后的狂欢,所以是可以被原谅的。 艾维尔只是看了一眼这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氛围,就在寒拓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然退去。莉法则是兴高采烈地拉着寒拓的手,寻找着能够用饭的合适位置。 被莉法拉着走的途中,不断的有人影才寒拓身旁掠过。粗略看过去,他们都在吃着说着,脸上都挂着笑容。 寒拓看着这遍地的火光,看着这些满脸欢愉的战士们,看着人类和精灵把酒言欢,看着兽人和人类纵情高歌。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坚强,让他们在游离在悬崖边上的状态依然保持着自我。 然而正是这片连绵而去的星星火光,宛如此时天空之上同样数量众多不可计数的点点星光,千百年来为一代又一代的驱散了云雾缭绕的夜空,照亮了人们前进的道路。 第69章 入夜(四) 一块硕大的肉排倒吊在篝火之上,从表面溢出来的油脂顺着滴落下来,点在了下方的篝火之中,散发着一股让人直流口水的焦香气味。 莉法说着“哎呀,那里似乎有好吃的东西!”,然后就啪嗒啪嗒小跑着走开了。留下寒拓和对面一位陌生的男子相对无言。 面前的男人流着清爽的金色短发,身体轮廓俨然是经过锻炼的洗礼显得十分健壮。在那英俊的脸庞上贴着膏药的“补丁”,受过伤的手用绷带吊着挂在了脖子上面。 在还没有发生过大战的如今,寒拓能够明白,这是作为哨兵打探路型光荣负伤的士兵,不由地生出了好感。 对面的男子当然是无法得知寒拓的相貌的,因为他此时还带着黑色的面罩。 良久的沉默之后还是对面那个金发男子打破了沉默,他将手中的剔肉刀伸向了寒拓。 “呐,要吃么?” “嗯。”接过短刀,寒拓从上面切下了一块令人垂涎的肉块,却只是卸下了口部面罩的一点空隙,顺着这点空隙将肉块递进了嘴里。 抬起头来,对方一副“真是受不了你”的表情看向寒拓。 “真是受不了你唉。”率直的男性还是直接说出来了,其神情在脸上浮现不过一秒钟就从口中吐出来,一看便知道是一位傻得可爱,毫无心机的人。 “我也是迫不得已,见谅啦。” “我曾经见过你呢。”听到这句话的寒拓身体瞬间绷紧。 “你就是那个嘛,在路上走路的时候带着一群精灵的那位,大家都在谣传着‘这说不定是哪位精灵中贵族’这样的传言呢。”听到这里的寒拓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时间他还以为面前这个人是之前【诺兰】城之中见过寒拓的人,还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 因为寒拓并不知道安雅他们并没有将自己黑色魔力的事情说出去,知道的话也不会如此谨慎小心地掩饰自己。 “既然是那样的精灵的话,普通来讲你也是个美男子什么的吧。如此出色的外貌,为什么还要特意遮挡起来哦?” “不,我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寒拓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是精灵,我也是个人类。至于戴面罩的原因……是因为的自己特殊的缘由。” “恩恩,原来如此。”金发男子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苦衷呢,你也是当真不容易啊。”说话算话,金发男子此后的发现之中并没有提及关于面罩的事情。虽然活的大大咧咧,但毕竟也会有自己所坚守的底线。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金发男子突然感到疑惑似的“嗯?”出声音来,仿佛漏掉了某种重要的思维一般,抵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然后想到了什么事情。 “不,不对!”男子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望向寒拓的眼神也变得险恶,但并没有敌对的意思,“说什么不容易啊,你一点也不可怜!” “被那种级别的精灵美少女所服饰,你有什么不容易的说!”他说的是此时为寒拓取食物而去的莉法。此前寒拓被她拉着手而来,和她脸上宝石一般珍贵的微笑都被这位男子看在了眼里。 越说越气人,最后金发男子被气得咚咚咚地拍打着地面,取过旁边放着的一碗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那个女孩只是我的朋友哦。” “哈?说什么假话嘛,既然是朋友待会你能把她介绍给我么?” “不……这就有点……”寒拓苦笑,因为男子话语之中的介此绍非彼介绍,并不是单纯地想要认识朋友的意思。 “你看吧,我就说。这种的美少女,是个男人就不应该放手的。”金发男子单手抱胸,一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的高深姿态,“所以说啊,小老弟,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啊。” 寒拓被他搞怪的样子激地扑哧一笑,忍不住反唇相讥。 “那么这位大老哥,你结婚了么?”“唔!” “没结婚的话,你有女朋友么?”“唔!” “啊,莫非是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啊?”“唔!” 寒拓是从他光秃秃的手上发现的,因为一般订婚或者结婚的人,手指之上通常会佩戴戒指,这点同现世的习俗一样并且盖迪亚世界的人民遵守起来显然更加执着。 对面男子因为寒拓的言语攻击变成了“垂死”的状态,其垂头丧气的样子之凄惨让寒拓稍微有点反省自己是不是说过头了。 虽然只是一点点而已了。 “那,那么?”金发男子抬起头来直视寒拓的眼睛,用一副要报仇雪恨的语气问道:“这么说起来,难道你就有类似的经历了么?!” “有的哦。”“唔!” 虽然是发生在属于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就是了。(此处现世篇会见分晓。) 自寻死路,金发男子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来自异种生物的暴击伤害。垂头丧气地说不出话来。 然而忧郁只是短暂的。 下一刻金发男子重新抬起头来,爽朗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用端着茶水的被子举向了寒拓一副要碰杯的样子。“管他呢!我们还是祝愿明天的战斗能够凯旋而归吧!” 寒拓带着微笑与他相互碰杯,莉法在这个时候回来,疑惑于方才两位彼此还无话可说的两人已经能够称兄道弟地随意谈天说地。不过寒拓既然能够因此欢乐便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了,此刻的精灵少女如此想到,在不知不觉之中,少女精致的心思都放在了名为寒拓的少年人身上。正是看出了这点,同属于部族之中的精灵武士们今晚并没有与他们一同行动。 还真是应验了金发男子的一席话。 之后三天愉快地聊了起来,兴致更加高涨,知道归营的锣号声音响起来,各处的篝火也被逐一扑灭,还意犹未尽的三天便由此散去。 临走之前, “呐,你叫什么名字?” “多索.罗伯特,你呢?”(之前在石柱林与巨鹰抗击的哨兵。) “我是寒拓。” “寒拓?真是奇特的名字呢。那么今后就是朋友喽?” “嗯,当然,今后就是朋友了。” 有缘再见吧,寒拓在心中如此说道。 第70章 战鼓(一)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样,寒拓从睡梦之中醒过来。 看着黝黑的帐篷的顶端,寒拓稍微有点出神地遐想。然后坐起身来,将趴在自己胸口上睡觉的托尔轻轻拿下来。从帐篷的缝隙之中,能够看见现在依旧漆黑的天色,已经渐渐有光芒亮了起来。 寒拓起身,着甲。将圣剑连着找来的剑鞘固定在了腰际部分,捧着面罩要带上的时候。外面想起了嘹亮的号角声音----就在昨日他们特意提起过----这正是魔族开始行动,全军准备战斗的信号。睡梦之中的托尔终于醒过来,并没有跟往日一样兴奋地扑将过来。 小小的猫儿正起身体,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整理甲胄,只是眼神之中的担忧意识怎么也遮掩不了。 “没关系的啦,托尔。”寒拓揉了揉它的头以示安慰,“你看,就算是在泥沼森林里面,我们不也是成功逃出来了么,这次一定也没有问题的。” “那么我走了。”寒拓带上了面罩,朝着托尔挥了挥手就走出去了。然后小小的猫儿转身,掀起了藏在床铺底下的一些食物。 这是战略储备,就跟之前一样,寒拓耗尽了力气之后被托尔救走。托尔这次也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出走去寻找自己努力过头的主人。因为自己的主人总是做过了头,所以弄的自己也很多心顾虑了。 真的是个不省心的主人呢,果然没有我是不行的吧。这样想着,然后抱着养精蓄锐的想法,托尔重新趴回了床上继续熟睡。 魔力已经回复的差不多了,应该能够回到这个身体原本的状态了。 帐篷之外逐渐骚动起来,短短时间内睡眠之中的战士们全部惊醒,以最短的时间恢复到了自己的巅峰战力的状态。有人使劲拍打自己的脸的声音响彻了一方的帐篷,随处可闻的嘶吼声不绝于耳,就像被点爆的火药桶一样,由安静瞬间变成了喧闹的环境。 有位黑发的少女静静地睁开了眼睛,与她同住一个地方的剑术宗师莫得里一样,用早就全副武装的身体靠着自己的大剑就这样坐着睡了一夜。警报声来临的时候只是撸顺了自己的头发便已经到了最佳的状态。 这种与剑心灵相通的休憩方式并不像表面所看上去那般难受,比起**上的睡眠更加注重精神上面的修养,能够得到休息并且时刻处于战斗的状态。 名为安雅的黑发少女确信自己已经意识十分清醒,但是当安雅掀开帐篷的门帘的时候,还是禁不住怀疑自己眼前所见的事物是否真实。 “那是什么?!”少女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喃喃自语。 “那是什么鬼东西?!”同样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的人们,跟寒拓一样已经来到了大营的门口,望着远在天空之上的生物目瞪口呆。 初看似乎是一大团飘过来的乌云,没想到居然是活生生的行动物体。遮天蔽日的体积的巨大乌龟,其背上似乎还载着什么东西,巨型的鳍在天空滑动,仿佛在水中游动一样朝着这边驶来。 魔族【超巨魔种】,天空龟。 比起【巨魔种】还要庞大数倍的体积而得名,在魔兽之中也是极其稀有,并且能够在天空飞翔,可以说是能够移动的战术堡垒。总共六只在天空中呈金字塔形状排开,如此大费周章,其背上驼负的物事毫无疑问是关乎整个战局的关键。 然而还没有看清楚,巨大的震感就从脚下传来。在众人诸皆错愕的时候,寒拓猛地推开了身边的一位人类战士。 “危险!”土地似被顽强生长的植苗给突出一样龟裂开来,有什么东西渴望着从碎裂的地底下面**突破到里面上来。 土石迸溅,灰尘四散,具有螺纹形状的身体拔地而起,状如蚯蚓却不是那种生物所可以比拟的大小,是粗有两米宽度长度更不知道多少的凶猛魔兽。蘑菇头状的头部在半空中扭转数圈然后朝向众人所在的下方。 整个头部裂开成了三瓣的形状,在内侧居然是嫣红的口腔,密密麻麻到让人反胃的尖牙遍布其中,可想而知猎物一旦进入其中便会被瞬间磨碎。一张一合之间,唾液无法避免地从那张血盆大口之中露出来。 魔族【虫族】,沙虫。 其身体构造完全方便它在地底之下自由来回,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之下,如同猛虎扑食一样迅速突出将猎物吞入口中。恐怖的猎食行为和其坚硬的外皮,足够人族将它列入极具危险性的魔物之一。 饶是寒拓已经见过不少魔物,就连魔王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然而看见如此猎奇外表的生物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忍不住大声喊叫。 “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 “啧,居然是沙虫这么棘手的魔兽。”黑发的少女剑士咋舌,她从稍微后面的位置看见,营地前方的空地上面如同春苗一般冒出了许多沙虫的头部,最近的一只沙虫已经突入到了营地的门口。 常年生活在地底之下的沙虫的眼睛已经退化,相反遍布全身各处的感官器官却异常发达。只有将身体探出地面,才能感觉到附近是否有猎物存在。 距离营地还有路程的沙虫重新潜回了地底之中,高速旋转着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头部充当钻头刺入了前方的土地之中。螺丝钉入螺帽一般迅速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上。 已经冲到营门大口的沙虫张开了自己奇异的大口,用毒蛇出击的姿势袭向了近在自己身前的一位身着漆黑铠甲的武士。 安雅心中暗叫糟糕,这样的攻击不是一位普通的战士能够抵挡住的,其张开的嘴巴甚至超过了那位黑色身影身高的两倍之上,只凭着他腰中的一把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何办法能够进行防御。 本该是这样的。 然而安雅并没有料到,黑色铠甲的男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年。 黑色的武士用让安雅心脏都漏跳一拍的熟悉姿势,拔剑,蓄力,劈砍。形如流水一般的流畅动作,正正契合了那个在深夜无眠的记忆之中回忆了无数次的少年的身姿。那个时候蓝眸的少年还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如同屯满了过冬粮食一样的仓鼠,睡在地洞中,幸福感团团包围住了自己。 【戮龙.大劈砍】。安雅曾经与心爱的少年一同抗击风魔所使用的招式,虽说凶险十足,却是少女记忆之中无可替代的珍贵记忆之一。 “……阿拓?” 在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天际之后,沙虫硕大的头部被一劈成两半,以寒拓为中心向两边裂开随后瘫倒下去,在周围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溅起了蓬松的灰尘。粘稠黑红的血浆从创口的地方喷涌而出,在寒拓鞋子周围溅起了点点血星。 这是关于“黑色武士”的传奇历史开始之初。 第71章 战鼓(二) 然而却没有结束。 随着寒拓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绷紧的肌肉随之稍微松懈下来。 仿佛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原本被劈开了头部当场“死亡”的沙虫,居然重新直起了身体。用那依然两半状态的头部,以更加狰狞地姿态,张口朝着他咬过来。 沙虫也并不像外表所见那样智力如此地下,至少让猎物发送警惕在进行突袭的基本战略还是能够想到的。 “唉~”超出想象的猎奇景象让寒拓忍不住惨叫出来。因为那伤口之深几乎能够看见其中的内脏,正对着寒拓而来,其所承受的心理压力超乎想象的巨大。 “阿拓?!”远在营地之中的安雅惊呼一声,拔出剑就想要冲过去。 与之前相同的土地龟裂同样在她的周围出现,但是比沙虫来显得个头过小,但是数量却多。然后粉红色的身影从地洞之中窜了出来。 三月兔,曾经寒拓与之交战的一只,此时大批大批地出现在了这片战场上。每一匹都是与优秀人类战士相当的战力,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有三只从不同的三个方向朝着安雅奔袭而来。其他都与周围聚集而来的冒险者们展开了交战,就连一直跟随在安雅身边的莫得里,因为用剑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一只三月兔的膝撞,并且因此停下了脚步。 然而, “滚开!”安雅愤怒地咆哮,犹如愤怒的狮子的全力怒吼,魄力十足。 古朴的大剑从她的腰际拔出来,犹如依靠着中心轴旋转的风车的扇叶,安雅以自己的身体为轴,拖着大剑带着愤懑的心情旋转起来。其强横的腕力带起了猎猎的风声,剑身反射的光晕如同在少女的身上披上了一件透明的纱衣,带着摄人心魄的妩媚艳丽。 这份美丽却是尖锐而致命的。 【吼号穿.风车斩】。使用者需要高超的平衡感以及能够支持持续旋转的所消耗的体力,同时在旋转速度加成之下其斩击力也是成倍加成,缺点便是攻击的范围会比较狭窄。然而对于安雅迎面气势汹汹地撞上敌人的行为来讲,并不存在这样的顾忌。 一只三月兔躲闪不及,当场撞上了纷飞的剑光,被利刃切成了两半。 一只看上去便是经验丰富的魔族战士的三月兔,以最小的幅度躲开了前方黑发少女的攻击,想乘着对方攻击的间隙进行反击的时候。 却发现对方攻击之间的衔接几乎完美,根本找不到能够利用的间隙。 三月兔上前冲刺,出腿准备攻击。然而外表是少女实力是怪物的人类接着旋转的冲势, 在宛如怒涛拍击的船只上的分外摇晃的脚下的扭曲平衡感的基础上精准出手。比三月兔击中目标之前将它先行击中了。 对那个以大腿力量为武器的三月兔,连寒拓都感到稍微棘手的魔兽,在它所擅长的领域堂堂正正地击倒了它。 大块骨头被踢碎的声音响起来,失去生命迹象的三月兔被安雅踢得倒飞出去。过于严峻的视觉冲击力让剩下的最后一只三月兔呆立当场。在安雅宛如猛虎扑食一般凶猛的冷冷一瞥之后垂着耳朵四肢着地慌张逃跑了。 安雅并未进行追击,收回目光转身就想要前往寒拓所在的地方。 然而已经完了。 让人重心不稳的摇晃感觉,比起之前寒拓在大营门口的所遭遇到的震动感觉明显更加强烈,使得安雅侧身将手中的剑插入了土中才勉强维持了平衡。 映入眼中的景象,是一只一只沙虫从地面破土而出的情景,扬起的灰尘如同直流而下的瀑布一样,遮蔽了眼前所有的物事。 最喜爱的少年的声音消失在灰尘之中,最后一幕,安雅看见的是头部已经裂成了两瓣的沙虫,挥舞着庞大的身躯将他吞没的样子。 仿佛有种情绪从安雅的灵魂深处被掏空了一样,疲惫的感觉从她大脑地方传至四肢,疲倦的她甚至想要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战场就这样躺倒在地上。 既然一切力量的源泉的人物已经不在了,那么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了。 险象环生的战场之中,一只刚刚窜出来的沙虫发现了自己下方那已经失去了魂魄的少女,逆转着身体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扑了上去。黑发的女剑士眼神空洞,静静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凌厉杀机,却没有力气进行下一步的防御。 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军队大营方向。 身为统领站在较好视野位置的霍斯特,理所当然地看见了冒险者营地被魔族先头部队袭击的场景,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做出改变战略的部署,至多安排后勤医护人员准备好运送接收伤员的命令。 那可是所谓的冒险者,虽然没有制式军队如此纪律严明,动作整齐划一,但是拥有各式各样游历经历和战斗经验的冒险者,其个体战力远远超过了军队战士。贸然进行救援是对同伴的力量的不肯定,几乎是对于战士的侮辱。 所以他什么做,抱着信任放任战斗。不仅如此,冒险者大营那边有着王国引以为傲的个体最强战力,圆桌十二骑士。 霍斯特自己便身为第一骑士十分清楚他们的力量到底是多么值得依靠,身在冒险者大营之中三位之数的圆桌骑士足以应对任何事态的发生。 然而事实是自己这边也派不出多余的力量,因为天空之中呈金字塔形状而来的六只天空龟行进的方向是笔直地朝着这边,正说明对方的主战力都集中在这边的位置。 “魔术高射炮准备。”霍斯特冷冰冰的命令响起来,于是在他身后守候的传令官大力向后方挥动着自己手中颜色多样的小旗子,频率和颜色的交换组织成了一套完整详细的语言。之后的待命者们便动作迅速地进行着自己的大帅所布置的安排,着手进行着人族反击魔族最强有力的第一步。 【七阶魔术.苍雷龙破吼】。因为其巨大的威力以及繁多的魔术回路原理,能够实现多人配合发射的特性,让它成为了实打实的战略魔术,便是能够在战场上作为大杀伤性武器的魔术之一。 巨大的羊皮纸被矮人的后勤兵铺在了原野之上,长达数十米宽度也是数十米,若从高空俯视,阵图之中复杂的回路花纹锦绣其中,仿佛某种神秘的来自外世之人留下的神秘讯息。 数十位早就经过了训练动作整齐划一的魔术师迅速站到了阵图之中指定的位置,开始循着纹路规律地输出自己的魔力,整个图案被赋予生命似的活跃过来,相反各位魔术师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苍白。 只此一击,便会完全耗尽高达数十位优秀宫廷魔术师的全部魔力,接下来的战斗完全失去了战力。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如同寒拓一样独立施展高阶魔术,高阶魔术的施展从这次使用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之中可见一斑。 第72章 战鼓(三) “糟糕,大意了啊啊啊!”被大帅霍斯特寄育厚望,期望着能够镇住这边场子的圆桌第七骑士:索姆.格耶丝如此想到。 外貌是超过三十岁的中年男人的年纪,身高也是盖迪亚大陆壮年男子所具备的基本身高。 因为住所离着营地较远,所以虽然赶来的速度虽快,但还是身处第二批之列。第一只沙虫破土而出的时候,才没有首先拿抢到第一滴血。 明明身为王国屈数可止的实力高强之人,索姆的长相却是相当地普通,身上的装备也没有过多的出人之处,身材虽然壮硕但是在冒险者大营之中形体更加强壮的战士还是大有人在。是往任何地方一站便会沦为背景的普通男人。 然而他最高强的本领的根本来源便是他这副普通的长相了。 才刚刚把腰中的佩剑拿出来,在自己前方的一位黑甲武士却一击便斩断了沙虫的头部。于是本业教师副业骑士的索姆不可抑止地起了对后辈的评估心思。在心中迅速对这位黑甲骑士的身手做出了系统的评分以及对他未来成就的可能性展望。因为太过于沉醉导致他忘记了眼前十分重要的一个事实。 关于沙虫的生命力异常强悍这个事实。就算被砍成数段,就算从中间剖开,沙虫依然能够独立进行活动,便是如此旺盛可怕的生命力。 当头部被劈成了两半,原地“复活”的沙虫乘着黑甲武士不注意的间隙再度发起进攻的时候,当脚下过于巨大的震动感导致重心不稳的时候,被拉回现实的索姆回过神来,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喊着“大意了啊”的悔恨之语,眼睁睁地看着沙虫将眼前的黑色身影一口吞了下去。 索姆当即呆立当场,还握在手中的大剑微微颤抖。为失去一位前途无限的年轻人感到十分地悔恨,但与此同时,一道粉红色的身影迅速从不远处向这边掠过来,然而索姆并没有察觉到的样子。 奔袭而来的三月兔迅速出腿踢击,精炼的动作无可挑剔,的确是在最正确的时机做出了攻击,力道和角度也没有错误之处。 索姆朴素无华的身影和三月兔粉红色的身影交错闪过,那道模糊的不太高大的人影似乎一脚就被凌厉的踢击所踢散。硕大的空洞从胸口破出,无力地人体失去了力量仿佛相爱一刻就要缓缓倒地,带着梦幻而残酷的不真实的感觉。 三月兔欣喜的表情还没有从脸上散尽,一股由震惊错愕所带来的寒意便从心底逐渐升起。因为那一脚踢穿的感觉,只是像是踢穿了一团浓稠的雾气。并没有印象之中骨头碰撞碎裂的感觉。一切似乎全部是错觉一样的虚幻飘渺,然而刚才确实真实发生的事实才对。 方才被踢穿的一团物事化成了飞烟消散,然后空无一物的空间之中陡然现出了一位人类剑士的身影,在极近的距离下将手中的剑架在了三月兔的脖子上,轻轻一拉,三月兔便失却了性命。 原因就出在索姆手上同样显得平凡普通的佩剑上面,仔细观察后才会发现其中的惊人之处。 太过于普通了,若是将其放入树林之中,便会惊奇地发现它已经变成了一棵树苗;若是将其放入泉水之中,便能惊讶地发现它已经变成了水中游曳的一位鱼;若是将其放入人群之中,便会在奔涌的人群之中发现被完全吞没,再也无法寻到踪迹。 配合使用之人大众化的外貌,简直是恐怖程度一般的普通。 称号【看得见的隐形人】,王国第七圆桌骑士索姆.格耶丝,以及其所佩戴的佩剑,晶钻宝具【煌光】。 不单单是其吹毛短发的锋利程度,所埋藏的一个特殊能力也是所有晶钻宝具的普遍性质。让敌人看见关于自己的虚假景象,听起来与寒拓的贯白虹所附带的技能【光影错折】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却是完全不相同的原理。 寒拓改变自己方位的光线反射让对方看上去的景象与原本的位置并不相符,然而虚像与自己的动作是完全一致的。索姆在双方目光交错的瞬间便运用佩剑的特殊波长完全催眠了对手,然后在对手陷入真实和幻觉的巨大混乱之中轻松结果对手的性命。 索姆一挥甩开了剑身上面的血迹,有些惋惜地看向犹自在空中挥舞着庞大身躯的沙虫,感叹着一代天赋优良的后辈的陨落。 随后,他看见了自己这三十多年的生命历程以来最难以置信的情景。 张开着血盆大口的沙虫凶猛地扑向位于下方的黑发少女剑士,安雅垂着眼帘,仿佛认命一样什么防备都没有做。 却在某个时刻,没有遵从大脑的动作自发地从她身上发出来。少女纵身一扑,以堪堪躲过的程度避开了沙虫的攻击。螺旋花纹的长粗身体掠起了满天的灰尘,满布尖牙的利嘴刨土机器一样从地上抓起了大量的土石,头部一晃便在口中尽都绞碎。一击不中的沙虫重新立起了身体,用愤怒的气势狠狠面向了身前的人类剑士。 安雅犹自陷入了巨大的疑惑之中。 回忆汹涌而来。 蓝眸的少年在宁静的黑夜之中****着上身独自练习挥剑的身影,蒸腾的汗水从上半身散发出来,在这种汗水的雾气之中,少年的眼神分外清明。 在用恐怖的速度习得剑术之后,年轻有为的少年剑士并没有因此骄傲,而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导落后的学员们。在他们反复说明却不得要领焦急害臊的神色面前犹自保持着平和的微笑。 想起那个下午,心爱的少年拉住了自己的肩膀,阴沉的脸将自己藏在了身后。孤身一人走向强大敌人的那道决绝坚强的身影。在被那黑色的不祥的魔力吞没之前,犹自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一如初次见面的时候,依靠着门框一直等到黑夜的那天一般的澄澈透明。 那眼神分明是再说:“我亲爱的女孩,从此之后也请好好地活下去。” “对不起……阿拓。”泪水不可抑止地从安雅如同黑色水晶的瞳孔滴落下来,然后少女比之前更加用力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再也不会放弃了!”轻蓝色的魔力从她浑身各处蔓延出来,似乎为这位英勇的女武神披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大滴的泪水随风飞散,重新恢复了安雅身为剑士的凌厉的神态。 大剑平举过眼,眼前是凶猛扑过来的沙虫的三瓣大口,少女只是轻轻吐了口气,随后身势如风,迎向了眼前的庞然巨兽。 第73章 战鼓(四) “闪开,小姑娘!”浑厚的中年人的声音从安雅身后传过。 正在极速突进的安雅,微微一侧身,从凶猛扑过来的沙虫身底下钻了过去。从她背后冲出来的脚步沉稳的身影,挥舞着超过一米五长度的宽大巨剑,用剑身朝着硕大的沙虫拍击过去。 即便在人类战士中也是顶尖少有的壮硕体型,踩在地面上有因为体重产生的沉闷的脚步声。中年男子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面青筋暴起,未曾打理的胡须拉茬的脸颊之上,那双清明的小眼睛透露出来的属于剑士的勇猛光芒,让同为剑士的安雅精神一震。 但是哪怕这位中年的强壮剑士做出了明确的攻击姿态,沙虫依然不为所动,不依不饶地驱动着庞大的身躯朝两人扑过来。 之前也有人类的剑士如此这般徒劳地向它挥剑,却被它堪比钢甲一般坚硬的螺旋皮肤所弹开。所以即便体型在壮硕的人挥动了更加巨大的剑,在它浅薄的智慧之中觉得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本该如此才对的。 沙虫却被抡得飞了起来。 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攥着它的头部将它硬生生地从土地里面拔了出来,就像拔萝卜一样,尾部带起了一块硕大的因为粗糙的皮肤所勾连的土块,就这样被笔直地抛上了空中,然后在远处狠狠地坠击在了地上。 王国圆桌第十骑士:屯留多.加索尔,极其所佩戴的【晶钻】级别宝具,大剑【阔铁】。 其特殊技能便是将使用者作用在大剑上的力气放大数倍,放大的倍数根据宝具与使用者的适应性而定。而王国骑士屯留多的适应性,能够让力量达到自己初始力量的一百倍。 那是连一座小山包都能够掀起来的宏伟力量! 相对来说,屯留多所受到的反作用力却是正常的水平,正是这把【晶钻】级别宝具的神奇之处。 连根拔起的沙虫掀起了巨量的尘土,有几只粉红色的身影在其中隐约闪烁着。乘着屏蔽视野的机会偷偷向着这边摸过来。屯留多虽然拥有一击必杀的强大杀器,但是其不乏动作却是稍显迟钝,对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的粉红色杀机明显应接不暇。 安雅一剑划开了遮住视野的迷雾,轻柔的灰尘犹如布匹一样被撕成了两半。少女踏破风尘朝着这边毫无迷惘奔过来,身后粉红色鬼魅一般的敌人尾随而行,猩红的眼眸流露出凶恶的杀机和嗜血的渴望。 看着安雅的架势,屯留多心领神会,无视了身后逐渐闪耀起来的猩红光芒,对着向自己奔跑过来的少女举起了手中的大剑。 两人彼此错身而过,手中的武器一毫厘之差掠过了双方的身体,然后将自己咆哮的杀气全部作用在了眼前的敌人身上。 【吼号穿.十字斩切】。轻蓝色的魔力紧紧包裹在剑身之上,随着第一次挥砍的动作如延长了的利刃劈出。毫无间隙的第二次斩击垂直交叠在第一发的轨迹上,十字形的刀锋镰刀一般将最靠前的几只三月兔的生命无情地收割,令得其它的粉红色身影只有惨叫着后退。 “轰~”身后传来土地破裂的剧烈声响。那位壮硕的中年骑士夸张地用大剑将自己身前的整片土地翘了起来,将面对面冲过来然后惨叫着后退的数只三月兔以“三明治”状态埋没在了怦然合在一起的土石之中,有隐隐地血迹从缝隙里面透了出来。真的是如同电光火石一般的战机逆转。 灰尘还没有散尽,此时悄然无声的周围依旧弥漫着不可名状的危险。所以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举起剑只是一心关注着眼前的情况,将自己的后方交给了自己的盟友。 这是战场上活跃的战士们最基本的合作形式。 显然也是看见了刚才的一幕,所以屯留多带着有些出乎意料的神情在短暂的战斗间隙对安雅悄悄说道:“小姑娘,干的不错嘛。” “无妨。”安雅并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用平静的语气这样轻轻说道。 灰尘散尽,少女的心情还是驱使着安雅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一边。明知道这样做会影响身处战场之中最重要的战斗意志,内心的悸动还是让她无法忍受。 于是,当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重新映入眼帘的时候,黑发的少女剑士明显地愣住了。 至于在她身边的,王国第十骑士的屯留多更是直接惊叹处声音来:“那是什么东西?!” 鬼魅一般游走于战场之中的艾维尔,率领着同样的一群身法如同鬼魅无形无影的部下,在此刻站定了身子。艾维尔望向战场的一端,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表的复杂神色。像是突入而来的冲击改变了他原本坚定的信念,眼神迷惘数秒钟之后,恢复清明眼神的灰衣少年静定了自己的意志,率领着自己的灰衣部队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莉法率领着一众精灵武士们在混乱之中寻找少年的身影,凶猛的沙虫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卷起重重的灰尘迷雾让她看不清远处的情景。总数十数人的小部队在这片战场的泥沼之中艰难前行,仿佛飘荡在暴风雨摧残之下的一叶小舟,即便风雨摇曳,仍然不改奋勇前进的意志。 精灵们精准的箭法一次次射中了穿梭在迷雾之中隐约的粉红色身影,让一干擅长突袭而取胜的三月兔拿这支小小的队伍毫无办法。某一时刻,莉法收起了手中的黑色长弓,机械的金属光泽在她的右手臂亮起来,周围原本抱团紧紧挨着的精灵们相互点了点头,改变阵型,各自散开,变成了以莉法为中心的战斗模式。 【五阶魔术.狙击炮】。 然而莉法此时使用出来却不是为了狙杀某位难缠的魔族,而是另有目的。 凝缩的轻黄色魔力在手腕处聚集然后蔓延到了炮筒的位置,相比之前来说体积较小速度奇慢的魔力弹从炮筒方向射出来,慢慢前进到了迷雾重重的位置后猛然爆开,仿佛平地刮起了旋风一样快速驱散了周围的迷雾,众人的视野因此恍然开阔。 魔力炮弹的使用方法因为使用者的魔力聚集方式不同而作用多种多样,如此驱散迷雾的魔力弹也是使用方法的一种。 当遮蔽眼睛的雾霾散尽,一定范围之内的一切景象均可以看清的时候,这个存在便突兀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干精灵们。包括莉法在内,此时都因为吃惊而喃喃自语:“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并不属于盖迪亚大陆理念的异界之物。 第74章 战鼓(五) 黑暗窒息的意味如同团团包裹身体的夜幕一样笼罩而来。身上披戴的铠甲被强大胃酸的消化能力迅速溶解,下一刻就要腐蚀至自身的**的程度。 自己的确是被沙虫吞进了肚子里了。寒拓此时想到。 这样的感觉,就像不久之前自己发动的【七阶魔术.寂静岭】一样沉重的黑暗意味。因为自己对魔力的运用还不成熟,所以那个黑色的雾气在使用的时候自己也稍微沾上了一点点。 无边无际的绝望向自己席卷而来,不知道下一刻自己身处何方的无边黑暗,让人抑郁发狂的深深孤独,跟此时的境况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这样就好。”身处黑暗的腹腔之中,身上都是自己黑色盔甲的腐蚀声响的环境之下,寒拓如此喃喃说道。 在这里的话,就没有谁会看见了。自己使用魔力的情景! 【五阶魔术.思想械生成】,六连发!泉涌一般的黑色魔力从每个毛孔的方向渗出来,从寒拓无颜的面孔之上漫过去,覆盖在残损的黑色盔甲之上。所包裹的蚕茧的黑色身影逐渐膨胀,就连沙虫强横的胃酸都被黑色的魔力排斥并且灼烧至沸腾。 完全是质量密度的差距。 曾经使用过一次如此技能的寒拓,在与【侯爵】级别的风魔的战斗占得了压倒性的上风,遑论从内部破坏一只高级魔兽的身体。 仿佛被吞进了剧毒的药物一般,两半形状的头部喷涂着痛苦地白沫。条状的躯体在地上扭转打滚,其腹部随着越来越膨胀,终于在下一刻轰然爆裂。 某种黑色的身影将沙虫从腹部之处撕扯开来,饶是生命力顽强的沙虫,当最致命的勇者气息的魔力从体内作用全身的时候,所有的组织犹如触碰烈火的枯草一样瞬间变成了灰烬迎风消散。不再动作的两截身体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引擎的野兽轰鸣之声让这片战场短暂地陷入了沉静,所有人都在力所能及的战斗间隙之中诧异地看着这边,看着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理念的奇异之物。 千年历史都没有出现过如此之物,将同等阶级的魔术相互组合并且完整运作的难度超乎想象。寒拓完全是凭借着一腔的热血和熟悉的理念将其完成。 有人形的黑色钢铁身影从迷雾中突显出来,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有火焰流动的红色轨迹游走在钢铁的缝隙之中,暗沉与明亮的光线的交织令得整个机甲成为一道超现实的景象。原本握在手中的圣剑,已经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同样钢铁材质的宽阔巨剑。 比起之前所制造的机甲细节更真实,性能更强悍。只是经历了一次,寒拓强悍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已经对它做出了质量的改变。 人的恐惧本能来源于对未知的胆怯。 莉法本能地抬起狙击炮指向了面前奇异之物,只是有个声音在脑海之中回响让她一直扣不下扳机。从潜意识之中,莉法无法将眼前的钢铁集合体当做是敌人看待。之后钢铁之物逃离了她的视野。 钢铁制动的机器大腿迈开了步子,之后速度越来越大,仿佛没有尽头的加速感觉,黑色的身影跨过了大营门口的地方,到达了诸多魔兽聚集的大营前方。 纵然穿戴机甲的身体已经是原来体积的数倍大小,对比长度数十米的沙虫来说依然是娇小的猎物。 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察觉他的强大。 宛如追逐腥味的群狼奔跑在原野之上,大批的粉红色的身影从地面从空中从地底四面八方地攻向了寒拓,这种毫无死角的攻击根本无从防御。 所以寒拓并没有防御。 链接身体的钢铁关节被卸开,通红的光焰在其中沸腾喷涌,一遍又一遍地淬炼着身体。当三月兔们接近到了一定的距离,已经飞身起来出腿踢击的时候,却只能在犹自在坚硬的钢甲之上激起星星点点的火花而已。 身处内部的寒拓睁开双眼,感觉到身体旁边的三月兔们的逐渐聚集,终于放开了意识中紧锢着的力量。于是喷吐着火焰钢铁身躯猛然张开,如同烟花绽放一般的光焰从四肢百骸释放出去,凶猛地吞没了朝着这边冲过来的众多的粉红色身影。它们在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之后便就此化作了飞灰泯灭在了原地。 一次攻击,便完全消灭了数十只之前感觉到棘手的敌人,机甲对于攻击强度的加成不可谓不大。 【区域毁灭】。 说起来驱动机甲的动力来源都是寒拓自身的魔力,但由于无法在人前使用的原因,所以也无法练习。这次寒拓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自己的魔力,消耗的同时也在极速进行学习,每一秒钟之后都比前一秒钟的自己更加强大。 从最开始的时候寒拓便注意到了,自己的魔力储量根本看不到尽头,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能够提供给自己源源不断地消耗使用,唯一的障碍只有自己对于魔力的掌握度,心神的耗尽会让自己无法继续驾驭魔术的发动。 所以这次不一样! 身处内部的寒拓发出了外部之人所无法听见的怒吼,化作了在外界活跃的机甲凶猛运行的动力。举起手中的巨剑照着一只袭击过来的沙虫迎头劈下去,锋利的刀刃突破了它螺旋形状的坚硬外壳,深深镶入了其中。 然而即便是如此,依然未死的沙虫吃痛地扭动着身躯,不退反进,插着机甲刺出去的巨剑缓缓前进,眼看那满布利齿的三瓣大嘴就要触碰到机甲的外表。 有红色的光芒从机甲的手腕处亮起,沿着钢铁之间的缝隙传达给了手中握着的钢铁巨剑,汹涌的火焰从整个剑身的表面喷涌而出,猛烈炙烤着沙虫的体内组织。 血红的燎泡从沙虫的皮肤表面生出来,从巨剑斩击切入的地方向下蔓延,一直深入到了沙虫还留在地底之下的尾部部分,蔓延过的地方迅速变得膨胀起来,最后最宛如烟花一齐燃放的盛景一样,许许多多的火柱从沙虫的身体表面窜了出来,千疮百孔的身体犹如破麻袋一般倒下,就此气绝。 冲入天空的花火携带者灰烬逐渐下落,形成了一小股星星火雨。沐浴在这片小小的火雨之下,所有的战士看着这边俱都瞠目结舌,吃惊的神态溢于言表。 只凭单枪匹马就敢于挑战整个魔兽的军队,其勇武的姿态让所有年轻的战士们热血凤腾。 “冲!”有一道属于少年人的清澈嗓音想起来,灰色衣袍的身影先于众人之前冲了出去,正要去打开寒拓操纵机甲所开拓出来血路。所有人俱都回过神来,直冲云霄的怒吼声想起来,十足战意的战士们跟随着那道漆黑的身影,奋勇向前冲去。 还是那句话,勇者存在的真正的意义,并不是个人武力的勇猛单独蛮干,而且凭借着个人的勇武为所有的人带来胜利的曙光。 第75章 战鼓(六) 来自战争的噪音不绝于耳,不远处的冒险者军营甚至传来了夸张地爆炸声音。然而身为统帅的霍斯特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故,不仅用眼睛仔细观察着整个战场的情况,并且运用身体全部的感官系统尽力地感受着全部。 毕竟每一个决定,都决定着手下许多战士的生死存亡。 庞大如天空浮岛一样的魔兽【天空龟】缓缓向着这边驶过来,在其巨大的宽阔的龟背之上有什么东西隐约建立了起来。那种明显是某种杀器的物事,之后肯定也会掠夺不少自己这边战士的生命。 想到这里,霍斯特几乎是下意识地狠狠地咬了咬牙。所有战士,都是自己的兄弟,与自己都是站在共同抗击魔族的同一战线的家人啊。 所以他几乎是带着隐约的咆哮口气,对着身后部队之中准备战术魔术的宫廷魔术师们下达了命令。 “发射!”发射出身后的宫廷魔术师们早已准备许久的战略魔术。 【七阶魔术.苍雷龙破吼】。 广阔的魔术阵图之上有硕大的蓝色光球亮起,下一刻便化作了数十米粗细的闪电光柱照着第一只魔兽天空龟激突而出。带着仿佛要将天空都撕裂开来的气势,隐隐蕴含着飞龙的嘶吼声音,只要是只活物,便对其有种来自本能的战栗感觉。 然而天空龟们保持金字塔形状前进并非毫无原因,它们挥动着自己巨大的鳍,在天空之中九十度翻转了自己的身体,用自己坚硬的后背带着褶皱的龟壳预备迎接冲击。同样呈金字塔形状交叠在一起,是分散冲击的最好方式。 有位身影从首位天空龟的头上跳了下来,在天空中轻轻浮起,迎着激射而来的闪电光束静静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那是浑身缠绕着深蓝色魔力的魔王。 两物相交,宛如两口巨钟的沉闷轰响响彻云霄。魔王被恐怖的冲击推着迅速往身后退去,狠狠撞在后方已经做好了防御姿态的天空龟身上。专注攻击的七阶魔术将总数六只重量数千吨的天空龟们连带着魔王推着倒退,首当其冲接收魔王的一只甚至龟壳碎裂,苍蓝的电光直射进了它的体内,烧毁了全部的身体组织,眼看是无法存活了。 但也就这样了。 电光逐渐消散下去,丝毫不见皮肉之伤的魔王从天空龟鲜血淋漓的血洞之中走出来,撕下了已经被烧焦了的袖口,于此同时,被击穿身体的天空龟也从天空上坠落下去。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然而其坚硬的身体并没有因为重力势能而破碎,可想而知其身体之坚硬,以及战略魔术的威力之强大。 硬生生承受了冲击的天空龟们缓缓恢复了原本的姿态,有沙沙的声音从天空龟的甲壳之中传出来,八脚的机械蜘蛛形状的魔兽从天空龟藏身的五个孔洞里面钻了出来,背负着之前早有准备进行拆卸了的器材,繁忙而有序地固定在了天空龟的龟背上。 魔族机械种,黑铁兽。 下方,已经死亡的硕大的天空龟的尸体上。在那苍白的无血的皮肤表面,有白色的骷髅手骨刺破了皮肤探了出来。随后大批大批的骷髅从不同的地方撕开了王者的皮肤,从其内体之中堂堂地钻了出来,是在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超现实景象。 魔族亡灵种,【骷髅军队】。 根本无从知晓其从什么地方而来,也无从知晓什么时候停止。它们追踪着活人的气味而来,带着对生命血肉的无限渴望。它们从亡者的白骨中获取构成自己身体的部分,期望着将其它的活物拉扯进自己之前所处无边的名为死亡的黑暗。 而天空龟的骨架太过于巨大,以至于骷髅兵的数量一直源源不断地迅速增加。不仅有手持白骨棒头做武器的骷髅步兵,甚至有骑着高大的白骨马,手握着被磨得十分锋利的骨刺长枪,策转着朝着这边袭来。 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不属于活人的那股腥臭气味。因为是白骨,也就无所谓被攻击了,普通对骑兵的战略对它们根本毫无效果。 所以霍斯特并没有让战士们首先应对来自骷髅军队的冲击,而是咆哮着命令着随后的魔术师们上前来,穿插到原地待命的剑士们中间,向天空张开了魔术的屏障。 虽然距离还是比较远,但是他凭借着自己精准的眼力能够看见,在那天空龟的背上,八脚的蜘蛛形状的魔兽们已经将攻城的器械组装完毕。这种一定经过了矮人之手改造的工具,其破坏力也不容小觑。 无需黏着物,当两段器械拼接在一起的时候,黑铁兽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固定住了。然后是铁丝崩响,弩箭隔着老远的聚集向着人族军队的大营这边激射过来,同时依附在之上的黑铁兽们,位于身体中间的瞳孔之中闪烁着嗜血的猩红光芒。 在身为天生的搬运工和木匠之前,它们是疯狂暴力的魔兽,天生便携带着杀戮的基因的生物啊。 “【二阶魔术.鳞龟甲】,发动!”魔术师们齐声大喊。 虽然只是二阶的魔术,对付具有巨大动能的弩箭来说并不足够,然而这是军队所规定的制式防御魔术。正是因为其能够相互“拼接”的特性。 六角形的晶状魔术屏障在诸位魔术师的手中展开,因为恰当的距离,许许多多的规则六角形恰好能够衔接在一起,如此一来所受到的冲击能够由所有屏障组成共同承担,可谓是应对这种弩箭的最佳选择。 如雨点一般密集的“丁丁当当”的声音传来,那是弩箭轰击在魔术屏障之上的声响。当然也有不是那么幸运的人,被刚好击打在镶合缝隙的弩箭当场贯穿。 依附在弩箭之上的黑铁兽们飞驰而下,待命的剑士们拔剑怒吼迎上前去。营门前方,兽人们的部队们率先出击,精灵的武士们紧随其后,一发接一发的羽箭被射向了天空。虽然并无法对骷髅们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能够减缓其一点速度是一点。 无需马匹,自身奔跑速度便极其惊人的兽人们在奔跑途中纷纷进入了战斗状态,为首的兽人元帅盖加伦活动了手腕处的筋骨,在两军交错的一瞬间,一拳便轰碎了朝着自己刺过来的骷髅骑士。 全面冲突因此爆发。 第76章 战鼓(七) 黑铁兽的八条腿看上去虽然纤细但是劈砍劈砍起来却是十分地坚硬。魔术师虽然强大但是大多数都并非是在体能之上出色的家伙,毕竟魔术与剑术双修的人类实属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 所以剑士们在与黑铁兽抗击的同时还要掩护魔术师们撤退,实在是相当棘手的一个任务。但也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因为在这里的每一个战士,都是和自己身处同一战线的志同道合的兄弟啊。 然而这样想对战局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一位较为年轻的剑士显然无法招架黑铁兽八条刺刀般锋利的长脚的同时进攻,在用剑挡住其中两只之后,身体已经被另外的三只给贯穿。有同伴拼命地对长脚进行着斩击,但却徒劳地在其上溅起星星火花。还没来得及想其他办法的时候,同伴们已经被汹涌的人群裹挟着向后退去。 实在是太过于坚硬了,毕竟这种的魔兽身体是由钢铁所组成的,虽然纤细,但不是拥有巨大气力者根本无法斩断。 这是战争啊!在来之前早就做好心理的准备了。年轻的剑士如此想到,然后怒吼出声来,忍着刻骨的剧痛让锋利的长脚贯穿自己的身体前进着,意识逐渐模糊然而手中的剑却越握越紧。 之前早就注意到了,被钢铁包裹着全部身体的黑铁兽,其相连着的八条腿的头部,有个刚好能用一把剑通过的窄窄的缝隙,直接相连着黑铁兽内部的样子。 那恐怕便是它的弱点了,而自己的机会也只有一次了。 年轻的骑士咬牙向前突进,内脏翻搅的痛苦让他嘶吼出声来,凭着逐渐模糊却无比清醒的视野,瞄准着不断颤动着的黑铁兽,将手中的剑狠狠地刺进了那条缝隙之中。 吃痛的黑铁兽疯狂地挥动着自己刀刃一般锋利的腿,带着频死的暴怒气势,用要将对方身体绞碎的凌厉刺击袭向了年轻的剑士。已经失去气力的他无力地跪在了地上,面对要承受更大痛苦地下一刻却丝毫没有办法。 要救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本身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吧。年轻的剑士轻轻地闭上了双眼。至少,死亡的时候希望能够经受相对轻松的方式啊。 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来,扑面而来的凌厉气息迫使年轻的剑士重新睁开了双眼。 突兀出现的中年偏老状态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剑,如同切瓜砍菜一样瞬间将黑铁兽袭来的数条钢铁制的腿轻松斩下,失去支撑的黑铁兽无力地瘫倒。在它身前,魁梧身材的男子迎风而立,其黑影映照着阳光留下了黑色的剪影。 他认识那个背景,就在昨日的誓师大会之上,那个一直站在统帅身边之人的背景。 “将,将军……”视野之中的男人转过头来,如同刀削斧劈一般坚硬的线条的脸上居然绽放出了柔和的表情,就这样看着年轻的剑士轻轻把他扶了起来。 “将军……我,我还不想死。”再也忍不住的年轻剑士眼泪开始崩坏,逐渐沉入黑暗泥沼的恐惧此刻汹涌而来。因为痛苦扭曲的脸庞已经涕泗横流,最真实的心声终于能够吐露出来“我还不想死,救救我……” “没关系!撑住啊!只要撑下去,这份殊荣一定……” 已经无话可说,怀中的年轻剑士失却了意识。 【黑铁兽】是之前发现过但并没有进行研究的魔兽之一,理所当然的,大家并不清楚它的弱点,年轻剑士的行为为这一个桎梏带来了突破,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亘古以来,无数先辈便是将这种带着血泪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承给了自己的后辈,这是一代又一代希望的延续,是永不熄灭的天边曙光。 所以,战斗素质比起魔兽差了不止一倍的人族,才能在多达十二次的【人魔战争】之中连续取得胜利。 这次也是一样的!名为弗朗西斯.梦屯的王国圆桌第二骑士的男人,用其携带着愤怒与自豪的咆哮声音通过魔力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敌人弱点在身体那个藏得很深的缝隙里,给我抓紧时间消灭它们!” “哦~!”回应他的是剑士们跑山倒海般的呼应声。 兽人们并不一样。若是论起身体的战斗性能,与魔族相比根本就不遑多让,只是相比于野草数量一样疯长的魔族,兽人这边的数量居于绝对的劣势。 这次也是这样,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方法,区区二十年魔族居然恢复了战前的数量并且在这之上还有所增长。这个问题是大家之前在战术策划的那个会议之中曾经探讨过的,虽然并没有得出结论。 啧,魔族那群家伙难道天天都在发情么?!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依然留有余韵的盖加伦如此啧舌,满带着厌恶的表情想到。 出于不爽让他猛地又一拳轰碎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只骷髅骑士。 虽然身为统帅的他做起来看上去十分轻松,但并不意味着骷髅军队的实力很弱,其硬度甚至是超出想象的坚硬。甚至若是骨架做成的身体若是不完全击碎的话,之后还有重新聚合的可能性。 因为毕竟是不死族。 但情势完全是一片压倒性的优势,高效率的战斗连带着所有兽人战士都情绪高涨起来,于是优势也同时更加明显。这一切都是因为在身后支援的精灵部队们。 精准箭术的掩护,强化魔术的加持,越过头顶覆盖对方军阵的魔术攻击带给己方的优越感。没有比精灵们更加优秀的后方部队了,甚至能够说是神助攻了,效果仅仅次于同处于一片战场之上坚实可靠的战友了。 在此之下,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骷髅军队简直如同潮水一样的溃败下去。 在后方,精灵大森林的王者多隆正在沉着地指挥战斗。只要他的手指向哪里,那里就会被箭雨所覆盖,只要他的眼神示意何方,那里就会在短短时间之内成为一片白地。 并且之后的效果证明,绝大多数凭借他个人做出来的判断几乎完美地武可挑剔。 然而眼看着如此的大好形势,多隆一直无法抹去心头的逐渐旺盛的焦躁感觉,仿佛有某种事情己方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这边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猛冲一样! 这是出自于王者的天生直觉。 直到那个玩意儿的出现,初步验证了他的焦虑。 第77章 战鼓(八) 【骷髅军队】本身便是由骨头拼接而成,就像搭积木一样,运用少量的材料能够创造出相对较小的个体也就是所谓的骷髅士兵。 理所当然的,这些“积木”也能够累积搭建成更为巨大的个体。 兽人元帅盖加伦眼看着大量的骷髅们潮水一般聚集在了一起,拼成身体的骨头破碎再组装,如同构建成庞大机器的每一颗精密的齿轮,被其所支持运转的某个庞大的怪物便在这样的一个骨头的漩涡之中缓缓地站起了身体。 魔族不死种,【骷髅巨人】。 数十米高度的巨大的骨头架子遮蔽了阳光,在天空中留下了模糊的黑色剪影,给予抬头仰望之人沉重的心理压力。 “呜啊……”驻足不前的兽人战士们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快跑!!!”盖加伦却先一步大吼出声。眼看着骷髅的巨人用手如同尖刀一样插入了泥土之中,从之中抽出了一块硕大的骨头棒子。大片的土地因此凹陷下去,在中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数土石被卷入漩涡一样沉入其中,连带着数位战士也被其搅乱了平衡感,错脚跌入了其中。 然后被完全吞没了。 “你这混蛋啊!!!”盖加伦怒吼着,轻红色的魔力缠绕在他如同铜钟一般坚硬的双拳之上,照着那具硕大的骷髅便张起拳头砸了下去。 巨大洪钟相互撞击的声音传出来,那是简直要将人的耳膜震破一般的宏大声音。 全都是盖加伦单纯的**的力量,只是普通的蓄力一击,便能够有轻松将坚硬岩石击碎的强大力量。本该如此才对。 却对于骷髅巨人完全没有作用。 那副巨大的骨架,有无数原本的骨头相连而成,彼此相互作为联动装置,在全身各处受到的攻击将会由全部的组织来承担。很可惜的,盖加伦的拳头攻击力固然强大,但还是没有超过一定的范围。 对自己的攻击完全没有效果的骷髅巨人的姿态,显然让盖加伦吃了一惊。然而根本没有时间表现出惊讶地表情,就飞身迅速旁边闪开过去。 巨大的骨头棒子瞬间而至,从远方看上去可能攻击速度显得较为缓慢,然而因为大开大合的攻击姿态和本身就广大的身体轮廓,使得骷髅巨人的攻击在兽人们视野范围内已经是极为快速的攻击了。 骨头棒子一路划破地面的土石席卷而来,在之后带起了深深地沟壑,宛如在大海上极速突进的巨鲸,由死神的镰刀相互叠加着的冲击,让诸人觉得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防御下来。 盖加伦只是堪堪躲过,恐怖的风压依旧割裂了他身上的衣袍化作了碎片消散在了空中,有数道流血的伤痕出现在了他****的胸口肩膀上面。 诚然,盖加伦的实力不可能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只要想做,完全挡下这种程度的攻击并且毫发无伤也是能够做到的。但这样一来,就不得不使用那招了。 仿佛能够感受到来自天空之上的窥伺一般,能够感受到魔王那双血红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这边,只要使那招,可以说是完全暴露了实力。 这二十年的不间断的锻炼,便是为了此时的作战。虽然听闻魔王较之前更为强大了,但是自己这边也不是吃干饭的。但即便在怎么想,也改变不了当前的危机。 于是便是在他的心情在两边摇摆,有奇怪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那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钢铁相互摩擦的嘎吱声,火焰喷吐的轰隆声,水波流转的声音,三种声音相互交织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声音。 后方的精灵王多隆已经因为发自心底的震惊暂时中断了指挥,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突然闯进这片战场的非凡之物。 比起已知的,未知的事物更加能够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时间向前回溯一小段。寒拓操纵着机甲,在战场之上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就连沙虫也难以抵挡其一拳之威。 有数只三月兔从旁边瞄准寒拓攻击的缝隙袭击,但是相对虚弱的踢击充其量只能在钢甲之上造成些许火花,然后被横砍过来的剑锋所绞碎;有沙虫从寒拓的脚下的土地猛然袭来,却被机甲以不符合它巨大身形的敏捷身手给躲开,被一剑拦腰斩断。 有不知名的人形魔物阻挡在寒拓的跟前,张嘴似乎要诉说着什么。 只是机甲毫无犹豫地突进,让他慌忙地改变了自己的身体状态,皮肤升起骨刺,鳞片覆盖手臂,眼睛之中闪烁出更加凶恶的猩红光芒。 这样的魔族却被机甲一拳轰爆了脑袋。 就连曾经战力全开的【侯爵】级别风魔,在寒拓的跟前都毫无招架之力,更遑论此时处在战场前沿的几只【勋爵】【男爵】级别的“杂鱼”。越来越多的人形魔物围绕在他的周围,却依然难当其锐利的锋芒。宛如一枚阻挡怒涛的礁石,只身一人将凶恶的魔族军队轰然冲散,身后是紧紧地追随自己而来的战士们,犹如追逐光明的萤火虫一样,将慌乱失措地魔兽们吞没在了涌来人群之中。 就这样一路冲过来,直到雪白色的骷髅巨人映入视野,寒拓依然没有停下自己冲锋的脚步。 双方身形依旧相差许多,就像两米高的壮汉和刚出生婴儿的体积对比。骷髅巨人扭身蓄力,身上发出另任何活物俱都毛骨悚然的骨头拍击声,没有**限制的机械制动让它手中挥舞的大骨头棒子发出突破音障的爆鸣,朝着机甲的方向狠狠地砸了过来。 有火焰从机甲身后喷吐出来。首先是一团,后来数量迅速增多,最后整个背部都仿佛猛烈燃烧起来一般的程度喷吐着火焰,这些都让机甲获得了超出规格之外的恐怖速度。 比起骨头棒子袭来更加快的速度,机甲黑色的身体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在棒子挥下之前避开了其锋芒,带着决绝的意味猛地冲入了骷髅巨人的怀中。 先是如同敲打豆腐一样,坚硬的土表却像柔软的豆腐一样被骨头棒子敲击地深凹下去。土石飞溅,被敲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惊悚的大坑。 然而就是造成这种破坏的骷髅巨人,被一枚撞入自己怀中的小小“导弹”造成的冲击力,双脚离地腾空飞了起来。因为全身骨头的联动,虽然先一步收到了冲击,产生效果的时间却稍微晚了一点。 然后骷髅巨人全身的骨架从胸口的位置开始轰然破碎。庞然的怪物来的凶猛也败得干脆,给所有人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在后方惊讶看着一切的莉法,也不禁为这种力量深深感动。一时间,在所有战士的眼中,寒拓所操纵的机甲简直是如同无敌一样的存在,是黎明之前东方微亮的山脉尽头,是绽放芬芳花朵的天空彼岸。 第78章 战鼓(九) 对于各种魔兽都有不同的对应方式,这是所有人族战士需要具有的基本知识。而应对黑铁兽这种高超机动性的魔兽,就需要运用复杂的地形对其造成阻碍,才有平等战斗的可能。 于是霍斯特率领着战士们连打连退,将它们引入了营地前方的石林之中。密密麻麻伫立的石柱们,就像热带雨林中茂盛生长的草木,对黑铁兽们的行动造成了相当程度的行动盲点,连带着自己一方的战斗也显得轻松起来。 缺点便是整个部队的阵型也被打散,身为统帅自己的亲卫队受到了来自魔族最直接的冲击。但是这种程度对于先是剑士再是统帅的霍斯特来说,根本就构成不了威胁。 即便是不瞄准所谓的弱点,霍斯特凭借着手腕的蛮力都能够将它们轻松斩断。无论它们从天上,从身后,从身下,从任何方向袭击过来,名为人类实为野兽一般的直觉都能够轻松地将它们搜寻出来,少有个体能够当其锋芒。 直到那个玩意儿的出现。 有一只黑铁兽从石柱的顶端飞身扑过来,霍斯特甚至没有往那里看一眼,闪耀的光际线在空中一闪而逝,那是无双的剑士霍斯特从腰中拔出佩剑斩击之后又迅速收回的剑鞘的情景。 随形保护的亲卫们这才发现敌人的来袭,慌忙拔剑的时候,已经凌空被劈砍成两半的黑铁兽坠落在两端,正好避开了这一行人的地方。 就在这一瞬间,霍斯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阵奇异的声响。还没有经过大脑的详细思考,直觉已经告诉他那是十分危险的攻击信号。 “闪开!”他如此大吼着推开了自己身边的亲卫,刚刚正手拿定大剑,便有钢铁的触手直接斩断了粗壮的石柱朝着这边抟射而来。那样的切面就像纸张一样的平整,数以吨记的大块石头竟然被如此轻松地切下。 如同长枪,如同巨炮,沉重的冲击作用在霍斯特手腕支持的剑身上面。普通人承受将会瞬间洞穿**的攻击,霍斯特只是微微咬了咬牙齿,硬生生地用单手的力量硬吃下了这一记冲击。 钢铁长脚形成的轰击炮拖着人体向前冲去,狠狠撞在了前方的石柱上面。冲击力令得石柱向着里侧倾倒随后倒塌,将低垂着头的身影掩埋进其中。与此同时,袭击者的身影从被平行切断的石柱之后现出了身形。 如同【黑铁兽】一般地外形,但是相比起来更加高大,身体的各部分细节也更为明显。超过十米的高度,八脚的刀刃反射着寒光,有浓烈而阴森的红色光芒从其身体之上的单个眼眸之中透出来。 每一个魔族的族群之中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一个统领,凭借着更加硕大的身形更加强悍的实力获得统领族群的全力,成为族人所敬仰的“王者”。其实力与相同的魔兽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上,有时甚至会超过数个级别。 “将军?!”稍微有点慌乱的亲卫们一边持剑和突然闯入的魔兽对峙,一边大声呼唤着被埋入石头堆之中的霍斯特。 “啧,够了,我还没死呢。”魁梧的中年剑士拨开了凌乱的石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严阵以待气势汹汹的巨大化黑铁兽,有点苦恼地挠了挠头,“哎呀,这样的稍微有点棘手呢。” “那我就稍微认真一点吧。”语气一转,名为霍斯特的剑士话语之间透露出了彻骨的寒意,有轻绿色的魔力的光芒从其手握的剑身之上亮起来,随即布满了整个的剑身。其上复杂的花纹样路顿时熠熠生辉,无不是在对人诠释着其拥有着极为强力的力量。 理所当然的,身为王国圆桌第一骑士的霍斯特,其所带的佩剑也是【晶钻】级别的宝具。 剑形宝具【斩金】,因为仗着本身实力的强大而无需使用其能力,但无疑配合着宝剑能力发挥自己剑术的霍斯特才是真正完整的霍斯特。 毕竟使用着它经过了长年累月的锻炼,已经是相当于半个灵魂的战友了。但是这把剑是霍斯特二十年以来全新打造的佩剑,除了自己单独锻炼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知晓它的特殊能力。 在高位战士之间的战斗之中,个人的勇武已经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其所持有的武器是否拥有压倒性的强大技能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所以在高高的天空之上,即便是透过层层叠叠的石林,魔王的目光依旧清楚地看着这边。霍斯特每一个动作的细节,都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睛之中。虽然狂妄,但却并非愚笨,可以说是相当高明的领导者。他知晓自身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复活并且实力增长了一大截,但也没有固步自封到认为对手二十年来会依旧原地踏步,所以有通过这种方法了解对手的必要性。 这一群一群的三月兔,黑铁兽甚至是沙虫,都只不过是试探敌手的道具罢了。 遥望着的地面之上,某一刻,硕大的黑铁兽低伏了自己的身体,猛地朝着霍斯特的地方冲锋而去。其风压甚至将正对面的剑士的衣襟吹的呼呼卷起,让人有种在狂风中逆风而行的窒息感。 然而他还是伸手制止了想要冲过来援助的亲卫们,带着无比冷静的眼神,用可以列入剑士教科书般地标准动作,举剑过头然后向下挥砍。 轻绿色的魔力光芒在空中划出了轨迹,但也是只限于剑的三尺范围之内,然后便这样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然而猛冲过来的黑铁兽,就像突然被人截断电源的机器人,瞬间失却了动力。八条腿一挺直,身体朝地上扑倒在了霍斯特身前区区几尺的地方,然后再也无力动弹。 胜负发生在刹那之间。 动作太快根本什么也无法察觉。 随着霍斯特的还剑入鞘,一无所获的魔王恼怒地啧舌,烦躁地从那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自己身下正在相互拼杀的魔族与人族同盟,自己一方的军队呈现着几乎一边倒的溃败趋势。 攻击人类军队的黑铁兽们在霍斯特的领导之下凭借着石林复杂地形的周旋,正在取得逐渐有力的士气。攻击冒险者大营的三月兔和沙虫们已经被一个奇异的钢铁结合体给杀穿了一次,剩下的被士气高涨的后继者们兴奋地“吞没”下去。而在最前方的战线上,一路勇猛无敌的机甲率先用最凌厉的攻势击溃了骷髅巨人,剩下的精灵和兽人们几乎是以“清理”的姿态除尽散落在战场各处的【骷髅军队】。 无论哪里地方,都没有半分优势可言。 然而魔王面对着这样的情景,却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这就是了,所有人族及其盟友的主力都在这里了。在战略面前,所有个人的勇武都无济于事。魔王如此想到。他将目光,望向了后方。后方后方,跨越了战场,跨越了城池,更加遥远的后方。 此刻,精灵王多隆心中的焦虑达到了最大的程度。他四下望了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从任何地方入手。 恐怖的阴谋在这片土地上酝酿。 第79章 悲歌(一) 在战场上的搏杀进行得正激烈的时候,远在大后方的伤兵营此时犹自显得风平浪静。处在前方战士的重重关卡之下,少有魔兽能够突破到这边来,即便被突破到了这里,还有把守着大营门口的强横武士们,基本是能够安心养伤的地方。 有一位男性吊着裹着绷带的手,坐在帐篷门口的台阶上深深地叹息。 “臭小子,你叹个什么气啊?”另一道来自男性的声音突兀的在男子身后响起。 就像偷吃糖果的小孩子被父母发现了一样的慌乱,男子浑身炸毛跳了起来。 “多……多索队长!十分抱歉,发出了那种声音!”男子立正敬礼,对着眼前同样吊着绷带的金发男性如此说道。 “没关系啦,你的心情我理解啦。”同样叹了口气得多索.罗伯特在男子身边坐了下来,眼光望向了遥远的远方,在那里有人类军队与其盟友正在奋战着,“而自己,却无耻地在这里享受和平,实在是不可以饶恕的罪过啊。” 两人正是之前负责侦查石林战场地形的骑兵队伍之一,因为抗击巨魔族巨鹰的关系而负伤修养。同样因为无缘战场的契机而充满悔恨,同样因为充满悔恨而唉声叹气。 时隔许久的战争,是难得的能够争名夺利的机会,凭借着自己手中的宝剑为自己争得封爵荫子的荣誉,几乎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浪漫情怀。 所以此刻他们彼此相互打趣,谈天说泡,便是为了稍微 排解自己心中的心中的不甘心的感觉。 却在没有注意到的视野之中,有个稍微隆起的小土包朝着这边缓缓而来。瞒过了守卫的视线,奔着伤兵营直直冲了过来。那是从前方战场 前面便有提到过,沙虫虽然是那样的外表,但是超出想象的具有智慧。至少如此这般,能够意识到伤兵营之中的对手显然更好对付。 那一瞬间土石崩裂,螺旋形状坚硬皮肤的沙虫直起身子来,朝着自己身下的两位伤员张开了齿牙交错的三瓣嘴巴袭击过来。 显然没有料到这件事情的两人满脸错愕。先前叹气的男性犹自在震惊之中,便被名为多索的金发男子一把推开,自己也接着反作用力向后倒去。身影交错,猛然分开的两道人影堪堪躲过了来自沙虫的致命袭击。 “离开这里,有多远跑多远!”多索朝着自己的部下咆哮道,自己反手用无伤的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枚石头,狠狠地砸向了沙虫的身体。 显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这样的动作成功激怒了沙虫,将攻击的意识全部转移到敢于对自己出手的金发男人身上。 这也正好正中多索的意图。凭借着敏捷地身手,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攻击,七拐八拐地,走进了营地之中相对来说僻静的角落。 神志也就止于此的沙虫,并没有发现异样,跟随着多索进入了角落之中。此时它的眼中全部都是嗜血的红光,望着奔跑的身影大有追逐猎物的猛兽的兴奋感。 然而眼前的猎物却停下来了。 他居然胆敢停下来啊! 几乎没有多想,籍着前冲的趋势沙虫张开了大嘴,眼看着就要咬上去。 金发的男子转过身来,先前冷静睿智,稍微带点急切地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依旧冷静的,却已经是目空一切的面孔。有股奇异的气势凭空降临到了多索的身上,沉重而危险,是身为上位者自然而然携带着的气息。 此时他的眼眸已经满是猩红。 一瞬间,沙虫露出了惊恐至极的表情,冷汗几乎是从每一个毛孔往外冒。强行扭转了自己庞大的身躯用来止住冲势,钢铁硬度一般的皮肤在地面上摩擦出火花,隐隐有血迹渗出来,即便这样沙虫还是要避免就这样撞上眼前的金发人类。 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类了,整个盖迪亚的人族都知道,红色眼眸是魔族的基本标志。 沙虫在他面前距离几尺的地方看看刹住,却不敢抬起头来,就像小狗一样低伏着身体微微颤抖。 魔族是个绝对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样的姿态是下位魔族对上位魔族绝对服从的姿态。 “肮脏的下位者。”失却了先前作为人类伪装出来的表情,呈现毫无情感的冷酷面貌,多索将自己手轻轻搭在了沙虫粗糙的皮肤上面,“都是因为你莽撞的行为,让我完美的计划差点曝光。” 纯黑色的魔力亮起来。 颜色与寒拓的纯黑魔力完全没有二致,如此纯净的黑色,就连战力全开的魔王雷得尔.撒旦都无法达到。 “卑微的下位者,就此消失吧。”魔力的光芒的多索手心处聚集成漩涡的形状,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形成了深不见底的魔力黑洞。宛如被猛兽撕扯的肉块一样,沙虫的身体被撕扯到变形然后碎裂,只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因为黑洞最先从沙虫的头部开始吞噬,仿佛里面和外面是完全隔绝的两个世界,就连声音也无法相互传达。 只是短短的时间之内,整条沙虫,超过十多米长度的身躯被吸吮面条一样完全吞噬了进去。没有一点儿痕迹,只有地上凭空多出来的一个大大的洞口,证明着有只生物此前确实存在过。 然后多索冷着脸拍了拍手,一副刚刚丢掉了垃圾一样的轻松神态。 然而这一切,正好被迅速赶来支援的剑士尽收眼底。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有威严的声音从多索身后传来,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一位身材略微壮硕,一头绑在脑袋后面的剑士马尾已经夹杂了许多白发的男性剑士,带领着数位亲卫剑士朝着这边跑过来。 黑色魔力的使用显然是被完全看见了。 “切~”多索恼怒地啧了舌,一副麻烦事情不断表情。伤兵营里这么多守卫,怎么会刚好是那个人呢?多索心想。 潜伏在人类军队之中的魔族,伪名多索.罗伯特,甚至官至侦察兵队长的男人,十分清楚此时赶到此地的来者的身份。 王国第十二圆桌骑士,人称【屹立不倒之山】的强大剑士。 第80章 悲歌(二) 若能够成为圆桌骑士十二人之一,几乎是侧面说明是实力已经排进了王国的实力最高强的三十人之内了。并且这只是硬性的实力而已。 所有的圆桌骑士都会特别配备一个【晶钻】界别的宝具,实力可以说是硬生生地乘以了两倍之数。 所以这是能够被选上圆桌骑士之人共有的骄傲,拥有绝对不输给任何人的自信! 即便对方是黑色魔力的使用者也一样! “唔哦哦哦~”名为阿拉曾.康道夫的花白头发的男子怒吼着向前冲,握着的剑身上有奇异复杂的花纹缠绕在上面,映衬着雪白的刀刃显得更加锋利,在阳光之下闪耀着凌厉的光芒。与此同时,跟随着自己的两名亲卫也跟着自己冲锋。 三人的攻击距离相对拉开,从多索的前方右方左方同时发动攻击,目的便是让其无法招架。这本应该是经过许多验证的正确方法才对。 却连基本的迎战姿势都没有,多索只是稍微挑了挑眉毛。有体积微小到甚至察觉不到的黑洞在三人的脚边突兀地出现,虽然是如此小小的一个物事,其产生的恐怖拉扯力却将两位实力稍弱亲卫的腿部大骨生生扯断。抱着大腿惨叫着摔倒在地上,就此失去了战斗能力。 凭借着敏锐直觉精准躲开的阿拉曾踩在地上高高跃起,轻松超过了三个人的高度,携带着下落势能和本身的强大气力,双手持剑狠狠劈下去。 这一击毫无疑问能够劈开厚重的岩石,能够划破奔流之中的巨浪,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阿拉曾相信自己能够对任何对手造成阻碍。 下一刻却被狠狠地弹开了。 就像橡皮球撞上了坚实的石墙的程度,来的多快便以多快的速度向后方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着摔倒,扬起了大量的灰尘。 依旧是连手臂都没有抬起来,原本呆着绷带的手甚至已经拆离了石膏,露出了里面毫发无伤的手臂肌肉。仿佛全身都是谎言的组成,在这里的经历的一切看到的一切就连身体本身都是虚假的。 格挡在多索身前,是此时渐渐消散下去的黑色漩涡。方才便是这样一个东西,将阿拉曾的全力一击完全防御住,并以强大的反作用力将他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阿拉曾在翻滚摔倒的同时同时也在深深震撼着。到底是谁?将身为王国圆桌骑士的自己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就连魔族【公爵】级别的魔兽,或许会有不敌的情况,但是形式如此一边倒做起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底是何方神圣?! 单手在土地上一撑,极速翻滚的身体就此侧飞了起来,用这样凭借蛮力的方式强行正直了身体,准备重新做好战斗姿势的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闪烁着血红色眼眸的金发男子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无声无息之中已经贴近到了要碰上连的程度。 “人类,”多索如此说道,依旧是冷酷的语气犹如寒冷冰窖一般的温度,却能从中感觉到汹涌战栗的负面情感,对人类的深深蔑视,“人类,你太弱了。” 你太弱了。多索对着堂堂的王国圆桌骑士如此说道。下一刻,多索一拳轰开了拦腰斩来的剑击,另一只手抓握着迅速成型的魔力黑洞轰入了阿拉曾的腹腔。 就像之前的沙虫一样,肌肉被强大的超出规格无法违抗的力量撕扯变形,呈现螺旋形被扭曲拧碎。 已经是十分严重,不知道日后能否恢复正常的极重伤势了。 在更加前方的战场之上,望着逐渐溃败下去的己方军势,望着在战场之中横冲直撞的黑色机甲。魔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数百米高的天空之上,从天空龟的头顶纵身跃下。靠着重力加速加速再加速,有深蓝色的闪电在他的手臂之上亮起来,仿佛从天边坠落到地上的流星,带着恐怖的摧毁一切的气势坠落下来。 目标正好是瞄准了处在战场中心的寒拓所操纵的机甲。 寒拓也能够感受到迎面扑来,如同千万利器悬在自己头顶上的那股危机感。全身的动力攻击都流转到了手臂运转的部分,钢铁的缝隙大开大合,将产生的灼热蒸汽从体内排出来,在周围的地方卷起了一圈的灰烬层。 曾有现世的科学家做出过这样的结论:拳击产生的力量等于重量乘以速度乘以握力之积。机甲机械制动产生的威力让掌心之中甚至发出了“嘎吱嘎吱”钢铁摩擦的声音,有火焰从手臂处钢铁的缝隙间喷吐出来,借此获得巨大的加速度。拳头从反侧的腰际抡出去,划过腿部,划过胸膛直达头部,怪异的挥拳姿势能够将全身的体重都给压上去。 铁拳经过的地方划过了模糊的残影,巨大的后坐力甚至让机甲用以借力的坚硬地面产生了沟壑纵横的龟裂,大块的石头因为重重的一脚踩上去已经化作了粉末。 天上地面相互敌对的两方在诸人咽唾沫的声音之中轰然交织在一起。 然后寒拓渐渐地败退下来。 魔王仿佛雷神降临,满布全身的雷电就像铠甲一样将自己紧紧地包裹,用辗压一切的气魄操纵着雷电摧毁所能摧毁的一切事物。 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深深地大坑,机甲全力的一击已经被完全瓦解,被魔王用凌厉至极的一击狠狠打压在坑洞之中直不起身体。钢铁的身体已经开始裂解,缝隙之间流转的火红能源的轨迹慢慢地开始暗淡无光,钢铁包裹的人形终于出现。 “寒拓先生?!”机甲铁面之下的面容使得一直跟随的莉法惊叹出声。 不得不说,因为魔王准确至极的判断,让人类的士气就像迎头被泼上了一盆冷水。在众多战士眼中,战无不胜的黑色机甲,终于迎来了被击败的命运,让一部分以此建立的信心开始崩塌下来。 “咕哇哇~”因为太过于严重的挤压感让底下的寒拓不禁喊出了声音。 “你这混蛋,给我滚开!”这是来自于野兽的咆哮声音。面对魔王,不敢大意完全释放全身力量的盖加伦,舍弃了原本人类面貌多一些的身体状态,完全化身为了一只硕大的巨熊。 这是兽人战士所具有的最强战斗姿态,【完全兽化】。 奔跑的途中突然如同陀螺一样旋转了起来,不知道短短时间之内旋转了几百圈的盖加伦,用这样方法获得的强力动能,凭借着自己的拳头猛烈轰击在魔王的雷电盔甲之上。 响亮到不像**碰撞的轰鸣。 魔王交叉着手臂,硬吃了这一击,还是因为巨大的冲势倒飞出去。反观盖加伦这边,使出了如此夸张地攻击之后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战斗姿势,没事人一样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倒飞出去的魔王。 魔王刚刚站定身体,头部却猛地向旁一偏,有剑锋无声无息地从他背后此处,方向直取魔王的脖颈。 袭击之人一击不成迅速向后退去,重新摆好了姿势严阵以待。 魔王微微侧过身体,用两只手臂的方向分别应对两边的来袭者。气氛无言却如同无数刀剑来回拼杀,弥漫着肃杀的的锐意。 “你这家伙?!”魔王狰狞着面孔说道。 “来吧,雷得尔.撒旦。”提剑的霍斯特冷冷地说道,“让我们让一切的恩怨就此了结。” 第十三次【人魔战争】之中,可以说是普遍认为的三位战力最强者在此刻终于相遇。 第81章 悲歌(三) 人类阵营一边终于突破了黑铁兽的封锁,如同潮水一样迈入了这片战场之中。编制已经完全散乱,剑士们和魔法师们相互配合,三五成群,持续有效地歼灭着战场之上的魔兽。凭借着石林之中复杂的地形来回躲闪,有效弥补了自身身体机能的不足之处。 沙虫在石林之中停滞不前,左走右走都会碰上坚硬的石头而显得十分恼怒。复杂林立的石柱之中三月兔的速度丧失了作用。至于黑铁兽们可能会运用复杂的地形灵活机动。 然而相比起来人类和兽人们的动作更加灵活。 从石柱后面,从阴影处,从石柱上方,总有暗暗潜伏的人给予偶然经过的魔兽突然的一击,然后凭借着复杂的地形逃遁。由于穿梭在其中不知何时会突然遇见敌人,颇有一种将自己全部都压在一次性的博彩之上的刺激感。 实在是富有战争特色的博彩方式。 而在魔王与兽人元帅和人类元帅同是对峙的时候,天空龟身体一抖把原本安装在自己后背上,此时已经无人使用的弩箭投射装置尽数抖落。大量的木材从天而降,不分敌我地砸伤了不少在下方奋战的生灵。 之后它们振动自己巨大的鳍俯身冲下,庞大的身躯犹如阴云蔽日,一振一动之间地面上卷起了呼啸的狂风,正处其下方的人类战士甚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原本五只充当魔王坐骑的天空龟此刻终于加入了战斗,那过于庞大的身躯非大能者无疑应对,对普通的战士造成了足够的心理压力。 不仅如此,再一次的,从地面之中冒起了奇异的隆起。魔族单方面的最后一支援军终于到达。 全部都是甲胄的圆球状物体从地底下突兀地弹出来,有位人类士兵慌忙地将它挡开,感觉就像是狠狠敲击在了钢铁之上的触感。而后甲胄的圆球滚落在一旁,在旁边警惕着的人类剑士和兽人战士的注视之下,缓缓地舒展开了自己的身体,从其中探出了人类一般的上半身来。 完全是甲虫一般的下半身,其上是褐色皮肤的人类上半身。被称为保护色的复杂花纹遍布****的身上,两只手已经化作硕大极具危险性的钳子,其头顶还有用来冲撞顶牙的两只尖角。 魔族半兽人种,【士兵甲虫】。 其身上裹着剑与弓矢都无法贯穿的铠甲般的外骨骼,这种外骨骼还能变成角和武器等器官。它们是天生的重骑兵,战斗起来有条不紊,就像熟练的士兵。沉默寡言并且缺乏表情,从虫一样独特的瞳孔中也极少流露出内心的想法。 当双方猛地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人族和兽人们感受到了开战以来最为强大的压力。 并没有沙虫一般庞大的身躯,没有三月兔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速度,也没有黑铁兽一样诡异的八脚身体,但胜在其自身的稳扎稳打。就像不同于依靠最擅长的技巧获得力量的年轻剑士,各个方面均衡发展,稳扎稳打提升自己实力的经验丰富的剑士显然更加难缠。 一座建筑若是从基础开始一丝不苟地建造,那么再大的风浪都无法将其摧毁。 所以人族和兽人们无可避免地陷入了苦战。 面对这样的情况的精灵王多隆,却在紧急地召集优秀的精灵武士们预备离开这片战场。 他终于抓住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焦虑感的起因,就这样顺着丝丝线索拉下去,却发现了一个根连其上庞大恐怖的某个事实。 该死。多隆烦躁地啧舌。早该想到的,那个人可是魔王啊,不在这种战争谋略上做一点小动作也就不是他了。 稍微有人不解君王的行动,直到他语气迅速地解释一次之后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的确新出现的士兵甲虫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但却没有了后续。魔族全军的实力应该远远不止这种程度才对。在这之后,一直到森林边缘的位置,并没有如同情报所说的大批的魔兽部队。原本数量达到数十万,长度连绵十多里的大量魔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七阶魔术,时空转移准备!”精灵王多隆如此咆哮着说道,他并没有亲眼看见这些消失的魔兽到底去了哪里,然而只要用身为决策者的目光纵观整个战局,将凭空消失的魔兽找出来轻而易举。 因为此时,同样有一支敌人的部队从后方的【诺兰城】发动了攻击,那是突兀地从【罗斗】草原出现,并且吞没了【天启】城的大批魔兽。 使用需要诸多精灵们配合的七阶魔术,无疑会让这支部队大量消耗元气,处在这种风云变幻的战场之中,意味拿生命在做最大的赌注。 但是这是根本无需考虑的事情。 身为战士战死沙场自然是无话可说,然而【诺兰】城中的居民是跟这场残酷战争无关的人群。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族战士是直接出自于【诺兰】城之中,若是卫国征战之后还要失去亲人的话,这个世界也未免太过于残酷了。 所以,不能让自己的人族盟友们遭受如此残酷的事情。 毫无怨言的,下令的瞬间魔术的准备已经开始进行。对自己武力有自信的精灵们自觉站了出来,位列于自己的君王身后,带着无往不前的决绝神情。 而在魔王击打出的坑洞之中躺着的寒拓,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发出了凄惨的哀鸣,除了手中还遗留的钢铁巨剑,包裹身体的机甲全部碎裂。 “寒拓先生!”模糊的视野之中似有金发的身影映入了眼帘之中,她飞身扑过来,抛弃了意识还是恍恍惚惚的自己,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原地。 少女肌肤的柔软触感,直接贴在胸口的绵软感觉,温柔乡之中险些就此昏过去的寒拓,被随后响起来的轰隆声音猛地拉回了现实。 在原来的地方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手执一柄巨锤就砸在了自己原先躺着的方向,深黄色的光芒从锤子的身上旋转环绕,岩石般坚硬的肌肉疙瘩在其浑身各处嶙峋遍布。 定睛一看才知道那明显就是岩石了。层层叠叠的岩石和生物的机体结合在一起,展现出来最原始奇异的力量之精美。说起来魔族若是摒弃其狂暴的性格,从生物角度来看的话,其身体的构造简直便是大自然的巧夺天工,是其他任何的种族都无法比拟的丰富多彩。 【公爵】级别魔族,土魔将:格雷及其【晶钻】级别的宝具巨锤【岩种】,堂堂站在那里,危险的猩红目光锁定在寒拓身上,毫无怀疑下一次攻击还将是会对准他而来。 宝具显然发挥了作用,寒拓能够感觉到背后的,没有魔兽的身影,然而自行驱动的土块带着轰隆的声音朝着自己压过来。 而在另一个方向,一直保持标准剑士冷静神态的霍斯特,此刻在敌对魔王这种紧要的关头,竟然明显产生了动摇。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头狂奔而去。 原因便是方才魔王说的一番话,即便一开始就告诫自己不能够轻信,其毒刺一般的语言依然直直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底,心神如同洪钟一样嗡嗡作响。 因为无法否定他所讲的事情。现状如此,战场之上的情形便是如此,所以无法借此来反驳对手说服自己。正面战场上的魔兽,的确只剩下眼前的这些,情报之中所说明的浩浩荡荡地魔兽队伍,确实是消失不见了。 “放弃吧,人类!”魔王站在原地哈哈大笑,酝酿许久的得意情绪终于在此刻释放,用自己最狂妄表情嘲笑着对面人类的愚蠢,“放弃吧,你什么也做不了!反而是你,就要被我击杀在这里了!” 话语未落,魔王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这不是速度快的原因,速度再快也会有一个稍微缓冲和一个短暂的时刻,战斗经验丰富的霍斯特凭借着这些简洁的信息便能够快速做出判断并切能够完美避开。 然而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再快速的动作都无法达到这种时空错折的快速机动,霍斯特经过短暂的思考就明白了,显然那是魔王复活以来隐藏的作为王牌使用的力量。 瞬间移动。 第82章 悲歌(四) 此刻,诺兰城后城防。 作为后勤的矮人们此刻驻扎在这里,并非他们没有战斗力,每个矮人在身为出色工匠的同时也是一位强大的战士。只是盟友们不约而同地拒绝了矮人的出战请求。 开玩笑,让优秀的矮人工匠消耗在战场上,其行为简直就是那些镶嵌钻石的精巧工艺品般的锄头去刨最坚硬的土地一样的败家子行为。自从千年前的盟约制定以来,各个族群的关系简直亲密得像是一家人一样。并不是牺牲自己同胞的脑残行为,只是祈求战争的胜利的话,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 事实上,因为种族之间的血脉融合和习性相互适应,四个种族之间隐隐有揉合成一个整体的趋势。 当某一件事已经远远超出意料的时候,给予心理上面的冲击往往会让观察者忽略这件事情所具有的第二次预料之外爆发增长的可能性。因为第一次已经给人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已经让人产生了定性思维,想着一定是这样了,所以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之前大量魔兽攻破【天启】城的消息,的确使得大多数人为之震惊。想不到那片【罗斗】草原之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庞大的魔兽群体,难怪之前走进去的侦查者都是有来无回。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想的。 并没有轻敌的心思,霍斯特在派人仔细询问过从天启城逃难过来的人,保守了估计敌人的数量,甚至擅自在预期之上多加了一点数量作为保险。然后邀请矮人的工匠们,发动了大量的劳力,在【诺兰】城的城墙之上构建了对付这么多数量的魔兽完全没有问题的城防系统。甚至派遣了各个部族相对精锐的不对镇守在这里,打算在此截住魔兽部队,避免主力陷入两面夹击的不利状况。 本该如此才对,但明显有哪里搞错了。 当视野尽头第一只魔兽现出身影的时候,后续的魔兽们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数量远远超出了原先的预期。 何止超过了预期,简直和预期之中的数量相差了足足十倍的程度。相对来看,横卡在行进途中的诺兰城防,就像张开了臂膀气势汹汹的大只螃蟹,妄图拦住整个洪涛的凶猛冲势一样,实在是倔强而可悲的力量对比。 这便是魔王的能力,从地狱中复活之后又取得的新的力量,“瞬间移动”。 完全没有时间和地形的限制,也没有对于数量的大概要求。原本身为魔族军队主力的大批部队,只凭着魔王一人的力量从战场的正面直接绕到了对手的后方。甚至以自身为饵,完全迷惑了霍斯特的判断,在这场战争之中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拥有如此的谋略与实力,人类学者中将“魔王”这个存在的威胁与整个魔族编制的“魔族军队”的威胁做出了相等的判断,也并非毫无理由。 曾在泥沼森林中出现的狂犀排成一排,带着均灌注钢铁的大角,向着城门处猛冲过来。曾在泥沼森林中出现的超级战士巨魔兵紧随其后,拖着滚滚的硝烟压阵而行。天空之上巨鹰,其背上是隐隐蛰伏,犹如毒蛇出击前毒蛇一般静默的风魔。更前方的地面之下有异常隆起的土堆在快速前进,无不说明那里隐藏着绝对危险的凶猛魔兽。 比起正面战场上的魔兽冲锋规整数倍,威势也强大了数倍。 有小小的人形现在一只翱翔的巨鹰头顶,骨刺已经突破了身体,原本英俊的面孔此时也狰狞得不堪入目。名为风多黎各带着志得意满的表情,愉悦到完全释放出了自己全部力量的姿态,俯瞰着这片战场。 在他看来胜利已经是定局,还得多亏了那位大人的决策,时隔千年,魔族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如此向来,风魔将显然对那位大人的崇拜更深。 城防之上的兽人们嘶吼做出示警之声,其声音之宏大让警铃还没有响之前全城的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整个城市系统如同沸腾的锅炉一样慌忙紧急地运作了起来,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改变这样的困境。 然而,在绝对的毁灭力量的跟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站在最高点上,冷冷看着一切的风魔将风多黎各如此心想。 但是在最终结果来临之前,哪怕是最渺茫的希望,也不会有人就如此轻易放弃。可以说是精神生命力比起魔族更加旺盛的标志之一。 至少多索此时是这么想的。 面前已经被自己贯穿了腹部的人类,居然仍能够鼓起气力,从侧面向自己砍来凌厉的一剑。 多索利用精准的直觉后撤半步,堪堪躲过了直砍过来的刀锋。然而刀锋之上携带的剑气还是微微擦破了擦破了他的脸庞,鲜红滴落下来的血珠子与其同样猩红的眼眸相互映衬,映照着俊美白皙的脸颊,形成了十分妖异的一副景象。 这不是垂死之人能够做出来的攻击,对于自己的身体素质多索自己十分清楚,就算站着不动任由普通剑士朝着自己劈砍,都不能伤害自己分毫。 依然还是那个圆桌骑士,即便是重伤之后,实力比起之前只强不弱。 【屹立不倒之山】,阿拉增.康道夫。轻紫色的魔力环绕着其手中的剑微微旋转,这是一道来自神明的神谕,只要依然保持着亮光,持有它的剑士便永远不会倒下去。 【晶钻】级别宝具,【灰烬】。其效果便是让使用者完全无视自己**的伤害,无论何时都能够继续战斗,听上去确实是一种十分神奇的技能。 施展出来的现状便是如此,腹部的血迹源源不断地渗出来,但是阿拉曾并不对次做任何措施。依旧保持了双手持剑警戒的姿势,向后退步同多索拉开了距离。 “人类,”多索用大拇指揩去了脸庞的血迹,用沾着血液的手指放进了嘴中吸吮,“对作为劣等生物的你来讲,做的还算不错。” 对此阿拉曾并未多说一句话,将手中的剑平举眼前,笔直朝着多索直冲过去。这是完全舍弃了防御,只是专注于攻击的姿态。毕竟对方并不像自己一样能够无视伤势。 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取得最大的效果才行。 属于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83章 悲歌(五) 阿拉曾.康道夫是典型的“奋斗之人”的代表。 他出身于临近【泥沼边境】的小村庄,一开始便是作为普通的村民的孩子出生。作为普通人度过了普通而幸福的童年和青年时期,正常地遇见了中意的女子,然后娶妻生子。就像许多故事所描诉的那样平淡而其乐融融的生活。 然后迎来了悲惨的中年时期。 在阿拉曾外出耕种的期间,有小股的魔兽偷偷跨过了边境线,潜入了这座小小的村庄尽情肆虐。随后劳累一天回到家中的阿拉曾,所见到的是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村庄到处都是燃烧的大火,残缺的尸骸静静地躺在火焰之中被灼烧溶解,在那之中隐隐有自己家人的身影。 没人知道那时候他的表情,阿拉曾本人也从未对人说起那个夜晚自己是如此度过的。 埋葬了全部村民的尸体后,他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当地的佣兵团,在生死修罗场之中磨练自己的实力。以达到中年的年纪,如同剑技初学者的儿童一样前往知名大师那里学习剑技,并且利用自己全部的空闲时间来精炼自己的魔力品质。 那真的是十分艰辛的一段生活。比起普通人的刻苦修行,阿拉曾更希望自己能够在夜以继日的修行之中获得解脱。 在近乎于自残程度的努力后,在初步迈入老年的年纪之中,阿拉曾的剑技终于获得了大成。在王都的侍卫选拔考试之中大放异彩,最终达到了成为圆桌骑士的位置。 以区区中年年纪才起步的他,却能够达到圆桌骑士这番高度,可谓是十分彻底地诠释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样的至高真理。 但是失去的东西毕竟是回不来了。 之后正式授予圆桌骑士的爵位之后,按照惯例,都需要前往王国秘藏的宝库之中挑选一件称心的武器。 然而在他行走王都秘藏的宝具库之中,一股直达心灵的悸动深深地贯穿了他的心脏。这种感觉,就像在少年时期,初次遇见自己心爱的姑娘的时候,就像自己的孩子传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就像初次长成的孩子,奶声奶气地给自己端了第一杯茶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时刻才能够感受到了,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一般的悸动。 那是来自于剑的呼唤。 终于再一次,找到了“家人”一样的存在,连带着一直积存在阿拉曾眼中的阴霾,都有隐隐减弱的趋势。 只是陪同一起前来的国王哈默里,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叹息。 “好巧不巧的,居然是这个宝具呐,【灰烬】。”哈默里有些苦恼地抚了抚额头,“要不,阿拉肯卿你再挑选一个吧。” “不必了,陛下。这个就很称我的心意。”阿拉肯朝着国王单膝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感谢陛下的赐予!”口气之中已经是不容置疑的“我想要”的语气。 哈默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经过片刻的思考过后,还是说出了经过斟酌的告诫话语。 “爱卿的选择是出于自己意志所作出的选择,到最后的目的都是为这个国家的和平做出一份贡献,身为王国的领导者我无话可说。只是从个人的角度来讲,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宝具【灰烬】上所携带的附加能力,到时候希望你能够三思使用。因为……” 因为【灰烬】的技能,并非是完全消除使用者受到的伤害,所做的只不过是时间的“延迟”而已。只是暂时将痛觉屏蔽,之后累积的伤害会一起爆发出来,而且还有时间的限定。没有人能顾承受之后汹涌袭来的伤痛,所以几乎都是必死的结局,可谓是十分鸡肋的技能。 但若是询问阿拉曾的回答,无论是之前或是现在的回答都不会改变。 生命若不能够像烈焰一般燃烧,那么如此漫长的岁月又有什么意义?! “灼热燃烧吧,灰烬!”阿拉曾在冲锋的途中暴吼出声,许许多多的黑洞漩涡在他前后左右突兀地出现,恐怖的吸力将他的血肉从身体上面剥离,却根本无法阻止他突进的脚步。 轻紫色的魔力在剑身之上蔓延,照亮了剑身上的花纹,有火红的光焰从纹路之上透了出来。在一砍一挥之间,火红的光焰大量地从剑身之上蔓延出来,化作长鞭形状鞭笞着附近的一切事物。 有长鞭划过了土面之上,那片地域瞬间化作了一片焦土。 这才是【晶钻】级别的宝具所具备的真正力量,并不被其剑的形状所束缚,完全解放之后的形状多种多样,实质的非实质的,阿拉曾操纵的烈焰长鞭便是非实质的一种典型。 瞬间爆发占满视野的光焰瞬间爆发了出来,为了抵御攻击多索也不得不释放更多的魔力黑洞。所以大量的烈焰长鞭依然敌不过漩涡产生的吸力,一条接一条地被卷入了其中,在黑洞之中被吞食消失。 但就是这样,阿拉曾凭借着大量魔力的“浪费”的行为,顺利地暂时堵住了围绕周身的无数黑洞,其身体冲破了重重阻挡,持着宝具【灰烬】突入到了多索的身前。 空中有挥剑的残影掠过,多索用来阻挡剑锋抓握着黑洞的手臂落在了空处。此刻,被称为【屹立不倒之山】的剑士淋漓尽致地发挥出了经年累月锻炼剑技所能够挥斩出的辉煌一击。在多索这种程度的对手面前,斩出去的剑锋忽然改变了方向,却没有丝毫的突兀,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样顺畅,迷惑了多索的视野猛地将剑斩入了他的身体。 阿拉曾的人生在此刻达到了极致! 双方巨大的实力差已经十分清楚,但他便是顶着这样的压力,给予了对手沉重的一击! 然而噩梦一般的现实如同潮水一般汹涌地将他吞没。 剑身之上的火红色纹路正在迅速消失,连带着伸出去触手一般的光焰长鞭也逐渐消散,阿拉曾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之内的魔力迅速枯萎,原本因为剑的技能受到压制的伤口越来越大,越来越痛。 宝具【灰烬】的能力完全失效了。 阿拉曾想要将剑拔出来,却发现眼前多索被砍中的身体也化作了一团黑色漩涡,牢牢地吸住了剑身反而不能将其拔出来。 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还有更加让人惊骇的事情,在多索缓缓举起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光焰的长鞭在悠悠旋转,形态与之前毫无二致只是颜色变成了纯净的黑色。 竟然是将阿拉曾持有的【灰烬】所具有的能力完全吞噬,并且化为了己用! “劣等生物,如此巨大力量差距即便耍什么手段都是没有用处的。”多索微微旋转着手臂,有烈焰的长鞭从一端旋转着蓄力,朝着此刻因为剧烈的疼痛意识已经逐渐涣散的阿拉曾的头部袭击而来,“你这个能力倒是挺有趣的,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后的时刻,阿拉曾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啊~既然这样我就无妨告诉你吧。”多索此刻冷冰冰的表情泛起了一种被称为是戏谑的笑容,“我的名字是多索.撒旦。” “我是掌管【贪食】之力的魔王!” 第84章 雷霆(一) “欧拉!”在魔王做出攻击的姿势之前,全身已经是巨熊状态的盖加伦猛地往地上一锤,同时手腕上佩戴的两个精致的手腕散发出轻红色的光芒,代表着它此刻正在运作着属于它的特殊能力。 【晶钻】级别宝具,【铁骨】。其属于防具的特殊性质能够完好地保护盖加伦的拳头,所以即便是轰出了那样沉重声响的一拳,甚至让魔王因为冲击倒飞而出,他的拳头却没有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盖加伦与霍斯特二十年前就经历了波澜壮阔的旅程,彼此都是能够互相托付身后的值得信赖的伙伴,拥有平常战士所没有的绝对默契。这次也是如此,面对魔王,它们已经打算合力来击溃他了。 轻红色的魔力宛如泉水一样,从护腕的方向喷涌流出,瞬间浸没了盖加伦脚下的土地。然后是魔王根本没有时间间隔的攻击,快到霍斯特根本来不及回头格挡,但出于心灵之间的默契,他只是轻轻地蹬了蹬腿,却像是脚下有弹簧存在一样瞬间弹跳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身后突然出现的携带着雷光身影,却像是受到了重压一样身体都向下低矮了一个身位。 正是这样差错的距离,让霍斯特堪堪躲过了本该来不及闪躲的攻击。 【铁骨】所附带的技能:区域范围之内的重力操控。 凭借着对这个宝具的适应性,盖加伦能够任意操控区域之中的生物所感受到的重力变化在一百倍的范围之间。 所有的生物都会受到来自地心的引力而保持自己的最适当身高。每个生物经过长久地进化已经形成了最适合的骨骼密度,重力突然变化,过轻或者过重都会对生物的机体造成损害。这就是为何同一个生物不会突然长高数倍,因为单是自己骨骼的重量,就会将它完全压垮在地上,直不起身来。 所以盖加伦对霍斯特施加的是“减轻十倍”的命令,所以才会轻轻一蹬就迅速跳起来。对于魔王施加的是“增重一百倍”的命令,却只能堪堪将他的身体压低一个身位。 这该死的怪物!盖加伦在心中恼怒地啧舌。因为只有拳头触碰地表,以及目标同时站在地上,满足两个条件技能才能够发挥作用。所以他保持着对魔王的持续压迫,右手往旁边一探,凭空从地上抠出了一块硕大的岩石,抡着就向魔王砸了过去。 虽然明知道不太可能发挥作用,但能造成的阻碍有一点是一点。 果不其然,硕大的石块还没有靠近一定的范围,就被魔王周围弥漫的电光给撕扯成了碎块,根本毫无作用。 霍斯特在空中转过身来,身下方的魔王已经挥舞着手臂,一道粗壮的深蓝色闪电从他的手臂发出,短短距离之内已经宛如被赋予生命一样分裂分裂再分裂,形成了一张严密的雷电之网想要将他罩入其中。 霍斯特冷哼一声,轻绿色的魔力光芒从手腕之中传达到了花纹诡异的剑身,轻轻横挥之间,闪耀着轻绿色光芒在空中留下了淡淡的光芒的轨迹,虽然并没有超过剑锋的三寸范围。 但是由浓密的魔力构成的雷电大网却因此一切两半。 【晶钻】级别宝具【斩金】,其技能是在一定范围之内的空间切割。 理论之上不存在不能够斩断的东西,因为破坏的并不是事物的本身,而是事物所处的那片空间。利用绝对的法则来达到无所不能的目的,即便是在【晶钻】级别的宝具之中,也是少有的能够赋予“绝对”意义的存在。 此前对付巨大的黑铁兽的时候也是如此,挥出的一剑看似简单,却是精确瞄准了它身体那道狭小的缝隙进行了空间切割,才在对方看似无伤的状态之下终结了战斗。 然而被一分两半的空间从雷电大网的地方向下延伸,却在魔王面前三尺的地方生生地止住了。 魔力在盖迪亚大陆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只要拥有足够多的魔力量,就连被称为“绝对”法则的宝具附带的技能都能够扭转! 深蓝色的魔力源源不断地从魔王的身上喷涌而出,挡在那道凭空裂开的断痕之前。就像锋利的宝剑,面对一直不断补充的目标物,无论怎样不停地挥砍都砍不尽目标物。 在一百倍重压的条件之下,名为魔王的怪物缓缓地正起身来,然后站直了身体,下一刻,他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 这次可是好好地看清了对方的预备动作了。数道被斩裂的空间出现在了霍斯特的身后,技能的使用并不是僵化的套路,多种多样的使用方式完全取决于使用者的想象力。便如同霍斯特一样,将自己身后的时空切割,理论上是不能够再允许任何东西通过这边空间,无论是物理还是魔力都无法通过的空间。霍斯特便这样完成了堪称“绝对”的防御。 当然只是理论上,理论就像约束这个世界的规则一样,然而规则如此腐朽的物事就是用来打破的。 瞬间移动到霍斯特身后的魔王,带着闪烁着雷电的拳头猛地轰向了身前断裂的空前。就像坚硬的石头遇上了柔和的水滴,再坚硬的石头都不可能不存在缝隙,终究要被水滴突破而过。汹涌袭来的雷电便像是一泓清水一样,透过碎裂的空间之间的缝隙曲曲折折地还是透过而出。 丝丝细细的雷电攻击被霍斯特横剑格挡,却依旧像是遭受了巨锤的冲击一样,带着下一刻就要口吐鲜血的眩晕感,霍斯特在空中被击落下去。 下方匆匆赶来的巨熊的身影,一揽手拖住了霍斯特下落的身体,持续旋转了几圈才缓解了他身体猛地向下的冲击力道。两位伙伴彼此依靠着对方的身体,双手撑在地面上剧烈地喘息。 两人同时出手,居然还是落了下风。 由于霍斯特的心力不济,横档在魔王面前的,那一幕裂痕横生的空间此时也慢慢地消散,魔王浑身披带着深紫色雷电的声音悬浮在空中,从那之后现出了身形。 战斗一回合高落,几乎可以算是魔王的完全胜利。得胜的魔王站在空中,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剧烈喘息的两人,带着极度讽刺的戏谑。 “混蛋,你那****一样的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明知道魔王变强了许多,但依然超出了想象的规格,因为二十年前的魔王远远不及这个程度。明知如此,盖加伦还是带着疑惑吻了出来。 “哼,既然你如此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魔王带着恩赐一样的傲慢态度,用嗤笑一样的语气回答,“我,重生之后的雷得尔.撒旦。” “我是掌管【暴怒】之力的魔王!” 第85章 雷霆(二) 魔王与两位高能的打斗就像是三位霸王龙的相互撕咬,身为肉身的一般战士根本无法接近。有人形的低阶贵族魔族妄图踏进这片领域,只是稍微触碰到了重力场的边缘,瞬间整个身体就被压缩成了纸片。 这就是一百倍重力所会造成的效果。 就是如此,虽然是大军之间的混战,因为时有个体远远凌驾于普通人的战力,在这片战场上生生开辟出了单独的个人擂台战。而在寒拓这边的对土魔将的战斗,也属于这样的程度。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隆隆升起的土堆所淹没,恢复了意识的寒拓,猛地起身反抱住了莉法。别在腰间的圣剑【风王的庇护】技能发动,卷起了呼啸的狂风将两人拥护着迅速逃离了这片区域。 然而此时土地似乎被赋予了生命一样,不断升起来的土柱追击着两人逃跑的轨迹,一次接一次地隆起扑倒。仿佛此时整片土地都化作了凶猛的野兽,不撕咬到猎物誓不罢休。 “吾乃魔王帐下【公爵】土魔将,格雷.芬杜尔。”岩石铸成的魁梧魔族男性如此诉说到,手中的巨锤以快速的频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脚下的土地,每敲击一次,脚下站立的一大块土地便陷下去少许,取而代之的是追击着寒拓的石柱源源不断地升起来然后坍塌,“小子,我看见了!到刚才为止你挺活跃的嘛,就让我来终结你吧!” 每位【六刃将】都会配置的一把【晶钻】级别的宝具,属于格雷的正是这柄巨锤的武器【岩钟】。如其名一般,有颗硕大的宝珠安放在锤头的底部,适于抓握的纤细手柄,却能够支持硕大的锤头部分。虽然卖相不好,注重性能采取的本不可能制作成的构造足以让任何工匠惊叹其工艺水平。 宝具【岩钟】的技能,便是能够将土地如同积木一样整块地操纵。此消彼便长,通过锤入自己脚下的土地,达到让目标周围土地隆起的目的。 就在土魔将追击不断进行的同时,有灰色的身影从他身后冒出来。那是如同鬼魅一般游走在战场之间的艾维尔,在此刻无声无息地踏入了这片擂台的范围。从接近到手中酝酿的魔术发出之前,都几乎是毫无声音的动作。 【四阶魔术.苍雷】。 虽然雷电的奔走有些许声音会让敌人产生警惕,但由于艾维尔接近的距离足够近,这个距离几乎是不可能躲开。 但是土魔将看上去笨重的身体却超出想象的灵敏。 土魔将转身,撤步,挥锤,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手臂粗细的雷电被一锤挥散,但并没有完全挡住艾维尔的雷电攻击,相当多的一部分直接轰击在了格雷的臂膀上,留下了一大片的焦黑。 如此伤势却完全对他构成不了阻碍作用。因为那只是岩石而已。 一击得手,艾维尔随机后退。背后以次获得了喘息间隙的寒拓,放下了怀抱之中绵软的少女,拔出了腰迹的剑朝着土魔将的背后冲了过来。而敌人随手敲击在自己手臂部分,焦黑的一块岩石肌肉应声脱落,浓黄色的魔力光芒闪过,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全新的岩石依附其上。 已经不是回复能力强弱的程度了,而是随时都能够找到替代品,几乎是不能被摧毁的身体。 他用这只刚刚修复好的新的手臂,握着巨锤狠狠的下锤,以至于一方的土地都有了明显的下沉趋势。同一时间,寒拓的周围瞬间升起来的石柱群,宛如牢笼一样将寒拓笼罩在其中,没有可供闪避的缝隙,下一刻便轰然塌下,眼看着就要被掩埋在其中。 圣剑技能,【光影错折】。 由岩石铸成的牢笼旁边,光影一阵波动,寒拓的身形从其中现出来,完全避开了土魔将巨锤的凶猛杀机。寒拓挥舞着手中的圣剑,越过尘埃的缝隙朝着土魔将的身体劈刺了过去。 圣剑技能,【真空斩击】。 无形的刀刃漫过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声无息,本来是不应该被看见的才对。 却被土魔将横抡过来的巨锤完全挡住了,仿佛能够看见寒拓所发出的无形攻击一样。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硕大的锤子在土魔将的手中旋转如同轻羽,然而寒拓来不及缩回去的刀刃只是轻轻擦到了一下,就感到一股虎口都在颤抖的疼痛,两只手都在发麻,“技能是不错,但是战斗经验太少了!” 不久之前寒拓还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站在这片战场上已经是莫大的勇气。然而魔族的寿命数倍于人类,对于土魔将这样的魔族来讲,处在战斗修罗场之中的时间或许比寒拓至今为止所经历的人生都长,经验差距在所难免。 所以一开始寒拓也没有打算一对一硬肛对方。 寒拓一矮身,金发的精灵少女扛着狙击炮现出了身形,方才那一躲一击,竟全是为了迷惑土魔将的视线为目的。一个呼吸之间已经是数次发射,土魔将即使身手再敏捷还是免不了正面吃上了数记炮击。 霎那间土石飞溅,有岩石的粉末随着冲击波倒飞而出,来源正是被大炮轰击正中的土魔将的身体。土石的灰屑呈扇面抛洒,灰尘的阴影之中,一双红眸犹如红灯笼一样悠悠亮起,浑身因为巨大的愤怒情绪而微微颤抖,仿佛喷发前一秒的活火山一样,沉默但却带着毁灭一切的愤怒,危险好感觉具足。 某一刻,维持他浑身人类的体型开始崩裂,有岩石铸成的大角从他身上冒出,后方强壮有力的大尾巴迅速生长,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音吱吖作响----那是土魔将格雷岩石肌肉膨胀的声音。 终于,他舍弃了人类的姿态,正是以原有最强的魔族形态应战。 不仅如此,原本被他抓在手中的巨锤宝具此时往外绽放着刺眼的浓黄色光芒,光晕之中能够清楚看见其缓慢改变的形态,就像一块生铁的锻造溶解,逐渐变成了更具有攻击性的武器。 “但是,变身可不是你的专利啊!”寒拓低声喃喃,将圣剑平举至肩膀的地方,回忆起记忆之中,圣剑化身成的银发少女,在暂定定格的灰色世界里对自己诉说的话语。 那宛如魔术一般的语言,悦耳如同天宫的升学,单是就这样喊出来,就能够获得更强力量的感觉。 “刺穿透彻吧,贯白虹!” 冥冥之中,沉睡于圣剑深处的银发少女睁开了双眼。 第一次,圣剑自现身以来发挥出了真正的力量。 第86章 雷霆(三) 在战场另一侧的尽头,正在进行着如火如荼的紧张城池防卫战。前去传信的哨骑已经跑出了城池,发疯了似的前往了军队本阵的方向。留下来的,是作为城池守卫士兵的矮人的殊死抵抗。 消息传来,城中虽然最现出现的是慌乱的情感,然而经过时间的些许沉淀居民也些许冷静下来,自觉地加入的了城防的后勤作业之中。 毕竟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抱怨之上。 作为整个盖迪亚大陆铸造技艺最为高超的矮人们,在魔兽们初次出现在视野中,到它们真正兵临城下,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将城防重新加固了一次。用那巧夺天工的技术,配合宛如蚁群劳作相互配合的手段,他们小小的身影在城墙表面上下翻飞,来迅速完成这样一个庞大工程,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然而事后看起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铸造在墙上的战斗用魔导器巨炮不断地喷吐着火舌,城墙之中也不断消耗着高阶魔术的魔导器卷轴来释放远程攻击的魔术。大炮的火力时常让奔跑之中的狂犀在一声巨响之中炸成了纷飞的血肉,因为远程攻击魔术的覆盖,天空之上的魔兽飞行部队时有“坠机”者,或者让一些已经临近城墙脚下的魔兽如同镰刀割草一般倒下。 如此伤亡对于魔兽整体来讲,就像是在汹涌的波涛之中不断投击石头,只能微微泛起了水纹之后恢复了平静。 魔兽实在是太多了。 城防武装的攻击只能够缓解期前冲的攻势,却无法阻挡其前进的趋势,漫山遍野的魔兽的行进拖着拖着,终于还是到了城墙直接遭受攻击的时候。 某一时刻,站立在城墙之上的矮人们感受到了地震一般的摇曳感觉,虽然他们凭借着自己重心较低的特质强行稳住了,但心中无不洋溢着震撼的滋味。 经过层层加固的城防,整个【诺兰】城就仿佛扎根在地面下的一硕大的岩石,并且是棱台这种底座沉稳的形状。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将整个石头基座都撼动起来? 城池前方的地面之上,最初有一道裂纹出现,随后迅速布满的方圆数里的范围之内的土地轰然崩塌,有只属于野兽的庞然达爪从之中探出来。光是其指甲的长度,就已经超过了一位成年人的身高。 魔族超巨魔种,【地源鼠】。 其锋利的前爪部分能够让它像普通鼹鼠一样自由地在地底之下来回穿行,后脚随即将挖开的土地掩埋上,所以没有庞大身躯造成塌方的前进趋势,能够让它前进迹象压缩到最小的程度,其天生的浓密毛皮,既是其在潮湿的地底之下保暖的毛衣,也是最坚不可摧的盔甲。 庞大到让人无语的巨大身躯从地底之下猛地窜了出来,完全站直身体的地源鼠身高居然能够达到整块城墙的高度。四只数量的地源鼠张开了四肢,在面前撑开了一道毛皮构成的屏障,宛如一张横在城池面前的巨网,将大部分的魔术攻击全部都兜如其中。 那浓密的毛发超出想象得细长坚硬,就像是坚硬并且体积巨大的石块从高空上坠落,却落在软绵绵的气垫之上,预想之中轰然粉碎的情景无处可寻。经过一身毛皮的缓冲,卷轴引发的攻击魔术就这样消散在了这样一身的毛皮盔甲之上。 果不其然,所谓魔兽都是一些虽然凶恶嗜血,但又不得不承认其生灵种类伟大的生物。 目睹这一切的矮人们,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不知所措的情感。战争之中一直担任后勤角色的矮人们,何曾见过如此声势浩大却形势绝望的战况。纵有抡握锻造锤锻炼出来的一身气力,到底是缺少了战斗淬炼出来的不惧之心。 但好在每个族群都有属于自己的精神领袖。 “你们慌个球蛋啊,臭小子们!”中气十足的暴吼响彻在这片城墙之上,明明来人还在前往这边途中的几百米开外,“卧槽,它们的攻击还没有打到你们的身上,你们就这样屁滚尿流了?!” 语言十分粗鲁,几乎是不加修饰地将心里想到的东西全部说出来,而且嗓门极大,甚至有轻轻地回音传过来,实在是少儿不宜的一片环境。 却让在场的所有战士感觉到了无比的心安感觉。 有一道矮小而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墙之上,雪白浓密的毛发扎成了一股股的小辫子装饰在脸上,整个看上去像个娃娃一样。有苍老的皱纹在他的脸上遍布,但眼中却散发着普通年轻人都难以胜之的充沛的精光。 矮人军队统领,人称【白胡子】的矮人们的精神领袖维恩夫.康多利尔,或许比起“统领”这个词语,“大工头”这个词语更家符合他的身份能力,因为他能够担任以锻造为生命的矮人的领袖,本身也是整个矮人军队之中技艺最高超的工匠。 然而在此时他首先是一位强大的战士,所有的矮人在此时都要暂时舍弃工匠的身份,化身为一位战士。 他用自己中气十足的嗓音大声喝令:“一队去督促加强对天空之上的活力,已经有对方的飞行魔兽闯进来了!” “二队率领步战的矮人们去消灭乘坐飞行魔兽登上城墙的风魔!” “三队注意城下,攻城的魔兽已经渐渐逼近了!” “至于眼前的这四只畜生……”白胡子静静地看着横拦在眼前的四只地源鼠,纷飞的各种魔术轰击在其身上然后转瞬消失不见,至多在毛发之间泛起水纹一样的波痕。有数位矮人合力搬运过来一柄锤子,外形赫然是一柄铸造用的锤子,事实上的确也就是一柄铸造用的锤子,只是在这种时刻,铸造吹已经成为了矮人们最为趁手的武器。 数位矮人武士一起搬运都显得吃力地巨锤,却被白胡子轻松地用单手拿了起来,实验性地抡了一下,厚重的质感在空中响起了“嗡”的一声低低沉鸣,似有生成疾风划过,扫落了矮人身下城砖的一片灰土。 “至于这四只畜生……我可以解决它们。”白胡子低声说道,并不是大声宣扬,而是低声仿佛对着自己的灵魂诉说誓言一样。不做出洋洋得意的诺言夸赞,但却会拼上性命努力奋斗,因为一切誓言都是说给自己听,所以一切苦难都也只会交给自己来承受,这便是这位硬汉矮人的最真实象征。 第87章 雷霆(四) 此时身形巨大如地源鼠的魔兽在另一片的战场之上还有五只之多,天空龟巨大的身影犹如伫立天空的堡垒,带着迫人的气势就如此向下方压了过来。从其口中喷吐出来的疾风的吐息,简直如同巨大的扫帚一样,底下的生物不管人类不管魔兽全部都被吹得飞了起来。 在这狂风之中有位壮硕的身影的依然屹立不倒。 只是样子稍微有点儿狼狈。 “乌鲁鲁哦哦哦哦~”那是王国圆桌第十骑士屯留多.加索尔,全身的衣襟都被狂风吹得呼啦作响,一把大剑狠狠地钉在了地上作为支点,口鼻眼都被吹得呈现绽放的状态,飞卷起来的脸皮啪嗒作响。 如同狐狸一样狡猾的安雅相安无事地躲在了他的身后,时有旋风撩起了她纷飞的黑色长发。 “小姑娘你这样也太卑鄙了!”屯留多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如此说道。 “真是的有什么关系嘛,一身肥肉也无用还不如借我挡挡风的说!”眯着眼睛抵挡风沙的安雅,不时地在战场之中搜寻记忆之中的少年的身影。因为之前寒拓冲的太猛导致她没有足够的速度跟上去,才会这样在此擦身而过。 “小姑娘你这样可不好啊,战斗之中不专心的话可是会没命的。”显然是发现了少女魂不守舍的状态,屯留多出言提醒道。 “不用大叔你管啦!”换来的却是安雅一个吐舌头的俏皮鬼脸,随后下一秒恢复了属于剑士的冷静气势,“大叔,小心!敌人要过来了。” 显然是发现了在狂风卷积之下依然坚持在原地的两人,从天空之上轰然压下来的一只天空龟,用自己的鳍扇起了比起之前更加猛烈的狂风,嘴巴缓缓张开,有魔力的光芒在其中闪烁发光,疾风的漩涡逐渐生成。 天空龟的天赋技能,【风吼炮】。只要看形势就能明白这是一个大杀招,威力比起所谓的战术魔术的也不会相差太多,普通战士的应对策略只有跑得越远越好。 但是屯留多是不会跑的,因为所谓的圆桌骑士是最强的战士的象征,承载着人类军队的希望所在! 【晶钻】宝具【阔铁】技能发动,力量放大! 屯留多以区区人类的身躯,利用【阔铁】作为杠杆,于是一大块的土地猛地被掀了起来,以垂直上抛的趋势,正好挡在了天空龟大张着的嘴前。 但是大概是挡不住的,不过只要是能够拖延一点时间也好。 有轻黄色的魔力光芒缓缓在【阔铁】的剑身之上游走,仿佛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在下一秒就要爆发出可怖的力量。安雅无声无息地退后,因为她发现此时围绕在眼前大叔身上的魔力越来越浓郁,就像是置身在深深地海底,被会压得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让我们两个来拼吧。”低沉厚重的语音回荡在石林的各处传来回响,屯留多的身体机能在此时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似有轻黄色火焰在其中燃烧的双眸,紧紧盯着飞翔在自己头顶的天空龟,盯着它口中越来越大的魔力漩涡。 “碾碎敲断吧,阔铁!”轻黄色的魔力波浪以屯留多为中心轰然爆开。 另一方,通过剧烈的喘息,已经稍微恢复了气力的兽人统领盖加伦,同人族统领霍斯特一起肩并着肩,警惕面对着此时悬浮在空中的魔王。 “魔王雷得尔,虽然知道你并不一定会回答,但我还是想要问问你。”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气氛之中,萦绕在盖加伦心头的疑惑到底让它没有忍住,率先打破了这股沉默的环境,“我说,你的【双巨角】到哪里去了?” 在记忆之中,魔王还有一个与勇者的圣剑相同阶级的武器,传奇级别宝具【双巨角】。在上次的战争之中,可以说是魔王凭借着这个宝具给予了人类部队与其盟友惨痛的伤害,所以不得不提防。 然而魔王到现在也没有亮出这个宝具着实让人有点在意。 “……我拿它交换了胜利的种子了。”魔王本身倒是无所谓地态度说道,似乎是联想到了某位人物让他颇为厌恶地啧了一下舌头,“不然你以为我这支庞大的魔兽军队是怎么来的?” “那正好啊,”霍斯特嗤笑一声,知晓魔王已经不再拥有那样棘手的宝具之后,语气之中颇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看来你也不会变成原先那种变态的战斗状态了。” 原本带着讥讽笑容的魔王的脸色在瞬间阴沉下来,显然是听懂了霍斯特潜藏在话语背后的那股嘲笑。 “看来你们似乎搞错了什么啊。”魔王缓缓地举起了双手,有浓蓝色的雷电光芒在他的掌心之处缓缓游走,犹如被赋予了生命的雷电之蛇在吐着信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就算没有那件宝具,我现在的实力也比起之前强大无数倍!” 下一刻,雷电的骤雨袭卷而来,如同雨水冲刷大地一样雷电冲刷着土地,黑色的颗粒从尘土之下逐渐冒出了头。 那是潜藏在土地之中的微细金属颗粒,在强大电击的作用之下被赋予了磁力,在魔王精细的雷电操纵下整合在一起,高速律动的金属颗粒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就像是电锯切割木头,锯断的时候发出的一阵肉酸的刺耳割裂声响。 事实上金属颗粒的整合体比起电锯更加锋利恐怖。 只是轻轻地一挥手,锋利的铁砂们朝着数个方向席卷而来,坚硬的大地就像是豆腐一样柔软,所过之处被轻轻地切开并产生了深深地沟壑,完全没有任何的阻碍。 【铁骨】的技能只对于地面上的目标有效,然而大部分的金属颗粒都在飞旋在地面之上,所以盖加伦也没有白费力气去使用技能达到微乎其微的效果。轻红色的魔力缠绕上手腕,照着迎面刀割的杀机便是一拳轰出。 受到猛烈撞击力的铁砂爆开四散,却在下一刻重新聚合起来,之前之后完全没有任何损伤的迹象。挥散的铁砂犹如最致命毒液的喷洒,稍微沾上一点便有性命危险。 “闪开!”推开了暂时看上去显然搞不定的盖加伦,霍斯特迈步上前,手中的【斩金】随之挥舞,一人一剑爆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怒吼声,“切裂断绝吧,斩金。” 霎时间轻绿色的魔力光芒凶猛地朝着霍斯特聚集而来,空气之中似乎弥漫着古朴的铁锈的气味,在轻绿色的光晕之中的模糊人影,未等光团散尽,用着挥剑的动作朝着铁砂的瀑布轻轻一动。 瞬间满天飞洒的铁砂像是失去了动力的驱动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魔王试着用闪电重新结合它们,却发现虽然它们依然保持着金属颗粒的特性,却再也没有办法让它们重新运作。 因为霍斯特的一剑已经将魔王的雷电与金属颗粒的因缘完全斩断。 切断因果。 对魔王一战终于进入了最激烈冲突的阶段。 第88章 雷霆(五) 当寒拓大声吼出的那一刻,手中的圣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有剑锋裹挟着凌厉的刀气犹如大炮一样轰出。其速度之外,其冲势之猛,就连后方整个身体作为支撑点的寒拓都稍微有点抵不住后坐力,带起的旋风让其身后有大蓬的灰尘溅起来。 虽然比不上瞬间移动的程度,但是刀锋的伸长速度已经无限接近于那个程度,在攻击刚刚发出的同时,刀锋已经突进到了目标的身前。 而从浓黄色的光芒之中,现出身形的怪物,是身着铠甲的类似蜥蜴人一样的生物。 魔族亚龙种,【土龙】。便是身为【公爵】的土魔将,格雷.罗耶丝的真正形态。 能够冠以“龙”的名号的生物,无一例外都是身体各个方面都远超过普通生物的存在,虽然只是进化未完全的魔兽亚龙种,同几尽“无敌”概念的【飞龙种】完全是不同的两个存在,但也无法否认其强大的力量。像龙一样的坚硬鳞甲,像龙一样的粗壮尾巴,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没有飞龙那样能够振翅飞翔的翅膀。 而在它身上,有明显由宝具【岩钟】所化为的盔甲,即使是化身成为土龙之后扭曲的身形,盔甲还是完美地将其包裹住。从其表面映照出来的闪耀光泽,便能够知晓其拥有巨大的防御力。 事实就连敏捷性,感受力,所有身体机能方面的能力都全面提升了。 虽然还是躲不过猛然袭击过来的“大炮”。 电光火石的瞬间,“该怎么办?”“往哪里躲?”“我怎么觉得攻击已经过来了?”有这样的想法瞬间掠过了它的脑海。 下一刻,圣剑创造的炮击狠狠轰入了它的腹部。“该死,来的也太快了吧。”“真是伤脑筋。”“连轨迹都看不见,这算是犯规吧?” “嘛~不过没有关系。”土魔将如此无所谓地想到。 巨大的后座力将寒拓整个身体都被掀倒在地上,而另一方的铠甲土龙仿佛遭受了怪兽的飞身冲撞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倒飞而出,以笔直的轨迹,水平线的飞行直接撞上了身后的石柱。如此还不够,恐怖的冲势携夹着它接连着撞断了数根石柱才堪堪止住了继续向后退的趋势。 寒拓喘息着蹲坐在了地上,解放之后的圣剑威力在自己的想象之上,一击的力量居然恐怖如斯。而对方就这样遭受了怪兽蹂躏一样倒在了远方,被撞断的石柱纷纷散下石块将其掩埋。 几乎是下意识地,寒拓心中闪过了松懈的意识。 然而耳边有熟悉的嗓音的咆哮响起来。 “你傻坐着做什么?!危险,快站起来!”那是大声警告着寒拓,面目惊恐的艾维尔。出于刺客的直觉,先一瞬比寒拓更早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 有道残影从眼前一闪而逝。 瞬间寒拓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身体先大脑做出了本能的反应,运用圣剑的技能【风王的庇护】迅速在面前筑起了一道用于的防御的风之墙壁。 因为再不做出动作自己就将要当场格杀在此。 连带着潜藏在自己血液深处的力量都因此爆发出来,【频死爆发模式】。有苍蓝色的火焰出现在寒拓的眼眸之中,身体之中的血液流速逐渐加快,力量源源不断地从身体之中涌出来,相反自己的脑袋运转却变得越来越冷静。 此时看清了,掠过空中的残影在一块高速旋转的土块。以岩石特有的坚硬棱角为前段的弓矢旋转妄图钻透风的屏障,若是自己反应再慢一瞬,被钻透的恐怕就是自己的脑袋了吧。 毕竟是土魔将,匆忙建立起来的仿佛可想而知会被突破。 “莉法,拜托你了。”寒拓大声喊道。 “明白。”身后远远站开,拿着狙击炮时刻瞄准着这边平静地应答。一言一语已经是极度符合默契,犹如已经一同度过漫长岁月的老朋友一样。 下一刻,疾风铸成的壁垒轰然崩溃。极速旋转的石块携带着急转的旋风迎面照着寒拓的脸面扑过来,然而寒拓并不为所动,即便是被这样的旋风卷起了衣角,卷起了垂至耳边的发丝,但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因为信任,所以镇定,因为镇定,才要冷静面对之后更加具有威胁性的存在。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后的莉法扣动了扳机,狙击炮喷吐出火舌,炮弹正正确确地轰击在了石块的精确位置,使得其微微偏离了轨道,堪堪从寒拓的耳边擦了过去。 而寒拓却在此刻有了动作,因为紧随在石块时候到达的,是身着铠甲的土龙。其全身各处的岩石肌肉结合得更加紧密,身体体积叫之前增大数倍成为了“蜥蜴”一般的形状,但是动作显然变得更加敏捷。 所以才会隐藏在石块之后追随而来。 ……若是自己就这样傻傻地拿剑砍上去,一定会把自己的手骨全部折断的吧。 虽然圣剑的刀刃锋利异常,但是斩击的力量同时也是和挥砍的力量成正比的。看着土龙身上穿着的闪闪发光的盔甲,又是身为“力量”的土元素操控者,一路冲过来所携带的冲势要让寒拓上前去硬肛的想法都缺缺。 那就不用剑了。 寒拓随手将圣剑插在了地上,其鲁莽的举动让身后随时待机的莉法发出了惊呼。 而寒拓自身却迎着蛮横冲撞过来的土龙欺身上前,之前有过一场同风魔的战斗,因为其动作太过于迅捷所以无法施展,但是这次虽然土魔将的速度大为提升不过好歹还在应对范围之内。 能够施展这个从现世带过来的体术! 飞身上前的寒拓在某一时刻用极小的幅度摆动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偏离了土龙正冲的轨道上,双手迅速环抱住了它的身体。利用对方的力量来充作自己的力量,将对方的优势化作了自己的优势。 传承自中国数千年功夫的精髓,【四两拨千斤】。 异世界从没有出现过的体术技能在此刻绽放光彩。 在莉法和艾维尔惊讶的目光中,寒拓以区区人类的身姿,环抱着巨大的魔物,却似是少年凭空多出来的宏伟力量,将以气力著称的土魔将生生抡飞了出去。 虽然技能使用十分正确,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丝毫没有疏漏,但是寒拓依然感觉到全身的骨架都要散开了一样的痛楚,可想而知土龙这次冲撞的力度到底有多大,若是换做是一般的士兵应对,触碰到的瞬间就会肢解。 说到底,之前遭受了圣剑巨炮一样的攻击此刻却完全没有伤害的样子。可想而知无论将它跑出去多少次,对它造成的伤害也是微乎其微,还会无数次像这样冲过来。 毕竟是土魔将,就得有两把刷子才是! “莉法,”寒拓回头,看向了在身后忠实守护着自己的金发少女,语气之中透露出一股决绝的认真意味,“接下来绝对不要移开视线,全部都要看清楚。” “在这之后,再决定是否还要继续追随我吧。” “我要使用魔术了!” 不远处听闻的艾维尔,微微皱起了眉头。并不是对于寒拓的不信任,而是在这种地方使用那种黑色的魔力,是否会造成己方的不安骚动? “不必担心,艾维尔。”寒拓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圣剑,缓步向前走去,在他的前方,毫发无伤的土龙重新站起了身体,“马上就会结束的。” 第89章 雷霆(六) 在城墙之上,白胡子矮人挥舞着其身高的锻造锤虎虎生风,眼前是遮天蔽日一般包围着城池的四只地源鼠。 其状况与安雅此时面对的情景如出一辙,巨大的天空龟带着呼啸的狂风压下来。就像是自然伟力一般的力量,很难让人产生坚决对抗的意志。 却是同样满怀勇气的男子汉,挺身站在了最前方。白胡子矮人锻造师,王国圆桌骑士屯留多,现在如此灾害一样的魔兽面前,此刻显得十分渺小。 但也就是此时而已了,因为【晶钻】级别宝具的存在,让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碾碎敲断吧,阔铁!” “烈火熔断吧,煅火!” 显然在白胡子矮人手中的锻造锤也是一柄【晶钻】级别的宝具,普通年代难得一见的物事在此时频繁出现,表示所有部族都贡献出来了多年积蓄的底蕴。这就是战争,就得倾尽全力追求胜利。 解放之后的【锻火】,只是单纯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轻黄色的光芒,看上去与之前并两样。但若是知晓其技能的人根本就没有余韵小看它,因为这是少数拥有显著破坏力的宝具之一。相同效果的同样还有屯留多经过解放后的【阔剑】。 沉重的锻造锤在矮人的手里轻松挥动恍若无物,然而之后他一锤砸在了空气中,却似乎是突然感受到了重量似的,肌肉虬结满脸通红。虽然这柄锤子确实很重,但凭借着矮人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臂肌根本不足为虑,本该如此才对。 这是由于他此时承受的力量是抵抗轰中地源鼠并且试图将其击倒所遭受的巨大阻力,在他面前一只地源鼠,脸前虽然空无一物,却呈现被某物重重击在正脸部,并因此凹陷下去的扭曲脸孔。 【锻火】的技能:锤击巨大化并且不可见,仿佛有个隐形的巨人拿着硕大数倍的锤头依附在使用者的上方进行攻击,因为不是实体所以无视物理攻击。只是缺点是使用的消耗过大,毕竟是用身体挥动重量瞬间增加数十倍的隐形杀器。 白胡子矮人反手挥击,又是一锤将猝不及防的一只地源鼠锤翻在地。此时他已经是全身冒汗气喘吁吁,但依旧是咬紧牙关想要继续挥舞。 但终究是慢了那么一刻,错过了成功进行最佳的攻击时机。 已经有所警惕的地源鼠猛地蓬起了全身的毛发,侧身迎向了不可见但却能够察觉到的攻击。地源鼠蓬松到过分的毛发,让白胡子矮人感觉像是锤入了一团棉花,积蓄的力量在缓冲作用之下慢慢消耗。无论他如何咬紧牙关使力,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隐形的巨锤被地源鼠厚厚的毛发所包裹,一时无法拔得出来,虽然对方并不能触碰到它。配合着这样的间隙,另外一只地源鼠同时向矮人挥出了自己的巨爪。 这是一双就连埋藏在土地之中的坚硬岩石都能剖开,拨土就像拨豆腐一样的锋利巨爪,矮人血肉铸成的躯体碰上去的后果可想而知。 却无处可逃,因为这一击的范围覆盖了半个城墙,白胡子矮人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巨爪向自己挥过来。 而在另一片战场之上,聚集在天空龟口中的风吼炮喷吐而出,抵挡在它脸部之前的硕大岩石块遭受着疾风利刃的切割,以可见的速度快速地被摧毁。 这个大块岩石掩盖的背后,屯留多举起手中的剑,汹涌的魔力从手腕的的地方流出。宛如浇灌模型的水泥一样,在剑锋的前方,有形状更加巨大的,体态如出一辙的硕大剑锋在空中堂堂生成。 【阔铁】的完全解放姿态。 真的是十分奇异的画面,硕大剑锋的底部并没有连接上手柄,而就这样漂浮在空中。锋利的剑锋闪烁着金黄色的阳光,若是顺之描绘下去甚至能够看见武神的轮廓一般,持剑无言而威严具足。有轻柔的轻红色魔力环绕在它的周围使得看上去更加虚幻飘渺,然而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证据便是在疾风的利刃完全吞噬石块之前,屯留多拄着手中的【阔铁】,凭借着自己脑海之中的记忆,一剑便插进了天空龟的盆口大张的嘴巴里面。 剑锋迎着呼啸的狂风前进,沿途斩开了周围的风壁,如此行为并没有花费多少气力,于是剑锋如同毒蛇一般迅猛出击,钻进了天空龟的口中,深入到了它的体内。 风炮的突袭戛然而止,用来抵抗冲击的石块全部化作粉末消散,这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不合其粗犷外形的屯留多精明的头脑的策划,所达到的奇迹一般的效果。 屯留多用力一搅,有柔软的阻碍触感在自己手中轻松突破,他知道手下这只可怜的魔兽已经毙命,内部造成的如此重大的伤势根本就是回天乏术。 然而到底还是小看了这天下的生灵,即便对方是魔族。 【阔铁】完全解放的缺陷坏就坏在拥有实质性的剑身。 剧烈的疼痛造成的狠劲让天空龟一口咬住了屯留多的剑锋,即便是凭借着【阔铁】气力增幅一百倍的特殊技能,同样身材体积超过了屯留多一百倍的天空龟,拼死力咬住剑锋的情况之下,它居然无法挣脱开来。 只是一刻钟的犹豫,逃离的机会便已经消失不见。 从天空龟顶上冒出来的,是五只数目之中的另外一只天空龟。其口中酝酿的风吼炮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眼看着就要被疾风的怒涛所吞没下去,因为攻击范围的原因却无法逃离。 此时少女银铃般清澈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我来!” 屯留多还没来得及回头,便感觉一股冲击从自己的肩膀地方传过来----那是安雅借着他的肩膀作为踏脚石,下一步踩在了【阔铁】的剑身上,再一脚就踏上了完全解放之后的硕大剑身。 少女轻盈的身姿宛如春燕窜梭在人家屋檐之下一般敏捷,扎着头发的缎带早已截断,黑色的秀发迎风飞舞,肆意飒爽,优美如画。 安雅就这样保持着冲锋的速度,在倾斜将近六十度的剑身之上越跑越快,眨眼之间便奔跑到了与天空龟几乎面对面的极近距离。 之后安雅高高跃起,显然是发现了这位小小的入侵者,于是上方的天空龟酝酿风吼炮的大口也随之转动,片刻过后,汹涌的狂风利刃喷涌而出。 安雅在空中侧身,疾风的气流在自己的身体腰部擦身而过,绑缚在腰部的盔甲因为稍微擦过了气流随之粉碎,还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而安雅藉此获得了旋转的加速度,飞舞宛如精英旋舞一般优美的身影在经过不知道多少圈的快速旋转之后,凭借着以此获得力量,安雅一剑劈开了天空龟的脑壳。 【吼号穿.风车斩】。 第90章 雷霆(七) 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能体会到精灵们的加成魔术了。有兽人战士遥遥望去,发现精灵阵地那里除了少量留作防卫的武士之外,其他所有的武士都呈现了一种精力虚脱的状态,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除此之外,数量可以说是显著变少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一位兽人战士带着疑惑的心情想到。并没有怀疑精灵他们临阵脱逃的意思,因为经过了千百年来的沉淀,能够一同站在这片战场之上的三个族群彼此都是推心置腹,能够完全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存在。 一定,是去处理比起这里更加重要的事情了,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脱离这片紧张的战场。前方,张牙舞爪地士兵甲虫迈着沉稳厚重的步伐,嗜血而猩红的目光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便是在方才,这种从土地之中突然钻出来的魔兽,犹如阻挡巨浪奔袭的巨大礁石,在之后的时间之内让盟军们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让本来有力的战争形势生生变成了拉锯的泥沼。 ……看来自己也需要努力了。兽人战士怒吼着,毛发霎时布满了自己的脸颊,尖利的指爪也替代了原本光洁的手掌,整个身体变得凶猛异常。这是兽人的原初形态,同时也是战斗力最为高强的姿态。 兽人战士踏地,在下方的土地之上留下了脚爪的深深痕迹,就这样带着高昂的气势,袭向了对面缓缓摆好了架势的士兵甲虫。满怀着炽热心情的两位生灵在此刻轰然碰撞。 而在城墙之上,望着朝着自己挥过来的地源鼠的锋利巨爪,白胡子矮人维恩夫咬了咬牙,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其眼底闪过了一种决绝的味道。 已经承诺了要做到的事情,那就要豁出性命也得达到目标才行! 而就在他准备使用某种禁忌到要付出生命代价的魔术时,有道声音才之后制止了他。 “四阶魔术.疾风镰刀。” 有一道隐形的锋刃切割过来,刚刚擦过了矮人的耳边,顺带着有数根毛发因此无声无息地散落。然而此种魔术的威力之大,把握之精准,唯矮人生平仅见。 因为就在前方,在向自己挥舞利爪的地源鼠的巨大手臂上,无形的锋刃掠过削起了一大片蓬松的毛发。甚至当其散尽之后能够看见毛发之下殷虹的皮肉。 削减并没有结束。 无形的锋刃还在不断地从自己的肩头经过,虽然看不见但能够感受到,这些锋刃以毫厘之差掠过了自己的脖颈,然后犹如园艺师修建枝桠一样,地源鼠小臂之上的毛发瞬间被削得干干净净。 看着这样的情景,维恩夫心领神会。俯身按在了脚下的城砖之上,有轻黄色的魔力随着手腕流入了其中,在地源鼠的小臂伸入了城墙范围的一瞬间,便被突然竖起来异常锋利的石头薄片沿着皮肉狠狠地切断了。 【四阶魔术.地割】。 两个魔术都如同字面意思一样是属于元素的种类,使用时候的环境也能够影响其威力大笑。若能够在适宜环境中使用必然威力加倍,在不适宜的环境中使用威力自然减弱。虽然并不是太过于高阶的魔术,但能够瞬间便施展出来足以见两人的实力高强。 在维恩夫身后,是从战场的另一端用魔术匆匆赶过来的精灵部队们,其领头之人便是精灵王多隆.盖露米亚。进行瞬间移动的魔术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七阶魔术.空间转换】,此等高级魔术,而且是同时转移相当的人数,势必要耗费整个精灵部队的力量,所以战场另一边的精灵武士们才会呈现那种虚脱的感觉。 便是说精灵王堵上了整个部队的未来,保定了这座【诺兰】城! “压制它!”精灵王多隆挥手下令,其追随前来的精灵武士们瞬间便行动起来。五颜六色的魔力光芒在他们各自的手中亮起来,颜色迥异但是形态相同的某种东西逐渐形成。精灵们凭借着自己精巧的魔术操作,仿佛背后生成了翅膀一样,用风的魔术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在剩下一只地源鼠的周围上下翻飞。 就像是周围有许多恼人的苍蝇一样,地源鼠烦躁地挥手想要扇掉,但是相对笨重的身体如何能够击中行动敏捷地精灵们。 某一刻,绑缚在地源鼠身上的某个物事完成,比起来相对较细但是胜在数量众多。诸位精灵齐心合力,同时朝着下方使劲,拥有庞大身躯的地源鼠就轰然倒地,就像一群蚂蚁掀翻了一只愤怒的甲虫。 那是锁链。魔力铸成的锁链,牢牢地攥在出击的精灵手中,动作虽然看上去杂乱无章但是内地里实在是井然有序。 短短时间内,精灵们便将超巨魔种除去,并且在己方完全无伤的条件之下结束了战斗。可想而知,这支突然出现的精灵部队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何等的助力。 双方的统领在矮人转身前行的途中交错而过,因为维恩夫之后还得去做好矮人们的心理工作,因为地源鼠虽然倒下了,但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地平线之上如同怒涛大海一样席卷而来的庞大魔兽群,接下来势必要进行一场惨烈异常的守城战,必须要给战斗经验较少的矮人战士们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两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有过十分简短的对话,然而这样的对话虽然简短,但却是在三言两语之间,奠定了这次守城战的整个格局。就像两位默契依已久的老男人,无需多言,一颦一笑之间已经信息具足。 “抱歉了,虽然后勤辎重和后方防卫是我们矮人的工作,但是这次要麻烦你们了。” “当然,义不容辞。” 魔兽一方中的天空,有巨鹰骑带着人体高高飞上其中。风魔将风多黎各冷眼看着四只地源鼠在短短时间内消耗殆尽,看着降落在城墙上面的风魔们被包围而来的矮人们格杀,脸上有闪过十分不悦的情绪。 并不是对于手下的损失而愤怒,只是自认为出于绝对优势之下,对于对方的挣扎取得一定效果有种心底深处的不爽情感。 不过算了。风魔将心想。再多努力都是白费的,我将会带领着这支军队,狠狠地碾碎他们! 第91章 雷霆(八) 一股铁砂的波浪沉寂下去,然而同时又有数股铁砂波浪重新升起来。 这些宛如死神镰刀一般的物事触物即割,触之即碎,使得与他对峙的两人只能躲得远远,避免沾上一星半点。而魔王本身行走在这样的波涛之上,路过的前方铁砂自觉分开了道路,像是活着的生物一样对于魔王的威势出于本能迅速避开了。 霍斯特和盖加伦此时也在承受着庞大的压力,仿佛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着压迫感。事实上魔王散发出来的威压并不是专门针对两人,而是以他为中心呈球体的形状扩散,除了两人之外基本没有别的生物能够承受这种威压,所以在这片喧闹的战场之中,奇迹般的在他们周围呈现一种真空的状态。 这是独属于魔王的“霸气”。只要实力到了一定程度的强者都会自带这种威势,理所当然霍斯特和盖加伦同样具有,只是两人相加的总和,竟然无法匹敌魔王一人而已。 “……你应该知道……无论你斩落多少,我都可以重新生成。”魔王指的是被霍斯特切断了因果的一股铁砂,侧眼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颗粒随即被凶猛的怒涛所淹没,“只要这片大地还存在的话,只要这之下还埋藏着尸骨,只要这片大陆的仇恨还未断绝,我的力量就永远不会缺少凭依之物!” 在轻绿色的朦胧光晕之中,有一道亮光错过。其锋利程度就连光晕也一样从中劈开,而后身材壮硕的男人提着一柄巨大的剪刀从中走了出来。与其说是日用品,从其外表看来毋庸置疑是武器。长度超过一米,刀锋的反光闪耀生辉,锋利到似乎连时光都能够斩断。 【斩金】完全解放状态。 霍斯特与飞卷翻涌的铁砂之间的魔王相互凝视了一秒钟,随后其身影在原地消失,蹬地的力道让脚下的土地龟裂。下一刻,有刀锋的寒光在魔王的后方亮起。 霍斯特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然而对于魔王这种程度的存在来说,只要看见了对手出击前的准备动作,就能够准确预测他的下一步行动。所以铁砂的墙壁凭空升起,以迅捷的速度直捣袭来的霍斯特的面门。 只是刚升起一般的程度,铁砂的利刃便失去了动作而坠落。 霍斯特反手一撩,手中执着的硕大剪刀短短时间内完成了开合,剪断了那根常人所无法察觉到的因缘线,所以那股铁砂才会因此坠落。于是怒涛汹涌的铁砂波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每一股铁砂的浪花彼此错叠,纷纷杂杂之间封住了所有霍斯特能够选择逃跑的道路,之后朝着他凶猛地扑了过来。 斩斩斩斩斩斩斩…… 霍斯特在一次的呼吸的时间之内连续斩出了数十次,正是经过了长久地锻炼,身为全大陆有数的高强剑士的他才会做到。这种超越了人体极限的行为已经被其视为是理所当然一番。 漫天的铁砂风暴骤然收缩然后又猛地四散,犹如失去了动力来源的机器一样颓然熄火。霍斯特在漫天飞沙的状态之下继续突进,一直前进到魔王所在的地方。似是时间在此刻中断了一次,手中剪刀的刺击还停留在出击的阶段前锋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这是最基本的剑术刺击动作,毫无花哨可言,只是通过数十年如一日锻炼的霍斯特,此刻使出却是奇迹一般的效果。 却没有刺中。 魔王的身影在眼前突然消失不见,连带着的他脚下的一大块土地也顺同消失。比起霍斯特的刺击动作更快更猛,已经是完全无视了时间流逝的法则的程度。 瞬间移动。 “危险,上面!”警惕观察战局的盖加伦出声疾呼,完全失态。不明白明明对方也是跟自己体积大小差不多相似的生物,何故会有如此超乎常理的战斗方式。 在天空之上,魔王站立在一块圆锥形的巨大浮空的土地之上,尖端向下朝着霍斯特的方向极速坠下。闪躲不及的他横过剪刀凶猛抵住,有沉闷的撞击钝响响了起来,霍斯特的手上青筋暴起,牙关紧咬渗出了丝丝血迹,竟然是将整块土地都支撑了起来。 魔王手掌向上,有浓蓝色的蓝光在此刻突兀地划过了经久不息,在其手掌中爆发的雷电冲击,以向下喷发的状态施加了作用力。霎时霍斯特只觉得手中的压迫力道增强了数倍,之后再也无可抵挡,他被压得双膝跪地,膝盖磕在了坚硬的地上有深深的裂纹出现。 “挤压变形吧,铁骨!”野熊声线的嗓音暴吼出来,轻红色的光芒迅速聚集然后破裂四散。有四肢奔跑的巨熊从消散的光芒之中窜了出来,全身已经被套上了亮闪闪的盔甲,手掌之上有沉重的指套佩戴,奔跑的途中甚至发出了“咚咚咚”的打桩机声响。 巨熊飞身扑地,于是掌下的一块土地猛地陷下去取而代之的远处的另一块猛地翘起来,就像幼儿们玩耍用的滑板一样,但是将厚重的土地变成滑板的便只有怪物一样实力的人了。 翘起的石块触碰到了霍斯特拼死扛着的锥形的魔王杀器。 连接上了!那一刻,盖加伦疯狂地驱动自己的力量,使用着【铁骨】重力操纵的技能,直接将它的重量减轻到了百分之一的程度。 手中力道瞬间减轻的霍斯特直起了身体,凭借着自己的臂力硬生生地将依旧沉重的土块推到向一边,而自己单手领着剪刀飞身后退。在石块倒地溅起土灰的刹那,霍斯特重新飞身前扑,一脚踏上了锥形石块的顶端,反手剪刀一击斩击,就连顶上的石块和周围的灰尘也一起劈开。 而在一边的盖加伦,迈着似乎大地都一起震动的脚步在同一时刻踏上了石块的顶端,预计合同霍斯特一起进行夹击。 而在灰尘之中现出身形的魔王,手上闪烁着浓蓝色的电光,铁砂在他的手上聚集成型,变成了两柄长枪的形状。只身一人面对两个人的袭击,依旧是挂着轻松自如的笑容,因为对于战斗本身,他是不会排斥的。体内汹涌流动的魔族血液让他一直渴望战争,渴望杀戮。 此时魔王本身已经初步解放了自己的身体,有尖角的骨刺刺出了皮肤表面,脸部也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失去了原本的完整性变得狰狞可怖。 这是三人最凶狠的战力碰撞,任何一方若是败下阵就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关键了。 第92章 雷霆(九) “使用魔术么?!”莉法惊讶地想。记忆之中的少年从来没有使用过魔术这种东西,即便是最初见面的时候一拳撂倒大肉山猪的时候,还是指挥大家从村子里撤离的时候,还是在凶险撤离的路上的时候。少年确实,一次魔术都没有使用过,完全凭借着自己的腕力挥剑,来解决自己面对的一切危险。 曾经有的时候,自己已经断定寒拓不会魔术了。虽说整个大陆的生灵或多或少都会拥有一些魔力,这对战斗的时候提供的便利是很多的。不过倒是没有太过于在意,一心专注剑术而成为强者的人也不在少数。并且寒拓也是这样做的,剑术的能力掩盖了所有的缺陷,让其成为了让众人信赖的强者的形象。 从那样恐怖威力的钢铁集合体之中现出寒拓的身形,这点也让人很在意,但若是那位寒拓先生的魔术才能和他的剑术能力一样高强的话…… 听见背后传来的莉法的疑惑声音,背对着她向前走的寒拓脸上闪过一丝她未曾察觉的犹豫之色,但是在下一刻便恢复了坚定。没错,根本不必犹豫的事情,似乎能够听见战场各处传过来的怒吼声,惨叫声,刀剑的劈击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简直是地狱一般的场景。 这就是战争。这样悲惨的事情,一定要靠自己阻止才行! 对面,被他扔出去的土龙已经站直了身体,闪烁着猩红的眼眸吐着舌信子盯着自己,那眼光依旧不是看待对手只是看待猎物一般,因为从方才到现在,这位人类少年的攻击完全没有给自己造成多少伤害。 寒拓双手反握圣剑,再次感受着其中汹涌澎湃的力量。自己其实是知道,【传奇】级别宝具,【贯白虹】,远不止自己所展现出来的这点微弱的力量,而是拥有更加庞大,更加宏伟的潜在之力。 而现在正要由自己激发出来,所以并不是无脑的送死行为! “来吧,畜生。”黑色的魔力物质已经隐约从寒拓身上冒出来,显然对面的土龙并没有察觉到,驱动着自己的身体朝着寒拓冲了过来。身为土之魔将,奔跑的途中烟尘滚滚,每一步过后身后都有土石随之翻飞了起来,渐渐升起盘旋在土龙身后,似是追随着它袭击过来的一波怒涛一般。 “来吧,让我们……以命相博!” 是的,曾经在现世之中,还是幼年时期的寒拓看过一部让他印象深刻的漫画经典作品,现在想来依旧是难以一见的佳作。有一些人物的对话想来至今让他热血沸腾,并且未曾想过此时也会身处与漫画一样相同的情景。 “乔乔,人类是何等脆弱的一种生物啊,没有坚硬的皮肤,没有坚硬的骨骼,就连意志也是,在关键时刻会也不能维持坚定的信念。” “所以,乔乔,我不当人类了!” “我要超越人类!” 我……不当人类了。此时,全身的魔力都从身体的表面渗了出来,就像是自己的贴身衣料一般,紧紧地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人群之中有人发现了他这边诡异的黑色魔力,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声,于是脚步错杂,分出了一小部分的队伍朝着这边而来。 已经无法挽回,寒拓甚至不敢回头看自己身后女孩的表情,因为害怕看见那样一副之前对自己言笑晏晏,但此时恐怕布满了恐惧与憎恶的扭曲的脸。这样实在是太过于悲伤,所以寒拓情愿不回头看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什么都没有做,任凭黑色的魔力将自己包裹,视野陷入了另一片风景之中。 或许又跟上次在【泥沼森林】边缘那场对风魔的战斗一样,厮杀过后便要面对离别。虽然是悲伤的事情,但是也没有办法。 因为……自己要超越人类,才能保护身为人类的善良族群们! 【七阶魔术.思想械生成】,并且,“翱翔苍宇吧,贯白虹!”寒拓这般怒吼出来。 熟悉的魔力感觉终于又回到的身体之上,虽然是异世界而来的人,但是寒拓却对于魔力有种异常的熟悉感,仿佛生来就应该为自己所拥有一般。事实上他此时并不知晓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其母亲玛丽莎.唐正是盖迪亚大陆的最强魔术师,连带着自己同样拥有着关于魔术的天赋。 每一次使用都有新的体会,所以虽然只施展过短短数次,寒拓已经有了自己的心得,配合着体术技能使用魔法,这才是寒拓真正实力的展现。 并且还有不属于这片大陆的异界力量,【爆发模式】。 跟之前具体呈现出来的人形机甲形态不同,笼罩着寒拓的光团逐渐拉长变形,塑造的形象居然是某只四肢着地的动物。 并没有规定机甲必须要是人形的状态,即便是兽形的状态也是存在的,只是取决于使用者的态度。对付同样是四肢着地的蜥蜴形状的土魔将,寒拓便是选择了同样形态的生物。 黑色的光芒散尽,从其中走出来的物体让周围看见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钢铁铸就的修长躯体,四肢的利爪踩按在地上一步一个坑的锋利程度。有钢铁的尾巴在它身后轻轻摆动,一扫一挥之间周围弥散的灰尘便像是布匹一样被切了开来。其背上驼负的物事向两侧延展开来,同样是机械制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那居然是一双翅膀。 【贯白虹】关于“风王的庇护”的完全解放状态,并且搭配着机甲猎豹作为附属品存在。 只有在传说之中,栖息在【大陆种】之上的生灵才会有如此奇异的形态。因为其上的魔力滋养,才有各种各样的生灵生长起来。譬如直达天际的螺旋天空树,长着翅膀能够在天空飞翔的马匹,以及明明长着陆生生物的四肢却能够在水底呼吸来回自如的小动物。诸如此类,只存在于书卷之上的难以一见的生物。 但是再奇异的生物,恐怕也不会有像这样喷吐着火焰的气息,散发着全速运行的引擎的声音,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危险的武器的姿态。 前方奔袭而来的土龙脚步未停,只是稍微振作精神眯了眯眼睛,在“战斗”这种事情上认真起来,于是把更多的魔力注入了地面深处。 两位猛兽在猛冲的态势之下相互交错,就像是利器的声音在彼此抨击,清脆绵长。空中冒起一闪即逝的火花,在它熄灭下去的时候,爆炸的声音才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之中。 而后是“烟火的盛会”,不曾间断的火花和撕咬的声音到处响了起来,其身形敏捷动作缭乱让人只能堪堪看见一闪而过的轨迹,却无法捕捉其身影。 在它们相互撕咬的着一片战场范围之内,有硕大的土块从地上隆隆地升起然后悬浮在空中,仿佛是赛场的防护栏一样将这一片地域圈了起来,场面宏大而壮阔。 当然这并不是“防护栏”这样温和的东西了。土魔将【晶钻】级别宝具【岩钟】的技能:土方积木。这一块一块升起来的岩石,随时都够成为凶猛的武器。 第93章 雷霆(十) 某一刻,猎豹机甲高高跃起,然后没有再度下落。 钢铁的羽翼扇起了狂风,由圣剑衍生出来的装备带着寒拓飞上了高高的天空。毕竟是土地上行走的龙类,土魔将只有在地上干瞪着眼睛。 却并不代表它没有空战的办法。 【岩钟】技能:土方积木,在完全解放之后的状态下,使用起来显然更加方便,威力也更加强大。同时配合着身为【公爵】级别魔兽的高强体质,便是【六刃将】的地位一直无可撼动的原因。 土龙猛击土地,环绕在这片战场周围的土块呼地升了起来,眨眼便升起了数百米的高度。若是说之前环绕在战场漂浮的土块是“防护栏”的话,现在的便像是现世“罗马斗兽场”那样高高筑起的墙壁,将里面和外面完全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有细微的凸起在石块的表面冒了出来,逐渐生长,逐渐成型,变成了先前袭来的突破了风之壁垒的岩石块。下一刻,这些石块全部激突而出。一瞬间,寒拓似乎有种错觉,自己仿佛是身处在现世那些影视之中,枪弹纷飞的战场之上,有致命的子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身体的什么方向袭来,性命完全被掌握在死神的手里。 翅膀挥扇之间,有球状的风之壁垒以机甲猎豹为中心展开,但却像捅破纸一样被岩石的子弹轻松突破。于是机甲猎豹在这种弹幕之中灵巧地翻转躲避,岩石从一侧射出来,钻入了与其正对面的的土壁之上,砸出了深深的坑洞。 挨到一发便是重伤的程度。 这让寒拓联系到曾经学习自行车的时候,技艺尚未精通的自己被老爸寒星带到了陡峭的斜坡之上然后被一把推下去,周围的景物在眼侧一闪而过,而自己在浑身冷汗的状态匆忙操纵着身下不稳的单车。真的是走错一步便要栽到旁边路上的臭水沟里了。 “这不是挺好的么?”爆发模式之下的寒拓也稍微染上了一点疯狂的味道,如同站在擂台上相互搏击的拳击手,虽然双方头脑冷静,但是鲜血和打击交错,彼此的身体却是炽热的,“不这样的话就没有意思了呐!” 机甲猎豹在纷纷的弹雨之中旋转升降,每一发岩石都以极小的距离从他的身边擦过去,偶尔会在身上溅起细微的火花,然后刺破了空气被避了开来。动作宛如舞台之上翩翩起舞的舞者,动作顺畅自然却又有一种如画一般的美感。 双方在极速接近,越往下方而去弹雨的频率越是密集,即便是这样,寒拓依然认为自己不会穿不过去。显然地下的土龙也是如此认为,当那位人类的少年转换了自己的形态的时候,从未体验过的一股威压便降临在这片土地之上,第一次的,从猎物的等级升格为了货真价实的对手。 这样的存在,不可能被这点儿小伎俩所打倒。即便这片岩石的弹幕足够将一头硕大体积的猛兽射成筛子。 某一时刻,有数道旋风集成的漩涡在机甲猎豹的周围生成。在它用一种较为怪异的动作躲过了一阵飞过来的弹幕之后,这数道旋风对准土龙攒射了过来。 有攻便有防,再不济也是闪躲。但是闪躲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以实力为自傲的土龙并不允许自己遇到任何攻击都采取闪躲的方式,因为一旦闪躲不仅自己会陷入被动的一方,而且同时也会在自己的心里种下“我挡不住这个攻击”的潜意识种子,对于交错混战的状态是极为不利的。 所以它选择防御。漫长年代的战斗经验,让它光凭着攻击的成色便能够预测其能够有多大的威力,藉此判断自己应该使用怎样的防御手段。此时的它就像是精打细算的算账先生一样,因为战斗中的魔力弥足珍贵,如此做也无可厚非。 有一道土墙升起在它的面前,堪堪挡住了朝自己袭击过来的旋风弹,而后这堵墙壁变得摇摇欲坠,是因为它已经完成了制作它需要应对的任务。 下一刻,这堵土墙轰然坍塌。机甲猎豹直接踏碎了防护用的土墙,扑在了土龙的身上,用强大的冲击力将它扑在了地上。 作战的双方此时都是最高明的谋略家。 煞费苦心的,寒拓创造了威力相对较弱,却又能够大概符合自身实力的风弹,诱使土龙展开了应对用的土墙防御,再用身体突击过去。这一招一式之间竟然全是虚招,只是为了掩盖最开始的那个目的。 显然这次是寒拓策略的胜利了。 还没有等土龙起身反抗,机甲猎豹的铁爪就扇在了它的脸上。钢铁撞击的清脆声响彻一片空间,大蓬的火花在一瞬间突兀地亮起来随后又熄灭下去。 “哦~真是****。”土魔将如此想到。 先前即便是硬生生地接了寒拓的一击炮击,即便是被狠狠地摔飞了出去,有盔甲包裹的身体只是轻轻受了一点儿小伤,甚至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站起来。 这样一副几乎是刀枪不入的躯体,此刻居然被一个耳光扇出了轻微地耳鸣,意识甚至有那么一会儿离自己而去。简直就像是有数吨的巨锤直直锤击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没有当场丧命要托福自己强健的身体所赐了。 区区人类,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轰~”的一声,又是一掌直接轰击在了自己另一侧的脑门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土龙顺势翻了一个滚向侧面逃了开。在用极快的速度甩了甩头之后,逐渐清晰视野之中机甲猎豹迈着钢铁敲击的声音的步伐朝着这边奔过来。 “人类,不要太嚣张了!”土龙发出了如此声音含糊不清的咆哮,句子原本的意思混杂在了汹涌喷出的愤怒情绪之中。地上突兀地出现了裂痕,一个重心不稳机甲猎豹停止了冲锋转而牢牢抓住了爪子之下的土地,发现身下的这方土地正在迅速垮了下去。相反土龙脚下的那方土地正在隆隆升起。 这样高低的错位感让寒拓失去了继续追击的机会。 转而是利用了地理优势的土龙,从高高的土方之上凶猛扑下来,与机甲猎豹团团撕咬在了一起。 此刻弥漫在这片战场上的灰尘散尽,从悬浮铁块的缝隙之中,莉法窥见了其中的情景。 火花交飞,嘶吼轮回。曾经是那样温柔并且坚强的寒拓先生变成了如此的凶猛野兽,与敌人同样是怪物化身的存在并驾齐驱,互不相让。 这样的情景让莉法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似有完全忍不住的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因为那个背影视如此孤独,在荒芒的天地之间进行着如此伟大而又渺小的战斗,为了这些远远旁观却又无人上前帮忙的人类。 这样的情景又让她想起来,在初次遇见寒拓的时候的森林之中。蓝眸的少年独自漫步在幽暗的森林之中,无边的寂静从他的身后弥漫开来。即便如此少年还是带着纯净而悲伤的微笑,继续大步前进。 世上再无如此让自己心痛之人。 第94章 雷霆(十一) 这是二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还是这样的三个人,在魔王宫的大殿之中持剑拼杀,那个时候一对二的魔王虽然略微有点余地,但是也没有松懈的意味。虽然略微不敌,但是从小听着“魔王很可怕”“魔王简直就是无敌”这样传说故事长大的两人,在真正交手之后发现所谓魔王不过尔尔,反而有点松口气的感觉,战斗起来反而越来越勇猛。 成功拖住了魔王的两人,争取了勇者到来的宝贵时间,由此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而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仿佛讽刺一样,那样来自历史之中被验证的传说应验了。 关于“魔王无敌”这样的传说。 霍斯特冲上前去,与铁砂铸成的长抢狠狠地拼了一击。【斩断因果】的技能发动,眼看铁砂化成了浆糊散落,却被重新迅速生成,悬浮在空中的数柄铁砂长枪狠狠地格挡,随后被其给打飞了出去。 盖加伦冲上前去,一拳轰出去,有动力产生的波纹在铁砂的怒涛之中扩散开来。浪花翻涌,拳风的威势甚至将这道怒涛之中中空击穿,无尽细碎的铁砂子挥散开来。随后却是魔王向这边平淡挥过来的一拳,其出击卷起的狂风让盖加伦感到窒息,双手交叉防御的状态之下依旧被轰击得倒飞而出。 两人全力出手,却几乎是同时被击飞出去。 “在这种力量之下……”狠狠摔倒在地上的两人迅速爬起了身来,而站在台上的魔王,身手悬浮着数道铁砂的长枪,有浓蓝色的魔力在他的双拳处犹如雷蛇缠绕一般流转,其身影在身后阳光的照耀之下拉出了又长又大的影子。一如他留在诸位战士心中的恐怖形象。 “在这种力量之下,居然还妄图反抗。” “唔噢噢噢噢!!!”霍斯特大吼出声音,仿佛压榨生命一样才身体最深处往外面压榨出力量来。轻绿色的魔力火焰在他身体的表面沸腾燃烧了起来,某一时刻逐渐变成了浊白色。这样代表着人类魔术师之中最为纯净的无杂质魔力的颜色象征。 霍斯特整个人沐浴在白色的火焰之下,身体的肌肉膨胀起来又压缩下去,同时变得更具有爆发力。霍斯特最终最强的状态,究其整个生命历程都无法使用多少次的招式,因为那是燃烧生命所铸成,而后此刻他的身体之中可以说是寄育着神明的力量。 他迅速拔开了手中的剪刀,刀锋只是草草对准了魔王所在的地方作为目标,就准备发动攻击。便是说,这左边这右边包括这前面方圆数千米的土地竟然全部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所以说,”瞬间来到霍斯特身前的魔王,抬手拍飞了他手中的剪刀,刀锋发出的冲击波从他的头上掠过去,“没有用的。” 天空之上的云彩被某种力量横中割裂开来,仿佛一匹巨大的笼罩天空的布,被裁缝笔直地从中间切了开来。 就连正好处在上方,朝下方喷吐着风吼炮一只天空龟。当天空的裂缝划过他的身体的时候,明显地身体一震,然后从天空之中笔直地掉了下来。在霍斯特无法触及到的视野指之中,能够听见某种坚硬的物体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的声音。 “混账休想!”看着魔王一手拍飞了剪刀,另一只手似乎还有进行追击的意思,盖加伦怒吼道,同时驱动了自己的身体,快速向着这边奔跑过来。 地上似有裂纹升起来,眼疾手快的霍斯特反手挥动了剪刀,魔王的一拳正正打击在了刀锋的中央,借着冲击力霍斯特远远地避开了这个地方。 然后是土石猛然升起,两瓣的形状硕大的石块将魔王狠狠地夹在了中间。 只是维持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被雷电的洪流轰散开来。 “没用的。” “我当然知道没用啦!”不知何时轻黄色的魔力火焰在盖加伦的身上猛烈燃烧起来,身上的甲具随着肌肉的膨胀也随之扩大。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袭过来的巨熊,整个身体的大小较之前足足长大了一倍。 这是他最强的魔术,也是战斗的时候最强大的状态,【身体完全强化】。 雷电轰散石块的瞬间,魔王只觉得眼前有一道迅速增大的阴影扑了过来。接着巨熊携夹着威势将魔王连带着石头一起撞飞了出去。 成年人半身的石块,在巨熊的撞击之下仿佛豆腐一样脆弱,在飞行的途中碎裂碎裂再碎裂,落地的时候已经化成了粉末几尽消失。并不是石头太过于脆弱,硬度依旧是原来的硬度,只是巨熊的撞击力太过超出常理。 只是在半空之中还在飞翔的魔王突然消失,同时有只手按在了巨熊保持前倾姿势来不及撤回的后背。魔王用另外一只手释放出雷电的奔流阻止了一侧霍斯特朝着这边的冲势,铁砂的迅速聚集起来,在下一刻化作了漩涡将巨熊的身体吞噬其中。 这是由无数金属颗粒组成的铁砂,集合在一起的状态同时保持着高速的震动。坚硬的土地在它漫过之后变得支离破碎,坚硬的石头在它漫过之后变成了肉眼都几乎察觉不到的颗粒,要切来血肉铸成的躯体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魔王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听见的不是利刃切割骨肉的声音,而是肆虐的风沙击打在钢铁之上的声音。 或许巨熊的身体硬度已经超越了钢铁也说不定。 某一刻,浑身燃烧着浊白色的火焰的巨熊一掌拍散了身前纷飞的铁砂,堂堂地从宛如无数利刃环绕切割的漩涡之中奔突出来。对猝不及防的魔王脸上狠狠地挥了一拳,于是他半边的脸都发生了扭曲,脖子直接便转过了危险的一百八十度,携带者身体往反方向的地方倒飞而出。 这样的魔王躯体直接落进了霍斯特大开着的剪刀攻击范围之内,猛地合上,似有某种丝线断裂的声音从魔王的身上响起来。 有缓缓流淌出来的铁砂从魔王的衣襟之中流淌了出来,这是其作为贴身防具紧紧包裹在自己身上的一层,此时终于被斩去。 一闪一现之间,原本倒飞出来侧躺的状态的魔王已经站直了身体。挥手抓住了霍斯特刺击而来的剪刀,另一侧手却因为从另一侧袭击而来的巨熊超乎想象的拳风击打在手臂之上稍微失去了平衡。 抓住机会的霍斯特一脚踢在了其腹部,经过短短距离的加速同样经过身体强化的霍斯特的脚速突破了音障轰击在了魔王的身体上,于是魔王整个身体向后倒去。 同时巨熊向地面挥舞着自己的爪子,于是整个地表的沙土直接被他掀了起来,转动了三百六十度化作了土块将魔王掩埋在了之中。 两人相互碰击了拳头,算是对彼此没有缝隙的配合的庆祝。然后两人谁都没有因此松懈,依然保持高度紧张地备战状态。即便浊白色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两人也不敢贸然追击。 因为魔王还是人类的状态。 因为魔族最强的状态是其身为魔兽的状态。 魔王以区区人类之姿便将两人逼至如此境地才堪堪取胜。 第95章 雷霆(十二) 在魔族的类群之中,有些部族生来便具有强大的力量,是所谓的“上位魔族”。生下来便比普通的魔兽要强大,实力溶于血脉之中代代相传,当然这样的魔族数量也是少数,例如土龙,例如魔王的本体【雷兽】。 那是沐浴在雷电之中的恶魔,普通魔族稍微触碰到便会被烧焦的猛烈雷击,作用在它们身上就和被蚊子咬差不多。同时它们操纵雷电,使用雷电,让这种自然的伟力堂堂变成了它们自在运用的武器。 雷兽族群之中最弱的一只,都能够占据【侯爵】级别魔族的高阶位置,同样身为雷兽的魔王,是统领全部雷兽的最强个体。 “我是……暴虐的魔王雷得尔,只要越是愤怒我的力量也会越强。”魔王从堆叠的石块之中扒拉了出来,虽然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但是额头脑门处暴起来的十字青筋,表示他已经是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了。 “感谢两位啊,多亏了两位,我才能取得更为强大的力量!” 那个时刻,仿佛天神打开了束缚雷电的枷锁,浓蓝色的正在逐渐变为深黑色雷电从魔王的每一个毛孔处奔流出来。就像是脱缰的野兽,将他身上的衣服撕咬成了碎片。 纵横交错的鳞甲覆盖上了皮肤表面,锋利的硕大的独角从额头地方刺破了皮肤冒出来,隐隐间酝酿着狂风暴雨的宏大声势。扭曲的电流普通衣服一样披在它的身上,简直就是一只愤怒地竖起了浑身尖刺的刺猬。 然而就在魔王还未完全解放自身力量的时候。 “怎么会让你就这样得逞啊?!”化身巨熊的盖加伦如此咆哮着,超过五米的硕大石块被他反手从地上挖出来平举过头,带着呼啸的破风声朝着对面的魔王砸了过去。 有一束雷光从飞翔中石块正中央穿透出来,犹如巨锤一般轰击在巨熊的盔甲上,某种不可抵抗的力量将他轰飞了出去。翻滚着摔倒,沿途撞碎了数根石柱依旧没有停止,旋转着划出了深深的沟壑。 事态夸张,但是霍斯特也没有因此被吓退。 在巨熊被轰飞的瞬间他开始向前突进,甚至没有回头确认好友的伤势。所谓战友,相互保护的并不是对方的身体,而是彼此都拥有的死战不休的不屈意志。 犹如章鱼触手一般的铁砂刺穿了细碎石块的烟幕,朝着霍斯特的脚部缠绕而去。此时的战局犹如一台凶狠异常的博弈,只要霍斯特稍微被对方的动作扰乱了节奏,战斗的主动立马变成了被动。 所以他在恍惚的意识之中极速调整了自己的脚步频率,一步一步的奔跑之间,从其脚步扫过去的许多铁砂触角,却怎么也无法触碰到目标。每次都刚好从起步的间隙之间溜过去,实在是有如魔术一般神奇。 某一刻,属于战士的直觉警铃大作。霍斯特转身回头,一把剪刀劈向了自己身后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甚至是铁砂的触角都不曾光顾,却在下一刻出现了魔王突兀地身影。 急刺过来的剪刀剪断被其一把抓住。有被刺破了的空气屏障从魔王已经变得风干了的岩浆一般的脸庞边擦过去,在肩膀的鳞甲地方产生了细微的火花。明明是空荡荡的空气,被“刺穿”的轨迹却能够清楚看见,在魔王脸庞向后的位置延伸出了很远很远。 霍斯特微撤步,挥拳,裹挟着旋风的骨肉杀器朝着魔王的脸砸了下去,却被其张开的手掌挡住。 霍斯特旋转半身,出腿。小腿的部分在空中划过了残影,以区区骨肉居然达到了刀斧劈砍的效果,空气都被瞬间隔成了两段。却被魔王同样用一条腿挡了下来。 以单脚立地的状态使出了如此凌厉的攻击,霍斯特的体术技能不可谓不高超,一招一式之间有极劲的力道带起的旋风扫尽了两人周围的粉尘,足以见其远超普通水准的力道,但那依旧是建立在他身为“人类”的基础之上。 两人这样僵持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同样是单脚立地状态的魔王,竟然就这样抬起了自己最后一只脚,在霍斯特错愕的目光之下,这只脚猛烈踢上了自己的身体。 瞬间雷电的毒蛇游走全身,麻痹感作用在自己的每一个细胞上,意识在这一击之下远离了自己的身体。 魔王周围的空气之中弥漫着细碎的金属颗粒,便是因为这个托住了魔王的身体,才能让其堂而皇之地悬浮在空中。 有巨大的阴影在魔王的身后将他笼罩,身着铠甲的巨熊以拥抱的姿势将要拦腰抱住魔王。其硕大的脚掌踏碎了身下的土地,怀抱范围之中的风压向中心凝固,如同枷锁一样锁定了猎物的身体。 完全经过强化魔术淬炼的身体已经无惧任何程度的物理攻击,他有着如此的自信。并且此时他的擒抱力无与伦比,运用上全身的肌肉就算钢钻都能抱成碎块,何况是血肉的躯体。 有铁砂的圆形防护罩在魔王的周围展开,随着巨熊的用力逐渐缩减下去。盖加伦感觉自己是在擒抱一个弹簧一样,越往里压缩便越是吃力。居然是自己的力量限制了攻击的范围,最终还是没有触碰到魔王的身体。 而处在防护圈之中的魔王悠然转身,携带着雷电的拳头撞在了巨熊的胸口,仿佛是电焊一样的过程,火花四溅,切割的声音经久不息。胸口带着一个焦黑的圆洞,巨熊仰天倒下失去了意识。 两人在相同的时间之内失去了意识,没有了彼此守望相助的优势,在短短的时间之后才双双猛然惊醒。 但已经晚了。 豁然起身的视野之中,雷电的领域场以魔王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虽然知道要躲开,但是已经麻痹的身体根本不听从自己的指挥。眼睁睁地看着雷电之蛇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穿透了自己的心脏,穿过了死战不休的坚定信念,直达到灵魂深处。 “该死的。”近到身在魔王身边的盖加伦,只来得及闪过这样的念头,意识便就此陷入了黑暗之中。 却只有霍斯特依然屹立不倒,哪怕疲累感从四肢百骸升起来,无处不在哀嚎悲鸣,身为人类军队的统领的他依旧不愿意倒下去。 自己倒下去的话,谁来跟魔王作战?! 如此悲伤的事实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宛如是风暴之中沉浮的小船一般,意识不断在昏迷和清醒之间沉降,身体还是发不出任何力气。最终疲倦还是占了上风,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了起来。 事实上,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在暗沉的视野之中。魔王大跨步着携带着雷电向自己走过来,某一刻似乎若有所感的,停止了脚步向身后望过去。 在其身后的地方,是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物事----一只浑身喷吐着火焰,由钢铁铸成的猎豹。杀意犹如凝成了实质一样化作了长枪刺向了魔王,迫使他这样转过了身来。 人类对未知的事物天生带有恐惧,然而这样的事物对着自己的敌人露出明显敌意的同时,也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时刻,没来由的,让霍斯特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那位被称为勇者,之后变成了自己一生挚友的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如同这般捉摸不透,爽朗不羁的性格,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不愿意放手任何重要东西的骄傲,让他整个人都像是珍奇物种一般稀有。 不可思议的,与突然出现的钢铁猎豹有许多相似之处。 第96章 荒漠(一) 武术作为人类使用的技能之一,能够让人超越自身**的限制,达到一般所不能达到的极限。有攻击的法子,自然也有防守的法子。因为较之于其他猛兽的身体,人类正面上的弱点实在是相对较多。 像是穴位,关节这样的东西,就得有特殊的办法防御住,才能另作他想。 但是有一种战斗方式,完全不对自己做出防御,只凭着拳头的硬度和抗击打的能力来分出胜负。这是从远古传过来的古老战斗方式。 男人之间的战斗方式。 土龙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正面正面对抗中被对方压倒,自己本该是最有力量的土之元素掌控者才对。 在脑袋被机甲猎豹一巴掌给扇开,脖颈皮肤都要撕裂的时候,又吃了硬生生的一击头槌,倒飞而出撞断了一根石柱的土龙,此时满戴疑惑地如此想到。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以置信的同时却依然露出了笑容,尽管还是出于劣势,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是不会变的。并且这样正面对正面的战斗方式,最能激发身体之内涌动的沸腾血液。因为这是从远古所传下来,身为雄性所无法抵挡的战斗魅力,其已经深深地刻进了基因之中。 至今为止,自己也和无数的人类或者其他的物种作战过,所有人都肆惮着它正面的力量,而会制定战术以避开正面的方式进行战斗。这是为取得胜利而不择手段的行为,本来无可厚非。明明是知道的,但是战斗的时候依旧被这种不坦率的战斗方式弄的异常烦躁。 从未有人正面与自己进行对抗,所以机甲猎豹的行为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有趣,”遭受如此打击依旧算是轻伤的土龙,用带着炙热情感的语气如此想道,“那我就认真地,陪你玩一玩。” 完全解放,【土方迷宫】! 天摇地动的震感从脚下传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从与土龙战斗一开始,脚下的的土地便仿佛失去了能够依靠的信赖,变成了好像是在大海之上随意漂浮的小船只。 抬头看去,周围的地形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降下去的土方极速降下去,升上去的土方快速升起来,之后是积木搭叠一般的土方重新构建。上方的倾斜,垂倒,遮蔽了天空的明日;下方的错折,掩盖,隐藏了地上的岩表;内部岩石有如波涛一样汹涌澎湃的状态移动,形成了纵横曲折的道路。 短短的时间之内,一座宏大曲折的土方迷宫就此完成。而原本土龙的身影随着岩石的波动,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只留下寒拓操纵的机甲猎豹,略微茫然地站立在这片土地之上,发出疑惑满满的“嗷呜?”声音。 当然,它并不是想要跟自己玩“捉迷藏”的游戏。 下一刻寒拓就得以知晓,耗费了大量魔力,特意构建这样一个地方的原因,只是为了用其全部的力量来碾压自己而已。 “咚~!”利爪拍击在土方之上的声音,完全不打算掩藏自己身形的土龙堂堂地出现在了机甲猎豹的身前。过于干脆地行为让寒拓稍微愣了愣,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来,让他不仅不是立即前进而是稍微后退了一步。 想来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 下一刻,正方形的石方从其头顶降下来,狠狠砸在了原本他站立的地方。寒拓亲眼原本在自己脚下的数颗石子就这样拍成了粉末,就算换成了是钢铁恐怕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但是没有时间来让自己心惊胆战了! 多浪费一秒钟都意味着战机的一分失去! 机甲猎豹鼓起了自己的双翼,有旋风的激流随着翅膀的扇动被传达出去,穿过了岩石的缝隙,吹起了细微的哨音。凭借着这种判断方向的寒拓骇然发现,这座土方的迷宫竟然随时都在进行着变化,他试图用自己的高超数学天赋来快速运算希图得出完整的运转规律,短短时间之后便放弃了。 因为寒拓立即就发现,这座土方迷宫就像是一个彼此靠着引力影响对方的三体系统,完全没有任何运转的规律。 寒拓恼怒地啧舌,操纵着自己的机甲猎豹堪堪避开了这次从自己右边砸过来的土方。与此同时,在自己前方的土方又缓缓升了上去,然而眼前与初次看见的景色已经迥然不同。在土方的轰然运作之间,整个土方迷宫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时无刻都在迅速改变的个体。 从耳边听到的杂乱声音讯息来看,有一个移动的目标正在朝着自己迅速接近。 寒拓不禁疑惑。或许魔族之中有着高智商的个体,比如魔王,但显然土龙并不在这样的个体范围之内。这样的它怎么能够操纵这样复杂到自己都看不出头绪的系统呢? 所以说,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啦!这是此时土龙的真实想法。 它只是将魔力贯注在了自己的宝具技能之中,将它从自己的身体之中抽离了出来,独立变成了这座土方迷宫。而自己只是给予了它足够正常运转的魔力仅此而已,并且运转是完全随机的,连自己都不清楚它的运转规律。 这是赌博一样的行为,将对手和自己完全置于了一个危险的立场之上,虽然给对手造成了压力,反之自己也会承受同样程度的伤害。 但这又怎么样呢?! 不能得知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并且时间紧迫到已经容不得想上一秒发生的事情。所有的精力都是为了这一秒的自己能够安然无恙,不知道何时为遇见对手进行一场惨烈的厮杀。还会有比这更刺激,更愉快地事情么?! 这才是雄性的浪漫啊! 这才是堂堂正正的厮杀战斗! 在侧耳倾听之中的寒拓,似乎听见一道土方夹住了什么异物的声音,然后是用野兽的声音说出来的某些话语。虽然含糊不清,但寒拓能够从其中的语气明白那是一种不堪入耳的脏话。 哪里还会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稍加推理,整个单纯到难以置信的事实便就此浮出了水面。 真的是个疯子啊。寒拓不禁苦笑出来。 但是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因此害怕呢?! 第97章 荒漠(二) 天地前后左右的土方都在无规则地律动,光是躲避土方突如其来的碾压就让人头大了,代表着危险敌人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到最后,从风声传来的讯息之中,土龙的袭来方向已经不再是一个单一的方向。因为它故意放重了脚步,使得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一起包裹了自己的这片空间。 战斗的带来已经不是一种讯号,而是一种概念,一个必将到来的事实。 这是寒拓一直以来面对的最强的敌人,之后已经预订还要面对更强的敌人才是,却还是止不住地忐忑。寒拓也是人类啊,钢铁躯体包裹之下依然是血肉之身,还是会有人类应当会有的七情六欲。 与此时疯狂暴走的土龙截然不同。 某一刻,凶狠的袭击从身下而来,就像恐怖电影之中要将人拉入深渊的恶魔一样,土龙眼中满是嗜血的猩红,朝着机甲猎豹的腹部伸出了爪子,试图将其拖入之下战争的泥沼之中。 原本打算起跳避开,只是在头顶不远处两根石柱轰然合并,机甲猎豹就这样硬生生地撞上去后又弹了回来。又被土龙的一击头槌狠狠地顶飞了起来,即便是被钢铁包裹的寒拓本体,也感觉有一幢打桩机顶在了自己的腹部,禁不住惨叫出声。 但是保持倒飞而出姿势的机甲猎豹也在积极进行反击,几乎是被顶飞的同时旋动的风刃在他的口中生成,下一刻便被喷吐着劈砍出去。 却全部斩在了下落的石柱上,土龙的身影在这之后被其所掩盖。 锐利的风刃切开了石方,石方犹如豆腐一样滚滑着散落,然而之后已经没有了土龙的身影。顿时寒拓有种使力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觉,胸中刚刚升起了怒火,但是短暂的思考之后,还是强行冷静了下来。 灵智如魔兽也懂得使用这座迷宫的特性,自己又怎么能为其所苦? 没错,世事便是如此。诸事皆有其两面性,并不能让其对自己不利的局面,蒙蔽了自己能够适当运用的眼光。 保持运动,不能停止奔跑!在这种地方危险和安全不再是固定的地点,而是时刻在进行律动的概念。留在原地的话,终究不过是被拍成照片的结局。 机甲猎豹在乱石堆积之中迅速奔跑,石柱的轰击在周围到处发生,或是急步刹住,或是加速冲过,感觉像是坐着没有防护栏的过山车一样,为了不在高空中被甩出去,只有死命地抓住身下的座椅,一秒钟也不可以分神。 逐渐的,有沸腾的鲜血在寒拓的胸膛之处翻滚涌动,因为全力的精神集中,全身各处的细胞都欢呼愉悦起来,带给他一种奇异的松快感。这时候的寒拓,能够稍微明白为何土龙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了。 无非是想要彼此以最强的状态正面交战罢了! 在一瞬间,仿佛醍醐灌顶的灵感袭来了寒拓的心头。转身,展翅,有锐利的风刃在双翼上生成。在一侧的翅膀挥扇之间,面前紧闭的释放被刷刷斩裂,露出了土龙那保持着向前跳跃动作的僵硬身体和错愕的面容。 另一侧酝酿风力的翅膀向后刮起了暴风的洪流,整个钢铁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向前射去,堪堪躲过了正在猛然下落合并的石柱。 根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土龙脸部生生挨了机甲猎豹的一掌。强大机械制动的力量甚至将它的身体整个被扇得横呈过来,只是在它扭转身形的一刹那,与它腰肢一样粗细的尾巴也在此时扫中了机甲猎豹。 仿佛被一记闷棍敲中了腰部,肋骨部分都在发出哀嚎。反观土龙一方受伤也不轻,由坚硬岩石构成的脸部此时已经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然而就算这样,双方依然是带着笑容的。 是因为血肉的搏击碰撞的花火点燃了体内的雄性荷尔蒙,强大的激情让全身都处于一种激情的状态。 双方你来我往,都凭借着地形的特性,时而躲避开来,彼此消失在石柱的两边,时而借助跳跃,相互快速接近攻击。犹如洪钟撞击的声响回荡在这个封闭的迷宫空间之中经久不散,是钢铁狠狠击碎岩石的声音,或是岩石凶猛敲断钢铁的声音。 甚至有时候声音的传播的速度还比不上双方迅捷的身形,于是奔突之中能够听到这种不同音色,不同频率的音线相互交织成的诡异声响。仿佛地狱深处厉鬼的咆哮,又仿佛远在天空之上天使的高歌,更像是妩媚女郎在耳边的喃喃低语,是性情最为猛烈的药物。 不知不觉之间,有鲜红的血丝逐渐爬上了寒拓的瞳孔。 不知不觉之间,因为魔力的消耗而逐渐快速地呼吸变成了吸吐沉重气息的喘息。 仿佛有一团烈火在胸口的地方越来越燃烧旺盛,不得不通过更加具有强度的战斗方式来缓解胸口的灼热感觉。 某一刻,仿佛是棋输一招的态势,土龙在腹部正挨机甲猎豹的一掌之后,带着微微的踉跄,在一个土方的断层旁纵身跃下。 断层之下,是律动更为凶猛的土方迷宫。轰隆隆的碰撞声响犹如野兽的嘶吼,数千只野兽在这下方来回扫荡不知疲倦。对于个体相对较小的机甲猎豹来说,便像是小小的一叶扁舟,想要投身进入波涛龙卷纵横的大海之中一样。 然而却欠缺丝毫犹豫,眼看着寒拓便要操纵其一跳步跃入其中。 从脑之中突兀出现了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声线,带着浓烈的警告意味,叫喊着“停下来!”。 “停下来!!” “停下来!!!” 带着一头银发的女孩忽地闪过了寒拓的脑海之中。那是圣剑的人形化身。仿佛能够看见她满是急切之意的秀丽脸蛋,左侧一边是无限光明的白昼,右边一侧是漆黑深沉的暗夜。 宛如一盆冷水迎头泼在了寒拓的头上,胸口满满燃烧的烈火般地激情瞬间消退。连带着机甲猎豹止住了跳跃的姿势,一道雕塑般伫立在断层的边口上。 寒拓茫然地四周环顾,忽然发现刚才还能充当自己助力的“危险”帮手----升降的石柱,此刻变得十分诡异的陌生。机械律动的迷宫在瞬间变成了择人而噬的魔鬼,死神镰刀的攻击范围便在自己眼前的堪堪几米地方。 跳下去就完了。 急剧变动的景物扰乱了自己的视野,连带自己的大脑也受到了相当的影响。配合着全身动作的调动,来达到一种无所不能的盲目亢奋状态。 这是一个单纯的石阵变幻的迷宫,而是借助石阵变幻来达到迷惑猎物的迷宫! “哈哈哈~~”土龙在其下方狂笑,脸上双眼嘴巴全部弯成了月芽的形状,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形状。 之后,寒拓眼睁睁地看着土龙全身化作了一滩水溶入了身下的土方。 再之后,每一块律动的土方的底面侧面上面,在飞溅的粉尘构成的图画中,在无数土方构成的整个远景之中。 最后一刻土龙展露出来的诡异笑容,在每个地方每个角落在前后左右上下里侧外侧,全部浮现出来。 第98章 荒漠(三) 混乱交织的声音简直是直刺大脑的魔障,仿佛深渊之中恶魔的咆哮,释放出寒拓有生以来感觉到的最为深刻的恶意。 “怒吼吧,疯狂吧,把心脏里最后一丝力量压榨出来,让我们拼个高下,人类!” 若是把心脏之中的力量都压榨出来,或许能够实现土龙一较高下的希盼,但自己肯定之后会丧命。存在它心中的,便是如此简单而残酷的想法。 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扭曲脸庞吐露出如此危险的语言,就连脚底之下都能感到其喷吐的气息。就这样站在上面,说不定还会像蚂蚁啃食一样噬咬自己的脚,抖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寒拓操纵着风翼悬浮在了空中。 突然之间寒拓发现,原本相对广阔的整个石方迷宫变成了一个狭窄的牢笼,而自己已经被牢牢地囚禁在了里面。无比压抑的环境,连呼吸都产生了相对的重量,千篇一律的岩石碾压声,在这片空间之中回荡来去,每一颗细胞都中了催眠的咒语一样再度开始兴奋起来。 要离开这里。寒拓如此想到。否则会焚身在那种炙烤全身的烈焰之中。 某一刻,机甲猎豹振翅,在不触碰土方的情况下迅速来回,以最快的速度寻找着能够离开的道路。也是在这个时刻,显现于土方各个面上的土龙扭曲的脸渐渐融入其中,从某一个土方开始,仿佛娟娟溪流涌入了大海,许多相对苗条的土方柱子开始嵌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柱更加巨大的石方,然后轰然砸下。 就像是远古的恐龙,那种身高超过数十米,体重超过数十吨的怪物雷龙用尽全力狠狠踩在地上的威势。无从逃脱,无从抵抗,若身处其中一定是感觉整个天地都在压下来的感觉,普通生物甚至都不敢有所动作。 这才是大自然掌握的威势,是土魔将所能引发的最强力量! 而这种现象就像是水中的波纹扩散一样蔓延开来,整个迷宫都在发生着这种变化,小石方逐渐整合成更大的石方。若是之前的迷宫还算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那么此时简直便是枪炮所能打出的致命杀伤战局。 而寒拓正在逃离这种环境。被狂风席卷的机甲猎豹身体变得异常轻盈,寒拓只是全力驱动着它的身体向前冲过去,后方是正在变成雷龙奔跑蹂躏的战场。 甚至来不及看清前方运动的石方规律,寒拓只是凭借着一时产生的灵感和自己的灵敏身法堪堪躲开了压过来的石柱。仿佛在湍流之中驾着木船行驶在满是礁石的海域之中,身为船夫的寒拓手中只有一根竹篙来改变左右的方向,极为凶险地在这片海域中行进。 只要一有差错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即便这样,也只是与后方席卷而来的杀机的速度持平而已。 某一刻,有一道石柱在寒拓的眼前压下来,遮蔽住了他继续前进的路线。挥动风翼之间几道风刃便径直斩了过去,之前便是凭借着这样的方式切开了与此时并无二致的土方。 然而此时却完全斩不动。 就像是幼童拿着路上捡来的棍子在人家的墙壁上扫了几下,只能在上面留下来几道白色的印记。石柱之上稍微有尘土脱落,露出了之中黑色的厚厚实质,坚硬如铁,厚重深沉。 在现世之中,寒拓恰好学习过相关知识,所以能够明白。这本该是该在深深的地底之下的“黑曜石”才对,这种经过时间沉淀形成的火山晶体拥有极高的硬度,一般都被埋在很远的地底之下。 某种可怕的想法就这样掠过了寒拓脑海,想到那样的可能性他的全身都战栗起来,哪怕时间紧急,还是忍不住向后看了此时应该在自己后方的土魔将的身影。 视野之中只能看见汹涌而来的石柱碾压的怒涛,若是就此卷入其中,毫无疑问会被扎成碎片。这便是魔族仅次于魔王之下的【公爵】级别的魔族的真正实力。 或许还远远不止这些。 在这之后,有一处隆起的土堆迅速出现然后又消沉下去。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寒拓所在的方向前进,那是完全融入了这座土方迷宫的土龙,带着愉悦的嗜血感,带着深深的恶意袭将过来。 在迷宫之外,包括莉法在内的一大批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座突然在地面之上升起来的硕大石块。直径数十公里,在一阵天摇地动之后将在中央厮杀的两只猛兽囊括其中,令外面之人完全看不见内部情况。 之后石块进行了更为猛烈的运动。 土地的挪移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它源源不断从地底更深处拉上来石块,将原有的石块从表面剥除并向两边抛开,简直就像是蛇类的蜕皮一般,却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动作,其气势庞大犹如巨鲸的突袭。 终于,稍微泛黑的岩石被拉了上来。 此时的莉法再也无法继续观察下去,至于另一边的艾维尔已经带着他独特的灰色衣袍的身影冲了出去。莉法消散了手中的狙击炮,又重新取出了自己的那张黑色的大弓。 黄金级别宝具【桦月】,是陪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伙伴。虽然射出的羽箭威力不如杀手锏“狙击炮”。但在能够使用的同时保证良好的机动性,毕竟还是身为精灵的莉法,是她最擅长使用的武器。 而正要冲过去的莉法,刚刚跨出数步,便被身后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给喊住。 “等等,大小姐!” 当然是十分熟悉的声音,因为那是与自己同族的精灵武士的声音。 但此时却变得相当的陌生。 莉法带着冷冰冰,但又充满悲伤的眼光回头,在身后的是一直以来死死跟随着自己的十多位精灵武士们。尽管一路以来遍体鳞伤,但没有一个人掉队,大家都一路咬着牙关克服了克服了重重的困难。 但是还是在这样的关头停住了脚步。 自己看见的东西都看见了,那位寒拓先生所施展的从未见过的魔术,所化身成为的令人心惊的狂暴野兽,以及那无法掩饰的,那纯黑色的十分不祥的魔力。 是啊,大家都看见了。 被莉法眼光盯着十分心虚的为首的一位精灵,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因为无法直视那仿佛要刺进自己心底的坦率目光,只是支支吾吾地诉说:“大小姐……大家都在看着啊,您要……冷静行事。” 莉法回头看了看,发现整个战场之中,虽然依然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但是留有余力的战士都将实现瞟了过来。毕竟这边如此巨大的声势,就连庞然的石块都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数量众多的目光微微扫过了这片地方,莉法被看得心中一紧,心脏都仿佛揪在了一起,一股沉重的压力的瞬时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即便是这样……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要过去。”莉法的眼神变得黯然,但还是倔强地扭过了头,使劲镇住了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我们约定过的。并不是跟寒拓先生的身份做了约定,而是对寒拓先生本身做出了承诺。无论他身为何物,我都只相信自己心中的道义!” 女孩终究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甩了甩手中的黑色大弓,金色的碎发在转身带起的微风轻轻起舞,为这片鲜血染红的战场描绘了最为华美的印画。虽然脸蛋依旧满是灰尘,但是一双眸子燃烧着最为耀眼纯净的光芒。 望着莉法远去的身影,十多位精灵武士们轻轻伸手想要捉住,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并且到最后也没有跟上去。 双方的身影渐行渐远。 第99章 荒漠(四) 当艾维尔一脚踏在那个硕大石块的周围土地上的时候,仿佛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其中一片,整个大地以他的脚下为支点开始大片大片地塌陷下去。 原因是那柱硕大的石块,源源不断地从地底之下抽出了土地基质,让周围一大片的地域变成了真空的状态。 只是突如其来的事故的发生让艾维尔吓了一跳,脚下不稳就这样栽了下去。 在这之下,在幽深的地底之下,是被挖空了的黑曜石更下方的物质,是那火红的地之精华----岩浆。土魔将的【土方迷宫】,终于是把岩浆都引了上来,不久之后,这一片都将变为熔岩的地狱。 就这样掉入其中,一定会连骨头都烧化完的。 “抓住它,艾维尔!”一道清澈的嗓音在艾维尔的头顶处响起来,在这片残酷惨烈的战场上似是一泓清爽的泉水,能够让人精神一震。 艾维尔抬头,有金色的身影遮蔽了阳光,洒下阴影映照在他的眼中。算是相熟的精灵少女轻飘飘地悬浮在空中,略带急切地朝着自己伸出了她的黑色长弓。 【二阶魔术.浮空】。 在二阶魔术之中算是拥有较高的实用性,但是受其阶级限制所以无法实现在空中的自在飞翔。就像乘着一个热气球漂浮在天上却无法改变方向,只有随风飘逐。 艾维尔一把抓住了长弓的另一端,附加的重量让悬浮着的莉法猛地一沉,好在之后还是恢复了平衡。一精灵一人就这样吊在了空中,望着少女脸上为了维持适当魔力输出的小心翼翼地表情,艾维尔的脸上的神情却稍微有些别扭。 “笨蛋,你跑过来是要干什么啊?”艾维尔如此说道。 “啊?”仿佛听到了某个无需置疑的问题一般,莉法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所以说,你跑过来是要做什么?”稍微带点急切的口气,艾维尔说道,“大家可都在看着啊,你脑子出问题了么?!” “你才是,说什么蠢话啊。”对着明明说了这种话,本身却是最快一个冲出来的艾维尔,莉法脸上显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我们是伙伴吧,无论在哪里都得相互帮助才行啊。” 莉法无心自然的话语对艾维尔形成了相当巨大的冲击。 一直以来,艾维尔都是如同独狼一般单独行动。虽然很多时候是同部下们一起执行任务,但是他们大多是充当助力而不是能够信赖的依靠。 平生第一次的,体会到了“伙伴”的感觉。 那是能够在坎坷面前相互扶持迈过去的臂膀,是在黑夜之中照亮前方道路的阳光,是在跨不过去的山峰之上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掌。说不憧憬的话是不可能的。 让人心头酥麻痒痛的情感萦绕艾维尔的心头,想要笑出来的同时眼眶又有些泛红。所以他别开了直视着莉法的视线,强硬着扭过了头,用轻轻地并且明显老实了许多的声调答应了:“那还说什么呢,快走吧!” 莉法轻轻微笑,望着前方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严肃起来。两人颤巍巍地吊在了空中,以相当谨慎的动作渐渐靠近了处在中央位置的硕大石块。 石块依旧源源不断地吸收着来自地底深处的实质,通身已经变成了遍布黑曜石的浑重黑色,隐隐有鲜红轨迹的岩浆流淌在其间。 仿佛两只小小的蜜蜂,即将要穿过危机重重的热带雨林去与被困在其中的另一个伙伴汇合。没有援助,没有保障,整个世界都仿佛对这种行为设置了阻碍,整个世界都对他们做出了敌视的态度。 但是这两只小小的蜜蜂,从来不曾放弃深入其中的想法。或许只是想到雨林之中那只孤单的小蜜蜂还在孤独地徘徊来去,独自面对其中的所有危险。几乎是必须要犹豫的,前进变成了既定的规划。 所以……撑住啊,寒拓先生! 然而寒拓觉得此时自己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能不能撑下去还是两说。 升来降下的石方终于是变成了漆黑的黑曜石,无论多少风刃切割上去,都只会留下淡淡的白色印记。或许停下来蓄力能够突破过去,但是环境使得寒拓不得不放弃这种想法。只要在原地停留哪怕是一秒钟,也会被不知道会从何处袭击过来的石柱碾成照片。 且走且停的行进速度之下,雷龙的脚步终于还是追上了自己。无从躲避的庞大石柱群还是延伸到了自己的后方,只相差点点的距离。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敌人本不就是跟自己面对面的土龙,而是其变化出来的整座土方迷宫。 但是最糟糕的事情,是自己的猜想终于应验了。土方迷宫之中律动的石柱并不是将原有的土石重新排列组合,而是舍弃了原来的储存,再度从地下深处抽取了更深的物质。 泥土之下是岩石,岩石之下是更为坚硬的黑曜石。那么更深处呢?那只有土地深处的岩浆了。 闷热烦躁的气息在迷宫之中弥漫开来,在刻意地观察之下能够发现其气温正在逐渐升高,简直就是死神正在朝着这边前进的预兆。或许再过不久,这里将会变成满是熔岩的炼狱,到时候就算是外面有机甲猎豹的保护,也会被烧成灰烬吧。 某一刻,轰然落下来的石柱正朝着寒拓的方向猛砸过来。以灵敏的动作避开的寒拓下一刻便将意识集中在了其他的方向,一直都是如此,只有忘记已经过去的攻击专注于稍微到来的危险,才能在这座危险的迷宫之中保证自身的安全。 之后的事实证明,寒拓完全没有躲开这次的攻击。 当石柱擦过机甲猎豹的身旁的时候,当机甲猎豹的视线就此移开的时候,有只手突兀地从石柱的一侧冒了出来,紧紧抓住了他的一只脚,直接将他拖了下去。 这是刚刚到了这个位置的土魔将,一刻不停地对寒拓发动了攻击。钢铁的身躯狠狠地撞在了土方之上,有零件松解的声音从机甲猎豹的背部传过来。寒拓只觉得背部遭受了很强的一阵冲击,内脏都在体内之中翻腾涌动,无可忍住地一口血水就吐了出来。 想要迅速起身,却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 回头便能看见土龙那张扭曲的笑脸正在机甲猎豹的肩膀之后,身体四肢从此时躺着的土方之中冒了出来,紧紧固定了住了机甲猎豹的身体,简直就像是水泥浇筑的枷锁,完全不能做出任何细微的动作。 在头顶之上,由许多石柱整合并联的巨大石柱正朝着寒拓迎面砸过来,在其突破了某个能够躲避的距离之后,哪怕现在挣脱了束缚想要逃跑也来不及了。 而在身后的土龙依旧狞笑着,完全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第100章 荒漠(五) 杀死一个生物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它禁锢住。 在遇见困难的时候,有时候生物会表现出超乎想象的顽强生命力。那时打击能够造成的伤害对其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而能够完全摧毁一个生物的方式便是将它紧紧箍住。 生物之所以为生物,便因为其需要维持生命所需要的适当运动量。便如将一只活蹦乱跳的蜻蜓紧紧攥在手中,虽然没有给予它实质性的伤害,终究免不了体力衰竭而亡的后果。 整个土方迷宫给寒拓的,便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虽然整体面积相对广大,却依旧像是一个狭窄的牢笼一样紧紧地箍住了自己,实在是没有多余可以动弹的空间。 在确认机甲猎豹无法逃脱之后,土龙松开了束缚,然后继续潜入了背后的石方之中。因为连自己都无法预测石方迷宫的运作规律,结结实实吃上一记也是不太好受的。 是自己的太过于天真了。寒拓心想。在潜意识的深处,自己将要面对的最终敌人,是此时肆虐在战场之上的魔王。是机甲的强大性能给了自己盲目的自信,不知不觉之间小看了土魔将的实力,下意识地保守了自己的魔力,想要留作储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事实上,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小看敌人呢。刚来到这个盖迪亚世界的时候,就连区区一只下级魔兽都让自己感到棘手。对风魔一战之中,即便是集合三人之力依然抵挡不住。泥沼逃亡战一役,更是让自己见识到了许许多多的强大魔兽。 是自己小看了天下英雄! 那是需要自己尽全力来作战的敌人啊,根本没有自己留下魔力再徐徐图之的余韵! 所以不必吝啬魔力了,全部释放出来吧! 仿佛是祛除了心中的一道枷锁,寒拓暂时不去想魔王沉重到压抑心灵的威势,之前魔王一击便让寒拓的机甲解体,着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现在,是暂时放下的时候了。 于是机甲猎豹浑身都冒出了浓浓的黑色魔力,就像是附加上去的肌肉脉络一样关联全身,并且最后的回廊方向均通向了背部的风翼。 哪怕是面对轰然压下来的巨大石柱,寒拓依然像是等待着某个机会一样静默着,没有任何动作,暗暗蓄积魔力。就像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有凶猛的巨熊朝着他猛冲而来,却只是端着猎枪静静瞄准,在越来越放大的视野之中准确寻找着巨熊的要害部位。 土龙同机甲猎豹互殴了如此久的一段时间,已经对他的性能有了初步的了解。便是在他自以为是的判断之中,凭着机甲猎豹的速度无法逃离这道压下来的石柱,才会就此松手。 但既然靠本身无法逃离的话,那就借助别的东西! 某一刻,当石柱下降到了一个危险的高度的时候,机甲猎豹猛然鼓起了自己背后的双翼。剧烈的狂风如同刀削一样将附近的土石表皮剥落飞扬,在寒拓魔力全开的驱动之下,赫然便是一道以他为中心刮起的龙卷风。就像是大量燃料驱动的蒸汽列车,行进速度和添加的煤块数量成正比,只要燃料足够,便能够达到机械所能承受的最大速度。 在石柱下面的这道几米高的缝隙之中,呼啸的狂风制造了巨大的流速,由此产生的流速引起的压强差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托着机甲猎豹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逃离了这里,来到了缝隙之外的相对广阔的空间。 留下了原地目瞪口呆的土龙。 简单地灵智完全无法理解现代物理学解释的压强差作用力,只觉得跟前忽然刮起一阵令自己睁不开双眼的狂风,随后对手便神奇地逃离了在自己看来应该是必死之地的陷阱。 在那一瞬间,土龙甚至以为寒拓是施展了某种高阶的魔术。 但是机甲猎豹在短暂的搜寻之后迅速发现了因为惊讶而来不及藏身的自己,敏捷地朝这边发动了攻击,让土龙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产生奇迹的魔术怎么说也得是七阶以上,没有生物能够施展完后依然若无其事,就算是魔王那样强大的存在也绝无可能。 不理解会产生疑惑,疑惑就会慢慢变成恐惧,这对于土龙接下来的战斗是致命的弱点。 而在寒拓这边,经过数次大魔术的锤炼,早就已经发现自己的魔力储量深不见底,犹如低头看黑洞漩涡一样茫茫看不见尽头。这是天赋,毕竟他的体内流转了最强魔术师的血液,让他在魔力储量这种问题上面无所畏惧。 土龙匆忙起身迎战,两道身影在空中猛烈撞击,铜钟轰鸣的回响在这片封闭的空间之中来回荡漾,经久不绝。 然后是机甲猎豹的压倒性胜利,掌管土之力量的土龙被狠狠地撞飞,撞上了身后坚硬的黑曜石,是“啪啪啪”的三下重重的连撞,坚硬如同黑曜石这般也被撞出了横切一刀似的裂痕,静静地在空中折断落入了下方,传来了土石轰撞的声音。 土龙脑子混乱,一脸懵逼。 双方撞上的一瞬间,机甲猎豹就像是被针扎的水泡一样,环绕在其身上的黑色魔力爆炸开来,就像一道静距离绽放的诡异黑色的烟花。 然后感觉到连自己都无力反抗的一股巨大力量,在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之前,自己便被其狠狠地撞飞了。 将自己堂堂的土魔将,力量的掌控者,碾压一切低阶魔族存在的我啊,居然在正面的力量之上,毫无反抗余地被撞飞了,正面的完败。 只要能够意识到这样的事实,就能感觉到深深地屈辱和无边的愤怒,来自于魔族根源本性的某种汹涌的负面情感,犹如火山爆发一样从心底轰然爆发! 事实上,在这座牢笼一般的土方迷宫之中,有真正的岩浆的从底部剧烈升起来。那种暗沉炽烈的红色,就像是倾倒而出的纯净王水一般,就连黑曜石这般坚硬的东西触碰到,都如同投入了沸水之中的冰块一样,短时间之内便完全融化掉了。 寒拓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座土方迷宫已经挖空了之下的全部岩层,终于是接触到了最为深处的浓烈岩浆。 倒飞而出的土龙掉进了这片岩浆之中,却并不像其他事物一样随即冒起了一阵青烟变成了炽热岩浆的一部分。某种奇异的波动正以掉入的地方为中心,在岩浆的炼狱之中扩散开来。 某一刻,这些暗红的危险物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寒拓哑口无言的注视之下,逐渐塑造逐渐完善,变成了简易的土龙的上半身的形状。 不,这就是土龙的身体了。操纵着这种致命的危险物质,塑造成身体形状,以此形成自己最危险的武器和最完善的防御。这才是,名为土魔将格雷.罗耶丝最强最终的战斗形态。 “人类,”恐怖的岩浆塑造成的庞然怪物发话了,用那种烈火锻造钢铁的撕拉声线,夹杂着泥石流滚动的声响,称得上浑厚广阔但实在是不怎么动听的声音。 “人类,接下来这都是你的罪孽和福祉,让我们来拼吧!” 第101章 荒漠(六)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好烫?!”莉法越是靠近中央的庞大石块,越是感觉周围的温度在逐渐上升。终于在离其不远地方停下来,因为再继续向前便是惊人的高温,凭借着区区肉身根本无法跨越过去。用沾了唾液微微向前伸去的精灵少女,立马被灼伤的感觉促令着缩回了手指发出了如此的悲呼。 “撑住了,莉法。”依旧吊在黑色长弓之上的艾维尔如此说道,二阶魔术浮空虽然不是非常高阶的魔术,但是恰好艾维尔无法使用。 每个人都有自己十分擅长的元素属性,好处便是施展此种属性的魔术效果通常都会附带加成。反之也有实在不相合的元素属性,这种属性再低阶的魔术也无法施展。 当然无属性的魔术和寒拓这个世界的例外是不算在其中的,两人并没有见过寒拓多次施展魔术的印象,所以此刻还是无从得知。 而艾维尔擅长的属性是“雷”,而特别不擅长的属性是“风”。雷属性的魔术毫无疑问精炼到了相当的程度,但就如同肌肉发达手指粗壮的战士无法摆弄细小的玩意一样,艾维尔对于风属性的魔术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正如他刺客的身份一样,无论做什么都是迅捷如同雷电,是喧嚣的风所无法比拟的。 在这种根基不稳的情况之下施展魔术,势必需要一个支点才行,抓着另一端的弓的莉法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艾维尔过于简短的话语还来不及回应的莉法,看见有大量的轻紫色的魔力光芒在之下的少年手掌上面聚集,哪里还不清楚要发生什么事情。 【四阶魔术.龙槌闪】。 以其威力如同龙的指尖划过的威力而得名,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点上,虽然不是能够造成大量杀伤的魔术,但是对于单体一点的攻击力可谓是四阶魔术之中的佼佼者。 空中只觉得有一道雷电的闪光掠过,其产生的后座力甚至让莉法双手持弓慌忙调整了魔力的输出,才在堪堪稳定了下来。 不同于寒拓操纵着机甲猎豹草草发出来的风刃攻击,通过恰当的魔力积蓄所发出的魔术攻击,很轻易的就在硕大的石块之上凿穿了一个口子。 虽然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口子,然而结果却是爆炸性的。 火红的炽热的物质仿佛一个杯子之中满满盛放的水,就像倒放的水杯上贴了薄薄的一层纸才让整整一杯水不至于掉下来,然而当这层薄纸被戳破了哪怕一个小小的洞口的时候,其中的水也解放了最后的束缚汹涌奔出来。 灼热的气浪让莉法不得不带着两人一弓向更高的地方飞去,原本小小的洞口被奔涌而出的岩浆撑得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瀑布的形势流出来。所有的物质一旦触碰到了便会立即融化,平整的土地,坚硬的石头,甚至是战场上的尸骨,全部都融化殆尽,变成了着通红岩浆的一部分,并且仍然有越来越扩大范围的趋势。 只此一击便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简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莉法一副做错事情的小孩的表情苦着一张脸悬浮在空中。 之下的艾维尔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是轻紫色的魔力光芒在他的手掌中重新亮了起来。 “唉~还要继续做么?!” “当然了,你以为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们是来帮寒拓先生的……不过,都变成这样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有哪个笨蛋会明知道这边是岩浆还非要往这边跑过来呢,死神的镰刀可不管刀下的猎物是人类还是魔族啊。”艾维尔带着依旧冷冰冰的表情,虽然有点不适应但还是好好的和精灵少女进行了正常的对话,“既然寒拓就在那个牢笼里面的话,我们就打碎这个牢笼进去找他!” 一句话令得莉法浑身一颤,望着前方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透彻并且异常坚定。 “你说的对,一刻都不能等下去了。”在艾维尔有点错愕的表情之中,他的整个身体被精灵少女一个甩手抛向了空中,无法使用风属性魔术的他在空中混乱得飞舞,不过手中酝酿的魔术攻击还是好好地击中了目标。 下方的莉法方向却有更加强盛的魔术光芒亮起来。机械的咔嚓组装声音掠过了艾维尔的耳旁,身在此处依然能够感受到大量魔力的聚集,全部以精灵少女为中心席卷而去。 【五阶魔术.狙击炮】。这种莉法所使用过的最强的武装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同于往日只是作为杀伤性武器肩扛一发,而是五门大炮以悬浮在空中的形式同时出现,同时积蓄着轻黄色的魔力炮。以一人之力,居然能达到对军阵的攻击力度。 哪怕此时有汗水流过了少女俏丽的脸颊,但是其目光坚硬如铁,不容许任何形式篡改意志的行为。 一瞬间,五门大炮同时轰鸣,轰鸣,再次轰鸣。 石块如同被刺破的水球一样炸裂,炸裂,再炸裂,里面翻腾涌动的岩浆从之中漫开。莉法才停止了大量耗费魔力的大炮攻击,狙击炮的钢铁影子悬浮在空中逐渐消失,此时被抛向空中的艾维尔还没有掉下来。 有不曾见过的庞然物体从其中露出了身形,继寒拓所变化的机甲猎豹之后,再一次刷新了诸人的认知。那是岩浆所组成的,并非是那种液态的流动状态,明显具有生物特征的体型动作。 只是当莉法看见庞大怪物身前面不远处与之对峙的小小身影的时候,还是没来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安然无恙的样子,但好在生命尚在。 只要还活着,就代表着之后的无限可能性,没有比这个更加让人安心的事实。 但是危险并没有就此解决。 显然是发现了这边莉法和艾维尔这对前来援救的“组合”的存在,岩浆巨人用挥苍蝇的姿势朝着两人轻轻挥了挥自己的臂膀。 如此自然而然的动作,却让莉法浑身炸毛。危机感从自己浑身每一个毛孔处洋溢开来。 “危险!”对于体术颇有研究的莉法,利用浮空术尽快地向上升去,靠近了从天而降的艾维尔,用手中黑色的大弓一甩便击中了他的身体,把他向着旁边打飞了出去。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因为反作用倒飞而出。 因为艾维尔无法自在操纵自己在空中的身体,这样无疑是改变两个人位置的最好方法。 下一刻,汹涌而来的岩浆炮堪堪擦过了向着相反方向隔开的两人的身体。只此一击,便将出于他们之间的所有物质全部焚烧殆尽,在这一路上留下了一条巨大蚯蚓爬过去,碾压过去的痕迹一样。一切的物事全部都被摧毁。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102章 荒漠(七)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只是稍微沾上了一点,肩膀处的一块钢铁瞬间变成了通红的烙铁一般炽热,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 心神一转之间,寒拓将肩膀处那块地方卸了下来,远远抛了出去。眼看着那块钢铁掉入了炽热的岩浆之中只是冒起了一股青烟,就像一颗小石头投入了湖中,稍微泛起了波纹之后再无其他情况。 爆发模式也已经延续太久了,隐隐有要熄灭的感觉。若是连这种体力精神都大幅度加成的状态都毫无办法的话,这样的战斗又得怎么进行下去呢。 所以,要趁着爆发模式的余韵尚未消退之前,结束这场战斗! 但要怎么做才好?! 眼前的岩浆巨兽咆哮着,原本伫立的整座石方迷宫都变成了它岩浆的供给来源,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外界被破坏的情况之下。感觉久违的,终于见到了外界的阳光,终于从那个阴暗压力的牢笼之中挣脱了出来。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岩浆巨兽的庞大身躯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了面积极为广大的阴影,完全将机甲猎豹笼罩其中。整片空间都是其灼热的气息,并且散发着这种气息的敌人此刻完全针对的自己而来,没有比这更让人不寒而栗的状况了。 一言未语随即开战,岩浆巨兽朝着这边挥来了简单地一拳,招式看上去十分坦率甚至没有任何虚招,但是事实证明并没有那么简单而已。 用肉眼就能够明显地看出来,那一拳裹挟着大量的岩浆,杀伤的范围已经不是一拳所直击的地方,而是以其拳头为中心,扇形张开的大片大片的区域。这一片的范围内,哪怕是粘上一点,也不是能够当作没有事情的后果。 只是这样淤积起来的沉重心思,在看见那个之后顿时灰飞烟灭。 那是从天边的另一边颤巍巍地飘过来,都是寒拓所熟悉的两人一弓就这样吊在天空上还有些把握不住方向而左右摇摆,看上去是十分靠不住的援军。因为是毫无迷惘笔直地朝着这边过来,顺便能够瞥见少女那意志坚定,精光闪闪的眼神,让寒拓能够笃信。 这就是来帮助自己的援军! 没有什么比此时还让寒拓感到高兴,说到底人还是群居动物,就算拥有所有的丰富物质但是无人分享无人诉说的话,还是会因为寂寞而死掉的。 虽然是小小的两个人,但却比前来千军万马更加令寒拓感到振奋。震动的心情让寒拓放声吼出来,其表现便是机甲猎豹的放声长啸,空灵的机械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寒拓先生,我们来帮你了。”莉法如此说道,语气轻松,就像之前笑语盈盈地和他讲,“寒拓先生,我们去吃饭吧”如此同样的语气。 随后,她将艾维尔狠狠地甩向了空中。灰袍的少年在空中敏捷地转过身来,一连数道轻紫色的光芒在手掌前方的范围内亮起来。无法使用风属性魔术的艾维尔凭借着释放魔术的后座力灵巧地在空中转换身体,甚至能够在察觉到危险的一瞬间改变方向。 【四阶魔术进阶.苍雷雨】。并不是像之前一口气释放出来,而是一发接着一发。魔术的理论是僵化的,如此使用才能够取得最大的效果还是看施用者的运用意识。想法不同,其作用也是多种多样。 就连风魔也要张开防护罩避免直接承受的魔力攻击,却只是在岩浆巨兽的身体表面溅起了小小的浪花,随后被吞没了下去。 完全没有作用。 就像是等级一的玩家和等级九十九的怪兽之间的差距,让艾维尔十分沮丧。 反观另一边,重新鼓起了斗志的寒拓,感觉此刻自己几乎能够做到任何事情,无外乎是岩浆怪兽的猛烈一击。机甲猎豹先是扇动翅膀后撤,避开了拳锋所及之处,随后双翼如刀,以向前冲去的趋势斩开了滴滴熔岩的致命幕布。 岩浆巨兽以小孩子戏水的动作,用双臂扑打着连接着身下的岩浆湖,溅起来的却不是梦幻的映照着孩子笑脸的水花,而是通红索命的炙热武器。如此大范围的攻势,让本来稍微靠近的莉法不得不驱动着身体重新远去。 但还是被机甲猎豹一刀割布一样斩了开来。 以整个身体作为刀柄,圣剑化作的羽翼作为刀刃,同时寒拓也在忍受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但是效果也是显著的。这一大片的空间都被作为了斩击目标,明明是空荡荡的,却显而易见被斩为了两半。 冲破阻碍的机甲猎豹朝着岩浆巨兽的本体突击过去。它挥拳迎接,被斩落;另一只横挡防御,被斩落;连带着它的整个头部,在机甲猎豹从这边猛地掠过的片刻之中,被斩击了一道深深地口子。 这是寒拓战力最高的时刻,能够无限制地使用魔力,处在身体机能大幅度提升的爆发状态,最重要的是此刻毫无迷惘的振奋心情。让他一路势如破竹,强如土魔将也无法堪当其锋芒。 突破岩浆巨兽的机甲猎豹继续向前冲,越是靠近它便能够感觉温度越是恐怖,还是不免沾上了一星半点。钢铁的外表迅速碳化溶解,寒拓果断地刷刷刷地用风翼将它们切除脱落,整个看起来像是一个受伤严重的豹子,但依然无法掩盖其意气风发的气质。 机甲猎豹在空中稳稳接住了坠落的艾维尔,少年带着赞叹的神情俯身趴在了他的背上,手掌在身上细细抚摸,近距离感受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钢铁怪兽的构成。 “抱歉呐,明明是来帮忙的,却好像根本没有多大作用的样子。” “不必在意,只要你们身在此处,便是对我最大的助力。”机甲猎豹硕大的头颅转了过来,真诚地看了看骑在自己背后的少年,“这并不是客套话,而是真的很感谢你们。” “笨蛋,别看这边啦。”稍微有点害羞的,艾维尔将他的头扳回了正面,避免让其看见自己现在发烫的双颊。 “还没完!”远处传来了银铃嗓音的大声警告。莉法以难以置信的振怖状吼出来,意图提醒此时已经开始松懈的两人。 土魔将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点儿实力。 似乎是在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一般,被机甲猎豹一路斩过来,原本已经是遭受了巨大创伤的身体居然迅速愈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可怖姿态,看上去完全没有受到一点儿损伤。 依旧挥舞着携带着大量岩浆火星的拳头迎头朝着两人砸下来,凭借着莉法的出声提醒寒拓才操纵着风翼堪堪避开。 说到底岩浆还是液态的,即便是具有如此生物形状的土魔将,果然还是液态的物质没错,凭一击根本无法打倒。 看来这会是超出意料之外的苦战啊。两人如此想到。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103章 荒漠(八) 所不为人知的事实是,莉法比起眼前的严峻情况,其实还是更加想要回到寒拓的身边。 想要听见那个熟悉的笑声,想要看见那张熟悉的脸蛋,想要在其最为痛苦地时刻给予他能够依靠的肩膀。就像是挺拔秀丽的大树,有时候也需要天空飞鸟的依靠筑巢,才能使得其生命更有意义。 纯粹的少女的期望比任何事情都要来的重要! 这股汹涌的感情化为了源源不断的魔力从体内根源的地方涌出来,化作了根根锋利的魔力弩箭横呈出现在莉法的周围。霎时间,仿佛笼罩佛陀的光晕,在莉法的周围出现了同样等级的光芒,将少女披洒着金发的身影,衬托得神圣而庄严。 “听见了么?这枪炮交击的金戈之声。这是一个女人被夺走珍贵之人的悲鸣啊,还给我!那个男人是我的东西!” 【精灵弓术.光之箭雨】。 犹如紧紧包裹的花骨朵瞬间绽放,被极致压缩的轻黄色光团在莉法的指尖绽放激射而出,犹如遮蔽天空的云雾一样覆盖了岩浆巨兽的身体。一部分的肢体被其生生冲散,光是箭雨的冲击力便让他重心不稳险些栽倒。 而在另外一个方向的艾维尔也乘势跃起,手中的魔力连接成轻紫色的闪电长鞭,在空中蔓延划过优美的大圆圈,攻击紧接着莉法抽打在岩浆巨兽的身上,在其身上划过一道深深的裂痕。 但是完全没有作用。 即便再如何发动攻击,再如何毁坏目标物的身体,都不会用任何的作用。无论损坏多少次都能够再度修复,两个人从一开始便是知道的。极速再生作为土魔将的硬实力之一,也是它能够成为至高公爵的重要依据之一。 两人倾尽全力的一击,只是稍微引起了它的注意,迅速恢复的巨手拍击着身下的岩浆大湖,溅起的浪花让两人只能躲避开来。而在这样的缝隙之中艰难寻求机会继续进攻的两人,却无法对岩浆巨兽造成有效的伤害,差别明显到令人绝望的程度。 不过这样就够了,只要能够稍微让敌人移开视线,便已经达到了最初的目的。 如此巨大的实力差的确让人沮丧,但是也有凭借着这样弱小的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宛如点点星星的荧光点亮夜空,虽然光芒微细,但也是夜景之中最为重要的景观。渺小如自己也有能够做到的事情,哪怕是帮寒拓减少哪怕是一点点的压力也好啊。 赤诚心情的两人便是如此想的,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十分单纯可爱的想法,仿佛一股暖流化尽了寒拓心口的寒冰。 聪明如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自作为己盟友两人的小小的举动。已经无需言语,便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拳拳真心,所以寒拓才认为只此两人的援助,作用已经胜过了千军万马。 这样优秀的人……怎么能够让他们陨落在这里?! 仿佛醍醐灌顶,在这一瞬间,寒拓明白了勇者的真正含义。 并不是一道命令而添加给自己的枷锁,而是自己对自己的心灵所做出的承诺。并不是为了自己战斗,而是为了保护珍贵事物的抗争。无论前方有多少的荆棘险阻,但正是因为保护着身后的家人们,自己是说什么也不忍心后退一步。 正是这份心情,才造就了勇者的强大! 恍惚之中,有银发少女拥上了寒拓的后背,明明他是在机甲猎豹的内部区域,却似乎对银发少女不起任何作用,堂堂突破了进来。此时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个瞬间,周围的景物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灰暗起来,一切都仿佛被冻住的状态一般凝固。岩浆巨兽狰狞着面容铺撒着烈火,被损坏的身体静止在恢复的半途之中;艾维尔凭借着雷电魔术的冲力在空中灵巧地躲避,眉头紧锁着,似乎思考着什么能够突破此时现状的方法;另一边顺势攻击的莉法咬牙驱动着密集的箭雨,眼中却掩藏不住想要过来这边的殷切光芒。 而此时唯一能够活动的寒拓,正静静地闭着眼睛仿佛聆听圣谕。 银发少女拥着寒拓的后背抚上了他的脸颊,如瀑的银发像是衣物一样覆盖了他的后背,少女甜美的吐息便在他的脸边响起来。简直就是最亲密的情人之间的暧昧动作,然而少女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倒不是说少女的价值观有何异常,因为两人的关系比起情人来不遑多让,彼此是对方深系着灵魂的好拍档。 每晚都被寒拓相拥着睡着,睡觉的时候甚至不拿脸蹭着她都不能够安心入睡,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孩子的母亲。实际上,寒拓却是她的所有,除了这位蓝眸少年之外自己根本空无一物,这点却像是唯有依赖父亲的胆小女孩。 圣剑人形状态。 “贯白虹。”在寂静的灰色世界之中,寒拓如此低声说道,似乎怕是稍微大声一点,就会打破少女所创造的这片极为不真实的世界。 “吾之主人,您终于明白了吾之真谛。”在寒拓余光瞥见的侧脸,少女洋溢着暖暖的灿烂笑容,像是语重心长教育孩子终于明白了道理的母亲,也像是一直想要的东西终于得到了父亲答应购买二欢呼雀跃的女孩,如此矛盾而又相辅相成,构成了贯白虹这位少女最为真实的人格。 这并不是单纯的冷冰冰的剑具,而是活生生的一个生命。 “吾之主人,我虽然是作为攻击型的武器而生,但我却是最为坚硬的盾牌。为了那些想要保护最重要之人的心愿而释放力量,才是我存在与此的真正意义。” “主人,所有的战斗都需要有为之奋战的道理,凭借着情绪而起的纷争不能算是战斗而只能算是暴力而已。武器之所以超乎其本来的重量,是因为其之上还负载着它需要守护的东西。” “当您真正理解武器的意义的时候,您也就真正地把握住了它。所以……主人,请你告诉我您真正的愿望。” “我想……”沉吟半晌的寒拓,豁然睁开了自己紧闭的双眼,以从未有过的坚定意志说道,“我想要守护……守护那些我所珍视的重要之人!” 并不再是出于身为勇者的“义务”,而是从内心深处怒吼出来的纯粹心情。 仿佛女神的雕塑一般完美的微笑浮现在了银发少女的嘴角,一瞬间少女的整个脸庞都像是中国水墨画的意境一样柔和起来,眼中有“终于到了这个时候”的欣慰。 “您的愿望,我确实收到了。那么这次的咒语是……” 于是灰色的万物逐渐恢复了原有的颜色,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恢复正常。悚然而立的机甲猎豹在空中慢慢舒展开了后背的羽翼----那原本便是圣剑化身的东西。 似乎是从本能上面感觉到危机的岩浆巨兽,惶恐地看向了这边,匆忙地想要有所动作。 但已经来不及了。正是艾维尔和莉法自以为作用小小的时间拖延战术,在此刻奠定了对土魔将之战的胜局。 在众人看不见的视野之中,银发少女贯白虹迎面拥向了寒拓,似乎要将少年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怀中----那是来自少女无言的:放开自己的身体,一切交给我的可靠意图。 “祝您武运隆昌。”银发少女低声喃喃。 “绽放光明吧,贯白虹!”寒拓的怒吼化作机甲猎豹的咆哮扩散开来。 刹那间,有白色的光芒刺破天空。 第104章 荒漠(九) 有纯白光芒的光柱突破天际,刺穿了云层,蔚蓝色的天空以其为中心展露了真容,光辉从云层之上铺撒下凡,将寒拓的身影笼罩其中。简直如同仙人飞升一样,天神将金黄色的阳光洒向人间,整个世界都是为其衬托的背景。 寒拓便是沐浴在这片光辉之中,原先的机甲结构已经不复存在。原本厚厚的钢铁形态此时变得更细但是更为锋利,如同衣物一样紧紧地包裹着寒拓的身体。 猎豹的形态已经不复存在,此时的寒拓便像是一个长着巨大羽翼的类人生物。从钢甲的缝隙之中延伸而出的光膜占据了大多数的空间,外貌像是盔甲,但明显的是拥有一般盔甲所不及之的高强机动性。譬如此刻能够悬浮在空中,便是这微微散发着光芒的光膜翅膀在起着作用。 如果说之前的机甲是寒拓操纵的可以移动的城堡,那么此时的装备便是寒拓能够随身携带的便利武器。钢铁的枝条闪耀着魔力驱动的黑色光芒,看似纤细但各个身体部位都有专门的防御,就连脸部都有曲曲折折地钢铁所缠绕,形成了护住头部的简易护罩。 原本用于整个机甲的能量浓缩成了如此纤细的形状,其硬度可想而知。 而寒拓也终于就此显现出了自己的面容,清冷的脸蛋配合着同样清冷的机械跃动的光芒,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凌厉感觉。 虽然体积比起之前小了许多,但是土魔将的直觉能够感受到其威胁性比起之前直线上升。行为如此莽撞的它,也有作为其战士的谨慎战斗方式。 岩浆巨兽一个扬手,直线切片形状的岩浆浪溅起数十米的高度,朝着寒拓所在的方向猛切过来。 换做是之前的机甲猎豹只能选择暂时闪避这一种方法,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这么做,如此高温的岩浆加上一路向前劈斩空气的锋锐,即便是钢铁造就的躯体,也无法直接承受如此威势的一击。 但现在,寒拓只是轻轻地举起了双手。 原本施展的一击便将身着铠甲的土龙远远打飞出去,并且狠狠撞断了数根石柱的无形巨炮。此刻像是******的子弹一样密集地排列发射,便是这样一发接一发的攻势,硬生生地将切来的岩浆大浪冲散开来。 突破大浪的无形巨炮依然不曾停歇,之后直接作用到了岩浆巨兽的身上,像是被弹片给贯穿的塑料薄模,它的身体瞬间便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碎片。 虽然这样并没有用,下一刻岩浆巨兽的身体便会恢复如初。 然后被再次轰碎。 寒拓在虚空之中漫步,每走一步便是同样强度的无数巨炮轰出。无论它怎样疯狂地做出应对,卷起大浪,砸出巨拳,在之间的空间内竖起屏障,全部都没有效果,被一击给轰碎,然后身体又变成了千疮百孔的状态。 目空一切宛如君王威严的气势令得艾维尔和莉法两人目瞪口呆。虽然很想,但是那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战斗区域,因此只能站在一旁远远观看着这边的情景。 艾维尔眉头紧锁,虽然带着惊讶但还是认真观察双方的每一个动作细节,思考着其中的作用,不放过一分一毫的机会来提升自己的机会;而莉法满面红光,就差原地蹦跳欢呼起来,样子就像是现世之中遇见了偶像的狂热追星少女,寒拓在她眼中,便是成为了如此在任何方面都无可挑剔的人。 只是在更远的地方旁观的人,已经用看待土魔将的眼神看待同为魔族的怪物一样看待此刻的寒拓。 那种眼神之中透露着惊悚,混杂着敌意,让寒拓的心中像是被针扎一样狠狠一痛。 不过没有关系。寒拓如此对自己说道。自己种下的因果,就应该自己承受才行,这才是男子汉的处世原则!因此他舍弃了迷惘,继续向前突进。 不该是这样的!土魔将在心中凄厉咆哮。 自己的岩浆大浪能够让最为强劲的路面部队停下脚步向后撤离,因为不这样做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自己的一拳能够摧毁最为坚固的防御,因为就连金子铸造的大门都会被自己的岩浆所溶解;那么同样道理,自己的防御任何攻击都可以就此吞噬,无论物理的,还是魔力的,堪称绝对。 却如此轻易的被破解了,并且只是单纯的同一种招数。 就算这样,自己的身体无论摧毁多少次都能够再度复原,战斗胜利的几率理论上本应该是五五开才对。 但是…… 寒拓每走一步便爆发一次攻击,将土魔将努力构建起来的应对尽数消灭。一踏步一个脚印,没有闪避没有停顿,宛如君王率领武士的行军,用自己的最强实力来诠释战斗不能后退的意义。 自己简直就像是小丑一样。 虽然略有喘息,寒拓还是坚定不移地朝着这边走过来,一步一步,就像大浪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它心中的堤坝,终于在某一时刻,它被眼前这位人类的行为压倒了。 它害怕了。 除了魔王,一直以来的敌手最强也会在【土方迷宫】的幻术阵之中败下阵开。总是擅长玩弄人心的它,终于体会到了心理防线被冲破的感觉。 “唔哦哦哦~~!”岩浆巨兽发出震撼天地的咆哮,只是为了心中那个悄悄滋长但是越来越迅猛的恐惧感。这样的恐惧感驱使着它一次压榨出了自己全身的魔力,脑子的运转速度强行提升到了最高的级别。 如此压榨此后当然会产生强烈的后遗症,但是此刻它只想着之后要活下去,从在它严重渐渐高大起来,即便是化作了巨兽的庞大身躯依然像是幼童与成年男人的体型差,那散发着寒意的人类少年的身影。 在瞬间,漫步过来的寒拓瞬间加速,身后薄薄的羽翼光膜在空中留下了流星划过一般的轨迹,拖着少年的躯体流星一样迅速朝着前方冲出去。 土魔将鼓起了全身的魔力,满是岩浆的躯体生生长大了三成,从肩部的方向重新伸出了两只岩浆铸造的巨大手臂,流转全身的火红熔岩流速更加迅捷。远方的莉法凭空冒出了汗水,伸手抹额头的时候才大吃一惊,显然是这一片区域流淌的岩浆温度更加提高了。 再次振作精神的岩浆巨兽重新化身成了更为恐怖的形态,已经完全舍弃了外貌,只是单纯追求力量而塑造出的恐怖形态,正是货真价实的“怪物”代名词。 在众人的看法之中,与这样的怪物并无二致的少年寒拓以极高的速度突进。以似衣物一般的机甲----那是寒拓自身的魔法与解放能力的圣剑结合的产物----用此物凭着人类的身体,靠着力量生生压倒了数十米高的庞然大物。之后寒拓也期望着借着这样的力量完成最后的一击。 两者轰然碰撞,对土魔将格雷.罗耶丝的战斗在此刻接近尾声,因为无论何方在此时落败,便再也没有绝地反生的余地。 第105章 荒漠(十) 寒拓一路向前突进,越是靠近,气温便越是炎热。有隐形的防护罩以椭圆形的形状将他包裹,此刻也被炙烤地散发出了蒸汽,甚至发出了玄黄色的焰光。雾气朦胧剧烈,就像是从天而降摩擦大气层的耀眼陨石,极限地绽放出生命的光亮。 犹如鲨鱼的鱼鳍划破水面,寒拓正下方的岩浆表面便是被如此气势劈斩开来。除此以外,向着两边排开来并且卷起来的波浪并没有因为重力而顺势落下去。 而是变成了凶猛升起的岩浆巨手。 无数的手臂无穷尽地从这片岩浆之海中冒出来,简直就像在地狱之中受尽苦难的鬼徒嘶吼着想要抓住从上面垂下来的绳索,状势凶猛而疯狂。只不过并不是想要从此逃离,而是要将绳索那端的人拖下地狱。 压榨出自己全部魔力的土魔将,其魔力已经灌满了整个岩浆之海。这片地方的每一滴每一片浪花,都变成了像是四肢一样能够随意为其所操纵的东西。 从上面从下面从左边从右边,每一个能够突入进去的缝隙熔岩均不会放过,一时间寒拓出于相当被动的境地。 一发无形巨炮便能够轰碎,但是即便是被轰碎依然能够迅速补上来。寒拓一发接一发地释放,最后不得不放缓前进的速度进行闪躲,但因为岩浆巨手的数量太过于庞大,闪耀着光芒的人类少年终于被这凶猛的攻势所吞没下去。 世界归于平静。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一直到数秒过去。 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土魔将这才感觉到错愕。难以置信前方那个感觉到恐惧的人类居然就这样干脆地败了,战局转换太过于迅速让它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真实?如此想法刚刚掠过它的脑海,便有令它浑身一震的灵感贯注全身,驱使着它瞬间做出了动作。 这么容易就败了什么的,怎么可能啊?! 虽然因为自己的实力而自傲,同时也没有盲目自傲到了放弃评估对手实力的理性,正是这份属于真正战士的素质,令得它能够稳居【公爵】的位置一直高居不下。此时全部释放潜力的它,拥有从鬼门关逃脱出去的直觉。 圣剑第二技能,光影错折。 岩浆巨兽怒吼着转身,四只粗壮手臂之中的两只两只交叠在一起,共计一双带着狂暴力量的重锤,携带着灼热的狂风砸向了身后空无一物的地方。 只是暂时性的“空无一物”。 下一刻,朦胧的人类少年的身躯从其中闪现而出,并在短短时间内变得清晰起来。寒拓手中握着极限杂糅压缩而成的风球,右手臂的钢铁衣物机甲正发出着十分耀眼的光芒,代表着其正在以最大的功率维持着寒拓的握力。因为不这样做的话,便连风球的形态都维持不住。 寒拓用握着风球的拳头出击,在散发着灼热气浪的重锤将要砸到自己的时候才猛然张开了手掌。 光从形态大小上面来看,犹如小小的鹅卵石去碰击万斤巨锤,实力高下一眼分出。 只是在那极度压缩的风球爆炸开来的时候,犹如手臂被猛兽撕咬一般的触感,即便是两只犹如巨锤一般的攻势,也在瞬间被摧毁殆尽。这时候它才能够明白,真正作为鹅卵石进行自不量力的一击的人,是自己才对。 但即便是这样悬殊的力量差距,土魔将还是大声地笑了出来,犹如火山炸裂的恐怖声音令得靠近得稍近的莉法她们猛地捂住了耳朵,但还是有轰隆隆的声音在脑海之中来回荡漾。 相反寒拓却是狠狠地啧了一口,席卷而去的风球燃放着最后的威力徒劳地切割着岩浆巨兽的身体,在片刻之后被其迅速修复了回来。 之前若是没有那四只手臂的格挡的话,这一发攻击本可以直接近距离打击它的本体才是。 后继无力。 所以眼前的岩浆巨兽才会如此疯狂地大笑:“到头来,还是我的胜利啊,人类!!!” 话音刚落,它的身体瞬间爆散开来。岩浆向四周拉扯地越来越长,犹如幕布一样将寒拓紧紧地包裹进其中,因为范围实在是太过于庞大,所以也没有逃避的可能。 火红的圆体大球短短时间内迅速合拢,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坍缩,整个火红大球也在慢慢沉入岩浆之海中,更多魔力的滋养使得愈加通红并且愈加炽烈。 如此恐怖的温度,就连寒拓的新式机甲也难以抵御。 在火球黑洞洞的内腔之中,寒拓悬浮在其中,颇有些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这招棋是我下错了。” 下一刻有岩浆形成的尖刺从他身后猛地突刺了过来,洞穿了他的身体。 “不过,只不过是这一招棋下错了而已。我可是相当狡猾的一个人呢,不可能不留下后手的吧。”被尖刺穿透的身体并没有喷涌的鲜血溅出,而寒拓此时也是相当的云淡风轻,稍微有些沮丧但没有陷入绝境的感觉。 下一刻他的身体如同被刺破的气泡一样崩裂,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之内消失地无影无踪。 只是幻影而已。 完全解放之后的圣剑第二技能,并不止单纯创造出一个虚幻的泡影,而是和实体一样具有存在感,犹如人偶一般完全忠实地按照原本主人的思想进行活动,即便死亡也不会对其造成任何影响。 已经是十分高强的能力了,也就是这样的能力,才能配得上圣剑【传奇】宝具的身份。 而原本被无数岩浆巨兽吞噬的地方,犹如被雕刻的雕塑一样固定不动,因为土魔将自以为是的判断,放松了对此处的魔力供给,相应的此处的威力也在逐渐变弱。 位于其中中心的,张开了风之壁垒苦苦进行支撑的寒拓在此时豁然睁开了双眼,全身魔力释放,围绕全身的风之壁垒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扩大,呼啸的狂风将环绕在他周围的来自地狱恶鬼的手臂生生撕裂。 一个加速,寒拓便来到了火红大球的旁边。 圆润平滑的火球此时突然有了些凹凸,正对着寒拓的地方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带着灼热的火红射线朝着寒拓所在之处便进行了攒射。 只是被寒拓一个偏头,便躲将开来。 即便这种时候也要努力做出反击。寒拓带着稍微有些对强大对手的敬意,张开手掌隔着短短的距离贴上了火球的表面,说道: “这是一场不错的战斗,不过这场战斗,是我的胜利了。” 在火球表面睁开的诡异大眼透露出惶恐地意味,似乎急切地想要表达些什么。或者是求饶,或者是诅咒对手的狠话,亦或只是单纯咒骂对手,但已经不得而知。 即便是想要说,但已经来不及了。 【七阶魔术.魔界之门】。 这只是一个单纯的传送魔术,但是传送魔术的等级按照其传送地的地区来划分,该魔术的传送地区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地方:魔界。从来无人了解那个地方,只要进去了那个地方便永远无法出来,传说在盖迪亚几尽无敌的飞龙在魔界也只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而能够蹂躏巨龙的猛兽却只能成为另一种更为凶猛的野兽的口粮(伏笔在此,做个记号)。 那是绝望遍生之地,那是摧毁希望之地,那里只存在着满满的负面情绪:黑暗与死亡。 有黑色魔力构造的大门堂堂地寒拓身后出现,只是稍微开启了一个门缝,其中充斥的黑暗情绪瞬间洋溢在这片天地之间。“杀杀杀杀杀”带着鲜血和施虐的声音来脑海之中来回冲撞,令得许多意志不坚定的战士尖声惊叫起来。 大门正对着土魔将化身而成的大火球,若是之前施展开来,一定会被其所避开,所以现在正是施展的最佳时机。 有巨大的吸力凭空产生,火球被生生地从岩浆之海之中拉起,随即被卷上了空中,被那道魔界之门吞没。连带着这片岩浆之海,也被缕缕抽离了地面,被吸入了其中,一瞬间犹如流淌着岩浆的巨大天空树生长于此,有种说不出的异样美感。 随着最后一部分的岩浆被吸入其中,在寒拓稍微松了一口气,以为万事已定的时候。 异变横生。 到底是土魔将,不知道是凭借着怎么样的力量,居然能够突破这样的恐怖吸力,从魔界之门伸出了岩浆的触手,朝着这边猛地抽了过来。 “什么?!”寒拓愕然,有风之壁垒在他的周围迅速生成,挡住了炙热的岩浆攻击。 却挡不住其凶猛异常的拖拽力。 “咕哇~!”即便是奋力抵抗,寒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拖向魔界之门,甚至能够看见土魔将它狰狞的嘴脸,带着前所未有的疯狂放声大喊。 “跟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谁要去那里啊,白痴!寒拓咬牙怒吼,但除了拼命使出自己的力气,根本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眼看着便要被拖入地狱之中了。 这一幕的情景正好被不远之处的安雅所看见。 “大叔……”少女剑士回头看向王国第十圆桌骑士屯留多,用着极为动摇的惶恐不安的眼神向之寻求帮助。哪怕之前惊艳一剑斩杀天空龟的时候都保持着如冰一般的冷静,但此刻坚强的剑士又变成了少女,眼前的景像冲击着她的心灵,有泪水在她的眼眶之中打转。 然而屯留多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抱歉,小姑娘。那种来历不明的人,身为王国骑士的我不能去帮助他。” 听见如此残酷话语的安雅浑身一震,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连忙背对着他别过了头去。 沉默如同尖刺一样刺击着屯留多内疚的心,但是身为骑士的矜持断然不能让他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尤其是可能帮助魔族这种事情。 所以虽然对不起小姑娘的期待,不能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做! “呐,大叔。”最终还是安雅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曾经,从不认为自己会如此将全部身心都系在一个人身上,那种将自己半个灵魂都分割出去的揪心代价,直到我遇见那个男孩。因为他的笑容而感到开心,因为他的优容而感到悲伤。” “那真的是对自己很不公平的一件事情,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份寄托,一个人的身体要操两个人心,怕他冻着,怕他痛了,怕他打不过敌人,怕他钻自己的牛角尖,怕他所遇到所有令自己感到害怕的事情。” “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有这份心情,虽然操累许多,但是自己总算变成了一个丰富的人,或许获取爱情的所有女人,都是我这样一副蠢样子吧。因为爱着某个人的自己,才是最为真实完整的自己。” “所以,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人类还是魔族,不管他是敌人还是同伴……” “都跟我没有关系!” 安雅猛地回头,其中凌厉的剑士眼神令得屯留多悚然一惊,似乎有刀剑的凌厉锋芒从少女的眼中射出来,直接刺穿了自己的皮肤。 下一刻,安雅拔剑冲了过来。 “你疯了么?!”察觉到少女眼中的杀意并非虚假,屯留多也在瞬间摆好了姿势,属于战士的本能直觉开始在脑海之中模拟两个人的战斗。 战斗的结果令得他感到震撼和战栗。 横档,不行,她会在中途矮下身斩击自己的腿部;突刺,不行,她会在瞬间避开锋芒一剑刺中自己;劈砍,不行,其恐怖的腕力会把自己的剑生生地挑飞。 安雅.爱因兹贝尔已经是十分强大且出色的剑士。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屯留多使出了那一招,因为不做出动作,自己被被当场格杀在此。 他解放了宝具【阔铁】。 “碾碎敲断吧,阔铁。” 凭空出现的宽大剑身直接刺向了安雅,安雅一个回转,用剑身挡住了直传而来的攻击,其身躯借助着这股力道倒飞而出,远远而去。 屯留多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飞出去的少女,喃喃了半晌,最后只有说出。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猴急啊……” 少女在空中飞翔飞翔,迅速靠近,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了寒拓的身旁。 这是他们在此次战斗之中唯一一次的见面,只是彼此对望了一眼,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这样就足够了。只凭着这一眼,一切努力都有了回报。安雅如此想到。 下一刻,旋转的少女奋身斩断了岩浆的长鞭。 番外 彼方的现世(一) 这是清晨喧闹的菜市场,天空的东方刚刚出现金黄色的光芒,商贩们已经早早地摆好了摊位,准备迎接一天之中最初的购买热潮。 也差不多到了这个点了。有位商贩在心中稍微计算了时间,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市场的入口地方。一瞬间的金光闪耀,让他有种置身梦境之中的恍惚感觉。 人生之中处处充满了巧合。 当朝阳顽皮地从天边绽放出第一缕金黄的时候,同样披洒着金色光辉的人影出现在了菜市场的门口,以背后笼罩着金黄色光边的姿态,以超越了普通水准的神圣和威严堂堂地走入了这里。 那是一头金发,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女性。 仿佛是女皇漫步在自己宫殿一般的从容优雅,明明每一步都如此随意地迈出,却像是精心计算人物脚步的距离伟大画家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作品,举手投足之间极具美感。 寒氏家的女主人:玛丽莎.寒。 以至于该商贩疑惑地四处看看,终于确定这并不是在什么国王的宫殿,只是在区区菜市场之中。 作为新来的商贩,对此事他感到颇有些惶恐的他看向了和自己一样别的商贩。 却发现他们对这样的光景已经司空见惯,面带笑容的和她友善地打着招呼,而话题也无非是一些日常琐碎的话题。 “阿婆,今天的鸡蛋怎么卖啊?”“可以算你便宜点哦。” “老伯,今天的菜式很新鲜啊。”“美女算你便宜点。” “大哥,你这个猪肉的肉质不错呢。”“送你了!” 玛丽莎带着苦笑拒绝了殷勤到大有把一车肉都送给自己的要求,实际上自己并不为金钱所困挠,或许一些年长者的善意能够接受,不过太过于损人利己的事情自己可干不来。 新来的商贩眼睁睁地看着金发的女性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全身都在冒汗,肌肉紧绷想要着急地做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这位大哥,你的菠菜怎么卖啊?”这位漂亮的难以置信的女性向自己搭话了。 “唔……呜哇。”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学五年级男生,被极为漂亮的美女老师在课堂上点名提问一般,满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对于自己如此没出息的丈夫,商贩旁边的他的老婆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在很多时候,一个人最好的归宿是平淡。犹如一滴水落入大海,犹如一棵树长于树林,因为有和自己相同的存在,才能在万事的处理之中游刃有余,才能够达到生活的目的。若将一个人放逐在荒凉的广阔地域之中,相当于将他常年幽禁在小黑屋子里。 人心接受不了如此的摧残。 寒氏夫妇便是如此,保持普通人的状态,有着普通人所拥有的邻里友好的人际关系,但却是十分幸福的时光。因为拥有彼此,才能在寒拓消失的这段时间之中,彼此依靠着,将自己的生活维持下去。 哪怕寒氏其实拥有难以置信的财力和势力。 玛丽莎一大早去菜市场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准备一天的菜品,以及回家之后为家人准备早饭了。时间是用完早饭之后。 “那么,伯父伯母,我去上学了。”有女孩娇俏的身影在寒氏家的门口诉说着道别,这是邻居家的孩子,从小便跟寒拓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单柔。 “小柔慢走哦,放学之后不要到处乱跑,记得早点回家哦。”玛丽莎在门口轻轻摇着手掌,与这位神情颇有些憔悴的女孩告别。 “好走。”咬着面包翘着二郎腿的寒星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有门合上的声音响起来,代表着名为单柔的女孩此时已经出门离开。 之后玛丽莎回头收拾了桌子上的餐具,只是在半途之中身子突然停顿了下来。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觉得家里的空气之中弥散着一种颇为冷清的气息。 实际上,这与之前并没有两样。这个时间点家中只会有寒星和玛丽莎两个人,孩子们都会在这个时候提着自己的书包上学去了。但是自家孩子已经数天不在这个家里生活过了,身为母亲的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寂寞。 “阿拓他……已经走了三天啦。” “嘛~起码得两三个月之后才会回来吧,虽然这边和那边的时间流逝的速度不一样,那边时间更快一点,孩子他妈你这么着急可没有用啊。”寒星慢慢地放下了报纸,带着无奈的口气说道。毕竟短短三天以来玛丽莎已经露出了这种表情不下十多次,多到让他感叹女人竟是如此多愁善感的生物啊。 同样是男人的父亲,就没有那么多的担心了,因为寒拓是传承自自己血脉的儿子,所以几乎是可以确定几个月之后寒拓能够平安回归。毕竟那是自己一手培育至今的儿子啊,相信他无论什么困难都能够跨过去。 好吧,还是有一点担心的。最后寒星终于还是坦率地正视了自己的内心,然后在心底大声呐喊。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点点而已哦! 因为寒拓此时是死是活两人都不得而知,担心是必然的。 “不,我相信那个孩子。”玛丽莎轻轻摇头,蓬软的金发在空中摇摆,似乎能够看见有金色的光屑从发梢之间抖落,在净空的空气之中闪闪发光,“只是稍微感觉到寂寞而已……果然一家三个人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我们呐。” “而且,”玛丽莎带着颇有些心痛的感觉说道,“最可怜的,还是小柔那个孩子啊。”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玛丽莎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因为如果告诉她这边的事情,她便要因此承担相应的命运的重量,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然而单柔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并没有直面那个世界而来的威胁的能力。 那个时候事故现场的人都被自己用魔术消除了记忆,唯独对单柔这个孩子她不忍心这么做,因为这是自己从小便一直看着长大的女孩啊,已经相当于自己的半个孩子,怎么能狠下心来做这种近乎于欺骗的行为。 玛丽莎说这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她便信了;玛丽莎说出于某种原因不能详细说明,她也就答应了;玛丽莎说寒拓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她说我会一直等下去。 所以她直面了那个事情,并且一直到此都承受着“自己让寒拓消失”的这份恐怖事实,因此而内疚自责。以什么都不清楚的惶恐状态等待着寒拓的回来,犹如将头埋进土地里的鸵鸟,执拗地等待着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她住进了寒氏的家里,从寒拓的父母那边获取力量维持那份心痛而刚硬的坚强。 “真的……是个好女孩啊。”玛丽莎如此感叹。 “是啊,好到配那个臭小子都有点浪费的程度。”寒星撇了撇嘴。 “能来做我们的儿媳妇就真的太好了呢。” “这个可说不定呢。”寒星吞下了面包,露出了颇有些狡诈的笑容,“天知道那个臭小子是不是会从盖迪亚带回来女孩子。毕竟当年我突然就把你带回来,我老爹可是被凭空多出来的外国媳妇吓了一大跳呢。” “真是的!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拿出来说!”玛丽莎微微涨红了脸蛋,二十年过去依然没有冲淡两人之间的酸甜感觉。 不过,下一刻玛丽莎又重新开心起来。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会因为自己的儿子大受女生欢迎而感到不开心。 尽管玛丽莎并不是太物质的女人,他们已经尽量保持平淡,但是寒氏的家还是比起一般人大上许多,简直到了别墅的程度,让人一看就知道“啊,这家是个有钱人家的感觉”。 第一次,玛丽莎觉得这样也不错。 “我们家里这么大,有足够的房间,真的是太好了!” 不管阿拓从异界带回来多少女生都能够住得下。 番外 彼方的现世(二) “抱歉呢,玛丽莎。”突如而来的道歉令得正在收拾餐桌的玛丽莎愣了愣。 “突然间说些什么呢,孩子他爸。”略有不解的她偏了偏头。 “不是……那个……”一直直来直去的寒星此时难得的支支吾吾起来,最后还是心一狠说了出来,“你使用了七阶魔术吧,加上之前的那一次,魔力储备差不多已经用光了才是,这下子真的回不去啊……抱……”。此时的寒星一脸内疚,简直就像是无法满足妻子想要穿稍微贵一点首饰如此愿望,深深自责的丈夫。 抱歉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玛丽莎给打断了。 “寒星!”玛丽莎双手叉腰,双颊鼓起了一个可爱的圆包,虽然并不能体现其十分生气的心情,但这已经是她所能表达自己的愤怒的极限表情了。 愤怒到一改“孩子他爸”这个称呼,堂堂地叫回了寒星这个名字。 “你这么说的话,我可要生气了哦!”寒星一缩脖子,拿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蜷缩成了一个圆球,用行动来说明自己的完全妥协,表达“老婆大人您所言极是”的沉默意思。 面对这样耍宝的丈夫,玛丽莎无奈地垮下了肩膀,火气也瞬时消退了一大半。 “阿拓他并不是别的什么人,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家人,他是……我们的儿子啊。” “身为母亲,无论做出什么保护自己孩子的事情,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所以……”玛丽莎上前,揭去了寒星用来遮挡脸庞的报纸,用自己的手掌柔和地抚上了丈夫的脸颊,轻声说道,“所以,既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过于为此事感到自责了。” “呐,好吧?”就像是幼儿园阿姨劝导小朋友不能多吃糖果哦如此的循循善诱的态度,就像是劝导一个闹别扭的大孩子一样,玛丽莎如此劝导着自己的丈夫。 “我知道了……”寒星满脸通红,眼光瞥向了一边完全不敢直视她的脸,紧抿着嘴角用细若蚊呐的声音答应道。 “好孩子!”下一刻玛丽莎便飒爽起身,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荡起了波浪,气氛在一瞬间恢复了平常的状态,“那么今晚吃糖醋排骨哦!” 连话题也回归了平常。 寒星微笑着颔首送别了转身继续忙活的玛丽莎,在不可察觉的眼角之中还是闪过了一道忧虑的眼神。 这个世界并没有魔力。 所以玛丽莎从盖迪亚世界带过来的魔力储备是有限,用一次魔术便少一次。加上不久之前发动的【七阶魔术.时空静止】和数年前发动的同样等级的七阶魔术,魔力储量几乎已经是耗尽了。 这代表着无法发动【七阶魔术.异界召唤术】,代表着玛丽莎无法从现世回到自己的家乡,无法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妹妹,意味着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明明那个故乡承载了她的前半段的人生,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是毅然地舍弃了回到故乡的希望。玛丽莎.寒作为一个母亲,毫无疑问是伟大的典范。 虽然她说过自己并不在意。 但是自己又怎么能让如此令人心痛的妻子真正去承受那份痛苦呢。 因为希望还是有的。 所以还不能够就此放弃。 哈姆雷特曾对自己的好友如此说过:“霍拉旭,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以人的智慧所无法的。” 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广阔。自己从异世界归来之后,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到今为止实力达到了勇者之上的级别。 然而站得越高,所见到的风景同样愈加宽广。 现世之中还有些存在是以自己的力量也毫无办法的,就连当年的魔王也是会被其秒杀的级别。这样的怪物,之前出生的十六年间居然毫无察觉,实在有一种令人恍惚的错愕感。 不过这样也好,寒星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舞台越大,便意味着可供选择的道路也更加广阔,在这个世界的某处,一定会有魔力的存在才是。 这样就能够带着玛丽莎回娘家了。 回到原名玛丽莎.盖伦比亚的那个家族里去。 此时寒拓并不知道的事情是,人类三个国家之一的王国统治者的家族名字便是盖伦比亚家族。玛丽莎原本便是同年龄世代的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货真价值的皇族。 而这样拥有尊贵血脉的女性,此刻正在自家的厨房之中哼着歌儿为自己摆弄晚饭,作为男人还有比这个更加幸福的事情么?! 没有啦! 就像玛丽莎为了自己的家人可以奉献一切一样,家人同时也是寒星用什么也无法取代的宝物啊。 为了不让宝珠蒙上朦胧的灰尘失去其光泽,自己也要做出与之相应的努力才行。 阿拓从异界回来之后一定也能够帮得上自己。因为当一个处处受到母亲保护男孩子终于长成了一个凛然的男子汉的时候,便同样接过了要保护母亲的职责。 这是所有身为“儿子”的这种生物都无可逃避的宿命。 “那么,玛丽莎,我要出门去了。”寒星抓起自己放在沙发之上的黑色夹克,披上了如同披风一样笼罩住全身的风衣。只是简单的一个装扮,便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这个人很危险,自己打不赢”几乎能够令所有的雄性产生这样一种出自本能的感觉。 犹如抖擞了精神,预备要去为领地而鏖战的雄狮。 战斗的胜利品便是希望。可能真实存在,可能梦幻泡影,但是只要有可能性,便有为之奋战从而夺过来的意义。 战斗可能会赢,可能会输,对手便是这样让自己捉摸不透的存在。不过没有关系,无论自己伤的多重,依然有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湾会等待着自己回来。 只是这样想一想,便如同屯够了粮食过冬的仓鼠,充满了慢慢地幸福和满足。 “路上小心,要早点回来哦。”玛丽莎并不知道寒星要去干什么,也没有仔细询问过。因为她知道男人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这是身为女人的骄傲和对历久弥新的爱情的坚信。 有男子飒爽的身影迎着金色的阳光走向了大街,速度极快地拐进了巷道的角落里并且下一刻便消失了身影。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人们忙碌的身影匆匆而过。正是人类以这样弱小的身躯创造了历史从来没有过的奇迹----文明,这样的人类们相信团结的力量,认为任何一个个体都无法胜过千万人的总和。 然而在漫长的历史之中,总有疏漏掉的地方。有微弱的火种从慢慢地历史长路之上汹涌地燃烧起来,并且一直绽放光芒到了如今,已经是庞大声势的燎原之火。 某些超越人类理解的生物经过了千百年的岁月,一直存活至今。 番外 彼方的现世(三) 此时是上午七点,无论是学生还是工作人士均是赶着奔赴目的地的黄金时期。大街上车水马龙,从第一缕朝阳升起来之后的短短一段时间,这座城市迎来了一天之中最富有活力的时刻。 本该是一天之中人地精神气最为旺盛的时间,少女却怀着低落的心情走在上学的路上,远看时可能不容易察觉,走近才会警觉其浑身散发出来的忧郁气息。 犹如在暴风雨之夜中摇摆遭受狂风摧残的小花,但还是凭着脆弱的根茎凭着顽强的倔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屹立不倒,实在是十分容易让人产生爱怜的状态。 这让无数绅士驻足回头,想要上前搭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有另一道青春欢悦的身影才后方跑来,瞬间便夺走了绅士们的视线----同时也连带着夺走了他们上前去搭话的机会。 柔顺的黑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轻盈如同的鸟儿一般的少女的动作,从街道的那片翩翩地飞了过来。 与忧郁的单柔不同,满身都洋溢着充沛活力的少女从后方扑上了她的后背,用力微妙,能够让她吓一跳却又不至于摔倒的程度。这是多年的友谊所培养的默契,身为颇为漂亮但还是普通人的学生少女单柔,与普通人一样拥有两三个挚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单柔的挚友之一:许紫芸。 从后背方向粘上去,脸蛋紧紧挨在一起,身体无缝紧密结合,让普通人都感到害臊的动作姿势,只是感情深厚的少女们的独特游戏而已。 “一大清早就心情不好呐,你那忧郁腐烂的气息我在数米之外就闻到啦。”把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用“腐烂”来形容,名为许紫芸的这位少女实在是超出了其精致外表的神经大条。 但因为彼此都是相当熟悉的朋友,单柔也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给了许紫芸一个虚弱的微笑。时至今日已经是寒拓请假的第三天,每次看见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心中便有一种涂抹不去的掩饰不了的如针刺心一般的难受感觉。 其难过的影障明显到明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真是的,小柔。”依旧保持着趴在单柔背上的姿态,活泼少女嘟囔着轻轻说道,“不过是请假了而已,至于这么担心么。” “反正班上的男生都是一种德行啦,全年都处在发情期一样的好色。像小柔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可不要自己把自己变成肥肉送到大灰狼的嘴边哦。” “可是大灰狼不见啦。”少女的声音仿佛雨滴拍打在岩石之上一样,聆听清脆,却又凭空生出一股寂寥的情感,“那么作为肥肉的幸福感也就没有啦。” 许紫芸似乎还要想说些什么,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到少女脸庞的神情的时候明显愣住了,随后将想要说出的话生生地吞了回去。 怀抱之中的少女脸上所浮现地,就像是站在窗台边沿,已经连续很长时间没有收到外出征战的丈夫的书信,这样一副深深思念而又满是惶恐的妻子的表情。宛如在暴雨夜晚之中,浑身湿透的小狗在路灯之下的光明之处找寻主人的那种惶恐无助的表情。 只要是个鲜血翻滚的生物,就没人会不给这样的眼神所打动。 “啊啊~~”许紫芸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自己对朋友的怜爱之意,对其抱得更紧,脸蛋在她的脖颈地方摩擦,期许着这样能够给予挚友温暖的力量,“可怜的小柔。” 正值黄金年纪的少女在街道旁的这般温馨互动,凡是经过此处的雄性均驻足观望,并且为之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 在温暖的怀抱之中,单柔又想起了寒拓。 想起十多载一起度过的时光,想起他熟悉的音容,想起他与自己勾过手指的约定,想起他在那钢铁巨兽快要撞上自己的时候,那一声透入骨髓之中的怒吼。 “那是我的女孩!!!” 就这样的六个字一句话,简直如同一道雷霆击中自己,从头到脚都感觉酥麻起来。那时候自己多想要大声回应他的心情啊,想要把自己十多年的思念一起倾泄而出,想要流泪扑进他的怀中,哪怕死亡已经迫在眉睫。 然而什么多来不及诉说,最珍贵之人的身影伴随着一道亮眼的蓝色光芒便就此消失了。 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他。 之后是寒拓母亲安慰原地痛苦的自己,并且温声细语地进行了说明。事后她才察觉到,事故现场旁边发出惊声尖叫的旁观者们,居然就这样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了。就像是线路错折的齿轮,被某种超自然的力量硬生生地扳回了原来的位置,又回到了以往正常运行的轨迹。 虽然早有预感寒氏家族的所有人都不是普通人,但是最后的事实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感。 寒拓的母亲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虽然好歹还是消除了这种超自然现象的疑虑,但是对寒拓的担心内疚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一星半点。 “所以说,这不是你的错啊孩子,你不必为此自责的。”记忆之中,玛丽莎阿姨是如此抚摸着自己的头部来劝导着自己。 “可……可是!” “那么,不如这样想吧。”似乎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一样,玛丽莎欢喜地拍了拍手,“名为单柔的女孩是男孩寒拓的‘宝物’啊,那么无论阿拓他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保护自己所有物的属于自己意愿的正当行为罢了。” “所以,作为‘宝物’的你,等他回来,好吗?” “……恩!”单柔在哽咽声中狠狠地点头。 于是又是一天过去,跟随着朋友进入学校,机械性地带着微笑跟熟悉的同学打着招呼,更加拼命地学习来转移注意力,刻苦到一整天都埋头在书堆之中,甚至无瑕抬头四处转转活动筋骨。 只有自己知道,回头便会看见自己左下方那个空荡荡的座椅。自己是因为太过于害怕而不敢回头。 当老师宣布下课的时候,一直留到全班的学生都走光了地时候,单柔才缓缓地起身,转身坐在了原本寒拓的座位上面。 少女轻轻地摩擦着桌面,仿佛抚摸着情人的精致脸颊,仿佛抚摸着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 直到失去的那天,才能暮然发现,曾经能够与他并肩同行地日子里,在现在看来到底是多么奢侈的光阴。是现在不管付出什么,都能毫不犹豫地换取的幸福时光。 “笨蛋啊,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抚摸着抚摸着单柔终于无可抑制地哭了出来,“……笨蛋,快点回来啊……” 背靠着教室外面的墙上,静静地等着单柔的许紫芸听见其中传来的隐隐抽泣声音,就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106章 绝地(一) “莉法!”摆脱了束缚的寒拓大声喊道。虽然想要飞身过去借助令人心痛的少女的柔软的身体,但是另一个危机已经朝着这边扑面而来。 “我知道了。”犹如接受了君王命令的忠贞骑士,原本出于旁观状态的莉法运用风之魔术让自己的身体瞬间加速,堪堪接住了依旧在空中旋转飞舞的安雅。 莉法能够感受到怀中少女柔软身躯的微微颤抖,手腕处已经隐隐渗出了血迹,意识在此时已经陷入了短暂性的休克状态。然而即便是如此难受的状态,就在方才,依然强撑了意识,一发解决了寒拓所身处的危机。 真的是一个坚强而又脆弱的人啊。莉法如此感叹到。脆弱到因为一个人而带起自身的大动作,因为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能够直接传达和影响自己,却又能在恶劣的环境之中挣扎着达到了目的。 这种感觉……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我也…… 一时间,莉法对怀中的黑发少女充满了认同感。 此刻在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的高空之上,少女们的心意犹如垂直落地的针头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两个排列水平的针孔,看似困难却是必然,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了心灵的相通。 悬浮在空中的魔界之门在慢慢地合上,混杂着堕入深渊的恶魔极度不甘心所发出的嘶吼,在另一侧疯狂敲打着门壁的咚咚声响,就像是巨大洪钟的敲击回荡四方不绝于耳。但是最终整个门扉还是渐渐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已经是毋庸置疑的正确事实。 有更大的威胁从与之相反的另一面传过来。 这样的威胁如同数万只猛兽从三百六十度的方向朝自己奔驰而来,作为渺小的一点而极具压力,心智稍微有些松懈的话甚至会因此失去战斗的信念。 那是一张略带着蓝色光芒的黑色雷电之网。看上去轻薄如纱,似乎一戳便破。但这是犹如大海之上人鱼的歌声,诱导海上航行的船只迷失航行的方向的恐怖错觉。 这张网从某个中心蔓延开来,所有经过的一切事物全部被碾成了碎末----先是被雷电的打击碎裂,随后被其产生的炽热高温熔解就此消散在空气之中。那是死神的闲庭漫步,凡是其走过的地方,就算是没有生命的物质,都被其所抹杀了存在的意义。 魔王的一击。 寒拓疯狂地催动着自己的魔力。然而经过方才的一场大战,这样本该是最**来临的时刻,寒拓却觉得自己的魔力已经在慢慢消耗完毕。 有极高密度的风之屏障和黑色的雷电之网轰然相撞。然后是涡轮切割木材一般的声音,雷电之网在高速切割的过程之中,风的壁垒也在逐渐崩坏。 “咕~”明明看上去是如此轻薄薄的雷电之网,寒拓却能够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朝着自己的四肢百骸压挤过来,浑身骨骼发出爆豆一般的声音,牙关之处已经隐隐有血迹渗了出来。 “吼!”往往是最危急的时刻才能爆发出身体最大的潜力,寒拓能够感觉到心底升起来的名为孤注一掷的勇气,化作了魔力的源泉涌入了自己的魔力流通之中,在短时间之内获得了相当好的局部爆发力。 终于度过了这般艰难的时光,使尽了浑身的解数终于抵挡住了这样的一击。 坏处便是已经打出了最后的底牌,连带着心中的坚固防线已经崩溃了大半。正是因为实力高强才能够在战斗之中游刃有余,当遇见必须要以浑身技能来应对并且不一定能够赢的时候,心理方面便已经落了下风。 喘着粗气的寒拓朝着发出攻击的正中心处看去,而目标物也仿佛心有所感似的看向了这边。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有酝酿着风雷之力的大大尖角伫立在额头的正前方,皮肤皲裂,其中有黑色的雷电风暴在之中奔腾流转,与其说是某种异常凶猛的野兽,不如说是纯粹的元素集合体,相比起来显然危险度更高,其无法预测的力量越大。 在其身边,赫然便是可以视为己方军队的两位最强者。只是一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一人撑着剑柄驻在原地,但已经是一副支撑不了多久的样子。 糟了。寒拓在心中啧舌。 在如今,个人的勇武已经不再是单单属于个人的实力,而是承载着所有士兵的希望。但如此存在的人挥舞着武器冲锋在前,以最为霸烈的态势摧毁敌人的时候,士兵的勇气和坚定也会因此更上一层楼。 反之,这样的存在一旦战败,对士兵们的心里打击也不会小。 坚固的防御会出现细细的裂缝,之后就会毫无阻碍地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冲毁吞没。 虽然此时并没有过多的人注意到,但一旦明白过来,这样的情景就不可避免会发生。 必须补上去! 魔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看跟自己毫不相关地陌生人一般转过头去,反而是握住了剧烈闪耀的雷电光球,朝着霍斯特走过去,目的显然是要首先结果他。 然而霍斯特只是吃力地站在原地,光是保持清醒就已经用尽全力,实在是无力抵挡最强状态的魔王即将朝自己发出的攻击,哪怕是最为普通的一击。 必须补上去!虽然自己的魔力此刻已经隐约见底,体力也已经消耗过多,身上伤痕遍布,已经是损失了一半战斗力的状态。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改变寒拓上前与魔王战斗的想法。 一般战士能够单挑土魔将并且将其击杀已经是无上的战绩,寒拓却要在这之后继续挑战比之更加强大不知数倍的魔王。 总得有一些相形特别差的人,在精灵的村庄之中第一次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虽然只有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但已经能够看出许多的事情。 就像是寒冰与烈火,像是深邃的大地和高耸的苍穹,像是阳光明媚的晴朗天气和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冷黑夜。 从来没有这样完全与自己背道而驰的人。 就像光与暗的永恒对立。寒拓能够看见其严重的满是汹涌澎湃的负面情感和对杀戮的极度渴望和贪婪,本不该存在这片生灵遍布的盖迪亚大陆之地,只能存在于地狱最深处的危险物种。 这是勇者和魔王的宿命。抛去所有事情不说,光是其自身的原因,便已经是不共戴天的境地。 寒拓驾驭着狂风冲了过去,风柱卷成了尖锥形状的龙卷风朝着对方便刺了过去。 魔王只是微微把身体一偏,以极为精准的动作将攻击悉数避开。虽然并没给他造成任何的杀伤,但也因此吸引了其注意力,于是他终于回头,将目光完全锁定在了朝着这边而来的寒拓身上。 第107章 绝地(二)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寒拓或许之前还曾想过会有一场轰轰烈烈地战斗,其强度之大可能是从来没有过的。但无论怎么样,可能在最后会输,但是不会没有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才对。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自己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当魔王他转过头来,迎面对向寒拓的时候,那弥漫在周围均匀分布的物质在瞬间猛然凝固在了一个点上。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巨大压力朝着自己的身体压过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止不住的的颤抖,连正常的站姿都做不到,更遑论是战斗了。 独属于高强者的气场,【霸气】。 就像是现世的小说之中修道者所具备的“神识”这种东西一样,“霸气”的用途多种多样,最为普遍的用途便是用来威慑敌人罢了。 效果是相当得显著,寒拓已经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了。 怪不得三个人战斗地区的周围是如此真空的一种状态,这片地面之上除了那两个人之外根本无人能够靠近他们。一走入那片地域之中,根本不用本人动手,光是这种压抑的氛围就足够摧毁他的战斗力。 什么都做不了。虽然不甘心,但是寒拓还是意识到了,在强者的这条路上,自己还有许多的未知都没有尝试过。还远远没有达到目的地。 “人类……你很弱啊。”魔王的话语句句如同尖锥一样刺进了寒拓的胸口之处,“凭着如此弱小的你,居然胆敢向我发出挑战,看来只有勇气这一个方面,才算得上是异于常人啊。” 但是这个世界之上,有很多东西是光凭着热血所难以达到的。这是隐藏在魔王话语之后的意思。 “别……别开玩笑了……”寒拓挣扎地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拼尽全力也只能微微抬起手臂,实力的差距如此令人绝望。 “说起来你啊,似乎就是‘勇者’呢。”魔王一步又一步地朝着这边走过来,就像是磁铁之间的相互排斥作用,寒拓所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抵不过重压而双膝跪地。钢铁的装甲在地上压出了纵横交错的裂痕。 “比起上一任勇者可是差的太多了。” 不怪寒拓,历代勇者被召唤的地点都是王宫之内,并且魔王也不会在如此短短时间之内便亲自带领军队出击。大家首先是互有来往,小规模的摩擦之后才会爆发大规模的争乱。这就为勇者提供了充足的时间。提高实力的时间。 类似于宫廷侍卫的剑术指导,比如说宫廷魔术师的魔术训练,这样的事情寒拓一件都没有经历过。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站到了这个位置,这个时候,时间太少的弊端终于显现出来。 “但是脆弱如你也同样蕴藏着无限的可能性啊,那样的可能性或许会成长到令我也应付不来的地步,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你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的重要多了。” 从地底之下钻出来的魔兽【士兵甲虫】虽然强悍,但是在数位圆桌骑士领导之下的反击压力之下,也是逐渐崩溃。 此时这边的情形终于被发现,有复数强大的存在朝着这边而来。 这些人不可能看着他随意地活动在这片区域才是,虽然魔王本身并不惧怕任何人。但是面对勇者,虽然此时狼狈地趴在自己的面前,但怎么来说他也是勇者啊。 从古至今,所谓勇者都是能够打破常规的男人。 “为了不被打扰,让我们来换个地方吧。”魔王抬起手稍微触碰到了寒拓的发丝,仅仅凭借着这样双方也算是有了身体的接触,有诡异残忍的笑容从魔王的脸上浮起来,虽然在其满是电光流转的脸上只有类似于熔岩的滚动一般,“换一个,绝够能够置你于死地的地方呐!” 瞬间移动。 属于魔王,能够完全无视地域存在和发动时机,甚至连带着携带的物体大小都能够完全无视的特殊能力,其就连最为高强的宝具都无法具备的能力,堂堂出现在魔王的身上。 二十年前的它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虽然失去了魔王的【传奇】级别宝具【双巨角】,但是显然这样的能力对于它的实力提升更加广阔。 这是一开始战斗的时候,霍斯特他们就一直存在的疑问,魔王这样强大的能力究竟是如何取得的?!因为一般的生物除了身为该种族群所具备的特殊能力之外,才不会平白无故多出寄宿在身体之内的技能。 就连【晶钻】级别以上的宝具,都是经由千辛万苦所寻找而来的天材地宝,配合矮人的独特锻造工艺所打造出来的。生物能够自在地不借助任何介质就能够使用几乎从来未有听说过。 “怎么会让你得逞呢?!”来自少年特有的浑厚嗓音的怒吼,伴随着一道黑影朝着这边激射过来。 那是一柄黑色的匕首。 艾维尔堂堂地站在一边,“正大光明”地对魔王发动了突袭。匕首之上有极致压缩的轻紫色魔力如同电钻一样嗡嗡嗡地旋转。这是艾维尔的全力一击,体现出他对于魔力的准确掌控方法,这样螺旋前进的匕首,居然就这样穿透了弥漫在魔王周围的雷电防护罩。 但也仅仅是这种程度而已。 犹如拍蚊子一样,魔王一巴掌就把朝着自己猛烈钻过来的黑色匕首拍飞了开来,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眼前人类的自不量力。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连它的皮肤都无法造成一点儿伤痕,完全便是螳臂当车的行为。 但是现在自己比较赶时间,只有完全抹杀掉勇者,自己才能够心安,因此没有与其他人在这里纠缠的必要性。 艾维尔也随之啧舌,虽然明明知道没有作用但是亲眼目睹还是颇为不舒服。为魔王那样的实力感到惊叹,自己也算是人类一方的强者了,然而自己的全力一击居然对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好好目睹了之前战斗的艾维尔,当然清楚魔王关于“瞬间移动”的能力,并且此刻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在魔王并没有注意的侧面,有随着被弹飞的黑色匕首掉落然而轻轻黏在它背后的物质。 在下一刻,毫无预兆的。魔王携带者寒拓的身影在原地消失,让目睹的人心中有着被猛敲一击的恐怖感,因为这是在日常的生活之中绝对不会发生的超自然现象,此时亲眼目睹才有震撼心灵的错愕感。 消失的不只是两人,连带着他们脚下的,一块圆锥形状的大坑也被瞬间移走,地上出现了一个中央深邃的大坑洞。 而在于此地有很远一段距离的另一边,此时正在承受大群大群的魔兽恐怖进攻的【诺兰】城外,以矮人和精灵为主的战士们正在拼死抵抗着。 只是魔兽如同大海的波涛一样蔓延开来,站在城墙之上甚至一眼看不到尽头。 有尖锥形状的土块突兀地出现在魔兽群的上空,魔王一挥手,寒拓便被强大的蛮力扫落石块,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虽然在半空之中强行稳住了身形。 霎时间千百道魔兽的视线集中在了寒拓的身上,名为“带有敌意视线贯穿”的伤害渗透到寒拓的四肢百骸,让他险些重心不稳就此坠落下去。 周围已经全部都是敌人。 这样的环境,便是经由魔王的手段所造成的结果。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108章 绝地(三)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时间稍微往前一段。 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彼此双方均是倾巢出动,就连最后的力量都完全展现出来正面硬肛在一起,阴谋与诡计已经诸多舍弃,能够把握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和手中所掌握的武器。 此刻着实显得空荡荡的冒险者大营之中已经是一片死寂,留下了遍地凌乱的帐篷和数只袭击过这里的魔兽的的残骸,放眼望去几乎看不见任何活着的生物。 能够作战的战士们已经奋勇向前,因为受伤而撤下来的伤兵也远远位于大营的大后方。 有一只小小的火红色的生物在这里走走停停。从一个帐篷的背后迅速逃到另一个帐篷的背后,虽然此地完全看不见活物,但是该生物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 除了自己的主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危险的生物。寒拓的神奇小猫托尔,此时的心中便是如此的想法。 就像是母亲在小孩子的人群之中总能够迅速找到自己的孩子,在地上纷纷杂杂的气味锁链之中,托尔也能够明显分辨出属于寒拓的气味。就这样沿着气味的线索一步又一步地前往主人所在的地方。 反正他一定会做过头啊,到时候得由自己负责把他带回来,摊上一个麻烦的主人也是身为所有物的自己的操劳。但是并没有厌恶的感觉,因为孑然一身地在这个世界上面,还有比有人需要自己,没有自己就会生活紊乱的这种需求度更加幸福的事情么? 然而在某一刻,托尔舍弃了追寻气味的这种方式,警觉地竖起了两只耳朵抬起了头。直接来自第六感的震颤感觉作用于脑髓深处,让它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战栗起来。出于本身的某种原因,它的直觉还从来没有出错过。 因为它是…… 托尔突然掉头疯狂地跑动起来,而且是与之前完全相反的方向。并不是一开始寒拓所前进的方向,而是后方【诺兰】城池的方向。就是在刚才,如此不可思议的,寒拓的气息在一个瞬间跨越了广阔的距离,突兀地出现在了那一片地方。 而且伴随着一股强大到几乎令人绝望的气息。 就这样凭着自己的小小躯体能够做些什么呢?这样的想法,托尔甚至想都没有想过,恨不得下一刻就瞬间移动过去。不管别人拥有什么东西,但是出于某种目的只能忍痛放弃某个物件。但是托尔不同啊,它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够权衡然后舍弃的东西,主人寒拓便是它的整个世界。 于是在从来无人的注意到的地方,火红色的小小援军朝着寒拓的那边赶过去。 即便是这样一只小猫儿的援助,此时也显得弥足珍贵。因为无论是石柱林战场的旁观士兵,王国第十圆桌骑士屯留多,亦或是此刻在【诺兰】城之上的精灵和矮人们,都无一例外选择了漠视。 由纯黑色魔力驱动的机甲令得寒拓悬浮在空中,有黑色光芒流转的光膜在身体的表面一张一合地舒展收缩,在蓝天的映衬之下犹如燃着黑色火焰的小行星一般耀眼,瞬间夺去了所有生物的全部视线。 确实是夺走了全部的视线。因为寒拓的突然出现,这片原本激烈异常的战场突然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随后拼死抵抗的守卫们惊奇的发现魔兽们的攻击目标在这一时间全部改变了,就连原本攀上了城墙的魔兽都顺势爬了下去,这一切的举动,攻击的矛头居然是指向了悬浮在空中的那位黑色少年仅此一人! 因为魔王下达了命令。站在一块巨大锥形石块静止在天空之上的魔王,犹如端坐御座的天神,带着无比的狂傲俯视着自己脚下的万物,所有比自己高度还要高的生物都不被允许。同时用自己魔力的特殊波动传达了整片战场,下达了自己的某个命令。 即便这样却无人前去帮助寒拓,悬浮在天空之物散发的诡异黑色魔力,仿佛命运女神的神奇剪刀,将所有人“上前援助”这样的念头犹如剪短丝线一般彻底断绝。 “到底是怎么回事昂?这种状况?!”不明原因的白胡子矮人浑身沾满了腥臭的血迹在城墙之上怒吼。既无法主动出击,也没有帮助诡异来历的家伙的理由,只能等待在原地什么事情也无法做到,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沾满了辣椒水的鞭子的拷打,一下一下地抽击自己的心灵。 然而面对这样庞大威势,仿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有一个特定的敌人盯上的恐怖感。寒拓怒声一喝,生生止住了那全身各处难以抑制的颤抖,深呼吸数次平复了心中的心情。直面自己脚下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头顶成千上万的魔兽海洋,这片海洋遍布了视野的尽头,放眼望去居然全部都是自己的敌人。 就像是怒涛翻滚的大海之中幽幽荡漾的小小船只,只能在狂风的庇护之下随风飘荡。 但是绝对不甘于就此沉没。 “给予世界以痛楚。” 下一刻,仿佛天地都要因此摇晃的野兽暴吼的声音从全部的方位传过来,这一座雷音的风暴以寒拓为中心猛烈刮了起来。而寒拓将自己魔力尽数都压榨出来,预备抵挡着预备吞噬一切的攻击。 虽然情景是如此令人绝望,甚至可能是自己的最后的战斗。 但也不能就此向命运屈服啊!拼尽全力也要在世界之上留下浓烈的一笔! 而在更为遥远的地方,艾维尔望着寒拓消失的地方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某样东西。 那是一个卷轴。 一个连接着六阶魔术的魔导器。 【六阶魔术.指定跳跃】。需要特殊的发动地点和安插在目的地的特殊器物,以及操纵着对于发动所需要的魔力的精细掌控。因为复杂的发动条件以及能够追溯清楚的原因,不同于时空转换普遍都是七阶或以上的魔术,其只是六阶魔术罢了。 饶是如此,这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无上宝物了。只此一物,却是在王都打拼多年并且差不多是高层领导者的艾维尔近半财产。但是为了能够前去援助寒拓,他也是毫无犹豫地使用了出来。 之前器物已经通过出其不意的方式粘在了魔王的背上,现在只需要发动就可以了。但是…… “但是,这个魔术只能传送两个人,莉法你跟我去吧,至于安雅你……只能留在这里了。”艾维尔回头,短暂陷入昏迷的安雅此时已经醒转过来,一黑一金一束秀发的少女们相互搀扶着朝着这边走过来,艾维尔冷酷地说出了这个对于黑发少女来说实在是过于残酷的决定。 跋山涉水而来,一路上克服了重重的困难,打败了无比强大的敌人,其结果却只是匆匆见了心爱之人短短的一个眼神交错,之后却要继续这种漫长的等待啊。 心痛到莉法都不敢直视安雅的脸蛋,只敢用余光微微撇过去。 安雅的脸上无喜无怒,紧抿着嘴唇,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看见自己无比心爱的玩具摆在商店的橱窗之上,十分想要却又为父母的经济状况所担心,最后深深克制住自己的悸动的表情。这种十分懂事却又十分心酸的表情。 “……这样的人选决定是正确的么?” “是的,操纵魔术的我自不必多说,莉法的远程攻击能够协助寒拓他发挥更大的力量。” “我知道了!”安雅深吸一口气,后撤一步退去,向着两人深深地弯下了自己的腰肢,“那么,阿拓就拜托你们了,祝两位武运隆昌。” 艾维尔点点头,随后转身前行,莉法松开了挽着安雅的手臂追上了艾维尔。 中途莉法转过头来想对着安雅说些什么,但是看见黑发少女微笑地朝着自己招了招手,那种坚强阳光的样子,有些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又要……分开了么? 有一粒晶莹的泪珠甚至在安雅不注意的时候划过了脸蛋滴落进了泥土之中,溅起了小蓬飞扬的尘土。相比脸上还在微笑的表情,还是心中如同针扎一样的痛苦更能诚实地说明安雅此时的心情。 下次,我也会找到你的,阿拓! 不论你是在什么地方,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可以追过去!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109章 绝地(四) “给予世界以痛楚!” 区域毁灭模式。蔓延寒拓全身的机甲每一条钢铁都绽放了出了最为耀眼的光芒,如同仙人披带的艳丽霓裳羽衣,如同水泡所流转的彩虹光影,一眼初看时简直就像是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得到的梦幻美丽。 本质却是如死神镰刀一般凶恶的灼热气场。 有巨鹰的魔兽在短短距离之中,尖锐的嘴喙就要啄击到寒拓的身体的时候,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迅速碳化,被微风一刮便化作粉末消散。 “唔噢噢噢噢~!”寒拓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怒吼着,将魔力全部释放出来,扩大了灼热气场的范围。于是在这一片的地域之内,仿佛一颗小行星的就地爆炸一般,卷起来的烈焰的风暴将悉数来犯的敌人吞没其中。 就像是一只凶猛的犀牛在鬣狗的群体之中横冲直撞,少有对手能够抵挡其一击。 只是鬣狗的数量太过于众多,凡是数量一多的群体,必定会出现与众不同的特例。 有踏着沉稳步子的魔战兵从远方赶来,不同于其它只知道笔直袭击过去的头脑简单的头脑简单的魔兽,魔战兵首先伙同几位数只同种族的个体以圆圈的形式包围了寒拓,随后同步前进。顿时寒拓便能感受到来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杀气,连躲避也做不到。 这种之前寒拓都拿其无可奈何的魔兽在此刻也表现出了其相对于其他魔兽来说超凡的智慧。拥有一身蛮力的怪物不可怕,可怕的是怪物明明已经拥有巨大优势的**力量,却还有能够冷静支配力量的头脑,如此敌人不管是谁面对都会十分棘手。 就连人类的先祖猿人在大森林之中也不是最为至高的存在,但是拥有智慧之后经过长久岁月的发展,就连所有动物联合起来都不会是人类的对手这点,便能够说明智慧对于一个生物而言是何等珍贵。 同时也说明了魔战兵是何等强大。 但寒拓也不是之前毫无办法的寒拓了,比起之前已经获得了不少战斗的锤炼,完全解放圣剑并且没有后顾之忧的他有自信不会输给在场的任何魔兽,除了还依然看不出底细的魔王。 某一刻,前进中的魔战兵猛然挥动了自己手中的巨斧,朝着自己脚下的地面划去。只是寥寥数刀,一道相当厚重的土壁就被其握在了手中。 土壁瞬间被其竖起来,形成围墙将寒拓封闭在正中央,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寒拓为中心收缩过去,竟是打算用挤压的力量将寒拓生生压碎。 寒拓打算向着头顶的空档地方闪开,却听见一阵铜铁碰撞的声音响起来,之后有一道庞大的身影从侧面跃起,以弥漫天空的乌云姿态遮挡住了这一方的天空。 却是一只魔战兵踩着同伴的铁甲跃起到寒拓的上空之中,阻断了向上边的道路。以一介陆地行动的魔兽,能够思考到利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来达到封锁了对手天空之路的目的。 魔战兵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旋转积蓄力量,竟带起了猎猎的风声,让这一方土地的灰尘都弥漫铺散开来。可想而知其积蓄的力量之恐怖。 而在寒拓手臂之上,缠绕在上面的纤细的机甲钢条犹如春天茁壮生长的小树一样,被赋予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超越了手腕,超越了手掌,超越了指尖,在更前方错叠交叉成了一柄剑的形状。是流转着五颜六色光芒的铁剑,满满的一种工业高科技产品的味道,与寒拓此时满身都是一种未来战士的机甲装扮倒是十分地符合。 然后寒拓驱动着身体,挥舞着连接着整个右臂向着魔战兵迎了上去。 面对着如此庞大力量的招式和魔兽,寒拓居然想要正面硬抗!如此疯狂的行为让旋转之中的魔战兵瞳孔紧缩,随即透露出一股深深的疑惑。 以那个豆子大小的自己对上巨如磐石的自己么?!然而却丝毫没有迷惘,根本不像是送死的样子。有一瞬间,魔战兵的眼中,直冲自己而来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看来小小的人类少年,却是陡然之间膨胀变成了与自己相同大小的迷之怪物。 没什么好怕的!寒拓在心中对自己这样大声喊道,就像上舞台之前的紧张舞者照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打气,说着“别害怕啊你可以的”,这种类似于自我催眠的动作。 武士所需要的正是心中没有一丝的毫无迷惘。尤其在这样凶险的战斗之中,心中任何一丝不坚定的心思升起来都会让他送命。而最能够让自己的心灵产生动摇的,便是曾经“击败”过自己的一次的敌人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是在精灵村庄之前,悍然冲破了大门口,凭借着犯规般的力量一路碾压过来的魔兽啊。那时候的自己经历过凶险的战局,做出了超越极限的动作,却依然对它们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做出了近乎于“逃跑”这样的举动。 虽然寒拓尚未察觉,难保这个没有过一颗种子就这样埋进了自己的心里。 在哪里摔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那就正面战给你看!”寒拓的动作判断便是透露出这样的讯息,在任何冷静之人的眼中都是不理智的行为,却是身为男子汉心中那一股不服输的血性在熊熊燃烧。 两方大小根本不成比例的对手在空中重重交击。 寒拓像是用极高速度撞上了墙壁的橡皮球一样,来的多快,被撞回去的速度便有多快。就像是子弹正对着地面射击,以人类身体的大小轰然撞上了地面,撞出了一个一眼甚至都看不见深度的大坑洞。 这原本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据物理的动量法则,质量较小的物体撞击一个质量不知道比它大上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物体,不被撞回去才是咄咄怪事。 但原本作为质量较大物体的魔战兵此时却轻轻飞了起来。本身并不具备任何的飞行能力,只是实打实的陆行生物的魔战兵,此时却完全无视了其万有引力的法则,就这样保持着徐徐上升的状态,久久不曾落下。 下一刻,包裹着它全身的钢铁装甲终于抵抗不住了内部传来的压力,轰然爆炸开来。钢铁的屑雨在这一刻弥漫了这一方的天空。 那是**变形的压力。 退去钢甲的魔战兵的胸口已经出现了一个依然在下榻的大洞,便是这一重大的打击力量牵动了它全身的肌肉,生生地将它的整个身体做出了重大的改变,就此撑爆了铠甲。 整个头部的孔洞都在喷洒着鲜血,魔战兵在它从未曾体验过的徐徐上升的状态中就此断绝了意识。 闪耀着黑色光晕的身影重新从原本的坑洞之中跃起,虽然身体上带着些许因为撞击而来的伤口在往外面渗着鲜血,却带着神清气爽的表情再次出击。 因为在这场硬抗之中,是寒拓的胜利啊!这说明一直以来的战斗磨练之中,自己的实力确实得到了提升,没有比努力得到了验证这样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 虽然是在这样现象环生的战场,依然难以掩盖其带来的兴奋感。 飞翔起来的寒拓,与此时达到了最高点稍微静止在那里的魔战兵尸体在电光火石之间达到了相互持平的高度。 褪去了装甲的魔战兵,已经不复那种武装到牙齿,全身都包围在铁筒之中,全身只有幽幽的鲜红色瞳孔露在外面的那种诡异而又威严的样子。近看只是略显得臃肿的丑陋魔兽,与之前对战过的食人巨魔【大食兽】不出其左右。 一切原本看起来威严风光的事物,除去了用以掩饰的面具之后,所能够看见的只有其糜烂不堪的腐朽本质。 也不过是这样了。寒拓在心中如此想到。 能够感觉到,在从前便植入自己心中的一颗孕育着负面黑暗的情绪的种子,还没有来得及发芽,便被自己连根拔起。 下一刻,寒拓托起了魔战兵庞大的身体,朝着下方依旧在往中心推进的魔战兵们狠狠地砸了过去。恐怖推击力瞬间砸碎了一块土壁,连带着之后支持着的一只魔战兵都被其砸翻在地。 吾已经无所畏惧,无论它会来多少,我都能够打飞他们! 第110章 绝地(五) 世界何其广大,在之后一段时间寒拓才能够体会出来。不单是魔王本身,在这大片大片的魔兽群之中,比起魔战兵来说还有更为可怕的魔物。 寒拓还没有经历过【超巨魔种】。在那片战场之上,只是隔着猎豹机甲遥遥看了飞翔在天空之中的巨大海龟一眼,便已经能够感受到那边传过来的澎湃压力,事到如今,这股压力终于朝着自己迎面压来。 面对开始呈现溃败之势的魔战兵,寒拓还来不及追击,便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危机感,在慌忙之中拔高了自己的高度。 有灰色的物体从地底之下拔地而起,仿佛是浓缩了一株天空树的生长经历,从小小树苗成长为参天巨树的过程被极度浓缩为几秒呈现在诸人的面前。并且不止一株,陆陆续续地,数十根触角均都刺破了地面茁壮升起来。 只是这棵树是**铸成的活生生的魔物,那是章鱼的遍布吸盘的触角,宛如荆条满满的笼子一样将寒拓团团包围。这才发现,逃到再高的地方也已经毫无意义。 地陷已经开始,大块大块的坑洞伴随着吸盘触角向上的抬举力碎裂了地表的石块,章鱼的黝黑圆润的本体从之中露了出来。 由此造成地陷趋势令一些实力稍弱的魔兽躲闪不及,就此陷入了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不知道生死了。 魔族便是这样,利用这种近乎冷血的方法使得所有魔族为自己的生存而战,弱小的族群活的战战兢兢,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有灭顶之灾,而实力强大的魔族活得嚣张跋霍,几乎是弹指之间决定别的魔兽的生死。 这是属于最原始的蛮荒的弱肉强食的法则,一直遵循的话别想谈思想方面的建树,一生只有杀戮和破坏。生命应该有别的更加重要的意义才是,每个生命无论强弱都应该有享受生命的权利。 于是这几只硕大的章鱼的出现就像是阻绝这样弱小的魔兽的道路的墓碑一般,光是体积方面就让它们生出无法比较的无力感。如何跟这样的生物抗衡,根本无从入手。 超巨魔种,【巨舰章鱼】。 从来只是栖息在辽阔的大海或是广袤的沙漠之中的稀有魔族,不做出动作的时候经常被认为是大海之中漂浮的岛屿或是囤积着大量沙土的大沙包,只有动起来的时候,才能够感觉到整个天地都在与自己为敌的这种压力感。但是极其稀有,这几乎都是所有超巨魔种的共性,其在食物链之上的阶级终究是极大地限制了其数量的发展。 但是这样稀有的魔兽,在此时居然达到了五只之多。 就连二十年之前的战争都没有如此庞大的声势,区区二十年的流逝,魔族一方不仅恢复了元气并且能够聚集如此的兵力。这一直都是人族一方难以捉摸的事情,但是此时能够略略推想了。 魔王对霍斯特和盖加伦的战斗之中,带着无上威势说出的那句话,寒拓显然也是听见了。他说:“吾是掌管‘暴怒’之力的魔王!” 七大宗罪之中,除了暴怒,当然也有****了,虽然并不清楚它到底有什么能力,显然与魔族数量的异常增长有着莫大的关系了。说到底魔王这样的怪物,居然有七个之多么?!想到如此地步的寒拓,也不禁变得有些傻眼。 但是寒拓并没有因此而泄气。 任重而道远啊,就像是刚刚整理了行装预备踏上漫漫征程的行者,用誓要到达目的地的坚定眼神看着前方的道路一样。寒拓用如此的眼神扭头看向了高高伫立在自己的头顶之上,任由风吹拂着它的身体,一副十分骚包高深模样的魔王。 仿佛那是一个注定要达成的目标。虽然道路上可能困难重重,荆棘遍地,但是丝毫不怀疑自己注定会达成目标的坚定眼神。 这样的十分让魔王深深不舒服的眼神,难受到它的眉头全部都皱到了一起,拧出了深深地川字型,有银紫色的闪电在眉头的疙瘩之处迸发出来。 “这家伙!”魔王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喃喃低语,“这家伙,到了这种的地步还在想着打败我么?!” “别开玩笑了!” 寒拓收回了目光,因为直接威胁自己身体的攻击已经近在眼前。巨舰章鱼们已经从地底之中正起了身体,挥舞着宛如死神的鞭子一样的触角,因为其数十米的长度,一旦挥舞起来尖端轻松突破了音速,一旦被抽中可不是区区的重伤就能了事的。 在全身细胞都绷紧的紧张感之中,有一阵电光火石的直觉刺激了寒拓的脑海,驱使着他将自己的身体猛地偏向了一侧。 连影子都看不清楚的鞭影以毫厘之差掠过了寒拓的身侧,仿佛一块数十米长的锋利刀片笔直地砍向这边却没有砍中,却将下方的土地一刀劈裂成了两半。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一道深深的长达数十米的沟壑就出现在了这片大地之上。 下一刻,五只巨舰章鱼同时欺身上前,犹如群魔乱舞,宛如剑锋的鞭影在短短时间之内便覆盖了整个一片的空间。就连坚硬的大地都像是被划过的豆腐一样被切的稀烂。 风王的庇护,风之果冻介质。 纯粹是寒拓根据效果起出了这个完全没有威势的名字,但是只要知道其真正效果,便会发现这样实在是十分切合意思。 有冷风的冰晶以寒拓为中心扩散开来,形成了圆球形状的浓稠冰冷空气。每一道鞭子经过的时候都不可抑止地减慢了速度,这样短短的时间延迟给了寒拓成功躲闪的时间。 甚至足够反击的时间。 事物的运用是灵活的,一件物品若是只能够担当一种职责,那么世界的运行都会难免变得复杂繁琐。物品到底有多少种用途,取决于其所有者的创造力。 在巨舰章鱼的触手掠过寒拓的身侧的时候,利用其冲过来的动能寒拓反手给了一剑,用手中尚未放下来的机甲形成的长剑狠狠朝着它划了一记。能量等于质量乘以速度的平方,虽然挥出去的剑锋并没有大多的重量,但是两者相叠加的速度已经堪堪达到了音速,在这种速度之下,寒拓自信就连粗壮的钢铁自己都能够斩断。 却没有斩断。 隐约的“哧溜”一声,章鱼的触角就从剑锋的地方毫发无伤地滑了过去。与此同时,有腥臭浓稠的液体粘在了机甲的剑锋之上,仿佛强酸性的腐蚀溶液一样,机甲剑锋之上冒起了溶解下午的青烟。 那是章鱼的粘液,它全身都带着这种的粘液,若是刮下来完全估计得有几吨重,但是这样的事实就足够让一个正常人犯恶心。 它们全身都是这种溶液么?!寒拓啧了一口,挥剑甩掉了黏在剑锋之上的液体,在心中将冲过去近身与巨舰章鱼作战的念头打消了。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种自杀的行为。 而在上方保持着睥睨一切状态的魔王,之前寒拓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一直在持续添加的柴火,无休止地滋长着它心中的愤怒的火焰。 终于在某一刻再也忍耐不住。惦着脚尖,俯身跳下了悬浮的巨大锥形石块。仿佛感受到某种不可名状的庞大压力,在一时刻所有在地面上活动的魔兽均都低俯下了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虔诚的佛教徒,不敢直视满带着金光背景的真正佛陀。 在这张战斗的尾声,魔王终于堂堂参战,带着不毁灭对方便不罢休的气势,正面对上了犹自奋战之中的寒拓。 第111章 绝地(六) 果冻介质的冷空气团终究是被划成了稀巴烂,那一次又一次的鞭击就像是无休止进行的劈砍,将寒拓的风之果冻介质刺的千疮百孔。 寒拓以极其敏捷的身手穿插到了两道鞭影的中央,其难度精准度的把握不亚于在全速奔跑的过程之中依然能够将手中的小石子投入数十米开外的易拉罐之中。锋利的气流割裂了衣角,连密度极高的纤细钢铁都擦出了蓬蓬的火花。 在鞭影掠过去的下一刻,寒拓猛地延展了自己背后的光膜,包裹全身的机甲就像是蛇一样爬向了寒拓的背部区域,除了依旧连着手臂的剑,竟是将全部的功率输出集中在了羽翼的驱动上面。 完全舍弃防御的成果,便是获得了这样超越了音波的速度。有舍才会有得,若是稍微在选择的泥沼之中沉浮了一瞬,那么造成的后果便是如何也无法弥补。 寒拓在鞭影的牢笼之中灵活地闪避,就像技术在高明的舞者灯光闪耀的舞台之上翩翩起舞,活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进行了全身细胞都在运动的闪避动作,如同身处霓虹灯下的舞者一般形态优美。 当然,只要踏错一个节拍便是身陨于此的下场。这简直就是史上最为危险的舞蹈动作,但是寒拓无疑是一位技艺高超的舞者,在纷乱舞动的身影之中渐渐靠近了其中一只的巨舰章鱼。 得手了!在一瞬间,无形的巨炮从寒拓的手掌射出来,正面轰击上了章鱼滑溜溜的身体。果不其然,在粘液的四溅的之中,巨炮的轨迹偏离了原来的航道,擦过了它的身体,在其身后炸起了大蓬的尘土。 不过没有关系。一发接一发,越来越过密集从寒拓的身体周围攒射而出,就像刷子一样剔除了巨舰章鱼满身的粘液。这种方法十分简单干脆,事实上若是实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强者们对能用力量完全压下去的事情是不屑于使用谋略的。 谋略是建立在双方的实力基础上能够相互往来的基础之上的,反之实力差距达到了次元级别的话,再如何的谋略都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在最后一发巨炮终于将巨舰章鱼的某个部位的粘液除尽,寒拓猛地振翅在条条触角的封锁之中奋勇前进。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仿佛是乘坐着无所不用其极的过山车,从最为诡异的缝隙之间穿过,从看似无法躲避的攻击侧身闪开,以比其挥动的速度更快地穿过去。 仿佛流星坠地,寒拓带着冲势挥剑刺进了巨舰章鱼柔软的部位。弹性如此之大这点跟他所熟知的章鱼一个特点。就像是刺入了果冻的浆糊之中,被刺中的整个部位都朝着施力点的地方凹陷下去。 还来不及刺进去,锋利的鞭影已经沿着背后的轨迹狠狠地抽了过来。 却不能放弃这里!几乎完全是凭借着直觉,寒拓朝着自己的背后射出了一记无形巨炮,以巨炮打蚊子的精度,完全凭着直觉打中了连影子都看不见的鞭影,成功地获取了一点的时间。 靠着这点的时间,机甲大剑的尖端在压下去将近一米的距离的时候,终于刺破了巨舰章鱼的皮肤。虽然只是浅浅几寸的深度,但也已经足够。 再一次地,寒拓驱动了全身的魔力运作,显然是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深入骨髓的疲累显现出来,让他有一种就地倒地大睡的冲动。 但还是咬牙抵住了睡魔的侵袭,所有黑色魔力的运转都化作了剑锋之上的汹涌疾风,沿着尖端全部灌入了巨舰章鱼的体内。 这股力量如同将大海卷得波涛汹涌的龙卷,就像是绿树生长突破的澎湃力量,犹如顶着硕大莲蓬依然屹立不倒莲花的根茎。便是如此无可抵抗的力量在巨舰章鱼的体内来回冲撞,在某一刻它的身体表面呈现不自然的扭曲,有疾风的利刃切破了它的皮肤冲散了它的整个形态。 就像熟透了的柿子被人猛地握拳捏爆了一样,巨舰章鱼整个身体都以这种极为惨烈的方式爆炸开来,纷纷扬扬的血肉还没有弥漫开来便被其从内部刮起的狂风一扫而空。 伫立在狂风中心的,是正在剧烈喘息的寒拓。体力消耗得已经见底,不过在他心中这只是完成了任务中的五分之一而已。其他四只巨舰章鱼正在朝着自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寒拓再一次振作起气力,预备将剩下的如同这般逐个击破。 “可惜,已经没有那种机会了。”熟悉的低沉声线在寒拓的背后突兀地响起来,虽然声音低沉,却能让人联想到火山猛烈喷发之前的那股沉默气氛。吝啬一语但威严具足,使得寒拓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魔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都没有回头的时间,寒拓在空中踢踏着最为狂放的舞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关节都做出了最大限度的伸展,整个人都在恍惚的光景之中变长了一截,却又是实打实的原本的身体骨架。 仿佛是杨柳顺风伸开了自己悠长悠长的枝条,进行着独属于自己召唤春天的仪式一般。虽然只是针对一人,最后的此时寒拓终于绽放出了最为精华的部分,整个身体关节都用做了加速的工具,以区区人类的身体达到了接近音波的速度,用从下方斜向上的角度狠狠地斩向了身后的目标。 这种角度根本别妄图想要躲闪。 最后目标也没有进行躲闪。 只是生生地被接下来了。 毫无掩饰地,运用蛮力地,用单单一只手接下了,接近音速的斩击甚至都没有砍进它的皮肤哪怕一寸。 根本不敢停下来。只要对方一旦释放出方才那种覆盖全场的威势,自己根本就无法动作。 “啪叽”一声,寒拓直接卸掉了连接自己手臂部分的机甲大剑,明智的决断之后连唯一手握的武器都舍弃了,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停下动作。 就像是在极为严寒地域遇难的探险家,一旦抵抗不住睡魔侵袭而闭上双眼,一切就真的全部玩完了。 寒拓双手向前,以几乎零距离的条件使出了无形巨炮。只听“轰隆”一声,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寒拓猛地倒飞而出,虽然双手也因此伤痕累累但好歹是离开了魔王附近的范围了。 身后,铺天盖地的鞭影牢笼朝着自己笼罩而来。 寒拓再此驱动起了自己的风之双翼,以灵巧的动作避开了其第一波攻击。 只是自己对面保持同一水平面的魔王遭受了同等的一击之后根本毫发无伤,下一刻,让人几乎要怀疑自己眼睛一般的动作,魔王的身影在同样的鞭影牢笼之中不断地闪现,一秒钟便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寒拓双拳直捣它的胸口,却被它一巴掌拍开,想要重振旗鼓继续进攻,魔王的一根手指已经碰触到了他的身体。 霎时间,一股钻心的麻痹感觉浸透了全身,虽然意识依然清醒,却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行动,只有浑身僵硬雕塑一般地停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那么,这是最后了。”带着轻蔑的语气,魔王如此说道,在他们的头顶,巨舰章鱼组成的鞭影牢笼再一次笼罩而来。不过这次就连躲避的动作都不能够做出,寒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鞭影的到来。 挨上这样一击绝对会被撕成碎片的! 正在寒拓疯狂运转着脑子寻找解决的方法,魔王一脸无所谓地态度的时候。 有某种猛烈的气息从天边传过来。 剧烈到连跟寒拓对上以来一直都兴趣缺缺样子的魔王都猛地脸色一变。 天边有极速接近这边的火红色身影,从小小一个点到一个庞大清晰可见的个体只有短短数秒钟。扬着一路掀起灰烬风暴的巨大双翼,魁梧到数十米的巨大身躯,浑身每一处都像是伟大工艺家的精心雕刻作品的细节,相比之下,与其处于同等体型的巨舰章鱼简直就像是用泥巴随便捏了一捏做出来的东西。 只是单纯朝着这边飞来,满场的数十万只或强或弱的魔兽全部都惊慌失措起来。因为无论强弱,在它面前都如同蝼蚁一般。 居然是一只飞龙。 “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在这里?!”魔王终于抑制不住情绪暴吼出声。 至于寒拓,比起任何人的惊讶更甚。 无论形态怎么改变,不变的那身火红色的身体,火红色的瞳孔,以至于直达灵魂之中的火红色情感,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事物。 “托尔?!”。 没错,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战斗,同时也是自己的火红色小小猫儿,曾经的拯救自己危难之中的猫儿少女,自己的第一位盟友。 第112章 绝地(七) 自从来到盖迪亚大陆,有关【飞龙种】的传说也已经听过不少。 虽然是共同居住在这个世界上面的生灵,但是,同样生长在盖迪亚大陆之上的人类们却是一生都难得见到如此巨大瑰丽的物种。它们从来不站在人类或是魔族的一方,不与任何种族保持友好的态度,像是孤芳自赏的雪梅,倔强而高傲着保持自身的高贵。 当然,其恐怖的实力足以承载起它们这种目中无人的高傲。 这样目空一切的高傲种族,此时居然明显表现出了一副明显援助人类,与魔族为敌的架势,在这片群山遍野满是凶恶魔兽的地方,带来了属于死神的妖艳舞蹈。 只是翅膀微微一扇,便带起了呼啸的狂风吹散了群聚的魔兽群,就像大浪掀翻了搬运食物回巢穴的一队一队的蚂蚁;在用羽翼滑翔的途中,锋利的龙爪在地面上只是一拍,便经过地震一般的摇晃感,地面上出现了直径数十米的龟裂,诸多魔兽在刀劈斧砍一般翘起来的岩层挤压碾碎;只是粗壮的龙尾朝着地面一扫,就连魔战兵这般的优秀魔族战士运起全身的气力来抵抗都被其远远地拍飞了出去。 在场的所有魔兽都无法堪当其一击。 宛如巨大的滚动着的巨石,一路轰碎了连阻挡都算不上的木渣板子,带着汹涌澎湃的气势朝着这边突进而来。 位于此处的魔王咬牙转身,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峻表情,一个呼吸之间便将自己的气场提升到了最大的程度。身为魔王这等的强者,释放全力之后,霸气以其为中心扩散到了百米之宽的范围。 不仅是近距离之内的寒拓感受到如洪钟背负在肩膀之上的压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着相当的压迫感,险些就此昏倒过去。 与之相反的,在这等范围的笼罩之下,五只巨舰章鱼完全从飞龙袭来的恐惧感之中解放出来,并且获得了相当程度的亢奋感,挥舞着自己的只只触手,便朝着巨龙的方向杀将了过去。 与其说是振奋了士气,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磕了兴奋剂一般的精神状态。勇武和狂热不能混为一谈,面对强大的敌人依然保持着斗争之心继续冲锋的便是勇武,然而面对不同次元的实力的敌人依然毫无谋略地冲上去便是狂热。 正是魔王的霸气,给予了它们如此狂热的因素,便像是罂粟一般,麻痹了它们的全部意识。相反在寒拓这边感受到的却是强烈的几乎喘不上气的压迫感。关于霸气的种类和运用多种多样,就连魔王也是掌握了其中相当多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此刻不做出介绍。 更加密集更加迅速地触角鞭影重新编制为致命的牢笼,妄图将托尔化身的飞龙笼罩在其中。只是相比如此巨大的躯体而言,这样的意图实施起来明显十分困难。 因为极速而变得十分锋利的鞭影,在托尔坚硬的有如铠甲一般的甲胄之上只是擦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甚至连前进的速度都没有丝毫的损耗。 之后是连远远处在这边的寒拓都能够感觉到的灼热气浪袭击而来,在这个瞬间,托尔整个身体都化作了炽热的艳阳,向外边方向源源不断地喷涂着热浪蒸汽。 更准确地说是位于托尔肚子之内的烈焰精华,短短时间之内已经从胃中转移到了气管,再继续转移到了口腔之中。 烈焰的龙之吐息。从外观来看,便能够判断出火红色的托尔的所属种族是喷火龙。 其恐怖的吐息还没有释放出来,一些稍微脆弱的靠得稍近的魔兽已经自发燃烧起来,惨叫逃避的魔兽们正侧面突出这样的烈焰吐息的温度到底是多么的可怖。 但是奇妙的是,在达到某个临界的温度之后,寒拓便没有在感觉到温度的升高,犹如是泡在适当温度的泉水之中,虽然会全身发热,但是并没有特别的不适感。 这便是飞龙种的实力。在一片区域之内,某种元素的龙种能够把握该种元素在这片空间之中的绝对操控,其威力可以说是这一片地域的神明。就连所有目标物的体表温度,凡是属于火元素的所有物事,全部都能够自由操纵! 托尔冲上前来,两只巨爪猛地擒住了两只巨舰章鱼,任凭其身体是如何滑溜奋力挣扎,身为超巨魔种魔族顶级战力的它们依旧脱身无术,在无法言语的握抓力之下生生被捏爆开来。 有另外一只章鱼从想后方缠绕上来,却被托尔的巨大尾巴拦腰一甩,就像是一柄硕大的斩马刀拦腰击中。章鱼的身躯被猛地一刀两断,其被剩余的冲势裹挟着的半截身体斜斜地飞出去,砸碎了地表的岩石,继续向前推进着掀起了层层的泥土。 之后是灼热的龙之吐息席卷而出,寒拓在内的一大片空间瞬间变成了熔岩地狱,连带着剩余的两只章鱼散发出了烤肉的香气,在这片气氛紧张的战场闻起来分外有喜感。 章鱼们在这片烈焰之中抽搐萎缩,之后轰然垮倒失去了声息。 然而即便如此,身处如此恐怖的烈焰之中,寒拓只觉得是被迎头泼上了一盆温水,虽然是稍微感觉烫了一点,但并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 反而是之前遍布全身的麻痹感觉在此刻完全解除了。寒拓举着还残留些许的痛觉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有一股坚定的意志从心中重新升腾起来。强力盟友的到来,让一切的一切都重新聚满了希望。 视野的前方,火红色的巨龙破开了烈焰的屏障,却在寒拓的面前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寒拓就像之前一样,抬起了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部,就像之前依然是一直小猫儿的托尔做出了懂事的行为的时候,寒拓也是这样给予她的摸头奖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副姿态对于现在来说已经不怎么重要了,原因会在之后回去探求,但不是现在能考虑的时候。 重要的是,眼睛依旧是那双眼睛,服从依旧像往日一样服从,哪怕现在变得无比的强大,还是摆脱不了对自己主人的那种浓浓的依赖感觉。 这只不过还是自己的小猫儿,托尔罢了。 大片大片的烈焰蔓延开来,在原野之上冒起了滚滚的浓烟。这一道烈火铸造的墙壁,就像是一道实力的天堑,在吞噬了许许多多的魔兽生命造成巨大的杀伤之后,所有的魔兽都远远望着这边不敢动弹。 而在托尔喷吐烈焰的一瞬间,已经通过瞬间移动远远逃开了的魔王,悬浮在天空的彼端,带着冷冷的眼神看着这边。只不过是区区的突进,摆尾,喷火的动作,却已经被它完全地看穿了实力。 托尔的实力等级已经被掌握通透了。得出的结论却是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对付。 有一抹阴沉的冷笑浮现在他的嘴角。 第113章 绝地(八)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不过是一只幼龙罢了。”魔王带着颇为轻蔑的语气说道,“既然只是幼龙,就不是不能战胜的存在啊。” 毕竟种种无敌的传说,都只是针对成年的飞龙种而言。那是实力仅此于神灵种的强大怪物,但是年幼的飞龙的实力依旧是可以估计的,虽然实力依旧强大,但并非是绝对无法抵抗的存在。 但也不是能够正面硬撼的存在。就像是身材稍微削弱的武术家对抗肌肉虬结的拳击手,虽然不至于出于下风,但是也要借助技术才能够胜出。凭着完全的机体力量赢得胜利是不现实的。 某一刻,有巨大容量的黑色雷电聚集在魔王的手中,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了寒拓他们的面前。托尔一侧的翼膜猛地一扇,完全无力抵抗地,巧妙力道的旋风将寒拓带到了远离这里的地方。 就像是母鸡将自己的小鸡们紧紧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属于真正怪物之间的争斗转瞬爆发,魔王在此刻释放出来的雷电在其背后幻化出于托尔体型相差无二的模糊影像,凭借着这样的事物,以体型只是相比人类高出一个头的魔王原本的雷兽形态,至少在体积之上获得了能够与其并驾齐驱的程度。 空气在震颤,大地在摇晃,白云被撕开,空间均碎裂。没有一个生物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魔王和飞龙,堪称盖迪亚大陆最强的两只物种在这片大地之上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托尔在云层之间穿插旋转喷吐着炽热的火焰,从口中释放的绝命龙息在云层之上爆裂开来,仿佛星辰的碎屑划过了天空带着表面烧得通红的温度洒落大地,砸在大地上,砸在魔兽群之中,砸在城墙之上翻腾起了大片的火海。 普通生物遇见如此密集的攻击应该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被击中才对,魔王却在充分活用自己瞬间移动的能力。数道身影在火球的缝隙之中极速闪现,乍一看甚至会看成数个相同样貌的个体在天空之上充分活跃。 某一刻,魔王猛地合掌,原本因为雷电磁化的满是金属颗粒悬浮在空中的锥形石块侧翻过来,以尖锐的底端为首的姿势朝着托尔的背后突刺了过来。 如此巨大的目标物行动却完全没有一丝声响,尤其是剧烈活动心脏怦怦跳动的托尔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背后传过来的威胁,依旧积蓄着口中的烈焰预备再用别的法子进行攻击。 “危险!”寒拓焦急地怒喝道,驱动着已经差不多恢复完全的身体,想要朝着那边冲过去。 却被一道眨眼之间便挡在自己前面的异形怪物给阻止了。 这是一只寒拓十分眼熟的魔兽,将曾经还不成熟的自己逼入过绝境,让自己遭遇了第一场令人心碎的离别,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内一直都是寒拓心中的阴影。 只是相比之前那只更为巨大,腿部更加发达,满身的鳞甲装饰更加坚硬挺拔,从其气势之上看起来居然能和之前的土魔将的气势气势并驾齐驱。而寒拓在自己实力无碍的情况之下还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再一次战胜那位土魔将,遑论此时十分疲累的状况之下又重新遇见一位与其实力相差无二的魔族。 风之魔将:风多黎各,原型为风魔一族的【公爵】贵族。 “这里可不能让你过去添乱呢,”已经是全身解放状态的风魔将带着一种阴谋得逞的诡异笑容,伸出舌信子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必须等那位大人能够安心地击败那只飞龙才行。在那之前,就让我来陪你玩玩吧!” “滚开!”明知道光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是没有用的,但是焦躁的心情使得寒拓还是不由自主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结果果然风魔将还是岿然不动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看似神态悠闲其实根本没有一点可乘之机。 相反它这般悠闲的神态是故意卖给寒拓的破绽,不同于之前所有实力强大的敌人,它从一开始对寒拓就没有轻敌的想法。 能够在跟魔王交手过后数个回合依然好端端站在这里的,就连自己恐怕也难以做到,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弱者呢?! 远处锥形的石块砸到了托尔的后背之上,势能之大让锥形的石块直接破裂粉碎,却还是无法洞穿其坚硬的铠甲。然而即便如此,托尔还是向前一个趔趄,尽管外表看不出来,可能内部已经遭受了创伤也说不定。 这样的情景,就像是一块烙铁一般,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寒拓那颗焦急到快要炸裂的心灵。 “所以说,都叫你让开了!”稍微失去了一些理智的寒拓悍然冲上前去,用依旧伤痕累累的双手紧握成拳,以区区肉身之姿便朝着风魔将砸了过去。 换做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因为魔兽的身体千奇百怪,有些即使砍断了肢体依然能够重生,而自己的手脚却只有唯一的一对。以珍贵对普遍,这是同时身为出色谋略家的寒拓通常不会考虑的事情。 但是此时他已经将这些没用的玩意全部抛在了脑后,已经托尔的境地已经容不得他在做其他的打算,一心只想着快点过去。 风魔将屈臂,格挡,尽管对区区人类以肉身迎战自己感到诧异,但因为不敢大意还是选择了最为保守的战斗方式:防御。并且毫无悬念地被挡下来了。 然而它却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样肉拳的一击,自己以两只手臂格挡,却还是被推移到了胸口依靠全身的力量才全力抵消。有尖锐的鳞甲之上的突刺刺破了寒拓的拳头,鲜血娟娟地从伤口之中渗流出来,面对这样看起来就应该很痛的伤口,寒拓眼中却是一片寒潭一般的冷静和清明。 这样阴冷的目光让风魔将浑身泛起寒意。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么?!居然将身体优势不知道高出多少个级别的我…… 就在它稍微走神的瞬间,寒拓另一只拳头已经瞬发而至,狠狠地轰在了方才回过神来的风魔将的脸上。鲜血淋漓,殷虹地飞舞在空中,犹如绽放在这片空中的一朵朵纯洁地火莲花,正代表寒拓他此时坚定不移地意志。 这样受伤的代价就是,保护风魔将脸上的鳞甲被整个轰散开来,感觉就像是一柄纯铁的重锤砸在了自己的脸上,脸部整整歪了一百八十度,换做普通魔兽的话这样的攻击就足以分出胜负。 当然硬吃下这一击的风魔将也不怎么好受就是了。 惊诧。虽然风魔并不像是土龙那样注重身体力量,而是注重攻击速度的种族,但是身为尚未魔族,即便如此,其身体素质也比一般的魔兽好上数个层次,相比人类来说更是云泥之别。 这样的自己却被人类一拳撂飞了?!到底他是怪物还是自己是怪物?! 然后在下一秒钟就犹如灵光一闪般明晰了事实。 风魔将的身形一闪,原本向后倾倒的身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数米距离之外的地方。当然还是存在着时间的间隔,但是已经无限接近于瞬间移动的速度,正好说明身为风魔将的它的技术之高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每一声暴吼之后,风魔将身体之上的骨刺就愈加突出皮肤一分,有另外两只手臂从其背部靠肩膀的地方伸出来,而同时在其严重流转着的腥红色光芒更加鲜艳。 “我知道了,你是那种最为麻烦的敌人啊!能够在战斗的过程之中提升自己的实力的最麻烦的敌人啊!怎么样,在一直过来的战斗之中学到了不少吧,毕竟实力已经变成了这种的地步了!” 没错,寒拓正是属于那种边战斗边成长的人。虽然此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处于十分疲惫的状态,但事实上相比起之前操纵机甲猎豹时期的全盛时期寒拓相比,到底哪方更强还真不好说。 毕竟是已经和魔王交手过的男人。人一旦见识过高处的风景的波澜壮阔,被那一览众山小的气势给深深震撼的时候,之后便也不会在意自己脚下花草的卑微景色了。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有属于自己的坚持啊!无论你之后会变得多强……” “也绝对不会让你过去的,人类!”风魔以自己最强形态的身体横档在前方,朝着寒拓大声喝道。 “我绝对会过去的,魔族!”同样寒拓也在大声暴喝,语气之坚定仿佛是在诉说某个不容置喙的事实。 眼神透过风魔将的身体看向了后方,两只最强的生物依旧在激烈地厮杀,那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最为激烈的战局,连天空的云彩都撕裂飞散,连大地都像是易碎的玻璃一样蹂躏地满是坑洞,只觉得是无法撼动的天地伟力,自己踏入进去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的后果。 虽然这样十分清楚明了。 但是要前去帮助托尔的心情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那是自己的盟友,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的存在!身为勇者,就不是躲在盟友身后,而是挺身保护盟友的存在!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114章 黑日(一)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确实是很强啊。”魔王眼睁睁看着硕大的圆锥形石块径直砸向了眼前飞龙的背部,遭受到毁灭性打击的反而是攒射而来的岩石,撞上了其背部锋利的鳞片之后便被撕扯成了碎片。反观飞龙本身并没有明显的伤势出现。 飞龙种的强悍果然名副其实。 只是一只幼龙而已,不过就是这样了。 托尔踏着云层的阶梯一个甩尾朝着这边横扫过来,巨大的剪切力在天空划过一道大大的圆弧形状,似是被锋利的刀片割开来的薄薄布匹一样被轻易破开。又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危险的刀刃,在虚空之中笔直划出,凡是被擦过的东西都轰然割碎,这道裂痕朝着魔王的本体蔓延过去。 有魔王的雷电化作的与托尔同等体积的雷兽形状“生物”在此刻绷紧了身体,双拳双手全部拐到了同一个方向预备即将到来的冲击,整个身体都由密集的雷电之网编制而成,魔力澎湃涌动的黑色光芒说明它此时是由十分充沛的能量所驱动。 饶是如此,被托尔甩尾狠狠地抽了一记,雷电编织成的巨兽险些都维持不住原本的姿态,即将就此涣散消失一样。 下一刻,雷电的巨兽又重新焕发了精神,其原因便是位于其中心的魔王,用自己的魔力迅速对雷兽所消耗的部分做出了补充。本身它就不是被赋予了生命的东西,只要中心处的魔王魔力未曾断绝,就能够不断再生,一直战斗下去。 巨大雷兽扭身,挥拳,带着浊黑色电光的拳头以雷霆万钧的气势砸向了眼前的火红色飞龙。有电光的余蔽震颤了空气,无数的水蒸气聚集在一起又因为高温而迅速蒸发干净,于是水雾的旋风裹挟着雷兽的拳头,就像是电力能源驱动的电钻一般滚滚而来。 却分别为托尔的两只巨爪飞身攥住,就像是握着正在锻造之中的灼热烙铁,雷光的腐蚀让她手掌上冒出了青烟,有鳞片不断地从上面掉下来。 就算是龙这样强大的生物,也应该是很痛的吧。 然而就算是很痛,托尔也没有想要松手的意思。因为有些属于战斗之中的博弈,需要自己首先做出牺牲,才能换得来胜利的筹码。托尔以自己两只爪子被炙烤的代价,稳稳地封住了雷兽的两只手强硬地撑了开来,暴露出了位于其中心操纵着巨大身体的魔王本核。 之后是炽烈的龙息在积蓄,短短时间之内,那股暖流便从胃部升腾到口腔之中,眼看着下一刻便要汹涌而出淹没魔王的本体。 魔王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和龙的吐息哪个的强度更大,境界太高以至于光凭着脑中的分析比对也无从判断出来。结果尚未可知,但是魔王本身并不希望如此以身犯险来证明自己还不确定的事情。 看似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 “没办法,用那招吧。”魔王轻声喃喃,已经是下决心运用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 自从自己被那位大人复活以来,能够重新当上魔王,并且获得了“无条件瞬间移动”如此等级的能力。但是,给予自己最大的助力并非是此等的能力,而是赋予自己的“暴怒”之席位。 所谓魔王正是依靠所有负面感情的集合,才能够获得如此庞大的力量。单单是“掌管暴怒”这四个字,已经足够说明许许多多的问题。 不仅能够操纵战场上所有带有此情感的生物,连自己本身都有因此而受到的恩惠。 那一刻,某种满是负面情感的质场以马王为中心汹涌爆出,短短时间之内便覆盖住了包括托尔在内的一整片空间。 飞龙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 心脏似乎在不堪忍受某种巨大的恐惧而哀嚎,带着全身的所有肌肉都陷入了因此导致的疲软状态,因为没有肌肉力量的积蓄,满满充斥着口腔之中的灼热龙之吐息也在此时渐渐熄灭下去。 眼前相比起来小小的魔王的身体,在这一刻无限高大起来,就像是手握权杖的高大形象的暴怒君王,正要挥手下令处死激怒他并且在他眼中看来性命一文不值的小民。脸上明明无风无浪,瞳孔深处却是在酝酿着极为恐怖的怒涛暴雨。 这是暴怒的气场。即便是身为飞龙种的托尔也不可避免地遭受了这样的心理攻击,依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被动的情势之中。 下一刻,雷兽的双手从托尔绵软无力地双爪之中挣脱了出来。 “你是很强的生物啊,飞龙!”魔王怒喝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的天空之中,混杂着暴怒君王的威严和计谋得逞之后的狡诈大笑,“然而事实就是,比起你来,还是我更强而已!” 雷兽的大手猛地抚上了托尔的头部位置,之后是除非亲眼看见不然就难以想象的庞大电流量都从雷兽的手掌之中被激发了出来。 让天空在一瞬间都被黑色的光芒掩盖过去的强烈的黑色电流光芒划破了天际,犹如一道雷电狠狠劈进了寒拓的心中。 巨龙火红色的身影从天空的一方坠落,在天空划过了火红色的轨迹,之上是魔王冷冷地观看着,正是一幅胜利者的高傲神态。 “喂,你……”风魔将眼看着身前的寒拓低垂着头朝着这边飞过来,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此前感受到魔王大人已经战胜飞龙种的时候心理防线陡然一松,此时终于是尝到了苦果。 之后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被已经被飞身欺进的寒拓狠狠的一拳灌入了腹部。 虽然凭借着强劲的后腿迅速后撤抵消了一部分的冲击力,依然是被一拳轰飞了出去。从腹部传来刺破皮肤手骨断裂的声音----那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寒拓一拳硬生生地用蛮力击碎满是坚硬鳞甲的风魔将腹部所要付出的代价。 即便如此,寒拓还是不发一语做出了攻击。风魔将被这样的惊艳一拳打飞到了远远的另一方,之前两人都是用生命许下“绝对不会让你过去”和“绝对要过去”的诺言在此刻激烈碰撞之后是风魔将一方的惨烈败北。 魔王静静看着飞身向下而去的寒拓,驱动的依然庞大身躯的雷电巨兽跟了上去。 寒拓飞身接住了在半空之中已经是重新变为了小小猫儿的托尔,浑身都是光荣战勋一般的伤痕,全身虚弱地蜷缩在一起。眼角却还是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似乎在诉说着无法帮助主人战胜敌人的不甘心和悔恨。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接下来交给我吧。 托尔依然存有气息,寒拓却并没有因此感到欣慰。 有理性丝线的断裂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来。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115章 黑日(二)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这是在圣剑的里世界之中。 形状是一座圆锥形屋顶的宫殿,从天幕之下垂下来了一柄巨大的剑,剑锋直接钉在宫殿的顶端,没有别的依托物,就这样以绝妙的姿势保持着绝妙的平衡。 这是本不该出现在现实之中的奇幻景象。这个里世界单单只是存在圣剑的小小的剑身之中,却有方圆数千公里的广阔地域,不单单是宫殿,还有环绕宫殿的大片大片的草原,以及横插着一柄大剑白云环绕的蓝天。 并不受到外界的时间流逝作用,只是靠着彼此的意识就能化作人形的实体在这里交谈,而且在圣剑之中能够彼此交谈的,只有圣剑本身的人形化身以及她的拥有者寒拓。 和被圣剑封印住的某种东西。 而此时在宫殿纵横交错的房间之中,心神化作的人形寒拓正穿梭在复杂有如迷宫的相互联通相互阻绝的房间之中,笔直地朝着某个封存着对此时来说相当重要的物事前进。 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因为灵魂已经和圣剑彼此贯通,导致寒拓对这里就像在自家庭院之中漫步一样熟悉,熟悉到那个树杈有小鸟的巢,这个角落有蚂蚁的窝一般对这里了如指掌。 却没有漫步在自家庭院之中那样轻松的心情。 在他身旁,是一脸焦急神色的银发少女,身为这里的主人的她提着华丽礼服一般的裙子的裙裾慌慌张张地跟在寒拓的身后,配合着寒拓的脚步快步行走着。多次想要伸手拉住寒拓的衣袖,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女孩儿怯怯地想要拉住生气的父亲的衣袖,让他不要生气了。 多次伸出了手,但最后还是缩了回去。 因为就算是与寒拓如此亲密的圣剑贯白虹,也不敢太过于忤逆此时的寒拓。 一直以来温润如玉的少年此时却是一脸寒霜,说明他此时已经是处在暴怒的边缘了。宛如突击猎物的雄狮蹲伏在草丛之中的那般的危险的气势,让贯白虹不可抑止地感到胆怯。 要是这样阻止他的话,之后要是变得讨厌自己了怎么办呐? 但是最后贯白虹还是鼓起了勇气,猛地扯住了寒拓摇晃的衣袖,暂时阻止了他向前走的脚步。善良的女孩冒着被重要的主人所讨厌的恐慌,但还是坚定地履行了自己的责任。 寒拓已经走到了某个静静关闭着的房间的前方,正要伸出双手要将其推开,再不阻止的话恐怕就晚了。 因为前方的房间之中,封印着另外一种力量的人类形态,与圣剑的洁白品质完全相冲的,是弥漫着不祥和黑暗的负面品质。一旦释放出来,就连身为这座奇幻宫殿的主人的自己,恐怕也无法控制住。 就是这样足够和勇者所持有的【传奇】级别的圣剑所并驾齐驱的力量。 属于魔王本身的力量。 “主人,您不能打开它。”贯白虹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劝说着寒拓,攥着他衣袖的手指被其拧的苍白用力,并且带着因为害怕所引起的微微颤抖,“一旦打开的话,就没有回头路了啊!” 低沉了头的寒拓此时扭过了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其中蕴含着的情感让她浑身一颤。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因为盟友频死重伤的事实所感到愤怒,却又混杂着对自己自身能力不足的悔恨。因为愤怒而无力,因为无力而悔恨,因为悔恨而坚定。 下一刻,寒拓大力地甩动了自己的袖子,挣脱了贯白虹对自己的拉扯。银发少女因为大力地挣脱被掀翻了手臂,因为重心不稳向后一步摔倒在了地上。 就像是生气的爸爸所惩罚的小女孩,被拍打了手掌心之后将微微红肿的双手藏在了身后,用泪珠莹莹带着深深的委屈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明明大颗大颗的泪珠一直不停地往下掉,但还是紧紧咬着下唇一副“自己忍住了没有掉眼泪”的样子。 因为害怕要是自己止不住眼泪的话,父亲会不会就因此而讨厌自己。 贯白虹此刻就是这样的一副的表情。 寒拓别过了头去,没有搀扶少女起身。“抱歉。”只是轻轻说了一声道歉的话语。 “我……想要得到力量,想要得到所想要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人的力量。身为勇者的时候,自己是如此坚定地相信的。” “但是那样的力量需要大量时间的时间和修炼才能够得到。但是此刻我的盟友已经因为我而重伤,而且不得不打倒的敌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我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等了,因为我活在当下啊。我需要力量,现在,马上。” “你说身为勇者只要为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人所挥剑就行了,但是身为勇者却连自己重要人都无法守护的话……” “这样的勇者我要当来干嘛!!!” 寒拓上前一步走,猛地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大门。 他本身并不知道其中所封印的力量所为何物,只是连接奇幻宫殿的意识告诉他这里面有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或许是危险的武器,或许是邪恶的魔术卷轴,或许是某种无可言喻的异性怪物。但总之寒拓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事物的准备。 但是眼前所见的景象依旧让他感到震惊。 那是一位女孩。 那是一位被层层叠叠的黑色的锁链所禁锢住,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有黑发如瀑,浑身一身漆黑礼服的黑色少女所身处在其中。精致的脸孔如同洋娃娃一般,原本闭合的双眼随着逐渐敞开的大门,铺洒进来的光线而逐渐睁开了。 就连那双眼睛,也是如同夜晚的天空一般黝黑深邃,眼底深处有隐隐的星辰闪耀的瑰丽微光。黑暗暗的背景,负面粗壮的锁链,以及在这样的景致所掩映之下的娇俏少女,让这一切构成了深刻的,极其不自然的印象。 黑色少女看着略带着惊讶跨步走过来的寒拓轻轻笑了起来,随后挽起了自己黑色的裙摆,隔着锁链向寒拓这边轻轻走了过来。 就像猫儿优雅走步一样轻盈优雅,似乎就这样都能轻松漫过水面而不带起一丝的波纹。相较于寒拓矮了半个头,以至于走近的少女不得不抬头仰望寒拓,寒拓甚至能从少女的眼睛之中轻轻回转的星光,以及隐藏在其更深的地方宛如小恶魔一般的狡诈聪慧。 “主人,您来看我了啊。” “想要力量么?我可以给你哦,可以不输给任何的力量。” “没错,保持这样。是不是生气得想要将敌人生生撕碎,是不是感觉到自己身体有火山在持续喷发?没错,保持这样的心情就好。” 小臂纹着瑰丽花纹的女孩透过了锁链之间的缝隙伸出手抚上了寒拓的脸颊----曾经寒拓见过贯白虹的小臂上也如同这般纹着复杂花纹----她的一言一语之中极近诱惑,以极致的力量为条件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寒拓的心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寒拓已经被巧妙的力道拉的压低了身体,脸庞已经极近地靠近了锁链的牢笼,黑色少女精致的脸蛋近在咫尺,连她口中的甜蜜呼吸都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清楚。她以要亲吻寒拓脸颊的姿势,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记住了,主人。我的名字是……”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116章 黑日(三) “咕啊啊啊啊,你这家伙!你这家伙居然!”之前被寒拓一拳揍飞了的风魔将,此时迅速调整了身体姿势朝着这边猛冲过来。 身为风魔将自然是不害怕任何敌人。 然而在万千魔兽的跟前被狠狠揍飞也太过于丢人了。就这样被区区一个人类,一拳就给击飞出去,作为魔族统帅之一的自己非得挽回颜面才行! 于是在风魔将强有力以至于超出规格的强劲双腿的作用之下,多达数十道相同的风魔的影像铺天盖地地出现在整片天空,宛如雨滴一般密集地朝着默声不语的寒拓笼罩而去。 光凭着这一手,已经能够确定它和之前寒拓战胜的土魔将是相同等级的怪物。比起土魔将的土方迷宫,那升腾起伏的致命石柱,风魔将因为极速而产生的数十道分身,虽然只有一个是真的,但是在各个分身之间够来回变换,视觉之上也会给敌人造成不小的压迫感。 风魔一族绝技:十重散丧斩! 两者的攻击力几乎平分秋色。 但是针对的对手却已经今非昔比。 寒拓甚至没有回头看过来,而是把手中虚弱的小猫儿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腰带之中。 “抱歉啊,托尔,虽然十分是很狭窄的地方,但是只要让你忍一忍了。” “马上就会结束的。” “臭小子,你是在小看我么?”寒拓身后的数十道分身已经欺身接近了,当头的一道身影挥舞着小臂之上突出来的骨刃堪堪触碰到寒拓的脖颈,眼看着下一秒钟就要划开他的皮肤血浆喷涌,“给我回过头来!” 脑海之中又回想起来,在里世界之中满是一身黑色的少女带着极致的诱惑的语气对自己诉说的某个事情,就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一般诉说着某个秘密,阐述了某句只要讲出来就能够获得力量的神秘咒语。 只是之后的代价,自己恐怕会因此而迷失自己了。 “……吞噬咆哮吧,贯黑日!” 还是毫不犹豫地大吼出声。要是不这么做,此刻还处在自己怀中的托尔不也就回不去了么?! 效果简直是爆炸性的。 汹涌澎湃的黑色魔力从寒拓的身体各处满溢而出,似是波涛,似是天空。有某种奇特的气场透过魔力蔓延开来,转瞬之间便已经完全将风魔将笼罩进来。 连带着它进攻的姿势都被生生地止住了。 它所感觉到的,是眼前区区人类少年身形的陡然增大,在瞬间体型超过数十米甚至超过了自己数十道分身所叠加起来的高度。那道身影在恍惚之间化成了一道手握权杖的威严君王,默默无言却又威势具足。 这种爆发火山之前的恐怖气势,根本就是那位魔王大人的翻版。 曾经风魔将无意之中遭受过一次那样的气场,那是一种带给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的恐惧,面对着带有这种气势的掌控者,不要说是继续进攻了,就连转身逃跑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这样如出一辙的状况,这次当然也没有办法躲避开来。 那个东西……不正是我的“暴怒”气场么?!魔王本身伫立在天空的另一边,带着不可置信的心情如此想到。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家伙的身上?! 就连魔王本身都带着深深的疑惑。 而此时的寒拓猛地转过身来,数量庞大的黑色魔力已经如蟒蛇一样缠绕上了他的手臂,朝着数十道动也动不了的分身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这一次的攻击,居然是以所有的分身都计算在了攻击的范围之内。宛如蟒蛇出洞一般迅猛,从寒拓手臂之上窜出来的巨大蛇形的魔力在飞出去的时候极速地化作了数百条形状更小的细蛇形状,犹如弹幕一样将分身们悉数覆盖。 狂风扫落叶一般,只一击便将风魔将逼退而去。因为疼痛而终于恢复身体行动的风魔将第一时间就是飞步后撤,只两次蹬空的加速便逃离了寒拓周围百米之内的气场。 只是还没有等停下来稍加喘息的间隙,眨眼的瞬间就已经看见那位人类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身前还不到十米之内的距离。并且在他的左手臂之上重新生成了那股夸张数量的黑色魔力,蓄势待发着朝着这边扑将过来。 只稍稍比身为风魔的自己的速度慢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该死!风魔将怒喝一声,浓浓的魔力隔空出现凝结成了厚厚的防御用魔力墙,横呈在两者之间的空间之中,并且不止一道,数道魔力墙紧密排列,形成了它所能做到的最强防御。它如此期许着这样能够拉住前面人形怪物的前进脚步,好给自己一点时间整理整理自己纷乱心情。 之前的数十道分身已经是相当自己的杀手锏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被悉数摧毁,换做是谁都无法因此保持冷静的心情。就像是棋手博弈一般,对方还深深隐藏着山水,自己却已经将所有的底牌暴露得差不多,换做是谁都会显得慌乱。 它的心已经乱了。 所以注定它的结局就是败了。 某种突入而来的灵感涌上了寒拓的心头,只是短短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其效果,并且其强大的效果让他有想要就地试一试的强烈愿望。 那是随着贯黑日的完全解放之后所获取的新的能力,只有少少的一个,但是却是寒拓所见过的最为强大的技能。 心神一动之下,寒拓用另外一只手朝着十数道浓蓝色的魔力空挥,没有魔力缠绕,没有握有投掷性的武器,只是单纯地空挥了一记。技能发动。 十数道浓蓝色的组成的巨型魔力墙壁应声全部碎裂,在空气之中化作了纷纷扬扬的尘埃就此消失。 风魔将还未从惊愕的表情之中回过神来,被已经飞身接近的寒拓用缠绕着黑色的手臂狠狠击中地直接击中了正中心的地方。之后带着惨烈的咆哮,就这样被黑色的怒涛所吞没下去。 这样的魔力冲击还远远没有停下去,穿过了风魔将的身体,蔓延到了其身后满是魔兽聚集的战场之上。仿佛大地都被巨斧给劈了一击似的,深深的沟壑凭空出现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有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获得这种力量。”看完一切的魔王平静地抬起手臂,以交叉的形状摆在了自己的胸口----明显地要施展某个术的样子,“但是比起我这个老行家来说,还有很多功能是你所没能了解透彻。” 之后,同样的气场蔓延开来,以丝线的形状扩散到了整个一群的魔兽之中,来自君王一般无可违抗的命令透过丝线传入了他们的耳中,于是大群大群的魔兽浩浩荡荡地集结,带着满是浓厚的嗜血意识朝着寒拓这边袭击而来。 虽然本能的意识一直在朝着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敲响着警钟,但是大脑分泌的兴奋物质已经麻痹了它们所能感觉到危险的功能。 以“暴怒”的气场,操纵别的生物的这种行为也是可以做得到的。 第117章 黑日(四) 魔王的气场扩散出去,对于诸多魔兽来说就是效力最强的兴奋剂,让它们能够忘记死亡的恐惧,全心只剩下一股嗜血的狂暴感觉。尤其是位于大军正中心的唯一人类寒拓,在它们眼中味道异常鲜美。 被麻痹的直觉让它们此时无法感知寒拓的危险性。暴怒的气场被以这种惨烈的代价被完全无视。 某一刻寒拓大踏步前进,就像是诱人的鱼饵对湖中满满塞塞的鱼儿的诱惑力,魔兽群就像是波浪翻卷一般扑了上来。其中就属腿力矫健的三月兔进攻最快,粉红色的身影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个飞速转身鞭腿便如同巨斧一般直劈向寒拓的脸颊。 却被薄薄的一层黑色魔力墙给挡住了。虽然只有这样薄薄的一层,但是其坚硬程度超乎想象。三月兔狠狠地踢上去,换来的却是自己腿骨断裂的声响。 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三月兔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袭击上来,寒拓的手掌舒张之间,黑色的薄膜陡然间膨胀开来,挤压着三月兔们推出了数丈距离之外。那是骨肉被强大的压力所弄碎的声音,就像是捏死区区一只蚂蚁一般,寒拓脸上缺乏任何表情。 之前的那位总是微笑着的,从现世而来对杀一只鸡都有点不忍心的温柔少年已经不复存在了。仿佛是邪神的化身一样,在这片大地上无情地播撒着鲜血和仇恨。 就在这一片黑色的薄膜极速扩散开来,在对魔兽群造成伤亡之后悄然消散的瞬间。 巨大的土鼹鼠从地底之下钻了出来,挥动着锋利的爪子朝着寒拓这边拍过来。有蓬松大量的毛发随着剧烈摆动的身体幅度而带起的风势而荡漾,就像微风拂过水面泛起的波纹。之前就算是精灵部队的集体魔术攻击都拿这身天生的盾牌毫无办法,并且光从它巨大身躯就能够判断出其挥下来的力量是会有多么的恐怖。 寒拓却单手接住了宛如巨锤下落的爪子。翻滚的气压就宛如石子落进了湖水中,脚下的尘土以寒拓为中心被卷及得漫天飞舞,位于其中心的少年却犹自岿然不动。 下一刻,寒拓的另一只手全力挥出,目标直指土源鼠的胸口。这大概是它印象中的第一次被区区人类不借助任何武器但凭着一只手臂来攻击自己,却也是印象中攻击的等级最为猛烈的一次。 区区单手一挥,却造成了宛如巨炮轰击一般的气势。 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浓稠到极限程度的黑色魔力从寒拓的手肘地方喷发而出,宛如巨炮的炮弹一般,直接将土源鼠的整个身体穿透,从其背后的地方激射而出。 只有一击,便将【诺兰】城墙一方最为棘手的一匹魔物就此终结了。 “那是……什么怪物?!”正在用二阶魔术明睛眼进行眺望的白胡子矮人瞠目结舌地说道。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作为矮人的领导者之一的他当然有幸见证过二十年前的那场战斗,当然也能够认出来此时漂浮于天空之上的那只雷兽。 虽然力量的形态已经完全不同,但是面貌形态还是没有改变,那是货真价实的魔王。 但现在却有一个少年与其散发出了相同的气势。纯黑色的魔力,诡异的气场,就连出手的攻击方式都是冷血无情。整一个魔王的另一翻版。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胡子咬牙切齿地想,无事可做的状态,搞不清楚的状况无一不令他恼怒。 魔王怎么会有提升至此的力量?那个黑化的少年又是怎么一回事?它们之间到底有种何种的联系?种种疑问环绕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自己却没有可以弄清楚的办法。 若是自己孑然一身的话,肯定想也不想地就冲了上去,哪怕是笔直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也比起站在原地疑惑彷徨好得多。可惜自己是整个矮人军团的统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整个群体的思想和动作。 令人无奈的是,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是对于这种现状最好的选择。 因为魔兽们不会袭击过来,满是疑团的少年与整个魔兽军团交战的过程之中极速地消耗着对方的力量,不管他是输是赢,这样的状况只要保持下去,对己方来说也就更有利。 “可恶!”白胡子将悔恨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之上,凭借着**的力量将坚硬的砖块砸出了丝丝裂痕,连拳头的关节之处也渗出了鲜血。即便这样也抚平不了他心中的难受,难受自己居然也会有今天这般最为无力的等待。 “那是……怎么回事?!”通过魔术卷轴传送到了城墙之上的艾维尔和莉法也对眼前所见感到十分的震惊。 大群的小型魔兽靠近被一抡而起的魔力长鞭尽数击飞,有巨型魔兽的靠近其攻击却被其轻松格挡,然而反而被他以不符合体型的超常力量给狠狠击倒过去。 少年的身影在硝烟和烈火之中沸腾燃烧,那小小的身躯与整个庞大的魔兽军团为敌并且稳稳占了上风,显得是如此的魁梧高大。然而在隐秘更隐秘的角落之中,少年的嘴角微微泛起了笑容,在这满是杀戮的战场之上,就像是恶魔与人类的分界线一般的微笑,开始渐渐浮现了他的脸上。 强则强矣,但那个姿态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了。 阿拓! 精灵的少女咬着牙口,带着对少年的深深思念。根本不顾城墙守卫士兵的劝阻,驱动了自己的魔术,转身就朝着寒拓的方向飞了过去。 “喂,你!给我站住,那边危险啊!”有眼尖的精灵守卫发现了莉法的动作,想要截住她这看上去完全就是寻死一样的举动,也驱动着魔术想要追上去。 “算了吧,大叔。”艾维尔沉静的声音在守卫的身后响起来,守卫回身望过去的时候,少年已经席地而坐,从储物戒指之中掏出了许多的东西进行组装准备,“那个孩子可是十分顽固的哦,而且也是相当的强啊。光凭着大叔一个人的话,可是会被她打飞的哦。” “可是!”精灵守卫的语气看起来还是无法接收。 “安心,她是十分优秀的女孩,会自己把握住分寸的。我们要相信她。” 相信她能够将寒拓从这样的状态之中挽救回来。这样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艾维尔从心底是如此坚定地相信着。 那么,之后敌人就要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对付了。 那个传说之中,几乎无敌的魔王啊,一定要打败它! 只是想起来那个恐怖的身姿,艾维尔的身体就禁不住地颤抖,但还是强行将它稳定住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头的准备工作。 寒拓的最后一批援军,就此抵达! 第118章 黑日(五) “原来如此。”经过操纵一帮魔兽进行的自杀式袭击的观察,远远伫立一侧观看的魔王已经稍微有所理解了,“虽然不知道这股力量是怎么来的,但是光凭这样的程度是没有办法打倒我……” 话还没有说完,仿佛是骤然之间对某种事物产生了感知一般,寒拓猛地将头扭向了魔王这边的方向。 就像被百兽之王猛然顶上的猎物一般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强悍如魔王也不由得浑身一颤。随后,寒拓踏着带着魔力爆炸的产生的冲力而加速的步伐,迅速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好胆!居然敢正面挑衅我!”这大概是除了二十年前勇者的正面对决,和不久之前兽人和人类两大统帅的正面邀战,这是第三次自己所受到正面战斗的邀请了。因为没有别的任何生物敢于做出这种事情,念头还没有来得及冒出来它们就已经死了。 有雷电化身而成的大型雷兽迎着扑过来的少年身影伸出了四只手臂进行格挡,却被寒拓一挥手,再次运用了之前那次不可思议的,贯黑日完全释放所给予的能力,雷兽整个形体都崩解开裂,化作了丝丝电光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两道相比起起巨型魔兽小了许多的身影在空中轰然相撞,其烈度却不下于两只巨舰章鱼舍生忘命地进行厮杀,连空气都因为其大烈度的撞击而颤抖,嗡嗡嗡的低音波以这里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发开来。 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中,有朝着这边坚定飞翔过来的金发少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虽然音波的伤害震得自己的耳膜生疼,还是在短暂歇息了片刻仍旧不依不饶地继续前进。 就像是迈入雄狮野虎搏斗的惨烈战场的小小白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是那头年轻的狮子也是如此弱小的自己的朋友啊,那是一位真正的森林统治之王,强大而善良的君主,所以即便这样也要冒着生命危险给咱们的王者送去疗伤的草药。 在用干干脆脆的蛮力相互对撞的较量之中,直接败北的却是魔王。 魔王带着恼怒的啧舌声音被打得倒飞出去,其身上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依旧在滋滋燃烧着的黑色魔力火焰。结果寒拓所获得的来路不明的力量的强度依旧超出了它的想象,面对完全解放之后的兽人战士盖加伦也能够不落下风的自己的身体素质,在此刻第一次品尝被彻底压制的滋味。 魔王在向后倒飞逃离,寒拓却陡然从两者相撞激起的烟雾之中窜出来,看样子却是想要继续进行追击。接着之前还没有褪尽的速度,短短时间之内迅速接近了魔王的本体。 “你这家伙,不要太嚣张了。”极速突进的寒拓就像是离弦之箭,火速接近了魔王的身体,想要朝着它的胸口挥拳。却没有打中。 瞬间移动。 突兀出现在寒拓身后的魔王用带着浓缩极致缠绕的闪电之拳击中了寒拓的后背,原本背后机甲构成的翼膜在还没有被拳头击中之前,便已经因为上升的高温而迅速溶解。有薄薄的一层黑色翼膜正面承受了魔王的雷电之拳。 声音就像是数吨重量的铁锤狠狠击打水泥地一般,击中点有圆形的力量波纹扩散开来,一直蔓延到了数十米之远。 眼看着少年朝着地面被狠狠打飞出去,魔王却还想要拉高距离。因为那不是打中**的触感,那仅仅是一层细细的闪烁着微微黑色光芒的魔力薄膜,却完全承受住了自己的全力一击。 这对于魔王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甚至许多被称为“绝对”的宝具技能都对自己没有作用,只是因为魔力的质量和蛮力的等级之上的差别。 “绝对”的攻击可以魔力硬生生地挡住,“绝对”的防御可以用蛮力完全地击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上不得台面的技能都只是一个笑话。 所以才不可思议,这样的能力究竟是什么级别的东西?! 这是贯黑日完全解放之后获得的能力,“沉默的君王”。 君王的沉默并不是无可奈何的表现,相反因为其握有无上的权柄没有对他来说是做不到的事情。沉默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因为之后君王一旦爆发,必定将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握有权柄的君王下令之时,世间万物只有无条件地遵守。 贯黑日的技能,“剥夺”和“赋予”,只能针对没有生命性的物质下达命令。剥夺风魔十数道风墙的防御性质,剥夺魔王雷兽针对自己的攻击意识,赋予自己黑色的薄膜坚不可摧的特性。 所以魔兽们的攻击才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所以凭着魔王巨大的力量依然无法击碎的小小薄薄的防御。只此一个,便能超过圣剑携带的三个之数,甚至比起来还要超过。所以说是禁忌的力量。 显然此时的魔王还未能知晓。 它想要抬高自己的身体以便暂时和寒拓拉开距离,却在上升了不足三米的时候骇然发现自己再也上不去了。 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根乍看之下根本察觉不到的魔力丝线粘在了自己的胸口地方。随后是一股让它丝毫没有抵抗之力的拉扯,以比起寒拓下坠速度更胜一筹的速度向下面狠狠地摔去。 瞬间移动已经没有作用,因为无论瞬移到何方,也不能摆脱连接着自己坚韧丝线。原本能够将自己接触到的物品一带瞬移的特性,变成了此时不能摆脱缠着自己的工具的缺点。 魔王的身影在行进的途中迅速超过了寒拓,然后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溅起了漫天灰尘的大洞。 寒拓以魔力辅助的强大身体机能半空之中硬生生地转过了自己的身体,有数量巨大的黑色魔力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赋予,巨炮能力。 魔力的形态由飘忽的流体形状迅速凝结成型,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变成了一个硕大的黝黑炮口的形象。 之后,是如同******一般,直径一米的魔力炮弹密集连续地,将这一方土地直接射成了千疮百孔的状态。甚至许多魔兽都来不及逃开,就这样被淹没在炮弹的海洋之中。 暴怒的寒拓的獠牙一旦露出来,造成的后果便是这样恐怖如斯。 第119章 黑日(六) 仿佛是被机关枪扫射的布匹一般,此时大地便是这样呈现出千疮百孔的状态。 当寒拓的攻击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溅起来的灰尘已经如烟海一般蓬蓬升起来,其高度甚至已经飞扬到了寒拓所在的高度。其包裹全身宛如衣服一般的紧密包围身体的魔力,被其赋予了“飞翔”的性质,所以即便是在机甲被毁掉的现在,依然能够在空中飞翔。 便跟魔王的方式差不多,它正是凭借着小型的雷电向外不断喷吐产生的冲击力才能够在空中飞翔。单凭对雷电元素的掌控力,已经俨然是这种元素的拥有者一般,带着无上的威势和压迫感,明显带着高强者的标志。 这样的魔王,却被寒拓狠狠掼在了泥土之中,并直接吃了一击弹雨的轰击。 雷兽魁梧的身影从硝烟之中爬起来,身上是这场战斗以来的第一次,在此之前再凌厉的攻击都没有可能对他造成伤害。 却在此时背负了伤痕。某种障碍一旦被打破,之后达到相同的目标也会容易许多,因为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也就是说魔王也会有因为伤势过重而败北的可能性。这原本对它来说是再糟糕不过的状况。 然而从硝烟之中爬起来的魔王却因为愉悦而放声大笑。 相比起全身澎湃极速增加的力量,浑身的伤势简直微不足道。 “白痴,别忘了我是谁啊!”尽管伤势已经遍布全身,但在魔王的眼里就是小小的伤势,咬咬牙甚至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比起这个,浑身增长的力量弥补起来依然绰绰有余,“我可是掌管‘暴怒’的魔王啊,用这种愤怒心情做出来的攻击,对我来说怎么可能会有作用?!” 相反还极大程度的增强了魔王的力量。 魔王的“暴怒”不止是让身处该愤怒状态之下的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且能从在场的所有愤怒的负面情绪之中获取力量,寒拓一个人所给予它的支持,就像是数万条小溪注入大海,带来了来年汛期的意蕴。 唯有眼前的这位少年,自己绝对不可能会输! “吃我一招!”魔王的手指在空中划过,指尖的轨迹线中凭空冒出数道浓缩到极致的雷电球体,以棒球投掷的速度袭向了空中的寒拓。 少年微微侧身,以最为简约的动作闪避了过去。然而雷电球却在掠过他肩膀的瞬间,突然膨胀扩大,强劲的风力将他生生推着前进了。身为雷电元素的操纵者,居然能够侧面使用疾风的元素,正说明它的力量获得了极大的提升。 换做之前,魔王虽然也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但绝对不会如此轻描淡写。 寒拓抬头时,魔王的身影已经到了自己的前面。狠狠的一拳击向了寒拓的腹部,却被绝对坚韧的黑色薄膜挡了下来。然而当寒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发拳头已经砸向了他的脸部。 当他慌忙驱动魔力挡住这一侧的时候,再一发的拳头已经从另一侧袭向了他的脸部。这次没有挡住。 仿佛连脖子都要扭断的力道使得寒拓不得不旋转身体来规避力量,在眩晕的恍惚之中,他用目光稍微瞥见,正在极速运转魔力的敌人,某个曾经一现的巨大雷兽正要重现天日。 该死?!这个家伙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寒拓在心中疑惑。 为何每次看见胜利的曙光的时候,都会被它翻盘过来,自己何时才能够打败它?!究竟要怎么样才好? 吾之主人啊。恍惚中有黑色礼服的少女出现在了寒拓的脑海之中,用甜蜜尊敬的口吻诉说着这世间最为诱惑的话语。敌人没有改变什么,该是那样的依然会是那样,是主人自己还不够强而已。所以…… 某一刻,巨大雷兽在寒拓刚刚清醒意识的那一瞬间扑了过来。其满带着尖锐的雷电的爪子堪堪触碰上寒拓的身体的时候。 “剥夺,消去存在!”“沉默的君王”发动,电光火石之间撤销了其攻击,抹去了巨大雷兽存在的意义。 “白痴,”尽管攻击被消除,魔王语气之中却尽是一种不屑的嗤笑,“好好看清楚,雷兽并不止一个而已。” 在和飞龙托尔交战的时候也只是费尽心力召唤出了一个雷兽,也并不是说魔王有轻敌的意思,应该说面对飞空种任何生物都没有轻敌的余韵,一个巨大雷兽已经是魔王的全力施为了。 在短暂的探视以后寒拓全身都冒起了寒气。 原来自己消除的那只雷兽不过是冰山一角。自己的头上脚下左边右边后背全部都是同等体型规格的雷电巨兽。感觉就像是同时被十数只最为凶猛的野虎盯住了的普通人类,浑身的冷汗小溪一样沿着脊背向下流去。 所以说,主人您还是太弱了啊。 不知何时,黑色少女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意识之中。 连这种程度的对手都打不赢,怎么能够真正保护自己最为重要的人呢?来吧,向吾要求,吾会给你更多的力量。 虽然也需要更多的交换代价就是了。这句话到底她是没有说出口。 似乎是专门就给寒拓思考的时间一样,这一刻天地之间的时间运转都异常缓慢起来。雷兽群们在缓慢前进,所过之处是汹涌残余的雷电群们在燃烧空气。魔王狰狞着面容有爪子缔结了新的术式,那个样子似乎是在说寒拓就算逃离了这样凌厉的攻击也无所谓,自己还有其他的办法来对付。 也有一道金色极速飞过来的身影在时间滞缓的状态之下还是以相当快的速度飞了过来。或许一开始就是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为了到达寒拓所在的地方,即便前方就是恐怖的魔王的背影,依旧是毫不犹豫地飞了过来。 那是无所畏惧的精灵少女:莉法。 某一刻,少女金色的影子从魔王的头顶之处掠过。 可以说是相当幸运的,因为太过于专注眼前的人类少年,直到亲眼看见,魔王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想要阻止,莉法已经来到了寒拓的身前。 然后将紧紧捂住头颅的寒拓拥抱入怀,就像恋爱之中的少女满怀怜爱的,将自己历来强势,此时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软弱表情的男友抱在怀中细细安慰。 在馄饨之中,寒拓刚要答应黑色少女掼黑日的条件的时候,少女清脆如银铃一般的嗓音,就像是彻穿了厚厚的云层照射进人间的金色阳光一般,将他猛地从幻梦之中拉了出来。 “阿拓,快醒过来!” 多年之后回想起,只觉得是命运之神的芊柔细手,将少年少女的命运整合在一起,在此刻年轻灿烂的灵魂相撞,将盖迪亚历史之上最光辉灿烂人物的传记来头,用浓重的笔墨画下了深深的一道。 第120章 黑日(七) “阿拓,快醒过来啊!”熟悉的声音让寒拓止住了脚步。 “主人,您怎么了么?”在前方带路的黑色少女贯黑日随着寒拓的动作也停下了脚步,在衣裙飘转的旋风之中回头看了看原地踟蹰的寒拓。 少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向了自己的背后。这是在只有意念能够存在的贯黑日的世界之中,相比起贯白虹的阳光灿烂的草原和辉煌的宫殿,贯黑日的世界只是一座又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岛屿,岛屿之间由岩石铸就的台阶和大桥连接而成,同样是一副充满着奇幻气息的神奇地方。 时间却是黑夜,深邃的夜空之中有点点星光在交叠闪烁。蓝色和红色的硕大星体高高挂在天空之中,就这样抬头看便能清楚地看见之上的坑坑洼洼。 这让寒拓想起来初来盖迪亚大陆的时候遇见的那位女神的世界,也是与这样差不多的悬浮宫殿。只是一个天光,一个暗夜。一个充满光明的气息,一个整片都是抑郁的黑暗。 两人在一座岛屿的石板铺就的大道之上缓步而行,面前是复杂花纹雕刻的巨大石门。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寒拓相当清楚,这之后是自己所渴求的更为深层的力量。他们正在去打开它的路上,然而某一时刻寒拓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声音。”声音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这次寒拓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是莉法的声音。”那个坚强优秀,无所畏惧,勉强自己到令人心疼的少女啊。 曾经在村子保卫战的时候一马当先站在最前线,那时自己还以为是天上世界降临的女武神,那般的强大和美丽;在战争来临之前,专门来到自己的帐篷面前,郑重其事地宣誓对自己的效忠,晚饭时候活泼地拉着自己的手来回在篝火之间穿梭来去;之后信守了自己诺言,将自己十数年来一起生活的族人抛下,毅然决然地作为援军来支持那样境地的自己,那个时候真的险些就要哭出来了。 这个时候,大概也是冒着自己难以想象的恐惧和危险,排除了万难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吧。要知道自己的面前可是正对着魔王啊。 “……我想我大概不需要那种力量了。”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的寒拓轻轻说道。 “嗯?”贯黑日带着略微惊讶的语气疑惑,“主人您确定么?” “主人您应该想清楚,什么都不做的话您有信心面对那样强大的魔王么?” “……没关系的啦,我想。”不知不觉之中寒拓的语气已经轻松起来,“因为之后面对敌人的不只是我一个啦。” “因为我还有盟友嘛,大家一起面对的话,在强大的敌人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啦!”因为心灵之田的慰藉,寒拓又重新露出了那种仿佛阳光铺洒大地一般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刺得贯黑日心中一动,有朦胧的光雾在她的眼睛之中流转。 为了不让这样的表情彻底流露出来,黑衣少女慌忙地转过了头去,背负着双手,语气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傲娇,并且刻意地装出了不耐烦的语气。 “真是的,既然打定主意了,那就快点滚啦!反正你都不需要我的帮助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少女用装出来的尖薄语气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 为此寒拓只有苦笑,但还是礼貌地挥了挥手诉说了再见,之后转身向后走去,与那道被厚重大门封住的物事渐行渐远。 随着少年的身影在行进过程之中逐渐消失,最后再也看不见踪迹,完全与贯黑日的意念斩断了联系的时候。少女的双腿一软,似乎一直苦力支撑的世界在此刻轰然崩塌,以蹲坐的姿势就这样瘫软到了地上。 “抱歉,主人。我也不想的。”在无人关注的角落贯黑日逐渐缩成了一团,任凭着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襟。强势充满诱惑力的女孩在无人关注的时刻终于褪下了自己的面具,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面貌。 换取力量的代价是日后寒拓一定会为之后悔的某种东西。少女掌管的力量便是如此危险的东西。 本来想就这样一直被关在剑之宫殿的黑暗牢笼之中,就这样一直沉沦下去的话,那么寒拓也就不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吧。 但是危机如刀,来临的时候猝不及防。若是自己不出手的话,主人也不能够挺得下去吧。因为比起任何伤害,最重要的事情是寒拓能够继续活下去。除此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但是幸运的是,寒拓终于在迈向不归路的途中及时刹住了脚步,回归了正确的道路。 只是一想到主人就这样继续走下去的后果,恐惧就刺激得贯黑日的身体都是颤抖。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柔弱的少女尽情地哭泣着表达自己的悔恨,泪水涟涟地根本止不住,大片大片地打湿了自己的华丽黑色礼服。 “对不起,主人。虽然我是这样邪恶的坏孩子,但是我比谁都……” 危机如同迎面刀割,魔王的庞大气势简直压得莉法透不过气来。尤其是魔王全部的威势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这片地方,让她感觉自己如同大海之中飘荡的小舟,整个凶猛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和自己怀中的少年。 所以宛如猛兽的十数只雷兽朝着自己这边压过来,魔王本体冷着脸朝着自己释放全部的威势。如此危险境地之下莉法依然咬牙坚持,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尽管浑身颤抖但还是坚守原地。 某一刻,魔王皱起了眉头,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因为对方的情感而暴涨起来的力量迅速消散。 十数只雷兽在还没有触碰到颤抖着紧闭双眼的莉法便突然消散,因为魔王的魔力已经无以为继。 熟悉的气息又回到了莉法的怀中,有温柔的大手抚上了她的头顶,催促着她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是熟悉的少年那熟悉的温软笑容。 “抱歉,莉法,让你担心了。” “我回来了。” 第121章 黑日(八) 因为力量急剧消失在心中产生的那股落差感觉,给了魔王一种不可以轻举妄动的错觉。殊不知道寒拓本身也散去了原先那股恐怖的力量,“沉默的君王”昙花一现已经无法发动。当然他也没有蠢到大声对敌人说出自己的状况,只是互瞪着一语不发。 莉法正是抓紧了这样的机会为寒拓使用治愈魔术进行疗伤。 只是姿势转变了而已。先前少女主动拥抱住少年的姿势,已经是变成了少年主动拥住少女的姿势。被这样仿佛怀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的姿势拥在怀中,即便是后背依然面对着魔王,但是先前那样的恐惧感已经如同谎言一般全部消失了。 体会着少年已经形成了规模的宽广胸膛,坚定而有力的呼吸声音。莉法只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安定感环绕全身,舒服到想到就此眯眼睡过去。安定为莉法带来冷静的思绪,所以即便是在危机四伏的现在,依然能够把握住最为重要的事情。 而寒拓满身的伤痕也稍微有了好转,更为可喜的可喜的事是或许之前那股恐怖的力量还留有残余,本来已经筋疲力竭的身体之中,又重新出现了一股澎湃的魔力。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能够用来反击的力量了。 某一刻,寒拓叹了口气,按住莉法的肩膀将她拉开了自己的身边。眼前的魔王已经察觉,能够****伤口的红利时间至此结束了。 寒拓想让莉法暂时离这里远一点,毕竟两人的攻击开往不是莉法实力所在的等级。 谁知道莉法却是却是咬着嘴唇倔强地摇了摇头,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够提供什么帮助,唯一能够表达自己的想法的行为就是和寒拓站在同一个战线,共同面对危险的敌人。她无法肯定这样做是否正确,但是她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至少也比站在一边无奈地看着两者进行惨烈的厮杀却无能为力来的好。 “莉法,你要知道,真正的盟友并不是非要肩并着肩才能够体现彼此的关系。”对于这样焦急而不知所措的少女,寒拓轻轻微笑道,“能够共同作战,能够扶持帮助的盟友才是好盟友啊,莉法你就好好的保护我的背后吧。” “而且,你是我最后的杀手锏啊,静静看着就好。”这句话寒拓是以附在莉法脸颊的旁边轻轻说出来的。自信雄浑的气息喷吐在耳边令得莉法耳根一红,但还是点了点头飞身离开了。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认为能够自己一个人战胜我么?”魔王冷冷地吐出了这句话,“失去唯一助力的你,究竟又能够翻起多大的浪花昂?!” “这只是我个人的偏见而已,女人就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之上。哪怕是现在不得不需要她的力量助我一臂之力,也希望她能够到远远的地方危险到不了的地方承担最轻的工作。” “脏活累活男人来做,女人到一边守望着就好!” “可笑,你难道还留有那样的余韵么?!” “有点吃力啊,只不过……”有自信的微笑轻轻在寒拓的脸上泛起来,令得他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起来,“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的盟友只有一个人啊!” 在远处城墙的方向,灰衣少年艾维尔终于完成了手头的组装,在尘埃之中站起了身来。 在其手中握着的,是经过独创技术改良的某种投掷性武器。支架是从纳物戒中取出的经过科技强化而变得更为坚硬的钢条,器件之间用魔力链接,零件齿轮更是用一件特殊性能的魔导器作为了发动的基础工具,一个接一个的魔术卷轴直接披挂在钢条的一侧,这每一个竟然都是四阶或者五阶魔术附着在上面的珍贵物品。 赫然便是一件方便投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若是寒拓能够看见,便会发现其像极了现世之中能够连发榴弹的巨炮,破坏力可见一斑。 可以说为了制作这样一件武器,在王都生活资产富裕的艾维尔,在此刻已经倾家荡产。 “但是这一切比起和魔王的争斗,只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了,都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效呐……”艾维尔就这样低声喃喃自语着,迈步朝着城墙之外走过去。 守卫看见少年的身影,原本想要阻止他不要靠近那种危险的地方。只是当他看清楚艾维尔脸上的表情的时候,仿佛雷击灌顶,明显在原地愣住了然后浑身都止不住颤抖。 那并不是因为好奇想要过去看一看的神情,而是有着某个明确的目标,坚定地想要去帮助某个人的无畏神情。 城墙之外有什么东西?只有大群大群的魔兽,和两位正在厮杀的魔王。 就像是在与同伴共同抗击敌人的途中,回头一看魔兽那狰狞的面孔就骇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那种一直依靠着的团体,居然有敌人的奸细,这样可怕的事实,只是稍微想一想,就止不住地向外冒出冷汗。 “站住!”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的守卫,终于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对眼前的少年采取了明确的敌对姿势,“你到底是什么人?!” 咆哮声惊动了周围的其他守卫,于是眨眼之间一道锋利长枪组成的枪阵便将艾维尔团团包围住。只是艾维尔的脚步未停,于是整个枪阵也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就像是狠狠咬住了甲虫甲胄的蚂蚁们,却还是抵不过其巨大的力量被它拖着前进。 少年很强。明显到光凭双眼就能看出来,即便自己这边人数占有优势,然而根本连少年的一击都无法挡住。之所以迟迟未有动手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同为人类所有的认同感吧。 这样的话,就依然能有对话说服的可能性。 “为什么?!你是人类吧,根本没有理由去帮助魔族的必要吧?!”原先的那位守卫带头大喝,试图说服这位强大的少年。 “没错,我是人类啊。这点当然无需质疑。”换来的却是艾维尔淡淡的冷静话语,“虽然我是人类,但我也不会为这样的身份所束缚。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我自己认为对人类有利的事情,我就会没有心理压力地去做。” “我为自己的心而战。我要……去帮助他!” 某一刻,艾维尔操纵着手中的武器朝着地面横扫。有一个魔术卷轴应声破解,随后是大蓬大蓬升起来的烟雾,瞬间夺走了众人的时间。当守卫们撩拨着褪尽了烟雾的阻碍时,原本身处他们包围之中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城墙的一方轰然破碎,声音大到白胡子听见之后狠狠吃了一惊然后大声骂人。有灰色的身影从土石砖瓦溅起的灰尘之中飞窜而出,借助着手中雷电魔术释放的反作用力,远远地朝着寒拓那边飞了过去。 “我知道,你的魔力所剩也不多了吧。”寒拓的一番话让魔王皱起了眉头,但其不发一语的态度显然是默认了寒拓的说法。没有了原本寒拓暴怒情绪的加持,其遍布全身的伤势不得不令它正视起来,因为每时每刻都有力量透过伤口消散在空气之中。 “当然,我的魔力剩的也只有一点点了。估计只能够再做出一次得体的进攻吧。”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让我们来真正地拼个胜负吧!” 第122章 黑日(九) 寒拓重新展开了背后的机甲双翼,其绚烂的光膜如同羽蝶的翅膀,在阳光之下反射出绚丽的光芒。 明明是最后的战斗的到来,气氛却在此刻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宁静。就连微风拂过发梢的声音,就连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得仔细。然而彼此的眼神却是像是尖针一样在对方的身体上来回互刺,以最敏锐的直觉寻找着对方意识的松懈点,寻找对方身体上的破绽。 寂静无声,但双方的脑海之中早就将可能的战斗动作模拟了数十遍,以精算师的密度计算每个动作最应该摆放在何种位置,根本分毫不差。 犹如已经被点燃的引线的一大堆炸药,引爆前风平浪静,引爆后震天巨响。 然而率先打破沉默的并非两人,而是晃晃悠悠地飞过来此刻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的艾维尔。一个甩手之间,魔术卷轴破解,由浓厚魔力组成的球状形态物体朝着魔王的背后激突而去。这种五阶魔术程度的攻击,之前的魔王甚至能够视而不见,因为这根本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但是现在做不到了。力量的大幅削弱已经让它没有了如此余韵。 以至于它不得不在对峙之中率先有所动作,转身,抬手拍飞了那颗魔力球。浓厚密度的魔力球在远方轰然炸裂,一波带走了许多稍弱魔兽的性命,却只是在魔王的手背上造成了薄薄的青烟,连覆盖在上面的鳞甲都未曾有轻微的损坏。 魔王终究是魔王。即便是力量削弱之后,依然不会被这样的小伎俩打倒。 但这样就行了,艾维尔想到。本来前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以自己小小微薄的力量,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是稍微吸引敌人的注意力,那也就足够了。 寒拓已经突进到了魔王的身前。其猎猎的风刃包裹的拳头割的鳞片哗啦作响,连魔王也知道,若是硬吃下这一拳,哪怕是自己也讨不了好。头一次的,一直信奉强大主义独来独往的魔王,觉得因为合作而产生的战力竟是如此棘手。 但寒拓的拳头到底是挥空了。前方魔王的身影瞬间消失,早有预感的寒拓迅速偏开了头,如同死神的镰刀划过了发梢向前突进。在毫无防御的头部条件下硬吃下这一击,恐怕下场不止是当场就会丧失战斗力,更加可能直接就是丧命归西。 但凭借着寒拓怪物一般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原本魔王无可预测的行为已经变得亲眼看见一般清晰明了。寒拓才敢将全部的机甲性能都用在增加速度的羽翼以上而因此舍弃了所有防御。 这简直就是赌博一样的行为,也正是因为如此,寒拓才同速度奔雷一样迅猛的魔王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面。然而才把握住了胜利的机会。 不远处的艾维尔又是接连几发魔术甩出,都是以毫厘只差擦过了寒拓的身体,使得魔王却不得不打消了继续追击的念头,因为这虽然伤害不大却又不能忽视的攻击飞身撤离了寒拓的身旁。 几乎微不可查的,魔王以愤怒的眼神瞪了艾维尔一眼。 但寒拓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在魔王使用瞬间移动之前先一步站好了位置,站在了预想之中魔王移动后最容易攻击魔王的位置上。 然而下一刻魔王却没有出现在那个位置上面。 就像寒拓仔细观察过魔王一样,并不是蠢蛋的魔王同是也在心中仔细研究了这位难得一见的对手。到头来彼此针锋相对的敌人,此刻却像是最为深厚友谊的朋友一般,对方一举一动之中所蕴含的小心思,都被自己掌握得一清二楚。 诚然魔王是以不被寒拓发现的觉悟尽最大程度做出来的小动作,同是也坚信寒拓能够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而采取行动。将己方的胜机建立在对敌人的信任之上,为了胜利,魔王也终于开始使用这种狡猾的方式了。 寒拓用余光瞥见魔王朝着自己攻击过来,艾维尔朝着这边射出了一发魔力球,却被魔王不管不顾地硬撑住了,带着大蓬的硝烟将利爪贯穿了寒拓的胸膛。 终于,取得了胜利!魔王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在不知不觉间,泛起在心中的喜悦将它的理智吞噬,尽管魔王本身可能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它的警惕性确实是因此而放松了。 加上对面的灰衣人类少年脸色大变,飞身迅速与自己拉开了距离。明显是一副事不可为,先远远遁来再图后事的姿态,于情于理完全能够说的通。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至此为止魔王的理性终于消散,满心只剩下愉悦的情感,并且为此沉浸其中。 只能说在场的战斗人员在此刻都变成了演技高超的艺术家了。 寒拓还从未在魔王的面前使用这个技能,到现在终于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数秒过去。 当魔王陡然间察觉到被自己的利爪贯穿了胸膛的少年化作了泡沫消失,一颗心迅速提起警惕并且快速发现敌人所在地方的时候。 已经晚了。寒拓已经静静地现在魔王的身边,对一个庞大力量的魔术准备了许久。 【八阶魔术.重力崩坏】。这是古蒙就给寒拓的手杖之中的最后杀手锏,在最后的时刻终于绽放出了绚烂的光芒。第一次发动凭着最后的魔力寒拓也只能发动这么一次。 原来灰衣少年的离去,纯粹只是为了避开这个魔术的锋芒。在这一刻魔王如此想到。 “这就是最后了,献上我全部的力量,要是还不行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寒拓的语气在这一瞬间变得暴烈起来,使用贯黑日保留的力量还是不可避免地令得它带上了愤怒的气息,“挡得住的话就给我挡住看看吧,魔王啊!” 这一刻,因为极大重力坍陷形成的空间黑洞出现在寒拓的掌心之中压在了魔王的胸口,明明寒拓并未再过于钳制它的身体它却根本动不了,因为就连它也从未尝试过的巨大压力压迫着它的每一寸肌肤,光是屏息撑住就已经竭尽全力。 魔王转动着眼珠,想要凭借着眼中的雷电攻击让寒拓停下来,却被从远处的艾维尔准确狙击过来的黑雾团给遮住了双眼,一发雷电因为没有找到准星擦过了寒拓的肩膀就此射偏。 魔术发动。 有狂风以那边为中心卷集过来,令得艾维尔不得不连续射出五阶魔术借用冲击力拜托了风的束缚,当他完全脱出的时候魔术卷轴也已经耗尽。 所有或大或小,或强或弱的魔兽在此时都普通被龙卷风卷起来的树叶一般,轻飘飘地朝着风暴的中心飞过去,然后被夸张到极致的风力撕成了碎片。 血红的龙卷在大地上漫延开来。镶嵌在土地上的石块碎裂,化作了粉末卷集上了天空,犹如在草原上蔓延的野火,大片大片地燃烧开来,短短时间之内已经是沟壑交错,天空层层的云彩也被钻出了一个大洞,直往上甚至能看见黝黑的外太空景象。 八阶魔术已经能够轻微地改变地形,而魔王正处在这股恐怖力量的正中心。 如同天神降下来的惩罚恶魔的巨大手掌,顷刻之间在风暴范围之内所有具有形态的物体都被扭曲了原有的形态,变成了另外一坨不可名状之物。 灰尘散尽,率先冒出头的来的,是一副已经精疲力竭状态的寒拓。只是保留了能够维持机甲羽翼形态存在的力量,让自己不至于从高空之中掉下去。释放魔术的右手臂已经是鲜血淋漓,手中还有没有消散掉的深邃空间黑洞。 在他面前,是一颗由细碎尘土组成的硕大土球,直径达到了上百米的长度,其中甚至隐隐沾染了魔兽的某个部位的尸骸,有隐隐的血色从中透出来。魔术的特性已经让它完全无视重力的因素,堂而皇之地漂浮在天空之上。 魔王就在这颗土球的正中心,承受着最为强大的压迫力,甚至是否还存活着还是两说。 简直可以与更远天空的日月相媲美,并且从视觉角度上,比起日月更加壮观。就这样一颗硕大土球漂浮在自己头顶之上,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无从得见的超奇幻景象。 然而此时观众已经没有多少了,寒拓朝着脚下看去,所有魔兽因为自己与魔王战斗的波及已经损失的七七八八,一支强悍的魔兽军队就此走向了末路。 “咔嚓。”土石碎裂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在这一片天空下清晰可闻。 简直就是恶魔的呓语,寒拓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有满是伤痕的布满了鳞甲的手臂,在自己面前的土球表面探了出来。 八阶魔术,没有敌过魔王浑身的鳞甲。 寒拓想要后退,魔王却先一步破土而出,凶猛地朝着他抓了过来。 寒拓奋起最后一丝力量,挥拳击向了魔王,用他那只还留有空间黑洞的手。却只是稍微蹭掉了点它胸口的鳞片,还没有继续前进便被它反握住了手腕。 “哈哈哈哈哈!!!是我赢了啊人类!!!”暴笑的魔王,与此时已经是精疲力竭的寒拓形成了鲜明对比。 “是我输了,”寒拓叹了一口气,放松了手中的力道,“我承认你还是比我强,最后的招数也无法打败你啊,看来我还得继续锻炼下去才行。” “人类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一对一的话,我输了。”寒拓抬头直直看向魔王的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眸之中除了沮丧之外,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坚信,“但是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对一的打斗啊。” “莉法!”寒拓猛然暴吼。 “是的,我确实收到了,吾之君上啊。”在远远的地方,金发的精灵少女引弓,隔着长长近一千米的距离,却从未如此自己能够击中目标。 目标是魔王胸口,已经没有了鳞甲保护的那一块地方。 魔王悚然一惊,慌忙想要收手,却发现强大的吸力粘在了自己手上,如何也摆脱不掉。 是寒拓手中残余的空间黑洞,在最后的这一刻,终于再次禁锢了魔王的行动。 “不!!!!!”轻黄色的羽箭带着笔直的魔力轨迹,划过了洞开的天空,划过了硝烟的战场,划过了坚定目光的寒拓的肩膀,狠狠地刺透了魔王的胸膛,扎进了它的心脏。 “全军出击!!!”城墙上面的白胡子矮人暴吼,原本防守于此的战士们均都气势如虹地首次迈步进去战场,进行自己第一次也是决定胜局的战斗。 第十三次人魔战争终结。 这是人类一方的胜利。 第123章 大潮已尽,暗涌浮动(一) 时间已经是夜晚了,诺兰城边的篝火一道接一道地升起来,远征的将士们已经归来,还来不及表达战争胜利的喜悦,却已经被大后方战场上超出了前线数倍数量的魔兽尸骸所惊呆。 很难想象兵力比起先头部队少上数倍的防守部队是如何打赢这样难以置信的战斗的,但战争毕竟是结束了。前一天晚上还面对着庞大数量的魔兽部队发愁,今天晚上却已经取得了胜利,世事无常让许多人都有一种恍惚的错愕感觉。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场不知所谓而得来的胜利,然而事实并不是就这样简单。 一些下层的士兵们并不知道的消息,却已经在军队干部团体之间如同烈火燎原的气势一般蔓延开来。都是关于那位黑色魔力的人类少年的,并且根据目击者的证言,几乎能够确定就是魔王的一位了。 同是魔王之间为何相争,按照魔族之间的弱肉强食法则也不难想象。但是给予他们更大的冲击感的事实是,魔王并不止一位。以往的千年战争之中魔王都只是一个而已,想通了这点的人瞬间便感觉到了透过了自己脊背的寒气。 可以说是误打误撞地接近了事实。 魔王不止一位,这是在这种扑朔迷离的剧情之中掌握到的唯一线索。事实上,魔王按照七宗罪的数量来说应该有七位才对,这点按照它在战场上说的话就能够推断出来。 “我是掌管‘暴怒’力量的魔王!”它是如此说的。 可惜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的两位统领霍斯特和盖加伦此刻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甚至连战争已经胜利都无从得知。后勤的指挥工作是由精灵王多隆来担任的,即便高强度的战斗之后自身也是非常疲惫,还是强打起了精神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在工作的间隙他还是忍不住地眺望城墙之外的天空,哪怕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但之前,就是那位强大到难以置信的人类少年,居然凭借着自己的硬性实力,正面与魔王硬肛,最后还取得了胜利。可以说,这场战争的胜利所奠定的基础,那位少年独自一人便占去了八成。己方无数将士却对魔王一人无能为力,真的是十分令人惭愧的事情。 并且在最后将羽箭射进魔王的胸膛的人物,是跟自己同一个种族的精灵少女,这点让多隆感到十分欣慰,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的头疼。 那位几乎认定是魔王的少年,最后正是被精灵少女所带走的。 这之后自己偷偷地派出了斥候部队进行了大范围的寻找,却终究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循着线索找下去,找到了衣衫褴褛明显一副浴血奋战过后的十数位精灵武士们进行谈话。只是他们彼此沉默着愧疚地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相反,另外一位的灰衣少年的身份却是明明白白地查出来了。 说到底,他们……到底是敌是友啊?某一刻精灵王抬头望向天空,有隐隐的星光在天空之中交汇闪烁,更为耀眼的银河却藏身在厚厚的积云之后,只能从云朵的缝隙之间窥见小小的亮光。一如现在的状况他的心情,都是如此的扑朔迷离。 而在离大营远远的地方,在一处幽暗的丛林之中,少年少女们在这里点起了幽幽的篝火。浑身都是补丁,右手臂吊着绷带的寒拓,正在轻轻抚摸着躺在自己怀中的托尔。 同样是满身补丁的小小猫儿,静静地躺在主人的怀抱之中,呼吸平稳的安详地睡着了过去。寒拓决定保持这样让其感到十分舒适的姿势整整一个晚上,算是对这位功臣的一个小小奖励。 旁边是莉法在仔细地在篝火之上烤着从自己的储物魔导器之中取出来的干粮。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并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是看她满头大汗神情专注的样子显然是努力地想要将事情做到最好。 艾维尔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进行侦查了,正是因为他的迷惑,寒拓一伙才没有被侦查部队给发现。 说来惊奇,与魔王一战两人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实质性伤害,或许可能有稍微的轻伤,但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简直就是能够向天下夸耀的资本,虽然两人此时并没有如此雅致的心情。 虽然寒拓认为击败魔王一战的决定性一手是他们的手段,但是他们都清楚,若是没有寒拓正面硬抗魔王的伤害,凭着两人也不过是被秒杀的下场。 没有寒拓的是不行的。所以…… 某一刻,寒拓举目向战场那边的方向,似乎依然能够看见生灵死亡之后的尸首,因为夜色的来临还来不及被收回去。有通体黝黑的乌鸦在天空上盘旋,野狼的嚎叫声音此起彼伏。尽管离得远远的,弥漫在那边的满满负面情绪依旧是扑面而来。 “无论怎么说,哪怕是不得不消灭的魔兽,但我总觉得这样很糟糕啊。”仿佛是不忍心看见动物世界之中杀生画面的小男孩,自觉地把自己的眼睛捂了起来,寒拓偏过头去不忍心看向那个地方,“作为一个生物而言,面对如此众多生灵的凋谢,感觉到悲伤也是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哪怕它们是魔兽么?” “哪怕它们是魔兽啊。” 听闻如此回答的莉法回过头来对寒拓展露笑容,少女精致的脸庞在篝火的辉映之下呈现出圣洁的萤黄色。仿佛满怀对子民的热爱的女皇,站在城楼之上对人民展露的最为圣洁的笑颜,现在却只会少年一人所绽放。 “阿拓你果然很温柔呢,正因为如此,你才会是勇者啊。”不知道何时,莉法将称呼从“寒拓先生”变成了“阿拓”,“您”的尊称变成了“你”的普通称谓。正因为更加深入的了解他,心与心之间才会靠的更近,比起之前听闻的关于勇者的虚无缥缈的传说,眼前的名为寒拓的少年才更为真实。 “这个跟那么没有关系吧。”寒拓苦笑着回应。 过了半晌,经过思考的寒拓才再度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我认为到底是魔王还是勇者已经无所谓了。” “比起这种无所谓的称呼,背负着身份所做的事情才更为重要啊。我们所背负的责任并不会因为这种小小的改变所改变。” “如果身为勇者,那我的不足之处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是这种区区小事能够让事情更加简单,做事更加方便的话……” “……那我就成为魔王吧。” 莉法浑身惊愕地震了一下身子,抬头看向了少年的脸蛋,才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并不是在说简单的对自己的称呼方面的事情。 而是决定哪怕背负着魔王的名声,也要将勇者的责任所背负到底。哪怕得不到人类以及盟友的任何支持,哪怕这一路上都要背负着来自他们的骂名诅咒,也要坚定地走下去。那么到头来是魔王是勇者也便无所谓了。 寒拓的语气像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却蕴藏着根本不容怀疑的坚定的决心。从莉法的这边看过去,他的身影掩映在后背幽深的夜色之中,面前却是被篝火的光芒照亮,仿佛是行走在黑夜之中的亮光,骄傲而倔强地散发着光芒,照亮了周围所有的路。 莉法从未见过如此坚毅而伟大之人。 然而比起尊敬感,更加强烈的心痛感占据了莉法的整个心脏。 “……我会陪你的啊!” 莉法中气十足地喊了出来,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吓了寒拓一跳。 “我会陪你的啊,阿拓!” “无论是作为勇者背后的伙伴,还是作为魔王手下的爪牙,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啊!” “所以说,”莉法的芊芊手掌抚上了寒拓的脸颊,“所以说,不要自己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事情,难受的话就要说出来,撑不住的话就要想别人寻求帮助,我都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我们是伙伴不是么?” “咦?我并没有……”被听上去很害臊的话戳中胸口的寒拓,反射性地想要说出一点反驳意味的话。却在看见莉法脸上表情的一瞬间,将已经到了嘴巴的话语生生吞进了肚子里面。 “那个……谢谢。”红着脸的寒拓偏开了视线,最后的最后还是按照了自己最为坦率的心思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而在夜色掩映之下,躲在一棵树后面的偷听的艾维尔微笑地点了点头,感觉就像是年长的兄长,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能够保持和睦的感情所感觉到的欣慰。 艾维尔十八岁,莉法十七岁,寒拓十六岁。 虽然年龄根本差不了多少,艾维尔还是不知不觉之中将自己摆在了照顾人的位置上面。 然后就像是贴心的兄长,艾维尔挑准了时机从大树背后现出了身影。此时寒拓和莉法也从那种暧昧姿势分开,避免了被他人看见的尴尬。 “寒拓,周围已经布置好了,侦查部队是不可能发现这里的。”作为暗杀部队的头头,说起这种事情艾维尔自有一种底气十足的味道。 “麻烦你了,接下来休息休息吧。”说话之间寒拓脸色陡然一变,用低沉的声音问道,“那么,你找到‘那个’了么?” 自然知道寒拓话语之中的“那个”指代什么东西的艾维尔,同样是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现。 寒拓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身后取出了某个东西,放在篝火的映照之下仔细观察。 那是一颗被洞穿的心脏,表面都附着隐约可见的黑色鳞片,触之手感就像抚摸钢铁,在光芒映照之下呈现一种极为浓厚深沉的黑色。 “那个”是指代它的主人。 “不服不行啊,”寒拓的语气之中有些轻微地沮丧味道,是对于一种事物总是一次又一次超出自己的想象,最后自己也拿它无可奈何的意味,“都这样了,连心脏都被我取出来了,连身体都布满了这样那样的创伤了,只要是个生物都会挂掉了吧。” “可是魔王它,大概还没有死啊。” 第124章 大潮已尽,暗涌浮动(二) 时间回溯到还是白天的时候。 失却了力量的寒拓带着魔王,两个人从空中坠落。途中寒拓松开了手,极速飞过来的莉法堪堪地接住了他,原本来说没有依托的魔王就会这样从空中坠落摔在地上。数秒过后寒拓却惊讶地发现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种重物落地的声音。 在莉法的怀抱之中寒拓偏过头来,看见了自己最不可置信的一幕。 有人接住了魔王。没错并不是寒拓眼花,那是不是一只魔兽,而是一个人。 尽管带着面具看不清面貌,浑身都被漆黑色的披风所包裹,但那线条勾勒出来的轮廊确确实实是个人没错。虽然是不是高阶魔族所化成的人形都不得而知,然而方才还是魔王全力释放魔力的这周围,所有的高阶魔族都化身成了原本应有的模样,不然无法抵御其威压。 情愿将眼前的男子认作是个人类。因为比起在魔王真身面前依然能够保持人形状态的更加高阶的魔族来说,还是身为人类不会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不知道怎么的,寒拓从这位来路不明的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在某个地方有过一面之缘,这般似有似无的感觉。 只是暂时想不起来而已。 “……你是谁?”寒拓如此发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面具之下明显经过加工处理的低沉声音传出来,听不清原本的音色,让寒拓的计划泡汤以至于邹了邹眉头,“重要的是,这具身体不能够交给人类,我必须要带走才行。” 指的是被他从空中接住的魔王的身体。与在空中温柔怀抱住下落的寒拓的莉法式抱姿不同,他简直就像是拎着一麻袋的垃圾一般粗暴,魔王的身体被他单手吊在空中,随后撂向了后背。 “把那种尸体带走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没有道理把这样完美的样本白白地送给人类进行研究吧?”随后像是想到了某一件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发出了嗤笑的声音,“你说尸体么?” “你确定你真的把魔王击杀了么?!” 仿佛是在说某个涵义深刻的笑话一般轻松,在寒拓他们听来却是如坠冰窖一般寒冷刺骨。让他不自觉地看了看手中的某物,又再次看了看被驼负在蒙面男子身后的魔王的身体。 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魔王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明显地在恢复身体的机能。 “怎么会这样?!连心脏都被掏出来了,居然还活着么?!”寒拓都不禁为其顽强的生命力感到瞠目结舌。随后像是盯住了猎物的豹子一般盯住了魔王的身体,强撑着从莉法的怀抱之中站起身来,直接与蒙面男子进行对峙。 “喂喂~~莫非你还想打么?凭着你这样孱弱的身体还能做的到什么事么?”对于寒拓的举动他用一种很惊讶的语气询问到。 “不要搞错了,这可不是怕了你啊!” 接下来语气却是陡然一转,无边的威势以其为中心爆发而出。一瞬间相比魔兽起来小上许多的蒙面男子的身影此刻在寒拓的眼中却变得比起超巨型魔兽都不遑多让的高大,这一大团的阴影正面朝着他压过来,是比起魔王更加高强的强大气势。 眼前的一位是比魔王更强的某个生物。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被正面压迫的莉法颤抖地从脑海之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然后被其中压倒性的恐惧席卷而去。在心神都差点失守的情况,有一只强有有力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肩膀。 那是寒拓的手掌。明明此刻显得筋疲力尽,像是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然而正是这种状态的少年,还是凭空给予了她强大的精神力量,使得她能够在强大的无可想象的人物依然能够保持昂首挺胸的高贵姿态。 看见这样的寒拓,蒙面男子在下一刻无奈地收起了自己的气势。 尽管一副疲软的样子,遇见比起之前更加强大的危机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惊慌失措。而是再一次确信自己能够胜利的坚定表情,这样的表情让蒙面男子浑身一震,竟然在心中产生了退缩的情绪。 力量能够压迫**的肌力,却无法摧毁反抗的决心。 就像是一只蜜蜂一般,明明是那么小小的一只,遇见比起自己的身体体积大上数倍乃至于数十倍的敌人,却丝毫不会畏惧作战。其连着自己内脏的尖刺,是可以让几乎所有的生物都能感受到威胁的存在。 因为能够赌上自己的全部换取唯一一次攻击的机会,这样的生物才会让其他所有生物感到肆惮。此时寒拓给蒙面男子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或许能够打败眼前的少年,但是自己也必定遭受相当程度的创伤。 还不能在这里暴露身份,所以他选择了放弃。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我来这里可不是来打架的,只是单纯地回收一个堪堪能够的废品而已。”语气平静却本质狂傲的他堂堂地将魔王称作是“废品”,寒拓甚至能够透过他的身体看清在他身后那不可一世的孤高灵魂。 “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寒拓邹起眉头说道,“但是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对付魔王,不能让这些努力都前功尽弃。” 听闻如此的蒙面男子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弧,之后对着寒拓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的语句如此简洁明了,但是其中的意义太过于震撼使得寒拓就这样愣在了原地,一瞬间造成了心中的警惕性的失守。 他抓住了这样的机会。 “人类的少年啊,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总有一天。”话语吐露之间,还没有等寒拓回过神来,在他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深邃黑色的魔力漩涡,迅速地将他的身体吞噬,短短一息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逃跑了。 留在原地的寒拓并没有进行追击,一是自己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亟待休憩,二是已经没有了那种必要。 蒙面男子临走之前的话语在脑海之中回荡。 “不必担心。” “反正到最后魔王雷得尔.撒旦也难逃一死。” 第125章 大潮已尽,暗涌浮动(三) 有精力充沛忙碌的矮人后勤们从远处跑过来,小小的身体却蕴藏着无穷的活力,整片战场都是由他们来处理。小小个头的矮人如风一般跑了过去,卷起了少女纷飞的秀发。 吊着绷带的黑发少女静静地行走在营地之中,明明周围都是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却少女的周围却凭空生出一种宁静的气息。就像淅淅沥沥下雨的天气里,大街上车水马龙,喧哗吵闹着,汽车的车轮开过溅起了哗啦的大水花,行人尖叫着闪避过去。 却有一位撑着雨伞的女孩迈步走来,雨滴在伞布上嘀嗒作响,和女孩踏在地上的靴子声音交相辉印,清脆的节奏在一片区域内来回荡漾。在喧闹的城市一角竟然自有一种宁静悠远的意境存在。 安雅便是这样的一种状况。 虽然并非刻意,但是所有靠近她身边的生物,无论是人类,精灵或是矮人,都有一种下意识的不愿意打扰这种意境。像是谁都有拥有对美好事物的怜悯之心,无人愿意打扰少女的这种纯净的忧伤。 没错,便是忧伤。安雅的眼中似乎能够渗出星光。明明身在此处,心却不知道已经跑到了什么地方。那是憔悴与坚强的矛盾交错,是思念和无声的完美结合,她没有对别人诉说任何事情,但从表面就能够明白一切。 “安雅。”有中年男子的雄浑剪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父亲。”眼前的正是诺兰城的剑术宗师莫得里。 “安雅,你应该清楚。”莫得里表现地吞吞吐吐,身为所有“上层人员”之一的他理所当然地知道流传在领导层之间的那个情报,“……你应该清楚,他是不会在回到这里来的。” “我知道啊,我知道……”少女的叹息如同弥漫在清晨山腰之上的空灵雾气一般从唇齿之中喷吐而出,表达着纯粹之人最为纯净的哀愁,之后消散在空气之中。 而此时被少女所思慕的少年寒拓举着一副王国的地图正在观察,是在决定之后的行进方向了。 王国的版图,紧挨着遍地都是魔兽的东半部大陆,中间有大面积的【泥沼森林】作为它们的分界线。若是把魔兽活动的东陆区域化作国家的话,那么所谓的“魔兽国”整整占了东陆面积的九成。 但是王国的面积只有不过西陆面积的五分之一,隔着较长的地理线以后还有名为“帝国”和“邦国”的两个人类国家,同样面积不足整个大陆的五分之一。因为虽然人类算是西陆数量最多的一个种族,但是盖迪亚大陆还有各种各样的丰富物种,同样需要自己的栖息地。 王国能够和其他的种族和睦相处共同作战,但是帝国和邦国就没有如此好的外交状态了。就连寒拓也略有耳闻,因为处于西陆内部,所以已经很少能够直接感受魔族的威胁。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类会因为直接作用于自己生命的威胁而异常振作,寒拓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很讽刺的行为。因为没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更在意自身利益的得失,与质朴国风的王国不同,它们都是一群利益至上类型的国家。 就算是与其他种族建立外交关系,也是以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为目的,与王国这边能够真真切切地把精灵和矮人们作为战场上坚实有力的依靠不同,并且对权利极其重视让它们的风评实在不佳。 或许那样的地方正适合自己也说不定。 寒拓眼神微微一凝,就此记上心头。不过首先要去的地方是……不知怎么的,寒拓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泥沼边境】这样的地方,层层叠叠的森林将这里覆盖,一到晚上,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一样的黑暗,他自己以前也深有体会。 要想在这里面搜索某个目标,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就是有一位十分恐怖的存在藏身于此,寒拓本身也十分想要知道他的存在,因为那是对整个王国整个人类来说都是不可以忽略的威胁。却是无能为力。 事到如今脑海之中还是一直想起那一句话。 他说:“魔王终究难逃一死。” 寒拓并不是怀疑其话语的真实性,并不是为了搪塞自己而胡乱说出口的谎话。寒拓能够从他的话语之中读出他的语气,简直就像是成年人答应给小鬼头带糖果一样的承诺,因为所要求的东西对自己实在如九牛一毛,也就没有了撒谎的必要。 但寒拓根本就不认为他是伙伴,即便他们都想致魔王于死地。 那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利益而采取的行动。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盟友?!那个白天的蒙面男子,总有一天会再度遇见的吧,到那时候就是他们之间的全力厮杀了。在篝火的辉映之中,寒拓如此想到。 而在黝黑冷暗的森林之中,某位被放在土地上的存在终于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而后表示响彻一方的愤怒咆哮,将其头顶之上的落叶都震飞了下来。音波本身却在传播短短十数米以后,便被幽暗的森林所吞噬。 那是苏醒的魔王。一醒来便被自己败北的事实所激怒,之后愤而咆哮。 不仅没有死,并且在被掏去心脏之后短短时间内变得如此精力充沛,是一般生物所无法想象的生命力之顽强。 “大人,您醒过来了啊!”寻声望去,是同样一身伤痕的风魔将,之前便被暴怒黑化的寒拓一击打飞丧失了战斗力,但伤不致死。也因此躲过了更强威力的八阶魔术,才能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什么嘛~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呐。”有森冷的音线从不远处的黑暗中穿出来,身穿斗篷带着面具的男子从之后现出身来。 这里并没有用于照明的篝火,因为一是不一样被侦查部队所发现,二来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在场三者都闪烁着耀眼的猩红色瞳孔,即便在黑暗中视线也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三者都是魔族。 在这样明亮的视野中男子取下了面具,魔王也因此看见了他的真容,彼此都是再熟悉不过的老面孔。 因为都同处于魔王的席位。 “贪食”之魔王,多索.撒旦。亦或是其身为王国侍卫长的化名,多索.罗伯特。 第126章 大潮已尽,暗涌浮动(四) “你这家伙啊,究竟是什么意思?!”魔王雷得尔大声质问着多索,之前被他粗暴地挎在肩膀上面的时候,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是意识其实是相当清醒的。 理所当然的,那番话他也听见了。 “哪里有别的意思啊?”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没有丝毫掩饰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陡然之间一股寒冷的气息降临在雷得尔的头顶,令得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你在说什么啊?!大人他同你一样是魔王啊!”听闻如此的风魔将风多黎各着急说道。它同魔王一样是一起共事多年的君臣,论起忠诚度当属第一。才会在如此关头勇敢跳出来为自己的君上说话。 却在多索冷冷一瞥之后,浑身战栗着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连性命都不可以不要的忠诚,最纯粹的威势面前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所以才说,旧时代的残党啊。之后是新时代的天下,”多索随后顺手扔掉了手中的假面,“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握在手里的权柄交出来退下舞台去,以免遭到时代的嘲笑了。” 冷漠的多索一步一步走过来,有清冷的月光在他行走的道路上,之后映照出他的整个身形轮廓,在其刀削斧劈一般锋利线条的脸上投下了阴影。 他的影子被拉长开来,仿佛在其身后显现出狰狞的死神挥舞镰刀的形状来。 “虽然是弱成这样的旧时代残党,但是却有不错的能力呢,留给你们太过于浪费了。”他就这样对雷得尔说道,行为异常霸道语气却显得理所当然,“把他给我吧。” 贪食之魔王,其独属于他特殊能力,那黑洞洞的诡异漩涡,理论上几乎能够将所有叫得上名字的东西吞噬殆尽并且为自己所用。 就连另一位魔王的特殊能力,也可以划分到这样的范围之内。 “谁要老老实实地交给你啊?!”尽管承受着相当恐怖的压力,身为魔王的骄傲不能令得他在原地坐以待毙。哪怕是如此残破的身体,也要奋起反抗。 此时的它依旧容不得任何人小看,多索也是在瞬间打起了精神崩起了全身的力量严阵以待。尽管态度满是不屑但也没有欠缺其应有的警惕性。 但也只是做了这种程度的防备而已了。 雷得尔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多索向右边一侧闪过身去,带着雷光的拳头在下一刻穿破了他原先所在的位置。那是连空气都在这样的气势之下贯穿通透,肉眼都清晰可见的圆锥形空气通道在空中弥散,将远处一方大树轰击成飞灰碎裂。 然后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样一击的多索,从侧面扣住了雷得尔的手腕。 瞬间移动的神奇技能,仅仅交手一招,败给了依然保持着人类之身的贪食之怪物。 雷得尔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残留的魔力,正通过双方进行接触的手腕肌肤汹涌失去,并且连同自己体内更加深处的东西,属于瞬间移动的那股根源的力量,也一并被吸走了。 “你们……太弱了,尽管用传奇宝具【双巨角】向****换取了这数十万的魔兽大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们在这种境地之下依然会输掉。” 没有什么语言比起否定一位强者一直以来的骄傲更具有侮辱性质的语言了,对于一直以自己的实力自傲的雷得尔来说,否定它的实力等于否定它的存在。 “别开玩笑了,”雷得尔挣扎着身体,还是向着多索的脸部挥出了一拳,“我们……才不弱啊!” 这是它最后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拳,最终闪烁着雷电的拳头也没有触碰到对方的身体,雷光在半途之中就悄然熄灭了。 因为之后多索的一番话如同巨锤一般彻底摧毁了它的心理防线。 那是连灵魂都要吸走一般的浑厚力量,隐隐之中它才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位男子的真实身份。贪食,不仅吞噬表面物质,砖石,魔力乃至于技能,甚至连心中的信念也要吞噬殆尽,将个体完全变为空壳一般的行尸走肉方可罢休。 雷得尔在这样的吞噬之下轰然倒地。 “你疯了么?!你这样做的话,那位大人会饶过你么?你们都是同处于一个阶级的魔王啊!”站在不远处的风多黎各大声咆哮,光是对话就已经鼓足了它的全部勇气,全身所有的细胞器官都在警告它不要靠近面前的男人。 “无所谓啊,那位大人的话他已经默认了,这样弱小的存在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而且……”多索说出了让雷得尔心防失守风多黎各全身战栗的一番话。 “而且,暴怒这个席位本来就不是为它而准备的。魔王的身份早在它二十年前的那次败仗以来就已经全部失去了,只不过是它一厢情愿而已。” 一句话完全否定了雷得尔的存在意义,并且悲哀地从对方眼中发现发现多索根本没有说谎。 “倒是你啊,既然旧主人已经死了,要不要跟我来啊?”多索转头看向了风多黎各,面带微笑眼睛之中却是森冷的杀意,“正好我缺少一个像你一样的稍微强点的手下呢。” “在我于王都之中的布局里面。” ~~~ “所以说,不管他现在是在哪里,下一刻目标肯定是在王都了。”寒拓看着地图冷静说道,已经初步为之后的路线做好了打算,围在篝火旁,他对认真倾听着自己的两人如此说道,“不管他是想要实施什么样的阴谋,总得有一个施展的舞台啊,除了王都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听闻寒拓的话,莉法感觉认可地点头:“毕竟是王都啊。” 那是集整个国家气运,文化,经济与一体的都市,更为重要的是,还有象征着整个国家的国王存在。对于想要进行打击的敌人来说,无疑是最为快捷的目标。 艾维尔则是神色复杂地皱了皱眉头,思考再三后,终于坚定地抬起了头来。 “寒拓,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艾维尔直视寒拓的蓝色眼眸,如此说道。 “嗯?”寒拓带着疑惑偏了偏头。 ~~~ “父亲。”伫立在冷风之中的安雅抚起了耳边的发丝,将自己闪烁着坚决意味的眼睛完全暴露在了莫得里的面前,“我要去旅行了。” “……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嗯,我知道的。”语气之中已经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夫妻一般,对丈夫所在的位置了如指掌,“他会去王都,我们将在那里再次相遇。” 虽然是有着自己理智的分析,但更多的是一种出自于心里的直觉,带着顽固的坚信肯定着寒拓的所在地。不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找不到之后的指路灯了。 莫得里眯起了眼睛,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自己感觉到女儿已经长大了。懂得尽力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了为之所倾心思念的人,也懂得与心上人不得相见的忍耐。 时间过的真快啊。 “去吧,我的孩子,你的未来是属于你的东西!”莫得里猛然睁开眼睛,从腰间摘下了自己的佩剑【金霞】,递到了安雅的手中,“从此以后,你就是爱因兹贝尔的家主,背负这个名号去闯荡天下吧,不要在自己的人生之中留下遗憾!” “是!”安雅单膝跪地行了一个骑士礼,之后恭敬地用双手接住了金霞。这之前虽然无数次摸过了【金霞】的剑身,但从来没有这时候所体会到的手中的沉重感。名为责任名声的沉重感。 之后史学家们追溯过去,总会将这个晚上作为传奇女剑士【黑剑姬】的诞生标志。 然而此时还是这股庞大历史洪流的翻涌之处,更多的暗流还潜藏在深深的底下没有露出头来,但是表面上泛起了浪潮已经让所有人为之惊艳。 有清风撩起了安雅的发丝,吹得寒拓稍微将怀中的托尔裹得紧了一点,吹开了多索额前的碎发,露出了他那猩红的眼眸,下一刻重新变成了属于人类的碧绿色。 这所有的风流,全部朝着西方流动,吹往了王都所在的方向。 在那里,是更为灿烂的另一个舞台。 过去的时间已经被记载,之后的历史还隐藏在时间的洪流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蹦出来。作为过滤的现在,就像是已经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有着不知道何时会轰然爆炸的无知性。 隐藏在海底之中的暗流,终有一天会形成汹涌的漩涡,带起最为壮观叹服的景致。 ~~~ 第一卷:异界召唤,战争伊始,完。 第127章 万物萌生,新之动态(一) 寒拓能够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朦胧的雾气之中,周围的光景布满了一层灰色的阴影在照常地在移动着。有人影从不远处的地方跑过来,寒拓想要拉住他,下一刻却发现他从身体之中就这样堂堂地穿了过去。 看到了那个人的脸的时候,寒拓才猛然意识到这样的事实。 自己是在梦中啊,而且还是那种回忆往事的梦,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只能够看得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却没有能力去阻止。 那是年轻了十数年光景的自己的父亲,寒星。看起来完全没有两样,甚至容貌体态都未曾改变,只是身上那隐藏不住的霸气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自己的父亲是很强的,寒拓比起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强到走到人群之中,却完全能够掩藏自己的气息,让人把这看上去就知道很强的男人当作普通人给无视的地步。已经到达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但是这时候的寒星,明显是还没有经过某种程度的淬炼,还在无法完全隐藏自己气息的地步。 尤其是在这种自己最重要之人遭受性命威胁的时候。 寒拓转头看过去,看见了自己意料之中的,最为熟悉的母亲,玛丽莎.寒。 那是一副多么慈爱的母亲的形象。原本应该更加年轻艳丽的玛丽莎,却在这个时候呈现出一种任何时刻都没有过的母爱的圣洁光辉出来。原本闪闪发光的金色长发此刻都变得黯淡下去,在她眼中满是大颗大颗要滴下来的泪珠,因为无能为力的悔恨咬着自己的下唇连血丝都渗了出来。这样憔悴的女人,却比任何时刻都要让人心灵都为之一振。 在她的怀抱之中,有着某个娇小孱弱的小男孩正在虚弱地喘息。 寒拓忽然想起来,那是在自己三岁的时候,自己得了一场连生命都险些丧失的大病。 因为年纪还小所以后来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显然这样的记忆已经扎进了寒拓的脑海深处,终于在此刻完全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终于知道了自己在这之后到底是如何逃离死神的魔掌之中的。 “孩子他妈……”寒星连说话都有些犹犹豫豫,在孩子最为深刻的危机面前也没有了平时的坦率和开朗,“已经借助了老家的力量,把最为精英的医生接过来了,他们正在往这边赶过来的路上。” “所以……”“不要担心”这四个字寒星终究没有办法说出口。 “……他们来了就有用了么?”玛丽莎轻轻说道,语气之中已经满是哽咽。 “这个虽然说不定……不过,”寒星明显地犹豫了一下,但是下一刻还是转换成了坚定的表情,“这是肯定的,现在医疗技术都这么发达,拓仔这个肯定是有办法的!医生马上就过来,只要撑住的话……” “但是……我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玛丽莎轻轻地说道,原本孱弱的语气在逐渐诉说的过程变得坚强顽固起来,“拓仔每难过一秒钟,我的心情就像滴血一样疼痛一秒钟。不管是使用什么办法,只要是能够让拓仔早一点从这样的状态之中解脱出来……” “……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无所畏惧地去完成。” 下一刻,玛丽莎通身都泛起了圣洁的纯白光芒,无数的玻璃珠子在她身边浮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破裂,汹涌的魔力如同蟒蛇一般缠绕上了玛丽莎的手臂,之后进过处理之后化作了纯净的代表生命之力的碧绿色流进了在她怀中的小小寒拓的身体之中。 “孩子他妈,你这样……”寒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拳骨头发出了咯咯的响声,但终究还是没有阻止玛丽莎的行为,“这样做的话,未免付出的太多了,明明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挽救的。这样可能就再也回不到盖迪亚大陆去了……” 是的,寒星认识那个魔术。这是即便玛丽莎在魔力充足的盖迪亚运用起来也稍微吃力的,高阶级别的治愈系七阶魔术。在没有魔力储备的现世,魔力用一点就少一点,明明是如此贵重的物品,明明是回家的希望,但是她还是为了自己孩子能够早一些从疾病的痛苦之中解脱,还是毫无犹豫地使用了。 “没事的,孩子他爸。从生下拓仔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决定好了不是么?” “将我们的爱毫无保留地奉献给这个孩子,完全没有保留没有索取的爱啊。” “从那个时候开始,‘母亲’这个词语所给予的诺言就加诸在我的身上并且让我心甘情愿地承受,不论做什么事情,都绝对要保护他。” 略微焦急的喘息声音在此刻渐渐平息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玛丽莎的脸色逐渐泛起了不健康的苍白,这是用身体作为大量魔力中转站的后果,体力的极速消耗。即便如此,她还是欣慰地露出了微笑,比起自己孩子的康复,自己身体的状况完全就是小事情而已。 寒星默默地走过来,将母子双人拥入了怀中。 而在这样梦境之中,本来并不存在与此,也不被任何人所看的寒拓本身,踏着稳健的步伐,虽然明知道自己无法触碰,还是以这样的状态,以微微接触到两人皮肤的动作,轻轻将父亲母亲拥抱进了自己的双臂。 是的,直至今日,自己重新看时已经瞬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家正是自己最为温馨的港湾,无论自己在外面闯荡着多么辛苦,多么狼狈,只要回家的时候,能够看见父母迎接自己的笑脸便已经足够了。 这样话,那不管有什么困难挡在自己前面的话,自己都有足够的信心能够突破过去啊。 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浑身猛然一震,寒拓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呆呆地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泪水瞬间就从自己的眼眶之中涌了出来,润湿了自己头下的枕物。 是因为自己想家了啊。 地点王都的旅馆之中,寒拓已经来到了异世界整整一个月。 魔王之战之后,经过十数天的旅程自己终于和盟友们来到了这个早有盛誉的地方。此时还有诸多的势力在暗中蠢蠢欲动,另一端历史的篇章即将开始。 第128章 万物萌生,新之动态(二) 这是在王都之中的一个小旅馆之内。 当天边的景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寒拓在床上吐声纳气,然后吆喝一声起来。一个月之前他也不过是个爱睡懒觉的学生而已,此时却不得不成为上班族那样早早起床为生计所忙活的生活。 没错,是为了生计。不然如何住在王都的旅馆之中并能保持每天的饮食安排。 虽然还不至于起不来,甚至对于寒拓根本就造成不了什么困恼,只是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有一种恍惚的错愕感觉。尤其是在刚刚做完那种想家的梦之后。 只会让他越来越想念家中自己的柔软的床和起床打开房门之后,已经准备好早饭的母亲和正在看报的父亲微笑着迎接自己,这样的场景。 不过其实现在和之前是没什么不同的。 有轻轻叩门的声音响起来,在寒拓随口应了一声“可以进来了”之后,金色头发的精灵女性便打开门走了进来。 “阿拓,吃早饭了呦。”少女和主妇的气质完美契合,纤柔的手上还拿着锅铲,穿着一袭笼罩全身的粉色围裙,金色长发以简约优美的马尾绑在了脑后然后随着肩膀拖在了胸前,脸上是泛起的阳光明媚的微笑。 在这一瞬间,寒拓似乎能够看见母亲玛丽莎的影子一般。 仿佛是凭空多了一个开朗的妹妹或者姐姐一般,在清晨来临之际,温柔地进来叫起寒拓起来吃饭啦。 虽然容貌进行了些许变动,用魔术以最小的幅度改变了某些角度。若是素昧平生的人肯定会将他们和之前的他们看作是完全的两种模样,但是已经是颇为熟悉的彼此依然能够清楚看见彼此之前的容貌,并没有半分突兀的感觉。 是为了避免追捕罢了。 这让寒拓想起了自己在现世电视之中所看见的逃犯,无不例外地过着一种战战兢兢的,见不得的光的颓废生活。不过…… “那么,让我们开始吃早饭了哦。”莉法一大早便借用了旅馆的厨房做出来的食物,是昨天他们一起从市场之上淘过来的食材。虽然凭借着原本就是千金大小姐的手艺来说,算不得太好吃。但是其中满满溢出来的心意让寒拓能够感到这是无上的佳肴。 寒拓曾经说吃旅馆提供的早饭就好了,但是莉法似乎在准备料理方面有着自己独有的坚持,说什么咱们可是在逃亡的途中啊别人在里面下毒的话怎么办啊,这样乱七八糟光想一想就知道不是真的理由。 其实还是莉法体内身为女性的热血在作祟了。 刚才就在想了,这根本就不是想象之中的逃亡生活啊。更像是某种正常的夫妻隐居生活,没有太过于激烈的事情发生,反而有一种平静的怡然自得的快乐感觉。 连早饭也是,一碗浓稠的稀粥,炖出了清香的味道。看上去十分清爽可口的咸菜,明显是经过了精心的醅制,以及作为年轻人必不可少的肉,油光光亮灿灿,在清晨朝阳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圣洁光芒。 话说从刚才起坐在自己周围的男性食客们就没有在吃东西了,而是直愣愣地盯着这边看。 莉法还没有脱下烹饪时穿的围裙,一脸光辉灿烂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在早饭之间还时不时地夹取自己碟子之中的肉块递进了寒拓的碗中,托口说自己不能吃啊不然会胖的。这样搪塞的理由,眼中露出来的慈爱光芒足以让每一位雄性的心都为之融化。 当然要是只注视着自己的话是理所当然的了。若是被迫看着这样的场景吃饭无异于一场最为严酷的拷问。 “咔嚓”传来了铁质的汤勺被硬生生地掰断的声音。 “那个家伙……特么的到底是谁?!” “混球,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妻子!” “看呐,看那个女孩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倾心的样子啊!那个家伙肯定是把这一辈子的运气用光了!” “等他吃完我要跟他单挑!” “干掉他!” 所有在场雄性的杀气都仿佛化作了实质性的一般刺向了寒拓的后背,让他在这样清爽的早晨凭空冒出了冷汗。 “阿拓,你怎么了么?”莉法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没什么,莉法做的饭很好吃哦。”所谓男人也有时候不得不勉强自己的时候。 “是么,谢谢!”仿佛朝阳从东山的边上猛烈爆发出来的情景一样,少女耀眼的笑容让寒拓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就是这个了。没有守护物事的力量只是单纯的暴力而已,自己之所以取得那样的力量,甚至于放弃了做人的身份获得了能够跟魔王正面硬肛的变态力量,就是为了守护自己心中所认为的美好的物事啊。 莉法的灿烂笑容毫无疑问也自己所要守护的事情之一。 两人吃完了早饭,在这之后要出门交换房牌的时候,被臭着脸皮的男店主小小为难了一顿。寒拓也是微笑着承受了下来,身为拥有“美丽妻子”的男性可不能连这点气量也没有吧。登记入住的时候两人也是以夫妻的身份,能够同住一间房两张床这样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这也算是店主的小小温柔之处吧,借此展示给其他人看“我已经教训这家伙了哦”,之前扬言要跟寒拓单挑的肌肉虬结的男子也只是撇了撇嘴,无奈地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是那样说了,但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即便是身在王都,这个国家的人民依然是如此的质朴啊。只是淡淡一眼就已经知道事态全部的脉络的寒拓,只是悄悄地让暖意在心中流淌,并没有太过于表现在脸上。 然后在临出门之前,寒拓颇有些恶作剧趣味地回过了头。 “那么老板,我们傍晚的时候就会回来,记得给我和我的妻子预留同一个房间哦!” 寒拓特意在“同一个房间”上面加重了语气,然后不顾店主都要凝成一个疙瘩的眉毛,拉着满脸通红的莉法大声笑着就飞奔而出。 在自己身后留下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声响。 “混蛋,居然毫无征兆地放闪光弹!” “咕啊啊,我的心脏,因为羡慕都要炸开了!” “臭小子,果然我还是要跟你单挑!你不要跑……” 第129章 万物萌生,新之动态(三) “先生,您来了啊!”冒险者公会的站台小姐以看见寒拓便兴高采烈地叫出了声来。 寒拓和莉法是前几天才在冒险者公会登记的新人,当然姓名是伪造的,等级只是最为初级的“e”级而已,但是却已经不费力地完成了数个只有“d”才能做到的任务,毫不怀疑“c”级任务也能够试一试。 接手超过两个阶级的任务已经是违规的所以不行,但是仍能够确定这两人的巨大潜力。在王国之中,属于这样高强冒险者的崛起是属于整个人民的福音,所以站台小姐是满怀着培育榕树的幼苗一般呵护的心情看待这两人的。 黑发蓝瞳的人类少年,金发碧眼的精灵少女,在彼此友好相互帮助的两个种族之间也是颜值颇高的一对,不久之后的未来一定能够成为风云人物吧。 “那么,请给我两个能够在郊外活动的d级任务吧。”寒拓一句话将沉浸在幻想之中的站台小姐拉回了现实,语气轻柔礼貌有加。 “啊……啊,是是!”站台小姐慌忙收集了手头的材料,用职业的素养快速浏览一遍,“两个任务,抓住郊外魔兽森林之中的十只史莱姆,以及三只哥布林,同属于d级任务。” e级冒险者纯粹就是大新手,通常只能接一些微民众跑腿一样的工作,薪水也就和普通工作一样。到了d级就是初步认可是一位合格的战士能够独立击杀魔兽了,虽然还只是最为低级的一些,然而薪水已经成倍成倍地增加了。 所以寒拓和莉法才能够居住在王都之中并且留有许多的余韵,已经是小小的资产积累了一番。 “接受。”“好的,稍等片刻。”说话之间,站台小姐的手已经泛起了浅绿色的魔力光芒,挥手在两块石板之上迅速扫过,之上便已经刻下了独有的魔术纹章,其中记载的信息,是交换任务的时候所能够扫取的凭证。 在盖迪亚大陆,魔力确实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用途。 只是当寒拓伸手,快要触碰到笑脸盈盈的站台小姐恭敬地用双手递过来的纹章时,莉法却抢先一步接过了站台小姐手中的石板。 就像是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要被别的孩子抢走的小女孩一般,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卫它,女孩即便长大了也是一样的。笑盈盈的脸颊眼中却丝毫没有笑的意味,同样身为成年女人再清楚不过的站台小姐对此也唯有苦笑。自己的态度确实是殷切了一点,心思也确实是活络了一点,看来已经被这个女孩所误会了。 那是稍微用了点力道捏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量,稍微有一点痛楚,看上去也是无心之举。 “莉法,这样很没有礼貌哦。”寒拓在她的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啊,对不起!”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莉法坦率地道歉了。 是个好孩子呐,被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所喜欢着还真是幸福啊。站台小姐一边说没事哦,一边在心中如此想到。 之后两人正常地领取了石块走出了冒险者公会,前往了王都的郊外。王都之外的森林同样有着大量的魔物存在的森林,就如同当初的【罗斗森林】一般,生存着超出了许多人想象之外的魔兽数量。 不过到底是吸取了教训,座落在王国各个森林周围已经囤积了重兵把守,这样状态之下的森林对于人类与其说是威胁不如更像是一个宝库。毕竟许多魔术制作的药材以及宝具的材料都是是出于个体魔兽的某个身体部位了。 虽然人族方面能够运用科技制作材料,但还是没有办法达到魔兽先天生成的身体那种坚硬独特的品质了。 森林对于魔兽跑出来是严格防卫的,但是对于人类要进去里面是根本不做什么阻碍的。 两人快速行走在森林之中,熟悉的环境不禁让莉法感到有些怀念,虽然还只是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她也是这样为了掩护整个村子里的人在森林之中来回奔走。之后也是率领了族人为战争尽了自己的一份力,现在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让她想起来,曾经与她共赴战场的那位灰衣少年,却是是在火与血之中缔结了友谊。 又让她想起来,在战场上偶遇的那个黑发女孩,实在是一位果决勇敢的优秀剑士。 同时也是另一个方面自己最大的敌人。意识到这点所以今天自己才会如此失态。 “不要多想,莉法。”走在前头的寒拓头也不回地冷静说道,“他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应该尊重他个人的意志。” 他说的是艾维尔。 是的,自从那天过后,艾维尔便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队伍。虽然能够肯定他身在这座王都,甚至可以具体到那座辉煌的王宫,但实在是搞不清楚他在哪里。 不对,或许他身在何处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那个时候,在燃着篝火的夜晚,艾维尔对寒拓说:“我要先回王都去。因为在帮助你之前,我还是王国部队的队长。” “在王都还承载我之前的存在意义,若是不去解决这些事情的话,我想我不可能在这之后继续前进。” 寒拓明明知道的,知道他去了那里是不可能相安无事的。 但还是说了:“好啊,你去吧。” 比起生命的结束,还是失去了让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更为可怕。至少寒拓是如此想的。 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归队伍。 自己黑色的魔力和狂暴的状态已经在那场战斗之中被许许多多的人所目击到了,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依然奋身援助自己的艾维尔的身影也不可避免地被看见了。甚至在这之后已经被查明了身份也说不定。 就这样孤身一人前往王都的艾维尔,没有做出任何的掩饰,简直就跟送羊入虎口一样行为。不可能相安无事的。 不过没有关系,寒拓在心中对自己暗暗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所要做的也只是为之采取行动而已,哪怕打穿整个王都也在所不惜。 因为这就是伙伴啊! 第130章 万物萌生,新之动态(四) 魔族暗物质族:史莱姆。 全身都是球状形态的流体,并没有固定的形态,完全靠自身的蠕动来完成运动行为,这样的生物放在现世之中是不可想象的。 但即使行动是如此的不方便它还是一只魔物。在发现猎物的时候,其全身的液体肌肉瞬间绷紧,整个身体如同利箭一般射向猎物,身体也在这一刻膨胀撑大,以一块布的形状笼罩住猎物。 密不透风的身体机制会让猎物的身体组织坏死,随后加重伤势夺取猎物的性命,再由体内分泌出来的酸性物质慢慢溶解猎物的身体为自身供给营养。表面看上去似乎毫无攻击性,但是对于普通人依旧是步伐抵抗的危险生物。 有一位引领寒拓他们进入森林的人族中年男人惊恐地叫起来,因为森林的广阔所以总要有一些向导引领着冒险者进来直奔目标魔兽所在的区域,既能避免太过于深入遭遇强大的魔兽而身死,也能够大幅度节省冒险者的行动时间。 但是总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多达数十只的史莱姆堂堂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样的阵势可不是区区两位d级冒险者能够应对得了的。 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让年轻的寒拓先逃跑,因为这不仅是自己职责的过错也是种族延续的法则。 然而对于寒拓他们来说半点威胁都欠缺。 开玩笑,经历过于魔王对阵那样的修罗场,如今对付区区的史莱姆还有问题的话简直是对魔王那变态实力的侮辱。 寒拓伸手如刀,手臂挥舞之间猛扑过来的史莱姆已经被砍成了两半。但是由于史莱姆这种生物的头脑实在是太过于简单,即便同伴一只接一只被斩杀,但显然极小的大脑并不能正确处理恐惧这种情感,依旧接二连三地扑了过来。 领路的中年男子由最开始的恐慌变成了错愕,最后变成了惊叹。 战斗之中的少年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用轻盈的脚步上演着死亡的舞曲,每一只经过他身边的史莱姆都一只接一只地凋落殆尽。 短短时间,被粉碎的史莱姆已经达到了十多只,已经超过了任务所要求的数量。莉法甚至没有出手帮助,而是跑到了一边去侦查地形去了。因为即便再来上数百只,对于寒拓的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便是这样对寒拓有着相当的自信。 寒拓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因为强度实在太低还是不可避免走起了神来。 想起与魔王对阵的时候,它周身散发的那种被称为“霸气”的东西,对于实力远低于自己的生物都能起到兵不血刃的晕倒作用。实在是相当有用的技能,可惜自己还无法习得。 在侧头躲过了一只史莱姆的冲撞之后。寒拓敏锐地发现了从旁边的草丛之中传过来的动静,那是对着这边散发着明显敌意的气息。 寒拓以相当迅捷的动作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探到了自己肩膀的后面,用手指扣住了刚刚掠过自己肩膀的史莱姆,在原地转了一圈积蓄力量然后朝着草丛那边狠狠地砸了过去。 “啪嗒”一声响。就像是塑料保鲜膜紧紧地包裹住某个物体一样的声音,有矮小的人影从草丛之中窜出来,用力撕扯着黏在自己脸上的史莱姆,被紧紧包住的头部不能够发出半点声音,只能痛苦地趴在地上来回打滚,不过一会儿便断了气息。 因为史莱姆是如此低智能,以至于一旦自己的攻击接触上了某物,用尽全力进行收缩已经是本能所驱使的行为了。 被憋死的物种是任务单上的哥布林,因为大批史莱姆的进攻引起了它们的警觉,所以招聚群体过来想要分一杯羹,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块铁板子。 “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寒拓咔吧了一下拳头就朝着总数七八只之多的哥布林群体走了过去,“省去了大批寻找的时间真是轻松啊。” 领路的中年人轻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少年超乎自己想象的强大,让自己犹如身处巨龙呵护的双翼之下,从未有过的一股安心感流淌在了自己心中。 同样是属于低级魔物,但是半兽人种的哥布林智商明显比起史莱姆高出了一个等级,已经知晓了寒拓的强大,眼睑事不可为有了远远遁走的念头。 只是在他们刚想要转身逃跑的下一秒,少年俊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它们的面前。用流畅的动作将手中的一抹白色光霞插回了腰际。 黄金级别宝具【白羽】,还是在对风魔之战后的首次使用,只是一瞬间的显现真容但是已经足够。 被以极快速度切裂的哥布林身体散落了一地。 领路的中年男子带着惊叹的目光走近。 远处,摇曳着金色光辉的精灵少女终于回来了,兴高采烈地样子仿佛叼着胡萝卜活蹦乱跳的兔子。“阿拓,我找到很棒的食材了哦!”她朝着这边跑过来并如此说道,在她身后拖行的某个物品泛起了大面积的灰尘。 甲级食兽,脆骨牛。 别的手艺不行,唯有架起石板就地烧烤这种料理方式莉法可以说是十分的在行。就连曾经他们彼此在泥沼森林之中第一次见面,寒拓一击撂翻了同样是甲级食兽的大肉山猪,同样是精灵族这一方做好了用具,美味地料理了一番。 莉法便哼着歌忙活着,颇有领导风范地指挥着剩下的两人进行各种准备,毕竟权威的专业也给了他很强的信心,一种“绝对会非常好吃的信心”。 被切割成数片数片薄薄肉片的牛肉在岩板之上滋滋作响,油脂不断从肉面上面翻起来然后一颗一颗得爆开来,浓郁的香味导致莉法不得不散开一个隔绝气味的魔法阵避免其他的野兽闻见气味跑过来打扰用餐时光。 雪白透亮的脆骨不规则地分布在肉片之上,因为油脂的浸没泛起了晶莹的光芒,莉法看准时机再上面撒上了佐料。极为香浓各种食材混合的气味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地吞了一口唾沫。 以后三天都只能吃蔬菜了。莉法在心中默默哀悼。 当用从纳物戒之中取出来的大米同样放在石板上面蒸熟的时候,满载着油脂的肉片覆盖在了米饭上面,香汁浸透了富有弹性的米饭而变得糯软,再用竹节盛装野营的午饭便就此完成了。 第131章 黄金进阶,王师凯旋(一) “这样真的好么?让我吃这么贵重的东西。”从刚才开始就一脸不安的中年男子如此说道。因为在方才的与魔兽对抗自己可谓说是没有出半点力气,连猎物都不是自己帮忙狩猎而来的,简直就是吃白饭的行为。 “嗯?你指什么呢?”疑惑的寒拓偏了偏头反问道。 “既然身为如此高强的冒险者,肯接区区这种程度的任务的话,是为了金钱而烦恼吧。”仿佛是抓住了机会能够让心中的疑惑倾吐而出一样,中年男人急切地说道,“既然如此,将这样高级的食兽卖掉的话岂不是能赚更多的钱么?比接下两个d级任务的薪酬多得多了。” “你说这个啊……实际上虽然我们确是接取任务换取酬劳,但是也不是你想象之中那么地缺钱的说。”被这么直截了当地指出来让寒拓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寒拓的目光转向了还在忙碌翻煎烤肉的莉法,少女束起头发裹着围裙的身影窈窕而优美,成熟与青涩相结合,再没有比这更为艳丽的一道风景,“不过更重要的是,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啊。” “民以食为天,美味的料理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享受。那么与其把它卖掉,还是自己吃掉比较好吧。” “因为所谓赚钱的最终目的,不也是希望自己重要的人能够过的更好么?若是将本该享受到的幸福转手卖出去的话,不就是本末倒置了么?” 寒拓这样说道。语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然而旁听的中年大叔却逐渐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没想到年过近半百的我还有被年轻人教育的一天啊。实在是失态!”中年男子诚恳地低下了头表示受教了。“不过既然这样了就让我再失态一点吧,能不能将今天猎取的脆骨牛分给我一点呢?就算今天的报酬不要了也没有关系。” “这等美味,我想要带回家,让老婆和孩子也尝一尝。” “乐意至极!”寒拓带着微笑中气十足地说道。 午饭过去,在森林的入口处寒拓和背着一大块肉的中年男子挥手道别。原本他们就只是在森林外围和到处徘徊寻找生意的中年男子相遇,也没有许下之后相见的意愿,就连名字都未曾知晓。大概之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上了一堂好课啊。差点忘了自己本该最珍视的,并不是金钱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而是自己的家人啊。在寒拓不曾知晓的中年男子的心里。他是如此想的。 “那么莉法,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没有什么遗落的东西吧。” “放心,都在这里了。” 指的东西是作为任务完成的凭证,史莱姆的苞心以及哥布林的尖牙。都是从魔族上的残骸上面用小刀剖下来的。哥布林的尸体还留在那里。暗物质族的史莱姆却已经犹如被戳爆的气球一样在空中化为了光影消散。 史莱姆的苞心能够运用魔术制作成魔力药剂,不仅是在疗伤的方面,在各种机体技能当年也有显著效果,有时候会是剑士们保命的最后手段所以弥足珍贵。不过史莱姆部分制作出来的也只是低级药物而已,不仅不能叠加还有副作用。神奇药物毫无副作用并且可以重复叠加,只是需要的材料也更加珍贵。剑士之中有所谓的“嗑药党”,无所不用其极的战斗方式为多数人所诟病,或者说是胆寒。 哥布林的牙是制作器具的好材料。虽然人族的制作科技已经相当高超已经远远强于寒拓所在的现实,但还是敌不过物质丰富的盖迪亚的大自然。几乎所有排的上号的宝具。都是取自于大自然之中的材料。其中尤以魔物型的材料为甚,用从敌人身上取下来的部件用来对付敌人,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这样,根本就是跟自己以前见过的游戏一样嘛。寒拓一边点数材料一边胡思乱想。大概这就是魔幻世界特有的生物链吧。 不过说起最顶级的材料……自己恰好有一个就是了。 “莉法,在到公会那里交付任务之前,先到带你去一个地方哦。” “恩?”莉法疑惑地偏了偏头,但是出于对寒拓的信赖依然是毫不犹豫地准备跟随着前去。 她将已经割去一小部分的大块脆骨牛肉放进了纳物戒之中,哪怕是再割下一小块拿出去售卖,所得到的钱财也比这两个d级任务多得多,但是寒拓和莉法都没有这个想法就是了。 一是金钱对于他们并没有太多的诱惑力,二是……他们还有别的同伴没有品尝过。 无论是还在寒拓的储物腰带之中静静沉睡的托尔,还是深处王宫凶多吉少的艾维尔,亦或是现在不知何方的剑士少女。能够成为伙伴的只有这么区区五个人,但是少了任何一个这个团队都不会完整。 之后……再用这些肉,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尽情享用吧。哪怕现在大家分散四方,但是寒拓相信总会有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之后,大家在一起展开波澜壮阔的冒险吧!好不容易来到异世界,不把整个大陆游历一遍怎么可以罢休! 寒拓在无意识之中拉着莉法的手走进了王都之中熙熙攘攘的街道,突入而来的举动让少女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只是木头一样的寒拓出发点却是为了两人不在人群之中走散。 在繁华的王都大街上,虽然大部分都是人族,但是支棱着毛茸茸的双耳的兽人,姣好面容身材高挑的精灵,以及低头能够窥见其迅速从脚下迅速窜过去的矮人,异种族的生物随处可见。 他们一往如常地愉悦交谈,并非因为种族不同而有半分的隔阂感。这样的场景让寒拓眯起了双眼,从心底深处荡漾起松快的感觉。和平平等的气息几乎让他陶醉,比起任何英雄的壮烈历史,这样的场景才更应该载入史册之中为万千后人所借鉴才是。 在这座王国的都城,所有的种族一视同仁,一如这个国家本身都任何物事都敞开了宽容的怀抱,多元的鲜血的注入,让它真真切切地成为了盖迪亚大陆之上最为繁华的城市。就连同为人类国家的帝国和邦国,其都城的繁华度都无法出其左右。 哪怕是为了维持住这样圣洁的场景,我也必须更加努力才行。混在人群之中的无名勇者在心中静静想到。(。) 第132章 黄金进阶,王师凯旋(二) 就品质而言,【黄金】和【秘银】宝具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两者都已经是高超工匠锻造的极致,耐久度以及使用性,前者也只比后者强了一点点而已。 而能够获得远远超出一个等级称号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可能性。 黄金能够进化成晶钻的这个可能性。 就像种下去的小树苗期盼着成长为参天大树,怀抱梦想的孩子也能够变成伟大的人一样,这份可能性,对于所有的事物来说弥足珍贵。秘银已经停步,黄金还能成长,区别之大莫过于此。 要想进阶,便要材料。然而思来想去,除了飞龙种身上的部位,寒拓所能想到的最贵重的材料,莫过于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魔王的心脏。 早在旅馆之中,寒拓便已经和店主打听到了,这附近地区之中居住的技艺最为高超的矮人工匠。牵着莉法的手,七拐八拐之后走进了一道幽深的小巷之中。瞬时间似乎将其与之外喧哗的环境隔绝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喧哗如火,一个寂静如冰,很难想象这是同处在一座城市之中的景象,有种令人恍惚的错愕感。 就连店主讲起这个矮人来,也是首先将嘴角翘的高高的来表示自己的不爽心情,然后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来表达自己的无可奈何。 “少年,如果你想要这位矮人打造宝具的话,那可得费不少的心了。他的贪财可是在邻里远近闻名的,连小到一枚铜币的价钱都要斤斤计较呢。你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昂。” “可是他的打造工艺确实高超,技术达到了大师的地步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在锻造这个层次有他所完成不了的事情。” 店主对这位矮人的贪财性格感到不满。但是因为其技术而得到的报酬确实值大价钱,也不是见不得光的黑色钱财,这也是令他感到无奈的原因。 总之少年,你自求多福吧。店主用翘起大拇指的姿势简略地给予了自己祝福。然后寒拓关于他的记忆到此中断了。眼前所见的景象令他更为惊叹,已经挤不出思绪思考之前的事情。 只是一道普通的巷弄,之前寒拓认为所谓大师或许是会在蒸汽缭绕,满是学徒的大工房只是尽是来回忙碌的学徒们。眼前却只是一道寂静敞开着的门,之后是看不出端倪的黑暗。 却又是一道不普通的巷弄,身处此处的寒拓。能够明显感觉出来,迎面扑过来的一阵阵热气,确实是属于锻造师的居住环境。空气之中弥漫着烈火和钢铁的味道,光用鼻子闻一闻就能够体会到其中浑厚的力量感。 “怎么了?小子。跑过来是想做什么事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寒拓愕然一惊。不由自主地后撤了半步,低头的时候瞧见了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前的矮小身影。因为来者重心太低所以行动无声无息,但就连寒拓也察觉不到的身法,只能说明眼前的无疑是一位战斗的高手了。 “事先声明,要是小偷的话,这里可是连一个铜币都没有能给你的份哦!” 那就是一位矮人。样貌实在是相当糟糕的矮人。留下长长的头发和胡子或许是他们身为矮人的传统,但是寒拓也曾在诺兰城见过数位矮人,他们无一例外地将自己长长的毛发保养得很好。但是眼前鸡窝一样乱糟糟的疏于打理矮人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你你你!你才是。冷不丁地冒出来!到底是谁啦?!”同样被吓一跳的莉法支支吾吾地用颤抖的手指着矮人叫出了声来。 “我啊?我谁也不是啦。若是你们只是偶然路过这里的话,我只不过是只不过个酗酒的奇怪大叔而已。”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酒壶送入嘴巴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极其态度不正的样子会让大多数人都皱起眉头来。 “不过要是你们是过来打造器具的话。”因为饮酒太多而显得混浊的眼睛陡然冒出一道精光。显然这位矮人的本性并不像表面群展露出来的那样懈怠,“或许我就是你们最讨厌的要付钱过来的老板了!” “还请大师一展技术!再多的钱都不是问题!”还看不出来这位矮人就是久负盛名的锻造师的话,寒拓就是一个笨蛋了。他恭敬地弯腰,将头抵达到了与矮人齐平的高度,一副真真切切的拜托意味。 眼前年轻人的诚恳让矮人稍微挑起了眉毛。 “年轻人,虽然你做出这副表情,改少的钱可是一个子儿也不会少的哦。” “切!”小小算盘被看穿的寒拓恼怒地啧舌。 到底还是叹了口,倒是首先从储物腰带之中取出了大量的钱币。整整一个大麻袋的钱币,金币混杂,大多数是银币,少量铜币镶嵌其中。 彼此的汇率是一百比一,一枚金币能够让普通的三口之家在普通的城市之中生活一年。而这些全部都是寒拓与莉法这十多天完成大多数的任务所获得,以及在对魔王战争之中离开战场的时候从遍地魔兽尸骸之上割下来的另有用途的部分。 这些全部倒卖给冒险者工会,才获得了如此数目可观的钱财。可谓是一场十分暴利的生意,虽然大多数冒险者是为生活所迫走上了这条道具,但是王国的市场也是对这样赌上性命的人多加照顾,体现了整个王国对其人民的宽容性。 不过寒拓这次是全部拿出来了。 矮人的眼珠子似乎都要掉下来了。手中的酒壶因为太过于吃惊而掉在了地上。 搓了搓手十分想要接过来的样子,但还是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毕竟完成某些事情之前,这些还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莉法,把你的【桦月】拿出来吧。” 还不等莉法有所反应,寒拓已经转头,珍重其事地对面前的矮人工匠说道。 “能否,请你将黄金宝具进阶成晶钻宝具呢?!” 寒拓一说出口就是挑战最高级别锻造技术的任务,让矮人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只是之后少年拿出来的东西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33章 黄金进阶,王师凯旋(三) “等一下,阿拓!为什么要……”听闻如此的莉法唯有急切地拉住了寒拓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寒拓并没有这种余韵来对立法做出解释。 在寒拓拿出那个极其珍贵的材料----魔王的心脏----并递给了矮人观察的时候,矮人的动作明显地僵住了。以至于寒拓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已经伸出了手在意念之中施加力量,埋藏在身体魔力之中的贯白虹蠢蠢欲动。 他明显是认识这是个什么东西。 是自己太过于大意了,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的。现在只能先下手为强,先把东西抢过来之后远远遁走了。 那样的话自己的行踪也暴露了,之前所计划的事物都要全盘推翻,处境犹如在薄冰之上行走一般危险。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丢失“可能性”。 正当寒拓处于一种剑拔弩张的状态的时候,矮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至少我会这样认为,并且原话对别人说的。”倒是矮人带着平静的语气说道。 一开始寒拓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不过经过短短一秒钟的思考之后也就想通了,浑身紧绷的身体也就悄悄地松懈了下来。 “那么……” “放心吧,进阶我还是会为你锻造的,用尽我的全力。”精神都仿佛瞬间抖擞起来的矮人一脚踢飞了掉在地上的酒壶,在不自觉之间浑身虬结的肌肉疙瘩似乎要撑破了衣服一般隆起来。眼神已经是清明一片不复之前那种酒鬼一般的颓废状态。 哪怕是在工作的时候,这种状态都是极其罕见的。此刻他能够感受到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就像是经过了专业培训的汽修工,面对自己最拿手的一堆堆的零件。有一种得心应手的自信感。 “少年,我不仅能够帮你锻造宝具,就连费用也可以分文不取。” 矮人的话让寒拓悚然一惊。这还是大家口中的那个爱财如命的锻造师么?而且是他自己主动提出了不受金钱的条件,在这之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非有什么企图不成? 只是当寒拓直视那双清明的双眼的时候,存留在心中的疑惑才在这一刻消散。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是通过瞳孔的对视,许许多多的信息便已经能够一目了然。 矮人确实是有所企图,但是这样的意念并不是针对寒拓两人希求另外的物事。更多的对于自身的救赎。寒拓从他的眼中,读出来的便是如此的信息。 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会帮寒拓打造宝具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 “不能让你白做啊。至少这些钱要拿去……” 然而矮人只是倔强地转过了身,仿佛之前把他看得口水直流的东西此刻在他的眼中已经一文不值了。 “少年啊,所谓生命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不是孤独的,总得有些依靠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这样的话。就不必是孤身一身地走在人生的道路上。这个所被依靠的东西,可能是家人亦或是某个物事。”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就当是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吧,少年。毕竟已经对你承诺过我不认识这个东西了。” “在二十年前的人魔战争之中,我的儿子作为后勤部队的一员遭遇从地底之下突进的大批魔兽,为了保护军队的贵重物资而战死。” “那是我唯一的家人啊。” “天地都仿佛崩塌了,那一瞬间感觉我似乎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只留下我孤身一人在这里。但是生命总得需要一些依靠才能够生存下去。所以钱和酒就成了我的寄托,爱之深切。成瘾越大。” “但是现在,有比那个更加重要的东西,能够在某种意义上面与儿子站在一起,单凭这个,对我来说就是最棒的救赎!所以……”言语之间矮人抓紧了手中的“魔王的心脏”,巨大的握力连满是坚硬鳞甲的它都稍微有些变形了,“让我做吧,拜托了!” “我知道了。”寒拓沉声应到,转身过去和莉法面对着面,“给他吧,莉法,让【桦月】完成进阶。” “可是!”少女的口气稍微有些急切,“阿拓你不是也有一把【白羽】么?比起【桦月】,还是进阶那个战力提升地更快……” “莉法!”寒拓稍微有些严厉地说道,之后的语气却陡然开始便软了,简直就像是父亲对待做了错事但是出发点全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一般,那种既要教育,有舍不得大声训斥的感觉。 “我们是伙伴啊,一味提升我自己又怎么行呢,所谓伙伴,就得要肩并肩,背靠背地面对所有的敌人,站在同一个标准线上,才能算是真正的同伴吧。” “所以,听话,这次就先把【桦月】完成进阶吧。”简直就像是哄小女孩一样的口气。 这样直白的话语却使得莉法心中狠狠一颤,连心弦都被其狠狠拨动了。 “你真是的……”稍微有些羞愧的莉法,低下了红红的脸蛋小声说道,“你这样讲太卑鄙了,不是叫我完全拒绝不了么。” 寒拓的话正刺中了莉法心中最痒的地方。 能够和他肩并肩战斗,就像是狂风之中相互依靠的大树,无论风朝着哪边刮,身后都有能够安心依靠的力量。躯干相靠,根条相连。这样的场景,莉法光是想一想,便已经有了一种晕陶陶的幸福感觉。 这样的未来,正是自己孜孜以求的啊。不过寒拓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能够正面硬肛魔王,实力的鸿沟简直天差地远。 但是自己也不甘心一直在寒拓的身后担任被保护的公主的角色啊,要是他有一天因为厌倦而离开的话,自己会因为孤独而死掉的。所以哪怕是小小的一个追赶,也是十分欣喜的一点进步。 寒拓从陡然变得十分乖巧的少女手中接过了那种黑色的大弓,交到了矮人的手中。 他用粗壮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遍之后便已经了解了其基本的构造了,点了点头,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约定了三天过后来原地取货,用魔术的纹章签订过了契约,双方便彼此告别离去了。 于是矮人以前所未有的饱满热情,准备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去。(。) 第134章 黄金进阶,王师凯旋(四) 能够省下一大笔钱着实出乎了寒拓的预料,原本他的打算是花尽所有的钱都要把莉法的宝具进阶的。那一麻袋的钱币,即便对此没有多大的感觉在王都生活过一段时间依然知道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但是要用的话根本不需要考虑。只要是能够提升莉法实力的机会,再多代价都是值得的。心情大好的寒拓准备带着莉法好好逛一逛王都之中繁华的集市,好好领略一番这个世界最为顶级的人族都市。 城市,王宫,街道旁边的房屋,一切都是现实西方中世纪的模样。但是这都是针对一眼过去的画面而言,只要长久驻足观察的话,便能够发现其根本不属于任何时代的光景。 有钢铁的铁马载着主人踏着沉重的步伐如同一般跑过街道,天空之上偶尔有飞翔的人影飘过去,甚至在青砖构建的脚下,都有生物活动的声音传过来。比起现世之中的车水马龙的街道复杂十倍,但是显然遵循着某种道路的规则井然有序地运作着。 本来是寒拓领导着莉法前进,最后还是变成了莉法拉着寒拓的手穿梭在人群之中。显然土生土长的本世界居民比起穿越者更加明白城市的运作系统,适应感也比起他来更加熟练。 能够躲开迎面飞驰过来的铁马,也能避闪擦着身体过去的强壮兽人。在莉法的引导之下,寒拓才有余韵观察。木头砖石制的民社区一座挨着一座排列,在每户人家的门前隔着一段的距离便有摆起来的小小摊贩。其后是居民进出的道路,其前是行人能够进行交易的地方,硬是将这里变成了随处可见的交易市场。 要是在现世之中肯定会因为扰民而产生矛盾了吧。但是这里是奇幻的世界。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拥有魔力的世界,只要在房屋的周围设下隔音的魔术阵就能够解决这一大部分的麻烦。 事实上魔术为平民的生活确实提供了诸多的便利,在很多方面化解了居民之间的矛盾,这个国家的人民才会如此富有包容性。放眼望去一片乱糟糟的场景,然而有因为劳作而产生的幸福感扑面而来。 快乐永远不会放弃给予的机会于一位真正勤奋的人。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寒拓是带着映入脑海之中的态度将每一寸风景每一寸人物风情记在心中。仿佛是对待着只有一次机会能够亲眼看见的美景,不好好在心中把它保留下来的话。也是会在之后的人生里留下遗憾的吧。 只是寒拓在浏览景色的同时,也不忘进行整体格局的细致观察。 王都内最高的建筑,一个是王宫的尖端塔顶。一个是教堂的最高顶点。站在这两个地方,面对普遍都是一座座低矮木屋的全城风貌,毫无疑问能够俯瞰全部的地形位置,可以掌握第一手的变化形态。 王宫是不可能了。不过教堂尖端的话……寒拓静静在心中想着。有零碎的计划在脑海之中如同拼图一般细细地连接起来,之后构成了整个完整的庞大的计划。 莉法拉着寒拓的手一步一个摊位地逛荡,犹如一粒水珠落进了大海,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之中寒拓似乎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感一般安宁自在。人毕竟是群居动物,再怎么说幽静孤独的黑暗森林怎么说也不会适合自己。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人群之中的气氛在某一刻陡然发生了变化。简直就像是一直等待着的盛大节日终于到来了一般,当骑着插着红色羽翎的骑士骑着铁马飞一般跨过街道,大声喝令着凯旋而来的军队正在十里开外的时候。 犹如点着了引线一般。人群此时终于沸腾了。无数的人涌向了城门口的地方,得知消息的人敲开了人家的木制大门。房子的主人在简要整理之后兴冲冲地随着来人跑了出去。在外面摆摊的人也是马马虎虎收拾之后,甚至有连收拾都不收拾的马虎老板,就这样加入了涌向城门的人群之中。 原本寒拓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迅速将莉法挡在了身后,用身体和蛮力硬生生地抵住了人群。先是反手将莉法的手腕翻转,引导着她的身体投入了自己的怀中,之后顺着人流被挤到了房屋的角落里,以身体保护女孩的姿势用双手使劲一撑,竟然硬生生地将人流挤开了一道口子。 寒拓本人并没有自觉,他只是想要保护莉法而已。 然而过于暧昧的姿势让少女的心都要险些漏拍。察觉危险的少年眼神瞬间变得如同野狼一般锋利狂野,粗暴地将自己按在墙上怎么看都有种那行那样的意思。心弦如同崩断一般整个心绪都乱套了,想要挡住什么却不知道到底样抗拒什么,莉法双手交叉至胸口,脸色已经如同烫熟的章鱼一样红彤彤地羞臊。 “不要……这种事情还是太早了……我们连关系都没有确定……” 根本没在听。 寒拓从沸腾人群之中的只言片语里面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才将自己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下来。 “嗯?莉法你刚才说了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说过啦,你这个大笨蛋!”恼羞成怒的精灵少女将寒拓的脸推向了一边,嘟着被挤得变形的脸寒拓皱起了眉头依旧是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太过于迟钝有时候也是一种罪过。 “怎么样,我们要去看看么?” “但是……”莉法颇为担忧地苦着脸色,“就这样走过去看的话,会不会被人给认出来啊?” “不用担心,隐藏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将他放在人群之中。只要离得远一点,他们是不会发现我们的。”如此诉说的寒拓,眼中泛出一种幽深严肃的光芒,“况且对于出征的将士们,他们确实是值得起所有人为他们欢呼喝彩,绽放荣耀的行为,我们也不例外,要由衷地对他们做出赞美。” “而且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也不应该放过,因为我们的同伴可能正身处其中。” 厚重的王都的铁门被轰然拉起来,迎着阳光洒下了蓬蓬的灰尘。在这之后只有一息的暂停时间,但是事后所有人回忆起来的时候,都会敏感地将这一息的时间作为两个阶段的分水岭,划分了完全不同氛围的两个时空。 简直就像是所有人都在这之前酝酿完毕,然后如同爆炸一般倾泻出来。 当第一道穿戴着甲胄的身影堂堂从大门之处走进来的时候,欢呼的声音犹如怒涛一样席卷而来。声浪造成的心灵冲击,让身处其中心的骑士浑身一震。然而瞬息过后,他安然着迎接着欢呼的声音,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 第135章 黄金进阶,王师凯旋(五) 大队大队的披带着铠甲的战士沐浴着赞美的欢呼声,一步一步沉稳地踏进了王都之中。 周围都是欢呼沸腾的人群,所面对的也是昂首挺胸坦然承受的战士。 当被大车驼负的大批大批的魔兽尸骸,以及如山一般的巨大天空龟赫然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人群之中寂静了一秒钟,之后是更加响亮的欢呼声音震颤了这一整片的空间。 若是说之前对于战争还没有实感的话,凭借着这大量的魔兽尸骸终于还是感受到了迎面刀割一般的危机感。此时此刻,站在周围围观的民众们,终于能够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在战场上搏斗厮杀的那份压迫感。 所以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欢呼献给凯旋的战士。 有节奏的掌声凭空地响了出来,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之后这份韵律也感染到了周围的人连带着鼓起了掌声。这一声一声的击节,就像是正正敲在心头的鼓点,能够让人感受到昂扬的澎湃的激情。 这是隐隐约约能够听到的,在寒拓他们周围路人细碎话语。 “呐呐,你听说了没有,这次击败魔王的是无双剑士和暴熊兽人的联手哦!” “就是那两位吧!果然让他们担任统帅的选择是正确的呢,该说不愧是上任勇者的伙伴呢,即便是二十年过去了战力依旧处于顶峰的状态啊!” “可以说是凭着两个人拯救整个联盟啊!” “霍斯特!”“盖加伦!”“霍斯特!”“盖加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踏着击节的节奏而爆发出的两人名字的呼喝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卷起怒涛。令得所有的战士侧目并且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身为武者,哪怕只有一次能够沐浴这样呐喊着自己名字的赞礼,就已经死而无憾了。这简直就是对个人的最高礼赞。 然而听闻如此的莉法。不悦地嘟起了嘴角,就连随着众人一起做出来的鼓掌击节的动作都因此停了下来。 “莉法,怎么了么?”察觉到了少女动作,寒拓附耳以小小的声音问道。 “我很不愉快啊!”莉法脸色激动地险些要大声地喊叫出来,“明明是阿拓你,遭受了那么重的创伤,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无数次地穿越生死的修罗场才堪堪打败魔王来着,这些人却生生将这种的功劳夺走了!” 根本没有丝毫考虑到自己,明明自己也是算在功臣之内的。却只是一味地为寒拓所遭受的待遇而鸣不平。善良的少女所拥有的纯粹之心,明明连自己都没有作为功臣的赞美都毫不在意,却因为心上人同样没有受到欢呼而生气了。 这样的心太过于耀眼而让寒拓稍微眯起了眼睛。 随后他抓住了少女的手,放下来。在众人视线都没有注意到的隐蔽的下方。将它悄然紧握。那只手是如此柔软温润,身体接触的热度通过双方的肌肤接触流淌进了寒拓的身体之中,之后暖和地浸透了他的心田。 莉法依旧是一副皱起眉头无法释怀的样子。 寒拓温柔地伸出了手抚平了她眉头拧成疙瘩一样的皱纹。 “没事的,莉法,我并不在意。” “可是……” “因为我一开始决定和魔王作战,原初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战胜之后所能够获得的荣光。我们都是为自己的心而战,理由存在于开战之前而不是战争之后。” “就算得不到赞美也无所谓啊,因为只有有你一个人能够懂我。这份心意比起万人的欢呼声都更加贵重。” “这里的所有战士都当得起这样的欢呼,我们知道。他们两人虽然并没有真正击败魔王,但是面对魔王也没有半分的退缩,即便力气耗尽也要挥出自己的刀剑自己的拳头。单单是这份勇气,就足以担得起任何的赞美!” ~~~ “真是惭愧至极啊。”浑身都缠着绷带的霍斯特垂头丧气地端坐在马车之中,虽然依旧留有伤势,但是其强壮的身体已经能够允许他进行初步的活动,“真惭愧,我本来不应该承受如此的赞美的。” 对于他这等正直的人来说,接受如此虚荣的不真实的礼赞,简直就像是拿着皮鞭抽打他一样难受。他是硬着头皮端坐在马车之中,时不时地还要对着外面的民众挥手致意,事实上他是恨不得就地找一个裂缝钻进去的心情。 “还有我陪着你啊。”同样叹出绵绵悠长一口气的,还有同样一身绷带打扮坐在马车之中强壮兽人战士盖加伦,“今日所受的屈辱,简直比我之前所有的加起来还要多。” 两个人都是极为的不情愿。但是从国王那边传过来的手谕交代地很清楚,要两人暂时保持这样的状态。 理由大家都清楚,是为了稳定民心。总不能开诚布公地说有一位同样披洒着黑色魔力的少年正面击败了魔王并且现在不知所踪。未知会造成恐慌,谁又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潜藏在人群之中呢? 召集了那天的所有目击者,好好地说明了道理,并且做出了未得到通知之前绝对不往外透露的约定,硬生生地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不然凭借着两人的脾性,情愿再跑去和魔王大战三百回合,也不愿意接受这样不属于自己的赞美。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场战斗,但击败连我们联手都打不赢的魔王什么的……那样惨烈的战场,到底会是何方神圣啊?”盖加伦的语气之中透出了疑惑,之前他亲眼诺兰城外的那片被完整摧毁的地貌惊讶到嘴巴都合不上。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我想应该不会是个坏孩子,对于盟军这边来说,并没有发现他主动攻击这里的意图。”霍斯特的脑海之中稍微回想起了那天的画面,那位少年的模糊身影,自己确实是看见了,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总有和那个人一般的熟悉感觉。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能够使用黑色魔力的人,自己这边无论如何也必须要防范就是了,不可能真的掉以轻心,搜捕依然在到处进行。 “但是说实话,搞成这样的原因,”交谈之间盖加伦的脸突然一臭,“还是我们太过于弱小的缘由!” 这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事实。 说的霍斯特眉毛一挑。“怎么,听你这语气,不服不成?”霍斯特特意提高了音调,一种近似于滑稽的质问语气,“一把年纪了,还想要怎样啊?” “当然不服啊!换你也觉得不甘心吧?!” “那还用说!” “为了变强当然需要修炼!王都是你的地盘,有没有绝佳的修炼场所啊?” “有啊,王都之外的山峦里,有划分给了我的一片瀑布啊,冲击力绝对够了!你觉得怎么样?” “搞起!” 两道中年人的爽朗笑声爆发出来,然后顺手绝对是已经变成了习惯的行为,抬手就朝着彼此的胸口挥出了重重的一拳。 笑声变成了惨叫。(。) 第136章 黄金进阶,王师凯旋(六) 当最后一支队伍从城门走过,人群自发性地集结合拢,尾随着这支胜利的凯旋之师,庆祝的环节还只不过经过了短短的一部分而已。 这支队伍走到了王宫的门前,之后齐齐卸甲,万人的动作整齐到只听到一道声音。原本是作为军队最为基本的规范动作,在普通人的眼中俨然就是一场表演了。 在自己君王面前卸下甲具,自然是为了提现自己的忠诚,以及报告自身得胜归来的消息。 而王宫也会对比做出回应,城中城的王宫铁门在这一刻轰然打开,平时出入也不过是通过旁边的侧门,就连国王想要出去也不例外。也只有这等军国大事才会为归来的将士们慷慨地敞开。 有绝美容颜的银发少女穿着华丽的礼服从王宫之内踏出来,引起了人民的一片惊叹。 “是白银公主!”有人带头欢呼到,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为少女的美丽惊叹地说不出话来。这是皇族宗室第三代唯一存在的嫡系,将来或许会成为王国的女皇操纵权柄守护整个国家的人民,但是现在是被所有的人都捧在掌心中呵护的明珠。 王国皇女,蕾娜.盖伦比亚。 面无表情,经过妆容修饰显得异常精美的脸庞,被华丽的礼服以及手中砰然张开的大红扇称托得十分妖娆,却依旧不失属于少女的那份青春活力。在众多美貌侍女的伴奏之下翩翩起舞,如同一朵鲜花在舞台中央妖冶旋转。 “青芒在天空之所绽放发光 地狱的神明也为其伴奏歌唱 它们是给予敌人的最后恩惠 当尖啸划破天空。生命被收割的时候 吾等立于最巅峰之处” 本来是五阶魔术的吟唱,却配合着少女优雅的嗓音,仿佛那不是一个巨大杀伤力的攻击魔术。更像是在教堂之中圣洁的浅浅低唱。 【五阶魔术.落花雨】。原本是运用于群体敌人身上的大范围性杀伤魔术,是所有实力稍弱的魔兽的噩梦,也因此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当个体的力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哪怕是硬撼整支军队都不在话下的这种事情。 只是原本这种极大杀伤范围的魔术,此时显然是被蕾娜用做了另外一个方面。少女皎洁的手腕,带着魔术激发的光晕,猛然向上挥舞。那一片又一片的魔力花瓣****到了天空之中随后绽放。即便是在天光大亮的白天依旧清晰可见,如梦如幻一般美丽。 却被她当作了庆祝胜利的花火。 绚丽非凡的光景使得观赏的民众大为赞叹,一时间居然失去了说话的自觉性。看见民众这样的反应。蕾娜抿着嘴巴浅浅一笑,其外表之下所蕴含的还有相当巨大潜力的魅惑笑容,让同为女性的莉法都为之失神。 哎呀,不好。只是瞬间之后莉法便从失神的状态之中醒转过来。便侧眼观察位于自己身旁的少年。虽然他或许也像其他人一样看呆了。但是自己总要防范一点才好。 可是寒拓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看呆确实是看呆了,只不过那双眼睛之中比起迷醉来说更多的是疑惑。像是陡然发现了一些令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一般。 “那个女孩……怎么说呢,”寒拓带着略微惊讶地语气说道,“总觉得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她的某些地方,跟我很像啊!” 这是此时双方都还没有察觉到的秘密。 当少女舞罢,这场仪式到底是结束了。之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之中,国家的统御者国王哈默里随即出现在了诸人的眼前。 而在此刻已经没有了民众驻足的城门口。有一支人族的商队浩浩荡荡地开了进来。 “那么,就此别过了。”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马车上面跳下来。动作轻盈地就像是兔子一样,“感谢一路以来载我而行。” “大姐姐,你要走了么?!”有小女孩的脸庞从马车之后的罩布里面探出了头,眼睛之中满是恋恋不舍的感情,虽然只是短短的路途,毫无疑问她已经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位强大又乐观的大姐姐。 若是寒拓在此,便会发现这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 从一开始到达这个世界,在拯救一位农家少女之后昏倒在路边,搭救自己的,正是这一支长队的一员。小女孩伊莉以及其父亲肯迪特。 “明明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回应得到拒绝的小女孩不爽地嘟起了嘴巴,“别去找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人了,把大姐姐独自丢下一个人,这样薄情的男人要来干嘛。”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呢,我的女儿啊。”肯迪特大叔一边勒紧铁马的缰绳一边爽朗地大声笑道,“你还太小所以不清楚,一个女人要是喜欢一个男人,可是要追他追到天涯海角的啊!” “就是这样哦,小伊莉。”少女略带着伤感落寞的神情,手掌抚上了小女孩柔软的脸庞,“虽然苦涩但是充实,也希望你长大也能够找到属于你的心上人呢。” 带着这样离别的落寞神情,安雅挥手告别了两人。紧握住腰间的【金霞】,朝着繁华的王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目光,堂堂地踏入了其中。 不可谓不紧张,但更像是横呈在大浪之间立志斩开巨浪的锋利礁石,比起不安,更多的是豪迈。 国王哈默里在演讲台之上振臂高呼,之前对于历史的总结,将士的英勇以及凯旋的可贵已经将气氛衬托到了顶点。国王作为结束语的一句话就像是点燃火药桶的火花,最终将这样昂扬的气氛拔高到了爆炸的状态。 “吾的子民啊,战争结束了,和平终于再次被我们争取到,并且紧紧地握在了我们的手里!” 每一位体会到战争可怕性的人都为这句话所深深感染并且振臂高呼。 在喧闹嘈杂的声音之中,有低低的嗤笑之声在人群之中响起来,因为实在是太过于低沉,所以无人能够察觉到。 是侍卫长多索.罗伯特,作为功臣之一也在被人群欢呼的阵列之中。 “终于再次握紧了和平?这个可说不定呐!”他如此说道。 而在王宫之中黝黑的司法机关之中,有黑发黑瞳的少年被紧紧铐住锁在了一道方格之中,软塌塌地如同泥巴一样虚弱。这是刚刚经过了一天审讯的结果,此时他的精神显得浑浑噩噩,完全搞不清楚之前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这是寒拓他们所心系的,消失的伙伴艾维尔。 王国对自己的子民是绝对宽容的,但是宽容不等于昏庸不至于管束,对于可能成为他们敌人的魔族一方他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有沉重的木锤敲击在桌面上,一道沉闷威严的声音在随后响起来,回荡在这个黝黑但是广阔的房间之中。 “有罪!”(。) 第137章 回忆之阳,回忆之殇(一) 那是距今已经相当久远的事情了。 第十二次人魔战争过后,留下来的火种即便是经过数年的同化依旧没有熄灭。 那是有记忆以来最为黑暗的时代,因为刚刚遭受了巨大的创痛的人族还没有从心底缓过来。比起人类尊严的什么东西更加重要的是自己的生命。 战争结束第六年,依然有大量失去父母失去亲人的难民涌入王国各大城市之中。 乞丐到处都有,人心猜忌以至于一直以来建立的道德体系崩坏,能够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只剩下依靠自己的双手了。 大多数人是如此想的。这也就导致于他们的心再也无法回转,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因为即便是在如此混沌的环境之中,依旧能够保持心底之中那份纯粹善良的人,其本性已经昭然若揭了。 在这片充满颓废的街道旁,有数位小孩子模样的人正在打架。这是随处可见的流浪的孤儿,为了争夺来之不易的食物经常发生这种争斗,虽然其惨烈的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儿童打斗的程度,称之为厮杀也不为过。 但是行色匆匆的行人眼神木然,甚至不屑于往这边看一眼,就径直离开了。 然而仔细一看,这既是再平常不过的光景,同时也是绝对不普通的光景。 原因是一方是五个十岁左右,身体相比起来高大的孩子,另一边却是四五岁光景,身材稍微弱小的孩子。然而形势较强的五个人却拿唯一的一位对手毫无办法,一开始便是毫无畏惧地冲上前来勇敢搏斗,但是之后尽管寡不敌众还是紧紧抱着怀中的物品蹲了下来,任凭拳打脚踹都纹丝不动。 原本他们便是劫掠者,是仗着武力想要抢夺眼前这位孩子经过劳作获得的食物。然而此时武力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这样下去只会徒徒消耗自己的力气罢了。 此时他们稚嫩的心思尚未搞懂,究竟是怎样的力量让眼前的小男孩能够支撑住这样巨大的伤害而死不放松,若只是为了自己的饥饱跟他现在所受的伤害是不成比例的。不是单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的某物。那样的境界太高,他们完全想不通。 因为有自己必须要守护的人在。 在浑身渗血的状态之中,男孩吃力地从地上撑起了身体。星星点点的血迹洒落在青砖石板上,微微开裂的嘴角却透出了丝丝的笑意。 那双如同黑水晶的黑色眼眸,即便是处在如此社会的大染缸之中,也如同大雨清洗之后的夜空一样洁净无瑕。也是这样一双黑色的眼睛,让见识过它的大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做出“这个孩子或许比看上去年纪要大”这样的判断,因为它太过于纯粹和深邃,难以想象这会是区区一个小孩子的眼神。 这正是他经历太过故事的证明啊。 男孩撑起身体,好好查看了怀抱之中比起自己更为重要的几块面包。这样小小的数块面包,却是他经过了一天的劳作所得,是真真正正能够挺起胸膛说明的劳作的汗水。 也是等待自己一天的人所期盼的希望所在。 这是幼年时期的艾维尔.邓不多里。 踩着趔趄的步伐,穿过肮脏的略显狭小的巷道,他来到一扇显得破旧许多的门前,先是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草草打理了自己的妆容以至于伤势看上去并不明显,之后按照约定的节奏轻轻敲了敲。不同于之后小贩都不将自己的摊位收拾好的王都环境,此时的王都危机重生,艾维尔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来保护他们。 若是韵律不对,里面的人立马就会躲藏起来,一直都会装作没有人在这里的状况。 但是此刻门开了,迎接他的是想象之中的灿烂笑脸。四个比起自己更加年幼的孩子,两男两女,是在那里相遇已经不记得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自己确实是他们的“大哥”。 这就是自己豁出了性命也发誓要守护完整的东西,自己最可爱的弟弟妹妹们。 除此之外,在这样悲惨的环境之中,艾维尔不知道以什么来维持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艾维尔抱着面包走进门,年幼的妹妹们发出欢呼扑向了食物,在艾维尔一天只回来一次的时间之中,这是他们维持生命的唯一一餐。 “大哥,你脸上的伤!”看上去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太过于敏锐而大声惊叫起来。这一声叫喊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食物上面猛然转开,比起食物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大哥艾维尔的身体状况。 四只小孩就像围绕着母鸡拥簇上来的小鸡一般,有点想要触碰又不太敢的样子盯着艾维尔的身体看,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意味。 “没事的哦,你们快去吃饭吧。”以不起眼的动作,艾维尔稍稍勒紧了衣角,掩藏了自己的伤势。 他倒是没有在说谎罢了,因为经常出去做各种体力活,以他小小的身躯,已经具备了相当出色的身体素质,这种程度的伤口明天过后就会恢复了。 虽然今天结束之前会非常痛就是了。 强者的天赋,从很小的年纪就会体现出来,即便当时他并没有这种概念,但是这种潜力却是真真切切地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听闻这样的话,弟弟妹妹们一副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解释的表情,但是在艾维尔催促的语气之下还是乖乖离开了。 “呐,大哥,你也尝一尝吧。”又是那位显得年长的男孩递过了一半属于他的面包给艾维尔,虽然是最为便宜的面包,在他们看来也是无上美味的佳肴。 “不用了,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虽然是工作的地方所提供的最为粗糙的饭食就是了。 但是男孩还是倔强地将一半塞到了艾维尔的嘴角。 “大哥,所有的事情不要都自己来背啊!”男孩的语气稚嫩,但其中已经有了初露狰狞地坚定意志,“我也是男子汉啊,也是能够为大家所依靠的存在!” 在那一瞬间,艾维尔的黑眸温柔得如同荡漾着一波温水一般平和。 “哥哥,也吃我的哦。” “大哥,也尝尝我的!” “真狡猾,我要喂哥哥吃啦。” 温柔聚集而来,精灵一般环绕着笑脸的孩童在此刻汇聚成了最温软的泉水,将艾维尔笼罩其中。 即便是如此残酷的世界啊,他想,若是一直都有一个这样温暖的家在等着自己回去的话,即便世界再残酷也没有所谓。(。) 第138章 回忆之阳,回忆之殇(二) “不要乱跑,要好好跟紧哦。”艾维尔特意放慢了脚步来配合速度。倒不是说弟弟妹妹们的脚程太小,而是他们行动的太快了。 如同蜜蜂一样嗡嗡嗡地到处乱飞乱跑,大大拖慢了前进的进度。 是的,要是总是呆在家里的话总会有一天会长出蘑菇出来。所以经过了数天的探测,艾维尔最终确定了相对安全的一条路线,带着他们出来望望风。 无奈他们都像是遇见了中意玩具的孩童一样,态势犹如脱开了缰绳的野马一样来回奔跑,完全展露了属于这个年纪孩子的天性。 同样的心情感染了艾维尔的心情,经历了最初的紧张之后,来回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心情也就随之松懈下来了。 最近城市之中的治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可以说是收到了良好有力的管理。艾维尔并不太懂得,但是能够感受到一种积极向上的气氛,光是这样就很不错了。 不这样的话自己也不敢就这样带着弟弟妹妹们跑出来。 转过拐角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一群群的人,这是之前探路所没有遇到过的事情,着实让艾维尔吓了一跳。瞬间绷紧身体做出了警戒的姿势,目视前方的时刻之内手臂已经伸进了腰间的部分藏着锋利小刀的地方。 才发现大多数都是自己熟悉的人。 同为处在困境之中当然能够遇见许多同一个阶段的人,跟艾维尔一起做工的许多人就身处在其中,排着长长的一列队伍,正在领取着分发给他们的各种救济品。 什么啊,是宫廷军啊。看清来人身份的艾维尔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自己警惕的姿态。虽然是这样糟糕的环境,但是王家的信用一直是居高不下,来到王都这么久他也意识到了,虽然改变现状十分困难,还是一步一步地坚定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着。 至少王家是能够信任的。 “既然如此,你们也过去吧。”艾维尔转头对着孩子们说道,“也去拿点救济品,这样也能够让我们的生活好转一点。” “好~”就像是大声答应着爸爸对年幼儿女们许下的能得到糖果的任务一般,他们兴致勃勃地答应下来。至少此时他们都是十分天真的孩子,此刻的生活也相当平静祥和。 但毕竟是遭受了苦难过来的,无论后期怎么过,在最初的时刻一颗恶之花的种子已经深深扎进了他们的心底。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悄然绽放。 艾维尔并没有加入领取救济品的队伍,因为自己能够自力更生所以不屑于领取。此时他的注意力不知道怎么的就集中在了宫廷军为首的一位老人身上了。 第一眼看上去实在是再普通的人,可是仔细凝神之后就会发现其身上带着一种上位之人独有的气质。不动声色然而威严彻骨,未发一语但是威容具足。 就像是沉睡着雄狮一般,虽然霸气内敛,但是这份压迫感是真实存在的。这大概是艾维尔所遇见的最强的人了,并且坚信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再也遇不到比他更高等级的强者了。 老者的名讳艾维尔也是之后才知晓,王国的宰相:皮麦斯.安纳鲁。 但是此刻这样的强者,明显是松懈了神经。在自家后院确实是不需要警戒的,宰相对于王都来说就像是自家的后花园一样熟悉,更何况环绕在他的周围还有许多过来帮忙的骑士,人身安全根本就不在他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即便是由艾维尔看来,他的样子也实在是过于散漫了。有一粒明显储备着大量钱币的纳物戒马马虎虎地挂在腰间,对着前来的每位领取救济品的人若是实在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话,就会取出一些钱财馈赠给他们。已经连续送给了许多人,看上去那小小的戒指之中似乎是有取之不尽的金钱。 并不是一视同仁的态度,显然所馈赠的是自己的私有品。或许也是他的性格使然,皮麦斯本人也没有将这些钱财看得太过于重要。 所以没有注意到近在自己身前的小小只的盗贼。 两位男孩之中年纪稍小的一位此时呼吸的声音异常急促,以一种小心翼翼地态度瞥一眼又瞥了一眼皮麦斯腰间的纳物戒。一步一步地,终究还是走近了。口水咽得咕咚咕咚的响,正是显示了他此时刻相当动摇的心情。 这么做是不对的,大哥艾维尔一直以来教育他们的三观,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有着清楚的认识。 那样温柔的大哥,那样温柔的大家,那样困苦但是温馨的生活。之前居无定所的孤独生活慕地闪过了脑海,让他的心头一痛。 并不是想要结束这样的生活,而是对于这样的日子太过于舍不得所以相当设法想要保住它,未必不得不需要金钱来支援。 恶之花在此刻猛然绽放! 就像是一枪击中在天空之中飞翔的靶子一样的精准度,闭着眼睛伸出手的小男孩在这一刻把握住了这样精准的机会,掏过了拴在皮麦斯腰间的纳物戒,并且不被任何人所发现。 之后慌慌张张地领取了自己的救济品,就朝着艾维尔这边跑了过来。 当眼前出现了刚才还有过一眼之缘的精美戒指的时候,艾维尔不由得大惊失色。看着小男孩慌乱躲闪的眼神之后,他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这样的事情摆在眼前使得他的口气也不由得急躁起来,“我不记得我教过你做这种事情啊?!” “但是大哥……这样的话我们的日子或许能够过得好一点……”被怒斥的小男孩一缩脖子,显然艾维尔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已经险些要大声哭出来了。 “小二……”艾维尔的语气带着怜爱和严厉,如此为大家伙着想的小男孩自己实在是生不起气来,“不管动机如何,这只是单纯的对与不对的问题。” “虽然我们过得不好,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通过正当的途径而来,并没有欠下任何的人情,也没有做什么卑鄙的事,我们都是自由的。” “即便世界是这样的残酷无情,但是我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任何东西都能不要,但我们不能迷失自己的心,这样我们才能算是完整的我们。” “还来得及,现在还回去的话……” 已经还不回去了。 已经来不及了。(。) 第139章 回忆之阳,回忆之殇(三) “哥哥,怎么了么?”弟弟妹妹们踏着小碎步向着这边跑过来,脸上满是不明事理的疑惑。陡然看见沉稳的大哥像这样大变脸色,与他长久一起生活的他们,不可避免地会感觉到疑惑的吧。 然而令艾维尔脸色激变的原因,正是因为跟在孩子们身后,明显看出了些许端倪,正朝着这边赶过来的宫廷骑士们。 艾维尔还保留着些许的侥幸心思想要和他们攀谈,但是那边明显传过来的锋利杀气让他生生地止住了脚步。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就像是做工店面之中的老板盯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榨取更多的劳力一样,就像是之前五位之数的大孩子觊觎着自己怀中的食物把自己狠揍一顿一样,那明显是向自己谋求着某物的气势。 然而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已没有其他的任何物事。 艾维尔停顿一步,将自己原先的想法吞入了腹中,取而代之的,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初具规模的杀气场。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已经是无法抵御的战力,但艾维尔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对于宫廷骑士还是构成不了威胁。 为首的骑士皱着眉头大跨步走过来,其身上洋溢着那种愤怒欲喷的怒气,如同催化剂一般强烈地增加了艾维尔的危机感。事后他才知道,对自己出手的骑士也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只不过量谁发现了小偷的话都不可避免地会带上一些怒气吧,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 不知道被抓的话究竟会怎么样,一般的人家也就算了,但对方好死不死偏偏是首脑大人物。这份未知催生了恐惧,或许有人会因为恐惧而瘫软,但是这份恐惧无疑为艾维尔带来了力量。 必须保护自己的家人们!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 “喂,小鬼!”在此刻看上去面目狰狞的骑士朝着小男孩伸出了手,“到底做了什么卑鄙的事情,你过来给我好好说明清楚!” 在这样迫人的威势之下,攥着纳物戒的小男孩瑟瑟发抖着,已经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出了。因为不知道自己的遭受怎么样的待遇,恐惧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他确实是做错了,但是谁会没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呢?在艾维尔的心中,小男孩的分量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依旧是自己最为重要的人,所以…… “别碰他!”艾维尔怒吼出声。 潜能全力激发,有轻微不可见的气旋在他的周围突兀地出现然后消失,衣角被带起飞舞,动作瞬间加速,所具备的素质已经超越了他这个年纪的最高水平。他本身并没有感觉到,但是此时确实是他身体机能最为强大的一瞬间。 武装色霸气,只是一瞬间,所带来的加持已经让艾维尔达到了某个高度。 这样的变化让身在不远处的皮麦斯眯起了眼睛。 小小的手掌与骑士粗糙的大手在这一时刻触碰在一起,下一刻骑士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脑部不知道怎么地重重摔在了地上,经过锻炼的身体在这一时刻意识远离了。足足数息的时间过后才恢复过来。 视野变得清晰的时候,发现随自己而来的骑士们已经将眼前的孩子团团包围住了。一招撂倒一位骑士,已经不能将他当作普通人来看待。 “走,走,快走!”艾维尔从出手的开始就怒吼着驱逐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此时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处,之后他奋身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位骑士奋身冲去。骑士心中一惊,犹如被猛兽给狠狠盯住了一般,明明四肢都在自己的支配之下,浑身却不可思议地动弹不了。 震撼色霸气,对比起自己弱小的生物有绝对的震慑作用。 艾维尔猛然掏出了藏在腰际的匕首,朝着眼前的人影便猛刺过去。 然而艾维尔上一刻还犹如猛虎扑食一样猛冲,下一刻却已经像是拍飞的苍蝇一样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就连匕首的攻击都被生生中断,刀身在半空之中凭空折断,整个朝着远远的地方飞了出去。 因为在场的,还有比起他强大更多的存在。 高明的魔术师,皮麦斯,只是从诸多魔力分出了一小股,透过隐蔽的视线作用在了艾维尔的脚下,便彻底击败了他。以绝对性的实力,完全压制住了在这一刻化身成为猛兽的艾维尔。 “你啊……有成为强者的潜质呢。”威严的老者迈着沉稳的步伐静静地走过来,“我很好奇,你小小年纪为何如此……” “老妖怪,不要碰他!”稚嫩的声音让艾维尔心中一惊。不用看也知道,之前已经让他们逃跑的那四位孩子有重新回到了这里,带着害怕到颤抖的嗓音,朝着全是魁梧男人的骑士团体一发又一发地扔着石头。 “小鬼们,不许对宰相大人无礼!”一位骑士愤怒得几乎要当场拔出剑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皮麦斯轻轻地,慈祥地笑出了声音,最后还是制止了骑士拔剑的动作。 “笨蛋,你们怎么跑回来了啊?!”艾维尔犹如受困的野兽一般徒然挣扎着,哪怕用上全身的力量骨头都因此咯咯作响却还是挣脱不了这区区一股魔力的束缚。 “拜托了,戒指可以还给你,是我的错,所有的行为都是我教唆的,你们要我怎么样都行,但是不要伤害……咦?”正当艾维尔吃力说出哀求的话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陡然一轻,居然在下一刻完全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却是老者一挥手之间,完全消除了自己魔力对于艾维尔的束缚作用。 短暂得因为惊愕说不出话来,但是艾维尔还是及时站起了身体,去而复返的弟弟妹妹们重新聚集到了自己的身边,只不过不同于以前一直躲在自己身后的胆怯模样,此时却是勇敢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四个孩子,无一例外地这样做了,似乎是害怕这一群陌生人们将自己最亲爱的哥哥夺走一般。 艾维尔喘息着,从小男孩的身上取下了纳物戒,远远隔着朝着那边抛了过去,被皮麦斯稳稳地接住。 之后他诚恳地低下头,并且按着那位小男孩一起,大声说道:“对不起!” “不,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皮麦斯顺手将这颗蕴藏着大量金钱的戒指交给了身边的骑士拿着,那确实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事情,哪怕那确实是自己积攒了多年的积蓄。 反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着几位孩子。在骑士们身后,有不少围观者是认识艾维尔并且受过其恩惠的人,但是之前他被制服的时候,却根本没有一个人胆敢站出来。 已经身心成熟的大人们,却比不过区区几位孩子。 “你会如此狂放的原因我已经知晓了。不过……”皮麦斯的语气之中还是有着掩不住的疑惑,“看面貌他们并不是你的兄弟姐妹啊,为什么要为了他们如此拼命呢?” “他们是我的家人啊!”艾维尔急切地大声喊道,“哪怕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但只要我们彼此心连接着彼此,我们就是真正的兄弟姐妹!” 一句话刺的皮麦斯浑身一颤,然后轻轻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似乎是在为自己所听到的事情而做出深刻的感叹。“是啊,是啊,你说的没错。我活的太久了,以至于这样浅显的道理都忘记了啊。” “孩子,保持住这份心情吧,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的。。”皮麦斯朝着这边掷来一个黑色的物体,略带着心惊的艾维尔稳稳地接住,却发现那是一柄带着刀鞘黑色的沉重的匕首。 艾维尔一直使用到十多年之后的,无名的【黑铁】级别宝具,哪怕之后以他的职位能够获得更高级别的宝具,他都从来没有更换过。 “打坏了你一个匕首,这个就当作是赔偿你的吧。” 皮麦斯招呼着骑士们整队准备离去,却在临走之际停下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孩子,你有你需要保护的人,我们也有我们所要绝对守护的存在。你的弟弟妹妹们是你的唯一,我的国民们也是我的所有。在这点上,我们是不是差不多呢?” “养活四个孩子很难吧,过来吧,为国家效力,我能够给予你们不必再要受冻挨饿的条件。你只需要保持这份心情,爱这个国家的人民就像爱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这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得到。” “为你自己的心而战吧。” ~~~(时间分割线)~~~ “你依然什么都不肯说么?”依然是那个声音,经过十多年的洗练,声音的主人无论是面貌还是精神都衰老下去,但是唯有这份威严还是没有减退。 艾维尔却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深处在幽暗的牢笼之中,经受审问的身体传出危险的疲惫的信号,但是即便是这样的状态,艾维尔还是扯开了嘴角笑了出来。 之所以会独自一人回到王都,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一个独自与他对话的机会。正是做出自己的答复,这样一来,属于自己的战斗终于画下了一个句号。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身体痛苦哀嚎,声音疲惫不堪,但是感情之中却透露着无比的愉悦,“为自己的心而战,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要我出卖盟友什么……” “我拒绝!!!”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出来!!! 皮麦斯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从黝黑的地牢之中离开。(。) 第140章 星罗棋布,恢宏布局(一) 国王做完演讲之后,除了少数身居要职的官员乘坐马车进入王宫准备进行接下来的细节复述工作,其他的将士们则是就地解散。 因为本来就是从王都之中召集而来,此刻终于放下紧绷的心情回到家了,三三两两地,与围观的人群之中早就认出了自己的家人相拥,欢喜到留下眼泪,诠释自己此刻最为愉悦的心情。当然也会有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矮小的白色的身影,敏捷地避过了拥挤的人群,轻车熟路地朝着某个方向奔去。王都之中不仅生存着人族,因为人格之上的平等,精灵兽人矮人们定居在此的数量也不在少数。 他甚至特意掩住了自己的面容。因为从某种程度来说,在王都之中他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尤其是在战争胜利的如今,许多引导战争的关键人物被传遍王都以至于家喻户晓的程度。这都是能够载入史册的。 并不是陌生人,正是诺兰城防卫战中作为矮人领袖的白胡子矮人。 七拐八拐便拐进了熟悉的寂静的巷道之中,那股熟悉的充满铁锈的热气迎面从那扇紧闭着的木门之中扑面而来的时候。同样身为锻造师的白胡子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正是自己最为熟悉的环境,浑身弥漫着一种如同鱼儿跃进水里的舒适感觉。 矮人之间是最不注重礼仪规范的了,即便是保留着如此精美的毛发,那也不过是传统使然,尤其是在自己最亲密之人的面前,简直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了。 所以他一脚粗暴地踹开了木门,脆弱的材质经不住一脚的踢击化成了碎片飞散在了空气之中。施暴者本人却混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主人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真心责怪自己,这份坚信的来源就是如此铁一般的坚定羁绊。 “喂,老弟!我来看你了,你最近过的怎么……我日!!!”突如其来的奇怪让他不自觉地说出了脏话。 哪里会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在摆明,这是对矮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大开锅炉的情景。 这里面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热到白胡子一踏进来,浑身的汗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尽管同样身为锻造师的他经常身处熔炉旁边,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高温的环境。那已经不是在利用火焰,更像是在搅和岩浆了。 猛然间他意识到一个事实,即便是整个矮人族群之中手艺本领都是数一数二的自己,而弟弟的技术丝毫不会弱于自己。但也只是跟自己平分秋色罢了。 而自己都觉得棘手的这种状况,弟弟他更是要豁出性命来完成了。自从自己的外甥在战场上丧生给其造成巨大的打击之后,还是首次看见他有如此饱满的激情致力于某事,以至于要用生命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了。 “这个笨蛋弟弟,真操蛋啊不用脑子思考文题的么?!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不得了的啊!”白胡子如此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身体却是迅速地跨过屋子的大厅,毫无迷惘地朝着后院锻造房间的方向奔去。 又是一脚,厚重的铁门都被他踢得变形,铁门和木门对他来说都差不多,因为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阻碍。也正因如此,被铁门阻挡在房间之中的热浪和洪钟轰鸣一般巨大的声响宛如揭开了封印一般,朝着白胡子呼啸而过,将他精致扎成辫子的毛发吹得翩翩飞舞。 来到这里的途中已经因为太过于闷热随手撕裂了自己的衣物,露出了完全赤膊的胸膛,依旧被这股风浪吹得热汗滚滚。 而身处其中,挥舞着巨锤的矮人,其肌肉的线条随着动作滚动,每一下每一下的锤击都发出扣入心弦的巨响,显著得突出了力与美的结合。他在走位之间精准地踩步,一步刚好踏在火焰熄灭的地方,一步离开下一刻就有汹涌的火焰升腾而起。每一次挥舞,清脆巨大的响声都能够说明其正好敲在最正确的地方。 这一挥一步,犹如起舞的舞者一样精致绝伦,却是如狂风骤雨一般大气磅礴。 周围燃起颜色不同的火焰,异于常态的恐怖温度便是由此而来。矮人一族锻造所能使用的最强火焰,其材质甚至可以同火龙的吐息相与媲美。功效强大,普通的金属一瞬间即可以融化塑性,但是使用的时候只要稍有松懈,使用者便会被其燃烧成为灰烬。 一直以来在矮人之中,能否使用这样的有色火焰,被认为是大师和工匠的分水岭,只要是一朵便可以凌驾在万千矮人锻造师之上。 然而不要说是一朵了,此时燃烧起来的有色火焰数量居然有五朵之多。这说明其已经不光是大师级别,更加是大师之中极为少见的翘楚。 事实上操纵五色火焰他也是勉勉强强,其精美的胡须此刻已经有末端的部分被燎得焦黑,气喘吁吁的状态身上汗如雨下,如此强壮的身躯此刻也处在轻微程度的脱水状态。毫无疑问不过片刻就会坚持不住也不奇怪,然而锻造过程在深谙于此的白胡子矮人眼中只不过是进行到中段部分而已。 真正的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一人锻造而设置了铁门的矮人,猛然之间听见铁门破坏的声音,心神一颤朝着那边看过去。惊诧瞬间变成了欣喜,之后大声喊了出来:“哥哥?!” “你这个笨蛋,节奏完全乱掉啦!”白胡子矮人一挥手便从戴在腰间的储物腰带之中取出了长长的大锤,曾在战场上使用过的【锻火】,不仅是威力强大的攻击武器,更是其最为顺手的短暂用工业锤,已经深系着灵魂的【晶钻】宝具。 “闪开,让我来!” “好!” 锻造过程中换人对普通的工匠而言是致命的错误,但是两者都不是普通的锻造师。不仅技艺高超,同是也有着彼此身为兄弟的绝对默契。 一进一退的动作完美契合,锤击的挥舞完全没有间隙。白胡子矮人怒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加入了锻造之中。既然是弟弟他豁出性命都要完成的东西,自己也不可以有丝毫的懈怠。 同样赌上自己的全部!(。) 第141章 星罗棋布,恢宏布局(二) 四朵有色火焰已经足够锻造【晶钻】级别的宝具,而五朵有色火焰对于【晶钻】宝具的品质有很大程度的加成提升。【晶钻】宝具异常珍贵,即便是千百年的历史一直流传过来,所有之数也超过不了百个之数。足以见其珍贵的程度。 通常宝具的打造都是一件浩大的工程,需要许许多多的矮人工匠们协力来完成。 白胡子矮人和他的弟弟作为能够独立打造【晶钻】宝具的存在,对于任何种族而言都像是宝物一般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强大人物,此时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苦战之中。原因便是弟弟拼尽全力释放的第五朵火焰,让白胡子本人也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 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不容许有所差错,一次错误就永远没有之后弥补的可能性了。这让白胡子感觉自己就像是踩在薄薄的冰面之上舞蹈一般,随时冰面都有要塌陷的危险。 多长时间了,自从学得技艺以来,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如此棘手于锻造的一件事物上面了?这让白胡子对于自己弟弟所制作的物事充满了好奇心,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 尽管场面凶险,根本不允许锻造师有任何哪怕一丝一毫的差错存在,但是白胡子不愧是身为宝物一样的存在,硬是凭借着自己高超的技艺,将场面给堪堪稳定了下来。 “加料!”被烧焦了胡须和毛发的矮人工匠如此怒吼着,将某个东西猛地投掷进了火焰之中。锻造锤挥舞之间,黑乎乎的某物应声碎裂。 魔王的心脏。 为了不被大哥给看出来特意匆匆地包裹了黑布,完全裹紧着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期许这样能够掩饰它的真面目,之后的事实证明他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那一瞬间,庞大的魔力量轰然而至,压力的级别陡然上升了数个层次,太过于惊骇以至于白胡子差点都支撑不住了。 他打错了如意算盘,因为每一个拥有魔力的生物都有独属于他自己的特殊魔力波动,这就像是指纹和基因一样成为了某位生物的标志。而这又是白胡子矮人所最为熟悉的魔力波动之一。 没错,作为三个族群的统领之一,在战争之中当然可能要面对最强大的敌人。哪怕他只是后勤矮人部队的统领。高层将领聚集在一起研究了无数遍,关于魔王的一切,从蛛丝马迹之中期许能够获得完整的信息,一段时间之中他们满脑子都是对于魔王这个人物的揣测和推敲。有时候他甚至会有种错觉,比起魔王他妈,还是自己更加了解这位强大的生物也说不定。 所以,从魔王迸发的一刹那就认出来了。 那是魔王的东西,或者说这是它身上的某个部位。 然而所谓魔王,在自己亲眼所见之下,确确实实地被那位强大到恐怖的少年给毁灭了。就在那片战场的天空之下,在许许多多战士的亲眼目睹之下,那绝对不是幻觉而已。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搭上了这条关系的?! 白胡子矮人的疑惑如同喷泉一般源源不断地从脑海之中冒出来,尽情地抒发着他对于此事的真实想法。在某一刻,似有命运女神睁开了她瑰丽的双眼,冥冥之中将无数人的命运就此串联起来。 投掷了魔王的心脏的矮人再度抡起了锻造锤,施展了水之魔术将温水浇灌在了自己赤膊的胸膛上面。恐怖的高温使得它们瞬间气化,化作了水雾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然后一踏步走进了锻造升腾的火焰之中。 两人一同锻造闻所未闻,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与别人不同的理念,硬是杂糅在一起的话只会让他们的作品变成最为残次的器具而已。 但是他们克服了,兄弟之间的羁绊远远不是这种程度的坎坷所能够阻挡的。 他咆哮着,将狂暴的下一刻便似要逃窜而出的汹涌魔力硬生生地贯注进了锻造炉子之中,完全加持在了那把黑色的大弓上面。经过火焰的淬炼,似乎正在发出闪耀生辉的金色光芒。 之后,第六朵有色火焰升腾而起。 就连寒拓在贯白虹的记忆时空中,冠绝天下的无双矮人工匠,打造【传奇】级别宝具圣剑的时候,所用的不过是七朵有色火焰而已。 只是稍稍比圣剑的锻造条件低了一个级别。火焰的数量对于锻造器具来说就如同菜油的多少对于菜肴来说意义一样,“油多不坏菜”,能够升腾起来的有色火焰的数量当然越多越好。但是历史上面少有工匠打造【晶钻】级别宝具用到六朵火焰之多的,一没有必要,二少有矮人工匠能够达到那种高度。 没有历史的先例来借鉴,所以白胡子矮人兄弟也无法得知有何后果。 命运的洪流在此刻汇总,天神在此刻露出了微笑,为勤劳朴实的人族和其同样善良的盟友宗族们赠送了自己的一分礼物。虽然只是小小的星火,但总有一天能够照亮世界。 一份可能性。 一份依然能够继续向上增长的可能性,被加持在了莉法的黑色大弓之上。 虽然被赋予了能够到达更高级别的潜力,但是此刻上升一个层次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似有沉重深闷的吼声从大弓体内发出来,其通身弥漫着斑驳的金色光芒。就像是神话故事之中闪耀着金光的大鹏金蛋,下一刻一位叱咤九界的强大生物就要破茧而出,翱翔天空一般。无穷的动力都要勃发出来。 两位肌肉虬结的矮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锤又一锤地无缝衔接,一步又一步地完美配合,为优美磅礴的锻造之舞做出了力与美的最完美诠释,确实在盖迪亚大陆之上风云之辈依然有很多,但是两兄弟在此刻所舞出的精髓,确实在一段时间之内无人超越。 烈焰,旋风,轰响。所造成的气势已经远远不止于这小小的范围之内,有扩散出去的不可听见无法看见的无形波动以这里为中心扩散到了整个王都之中,令得城内许许多多以锻造为业的工匠们俱都心悸抬头,为寻找着自己都不知道寻找的是什么的物事四处观望。 当白胡子怒吼着砸下耗尽自己全部气力的一锤的时候,一个屁蹲跌倒在地。 所有的热浪和火焰都瞬间被吸入了某一个点之中,刚才还无法言喻的闷热环境仿佛说谎一样完全消失不见,片刻之后有一股磅礴的力量从锻造炉子里面升腾而起。 工成。(。) 第142章 星罗棋布,恢宏布局(三) “这位老板,你怎么了么?”寒拓带着疑问问着自己面前的一位矮人工匠,只见他在热烈的游说之间猛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远方的天空,颜色之中不可抑止地弥漫着一种顿悟或者是彷徨的意味。 简直就像是崇拜着上帝的圣职者陡然之间得到了来自天上的神启一般,既是兴奋又是手足无措。冥冥之中寒拓也似乎感觉到了某种蔓延而出的力量弥散在空气之中,也随着他一起驻足观望。 不止他们俩个,凡是在这条街道上,凡是以锻造为业的,无论种族为何,俱都能够感受到凭空出现的威势,让人升起一中颇似于朝圣的神圣感觉。 整个城市的步调不可避免地被打乱了,人们在摊位前,在店铺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神的工匠们,集体出现了“罢工”的情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位人类的工匠举着壶子瞪着眼睛走过来,披着斗篷的黑发少女慌忙避开,眼看着他就这样直直地走过去一脚踩空然后狠狠地摔了一跤,锅瓦瓢盆都碎成了一地渣渣。 安雅可爱地偏了偏头,表示自己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喂~阿拓,怎么了,突然就发起呆来了?”莉法用柔软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寒拓的脸颊,本身并没有自觉但是触感确实是像做最为高级品质的丝绸一样柔顺丝滑,这样温暖的触感硬生生地把寒拓从冥想里面拉回了现实之中。 “哈?!”寒拓忍不住惊叹出声。 与此同时,那股弥散在空气之间的威势也在陡然之间消失不见,意识也回到了诸位工匠的身体之中。 “老板呐,那个是……什么东西来着?” “哦,那个啊。”矮人工匠带着一种无奈地口气说道,这种事情自己确实是经过数次之多了,“在群英荟萃王都之中总是有那么几位高超的工匠在不定的时间段完成伟大的作品呢,一旦精品出世总会有这种强烈的波动发生。” 只是一般【黄金】【秘银】级别的宝具铸成的时候,只是短短一秒或者数秒的威势作用而已,【晶钻】级别的宝具虽然少有工匠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但他也确实是见过几次的,但也不过是多支撑了十多秒而已。 这样持续作用数分钟的威势,自己还是第一次遇见。 “精品的现世么?”寒拓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道,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感觉,造成这股波动的确实就是莉法的【桦月】没错了。 没有比起同伴会变强更加高兴的事情了。 “呐,阿拓,这条吊坠好漂亮啊。”莉法带着感叹的声音从摊位之上拿起了某件饰品,强大的精灵武士终究还只是个小女孩而已,还是抵不过自己爱美的天性了。 仿佛是听见某种信号一样,寒拓和矮人工匠两个人听闻如此俱都是浑身一震。 这并不是个普通的物事,而是货真价实的首饰,所以作为商人的矮人陡然之间热情起来。然而使得寒拓紧张起来的原因,是他猛然意识到这是自己作为男人所应有的责任。 那是在自己还是幼小儿童的时候,牵着父母的手行走在大街上面,颜值颇高的一家子频频吸引着路人的目光。父亲寒星凶神恶煞地把往这边不怀好意看着的雄性目光一个接一个地瞪了回去,母亲玛丽莎倒是只温柔地注视着牵在自己手里的寒拓的小小手掌,用那种寒拓现在想起来仿佛要把整个人都融化的那种荡漾春水一般的目光。 然而现世之中的诱惑实在是太多了,母亲玛丽莎也首先是个女人。 心性如她一般坚定,也在路过某个精美时装的店面门口的时候,忍不住朝着里面偷偷地瞥了一眼。然而却被眼尖的寒星立刻发现,不由分说地顺力拉过了玛丽莎的身体,推着母子两人就进了店面之中。 “呀~真是的,孩子他爸。”玛丽莎语气内带着略微惊慌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因为寒星众目睽睽之下推着她的后背走的太过于亲密的行为,亦或是在小小的寒拓面前上演这样的夫妻戏码,“我只是看了看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买啦。” “好啦好啦,试试看看试试看看。”当然寒星当然不会听她说的话。 带着一丝的羞喜,玛丽莎捧着中意的时装走进了试衣间里面,留下了寒拓寒星父子两人站在门口就像是雕塑一样傻站着不动。 “拓仔,你可要记住了。”寒星正是利用这样的间隙来低声教导着寒拓,懵懂无知的他此时疑惑地偏这头,但还是认真地聆听父亲的教诲。 “当重要的女孩中意了某件东西的时候,不惜代价把它买下来就是身为男伴的责任!” 却是教了这样没有名堂的东西, 当时的寒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现在的话,已经经过数十年人生积累的他确确实实地明白了其中的涵义。并不是说某件事情有没有价值做了,更重要的是眼前的珍贵的人是不是值得自己为她做任何事情。 “买了!” 矮人和莉法俱都微微一愣。还没等得及矮人自己说出什么介绍产品的话语,这笔交易却已经被敲定,甚至连还价都没有发生,倒是他很久都没有遇见这么爽快的顾客,让他反而感觉有点疑惑。 “这位客人,价钱可是一枚金币哦?你确定要买么?” “买了!” 是一枚镶嵌着精美宝石的发卡,寒拓从莉法的手上取过,用笨拙的手法搬开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插进了莉法如同阳光披洒一样耀眼的金发之中。少女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紧抿着嘴唇浑身颤抖着任凭少年在自己头发上施为。 “很漂亮哦。”寒拓带着微笑自然而然地夸奖道。 一瞬间有种光芒从少女的眼眸之中猛然绽放的错觉,让寒拓眼睛都花了片刻。 “咕唔!”莉法猛地别过头去,红晕已经从她的脸上蔓延到了耳朵根部,甚至还有从脖子的地方往更下方蔓延的趋势。 “我……去跑一圈回来!!!”太过于动摇以至于浑身情绪无处发泄的少女,大声地吼出了这句话,朝着远方就狂奔而去。而行人们则是掩着嘴巴止不住的笑容纷纷让路,让寒拓本人站在这里都觉得有点害臊。 所花费的钱币并不是两人完成任务所来,而是确确实实的寒拓自己的“私房钱”,金币的花销不可谓不大。 但是,“那么老板,能不能再卖给我一个类似的啊?”寒拓还是决定再继续大出血一次,“还有别的伙伴,也不能不送给她呢。” 矮人的下巴都快要惊得掉下来了。 “虽然是我卖给你,但是谁得到的利益更多还真不好说啊,你这个小坏蛋!”(。) 第143章 星罗棋布,恢宏布局(四) “老板见笑了。”对于矮人的误解寒拓也只能无奈地笑一笑,“倒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真的没有脚踏两条船的意思,但是矮人脸上轻蔑的表情明显是在说“我完全不相信你的鬼话”的样子。 但还是精细地把寒拓所需要的饰品包装好了,顺手在上面打下了精美的缎带。 寒拓就是这样,带着对心中某位少女剑士的思念,俯下身去,从矮人的手中拿起了被装饰得严严实实的礼物。 与此同时,带着严密的斗篷,低沉着头的少女沿路走来,因为不想让人清楚地看见自己的面容,所以斗篷的兜帽放下了一半之多,遮住了自己稍微向上的视野。 而在寒拓这边,因为俯下身去接本来就是赠送给少女的礼物,而在此刻错开了自己面向道路的视线。 两人就这样,怀着对彼此的思念,实际距离还不足一米长的情况之下,就此擦肩而过。仿佛是命运之神给予两人的最为残酷的玩笑一般,令人心酸的巧合,仿佛两条非平行的无限延长的直线,经过了漫长的延伸终于在某一刻聚集到了一点的地方,却在短暂的相遇之后再次分道扬镳,在这之前所积累的所有努力和缘分俱都灰飞烟灭。 实在是令人悲伤的故事。 ~~~ “终于完啦!”白胡子矮人大喘气着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喊着,尽情宣泄着自己短短时间之内所积累的庞大疲惫感,“简直比起急行军一万米还要累啊!” “辛苦大哥!经过大战回来还要劳烦你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过意不去。”矮人之间是不说客套话的,所以他一旦说出来,代表的都是自己真实的愧疚心情。 白胡子只是单手一挥,表示自己根本没有太过于在意这种程度的事情。有红色的魔力光芒亮起来,之后是大量的冰凉的水源以白胡子为中心喷涌出来,洗刷了两人肌肉虬结的身体。锋利的肌肉线条如同刀削斧劈一般优美,盖迪亚所有种族都有所公认的,矮人虽然矮小,但是其身体肌肉的比例身材堪称所有种族之中的典范。 这样的评价应用在两兄弟之间简直淋漓尽致。 但是除了洗净身体的泉水之外,他们并没有对自己再做更多的处理,就连一件衣服都还来不及披上。倒不是他们对于自己的身体太过于苛刻。 因为对于锻造师来说,没有什么比得上结束作业之后观赏自己成功打造出来的器物,更加算得上是消遣的方式了。只是看一眼结果,看一眼着凝聚了自己心血倾尽全力做出来的宝物,并且幻想着之后被他的拥有者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所有的努力都已经值得了。 已经年过半百的两位矮人兄弟,就像是两位只有小小年纪的幼童兄弟,肩并着肩一起蹲在地上,眨着闪耀着灵动光芒的眼眸,惊讶地看着自己搭建起来的积木高塔,面面相觑着,几乎不敢相信这样“宏伟”的工程竟然是出自他们之手。 他们便是这样带着惊叹看着打造出来的全新宝具,【桦月】,即便是锻造了半辈子的他们,这样完美的作品都是他们生平仅见。 黝黑的弓身之上附上了金黄色的蔓延的纹路,仿佛是一条条游走其中的金龙一般带上了鲜明的活力。武器的磅礴气势几乎能够用肉眼观察出来,就像是正处在生长期的幼苗,还有一种不断地向上钻透的精气神。 弟弟啧啧赞叹,白胡子却因此皱起了眉头。 没有办法不去想到,这样的成果,一半功劳是因为自己兄弟两个的高超的锻造技术,另一半功劳毫无疑问是因为那个来路不明的材料,所有的气势来源都是因为此而产生。 不,不能说是来路不明,自己十分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来不不明的是获得这个材料的人物。记忆之中又闪过少年略显得消瘦却气势庞大的背影,只是稍微目睹了其面容,其整个身体都笼罩在层层的谜团之中。 “提供材料的……到底是谁?!” 白胡子矮人冷静说出来的话让他浑身一震。 果然还是暴露了,区区黑布果然是瞒不了他的眼睛,魔王的心脏作为材料的事情到底是给发现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依旧细细摩擦着【桦月】之上的金色纹路。长久的羁绊让白胡子本身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的弟弟在思考着某件事情时候的习惯性动作,说明此刻他正在心中进行激烈的思想争斗,所说出的话也肯定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来的。 “我……做出了约定,并不能够透露出他们的身份来。” “但是,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们都是善良的好孩子,这点肯定是没错的!” 矮人起身勇敢地直视自己大哥的眼睛,这本是兄弟之间约定俗成的,用来判断对方是否说谎的最简单的办法。从小时候判断对方是否偷吃了自己的糖果,到长大了对所学知识的彼此讨论,在这个时候终于上升到了彼此确认人生信仰的时候。 白胡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自己弟弟的眼眸之中,他看见的是毫无迷惘的坚定和如山一般深沉厚重的信念。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白胡子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对自己弟弟的行为颇感到无奈的意味。想想也正是如此了,自己的弟弟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物,就算和这样来路不明的家伙往来这么疯狂地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口头上确实是这样说了。 却乘着弟弟听闻如此,松一了口气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意识也因此而出现缝隙的时候。白胡子在【桦月】上面添加了一道属于自己的魔力印记,凭着这个,自己能够毫无阻碍地追踪到这件宝具的主人的方位。 完全没有被发现。 抱歉,白胡子在心中道歉。 作为哥哥信任弟弟当然是毫无道理地遵守,但是自己除了“大哥”之外,还有“矮人的统领”这样更为责任重大的身份。完全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才做出了这样“卑鄙”的事情。 即便这样,自己也不能放过半点线索!所有灾祸的火种,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第144章 星罗棋布,恢宏布局(五) “话说老板,这是个什么东西呐?”等待莉法宣泄情绪回来的途中,太过于无聊以至于寒拓对矮人摆在地上的一大块钢铁齿轮铸造成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啊~这个玩意么?”矮人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挥着手似乎想要打消寒拓继续探究的念头,“不用去管它,只不过是我锻造出来的失败品罢了。” “失败品么?可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损坏的地方呢。” “不,并不是器件上的损坏无法使用。”矮人摩擦着机器,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说道,毕竟都是自己创造的作品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使用不了他本身也十分难过,“而是本身的功能就错了所以使用不了。” “一开始只是想要打造使用魔力材料驱动的机器,后面的过程之中不知道怎么的脑子抽了改变了它的运作原理。想要依靠其本身的机械制动作用,只要一点点魔力驱动就能够永远运作下去的机器。现在想来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想也知道若是这种事情这么简单就能够完成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矮人羞愧地搔了搔头,似乎是为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难为情的样子。 质量守恒定律,凭借小小的手段当然无法跨越这样的鸿沟。 寒拓俯下身来,仔细端详着这具并不大的机器。这显然是一种佩戴在手腕上面的器具,或许应该说是颇有些简陋,不少的零件就这样暴露在外面,若是拿起来,刚好能够覆盖到自己两只手臂的程度。 倒是矮人工匠的下一番话语让寒拓整个人浑身一震,强行打起了精神。 “现在倒是做成了即便以魔力驱动所获得力量比起直接用魔力作用小得多,没人会多此一举使用这个东西吧。”这种行为就像是铸造炮台打蚊子的举动差不多,实在是没有必要做出的行为。 却像是正好搔在了寒拓心口最痒的地方。利用魔力来生成魔力,这不正好就是寒拓所需要的东西么?说起魔力量寒拓自信不会输给任何生物,就连魔王也不会输,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仿佛像是一个黑洞一般,完全看不到尽头。 但是如此强大的助力,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要说为什么的话,寒拓的魔术根本无法在人前使用。一旦暴露出来,对人群所造成的混乱或许能够碾压单纯魔力施加的起到的效果,并且让自己成为众而矢之的目标。 所以寒拓尽量装作不在意的态度,其实内心之中已经波涛汹涌。 “我说老板呐,这样的机器要卖多少钱啊?”毕竟面对的是商人,寒拓对于这个物事的渴求性比起之前的两个首饰还要强得多,不管怎样,不让对方能够看出自己真的想要十分想要某种他所贩卖的某种物事,对于自己来说有利无害。 于是一场小小的心理攻防战在此刻展开。 “嗯?你对这个东西有兴趣么?” “嘛~兴趣当然可以说得上有一点了。”寒拓斜眼瞥见听说自己这句话之后,矮人那陡然亮起来的双眼之中,有着作为商人来说最为意味深长得亮光闪烁起来,就像大灰狼看见一道香喷喷的肥肉一样。 然而寒拓的下一番话却让他的热情熄灭。 “这个东西虽然没啥用处,但是里面的零件锻造手艺和排列组合的形式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我是对于这个十分有兴趣。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带回去好好研究学习一下。” 作为商人之前,矮人首先是作为一名锻造工匠。 锻造的技术被人得以肯定,作为矮人来讲在没有比起这个更加欢欣鼓舞的事情了。 “尽管拿走吧,少年!尽情研究尽情了解吧!这里面的学问可不止一点点啊哈哈哈哈!”听闻如此的矮人稍微得意忘形起来,这样一副心情越快到仰天大笑的状态。殊不知真正得到胜利的,却是嘴角稍微勾起腹黑弧线的少年。 “并不能白白占你的便宜呢,既然是你付出了如此心血的东西,那么我就用一枚金币买下来吧。”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枚金币已经是相当巨额的财产了,以至于矮人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事实上,用区区一枚金币就能买到自己急需的动作,这笔买卖到底还是寒拓赚大了。 寒拓本身并不会使用小型的魔术。因为在来到盖迪亚大陆之前,他也不过是一位稍微特殊一些的普通学生而已。并不像是本土的居民一样从小就学习了魔术的原理,在这之前寒拓完全没有任何的基础可言。 低阶魔术的使用主要是依靠基础的操作手段,熟读原理的盖迪亚大陆的本土人民能够轻松做到,对于寒拓来说却是无法跨越的障碍。高阶魔术的使用更多的是根据使用者的天赋以及魔力量的多少,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绝对无法逾越的天堑,寒拓却能凭借大量的魔力硬生生地突破了其中的关节。 寒拓只会使用五阶以上的高阶魔术。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因为不清楚原理,每次施展的过程之中都有许许多多的魔力白白浪费。这让寒拓联想到自己就像是一个大水罐一般,每次需要的时候都自己打开阀门取水,并且只能打开豁口最大的那个开关。 以至于每次取水哪怕只需要一杯的数量,都要经过水流如注的喷泻才能够拿到。 这是信奉八荣八耻的勤奋俭朴的寒拓所不能忍受的事实。 “说到底,自己缺少的还是知识啊。必须得找个能够系统学习的地方,不然在之后的战斗之中肯定会吃大亏的。”寒拓捧起自己花费一枚金币买来的物事,感受着其中冰冷冷的机械意味,喃喃自语得说道。 “冒昧问一句,它所制造出来的魔力颜色是怎样的呢?” “这个嘛,是有点淡的红色的呢!毕竟是根据我自己的魔力颜色所设置的结构。” 足够了,比起自己纯黑色的魔力好的太多了。 寻找系统学习的地方,以及利用这个机器重新学习魔术。这两个计划被寒拓安排上了日程,代表着他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总有一天会去做的。 但不是现在。(。) 第145章 星罗棋布,恢弘布局(六) “啊啊~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呢?”坐在马车上面的小女孩伊莉百无聊赖地踢着腿,脸上却是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深沉感觉,超越了之前在安雅在寒拓面前的那种天真无邪的表情,谎言一般的两种性格,“从泥沼边境跑来王都,跨度这么大,只要是个有心人稍微调查一下就会觉得十分可疑吧。” “这也没有办法呐,”坐在前头驾驭着铁马的魁梧中年男人苦笑道,“我们根据她的气味来决定行进的路线,现在确实是走到这里来了呢。” 因为对整个族群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他们也正是因此才踏上的旅途。 “话说你这种口气啊,跟之前可真是天壤之别。”肯迪特大叔满脸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明明之前在那个女孩子面前,以及更早的在那位少年的面前,都是一副乖娃娃喜欢撒娇的样子,怎么他们一走就变成这种大叔一样的口气了?” “唔咕!到底谁乱撒娇的啊?!” “唉~不过你也清楚地知道的吧,那两个人是不同的。”伊莉接着说道,事实上这一路上他们确实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类,伊莉都是这样一副幼小的样子却带着十分老成的语气,以至于它们均都认为其实际年纪远远超过了其外表所示,不敢小视于她。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世界之中,谁都得有一个假面来保护真正的自己啊。不然就这样吧真实脆弱的自己暴露在外面的话,早晚都会被世界的狂风暴雨所折断的吧。” 毕竟在奇幻大陆盖迪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以小小的身躯击败魁梧的大汉,体型什么的已经不能作为衡量实力的标准,若是放在现世确实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盖迪亚大陆却再平常不过。 虽然其真实年龄比起他们想象的还要久远就是了。 小女孩的模样,其实只不过是在寒拓和安雅面前才展现出来的而已。 “因为那两个人,是我所见过心灵最纯净的人啊,所以用那种没有防备的状态面对也完全没有关系。”虽然也并不是没有一丝谎言,也不是完全为他人想法的圣母,但确实能够让人卸下心防,以真实坦率的态度来面对。 正是所谓的黄金之心啊。 “那位公主大人呢,在这之前明明释放出了那么乱来的夸张气势,现在却什么都感觉不到。”肯迪特表现得颇为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要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她的踪迹啊?” “大概没有问题吧,那份气息在那之前都是一直安定祥和的。至少在这之前都是经过了很好的照顾,之后肯定也不会弃之不管才对。” “这样的才让人担心啊,到底遭受了什么变成了那个样子,之后又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完完全全地搞不清楚。” 基本上伊莉跟寒拓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她与肯迪特确实是父女关系。因为魔族入侵的关系离开了常年活动的泥沼边境区域,并且在途中其一族的公主大人因为断后受伤不知去向。这一句又一句的话语,都不曾有所谎言。 但是并没有说出口,就是他们并不是身为人族的种族这回事。 “要急也做不出什么事情啊,还是派出力量一步一步地做出调查来……”正当伊莉想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 突然的,有一股气息在空中如同瞬间从淤泥之中挺拔起身的莲花一样将芳香弥漫开来,在常人的感官之中十分微弱的气息在他们的感官系统之中却理解得非常清楚。 那是突然出现的,他们一直寻找的所谓“公主殿下”的气息。 “那是……公主大人的气息!”肯迪特大叔如此惊奇地说道。 “……不过,这样的,平稳祥和的气息啊。”就像是躺在自己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床上安稳睡着的气氛一样,便是感觉到如此气息波动的伊莉,轻轻地笑了出来,“太好了,看上去并没有收到不好的对待啊,这样的话就能够放心了。” 那么强大的消耗之后肯定是失去了力量,但是看样子是好好地处在保护的状态之下呢。 ~~~ “阿拓!”气喘吁吁的莉法终于出现在了寒拓的面前。 “终于回来了么,跑了这么久,你还真的是有把子力气啊。”寒拓颇为无奈地说道,之后陡然发现了某个事实,“啊咧,我送给你的发卡呢?” “我珍重地保存起来了!” “给我戴上啊!不然的话它不就没有意义了么?!” “不要!”莉法鼓起了可爱脸颊反驳道,随后双手摆在胸前,用稍微响亮的声音说道,“这可是阿拓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不好好保存的话怎么行!” 稍微响亮的声音让在附近行走的居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甚至有中年妇女掩着嘴巴偷偷地笑出来,而男人们则是撇了撇嘴巴快步走开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声音太大了,还有别说这么让人害羞的话啊!”被行人这种的反应弄的有些尴尬的寒拓,终于放弃了追究,“总之现在事情办完了,我们就暂时先回旅馆那里去……” 话未说完,寒拓便感觉到一种波动从身上的储物腰带之中传来。 还未等得及他做出确认,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就从里面蹦了出来,朝着他的脸庞就冲了过来,随后彼此相撞在一起。 “托尔!”寒拓惊喜地叫道,“你的伤已经好了么?!” “喵~!”小猫儿颇为中气十足地叫道。 化身巨龙的托尔在被魔王击败之后,就一直都是以猫儿的身份沉睡在寒拓的储物腰带之中静静养伤,让寒拓为此担心了很长的时间,现在看来的确是完全没事的状态了。 要是没有托尔的及时援助的话,寒拓也不会被激发出那种力量,最后也不会有喘息的机会,让后被魔王所击杀了吧。 确实是十分可靠娇小的盟友呢。 “好!为了庆祝托尔的康复,找个地方好好地吃一顿吧!中午的脆骨牛也要拿出一部分来,毕竟是补充营养的很好时机呢!” “哦~”“喵~”一精灵一猫形飞龙如此齐声应和到。 此时寒拓还未曾预料到,因为托尔苏醒的那一刻所释放出去的气息,已经惊动到了王都之中许多隐蔽的存在。伊莉和肯迪特当然也算是其中一方, 正是棋局真正厮杀开始之前的布阵,各种各样的人物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各种各样的阴谋已经突破了酝酿的土壤终于初露出头。 棋子就位。(。) 第146章 星罗棋布,恢弘布局(七) “喵呜~”吃的圆滚滚的托尔在桌子上面滚来滚去。 “霍拉~不要乱动咯,都弄的脏兮兮的不是了么?”却是莉法温柔的接住了托尔,用沾湿的布巾轻轻抚顺了托尔火红的毛发。 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寒拓将托尔身为飞龙的化身以及能够化身成为人族的女孩相貌这件事情也一并告诉了莉法。一开始她的表情就像是站在陆地上的人看见天空有巨大的金鱼在那里飞翔一样的惊讶表情。 但是看见托尔抱着肉骨头啃的可爱模样,还是偏了偏头,表现出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 “不管它是谁,伙伴就是伙伴呐。”面对如此令人吃惊地事实,莉法却只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自我地说服自己接受了。 关系变得真好了啊。寒拓在一边啃着肉串,看着和莉法嬉闹正欢的托尔,感觉稍微有点沮丧。 就像是一直溺爱着女儿的父亲,女儿在某一天忙到没有任何时间搭理他,这样一副窝在沙发里面沉默着的寂寞形象。 明明之前是那样粘着自己的说。寒拓又想起在那天的晚上,猫耳的如同猫儿一般柔顺的女孩静静地卧在自己怀里安睡着,温软的吐息将自己的腹部****。宛如世界都只剩下这两个人一般,除了眼前的篝火,之外的热源便只有自己怀中的女孩了。 那是自己最初的,也是印象最深刻的温暖。 就像是在大雪纷飞的夜晚里,依靠着对方的身体彼此取暖的两人的,无论风暴如何,世界都在这个瞬间缩小成了只有两个人这样的空间大小。 不,我才没有吃醋呢!心里面这样想着的寒拓,还是不可抑止地鼓起了脸颊。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动摇,并且使劲地往自己的口中灌饮品。 这是王都之中一所稍微有些豪华的饭馆所在,确实是为了托尔的康复而举行的庆祝。 只有三个人而已,以及同时心系着不知道在何处的另外两位伙伴。 那位在黑夜的诀别之中,明明是要前往是非险恶的地方,依然微笑着祝福自己武运隆昌的艾维尔;以及在土魔将的最后反击之中,被其奋身斩断触角,在空中只来得及对视一眼,却蕴含无限思念的安雅。这两位无可或缺的伙伴,如此纯真善良的人。 总有一天,会再次聚集到一起的。 无意识之间因为这份信念而紧紧握紧了拳头的寒拓,这份沉重的心绪被敏锐的托尔所察觉到。于是它从莉法的怀中脱了出来,一步一步跳着跑向了寒拓这边的方向。 然后将小小的毛茸茸的爪子覆盖在了寒拓的手上,以湿润润的眼神看着寒拓的眼睛。那样的意思不用说也能明白,托尔是以它自己的方式想要让寒拓放宽心思。用自己小小的毛茸茸的拳头,似乎这样的话,就能和寒拓一起分担在他拳头之中所握紧的重量一般。 “正是如此啊,阿拓。”有稍微冰凉的手掌抚上了寒拓的额头,因为才刚刚拧过沾水的毛巾的手掌还有着些许的水迹,但是稍微冰凉的触感抚弄着太阳穴却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舒爽。 莉法带着闪耀着光辉一般的微笑说道:“因为有我们在啊。所以别把事情都给自己背上,所谓伙伴的存在不就是一同背负困难一起纵情高歌的吧,也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啊。” “……”对此寒拓沉默了良久,之后坦率地绽放出了微笑,“嗯,谢谢。” 两个人并不知道,在他人的眼中,身为小动物的托尔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寒拓和莉法两人简直如同标准的模范夫妻一样,无意识地往外乱放着威力巨大的闪光弹。 同时处在这所饭店之中用餐的其他食客深受其害。 “王都之中什么时候来了这号人物?!” “我的眼睛都快瞎掉了。” “速速远离他们!” 以上是来自饭馆之中的单身雄性的诸多抱怨。 ~~~ 而在王都之外的夜色掩映之下,有一波模糊的影子正在森林之中迅速地行动着。那是连影子都完全看不清楚的动作,就算是以极快的速度掠过静止的树枝上面的树叶,它依然是挂在那里纹丝不动。 这是寒拓之前也曾见到过的行进姿态。唯有名为风魔的魔族,才能做到如此的程度。 这一波几乎将近五十只的数量,居然全是人形级别的【贵族】级别魔物。,身为魔族实力的金字塔尖端的它们,只此五十只,战力已经相比一支五千只魔兽的大军。 然而却有着决定性质的不同。若是五千只魔兽的军团靠近王都的话即刻就会被发现,但是五十只风魔即便接近到城墙地方不足五百米的距离却依然没有被发现。 倒是城墙之上的警戒不足,正相反担任警戒的都是最为高强的宫廷魔术师,而是今天是个极为特殊的日子。因为刚刚取得了魔王之战的胜利让所有的人包括负责守卫城墙的警戒力量都松懈下来了,所以没能发现也在情理之中。 魔族领域就像是一个国家,就连国王都死掉了,没有至高力量束缚的自私自利的魔族就会陷入无休止的内乱,稍微有些分析能力的人都可以得出来的结论。 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派出如此战力来袭击王都。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至高实力的绝对压迫是束缚魔兽行为的唯一的枷锁。 因为这样的枷锁也并不止一根而已。 同时至高的实力还是对着魔族有着绝对的约束作用。 在五十只风魔的领头人物,赫然便是风魔将:风多黎各。此时正拿着一颗闪耀着暗沉黑色光芒的晶核附耳倾听。从其中传出来十分细碎的声音,从声音之中传达的命令他一边点头应和一边沉着地下达给跟在自己背后的属下们。 仿造【日常型】魔导器所创造出来的对话石头,因为是最为高级的黑色魔力作为其驱动的力量,所以几乎是不可能破解讯息的“电话通”。 那是关于王都周围的各种各样的详细地理信息,根据这样的信息,风多黎各带着手下蛇形在这附近绕转所以才因此躲开了来自城防的警戒。 那样对前任魔王雷得尔无比忠诚的风魔将,终究到了这种心甘情愿听取另一位王上的命令。说到底魔族所谓的情感也不过这种程度而已,最后还是为更强的存在所屈服,并且成为了其得力的手下。 ~~~ “对的,就是这样没错。”在幽暗的王宫深处,无人僻静的地方,有一位军官模样打扮的人依靠在柱子之后的阴影地方,手中拿着同样闪烁着黑色光芒的晶核,在夜晚的颜色掩映之中几乎看不出它的光亮。 但那确实是亮着的,并且绽放出极为炽烈的光亮,就如同此刻正在汹涌燃烧着的阴谋诡计一般。 “就地驻扎在那里,保持无声息的状态一天。放心没有侦查部队会到那里去,就这样慢慢蓄积精力吧。”运用权力将那个地方的侦查任务生生地抹掉了,而若是能够查看的话,会发现整个王都之中的侦查盲点并不止这样一个地方,只不过在今晚过后又增加了一个而已。 这就是长久以来以人类身份伪装的贪食之魔王,多索.罗耶丝所布下的棋局,而过了今天,终于到了落子进行攻击的时候了。 “所有的计划都将在明天进行实施,要让整个国家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诉说着的多索,嘴角露出愉悦邪恶的微笑。 ~~~ “呐,跑来这边要干什么呢?”莉法偏着头疑惑地问道。 下面就是整个王都之中欢欣鼓舞的人群,因为战争的胜利和战士们的凯旋而举行的盛大的全城狂欢。到处都洋溢着颇为欢快喜庆的气氛。 寒拓他们却并不身处其中,而是特意避开了人群来到了一户高度较高的建筑的顶端。因为人家大多数都是建造了单独的房屋作为自己的住所,所以尽管并不是太高的地方,却依然能够有俯视整个城池的视角。 可以说是进行侦查的绝好地点,但是寒拓并不是来做这么严肃的事情的。毕竟在这样洋溢着欢快氛围的人群之中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煞风景了。 所以要做一些符合气氛的事情,也顺便解决自己的问题。 “为了感谢你刚才的一番话,所以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寒拓从储物腰带之中取出了机器齿轮遍布的手套护具,然后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礼物么?我并没有觉得我说过什么需要你送礼物的话就是了……”将慵懒瞌睡的托尔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对寒拓的话语提出了疑问,明明说出了那么棒的给予他人极大鼓舞的语言却当作若无其事一样,也是少女颇为天然的一面。“啊,那个东西是……” 确实曾经在矮人工匠的摊位之上看到过寒拓购买这个东西,但是其具体的作用到底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嘛~好好看着吧,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寒拓的语气之中充满着对自己的自信心。 是的,在白天的时候所见到的白银公主利用魔术所释放的“烟花”,寒拓为此深受启发。严格说来那并不是真正的烟花,只不过是经过魔术的爆炸产生出的魔力光芒而已,稍微灿烂一些明亮一些就让民众惊叹连连。 盖迪亚大陆并没有这样的大型庆祝用道具。 而自己身为异世界的人确确实实地见过真正的大型烟花,那完全覆盖住一方的天空,将一方的空间完全照亮并且发出振奋至极声响的烟花啊。 想象,创造,蓄积,发出。只要魔力充足,并且理解运用办法的话,在这一方大陆上几乎能够做到任何事情。创造出烟花区区小事而已。 “阿拓你……”总算是看清了寒拓想要做什么的莉法,慌慌张张地准备阻止他,其动作就连窝在她的怀中打瞌睡的托尔都猛然惊醒,“在这样人群密集的王都之中,擅自使用的话是会引起大骚乱的啊,因为……” 因为寒拓的魔力是黑色的。 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硬生生地堵在了她咽喉的地方。 触目所及的,是灿烂闪耀在寒拓手臂上面的通红色,照亮了少年俊朗的脸庞。虽然看上去就像是天赋最差的人所发出来的浅红色光芒,但确实是正常的魔力颜色的范畴。 “阿拓,你……”莉法带着惊讶说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道具的功能而已呢。”寒拓对此微微一笑。 不过真是见鬼,损耗太大了,经过运转过能得到的魔力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啊。这是真正令寒拓内心感到颇为苦恼的地方,明明输出了相当于使用七阶魔术的魔力量,最后产生的只有这么区区一点点而已。 不过这样的程度也够了。只此一次,谁让自己答应送给少女礼物呢,男子汉对女孩子做出了约定就绝对不会食言! 去! 带着呼啸的尾音升上天空的红色炮弹,将这附近的一大群人的视线均都吸引了过去。 然后他们见到了一生都未曾见到过的奇迹景象。 天空绽放了。仿佛一朵红色的鲜花在天空献出了自己的鲜艳,火焰构成了花蕊的形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怦然展开,短短几秒之内便看尽了花朵欲放到枯萎的过程。然后一发接一发的,形态各异的粉红花朵在这一片天空争奇斗艳。 “好漂亮啊!”人群之中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少年的声音以这片陡然之前变成火红色的天空为背景,晚风吹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他以要抱住天空的姿势展开了胸怀,似乎是要捧着整片天空的姿势一般。 以整片天空为礼物,寒拓偏头微笑着对莉法说道:“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么?” 少女已经看呆了,这同样对她来说是从未见过的异常可贵的风景,印象深刻到似乎要刻进脑海里融入灵魂中。再没有比起这个更加浪漫的事情。半晌过后,她才用尽全身力气来点头:“嗯!谢谢你,我很喜欢!” 在一处旅馆之中,黑发的少女剑士翻开了窗帘,看见了窗外这美丽的烟火。久违的,从那时候开始便一直得不到昂扬的心情,在此刻终于露出了来自内心之中的真实笑容。只是笑着笑着,泪水就掉了下来。 从王宫走出来的多索,扭头便看见了这一片绚丽的天空,恼怒地啧了舌头。“人类你们真是欢脱啊,等明天的时候你们会哭出来的!”如此说道,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真漂亮呢。对吧,爸爸?”伊莉从旅馆的窗外探出头来。“确实很漂亮啊,那魔力的纯粹程度,是我生平仅见。不过为何是淡红色的?”“不……我并不是在说魔力品质的事情……” 银发的少女坐在王宫之中的房间之中,观赏着窗外的烟火盛会愉悦地哼了一下鼻子。“做的不错嘛,果然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的奇人异士存在呢!”皇女蕾娜,新一代白银公主。 而在其他的书房之中,正在处理公务的国王,以及陪伴在他的身边,帮忙一起处理公务的银发女子,此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并且同时发出了欣慰的笑声。作为最高层的管理者,所管理的人民如此生机勃勃,在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什么声音啊,霍斯特。”“爆炸?管他呢,谁敢在王都闹事。比起这里看看行李齐了没有,盖加伦。”“齐了,尤其是烧烤用具备齐了三套。”“哈?我们可不是却玩的吧,我们是要去修行的啊。”“你不吃么?”“我要吃。”这是顶级的人类剑士以及最强兽人战士之间的对话。 烟火的光芒透过栅栏照亮了低垂着头的,处在牢笼之中的少年;照亮了已经呼呼大睡,赤膊上身毫无形象的矮人锻造师的雪白胡子;照亮了王都之外,躲在阴影之中,朝着城中窥伺的某片黑暗。 这正是波澜壮阔之始。(。) 第147章 高峰交手,考虑思量(一) 这是清晨,位于王都之中最大的菜市场之内。中世纪模样的繁华都市并没有太过于丰富的夜生活,所以并没有现世之中夜晚与白昼的生气链接。但是曙光初露在天空一端的时候,即便大部分人依旧还在沉睡之中,但整个城市确实是活跃起来了。 “小姑娘,你又来了啊。”当一抹金色的倩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有卖菜的婆婆热情地说道,“最近挑菜也越来越熟练了呢。” “托您的福。”莉法微微颔首,金色的秀发迎风摇摆,动作优美地就像是精心描绘的画作一般,“因为有您的帮助,才会变得这样熟练。”这的确是对于长者的正确的尊敬的态度,会让大多数的长辈为此心生好感。 “不,也没做什么,我不过是帮你介绍了菜品而已。” “这样就已经帮助我很多了,”莉法颇为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对于这方面而言我完全就是个大新手呢。最近几天进步不少!” 指的是厨艺的进步,已经能够让寒拓眼前颇为一亮,坦率地说很好吃哦这种的程度。 眼前的少女之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活了一大把年纪的卖菜婆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成了这样子,看来却并不都是坏事。 因为眼前的女孩身上洋溢着一种满满的幸福的味道。 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没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这点达到了也就够了。 这样的女孩儿太过于漂亮太过于纯洁,所以即便是陌生人的卖菜婆婆也不禁为她担心起来,但看上去确实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女孩,散发着一种让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幸福的氛围。 “所以,是因为男人么?” “是的。”坦率承认的莉法带着颇有些飒爽的笑容说道,“对我来说是十分十分重要的人!” “这也是女人的宿命呐。” 之后两人互相道了再见。 有穿着铠甲的骑士与挎着菜篮哼着歌的莉法擦肩而过,前者在后方的墙上贴上了某种东西随后匆忙而走。短短时间之内便已经吸引了大量的民众前来围观。 出于本能的好奇心莉法也上去看了一眼。 然后一直以来都带着笑容的氛围在瞬间消失殆尽。 在之后莉法慌慌张张地跑回了旅馆之中,将睡眼惺忪的寒拓从被窝里拉起来。了解了事情原委的寒拓只能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有过这样的预料,不过事情真的变成这样还是超乎想象。” “莉法,看来我们悠闲的日子到此结束了。” 有光明便会有黑暗存在。就像有英勇抗战,抵御魔族,无畏生死的战士,同是也有屈服于暴力,为了自己的小命和财富而选择投降的人类存在。他们潜伏在人群中,对整个社会系统有一种危险的潜在的崩乱力量。 到最后居然有了完全崇拜魔族,而舍弃了自己身为人类的存在的人类。 人的劣根性,人一旦数量多了起来,其思想行为便会杂乱无章地向着各个方位发展,无论对错都有十分有深度的研究。 甚至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被成为“近魔者”这样的存在,在全民抗击魔族风气的王国之中所有不多,却在帝国和邦国之中有着难以想象的根系势力。 但是在人魔战争这样的大舞台确实是【近魔者】们必到的地方,初期的时候给大军的行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好在还在应对范围之内。 战争结束当然是要算总账的时候了,于是各路牛鬼蛇神均被推上了审判的邢台并且做出了收到了相应的惩罚。最重的不过就是死刑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结果。 问题是同样在死刑名单上的,并且是在第一名的位置上面的,赫然艾维尔.邓不多里的名字。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以至于让寒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明明是那样一心向着人民,就算在战斗之中都不忘记避开人群密集的地方。要经历怎么样的绝望,才能够鼓起勇气面对这样的情况?”寒拓颇为痛心地想到。 “那我们怎么办……”莉法看上去十分苦恼地说道,只是在抬头看到寒拓表情的时候,才猛然察觉到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自己中意的男孩,为这样不合理的悲剧又怎么肯袖手旁观呢,“抱歉,问了理所当然有答案的问题。” “这不是当然的么。”少年脸上洋溢着着一种自信坚定的表情,那是笔直朝着前方跑去,已经做好了一路上被荆棘给划伤的勇者的表情,“要去救他!” “哪怕因此要和整个城市的人为敌也在所不惜。” 仿佛开启了某种开关一般,莉法也在这一瞬间转换了自己的角色,依然保持着穿戴围裙单个马尾辫披在胸口处的居家模样,跟前几天的温柔贤惠如同新婚妻子的形象已经迥然不同,凌厉的锋芒似乎肉眼能够见到一般,重新回到了弓箭手精灵莉法的形象。 “谨遵命,吾之主上!” 因为在一开始,他们便是君王与武士的契约精神般坚定的关系。 “喵!”一屁股蹲坐在床铺上面的托尔也举起了自己毛茸茸的爪子,中气十足地应和道。 而在此时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戴着斗篷的少女呆呆地望着墙上贴出来的告示,紧紧地抿了抿嘴唇。下一刻,眼神锋利地就像是刀剑出鞘一样****而出。 名为安雅的剑客也在此时正确地定位了自己的身份。 ~~~ “侍卫长,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皮麦斯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询问着在自己面前单手揁胸一副标准骑士礼姿态的多索。 “是的!暑假认为这样最能够打击那些潜伏在国内的【近魔者】的嚣张气焰,所以才专门挑出几位罪孽深重的人来杀鸡儆猴,其中没有比起协助魔王更重的罪人了!” 皮麦斯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你说的没错……只是可惜了,那么高天分的孩子,本能为我国做出更多有意义的事情的。” “阁下英明!”口中这么说着,多索心底却流露出轻蔑的嗤笑,就像在嘲笑所有人类的愚蠢一般。 这样的话,我的计划就天衣无缝了。(。) 第148章 高峰交手,考虑思量(二) 时间中午,王宫大天牢之中。 这里关押着最为凶恶的罪犯的地方,以其堪称“牢笼坚城”而在全国闻名。 其堪称魔导器级别的每一根构成牢笼的柱子,即便在这里施展大范围的七阶攻击魔术,都没有办法对其造成完全破坏。就是这种堪比堡垒一样的监狱,完全没有能够逃脱的可能性。 即便里面都是来自王国各地的最凶恶的最强的罪犯。对于武者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之下依旧对其无可奈何,对于魔术师则由宫廷魔术师为其缔结魔术的刻印使其无法使用魔术。赤手空拳是绝对逃不了的。 但还是带着危险的攻击性。所以一个个都被牢房分割开来。 艾维尔也正处其中,纯铁条环绕的牢房,手上带着被封锁了魔力的手铐。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盘坐在原地,进行着自己意识之中的冥想锻炼。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依然不放过锻炼的机会。 相比之下,附近牢房的实在是个聒噪的家伙。 贼眉鼠眼的男人,带着一脸猥琐的样貌,但确实是闪烁着精光四射的眼神,那是经过了许多修罗场所锻炼出来的过人之处,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是阻扰军队行进一批【近魔者】的领袖,这次公开处刑最大最恶的犯人之一。 即便这样依旧没有成为头号的罪犯,让他对于眼前静静沉默着的少年颇有些好奇。然而就算向他搭话也不会获得回复,使劲敲击钢铁的栏杆也没有半点的反应,一直没有能够进行交流的机会。 于是不耐烦地大声说道:“不过是将死之人拽个什么啊?” 还是没有反应。 “听说跑来这里的原因是也协助了魔族吧?那我们就是一个阵营的人嘛!你那是什么态度啊态度?不要以为你做的比我更大,就能够妄图凌驾在我之上了!” 终于有了反应。 艾维尔睁开了眼睛,淡淡地朝着这边看了一眼说道:“我并不是跟你一样的人。” “啊啊~出现了自以为自己特殊的人。”男子扭曲着面容,露出无赖一样的嘴脸讽刺道,“别开玩笑了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只不过是运气好一些而已。对魔族最大的助力还是我啊!”他并不知道艾维尔真正在此的原因,是协助位于魔族顶点的存在魔王。 若是知道的话,估计会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艾维尔也并没有特意告诉他的义务。 这让男子不可避免地起了较量的心思。 于是情绪瞬间变得十分激动起来。“少年,你能听见这个声音么?”男子振臂高呼,仿佛是向着外面发出了某种信号一般,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们齐齐地做出了拍栏杆的动作,这里所聚集的几乎全部都是【近魔者】。 敲栏杆的声音不可避免地集结起来,最后也汇成了一股颇有气势的洪流。就像是大浪一次又一次冲击着礁石的如此威势,若是对于普通人来讲,这样的境况能够对其造成足够的威慑,稍微弱一点的甚至会被吓瘫在地。 但是眼前的少年远远不止这种程度,男子是知道的。 所以更强的威慑还在后头。 这座监狱作为王宫之中的外围部分与王都之外最近的一个闹市区,仅仅只有一面墙以及一道围墙的短短距离。当然是派遣了重兵看守,最短的逃脱距离反而变成了最难以逾越的天堑。 但是就算是侍卫也无法阻挡声音的传播。而居民们也清楚在这里关押的到底是什么人物。威胁整个人族事业的罪犯,不好好沉沦在监狱的深处,居然还发出了这么欢乐的声音,这简直是不能够容忍的。 仿佛将监狱的屋顶都要掀开来的呼吼声传遍了四周,将深处其中的所有生物连内脏都震得嗡嗡作响。 男子确实是身为这一批【近魔者】的领导者,当然不可能是泛泛的无能之辈。只是凭借着一个眼神一个讯息便收到了如此的效果,而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他是以“疯狂”的本性而在整个组织之中闻名的,这同时也是他整个人的魅力所在之处。但是将长久以来习得的技能用在了这个小小的偶然的地方,只是为了区区的勾心斗角之上,其作为人的气量也不过如此而已了。 “呐,听到了么,少年?!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音,这种刺耳到极致的谩骂,可以说是对我们【近魔者】的最高礼赞!” 将混杂着各种肮脏词汇作为奖赏的男子,兴奋地喘着粗气,浑身痉挛一样微微颤抖着,脸上因为舒爽露出了十分陶醉的表情。 这已经是变态了。太过于变态,并且坚定贯彻自己的变态之道的男子,其作为“疯狂”的代名词被人们敬而远之。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幕还是十分具有冲击力的。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承受如此等级,并且完全是针对自己的谩骂声,已经有人蹲着身体低沉地哭出了声音,这代表着他们心灵的逐渐崩溃。 然而男子的笑声在看见眼前少年表情的瞬间便戛然而止。 艾维尔反而是露出了微笑,并不是矫揉造作,而确实是从心底深处绽放的微笑。如同沐浴着春光,沉默着听着这份夸张的响声。 “人民们能够这么有活力,实在是太好了。拥有如此精神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够跨越过去吧。” 艾维尔的声音并不是很大,男子却在万千声线交杂的情况之下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这让他浑身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冷汗不可抑止地流下来。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他已经完全猜不透了。但排除这些因素,唯一能够明白的事情已经足够说明许多东西。 “原来如此。”男子苦笑着说道,语气之中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疲惫意味,“这样啊,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文文静静的样子,其实你才是最为疯狂的人。” 在他最为得意的领域男子选择了认输。 眼前少年略显孱弱但是结实的身体之中,究竟隐藏着怎么样的怪物? 艾维尔在声响的屏障之中睁开了双眼,那双黑水晶一样瑰丽的黑色眼眸,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似的,仿佛能够将与其对视之人的灵魂都吸入进去一般。(。) 第149章 高峰交手,考虑思量(三) “真服了你了,究竟是怎么样的怪物啊?”男子低声喃喃自语,对眼前的事实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不过终究是身处于其世界的上位之地,并不愿意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败,思考着再用某个办法扳回一城。 “你这样人才,断送在这里太可惜了!”男子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你也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吧?求我的话我或许能够帮你一把哦?” 他凑到了铁条的栏杆前特意低声地说道:“待会会有早就约定好的人马过来这里救我出去,顺便捎上你也是做得到的,要活命的只有抓住现在的唯一一次机会了哦。” 将艾维尔的性命作为筹码做出了威胁,迫使其做出艰难的选择,是节操还是生命,这是恶魔一般强行加诸于人身上的残酷选择题。男子的眼中闪烁着狰狞的红光,饶有兴致地期待着艾维尔的下一步动作。乞求生命?还是继续硬气? 少年却像是听见了某个可笑的笑话一样忍不住发出了嗤笑的声音。 “啊啊啊?”男子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什么可笑的?我难道说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了么?!” “全部都是异想天开的话啊。都是你说什么要从这里逃出去什么的。” “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牢房之中陡然传出了骚乱的声音,传来了数声门口守卫的怒吼,以及刀具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数道脚步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迅速向着这边靠近过来,杂乱无章的,并不是独属于宫廷侍卫的齐整脚步声音。 反倒是整个牢房之中的犯人们俱都群情激愤起来,他们早就知道,这些都是来放自己出去的剑士们。正是他们坚持到此刻即将面对死亡而不至于崩溃的理由,期望着就这样能够逃出生天。 “哦哦~来了啊,来了啊!来拯救吾等最忠实的手下。”当数道举着刀剑的,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目之所及的监狱的门口的时候,就连男子也颇为激动地爬到了牢房门口欢呼雀跃道。 “所以才说,你们真是太过于天真了啊。”前冲进来的黑色斗篷蒙面人足足有七八位之多,并且门外还在持续地传出厮杀的声音,足以想象这些黑衣人的数量,比所能见多的要多得多。并且在这样险恶的境地之中依然能够冲进来的,显然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一人的手掌之上刚刚绽放出魔力的淡紫色光芒,想要对着满满监狱之中的铁条做出攻击。却在下一秒钟陡然感觉到了危机的降临,慌忙中断了魔术的发动,飞身向着旁边闪过去。 有凌厉的剑影从他的身边猛地划过去,在钢铁铺筑的地面上斩出了相当深的沟壑。 一道身影突兀地挡在了所有黑衣人的面前,单手拄着剑就这样立于之前。明明只有区区一个人,却像是溪水的前进遇见了巨大岩石的阻挡一般寸步不能前进。 很强大,眼前的男人。是要继续前进,还是就此收手向后退去?眼前男人似强似弱,令人捉摸不定的气势让黑衣人们心中产生了疑惑。稍微一犹豫的时候,便已经失去了能够逃脱的机会。 一声清脆的脚步声从黑衣人背后响起来,宛如一记鼓点敲在了在场的黑衣人们他们的心头,浑身一颤回过头来,便看见又是一位身影挡在了他们后面,完全封锁了他们的退路。 至此已经被完全包抄了,被区区两个人。 “所以说是不太可能的啦,”依旧用原来的姿态盘坐在牢房之中的艾维尔轻轻地说道,甚至连自己的动作都没有改变分毫,“且不说王宫密集的侦查系统是不是能够让你们逃出去,光是这样的铁条都会让他们束手无策。更重要的是……” “这一部分的区域,可是他们的管辖范围啊。他们就连靠近他们的援救对象都是做不到的。” 是的,没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他们的实力了。若是两个人联手,或许就连自己都需要暂时避开锋芒,并且那一招一式都是自己一点点交给他们,凭借着这些招式的熟悉程度能够堪堪做到对抗。 那是自己的两位弟弟啊,如今已经是担任王宫侍卫长之一的宫廷要职职位的独立男子汉了。小二和小三,艾维尔是如此称呼他们的。 “闯进王宫的杂草要清楚掉。”曾经环绕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小小男孩,已经能够带着冷酷不带一丝感情的神态说出这种话来了。倒不是变得冷血了,因为男人一旦长大,其生命已经不单单是他自己的东西,因为维系着许多关于责任和其他的重量,获得更高的能力的同时也需要承担更多的事情。 身为宫廷侍卫长,就不应该让任何罪犯能够从监狱之中逃出来,然后自在地逍遥法外。 前后两道的身影几乎同时突进,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聚集在原地的黑衣人们。于是他们亮出了各种各样的武器,各种颜色的魔力光芒也随之亮起来,而小三小二们只是凭借着自己手中的铁剑迎敌。 艾维尔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看。 旁边牢房的男子的叫喊声之中逐渐从带着加油意味的声音变成了虚弱无力绝望的喊叫的声音。有金属切断骨头,切割血肉的沉闷声音从牢房之外响了起来,混杂着嘹亮但是戛然而止的惨叫声,短短时间之内便已经分出了胜负。 变得这么强了啊。艾维尔在心中感叹。有种父亲养育着孩子,终于在某一刻看见他长大成人的欣慰感觉。 与之而来的也有同样等级的苦恼。这种程度的阻碍,可是会给寒拓他们的营救行动造成很大的困扰啊。 没错,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伙伴们不会来营救自己,所能担心的也就只有其困难程度一般。就像坚信男子的黑衣人军团不能够突破王宫的防卫一般,他同样坚信寒拓和莉法他们能够突破王宫的防御系统。 两个观点看起来相互矛盾但是在艾维尔心中却是泾渭分明。 讨厌束手无策的自己,我也必须要想办法做些什么事情才行…… 艾维尔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已完全斩杀敌人的小二小三,随后挥去了粘在剑身之上的鲜血。以极其隐蔽的眼神对视了一眼,然后极快地瞥了一眼沉默之中的艾维尔,无言地点了点头。(。) 第150章 高峰交手,考虑思量(四) “两位辛苦你们了。”多索以相当尊敬的口吻说道,“居然能够以两人之力战胜八位实力高到宫廷魔术师级别的刺客,这份强大已经能够在整个王都排得上号了呢。” “不,也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事情。”两位完全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魁梧的身体短寸头,虽然是少年却已经是相当有气势的男子汉了的小二小三齐声应到。 “王宫的守卫有你们本来就已经足够了。但是你们看,就像刚才那样大批大批的黑衣人突然闯进来王宫,整个守卫系统也确确实实受到了冲击。”多索似如平常地说着,但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经过了之前的考虑,一步一步地将对话之人的思维带入了深渊。 “所以说,我想要把城防的力量调用一部分过来,重点看守牢房的位置,两位意下如何?”在这种魔王初步败退的时机,应该过于不必担心城防的力量,这乍看之下绝对是明智的决定,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小二小三点头答应了这个指令。庞大的军力就在他们短短的对话之间完成了调动的计划,士兵们大批大批地从城墙上面撤下来,分散到了王宫的各个地方充当警戒任务。瞬间整个城防力量都为之削弱不少。 就像不知道何时又会有黑衣人从某个地方冒出来,所有将士听闻真实情况之后都觉得这个是十分必要的行动,所以为之加强了各个地方的戒备。 这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此时多索与小二小三的对话还没有结束。 不过倒也接近了尾声。 在草草地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和战术之后,多索转身准备离去,只不过在离去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的哦,你们兄妹五人的事情。我知道你们彼此感情的身后,但是这件事是这件事,那件事是那件事,你们应该清楚你们此时所背负于身上的责任。王上即便知道如此,还是委派你们在这座王宫之中身居要职,可不要辜负他的期待啊。”多索以背对着他们的姿态淡然说道,带着一种漫不经心但是警示意味慎重的口气。 以平平淡淡的口气,说出了最恶毒的语言。用道德和责任的枷锁,缚住了他们的行动,竟然是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为亲近的人被杀死。 这是只有魔王才能够拥有的最为险恶的心绪。 所以小三才会听闻至此深深皱起了眉头。 还是小二以同样冷酷平淡的声线说道:“我们自然清楚这一点,我们不会做任何不利的事情的,不必您操心。” “是么,那就好,那么这次的行动也要依仗两位的力量了。”说完这番话的多索,终于合上了房间的大门,完全从这里离开了。伴随着小三深深的嫌恶的啧舌声音。 ……足足数分钟时间过去。 “好了,小三,演的不错。”身为兄长的小二以兄长的身份对旁边的小三做出了夸奖。 “嘿嘿嘿~”在外是严肃沉默的侍卫长,在互为亲近之人的家人面前,小三还是顽皮地吐出了舌头,暴露出了原本的顽皮姿态。这份脾性,从小到大便一直没有改变。 对于多索,小三可以说是毫无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厌恶之情。但这也是正常的行为,无论是谁面对自己最为亲近之人的死亡没有半点动作反而不正常,做点什么才是正常的。 小三的行为不过是说明了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自己很愤怒,但也只有瞪人啧舌这样而已,除此之外毫无办法,算是妥协了对方的行为。只是为了让对方麻痹大意所做出来的演技而已。 办法还是有的。 “办法还是有的呐,即便不违背自己所作出的承诺。”对多索做出的承诺是“我们不会做任何不利的事情”,“我们”当然指的是小二小三多索三人而已了、 “却不代表我们不能做任何事情。”有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凭空地从房间之中亮起来。 在正对着房门的房间墙壁之上,逐渐显现出两位少女的身形。 只有区区十六岁十七岁的年纪,却已经身披着独属于宫廷魔术师的大衣袍。 【六阶魔术.神隐】。 这是一个只要施术者站着不动,就能够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自己的身形乃至于将整个存在意义都抹消的高阶隐藏魔术。当然只要一做出行动就会隐隐现出身形的轮廓来,但只要站着不动就堪称完美的隐藏。 凭借着两人合力,即便是六阶魔术也能堂堂正正地施展,足以见其的天赋高强。 魔术解除的同时,另一道魔术以她们为中心施展开来,覆盖住了整个房间,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这是艾维尔的剩下领个更为幼小的妹妹,他称她们为小四小五。方才说话的正是出自小五之口,顶着棕黄色利落的短发,实在是一个略显得活泼的姑娘。 “说的没错。”小二朝着小四抛出了某个亮闪闪的东西,后者稳稳地把它接在了手中,“我们虽然不能做任何事情,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就真的不能做任何事情。” 从小到大,这个五人的整体都从没有分离,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们口中的“我们”都是指他们完完整整的五个人。 那个亮闪闪的物件是一把钥匙。确实是小二他们经过了难以想象的困难才搞到的东西。即便外表变得冷淡,但是内心之中沸腾的鲜血却从来没有停息过。 “但我……总觉得,那位名为多索的侍卫长……并不是一个好家伙。”带着淡淡的口气,小四如此说道,却是一位留着黑色长发的知性美女。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确实是个为国家着想的家伙呐,四妹不要对因此对他抱有偏见哦。”为多索说好话的反而是方才一直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的小三。 多索多年在王都的生活确实为其积累了相当的人气,就连他们都被其所配戴的假面所欺骗,若让局外人看来实在是让人战栗的事实。 “不,我说的是更为深的方面。不单单是他现在的行为,而是更原本,更基础的东西……”小四保持着淡淡的语气,仿佛是聆听着圣谕一般的姿态闭着眼睛轻轻揉着额头。 她的直觉从小到大都是非常准确的。 这让小二警惕地皱起了眉头,接着提醒大家不要小看这号人物,要多加注意。 艾维尔不在的现在,曾经勇敢从半路杀回来朝着宰相皮麦斯扔石头的小男孩,责无旁贷地担任起了大家的大哥的角色。 “那么伙伴们注意!”小二轻叩着桌子,将大家的目光拉到了他的身上,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激昂起来。 “虽然要我们担起责任,义务什么的,但是要我们眼睁睁看着大哥送死是不可能的!连自己最亲爱的家人都无法保护怎么行?!” “让责任,职位,荣耀这些狗屁玩意儿都见鬼去吧!!!”(。) 第151章 高峰交手,考虑思量(五) 多索大跨步地行走在王宫之中,沿途驻守的武士们先是产生警惕,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才肃立着问好。侍卫长职位的他也是微笑以对,也是一个当年能够说明他在此地所聚集的人气可谓是十分高涨。然而此时他心中,所想的是完全与这种平和的场景截然相反的危险思想。 “正蠢才!”首先冒出来的就是一种相当于嘲笑的谩骂话语。 虽然是以那样险恶的心思让他们做出了保证,但自己也不可能就这样信任他们,说到底自己筹码就不可能压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面。 他们可能会遵守可能会背弃,可能就这样要紧牙关愤恨但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也可能只是表面应付一下自己背地里筹划着某些计划。但是这根本没有所谓,因为自己的最终目的就不在这个上面。 风魔的部队会趁机潜入城中,而花费长久时间布置在城中的力量也会全部暴露出来,看上去已经是堪当战争的大动作,其实全部都是掩人耳目的手笔。 就让他们以监牢为中心,尽情地大闹吧!制造混乱,制造恐慌,将那个部分的看守都调去支援的话,自己的最终行动也就更有把握。 自己是“贪食”之魔王,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吞噬,将宝具之上的能力化为己用。 这个世界上宝具最多的地方,表示王国的宝具库。作为给予伟大战士的奖励,战争时期紧急的储备物资,经过王国千年积累的宝具库,有数以千计的宝具储备其中,其实际价值甚至超过了整个王都所具备的象征价值。 帝国的宝具被贪得无厌的官僚所贩卖获取利益,邦国的宝具在内战中分离各处,精灵们不擅长使用多数为防具武器的宝具,而矮人们懂得打造却不懂得保存。所以说,这是盖迪亚大陆宝具最为丰富的聚集地了。 全部都要为自己所吞噬! 如果全部的宝具都消失的话,不仅自身会获得无比强悍的力量,维系王国千年不败的气运也终将到达尽头,再来一次魔兽军队的冲击的话,胜利终究会归于我手! 光是想一想就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为此不惜隐姓埋名居住在人族的都市并且一步一步地爬上权利的高峰,花费漫长的时间布下这天罗地网。 今天晚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挺拔的身影踩着靴子踏在了王宫光滑的地板上,响起了利落平稳的节奏。披着人形外皮的恶魔堂堂地从这里经过,却无人察觉到危险。 ~~~ 寒拓陡然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 收拾了行装,该带的东西都放进了储物腰带和储物戒指之中,随后同一直以来都对他们颇为照顾的旅馆老板做了道别---大概是不会再见面了。 只是当寒拓刚刚踏出旅馆的门槛的时候,一股庞大的压力突然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并没有某个绝世高手在自己面前放出威亚做出挑衅,也没有某个沉默寡言的强者尾随自己背后衘尾追杀,寒拓他们感受到的是视线的重量。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或者说是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传过来。从黝黑的深巷里,从摊贩低垂的目光之中,从活路行人隐蔽地朝着这边窥伺的小动作里。庞大数量的视线集合成庞大的压力,无一例外全部带着浓浓的敌意,一瞬间一座人类繁华兴荣的城池对于两人而言变成了一座没有救援的孤岛。 被摆了一道啊。 压力太过于沉重导致莉法差点发射性地发出反击的魔术,但是被寒拓即使阻止了。虽然王都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已经迥然不同,繁华都市在此刻化作了残酷战场。但街道之上依然有许多无辜的百姓,自己一方没有率先完成无谓杀伤悲剧的道理。 其中一道笔直炽热的视线感受起来分外明显,并不像其他一样全部集中在寒拓身上,能够清楚感知他的视线是集中在寒拓后方显得紧张的少女身上,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集中在了莉法腰间拴着的纹着金文的黑色大弓。 那是上午寒拓所拜托的那位矮人的工匠特意跑来送予的,经过锻造已经升格为【晶钻】宝具的【桦月】。矮人带着微笑祝愿他们武运隆昌,男人们的拳头在交谈中抨击互相交换着真心。看上去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却暴露了,寒拓利用魔王的心脏作为升级武器的材料的事实,不知道通过某种途经,确确实实地被某人所察觉了。。 本无法可想,寒拓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暴露的心理准备,倒没想到为自己招来了如此大的麻烦。那个特殊眼神的主人,眼神其中所带有的魄力,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极为强悍的对手,就连感觉也没有信心能够战胜他。 尤其是在这种群狼窥伺的关下,只有徒增危机感。 打不赢就不打了。尽管身处危机之中,寒拓依然能够保持冷静的思维。那个人物的目标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或许自己能够利用这点也说不定。 这得看自己如何利用这种情况了。 所对于的群体若是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群体,只要存在着些许的缝隙不相等,就总会有突破口存在。寒拓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坚信的。 少年有力的坚定的手臂扣住了少女微微颤抖的手腕,仿佛为一个电动玩具提供了充裕的电量一般,力量随着他们肌肤连接的地方涌入了莉法的身体之中。那是少年在无言地诉说着“别怕,有我在啊。”寒拓稍微瘦削的臂膀在她看来已是最为坚定的安心的依靠。 于是莉法就真的不怕了。不知何处的敌人依旧投过来凶狠的视线,而莉法已经重新拾回了自己作为战士的自信。 某一刻,寒拓吼出声来:“跑!” 在行人惊愕的目光之下,两道年轻的灵魂,彼此拉着手作为彼此的依靠,迈着青春的步伐,在茫茫人海里面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行人都感觉一阵疾风掠过一般,在他们看不见的视野中,无数的黑影犹如狼狈追逐肉骨头的野狗,朝着那两道身影极速追逐而去。(。) 第152章 追逐(一) “啊咧?!跑的好快?!”眼看着还在自己跟前的少年少女两道身影一溜烟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白胡子唯有为之目瞪口呆,“不对,是我跑得太慢了么?!” 因为体型矮小所以脚程不大,腿部的肌肉可以说是十分的发达,但是这种极高的肌肉密度是遍及全身各处的。就像一座钢铁装甲车,即便是拥有充沛的动力源足够的马力,但由于其质量实在太大所以无法达到高水平的速度。 “玛德,制杖。”不由分说地,白胡子从纳戒之中掏出了自己的锻造锤【锻火】,“没想到跑个步也要用吾等宝具的能力呐!” 能够放大锤击的【锻火】。在繁华的王都之中平地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仿佛石块遭受巨大的轰击而碎裂一般,人们向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以一个大坑为中心蔓延在青砖石板上的大片龟裂,与此同时健硕矮小的人影正从他们的头顶天空之处迅速掠过去。 来了么。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那道最为强劲的气势的逼近,寒拓在奔跑的一瞬间迅速进入了入定的状态。浑身周围的景色在这个时刻变得模糊,变得线条化,最后完全消失掉。剩下来只有简单的生命活动的迹象而已。 往往沉下心来,才能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律动。那一分一毫的喜怒哀热,在用心眼的观察之下俱都无从遁形。可以感受到温柔的,欢乐的情绪存在着王都的每一处之中,同时也有如同利剑一样刺向自己的敌意分外明显。 这是意识的绝对沉沦状态,何况是在全力奔跑的途中,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能够看清楚,但是已经足够了。所谓棋手只要稍微扫一下棋盘的话,即使不用对每一颗棋子都细细研究,对整体的局面也可以有初步的掌控。 这就够了! “莉法,用强化身体!要跳了!”这是所有战士的基础技能,让魔力随着血液在全身流通,宛如是在身体内部披上了盔甲一样,也便是如此,使得这个世界的战士的体能远非是现世最强运动员所能达到的强度。 但是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磨练,寒拓到底也能够适应了。 比如一跃就能够跳上十多米高的屋顶这种事情,但现在也差不多习惯了。风的喧嚣彻响在耳际边缘,视野从屋底的黑暗一跃进入了明亮的天空,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屋顶。 脚下猛地插出了数根带着倒刺的黝黑触角,上面抹着毒药并且明显地缠上了就无法挣脱的样子。寒拓凭借着敏锐的神经反应过来,抱着莉法踩着铸就了屋顶脊梁的硕大木头踮着脚尖跳了起来,堪堪躲过了极速缠绕而来的触角。 往常寒拓若是做出了这样的动作,莉法难免脸红耳赤一番,但既然身在特殊时期,这样太过于动摇内心的行为当然是严格禁止的。所以还是依旧保持着稍微快速的心跳,在寒拓的怀中拉开了大弓向着下方进行攒射。 还是同样的由轻黄色魔力铸就的弓箭,还是用同样的力道拉开了同样的弧度,但是造成的效果却迥然不同。 仿佛一发火箭炮被莉法从上方朝着下面发射一样,一层厚厚的木板被狠狠贯穿,连着吸附在模板后方被贯穿魔物的嘶鸣。以少女的腕力,一发不带任何魔术加成的弓箭能够做到地步已经堪称奇迹。要知道居民的木屋并不是普通的木屋,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或强或弱强化魔术的加成,硬度远远不止眼睛所见那样脆弱。 然而莉法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提升,能够解释的只有此时被握在莉法手中的宝具【桦月】,所给予弓箭的威力加成是以肉眼便能够判断的事实。 房子的主人惊叫着从房子之内跑了出来,就在方才这些模糊的黑影闯破了他们的窗户掀去了黑色斗篷居然赫然便是魔物。都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们,人形状的章鱼魔物已经攀爬到了屋顶的位置朝着上方的某物刺出了触角。 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一般,身居王国内部地区的王都的人民何时见过魔族,然后口耳相传几乎都是说明其冷酷嗜血的本性,并且带着极为强悍的身体素质,单凭一位人类根本难以抵抗。 恐慌蔓延开来,尤其看着越来越多的黑影朝着那座屋顶聚集而去的时候,部分人几乎是要放声尖叫。有警钟响起来,转瞬之间就像烽火一般一盏接一盏地被传递向了远方,惊动了城中负责警卫的士兵们。 这种专门表示魔族入侵的铃声音质,铃声越向,代表入侵的程度以及敌人的数目就越多。当高亢嘹亮到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所有士兵的脸色都变了。有传令士兵朝着各大囤积着兵源的地方奔去求援,其中包括最近处的城墙防卫系统。 这样一来,城墙的警戒力量便又少了一些。 “那么风魔它们能够顺利进来也就更多了一分把握。”多索站在王宫幽深之处静静听着弥漫在王都之中浩浩荡荡的响声,仿佛恶魔的呓语,为整片王都散播着无法拒绝的恐慌,“看来行动已经开始了,我这边的计划也要开始了……” “这些家伙究竟是怎样跑进来的?!”寒拓颇为困惑着大声问道,严密的王都警戒为何有如此众多的魔族在此潜伏,但显然是没人为他做出回答。 有道黑影从地上一跃而起,眨眼之间便越过了寒拓头顶的高度,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朝着它们砸了过来。锋利的钳爪在半空之中已经将覆盖在它身上的斗篷撕成了碎片,如铁块一般厚重的大型甲虫便出现在了他们的上方。 这是曾经在战场上,让人族以及盟友军队足足吃到了苦战的滋味。几乎以四五位个体才能堪堪挡住一只,即便数量少爷确实是挡住了整个大军前进的脚步。 半兽人族:士兵甲虫。人的狰狞的上半身,生长着甲虫六肢以及锋利的钳子。 每次看见半兽人的魔物,都会有一种超出现实的错愕感,似人似兽的身体,却拥有野兽的意志,就像看着一位原本是人类的家伙终于堕落成了野兽一般的可怖。往往都作为人族吓唬夜晚依然不肯睡觉的小孩子的谈资。 并且不止一只。 希希沙沙的,六支节肢腿部扣住木板向上攀爬的声音似是蚂蚁们在狠狠撕咬着庞大的猎物发出的声音一般让人敏感到十分不舒服。 还来不及想出下一步的对策,六只数量的士兵甲虫已经将寒拓和莉法包围。(。) 第153章 追逐(二) 用尽全力的话,曾经和魔王正面硬肛的寒拓,区区数只士兵甲虫根本不在他的话下。但那是以魔力全开,装备机甲,开启爆发模式,几乎是榨干了自己潜力的状态进行战斗。且不说寒拓自己能否再次达到那种状态,光是再来一次,恐怕身体都会支撑不住。 况且之后还有说不定的情况发生,可不能把底牌全部压在这里。 甲壳包裹的躯体却有着难以置信的速度,几乎是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寒拓的跟前。 但还是没有超出寒拓的感知范围。毕竟曾经与那种速度夸张到不像话的风魔交战过,士兵甲虫快则快矣,寒拓对付它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个矮身,锋利的钳子宛如大刀挥过,斩裂了寒拓头顶之上的空气屏障。虽然可怖,一个闪失就可能命丧黄泉,跨越过许多修罗场的少年事到如今也不会太过于心惊胆战。 处处受人掣肘,最后只会一事无成。 一个扫腿狠狠击中了它的下部腿,感觉像是踢中了浇筑在地上作为地基的铁棒一般,根本就是纹丝不动。没关系,以人类的身体想要和魔族硬抗的话,早就被寒拓列为了下下策。有头脑有谋略,才是对付魔族的上上之选。 甲虫挥舞着钳子宛如榔头一样砸下来,出于本能只专注于对眼前敌人的杀戮,而忘记了对自己本身的防御。 而在它刚刚松懈对自身防御的瞬间,寒拓偏体,钳击擦过了脸颊,倒钩而起的飞腿一发狠狠地砸在了士兵甲虫的脸部。其下半身虽然满是覆盖着坚硬鳞甲的部分,但是上半身还是普通的人形姿态,换而言之上半身的强度可以作为它的弱点了。 重重地砸倒了它的下巴,士兵甲虫短短时间之内失去了意识。 即便同伴被击败,魔物们依旧毫不气馁,战斗不过区区数秒的时间,周围聚集的黑影已经到达了相当可观的数量。面对重新包围过来的五只士兵甲虫,寒拓果断地选择了逃跑,拉着莉法的手就朝着被突破了那个口子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有小小的影子从天边向着这附近飞过来。 本身并不会使用飞行魔术,白胡子所擅长的领域是对自己身体强化的魔术,这方面的领域特别精通,然而其他的领域就可以说是皮毛一样浅显了。用蛮力飞上天空的他,并没有自己把握方向的能力,只有朝着大概的方向飞过去。 有黑影在空中和他擦身而过,在奇幻世界魔术遍地,即使是和熟人在空中,在海底,在任何地方相遇都不奇怪。只是其脸部眨眼便闪过去的红芒让他心中为之一颤,因为作为基本知识来说,红眸以及深颜色的魔力是魔族的基本特征。 为什么魔族会在这里?! 见到魔族就要立刻采取排除行动! 几乎是来不及多想的,巨大的锤子在空中生成。朝着那突然掠过自己身边的影子就砸了过去,明显是感觉到了危险,回头侧看了他一眼。 红眸闪烁,杀机如刀。下一个瞬间,黑影的整个身体都爆开来,斗篷被掀开,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实际上却是相较来说较为庞大的身躯。 有长着庞然的双翼,外貌完全像是一只鸟,躯干确实人类形状大小的魔物从斗篷之下现出了身形。极其灵活的身体运用双翼一扇,便逃离了【锻火】所能覆盖的大范围攻击面积。 魔族半兽人种,哈羽。 以天空之中的虐杀者著称,经常活动于空旷的原野之上,因为这样便可以更加明显地发现猎物。躯干便和人一样大小,但是张开双翼之后面积能够达到数位成年男子的宽度。巨大的双翼也为它们提供了充足的动力,一般在全速行进的时候,普通人只能看见一阵旋风从自己眼前刮了过去。 好斗凶猛,只是发觉了白胡子对自己具有攻击的意图,哈羽长着尖喙的大嘴便裂开了,发出了阴森狰狞的笑容。数只哈羽完全张开了双翼追逐而来,前方而去的也调转了身形朝着这边冲过来,一副不战不休的纠缠架势。 下方有着两道身影迅速跑过来,熟悉浓烈的气息使得白胡子不由自主地朝着那边瞟过一眼。终于完全看清了自己之前一直追逐警惕着的两人。 少年的双腿之中微微散发着黑色的光芒,魔力的加持使得他用极为夸张的速度进行着奔跑跨越。后方是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黑色朦胧雾气的数量庞大的敌人追着着而来,而被少年驼负在背上的少女,以其柔韧的腰肢力量扭转着了一百八十度朝着后方连续拉弓,射击。 一发一发的,就像是石头丢进大海之中一样,浅黄色的弓箭被后方追逐着的敌人形成的浪潮给吞噬。即便这样,莉法仍然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明明知道这样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是为寒拓减轻负担,哪怕是一点点而已,莉法都是十分乐意去做的。 某一刻,寒拓陡然之间转换了身形,将莉法从背负的状态转变成了抱在了自己的胸前,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往地上一蹬,两人的身影笔直地朝着白胡子便冲了过来。 那速度实在太过于迅速,以至于背对着两人的保护自颇有些措手不及。直到他们彼此擦肩而过的时候,由少年拔刀猛地砍杀了一只朝着自己突刺的哈羽的时候,他才知道少年的目的并非在于自己。 当然也不是对自己有利就是了。 寒拓在靠近白胡子的极近距离之下拔出了圣剑,以精湛的技术在两人不足半米的距离之内完成了半圈的蓄力,将哈羽一刀斩杀,却只有身处局中的白胡子能够感觉到这一切,从外围看来寒拓根本就什么事情没有做,只是单纯掠过了白胡子的身边而已。 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 错身而过,只有少数的魔兽被寒拓吸引了注意力,随着他极快的奔跑速度消失在了街道的另一边。而大批大批的魔兽注意力依然集中在白胡子身上,尤其是他以自身庞然的重量,砸到地上造成了巨大的声响和大坑,一瞬间将黑雾数量的魔兽的意识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臭小子,被摆了一道啊!” 单手持锤子,看着凶猛地朝着自己冲过来,从地上从头顶遍布的敌人,白胡子不可抑止地大声怒吼道。(。) 第154章 追逐(三) “抱歉呐,素不相识的矮人。”在极速奔跑的途中,寒拓如此诉说到,当然矮人此时是听不见了。 被寒拓的“阴谋诡计”所害到的白胡子,此刻正苦于应对数量庞大的魔兽集团。一柄【锻火】在他的手中舞的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壁,时隐时现的巨大锤头如同炮弹轰击一般将包围而来的魔兽扫除一片去。但是有数只强大的个体混杂其中,白胡子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苦战之中。 为了避免误伤平民,寒拓选择一个相对僻静的住宅区。此时终于松手了抱在自己怀中的莉法,在耳边嘱托给了她某些计划,然后莉法用坚定的眼神朝着她点了点头,两道身影就此错开,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那是上午时候早就拟定好的,原本预定今晚实施的计划,但是随着交战事态的突然降临,到底是不得不提前实施了。 不过莉法首先需要做的事情,是要先驱散这儿附近的平民。不能让无辜的群众牵扯进他们的战斗之中,这是寒拓与莉法之间默契奉行的宗旨。 黑影的目标并不在莉法的身上,也就让她顺利地从这里离开了。而寒拓在奔跑着的途中,低低地越空在空中极速转身,朝着后方做出了防卫的动作,预备与从自己身后追击而来的敌人进行战斗。 那股危险的气势从与白胡子那里逃脱以来还是不依不饶地跟着自己,根据寒拓的感应系统来看,那股气息的拥有者们一直对自己紧追不舍,并且与自己距离不超过五十米,几乎是能够转身就能够看见的程度了。 然而那里空无一物。 却不代表那里并没有敌人。空气如同瞬间绷紧的弓弦一般压抑沉重,唯有越来越接近的危险气势,然而目之所及空无一物。 猛然之间,寒拓想到,自己在之前也遭遇过同样的事情。 能够潜入王都之中,体型巨大的魔物已经完全不可能,唯有体型近似人形的魔物才能够做得到。而察觉不到其移动的魔物,寒拓之前也实实在在地遭遇过一次。 潜藏在人的影子之中的,影魔。 慌忙之中寒拓原地起跳,此时脚下经由阳光照射形成的阴影在他看来已经如同凶器一般危险了。果不其然,有一只熟悉而危险的枯瘦黑色手臂从下方的阴影之中探了出来,手腕一钩仿佛想要抓住什么物事一般,终究发现一无所获还是缩了回去。 头顶传来了鸟啼的声音。 抬头一看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飞行过来的哈羽已经到达了他的头顶,并且摆好了抓捕的姿势。锋利的尖喙如同刺刀一般刺出去,目标直指着寒拓的心脏。 圣剑以寒拓的手腕为中心旋转,在贴近自己胸口的位置形成了防御隔开了哈羽的攻击。仿佛两剑交击一般擦出了一蓬的火花。并且用巧妙引导着它的头部来到了自己的腹部,手臂一伸便狠狠地夹住了它的尖喙。任凭着它的头部如何挣扎都咬紧牙关死不松手,寒拓通过手腕的力量旋转圣剑改变方位,以反手紧握的姿势,狠狠地朝着哈羽的颈部扎了过去。 但却漏算了一步。 哈羽带着他在挣扎的状态之中猛地上升了距离,就像是撒酒疯的醉鬼所做出来的不明觉厉的事情一般,寒拓并没有对此太过于在意。 哈羽的巨大双翼在某一刻忽然蜷曲起来,覆盖着它全身的,足够由一只人形生物进出大小的阴影形成。黝黑身体,枯瘦如柴的影魔从里面突然便钻了出来,还没等寒拓对此有所反应,便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绕到后方扣住了他的身体。 而此时哈羽也停止了扑腾,而是一下一下扇着翅膀在空中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干的好呐!”“可不是说嘛!” 没想到从它们的口中居然吐出了人言。 这居然是两只颇有灵智的【贵族】级别魔兽,刚才的一举一动竟然都是装出来的。一直以来都认为魔族都是空有一身蛮力而低智商的生物们,尤其是刚才自己计谋成功带给他潜意识之中的优越性,此时终究让他吃到了苦头。 正所谓时来运转,此时寒拓所用生命的危机吃到的代价都将他日后的更加成熟做出了铺垫。 “你完蛋了,人类!”哈羽如此咆哮道,驱动着不成比例的巨大翅膀,以寒拓为先头的撞击物,猛地就朝着青砖石板的地上撞击而去。 若是以寒拓现在的身体素质,从十多米左右的高空就这样摔下去,经过魔术加持的身体通过受身完全能够硬吃下一记这种的冲击。 但是加上了哈羽所携带的冲势,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当坠下的速度越来越快,破音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可闻的时候,寒拓在心中判断这样下去自己毫无疑问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他试着用力挣脱束缚着如同锁链一般紧紧锢在自己身上的影魔。没想到凭借着它看起来十分瘦削到恐怖的干瘦肢体,此时却像是经过焊接的铁条一样坚硬难当。任凭他怎么使力,锢着自己的枷锁都径自纹丝不动。 “咕咕咕~没有用的,我运用身体的全力束缚,就连以力量著称的土龙都无法逃脱。”沙哑难听的声音在寒拓的耳朵后边响起来,语气之中难掩一种狂热的兴奋感,为接下来即将看到的血肉横飞的景象的嗜血快感。 啧……这下麻烦了。 倒不是真的说寒拓对此毫无办法,因为他连频死的爆发模式都没有开启,这个就像是一个开关一样,在最紧急地时刻出于对自己生命延续的本能反应,大脑从全身各处榨取潜力作用在此时的身体之上,思维体能都会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帮助他度过当前的危机。 然而时到现在都没有发动,说明寒拓还远远未到达极限。 只要使用魔力就好了,不单单是运用在极其的身体强化的方面上面,而是完完全全爆发出来,构成机甲,使用魔术,全身笼罩进行最高限度的身体强化。 这种危机完全不在话下。 只不过一旦使用,王都之中的诸位大能就会立刻察觉到吧。到时候对此做出严格的防范,自己的计划都会变成一盘子散沙,正所谓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只能强化背部硬吃下一记了么?! 就在寒拓在此做出惨烈抉择的时候,披露着黑发的身影从他们的上方凌空跃下。 女孩在空中进行熟悉的预备斩击动作,让寒拓仿佛目睹一副跨越了数十年却同样给予自己以感动的图画,一种阔别了多年的老朋友的感觉。 【黑剑姬】安雅.爱因兹贝尔。(。) 第155章 追逐(四) 一下子被城内的轰隆轰隆传来的警钟声音夺去了注意力,在城墙之上站岗的士兵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后方望过去。那里还居住着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财产,即便知道会有城中的警卫会过去处理,但是依然会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一瞬间放松了对前方,对城下的注意力。 有一波一波的黑影朝着这边高速移动过来,一步便跨越了两棵大树的数米距离,即便遇上城墙依旧毫无阻碍地垂直而行,短短时间之内便已经到达了守卫士兵们的跟前。 那是风魔将所率领的风魔群体,此刻终于采取了行动。为首的风魔将耳边的晶石还在不断闪烁着黑芒,这代表着某人正在王宫之中对它们进行遥控指令。多索站在一栋王宫较高建筑的顶端部分,刚好能够俯瞰整个都市的面貌。用他魔王体质所以极为夸张的视力敏锐地观察到了警卫门预备敲钟的动作,才能卡在如此精妙的时间之内做出指示。 只是确定了风魔们成功登上了城墙之后,他便撒手准备不管了,毕竟自己计划的重点并不在这里,风魔们的成功入侵,只不过是给王都的这场混乱的盛宴再度浇上了一把猛火油而已。 多索转身,回到了王宫的深处。就像瞬间演员带上了作为“角色”的面具一般,刚才还冰冷残酷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成了那位“顽固但是为国家着想的侍卫长,虽然不通人情但或许是个好人那样的形象”。他愤怒地指挥着王宫之中的军队向着骚乱的都市进发,却没有放松对于牢房那里的警惕,指挥的能力和方针都挑不出任何的破绽。 但不可避免地其他的地方防卫军被调走了一大部分。 长久岁月以来并没有魔族能够攻打到王宫的方向,所以有一些地方的防卫军只不过是意义之上的建立而已,实际上根本形同虚设,但是其负责守卫的士兵都是极为精英的战力。 摆明了不用也是浪费的道理,虽然王都并没有发生过太多次的骚乱,但是这种行为都差不多为诸位将官所默认了。 其中便包括了宝具库的防卫。 简直像是跑完了马拉松一般,一直都在朝着前方追赶,从来没有感觉任何时刻像此时一样接近终点。常年的布局终于要在今晚写下句号,心情澎湃着就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但炽烈的情绪到底是硬生生地被他压了下去,继续带着伪装的面具对他人展现伪装的表情。 到底吸收了所有的宝具之后自己会变得多强,多索自己也不太清楚,或者说凭借自己想象力也想象不了那样的程度。这份空前的强悍,至少能够给予自己挑战那位人物的资格…… 就跟他的席位“贪食”一样,多索是一位永远不满足的魔王,这样的性格深入骨髓,已经左右了他之后前进的道路方向。 对着强大实力的无止境追求,对于更高位置的无限向往,对于能力技能的贪婪索求,这些都是贪食魔王的存在意义。然而此刻他会在这种地方当一个小小的侍卫长,随时听候高层的差遣并且随时准备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样践踏自己魔王身份的行为,都是他自己给予自己的枷锁。 并不像前任魔王雷得尔一般狂妄无边,多索身为魔王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也相信着一份努力一份收获的真理。这些都是作为自己成长的肥料,某一刻都将灌输成为自己独有的力量。 为了达到那样的目的,即便放下魔王的身份假装为自己看不起的人类服务也在所不惜。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将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拉下马来,然后自己成为那位此时在自己眼中至高无上的位置。 没错。多索在进行指挥王宫守卫军队的途中再一次地对自己真正的心情做出了确认。单单只是魔族的“王”还远远不够,自己要成为,至高无上的,魔族之“神”。 ~~~ “够了够了,你不要再继续惨叫了,很吵的啊。”盘坐在牢房之中的艾维尔,本来一直都是一副安静的云淡风轻的模样,此时终究是受不了了隔壁发出的噪音,出声抗议道。 此时那位贼眉鼠眼的男人一边发出刺耳的惨叫声音,一边像是小孩子一样遍地打滚,甚至什么时候突然想起来一般,爬出来凶狠地啃咬着构成牢房的栏杆。牙齿和铁条相互摩擦的声音,就像是用指甲在铁块之上划过去的声音一样,虽然不至于对静坐之中的艾维尔造成太大的困恼,但是一直听着还是忍不住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啊啊啊~~~~”然而他完全不听劝。 自己寄托了所有希望的黑衣人军团就在自己的眼前被全部抓住或者击杀了,从这里逃出去的希望全部都破灭了,话说再过不久的时间大概就在明天行刑就要开始了,而自己这边完全就是束手无策的状态。 实在是个令人崩溃的事实,或许说男子此时还这么有活力有力气去打滚嚎叫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精神状态。另外一些被关押在其他牢房的家伙,此时已经缄默无言,如同艾维尔一样或蹲坐或盘坐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静静不动。 然而眼神是空洞的。那是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接受了自己再过不久就会死掉的心死状态。“上帝不救不自救者”,这些人的最后死亡的结局,已经犹如画面一样清晰可见。 “啊咧?!”在满地打滚的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一个正身就坐了起来,然后慌张地连滚带爬地来到了与艾维尔只隔了短短距离的栏杆位置。 “我说,为什么你还是这样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啊?那什么,装比么?!都死到临头你还不忘装比么?不要太小看了人生啊,你这个臭小子!!!”激动过头的男子将栏杆拍的啪啪作响,明明最初的时候是一副“我是反派,并且享受骂声”的变态的邪恶的模样,也亏得他能够说出如此正经的话语出来。 “不,我……”艾维尔想要说些什么,但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东西。 “如果不是的话……”然而男子在下一刻陡然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精准音量低沉着说道,“如果不是装比的话,你应该有还能逃出去的办法对吧?!说出来,不然我可要提醒警卫对你多加戒备了!”(。) 第156章 追逐(五) 艾维尔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常年经过修罗场的杀气适量毫无掩饰地释放了出来。面前宛如是静静蛰伏着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凌厉的气势让男子不由自主地被吓得蹲坐在了地上直打哆嗦。 从某些方面来讲,男子确实算作是一个人物,能够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细节,并且能够反过来利用来为自己从绝境之下逃脱提供可能性。 只不过选择的方式大错特错了。 战士的尊严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尤其是对于艾维尔这位身处牢笼之中,依旧没有丧失斗志的猛虎来说,对他做出威胁简直就像是猛虎嘴边拔毛一样的莫大的逾越行为。之后男子方才意识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本不屑对他使用阴谋诡计的艾维尔,终于把视作了敌人的存在。 “咿~!”一直以来都是身处大后方指挥手下的智力型角色,男子何曾见识过如此认真凝练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被吓得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声。所感觉到的压力已经是自身体重的数倍,精神和身体都在承受相当巨大的压力,就连呼气吐气这样简单的过程都异常困难起来。 仿佛猛虎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撕裂咬断一般,眼前的少年尽管之前沉默无言一副良善软弱的模样,但在现在确实是变成了一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恐怖怪兽的形象。 然而下一刻杀气仿佛谎言一样在瞬间消散了,庞大沉重的气势如同浪川回归了大海一般又重新回到了少年的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宛如猛虎在此刻收起了爪牙打起盹来,看上去只不过是一只毫无威胁的温顺的大型猫科动物。 “你叫守卫来也是没用的,即便再加强警戒的力量,难道还有比现在的情况更加严格的警戒态度么?”艾维尔说的是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大实话,相比起上午那场事故后,兵力的数量直接上升了数倍之多,牢房的每一个死角都在士兵们的监视之中,普通的犯人稍微有点异常的举动就会被观察到的士兵及时制止。也唯有艾维尔和男子这样能够精确控制自己音量的人能够自由地交谈。 即便如此,在男子被吓瘫的时候,士兵们还是皱着眉头疑惑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明明艾维尔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男子也尽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动作,还是被士兵们察觉到了。 虽然之后他确认无事重新扭过头去了,但这个举动证明看守在他们身边的士兵警惕性是十分的高强的,想要弄些小手段试图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如此绝望的情景,一旦出现了希望的曙光是谁都会觉得分外扎眼。 “哪怕这样,我也确实拥有能够逃出去的办法。”艾维尔压低声线的话语在男子的耳中听得分外明显,太过于明显犹如一柄大锤砸在他的心脏鼓点上面,震惊蔓延全身而去,害怕被升起来的活下去的渴望吞噬。 颤抖根本停不下来,男子还是战战兢兢地重新坐了起来。“果……果然是有的么。”眼前的虽然是猛兽,但只要能够带着他逃出生天的话,即便对方是魔鬼,他也不怕和对方做成交易。 “真的呢,之后还会有我的伙伴前来搭救我,他们的等级可不是你的黑衣人这些军团的杂鱼能够相比的,这种防御体系绝对能够突破。”艾维尔冷着一张脸,但是眼中却泛起了危险至极的红光,那就像是猎人看着生活的猎物一步一步地将要踏进自己设置的陷阱之中,带着血腥意味的愉悦感觉。 “不过,要我这样等在这里让别人来救我可敬谢不敏,我必须做出一点行动才行。”艾维尔接着说道,就像诱导着猎物踩进自己的坑洞一般诱使着男子进入了自己的节奏之中,“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啊,想要跟我一起逃出去的话,你也要为此尽一份力量才可以。” “当……当,当然没有问题!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只要能够逃出去!”男子样子颇为激动地险些都要喊出来,这个时候已经无所谓思想可言了,出于对自己活下去的渴望,可以自甘堕落沦为了他人手下的一只傀儡。 艾维尔说谎了。第一,他并不能确定寒拓他们是否真的能够真的能够成功闯进来把他救出去;第二,他所需要的力量并非只有男子这一个人而已,而是他手下依然掌握着的身为这些【近魔者】们领导的凝聚力;第三,并不是因为不屑于坐以待毙而采取行动,而是不得不行动了。 事态诡异过头,警戒所加强的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简直就是从别的地方抽调了兵力,警戒直接加强了十倍以上。即便是由于之前监牢遭受了袭击而加强了,但是连那样的程度都闯破不了的黑衣人军团们,现在所应对的究竟又是何等程度的敌人?! 结果就是大量的兵力被白白闲置,而真正需要这些士兵的地方却十分空虚。 想到这个地方的艾维尔浑身都一震。 因为多索的策略是完全公开透明的,所以被调遣的士兵们都知道自己的目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懒得思考的暂且不论,但就算是勤于思考的家伙也被多索一步接一步地行动搞得昏头转向无法判断。就像是不经意之间被毒蛇咬到了脚踝一样,在不知不觉之间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全身,身体的机能已经渐渐腐坏麻痹了。 只有艾维尔这样“颇有闲情逸致的囚犯”,不在意自己如今的状况而去思考整个大局的意义,猛然之间想通了诸多线索才会有如此的担忧。 一旦相同便无法视而不见,即便自己身在这里,也应该有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虽然没有必要,我能知道一下你的名字么?”艾维尔问道,一副“你不说也没有关系”的样子,问男子的名字只不过是为了增加一下那微不足道的默契感而已。 “是,是的。我的名字是瓦西斯.托尔德!”这是近来活跃的一批【近魔者】领导者的名字,或许之前对于许多人还有一点威慑力,但现在对于艾维尔的意义几乎为零,轻微到了听过之后就会险些忘掉的程度。 毕竟此刻他的手下全部都在这里了。(。) 第157章 追逐(六) “啧,没想到警戒居然到了这样的程度。”背靠着墙壁躲在阴影处的小三烦躁啧了舌头,“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援救大哥嘛。” 来到这里一看方才被这里的情况吓了一跳,根本就是三百六十度监视完全没有死角,还期许着趁着没人注意的话迅速完事的原本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已经确定不能使用了。总是隐隐之中感觉遭受了某个人的计谋一样,并且是完全深陷进去的全身都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不要慌张,换个计划就是了。”这是相对沉着的小二所诉说的话语。 “可是……我们哪里来的第二个计划啊?”小三却带着颇为困惑的语气。 “没有的话,现在想出来就好了。”小二语气淡然,仿佛是在诉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接下来一句话却明显透露出一股疯狂的意味出来,“没有办法的话,就用蛮力闯出一条新的路出来。” 这实在是最后没有任何办法才迫不得已使用的手段。 小二在心中稍有计较。他早就听说过艾维尔被关进监狱之中的原因,但要说这位大哥是真的协助了魔王对人类做出了不可饶恕的行为的话,他是根本不相信的。因为这可是那个大哥啊,比起自己的生命,还是其他人的生命更加重要的,品格高尚到不像话的人。 一定是出于某种特殊的理由,所以帮助了某位因为特殊原因而被他人认作是魔王的人吧。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够让大哥豁出性命也要抱住的人,也是跟他一样品格不错的人才对。 那么就绝对不会对这种状况坐视不理。若是他能够有所行动,那么自己这边就全力配合那个人。 但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飘渺不定的事情上面。若是那个人没有来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只有靠自己的人来做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的准备才行啊。 “小三……等会把小四小五再集合过来吧,实在不行的话,做好硬闯过去救援,然后全体一起远走高飞的准备!” 乱来的话让小三浑身一震,然后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之后两道隐秘交谈的身影,在所有人都没有太过于注意的条件之下,悄悄地消失在了黑暗的深处。 ~~~ 绝非是国王以及上层统御者无能以至于不能察觉到多索的计划。 国王因为近来陡然增多的业务需要处理,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信息,战后的安抚工作,战利品的处理工作,有功之臣的赏罚制度,需要处理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即便是加上了自己女儿一起,和宰相皮麦斯协力运作,依然是忙的找不着北的这种程度。 而王都本地的兵力调动,在刻意心思的多索控制之下,被摆在了极为不显眼的地方。表面也并非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倒不如说是极为正确的判断。所以国王草草浏览过后,也就随手放在一边了。 所以未曾察觉到,侍卫长多索将文件拿下去的时候,那隐藏在嘴边的一抹阴笑。 却不代表真的没有任何人发觉。 除了深处牢房之中的艾维尔,即便发觉了却难以有所动作。还有另一个人,在询问慌忙奔走的侍卫得到的信息之中拼凑出了事情的整个条理,此时正拎着华丽礼服的裙摆奔向了宝具库的镇守方向。 “真是的,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那么笨蛋军官!被权力的滋味给腐朽了脑子么?!”白银公主蕾娜如此,华丽礼服的裙摆在奔跑的途中一起一落,每一次的动作都带起一阵旋风,高跟鞋的声音在大理石的地板之上清脆作响,“居然把整个王国最重要的宝具库的兵力全部给撤销了,事情过去后绝对不会轻饶这件事情的指挥官!” 从某个公爵的家中为战争胜利举行的宴会落跑,就像是时过十二点终究要回到家里去的灰姑娘,奔跑之中的蕾娜便是拥有如此的美貌,足够让她和童话之中的公主相媲美。 不过却不像是童话之中的公主一样手无缚鸡之力,蕾娜此番前去正是充当宝具库之前的守卫角色。被她握在手中的魔杖修长挺直,顶上镶嵌了一颗硕大的天蓝色的宝石,整支手杖都是由天空树的枝干所构成,即便是作为劈砍类型的武器来说也是极为坚硬的材料。 但是枝干的作用却是用来承受顶端那颗硕大蓝色宝石的威力。 晶钻级别宝具,魔术师用魔杖,【水龙王】。 蕾娜的脚力确实是十分了得,已经把身后苦苦追赶着自己的侍女给远远甩在了身后。对于从小就在王宫之中成长长大的蕾娜来说,王宫就是自己的家,虽然这个家稍微有点太过于辽阔了。宝具库的位置对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是对于侍女们来说终究逃脱不了迷路的结果。 但是魔术师说到底不是擅长体术的存在,虽然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怪物存在,有体术魔术双修并且都十分高强的人存在,但是蕾娜却是相对传统的魔术师,对体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所以就算穿着礼服也丝毫不影响战力。 但并不是说是蕾娜是软弱的存在。 除了老一辈的强者,蕾娜有着深深的自信不会输给任何的同龄人,都是利用自己至高无上的纯白魔力和庞大夸张地魔力储备量硬生生地碾压过去。 毕竟此番前去的目的,就是想要代替被调走的整支部队代替其来看守宝具库。已经将她自己和整支王国精锐军队放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听上去或许是盲目地高估实力,但是每个熟悉她的人都会认为这绝对不夸张。 这份自觉到的强大,让这位公主在听闻自己的导师霍斯特说起那片战场之上,与魔王正面硬肛并且不落下风,体术与魔术都十分强悍的少年的时候。第一时间并不是质疑其为何拥有黑色的魔力,而是纯粹为这份强大感觉到兴奋而已。 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和他一较高下啊。 逐渐远去的好战公主蕾娜如此心想到。(。) 第158章 追逐(七) 不,不对!宛如电流穿过身体,奔跑之中的少女陡然之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战栗感如同滴入溶液之中的显色剂一般,在全身各处四肢百骸弥漫开来。 仔细想一想,能够在王宫的地方任具要职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是无能之辈呢?这样调派兵力所造成的后果,虽然隐蔽得不被人所察觉,但只要主事者自己能够稍微从后往前推想的话,这点小小的不顺畅的感觉不可能想不通才对。 他是故意的。 他居然是故意的。 蕾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道路,大理石铺就的宫殿在自己的面前如同长蛇一样蔓延开来,虽然还是天光明亮的白天,但是前方的道路已经如同未知的泥沼一样满是深邃和黑暗。 最可怕的东西是未知的事情啊。 漫长的岁月以来,居然没有发现,高层的统治者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难道是【近魔者】么?或者干脆就是化成人形的魔族么?说到底这样的存在在王都之中到底有多少?一切都被重新调整,曾经熟悉的事情被疏远,曾经陌生的东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所有的认知都在这个瞬间被凶猛的波涛给打乱了。 然而蕾娜还是狠狠地咬了咬牙关,挥舞着手中晶莹闪耀的【水龙王】,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只凭着短短数秒钟的时间,便径自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情感,即便是成名已久的高强者若是听闻如此也不免击节赞叹。 别开玩笑了,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啊!不管你是谁,想要对吾等王国繁荣和安宁做手脚,我都会用我的魔术把你轰飞的!远去的白银公主蕾娜如此想到。 多年以后她回想起今天的时光,总是后怕着,若是那天没有勇敢做出那个选择的话,之后也不会遇见自己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那位少年,也不会有之后那段波澜壮阔的冒险故事了吧。 那是能够代表自己整个人生的,虽然危险但却是最为幸福的时光,都是因为能和那位少年一起度过,才能在心中占据最大份的比例。 ~~~ 明明已经结束了战斗,但是现在难免又让白胡子想起了那天的情景。铺天盖地的魔兽接踵而至,如同潮水一般密不透风地包围过来。但其实并不能给他造成多少的伤害。 毕竟不过是依靠小小身形混进王都之中的魔兽,并没有在战场上所遭遇的巨魔种那般庞大。比起城墙来说一般高的地源鼠,却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来对抗,此时对付包围自己的魔兽们,虽然棘手,却也不是不能解决掉的事情。况且城中负责警戒的士兵一起在赶过来这里的路上,全歼魔兽不过是时间上面的问题而已。 然而白胡子心急如焚,说到底他还是个被它们拖在这里了。 有哈羽从天空之上向下突击,被瞬间放大的【锻火】狠狠击落。之后白胡子回身,横起大锤的锤柄格挡,三月兔的踢击重重地作用在它的上面,这原本寒拓硬吃一击会被震得虎口生疼的攻击,给予白胡子的感觉看上去不过是被某人给轻轻推了一下而已。 大锤右挡,将三月兔的身体顺势带向了右边,然后大力一拳贯进了三月兔的体内。魔兽整个身体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沿途击落了不少正在往这边冲过来的敌人,用蛮力开辟出了一条前进的血路。 然而就在他想要继续前进,追赶那两位少年少女的时候,刚刚迈开了自己的步子,脚下猛地传来一股拉扯自己的力量。低头一看,从自己影子之中伸出来的干瘦枯瘦的黑色手臂如同钩子一样缠绕上了自己的脚踝,正在用尽全力把自己朝着影子里面的黑暗之中拉去。 这根本没完没了了啊。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被白白耗费了时间。 白胡子低吼一声,大腿部分如同刀削一般条条壮壮的肌肉在这个时刻陡然隆起来,硬生生地把影魔缠绕着他手臂给拉断了。这只影魔并不像是寒拓所遭遇的【贵族】级别魔兽,身体如同钢铁浇筑的枷锁一样一旦缠上便挣脱不开,然而它的身体硬度也犹如生铁一类的金属一般了。 被一个简单的动作给轻易拉断了,足以说明白胡子矮人此时的强大了。 但是如此被数量众多的杂鱼魔兽拖在了一个地方几乎寸步无法前进。 上头给它们的命令是尽全力制造大混乱,然而它们混沌的智慧并不是太过于理解。因此白胡子这样高强的战力横行于此,阻止最强的敌人去做他能办到的事情是他们所能联想到的计划的极限程度了。 虽然是这样,但是附近数只魔兽偶尔闯进民宅之中,将其中的主人吓得带着尖叫逃走,光是这点也确实在这片地域制造了足够程度的混乱了。 毕竟在一直以来都是安定区域的王都,陡然出现大批大批的魔兽,这个事实就已经超出了许多人能够想象的恐怖极限了。即便方向不太对,他们也确实真真切切地完成了赋予自己的任务。 魁梧的警卫部队们终于出现在了街角的一边。魔术师们闪过身后去朝天发射投掷魔术如同炮弹一般落进了魔兽群之中,剑士怒吼着挥剑砍向了离着自己最近的敌人。 原本就参与了战争的一位警卫认出了处在战阵最中心的白胡子,一路砍杀着前进来到了他的身边。 “阁下,您没事吧?!多亏阁下坚持这么久,才能避免了平民的大量伤亡啊!” “没事,你们来了咱就安心了!现场就交给你们了,我必须得去追更加重要的敌人啊!” “是的,阁下放心去追吧,这里我们能够摆平!” 白胡子点头,一柄巨锤挥舞如同,短短时间内脱离了战线,随手砸死了数只追上来的魔兽,朝着印象之中寒拓离去的地方追了过去。 而在众人的头顶处,有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在漠然观察着这里进行地异常激烈的战局。明明身怀实力,却并没有出手。 因为他们不属于人族或者魔族的任何一个阵营,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而已。 “要是对公主殿下造成伤害的话可就头疼了呐,那个白胡子矮人。”名为伊莉的小女孩模样的怪物,闪烁着黄金的瞳孔,冷冷地对着远去的矮人的身影说道。 “真到那个时候,我们会阻止他的。”同样一副黄金眼眸的姿态,肯迪特大叔以颇为轻松的语气说道,即便是观看了矮人方才对抗整群魔兽的英勇行为,言语之中也没有半分压力可言。 因为放眼整个大陆,这样两人的组合都不惧怕任何存在。(。) 第159章 追逐(八) 从上面向下飞过来的少女,顶着那坚定着的熟悉的脸庞,宛如蝴蝶一般飞舞过来了。其身影在寒拓的瞳孔之中越来越被放大,柔情似水,却又凌厉如刀。但是看着少女那双纯黑无瑕的瞳孔,寒拓似乎就能明白许多事情。 这让寒拓想起来,在那场战争的时候,少女大概也是以这种心情奋身扑向了自己的怀抱方向,却终究错身而过。然而这次可就正对着“靶心”扑过来了。 耳边的影魔还在大声聒噪,以镇痛寒拓耳膜的尖细声音咆哮着提醒哈羽注意着后方袭击而来的人类,用着寒拓无法听懂无法解析的野蛮语言。这其实不能够称为语言,只不过是出于野兽本能感觉危险然后以气势告知对方,没有交流,所以是无法解析的。 哈羽听闻后向后怒扇翅膀,之前寒拓眼睁睁地看见从天边掠过的哈羽,甩着翅膀的边缘擦到了人家楼房的屋顶,之后那片房檐就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易切开了。看来哈羽的每一片羽毛,都宛如经过打磨的刀片一样锋利无比啊。 “安……安雅,小心。”即便是被狠狠地勒住了咽喉,寒拓还是挣扎地对向着自己毫无畏惧冲过来的少女做出了提醒。宛如溺水频死的人发出来的低沉嗓音,即便不用眼睛亲自看到,寒拓也能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事实证明寒拓的操心太过多余了。 安雅如同飘舞的精灵一般,在半空之中灵活的扭转了身体,从哈羽钢铁的羽毛的缝隙之中堪堪钻了过去。之后一脚踩在了巨大翅膀之上,一个加速朝着寒拓这边冲了过来。 一束光猛地撞在了自己的身上。寒拓在那之后回想到,长时间磨练终于早就成为的年轻的剑术宗师安雅,以其极为精湛的剑技,造就了这一刻奇迹的闪光。 明明影魔本体为了避免被砍中紧紧地缩在了寒拓的身后,颇有灵智的它显然把身前的人类当作了天然的盾牌来使用。然而刀剑掠影,光芒一闪,寒拓还是感觉到浑身紧缚着自己的力道已经完全消失了。即便是隔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安雅毫无犹豫地出手还是准确斩杀了躲藏在他身后的影魔。 “唔咳!”刚刚解脱束缚,大大吸了一口气的寒拓也不敢有所怠慢,原本已经蓄力完成但被生生打断的反手剑,此时终于是得到了施展的机会。 哈羽的羽毛相当坚硬且锋利,但终究比不上圣剑的材质。寒拓轻而易举地在哈羽的脖颈处一插一拔,有殷红的血浆喷溅出来,吃痛的哈羽将两人慌忙甩出去,这下就连原本计划将寒拓撞向地面的冲力也失去了。 但是被勒紧的关节一下子得到了解放,心脏压迫着血液瞬间充斥到了四肢百骸,获得充沛动力的同时也给大脑带来了一阵一阵的眩晕。 寒拓感觉到漆黑的视野之中有温软的怀抱紧紧抱住了自己,接着顺势抄起了自己的腿弯,借了几种不同的力道稳稳当当地降落到了地上。 能察觉到自己被轻轻地放在了一个房屋的角落之中,仿佛是对待易碎物品一样轻轻柔柔的动作,温润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印象之中唯有母亲抱着小时候依旧是幼儿的自己,放在臂弯之中轻轻哄着儿歌睡觉的触感,一时间令寒拓觉得颇为不适应。 从黑暗之中重新夺取了视线的寒拓,重现光明时首先看见的景色,便是少女微红着脸蛋,泫然欲泣的神情。那表情仿佛在说“终于找到你了”,这样让寒拓之前虽然没有什么实感,但是看见的瞬间就能感觉到汹涌的思念感觉澎湃席卷而来的表情。 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用尽了所有办法,追逐着他的踪迹而来。为此一路上舍弃了相当多的东西,但是看见少年的一瞬间让她觉得,之前舍弃的所有事物都是值得的。如果是为了自己与少年的相见所做出考验的话,从一开始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 这样的程度。深刻到无论某一个人听说,都会苦笑着骂着寒拓“真是一个幸福的家伙呐”,这样的程度。 真的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说呢。刚想要说些什么的少女,却立马被打断。 寒拓在醒来的片刻便大声惊叫起来:“安雅,小心身后啊。” 在两人身后,哈羽坠落的方向,显然是不甘心就此败北的魔兽,扑腾着翅膀,以迅速地步伐径直朝着这边冲撞而来。全身都处于极端膨胀的状态,羽毛完全展开,比起之前较普通人来说已经颇为庞大的身躯更加足足壮大了一倍有余。毛发须张,羽毛直立着无一例外均向着前方。突进过来的哈羽简直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绞肉机一样,光是卷入其攻击范围之内就能够想象目标血肉横飞的下场。 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不能让我们刚刚见面,就要面对悲惨受伤的事实。寒拓紧握住圣剑的剑柄站了起来,还没有等他来得及想出应付敌人的对策。 眼前黑发摇曳的倩影已经先一步立于自己的身前。 “臭家伙,”少女清脆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就像是万年冰封的寒潭一样毫无温度,“不要来妨碍我们啊。” 安雅抬起头来,那真的是十分凶恶的目光,犹如万籁寂静的黑夜之中陡然亮起一双属于野兽的黄金瞳孔一般,由漆黑夜色所衬托出来极致恐怖。 就连哈羽同为野兽的神经也在大声警惕着不妙的预感,面对体积比起自己小上了数个型号的人类女孩,哈羽在此刻明显胆怯了。 卯足全力想要刹住自己的脚步,锋利的爪子在地面上钩爪除了大块大块的石头,以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全力想要逃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方通行.百花乱葬】。 爱因兹贝尔家族的独特剑技,高达四阶的剑术技能,并且身为完全攻击性的剑术,非一般天赋者所无法运用。一朝习得,就能够无视敌人在什么位置,完全覆盖一大片范围的攻击,同时又不缺乏应有的力道。一般的剑术大人完全能够用作自己的最后杀手锏使用。 绝不像现在的安雅一样,仅仅凭借着一时的怒气就轻易施展出来了。要让别的剑术修习者知道的话,早就已经哭昏在厕所里了。 轻黄色的魔力卷积着剑气,被分割成了一条一条的形状,宛如花骨朵,以安雅为中心,密集锋利的刀气花瓣一样猛然绽放出来,瞬间将哈羽整个身体都吞噬其中。看上去像是纷飞洋洋洒洒的朵朵花瓣,却不是看上去那么美好的东西。 真真实实带着生命重量的攻击,毫不留情地切割着被卷入其中的敌人的血肉,瘆人的骨肉断裂刮擦声到处响起来,纷飞花瓣中片刻之后便沾染上了血红的晕染。(。) 第160章 追逐(九) 真强啊。寒拓心想到。 不,是本来就很强了,从之前开始就是如此。因为剑士可不是单单指定只会使用剑技的能人,虽然也有只靠着剑术和身体机能便达到顶峰的存在,但这种人才实在是少之又少。 对于出色的剑士来说,不仅精湛的剑术是自己的必修课,同是也要尽力成为一名高强的魔术师。安雅的魔力颜色是轻黄色的,这代表着她的资质甚至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的魔术师,早知道在宫廷魔术师之中,轻色魔力的也不过是少数,大多数还是淡色的魔力。 日复一日刻苦的训练,远超常人的资质,早在很久以前,安雅就已经预备了强者的位置。 或许之前应对【侯爵】级别的风魔还是略微感到棘手,但是一路历练过来,安雅也明显经过了某种程度的实力升华,至少现在寒拓还无法判断她的极限在哪里。 因为刚才就在眼前,一击便将整只哈羽拧碎成了肉末,而且完全没有尽全力的样子,让寒拓也不知道从何观察好。 宛如切割机一般,哈羽的血肉被超凡的剑技割裂,鲜血被分散成了一颗一颗的豆粒大小的形状漫天飞舞,可能是某些变态会喜欢的极为血腥美丽的画面。 少女确实是很强的呢,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最初见面时的欣喜感,之后战斗交手的愉悦感,以及之后分别的错愕感,在高空之中短短一个对视仿佛溢满了无限的温柔。这样过往的一幕一幕都清晰地出现在了眼前。 最强的不是安雅的剑术一击魔术天赋,而是她那坚定不懈的内心。 就像是支撑大楼的钢筋骨架一般,因为用强大的信念所支撑,才能够构成安雅这个无比强大的个体。 但现在是现在,寒拓面对着女孩背对着自己威风凛凛的身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今天的脸面差不多全部丢尽了。被魔兽勒住了喉咙痛苦狰狞着说不出话来,自己脸色肯定也是十分糟糕的吧。而且自己不但是没有完美地解决敌人不说,还被角色反转被安雅用公主抱的形式降落在了地上。 说到底寒拓不过是个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人,不论此时心理是多么强大,在颇有好感的女孩儿面前丢脸的话难免是会感到害臊的吧。 所以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情好。 殊不知安雅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反倒是遇见寒拓深处困境之中,自己能够帮助其脱离困境而感到自己到底是有作用的愉悦满溢心底。 刀剑交击过后的两人,早就已经透过刀剑意识钻进了对方心底最深处,摸清楚了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在什么时刻会想到什么事情。但是因为太过于熟悉,一段时间不见反而变得陌生起来。 “安雅,嗯……”寒拓颇为谨慎地斟酌着字句,或许自己应该先问个好,或者干脆就说好久不见,抑或是需要些别的东西来引开话题呢?因为寒拓认为朋友是颇为珍贵的,所以无论在现世或者异世界所拥有的朋友都不算太多,这类社交所需要的技巧也是颇为不熟练。 下一刻,泪水莹莹的少女转身直直地望向了寒拓的脸庞,两人静静地对视了数秒钟,然后少女如同蝴蝶飘舞一样扑入了他的怀中。 “笨蛋,阿拓你这个笨蛋,干嘛一声不响地就走掉了啊。找你找的好苦啊……”一直以来清脆的嗓音化为了哽咽的泥沼,少女伏在寒拓的肩膀上,哭声逐渐由小小的音调变成了放肆的高调。 一直都在默默忍受着。若是让那些一路上与她同行的商人们看见的话,恐怕会被惊掉下巴的吧。一击掀倒了路上遇到的硕大野猪,一刀砍断了横呈在路边的腐朽大树,少女的实力高强的令人咋舌,本人却完美没有流露出对于自己实力哪怕一点点的夸耀意思。 将食物分发到手上的时候也不过是利用制式的微笑淡淡说声谢谢,遇到他人献殷情也不过是轻轻摇头说不用,似乎是缺乏表情的人偶一样,但是明眼人都能够清楚这个沉默的人格之下确实是蕴含着强大的情感。 一路随行的人简直都要把她当成一位高岭之花的女神了。 然而伏在少年的肩膀上面,安雅却像是一个小女孩一般肆无忌惮地哭出了声来。夹杂着令人心痛的哽咽,长久以来积蓄的压力终于得到了宣泄的破口。 “一直追着,一直追着。从城里追到了战场,从战场追到了王都,从王都追到了这里。”安雅的话语如同一击击的鼓点狠狠地敲击在寒拓的心脏之上,透过身体少女心中的惶恐不安都传递到了意识里面,没有哪个时刻比起现在更能理解她的心情了,“阿拓,求求你,不要再跑了。” 最后的一句话根本就是哭着叫出来的。 同时也狠狠地拨动了寒拓的心弦,让他感受到,这是多么坚强同时也是多么软弱的少女啊。 就喜是马拉松的选手咬着牙终于冲过了终点一般,绷紧的肌肉瞬间变得软弱无力。在最后的也是最安心的怀抱之中,安雅的身体如同软榻了一般无力垂下,将自己全部都交给了眼前的这位少年了。 对于少女来说绝对是十分难忘的体验,很珍贵但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后怕体验。她能够明白绝对要到达终点的坚定决心,但却没有信心保证自己能够第二次鼓起同样的气力到达终点。大概每个第一次跑马拉松的运动员都会有这样的体验吧。 拥抱着这份重量,不用言语,寒拓也能够了解自己的责任重大。 “啊……”似乎这样能够给予她安心感一般,寒拓加大了自己手中的力量,用仿佛要揉进自己怀中的气势拥抱安雅,“抱歉,这次不会再跑了。作为彼此的伙伴,我们一路都永不言弃。” 听闻如此,安雅挂着泪珠的眼帘,从刚才就一直悬浮着的心脏,此时能够安心放下了。 彼时,有金黄色的天光从破碎的屋檐边角撒下来,正好将两人都笼罩进去的光影。似是来自不同位面的其他存在,在为运动员坚持不懈终于到达终点的行为所喝彩。 少女的这段漫长的追逐之旅终于到达了终点。(。) 第161章 王宫突入战(一) 王都之中的魔兽源源不断地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出现,让城中的警卫队们疲于奔命。各个军队的指挥官们从愤怒,到惊愕,最后到麻木。以至于现在只会冷静地指挥军士们到各处去救火。许许多多的士官咬牙切齿地咆哮着之后要大力监管王都的城防,居然会放这些魔兽进来。但是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这些魔兽们,否则一切都无法可想。 骚乱不可抑制地扩大了,紧紧闭门不出的居民,大量魔兽出现的地方居民们惊恐着四散奔逃,之后是警卫士兵们的迅速到来。咆哮声,厮杀声,刀剑与鲜血交织成了混乱的泥沼,只要沾上了的人全部都无法逃脱。 然而时间并不会因为使用它的生物哪里出了问题而停滞不前,王都的黑夜到底是在骚乱之中不可避免地到来了。往日华灯初上的街市依旧灯火通明,却是警卫们使用魔导器点燃的手提式灯火在烨烨生辉。程度相同,意义已经不同。一个代表欢愉和平,一个代表危机四伏。 在夜色的掩映之下,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快速地穿梭在房屋间隙中,穿梭在人群缝隙中,只是轻微带起了一阵旋风,被侧身而过的人甚至完全对比没有察觉。 其身形步伐已经超出了凡人能够感知的范围,即便是士兵们,也不过是凡人的延长线而已,同样对比没有察觉。 即便分散着,但是黑影们的目标都出奇一致。目标直指着王宫。 此时还没有人意识到这波最为强大的敌人的来临。 面对这一团糟的状况,临时担任指挥官的各级人员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了。倒不是说他们能力不足,而是魔族太过于神出鬼没根本把握不住打击的方位,而兵力也不过这么一点而已。 “总侍卫长呢?!总侍卫长在什么地方?!”这里是指刚刚凯旋的英雄霍斯特,虽然之前是人族军队的统帅,不过在这之前的正式职位是王宫的总侍卫长,囊括了包括王宫在内的整个王都的防卫工作,对于政客们来说是职位的顶点,相当大的实权官位了。 “报告,总侍卫长他昨天晚上从王宫出来之后就收拾东西径直从王都离开了!” “搞什么?!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个散漫的长官啊!”心情极为糟糕的士官一人忍不住吼出了声来。 这是早有预定的,和盖加伦一起前往理想的修行地区,王都的后山方向。但这只过不是相当私人的问题,所以没有必要告知自己的手下。这个时候士兵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多索侍卫长呢?”放弃了寻找至高全力的人物,士官转而准备寻找诸多侍卫长之中风评较好的最为稳妥一位,预备让其来主持大局。 “报告,从刚才开始就找不见人了!” “哈?!搞什么啊,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留下了频临崩溃的士官独自面对这堆烂摊子,虽然不至于造成平民的伤亡,但要平息因此造成的巨大骚乱可是十分耗费脑力的活动。 “所以说……要是现在就幻想着长久的和平来临的话,未免太天真了一点吧,人类。”在不为人所知的黑暗之中,轻轻带上了面具的多索低声喃喃道。 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带上面具的一瞬间,属于“多索”的这个人格消失了,绝望狂暴的气势以其为中心展开来,任何感知到人都无一例外地会将其形容成黑洞一般。 不光是代表其深邃不见底的战斗力,更是代表了其带给他人绝望意识的战斗方式。 将对方所拥有的全部希望,俱都吞噬殆尽,最后连战斗的意志都维持不了的手段,完整地诠释了他作为“贪食”的全部缘由。首先就先把人族的战斗武器全部吞噬,这种思想同时也带入了他的战斗规划之中。 同时也很恨地憋了一口气。 让他想起那距今为止相当遥远的事情。魔王们诞生之初都有自己决定做某件事情的规划,然后向其他魔王详细讲出来,避免相互干扰但也有为之保密的义务。当他在魔王殿向着其他的魔王陈述了这个计划的时候,遭到了其他魔王的无情嗤笑。一边对屈身于人类手下做事对于身份的亵渎表示不屑,一边断然否定这个计划的成功的可能性。 就连那位存在也对此完全不重视。 能够为高强一方的魔王制定规则并且强迫遵守的存在。争强好胜一直都是魔族的本能,绝对不服任何高强的存在,这一点在魔王身上表现尤甚。就像之前魔王用自己的实力完全约束魔兽大军一样,这位存在也凭借着自己绝对的实力凌驾于魔王们之上。 这就直接导致了他没有分配到倾尽投靠魔族的矮人之力所打造出来的三具传奇级别宝具之一,明明有了那个或者某个魔王的协助,这个计划怎么说也会提前一大截的时间完成实施。 让他白白耗费了数年的时间。 一想到这里就让他颇为咬牙切齿的愤怒。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舍弃不了自己的身份而已。 事实上,历代从没有魔族包括魔王如此接近终极胜利的存在,从每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这个计划毫无疑问是十分成功的。已经超越了历史达到了新的高度,如果魔族也有史学家的话,贪食绝对会被其记录在魔族的史册之上的。 天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盖迪亚大陆虽然没有如此伟大的哲学家,但是真理的话,只要有智慧生物的存在,在任何世界都是共通的。 于是,魔王“贪食”带着面具遮蔽了面容,同时也带着跨越时间的愤怒,带着宛如围棋对弈之中落下最后一子的愉悦感,堂堂地准备履行自己计划的最后一个部分。 王宫之外,骚乱还在继续扩大,士兵们来回奔走,终于在某一时刻稳定住了局势。 但是维持这样就已经竭尽全力,根本没有多余的经历顾忌其他地方。 而在此之外,寒拓,安雅,莉法,这支小小的三人部队约定了作战计划突入进了夜色之中。这是让贪食没有想到的地方,凭借着区区三人,他早就已经把他们带进了自己计划的洪流之中。 却没有想到这会是自己计划的最大差误。(。) 第162章 王宫突入战(二) “那个……真的要做这种事情不可么?” “废话真多,你不想出去了么?留在这里可只有死路一条哦。” “想是想,不过要是被发现了的话……会被当场杀掉吧……” “机会可只留给把握住它的人。” 以上是来自牢房之中的简短对话,同样以细小的声音传达,只限于两个人之间能够听到的音量。彼此都是极度擅长伪装的人,表面上看上去只不过是嘴唇微微蠕动,此外并没有太多出格的地方。 却在谈论着相当危险的话题。 两人均都带着抑制魔力的手铐,即便如此还是预备有小动作的突破口,就是利用瓦西斯处在牢笼之中依然对满监狱的手下们保有的影响力,然而实际上的运用却是…… 得知无法逃脱命运的瓦西斯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然后慢慢地起身。 及时发觉的卫士们刚刚想要制止,却发现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顺势脱下了裤子,并且还跳起了奇怪的舞蹈。手铐虽然限制了部分身体的活动,但是没被限制住的身体还是能够活动自如的。 卫士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眼神由一开始的警戒,然后变成了惊愕,最后只剩下灵敏。 对方明显是在意识清醒的条件下,做出了宛如喝醉酒一样又脱衣服又跳舞的疯狂行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是脑子烧坏了,以至于身为男人的廉耻感觉都没有了。 “真可怜,受不住处刑的压力所以发疯了么。” “呜哇,那条内裤居然是粉红粉红的啊。” “简直是变态。” 这是来自士兵们的嗤笑,表示无法理解他的疯狂行为。 瓦西斯一边暗自垂泪一边还是对自己的行为不敢有所怠慢,被蛮狠撕碎的衣服在他的手上挥舞,要多癫狂有多癫狂,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怎么会……领导他居然……” “果然那位大人也受不了了么。” “我们看上去是真的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啦。” 这是来自囚犯们的言语,真正罪大恶极的犯人最终放弃了逃出去的期望。 这不是挺好的么。本来就是变态狂,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表达而已。提出了这个“伟大”计划的腹黑少年在隔壁牢房浅浅轻笑着。 艾维尔并不清楚平常他在手下面前树立的是何等形象,大概也是那种高冷睿智不怒而威之类的类型吧。如此出格的行动在手下面前也是首次,于是离这里附近的犯人俱都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他们的前领导,连带着看守他们的士兵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也把注意力专注而来。带着错愕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带着形象崩坏的。 一时间,瓦西斯宛如炽热发光的太阳,化身成了太过于引人注目,吸引了所有视线的存在。所有在他们附近的人,不管心情如何,或鄙夷或唾弃或惊讶,视线无可置疑地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这便是艾维尔的最终目的,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隐藏一个物体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放在最为耀眼存在的阴影之下。 为了隐藏自己的行为啊! 看守的卫士们是禁止与囚犯进行交谈的。一来是不为了为囚犯们的言语所蛊惑,二来不让卫士们了解囚犯的经济状况而进行勒索,所以交谈是严格禁止的。 然而所有事物有好的一面也必然存在坏的一面。为了避免种种事态禁止交谈出发点固然是好,但也因此对于囚犯一无所知。就连艾维尔曾经身为王国部队的长官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这也难怪,艾维尔所属的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不对,虽然官职挺大,不为人所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王国所用的魔力禁锢手铐,身为极为重要的军用魔导器,其构造是严格保密,绝对不可以外传的。然而这个“外方”却不包括艾维尔在内,曾经执行任务他同样也使用过这样的手铐,并且出于任务等待的过程中太过无聊也稍稍研究过其构成。 只是想到这里,脑海之中关于过往研究的片段便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但是需要时间,无论是勘探,解析,破解,无论是哪个步骤都需要时间,平常做的话一定会被士兵们发现并制止的吧。 所以稍微耍了个坏心眼。 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疯狂的瓦西斯所夺走的时候,争分夺秒地,艾维尔将掩盖用的被褥子覆盖在了自己的手上,拼命地驱动着魔力。大量地输入甚至让这一片被褥子泛起了轻紫色的微光。 但是士兵们谁也没有发现。 蛮横地用魔力强行将手铐之内的整个纹理构造都显现出来,犹如用铁丝突破钥匙孔一般,丝状的魔力线条经由艾维尔的精准操纵蔓延进了手铐之中。 穿针引线,魔力的丝线在前进的过程中破开了一道又一道的枷锁,这是普通的魔术师绝无可能做到的精细操作。然而艾维尔只凭着记忆中的残破片段,在极为不利的条件之下破除困难,为他冠以强者的名号丝毫不为过。 瓦西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来吸引他人的注意力,然而这份动作行为,也差不多到达了其能作用的极限了。 艾维尔流着冷汗咬牙切齿地加快了破解的速度,加快加快再加快。 某一刻,清脆的声音凭空传来。艾维尔瞬间感觉到全身有一种不可言喻的轻松感觉,大概犹如穿戴着数十斤负重跑完一段长跑的修行者,在终点地方放下了所有的负重在那一瞬间的砰然解脱感,说不出的舒爽感觉。 没有长久的束缚便没有最后能够感受到的解脱感。 拥有魔力的艾维尔才是完整的艾维尔,即便体术也丝毫不差,但其归根结底是一位强大的魔术师。 一位士兵从闹剧的哈哈大笑之中回过神来,看向了瓦西斯旁边的方向,这一眼便让他愣在了原地。在他的职业生涯之中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堂堂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知道何时已经解脱了束缚的犯人,用力崩断了手上的镣铐,之后驱动着身体朝着这边悍然冲了过来。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大声喊出来以示警戒,艾维尔已经一把握住了魔导器制作的牢房的栏杆。 即便再坚硬也不过是对武者作用的而已,对于魔术师则要再加一道手铐防卫。虽然光是栏杆硬度就已经筛除了大多数人,包括魔术师都对其坚硬程度毫无办法,但是艾维尔自信这种程度对于自己造成不了阻碍。 于是他输出最大功率的魔力,狠狠地掼紧了魔导器栏杆,宛如爆炸一般的冲击波传来。,凝聚着少年的全力,凭借着这手少有去除不了的障碍。 却没有破开。(。) 第163章 王宫突入战(三) “怎么会这样?!”在黑暗之中观察着的小四同样一脸惊愕。黑发黑眸的精致知性脸庞此刻染上了浓厚的惊讶神色。 即便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旁边牢房那个的变态身上,她的视线却一直都在艾维尔的身上从未离开过,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一般的魔导器肯定被破坏掉了,她很清楚自己大哥的魔力强度。 而在艾维尔使用魔力的一瞬间,满布在牢房栏杆上的魔术纹路清晰地显现出来,发光着闪耀着,光亮连小四在这边隔的远远的也能够清楚看见。 看上去十分美丽的光亮,细细纹纹,仿佛一道道小小窄窄的溪流流淌在栏杆之中,却是命运给艾维尔开的一个玩笑般,隔绝了他能够逃出去的所有可能性。 这一根一根的栏杆,已经不单单是简单的魔导器了,这一条条的纹理线路,竟然全都是手铐级别的,由魔术师专门制作研究完善的高级魔导器。一根接着一根连接着,仿佛一张巨大的网,艾维尔作用在上面由魔力产生的力道被它们交织叠放的形状所抵消掉。除非是大量魔术师同时在各个点作用力量,不然仅仅凭着艾维尔一个人根本毫无办法。 “为什么……会这样。”小四失魂落魄地鉒在原地,为意想不到的事态感到措手不及。平时倒是个足智多谋类型的角色,却只有遇上了关于艾维尔的事情智商表现为零。因此曾经很多次被他摸着头无奈地笑着安慰过,从此反而越来越傻越来越笨。 或者说这个阵容实在是太过于豪华了,仅仅只有艾维尔所在的牢房一所,被运用上了这种魔导器。整个牢房都亮起来,一时间将艾维尔的身体侧影照得清晰起来,却在整个黑压压的牢房之中显得孤独渺茫。 “为什么只针对大哥……”“!” 陡然之间多索侍卫长的脸浮现在眼前,那张看上去平静柔和,背地里却阴森难测的脸。 他说:“可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就算做了也是没有用的。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多索藏在话语之中的未曾明讲出来的意思。那潜藏在深处的没有表现出来的最深刻的嗤笑意味。你们做不做动作是你们的事情,但是不管你们做了什么,这样的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就是了。 果然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善茬。 意识到事情发生的那个士兵刚要大声警戒。大家一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意识到刚刚这位囚犯差点就成功逃跑的话,那么之后他半点机会都欠缺了吧。 小四连用魔术将他就地格杀的心思都有了。 然而下一刻陡然升起的警种声音响彻周际,瞬间把所有的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这个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将把还处在惊愕之中的艾维尔都吓了一跳,连带着把那位士兵口作警戒的呼喝声音淹没下去。 确实是出乎所有人之外的声音,这是代表有敌人突入了王宫之中的警戒钟声,然而声音太大,让某一些人战战兢兢地猜想,是不是有多达一支军队的数目堂堂突入进来,不禁让人产生这种猜想。 “白痴么?!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援?!”一句话将处在惊愕之中的士兵们猛地拉回了现实之中。 虽然是封建王国,但是国王的贤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连这群人存在这里的意义,也是尽力保护国王以及各位皇族的安全,若是失去了他们,连国家的存在的意义都无从谈起。 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是明显地去处理闯进来的敌人也比在这里看守这些罪犯实在得多。虽然那声暴喝出来的声音太过于清脆,记忆中并没有如此温声细语的将官存在,但是现在也无法可想。士兵们呼喝着冲出了牢房,只留下了寥寥数人继续留在牢房之中看守。 然而小四却是听清楚了,那分明就是女孩子的声音,尽管强行经过了掩饰,也只有那帮热血方刚的士兵们才会发现不了。根本没有如此女性的将官存在,女性着实在士官系统中有那么数位,不过都是比男人还要强壮的怪兽。 “好厉害,好厉害!”瓦西斯带着颇为惊叹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你的计策的效果么?!连看守的士兵都去了十之**了啊!” 倒不是我的作用,而且这根本无济于事,对于这种情况。 艾维尔在心中说道,却并不能就这样放声讲出来,计划失败了但也没有对瓦西斯讲出来的义务。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是因为确定自己即使失败,还会有不会放弃自己的同伴还援救自己的机会。 或许就在现在,方才的熟悉的声线响起来,一瞬间艾维尔就能判断出来其声音的主人为何。是的,那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物,一同对抗风魔,一同在战场上砍杀敌人的伙伴。 同时也不免心生安定。 那两个人,跨过了如此的艰难险阻,最后还是走到一起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身边同样带着另外一位完全不处于下风的精灵少女并且同样对其抱有好感,艾维尔不禁在心底为寒拓做出默哀。都是十分出色的女孩,同时也都是不甘示弱的女孩,寒拓的日子绝对不可能保持平静的。 这样的生活或许对于男人这种生物来说颇为幸福,但是艾维尔天生的性格对其都是一种敬谢不敏的态度。 速度极快的身影从牢房的黑暗之处窜了出来,被其擦身而过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它狠狠地击中了腹部瘫倒在地。失去意识之前都没能看清来者真实面目,只隐隐闻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香风。 那是安雅。那是无比强大的剑士,同时也不失作为女孩美丽的无双人物。 然而她那精致的脸庞都少有人能够清楚看见。留下残影的速度左冲右突在士兵之间如入无人之境,为狠狠击倒的士兵只是暂时性的昏厥过去而去,虽然是被强行中断的意识。 与此同时,一直潜藏在黑暗深处的兄弟四人此时也展开了动作。 以小二为首,以极快的速度整合了牢房之中的队伍,朝着安雅拔剑冲了过去。 此时她距离艾维尔的牢房不足十米,在狠狠地砍了一记栏杆之后只溅出了蓬蓬的火花,只好无奈地退了回来。(。) 第164章 王宫突入战(四) 寒拓大概是世上最为胆大包天的“刺客”了。 此时仰天倒在王宫门口的侍卫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副眉目清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居然是刺客,并且是如此乱来的刺客。 记忆之中少年笔直地朝着这边走过来,完全没有一点疑神疑鬼的气息,完全是正大光明的态势。事实上要是事后问起寒拓来,不管怎么问他都认为营救伙伴是可以大声响亮说出来的事情,完全没有一丝阴霾的态度取决于他完全不迷惘的内心。 他就这样大踏步地走过来,然后正常地朝着士兵问好搭话,询问这座王宫的重要场所大概在哪个方向。 因为太过于理所当然,士兵不假思索地就告诉他了。原本也算作是机密问题的一种,然而士兵的意志在原本就不坚定的条件之下还被寒拓数句其他毫不相关的话题给蛊惑,等他回过神来,不能说出去的东西已经一字不漏地说给了眼前的这位少年听。 陡然意识到事情有哪里部队,士兵警戒的情感刚刚升起来。 已经太迟了。 少年的气势由人畜无害的少年瞬间转变成了凶恶之极的猛兽,就连眼中都仿佛透露出了瘆人的红光。比起他举起手中的枪戟的速度更快,少年的拳头已经先一步狠狠地击中了他的下巴,于是他仰天倒地,就此丧失了战斗力。 在逐渐变黑的视野之中,他看见少年以同样快速的动作解决掉了陪着他一起站岗的另一位同事,然后在路上平民的惊呼声之中一把拔出了一柄大剑,佩戴上了一副遮蔽面容的面具,就径直朝着王宫之中冲了进去。 还是有点不对劲……这样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已经失去了此刻本身的意义,就像…… 就像是特意做出这种刺客的行为,来吸引注意力一样。 况且连行刺的目标都没有搞清楚,哪来的这样的刺客…… 也是颇有头脑的士兵在意识陷入昏厥之前做出的思考,然而即使如此什么也无法做到,也只是想想罢了。 能够遇上安雅完全是出于偶然,但只要增加了人数哪怕只有一个人,寒拓所能够做出的计划也可以有各种方面的改善。原本只有他和莉法两个人的话,本来是打算直冲艾维尔所在的牢房,中途可能会用各种法子支开守卫的士兵们,但是没有诱饵的情况之下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 多了一个人就有了更多的选择。现在的情况是寒拓制造大动静来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安雅趁机去牢房之中把艾维尔带出来,逃出去的三人由立法负责接应以及负责后续工作。其中吸引守卫当然是最为危险的一部分,寒拓当然是不遑多让地应承下来。 时间已经是黑夜,依然有隐隐的夕阳渲染着天空的最后一处阵地。在黑夜的剪影之下,少年年轻敏捷的身影在王宫各处来回穿梭,借着地形和大批大批跟在他身后的王宫警卫们勇敢地周旋。 既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又不让他们失去追下去的决心。王宫之中的好手也不少,远远的甚至有宫廷魔术师赶过来。一不小心就真的要栽在这里了,身体承受着相当巨大的压力,但却不能轻言放弃。 那道身影实在是太过于灵敏和迅速,已经数次从全副武装的士兵群之中无伤地穿越过去了。此刻王宫之外还是一锅粥一样的混乱,陡然又在这时候冲进来这么一个人物,士官们难免有些气急败坏。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在王宫之中到处乱闯,给我攻击,损坏的物件到时候再说!”几乎是以咆哮的气势喊出来的气急败坏的士官。 陡然出现在寒拓身前的高壮大汉让他吃了一惊,对方挥舞着大剑砸下来,寒拓原本想要挡下来,中途之中又因为心底猛然升起的危机感闪避到了一边。重大的阔剑在地上豁出了深深的沟壑,寒拓本身刚好避过了其锋芒。 然而危机未过,寒拓在瞬间回身格挡,悄悄出现在他身后的剑士已经连续刺出了数剑。有些许挡了下来,但是另外的直接刺在了寒拓的身上。衣服被划破渗出了丝丝的血迹,好在寒拓摆好了姿势所以所受的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轻伤而已。 一击不成,陌生的剑士随即远远遁去。下一刻寒拓刚想要做出追击,脚下便有一阵异动传过来。偏头发觉远方正常进行吟唱的魔术师他只得暗叫不妙,不知道攻击会来自地底的何处所以只有高高地跳了起来。 坚硬的地表冒出了锋利的由岩石组成的矛刺,将脚下的一片地域化为了恐怖的土矛刺组成的修罗场,直直突出了一米多的高度,要是寒拓反应再慢一秒钟的话整个身体毫无疑问地会被贯穿的吧。 【四阶魔术.地茅刺】。 将魔力灌输到地底下用来改变敌人脚下的岩石构造,以某种程度的自然摩擦让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升降,达到出其不意的突袭目的。覆盖范围有方圆数个平方米,是效果不错的对个人对群体用攻击魔术。 对于只会使用高阶魔术的寒拓,区区四阶是稍微有点不够看的等级。但毕竟这个身体是肉身所铸,并没有达到完全无视这种攻击的程度。 说到底王宫之中也可谓是能人无数,不说魔力的操纵程度,但是剑术的造诣在自己之上的人也有许许多多。 不再对于造成王宫破坏耿耿于怀的各位剑士或是魔术师各有配合的进攻,不在乎改变这里的地形的攻击,已经越来越让寒拓难以招架,隐隐有败退的意思。 不得已的,寒拓决定暂时躲起来了。 某一刻,接着跳起来闪避的动作,滑溜的就像兔子一样,寒拓身形一闪躲进了离着自己最近的一栋建筑里面。 虽然没有计算过,不过一路奔袭,且走且战,已经突入王宫之中相当深的距离了。 寒拓头也不回地就往建筑里面跑掉了。 他没有回头所以不知道,留下他背后的警卫们停止了对自己的追击,犹自面面相觑。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禁地”的存在,只有皇族的成员能够允许进出,普通人员需要获得国王的许可才允许进入。这一条约定是绝对的规则束缚,禁锢着警卫门的脚步,望着寒拓远去的身影无可奈何。 因为这个地方太过于重要,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擅自闯入的无关人员形同叛国罪处理。已经有警卫狂奔着跑去了国王的那个方向。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寒拓并没有违反规定,只是此时在场的人员并不太清楚其中缘由。 这是宝具库。 最超出常规的,名为寒拓的棋子,在这片早就布好了形势的棋盘之上猛烈地燃烧起来!(。) 第165章 王宫突入战(五) “真是纠缠不休!”莉法踏着轻盈的脚步在房屋之上奔跑,之下是混乱着尖叫着朝着反方向奔跑的人群,莉法却在这个基础上逆流而上,飞屋走檐的速度已经相当快了,但少女还想着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都是为了甩掉在自己身后紧追不舍的哪个“变态”。 “追得太紧可是会被女人讨厌的,要是明白这个事理的话就赶快给我走开啦!”没抱着什么希望,但是莉法还是放声朝着身后喊道。 “这他娘的可不行啊……”身后是一道颇为苦恼的笑声。要在这里放弃的话,自己一直过来的行为努力岂不是都化为了泡影,想要搞懂的问题还没有搞懂,连对方的身份来路还没有确定,自己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了。 虽然被当作咸湿大叔一样被讨厌了,还是要硬着头皮追下去。 之前明明被寒拓用小手段给甩掉了,但看上去是自己的运气不太好,莉法想到。没料到在一个拐角的地方和摸着后脑勺找不着方向的白胡子矮人正面撞上了。两人俱都愣了数秒钟,然后莉法转身逃跑,白胡子在后面穷追不舍。 “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别怪我还手了。”莉法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线喃喃自语。在下一刻,稍微改变了脚上踢踏的力道,她的整个身体在极速的行进中猛地偏转过了一百八十度,手上的弓弦已经绷紧准备发射。 莉法还不大适应这把新的武器,但其确实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比起之前只强不弱,只不过是自己理解的深度问题罢了。 即便如此,一发用魔力构成的羽箭无论是从速度还是力道来说至少比之前还是黄金宝具的时候强了五倍。然而一发能够刺穿人马骑士的羽箭加强版,却被目标轻易地挡下了。 白胡子的身体周围缠绕着一种无形的气体,肉眼虽然很难看见,但远远地照着他身边波动的气体还是能够确定它的存在。只是简单一挥手,莉法射出的魔力羽箭就被其轻易地磕飞了,斜斜地飞向了旁边在土地上贯穿出深度一米的大洞。 几乎是完全没有作用。 他的肌肉强度到底是怎样?! 莉法曾经听闻族群里的长辈们说过,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自然会领悟一种技能。无论是剑士还是魔术师,宛如分散各地的溪流最终都会注入同一条河道灌入大海,提升实力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是最后的结果殊途同归。 霸气,领悟这项技能的同时,也代表着正式迈入了世界强者的行列。 除了亲眼见过自己的爷爷,以及在那片战场之上远远地瞟过一眼魔王雷得尔的恐怖气势,莉法还是首次极近距离发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物能够使用霸气。 并且是武装色霸气,比起单纯使用魔力强化身体来说完全是不同次元的技能。不仅能够大幅度提升身体素质,就像随身带着一部大引擎的发动机,却不用有所负重,还能够最大限度提升身体防御力,就像随身穿戴着一副厚重的铠甲,却没有因此产生的庞大重量。 来者的强大超出了莉法的想象。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逃了,这不是自己能够应付得来的对手。 后方的追击者可不会给莉法优哉游哉的思考时间。某一刻,白胡子猛地挥拳砸在了地上,就像黑火药爆炸一样的效果,带着反作用力朝着这边冲了过来,速度陡然提升了数个等级,短短时间之内拉近了和莉法之间的距离。 他的确是相当乱来,方才追击寒拓也是一样,只求片刻的速度,不管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何等的冲击。事实上他也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因为加持霸气的身体对这种程度的冲击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样,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莉法心中一紧,握紧弓弦向下抽射,同样接着反作用力瞬间向上提升了高度,堪堪躲过了炮弹一般袭击而来的白胡子的身体。 “躲得好!”白胡子大声笑道,“那么这下你还能躲过去么?!” 【锻火】发动,一柄突然出现的巨锤被他握在了手里在空中威凛转身抽在了空气之中,第二次造成的更大更强的冲击力硬生生地改变了他腾飞的方向,宛如高速行进之中的货车一个甩尾就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了。 动作实在是太过于迅速所以反应不过来,相比较而言白胡子漫长岁月所积累的战斗经验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眼看着炮弹一般的矮人矮壮的身体朝着自己轰击过来,在空中看见矮人又重新挥舞起了【锻火】,明显一副“无论你朝着哪个方向闪避我都会像拍蚊子一样把你拍下来”的表情。短短数招的交手,莉法便已经被逼近了绝路。 但丝毫不肯认输的莉法紧紧地咬紧了自己的牙关。 是的,从第一次接过这把【桦月】的时候自己早就心知肚明。因为是和自己的灵魂所维系的宝具,那短短一瞬间在潜意识之中却是相当的漫长。莉法沉浸在意识之海中,慢慢地了解宝具的构造,解析宝具的性能,那升格为晶钻宝具所附加的特殊能力,并没有人教给她,她也凭借着自己的意识理解过来。 下一刻,莉法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白胡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快速地在自己周围寻找,到底是没有找到少女的身影。 并不是速度太快导致的错觉,而是真真切切地消失在了原地。 这下麻烦了。白胡子在心中略微苦笑道。没想到这件宝具还真的继承了那个魔王的能力。是的,他亲眼目睹过,在城墙之上,目睹了魔王的强大,以及它逆天的能力。 但是宝具的附带性能都是有所局限的,并不像是高位存在的能力一样伟大无双。 千米之内随意瞬间移动,但是冷却的时间与移动的距离成正比。若是每次移动十米,技能就是每十秒种发动一次,若是每次移动一百米,技能就是每一百秒钟发动一次,以此类推。这便是【桦月】的技能。 莉法一口气跑到了一千米的距离开外,远远地和白胡子拉开了距离。这意味着将近十七分钟之内再无法使用能力,但是这个距离也足够了。 她喘气着预备再次逃跑。 却陡然察觉到某个气息的逼近,比起白胡子更快,立马就靠近了她的身边,而她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姑娘,这次是你赢了,各施手段我还是抓不到你。”白胡子蓬软的毛发之下露出了低低的笑声,“不过,到头来赢的人还是我就对了。” 与全身心投入闪躲战的莉法以至于无法察觉那个人的到来不同,颇有余韵的白胡子早就察觉到了那股气息的逼近。那实在是太过于熟悉的气息,自己也曾经与他并肩作战过许多次,那毫无疑问是自己的伙伴了。 两路夹击,这下子小姑娘就真的跑不掉了! 莉法徒然准备举起弓箭准备射击。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道极速而来的身影到底是掠到了自己的跟前,而自己任何的防御姿态都欠缺。 到底为止了么……(。) 第166章 王宫突入战(六) 陡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寒拓已经往里面跑了相当深的距离了。猛然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谁也没有追上来。 漆黑的大殿黝黑黝黑的,只有少数微弱的魔术光灯在这里维持着视野的基本亮度。一进来感觉就像是漆黑一片,但到底是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细细看过去,不知名的金属或是石材紧锣密鼓地交叉排列着,勾勒出一副一副的形态朦胧的图画。或是人类形状被凶恶狰狞的魔兽刺穿了胸膛,或是持剑的勇士与庞然的怪物勇敢搏杀,或是浑身浴血的战士在尸横遍野的战场孤独地寂寥地站起了身体。 越往里走,看到的图画大抵都是如此。仿佛这一步一步行进的过程之中,寒拓便草草地浏览了整个人族的历史,血腥残暴的前期以及奋勇抗争的后期,一直都在流血牺牲,使用黑暗的宫殿铭刻这些再合适不过。 没有代表胜利的图画,走到尽头,那一大片的墙体都是空着的。也确实没有胜利的结果,时至今日魔族依然在肆虐之中,每次战争的兴起,都是普通平民受难日的开始。 那墙体在昏暗的光亮之下依旧反射着微光,不知道是何材质,但显然也算作是宝物的一种了。走近细细看着,能够发现其具有晶莹剔透的材质,明显宝石种类的一种。用来铸造整个宫殿的墙壁,就像是现世古代君王们用黄金铸就阶梯一样奢侈豪华的行为。 该说不愧是王宫们,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然而,寒拓放眼望过去。千篇一律的墙壁,千篇一律的魔力灯光,简直就是将一段道路直接复制了,然后又粘贴在另一端上面。远远的景色自己看不清楚,宫殿的构造也不是严格按照四方形来建造,一直向前走说不定会走到原来的地方。 这么尝试过了的寒拓。 稍微有些无奈的,搔了搔后脑勺的位置,带着自嘲地语气苦笑道。 “哎呀?莫非我迷路了么?!” 那真的是十分脱线的,无奈的自嘲的笑声。虽然说把大批大批的警卫引过来的目的达到了,却把自己陷入了泥沼之中。说到底不过是个少年,此刻不可靠的程度已经突破了天际。自己得尽快历练完毕,变得成熟才行。寒拓一边慌忙寻找道路,一边在心中为自己默默地许下了如此的誓言。 然而寒拓主动迷失了方向,并不代表着命运就会这样留在原地,它而是主动起身,前来寻找寒拓自身。 有叮咚作响的清脆声音从通道另一边传过来。这是高跟鞋踢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陡然在这片幽静的空间内响起来,不禁让寒拓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空旷的大殿有寂静的回响传遍四方,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地方显得分外得狰狞诡异。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即便融入了人群之中,也会在嘈杂纷乱的群体之中划分出自己的地盘,即便是在孤独之下也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定位然后适应环境。突然之间有何物想要入侵进来,对于人的定义而言无疑是十分恐怖的事态。 某一刻,寒拓猛然将头扭转到某个方向,让人心慌的声响便是从那个地方传过来。 只不过当来人缓步走来,在一定的距离之内终于现出身形的时候,这份严阵以待转变成了愕然。因为在那里的,其实是自己所认识的人。但说是认识也不太准确,自己曾经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哪些地方触动了自己的心弦所以记在了心底。但是对方显然是初次与自己见面了。 就连寒拓本身,也未曾预料到他们能够相遇的这种事态,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无论偶然必然,都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然而此刻寒拓心中是如此所想,这都是命运安排的偶然。长久岁月之后重新想起来,却会发现不过是命运安排的必然,此刻将两人的命运际线完整地连接在一起。 此时两人都还没有察觉。 对面的女孩甚至还穿着精美华丽的礼服,衬托着黄金比例的身体,就像是舞会上悄悄离场的华丽灰姑娘,在逃离的时候偶然与自己相遇。相比那天为众多将士凯旋战绩登台歌唱的美丽根本没有减少一星半点,自信朝着自己看过来的眼神更是徒添了一份魅力,使得她的形象更加鲜活明亮,就像是只供旅客观赏的油画,其中的人物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威风凛凛站在那里,缓步自信地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国白银公主蕾娜。皱起精致的眉头看着这位年纪不大的蒙面之客,方才宫殿外的骚乱其毫无疑问她也听见了,该确认的事情也确认了,相比此刻寒拓心中纷繁杂乱的心绪,她所想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就是你这个家伙么?!王宫的侵入者!”【水龙王】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地面,这代表着魔力发动的开关一般,顶上的蓝色宝石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作为这片黑暗大殿的唯一较为明亮的光源,一经出现就将周围俱都照亮。 “给我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看我用魔术轰炸过去!”一句话尽显王女的霸气风范。 银发的少女披洒着淡蓝色的光芒,身体的阴影俱都清晰起来,甚至在华丽礼服上饰品都配合着反射出朦胧的光晕,一眼看上去颇有些神圣得不能直视的意味。 魔杖对于魔术师的作用是为了加快魔力的运转,本来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携带麻烦大多数的种类也不能直接用作武器朝着敌人劈砍。但是高品质的魔杖对于一位魔术师的实力可以说是一倍实力地增加,魔术强度发射速度俱都提升一倍。 更何况【水龙王】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魔杖,而是附带技能的晶钻宝具。 是啊,现在是敌人。 对方也不是普通马马虎虎能够对付的对手。 “抱歉,我也没有什么义务站在这里给你当靶子的说。”缓缓举起圣剑,尽量在对方没有察觉到的过程之中完成了防御的姿势。对方看起来显然是个魔术师,最难防御的就是对方瞬发的攻击性魔术。 “哦~要反抗么?作为一个入侵者倒是挺有骨气的嘛。”在缓缓之中,有同样淡蓝色的晶体以蕾娜为中心聚集而来,宛如飞舞在空中的一只只的蝴蝶,飘忽着荡漾着,看上去无比美丽却是暗藏杀机,“虽然最后还得是我的胜利就是了!” 她无比自信地说道。她也有着堪当这份自信的实力,在一个时代的战士之中她至今难逢对手。然而对手给予她的震撼随即接踵而至,将她一直以来的骄傲粉碎殆尽。 纷争一触即发。(。) 第167章 王宫突入战(七) 当那道猝不及防的人影掠到自己的眼前,莉法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格挡,也没有时间重新摆好防卫的姿势。只来得及交叉双手护住头部,紧紧闭上眼睛预备接下下一刻即将到来的冲击。 衣角飞动之前,托尔火红色的身影从莉法的衣间窜出来。原本是认为外边较为安全寒拓将托尔留在莉法这里,但是原本托尔就不是只有观赏价值的小动物而已。对方若是胆敢对自己的伙伴下手,说什么也要狠狠将对方咬下一块肉来。 说到底是能和魔王正面交手的无上猛兽,飞龙种。 小小的赤红色的火焰在她的口中酝酿生成,微弱的很难感觉到气势却是十分危险的致命武器,龙之吐息。等待着爆发出去的那一刻,这团火焰将要贯注在袭来者的身上,纵观整片大陆也少有生物能够抵抗住这种冲击。 然而,那道身影速度未减,直接就这样掠过了莉法的身旁。 之后笔直地冲向已经朝着这边追过来的白胡子,扬起了手中的魔杖准确用底部磕在了他的额头上。一击将凶猛飞过来的白胡子击飞到一边去,在地上砸出了大大的坑洞,矮人就此昏厥了过去。 这并不是矮人实力弱的问题,实际上加持了武装色霸气的矮人,全身各处的硬度堪比上等的钢铁。被来者简单的一击就昏倒过去,除了自身警惕性本就松懈的关系,更多的是来者同样附带着武装色霸气,十分熟练地如同武器一般加持在魔杖之上,力道集中在一点,直接承受打击的白胡子神经感觉瞬间就陷入了黑暗。 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向着自己亮出獠牙,他本该最不可能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才对。 太过于离奇的事态发展让托尔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口中酝酿的火球也如同泡沫一样怦然消散了。整只猫都出于一种“喵呜?”的懵逼状态。 然而此刻莉法也终于反应了过来,重新有了感受那股气息的时间。 实际是非常熟悉的存在。因为简直是剑士专用的武装色霸气作用在使用魔杖的魔术师身上,这种颇为“不务正业”的魔术师,莉法本身也恰好认识一位存在。 虽然大陆之上强者众多,同时将体术剑术双修并且趋于顶峰的也并非没有,但只要捕捉到那份气息认出来,就可以确认是那个人没错了。说起来,就连自己“近战弓手”的战斗外号的由来,也多是由于他的影响。 自己的爷爷:古蒙.维尔利特。从那场战争之前阔别以来还是首次见面,月光之下的精灵老人站在屋顶之上回过身来,一脸慈爱地看向了莉法的所在地。 身为前任勇者的上任伙伴,古蒙的人脉确实可以说是极其广阔了,与高强锻造师保护自彼此认识可以说是理所当然了。也因此白胡子才会将他自然而然地归入自己的伙伴里面,也因此对其完全没有防备才会失手,不然即使是古蒙也得花费一点心力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爷爷……”莉法本身倒是泪眼朦胧,低低地喊了一声就扑进了古蒙的怀抱之中。 长久阔别并不代表莉法不对古蒙担心,出战之前虽然已经略微好转,但是后续她根本不太清楚。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所以奋身追随了自己的君主寒拓而去,因此得不到爷爷的半点消息。胡思乱想之间几乎要成为莉法半夜的梦靥,让她害怕得几乎不敢入睡。 此刻看见古蒙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还有一把子力气为自己排除一直追击自己的敌人,一副完全康复了的样子。再没有比起亲眼看见的事实更加让人安心的了,一直担心着的爷爷到底是平安无事,悬着的心情终于放下来,埋藏在心中的阴暗种子也连根祛除不漏痕迹。 太过于高兴难免喜极而泣。 莉法全力拥抱,古蒙则是满脸笑容地抚摸着她的头顶,托尔夹在两人之间被挤得发出“咕喵~”“咕喵~”的轻微惨叫。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呐。”古蒙轻轻地擦拭着莉法的脸蛋,但还是怎么也止不住她大滴大滴掉下来的眼泪。 “咕呐呀咕啊呐喳喳……”哽咽的嗓子已经没有办法发出正常的声音了。 “真是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啦。”对此古蒙唯有苦笑,“这样也好,时间不多,你就一边听我说话一边恢复冷静吧。” “做得好啊!”第一句话就是实实在在的感叹,对于寒拓合力击杀魔王的这种行为早就听过了详细的描诉,自己拼尽全力才做到堪堪阻挡魔王的脚步,那样强大的存在却在众人的目睹之下被堂堂击杀了,不免让他生出一种岁月不饶人的感叹。 “那个孩子果然是勇者,没有谁比我们更加清楚这一点。莉法,我的孩子,你的选择是十分正确的。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勇敢地去追随他吧。” “要包容,要学会开朗与他人相处。你要化身成修补漏洞的水泥,那个孩子所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在战斗途中所欠缺的某物,你都要负起责任来将他全部修补起来,这是身为勇者身旁女性的责任啊。”越到后面越像是爷爷告诫即将出嫁的孙女的肺腑之言。 “好了,我的孩子,你应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吧,让我们就此别过吧,无论身处何方,面对何物,都不要心存迷惘啊。” 确实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寒拓的计划环环相扣在时间的把握之上不容有失,古蒙的话让莉法全身一紧。保持拥抱的姿势数秒钟之后,到底是离开怀抱,狠狠地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重新变为了一种异常坚定的眼神。 就像是终于离开长辈们的庇护的温室的幼苗,决心要独自面对外界的狂风暴雨,立志成长为参天大树的游子,出发前一刻俱都是满怀着如此坚定的决心。 两人之间饱受挤压的托尔终于“噗哈”一声探出了头来,甩了甩耳朵,象征性地“嗷”了一声对古蒙以示威胁。古蒙稍微眯起了眼睛看着托尔,眼中散发着一种复杂的光芒。 “你说的对爷爷,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了。总有一天还能够见面的!”莉法气势十足地说出这番话,然后回退一步展露了笑颜,“爷爷没有事比什么都好,以后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哦。” “我会的。”古蒙轻轻笑着,挥手对其做出了道别。 终于不再迷惘,莉法头也不回地奔跑出去,身影在数个回转之间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完全消失的那一刹那,少女的背影迎着月光的背景熠熠生辉,已经快要变成完美的图画一般了。古蒙颇为感动的看着这一切,虽然自己也想要重启旅程无奈身体已经吃不住了,更重要的是二十年的平安生活早就已经消磨了他的雄心壮志。 去吧,孩子。这整个时代都是你们的东西。 况且……古蒙想起附在莉法胸前的那只粉红色小猫,远看不易察觉,近距离细细观察之下他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孩子,这场旅途,或许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艰辛也说不定。(。) 第168章 王宫突入战(八) 好强?!敌人的强大出乎于自己的意料让蕾娜愕然了。 从外貌身体形态看上去的话年龄跟自己相差无几,就算年长也绝对不可能差出太多,但这是怎么回事?这种程度的力量?! 【水龙王】魔杖的技能,方圆百米之内的水元素俱都为自己所用。虽说在这种昏暗的宫殿少有水元素聚集,但所有的水元素都能够由她庞大的魔力积蓄量所创造出来。只要魔力充足,几乎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水元素的操控可不是水之魔术的使用如此简单地事情,而是真正实现了自在操纵,只要一个意念之下水元素便会变成自己想象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便利的技能了。 但即便是拿出了这等力量的自己,依然对于敌人毫无办法。 【水龙王】挥舞之间,有锋利的冰晶在这片方圆百米之内的空间之内迅速生成,凭借着心念一转,数不清的冰锥从四面八方一起射向了位于中心的寒拓。 却被其全部避开了。 仿佛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一样,寒拓总能够准确地避开从各处而来的攻击,让蕾娜不禁对其身体构造产生了怀疑。且不说寒拓的魔术天赋如何,体术技能可是从小训练到大的,一直以来这样野兽一般的反应神经将寒拓足足数次带出了生死的边缘。 说到底冰锥生成到射出去这一短短的时间之内寒拓已经反应过来了,并且及时闪开了。 蕾娜尝试着拉紧距离凝结生成冰锥以此缩短攻击的时间,却被敏锐的神经所察觉,反手一剑就给敲碎了。 “可恶,居然有如此天赋和力量的话……”高跟鞋的一脚狠狠踏在了地板上,因为起身飞舞的裙摆随风飘荡,被发卡束缚的秀发早就解开来了,美丽的银发瀑布一般铺洒开来,在蓝色光芒的照耀之下颇有一种女武神的飒爽英姿,“有这种程度的实力的话,干什么不好要去做刺客啊?!” 来我们王宫做侍卫的话该有多好。能够有资格做自己对手的同龄人,在这片小小的王都之中,无论怎么找都不会碰到了吧。 “呵啊啊啊~”在一片纷飞的冰晶的之中,【水龙王】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最为耀眼的光芒。由魔力直接生成的水源如同瀑布一般弥散开来,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在了蕾娜的周围,短短数秒钟的时间,水光涌动微波粼粼,魔术的前半部分已经准备完成。 【五阶魔术.水龙炮】。 以其因为极像东方龙的形状而得名,魔术本身也将水元素脱去了温柔绵软的涵义变得宛如利剑一般勇猛无匹。是一个远程作用极具攻击力的魔术,经由【水龙王】的魔力加成,操纵水元素的技能加成,威力已经突破了普通五阶魔术的概念。 水光的前段突出来,在行进的过程之中便抛洒凝结成了龙头的形状,如同炮弹一般抟射出来的龙头,其身体也在****之中快速形成,整个一条龙翔九天的肆虐状态。 舍弃吟唱直接发动五阶魔术,这份强大即便是放在宫廷魔术师之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更何况是与蕾娜的同龄人之间呢。 然而寒拓本身也不是平凡之人。 面对突入王宫以来,应该说是对魔王一战之后所遭遇的最为凌厉的攻击,此刻他的心情却是出其的冷静。或许是穿越过许多修罗场所积累的战斗经验,他压下了方才心头一紧下意识便要使用魔术的心思,想想这个状况凭借一身力气和手中的圣剑就能应对过去。 那真的是十分自大的狂言。 从未有剑士面对白银公主释放的魔术还能够平心应对的,无不是无所不用其极才能抵挡得了。蕾娜纯白色的魔力超出普通魔术师的魔力质量许多倍,特别是带有攻击意识的魔术对于敌人来说就像是剧毒一样危险。 脑海之中浮现出曾经还是剑术小白的时候被自己的老师莫得里所教导的情景。 “任何事物都有一个突破点的存在。”在实践课堂之上他是如此说道,“对于所有的事物来说这都是一个特殊的标记,相同种类的物种但是其突破点完全大相径庭这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但是只要能够找到的话,对于破甲来说可就轻松多了。”说道如此,莫得里轻轻抚摸着伫立在面前的一人高的一块大石头,某一刻像是找到了某种感觉一般,用手中的木剑,以极稳的力道捅刺了某点,硕大的石块应声碎裂开来。 台下是学员们包括寒拓在内“哦哦~”的惊叹声,莫得里接着说道:“这招的精髓便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能够寻找到这个点,战斗局势瞬息万变,留给剑士的时间可不多啊。” 不过终究只是理论化的技能而已,这是莫得里未能说出口的事情。 因为短短不足一秒的时间之内就摸清事物的全貌并且把握分析寻找关键一个小点,时刻面临着被攻击的危险,得是多么大条的神经并且慎密的心思才能够做到啊,这着实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了。 就是现在!!! 【吼号穿.定点突破】。 仅仅三阶但技术难度在整个剑术体系都能排得上号的传奇剑技,之前只存在与剑术宗师探讨的理论之中,在此刻运用于实战之中终于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应对坚硬魔兽破甲的剑术,被寒拓运用狠狠击毁了五阶魔术。 寒拓用堪比野兽的敏锐直觉瞬间扫描完毕,【贯白虹】横放,下一刻猛地刺出去,一剑刺在了水龙的眉心位置。 仿佛是被谁给大力推击了一下寒拓向后趔趄,随后大力一步站住了跟脚。 然而方才还凶猛至极的水龙,就像是爆裂的气球一样,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水泡在空中逐渐消散。 “意料之中。”蕾娜清脆的嗓音响起来,“我知道你不可能拿它没有办法的。”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我的目的也不在这里。” 只不过是用来争取时间的手段而已。 能够被普通魔术师当作致命杀手锏的五阶魔术,在蕾娜手中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工具而已。下一刻,弥漫在寒拓周围的水泡停止了消散,凝成了冰雾在他周围飞舞聚集,只有小小方圆数百米的范围之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站在满是风雪的雪山之巅。 更加让寒拓吃惊的是,从风雪之中看到的模糊人影,隐隐勾勒出黄金比例的身躯,其头部正在闪耀着若隐若现的光焰,在人影行动的过程之中,拖出了长长的闪光的轨迹。 寒拓愕然地睁大眼睛,心神都差点失守。因为没有谁比自己更加清楚那个状态,好几次运用在生死战斗之中的那个杀手锏。 【爆发模式】。(。) 第169章 王宫突入战(九) “你这家伙下手真的是毫不留情呐。”仰天倒地的白胡子如此说道,他其实在古蒙和莉法的交谈途中就醒来了,但是却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一直躺到莉法起身离开为止才发出声音讲话。 实际上古蒙也并没有使用全部实力,不然加持武装色霸气的他再加上魔术的运用的话,趁着矮人毫无防备的状态打下去可以说是致命一击,不是短短时间之内能够回复过来的。 到底是留手了,两人也没有撕破脸皮的必要,彼此还是最为真挚的朋友。 “抱歉呐,老友,事急从权。不这样做的话,那个孩子不会冷静下来的。”古蒙微微一笑做出了道歉,“哪个是我的孙女啊,还会有谁比我更了解这个小女孩的心思呢?” 白胡子扯了扯嘴角。方才的对话他当然也听到了,莉法那一声声的“爷爷”喊出来听在耳中分在清晰明了。 “我说老家伙,你可不能包庇你的孙女啊,她们做的事情你真的清楚么?明晃晃地拿出了魔王的心脏这种材料,当初我可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呢。” “啊~我当然清楚,清楚他们所有人的品性和身份。”古蒙一副缅怀的表情想起来,在那所已经不复存在的圣庙之中与两位胸怀黄金之心的少年们的初次相遇,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坦率真诚,却都是绽放着极为耀眼的人格魅力,少年的生命过于鲜活不免让他这等程度的老人忍不住缅怀过去的记忆。 “因为我很清楚所以我可以打保票做出保证,那些都是善良纯真的孩子,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做出对我们种族联盟不利的事情,你就尽管放心吧。” 听闻如此的白胡子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对于寒拓两人的警戒都仿佛随着这口叹息随风飘散。“是这样的话你早说啊,还害我白白挨了一记杖击,虽然没啥大碍但是很丢脸的好嘛?多少年了,又不是学艺的小鬼了,我居然又一次被人打趴了。” 明显地撇了撇嘴对古蒙“野蛮”的行为表示不满,至今还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打滚耍赖了。这便是白胡子本人的品行,随心所欲,根本没有身为强者的自觉与矜持,却是支撑整个矮人群体的无上强者之一。 对此古蒙也只有苦笑了。 “真受不了你。之后给你赔罪喝酒行了吧,我纳戒之中珍藏的酒酿也会给你喝一瓶哦。”古蒙一边说着这些对于朋友来说已经是相当奢侈且简陋的“赎罪”方式,一边将手伸向白胡子茂盛的胡须,想要就地把他拉起来。 而矮人本身也明显接受这种方式,虽然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也没有再做出抗拒的样子,任凭着古蒙朝着自己抓过来,自己也起身想要站起。 这个瞬间,双方还没有触碰到,仅仅距离一个毫米。 如刀一般锋利的危机陡然袭来。 ~~~ 莉法依旧在奔行的途中。某一刻,托尔嗖得便从衣角之中窜了出来,口中的炽烈红炎迅速凝结,之后猛地喷射了出去。 这个时候莉法才意识到,托尔并不是自己所见的小猫儿模样一般柔弱,寒拓早就跟她说过这是一只恐怖的飞龙。只不过从来没见到过托尔施展能力变回真身,而托尔也从来是一种懒散可爱的模样。所以事实一直都被莉法埋藏在心底,只想着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挺可爱的啊,险些都要忘记最真实的事情了。 她没看见,之前自己只来得及叉手格挡的时候,只有托尔迅速反应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也是托尔野兽的直觉挽救了莉法一命。 火焰击出的方向,只隔着莉法区区三米的地方,龙之吐息猛然撞上了什么东西,刹那间便爆出了一大蓬的火光,直接照亮了这一方的天空。很难理解一小团直径不过一分米的火焰会造成这种效果,然而这便是托尔身为飞龙种的实力所在。 大蓬的火光亮起来,正正地击中了某个生物。无比炽烈的龙炎烧灼着它发出了惨叫,由极静瞬间变为了极动,它发出狂躁的声音在地上打滚试图熄灭如同附骨之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火焰,音调愤怒得如同恶魔咆哮,但这根本就没有用处。 龙炎的强悍以其极为高温和难以熄灭而著称。 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它的动作也越来越僵硬,终于在某一刻停止了生息,化为了一团焦炭横呈在地面,隐隐从轮廓看上去是魔兽的形状,因为粗壮到夸张的下体,小手臂上突出的锋利的骨刃,无不在诠释着这是一只非人之物。 也就是风魔了。 早就远远遁来的莉法看着这极其惨烈的死状咽了一口唾沫。而托尔趴在她的肩头看着这一切,小小的脸上冷漠得面无表情,其实这是对于敌人的态度再正确不过了。 怎么可能?!莉法在心中暗暗吃惊,事到如此疑惑才层层叠叠地涌上了心头。 王都之中肆虐着魔兽自己早就知道了,然而亲眼看过那些也大多数不过仅仅为了扰乱人群制造恐慌的魔兽而已,绝大多数没有达到一战的程度。无声无息就接近自己的风魔,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莉法本身也不是什么庸手,实力虽然没有高到去哪里都是无敌的程度,但也对着自己有相当程度的自信心。 专门负责潜行,以速度著称的风魔,并且高阶到【子爵】级别的风魔,在莉法没有心理防备的条件之下能够无声无息地接近她也不是太过于出人意料的事情。 一个观念先入为主在心底扎根,之后再想改变这个观念的话就很困难了。 之后莉法会自己完全破除这个观念的。 因为此时,多达三十只的【贵族】级别风魔正在以她为中心包围而来。其中还包括【贵族】魔族的爵位顶峰:【公爵】级别魔兽风魔将:风多黎各。 计划的进行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总有一波三折,太多的计划到最后达成的时候,实施的已经不再是原本的计划了。(。) 第170章 王宫突入战(十) 风雪的迷雾之后,若隐若现的来自眼眸深处的火焰有如鬼魅。与之前感受到的压力也明显不同,魔力的运转速度凭空增加了一倍之多,与此同时来自周边的威胁性也凭空增加了一倍。寒拓很清楚,这就是【爆发模式】给予身体的全面加成作用,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运用对付别人,此时终于轮到他人运用对付自己。 感觉就像是和某人赛车,之前彼此毫不相让,不分上下,却在某一段路上对手陡然加速,远远地将要甩开自己,自己所感觉到的那股异常的憋屈感。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的对手都是如此恶心的感觉,都不知道在心中到底是怎么骂自己的。 雪雾之中结起了晶莹的水晶,分散在这阵冰雾之中,然后冰晶们相互碰撞凝结,疾风之中变成了块状大小不一,或薄或厚的晶状断层。最为纯净的晶版,在其中一片掠过身边的时候,寒拓甚至能够清晰地从断面看见自己的身影。 真是大费周章。寒拓心想,此刻他还没有这种作战方式的意义。他转身避开了一片凌空飞切过来的晶片,其锋利的断面斩裂空气的纹理俱都清晰可见,寒拓以极限的幅度避开,顺手一剑将它击碎。 裂成数块的晶体划出了四散纷飞的线路,重新回到了雪雾之中成为了再一次凝结成更大晶体的材料。 就像是雪崩状态的山崖,雪球到处都在翻滚堆积,就算大雪球之间相互撞击碎裂,缩成的小团子雪球依旧会继续翻滚下去,绝对不会放弃变成更大雪球的希望。这已经不再是人力所能狗阻止的事态,因为有着向下的希望,所以从不会缺少为此奋斗的存在。 寒拓愣了愣,轻轻抚摸了【贯白虹】的剑身,单手持握另一只手扶住了握剑之手的臂膀,整个身体都仿佛化作了炮弹发射的支撑架一般,下一刻,单人单剑的大炮在此方大力轰击了出去。 寒拓踩着沉重的步伐逆着暴风雪的方向转动,无形的利刃在风暴的屏障之中切开了长长的口子,却在斩过的缝隙之后便迅速合拢,连半分痕迹都没有。 稍微叹了口气,寒拓收回了剑刃。颇为苦恼地看着这一幕风雪的屏障,发现自己就像是登雪山然后因为暴风雪困在旅途上的旅客,面对以自己为中心环绕的雪幕毫无办法。 他被困在这中间了。 这一道严密的雪幕均是蕾娜的魔力所化成。现在这片天然的防御之外,正处在爆发模式之中,眼眸闪烁着光焰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踏步地跨进了暴风雪之中。 原本魔术师就不是太擅长近战的类型,对于体术几乎一窍不通的蕾娜也未能逃脱了这个定义毕竟是典型的魔术师,然后她并没有站在远远的地方操纵魔术,二十主动与敌人拉进距离,谋求更加高胜率的战斗方式。 说到底魔术师离得远远的不过是为了保护自身的一种方式,有利有弊,隔的远远的连魔术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而勇于拉进距离的魔术师,先不论是否拥有保护自身的手段,这份勇敢也会为其大大地提高胜利的几率。 之后,寒拓终于明白了她费力制造这大规模场景的原因。不单是单纯为了把自己困在这里,也是蕾娜自身高明的战斗方式。 她踏着风雪而行,宛如风雪的女王。在她精准的魔力操纵之下,沿途的晶片俱都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身体,每一步的踏出都及时有冰雪铸造的台阶生成撑住了她的脚步。虽然本身是为了不在这片雪地中打滑采用的办法,实际上由寒拓看来似乎是踩着自信优雅的舞步的公主,纵横在这片战场,若是在不同地方简直是要让他心折的美丽。 在这里虽然同样心惊却不再是欣赏的意思了。 当满天飞舞的冰晶将蕾娜的身影映照到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时候,寒拓的冷汗顿时就流了下来。 那都是被晶片所反射出来的影像,或大或小,或清晰或模糊,但无一例外均都起到了迷惑的作用。寒拓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蕾娜的形象让他感到颇为眩晕,已经完全判断不出来哪个是真身了。 凭借着充沛的魔力,蕾娜以极快的速度在迷雾之中滑行,纷乱的身影令得寒拓眼花缭乱。当第一发魔力弹击出来的时候,寒拓便愕然发现,在这个较为封闭的空间之中,不止是眼睛所看见的景象,就连声音经过回声的渲染都几乎是重叠的,这代表声音也丧失了用作判断的依据。 “即便这样还能躲得开的话,就躲躲来看啊!”无数的蕾娜齐声喝道想要从中判断她的所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即便这样,还是无法把寒拓逼入绝地。 既然感官没有用的话,那就舍弃它好了。 在纷乱的战斗中在蕾娜愕然的目光之下,寒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射出去一发魔力弹,在经过太过于绚丽的重重倒影后,在最后的最后,极限中的极限,在距离寒拓不足半米的地方又终于变回了一个的状态。 然后在堪堪擦中他的身体的时候,被其又一次避开了。 怎么可能?!即便这样还是拿那个怪物没有办法么?!今天已经吃惊过多反而让蕾娜释然了。是了,不这样的话,也不自己中意的那人的行为了。且看你还能够多少次突破我的想象! 如此想的蕾娜在原本的基础之上再次向前,与之对应的攻击的距离个间隙也同步变短,过于高强度的攻击让寒拓皱起了眉头。 面对从自己四面八方冲过来的攻击,他在心中想着:没关系,只要全部挡下来就可以了。 而蕾娜看着灵敏闪躲着的寒拓,不时用手中的大剑敲飞格挡攻击的时候,心中想着:没关系,只要让他挡不住就好了。 某一个,蕾娜将手中的物事作为投掷物品狠狠地甩了出去。混杂在一闪一闪锋利的冰晶之间袭向了寒拓。 他闭着眼睛。 他只能感受到事物袭向他的位置的这种直觉。 所以他如同对待冰晶一样敲飞了那个东西。 寒拓陡然睁开了眼睛,因为他感受到了手中与以往不同的触感,明显是打到什么不一样的物事。一眼便看见原本应该握在蕾娜手中寸步不离的精致魔杖斜斜地插在自己的面前,由数片瞬间凝结而成的冰块固定直立在那里。 寒拓吃惊地瞪大了双眸,蓝色眼眸之中似有某种火焰将要爆发出来。 “我的【水龙王】,即使不是握在我的手里,那也是我的东西。”蕾娜低声喃喃,之后大声喝出,手掌合拢之间有纯白耀眼的光芒在她的手中集结,“你已经无处可逃了,刺客!” 【水龙王】顶端的宝石陡然暴发出炽烈的蓝色光芒,将寒拓的整个身影,俱都吞噬其中。 【五阶魔术.水龙炮】,八连发!(。) 第171章 王宫突入战(十一) 时间稍微向前回溯一部分。 危机未来,古蒙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一甩手一道魔术的屏障已经出现在了身前,反回过头来,原本还躺在地上不愿意起身的白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迅速站起了来,甚至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姿势。 【锻火】发动,白胡子呼喝着抡出了解放之后的巨锤,一发砸向了袭击而来的敌人们。 能够感觉到,很清楚地知道。来者是一大波的敌人,数量远远超过了两人个数的十倍之多,真实数量已经无法估计,个个都是十分强大的好手。 虽然我们这边也不差。 一发爆炸一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之中响起来。解放之后的【锻火】形成的巨锤直径达到了五米之数,可以说是一击便已经覆盖了一片地域的群体攻击,却只有一只敌人中了招,喷着鲜血旋转得倒飞了出去,其他居然是在瞬间避开了巨锤的锋芒。细细看过去两人才发现那是一只风魔,之后意识到这一批一批未知的敌人竟然全员都是高阶魔兽的风魔。 之后是钢铁敲击钢铁一般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古蒙皱起了眉头加大了手中魔力的输出力度,连续密集的骨刃割裂的攻击到底是没有割开古蒙高强魔力所铸成的防护罩。 倒是一记颇为沉重的攻击让他感到心惊,险些就要碎裂防护罩的力度,显然不是区区普通贵族魔物能够做得到的攻击。 风魔将一击不得手,在魔兽群之中隐蔽地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跟这两个人过多的纠缠。原本就不是能够短时间之内能够解决掉的强者,不必将全员都耗费在这里。 虽然贪食魔王命令自己是最大限度制造城中的混乱,但是这样的任务本来就没有什么硬性的标准。作为一个个体的生物而言,风魔将也难免有自己的私心。在这之前它一直认为既然没有约定要进入王宫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好好地尽力地完成任务是正经。这个想法一直截止到看见那个精灵女孩的时候。 自己曾经在万千魔兽的眼皮底下,在许许多多的人类面前,在那片战场之上被区区一位少年给狠狠击败了,这将是自己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耻辱。 被悲惨摔在泥中的风魔,吃力地抬头的时候,它看见了那个。 除了那位和魔王同等强度的强度,还有相比起来弱小了许多的另外一个精灵的女孩。明显就是同伴的样子。同样的孩子,自己也确实在方才远去的道路上看见了。 因此无比阴暗的心思流露出来。对那位少年的话自己说不定赢不了,但是比起孱弱许多的精灵女孩却是手到擒来的选项。让他体会到失去盟友的痛苦,让他狠狠地从心头掉下一块肉来! 所以说这也是人类的诸多弱点之一啊。 “二十只留下拖住他们的脚步,剩下的随我追!”电光火石之下风魔将便做出了决定,甚至是更为稳妥一些的计划,率领着为数三十只的魔兽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 “站住!那个地方是……”古蒙因此惊慌地叫出声来,但随即被极速掠过来的风魔给挡了下来。【贵族】级别的魔兽,凭着马马虎虎的态度,即便是古蒙这等人物也不是能够轻易相与的。 何况还有二十多只。 “别发呆了,老头子!现在急也是急不来的吧,先把眼前的敌人给铲除掉!”还是神经大条的白胡子说出了颇为冷静正确的话语。 古蒙此时已经被急切蒙蔽了头脑,正因为事关自己最宝贵的孙女所以才无法维持冷静的态度。但不可否认白胡子所说的话语的正确性,若是不能摆平放在眼前的事情,那么一切都没有办法谈起。偏偏只要古蒙或者白胡子其中一人做出要突围的姿势的时候,风魔们都如同闻见腐肉的气味的秃鹫一般合围过来,将他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普通的魔兽哪里会懂得彼此配合的战斗方式,这也是因为他们都是颇有灵智的【贵族】魔族,即便单独一只他们都可以轻松击破,集合在一起也因此变得分外难缠。 古蒙烦躁地啧了一下舌头,心底为已经走远的孙女莉法担心起来。 事实上时间才过不久,莉法确实就正面被三十只的风魔大部队给追上了。若不是托尔首先反应过来,早就已经香陨在第一只偷袭的风魔的骨刃之下。 ~~~ 方才目睹了一只风魔惨烈死亡的莉法,远远遁向了一边,却在某一刻突然感觉到脊背发寒。一个矮身蹲下来,另一柄锋利的骨刃掠着她金色的发髻撩过,有细细的些许秀发被其锋利一边斩落下去,无声飘荡在了地上。 风魔远远不止一只。这样的想法瞬间掠过了莉法的脑海。 莉法本身接着蹲身的幅度顺势一滚,在地上翻过了一百八十度无惧灰尘俱都沾染在了身上,瞄准都舍弃了,一发带着淡黄色光芒的魔力羽箭就已经射出了出去。 理论上对方如此大的目标,即使不用瞄准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也没有失手的可能。 却没有击中。那里空无一人。 “小姑娘~”来自恶魔的呢喃声响在莉法的耳边,让她浑身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你的动作太慢啦。” 相对于以速度著称,风魔巅峰实力的风魔将,少有几只生物能够达到它这种速度。莉法的速度太慢了,慢到像静止一样。 就像是注意力不怎么高的孩童,在老师的无聊课堂上认真听讲然而眨眼之间便已经失去了兴趣,风魔将对于眼前的精灵女孩立马便失去了戏弄的动力。因为她除了惊愕,居然没有了其他的负面情绪继续表露出来。 什么啊,那种眼神,真的是看上去十分讨厌的眼神啊,难道还幻想能够打败我么?!莉法坚定不容置喙的眼神令它感觉分外不爽,原本是要欣赏她各种负面情绪的流露的,却已经没有了那份心情。 时间还没有过去十七分钟。瞬间移动的技能也无法发动。 一掌拍飞了莉法狠砸过来黑色大弓,风魔将无情地举起骨刃,照着女孩精致的脸蛋就划了下去。它已经是一副完全失去了耐心,打算一举解决麻烦的态度了。(。) 第172章 王宫突入战(十二) 事实却是如同蕾娜所说一般,已经没有了闪避的空间了。 【水龙王】正正直直地插在自己的眼前,顶端上的宝石正在发出灿烂耀眼的光芒,预示着魔力正在极速聚集之中。寒拓甚至能够感受到如同轻纱一般轻轻抚过自己脸颊的细微水雾飘过去,之后却会变成致命的杀器。 寒拓想的很多,但其实时间间隙很短。电光火石之间能够想得到很多的东西,但实际上根本来不及有所动作。【水龙王】宝石的闪光就像是天边一闪而逝的流星,闪耀过后光芒迅速凝聚团结,随之而来的还有八条与之前威势并无二致的水质长龙。 【水龙王】能够操纵百米范围之内的水元素。并不是握着它的蕾娜才能够使用这个技能,而是无论这柄魔杖身在何处,蕾娜都能够以它为中心发动这项技能。既是对自己进行防御的无双技能,对于打击敌人同样具有无双效果。 连着这一片迷茫的雪雾,都是为了这一击而准备的。一大片晶片之间都是由水元素所聚集而成,之前镜像迷宫的用途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虽然也有这方面的效果。一般敌人用这个迷宫本就能对付了,毕竟不到最后,蕾娜也不想亲手破坏自己大力创造的这片天然屏障。 然而舍弃一切做到的攻击效果是显著的。 面对八条水龙寒拓也没有办法像上次一样做到定点突破----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八条水龙轰然撞在一起,将闭上眼睛无可奈何的寒拓的身影淹没。飞溅的水花依然像是土炸弹爆炸散射的弹片一样四处飞舞,令得蕾娜不得不起身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她其实已经突进到寒拓的十米范围了,对于一位不擅长近战的魔术师而言,实在是难得可贵的勇气。 同样她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寒拓被这水幕的炮弹所淹没纷乱的身影,从心底之中感觉到十分的可惜。如此天才会败在此处,是很让人惋惜的事情。 水雾的抛洒在不久的之后就结束了,蕾娜稍微拍了拍身上的水渍,丝绸的礼服早就已经被水珠浸透了。整个人都是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然而她本身并不为意,从口袋之中取出了发箍将自己散乱如同海藻一样的银发扎紧,用力甩了甩头纷纷扬扬的水珠顺着瀑布一般的发丝飘落,有种说不出来的飒爽风姿。 其实满溢在她心头的,更多的还是战胜敌人之后的欣喜自豪感觉。果然我还是最强的!这样想着。 然而,“被你摆了一道啊,计谋策略把握地都很不错呢。”让她魂牵梦绕的男性嗓音突兀地在一片无人的空间之中响了起来。她带着惊愕猛地抬头,看见被冰封住的人影好端端地处在宫殿正中央的大块冰冻水晶之中。被冻住的蒙面少年依旧保持着闭眼防卫的姿态,就像是雕刻品一样完整地处在水晶之中。 下一刻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生地化作了泡沫消失。 圣剑第二技能,光影错折。经过对土魔将一战的升华,已经变成了制造一个具有实体的分身这般足够用来保命一次的技能。当然是要在对方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之下,早有防备的话要想使用出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雷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就在包裹着空无一物的大水晶旁边,光线陡然之间产生了波动,熟悉的身影便从这道错折的光影之中现出了身形,赫然便是寒拓悠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分身一旦消失,隐藏本体的迷彩也就同步毁灭。 然而,真正让蕾娜吃惊的事情根本不是这个。 寒拓的身体上还披洒着些许碎屑的水晶,有的甚至融化开来在他的身上浸出了些许的深色斑点,更多没有融化的被他一抖身全部甩了下来,星星闪闪,如同映照着月光闪烁着细碎光芒的沙滩一样。 寒拓的面罩已经被水龙炮给卷去了。蕾娜首次看见少年的面貌,其容颜让她的心中一紧。帅气是帅气,更重要的是这张脸蛋明显地和自己有三分或者四分相似的地方。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和堂堂白银公主面容相似的人存在?! 不,其实那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在少年缓缓睁开的蓝色双眸之中,俨然有熟悉的光焰在其眼眸之中熊熊燃烧。原本该是最强魔术师的皇室一族血脉带来的独有秘宝,【爆发模式】,此刻明明白白地作用在这位陌生的刺客身上。 少年少女们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彼此凝视着,双方同样燃烧着光焰的一蓝一绿双眸拖着尾焰遥相呼应。太过于严峻的事态让整个局势俱都沉默下来,蕾娜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牙关也抖抖索索地紧咬着。 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你是怎么回事,你究竟……” 话并没有说完,就被寒拓生生地打断了。 “白银公主啊,现在的更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吧。”寒拓挥手甩剑,将弥漫在剑身之上的冰屑也俱都甩飞干净,“比起什么这些那些的杂碎的事情,还是来确定谁更强这件事情更加重要。” 男人永远都有一颗攀比强弱的坚定之心,无论处境为何敌对何物,这是属于男人的浪漫情怀。 蕾娜恨恨地咬牙,信念一转之间被封在大水晶之中的【水龙王】感觉到了某种音讯颤动起来,片刻之后突破了大水晶冰封的禁锢笔直地飞向了蕾娜的方向。随后被其稳稳地接住,在空中挥舞数圈之后身体也随着挥舞的姿势摆动,几秒便做好了防御的姿势。 而寒拓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没有出手阻止【水龙王】的飞行。 因为虽然此时彼此互为敌人,实际上寒拓被没有对眼前的少女有多少恶感。通过真实的战斗才能理解对方,即便战斗的时候会使用各种计谋,但同时也能够感受到少女身上的那种勇敢,果断的品行。 实际上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之后我不会留手的,尽我最大的力量来进行攻击。” “做好防御,咬紧牙关,意识哪怕一瞬间也不要放松警惕。” “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懈怠,你都输定了。” 伫立在那里的出于爆发模式之下的冷傲的寒拓,平淡地说出了如此话语。既然她都如此努力了,自己也要拿出尊敬对方的态度来才行。(。) 第173章 王宫突入战(十三) 关押着艾维尔的栏杆超出安雅想象的坚硬。狠力一击直接把她从面前给弹了回来。 区区魔导器?!安雅皱起眉头不信邪地用单手撩斩,位处于自己身旁的一根栏杆应声碎裂,以坚硬著称的王宫的牢房,确实是挡不住她的随意一击。 偏过头去仔细看,才能发现,只有艾维尔附近的这片区域的栏杆是经过了特殊强化的魔导器。 “你这家伙啊……看上去一脸沉默的样子,背地里其实是很腹黑的一个人吗?看看看看,不知道是你的哪个同事给你下的套子啊。”以颇为嘲讽的口气,安雅对着蹲坐着栏杆面前的艾维尔说道。口中这么说,却是极速思考着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好久留。 “哪有这回事,我一直都是很安分守己的哦。”艾维尔苦笑道,“至今为止跟同事之间矛盾什么的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唉,实际上也没有吧。但是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哪怕不是自己刻意为之,说不定也会在某个什么方面无意之间得罪别人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种你看来没有办法的事情,倒是给我们现在造成了很大的困恼呐。”安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望旁边撇过去的时候,已经清楚地看见监狱之中剩余的警卫们朝着她们包抄过来了。 意味着首先要解决掉这一大堆的敌人么?这可真是不太简单的事情啊…… “唔啊啊女侠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女侠啊啊啊!” “……话说你旁边那个家伙是谁啊,从刚才开始就特别的吵啊。”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一样,安雅不耐烦地啧了下舌头。 “……不过是一个小丑而已,不用太过于在意也可以。” “哦?我还以为是你朋友来着,毕竟牢房离得这么近,说不定在这之间也产生了什么奇怪的感情也说不定啊。” “……你就别取笑我了。”跟这种变态是朋友的话岂不是我的一世污名啊。 但是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才好?安雅转身,持剑对峙着包围着自己的军士们,全部击败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但难免会收不住手造成些许杀伤。那样的话只会吸引更多的守卫向蝗虫一样扑过来,会让人烦不胜烦。 可怜的被比喻成蝗虫的,还算是颇为精锐的警卫们。 “都给我闪开,这里交给我们!”有四道身影从人群之中闪了过来,一起共事的警卫们还来不及判断他们身为何人,安雅的眼睛就已经眯了起来。 出于剑士的直觉她在瞬间就完成了双方的战力评估,仅仅凭着他们现出身形的那一刻展现出来的肌肉线条与动作姿势,已经初步把握了双方的战力水平。安雅在继承【金霞】的同时,也继承了父亲莫得里的名号,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剑术宗师了。 这下稍微有点棘手了……来者看来并不是庸手啊。 那是艾维尔的四位兄弟姐妹。身为小二小三的两位男性剑士首当其中,作为魔术师的小四小五紧随其后。喊着“让开让开”特意驱散人群的是大刺刺的小三,身为领头沉重冷静朝着安雅冲过来的是小二。 面对如此阵型,安雅也丝毫不敢大意摆好了防卫的姿势严阵以待。 意料之中原本应该第一击承受来自正面的剑士的攻击的,毕竟这个距离理当如此。不过还是打错了算盘,最先发动攻击的却是位于他们身后的两位魔术师。 这样做的话根本不合常理,但没有办法战局本来就是千变万化。 浓密的烟雾绕着安雅的脚边缠绕过来不一会儿就弥漫了整个牢房。安雅猛地掩住了口鼻,不过一会儿后却惊讶地发现这根本就是普通的烟雾,除了对视觉造成些许影响之外对其他的器官功能并没有什么伤害的意思。 该说一开始四个人的行动就到处透出了诡异的气息。 【二阶魔术.大烟雾】。 仅仅是用魔术制造浓密的烟雾遮蔽对手的实现而已,关于这方面的效果确实拔群,但是也没有了其他的附加效果了。若是针对敌人来说的话完全可以使用更加高阶的烟雾附带毒性的魔术,对于小四小五来说轻而易举,然而明显他们的目的就不在此处。 就连释放烟雾的目的,不在于遮蔽安雅的视线,而在于遮蔽周围警卫的视线。 “唔哦哦哦~”在安雅惊讶的目光之下,对手之中的剑士呐喊着以相当不得了的气势冲了过来。 但是却完全不靠近她。 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在原地大喊大叫,并且相互用力地用剑交击,营造出一种异常激烈的战斗样子。 但就是不靠近她。 “没事的,安雅。”背后传来温柔的仿佛要融化成一弯泉水一样的艾维尔的声音,“虽然是这个样子,但他们并不是敌人,可以信任他们哦。” 安雅稍微偏过头看了看艾维尔的位置,判断从他的那个方向却是能够清晰地看到这边的情况,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顺便一说,现在的艾维尔是一副看着养大的小小的女儿终于蹒跚着学会了走路,之后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扑进自己怀中一般甜腻腻地叫着“爸爸”的幸福到恶心的父亲一般的脸。 他们一边假装打斗着,一边将某个物件抛到了安雅脚下。 定睛一看,那是一把亮闪闪的钥匙。 “这是解锁大哥牢房的钥匙,大哥就拜托你了,伙伴君!”小二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并且竖起了大拇指似乎有牙龈的闪光在眼前亮起来,稍微晃到了安雅的眼睛,“为了让这场戏更真实一点,之后还要麻烦你打昏我们啊,身为王宫的侍卫长,要是不战斗到失去战斗力的话可是会被同行们笑话的啊。总之我们之后会讲这是个非常强大的敌人的!” 饱含真情的话语,热泪盈眶的表情,虽然老套但确实是十分帅气的动作姿态,配上小二可以说是十分英俊的面容。恐怕无论那个普通的女子看见的话都会稍微心跳一下吧。 但是安雅本人却半点兴趣也没有。毕竟少女的心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所填塞得满满当当。 “不过拜托你下手轻一点。”小二还没有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出口。 “哦哦~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留情的,为了让这场戏显得完美我也会尽我的全力。”冷着脸说出这句话的安雅,一个标准的箭步上前瞬间拉近了距离。 瞬间放大的还带着略微黄金纹路的剑身,这是小二小三昏迷之前看见的最后场景。(。) 第174章 王宫突入战(十四) 风魔的骨刃到底是没能切下去。 因为还没有挥下去的时候,一只纤细娇柔的手掌凭空抓住了它的手。莉法本身并没有注意到,之前还藏在自己胸口地方的托尔,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外面来了。 在那之后小猫儿的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猫儿猫尾巴轻轻甩着的女孩,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凛然然地站立着。并且用一只手轻易地阻止了风魔的进一步进攻。 说到底还是飞龙种。 光是眼中瞳孔深处流露出来的黄金如同刀割一样的凌厉瞳光就让风魔本身全身的细胞都升起了警惕的感觉,宛如一颗炸弹陡然在心中爆炸开来,随之而来的是贯穿脑海贯穿脚趾的警戒危机感觉。 顺便一说,托尔虽然是飞龙但是却有变化成各种物种的能力,只是飞龙所具有的广阔魔术的其中之一而已。虽然变为人类形态的话面容都是一样,这样一副兽人的形态也并非是唯一的限制。 只不过是曾经还在【诺兰城】作为被寒拓喂养的小猫儿的时候,寒拓曾经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放松心思说了些随意的话题。 譬如什么猫耳娘之类。好想摸啊,恨不得舔上去之类的。 那个表情实在是有点色色的。 所以托尔把它记住了。之后化身成人形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猫儿兽人的打扮了。虽然之后真的变成了猫耳娘主人也没有真的舔过来稍微有点遗憾的感觉。 不过托尔就是托尔,在主人面前只要一直是一副可爱的表情就够了。 虽然真实的托尔只是简单的一个瞥视,就让为数三十多只的高阶魔兽风魔全数炸毛。如同字面所说的,极为恐怖的一种存在。虽然是这样一副样子,实际上作为飞龙的威势一直蕴藏在她的身体之中,只不过平时不会对着身边的人释放而已。 她甚至能够自在地控制自己的威压所施加的对象,就连强者所释放的“震撼色霸气”都做不到的程度。对于飞龙种来说,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这个事实很难想象。 莉法已经趁机挣脱了束缚立马跑出来了。 面对着这样的情景不知所措,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托……托尔么?是托尔吧。”什么都是陌生的但是气息自己还是记得的,“托尔你为何……是这种样子?” 事到如今她才终于想起来,寒拓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事情。“托尔是飞龙种”这样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事实,当它一旦掘开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这位熟悉又颇为陌生的猫耳女孩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去吧,莉法,你应该还有你自己必须完成的事情吧。” “这里由我来挡住。” 再没有比这个更加可靠的话语了。 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托尔说出如此的话语,清冷的光芒洒在她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了被拉长伸展的影子一直蔓延到了风魔们的脚下。仿佛是笼罩着梦靥一般,托尔踩着轻盈的步伐每前进一步,大群大群的风魔们随之后退一步,明明体型数量都是如此的不均等,变现得却像是一群老鼠躲避着正在掠食之中的猫一样。 “怎么能……我也要在这里一起……”莉法慌忙说道,让她丢下同伴这种行为她还做不出来。 “没关系的莉法。”托尔回头朝着她微笑道,应该是初次见面的她们彼此的笑容却不可思议地能够传递温暖的情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在这个世界上面,不然的话世界终究不能够正常地运转啊。莉法你有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不是跟主人他约定好了么。” “那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所以,这里交给我吧。”托尔再次将头转回去,在这一刻凛然至极的气势宛如从天空之上注入到了她的身上一般,“可以的话也请不要轻视我啊,我可是飞龙的说。认为我不能搞定它们的话可就太看轻我了吧?!” 这番话语说的再正确不过了。以前早就略有耳闻,说是对于飞龙这一类的强大生物而言,比起生命更重要的还是对于自己实力的肯定。此时没有什么事实比起伫立在自己跟前的那道女孩的身影更具有说服力的了。 最终还是使劲咬了咬牙关,莉法转身准备离去了。 太弱了啊,我。 在奔跑的途中莉法如此心想道。 不管平日里将正义说得多么地富丽堂皇,但是没有力量的家伙终究是一事无成。 一直以来都被称为什么村庄之内的天才给蒙蔽了。因为整个村庄的范围比起全世界来说实在是太小了,可别说自己不太渴望追寻什么太过于高远的目标,现在这个样子就好了之类的话。 因为自己正身处于世界这个大舞台上面,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是的,最重要的不是舞者想要去哪个舞台之上绽放光芒,而是在自己现在身处的这个舞台之上。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未到来,能够把握住的,只有现在了。 在屋檐之上奔跑极速行进的莉法,紧紧地咬着嘴唇,静静地流下了眼泪。 这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悔恨,自己一直都处在他人的保护之中。就连寒拓遍体鳞伤的时候,自己也只能急切地在一旁看着,什么事情都帮忙不了。就在方才被白胡子矮人逼近的时候,也是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就在方才,也是做出了丢下了同伴这样的卑劣行为。 大家都非常得强啊,就连刚刚见面的安雅,也没有会输给自己的道理。就连身处在监牢之中的艾维尔,虽然跟自己拥有同等阶级的力量,做起事情来却比起自己要机敏得多。 自己是伙伴们之中最弱的一个。 这种事实就像是刀割心头一样难受。 一定要变强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奔行的莉法如此对自己许下了诺言。就像是还颇为幼小的孩童,在一次不尽人意的考试之中取得了糟糕的成绩,一边流着悔恨的眼泪一边做出了狠绝的约定,下次一定要重新取得优秀的成绩。 一定要变强!!!(。) 第175章 王宫突入战(十五) 话说回来,这下要怎么办才好。托尔在心中颇为汗颜地心想道。虽然之前说出了那么帅气的话语,但其实自己也对眼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之前在对魔王之战中被重创的身体,直到现在才大概恢复了过来。但这只是代表着只有身体技能恢复了正常而已,评价实力的重要标准,魔力的数量和质量还完全没有恢复过来。话说光是维持这副兽人的身体形态就尽了自己的全力了。 一秒钟过去,两秒钟过去,三秒钟过去……数分钟过去。 托尔跟一大群风魔跟一群傻逼一样相互对峙着,彼此都没有先动手的心思。 最后还是风魔将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出来。飞龙都是一群十分高傲到不可理喻的家伙,虽然不服气但是不可能会跟它们这样的存在在这里白白耗费时间才对。把哪怕一秒钟花费在弱者身上都是不屑于去做的行为,这就是骄傲的飞龙种啊。 “你这家伙?!”到底反应过来的风魔将怒吼道,“你这家伙,其实是不完整的么?!” 一切都想通了。在那片战场之上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一只火红色的喷火龙,之后自己也思考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然而到底是没有什么头绪。现在也是陡然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人形飞龙种,因为太过于震惊所以没有脑容量追寻来历,几乎占据整个脑子的都是若是不敌的话如此逃跑。此刻冷静下来,终于是把一切都联会贯通了。 两者根本就是一个存在。飞翔在天空的恐怖飞龙,此时以独自一人挡住三十只魔兽群体的猫耳少女,根本就是一个存在。这样的话,之前被魔王击败受了那么重的伤的话,不可能平安无事的才对。 迟迟地不行动只是站在那里也是因为这个啊,因为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转,所以不能够进行大幅度的激烈战斗。 这样一来怕个什么卵啊?! “那家伙根本无法战斗啊!全员一起上把她拿下!”风魔将大声吼道,周围的风魔们俱都身体一震疑惑地面面相觑起来。然而即便这样托尔听闻如此还是没有甩开步子攻击过来的行为简直就像是默认了一般,它们由惊愕转为愤怒,嗷嗷叫着就冲了过来。 尽会浪费我的时间。如此愤怒想着的风魔将大声地吼了出来:“把她给我撕碎!”这样从恶魔口中吐露出来的恶毒语言。 切,到了最后还是暴露了么。拖延时间只能到这里了。托尔也不是毫无预谋就站出来准备帮莉法拖延时间的,至少她并不是一点魔力都没有,成功逃脱这里的力量还是拥有的。 但是,在那之前,得用除此之外剩下的其他魔力跟这群魔物拼个高下了。在她印象之中还是有着清楚的事理明晰的思路的,自己目的并不是完全打倒敌人,只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所以,哪怕尽量多拖延一秒钟,都是自己的胜利! 就在托尔蕴积魔力准备作用出去的时候。 有两道颇为陌生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上方传来。“不必如此,公主殿下。”“这些小小的喽啰,凭借我们的力量清理掉就好了。”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如此说道。 那是稍微有点熟悉的两道声线,还没有来得及确认,一股澎湃的魔力就如同泰山轰顶一般压了下来。眼睛并无法看见的那股无形的魔力,却是真真切切地压在了自己面前,甚至只堪堪擦过了自己鼻尖的程度,可见对于魔力的攻击把握得相当成熟的这种手段。 数只已经发起冲锋的风魔已经被这股强大沉重的魔力气势压成了薄薄的模糊的肉面,当场暴毙的结局,以至于刚刚激起了血性的魔兽们又惊慌地后退,远远地躲开来,一副不明事理的懵逼模样。 如此威力和手段,对于那两人来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托尔冷静地想到。 被她言中的两个人正从屋顶上跳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身边。赫然便是伊莉和肯迪特两人,不同于普通人类的方面是,两人此刻俱都闪耀着炽烈的黄金瞳孔,这也正是化身人形的飞龙种的最基础标志了。 两人俱都是飞龙种,并且一直寻找的物事,长长挂在嘴边的“公主殿下”也确实是托尔无疑。这是更加久远之前的事情,在托尔还没有被叫做托尔之前,作为一只孤独的弱小的孱弱小猫儿在【诺兰城】中流浪,比这个更加之前的故事。 “终于找到您了啊。”用清脆的嗓音,伊莉如此诉说着。 “……事到如今又跑来找我做什么。”回答的却是托尔颇为冷淡的音调,说出的话语也是一听就有重重内幕的因果之缘,当然这都是日后再讲的故事了。 “别这么说啊,公主殿下。先不管其他族人如何想,我们可是真真切切地在关心你啊。”倒是肯迪特一脸暧昧的笑容进行着圆场,“这份情感绝无虚假。” “……漂亮话谁都会说的。” “你们这些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突然之间再次被打断,风魔将已经变得气急败坏起来。然而就在它话音刚落的瞬间,澎湃袭来的魔力如同炮弹一般轰炸过来,直接将自己右手边的一方地域尽数炸飞了。 那不能抵挡也无法抵挡,超出了自己想象以外的魔力浓度。在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已经如同大大的车轮一样碾压过来了,直接绞碎了位于自己一边的手下们,甚至没有心思回头查看到底死亡了多少风魔的数量,恐怖的死亡的阴影已经从它的头顶之上轰然笼罩了下来。 这两位也是飞龙种。若是放在其他种族身上它只会嗤笑一下“同类相吸”什么的,同样放在飞龙种的身上意义就有些恐怖了。 “啊啊~苍蝇扫一下还有这么多啊。”说话的却是娇柔体态的伊莉,小小的手掌之中随手挥出去却是难以置信的恐怖力量,“没有办法,只有再多扫除几次了。” 一句话如同点燃炸弹引线的火花,名为恐惧的原始情感在风魔将的心中突地就爆炸开来了。它甚至连招呼手下的短短时间都运用上了,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准备逃跑。 以它的实力,完全逃离这里一秒钟的时间都绰绰有余了。然而即便是如此快速的动作,背对着对手依然遭受到了不少的伤害。 魔力的攻击是无形的。但是气压的扭曲形态到底是勾勒出了这一波攻击的物理形状,硬要描诉的话,从被挤压变形的空气之中可略见一斑。仿佛是数枚大水球叠加在一起狠狠砸在地上,那一层一层的扭曲状态,便是此时魔力攻击的轮廓。 却不是水蛋那么温柔的东西。 凡是触碰到它们的风魔们,毫无例外地都被它们给碾碎了。就像是被炽烈光焰直接命中目标的**,就连灰烬都被吞噬在了烈焰之中,连渣渣都不会剩下。 到底是风魔将,付出了肩背上的鳞片尽数被剥落的代价,用自己的极快的身形步伐,最后还是成功逃了出去了。全力施为之下,即便是伊莉他们想要追赶,也得花费一番苦心才行了。 除了这一只,其他的风魔们俱都在这一招之下被尽数歼灭干净了。 但并不被他们所看见眼中。在他们看来,堂堂的风魔将就跟低级魔兽一样,都是能够一击销毁的存在,所以也不甚重要了。 他们的注意力还是回到了彼此的对话之中。 “公主殿下,看到您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事先说明,我可是不会回去的。就算你们要用武力把我带走,之后我也会想尽办法全力逃出来的!” “您在说什么吖?当然不会这么做了。” “唉?”这下轮到托尔吃惊了,因为超出自己的预料之外的回答终究是让她褪下了脸上的冰冷假面,一脸惊讶地看向了诉说着这番话的伊莉。 小女孩笑脸盈盈,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当然不会带您回去了。之前就说过这份情感是真情实意的吧?所来这里的目的,也只不过是确认您过的是否开心快乐而已。” “只要能够确认这就够了。公主殿下之后也只需要凭借着自己的意念生活下去,不会再有人来要求您更多的事情了。” “唔……那个,抱歉,我还以为你们是……”本性纯洁善良的托尔,在知道自己误会两人之后还是坦率地选择了道歉,这让伊莉和肯迪特眼中的温柔意味更重了。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生活得足够开心了。”回想起寒拓抚摸自己的头部,已经名为莉法的女孩拥抱自己的身体,想象着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幸福的待遇了,托尔发自真心地说道,“我现在有温柔对待自己的主人,也有许多值得信赖的伙伴,所以现在的生活过得十分有意义,你们不必担心了。” “哦哦~这可说不定哦~”没想到伊莉一脸坏笑地凑过来,有必要再说一遍,虽然她是一副这样较小的幼女模样,真正的年龄早就不知道超越了表面的多少倍,称之为历经沧桑的年长者也不为过。 托尔作为飞龙倒是只有初生的婴儿一般的年纪,还在颇为单纯直白的阶段,所以接下来伊莉的一席话将她的脸庞都染上了红晕。 “是那个男孩吧,是那个男孩吧?!你亲昵称之为主人的家伙,现在你的魔力不太够吧,之后肯定又要变回那个小猫儿的模样了。现在那个家伙的身边可聚集了两位漂亮的女性哦,凭借着宠物的身体真的能够把握住他的心么?” 关键句子是“用身体把握他的心”。 一言不合就开始讲荤段子。 托尔哪里不明白她话语之中的涵义。小脸蛋一红,然而尾巴却是警惕得倒竖了起来。 “不,不要!不要这样,不想主人他不理我!” “这就对了嘛。既然遇见了就要顺便搭把手了,我们两个合力使用的治愈魔术,可以重新让你回到巅峰状态。所以公主殿下,不必有所顾忌,放心大胆地去追逐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这种事也能做得到么?!” “当然可以做到了,殿下。”旁边是肯迪特大叔露出白牙闪光的爽朗笑容,“作为飞龙种的我们,一直以来信奉的教义,不就是‘永远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嘛。” 这是作为大陆最强生物的骄傲的昂扬的教义。 ~~~ 在这片夜幕之下,隔着王都远远的地方。 位于王都的后山上面,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支起帐篷。旁边同样身材健硕的熊耳兽人正在撩拨着篝火的树枝。两人身上散发着充沛的肌肉的呼吸声音,到了他们这种阶段,高强体力的动作反而让他们越来越精神。一段修行过后,从白天到黑夜毫无间隙,反而让身体达到了最为顶峰的状态了。 某一刻人类男子扭头看向了王都那儿的方向,露出了沉沉的疑惑目光。 “霍斯特,你怎么了?” “不……我看着王都怎么都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似乎今晚的灯火变少了呢,难道发生了什么骚动么?” “错觉吧?在这个节骨眼上,刚刚打败魔族的士兵们可是气势如虹哦,魔族再怎么一根筋也应该清楚这一点才对。” “大概吧……嘛,不过就算是真的,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了。毕竟王都之中还有那个人的坐镇呐,即便是魔王本人来这里,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吧。” 上一任的“白银公主”。国王哈默里的第二位女儿,足够称为盖迪亚大陆“最强的人类魔术师”的存在。 自从黄金公主离开了盖迪亚大陆前往异界,这个名号继承过来已经过了二十年,依然没有谁能够撼动它的合理性。 某一刻盖加伦停止了撩拨篝火,无言地看向了霍斯特正在搭建的帐篷。 “……我说,帐篷只有这一顶么?” “唉?我们只带了一顶过来了吧?” …… 盖加伦一副“搞什么,不想和你这种肌肉大叔挤来挤去地睡在一个帐篷里啦”的表情。 与之对应的霍斯特则是一副“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啊,小心我揍你哦”青筋暴起的表情。(。) 第176章 吞光(一) 寒拓的一席话让蕾娜瞪大了眼睛。作为具有“白银公主”的魔术师,她还是首次被他人小看成这样。居然在进行攻击之前提醒对手做好防御并留足了时间,她甚至想要大喊一声:“你小看人也要有个限度!” 然而这样的话语终究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没有时间。 事实正像他所说的那样,若是自己再不尽快做出防御的话,恐怕下一刻就会被秒杀吧。寒拓身上传出来的威势便是对蕾娜暗示着这样的信息。 一丝大意都不容许,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和对方较劲,不如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所以蕾娜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挥舞着【水龙王】,尽力构建起作为反击防御的壁垒。 留给她的时间也不甚多,从寒拓欲欲待发的气势之中能够明白。 只来得及全力构建一座包裹身体周围的水墙,即便如此,全力施为之下,纯白色的魔力和【水龙王】的加成,在爆发模式的状态,这堵水墙坚硬到能够轻松防御五阶魔术。 是时候使用魔术了。哪怕被看见也在所不惜,毕竟自己说过要全力释放的约定,这是对对方这位努力的少女的肯定。 寒拓深吸一口气,此刻眼中的光焰豁然爆裂。黑色魔力如同蟒蛇一般缠绕上他的大腿,轻轻地没有重量却能够给予巨大的冲击力。虽然只有腿部,但是毫无疑问那个物件已经显现出来了,作为寒拓最后的杀手锏的“机甲”。 比起最初的型号显然更近了一步。对风魔战之中使用的如同大型卡车一般笨重的机甲,此时已经如同皮肤一样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就算完全释放开来也不过是使得体积大上一倍而已。 然而威力并不可同日而语。所谓浓缩就是精华了,先前机甲的庞大动能驱动在更加娇小的零件上面,所获得的动力已经截然不同。如果将之前的机甲比喻成巨大马力的大货车,那么这时候的形态就是高级引擎驱动的高级跑车了。 寒拓此时显现出来,并且运用充沛的魔力为其注入了充沛的动力。 “要上了!”这简直是作为攻击之前的信号了。 脚下滋滋滋得不断喷吐着魔力,虽然宫殿之内的环境也是略微黑暗的,但明显还是寒拓的魔力颜色显得更为浓烈醇厚。仿佛是在原本就昏黑的画布背景之山再继续涂上了更为厚重的黑色,便是这样才会给视觉上带来更为诡异的冲击感。 蕾娜早就听归来的凯旋将士们说过那个故事并且不止一次,每次听说都能够从中感觉到大千世界的奇妙,不止一次都其中的事迹所震撼。 驾驭着未知之物,发出巨大的声响,散发着如梦如幻的光膜,整个人的气息都宛如圣者降临大地一般。奇迹般的少年,其战斗力量居然能和魔王不相上下,虽然高层上下对他均有诟病,但依然不排除其为强悍的英雄这般的事实。 百闻不如一间。当那样的喧闹的机甲终于呈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她才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些将士们所描诉的物事的真实形态,能够感受到从其中传来的无上魄力。 原来……“那个人,就是你么?!!!” 强得一塌糊涂的男孩。 那真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给予蕾娜的感觉就像是被一颗流星迎头撞上一般。 瞬间爆发出来的巨大声响震颤耳膜,陡然之间让她揪紧了心脏。会让普通人崩溃的喧嚣声响,反而让蕾娜更加凝聚了手中的魔力,使得凝结而成的魔力墙壁更加厚实。 一味惊慌的话根本成就不了任何事情,这种浅显的道理蕾娜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事到如今紧迫的压力只会给她造就更强的动力,让她有更多的本钱面对眼前的危机。 然而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她只来得及看见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进,之后是反射着自己魔力白光的剑身在自己的眼前迅速放大,而自己根本就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回过神来,寒拓的剑刃已经抵在了蕾娜的咽喉部位,只要再用力就能够刺进去的地步。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当然这也是身为胜利者的权利之一。 魔力的水墙被完美的一剑给破开了,或许之前也确实起到了抵挡的作用,但是这个抵挡的时间有没有零点二秒种都很难说。一道水墙跟一道薄纸对于寒拓看上去来说都是一样的看上去没有什么阻碍了,都是一样能够轻易突破。 太强了。没有哪怕一点儿的反击能力。 蕾娜伴随着叹息无力地软倒在地上,就连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水龙王】也随之脱落,正因为已经没有了使用它的必要。胜负已分。 “好强……这么强的你为什么……”话说到一半,蕾娜自在地摇了摇头,“说这些也是没有意义的吧。强者则胜,败者则会毁灭。只是不知道你跑到这座宝具库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为了我国的诸多宝具么?” 寒拓屈身收剑。【贯白虹】的剑身从水墙之中拔出来的那一刹那,整个魔力系统都崩坏了。失去了正常魔力纹路的魔力水墙如同迎头倒上来的一盆冷水一样泼下来,蕾娜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呀~”的惊呼声,然后整个人就真的被浇透了。 银色的秀发被水粘在了脸上,华丽的礼服像是漂在水中一样变得皱巴巴的,并且紧紧地贴上了自己身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了身体凹凸有致的曲线。而蕾娜本身心头一惊却丝毫不敢有别的动作,战战兢兢地仰头看着寒拓,大大的碧绿眼眸之中似有水波在涌动。 倒是表现得像一个被坏孩子欺负了却不敢还手的小女孩子这般,一副标准的狼狈地阶下囚的样子。 若是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在其他雄性看来,简直是要喷发鼻血这样的魅惑场景。 然而同样是作为雄性的寒拓,不可思议地,除了好笑的心情之外没有了任何的情感,当然也不会被其所魅惑住。这是冥冥之中的血脉牵引,让他没有了除了对妹妹的怜爱一般的行为之外的任何感想。 所以寒拓对她并没有半分恶感,哪怕才刚刚经历过这番激烈的战斗,也无法真真切切地讨厌眼前的这位少女,这也是自己在最后关头刹住了没有斩下去的原因。甚至还有某种未知的亲近感一直都在撩拨他的心弦,心中都在呐喊“这个孩子不是敌人”这种的程度。 此时他俩均未能察觉到这个事实。在蕾娜的眼中寒拓还是一位强悍得不像话,同时也凶恶之极的刺客。但是这样的观感在下一刻便陡然扭转过来了。 对于蕾娜的“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这样的问题,寒拓颇为苦恼地搔了搔后脑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状况,那是让蕾娜没有想到的,稍微惊愕之后捧腹大笑的话语。 “我也不是来做什么坏事的啦。”带着颇为害臊的表情寒拓,一边搔着后脑勺一边轻轻说道,“只是王宫这么大,所以我迷路了而已。跑到这里遇见你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直到刚才我还在寻找出去的地方的说。” “……哈?” “嗯,没有错。” “……噗~”蕾娜忍不住笑出声来,方才还弥漫在心中的些许恐惧顿时如同谎言一般烟消云散了,“你是笨蛋么,你是笨蛋吧?”一边说着失礼的话的一边止不住地哈哈大笑。 因为她一直笑一直笑,所以寒拓颇为不服气地回嘴:“笑什么啊,那你这输给笨蛋的家伙算什么啊?” “唔!”不可否定的事实,蕾娜确实是败给了眼前的少年,而且是败得体无完肤,不容许任何狡辩的事实。 “……哼!”无话可说的蕾娜突然耍起了小脾气,把头撇向了一边去一副“我不想看到你”的样子。 “你如果想要出去的话,让我带路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说。谁让我现在是你的‘俘虏’呢。”保持着这样偏头的姿势的蕾娜说着十分任性的话,“不过我的脚踝可受伤了的说,不扶着我的话可不能为你提供服务哦。”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寒拓伸出了自己的芊芊皓腕,动作标准优雅得就像是在正式高级的舞会之上受到男士邀请跳舞的女士的动作,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平常蕾娜都是以制式的微笑应对,现在却是偏过了头去,从寒拓的角度上都能看见她已经红透了脸颊。特意做出耍小性子的姿态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动摇,该说确实是这个年纪的少女能够做出来的正常举动么。 受伤么?寒拓转眼看向了蕾娜的脚踝部位,在那里确实有略微的红肿隆起来,恐怕是方才的战斗之中崴伤的吧。但却没有在刚才的战斗之中造成任何的不利影响,确实是个懂得忍受懂得顾得大局的乖孩子呐。 这种酸甜的感觉一直在寒拓的心头挥之不去。真的就像是凭空多出了一个妹妹一样,仿佛什么任性的要求都可以原谅可以接受一样。 “好吧,我的公主殿下。”最后寒拓还是苦笑着伸出了手,握住了蕾娜柔软的手掌。初次终于握到了眼前这位“刺客”的手,令得蕾娜的心中一紧,身体的颤抖传过手腕连寒拓这边都能够感觉到了。 “我这就……”拉你起来。 话还没有说出口。一道冰冷残酷的男性嗓音,像是从他们的心底深处直接想起来一般,如鬼魅如窃语,突兀而恐怖地响了起来。光是听着,就能够让全身的危机感都如同炸药一般爆炸开来。 无论是现世,还是这片盖迪亚大陆,都有一些东西,光是凭借着皮毛片段的线索,都能够描绘出某个理所当然的特征一般的事物。 就像是沉睡着的百兽之王老虎,即便它只是在那里打盹,懒洋洋地躺在那里,甚至就有兔子惊慌地从它的脸边跑过去都没有任何动作。如此静止着的状态,却无法否认其身上蕴藏着恐怖的力量。百兽之王的名号,并不是只有一时半会不动作,就能够轻易地从其身上抹消掉的存在。 当初遇见魔王也是,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对方甚至还没有向自己看过来,某些事实已经确认无疑了。就是“没错,这个家伙很强”,这种程度的确信。 不需要其他的情报,光是看到就已经足够了。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寒拓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因为单单凭借着这个声音对于自己的威胁,就不比当初直面魔王对于自己的威胁小多少。 而蕾娜本身已经颤抖得说不出话来。这是直接作用于潜意识之中的最原始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而已,纵然许多人的心里素质已经超脱死亡,但是陡然之间毫无防备地袭来根本无人能够抵挡。 那个声音这样说道:“真可惜。” “真可惜啊,要是刺下去就好了,也省得我费一把力气。” 刺下去?刺什么?他在说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现在在哪里?他…… “冷静点。”寒拓的手掌抚上了蕾娜的头顶,她才陡然之间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泪珠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讽刺的是正是寒拓压在自己头顶上的手才给了自己力量,事到如今居然沦落要要靠上个敌人的支持才能有勇气面对现状么。 这样实在太丢人了。蕾娜一把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抓过掉在自己身边的【水龙王】,一个驻地就站了起来。脚踝之上的小伤虽然有点痛但是只要不去管的话根本不会对行动造成什么阻碍,只要忍着就好了。 但还是没有勇气摘下寒拓正在抚摸自己头的手掌。 “没有办法,既然你们没有做到拼个你死我活,只有劳烦我自己动手了。” 最后还不忘记补上一句话“真让我失望。” 一直都不做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打斗,最后却没有造成死亡,甚至连实质性的伤害都没有,真的让人太失望了。 下一刻,黑暗朝着两人汹涌地笼罩而来。(。) 第177章 吞光(二) “陛下,大事不好,陛下!”负责传令的骑士慌忙地跨过了长长的广阔的宫殿大厅,直直地向着书房那边过去了。 时到现在已经是夜晚稍微晚一点的时候了,但是在王宫之中工作的人都知道国王这个时间点是不会就寝的。哪怕是举国同庆的欢快的节日,国王本人还会在书房之中忙碌到深夜,确实是一位值得所有的人民尊敬的君主。 先前王都之内的骚乱已经来麻烦过一阵了,陡然出现在王都之中的大量魔兽,除了原本就是军队体系之中的各位将官的努力,同样有着位于这个书房之中的诸位人物的努力。与其说是书房,其实可以比作是某个指挥的运作系统,一打开门,就能看见许许多多的文务人员在这里来回奔走。 平息王都之内的骚乱的命令就是从这些地方一道接一道地下达下去的。这是属于文职人员的战争,每条命令既要保证及时迅速,又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他们同样高贵不比上阵交战的战士差了多少。每个人有拥有属于自己的职责,只要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做成事情的人都不应该有卑贱之分。 方才这里也正如同战场一般纷忙嘈杂,各种指令下达的文书到处乱飞,参与的人员们高度紧张俨然就像是经过了激烈搏杀的战士一般,其中以国王为中心的疲惫尤甚。 骑士本不忍继续打搅正处在疲惫之间的国王,但是情况紧急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行为判断了。 骑士先是礼貌地敲了敲书房的们,得到允许之后才火急火燎地推门进来,径直走到了国王的身边,俯身在他的身旁耳语了数句。 “什么,宝具库之中被闯进了刺客?!那么多的侍卫都没能挡住他么?!”声音低细但是内容惊人,听闻如此的国王哈默里难以置信地叫出了声来.一句话让旁边忙碌的银发女子偏过了头看了过来。 “非常抱歉,陛下!”面对国王的惊怒,骑士慌忙回退鞠躬满脸都是惶恐,“但来者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高手,速度极快,我们围追堵截来回交锋都不能拿他如何,最后还是给他逃到宝具库里去了。” 哈默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尽了全力去阻挡了,那被敌人突破了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集合兵力!随我一起进去宝具库擒拿贼人!” “然而陛下……”听闻如此已经大概猜出了事情全貌的皮麦斯,走过来小声提醒到,“宝具库是我**事重地,一直以来都是绝对保密的地方,现在带这么多士兵进去是不是有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对于他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明确态度了,说明他对这件事持着反对的立场。 “事急从权,这件事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反常的,皮麦斯明确地站在了国王的对立面提出了意见相反的建议,但是国王这次的意志也是相当地坚决,“比起什么虚无缥缈的绝对霸权什么的,还是王国千年积累的底蕴更加重要。” 皮麦斯无言地退下了,这个决定的做出对于以国家为重的哈默里再正常不过。 事实却比这个严峻得多。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对于整个人族而言都是灾难性的后果,这种高层次的机密就是越少的人的知道便越好。哈默里明知道这些,还是抱着些许侥幸的心理准备准备进行一场赌博一般的尝试。 就在这个时候。“不用了,父皇,让我陪你一起去吧,不需要那么多的士兵了。”从方才开始就静默着听着他们说话的银发女子,此时出言轻声说道。 实在是狂妄之极的发言。按照这位银发女子本身的意思,竟然是将自己与整支大数量的王宫士兵放在了同一个位置,而且意味之中犹有过之。能够个体与一整支军队作比较的,俱都是身为顶级强者的评判标准。 哈默里心中一紧,本能得想要拒绝,想说“太危险了,不行”这样的话。不是因为认为说话的人的想法太过于自不量力,仅仅是作为一位父亲,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身陷险地之中而已。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生生地将他吞进了肚子之中。 因为那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潜意识之中一直把她当作是弱势的存在。事实上她的实力早就超出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倍,是整个盖迪亚大陆,自称“第二”的话,绝对无人敢称“第一”的传奇之中的魔术师。那是一种几乎让人感叹新时代来临的梦幻感觉。 “最高强魔术师”,上一任白银公主,莉莉莎.盖伦比亚。 “没关系的,父皇,让我去吧,所以不需要带那么多士兵了。”温声细语的“最高强魔术师”,光凭外表看上去,还是一位颜如少女的银发女子,光凭借外表就能让不少人折服的美丽,接着高强的实力让她练成了变成在任何场合都无人敢忽视的存在感。 “绝对让她有来无回。”笑眯眯的莉莉莎却说着极为恐怖的话语,由她说出来无人敢于怀疑其真实性,给予人绝对信服的感觉。所以最后哈默里也妥协了。 “那么,我也一起去吧。”跟在身边的皮麦斯随声附和道,“虽然久疏锻炼,但我好歹还算是个魔术师,那么进去的请求能够轻陛下您批准么?” 位居王国宰相地位的皮麦斯已经不是初次进入宝具库了。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神秘的军事重地,但对于他来说是颇为熟悉的地方。即便如此还是老老实实地向国王申请进入的许可,这也是他本身严于规矩的性格使然。 “当然,一起去吧。”哈默里点头,“不过要召集士兵们包围整个宝具,要是有任何其他人谁意图从里面逃出去的话,一旦发现,能生擒就尽量生擒,实在是剧烈反抗的话生擒不了就地格杀。” 这也是身为王者所必须具有的冷酷心理,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在场心理较弱的文职人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而武职的传令骑士则是轰然应允,小跑着回去传达来自国王的命令了。 三人从堆积如山的文件堆之中站起来。看着三人从房门之处走出去的情景,在场的大多数人才陡然之间意识到了某个事实。虽然一直以来都是陪着他们做着文职之类的工作,但是其实他们是代表着整个王国的最高级战斗力,比起拥有“剑圣”称号的霍斯特毫不逊色。 ~~~ “我的力量,好好看清楚了,人类。” 寒拓保持着警惕的姿势只转动着眼眸左顾右盼着,明明听得见那么清晰的声音,却根本找不到与之对应的声源的位置。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股声音完全就像是从心底深处升起来,直接作用于脑海之中。 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方法,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到么?! 就算是幻术,直接作用于最基础的感官也太过于恐怖。 之后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了眼前。 原本已经适应了宫殿之中黑暗视野的眼睛,竟然在下一刻逐渐消失了视野。一瞬间寒拓甚至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只有当蕾娜紧张地颤抖着抓住了他的衣角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两个人都感受到了的变化。 墙壁之上的灯光已经看不见了。 想到什么的蕾娜驱动了自己手上的【水龙王】,霎时间明亮的蓝色光线照亮四方,以硕大的蓝色宝石为中心,寒拓蕾娜的脸庞均清晰地显现出来。 却在下一刻,这股明亮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下去了。 那层照亮四方的光晕,以蓝色宝石为中心,正在迅速地收拢。并不是说蓝宝石因此发光,他们都能够清楚地看熠熠生辉的硕大宝石,但在全数的视野之中却也只有看得见这样的一件物事。 明明近在咫尺的光源正在炽烈闪耀,彼此依然不能够看得见对方的脸。就像是原本就有艳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之上,然而身处太阳之下的人间依然处于一整片的黑暗之中。 发光的物体还存在着,然而传播的方法已经被剥夺了。 最可怕的东西是未知。就连寒拓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连之前对付各种魔兽的时候,虽然对方同样是强得一塌糊涂,超乎常理,但也不是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就像一介壮汉对于连触摸都触摸不到的灵体也没有丝毫办法,超出了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情寒拓来到盖迪亚还是第一次遇见。 当颤抖的纤细的手腕抓上了自己的小臂的时候,这种不知所措的纷乱情绪出其地冷静了下来。感觉就像是六岁的哥哥带着五岁的妹妹,因为在厕所遇见了大蜘蛛而害怕地在了哥哥身后的妹妹,虽然身为哥哥也同等程度的害怕,也依然要硬着头皮勇敢地挥舞着卷起来的报纸冲上去。 “我不知道你是谁,说什么要展现你的力量给我们看,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强行镇压下了自己慌乱的情绪,换之用一副冷静的口气说道,“即便我看不见,我还有手中握着的剑,即便失去了身体之上的优势,我还有一颗坚定战斗的心!” “尽会说大话。”黑暗之中传出来的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嗤笑的意味,“希望之后你还能够保持这样昂扬的气势。” 可不要被残酷的现实所击垮啊。 那样就太没有意思了。 “你向着这边就好。”寒拓反手抓住蕾娜的手腕把她的身体引导向了自己的方向,“我一直都在这个方向,或近或远都不会逃离,我一直都在这里所以安心吧。” 为了让害怕的蕾娜获得安心感,寒拓随口之间似是做出了不得了的约定。 这代表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偏离航线一步。就算是直直朝着这边抟射过来的攻击,寒拓也只能够生生地承受下来。 这都是为了履行和身后这位不得不保护的女孩的约定。 男子汉做出了这样的约定,哪怕是需要用生命做赌注也要履行在所不惜。 蕾娜心中一颤。不敢相信方才还与自己的陌生人居然会做到这种程度,但是自己的心情确实是凭借着刚才的一番话而安定下来了。身体不再颤抖,紧紧握着【水龙王】也时刻准备着发出魔术进行掩护。 相反的,寒拓此刻却承受着无比巨大的压力。 一直以来都是以明亮的视野度过之前人生的寒拓,对突然到来的黑暗极度不适应。况且还有不知实力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而自己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踏出,踩到的是真实的土地,还是正处在陡峭的悬崖边上,下一步就要坠入万丈深渊之中。自己完全都不知道。 这是宛如梦靥一般的,弥漫在潜意识之中的恐惧感。 人们害怕未知的东西,这样的本能始于求生的本能,完整地刻入了一个人灵魂之中。 所以当下一步真正切切地踏上了前方的土地的时候,寒拓浑身上下都感觉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走一步都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你还想着跟我战斗么?” 这一步显然是直直地踩中了地雷。 不同以往虚无缥缈的声线,这次能够准确地听清楚了。 发出声音的声源就在自己的脸前,不足一分米的距离,几乎要贴上自己脸庞的程度。 什么时候?! 吃惊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寒拓猛地撤步,风的壁垒已经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名为圣剑的巨炮在这一刻陡然轰出去,不远处寒拓能够清晰地听见墙壁被击碎的声音。这都是运用自圣剑的技能的反击,事到如今已经被他融会贯通运用在了自己平时的直觉反应之中。 确实是朝着正前方突刺的,确实方才的声音也是在自己的正前方。 寒拓自信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但看上去还是差了一截的样子。 “你往哪里打呢?”手中【贯白虹】的大炮还在延伸之中,那道声音已经在自己的耳边向了起来,依旧是仅仅隔着不足一分米的恐怖距离,贴着自己的耳朵低声喃喃,“看准一点啊,我在这里。” “看来视觉无用对你造成了相当的困恼啊。下一步,就剥夺你的听觉吧。”(。) 第178章 吞光(三) 贪食魔王多索几乎能够吞噬所有可以叫得出名字的东西,就连光的传播这种仅仅存在在概念之上的东西,也照常不误地吞噬殆尽。普通来说,即便是蕴藏在宝具之中的特殊技能,只要自己能够摸得到的话,从之中掠夺过来也是可行的事实。 但是对寒拓没有作用。之前他趁着寒拓还没有发现的时候悄悄地以没有被发现的程度触碰到了寒拓【贯白虹】的剑身,却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能力没有半点作用。 这也不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奇妙的是贪食本身在稍微的惊讶过来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与自己同级别的存在的话,即便自己的能力起不到作用,也不是那么太过于大惊小怪的事情。或许“魔王的能力对于同为魔王的存在来说不起作用”,这句话需要牢牢地记在心中,之后也许有得以实验的价值也说不定。 说实话两个人出现在这里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两个人站在走廊地方打斗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原计划之中本不该出现人员的,毕竟所有的警卫部队已经被调走,不然在平时的状态之下,仅仅隔着短短的一段距离就有一位强悍的战士在把守。这类战士与王宫定下了维系着灵魂的契约,这类契约一旦违背即是当场暴毙的下场。 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存在。这样的魔术契约对于人格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残酷,所以王国的法律是严格禁止的,然而一方面又利用这等残酷的魔术来维护整个秩序的稳定。无法说是讽刺,这一项一项的举措,最后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维持这种稳定的状态而已。 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静静旁观着两人战斗的过程之中,通过黑晶石能够清楚地听见,若隐若现的人物交谈在纷乱错杂的噪音之后刺耳地熄灭了。 连风魔将都这样败下阵来,可想而知外面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糟糕了。多年积蓄的心血布置一夕之间被消耗完毕,让贪食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痛感觉,不过也无法可想。 魔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发动了整个王都的兵力来镇压,也不过是堪堪稳定住了局势而已,要完全消灭魔兽群的话还需要漫长可观的一段时间,足够让整个王都都陷入不眠的夜晚之中。 但毕竟时间也不是无尽的。这种时候越精准地把握住便越好。 所以贪食本人才决定亲自出手,想要就地立刻解决掉两人了。 不仅剥夺了视觉所依赖的光线传播,就连听觉所依赖的物体的震动这种特性也随之被吞噬了。这就是贪食为何能力无法作用在寒拓本人的身上,但是依然会对他造成影响的一种侧面的方法。 继着视觉之后,终于连听觉也要失去了。然而直到敌人正在自己的身边近到几乎要贴上脸的位置,寒拓到底是生生地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在后撤步的状态之下稳定住了身体,朝着身旁凛然转身挥砍。 确确实实地砍中了某个物体。 却像是直直地砍中了某个带着压力传感器的热力弹一般。 凶猛的热浪几乎都要将他掀翻在地,出于本能的反应寒拓迅速蹲下身来。火焰的长鞭从寒拓的头顶之上掠过去,稍微撩焦了在寒拓额前的些许碎发,感觉到热意的寒拓果断挥剑斩断了自己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随即迅速地以手撑地,以放低了重心的姿势挥剑平砍。 但那个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方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敌人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若是视野听觉还正常的话,寒拓是不会做出这种浪费体力的行为的。但现在也只能呵呵笑了,已经是陷入了完全被动的防御状态。 贪食的“吞噬”本体技能固然是强大的杀手锏,但是贪食本身已经决心不再多用。眼前的对手并非庸人,毕竟也是曾经击败过魔王雷得尔的高强战士。然而现在似乎是还没有看出自己能力到底为何,这对于自己来说是极为强大的一种优势。 处在迷雾之中,和完全了解情报来说,虽然敌人的强度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主观想法而变弱哪怕是一点点。但是对于处在战局之中的人来说心态可以说是一种极大的改变。就如同探险家探索未知路途一样,不知道前方为何的话,即便终点就在一步的距离也有可能就这样掉头回去。 说到底,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的话,人类才能够更好地前进。在未知之路上面拼搏,是最为困难同时也是值得歌颂的伟大行为。 不过没有关系,即便不使用“吞噬”,自己还有与之相同级别的战力在身上。 从他人身上夺取而来的“能力”。宛如暴食贪婪的饕餮一般,对于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能够抓的到的,俱都照数吞噬下去,化作自己的力量一部分。 刚才挥舞的火鞭,是在战场上夺取完全解放的第十二位圆桌骑士的宝具【灰烬】取得的能力,以及瞬间避开了寒拓的挥砍,陡然出现在蕾娜身后的,从上一任魔王那里夺取过来的“瞬间移动”。 让人防不胜防的能力。 虽然无法对少年的本体运用能力,但是单单吞噬你的话还是做得到的。他如此想到。吞噬能力的弊端就是只能对于用身体触碰到的东西使用,但是搭配了瞬间移动来使用的话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这便是即便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现身在战场之上,回收了那具雷得尔的身体。 这一次,要直接吞噬她的生命。他带着这样的想法,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眼前的少女的脖颈。方才她颤抖害怕的表情贪食确实看见了,未知的恐惧能够把一位原本高强的战士变成畏头畏尾的懦夫。在贪食的眼里看来,蕾娜可以说是没有了半分的威胁性。 太过于看轻少女,所以贪食甚至连这方的“听觉剥夺”都没有对她使用。吞噬能力的使用程度,贪食本身也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他将为自己的掉以轻心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心中一凉。一个闪身之间,运用能力已经闪到了数米开外了。 以蕾娜为中心,大片大片的锋利冰晶片从地面之下升起来,转瞬之间就超过了成人大小的高度。原本因为之前的战斗散落在现场到处的大块小块的冰块们,因为冰晶片的升腾力道,立马被斩成了两半的样子。 这样的冰晶片在贪食的鼻尖之前以毫厘之差擦过去,因为及时地反应过来了所以他可以说是毫发无伤。只是稍微地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烁着颇为疑惑的光芒。 方才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病猫状态,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择人而嗜的猛虎了?!少女气势的突然转变让贪食本身疑惑不解,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硬生生地承受住少女陡然爆发出来的最为炽烈强悍的锋芒,选择了退后闪避。 “就是你么?!”蕾娜的声音听上去都差要怒吼出来,仿佛滚滚的岩浆正在火山口的地方剧烈地喷发着,“就是你这个家伙么?!杀死了阿拉曾大叔的家伙?!” 阿拉曾.康道夫。愿第十二圆桌骑士的名字,为何要说是“原先”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在这场惨烈的人魔战争之中壮烈牺牲了。 圆桌十二骑士之中若是问蕾娜亲近于谁的话,只有区区两人而已。一是一直以来作为自己的战斗导师的第一骑士霍斯特,而便是这位康道夫了。虽然事到如今比拼实力的话自己已经超越了他也说不定,但意义并不在这里。 那是作为自己整个童年阶段的护卫的,能够称得上是启蒙老师的存在。 因为不是有危险的人物靠近她意图其他目的,所以他【灰烬】的完全解放状态蕾娜本身也是再为熟悉不过了。 热浪袭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正是这位不知名的敌人在战场之上杀死了阿拉曾,并且夺取了他的能力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愤怒。这份炽烈的情感已经完全压倒了恐惧,给予了蕾娜相当强大的精神力量。这份精神力量支撑起了身体,让她能够拥有勇气对未知的敌人做出反击。 ~~~ 阿拉曾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位慈爱的长辈一般。是的,他曾经遭遇过十分悲伤的事情,蕾娜也是清楚的。人到中年被魔兽群入侵了所居住的村庄,因此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实在是会让大多数人都为之崩溃意志的状况。 却仿佛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经过了中年时期刻苦求学,四处辗转的居无定所之日,居然在接近来年的时候奇迹般地获得了强大的实力,并且成为了代表王国最高战力的“圆桌骑士”之中的一员。 普通之人若是遭遇了这种事情,大概连振作起来都十分困难,更何况是努力奋斗了。阿拉曾的这份勤奋和勇气,足以作为任何人学习的典范,就连蕾娜本身,也是十分尊敬他的。 并且他作为护卫陪伴了蕾娜贯穿童年的一大段时光,教会了自己在教科书上所无法学习到的许多知识,是自己很重要的人生启蒙老师。 尤记得那个夕阳西沉的下午,还是小小孩童的蕾娜百无聊赖地坐在王宫的台阶之上来回摆动腿部,身旁凛然站着的是严肃挺拔,但是脸上稍微有些心痛表情的阿拉曾。 这只是许多日常之中的一小个片段,本来是以自己来讲的话是有点沉痛的回忆,但是因为和阿拉曾一起所以变成了记忆中最为深刻的启示录。 因为之前想要进入国王爷爷哈默里所在的书房,却被守卫在门房面前的士兵们给挡了回来。即便贵为公主蕾娜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还没有显露出其惊人的魔术天赋,在诸多大人的眼中还是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调皮的小鬼头”。 书房之中正在整个高级文职系统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系列的紧张举措,这是一场几乎要争分夺秒的战争,来回奔走的传令官不停地在这里奔走来回。正因为知道这是有多么地重要,所以即便蕾娜贵为皇女,对国王绝对效忠的士兵们还是冒着风险阻止了她。 虽然小女孩十分气恼,但是心中知道这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所以善良的女孩也没有过多为难,干脆地转身离去,事后也未曾追究其不敬的责任。 蕾娜小时候可以说是相当地活泼,小小的身影在王宫之中如同兔子一样来回乱窜,给大人们这样的观感也不足为奇了。 然而这样活泼得兔子一样的小女孩,却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台阶之上眺望。虽然不言不语,但小小的年纪还不能真的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若不是心理承受了巨大的打击,也不至于让曾经活泼好动的小小孩子变得如此安静文雅。 尽管全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是泪水莹莹地在小蕾娜的眼眶之中打转,需要紧紧抿着嘴巴才不至于让自己哭出声来。 看得就连阿拉曾在旁边看着也感觉颇为心痛。 “妈妈,爷爷他们……总是在忙碌。一直在忙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偏过头来看看我。”都起嘴巴来的蕾娜,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做出了抱怨,“说不定他们,连我的样子到底是什么都忘记了吧。” “绝对没有这回事哦,殿下。”站在身后的阿拉曾开口说道,“陛下他们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爱着你的哦。” “漂亮的话谁都可以说,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 “因为那都是殿下的家人啊,身为爷爷和母亲,爱着自己的晚辈根本就不需要理由。”随后阿拉曾狡黠一笑,露出一副什么事情都了然于胸的表情,“虽然殿下说着这样的话,殿下自己也很清楚不是么?结果您还是一直等在这里呢。” 蕾娜抿了抿嘴巴,还是不语,实际上略微骚红的脸蛋已经说明了此刻的真实心情。那是被某个人直白揭穿了的害羞感。 这里是书房之前的一处台阶,蕾娜以不麻烦传令官们的程度坐在小小的偏僻的位置,可怜而又执拗地等待着某物。 那是下午在玩耍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的代表幸运花语的多叶草,蕾娜想要将它献给时刻处在忙碌之中的爷爷和母亲而已。 这其实是一位懂事到了令人心痛地步的善良孩子。 所以即便遭到了拒绝,蕾娜还是打算等待着爷爷他们做完自己的事情。在她小小的颇为稚嫩的心绪之中,不太懂什么珠宝的价值,唯有从书上学到的这种难得一见的珍贵花草才是不得了的珍贵物事。 其实是很清楚的,母亲爷爷爱着自己,同样蕾娜也同等程度地喜欢着他们。 “没错就是这样,,殿下。这不必掩饰也无需掩饰,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能够堂堂正正说出来的事情。”阿拉曾眼中隐隐闪过一道伤感的光芒,继续说道,“许多东西就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莫及,所以就要在还拥有着的现在,好好地把握住才行。” “无论会到多晚,我都会一直陪着殿下您的。” “……嗯!” 那之后一直到了深夜,爷爷和母亲在工作之后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惊喜笑容,以及阿拉曾看着自己带着略微伤感而慈祥的笑容,构成了蕾娜记忆之中十分重要的一个部分。(。) 第179章 吞光(四) 那位陪伴着自己童年,如同长辈一般慈爱的阿拉曾到底是死掉了。 被人发现的时候,宝具【灰烬】已经化成了碎片散落一地,无法再用。即便想要恢复,也得去邀请最为精锐的矮人锻造师来进行修复。但是蕴藏在宝具之中的特殊技能,是紧紧联系着宝具和使用者本身的,无法用任何技艺把它从其中剥离下来。 本该是这样子的才对。 但显然现在这些法则已经不再适用于眼前的情况了。 虽然无法看见也听不见,蕾娜却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面前的敌人使用的正是曾经无数次将自己从危险的刺客手中拯救出来的,强大而熟悉的技能。然而却被敌人堂而皇之地使用着,对于蕾娜而言就像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实在是对死者不得了的亵渎。 “就是你这个家伙么?!杀死了阿拉曾大叔的家伙?!”蕾娜怒吼着,碧绿的眼眸之中拖行的光焰如同烟火照空一般猛烈燃烧起来代表着此刻确实是蕾娜最大的魔力功率输出了,再没有比这个更强的状态。 失去听力之前蕾娜分明听见贪食处于某个方向,所以果断地向着那个地方进行攻击。纵然贪食本身具有瞬间移动这个无视物体无视时间的逆天的技能,但是现在还是稳稳当当地打中了。 因为处在惊愕的状态所以慢了一拍节奏,还处在病猫为何在瞬间突然变成了猛虎的疑惑之中。等贪食陡然醒转过来的时候,再想使用能力已经来不及了。 蕾娜的攻击范围相当地广泛,一击而出,已经覆盖了这一大片的范围。空气都被薄薄地冰晶覆盖,这一片地方都变成了密度极低的接近空气的大冰块,无意之间将贪食与蕾娜的攻击连接成了一个大整体。 瞬间移动只有移动跟自己身体相连的物事,直接跟肌肤接触,譬如身上的衣服,就算是想要避免都无法避免,但是隔着一层衣物所接触到的大地就能够舍弃了。 所以蕾娜作用的包裹全身的冰块状态无法避免,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而已。但即使贪食本身并不借助瞬间移动这个强大的技能,其本身的实力也堪称大陆之最。 没有可以退避的缘由。 大量的薄薄冰层将这一片的地域俱都凝固了起来,似乎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还有大量闪着光的冰尘漂浮在空气之中,若是能够长久地静止下去,定然是一副相当瑰丽精彩的途经。 火舌的卷积打破了这一幕图景。浓郁粗壮的火条如同陡然受困的猛兽一般来回冲撞,将这层薄薄的束缚俱都绞碎融化。然后和猛然突刺过来的数支硕大的冰锥轰然撞在了一起,冰屑与火星俱都四散飞出,划出了一道暖流和寒流相互交织的气浪。 蕾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因为本身的魔力品质是最为纯净的白色,对于普通的魔术师来说简直就是质量之上的差别无法相比,对于魔兽来说犹如是猛毒一般。现在却被敌人给压制住了,也就是说对方和自己的魔力同等质量。 能看见的时候也清楚地看见过寒拓使用魔力的样子,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自己确实是看清楚了。那是纯净得甚至没有一点瑕疵的纯黑色,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它的厚重感满,是与自己的纯白色魔力不相上下的魔力品质。 两者肯定是有所联系的。自己现在并不知晓其中关联,但肯定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即便现在相互为敌的姿态,但其实两位是同样的存在也说不定。众所周知黑色魔力根本就是魔王的象征啊。 她没有猜错,贪食本身就是魔王,寒拓另一个身份也是暴怒的身份。 但是她又猜错了。多索本身是魔王不假,但是寒拓还保留着一颗人类之心。 哪怕凭借着完全炽烈的爆发模式状态之下,魔力质量相同,魔力数量确实天差地远。蕾娜绝对不是庸手,在魔术师群体之中也有着颇为自豪的魔力储量,但是比起魔王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比起阿拉曾大叔完全解放的【灰烬】还要强大数倍,若不是自己咬牙坚持的话估计下一秒就要被浓烈的火舌吞噬殆尽吧。冰锥和火条就像是子弹抟射一般在空中到处飞舞,由于太过密集来空中来回冲撞,连发射它们的主人都不能把握住它们的方向。倒是蕾娜越来越支撑不住了。 但是心中喷涌的愤怒之气还是让她大声地吼了出来:“这种程度,连阿拉曾大叔的百分之一实力都达不到啊啊啊!!!”说着这般逞强的话语。 过量魔力负荷使得【水龙王】之上的蓝色宝石嘎吱作响,仿佛是下一刻就要怦然撕裂了一般。 不要紧!蕾娜在心中说道。哪怕拼着宝具碎裂的风险也要给对方狠狠的一击啊。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比较,仅仅是为了告慰英灵的特殊方式,是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情。 然而想是如此想,是否能够做得到则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实和理想是有着相当的差距的,虽然蕾娜是在心中做出了如此的决心,事实却是她在和贪食比拼魔力的时候节节败退。 某一刻,贪食灵巧地闪到了一边去,一枚冰锥几乎是贴着他的肩膀擦了过去。这一瞬间,这一枚冰锥没有击落相对应的贪食的一条火鞭,造成了整个攻势之中的些许空隙。 就是把握住了这些许的空隙,蕾娜的整个攻势如同老旧的墙壁缺了一道口子之后缓慢连续地崩塌开来。冰屑散落,火鞭一路突破重重的阻碍,搅乱了冰锥的墙壁,朝着蕾娜直直地抽了过来。 看不见但能够感受得到,但是蕾娜对此毫无办法。这是实力正面硬抗之后的败北,完全没有任何能够取巧的办法。 紧急在面前竖起来的一道魔力水墙也被轻松突破了。看不见听不清,但是致命的威胁就要在不久之后迎面而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的时候,那埋藏在自己心中的那株属于恐惧的幼苗仿佛又要迅速茁壮地生长出来了一样。唯有紧紧咬着牙关闭上眼睛,预备承受那波沉重的打击。 却有一个温软的怀抱将自己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之后是整个身体都能感受到的顿冲感,就像是全身包裹着厚厚的棉花从数十米的高度抛下来。虽然因为层层防御所以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的地方,都是用全身承受住的那股冲击感还是能够让她稍稍预测到敌人攻击的强大力道,要是自己直接承受的话,立刻就会四分五裂的吧。 有温热的液体洒在了自己的脸上,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还依然保有着感觉功能的蕾娜清楚地知道那是温热的鲜血。 “为……为什么?!”带着惊愕的语气说着说着,蕾娜就小声地哭了出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因为约定过了,只要我在这里的话,你尽管安心就好。” 听觉被剥夺的原因是失去了传播的介质,但是在两人身体俱都紧紧贴着的情况之下,这种传播的介质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了。说的话隐隐约约能够听得到,内容却是如同洪钟一样敲响在蕾娜的心底深处。 真丢人啊。明明这位少女都勇敢地朝着敌人伸出了拳头,自己却还在恐惧的泥沼之中深陷着不可自拔。 真是丢脸啊! 隐隐之中似有一件风的羽衣缠绕在寒拓的身上,那是用自圣剑的三技能之一:风王的庇护。一缕一缕的微风丝丝地散放在这片周围的地方,几乎是要填满整个空间的程度。它们都像是最为忠诚的奴仆一般,从远方纷纷乱乱地带来了诸多的信息。 贪食虽然剥夺了听觉和视觉,但却没有剥夺寒拓他们本身的触感。通过用身体直接感知,同样能够获得感官位置,虽然看不到听不见,确实能够判断出敌人的位置和声音。风直接是通过扑打自己的身体,然后如同细蛇一般蔓延曲折进入了自己的大脑地方。 起初刚刚运用这个技能的时候,纷乱嘈杂的噪音实在是太过于庞大,就像是近距离聆听一万多个人同时在说话一样,庞大的信息量都快要将自己的脑子给撑爆了。 但还是借着短短的时间之内,隐隐约约地判断出了在场所有人的位置,当然也能够“看”到贪食朝着蕾娜所发出的火鞭波浪。 奔跑而去的过程之中机甲已经释放出来了,那是自己所能够创造出来的最强武装。不同于初代的如同卡车一般笨重,现在所穿戴着的是最新的改良版,如同衣服薄纱一般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并且闪烁着光芒向着外面延伸出长长的一部分,然而运用的魔力驱动量相同,单位面积之内的防御力比起先前的厚重机甲只高不低。 这样的防御力却被火鞭轻易划破了,在寒拓掩身保护蕾娜的时候,被贪食一击火鞭给轻易击溃了。在后背上划出了深深的血痕,或许是当前机甲的缓冲作用,所以看起来虽然严重却没有伤及筋骨。 但是相当地痛。 痛得寒拓都忍不住出口呻吟起来,喷溅出来的鲜血都洒在了蕾娜的脸上。 但却完全不会因此而后悔。寒拓心中是如此确信着。正好凭借着这种程度的疼痛,好好地敲醒自己的榆木脑袋。 父亲寒星说过,男子汉一旦许下了诺言,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去完成,不能违背。 自己约定过保护这个女孩的,却因为害怕而在短短的抉择时刻望而却步,寒拓为此深深对自己感到耻辱。 “笨蛋,你是笨蛋么?!”蕾娜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为寒拓灌输着治愈系的魔力,宛如泉水一般温热的力量流淌进了寒拓的身体之中,让他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觉,这是蕾娜所能使用出来的最为高级的治愈系魔术,效果也是相当显著,“你是笨蛋啊,明明才第一次见面的说,哪里有人会拼命保护第一次见面的人啊?!” 都是那种奇奇妙妙的感情在这里作祟啊。那是从血脉深处产生的牵引感觉,让寒拓觉得自己不好好地保护她就不成啊。 “你才是笨蛋呐,既然是不擅长体术的魔术师,就不要什么事情都只知道愣着头往前冲啊。”重伤的状态之下寒拓居然还微微地笑了出来,“我说过的吧,你给我好好地躲在后面,好好地支援我就行了。” “脏活累活我来干,还没有轮到你冲锋陷阵的道理!” 寒拓陡然之间发力,背部之上被砍裂机甲在数息之间被恢复完成,就连伤口也在魔力的作用之下停住了流血。魔力充足的话就连这种事情也是能够做得到的。 但是很痛,十分痛,非常痛。每一个细小的伤口都会牵扯到全身的痛觉神经,而寒拓却将要背负着这样的痛楚来继续战斗。感觉就像是孤岛逃生的人刚刚极为惊险地走完一段独木桥的路程,经历了随时都会掉下湍流之中的胆战心惊。 走过的瞬间却陡然看见还有更为漫长的独木桥构成的路程正在等待着自己。 痛苦的尽头就完全看不见,这是连心智稍微弱小一些的人都无法承受的绝望的情感。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恶心啊,人类种族的这种替别人挡攻击的无脑行为。”然而站在旁边的贪食则是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说道,说话之间手掌高高抬起来,有更多更为浓厚的火鞭在他的手中灿烂闪耀着,“且不说对自己身体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单是非要与他人联手才能战斗,这种变相承认自己弱小的战斗方式我便无法理解。” “同伴什么的,我只有手下而已。” 虽然听不太清楚,从微风带进耳朵之中的声音只有模模糊糊的沙沙声音,那是因为贪食本身也并不是刻意说出来给他们听,只不过是用了平常的相对低沉的嗓音来说。 隐约听见的数个单词根本无法拼凑起来一句完整的话,就连接收到的讯息经过大脑处理之后也只不过是再模糊不过的影像,只能判断出在场人物的基本位置。 对面的敌人是在讽刺自己,寒拓好歹也是知道的。 寒拓咬着牙站起来,机甲的光芒在这一瞬间闪耀起来,让蕾娜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身姿,那是从未见过的,无比强大诡异的钢铁身躯,同时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觉。 “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的,但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只要是让敌人不开心的话或者事情,寒拓都可以毫无犹豫地去说去做。(。) 第180章 吞光(五) 贪食挥手之间,蔓延周围各处的薄薄冰屑俱都融化殆尽,这样一来施展瞬间移动就能毫无阻碍地进行了。 寒拓伸出手掌,钢铁的巨剑在他的手掌反转成型,白皙闪耀的剑身布上了锋利厚重的钢铁,剑体凭空增大一倍正好被穿戴机甲体型扩大了一倍的寒拓握在了手中。 两人相互对峙了一秒钟。如同对决之前的两位武士一般,先是用气势来回试探一番,其实已经在脑海之中高速地将可能发生的战况模拟了数遍。之后便有如火药桶一样被点燃,片刻之后陡然就爆发了出来。 一定程度上光用微风作为自己的“眼睛”,比起光用普通的看所能够获得信息更多,至少此时贪食的数道火鞭从四面八方抽射过来,寒拓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并且迅速避开其锋芒。 但是本身也不是太过于熟练运用这种新的方式,所可以判断辨别出来的信息也就到此为止了。饶是如此,寒拓也是准确地避开了攻击向自己的火鞭,甚至可以时不时地朝着对面无方向性地挥出一刀。 背上刺痛的伤口就像是老师的教鞭一样时刻不停地提醒着寒拓,让他在爆发模式之下的注意力更上一层楼。说到底两人刀剑交击之时,若是纯肉身无护甲防御的话,与剑术技巧无关,凭借着这副**若是被狠狠劈上一刀的话也是一处直接可以丧失战斗力的致命伤了。就算再精湛的技术也有可能使用不出来,能用到多少还得看当事人的状态如何。 注意力的集中程度直接就影响到了精神的优良状态,也决定了技术的能否使用。所以说注意力在战斗之中也是占了相当大的胜负比重了。 毕竟寒拓也是籍着这身机甲的装扮联合了莉法将那位魔王正面击败了,失去了有力的感觉器官的同时也与之相应地弥补了其缺陷,虽然还是出于“损血”的状态之中,但其本身的实力是绝对存在无可挑剔的。 让贪食也感觉十分的棘手。战斗途中已经数次切换了位置,从不同的角度袭向了寒拓。然而好巧不巧,失去了眼睛的使用,寒拓也因此没有了眼前所见事物突然消失的不适应感。将警惕的意识分散了自己的周围各处,不抱着任何侥幸的心理,也算是歪打正着地对于瞬间移动这个技能的另一种应对方法。 啊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居然被区区两个人挡在了自己,好死不死居然有能够正面格挡身为魔王的自己的实力,自己的布局之中原本没有这样的变化局势才对。这两人的出现就像是自己苦心孤诣布下的大好局势,却被与自己对弈的对手一把掀翻掉了的感觉。 贪食本身有这么一瞬间的疏忽。 被寒拓的刀刃所碰到了。原本漫无目的随处乱砍的寒拓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砍到了贪食的身体,之前的攻击都被贪食轻易地看穿了并且闪避了开来,这次却实实在在地砍中了。 虽然是贴着贪食的身体擦了过去,在剑身斩击的前方甚至布满了贪食本身卸力所用的无数细小的黑洞,将斩击本身的力量给吞噬了。就像是用力去抓乱窜的泥鳅,最后滑滑溜溜地从自己的手中给溜走了一般。寒拓的斩击在贪食的身上就像是泥鳅一般滑了过去,本质之上甚至没有对贪食本身造成任何伤害。 知道你的位置就足够了。 【戮龙.箭步】。 寒拓所用的剑术之中少有的不是使用在剑之上的技巧,而是一种独特的步伐。以特殊的发力方式,不仅在一瞬间放空了自己的身体,还将力气全部集中在了的脚下,是不使用魔力仅仅凭借着**的机体就达到超越视觉的高超技能,比起用魔力驱动更加快速更加机动性高强。 在贪食的观感之中寒拓就像是瞬间移动到了自己面前一样。 明明刚才那种踏出一步都像是经过一场战斗一样的思想挑战,现在却能够毫不犹豫地冲过来,少年短短时间之内的极速进步让贪食瞠目结舌。 因为没有办法用眼睛捕捉到对方的身影,大概是没有把握好距离的原因,寒拓一步就踏进了贪食的怀抱之中。 “抓住你了。”少年的声音之中却是弥漫着些许的笑意的样子。 若是他人胆敢如此接近贪食的话,恐怕还没有机会接触到他的身体,就会被周围弥漫开来的吞噬的黑洞给撕成碎片。但是这份能力唯独对寒拓毫无作用,只能作用在他周围的物事之上,却对其本体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贪食心中一紧,试着向后撤退一步。没想到寒拓也同样一步向前追上了上来,如同牛皮糖一样的粘人姿态让贪食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尤其是寒拓脸上那若隐若现的微笑也让他更加得火大。 “都做到了这个份上,怎么能够让你再跑掉?!”寒拓说道,自身并不期望听到对方的回答,但是至少能够气气对方让他扰乱自己的心绪也是极好的。 看不到对方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一直抓着对方不放自己自然也能够知道对方的位置在哪里了。 这样的动作贪食不甘心地再做了数次,但是每一个都会被寒拓野兽一般的反应神经捕捉到然后反应过来。而两人贴得实在是太近,这种状态也恰好是不适合攻击动作的身体姿势,因为无论是挥拳或者踢腿都会被对方的身体所阻挡。 贪食获得【灰烬】的能力之后并非太过于练习过,只是在无聊的时候在无人的时候拿出来稍微把玩一番。火鞭的应用虽然耍得比一般人漂亮,但也只是仅仅停留在“擅长使用鞭子的普通人”的程度罢了。理所当然不能够做到近身攻击这等高级技巧。 但是寒拓是不同的。 寒拓的剑术是真真切切地经过了刻苦的练习的。 所以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他依然能够做出攻击。 “喂喂,你要做什么啊,人类?!” 贪食眼睁睁地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以极其诡异的动作,用几乎要扭曲关节的程度反转了手腕,剑身在转过了蓄力的半圈之外,直直地砍向了自己的头部方向。(。) 第181章 吞光(六)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会被你砍中?!”面对寒拓极近距离之下的挥刀术,贪食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当然不可能用纯粹的肉身来格挡锋利的攻击,贪食的手掌之上升起了巴掌大小的白洞,不同于以往带有恐怖吸力的黑洞杀器,这次是带着夸张的喷吐力。 若是把驱动数座风车的庞然风力都压缩成从一个洞口****出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寒拓的剑被贪食的白洞所挡住,下一刻就被狠狠地弹了回去。然而他本身毫不气馁,就像是猎豹潜伏在草丛之中追击猎物一般,只有连续不断地发起进攻,不然就会被猎物给逃掉了。 贪食极速退后,试图逃离来自寒拓的束缚。然而寒拓还是一如既往地咬着他不放,随着他的动作前进而前进,凭借着高超的剑术在极近的贴身距离之下连连挥砍数剑,均都被贪食的白洞给格挡开了。 几乎没有物理攻击不被白洞所挡开来,这是贪食本人所具备的独特近战格斗方法。 原本便是打算少少地使用自己的特殊技能,但到底是小看了着两位年轻的少年少女,也毕竟是能够和魔王正面硬肛的人,一旦认真起来的话连自己也没有可以放水的余韵。 在继续格挡掉一发攻击之后,几乎是好无间隙地,寒拓的一发拳头就照着他的面门轰了过来。贪食心中一惊,寒拓的拳头穿过了自己带着庞大排斥力的白洞,一把便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因为高速无停顿连击的剑击,让他下意识地以为下一次的攻击也是剑砍,所以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应对方法。 还没完。这次寒拓持剑的另一只手抡直了砸过来,被反应过来的贪食以手肘为格挡技术完全地挡下来了。却只见寒拓的手腕翻转,原本便抓在这只手上的【贯白虹】转了一个大圈在贪食的脖颈后面横呈过来了,被原本扣住了贪食一只手腕的手臂给接了下来,变成了两手都有抓握物品的**牢笼。 比起体术来,寒拓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一式的交合,贪食的上半身就已经被他给固定住了。 贪食本身在稍微使力过后发现自己的拳头身体都无法动作,带着轻微地慌乱之下准备用更大的力量强行挣脱掉的时候。只感觉身下一震,低头看去,不知道寒拓什么时候又再度跨出了一步,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双膝之间,另一只腿也随之做出了相应的配合动作,用大腿蹬地的力量,如此简单的肌体组合动作,便将下半身的动作也尽数封锁。 贪食本身就是魔兽,所以对人类的格斗技术也不甚了解。比起更有利更强悍的魔兽身体,这种脆弱的人类身体根本不足一提。况且就算是化作了人形,魔兽的力量也依旧保存着,大多数的事态紧紧凭借着生生地蛮力就可以解决掉了。 然而人体确实是蕴藏着许许多多的奥秘,比起变成人形依然保有着相当力量的贪食,寒拓运用着常年练习的技巧充分发挥身体的力量弥补了力量的不足。在这种姿态之下,贪食尽全力地想要挣脱,但到底是维持着相对稳定的束缚状态。 这大概是寒拓使用固定技以来最为辛苦的一次了。这种武术技巧均是针对人类而言,一眼被固定住凭借着人类的极限力量自己所能够感受到的也是有限,因此理论之上只要被缠上了就很难挣脱掉,更何况不用技术仅仅是靠着蛮力而已。 而寒拓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撕裂了。毕竟自己所固定住的对手也不是普通意义之上的“人”,而是披着人皮外衣的凶猛野兽,力量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很痛苦很难受,但到底是没有超出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因为寒拓也没有理由放弃,只要紧紧咬着牙关继续束缚住贪食。 从另一种方面来说,贪食本体并不是力量型的魔兽,也算是寒拓的一种运气了。 贪食奋力挣脱了数次也没有得以挣开,愕然之下也疑惑着眼前的少年这番举动的意义所在。因为同样无法行动的不单是自己对方也是同样,自己拿他无可奈何然而对方也对自己没有办法。普通的关节技只要使用者加大使用的力道的话,被自己固定住的对手也会因为无法抵抗的力量而产生脱臼。 然而寒拓连维持着这种形态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是进一步的攻击了,关节技本身的意义已经失去了。这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一般,封锁住了对方的行动,那么连自身的行动也被同样封锁住了,这宛如泥沼一般,让所有位于这个地方的人尽都沉沦下去,动弹不得。 即便这样寒拓也要咬牙坚持的原因便是。 “人类的少年,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贪食的话说道一般便戛然而止,在余光的间隙之中,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几乎要被自己遗忘的少女正正确确地朝向了自己的方向,手中辉煌闪耀着的【水龙王】平举前指,方向毫无偏差地指向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她应该是看不见的才对! 但是我知道你是在这里啊。寒拓在心中想到。“风王的庇护”这个技能从刚才开始就一刻不停地在发动之中了。既没有缠绕在剑身之上作为攻击的辅助,也没有卷积在自己身边作为防御的屏障,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做着“眼睛”和“引导”的工作。 蕾娜的身体被清楚可感的风力所托付着。就像是母亲拉着咿呀学步的婴儿一样温柔的力道,自然而然地对着蕾娜的身体进行着调转。她本身也十分清楚这是寒拓的力量,就在这不久之前他以极快的速度进攻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同样是带着一股气势惊人的风力作为辅助。这明显的,少年有着某种能够操纵风的力量。 所以她没有反抗,没有排斥,任凭着清风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缕一缕的风在她的身体各处随处游走,这算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贴身引导了。 他对自己说:“你给我在后面好好地做好魔术师辅助的工作就好了!” 那自己就完美地完成给他看吧! 朝着他引导着自己攻击的那个方向,全力发射!(。) 第182章 吞光(七) 那是之前见过两次的【五阶魔术.水龙炮】。刚好能够吞噬一人程度的大嘴巴,凶猛并具有高强攻击力的笔直身体,之前明明是抱着看戏的姿态偷偷观察做出来的评价,此时到底是直直地冲着自己过来了。 不是一发,而是毫无间隙的数次连发,可以看出虽然击出的方向不同,但确实最后的目标都还是同一个地方。就是贪食所站着的这个地方。 这些都无所谓。真正重要的是面前禁锢住自己的这位少年,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让贪食感到愤怒至极,瞪大了眼睛。甚至直接驱动着风力扬起了散落在地上依然还没有融化完全的粒粒冰屑,散落在空中微微地闪烁着光芒,犹如是清澈透明的夜空之上美丽异常的银河一般,星罗棋布的繁星俱都在这之上闪烁着。 能见度极低,只要想一想就能够知道这纯粹就是一种遮挡视线的手段而已。 “这种程度的小手段攻击能奈我何?!”把高达五阶魔术的攻击看作是“小手段”的高傲魔王,并且还特意扬起灰尘遮蔽视线来掩盖水龙的攻击路线,贪食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般愤怒地大声吼道,“人类们,不要太小看我了!” 只不过需要信念一转,任何人的任何攻击,不管是物理上面,还是魔术方面,都完全伤害不到自己的皮毛。只要“吞噬”这项能力还存在于自己身上的话,自己就堪称具有“绝对”的防御! 所以区区这种程度的攻击!数个硕大的黑洞突兀地出现在了前方,根本不用判断攻击的方向,意念一转之间黑洞的作用面积就能够塞满整个走廊部分,即便是更广阔的面积贪食同样可以做得到。 强大吸力造成的旋风即便是背对着黑洞的寒拓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可想而知黑洞的正面方向到底承受了如何的吸力,寒拓能够感觉到自己放出去的一缕一缕风息都同自己断开了联系,剩余地也尽力衬托着蕾娜的身体避免她被异常的风力给卷入进去。 水龙们被卷进了这样的黑洞之中,就像是石头丢进大海一般,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的那种气势,之后恢复风平浪静,就连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 还没完!贪食再度心念一转,其中一个黑洞微微地偏转了过来,有数根黑色的触手朝着寒拓这边无声无息地伸了过来。 那是就算在黑洞之中也依然能够存活着的生物,露出来的也仅仅是冰山一角。这是在密度极大极其危险的黑洞空间也能够生存下去的强大生物,普通的生物别说居住在黑洞中,就连稍微靠近一点都会被其撕成碎片。但既然是生存在贪食能力控制的黑洞之中,理所当然的也为贪食所掌控。 曾经他偷偷试过这只迷之黑色生物的威力。事实上他自身也从来没有见过这只生物的真身,因为这样的行为实在太没有必要,即便黑洞的直径达到了数十米这只迷之生物的身体依旧没有出来,这种徒劳浪费魔力的行为贪食本身是不屑于去做的。 但是单单是现在所展露出来的黑色触手,就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威力了。 普通的岩石对它来说就像是豆腐渣一样脆弱,甚至抵挡不住黑色触手的堪堪一握,立马便粉碎殆尽了。并且不是普通意义上面的粉碎,而是如同被烧焦了的煤块一般层层剥落了下来。而就算是品质极高的钢铁,被黑色触手紧紧地箍住,一边冒着被烧焦一样的黑烟,一边让人完全看不出被抓住的话能够逃脱的可能性。 更何况是寒拓的区区**,只要稍微碰到一点的话,可就是致命伤的成都了。 就算是他用他那奇妙的控制风的技能来进行防御,或许能够刚好格挡住黑色触手的抓握,也没有办法逃脱掉,终究只是一块案板上的肥肉而已。 贪食怀抱着这样的心态无声无息地操纵着黑色触手蔓延过来,就像是伺机偷袭猎物的毒蛇,绕着土地蜿蜒游走,就算是寒拓没有失去视力的话,恐怕也是难以发现它们行动的。 越是靠近,贪食就越是期待。寒拓这边还在试图加大着锁住他身体的力量,似是对其毫无察觉。 然而贪食本身并没有察觉到,因为愤怒一心想要置寒拓于死地的他,在准备攻击的途中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不仅是暗合寒拓下一步计划所需要的时间,并且给予了发现这边事态的人们赶向这边的时间。 从寒拓刚进入宝具库之中到现在为止委实已经过去了不久,而寒拓的到来同时也带来了一大批一大批的卫士也是贪食所没有想到的。事到如今,王宫各处的兵力已经调集完成,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宝具库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卫士们让开的人墙通道之中,有三道身影正在极速地朝着入口处赶过去。 贪食在这个地方和寒拓缠斗了太久,已经永远失去了偷袭宝具库的机会。 心念一转之间,黑色触手犹如突袭猎物的毒蛇一般,在极近的距离之下发动了攻击,目标直指向寒拓的身体,被攻击的目标本人似乎还未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一般。 却在即将被袭击之前说了这样的话。 “你啊……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之后寒拓迅速偏开了头颅,没有毫厘之差地,闪开了黑色触手直接朝着他的头部射过来的攻击。 “怎?!怎么可能?!你明明应该是看不见的才对?!”贪食大吼着,尽情地表达着自己的疑惑心情,因为方才少年的举动完全就是能够看见攻击的行动一般,自己的吞噬效能应该还没有解除才对! 然而面前的少年仿佛真的能够看见景象一般,在贪食目所能及的视野之中睁开了双眼。 那双依然布满着灵动的心绪的蓝色,虽然看不见,还是没有失去它本应该有的瑰丽颜色,那仿佛洞穿人心一般的眼神,令得贪食心中一颤。 寒拓当然是看不见的,没有莫名其妙地就解除了贪食吞噬这个能力封锁的道理。之前他都是闭上双眼来战斗的,因为既然看不见还不如不去看了,将所有的感官知觉都集中在触觉嗅觉之上,这样的话还能获得更多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但他知道对方就在自己的正对面,同时也是在看着自己,所以才故意做出这样一副脸色出来。那个眼神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似乎是在说“小看我的话可是要吃大亏的哦”。 就如同刚刚贪食自己所说的一样,此时简直就像是原话奉还给了他,这只有自己才能够理解其中的莫大的讽刺意味,着实是把他给气炸了。 先前就提到过,凡是敌人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寒拓都会满怀着激情去做的,外表纯良但实际上却是如此腹黑之人,这就是名为寒拓的少年的真实品行。 “别开玩笑了!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区区侥幸避开了我的攻击而已,别以为下次还可以躲得过去!”没错,就算他能够完美避开也不过如此而已,真正占据着有力的位置的还是自己。 潜意识之中还是把寒拓的闪避行为归到了他的运气成分之中。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能够进行有效进攻的方法,这也是事实罢了。寒拓依然处在目不可视耳不能听的状态之中,躲过了来自贪食的一记攻击,虽然像是里程碑式的举动,却对于现状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贪食咬牙吃力地止住了黑色触手的进攻,让它停留在自己脸前短短的距离之内,若是自己再继续迟疑一段时间它毫无疑问会抽在自己的脸上。虽然不至于造成致命的杀伤,但那也算是预算之外的伤害了。 说到底眼前的少年终究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之下打败自己,即便是在战斗之中突破了自身的某种限制但那也作用有限,这也是贪食本身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的表现,即便如此也能够确信对手跟自己的差距天差地远。 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某一刻,寒拓猛地向外伸手。那不是攻击的动作,也不是什么蓄力的姿势,与这场战斗完全就是不相关的一个动作,换做普通人恐怕会感觉到莫名其妙并且忽略掉的吧。 但是在少年紧紧地贴着自己的状态之下,在眼皮子底下做出来的动作,并且在那个自己所无法理解的微笑之后做出来的动作,自己想忽略都做不到。 那明显是某种关键的动作,就像是按下了某种引爆炸弹的开关一样,这样的动作凝结了之前所有的心血,是某种最终形态的启动之时。 是什么东西?!不,不管是什么东西,不管是怎么样的秘密武器,你以为这样的话就可以打败我么?!贪食在心中如此想到。 并不是想要打败你,这一切的一切的掩饰,只不过是要帮助少女完成自己的小小愿望而已。仿佛时光都在这里契合了一般,寒拓并不知道贪食心中想的是什么,事到如今他甚至连这位敌人的面貌都没有看清楚,但是此时他们心中所想的话语居然奇迹般地契合在了一起。 寒拓奋力一扯,仿佛是牵引着某种人偶一般的动作,将蕾娜从另一边的方向绕开了位于寒拓后方的那一片遮蔽了空间的黑洞,朝着这边奔跑过来。 在贪食眼前的一片地域的黑洞,之前寒拓特意用风扬起来的大片灰尘,这些因素都把他的视线给遮蔽了,也因此没有能看得到飞奔而来的少女的身影。 这是从寒拓放下怀中的蕾娜,勇敢冲向了贪食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初具规模的计划。 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在战斗中成长的类型,说起刻苦的锻炼积累,除了短短数天对于剑术的刻苦锻炼,此时已经算是颇为强大实力的他可以说几乎全部的技能都是从战斗中学习过来的。 他的学习能力和记忆能力堪称逆天,即便是时到如今经历了为数众多的敌人,依然没有谁可以在两个方面超越他。 经历过这段时间的战斗,若是说寒拓还没有看穿敌手的能力的话,可就太过于看清这两个技能了。 无论是刚开始的时候诡异地消失了声音和视觉,还是在战斗过程之中他简直就跟自己交手过的魔王一样飘忽不定的身影,亦或是布下策略却完全没有感觉到蕾娜向这边攻击的效果。这其中的种种,甚至让寒拓觉得现在方才意识到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傻瓜一样。 要是还没有发现对方是有着某种吞噬物事的能力的话,那么自己可就太蠢了! 这也是贪食乱了阵脚之后频繁使用能力的结果,到底是被寒拓给发现了。 这些讯息都已经通过微风传到了蕾娜的耳中了。 微风连成了丝线系在了蕾娜的四肢,清风的吹拂如同砂布一样吹拂着蕾娜的背部,那是寒拓利用风力在温柔地催促。这让蕾娜完全信任地,朝着寒拓为自己引导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贪食惊讶地看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过来的少女,来不及反应,就扔出了数个黑洞挡在蕾娜的面前,这种距离之下,算是对于自己的身体所作出的最后一道防御。再来一层的话可就伤到自己的身体了。 其实他本来还有更好的选择的,只不过是慌乱之下影响了他自己判断的能力。 饶是如此,数个黑洞横呈在自己的面前,也算是十分强力的防御了。 “要吞的话,这些就让你尽管吞掉好了!”奔跑的过程之中,蕾娜明显地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向在发生变化,毫无疑问这就是寒拓所说的“吞噬”的范围之内了。 接着她没有顾忌地释放了魔力,这是作为吞噬的弃子所释放出来的。论起魔力储量她自信不会输给任何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毫不喘气地发出八记五阶魔术而不带喘气儿魔力实际消耗不到十分之一,然而这股吸力是如此之大,短短数秒钟就将她的魔力损耗殆尽了。 也是这短短时间之内蕾娜突破了贪食的封锁,照着寒拓清风引导的最终位置,在贪食惊愕的目光之中,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水龙王】。 蕾娜早就做好了毁坏宝具的觉悟,即便这样也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一击,是为了阿拉曾大叔祭奠,你给我做好觉悟吧!” 贪食皱着眉头想要逃脱,却发现寒拓陡然爆发出的力道把自己箍得越来越紧,几乎让他动惮不得。 蕾娜怒吼着挥舞着【水龙王】朝着贪食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并且毫无掩饰地砸中了。(。) 第183章 吞光(八) 普通的攻击对于贪食来说根本没有效果,毕竟他独特的用作防御的细小黑洞已经摆在那里,几乎能够挡住所有的物理性质的攻击。 但是这次他没有挡住,因为正正地朝着自己头上砸过来的正是晶钻级别的宝具【水龙王】,贪食本身也是十分清楚的。 对寒拓以及他持有的传奇级别宝具【贯白虹】无可奈何,因为它们是彼此相连灵魂的两个物体,而自己的能力似乎对于自己同级别的敌人并没有什么办法。 对于蕾娜可就是两回事了。对于这位不属于自己这边的同一个级别的少女来说,正好是自己的能力所能够“吞噬”的猎物,之所以到现在还迟迟地未下手,一是因为寒拓挡在自己的面前,二是自己也没有对其进行本质上面的触碰动作。 自己的能力只有实实在在地碰到目标物的时候才能够确切发动。 她现在自己主动挥舞着【水龙王】朝着自己砸过来,本该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才对。 但总觉得有点地方不对劲。 就算硬生生地挨上少女的一击,凭借着区区魔术师的臂力和自己依旧强劲的体魄来说这根本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即便是这样十分划得来的事情,他在关键时刻还是犹豫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十分理性的生物,时时刻刻就像是交易货物的商人一样理智行动,挨上这一击自己毫无疑问能够借助机会吸收到这把【水龙王】的技能,自己虽然拥有着“吞噬”这般的逆天技能,但是拥有晶钻宝具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放到任何的地方都是饱受瞩目的存在。 而自己背负着在王都之中潜伏的任务,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杀害晶钻宝具持有者的这种行为,所以时到今日自己只仅仅拥有在战场之上形同“捡漏”所获得的【灰烬】技能以及瞬间移动技能。 魔王雷得尔并不跟自己同属于一个级别,所以自己能够吞噬它的技能。 除此之外已经再无他物,得到【水龙王】的“百米之内水元素的自在操纵”这项技能,无疑是为自己增添了许许多多的助力,这样的补给让贪食颇为心动。 所需要的代价只不过是挨上一记无关痛痒的攻击而已,即便对方瞄准的是自己的头部位置,但也没有什么大碍。 这样简直就跟商人拿最少的金钱所得最为珍贵的尚品一般,是无可挑剔的,让人在睡梦之中都会笑醒的大好买卖。 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闪开!快闪开!无论如何都要闪开!在贪食的内心深处有着这样的声音在愤怒咆哮,并且激烈地下一刻就要控制他的身体,让他强行驱使着身体想要避开来自区区柔弱的少女的攻击。这纯粹就是感性心理的驱使作用罢了。 思考的时间只有一瞬间而已。 在这个瞬间,电光火石的思考之后,贪食的选择天平到底是偏向了理智的一方面。 短短数秒钟之后他就后悔了,而且是深深的后悔,对于他的整个生命历程来说,都是无法磨灭的巨大耻辱。 虽然蕾娜是魔术师,但是常年锻炼体力已经超越了这个年龄阶段的少女,堪比最为强健的成年人。但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了。 她举着坚硬的,用天空树的树枝所制作的魔杖,狠狠地敲击在贪食的头部地方。与此同时,贪食通过魔杖和自己身体接触的地方启动了“吞噬”的能力,不可名状的物质从【水龙王】的枝杖部分迅速流入了贪食的体内。 但是他吸收完成是在自己承受打击之后。 被超出想象之外的力道狠狠地砸在了自己脸上,整个脸颊都因此而扭曲变形,出于反射地难看地流下了眼泪和口水,混杂在一起流满了自己的半边脸。随着寒拓放松了禁锢的力量,带着惯性不可抑止地向着旁边倒了过去。脸朝着泥土撞了过去,灰尘粘着泪水口水尽都糊在了脸上。 着实是十分难看的姿态。 这个时候贪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无论之后再吸收多少人再获得多少技能都无法弥补,这就像是一个烙印一般,注定要追随着自己直到自己的生命耗尽为之。 他失去了自己的尊严。 【水龙王】那天空树所铸造的枝杖在那之后变成了仿佛被吸干了生命力的枯树枝,因为不堪承受高速的沉重的挥击就此碎裂,而在其顶上的原本熠熠生辉的硕大蓝色宝石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似乎是变成了普通的石头一样掉落在了地上。看这个样子毫无疑问的,【水龙王】的技能已经被贪食所吸收走了。 在这一瞬间,听力和视觉又重新回到了寒拓他们的身上。突如其来的恢复着实地将他们吓了一跳。 蕾娜的眼角瞟了一眼手中的已经枯败的魔杖,眼角闪过了一丝惋惜的神情。虽然为了替阿拉曾大叔挥出了那一杖,但是【水龙王】同样也是陪伴自己常年的伙伴,就这样损坏了的话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心痛。 少女心痛落寞的眼神狠狠地拨动了寒拓的心弦,有着某个念头的种子就此在寒拓的心中扎根生长。 蕾娜突然惊慌地抬起了头,望了望此时暂时躺在地上不起来的敌人,然后小跑着就往寒拓的方向跑了过来,慌慌忙忙就像是受惊的小猫儿一般地躲在寒拓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角颇为紧张看着对面的敌人,毕竟自己还是一个魔术师,现在也还没有忘记寒拓对她所说的话语。 数秒钟过去,对手依然赖在地上不起来。 寒拓稍微皱了皱眉头,对方可不是挨上这样的一击就会倒地不起的存在才对。怀疑有诈,所以两人也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 远方似有脚步传来,躺在地上的贪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计划完全破灭。多年的心血的都付诸东流。 “都是你们……”捂着脸部的他站上起来,一是自己的脸上实在是不堪入目,二来是时到现在他依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都是因为你们,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寒拓眯了眯眼睛,觉得对面的这位男人有点熟悉,但是现在暂时无法想起来,似乎是在某个地方见过一面的熟悉感觉。与魔王雷得尔一战实在是太过激烈,自己不止一次收到了重击,许多之前的细节事情就算是凭着现在的头脑都无法想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你不开心的事情我们都会觉得很开心的。”寒拓说道。 “没错没错,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不过没有实现真是太好了!”旁边如同猫儿的一样的蕾娜附和道。 “还会见面的……下次,绝对要把你们都摧毁干净!”这么说着的贪食,就这样消失在了宫殿的黑色背景之中。(。) 第184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一) “安雅阁下,你下手未免太重了……”被安雅手忙脚乱地用钥匙给打开了牢笼大门的艾维尔,颇感心痛地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意识不清的弟弟们。 “啰嗦!是他们愿意让咱这么干的,我只是遵从了他们的意愿而已。”强硬的安雅头也不抬地反驳了回去。 “接下来我们呢要去哪里?”左顾右盼的艾维尔还没有搞清楚这里的状况,魔术造成的烟雾还没有散去,所以这样便给了他们得以思考的时间。 “那还用说,去跟阿拓他汇合才行!”安雅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过只要跟着人流走的话,一定能够找得到他的!”寒拓跟她讲过此去是为了吸引警卫们的注意力,那么必定是在人群最为汹涌的地方,顺着找过去的话就可以找到。 烟雾之中先是响起了猛烈的刀剑交击,随后戛然而止。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胜利者带入了小二小三两位侍卫长的身上,其高强的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简简单单一挑十不成问题,这样的人物很难想象会败在区区闯入这里的刺客手中。 现实却让他们俱都大跌眼镜。从那片迷雾之中首先突破出来的,却是那位奇怪的少女和被成功解救出来的囚犯。并且在他们的身后,赫然便躺着呗打倒在地的两位侍卫长的身影,真的败得十分的干脆。 严峻的事态已经使得大多数在场的人都懵逼了,才没有及时制止他们准备突破这里的行为。 然而首先向前面突进的少女抡剑的姿势,粗鲁得就像是要把某根枯树枝抡圆了远远甩开一样,以这样乱来的姿势,朝着第一位警卫的脚下狠狠地砍了过去。 并不是针对人的身体,而只是针对地面,针对他们脚下的青石板。直接对他们的身体造成杀伤的话还能理解,然而单单只是砍击脚下的土地的话可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这样的想法在下一刻便被完美颠覆。隆起的颠簸的土块剧烈摇晃着让这一方的士兵们俱都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安雅的强横腕力已经超出了常识的范围,动辄就施以破坏地形的大动作。 这是出自安雅的善良,若是直接作用在人体之上的话,会直接将他们当场毙命的吧。利用这种迂回的形式来扫出一条逃跑的道路出来,虽然会将他们击倒击昏不可避免地受到一些伤害,但是不至于对性命有所损害。 于是安雅就像是耙草堆一样左右扫荡,警卫们就像是拍飞的蚊子一样,还来不及进行闪躲,就被打到了另外一边去。凭借着这种方式安雅硬生生地清了一条路出来,当诸多的警卫从错愕之中惊醒过来的时候,来那个人已经籍着通开的道路向着外面飞奔出去了。 那两个人,很强,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明白这样光用看的就知晓的,浅显易懂的道理。 但是对方的强悍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怯弱的原因,这也是经过层层选拔的警卫精英们都信奉的道理。可能会遭到反击,但是这是在考虑之外的事情,若是自己不追上去的话,又有何人可以阻止他们呢? 于是随着远去的两人,所有的警卫们俱都勇敢地拔剑追了上去,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少有人不会被这种气氛所感染的。 之后的牢房变得空空荡荡地,留下了这一个屋子的犯人们。然后从安雅最先进来的时候实验剑的锋利的时候所砍断的栏杆魔导器之后,战战兢兢地露出了一个男人的相貌。 他把栏杆卸下来,稍微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这空荡荡的牢房,然后搔着后脑勺嘿嘿嘿地笑出了声音。 “没想到……真的跑出来了。” 潜藏的小丑,瓦西斯.托尔德,这位近魔者的领导者,在这个必死的情景之下侥幸获得了自由。给诸位的布局者带来了不太重要但是又不能忽视的影响。 ~~~ 从上一任白银公主莉莉莎踏进宝具库的瞬间,贪食就能够感受到了。 那是绝对无法忽略掉的强者气息,跟自己完全不相上下的实力。和另外两道强悍的气息一起走过来,而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的实力也不容忽视,列强包围之下自己也只能暂时选择退让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从莉莉莎的身上升腾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夸张到极广的距离之外,在她的意识之中,比起用眼睛直接去看更加清晰地影响映射在她的脑海之中,她便是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效率极高的探索行为。 强者的独特资质:探索色霸气。 随着使用者的实力越强,搜素的范围越为广阔。而莉莉莎的感知范围,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宝具库的范围,每一处的景象都尽收眼底。 啧,贪食啧舌。在黑暗之中利用吞噬创造了一片完全隔绝外界信息的空间,而将自己隐藏在其中。就连莉莉莎的霸气都无法感知到,这是绝对的无法探知的空间,吞噬的能力有资格能够约定一片空间的规则的气魄。 莉莉莎并没有发现贪食的身影,然而位于宝具库深处的两人的踪迹却是清晰可见的。完全没有绕任何的远路,三人就朝着这边奔跑过来,不久之后就能看得到两个人的身影。 “来者放肆!快从吾等宝具库之中速速退去!”当先大吼一声的正是王国宰相皮麦斯,中气十足的声音让闻者俱都一震。 蕾娜慌忙地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因为魔力的大量消耗,让她瘫软在地直不起身体,连话也无法说出口。魔力是和精神力量息息相关的物事,在被黑洞吸走了几乎全部魔力的现在,蕾娜已经如同小猫儿一样虚弱了。 看到她的这副样子,本来已经决定出手的莉莉莎和哈默里,在眼前这位被认为是刺客而警惕着的少年转过身体的时候,当他们俱都清楚地看见了他的样貌,看清了他那双蓝色的眼眸,看清了他那副似成相识的脸颊。 他们俱都愣在了原地。(。) 第185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二) “……殿下,您怎么了?”哈默里被皮麦斯呼唤着,从陷入沉思之中的思绪惊醒来。似是有遥远的记忆从脑海的深处浮出了意识的水面,有些重要的事情不可抑止地回想了起来。那是关于许久不曾相见的女儿,平常只要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地悲伤,所以尽量避免在心中提及,事到如今出于某种原因还是想起来了。 因为太像了,那样的面容。 “姐姐……么?”莉莉莎带着疑惑不定的语气说道,微微地向前踏步似要抓住某些东西一样向着寒拓这边走过来,“真的是姐姐么?” 难怪他们会这么做,因为实在是太像了。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双蓝色的眼眸所映照出来的东西一直投射到少年的心底最深处,那实在是让他们俱都颇为熟悉的景象。 寒拓并不知道他们的异常,当看见蕾娜已经虚弱无力甚至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就叹了一口气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他不存在任何的侥幸心理,虽然方才还是和蕾娜并肩作战的战斗,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也是擅闯王宫甚至伙同劫狱的重要罪犯。 他们的敌对关系还没有为此而磨灭。 他此刻也是颇为紧张的,看不清楚来者的套路,实力的强悍自己也是十分清楚。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女子身上所披带着的气势,居然能够和方才遇见的那位敌人相媲美,更何况是还有两位不得不重视的另外的人存在。 危机也一点没有解除啊。寒拓愤恨地咬了咬牙。说不定会栽在这里,如果他们会一拥而上的话,哪怕是自己,也可能挡不住他们的攻势。 然而攻击并没有如同预料之中的一样袭击而来,而是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光是这样看着自己而已。一秒过去,两秒过去,数分钟过去,即便是颇有耐心的寒拓也感到愕然了。 他们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打过来?疑惑的心绪塞满了寒拓的胸口。 事实上皮麦斯是准备第一个发动魔术进行攻击的人,但是却被哈默里给制止了。 “让他走吧,皮麦斯。”以寒拓这边听不见的音量,哈默里小声对宰相说道。 “要让他离开这里么?!”听闻这句话的皮麦斯颇感惊讶,在他眼中这种擅自长如宝具库的刺客毫无疑问要逮捕才对,却在国王哈默里的话语之中听出了少许的隐情。此时他还没有注意到寒拓与在场的这些皇族在某些地方的相似之处。 “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但即便是猜测……也不想放过这么一点儿的可能性。”哈默里喃喃自语道,似是与皮麦斯的对话又像是只是说给自己听,“就当作是身为国王的一点点的任性命令,在这里就放他走吧。” 皮麦斯皱起了眉头,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魔力。 国王才是领导层的决策者,若是国王在当场,那么陪伴在其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自动沦为献策者,其作用只不过是单单为国王提供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已。 既然国王本人都开口说了,那么事情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它去了。 所以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做。 “阿拓!!!”三人陡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少女银铃的嗓音,这下倒是有股难以压抑的杀气袭向了他们。莉莉莎原本这个时候该出手的,但是在释放搜索色霸气之后明显她的观测力达到了某种程度,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少女虽然明显地朝着这边放出了杀气,然而真正的目的终究还是那位就在自己跟前的少年。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晓他们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莉莉莎还是无法出手。并且向着另外两个人微微偏了偏头,示意不用在意。 这是身为王者的气量。 果然,看着他们对自己冲过来毫无反应的样子甚至为此让开了一条道路,安雅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这跟一直追她们到这里的警卫不同,明显是具有强大的实力的他们却一副要安然将他们放过去的意思。 不过这样就好,不必进行任何战斗,也算是让自己松了一口气。 于是安雅就这样极速掠过了他们的身边。途中莉莉莎拍了拍颇为紧张的皮麦斯,安抚了此时他的心情。 一扭头,就和正从他身边掠过去的艾维尔对上了视线。 双方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想过在此刻此地相遇。 一方认为对方还在牢房之中好好地呆着,预备要接受不久之后到来的极刑,根本没有办法从此逃脱。一方认为对方还在那间小小的房间之中,冒着漫天飞舞的重要文件,夜以继日地处理着王国的相关事宜。 艾维尔的一颗心陡然揪紧了起来,相反的皮麦斯的心情却缓缓松弛了下去。 原本就不是打算让他赴死的。毕竟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先不论这份天赋汇给王国带来多大的助益,单是少年仅有的善良的人格就此毁灭掉他也会于心不忍。 他跟艾维尔说:“为了吾等王国的人民而尽心尽力吧!” 但是这样的话语多年之后想起来其实是自己的错误啊。 虽然自己确实是那样打算的,奉献出自己的一生。但是这样的理想本来就只是自己的东西而已,那个时候自己一厢情愿地对他说出了这种话,也因此赋予了他极为沉重的枷锁。 并不是不信任他,这份枷锁甚至束缚着他让他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语言都指向了对于人类来说有力的方向。这份责任感,即便是让他心甘情愿地做出了某种未对自己说明的事情,哪怕忍受着自己所保护的人民的唾弃,也要坚持不懈地走下去。 这份意志十分伟大,伟大到令人悲伤的程度。 让皮麦斯本人不禁想,当初自己对他说出那句话的正确性。一心将人生献给人民的少年,本不该是这样,处于如此光鲜的年龄段之中的少年,应该将更多的时光用在自己的身上,用在塑造自己的人生。 这样就好了。 看来你也终于找到了可以为自己而奋斗的目标了。 “艾维尔卿,虽然这样的见面不是我所想,但还是让我感到欣慰。你的职务已经完全被解除了,不再是我国的【影】之部队的队长……从今之后,你就为自己而活吧。” “……嗯。” 男子汉们的身影在黑暗朦胧的背景之下交错而过,带着一个时代的交接棒,就此错开。(。) 第186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三) “寒拓,向前跑!”在奔跑的途中与寒拓擦肩而过的瞬间,用压低了的声线以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知道这里的构造,前方还有另外的出路,跟着我就行。” 这番说道,让寒拓不禁感叹果然是伙伴最为可靠了啊。 说到伙伴的,这里还有一位和自己并肩作战过的伙伴呢。寒拓看向了趴在了地上不断地喘着气的蕾娜,因为太过于疲累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无法说出来,只有徒劳地剧烈吐息来得意恢复体力。 对这对让自己不经意之间就豁出了性命来保护的神奇少女。 寒拓转身离去的时候,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了她的头,白银的秀发如同丝线一般顺滑着从自己手指的缝隙之中滑了过去。似是感应到了某事一般的,蕾娜猛然抬起头来,那弥漫着水雾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中,闪烁着浓浓的不舍意味。 “这样就……结束了,有缘再见吧。”撇下了这样一句话的寒拓,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跑走了。 “哈……哈……等一下……”蕾娜徒劳地伸出手,却终究没有够到眼前渐行渐远的少年远去的身影的衣角,他如同精灵一样在自己的眼前迅速消失了。 啊啊~自己明明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经历了那样九死一生的战斗,在最后的最后,甚至还协助了自己给予了那凶恶的敌人泄愤一击,许许多多的意义都凝集在了那样的一击之上。然而那样的少年,自己连他的名字都还来不及知道。 这是何等的讽刺!每天每时每刻,都要戴上虚伪的假面和无关紧要的人打交道,但在摘下了面具的时候,终于遇见了真正之心的伙伴。却为了这些本来无关紧要的琐事,失去了实际能够和知心的伙伴真正呢个交心的时间。 如果说这是为了生活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就本末倒置了。 这下子公主的身份此时又再次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些无聊的应酬和浮夸的贵族又接踵而至,而对自己的生命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的少年却背对着自己跑开,就此离自己远去。 说是有朝一日再见,然而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之中,真的能够再见的可能性又能有多少呢? 果然啊……在远处的莉莉莎如此叹息。 从很大的程度上,她决定不做出攻击的原因,正是由于自己的女儿蕾娜挂在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虽然满是疲惫,处于绝对的虚弱状态,但明显不是眼前的这位少年所造成的。 正相反,正因为熟悉,所以知晓。从蕾娜瞳孔之中流露出的情感,是发自灵魂深处的依赖,这绝对不是对敌人应该露出的表情。 也就是说……并不是一个坏孩子啊。 纯白色的魔力在莉莉莎的嘴边凝聚成团,包裹着某些讯息在其中,在短短一个瞬间,通讯器魔导器也是基于同样的原理做成的魔力气泡便完成了。 与只要稍微干扰就能获取内容的简略魔导器的通讯方式不同,纯白色魔力包裹的小泡就像是被层层枷锁所束缚住的最高级文件,理论没有可以偷去的可能。 只要在施用者所设定的合适条件之下才会破裂,释放出其中所封存的信息。 这枚小泡迅速追上了极速前进之中的寒拓的身影,之后在他的耳边炸开,埋藏在其中的讯息如同溪流灌进大海一样流入了寒拓的意识之中。 甚至让前进之中的寒拓身体都为之一震。 因为他在这段讯息里面着实是听见了一段令人在意的信息。寒星,玛丽莎.盖伦比亚。这两个人的名字十分清晰地响在耳朵之中,寒拓自信自己绝对不会听错的,这是属于自己父母两人的名字啊!熟悉的发音让他的耳朵都变得松糕似的松弛起来,有一种极为温馨的怀念感觉。 可是更令人在意的是为何她会知道的说?! 有点在意,所以寒拓甚至回过头去看了看。只见早有预料到的银发女子正带着微笑朝着这边微微地挥着手,似是友好与寒拓诉说着再见,又像是对之后的见面充满了期待的微笑。 没错,是之后的见面。由小泡包裹的讯息之中,首先用数个熟悉的单词引起了寒拓的注意,然后擅自约定了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刻见面的计划,就像是单方面做出的霸王条款一样。 当然寒拓也可以选择不去,毕竟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但是之后寒拓还是打算要去闯一闯,任它是什么龙潭虎穴。提到什么不好,提到任何东西自己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怀疑,对方却偏偏提到了自己的父母,要知道自己自从来到这片盖迪亚大陆以来,从来没有对他人说过,连自己是从异世界而来的这件事情,也从来没有对人提起。 所以实在是很在意。在意的话就不得不去看一个究竟! 看来是自己猜对了……看着寒拓回头望的神情,莉莉莎为之露出了会心一笑,放下了心中一颗因为猜忌而吊起来的的=心情,但是另一种名为“期待”的情感却重新升腾起来,将她的心脏卡在了喉咙的地方。 二十年没有见了。 莉莉莎走上前去,轻轻地将泣不成声的蕾娜拥抱入怀,轻柔得抚摸着她那柔顺得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白银长发,口中轻轻呢喃着:“孩子你做的很好了,我以你为荣。” 这样,作为母亲来说,所能够最大限度给予的最强的鼓励话语。 还有一个让自己稍微在意的地方。 如果那位少年不是敌人的话,那么真正的敌人又到底在哪里?! 自己从一开始进入宝具库的范围之时就释放了搜索色霸气,而两位人儿正处在自己所能探知的范围一般距离之上,明显是一副刚刚结束战斗的样子。 然而自己却并没有感知到敌人的存在! 在这短短的时间他能够逃到什么地方去?!数百米的距离仅仅几秒钟是不可能跑完的。一种可能是敌人凭借着某种特殊能力阻挡了自己的探索,另一种可能是敌人真的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跑完了这数百米的距离。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相当不得了的概念。 先不论第二种,做到的话敌人身体技能究竟会有有多么的强大。单是第一种若是实现的话,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霸气只能为最高强者使用自然有它自身独特的地方,搜索色霸气就像是现世之中仙侠玄幻小说之中修炼者所使用的神识,任何目标的位置都会暴露无遗。 需要屏蔽的话只有同级别或者更高级别的强者能够做到。这样的概念……是能够将全国都提高到最高级警戒的事态。 “看来,王宫之中,混进来了一只不得了的大老鼠啊。” 听着这样的一句话,目睹了全部事态的贪食,隐藏在柱子后面,最后带着最后的留恋和憎恶的眼神,最终消失在了一片黑洞之中。(。) 第187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四) 宝具库修建得如同迷宫一般,大概也是为了防止潜入里面的刺客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找得到目的地的设计。虽然艾维尔本身并没有随意出入这里的资格,但是这不妨碍他清楚里面的构造。 因为曾经他也是作为王国部队的追逐者之一,宝具库的构造图几乎是每位部队的队长的必修课。这才得以在复杂纷乱的宝具库迷宫之中找得到正确的道具,不管是在转身离开那四人之初,或者是望见前方出口的微微亮光的时候,艾维尔的心情都从未有过放松。 不止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同样和自己身处同一个阶级的原手下们也同样知晓。 当数道黑影从侧眼的余光之处掠过的时候,艾维尔的心脏陡然揪紧,停下了脚步挥手制止了同伴们的继续前进。 果然是来了。没有谁比自己更加了解他们,因为他们原本就是自己的手下,一起共事数年的时间,甚至于其中的每一个人的性格习惯他都好好地把握清楚了。 所以就算他们现在挡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是那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轻紫色的魔力光芒在他的身体上亮起来,身在旁边的寒拓和安雅也同样摆好了警戒防御的姿势,“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理想而战的权利,所以你们现在挡在这里也无可厚非。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毅力!” 寒拓猛地抬头看向了上方,而自己的身体也随之移动,同安雅一起以三角的防御姿势站在起来,将后背放心地交给伙伴,而自己顾好自己的前方,这样经典绝伦的防卫姿势。 因为在他们抬头看的一瞬间,便看见密密麻麻地爬在墙壁上如同蜘蛛一样蛰伏着的黑衣人。总数有数十人之多,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给予视觉上有偌大的压力。 让人后天性反射地升起密集恐惧症的景象。 “作为……要排除……”有鬼魅的声音从不知道何方传过来。艾维尔还能够保持正常的态度,安雅和寒拓并没有真正地对抗过【影】部队的成员,因此无从可知,此时真正面对的时候,那股魄力才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抓不到身影,看不透步伐,单个的战力或许不高,聚集在一起的话便仿佛一团迷阵一样让人眼花缭乱。危险的黑暗猛兽在黑暗中摇晃着自己的獠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猛扑而来。而为此他们也摆好了防御的姿势。 却见对方并没有地攻击过来。 “作为自己的责任而言……我们已经尽到了。”又是那道声音响起来,不过事到如今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并没有方才那般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迫感,“但若是人只有责任可言的话,可未免太过于无聊了。” “接下来是我们自己的决定……你走吧。” 可想而知说出这句话究竟有多么的艰难,作为王国精英部队的【影】,不仅其长官作为罪犯投入了牢狱之中,现在若还是自作主张地放走敌人的话,一直以来所积攒的声誉会在这之后毁损殆尽吧。他们以后的处境也会为此变得相当艰难。 在这个各个部队暗中相互较劲的王宫之中,这算是相当致命的伤口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让艾维尔无不带着炫耀般的语气小声对身旁的安雅说道:“我就说吧,我的人际关系并非都是那样糟糕,在小范围之内的话,我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艾维尔作为指挥官的优秀【影】的成员都是有目共睹的。极大限度地运用了每个成员的能力,却又不会因此而轻视成员的性命,相反比起任务还是成员的性命摆在第一位。这样的长官手下,几乎是畅快淋漓地发挥了自己作为人所拥有的全部能力,艾维尔是全部成员俱都心服口服的指挥官。 这是据自身意志所做出来的决定。 这让寒拓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除了一开始闯进来作为警卫的本分和自己对抗的士兵们,寒拓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这所王都之中的人为敌。 这非自己所想,却是自己所愿。说到底寒拓本身也不是真的希翼着和这里善良纯真的人们为敌,或许有惨烈的战场存在,但绝不希望在这里形成。 那一片一片聚集的黑影终究是慢慢退散开来了,一如既往地退回了阴影之中,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有发生过一般。 三人俱都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数眼。寒拓和安雅再度紧了紧身上的装备,握紧了手中持有的利剑,而艾维尔则是重新燃起了身上的轻紫色魔力。原本的武器黑色匕首已经永远地留在了王宫之中随着纳戒一起,也算是终归于了它原本应该存在的地方。这代表着一段过去的往事,虽然他本身颇为舍不得,但是事物都应该有它自己存在的地方,自己也不得不与之做出道别。 虽然【影】放了他们一马,却不代表全体军士的意见俱都相同。在大多数连见都没见过的士兵们的眼中,寒拓他们依然是擅闯王宫并且违规进入了重要地域的“恶徒”。 大家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踏步地走到了门外。 虽然此时依然是黑夜,即便有粒粒的星光在夜空之中辉辉闪耀着,月亮却被较厚的乌云所遮蔽,这一片天下之内都还是可见度极低地黑漆漆的一片。但是他们走出去的瞬间,外面的灯火却犹如白昼一般明亮。 都是层层环绕在宝具库之外的士兵们抓在手中的魔导器,用作照明的灯具将这一片一方都映照得灯光通明,一眼过去是厚厚的人墙,在视野的尽头之处人群蔓延过去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的样子,让人感觉就像位于一座只有数平方米大小的孤岛,周围都是惊涛骇浪狠狠拍打着岸上的礁石,一副整个世界都和他们为敌似的。 除非是长久沐浴在这种目光之下的强者或是高级统治者,对于并不是经常位于庞大数量的人群之前的人物来说,这样的目光集团已经不再是赞誉,也不会感到光荣,只会简简单单地感受到从顶端投射下来的压力而已。 这样是逃不出去的。眼看着他们也不可能像之前就此放过他们,眼中的杀气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了。艾维尔不由得觉得慌乱起来,这下是要硬生生地拼出一条路来不可么? “不用担心……早有准备。”如此说着的寒拓,露出了自信温馨的笑容,“我们还有那个奇迹女孩在,再没有比这更加好的助力掩护了!” 之所以称之为“奇迹女孩”,是因为正是她的一支箭,才在真正意义上夺走了那位实力强大到恐怖程度的魔王的心脏,没有让自己之前所有的拼搏和汗水白费,因此自己才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 “去吧,莉法。把胜利的曙光射到这里来!”以谁都无法听见的音量,寒拓默默地小声地说道。 “谨遵汝命,吾之主上啊。”早就爬上了高高的教堂顶端的莉法如此说道。夜风将她金色的发丝卷起飞舞,身上的衣服有着一路奔跑而来一路躲避敌人攻击而来沾上的些许灰尘,整个人看上去并不是太精神,却独有一种憔悴的美感。 即便是自己,也有着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才对。 无论外表如何,是光鲜亮丽也好是憔悴邋遢也罢,真正的核心未变的话,不管怎么样都能够活得如同画儿一般美丽。真正重要的是内心,当她在夜风之中抬起头来,碧绿色的瞳孔就像是宝石一样在夜空之中熠熠生辉,正诠释着她如同宝石一般耀眼夺目的决心。 就像那场战争的时候她隔着远远的距离射中了魔王的胸膛,同样是这样一双鹰眼似的犀利目光,远远地可以看得见数十米开外的景象。 只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自己已经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了。 【桦月】完全解放! 所以才说宝具是连着一个人灵魂的神奇器具,尤其是具有特殊能力并且能够解放状态的晶钻级别。当莉法首次得知自己的完全解放形态的时候,就有一种“这的确是量身为自己定做的技能啊”这样的感觉。 因为莉法这位精灵少女虽然表面安静文雅,其实内心的激情就如同烈火一般炽烈。 于是黑色大弓之上的纹纹金龙简直就是活过来了一样绕着大弓的表面游走,以后居然堂而皇之地脱离了大弓的范围,就像是从狭窄的溪流中突然流窜到了广阔的大海之中的御龙,这些金龙也欢快地绕着莉法来回游走,似乎是真的得到了从束缚中解脱的舒畅感。 有数条金龙从莉法的脚下爬过去,以腿脚为轴心,狠狠地扣在了教堂尖尖的塔顶,另外的缠绕在了莉法的手臂之上,扭曲折叠地形成了某种物品的初步雏形。 轻黄色的魔力就像砖瓦铺盖在刚刚构建好的屋脊之上,短短的时间之内整个武器的形状细节已经勾勒完成。第一次使用难免会有些缓慢,顺手以后便会简单许多,但是不管发动的速度如何,威力终究是没有任何改变的。 那是一处巨大的固定在塔顶尖端的炮台。黑色的,镜子般光滑漂亮的钢铁,依然缠绕在那之上蔓延的金色条纹,此时却作为关键物质固定住了莉法立足的支点,也作为特殊的材质将莉法手持着的武器延伸出去。 莉法整个人都融入了这件武器之中,钢铁的海洋将她的身体俱都包裹住,只微微地露出了额头和肩膀这些少量的皮肤。眼睛由一块机器覆盖住,其中清晰地描绘出了前方的准星。 这下绝对不会射偏的。莉法想到。 如此简直就是一座炮台的模样,正是她的宝具完全解放的姿态。契合了她本身最为高明的技术,带来了不论如何动作都自动保持平衡的底座,以及一旦射出去,就破坏力极大的炮筒。所以才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技能啊。 这样一来,以往用作杀手锏的魔术制造出来的“狙击炮”,已经可以淡出自己的舞台了。 然而这次的行动并不是旨在杀伤,只不过是单纯的,要将自己的伙伴们从那个是非之地给救出来,如此而已。 一般来说,这样的炮台是用作于大规模的投掷性武器来使用的。但这样的事态,莉法也有自己的办法。 心念一转之下,用自身的魔力所凝成的团状物质注入到了炮筒之中,就像是烘培蛋糕的师傅将原样放进烤箱以后在箱子顶端按上几个按钮来调节时间和温度一般,莉法也是以这种的心情,细心调节着各项数值,魔力弹变得更加尖锐更加庞大,其中蕴含的属性也发生了某种的变化,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使用魔力。 炮台形状【桦月】,本身就是个极大形状的魔导器。 “去吧。”莉法轻轻地吐出了这句话。 下一刻,硕大的轻黄色魔力弹就轰击了出来。迈过了长长的距离,准确地击中在了寒拓的脚下位置。刹那之间,有色烟雾蔓延开来,瞬间遮蔽了这一大片的视线。 接下来连续击出了数发同样的魔力弹,还好只是烟雾的作用而已,饶是如此数发的量便已经将全部的军士们俱都笼罩在其中,若是换成纯粹的炸弹的话,其造成的杀伤几乎无法想象。起码三成的士兵都不会有所幸免才对。 这便是【桦月】完全解放之后的能力,可遮蔽,可轰炸,可追踪。束缚危机的只有莉法自己的想象力而已。 这样就够了,莉法迅速解除了自己炮台的解放状态,数个转身以后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从那里朝着这边看过来士兵们已经发现了自己,此地已不可以久留。 而在寒拓这边,借着陡然冒出来的遮蔽视线的烟雾,小心巧妙地避开了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的士兵对于,穿梭在人群的缝隙之间悄然离去了。 王宫的骚乱,乃至于整个王都的骚乱就此落幕。这大概是全王都之人心中永远无法忘怀的体验,好在没有完成多大的伤亡。 然而纵观历史,却只是推动历史进程的一个小小火种罢了。(。) 第188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五) 即便寒拓众人逃出了那汹涌的人群,但也不代表就真的完全跳出了众人的视线。众多的剑士和宫廷魔术师依旧处在这座王宫之中的各处,各处都有蛰伏着的来自各方的高手。或许在平常时刻不会如此密集聚集的高手,在听闻有刺客堂而皇之地闯入了宝具库之中的时候,到底是从各位的居所之中聚集而来了。 太扯了,偌大的王宫不可能挡不住这几位小小的刺客。真当这些警卫们是吃素的不成么?!这样的决心化作了坚定的压力朝着寒拓的身上压过来,让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 从对面开过来,体型就像是坦克一样庞大的健壮男人,被安雅格挡住用腕力硬生生地弹飞了。然而并没有完,刚刚隔开健硕的这位剑士,藏在其身后的略显瘦小的但是却相当凌厉的剑士,在被挑开的瞬间就朝着安雅连续数道突刺就袭过来了。 快到连影子都看不见的突刺。安雅在吃力地挡住先头的数次攻击,后面的快速是怎么也防不住了。 这些攻击却是站在旁边的寒拓单手持剑全部击落下来。 平手一记挥砍,却被对方同样灵活地闪避开了。寒拓根本来不及追赶就迅速退了回来,与安雅在刹那之间交错身影,刀剑交叉着掠过彼此的肩膀击穿了向着对方头顶袭过来的魔力弹。魔术弹的光芒在剑身之上流淌着,划过刀锋之后消散开来。 艾维尔手中不停地射出雷电魔术击穿投射而来的魔力球,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某一时刻,一位相当英勇的剑士向着这边冲了过来,举剑砍向了自顾不暇的艾维尔的身旁。寒拓出声提醒道,艾维尔才匆匆从剑锋的撩斩之下避了开来。 却没完。直砍过来的剑士一甩身体,竟然从身后的大袍之中摸出了一柄魔杖出来。原来这位宫廷之内的高手,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剑士,同时也是一位十分高强的魔术师。因为在黑夜之中所以无法看清他的脸部,但是凭借着这样的一个动作艾维尔已经能够猜出了他的身份。 魔术与剑术双修之人,并且同样达到不低层次之人,名号想不传开来都是很难的。 王国第八圆桌骑士,萨洛姆.菇妨,特征就是一手持剑一手持杖,剑魔双修的传奇人物是也。虽然作为王国最高战力的代表,圆桌骑士们俱都不在王都之中而是前往王国的各个地方作为一地的长官管辖着一地的治安。 没有更有比他们作为威慑性标志更具有魄力的存在了。即便如此,也并不是所有的圆桌骑士们都会身在外边。一方面有因为特殊的任务前来王都复命的,就比如眼前这位圆桌骑士。 他一把魔杖狠狠地敲在地上。从记忆之中弥漫开来的熟悉摇晃感觉再一次在寒拓脚下摇了起来,安雅还有些不明觉厉但是见识相对较广的艾维尔已经反应了过来。 这是曾经吃过对手同样一招的【四阶魔术.地茅刺】。 同样是四阶魔术甚至连使用的名字都相同,但是威力却是天差地远。这大概就是魔力的质量造成的原因吧,毕竟是圆桌骑士所使用的魔术,俱都是轻色系的极高质量的魔力。与普通的魔术师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方才的也算是一个宫廷魔术师了,但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高下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与之前完全就不是同一个规模的地动,寒拓挟带安雅奋力跳起来,艾维尔也已同样的动作跳了起来。艾维尔同样也算是体术和魔术双修,但明显更加偏向体术一点,至于寒拓更不必多说,在诸人面前无法使用魔术的他一直都凭借着体术在战斗着。 但是高度不够。两人都尽全力去跳了,还是没有规避掉这支魔术的全部打击范围。 若是将之前的那个魔术比作是小范围的地震的话,那么这个魔术的作用就像是连心脏脑髓都要摇晃出来的震颤感觉,稍有不慎就要致使呕吐的剧烈摇晃。 紧接着还有更为恐怖的攻击,在这样极为不适的条件之下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可能性。况且还有如同鬼魅一般游走在直接隆起尖刺的土表之上,运用剑士的精准步伐快速在其中快速穿梭着借此接近寒拓他们。 明显一副趁乱就要砍上去的样子。 却被从远方直直射过来的一支轻黄色羽箭给阻止了前进的道路。按着节奏前进的萨洛姆被生生打断了脚步,由于这样的行动一步一步都是精细计算着,一旦被打破便前功尽弃了,所以他只有退回去了。 在远处的地方,是灵活地在王宫的建筑表面之上上蹿下跳着的莉法,方才精准的一击便是从她的手中攒射出来的。一边躲避着魔力弹的攻击一边向着这边靠近,一边还时不时地射出羽箭为这边做出自己形式的支援。方才便是有为数不少的袭向寒拓他们的魔力弹被莉法的羽箭所击落了。 在这种大幅度的动作之下依然能够精准射击,在寒拓这边看来某种程度之上已经可以称作是神迹一般的行为了。即便此时刚刚经历了悲伤之事的莉法发自心底的自备,但其实她还是有着好好的作为进化未强者的资本存在的。 萨洛姆本人虽然被击退了,但是其施展的魔术还是好端端地发动着。尖锐的矛刺朝着寒拓的身体猛地刺了过来,正因为处在空中无处借力也因此没有任何闪避的方法。用力向上跳了,但是在最高点的时候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极速升起来的矛刺向着自己的脸面猛刺而来。 最后做出动作的,还是被寒拓以货物一样夹在臂膀处的安雅。在以寒拓的身体为支点的情况之下,单手朝着一侧,用极为巧妙的力道使劲挥剑。 【吼号穿.斩空剑】。 虽然听着像是斩裂空气无形之刃的样子,然而实际效果却并非如此。本体则是十分便利的一种踏空步法,凭空能够借助斩裂空气的力道,利用其反作用力在空中做到快速自由的迅速移动。 卯足了劲使出来的安雅,其强悍的腕力弥补了蓄力不足和距离过短这些许差距,带着寒拓一起籍着强大的冲力往另外一侧冲了过去。并且还连带着一起撞在了一边的艾维尔身上,用这种方式,到底是逃离了萨洛姆的魔术攻击。 只见隔着这一片的石矛刺林,隐隐约约地能够看见萨洛姆的身影。他却是放下了手中的剑,反手收回入鞘,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 那个意思……隐隐约约中,寒拓似乎可以读懂的样子。 真是没有办法……无数的碎片在寒拓的脑海之中迅速聚合粘结,短短时间之内便从他的脸上的神色拼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可以的话……遇见这样难得一见的灵敏对手真想再多较量一下啊,但既然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了…… 那就交给你了。 当这句话清晰地被翻译出来的时候,寒拓心脏都猛地一揪。 唉?什么?交给谁?把我们交给谁了?这里明明谁都没有才对! 寒拓慌乱撇过头来。 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却有人在。 王国圆桌第七骑士,索姆.格耶丝,通称“看得见的隐形人”。不仅欺骗了敌人的视线,就连自己友方的视线也一同欺骗的,自由游走在战场之上的传奇剑士。 他本身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是拿着剑单纯地站在那里而已,一副完全放松了的无防备装备。 所以寒拓也因此没有发现他,甚至就连追逐着自己而来的警卫们同样没有发现他。只有同为圆桌骑士的萨洛姆注意到他,除此之外再无他人。若不是借着萨洛姆的那一眼的提醒,恐怕寒拓也不会因此发觉的吧。 并不是完全隐身,话说就算是隐身的话寒拓也能够籍由着气息察觉到,索姆本人只不过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连自己的身形都没有做过多的掩饰。 寒拓确实是在反应过来之后才陡然意识到他本人就这样站在那里,因为和周围的气氛实在是过分地契合了,不知不觉之中完全融入了背景之中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简直就像是一只变色龙一般。却比起它隐藏地更加快速,只是漫步到一个地方就会自动融入其中的背景,这份速度是变色龙所无法相比的。这份能力,也是宝具【煌光】的能力所在。 反应过来的时候,索姆这位人物已经在靠得极近的距离之下盯着自己脸蛋看了。 能够无声无息接近敌人到这种程度也是他的实力测估标准之一。 像是确认什么事实一样用鉴赏师端详着某种颇为名贵的画作一样看着自己的脸,之后轻轻地笑出声来。 “果然很像啊,那就没有错了。”他带着轻松的语气如此说道。 索姆本人已经年到中年,跟寒拓的父亲寒星他们年纪相仿,可以说是同属于一个时代的人杰。寒星以及玛丽莎两人他当然也是十分的熟悉,虽然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踏上讨伐魔王的旅程,但是私下之中也是关系颇好的交情。 所以哪怕是经过了二十年的时间,那两位的面容自己也是再熟悉不过。 方才透过魔力气泡接受到来自莉莉莎殿下的讯息的时候,可以说是让自己大吃一惊。 命令只有一句话,放开他们,见到他们的面貌的话你就知道了。 还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是这样啊。 原因果真是看到了人之后就明白了,那刻印在寒拓脸上的面貌是完全无法掩饰的真实,只有这一张脸就可以说明一切。 确认了事实的索姆将脸庞离开了。这一片的地域现在都被地茅刺所覆盖着,其他的警卫们根本就过不来这边,在这种混乱之中,索姆朝着寒拓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这种混乱正合我意,你走吧。” 都已经做好了承受冲击准备的寒拓愣住了。 王宫之中是龙潭虎穴他也是知道的,一开始就没有能够轻松突破的打算。被这人数众多智力高强的警卫们围在这里也是在预料之中。即便这样自己还留有一张底牌,虽然极力避免着将这枚底牌暴露在人前,但这种情况之下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是自己最强状态,机甲形态。持续时间不多,大量消耗魔力,不能控制自己的杀伤范围,只有应对单独的高强敌人或者身处在敌群之中才会有显著的优势。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好几次都要使用出来的时候,却偏偏会遇上敌人突然放手让自己过去的姿态。 方才也是,现在也是。 从自己不知道的某一个时刻开始,时间的轴线命运的轴线已经开始混乱交错了。即便自己不亮出自己的底牌,挡在自己身前的敌人都会自己避开。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之前见过一面的那位银发女子。那时候自己并没有太过于在意,现在想来定是因为她的原因,一路突破过来才没有经历自己想象之中的困难。 就冲着这一点,待会也不得不去见见她了。至少这个原因,需要当面向她问清楚才行。 不然的话,自己的内心会像浇了水的松软泥土,一个支撑不住就会崩坏坍塌。 啊啊~真不想就这样向着现实认输啊。 寒拓除了独创的机甲之外,凭着短短数天就习得的剑术,根本无法跻身于世界的强者之列。所以才会被单纯地困在这里,稍微来了数位强者便毫无办法。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于弱小的原因啊。 这份魔术之外,自己甚至没有任何能够依靠的王牌来使用。 必须要变强才可以! 寒拓此时还不知道的事情是,这样的想法和之前不久莉法的想法不谋而合。两者都是不愿意再面对这样无能为力的情况,选择正视自己,强化自己,不愿意再次经历这次一样的强烈悔恨。 之后再一起修炼,习得技术,那是在这之后的帝国王都之中的故事了。(。) 第189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六) “那么,公主殿下,我们这就要退下了,祝您旅程愉快。”施展完了魔术的两位人形龙种,伊莉和肯迪特优雅地鞠躬说道,一副已经是准备道别的样子了。 正是方才施展的奇迹治愈魔术,短短时间之内已经将托尔的身体状况恢复到了巅峰的水平。不用说这种人形的形态能够长久地保持下去,单是现在就化身龙种进行战斗也不是不可以,无论是使用庞大的躯体造成大量的破坏,亦或是使用自己独有的高阶的奇迹一般的魔术,现在也都不成问题了。 托尔,完全是巅峰状态,感觉什么事情也能做得到的愉快舒畅感觉。 不过这样就好,她本身并不打算变成那样体型庞大的龙,倒不是担心自己庞大的身形会给王都之中的人民造成什么困扰,她本身也不是太过于在意那种事情。 当然也不会重新变回那种小猫儿的模样就是了。 小猫儿的形态只不过是尽量减少魔力的消耗所使用的最为简约的形态,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这样虚弱的形态能得到寒拓的百般呵护高兴是高兴,但绝非是自己的所想的理想状态。 说到底,真正的命运还是要交由自己掌握在手中才行,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不是单纯地向他人来寻求某些庇护,而是自己掌握保护自己的力量。不甘心只是当一只宠物,而是想要保护寒拓这位主人,这也是身为飞龙种与生俱来的骄傲所在。 这也是事到如今依然保持着这种兽人形态的原因,大多数是因为寒拓觉得“可爱”。 而且有些东西,也必须以这样的等高的兽人形态才能争取到。 让她对给予了她这些东西的伊莉和肯迪特两人,也必须说一声谢谢了。 “那个……”托尔脸蛋微红地扭过了头去,红晕就像是染红天边的迟暮夕阳一般浸透了她的脸颊,但是吃力的不习惯的话语还是硬着头皮害臊地说了下去,“那个,十分的感谢……十分感谢!”最后中气十足地说了出来,对着与自己同族的这两人。 飞龙种实在是不习惯道谢。对于这种超乎想象之外的强大存在来说,属于普通生物的各种情感已经淡化了,许许多多的事物比起它们自身并重要不了多少,一个简单的微笑也罢一个简单的挥手也罢,纵观世界却少有能够真正承受住它们的存在。 毕竟是这样一种孤傲和强大的存在,包括自身情感在内的许多东西已经不再具有原先的意义了。 尤其还是托尔的道谢,对这位倔强傲娇的女孩儿来说,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事物,对于伊莉和肯迪特两人来说简直比起金银财宝还要更为珍贵。 “没关系的哦~”肯迪特温柔地眯起了双眼,想着果然帮助托尔是完全没有什么错误的决定,“那么,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我们还有自己任务需要去完成,殿下也有殿下的旅程需要您自己去闯荡呐。这次是真的……就比别过了。” “再见了,不,总有一天一定还会见面的。今天就暂时性地,就此别过吧。”以优雅动作行礼的伊莉如此说道,虽然他们俱都表现得如此的从容,然而施展奇迹的治愈魔术之后掩饰不住的剧烈喘息还是在他们的身上展露地十分明显。 确实是相当地尽力了。 “谢谢,再见了。”托尔因此而恭敬地低下头来,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范围之中。 两人已经远去,以常人都无法看见其身影的高速融入进了夜色之中。只是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的时间段之内,两人便远遁到数百米距离之外了。 托尔也没有什么惊讶地表情,她清楚这种程度对于飞龙种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倒是刚刚送走两个人之后,又有另外的两个人前来了此处。以这种慌慌张张地,连挡在视线前方的人家木屋的墙壁也一并撞塌掉的气势,匆匆忙忙地向着这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那是一位老者担忧自己孙女的安危的慌张样子,须发皆张衣服凌乱,作为德高望重的精灵长老虽然有失形象,却是闪烁着耀眼的温柔慈祥的光芒。 “咦,哈?”古蒙一边喘着气一边带着惊讶的目光观察着着散落一地的风魔的尸体,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些俱都是高阶【贵族】级别的风魔,就算是他加上白胡子两个人,也得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够处理掉,就像方才围困自己的十多只风魔一般,这里风魔的数量轻松突破了三十只,是一股任谁都无容忽视的战力。 却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便悉数毙命以残缺的身体惨烈的姿势栽倒在这片土地上。 不,其实是十分清楚的。明眼所见之处就有能够完成这般丰功伟绩的人物存在在那里,还毫不掩饰地明晃晃地看着这边。 火红的秀发火红的瞳孔,在黑夜之中光是这样单单看着,就似乎看见一团烈火在空气之中猛烈燃烧一般的鲜活冲击感。人类之中或许也有红发红瞳之人的存在,但绝对没有这般纯净的宛如红宝石一样的发色,纯净得没有任何的杂质。 少女静静地望着这边看过来,背影映着月光,火焰的晶粒随着飘飞的秀发上下起舞在夜空之下洒下荧光的幕布。这样一副要让人沉浸其中的奇幻景象,古蒙本身却是丝毫不敢小看她。 只有如他这般高强之人才能够真正切切地感受到其中摄人心魄的威压感觉,只是被少女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淡淡一瞥,四肢都像是灌注了铅块似的沉重地无法移动。 虽然古蒙已经是一大把岁数的精灵老者了,飞龙也并非不是没有见过。在二十年前的那段随勇者冒险的旅途之中,在爬上高高的天空树的顶端获取自己魔杖的材料的时候----那柄魔杖在和魔王雷得尔的对战途中被折断了----曾经远远地瞥过一眼难得可以遇见的,在天空树的顶端栖息睡眠的巨大飞龙。 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已,还颇为年轻的战士霍斯特和盖加伦就已经在浑身颤抖了。打盹瞌睡的巨龙同样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感,胁迫着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彼时是彼时,此时是此时。即便眼前的飞龙种只不过是一副兽人的形态而已,然而这份威压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并不是打盹的飞龙,而是精神满满实力无缺,并且还直勾勾看着的自己的健康飞龙。 古蒙和白胡子都想要下一刻就马上转身逃跑了。 倒是女孩的下一句话打消了他们想要立刻逃跑的念头。 “如果你还在找莉法她的话,已经不在这里了哦。”预料之外没有立马就攻击过来,而是轻声细语地对着他们说出了这番话语。 “这样啊,不在这里的话……那就是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了。”并不是被飞龙种作为敌人看待,古蒙倒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强硬地止住了自己微微的颤抖,尽量地从外表地方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才继续说道,“那么你……又是跟莉法什么关系呐?” 尽管在这种情况之下,还不忘关心自己孙女的近况。 这番举动让托尔会心地微微笑了出来,好好地回答出来了:“不用担心咯。包括莉法在内,安雅,寒拓主人,艾维尔阁下,都是我很重要的伙伴呐。” “!”这句话确实被古蒙给听清楚了,“这样啊……” “那么,我也得到我伙伴的身边去了,诸位保重了。”这么说完的托尔,转过身体就准备离去了。 不同于先前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方式,托尔的离开方式可以说是气势满满。 在古蒙惊骇的目光之下,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温度在迅速攀高,甚至有微红的颜色就这样漂浮在空气之中弥久不散。这倒只是纯粹的高温引起的异常现象了,若不是古蒙和白胡子他们自行运用了霸气来强化自身的防御力的话,恐怕他们的白色的须发都会因此自燃了吧。 然后是火箭升空的一股冲击感,托尔用巨大的马力踩着大地腾空跃起,远去的少女霎那之间以立马就会变成星星一般的气势朝着天空的一边极速前进,向着与大家约定好的那个地方,留下了略为懵逼的两位精灵和矮人。 “……矮人,从刚才开始你就没有说过话呢。” “……怕说错话被瞬间秒杀掉啊。” 没有人不对飞龙种产生肆惮的情感。哪怕最富盛名的强者,也没有独自面对飞龙种的自信。当然两个人一起也不行。 白胡子是一位相当暴躁的人,脏话总是随口就会说出来,这也是基于强悍的实力给予了他这样的优待,总是会被周遭所宠坏,即便真的说出来也不是那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飞龙种的面前显然这个优势已经消失殆尽了。 然而一个人的性格并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够改变的,面对托尔既然不能改变自己的说话方式只有憋着不说话了。好几次想要说出口来但还是忍住了,硬憋着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心想能跟飞龙种交谈的机会也不多见啊,这样也是颇为惋惜地想着。 “世界真是广大啊……”两人莫名地发出这样的感叹,抬起头来,看着远方在天边闪烁的火红色流星,其实是让所有人都极为肆惮着的飞龙种少女。 ~~~ 莉法能够远远地看见,寒拓他们已经从人群之中突破出来。 居然突破出来了,眼看着逐渐胶着的战况,眼看着伙伴们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几乎就要忍不住破坏和寒拓的约定准备要大开杀戒了。 到底是奇迹一般地逃了出来。 莉法松了一口气,目光随着移动的人群一同向着王宫门口移动过去,在那里有自己据由计划早有准备的马匹。 一共四匹钢铁大马,现在想起来或许稍有不够,因为半途之中突兀地又增加了一位----让莉法想起那位飞龙种的红发少女----虽然突兀但是除了安雅之外所有人都颇为熟悉吧。 铁马身为魔导器的一种,只要从商人那里掌握到每匹马独有的操纵技巧,便可以籍由魔力来自在操纵。不同于活生生的马具有灵性,但这也是机器制造的魔导器的优点所在。只要提供足够的魔力和操纵方法,就可以无休无止地运作下去。 话说从刚才开始就感觉向这边的攻击有点变少了呐……是我的错觉么? 带着疑惑,莉法在王宫顶上翻飞而行,不知不觉之中高速抟射而来的魔力弹已经渐渐地变少了。分明之前的时候又准又恨又多,拼尽全力才能在这些攻击之中保护全身,这个时候却变的稀稀拉拉地不成步调。 实际上不止这边。风的讯息将国王的命令传达给了在这里的每一位将士,在场的将士虽然颇为疑惑,但还是忠诚地履行了国王的命令,依然还有攻击的原因纯粹就是做一做样子了。 就是这样,寒拓凭借着仅仅数个人的力量便成功从王宫之内逃了出去。至此成为了历史上面的一个不解之谜,此时的寒拓似乎还没有之后那样强悍的实力,而王国的宫殿之中又是盖迪亚大陆数一数二的龙潭虎穴,普通来说本应是不可能做到的奇异之事。 事实上,王宫之中还有为数众多的实力高强者还没有显现出自己的身手,那道命令就传了过来,又悻悻地回到了他们原本应该在的地方,不然仅仅凭借着寒拓四人,就算实力全部都达到了圆桌骑士们的等级,也绝无可能毫无大碍地从王宫之中安全撤退。 寒拓四人均都受了些许的伤害,尤其以寒拓为重,后背的地方可是被贪食狠狠地切了一刀,只伤及皮肉并无大碍。在对贪食一战,蕾娜的【水龙王】宝具完全损毁,寒拓的心中同样被埋下了些许意向的种子,等待着之后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莉法率先来到了王宫门口,仰天响亮地吹响了口哨,有呼哧呼哧喘着气的铁马从远处奔跑而来,被敏捷身手的四人翻身而上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片地方,留下了在他们身后无奈地搔着头的众多军士。 他们一路曲曲折折前进,魔兽肆虐过的街道让诸多居民撤离到了城市的另一边,空荡荡地方便了骑行许多。 之间同人形的托尔汇合,让诸人惊讶了好长一阵子。 之后寒拓说了些什么,约定好了再次集合的地点,放弃了乘坐铁马,一个闪身向着黑暗之中遁去。(。) 第190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七) “该死的,这个地方居然会有飞龙种,还是三只?!就凭着这区区的人类城市么!”掩着身影行走在角落中的阴影处,颓废如同打架打输了的败犬的风魔将,狠狠地墨迹墨迹着。 飞龙这本该是特别稀有的物种才对。即便是历代的魔族魔将,也有不少究其一生也难得遇见一只飞龙,更别说与它们交战了。 一下子就碰见三只,并且其中两只对自己有明显的攻击意识,自己却还侥幸地从其中逃了出来,这简直就是可以记入魔族的史册之中的伟大事迹----如果魔族有自己的历史的话。 总的说就是运气都衰到家了。隐隐约约便觉得不如以往,随着那位少年的前进成长,各种势力都在悄然渗透进来,似乎是已经超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了。无论是那位少年和自己面对的对手,他们都在变强,无止境地提高着层次,或许有一天自己这些魔将们真的会被就这样淘汰出历史的舞台。 他可是魔将的说?! 真是不甘心,但似乎事态就是依靠着这样的趋势持续运行着一往无前。 自己还是跑远一些,别被卷入这些怪物的纷争之中来的好。 没错,比起什么自身的尊严来说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其他的完全都无所谓。毫无节操的风魔将已经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一路之上所能看见的,由潜入王都的魔兽所引起的骚乱已经被警卫们迅速镇压,虽然不知道那位贪食魔王大人到底计划着什么事情,被镇压地比想象之中的更快,传达讯息用的黑色魔力晶石也在敌人的打击作用后会毁坏了。 不管贪食那里有什么别的进展,不过这个计划十有**已经破灭了吧。 自己还是先跑的好……就在风魔将如此想着的时候,飞身从黑暗之中极速向前冲刺,想要一口气逃到城门那边的时候。 被某个东西给强行挡住了。面前明明是空无一物的空荡荡的空间,却像是陡然撞上了一堵墙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只是当它被反弹的力道砸到了地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是灌注了铅块一样沉重。这时候才陡然之间意识到了,前方确实什么都不存在,是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变得沉重了许多才会有如此的错觉。 每种生物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化,都会因此进化出最适合本身行动的体型。蛇的长条状的优雅身躯,是其能够无声无息快速地靠近敌人的保障;熊肌肉虬结,身宽体阔的躯体,是其以蛮力扑杀猎物的基础;兔子有力的大后踢,以及纯白色或者其他装饰色的体毛,是其能够逃避天敌掠食的重要防护道具。 生物的体重,身体密度也进化到自己能够承受并且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的地步了。超出这个范围之外便会感到不适,再之后就会因为超出了身体的限度而自行崩溃的吧。 出于自身保护身体的本能,所以会像这样匍匐在地吧。 “还真是特别大的一只虫子呐。没想到魔族的魔将,除了战场上相见,还能在自家的王都之中看到呐。”在风魔将低沉的视野前,有一双人类男子的脚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盖加伦的宝具【铁骨】,能力重力操纵,因为风魔将的脚步确实是踏在这片大地上,所以正正地中了招。对于魔王一战的时候,使用了最大限度的重力加持作用却没有充裕的效果。比起它来低一级的风魔将来说,可就是作用相当明显了。 这两人虽说是不愿意来也不必要来,实际讨论过后还是不太放心跑过来了,十分偶然的,刚刚进去王都之中就看见已经做好了姿势准备逃走的风魔将,身上似乎还留了不少的伤势。有一种钓手在去钓鱼的路上就碰见一条大鱼的感觉。 霍斯特以极其冷漠的表情俯视着趴倒在地的风魔,下一刻毫不留情地反手持剑朝着它刺过去。对于魔族,所有有过丰富战斗经验的人都绝对不会考虑手下留情这件事情。 何况对方是风魔将么。不认真一点甚至不能对其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风魔将剧烈动作着,强行偏过了身体,使得刀锋从它的脸庞掠过去。 “噢呦,乱动可不好。”心想着果然不能完全封锁它的行动呐的盖加伦,宝具的性能是跟使用者的实力成正比的,很可惜盖加伦现在还没有达到那样的境界能够完全禁锢住风魔将的动作。 虽是这么说,但其实普通的魔族进入这片重力领域的时候,会被当场压扁迅速毙命。这样的程度盖加伦自身认为不够,但已经是相当高强了。 没有关系,这个能力自己还有多种多样的运作方式。 局部加重,局部减轻。盖加伦确实是这么使用了自己的能力,结果便是突如其来的肢体内力作用,将剧烈挣扎的风魔将自身的身体造成了撕裂性的伤害。 就如同被抓住的蜻蜓一样,可以好端端地生活在大自然中,或者在广阔的笼子盒子里面也可以精神饱满地生活着,然而若是被紧紧地握在手掌之中的话,反而会因为剧烈的挣扎令自己变得遍体鳞伤。 对于风魔将这样好动的生物来说,给予对方一点点空间的绝对禁锢,比起完全无法动弹的禁锢行为来得伤害更大。 它也可以说是灵智颇为高的生物,之前甚至在路过【诺兰城】去完成任务的时候,随手布下的局,本意是给人类一方面造成相当的麻烦也是好的,那次差点让最初的寒拓为此丧命。 从重力力场的袭来,到霍斯特凌厉一剑刺出来,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到底是风魔将的求生野兽本能占了上风,才会搞得如此狼狈。 大家都是很清楚的,比起蛮力来,还是智力会有更大的作用。 疼痛蔓延到了全身各处,削弱了身体的力量,却头脑清醒地激发出来。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风魔将对伙伴两人组的决胜之战。(。) 第191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八) 霍斯特的一击着实是杀气腾腾,量谁都不会怀疑他要当场格杀敌人的决心。 一般人就会这样看了。 但是在那腾腾杀气的背后,那阴影的阴影之处,那一丝手下留情的意味,还是被风魔将敏锐的嗅觉所发觉了。 假装要当场格杀对手毫无留手,因此造成对方的心中不可抑制地产生慌乱和恐惧----毕竟是 这就是突破口!从看似不可能的境况之中要想突破出去,就需要好好地比较对方所没有的东西和自身所具有的东西,硬碰硬根本不能改变任何事情,把握运用得当的话就能用小兵吃掉对手的大炮。 以自身的身体机能为棋盘,以自己的智慧谋略作为棋子,说到底还是交锋的双方谋略程度如何,运用得当的话就算是凄惨的残局也有反杀的可能性。 所以风魔将放松了自己的力道,倒不再是之前那样用力挣扎反伤自己的行为,而是放由自己的身体随着力道自行运作,发现这样下来,局部束缚对于自己的身体反而起到了片刻的减缓作用。 然而霍斯特本身,用并没有丝毫留情的气势----至少表面上是这个样子----一击不得手,迅速将剑从土地之中拔出来,以连动作都看不清楚的快速连续朝着风魔将扎了过来。 本来若是未有一开始便陷入陷阱之中的遭遇的话,风魔将起码能够和霍斯特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作战,就算不敌至少能够完身逃跑。但是只是被盖加伦的重力立场直接击中了,这样的优势便不复存在,现在退而求其次仅仅只要求着尽快脱身就好了。 这种程度的对手的话,攻击力早已经达到了一个超常的境界,而由于自身**的限制少有存在能够和防御力一起提升,用这副身体作战的话,能够承受对方攻击的次数是用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的。 对方攻击,然后自己防御住,一旦没有防御住生生地吃了一击的话,那么战斗也就基本结束了。 霍斯特极高速的刺击甚至在空中发出了“嗡嗡嗡”的清鸣声,来不及闪避的风魔将在身上被划下了道道带血的伤痕,但是大多数被它陡然动起来的身体,从缝隙之中被闪避开了。 风魔将身上的鳞甲猛然暴突出来,一瞬间将自己的身体形态提升到了最佳的状态。在旁边看着的盖加伦一瞬间认为自己花眼了,因为他看见八只魔族在自己的眼前以不同的动作四散逃开了出去。 这也是它曾经在对魔王之战上使用过的技能之一,当时是用单单一个身体便化作了数十道身影,每个虽然是幻影全都却是不同的动作,让人完全无法变出真假。这纯粹是由极快的速度所引起的残像罢了,通过其自身的整改变成了自己全力状态之下的一种有力的杀手锏。 虽然这份杀手锏在盖加伦的重力立场之下已经大打折扣,由数十道身影变成了区区八道身影。 寒拓刚得到圣剑的时候也是同一种技能,虽然能够自由切换自己和幻影的位置,但也仅此而已了,比起风魔将的幻影集体还是略为不够看的----幻影集体比起真真切切的实体分身也是不够看的。 先前的一个技能就算被安上任何一个晶钻宝具之上也不奇怪,因为它也确实有这种资格,作用的空间着实很大,但是比不上风魔将全力施为做出来的数十道幻影。 用身体刻苦钻研而来的能力,实现起来与宝具所附带的技能丝毫不差。 这是上位的强者之间都普遍遵循的定律。宝具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灵活的技能作用甚至能够左右战争的胜负,但同时宝具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必要的。 再强大性能的宝具,也比不过自己经年累月锻炼的自身身体。实力才是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不借助任何别的事物和道具,单单只是自身过硬的实力。 八只不同身影动作的风魔将,头也不回地向着周围跑了出去。 “休想跑!”盖加伦一脚重重地踩在了地上,双手腕之上佩戴的【铁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起身一步踏出去的瞬间厚厚的铁甲已经装备在了他的身上。 【铁骨】完全解放状态。宝具化作了包裹全身的防具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面对魔族风魔将,即便他们此刻处在绝对的上风之中,依然不敢有所怠慢。 因为理论上来说,宝具绝对匮乏的魔族之中,至少晶钻级别的宝具对于魔将们来说是最为基本的装备。此刻它依然没有施展出来,自然是因为7时机未到。也就是说它还远远没有达到全力施为的状态,就像是追逐猎物之中经验老道的猎人一样,深知猎物若还没有达到筋疲力尽的状态的话,就依然会有狠狠反咬一口猎人本身的危险。 被逼入绝境的人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自己的潜力,足以让任何存在都为之肆殚。 就连霍斯特这边来说,金色的波纹蔓延上了佩剑【斩金】的剑身之上。这曾经与魔王的交战之中甚至斩裂了一片天空的轨迹,可想而知其威力是如何巨大。 如此豪华的阵容,就算就魔王也不会有丝毫畏惧----虽然最后战败了----在此刻在这片黑色的夜空之中毫无掩饰地显现出来。金光闪闪的盖加伦,同样是握着黄霞一般的霍斯特,俱都稍微眯起了眼睛,对魔王一战的失败着实给他们造成了相当程度的心理阴影,一切都在潜意识之中想要在眼前的这位风魔将身上讨回来。 然而事实也并不是俱如人意。 有模模糊糊的厚蓝色翅膀在它的背部展开来,在夜空的印衬之下发出微微亮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飞舞在空中的幺蛾子,只是这种飞虫也未免太过于巨大。 风魔将所持有的晶钻级宝具【风翼】。 完全解放状态就是这样一副撑开双翼的模样,看上去完全没有半点攻击力的样子,仅仅是作为加快速度的一种道具而存在,而其所具备技能正是…… 某一刻,八只原本朝着不同方向逃离的魔族们猛地转身,俱都向着两人猛扑过去。 盖加伦瞳孔猛地一缩,途中在奔跑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风魔将的双脚离地了。 宝具的完全解放状态每个人的形态俱都各不相同,但都是符合所有者的特性的形态。但技能这种存在,有其厉害之处也有其不足之处了。 只要离地的物体重力力场就不能作用到。 眼看着风魔将跃在空中,身影紧接着分为了数道。(。) 第192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九) 霍斯特和盖加伦两人很清楚,这只不过是风魔的些许障眼法而已。从刚开始施展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地看的到了。无论外表伪装得多么像,脸上的表情揉捏得多么凶狠,假货终究是立春而已,再如何伪装,都无法再现拥有血肉之躯的真身所具有的气势。 风魔将本身只有一个,哪怕是靠着奇怪宝具的完全解放状态获得了翅膀凭空浮起来,挣脱了盖加伦的重力力场,并因此增加了更多的分身。 即便如此,两人也并没有太过于往心中去而已。毕竟幻影依然是幻影而已,增加得再多,也无法对自己这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本该是这样才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结论,前提是并没有外力阻碍的条件之下。 因为彼此未曾知晓风魔将到底是使用各种宝具,又因此有何种性能。 风魔将一跃而起,再度快速弹跳着分出了另外一部分,总数十六只的幻影,虽然看着也是茫茫的一堆,但是比起之前的满目的幻影足足接近一百只的数量还是稍微有点不够看。风魔将本身并没有再继续增加数量的原因,自然也是凭借着自己宝具的性能。 只是一味前进着,同是双眼也在周围快速律动着,期许能够在这众多的幻影之中找到本尊。 然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们长年累月所积攒的战斗经验锻炼的心情如此对他们诉说着,如同夜风吹拂着窗外的树叶一般一直发出沙沙的声音,啮噬着他们的心底深处。 一步踩在地上,一只风魔的身影从侧面突入到霍斯特的身边,哪怕是凭空再多出了八只他也不会因此看漏,这一只是方才自己还认定是幻影的一只,理论上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只仅仅起着骚乱自己视线的作用而已。 本该是如此才对。 最后的最后,霍斯特还是猛地一闪身,遵从了自己内心的骚乱声音做出了动作。感性战胜了理性,就像是自家的小孩在幼儿园之中狠狠地摔了一跤因此而嚎啕大哭,远在千米之外的父亲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这番情景,依旧会觉得心中一颤,就是这样的心灵感应。 堪堪躲过的风魔锋利的骨刃,原本在印象中理应对自己毫无伤害的攻击,割下了自己脸颊旁的一缕髯须,并且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还没完,当面对着自己直冲过来的另一只风魔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眼前的事情感到惊讶,却又是心中一紧,跟方才相同的一股危机感又重新布满了自己的心头。 挥剑横身格挡,完全解放姿态的【斩金】仿佛一丈霞光一样明亮,那是一把大大的剪刀,这束霞光横放过来的时候似乎完全笼罩住了霍斯特的前身,看上去根本没有一点儿缝隙。 不仅攻击力超群,就连防御也没有半点疏忽。 那股冲击力确确实实是感受到了,这不禁让霍斯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本不该是这样的才对,这些风魔的幻影本应该大多数都是幻影,其中只有一个实体才对。 然而事实却是真真切切地告诉了他,仿佛迎头泼下一盆冷水,这些风魔确实是成为了实体。总计十六只风魔,没有半只虚假,俱都朝着他们猛扑而来。 风魔将的宝具【风翼】,其能力正是将幻影化为真实的形态。并且能够凭借着一己之力完全操纵这些实体分身,一瞬间能够操纵的棋子增加到了十六倍之数。幻影一旦存在就能够实体话,所以风魔将也不用再蹦来蹦去来维持它们不散,而全部都是相当独立的存在。 但即便这样【风翼】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宝具而已,原因正是这个技能同时也相当的鸡肋:实体分身所能维系的时间随着分身增多而变少,哪怕是一个这只不过维持数分钟的时间,十六个就只有短短数秒钟的存在时间了。这方面相比寒拓完全造出另一个分身的技能还是有所比不了的,这就是因为风魔将明明有数十个幻影的能力,却仅仅造出了十六个了。 一旦使用过了,就有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无法使用,每次使用无不都是十分危机的状况,因此才称之为相当鸡肋的技能。 但是对于风魔将来说,短短数秒钟完成一场战斗已经足够了。高层次的战斗无不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风魔掠过锋利的剪子的刀锋,转身向后方遁开。成功防御住一次攻击的霍斯特放生大吼出来:“小心!”纯粹是给位列自己后方的盖加伦的提醒罢了,两人彼此默契配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彼此作为对方的后盾支持着意志。这也是虽然霍斯特遭遇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也不至于太过于迷乱的原因了。 风魔在转身的瞬间,其所背负的大翅膀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刺向的霍斯特的后肩部,对于大多数的剑士来说,那都是一处难以防御的死角位置。看来风魔将的朦胧风翼,不仅是作为一种加速道具,另外也是作为一种攻击的手段。 尽管是如同荧光一样朦胧缥缈的翅膀,其排列在翅膀上的锋利闪亮的羽毛也不是唬人的。被轻轻划一下,人类的肢体肯定也会因此而断裂的吧,带着一个完整圆滑的横切面。 这还难不着霍斯特。巨大的剪刀在他的手腕上如同火把在杂技演员的身上灵活地翻转着,反手格开了风魔的一次进攻,运用手腕的力道把它远远地震开去。 不仅如此,他还继续大幅度地挥舞着手中的硕大剪刀,极快地同身旁数只风魔拼了一记。看似缓慢却是十分精准的剑术----虽然是用大剪刀,但依然能够称为是剑术无疑----在如同疯狗扑过来的风魔之间来回周旋,不仅全部挡住了攻击还乘隙反击了数次。居然凭借着一己之力生生地将大半数的风魔拖在了原地。 回过头来看盖加伦,他早已放弃了进攻的姿势,迈着沉重的属于大巨熊的步伐,一个滚身就团成了一个大大的球体。 因为身穿铠甲才能够做的到,那种质地出其坚硬的铠甲,被盖加伦身着着卷成了一个大球的形状。未被覆盖的皮肤暴露在外,被蜷缩起来的身体给防御住了。如同山包一样魁梧的大熊做出这种动作起来,有种说不出口的滑稽感觉。 但这没有关系啊。少有人会在意招式的美观与否,比起生命根本不值一提。除了某些完美主义或者爱臭美的家伙们除外,大多数战士还是以招式的效率为先决条件。 比如这样来说。剩余的数只风魔如同蝗虫一般朝着他扑过来,骨刃和翅膀并用,斩击的声音就像是放烟火密集地响起来,火星四射蓬蓬地将盖加伦整个都几乎都笼罩进去,由此可见这次的攻击是如此迅速密集。 但是盖加伦本人毫发无伤。紧紧錮着的身体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的缝隙,凭着风魔的虚弱攻击力也不能拿他坚硬的铠甲有所奈何。这种的行为简直就是拿血肉铸就的拳头锤击岩石一般徒劳无功。当然是以普通人为标准,对于霍斯特这一类人来说一拳击碎岩石已经绰绰有余。 即便如此不痛不痒的攻击,盖加伦本身也没有站在这里白白挨打的脾气,从微微张开的铠甲之间的缝隙他同时也在冷静地观察着外面,用敏锐的野兽的第六感期许着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到底是被他发现了。 多达十六只的风魔,在其快速的律动之中,加上本就是朦胧幻光所做成的风翼,这一切都把这片景色衬托地更加得模糊。 也正是借助着这一片模糊的光景,有道身影在距离他们较远的地方远远地站着,并没有加入战斗之中,只不过是旁观着这一切而已。 这场战斗并不是幻觉,以命相博的战斗确实在这里发生着。三人俱都不是庸手,都是代表着彼此阵营最为高强战力的存在,二对一,风魔在人数当年压倒性地不足,稍微疏忽一点大概就是当场毙命的结果。 无论是什么时候,畏惧死亡都不会是那么可耻的行为。 虽然难看了些,大概也是畏惧失败而造成的死亡,所以变成了旁观者,仅仅操纵着自己的分身来进行战斗吧。盖加伦自顾自地想着。但是这份怯弱,不管对还是错,至少在此刻是确确实实地露出了破绽来了。 “就在那里啊!!!”盖加伦大吼着,一个使力,由自己身体所团缩而成的巨大圆球就这样带着碾压的气势滚动了起来。因为给人如同磐石的印象实在太过于强烈,诸多风魔,不,应该说操纵这些风魔分身的独风魔将一人的意志尚没有反应过来,那简直就像是雷石滚滚一般的气势,直接向前碾压过去,导致一只处在正前方冲过来预备做出了攻击姿势的风魔避闪不急,被生生地压成了肉酱。 这份分身下一刻变做了厚蓝色的光粒消失了在了夜空之中。 盖加伦瞄准着的方向,正是那位姿势行为颇为奇怪的风魔所指引的。短短时间内庞大躯体的滚动速度已经达到了相当高水平的层次,就像现世之中数千万价钱的顶级超跑,太短数秒钟的加速后,强悍的引擎制动便已经将整个车子达到了最高的速度了。 那股决绝的杀气如此凌厉,就像是一把钢刀跃过了魔兽的群体直接扎向了自己目标的猎物。直接刺进了目标心中一般,只见那只风魔的身体猛地一颤。 然后是疯狂地挥着手臂,仿佛是一副情况紧急不得不使用手来操纵这些分身风魔们的动作似的。 数只风魔从侧面冲过来挡在轰然滚动的盖加伦大肉球的,厚蓝色的魔力在手臂上形成了螺旋形状的漩涡,缠绕成了一个大大的钻头的魔力拟态武器。挥着着这样的魔力钻头,凶猛地向着盖加伦砸过去,期许着如此能够挡住大肉球的冲势。 但没有挡住。魔力的钻头在狠狠地一记挥舞过后就破碎了,连带着挥舞钻头的风魔也没有能够幸免,来不及逃开就被翻滚着的肉球卷集进去碾压成渣,随后化作了光粒消失了。 分身并没有意识,全部都由风魔将一己之力来操纵着,所以即便是如此危险的举动,只要从意识之中下达了命令,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并不是一开始料到会挡不住,风魔将所做的也只不过是试一试诸多的可能事项其中之一罢了,本身是毫无过错的想法。却给盖加伦一种抓了它的把柄的感觉。 既然特意派遣分身来护住自己的周全,看来这位风魔的的确确是真身无疑了。眼前发生的事情给予他一种如此的确信 事不可为风魔恼怒地啧了一下舌头,扇动着翅膀,风翼迎风亮起来发出振翅的嗡嗡声音,似是下一刻就要为了暂时避开盖加伦滚击而来的锋芒,此刻要远远避开来一般。 “怎么会让你得逞!!!”战斗之中依然分出一部分精神来观看这边战局的霍斯特出声大吼,一个大旋身抡着锋利的剪刀划开了大圆,那刀锋之上还有作为剑身的延伸所伸出去的轻绿色魔力,导致这一抡的氛围少说也有数米的半径了,这样的一击将诸位凶狠的风魔暂时地逼开了自己的身边。 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一点足够可以施展技能的时间。 剪子在霍斯特的手中灵活地翻转了一个圆圈,狠狠向着自己脚下的地面部分刺了下去。脚下的土地空无一物,也没有什么潜藏的敌人藏在自己的脚下。一剑扎下去只会把剑插进泥土之中而已,看上去简直没有半点作用。 但其实是有所作用的,因为有真真切切的砍中了某物的触感,从剑柄的地方传达到了自己的手中。 晶钻宝具【斩金】的技能:空间割断,就算是隔着相当长远的一段地方,也能后确实砍中自己的目标的,颇为强劲的一种技能。 预备逃跑的风魔,还没来得及张开双翼,一股从上而下的攻击将它的翅膀从根部位置砍断了。方才还腾龙跃起的风魔下一刻就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灰尘。 堪称完美的攻防配合。 风魔再度爬起来的时候,盖加伦已经滚动到了它的面前了。如山庞大的躯体从圆球的形状之中瞬间释放出来,就像是一只乌贼靠近猎物的时候猛地张开了自己的触手,整个身体都在顷刻之间扩大了一倍。 这样动作的盖加伦,将目标的风魔笼罩到自己的怀中。 “抓到了!”盖加伦喃喃说道。 “不是他!”一旁的霍斯特在此时放声大吼道。(。) 第193章 纷纷乱乱,胜利逃亡(十) 从一开始风魔将的目的便不在将两个格杀在此地,而只是想要赶紧离开而已。两人联手是能够和魔王正面硬肛也毫不畏惧的战士----虽然最后打输了----自己凭借着突如其来的宝具能力稍微占得了上风,但并不意味着这样的优势可以长久地保持下去。 时间一长两人终究会反应过来,到时候自己想走也走不掉了。 所以从一开始,风魔将就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着如何逃出这里。是的,因为能够操纵全部分身的思维,所以把其中一个当做诱饵其他的作为掩护也是做的到的。 盖加伦所瞄准的那个只不过是诱饵而已,饶是他在朦胧的景象之中千难万难地发现了这个诱饵的不正当之处,这也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将自己的计划建立在对他人能力的肯定的基础之上,这也是风魔将智慧高明的地方之一。 数秒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盖加伦如同磐石一般的紧缚擒抱将风魔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怀中,自信绝对没有生物能够从自己的“牢笼擒抱”之中逃脱掉,即便是遭遇过魔王的这份挫折,这份自信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与此同时像是回应着他的这个动作一般,这满布在此的数十个的风魔的身体化作了星星粒粒的微光消失,更让他确信了自己的决定的正确性。 “抓到你了!”清晰的声音在夜空之中明确可闻。 这样看上去简直就是因为自己的决定抓到了始作俑者,这些不知所谓的分身才会就此消散的。殊不知它们是因为能力的局限性而自行消散的,这点当然也是在风魔将的预算之内了。 完全骗过了盖加伦的眼睛,若是单打独斗的话肯定已经被风魔将给逃脱了。然而或许风魔将能够计算到盖加伦的实力,却还是没有预算到与盖加伦联手的霍斯特,这两个人聚集到一起的时候,威胁究竟会达到各种的程度。 当然不止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在背对着盖加伦的地方,与盖加伦大肉球猛冲的方向,远远得跨过了整个战场的距离的地方,风魔将震动着背上的浓蓝色【风翼】,一副就此准备远远遁走的样子。 此刻被紧紧封锁住的分身大概已经消散,但是从那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面恐怕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吧。就连那具分身是假的也没有察觉到,就连它此刻已经消散了也没有察觉到,就这样保持着禁锢物体的姿势,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 他们是想要活捉自己,风魔将从一开始就清楚地很。因此只会用不伤及性命的方式禁锢住自己,这也是自己的计划的突破口。因为没有伤害性命的想法,所以才没有发现,要是一开始就是抱着杀意追击过来的话,恐怕一开始就暴露了这个计划就没有可行之处了。 至于还有另外一个人族,那也不在话下了。 谁让那位傻大憨熊兽人喊的那么大声那么清楚,在这个空旷的夜晚,在高度精神力集中的战斗之中,况且敌人只有一位,被抓住了的话大概会无可抑制地朝着那边看过去才对。就像是在大街上闲逛的人,不由自主地就被路旁一团聚集着的人群那边走过去准备看热闹一样。 这是人的本性,不能抑制也无法抑制。 时间大概不会很长,但也足够了。说到底自己的宝具终究是提升速度层面的【风翼】,作为刀刃切割的一面只能算做是邪道而已,再加上自己原本就是专注于速度层面的“风魔”,这点时间之内,自己完全就可以远遁千里逃之夭夭了。 他是这么计划的,不过他大概是计划错了。 说到底还是小看了他们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的计划败给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配合。 他是相信着盖加伦的实力才做出来的计划,同样的道理,那么霍斯特也不可能不会去相信他。 所以当盖加伦吼出那一声“我抓到了”的时候,霍斯特并不是反射性地向着那边看过去,而是朝着盖加伦加速冲过去的另一个方向看过去。他的那句“我抓到了”并非是在炫耀着自己的武力,而只是单纯地向霍斯特释放了一个信号:我这边搞定了,仅此而已。 那霍斯特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 这甚至不用去怀疑,既然他说“我抓到了”那就是真的抓到了,难道自己的伙伴会贫弱到在战斗之中还需要自己的关心么?而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只是好好守护着他的后方,确保不会有哪里突然蹦出来的魔族趁机袭击自己的伙伴。 就像是两位背靠背作战的男子汉们,根本不需要去在乎后面的事情,自己需要做的只有解决自己眼前的敌人以及作为后方伙伴最为坚强的后盾永远不倒下去而已。 作为保护盖加伦后面的霍斯特看向了另外一边,长久锻炼的默契战胜了人内心深处的本能反应。所以他看见了,赫然看见了一副蠢蠢欲动已经做好了逃跑准备的风魔将。 “不是他!”霍斯特放声大吼,风魔将的计划已经全然破灭了。 锋利的大剪刀被他抓在了手中,横呈地打开着。一手抓住一个把柄,用尽全力想要将它合上去。 若是除去附加在大剪刀【斩金】之上如同打了一层厚厚蜡层似的的轻绿色的魔力的话----不晓得这层密度极大的魔力究竟会有多重----这把大剪刀也仅仅是一大块的铁质物品而已。 随意一拳下去甚至可以击碎和自己等高的岩石的霍斯特,手臂上宛如小蛇游走般的肌肉虬结,脸色也因此呈现微微涨红的颜色,脑门上血管一突一突地正在跳动着,光是看着就能知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让身形魁梧的,隐藏在这具身体之中的力量更加恐怖地难以想象的他,倾尽全力使出来的动作,不是单纯的剪刀开合这么简单的行为,是可以称作是自己杀手锏的一个招式了。 使用得似乎是如此吃力的样子,然而攻击速度并没有半点含糊,与正常剪刀开合的速度相当,薄如纸片的冲击波划开了青砖铺就的城市的街道,笔直地朝着风魔将那边的地方砍了过来。 计划败露的风魔将恼怒地啧了一下舌头,分身实体化的技能已经用完,再用的话就不知道需要多久,看来自己得好好再计划一个逃脱的方法才行啊。它如此想着,一边奋力地挥扇着长在自己身后的羽翼,浓厚的蓝色魔力像是雾气一般从羽翼的背面飘了出来,在它身前不远的地方集结凝聚,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道墙壁的形状。 那是用眼睛就能够看得出坚硬程度的魔力墙壁,墙壁的背面还飘散着无处不在的魔力物质,预计着随时上前作为魔力的补充物质,让它不至于耗尽而崩溃,而是能够长久地维持下去。 事实证明它想的太天真了。 这一击霍斯特对魔王一战之时也曾经使用过,那是叫魔王都不得不暂时避开其锋芒的攻击,冲击波从魔王雷得尔的头顶上划过去,将这一大片的天空都仿佛是薄薄的纸片一样撕裂开来,甚至是背负着坚硬甲壳翱翔在天空上的超巨魔种天空龟,同样是被这样的冲击波给硬生生地剪裂成了两半,从天空之上栽倒了下来。 这样的攻击,绝计不是风魔将慌慌忙忙构建起来的魔力墙壁能够抵挡得住的。 甚至连些许的阻碍也算不上。就像是烧红了温度极高的刀子笔直地刺进雪糕球之中,连哪怕一点儿的阻力都难以感受到的程度。 连魔力墙壁和之后的迷雾一样弥漫在空气之中的魔力群都一起破开了,但速度的确是减缓了不少----毕竟不能再王都之中使用如此危险的招数,这已经是经过弱化了许多的版本----即便这样还是笔直地朝着风魔将袭击而去。 但这样就给了它充分的反应过来的时间了。不然这样保持着速度完全有可能将它就地格杀的才对。 风魔将心中一紧,没料到自己的防御居然没有半点作用。震动着翅膀慌乱地朝着一旁避开,轻绿色的锋利冲击波划过了它的翅膀的位置,【风翼】化身的双翼,其中之一轻轻松松地被剪断了,风魔将感觉到自己身体一震失去了平衡就此掉在了地上。 它的双腿到现在为止终于是再度接触到了地面。 然后是熟悉的重压感觉再度袭来,抬头一看一个招式的交手过后,大巨熊那边也明显地反应过来了,原本的那个地方留下了正在逐渐飘散的闪光粒子,他本身已经踏着连大地都要震碎的脚步向着这边冲撞过来了。 速度绝计是不慢的,哪怕他本身的重量已经超过成年人的数倍,然而利用自身强健的脚力的话,这点障碍还是可以轻松克服掉。 那又如何?!就算翅膀已经没有用,我还有这双有力的大腿! 这是事实无疑,盖加伦的速度确实不算慢了,但是比起风魔本体的原本速度还是相差了一大截。完全可以逃脱出去。 错就错在面对作为敌人的不止是盖加伦一人而已。 比起盖加伦的奔跑速度更快,在风魔将生出再逃跑的念头更之前,霍斯特的大剪刀已经脱手飞了出去,带着破风的声音一往无前。 完全解放状态的【斩金】,其变化几乎都是集中在宝具本体之上,凭借着其优秀的性能,基本占据了霍斯特这个战斗单位的百分之八十,失去的话可以说是直接损失了百分之八十的战斗力,本身只不过是优秀**的延长线而已。如此重要的宝具,霍斯特居然是半分没有犹豫的就脱手甩出去了。 果决,冷静。当事态变得比起自己本身更加重要的时候,能够毫不犹豫地舍弃本身的利益和装备也是强者所具备的强大心理素质之一。 于是这把大大的剪刀,以流星追月般的速度,以肉串的方式狠狠地扎进了风魔将的双腿之中。这个贯穿的伤口让原本起身欲跳的它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大概所谓回天乏术就是这个意思了。 抵挡不了身体的惯性的风魔将扑倒在了地上,抬头的时候眼看着盖加伦那巨熊庞大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那钢铁之躯坚硬的肌肉就像是迎面挥砍而来的铁棒一样在风魔将的眼中迅速放大,**线条的阴影明晰得甚至可以看清楚上面的汗毛,这是它意识陷入黑暗之中前所见到的最后一副景象。 “砰~”。 **撞击的声音简直如同钢铁撞击的声音轰然作响,光是想象一下这会造成多大的冲击感就会让人感到牙酸。风魔将就像残破的布包一样被远远地丢了出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虽然并没有痛下杀手,霍斯特与盖加伦两人直到最后,依然贯彻了最开始的“生擒敌人”的这个理念,一路而来虽然发生了种种意外,但都在他们的可控范围之内。风魔将就像老鼠被猫戏耍一般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 霍斯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上前查看倒地的风魔将。这次却换成是盖加伦警惕地守护着他的背后,毕竟自己一身铠甲,而朋友的最强武器已经甩了出去。 一进一退,最强大的默契配合也不过如此。 这大概是人族首次生擒魔将级别的魔族,之下许许多多的魔兽就连【侯爵】级别也有生擒过,但是魔将【公爵】级别到底是太过于强大,只能全力击败不能再想其他。 一只魔将可以率领数百只【侯爵】级别魔兽,其中端倪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在这个看上去平淡而又完全不平凡的王都的夜晚,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他们确确实实地改变了种族联盟们抗击魔族的历史。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虽然并不是作为火种开启新历史的关键,但也确实是作为一颗齿轮来推动了历史的发展。英雄和英雄们在战火之中以灵魂为代价来相互搏杀,不是因为信念坚持或者别的东西,单纯只是为了自身的生存,只是为了自己可以活下去。想要逃离而无法逃离。 这是最浪漫的时代,这也是最悲哀的时代。 争斗的泥沼困住了所有的人,谁也无从从其中逃脱。(。) 第194章 根系(一) 脱离了伙伴队伍的寒拓,来到了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 本来就是城市一个荒无人烟的角落之中,因为正处于魔族骚乱的区域范围之内,此刻显得更为寂静无声。倒不是那种阴森诡异的恐怖感觉,单纯只是无人来回的寂静幽辟之地罢了。 在这里见面的话,大概谁也无能察觉的到吧。 从刚踏进这一片区域的时候,寒拓就感觉到了。浓厚到不像话的魔力在这里张开了一片广阔的力场,也因此阻绝了其他任何生物能够窥探到其中的可能性,同样的里面的景色也不可能为外人所见。正是在这一片广袤的都市之中另外开辟出了一小片独立的空间,在这天地之中都颇有些温馨的感觉。 感觉就像是举步走进了一片水雾朦胧的帘子一般,让整个人都会变得清爽起来的沐浴感觉,也怪不得传说中的齐天大圣会将水帘洞作为自己的根据地了。这也是因为施术者的魔力纯度之高,完全就是代表最为精纯的纯白色,才会给人这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眼就可以看见了,穿过这片魔力所铸就的帘幕而能够看见之中的景象的时候,对方丝毫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影,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了寒拓的跟前。 女子精致的面容让寒拓稍微眯起了眼睛。 不仅毫无理由地让自己感觉到了亲切的感觉,而且跟方才还和自己并肩作战的蕾娜起码有七成相似的地方,某些事情就算未经过本人的亲自说明,答案已经在当事人的心中呼之欲出了。 更为重要的,她与自己生命中一位最为重要的女性之一也实在是太过于相像了。从蕾娜的身上还感觉不出来,但是从看见对面女子的第一眼开始,这样的想法就从他的心底深处冒出来,就算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因为那位很重要的女性正是自己的母亲啊。 有些答案同样不用经过说明就已经能够猜测出来了。 但是寒拓却迟迟不敢相信。遇到任何危险的事情都毫不怯懦迎头而上的少年,当那份事实太过于出人意料的时候,他反而开始畏惧起来。就像一直都在寻求真佛真迹的虔诚信徒,当那尊金光闪闪的佛陀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事情太过于突然反而不敢相信它的真实性了。 虽然是获取了诸多的伙伴,但自己真正的根系依然没有寄托。况且独自一人的情况比起和伙伴在一起的日子还要多许多,因此这让在盖迪亚大陆历险的寒拓,始终无法摆脱只有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的孤独感觉,始终如同烙印一般印刻在他的心中。 就像是天神的恩赐一般,突如而来的家人让寒拓不知所措。这样真的可以么?凭空获得如此巨大的辛福,真的是真实的么?自己有资格得到如此美好的东西么? 正是所谓的家人。会无条件为自己付出所有,并且也是自己心灵寄托的根本之物,彼此紧靠着,彼此扶持着跨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寒冬。 这是寒拓对于“家人”这个单词的理解,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比起这个更让人感觉温馨的事物了。 因为难以置信所以不敢相信,寒拓现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无言地站在原地和对面的银发女子遥遥对望着。 对面的银发女子眼波如水,白色的魔力丝线像蚕茧似的从她的身体地方蔓延出来,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随后溶解消失在周围黑暗的地方。明眼人一看便能知晓,这是用其魔力来维持这一片寂静天地的一种方法而已。 寒拓什么都不打算做,却并不代表对面也是什么都不做的想法。 隔着一段距离,她向着寒拓遥遥地招手,一瞬间寒拓警惕起来认为她似乎要释放什么魔术一样摆好了防御的姿势,并且后撤一步身体后倾,做好了随时灵活机动的准备。 然而对方只是单纯地招了招手而已,完全没有其他可疑的动作,并且在这个动作之后的意思也如同暴露在阳光之下的事物无需揣测便清楚知晓。 她只是单纯地招了招手,想让寒拓到她这里来。 这让寒拓想起自己依然是幼小孩童之时,母亲玛丽莎拍着手掌口中说着鼓励的话语,也是如同这般轻轻地招手,想让踉跄学步的寒拓能够蹒跚而不惧跌倒来走到自己的怀抱之中。这是朦朦胧胧却铭刻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虽然刻意去想的话已经无法想起来,但是潜意识明显将它作为对于人生一处不可或缺的宝物烙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没有人能够拒绝来自母亲般的这种招手。 因为比起做出思考,身体自己会首先做出动作。仿佛带着一种创造奇迹的伟大魔术,寒拓回过神来的时候,陡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相当远的距离,直直地向着对方的位置走了过来。 可以抵抗的话是能够抵抗的,因为所谓的成长获得的成果之一,便是能够依靠自主的意识来控制方前未能准确操纵自己身体的无自觉行为。 但是寒拓叹了一口气,即便取回了身体的主动权,所做出来的动作却没有什么改变。这次是他凭借着自我的意识,做出了毫无防备靠近眼前木子的决定。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初被人类收养的猫儿,即便是居住在人类毫无危险可言的房子之中,却还没有完全摆脱掉风餐露宿所培养出来的保护自身的警惕性。然而面对主人的轻轻招手,明知道眼前人类没有恶感的它,会依旧保持警惕的性情,却是会战战兢兢抖抖索索地靠近那只朝着自己招呼的手。 当然,最后所得到的东西是一样的。 名为莉莉莎的皇族公主用自己的手掌抚摸上了寒拓的头顶,对于十六岁而言已经差不多是个成年男子的寒拓来说,抚摸头顶是一种莫大的逾越,甚至是一种侮辱性的行为,只有家中的长辈能够做这种事情。 所以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根本没有半分的违和感。 父亲寒星会在体术的相互切磋之后粗暴地揉自己的头发,母亲玛丽莎也会在蒲公英飞舞的季节轻柔地从自己的发隙之中挑捡出散落的白色伞兵。这样的行为,与此时莉莉莎如同抚摸猫耳一样抚摸自己的头顶的本质是相同的。 离得这么近的原因,寒拓才能够更加清楚地看见眼前这位女子的真实面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发色,以及天蓝色眼眸和碧绿色的区别其他的诸如体型,样貌之类,就连这种身高差,早就超越了母亲身高的寒拓令得对方需要仰头才能看见自己的脸的这种身体位置,看上去都没有任何的差别了。 这么近来看,才能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她与自己的母亲究竟是如何得相像。 同时对方也是在仔细地端详寒拓自己的面容,她的手掌从头顶的地方滑下来,拂过了寒拓的发迹,拂过耳垂,拂过鼻梁,最后停留在了寒拓的脸庞位置。似乎是要用手来确信,来临募处在记忆之中却丝毫没有褪色的脸孔,在不可视的隐隐架势之内,两者几乎是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寒拓也难得如此老实,只是现在这里乖乖地让她揉自己的脸颊而已。 “实在是太像了。”她发出了这样带着十足感叹意味的叹息。 然后她用怀念着某种遥远事物的表情,带着某种毋庸置疑的确信对寒拓说道:“初次见面,以及好久不见,虽然未曾预料到,但是见到你是我一生之中都会因此而回味的事情。” 当然莉莉莎并不能预知到寒拓的存在,甚至在这之前连寒拓本身的意义都无从知晓,但是只要经过这一次见面的话,许许多多甚至不能称之为问题的事情都迎刃而解。凭空出现的家人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半分的排斥,而是比起亲生儿女都不遑多让的程度来疼爱他。 “我是莉莉莎.盖伦比亚。虽然好歹是这个王国的公主,但是这些事情都不重要。最更要的事情……”莉莉莎拉着寒拓的脸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带着惊愕地睁大眼睛的表情,把他毫无预兆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更重要的事情是,我从未见面过的孩子啊,我是你的姨妈哦。” 终于说出口。这虽然是相当具有爆炸性意味的消息,寒拓却反而因此而平静下来。这是早就有所预感的事情了,现在不过是将预感之中的东西转化为了现实而已。 心中的一块大大的石头落下来,来自血脉相连之人的安全怀中温温暖地都要将寒拓融化掉一般的程度,在这种氛围之中寒拓安静舒适地闭上了眼睛,开始了第一次与这位奇迹之人的交谈。 “我是寒拓,母亲是……” 就像是到处飞舞的蒲公英在此刻终于找到了自己落脚的地方,终于不必在孤单的旅途踌躇独行,自己到底是找到了一处能够依靠能够安顿自己的地方。 落脚的一刹那之间天地都仿佛变了一个模样了。之前还是危机四伏的世界,瞬间变得和蔼可亲起来,明明是毫无改变的一个地方,却不可思议的完全改变了一个自己的观感。 同为一个体型相同身高无差的中年男子,一位拥有儿子妻子幸福的家庭一位仅仅只是孑然一身的话,对这个世界的观感是有所不同的。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将自己的意义诠释给这个世界。 留下血脉,种下因果,完成伟业。这是男人以及女人们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记号的一种方式,当然只要种下去,世界也就在这一刻终于和某人物连为了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嘛简直像是万丈光芒从天灵盖上面的天空突破了一个大洞涌来,直直地照射在了自己的身上。再也不是孤独一人,再也不是孤身奋战,无论伤得多重,无论经历怎么样的伤害,终究有个地方能够让自己回归。 只要有能够永远重来的可能性,一切困难都无所畏惧。 ~~~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在夜晚的街道上,来回紧密巡逻的士兵看见了结伴而行的霍斯特和盖加伦,两人身后还拖着什么东西,就这样大刺刺地望着这边走过来。巡逻的士兵先是充满了警惕,在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这份警惕才变为了某种欣喜。 虽然大致上解决了魔族的入侵,但是以后的善后工作依然是一团浆糊一样混乱。给予平民的安抚,对于破坏街道的赈灾款项,对于残余魔族的搜查处理,等等事项都需要有专门的指挥官来指挥完成。 空有武力却无计谋计划的话,仅仅只是一群蛮徒无意义地集合在一起,做一些无意义的到事情罢了。 仅仅只是失踪的多索重新回归指挥系统,还不足以解决这些麻烦。霍斯特和盖加伦的回归,必定能够给这个系统增加一股更为可观的力量。 实际上巡逻兵们并非什么都不懂,对于他们两人的无故失踪,心中还是稍微有点腹诽的,但是事已至此抱怨当然毫无作用了。 只是当他看见他们背后拖行的物体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凉气。 风魔将。已经遍体鳞伤地昏迷不醒了,但是明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其中的不同寻常,从它依然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之上看得出来,它居然还是活着的! 人类从来没有生擒过【侯爵】以上的魔族,两人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之下静静地创造了历史。 “两位将军辛苦!!!”巡逻兵们齐齐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以次来表达自己最为崇高的礼赞。 然而霍斯特他们只不是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如此。 事实上如果不是在街道旁偶然遇见风魔将的话,两人也不能狗顺利的取得胜利吧。普通情况之下即便是【勋爵】级别的贵族魔族,其身边也常常带着大量的护卫或者炮灰魔族。毕竟魔族数量比起人类来是多出了许多的,数量上的压制让生擒魔族高层变得困难重重。 为何它单独出现在这里还不得而知,实在是疑点重重,还有许多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可不是坦然接受赞美的时候了。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 此时也有一位称不上英雄的人物正在贴着墙壁的脚跟行走,因为本来就是人类的形状以及凄惨的样子,让巡逻的士兵们认为只不过是遭受灾难的居民而已,并没有太过于盘问,还为之指认了紧急搭建的难民营的地址----虽然他也并没有去那里就是了。 被事实磨灭的傲气,此时让他变成了再普通的人类,也因此被击破的变得微弱的气势,极近的距离之下和盖加伦他们擦肩而过,也没有特意被他们制止。 成功从监考地方逃出来的【近魔者】领导者,瓦西斯。 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向着城外挪过去,并且在最后成功逃跑。 当然他的故事,在不久之后依然会重新见面,现在只不是是狼狈地逃跑了而已。(。) 第195章 根系(二) 莉莉莎是整个人类世界都默认的“大陆最强魔术师”。传说她虽然有着极为出色的容颜,但更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事情还是其有如鬼神一般强大的实力。 鬼为王国的第一皇女,平常都处在深深的阁楼之中为这个国家操心费力,层层戒严的王宫自有其强大的警卫力量----比起寒拓所见到的更加森严十倍以上,毕竟大多数的军士们都为了搞定入侵的魔族而离开了王宫----安全保障自不必多说,很少会有对人使用魔术的时候,普通民众也难以一睹其中风采。 就算是边境出现战事的时候,身为皇族嫡系人物自然要留在王都之中把握战局,亲自上前线的几率也是绝无仅有的。 这么说来,根本没有为其所展现魔术力量的机会。未曾经过验证的事情哪怕在一时间之内广为流传,一久自然会有心细者对比表示怀疑。 然而这种怀疑的情绪从来没有在民众的心中出现过。明明没有亲眼看过她施展魔术,但是最强的名号还是加持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因为他们还是见识到了,作为王都之中生活的居民,能够有幸见识到那种力量简直可以算作是人生之中令人感动的奇迹。 理由是什么直到后来也没有人搞得清楚,大概是王宫里面突然闯进了什么刺客,亦或是莉莉莎本人只是单纯地想要试一试自己的实力而已,理由不得而知,当然这只是鸡毛蒜皮一般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那天是黄昏时刻,夕阳西方的天空正在轻轻地悄悄地向下爬去,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天色越来越暗,倒是唯有笼罩着夕阳的那一片天空的云彩还是被夕阳渲染成了炽烈的火焰,明明晃晃挂在天上十分的显眼。这恐怕是这个时刻这片天下之内最为耀眼夺目的光源了。 景色是好景色,但大概只有满怀着浪漫主义心绪的吟游诗人才来得及注意到这片美景,有属于他的闲情逸致对自己眼前所见发出感叹。对于朴实的劳动人民来说,比起傻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呆呆看着天空,自己显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才对。 家家户户已经开始支起独特形状的“路灯”了。只要输入足够的魔力就可以直接照亮到天明,这种满大街的【日常型】魔导器的作用,与现世之中的霓虹路灯已经相差无几了。 大城市的生活节奏都是慌慌张张的,虽然比起现世之中信息高度发达的世界城市还有所不足,王都内的人民已经用这个时代最为快速的节奏,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起夜晚的生活了。 一瞬间,有纯白色的光柱贯穿了天空。 出发点正是位于城市正中央的王宫位置,从下而上,在所有居民震撼无边的目光之下彻穿了天空。如同龙卷风一般将附近到处的乌云俱都吹散开了,夕阳又再次明晃晃地出现在了天空,每一个角落都再次充满了光亮暴露无遗。仅仅凭借着独独一个人的力量,就将夕阳下山如此自然规律给生生地延迟了。 然而这道陡然上升的光柱的光芒却还要更加炽烈,一瞬间抬头看过去的民众被明晃晃地光亮笼罩进去,明明对面有个人在自己的前方不足一米的地方,却依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并不是太过于刺眼的光芒,反而有一种相对柔和的感觉,让所有人虽然被闪到了眼睛,但是却没有因此而产生的不适的感觉。 几乎是昙花一现。这道光柱只是维持了数秒钟就消失了,消失地十分干脆,然而其造成的影响是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消除掉的。 甚至有人用手掌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看向天空之上完全没有一丝阴霾的天空,方才还是夕阳满天的状态似乎一下子又重新回到了下午时分阳光明媚的时候。再揉一揉眼睛,确信自己并没有因此产生幻觉。 之后王宫专门派人出来调查民众有无大碍,并且带来了某个确切的情报,从此某个传说才在单单一个夜晚的时间之内快速编制出来并在短短时间内尽都为人所知。 确信着,从此所有在王都中生活人都确信了一个事实。并且随着人群的流转被传得越来越广,所有亲眼看见的人都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作为赌注来保证自己故事的真实性,也不由不让人为此信服。 时间一久,“最强魔术师”的名号犹如被铁箍给箍住了一样牢牢地赋予给了莉莉莎无可分割。 但这个名号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被加诸在她的身上,正式获得这个名号也只不过是在十年之前而已。在比这个更久远的时间之前,这个名号还并不属于她。 只是从莉莉莎的姐姐那儿“继承”过来了而已。 从“黄金公主”玛丽莎.盖伦比亚那里。 一黄金一白银,她们是仅仅相差一岁而已的强大姐妹花。从小便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即便在遥远的小时候的岁月之中,莉莉莎还没有展露出自己对于魔术的天赋,与普通魔术师天赋相同甚至尤有相差。几乎算作是她成长历程之中最为艰辛的岁月。 一众充作教师的宫廷魔术师们俱都对她摇头表示了失望,即便是远古“神之魔术师”皇族血脉,有时候作用不灵光也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没有实力的话,那就一生也只能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庸人了,在魔术的大陆,虽不至于像魔族那样弱肉强食一般野蛮,但也没有无用之人的立足之地。 这是皇族也无法逃脱的规则,就算是皇族,也没有多余的资源能够浪费在庸人身上。 当然知晓如此的莉莉莎什么也不能做到,唯有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喑喑哭泣而已。 相反从小就展露了相当天赋的玛丽莎,简直就是所有的宫廷魔术师的关注对象,恨不得将最高的资源用在她的身上,是名副其实的一颗掌上明珠。 但玛丽莎同是也是她的姐姐啊。 在某一天玛丽莎强行逃出了专门为她设置的教学机构,而是辗转来到了莉莉莎的普通对魔术师教学的学校里面。 “就算所有人都放弃你,我也一定不会放弃你的!莉莉莎!”在夜光之下,满身灰尘的玛丽莎对着惊慌的莉莉莎大声喊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之中显得如此的清澈透明,光用听就能够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坚定意志,还未有听完莉莉莎就掩着嘴巴泣不成声。 彼时她们还是相当幼小的年纪,许多事情做出来就没有仔细思考过之中的细节问题。 王宫之中迅速就发现了公主的失踪,经过了不长时间的惊慌失措,就循着踪迹寻找过来了。宫廷魔术师们一边感叹着小小的年纪居然能从戒备森严的王宫之中逃出去的公主果然天赋异禀,一边紧急召集人手就怕这位天才出个三长两短要去把她“抓回来”。 或许是动静有些大的原因,把办公之中的国王哈默里都给惊动了,一听是自己可爱的女儿的事情瞪着眼睛就从里面冲了出来随着魔术师们一起前去了。 此时的他还正年轻气盛,到底缺了一点多年之后的沉稳神情。 然后见到了自己的两位女儿。 莉莉莎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愧疚表情瑟缩着成了一团,相反却是玛丽莎紧紧地将妹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一双坚定意志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着眼前的一群大人们。简直就像是母鸡面对黄鼠狼依然勇敢地护住自己身后的小鸡仔一样。 为首的正是国王哈默里,后面站着数位她也十分熟悉的高强魔术师,在更后面的空间里,还有一堆骑着战马的骑士们在整齐列队。 其实是稍微有些失态的哈默里,紧急地调用了手头能够调用的一部分硬实力,现在看来是稍微有点做过头了。数百人的队伍对于小孩子还说是一股相当可怕的压迫力,现在看来就像是特意召集这么多人来欺负她们一样。 即便如此,玛丽莎的眼神依旧是坚定地毫无动摇。 哈默里上前一步,特意冷着脸说道:“不要任性了,你看看这些人都是为了你来到这里,明明他们手头上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啊。” “对,对不……”泫然欲泣的莉莉莎反射性地想要道歉,却被玛丽莎下一句话给生气地打断了。 “我才没有任性!从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了没有关系,我可以住在这里跟莉莉上一个学校,跟莉莉住一样的地方,明明是你们一直都不肯答应才对!” “怎么可以?!” “在这种学校?!简直是埋没了您的天赋啊!” “明明有如此天赋,更应该好好培养才对!” “我们不懂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仿佛听见了某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哈默里身后的魔术师们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活得太久所以单纯变成了功利利益的机器的人。在他们看来何人就有何人适合的位置,这种道理无法撼动,同是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所以也难有让人反驳的余地。 “不懂的是你们这些笨蛋才对!”小小的嗓音带着微微悲伤的情感吼了出来,“怎么能够让莉莉住着这样破烂的地方而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服侍啊?!怎么能够让莉莉吃着这样的食物而自己享受佳肴啊?!明明莉莉这么痛苦,我怎么可以心安理得地快乐啊?!” “我可是姐姐啊!!!” 哈默里稍微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了上扬的轨迹。 后面的魔术师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他给挥手制止了。 “没关系,让她们去吧,这也是她们自己做出来的决定。”王命绝对无可违抗,他们也只好就此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退后消失在了阴影之中。他们也是为了整个国家所着想,迂腐固然是迂腐,但也没有可以责怪的方面。 随后整列在后方的骑士队伍们也因此而退走了。 哈默里举步前迈,俯下身来一把将自己的女儿们拥入了怀中。父亲温软的怀抱让女孩们逐渐松下了僵硬的肩膀。缓缓地磨平了她们警惕的意识,让她们知晓最为艰难的抗争时刻已经过去了。 明明之前还是那样小小的一只,似乎自己一只手就能够握住的柔弱姿态。然而一段时间不见,依然还是那样小小一只的女儿们,却已经成长为了相当出色的人了啊。 “孩子们,事到如今爸爸也不能贸然判断你们做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哈默里抚摸着自己两位至宝的柔软头发,用带着轻轻的教诲的严厉语气说道,“作为一个父亲看见你们团结友爱我当然很开心,但是作为一位国王而言,也不能完全肯定这种事情的正确性。因为有些东西没能站在它合适的轨迹之上也是事实。”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的孩子们!这是你们审问心灵做出来的决定,只要是真的适合你们自己的决定,它是对是错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尽情去奔跑,去哭去笑吧!整个世界都是为你们所存在!” “……是!”宛如精灵的两位金发银发的女孩儿齐声应喝到。 ~~~ “那真的是,相当美好的时光啊……”一边抚摸着寒拓的脸颊,说着说着莉莉莎就流下了泪水。一如那天晚上,姐姐玛丽莎风尘仆仆地从远方赶来,用尽力气朝着自己大声喊着。感伤和感动交织成一股相当复杂的感情,然后泪水止不住地流下脸庞。 那是自己最黑暗的时光,也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光。 那以后还如此经历了不短的时间,每次经过了相当程度的努力最后徒劳无功的事情也不止经历了一次两次。但是回到宿舍之中还有姐姐温软的笑脸相迎,无意识里确实是化作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直支撑着莉莉莎的奋进。 虽然已经阔别了二十年的时间,但是玛丽莎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直都无从动摇过。 “我是姐姐啊!!!” 我是妹妹啊,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能够被您肆无忌惮宠爱的莉莉莎而已。(。) 第196章 根系(三) “这张脸……真的是太像了,像过头了。”寒拓比起父亲,更多是遗传了母亲的容貌,配上一双同样天蓝色的眼眸,会让莉莉莎产生这种感觉也不足为奇。 因为那是承载了相当具有份量的回忆的面容。玛丽莎确实贯彻着父亲小时候教诲她们的人生价值观,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才会在二十年前追随着那个男人去往她的故乡。 这并没什么不好,说到底大家都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最强魔术师”的名号会由现在不输于玛丽莎的莉莉莎继承而来,一切又重新回归到原本轨道之上,到头来也没有给任何人造成什么麻烦的状况。 只不过,这样的话未免太过于寂寞了。 即便是如今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反被许许多多的魔术师当做精神信仰来依靠的莉莉莎,当曾经真正给予自己力量的人从此离去,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感觉到寂寞吧。 问候过寒拓现世境况的莉莉莎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虽然早就有所预感,但是姐姐确实是活着平凡幸福的生活,这个情报由可信的侄子口中说出来,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到放心。 现世因为没有魔力存在的缘由,所以无法从环境之中获取魔力元素,消耗的魔力也无法得到补充。当初莉莉莎帮助姐姐玛丽莎逃出皇宫,匆忙之下也只带了一部分的魔力储备资源----便是那些玻璃球一般的小珠子,仅仅只能够支持发动两次大型魔术。 因为是国王同是也是父亲的哈默里坚决反对,两人才偷偷摸摸地进行着这样的行动,虽然在最后的最后父女两人还是好好地做了道别,但是二十年无法见面一次依然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所以父亲寒星曾经才会说道:“一个女人若是喜欢你,可是会追你追到天涯海角的。” 异界转换求需要的魔力数量是十分庞大的,然而平静的生活偶尔也会有什么意外发生,那时候使用魔术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或许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难得的珍贵的魔力才会耗尽不得以支持一次异界转换术吧。 小时候的寒拓生过一场差点失掉性命的大病,正是玛丽莎为自己的孩子使用了一个评级高超的治愈魔术,挽救了自己孩子的生命,同时也失去了回到故乡盖迪亚的可能性。 这是寒拓之前在梦境之中想起来的往事,虽是梦境却是真实,此时一并说出来,换来的也只有莉莉莎略显无奈的悲伤叹息罢了。 她将某个东西塞进了寒拓的手中,在这个争分夺秒的时候,莉莉莎本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说,但是也没有这个时间了。寒拓的伙伴们还在城门附近焦急地等待着他,甚至前来追击的骑兵们已经赶到了那里。他们是佯装逃走然后混入了人群里面,一时的权宜之计,大概时间一久也会暴露了。 莉莉莎能够阻止某些重要人物对他们停止攻击,却无法阻挡大批军队的脚步,寒拓他们的动静闹得稍微有些大,仅仅是一个两个来自高层的简单命令已经不能阻止他们的前进了。 仔细摸一摸,寒拓发现那是有点重量的金属。在夜色的掩映之下依旧发出闪闪的光泽,赫然表示一块纯度极高的金属所铸就的徽章。 之前十六年的人生里面,寒拓也只是一位“稍微有点特殊”普通学生而已,即便是在王都之中靠着狩猎魔族赚取了不少的金钱,但是手上的这一枚小小的玩意价值明显超过了这么多天努力的积蓄,这种事情也是显而易见的。无论是从材料而言,或是从其所能代表的意义上而言。 那是代表王国皇族的重要且唯一的标志,虽然此时寒拓并未知晓。 只是单纯觉得这太过于贵重,有点当即要退回莉莉莎手中的意思。 “没关系的孩子。这也不是要让你去把它卖掉了,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纪念品赠送给你罢了。”莉莉莎却是温柔地伸出手来,将这枚小小的徽章双手包裹着寒拓的拳头将它握在了手心里,“这点小事而已,你就收下它吧。” “然后去吧,孩子!你应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永远不要忘记不能背叛你的心!” “这个世界都是你们的东西。” 只有短短的不足十分钟的时间,双方匆匆忙忙地,甚至只是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某些事情的确认以及必要的重要的情报交换而已,就这些事情过后,便迅速地面临了分别的时刻。 然而彼此的心境已经和往才完全不同,彼此都获得了至高的宝物,勇气和信念完全上升了一个非常大的档次。获得了来自于家人的支持,表示如此神奇高远的物事。 看着即将离去的少年,莉莉莎的心中正是一阵感慨万千的心绪。谁能想到数分钟之前还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一位陌生少年,此刻居然会变成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所谓世事无常,大抵就是如此。 寒拓稍微犹豫了一阵子,终究还是把那枚徽章仅仅地握在了手掌中心。这个小小的东西,有远远超出了它的体积所能承载的重量在其中。 寒拓后撤步有点紧张地鞠了一个躬,带着稍微有点别扭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东西艰难地说不出口的样子,经过了数秒钟的心理斗争,还是带着低沉害羞的语气说了出来:“……阿姨。” 这本来是针对父亲的家人所创造出来的词汇,就像外公外婆一样,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一方亲属的寒拓,爷爷奶奶虽然叫过了很多遍,这方面倒像是从自己的词典之中消失了一般。这是只有在电视剧之中或者教科书上才能看得见的词汇,对寒拓来说的确是相当地陌生。 此时到底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有点艰难的情绪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满心满腹的轻松感,以及汹涌澎湃的安逸感觉。 因为说到底这并不是令人难堪,难以启齿的词汇。 莉莉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的眼神欣喜地仿佛都要溢出水来,再次地,将寒拓仅仅的拥入了怀抱之中,在这位纯真少年的额头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吻。 “女神会保护你的,我的孩子。尽情地去冒险,去奔跑去欢笑吧!” “还有一件事……”莉莉莎的声音在寒拓的耳边陡然低沉了起来,先前满是慈爱的语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稍微有些冷酷果直的语气----能够熟悉的人听到的话就可以判断出这是她在处理公务的女强人姿态的语气。 她已经把寒拓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了,既然同是身为皇族的一份子,那么同是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了。有件事情她从不久前就挂念在心头,作为最高层的一位决策者而言,这如同扎进心头的一根刺一般时刻让她寝食难安。 在之前的交谈之中莉莉莎得知了寒拓此行的目的正是帝国。这同时也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探清楚其中原因的机会。 若是早走她这层关系的话,援救艾维尔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才对。但是寒拓以稍微鲁莽的行动将整个王都俱都搅乱了,在这里做出的太多布置事后绝对会被查出来的。 虽然王都之中的骚乱和寒拓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因为他的缘由让贪食的计划整个都破产,从另一种当年来说简直是居功至伟的一位功臣了。 只是他人并不知道。 因为太过于巧合,若是继续呆在王都里面,毕竟会被事后清查的军队给揪出来,面临的困境比起现在更加严重。离开王都已经是无需要考虑的未来计划了。 帝国近来的行动让莉莉莎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同是人族,甚至一同经历了千年前的魔族入侵的伤痛。但是毕竟太久时间过去了,一同抗击魔族的盟友已经忘记了历史,变成了只会算计自己利益的阴谋家而已。 那个国家已经腐朽了。不久前再一次胜利的【人魔战争】简直是轰动整个大陆的一件事情,虽然也是损失了诸多的将士,但是王国人族和其盟友种族所获得的战利品的数量也是相当可观的。多到专门储备这类物品的仓库塞满了也有许多未能装下。 像是吸引诸多在荒野徘徊的野兽的腐肉一样,帝国以及邦国俱都对这些战利品表现出了贪婪的态度。 若是好好进行交易的话,即便是这些珍贵的材料也不是不可以卖给他们。 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能够证明他们已经堕入贪婪的黑暗中的了。 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他们居然专门派过来了一位巧舌如簧的说客,空着双手,只是象征性地带了一些礼物和随从而已。居然想要靠着一张嘴巴,靠着什么“人族都要相互团结相互帮助”这种大道理,就希望着从王国这里白白地运回大量的宝物。 说得声泪俱下,引经据典,到最后这位使者居然说到了不把大量的材料给予他们就是反道义******反世界的行为。 听的一众大臣目瞪口呆着,几乎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王宫的议事大臣们根本没有碌碌无为的昏庸之辈,完全没有人会相信他的鬼话。 “要劳动才能走饭吃”。这是王国之中就连小孩子都懂的的道理,从未见过使臣这般无耻之徒,简直都要刷新诸位大臣的三观了。 国王哈默里听的简直青筋暴起了。太过于生气让他差点都要笑出来了。 若是精灵或者兽人来向他求助的话,哈默里大概会毫不犹豫地给予他们最大的帮助吧。就算征询全国人民的意见也不会有所改变,毕竟这边此时真正的盟友,在战场上是可以依托性命的重要伙伴。 反观帝国和邦国这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魔战争】已经完全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便是大规模的派兵行动,他们也都是能敷衍便敷衍,敷衍不过去就干脆直接摊牌,反正就是不打算参与这场战争,明显地把王国当做挡箭牌的意思了。 虽然同是人族,到已经变成了毫不相干的三个种族了。甚至精灵跟兽人们,以及归附于人族一方的大部分矮人来说,跟“人类结盟”这个词汇单单只是同“王国结盟”而已。对帝国和邦国来说,与其说是平淡,更不如说是有点恶劣的关系了。与早就一视同仁态度的王国不同,帝国和邦国有一部分人甚至是保有“歧视心理”的。 然而顾全大局的哈默里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当场撕破脸皮。但平白无故就送给对方大量战利品是不可能的,毕竟那都是自己的士兵们用自己一寸一寸的鲜血换过来的。岂有轻易相与他人的道理。 所以他只是挥了挥手,冷漠地象征性地给了几件材料作为回礼,就要将他传唤下去了。 王国是相当富有的,无论是从军事力量上,还是从财富积累上。恐怕两个国家加起来的实力都没有单独一个王国来的强,单单几件礼物足够使臣来回的辛劳,并且给他相当可观的一笔财富了。 然而这位使臣反而慌乱起来。显然是对这种已经相当恩赐的行为还是感到不满,期许着获得更多的利益。 稍微思考就可以猜到,他大概是立下了何种军令状什么的东西了吧。哈默里是不清楚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能够坚信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能够从他这里白白拿下许多物事回国去作为夸耀的资本了。 他也懒得多想,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军士们上前来将嚎叫着的使臣强行押了下去,预备强行将它遣送回去。 满殿的王臣们俱都目送着他的背影送他离去,让他们最惊讶的事是这种白痴是如何获得拥有实权的职位的。 这是朴素民风的王国所无法想象的事情。 所有人认为这件事情已经平息下去了,然而短短几天过去,有人就赫然发现许许多多的来自帝国的间谍们已经侵入了进来。但是王国保密系统的无懈可击,让他们根本没有可乘之缝隙。 帝国已经单方面撕破脸皮。两国从最开始的暧昧关系,正是变成了敌对关系。 这是寒拓赶来王都的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 “所以孩子……我也并不勉强你,如果可以的话,务必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莉莉莎轻轻地喃语着,一瞬间眼睛闪过了阴冷的光芒,只是以拥抱着的姿势来说寒拓并没有察觉到,“如果能够更近一步的话,把整个格局都破坏掉也没有关系!” “王国盖伦比亚家族是你最强力的后盾!”(。) 第197章 根系(四)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艾维尔的四位弟弟妹妹,此时小二小三还坐在治疗伤员的一处病床上面。吊着稍微有些夸张程度的绷带,坐在专门为伤员们准备的病床上修养生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受什么多大的伤害,只是被发现的时候样子稍微狼狈凄惨了一些而已,让人误以为是相当严重的伤势,实际上也就是少许的皮外伤势而已了。 痛还是相当痛的。毕竟安雅为了让这场戏看上去更加真实可信,也是下了认真灌注了力量的一击。 有点超出了原本的计划所想,却又相当程度地符合着计划的发展。所有目睹了他们惨状的军士们俱都不怀疑他们确实是尽力之后才会败北这个事实。到从单方面来讲,用纯粹武力才能当上宫廷侍卫长这个官职的两人,被人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人打趴下了也是有目共睹的。 相当丢脸的一件事情,虽然对于大哥艾维尔能够安全逃出来,这份代价他们根本不放在心中,事到如今稍微抱怨两句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那个女孩,还真的认真动手了哦?!”小三坐在病床上咬牙切齿地低声嘟喃。 “三哥你给我闭嘴吧。”就像精灵一样调皮可爱的五妹将装满冰块的袋子狠狠按在了小三肿起来的脸颊上面----这是被安雅一个剑背敲击的部分----粗暴的护理动作引起了杀猪一样的惨嚎声音。 “你才是不知道好歹轻重呢!明明要是没有那位大姐姐的话,大哥艾维尔他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一个问题,三哥你需要懂得感恩才行。” 比起作为剑士的小二小三,身为魔术师的小四小五并没有参与这场戏码的演出,魔术师大多数并不适合近战类型的战斗,所以可以说是毫发无伤的状态。就算被他人知晓也是有足够的理由搪塞过去,珍惜自己生命的行为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耻。 “话是这么说,可是会痛的还是会痛的啊!”在手下面前永远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冷傲状态的小三,只有面对自己真正家人的时候才会露出原本这番逗比无赖的真性情。 话刚说出口,就被一个小五抛过来的冰袋摔在了自己的脸上。 之后露出来的视线只见小五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小三也瞬间摆好了最佳的防御姿势,两人便在床上扭打起来。这当然是属于兄妹之间的友好互动,完全任何的色气成分在其中。 因为两人是闹出了相当大的动静,惹得在旁边一同躺着的小二也把目光望了过去。只是在稍微看了看以后了解了情况就把目光收了回去。这已经是从小到大就司空见惯的场景,他甚至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若是在小时候,他肯定已经喝令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停止这种胡来的行为了吧,毕竟这么会给旁边的人完成相当程度的麻烦。但是这次他倒是没有阻止弟弟妹妹们的打闹,这个空间仅仅只有他们家族成员四个人而已。 说起还有一位家族成员,小二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房间的窗户方面。 留着瀑布一般黑色长发的小四正侧着身体依靠在窗边。 表情带着仿佛闪耀着金光的思念,从街边映射出来的路灯魔导器的光芒将其脸庞显得原润分明。带着略微懒散的姿态,不经意地看向某个地方,若是从那个方向突然现出了自己思念之人的身影的话,那么恐怕会绽放出让任何人都会为之陶醉的最棒笑容吧。 这一副姿态,青涩和成熟相互结合,仿佛天使的圣洁与魔鬼的诱惑都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表现姿态上面,将这个年龄段少女的风光发挥得淋漓尽致。 所注视的方向正是王都的城门的那个方向。 那是猜都不需要猜的,凭着小二的意识,立马就能够判断出那是大哥艾维尔理想之中的撤退方向。 看着看着,四妹这副意味深长的姿态让小二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与四妹年龄相差无几的五妹,此时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在和自己的哥哥尽情嬉闹着。相反,静静看着窗户外面的五妹已经是相当成熟的一副大人姿态了。 看来,恋爱对于女孩子来说确实是相当猛烈的成长催化剂呐。在未说出口的秘密之中,小二是如此想着。 “他不会出现在那里的啦,四妹。”小二唯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算来,大哥早就突破到了城门的那个地方,说不定已经深深钻进了王都之外的密林里面啦。” “我知道,我知道的啊。”小四带着相当空灵的语气说道,结果头也不回地继续看着窗户外面,“我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在无论什么时候,保持着仅仅能够温暖自己心灵的小小希望,也不算是太过分的要求吧。” 她所要求的只有这么多而已,甚至都没有作用到自己思念之人的身上,仅仅是为了不给他再添更多的麻烦罢了。在小二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个懂事到让人心痛程度的乖巧妹妹罢了。 “四妹……所有人都有追寻自己幸福的权利哦?为了不让以后的自己为现在所后悔,现在就应该把握机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才对。” “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哦,这样就够了。”话是这么说,小四的脸上也明显地露出了对自己一番话感觉信服的神态,只是在其纯黑眼眸的深处,再无人察觉的深处之中的深处位置,还是不可避免地透露出了一丝相当惋惜的神情,“况且……就算现在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也已经来不及了吧……毕竟大哥他,已经离我们远处了。” 这段话,只有下一句是无意识之中暴露除了自己真正的心情。 她喜欢艾维尔,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她却一直都没有表白过自己的心意。 但总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格挡在他们的中间,因为在她真正察觉到自己心情之前,他们就作为“兄妹”度过了漫长的一段岁月。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是这份兄妹之情却是绝无虚假。哪怕是现在,她在艾维尔的眼中也仅仅是一位妹妹而已吧。 不甘心呐……这样的心情在现在,有一瞬间完全掩盖不住地完全表露了出来,就在她刚刚说完上述的一段话语的下一秒钟,这份气势毫无遗漏地从她的身体里面爆发出来。 小二倒是就此露出了一副相当有高深意味的微笑,第一次觉得自己擅自做出那样的事情还真的是作对了。 “不,说是没有办法还言之过早,即便到现在开始追逐也为时不晚呐!”小二带着爽朗的笑容对着小四说道。 而少女则是微微的偏了偏头,表示自己暂时不太理解他说的话。 “别装啦!我们都知道,你喜欢大哥对吧。” “什?!什么?!”仿佛像是被猜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小四瞬间炸毛,身体因为惊愕颤抖起来,目光也是在这一时刻陡然拉回了小二这边的方向。 “什,什么?!我哪里有……”少女还不死心地奋力狡辩道。 “哈?莫非你以为我们还没有发现么?你以为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啊,这点小小的心思也就只有木头人大哥没有察觉到和自以为是的你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少女的耳垂红透透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自认为没有暴露的感情居然在家人俱都知晓,私底下都不知道被传递信息多少遍了。 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恨不得现在就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的羞耻感。 “所以放心吧,你的心意我已经替你传达到了哦!”小二自信满满地说道。 “哈?你该不会是……”恬静知性的小四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慌乱表情。 “我可没有跑去告诉他,这样未免也太煞风景了。你自己的恋情,就应该从你自己的口中说出来才行啊。” “我可不记得我有做过这种事情……” “不不不,有的吧?”小二下一刻就露出了一种可疑诡异的微笑,仿佛自己的阴谋得逞露出来的满怀得意笑容的阴谋家一般,“你仔细想想看,应该有这种东西存在的啊。我只单纯替你把它送过去给了大哥而已。” “……???”小四依然是一副满脸疑惑的表情,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出来二哥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不下去的小二更近一步地做出了提示:“有的吧?就比如你藏在自己抽屉里的一封长信什么的……” “……!!!”灵光一闪,小四陡然间便想起了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因为它实在是离自己太过于近了,几乎天天都有所使用的东西。或许人就是这样,总是踮起脚尖来寻找远方的事物,殊不知真正寻找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脚下。总是将目光无谓地放出了相当遥远的距离,到头来从来没有过真正注意如今当下的时候 那简直就是自己的禁忌,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绝对无法触碰的东西。尤其是艾维尔本人,小四自己宁愿白白地将它焚烧掉都不愿意给他看。 那是自己绞尽脑汁,用最为动人心魄的语言所组织起来的,给艾维尔的一封情书。从来就不打算送出去的情书,只是单单为了自己的心理安慰作用,写出来给自己看的东西而已。 “轰隆~!”魔术爆裂的声音让正在嬉闹的小三小五都身体一颤,慌慌张张地抬起头来。 是恼羞成怒的小四陡然爆射出来的极高浓度的魔力弹。 在魔力弹抟射出来的一瞬间,小二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放在枕头一边的自身配件,手腕翻转之间,魔力弹就被强劲的剑锋给弹了出去。 然后是如同燃烧弹在平地之上爆炸的效果一般,一个大大的坑洞在房间另一边的土地上出现,其上还弥漫着没有散尽的黑色硝烟。 小二的冷汗都在这个时候流下来了。 “臭丫头,你来真的啊。” “住口,家人之间也分能够做的事情和不能够做的事情!” “我明明在帮你唉~” “我看你这是在逼我!”又是迅速凝结的魔力弹在她的手掌心中成型,“逼着我要狠狠揍你才好!” “哦哦哦?!莫非你那封信里面真的有那么高能的东西么?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呐!” “正确你个头哇!” “这不是挺好的么?四妹吖,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大哥那个榆木脑袋又怎么会真正明白你的心意呢。”过来凑热闹的小三随声附和道。 “对呐对呐,这也是好事一件啊。就算自己的心意真的表达出去,姐姐你也不会因此有什么困恼吧?”小五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副古灵精怪的表情来准备解决这场兄妹之间的纠纷。 “有困恼啊!有很大的困恼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擅自做出这种事情啊!!!”小四红着脸蛋大声咆哮道,“话说你们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啊,把我当猴子耍么?” “唉~因为姐姐你确实是喜欢着大哥的对吧?对于女孩子来说,无法向心上人表达自己的心意未免也太可怜了吧。”小五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然而就在下半句就陡然变成了另外一种画风,“至于原因嘛,因为有趣?” 说到这里小五还俏皮地吐了吐自己的舌头,似乎有某种“唉嘿”的音效凭空产生。 “你这个臭丫头~!”愤怒的小四光洁的额头上面首次出现了虬结的青筋,显然是已经处在了暴怒的边缘的模样了。 “吖,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刚才是开玩笑的啦。”小五泪眼汪汪地闪避着,被小四以这种眼神看着的确要承受一股相当大的压力。 “她想说的是,小四你的幸福呐。”小三笑着,难得说出了一番相当正经的话语,“一起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小四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啊。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喜欢就要勇敢去追逐,不要等到最后才后悔莫及。” 小四听到这番话明显愣了一下。 “你们……” “你们以为说了这种话就没有事了么?!” 最后小四还是暴走了。(。) 第198章 根系(五) “呜~!”这是在城外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里,在慌乱的奔逃之中终于停下来的艾维尔一群人,此时终于是获得了稍微的以喘息的时间了。由原本就居住在王都之中的艾维尔所提供的绝佳隐藏地点,绝对不为他人所知。原来就是艾维尔兄妹一群人的“秘密基地”,到现在到底是派上了其他的用场。 这也是寒拓与伙伴们约定的好汇合地点。此外从草丛些许的缝隙里面依然可以看见来回行走巡逻的军士们,寒拓想要顺利到达这里也不是轻而易举的。 莉法和托尔焦急地趴在草丛里,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倒是安雅和艾维尔虽然也是稍有紧张,但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冷静心态。 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寒拓只要稍有不测,无非就是强闯王宫的戏码再一次上演罢了。这是问遍所有人都无需质疑的事情。 所以艾维尔反而挺闲的,闲到甚至还有时间取出从监考之中逃离出来的时候,有点心痛地来到了自己的二弟面前,为了自己能够逃出去,宁愿自己狠狠挨上一次攻击,可亲可爱的自己的家人。处在昏迷边缘的二弟在最后时刻交给自己的一封书信,也好趁着这个时候仔细地看一下才好。 原本以为是什么告别的话语,结果是不符合气氛的相当劲爆的东西。 难以置信那是一直以来都是小大人一样冷静睿智的小四,倒是这份绵软到都快溢出来的少女情怀现在看上去才像是一位十多岁的少女。当然更加害臊的事情,这如同鲜花蝴蝶环绕的文字场景之中,其朝思暮想,直直表达思念之情的对象正是自己,里面都说得相当清楚。 没有比这个更加害臊的事情了,简直就像是一直以来都是在故事里面听说过的童话故事此时却在自己的身上发生的感觉。 平静的心态都被完全打破了,脸庞也像是煮熟了的章鱼一样通红骚热,握着书信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哈!是恶作剧么?!这帮家伙到最后的时刻也不消停……”说着说着艾维尔就自动哑口无言了。 意识到这点时候回忆已经汹涌澎湃,如同打开了闸门的水坝一般势不可挡,以往一幕一幕的情景昨日重现般涌现在了自己的8眼前。 当自己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会笑脸盈盈地挥手送自己远行,但眼中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寂寞和不安;当自己确实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她才会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出来,那是连花朵都黯然失色的灿烂笑容,好几次都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抱上来;有时候自己也会受伤,有大有小,那时候也是带着泪水替自己包扎伤口,仿佛是替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整修,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感觉像是羽毛一样的力道在轻抚自己的伤口的感觉。 无数次都将它归类为了“范畴”的范围之内。 只是当感情的火光在刹那之间点燃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拨云见日一般看的十分清楚。 正因为家人和恋人都是对一个人来说十分重要的存在,所以自己才会迟迟无法察觉到这份情感。说到底对于大哥和对于思念之人的态度来说,做的事情虽然一样,但是寄予在其中的情感可就天差地远了。 比如说对于小五那个丫头来说,让她来为受伤的艾维尔包扎的话,会不止一次因为下手太重让艾维尔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之后当然也是会诚心诚意地道歉,但是大概就会俏皮地吐一吐舌头就糊弄过去,艾维尔同是也不会再去追究。 因为察觉到了小四她真正的事情,艾维尔就自觉地闭上了嘴巴。这是真的,这是事实。哪怕自己口头做出否定,心中还是确切地知道这份感情毫无虚假。 自己根本骗不了自己的。 “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混乱了许久到底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的艾维尔喃喃自语道。 “哼哼~你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呐~小小的有一手嘛~”从背后突然穿出来凛然的女剑士的清澈嗓音,带着一种颇为戏谑的意味。 仿佛是接到了烫手山芋一样,艾维尔浑身一震,手忙脚乱地将纸条重新收回了自己的怀中。内向无言的艾维尔,到底是没有勇气把这种事情大刺刺地摆出来给大家看。 “藏什么藏?有什么好藏的?”安雅带着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我已经看完啦!看你嘿嘿嘿傻笑的时候,我已经一字一句地完整看完了,其中有一些段落要背给你听吗?” “咕!”艾维尔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公鸡一样,从嗓音里发出了一种错愕但是无可奈何的声音。 虽然并没有什么要做的,但是看到了相当有趣的东西呐。安雅微微笑着略微腹黑地想到。之后大家一定还要一起经历一段相当长时间的旅程吧,这可是掌握了一个相当好玩的段子啊。 只是突如而来的,安雅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方才还欢心雀跃的样子,在此刻突然低落了下去。就像是正在秋末满地焦急寻找活动的粮食的小松鼠,陡然之间发现了不远的地方躺着一颗大大的松果子,先是捧着它欢快地在原地蹦来蹦去,却在不久之后又想起来自己活动的粮食还缺着很大一块没有填满,瞬间心情又重新低落了下去。 “首先要祝福你呐……”安雅背过身去,大概是因为不想让艾维尔看见自己脸上的失落表情,“还有真是羡慕她啊……能够把自己喜欢的心情真真切切地表达出来,对于少女来说,可是最为崇高的战斗。” “……你在说什么啊?羡慕什么的根本不必要的吧,追求幸福的权利是所有人都具备的基本权利,真正喜欢的话,根本不需要犹豫,勇敢说出来就好了。”艾维尔显然察觉到了安雅不正常的心情,迟疑了一下以后还是说了出来,算是另一种方法来给安雅打气了,“你跟寒拓……也是这样吧。不好好说出来的话他可是察觉不到的啊。” 根本轮不到木头人代表的你来说。安雅在内心吐糟,但是也是没有就此说出口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感情,也明白那个道理啊……明白幸福到底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一直等待着的话到最后也只有一无所获罢了。只是……” 随着托尔欢喜的声音,艾维尔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看上去寒拓到底是平安无恙地回来了,似乎也是侥幸地避开了来回巡逻的士兵们,并没有召开大批的追击者。 为此分散了注意力的艾维尔也因此没有听到安雅接下来说出口的那句话。 “只是,现在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被拒绝掉的吧。” 不知道前方有什么的状态之下依旧勇敢前进是勇敢的表现,但是明知道前方是悲剧的情况下还是硬着头皮向前冲的话就是单纯的愚蠢了。 所以,道理都懂,安雅却不可能做出来像是小四一样有勇气的行为,因此而羡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说原因的话,完全是凭借着身为女人的第六感罢了。 直觉之中告诉她一个事实,寒拓至今还牵挂着某人,所以现在还无法接受任何人的心意。这点程度的了解,“她也是清楚的吧……”安雅喃喃细语,口气中一种无可奈何的感情。 她指的是莉法,那位同自己一样保有着至高无上的心意的精灵女孩。没有作为感情上的敌人而言,除了彼此的两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啊。这样的事实现在想来,也只有为之叹气了。 远远看着心意的少年缓缓地向着这边走过来,莉法欢喜的脸上不可避免地闪过了一丝阴郁的表情。当然这点事情她也是十分清楚的,哪怕现在此时此刻勇敢表白自己的心意,依旧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 若是因此而产生了隔阂的话,那简直就是让她们感觉自己所有事情包括人生再也没有意义了一样,这般恐惧的感觉。 所以……那个孩子……到底是谁啊…… 让寒拓至今为止都难以忘怀的人啊。 ~~~ “我回来了哦。”在王宫的书房之内,随着轻轻扣门的声音过后,莉莉莎进去了其中。 之前还是热火朝天的书房办公处现在已经变得静悄悄的了,现在正是员工们的“下班”时间。最为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现在是让这些忙活了一个晚上的“智囊大脑”们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但是还有人在,从最开始就没有远离过这场战斗的人,正是这间书房的原本主人,国王哈默里。还有剩余下来的些许琐事,虽然是作为收尾阶段的工作,但是需要非他来做不可。为一件事情做下结尾是身为国王的责任,同是也是义务,这份资格不可能交给任何人。 现在书房之中只有莉莉莎和哈默里两个人而已了。这是很久以来就难得有的,父女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因为同是作为国家的最高层,两人的身边无时不刻都环绕着诸多的幕僚和大臣,根本脱身不了。 “回来啊,那就好。”哈默里静静地处理着文件,头也不抬地冷静说道,“那么来帮我吧,这些作为收尾的一些工作,看来还需要一段的时间呢。” 同为皇族的莉莉莎,甚至是作为下一任皇位的第一继承人,这份义务莉莉莎也理所当然地拥有着。 二话不说,她就起身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对着眼前桌子上的薄薄的一叠文件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数分钟过去。 莉莉莎到底是无奈地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笔。因为一直都从那边传来的满怀期待的视线让自己心神不宁,根本就无法好好地工作了。 “父亲,你想要知道什么就开口问出来吧。一直这样看着我我可是不会跟你说的哦。”莉莉莎哭笑不得地说道。在大臣的面前她确实是称之为“父皇”,但是在私底下还是普通地称之为“父亲”而已。 幸运的是这三代人之中都没有任何人为所谓的“王位”所掌管的权利所冲昏头脑。在好好地为身份承担了相应的责任的同时,他们依然没有背弃普通人都具有的情感。亲情作为其中的一种还是好好地保持着,事实上莉莉莎与父亲哈默里的关系,就像是普通的人家一样关系相当好了。 像是这样的普通温馨的对话,两人也确实是能够好好地进行的。 “你才是呢,明明知道我想知道些什么,还是在那里卖着关子不肯说。”国王本人倒是十分地坦率,经过莉莉莎一问就干脆地把自己想要知道的心情全盘托出了。 “唉~父亲你不说的话,我可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呢。”因为心情颇为不错,此刻莉莉莎也是不同寻常地俏皮起来。 “就是那个少年啊,那个少年。”哈默里干脆地说出来了,扶着额头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他是在回想起来就在方才不久还看过的奇特少年的容颜,“他那副相貌呐,之前确确实实是从来没有看过,但是不可置信的,让人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啊。感觉是在什么地方看过的样子。刚才你就一直不在这里,你是跑过去见那个少年了吧,快把你了解到的事情都说出来啊。” 哈默里有一种急不可耐的语气,像谁他心里面可是很清楚,只是一个时间之内接受不了如此具有冲击行的事实罢了。 玛丽莎的面容,即便是二十年过去了,依然好好地留存在哈默里的记忆中。 “当然熟悉啦。毕竟也是你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之一呢,不熟悉才奇怪了啊。”莉莉莎笑脸盈盈地说道。 “!!!”哈默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这么说来他果然是?!” “没错。那位少年名为寒拓,或者叫做寒.盖伦比亚。” 可是姐姐玛丽莎的孩子,您唯一的外孙子哦。(。) 第199章 根系(六) 哈默里明显地露出了一副相当惊讶的表情。虽然这个结果自己早有预料,但是真正听说还是不可避免地吓了一跳。 “是了,是了……早该是这样的,没错……”哈默里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着一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话语,缓慢地,但确实地在自己的心里面消化着这样的事实。 “具体更多的情况我也没有问呐,毕竟情况紧急。”莉莉莎用一种满是柔和的笑容说道,“不过该问的事情还是问清楚了,譬如这个孩子的名字,以及如何跑到这边来的,过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对此时的他们来说。固然是王国的最高决策者,但在舍弃这个身份之前哈默里首先得是一位父亲,万分期待想要知晓远嫁他地的女儿的消息也是人之常情。 “玛丽莎姐姐的话,没关系呐,过着虽然平淡,却是相当幸福的生活哦。既然是从儿子的寒拓口中讲出来的话,那肯定不会有错了吧。” 原本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情报,但毕竟时不待人所获得的情报也只有这么一点儿了。 这样就够了,在场的两个人只有狠信息不足的遗憾,却没有任何的懊悔之情。比起之前完全是一抓瞎的无知状态,单单能够了解到玛丽莎平安无事,并且生活幸福的信息,就已经好了很多了。 “哼~这样吧,能够玛丽莎带来幸福,就那个小子而言做的还算是不错了。”这里的“那个小子”指的就是寒星了。理论上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勇者作为女婿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因为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的勇者,活跃的时间虽然短暂,却是起了一个首当其冲的重要作用之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或许比起国王以及任何王者来说都更加珍贵。 所以只是单纯的抱怨而已,无论那位男人是多么地出色,要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对方,作为父亲而言无论如何都会有所腹诽的吧。 “……”沉默如同雨过清晨一般笼罩在这片空间之内,哈默里和莉莉莎俱都哑口无言。某一刻哈默里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面站起来,先是狠狠地锤击了一下自己的桌子,力道之大都让木制的桌子表面凹陷了下去。 接着似乎还没有宣泄完自己的心情一般,哈默里快步走到了另一边的墙壁地方,把自己整个身体都撞了上去,力道不大却是来来回回撞来撞去。 不善言辞的哈默里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平息自己骚动的内心了。 作为已经花白头发的一位老人而言,最大的心愿便是看见自身的子孙繁荣了。之前从未见过,凭空冒出来的寒拓简直就是上天的神明给予他最大最高的礼物一样。让他锻炼多年的沉稳心态在此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需要凭借着这样剧烈的动作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心情的男人。背对身去掩饰自己的表情,已经是性格颇为坦率的他所能够做出来的最大程度的掩饰了。 就连莉莉莎也是很少见到自己父亲如此失态的样子,只是觉得颇为有趣也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了。 搞咕了一阵子哈默里终于是冷静下来了,如同品味清茶一般仔细地在心中咀嚼着寒拓的样貌,然后轻轻地舒爽地叹出了一口气息。 “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啊。”那样貌,那眼眸,可以说是完美地遗传了玛丽莎的优点,任谁都会禁不住夸赞道一句“好少年!” 对于哈默里这种年纪的长辈来说,夸耀他们的子孙比起夸耀他们自身更加能得他们的欢心。要是被国内一些不正经的官僚贵族知道了的话,恐怕少不了拉拢和巴结吧。 正因为知晓这边是如何残酷的世界,哈默里才不想让自己重要的外孙子卷入到这边来。这样就好……他是如此的纯洁无暇,宛如冬天的雪地一样纯净的男孩,实在是不忍心将他带进这边的世界。他有自己的人生,他还有自己的冒险,他有权利主宰自己的一切。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身为国王的哈默里同时也存在着自己的私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也有着满足自己**的想法。 “国内一些优秀的贵族千金……以前虽然没有注意到这方面,今后可要多加了解啊。”试着在脑海中搜寻相关知识的哈默里,意识到自己的脑海之中并没有相关知识储备的事实,忍不住懊丧起来。 事实上也没有办法,哈默里的两位孩子俱都是女孩,皇位当然不是没有传承给女性的硬性规定,作为父亲的一点儿小私心,不愿意让女儿离开自己掌心的私心,也让他从心底和生理上排斥这种小儿女出彩的社交活动。他已经是一副撒手不管的态度了,莉莉莎本身的丈夫也是她自由恋爱挑选出来的,就这也让他不爽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想起来,唯一在印象中的极为风评出色的女孩子,般配自己的英俊的外孙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让他懊恼着自己为何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 事实上寒拓虽然长着一副清秀的面容,但也没有到哈默里想的那样天怒人怨的地步。但是哪个出色的晚辈在自己长辈的眼中不是如同天仙一样出色可爱么?至少哈默里印象中的女孩绝对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不堪。但是归结在哈默里“子孙控”的态度上,还是情有可原的。 倒是莉莉莎“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显然是听见了自己父亲的那几声低声嘟囔了。“父亲,您大可不用担心呐。您应该也知道才对,毕竟您也看见了。”在宝具库之中,从他们背后义无反顾地冲过来,那凛然英勇的女剑士的身影。同为女性莉莉莎能够感觉出来,那份焦躁已经突破了普通的朋友伙伴的关系,上升到了另外一个新的高度。 “寒拓这个孩子的身边可是还有十分出色的女性在呐,你可不用为这档子事操心了。” 哈默里明显地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景象,那是连他也无法否认其魅力的优秀女孩子。从这样看来担心寒拓的姻缘问题明显是白操心了。 哈默里仔细想想也就释怀了。说得也是,那样优秀的孩子,这种事情也不用自己来操心了,他自己就可以做的很好了。 “说是这样说……不过作为保险的话……还是不做不行啊……”有些事情只要一蹦出自己的脑海中,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哈默里还是有些不太死心地想到,依然没有放弃“亲自为自己的后辈挑选另一半”的这种心思。毕竟有一位嫡系的子孙,这对国王哈默里来说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了。 想要抱上自己的重外孙。 作为迈入老年行列的哈默里来说,这已经在这个瞬间成为了他的执念了。 就当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的时候,莉莉莎恢复了冷静的一席话将他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里面。 “那么……我已经将他派到帝国那边去了。那个孩子最初的目的就是前往那个国家,这对他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一种历练了。”这是残酷的话语,来自莉莉莎的原话。 哈默里悚然一惊,直愣愣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方才一席话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起来,瞬间还沉浸在幸福而迷醉的眼神都变了。 因为最恐怖的事物是未知。现在帝国的形势就连久经沧桑的哈默里都无法看懂,但是王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凶险之地。相比之前模凌两可的国于国之间的外交态度,此时这个不知道何时变得陌生起来的人类国度对自己的王国表露出了明显的敌意。 之前还能在明面上称作是“同为人族的盟友国家”,此时已经从真正意义上面变成了“反目成仇的同胞国家”。任谁都没有想到帝国一方的人会如此将事情做绝。 然而帝国一方的王哈默里也曾经见过数次面。短短的数次会面之中哈默里就已经初步估计出了这位王的品行:昏庸,逐流,并无霸气,却还是相当明白事理的一个人。如此而已。 他能够清楚知道帝国和王国之间的差距,也不会做出保有明显敌对态度的自不量力的行为,对王国来说也不必太过紧张的存在,能够把更多的兵力放在东边的【泥沼边境】上的战事之上。 所以即便对整个帝国提不起兴趣,对他们的王这个人哈默里的感觉还是相当中肯的。至少他还没有碍事啊。这样就足够了。事到如今也无人期待帝国一方能够真正地为【人魔战争】努力地贡献出自己的一分力量。 在某个时候,这样的国家方针出现了偏差。 帝国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正在悄悄地打着富庶的王国的主意,之前几乎可以看做是闹剧一般的“使臣事件”可以略窥一斑,之后更是明眼人就能够看的到的大批间谍入侵到了王国之中,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已经是撕破脸皮的举动了。 间谍怎么会是这种用法呢?一只蝗虫飞舞在草丛中还具有着相当的隐蔽性,但是一群蝗虫团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踪迹已经暴露无疑了。这样看来,有识之士们窥破整个事态的时候,也不禁为对面的谋略智商感到捉急。 简直是跳梁小丑。帝国那边,反过来掌控了权利的跳梁小丑,难道真的只有一个或者两个么?更说不定是七**十个,甚至是满满当当的一群。 一群乌合之众集合在一起,只能说是一种堪比天灾的危害了。 但一直都将注意力专注东面的王国,未曾注意到帝国一面的动向。等到格局陡然爆发开来的时候,想要把握已经把持不住了。 任何时刻爆发全面战争都不奇怪。虽然区区帝国王国并不放在眼中,将士们俱都是和凶猛的魔族拼杀过且互有胜负的虎狼之师,帝国士兵再如何强壮也不会离开人类的范畴,长久的修养已经让他们磨灭了应有的血性了。 武力拼斗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严重的便是给予他们心灵上面的压迫感。毕竟都是出自人类同源,一起经历过那场史无空前的浩劫。到了现在刀剑相向的地步,不可避免地会让人感觉到一股悲凉的情怀吧。 毫无疑问,这会在所有人的心中种下一颗阴暗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陡然爆炸。 将寒拓送到可以说是敌人大本营的地方,并且是主动送过去的,让哈默里不禁怀疑他的耳朵。他之前就和诸位大臣们商讨着到底如何是好,到底该派哪一个人作为前往侦查的间谍最合适。因为是如此重要而凶险的工作,让整个战略会议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悲壮至极的感觉。 “怎么能把他……”哈默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质问着莉莉莎,口气中充满了诘难。 这次她倒是没有把“王都之中已经待不下去了”这样的看法作为理由,因为她知道那是站不住脚的。凭借皇族的实力,即便把寒拓稳稳当当地藏在某个角落里面让所有人都找不到的话,慢慢洗白的话,哪怕是再严重的事情也是能够糊弄过去的。 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是……姐姐的儿子啊。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男孩子。”莉莉莎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哈默里说道,“因为父亲您只养育过我和姐姐两个女孩子么,就连我的子嗣蕾娜她也一样是一个女孩子。男孩子的养育方法或许您已经忘切了。” “您总是作为一个父亲来说,尽全力把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好的东西给予您的女孩们。捧在手心里面如同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女孩固然能够培育成一朵艳丽的花儿。但是男孩子可不是这样的存在啊。” “男孩子们俱都是有些如同松柏一般的坚韧不拔的个性,就像熬鹰一样,就必须让他经受各种各样的风雨,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他才会真正的长大。” “男孩不渴望着舒适的环境,也不会为安逸的现象所迷醉。这些都是都是他们历练艰险之后最后安身立命的最后。他们拼搏,他们奋斗的目的是为了迎接下一个挑战,直面下一场暴雨,他们的内心深处永远都居住着一位高傲的战士,永远都有一段绝对不会屈服现状的坚韧意志!” 莉莉莎用缓缓的语气说出,说出了她对培育男孩的理解。并不是将他如同宝物一样藏起来不给人看----寒拓也确实变成这些人最珍贵的宝物----而是放开束缚他的怀抱,让他在天际之上自由翱翔!!!(。) 第200章 根系(七) 哈默里沉吟半晌,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话语可以用来反驳莉莉莎,只有无奈地选择了放弃。时代在前进,在育人一道上面已经被当下的年轻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当辩驳之时首先意识到对方讲的同样也符合道理,那么这份辩驳也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仔细思考之下哈默里发现莉莉莎所讲的理念并没有错误,反倒是自己都快要将自己给说服了。 “可以的话……我也不愿意让他奔赴那个地方呐。”莉莉莎轻声说道,就像母狼对于小狼的教育,纵然在成年之前百般疼爱,但是成年之后依旧会无情抛弃它们让其自力更生。因为无法做到如此的小狼会无法存活下去。就是这般温柔而又残酷的爱。 孩子,这不是残酷的起因,仅仅只是善意的结果。 “倒是那个孩子……还不知道寒拓是他表哥的事实呐。”莉莉莎表现出略微担心的神态,正因为她亲眼看过寒拓的样貌,在拥抱的距离之下清楚明白了寒拓的内心,她才能清楚地感知到那是一位多么清澈优秀的少年人。 蕾娜并不知道这一切 “可不要……发生那种令人悲伤的事情呐……”莉莉莎轻声喃喃道。 之后,哈默里身着隆重地出席了王都之中一位伯爵贵族千金的成年酒会,并因此而引起了相当程度的轰动。当然这是后话了。 ~~~ 倒是此刻身为莉莉莎口中主人翁的少女蕾娜,正在一群惊慌失措的宫廷侍女之下被频繁无复地嘘寒问暖。频率太过于频繁,反倒是让她感到不耐烦起来。但是基于这些从小就同自己一起长大的侍女们也是出于好意,让善良的蕾娜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她们。 在这些侍女的眼中,蕾娜贵为一国至高无上的皇女,原本应该穿着华丽的衣裙和舞鞋穿梭灯光霓虹的舞台上,现在却带着一身“恐怖的伤口”出现在众人面前。大概在她们的印象中没有比这个更加严重的大事件了吧。 说是伤口,只不过看上去夸张而已,甚至过多的所谓伤口只不过是失去视力的蕾娜,因为无法看见所以随意沾上的冰屑而已。这一层一层地沾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被擅长操纵冰的怪物给攻击了一般。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别的伤害,擦干净的话几乎能够没有发生过。 莉莉莎也正是看穿了这一切,所以在稍微安抚了蕾娜之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虽然蕾娜是被诸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尊贵的公主,但由于良好的教育,蕾娜自身的心灵也没有如此脆弱。 若是没有寒拓的挺身保护的话,蕾娜早就已经是侍女们所认为的那样,处于“重伤”之中的状态了吧。恐怕到最后都会性命不保。 那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迹少年。无论是舞会上装腔作势的贵族少年,还是在武斗会上耀武扬威的武家青年,不管是从实力上,亦或是从气质上,他们都无法因此相提并论。 光是有一点儿的生命危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恐怕那些所谓的“高级人士”都会丢下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然后落荒而逃了吧。一瞬间那张一直都在各种社交场合为自己虚构的假面,都会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所以说那是奇迹啊。 从敌人硬生生地将自己变成了伙伴只用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在以往任何时候,蕾娜的心绪都没有如此脆弱过,短短时间内就产生了巨大的改变。也只有亲身经历过后,那位少年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致命的一击的时候,在她的眼中看来就像是强壮的巨人挡住了一片天空,为自己创造除了绝对安全的空间。 之后舍身一切,也要为自己完成复仇祭奠的行为。确确实实狠狠地撩拨了蕾娜的心弦。 “能够再见面的话就好了……”某一刻,就在蕾娜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她低语喃喃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下一次见面的话……” “一定可以好好地对他说出谢谢吧。” 大概最悲伤的事情正在此时生根发芽,或许仅仅是虚惊一场,此时我们俱都不得而知。 此时此刻,大批大批外出执勤的军士们已经回到了王宫之中复命。倒是刚刚踏进这里,就有些许的信息量略大的事情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这样说的“风魔将已经被生擒”。 简直就是一枚炸弹一般的爆炸性消息,稍微清楚些许历史的人都会知晓其中到底蕴含着何等的意义。他们就像是好奇的小孩子一样,即便是刚刚经过了高体力的战斗行为,依然不知道从何处鼓起了精力来。 一路小跑着,边跑边进行口耳相传,就像是在集体探险的途中发现了奇特洞窟的小男孩一般,呼朋引伴地,吸引着同样保有强烈的好奇心的伙伴们前来围观。他们便是操持着这样的心态,迫不及待地去准备围观活捉到的风魔将一只。 倒是某个人在如风一般消失不见的军士们口中听到的讯息之后,就像是雕塑一样硬直地愣在了原地。 装腔作势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些事情已经出现了裂痕,这个身份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万无一失,同是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也在今晚破灭,实际上多索的心头都在滴血。 然后听见了这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被抓住了?!那个白痴在做什么?! 带着三分错愕,七分愤怒的多索啧了一下舌头。仔细聆听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并无虚假,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吾王虽然强大,却不需要没有用的部下。 默默地,他在自己的心中做下了某个残酷的决定。 寒拓他们已经在远离王都的道路,连同着许许多多的初到王都并且短短时间之后就离开的存在一同。就像是狂风过境,他们尽情地在这里大闹了一番之后就悄然离去了。唯有留下了许多年后依旧为他人所津津乐道的传说故事。 然后身处其中,正是创造这股暴风雨的中心人物。结束了一些因果关系,又埋下了另外一些亟待生根的种子。许多事情,也如同这般,在传承之间循环往复,希望不熄,抗争不止。 对于寒拓这位主人公而言。 当然,又是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第201章 那日的原初(一) 这是关于一年前,寒拓与那位“至今无法割舍的存在”的故事----或者说是寒拓和他的“前女友”之间的故事,正发生在现代都市之中。 ~~~ “学长!请把您的纽扣给我!”寒拓对面一位女孩以中气十足的气势大声喊到,实际上她早就已经是通红脸庞,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自己耳根子的临界状态了。 这个女孩寒拓有过一面之缘的印象,那是还是自己三年级,还在这所学校之中作为一名学生所行动的时候,出于好意帮助过这位女孩。 具体过程不便于阐述,只是单纯因为看不下去的情况,不忍心看着她陷入手足无措的尴尬境地,寒拓选择了一种“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解决方案。他并不在意这种小事情,但这确实是稳妥迅速的解决方案。 因此还被青梅竹马的单柔嘟囔着嘴说道:“你是有多么烂好人啊!”这样鼓着脸颊,一副特别不开心的样子。 面对如此努力的女孩,寒拓自然是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相应的他也要对比做出适当程度的回应,果断地拔下了自己胸前的最后一颗纽扣----这样的戏码已经重复了许多遍,所有前来的女生都无一例外地要拔掉自己的纽扣,寒拓胸前的纽扣已经几乎都要被扒光了。 然而她们拿着这种东西,到底是要做什么么?寒拓本身还是有点不明白。 他将自己的疑问向自己同班男生询问,然后莫名其妙地被揍了一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是在炫耀对吧?!你是在炫耀对吧?!!” 这是寒拓初中三年级的毕业典礼的一天。因为这是一座颇大的城市,光是高中就有几十所之多,寒拓报考的是离家最近的重点高中----单纯只是为了省去走路的麻烦。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意味着分别。所以才有了“求纽扣”的事件发生,被之后许许多多的人作为“活教材”而被口口传承了下去。 “哼~阿拓你还真是受欢迎呐。”单柔用明耳人都可以听得出来的醋意满满的语气说道,“不知道你这三年都在做些什么吖?!”有好好地学习么?不要给我到处沾花捻草啊!这是单柔的话外之音,当然他并没有明确讲出来。 既然没有讲出来寒拓便是不懂。榆木脑袋在此时已经初现端倪了,女孩子的心意如同流星一样迎面撞过来,却直直地撞在了一块石头上面。所谓不解风情便是如此而已。 所以面对这样的疑问寒拓一本正经地做出了回答。 “没有哦!”毫无阴霾的脸孔诠释着寒拓毫无褶皱的纯洁心情,“我并没有特意去做什么事情哦,只是至始至终都贯彻了自己的意志,至始至终都随着自己的内心来生活而已。” 所以面对很多事情都毫不畏惧,面对许多只要自己认为不对的事情就可以勇敢挑战。寒拓也因此成为了一部分人的眼中钉,也因此挽救了许多人的青春,将许多人从混沌的泥沼之中解放出来。就此刻下了深刻的光辉灿烂的青春记忆,一定能够保佑他们到达遥远的彼岸之处。 “!”与一本正经的寒拓单单只对视了两秒钟的时间,单柔就慌忙地红着脸避开了视线。她的内心还没有强大到能够直面这种冲击力。 “不……不要以为摆出那种表情就可以把一切都蒙混过去啦!”恼羞成怒的单柔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愤怒地扯着寒拓的脸颊。只比一项,单柔就能够从四面八方感觉到投射过来的满是羡慕的目光。也只有青梅竹马的单柔能够做的到这种事情了。简直就是独属于她特权一样,不禁让单柔心情大好。 那么就原谅他吧。单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并非是无情小气的女孩,因为同样喜欢着寒拓,所以才会明白他在那些女孩子之中的重要性。这是作为新阶段的启示录,若是无法在此时完成,她们便不能够继续前进。 就当作是特殊的恩惠吧,现在的寒拓就暂时让给你们好了。单柔是如此想的,思想之中有种莫名的自信。因为无论如何,寒拓都会是我的东西!爱是具有无比的包容性的东西,同是也是十分自私的东西。这是恩惠,而不是认输。 “你这个罪孽深重的家伙!”单柔撇了撇嘴巴,颇为不悦地说道,“听好了,可不许弄哭这些女孩。尽你最大的程度去努力完成他们的愿望吧!”因为你可是集结了她们全部的的希望和美好所在,必须要好好地负起这个责任才行。 真是的,你当我是圣诞老人么。寒拓在心中如此腹诽着。 但还是决定去尽力完成她们的梦想。有求必应,能够为女孩儿们办到的事情寒拓均不会退缩。结果到最后,寒拓全身上下已经被如同遭遇了狂风骤雨的卷集一般变得破破烂烂的了。这一身的衣服眼看着就不能再穿了。 贯彻自身意志而活着的少年,因此而被拯救被激励的少女们。在这个最初的毕业季中,一直都在默默守候的少女们终于鼓起来了自己的勇气,向少年寻求着某个可以作为纪念的物品。或许是一颗纽扣,或许只是衣角的一个线头。 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物品之上所承载的记忆,那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代表着三年之内最为幸福的青春时光的记忆。 但不管是开心也好,不管是难过也好,时光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停止前进。 三年的中学生活到底是结束了。寒拓原本以为自己会按部就班地同样度过这样的高中生活,可能会招惹到一些人的不满,也同样会因此邂逅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虽然之后寒拓猛然想起来,这样的朋友确实找到了,同样难缠的敌人也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死死地咬在自己后面,以意想不到的形式初步度过了自己波澜壮阔的“高中生活”之始。 然而,或许真正为寒拓的平静生活画上休止符的标志,并不是一年后被魔术召唤到盖迪亚大陆这个事件,也许就正发生在不久之后。(。) 第202章 那日的原初(二) “所以说,我被你们丢下了么?”寒拓撇了撇嘴巴,透露出一种相当危险的表情,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 寒星和玛丽莎在这个暑假要远行,去往遥远的地方度过这漫长的两个月的时间。 并没有带上自己,当然理由的话寒拓也清楚,但还是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闹别扭的寒拓只能选择闹别扭给父母两人看,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心中也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注定两个月的孤独假期生活有些略微的沮丧。 就在不久之前,单柔同样也是满怀歉意的,对自己诉说了他们一家人将要去别的地方旅行。虽然两家关系相当好,但这种促进家族感情的活动寒拓还是没有参加进去的道理。 那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了,在这个漫长的两个月的暑假之中。察觉到的时候寒拓才发现这是一件相当沮丧的事情。 寒拓本身并不擅长言语方面的事情,导致他跟他人主动搭话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这反而让诸多素不相识的人认为那是一朵高岭之花而无法前去交谈,这直接导致了能够寒拓谈的来的朋友少之又少,其中还包括有些见到自己会使劲躲起来的女生们。 一时间寒拓甚至以为自己被大家所讨厌了而变得非常沮丧。 所谓旅行这种东西,在寒拓看来唯有和伙伴一起前去才会有意义啊。有所支持的话。就算是途中碰见的各种各样的困难都一个人有如甘霖一般纯美。独自背着行囊前往,会难免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寂寞。那么旅行放松的意味就已经截然相反了。 孤独。从小时候开始就陪伴着自己的感情汹涌而来----寒拓他从小就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多年以来青梅竹马的单柔是他一直相伴的朋友----这股熟悉的感觉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却没有足够的令自己安心的感觉。 本来就不是正确的东西,再熟悉也只能感受到悲凉。 还好自己经受住太多这种情感,也算是经验十分丰富了。 大概就找个地方随便吃饭,然后到何处去逛一逛吧。抱着不愿意浪费时间的想法,寒拓决定去图书馆去看看所谓“人生必读的诸部图书”,虽然不如正经去做点事情来的有意义,他还是尽量不去浪费这难得宝贵的时间。 那么……现在出发的话……当这份意志闪过脑海,寒拓准备动身行动的时候。某种来自直觉之中的闪光掠过了眼前,让他不由自主地向着窗外边看过去。 而在另一边的方向,寒星和玛丽莎两人正在准备着登机。在机场人山人海的场地之中,不可思议地这两个人的周围隔出了一道真空的空间。所有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两个人的地方。 大概就像是在日光下不可视的蝙蝠,在漫无目的飞行途中依旧可以准确避开生性凶猛的捕食性生物。这是用科学都不能一言蔽之概括的,无法简单理解的,非科学性的来自生物的奇幻奥秘。 他们下意识地,将寒星他们看做了“凶猛的野兽”。 然而即便不是如此。寒星和玛丽莎两人超高级别的颜值,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攀搭得上的。大多数人都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而已,并没有上去交谈的勇气了。 事实上,若是平时的时候,寒星两人并不会过多地暴露自己的气势----这并不是属于凡人的气势,会引人注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更多追求的是一种平和的生活状态。一样以来都是如此生活的,倒是这一次一暴露自身的气势的话,一直以来的隐蔽行动已经去了七七八八了。 得不偿失,但是也没有办法。他们的“旅行”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的旅行。 毕竟是骗人的,寒拓所知道的“父母要去度过重温蜜月的旅行”这种说法本来就是不正确的。那不是一个能够对他诉说的秘密,凭着寒星的一己之见。 寒拓自身还被蒙在鼓中。在内心深处抱怨父亲寒星的所作所为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已经连着为他计划到了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这是为玛丽莎寻找魔力的一个计划。在遥远的地方,有从各处搜集而来的情报,其中所预测着,在某个角落之处,有些“魔力”这般类似的力量存在着。 自从寒星他们对“那个存在”保有敌意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模样。“那个存在”就是如此,绝对无法忤逆的存在,就连稍微保有敌意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巨大压力。 若是不是现在就做好准备的话,就连寒星也是应付不过来的。 这二十年来寒星和玛丽莎都没有停止过锻炼。就算没有高等级的战斗,两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超越了二十年前让人难忘的与魔王的战斗,他们的实力已经上升到了另外一个次元。寒星的剑术甚至能够撕裂虚空,玛丽莎的魔力掌握能力也上升到了更强的层次,就连体术也颇有造诣了。 若是魔王雷得尔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话,估计都撑不了一个回合就会瞬间被秒杀掉的吧。现在对他们来说,可以作为回忆的东西,也只有他们与自己伙伴之间的美好回忆罢了。那些战斗之中所经历的恐惧感,战斗途中你来我往的刺激感,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复存在了。 按着他的意思就是,“那个小鬼头,还特别的不成熟啊,他就给我好好在家里留守吧!”这是他的原话,明明平时表现地都不是如此才对,就连平时的格斗训练,都没有丝毫的留手才对。不把寒拓勒到痛地嗷嗷叫就不会放手。足足一副武力全开的样子。 他是对自己的儿子十分严厉的。而此时却说“怕寒拓能力不够所以不让他过来”这样的话。寒星别扭却不失关爱的心思,也算是这个男人性格的一大特色。 所以即便是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之中,等待着登机的途中不知道何时会突然追击过来的杀机。在如此残酷的环境之中,玛丽莎还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别笑了……”寒星害羞地撇了撇嘴巴,夫妻多年的时间,他又岂不不知道玛丽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么。 “不,只是感觉到欣慰而已。”玛丽莎抿嘴笑到,一瞬间的风情万种让这整片的空间都黯然失色了,“孩子他爸果然是孩子他爸呢。” 果然是那个,寒拓出生之后在产房外面欢呼雀跃着差点流出了眼泪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变过。 “嘴巴上说着阿拓他的实力太差不肯带他过来,实际上还是不肯让他深入险地之中呢。明明以前说过男孩子就要凶养才能成才的,自己说的事情自己都忘记了吧?”对于自己孩子的爱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忽略掉某些东西。 鹰隼会将自己的孩子从悬崖上边抛下来,以次来锻炼它们的飞行能力。但是寒星他并不是鹰隼,虽然说着什么话语,但是显然是不可能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他的心到底是一个溺爱着孩子的“蠢父母”罢了。 “不,我什么也没有……”明明许多事情已经暴露了,寒星依然不死心地狡辩道。 “是啦是啦……”玛丽莎明显带着敷衍的语气,轻轻笑着,眼神已经瞟向了自己头顶的方向。 在她的头顶之上,有着明显不同于如同普通航空飞机的物体飞了过来。 那是轰炸机。不带着装饰全身呈现着一种铁青色的机械质感,仅仅纹着一枚三叶草一般的家族纹章。因为很重要所以再说一次,这是一辆货真价实的轰炸机。 带着一地掉眼球的声音,机场之中的人们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天空之上飞掠过来的轰炸飞机。眼睁睁的看着它降落在专属的飞机场面上,掀起了席卷而来的大片大片的气浪。 寒星他们所等待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航班”。而是所谓的“寒氏家族”所拥有的实力所有,虽然寒星并不想借助自己家族的力量,但是如今的情况并不能给他带来这样的余韵。这也是不得不做的准备,野蛮的军士力量也不能不说是一股相当有用的助力。 倒是让寒星想起不太好的回忆。不自觉地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样可不好哦,孩子他爸。”带着略微悲伤的玛丽莎伸手抚平了寒星眉宇之间的深深皱纹,“不可以生自己父亲的气哦,不管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但他没有做辜负自己亲情的心意,没有对你做出十分过分的事情吧?” “这就够了,这个世界上,可是还有想见自己亲人却无法见面的人哦。很多,很多的吖。” “抱歉……孩子他妈。”一番话让寒星渐渐地舒展了自己眉宇之间的褶皱,反而换上了一副略微愧疚的表情,“抱歉……我明明知道的……但还是说出来了……” 事实上确实,经过了玛丽莎在从中的调和作用,寒星与自己的父亲,寒拓的爷爷所率领的“寒氏家族”,比起二十年之前更为恶劣的情况,已经改善了相当大的程度了。至少从对方爽快答应寒星的计划开始,就已经能够说明了许多的东西。 从世界各地搜集而来的文献故事,以及将它们进行分类和总结,从其中归类出虚假和真实并且身赴实地去进行考察活动,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才能够达到。虽然寒星已经身负远超常人甚至到达了超人范围之内的体质**,但也有自己所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那就是比起盖迪亚大陆来说,远远超出了数个次元的人力团结程度。 甚至能够称作是奇迹了,从如此海量的文献之中,取得真正有意义的线索,并且实质性地分割成了一个。这就像是在大海之中捞起来细细的一根绣花针,这难道还不能算作是奇迹么?! 寒星稳稳地吸了一口气,在诸人略显敬畏的目光之中,稳步前进迈向了那辆轰炸机的方向。从其中走出来的,虽然满是白发苍苍,但是健硕魁梧的身影让他的心陡然之间就揪紧了起来。 这也是必须跨越过去的第一道难关,不要给我退缩啊!不是发过誓言要为玛丽莎寻找到回家的方法的么?!寒星在心中为自己狠狠地打劲,只是单纯的一次见面,在他的眼中已经不亚于和一位高手之间的激烈战斗的难度在同一个层次了。 那是他的父亲:寒雄。正是和传说中印刻在历史深处的英杰豪杰一般的伟大人物,伟大到就算真的如同历史中所记载的豪杰们一般在历史画卷上留下一股浓墨重彩,也丝毫没有人会真的为其感到惊讶。便是如此等级的男人。 不管是好是坏,能够在历史上占据相当篇幅的人,总会在某一个方面会让人产生认同的感觉。这并不是武力制霸,更多的是思想当年的层次。一个人再强,也仅仅停留在自身认可自己的地步,是不可能真的能够名垂青史的。 虽然寒星对比不甚在意,但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的事情。真正对上寒雄的时候,有所慌乱其实在所难免。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无论是所有人,再伟大再名声响亮成就再高的人,在自己的父亲面前都不可避免地会低一等。 寒星到底是硬着头皮上前进行攀谈了。 “父亲……” “恩。” 男人们简短的对话就如同高超的剑士之间的瞬间交手,刀锋错折之间,身影已经在幻影之中疾驰度过,前进一大步的距离来到了目的。 这样,耗费寒星巨大精力的首次挑战落下了帷幕。 两人隔着长长时间以后的首次交谈,为他们此行的旅途提供了保障,可以护送着他们前往他们的目的地,俱都是专业人士,避免了乘坐如同的航班会对他人完成不必要的伤害的可能性。 同时也埋下了火种。(。) 第203章 那日的原初(三) 扪心自问,寒星不认为自己有对“那个存在”有什么看轻的心态。甚至认为光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打倒它的,所以放下了自己面子向父亲寻求庇护。才得以组建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组成了一支装备颇为精良,战士和枪械俱都十分齐备的强军。 这样的一支力量,几乎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横行无忌了吧。哪怕是屈指可数的强国,遇上这样一支军队是否有蛮干也需要再三斟酌才行。 但还是不够。在寒星不能看到的角落之中,有些事情他依旧没有预料到。 “那个存在”的触手,已经延长到了寒星所未能想象到的地方了。 原本发誓要拼命保护的存在,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危险之下。若是被寒星所知晓的话,应该会手足无措到愤怒抓狂吧。 因为已经整理了衣装,出门准备上街的寒拓。一如既往走到了大街上的时候,猛然间就察觉到了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那极为不自然的视线。 若是换作是普通人的话,理所当然会察觉不到。但是一直以来都陪着拥有超人一般**的父亲寒星做实战演习的寒拓,其反应神经早就如同野兽一般敏锐强悍了。 居然在大白天,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跟过来了么?!光天化日之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事情?! 寒拓凭借着路旁路灯的钢铁支撑杆,其中所反射的模糊镜面效果,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位置。隐约之中有一个黑影从自己身后冒出了头来,随后一闪而过。 警惕性不错啊!他为此低声赞叹道。对方看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啊。敏锐地如同追踪着猎物的饥饿之狼一样啊。 明明是深陷如此的危机之中,寒拓本人却轻轻地笑了起来。胸中奔涌着年轻热血的他,还不能深刻感受到平静生活的难得可贵。刚刚从中学毕业的寒拓,年仅十六岁,还是一位即将步入高中生行列的半成熟之人而已。比起安逸祥和的日子,他明显更期待波澜壮阔的冒险。 这大概是寒拓体内每个男孩子都具有的“熊孩子基因”在作祟了吧。并不怕到手的有多少,而是想要的一声令下就能够到手的轻松,那样的话也就失去了奋力拼搏争取过来的意义了。不惧困难,只会怕事情太过于简单。 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没办法啊……因为我实在是太无聊了。人如果不能够持续前进的话,总有一天会在原地踏步的腐朽之中灰飞烟灭的吧。比起各种各样的困难险阻,寒拓更加害怕一直踯躅不前。 那就陪你好好地玩一玩吧!也好打发自己毫无进展的无聊时光。 寒拓对于整个事态还是一知半解,如果事后发现根系太过于庞大的话,自己也只好告知父亲或者求助于警察了。但是在那之前……一定还有自己能够做得到的事情才对。 寒拓抱持这如此心情想着,一个加速,就冲进了街道旁的一个小小的黑暗的胡同里面。 身后尾随着的黑影一惊,跟着寒拓加快了脚步也冲了进去。作为这个职业的他可是一流的,毕竟也经受过专业无疑的训练。本身自己的跟踪者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却能够发现自己的身影,光是这点就已经足够让自己吃惊了。 原本光是这样,就有足够的理由说明这位少年的优秀资质了。毕竟这只不过是一位不到十八岁成年年纪的孩子而已,光是能察觉到自己,这份能力就已经难得可贵。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孩子居然有能力进行积极的应对,完全感觉不到普通少年面对这种紧急事态会具有的慌乱性。他甚至来得及在拐角的地方看自己一眼,用那种意味深长的,带着略微笑意的蓝色眼眸。 仿佛是在说,做的到的话就追上来看看吧!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戏谑意味,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他对这位少年的认知。这下倒是直接向他发起了挑战,隐隐之中还有着居高临下的意思。 这是激将法。这点至少他还是知道的。但那又如何?就算察觉到了,摆在他面前的也无非只有两个可能性罢了。 是继续追上去,还是就此放弃追踪离开这里? 别来玩笑了!不过是区区一个小鬼头!反而是这位莫名的追踪者不能跨过自身能力认知的这道坎而已。固执地想要急切地证明自己,所以带着他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寒拓所布置下来的陷阱。 该说不愧是专业的么,在这七拐八拐的胡同里面,他依然没有丢掉自己的“猎物”的脚步声,所以即便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依然如同鬣狗一般紧紧地咬着他不放。 这段路正是寒拓家中附近的路,他十分熟悉地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虽然不至于被完全暴露,但是借着自己的优势稍微给后方之人的追逐完成些许的麻烦也是可以做到的。 倒是寒拓并没有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哪怕会对追踪完成麻烦,但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摆脱不了的。即便并不都是无用功,但寒拓还是干脆地放弃了这个计划。 因为比起这个,寒拓还有更加容易实现的作战方法。 这条曲曲折折的巷道,不仅仅只是地形上面的不通畅而已,还有许许多多的三教九流混杂其中。因为绝对的隐蔽性,所以有不少的乌合之众聚集在这里,甚至是被寒拓原来的中学明确禁止学生进去的地方。寒拓所寻找的,作为挡箭牌的人,正是隐藏在其中的许多不务正业的人们。 因为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寒拓也只有来回不停地走动,就像是中奖一样期望着偶然碰见拐角处的人。 当然只是挡箭牌而已,寒拓也没有真的期望过他们可以解决掉自己身后的追踪者。 某一刻,前进者与茫然无知者的脚步在刹那之间完美重叠,哪怕是身后的追踪者,也没能判断出其中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脚步声转了一个方向笔直地朝着自己的前方走过来,预计是就会在自己钱多的那个路口处相遇。他嘿嘿地冷笑一声,心中泛起了某种轻松的感觉。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而已,想要靠着复杂的地形把自己甩掉,这个想法固然是好的,结果三下两下反而把自己给绕晕了。现在还直挺挺地朝着自己要甩开的人冲过来,这位少年的能力也大抵不过如此了。 他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等待那个拐角处出现身影的时候,自己就要一拳把他撂倒在地,这样的话,自己此行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因为牵扯到某物,所以要对他进行适当的调查。 这样的,被追踪的目标,足足还有数十个之多。只要和那个人进行简单交谈了的,哪怕只有寥寥数语,都有可以被调查的价值。其中嫌疑最重大的,寒拓也在这样的名单目录之一就是了。 并不是专门针对寒拓,毕竟寒星的计划虽然已经开始,但好歹还没有到被对方发觉的程度而已。结果只是偶然而已,偶然之间许多事物的脉络俱都交织起来,形成了一曲波澜壮阔的格律。无巧不成书,许多偶然都朝着一个趋势发展的时候,那已经不能算作是偶然,而是要称作是命运了。 前方的身影渐渐走进了,追踪者开始握紧拳头蓄力。他一步就窜到了拐点地方的阴影处,避免光亮照出自己的影子暴露自己的身影。影子的头部首先出现,随后是躯干,最后是腿部的地方,当脚踝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也是他猛力挥拳下去的时候了。 他皱了皱眉头。从影子的架势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影子的主人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性,但是全身各处依然是破绽百出,各个要害空洞大开。要是在平时,这根本就是一个小喽啰级别的对手而已,都丝毫吊不起他的半点兴趣。 真没意思。早知道他这么弱的话,自己一开始就直接动手就好了……带着阴郁的心情,他低声喃喃道。擅自做出了期待,却又擅自感到了失望。这是认为世界都绕着自己转圈的自大之人,一旦认定某事都不会有所改变的腐朽心思。 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认知罢了。 当拐角处的那个人终于现出了自己的身影的时候,他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准备奋力砸下去的时候,那双拳头就这样带着愕然停在了半空中。 攻击者和被攻击者都被吓了一跳。 简直就像是幼童中间天真无邪的捉迷藏游戏一般,如果在复杂的地形之间进行游戏的话,双方偶然撞上的时候,无论是扮演鬼的人,或者是扮演被鬼的人都会被吓一跳的吧。 跟所期望之中的事情不同,眼前出现的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染着夸张的五颜六色的头发,简单背心上裸露的凶猛异常的纹身,浑身都有些结实的肌肉。一副身为不良这个词语做出诠释一般的男人。 自己追踪的根本不是这个人才对!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进行的“调包”作业啊!他带着无不惊骇的心情想到。 因为寒拓精妙的身法,让自己的脚步和这位不良前行的脚步基本重合了。一个节奏的话,大概哪个是哪个都会搞不清楚了吧。就是这般偷天换日的方法,让他在某个时刻误以为自己追踪的正是寒拓,殊不知早就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了。 这位不良也被拐角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从没有见过的人埋伏在拐角的地方----他也只有这么理解了----虽然他不知怎的把自己的拳头停在了原地,以不输自己的惊讶表情愣在了原地。更加想不通的是那真的是个普通的拳头而已,没有抓握着任何的武器,也没有佩戴着指虎一类的东西,简简单单的只是一个拳头而已。 这样的装备就想要撂倒我么?! 乍一看上去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的中年男子而已----实际上隐藏自己的身形,看上去完全融入人群中的普通样貌的化妆术,也算是追踪者的必修课之一----看上去并不具备半分的威胁性。 但即便是这样,攻击未遂是铁打不动的事实。 对方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事情可就好办多了啊。带着这样的心思,不良邪恶地想着这样的事情。随后他从里衬地方掏出了一把主场的水果刀,踏步上前,带着颇为凶恶的表情。 “喂,兄弟,做这种事可不太厚道啊!今天你必须给我说出来你到这里来埋伏我的目的!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今天就休想从这里平安无恙地走出去! 当然这句话没有说完,“嗖”的响亮的一声就从这个不良的耳边划过去,击穿了他后面的一堵水泥墙壁。连带着在不良的耳垂之处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是一枚子弹。毫不犹豫射击出去的子弹,刻意避开了不良的脑部位置,只是单纯地作为一种威吓而已。 事实上作为威吓的方式还有许多,但是他显然已经是颇为不耐烦了的样子,干脆就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枪给对面就这么来了一发。 可别说没有危及生命所以没有事情,当死神的镰刀真的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份死亡的恐惧就会像瀑布一样轰然压顶。不良全身都瘫软下去了,就这样跌坐在了地上。有分外骚臭的味道从他的下体部分传出来,嘎嘣着嘴巴却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倒霉……浪费我时间……”他低声喃喃自语,手中的枪就这样抓握在手掌心,顺势做出了一副警戒的模样。 但不管警戒的程度如何,哪怕面对着此刻涕泗横流,毫无形象可言的喽啰来说,他的注意力还是有那么一瞬间被分散开来了。 这一瞬间就够了。 还有他所未能察觉到的地方存在着。 从他的头顶上,宛如无声爬行着的壁虎一般,寒拓以四肢撑住墙壁的姿势就这样慢慢地滑行了下来。 “真是的……带着相当危险的东西啊。”随着惊雷一般效果的低语声在追逐者的耳边响起来,他想要慌忙转身的时候。 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稳稳地用关节技给固定住了,就此丧失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第204章 那日的原初(四) 寒星所乘坐的轰炸机们航行过了遥远的天空。相互呼应着,沿途还有更多的各种飞机加入了这个队伍,以轰炸机为中心飞机,排列成了一支庞大的机群。 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显然这个家族所蕴含的实力比想象之中更加可怕。 “大家长,请做下一步指示!”英武的军人模样的男人挺直身板向着伫立在一边的寒雄朗声说道。依然身处这辆轰炸机之中,一边驾驶着飞机一边等待着明确的指示。 之前寒星所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块广阔的地域----虽然这等财力对于整个还是九牛一毛的差距,普通意义来说还是相当大的一笔金额----然而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清楚,目的却少有人能够明白。 “那么……先削平一尺吧。”没想到寒雄张口就吐出了相当恐怖的话语。 省略了某些重要的词汇,但是军装男子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其中的含义。他确实是省略了“用炮弹”这三个重要的词汇,所以正常连接起来的话,就是一句想一想都让人禁不住颤抖的霸气命令了。 这又不是战争年代?!这片土地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另外一支军队驻扎在此,需要用覆盖一片地域的火力来消灭他们。从高空之中俯瞰下去,连绵起伏的山包包之间,空空荡荡地静无一物,甚至连鸟儿在天空飞翔的身影也俱都无法看到。 好一阵子军装男子才猛然反应过来,全身惊出了一阵阵的冷汗,这时他才明白寒雄所做计划的用意。 那真的是毫无人烟的诡异地方。大概就连土地之中的微生物和爬虫类都不复存在,更别说树林之中的活跃生物了。唯一的活物,只有这满目青山的绿树而已了。 那是只有存在于漫画或者神话之中的传奇领域。因为所谓生命这种东西,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有一种无孔不入的顽强生命力,更何况是在如此开阔的树林地带。只存在树木唯一的生灵是绝对不现实的。 不可思议的,他觉得这里有种空灵诡异的味道。仿佛这并不是人类能够来到的地方一样,他突然想起来突破这片空间的时候,轰炸机的机身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像是突破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之后他想起来,恐怕就是那个时候,他们穿透过了某种神秘的物质,来到了另外的一片时空之间。 “孩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以你们的智慧所意想不到的。”军装男子虽然年龄已经接近中年,但是在两鬓斑白的寒雄面前,依然是如同幼儿一般年轻幼稚,而且这种主观性的认知,完全让人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了。 “你既然有幸来到这里,那就睁大眼睛看清楚!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看清楚这个世界原本的规则!投射炸弹,绝对不要犹豫。” 甚至这点儿程度的攻击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或许都可能不会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因为那是…… “那不是……理性之上所存在的东西。这漫长的岁月以来。他们一直都陪伴着人类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可笑的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过他们的存在……” “他们是……我们世界的,神!” 这句话由寒星轻轻地说出来,回荡在这座轰炸机的机舱之中。虽然声音细如蚊呐,但是还是听取地相当清楚的军装男子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自己的冷汗打湿了后背。 关节技,以最小的力量就能够做到最大的束缚作用。在一定的力道范围之内拥有可以调控的作用,只要力量足够强大的话,就算是以人类的身躯把巨熊给束缚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显然寒拓已经无限接近那个层次了,虽然力量不够,但是还有技巧可以加以弥补。 却没有束缚住。 寒拓惊讶地发现被自己勒在怀中的男子越来越要有挣脱出去的迹象了,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以人类的体格来说,可调控范围上升到人类中肌肉虬结的大力士也没有挣脱掉的才对。 自己的骨骼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即将脱裂的声音。这让寒拓毫不怀疑如果他继续保持勒紧的动作的话,恐怕自己的手臂就会真的被硬生生地扯断的吧。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么?? 仿佛是回答寒拓的疑问一般,在背对着寒拓的姿势之中,男子猛然将脖子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了背后的寒拓,刹那之间寒拓全身俱都炸毛,有一颗冷汗从自己的额头部分滑了下来。这不是人类啊! 有微弱的火焰从男子的皮肤表面无声地燃烧,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地越来越猛烈了。皮肤如同败革一般一片又一片地脱落了下来,之后燃烧的就是殷红殷红的肌肉组织了。这是让心理承受能力若是偏差一点的人都会当场昏竭过去的恐怖景象了。 大概表示这样无限度地燃烧自己的身体,才会换的自己如同超人一般的运动肌肉力量吧。当然还不仅仅只有这种程度…… 当手中的温度超出了自己的痛觉承受范围,以及关节技的束缚动作终于再无以为继的时候,寒拓最终还是不得不选择了松手。 一松手,寒拓想都不想地就从旁边一个蹬腿,用自己最大的身体幅度闪避了过去。 如同炮弹一般直接从自己身边横冲过去的男子,不,现在应该称为燃烧的怪物了。 一时间土石四溅,仿佛一枚黑火药的炸弹在极近的距离之下凭空炸开。掀起来的热浪让寒拓反射性地挡住了自己的口鼻,以此来抵住灼热热浪冲击。之后完全没有收到任何的伤害一样,燃烧着的人影若无其事地从废墟之中走了出来。一双红曜石一般通红透亮的眼眸就像是掠食性动物一样牢牢地盯住了寒拓这边的方向。 普通人,或者说是不普通的人,都不可能会有如此方式来蛮横地获取力量。人类通过制造各种各样的机械来武装自己,一方面制造的技巧工艺越来越优化,一方面自己的本身**力量也越来越羸弱了。得到某种事物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失去了自身的某些物事。 譬如飞蛾无法使用打火机一类的事物,要想着若是自身发出耀眼光芒的话,或许只有靠近极为发光炽热的物体才行了。因为有身体作为作为资本,也只有身体作为唯一的资本,通过燃烧自身来过去绽放的力量。 大概他就是这样的类型吧,这只全身如同火球一般燃烧的,从身体内激发了人体之中最为原始的力量。寒拓一时无法招架的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罢了。 “你……神的使徒……侮辱……不可饶恕……”男子含糊不清地说着这样的话,每说一句就从嘴巴之中冒出了一股滚滚的黑烟。形似蒸汽机车的物体居然与人类一同进行活动说话,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景象。 神的使徒哦。面对如此中二的自我介绍方式寒拓真想放声大大地表现一番,但是再无论如何扯着嘴角,寒拓也没有像想象之中那样放声笑出声音来了。 再也无法否认,之前一直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此时确确实实的,在自己的面前发生了。 这份危险性不容置疑,莫说是神的使徒,就算他说自己是更加高级更加匪夷所思的存在,现在的寒拓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了吧。 “我是不信什么神的啦……但是我也不记得我曾经惹怒了哪位神明的说,不如说我跟你们这样的存在根本就是毫无瓜葛才对……为什么会找上我的说?!”仔细想了想,发现印象里面确实没有类似的事情,寒拓带着略微苦笑,但依然保持着极为冷静的警戒能力。 对方那犯规级别的力量和速度,不知道他到底会何时攻击过来,所以留一手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原罪……她存在……不应该遇上……我只能杀死你了……”一席话让寒拓悚然一惊,记忆中,确实是随着他的话语略微浮现出了有一位女孩的样貌了。 长长的柔顺的黑色长发,搭配着同样的黑夜水晶般的眼眸,一身黑色的女性洋装穿戴地整整齐齐。表情更多的时候是一副扑克脸,但若是时不时地笑出来的话,那简直就是能够让百花都为止感到羞愧的迷人景色了。 但是往下面却想不起来。 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不可能?! 方才一瞬间寒拓也已经脑力全开地运转了起来。凭借着寒拓超天才的记忆能力,只要他能够想的话,哪怕是存在于生活之中的一点点的细节,也绝对没有想不起来的道理。 这次却如何也想象不出来。脑力全开的条件之下,再经过肾上腺素的紧急爆发,这件事情依然死死地被封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完全不动分毫。 于是寒拓立马就明白了。明白了某种他惊骇欲绝的事实。 他的记忆被人封印了!无论他此时再如何的挣扎,再如何地想要突破桎梏,那道封印根本就无动于衷了。 原来所谓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直都在。自己还以为自己今天是首次碰上这样的事情所以失去了分寸,然而却骇然地发现无形无影之中,这样神奇的力量已经堂堂正正地入侵到了自己的生活里面,可笑的是他此时还丝毫没有察觉到。 就连他的记忆被人生生篡改了之后才猛然惊醒! 现实生活中。这股不寻常的力量的影响到底是有多大,与此同时又造成了多少让人三观扭曲,混淆了是非的事实。 一想到这样邪恶的力量已经无处不在,寒拓就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微微战栗感觉。 旁边的不良已经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呆呆傻傻地现在原地,与此同时也一起失去了任何成长带来的技能,仿佛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婴儿一般,欠缺半分的抵抗力量。 这确实是普通人该有的正常反应了。满身爆炎的怪物从废墟的阴影之中站起了身子,与此同时其手心里抓握的枪械也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就像燃烧的机体一样暴露出了内部的结构,却明眼所见其威力更加巨大----燃烧着烈焰的枪口,似乎下一刻就能从中射出缠绕着致命烈火的炮弹。 与不良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却是寒拓此时的愤怒姿态。 就算不用言语,寒拓也知道自己所丢失的,是相当重要的回忆啊。即便是遭受了莫名其妙的封印,依然是好好地保存在心里的角落深处。不是经常使用,确实弥漫着一种将珍藏到整个人生作为宝藏的记忆。 可想而知这样的记忆到底有多么的重要了。 “你们这些家伙啊?!”寒拓愤怒地暴吼,威风地如同在草原高巅之上对着脚下群兽放声嘶吼的草原狮王一般,作为男性作为少年的青春活力的源泉在这一刻俱都暴露无疑。 “你们这些家伙,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不跟你商量就夺走重要物事的家伙们!” “全部都将是我的敌人!” 面对如此怪物,寒拓依然是毫无畏惧。一副看准机会就会如同野兽一般猛扑过去的凶恶表情。因为这已经不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已经到了威胁自身存在意义的行为了。 属于寒拓的那年的暑假,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从他爆发出这份心情开始的时候就发生了实质性的转变----至少不再像之前寒拓所预想的那般无聊透顶了。 在某一刻,黑衣黑裙的少女仿佛收到了某种心电感性一般,在大街上暮然回首,看向了寒拓所处的那个极其复杂的巷道方向。 黑水晶一般的瞳孔,如瀑布一般的黑发,接着是将玲珑剔透的身体俱都包裹其中的黑色晚礼服。就像是在黑夜之中翩翩起舞的黑色精灵,十足十的回头率百分百的完美少女。出现在大街上,不可避免会引起相当的骚动吧。 然而过往的行人却没有一个人看向这边,俱都没看见一般忙着赶自己的路。 他们看不见她。 “这样啊,阿拓……”黑衣少女低声喃喃,泪水顺着脸颊滑到了下颔处滴落在了水泥路上,那是因为欢欣鼓舞而忍不住流出来的喜悦泪水。 “阿拓……你到底,是想起我来了啊……”(。) 第205章 那日的原初(五) “怪……怪物!呜哇哇!”时隔许久终于恢复了需要能力的不良惨叫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逃跑,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软化了骨头,一连跌倒了几次,怎么站也站不起来了。 “白痴!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跑么?!”哪怕是这样的不良他也算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普通人本就不该卷入这样的事情之中。抱着这样的心情寒拓好歹提醒了他一下,不过义务也就到这里为止了。 自己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啊!一瞬间寒拓就将视线反转了回来,死死地盯着对面喷火的怪物。方才就是他一击冲撞冲了过来,将这一方的房屋建筑给生生地撞塌掉了。那样的攻击要是作用在自己的身体上面,其造成的伤害简直不可想象。大概被当场四分五裂吧。那不是人体能够承受得了的力量。 “神的使徒……赋予力量……不可战胜……”大概也是肌肉在燃烧的状态之下灼烧崩坏,以至于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像个濒临崩溃的破烂机器一样。 一句一句的话语如同烙印一般刻下了寒拓的记忆之中,单单的词汇会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但是连接起来或许能够拼凑完整的信息出来。 显然对面的喷火怪物并不会轻易地给寒拓这样的机会,一番话之后已经是直接准备动手的预兆了。 然而寒拓这边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了。若是一开始莫名其妙地遇见如此危险的敌人,寒拓的选择大概是有多远就要跑多远去吧。但是现在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变成了想尽任何办法也要打败他的决定。 因为还有不得不弄清楚的事情啊。关于自己不知身在何处的,消失的记忆。 以及现在自己尚未知晓,但毫无疑问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地位的黑衣少女啊。这一切的一切都要重新夺回来才行! 被对方触碰到的枪械表面上看上去像是被烧毁了一般变得破败不堪,直觉却直接警醒着寒拓让他不得不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给集中在他的枪械上。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就像是亡灵骑士里面身负火焰的地狱使者,凡是被其触摸过的物事均都突兀地变成了另外一个诡异恐怖的模样。燃烧烈焰的颅骨,亦或是装饰尖刺的双轮摩托。 面对未知的事物,作为敌人挡在自己的面前,心里感到害怕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并不是寒拓自身能够逃避的理由。面对困难掉头逃跑,还是面对困难硬着头皮迎头冲上前去更加符合寒拓本身的性格。 因为寒星从小就教导过寒拓,身为男人若是因为逃跑而背上带伤的话,那简直是会跟随一辈子的耻辱啊。 热浪如同六月的艳阳一般席卷而来,糊着扑到了寒拓的脸面上,几乎要压迫地他睁不开双眼了。虽然就此闭上眼睛丢失信息的话寒拓还是做不到的,冒着热浪都要吹干吹涩眼睛的风险寒拓也要大大地睁开来。 “轰~!”寒拓并没有听错,刚才只不是是小小的一把手枪的配置,居然在此刻产生了大炮的声效。然而到现在为止无论发生什么寒拓都不会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把握了。 权将他当作可以移动的人形炮台就好了! 寒拓以进为退,极速地向前跨动了数步闪到了喷火怪物的面前,然后在那瞬间蹲下了自己的身子。锥形的火焰在千钧一发之际掠过了寒拓的头顶射向了前方,身后方传来物体因高温溶解而发生倒塌的声音。 来不及看,寒拓已经猛地在原地双手撑地划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双腿上抬一记轰击就朝着这只喷火怪兽的脸上招呼了过去。火中取栗,虽然那已经是一个具有相当高的温度的物体,但是一瞬间的接触大概体表的皮肤还不会因此造成严重的伤害。 甚至寒拓还因此做了相当程度的防范。 他用自己运动鞋的脚后跟狠狠击打了这只喷火怪物的肘部,凭借着顿挫的力道,同样燃烧的枪械也应声掉落在了地上。只见它带着熊熊的烈焰,发出了“噼里啪啦”金属断裂溶解的声音之后,便化成了一滩铁水,将水泥地表溶出了一个硕大的坑洞。 看来即便由他经手的物体能够获得能力加成,但一旦脱离它的掌控之中恐怕瞬间就会变成无用之物吧。 他体表的超高温度超出了寒拓的想象,以至于让他感觉自己是一脚踩到了燃煤的火坑里面,几乎是要烧着整个腿部的高温。 踢击一伸一收,寒拓顺手一拨,已经开始烧着的鞋子就这样剥落在地。短短时间之后突地就剧烈燃烧起来了。 真是可惜。寒拓心想。这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一双运动鞋了,就如此白白地烧毁了。 另一只也送给算了!抱着这样的心情,寒拓双腿蹬地高高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将另一只鞋子朝着他的脸部就攒射了出去。 虽然是没有用的。 两只脚俱都在同一个水平面上寒拓活动起来才更加轻松,哪怕是无为之举寒拓也不得不去做。另一方面他也保持着能够对方添一点麻烦就添一点麻烦的心情,即便只是单纯激怒他也好啊。要知道,许多生物在出于激烈的情感边缘的时候,虽然身体的力量会陡然上升数个层次,与此相当的,他的防御姿势也会出现诸多的破绽。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令他失望的,看上去是如此暴烈的身姿,对手依然是面沉如水。 看来这样的状态让他冷静了不少,单纯的只是一个各方面的素质俱都提升的强力加护啊,并不是愤怒带给他肌体力量上加持却忽视了战斗意识的运转这样半斤八两的加持作用,不仅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独特【爆发模式】。 即便是作为普普通通的一介学生,寒拓在平时的生活之中同样也遭遇过各种各样的紧急事况了。譬如搭救落水的小孩,或者是挡开从天而降的花坛,亦或是用身体抵住即将砸到单柔的的一排厚实书架。大多数并不是致命的杀伤,但是一般人总会有一段时间意外总是随身相伴。 在这种的情况之下寒拓开启了爆发模式,所以对那种全面全身的素质提升作用再迁出不过了。现在看来,这个陌生人环绕全身的火焰也是同样的效果了。 这是从母亲那里遗传过来的血脉之力,铭刻在基因之中的力量,虽然这样说也略显牵强,但这也是能够用科学事实解释的东西。 而对方的招数显然已经大大地超出了这个范畴之中。 他舍弃了自己作为人的尊严来盲目地获取了力量。 反观对方就有些不明觉厉的意思了。在运用的间隙之中寒拓依旧在仔细地打量着对方。会溶解机体的超自然方式,将自己化身成厉鬼的恐怖面容,并且明显地带着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这大概就算是寒拓也同样能够使用这样的招式,也宁死不会有一次的使用吧。 寒拓的鞋子就像是拍在一棵壮硕的水泥柱子上面一样,无法对他的身躯造成丝毫的波动。相反他倒是沉着脸色将寒拓的一只运动鞋捡了起来,之后在寒拓惊骇的目光之下,那只鞋突兀地产生了变化。 如同方才缠绕着枪械的火焰一模一样,同样的火焰也缠绕在了寒拓的那只运动鞋之上。胶皮在逐渐地剥落下来,正在逐渐变成一个危险的武器形状了。 “怎么会让你得逞啊?!”勇猛的少年寒拓根本不会站在原地静静等待事情的发生,而是厉吼一声,迈着大步继续向目标冲了过去。 ~~~ 战斗同时在两个地方展开獠牙。 另一边,寒雄所乘坐的轰炸机依然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之上。其机舱之中,亲自操纵战机,明显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的军装男子对着对讲机向自己的诸多部下们下达了攻击的指令了。 于是密密麻麻如同暴雨一般的炮弹从天空之中倾泻而下,落进了这片充满着空灵气息的树林子之中。 有剧烈的,一发接一发的爆炸声传来。诸多的树木被炸得支离破碎,泥土飞溅之间冒出了浓浓的黑烟。有爆炸产生的大火剧烈燃烧起来,转眼之间吞噬了这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色,火舌肆虐着,并且随着炮弹的落下频率变得越来越凶猛。不把这片全部夷为白地的话恐怕是不会擅自熄灭的吧。 一片绿色的植被在这个瞬间被吞噬殆尽,看上去难免有些可惜。 军装男子将主机拉高了最高的位置,同时他也忍不住从机窗向着下面看过去,他是个如同军人一般有着严格操守的人,但是这样的操守在这个瞬间也没有能够抑制住他的好奇心。因为寒雄对他说过:“这是少有的机会,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 家主又如何会说谎呢。一定是有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才会如此,虽然现在还不为人所知。但是一分钟一秒钟的懈怠都不敢有,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突然行动了。然后这样以个体为单位的活动物体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活动地越来越多了。 军装男子在这个瞬间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连呼吸都要紧张到停止,唯有带着一脸懵逼愕然的表情看着下面的一切。 飞行员的视力均都是绝佳的,所以隔着远远的地空距离他依然能够将地表上的许多东西看得分明。正因为看得分明,所以才会怀疑所见之物。他的三观情感意识都会因此而产生重大的紊乱。 这一颗颗的树木表皮上面,突然就出现了一张张的人脸,随后树干的韧皮突出,短短时间内就勾勒出一副完整的人形形态。这样一个接一个出现的人形,就连一根指头都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却是一副相当痛苦的模样。 眼眶深陷,一脸要奋力嘶吼的模样,仿佛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的物事将手徒劳地抓向身体各处的状态,将人类恐惧死亡的模样描绘得淋漓尽致。 这明显是一副窒息而死之人的模样。 这些人形的树木突然大大地活跃起来,从土中拔出了自己深系的根须,在猛烈的大火环境之中没头没脑地乱窜起来。 军装男子已经看傻眼了,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得到活动的树木。而且被包裹在树木之中的可怖人影,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其中一定有着某种骇人听闻的阴谋诡计。 而寒雄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年纪较大的他已经没有军装男子那般优秀的实力,但还不妨碍他从高高的天空之上俯瞰整个格局的形势。 看着遍地都是乱跑乱窜的树人,在微不可查的情况之下寒雄叹了一口气。 这是为所失去之人的叹息。 追寻到此地的线索是流传在当地的一个惊悚故事而已,因为山川秀丽所以此地吸引了许许多多的游客来此进行探险,亦或是来此进行观光。 当然几乎是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没有再回来了。 就连一点儿的痕迹都没有,这些人就像是是在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难过。就连搜索队前来,看见的也不过是满片的寂静树木而已。若不是资料上明确说明了这些人属于失踪的状态,他们都会认为完美没有这样的人存在过。 就算遇难,也应该还有尸首,还有留下来的线索才对,然而这些根本就找不到。 在这寂静地有些诡异的森林,搜索队们也曾经砍下来了这里的树木作为调查,但是就结果来说只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树木而已。 现在看来,当确实遭遇危机的时候,这些如同猛兽一般能够自由活动的树木才会显露出自己真正的模样。 久而久之,这里被传成了鬼域一般的存在,根本没有人会愿意接近这里。 他们单纯是被树木“吃”了而已。 “看来,所谓的神明什么的,也不是都是些好人啊。”寒雄带着沉重的语气说道。 这里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是个未知的领域。因为对方实在是认为自己太过于至高无上,才不会将在他们眼中看来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类的生命真正看作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吧。 “我不管你是谁,但若是真的危害到人类的话。就算是神,我都要把你消灭掉!”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寒雄,默默地吐出了低调且异常坚决的话语。(。) 第206章 那日的原初(六) 军装男子认为事情也就这样不会变了,虽然这些树人们看上去是如此的骇人。但是在如此猛烈的火焰攻势之下,大概也是无力回天的吧。 这一片火海之下,无论什么妖魔鬼怪也只有抱着头像这样落荒而逃了。 普通人应该都是这样认为的,倒是寒雄还是一直紧紧蹙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的情况。这不可能就是结束,这在他的心中相当清楚。一点点的“小伎俩”就可以摆平它的话,那么也不配自己称之为“神”了。 果不其然,根本就没有让他等待太久的时间。大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产生了条条状状的沟壑,不一会儿就向上隆起到直接碎裂了。直径数十米的粗壮数根从这厚实的大地之中冒出来,并且不断地拉长着,凭依的泥土也在不断地碎裂着。就像是扎进水中的鱼儿从波浪之中窜出来,带着飒爽的姿势动作,巨大数根也如此一般地从泥土中腾起身形。 它直接击穿了高高悬挂在天空之上的云朵,不一会儿径直追上了已经在极速的拉高数只轰炸机,以拍子打蚊子的架势生生地将数架轰炸机给拍碎在了空中。 不过在这之前训练有素的队员们已经打开了降落伞跳出了机舱,凭借着喷射力的作用渐渐地荡向了远远的地方。突如其来的一击并没有造成伤亡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怪物。军装男子脑海之中只有闪过这样的念头。这样的怪物怎么可能打得过。 恐惧让他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在人类最为高明的文明利器里面。 耳中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军装男子意识到自己对部下的命令权被寒雄蛮横地切断了,并且连接到了自己的耳机之中。事实上他慌乱的心情已经被寒雄给看穿了,强硬夺取控制权也是他的一个明智方法。 “各队员注意!注意拉高距离,无需急于求成,慢慢和它周旋,我们有的是时间!”诸位队员的耳麦之中传来了寒雄古波无静的声音,让因为同伴的个体突然就被击毁而震撼的诸位飞行员们的心情不可思议地平复了下来,“好好保护自己吧,诸位,你们的命运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上。”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了。放下耳麦,表面上显得平静的寒雄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一丝的紧张感。这辈子过来他也曾与太多的对手进行过交锋,无论是商业上叱诧风云的对手,还是物理上真实强悍的甚至连巨熊都可以绞杀掉的武术家们,至少还在自己的理解范围里面。 只有这次的对手,是自己首次面对并且无法理解,交手之后也无法判断胜负的存在。 那是神啊。在传说之中,几乎是无所不能的神明,而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率领自己族人硬抗这样的存在,实在是让决策者有点摸不着头脑。还不知道下一步又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毕竟身为神的存在不可能只有这么区区的能耐而已。 但是......这是自己的儿子寒星这么多年来首次向自己低头请求一些事情,让那样倔强的人低下头脑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是可想而知的。那么作为父亲,自己也不可以就这样辜负他的期望! 然而就在他保持着这样坚定想法的下一刻,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在烈火的炙烤之下只有抱头鼠窜能耐的树人们,借着巨大数根甩动的力道高高的跃起来,就像是戏水的孩童用力在水中扬手,因此溅起来的大蓬大蓬的水花一般。 纷纷扬扬的,大多数只是徒劳地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从高空之处狠狠地栽下来。但由于扬起来的数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总有那么几只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机体的各处。 原本木与火便是绝对不相容的天敌,方才也是确实证明了这一个理论,面对满满一个树林的大火,它们同样是束手无策。 这样的树人们,在用身为植物的一副姿态牢牢地抓住轰炸机的机身,根须枝干俱都紧紧地缠绕在它的上面。然后,从那长满绿叶的触须之上,有细如微丝的玄黄火焰悄悄地冒了出来。 这样冒着火焰的,诡异的触手,被同样诡异的树人抓握着,狠狠地灌入了由高强度的合金所铸就的机身之内。今天以来违背常理的事情太多了,区区树枝居然能够插入合金之中,明明测评的时候就算用冲锋枪在近距离突射也只能在上面留下细细的弹痕的说。 寒雄倒是首先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几乎是失态地对着对讲机大声吼道:“遭受攻击的队员迅速脱出机体!重复一遍,遭受攻击队员迅速脱出机体!” 根本不用他来特意提醒,被熟人贯穿了机体的族人自能够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明明是金属,机身之上却冒出了丝丝的火焰,并且这股火焰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旺盛,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蔓延整个轰炸机的表面。 全部的仪表盘俱都脱离了控制,肉眼可见的变化在逐渐发生,在飞行员不可预想的思维之中,这样的机体正在逐渐变为一个恐怖的武器,一个恐怖的怪物。 这时候又适逢寒雄的指令传来,他们想都不用想的,一个弹射就从机舱之中弹射了出来。背部宽大的降落伞瞬间张开,载着他缓缓地远离这个方向。 变化是不可预知的。原以为舍弃了操控的飞机就会这样掉落下去,毕竟无人驾驶,就连飞行的动作都无以为继。 却在如此的状态之下,轰炸机稳稳当当地悬挂在了空中。 不仅如此,整个机体都变成印象之中不存在相同物事的另外一种东西。 通身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一副快要接近报废的模样,里面的钢铁框架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也有别的东西在这样的燃烧状态之下凸显出来,便是尾翼上比起普通情况壮大了数倍不止的喷射火焰,机翼也在同时变得更加斑驳也变得更加锋利。 像是完全只是追求性能所以把一大堆的零件不遵从逻辑随意拼接起来一样,让人感叹这样的“破烂集合体”也可以正常地飞起来啊。 但一旦成功飞起来,其性能比起普通的飞机强大可不止一个档次了。 在逃脱的飞行员惊骇的目光之下,这样的飞机沿着开始松松垮垮之后逐渐变得笔直的轨道朝着他那边冲撞过来,机翼对准他的躯干部分直直地斩了过去。这样的冲击力,这样锋利的刀刃,想一想也知道不是单纯的**之身可以对抗的了的。 一定会被狠狠地劈成两半吧。惨剧已经无可逃脱,该飞行员也唯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 “哦哦哦~!”寒拓发出了不合时宜的感叹。 自己的运动鞋也同方才的手枪一样发出了火焰,按刚才的经验来看,这只运动鞋也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变化吧。可以的话真想要亲眼看一看啊。 但是好奇心归好奇心,当这种心态真正左右了自己的行为的时候那可真的是要不得了。正所谓不做死就不会死,很多事情想一想也就算了,因为这样而做出荒唐的事情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想看归想看,该阻止还是要阻止的。 不知道是什么魔术,看来凡是被他抓住的东西都会经过那种诡异的火焰缠绕然后变成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为了避免无谓地增加需要对付的敌人战斗力,唯有继续增加他能够触及到的物品这点事要极力避免的。 仅仅穿着袜子,寒拓反而因此更加接近了原始的状态,丝毫不影响他的战斗力。但是接受方才的教训让他不太敢直接对着对方的身体出手,哪怕只是仅仅接触一小会儿便会造成颇为严重的烫伤了。 无奈寒拓摸索着向后方一把抽出了已经瘫坐在地脚软无法动弹的不良的腰带,过于大力让他发出了刺耳的惨叫声,再从脚下随手抓了一块石头,紧紧抓在手中暂时充作了武器----这次是说什么都不会轻易地抛出去了。 手中的裤腰带如同蟒蛇一般窜了出去,目标直指着喷火怪物的手腕。寒拓想要凭借着这一击将他的手肘脱力,到时候自然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物品。 出手快稳且狠,这样的攻击却还是被注意力急剧增加的对手给躲开了。或许还是抽到了边边角角,看上去却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是让他自己手中的皮鞭烧着了起来。 寒拓并不灰心,而是继续挥舞着鞭子般的腰带,汇成了一团大大的火圈直直地朝着对方冲了过来。 却没想到对方的武器“加持”作用已经完成了。 已经变得不再是运动鞋的东西依然有着运动鞋的外表,对方像是完成播种的动作一般随手将它往水泥地上一抛。 一瞬间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它在空中完成了寒拓几乎看不清动作的极速翻转,之后直接刺破了水泥地表,深深地钻进了水泥地的深处。看着这个架势也比用刀子切豆腐难不了多少。 寒拓虽然惊骇于自己已经丢失了它的踪迹,但自己的脚下脚步不停,还是向前跨出了一大步,挥舞着已经缠满了火焰的鞭子,直直地向着对方抽打过来。 这次倒是缠住了,稳稳地缠住了对方的手臂。寒拓狠狠一勒,鞭子直接切断了对手的肌肉筋脉,感觉像是直接勒到森森的白骨的地方。这不禁让寒拓泛起一阵恶寒,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这次的作战计划了。 倒是这家伙的裤腰带还真是结实啊。眼看着已经冒出了烧焦的缕缕黑烟,依然没有要烧断掉的迹象。反而是裤腰带的主人还没有这跟裤腰带来得结实坚韧了。 世上之人也大抵如此,看上去滋润十足,实际上确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 让寒拓略微惊讶的是对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按道理有着加持的身体素质更应该进行力量的比较才对。 寒拓眯上眼睛,似乎能够看见对方那已经被烈焰灼烧的面目全非的脸上露出了某种特别难看的笑容,粘稠的皮肉搭挂在一起,仿佛就要像是凝胶一般滴落下来了。 寒拓当然知道他是在等待什么东西,有些恼怒地啧了啧嘴巴,寒拓紧急地用着余光在自己的脚底下面来回搜寻,想要找出方才钻到里面去的“运动鞋”武器。 虽然早有防备,并且早就预料到它会从自己的脚下面钻出来,但是当它真正发出攻击的时候,寒拓依旧是没有办法来进行防御。 速度太快了。 小巧的身体给予了它相当程度的机动性,当触须猛地从水泥土中钻出来的时候,寒拓一惊之下脚还没有抬起一分米的距离就已经被它牢牢地勾住了。 触须一层一层地缠在了寒拓的小腿上,感觉像是被老虎钳紧紧地箍住了一样,看来一时半会是不能把它挣脱开来了。 土表出现了一条一条递进的裂痕,凭借着直觉寒拓猛地将自己的脑袋想着旁边一扭,从泥土之中钻出来的武器本体,带着锋利的剑刃狠狠地朝着寒拓的脑袋扎了过来。 虽然没有扎中,凌厉的刀锋也依然斩落了寒拓在发迹部分的些许发丝。 另一个方向,方才没有动作的喷火怪物也在同一时间采取了行动,一个踏步后一拳就朝着寒拓的脸部挥了过来,大有一种“趁你病要你命”的意思。 这点寒拓早有预料了,用力一扯依然抓握在自己手中的裤腰带。烧焦的裤腰带在此时因为大力的拉扯而崩断,但也因此恰好改变了对手轰向自己脸部的拳头轨迹。 就像一块熊熊燃烧的木炭在极近的距离之下掠过自己的脸庞,热浪滚滚。 战斗交手异常炽烈,寒拓现在暂时还是处在了下风。 但是战斗这种行为,在下定决心冲向敌人的时候,就如同已经泼出去了的水,无论战况如此,无论收获的是甜蜜还是苦果,都再也没有了回头的选项。(。) 第207章 那日的原初(七) 被武器化的运动鞋就像是一把有独立意识的匕首一样,一刻不停地朝着寒拓的面部方向扎了过来。似乎是有着无形的某种生物握持着它进行操纵一般,然而事实上寒拓面全的空气可以说是空无一物。竟然是武器获得了自己独立的意识了。 寒拓用手中的石头伸手一档,锋利的匕首尖端精准地击中了石头的中心部位,伴随着“叮~”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蛛网似的裂痕以碰击部位为中心扩散开来,下一刻石块就碎成了棱片形状大小的碎石消散而去。 一抓一握之间,有锋利的边缘的石片就被寒拓稳稳地握在了手中。事实上被用这种方法击碎的石片大多都是锋利无匹的,而检验锋利程度的方法更加简单粗暴。把寒拓的手心皮肤都割开了一道口子,以最直接的方式来进行判断和筛选。 在危机的时刻总是有一些应对危机的快捷方法,或许长远思考以来并不是那么地具有科学性,倒是寒拓现在所能想到的最为高超的办法。 机会只有一次,挣脱不了的话就会被硬生生地拖死在原地了。 寒拓瞄准对手那被裤腰带紧紧地缠绕了数圈的臂膀,它此时虽然是呈现着冒着浓浓的黑烟的焦炭,但是好歹还是没有完全烧毁----不得不让人感叹这样的裤腰带的质量真的是太好了----寒拓用手肘挥劈过去,狠狠地挡开了他攻击态度,破坏了他依然想要朝着这边进攻的意图。 有这个裤腰带做缓冲的话,即便碰上一次的话,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灼伤的吧。寒拓冒险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不然的话就无法解决现在的危机。 但是真正触碰到他的躯体的时候,哪怕隔着一层厚厚的皮鞭作为垫护,寒拓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觉,仿佛迎面被一股电饭煲打开的灼热水蒸气给烫到一般,一瞬间寒拓本能地就想要缩回自己的手臂。 但他还是凭借自己非凡的毅力,咬着牙硬生生地忍住了。 跟随着人的成长,人的一些反射神经也随之从不可掌控的状态变成了自由掌控的状态,譬如**,譬如生理。若是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的话,那么人又如何言论成长。更深层次的一些对于痛觉的忍耐,对于事物的坚持,就需要一些更加严酷的锻炼才能够获取它的克制方法了。 所以对于常年都有不懈怠的锻炼的寒拓来说,这点儿程度的疼痛还是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但也只可以忍受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因为长久下去不仅仅是考验意志的坚定与否,对于身体也有也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了。 “所以说,快给我松开了!”被恼地不胜其烦的寒拓啧舌道,一个近距离的抬腿动作已经将化作武器的运动鞋接着自己的动作摔倒了对手的脸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运动鞋籍着对方的魔术一样的行为在化作武器的同时也擅自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不仅无需持有者腾出手来进行操控,而且拥有自己能够自由支配攻击的意识,像是要同时对付两个敌人一般。 然而凡事有利有弊,能够称作是优点的地方,也未必就不可以看作是缺点的突破口。 匕首形状的武器狠狠地被寒拓撞在了对手的脸上,寒拓并不会期望着这点程度的攻击就可以击倒敌人,倒是相信这样的冲击已经足够让这位小小的敌人陷入昏迷状态了。 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一旦仔细研究自然能够发现它所具有的规律。匕首武器拥有意识的同时也依然摆脱不了如此定律的束缚,这样小小的身躯所承载的精神力同时注定了它本身不能够承受太大的冲击力。否则就会陷入与之相应的昏迷状态。 果不其然,摇摇晃晃的匕首的状态看上去不容乐观,同时寒拓松开了格挡的手臂。上面的衣袖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边角上面还有略微烧焦的痕迹,皮肤上也有很大一块的殷虹的烫伤。这种程度也到了寒拓所判断的极限。 还是借着匕首的甩荡一击,凌厉的一击抽击都让对手的头颅偏到了另外一边去了,给寒拓争取了些许的时间。 短短的一两秒的时间就已经足够。战斗之中的动态视力在如此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可以看清楚很多事物,相同许许多多的事情,这大概也是伴随着肾上腺素极速分泌的结果。 寒拓趁机翻转着手腕上面,方才自己才拿到的那张锋利的石片。他不惜让自己的手掌都被割破都要取来的物体,并不是单纯地代替武器来使用,而是让自己逃脱束缚的重要道具之一。 只是草草率率地看准了位置,寒拓便咬着牙朝着自己的小腿部分狠狠地一刀就划下去了。石片锋利的边缘首先到达了寒拓的肌肤部分,轻易地割开了他的衣料然后刺进了他的血肉之中。 为了能够切开触须的部分,寒拓可以说是刺的比较深了,不抱着这样的觉悟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所以此时十六岁的少年化身成了电视剧之中所诉说的硬汉形象一般,带着决然的意味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哪怕这种选择确实会给自己带来不能忽视的伤害。 锋利的石片一路向下,划开了紧紧缠绕着自己腿部的触须,同时也划开了寒拓他自己的皮肤,一道嫣红的伤口流着涓涓的血流就如此暴露在外。 尽管是相当的痛,寒拓依旧是一声不吭。忏悔痛苦之后无论去做多少都没有问题,问题是还有一分一秒处在战斗之中寒拓就没有因此而松懈的道理。 大概还处在昏迷的状态对于寒拓的挣脱,匕首反而是没有任何的动作,触须本能得想要紧紧缠绕著某些动作而凝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正好方便寒拓抓着它远远地甩到别的地方去。 倒是匕首没有清醒自己的意识。 喷火的怪物却已经率先反应了过来。 只来得及用普通的力道把匕首武器给扔到一边,寒拓就不得不重新重振旗鼓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猛地向着侧边一跳躲开了去。 对手的攻击毕竟近在眼前。一如一开始变化成这样的状态一般,他用自己的舍身冲撞气势磅礴地撞塌了一堵墙壁。现在也利用自己全部的身体充当了一个撞击的物体,压着自己全身体重朝着寒拓这边扑了过来。 虽然没有直接撞到,寒拓的侧身一跳已经可以明显地预知这样的攻击明确避开了。 却依然不妨碍对其造成伤害。 仿佛一枚小型的炸弹被投放到了这小片的区域里面一般,掀起来的气浪让寒拓在空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侧跳而起通身的力道已经无法再支持自己在这样的环境,如此的冲击波之下还可以保持身体的平衡性。 籍着气浪寒拓身不由己地在空中翻转了数圈,吃力地在落地时候尽快地找到自己的身体平衡点的时候。却是大概来不及了。 用自己像炸弹一般的身躯做出了攻击之后,对手并未做哪怕一点儿的停息,还是径直驱动着自己的身体,马不停蹄地继续发动着冲撞的攻击。 寒拓四肢并用在着地的瞬间带着自己的全身向着后面退去,用踢的用踏的哪怕是用打的,只要能够获得向后面的作用力他都会毫不吝啬地去获取。 但即便这样,寒拓还是被对手追上去,并且远远地被撞飞了出去。 事到如今寒拓才知道对方是一位如何棘手的对手。有着巨熊一般的蛮力,同时也不失如同蜂鸟一般的灵敏性,除了外表的样子难看一点,单纯从身体素质方面而言竟然是找不到半分的缺点。 这么想的时候已经确确实实地中招了。 感觉仿佛是被极速行驶之中的车辆给撞飞了一样----虽然寒拓本身并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意外,但是从力理论上估摸着至少也得是大卡车的级别----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区区的血肉铸就的人体能够发出来的力量。 骨骼都发出了“嘎啦嘎啦”的痛苦声,内脏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发生了错位,在遭受如此一击重击的情况之下,寒拓被撞击力撞得倒飞而出,转眼之间就撞塌了位于其身后的一睹严严实实的墙壁。 在漫天扬起来的灰烬之中,喷火怪物依旧没有停下手来的意思。只是一次踏步就再次完成了身体的加速,径直地向着弥漫灰尘的正中心目的地方冲过了过去----方才寒拓就是在这个地方为中心撞塌了整堵墙壁。 一次交手是寒拓一方的完败,一次失败就足以让他陷入致命的危险之中了。 ~~~ 再来看另一边的情况,形势同时不容乐观。 轰炸机群以那巨大的树根为目标投下了几十颗炸弹。然而即便是击中的过程并没有发生任何的阻碍,炸弹真正引爆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办法对其造成伤害。只在表面炸出了坑坑洼洼的洞口,这样微小的伤势对整根数百米高的巨大树根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最糟糕的并不是无法做出有效进攻的事实。 而是上一刻还能作为战友的机旁轰炸机,下一刻就转过头来露出了自己凶恶的獠牙。 燃烧着从未看见过的诡异火焰,甚至连其中的驾驶员方才都已经乘坐着降落伞远远地离开了。机动的原因不明,操作的原因不明,却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它能够自主地朝着自己开火,火力之凶猛连两架轰炸机加起来都比不上。它能够在空中完成难以言喻的复杂机动动作,从而躲开来自各个轰炸机的火力覆盖,同时和三架飞机进行缠斗还隐隐有压过去的趋势。 要知道参与这次行动的,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人士。 而其中的一位精英人士,此刻还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方才扯开降落伞就是慢了一步,导致他还没有来得及脱离这片战场,就已经被近在身边的一架火焰机给盯上了。明明没有任何人在驾驶它,它本身却像是白白地被赋予了意识一样,克服了歪歪扭扭的开始不适应,现在却是沿着笔直的航道朝着自己碾压过来了。 被撞上就会变成肉酱吧。哪怕它不是这般可怖的形态,只是单纯的普通的飞机而已,自己也依然没有幸存之理。 却是在他紧紧闭着眼睛准备认命的时候,陌生亲切的男子嗓音在他的头顶,在此刻离地数千米的高空之上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喂,小兄弟你可给我振作一点啊。要是因为我提出来的任务而死的话,我可是会良心不安的啊。” 这样带着调笑语气的轻松话语,无疑在这个飞行员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如此的高度之上,他从来只有听过飞机仪表盘的转动声音以及来自耳机之中沙沙沙的模糊人声,又何曾如此清楚地听见一位男子的说话声音过呢?太过于诡异的事实让他感觉自己置身于梦境之中。 想象之中的疼痛感依旧没有没有传过来,倒是从自己的身子两旁掠过去了一股热浪。 飞行员猛地睁开了眼睛,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男子大刺刺地踩在自己降落伞的绳子上面。没有带任何的防护用具,只用一只手攀着绳子就已经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赫然便握着一只造型古朴的西方大剑。 两旁是被完全平整劈成了两半的怪异飞机,就在自己的身旁掠了过去,从中间形成了一个大小长度刚刚好的缝隙让自己穿了过去,而自己所感觉到的热浪也恰好是从两旁掠过的机体上熊熊的火焰而来。 居然是凭借着他手中的剑硬生生地斩断的。 这样看来,这不可思议的现象就像是魔术师所表演的魔术一样匪夷所思。 “没事就好。”只见这位男子颇为洒脱地一笑,“沿着那边应该能够到达安全的地方,那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居然纵身向下跳了下去,依旧是没有携带任何的防护装备,任由自己的体重让自己的加速度无限接近于重力加速度。短短的数秒钟之后,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飞行员脚下的云层之中。 在恍惚之中他记起来了,那是他曾经看到过的画像所描绘的人物,是家主寒雄的最小的儿子:寒星。 早就听说过其体术惊人,没想到会到达这种程度。 几乎已经是超人的程度了啊。 而在极速下降的状态之中,寒星默默地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剑。有雪白灿烂的光纹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其上,立刻就描绘出了一副极其复杂精美的光纹图案,一瞬间一股洪荒初开一般的力量从小小的剑身之中猛烈地透露出来。 圣剑【流云光】。 “流转突进吧,流云光!”寒星在空中如此咆哮道,下落的目标几经调整直直瞄准了巨大数根的地方。 【流云光】,完全解放。(。) 第208章 那日的原初(八) 时间稍微往前回溯一点。 正在极速拉高距离的大批轰炸机们,其中有一个不随他人所动作的异类。不是持续拉高距离避开那凶猛的巨大树根,而是掉头俯冲朝着那个危险的敌人倒冲了过去。 这要是放在普通的飞行员身上,可就是直接的寻死行为了。 因此眼睁睁看着它走上绝路的队友焦急地使用着呼叫机大声喊道:“呼叫十七号!呼叫十七号!立马撤回!立马撤回!那不是你能够去的地方!” “这个......”呼叫机之中倒是迅速想起来回应,“做出了啥事”的飞行员语气之中透露出一股无奈的意味,即便是队友对他做出了如此忠告,但他还是无力去改变现状。 因为飞机的操纵权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手中。 从方才登上飞机的一开始,原本坐在后座地方的寒星就蛮横地夺取了这架飞机的操控权。他当然知道寒星是何种身份,只得遵从意愿到达了副驾驶的位置来,准备随时进行技术增援。 就像是应对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胡闹一样,身为保镖的他们并不具备说教的义务,只好紧紧地跟在后面准备随时收拾残局。 然而让他颇为惊讶的是,寒星对于轰炸机的驾驶明显就是老手的态度,连在一旁看着的他都可以明白那是相当高超的驾驶技术,更别说是进行技术增援了。他只有傻傻地坐在一边无事可做。 操纵飞机的技术熟练程度与否的取决条件便是对其控制的技巧接近自在操纵的程度,没有天赋的人历经再长时间的锻炼也无法做到。而寒星的操纵技术简直让整个机身都变成了他身体的延伸物一样,实现了自由自在的操纵,接连做出了以机身来说绝对高超且匪夷所思的动作,完美地避开了那巨大树根的撩砍。 没有飞行员敢于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之下还能够进行冷静的驾驶,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是建立在“绝对规则”的基础上,一方面避免了操作失误带来的不必要的损失,另外一方面也腐蚀掉了飞行员们真正敢于冒险的心绪。 所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飞行员在此时已经变成了只会秀惊讶的角色了,随着整个机身像是轻盈的蚊子一样在致命的“******”之间来回穿梭,很难想象十几吨种的科学野兽会遭遇这样事态,稍微一不留神就是命丧当场的下场。 于是他忍不住地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大喊,无所事事的他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就像是刚刚到了限制年龄就跑去坐过山车的小孩子,最后却在风驰电掣的速度之中经历了天旋地转的恐惧,也唯有惊声尖叫了。 事态并没有这样一直持续下去,让飞行员一直提心吊胆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转过了一个惊险的弧度,在还来不及改变飞行的轨迹的时候,直接就迎面遇上了巨大树根的本体。就算机体的操纵已经如同身体的延伸一般灵活自如,也无法避开横呈在自己眼前的障碍物了。 倒是负责操作的寒星叹了一口气,本来想要凭借这架飞机直接冲到这支树根的本体地方去的,到底是打错了算盘。 既然如此也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冲过去了。 在这数千米高悬着的天空之上!寒星做出了单单凭借着肉身冲锋陷阵的决定! “脱出!”寒星厉声大喝道,事到如今终于是下了逃脱的命令。于是飞行员如蒙大赦一般按下了弹射装置的按钮----从方才开始他就着急地想要按了,但是无奈寒星已经突入了敌境之中太过于深入,现在贸然地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既然现在在飞行员的眼中已经俨然如同神明一般强悍的寒星说出了这番话,大概就没有问题了吧。 只是在他按下按钮的一刹那,眼睛的空余视野之中突然望见了坐在原来的座椅上一动不动的玛丽莎的时候,才在心中暗呼大事不好。 仿佛面对未知的食物不知道如何下口的幼小女孩,玛丽莎偏着头坐在那里一脸懵懂,事到如今还在不断地观察着这所机舱之中所有事物,就像是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在探索新发现的大道。 盖迪亚大陆虽然也有用以飞行的工业产品,却是制成了硕大的鸟的形状,哪怕前来现世二十年,关于轰炸机一类的军用飞机对她来说还是相当新奇的东西。很难想象一个硕大铁盒子光是在平地上抬起来都颇为困难,此时却可以飞翔在高高的天空之上。原理相对于盖迪亚大陆的飞行器来说大相径庭。 这也代表着玛丽莎并不知道自己作为的弹射按钮到底在何处。 这样的她,完全是一副缺乏危机感觉的样子,就算整个机体都在巨大树根的攻击间隙之中惊现地穿梭,玛丽莎也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在做自己的事情。 机舱之中的环境条件,若是乘坐者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外界的情况置若罔闻也不是不可能。寒星自然知道玛丽莎的实力,作为魔力储备的玻璃珠她可是足足备齐了,拥有魔力的玛丽莎可以说是无敌也不为过。 这也是寒星能够坦然带她来到这片战场的主要原因,事实上玛丽莎并不是那么软弱的女人,在过去的记忆之中,她也是陪伴着还是勇者的寒星走过了漫长旅途的重要伙伴。 但是在飞行员的眼中看来可不像是那么回事,大概是寒星大人籍着自己的实力强大而带上来的,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明显是一个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花瓶罢了。 惊慌之下匆忙帮她按下按钮。却已经来不及了,弹射的动作已经开始无法挽回。 在极速上升的动作飞行员奋力大喊,近在眼前的按钮一闪而过,向上的重力加速度硬生生地将他按倒在座椅上面,眼前瞬间从厚重的机舱看见了蔚蓝蔚蓝的天空。 倒是在努力朝下看着的视野之中,他隐隐约约看见飞身从主驾驶座上面窜过来的寒星,按下了玛丽莎座椅下面的弹射按钮。 在最后的刹那间,玛丽莎还是顺利地从机舱里面顺利地逃了出来。倒是整个轰炸机的机体都被巨大树根所贯穿,从机箱泄露出来的油为此引燃随后产生了爆炸,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寒星所在的机体已经被剧烈的大火所吞噬殆尽了。 完了。飞行员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他根本逃脱不了之后所会施加给他的审判责任。 然而下一刻就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景象赫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从那根本无法让人生还的烈焰之中寒星一剑砍开了火焰的墙壁,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儿受伤的痕迹,就这样踏着重重的步伐,沿着数根的体表朝着下方极速奔跑。 在如此陡峭的环境中,树根无时不刻在做着翻滚旋钮的动作,即便如此寒星的脚下依旧如同突出了钉子一般牢牢地粘在上面,平稳地进行着奔跑。 不明白他为何握着一把剑,冷兵器在这样科学怪物都无可奈何的状况之下起到的作用理论上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是在它出现的一瞬间,来自于飞行员的惊鸿一瞥,依然能够感受到从其散发而来的让人呼吸困难的沉重感,本能地感受到其十分危险,其意义宛如狮子的尖爪之于猎物,猎人的枪口之于野兽,是让人看一眼就忙不迭地逃得远远的存在。 这么说来可能不太现实,但大概就算是数十把机关枪的火力叠加在一起,都远远不及它的真正威力吧。 有树人们沿着数根爬上来挡在寒星的面前,嶙峋的枝叶牢牢扣在树根上面才会不至于掉下去,但是寒星本人却丝毫没有减缓自己的速度,隔着远远的距离只是随手一挥,粗壮高大的树人便会因此被切成了平滑切口的两截,从高高的天空之上就跌落了下去。 这份气势气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允许忽略的,哪怕是身在这样的战场之上,有诡异的树人和无法理解的自由活动的巨大数根,敌对的还有数十家计数的人类科技结晶,单单这么一个人的威势依旧是无法忽略的。 从整片格局上面看来或许渺小之极,稍微离得远一点的人甚至都会看不清楚奔跑的寒星的身影。但是树根本身却能够感觉出来,沿着它的躯干奔跑的人类,比起任何东西都更加接近它的致命部位。即便真枪实弹都只能在它的身上刻下些许的凹糟,这个人类能够完整斩断这样的表皮却不容怀疑。 于是它在空中调转了尖端,不再去追逐还在更高的天空中的轰炸机群,而是掉头扑向了奔跑之中的寒星。 有一股巨大的风力传过来,逐渐变大逐渐迅猛。 一开始飞行员并不在意,他已经为自己眼前的景象所看呆了。饶是寒星渐行渐远,他也慢慢在撤离这片天空,两者的距离却还没有超出过他可以看得见的视野范围。 眼看着寒星在惊险的奔跑还能砍杀敌人,无时不刻在突破着人体所能达到的极限的景象,让他实在是感慨良多。 人类获得了赖以生存的科技的同时,确实也因此而损失了自己身体上某些原始的优势。 到那股风势终于让他体表能够清楚感觉到的时候,他才在半空之中惊讶地扭头,随后他看见了比起刚才寒星突破火焰更为奇特的景象。 强劲的风力造成的空间扭曲被握在了玛丽莎的手中,此前他从来没有见过何人能够真正操纵自然的力量。仅仅只存在于漫画或者小说里面的剧情此时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完全没有加持过何种的特效,因为它的真实自己正在用全身每一寸的皮肤每一寸的神经在感受着。 此前玛丽莎捏爆了一颗用作魔力储备的玻璃珠。 若是放在盖迪亚大陆,这点魔力只能够紧紧支持一个二阶魔术的发动而已,但是在玛丽莎对于魔力的精准操控之下,区区一颗魔力珠子,居然硬生生地造成了龙卷风的效果。 正因如此她才是最强。 强到她都已经离开了盖迪亚大陆了,还得经过十年的时间最强的名号才会易主。 握着这样的风神之鞭,玛丽莎用颇为凌然的表情瞄准了半秒钟,然后就义无反顾地挥击了出去。 肉眼都可以看得见的空间扭曲----那是极高密度的风质经过所留下的痕迹----笔直而准确地朝着树根顶端而挥击了过去。 下一刻,因为无形的巨大的力量的反馈作用,让树根失去了原本遵循的轨迹,仰天倒地。就像交锋之中的对手,一方狠狠挥出去的一群,另一方却单手接住了然后朝着一方猛地一拨拉,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重心摔倒在地。 施展完这一击后,玛丽莎伙同飞行员两人接着反冲而来的强劲风势,终究还是迅速地撤离了这片区域。 并没有遭受妨碍的寒星在获得了极高的加速度之后分离跃起,直接斩裂了一架异性飞机之后,还是借着往下冲去。在下冲的趋势之中,解放了手中握持着的圣剑。 圣剑【流云光】,完全解放。 一刹那,照耀天地,将整个天地之间俱都渲染得白茫茫一片的虹光以寒星为中心猛地绽放开来。所有的飞行员都因此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但这样的光芒对他们的眼睛却奇迹地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反倒是所有的树人都已经痛苦地抽搐成了一团。 光芒照耀的时间并不是太长,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们恢复视力后迅速把握航向,大多数避免了直接相撞直接粉碎的事故发生。 但还是有倒霉的飞机撞在了一起,机体带着滚滚的浓烟坠落吸取,飞行员只有无奈地弹射出来,怔怔地叹息着又一个战斗力的消失。 当然这些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寒星已经降落到了树根底部,仿佛握持着白色虹光的他狠狠地一剑扎入了树根之下所寄育的土地里面,而不是刺入树根的本体之内。 下一刻,如同岩浆一般从地表喷涌而出的保色光芒呼啸着推开了土表的土块,直接一副要贯穿天际的架势,无声却相当宏伟。 飞机们沐浴在这种光芒之中根本没有事情,但是对于巨大树根来说可以说是相当致命的杀伤了。虹光在它身上扎出了无数个通透的圆洞,每一个都硕大无比,残破的样子致命一击的意思已经一目了然。 只见它疲软着,摇晃着,最后终于不堪重负栽倒在地。 “孩子......既然你拥有此等力量。”连寒雄本人都对自己儿子所持有的力量所深深震撼,凭借着单单一个人就可以改变自然景象的人他也是生平仅见,然而最后这些感叹也俱都化作了沉重的叹息。 “既然有此等力量,却为何不敢承担自己所需要承担的命运啊。”(。) 第209章 那日的原初(九) 寒星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凡人的范畴,就算是在电视剧或者电影之中,这股力量从来都没有如此夸张地展现过。 而诸多的飞行员唯有如此呆愣愣地看着,从下而来的冲击波即便是隔着厚厚的铁皮依旧像是拍打在了自己的肌肤上一样生疼。看着单单的一个人却能够造成如此巨大的威势,在场的所有人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身体筛糠一般抖动起来。 唤起了他们身为雄性对力量最原始的向往,之后肯定都会自发地陷入魔鬼的地狱式锻炼里面吧。但无论心中的思绪如何纷飞涌动,现在也只有默默观望这一切了。 人类在获得了什么的同时又失去了什么,眼前的所见所闻无疑是最为正确的答案。 同一样的骨架,同一样的身体结构,在最高的等级居然能够达到这样伟大的力量。 在逐渐泯灭的光晕之中,寒星悠然地站起身来,他在众人的眼中俨然已经如同神明一般的身影在一瞬间高大了许多倍。作为人类小小的身体明明与跟前的巨大树根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事实却是完全反了过来,作为人类单薄的身影却成为一堵无可逾越的障碍,硬生生地横呈在怪物的面前。 真的有什么可以打败他么?就算有如此存在,靠普通人的想象力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事实上区区这样的事态发展,寒星对此还是颇为游刃有余。 【流云光】的完全解放状态,雾气一般清澈透亮的气体弥漫在寒星的周身各处,对于“未在目标内”的物体单纯只会觉得有一股朦胧的雾气飘了过去而已,对目标内物体而言,却是虫豸遇上杀虫剂一般来的凶猛炽烈。 圣剑的技能之一:时空选择。 即便是极近的距离,目标物与非目标物紧紧挨在一起,寒星毫不犹豫地挥剑斩过去,排除在目标之外的生物依旧会毫发无伤。 建立在“规则”之上的能力,或许有另外别的能力能够在理论层面与其相互交锋,除此之外任何其他的行为都会受此等规则的束缚。 寒星从灰烬之中站起身来,既不前进也不后退,而是像漫步在自家的后花园里面悠然地打量着周围的情景。并不清楚树人们的灵智到底有多高,但显然是意识到了寒星身上弥散的一股捕食者的凶恶气场。它们将他团团包围,却无人敢于上前一步。 这并不是结束,没错,事情不可能就这么单纯地结束。重头戏还在后头没有展现出来。 对方可是神啊,难道单单这跟丑陋的树根就是其本体了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寒星依然在等待,哪怕方才一击击毁树根在他人眼中已经是了不得的壮举,他依然在等待。 当然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更为恐怖的敌人还在地底下面。 果不其然,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摇地动的土层错折的景象。强震的等级让寒星都要将剑插入土里面才能够堪堪保住自己的平衡,明明就在方才他还在激烈晃荡的树根本体上面健步如飞。 土层就像是蛋糕一样松软,被从中剖开远远地甩了出去。土地之中隐藏的巨人终于从长久时间的睡眠状态被惊醒,咆哮着怒吼着,奋力挥洒着土石砖块来全力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是体型更为巨大的一只树人,方才高度上百米的树根只不过是它脚下的一根触须而已。笼罩寒星脚下的数十个平方米的土地能被它当成积木一样轻易抓起来,光是树冠的高度,就已经突入到了云层之上,离着沦落到旁观的轰炸机群们仅仅只有数米之遥。 这样的体型对比,更加凸显出了身为人类的寒星的身体之较小。就像成年男人在站立的情况之下俯视脚底下的蚂蚁一般,视力再好不集中一点注意力也是会将其看漏掉的吧。 高耸入云,像是神话之中维系着天空与土地的支撑点一样,巨型树人昂首挺立在这天地之间,全部的攻击意识俱都集中在了自己脚底下的一位小小的人类。 这是作为无论是普通人士,亦或是精英人士来说,都不可能忍受的威压。 寒星深深皱起了眉头,说实话这样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期。 太弱了,难道就只有这点儿的程度而已么?!明眼上看上去的确相当的高大,鹰隼一般犀利的敌我判断能力已经让寒星对于双方战力了然于胸。 可能会稍微有点棘手,却完全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面对如此庞然大物,寒星丝毫不怀疑最终自己会取得胜利。尚未开战,胜负已分。 弥漫在寒星周身的,带有灵性的迷雾们,在下一刻便迅速聚集成了麻绳的条状,如同蟒蛇一般顺着巨型树人的枝干缠绕其上。转眼之间树人整个躯体都缠上了这样的迷雾使得自己动弹不得。 寒星挥剑前迎,踩着根部嶙峋错综复杂的树人的下盘,踏上了几乎成为九十度角垂直道路的树人躯干部,甚至还有余韵想着自己的事情。 所谓的神,要么真的就只有自己所见的这么弱小...... 要么就是自己被骗了。 突然之间寒星心中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 喷火怪物踩着厚重的脚步再度袭向了废墟的地方。就在方才他的一记冲撞让寒拓中了个正着,接下来他已经打算给予他最后且致命的一击。 不得不说他的速度确实是快的惊人,转向和加速只单单需要一个踏步的动作即可完成。配上其浑身燃烧**所获得的恐怖力道,简直就像是一辆失控了的小轿车在横冲直撞。 真的让普通人承受这样的攻击,哪怕是挨上了一下,就算不会当场毙命,也得落个骨折筋错的下场。 浑身已经变成了火焰的底料,整个人都像是电影里面的怪物一样狰狞恐怖,但他确实还好端端地保有着人类的意识。不然当然不可能如此有条不紊地进行战斗,寒拓对付一个疯狂地怪物哪怕他的力量再强大数个等级也依旧要比现在轻松许多。 只是在他志得意满,自以为已经稳操胜券的时候,还无法理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原本在他的判断中已经是“重伤”状态的寒拓,面对着他的冲击却用比他更加快速的动作站了起来,迎面向他冲了过来。 对手的突然醒转爆发已经足够出乎他的预料了,结果他还直面迎向了自己的冲击,思绪混乱之下他没有变幻过多的动作,即便乱了心境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 当然也无话可说,明明自己这边占尽了优势,总不可能就这样掉头逃跑吧。 然而寒拓却是在双方彼此接近的一瞬间之内降低了自己的重心位置,以如同鸟儿一般利落的身手一次蹬腿之间就从喷火怪物大大张开的臂弯之间钻了出去。 碰也碰不得,对方还有比自己强大数个层次的身体素质,除了一个人之外,寒拓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棘手的对手。 是啊,除了自己的父亲寒星之外。同时若是将他和父亲寒星的战力做对比的话,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远远地甩出了数条街的程度。与自己的父亲作为对手的时候,哪怕自己毫无顾忌地使用全力,招招都是凌厉的杀招,寒星都是以一种哈欠都要打出来了的态度懒散地拆解了自己所有的攻击。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短时间之内还是打不赢自己的父亲的吧。 而就在方才自己也硬生生地承受住了对手的一记冲撞,简直如同疾驰之中的小轿车径直撞到了自己的身体一般的冲击力,还有身体因此倒飞而出撞毁了一堵墙壁,同样有许许多多的石头在那时间之内像是雨点一般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痛是相当痛啊,痛到寒拓自己都没有勇气承受第二次的觉悟。 但那又如何呢?这一系列的攻击强度叠加起来,相比父亲寒星认真挥上一拳所承受的痛楚还是差远了。 所以这点程度的攻击!有火焰的尾迹在寒拓的蓝色眼眸之中掠过,一瞬之后就消失不见,唯独在空中留下了瑰丽绚烂的流星轨迹----那是伴随寒拓高速机动,身形飘转之间留下的尾焰痕迹。 【爆发模式】开启。 对于这时候的寒拓来说,这已经是最终阶段的杀手锏了。没有圣剑【贯白虹】完全解放状态的加持,没有魔力伴随产生的机甲形态,只是淡淡凭借着爆发模式过后大幅度提升的体力来进行肉搏战斗。 成功逃脱攻击轨道的寒拓,再次一个转身,双手做夹直接夹住了朝着这边飞掠而来的匕首武器。在旁人的视野之中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流光而已,就连寒拓在之前也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硬吃了它的一招。然而爆发模式之下的寒拓却一只手硬生生地夹住了“流光”。 因为凡是都有所比较。匕首武器快则快矣,比起寒拓的认真一拳依旧是慢上了许多,快到让寒拓一直都在心中有一个疑问到底是子弹更快还是寒星的出拳更快,这个谜题一直悬而未决直到现在。相比起来,抓住匕首武器的进攻简直是轻而易举地事情,自己和父亲的对抗练习练到最后自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发动【爆发模式】。 喜爱那个痛的条件之下,没有接不住它的道理。 倒是被成功捕获的匕首像是被拎着耳朵的野兔子一样欢乐地闹腾着极为不安分的样子,于是寒拓捻着它的一根触须奋力地甩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强大的离心力再度将它摔的不省人事,考虑到它的个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此娇小的个体有多么强悍的意识呢?虽说从一开始就有些事情不合常理,然而在这个地方倒是能够好好地用常理来解释。 “轰隆~!”一声巨响,在背对着的情况下寒拓自然可以清楚地知道,对手因为太快的速度而刹不住车直接撞上并且撞塌了另外一边的墙壁。随着之后“咚!”的一声沉闷声响,寒拓也自然知晓对手已经调转身形再度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样的顽强,这样的迅速,让寒拓忍不住都要爆粗口了。实在是不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喘息时间啊。 但是没关系,突破口就正在自己的手里。 因为武器本身会被赋予意识所以给予武器“放养”形式的自由自在的活动模式,这是对方一个不得了的重大失误。 没错,对付的方式正确,这枚由自己的运动鞋化身的匕首武器好端端地握持在自己的手中。因为其满身遍布着火焰,所以寒拓仅仅抓着其触须的底端位置,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寒拓并不是用它来扎刺,而是利用它来进行抛撩而已。 捏着仅仅只有一点儿的触须,寒拓一步转身,就已经做出了居合的姿势。用匕首的前段剑锋超前,用一瞬间瞄准了对手的脖颈位置,奋力向前挥出了一个大圆圈的致命锋阵。 能够砍得到最好,就算不能够砍到也不要紧。 果不其然,凭借着非凡的反应神经,在看见寒拓成功降服匕首武器的时候喷火怪物就已经暗道不妙。因为早就有所心理准备,所以这次他刹住了自己的前冲趋势。寒拓处心积虑的一记撩斩挥在了空处,并且之前寒拓还用锋利的石片切开过它的触角,这并不是十分坚韧的东西,仅仅只甩了一次,底部的触须就因此断裂远远飞向了旁边的方向。 这是只能够使用一次的攻击。 对方满布火焰的身躯寒拓根本无法接触。 但对手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动作给他造成了不可避免的硬直,如果这是回合制的打斗的话,寒拓能够看准时机做出两次攻击。 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在格斗技之中,作为力量和体型都较于对方相差较远的时候,仍然有为其量身定制的技能存在。 答案就是脚后跟对面门。哪怕是十多岁的小孩的后踵部分,若是使用全力的话又恰好击中了对方的面门,即便是经受了专业锻炼的运动员,也不可避免地会昏过去。 而寒拓所要使用的就是这样的技能。因为一直以来作为练习对象的是自己的父亲寒星,那如同怪兽一般的身体能力让寒拓不得不将一些对野兽用譬如巨熊的体术铭刻在了记忆里面。此刻也确实是派上了用处。 由于双方都是在极为高速的动作之下过招,之前被喷火怪物撞塌的一堵墙依旧还没有完全倒下。大量的石块在顶端塌下来,不可避免地飞到了寒拓的这边来。 一切都在寒拓的预料之中,石块的飞行的轨迹,对手的前进速度,以及自己的攻击范围。一切就像是按照方程式所做出来的直线,经过漫长的行进历程,终于俱都交汇在了唯一的一个点上面。 早就瞅准了其中一块的寒拓,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大腿,在做出下劈动作的同时,也确实压住了那枚飞过来的石头。 然后以它为铺垫,强硬地掼在了对手的脸上。(。) 第210章 关于那天的轰轰烈烈的恋爱(一) 寒拓不知道是不是会造成致命的杀伤,但是肯定是起到了一定程度的效果的。不然对手也不会就这样倒地不起,出于对方“诈死”的顾忌,寒拓也没能够进行下一步的追击。 之后想一想,自己大概错过了最好的追击时机也说不定。 喷火怪物在这个节骨眼上确实是失去了意识,然后短短时间之后就苏醒了过来。 苏醒过来的他显然是想通了所有的事情,让自己更加心情暴躁了。这种力量的使用依然只是显露了冰山一角而已,当然还想大幅度提升力量也势必会让自己付出与之相符的代价,平时他或许会再三斟酌,然而此时想要更加多想什么事情呢? 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对什么后果事故已经不管不顾。心念一转,仿佛和恶魔签订了贩卖灵魂的条约一般,决心用永远的代价换取畅快一时的力量。 人也是经常做这样的傻事啊,稍微有理性的人在事后探讨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当事人处在那样的状况之下做出来的选择却是心甘情愿的。 愤怒总是这般带有一种恐怖之极的魔力,驱使着人不经意之间去做一些不正常的事情。 如此憎恶一个对象以至于让自己的身体遭受伤害都要去触发一个未知的可能性,是同样作为一个人类来说是相当不可思议的。若是为人所知现在的情形的话,不仅会让人思考其中缘由,譬如“你到底有多么恨这个人啊?”,发出这样的疑问。 事实上,甚至只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寒拓与这位男子还彼此没有多少的认识。单单只是一个愤怒的念头反而让他做出了如此不甚理智的事情,细细想来也不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在泥土之中竭力地嘶吼着,仿佛要将自己肺部里面的空气全部吐出来奋尽了全力。这副躯体同时也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残破不堪,然而下一刻,它们就要接受更高程度的“摧残”了。 因为持有它们的主人,这个喷火怪物,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毫不犹豫地将他们俱都出卖了。他们在更加雄浑燃烧起来的火焰里面逐渐融化消失,白森森的骨头已经在视野之中隐约可见,相反倒是代表力量程度的火焰更加雄浑了一倍有余。 这样沐浴着烈火的形似骨架的怪物在废墟跟前站起了身来,浑身的血肉都在消失殆尽。若是之前还能够看见一点点的人形的话,那么现在可就是纯粹的怪物了。 稳健如寒拓都不禁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倒是在心中暗暗思肘着,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啊,一边准备迎接更为严苛的挑战。 不管敌人有多强,自己并没有首先放弃战斗的道理。哪怕敌人在原先的地位上再强上数个等级,所要做的也只有勇敢对敌这么一件事而已。 但是战斗确实已经结束了。饶是双方都做好了更加猛烈对冲攻击的准备,但在下一刻形势急转直下,这样的一场战斗已经以双方都意想不到的后续发展结束了。 太过于专注于对方,所以没有察觉到不属于战场范围之内的另外一个人的迅速逼近。 当然不会是那位不良。寒拓与对手的打斗过程之中,原本瘫软在地无所作为的他,还是找准了一个恰当的时机,鼓足了勇气拖着一步三次跌倒的身子给悄悄溜走了。 三次都是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裤腰带被别人抽走了的事实,才导致跌倒的。 而处在战场正中央的两人,寒拓只有在当初寻找适当的武器的那么一会儿意识到了他的存在,而喷火怪物也早已忘记了这个一开始让他拔枪而给寒拓造成攻击空隙的罪魁祸首。跑了就跑了便是,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物而已。 所以靠近的家伙不是他。 不过大概就算喷火怪物有意识的话,也难以察觉到她的靠近吧。 因为她本身的存在就是宛如蝴蝶飞舞一样轻盈飞舞,这并不是指她的步法,而是泛指她整个人的存在意义。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就在前来这里的路途之中,就算她以极近的距离掠过路过行人的肩膀,对方也只会认为方才有一股清风掠过自己的身旁,而对少女本身的存在一无所知。 明明她就好端端地存在在这里,并不是凭空消失的无意识灵体。被她触碰到的东西会凹陷,被她准备抬起来的东西也不会直接穿过她的手心,首先作为一个实体她是真真切切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然而似乎是整个世界都与她为敌一样,这些所有的证明她存在的痕迹都会以一种糟糕的借口给敷衍过去。或许是当事人认为自己做的却忘记了,或许是隐约意识中觉得是别人做的事情,或许干脆就认为是某种突发的灵异现象。 总之是变着法子来否定其真实的存在。全部的全部都对她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所以就算她接近过来,甚至近到不足一米的距离,近到她的手掌都要靠在了这个喷火怪物的身体上面,当事人反而是浑然不觉的状态。 倒是寒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倒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女孩的靠近。此时陡然看见少女倩丽的身影距离这个怪物如此靠近,几乎下一刻就要带着警告性的意味大声喊出来。 然而下一刻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就发生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剥夺,消除。”红艳的嘴唇轻启,单单的四个字却带着一种无可违抗的力量,仿佛是天神在开天辟地之处拟定了世界的规则一般的语气,就像在诉说着万有引力的世界规则一般理所当然。 语言的力量,却能够造成世间万物都要为之让道的效果。纵观历史的话,若不是有识之士经过呕心沥血的布局之后,那么就是神明才能够做得到的程度了吧。 剥夺与赋予。这是少女全部的力量,依附着灵魂一般铭刻在她身上,身上也有着错综复杂的纹路来诠释着这样的力量,为其作为便于操纵的载体工具。那真的是如同艺术品一般美轮美奂的图案,或许寒拓有可以欣赏到的可能。 认真看书的看客应该能够明白过来,这是寒拓被传送到盖迪亚大陆之后,关于自己的另一种完全解放状态所带有的能力,【沉默的君王】。也是凭借着这一招,在寒拓颇为疯狂的状态之下让魔王雷得尔都略输一筹,同时给予了之后寒拓满血复活的力量,给那场胜利奠定了绝对的基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当然不得而知,这也是后话罢了。 在寒拓惊讶的目光之中,方才还是气势汹汹的对手一瞬间就萎靡下去了。如同被刺破了的大气泡一般,缠绕在他浑身各处的旺盛火焰在下一刻就消失殆尽了。失去了这样用全部换取的力量的支持,喷火怪物就像是恐龙的化石一样,第一眼看上去的人都要被它张牙舞爪的样子给吓到,但是一旦固定它全身骨架的柱子折断,整个恐龙化石也会在下一刻轰然倒塌下去的吧。 喷火怪物宛如耗尽了燃料的巨大拖拉机,一头栽倒在了荒芜的原野之上。火焰尽数消失,浑身只留下混杂着血肉的骨架子,这要是让任何心智稍弱的人看见了,就是一副恐怕当晚就要做噩梦的可怖景象吧。 如此“重伤”的一个家伙,居然还有着不至于速死的微弱呼吸,仅仅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了。明明方才还是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现在却像是一个频死的重伤者,前后反差如此巨大。 女孩是挑在了某个节骨眼上对他施展了能力,快一步慢一步恐怕他当场就会没有了生命迹象了吧。这种不想置人于死地的心情,能够看得出来女孩的心底深处还是相当的善良。即便是如此凶猛的敌人,她还是不想取对方的性命。 寒拓颇为懵逼地站在原地,偏着头一副第一次看见太空的小男孩一样,虽然带着颇为惊叹的心情却对眼前的所见之事疑惑不解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管他呢! 好在寒拓也不是太过于死缠烂打的男孩,相反而是豁达到对很多事情都有点随遇而安的脱线感觉。 虽然有很多事情不太懂,但是有一件事还是相当清楚的。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出自那位女孩之手,不知道自己对付那样的怪物加强版还有没有胜算,自己绝对不会放弃也很难想象自己会失败的可能,但在另一个方面来说女孩还是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心中一松,爆发模式自然解除。 因为并没有施展太长的时间,所以并没有对寒拓的身体造成多大的损耗罢了。 就当寒拓准备低头致谢的时候,眼神转向了黑衣少女的方向,首次看清楚少女的整个相貌。 那个时候,寒拓整个人都愣住了。 黑衣黑裙,精致的脸蛋绝对是寒拓生平仅见,绝对无法想象作为人类来说居然有如此精美的结构。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只存在童话故事里面的梦幻一般的少女。正在盈盈笑着看着自己,带着隐隐的不可察觉到的期待眼神,如同邻家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这种感觉和氛围,寒拓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就像那位自己的青梅竹马单柔一般模样,总是喜欢在自己出其不意的时候绕到自己的身后蒙住自己的双眼,然后用原生原色的声音轻轻说道:“猜猜我是谁?” 这样幼稚的游戏,从小到大到大一直热此不疲。 但是感觉若是自己答错了的话,单柔肯定会陷入深渊似的伤感之中吧。所以这么多年来,寒拓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单柔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没有一次起了点小心思想要故意打错。这大概也是寒拓本身的温柔之处了。 而此时的感觉给予寒拓来说简直如出一辙。 她在等着自己说什么事情。明明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东西,却要自己回答什么东西。 若是自己回答不出来,对方恐怕会像夜晚之中遇见的飞舞的蝴蝶一样,自己稍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吧。 少女给人的感觉便是这样,明明精致的容貌可以让所有人不管是男女老幼都会为她驻足回首,但整个人却不可思议地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这明明只有一种太过于普通的人才会具有的“能力”,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少女的身上。 也正是如此,如果她真的准备消失不见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找得到的吧。 她到底是等着自己说什么?! 方才还即将脱口而出的道谢的话语被寒拓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面,接受帮助道谢普通来说再正常不过,却单单不能够再此时说出口。毫无疑问那根本就是错误的答案。 到底是什么?! 寒拓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眼少女的容貌,依旧是一副满怀期待的纯真模样,只是时间拖得越久这样的期待感觉就越为黯淡下去。 虽然无言却是一场和时间的惨烈赛跑游戏。 寒拓从未有现在这样感到焦头烂额的状况,即便是考试的时候一不留神睡过头抬头一看只剩下十分钟的答题时间的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如此焦躁。 自己应该没有见过她的才对啊,不然这般艳丽的容貌自己看过一遍就不可能忘记的才对。她到底在希望自己说些什么?! 真的没有见过么?寒拓再一次询问了自己的内心,已经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地亟待爆发出来。 真的没有见过么? 真的没有见过么!!! 有不知来自何处的洪荒巨兽猛地撕裂了寒拓的脑神经,一瞬间达到了寒拓的疼痛忍受的极限程度。然而还来不及寒拓痛得喊出声来,这样的疼痛的感觉就在下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难以想象的疼痛来得凶猛去的也凶猛,仿佛巨大浪潮蔓延过的土地,不仅将土地整个冲刷了一遍还为之带来了更加丰富的水资源物资。 寒拓整个身体都如同被淘洗了一般变得空灵,随之而来的还有脑海之中喷薄而出的许许多多的东西。虽然是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但寒拓却完整地将它们全部都浏览一遍。 这就是自己愤怒的原因,自己不惜对上如此恐怖的敌人也要将它夺回来的重要记忆。 所有的事情,关于黑衣少女的一切俱都涌现在了脑海之中。 所谓被封锁的记忆,全部都是有关她的全部,一点一滴毫无遗漏地全部都被封锁起来了。如果自己真的没有想起来的话,这对于少女来说是多么可悲难受且残酷的事实啊。 寒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将那句话清晰地说出了口。 “小黑,好久不见呐。” 仿佛听见世界上最为动听的情话似的,少女绽放出了最为灿烂的笑容。 “是的,好久不见!”(。) 第211章 关于那天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二) 第一次看见少女,寒拓还以为是幽灵一类的什么东西。 因为就在上课的时候,对方就这样大刺刺地走进来,完全不顾教室之中都是坐满了的学生和在台上激情讲课正酣的老师。反而整个教室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任凭她在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神情像是在未知的大街上进行探险的小孩子一般。 寒拓却是可以清清楚楚看得到的。也唯有只有自己能够看得见对方这个惊人的事实,让寒拓一瞬间冷汗就从脊背出流淌下来了。 哦哦?这可是大白天啊!大白天什么的就可以碰见鬼了么?!虽然对方长得真是相当漂亮。 寒拓不畏惧任何敌人,强悍如怪物的父亲他都可以迎头迎击,倒是这种拳头都触碰不到的物体他还是敬谢不敏的。 为了确认事项他还特意向邻座的同学询问了你是否能够看得见讲台上的物体。对方倒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自习看了看依旧摇了摇头。 真的只有自己可以看得见啊。熟知状况的寒拓最后还是决定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正襟危坐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假装认真地在看着黑板的样子----即便隔着在那里玩耍的少女的身影,他根本什么知识点的内容都看不到。 期间他们甚至有一次对上了眼神,但寒拓还是强行装作镇定给蒙混了过去,对方还有一次对着老师做出了滑稽的鬼脸,真是白糟蹋了那一副精致的面容。寒拓差点笑出了声音来,但还是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 这里瞧一瞧那里看一看,兴许还是感到了厌倦吧,不一会儿少女就径直地离开了这间教室。 翩翩离去的身影如同精灵一般轻盈飘渺,寒拓也不得不夸赞一声好女子。鞋子扣在教室的地板上发出一阵轻灵的声音,像是突然之间闯入人世间的仙子又到了启程回家的时候,黑衣黑裙的少女到底是离开了这里。 等等,有声音的? 寒拓意识到自己错了很重要的事情,以至于他根本不顾及正在上课的状态之中,一步就冲上了讲台,搞得正在教书的女先生被他凶猛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在讲台上,寒拓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一个印记明显的巴掌印子----方才少女就是将双手按在了这上面,沾满了粉笔灰的模板将手掌的轮廓给完美勾勒出来了。 若是幽灵什么的话,就不可能拥有此等程度的尸体展现的吧。连同方才扣在地板上清脆悦耳的声音,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这并不简单只是自己白天碰见了鬼的事实而已。 那个女孩是真实存在的。虽然为何大多数人都会因此视而不见寒拓依旧不得而知,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错事一般深感后悔。 是的,就是刚才自己还和她对上了视线,自己却在顷刻之间假装没有看见转开了。但是那一瞬间,从女孩眼神之中已经透露出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出来了。 先是吃惊,随后是一丝微不可查的期待的感觉。但就在寒拓转移视线的时候到底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说“没错,正才是正常的,能看见我的人又怎么会存在于此呢?”像是在自嘲一样轻轻摇了摇头,这副模样简直就是要在寒拓的心底深处刻上深深一道痕迹一般的十分令人悲痛啊。 就算是太过于懂事的孩子,明明对一个躺在橱窗之中的新玩具垂涎欲滴,却还是狠下心来不愿意为此造成努力工作的父母亲的负担而选择了忍耐。 这让寒拓几乎是飞也般地冲了出去,但是空荡荡的走廊已经一个人也不复存在了。那个女孩果真就是一道飘渺的倩影似的,只是稍微有段时间注意不到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太过于激动寒拓甚至忘记了这是在上课的途中。 “寒拓同学,虽然我的课不怎么好听,但也不至于难听到等不及要跑出去吧?”授课的老师彼时已经是青筋暴起的一个状态了,放下了课本甚至招来了全班的视线的注意,颇为恼怒地出声说道。 “啊......这个......” “请出去罚站,然后好好反省!” “是的,对不起。”寒拓到底还是诚恳地道歉了,一是把握不住自己的情绪扰乱了大家的上课时间确实是自己的不对。 作为语文课来说,认真听讲的确实是所剩不多,更多数的人倒是像寒拓之前一样以前方同学挡住老师视线的方式趴在了桌子上面,反而是寒拓这么突兀的一出引起了大家的不少兴趣。 下课后,单柔一脸关切地跑过来问:“怎么了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寒拓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稍微试探一下青梅竹马的口风:“我说那个啊,上课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讲台上面晃晃悠悠啊?” “嗯?没有哦。”单柔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记忆里面站在课堂讲台上的旷似只有颇为激动的语文老师和到处纷飞的粉笔灰了吧,无论如何它们也不应该被划入“奇怪的东西”的范围之中,所以以更加确定坚信的语气说道:“嗯,没有。倒是阿拓你啊,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啊,早就说过不要打游戏打到那么晚了,要多多休息啊~” “哈?我才没有......”说道一半寒拓还是语塞了。对于习武之人保持正常的作息时间是基本的常识,如此才可以保持身体状态时刻处在巅峰。但是毕竟是少年人,寒拓也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孩子,会调息失控也是经常有的事情。这让他不仅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然而这真的是一场幻觉么?明明那个巴掌印是如此的确实,而自己听到的声音也毋庸置疑,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么? 无巧不巧的,寒拓陷入了和其他人一般的危险思维之中。 哪怕是明眼看见了匪夷所思的景象,看见了会自己浮空的物体以及明显有人操作才会动作的事物,却还是会给自己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自己,自己给自己说明事实从而把这样的情景当成一种偶然之中的正常。 “虽然很少发生但并不是没有过”这样一种很难让人接受的理由,被冠以科学的名号,却不可思议地可以真正说服自己了。 寒拓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这样的思维模式里面。 事后想起来,当真是十分毛骨悚然的事情。有无形的力量作用在其中,让所有人的思维都朝着那样的方向扭转过去,却反而不会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神之力量的伟大莫过于此。甚至都不是专门针对寒拓所使用的,只是渐渐扩散到了少女方圆数百里之内的广泛作用效果而已。 寒拓终究还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这样的念头。这一切并非是偶然,因为玛丽莎同样也会做这样的事情,相反寒星的话就不可避免地会有所影响了。 是魔力的关系。此时寒拓并不知晓魔力到底为何物,但这也代表他同样没有使用过相应的魔术,从出生开始就有一点的魔力残留在他的体内一直延续至今。才会因此对这种力量的效果有所抵抗力,作为规则束缚世界的力量,对于和自己同等的存在是不起作用的。 更加高远辽阔的事情,还有待后事来继续分解。 事到如今寒拓绝对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全部都是想象而已,那不是等同于完全否定了之前的自己了么?这既是对自己,同时也是对他人的不尊重行为。 “没事,就这样吧。可能以后也要注意自己的作息时间了。”总之为了不让单柔过于担心自己的状况,寒拓本人倒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了。却有一只倔强的小人儿在寒拓的心中咆哮,自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次回眸,一次直入心灵的对视,寒拓就有理由做出许多的事情。也因此被私底下冠以“老好人”的称号,然而让更多的人认为寒拓的品行高洁更加不敢于轻易靠近。 实际上少年也是单纯的一个人而已,渴望着与别人的和睦相处,单单一个人的话会因为孤独而死掉的吧。 同时遇见处在更加令人绝望的环境之中的孤独少女,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让寒拓为其伸出援手了。 此时做下了这样的决定,寒拓本身到没有想过事态会来的如此迅速。 下午的放学过后,单柔因为自己的一些私人事情让寒拓自己先回家了,毕竟之前都是两个人一起,谁让他们的家距离如此之近呢。 这么多年的交情了,真要除了什么大问题单柔绝对会不客气地寻求寒拓的帮助。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说,那就代表真真正正的是自己的私事了。 彼此知根知底,寒拓也不会说出什么扭扭捏捏的话来,干脆地自己就先行离开了。 出乎意料的,在回家的路上再一次遇见了那位宛如梦幻之国前来的少女。 明明如此华丽装扮的少女就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完全没有一个人为之驻足,她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所商店的橱窗前面,显得颇为落寞地看着里面的物体。 置身于人海之中,却没有一位可以与之交谈的人。即便走在大街上,冷漠的他们也不会为之让道,而是根本看不见就这样撞了过来。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件事情,但真被如此的话依然会感到有所胆寒。 她究竟沉浸在怎样的一种孤独之中。 哪怕是尝遍了孤独滋味的寒拓依旧是不敢轻易想象的。明明自己居身于这个世界里面,整个世界却仿佛跟自己脱轨了一般拒绝接受她的存在,长久下去会让一个正常人陷入无法自我救赎的疯狂之中吧。 但是对方还是很好地保持了本心。即便所有人真的看不见自己,她也仍然没有擅自闯入店中拿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必付出任何的代价。由此看来,善良的女孩在这样残酷的情况下,还是好好地保持了自己的本心未变呐。 寒拓轻轻走过去,注意到少女所聚精会神看着的店铺,是一个蛋糕店。 结果颇为落寞的表情立马就变成了垂涎欲滴的原始流露,让寒拓一时间哭笑不得。 果然,喜欢甜品的性格简直是所有女孩子的天性呐! 寒拓走进蛋糕店里面,以相当利落的动作购买了一个水果塔蛋糕。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女孩还是依旧趴在橱窗前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因为对方总是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啊。真的要是自己一时间没有看住的话,对方立马就会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掉。 “诺,给你。”走到女孩身边,寒拓尽量以一副平静的表情说道。 结果双方都是一副懵逼的状态。少女疑惑对方说话的地方也实在是太过于巧合吧,居然直愣愣地对着自己的方向,这样看上去简直就是要和自己说话一样。而寒拓也是疑惑对方为何还不接受自己的礼物呢,不过还是颇有耐心的在原地等候着。 女孩甚至后退了一步转过身来看看自己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存在,直到确认了许多次之后才一脸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来。 “没错,就是你,不要到处看了,就是你没错。”寒拓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 “你……你看得见我么?你真的看得见我么?!”少女一副激动到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看到这个表情,寒拓在心中觉得,为了守护这个表情,自己不管再做多少辛苦的事情都是颇为值得的啊。 为了安抚女孩的情绪,寒拓特意说出了自己的下一番话语。 “贪吃鬼都要把自己的口水给糊在玻璃窗口上啦,这不被瞩目都不行吧?” 得知自己的丑态被他人一览无余,少女发出“啊呜”一声悲鸣,静静地低下头去,任凭自己的晕红染到了脖子耳根深处。 寒拓本身倒是有点苦恼,毕竟别人眼中少女的踪迹是不存在的,他人看来自己简直就是在跟空气说话。 要是被当成奇怪的人了要怎么办呐?寒拓径自苦恼着。 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没能停下自己帮助少女的行为。(。) 第212章 关于那天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三) 不知道该怎么样想象路过之人的心情,反正方才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一位大叔带着惊恐的表情给躲开了。 因为在他人的眼中,寒拓大概只是和空气在说话吧。因为有精神病伤人不犯法的规定,哪怕寒拓确实长的人畜无害的清纯样貌,保险起见还是离得远一点为好。 希望明天可不要在学校里流传什么奇怪的传言啊。寒拓无不苦恼的心想。 但是佳丽还在自己身边,怯生生地看着自己,手里提溜着自己送给她的蛋糕。显然她也意识到与自己并排的寒拓的行为的不妥当,有歉疚和心痛的情感表露在脸上。 为了让如此惶恐不安的女孩平静下来,寒拓硬着头皮不去在意他人的眼光,没事人一样和少女进行着日常的交谈,却无不存在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心理压力。 毕竟这是在城市的闹市区中,简直堪称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过男人的话,就是应该不惧如此威亚,给予再多的屈辱也不该为现实所低头。这是父亲寒星从小便交给他的知识,事到如今也没有轻易言弃。 “……那个,名……名字是?”以轻轻的语调少女如此问到,仿佛是要做出封印珍宝的小心翼翼的举动一般,因为下一刻寒拓的回答将铭刻在她的心中。 “寒拓呦,寒冷的寒,开拓的拓。”寒拓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可不要忘记了么。” 啊啊……不会忘的,绝对不会忘的啊。 少女自然知道所有事情的起因,也知道寒拓为何能够看得见自己,即便知晓许许多多的线索,却还是无法遇见能够看得见自己的人,自己的孤独现状依旧是没有办法缓解。寒拓还是首次可以看得见自己的少年,事到如今只能说是一种奇迹一般的缘分啦。 “倒是你,叫什么名字呢?”少女不是幻影,而是真正有着实体的存在。霓虹的灯光照耀她的身上也会产生阴影,黑色的礼服衣裙辉映着灯光将身体明确地划分成了明暗两处相互交织的强烈视觉冲击。给女孩整个人都营造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梦幻气息。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人无法看得见她,寒拓却真心为这些人错过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美景”而感到可惜。所以也忍不住问了一问女孩的性命,有种保留珍贵宝物的心情。 对于每个人的绝对标志表示她的姓名,只要知道了姓名的话总会有重见的可能****。 少女朱唇轻启,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终究还是不能告诉真正的名字啊……哪怕单单是一个名字,也会召唤出意想不到的厄运。这些对一位初次见面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于沉重了。 结果“看不见的似幽灵少女”,她同样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你就叫我小黑吧……反正,也不是必须要知道的东西不是么?”少女带着略显歉疚的笑意说道,明明寒拓是认认真真的告诉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态度却像是敷衍了事一样,这让她的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我记住了!小黑,你的名字,我会把它刻在我的心脏上面的!”却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少年意志坚定信誓旦旦的诺言,带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迷惘,清澈地像是雨后刺穿云层照射大地的阳光。 “啊……不用这样也可以……”倒是小黑自己略显慌乱起来,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出来的名字对方却还是正儿八经地记在了心里,然而话说道一半就被她自己给打断了。 因为说话的缘故,小黑转过头去,却看见寒拓的眼眸笔直地看向自己。目光简直犹如利箭一般刺进了自己的心中,让她的心神都为之一颤,连忙撇开了自己的目光。 寒拓本身并没有什么过节之处,只是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不过是一个基本的礼仪罢了。倒没有想到会给对方造成如此巨大的“杀伤力”。 “这怎么行,名字是很重要的吧名字。”寒拓接着说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名字,就像是个体的标识牌一样不可分割,无论失去什么得到什么,至少名字还会是自己的东西。” “所以……我会借着名字找到你的,不管多少次,不管你在哪里,只要名字还存在在我的脑海之中,我都会循着这条线索找到你的。”寒拓以稍微有点害臊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这是一切的一切引导的汇集之处,之前自己所有的言语都是都是为了这句话做的铺垫。 寒拓想要安慰这位孤独的少女,但突然讲出来的话未免太过于突兀了一点。别扭的少年于是想出了如此迂回的表达方式,变着法来安慰少女。无论你在哪里,如何被他人所无视,至少还有我可以看得见你啊。 明明战斗的判断绝对是当机立断,关于人际感情当年的性格寒拓确实别扭成了麻花一样。这是对于“寒拓”这位少年的个体所做出来的最为真确的阐述。 寒拓不轻易做出承诺,但一旦做出了与他人真心的约定,那么就是豁出了性命也要完成了。这是长久接受寒星的“硬汉教育”,所培育出来的,属于寒拓一个人的独有人生美学。 这已经是颇为傲娇的寒拓所能够做出来的极限,用言语来表达已经是不得了的特例了。一般情况下,寒拓所能够安慰别人的方式只有默默地陪他坐在一起,一起坐到天荒地老。 “寒拓先生你……果然很温柔了。”短短数语之间已经可以充分理解少年的品行了,小黑对于自己首次被看见的人是个如此品德高尚的人感到十分的庆幸。简直就是上天所赋予自己的奇迹一般。 温柔?不不,温柔的是你才对吧。寒拓在心中如此吐槽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所以投射向寒拓的怪异眼光也越来越少,方才那种众目睽睽之下犹如惩罚游戏一样被许多人注视着,针扎一样的效果,在此时也逐渐地缓解过来了。 小黑用微妙到寒拓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才发觉到的引导作用,带着他进去了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明显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寒拓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才对,所以才敢于在一男一女的状况下,依旧带着他走进了这样一个谁都不会来的地方。 早知道,寒拓能看见她同是也能碰到她,能碰到也就是说明这样那样的事情都是可以做的。虽然寒拓本人也不会真的那样做就是了,到这里只是简单佩服一下女孩善良的心底以及某种意义上来说天不怕地不怕的跳脱性格了。 “并不温柔啊……快吃啊,不然奶油可就不新鲜了呐。”明显的转移话题的招数,跟许许多多同样年纪的少年一样,寒拓根本听不下去他人在自己面前当年夸耀自己,那样会让自己十分的不好意思。大人们添油加醋的情况太多了,听多了甚至会怀疑那些故事里面的人儿真的是自己的么? “奶油不新鲜的话,对于口水都要糊在玻璃窗上的人来说可是很遗憾的事情啊。” “求求你别说啦。”小黑用带着害臊的微笑打开了精美的包装盒子。 这是一个白天热闹,晚上却会无人问津的一座公园。因为树木环绕,白天俨然是一个乘凉的好去处,但是在夜晚的话,可就是成为了大妈们跳广场舞的阻碍了。 小黑敛着裙角轻轻地坐在了公园的木制椅子上,一举一动都宛如能够当做教科书级别的标准模样。显然就算无人看得见,小黑本身也没有丢失掉自己作为人类的行为规范。 少女的衣裙是那种只有在宴会上才可以看到的晚礼服,一般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看到有人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出来的。但是即便他人无法看见,但寒拓本身确实是一览无余了。听上去不太搭配的组合,在这个户外之处在寒拓的眼中确实意外的搭调。 或许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华丽晚礼服与同样华丽的黑色少女是完全搭调,相辅相成的存在吧。 有晚风轻轻抚弄着树影,在夜晚的环境中接着霓虹的灯光在地下洒下斑驳的碎光。无人问津的公园之处出其的安静,只能够听得到树叶的沙沙声和昆虫在不远处的喃喃低语,颇有些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这样感知到的景色都和以往不一样,看来确实是因为身旁陪伴之人的不同。 初三的学生,差不多已经是学业比较繁重的年纪了。学校临时有事所以取消了今日的晚自习,相对来说今日下午的课程了就增加了不少。即便是春日,这个时间点放学后会天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是一块不大的蛋糕,刚好够一个人份的。小黑以对待珍宝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操纵着叉子,然后切入了一块放入了自己的口中。 这个动作,这个神态,若是能够用摄像技术拍下来的话,或许能够成为一副相当不得了的美型壁纸也说不定了。 少女发出了相当可爱的声音,犹如松鼠啃食松果,一边吃着一边发出相当满足的吱吱一般的神情态度。让寒拓愈发肯定的是,甜食对于女孩来说简直有着核弹级别的杀伤力了。唯一后悔的是,当初确实是太过赶时间,所以只买了单单一个而已。 看这个架势,少女足足干掉四五个应该也是绰绰有余的吧。 然而就是如此不足量蛋糕,小黑还是叉出了一块送到了寒拓的嘴边。 “来,啊~” “哈?!”寒拓露出了相当羞耻的表情。从记事起就是自己抓着筷子吃饭的寒拓,从来都没有过事到如今还要被别人喂食的经验。就是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单柔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的说! “不用,我就不用了。” “是你买的吧,不吃一点的话可说不过去呐。” 果然当时要是买两个就好了!方才兴起的微弱念头此时变得分在强烈!有一瞬间寒拓为了逃避这样的事项差不多真的要跑去再买一个了。 初三的寒拓情窦初开,许多事情还有的懂得有些也未曾知晓。相比同龄的孩子还处在不可理喻的叛逆期之中,略微成熟的寒拓虽然还不至于做出给别人完成麻烦的事情,但是其性格也是别扭的不行。 最后寒拓还是一口咬下了蛋糕,因为终究是耐不过来自少女的一声又一声的催促,到底是做出了妥协的决定。 少女荡漾出最为高兴的一个笑容,耀眼到寒拓都要眯起眼来,这个笑容之中所蕴含的正面能量和幸福感,岂止是方才品尝美味的数十倍。 很棒的笑容啊。 之后他们聊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日常的琐事而已,杂杂乱乱漫无目的,只是单纯的维持着跟少女的对话而已。 寒拓会说自己在学校与同学之间发生的许多趣事,小黑也会诉说在他人看不见的视野中,发生在没有自觉的人的搞笑行为,彼此听的倒也是津津有味。 对于之前的少女来说,就连普通的对话都是难以实现的奢求了。寒拓此时当然是能说一点就是一点了。 最后的最后,小黑似是相当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很开心呐。”没来由的,梦幻少女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让寒拓的心跳都因此漏跳了一拍,隐隐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 “有了今天的储备,相信自己还可以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之后自己还要再继续忍受那种让人发狂的孤独,却已经不再那么可怕了。 “今天我也很开心啊。”寒拓压住了心中的不安,强行摆出了正常的表情,“之后我们也可以一起出来走一走呐,不管多少次蛋糕都会请你吃的哦。” 很多事情自己到底是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但已经感觉是大事不妙了。 “谢谢哦,十分感谢!”说着这样开朗的话,少女脸上悲伤的笑容却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完全相反的心情,“能够请我吃东西,能够一直陪我说话,真的十分感谢。” “下次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心中的不安一瞬间达到了顶点,身体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出来,寒拓只有挣扎着最后说出了这样一句决定性的话。 “是的,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呢!” 视野在逐渐变黑,寒拓的意识正在顺着黑暗沉沦下去,最后看见的东西,是少女用颇为感伤的表情,蠕动着樱花色的嘴唇,似乎在说着什么东西。 “真的……能够再见的话……就好了……” ~~~ “哈?!”寒拓从昏沉之中突然醒过来。 好奇地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不明白自己明明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来到了这里,天色也变得如此漆黑。 啊啊……自己是,突然心血来潮来这里玩,然后自顾自地睡着了来着。 仿佛终于找回来了宝贵的记忆,寒拓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口袋中传来了振动的声音----那是来自家里的催吃饭的电话。 后来,寒拓因为太晚回家被玛丽莎狠狠地训了一顿。初三的少年,在她眼中依旧跟小鬼头没什么两样,虽然寒拓本身已经相当强了。(。) 第213章 关于那天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四) 时间线从寒拓的回忆之中拉回来,回到了现世寒拓已经中考完毕的这段时间。 轰炸机群们从天空之上降落下来,在已经沦为了一片废墟的陆地上面着陆了。 情况就像是有两只勇猛的怪兽在这片地方进行了凶恶的厮杀一般,树木被拔起,土地被切裂,空气被浑浊,云层被穿透。那是只有核弹一类的战略型武器才能够造成如此夸张地效果吧。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山清水秀的模样,瞬间就变成了如此千疮百孔的惨兮兮的样子,让跳下飞机,持着各种枪械踏上地面的族人们颇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对方确确实实是一只庞大的怪兽,这种事实被诸人所接受。但是在那场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战斗,所有人都十分清楚一点,那就是这副地面惨状的缘由绝大多数都是为寒星这个“人类”所造成的。 说是人类,实际上这个在这个地方悠哉悠哉散着步一般行走的男人,在众人的眼中已经是不逊于任何存在的洪水猛兽了。 除了衣衫有点凌乱,以及身上不可避免的带有一点擦伤,寒星身上居然没有任何较为严重的伤势,明明还在刚才以最凶猛最野蛮的方式将数十米高的树人给一击撂倒了。此时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在这里闲庭信步,在众人的意识中都是不可思议的事实。 同时同样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新的认知。那样的动作,那样的力道,仅仅借助一柄冷兵器,就能够做到这种夸张的程度,不仅让有头脑的武者们陷入思考之中。这些人之后肯定会将自己狠狠地操一顿并且变得更强吧,但是现在也有现在所要做的事情。 对这位“老师”一般的模范存在,自己现在也只有最大幅度地表达自己的尊敬了。 所以即便是在人物行动中,路过寒星的身旁所有队员都会不由自主地向他鞠躬行礼,表达自己的尊敬。随着寒雄前来的都是家族中精英的精英,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子,这样的一群人从心底深处对寒星表示了折服。 实际上单单是寒星那缠绕着周身的霸气就会让大多数人所折服,特殊时期当然寒星也没有太多的功夫去搭理这些事情。坦然地承受着众人尊敬的目光慢慢行进着,宛如被民众夹道欢送的孤高的王者一般。 寒星也并不是漫无目的地在这里到处游荡而已,踩着沉重的脚步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在常人的耳朵里面听起来别无二致的玩意,实际上确实是蕴藏了许许多多的讯息。这也是从大自然之中的动物那里所借鉴而来的,强大的索敌技能。一丝一毫的声音在寒星的耳中化作了丝丝缕缕的信息,经由大脑做出整合判断,许多事实已经渐渐浮上了水面。 譬如啄木鸟,通过叩击树干才能够听得到蛀蚀在树干深处的害虫的位置,战斗状态之中的寒星便是一直这样保持着凶猛捕食者一般的神经。 某一刻,他无声地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朝着自己前方散乱分布的队员们轻轻地挥了挥手,看那个姿势似乎是要拨出这一片的区域来。 大家并不明白他是要做些什么,因为方才那巨型的树人已经被击碎成了一块一块的状态,刚才还用靴子踩上去。除了不全都是硬邦邦而是带着些许柔软程度的树皮的触感,其身为生物所拥有的特征已经半点都不复存在了。简直是死的绝对透透的程度。 而原本那些树木化作的树人,只会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声音,并且攻击意识空前高涨。除了生擒几只用作日后的研究之外,竟然是没有半点信息的获取,只有将其悉数歼灭了。 毕竟他们前来此处并不是专门为了破坏的,除了亲眼所看见的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包括那能够将物体变成另一个次元的武器的火焰,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懂。 秘密的大门才刚刚踏进去去去一个脚趾头而已。 然而面对这样废墟一般的地表,想要从其中搜索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是难上加难。 诸位队员们哪里不知道寒星是什么意思,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手势而已,他们就像是迎面看见一枚导弹飞过来了一样慌忙避开。实际上如此比喻也无可厚非,寒星的打击比起炮弹的打击有高无低。精英队员们会如此失态也不是不能理解。 再一次的,亲眼看上去简直犹如神话一般的景象再次呈现在了眼前,让诸位队员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意味。 利剑出鞘,挥砍,整块地面就如同豆腐一般松软,顺着剑芒的延伸将整块地表俱都掀了开来。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厚度高达五米左右,以人类这样的躯干来说,就是昆虫之中的“大力士”蚂蚁来说,也不可能撼动跟自己体型相差如此巨大的物体。 这份坚实强悍的力量深深感染了望着寒星背影的队员们。二十年前率领人类大军进攻魔族的领导力不经意之间重新作用在了他们身上,并没有意识到团队士气的增长,只觉得此时不管何等强度的敌人,连同他们一起的话都有一拼之力了。 心中所想可以明显作用在自己身上,人体确实是个相当奇妙的存在。 于是在那地底下,众人首次看见了一个正常的生物----数个人类。一直面对的都是数量庞大的树人军团以及更大的树人,让一直都是对人作战的精英们颇有一些不适应的感觉。此时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老对手”,虽然警戒的意识又重新激起来,但毕竟都是轻车熟路的。迷糊之中不知道是谁居然发出了松一口气的声音。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再一次摧毁了他们的幻想,不管是人类也好是熟人也好,这片地方的生物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不久之后他们便会清楚地知晓。 那是穿着奇怪衣物的几个男人。正在沿着地底下的隧道行走,一副明显要趁机逃跑的样子,此时随着整个地表都被掀了起来,他们极为懵逼地愣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何时,坚硬卓绝的土地也会变成如此不靠谱的存在。就像盖着小盒子睡觉的仓鼠被人突然掀开了整个盖子,刺眼的阳光根本无从躲避。 也无法躲避。 他们披着一身暗红色的硕大斗篷,罩住了自己全身的轮廓,只有从脸上暴露出来的部分来看出这确实是一个人没错。饶是唯一可以看的到皮肤的脸部部分,也被涂上了许许多多的颜料一般的红色,显得分在狰狞恐怖。 仔细一看,那是被人为的用刀划出来,结出血疤的划痕。这样一看,邪教徒的成分简直是占了十足十。只有依靠面庞细微的轮廓才能够判断出敌手的男女性别而已。 然而讽刺的是,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如此邪恶宗教团体。比起这个来说还有更加恐怖,更加惨无人道的仪式准备,却没有真正的组织在意义上接近自己所信仰的东西。却是这种寒星在之前根本没有所闻的组织,却是在真正的意义上接近了只有在神话传说的存在。 大多数组织或是民间团体俱都统一信奉的存在:“神明”。 没有亲眼查阅那个资料的话,说出去连寒星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生活许久的世界居然会有如此逆天的存在,顿时就有一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 这像是一个大本营一样的存在,能够留下来守护这里的人员也绝对不会是庸才。只是短暂的一些失神后就迅速回复了自己的意识。当机立断,一个眼神就让自己的诸位部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四五个人立即朝着不同的方向散了开来纷向逃窜,反而是发号施令的人本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寒星冲了过来。 不至于昏庸绝对是相当英明的判断,地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当然再清楚不过,如此实力庞大的军队不是他们数个人就可以抗衡的,所以果断地选择了逃跑。逃跑的路途也是果断的选择了牺牲少数的方法,自己更是首当其冲地充当阻断最强力量的障碍。 他们在自身认识的基础上选择了最佳的方案,出于对于自身实力的不肯定,所以选择了如此残酷的方法。又是出于自身实力的肯定,妄图以区区两个人就想着阻挡霸气全开的寒星。 事实是检验猜想的最好办法。 他们的什么在刹那间燃起了凶狠炽烈的火焰,过于惊骇的视觉效果让队员们面对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怪物迟疑了那么一瞬间没有来得及扣下扳机。 既然是你自己送上嫩来可就怪不得我了。即便是这样闻所未闻的怪物笔直地朝着自己冲过来,寒星依然保持着丝毫不乱的冷静意识。 空中划过一道瞬间消失的光芒,朝着他笔直冲过来的两只瞬间就变成了两段。眼看着就是没有了半点生息了。 而在此时队员们也陡然回过了神来,将近一百只连发枪口的火力将区区四只怪物全部覆盖其中,交织成了一片闪光的屏障。 却没有半点作用。 弹头在还没有靠近对方的身体表面就被其皮肤所燃烧着的火焰的恐怖高温所融化,一瞬间化成了铁水然后蒸发在了空气之中。以至于其表面都带着一层铁色的屏障,仿佛蛋壳一般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那样的高温简直难以置信,瞬间能够融化铁质的弹头保护其所附身之人的安危。 同样是精英,比起寒拓所遭遇到的家伙可是强多了。 一只接一只的怪物火焰燃烧趋势越来越凶猛,逐渐将自己身体表面的皮肉俱都消融殆尽,形成了一只接一只的可怖骷髅。 那样的话普通的子弹可就更没有用了,但诸人却根本没有机会让自己的停下这样徒劳的攻击。 子弹攻击在其表面的后座力就像是用手掌推了他一下一般,让他每受一下都要向后面趔趄一下,这样就让他一直伫在原地根本无法前进。但若是停下来,大概对方就会义无反顾地扑上来吧。这样凶猛的野兽突入人群中如同野狼突入羊群中一样危险也让人束手无策。 却根本没有人会因此慌乱。 大家只是机械性地一下又一下地扣下自己的扳机,最大限度地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没有什么好慌的,因为还有那个人在啊。只要那个人没有倒下,就绝对没有到达任务失败的关头。 寒星如同鬼魅一般跟在怪物们的身后,一剑一个地,直接砍在了他们的神经肌肉上,一瞬间就切断了他们自由行动的可能性。手段准确精真,活像是一位已经执手术刀工作数十年的大夫,对人体的每一个器官全部都了然于胸。 并没有完全拿取他们的性命,是因为之后还要作为审讯的对象了。 连子弹都会融化的高温,圣剑砍上去根本就没有事情,反倒是像是重新粹洗了一般变得闪闪发光。 在众人眼中犹如怪物一样的喷火人,在寒星手中比起小鸡仔子差不了多少,实力之差可见一斑。 短短数秒钟战斗已经结束了。除了当场暴毙的两个,其他俱都化作了普通人的形态,带着一副眼中灼伤的外表躺在地上悲惨地嚎叫着。 “辛苦您了!”所有的队员俱都低头致敬,感谢寒星一路上的施手援救。 而他本人确实摆了摆手表示根本不用在意。 走过去用脚踢起了一个满地打滚的家伙,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不怎么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才好。 反倒是对方首先开口说了一句,让寒星的眉头因此深深皱了起来。 “愚蠢的人类!你以为你们找到了根源么?!吾之主上已经去往自己的目的地的了,他势必会达到终点!” “到时候,你们全部都要……” “这样啊,”寒星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既然自己都承认自己是非人类的怪物了,那也不用去遵守什么人权法了吧?” “之后会仔细审问你的,把你连自己拉过多少坨翔的记忆都要挖出来。”笑眯眯的寒星却是说出了相当恐怖的话。 恐怖得让下一刻就让敌人失去了再一次说的勇气。(。) 第214章 关于那天的轰轰烈烈的爱卿(五) 寒拓所居住的这座城市,在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地方耸立着一座相当高大的大厦,一般的持有者都会利用这些人流和信息交汇处的优势来为自己或许更多的利益。然而这座的持有人却不同,买下来却不是作为任何的商业或居住用途。 能够见到相当忙碌的人群在大厦的上下之间来回穿梭忙碌,却不是为了自己的生计所奔波的。 反而是为了别人的住食就寝而呕心沥血地行动。 这栋大厦是作为这个有如邪教组织所信奉的真正“神明”所特定包下来的“寝宫”。 “你说什么?基地被人捣了老窝?”在城市的一隅的某个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虽说组织里面大部分精英都跟随主上来到了这座城市里面,原先基地的驻防也不应该有这么脆弱才对吧?!” 说话的一位披着斗篷的男人显得十分的惊讶,难以想象那么强力的守卫居然会在一夕之间被人所击败。数以千计的树人以及怪兽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巨大怪兽,放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不用惧怕直可一战的存在。 在这栋建筑的最高层,不同于底下楼层俨然和普通人一般的装扮,最高的数层之中在窗户完全封闭的条件下,披着斗篷的人们在这里坦然地行走。无需言语就能明白,这是和寒星在诡异之地所遇见的“邪教组织”是一伙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方才说话的这位男人,环绕在诸多斗篷人之间,明显的是一位堪当领导人的角色。 “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吾之使徒们。”从房间之中的硕大铁球之间想起了一个清脆的男性嗓音。知情人都知晓房间中央的铁球足足是由数米厚的精铁配合独特的炼金技术锻造而成,理论上任何东西都无法从其中内传达到外界,区区声音更加不在话下。 几乎能够阻断世界上任何物事的炼金钢铁,更加是增至了数米厚的程度,就算一枚核弹在中间爆炸,除了会有震颤的感觉之外,也无法对铁球之外的人造成任何的伤害。如此程度,还是阻挡不了被禁锢在其中的男性所发出来的声音。 何止是没有阻挡成功,这声音简直是直接敲击在了所听者的大脑皮层处,音调平静却清晰明辨。男人所在之处处处都透露着科学无法解释的“神迹”,这也是信众们毫无怀疑的最有力证据。 男子只要想从这里突破出去简直轻而易举,这根本不能起到半点阻挡他的作用。完全是自愿的,因为自身的灵压会不受自己的意识所支配一刻不停地溢出来,那样的话,何止是整座大厦的手下的工作无法进行,整座城市都会发生不可思议的现象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吾之使徒们。”他说道,“既然连我都存在于此,还有什么别的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生物能够完全否定他们的存在呢?凶暴绝伦的,不可思议的,这个世界上也有这么些形形色色的生物存在啊。能够瞬杀吾留下看家的小宠物也并非不可能。” 将那高大数十米的巨型树人,强大到甚至可以改变地貌的它称之为“小宠物”的孤高神灵,其强悍程度可见一斑。 男子的声音在这栋建筑物之中来回荡漾,凡是听到了的信徒俱都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这股直接作用在大脑皮层的声音是之前以任何方式都没有听取过的,甚至有为数不少的人为自己第一次聆听所谓的“圣音”而痛哭流涕。 “不过……不管他们到底有多少种类,又有多少未曾见过的怪物。”男子相当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桀骜不驯的微笑,“但身为神的吾来说,没有能胜过我的存在!” ~~~ 从那个时候开始,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了啊。那时还是春天,此时已经到了夏季开始,整整六十天的时间。 “我们还会见面的!”这个约定言犹在耳,却直到今天才真真切切地兑现了,寒拓不可避免地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抱歉……” “阿拓你不必道歉哦,能够重拾约定已经让我很开心了。”保持着灿烂的微笑小黑对他说道,经过六十天孤独岁月的日子洗礼的笑容看上去总是那样让人感到无比的心痛。 对于自己亲近之人才会使用“阿拓”这个名号来称呼自己,对于女孩这样突如其来的,从“寒拓先生”改为“阿拓”,他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反而是为了彼此的关系确实拉近了一步而感到分外高兴。 籍着能够重新看得到对方的契机,给予对方“作为真实存在的人”而言所能够体会到的幸福感,是现在的自己所必须承担的使命了。那么这个原本无聊的暑假,光是想一想这样的计划,就会又重新变得无比充实起来。 而在寒拓径自想着事情的时候,小黑停顿了一下,弯下了好看的眉毛,露出了狐狸一样颇为狡黠的目光说道:“那么阿拓,现在去你家的话……会不方便么?” “啊?”寒拓发出了莫名其妙的声音,一时间还没有从脑回路里面反应过来少女所诉说的话语。 仿佛也是意识到了自己所说的东西是多么地令人害臊,小黑犹自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但是少女的坚定意志让她把自己该说的话终究是鼓足了勇气继续吐露了出来:“那个……一路跑过来流了不少的汗呐,所以想要借用一下你家的浴室……不行么?” 她特意用一种我见犹怜的语气问道,素来心软的寒拓又如何会拒绝呢? “可以……” 这样,属于男孩女孩的暑假从现在开始正式揭开了序幕。 这是寒拓有史以来过得最为诡异特殊的暑假。与女孩共度的人生之中作为男孩来说幸福充实的时光,也是这段时光造就了寒拓生命之中的第一段恋爱历程。 以及事后恍然突觉不久之后就是高中开学之日,仿佛一整段的时间都被无形的怪兽给吞噬掉的摸不着头脑的恍惚之感。(。) 第215章 那是告白的序章(一) 总前所述,现在小黑正在寒拓家的浴室之中。 简直如同计划好了一样,青梅竹马一家都外出旅行,自己父母也在这一个时间段去了过两人的蜜月----至少寒拓此时还是这么想的----左邻右舍在大白天的日子不不会无故闲在家里,所以并没有目击到少年少女的一并出入。 感觉像是偷偷摸摸地从外面捡了小猫一样。瘫坐在自家沙发上的寒拓如此心想。 稍微不对劲,突然之间寒拓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小黑从进了家门之后像是在自家家中一样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浴室的方向,完全不需要自己给她指路呢。 因为只见过两次的美丽少女正在自家的浴室洗浴,她的华丽黑裙也在自家的洗衣机里面翻滚,颇为紧张的童贞小处男寒拓也不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就是这么一回事。沐浴在热水之中的少女无声喃喃。这个家是自己所最为熟悉的一个地方没错。 广域的力量场所带给他人的作用并不是单纯的“看不见”,而更像是“抹消记忆”一般的存在。寒拓那个时候是将一段长长的记忆从开始储存之后才被一次性地取消掉,而其他的普通人则是从看见她的第一个瞬间就启动了这个指令,营造成了一种似乎感觉是“看不见她”的结果。 这个事实更加残酷啊,这意味着无论他做什么东西都无法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力,包括寒拓在内的所有人。 然而这个力量的作用效果却不是绝对的。 那日分别鬼使神差跟着寒拓走进了家门,被他的母亲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但是这位同样漂亮到难以置信的女性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走她,而是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好好地坐下来和她谈论了一阵子。原本以为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玛丽莎却十分爽快地留她住在这里了。那一刻她甚至激动地都快要哭出来了。 原本寒星也是没能够给发现她的踪迹的,倒是经过玛丽莎的提醒以不知道什么方式破除了这样的障碍,变得能够清楚地看见她了。 果然这是个相当特殊的家庭啊。寒拓之前能够看得见她也是两人的遗传关系吧。这样一想的话,小黑情不自禁地就向两人道谢起来,谢谢两人强大基因的缘故,自己才能够有如此一段完美的邂逅。 彬彬有礼的样子无疑是赢得了夫妻二人的绝大的好感,小黑在这里住下来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对于已经“流浪”了许久时日的少女来说,这是一个之前都不敢奢望的恩惠,自己的容身之处以及能够看见自己并与之交流的人俱都重新得到了,这无疑是相当幸福的时光,从生命开始就没有体验过的极致的幸福。 就这样,在寒拓所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在父母俱都默许的情况之下,少年少女的同居时光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展开了。 寒拓根本不清楚,当然也无所谓什么耳热心跳。 饶是如此,小黑本身所应该感受到的孤独感根本没有半点减少。每日的每日,纵然有着玛丽莎和寒星的正常谈话,玛丽莎甚至是握着她的手彻夜长谈了整整一个夜晚,无上的包容力让她将自己经受的苦难俱都倾吐出来,实在是很棒的体验。 然而胸口的空洞感却比起之前孑然一身的时候更为强烈了。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而就在自己细细地研究一番之后事实陡然之间豁然开朗了。 寒拓还是不能够看见她,即便是在玛丽莎出言提醒的情况之下,经过一个短暂时间的惊讶之后,寒拓便会如往前一样将所有的事情遗忘掉。 玛丽莎是因为魔力的缘故,魔力是另外一种程度上面的本源力量,所以“神”的力场对其毫无作用。而寒星则是以自身超出规格的强大实力,用腕力硬生生地将所谓的枷锁给捏断了,自然也不会受其束缚。 寒拓则是还早,之前能够抵抗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已经堪称是奇迹。唯有他是一直处在遗忘她的状态,这样的事实让她揪心。 安东尼曾在他的书《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中写到过: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那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还是会觉得孤独吧。 是啊……自己,比起之前独自一人反而是更加孤独了。少女在蒸汽缭绕的浴室之中发出了桃红色的吐息,许久之间思考之后得出来的答案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自己的身体浑身发热,从胸口处涌起一种让人窒息的痛楚。 那绝对是因为,自己…… 浴室的玻璃门打开,寒拓几乎是本能就从那边看了过去。 实际上小黑根本是不需要洗澡的,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更像是某种由某个能量的集合体再获得了肉身。拥有一般人类的所拥有的身体机能,却不必承担普通的人类为维持生命所需要的吃喝等等的行为。 更像是需要进行某种仪式一般,少女特意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来将自己的容貌外表提高到一个巅峰的层次。就跟女孩约会之前的精心准备一样理所当然。 有依旧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其白皙的脖颈上,因为热水所熨烫的粉红色皮肤有种颇为**的感觉。黑色的精灵再退去全黑的礼裙之后更增添一副平易近人的温柔感觉。 寒拓准备的换洗衣物是母亲的,但是因为母亲大幅度低于年龄的绝美容貌,当然不会是大妈一样土里土气的衣服,更接近少女往年轻的少妇这个年龄段所有,穿在正值青春年纪的小黑反而挺搭配的感觉。 寒拓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看呆了,所以慌忙地偏过了自己的头。 这一切被此时精神崩到了极致的少女察觉到,在暗地里悄悄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话说你真是大胆呐,居然胆敢到才刚刚见面两次的男性家中来洗浴啊。”心机什么的还没有的纯洁寒拓无心之中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他还不清楚少女实际已经在这里居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并不是没有关系呐,是因为这里是阿拓的家我才会进来的,我并不是轻浮的女孩!”小黑颇为焦急地大声说道。 然后她紧紧地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顿了一会才坚定地将酝酿许久的话语说出了口。 “我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原因。” “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才加倍感觉到攥紧心胸,难以呼吸的疼痛感。因为喜欢,才会在有所陪伴的情况之下,依旧会有庞然的孤独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第216章 那是阴谋的序章(二) 寒拓在与喷火人的战斗途中,确实是受过颇为严重的伤,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大碍。 少女用其不可思议的力量瞬间就治好了寒拓的伤口。【沉默的君王】的剥夺与赋予,将在寒拓身上经历的时间尽数剥夺,使之回到了之前还未受伤的完整模样。 这同样是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神奇力量,寒拓虽然也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惊奇,但是上午的事情同样刷新了他的三观,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也还有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倒是让他为接受这样的事实打下了坚固的心理基础了。 她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寒拓比起谁都更加清楚,从一开始察觉到旁人都对少女的踪迹没有感觉,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但是这又如何呢?至少现在还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位害怕孤独寂寞的,如小动物一般可怜可爱的女孩,并且还鼓足了勇气去勇敢地追逐自己所希翼的东西。这份坚持这份执着,作为一个精彩的生命而言没有让任何人看轻的道理。 自己看待她当然也没有为之扭曲价值观的意思。 所以对于她认真的告白自已也应该有认真的回应才是。 “唔……我们明明才见面两次而已。”寒拓带着疑惑而害羞的表情说道,第一次被人所告白大概会成为一辈子都会时不时地想起来的酸甜回忆吧。 而少年所不知道的事实却是,小黑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这个家中和寒拓见过了。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自己所有的生活细节俱都毫无遗漏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所以才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是个多么优秀的少年人,才会如此义无反顾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情。这份悸动无从抑制也无法抑制,从少女胸口处涌出的这原始的痛楚,是小小年纪的小黑所没有办法能够忍受住的。 “是因为寒拓我才会这么讲的啊,不是谁都可以的哦。”小黑摆出了一副颇为气恼的表情,让寒拓一瞬间哑口无言。 “那么……回应呢?” “唉?”寒拓露出了一副难得糊涂的表情。虽然作为男生的容颜难得来说再清秀不过,遇到真正的女生告白还是像发现一片新大陆一样让人手足无措。因为普通的同学都认为自己是高岭之花,以及单柔在一旁的“严加防守”,明明大受欢迎的寒拓却遭受这样的待遇骑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说……是不是接受我的说?男……男女朋友什么的……”如此害臊的事情小黑已经尽自己的全力以十分大的声道去说了。小黑本身都觉得自己似乎是灌注了不得了的勇气,甚至比起生命历程之前所有事情所付出的勇气都要来得多。若是要让她再来一次的话大概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吧。 所以他不知道关于这种事情的应对方法啊,以至于作为男子汉来说发出了很丢脸的疑惑声。不过不久之后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了。 爱情都是自私的。单柔也好,小黑也好,一旦喜欢上都会巴不得将寒拓据为己有。对于经受现代思想熏陶的女孩们来说,后宫模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有这样的存在,那也不会是爱情。 这种问题的提出的当然无可厚非。 然而寒拓想了想,发觉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啊。大概也是存了一点别的心思,之后的事情自己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毕竟自己完全消失记忆的事态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也是让寒拓最为担心不过的事情。 存着一点让自己还记得住少女的时间之内,尽自己所能让少女感觉到幸福,如此的想法很大一部分占据了寒拓的脑海,促使他将小黑的话头答应下来。 防范了许久的肥肉却在自己没好好看着的这段时间内被别的狼给叼走了,若是让单柔知道的话估计会愤怒到跪地抓狂吧。 于是在并没有发觉到暗地之中,小黑背过手去将自己的手心都要紧紧地攥出汗水的力道,以颇为郑重其事的语气说道。 “可以啊……恋人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的说……”寒拓支支吾吾地说,作为一个男性而言确实没有了比起这个更为幸福的事情。幸福来得太快以至于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得到了肯定,然而胸口的躁动却根本没有半点平息,反而是有点越来越迅速的趋势。 告白得到了回应,光此一点,已经超越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女性而获得了幸福。 表面上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嘴唇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心中的心绪已经犹如开始了派对宴会一般欢欣鼓舞。无人能够想象此时少女的心中是如何的高兴,就算拿全世界的珍宝用来换取这一时刻铁定也不会被答应的吧。 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幸福的瞬间,真要做出比较的话,唯有六十天前的那初次相遇,心爱的男孩所赠送给自己的蛋糕给予了自己一生都难忘的味道。唯有那天的记忆能够和此刻自己所承受的感动相互媲美。 都是自己这一生都难以取代的重要记忆。 但是这种幸福只能持续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自己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人是要活在当下啊,虽是这么说,无法展望未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命运就像是最为沉重的枷锁紧紧地缚在自己的身上无法挣脱,自己会拼尽全力让这样的命运尽头来的缓慢一些,但是到最后残酷的事实依旧无从逃避。 这是作为人类之身而来的自己最大的任性,以强硬的态度促成了自己的因缘,因此能够在这最后的时间内给予自己最后一点的幸福。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样看起来,确实是相当自私的行为啊。不过,这样的行为大概可以为人所原谅吧。 自己会杳无踪迹地在世界上消失掉。而最后的最后,寒拓也会忘记自己的存在。 这都是命运。无法逃离,也不能逃离。 ~~~ 而此时此刻,禁锢在大厦顶层房间中央大铁球内的男子轻轻地笑出了声来。 追踪许久的目标,到底是露出了破绽。这突如其来的喜讯饶是他修养多年的心性,此刻还是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音。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在现在露出了破绽,但这根本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就像狮子在狩猎的途中发现素来懂得隐蔽的猎物不知为何暴露在阳光之下,显然是十分反常的事情,但是可想而知狮子它是绝对不会去在乎这种事情的。 或许有什么阴谋,又或许有什么隐情。但是猎物所能够创造出来的陷进狮子它同样也不会放在眼中,猎物为何如此它根本不甚关心。就结果而言,只是对方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而已,严重到需要用生命的代价才能够平息。 花费了长久的时间,却只是单单地把目标追踪带了这一个巨型的城市里面。相对于全世界来说确实是缩小了很大的范围,那也只不过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就算把寻找一根遗落的绣花针的目的从广阔的太平洋转移到同样辽阔的中国的南海,寻找的难度也根本不会减少一星半点。看着城市之中涌动的人群,想要寻找单单一个人简直就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 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户籍证明,连容貌性别身高也是无从得知,况且作为普通人就连身影都无法看得见,想要从中寻找的难度一想而知就知道有多大。 事到如今,唯一知晓的信息只有名字而已。但是对方同样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不对人说出口的话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卵用的。 这样狡猾的猎物却在此时毫无顾忌地放出了自己的气息。虽然同样是若不可闻的程度,但确实是一条难得可贵的线索了。 因为并不是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来寻找,自己的信徒可是足足达到十数万人的数量啊。找出它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理论上所谓“神”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但实际上他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事实简单明了,用论证法就可以得出答案。 他并不是完整的“神”,可以说是残次品。有些事情可以轻松预见,同样也有些事情就算自己用尽全力也没有半点作用。 但他并不是作为修真者一步又一步地踏上顶峰的。如此一步一步踩上来修行者们并不知道世间有小黑这样的存在,也因此无法真正修炼成神明。而自己正是知晓如此,才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它。 却没有想到它已经变成了“可以走动”的存在,寻找的历程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同那些家伙的战斗……让自己丢失了神格,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红发红眉的男子坐在铁球之中喃喃自语,全身火红,就连瞳孔都是灼烧烈火一样的红色,光是静静坐在铁球里面,就让空间内的温度提升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并不是太过于封闭而造成的闷热,纯粹是因为男子无意识的释放灵压所造成的。堪比太阳表面的超高温度,若不是铁球作为屏障在前面阻挡的话,大概他现身的一瞬间就会让整座大厦都烧成灰烬吧。 这样的温度,他能够泰然自若地处于其中,也是拜他身为神明原本的“职能”所赐。 “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这样的岁月可真是难熬啊……所以说这样残次品的躯体……力量和精神力都足足下降了一个档次啊……”男子狠狠地说道,一拳擂在了铁球的铁壁上,明明是不经意的轻轻一击,却让足有数米厚度的强力炼金金属产生了一个明显的凹痕。 巨大的响声让虔诚的信徒们俱都诚惶诚恐地跪拜在地,而男子根本就不理会他们。 正因为满怀着仇恨,所以这样的岁月才变得分外地难熬。 “回去的话,一定要把他们……!”如火一般的男人诉说着如火一般的恨意,用如火一般的语言恶狠狠地说出了口来,“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掉!” 随后他发出了全员召集的信号,从这个铁球之中弥散开来向着整座大厦的方向传播开来。听闻到的信徒们俱都一愣,然后猛地离开了自己的岗位一窝蜂的涌向最高层的地方。唯恐自己迟了一步而无法聆听传说之中的“神谕”。 召集信徒们的途中,一个完整的搜索计划已经在他的心中完整成型。没有出什么奇策,只不过是稳扎稳打的计划而已。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漏洞可言,若是猎物一旦落入网中,那就绝对没有了能够逃脱的可能性。 而在他的口中所诉说的“自己的敌人”。 神明的敌人也只有同样阶位或者更高阶位的神明了。 男子正是操纵火的神明:祝融。而信徒们所能够使用的力量也是由他所赐给他们的,正因为这份力量的不完整,才让他们看上去就是一匹怪物,同样也会给他们的身体造成永久性的损害,但确实是能够获得渴望之中的力量。 祝融是不在意这些的,也将它们悉数都诉说给了信徒们,但即便如此却还要在追求力量的路途上一往无前的话,自己也不会再去约束管教而已。 神之眼中,凡人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只不过当初需要一些人来作为自己的手下行事方便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已经发展成了如此巨大的规模。但这也正好,许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可以凭借庞大的人体基数堆积上去。而自己所给予他们的,不过是“与恶魔交易的钥匙”而已。却还是有许多人为了所谓的力量,义无反顾地和“恶魔”进行了交易。 劣根性,强大的力量一旦很多人有所触及,就会像是吸食了粉末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而今天祝融的心情出其的好,所以不再吝啬地想给他们更多与“恶魔”交易的手段,以及一部分的骨干成员“真正的力量”。 这都是为了将它从这座庞大的城市之中搜出来。 他已经颇为迫不及待了。(。) 第217章 那是爆发的序章(三) 一气之下似乎是说出了不该说的东西,被寒星一伙人抓住的组织成员在不久之后才陡然之间反应了过来。 “霍拉~怎么了?怎么不接着说啊,我还想知道更多的东西来着。”寒星颇为噬虐地用自己的脚后跟抵着对方的嘴巴,督促他继续将之前的话题说下去。既然对方也不把自己当成人类的话,寒星自己也没有必要对其使用人权法什么的了。 方才变成了浑身燃着火焰的怪物,并且凶猛地袭向人类的动作,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谓给予敌人的仁慈就是给予自己的残忍,再对对方施予同情心是作为铁血的战士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的。 然而对方就是闭口不言,即便寒星用脚尖侮辱性地踢踹着他的脸颊,也是一幅打死不愿意松口的样子。 据可以推断的信息来看,那只巨型的树人并不是这里的最终boss,看上去虽然魁梧高大,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寒星虽然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信,但也还没有到达盲目自信以至于骄傲自大的地步。 料想之中或许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对,倒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不过自己手下一合之将。 若是这巨型树人也不过是对方的一只“看门犬”的话,事实的发展方向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而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便是,他口中所说的“主上”究竟是是指什么,以及它不在这里的话,那又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短短时间之内自家家族的队员们已经把这方圆树里的面积里里外外地搜查了一边,饶是动作精准迅速,没有发现的东西还是没有发现。像是就近发生了物资大转移的一样,任何可用的信息都没有留下来。 成为使徒之前,这些人也是再社会上经受了各种各样的技能磨练。有来自基层社会的人员,理所当然也有高智商的人群。这种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反猎物行为由一部分特殊人群来完成简直得心应手。 这样下来,仅仅得到的战利品不过是几只奇怪的树人,在寒星掩护之下击落的“加强版”飞机和这些明显得知情报却缄默不语的奇怪教徒了。何等奇怪诡异的物事,真要说起来和损失的几架轰炸机来说难以说起谁多谁少。 寒雄重重的脚步踏在地上,与之而来的是事他同样雄浑厚重的声音:“不说也无妨。似乎你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呐。” “不管说不说,你们都已经尽入我手。那就意味着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你脑子里面能够想起来的东西已经全部都属于我了。”寒雄用浑重的口气说着相当让人感觉森冷的话语,“做好接受残酷审问的准备了么?” 一席话将他们吓得牙齿打颤,却依旧不知道他们在自己的心中抱有着何种的幻想,至少在现在的内心还不至于崩溃到最后的地步。 寒雄是知道的,他们依然心存侥幸期盼着会有自己的同伴来救助自己,所以到现在为止也不肯把所知道的情报透露出来,仅此而已。 不过没有关系,时间将会是最好的答案。只要对方陷入了自己的严密监视之下,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也休想将将他们救出来。所迎接他们的,唯有看不见底的深邃的绝望而已。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不知为何,寒星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自己费尽心力保护的东西被危险的敌人给钻了空子,已经陷入了朝不保夕危机了。 拓仔……作为父亲的他在无意识之中念出了自己的孩子的名字。这么多年来,无论是陷入什么样的危局,亦或是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胜利,这个名字都会犹如温泉的暖流一样滋润自己的内心,让他在铁血的世界感受到难以一见的温暖。 作为一个男人而言,那正是自己的家人,可以毫无道理地给予他无限的向上攀登的力量。宛如游戏的bug一样的存在。 却一反如常,寒拓的名字伴随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感觉侵入了自己的内心。让寒星本能地感觉大事不妙,却说不清楚哪一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在人类的世界之中,城市足以说是最为安全的地方。既不是沙漠戈壁滩,也不是混乱战区,和平国家的大型城市无疑是作为一个人最好的庇护所了。 事实上寒星也是这样做的。他将寒拓留在了家中,避免他参加此时这么危险的行动,是他这位别扭的父亲所给予儿子的最大保护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猜想确实是在哪个环节发生了致命的错误。 没能够得到有用的信息,寒星的内心已经耗尽了自己耐性。自己是为了给自己的老婆寻找回家的“魔力”才来到此处,现在不仅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得到,还给自己带来了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 方才那诡异的,能够将武器和身体俱都进阶的“火焰”或许是一种未能发现的力量,拥有能够提纯成魔力的可能性也说不定。 然而这股火焰从胜利奠定的时候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自己也没有因此能够取得到一星半点。 那么问题就出在他们口口声声诉说的那位“主上”身上了。明显看得出这些人之前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而已,现代人的社会之中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超能力者到处乱跑的,唯一可以猜测的力量来源就是这位“主上”了。 自己一直追寻着的魔力或许也在他的身上也说不定。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知道他在哪里才对! 清晰的“蹭”的一声,寒星的宝剑已经出鞘了。以锋利的剑尖直抵着黑袍人的额头,危险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看着这柄宝剑的出鞘,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把自己的心脏揪了一下。看上去是旧时代的冷兵器,但是实际威力亲眼目睹过的人都会清楚,就算是许许多多的热兵器的整合,恐怕威力也不会比得上其一挥之力吧。 一瞬间黑袍人都有一种自己的头颅已经被刺穿了的错觉。喘着粗气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自己的整身衣袍了。圣剑的威势犀利如光,未曾实质挥动,就已经对被威胁之人造成了精神性的打击效果。 之前深深藏在地底下所以未曾发现过。不知道寒星是如何挥动着这柄圣剑砍杀了巨型的树人的----虽然此时也能够想象地出来----尤其是没有看见寒星即便是剑锋划过了友军的身体,却依旧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的事实。 圣剑的技能之一,时空选择。 这是最重要的,在目标之外的物体根本就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哪怕是寒星用尽全力刺下去也依旧是毫发无损的状态。显然对方是不知道这个事情,所以也就白白地接受自己心理精神上的重大考验了。 所以明知道事实的队员没有一个人出手去阻止,如此放任自由的态度反而是让黑袍人径自方寸大乱。 “你疯了么?!就算你在这里杀掉我,你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有用的信息啊?!”黑袍人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事实正是如此,有用的****来源之处只有区区四个而已,可以说是用一个少一个了。出于冲动斩杀在此的方式的确不怎么可取,好不如绑回去一点一点地从他口中压榨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然而寒星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了什么时间,所以倒想用死亡的威胁让对方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次性地吐露出来才好。 “能够说出来的话当然会放你一命。”寒星的眼眸之中完全没有一丝的温度,带着冷酷绝伦的表情平静说道:“我很好奇的是,你们口口声声崇拜的‘主上’本人究竟在何处?” 然而对方犹豫了。即便是剑锋直接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他依然还是保有着某种侥幸的心理。就赌在了寒星绝对不敢刺下去,赌在了寒星无法轻易放弃一个可靠的消息来源。毕竟是那样对着某物颇为渴求的样子,只有察觉过后才能明白,某些人对于“力量”的所谓疯狂病态的追逐,甚至说只要能够得到力量,其他的一切都已经无所谓的态度了。 震颤之下蠕了蠕自己的嘴唇,最后还是咬紧了牙关,一副什么都不打算说出来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条汉子。 不过认了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终会会有或多或少地犹豫,更何况这原本就不是重要到需要他拿生命来换取的情报罢了。 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寒星听闻此话,只是经过了短短一段时间的蓄力,手中的圣剑就已经朝着对方的额头猛然地刺出去了。 眼睛可以说是一个人的心灵的窗户。黑袍人抬起头来,毫无迷茫的眼神就映照在自己的眼中。寒星是绝对认真的,他是认真地想要刺下去----这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的,没有经过任何的掩饰的气息。 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黑袍人的心防就已经俱都崩溃,心中的恐惧感如同火山一样猛烈喷发出来。压抑许久想要说出口的东西在此刻终于从肚子里面挤了出来,吐出了自己的口腔。 虽然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但是想要说的东西却还是随着大声呼喊的力道一字不漏地吐露出来了。 针对寒星“你的所谓‘主上’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字不漏的听的清清楚楚。 黑袍人所说出口的是一个城市的名字。一个寒星和玛丽莎都再熟悉不过了的城市的名字。 寒星当即就愣在了原地。再强悍的男人得知自己的家人正在遭受危险的时候大概也都会是这样的表情吧,这并不是单指某一位特殊的人,而是指代全世界有责任感的父亲都是如此的行为动作。 “你说什么……”带着恍惚的表情寒星喃喃地说道,实际上他确实听的十分的清楚,再小的声音也瞒不过他已经超出了常人范围的超人一般的听力,饶是如此,寒星依然是再一次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单独的一句话,“你说什么……” 对方已经不再继续回答他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插在自己额头上的这柄剑的重量----虽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实际性的伤害,但显然此时的他还没有发现这个事实----误以为自己的头颅已经被贯穿的他痛哭流涕,满地打滚完全丢失了一个作为成年人的矜持。 心理的预期不可思议地给了他由精神带给他的痛楚,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发现这个事实。 而寒星本身也在没有经历去管这个家伙的事情了。心中的不安感完全在胸口处爆炸开来,前一刻有一个声音正在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自己的预想不要成真,没想到噩梦终于还是如预期一般来临无误。 黑袍人所说的,不正是自己的家所在的那个城市么? 他径自沉默着,沉默着,仿佛一头隐蔽地卧在草丛之中,下一刻就要发出愤怒的咆哮扑向猎物一般的狮子。深沉的沉默之下蕴藏着如同火山一般炽烈的愤怒,若不是妻子玛丽莎搭在自己肩膀上面给予自己些微的冷静,恐怕他都要为这股愤怒的火焰所吞噬。 来之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所以他清楚地很。那是一位大概自己用尽全力都不一定能够战胜的对手,但若是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就算打不赢逃跑也就逃跑。 但真的要搭上自己的家人,再给他一倍的信心他也绝对不会去尝试。 “你这家伙……”寒雄一步上前揪起了依旧在满地打滚的黑袍人的衣领子,把他拎到了半空之中使劲地摇晃,“你们这些家伙,是要把我可爱的孙子怎么了!这真要出个三长两短,绝对饶不了你们!” 相对于寒雄把自己的愤怒用实际性的动作表露出来,寒星只是阴沉着脸即刻采取了行动。 “要回去。”他这样说道。 “马上回去!”仿佛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他再一次说道。 然而来得及么?! 他不知道。 同一时间,位于城市之中的祝融捏爆了自己手中的一股能量团。 于是微红色的灵力以他的拳头为中心扩散开来,完全不顾大铁球的阻碍,慢慢扩大,慢慢扩大。随着范围的增加颜色也在逐渐变谈,最后变成了以肉眼无法辨别的极致淡色,慢慢扩散开来,不一会儿灵力后就把整个城市俱都笼罩在其中。 “好了。”祝融的脸上现出了一张残虐的笑脸,“吾之狩猎场已经准备完毕!”(。) 第218章 那是巧合的序章(四) “走吧!”小黑以光辉灿烂的笑容说道。 “走吧……走去哪儿啊?”寒拓偏着头一副相当疑惑的表情。 “去约会呐。”小黑依旧不改自己兴奋的面容,眼弯弯都眯成了一副月牙儿的形状,“既然都变成男女朋友的话,约定约会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寒拓这才反应过来,不仅为自己迟钝所感到懊丧。虽然那是自己随便选出来的一副却也是意外的合身,而且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女孩在洗浴出来之前已经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了,简直跟母亲和父亲约好了去逛街的氛围如出一辙。 女为悦己者容。少女这番酸甜的心意寒拓当然没有为此拒绝的道理,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有着许许多多的问题了。 “嗯,很期待哦!”寒拓弥漫着笑脸一口答应下来,实际上内心已经犹如打翻了胆汁水一样苦涩无比。 常人是看不见女孩的,那就是说明在别人的眼中自己的约会对象就是一个子虚乌有的透明人而已。对着空气笑,对着空气说话,光是想一想就是一种难以接受的羞耻行为。 当然寒拓本身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关系就退缩!哪怕真的是个羞耻的行为,面对少女的真心自己也唯有硬着头皮冲上前去了不是么?!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以后想来,或许寒拓的勇者资质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就被培养出来了吧。 即便面对如此糟糕的困境,寒拓也只鞥够一边准备诸多的事宜,一边在内心咆哮着为自己打气而已了。 然而事与愿违。等刚刚踏出家门的那一刹那,大街上方圆百米之内的雄性目光俱都被吸引过来了----为了小黑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几乎是反射性地感觉到了这边。强烈的视线都让小黑浑身一颤,一把拉过寒拓就战战兢兢躲在他的身后了。第一次把身形暴露在普通的世界中果然还是让她颇为不适应。 “唉?为什么?!”寒拓偏着头表示着自己的疑惑不解。 “谁知道呢?”小黑则是颇为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以躲在寒拓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肩膀的姿势,“大概是从阿拓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意义,所以大家都能够看得见我了吧。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守护什么,为了什么而生活下去,这样的生命才更有意义不是么?” “因为我是这样的喜欢阿拓,才会把自己地整个生命都给照亮啦。” 背后的女孩以相当平静微带着娇羞的神情说出了这番话来,一时间绽放的闪光让寒拓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恋爱之中的人都是傻瓜,被如此浓烈的感情爱着的男孩智商大概也会极速下降吧。这种名为恋爱的病毒无法预防也无人预防,只有任由其在恩恩爱爱的情侣之中肆意生长。 因为太傻也把寒拓给传染了,所以无法再去深究其中那满满都是违和感的更深层的原因。 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里面,什么由“爱所引发的奇迹”这种东西,当然是没有道理会存在的。这点小黑再清楚不过了。 那样白送一样的温柔根本就不存在,自己的命运只有靠自己才可以把握。 奇迹的黑色女孩并不是人类,而是由一株生长了将近万年的时间才堪堪完成成熟期的天材地宝。在无人发现的深山老林之中完成了作为植株的生命历程,而后便化作了人形的“妖精”。 作为人形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固步自封的长久植株时间并没有给她带来半点的人生经验。从刚开始能够行走算起,作为人形经过的时间刚好便是她表面容貌所能看出来的时间,还只是一位少女而已。因为自身的属性作用,路过的城市大多数人也没能用肉眼发现她的存在。 即便是还没有积累许多人生经验的她,从一开始就被某个存在给盯上了。 在远古的时期,修真所成仙之人在修炼的最后阶段都要服下这一位药材,并不是作为力量的补充,纯粹是一把进入新世界的钥匙而已。对修炼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没有却根本没有成仙的可能性。 不知道是否巧合,被遗落的一株在远离所有的生物的视线悄然生长起来,却在她获得了人类能够自由行动身体之后就立马被所谓的“即成神者”给盯上了,才会因此陷入 或许她之前保存着一种“要是没从那里出来的话就好了”这样的念头,时至今日当然不再保留了。 就算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若自己获得身体的宿命就是为了遇见自己心爱的男孩的话,那么所有的这些苦难都只变成了无所谓的事情了。 小黑深深地吸了数口气,平复了自己因为暴露在广大的视野之下所不安的心情。重新装饰上了一副迷人的笑容,扣住寒拓的手掌催促着他快些前进。 “既然是约会的话……那么我们要先去哪里才好呢?”反过来征询寒拓的意见,毕竟自己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自己的男孩陪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为重要的。 自己任性一次也没有关系吧。最后的最后能够带着幸福的记忆离去,哪怕只有这么短短数天的话,自己长久的人生也就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为了能够作为一位真正的女孩儿陪在寒拓的身边,她是用自己的元力为自己塑造了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身体,真的作为寒拓的“女朋友”来度过这一段时间。 毕竟也有作为恋人来说不得不做的事情。一直让寒拓被别人当作是神经病的话她也过意不去----虽说这个死脑筋是什么也不会说的,只会把所有的责任和重负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去游乐园吧……毕竟说起约会什么的,那里可是王道啊。” “好哇。”小黑带着没有一点儿瑕疵的笑容说道,明明自己背负着不得了的沉重事实,却丝毫没有半点表露出来。 而她还不知道的事实就是,虽然自己已经拥有了实质性的身体,寒拓所承受的压力却根本没有半点减少。因为容貌太过于出众,而且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挽着寒拓走路的样子,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寒拓已经变成了所有的男人所仇视的对象。 眼神若是有实质性的杀伤效果的话,寒拓的身体已经被戳了许许多多个洞口了吧。众人所带来的视线压迫感无疑是十分恐怖的,给寒拓逼的冷汗都给淌出来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压迫感毫不减少但是本质是并决不相同的。就像是稚嫩的幼儿用力拉扯着爸爸的头发,虽然男人疼的呲牙咧嘴的,但也不可能对其生出任何的厌恶的感觉吧。 这是甜蜜的痛楚,就算遭受再多也心甘情愿。 于是就这样喧喧闹闹的,新成为一对恋人的少年少女朝着市中心最为繁华的游乐园所进发。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饶是欢天喜地的两人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色所感叹。 设施倒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和寒拓之前在电视上面看到的信息如出一辙。就是有点太过于繁华了,人山人海的景象一时间让两人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七月的艳阳悬浮在天空上也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活力,在诸多中小学生都放假的暑假期间,或许跑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寒拓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中华人民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也太能生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啊,阿拓!”小黑猛地一撸自己黑水晶瀑布一般的长直发,有莹莹的汗水如同珍珠散落一般从上面滑下来。少女用利落的动作将自己的长发扎成了一束马尾巴,露出了自己雪白的脖颈,绽放出了飒爽的笑容。 母亲玛丽莎偏女孩系的身着在此刻绽放了最为耀眼的光彩,活脱脱的一副青春的少女形象,相比魔幻系的黑衣黑裙,此时小黑的形象更为接近现实之中食人间烟火的活泼女孩,也不再是单单是观赏性质的精灵,而是能够触摸到其身体的有血有肉的人类。 人群闭塞的游乐场将风俱都门墙之外,这里透出着一股闷热的感觉。依然有着满头发汗举着冰淇淋的孩童在这里欢快奔跑,后面是焦急的父母在紧紧地追赶着,这样的场景会让人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 毕竟这是游乐场啊,虽然如此众多的游客,但也是一个传播快乐的地方,普通人来到这里当然会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了。 “这个气氛很棒啊,阿拓!”小黑踩着利落的舞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转出来的风息迎面扑在寒拓的脸上,有种独属于少女一般的花香气息,少女旋转之后就是假装站不稳似的扑进了寒拓的怀中,自然又是招来了许许多多的男性仇视目光。 “快乐是会感染的啊,果然这么多快乐的人聚集在一起这份快乐简直无从比喻!” 之前自己都生活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阴影之下,哪怕耗费自己元力所获取了现在的时间,理所当然一样没有任何的后悔。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灿烂发光的宝石一般珍贵。 “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喜欢人多的地方呢。”按着肩膀将小黑从自己的怀中扶了起来,女孩简直犹如猫儿觅食一般瞄准任何时机都要和自己发生身体接触,让自己无时无刻都有陷入脸红心跳的觉悟。 拉起少女的手,感受着对方从掌心处回扣自己的力量,寒拓会心微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首先得要去买票才行啊。” 不买票的话当然就不能进去了,隔着长长的铁栏杆里面才是真正的游乐设施。靠近左边的大大房子正是游乐园的售票之处,周围全部都是一些高声叫卖着零食的小贩,毕竟会兴高采烈地来这里的都是一些小孩子罢了。 寒拓的心中已经初步拟好了计划,各种设施的游玩以及各种零食玩具的采购,各种设施也要多付点一点儿现金让其进度快一些,毕竟也真的不能让时间白白地耗费在等待的路上。冥冥之中寒拓总有一些现在的时间宝贵如金的感觉,让他不可轻易地浪费这异常珍贵的一分一秒。 不用说,这势必会很大的一笔钱财了。 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钱的事情?这是理所当然的啊,寒拓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地神仙,当然也会被金钱的事情所困扰了。寒拓的家里虽然也是异常有钱,但是本身的零花钱却根本不多。父亲寒星一副十分散漫的感觉,所制定的家教却是相当严厉的,毕竟也是很小的时候就把父亲作为对手来进行对打练习了。 寒拓出门自然是把自己所有的存款给带了出来了。虽然提了一下但是实际上根本不成任何的问题!除了一些力所不能及的昂贵奢侈品之外,寒拓几乎变成了大土豪几乎能够买得起任何的小玩意,只要女孩能够因此玩的开心的话。 少年从来没有活过如此“奢侈”的日子,但是为了少女的笑颜,傻傻地他觉得这些根本就是小小的代价而已。 寒拓如此在心中下了坚定的决心。 拉着少女小跑着走向了贩卖票据的屋子。 却感觉有些异样,人山人海全部挤在了屋子的外面,绝大多数的人带着一副“怎么还不能买到票”的焦躁的神态,却无人往里面踏出一步。另外的一部分则是带着惶恐的表情一副不想惹是生非却又耐不住看热闹的本能的复杂表情眺望着里面。 寒拓稍微皱了皱眉头,拨开了人群,便往里面挤了进去。 只见数个装扮凶恶的小混混一副大爷一样的神情,握着铁棍子,一个站在收银台地前面,三个正在随处破坏,更有一位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悠哉样子,随处都可见到被敲打的裂痕。 一位胖胖的人站在收银台之前一个劲地道歉,却又重复着摆手地动作,似乎是在拒绝什么东西的样子。 收银台旁边是一位战战兢兢哭泣的收银小妹,膝盖发软却又不敢随意坐下来的可怜模样。 他们背后有着一道虚掩的门,有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朝着外面看。那大概是游乐园的员工吧,一双十分愤怒的眼神却还是不够勇气勇敢地冲出来。 看着两人这个样子的混混显然怒气更甚,大大地挥舞着手中的铁棒,眼看着就要朝着两人的头上砸过去。 寒拓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一推玻璃门就走了进去。(。) 第219章 那是报恩的序章(五) 事情实在是很简单,无非是当地的地头蛇对于游乐场进行勒索罢了。 若是普通的混混也就算了,错就错在这是当地最大组织的一位地头蛇,管辖着全市最为臭名昭著的“罪恶小巷”,都是一群让普通老百姓避之唯恐不及滚刀肉们。 所提提出来的“保护费”的金额也是相当大的一笔数目,大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眼前区区五个人的玩乐花费,简直就像是面前站了足足五百个人等待着钱财去吃喝玩乐一般。真的舍弃尊严给他们的话,整个游乐场的根基都要被大动一部分吧。 连工作的员工们的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被暴力逼迫胖子经理的心情不可谓不害怕,但即便这样不能够做的事情依旧是不能够做的。哪怕现在确实是怕得要死,残存在肌肉中的责任感依旧让其不能够对混混们无止境的索求做出妥协。 然而它们明显等的已经不耐烦了。正想用蛮力解决事情的时候,少年带着热浪推门而入,一瞬间就夺回了众人的视线。 与此同时,那位坐在一旁一副悠哉老大模样的家伙也终于抬起了头来,寒拓皱着眉头的恼怒样子清晰地映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于是他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一瞬间的表情却是接连数变,他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那一刻,他又重新想起了被怪物支配的恐惧。无巧不巧的,正是不久前才见过了面的“老熟人”了。同历过生死,虽然并不是文字表面所让人联想到的方式罢了。 “停手。”寒拓以颇为平静的语调说道,“不要给别人,尤其是我添麻烦啊。” 少年挺拔勇敢的身影,与外界看着热闹却根本不敢于多管闲事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不是以此来讽刺他们。既然寒拓拥有能够阻止他们的力量,那就不得不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行。 迎向胖胖经理和收银小妹的混混愤怒地转过身来,在那里毁坏座椅板凳的三位也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这一招对所有店铺而言都屡试不爽,就算有保安配置的家伙们都不敢于轻举妄动,之后会遭受多么惨厉的报复是可以预见的。见义勇为的勇者他们一直都以为是传说中的玩意,没想到在这里给他们正巧遇见了。 难得的机会,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才行。要让他知道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少年的身体看上去相当干练的样子,不过没有关系,手中的铁棒给予了混混他充足的信心。作为首屈一指的暴力集团,自然不同于普通堕落者之存在于**的深渊之中,身体也称得上是做了基础的锻炼,至少一对三撂倒成年男子的实力还是有的。况且这里足足有四人之多,对付一个少年人到还是绰绰有余了。 一扭头,便看见了寒拓身旁魔幻一般美丽的少女,一时间让他甚至忘记了言语。 却还没有等他说出话来,从后方而来的人影已经在他的脑袋后面重重地敲了一记。疼痛带着冲势让他以前倾的姿势栽倒在地----那是看上去像是老大的男人在他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揍了一拳。 仔细一看,这居然是寒拓与喷火怪人战斗的小巷子里面遇见过的,途经的倒霉混混。不仅被寒拓抽去了裤腰带,还被喷火怪人用手枪在脸上射出了伤口直到现在还裹着一包砂布的样子。方才确实是被吓得相当惨,恐怕都会给他一生留下阴影吧。 从刚才看见寒拓的第一眼开始,他脸上就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个城市不可谓不大,许许多多的人在这里匆匆地有过一面之缘后,便不会再有见第二次面的机会了。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但就故事性而言,又有种让人不可思议的狭小,哪怕将整个世界作为舞台,也逃脱不了偶然的宿命。 寒拓显然也是认出了他来的。一般来说根本不会在记忆中留下印象的人,并不是优秀的家伙,所以没有必要。只是在战斗的过程之中思维异常地清晰,所以也就顺便将男子的面容映在了记忆的贴图墙壁处,一看就让记忆明显地显现了出来。 却没想到还是一个来头相当大的混混,无意识之中选作诱饵的家伙居然拥有着庞大到囊括整个“罪恶小巷”在内的势力啊。即便是相当差劲但依旧有些能力的他应该能够理解清楚当前的状况才对----便是关于寒拓很强的事实。 他挪动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倒是对方用十足的气力鞠躬下身,正对着寒拓大声地说道:“打扰了您的雅兴,真的十分抱歉!我们现在就走!” 一席话将屋里屋外的人俱都喝的愣住了,为何少年一现身事情突然就有了急转直下的发展趋势,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人举着手机想拍却又怕会看见的样子,收银机旁的小妹更是泪眼汪汪地看着事态的发展,有星光闪烁的意味从她的眼眸之中投射出来,对象直指屋子中央的寒拓。 大概无论是谁,面对寒拓这番举动都会认为其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吧。犹如骑士拔刀救援一般潇洒英勇。 “阿拓你总是这样到处放电的么,尽骗一些无知少女什么的?” “啊哈,你指什么?” 面对小黑再自己背后鼓着脸说出酸溜溜的话,寒拓也唯有用苦笑着装傻来应对了。 虽然是个小混混而已,但看上去好歹还是有点眼色的。不至于仗着人多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冲上来,最后还要花费自己好一番力气去打趴他们。 在陪着少女找寻幸福的这段时间之中,寒拓到底是打算避免做出太过于血腥的事情。这是自己的心情使然,与任何人无关。 “喂,大哥!我们……”身后的三位手下还想说些什么,却在下一刻被他的怒吼给喝止住了,不知为何转头继续向着寒拓道歉,“手下失礼了,还请您原谅!”一声暴吼把三位手下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无法否定,这位方才还吓得屁滚尿流的男子面对普通的人来说,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毕竟能够当上那个地方的首领,也不会是泛泛无名之辈----这样的威势也就只会对普通人起到作用了。面对自己的手下,用语言至少还是能够镇得住他们的,起码方才被他猛击倒下的男子即便是一脸怒容也到底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什么战斗行为都没有发生,事件以众人都无从预料的方式顺利解决了。 他们如同落水狗一样落荒而逃,留给寒拓的背影虽然颇为狼狈,狰狞的面容还是把围观的人员给吓得连连后退,宛如摩西分海一般的局势,人群在五人的突进之下波浪似的分开来,极近体现着现代社会之中某种令人悲哀的事实。 也有着令人颇为欣慰的报恩事情。 胖子经理虽然看上去是一副“资产阶级”的富贵模样,实际上确是颇为善良的软心肠之人,不然也不会为了自己躲在后面不敢露面的员工依然守护着游乐场的经营利润了。 胖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靠过来,看着颜值爆表的两人简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要表达自己感谢的心情却觉得单单只是话语上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苍白,但是搓着手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能够作为自己的谢意给予对方的。 寒拓并不是为了索取什么回报,就当他准备制止胖子经理的时候。 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胖子经理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实在什么地方。市里最大的游乐场的售票屋啊,通常回来这里的陌生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出于同一个目的。他们的统一身份都只是游客而已。 所以他从自己兜带之中掏出了一张黄金色的卡片,上面明显标志着“贵宾”的字样。 最为及时的援助无疑是雪中送炭,这下就连寒拓都将自己的即将出口的话语吞咽进肚。他当然也没有办法拒绝了,毕竟自己来这里的全部意义还好好地挂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呢。 “这个……十分感谢小兄弟的帮忙。两位是来这里玩的话,那么这张卡就送给两位了……虽然只有一次机会,但是在你们出来之前,乘坐所有的娱乐设施都是走贵宾通道的哦。”胖子经理以颇为和善而战战兢兢的微笑对着寒拓说道。 这张卡片无疑是有着巨大的诱惑力的,导致寒拓鬼使神差地接了下来,也没有了能够拒绝的余地了。 “好吧,谢谢你。”到底寒拓还是坦率地道了感谢的话语。 “是我们要谢谢小兄弟你才对。没有小兄弟在的话,游乐园估计都要重伤一大份了。” 胖子经理以一副颇为虚心的态度说道,实际上心中也打着属于自己小算盘罢了。 只是单单把混混们赶跑了一次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行为而已。但是光是看着刚才的情形就知道他们是多么畏惧眼前的这位少年了,简直就像是老鼠遇见猫一样的战栗以及迅速逃跑。 原本寒拓跟这所游乐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收了胖子经理的贵宾卡之后,可就是“被动”地扯上了关系了。“这个少年是我们游乐园的贵宾用户”,这样说的话,至少也可以忽悠再上门来的混混一阵子吧。 寒拓明明知道如此,即便日后真的会给自己造成麻烦,还是毅然而然地接过了这张卡片。少年以自身的勇敢握住了和自己恋人之间的幸福。 “喂~boss!为什么要跑啊!”一开始被他一拳揍趴下了的混混显然是一副相当愤怒的样子质问着带头的他,“那种小鬼,三两下就可以轻松解决了吧?!” “住口!你想死么?!你绝对打不过他的!”男子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怒骂道,一边极速行走着一边回过头去看,确认着寒拓并没有因此追上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老大!或许那个小鬼比起看上去还要强上很多不错,就算咱们五个都冲上去都打不过他也没有关系。我们不是还有在基地里面的几百个弟兄么?!”混混还是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诉说着自己心中认为的“正确事项”,“再不济,我们不是还有‘那个’么?对一个小鬼头丢了面子,以后还怎么在别的道上跟别人竞争啊!” “吃这碗饭的人,面子可是最重要的啊!” 所谓的“那个”,当然是指他们非法得到的枪火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一个人再强,还能强得过真正的子弹么?正面挨上一发,就算是肌肉虬结的世界健美冠军也不可能相安无事。 所以混混才会分外不理解老大的做法,一路上以频临愤怒的语气与其据理力争。 然而老大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浑身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恐惧的感觉沿着他的脊梁骨爬遍了他的全身,作为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的噩梦题材了。 “最重要的是面子?再重要,有你的命重要么?!”老大的一句话呛得他哑口无言。 “枪械却是是我们最强但也是最终的手段……但如果连枪都没有用呢?” 男子重新回想起了寒拓与喷火怪物之间惨烈的攻防战,在男子所能够看得见的过程之中,之间一道火焰和一道人形的幻影在这片空气之中来回窜梭,在水泥地上,在水泥墙上,不断地留下一道道的伤痕,普通人挨上一记都会当场速死。 这样看来,哪怕自己端着手枪站在那里,结局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从来没有任何时刻能够与那时相比,子弹枪火就真的如同它的体积所展现的一样,变得渺小而虚弱无力。 “那个少年也是……那个家伙也是……都不是正常人啊,那个不能叫做人类……应该叫做怪物吧……若真的激怒他们的话,他们杀过来,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阻拦他们!”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在“怪物”两字上面尤其加重了音调。将自己的四位手下听得浑身俱颤。 “以后看见他的话,有多远就给我跑多远去!明白么?!” “……明白……”(。) 第220章 那是噩梦的序章(六) 五个小混混慌慌张张地逃离这里,更是做出了一看见寒拓就逃跑的约定,本以为就此与寒拓的人生擦肩而过。 却没想到事实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领头的男子在快步行进的将一位奇怪的家伙撞的趔趄了一下,以他的脾性平时肯定是要破口大骂的,回头看了看男子的装束的时候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刚刚经历过那场战斗的他,对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家伙早就心有余悸,所以强行将自己内心的冲动给压了下去。七月的流火天气之中,对方居然还穿着一件纯黑色的大袍子。看上去很热也很贵的大袍子披在身上,光是看看就让男子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汗来。 这样奇怪的家伙……还是别跟他扯上关系比较好。男子如此想到,只是简单地啧了一口就打算离去了。 倒是被撞到的这个人反而好声好气地道歉了。虽然男子并没有再过多地理会他,只是稍稍地瞟了一眼就此离去了。 一切都被当成了偶然,所以他也就不甚在意。然而事实上……他的钱包已经落在了黑袍人的手中了。 “真是没有防备的人……”一瞬间黑袍人就收起了自己谄媚的笑容,以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说道,“所以才说人类才是,真脆弱啊。” 这些“获得了神灵力量加持的人们”,自以为自己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人类级别,变成了更好层次的特别存在。却反过来否定了自己之前也同样活动在人类社会之中的存在。因为一朝获取了优势,未能平衡把握住自己的内心,才会对之前的人生做出了全盘的否定。 因为小黑本身的善良,在用能力“剥夺”覆盖在与寒拓交手的那只喷火怪人身上的时候,专门挑准了一个时刻,将缠绕在其身上的火焰尽数熄灭,同是也没有夺取他的性命。 这份温柔在此刻埋下了苦果。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对手被散步在整个城市里的组织成员们顺利回收,并以某种技术直接从他的脑子里面获取了不久之前的记忆片段。到头来终究是难逃厄运,幸运的是寒拓却不必为其生命所背负沉重的思想包袱。 毕竟小黑手下留情的事情他也十分清楚,却没再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个行为了。即便对方是曾经想要夺取自己生命的敌人,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寒拓给予了生命相当程度的尊重,留下来的善意,却被当成了之后暴露自身行踪的导火线。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大多数都是这样,乌云为大地降下甘霖却被当成阴郁的象征,彩虹不过浮夸无形却被世间诸人却称赞。一叶一道之间,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 但即便寒拓小黑知晓全部再次选择的话,也不会做出第二种选择吧。善良是自己的事,与任何外界的批判均无任何的关系。 “气味确定……范围再度重规划。”黑袍人以隐藏在袍子之中的对讲机和分布在整座城市之中的各处组织人员进行对话,将寻找的“狩猎场”的单位再度减少到了一个层次。 虽然看不见那位的人形,也不知道其到底是何种形状。但是用祝融记忆里面携带的“炼金科技”所创造的气味侦查技术,对于微妙的那位的气味也能够做出剧烈的反应。虽说功效强大,但小黑一直徘徊不定地在各个城市之间游荡,总是带着一大堆的追踪者在地图层次上的距离到处乱跑,起的到的作用也自然是微不足道了。 像这样长时间地停留在一个城市之间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混混老大离的实在太近,所以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点。 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进入严密毫无缝隙的监视之中了。可怜的混混们,属于他们的厄运依旧没有这么轻易地就能够逃脱掉。 寒拓首先确定为跟踪对象,原因正是身上也带有着微微的气味,而且经久不散,正好引起了这个组织的注意,跑出专业的跟踪者也是无可厚非。却不是整个组织都盯住了他这样大的敌对态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既是无意识之间发觉了正确的道路,又在无意识之间偏离了原有的道路。 当侦查的范围缩小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祝融散发在整个城市之中的能量力场就会正式发挥作用,进入真正正式的“逮捕”行动。 整个组织的活动在这个时候全部停止, 黑袍人的组织比起想象之中的还要快的多,在寒拓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寒星正快马加鞭地赶往家里的情况下,能够赶得上的可能性正在极速地降低之中。 但是小黑对一切都已经有所觉悟了,糟糕的情况虽然隐隐约约地能够察觉到,但时至今日,此时此刻却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那些东西了。 把现在来之不易的宝贵时间,用来感伤的话也未免太过于浪费了。 在一众排队等候游玩的客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下,寒拓拉着女孩的手堂而皇之地出入着各大游乐设施,足足可以显现出这种“贵宾卡”的力量。 这可是全市最大的游乐场,哪怕只是一次的优惠行动,也算得上是十分贵重的体验了。 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多的娱乐设施。无论是过山车也好,亦或是海盗船也好,即便是温顺的旋转木马也是,只要一坐上去,小黑会展现出夸张的兴奋态度,不符合年龄修养的大呼小叫,以次来突显自己欢呼雀跃的心情。 当然是没有任何的人会有所指责的----对小黑这般美少女,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可爱即为正义,何况只是这种区区小事而已。 少年少女们的身影,成为了普通的游客眼中的一副靓丽风景,即便之后过去了许久,也有曾经目睹过的人为此津津乐道。寒拓的容貌并不算是太差,更重要的是小黑的9样貌总有一种人间所未有的空灵意味,让人只是一眼就铭刻在心中----这是大众视野中,人们首次也是最后一次目击到她的身影。 之后的数天寒拓当然也逛荡了许许多多的景点,在危局一步步来临之时。同时也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目击情报,甚至有发展成为都市传说的趋势了。 “很好玩呐,阿拓,这绝对是最棒的约会了!”第一次约会无从比较而坚定地妄下结论的小黑,如此信誓旦旦地说道。 一开始寒拓抱着让女孩开心的心思来到这里,到底也是被这种快乐的气氛慢慢地感染了起来。加上女孩毫不在意,坦率热烈的告白,不可否认的是,她在寒拓心中的地位正在逐步攀升,已经到了“舍弃某物也要坚定保护”的这种程度了。 实际上真要说起来,寒拓认识女孩的时间根本不算长,甚至天数都是屈指可数。即便如此依然成为了寒拓极其重要的人,无非是她时刻散发出来的炽烈而真诚的气息在起着作用。 一个人盯着另一个人的眼睛让对方说话的话,还想要继续说谎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也不可否定存在着如此骗人不眨眼的存在,但世间属于那种奥斯卡级别的演员到底是不多,直视对方就是最便宜的测谎办法。 然而寒拓盯着小黑的瞳孔看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宛如是看见了暴雨过后刷洗天空一尘不染一般,纯净到一种可怕的程度。 经过漫长的孤独岁月洗礼的女孩,依旧能够保持如此习性,只能说是一种奇迹了。 高速落下的海盗船带着少女银铃一般的欢笑声,翘起了一缕黑色的秀发扫在了寒拓的脸上。那般朦朦胧胧的视线障碍,突然让他有一种五雷轰顶一般的即视感觉。 在这样理所当然的欢快气氛之下,少女会不会又突兀地消失了呢?!一直以来克制自己不去想这种东西,但某一时刻这个念头突兀地爆出来,措手不及的同时也让寒拓十分后怕。 毕竟有过“前科”啊,所以不是不会发生的事情才对。 那样秀发一扫而过,目光朦胧之后又瞬间回复清明,让寒拓产生了颇为错愕的感觉。海盗船的乘坐时间很短,即便如此,寒拓还是利用了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转过头来朝着少女的那个地方看过去。 如果少女不在那里的话,那恐怕会成为自己的噩梦吧。 还好,少女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兴奋到散发红晕的脸上绽放着最为出彩的笑容,仿佛是用自己的全身心都在感受着这个设施运行的每一分每一秒,让设计者看到了大概会哭出来的享受态度。 实际上是享受着寒拓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样的话,大胆如小黑,也实在是不能够坦率地说出口来。 在飞悬而下的数十米高空中,不由自主地,寒拓伸过手去紧紧地握住了少女的手掌。温软的力道都甚至让小黑自己停止了欢呼,惊讶地望着这边看了过来。 毕竟这是寒拓第一次对于女孩有所主动的表示,之前都是小黑大胆地去挽着寒拓的手臂,少年依旧像是一个腼腆的男孩子一样放不开手脚来。 寒拓第一次主动有所表示,大概小黑的心中,除了惊讶以外就应该都是喜悦了吧。 “不允许你擅自消失啊……”寒拓坚定而清脆的嗓音在满是尖叫的背景之中有点模模糊糊的味道,但这是凭借这种特殊环境之下寒拓所能做得到的最勉强的事情了,“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啊啊……那是当然的。最后的最后,我都会陪着阿拓你的!”少女同样以清脆喜悦的声音回应道。 然而,这个乍一之下听起来像是恋人之间彼此互相许誓之后长久时间的台词,却自有它的另一番解释。此“最后”非彼“最后”,说是最后,但这样的期限,大概不久之后就会到来的吧。 即便如此……现在所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所获取到的幸福,都在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人生的境界,能够喜欢上实在是太好了。小黑如此想到。根本不会有什么后悔啊…… 与此同时,五位混混们在某个阴暗的拐角处被突然窜出来的黑袍人们给迅速地撂倒在地,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着的状态,被众人给抬走了。 混混老大一看居然有这么多的同级别怪物,差点就这样站着给昏迷了过去了。 之后他简单地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给拱了出来,他并没有目击到小黑的身影,却实实在在地说出来了寒拓与喷火怪人的激烈打斗,让组织对寒拓稍微提高了一点注意力,某种程度上大大地加快了调查进度的进展。 另一方面,寒星风驰电掣地驾驶着飞机往这边飞过来。 却没有到达目标。 他惊骇地发现自己家所在的这个城市突然就从电子导航上面消失了一样,根本找不到着陆的地方。 开什么玩笑?!那又不是单单一颗鸡蛋一颗豆子一样的存在,那是人流量超过百万之数的大型城市啊! 祝融的灵力场将整个城市俱都覆盖在了其中,让其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身处其中的人还不知晓,但只要一走出这个范围的话,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回去的路。 仿佛整个城市都这样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当然只是幻觉,但幻觉太过于真实的话,就算把它当成真的东西也没什么话说。 祝融作用的不是物理层次上的,而是理论层次上的。将整个城市的“存在”燃烧殆尽,连同里面所有的东西从世界层面上抹去,所有的地图,报纸甚至人民的记忆之中,整个城市都如同本来就未建造过一般消失得无形无影。 虽然寒星靠着蛮力扭断了这样的因果关系,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连城市的踪迹都没有发现,更别说是回来自己的儿子寒拓身边了。 敌人的能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之外,迫使寒星为此流下了冷汗。(。) 第221章 那是离别的序章(七) 距离从游乐园游玩归来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多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之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女孩也是一直保持着笑容十分欢快的样子。 即便是有着这样的基础掩饰,藏在寒拓内心深处的不安感觉从来都没有因此而减弱。 却无从询问。面对欢笑着的少女,寒拓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下口去询问这种事情。气氛使然的原因,正如无法再人群欢乐的气氛中自顾自地说丧气话一样,寒拓关于诸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问出口。 唯有任凭直觉造成的不安感在胸口之处肆意地膨胀开来。当然在表面看来当然是没有任何的迹象所表露出来。 但即便是如鲠在喉,着十多天的时光过的还是相当的快乐的,快乐到回想起来甚至只是一眨眼之间时间便流逝干净。这绝对是能够铭刻在自己的生命之中的中央时光,作为男人而言,十多天的时间确确实实给予了心爱的女孩幸福的缘由,足够有理由为之骄傲。 许许多多的人在不同的景点目击到了两人的声音,其中包括时刻就追踪在来那个人之后的黑袍人组织的成员。但并没有发生什么出格事情。 因为祝融的计划已经达到了最终的阶段,不允许组织的成员发动擅自的进攻。寒拓看上去大概是超越了普通的学生非常强力的样子吧,所以才能够如同那位混混所说一样击败了这边组织的成员。但也不过是如此了。 能够打败自己这边的力量获取者这点让人颇为在意,但根据情报而言,也是做了相当程度的剧烈战斗了。然而也就这种程度了,比起那不入流只能够派往外界工作的组织成员,还有更多更加强力的家伙在组织的中心阶层工作。一个成员的损失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比起这个更加重要的还是整个组织的威严受损吧。 对方看上去除了强一点之外依旧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少年罢了,对于学生来说十分宝贵的暑假里,也尽是把时间花在了与女孩的约会上面。稍微有点现充,但从男孩子的角度来说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般来说应当立即击杀,不过有来自“主上”的禁令,所以未曾动手。避免横生枝节,毕竟在人类的社会之中,一个人的非正常死亡足够引起相当程度的骚动,为此妨碍计划的话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所以只不过是维持着最低程度的监视而已。是何时想起来了,就朝着人群之中瞟一眼,单单只是确认其行踪的最低程度,微弱到连寒拓都未有发觉。 但跟踪终究是跟踪,某一刻最后的答案终究会曝光在天空之下。 谁也不知道祝融寻找的东西正是人形的状态,所以没有任何一位追踪者发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还是会知道的吧。到时候只怕是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集合所有的力量进行捉拿,寒拓与小黑两人在细如发丝的钢丝上正行走。 在这一天,有开出城市的汽车沿着国道公路行驶过来,在走过某一段界线的一瞬间不经意之间望了一眼自己的后视镜,那一瞬间他直接亡魂大冒。 迫使他慌慌张张地紧急靠着路边停止了制动,急忙下车确认事项。然而他也只能够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事态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以至于他连一点儿入手的余地都没有。 方才开车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存在着的城市整个都消失不见了。 那么多的高楼大厦耸立着的地方,居然就真的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眼前的所有景物都是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无缝衔接着根本毫无破绽,似乎从一开始就如此形态地存在在那里一般。 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时许许多多与这个城市有所关联的人都在这一刻时间陷入了慌乱。搭载在gps上,手绘的纸质上,所有地图之类的讯息无一例外地,关于这座城市的情报正在消失。 如同此时绝大多数人一样,开车的男子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准备打电话拨给自己在这座城市之中的相关人员。信号通过无线天台的传导,正确而高速地传递了出去。 男子却在它刚要接通的时候挂下了电话。 猛然醒悟过来,环视周围,不知道自己突然停下来在这里做些什么东西。 自己要打电话?打给谁?电话上面显示究竟是谁的号码?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径自苦思冥想,到底是想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记忆在留有一大段的空白之处再次悄然衔接上去,将重要的部分从脑海部分给剔除了出去。在所有人所不知情的情况之下。 世界在经历了短短一段时间之间的慌乱之后再度恢复了平静。一切的事情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殊不知在中华的一处角落之下刚刚经历了一场恐怖的变化。 与此同时,在城市之中的所有人手机上都不约而同地收到了一条短信:由于电工原因,导致手机信号以及任何通讯工具无法使用,给您带来的不方便尽情见谅,紧急抢修之中,预计两小时之后予以排除。 通讯员以颤抖的身体编辑完了这条短信,接着发给了登记上的所有号码。抵在他头上的枪口这才移开来,他瞬间以要瘫软在地的迅速躺到了在了自己的座椅之上,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衬衫,汗水顺着身体流到了椅子上面。 他甚至无法理解眼前的这种状况。就在方才,一伙儿身着黑袍手持枪械的暴徒以极其专业迅猛的速度占领了政府的信息局,所谋求的也只是向大众发表这样一条奇怪的短信而已。不谋财不害命的匪徒还是第一次见,却能够轻易地在他们身上看出有着比这类人更加危险的味道。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对是极其危险的东西。 发这样一条短信的意义在何处?通讯员静静思考着蹲在了一边。所要求做到的是“提醒”而并非“过程”,似乎是说其结果他们已经做到了一样。 切断整个城市对外的通信来源么?怎么可能?! 然而确实是做到了。 诸多的人受到这样的一条短信默默地咒骂了一句,但也无可奈何。人类所仰仗的文明利器,在某一天突然失去其掩护的话,可想而知整个群体都会变成何等脆弱。 像这样,关于这座城市的异变以不可思议的手段给暂时封印起来了,一时间还无法被人们所得知。 短信发送的消息传导祝融的耳中,做出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除非立刻将整座城市所有的生物悉数歼灭,否则这件事情还是瞒不了。真正的神明能够做到,但毕竟自己还不是真正的神明,区区半神的能力和身体,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但说到底自己所希求的也正是如此。不需要真的全城人俱都忘记自己的城市的真实的存在。这种行为只不过是像打猎一样,欲真正捕获猎物的话,就要让它感受到自己周遭的无变化状态,让其安心地留在原地。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一个打猎的技巧,打草惊蛇最终只能看猎物白白地逃走罢了。 麻痹大意,以至于不能发现正在逐步向自己靠近的牢笼。 十多天的时间,情报已经基本掌握完毕,现在正是正式展开“捕猎”的时候了。也正是自己能够从这个大铁球里面出去的时候了。 第一阶段,“幻灭”结束;第二阶段,“解体”正式开始。 这一瞬间,随着祝融所散发出去的灵力场的不同,整个城市的某些地方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逐末的终焉时刻已经来临。 ~~~ 我知道的啊,时间已经不够了。心知肚明的女孩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为了不让男孩看见而将自己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背部。 寒拓骑着自行车载着女孩行驶在黄昏的公路旁。西下的夕阳带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光斑,晃着路过行人的眼睛却没有刺眼的柔和感觉。倒是有晚风已经开始吹拂起来,撩起寒拓的刘海,撩起小黑的发丝,好一派只存在电视剧之中的青春偶像剧。 寒拓感受到了自己背心之处的温热。 “怎么了?”寒拓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哦~只是风把沙子吹到了眼睛里面,害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啊。”小黑毫不留情地在寒拓的衬衫擦蹭了干净,让寒拓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在他裤脚上擦蹭身体的家养猫儿。 正是对于主人的依赖,正是对于男孩的依赖,才会让她们做出这样的动作。 “呐,阿拓,停下吧。” “嗯?”寒拓颇为不解地偏了偏头,方才他们才从城市里面的一个景点之中回来,此时正要回家休憩了。饶是如此,对于女孩的要求他还是无条件地选择了答应。 自行车停在了路边,小黑手靠着路边人行道上的栏杆,对着波光粼粼极致金色地湖水微微地吐了一口气。宛如文学少女一般的感性心思,面对每天都能看得见的景色依旧保持着最为高涨的热情来进行欣赏。 这就是女孩吧,总是没有来由地多愁善感啊。寒拓陪着小黑站在一旁,悠悠地想到。 “阿拓。”小黑轻轻地说道。 “嗯?”面对少女柔和到极致的音调,寒拓也以漫不经心的口气应到。 “我喜欢你哦。”却没想到这枚直球击打地猝不及防。 “唉?!”寒拓发出了含糊不清的不中用的声音。 “阿拓,我很喜欢你!很喜欢!最喜欢了!”少女根本不顾及旁人,自顾自地大声地喊出来了。路旁的行人毫无意外地也听到了,有老人说着“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什么的”,但是大家还是俱都鼓起了掌了。为少女真挚勇敢的行为献上最为高强的礼赞。 “咕哇~!”仿佛脑袋之中某根弦因为过热而崩断一样,同样炙热热烈的情感从心底深处涌现上来,“我知道,我知道了啦。” 从第一天与小黑成为恋人的第一天就知道了。眼前的少女,对自己抱有着自己无法想象的炽热请安,如果那能够用热度来衡量的话,那都将化作岩浆一般将自己全部吞噬沉沦。 对于这种的恋人,寒拓也要拿出自己的真心实意来作为回应才行。 这样说起来,自己还一次都没有对她说过啊……关于那件事,虽然自己一直都用行动表现出来,属于硬派男人的作风,终究还是没有能够亲口说出来。 现在说出来吧。 “……”寒拓无言地开口,喉咙之处却是想起“嘎巴”的一声响,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却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真不中用。他恨恨地用自己的手悄悄地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强烈的痛楚给予了他觉悟,喉咙之处的话语到底突破了阻碍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我也喜欢你……所以说,我也喜欢你!” 说出来了。 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为难以置信的话语的样子,小黑瞪着眼睛傻傻呆呆地看着这边。这一瞬间她甚至都忘记闭合自己嘴巴,眼睛之中闪起了波动,在手足无措的男孩之前豆粒大小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 只有亲耳听过了,才知道这句话是这样暴烈地拨动着自己的心弦。 “唉~别哭啊~”颇为尴尬的寒拓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鼓起勇气说出来的坦率话语却让女孩为之哭泣,让他不禁对自己整个人都产生了怀疑。 “啊~抱歉~没有事的。”小黑却没有擦拭自己的泪水,依旧任凭着泪水在自己的脸蛋上肆无忌惮地流淌,“没想到阿拓会来这出啊,可是给我一个大惊喜了啊。” 真是惊喜啊,完全超出了自己所拥有的期待,欣喜到自己的泪水都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这样就可以了,剩下想要说的话已经想不起来了,全部都被幸福的洪流所冲走了。 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啊……说起来那个还没有做呢。都是怪阿拓,自己想做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再见了……阿拓。”小黑轻声说道。 清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将脸部全部都露了出来。寒拓看见一颗硕大的泪珠从女孩的眼眶之处流淌之处,沿着脸颊滴落下来。迎着夕阳的光辉,水珠发出了映照耀眼的光芒,一霎那全部的景物都模糊透明起来。 夕阳明明在相反的隔着少女身体的另一边。 这一瞬间,淤积在寒拓胸口的不安感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猛然爆炸开来。(。) 第222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一) 时间和世界在这一刻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天空由原本的金黄色逐渐变黑,仿佛有墨水喷洒在天空的这处帷幕之上,昏暗铺展而来。 根本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做的程度,一瞬间整个城市都笼罩进了天空的阴影之中。 关于祝融的“狩猎计划”的第二阶段。无从逃避也无法逃避。仅仅是为了捕猎单独的一位存在才完成如此盛大的气势。 是的,小黑在这个最后的时刻到底是气力不支,无法再继续隐藏自己的气息,到底是毫无遮掩地暴露了出来。一暴露就立刻被锁定了,感情这家伙一直以广大的视角监视着整个城市,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这让正值青春少女有种遭遇中年变态大叔的恶寒。更何况这个变态大叔还有权有势,没有比这个更让人讨厌的了。虽说如此,但还是不禁为对方所展现的力量为之惊叹。 在小黑的视野里看来,没能有一丝的空隙,自己刚刚露出破绽的同时极致的变化也随之而来。没有留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自己就被传送到了一个相当陌生的地方。 周围所有人俱都凭空消失了,周围的景色也是一种世纪末的破败景象。高大的建筑物透露出一种残破的气息,不少都是缺失了一部分的样子,放在现世绝对是无人敢于入驻的危楼的存在。不同的楼层还隐隐冒出了浓密的黑烟的样子,甚至堂而皇之地冒出了燃烧之中的火焰,犹如寄生虫一般无情噬虐着危楼的寿命。 实际上想象事情的期间,确实有正在燃烧的大楼为之倒塌。巨大的轰鸣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烟尘,淹没了位于大楼之前的道路。走在路上随之都有被周围的大楼碾压的危险,大概人类凭空消失百年时间的话,世间就是这副残破的景象。 原本的公路和人行道更如同刀削斧劈一般鳞次栉比的沟壑和裂痕,遍布着历史的沧桑感。湖水也变成了腐臭不堪的工业用水,似乎能见到鱼类白森森的尸骨在上面漂浮着,有一种粘稠如同鼻涕一样的恶心感觉。 更可怖的是,周围虽然看上去变了一个相当大的程度,但依然隐约可见之前城市的影子。是的,这依然是自己保有重要回忆的城市,大概无人居住放置了百年时间就会变成这样的残破模样吧。 看着自己经历重要人生的地方变成了如此这般模样,小黑心中弥漫着一股无可奈何而悲凉的感觉。 像她这般不寻常的存在,虽然并没有做到那种程度的事情的能力,到毕竟还是有所耳闻的。“虚空的世界:尼伯龙根”,在诸多的神话世界中看到过,没想到还有自己亲身经历的这一天。 但没关系,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对应的觉悟。 之所以回忆变得如此重要,就连经历的城市都变成人生之中最重要的圣地。无非就是因为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少年紧紧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能够心爱之人在一起的话,无论哪里都是最舒适的地方,无论做什么都是无与伦比的重要的回忆。最终的是跟谁在一起,并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所以已经够了,没有什么遗憾了。 但没有了遗憾并不说明自己就这样安心地接受了事实。 遥远的视野之中,有什么存在大批大批地朝着这边开过来了。那毫无疑问是生物,并且能够在这个艰苦灭绝的世界之中生存的生物,用发丝想象都能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那是浑身浴火的骷髅人们,骑着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摩托车,骑车,甚至是二战时期那种小日本载人用的两人摩托,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锁链巨锤之类的东西。风风火火地朝着这边跑过来。 无一例外,这些机车们同样带着熊熊的火焰,不像现世之中各种各样装饰的机车,只剩下一个钢铁架子带着火焰,就像是掘弃了所有的花里胡哨的装饰单单只是追求卓越性能一样的钢铁怪兽。凶猛到路经的道路都要带上条条道道火焰的痕迹,让原本便残破的道路变得更加残破。 犹如电影《恶灵骑士》之中来自地狱之中的使者,散步绝望的使者,光是看着就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面对如此战力丰富的强大部队,小黑明明一介柔弱的女流,却根本没有半分退缩的感觉。不仅不退缩,甚至还有跃跃欲试的,准备应战的架势。 何止是寂寂无名之辈,按照世间的标准来说简直就是超越人类的强悍,直达极限的战力。绝对不像是表面上那么柔弱,不身负强悍的实力的话,这么多年孤独而危险的时光都不知道如何独自度过呢? 远超寒拓想象之中的强悍。认真起来寒拓都说不定能不能战胜她,至少以目前的状态来看,依然是人类延长线的寒拓并没有半分的胜机可言。 祝融在一座频临崩裂的悄然而至,从其上现出了自己的身影。以一副睥睨的姿态看着脚下所有的景象,而身体已经因为激动而开始剧烈颤抖了。寻找长久的时间,终于到了今天的如此结果。 激动得甚至想要振臂高呼,放声大吼,这就是为吾所准备的宿命! 虽然猎物就像是浑身都长满尖刺的刺猬一样,作为猎食者的自己都有些稍微棘手的感觉。不过这是作为猎手的自己的主场,绝对没有能够让猎物逃脱的道理。 这一伙一伙的暴徒一样的家伙,便是整个组织之中最为优秀的数位战士。作为以其他成员的区别,他们有本质上的不同,不仅战斗技能更加娴熟,缠绕在他们身体之上用作武装的火焰也更加炽烈。几乎是以燃烧灵魂的代价维持形态,却还是有心甘情愿的疯狂家伙能够坦然承受这样的后果。 居然是为了这片刻的超越极限的力量,付出了灵魂都燃烧的代价。这便是之前祝融所说的“真正的力量”,更为炽烈更为凶残,付出的代价也相应的更大。 就连祝融本身都觉得他们不可理喻,自己也无法理解他们的这些疯狂的行为。 不过也好,你们就好好地给我充当“炮灰”的角色吧。为吾消耗她的力量,吾也有更多的可乘之机了。 不必着急。名为祝融的半神显然有些极为强大的心理素质,知道“百里者半九十”的这番道理,太过于心急的话,大好的前途只能够白白地葬送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地消磨,慢慢地取胜,这才是自己最稳妥的地方。 没有想到,自己长久以来所寻找的东西,居然会化作人形,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面。亏自己以往搜查的时候,专门寻找那些角落巷道等阴暗的地方。天材地宝也有属于天材地宝的自己的坚持。 只是在真实窥探到对方的实力之后,才能够稍稍地明白,为什么对方如此光明正大的原因。她根本不需要惧怕任何的东西,本身就是极为高强的存在。 看来这下要取胜还得稍稍花费一番时间呐。伫立在残破的高楼上,祝融如此心想到。 小黑的头发在这个瞬间变得更长更加飘逸。有黑洞一般幽深的黑光在她的周围聚集成环,黑色的背景之下隐隐能够看到闪耀发光的星辰,不用言语就能够从中感受到庞大而深沉的力量存在。 不知何时,原本穿戴在小黑身上的洋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寒拓初见时候,披在她身上的华丽黑色礼服。宛如战士的铠甲一般,黑色礼服对于小黑来说已经是作为整体实力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穿上它对于力量的把握和操纵才会愈发精准。 这十多天的时间,原本已经将她几乎都塑造成了一位普通的漂亮的女孩。面容虽然还是那副精致的面容,但也显然更近人间烟火,更有邻家女孩一般亲切可爱的感觉。 这一刻却再次变得魔幻无匹,黝黑深沉的瞳孔都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就像是孤高的女皇审视着战场上对方的敌军一样。唯有清冷的面容,带给人的感受是绝对的尊贵和敬畏,同时也感觉距离人间界太过于遥远,是高不可攀,无法触碰的存在。 绝对不想让寒拓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但毫无疑问处于战斗之中,面对敌人再无留手,也只能够让残忍和杀戮充满自己的内心。 绝对不可能束手就擒,要把对手身上的血肉要都要咬下大大的一块下来。 自己已经见不到心爱的男孩了,所以变成什么样自己已经无所谓了。所有气力在这里耗尽也在所不惜! 对手们就像是饿极了的蝗虫在乌云一般密集前进的途中,猛然之间看到前方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绿叶,所以急不可耐地前推后搡地冲上前去,嗡嗡的振翅的声音交织成一股难听的噪音。正如同此时,机车的轰鸣和骷髅火人们的欢呼声,也同样组成了一曲狂躁难听的曲调。 【沉默的君王】发动。“土石之剥夺”。 一瞬间,在骷髅火人们前进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整整五米宽度,百米的长度,将整个军队的前进阵势全部阻挡在前面。有冲在最前面的家伙来不及刹车,就狠狠地栽入了这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已经不知道死活了。 但后方行进的家伙们显然也有了更多的准备,只听见一道震破天际的轰鸣声划破了长空。摩托车亦或是汽车的排气口猛然喷射出了如同爆炸烈度的火焰,带着强大的喷射力就跃过了这道足足五米宽的沟壑。 不禁让人怀疑为何如此沉重的打击机车为何还没有因此而散架呢?火焰的缠绕确实是大幅度地提升了它作为机器的性能。 三三两两地有骷髅火人掉下沟壑,可他们甚至都没有回头看自己时刻牺牲的同伴。狂暴的战意让他们眼中只容得下自己眼前的敌人。不会怯战,没有了慈悲之心,丧失了作为生命的意义,变成了单单只会战斗的机器而已。 真可怜。小黑心想。败给**之辈,终究只能被自己的**所控制,沦落为只知道追逐**的最贪婪的傀儡。 给你们解脱。 小黑的身子轻轻浮起来,双脚离地,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一副准备冲锋的样子。 毕竟是人类脆弱的身体,若是仅仅靠着**的强度来战斗,绝对是无法应对眼前的这副状况的。**的极限仅止于一个限度,而小黑所赖以战斗的能力也确实是属于非人力的力量。 少女在空中微微一顿,如同抟射出去的炮弹一般猛然向前冲入。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已经完整地突入到了骷髅火人们的军队阵营之中。 即便对方显得更加凶恶,体型也更加庞大,加上机车的体积,一个简直足足有小黑的三四个的大小。 却拿她没有办法。以最直白,最野蛮的正面力量交锋,没有任何的家伙有能够胜过的趋势。宛如野狼突入到了绵羊群之中,最勇猛的头羊也无法堪当野狼的一牙一爪。 摩托车,汽车,越野车。宛如直面撞上了凶猛的风暴一样整个都给掀翻了开来。伴随着壮观剧烈的爆炸被原先的速度甩到了地方,落地在此碰撞爆炸的瞬间小黑已经眨眼之间跑到了别的地方。 有从风暴中心挣扎着透过间隙的家伙,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吼叫着朝着小黑砍过来。却被她一抬手,一握拳,猛烈的爆炸将他整个推到了很远的地方。身体已经在飞舞的过程之中残破四散。 【沉默的君王】。“赋予:极度压缩的空气冲击波”。 骷髅火人们包围了小黑,绕着她不断转圈,同时也悍不惧死地发动着进攻。但每一次进攻都会留下一次重大的伤亡。 无人能够阻止小黑。没有人能够挡的住她的一击。 但她已经渐渐开始喘气了。(。) 第223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二) 诡异的天空变景也仅仅持续了十秒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只是存在了这样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十秒钟,又不是发生在某个角落之处的微弱化学反应,而是足以覆盖整个城市天空的巨大变化。 所有人都看见了,如果可能的话,甚至会变成很多人着一生忘也忘不掉的回忆。从未有过如此这般的自然景观,根据目击者的描诉或许都能够变成载入史册的伟大事迹。 毕竟渲染了整片天空,向隐瞒都不知道从何下手为好。所有人一抬头都能够看得到这番奇异的景象,动作快的家伙们大概都可以拿出手机来进行录像了吧。 实际上只有三秒钟的时间,无论是停下来驻足观看忘记了呼吸的人,还是刚刚拿出手机来准备录像或是拍照的人,在堪堪经过三秒钟的时候,动作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这是曾经发生过一遍的事情,事到如今也不过是往事重现罢了。没错,祝融的灵力场正在产生着作用,将这十秒钟之间发生的事情,从诸人的记忆之中准备抹去。然后在脑海之中与前段记忆连接起来,形成了足足十秒钟的空洞。 但是谁也不能够发觉,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哪怕真的感觉到些许怪异都会用牵强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仿佛那是绝对不可以轻易触碰的禁忌----在潜意识之中。 所有人都是一种茫然若失的空洞状态,仿佛被水泥浇筑了一般停在原地静止不动,保持着之前的动作静静地等待着天空的黑色尽数散去。当然记忆是没有的,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像记录,明明方才发生一件从来未有过的诡异事件,却生生地被磨成了从未发生过。 十秒钟过去,人们的眼神恢复了清明,稍微有些错愕地愣在了原地,记忆的缺失一瞬间带给他们极为不协调的感觉。然后众人以自己的方式擅自理解了自己的处境,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消失的十秒钟,祝融的力量对于绝大多数的人类都具有效果。 说是绝大多数,在这座城市之中,也仅仅是排除了少年的存在而已。至少对于在这个湖边大道旁路过的行人来说,在擅自理解了属于自己的异常之后,也就更为清楚地意识到了少年的异常。 与所有人都静止不动的动作不同,这十秒钟的时间之内寒拓并没有失去意识。何止是没有失去意识,短短十秒钟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也俱都记得清清楚楚。比起所有人也印象更为深刻,不仅仅是诡异绚丽的景象,更是一番刻骨铭心的失去的过程。 少女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消失了,这样的事实怎么能够忘记?怎么可能忘记? 伴随记忆的稳定而来的是仿佛都要将寒拓整个身体撕裂开来的剧烈头痛,他紧紧咬着牙关忍住,冷汗一颗一颗大滴地从额头上面流淌下来,脑袋上的青筋脉络一根根地暴起来,从旁人来看,光是看一看的程度就能够明白少年此时到底是遭受了如何程度的痛苦的折磨。 痛到寒拓几乎认为自己就要因为疼痛而发狂,好几次都要忍不住松开那个“开关”。 但是做不到。相对于本能来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它明确地告诉自己做不到。 就像是一场拔河的比赛一样,来自不知名的地方的某种力量突入到了自己的脑袋之中,将关于小黑的所有记忆都要连根拔走,关于这数十天来说所有的甜美回忆,根本一点儿都没有留给寒拓的打算。倔强的少年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死死地咬住这份记忆绝不松手,僵持带来的后果便是这份足以让人发狂的疼痛了。 啊啊~好想吐坚持不下去了为什么自己要忍受这样的事情太痛了受不了干脆放手算了这样自己也能够轻松但是她怎么办。 做不到。几乎是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闪掠过去的女孩的笑容,让寒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手这份记忆。 或许少女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因为再次被无人所知的情况所狠狠击碎,躲在什么角落嘤嘤地哭泣也说不定。面对如此的孤独的少女,自己怎么可能放手! 但是太痛了。痛到寒拓以人类的臂力捏碎了道路旁的钢铁栏杆,冷汗如同小溪一样一样从身上流淌而出,甚至因为疼痛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趴在了地上,以额头磕地的姿势。承受剧烈痛楚的情形让路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看到烙印下深深把巴掌印的铁质栏杆,又不禁吞口唾沫从而望而止步。 没有人来施以援手,一切困难只能靠寒拓一个人来自主突破。 但仅仅是以寒拓原本的实力来说,突破当前的困境绝对是难如登天的程度。光是忍受剧烈的头痛就已经极尽全力,再也无法为此腾挪出更多的思考空间,这份痛楚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何年何月,大概不把寒拓记忆抢走的话绝对不会罢休的吧。 但就算勉强保住了自己记忆,接下来该怎么办也是一筹莫展。小黑已经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并不是被人所看不见的程度,而是真真切切地消失了。到底去哪里寻找她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就算找到了,造成如此情况的罪魁祸首也肯定是自己的敌人。盛大的状况的施予者,用脚趾头想想都清楚那绝对不是轻易相予的简单角色,要终结这一切的状况,势必要把它打败才行。但是就凭着自己现在的实力,能够面对那种拥有开天辟地的力量的敌人么? 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一道又一道的困难险阻挡在自己的面前,犹如难以逾越的天堑一般横档在自己的面前,虽然寒拓并不会因此而放弃,但真正意识到的时候还是有一种颇为无力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逐渐占据上风的头痛,以及自己逐渐薄弱下去的自我意识。时间长久下去的话,自己恐怕真的就要丢失阵地,缴械投降了吧。 啊啊~谁来……寒拓虚弱而痛苦地想到,极为软弱的情况之下会不由自主地寻求某人的帮助,这大概也是植入人类灵魂之中的本能吧。 就在寒拓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有谁迈着轻轻的脚步来到了寒拓地身后。 城市的禁制被解开了,毕竟祝融也没有再继续它的理由。来来回回盘旋在城市上空的许多轰炸机群们此时到底还是发现了城市的踪迹,他们找到了能够停靠的原本地方----同时也理所当然的,所有的队员都忘记了自己为何身在此处,以及来来回回做调查寻找踪迹的数十天光阴,印象之中,这一段时间已经被其他的东西所代替了。 明明整个城市消失过一段时间,却没有任何普通的民众对此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古往今来,神明之间的作用力就是在之前展开这样的场地,这样一来无论造成了何等程度的破坏,都不会为任何人察觉到异样。 世间许许多多高强到不可置信的存在,与他们极为靠近生活的人类们却对此闻所未闻,所谓极为无力的状态大抵便是如此。 所有人都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包括寒雄也在内。却不包括寒星玛丽莎夫妻两人,曾经经受过魔力洗礼的两人确实是避开了这样的灵力场的影响,花费了一大番的功夫,魔力的储备耗费不少,到底是保存了自己的记忆。 一众的队员们已经预备降落到机场了,然而寒星眯着眼睛观察之下,发现整座城市有些隐隐约约有所违和的地方。城市还是原来那座城市,自己生活了二十年当然很清楚这里的所有景物,一草一木确实都没有什么改变。 所以才更加清楚被认为改变的迹象。在某种不可触及的地方硬生生地加诸了某种事物。虽然无法看见也无法触摸,却有一种来自直觉之中的压迫窒息的感觉。 死人之国,尼伯龙根。传说中只能借由特殊的手段到达的异次元空间,它其中的景致同样也是超出寻常的诡异。至少这样的情报寒星还是清楚地知道的。 对方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寄宿在自己家中的食客,那株成了精的天材地宝的人形状态,那绝对是对方孜孜追求之物。此时或许已经落入了对方的世界之中也说不定。 混蛋!想把我们重要的儿媳妇怎么样啊?!寒星怒气冲冲地想到。不管她是谁,来自何方什么身份,这么善良的女孩,不好好地为儿子揽住怎么行呢。身为父亲,寒星似乎稍微做出了愉悦自己身份的事情。 寒星不惧怕任何的东西,哪怕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寒星自诩也有平等交手的实力。这位曾经盖迪亚大陆最强的剑士,时至如今实力已经到达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层次。以依旧是人类的身份,毫无疑问是整个历史上都屈指可数的壮举。 但是拘束于人类的身份,寒星也有不能够办到的事情。虽然自己的腕力足以碾碎一切,但是不知道尼伯龙根的位置和突破手段也是白搭。毕竟还是缺少了属于神明的那种特殊能力,就像壮汉即便拥有空前的巨力,对于没有身形的对手也是无可奈何。 啧!寒星狠狠地啧了一口。 没有办法,只有去问问那个家伙了。寒星极为不情愿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从电话簿之中调出了某人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子然后拨了过去。 对方应该也察觉到了吧,毕竟信息发达的现代,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想不知道都很难。在效果没有对全世界产生影响之前,电视之中曾经慌乱地播放了关于“城市凭空消失的紧急事件”,这样的报道。他也一定看见了才对。 而且对方同自己一样,不会受到这番席卷世界的力量所影响。这样的力量不过是作用于普通人的程度,对于跟自己同等存在的家伙拿他没有办法的吧。 那个家伙,恐怕在这个次元的世界之中,没有了比他存在等级更加高强的存在了吧。 还有什么比神更高的呢? 电话滴滴嘟嘟地响了两声之后,便迅速接通了。 ~~~ 一直跟踪着寒拓的组织成员此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自己的追踪对象此时变现出了异常痛苦的样子,这如何会让他不对此在意。 因为那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于夸张,明眼看上去就能够理解那是何种程度痛苦,以至于这位追踪者甚至怀疑寒拓是不是发觉了自己的存在,因此假装做出这种表情好把自己引过去然后狠狠地清除掉。 毕竟也是击败过一次组织成员的家伙,虽然那个家伙实力在更为高强的自己看来不太够看,少年也是不符合年纪的高强武斗派,自己绝对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然而整整三分钟过去,寒拓的痛苦愈演愈烈。表情狰狞,汗水如瀑,怎么看都不像是假装的才对。 他却不知道,即便是他这种等级,也同样中了祝融的灵力场的作用。消失的十秒钟在他身上也在重演,毫无疑问他不记得之前的记忆,也就说他对寒拓变成这副样子还是摸不着头脑。 整个组织,祝融也只是让少数几个人保留了记忆,剩下的他根本就懒得去管了。 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旁观的路人即便害怕寒拓的行径却已经有人拨打了紧急求救的电话,不出几分钟大概载着医生们的救护车就会赶过来了吧。那样继续追踪会变得十分麻烦,所以他是相当的不愿意。 姑且抱着被对方攻击的警惕性,谨慎地靠近了过去。 追踪者的手搭上了寒拓的肩膀,假装经过的路人以关心的口吻说道:“喂,年轻人,你没……” 你没事吧。四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 被突然变成了猛兽形态的寒拓攥住了脑袋。 果然是假装的么?!这家伙的演技,不去拿演员的奖项可真是可惜啊!追踪者狠狠地吃了一惊,随后以警戒者的身份迅猛地发动了反击。 早有警戒所以速度绝对不满,大概只是仅仅过了不足半秒钟的时间吧,追踪者拔出匕首预备朝着寒拓刺过去。 明明方才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这个时候却是相当生龙活虎啊! 然而却没有赶上。 迅猛的反击,作为早有警戒并且训练有素的战力来说,即便这样还是没有赶上。 头骨被捏裂了,比起反击的速度更快,他的意识堕入了昏迷之中。 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终于看见了寒拓的眼睛。顿时一股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恐怖浸透了全身,短短时间之内已经让他如坠冰窖并且反复漂洗了数十次的冰冷冷的感觉。不仅大脑,身体,甚至连流转在身体之中的血液都为之结冰冻住了。 因为强烈的恐惧,人会有一种全身发冷的状态。这样看来,这位追踪者所承受的恐怖可不在一个普通的程度上面。 这不是人类。在最后的意识模糊的瞬间之前,追踪者只能够堪堪来得及有这样的想法而已。比起思考,意识的消沉比起任何的状态都要来的迅速,都赖以少年极为恐怖的握力。 天呐,怪物。(。) 第224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三) 有人从背后悄悄靠近了处在深刻痛苦之中的寒拓,却不是一只跟踪在自己身后的组织成员。在寒拓所感受到的气息所看来,这实在是自己的“老朋友”没错,但是能够亲身体会到它的存在就在自己身边的体验这还是第一次。 即便寒拓疼得连转过身的余韵都没有,但是不必转身也同样知晓,这股熟悉的气息的确就是他不会错了。 即便是普通人的生活,生活之中随处可在的危机和意外也无法避免,尤其是寒拓这种特别容易招致危险的体质,如此多年来确实也经历过不少的修罗场。 在平和的城市生活之中的修罗场却是没有太多的惨烈性可言,无奈寒拓的年纪太过于年轻,有时候也有无力应对突发状况的时候。寒星虽然强得过分,但也不可能一直都陪伴在寒拓的身边,很多事情都得靠自己来完成才行。 例如****火拼,飞车之下把小孩子救出来,诸如此类的行为。大多数都是一瞬间超越了人体极限的行为,但如果寒拓跨越不了的话,也无法平安无事地生活到现在了。 那个时候,都是靠着眼前这个人的力量才能够跨越那个时候的困境。但一直以来都是存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如此清晰地显现在现世里面还是第一次。 然而说起来此时也并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除了寒拓一如既往的头痛,周遭的景色变得灰暗,路旁的行人的动作何止于缓慢简直近乎于停止了。一切事物都像是无机质的雕塑透露出无生气的感觉,明显的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若是祝融能够看得到这番景象的话,一定会惊讶地合不拢嘴巴吧。因为这里虽然和自己所创造的【废火的世界】景致不同,但确实是有着什么异曲同工的地方。这两者原本就是同一个等级层次的东西! 【静止的世界】,另一个尼伯龙根。 有人从寒拓的背后而来,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瞬间头痛就像是吃下了某种急性性质的药物一般减轻了不少,仿佛是一下子卸下了某种重物一般,寒拓根本没有说话的余韵而是趴在地上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浑身的流汗程度已经像是浸透了自己的一副一样,寒拓浑身都是夸张的水渍,似乎刚刚被人从水中打捞起来了一样。整整三分钟的时间都在猛烈喘气,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方才寒拓所遭受的是多么剧烈程度的痛苦。但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每一分每一秒少年都是靠着自己的毅力确确实实地坚持下来了。 此时他才有力量抬起头来,看清楚了站在自己身后之人的长相。 蓝色的眼眸,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俊美飘逸的脸蛋。这都是那个人所带有的特征无疑,同时也是自己的容貌所带有的特征。 那就是自己,无论从身体的哪一个细节来看,都与自己毫无差别。并不是长得像的程度了,而是同一个模子之中刻出来的,仿佛连灵魂都有着极高的契合度的两人。 他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平时都是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和自己对话,却没有想到会有跑出来的一天。两人的面桶比起双胞胎的程度更加相像,到了普通一眼都无法辨别出来的程度。 唯一有所区别的地方,恐怕就是两者所透露出来的眼神吧。寒拓无论时候,哪怕是生气的时候,眼中所透露出来的都是一种颇为纯净的光芒,闪烁着坚定的意志,绝对不允许自己为事实所妥协的倔强。 然而对方看起来却是轻浮了许多。眼中颇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之前见过数次但无论情况是多么危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似的。难以想象自己会有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因为寒拓做什么事情都会持有认真的态度。生不出什么恶感,对方确实是带有着一股狂放不羁的美感。 明显的“坏男人”一般的感觉。当然也带有与之相应的魅力。 性格不尽相同,不过依旧是如此的相似。 只有寒拓本身清楚地很,对方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却是因为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展现真正的实力的理由。力量太过于悬殊,以至于稍微认真一些事件都失去了其应有的具体趣味性。所以才会一直都是这种轻飘飘的感觉。毕竟这“尼伯龙根”也是靠着他的力量一手创造出来的。 城市之中的危机也总有它能够达到的限度。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但那大概如果真的遇见了天大的危机的话,恐怕他会比谁都来的热情来的激动吧。 强得一塌糊涂,所以对世间诸事放下了自己的规格。有朝一日遇见了符合自己的危机事件,所怀抱的心情可不是害怕而是享受了吧。 【爆发模式】的完全形态,王者爆发。这便是与自己长相相同的人的真实身份。 其具体的人格体现,就像是三岁的熊孩子一样,对着一切危急奇特的事件抱有着一种独特的热情。正像此时一般。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戏谑的笑容,但是其瞳孔深处透出出来的热情就像是火炉子一样猛烈灼烧着,光是看着就能够体会到到底是保有着多么炽烈的情感。 “对别人的危机兴奋什么的,可真是恶俗的兴趣啊。”虚弱地趴在地上的寒拓无奈地说道。 “我倒是觉得你这家伙,痛得都趴在地上的样子才更加地糗啊。”爆发人格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道。 两人之间都没有留给对方任何的颜面,都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到的话语。当然这绝对不是紧张对峙的敌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更像是老友之间不经意之间的絮絮而谈,看似粗鲁却没有半点的伤害。 消散了疼痛的感觉却依旧趴在地上,寒拓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如何的没有教养。不过现在倒觉得没什么所谓了,毕竟刚刚经历了那场噩梦一般的疼痛,都没有多余的心力来继续做出其他的行为。 “明明这样,你还是要继续么?”一眼就看穿了寒拓现在的心思和状态,爆发人格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虽然现在消失了疼痛,但也是因为时间静止的关系哦?回到原来的状态疼痛可还是会卷土重来啊。” “不可能放弃的吧,你明明知道还要问呐。” “你这家伙确实就是这种人呢……明明很多事情只要放下的话就可以活得轻松点的说。”爆发人格以一副“受不了你”的语气态度说道,转而重新露出了洒脱不羁的笑容,“算了,就把我的力量借给你吧!” 寒拓狐疑地抬起头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种浅显的道理自己还是知道的。没想到没有等自己开口对方就主动答应借给自己力量,这如何会不让自己产生疑惑呢?即便没有说出口----这份力量自己确实需要无可替代----但是从自己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疑问想必对方一定能够明白的。 “没办法啊,总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吧?”爆发人格耸了耸自己的肩膀,“要是不借你力量,你若是因此而死我也会很困恼的。” 共用一个身体的情况之下,若是寒拓自己擅自死去,自己的存在同样也会消失不见。 但是寒拓是明白的,从看见对方炽烈的战意满满的眼神的瞬间就能够明白过来了。他对着这个未知的敌人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要跑去单挑的对方的心情了也说不定。 对方也是不同于自己的独立人格,会有着关乎自己利益的小心思这点也无可厚非。 “谢谢,真的帮大忙了。”寒拓还是坦率地道了谢。 这个年龄颇为倔强的原因,使得寒拓拉不下面子来坦率道谢。听闻谢意的爆发人格眯了眯眼睛,带着松快的笑容轻轻地摆了摆手。 两人当然不是敌对的关系,常年相处之下更多是真挚的朋友的关系。这并不是等同于组织“火焰”形态的强化方式,更像是普通的“借东西”一样的行为。 “来大干一场吧,兄弟!”爆发人格俯下身去,一把握住了寒拓的手掌。 最终形态的【爆发模式】,之前寒拓也仅仅是听他说过,从来没有体验其真正威力的经验。照着爆发人格的话来说,条件不仅仅是深陷威胁性命的危机,还要满足一个更为严厉苛刻的条件才行。在危机爆发的一瞬间,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简直犹如彩票中奖一般的行为了。所以一直以来寒拓都没有办法顺利发动。 “以汝之至死方休勇气,加冕汝为勇气之王!” 爆发人格平摊双手,这一瞬间似乎有卷积的气流在寒拓的头顶上凝结成王冠的形状,而他此时也早已站起了身体,低头服从地接受着王者的加冕。 这便是另外一个难以达成的条件,“王者的资质”。 身为勇气王,敢于率领着自己征战四方的勇猛军队首当其冲地冲在最前方。如此这般凶猛作战,是为了保护自己身后庞大军队的士气以及更后方数量更为庞大的人民。 为了深入魔镜将自己心爱的女孩给拯救出来,听上去也正是童话故事之中,唯有一腔热血的勇气王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真是阿拓,以后可别栽在女人的手里面啊。”另一个寒拓带着颇为戏谑的表情说道,之后随着开始崩坏的场景一起随风飘散开来,“总之加油吧。” 世界的轨迹开始回归正常。 但寒拓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寒拓。 从后方带着试探的态度接近过来的组织成员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随后看到了他的眼睛。少年抬头,一股凌然如刀的氛围猛然将两人席卷其中。 追踪者一瞬间似乎都有自己的身体都爆炸开了的错觉,连反击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就被寒拓捏碎了头颅骨至此昏迷了过去。 比起之前所经历的爆发模式来说,力量的提升根本就是犯规级别,寒拓能够感觉到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超越人体的极限力量,胸口比起冷静来说更应该偏向于暴躁一方面吧。胸中一股火热的气息经久不散----那是感觉自己任何事情都能够做得到的无上豪气。 为爱拔刀吧,少年! 蓝色的眼眸已经不再是燃烧的火焰,更像是时刻都在爆炸状态的榴弹。以此暗示着同样时刻处在爆炸状态的寒拓的体能。 人群之中发出了一阵短促响亮的尖叫。因为寒拓的暴起发难,着实是吓到了围观的人群之中一位颇为胆小的女性。 骚乱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恐慌随之产生。按照常例来说,这种情况之下人们应该都会率先保命要紧,作鸟兽散地逃跑吧。 即便如此并没有人动弹,因为大家都被接下来突如其来的事态吓蒙了,就连挪动都做不到的抱着头即刻蹲在了地上。 有拿着武器的人从四面八方突然就聚集了过来,虽然不引人注目所以没有穿着灰袍,但他们确实都是身为组织中的成员无疑。这个城市到底聚集了多少事到如今也算不清楚了,全员出动的情况,一个地方发生了围观情况的话许多组织成员都会自发地向着那边聚集过去。 覆盖范围太过于广泛,人们根本没有逃出去的方向,更有甚者直接在人群之中拔出了手枪就瞄准了寒拓,这让围观的群众显然不敢更加造次。 都低下头去了所以他们没有看见,仅仅只是数秒钟的时间。枪鸣,刀响,匕捅,各种各样的武器发出了攻击的身体,也在同一个时刻有着复数的人体倒在地上的身上。 然后在下一刻归于了寂静。 有人忍不住好奇抬起头来看是,吃惊地发现人体散七散八地倒在中央地带,无一例外都是持有武器率先进行突击的人。现在俱都躺倒在了地上,预想之中的少年却不在此列之中。 有一个金属物质掉在了地上,发出了颇为清脆的声音,将许许多多的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以几乎要怀疑自己眼睛所见的程度,吃惊地看着好端端站着的少年,提着拔出手枪的那个人,掐着脖子就把他吊在了空中。 赫然便是方才拔出手枪准备射击的人,此时被一把捏烂的手枪掉在了地上,自己却被生龙活虎看不出一点儿伤痕的少年吊在了空中,拼命地想要搬开寒拓的手臂,但显然是没有什么卵用。 此时他比起一只小鸡崽子着实强不了多少。 “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吐出来吧……”说着这样的话,寒拓提着他几步疾走,远离了慌忙避开的人群,消失在了逐渐昏暗的夜色之下。(。) 第225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四) 小伙子不过是普通的上班族之中的一人,普通到丢在人群里面都会瞬间消失的,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或许曾经经历过稍微激动灿烂的人生,但是依旧还在命运水准线的调控之内。自己也当然对此有所自觉,却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想得出来并能改变现状。 “平和的生活就好了”,没体验过灿烂人生的人说出这番话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像是寒星这样厌倦争斗之人所追求的,才是真正平安充实的生活。然而像小伙子这般再平凡不过的人,说出这番话却只能够体会到苍白无力的感觉。 无论是谁都会想去体验那最高处的风景,到达人生的巅峰好好狂歌一番,不这样做的话总会觉得对不起自己一生之宝贵的意义。然而大多数人并不能找到攀登到高处的办法,只能将渴望的意识深深藏在心底,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并无所谓的样子。 因为既然无法达到,徒呼哀哉又拉不下这个面子,才会把奋力雕刻出来的面具戴在脸上以此蒙蔽他人蒙蔽自己。对那些肯奋斗到甚至粉身碎骨的人,其实有所向往和期待的。 生活如同一潭死水古波无静,身为人的意识之中渴望着某些能够超越日常的事件。作为理性来说警告自己不能够靠近,但是本能之下却敦促着他们朝着有着突发事态的地点前进,这大概也就是人们喜欢“看热闹”的缘由之所在吧。 下班的路上,发现一群人围在一起。他也情不自禁地跟了过去,知道自己回家之后还有诸多事情等着自己,光是盼望着自己回家的妻子和孩子就不该在此挺住脚步,因为无法预测那里有着什么危险的事情。明知道如此,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身体跟了过去。 在那里见到了痛苦倒地的少年。看上去相当苦痛的样子,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大概是得了什么急性的疾病吧。原本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没有道理不对其进行救治活动的。 但是那是何等的身体筋力啊,就连不锈钢铸成的栏杆都在握力之下扭曲变形。骨头的硬度比起它来可是差远了的程度,可以想象其握在人体上是怎样一种毁灭性的伤害。 这番恐怖让诸人俱都望而却步。毕竟谁也不想在此地失去性命,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并没有人敢于上前进行救护。 以己度人,若是自己躺在那里痛苦不堪,却没有任何人对此伸出援手的话,那将是怎样一种绝望而孤独的体验啊。简直是会让今后的梦中都会出现梦魇的残酷现实,换做是自己的话那是绝对承受不来的事实。 所以也不忍心让他人遭遇如此困境。到底来说,作为普通上班族的小伙子到底是保留了一颗善良的心,最终还是克服了自身的恐惧,决定勇敢上前一步付出自己的帮助。 稍微晚了一步,刚刚起身,一道人影已经率先冲了过去。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个做出了觉悟的人,但是看清其身影的时候发现并非是这样。 那明显不是想要救助某人的态度,倒像是****打手准备去找某人或者某个组织麻烦的态度,带着不可一世凶神恶煞的表情。跟那个少年一样,这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带着某种程度的确信,小伙子如此想到。 凭着普通人的自己,估计一出手阻止的话,立马就会被打飞的吧?虽然感到十分的不甘心,自己确实没有能够阻止对方的办法。哪怕拼上性命做出觉悟,能够做到的效果依旧十分有限。 那个少年,根本难逃一劫。 没有任何时候比得上现在,小伙子对于自己身为“普通人”这一事感到如此懊悔。因为自己的力量太过于弱小,就来贯彻自己的意志都做不到,这实在是太过于悲惨的事实。 事件超出自己的想象,原本自己认为注定会受伤的少年,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打倒这位凶悍之人,所展现出来的,是更为凶悍和霸气的气势。 完美的ko,攻防之间仅仅一招都算不上,之前气势汹汹杀过来的敌人便应声倒地。 普通之人和超凡之人的转换只不过是在一瞬之间。有什么东西狠狠地触动了他的心弦,陡然之间忘记了刚刚还在自己面前上演的一起惨烈攻防,只是自顾自地盯着少年的身影看去。当然也没有听见再之后人们关乎危险的惊呼声,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寒拓战斗的身影。 强大到完全不像是方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那瞬间爆发出来的猛烈气势。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虽没有亲身体验过,但也知道那是一副王者的气势。凭空让人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 众人俱都趴到在地,毕竟视野所及之处甚至有一个人掏出了手枪,在密集人群之中攒射的话,势必会造成常人无法想象的杀伤。为了不让子弹波及自己,主动低下身去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小伙子他并没有蹲下去,通常来说,这种不知危机为何物的家伙首先就会成为牺牲的对象。所有紧紧贴着地面的人们抬起眼睛所窥见的缝隙里面,站着他不肯向下的身躯,在恐惧的感情所支配身体的同时也无一例外为其感到惋惜。 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因为敌人在注意到他之前,已经悉数被少年所解决掉了。那是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动作,犹如鬼魅抓摸不着身影,从棍棒的缝隙之中悄然穿过去,但原本那本不是以供人类的身体能够通行的距离。 通过的一瞬间也做出了自己的攻击,两具人体毫无抵抗地栽倒在了地上。一路突进根本不留滞在原地,凡是靠近他的敌人俱都被飘逸的动作打翻在地,明明看上去仅仅是抚弄了身体一样轻盈的攻击,却像是有如一柄重锤敲击在身体上直接将人体砸翻了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重重的一记声响,想也知道对方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力量。 攒射的子弹根本打不中少年。虽然射击者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持续进行着攒射,然而子弹却像是自行避开了寒拓的身体。明明是瞄准了身体,颤抖的身体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少年的身姿越来越接近,由颤抖的手所控制的手枪却怎么也瞄不中准星。 王之威严。“没有孤的允许,此等肮脏之物怎么能够触碰孤的身体?”似乎是在对如此话语做出诠释一般,对着子弹甚至所有来自敌人的攻击下旨,它们便俱都自行避开了寒拓的身体弹向了别的方向。 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持枪的对手在手下就范。手枪甚至在挤出最后一发子弹的瞬间,被寒拓紧紧握住然后捏成了一包废铁,眼看着已经毫无利用的价值。 简直就跟成年男人对战孩童的难度大不了多少。 小伙子的喉咙似乎塞着什么东西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对于全场来说,作为唯一一个站起身体来的人,将所有的景象尽收眼底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所有才会收获如此超乎常规的感动。 看过那么多拳击比赛,以及更多的武术比赛,没有哪一场比起现在更能够让他体会到单人力量的伟大性。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基准来说,一位“非凡之人”所在的巅峰景色此时好无遗漏地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战斗也仅仅是过了数秒钟的时间,胜负就已经清楚地注定。 仿佛一瞬间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一样,乌云遮蔽的天空犹如被一束穿云的光束刺破了一样照耀着人间。 如何前往那处的道路确确实实地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追随着少年的意志一往无前地前进罢了。 这是来自“王之霸气”的影响。所有笼罩在霸气影响之下的人,因为王本身便冲锋在最前面的位置,自己所做的只不过是追随王的背影继续前进而已。心中不存在一丝一毫的迷惘,这正是王之霸气所给予于人心的加持作用。 激动到甚至他想要就地磕下头来感谢给予自己人生指导意义的少年,然而少年就在自己还没有注意到身形的时候,拎着自己的敌人已经飘然而去。来无影去无踪,之后自己肯定也很难再见到少年了吧,没来由地有着这种预感。 短短数秒钟但确实已经教育给了自己太多的东西,真的将其比喻成人生之中最伟大的导师也不为过。寒拓所做的虽然在自己的眼中看起来是如此的不经意,在他人眼中却已经变成了一道铭刻在记忆深处的重要精致。 所谓无心之举大都是如此而已。 一刻不停地,寒拓拎着已经无限恐惧的家伙在高楼大厦之间飞驰而过。一步一步之间跨过了一栋楼之间的距离,仿佛是电视剧之中才会存在的超人一般强悍,大概最为高强的运动员也不能够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吧。 这一瞬间已经超越了人体的极限,但是寒拓却已经没有了时间对此发出慢悠悠的赞叹。即便霓虹的灯光在眼前如同幻梦一般掠过,光洁的月盘从来没有像这样一样没有钢铁森林高楼大厦的阻碍,明晃晃地暴露在自己的眼前。身在繁华的城市之中最为高远的水平线上,就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不少,离着天空的距离也就此变得更进一步的程度。 是如此能够让人安心下来的精致,若是有雅兴较好的家伙能够看得到,肯定少不了赋诗一首聊以情趣,然而此时的寒拓却无心欣赏。 阴冷的空气只能够使得心情更加地冷静而已,纵然头脑之中颇为冷静,自己胸口的心脏声音却仿佛是擂鼓一般在持续地跳动。 一切都是因为那位从自己眼前消失的少女,让自己如此心神不宁,频临爆发的边缘。 就像是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遭遇着危险,自己却连他们的位置都无从判断的,无力而焦急的父母一般的心情。从来没有任何时刻能够如同此时一样,仿佛全世界都在向着自己散发着恶意,而自己也无从对它们进行调节,硬生生地承受下来然而以牙还牙,愤怒地针对着全世界。 侥幸的是,自己并不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自己手中拎着的,此刻大概已经是魂飞魄散的状态的家伙,就是最好的说明了。 比起那些束手无策的人,自己已经幸运了很多了。 问出来,已经要问出来。就算这个家伙不肯说,就算对他进行严刑拷打都要问出来。就算一个家伙不够,那就到这个城市里面搜刮更多的家伙,只要能够问出些许的线索,多少的牺牲者自己都无所畏惧。 明明之前连差点夺取自己性命的敌人都不忍心下杀手,此时的寒拓却像是掘弃了自己善良的一面,唯独以冷血的态度来对待这一切。 王者对于霸业将成,并不会吝啬一点的牺牲。 毫无疑问,这样的心态已经深深影响到了寒拓的心智。战力显然更加高强,然而温和的少年的形象也同样随之消散。 似乎是在慢慢变成石头一样,铁石心肠的生物。 这点无巧不巧的,同祝融蔑视尽管是自己手下的人类的生命一样,仅仅只当作是工具使用,却没有半分给予生命的尊重。 获取那般力量的同时,寒拓也似乎在渐渐地变成自己所恨之入骨的那个家伙。 若是寒拓能够在之后清醒的状态之下意识到这个事实的话,大概会全身泛起一种毛骨悚然的颤抖吧。 此时的少年理所当然地并不自知,站在最高的位置,他的眼睛掠过了整个城市之中明暗交错的地方,选在了出于霓虹街道的夹缝之中,昏暗的小巷道之间走了进去。 有什么不明人物在里面做着肮脏的事情,寒拓根本不屑于理会,一个蹬踹就将这些活跃在城市之中的“老鼠”惊吓而走。 然后把手中的家伙狠狠地杵在了水泥的墙壁上面,带着冰冷不透露出温度的口气说道。 “不想死的话……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 第226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五) 少女的身影穿梭在残破的建筑之间,身着黑色礼服的身影上下翻飞,正如一抹虚幻无形的蝶影,在行动之中振翅飞翔,让人摸乎不着其踪迹。 能体会到极致的腐朽的味道,空气,房屋,以及在这样的条件之下自己逐渐崩坏的神经,无一不在诠释着残酷的战场条件。世界都在腐朽,而作为这个世界唯一鲜活的生命,反而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异类之一。 深渊的恶魔从楼道,从屋顶,从窗台之处突入进来,焚烧着烈火的爪子凶猛地抓向小黑,下一刻便被高压的气流狠狠地弹开。 【沉默的君王】,高压空气的赋予。一发接一发地将敌人们给弹射开来,骷髅的人体狠狠地砸在残破的高楼之上,溅起一蓬的灰尘或者撞塌一栋危楼。威力不可谓不强大,然而小黑依旧选择逃跑的理由是:那些原本在高压空气之下被弹飞了的家伙们,却又在灰烬之中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战力依旧丝毫不减。 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分外招人厌烦。虽然一发能够将他们弹飞出去,但是若是被对手抓到一下,恐怕自己所承受的伤害也难以估计。 所强化的是自己的攻击力,肉身的程度还只不过是一位健康而普通的少女的程度。难当一击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果断地选择了“边跑边打”的战术。 对手绝非弱小之辈,个体都拥有一个人摧毁一栋楼的实力,被这样群体的家伙围攻绝对是不好受的。只能说以这样一个群体为对手还占据了绝对的上风的小黑,同样也是一个不得了的“怪物”。 带着火焰的锁链从小黑所站立的地板上如图毒蛇一般窜了出来,直直地朝着小黑的脸面刺了过去,竟是直捣女孩面孔的险恶招数。 不管轰飞多少次对方还是不会不依不饶地冲上来,一次又一次的,也使得小黑本身失却了耐心。 “空间炸裂”。犹如黑火药爆炸一般的气浪席卷而来,将整栋大楼全部炸裂,追踪而来的家伙们也被灰烬和尘土俱都掩埋干净。如果无法彻底击倒的话,那么就让他们失去行动的能力吧。小黑所抱有的,正是如此简单粗暴的想法罢了。 腕力惊人,但看上去小黑本人并不太擅长卖弄心机。所能够联想到的战斗方式,无非是从正面突破敌人罢了。 骷髅的火人们挣扎着妄图从灰烬堆之下爬出来,却徒然地扒拉着泥土,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死死地陷了进去。土石砖块倒下去的一瞬间,就被小黑赋予了“重量增加百倍”的性质。他们不能感觉到疼痛,相应的也无法从之中所自行解救自己。 小黑的呼吸略喘,一发并不能带给她多少的负担,毕竟是她基于灵魂的力量所在,一发接一发的消耗也让她此时有点疲惫的感觉。 之后,到底是出现了。那个一直追赶着自己的存在,把自己逼入了绝路的存在,难受到自己不得不放弃自己最爱的男孩,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他的存在。 正因为喜欢,才如此迫切地希望他能够获得幸福。之后寒拓大概会像之前一样忘记自己的吧,然后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获得更加幸福的人生。而对自己来说,这十多天幸福的日子也足以诠释自己全部人生了,这样就够了……大概吧。 没来由的心中一痛,但是这份痛楚下一刻便被小黑自身给强硬地压了下去。说没有后悔是不太可能的,但这都是由自己独断做出来的选择,再来一次大概也只会选择相同的选项吧。若是将之前的自己的选择否定的话,不就是把自己之前的所有人生都悉数否定了么? “所以我不会后悔,不会后退!哪怕只有我一个人……”男子的身影在灰烬之中显现出来,有漆黑漆黑的火焰缠绕在他的身上,踩着虚空朝着这边背着手走了过来,光是看着许多事情就已经不言而喻,这又是不同于自己的,另一个次元的强大,“但是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尽力挣扎着,努力地活下去!” 堕落的半神,火之祝融。伴随着诡异的黑炎漫步而来,眼神掠过颇为狼狈的自己的手下们,露出了颇为敬佩的笑容。 神的心情单纯到可怕,只要是强大的家伙就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敬意。规则只有一条,越是强大的家伙便越拥有广阔的可能性,小黑的能力强大的十分明显,但是同事弱点也暴露在外无法掩饰。一旦中招就是当场**崩溃的下场,克服了这样的恐惧最终在这场战斗之中处于了绝对的上风。 敬佩归敬佩,最多给予对手战士的敬意,对方有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跟对方的生命紧紧地相连在一起,夺取对方的姓名也是必须要做的事实。绝对不会因此有所手软,没有留手正准备全力应战。 “这种堕落神格之后,还依旧停留着唯一一个绝招。”漆黑的火焰静静燃烧着缠绕在祝融的身体周围,细小普通微弱的烛光一般暗淡渺茫,比起之前所看过的所有轰轰烈烈燃烧的火焰形式都低下了一个层次。 所给予的威胁却比起之前的任何时刻都来的凶猛地多。小黑的警戒直觉在这一刻响起了高亢的尖叫声,明明已经有所疲惫了,却在这一刻调动了自己最大的集中注意力,将身体调整在了最佳的状态。 “能够当的住的话,就这样放过你也无妨,因为我也没有了更强的招数。但若你挡不住的话。”漆黑的火焰在这一刻膨胀开来,就像是只有指头大小的气球经过了大量气息的填充膨胀到了一个极限的程度,眼看着就要爆炸开来了,“如果挡不住的话,那就把你的命留在这里吧!” 谁要听你这个咸湿大叔的家伙的话啊?!小黑在心中剧烈地抵抗想到,然而没有了能够7说出来的余韵,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了五感之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祝融的动作。 一丝一毫的细微动作,都能够判断对方长久之后的动作。超越感官极限的运动员们能够做的到这种程度,战斗员们虽然不是运动员,但是应用运动神经的方式还是异曲同工。 祝融本身还特意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说“攻击要来了,你可要应对好了,不要有一点点的不集中”,以如此无言的方式提醒到。 不用你说我也清楚!绝对不想坐以待毙的小黑,率先就发动了自己的攻势。凶猛卷积的气流,就如同愤怒咆哮着,向前猛烈穿刺的巨龙,不把面前站立的敌人吞噬殆尽决不罢休。灰尘如同海浪一般被环形地推散了开来,风暴的中心正指着坦然站立,镇定自若的祝融。 小黑的能力是那种能够带给观察者最大的视觉冲击力程度的能力,威力光是看着就能够想象其有多大,正如这般,被波及者就会像那些纷飞碎裂的石块的下场一般毫无疑问。 于此相比,只是单单操纵着微弱火苗一样的气势的漆黑火焰的祝融,光是在气场上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然而许多的事实的比较,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用单纯的外表样貌来进行衡量。 小黑她已经释放出了自己所抱有的一切力量,若是说还有什么事实达不到的话,单纯只是她还没有到达那个程度罢了,一点儿也没有留手,当然对方也没有轻松到让自己还有留手的余韵的地步。席卷一切的攻势,最终并没有到达祝融的位置,甚至连他周围一米之内的距离都没有触碰到。仿佛迎面撞上了一堵厚实的墙壁,坚硬到连气流组成的凶猛巨龙都无法承受其造成的反作用力,在下一刻化作了微弱的一股股的气流然后随风消散。 如果用放大镜去仔细看看的话,就会发现在气流的巨龙的最前端。一团团用肉眼几乎无法辨别出来的黑色火苗,如同饕餮的巨兽一般吞噬着巨龙的身体。一口接一口地,吞噬的速度已经赶上了袭来的速度。一只巨龙的身体眨眼之间就被其吞噬殆尽。 所遗留下来的,就是徒然扬起了一地的灰尘,凭空消失了的诸多瓦砾,已经灰尘散尽之后少女略显错愕的神情。 祝融的黑色火焰只有这么多,能做出来的量也只有这么多而已。绕是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的量,也是他耗费了长久的岁月,以这副半神的躯体所创造出来的,原本只属于神明才能够拥有的无上力量。只有这么一点儿,但是这么一点儿的威力,确实已经超越了世界上诸多数量的攻击形式。 怎么可能?!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有人对这个产生质疑,也没有能够沉浸在质疑里面的时间。 下一刻,祝融操纵着这漆黑,微量但是确实威力巨大的火焰朝着这边朴了过来。小黑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即使地反映了过来。【沉默的君王】迅速发动,小黑周围的空气壁垒一瞬间就提高了数千倍的程度,粘稠地仿佛像是一团团的胶装物质。 哪怕是空气的密度,提升了数千倍的话,就连钢铁的硬度也只能够望其后尘的地步。进入其中的生物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根本没有可以自行自动的办法。 虽然这样的防御攻势根本连本分作用都欠缺。甚至没有对祝融猛冲过来的脚步速度有所影响,仅仅像是在奔腾的骏马的旅途上放上了一条蚕丝而已。轻轻一带,立刻就会随之崩断的程度。 漆黑的火焰就像是饕餮的古兽,几乎是什么东西都吃的地步。就连提升了数千倍的粘稠空气,都是照收不误地吞吃了下去。如果能够对其进行形态显现的话,这一团团的漆黑火焰,恐怕就只能比做是贪婪的凶恶的吸血蝙蝠吧。 【吞噬一切的黑炎】。这确实就是只有祝融才拥有,并且只有祝融才能够使用的绝对杀器。仅仅是一点儿,然而它的吞噬容量毫无疑问是相当庞大的。 实力差距的悬殊程度在此刻昭然若揭,宛如天地之间的距离的差距的程度,任何人看到如此,看到自己的对手如此强大的话,只能徒然生出无力和绝望的感觉吧。 小黑当然也是一个普通女孩的心性。纵然手持犯规级别的能力,但是内心还是一位只有十六岁的少女。说到底,这份力量,若是没有被正确的人获取使用的话,光是小黑自己能够施展出来的作用也是十分地有限。 或许寒拓就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选择,若是那位少年的话,肯定能够把自己的能力毫无保留地,完整地发挥出来吧? 却为了不让他受到牵连,小黑只能够选择远离他。 此刻心中不可避免地蒙上了绝望的阴影。一开始或许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说不定自己能够逃脱此次的灾难,或许还可以再次远远地望一眼自己心爱的少年,到之后,能够活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自己奋战的理由所在。 到了现在,就连这样的理由,这样的决心地步,都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所暗淡了下去。 一发压缩空气的推进,使得小黑远远地弹了出去。撞碎了残破的墙壁,背上首次也是最为严重地带上了伤痕,以如此柔弱的身体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能够远离祝融的身边。 在漆黑的火焰环绕着的他的周围,再没有比这个更加凶险的死地了。 “你是……挡不住的。”平静的祝融手指轻轻一点,隔着远远的距离就锁定了小黑的身影,之间布满着诸多的废墟瓦砾。 “吾之黑炎……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无妨它的燃烧。防御工事也,伟大能力也,就算是所谓抗争的信念也……” “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焚烧殆尽。” 黑炎发动。 小黑惊惧地睁大了眼睛。 能力毫无保留地全部发动,周围所有的物质都用最大限度的能力,赋予了最大威力的防御性质。 一秒钟后,这一切化成了灰黑的碎屑随风飘散。 薄膜的黑炎笼罩在小黑周围,再没有比这个更为严密,更为昂贵的牢笼。 被抓住了。(。) 第227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六) 捕获完成。祝融站在那里,无声地诠诉了这个事实。而小黑在全力迸发出了数次的冲击波之后,最终还是徒然地蹲坐在了地上。 漆黑的火焰不仅仅是燃烧物质,更是燃烧概念。阻挡在火焰面前的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只要是能够触碰到的概念就会被焚烧地一干二净。小黑犹如被困在铁笼子里面的金丝雀一样,看着铁笼之外的天空黯然神伤。 啊啊……这就是我的终点了么?将赖以支撑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都给压榨出来,小黑现在困在黑炎之中已经连一根指头都不太想动了。自己已经尽力了,作为自己的心意的诠释来说,自己已经用完整的行动来证明了自己对于世界的留恋。 然而现在已经累了……就让我静静地休息一下吧。 却发现对方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攻击动作。诡异的事态让小黑稍微皱起了眉头,毕竟比起无法战胜的敌人,还是不可捉摸的事情更让人心理之中有更多的恐惧感。 “女孩,你还没有明白事态啊。这大概就是女性所无法理解的吧。”祝融所表现出一副略为嗤笑的神色,“关于男人的志气这种事情。” “你在说什么?……!”不太明白其话语之中的意义的小黑,只是看到了祝融所显现出来的动作的下一个瞬间便恍然大悟。对方并不是一副大功告成了的姿势,而是操纵着那诡异强大的漆黑火焰,将自己的手下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废墟里面解救出来。 骨头断掉了也不会死,甚至只要能够找得到完整的或者从废墟里面抽出来的钢筋水泥,重新吹一吹灰尘的话放进身体的骨架里面几乎可以当做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为了力量,他们明显舍弃了身为人的资格,明显地变成了没有机智的,只知道徒劳朝着祝融指的方向攻击的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已经完全可以称作是怪物了。 恢复了他们的战力形态。明显的一副还想要继续作战的样子。然而这个世界里面,乃至于外面的世界里面,他们所针对的家伙,也仅仅是有限的数人而已。 脑海之中猛然掠过少年的身影。一切的映像都在此刻变得分在地明晰,仿佛重拾了那份感动,身体之中也在不知不觉之间重新盈满了力量。而这股力量的来源,却是她的身体里面,止不住的一种颇为焦急的感觉。 “他不是相关人员!阿拓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凶猛的气浪层层叠叠地轰击着火焰的墙壁,却在一次一次的吞噬作用之下消失无踪。攻击是徒劳的,小黑却不死心地加大了攻势,虽然与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的,是她逐渐低沉下去然后变得愈发哽咽的声音。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那么不就是说自己做的事情全都泡汤了么,明明刻意岔开了时间线,让寒拓能够完全忘记自己。到最后却要抹杀掉这所有的意义,太过于残酷了。 祝融冷眼站在一旁看着这些,能够突破火焰的屏障这种事情绝无可能。明白少女断断续续的话语之中所表达的意思,下一刻带着颇为烦躁的语调说道:“你这家伙啊,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吧?” “现在的事实就是,不是我们不想要放过他,而是他已经追着我们打了。”已经打到了门前的敌人不得不摆出态度来进行迎战,虽然对方只不过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但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正对着他说明:真正的战斗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居然会让我的内心如此躁动不安。祝融在不可看见的心理层面上如此气恼地想到。不过想法归想法,为了保险起见,到底是将这些骷髅火人们从废墟里面给挖了出来。或许还不能挡住对方的脚步,不过至少也可以当作是抵抗力高点的炮灰来使用了。 从拍摄到两人的身影的第一份报告呈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许许多多的事情已经不言而喻。关于少年的品行,关于少年的坚持,作为男子汉来说,这些心灵相通互相敬佩的品质轻易地就可以看得到。 所以他毫不怀疑,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心爱的女孩不知道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去。那么自己哪怕是掀翻整个地平面也要找出来吧。所以一定也会追到这里来,一定能! 小黑似乎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东西。毕竟祝融口中用颇为不耐烦的态度吐露出来的话语,实际上思考的话,确却是已经蕴含了大量的信息。 “怎么……可能?!”惊讶到这张样的话语几乎是不经过思索就从大脑传达到了口中一样。微微颤抖着,都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恐惧,毕竟两者都有着相当充分的理由来进行支持。连小黑本人都感觉不太清楚,到底哪个才是自己心中所愿。 开始认为是离别的最后一面,却因为寒拓的一席情话都让小黑忘记了亲吻自己的男孩,现在想来或许还有些许的遗憾。现在知道又能够再次见面又怎么会不激动呢? 然而从机智上却知道这种事情是十分严重的。能够来到这里的话,就说明踏入了九死一生的绝地,至少祝融这个家伙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寒拓自由自在地在这里晃来晃去。 战斗是可以预见的。并且在小黑的思维之中,这样的战斗强度是凭着寒拓的人类肉身所承受不来的。一定会粉身碎骨吧,所以还是希望寒拓可以远离自己。 说到底寒拓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先不说一开始的群体性失忆的事件如何应对,单单是这个封闭的世界“尼伯龙根”就不是能够轻易闯进来的存在。哪怕是以人类这样庞大基数的智慧群体在全世界活动,依然能够对其做到绝对保密的程度。不花长久时间去准备的话,恐怕是一点儿的边边角角也无法触碰到的吧。 就算能够来到这里,又怎么面对怪物一样的骷髅火人们以及超越鬼怪强悍的程度的半神存在呢?一个个的困难犹如一道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横陈在少年的面前,能够达成的话只能说是百年一见的奇迹了吧。 一定要来啊。不要过来啊。可以再一次看见他了。他会死掉的啊。好想见他啊。不希望他死在这里。 我喜欢他啊,比起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来的更加深厚,面对任何家伙都有绝对不会输掉的自信。 我喜欢他啊,所以才想要他能够继续地生活下去,总有一天可以再遇见一个更好的女孩,获得更加醇厚的幸福吧。 两种念头如同扭腾的麻花一般在小黑的脑海之中虬曲打结,仿佛都要把脑袋里面给搅成一团浆糊一般的疼痛。之前认为坚定的想法变得不再坚定,之前认为自己能够隐藏的念头也在这一瞬间汹涌地涌出来。哪些话语是说给自己听的,又有哪些话语是出自自己的真心的,此时此刻都已经搞不清楚了。 “我想见他……真的想要见他!”这是自己的真心无疑,明明只是离别了短短一段时间,少女却已经品尝到了数年无法相见的恋人们之间的刻骨思念。 “但是……求求你……不要过来。”这是自己的最终意志,就放任自己沉浸在哀愁的无底洞里面吧,少年能够平安生活下去的话,自己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双膝跪地,手指合握。少女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虔诚地祈祷。明明胸口处的思念已经折磨地她快要发疯,却祈愿的事情却跟缘由背道而驰。若是将小黑比做是教徒的话,那么便再没有比这个更为忠诚的信教者。 其实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不知道那么些障碍的克服办法,但这根本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对于寒拓这位男子来说,所有的困难只有“跨越过去”和“跨越不了”这样区区的两个选项而已。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确实能够做到。 “跑到这里都会追过来的家伙……实在是烦人。”祝融用冷静的语调说道,言语之中已经对于寒拓的行为性格做出了初步的肯定----虽然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明显----这已经是从另外的一个方面给寒拓做出了正面的肯定。 某一刻,祝融看向了彼方的一个方向。在场的所有骷髅火人全部都看向了那个方向。隐藏在废土的危楼大厦的废墟之中的莫名生物也一齐看向了那个方向。合手祈祷的小黑,也在心灵的感应之下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所有人都看着的那个方向。 那个瞬间,小黑便已经忍不住哽咽地哭了出来。 寒拓还是来了,身为人类却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跨过了许多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地方,克服了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来到了此处。 光是看外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修身的运动衫此刻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全身各处都隐约可见到微红的伤痕,甚至还有些伤痕还在隐隐地渗透着殷红的血迹。看上去像是一副油尽灯枯的状况,少年的眼神却要比起任何人的都要更加明亮。 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战意。身体情况如此糟糕,倒是光是看眼睛就能够来的出寒拓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改变过的意志力。 祝融为此同样眯了眯眼睛,从寒拓身上暴露出来的雄浑气场,让他知道这一场战斗可不是普通人员之间的打打闹闹,而是自从祝融堕神回来之后就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打过这样的一场应战了。 为了一位人类的敌人。事到如今也不会再说什么“区区的人类”了,寒拓的气场让他对于人类的这种生命的存在有了更深的一层的解释。其最为高强的家伙,甚至能够到达与自己同等级战斗的地步。 “阿拓,快走……”困在原地的小黑大声地呼喊到,却没有等她说完,就被来自对方的冷静语调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怎么可能走啊?!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好好玩一玩的话,那么岂不就是太亏了么?!”寒拓的嘴角拉起了一抹桀骜不驯的微笑,随后大大地提高了音量对着这边就大声地互敬了过去,“来这里!就是为了把你从这里带走的啊!” “怎么能够回去?!” 要回去也是要把这些敌人全部干翻之后的事情了。虽然无法获知这些都是十分高强,甚至是強到了超出了一定的程度。这里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要比起自己之前在小巷子里面遭遇的家伙更加凶险。 但寒拓也不会是曾经的寒拓了。 仿佛是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所说的话语的正确性一般,毫无迷惘地,一个纵身跳跃之间,寒拓就朝着这边笔直地冲了过来。 人数只有一个的家伙,却向着人数庞大轻易地超过了百人之数率先发动了冲锋。于情于理都不太可以说得过去,若有别的家伙在这一旁看着的话,大概也只能苦笑着说一声“勇气可嘉”,然后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吧。 然而这并不是真的毫无把握的事情。 【王之爆发模式】虽然让人变得异常热血异常莽撞,几乎和“冷静”这个词语完全搭不上边了。但是这又并非是热血上头,完全没有了机智的状态。判断决策当然能够正确地做出,果敢的选择说不定还要比起平时磨磨蹭蹭地做出决定还要好得多。 做这样的事情的原因就是,哪怕是这样进行冲锋,所遇到的阻碍自己也一一地拥有着办法。 有信心打倒他们。王之所以孤高,正因为他拥有能够让自己孤高的绝对实力。 正所谓“仕别一日,即当刮目相看”。 祝融本身依旧是没有表情的样子。动作只不过是轻轻地偏了偏头,仿佛是对着所有的骷髅火人们下发了某个圣喻一样,“呼~”的一声,他们从围绕在祝融周围的形态之中突然展开来,对着寒拓就同样凶猛地扑了过去。 最后的战役即将到来。(。) 第228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七) 事态已经超出了一般的限度,就连普通来说面无表情的祝融来说,此刻也不禁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从没有人类能够像这样正面对自己发出挑战的意思,自己所遇见的家伙都是带着一副谄媚或者是诚惶诚恐的尊敬的表情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罢了。何人胆敢对自己正面做出挑战。抱有这样的心态的家伙还没到接近自己的周围之前就会化作灰烬。 这是何等的战士! 若是看过周星驰主演的《功夫》这部电影的话,这样的场景或许也不难想象。明明对手都是身经百战的,拥有无痛觉身体的不死之身,却无法堪堪抵挡少年的一拳的威力。 寒拓的拳头同样也没有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光是凭借着风压的力量就足以将对手远远地弹开来,顺便发出像是巨锤敲击在骨头上发出的碎裂的声音。 骷髅火人们就如同破布袋子一般弹飞了出去。明明普通的【爆发模式】之下对付一只简单的组织成员都显得异常吃力的寒拓,此时确实轻松地将敌人给击飞了出去。一前一后,可知【王者爆发模式】对于力量体系的提升到底是达到了何种的程度。 已经不再属于人类的级别。一拳拳的攻击甚至都带起了相应的风势,撩起了这一地的风尘灰土,扬起了一蓬蓬的乱象。 一阵又一阵的劲风如同轻纱一样扑打着祝融的衣角,衣阕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猛,终于在某一个时刻,这样大幅度的摆动才为之堪堪地停了下来。 寒拓走到了他的跟前,与他四目相对面对面地站着看着。寒拓的背后,是白森森的散落一地的白色的骨头。依旧带着保留在上面的火焰如同毛毛虫一般扭曲糯动着。即便是被轰击地四分五裂,却依旧没有失去生命的气息----不过反过来说单是如此的状态同样也什么都做不了罢了,结果来说还是同样的。 “你这家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祝融率先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伴随着言语的流出的刹那,不同于凡人的轰然重压压在了寒拓的肩膀上面----那是属于“半神者”的灵压。若不是一瞬间寒拓陡然提起了自己的气力,恐怕此刻就要双膝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了吧。 “抢走了我的东西,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袖手旁观么?”但即便是遭受着如此的压力,在嘴皮子上依旧不愿意输于气势的寒拓,狰狞着脸孔说了出来,“来这里的目的,当然是要把我的女孩给重新抢回来啊!” “可你倒是没有所谓的感觉嘛。明明你的女孩在那边,可你确实是从进来这里的一开始。就,兴冲冲地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祝融身为“半神者”,有着他自然浑成一体的独特领导者的气势。远远地看过来,就算只能够把这边的人群大概看出一个轮廓,关于祝融是这一群“奇怪的家伙们的老大”,这种事实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寒拓所贯彻的意志,便是这条古老的谚语所说明的那样。 “只要打败你的话,所有的困难都会自动解开了吧?!”逃跑当然做不到,偷偷摸摸的营救行为也是心高气傲的王者所无法忍受的行为,强者的对决他一直都提倡正面突破的方式,“我要揍扁你!” 仿佛夹带着许许多多积压着的愤怒,寒拓恶狠狠地说出了这句话。必先夺取首将的首级,这当然是一部分的原因所在。毕竟这些纷纷乱乱的家伙们,即便拖着残碎的身体,同时也一步一步地坚定地朝着寒拓这边爬过来。 看上去来自地狱之中的怨灵一样诡异特殊,看上去确实是一种完成度非常高的不死之身的成果。同时也很麻烦,战胜头领的话说不定能够停止。 然而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却是为了小黑,为了自己重要的女孩而挥拳。毫无疑问这是占据的份量最大的理由,迫使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将自己的拳头镶入对方的面孔之中。 “噗嗤~”却是祝融忍不住笑了出来,仿佛在听一个不得了的笑话一样忍俊不禁。 “很久没有人类有这般的勇气足够正面对我发出挑战了,这让我确实感到很欣慰。但是对我出言不逊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要打败我你还早了一百万年呢!人类!!”祝融在一瞬间变成了怒气冲冲的脸色,来的分在没有征兆。他的手掌在空中挥扬,对象仅仅是虚无之中的空气而已。 空无一物,这便是寒拓所看见的真实景象。实际上他虽然对对方的猛然出手有所警戒,却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攻击方式。先前小黑苦战的时候寒拓并不在场,所以也因此错过了重要的情报以及关于那个武器的恐怖性。 能够吞噬一切拥有概念的物质的漆黑火焰。 早知道如此的话,大概寒拓也不会因为气势的关系在极近的距离之中面对面地跟对手交谈的吧。为了稳妥要紧,早就为此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了。 笼罩着小黑将她固定地囚禁在原地的黑炎圈子陡然变薄了一圈,消去的数量被祝融形成了长条形状的黑影握在了手中。 虽然不清楚对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功过来,这一瞬间寒拓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浑身炸毛,这正是从本能之中喷涌而出的警戒意识。 即便“牢笼”已经少了整整的一圈,小黑也是在迫尽全力地发动自己的能力。然而这一切的行动依旧是无济于事的行为,哪怕只有薄薄的一层,作为大杀器的意义就显而易见地摆在了那里。看她的口型似乎是在大声诉说着什么东西,但以寒拓的位置是听不到的。倒不是什么距离太远的原因,单纯只是漆黑火焰就连声音都能够完全吞噬而已。 甚至都来不及撤步来进行闪避,寒拓的膝盖一弯,顺着身体的幅度就这样弯下了自己的躯体。祝融挥舞着黑色的长条在寒拓的面前一闪而过,寒拓以其独特的视角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被对手用奇怪的“武器”所划过的空间的地方。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所谓空气被某物所“斩裂”的形态。不是普通意义上面,用刀剑斧刃劈砍空气所带来的破风声,而是从真正的意义上面,对于空气所进行了“斩裂”。 被划过的地方呈现一种仿佛什么都会被吸入进入的纯黑的颜色,周围的空气为了填补这地方的真空纷纷扬扬地向着这里汇集。漆黑的背景的铺垫下,连空气的流动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宛如涓涓细流的流淌,液态的形态寒拓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在空气之中亲眼见到。 那部分的空气到哪里去了?!答案显然不言而喻。 寒拓一直软到自己的手臂以后仰的形式触碰到地面,然后瞬间爆发出自己凶悍的肌力,远远地弹开了许远的距离,打算就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进一步的闪避行动。 如果是刀剑的话已经足够避过去了吧。但是祝融做出来的样子却是一根扁平扁平,长而尖细的大鞭子。手腕一抖,其尖端部分就已经朝着寒拓的脸部摔了过来。寒拓使劲一扭头,尖端的地方堪堪擦着寒拓的衣角略了过去,眨眼之间衣服的那一个角落现在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这样的攻击要是被用来打在人的身上,其造成的伤害可不是一星半点,绝对是无法治愈的恐怖伤势。 与此同时,寒拓也看清楚了,对方赖以支持攻击的武器,正是那一团不乍一看根本不知道其存在的,细小的火线。那是这个存在并没有任何地方存在的黑色火焰,光是看着,就能够体验到其诡异的感觉以及恐怖的技能。 倒像是一根坚韧而锋利的钢丝一样,触及到的人体部位根本还来不及调整就被硬生生的给撕成了两半。 不过倒是用这个比喻真的一想,寒拓反而是变得有些绰绰有余的充实自信的感觉。钢丝什么的到底还是人类所使用的武器,既然是属于人类的这个范畴之内,寒拓以目前的状态来说是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虽然两者造成的效果俱都相同,但是从原理上面来说,两者又是属于两个风格迥异的形成方式。 这份自信太过于自信,乃至于寒拓似乎是在这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而是勇敢地朝着对方的位置冲锋而去。 明明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急,寒拓确实率先跑进了修罗场之中。自己并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唯一能够依靠到最后的武器也仅仅只有自己的拳头罢了。因此所选择的战斗方式其实也没有多少,无非是与其进行大量的紧身作战罢了。 仿佛是踏入了蜘蛛的巢穴之中的飞虫一般。寒拓一旦踏入了其中的范围之内,祝融他也就同时精准地把握了时间,用手中黑色火焰构成的长鞭狠狠地挥甩。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致命阻碍。 触之即死的程度。但事到如今寒拓却已经一一地完全避开了,以不同于人似的的超高速步伐来躲避这样的攻击。在空中偏转身体,利用大地来充做踏板,甚至是俯下身去低低地滑跑过去,一秒钟数十次的频率,一发不漏地全部躲避掉了。 若不是现在所持有的【王者爆发模式】的加持功劳的话,就连普通时间之中所利用的普通【爆发模式】的加持都无法做到这般精准而快速的动作----这明显是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运动神经的动作。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人体优秀到这种地步的动作了。祝融反而是有些感叹地想到。自己度过了如此长久的岁月,唯有是在这将近两千年的时间规则线里,在那个铁血而浪漫的时代“三国时代”,那里的“超人”们才会做出像这样干脆利落的动作。 精彩到祝融甚至想要停下自己的攻击来为寒拓大声地喝彩----却没有那个余韵来做这样的事情。寒拓在鞭影之中确实一步一步地稳稳扎扎地前进着。眼看着就要达到这段艰苦的“旅途”的最重点了。 他甚至已经扬起了自己的拳头,预备到达重点的时候一拳不计后果地狠狠挥砸下去。 祝融的双眼猛然一睁,又一股雄浑的灵力场作用在他手中的长鞭之上。寒拓心中一凉,仿佛是意识到了事情和危险的即将将近。高速运转头脑的他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不能向上,那是一个活靶子;不能向后,会被敌人进行突击而自己没有了力量足够避开;不能向旁边撤离,摆动的幅度太小不能够安全逃出某个怪物的攻击范围。 虽然现在还不理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明显地是自己必须要及时进行闪避,不然就会遭受难以想象的厄运。自己所无法承受的攻击。 用自己的余光扫了扫周围的景物,若不是【王者爆发模式】过携带的副技能“子弹时间”,让寒拓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对环境进行观察,看着缓慢而来的攻势甚至还可以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自己的应对方法。 没有过多久寒拓就明白了。这里跟自己所生活的都市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哪怕凭着对城市的熟悉自己对于这般残破的景象,对其中某些建筑物依旧还是叫的出名字的。 毫无疑问是同一个地方。 却根本不是同一个时空概念。 这样的高级危楼,比起豆腐渣工程更加豆腐渣工程的危楼们,水泥们,以及各种各样的公共设施们,都是可以拿来利用的对象。 祝融挥舞的黑色长鞭在此刻猛地爆炸了开来,微量但致命的黑色火焰充盈了这一整片的空间。 寒拓本人却是用力一个蹬脚,早被火焰袭击地不堪重负的水泥地轰然倒塌,寒拓就此坠落下去,逃过了一次攻击。 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229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八) 从来没见过如你这般灵活的家伙,滑溜地就像是泥鳅一样,完全就捉不到对方的踪迹。哪怕是动用了杀手锏一样的招式,对方也依旧借用了水泥地板的脆弱性巧妙地避开了自己的攻击。若不是在这个战场上,而是单纯作为旁观者来观看寒拓的动作的话,就连祝融本人都会忍不住说一声“做得好”的吧。 只是在这般残酷厮杀的状态之下,对方做出如此精准的动作,仅仅只是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 不,说不定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自己的战斗方式也说不定。对付这种灵活机动的对手,单纯用杀伤力高强但是攻击的范围的确不够,自己应该用光大范围的攻击方式来行动才对。哪怕威力并不是那么足够,但确实人体只要是这种程度的损害就难以承受才对。 这时的寒拓就像是舍弃了外表,一心单纯追求性能的绝高机器一般。速度优势无可挑剔,但这也不过是舍弃了防御的结果。 祝融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睥睨着底下的寒拓,而寒拓也是一副抬头仰望着他的样子。虽然高度祝融略有优势,但从彼此的对峙状态来说根本无从讨论孰优孰劣。双方是作为对等的存在进行战斗的。 “人类,以汝的勇气来说吾确实敬佩不过。那么我也要使出吾的全力了。”作为“半神者”的全力,以其威力和范围来说,恐怕和核弹的威力差不了多少吧,“别怨恨我啊,勇敢的战士啊。” 不击败你的话,恐怕没有可能继续走下去。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关乎小黑的问题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寒拓已经陡然变成了祝融的“心病”,已经变成了两位男子汉之间的全力较量。若是不能够跨越过去的话,大概绝对会留下永久的遗憾的吧。 祝融收起了自己的漆黑火焰。居然收起了自己致命的杀手锏,难免寒拓会露出一面相当困惑的表情。即便如此也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意识,而是专注地盯着对方来判断着对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然而下一刻恐怖的变化就随之而来,寒拓本能地意识到了事情可怕的正在发生的意识。 寒拓猛然奔跑起来,直接撞破了残破的墙壁从危楼之上跳了下来。好在这里的楼层并不高,寒拓在接触地面的同时及时进行受身,用此抵消了掉下楼层的冲击力。却是身上带有的伤口又在激烈的运动之中重新触动,激烈地撕扯着寒拓的痛觉神经。 自己的身体状态正在逐渐变差,难保自己赖以支撑的【王者爆发模式】能够维续多久。一旦结束那就是自己的末路了,而此时的情况比起任何时刻都不容乐观。 方才自己的脚下凭空升起了火焰,正是寒拓以前遭遇过的,依附在人体或者是物品之上,借以获得更加卓越的性能的神奇火焰。现在终于又重新露出了它的一番面目。 虽然寒拓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被这种火焰直接命中,但从其极为炽热的高温状态上面来看,轻易粘上哪怕是一点点的程度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重伤了吧。 火焰以祝融的脚下支点为中心,以极为凶猛的态势蔓延开来。一瞬间就烧透了整栋大楼,而且以更为广阔的范围向着更远的地方蔓延而去,大有一种将整个城市都卷入其中的意思。 所谓“威力比起核弹来说也差不了多少”的意义正在与此,确实是摧毁一个城市的攻击,并且将整个城市无论所有的东西都作为武器来使用,可以说是已经从一定的意义上面超越了只有只有毁灭的作用的核弹的意思。 火焰的燃烧在烧透了大楼以后便不再继续深入,明明浑身带着灼热大量的火焰却不为所动也是一种极为诡异的景象。寒拓是清楚的,这是作为武器的一种形态的前兆。 整座城市都在变成一个武器的余韵之中。“尼伯龙根”的第三阶段,同时也是最终阶段:世界重铸。 “既然你这么灵活的话,那么就让全部的攻击都庞大的无从躲避吧。”祝融以呼喊的姿势振臂高呼,样子仿佛是呼唤着某种身形庞大到极致的生物,与他的呼喊正对应的是,整座城市包括地基都在一种摇摇晃晃的动感里面。 大火焚烧的大楼在此刻轰然破碎,碎屑们仿佛被某物不知名的力量给拖带着,向着数个中心点聚集而去。明显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中心点对应着一个个的个体,以夸张的速度正在迅猛地形成之中。 有什么东西亟待破土而出!整座城市都作为对手的事实让寒拓不寒而栗,背后不可抑制地就流下了冷汗。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寒拓都没有与身形如此庞大的家伙作为对手。陆地上最大生物非洲象在其面前都相形见绌。 有钢筋混凝土组成的巨大手臂从废墟都市之中猛然探了出来。在寒拓惊骇的目光之下狠狠地拍击在地上,顿时就是一次天摇地动的地震的感觉。 大概对方仅仅是想要支撑起自己更加庞大的身躯而已罢了。却不可避免地掀起了大大的一阵狂风,逼得寒拓不得不交叉手臂掩住自己的脸蛋,以免纷纷扬扬的尘土进入自己的眼睛里面影响战斗的五感感受。 做是如此做的,不过到现在为止这种行为并没有了什么必要了吧。一只只硕大的混凝土之手接二连三地从大地里面攀爬了出来。然后借由支撑其身体的力量摁住地面,仿佛拔萝卜一样把自己的身体从“废墟都市”里面拔了出来。 各种各样的东西组成的他们的身体,有明显到裸露出来的断裂钢筋,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堆积起来的生活垃圾,甚至也有被弃置在大路上已经锈迹斑斑的汽车废铁。 那是人形的庞然大物。或许只是粗略地描绘了人体的形态而已,譬如各种关节的连接地方根本就是模模糊糊的,脸上也仅仅修饰了一对眼睛不过这大概也没有什么用处。全身就是一道道大致的弧形描绘出的最为基本的轮廓,实在是制作地粗暴的可以。 感觉像是变形金刚一样。然而并没有汽车人们亮光闪闪的金属外表,被各种混合物所铸造而成的巨人们有一种深深的腐朽的味道,光是看一看就能体会到那种深入骨髓之中的沧桑感觉。 然而即便是如此粗暴的作品,恐怕根本没有一个容貌精致人敢于小看他吧。为力量而生,为力量而动,再精致容貌的人也无法承受其奋力挥下来的一击。 仅仅只有祝融站立的一方土地没有因此而碎裂,但是底下已经变成了完全镂空的状态了。一块能供两人站立的石板----提供祝融本人以及被囚禁的小黑这两人。作为支点,交由一位巨人俯下身去,单膝跪地的姿势扛了起来。看上去这位居然正是单单为了这件事情所被创造出来的。 由此看来。全部的巨人们俱都被祝融本人的意念操纵着已经成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 只见祝融本人带着冷冰冰的眼神站在石板上面,眼神瞥见了一根来自骷髅火人们不知是谁不知道是什么部位遗留下来的骨头,此时依旧燃烧着证明其依旧有着生命的迹象。不过大概独立的意识已经随着洪流融入到了巨人们的身体之中了吧。 说到底,结果到头来也仅仅只起到了这样的作用而已。作为巨人身体的组成的一部分,倒也没有大量的程度,所有人的骸骨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所需要的那么庞大的数量。 “真是让吾失望透顶啊。”祝融一副惋惜的表情悠然摇了摇头,“没想到话费如此大的精力所组建出来的军团们。” “其作用威力还不及我一个人。” 大刺刺地说出了这般孤高的话语,然而即便是第三人在场看见了自己眼前的景象的话,大概也是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吧。 一座座石山巨人拔地而起,场面不可谓不壮观绝伦,虽然被真的多的怪物所虎视眈眈的寒拓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就是了。然而一切都呈现出一种颇为诡异的沉默,巨人们稍微活动身体,都可以带来一种土石倒灌的轰隆声音,在这份寂静的空间之中显得分外地刺耳不过。 一切的引爆点都是来自祝融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他只是用一种颇为随意的感觉挥了挥手,说了一声“去。” 随意说出来的话语在空旷地带确实流传出去了很远很远。就像是一枚石子投入到了湖面上,一圈的波纹随之荡漾开来,一直荡去了未知的地方。 然后犹如火药桶被瞬间引爆了一般,方圆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所有的巨人们都一齐动了起来,所有个体的目标都是处在它们正中央的寒拓。彼此以毫厘之差闪了过去避免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虽然动作由寒拓看起来是绝对不快的,但是彼此无缝隙的衔接动作确确实实地提高了攻击的效率。 想来一切信息都是由祝融进行处理,可想而知那般小小的脑壳里面,到底是搭载着怎样恐怖性能的一台计算机了。 光是对方挥拳而下,寒拓就能感觉到一股几乎要瞬间把自己都要压趴下的风压,只是靠着意志力不倒,强行驱动着自己的身体往一边跳开来进行闪避的行为。 寒拓的动作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范围之内一大截,人体有着许许多多的奥秘解除了极限的限制就能够大程度地发挥出超人般的力量。寒拓确实也是真的这么做的,蹦蹦跳跳之间瞬间能够有数米范围的移动,牛顿老师若是看到这样的一副情景估计会当场昏过去吧。 即便如此,寒拓也是在极为勉强地进行着闪躲。只要中了一发战斗大概就会结束了,自己的身体也会被完全摧毁,这样不可避免地会带上一种颇为紧张的状态。 何时会倒地都不会奇怪,事态就是这样十分的紧急,一时半会也没有能够看得到出路的可能性。事到如今自己连一发像样的攻击都没能做到,自己就已经陷入十分难堪的境地。 头一次的,寒拓对于自己能否战胜对手产生了疑问。 一直以来都是一往无前的态度,头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疑问。 祝融不仅拥有物理层次上的绝对凌驾于上的力量,同时他也在一刻不停地向着周围散发着灵力场的作用。就像对于现世之中散发的力量那样,无时无刻不在对着城市里面的生物产生着隐隐约约的变化。 大概当事人并没有注意到吧。但是一旦意识到的时候,那时也已经完了。 寒拓对自己产生了疑问,这样的疑问给予身体之上是负面的反馈的作用,让他在奔逃躲避的途中接二连三地产生了失误,每次都是堪堪被差点砸到的程度才勉勉强强地躲了过去。 这样下去,被输掉的!寒拓不甘地咬紧了嘴唇,有艳红的鲜血从嘴唇的部位渗了出来。 “打赢什么?”有突兀的声音从寒拓脑海里面响起来。明明这个地方除去了那些原本是人类的骷髅火人之外,仅仅只有三个抱有着生命气息的东西。 “打倒那个家伙啊!不打倒他的话,自己怎么能够把小黑救出来?!” “你搞错了啊。” “我搞错什么了?!” “你搞错了自己胜利的条件。明明进来这里的时候想的那么清楚,倒是一进来之后就会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并没有……” “你搞错了!钻了自己的牛角尖。那个家伙本来就不是这么容易打倒的家伙,而与其赌上姓名去挑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却没有做。” “不要忘了你跑来这里的目的。” 寒拓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名的,从心中冒出来的话说的确实没有错。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本末倒置了。 心爱的女孩还在等着自己,只有把她救出来的话就是自己的胜利!因为愤怒总想着一定要打败对方,以至于让自己的思考都在不自觉之间走岔了路。 条件不同的话,彼此看作是胜利的结果当然也不尽相同。 寒拓瞬间不再执着于此,而是重新将眼光和目标转移到了处在囚笼之中的“公主”小黑。(。) 第230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九) 祝融眼看着寒拓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身影在巨人们的锤击之中交错曲折,竟然是笔直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城市各处都在发生爆破,巨人们的一锤的威力无疑是一枚炸弹投射在了地上,一层气浪瞬间就扑面而来。 光是人体,区区的人类能够在这种分在危急的情况下堪堪地躲开各种各样的攻击,就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了----虽然不知道这份好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就是了。 明明方才还被自己用黑炎所逼退,还是如此不长记性。显然这边是最为“安全的”,因为没有巨人的攻击余波会蔓延到这里,但这里又是最为“危险的”,毕竟自己还是稳稳当当地守在这里。 为了避开巨人们的攻击,而打算前往自己所在的位置,这种行为实在是可笑至极。难道自己就不危险了么?这样被人无缘无故看轻的状况让人莫名地感到火大,所以展开了黑色的炎剑准备将跑过来的寒拓给干脆地一刀两断。 每一次的躲闪就以最大限度的身体动作为标准,一旦落地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间就要迅速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任何时候被击中都不算奇怪,饶是如此,寒拓还是跌跌撞撞朝着自己而来。而对面的祝融同样严阵以待,预备寒拓一旦接近就展开自己的攻击。 但却超出了自己的预测,让自己的攻击准备动作全部都白费了。寒拓宛如根本没有看见自己一样,直接从自己的身边穿过去了。留下徒徒一副预备姿势的家伙,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何止是挑衅不自觉的程度,早就已经是视若无睹的地步。这不是震惊,二十纯粹的不理解了。既然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自己,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回头的时候只见寒拓已经突破过了自己的方向,笔直地来到了少女囚禁的地方。 他的目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困在囚笼之中的少女罢了。只不过寒拓这种行为让祝融更加意识到,少年这样的行为到底是何等的愚蠢。 那是能够燃烧任何物体的“黑炎”,找遍天下都几乎没有能够抵御它们吞噬的物体,更别说是区区的人体一个了。一定会被黑炎给无情吞噬的吧,明明通过刚才的战斗应该清楚了这一点才对----同为战士的直觉,祝融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只能说这样的举动简直愚蠢至极,除此之外祝融不能想象到任何的修辞手法。 寒拓也是清楚的。凭借着自己的**突破这道屏障有着十足的风险,灼热的气浪只是隔着这样远远的距离自己都可以感觉的到。然而既然自己如此一往无前,那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就是了。 那是从刚才一直响彻在自己心中的声音。事到如今不能看见对方的身影,但其实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底细。那其实是来自自己内心的声音,自己根本就没有为止怀疑的可能性。那不论对错都是发自自己内心的选择,那么自己也有无条件遵守的必要性,就像是为了重要家人脱离危险的话,男子汉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绝对心甘情愿的。 他跟自己说:“没有关系。”那么自己就真的无所畏惧了。 “不过是区区的火焰而已,那就勇敢地突破过去吧。有时候,勇气和毅力确实能够创造奇迹,至少现在还是行得通的。”可以行得通的。那就算是行得通吧。 “相信自己。”那就为此赌上一切吧。 那不是“王者爆发模式”所形成的人格,获得超人力量的现在,那样的人格已经确实和自己融为了一体。即便没有那样,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嚣张的不可一世的他依旧会建议寒拓选择退却吧。因为力量的强大所以骄傲,却不是盲目的自高自大,许多人情事故那位人格还是相当清楚的。 这不是寒拓至今为止所见面过的里人格,仅仅是第一次见面,寒拓已经十分冒险地接受了他的建议。“他”潜藏在寒拓体内某种至高无上的可能性。 大概他本身并未知晓,不过看官们的话不出多久就会清楚了。 巨人们的拳头一起袭来,明明对面是就是祝融本人,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到底是为了防止寒拓这般行动的假冒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是多心了才是。仅仅以毫厘之差停在了祝融的面前,强劲的风力撩的祝融衣衫飞舞,但确实是停在了那里。 由此可见祝融对于它们的控制力是如何的精确,倒是没有近一步的动作。全部的巨人们俱都停下了动作,大家伙同祝融全部都处于懵逼的状态,因为祝融内心的混乱,连带着所有的巨人们失去了寒拓的目标。 他们没有动作,因为你们已经看出来了寒拓的目的。虽然理解行为,却并不理解心态,陷入混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确实是看着寒拓试图触碰黑色火炎的意图,照理来说阻止对方的行为是敌对的基本要素才对。然而对方径自作死的行为自己想要阻止也没有可以阻止的理由。 他想要触摸黑炎的意图已经十分的明显了。保持着战战兢兢的态度,却还是坚定不移地朝着黑炎的薄膜触摸过去。小黑在薄膜之中声嘶力竭地说着什么事情,想当然也是为了阻止寒拓的继续前进吧。 却是这样的态度反而给予了寒拓坚定的信念,眉头一皱牙关一咬,就想着那里笔直地前进了。 小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裂开了。明明自己是为了避免少年迈入如此的战地才会这样拼命战斗的,但要是寒拓因此而死的话那么一切都就没有意义了。比起自己的安危希望少年能够过的更加幸福,饶是如此,心中还是有种情感即将要撕裂胸口喷涌而出。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真实心情,因为理智的原因一直被自己埋在心里面,在这个最后的关头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了。几乎是本能行地脱口而出。 对着即将突入进来的寒拓喊了出来。说出口的并不是“别过来”,而是发自肺腑的“救救我”。 自己不想死,救救我。看见寒拓口里面说着违心的话,事实上还是很高兴的。寒拓突入在敌阵之中为自己拼尽全力,心脏确实紧张地快要裂开来了,却还是有一股浓浓的喜悦洋溢在心中持久不散。 身体是虚伪的,心里面却是十分诚实的。说起来没有哪位女性不为自己心爱的男性为自己勇敢战斗不感觉到幸福,虽然小黑确实是以寒拓的幸福为优先,然而自己内心的对幸福的渴望比起自己想的还要占据了内心的很大的一个部分。 所以“救救我”这句话脱口而出。证明自己到底是有多么迷恋着这个世界,多么不想离开有寒拓存在的人生,凭借着这句声嘶力竭的吼声完全能够清晰地表达出来。 声音传达不到,心意也传达不到,就连已经渐渐接近这边的寒拓张大了嘴巴想要诉说什么的信息自己也不能知道。薄薄的一层黑炎连所有拥有概念的物质都能够吞噬燃烧,区区声音而已当然也包括在内。 寒拓伸过来的指尖已经快要触碰到黑炎层了。只要接触到了就会飞灰湮灭的吧,黑炎会顺着**而上,瞬间就会蔓延到整个**,全部消失只不过是刹那的事情罢了。 不忍心看到那样的情景,所以小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事实真的如同她所想象的那样么?某一刻,在绝对隐秘的时空之中,有神的存在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 “我知道了。”那是小黑一生之中,听闻过的最为堪称奇迹的话语。 明明一路走来,看到过悬浮在天空以上的绝巨城市,经历过了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却无人看得见自己的孤独,哪怕是现在也见识到了燃烧着火焰只存在于电影之中的世纪末废墟都市。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此时此刻清清楚楚听见的语言来的更加神奇。 明明那是燃烧概念的黑炎,寒拓却硬生生地突破进来了。何止突破进来了,甚至说出的话小黑都可以清楚的听到。何止能清楚的听到,寒拓甚至已经进一步迈步张开臂膀搂住了她的身体。 “我知道了。”语气就像是以前在游乐场游玩的时候,偶尔小黑会向寒拓提出稍微有些任性的要求的时候,比如想吃冰淇淋,想再玩一遍过山车,想要买那个独有的游乐场纪念品。寒拓都是这样一副表情说我知道了,就像此时,仿佛那只是只有这种程度的,随手就能够解决的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少年的身体温热,甚至来说已经是滚烫的程度了。饶是如此就是这样的话就可以突破黑炎的话,付出的代价说不定是太小了。 因为清楚黑炎的威力,所以小黑才感觉到不可思议。方才全力催动能力产生的爆炸气流,连一栋大楼都可以轻易掀翻,却几乎没有撼动黑炎薄膜一分一毫。对于事实的不理解,让她短暂地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当然影响更大的还另有其人。一旁的祝融瞠目结舌地看着,脑袋已经陷入了了不得的混乱,甚至因为心神的失守几乎一成的巨人们已经轰然地倒塌了下去。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如果有**能够抵御黑炎的话,那么这样的**究竟达到了怎样的一种优良的层次,几乎是用语言根本无从表达的。 原本黑炎就是“神”才能使用的武器,能够抵御它的同样也只有作为“神”的身体了。这位少年以区区人类的身份,居然就达到了“神”的地步了么?! 到底是何方神圣?!明明只是作为“天材地宝”的附属人员顺带作为监视的对象而已。没想到对方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不仅能够正面和自己进行对抗,甚至还能够做出超出自己想象之外的事情。 想到这里,突然有一股强烈的不安的感觉萦绕在祝融的心头经久不散。等他仔细地咀嚼出那份不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正所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准备了经年累月的计划,在最后一刻完全崩溃了。结合寒拓之后破坏贪食魔王多索的计划的话,熟知其为人事迹的伙伴们,在之后也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做“计划粉碎者”,如此的爱称。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小黑从无尽错愕的幸福感觉之中猛然醒转过来的时候,第一件发觉的事情就是寒拓太过于滚烫而显得不太正常的事实。由这样的身躯包裹着,小黑的浑身也不可避免地变得同样地滚烫。有些恍惚地神志不清起来,有灼热的力量感一直顶着自己的小腹,小黑本身更是感觉自己几乎要和少年融为一体了。 契合性。小黑给自己制定的结局最后也是以这种方式作为终结,却没有想到此刻作为行使这种行为的人物已经不同了。 一个是绝望,一个是幸福。 如果是寒拓的话,自己就算真的献出自己的身体的话,那根本不算什么事情。如果自己的舍去能够给寒拓带来可能性的话,就算粉身碎骨当然也在所不惜。 寒拓皱起眉头察觉到了什么违和的感觉,按住了小黑的肩膀就想要把她推开。 却没有想到女孩已经反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如果对方没有这种意愿的话,寒拓也没有办法用蛮力强行推开她。 “别动啊,阿拓,别动。” “可是……” “没关系的,这并不是委屈我的事情,反倒是能够和你一直在一起,再没有没有比这个更幸福不过的事了。” “放松身体,大口呼吸,准备好迎接冲击的准备!” “最后……阿拓,我爱你哦。现在的话,告诉你也无所谓,我的真名是……” 少女以情人之间的私语的姿势在寒拓的耳边轻声呢喃,寒拓同样是承接着某种仪式一般的庄重不过。小黑从来没有对他人说过自己的名字,一旦说出,那也就意味着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了某个人。 那个人幸运的,便是寒拓。 确实没有半点委屈的意思,对于小黑来说,甚至是愿意用所有的东西都用来换取的最为至高无上的幸福。 “你这个混账!”祝融发出了有史以来最为愤怒的暴吼之声,仿佛惊雷入地,激起了一层一层崩溃长空的气浪。 虽然无济于事,短短时间之内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是他想要阻止都阻止不了了。暴吼只不过是单纯发泄而已。 “你竟然敢吃掉我的东西?!” “天材地宝”的妖精,贯黑日。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被寒拓“吃掉了”。(。) 第231章 为爱拔刀吧,少年!(十) 祝融无疑是极为愤怒,恨不得当场就要为自己的激烈情绪寻找宣泄的对象----这对象无疑就是寒拓了。然而片刻之前还被视作是“猎物”的少年,反而在此时勇猛地率先进行了攻击。从刚才的事实也证明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黑色火焰确实已经对他无效了。 少年从那黑炎的薄膜猛突出来,就像是气泡被针刺扎破了一般,薄膜被寒拓轰然冲散,带着滚滚迎面压过来的风压袭向了祝融的身体。 毫无疑问是“霸气”,或许还有更多的名称诸如“灵力场”,“灵压”,“压迫力”,如此诸多的名称为世人所沿用,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一直以来祝融都是这种压迫力的给予者,没想到密集也有被硬生生地压迫住的一天。 正所谓世事无常,大抵如此。明明之前长久的时光都没有找寻到适当的对手,却在偶然遇见的人类少年身上首次察觉到了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战胜的感觉。势均力敌的战斗群带来的紧张和焦虑的感觉,到底是多少年没有正正经经地体会过了呢? 原本身为战士的自己应该首先被兴奋所支配的才是,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就是了,依旧是自己的愤怒将心理给完全支配了。恨不得生吞掉寒拓,愤怒就是达到了这样的程度。 寒拓偷走了自己长年以来寻找的东西,将多年的努力悉数化为了泡影,若是一般的事情以他的心性也就罢了,却是阻挡了成为真正的“神”的可能性。成神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这些大概全部都无法做到了吧。 啊……有一股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了祝融的脑海中。一瞬间甚至让自己暴怒的心情也因此平息下去。他轻轻地笑了出来,然后将自己的集中力寄予在眼前的战斗之上。 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但一定是存在少年的身体某处才对。那么,就代替这个作用,把少年的全身都给吃掉吧。吃掉他的肉,喝掉他的血,就连骨头也要一根一根地噬咬干净,这样一来,失去的东西也会重新回归吧。 这是从理论上可行的,但却从来都没有验证过的猜测。因为事实给予的沉重的打击,已经开始让他变得神志不清了起来。为了一点点的可能性,却要跨越极其残酷的选择。 【沉默的君王】,能力“剥夺与赋予”。之前贯黑日本体使用的时候,无非是将手心里面的气压赋予“膨大数百倍”的属性,然后当做是炮弹击出去而已。对于这等便利的能力来说不能说是最好的选择,但确实是最正常的选择。毕竟空气什么的就在自己的身边随处可见,更好级别的能力利用又因为自身的限制而无法使用罢了。 这等能力,果然是需要命运宛如相间的齿轮一样契合的两个灵魂一同使用,才能绽放出自己最大的实力。 祝融此时还是一位“半神者”,并非是全知全能的“神”,作为普通标准来看,只能说是实力已经达到了某种最高强地步的战士。能够进行战斗的话,终会有可以击败他的办法。 剥夺,“空间割裂”。宛如铺就在时空之中的一块幕布被某种力量用蛮力撕开了一样。肉眼都可以看见以后漆黑的背景,是覆盖在它之上的物质就连存在也一同断裂产生的裂缝。即便是祝融,猝不及防之下也同样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的身体也挡不住这样的攻击,短短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出来了明确的判断。 极速闪避!祝融的脚下爆出了一团炽烈的火焰,事到如今这点小小的攻击方式根本不会对寒拓起到任何的作用,只不过是利用其反作用力来达到后撤的动作罢了。 祝融在瞬间极速遁走,同样有高压的气流在寒拓的身后爆开,竟是一点间隙都没有,寒拓保持同步的动作就这样追上了祝融的身体。祝融眉头一皱,手指向前虚点数下,四团炽烈的火焰从手指前段抟射而出。毕竟是火的神明,关于火的攻击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那是一团就能瞬间熔断钢铁的极高温度,寒拓也没有恍惚之中就把自己的身体强度堪比钢铁的道理。之前侥幸突破了黑炎的防护,但每一次都寄予在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的话,总有一天会阴沟里翻船的吧。该躲的攻击还是得躲,所以火团们到底是干扰了寒拓的追击意图。借此机会,祝融已经顺利地逃到了弥漫着巨人们的“海洋”里面。 赋予,“冰气空间”,强化千倍!再向前一发气流弹让自己稳住了身体,一瞬间就极速降下来了温度的空间里,火团们拖行着蒸腾白气的状态,在接近寒拓身边的短短距离之内,终于是被消耗殆尽了。 大概还有更好的阻止办法,但是情况紧急之下陡然冒出来的意识,让寒拓处于本能地采取了如此的防御动作。从结果来看大概就是错的离谱的选择了吧,蒸汽缭绕地布满了这整个一片空间,寒拓处在白气之中,已经模糊了周围的视野和景色了。 糟糕。这样的念头才刚刚一冒出来,巨人硕大的拳头就照着他的头顶方位朝着他砸了过来。强烈的劲风洞穿了白气的屏障,给硬生生地突入了一个硕大的圆洞。看那个架势,简直是要把寒拓借由风压给摁在地上,然后一拳灌入的样子。 虽然寒拓并没有摔下去,也没有慌慌张张地闪避开来。 先前对阵祝融的时候,因为对方是曾经为神明的半神者,根本不清楚他会做出什么特殊的事情----毕竟他们的思维方式与人类根本就是东西分岔路口。自己对对方完全没有把握,才会谨慎地选择自己的攻击方式。 但若是对方只是这样一只“傻大个”的话,自己还不需要那等小心翼翼地行事便是了。 赋予,“无法击破的空气屏障”属性。事到如今,已经能够将【沉默的君王】这等能力熟练运用自如的寒拓,直接将概念赋予在事物之上,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够做到。一瞬间,一团空气直接从随处可见的氮气氧气以及数种稀有气体组成的空气,直接跨越了质量的越变,变成了纵观整个世界都没有办法找得到的,如此坚硬的物体。 巨人的拳头一发轰在了空气屏障上面,沉闷地席卷整个城市的轰鸣声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甚至还有从寒拓周围轰隆升起来的,几乎到达数米高的程度的灰尘高墙----足够见这一拳攻击的威力是如此之大。 虽然对于现在的寒拓来说,已经是不再具有了眼前的威胁。冲击波就像是瀑布从高处轰隆而下,砸在了瀑布中央凸起来的礁石上面,既然无法击碎它,就只能够为其腾出一大片的空白水面区域了吧。 在空气的屏障之下,巨人的拳头根本没有半点作用,只把空气屏障周围寒拓身边的土地搞了个天翻地覆,对寒拓来说根本就是毫发无伤的状态。巨人拳头的“矛”,和寒拓空气屏障的“盾”相比较之下,依旧是寒拓的“盾”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何止如此。随着寒拓的一声简单而短暂的“破!”的一声响,空间割裂的漆黑裂缝已经从巨人的拳头部位直接蔓延到了他身体的部位,犹如墨水浸没水盆里的清水一般,连反应都来不及的时候,漆黑已经染上了全部的部位。 巨人在寒拓的眼前,简简单单地轰然破碎。无可一世的组合巨人们,就如此简简单单地走向了陌路。而能够与城市化身的武器相互抗衡的寒拓,也在自己不知不觉间化身成了一只不得了的怪物了。 若是它们拥有自己的神志的话,看到寒拓如此轻松写意地解决掉了自己的同胞,大概会因此产生怀疑和怯弱的心态吧,那样的话对于寒拓的继续作战也显得轻松了一点。倒是这些巨人们全部都是交由祝融代为操控,早已经忘记了恐惧为何物的它们,已经真真正正地沦为了一个傀儡罢了。这样想来的话,或许有点可惜的滋味也说不定。 白气已经从寒拓的周围消散开来,也因此让他看清楚了遍布自己周围的画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巨人们一个个地从方才静止的状态全部都一个个地苏醒过来了。在寒拓解决一个路人的时间段里面,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家伙从旁边朝着这边全部都聚拢了过来。从四面八方,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地方,几乎是以寒拓为中心所规划的一个硕大的圆圈的攻击,向着他这边勇猛而来。 若是普通人身处其间的话,光是风压的力量就可以把人压成肉饼了吧。 然而这些攻击,全部都被一层透明的空气屏障给挡住了。任凭巨人们身体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加大了自己的力气,依旧没有任何撼动的可能性。 简直就是玩耍游戏一样,游戏的规则是“绝对”的。不管是谁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语,这些都不是违背这些规则的理由。由寒拓制定的“无法击碎的空气屏障”,就像是为巨人们制定的规则一样,它们是漫步在棋盘之中的棋子,一直到死也无法突破规则的束缚,它们是打不穿寒拓所设定的“绝对防御”的。 却有能够明目张胆地违反规则的存在。那便是正在玩耍游戏的“玩家”。战斗这种抉择生死的游戏,没有裁判在一边判断有无未被规则所以不接受道德观念的束缚。但是棋子确实实实在在地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底牌,不论如何摆放他们俱都是对弈者的自由。 空气屏障在某一刻轰然破碎,早就有料到这种奇怪的发生的寒拓,抓住了时机闪过了一边,赋予了特殊性质的空气屏障瞬间生成,不过这次倒是在极近贴近寒拓的皮肤处生成,担当用作铠甲的用途来使用。 饶是如此,也仅仅是抵抗了八成的力道,对方只是从身边掠过去一道劲风,却不知道为何明明挡住了巨人的冲击的空气屏障为何会变得如此地脆弱不堪。刀子一般的强风打在寒拓的脸上,划出了淡淡的血迹,刻出了一道道的鲜血划痕。 到劲风平息下来。属于寒拓的折磨终于也就此停止了下来。 然而还没有松一口气的余韵,寒拓就迅速转头,眼睛已经看向了之前空气屏障被突破的地方。概念无疑是存在的,此刻别的未破碎的空气屏障依旧抵挡了许多的巨人们的拳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当然只有一个人而已了。毕竟是半神之躯,普普通通的世间概念完全不能够对其造成任何的束缚作用,或许是说被突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回头看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近在眼前。 手心之中有着猛烈爆发出来的火焰,恐怕就是凭借着这种爆炸性的力量,瞬间就接近到了自己的身边了吧。之前也是,大概是用某种方法加进了巨人的臂肌力,才能够因此突破自己赋予了绝对的概念的空气屏障。 剥夺,空间断层。 这次不是直接作为攻击的手段,而是作为一种防御的手段而已。 断层的空间,理论上也是没有任何的物理攻击能够穿出去的,当然只是理论上。 对方狠狠的一拳挥下来,响起了似乎是某种镜子碎裂的声音。一道断层的空间对祝融几乎是没有什么作用,哪怕是寒拓用极为精巧的手段,在短短的空间距离之间构筑了数道的空间断层,还是没能够阻止对方全力挥过来的一记拳头。 寒拓交叉了自己的双手,就这样以被甩出去的布袋子的姿势被打飞了出去。 这等程度的打击,已经不再限于平常的程度。到底是达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了。所以寒拓就像是被使劲投掷出去的棒球一样远远飞出去了数十米,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232章 那日的终结(一) 赢不了,这样的念头瞬间闪过了寒拓的脑海。哪怕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居然是完全处于防御的状态,但到现在为止如此一味防御的行为也不太顶用了。 一番交手后,自己的防御状态完全被对方所破除,更是被一拳给狠狠地击飞了出去。饶是不久之后就继续重振旗鼓,回复意识之时就看见对面有着硕大的火云弥漫在天空之上。看来是趁着自己意识不太清醒的这段时间之内准备如此的大杀招。 寒拓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豁出去了全身的气力,从灵魂深处压榨力量,周围方圆数米的空间全部都是纵横交错的深黑空间沟壑。这是才刚刚掌握这个能力的寒拓所竭尽全力使用出来的最大杀招,再高程度的攻击就不是他力所能及的高度了。 即便如此,“赢不了”的直觉在向着对方冲撞过去的直觉瞬间迈过了自己的心底。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对方虽不知道是何身份,但是有些丰富的战斗经验这件事情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况且力量的层次差还是摆在那里无法跨越,光是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要赞美光明神了。 这是第一次寒拓抱着准备迎接败北的感触迎接攻击,哪怕是面对父亲寒星的对打练习,他也是一直抱着胜利的初衷进行攻击的,甚至不可思议的,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这对战士来说无疑是非常致命的心理。 寒拓觉得这样就好了,竟然是准备迎接自己心理上的初次败北。明明几分钟之前还咬着牙关一次次地思考着击败祝融的方式,事到如今却轻易地放弃了,这在数分钟之前的自己看来当然是匪夷所思的状况。 他本人倒是觉得自己无所谓了,因为自己打不赢,却并不代表自己自己输了。自己给自己制定的规则并不如世间所规定的基准,只要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话,这样就自己足够了。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已经救出了少女的寒拓,认为再进行什么战斗也不过是无意义的行为了,所以才会如此坦然地接收败北,所以才会在猛冲过去的途中还是轻轻地笑出了声音。撇去其他不谈,这也是难得经历一次的惨烈战斗,势必会给自己带来难以估计的成长吧。 “轰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席卷了这一方区域,像是推倒了一堵一堵的沙墙一样,位于周围的巨人们不堪忍受随之而来的冲击波,一个接一个地迎风消散了。不可一世的怪物,最终被力量大幅度提升的两人,用光是余波的旋风摧毁,简直和之前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在灰尘满天的氛围之中,寒拓到底是因为无法抵挡迎面相撞的冲击力而倒飞了出去,何止是倒飞了出去,甚至已经在飞过去的途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打到了这里也算是精疲力尽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干脆一些承认自己的失败就好。 带着这样的心情失去了意识。却没有想到更加深邃的恐怖将要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祝融从相撞的灰烬之中走了出来,满脸尘土,浑身上下都是破破烂烂的感觉,之前一副冷静睿智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此时站在这里的,无非只是一位险胜对手,搞得自己也同样狼狈不堪的半神者罢了。 并且丑陋的念头袭向心头,他在思考之中的脸孔逐渐因为怪异的想法而变得扭曲十足,更是给其面目凭空地添上了几分狰狞。 就算他不是人类的身份,但他也是从人类这样的基础单位变成现在的形态,并且身体的结构器官依旧是人类的成分无误。让他吃掉寒拓的话,无疑是要触发某种禁忌的行为,即便如此,再禁忌的行为他也在所不惜,这是他一定要获取的物品。 吃了你。吃了你!看着倒在地上的寒拓,浑身破破烂烂的祝融散发出了发狂的意味。不管是血肉还是毛发,就算是穿着的衣物也要一点儿也不剩的吃下去,这样一来的话,肯定不会有半点的力量剩下的吧。归根结底,那是属于我的东西! 变强几乎是地球上每个雄性生物的本意,对于祝融来说这样的念头更是尤其强烈,此时更是驱使着他变成了一只不得了的怪物。他狰狞着面孔朝着寒拓走过去,发出的狂气影响了他的思维理智,连带着巨人们的眼镜也变成了发狂的空色,有些蠢蠢欲动的毁灭意识。 无辜不知的寒拓犹自处在昏迷之中,并不知晓现在自己即将面对多么糟糕的情况。俗话说“不了解某人却又想要了解他的话,那就跟他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吧。”对于战士们来说,真实的**相互殴打,有时候比起贫乏的言语更加具有说服力,能够更深层次地了解对方的性格。寒拓这次选择了“相信”。 事实上祝融同样算不得什么坏人,追寻贯黑日的日子里面,也仅仅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没有给现世造成多大的影响。虽然并不在意人类的死活,但也有些基本尊重自己手下的心理,并不是单纯把他们当做是炮灰来看待。 认真来说的话,祝融的性格应该是坦率吧。正因为清楚这一点,寒拓才能够坦然地在这里接收败北的事实。这是一位好敌手,光是击败并不夺取性命,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但显然寒拓这次确实是打错了自己的小算盘。利息有时候能够摧毁一个家伙的所有矜持,直接将其变为某种素不相识的邪恶怪物。就算是吃掉寒拓,这种事情也可以做的到。 祝融微微颤抖着迈向了寒拓,在途中停止了自己的颤抖,一直都要裂到耳根之处的月芽形状的笑容展现在他的脸上。就像是大灰狼慢慢地走向依旧还是懵懂无知的,毫无警惕性的小绵羊一样。短短时间已经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锋利的尖牙已经从口中突了出来,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摩擦声音。 有同样细微的摩擦声在祝融的背后响起来。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剑光已经沿着他的肩膀,直斩他的头颅。祝融想要抬起他的手臂来进行动作,不知道是要抵挡还是要用来反击,当然再也没有知道的机会了。 祝融的皮肤加上骨骼的硬度,就算是钢铁的密度再乘以十倍也依然有些相当的差距。比起想象中还要坚硬的身体,是寒拓在刚才的对冲之中干干脆脆地败下阵来的主要因素之一。 然而此时别说是可以阻挡下来,甚至连一点点称得上是阻碍的程度都没有。砍他的身体跟砍一团豆腐几乎没什么两样吧,刀光一闪就被穿透过去了。所以他来不及阻挡,所以攻击得手之后攻击者甚至还有时间远远地跑来去。 被一刀两断的家伙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与之相互对应的,是周围的巨人们的动作也同样变得软趴趴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跟他一样栽倒在地上。 却没有。巨人们在维持着栽倒的身体姿势的一瞬间,就在半途之中强行扭转了自己的身体姿势,绕着转过腰迹的一个大圈攥着拳头朝着袭击者就狠狠地砸了过来。 然而对方根本连躲避的动作都懒得做出来,稍微叹了一口气,随后是连动作都快到看不见的剑光一闪,剑锋越过他的头顶将巨人砸过来的手臂硬生生地整个砍了下来。以千钧一发的距离坠落到了他的身边,溅起了一蓬的灰土。 以掩着口鼻的动作,来者以颇为悠闲的口吻说道:“真可惜。”真可惜,巨人们依然可以活动就只能说明一个事实而已,那就是控制他们的主人当然可以行使控制它们的这项机能就是了。这也就说明了一个极为单纯不过的事实。 “真可惜,我以为刚才那样就可以杀掉你的说。”来者一副惋惜的神情,偏过头去对着另一边的方向说道。 原本那里空无一物,但只是短短一段时间过后,有微弱的火种在空中凭空出现,然后渐渐地燃烧地愈发迅猛起来并且逐渐壮大。不一会儿,人形的生物从这么个火团之中现出了身形,赫然表示方才被一刀两断的祝融。 回过头去,原本的躯体躺在那里,从火苗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化成了焦炭随风飘散开来。远远地消散在原地,根本不留下任何的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身为“半神者”根本不会轻易地就被击败。有一个或者两个的保命技能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这种技能是消耗品无疑,用一个就会少一个。 祝融他深深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不速之客的再次到来显然让他摸不着头脑。原本这所“尼伯龙根”的建立就是构建了与现世对等的另外一个世界,同是起到隔绝的作用。普通人想要进入势必需要花费长年的准备以及诸多的仪式,就算是进去了也无法维持很长的时间。换言之根本就是“进不来”的状况。 若是普通人能够随便出入的话,它也不配称为“平行世界:尼伯龙根”了。 寒拓有某种同自己相似的地方,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自己的同类,所以能够进来也不甚稀奇。反观这位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根本不同与自己,没有那种气息,就算再用力感知也不过是一位人类而已。 他是怎么进来的?!而且一剑将自己击溃,若是不是及时发动技能的话,恐怕自己已经当场死亡了吧。不过更重要的是…… “你是什么人?!这个应该跟你无关吧?!” 虽然是人类,对方实力根本深不可测,全盛时代的自己与其对抗大概都难以保证胜利。 “当然跟我有关系啦,身为父亲,可不能就这样看着你把我的孩子给吃点吧?”寒星一副面对白痴的表情说道,虽然说起来像是无所谓的感觉,但从其眼眸深处清晰地可以看得见熊熊燃烧的怒火。 这是理所当然的,会愤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晚来一步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悲剧,想到这里寒星都犹自感到后怕,若非是对手实力太强,恐怕会波及到昏迷之中的寒拓,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恐怕他已经不顾一切地挥舞着圣剑砍上了吧。 来自父亲的愤怒,孩子遭受到伤害,哪怕是平时说着“男孩子摔摔打打才更好”的寒星,此时也恨不得将对手生吞活剥。 祝融愣了一下。他不理解属于人类的这样深厚的亲情,但不理解归不理解,不至于还不明白。从书里也可以知道这是多么强烈的羁绊,从男子说出来,自己听到“我是他的父亲”这个意思的瞬间,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只剩下通过战斗来强取豪夺这一途了。 然而他刚一有所动作,寒星就与之相对地踏前一步。他刚一露出有所企图的眼神,寒星就毫不示弱地狠狠地瞪了回去。就像中华名族对于自身领土的态度一般,一寸一土,丝毫不妥协,不想让。 “怎么?想要战斗么?不管你怎么样想,我都奉陪到底。”寒星带着一副无所畏惧和略显嗤笑的脸色说道,“不过,事到如今,你能打得赢我么?!” 能打赢么?这个疑问掠过祝融的心里,明显地让他咯噔了一下。 男人很强,看一眼就知道他很强,就算是全盛状态的自己,是否能够战胜他都是不确定的事实。更何况是与寒拓战斗过后,自己已经消耗了一大部分的力量了。这等情况下擅自挑起争端的话,自己恐怕必败无疑。 本能驱使着他进行战斗,理智却又拉住了他身体的缰绳。 到底应该如何抉择?! 同时寒星也在犹自紧张,对手是自己没有留手余地的存在,要战斗势必要火力全开,但昏迷状态的寒拓同样也无法照顾到。 虽然火大,但现在只要能将他逼退就好了。要报仇雪恨的话来日方长,现在最应该在意的正是寒拓本身的安危才对! 他也在等待着对手的选择! 是战?还是退?(。) 第233章 那日的终结(二) “真受不了,第一次看见头被砍掉还能活下来的家伙。”明明是颇为严峻的事态,寒星却以轻松写意的方式说出了口,同时圣剑平举至胸口处,一副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家伙。 那是无言地诉说着“就算你是这样的怪物,不管多少次我都会砍给你看”。如此沉默而足具震撼力的威慑。寒星敏锐地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不会轻易割舍的情绪,实在是再糟糕不过的事态了。当然也无法可想,寒星认为事到如此,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也唯有死战而已。 全力保护寒拓,并且全力将对方击溃! “这不可能!”慕的祝融就愤怒地暴吼了出来,进退维谷的状况显然已经让他的情绪有些略微的失控,“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那明明是为我准备的东西,这是天命所注定!现在被这个孩子白白地夺走,让我怎么能够善罢甘休?!” 贯黑日的出现,与自己的“堕神”时机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明明有历史记载的数千年时光都未曾出现过,却在自己最需要的时机出现了。这不是天命是什么?!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他就已经将其内定为了自己的东西。 然后突然有眼前的事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他当然是不可能接收!就像菲律宾对于中国南海的态度一样,事实上领土主权属于中国毫无疑问,却依旧厚颜无耻地认为这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份难堪让祝融下不了台,颇为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真是够不要脸的家伙咯。”面对理智崩溃边缘的祝融,寒星本身依旧是不留余地地讥讽道,“那个孩子……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不是任何人的东西,她的生命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虽然可能早就变成了我们寒家的人也说不定,从感情的当年来讲。 这是跟这场战斗无关的事情,寒星也没有闲到随便说出口。不落下气势是一回事,而无意义地激怒对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寒星硬生生地凭借蛮力闯入了这片“尼伯龙根”,简直就是颠倒了世界规则的“腕力家”,就算是早些年在盖迪亚大陆的时候,也是凭借的单纯的力量在战斗之中一往无前。即便是身为“第十二任勇者”,所会使用的魔术依然停留在低阶段,却是无论放在哪个都不会被人小看的强者。 经历的战斗众多,对于一些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人类也好,魔兽也罢,开始战斗之前总会认为自己凭借着各方面的优势稳操胜券,所以才在开始战斗之前说一些颇为自傲的话语。之后轻易败在自己手下才是硬生生的打脸行为。 跟此时的情景如出一辙,祝融正在歇斯底里地诉说着“这不可能”,重复一次又一次,也没有放开手攻击过来的意思,甚至让寒星已经颇感不耐烦起来。 “不可能,难道这不是为我而准备的奇迹么?!如此巧合的时刻,不是奇迹又会是什么?!” “当然不是奇迹了。”寒星冷静透明的声音让祝融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潜意识里告诉他,接下来将要听见的话语,是既残酷而又真实的话语,却又驱使着他不得不听下去。 “这不是奇迹。跟这孩子战斗的时候,你也应该发觉到了吧。”身为人类的寒拓不仅有着跟“半神者”进行战斗的身体素质,甚至还可以与他拥有相同的能够吸收“天才地宝的妖精”这般相同的体质。所有的事态都指向了仅仅一个事实,那是祝融从寒拓现身以来就极力避免自己去触及的最忌讳的问题。 说到底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一直以来都不想去触碰的念头,此时还是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自己的面前。那就是寒拓同样具有“成为神明”的可能性,自己并不是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或许还有更多的同类人,如何不让人不寒而栗。 “这不是奇迹,只不过是一个谁都有资格追逐的可能性而已。而你,正是在这种残酷的追逐斗争之中败下了阵。”寒星语气冷静,仿佛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一般,“再在这里狂吠,也无非是败犬的惨嚎罢了。” 祝融长久到无法估计的寿命之中,听到过这么难听的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果然一番话听得都快要把他的脸扭曲到变形。 真的没有察觉到么?其实是早就察觉到了的。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而已。 因为一开始自己的轻敌,没有第一时间将对手格杀掉,会变成这个样子大概也算是自己咎由自取。自己小看了天下的英豪,明明自己从前也是从这群人之中脱颖而出,甚至当然也不算做是最为高强的人物,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自己真的要就此退却么?长久的努力俱都化作流水消逝,并且以后说不定再也不会有了此等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或许自己就将要永远停留在这个层次了。 不能向把自己堕落下来的家伙报仇雪恨,作为半神者的生活又有何意思呢?! 但寒星站在那里,犹如横亘在面前的一座大山一般脑子跨越过去。其不下于自己的威势,迫使着自己从这个地方速速离开。 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终于是不发一语,祝融一个转身,化作了一团火焰,逐渐变小消失在了原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愈加凶猛的巨人们,挥舞着拳头朝着这边砸过来的动作。 不狠狠打一场的话,说什么也不甚甘心! “结果还是打算战斗么?!你这个家伙!”寒星也在同一时刻猛地调起了自身的气势,木已成舟,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唯有一战而已。 在寒星切萝卜砍菜一般将巨人们凌空切断的时候,化作火焰的祝融已经飞腾到了好好的天空,抬手仰望灰蒙蒙的天上,似乎在召唤着什么更为庞大凶猛的野兽一般。 能够将这座“尼伯龙根”的废墟都市真正摧毁的战斗,才从现在刚刚开始而已。(。) 第234章 那日的终结(三) 寒拓从睡梦之中悠悠地醒转过来,发现自己正在自己的房间的床铺上安然躺卧着。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环境氛围,确实是没有比这里更加安心的地方了。 稍微偏过头去,窗帘之外的亮光显示现在正是大白天的样子,大概已经时至中午。 自己……自己在做什么?!面对现在的状态寒拓感到十分地惊奇。 自己绝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每天都是大清晨就出去锻炼的生物钟,即便思维上刻意想要睡到中午,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大清早起来。 为何会义无反顾地睡到现在寒拓表示并不能理解,说起来到底也是死活想不起来自己躺在床上之前的事情。 自己确实是因为大家都出去旅行的原因,太过于寂寞而决定自己出去玩一玩的。而为什么记忆的前一段还在自己刚刚走出门来到大街上,下一刻却突然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了呢?世界仿佛突然在这里出现了断层,很多事情来不及考证就已经随风逝去。 寒拓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何止是动不了,稍微有一丁点儿的动作身体就像是拉了引线的炸药一般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唉?唉~!”身体宛如被大象踩着狠狠得蹂躏了一边似的,就连寒拓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惨叫的声音。 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特意跑出去打架去了,不仅头部受到了重击失去了记忆,就连身体也变的像这般破破烂烂的了。 能够将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对方莫不是千人以上的暴力团体,亦或是成群结队奔腾过来的食肉猛兽么?他如此猜测道。或许寒拓自己还没有发现,潜意识之中他已经将自己当作了“高手”一样的存在,就算是用战力拿来对比,也都是集团以上的对手才够资格。 他又忘记了原处的记忆,若是让之前的自己知道的话,恐怕会悔恨地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吧。一切到底无法可想,无论从哪里都找不到过往的记忆,已经完全中招的寒拓,即便被人告知故事,也会在下一秒完全忘记。 但至少寒拓的身体是记住了,经过了和“半神者”的一番激烈战斗,身体已经不把俗世的小喽罗们放在了眼中。 不过现在大概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赢吧。浑身上下的骨头俱都在发出哀鸣,就在寒拓想着是不是要下楼去打个120急救电话,忍痛掀开了自己被窝,发现自己浑身各处已经缠满了各种各样的绷带。伤势之重生平仅见。 所以说,这些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就在寒拓犹自陷入混乱的档口,房间的门恰好轻轻地打开了。一头金发的女性轻轻柔柔地走了进来,阻止了寒拓想要继续强撑着起身的意图。 看到来者,寒拓这才真真正正地安下了心。家之所以为最安心的地方,正是因为是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构建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庇护所,家人存在的房屋里,才是最为让人安心的存在。 “拓仔,可不能动,伤口会裂开的哦。”玛丽莎用心疼的眼神轻轻扶着寒拓的后背,支撑着他的体重使得其可以缓慢地躺下来,动作轻柔地就像是对待着这个世界上最为易碎的无上珍宝。 实际上也差不多了,纵然寒拓已经是铁打的男子汉,在玛丽莎的眼中依旧是玻璃做成的孩子,恨不得捧在手心之中来进行呵护。 “母亲怎么会在这里?!你跟父亲不是出去度假了么?” “已经度假完回家啦。”寒星的声音出现在房间的门口,寒拓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身体上也缠着零零散散的绷带,虽然没有自己身上像粽子一样包裹得紧紧的程度就是了。 说实话寒拓着实吃了一惊,一直以来认为无敌的父亲也是这种惨样,难以想象究竟是经过了何种的修罗场。 “父亲你也受伤了么?!”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惹得麻烦么。” “哎?父亲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啊。” “%*#&%¥” “哈?”寒拓整个人都懵在了当场,从寒星口中吐出了一串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诡异的声音,将似乎十分重要的东西掩盖在了噪音之下,“父亲你在说什么?!” 寒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办法,你是无法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如果不把那等同于“诅咒”的发起人给完全击败的话,这样的状况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 歇斯底里的祝融是极为疯狂的,甚至是拼上了性命的程度,好几次都要差点儿把寒拓从寒星的手里夺回去。使尽浑身解数的寒星,重伤了祝融,他本人也在那场战斗之后远远地遁走,估计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无法恢复元气。就连就此无法战斗也是可能的。 与之相对的,寒拓又中了之前的一招,这次的影响作用来的更加凶猛,将全部的关于贯黑日的记忆悉数根除,以此来达到减缓融合的目的。算是给自己留存了一个可能性。 那样的“诅咒”,无法通过任何的渠道获得信息,唯有受者通过自己的力量得以解除。无论是声音,文字亦或是别的东西,看在寒拓的眼中只会是一团乱七八糟的乱码罢了。 不过虽然是这样,还是有些东西是可以说明的。 “做的不错。”寒星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坦率地夸赞了寒拓,“我知道,你已经坚定贯彻了自己信念,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昂首挺胸!” 寒拓疑惑地偏了偏头,再次绞尽脑汁想了想发现自己依然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 那就算了吧。既然父亲都那么说了,那肯定就是自己做了没有后悔的事情吧。 寒拓意外直爽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胸口一瞬间就变得舒坦了不少。 “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 “爷爷也来了哦,身体好了之后的话,找个时间去老家陪陪他吧。” “……好。” 有些不情愿但是寒拓还是答应了下来。绝非是与爷爷的感情不佳,而是对于“回老家”这件事情颇为不情愿。那是连绵的宅邸,连接着森林和湖泊,小时候的寒拓甚至在那里迷过很多次路,大概已经造就了相当的心理阴影。 寒星轻轻带上了房门,把玛丽莎留在房间之中陪伴着寒拓进入休眠。楼下客厅之中是颇为嘈杂的声音----那是自己的父亲寒雄和家族高薪聘请过来的顶尖医疗团队们。 “什么?!拓仔醒过来了?!”不知道是哪位手下通报了老人家,整个一群人瞬间就变成了十分喧嚣的状态。 “医疗队跟上来!” “营养班后续待命!” 乱腾腾的一团使得寒星颇为头痛。 ~~~ “这样就好么?”玛丽莎的视野之中,有一位身着华丽的黑色礼服的少女,俏丽地站在床头边上,一寸一寸地抚弄着寒拓的睡脸。她那葱白似的手指,却在刚刚要接触到寒拓的脸庞的时候,化成了一团荧光朦朦胧胧地触碰不到。 就连触摸都不允许。 然而少女依旧不肯死心似的,一遍又一遍地伸出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破碎在虚影之中。即便这样,少女的脸庞依旧是带着笑容的。 这样的景象太过于心痛,玛丽莎才会出声问道。 只有寒星和自己能够看得见她了,而在他们的眼中,少女也处在一种朦胧虚幻的状态,有朝一日自己也会看不见她,忘记她,几乎是能够预测到的事实。 “没关系哦,这样就可以了。” “对于我来说,确实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能够像现在呆在这里看着他,就已经是昨天的自己的奢求不来的,最高级别的愿望了。” 少女坚强的脸蛋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阴霾,真的是从自己内心深处所展现出来的笑容。 “真是苦了你了,孩子。”玛丽莎颇为心痛地说道,“如果自己的魔力储备足够的话,本来重新为你塑造一具躯体也不是什么难事的说……” “不……不!伯母这不是你的错,请不用放在心上!” 少女慌忙摇了摇头,黑色的光芒碎屑随着夜空般的黑色秀发流转,在房间之中洒下了一片极为绚烂的星辰光芒。 与此同时,她的身影正在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无论何时就此消失在原地都不奇怪。 终于连世界上仅有的两个可以看得见她的人也要忘记她了,然而她将前往另外一个地方,在那里度过仅有一个人的孤独生活。 然而少女的笑容元气满满,蕴藏着对未来的无限希望。 “真正的躯体当然还是想要的!因为没有身体的话,很多事情也没有办法开始做啊……” “有朝一日,我会重新制作出自己的身体,然后用最漂亮的姿态站在阿拓的面前……”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喜欢上他;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让他重新喜欢上我!”(。) 第235章 蛰伏的怪物们(一) 帝国,这个与其他的人类国家一般,曾经遭受过惨痛的历史。也在苦难之后痛定思痛,迈向了更高程度的辉煌实力,却在仅仅过了数十年的时间就不可抑止地走向了下坡路。 若真的要追求其原因的话,无论学者们如何探讨,只能把原因归在地理位置上面了。因为前有王国来挡住魔族的进攻,在相对安逸的大后方,平静的生活反而让他们忘记了曾经的残酷,忘记了奉行的大义,变得更加追求起自己的利益了。 这是王国的研究者们大都认同的原因,但或许有更加深刻的原因也说不定。此刻他们依旧不得而知,但天下广大,得知这“禁忌”的原因的家伙,已经在积极地行动起来了。 矛头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直指向寒拓。 而此时的主人公,表示什么都不知情的,懵里懵懂带着小伙伴们来到了帝国都城的大门前。 帝国的都城是名副其实的山城,一座建立在山上的辉煌城池。相比起王国都城的绝对繁华,这里稍微显得破败了一点儿,不过依然无法掩饰其中蕴藏着的勃勃生机。 盖迪亚大陆是一片中世纪的欧洲世界,却又并不等同于现世的中世纪历史。这个世界拥有超高水平的锻造技术,很多匪夷所思的种族,以及并不是那么多关于宗教的清规戒律。总的来说,虽然没有所谓的《人权宣言》,但人的活动来所还是相对自由的。 广阔的大陆,随便哪里都随你去!便是这样的一个规定,是人类的国家之中默默遵守的一个规定。寒拓他们从王国进入帝国之内并不需要什么签证,同为人类,这点就已经足够了。 历史的盟约以各种相同的方式所残存下来,几乎都察觉不到的程度。也正是利用了这方面的漏洞,帝国才得以向王国派遣了大量不入流的间谍,反倒是被王国的精英们大量地抓获了。 帝国,王国,邦国。盖迪亚大陆的三个人类国家在建立之初取名的时候,当然是按照各国的实力排行做出来的选择,帝国之所以为“帝”,其实力在当初最高强的真相不言而喻。然而再多的优势,相比起在与魔族的战斗之中得到了狠狠的磨练的王国战士,沉浸在安逸之中的帝国人们已经不知道被甩到了几个大街远的的地方了。 即便如此,依旧沉浸在过去的荣光之中,不自量力地派遣无能的使者,甚至自以为是地派出间谍夺取物资情报,可以看出是多么无脑的行为。哪怕是偌大的国家并不缺乏知晓事理的智者,最高决策者的腐朽依旧会让整个国家的决策看上去愚蠢至极。 不过无论是哪个国家,随着地域的不同,他们整体的风俗同样不尽相同,这点倒是可以确定的。就像寒拓他们一样,明明漫步在王国的都城的时候,是昂首挺胸坦然阔步的,但到了这里却为自己披上了黑色的灰色的长袍,借此来隐藏自己的身形。 同行无人都是难得一见的俊男美女,在民风淳朴的王国当然不是问题。但自从进入了帝国的境内,很多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味了起来。 五个人走在街道上依旧会吸引许许多多的人的目光,但是在王国路人的回头纯粹是为他们的精致容颜发出赞叹而已,有人主动上前打招呼也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能够认识一下而已。 然而帝国路人的目光之中却夹杂了很多其他的复杂的东西,有嫉妒有愤怒擦身而过的时候甚至能够听见他们嘟囔着什么东西,听不清楚但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善意的话语吧。 一路上甚至还有突然蹦出来的地痞流氓,想要强行袭击寒拓他们。倒是被他们像拍打苍蝇一样给拍飞了,两度对阵魔王的寒拓团体,去去地痞流氓实在是不算入流的角色,倒是一直一批一批地前来,宛如苍蝇成群地“嗡嗡嗡”地响也让人不甚厌烦。 太过于恶毒的情感让大家浑身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安雅和莉法何曾见过如此险恶的忍心,一直皱着眉头表示无法适应。艾维尔沉默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托尔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寒拓反而是比任何人都要适应。 现世同样是这般各自之中人心揣测,说出来虽然不好意思但现世显然是比这个程度更甚的险恶社会。反倒是王国那般淳朴过头的氛围让寒拓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感觉。 无奈之下,寒拓他们只得买来数件深色的斗篷盖在身上避免暴露身形。饶是如此,在进城的时候摘下自己的斗篷登记的时候,负责此事的士兵依旧是被惊的一愣一愣的。 普通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如此风姿卓丽的少女吧,士兵也不过是一个年级不大的小伙子,涨红着脸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位年龄稍长的长官模样的人冷着脸抽出了纸张,上面记录者寒拓他们的名字之类的基本信息。 普通来说,这样的信息基本是不用入目的,守卫们所需要观察的不过是来者是否身为人类,如果是看上去奇怪的家伙抑或是非人类的种族,势必要进行更深程度的盘查。这类信息的登记表甚至也是在近期之内所制定的新政策。 简直就像是专门针对某件事情的措施一样。 高层的想法没有心思去进行什么揣测,将官只想做好属于自己的事情罢了。问的太多惹上麻烦的话,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结果他一眼就看见了地雷。 告示之中明明白白强调了很多次的东西,他一直悠哉悠哉地等待着时间的平和度过,却没有想到突然就有一记惊雷猛地降临在了自己的头上。他瞪大眼睛,眼神及其隐秘地在登记单上面和寒拓的身上来回地扫描。寒拓本身却只是站在城门口向里面眺望所以并没有发现的样子。 将官他不动神色将登记单放回原位,狠狠地一瞪满脸兴奋想要继续扯些什么话题的手下士兵,一眼就把他给瞪怂了。 “信息无误。你们可以进去了。”将官点头,身后把守着的士兵也像是机械似的让开了一条路。 寒拓同样点头致意,率领着自己的伙伴们就正式地踏入了帝国的都城之中。当然也是重新盖上了斗篷的状态,仔细一看,街上到处都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隐藏自己面容的行客,看来似乎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人们大都会采取的行动了。 这样也好,至少自己的打扮并不算是突兀。毕竟此行的目的,到底来说还是不要过分地暴露自己为好。 必败魔王雷得尔之后的,寒拓现在已经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他知道自己所必定击败的魔王根本就不止一个人而已,现在的目的是竭尽所能寻找散落在整片大陆所存在的敌人们,毕竟“魔王就不一定存在于魔族的领地之中”,这样的观念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十分清楚了。 姑姑她说过帝国的决策层有些异样,原本昏庸但还算是明事理的王突然一反常态,变得咄咄逼人起来,甚至不止是体现在个人的言语方面,还体现在了整个国家对待王国的态度上面。 大批大批派来的此刻,以及逐渐向边境集结的帝**队们。虽然会不会真的打起来还是个未知数,但起码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关于两国之间的最后一点儿的“回旋余地”,像是民众来往不需要签证的这档子事,恐怕不久之后也会消失无踪吧。 明显是整个国家都被某个家伙的意识都控制了。但是经过情报来看,帝国的朝堂之上并没有如此手段过人的家伙,只能是从别的地方渗透进来的吧。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巧妙地渗透到了帝国控制系统的中枢,恐怕帝国的王现在已经沦为了傀儡一样的存在了。 以上是来自姑姑莉莉莎的猜测,同时也给出了一个让寒拓浑身一震的结论:魔王,对王国抱有如此敌意又拥有手腕的家伙,很大可能就是一位魔王。 所以寒拓才会跑来这里,谁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勇者会深入人类领地,而不是像以往一样朝着魔族的领地展开旅途。在人类之中寻找魔王,倒像是为了打败人类品格的劣性所进行的战斗一样,想来不免觉得颇为地讽刺。 接下来的第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呢?是先找一个旅馆地方,带着所有人静静地蛰伏起来,亦或是主动进行出击,直接去调查自己想要的事情呢?寒拓来之前当然已经制定了许许多多的计划,倒是事到如今到底要实施哪一个还是摸不太着头脑。 待会的时候,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吧……寒拓心想。 正在思考之间,艾维尔走到寒拓的身边,以两人才能够听得见的音量在其耳边低低说道:“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 说着一晃身上披戴着的斗篷,附着在斗篷之下某种粗糙不至于反光,但还是可以清楚看得见后方的镜面物质被他拿在了手里。从那之中,寒拓可以清楚地看见在自己后面鬼鬼祟祟地跟着两个人的身影。 赫然便是方才经过的城池的关卡处,穿戴者制式的铠甲的守卫士兵们。 “果然跟上来了么?”寒拓反而是对此一点儿也不惊讶。明知道缘由还是大大方方地从大门地方走进来的寒拓,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考虑。啥事都不太懂得状态之下,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抓来那个家伙来仔细地“拷问”一下。 既然是你首先对我动手,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以这样稍微有点儿耍赖的思想,寒拓就此迅速做出了决定。 帝国的都城建立在山上,放眼望去光是街道都是一种大幅度的起伏状态。房屋建立在这样的地面上,呈现一种稍微倾斜或者平白缺了一块的诡异状态,用的都是看上来坚硬牢固的大石头建起来,比起王国都城到处可见的精致木屋,到底是多出了一种相对粗狂的感觉,但这也是一方难得一见的奇异风景。 游历异世界的最大乐趣之一,就是可以观赏各种各样在现世听都没有听说过,即便是在书本或者是电影之中,也要穷尽编导的想象力才能够看得到的珍贵画面。 这些石头……隔音效果应该会相当好吧。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寒拓侧首对伙伴们说道:“下一个路口……干掉他们!” 伙同自己一直而来的伙伴们,俱都慎重地点了点头。一路以来并没有遭受过太高强度的战斗,哪怕是遇上那些地痞流氓,还没有活动开手脚他们就被悉数击败了。“剑术宗师”,“影之暗杀者”,“精灵的天才”甚至还有“飞龙种”,放眼世界已经是一流的强者了,这样的程度实在是有点不够看的。 但是她们变强的心思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来的迫切,尤其是清楚帝国这边会有可能出现魔王的时候,这份紧张感觉都快要将她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说道“魔王”就会让人联想到“强大”,几乎是已经成为那一个词汇的代表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为任何的生物所小觑。 还是有些疑惑没有搞懂。 他们到底是凭借什么认出我们的?! 五个人虽然都是容貌精致,但盖迪亚大陆的俊男美女们又是何其地多,到底是凭借着什么来发现并跟踪我们的?! 一瞬间寒拓就想到了那种登记单,与守卫们的对话不过是寥寥数语,刻意经营之下不可能会被发现什么端倪才对,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张登记单了。 知道了起初,但依旧不清楚原因。 正陷入了颇为忘我状态的寒拓,对面迎来了一个相对矮小的身影,寒拓并没有注意到就与对方相撞了。寒拓结实的身体自不必多说,对方倒是被蹭地摔倒在地。 机会都是突然之间到来的。能够把握住当然是自己的功德,未能够把握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平白地流逝掉。 然后,寒拓从这里找到了完善整个计划的突破口。这是前一秒的他未能想到的突发状况。(。) 第236章 蛰伏的怪物们(二) “这家伙……把我们当成白痴了呢。”看着手下呈递过来的报告单,男子颇为有趣地说道,“不……大概是单纯到难以置信的地步了吧。” 报告单上所记录的,是寒拓从城门之处所记录的一系列基本信息。安雅,莉法,艾维尔,这些名字都不甚出奇。甚至不管是在盖迪亚大陆的什么地方随便一抓,就有一大把同名的人物也并非不可能。却是“寒拓”这样的名字首先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算是普通人看见,第一时间也只会认为这是不太常为人所使用的生僻名字吧。但显然是被他一眼给看出来了,对于他来说,这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就像一记轻轻的拨弹一般狠狠地触碰了他的心弦,一瞬间就明晰了事情。 二十年不见,他才会对这样的事情分敏感。 明明此时的场地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但是他做起来却是明目张胆。他此时依靠在支撑宫殿的大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翻转着手中的纸条。旁边是乌央央的一群人,帝国的王者正坐在最顶端的宝座鸟瞰全场。 虽然实际上占据了物理上的制高点,但是心中被某种庞然大物紧紧地攥在手心之中动弹不得。此时帝国的王者心中无疑如此的心情。文武百官俱都战战兢兢地摆好自己的姿势,目光虽然是看在上座的王者,但其实目光一直不受自己的控制朝着他这边飘过来。 这位男子的动作无疑是很突兀的。不仅没有一副臣下遵守礼仪的样子,而且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凭借着心情做出任何事情的规则外的自由。早知道盖迪亚的国家统治者几乎就是最高强的存在了,除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宗教女神之外,就算别的国家的王者前来拜访都要稍稍行礼才行。 自己在讲话,可是那个男人完全不看向这边,根本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身为王者何时受过此等屈辱,但却又无可奈何。 忤逆他的话,就连身为自己的王者都会被毫不犹豫地被他杀掉的吧。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然而根本没有办法。而满朝文武也是同样,看着他超出规则外的应用,完全没有人站出来批评他。 就算是帝国的朝堂也会有能干的大臣,理应不该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敢于说出指责的话的家伙,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先杀掉了。男子用绝对的恐怖,以最为强大蛮横的方法控制了整个朝堂,国王体系的指挥层做出来的决定全然无用,无论事情大小,俱都由自己一手制定。实在是强悍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这样说来,若是男子背后有一个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团队的话,事情也不会尴尬到如此地步。帝国的高层并没有对付魔族之类实质敌人的办法,但是权谋之术大概到达了一个极其辉煌的地步。对敌不行,对自己人的斗争大概是得心应手。 真要有这么一个团队,贿赂,恐吓,一个枣子一个棒子,再紧密的组织都会被这样的攻势瓦解掉。男子也不可能站上如此高远的地步,揽权甚至连国王的权利都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任何的大臣只要是违背一点儿都看不见出头之日。 然而并没有。男子只不过是一个人。无论是操纵国家机密,还是暗杀暗地里忤逆自己的家伙,处理各种各样堆积如山的公务,数量庞大到难以置信的地步的工作量,全都是由他一个人独立完成。 正是清楚这样的事实,满朝文武包括国王在内才会如此恐惧这个男人。 已经都有一千多年的时光没有看到过如此恐怖的敌人,那只存在在自己的历史书上面的至高魔族。傲慢的魔王:奥尔马.撒旦。 一旦出现,就连派遣士兵去别的国家请求救援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在发觉之前所有的命根子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甚至是除了这里的家伙之外,还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了事态的紧急变化,在国民们浑然不觉的期间,殊不知他们的国家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急状况了。 当事者一副百般无聊的样子,毫无影响地坐在大殿之上,仔细地玩弄着手中的纸条。 “寒拓”。在那个世界,只有从那个世界前来这里的独一无二的名字。甚至自己也有一个……让他升起一股怀念的味道,已经多少年没有亲耳听见他人诉说自己的那个名字了,怎么说来也是太过于久远的事情。唯有现在突然的看到差不多的名字才会让他记起以前的事情,特别是现在看来,无疑是属于别的一段人生。 相对于魔王来说,属于自己的上一段人生无疑是相当失败的。不提也罢,就让它随风飘走吧…… 没错,能够一眼看到“寒拓”的名字,并且一瞬间就可以喷出来他是属于那个世界的家伙,根本不必说明,魔王傲慢,同样也是属于那个世界而来的人。 一个是转生者,一个是穿越者。彼此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或许是在二十年前,原本被成为“魔王”和“勇者”的人,就在某个陌生的街道上擦身而过。作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恐怕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会彼此以命相博吧。 世界便是如此奇妙,也如此诡异。仿佛是神明开的一个玩笑,出于自己的兴趣一般,将从现世华夏召唤而来的彼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来进行激烈异常的厮杀行为。真相其实为何……到底是不得而知。 而在帝国正在举行虚有其表的早朝的会议的同时,远在一边的王国宫廷的某个办公室里面。名为多索的侍卫长,正在处理手头许许多多的杂务。他的手法迅速,文件几乎是以几秒钟过一章的速度在消耗着,不过这完全是因为长时间的经验积累罢了,手头的工作如此迅速,然而眼神并没有因此有半分愉悦的感觉。反而是愈加的无神,无法对焦目光。 长年的“宝具吞噬”计划因为仅仅数个人的行动被完全搅黄了。不仅是事到如今依然慢慢涨满胸腔的愤懑,也是对自己之后所做的事情的茫然无知和惶恐失措。风魔将风多黎各被生擒,埋藏在王都的眼线被全部清除,“秋后算账”的宫廷大部队已经迅速地行动了起来,一并挖出了很多的线索,甚至已经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了。 不然以“侍卫长”这般纯粹的武职,怎么会沦落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面无止境地整理文书呢?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如此问自己。无法做出果断的决定让自己一直留在这里,白白地为人类做些毫无回报的服务。但无疑这个身份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毕竟魔族从来没有如此接近人类最为强大的王国的中心,或许还有很多的情报都要靠自己来获取。 然而计划已经崩溃,失落感让他不再想要继续地留在这里了。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心情,一个完整的生命个体并不像是机器人一般麻木不仁,看到任何事情都会联想到自己的失败,每天的任何时候都在糟糕到难以附加的心情之中度过。 到底是忍受继续忍受屈辱留在王国之中寻找机会,亦或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心情,愤懑之下一走了之,下次就亲自带领着魔族的大军攻打过来算了。 “所以说,你应该按照规则来,不然再怎么偏离路线的计划,哪怕再怎么计划完美,终究不过是破灭一途而已。” 就在多索他一心思考的期间,某个声音突然就在房间之内在他背后响起来,一瞬间就将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的汗毛都在此刻猛地炸了起来。 多索是“贪食的魔王”,连一般的大陆强者,无论是任何种族,他们引以为傲的一流强者,都有凭借着实力给硬生生碾压的力量,就连至高无上的飞龙种,都要摆出认真态度来进行战斗,到最后能不能打赢还两说。魔王的定义,是与一支魔族的军队是在同一个定义上面的。魔王走在哪里,哪里就有会被毁灭的可能性。 身为武者之间的“一对一”的矜持,面对魔王都会毫无例外地舍弃。就算是一群人攻击魔王都不是什么令人羞耻的事情,便是如此一般恐怖的存在。 然而这样恐怖实力的魔王,被另外某个更加恐怖的存在无声无息地接近到了这样的地步却依旧浑然不觉,甚至在它开口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多索慌忙转身摆好防御姿势的瞬间,用语言都无从描诉的威压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仿佛是华夏的五岳的重量都以背部为小小的支点,轰然压在了他的身上。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他并非是抵抗不过,这样的状况之下做出攻击的动作对于魔王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从他看见来者的面容的一瞬间就明白了。 行不通,就算攻击发出去又如何?哪怕是魔王的自己,也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出手的瞬间就会被秒杀。哪怕自己拥有吞噬几乎一切的能力。 绝对的能力也有他的局限性,取决于使用者的魔力强度,魔力质量不够的话,就会被敌手的蛮力给硬生生的突破,这无疑是最为野蛮最为直接的办法。魔王更不用说,能力被赋予在他们身上才会被成为“绝对”。 却肯定对眼前的人不起作用。虽然没有试过,但多索如此确信。 对手是神。人类一族,时代供奉,三个国家共同信奉唯一绝对的女神:索菲亚。 看到多索颓然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她带着微笑说道:“明智的选择,一旦你真的不信邪想要动手的话……那我只能杀掉你了,那样实在无聊,所以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一命呐。” “有何贵干……应该有过规定,您与吾之君上是不能对人魔战争进行干涉的吧?”多索硬撑着身体,颇为困难地说道。话语都是从牙齿的缝隙之中给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的,可能而知他到底是承受了如何巨大的压力。 “因为看你看得很捉急啊。因为执着于无谓的事情,所以浪费了大把大把的时间,然后还在这里浪费更多的时间来懊悔和犹豫不决。说真的……能不能有骨气一点,不要这么废物可以么?”把盖迪亚大陆最高强战力的魔王称作是“废物”,多索犹自恨得牙齿咬的咯咯响,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你们那位君上,派你来这里的话,肯定也有计划相应的任务吧?为何不按照那个来进行计划呢?” “不……不用你管!我有我自己的考虑……” “你已经失败了。”索菲亚露出看待蛆虫一般嫌恶的眼神说道,“彻彻底底的失败了。所以是时候回到正道上来了,不然好不容易创造的规则不就白费了么?当初制定那个的时候我可是花了好大的一番力气的说。” “……”多索犹自沉默不语,他颓然发现对方说得都是事实,没有任何的反驳余地。 “拜托积极一点,仔细一点……不然这样下去的话,可是会输掉的哦。” “只有我一个人的失败……我们还有另外五个人……” “不,那个孩子是特殊的。另外五个人也在现在展开了行动,即便如此我估计来胜利的几率还是不太高啊。你们君上肯定是集齐六个人以及隐藏一个人的力量做出的呕心沥血的布局,尤其是你在这里西湖糊涂地乱搞,不就更加没有希望了么?” “怎么可能?!”多索的眼前瞬间闪过自己之前看见的蓝眸少年的面容,“你不能因为他是你们的勇者,就妄然给他这样的评价……” “都是真的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跟我们一样的存在,虽然现在还不成熟……但也不是你们这样毫无准备可以战胜的……”突然之间索菲亚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白色的韵光飘洒在身上形成一股别样的美感,只是圣洁的气息同样洒在微笑的脸上却透露出一股森冷的气息。 无论是谁,一旦成为高级的存在一段时间之后,都会不可避免地开始轻视低于自己太多的存在。如同人类之于蚂蚁,如同总裁之于清洁员。哪怕时刻警告着自己,潜意识里的变化也无从得知。 “你们好歹争点气,不然要是我赢的太过于轻松,不就特别无聊了么?” 结果女神索菲亚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然后犹自消失在了这片时空之中。留下气喘吁吁的多索,瞪着已经回复了清醒的眼睛心乱如麻。 世界都是谎言。(。) 第237章 蛰伏的怪物们(三) “唔哈~!终……终于到了……可没把我累死啊……”帝国境内,一处崔巍的山峦之上,瓦西斯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眼前正是一座纯铁浇筑的大型山寨的门。 【近魔者】们的大本营。在全民抗击魔族的氛围的王国之中当然不可能设立,反倒是在帝国之中,即便明目张胆地建造了如此辉煌的建筑,那些高层们也是当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给无视掉了。 因为给了他们许多的金钱,所以即便是知晓他们是一群崇拜魔族的异教徒,也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明明同为人类的国家,所秉持的信念却背道而驰,瓦西斯能够理解,但事到如今依然感到惊奇。 帝国已经被**的官僚主义给弄的腐朽不堪了,拥有着最为富有的上层阶级,然而真正的实力别说是王国了,就连当初建国时期排名最后的邦国都比不上。 邦国此时也不能成为是一个“国家”,已经分裂成了许多的抱有各自一定面积的领主们,率领各自的军队抱着对其他领主的觊觎之心,进行着无休止的征战。虽然不及以凶悍魔族为对手的王国战士,依旧也是身经百战的邦**队至少碾压安逸了太久的帝**队是绰绰有余的。 利用金钱以及各种利益贿赂帝国高层的【近魔者】组织当然也不是什么好鸟,这点瓦西斯是再清楚不过了。统治者**的程度简直跟帝国高层不遑多让,不如说正是如此臭味相投,彼此才会相安无事。 近魔者之所以为近魔者,正是以强大的魔族为崇拜对象,以此舍弃了自己身为人类的立场。但他们并不是为魔族强悍的身体机能为崇拜对象,而是为其土地上的生活习性作为崇拜对象。简单来说就是信奉弱肉强食,任凭**控制身体的绝对自由。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人类群居在一起,自然会有相应的规则才能够让大家彼此相处融洽。近魔者们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犯罪行为做辩解而已,实在是再一厢情愿不过的想法。 这样的体系办事效率奇差,若不是遇见紧急状况的【人魔战争】,恐怕也不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做出行动吧,不过饶是这样,也是磨磨唧唧了半天才让高层的决策者做出了选择,不认真要求一下的话恐怕之前的行动都会不存在了吧。 虽然如此,自己却把那样重要的行动给搞砸了。除了自己顺利逃了出来,带过去的几百个好手悉数都丧命在了王国士兵的剑下或者森严的监牢之中。果然想要跟王国这般庞然大物相互抗衡,仅仅凭这个组织还是太过于勉强了么? 瓦西斯垂头丧气地想到。那些高层大概不会考虑这些吧,甚至连王国的方向在东南西北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吧。他们眼中看见的,仅仅是自己失败的事实而已。 没有办法,肯定会遭受一定程度的惩罚,以他们的尿性,大概是要自己交出一定量的钱财,除此之外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自己是整个组织之中为数不多的“有用的家伙”之一,杀了自己就是白白地自断手脚,相信他们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敛财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只是祈祷着对方不要太过于为难自己就好了。 越接近营寨的大门口,瓦西斯的心情就愈加低落了。自己归来的消息早就用魔导器通知了总部,当然自己搞砸了事情惨状也尽都被高层所知晓。当时对方简直就是气急败坏地吼了出来,声明他回来的那一天势必要派人把他押进来。 瓦西斯也做好了一露面,就会被等候在大门口的凶神恶煞的家伙冲过来扣押住的准备。 却没有人在。 大大出乎了瓦西斯的预料之中。 明明对方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么?!然而正睛一看,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单纯的问题。不仅是预想之中等候在门口的彪形大汉,甚至就连平时日站在瞭望台上站岗放哨的士兵,熙熙攘攘来往的商人都没有在这里出现,呈现着一种死一般的寂静感觉。 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妙。胆小的瓦西斯毫不犹豫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莫非是被帝国的军队给攻破了么?很难相信那种建制松散的军队会有这样的实力,不过如果是某些大人物的私人军队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毕竟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某些贵族根本不缺金钱,培养自己的手下肯定是不遗余力的。不惜成本培养的士兵肯定不是组织里面的软脚虾可以应付地了的。 莫非是跟这样的大贵族结下了死仇了么?!想到这里瓦西斯就差点忍不住大骂出口,那些白痴的高层啊! 过于玩火者终**。自己明明将此作为谏言告诫过他们,却被他们根本不当作一回事,甚至因为心情变差反过来把自己大骂了一顿。 之所以会遭受责罚也不愿意就此脱离组织,是因为这个组织还有可以利用的潜力,毕竟是一群舍弃信念的狂徒聚集在一起,无论做出任何事情都不会他们都不会对此有所抵触。率领这样一群人道义上虽然说不过去,但却出乎意料的轻松。 当然最重要的目的是自己藏起来的钱财还埋在里面的某处。是一笔足够大的金额,埋藏地点他也足够确信不会被人所发现。但若是自己连进都进不去的话,那就两说了,跟自己从来不曾持有这笔钱财无甚区别。 结果做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斗争,瓦西斯还是决定去探探究竟。 大门肯定是不行了,他决定翻墙进去看看。也是他早就对这里做过详细的调查,毕竟也是入场自己办公的地方,而且到底来说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组织。万一有什么人攻打进来,就算带不上所有人,光是自己也要尽力逃跑才行。 结果从一处低矮的墙壁上面翻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看见。想象之中的满地尸体和都是残破的武器的景象并没有如同预期所出现。一时间让他摸不着头脑。 真有敌人攻进来,而且毫无动静的声音明显是结束战斗之后。明明自己的上司在一天前才刚刚和自己通过话才对,短短时间之内完成战斗和清扫战场,从时间上面来说明显是不可能的。事到如今只能排除掉这个可能性了。 大家都跑到哪里去了?!疑惑让他顾不得许多,顺便就放开脚步在营寨之中奋力奔跑起来了。结果到处都是空荡荡的状态,平时所见随处聊天说泡无所事事的家伙们一个都看不见了。 【三阶魔术.明睛眼】。这是第一章内容之中,属于王国的将官首先发现魔王踪迹的时候所使用的魔术,效果是能够看得见原处的细微东西,一些生物的活动也能以另外的肉眼景象形式给表现出来。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瓦西斯边跑边扫过一排排的房屋,营寨不可谓不大,还没有探测过的建筑还有不少,但是饭馆住所以及最豪华的娱乐场所都没有人影,已经是极为不正常的事情了。 跑着跑着,瓦西斯最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终于发现了所有人的踪迹。而且不止是一个人,从气息上面来看明显是所有人全部都挤在一个空间里面的程度。地点却是所有的建筑物之中最不可能的一个:大礼堂。 三个人类王国都有信奉女神索菲亚的宗教,所以就给他们造成一种“没有信仰的话就活不下去”的感觉。结果【近魔者】组织就建立了这样的一座礼堂,颇有粗制滥造的感觉,不过空间肯定是足够了,甚至可以勉强容纳整个营寨里面的人。所供奉的神明自然就是魔族那边的神:魔神撒旦。 虽说如此,除了高层的一些狂信者之外,几乎没有人会踏足这里。毕竟一开始身为人类,也没有几个家伙会真心地崇拜魔族吧。大都是为了逃避责任以及犯下了罪行的家伙们来这里进行避难的,成员身份乌七杂八,凝聚力什么的也根本没有。 这样的家伙们,却反常地全部聚集在大礼堂里面。从魔术的【明睛眼】看过去,丝毫没有什么杂乱的迹象,而是全部都静静地做着某些事情。 静静地?!安静从来都和这般家伙扯不上边,走到哪里都是大声聒噪的,对于这些亡命之徒的糙汉子们来说,让他们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然而无法可想,事实就摆在自己的眼前根本不容置疑。就连自己猛地推开礼堂大门走进去,席地而坐静静祈祷着的组织成员们连看都没有朝着这边看一眼,简直就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眼前的景象让瓦西斯冷汗直冒。原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只会大声聒噪大口吃喝脏话乱飞的胡子拉碴的面孔,此刻静静地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活脱脱的一副宗教的笃信者的模样。 不仅是他,瓦西斯满目过去,看见自己的上司,以及别人的上司,和自己同阶级的同事,或者是自己的部下们,甚至还有跟组织来往密切的商人们,全部都赫然在列。 他们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以跪拜的形式朝着同一个方向,宛如波纹散开一般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口中以听不清的声音反复念着某些东西。这些声音如同蚊呐一样细小而无法察觉,然而这么多人组织在一起念出来的话,总有种令人发狂的脑袋嗡嗡响的感觉。 【近魔者】听上去仿佛是一种邪教的组织,只有瓦西斯知道,九成的成员只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蛋,毕竟他们连自己的立场都不怎么搞得清楚就贸然加入,最后只会在无意识之中被一些聪明的家伙给利用。这也是瓦西斯在里面混的如鱼得水的原因,他是组织之中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之一。 结果现在,【近魔者】这个组织真真切切地变成了一个邪教组织。 瓦西斯朝着所有人跪拜的那个地方看过去。那是一座巨大的雕像,不用说那自然是魔神撒旦的幻想实体。那并不是某种三头六臂的怪物,出乎意料地是一副人类的模样,这也是所有的贵族魔族都想方设法拥有实体的原因。 但无论是谁都不会将它错看成人。他的面容,是以人类的身体所无法想象可以做得出来的扭曲笑容,眼睛用最鲜红的色彩描绘,嘴角一直裂到耳根处,鼻子就像是拷问用的倒钩一样带有弧度。普通人只要盯着它五秒钟就会害怕地移开目光。 这就是魔神撒旦的雕像,“披着人皮的怪物”,它或许就在身边,或许就是某个和你擦身而过的家伙,会在你最为软弱的时刻突然出现召唤出你内心的恶魔。是一个光是说出名字就会让幼儿止住哭泣的最为恐怖的存在。 雕像的鼻子上面坐着谁。 一瞬间瓦西斯甚至以为是魔神撒旦显出了实体。 显然大家跪拜的对象并不是没有生命体征的雕像,而是坐在上面的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睁开了双眼,之前他都背靠着雕像在打盹,察觉到瓦西斯推门进来的响声才苏醒了过来。他是现场唯一一个察觉到声音的人,其他人都因为默念着对他的忠诚和信仰变成了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 瓦西斯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双如同红宝石一般毫无杂质的猩红双眼。明明从远方看来一双眼睛照亮的范围很小,只有针孔大小的光线的程度,但是瓦西斯看来就像是硕大的汽灯在自己不足一米远的地方轰然亮起来的感觉,强烈的光芒甚至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知道的。这种最高纯度的猩红双眼的意义。 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在战场上躲在一旁悄悄地看见过。奇迹的少年与勇猛的敌人在天空之上翱翔战斗的身影,两者都处于最为疯狂的阶段,他们所带有的,正是这种纯度的猩红眼眸。 瓦西斯吓得瘫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就连逃跑都做不到。 只要和那种存在打上一个照面,自己的命运就自动地转移到了他的手上。他为自己做出至今为止,以及从此之后,生或是死的两种选择。 魔王。 “瓦西斯……我听说过你……”空荡荡的礼堂之中,颇为懒散的感觉像是刚睡醒样子的声音传来,“这个愚蠢的组织之中为数不多的可用之人……” “我会好好利用你的……作为我的手下……” 无法反抗,瓦西斯只能带着颤抖的姿势下跪行礼,宣誓忠诚。 懒惰的魔王:兰洛斯.撒旦。(。) 第238章 蛰伏的怪物们(四) 地点,邦国古龙山脉之外的大平原。层层叠叠的山脉在大地上照下一片褶皱的阴影,即便是烈日当空的日子,阴影投射下来的凉爽依旧恒古不变。若是放在和平的时期,恐怕会成为盖迪亚整个大陆闻名的旅游圣地吧。 然而现在它却在茂盛的草皮之下,埋藏着不知道腐朽的士兵尸体以及锈迹斑斑的武器,噬人血肉的火红色的花朵生长地异常茂盛,仿佛是吸食了人类的血肉所生长而成的妖冶之花,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惑力量。 如果只是如果,现实只不过印证了其更加残酷的事实罢了。甚至随便在地上捧起一捧黄土,都能够拾起来零零碎碎的骨头片和残破的牙齿,握在手中都会咯的生疼。 无论这个地方再如何得风景迷人,都再也没有办法重新回到属于旅游圣的地位,注定要成为历史的牺牲品,成为一个永远被人们所畏惧的地方。并且时至今日,邦国各个领主之间的纷争依然没有结束。就在此时此刻,两方领主的战斗将会在这里拉开序幕。 一方集结了将近一万人的军队,数千匹钢铁的战马在嘶吼着轰鸣着,成排成排的魔术师在战阵的后方作为预备,战略级别的魔术早已经准备完毕,在敌人出现的第一时刻就能投掷出去造成明显的伤亡。在高地已经修筑了高高的炮塔,用许许多多极其精密的魔导器的零件构成的魔力大炮狰狞地露出它致命黝黑的炮筒口。也有喷射着火焰的耸立在天空之上的射击堡垒,是做出了全方位制霸的纯进攻形式。 这原本是作为与魔族对抗的手段,此时却硬生生地作用在了人类之间的征战之中。 前面就是【王域】了么……站在战阵的最前方,一位穿戴着黄金色盔甲的男人如此想到。他是邦国十多个领主之中少数拥有较大的领土范围同时也拥有雄才大略的年轻领主,【刀】的领主。 当然身为年轻雄主的他也拥有统一这个国家的雄心壮志,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国家已经陷入了战争的泥沼里面太久太多,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大大削弱了人民的生活素质,并且无法调和。“安居乐业”,只不过是存在于传说和历史里面的名词,每个邦国的人民出门的时候都做好了再也回不到家里的准备。 看不过去,【刀】的领主莱欧纳如此想到,并且愤恨地握紧了拳头。造成如此的情形的罪魁祸首之一,便是当年毫无作为的皇族,独自沉浸在酒池肉林之中,从而失去了对权利制衡的最佳把握。致使各位大臣的权势之心崛起,迅速成为了超脱国家控制的存在。 这便是,邦国形成如今这般纷争局面的最初雏形。各个地方的领主都是当年分裂领土的大臣的后裔,当然也有被背叛的,被篡位的,被灭亡的,一个个的领主崛起,一个个的领主没落,人物志犹自层出不穷,这片土地上的生机也越来越荒凉。 如同现世的春秋战国时期一样,皇族的领土已经被削弱到了一个相当狭的地步,虽然狭小确实十分富饶的土地,粮食以及工业原料都有大量出产,并且因为最后的“大义”的名分,一般的领土即便是垂涎三尺,也不会贸然过来攻打它,毕竟从世俗的角度来说,他们依旧是臣子而对方依旧是皇族。 而莱欧纳当然也是痛下了决心,舍弃了这份“大义”,同是完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对于自己的风评什么的,执意要召集军队要把王域陷落。那样的话就能够拥有大后方的基地,整个邦国的领土也可以徐徐图之了。 他也做了很多的功课,为此评估两者的战力对比。王域虽然地域富饶资产丰富,但由于面积狭小,以及皇族后裔们同样继承了贪得无厌,赏花做乐的基因成分,整个王域的资产简直就是为了单单支撑皇族们的奢靡生活。贫弱的百姓无法征集兵员,能作战的士兵仅仅只有两千人,也装备着十分破旧的武器,考虑到对皇族的异心,这般的数量或许还会更少。 而自己这边拥有足足一万多人的精壮战士,装备精良几乎要花光自己的全部积蓄了,体恤属下的思想工作也有好好的做,相信这里的所有家伙都是别无二心的忠诚吧。 甚至身为领主的自己都亲自率领着将士们冲锋陷阵,这样的明显情形对立,怎么看都不会有会输掉的道理。 莱欧纳并不是一位战争“新手”,其骁勇善战的名号已经在自己领土的周边传达开来。虽然年轻,但度过的战争岁月已经超过了十年,期间也不是没有以少敌多并且取得胜利的辉煌战绩。一般只要确定了和对手拥有相同数量的战力的话,胜利就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莱欧纳本身也有所自觉和自负。 他绝对没有轻敌,就算对皇族这般无能的对手也竭尽全力,派出了除了领土的防御之外的几乎所有的战力,可想而知他将这件事情看的有多重。 是因为稍微听见过奇怪的传闻。诸多领主之中,同样不乏通过武力政变取得权利的家伙,他们原本就是强盗一样卑鄙的家伙,当然也毫无什么道义可言。他们会去进攻王域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事情。 实际上确实也有这么几个家伙,就在不久之前向王域发动了攻击,不过是王域周围一个领土极其狭小的领主,派遣了一支武器破败的三千人的队伍,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然而那支军队,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失去了消息。就像是一粒小小的石子,义无反顾地投射到了大海的怀抱里面,因为体型差距实在是太过于悬殊,以至于就连浪花的翻腾都看不见的程度,就此消失在了茫茫的汪洋里面。 便是对比有所怀疑,一直都无法静静地安下心来,莱欧纳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预备了如数规模的军队。就算那支三千人的队伍再壮大十倍,也不能堪当自己的一次冲锋,莱欧纳有着如此强烈的自信心。 在绝对的数量的碾压面前,一切计谋都不过是小手段罢了。 他在此等着,某一刻,视野的尽头穆然出现了军队的身影。如同想象一般的装备残破的感觉,一蹶不振的低落士气,甚至在朝着这边开过来的途中还有家伙在半路上落荒而逃,被徘徊在他们周围的骑士们随手斩杀。 明明敌人正在向着自己靠近,莱欧纳却有种安心的感觉。身为战争一方的统领者,没有比起敌人如同自己预料那般更令自己安心的了。王域的绝对结果果真是这副模样,那么胜利的天平已经朝着这边倾斜一半有余了吧。 魔术在咆哮,大炮在怒吼,悬浮在天空之上的飞行堡垒毫不留情地进行着射击,站在战阵最前方的,搭配着钢铁之马全身重甲的骑兵们已经横放了长枪,摆好了架势,覆盖式的攻击一旦结束就一刻不停地准备冲锋。莱欧纳在那一刻,冷血而毫不留情地发动了进攻的命令,一声令下,不知道有多少生命被这一挥而下的镰刀给收割了生命。 攻击都一发不误地落在了敌人的区域之中,扬起来的灰尘一瞬间遮蔽了视线。虽然看不见但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已经可以说明许多的事情。重骑兵们接着突入进去,钢铁的蹄子宛如踩碎了柴火一般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无敌的重骑兵们正开始展开属于自己的杀戮。莱欧纳叹息地闭上了眼睛,虽然是敌人,同为人类的厮杀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莱欧纳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冒着冷汗环顾着四周。 还是一面倒的情况,自己一方的攻击,无论是炮火还是魔术的攻击,无时无刻不在无情地攫取敌人的性命,光从战士们的视角看来,全方位的炮火覆盖给予了他们充足的自信心,坚信这般火力的己方看不见失败的可能性。 所以他们没有发现。年轻雄主的莱欧纳凭借着高瞻远瞩的目光,首先就看见了不一样的地方。 在这般炮火的杀伤范围之内,就算是把伤害降到最低,他也是亲眼看见攻击落入了人群之中。利用感知魔术,也可以清楚地察觉到生命的消失,显然是敌人的不错了,装备精良无孔不入的重骑兵,面对破财装备的敌军简直就是碾压的感觉。 无论怎么看,杀伤的敌军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三千的数量,并且此刻以激烈的速度正在不断地攀升的途中。 敌人不止三千?!情报有误?! 但是在杀伤数量估计轻松超过了三万的数量的时候,莱欧纳终于意识到并不是情报的问题。自己领土没再无能的斥候,也不可能将敌人的数量错误估计十倍。并且以王域狭小的领土不可能赡养如此数量的军队,别的领主同样不可能为其派遣援军----帮助无能的皇族没有任何意义,对上莱欧纳无论是谁同样自身难保。 是自己的认知问题。有什么东西,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估计错了。 不知不觉间,莱欧纳猛然看见灰尘尽头,敌军的身影正在慢慢地显现出来。于是他就不得不认真面对一个事实----自己的重骑兵们已经被完全地消耗光了。 凡事都有偶然性。重骑兵虽然全身没有丝毫缝隙地披戴着重甲,但终究有一部分是铁皮稍微薄一些的地方,用哪怕是残破的武器敲击数次的话,同样是有可能将其贯穿的。 这样的牺牲,不知道又要以多少人的代价堆叠起来。三百个么?五百个么?但是不管数量比到底是多少,莱欧纳数以千计的重骑兵军团,就以这样极其野蛮的方式被完全地消耗干净了。 意识到这一点,一瞬间莱欧纳几乎都要陷入无法自拔的慌乱之中了,然而他狠狠地揍了自己一拳,强迫自己振作精神。 输掉了。他心中知道答案。勒紧了缰绳,朝着自己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慌乱起来的士兵们大声地咆哮道:“别慌!小的们!集中力量,我们还可以杀出去!” 莱欧纳口中明显是撤退的意思,得知现状并没有强行要求部下们去争取胜利,也让士兵们安心不少。于是他们迅速集结了部队,排列成一道尖锥的形状,就此打算从这个是非之地逃脱出去。 却发现自己再也逃不出去了。 敌军从前方,从后方,从左边,从右边,从任何视野可以触及到的地方如同洪水一般涌现出来,一瞬间团团将莱欧纳他们包围住。即便是以势如破竹的气势一直一直地杀过去,却根本看不见敌军的阵列的尽头在何方。 在绝对的数量碾压面前,一切的计谋不过是小手段罢了。 这是自己先前想到的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会啪啪啪地打脸。 敌人太多了,莱欧纳的军队们一开始还可以勉强抵抗,但是遭遇到的敌人数量太过于庞大,结果阵列的尖锥的锋芒也渐渐地失去了它的锐意。不可避免地开始呈现出了溃败的样子。 莱欧纳被亲兵们围在中间,头脑已经变得极为混乱,什么东西都无法思考。 某一刻,他回望过去。他被人群挤到了上方,也因此可以看得见更高处的景色。此时此刻灰尘的遮掩已经消失,他第一次看见了敌人所有的大概数量。 虽然看见了,但依旧无法估计。 不仅是自己周围,就连再远处再远处的古龙山脉,都有数不清的敌人在接连不断地涌现出来。相比起来,这边一万人如同漂浮在大洋之中的小小孤岛,太过于渺小而显得可怜。 “天呐。” 滿含着绝望的微弱叹息的声音在莱欧纳的口中不知不觉间溢出了口,没有什么时候他可以比现在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冥冥之中有怪物睁开了他猩红色的眼眸,露出了诡异到渗人冷汗的微笑。 “****之魔王”,瑟古尔.撒旦。 从真正意义上,实现了“魔王的战力相当于一支或更多魔族军队”的证言。(。) 第239章 蛰伏的怪物们(五) 小小的王域之中,却住着邦国真正的“王”----虽然不过是过去式罢了。之前是邦国首都的这座城市,已经变得不如稍微强大的领土的都城的繁华,比起【刀】来说,更是没有其十分之一的繁荣昌盛。 却拥有着整个邦国境内最为富丽堂皇的建筑----皇宫。不知道用何种原材料所打造成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光是原材料的价值大概就足以配得上整个王都人民的生产总值,从此就可以略微窥见其奢靡生活的进行,皇族的那些家伙们确确实实遗传了先人们贪图享乐的基因部分。 终究要为这般的享乐付出代价的时刻。 莱欧纳攻打过来的消息在狭小的领土之内迅速传播开来,除了已经遭受时代剥削变得麻木不仁的平民们,高层的官员们已经呈现出了爆炸一般的混乱情形。曾经天真的以为所谓的“大义”就真的可以保全整个王域,保全自己的性命,幡然悔悟的时候才知道这般的想法简直如同砂糖一般天真。 当兵锋无情地席卷而来的时候,猛然发现根本无从抵抗,就算把领土内全部的武装力量给投入进去,比拟出来的战况比起巨熊怪推到一株腐朽的大树的程度的轻松,完全是对自己不利形势的一边倒。 所以在朝堂之上几乎是所有人都赞成割土赔款的投降协议,甚至建议把谁谁谁送过去作为人质或者战利品,目的仅仅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安危罢了。 按照道理来说,国王差不多也是跟他们一路的货色才对,为了可以让自己活下去,任何丧权辱国的条约都可以签订出来,其多年来的奢靡生活让大臣们如此确信。然而出乎意料却是国王他一改往日胆小如鼠的态度,一副坚定迎战的态度,让诸位大臣不禁在内心之中惊呼:“天呐,这是哪里来的有勇无谋的蠢王啊?!” 国王的言语击碎了大臣们的侥幸心,所以在开战的前夕,几乎八成的家伙们连夜逃出了王都,带上自己府邸之内尽可能多的积蓄,慌慌忙忙地原理这个是非之地。在他们的眼中,这个王都迟早都会化为焦土,完全没有可以幸免于难的可能性。 此时是战争结束的半个时辰之后,一位胡子斑白老头儿模样的人踉跄着走进了皇宫之中的谒见大殿之内。他是少数没有逃离王都的大臣之一,甚至还有堪比精英的绝对才干,是放在哪里都会有人争相拉拢的人才的存在。 这样的智者,以为“忠君爱国”的念头而被束缚在这个狭小的领土之内。被其他贪图享乐的贵族所排斥,以前都是做着如同杂务一般工作的他,到大部分上级贵族尽都逃跑的现在,终于是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实权。 作为交战一方的督军,简直就像是刚刚打败史莱姆的新手冒险者,就要面对飞龙种这般史诗级怪物的故事。第一道任务就困难重重,并且第一道任务就让他充足地体会到了惊讶到合不拢嘴巴的体验。 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在战斗途中就停止了观察马不停蹄地赶回王都,至于那边的战况,已经是确信自己会胜利的程度了。明明是如此奇迹一般的胜利,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以至于反而带着有些悲凉的心情回到了王宫之中,准备再次进行谏言。 那个家伙的力量十分危险。这样玩弄的话,总有一天烈火会烧灼到自己的身上的吧。 一头闯进去,看见端坐在最上方的王座之上,整个就是一个肉团深深陷进去王座之中的家伙。肥肉堆积到似乎一用力就可以拧出油渍来一般的肥猪似的生物,胖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家伙,正是邦国世代传承下来的“王者”。从其体态就可以轻易地看出来过的多么滋润的生活,民脂民膏也足足地搜刮了不少的样子。 仅仅只是一个享乐成性的渣滓罢了,将他贸然称为王者甚至是侮辱了这个词汇的神圣性质。 “赢……赢了么?”肥猪王以颇为颤抖的声音问道。在得到老臣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的点头以示肯定之后,肥猪王不可抑止地笑出了声音来。一眼看上去仿佛是肥肉的波涛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油腻腻的笑容让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当场呕吐的恶心感觉。 “果然……果然!那位的力量……居然如此强大!看来朕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老臣以复杂的眼光看了王上一眼,以支支吾吾的口气接着说道:“臣认为……还是不要太过于陷入那边的把握之中为好……毕竟他是那个啊……” 给予王域一方的战士绝对性的胜利的,当然不可能是他们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魔术师们能够做得到的奇迹。而是来源于那位大人的能力,正因为借助了那位大人的力量,王域才免于被敌军摧毁的危险。 不可思议的是他几乎没有要求任何的代价。然而这不是得以考虑的事情,真正令人顾及的,若是那位存在的身份被世人所知的话,以及王域坦然接受了对方的帮助的话。在某一种意义上面,这恐怕是比起【刀】的进攻还要更加严重的事实。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然对方并没有要求任何的事情,但是实际上王域之内的所有人的生死存亡的大事,全部都被其紧紧地握在了手上。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已。 协助他们的家伙,当然是人,不会是其他。 然而虽然是人,却是魔王,“****的魔王,瑟古尔.撒旦。” 若是让王国的学者们知晓的话,恐怕会掀起一阵爆炸性的理论狂澜。光是“魔王并不只是来源于魔族,甚至还有可能来源于人类”这一点,就足以让许多人的理论就此推翻,也有许多新的理论就此创立,到最后对于魔族的认知到底会前进一大步。 但是他们不能说,邦国的王和臣民,到头来只能死死地守住这个秘密无从泄露。仅仅只有包括肥猪王以及诸位骨干大臣在内的数位了解事实,其他的家伙们一律一概不知。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但是肥猪王显然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在无可预知的日期来临之前,要好好地“利用”那位魔王的力量。 从古至今,人类的历史无一不在侧面诠释着魔王到底是如何恐怖的一种存在,然而当此时那种恐怖存在的恐怖力量真正地为自己所用的时候,又同时察觉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觉。苦于应对的敌人最为犀利的武器,有朝一日落入自己的手上,确实是让拥有者十分兴奋的事情。 然而这武器并不是应用在原先的敌人身上,结果是获得了武器的人类转身挥向了原本身为自己的同伴的战友们,不得不说这是极为让人觉得讽刺不过的事情。 事后想起来,事情的脉络才更加清楚。魔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助人类,当然是为了让人类彼此之间的消耗才会释放自己的能力,并且同时也是在编织着更为远大的计划……这一切,邦国的肥猪王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被自己独特的心情冲昏了头脑。 老臣以颇为敬畏的口吻劝谏着肥猪王,一条一条地将事情整理清楚然后展现在王的面前为止讲解,结果是话题的目的都离不开让肥猪王放弃利用魔王的力量,只此一次,王域已经是占到了极大的便宜了。 “爱卿……朕是不会停下脚步的。魔王的力量当然也会好好地利用下去,直到完成朕所想让他停止的一天。” “但是……” “没办法,爱卿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的国家经历太多的国内斗争了,无论是国民以及国力都被削弱地十分厉害,是时候将它们整合到一起,重新让整个国家再次回到统一的状态了。”肥猪王以颇为慷慨激昂的声音说道,中奖一般气质也在此时调到了最大,蛊惑的话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说服力。 “这份霸业……终究要由我来亲自完成!” “陛下……”老臣犹自激动地热泪盈眶,所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老臣实在是太爱这个国家,所以才会被肥猪王的语调给带着走,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肥猪王也是吸食人民骨血的其中一人而已。 “是!陛下!臣下一定鞠躬尽瘁,助陛下完成霸业!”老臣以虚弱的身体却悍然做出了骑士的强有力的礼节动作,头颅深深低下去显示自己的尊敬。 却没有注意到肥猪王脸上此时正好掠过一丝阴险的笑容。 国家?人民?谁爱管他们谁去管他们吧!劳资可没有精力来奉陪啊!以上是肥猪王未有说出口,却是百分之百的真心话语。 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小的王域之内所能够提供的享受终究是有所限度的,肥猪王已经对全部的王域工业都为支持他的生活感到了厌倦,就不禁想一想,若是以整个国家的国力来支持自己享乐的话,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结果说到底,他以话术欺骗了老臣,只不过是想要继续获得对方的信任和支持,以及自己接下去继续奢靡生活的保障。要是老臣为了让自己奋发图强所限制自己的行为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索性就干脆称为让其膜拜的存在,那样一来无论自己怎么吃喝玩乐对方也不会有所闲言了吧。 他一心想着利用魔王。 然而魔王是远超其认知范围内的,更为恐怖的存在。别说是利用他,自己甚至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反被对方所利用。 这番话术的内容,是在不久之前与其交谈途中,魔王似乎在无意识之间蹦出来的些许信息,结果在肥猪王的脑袋之中擅自成型,才会有今天的这一幕出现。 他似乎还洋洋得意于自己的作为,殊不知在无意识之间自己的所有行动已经被对方给实际地掌控了。对方是更加不得了的恐怖怪物。 正是在此时,在肥猪王的王座背后埋在所有人都无法注意到的阴影之初。某个男子蹲坐在那里无声地笑着,从外表来看是一位极为俊美的男性,实际上也确实是人类的男性。以奇迹的形式获得了一具十分好的肉皮囊。 但却是魔王。 他无声地嗤笑着,仿佛肥猪王和自己臣下的对话是一段滑稽的相声一般,让他一直笑个不停。猩红色的眼眸在眼中闪烁着,一闪一黑之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独特魅力。这是会让意志稍弱的雌性都会为止迷倒的奇特气息。 真蠢……他开口无言地说道。 而在此时,在古龙山脉,已经沦为了地狱的战场之中。尸横遍野,残破的武器静静地插在泥土之中,堆叠起来的尸体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数量,散落在平原山脉之中到处都是。 尸体最多的形态看上去明显是王域一方的士兵,然后莱欧纳的军队绝对是以十分之一的数量的伤亡。即便如此,依旧是王域一方的胜利。【刀】已经全军覆没,王域一方已经带着望不见尽头的士兵战阵们悄然离去。 从尸体堆之中猛然伸出了一只手,粘着浑浊的血肉的臭气,奋力地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战战巍巍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那是莱欧纳。在自己亲兵奋不顾身的保护之下,终究是逃过了一死。 却只剩下了自己唯一的一个未死的生物。 他无声地嘶吼着,上一时刻明明咬紧着牙关站了起来,下一刻却又重重地以双膝狠狠地磕在了土表。他的喉咙仿佛是发出了野兽一般低沉的咆哮,混杂着鲜血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了地上。由此身下的鲜红花朵只会生长地越来越茂盛了而已。 他没有发出声音。 但他却是在用尽浑身的力道来暴吼。 那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呐喊,能够体会到的人一定会有一种置身火箭发射器之下的窒息和震撼的感觉。 被放在自己的身下的,是敌方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士兵。装备破旧,身体也不甚强壮,作为士兵而言并不是让莱欧纳这位身经百战的家伙可以赞叹的存在,却是他最为惊讶最为震撼的存在。 因为那位死去的敌人脸上,那还来不及在死前闭上眼睛的家伙,眼中分明带着一种猩红的颜色。 是个人类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魔族。 原来他们并不同于普通的士兵一样,带着麻木,没有丝毫情感的动作进行战斗,便是由于这种原因。 时隔千年的时间,魔族肆虐的脚步,终于再一次地回到了邦国的这片土地上面。(。) 第240章 蛰伏的怪物们(六) 这是牢牢地抓握在位于魔族领中,立于土地上的崔巍的天空树。其光是树根的粗壮程度在普通人的面前就已经堪当是庞然大物,笔直或蜿蜒上升的躯干更是夸张到了一种程度,盖迪亚大陆上,除了传说之中的【大陆种】,所有的其他生物只能够仰望它的存在。 一直贯穿到遥远的天空上方的树冠,看上去恍惚觉得像是神话之中支撑整个世界的绝对神柱,真的一旦破坏的话,整片天空都要仿佛塌陷一般给压下来似的。 从来没有人族妄图攀登上去,不仅仅是因为其陡峭的坡度就算是身强力壮富有魔力的高强者也难以攀登上去,同时也是因为在天空树的顶端,有身为人类绝对无法触碰的存在。 传说之中的“飞龙种”。与大陆上绝大多数的兽人和精灵们不同,在【人魔战争】里面明确地选择了站立的方向并且确实地加入了进去。但是飞龙们对于这场战争是绝对中立的,那是一群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喜好而活动的生物,人类和魔族的争斗在它们看来层次还是太低了以至于提不起精神来正视。 它们不插手战争绝对不代表它们性情温和,相反它们是大陆上最为暴躁的生物,因为其数量的绝对稀少并且强力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加上整个大陆如此直冲云霄的天空树终究是少数,所有天空树的顶端几乎都要算作是那些飞龙们的“家园”。 无论是谁,家里被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擅闯的话,都会感觉到愤怒的吧。何况是飞龙,一旦攀登上顶端的生物会被撞上的飞龙毫不犹豫地射杀不说,甚至会循着它们前往过来的气味找到出发的地方,将其悉数摧毁。 若是因此毁灭一两个城镇的话,人族可就消受不起了。飞龙种毫无疑问是一种极为恐怖的“天灾”行为,但不去主动招惹就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人族都是抱着远远躲开的态度面对飞龙,这点对于魔族也是一样的。 即便是被传诵为几近无敌的魔王,但以往的世代只有一位存在,要平白无故地牵扯上和巨龙的战斗,到头来还指不定能不能赢。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行为,寻求飞龙种的帮助固然是有力的筹码,但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七宗罪系列的魔王们,不仅从实力还是数量上来看,是任何的世代都无从比拟的强力程度。身为人类主力的王国才刚刚有所察觉到这样的状况,然而以宗罪系列的魔王为首,关于魔族的庞大计划以及攻势正在全方位地进行着。 因为人数过多,所以一直以来人族疏于防备的天空树范围,此时也遭到了魔王军团们的正面突破。 在崔巍的天空树的躯干上面,以一位矫健的男性魔族为首的,以数百只的数量的魔族正在沿着躯干向上攀登着。 魔族半兽人族,【爪趾兽】。以其锋利异常的四肢的爪子而闻名,拥有着紧紧附着在物体之上的抓握力和轻盈的体重。常年栖息在魔族领地之中的森林之处,靠着敏捷的身手捕捉着更为弱小的魔物度日。极速突进的道路上就像是被凌厉的刀锋给猛然划过去一般,若是不能好好应对的话,恐怕一瞬间就会被一刀两断的吧。 然而就是这种“爬树高手”,在当初出发的时候的数千只,到了现在也仅仅变成了数百只了。在前往这里的路上当然没有任何消耗,问题就出在攀爬的过程之中,同时他们每一只的个体都携带了相当大量的珠宝,程度足足达到了身体一半的重量。 便是被这些珠宝的重量所压垮,几乎九成数量的【爪趾兽】都因为携带珠宝过程中的体力不济而摔落下去,这种高度大概会一命呜呼的吧。 就算如此他们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不敢发出怨言,毕竟领头的那位魔族男性所背负的东西,何止是自身体重的一两倍,甚至已经超出了体重的数十倍。就连蚂蚁都望尘莫及的背负力只能让他身后的魔族瞠目结舌,以人类的身躯背负小山包一样的珠宝,无论是人类或者是魔族来看都是一副超现实的光景。 那么仅仅是背负这么一点儿东西的他们,还要有所怨言的话,恐怕就会立马被跟在那位魔族男子身后的“忠犬”给杀掉的吧。 那是“嫉妒的魔王”魔王:西纳尔.撒旦。以及其绝对的“忠犬”,雷魔将:雷斯特.格尔莉丝。 由魔王所率领的一支魔族的队伍,说实话哪怕开到盖迪亚大陆的任何地方都是一股不可能被人所小看的战力。先不说是雷魔将的存在,单单是魔王的领军就已经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支装备强力的军队。 但是他们此刻前往的,却是飞龙们群居生活的老巢。一只飞龙对上魔王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就算是雷魔将再加上数百只的魔兽,对于再来一只飞龙,简直就跟推沙子一样毫无抵抗的能力。 即便如此依旧义无反顾地前往,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随身携带着大量的珠宝----飞龙们都特别喜欢金闪闪的东西。以此来讨得它们的欢心,更是因为有着魔王的“能力”这项可以说是最大的变数的存在。 因为“嫉妒”的能力,走在魔兽群的最前方的那位看似人类,实则魔王的男子才会根本无所畏惧。 反而是颇为期待着双方可以打起来,这样自己的能力就不会埋没而兴奋着。虽然老老实实地践行着来自最伟大之处的魔神的命令以及拥有完美执行它的战略的头脑,但不同的是他骨子里面还是一副战斗狂人的基因。 嫉妒一切拥有高强力量的东西,飞龙也好,魔神也好,总有一天会把你们全部……!在无人能够听见的自我的空间缝隙里面,他用自我的心声恶狠狠地说道。 眼看着就要登上了树冠顶端了,仅仅只距离数米距离的方向。一股一股的恐怖而霸烈的气息突然就从上方传了过来,一颗硕大的龙头就此显出了身形,以愤怒而疑惑的表情俯视着缓缓向着上方爬过来的魔兽群们。 狰狞的尖牙,散发着金属的光泽的鳞片,因为充沛着魔力仿佛汽灯一般疯狂而猛烈燃烧着的瞳孔,这些样子无一不在诠释着其高强无上的实力。 一开始感觉到有气息的接近还以为是错觉,到了后来甚至是以为在这般高悬的天空上有【大陆种】的接近,最后不得不直视起来,这番绝对不弱的气息是笔直地朝着它们这些飞龙而来。 一瞬间觉得颇为地可笑,多少年了,魔族的那些家伙们居然有胆量自己找上门来。栖息在此的飞龙足足有七只之多,来的就算是魔王也不能有战胜它们的可能! 既然来了就他们悉数摧毁吧!无论是谁被陌生的家伙擅自闯入家中的话,首先除了愤怒都不会用任何别的情感。 眼看着飞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猛地飞龙的喉头一阵耸动,短短的只有半秒钟的准备时间,一阵炽烈至极的龙之吐息就从其口中喷吐了出来。西纳尔他的瞳孔一缩,以背着身体数十倍的背包的姿态高高地向着外边跳了起来,看其如此轻盈的动作就知道这份大大的背包根本就没有对其造成任何的负担。 紧跟其后的雷魔将也勉强地跳了起来,以极其微小的幅度躲过了龙的灼热吐息。虽然魔将同样具有这个身体的能力,若不是有着魔王的率先动作作为表率的话,恐怕一个照面之后他就被飞龙给一击秒杀了吧。 之后的【爪趾兽】们慌忙向着旁边极速移动,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它们无一不是他们种族之中的身后佼佼者,但因为龙之吐息的覆盖范围之广,依然有着三分之一的魔兽在一瞬间化作了灰烬飘散在了空中。 威力恐怖如斯,不用具体说明强大程度已经不言而喻。 魔王他已经借着向上的冲势一把撕破了自己身后背着的背包,一团一团金闪闪的珠宝在他刻意的作用力道之下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钻石,珍珠,金币……一粒一颗接连着出现,叮叮当当地落进了树冠的叶子之中,随后便想起了清脆的撞击之声----飞龙们为了自己的活动方便,已经刻意将脚下的树冠用固体物质给浇筑完成了。 这一个背包珠宝的价值估计能够买下一座人类的都市吧,虽然魔王对此毫不怜惜,同样认真交战的对方若是人类或是兽人精灵同等强悍程度的强者的话,对他们造成心理作用也是有限,但这招对于飞龙们确实是意外地好用。 让飞龙们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上了天空,而魔王本身看着达到七只数量之多的飞龙们同时也是眉头一皱。 这等数量的飞龙们,就算连接地攻破七座魔王城或者是王国王都都不算是什么难事。西纳尔一开始抛洒珠宝的行为,无疑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诉说着友好而已。 领头那只飞龙在经历了最初时刻的恍惚之后,才迅速地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目光,重新看向了挺拔地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堂堂魔王。 敌意比起刚才稍微少了一些,毕竟也清楚对方是抱着非敌对的心情来的。那么他到底是要说些什么事情,姑且还是可以听一听的,依据对方所说的话再来判断自己这边是不是要将对方赶尽杀绝的程度。 “魔族的家伙,尔等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飞龙的声音犹如铜钟的轰鸣,以其庞大的身体庞大的心肺所吐露出来的声音同样也蕴藏无穷的力量一般。包括雷魔将在内的数百只魔兽全部都使劲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只有魔王本身还泰然自若地站立着。 “当然不是来打架的!只不过有些东西,稍微需要和你们谈判而已……” “谈判?就凭你们么?!”飞龙的声音仿佛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对方的不自量力而哈哈大笑一般,“区区魔族,妄图跟我们在同一个等级地位进行谈判?!不要把自己当得太狂妄了!” 说罢,从微微张开的龙口之中吐出了一个火球,简直就跟大多数人类都会使用的一阶魔术一般的大小,然而却被加上了极端的高速以及改变了其颜色。 黑色的炽烈火焰笔直地朝着魔王射击过来,一路过来突破的空间所蒸发的水汽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其轨道。魔王径自不动,反而是在他身后的雷魔将一瞬间突破了自己的身形,踏着满身缠绕着闪电的身影狠狠地握着拳头朝着黑色的火球砸了过去。 仿佛爆炸一般的声响,雷魔将拖着冒烟的身体远远地弹射了出去,而仅仅是将黑色火球的轨迹小小地偏离出去了短短的角度而已。这枚火球堪堪擦着魔王的向着后边弹射出去,并没有对他造成半分的伤害。 不过这枚火球不在掠过上千千米的距离,恐怕根本不会停下来吧。 在战场上几乎是除了魔王以外人族最大的敌人的【六刃将】之一,在飞龙的面前简直就跟孩童一般软弱无力。 飞龙看上去根本没有善罢甘休的样子,而是当即直起了,有更大的风暴在它的口中极速地聚集起来,看上去似乎是比起方才轻轻的试探一般的火球更加恐怖的攻击。寥寥数语魔王就已经触碰到了它的原则,将魔王看做了是敌人。 反正敌人这种东西,对于飞龙种来说是最为不值钱的东西就是了。 “真是的,好家伙……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好好地听听我的话,听完再打也不迟嘛。”魔王西纳尔带着苦笑的脸庞说道。 “不过……算了。” 坦然的语气感觉他根本不将和飞龙的战斗力当成一回事一样。 七宗罪:嫉妒。 【嫉妒的模仿者】发动。 有猛然升起来的黑色影子覆盖了这一大片的区域,在飞龙惊讶的目光之下迅速成型。 眼前所见之物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嘴巴,进而取消了自己的攻击。 短短时间之内,黑色的影子已经将许许多多的细节所描绘出来了。除了全身依旧是漆黑的一片,其他的地方譬如鳞片的纹理这般的细节都清清楚楚地描绘出来了。 眼前无疑是自己最为熟悉的存在,同样也是自己首次面对的如此强悍而诡异的敌人。 能够让不可一世的飞龙们所正视起来的对手,只有和自己的同一个种族的飞龙们了。 所以没错,那正是自己没错。 跟自己一模一样别无二致的飞龙正堂堂正正地站在那里,喷涂着灼热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和自己一般喷吐出来灼热的吐息一般。 简直莫名其妙,但不可否定的是,若是自己真的还要继续针对这个魔族进行攻击的话,这个黑色的影子毫无疑问将会变成自己的敌人吧。 虽然有些不同,这是自己可以战胜的存在也说不定,不过真的要打起来的话,伤筋动骨是肯定的事情。 “那么……现在的话,可以跟我好好谈一谈了么?” “到底是什么事情……”(。) 第241章 蛰伏的怪物们(七) 另外六只飞龙们岂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当魔王西纳尔明显的露出敌意之后,全部乌央乌央地蜂拥而至。七只飞龙齐头并进,并且全部都对同一个目标怀有敌意的感觉,可以让人族或者是其他种族的高手脸色发青的程度。 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处理不当,就会落得瞬杀的下场。饶是魔王西纳尔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才强取镇定仔细发挥出了自己的力量。 七只飞龙的黑影突兀地出现,逼得飞龙部队们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与之相互对峙着。莫名熟悉的气息让他们惊异而畏惧,以至于迟迟不肯发出自己的攻击。与黑影们为敌的话,就是变相与自己为敌,飞龙们因为自己的无敌实力而自豪,若是要说没信心可以战胜某物的话,毫无疑问就是说自身的存在了。 一个是****的魔王单独能够创造一支军队,一个是嫉妒的魔王单纯能够抗衡一支军队。西纳尔的能力【嫉妒的模仿者】,能够短时间内创造出与对方实力极近相同的个体,虽然能力无法复制,但确实是对手本人都会感到棘手的对象。 再加上是西纳尔本身实力的不弱,一个平手再加上自己的战力,让西纳尔遥遥地立于不败之地。毕竟说是“短时间内”,靠着魔王强悍的魔力支撑,完全能让影子们挺过一场战斗,有了绝对的“不会失败”的实力保障。 西纳尔正是清楚与此,才会摆出一份从容的神情。这样的神情把飞龙们给俱都震撼住了。惊异不定的,首次镇定下来,准备和魔王进行谈判了。 当然龙族的威严不容许轻易践踏,如果对方果真提出什么让龙觉得十分出格的事情,拼上性命也要将对方的首级留在这里。 “关于最近……你们是不是遗失了一只女性的飞龙?我知道她在哪里哦。”却没想到,对方的第一句话就如同磁铁一般将自己牢牢地吸引住了,让他无法为之转移自己的目光。 “你说什么?!”甚至还及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带着惊喜而难以置信的口气。毕竟在她的印象之中,她大概已经没有幸存的可能性。 率先做出激烈反应的家伙正是首先朝着魔王西纳尔他们攻击的飞龙,听其威严的语气无疑也是这七只飞龙团体的头龙,不过在那之前,他首先是一位听见女儿消息而无法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的普通父亲而已。 西纳尔所说的,正是寒拓活跃的那成为【第十三次人魔战争】的战场上,曾经昙花一现的,一举摧毁了一大片的魔族数量的火龙。虽然最后因为太过于年幼被前代魔王雷得尔所打倒了----这句话自然是撕烂了嘴巴也不会说的----经由西纳尔特意“挑选”而说出来的话语,正在诱导着飞龙的族长的理解形式向着另外一个错误的方向前进。 虽然盖迪亚大陆众所周知的绝世强者是飞龙种无疑,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另外一个种族的现身。飞龙的出现即使稀少却并不是没有,长达千年的历史里面,无论是魔族或是人族,都有许许多多目击的证人,正是为其强大瑰丽的外表所震撼。而所谓的【大陆种】,仅仅只存在于太古留下来的记载里面,是否真实存在,数千年的验证依旧无从得知。 人类比起虚无缥缈的传说,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事物。比起见所未见的【大陆种】们,他们还是更相信自己曾经所见到的飞龙们大概就是最强的了。然而事实真的确实如此么?没有亲眼看到的事,并不能强硬地说它不存在。 就算真的存在也很难判断,作为陆生生物的人类,在踏上某一方土地的时候,又有谁会去多此一举地思考自己脚下的土地是不是一只能够活动的生物呢? 那时候,飞龙的团体们完全无从防备地,迎面遇上了一只前行的【大陆种】。飞龙们大多数的个体都度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所以也听过许多的,关于所谓【大陆种】的更多传说。它们被称作是【神的御座】。凡是跟“神”所扯上关系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超出了规格之外的强大。便如同此时的七宗罪系列的魔王们一般无错。 飞龙们也是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陆种】,但是其真实的身份短短一秒钟就被它们判断出来了。因为如果不是传说之中描绘地同样夸张的家伙,这个世界上又有何物真的可以堪当其匪夷所思的姿态呢? 它们看见的是,漂浮在天空之中的一块巨大的岛屿。底下呈现一片圆锥形的土块,上方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正中央还有高高耸立的山峰作为其中心点的突兀标志。隐约可以看的到其上欢腾活跃的生物的运动,竟然是独成一体的形成了与世隔绝的一个生态系统。 唯有亲眼看见一座岛屿颤颤巍巍地朝着自己压来,才能够体会到那一瞬间汗毛竖起来,浑身都沐浴在巨大的恐惧之中的庞然压力。无论是什么生物,都会对比起自己的体积庞大,并且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心生畏惧。这点身为飞龙种的它们也不会因此例外。 结果到头来,那个时候有一只年纪尚幼,惊慌失措的小龙率先朝着那只“大陆种”发出了首枚的攻击。 就是从那一刻起,一切的事情都变了。【大陆种】霸道无穷的力量,让飞龙们首次尝到了不甘心败北,但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无力感觉。飞龙们的每一次攻击都带有庞大数量的物理量,譬如冲击力,热能,速度之类的等等。但比起【大陆种】每次发动攻击,都会造成一种天翻地覆的世界末日的感觉。 它的山峰持续喷发,灼热的带有浓郁的魔力的岩浆,被冲击力高高地抛洒在天上,随后化成了火红火红的岩浆雨点从高空之处洒落下来。使得飞龙们不得不到处飞翔和逃窜来躲避岩浆的攻击。 它的地基摇晃不断,大块大块被削的尖锐的石头被悬浮到了空中,以其尖锐的一方朝着飞龙它们狠狠地扎了过去。在其上居住的生物构成的生态系统构成了灭顶之灾,虽然有时候寄予在它身上的生物也有可能成为其战力的一部分,但显然这只对这些动物们是不甚在意的样子。 它的底部圆锥形下方的支点一瞬间闪过了一道漆黑的洪波,一刻没有间隙的程度,一道漆黑的光束就从那个支点猛地攒射了出去。光束被灵敏身形的飞龙加上第六感给堪堪地躲了过去,不过却是在其身后直接将远处的一串山脉给扫成了白地,仿佛他们从古至今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那是绝对规则的毁灭光束。 那已经不再是用“夸张”可以形容的攻击方式。简直不能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大陆种】似乎只是一座因为杀戮而存在的亡命浮岛,只会一味地向外边喷射着永无止境的攻击。然而攻击的能量炮弹也是确确实实沿着飞龙们的运动方向而做出了改变,这说明它确确实实是一只能够自行思考的生物。 饶是如此密集的枪林弹雨的攻势,飞龙们凭借着自己灵巧的身形而避开了炮弹而毫发无伤。然而对方同样是以一整座浮岛作为能量供应的来源,不到飞龙们主动被击落下去,恐怕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这个选项吧。 他们连反击的余力都没有。当闪避不断的头龙首领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确实是被深深地震撼住了。这是他的这支飞龙们群体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同是他也意识到一件对他们来说极为残酷的事情了。 飞龙不愧是飞龙,带着庞大的身躯却可以做的出如此灵敏的动作,该说不愧是飞龙的血脉么。但是即使他们的耐力再持久,比起来更加持久一直不停攻击的【大陆种】,还是有一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这样下去,总会有一个时刻他们的体力会支撑不住的。 他们无法战胜这只【大陆种】,这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比起父亲更加重视自己族长身份的他,在那个时候做出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极为残酷的决定。他把他的女儿,族群之中最为潜力强大的天才,作为断后的手段给留下来了。而他,却计划着带着整个的族群全部撤退这里。 哪怕只有一只飞龙,也可以创造奇迹。所以仅仅只有她一只龙,也好好地完成了任务。不过嘛只不过是单纯的,对于族长的命令根本无法违背吧,是否心甘情愿肯定是无需质疑的,那个孩子从小就一直很善良,虽然拥有者族群中最强的才能,但却并没有因此而骄傲。即便是为了族群,自己的安危根本不会考虑,战斗也是同样义无反顾。 但是自愿跟被强迫完全是两码事。 从头颈以族长的身份下达命令的时候,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已经悄无声息地形成了。并且其他成员完全一副冷漠不已,漠不关心的表情对待这样的决定。 那是一直以来就潜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黑暗情感,毕竟身为飞龙就绝对不可能对一位同种族但更强的家伙感到心甘口服,一直以来积蓄下来的阴暗的情感,在这个时刻终于毫无保留地爆发了出来。 要保护这些家伙么?!正常人都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吧。 但是善良的她还是好好地把任务给应承下来,并且出色地完成了它。 再然后,就是一直都没有消息的现状,音讯全无的状态。 那就是托尔,拖着受伤的身躯,变成了消耗魔力最为稀少的小猫儿的形态,然后在无依无靠,心灰意冷的在【诺兰城】流浪的状态之下,被寒拓给捡了回来。重新找回了喜欢自己的存在,然后死心塌地地回报了自己的忠诚心。 当然这下身为头颈的飞龙是不知道的。 是的,从内心深处就明白,她已经不可能回到这个群体之中了。经历了那场丢脸的逃亡战斗,整个族群的恩义她已经没有相欠,变成了完全的陌生人之间的存在了。 然而,对于托尔是如此没错,头领依旧还没有完全断弃自己的觉悟。 他把头颈的责任看的比起女儿更加重要,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然而真正实施起来以后,才会发现自己的行为究竟是让自己有多么的后悔。 但是事情已经做了出来,那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事情了。 但不明死活,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过的幸福,不知道有没有遭受不公平的待遇。身为父亲不知道任何的情报未免太过于残酷了。 所以听到有关托尔的消息他才会分在激动,即便对方是魔王,从以前开始就风评不太好的,同等强度的狡猾的家伙。 “但是……大概她现在生活地并不好吧?” “你说……什么?!”头领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的表情,让魔王暗地在心中发出了略微的嗤笑声音。 “因为有人族的家伙,乘着她虚弱的关系,用强横的方式,把她当做自己的宠物了呢。” “你说……什么!!”喷薄的愤怒已经清晰可见,宛如风暴疯狂地席卷着这一方的土地,带着要把人搅碎一般的凌厉感觉。 “那个家伙在哪里?!” 计划完成。 “他的话……正在到处游历的途中呐,不过……他曲曲折折的路线,恐怕我知道他最后的目的到底会去哪里。” “没错,这就是我今天前来这里所要进行的谈判内容。” “这般卑鄙的家伙啊……不想要亲手手刃掉他么?由我们联手一起,那么他就算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逃的掉的吧?” 魔王微微笑着,吐露出了满含一种深邃阴谋的话语。 时间轴……是在寒拓前往帝国国都的路上,那之后魔王沿着轨迹找过去而一无所获。 不过……终有一天,寒拓会面对自己从来没有面对过的最强阵容,以及自己从未经历过的最大的危机。(。) 第242章 蛰伏的怪物们(八) 寒拓感觉有什么娇小的东西突然撞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本身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却让他有着颇为惊奇的心情。 毕竟他早已不再是初来盖迪亚大陆的那个时候,对付区区一只狼魔兽都要大费周章的年轻小子了。比起现世的自己,事到如今还是掌握了相当数量的战斗技巧,不至于敌人近到眼前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地步。 就算是现存的世界级战力,魔王亦或是飞龙也不能做到这种程度。唯一可以解释现象的原因,大概就是对方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弱小,所以躲避了自己的探查范围了吧。毕竟要是走在大街上还一一地对擦身而过的路人们警惕的话,对于自己的精神力量也是很大的一种消耗。 一瞬间寒拓提起了全部的精神来准备应对未知的敌人,但是在看见来者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自己紧绷着的身体。因为对方是不需要自己太过于警戒的存在,大概所有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认为对方是一位战力吧。 那仅仅只是一位娇小的女孩儿罢了。因为在拐角处奔跑的原因,像是慌慌张张地在躲避着什么东西似的跑过来,完全没有看见寒拓走过来的身影而直接撞了一个满怀。 娇小的女孩和寒拓结实的身体相撞,因为自身造成的反作用力令得其轻轻地喊了一声而摔倒在地上。手弯处挎着的篮子也随着洒落出来,里面沾着水分的新鲜的花瓣儿也随之洒落了一地。 寒拓的身上被溅上了一点带有色素的水分,不过他当然对此是毫不在意的态度。女孩儿摔倒在地,寒拓也因此看清楚了她的全部面貌。 打满着补丁的裙子,材质一看就知道是最为劣质的麻布,头发呈现营养不良的微微的黄色,脸上满是穷苦人家早当家的懂事表情,不过现在倒是一副世界末日一般的泫然欲泣着。那篮子里面的花瓣儿,大概就是乘着清早采摘,用水分保鲜,沿着街道叫卖着赚几个钱币来补贴自己的家用吧。 只要看一眼,寒拓就会妄想着很多的事情,这几乎都成为了自己的本能而无法抑制的行为了。而大多数的情况所想到的内容所联想到的事情会是正确的,从细节判断出来,若是假的话对方就是大费周折做了如此的布置的程度了。 普通来说是不可能的,不过凡事……总会有所例外才是。 “先……先生,十分对不起!那个……您的衣服我会好好地擦干净的,所以……”看上去寒拓是属于那种穿着相当整洁的那一类人,而在帝国的国境之内,平民们都是一副脏兮兮的样子,毕竟为生活所迫的大家根本没有注重自己仪容仪表的余韵。 从其惊慌失措的表情来看,把寒拓当成了某个位高权重之人,而采用了如此尊敬的语气,这也是能够预料到的范围之内的事情。 “不,孩子,我才是该说抱歉的人,很抱歉撞了你哦。这点小事情我完全没有在意。”而寒拓也是友善地朝着她伸出了手掌,表示自己完全不会有所在意的样子,“那个花篮子也是,是准备拿去卖的东西的吧?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地全部赔偿的。” 实际上在和姑姑莉莉莎分别之际,她强硬地塞给了寒拓一个袋子。当时盛情难却所以寒拓只有好好地收下来了,结果之后打开来一看的时候真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全部都是明晃晃的金币,是以大陆上统称来钱最快的“冒险者”这份职业也同样闻所未闻的一笔巨款。还附上了一张小小的纸条,说是“任务基金”。 所以现在寒拓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感觉。说是要赔偿什么的也是一口气简单地就应承了下来。 看上去寒拓并不是什么蛮横的人,女孩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而这份安心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女孩带着惊慌的表情看向自己的身后,并没有借助寒拓的手而是自己一咕隆地就爬了起来,用鞠躬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歉疚,然后一副准备继续逃跑的样子。 从刚才开始,她就是想要逃离某物的神情,对此有点儿在意的寒拓,循着方向看向了她身后的地方。于是刚好印证了他的想法一般,凶神恶煞的家伙带着一群神情谄媚的手下们就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听闻声音的女孩看向了自己的身后,随后便是一副脸色铁青的表情。完全慌张失措的模样,让她本能地拉住了寒拓的衣袖。 她大概一开始是抱持着不想牵扯寒拓进来的想法的吧,不过凭着他小步伐的脚程,事到如今想要继续逃跑的话,大概是跑不过这些奋力追过来的大人们的。绝望的状况似乎让她下意识般地放弃了抵抗一样。 帝国的都城在路边摆摊或是游走在大街上寻找生意的贫苦人家比起想象之中还要多,而这些凶神恶煞跑过来的家伙完全不顾及在路边摆摊的小贩们,而是不顾及一切地推倒了一切,横冲直撞走了过来。 其太过于蛮横的行径让寒拓眉头一皱。看上去简直如同现世之中那些仗着有钱而误作非为的家伙们一样,寒拓实在不想要看见这番散发着权势的臭味的情景出现在异世界。 “啊啊……!臭小孩,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为首的男子冲到了女孩的面前就开始大声地咆哮,然后展露出了自己满是绫罗绸缎,金银饰物到处挂着的衣服的一个角落的地方。那个地方确实存在着某些违和感,可以看出痕迹来的水渍早已经干枯,残留在洁白的绸缎衣服上的一片红色的污渍看起来确实是非常的突兀。 “居然把篮子里面的脏水泼到了我的衣服上面,这身衣服可是很贵的啊!说说看,你这家伙要怎么赔我?!”男子穿着看上去很贵的衣服气急败坏地跳骂着,仿佛只是这一件衣服染上了污点就完全报废了似的。为了一点点的瑕疵而情绪失控,这等男人的气量也就如此而已了。 “对不起,十分对不起……但是您所要求的金额,我实在是付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而方才的女孩一直流着眼泪在不断地道歉着,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正诉说着和现在的状况相同程度的不安心情似的,除了一味地道歉,结果她什么都做不了。 看不过去的寒拓,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肩膀,把她携带着藏在了自己的身后。而挺出了自己的身体,直面着这个家伙的怒火。像是保护小鸡崽子不被老鹰掳走,而将其藏在自己巨大的羽翼之下的姿态。 寒拓的动作显然吓了她一跳,身体不再颤抖,靠在寒拓的背后一动不动----不过她至少没有到厌恶跑开的程度。寒拓到底还是有了足够帮助她的理由。 没有可能不去帮的吧。见识到了王国民风的淳朴,寒拓一直认为盖迪亚是一个十分浪漫的魔法世界,即便自己黑色的魔力不能为大众所知晓,而一直处在孤独的状况之中。获得如此多的伙伴,还是最近的事情而已。 悲伤的事情,能少一点是一点。盖迪亚发生在王国之外的许多悲伤的事情自己确实没有那份力量全部阻止,但是既然它已经到达了自己的眼前,那就没有了不去行动,不去阻止的道理了。 “够了吧,你这家伙。好歹是个成年人,可别对小孩子大吼大叫的吧。”寒拓以绝对冷静的态度说道,摘下了自己斗篷的兜帽,表明自己不畏惧现出容貌,完全坦荡荡的态度。 “啊啊?你这家伙算是哪根葱啊?没有你这玩意儿的事情吧,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就给我走开点!” “这个可做不到,既然看见了我当然就要管!” “是这个臭小子的错吧!随便把脏水泼在我的衣服上,害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都因此而报废了啊!你知道它有多贵么,看你这个穷酸模样,这么一大笔钱你……”男子本来说你怎么可能付得起,付不起就不要多管闲事的。 然而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在途中硬生生地给截断了,被他自己。 寒拓因为这件事情被阻挡在路上,并且脱下了自己的兜帽以正面目示人,那么安雅她们就没有不去支持他的理由。 总计五人的少年少女们俱都脱下了自己的兜帽,现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为了不让独自面对一批人的寒拓显得气弱而靠上来以壮声势。 艾维尔和莉法更是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一左一右站在了寒拓的身旁,大有一副“你要打架我们可不怕你”的无言挑衅。 寒拓本来还想说没有关系不用这么紧张,不过错过了说明的时机也就只能这样了。 一个男子带着七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模样的家伙,团在一起走在大街上虽然人人见之的情景,但是在寒拓眼中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货色。哪怕是王国宫廷那种级别的战士,猝然交手之下寒拓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应对。 问题就出在安雅,莉法,托尔她们显出了自己的容貌。放眼望去,哪个不是一流等级的清丽美少女呢? 结果就是男子一副完全就是看呆了的模样。 “你……你这家伙……肯定是没有那么多的钱的吧,毕竟我这件一副可是很贵很贵的呢。”男子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一般眼睛发光地露出了贪婪的神情,“这样你还是要坚持出头的话,只要把你身边的着三个人让给我……” 难怪他会这么想,安雅他们保护寒拓的样子在他眼中看来就是他的随处的身份。而帝国之中的随从可不像是王国之内因为雇佣而成立的契约关系,帝国称为随从之人大多都是签订了卖身契的奴隶,就像他身边的七个人一样,是属于他们保护对象的私人财产罢了。 所以他才想到这一番法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迅速到只剩下残影的巴掌就朝着他挥击过来,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一巴掌狠狠地给扇飞了出去。 男子嘴巴吐出了几颗带着鲜血的牙齿,整个身体足足转了三圈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随之溅起了大蓬大蓬的灰尘。而他的侍卫们还傻不愣登地站在原地,一副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表情。用了足足数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才大呼小叫着去查看受伤躺地的男子。 因为那个巴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他们作为侍卫而活动的数年时间之中,从来没有见过有能够将**的速度达到肉眼捕捉不到的程度的对手。 寒拓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一瞬间已经放弃了用语言能够解决事情的想法。 同伴们,就跟家人一样是他的“逆鳞”所在。所有的家伙若是在任何场合侮辱他们的话,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和寒拓绝对的敌对关系。 他已经采取了绝对的暴力,准备按照这样的方法来解决事情。 不服气的话,就把他打趴下就好了。如果还不服气的话,那就再一次把他打趴下就好了。不管多少次,绝对的胜利都稳稳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那么自己就根本无所畏惧。 一巴掌瞬间击出,然后又迅速地恢复了原位。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见寒拓出手的动作,只有在片刻的愣神之后,只有看见寒拓微微漂浮起来的黑色斗篷,那是证明寒拓确实出手了的证据。 安雅的愤怒表情才刚刚升起,对方就已经遭受到了他有生以来首次的重击。而攻击的发出者正好是寒拓,这让她的嘴角不可抑止地拉起了迷人的弧度。 男子已经昏了过去。 一张脸狠狠地砸在泥土里面的惨样,流着口水的恶心笑容还固定在他的脸上没有消失,带着沾满泥土的脸庞和已经略微显得浮肿而分外清晰的巴掌印记作为修饰,这大概会成为看见如此的侍卫们永生难忘的场景吧。 侍卫们猛烈地摇晃着他的身体,蓬蓬松松的泥土从他的身体往下抖落。甚至有的侍卫赶紧拿出了自己腰间的水壶一股脑的将清水倒在了男子的脸上,以此想让他清醒过来。 作为侍卫而言,要是男子就此挂掉可就是最为糟糕的情况了,毕竟身为变相的奴隶而言,保护对象死掉的话,那么他们就只有作为陪葬的后果了。 结果是寒拓愤怒归愤怒,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道没错。虽然对方是如此可恶的人,身为勇者的他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随便地取人性命。况且他一直都是在红色旗帜的熏陶之下成长起来的三好少年,从小就一直接受“不可以杀人”如此的知识灌输。 骨子里还是现世高一的普通少年。从来都没有想过取人性命,当然以后也不会想。 男子最后还是在侍卫们的努力之下悠悠地醒转了过来。那副面容逐渐变得扭曲,看样子是逐渐地感觉到了铭刻在自己脸上痛楚,用手按着脸颊发出了难听的野猪一样的惨嚎声音。 “给……给我抓住他们!”痛苦之极的男子对着侍卫们下达了如此命令。(。) 第243章 蛰伏的怪物们(九) 七名侍卫一个不留,全部都挥舞着剑朝着寒拓这边砍了过来。虽然也有留在男子身边的选项存在,不过全数不约而同的,无一选择这个选项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显然此时男子正处于十分愤怒的状态,就像乱蹦乱跳的疯狗一样,就算是主人在它的身边也会狠狠地咬下去,何况是这个状态之下的男子呢?没有谁会想特地去做如此触霉头还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全部都没有犹豫,主动承担起了攻击手的任务。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挥砍哪怕一次,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艾维尔猛地窜到了三个人的身边,就连出手的身影都来不及捕捉到,他就已经握着黑色的匕首突突突地连刺了三下。因为寒拓并没有伤人性命,所以艾维尔自然也是可以避免了当场击杀的状况,这个场合就只能让对方吃点苦头,然后让他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了。 他刺的并不是他们的身体,而是他们的剑柄。在三位侍卫刚刚想要挥砍而下的时候,却发现手心已经没有了记忆之中的重量,而就此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安雅的手段就更加粗暴了。这等程度的对手还远远不到要她使用剑技的地步,只不过是普通地拔剑,平砍,然后还剑入鞘。对于年幼的稚儿来说都是轻松就可以做到的事情,由安雅做出来却有超乎寻常的威力。三位侍卫的铁剑被硬生生地砍断了,明明是由品质极高的铁质魔石做的武器,距离宝具也只有一步之遥,在安雅的手中却像是豆腐一般易碎。 最后仅存的一位,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电光火石地发生同伴落下的事情,径自怒吼着朝着寒拓挥砍而来。寒拓皱起眉头,想要抬手应承下来,却终究没有动手。 一支轻黄色的羽箭从他肩膀的极近距离射出去,准确地压住了来袭侍卫的脖颈之处。突然而来的局部压迫力直接作用在了他的上腔颈动脉上面,完全断绝了血液的传送,一瞬间就让他就此昏倒在了地上。 甚至称不上战斗,从侍卫们怒吼着想要砍过来到他们全部倒下,整个过程仅仅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而已。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傻呆在原地愣神的男子,此时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周围原本有着因为男子大吵大闹而聚集起来的围观群众们,因为突然就开始了真刀真剑的似乎会很血腥的搏斗,就已经如同受惊的鸟雀一般全部迅速散开了。 看来不管是在现世还是异世界,普通的民众们喜欢看热闹以及不喜欢自己惹上麻烦的性格都是没有变的。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怪物?!”男子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大声说话的结果是牵扯到了脸颊的痛楚,没说出一个字都会呈现出表情扭曲的痛苦感觉,但是为了说出自己赖以保命的“底牌”,他还是龇牙咧嘴地忍着痛苦说了出来。 “你……你别过来!我可是这个国家的伯爵之子,我是今后铁定会成为贵族的男人!我还是帝国学院的学生,之后肯定会成为一位强大优秀的魔术师的男人!我……我也认识很多别的贵族同学啊!你以为要是在这里杀了我的话,帝国会放过你们么?!” 歇斯底里地把自己全部的底牌都给翻出来了。毕竟他此时正陷入了由恐惧所支配的混乱之中,情不自禁地就全部都说出来了。刚才的攻击可不是开玩笑的,吃了一记就让意识远离了自己的身体,再来一次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因此而死掉。 贵族么?寒拓在心中啧了一口嘴巴。早就该想到了,毕竟他打扮地花里胡哨的样子,恨不得把整块金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整个一副向着众人们炫耀的样子,炫耀财力,炫耀身份地位。 曾经在王国也见过那里的贵族,那是一群打扮地干净文雅的男人女性们,会向认真劳作的平民们低头致礼,会向有困难的老人伸出援助之手,做了错事也会说对不起。能够想象这才是拥有“贵族”血脉的人们。 结果就现在看来,帝国的贵族就像是现世里面仗着有钱而胡作非为的暴发户一般,终究还是让人联想到了提起“贵族”两个字,会想到大腹便便身着华贵却不中用的肥佬形象的原点。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不过是自己的擅自判定完全出自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就结果而言,帝国的氛围还是更加接近自己所在现世,或许这才是人类真正自由发展所具备的社会形态也说不定。 帝国学院,那是帝国建立之初,处于贤明的初代皇帝的顾及而大力创建的荫庇后代的教育场所。其规定甚至列入了国家的宪法之中,每年都有一笔大量的钱财进入其中维持学院运作的系统里面,教师全部都是最为优秀的宫廷魔术师以及宫廷剑士,所有的教学设施全部都是最高级,几乎是能够想到的所有项目的最优化的集合。 而学员们则是从全国各地招收过来的,最具有天赋的,无论是人族亦或是人族盟友的其他种族,不管是贵族或是平民,在这座学院里面都是绝对平等,拥有着对等的获取知识和技能的权利。 用脚趾头都可以预料的到,这完全没有疏漏的教学制度,绝对会是惠及子孙后代以及更加长远的未来的举措。运用规则的力量强制在小范围内做到的“人人平等”,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氛围的求学之地。 错就错在并没有同样的硬性规定规范当初制定规则的最高统治群体。这个学院事到如今只能够苟延残喘地保留着当年的一些氛围,是有能力的大臣们最后保卫的纯净之地,不过这个学院到底还是变味了。 每年提供给学院的资金一个铜币都没有少,因为这个学院里面,已经变成了八成都是贵族的后代了。未来的贵族们,当然是要用最好的设施和教师了,这些都是需要用钱砸出来的。掌控权利的贵族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是通过国家提取纳税人的钱来作为自己享乐纵欢的资源。 而本该作为真正招收的学生的一部分却住在了破破烂烂的宿舍里面,只占有少少的两成的数量,而贵族的子弟们则是占有了多达八成的数量。曾经的无上求学圣地已经名存实亡,学院变成了贵族们寻欢作乐的社交场所。 进入的门槛除了超高的天赋,另外特设的标准则是入学的经费和爵位的高低,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只要是贵族的家伙或者将会成为贵族的家伙,交上一定量的钱财,就能够无条件地入读学院。 此时寒拓喊不甚了解这档子事情。但是事后听过一部分就能够联想起许多的事情来了。毕竟这种事情,从现世而来的他可以说是“经验丰富”。 像是眼前的这位男子贵族,到处宣扬的虽然是作为学院的学生而骄傲,实际上并没有与之相应的高强天赋和实力。仅仅只会使用二阶魔术的程度,自己也清楚这点儿实力摆不上台面,男子说出这番话的原因实际不过是借助语境里的广阔社交范围企图来牵制寒拓的行动。 可惜的是,寒拓他并不属于这个帝国的贵族系统。 寒拓倒是对男子说出来的内容有了反应。“帝国学院”,“贵族社交”,“优秀的魔术师”等等,从男子口中吐露出来的短短语句如同编织捕虫网的丝状物质一般,光是听着,寒拓就可以从此联想到很多的事情。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初步的计划就已经草草地确定了下来。 关于如何甩掉自己身后的追兵们,以及探寻关于魔王的消息,更是能够隐藏自己身份的绝好地方。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地方偶然遇见,巧到寒拓几乎要发出感叹的语气了。 “你啊……关于那个什么学院的事情……详细地跟我说一说吧……” 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都没有用,男子贵族害怕地都快要尿裤子了。只见寒拓单手就把他拎了起来,以靠近脸庞的极具有压迫性的姿态说话,一时间把男子哽咽地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自己以往数十年的人生所叠加起来的全部屈辱,都没有今天这短短的数分钟时间来得多。 支支吾吾地还想要说些什么威胁性的话,长久自大的人生让他不相信会有人真的不在乎所谓的贵族阶级。只要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必定会被此等阶级社会所束缚,一直以来都是善于献殷勤的家伙陪伴在身边,以至于让他打心底里相信不会有这种的人的存在。 结果一不小心瞥见了寒拓脖领子里的一个物件,瞬间男子就被惊得脸色苍白。 既然利用这等的系统来欺压他人,那么就不得不同样受到这个系统的制约。就像捕鱼的渔夫为了获取更多的渔产品而将自己的网带上了难以挣脱的倒钩子,那么有一天他自己不小心被自己的渔网给缠住的时候,被精心安置的倒钩子同样会刺进他的皮肉里,让他毫无挣脱的余地。 那一瞬间男子才恍然意识到,如同小丑一般可笑的是自己没错了。不管是从实力还是身份来看,自己恐怕远远都赶不上对方了。 方才好闹的欢腾的家伙此刻突然就默然不语,问他的问题也没有得到回答,甚至计划中若是对方继续骂骂咧咧都不为过的行为,他此刻也没有继续了。寒拓疑惑地偏了偏头,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脖子,发现金闪闪的东西在自己不经意之间露出了衣领外面。 那是莉莉莎送给自己的黄金徽章,寒拓干脆就用绳子串了起来作为饰物挂在了脖子上面,没想到在此刻有人用眼睛都要凸出来的惊讶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看。 结果事实就是,不管是王国还是帝国,几乎都是在千年前的同一时期建国的三个国家,彼此的开国皇帝们还是亲密的好友。便造就了一直以来,三个国家所代表的皇族的徽记是完全相同的。 所谓的标志就是寒拓的这枚黄金徽章。 这枚徽章的真正价值,自然不是其精细至极的做工所代表的价钱问题,而是其持有者所独特的超然身份。那是证明血缘和功绩的最强有力的证明无疑。 “真……真是对不起,无意冒犯您!”意料之外的服软的话语突然就从男子的口中说出来,更是以惊人的迅速动作挣开了寒拓的手臂,接着直接跪了下来使劲地在地上磕头。明明脸部还留有一个硕大的巴掌印的浮肿,还用这股拼命的气势把自己的额头给砸红了。 事到如今寒拓也稍稍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过在他看来事情根本没有严重到下跪磕头的程度,但至少对于男子来说,一直以贵族的身份活动的他,身份之间的差距就如同天地间的距离一般无从跨越。 结果事态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阁下在此大驾光临,冒犯您真是对不起!您就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吧……” 看着拼命谢罪的男子,寒拓到底也没有继续追究的心情。只是颇为烦躁了挥一挥手,也不管他到底看没有看见,不过那是表示自己也没有心情追究下去的一丝。 “真难看,够了。关于我刚才说的那个东西,需要你把详情告诉我……” 对于寒拓的要求,此时的男子当然是点头哈腰地全力应承,一骨碌地爬起来,甚至谄媚地伸直双臂引导着寒拓向着街道的那边走。 “您想入学么?!大家问起来都是来这个学校的呢,城市太大所以很多本地人都搞不清楚他在哪里的说……” 显然是把寒拓当成了从外地归来的皇族,前来都城的地方加入学院的。 寒拓无言地朝着同伴们点了点头,只是数个眼神的交流,就把彼此的信息传递到了。 离去的寒拓,带着强硬的动作硬生生地塞给了先前的小姑娘一枚金币。女孩明显地吓了一跳,推托着自己不需要的时候,寒拓已经放进了她的口袋里面,带着伙伴们离去了。 所以她只有站在原地深深地鞠躬,以此表达自己的谢意。 而寒拓也没有表达自己的疑惑一般,以头也不回的潇洒姿态轻轻挥着手,就远远地走了开去。安雅莉法他们也是带着微微的笑容颔首,说着一些“以后的日子要加油哦。”“要长成一个漂亮的女孩哦。”这样祝福的话语,追随着寒拓离去。 似乎是像这样。看上去无疑是画一样的离别场景。 直到寒拓他们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女孩的身躯还是没有从鞠躬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群众们带着疑惑聚集过来,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是他们!”结果所有的群众简直如同瘟疫一般逃脱了开来。 女孩儿僵硬地,机械地扭动着身体,浑身似乎发出了钢铁转轴的声音,“嘎吱嘎吱”地从鞠躬弯腰的姿势直起了自己的腰板。方才丰富的表情似乎如同说谎一样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物件一般森冷的无表情状态。 已经不是像是一个木偶人的程度了,简直就是一个真正的木偶。她一把抓起了地上的花篮,踩着僵硬地步伐就此离去了。 真可怕……最近的这种“人偶”越来越多…… 浑身发寒,从看热闹的状态之中逃离的民众如此心有余悸地想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披着人皮的外衣却可以自主活动的人偶怪物越来越多,分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几乎都要让每一个人怀疑自己眼前的人是真是假的地步了…… 七位即将踏上舞台的怪物们,正是展开了自己计划的脚步!(。) 第244章 入学见闻(一) 听完一部分关于学院的介绍以后,寒拓想着自己真是好巧地赶上了“开学”的日子啊。 因为中世纪背景一般的盖迪亚世界,如同现世的便利交通工具飞机火车什么的并没有在普通民众的考虑范围内,跟转换空间的魔术是同一个类型,造价高昂,局限众多,更重要的被贵族团体牢牢地把持住了根本没有平民使用的机会。并不是没有造出来的实力。 大家都是悠哉悠哉地架着钢铁的马车慢慢的赶过来的。但是学院之内没有那些真正实力的人撑面子的话,学院本身也就名存实亡了。所以学院的招生时间长达半年的长度,寒拓也是“正巧”地赶上了这一半开外的机遇。 说到开学啊……不知道父亲母亲还有单柔他们怎么样了呐。寒拓已有点走神的态度遥遥想着,思念着。虽然盖迪亚大陆是一个剑与魔术的浪漫世界,寒拓也只不过觉得有趣罢了。活动至今只不过是出于自己内心的责任感,不想要轻易就抛弃自己曾经的承诺。 说到底自己的人生并不在此,家人青梅竹马都在另一个现世,总有一天自己势必要回去的。听上去很残忍的感觉,但是这是逼不得已的,总有一天会和伙伴们面临悲伤的离别,不过现在明显还没有到那个时机。 现在还是跟伙伴们创造幸福回忆的时刻,倒没有必要提这么悲伤的事情。 “这个……阁下。”先前的男子贵族以点头哈腰的谄媚姿势,拼尽全力地讨好寒拓的样子,“凭阁下的资质的话,根本不需要通过学院的测试,只要跟我去跟校长先生通报一声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的了!” 黄金徽章的意义是给予原本就拥有皇族的身份,或者对皇族有着莫大恩情的人,是大陆上绝对的身份,就算是学院的校长如此存在,也只能屁颠屁颠地出来迎接寒拓了。 如此身份的人,若是能够加入那个贵族组成的社交圈的话,一定可以成为自己最强有力的后盾没错了。到时候就算自己胡作非为,也没有了任何的顾忌。 为此要努力当上那个家伙的小弟。男子贵族在心中悄悄地打着如此的小算盘,明明不久之前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被人打脸还狠狠地想要还击回去,此刻倒是完全换了一副嘴角的样子,为了自身利益而极尽谄媚。 “如果通过我来做媒介的话,只要入学就可以保证您站上这个学院的顶点!到时候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学院能够办到的,我都可以为您全力弄得来!” 对于他如此的诱惑话语,寒拓几乎没有思考哪怕一点点,就以直截了当的“不行”的话语拒绝了。搞得这个家伙如同巨锤重击一样愣在了原地,便再也说不出了话来。 他第一次遇见居然可以果断拒绝权势的诱惑的家伙。之前所有人的所有目的都是朝着那个顶点奔去,在寒拓面前这么些努力的**简直全部如同笑话一样毫无重量。 要寒拓事到如今去当什么“贵族”,他是根本毫不适应的。之前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党罢了,来到异世界仓皇地独自旅行也完全不符合贵族的习性。骨子里就不是那种能够安心躺下来享乐的家伙,寒拓也不过是一位坚信着“自己的生活都需要由自己来创造”的朴实“农民”性格罢了。 最大的原因还是关于自己的伙伴们的问题。寒拓从来都坚信这是一个整体,好不容易得来的伙伴们,怎么能够就这么分开呢? 精灵村庄的战士,被通缉的剑术宗师,逃亡中的王国官,三无人员龙族少女。怎么看都跟所谓的“贵族”搭不上边,虽然实际来说资格已经绰绰有余,但至少现在还是不能够暴露的。那么自己独自一个人去当贵族什么的玩意儿自己又怎么忍心呢? “不会去当的,并且今天的事情也不许说出去,我们五个人不过是普普通通来这里的普通学生而已,贵族头衔什么的不需要。”寒拓如此警告着眼前的男子,以最为凌厉凶恶的眼神打断了男子怀着各种各样想法的龌蹉心思。 他这才想起来,不单是身份的原因,光是单纯的武力就算拿自己全部的砝码堆在眼前也无法抵挡。于是男子他忍不住微微地颤抖,满身大汗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终于还是取回了他那原始的恐惧,想到自己无时无刻都性命难保而止不住地战栗。全身的细胞器官都仿佛在奋力呐喊着劝他“赶紧逃离这里!” 只有真正目睹过愤怒的寒拓的脸孔的家伙,才会清楚地理解这种感觉。看上去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一旦因为愤怒而狰狞面孔的话,那个瞬间的威慑力就轻易地突破了一个人所能够忍耐的极限。不找一个办法克服的话,就会成为一生时间都挥之不去的梦靥。 男子正面对上了愤怒的寒拓,以最直接的方式看见了修罗战场。倒不如说利用刻骨的功利心让他支撑到现在这种的程度,已经是一个不得了的壮举了。 然而支撑他的信念一旦破裂的话,清醒过来的软弱家伙,双腿如同筛糠一样使劲抖着,一心只想着如何快速离开寒拓的身边这个是非之地。 许是看出了男子的心思,寒拓颇为烦躁地挥了一挥手,对方就逃也似的跑开了。 这个恶心的家伙……可不想再见他第二次了呐。看见太过于卑鄙的行为难免会让人烦躁,也只有亲身往来王国与帝国之间,才能够清楚地体会到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实质性的差别。 倒没有关系……毕竟该问的事情,自己已经全部问清楚了呐。 帝国学院,因为其悠久的历史,即便现在已经变成了帝国的蛀虫们纠缠的巢穴,想要进入学院之内入读的家伙依旧络绎不绝。因为里面有最为广阔的竞技场地以及剑术模拟场,各种各样的图书都有所收录的巨大图书馆,以及提供给魔术师们练习的各式各样的资源场地。学院的交易系统,甚至普世之中难得一见的宝具和珍贵锻造的材料也有所兑换。 虽然他们所被定位的价格太过于高昂的天文数字,乃至于用正当方式得到简直就是难如登天。但是只有还有着希望存在的话,一直在这条道路上奔驰的人们就永不会放弃。就像是哪怕只有针尖大小的孔洞所散发出的光亮,依旧会有大批大批的飞蛾们朝着那叫义无反顾地扑将过去。 有的平民学院通过取得极为优异的成绩被皇家正式聘请为宫廷侍卫,然后得以加官晋爵成为了贵族。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然后全帝国的人都覆盖趋之若鹜。 帝国的系统已经被贵族们逐渐腐蚀糜烂,****夜夜活着极为奢靡的生活。那么人都有朝着高远的地方奋斗的本能,想要更好的生活也无可争议。所以当成贵族便成为了奋斗的目标,虽然现在正是因为如此制度才会受苦受累,但却驱使着他们向着曾经禁忌的位置而奋力攀爬而上。结果却变成了另外一个**的贵族而已,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罢了。 并不是太过于清楚学院报名的位子,但是走在路上并不是那么难以判断。许多牵着钢铁马车的少年或是青年们,浑身都是风尘仆仆的,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过去。 他们都是前来试试能否入学的学生们。也仅有平民这类的学生,才会通过自己的方式前来。若是贵族的话,恐怕只是派遣家丁过来,带上金钱和名字而来就得以轻易地通过了吧。 “五个人报名?要收一百个金币!”结果大门口边的收学费模样的人如此说道。 级别贵的让人咋舌。一个略有富裕的人家,开销一年也仅仅是需要十块金币罢了。而进去学院光是报名费,差不多就得要两年的生活费了。 而且条单上还明确写着若是之后考试过不去的话,这二十枚金币也概不退还。这即便是放在现世也是遭人唾弃的霸王条款,但是前来报名的人虽然很是愤怒的样子,不久之后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有人失望离开,有人咬着牙关一枚一枚地付出了二十枚金币。 旁边有些衣着华丽的家伙在笑嘻嘻地打量着前来报名的学员,故意显露出自己满是珍宝首饰的身体。扭来扭去的,颇有令人作呕的感觉。 大概是些仗着自己有钱而自傲的家伙,同是也不得不说有着一定的头脑。他们以眯眼的目光一个一个打量着路过的学生,自己付钱的话当然没啥好说,那些付不起钱财失望离开的家伙们身上便大有文章可以做了。 他们看上一些认为有所潜力的家伙,然后利用二十枚金币的钱财强迫签订了长达十年的劳作合同,寒拓似乎都看得见他们心力交瘁的未来了。 高强天赋的人呐,明明不该受如此待遇的才对。 门口的收钱人看着寒拓一身脏兮兮的黑色袍子,似乎是料定寒拓无法支付这笔巨款一样。挥了挥手表示了“赶快走”的意思,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要说起后面一个人继续上前的名字了。 安雅他们也皱了皱眉,光是报名费用需要二十枚金币可没有听说过。大家身上凑一凑也远远没有一百枚金币。 “没办法……咱们只有去冒险者工会看看有没有高薪酬的工作了……”莉法不无无奈地说道。艾维尔沉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话说托尔从进来王都的时候就十分兴奋地东张西望,只有寒拓遭受敌意的时候才将目光收回来过,此外一律没有参与寒拓他们的互动。 “说得对,五个人一起的话,感觉无论是什么都能打得赢呢……虽然不甘心,阿拓现在只有暂时退……”安雅也以一副惋惜的表情说道,神色之间已经在到处搜寻有没有工会的痕迹了。 寒拓只是单手挥起来打断了他们。 余光已经看见有个肥胖流油的贵族家伙注意到了这边,稍微扫了几眼就一脸兴奋地朝着这边过来了。 几眼就看出来寒拓一伙人的实力高强,也只能说他好眼力了。 不过身为男人,怎么能够让一同前来的女孩们露出如此失望的表情呢?! 姑姑她……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状况,才会将那个麻袋一样多的金币塞给自己呢? “彭~!”的一声,一个大袋子就被寒拓狠狠地砸在了很少的桌子上面,把所有人包括举步向着这边来的贵族也吓了一跳。 “一百枚金币,这就现付呐,你可要收好了。” 寒拓并没有把袋子直接交给他,而是伸手从袋子里面抓了一大把,高高地举到了额头的方向。握着一巴掌闪耀的物质,一松手,金币便如同雨点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寒拓露出嗤笑的脸庞点缀在星星点点散落的金币的光辉的背景,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极尽奢华的味道。 “呐……想要对吧……想要的话就把它们收好了啊……”寒拓轻声说道,语言在贵族以及眼前收钱人的男子耳中就像是最为**的催眠曲,他们眼中已经呈现出了极为混乱意味的蚊香圈了。 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失去了心神,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五体投地的姿态了。在让人惊骇的目光之中,随着寒拓撒钱的手臂逐渐放低,他们的身体也在同是逐渐低沉下去,呈现着以头磕地的跪拜状态。 寒拓随手一扬,正好百枚数量的金币随地散落,贵族和收钱人就像是猪猡一样发出兴奋的哼哼声音,扒着土一颗一颗地将散落在地的金币一一捡了起来。脸上都有一种羞耻恶心的晕红色。 跟这些人较劲……也没有什么意思呐…… 寒拓无所谓地拍拍手,自顾自地在名单上填写上了五人的名字,然后招呼着目瞪口呆的小伙伴们,在众人纷纷闪避开来的惊骇目光之下,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学院的大门口。(。) 第245章 入学见闻(二) 一进大门就感觉到处都弥漫着暴发户的气息。虽然寒拓从感觉上就能够判断出来帝国的综合国力并不如王国,但毋庸置疑的是帝国的设施建筑比起王国来说不知道豪华了多少个档次。 但是那些看上去奢华的通道,楼房,无一例外都是身着华丽的家伙所前去的地方。寒拓率领小伙伴们经过的,无非是一些极为朴素的路径。人流在一个岔路口分开,衣着华丽的家伙忍不住朝着这边投射过来颇为戏谑的笑容。无非是身为贵族的一些心理优势罢了。 这是并没有看见寒拓之前所作所为的家伙,毕竟那只有短短的数分钟的过程而已。 但是看见了的家伙几乎都不敢和寒拓对视,看见寒拓的身影就径自慌慌张张地逃跑了。无知者无畏,盲目妄自尊大终究会付出代价。 而在与之相反的另一边,与寒拓同行的有一些衣着同样低调,但看上去分外精壮的年轻人。样子一看便知道是非贵族人家的努力家,确实在相当程度上面保有着不俗的实力。 也有衣着同样华丽,但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的家伙。寒拓看一眼就差不多能够猜出对方的身份,毕竟是有能力“走这边”的人,大概是贵族家的高级侍卫或者是没落的贵族一类的人吧。 早在自己来到这里之前,帝国学院就已经形成了它自身独有的社会系统,每个入学或者在学的学生都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这个学院的一份子无从逃避。 那么……我们五人的话,究竟要被扮作怎么样的角色呢?稍微让人有所期待呢。 再一次的,仿佛让寒拓想起曾经高中开学时候的心情,心绪也随着悦动的心情开始欢乐起来,即便是在如此异世界,却能够品尝到如斯相同的快乐,不免让人颇觉感动。 有个与众不同的家伙混进来了。 遭遇的一瞬间让寒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与魔王经过激烈战斗寒拓,虽然并不是随时都可以达到最佳状态,就连魔术也无法自主使用,有些许许多多的限制存在。但是也自诩为一方强者,不是随便哪里找的虾兵蟹将能够比得上的。 包括安雅等小伙伴在内,大家都注意到了。从视野的范围内出现那个家伙的瞬间开始,大家都几乎反射性地提高了自身的警惕。 那是一个兽人。从其灰脏的斗篷里面露出来猫科动物的耳朵和尾巴清楚地看出这个事实,带着斑纹的耳朵尾巴能够看得出是豹子型的兽人,刀刃形状的瞳孔朝着这边看过来,让人感觉似乎锋利的刀锋就横陈在自己眼前短短的距离之前,下一刻就要刺穿自己的头颅一般。 帝国并不和王国一样,对于全部的盟友种族俱都一视同仁。精灵和兽人无疑都是不受待见的存在,贵族们在许多做出抉择的事情上明显地都会偏向自己的国人。所以说不管是精灵还是兽人,出现在这里都是极其罕见的。自讨没趣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去做的,恐怕莉法跟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整个学院之后唯二的异族人了吧。 光凭看的感觉,就能够确信对方是经过修罗场锻炼的强者了。比起自己来也不遑多让,是跟自己同一个层次甚至犹有过之的家伙。 他朝着这边看过来,然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举动让寒拓有些恍然,才慢悠悠地明白过来,并不是所有遇见的强者都对自己抱有敌意。没错,这不是在时时刻刻都紧紧绷着神经的战场,眼前所见的所有强者都是可怖的敌人。 对方明显向着自己显露出了善意,那么自己太过于警惕反而有损颜面了。 “朋友!”如同大陆所有的兽人种族一般,这位豹子型的兽人也带着自来熟的热情性格,放慢了脚步就朝着寒拓这边迎了过来,“方才的动作我也看到了,真是了不起的幻术呐!不过并没有魔力发动的迹象呢,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如此高明的技巧真是神奇!” 当然没有发动魔力了。这本来就是现世之中的心理书上学来的,属于现世的人的斗争方式之一。比起凡事都依靠魔力来运作的盖迪亚大陆的人民,恐怕境界不止高了一个层次了吧。 “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寒拓同样是点头朝他回应道,“相信即便不依靠我的技巧,你大概也可以用别的方式做到同样的事情吧。” “你真是高看我了,能不能过得了这个测试都不知道呢!” “就当是这样吧。不过……”寒拓同样是以微笑而坦然的口气,平静的说道,“一定还能够再见面的吧,在学校的课堂上面!” 言语之中已经是用肯定的语气肯定了之后两人的相遇了----以他们俱都通过考试为前提。即便是多达二十枚金币的报名费,依旧倔着性子进入的学生们还是不少,击出超出了入学名额的百分之六十,为了不占用贵族的名额,只有硬生生地砍掉一部分人数了。 许多学员都为此而忐忑,寒拓倒是不甚在意,这种程度的考试都过不去的话,自己这个勇者也干脆辞职好了。对于同伴们也有着十足的信心,因为与之并肩作战过,所以很清楚他们的实力。 却把初次见面的兽人少年也算进了这个范围之内,并不是出于对于这个家伙的了解,纯粹只是关于对方的强悍罢了。就像对于自己不会落选的自信,同样也适用于和自己同等强度的兽人少年。 只是对于对方依旧推脱自己的夸奖这件事情,寒拓能从里卖弄嗅出对方更加高强的实力意味来。不骄不躁,不为所动,正是一位无上强者所具备的最基本的心理素质。 “阿拓……这个人……”安雅从后方靠近,带着不无担心的语气说道。 “对,没有看错。总有预感,他将会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呐……我们要好好地注意这个人的行动才行。” 没有说出来的话语背后的意思,那就是这个兽人究竟是会成为伙伴还是成为敌人,这个时候到底是不得而知。天地真是广阔。 所到之处是一方极为广阔的场地,看上去就像是现世之中也有的,斗兽场一般的感觉。从路口的地方明晃晃地标立着两个硕大的招牌,分别是“剑士考核入口”以及“魔术师考核”入口。盖迪亚大陆的所有战斗类型的职业,大多数都能够分为这两个选项。 以武器战斗,哪怕不是使用剑的,大致全部归为“剑士”的类型。 而使用魔术的,无论是治疗的术士,亦或是纯粹使用攻击魔术的术士,使用魔力作战的家伙,全部都归为“魔术师”的类型。 寒拓安雅自然不必多说,坦荡荡地准备走进“剑士”的通道之中。按照想法,艾维尔,莉法,托尔他们是要进入“魔术师”的通道。精灵的少女在入口的地方愣着思考了许久,却踏着坚定的脚步走在了寒拓的身后。 这不免让寒拓吃了一惊。在他看来,莉法所擅长的虽然是弓箭和魔术,但是用纯粹**交战明显不符合莉法的战斗性格,这里前去作为“魔术师”进修才更加符合清理才对。 这么说出来,没想到莉法用坚定的表情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寒拓的提议。 并不是不符合战斗性格啊,只是单纯因为自己并不是精通此等项目而已。精灵的**不适合粗野的搏击,更适合魔术和弓箭一类小巧敏捷的玩意儿。但是莉法此刻决定要破弃这个障碍,想要完全突破自己的极限。 从王都归来,那时候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梦靥一般环绕在自己的噩梦之中。比起残酷的战斗,莉法更加害怕地东西是自己因为太过于弱小而被伙伴们抛弃在身后。若是还像是那天一样,放弃托尔独立离去的话,恐怕这将会成为自己这一生都无法迈过去的坎坷,从此实力再没有寸进的可能。 那么锻炼自己的话,弓箭魔术暂时想不要有多大提高的可能性,只有从自己近身实战的技巧方面来入手了。 作为“剑士”的身份来磨练自己。 “不用说太多,阿拓。”仰起头的,是一双闪烁着耀眼碧绿光芒的透明眼眸,其中攒射出来的精华目光震地寒拓心神都为之一颤,“我的心意已决,多么苦痛都可以忍受!” 寒拓无话可说。 “没有问题,莉法,不过作为剑士的道路可是相当辛苦的呦。”作为剑士老前辈的安雅,温柔地摸了摸莉法的脑袋,脸上在笑但是眼睛却完全没有笑的感觉,“我会把莉法当作我的第一个弟子来好好~地磨练的。” 满眼之中已经是颇为跃跃欲试的感觉了。安雅语气之中竟然是要一力承担起莉法的体术训练,作为正式从父亲手中接过了【金霞】,接过了“剑术宗师”这个称号的安雅,被突然而来获得的第一个弟子感到兴奋不已。 结果来说,除了学院之中大量的书籍以及广阔的场地而言,磨练战斗技巧对寒拓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在八成的成员都是贵族身份的情况之下,陪伴在这个贵族的群体之中的教师也不过是醉心于权利的酒囊饭袋罢了。 因为可以近距离地解除到这个贵族的群体,获取信任感以及权利什么的,以至于贵族那边担当的教师职位都成为了升职的象征,留在平民这边的教师,都是看不出来前途的家伙罢了。 指望这样的老师老教育的话,无非就是痴人说梦了。 莉法的举动,不过是在同伴之间的一个暗示而已。虽然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差不多在一个水平线上,但是所擅长的领域各自独成一家,这个暗示的缘由便是拜另外一个小伙伴为师的意思。 一个拜师成功,一个收徒成功,径自欢呼雀跃的两位少女在背后欢腾着。寒拓默默地笑一笑,眼看着前方幽暗的通道在一步一步的行进之间突然变得豁然开朗。 从刚才就觉得像是一个斗兽场一样的地方了,结果里面的陈设更是加深了寒拓对于这个地方的看法。 学员们排着长队路过一个接一个的项目,首当其冲的正是一颗硕大的测试魔力量的玻璃球状的东西。接着就是一块测试挥剑力道一般的硕大石块,旁边摆着标准体积的单手剑。再之后便是梅花桩的木头,用来测试步法亦或是高悬着的绳索,用来测试身体的敏捷性之类的东西。 别说是在异世界,就算是在现世之中,这类的事情也没有少做过。寒星经常乘着双休的日子,强硬地把寒拓拖进深山之中进行锻炼,这些项目早就已经烂熟于胸了。 稍微有点儿问题的就是,从来没有做过的,关于测试魔力质量的问题。 黑色的魔力一旦为人所知晓的话,可就万事休矣。 寒拓走着走着,不经意之间把目光瞥向了周围的地方。 在场地的外围的座椅上里,稀稀落落的坐着一些人正在观看的样子。 这些人大多数是平民的装扮,或者是考试落选,抱着头蹲坐在那里独自懊悔的家伙。或者是已经通过了考试得到了入学资格,坐在那里抱着肩膀一副踌躇满志的家伙。 无疑全部都是平民,当然在这个平民所在的场地,所观看的人也难以想象会是别的什么高身份的家伙。贵族那些人,靠着家中的权势早就已经获取了入学的资格,也没有了心思来这个地方找什么不自在。 看着这么一群各个的天赋实力俱都超出了自己的人们,处于贵族孱弱而倔强的自尊心,是绝对没有勇气来这里观看的。 正因为如此,看台上才会全部都是平民的身影。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那个衣着鲜艳,显得颇为娇贵的女孩儿坐在那里,成为了不同于粗糙斗兽场的一道极为靓丽的风景。 女孩儿朝着这边看过来,犹如黑宝石一般闪烁的双眸,正正地对上了寒拓的视线。(。) 第246章 入学见闻(三) 那并不是一个画风感觉的小女孩儿,有蕾丝边的华丽礼服,端庄典雅的坐姿,以及如同宝石一般熠熠生辉的精致脸庞,直接将她与周围划分出了一条极为明显的界限。 刀削一般极为锐利的眉眼,看上去不过是十三四岁,现世之中还是初中二年级的年级的女孩,小小年纪却已经拥有了尖锐如刀的视线和凌然如斯的美艳容貌。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即便是坐在石头打造的座椅上面也挺直了脊背,端正地如同芍药一般挺直秀丽。 蓬松柔软的水蓝色长发,似乎要把她的腰身都给包裹住一样散落在石椅上,黑色的瞳孔如同黑水晶一般辉耀明亮,小小年纪已经具有成为祸水的迹象了。 她与寒拓隔着遥遥的距离对望着,纯粹只是出于偶然的原因罢了。那一瞥是带着不经意的动作,却笔直地和寒拓的视线相交了。只见小女孩儿微微地蹙了蹙眉头,然后板着脸蛋把自己的头扭过去了。 看上去一副十分成熟的样子,事实上她也正是如此表现自己的。然而在寒拓的眼中看来,不过是强行装作大人,想要快快长大的小孩子罢了。用冷漠的假面来伪装自己,然后想要做一些大人才能够做得到的事情吧。 所以即便是这样,寒拓也并不算是讨厌。凭空有这种预感,是否是真实的猜测大概还是要看以后的缘分吧。 于是此时的两人在彼此并不知情的情况之下第一次相互错开了眼神。寒拓并不知道的事情是,在自己错开了眼神之后,女孩再一次将视线转了回来,并且盯着寒拓的背影久久愣神。 旁边左右分立的侍女模样的女孩注意到了她的这般形态。于是带着关心的口气关心问道:“殿下,怎么了么?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女孩的被称呼是为“殿下”,即便是在帝国之中的所有贵族群体之中,能被称为“殿下”的人也不过是凤毛麟角,从一定的意义上代表了最高级别的贵族等级。 虽然是最高级别的贵族,但是女孩的身边仅仅只有自己的两位侍女而已。并不和普通的贵族一样,不管到哪里去都是一副前呼后拥,盛况空前的景象。 她们三人的周围仿佛是创造了一个真空形态的环境,看台之上的人并不少,但是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地远离了她们的身边去了远远地地方观望着这边的样子。一个个的交头接耳着,秘密传递着隐晦的信息。 那都是关于女孩的,以及其背后身份的闲言碎语。他们只敢在背后悉悉索索地说着这番话,正大光明地靠过来到底是做不到。 “不……没关系。”冷漠的女孩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只是没来由的有种心悸的感觉罢了。此时她还不知道,一个人遇见自己巨大因果联系之人的时候,上天总是会有这种没来由的第六感的暗示。 方才也正是这种感觉。少年的蓝色眼眸仿佛利剑一般从遥远的距离直接穿刺到了自己的内心之中,带来一种懵懵懂懂的预感。 “说不定……他正是我要找的人……”女孩儿微微咬紧了自己的牙关,无意识之中喃喃说道,“说不定……他正是我要找的人。” 关于“光复”吾等国家的英雄。她正是在寻找着这等的人物。 寒拓抬头望过去,发现前来报名的学员们俱都排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简直跟学校体检的情形一模一样。害怕扎针的小女生们顶着一张颇为紧张的脸蛋,正如这些大多数都是五大三粗的男性剑士们脸上的表情一样。若不是早早经历过修罗场的强者,对于这等测试终究会有所紧张的感觉吧。 寒拓此时也觉得极为棘手的感觉。作为“剑士”这个职业,魔力虽然并不是第一要素,第一要素即便是交由时间来检验的剑术的技巧,但魔力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种实力的要素。一招一式的剑技很难判断,但是从魔力质量的程度来看的话,很多事情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实力跟魔力质量是成正比的,这点几乎成为了大多数人的共识无疑。 安雅回过头来,以一副极为担忧的深色看着寒拓。考试还要测试魔力什么的根本没有听说过,并且关于寒拓的“小秘密”伙伴们都很清楚。在他们看来,配上黑色魔力的人是寒拓,这种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恐怕在俗世的眼光中看来,这大概是会造成整个城市都陷入恐慌的严重事态。 “啊啊……怎么会放弃呢,既然到这里来了就不能轻易放弃。”寒拓以微笑的脸庞告诉她们自己没有问题,“况且我也有自己的办法了。” 那是关于在王都之中购买的一个“魔力转换装置”,那位矮人的工匠本来想制作便捷的魔力发动机,却没有想到运转的消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结果变成了极为不划算的“废品”。这件“废品”刚好被寒拓买了下来,使用一次就觉得重要性对于自己来说不亚于一件【黑铁】级别的宝具了。 它能够转换自己的魔力颜色。此时也以备万一而好好地在自己的小手臂上面戴着。 但是效率也是差的可以,大概只有一成左右的数量成功转换成功。转换出来的颜色是带着淡淡的天蓝色魔力,寒拓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已经觉得不错了,如同大雨洗尽的天空留下来的纯粹颜色。但是若是放在普世的评价标准的话,恐怕不过是最为普通的魔力质量了。 这稍微有点难办。寒拓并没有说出来,倒是独自在自己的心中为之苦恼。 不过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看着不远处的一颗硕大的黑色魔力球,那光洁地能够清晰透出人影的物体堪堪有人头的大小,走过的学员们一个一个地将手掌放在这枚魔力球上面,全力输出自己的魔力的话,魔力球的颜色亚辉随之变化。 人类的魔力颜色是较浅的那一方。若是颜色越浅,就代表魔力的纯度便越高----作为人类一方而言。 学员们奋力将自己的魔力压缩并输出,作用在黑色的魔力球上面,黑色也会随之变浅,魔力质量越高,也便就接近白色的纯底色了。 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大叔站在黑色魔力球的旁边,手中拿着一个比色卡在潦潦草草地比对着。根本不怎么耐烦做这种事情一般,比色卡只是随手放在一边,纯粹用肉眼观察变化的程度罢了。 有的学员并没有变出理想之中的颜色,魔力球上作用出来,依旧是接近黑色的纹底。于是他便颇为不耐烦地赶将出去,看样子只要是没有达到他眼中标准的人,全部都会当场淘汰。 有的学员不甘心地奋力辩解着什么,毕竟光是报名费就去了二十枚金币的数量,大多数都是平民的人如何能够就此甘心。 于是更加不耐烦的大叔干脆就自己把手放在了魔力球上面,黑色迅速暗淡下去,到达了一片深灰颜色的临界点。这在所有的学员的测试结果之中已经算作是名列前茅的成绩了,所以大叔才会志得意满地露出嚣张的神色,并且极尽侮辱语气的词汇,仿佛打扫垃圾一样将没有通过的学员们赶着走了。 大概是说没有这种程度居然好意思过来。魔力的质量都不达标又哪里有希望进入学院,成为强者。这一切的想法都是痴人说梦而已。 那是能够践踏一个普通人的自尊心的话语,听得包括寒拓在内,许许多多正在排队的学员们俱都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但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那份魔力的纯度的的确确超越了大多数的人,只要一个人有实力,他就有为之自傲的道理。 看着甚至有着当场哭出来的家伙,寒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实力而自豪当然不无道理,但是超出了能够实力规范范围之内的自豪可就是七原罪之一傲慢了。 这枚黑色的魔力球固然是很神奇的东西,寒拓现在也没有弄懂它运作的原理,若是能够交给自己的话大概会很高兴的吧,就像是一个男孩子对待一个新买的玩具一样。 但仅仅是这种东西而已,不应该成为大多数人实力判断的唯一的标准。就像现实之中作为学生“命根子”的考试分数一样,单单用红颜色的水性笔勾勒出来的阿拉伯数字,想要就此评判一个学生的智商高低以及品德好坏是完全不现实的。 “真的是……很不现实啊……”作为现世的学生之一的寒拓仿佛想起这番令人有切肤之痛的事实,,微微地吐着气跟随着上一个人的脚步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魔力球的旁边。 作为应试教育之下的学生,那么就在这个异世界来一个小小的反抗吧。 寒拓能够感觉到缠绕在自己手臂上面的齿轮正在越来越高速地律动,然后寒拓小心翼翼地操纵自己的魔力输入其中,之后是机器以它独有的浪费许多的效率不缓不慢地运作着。 一直不停息地运作,一直不停。魔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其中,随着时间的越来越漫长已经渐渐地积累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在王都的矮人工匠创作那个机器的原因,是搭载在大型的机器上面,作为一个大型物件的供能中心,绝非是想要搭载在人体之上的东西。 如果允许的话,甚至能够提供几十匹钢铁马的运作,功率是相当高级的,作为工厂战略级别的转换器无可厚非。 但是寒拓却凭着独自一人的力量给支撑起来了。 寒拓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魔力量到底是多少,只有在对魔王的那一战之中尝到了魔力稍微有所枯竭的滋味,并且从那以后再次使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魔力量再次增长了不少。那简直就是一个完全的无底洞。 用雷得尔的话来讲,就是“这看不到尽头的魔力量”。 所以他才毫不畏惧全力驱动,魔力一刻不停地涌入魔力球的内部。 但是在最开始之时,颜色的变化只不过是在一个限度就停住了。由纯黑变成了宛如天空的蔚蓝色一般的情景,让这位在旁边充当测试员的中年大叔深深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能够缴纳二十枚金币前来考试的,大多数都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的自信的家伙。饶是如此,眼前这个少年所支撑而来的魔力颜色在所有的学员之中也可以排得到最差的十个名额里面。 没有时间浪费在毫无前途的人的身上,自己要打好关系的,是那些有天赋有未来的学员。将来若是他们能够留在贵族的身边飞黄腾达的话,那么可以捎上自己也是不错的。 这是这位中年大叔的真正内心写照。 显然寒拓这番表现是不符合他的心中预期的。 甚至都懒得多费口舌,开口准备爆粗口让其快点滚蛋了。 “没有天赋的家伙就走……” 他的话语卡在了半途,盯着半张开的硕大的嘴巴,表现出一副十分滑稽而惊讶的脸。 因为魔力球的亮度在一刻不停地增加,保持着天蓝色的状态,仿佛一颗熠熠生辉的星辰在一刻不停地增加着自己的亮度。 逐渐都要晃着人睁不开眼睛,所以那位中年大叔才会保持着嘴巴大开的状态傻傻地站在那里。 全场的目光都在聚集过来,寒拓本人却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莉法和安雅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彼此对视了一眼带着憋着通红的笑脸也随之闭上了双眸。 因为她们都知道,若是不好好做好防护措施的话,大概会在短时间之内丧失视觉的吧。 好吧,这是……吾等作为学生,作为被轻易用单一的数据来评价高低之人的愤怒! 于是,寒拓轻轻吐了一口气,一瞬间爆炸性地将积蓄的魔力一口气输出,魔力球也在同一个时间呈现出了爆炸一般的光亮爆发。 即便只能输出十分之一的量,做到这种程度也依旧绰绰有余。 毫无疑问,此刻的测试场地是整个王都之中最为耀眼的存在。不知道多少学员放下了自己手中紧张的测试工作而回头,一眼就看见沐浴在天蓝色的光芒海洋之灾的奇迹少年。 坐在石椅之上的女孩儿带着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站起了身子。 藏在人群之中的豹子型的兽人眯了眯眼睛,在周围之人全部都是一副惊讶的脸色之中,他反而露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毕竟是身为勇者的男人……也必须得有这种程度才对!”(。) 第247章 入学见闻(四) 那位中年大叔杵在原地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口。若是以往此等程度的魔力质量自然是无法达标的,现在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份耀眼是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辉煌,恐怕自己全力释放的魔力就连其百分之一的程度都比不上的吧。难以想象这位少年的魔力量到底有多少,光亮乘以一百倍并不是一百倍的数量那么简单,当然是亮度越高提升越困难,难易程度是呈指数的爆炸性增长的。 难以想象少年究竟有多少魔力的储量,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一样。 “你……这个……”他不是知道说什么好。眼见着寒拓松了一口气将魔力的输出强度给调低了下来,魔力球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了下来。但是周围的人全部一窝蜂地聚集过来,死死地盯着这边看。 之前还说过“没有天赋的家伙还是快快滚回去别浪费我的时间了”这样的话,结果少年一言不合就绽放出光芒差点把自己的眼睛给闪瞎,这无疑是对之前他所诉说话语的严正打脸行为。 在这种贵族的体系之下,失却了面子等同于失却了未来。 “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能够说明什么!”这位中年大叔犹自嘴硬地说道,却不知道从自己这番话语,更是显现出了自己无能的证据,声音都外强中干地止不住地颤抖,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番话究竟是多么没有说服力。 “你的魔力程度并没有达到标准,这个考试这个关卡你还是不能过!” 寒拓皱了皱眉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已经被后方而来的两位女孩给伸手拦住了,顶着一脸怒容的莉法和安雅,仿佛一起说好了似的,齐齐地将双手放在了那枚黑色的魔力球上面。霎那间,近乎洁白程度的两种光芒绕在了魔力球之上,就像是磁石一般将人的目光牢牢地吸附在上面转移不了视线。 似乎只有传闻之中王国的那些“最强魔术师”的皇族后裔们能够达到这般的程度,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实在是难以企及的顶峰对象。 一次出现了两位至高纯度的魔力质量的拥有者,这对于诸位围观的学员们来说简直就是一记不亚于方才程度的惊天霹雳。光是用这份天赋作为硬实力,根本没有敲不开的前途道路。 一蓝一黄的轻柔光芒在魔力球之中轻轻糅合扭转,身为测试员的大叔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优美的魔力形态。就如同太极的衔接趋势,两道光芒在转合之间划出了最为优美的弧度,曲折的气流一般的魔力颜色,在几乎沦为了白色背景之下的魔力球之内翩翩起舞。 这下就连他也哑口无言,两位女孩的举动,明显地是偏向寒拓的。在如何狡辩,在众目睽睽之下依旧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她们的确会许许多多的贵族们争相招揽的对象,并不是他区区一介评审员能够惹得起的。即便是现在,她们也能够毫无阻碍地预支自己的权利。 “不用废话。”黑色的剑士少女冷着脸蛋说道,浑身散发出一股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整个人都生生贯穿的强烈剑气,“不管阿拓他差多少颜色,我们两个人都可以把它补回来!” 很多逗留在会场之中,看上去像是贵族或者是随从之类的人,看见这个景象俱都浑身一颤,慌慌忙忙地朝着这边飞奔过来。 那已经是极为明显的招揽架势了,贵族学员们并没有和他们自身相称的天赋和实力,反而是要从这些极为优秀的平民学员之中找寻佼佼者,毕竟无论是保护人身的安全亦或者带着出去装逼都是极为妥当的存在。自己家族所保有的实力高强的家伙怎么多都不会嫌多。 况且莉法和安雅用看的都知道是一位惊为天人的美少女,黑色的长发配着浑身如同刀剑一般凌厉的气势,黑眸的少女不用拔剑就足够让人拜倒。更有难得一见的精灵少女,足足印证了他们一直以为对于精灵这个种族保持着高颜值幻想力的事实了。 如此美少女,足够能让贵族之间掀起一场招揽的战争。 所以所有的贵族以及他们的随从都毫不犹豫地朝着这边赶过来,如果说寒拓之前照亮全场的天蓝色光芒还让他们颇为捉摸不透的话,那么这次无疑是找到了正确答案。 寒拓留在原地颇为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结果自己居然要女孩们帮自己撑回场子,虽然之前洋溢着整个会场的光亮确实是让他们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但是依旧没有达到寒拓本人的心理预期。 眼前所见的天蓝色,并不是太过于接近白色的事实也是存在着的。事实上会场之中许多人到此为止都在面面相觑,口中说着疑惑不定似反驳似肯定的话,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评价寒拓的魔力,到底应该是绝世的天才呢?还是只是稍微有点出彩的普通人呢? 结果到头来魔力的纯度还是相当重要的,高纯度的魔力使用者构建魔术也会快上不少,魔术使用出来目标性也更加强,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从来没有人拥有过如此夸张程度的魔力量。 所以让他们本身也捉摸不透。 就在犹自苦恼的时候,莉法从前方悄悄退后一步,在众人都无法顾及的视野之中悄悄地拉住了寒拓的手。 “没关系的……阿拓……你的魔力纯度很纯粹,这个事实至少我们还是知道的。”她以微微脸红的状态,带着让人融化一般的贴心说出了这么一番鼓励的话语。 这份温柔仿佛都要和床头抚摸生病孩子额头的母亲一样持平了,霎那之间仿佛有一股温软的虹流从寒拓心头之处轻轻地流淌而过,过于温暖的心情让他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微笑。 没错,别人到底怎么看待他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只要自己真正重要的人能够看得清楚事实就行了。说到底前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进入学院而已,捎带着整个王都甚至整个帝国不过是了旅途的中转站罢了,说不定还有没有第二次前来的时机,许多人见过一次之后一生都不能够有第二次见面。 这样的家伙们,为何要在意他们的评价呢? 想到这里寒拓倒是释然了。很多本分之外的东西再也不能影响到了他。 那些欲为招揽的贵族们,正在急吼吼地奔向这里的途中,目标正指着寒拓这边的三个人。实际上在“魔术师”的另一个会场之内,刚刚测试完毕的艾维尔也是皱着眉头,看着一大群的家伙乌泱乌泱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奔了过来。然而他们在半途之中,仿佛双腿灌铅,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那里已经有了早先一步的“抢滩登陆者”了。若是其他的贵族,他们是根本不会顾及这些的。“附庸的附庸,并不是我的附庸”,贵族们虽然有着高低的阶级之分,但是作为至高无上的皇族根本就是所有人的上司。 眼看着颇为焦急神情的少女,穿着精致装饰的衣裙,直接一个翻身,踩着栏杆就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作为贵族而言已经是极为剧烈的动作,饶是离得相对近一些的他们也会因此晚了一步。 正是之前与寒拓的视线偶然相交的少女,被人尊称为“殿下”的最高贵族:皇族的成员。寒拓拥有的黄金徽章同样被她明晃晃地佩戴在胸前,说明正是嫡系的帝国皇族无疑。 有些复杂的原因,使得皇族并不像是之前那么位于顶级之上。政局之上突如而来的变故使得一些大贵族诸如公爵侯爵之类的家伙,权利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 皇族已经不再是绝对的权威,政局之上的皇帝甚至到了完全说不上话语的地步。若是让那位开国皇帝知道了自己后代的处境的话,难免会有很悲哀的情绪吧。 但即便是这样,横陈在他们眼前的皇家少女他们依旧是不太敢轻易触碰。这么多年来都是皇族位于权利的顶峰,虽然都是一些酒袋饭囊之辈,但是大家都已经形成了接受着这样思维的惯性了。 与这种一直积累的强烈惯性作对,若是一些稍微有所胆小的贵族已经却步驻足观望了。所以少女不过是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所有想着这边跑过来的贵族就已经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殿下!”身后两位女仆打扮地女人已经拎着裙摆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然而女孩径自跑了过来甚至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您好,初次见面,吾名为:瑞恩娜.比尼利亚。” 少女端庄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理解,是提着裙子微微下蹲的淑女礼仪。寒拓之前也在王国的都城之中见过,名为蕾娜的少女在庆祝将士们征讨魔族回归的仪式上面,也是用极为优美而标准的礼仪为他们献上了舞蹈。 说起来,如果莉莉莎是自己姑姑的话,那么水属性的魔术师蕾娜无疑就是自己的表妹了。那么也就可以说明为何自己战斗的时候总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甚至让自己背负上伤口都要保证她的安危。 现在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那就是从自己的血脉深处所唤醒的呼喊,那时候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意愿果然是极为正确的选择。 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呐…… 寒拓天南海北地转悠着自己的思绪。因为少女朝着这边飞奔过来,事实上目标并不是自己,一开始只是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显然也是摸不透自己天蓝色却庞大到难以置信程度的魔力量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天赋异禀者。 她的目标是奔着莉法和安雅两个人去的。 无论如何,从哪个角度来看,她们都是真正的天才。少女想要招揽她们的意图显而易见。根本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嘛,寒拓不无自嘲地想到。 无论从起初的原因和最后的结果来看,都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呐。 结果是早就注定的。 少女以礼貌的口吻,说出了作为招揽的代价所付出的最大的代价,从态度来看,她想要招揽的成员并不是被她作为随从来看,更是作为一个伙伴来看的。 若是早有此心的原本平民学员,就算带着货比三家想要先看看再说的家伙,肯定在此时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吧。黄金,地位,尊严,少女许诺的条件足够让所有人眼红,实际上许多围观的家伙已经红着眼睛喘着粗气了。 也能够看得出来少女的诚意。 同时也能够说明她需要强者的倔强**,可以预想到被招揽之后的日子绝非是聊天说泡的悠闲,而是忙得找不找北日子吧。 但是…… “不行!”“对不起!” 结果不出预料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莉法那种带着歉意的笑容的拒绝方式也就算了,安雅则是冷漠的,不带有一丝暖意地拒绝了,说不定会给招揽她的人留下心理阴影的程度。 明明平时总是会在自己的面前脸红,那个腼腆的孩子跑到哪里去了呢? 果然少女的身体僵硬在了当场。 “唉?唉唉?”恐怕是想不到为什么自己的招揽会被拒绝的原因吧,明明先前都是装成了一副既有礼貌又不缺乏理智的成熟大人模样,寒拓倒是觉得现在这个极为懵比的表情更加符合她的稚嫩年级。 “为……为什么?” 带着疑惑的表情想都不想,话语就本能地脱口而出了。 结果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疑惑。 “因为……” 剑士少女一撩黑色的长发,带着难以言喻的晕红的脸颊所产生的妩媚诱惑。 精灵少女脸红得勾着自己的手指,眼神稍稍地瞥向了自己的后边。 她们不约而同地说道。 “因为阿拓他没有同意呐。” 少女变得更加僵硬了,现在似乎能够和架在会场之外的硕大石头的硬度有的一拼。 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她恶狠狠地朝着安雅和莉法两人夹角之间瞪了过来。寒拓刚好就站在那里位置。 感受着少女满怀着敌意的视线,寒拓不无苦笑的挠了挠自己的侧脸部分。 感觉自己似乎……碰上了相当难搞定的事情了呐。 那之后,身为师傅和弟子的两人第一次因为因缘的纠葛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并且第一次用正眼正视了对方的存在。 若是之后的少女皇族的话,恐怕对这一时刻的自己完全难以理解吧。 难以理解那么棒的师傅,为何自己那个时候会对其抱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甚至影响到了之后关系的发展。(。) 第248章 入学见闻(五) “啊哈?!”瑞恩娜发出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般的愤怒嘶吼的声音。蓬松的金发似乎是根根都竖了起来,以这样的一副姿态,喉咙之中发出了“咕咕咕”的威吓的声音,瞪圆了眼睛瞪着寒拓。 少女娇小的身体实在是发出了不符合娇小体型的迫人威慑力,让寒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步。这并不是实力多寡的问题,若是稚嫩的幼儿张开双臂颤颤巍巍地朝着自己扑过来,即便知道其柔软的身体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的伤害。也会不由自主地后撤步来进行缓冲,比起自己受到撞击,而是担忧害怕幼儿受到反作用力的伤害吧。 周围之人俱都被愤怒的公主的气场所震撼地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看来,此等贵族的怒火应该像是像霸王龙一般暴烈的,任的谁都承受不来。 不过在寒拓的眼中,只不过是装大人的小孩子的小小任性罢了。小小的刚刚出生的小狗崽子,在怎么张牙舞爪的,也只不过会让人觉得颇为可爱而已。 “怎么可能会这样!”此时瑞恩娜也是在气愤地使劲跺脚,“身为独立的女性,怎么可以事事都依靠男人在做决定?!” 只有她清楚地很,那些表面上光鲜亮丽的男人们,实际运作起来是多么的无用。 整个帝国的权利拱手让人,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实力强大到威胁他们的性命。国家和人民都在不可抑止地走着下坡路,这样下去迟早会灰飞烟灭的。 恐怕是这么多年来,流淌着皇族之血的族裔们第一次有人将国家和人民的事情挂在心头吧。然而却是这位仅仅只是初中二年级年纪的小女孩,直接从另一种方面讽刺了帝国千百年来的所有贵族们。 事到如今,怎么能够让有天赋的人从自己的眼前给白白地溜走呢? 虽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语,但是安雅和莉法两人也只能面面相觑着露出困扰的表情而已。自己来到这里并不和大多数的学员们一样,并不是奔着权势和名誉来的。自信在整个学院之中也找不到能够教导他们的,彼此就是对方最好的老师。 这种无欲无求的状态,很难想象会同他人一般接受来自某人的招揽。若不是眼见寒拓除了点状况,甚至她们整个考试的过程都会低调而行。 暴露了也没有办法,只有来自少女的招揽说什么也不能够答应。 “即便你这样说……这也是我们的想法,我们来这里……可不打算接受任何人的招揽……”还是性格温柔地莉法,斟酌着字句,尽可能以不伤害少女的自尊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的拒绝之情。 看上去少女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虽然是装成大人的熊孩子,还是内心善良的孩童而已。事到如今并没有强硬地逼着莉法她们加入自己,而是采用言语的方式来表达。这点举动就足以明证了。 但是其没有强硬地态度,并不代表着他人也没有。 尤其是之前就一直跟在她周围的两位侍女,已经用冷冷的语气张开了口。 “竟有如此无礼之辈,明明殿下都亲自过来,居然好胆敢拒绝殿下的提议?!” “你们都不明白殿下真正希翼的是什么?!世界上再没有像这般高洁之人存在了!” 原本站在少女的身后,一直默默地充当着陪衬作用的两位女仆衣服的女孩,在安雅他们初次拒绝的时候已经皱起了眉头,第二次说出拒绝的话语之后终于是忍不住地说出了自己不满的话语。 若是真正的女仆的话,在主人谈论事情的时候,无论情况是多么的紧急恶劣,但若是没有主人允许的话,她们还是不会擅自开口的。 毕竟她们只不过是“业余”的,比起“女仆”,更像是“保镖”。 寒拓原本也不过以为她们是侍女而已,也到没有真正地重视。结果到头来寒拓的眼中只能容得下高强的存在了,事到如今事实让他体会到了盖迪亚世界的广阔。“不能以貌取人”这件事情,明明父亲已经多次地忠告自己,此时还是被现实给打了一次脸。 两位侍女的身上散发出绝不同寻常的气息,实力堪比战场之上的侯爵级别魔兽,或者是在王宫之中几次将寒拓逼入绝境的高手们,绝对不能够轻易小看他们的存在。 有若隐若现的轻色魔力环绕着她们的颜色升起来,这说明她们的天赋比起莉法她们居然是对等的。 以此作为威慑,就连寒拓这边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安雅已经不经意之间把手掌放在了别在腰间的【金霞】之处,而莉法也消散了之前看起来温和的气场,已经是一身凌然的气势准备迎接一场战斗了。 就算是皇族的侍女,给其配备如此高标准的天才也是绝不可能的。 唯一的理由,就是被瑞恩娜以同样的方式从从平民的学员之中个招揽过来的。 并且达到了亲信的忠诚地步,想清楚这一点的寒拓颇觉骇然。看上去还只是装大人的小孩子一般的少女,可能大部分正是如此,然而却真的在某些方面隐藏了她那作为天生的领导人的亲和力。 不过是小小的年纪,确实已经是了不起的事情了。 “那位大人所做的事情……根本无从了解,却这么干脆的拒绝!”侍女浑身散发出迫人的气势,仿佛下一刻就真的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大打出手了。 人群开始变得惊慌起来,对于并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而言。四位轻色的魔力拥有者彼此战斗的话,对于周边人的波及可以说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了。 “不……还不快住手!” 却是一声夹杂着怒意的声音稍微有些大声地喊了出来。那是别扭着脸的瑞恩娜的喊声,奇迹的是一声喊声过后,身后两位侍女都收敛起了自己的气势,乖乖地退后一步以两尊守护神的姿势站在了瑞恩娜的背后,并且一副谦卑模样地低着自己头。 简直就像是完全被驯服了的小狗儿一样,实力高强者大都是一些心高气傲之辈。毕竟盖迪亚大陆比起什么贵族什么的还要重要得多,没有实力的贵族说不定会没落,有实力的平民也能够崭露头角。说到底实力终究是一切。 能把两位天才驯服到如此的成都,少女说不定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还隐藏了某些令人叹为观止的天赋也说不定。 “没关系……当初做好决定要招揽的时候……就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来的……”瑞恩娜兀自嘴硬着,脸上紧紧地抿着嘴唇的懊恼模样可完全不在说明这件事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以这种方式进行招揽的话,预想自己会失败的后果是不存在的。 “所以不用太过于逼迫人家……毕竟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选择,就算是我们……也没有权利对其进行干涉。” 一番话令寒拓眯了眯眼睛,在并没有所谓的“人权法”的盖迪亚大陆,能够独自参透这种道理的人,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哲学家了。 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家伙,或许之后的将来也会前途无量吧。现在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跟着她前进的话同样会前途无量的吧。不过不行的事情终究还是不行。 “既然你也理解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绝对不会同意加入你们的,所以就请你死了这条心吧。”寒拓以颇为遗憾的口气说道,实话来说他欣赏这个孩子。但是对方有对方的道路,自己也有自己的计划。 还有什么比寻找魔王更加重要呢?事情关乎到整个人族的安危,比起那边不知道什么东西重要得多了。 除非目标真的是一致的话,或许还能够有些许合作的可能性也说不定。 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寒拓也觉得很遗憾。 然而他现在还未曾知晓,天神似乎是在冥冥之中拨弄自己的双手,将原本不可能交织的因缘际线给悄无声息地连接到了一起。 一番话听得少女狠狠地鼓起了自己的脸颊,活像一个刚出笼的大包子,软软的总让人有种想要戳下去的**。 对方卑鄙的借用了自己的话语,然后将现在所有谈判余地全部堵死了。 这么无耻至极的家伙,更何况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位就连自己都自行惭愧的绝美少女光是从自己这边看来都能够感受到浓浓的情谊。对于这等年纪的女孩只能让人感受到起鸡皮疙瘩一般的不适应。 所以享受齐人之福的可恨男人!天天抱有着那种龌龊想法的男人本来就足够恶心,真的实现了这种状况的寒拓简直就像是长了獠牙一样狰狞的恐怖。 “我……我知道了……不会强求你们。”瑞恩娜以颇为不甘心的语气说道,“这次我承认,我的招揽并没有成功。” 她特意在“这次”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自己的语气,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为此寒拓只能够苦笑了。 “那么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不管几次,我都会再来的!直到你真的同意为之!” 别这样啊……寒拓真心这么想到,这样不就变得更加麻烦了么? 也在预料之中,看少女倔强的样子,也能够猜得到其不肯轻易认输的性格。但是这种被普世看好的坚韧性格,被自己恰好碰上了也只能够徒增烦恼罢了。 “所以你想要些什么?不管什么都可以付给你!反正男人想要的东西只有那几样的吧?!” “不就是什么成堆的金钱,甘醇的美酒,或,或,或者是……”说道最后她自己的脸都反而红透了,因为那实在是让自己太过于害臊的话语,“或者是……女,女,女人的**什么!反正男人都只会想要这种东西吧。” 意思就是既然主导权在自己身上,只要想办法让自己同意为之。正是明目张胆堂堂正正的“贿赂”行为。 “你这家伙……既然觉得害羞就不要说啊。” 搞得我这边都觉得害羞起来了。 毕竟寒拓只是童贞保有时间等同于年龄的学生一位罢了。 “喂喂喂,刚才的话我可没有当作没有听到啊……” 原本已经交由瑞恩娜的话语已经缓和下来了的,然后“蹭”的一声安雅就已经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金霞】,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的余地。 脸上已经完全是展露寒气的表情了,正是瑞恩娜那句“女人的**”无疑踩中了她们的地雷。 结论就是依旧是小孩子,或许准备许久的谋略能够成功,但是临场发挥的能力终究还是有所欠缺。 “没错……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够说出来的呦~”莉法带着微笑的表情说道,但是其严重蕴含的情感显示她同样处在愤怒的状态,“那么这次就不由阿拓做出决定……我自己能够准确地说出来。绝对!不会!加入你们的!” “唉~!”重话让瑞恩娜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惨叫。 “不允许无礼!” “竟然敢在殿下的面前展露杀气!” 瑞恩娜身后的两位女仆也在这一个瞬间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四只化作凶猛野兽的少女在彼此对峙着,某种意义上堪比一场没来由的战争的恐怖事情。 结果现场变得更加混乱了。 期间瑞恩娜和寒拓充当了许久的和事佬才将这个事态平息下来。 测试自然就不用测试了,光是那一项就已经足够说明了许多问题。寒拓的能力至今虽然还有待商榷,就此进入学院当然也不成问题。学员的名额不比起贵族的席位,并不是让很多人都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 结果最后离别的时候,少女依旧向自己张牙舞爪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之后还会继续叨扰的。”说着这般客客气气的话语,然而少女面部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完全不客气地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不知道她现在对自己的讨厌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寒拓深感自己遇见了极为麻烦的事情。(。) 第249章 迟来的援军 寒拓总会有种感觉,这位贵族少女和之前自己遇见的表妹有许许多多的相似的感觉。同样身为教育良好的贵族,一定是接受过很多严格的训练的吧。一样倔强不放,哪怕冒着自己深陷危险的可能性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倒不像自己这般,和许多人一样光是看上去就是武斗派的粗鄙之人。 不过……事到如今,还想要见到那位倔倔的表妹么?寒拓扪心自问,估计是很艰难了吧。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到王国的机会,那里并没有自己所谓的敌人,虽然在异世界的唯一的亲人在那个地方,但是他没有回去看望他们的余韵。 如果有传送魔术的话那就好办不少,寒拓的项链坠之中却没有如此魔术的记载。而姑姑李莉莎她们无法捕捉到寒拓的具体位置也无法发动。转移魔术的覆盖范围就像是现世之中的防空领域识别区一般,随意探入帝国的领空范围之内的话,当然是会被帝国的宫廷魔术师给切断的。 虽然帝国是这般**的模样,至少基本的国家职能还是可以正常运作的。更何况在魔王的干预之下,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其工作的公务员们最近明显感觉到王庭变得可靠了不少。俱都欢欢喜喜地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殊不知道这正是阴谋的酝酿途中。 寒拓对不能再见到那一位水蓝色长发的少女感到颇为遗憾。明明应该是一起长大的可爱表妹,却落得一个只能见到寥寥数面的结果。 却不知道在他心中讨论的少女,此刻正在慢慢朝着帝国国都这边赶过来的途中。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越过了重重的关卡,在王国和帝国都已经完全地撕破脸的如今,普通的国民往来的关卡已经被封锁。不得已,蕾娜才要靠着这种方式偷偷摸摸地进来。 因为母亲说;“去帮帮你的表哥吧,为了以防万一,说不定他会照顾不过来。”只是用十分随便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瞬间就让蕾娜有了不得不去的理由。 明明只是见过一次面,但却像是相识了十几年时间的表兄妹两人般要好的感觉。她表面上是想着,是说着,既然那次入侵他都保护了自己,自己就没有办法对其困境置之不理。 然而真的是这么想么?在蕾娜的内心深处,还有些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想法。并不是单纯地为了报恩而行动这么肤浅的举动,而是从自己内心深处所满满溢出来的深厚渴望。 想要见他。想再一次见到他的面孔,想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不管他身在何方,都想要赶快过去陪伴在他的身边。 因为那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拍档。在那般不利的条件之下都能够反败为胜,几乎能够给她无论遇见任何困境都可以扭转局面的感觉。 所以想要见他。却并没说出埋藏在心里之中的声音。或许每个女孩抱有这种心情的话,就算不需要他人的引导,过一段时间也会清楚了解了吧。这对她们来说直接相当于进化。但出于自己的某种原因,蕾娜只能将它深深地藏在心底了。 事到如今,终于能够体会到母亲从小讲到大的某个人的英雄传,几乎都当成是睡前故事来讲了。 也能够体会到了那蕴藏在轻柔的语言之中,母亲对其故事里面的主角的特殊的复杂的情感。那是属于上一辈人的情感纠葛,从现在人物的表情东西或许还能稍微的看出些许的端倪,但终究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随风消散了。 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了。 蕾娜心心念念着,谨慎地调低了自己身体的高度,以半人高的草丛为掩护静悄悄地避开了不远处一座帝国哨卡的耳目。事实上帝国到处的守卫都实在太过于松懈,除了刚刚进去国境的盘查严密,剩下来的监视几乎都是极为松散的。 以至于之前计划的针对种种状况的措施到现在也没有用到,毕竟一直以来计划的突发状况还一件都没有发生。 然而随着慢慢向着目标之处靠近,蕾娜的心跳反而越跳跃快了。仿佛寒拓本身就是一个不得了的震源,越靠近的话,属于少女的心跳也只会越来越迅速。 马上就要到了……还有一点点……还有一点点而已…… 与此同时,寒拓领着莉法和安雅两个人从会场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乌央央的一大群人,其中便有瞪着愤怒的眼神的瑞恩娜。 她几乎是和寒拓并肩而行,小小的碎步子不停的快速律动着跟上了寒拓的步伐。口中一直沉默了这么久,迫不及待地想要说着什么的时候。 从“魔术师”入口的那个地方同样乌央央地跑出来了一大群的人。跟这边不同的是,大家看着寒拓他们的表情就像是围观大熊猫吃竹子的游客一样,带着纯粹的好奇目光来看的。而那边也是像车轮战一般急得满脸通红的贵族或者是随从们,对人群中央的两人一刻不停的劝诱招揽。然后被人群中心的人给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跟寒拓他们的处境一模一样。不用说他也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 托尔欢呼雀跃地,带着轻盈的脚步便向着这边跑过来,身体一跳就是想要直接跳进寒拓的怀中的趋势。即便变成了拥有火红色长发的美少女,但似乎身为猫儿的习性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一开始安雅她们的意见也是颇大,但屡屡说过之后还不改正的托尔,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这下以来,就连强势的安雅也不得不选择了妥协。 因为她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念头,那么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不,就算什么有什么认真的念头,自己依然无法多说什么。这是属于女孩们心知肚明的战争,一份正大光明的契约,并不会彼此妨碍,所有的行动都只取决于一个人的勇气而已。 大庭广众之下,寒拓并没有心里准备突然迎接来自女孩的亲热动作。退后一步然后用双手拖住了托尔的身体,火红色的女孩完全不因此为意,而是持续转着自己的头部露出一副十分开心且舒服的表情。 周围的人们俱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明明就在不久之前,火红色少女带着一股让人战栗的冷漠情感走在人群之中,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一副热情火焰的外表,然后实际上却是比冰窖还要寒冷的严冰。 哪怕是绽放出了纯粹的通红色的魔力光芒,一记小小的火球就将几乎整个测试用的场地都给轰炸地几乎焚毁,无疑是需要实力强劲着的贵族们最应该招揽的对象了。 却少有家伙们真正跑过来试一试自己的口才,恐怕还没有接近到她身边的范围之内,就会被那炽热无情的火焰给轰炸得渣都不剩吧。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现在反而看到女孩这么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让人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镜出了什么问题才是。然而果然,漂亮的少女只有露出发自内心的笑脸的时候,才能够完全展现出自己身为美少女的独特魅力吧。 “抱歉……我们做的实在是太过火了……”艾维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寒拓的身边,用无不歉疚的表情说道。在这之前,无论那场战斗他都是竭尽全力,事到如今再想让他控制力道是不可能的。即便极力的压住自己的力量,结果还是让其绽放出了美丽轻柔的轻紫色光芒,然后成为了众人竞相追逐的对象。 原王国【暗】部的队长,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泛泛的平庸之辈才对。与帝国到处弥散着铜臭味的官僚主义不同,王国的职位绝对是“以能者居之”这般为大前提的。所以……当那样的艾维尔一朝显现出了自己的实力,所留给他们的只剩下自叹不如和总想要拉扯上关系的选择了。 到头来,实力的把握,最保障的还是把握在自己的身上才是。 寒拓明白艾维尔想要说着什么,只是毫不在意地摇了摇自己的头。 “没关系啊,你根本不必为这种小事情担心的……”寒拓带着不无苦笑的表情说道,“毕竟就我这边来说,引起来的麻烦还说不定更大呢……” 说完还不忘刻意看了自己身边的少女一眼。 结果这一眼显然让对方大动肝火。“谁是麻烦呐?!”她如此大声说道。 “为……为什么……”瑞恩娜用愤愤不平的态度喃喃自语,“为什么……你这个家伙……身边都会聚集一些强者啊……” 莉法和安雅自然不必多说。光是安雅拿手放在自己【金霞】的剑柄上面,当初就能够让她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了。莉法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位和和气气的精灵少女,但是目光交错之间一瞬就用目光精准的找到了自己身体上的致命部位,恐怕心里也在反射性地进行着模拟战斗吧。某种程度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另外一个“魔术师”会场似乎也是出现了天赋的高强者。虽然她自己并没有亲眼看见,而选择了“剑士”这一边。但是看着这个如出一辙的架势也九成九的猜到了。 现在,全部都聚集在了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的身边,还凭空多出了一位女性。 恐怕他身旁还有自己无法企及的魅力……什么的,她是撕烂了嘴巴也没有办法说出来的。因为不久前还口无遮拦地说出了那么伤人心的话语,事到如今还反过去敬佩他的话又算得上是什么样子呢。 “所有的?怎么可能,天下的猛人这么多,全部都聚集在我的身边那可就不得了了唉~”寒拓准确地挑出了对方口中的语病,但是谁都清楚的很,无论是说出话语的人,亦或是听见话语的人,都知道寒拓不过是在打马虎眼而已。 没错……怎么回事所有的呢? 至少那位兽人,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猎豹型的兽人,自己之前可就从来没有见过啊…… “魔术师”会场的地方,与这边同样是有着三个让人颇为关注的人。簇拥在人群之中,却无一例外地全部拒绝了来招揽着的盛情劝诱。无论是权势,地位,金钱,俱都无动于衷。 这说明对方和自己一样,前来学院不过是为了将这里作为一个“垫脚石”一般的地方,实际上所期盼的,是为了更高之处的某物。 这就像是一场五人制的三国杀游戏,在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开始游戏,除了高高在上的主公,谁也没有办法辨明对方到底是各种的身份。 寒拓不知道对方所希翼的是什么,或许只是自己杞人忧天而已。然而帝国的舞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方若是谋划着什么大事情的话,难免会和自己的计划互相冲突。 “所以才说啊……像这般的感觉才更让人欲罢不能啊……” “在千军万马之前做指挥官又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打败对手……也不可能真正是靠着自己一己之力带办得到的。” “我才不会跟那个笨蛋一样莽撞……目的没有达成,反而是让自己丧命在了那里。” 兽人以喃喃自语的音调诉说着一些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得懂的话。绝对不是什么温柔善良之类的动作。然而却依然在脸上带上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直拒绝了贵族们的招揽,却不可思议地让人对其没有厌恶的感觉。 这样看上去,就像是佩戴了一副面具一般,面具之上的表情恒古不变,私底下却全然不知对方到底是如何的一副嘴脸。 未知的事情难免会让人产生恐惧的心理。 “什么事都靠着自己一人来独立完成”,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美学。 由他人来说的无非是极为狂妄自大的。潜意识就是群居动物的生命下意识就认为这根本行不通。 但是他本身根本没有诸如此类的担忧情绪。 因为事情的完成与否是建立在结果的检验之上,强大的自信心同堂来源于强大的实力。 兽人他想不到自己会失败的样子。(。) 第250章 重拾孤独 大家现在很生气。就连沉默不语的艾维尔都是臭着一张脸的状态,情绪比较激动的托尔已经是嗷嗷嗷地叫出了声来。 并没有人规定什么,实际上寒拓确实是众人的领导。大家都从遥远的地方赶过来,毋庸置疑的便是在帝都没有自己的住所。所以住校几乎是强制性的,这对于贵族们来说自然没有任何威慑力,不过对于平民来说,一旦违反就应该是严重的退学的处分了。 结果只在相对于弱势的平民学员们面前,校方才会摆出一副相当强势的态度。理所当然的,寒拓和他的伙伴们同样处于校方的这种势力范围之内。 宿舍的安排当然也是校方来制定,几乎没有跟任何人商量过,就擅自制定了宿舍。但是艾维尔等一众天赋高强的人无可厚非地分配到了略微豪华的地方,寒拓方才也陪着去看过,比起现世一些私立学校也不算差,这是没有问题。 然而寒拓的名字却不在这里的宿舍的名单上面。大家到处打听寻找,最后在一处破破烂烂的地方找到了寒拓所谓的“宿舍”。 不过是一所破旧的平房而已。虽然没有随时坍塌之类的危险,不过也绝对不像是给一个人居住的地方。推开门进去仿佛一层厚厚的迷雾就迎面扑过来,若是不掩住自己的口鼻的话,肯定会有一大蓬的细菌被吸入自己的体内吧。屋子里面俱都是布满了灰尘的家具,难以想象这里到底被无人放置了多长的时间。 恐怕只有到处执行过任务,相对来说见多识广的艾维尔见过这种残破的屋子吧。这番情景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眉头发皱。当意识到这就是学校分配给寒拓的“宿舍”的时候,脾气直率的安雅首先就按捺不住。当场就准备拔剑去砍掉谁了。 一幕幕触目惊心的残破景象,虽然并没有超出众人的忍受底线,但是对于人对人来说了就很不同了。对于安雅这位女孩来说,寒拓遭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早就不知道从何时就远远地突破了她的底线了。 心爱之人的苦难,总会让另一个人完全丧失自己的理智。明明自信自己能够遭受任何形式的苦难,却将心爱之人所设想成了一个豆腐渣一般的弱不禁风之人,仿佛遭受一点点的风吹雨打就即将破碎似的。 寒拓若是知道自己的地位在安雅的心中不过是“被保护的对象”的现实,大概会苦笑吧,然后会竭尽全力地吐糟“我才没有那么弱呢”。 尽管他没有那么弱,他未曾想到的,是安雅依然会因此失去冷静。 想也会知道,大概是方才那位伤势的少女对自己的态度对某些人造成了错觉。那般恶劣的态度完全就是小孩子的天性了,对不喜欢而嫉妒的家伙她才认真露出了自己本来的坦率面目,但实际上瑞恩娜并没有他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厌恶寒拓吧。 纯粹是有某些自作多情的家伙会错了意思,然后自以为是一个巴结瑞恩娜的机会,才会冒着风险把寒拓安排到了这么一般残破的地方。 不过那位女孩不可能有这么一般险恶的心思,对寒拓的不满在方才的交谈之中尽情地表现出来了。本质上是一位纯净善良的孩子,不会背地里面给别人小鞋子穿。 是某些家伙自作多情的结果,要是被瑞恩娜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兀自大发雷霆的吧。 “……没关系。这并不是值得头疼的事情,这种屋子,只要收拾收拾,就可以重新入驻的。”寒拓一把拉住了安雅的手腕,并没有使用多少的力道,却让方才如同猛兽一样激动的安雅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所以说……不用这样,要是做了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说的清的呦。” 说生气是生气的。但凡有点儿血性的男子汉。就会对这般不公平的待遇所激怒的吧,但是一头热血地冲过去大闹一番的话,只能做的到“流血五步”,不能做到“天下缟素”,为了一时候的畅快,而抛弃全局的情况是不可取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有看到安雅不顾一切的态度之后,寒拓才会清楚的意识到这样的事态。自己应该保持冷静才行,拥有一群为了自己而愤怒的伙伴也同样是感觉幸福的事情。 所以寒拓并不在意。但不代表他能够轻易地忘记。没有人能够轻易践踏自己的尊严而不收到应有的反击。 “没关系……我们还有大大的计划,那个时候……”寒拓毫不留情的冷漠语调想起来,“那个时候,遭受的多少屈辱,都可以上百上千的返还给他们的。” “不……不是那样的问题啊……阿拓你住在这种地方,让我们怎么能够安心地住在那种宿舍里面呢?”莉法带着悲伤的表情说道,就像是被父母推脱着说“我们不喜欢吃肉呐”,这样的话后,把自己盘子里面肉都扒给孩子的盘子里面了。 这份爱实在是太过于沉重,即便能够尽情品尝到肉质的美味,但是孝顺的孩子的幼小心灵不可能安心地享受这些的吧。比起来自己能够吃到的美味变成三分之一,还是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地吃饭更加幸福吧。 这对于安雅和莉法她们来说,是一模一样的心理。但寒拓便是那位倔强的父亲,也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坚持。 “如果过意不去的话……就来帮我好好的整理一下吧,如果能够清理出来一个能够住人的空间的话,那可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寒拓这位倔强的“父亲”,认为自己的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间,即便自己不吃的话,那也实实在在地进入了孩子的身体里面,一定会成为身体之内的丰富养分吧。能够给孩子强健的身体,关键时刻可以挡住一些风雨的话,那也就足够了。 “收拾好了之后,大家就回自己的宿舍吧,要好好地跟舍友们打好交道,可不要给他们摆臭脸色啊~”语气脸色活脱脱地就像一个苦口婆心的父亲。 或许伙伴们更希望寒拓说出来的,是“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吧”,这种邀请他们的话语。或许在这里的条件是真的艰苦,但是比起自己不断遭受折磨的心情,这样的决定反而才更好也说不定。 结果寒拓比起这种情景,他明明知道他的伙伴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托尔闪亮亮的火红色眼眸无言地盯着他的脸庞,许多事情不用言语,光是看着这样的眼神,寒拓就大概能够猜出来了。 猜出来了,但并不打算实行。 大家窝在一个残破的地方未免太过于心酸,旅途应该是轻松愉快的,而不是处处遭受苦难的。是自己单独的判断把伙伴们拉了进来,那么自己也必须为此负担相应的责任才对。所谓的“冒险旅途”应该是充满浪漫激情的,而那般豪华的宿舍正好符合旅途的期待。 正像是一位父亲一般,强行忽视了大家的想法,宿舍的舒适程度是实实在在的。那么残破的平房只要自己来忍受就好了。 艾维尔欲言又止,但终究无法说出口。 寒拓身为这个集体的领导人,所做出来的决定,不管是对的是错的,不管是顺和心意亦或是不顺心意的,既然追随过来了,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决定,自己也只能够默默地承受了。 伴随而来的只有叹息。结果寒拓虽然从心底处接纳了伙伴们的存在,但是各种行为思考俱都是以自身为出发点的。 这让他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正好看见击败了那只风魔的寒拓,带着难以用语言所描诉的表情,不回头地直接突进去了幽暗的森林里面。 那身形是那般的孤独无比,看的让人浑身的心神一颤,可以想象自己若是处在那般无助的情景之中,大概会因为无法承受的孤独而死掉吧。 那几乎不是身为人类的这种生物能够忍受得了的刺激情感。 结果从那个时候以来,寒拓的本质还没有变过。他就像一个刺猬,孤独一人的时候团起自己的身子,在黑暗的森林之中静静地保护着自己。然而当他有一天遇见了自己的好伙伴小兔子,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尖刺伤害到它依然团起自己的身体,独自一人散发着不要靠近的意味。 就算是得到美好的事情,结果从最后来看,也不过是让其变成孤独一人的原因罢了。 大家叮叮当当地把这个破旧的地方收拾好了,尤其是三位女孩,虽然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家务事情,但依然把自己身为女性的本能给全部压榨了出来,为房间的收拾给贡献了自己最大的一股力量。 能够做得好一点那就做的好一点,如果说什么时刻总会让一个人的感官时间变得缓慢的事情,那无疑就是现在的一两个休息的小时了。然而这个房间实在是太大,所积压的灰尘也实在是太多,即便大家忙到了黄昏的时刻,所做到的事情依然是有限的,也仅仅只是清理出了一个能够睡觉的角落而已。 女孩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留着寒拓在这个平房的门口之处慢慢地挥手告别,她们脸上都是一副难过到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唯有寒拓脸上浅浅的笑容还没有变过。 离去也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所有人的身影全部都消失在了拐角处的阴影之中。 他才难得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破旧平房之中,房间是昏暗的,用作照明的魔导器小球摆放在角落的周围,在那里散发出了昏昏暗暗的灯光。经过大家伙清理的房子里面到底没有“悉悉索索”的小动物爬动的声音,但是死一般的寂静依然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没关系啊……没关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真想做的到的话肯定是有什么办法的吧……不过太过麻烦,会和自己的付出舍弃不成正比的回报,完全不会纳入寒拓的考虑范围之内。 结果又重新变成了孤身一人了……这种感觉无论经过多少次,还是会让人悲伤的不适应了。在森林的那次虽然孤独,但还有着暂时不会说话的托尔为伴,这下子可就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嘞。 寒拓看见从窗子外面,有隐隐约约的洁白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照射在房间的地板上面,清晰无声的,连灰尘涌动的轨迹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映照出来,莫名让人感觉有一种清冷的味道。 寒拓裹挟着毛毯只微微地露出自己的眼睛,就这样遮蔽着全身一般作为自己的堡垒。 这是小时候的寒拓,所发明,甚至到了十七岁的年纪依然在沿用的一种独特的自我保护的方式。幼时的父亲母亲都十分忙碌,经常只有自己一个人等在家中度过一个个寂静的夜晚。 这无非是一种掩耳盗铃的行为罢了。把自己全身裹住,实际上看起来是比起纸张也不能坚实一点儿的防御手段,却可以遮蔽自己看过去的大部分的视线,给自己一种生活用黑暗铸就的堡垒的错觉感。 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抵御活动在黑暗之中的各种妖魔鬼怪。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但一直以来也是以不同于此的方式得到救赎。 小时候,邻居的青梅竹马的女孩总是在自己独自度过的夜晚,敲响自己的窗户,然后和自己嘻嘻闹闹着,一起躲进了被窝里面,然后一起沉沉地进入梦乡。 在森林那次,也是托尔火红而活泼的身子躺在自己的怀中,才给予自己无上的慰藉。 到头来,只有这两位女孩真正的跨入了自己的心扉。 孤独是自己一直都在体验的感情,而破除这种体验的她们就像是雨过天晴的阳光一般光辉耀眼。 每次自己体会到了都是不完整的孤独,所以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会不适应。 那么这次……会有自己的救赎者么? 怎么可能……寒拓苦笑的想到。 天神岂会无止境的眷顾自己呢。 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有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朝着这边而来。(。) 第251章 月光下的蓝色妖精 裹挟着毯子,寒拓已经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了。此刻的警觉性无疑已经降到了最低层,况且来者根本没有携带任何形式的杀气,让身心俱疲的寒拓也很难能够察觉的到。 结果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偷袭”得手了。 感受到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身上的寒拓陡然一惊,已经绷紧了自己全身的肌肉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战斗了。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在那一瞬间全身的毛发俱都炸起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水蓝色的瀑布。似乎在散发着莹莹的微光,这是无论哪个自然的晚上都无法看得见的超现实的光景,以至于寒拓停止了挥拳的动作,攥着紧紧的拳头却傻不愣登地看着这一切的发展。 蓝色的“瀑布”从一个顶点倾泻而下,仿佛一个笼子将寒拓的上半身笼罩在其中。就在寒拓恍然认为那是奇异现象的时候,定睛一看才真正的明白了来者的本身面目。 并不是哪里就蹦出来的蓝色妖精,而是一位有着温软体温的人类。 少女如同猫儿一般狡黠瑰丽的眉眼闪烁着碧绿色的光芒,一头蓝色的长发瀑布一般铺洒而下,因为背后月光的映衬而呈现闪闪发光的状态。 突然闯进来的少女和寒拓就在这种状态之下无言的对视着,那双碧绿色的瞳孔明显流露出复杂的情感,然而寒拓就是纯粹的懵逼表情了。仔细想一想,现在的姿势可以说是十分的暧昧,毕竟自己裹着毯子躺在床上,来人以快要把自己扑倒的姿势横亘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这可是贞操的危机?!实在是太过于令人害羞的姿势。 自己好歹也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年,依然处在相信爱情的阶段,可不是什么人都成了。所以寒拓几乎是反射性地就要叫出声音,而还刚刚漏出一点儿声音的时候,被对方反手给捂住了嘴巴。最后只有徒劳地发出“呜呜”的声音而什么也做不了。 “笨蛋……你想让别人发现我么……快给我闭嘴啦……”少女擅自讲着丝毫没有道理的话。月光在缓缓移动的云层之后完整地露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形,此时寒拓也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全部面目,至少已经不再是隔着面纱的朦胧状态了。 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遵守了对方的吩咐。因为他认出了对方的面孔,是自己在盖迪亚大陆所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熟悉面孔。 水蓝色长发的少女,微微撇了撇嘴巴,像是跟心中的某种势力在做着残酷的斗争似的,过了好半天才终于从嘴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表……表哥……” 说实话寒拓着实被吓了一跳,自己和少女仅仅是见过一面的关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甚至是互相敌对的态度,然后被打败了的她总有一种错觉让人觉得她就会当场哭出来似的。 那时候和现在,当真是一种很大的对比啊。大概也是从李莉莉莎姑姑那里听闻了自己的事情,事到如今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这个便宜表哥的存在了。此刻在月光的映衬下,呈现微微脸红的少女的娇羞模样,会让人忍不住大声在内心喊到:“这是哪里来的美少女啊?!” 然而对方的样子稍微有点奇怪。彼此都是沉默不语的状态,但是对方确实认认真真的在端着自己的脸,像是一位期待已久的小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玩具的时候,在动手之前好好的端详着这个玩具的样子一般。 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不过寒拓倒是觉得这种形势相当尴尬。原本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度过一个孤独的夜晚,最终还是被不速之客打乱了计划。或许是天神再一次对自己的眷顾吧,不过这份眷顾的效力有点儿太过于迅猛了。把一个女孩突然放在自己的床前算是怎么回事? “蕾娜……”寒拓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突如其来的被称呼也让她浑身一震。明明之前还在互相不知道名字的情况下战斗,分别的时候自己也曾为不知晓救命恩人的名字而懊悔,天意弄人的血缘才使得双方有如此互知互称的机会。 寒拓也是用皱起眉头来的表情说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应该是你来的地方……”蕾娜虽然实力毋庸置疑的强大,但是帝国并不是仅仅依靠强大的实力就能够来去自由的地方。 比起凶猛的魔兽来说,更加恐怖的是人们彼此之间猜忌的心。原本身为战友的伙伴若是突然拔刀相向的话,再强大的战士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反应过来,随即就被遭到斩杀吧。 蕾娜来这里之前肯定也做过一定的心理准备了,然而事情根本没有如此简单。完全是在王国之中出生长大的蕾娜,在帝国想要过的如鱼得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有所防备,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一些擅长演戏的家伙给蒙骗的吧。 虽然帝国境内的高手并不多,但是其存在的意义就是一个混沌的泥沼,在将自己的子民沉沦吞噬的同时,也会过往所有的动物吞噬殆尽。不擅长那般辨明是非的权谋之术的话,会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那是一般的道理,自己的小伙伴们并没有这般实力,全员都是在毫无戒备的王国境内长大的,只要专心沉醉于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够了,对于别的事情且根本不用担心。 反而这种环境跟寒拓所在的现世差不多,所以他也附带了有这种辨明基本是非的能力,自己的伙伴们表面上都是一副实力高强的样子,实际上内心都是如同天使一般的纯洁善良。结果没有自己守望的话是不行的,哪怕带着一支军队前来,也会被帝国的泥沼吞噬殆尽。 比较起来说不定王国的形式太过于理想而显得诡异,恐怕邦国的状况跟帝国是一模一样的吧。从这里面,寒拓从清楚了解到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详预感盘绕在他的心头。 不过这是后话。寒拓手头的情报太少,以至于一味地单独思考下去,只能让自己逐渐地陷入瓶颈之中罢了。 更重要的事情是眼前这位趴在自己胸前的公主殿下。实在是够顽皮的公主殿下,一般不会莫名突入一位男子并将他按在床上使劲地瞧着看么? “你这个笨蛋……”蕾娜毫无道理地骂了一句寒拓,当然没有携带着什么恶意,只是凭着少女的心思对寒拓的不开窍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而已。 “是母亲大人她说……你有麻烦的事情。”蕾娜的碧绿眼眸在夜晚时分显得分外明亮,会让人产生那是两颗闪闪发光的绿宝石的错觉,其中洋溢出来的则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移的信念,“因为表哥你……做事总是很冲动的感觉呢……没有我的话大概是不行的吧……” “你怎么又知道我冒冒失失啦……我记得我们并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吧……” “因为表哥很蠢呐……在那种情况下,有谁有用自己的身体来帮我挡住攻击么?”蕾娜的语气仿佛真的在说某个蠢蛋一般的无可奈何,不过那大概是近似于母亲对着自己吃饭糊到满嘴巴米粒的幼儿说“笨蛋”有点欣喜的语气吧。 说着她的手径自抚摸上了寒拓的后背,毫不客气的,透过毛毯伸到衣服里面抚摸上了寒拓光洁的后背。“已经愈合了呐……真是太好了……”还一同发出了这般感到安心的口气。 被突然摸到身体让寒拓猛地一颤,陡然之间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从小到大,大概只有母亲玛丽莎以及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单柔,蕾娜到底成为了第三位如此肆无忌惮的异性。结果不管怎么样,寒拓到底是不习惯这般亲密无比的举动的。 “唉~住……住手哇……”寒拓不禁发出了软弱的声音,少年的身体分在的敏感,只要稍稍触摸到了腰部的位置都会止不住的笑出声音。 “阿拉阿拉,可别出声音啊……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毕竟我现在可是三无人员哦……”猛地袭来的异样的感觉不禁让蕾娜露出了“残虐”的笑容,实际上她的害羞程度正表现在她的心跳程度上,此刻已经是快要爆表的状态了。 “你……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做这种事情啦……” “没关系啦,我们可是表兄妹嘞,这点事情而已是被允许的。” “咕……够……够啦!”几乎是强制性的把蕾娜的手从自己的怀中给抽了出来。寒拓兀自在原地喘息着,结果此前一直被环境所营造的孤独氛围,事已至此已经变得荡然无存了。 天神真的是太过于好看自己了。 此时以一副狡黠的猫儿形态蹲坐在寒拓胸前的蕾娜,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这符合青春少女年纪的活力笑容,配合上微微红艳的脸庞,几乎是所有观察力敏锐的画家都要竞相争取的绝佳采景地点。 “所以说……你刚才说自己是三无人员是怎么回事啊?”尽管处在混乱的状态,寒拓依旧没有落下应该听取的重要事情。这绝对是难以忽视的事项,他敏锐地清楚这是蕾娜之所以会在半夜时分突入自己的房间之中的原因也大多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有办法呐……谁让帝国把跟王国的交通开往都全部阻绝了呢?”蕾娜无奈地做出了耸了耸肩膀的动作,“所以我可是偷偷摸摸地前来的呦。” “所以我现在可是无依无靠的状态哦?表哥你能忍心把这个可爱的我丢在荒郊野外么?你就收留我吧?” 仅仅是见过一面的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是相处已久的表兄妹的关系了。蕾娜的口气已经是肆无忌惮的语气,同是也让寒拓明白了一个基本的事实。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 没错,他们是表兄妹的关系呐。是就算在家族的成员之间,也算得上是比较亲密的关系了。尤其是年龄相近的两人,原本来说就应该是最为亲密的两人兄妹才对。 在这番异世界,依然能够找到如此的珍贵家人,寒拓觉得自己的幸运程度简直就是现世中百万大奖的彩票一样的,甚至还能够和蕾娜如此明艳动人的美少女互为表兄妹关系,几乎是天神都在注视他的幸运程度了。 “那么……表哥,请收留我吧?”蕾娜适时做出了一副水汪汪的向下注视的样子,这副样子的话,估计任何的雄性都不可能狠下心来拒绝的了吧。 真是一个狡黠的小妖精。 “收留你是可以啦……不过你要睡在哪里?”寒拓带着不无疑惑的口气说道。 “恩?当然是跟表哥你一起睡啦。” “唉?”寒拓被对方异常大胆的发言给吓了一跳。 “不要紧吧?这个房间可没有别的地方了么,况且咱们可是兄妹哦?难不成表哥你心中有着什么龌蹉的念头么?表哥你可真的是心怀不轨呢?” “唉?”寒拓几乎只有除了发出这般的感叹词之外都没有别的说话内容了。 就这样,蕾娜凭借着这般的道义问题作为挡箭牌,顺利争取到了和寒拓“同床共枕”的机会了。 她知道这样做确实是有一点儿卑鄙,但是不这样做的话几乎争取不到寒拓身边的位置。所以只好尽情发挥了自己的小心思,不这样做的话…… 不这样做的话…… 那么自己最后一点儿期待的东西,都将不复存在了。 夜光之下,响着沉稳的呼吸声音的蕾娜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寒拓犹自瞪着眼睛,一副难以入眠的样子。 不过并不是因为事实的困扰而精神紧张,只是因为太过于惊讶的事实而有点儿异常亢奋的情绪。安静下来的话,进入沉睡也是想象中的事情。 明天要早点儿起来才行…… 毕竟不能让伙伴们看到呢…… 比起刚才独自一人的情景,可以说是已经天差地别了。 关于跟随着蕾娜一起过来的王国战士们,全数都被蕾娜放置在了帝国的宾馆之中了。 蕾娜身为公主,这点儿财力不可能不会有。这里倒是她自己的一点点小心思了。(。) 第252章 生错时代的女皇 瑞恩娜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座辉煌的面前。整座王宫被修筑成了最为奢华的模样,深邃的如同迷宫一般的纵横交错。不知道是王宫之外的多少人为止奋斗的目标,然而身处于其中的瑞恩娜非但没有露出半分欢欣鼓舞的表情。 反而是一脸嫌恶的表情。即便她从此在这里奔跑着追逐着长大,也依旧对这里生不出半分的好感,时至今日,瑞恩娜更是直接搬了出去,在王都寻觅了一处房产,远离了这座被她看起来像是魔窟一样的地方。 所谓家的定义,是真正能够让人感到舒心的地方。王宫之中无时无刻都是充满了尔虞我诈的政治交锋,无时无刻不充满着**裸的利益关系。瑞恩娜已经对比感到厌倦了。 然而她还会再次回到这里来,只因为王宫之中有着一位她不能够割舍的人物存在。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位的血亲了,那便是这个国家的国王。 七拐八拐着,瑞恩娜终于是在这纷争复杂的迷宫之中寻找到了某个庞大的奢华的房间。在王宫之中如此房间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很多房间的作用时到如今瑞恩娜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作用。大概也没有什么作用,一排金碧辉煌的房间顺着排过去,给予来访者以很大的冲击力。面子工程帝国倒是做的有井有条。 推开厚重的大门,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瑞恩娜不无心痛地看着颓然躺在大椅子上面的男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父亲……” 帝国的皇帝不是一个贤明的统治者,但作为一个父亲还是称职的。正是因为这位国王的庇护,如同粉雕玉琢的瑞恩娜才能够平安地成长起来。毕竟帝国的贵族之间有许多有着特殊癖好的变态。从这些人手中好好地保护瑞恩娜,不能不说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普通人的父亲也有伟大的地方,结果国王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对付之前同样昏庸的大臣们或许还能摸出属于自己的一点儿门门道道子,到了现在碰上根本用人力都无法抵御的强者的时候,终于情势就像是朽木拉残催一般倒向了一边。 房间之中的那位男人,以几乎瘫痪的姿势躺在大大的椅子上面。双目无神地望向前方,脸上呈现出一副极为失落的表情。 权力被完全架空的国王,就连这个房间的数米范围之内也走出不了,除了特定的时间在大殿接见各式各样的人,以此来营造出整个国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作为曾经的权力最高层次的他,完完全全地沦为了只为权力的形式而存在着的傀儡罢了,落在这般的田地实在是太过于凄惨了。 坐在椅子里面的男人听见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惊慌之下回过了头,结果发现正是瑞恩娜站在那里,不由得感到松了一口气。那个总是微微笑着的家伙,事到如今并没有对他有什么粗暴的对待,这样的人才会让人觉得非常可怕。 好歹也是混迹帝王圈的人,如果夺取政权的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狂的家伙,或许他还不会感到如何棘手。然而对方做任何事情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对他这位形式上面的国王也并不缺少礼仪,许多的事情只不过是轻轻弹弹手指之间就全部都解决了。 疯狂的家伙反而还更好对付一点儿,因为他已经将他所有的手段暴露在人前,没有了任何作为后路的方法,这份现实的焦虑表现在他的态度上。对付这样的家伙也轻松许多,只要瞅准机会阴一把,就有了事情回旋的余地了。 然而那位操纵政权的家伙让人觉得害怕的原因,正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线在什么地方。似乎不论遇到什么大风大浪,他的态度都不甚改变,直接按平常的方法轻松解决了。 这种形式的猜测虽然没有任何的依据,但还是禁不住地会让人产生这样的想法。最让人容易产生恐惧心理的是对一件事物根本没有半分了解的恐惧心理。 男子叹气的动作太过于夸张,以至于让瑞恩娜的眉头使劲地皱了起来。素有能力的她,比起一个人失败的样子,一个人武能懦弱的样子更让她感到反感。 谁让他是自己的父亲呢?作为父亲也确实尽到了自己的义务,曾经也没有因为权力的美味而放弃真正重要的亲情,懵懂的她和父亲同样创造了许多任何事物都无法取代的美好回忆。所以不能够放弃。 男子勉强挤出来一丝丝虚弱的笑容,抬着手朝着瑞恩娜招了招,那意思是让瑞恩娜到他的这里来。 他曾经在最后的时刻运用手里面的最后一点儿筹码与那个恶魔做了一个交易,那就是自己被囚禁在这里根本没有关系,不过不能够对自己的孩子做同样残酷的事情。正因为如此瑞恩娜才能够得到自由往返王宫的自由,几乎是每日一次地前来探望自己的父亲。 并非没有别的皇族血脉,瑞恩娜作为皇族之中最小的一个女孩,如今只是最后一个每日觐见父皇的存在。其他的皇族,那些皇兄皇姐,在得到自由的第一时刻,就是尽快收拾自己的细软物件,头也不回地朝着王都之外逃跑了。 离别之际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但是瑞恩娜一句话也没有去听。 只有瑞恩娜依然带着倔强的意志留在这里。国王脸上流露出一种慈爱而又痛心的笑容,欢喜的是就算自己落到了这种田地,依然有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女儿存在,痛心的是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儿女们快点逃跑,没想到小女儿却固执地留在龙潭虎穴,稍有不当就是会落得死亡的下场。 这份勇敢果决,从小就高人一等的过人天赋,比起资质平庸的自己强大了不知道到底几百倍的差距。无疑是一位天生就适合站在顶点领导的人物,若是没有那个恶魔的出现,仅仅由自己的掌控之下进行正常的权力交替的话,帝国皇帝的位置一定会被传给这个小女儿的。 恶魔颇为不经意的答应了他原本的条件,随随便便地给予了瑞恩娜绝对的自由,甚至连她原本的权力都没有进行剥夺。在他看来,眼前的不过是一位十四岁年纪的小女孩而已,更何况他所见到的全部的其他皇族包括自己在内,都是一副十栋不中用的样子。正因为如此他才放松了警惕,大概这是无所不能的他所做出来的唯一的一个失算吧。 瑞恩娜的天赋不同常人,若是给她正常时间成长的话,能力不会亚于王国的那位哈默里国王,在她的带领下,帝国的实力能够和王国达到并驾齐驱的程度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就算是如此,认真起来的瑞恩娜也是所有的人不能够忽视的存在。 但是作为父亲的他,并不想自己最可爱的瑞恩娜做这种事情。属于最为危险的博弈,稍有一点不慎的话就会尸骨无存,那位恶魔虽然暂时没有意识到,动作一大的话拥有一天会意识到瑞恩娜的强力****。 那时候恐怕会以雷霆之势做出反击,瑞恩娜天赋虽强,操作的经验还尚未稚嫩,首先的一记反击都不知道能不能防得住才对。 比起什么无所谓的权力,还是瑞恩娜的生命安全更重要啊。 “孩子……你不必管我的,今后以你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吧……这里是你想象之外的恐怖泥沼啊……”男子以颇为艰难的语气说道,完全是用身为父亲的气概说出来的,早知道平常的话,他可是比普通人更加贪生怕死的。 然后瑞恩娜犹自倔强地摇了摇头,以坚定响亮的语气发生说出来:“我不!”声音大到令男子担心是不是有别的房间的人会听到他们的对话,让人颇为胆战心惊的。 “父皇大人,难道您甘心就这样作为一个傀儡么?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民,原本都是我们应该保护的东西才对!怎么能够轻易地交给别人呢?!” “不管是父皇还是这个国家,我都要全部夺回来!” 一席话听得男子的热泪都几乎快要流了下来。早知道女儿超出年纪的懂事,可没有想到居然到达了这种的程度。前一秒他还将瑞恩娜看成了一个小孩子,没想到下一刻就成为了足以抗争一切的优秀人才。 仿佛帝国皇族数百年的气运,全部集中在了这只精灵一般的女孩儿上面。更加坚定了他心中关于“她已经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君主”的这个念头----如果是在和平的时期的话。 平时,若是瑞恩娜表现出了这么一番意志,那么什么国家财政计算,地方区域的叛乱平定,男子都十分乐意放开手让瑞恩娜去干的。 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超出了想象之外的强大魔王,以及全部都倒向了魔王那一边的愚蠢贵族们,这份障碍横亘在面前,难度之大,比起当年先皇开创整个帝国的伟大传奇也同样不遑多让。 女孩完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思,仅仅只看到表面的事情而已,而让责任冲昏了头脑,妄图凭借自己居然能够抗衡。 天赋再高,做得到事情依然有所尽头。 “孩子……这番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所以你不愿意听也说不定……放弃吧孩子,这太难达到难到甚至让人绝望的地步……哪怕当个没有身份的富家女也好啊,只有你能够过的快乐……”男子以慈爱的表情轻轻抚摸着瑞恩娜的头顶,蓬松柔软的金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细细丝丝的光辉。 “父皇……不行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快乐已经建立在大家的基础上面了,看到现如今的情景,不论说什么都无法得到快乐……”瑞恩娜以默然痛苦的表情说道,睁开眼的时候其眼中蕴含的坚定表情使得男子心神都为之一颤,“所以……我的心意已经决定了!不管父皇再询问几次,我就回答几次,不管几次我的答案都是不会变的!” 男子眯了眯眼睛,虽然知道会是这种答案,但是实际听到的话还是不禁让他沮丧。他静静地松开了手,坐在椅子上面望天大声地叹了一口气。 瑞恩娜的这份上进心让他不能不说是高兴,感觉就像是现世作为父亲的一个人看着自己正读高三的儿子不负希望的,在有限的时间之中抓紧任何的时间啃书。这份自觉令得父亲感动,但是孩子实在是太过于努力,就连睡眠的时间,就连吃饭的时间,就连原本应该放松的时间都捧着书在读,作为父亲而言又不免觉得颇为心痛。 凡事都要有一个度。 因为知道不可能战胜,绝非是妄自菲薄,正因为男子曾经亲眼见到过魔王施展他的力量,才会清楚地认识到双方的差距。 “那么父亲……时间不多……我也该走了……” 瑞恩娜恋恋不舍地同父亲做了道别,因为父皇是一位“无用”之人,所以没有理由在这里浪费时间。她将自己的情感和理智分的十分清楚,呆在父亲身边让她感觉十分舒服,但是妄自沉浸在温柔乡中的话,总有一天会忘记自己的责任的吧。 安稳是毒药,需要不断的紧急状况来催促自己前进。 男子望着少女稚嫩的身形,带着头也不回的坚定朝着大门的那边走过去。 难以想象这般稚嫩的肩膀究竟担当着多么巨大的压力,若是平庸的自己来担当的话,恐怕一秒钟都支撑不住,瞬间就会被压垮吧。 这般的年纪,原本是在强大的父兄怀中撒娇的娇蛮少女才对,为什么在这里却要不得不承担这样的事情呢? 若是按少女的意思来说的话,应该是“一切为了吾之国度”吧。 可以的话,真想把一切的平板都告诉她啊。至少给她分担一点压力也好。 但是不行。 说出口的瞬间就会被立马发现。 话语全部只能够藏在心里面,就算想要告知的对象就在眼前,自己也依旧无能为力。 一切都是因为如此。 傲慢之魔王的能力,【规则范围之内的全知全能】。(。) 第253章 清晨之时 在不知不觉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某一个时刻,寒拓从梦境里面陡然醒转了过来。醒过来之后悚然一惊,迎向了大大的亮堂堂的天光,慌慌张张地看向了自己身边的位置。 蕾娜已经不再那里了。仿佛之前所见所闻仅仅是一场惊异的梦境罢了,就像小男孩认为自己陪着神奇的小飞侠穿梭在瑰丽的云层大厦之上,然后陡然惊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而已。那些都是假的,寒拓无不失望地想着这些事情。 只不过伸手探过去的话,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旁侧床铺传达而来的微微暖意,让他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的幻想。胸口之处微微炽热的感觉,丝毫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失落感觉,这也是另一个当年说明了自己并无大碍的绝佳证据。 看来昨晚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呐,那位天蓝色的妖精悄无声息地前来,随后又在自己没有醒过来的早上又悄无声息地离去了。这么一看,简直就是隐藏在人世间,只在无人的时候才会独自一人走出来的海螺姑娘嘛! 自己也是的,明明昨晚的时候苦思冥想着,处处在潜意识之中提醒自己明早要早早起来的,结果还是没有能够战胜着汹涌而来的睡意。不禁为此暗自懊悔,实际上,寒拓也相当害怕被安雅莉法她们就这样推门撞见。虽然自己纵有许许多多的理由,但很多事情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是不太能够说的清的。所以寒拓对于那般韩剧的展开还是有一点儿怕怕的。 天知道她们撞见自己的行为会做出怎么样的行动来。而已这么一想,自己虽然告知了伙伴们关于蕾娜这个女孩的存在,不过至始至终并没有真正让他们看过传说之中公主殿下的真面目。相对的,寒拓也同样没有告诉他们关于自己皇族血脉的真实身份,现在这个相处气氛就足够了,大家彼此都是平等对待,若是自己说出来,气氛会因此变得拘谨起来也说不定。 这可不是他所愿意的事情了。哪怕这对于今后发展的道路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强大的助力,若是会让伙伴们之间的感情因此生出间隙的话,那么这般的透露情报的行为不需要也罢。 不知道什么时候,床铺侧面的屋子房门已经被打开了。淅淅索索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也吓了寒拓一跳,定睛一看的时候,不知道莉法安雅她们已经早早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继续做着她们昨晚没有完成的清理的工作。,居然难以置信地,完全没有露出半点儿的声音。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属猫的么?!寒拓不禁在内心之中大肆地吐糟到。就像昨晚,宛如今天,一个个的都是悄无声息地就潜入了自己的房间了。可能是她们身上并无攻击性,同是也是颇为熟悉的气息,让自己的潜意识之中径自放松了警惕吧。潜意识什么的,并不是我能够自由地控制的啊~这就跟男人所谓的“下半身无法控制”是一个道理。 虽然生命安全并没有遭受什么大的损害,但是寒拓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权已经遭受了史无前例的“侵害”了。哪怕夫妻之间也有留有自己一个人静静呆着的角落,真想告诉伙伴们自己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啊。显然异世界的家伙们并不懂得这般道理。 然而也无法过多地去责备他们,伙伴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为其他,正是来这里给自己清理房间里面的这些杂物东西来了。这就像一个幼嫩的孩童,一直想为父母亲做点什么事情,然后稀里糊涂地全部搞砸了。即便如此,还能够狠下心来对其进行什么惩罚的行为么? 所谓“善意的暴力”,正是如此。虽然对方做出了以常识的认知来说绝对错误的行为,但是舆论和心情告诉自己即便对方做出了过分的事情,自己这边也只有硬生生地忍下来这一条道路可言而已。对方所酿造而成的全部苦果,自己只能够吞下去了! 寒拓情不自禁地做出以毯子遮掩自己的身体的动作,虽然什么也遮掩不了,但还是不禁下意识地这么做了。完全就是自己的本能反应而已。 寒拓鼓动的动作不经意地就吸引到了她们的注意。任何的风吹草动就让她们朝着自己音标看过来了,寒拓不禁觉得这是一个**裸的打脸的行为,毕竟在她们进来的时候,自己大概是睡的跟猪猡一样似的吧。恐怕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动作,这不禁让寒拓顿觉羞愧难当。 “阿拓,你醒过来啦?”安雅看见懵懵懂懂一副刚刚睡醒的寒拓泛出温柔似水的笑意。明明若是搭配上剑的话就是一副冷冽的生人勿近的气势,这番姿态却是让人要化成流水滩一地似的温柔,大概会让大街上面所有的雄性都为止侧目。 “你们……来干啥……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寒拓不禁发出了高一点儿的音调,试图从懵懂的大脑之中理解现如今的这股状况。 “做什么……当然是继续给你收拾房间啊。”莉法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的表情说道,仿佛给予寒拓的关心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是不需要说明的事情,从本能之中衍生出来的事情罢了,“关于什么时候来的……大概是两个小时以前吧?” 寒拓一脸惊讶地看向了窗外的天色。虽然已经是天光大亮的状态,到从其灰蒙蒙的天色依旧可以判断出来这并不是太阳晒屁股那般迟的天色,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个较早的清晨----毕竟寒拓的生物种不会因为少睡一点儿的时间就被外力的作用给轻易地打乱。 总得来说,寒拓还是会在清晨之时醒转过来的。不过要是比起清晨时分更早的两个小时,恐怕天色还是处在黑暗的状态吧。“那不就是天没亮的时候了么?!”寒拓不经过掩饰的,瞪大了自己眼睛,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惊叹给诠释了出来。 对比,安雅她们也只有挠头苦笑。“因为……只是想一想阿拓你在这种地方住的话……就根本静不下自己的心来啊……所以就一大清早的就跑来了……” “我们只不过是想帮阿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不行么?”托尔露出了她火红色,似乎流淌着水波纹路的火红色的大眼睛,颇为胆怯地看向了寒拓。 这下怎么能说的出口。什么“给我点**吧”这样的话语,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对于自己处境的大声批判。不过若是在此刻说出来的话,恐怕会在一瞬间就变成被人所唾弃的大反派吧。这样说出残酷的话语,所给予自己的歉疚和闹过的心理夜可不是盖的。 “没事……辛苦你们……让你们为我的事情给劳心操顿这么久……”换来了是女孩们不出乎于寒拓的预料之中的笑逐颜开的回答“没关系哦,请不用在意”这样的。让寒拓也禁不住感叹自己“寒拓你这个小子可真是一个幸福的家伙呐”,在无人的角落之中如此挪瑜。 不过走在路上,有点儿寒拓未曾预料到的状况。安雅醉心于剑术,魔术不过是辅助增强自己剑术技巧的一种办法而已,所以没有发现异常的事样。倒是莉法一脸敏锐地就意识到了寒拓身上味道的与众不同,毕竟她可是使用魔术的行家嘞。 寒拓不过是跟以往一样平平常常地走着路而已,然而莉法却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皱起了自己秀丽的眉毛。“阿拓……为何你身上有一股陌生的魔力的味道?” “这个魔力的味道……”就连托尔也急忙跑过来在寒拓的身上做出了嗅来嗅去的动作,仿佛也要以次行为来凑一单热闹一样,“真的唉,是至为纯净的水魔力的味道么……” 仅仅只是嗅嗅味道就可以得出了这么清楚的结论了。这不禁让寒拓心中一为疙瘩,同是也为自己高高奏起来了危险的旋律。仅仅是闻一闻味道而已?!寒拓不霎时就几乎要高声地喊了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鼻子啊?!还说不愧是托尔么?! 这就像是在外喝醉酒的男人,坐着的士车昏头昏脑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然后突然被怒气冲冲的老婆来了一个突击的检查,结果还真的从自己的衣领之口查出了一根微微卷着的长发。虽然醉酒的男人凭借着自己浑浑噩噩的记忆清楚自己根本什么也没有做,或者说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来。然而百口莫辩,毕竟自己双颊砣红的状态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此时寒拓无非就是保持着这样的一番心思了。同是也是以这样的男人的心态害怕着,冷汗都要淌出来了。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几乎都要随着对方的语调大声地阐述自己的全部经历了。就像是被逮捕的“罪犯”一样,还没有等到刑罚开始就已经全部都要“坦白出来”了。 “不过……寒拓呐,这应该不太好吧。”依然带着忧心忡忡的表情的莉法说道,“虽然勤加练习是好事……不过应该不能够把黑色魔力给暴露出来才对,毕竟这是对所有人都应该保密的事项才对的说。”显然莉法的猜测跟真实情况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问题就出在托尔的那句“最为纯净的魔力”这句话上面,这句话让陡然望过来怒目而视的安雅也别无二心地回过了自己的头。因为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也不用判断。 “最为纯净的魔力”,这恐怕除了某些特定的人群,就已经断除了某些人拥有它的可能性了。就连他们这些带着明显杂质颜色的魔力,一经过展现出来的时候,也一样让所有围观群众几乎要惊掉自己的下巴。这足够说明了某件事的绝无可能。 除了王国的“最强魔术师”的皇族后裔们,以及被称作恐怖的象征“魔王”的存在,整个盖迪亚大陆嗯啦找不出别的来了。至少除了和寒拓一同在王国都城游历的莉法,曾经见过曾为皇族王女的蕾娜显现魔力的那一刻。也仅仅是一次而已。 就连艾维尔,也没有见到过国王展现魔力的样子。而寒拓的魔力质量是大家全部都有目共睹的,那是完全找不出一丝瑕疵的纯黑色的魔力。虽然并不是让人看上去会舒服的魔力颜色,但是事实本就不容置疑。毫无疑问那是最为纯净的魔力颜色。 莉法大概认为那是寒拓独自一人在夜晚之中练习水魔术吧!毕竟最为纯净的魔力,除了从寒拓这里发出来,就没有别的对象可以施展出来了!因此才刻意警告着寒拓,那股魔力量简直超出常人的范围,若是一下子刹不住车绽放出来正好碰巧被谁看见的话,可就是会引起一股子大大的骚动的啊! 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明白了莉法所说为何事,不禁在心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虽说这样的认知是对于自己最好的选择没错,不过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世界可是比起想象起来更加广大,若是对这个天下的豪杰都升起这般轻敌的心思,这个想法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啊。 就拿自己昨天遇见的那位豹子型的兽人来说,光是表面上展露出来的实力就已经足够和自己匹敌。更何况双方肯定还有没有暴露出来的底牌,真要是全部绽放出来,也指不定谁能赢谁!自从那位魔王,以及王国宝具库之中莫名其妙的战斗之后,自己再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敌人了。 就是说,这个豹子型的兽人的确有匹敌魔王的力量。 可不敢小瞧这天下的英雄啊! 敢情自己得找个时间好好跟自己的伙伴们讲一讲这个道理了----虽然这次是凭借着这个误解而“捡回了一条小命”。 同是也要好好找一个时间,给大家正式介绍自己的表妹蕾娜了。 莉法大概会很吃惊吧。(。) 第254章 课堂之前 这让寒拓想起来在现世之时,也是这般令人难受的情景。走进教室的时候,原本吵吵闹闹的一个教室突然就像狂风停止之后的大树一般,瞬间就停止了摇曳的动作,并且回复了平静。明显的就十分畏惧寒拓的样子。 不明缘由----并且从未有人给他说过如此缘由----寒拓不免会因此感到失落。事实上大家都是从骨子里面畏惧着寒拓,并不是畏惧于寒拓的武力,仅仅只是畏惧于寒拓的情操罢了。 虽然寒拓并不以为意,但实际上从小就被寒星督促着进行着最为传统的男子汉的教育。除非一些注重形象的大家族,普通人家的男孩子恐怕没有如此系统的教育方式吧。大都是饿不死的教养方式就算了,这正是如此,寒拓本身才会分外耀眼。 小小的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寒拓从小在这里长大,挑选学校的时候也是挑选了自己就近的学校。粗神经的寒拓或许没有多做观察,但是实际上从小到大与自己同校的校友已经将近达到了一百之数。 寒拓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道义来生活,遇见困境之中的人就会救助,也会说出一些振奋人心的话语,这般光明正大的生活方式,在众人的眼中看起来未必太过于耀眼明亮。在众口相传之下,以至于都没有人敢于正式寒拓的光芒。 但并没有人说明这种状况,就连为数不多的友人们,一半是因为有意思,一半是因为单柔的特意嘱咐,也没有告知寒拓。让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处在一种绝佳的孤独状态,殊不知道有许许多多的人想要和自己交一个朋友,却始终没有勇气踏出第一步。 在无数次转身离去的背后的建筑阴影之处,总有一些怀着小鹿乱撞的心思的女孩子在静静窥伺自己的身影。在无数次擦身而过,寒拓仅仅点头致意的时候,那些男孩子总会回过头来朝着寒拓的背景伸出手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同龄人之中,寒拓在不知不觉之间肯定已经竖起了绝对的权威。 大家都知道,唯独寒拓这个当事人并不知晓。这也是造成他有点儿孤僻和感觉孤独的性格的主要因素之一。 结果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明明顺着理想的极限一路走下去,然而这个世界已经难以置信地陷入了腐朽的情况,即便是寒拓这般的人也不可避免地变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人。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两步便被称作是妖孽。在可以预见的范围之内做出突出的贡献,可以受到人们毫无保留的赞扬。在不能遇见的范围之内做出突破,大多数只能招来一致的反对。 寒拓已经遭受了许许多多这样的情形,这次不过是将之前所遭受的情况再度重复了一遍而已。不过看到被称之为“同学”的家伙们,依然对自己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不免会让人感到颇为沮丧。这种事情不管经历多少次依然是不习惯呐。 为王者只能孤高。这份定律并无随着心情而改变,仅仅是全部范围之内的因素造成的事实罢了。 寒拓在心中暗暗地这般说道,纯粹只是麻痹自己罢了。起码令自己不要为了眼中的这些小事情而改变自己的武心。 大概是之前分配给寒拓那么破烂地方的管理者再一次地惹是生非,并且弄出了什么的谣言吧。显然这里的学生都听闻了自己之前在测试场地之处用魔力光芒照亮全场的行为。即便不明是否能够算得上是“天才”的人物。 饶是如此,不能够准确判断的话,至少来结识一番也不会少一块肉。然而没有一个人来接近寒拓,俱都是现在远方战战兢兢地看着这边不敢过来。从眉眼之处看的到的,只有浓浓的畏惧之意罢了。这跟现实的情景又不相同了,至少他们是真真正正的畏惧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那些学校的管理者到底处于什么心思,说了什么样的话语。使得他们如此肆惮着寒拓本人。大概就像是跟吃饱了肚子的老虎关押在同一个笼子里面,虽然明明知道猛兽并没有食欲,但还是忍不住地担心,为自己的身体安危,为对方的凶猛的捕食习性感到担心。 他们应付寒拓的气场,无疑就是出于这种心思罢了。 这让安雅不禁泛起了危险的眼色。温温柔柔的莉法倒是没有太多的动作,但是一举一动之间也能够看的到她极其不爽的心思。倒是之前一脸欢快的托尔,此刻居然变得一言不发。明明长着热情如火的容貌,此刻居然像是一块冰块一般冷冷清清。让寒拓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镜:自己刚才看见的女孩真的是真实的么? 凌然的表情真的让其变得如梦如幻一般。飞龙种大概就是这样吧,即便是化作了人形的状态,也算是变得与众不同。 妖艳的花朵,永远只为仅仅一个人绽放而已。 五个人围成了单独的一个小团体,让所有的人都为止侧目。整个教室仅仅只有四十个人而已,不过就在安雅横眉冷对的时候,突然就从人群之中窜出来了一个身影。 一把就抱住了安雅的手臂,把所有人俱都吓了一跳。安雅甚至都要冲动地拔出自己的【金霞】来了,然而在看清楚了来着的面目之后,面目的线条都放松了降低了自己的警惕。 如果不是寒拓这样特殊条件的话,普通的话大概都是两个人一个宿舍的条件而已。即便不用明话讲出来,也可以预想到伙伴们彼此遇见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室友了。方才在走路来教室的时候,并没有讲出来,问伙伴们跟自己的室友处理的情况到底如何。 可不要因为自己的关系就跟室友相处地恶劣呐,这样下去可不能好好地在社会上面立足啊。寒拓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处处操心的父亲一样,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儿女们在什么地方摔着了,在什么地方遇见了难以解决的困难,希望他们在任何地方都能够过的一帆风顺。即便什么都不会讲出来,但依旧会放在自己的胸口之处暗暗地担心罢了。这就是硬汉父亲风格。 不过按这般看来的话,大概不会出现什么事情吧。毕竟他们看上去就跟自己的舍友好好地相处了,年轻人,彼此原本天南海北的年轻人,在这个相对狭小的地方居然能够能够相遇并且成为朋友的时候,一定会是天神的双手在冥冥之中暗暗地指引吧。 年轻人的灵魂,总会有些难以企及的包容力存在。 窜出来的正是一位金栗子色头发的小女孩,之前困在人群之中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在看见安雅出现的瞬间仿佛一副拨云见日的开朗表情,不多时就朝着这边径直地奔跑而来了。 仿佛就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的表情,然后紧紧地箍住了安雅的手臂。 “呜啊……安雅亲你总算来了……一个人呆在这里很害怕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唉……”看着软弱撒娇的小女孩,安雅冷峻的表情都像是快要松弛下来了,露出了无可奈何的溺爱表情。大概就像是看着自己刚刚能够爬行的孩子,笨母亲也正是这样一副表情吧。 “你……这么多人面前……”安雅也不免觉得自己的面子有点儿拉不下来,匆匆地看了寒拓一眼,又重新面向了方才的尴尬事态,“这么多人的面前……不要这样啦……” 这位女孩大概是十分怕生的吧。不过是仅仅与安雅相处了一个晚上,极其害怕陌生人的小女孩就像是完全对其敞开心扉似的,与她毫不保留地亲近了起来。于此可以看得出来,安雅的个人魅力就真真切切地摆在那里,不管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 这样看来……那么他们完全不用自己担心呢……毕竟大家可都是正常而又魅力的人,会在不经意之间吸引各处的注意。寒拓此时无不失落地想到。反而是自己呐……自己才是要好好教育的存在才对。没有办法交到友情深厚的人,说不定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时间一久,有某种莫名奇特的力量就把这个无人的小团体给硬生生地“冲破”了。 有个虎背熊腰的男孩子朝着艾维尔大声喊到“大哥辛苦了”,一看就是粗俗的武术之徒的汉子,说不定所谓“大哥”是他能够想得到的最好级别的称呼,就这般毫无保留地赋予给了艾维尔。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可知道艾维尔凭借着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将自己面前这位铁打的汉子给完完全全地折服了。不论是蛮力,亦或是道义,现在不得而知也不算重要。 尽管艾维尔依旧是沉默不语的状态,不过那位汉子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态度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可以知道这份折服的态度是直入了他们的内心之中的。虽然艾维尔本身并没有发觉到,不过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被男子给吸引而去了。 一位带着垂直顺溜的长发的女孩向着莉法这边问好,一副知书达礼的样子,寒拓也知道这是莉法十分中意的类型,若是让她选择朋友的话,无疑这种和她一般文静的女孩子会在她的朋友选择之中占据上上风的位置。 “贵安,莉法。”“贵安。”两位女孩子礼仪端庄地互相告了早安,一副完美的姿态就像是一场醉人的清风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有一种十分清爽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所有在场的女孩儿都露出了向往神色的亮晶晶的眼神。眼中充满了憧憬的意味。 百合的开始。 一位丰满双胸,看上去绝对是热情洋溢的大姐姐欢呼雀跃地朝着托尔奔跑过来。一把就把托尔抱进了自己的怀中,托尔从听见声音的时候就一副浑身炸毛的状态准备逃跑,结果还是被对方给直接地逮住了无法逃脱。 一边说着“真可爱啊托尔真可爱”这样的话,一边使劲地把托尔往自己的胸口之处收进去。直把托尔弄的四肢乱动,拍打着对方的身体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掏出来。 不过并没有使用多少的力气,看上去简直像是嘻嘻闹闹的闺密之中的互动而已。看的周围的一众男性俱都口干舌燥。 托尔仿佛又在此露出了她原本身为猫儿的憨态可掬的神态。 大家真的都交到朋友啦。这样也好呐,毕竟世界无穷广大,在小小的地方固步自封可是极为不可取的行为。 安雅,莉法,艾维尔,托尔,四人的魅力就在此处清清楚楚地显现。众人望向他们的眼色都满满地饱含着憧憬的意味,可是看向寒拓确实是一副不知所谓的复杂神情。 “真是辛苦。”背后传来一道颇为粗狂的声音,寒拓回头一看的时候,发现正是那位实力极为高强的豹子型兽人。此刻在大家都远远避开自己的这个时刻,只有他满不在乎的对着自己搭话了。 以他确实不需要应对如此的顾忌,毕竟他也是在测试场地之中,展露了头角的人物。 “真是辛苦,不过要是你愿意的话,应该能够轻轻松松获得高等级的评定吧,不然也不需要在这里遭人耳目了。”寒拓有足够的意识,他又何尝不是呢?一眼就看得出来关于寒拓的实力关系,认为寒拓能够做的到那种程度也是理所当然的。 确实如此,只要冒险使用黑色魔力的话,用别人不能够察觉到的数量施展,或许可以瞒天过海,并且获得最高资格的魔力评定标准。 不过那样太过于冒险,寒拓行事还是依靠稳妥起见的好。 所以舍弃了这样的选择。 “不会……怎么会呢?我还是我啊,可没有隐藏实力的余韵哦。” 寒拓莞尔一笑。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这个家伙。 是早就商谈好了的,所极需要警惕的家伙,万万不可以小看他。 所以寒拓仅仅只是敷衍了他而已,难得有人向自己搭话呐,他不可避免地感觉到失落的意味。(。) 第255章 公主的“计谋” 如果不是在这个敏感时刻,或许寒拓和兽人两人可以成为朋友也指不定。但此刻只能够感受到满满的戒备的意识。并不清楚这份意识是对还是错,敏感的时期谨慎一点儿总没有什么坏处才是。 豹子型兽人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也不想淘一个没趣,不知道为何寒拓的态度会如此的冷汗,然后惺惺地离开了。一离开转瞬就被许许多多的学生给包围,各个人都言辞表情热烈地和他进行攀谈。毕竟他也是测试成绩最高的数位天才之一。 昨天新生测试涌现出来的天才比起三年之内的招新都要多,并且五位全部聚集到了一个班级上面。更让大部分的学生高呼这是一个奇迹! 学生的名额按随机来分配,而同一个学年的班级足足有十几个----当然八成都是所谓的废材贵族班级----真要分到同一个班上也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等搞清楚了的时候……再去道歉吧……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目标的话! 随着某个时间点的到来,整个学院之中响起了洪亮的铜钟轰鸣的声音,在没有音乐铃声的异世界,这大概就是代表了上课的意思了。 珊珊来迟的是瑞恩娜在最后一刻踏进了教室里面,让寒拓稍微有些惊讶的意味。恐怕这表示这座学院并不是按照年纪来划分年级的,恐怕只是根据入学时日以及实力强弱来判断的吧。大概会有小小年纪就窜到高年级的存在,同样也会有一大把年纪了,依然停留在低年级的存在。 然而瑞恩娜显然不是出现在这里的人物,不认识的家伙在原帝国的臣民之中根本不存在。俱都惊讶高呼,又仿佛害怕被其听见似的齐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唯恐自己的话语被对方所听到。 由帝国到处的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似乎属于皇族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已经被剥夺,甚至这是从贵族的群体之中所放出来的风声,但到底是真是假根本无从辨证。一方面似乎没有了实际的权力,一方面却依然生活在只有权力才能支持的生活条件之中。普通的学员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也就远远地避开了去。 瑞恩娜用稍微有点儿志得意满的眼神看了看寒拓,身后跟着一位一副满是谄媚表情的家伙。手里面捧着一本书,看样子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了。 也是处处针对寒拓的始作俑者。看其谄媚至极的态度,似乎是对女孩的尊贵的身份多有期待,才会做出这般多此一举的针锋相对的动作。 然而并不是她所指使的。从刚才进门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了,虽然使用的计谋多有新颖之处,但瑞恩娜本身并不适合做一个“谋士”了。 她所使用的,是实实在在的“阳谋”。明知道有所准备,但依旧无法抗拒。恐怕她所使用的,仅仅是对那些朋友们好声好气地说:“请和他们做朋友。”这般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没错,寒拓伙伴们的舍友们,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瑞恩娜的关系者。“伸手不打笑脸人”,利用纯粹的友情转移了安雅她们的注意力,而他们本身也是十分希望和安雅做一个朋友关系,毕竟天赋确实是摆在那里的。 自此达到孤立寒拓的目的,而寒拓此时确确实实地变成了孤家寡人的状态了。而寒拓因此却没有半分的抱怨的情绪,反而是作为父亲似的要感激瑞恩娜的行为。她让伙伴们的社交圈子不仅仅限制在自己的周围,毕竟全部都是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少女们,她们从潜意识深处渴望着新的事物,渴望交接新的伙伴。这是渴望,能够抑制却痛苦不堪。 此般光明磊落的少女,实在不会和那种满腹都是腹黑情绪的阴谋家混为一谈。即便是如此,也恐怕并不是特意怀着恶劣的心思来孤立寒拓,仅仅是想要支开紧紧贴着寒拓的四人,平静的寻找一个谈话的机会而已。 心中最后一丝疑惑也被清除。寒拓同样以友好意思的态度回敬了少女一个眼神,惹得她大大地皱起眉头,似乎搞不懂为何寒拓还能够把持良好的情绪,换作一般人的话,光是得知了事情的缘由就已经要气的抓狂了。 不明白寒拓好脾气从何而来,但也不算做是讨厌。甚至可以看作是胸有城府的表现,事到如今瑞恩娜也不可以做出一副敬佩的表情。只是气呼呼地把脸蛋给撇向了一边。 反而是以极为恶劣的情绪瞪了少女背后的老头子模样的教师一眼。太过于执着于权力以至于身为教师的本分都被忘却了。就像是饥肠辘辘的野狼闻见了不远之处飘过来的血腥味道,变成了为了权力而能不顾一切的贪欲野兽。 让寒拓升起愤怒的情绪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迷惘。这个国家……真的就是这样么?!即便是以现世的标准来说,这也太过于匪夷所思。虽然知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在自己的心中隐藏着自己的贪念和**,但这也实在是太过于明目张胆。大家都是光天化日之下做着追名逐利的行为,简直就是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裸奔的不知廉耻的行为一般。 现在的寒拓还不得而知,在某个人物踏进帝国境内的一刹那,整个帝国的境内就已经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了。某一刻人们心中的贪欲被数百上千倍的放大,以至于让其做出了之前想都不敢想,匪夷所思的行为。 魔王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磁力场,即便他并不是可意为之,某种极为恐怖的影响也以他为中心直接传达到了方圆数百里的范围之内了。 寒拓饱含气势的一瞪,无意识之间释放出了【暴怒的君王】的气势,直让这位教师体验到了直坠入冰窖里面的恐怖的感觉,想开口想要反抗意味地说出几句话,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喉咙意外地干涸完全吐露不出半个字句来。 唯有站在这位教师前面的瑞恩娜,用稍微有些疑惑的眼神回望过来,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边不同寻常的气氛了。寒拓也及时把自己的目光给收了回来,这就跟世间污秽不堪的事物,大人们所经历身受不要紧,却要把孩子的眼睛给捂住不让他看到。孩子们纯洁的心灵,不合适世间万物的阴暗一面。寒拓才会在瑞恩娜面前隐藏了自己的愤怒的面目。 大概盖迪亚大陆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物能够真正抵御住寒拓愤怒的一瞥。就像是普通的人面对雄狮的怒吼一般,即便他手中握有着代表人民利器的枪械,也依然抑制不住自己浑身的颤抖。这完全是出自于内心本能的恐惧,与保有者到底拥有实力的多少毫无关系。 教师本身感觉自己瞬间就被万千条的蟒蛇给缠住,仅仅一秒钟就让他透不过气来来到了死亡的边缘。然后又是一个瞬间压力骤减,几乎要让他趴在地方大口喘气了。 人的一个眼神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么?若是之前他肯定是丝毫不信的,虽然是这般模样他也是一个学术研讨人,从各种理论上来说这般情况根本绝无可能。 却在此时得到了完全不同理论的结果。到底是实力相差了一个境界,老头儿教师习惯性从他的实力角度看待问题,所以坚决地否定了事物的不可能,大放厥词地否定了记载在传说故事之中人物的莫大实力。 然而无非是对他自身的乞怜而已。 单手断石,力匹军队。若是这样的存在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他又能算做是什么地位么?在真正的强者的眼中,恐怕就比一只蝼蚁的存在强大不了多少吧。毕生坚定于地位权势的他,有朝一日得知毕生所追求的东西在他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简直就跟否定了他的人生毫无两样。深深恐惧着这样的事实,才会以卑劣的身姿单方面地否定了传奇的存在。 勇者魔王不存在!真的存在的话,也不过是比起一般的人类魔族强上一点点而已,绝非像传说那般强悍无敌!谎话说的太多,总有一天会蛊惑自己的意志,让自己都不知道起初的话语是连自己都信不过的鬼话,而真真切切地以为其成为了能够信服天下的真理。 寒拓明显不是那一个级别的,他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有些情绪被恐惧的情感猛地摧毁,然后从脑海中喷涌出来,一瞬间就让他清楚透彻了许多东西。 那位不善于研讨的少年也是,那位一直笑眯眯的和和气气的兽人也是,那三位颜值爆表各有特色的美少女们也是,此时还要加上方才这位暴怒情绪的少年。其真正的实力他同样早有预感,恐怕已经大大地超出了他所认知的范围之内。 就是传说之中的英杰,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并不在成长的途中,而是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一位强者了。 老头子教师咬紧牙关使劲支撑自己,就连年轻的时候与他人做过殊死搏斗也没有像这般耗费过自己的体力。他扶住了座椅,隐藏在宽大的法师袍下面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然而坐在下方的学员们并没有看出来。 寒拓也是一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默默地偏过了自己的头部。他并没有料想到自己的怒目一瞪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殊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了。再也不是之前单单表示愤怒的抗议形式,一个眼神就几乎能够至人于死地。 教师只不过是摇了摇头,铁青着脸色向着同学们招了招手,以极为虚弱的声音说了一声:“大家今天就自己学习吧……”说完了就径自走出了教室。 心理和身体上面的双重压迫,已经使得他的这一身老骨头不堪重负了。这般虚弱的病怏怏的状态,与之前趾高气扬地跟着瑞恩娜走进教室之中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前后对比的如此鲜明不禁让人忍俊不禁。但好歹对方也是一位教室,所以大家都是憋着不让自己真的笑出声音来。 瑞恩娜应该在贵族班才对,缘何会出现在平民班上呢? 与寒拓预想的完全一致,瑞恩娜环顾寒拓四周无人,于是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寒拓胳膊挨着胳膊的旁边的座位前面。 这番动作自然而隐秘,若是没有见到昨天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冲突的人,大概只会以为公主殿下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一个座位而已吧。然而在知情人的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说是暧昧也可以,说是挑衅也可以,两人坐在一起的话,绝非不是偶然坐在了一起这么简单。 安雅几乎要“嚯的”一声站起来,就旁边的莉法给使劲地拉住了。“好孩子”莉法虽然也同样在意,不过鉴于现在还是在上课时间,所以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念头,顺带还把“坏孩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大闹课堂的行为给制止了。 寒拓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开门见山,不禁挪动着身体向右边靠了一点儿。瑞恩娜正是坐在自己的左手边。 这样的小小细节也没有逃过对方的“法眼”而是勇敢地将自己的身体也向右边挪动了一点儿,几乎都要靠上寒拓的身体了。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教室之中无可抑制地爆发出了挡不住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就连“好孩子”莉法都要皱起眉头来表示不满了。托尔还被一群御姐模样的人给当成吉祥物一般摸头拥抱,似乎是没有功夫注意这边的样子。 “呜……”瑞恩娜一副急切登顶,却不知道如何开始谈起的模样。 是要做些什么铺垫么?还是要写一篇檄文才行?或者干脆就此奉上真金白银作为“开口费”么? 突然觉得麻烦的瑞恩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当然是以小小的声音说的:“快同意做我属下的条件!我们集团现在急需要有才之士!” “他们的未来可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说……我也不能够改变什么啊?”寒拓一脸无奈地说道,说出了自己心中认为绝对的中规中矩的意见。 “我问了啊?!昨天测试的时候,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我总共都问了每个人三遍同样的问题了?!”瑞恩娜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他们答案都是一样的,都说要遵从你的意愿才行!” 原来你在我没看到的地方都做了这样的事情啊? 不过还是对伙伴们的心思有些感动的意味。 “不答应的话会怎么样?”寒拓姑且试探性地问道。 “呜……那就让他们不再跟你玩了!” 真是新奇可爱的威胁方式!(。) 第256章 剑术场的偶遇 并没有老师的授课,一堂课也就这么无聊地度过去了。寒拓看了看课表,大概全部都是“剑术理论课”,“剑术实践课”,“魔术理论课”,“魔术实践课”这四部分的内容罢了。一天的课程便是四节课地轮流下去,每节课长达一个小时的上课时间,上午下午各两节,看上去是相对宽松自由的学习氛围。 盖迪亚大陆并不像是现世那般普及了全国范围之内的义务教务,许多人除了来上学之外,也有自己想要走的路,想要做的事情,上学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就算是亟待变强的剑士或者是魔术师,走进学院也不是唯一的选择。 魔兽聚集的森林平原可不是王国的唯一专利,远在邦国,帝国境内也有凶猛魔兽聚集的地方。相对应的“冒险者”这份行业也不可避免地被催生了出来。提升实力的办法并不只有进入学院跟其他的同级生进行模拟战斗,跟魔兽真枪真剑地进行搏杀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那也太过于缺乏系统性了,只是一个人探索的话,不可避免地会走上许多的弯路才对。但二十枚金币的学费自然会让许许多多的学子望而却步,所以在寒拓这边看来,高超天赋的学员的分布情况,大概就是五五开的状况了。 瑞恩娜几乎是穷尽其口舌想要说服寒拓。那个样子太过于拼命以至于寒拓都要脱口而出地答应他了。就像是忙中偷闲的新晋的爸爸,偷闲来逗弄一下尚处在襁褓之中的小儿子,小小的人儿口水滴答要啃爸爸手中重要的文件。恍惚之间新晋的爸爸抵挡不住咿咿呀呀乞求的诱惑,结果差一点儿就要给他了。 真是好险,差一点儿就要答应她了。瑞恩娜坚韧不舍的乞求,不知道为何给寒拓造成了这样的错觉。就像是幼儿的感觉一样,若是自己不施予援手的话,对方就会如同幼儿一般软弱无力了。 怎么可能?对方可是贵族哦?三个国家之中权利最为高强的帝国的贵族哦,而且还是其最高级别的阶段。这样的对象又怎么可能被轻易地逼入绝境呢?寒拓认为完全就是想太多了。 所谓贵族级别的资源,又岂是普通的平民能够想象出来的呢?寒拓也是一瞬间想明白,然而差点就心神失守就要答应她了。 一直磨叽到下课。当第二次铜钟的轰鸣之声响起来的时候,女孩也无从选择地放弃了第一轮的劝诱。她上吊着眼睛,一脸愤恨地盯着寒拓,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咬他一口似的。这副样貌让寒拓也不禁有些畏惧。 力士所惧怕并不是横刀立马立于跟前的猛士,而是诸如幽灵亦或是幼童一类的东西。打也打不着,骂也骂不成,恐怕这才是力士最为棘手的对手吧。 上午的课程,第一节“魔术理论课”,接下来便是“剑术实践课”了。异世界的课程第一节并没有老师来上课让寒拓稍微有些沮丧,毕竟对异世界的文化课程他也足足充满了兴趣,会是昏昏欲睡的枯燥讲义呢?亦或是绘声绘色的形态模拟?这是现世之中被进行填鸭式教育的学生所憧憬期盼的课程。 倒也无甚关系,寒拓对此有些兴趣,但对于所谓的“剑术实践课”的兴趣也更大。就像是小学生对待一个礼拜只有两次的课外活动课程一样,满心都洋溢着跃跃欲试的运动感觉----虽然现在是有着足够的修养不至于表现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艾维尔趁着下课的余韵凑了过来。带着不无疑惑的语气问道:“既然是准备在学院之中收集情报的话,那么不是干脆答应她的招揽比较好么?至少能够获得突入那个集体里面的机会了。” 艾维尔的意思寒拓当然清楚不过。藉着自身的原因使得寒拓选择了平民的身份进行探索活动,然而寒拓并不期望能够从这个阶层之处获得有用的情报。 状况出自于帝国的决策层之中,那么问题当然就得从这些腐朽的贵族之中获取。这些贵族自然是不允许普通的平民染指权利的高度的,各个为了自身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又怎么可能带着别的家伙扑到这张大饼子上面呢? “事实如此确实没错……我们需要机会获取贵族阶层之内的情报……不过不是从她入手。她……太过于耀眼了。” 在这个遍地利益和**的野兽横行的帝国,瑞恩娜简直就像一处温暖的春光普照在大地之上一般温暖动人。即便是王国,即便是寒拓十七年来的人生,所遇见的也算是最为高水平的心灵纯洁之人了。 虽然她竭尽所能地装作一副睿智的成熟大人的模样,但是寒拓早就已经看破了其中的女孩的自我。 “她太过于耀眼……不管是什么东西,她都用最为光明磊落的方式来争取……我们这些黑暗的家伙们,还是远离为好!”不理睬她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她实在是太过于耀眼,收集情报之类的绝佳隐蔽性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在她的身边行动。 或许她自己并没有发觉,寒拓却是好好地观察到了。大众的视线都随着瑞恩娜的移动而移动,全部的家伙口中所谈论的对象都是这位少女,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吸引了全部的人的视线,如果把学院比作一个巨大的咆哮着的台风漩涡的话,瑞恩娜无疑正处于这个庞大台风的正中心的地方。 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恐怕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从别的突破口寻找机会……虽然很对不起那个孩子……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寒拓接着说道。艾维尔露出恍然的表情,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那个突破口……到底在哪里呢?本来寒拓预计测试的时候表现地略微平淡一点儿,随后接受某个名不见经传的贵族的招揽的话,或许能够就此找得到突破口。不过因为头脑一热,以及伙伴们太过于保护自身的关系,这份可能性已经没有了前进的方向。 不过寒拓也不是那种执着于过去的失误的人。自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再去无限地纠结也无济于事了,现在所需要的急切的事情,正是想着做些什么事情来弥补如此的过失。 想着想着的时候,众人已经随着移动的学生的人流来到了恢宏的剑术练习的场地了。形式上还是大家共用的场地,这样的场地在整个学院之中有八所之多,不清楚贵族们是否也会运用其中之一,所以八所全部修建地金碧辉煌的模样。 修建地如同现世之中的田径体育场地的模样,一整个广阔的沙地周围修建了一排一排的作为。沙地的使用是因为更好模拟现实的战斗环境,以及腿部的发力肌肉条理显然更加清楚明晰,也好为他人作为指导或者是调整的作用。 以周围满满密布着的座椅来看,这里显然不单是作为练习的场地,更是作为被人观赏的场地。或许某个时刻看台上面会挤满了人吧,也会有优秀的剑士在此进行拼尽全力的战斗以作为表演才是。 有一位熊一般蛮状的家伙早早地就等在那里了。 寒拓眯了眯眼睛,总觉得对方和曾经见到过的兽人军队的统领有点儿想象的感觉。同样庞然的身躯配上心情全部都表现在脸上的纯粹的表情,扑面而来的一股纯粹的味道,不禁让寒拓感到安心而欣慰。 一路上见到过太多的势力的家伙。前来的路上垂涎于少女美色的盗贼,在帝都门口玩忽职守的士兵,路上遇见的欺凌平民的贵族,以及为了讨好贵族而擅自滥用权力的老头儿的教师。寒拓一开始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一番番事情遭受下来,寒拓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疲惫。 然而这个剑术老师,一身巨熊一般隆起来的肌肉线条,大大咧咧的不加掩饰的表情,即便不知道其真实的心情到底为何,也让寒拓稍微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至少不用时时刻刻提防着有什么家伙会突然给自己来一下了。 寒拓一瞥眼就看见了不同于自己一个班级的,关于另外一个班级的学员们。与正在沙场之中等待着自己的巨熊一样的老师不同,那边的老师明显更加温文尔雅,拄着一柄佩剑翩翩公子的模样,比起这边更像是传说之中英俊潇洒的骑士的样子。 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啊还能拖也清楚地看见了那边的教师的举手投足的动作。带着一股轻飘飘的感觉,无处不在透露一种绵软无力的味道。并不是样貌清秀隐藏大大的实力的样子,只是一位看上去强大其实实力符合羸弱身体的病秧子罢了。 又不是浪漫的童话故事,就事实而言,当然还是满身肌肉的粗狂战士更强一些了。一定程度代表了帝国剑士阶层的最高水平了。 两拨人也有着显著的不同。这边处处是一副紧张的模样,看着身强力壮的教师不免地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实实在在地在心里面计算着双方的实力比较,一副认真的好学生的模样。 而那边则是一副悠哉悠哉的状况,装扮华丽的少年少女们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自己手中的木剑,完全不把接下来的演习放在心上的样子。 即便是那般羸弱的家伙,至少也算得上是教师,绝非不是普通的学生能够击倒的对象才对。 他们并不担心,因为他们知道即便自己的实力不过关,负责练习的教师也会适当地进行防水,摆出一副对象正在刻苦训练并且实力不俗的样子。 因为他们是贵族的群体,就算是教师也不得不去巴结的对象。 他们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带着嘲讽的表情看着这边的一波平民的学员们,做出一副看不起对方的样子。但若真的是看不起实力的话,反而没有一位贵族集团的成员向这边做出明确地挑战。 长久以来信服的优越感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真的以为所谓的金钱和权力就是衡量一个人物的实力标准的全部因素了。殊不知若是真的使得平民的学员们失去了理智而拔剑冲过来的话,那些他们所赖以信服的金钱或者是权力亦或是别的自认为尊贵的东西,在此刻都没有办法挽救他们的性命。 简直就是踩在冰面上大力跺脚的行为,稍有疏忽就会落得冰碎人坠的下场,然而当事人并没有自觉性。 他们穿着更加精致,更加修身的练习衣服。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却不知道能否挡住随便一位平民学院的大力一击呢? 寒拓眼尖的,当即就在那波人群之中发现了瑞恩娜的身影。她站在最靠边的位置,跟那一波的人群稍微有些距离。却不是被人远离,看样子确实是她自行离开的。 在她的周围有着想要接近她,却又始终拿不准主意的人,总是频频回顾着远离人群的少女的身影,根本没有勇气踏出与之交谈的下一步。 少女背对着寒拓,所以寒拓并没有能够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虽然不能不说自己有点儿在意的心思,不过最终寒拓还是别过了自己的脸庞,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即将开始的剑术实践的课程上面。 自己的剑术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为高超?就靠现在来试一试了! 而在艾维尔这一边,只不过是草草地在那一拨贵族的人群之中瞥了一眼,然后就此愣住站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因为他在人群之中看见了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家伙。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一瞬间爱你艾维尔的心思陷入了混乱,接着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又重新回归了自己的理智。 因为对方也朝着自己看了过来,所以躲躲藏藏也不是一个办法。 对方看见艾维尔的身影也明显愣住了。 寒拓并不认识他,不过安雅倒是可能认识他。倒不知道安雅是否将他放在了心上,或许就此忘记了也说不定。 毕竟对方真的算是一个敌人么? 那是曾经在王国的监牢之中所看见的,那时候正好处在艾维尔旁边的另外一个监牢之中,两个人甚至通过言语的力量进行了一场交锋,最终结果当然是以对方的一败涂地而告终了。 把对方吓得不轻,也被艾维尔给狠狠地利用了一把。 他还以为对方已经丧生在了王国的那处监牢之中,却没有想到却在这个地方再次遇见了他。而且堂而皇之地混在帝国的贵族的队伍里面。 【近魔者】的领头,名为瓦西斯的家伙。(。) 第257章 威慑的初战 我的妈呀。现在瓦西斯心中完全就充斥着这般的心情,难以形容是何等的卧槽。所谓的“冤家路窄”,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了吧。 事到如今他也清楚自己那个时候是被人所利用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作为一只狮子的猛士来说,就算对兔子做了什么恶趣味的事情也没有致以歉意的道理。这完全是出自于身为强者的矜持,就算做错了事情也完全不需要道歉! 瓦西斯战栗着,原本还是一副跟旁边的女生叙叙而谈的从容样子一扫而空。在对方稍微显得诧异的目光之下微微地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静静挪动着跑到人群的里面去了。 他原本就是帝国之人,这根本无需置疑。说到底要是在王国的土壤之上滋生出这般反逆之人是绝无可能的,在每经过数十年的时间就会爆发出来的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以最为惨烈的方式夺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也随之夺走了连带着的无数的梦想。可以说,王国土地之上存在的人无一不对魔族恨之入骨。 但不是贵族。不然也不会落魄到唯有加入大逆不道的邪教的组织【近魔者】之中了。瓦西斯能够混进贵族的队伍之中,自然也是所谓的“走后门”的行为了。 在寒拓尚未清楚的背地之中,魔王们的行动已经相互连通地连成了一张硕大的网络,将整个盖迪亚大陆全境都连成了一个完整的系统。历史之中都未曾有过的巨大的阴影,都化作了一张硕大的网劈头笼罩了下来。 瓦西斯并不清楚这个计划的整体样貌,从只言碎语之中也能够略略地窥探出一点儿东西,以此所预测出来的全局的样貌,已经是超出了他想象能力的庞大。 不然瓦西斯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说起来原本帝国的贵族们还是他的潜意识中的敌人,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跟他们有什么交集来着。没有战事的帝国看上去虽然像是能够为人们所安居乐业的土地一般,表面上洋溢着十分平和的味道,实际上背地之中确实风云暗涌,大人物之间的权力争斗比起一般的战争更加残酷,不知道多少普通人成为了牺牲品。 瓦西斯的童年自然不是那么平和相与的,在泥泞的道路的上面反复地挣扎了许多次才能够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不知多少次饥渴到要喝泥水才能谋生,不知道多少次咬着牙咽下苦果才没有失却自己的思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家人在贵族们权力斗争之中失败而失去依靠的自己之后的生活造就的。 能够有所选择的话,瓦西斯也不想与这些贵族们为伍。 不过经过多年以来的艰辛历程,比起什么信念坚持之类的东西,瓦西斯还是清楚地知道什么都不重要,都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 那位“懒惰的魔王”所下达的命令,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去执行的话就会死。这番直接的暴力促使着瓦西斯进行着他所制定的某项计划,却没有想到好巧不巧地,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却遇见了自己的“熟人”。 艾维尔吃惊归吃惊,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悄悄地躲进了人群之中,倒也没有太过于在意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特意告诉寒拓这件事情,一路上对这件事情也是只字未提。虽然艾维尔已经觉得对方丧生在了王国的监牢之中是一个方面,但至始至终艾维尔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面也是一个方面。 对方太弱了,不过是比起普通人稍微来的强一点儿,来的聪明一点儿,但作为一个对手来说也是大大的不够格的程度。 这样的事情而已……我自己能够解决!说不定……也可以作为情报收集计划的突破口……艾维尔回过了头,那道身影到底是完全地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不过那也无法可想,即便看不见,对方的一切都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唔哦哦~!”那个像是巨熊一样壮硕的剑术老师真的像是大熊一般大声地咆哮了起来,“不用客气!吾可爱的学生们呦~!谁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说出了这番极度狂战的发言,昂扬的战意通过他收紧膨胀的肌肉汗气蒸腾地表现了出来。看来他不仅身形像是巨熊一样庞然,实力也是硬硬的干货,丝毫不怀疑这位老师同样有和巨熊所匹敌的实力。 这绝对不是刚刚入学的学子能够应对的来的对手。学员们面面相觑着,一副摸不着头脑而困惑的样子。不明白为何第一天进学就要面对最为严酷的实战训练,不应该是先慢慢地进行基础动作的教学么? 这并不是在战场地方,学员们都只是战斗的初学者而已。就算是进入战场的新兵也需要循序渐进的教导,哪有以来就让他们义无反顾冲上战场的觉悟呢? 寒拓只是稍微地往那边撇过去看了一眼,便就大概知晓了事情的起承发展了。 无形之中,平民一段和贵族一段的队伍,暗地之中已经有了相互较劲的趋势。毕竟大家都是同样在剑术上走来的学生,难免会被放在一起比较。而且是纯粹的肢体之上的运动,用肉眼就可以大概判断出孰优孰劣来。 所谓的贵族都是一群能把面子当饭吃的生物,虽然暗地之中大家都清楚没有几个贵族学生的素质可以真的达到学院的标准,不过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好好地做的。 对面那边同样也开始了实战的练习。首当其冲作为挑战者的男性贵族一副标准的出击架势,然而只要一动作就可以看得出来破绽百出的防御状态,真要放在战场上估计就是三秒钟都撑不过去的炮灰人物了。 内涵不够,不过气势倒是挺足的。大开大合的挥剑动作至少可以唬住一般的初学者。实际上是屁用没有的,寒拓稍微转动视线,发现安雅也把自己的视线投向了跟自己的一般方向,只不过是看了寥寥的数眼就皱起了自己的柳眉,然后像是看见了垃圾一样嫌恶地别开了自己的头。 在已经是剑术宗师程度的安雅面前,确实是太过于不入流的动作。以至于看见垃圾一样的眼神也是情有可原的。 对方的老师也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羸弱男子,虽然同样身负实力,也是自身放水的原因。一攻一防之间有板有眼,俨然是棋逢对手的酣畅淋漓的战斗状态。两房都是高超技术的演员,这让在旁边驻足观看的贵族学员们大呼痛快,同时也不忘记拿戏谑的眼神望向这边来。 老实说,这样嘲讽的眼神让人十分的不爽。 相比起那边愉悦的气氛,这边更像是冰冻一般冷冷清清的感觉。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表情。不少学生确实是身负实力和天赋的异禀者,但面对同样强悍的剑术老师也没有可以胜过的把握。 大家并不想要冒险,平民出身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十分机灵的家伙?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专门给贵族那边表演看的,若是剑术老师下手没有一个轻重的话,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那可就肠子都悔青了。谁都不想去当那个被人观赏的小白鼠。 这都是一场戏,为了挽回贵族学员们面子的一场戏。并且在这所学院各处都十分平常地发生着,贵族他们什么都不关心,对面子工程却是十分看重的。平民在学院的生活之中多有掣肘,但为了自己的平常地学院生活也唯有忍气吞声而已了。 寒拓却并不打算这样做。自己灵魂是自由的,现在的全部身心同样是自由的。虽然为了制定的计划对行为都有所规范,但真的忘切了初心的话那么一切事情都没有意义。被他人所看轻,自己居住在破旧的平房之中对自己半分的影响都没有。反倒是连带着自己的同伴都被别人看轻的话,无疑触碰到了寒拓逆鳞。 这是绝对无法忍受的。对自己怎么样都不要紧,所谓男人就不应畏惧自己所经受住的所有的大风大浪,然而对于真正到来的危险,需要勇敢保护自己所需要保护的对象无疑是作为男子汉的最后底线。 “熙~!”的一声,拔剑出鞘的声音在整个剑术会场之中异常响亮。甚至盖过了在那里兀自大声欢笑着的比试的两人,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这边。 寒拓踏步出前,脚步踩在沙地上面的西沙脚步声清晰可闻。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他人妄自评论的凌然气息,众人尤其是那些贵族们挪动着自己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能够说得出口。 就像是外行人偶然得幸观赏到最为顶级的舞蹈会。台上的演员正在用灵魂作为引子奋力舞蹈,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浓烈而壮观的生命之美。外行人能够意识到舞者十分了不起,舞蹈也自然拥有被称为举世无双的意义。但贫乏的知识不足以支撑他做出任何的评论,只要呆呆地看这一切而哑口无言而已。 大家知道寒拓的动作很厉害,却说不清楚有哪里很厉害的地方。 少年的一举一动都呈现着刀锋划过的锋利之美,拔剑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让人觉得就像是清风拂过杨柳的因果关系一般自然平常,意识恍惚之间寒拓已经摆好了架势进入了战斗的准备姿势。以绝对淡然而坚决的气势说出口来:“请老师指教。” 这一切,也唯有安雅看得暗暗点头。显然身为剑士的她也更加清楚其中动作所蕴含的力量。能够得知寒拓所站立的高度。 那是艾因兹贝尔家的剑术,只能够对付魔族的“伟大而悲伤的剑术”。 在同等造诣的同行面前无疑是打输的结果。毕竟这只是对抗魔族的专门剑术。但是练习所锻炼的身体机能并没有因此而衰减,寒拓正要凭此来准备大干一场。 毫无疑问安雅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但既然是寒拓所决定的事情,在做出决定之时自己还来不及阻止少年就已经挺身而出,现在也只有默默地支持她了。 压力如同山体一般欺压而来,让表现的一直大大咧咧的巨熊老师也不得不摆上了认真的表情。绷紧了身体的肌肉,同样拔出了自己的剑,轻轻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就算作是打过了招呼了。 两人所拿握的,全部都是练习用的木剑。 毕竟只是单纯的对战,并不想要搞出人命来。 巨熊老师担任教师这一个职务已经担任了很多年了。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结果比起握住真剑的日子,握住木剑的日子还更长。在心底甚至有足够的自傲经验让他能够自诩为“木剑的掌控者”。 然而从眼前的景象来看,巨熊老师才恍然意识到这条路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没有走完。 木剑也是剑的一种,同其他的武器一样,也蕴含着无数的技巧和奥秘。 寒拓微微放下了中心,轻轻地吐息之声,反复三次之后就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的感觉。虽然并不可视,但是对阵的巨熊老师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寒拓双手握持的木剑的尖锋位置,隐隐地有着斗气悄然地弥漫了出来。 那股斗气如纱一般轻薄,却如同锐利刀锋一般锋利。就像是坚韧的钢琴线,飞速划过的话,想象不出来有什么事物不会被它所切断。 那不是魔力所造就的魔术,根本没有魔力的任何气息。而是单单凭借着肉身的强健所达到的程度。 少年是何等的怪物。 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的时刻,他会觉得对方手中握着的木剑比起任何的神兵宝具都来的危险,同时也觉得自己手中的木剑居然比起一根枯朽的柴火棍的防御力强不了多少。 他感觉到了彷徨和无力。只是一个对阵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对方几乎还来不及动作。 不在一个次元上面的强者。 这般强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此时他的心中满满的俱都是如此的困惑。 啊啊……当初不答应接下这个劳什子的工作就好了……贵族的面子什么的,****什么事情呢…… 虽然说是为了自己的小女孩漂亮的裙子的钱财……却让自己惹上了如此的强者实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啊…… 如同闪电一样飞速划过了这么些的念头,面前的少年的身体突然就像是积水的皮囊一样软塌塌地倒了下去,在他逐渐收缩的瞳孔之处明显看见身体力量的流动从头顶之处倾泄而下,然后全部灌注进了他的腿部地方。 来了! 巨熊老师事到如今,也唯有紧紧咬着牙关迎上前去。(。) 第258章 残影之剑 用身体居然能够达到如此的地步么?巨熊教师工作见识了这么多年还是生平仅见。他所不知道的事实是,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教学生涯,若是只停留在单独一个地方的话,那么无论经过再长的时光都无济于事。 一直驻足不前的话,经历再多的时光也不过是小范围之内的原地踏步,根本没有半分的优越感可言才对。 自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寒拓与之同等强度所在的对手已经完全处在了一个不同等级的次元之中了。就像是一米五多的小女孩儿,恐怕也无法体会到身为姚明的两米多的瞭望高度了测。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所在次元的不同,注定了他们不可能理解彼此的处境和心情。 巨熊教师只感觉到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仿佛在暴风雨的夜晚,心血来潮的自己大大地敞开了自家的窗户,任凭风吹雨落地灌注进来,而自己任凭着在那里狂笑。那时候自己虽然有信心打倒任何家伙,却唯独对于眼前这片暴烈的大自然束手无策。 自己能够打倒任何的家伙,但大概自己也打不赢它吧……所谓的大自然呐! 无法言喻的,此刻寒拓猛然而至的攻击,无疑让巨熊老师想起来了这般的风景。仿佛自己面前所面对的,已经不再是单单一位少年的身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错觉了原本的小小的身影,逐渐膨胀地,逐渐长高着,已经变化成了了不得的庞大的怪物。 他的视线已经在悄然之间产生了变化。原本是平视着眼前的少年,在不经意之间渐渐地抬起了头颅,就像那个时候自己抬头看着满天风云变幻的风景,便是这般不得不让他抬头仰望的存在了。 一束尖锐锋利的斗气已经锁定住了自己的胸口,在寒拓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动作之前,实质性的杀气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实物的存在。哪怕他在心中不断地告诫着自己只不过是幻觉而已,不过是幻觉而已!不过是幻觉而已…… 但那又怎么样呢?不正视的话就会被瞬间秒杀的。那更像是寒拓无言的挑衅,意思表示“我已经把准备攻击的位置告诉你了,咬紧牙关,紧绷神经,可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啊!”如此光明正大的,毫无掩饰的正面进攻。 一阵狂风划过来,然而巨熊教师已经先一步地开始了动作,无非是因为寒拓事先就已经“告诉”了他自己的攻击路线了,是诱敌还是真实,走错一步就是当场秒杀的下场,生死的抉择的压力猛然袭来压迫地他都喘不过气来了。一瞬间本能战胜了理智,促使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寒拓完全有能力在中途转换自己身体姿态,更何况最开始的杀气针对太像诱敌的伎俩了,若是真的给予时间思考的话恐怕他也不会做出这般的选择。明显先不做出行动,根据之后对手的动作变化再进行改变才是正确的,才是正常的对弈者的心理素质。 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来思考,对方实在是太快了。完全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再来就是技巧完全跟不上,使得本来应该是一个斗智斗勇的剑术对决,变成了巨熊教师单方面的赌博行为了。 他飞身向后撤步,为方便行动的轻柔的布鞋子在沙地上极速地划过了一道笔直的后撤轨迹。仿佛大浪拍击在礁石上面一样的气势,大量的砂土“彭~!”地一声便爆炸了开来,随后壮观地扬起了一片尘土。 单纯的力量已经造成了如此壮观的效果,足以证明他的肌肉的强度和密度的强悍。事实上他也一样奉行力量为主的标准,认为两个人剑身交击的话,若是能够凭借着蛮力将对方强行压下去的话,一定程度上已经锁定了自己的胜利。 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拥有再多的蛮力又如何,迎面而来越来越猛烈,越来越锋利的风声无时无刻不在诠释着这样的事实。 就像是再多质量的豆腐,从不管多高的高度用多大的力气狠力地砸下来,地上若是铺就的是一片锋利的刀片的话,终究不可能将它击碎,反而是因为反作用力豆腐会被切成两半的形状。 寒拓也没有耍任何的花招,采取的是正面突破的心思。在一般人看来,身高明显小了一个头颅的高度,体重光凭肉眼来判断的话也只能达到对手的一半。如此不利的身体条件居然胆敢从正面进攻,无疑会十分佩服寒拓的勇气吧。然而事实并不是那么回事才对。倍感压力的根本不是寒拓,而是身高马大的巨熊教师。 蛮力在这种地方又能有什么用呢?巨熊教师徒然地把手中的木剑横陈,用来阻挡寒拓如同光芒闪烁一般挥砍过来的剑光。连半秒钟的时间都没能够坚持下来,巨熊教师的木剑就简简单单地被对方劈成了两半了。 这真的是木剑呢么?!就算说他是铁精打造的宝具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怀疑。殊不知在行家的面前,就连短短一截草茎都一样能够成为一件杀人的利器。 木剑没有半分阻滞的,毫不停息地朝着他的身体坎过来。因为之前已经争取到了宝贵的反应时间,此时他奋尽了自己吃奶的力气猛地把自己的身体侧过来,完成了从来没有过的最为快速的转身闪避动作。 若是平时的战斗的话,当然会比现在更加游刃有余,然而现在哪怕是做出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要咬牙榨尽自己全部的潜能才可以做的到,从来没有什么时刻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迟钝,就像是给四肢和躯干全部绑上了沉重的铅块一样的迟钝。 在压力之下,他也终究意识到了自己的极限。这具笨重的身体,距离随心所欲地行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自己去走啊。 剑光的闪烁在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剧烈的风气掀起了大蓬大蓬的沙土,把所有人的衣角都吹得大大地杨了起来。仿佛面前不是小小的一支木剑,而是想也不敢想象的巨大重量的铁锤,距离自己身前仅仅一厘米的方向轰然落下来。 若不是自己闪躲地快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颇为吃力地扭过了自己头颅,明明仅仅是一个攻防回合的战斗而已,巨熊教室却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度过了漫长的时间来感受这般无能为力的心情。身体已经很老实地留下了大量的汗水,肾上腺素已经飙升,正是它的作用增长了他的体感时间,使得他觉得这段时间实在是有够漫长的。 原本是为了他有更多的余韵来感受当前的危机并且为了克服它的,“来自造物之神的特殊恩惠”,然而再长的体感时间不过是让他徒增恐惧罢了。 多想要现在就抛掉木剑就投降就好了,干脆利索地说明自己不敌就好了。然而就怕自己的木剑一放手的话,毫无保护的自己的身体瞬间就会被对方砍成两半的话----虽然现在这柄木剑只剩下光秃秃的剑柄以及向上面的一点儿部分了----方才被寒拓猛烈的进攻削去了一大截,却始终无法扔掉了事。 看起来虽然不怎么中用,却是此刻他所拥有的唯一的防护力量。这份心灵之上的依赖,让他可不避免地产生了特殊的情感。一直不舍得就此扔掉。 思考只停留了一瞬间,至少从他的动作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的动作。握着已经被削成了两半的木剑,巨熊教室立马就再度回复了身形,再度摆好了标准的防御姿势。 少年却不在那里。 明明上一刻还握着闪光的木剑在自己的眼前掠过去,却像是说谎一样的消失了。 当然不会出现对方突然就是鬼魂一样的无厘头的事实,他的心中确实清楚这一点,但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为止所震撼。一个字而已,“快”,太快了!这边的一个动作才刚刚做出来,对方就已经毫不停留地进行到了下一刻动作。 明明是这边开始行动,事到如今仅仅两个回合过去了,自己的速度就已经差了对方一大截了。然后这般滞留下来的时机,无疑正是自己招至失败的原因了。 几乎毫无间隙的,同样感受过的锋利杀机居然在自己的背后袭击而来。对方居然是趁着短短转身回头的时间,就已经徒步绕到了自己的背后去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差太多了…… 依然是感受到了杀气的位置,寒拓毫无掩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而情况却不不像是上次一样,即使知道对方会从什么地方袭击过来,却再也没有了足够留给自己的反应的时间。 心底之处在惨烈地呐喊着自己要转过来防御,但是身体却再也跟不上了大脑的指挥,毕竟那是太过于强人所难的命令。即便即刻从每一个细胞之中榨取出来自己所需要的力量,也无济于事了。 大局已定了么…… 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完全是一边倒的惨败……他一边想着,一边为自己面对这般的对手依然能够撑过一个回合而感到欣慰。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即便是当场崩溃心智的人也是有的,不想经历地狱的场景而痛苦流涕地求饶者也是有的,盖迪亚大陆毕竟是以强者为尊的残酷的世界。 虽然同样是被惊得肝胆都在颤抖着战栗着,但是比起消极的心情所做出来的应对还是积极的。事实上一路上战斗的过程之中他都是一脑袋浑浑噩噩的心思,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完全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一切都交给了自己身体的本能而已。 这样的状态才能更好地体战一个人真正的品行,他到底是为自己坚强的内心而感到欣慰。总要想一些好的事情来安慰自己吧…… 寒拓的动作一举一动都像是光影的颤动,无论是挥剑,亦或是踏步前进,巨熊教师只能看得见他的残影。完全没有任何使用魔术的痕迹,这位强悍的少年居然是凭借着自己**就踏上了如此登峰造极的程度么?! 不得不说人体还有许许多多的未曾探究的奥秘存在啊。 这么快的挥剑真的能煞得住么?就像是以高速奔行的磁浮列车,在最高的速度缓缓地停下了也要滑行数千米的距离才对。少年这么一副速度极快的攻击动作,也只能祈祷着他可以煞得住了。比起坚硬的木剑的木材,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强度又能够高的到哪里去了。恐怕也逃不过被一切两断的命运吧。 寒拓确实刹住了。急着巨熊教师的咽喉部分仅仅一小段的距离。保持着静止的姿势静静地站了数秒钟,寒拓才就此缓缓收了回来,把自己的木剑利落地收回了腰部的木鞘之中,稍微喘息了两声就此回复了平稳的呼吸。 结果就是看上去并没有花费多少的力气,仅仅凭着两招就击败了强大的学院的教师。即便是被帝国贵族腐朽的学院系统,能够担任教师也并非都是酒囊饭袋之辈。无疑都是整个帝国范围之内的佼佼者,绝大多数原本就是平民的学员,因为表现良好才会留校任教的。 得先走实力,才会有飞黄腾达的资格。 即便是学员之中,真的能够击败教师的人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然而寒拓根本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依旧是顶着一张淡然的脸色,用拳头捶在胸口表示结束的礼节,“承让。” “……承让。”巨熊教师也照着行了一礼。比起一开始大声咆哮着骂骂咧咧的样子此时显然是老实了许多。对于强者至少也得有起码的尊重,更何况对手还收手了没有取自己的性命。 看着寒拓真的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也不禁苦笑起来。虽然自己败得如此凄惨,但是普通的认知还是有的。尤其自己还是教师群体里面的佼佼者,打败了自己的这位少年……以后可就没有办法过安稳的日子啦…… 不知不觉的,周围的人俱都以这边为中心聚集了过来。(。) 第259章 新的挑战者 不知不觉之间人俱都聚集而来了。就连方才一直向这边投来蔑视的视线的贵族们也不由得控制自己的身体看了过来,毕竟就算是一直装模作样的他们也清楚,这跟自己这边花拳绣腿的展示作战是完全不相同境界的战斗。 一直装作不懂,甚至还特意花钱雇佣了老师进行表演。历来的贵族学员的传统便是如此,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栽了。不,这些小事情已经不怎么重要了。“我的天呐……”这句喃喃说出口的话语已经成为了大家心中最为直接的内心写照,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无一例外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只有两个攻防的动作就分出了胜负,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双人攻防的高度评价。不应该是对双人,唯独只是对寒拓的剑术技巧而已。 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但是借着侧面的动作可以依稀地判断出来。漫天飞扬的尘土,扑面而来的锋利剑气,那一片地方似乎已经化作了猛兽的搏斗现场,散发出不允许人们靠近的危险的气息。 众人频频地吞着唾沫,任凭极速飞过来的风沙拍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却不甘心地睁大着眼睛不想要错过如此珍贵的画面。 平民们或许会羡慕贵族们衣食无忧的奢华生活,却不知道贵族们同样垂涎着他们的过人天赋。盖迪亚大陆毕竟还是剑与魔术的强者为尊的世界,金钱和荣誉终究不能够保证永久的欢愉,唯有自身拥有的实力才是可以保障自己的生活的硬道理。 强大的家伙一定立于不败之地,弱小的家伙很有可能一事无成。贵族们一个接一个没落下去的实例屡见不鲜,大家更爱听的事情是一位平民如何借着自己的实力爬上高层。 这是高强水平的战斗。哪怕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寒拓的据对上风。但真的当寒拓战胜那位巨熊一般壮硕的老师的时候,大家依旧是一脸愕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们在上课之前就专门挑选过用来装作“演员”的家伙,不至于太过于僵硬搞砸事情的教师之中,巨熊教师明显是最强的,贵族班里的羸弱男教师明显是最弱的。恐怕十个羸弱男教师对上他恐怕都坚持不了多么长的时间。这样强悍的家伙,以最为简单粗暴的正面对抗来说,居然毫不道理地输掉了。 这个少年是有多强?!话说你这么强为什么跑来这里啊?! 此刻所有的学员都在自己的心中狠狠地吐糟。不过既然是别人的人生就只能交给他自己来决定,众人也自觉自己没有说三道四的权力。 这些人里面最为震惊的大概就是瑞恩娜了。一直以为那位少年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的魔力数量了,不过这也不能够作为判断为“天才”的标准。 但明显是她想错了,大概本身寒拓也不会认为这是自己评判实力的标准吧。能够练习出如此精湛的技术的人,鬼知道他到底经过了多少地狱程度的艰苦训练,如果是这般脚踏实地的努力家的话……能够成为那一群人的中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聪明人总是会想很多的事情,寒拓只不过是气不过自己的心,而选择给这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无聊计划同一个窟窿罢了。却没想到在原处观看的小女孩在震惊之下就妄想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自己把自己想不通的地方给自圆其说了。 聪明人不容许自己的疑惑存在。一有机会即便明明知道那是虚假的情报也会毫不犹豫地填补上自己心头的疑惑。以至于之后一旦一不小心忘记的话,就成了妄想之后的既定事实了。变成了再自欺欺人不过的事实。 既然也是这样强悍的家伙的话,那就不能放着不管啊…… 突然之间寒拓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从自己的脊背之处刮了过去,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了寒颤。感觉就像是被潜伏在高高的草丛之中的食肉动物给紧紧地盯着了一般。熟不知道少女已经狠狠地盯上了他的“**”,作为极强的挥剑才能的**。 这群人之中唯有安雅看清楚了他们的动作,尤其看清楚了寒拓的动作。同为剑术才能的她才更清楚寒拓寥寥数个动作之间蕴藏的力量的爆发感觉,莉法艾维尔并非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并不怎么清楚。 那一挥一砍之间充满了力量,犹如蛟龙出洞,犹如猛虎扑闪,正要迎面撞上去的话恐怕会造成一种莫大的伤害。剑术之中有功有防,就算掌握了绝对力量的家伙也不见得就可以稳操胜券。但至少是掌握了一种优势,寒拓利用自己的方式狠狠地握住了他。 饶是拥有超人一般的记忆力和学习力的寒拓,若是不付出辛勤的努力是绝对不行的。但至少安雅是清楚地,就算是这一个月以来的路途之中,无数次自己被轻轻的破风声音从睡梦里面清醒的时候,都能看见昏暗的篝火旁边寒拓淌着热汗在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挥砍。恐怕在任何时候寒拓都没有放松自己的练习吧。这般刻苦的辛勤努力家,就算是神明,在选择恶缘降临的人的时候,也会把他排在降临名单的最后面。 努力的人也总会被神明的善意所眷顾。 不过阿拓居然能够把剑术发扬到那种地步啊……艾因兹贝尔的剑术并不是对人的剑术,所以寒拓并没有一次使用艾因兹贝尔的剑技,完全就是凭借着最基础的挥砍的动作取得的胜利了。 并不是对人用的剑术,那只是相对于地域而言了。因为【人魔战争】的残酷毫不留情,所以专门针对魔族的艾因兹贝尔家的剑术都是没有一点儿花哨的影子的直来直往,而且一招一式全部都是竭尽全力的杀招而已。 在王国和其盟友之间,每一个能够战斗的人或者精灵或者兽人都是极其宝贵的战力。没有折损在战场之外的道理才对。因为没有其他剑术的虚伪诱敌的招式,以及每一击都是直直地瞄准对方最为致命的部队,艾因兹贝尔的剑术终究不是可以和他人相互切磋的剑术。 没有练习的对象就无从提高实力,而时时刻刻游走在和魔兽战斗的修罗场之中,又不是许多人能够拥有的觉悟。在以命搏命的战斗之中固然可以占到优势,却没有人会想获得这么区区的优势,而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觉悟不够。 所以说它是“伟大而悲伤的剑术”,并不是打不赢人类的对手,正因为持有者有着慈悲之心所以无法下狠手,才会给对手占尽优势。不知道有多少习得剑术的人因此丧命,比起和魔兽的战斗身亡,还是死在人类的手中的家伙更多一点儿,正是“伟大而悲伤之剑”。 不过他的一举一动之间依旧清晰地充满了剑技的踪影,那确实是跟自己的同一个流派剑术的影子。怀念着最初的时刻两人在一起学习剑术的影子,那个时候还没有背上那么多的责任,眼中最重要的事物不过是彼此而已。 那一段时光无疑已经变成了安雅最为宝贵的回忆,是可以提供足够的能量让自己很长的一生都能够昂首走下去的分量。不过……就算是那个时候,寒拓也拥有着自己的秘密吧。绝对不容许对其他人说出来的秘密,只可以静静地把握在自己的胸口地方,可想而知那个时候的少年究竟是有多么的孤独。 事到如今已经变成了艾因兹贝尔剑术正统继承人的安雅,已经从父亲莫得里的手中接过了象征着整个流派的【金霞】,看见自家的剑术可以发言光大,也唯有感到欣慰以及感到一股淡淡的忧伤了。 一个**的回落,让许许多多的人一颗悬着的心就此落了下了。从比试开始的一瞬间,就有一股凭空爆发出来的气势压迫了全场。巨熊教师的全力绽放的气场无疑是迫人的,但是更加迫人的,是寒拓毫无迟疑的,完全将其盖过去杀气。 原以为一段**就此落下了帷幕,众人带着渐渐恢复的心情,最后撇过去站在场地中央一眼淡然的少年一眼,就准备默默地转过头去了。 说厉害确实是觉得很厉害的,不过大家都是心服口不服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若是让他们真的上前诉说自己的敬佩之意,这比把他们的嘴巴撕烂都要难上数个档次。不过原以为结束了的事态,却在最后一刻横生枝节。 “明明是猛虎……为何要去特意戏耍群狼?”有淡漠而自信的语气在人群之中突兀地想起来,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其威力不亚于在平地之中投下了一颗惊雷的震撼感觉。 就像是一只刚刚打赢了入侵者,站在其尸体之上奋力怒吼的雄狮,大声咆哮者宣布自己的领地,自己的子民的所有权。带着胜利的结果的加持,即便周围还有数只虎视眈眈的其他的年轻雄狮,即便站在尸体上面咆哮的雄狮身上已经满布了伤痕,它们依旧不怎么敢于靠近。 这是胜利者的威势,大概没有哪个笨蛋会蠢到特意去触这个霉头吧。即便对方是伤痕累累的状态,或许会比起全盛时期的它更加难以对付也说不定。 这个时候却有人勇敢地上前去“触这个霉头”。 言语之中虽然淡漠无情感,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满满地都是挑衅的味道。 寒拓看过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清来者的面容,正是他之前一直戒备着警惕着的豹子型的兽人。 此时他的瞳孔已经眯成了刀锋的形状,若是放在野兽的猫科动物身上,这无疑已经是饱满着自己进入了战斗状态之中了。带着尖尖的一撮毛的耳朵轻轻地扑凌着,正是一刻不停地周围接受了各种各样的声源信息的样子。 说是兽人,也只有耳朵和背后拖着的一条尾巴跟人类不同就是了,其他的部位和人类并无二致。不同于魔兽的半兽人一族,那是除了脸和部分的手臂之外,其他部位全部都是未开化的野性状态的怪物。 不过说起兽人的话,值得一提的便是“完全兽化状态”,全身毫无遗漏地化作野兽的身体,却依旧像是人类一样用下肢行走,用上肢抓握,所获得的东西,无非只是这个状态之下的蛮荒的野兽蛮力而已。 因为使用过后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陷入身体疲乏的状态,所以几乎是所有的兽人都把它作为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若是不到最后的时刻绝对不会使用的招数。 然而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也给予对方一个能够绝地反击的余地。这是万万不可以掉以轻心的地方,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地释放出自己的这个招数,所以无时无刻不得小心提防着才是。 因为战斗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就算对方不曾言语,不过特意挑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站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不过没有关系,寒拓原本的计划就是找个时间跟他好好地打一场。哪怕自己会因此受多余的伤也在所不惜,毕竟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之下,贸然出手的话,到头来若是发现发现对方是志同道合的伙伴的话,那么单挑的行为就成为了相互消耗战力的无聊之举了。 在这场战争之中,无论是人类亦或是魔族,再或者是精灵还是兽人们,都失去了可以保持中立的立场。寒拓有强烈的预感,无论是谁,都要为自己能够活下去的可能性而战斗,而付出代价。 “我们来比试比试吧……你刚刚做完剧烈的运动,可别说我是在趁人之危啊……”兽人把手按在木剑柄上,一副“凭着你的意愿来选择拔不拔出来”的表情,“我可不想做一个卑鄙的家伙……如果你说不行的话,那么就只能够下次再说了……” “根本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反倒是一场热身过后,状态好的不得了。”寒拓坦率地说道,“可以,我接受你的挑战。” 结果就是再度吸引众人视线的战斗换了一个对手开始了。(。) 第260章 以剑识人 多年以后,这些旁观战斗的学员们想起来,估计都会把这场在当事人看来是普普通通的比试列入人生所见最高强战斗的前三位置。刀刀到肉的凌厉攻击,无时无刻不在仔细寻找对方死穴的战斗方式,光是看着想象自己置身于其中便觉得毛骨悚然。然而坦然面对这些,并且表现地颇为游刃有余的两个人----应该说是一人一兽----简直就是可怖的怪物了。 他们确实还没有尽到自己的全力。飞速撞击然后弹开来的两道身影,然后在撞击再分开。众人只能听见木剑相互交击的摩擦声,却不像是木质的物体撞击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正在拿着大炮对轰来着。 简直就是大炮的钢蛋在相互撞击,轰隆轰隆的声音听得大家牙根都有发酸的感觉。这真的是用纯粹的**造出来的力量么?!哪怕是寒拓的小伙伴们,都不禁对这种事实感到怀疑。怀疑归怀疑,摆在眼前的确实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对手的强度超乎想象。明明已经是用现在这个状态的全力了,极速的攻防之下却还是找不出破绽。这家伙……当初进学的时候确实是走的“魔术师”的通道,并且取得了最为优秀的成绩。这个事实便是说明他作为魔术师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现在是怎么回事?!魔术师会拿着剑跟自己拼个不分高下么?!寒拓虽然也会使用魔术没错,但那是被自己封印起来的最后的“杀手锏”。还有对方所没有使用过的“兽人形态”,怎么算起来对方都没有使用出来自己的全力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所谓战斗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应对方式而已,不管对方还有多少数量的底牌没有使用出来,自己需要做的也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 结果大家都清楚这只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已。没有必要在可能是未来对手的敌人之前完全暴露自己的底牌,对方也是打着稍微试探性的目的来进行战斗的。若是将所有实力都分为数个阶段的话,那么寒拓和兽人也不过是处在第一个阶段的全力吧。 兽人刀刃形状的瞳孔在极速机动之中闪烁着锋利的金黄色光芒,不断律动着普通刀锋切割着视线一般来来回回地寻找着寒拓的破绽。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尾巴,一开始就是不太适应对手居然还有这个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物事才险些吃了一个大亏。 突然之间对方就用尾巴像是钢鞭一样抽了过来,饶是以寒拓的反应神经也差点儿没有反应得过来。差点儿就要被他一条尾巴给抽在了脸上,那种钢鞭一样的力道,直接被打中脸部的话,估计就会当场丧失自己的战斗力吧。 因为对手是如此的人形形态,所以给予了寒拓相当程度的迷惑,认为自己面对的还是普普通通的人类的对手。实际在和他战斗过才会知道,所谓兽人之所以不会被称为人类的一个分支,而是单独地作为一个种类而存在。 不仅仅是因为其奇特的外表,战斗途中会完全变成一只野兽的状态的特性,更是因为其生活习性和斗争动作和一般的人类都完全不相同的原因。总之寒拓正式和对手交锋之后就完全摒弃了自己之前的看法,而把对手作为一个从来未曾交战过的对手来看待了。 这无疑会让战斗难度提升不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的尾巴不仅仅是用作攻击方式的一种,甚至还能够充当腿部来维持自身的平衡,能够单独一根支撑在地上,然后四肢都舒展开来用作攻击的武器,这明显是寒拓这等人类所不能办得到的事情。 你这是在耍杂技么?!说实话,第一次看到这副姿态的寒拓也是给吓了一跳。还有许许多多的战斗细节,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被当场干掉的,所以寒拓无时无刻不在紧紧绷着自己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随时而来的致命威胁。 寒拓给予对方的评价很高,但是兽人一方又何尝不是呢?这位人类的少年明显是第一次面对兽人采取的战斗行为,所以自己也紧紧地把握住了机会,几乎是将所有兽人所拥有的战斗技巧全部都施展开来了。不过对方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全部躲开了?! 有多少人可以面色平静地应对首次应对的攻击方式呢?若是一个第一次面对的人,能够不让自己完全陷入慌乱之中已经是难得的了不起的心理素质了!而且这不是一次单纯的出人意料的攻击,而是往往反反很多次的出人意料的攻击,而寒拓却把他全部给承受下来了。结果就是比起寒拓的看法,显然兽人也觉得对方更像是一个怪物。 在奇怪的地方惺惺相惜了。因为是毫无小动作的正面冲突,彼此都是用最直接正面的技巧寻找对方的弱点,并且直直地打击出去。从另一种当年来说,就是只需要考虑战斗的事情,只需要考虑当前的战斗的事情,除此之外可以什么都不需要关注。 或许一个人并没有自觉,不过当一个人完全身心的投入一个运动之中的话,脑袋会自然而然地给予奖励性质的化学物品“脑内吗啡”,这让一个人能够时时刻刻处在兴奋的状态,并且肢体的运动作用也会变得更强。 结果不言而喻,难分难解的战斗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姑息的预兆。瞬息万变的情况让任何的时刻都不允许大意,即便如此,两人的脸上都确实地露出了自然而然的笑容。 为当前恰逢敌手的战斗而而感觉到无比的兴奋!虽然双方都没有全开自己的战力,真的战力全开的话,谁胜谁负都是说不清楚的事情,但到了他们的这种地步,就连“第一档”战力全开的状况也是非常少见的。至少现在两人,两人都十分庆幸能够有这个战斗的机会。棋逢对手的诱惑力,几乎都要吞噬之前所有的目的,仅仅只为了要大干一场就差点儿奉献出自己的全部的身心状态来了。 因为两人的身影太过于扭曲,旁观的人几乎都只能够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在场地中央来回穿梭,来回律动,时不时地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来。除此之外,任何肢体的挥动动作都是完全没有办法去看清的。 虽然看不清楚,但听着身影和之前一般模样的满天飞舞的尘土,尖峰荡漾飘来飘去的剑气之风依然可以稍微看出一点儿端倪出来。大家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想象来估摸着在尘土中央进行的战斗的动作,即便如此,那也是常人难以想象,难以企及的凶险之地。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咽了自己的一口唾沫。之前认为能够当上宫廷侍卫的剑士或者魔术师很强,后来才知道真的有水平的强者全部聚集在学院之中。后来就出来了可以轻松把专攻剑术的教师给打倒的怪物,再又出现了一位能够与之相与匹敌的怪物。 甚至有人偷偷地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在那里凌然的站着以安雅莉法为首的小四人的集团,对众人看过来的视线一脸坦然地承受下来,倒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场地中央的战斗而目不转睛。虽然并没有完整的证据能够证明,不过这也是同属于那些怪物同一个等级的强者吧?!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从一开始学院报道的时候就已经一直地粘在一起了,那么肯定是相差不远的家伙们吧?这样的怪物,居然在方圆数米的范围之内就聚集了足足六人之多,恐怕今后就算穷尽一生也没有看的到这等数量的强者的可能性了吧?不管是平民,亦或是见识相对较远的贵族们,全都无一例外地认为如此。 难得一见的盛典啊。因为所遭受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反而大家都不怎么惊讶了,抱着一年一度的祭典的心情来观看着这场比赛了。看着场地中央人影翻飞的动作,大家都抱着观赏烟花在天空绽放的心情来观察的。在场的不少人甚至因为这场比赛的启发而有了不少程度的收益,认真观看的人明显会在自己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了----当然只局限在剑士的范围之内而已了。 但也注定没有机会超越寒拓他们了。之后的日子他们一味地回忆之前的战斗,一味地模仿着他们的战斗动作而取得了某种程度的启发了。不过终究模仿是模仿,模仿者是不可能战胜本尊的。所以在获得了一个莫大的启发的同时,也失却了一个未来向前迈步的希望。 就连那位“嫉妒的魔王”也没可能做到完美无缺的模仿,仅仅是把自己的能力作为一个消耗对方的时间和战力的阻碍而已,让其受困于与自己的影子的搏斗之中,无法获得自由活动的机会也没有自由配合团结一致的战斗力。然后才借着自己同样强悍的战力,采取逐个击破的形式,使得自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大保障。 他好好地把握了自己的位置,没有完全依靠自己的强大能力,而把最后的王牌寄予在自己本身的能力上面。毕竟不论在任何的思维世界里面,完全的模仿者恩咯体体战胜本尊的。个体之间存在的最为细小的差别都会成为撼动胜利的天平的重量! 能够从剑身交击的重量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习性和品格。习武之人把自己心血倾注在自己手中所握持的武器的重量上面,所以对手一旦刀剑交击的话,同样是心与心的互相联通,一定程度上面可以使得彼此的心情相互表达给对方。 大道上相逢的陌生人,彼此都是战斗狂的话,比起用言语来辨明自己的身份,还是拔剑相互“交流一下”来的更快一点儿。若是志同道合固然是好事,大家把剑一收,就勾肩搭背地找个地方吃肉喝酒去了。若是并非一丘之貉的家伙,在狠狠对峙的时候猛然拔脚走人,从此天涯海角再也不会相见。 虽然作为使用者来说,但寒拓还是在自己的刻意之下得到了一些讯息。 用“直”这一个字来形容对方再合适不过。对方的性格太过于容易搞懂以至于寒拓在相互拼击三下之后就已经初步了解了对方的性格了。太快以至于给寒拓一种颇为惊讶的感觉。 对方就像是自动驾驶状态的汽车,没有人给他打方向盘,他就会一直沿着直线走到没有了油为止。哪怕前方就是一堵结结实实的墙壁,它也会毫不犹豫地撞上去吧。结果到头来变成了比谁的躯体更硬了。 对方是拥有思维方式的一个个体,又同是是一个没有思维方式的生物。直来直往的性格依旧是拥有思想的他所选择的道路,但太过于耿直几乎是任何变化的基本元素。 对方想的真是简单,与其说是耿直,还不如说是笔直地朝向一个目标前进,绝对没有回头再来的道理,就这样一直会走到天荒地老吧。 这个世界……尤其在这个帝国……依然还存在着如此的纯粹的人啊…… 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些许疑惑……如果是他希翼着某种东西的话……以这种性格来说,他想要拥有某种事物的**也未免太过于强烈了。 笔直向前的意义就是没有尽头,无论再如何多的数量想加也仍然达不到超越的标准了。 不过说起来……这般耿直的家伙可能是坏人么?标准形象的所谓“坏人”,无非都是一些满脸凶恶,满肚子都是邪恶扭曲心思的一群人。 眼前的这位豹子型兽人,在一开始就不符合所谓“坏人”的标准。 或许可以成为伙伴也说不定……寒拓此刻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在剧烈的战斗途中,发出了停止的讯号,慢慢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一场让许许多多的人印象深刻,甚至让大多数人即便到了人生的晚年都依然津津乐道的此时最终结束了。甚至作为一个奇幻的故事在未来的一个人类的统合大国家给传颂了开来。 因为两人的身份。(。) 第261章 小小的追踪者 “欢迎光……唔哦?!”帝国刚刚开张的街道之上,在一所才打开营业大门的旅店之中,年轻的老板娘用热情的口气招呼踏进们来的客人,只不过招呼才打到一半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话语硬生生地阻止在了喉咙之处。 来者是一位水蓝色长发的女孩,在前往这里的路途上似乎都披着斗篷一副不想要引人注目的样子,走进店门的时候到底是脱下了斗篷了。 结果那般模样是根本掩饰不了的高贵。虽然对方什么话都没有讲,沉默地站在那儿,但是气势什么的是不能掩盖地了的。虽然她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看其本身的态度也大概不想说话吧。 端庄的女孩只不过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如同芍药一般静柔秀美。尤其是脸上还隐隐地带着一抹醉人的酡红,光是看着,就连老板娘这位同为女性的人类也不免变得脸红心跳起来了。正所谓拥有着心上人的女性才是完整的人生,因是人间烟火才更清澈动人,无论是谁看见都会感觉分外心动的吧。 然而却没有敢于上前搭话的胆量。即便对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有做,但其本身的气势根本无从掩饰。那是宛如缠绕着珠光宝气的,无言却凌然威严地如同端坐在王座之上的最高层统治者的气息。明显到她这种市井小民都可以清楚地辨认出来。 帝国长久以来的贵族压迫并没有催生出反抗的激情,反而是让民众都变成了唯唯诺诺的性格。或许还是世代没有到达一定的程度,没有诞生出颠覆者一切的英雄,也是极为悲伤的一种事实。 结果就是普通的民众对于所谓的贵族有着深深的畏惧的感觉,根本没有勇气违逆他们。同时也在暗地之中羡慕着,毕竟谁在这种环境之下都会对绝对的权力产生憧憬,暗地之中把所谓的“出人头地”当成了自己奋斗的方向。 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把所谓的贵族当成了掌控着一切的怪物了,殊不知道他们同样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类,或许绝大多数人还是品行最为不好的那一部分人类。 这般奇特的女孩儿大概这一生都不会有第二次的见面的机会了吧。但既然知道对方是那个世界的住民的话,那么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上前搭话了。她反而是慌慌张张地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用只露出半张脸的状态抖抖索索说道:“那么……客官来小店要做什么呢?”用这般敬畏的语气,让机会平白地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看着对方对待自己就像对待猛兽一般的警惕,蕾娜也不免感到有点儿受伤。“没有事情……只是来接一些人而已。” 昨天晚上,被她“抛弃”掉的一些侍卫们。不过说是侍卫,不过是暂时充当的一个职务而已。毕竟这番远行并不是单纯的使者谒见的旅途,说起来他们这些人都是偷偷摸摸地进入国境的,如果擅自暴露说不定会有大麻烦。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藏的,自己身为光明磊落的皇族,身正影子不斜,根本没有有所畏惧的地方。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毕竟只会让这位已经颇为不安的老板娘更加地不安而已。 随后蕾娜轻轻地咳了一声,旅馆楼上的几所房间才因此打开了门。 王国第一圆桌骑士,霍斯特;第二骑士,弗朗西斯;第七骑士,索姆;第九骑士,屯留多。几乎能够主宰一场战争胜利的天平的战斗力的四人齐聚于此。普通状况都是王国之中掌握着兵权的,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此刻全部都充当了公主蕾娜的侍卫职务。 正是因为这位少女的极其的重要性,才会将如此重要的战力安插在她的身边。 毕竟是下下一任国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几乎凝聚着整个王国的国民之希望,圆桌骑士所有人自带的一个身份就是皇族的保镖。希望之皇女绝对不能够折损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拼尽自己的生命也要护之周全。 甚至霍斯特还为了今天的行程跟国王哈默里理论了一番。却得到对方这样的回答。 “没有关系……就让他们好好地团聚亲热一下吧……毕竟是那样的关系,相同的年纪不好好玩在一起的话可就太可怜了……”伏在桌案之上的哈默里头也不抬地处理着自己手中的文件,言语之中都是满满的自信的感觉,“他们都很强,所以没有问题啦!孩子们都长大了,没有必要我们给他们操心啦……” 一个是被称为勇者的少年,一个是被誉为最强的魔术师的候补者的少女。身为长辈的哈默里没有理由不为自己的晚辈们的实力而自豪。 反倒是国王口气之中的自信感觉让霍斯特感觉更加地疑惑了。“他们”么?关于皇族还有什么亲近的人在帝国境内么?说起来蕾娜这个孩子也是自己一手看着长大的,却没有听过公主大人在帝国之内还有什么要好的友人什么的。 不过倒是听说帝国的这届公主的其中一位,品行难得地端正。如此出色的公主说不定耗费了帝国数百年的气运了,但是蕾娜却又是什么时候跟她搭上线的呢? 只有这一位符合自己的猜测,或者说是符合蕾娜大动干戈地违法越过边境也要进入帝国境内的意图和身份。除了那位以外,没有任何人值得蕾娜如此煞费苦心才对。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得到任何蕾娜的话语证明,帝国政治局面风雨飘渺的现在,说不定蕾娜也是想要强行地把自己的朋友给掳掠过来。 倒是没有关系……管他是帝国还是邦国,公主蕾娜想要的全部都可以强硬地俱都夺取而来。什么外交事态什么的完全都不管!此刻的霍斯特表现地就像是太过于溺爱自己孙女结果反而失去了理智的笨蛋长辈。 若是知道蕾娜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一个男孩的话,估计头发都要竖起来的程度给气炸了吧。因为知道这样的事实,所以蕾娜才会装作别有所图,然而却是战战兢兢地支开了霍斯特他们。 “殿……大人。”领着一众的圆桌骑士,霍斯特走下楼来,恭恭敬敬地向蕾娜行了一个骑士礼。话说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本来不需要如此众多的繁文礼节,不过碍于还有别的同行就在跟前,霍斯特还是做出了最低程度应有的礼节。 所谓“见到皇族要行礼”,这个在各个国家都不成文的规定,在帝国人眼中看来不过是利用权势欺压的不得不做的酷刑而已,在王国人的眼中却是心悦诚服而做出来的行为。 做完正是这些雄霸一样精壮强悍的男人在深夜敲响了自己旅馆的大门,那一瞬间吓得自己魂魄都几乎要离体而飞走了。身为旅馆老板的男主人当场就准备跪下来的感觉,双手都已经举过了头顶,就差一句“好汉饶命”的求饶话语了。 帝国都城虽然大,但同时也蕴藏着相当程度的危险。每天都有不同数量的人被卷入各种各样的事情之中丧失了宝贵的生命,城市远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安全,反而是另一种程度之上的“杀戮森林”。 他还以为霍斯特他们是来打劫的,看他们身形,大概拥有让左邻右舍都来不及察觉的速度就可以把自己一等人咔嚓掉了吧。 霍斯特机敏地在男主人做出下跪的动作之前说了一句:“住店!”以此来挽救当前的一等尴尬的气氛,同时也把自己黑色的斗篷给放了下来。 真让对方出了这等的丑态而让对怀恨在心的话,突然跑去哪里高密而又被正当受理了的话,说不定真得在阴沟里翻船。 雄霸的体型不假,但是霍斯特一等骑士脸上的神态也是无从掩饰的。骑士是一种偏向于开朗性质的职业,甚至有许多人处于对这个职业的热爱,会不惜生命来捍卫自己的荣誉,可以说是最为阳光积极的职业了。 天天浸泡在此等光辉的鸡汤里面,他们本身的气势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形状。 那是光明磊落的坚毅表情,之让人看一眼就会生出对方是强大却不会欺负弱小的印象----当然只不过是表象而已,如果愿意的话,专门攻克这样的地方也能够戴上这副虚伪的假面。 不过那个时候确实是给予了店家相当程度的放松的感觉,好歹还是正常地住进了旅馆之中,有床的地方谁也不想就这样风餐露宿。不过依旧战战兢兢地,结果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霍斯特也不免觉得对方过的也是有够辛苦的。 却无法可想,就连保护自己王国的国民也是竭尽了全力,如此还想把自己的余蔽伸向别的国家的话,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自己终究是老了啊……霍斯特不由自主地想到,遥想当年,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自己初次踏进王都的时候,可是抱着想要拯救这苍天之下所有的人族成员的决心而加入的冒险者的队伍啊。如今实力基础更加庞大,心绪却是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 原本就看上去不像是凡人的强悍的家伙,居然称呼这位眼前的小小姐为“大人”,更让老板娘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把自己的头往里面缩得更紧了。 蕾娜在桌子上抛下了整整一枚的金币。然后叹了一口气就带着大家从大门之处离开了。畏畏缩缩的样子让蕾娜心思杂陈,所谓的民众不应该是精力饱满满负活力的么?眼前所见的民众却像是见不得陌生人的胆怯的小老鼠。 四个人一晚的住宿费估计还用不了一枚银币,但是蕾娜却是付出了远高于此的十倍价钱,而且根本没有问询找钱的心思。也算得上是蕾娜所表现出来的一种小小的温柔吧。 “说起来殿……大人啊,接下来到底有什么计划呢?”霍斯特总是改变不了自己的习惯,不过好在没有被其他人发现称呼的途中改变了自己的话语,不至于被他人发现这里的不正常事物。 “这个啊……果然还是隐藏起来暗地之中行动比较好吧……毕竟敌人在明我方在暗呐,这就是我们所拥有的最大的优势……”蕾娜沉吟着说道,“据点什么的……在城市中找一个旅馆作为落脚的地方吧……不过出于隐蔽性的话……这个据点可要多多换啊……” 再怎么换,也不能超过那个房子的范围之内就是了。只有这点是绝对可以退让的! 只不过在蕾娜带着人走在大街上,一边用低沉的话语进行的交谈的时候,有一个人始终保持了相对较近的距离跟在他们的后面。 清晨的行人不多,毕竟不像是现世之中的信息社会一样过于快速的交通人口。就算有起床相对较早的人,也大多数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走在大街上都是小跑着前进的。根本没有人会搭理蕾娜这么几个人,所以他们谈论事情才会肆无忌惮的。 不过对方的动作终究是太过于明显,已经到达了不能忽视的地步了。 霍斯特一行人早就发现了自己身后的一位小小的追踪者,结果就是用霸气扫描过去的话,得出了对方完全没有战斗力的结论,也就没有因此放在心上。认为对方只不过是恰好顺路,或者是出于某种孩童的好奇心才会追上自己一行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感到无聊自行地离开的。 这并没有关系,孩童的这点儿程度的恶作剧根本没有必要大声呵斥的。他们都有一颗相对于包容宽恕的心,毕竟在王国之内的大家都没有抱持着什么坏心思。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是王国的生活从另一种程度上面对他们进行了“精神麻醉”。 名为“帝国”的泥沼在这一刻露出了他狰狞的面目。 对方实在是越来越过于靠近了,几乎都快要到达他们极近距离的地步了。这代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人所讨论的一席话便被对方一五一十地听了过去。 不是普通的孩子! 霍斯特回头,才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真正面容。 穿着满是打满补丁的衣裙,手中挎着装满了鲜花的篮子,低垂着头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活脱脱的就是一位卖花而补贴家用的小女孩儿。 霍斯特也不可避免地软下了心来,原本用作警告的严厉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柔和起来。 “你……” 霍斯特刚要说些什么。 却骤然发现对方以机械制动的僵硬的动作抬起了头。 然后她的身体发出了闪光。(。) 第262章 清晨街道的强袭 事态的发生总是突如其来。方才还以为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小女孩,突然就浑身闪光着,下一刻就发生了极为猛烈的爆炸。短短的时间之内,对方就从人畜无害的生物突兀地进化成了绝世的凶器。 热浪席卷着灰尘飞腾而起,原为人类的近似物体在一瞬间扭曲变形,蕾娜似乎隐隐地听到了属于钢筋铁条的碎裂的声音,想来并不是什么建筑物毁坏的声音,大概便是对方这般钢筋铁骨身体才能够打出来的声音吧。 显然不是人体能够打出来的声音,方才这位小女孩抬头的一瞬间他们已经看的分明。那张脸的的确确是人类的脸蛋没有错,看上去却像是无机质的木偶一般了。双目无神的,痴痴呆呆的,失去了身为生灵活物而应该有的色彩形状。 机器人,即便工业的技艺确实是相对的发达,但是在技艺更加发达的王国也未曾遇见完成度如此高超的人形机器人。不仅仅是外表,就连内体的温度也被模仿地惟妙惟肖,几乎就是充当真人的程度了。这么精美的机器人,单纯用作爆破说不定太过于可惜了。 自己一伙人还以为是敌人派出来刺探情报的奸细也说不定,霍斯特认为这已经是最为怀抱着恶意的想法了,却没有想到事实远远比这个更为残酷。 对方何止不是什么间隙,就连人类都不是,方才那般静悄悄地接近自己,更不是为了聆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是碰巧听到了而已,其真正的目的却不会在此处。 就像是活跃在现世的恐怖分子,因为爆炸而采取恐怖行动,从不会考虑那会夺走到底多少数量的生命。那位人形兵器的目的不过是尽可能地接近他们,然后在下一刻就爆破,这般单纯而绝对怀抱着恶意的目的。 为何会这样……上一秒还停留在惊愕之中的蕾娜陡然之间惊醒过来,怒吼着瞬发地在自己的面前竖起了一道碧蓝色的水墙,有白色雾气一样的蒸腾魔力缠绕在水墙之上。虽然是草率应急而竖起来的水墙,但经由纯白色极高质量的魔力加持,其防御能力已经轻轻松松地达到了四阶魔术的水准了。 而且是呈圆圈的形状把爆炸中心整体给包裹了起来,在这绝对危急的一瞬间。蕾娜首先想到的,居然是不想让这波无谓的攻击伤害到周围的人。即便是在清晨,依旧是行走着稀稀落落的家伙,一旦完成大爆炸的话,尽管人的密度不够,也势必会造成损伤。 却挡不住,在霍斯特逐渐扩大而的眼睛而紧缩瞳孔的视线之中,紧接着爆炸的闪光随后的,是犹如黑洞一般深邃不见底的纯黑颜色。连光线都几乎要吸进去的,属于天体黑洞的黑色。黑色的绽放,让大家的心情在刹那之间凉了半截。 其中最为清楚的不过是霍斯特了,两次同“黑色”的对手作战,两次对手的强度都超乎想象,几乎都要给他的一生留下阴影了。身为剑士当然不会没有骨气地害怕强大的对手,倒不如说强大的对手来的越多越好,因为越强大的对手就越会起到锻炼自己的目的。 但是可以的话,霍斯特希望再也不要遇见这般的对手了。强大的敌人一定程度之上可以说是是自己练习的靶子,但是对方太过于强大以至于自己随时都暴露在危险之下的话,那就是本末倒置了。无时无刻之后都活在战战兢兢的,高强度集中注意力的状态之下,实际上维持太久的话说不定自己的寿命都会因此而减短。 那黑色的东西他再清楚不过,那就是作为自己的噩梦的黑色的魔力。 然而蕾娜的惊讶程度在其之上。在她惊讶地睁大了自己的眼镜所看见的视线,所见的景象居然是自己的魔力所铸就而成的水墙,此刻居然没有半点的作用。 她眼睁睁地看着水墙被吞噬殆尽,所起到的防御作用简直就跟纸片一样薄弱而起到的作用一模一样了。甚至没有造成半分的黑色黑洞扩散的阻碍,黑色爆发的魔力朝着自己的眼边席卷而来。 这番景象确实是似曾相识。对于蕾娜来说同样也是一种噩梦一样的存在。在不久之前还在王国的时候,自己也的确是在这般恐怖的敌人手上,邂逅了十分重要的一位少年。 若不是他的话,那样的记忆肯定是恐怖至极的吧。哪怕化作了夜夜都会把自己从睡梦里面惊醒的梦靥也不为过。却是因为那位少年的出现,让这并不会成为自己最为险恶的记忆。甚至带着一股子亲切的感觉,就算是在独自一人的夜里,也能够静下心来独自咀嚼着这其中的意味。 然而能够如此,却并不是说明那并不是恐怖的回忆。而是因为和少年一起经历的这一切,才将她从恐怖的边缘狠狠的拉了出来。 想到那次的战斗,事到如今依然有一种浓烈的无力的感觉席卷自己的心中。不管是什么样的攻击都毫无效果,甚至自己的原有的直觉感官系统也被尽数剥夺,浑身都置身于一种极为粘稠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不论做什么都是没有作用的。无论是怎么样的攻击我都会吞噬殆尽。这便是那位敌人所告诉自己的事情,可以的话自己绝对不想第二次遇上他。不过若是有寒拓表哥的陪伴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若是跟表哥一起的话,说不定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什么敌人都能战胜。 所以蕾娜才会如此的慌张。朝思暮想的表哥并不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却要重新面对曾经面对过的恐怖的敌人了。 水墙是被黑色的魔力给吞噬掉的。正是寒拓和蕾娜两个人,曾经在王国的宝具库之中所遭遇过的,“贪食的魔王”。 一瞬间蕾娜还以为那个怪物从遥远的王国追随着自己而来了。当初也隐隐的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就连王国第一骑士霍斯特要面对自己的时候,也同样是感觉到稍微有点儿棘手的,而正面完全压制自己的敌人,其身份已经召之若揭了。 黑色的魔力才更加坚信了蕾娜的判断,对方确实是魔王。 不过有一点让她疑惑的是,为何那个家伙要用如此大费周章的方式? “殿下……!”就在蕾娜愣神之间,第二骑士倒是慕的怒吼了一声,紧紧握着自己腰间的佩剑,根本都来不及拔出来,就发动了它的能力。 晶钻级别宝具,【堡垒】。霎那间一个厚厚的,凝结了绝大部分的密度的空气堡垒将扩散开来的黑色物质给整个地包裹在了其中。 【堡垒】的能力固然不是战斗性的,而是大大偏向了防御性的,但这并不妨碍其作为战场之上的主攻手其中的一人。他能把绝对防御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有一片挡板之类的形状,也有把某物完全包裹的一种形状。到无论是哪一种形状,其共同的性质便是硬度的绝对之大,打到就算是一群人一起发动攻击都不能将其裂开丝毫的缝隙,堪称“绝对防御”。 或碾压,或斩击,或防御,它的作用可以说是多种多样,运用方式的不同,同一个能力绝对也可以起到不同的效果,第二骑士弗朗西斯显然是深谙此道。 此刻被运用成了最为简单的防御技能,以极为精准的程度将黑色大球给整个包裹其中,恰好距离蕾娜的身体不过一分米的程度。 【堡垒】终究是防御性的能力,但这原本是最为应该展现其实力的场合,所做出来的效果却并不是尽如人意。令人牙酸的切割的“嗡嗡嗡”的声音在那片空气堡垒之壁上面响了起来。整个球体开始发生剧烈的颤抖,仅仅是一瞬间过去,弗朗西斯的背部就已经流满了汗水。 宝具能力的消耗,是跟使用者的气力是呈现绝对的正比的。当初在人魔战争之中,弗朗西斯曾经施展了这个魔术,挡住了整整一群凶恶魔兽的进攻,他们用锋利的爪子挠,用锋利的牙齿咬,就算是钢铁的防御在这群怪物的蹂躏之下估计都要变形,而“堡垒”所构成的防御根本没有丝毫程度的影响,由此可见其坚硬程度。 当初挡住成百上千只魔兽同时进攻的【堡垒】,现在居然连区区的一个爆炸的小黑球都没有办法完全阻挡,反倒是弗朗西斯他本人因为太过于剧烈的消耗行为,眼看着下一刻似乎就要支撑不住。 这时候或许应该乘着这点儿时间赶快跑才对。但是以人类的机体,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又能够跑到多远去?强悍的剑士们自然不必多说,但是身体相对差一点儿的蕾娜又能够跑到什么地步根本不能把其作为赌一把的筹码。 却是屯留多挥舞着【阔铁】大力吆喝着拔出了剑鞘,在剑锋刚刚离开剑鞘的瞬间,【阔铁】就已经完成了它的完全解放形态,由一柄随处可见的,几乎是所有剑士开始开始学习的时候,大家都握过的最为普通尺寸的剑,变成了比起他壮硕的两米多的身高也不遑多让的,厚重而宽大的阔剑。 不愧为其【阔铁】之名。单单是挥舞起来就已经造成了相当程度的风压了,【阔铁】的能力是毫无道理地将挥剑者的力度以倍数的形式所增加,光是看着他挥舞所造成的风势都可以想象其力度有多么的恐怖。 这一击狠狠地敲在了堡垒的厚壁之上,顿时整个圆球的空气堡垒就像是被弹射出去的子弹一样全速地飞了出去。 当然比起子弹的比喻还是小巫见大巫而已,毕竟所飞出去的速度是以屯留多敲击在上面的力道所决定的。转眼之间就飞上了数十米的高度,并且依旧在迅速地攀升之中。 这般打击力道给弗朗西斯的感觉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一般,甚至在强大的消耗面前,屯留多留给他攻击的压力他都没有发现。正因为这种力道的打击都是小意思,所以【堡垒】所构筑的能力才会被成为“绝对防御”。 即便如此,依然被黑色的魔力切割地只能够咬紧牙关来承受,根本没有一点儿放松精神的余韵。 空气堡垒在不断的攀升途中,终于由于弗朗西斯的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化作了真正的一股空气而立即飘散了来去。这恐怕是弗朗西斯习得这项技艺以来这一次被攻破的经验吧,明明之前都是信心满满地,抱着自己的防御绝对不会被攻破的自信心的,必要时候已经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危,或许自己将会成为最后的盾牌。 现在一切的认知都被打破了,不免让其有种信心受挫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明就里,明明是异国他乡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袭击是突如其来的,而自己因为实力的自负而破灭的经历也是突如其来的。对于许多人来说今天或许就是生命之中一个不太过于起眼的日子,然而弗朗西斯此生注定无法忘怀了。 黑色的球体终于没有阻碍地扩散了开来,在空中迅速膨胀,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汹汹地席卷着周围的一切。这方圆几里之内突然就刮起了一阵的狂风,吹得许多的东西就因此凌乱,许多本来无辜的平民被狂风拖倒在地,以躺在地上七扭八歪的姿势,还疑惑着怎么突然就刮起了如斯的狂风?! 弗朗西斯和屯留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趴到在地,事态的太过于紧急发生,直到现在的平安解决,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消耗了不少的意志力和精神力了。如此事态的动作也是理所当然。 作为大家的老大的第一骑士,霍斯特或许此时正应该上前鼓励或是夸奖一下他们,之前拍拍肩膀,把他们从如此不雅的姿势拉起身子来应该是最为基本的行为了。 霍斯特却没有这样做。 他没有余韵做这种事情。 他和另外一名圆桌骑士索姆,两个人表情紧张地,把蕾娜和两个人包围在中间,背对着彼此,拔出了剑来,脸上不可抑制地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周围逐渐聚集了过来。 如同方才的小女孩儿一般的,动作僵硬,表情痴呆的“机器人”们。 如同看见了活人血肉的丧尸一般。(。) 第263章 霸气 已经准备结束的寒拓,募得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弹了开来。若是战斗途中的话,大概算得上是一个足以致命的失误了。 就连寒拓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最后的一个关头载个跟头。却是寒拓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不,若是按常理来考虑的话,也并非不是没有可能的。 早应该知道……这等强者,运用那个能力本来就是有极大的几率的才对…… 一瞬间寒拓就处于下风了,对手只不过是刚刚施展出来那个招数,寒拓就处于几乎要败退的境地了。“怎么……”就连兽人他本身都因为太过于突如其来的事态愣在了原地,“难道说……你不会么?这个招数?明明是此等的强者的说?” 战斗打的实在是太嗨了,他稍微有点儿刹不住自己的节奏。本来应压制住的战斗本能,若是在这里完全释放出来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至少他现在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使用了,有无色气流宛如风浪一样缠绕在他身体之上,原本像是爆炸一般从四肢百骸之中爆发出去的威吓感觉,宛若谎言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部收拢凝结在他身上的小小空间之内。乍一眼看上去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位兽人而已,实际上打击出来的话,威力到底是增强了多少倍的程度呢? 正是属于盖迪亚大陆一流强者的绝对性标志,武装色霸气。 这种独立在魔力体系之外的力量形态,完全是由使用者本身的身体而激发出来的力量。武装色霸气,震撼色霸气,侦查色霸气。种类不同,所起到的作用不同,但是其原理殊途同归。魔术师剑士,臻至化境的强者们根据自己实力的独特需要而取得不同种类的霸气,也有些家伙取得复数数量的霸气种类。 一个时态只能使用一个就是了。便是说在战斗的状态之中在使用武装色的同时,并不能再使用侦查色亦或是震撼色了,其他也是相同的道理。即便是顶点程度的强者,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持两种霸气呈现的状态。 并不一定是所有的强者都能够使用霸气,寒拓同样自负实力但也没有掌握其运用的技巧,但这类东西本来就无人所教授,毕竟每个人的霸气都和他本身有着独一无二的磨合程度,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就可以教得会的东西。 但能够使用霸气的一定就是强者。 这让寒拓想起那场战斗之中,面对魔王雷得尔的时候,无时无刻都能够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山岳压下来的压力。哪怕仅仅是双方对视着,寒拓要维持平静的状态都要暗暗地要紧牙关竭尽全力地抵抗。 虽然现在没有那个时候那么强烈,但给予寒拓压迫感的感觉是一样的。阔别这么长的时间,到底是给他遇见了第二个能够使用霸气的人! 甚至许多人不知道那个家伙身上缠绕的气流是什么东西。明眼人看见了兽人身上隐隐缠绕的气流,然后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了身边的人,于是大家都发现了发生在这位兽人强者身上的奇异现象。但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疑惑不已。 知道那是很了不起的东西,但并没有人真的可以说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太过于浅薄的知识面限制了他们的目光的长远程度,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当然仅仅限制于学生的群体之中! 说起王国的强者们,能够使用的足足有十七八位之多,圆桌骑士们自然不必多说,流传着“最强魔术师”血脉的老一辈强者们同样也能使用,宫廷侍卫之中同样也有三四个这样的人存在。战场是磨练强者的最为天然的场所。 但是在帝国境内,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类强者了,长久到许多人甚至都忘记了有这样的一个事物的存在了。不管是魔术师,亦或是剑士甚至别的其他的职业,大家在学习的时候想着都是日后飞黄腾达攀登上权力的顶峰,所以在经过最初阶段的辛苦锻炼之后,达到自己目的的,或者是没有达到自己目的的,都无一例外舍弃了继续钻研的精神。 这样的制度之下生长的家伙们,在变强的道路上走过的路程也算是有限。 “贵族”这样的身份并不是要特地由高强者担当,不然那些大腹便便的贵族老爷们也不会如此地嚣张无道。如果目标是那权利的最顶峰的话,比起作为登上去的基石实力已经锻炼足够,那么还不如早早地练习与他人勾心斗角的权谋之术,这样一来自己成功的机会说不定还要更加大一点儿。 但是学生们不认识的话,不代表那些教师们不认识。包括安雅艾维尔在内的,旁边观战的教师的,全都突然站起了身子来。 倒是托尔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是区区的霸气而已,看她的样子显然也是会使用的。或许她是寒拓这伙人之中实力最高强的个体也说不定。 “是霸气啊……”方才还被寒拓完败的巨熊教师,此时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着。眼前的一切已经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他都要怀疑起自己的教师身份来了。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居然会教到如此变态能力的学生啊?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霸气绝对是仰山而止的至高存在。虽然说武道长远,并不是达到能够使用霸气的程度就达到了巅峰,相反只不过是刚刚起步而已。诸如魔王那一类家伙,不知道何时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霸气,并且在那个基础之上走得更远。 但是对他这种平头百姓来说,能够达到触摸门槛的地步的话,已经是难得地一种荣耀了。更多的是对自己武道生涯的一种肯定,到达那种程度,自己就算下一秒钟死亡的话也已经了不遗憾了。 而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境界,或者说是自己都不知道能够达到的梦想,此刻居然活生生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总有一种如梦如幻的不真实的感觉。那位瘦弱的男子教师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点儿疑惑自己眼前的所见景象的真实性。 “你……居然真的不会用啊……”勾动着嘴角的兽人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微微地笑了出来,笑容之中隐隐藏着一丝丝的难以置信和讥讽的味道,俨然在教师们的眼中已经是一副神明的形态的兽人接着说道,“真是可惜了你这样子的天赋……大概已经到了能够使用的地步了吧……” 寒拓稍微撇了撇嘴角,强行镇住了自己微微发麻着的手腕,而再次将木剑横放至胸前呈现一种防御的状态,而不无所谓地说道:“那又如何?” 那般在战场上,面对如斯恐怖的魔王,寒拓也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中知道对方的强悍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真的打下去也没有把握自己真的能否打得赢。那时候和现在简直就是如出一辙的状态。 但那又如何?对方太过于强大,和自己想不想战斗完全是两码事而已。其他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恐惧想要逃跑而寻找的借口而已。 “那又如何?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赢我。”寒拓语气清晰地再一次地强调了自己的主张,言语之中并没有半分的露怯,斗志昂扬的状态和刚才也并无二致。并没有因为突然变强而变得有所慌乱起来。 被寒拓从容的状态给唬的一愣,兽人倒是收起来了自己原本有所不尊敬的笑容,而是带着心服口服的表情稍微低下了自己的头。 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面对强大的敌人,甚至有可能会夺走自己性命的敌人的来袭的时候,几乎是喜爱那个都不想的就迈开了自己逃跑的步子了。哪怕之前说的条条是道,各种引经据典说明临阵脱逃的可耻性,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到底是因为本能的关系而压不住自己珍惜生命的心思。 如果真的是令人敬佩的家伙,哪怕对方是和自己正在战斗之中的敌人,也有足够的理由为之献上自己的敬意了。 不过表示敬意归表示敬意,并不代表他会在战斗的途中留手就是了。 一番畅快淋漓的战斗如今已经充分地调动了他身体之中的血性,不想要考虑任何的事情,兽人现在只想要一个胜利而已。虽然实力的全部终究不可能暴露出来,不过霸气的使用依旧是在容许的范围之内。 就算凭借着这种程度而擅自评判自己的实力,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比起这样,真正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的程度。 恐怕对方这位人类的少年也是一样的吧,他的实力当然也远远不止如此就是了。但是问题就是一个限度的关系,自己不暴露实力而展现的最低限度的实力,比起对手同样情况下的要更加强大而已。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是孰强孰弱的问题而已。 跟解放之前的自己战成平手的对手,在自己释放霸气之后,到底又有多少程度的实力能够抵抗住自己凭空增长数倍的实力基准呢? 使用霸气并不一定能够战胜未使用霸气的家伙,但不过是一个实力的单纯的评比问题而已,没有使用霸气的家伙比起增强了身体机能的家伙还要更强,仅此而已。 “我要来了哦?!”兽人甚至好特意好心地提醒了寒拓这么一句,下肢身体微微地下蹲下去,上肢胸腔慢慢前倾,一副准备要冲刺的样子。 一副预备动作做给寒拓看的样子。这只是前奏而已,像是告诉他这之后自己再也不会有所留手。 抱着击败他的想法而采取行动了。 下一刻兽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原本就是豹子型的兽人,而这类生物据他所知就是以自身的速度的绝对快而进行的捕猎活动而已。而此刻对方的动作正完美地诠释了这个事实,或许比起现世之中的真实猎豹,后者的速度已经低上数个档次的程度吧。 寒拓几乎是本能之下偏过去头,锋利的木剑尖锋从自己耳边擦过去。感觉就像是被锋利的针尖沿着那边划了过去一样,火辣辣的摩擦的感觉,一时间都让寒拓分不清楚自己的侧脸是不是受伤了的程度了。 寒拓根本没有功夫管自己脸上是否存在的伤口,而是扭身从腰间挥舞着木剑朝着对方拦腰砍了过去。 速度不可谓不快,寒拓拼尽全力,运用起自己全身的力量完成转腰的运动,跨越身体大半个的动作仅仅只用了半秒钟而已。 砍过去时候对方已经不在了。 情形简直就跟自己方才单方面蹂躏着那位巨熊教师是一个模样。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讽刺地重新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方才还能够凭借着肉眼而判断的动作居然此刻自己的肉眼完全就跟不上了。 一时间的落差之大甚至让寒拓有种啼笑是非的感觉了。 不过那又如何?! 就算肉眼看不见,加上直觉就能够看得出来! 还没有到达自己无可奈何的地步! 结果就是寒拓接着挥出去的木剑的余威,毫不停顿地将其转向了自己的方向,转向了自己脖颈后方的方向了。 时间刚刚好,后面突然闪现而出的兽人带着微微惊讶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想到寒拓在这种状态之下居然还能够跟得上自己的动作----但该挥砍下去的木剑还是猛烈地撞击在了一起而已。 那一剑势大力沉,远远超出了寒拓的心理预期了。 跟方才的一击简直有着天壤之辈。 砸的把寒拓整个的一个身体都飞也似向前倾倒了。在地上砸了一个跟斗然后单手撑地地,立马就直起了身体,重新摆好了姿势。 没有关系!自己还能够应对得来! 相反的,因为普通状态之下的全力施展,接着隐隐而来的【爆发模式】的预感,有些东西正隐隐地从自己体内喷薄而出。(。) 第264章 蕾娜的黄金之心 “这些混账家伙啊?!”蕾娜怒不可遏地喊出了声音来。从小就接受良好贵族教育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如同市井上面的流氓一样爆粗口的一天。曾经的礼仪教师告诉过她的,身为端庄的淑女,无论是什么形态的危机摆在自己眼前,都要做到不喜怒于表面,永远一副从容端庄的模样才是。 这本事无可厚非的,但是教师同时也说了别的事情。那就是礼仪无非是一些极为死板的东西,若是真的遇上触犯自己底线的事情,不必在意,尽情咆哮着发泄自己的愤怒吧。 所以并不是压抑自己情感的泯灭人性的行为,而更像是一种积攒怒气槽的行为,因为对方确实触犯到了自己的底限,所以才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此教训记载着自己全部的愤怒。 长久的公主殿下身份的生活,早就已经将蕾娜养成了胸有城府的高强怪物。愤怒在获得力量的同时也会失去冷静,这点她在清楚不过。上次生气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到底是培养出了一副城府而不语的样子。 到现在还是忍不住了。任凭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情感主宰着自己的意识,在这个身份之下,自然也承担着属于这个身份的意识和责任,眼前的景象明显是让她不可饶恕的。 动作僵硬宛如丧尸们的移动爆炸物朝着她冲过来,如果一发一发的,全都是刚才那种攻击的话,无疑会变得非常棘手吧。事实上霍斯特为首的一团圆桌骑士们也是面色凝重,一股如临大敌紧张感觉。 这无非就是身为战士的直觉了,面对数目众多的敌人并且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杂鱼,不升起十万分的警惕性是不行的。 然而蕾娜并不是为了这种“小事情”而恼怒的!被敌人团团包围住什么的怎么样都好,那不是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的东西。在她的预想之中,唯有在千军万马的敌人来袭的时候才会稍微给她一点儿触动吧,不过是这种程度的敌人群体而已,想要让蕾娜激动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开始蕾娜以为这些都是超越技术的机器人,从方才炸裂的人体之中所听到的,并不是肉条的撕裂声,而是钢铁的断裂声,可想而知那体内的结构也是钢筋错折的吧。对方确实是一位无机质的物体。 然而现在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么?蕾娜一时间想的是帝国在这个领域超越了王国的念头,但是重新一想却没有可能。王国比起帝国的科技不知道先进多少,毕竟科技树可是和盟友精灵和兽人们共同培植的,同样创造性的人类国家况且比不上,更加遑论是弱智级别的魔族了。 等人机器人最困难的部分不过是人体内部的构造,祛除了这一项那么就没有什么别的剩下了。所以蕾娜才想通了,因为想通了才感觉到十分愤怒。 原处有着真正的人类躲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这边,若是在平时,发生这种大规模的巷战的话,身为平民百姓应该是有多远跑多远的才是,却突然之间有了莫大的勇气驻足在这里。因为实在有着无法割舍的东西,才将他们牢牢地绑在这里挪不开步子。 他们想上前却不敢上前,唯有带着手足无措的混乱表情,藏身在建筑物的后面惶恐地看着这边。蕾娜微微偏过头去,分明地看见了一位老妇人噙着泪水,口中颤颤巍巍地在说些什么话语。 她说:“我的孩子……快点回来……” 这句话语如同洪钟一样在蕾娜的心中响彻天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感觉蕾娜顺着老妇人的目光扭头看了过去,看向了在自己咫尺距离的的一个家伙。 那是一个小小的男孩子,大约五六岁的模样,这等年纪本来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父母的怀抱之中承受宠爱的年纪,却不知道为什么迈着僵硬而蹒跚的步伐面无表情地走向了自己的这边。 原本以为是凭空创造出来的机器人,但是转换了思想的话,就能够清楚地在对方的身上看得到活人的痕迹。就像对方身上穿着的一件小小的外套,一针一线紧紧缝制出来,就连尾角的线头都清晰可见。那全部都洋溢父母给予的幸福的感觉。 “不要……”停下来。这样的呐喊停留在蕾娜的咽喉之处,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 对方眼睁睁地在自己的面前爆炸了。 唉?一瞬间蕾娜惊讶到失却了自己的反应能力,只能够呆呆地站在原地毫无动作。 变成漆黑火球的小小**迎面朝着蕾娜撞了过来。 然而却撞在了虚空之中,擦破了累俺停留在原地的虚影继续向着前面冲了过去。在终于耗尽力气的尽头转化成了一个怒放的火球,再一次卷起来了硕大的一道风势。 小小的躯体带起来的狂风并没有方才那位已经十多岁的女孩的强度,估计也是首发创造者注入的数量不同吧。但是从蕾娜这边看来,前后两次完全就是不同的两种概念。 风不大,虽然吹得蕾娜的衣角猎猎作响,却依旧没有将她的整个身体都吹上天空。却是蕾娜所感觉到的人生之中最大的一场狂风,透过了她身体的防护,直接吹到了她的内心之中。似乎自己浑身四肢的血液都凉透了下来一样。 “殿下?!您没事吧?”第七骑士多索焦急地说道,其宝具【煌光】已经出鞘,隐隐发着光证明其正在进行着能力的运作的模样。阻碍敌人五感的幻术,不仅仅能够作用在他自己身上,同样也能作用在他指定的人的身上。 好在对手依旧是靠着双眼来判断追击的位置的,那位敌人照着幻影之中的蕾娜的身影狠狠地撞了过去,结果却撞了一个空。 身为侍卫的多索焦急地查看着蕾娜的状态,却发现这位善良的公主殿下正在默默地留下眼泪。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多索还是知道的,蕾娜看在眼中的事情他也同样看到了,或许其他三人也同样知晓了吧。但是知晓也就知晓了吧,这并不能够作为他们停止防御的理由。 太久混迹在战场之上的他们对于这般的生死已经看淡,小小的生命在自己眼前轻而易举地失去确实令人感到惋惜,但是比起感伤更加重要的,是自己所保护的公主殿下的安危。 这些人的性命跟公主的性命不等值,虽然残酷但是他们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显然公主殿下并不这么觉得,因为残酷的事实,一位一个小小生命的死去而承受巨大的打击,明明这位小生命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还为此失去了战斗之中明晰的判断能力。 不过正因此对方才是公主殿下。 那样小小的,对所有事情都怀抱着慈悲之心的善良女孩,比起任何人都适合成为一个君主。君主所需要做的并不是高出任何人的智慧,也不是远远领先世代的科技能力,仅仅是作为在其羽翼之下生活的人们的精神指向标而已。 这样善良的女孩,在下一刻变得更加愤怒了。 这些并不是凭空创造出来的,而是由谁通过某种的手段而制造出来的。这些所谓的炸弹,在之前都是一个一个的活生生的人类。 岂有此理?!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战争,居然把无辜的平民给卷入进来! 蕾娜都几乎不敢回头看自己身后的景象,不敢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消失在黑色的火焰之中的母亲的表情。身后没有任何吵闹的动静,相反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寂静无声之中,蕾娜似乎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什么东西的破裂坠地的声音。 有玻璃铸就的心形物质,在承受巨大的打击之后,不可避免地碎裂而掉落一地了。 “不要……再过来了……”带着愤怒的吼声,蕾娜鼓动着气势,“不要再过来了!” 然而一群一群的丧尸们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一般,扭曲着肢体依旧保持着颤颤巍巍的脚步朝着五人冲锋而来。 霍斯特咬紧了牙关,朝着身边的屯留多微微使了一个颜色。对方的【阔剑】是加成力气的宝具,完全解放的状态之后更是变成了一道硕大的巨剑。一定程度之上对付当前的形式再好不过了,只要解放出来狠狠地挥动一圈,所有聚集过来的敌人们都会拦腰斩成两段。 这样一来,有很大的可能性使得他们再也无法发挥出那种爆炸的功能了。 虽然这样一来,他们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哪怕知道这些人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做起来未免太过于残酷。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铁血的统军领袖当机立断,即便是在对魔兽的战场之上遇见了难以攻克的敌人,若是任凭他肆虐在战场之上的话,恐怕会对己方的士气造成很大的一种打击。到了那个时候,哪怕牺牲己方剑士的性命,也要将它击落。 铁血的人类军队的统军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不管是对敌人而言,亦或是对己方而言,都是用作最高级别的要求了。 屯留多显然也是领会到了队长的意思了,在战场之上磨练出来的默契可不是说说的而已,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流就已经明白了对方差不多全部的意思了。 然而正当他要把想法用作实践的时候,一个娇柔的声音硬生生地阻止了他。 “住手,屯留多!”太过于威严的声音让屯留多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感觉就像是单膝跪倒在金黄色的大殿之上,在王座之上高高端坐的国王给自己下达的命令一般,根本不容许任何的反抗意识,就连强悍如斯的圆桌骑士们也只有乖乖地承受这个命令。 与实力什么的都不相干,仅仅是作为王者的素质在作用而已。 所以哪怕对方是一个娇柔的女孩,也实实在在地让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屯留多带着惊讶至极的表情回过了头,眼看着带着坚毅的表情振作起来的蕾娜,眼中飘扬着微微地尾焰,用一股震撼人心的摄人魄力下达了命令。 居然在敌人的包围圈之中对自己的手下下达了“住手”的命令! 明明对方一个个地,都想要夺取她的性命! “住手吧……”蕾娜已经振作起来的表情之上还带着隐隐约约的泪痕,如同刀锋锐利的眼神之中蕴藏着强大的坚韧意志,但是如果谁能够紧紧盯着的话,就能够看得见瞳孔所蕴含的最深处,是天使一般,流着眼泪,对着眼前蜂拥而至的敌人深深祷告的身影。 太过于善良,以至于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放弃了自己安全最有力的保障。 或许会有人说是傻瓜吧。 蕾娜用自己的存在作为诱饵,吸引着一大批一大批的丧尸们朝着她的位置蜂拥而来。 看着公主殿下逐渐陷身于危机之中,霍斯特牙关都咬的咯咯作响,眼睛充满着血丝几乎都要瞪出来了,恨不得现在就握着手中的剑,冲进人群之中狠狠地砍杀一番。 “拜托了……住手吧……”有纯白色的魔力逐渐浸没在了蕾娜的身体之上,女孩儿低着头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能够听到的只有她带着微微哽咽的声线,“杀再多的魔兽都无所谓,卑鄙的误国者的性命也没有所谓,但是他们……都是我们理应保护的……民众啊……” 所以不能够攻击他们。 哪怕他们带着致命的武器朝着这边袭击而来。 只要限制他们的行动,就已经足够了。 有细细碎碎的蓝色水雾弥漫在蕾娜的周围,一瞬间就将逐渐靠近的一群人全部都笼罩进去了。 似乎知晓了蕾娜想要做什么一般,霍斯特带着惊恐的表情说了些什么。 但换来的是蕾娜坚定表情地摇了摇头,而继续施展着自己的魔力。 冰晶的水雾,逐渐凝集成了坚硬的冰块,连带着蕾娜本身一起,全部冰封成了一个整个。 在这期间,霍斯特到底是没有妥协,在最后的关头,咬着牙狠狠地冲进了这片冰雾之内。(。) 第265章 诘难之殇 【六阶魔术.急冻天地】。 强为高阶魔术的群体性攻击,原本是作为战场之上剿灭前方一大片敌人的,现在被蕾娜应用在这一群一群的敌人身上也算得上是适得其所了。因为许多高强者,原本是对群体用的魔术,硬生生地地被他们变成了对单人用魔术。轰天炸地的魔术满天乱飞,也正是如此恰恰证明了他们的高强性。 哪怕是高达六阶的攻击性魔术,蕾娜依旧能够舍弃吟唱使用出来。甚至可以调整了自己使用的强度了,不至于让太过于寒冷的冻气完全破坏他们的身体组织,让人陷入完全致死的境地之中。而仅仅是冰封了他们的感官和组织,让他们沉浸在像是睡觉一样的沉重休眠之中。 不知为何,几乎是所有的魔术似乎都像是偏向攻击性的,关于创造性的魔术几乎没有,需要由最原始的体力增强魔术通过技术师一刀一锤地进行锻造才能够造得出器物。如此才显得宝具的异常珍贵性。能够控制力度不至于夺人性命,蕾娜的魔术操控技巧已经到达了相当顶峰的地步。 在城市的正中央凭空地出现了一个硕大形状的冰块,直径足足有数米地区的延展方圆。因为女孩莫大的慈悲和勇气,在最后的一刻才将这个技能给施展出来了。 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一起,把蜂拥而至的敌人们一起给冰封在这个冰块之中了。然而就以霍斯特的经验来说,女孩单纯懵懂的心思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在第一时间就冲进了这片冰冷冰冷的迷雾之中,生拉硬拽地把蕾娜从这片是非之地给生生地拉出来了。 女孩一瞬间已经丧失了意识,就算被霍斯特给救出来了,在一开始也是没有感觉的。只是咧着哆嗦发青的嘴唇在那里瑟瑟发抖着,天知道那是怎么样寒冷的痛楚才会让这些人陷入休眠的境地。 和铁血统帅的霍斯特他们完全不同,蕾娜在对自己十分严厉的同时,对他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子民随时都抱有一种母亲一般的慈爱程度,哪怕这些平民百姓并不是自己国家的人。 正因如此,她才会是天生的王者。 正因如此,在这位少女长大并且懂事的时候,国王哈默里才会满怀着满意感觉点了点头,并没有将皇位传给别的皇族的少年,而是力排众议地传给了眼前的这位少女。 就像是太过于懂事以至于让人感到悲伤的小孩子,她会在父母没有注意到的视线之中悄悄地,认真地看着摆放在橱柜之中的精美玩具。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家里实在是太过于贫穷,虽然不至于克扣给予孩子玩具的钱财,虽然知道自己承受着父母毫无保留的爱,但是为了不让父母亲在经济上太过于承受负担,所以偷偷摸摸地进行着这样的动作。 她会在父母亲没有注意的缝隙之中深深地看一看心爱的玩具娃娃,然后下一刻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眼神坚毅地回到了自己父母的身边。 这样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会被人疼爱?霍斯特如果想他是那个父亲的话,如果在偶然之间看见了自己女孩渴望的眼神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买买买,哪怕倾家荡产也要买啊。 救出来啊,哪怕是自己的命不要的也要把她救出来。 霍斯特的肩膀上面还残留着模模糊糊的冰屑,同样被冻得发紫的皮肤,以及被突进突出的过程之中被尖锐的冰凌划出来的一道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然而霍斯特根本恍若未觉一般,事实上凭借着战场之上的锻炼来说,只要硬气一点儿,这点小小的伤害几乎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眼前更让他担心,更让他心痛的,是眼前的这位女儿一样的公主殿下。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自己手下的三个圆桌骑士们面色紧张地将他们两个人团团地包围在了自己的中央,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预防着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不测之事。 因为在它们看来,事态还没有结束。虽然蕾娜运用自己的身体为诱饵而释放了魔术限制住了一众丧尸的行动,一时间他们也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在这个地方,除了这些太过于危险的人,危险的人体炸弹,还有什么别的敌人么? 有的啊,别的敌人。一秒钟之前还不是敌人,但是这个时候摇身一变变成了针锋相对的敌人了。并且他们所带来的武器并不是单纯的攻击行为,而是比起**的伤害,来的更加凶猛炽烈的攻势----作用在精神之上的攻击。 那是一群一群围拢过来的群众。一般来说,若是对方是这样强悍的凶人,他们应该是远远地就会逃跑开的----如果事情真的完全不关乎自己的话。 然而现在一群一群地聚集过来,无非是这个地方有着他们不能够放弃的家伙----就是那些被封在冰块之中,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原“丧尸”们。 普通的群众之中,就连摆的上台面的魔术师都没有,更别论能够看穿蕾娜这个魔术的意义所在的人了。他们只能够看得到一阵纯白色的光芒闪过去,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被封冻在了一个硕大的冰块里面。 所以再说一次,他们不清楚其中的意义,既然不清楚的话,那就完全凭借着自己想象的来思考了。 擅自以为,并且擅自激动了起来。 他们认为蕾娜的行为无疑是夺取了他们性命的行为。将这里全数数十个人,是一群一群人之中,或是孩子,或是丈夫,或是妻子,亦或是父母的关系者全部都尽数葬送与手中。 颤抖着,哽咽着,择人而噬的目光在无人之中来回游荡着,却被霍斯特屯留多他们给狠狠地瞪了回去。毕竟王国最高强的骑士身份可不是绣花瓶一样的东西,即便是被许多的人所包围住了,在气势上依旧是不落于下风的状态。 不止一次,有年轻的少年少女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却被后面的大人给狠狠地拉住了。 强大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的现象,无论是谁都不想当那个首当其中的人,无非是再增添一条性命罢了。实际上若是对方真的全部冲过来,,霍斯特他们反过来会不好办。若是在在这里真的大开杀戒的话,那么不就代表蕾娜之前做的所用事情俱都白费了么? 霍斯特果断地从之中看到了可以离开的希望。 不过力量上被威慑并不代表言语同样被束缚住了。 “你们……恶魔啊……” “为什么……你们要到这里来……” “明明你们不在的话就好了……” “去死吧……” 人偶化的现象是不久之前开始的,突然之间在这方圆之内的许多人,不分男女老幼俱都变成了这番痴痴呆呆的木偶状态。 他们会做自己的工作,他们也会按照自己之前的轨迹来生活,但是永远失却了真正的笑容,永远失去了被呼唤之后元气满满地回答的姿态。就连身体也逐渐变成了钢铁的内容物,仅仅像是单单为了某个目标而行动的机器人一样了。 这是一场弥漫整个城市的“疾病”,即便是城市之中的最为优秀的大夫也无法治愈。 不过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副状态,不能说他们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也同时不能够说他们已经死掉了。生活还是得继续下去,身为各自家人的他们尽管不会被轻易地放弃,日子只有像这样一分一秒地熬过去了。 期盼着某天能够迎来转机,只要自己的家人依旧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的话,即便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一副姿态,也不可以轻易地放弃能够“治愈”的希望。 原本大家是这样想的。 但是一切都在今天给轻而易举地毁掉了。 某一刻整个市区的所有这样的家伙全部都暴走起来,从各自的家里面冲出来冲到了大街上面,全部如同约定好了一样朝着单独的一个方向前去。 然后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况。 就像是溺水的人,狠狠地拉住了陆地旁边的一根坚韧的稻草了,但是连最后这一根稻草都不给予都要剥夺而去的话,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之下又怎么不会极尽自己的诅咒之能事呢? 所以肆无忌惮地吐露出了自己极尽险恶之言语,哪怕不敢于大声地说出来怕会惹恼对方而暴走,但几乎所有人都用小小的声音说出了口。 即便是最为细小的微风,大量大量地集结在一起的话依旧会形成一股呼啸的狂风。 众人吐露出来恶语就像是一股呼啸的狂风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霍斯特他们的心思。宛如夜宴独自一人行走在幽暗的小树林道上面,有恶鬼的影子紧紧地缠绕在自己的身后,无时无刻不在用低沉而恐怖地嗓音诉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话语。 坚韧如圆桌骑士们也不禁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们不会去解释,因为解释也是没有用处的。在如同怒涛一样滔天的恶意面前,单纯的言语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不论是谁都不会相信单单的几句话就能够扭转这个局面。 霍斯特他们作为王国的战士,作为凯旋的战士,无论行走在什么地方都会受到众人尊敬的目光,都会受到民众发自内心的欢呼。在战场上磨练的他们或许在单纯的战斗力方面无可挑剔,但是在精神压力的忍受方面还只不过是一个新手程度而已。 呆的时间越多,背脊上的冷汗就流淌地越多。 他们何时承受过这么多人的恶语相向,只觉得这样的时刻太过于难受估计会成为晚上的噩梦。他们情愿和战场上最强大的魔兽连续战斗三百个回合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着哪怕仅仅只呆一秒钟的程度。 他们都满脸紧张的,在警惕的间隙之中微微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自己的老大霍斯特应该怎么办。 还能够怎么办?现在只能够安静地退下去吧,这样下去,率先失控的只会是自己这一边了。 明明因为公主殿下的善良他们才会保住性命的,然而现在反过来被这么多的人所仇视,即便是已经是成年大人的霍斯特,此刻的心中都有压抑地说不出口的委屈的感觉。 但是…… “没有关系的……师傅……”虚弱的女孩儿轻轻地说道,这样噩梦之地所承受的压力蕾娜毫无疑问也是清楚了。以她这副虚弱至极的身体状况来说,恐怕承受的压力更要高出几个档次吧。 即便如此,蕾娜短短两句话之间就已经原谅他们了。 霍斯特几乎都要有心疼地哭出来的冲动。 没有关系啊……真要比起来的话……表哥他说不定才是更加委屈的人。 明明贵为一个国家的皇族,却要做出犯下大罪的劫狱的行为。明明拥有着诸多的伙伴,本身也是一位那么优秀的少年,却形单影只地在昏暗的房间之中静静地眺望着月光。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拥有比较才知道这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只要自己这边的伙伴知道就好了,不必寻求所有人的认同,仅仅只是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就已经有了足够去行动的理由了。 “那么殿下……接下来就暂且撤退……” “不……不会让步的……”蕾娜的眼中重新燃烧起了那愤怒的光芒,同时下达了某种坚定的决心,“不会撤退的,对于民众来说……我们不得不让步……但是对于始作俑者来说……让步是绝对不允许的!” 因为任凭他发挥下去的话,今天这样的悲剧不知道又要重复多少遍。 哪怕再经历一遍蕾娜都感觉自己难受到无法呼吸的程度。 “跟他摊牌,已经没有时间去悠哉悠哉地弄什么情报了啊……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会出现多少牺牲者……” 蕾娜静静地咬紧了自己的牙关,说出了让所有人都惊讶之极的话。 要去始作俑者的地方。 直接跟他对决。 “我们去皇宫!”(。) 第266章 被偷走的霸气 那真是非常难受的体验,明明身处如此的危机之中,寒拓却发现自己的头脑出奇的冷静。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不是正式的,不过是不会伤及性命的一次切磋而已……这样什么的,会这么想就有鬼了。 中途之中对方的眼神已经变得颇为认真起来,最原始的胜利的**驱使着他做出行动,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一场胜利而已。这样看来兽人们都是一群神经颇为大条的家伙,也是更容易被自己的本能所左右意志的本性了。 他是认真地想要取胜的,或许会不择手段,就算是当场砍了寒拓也要夺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寒拓能够隐约地从对方身上感觉到这样的心态。用剑相互交击之后才会知晓,对方性格之中的深邃意识,对某种想要得到手的事物的无止境地追求。 所谓的霸气真的用肉眼看的话,不过是一团团的混乱窜动的气流而已,光是第一视觉的效果很难将它跟具有杀伤力的武器给联系起来。然而只有真正面对它的寒拓才会知道,面对敌人的他的感觉之中,对方凭空体积增大了数倍,刚好是其霸气所覆盖的领域范围之内,仿佛是对方从身上长出来的四肢一样灵活。 就像一个高出自己身高数倍的巨人猛地向自己袭击而来,并且其速度和技术并不差自己半分。到现在寒拓也是苦苦地支撑着,凭借着自己最大程度发挥出来的速度,以及马力全开的直觉作用,才在这个时候得以苦苦支撑住。 但是依旧是进退两难的境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败下阵来。事实上安雅他们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这边,如果不是寒拓以无言的气势告诉她们“不用过来”,恐怕早就已经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冲了过来了吧。 虽然危险,但是危险之中往往存在着相当程度的机遇。每一分每一秒,寒拓都在对方极速运作的体术之中迅速进行着学习,每一个动作都可以给予他莫大的启发,此刻他就像是一块贪婪的海绵,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外界所赋予给他的信息。 然后以迅速的效率转换成了可以实践的知识。 对于一位学者来说,最开心的莫过于“未知”。事到如今寒拓也终于找到了自己适合的锻炼方法----那就是一刻不停地寻找强者来进行战斗。只有如此才能够最大程度爆发自己的潜力,用最强硬最蛮横的方式让自己变强。 这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变强方式,不知道何时会错足失败,同是也是时间消耗最短的方式。自己毕竟是已经没有了时间了。 将自己过往的敌人细细数来,无论是那位魔王,亦或是战斗突然现身战场的后来那位不明人士,还是在王国宝具库之中所遭遇到的莫名的敌人,哪怕是做好了准备的现在,依旧没有把握自己能够一定战胜他们。 但再来一次的可能性是极大的。不管如何他们终究是自己的敌人,其他人或许就连他们的存在都未曾知晓,直面前冲的寒拓想着总有一天会和他们迎头撞上的吧。 不知道那个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或许就在自己现在时态的下一秒钟,对方就挥舞着凶猛的武器而袭击过来了。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才不得不运用这般风险极大的变强方式,是因为此刻稍稍有些奇妙无言的感觉正在游遍全身。有些蠢蠢欲动的沸腾的鲜血在激烈地弹动,就像是被抓住了尾巴的蟒蛇急切地想从笼子里面窜出来,如此凶猛急躁。 已经经历了很多的次数,寒拓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这是【爆发模式】发动的前兆,虽然寒拓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继续坚持下去,自己的身体倒还是很老实地做出了反应。它知道自己正濒临崩溃的绝境之中,急切地想出来助阵自己一臂之力。 然而寒拓并不打算这样做。【爆发模式】是针对毫无办法之后的办法,不仅仅是在战斗之后会面临全身疲倦的副作用,就连在战斗的途中,脑子里面也是满满地想着战斗的事情了,也就是说原本用于思考的脑细胞全部都转换成了战斗的机体细胞。 【爆发模式】原本是一种创造奇迹的利器,结果它所走的方式未必太过于极端了。就像是一支完整的军队,原本有文书有火头军各司其职,但是对付强敌的时候,大家都抱上一把枪不管是文书还是火头军全部都冲锋上前了。即便可以勉勉强强地获得胜利,这胜利的代价也未免也太过巨大了。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自己又怎么能够轻易地放手?! 寒拓没有没一招秒杀,居然能够一格一挡之间防守地有模有样,这不禁更加激起了兽人更加强烈的斗争心。实力的悬殊还是太大,即便寒拓吃力地应对着,依旧让人看不到他可以胜利的可能性,这点事实就连最无知的旁观者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简直就是明显的一副猎豹追逐着小兔子的猎物一样的情形,猎豹也是抱着玩弄对方的心情才会看上这只平时根本不屑一顾的猎物。虽然这只兔子超乎想象的带着凶猛的习性,自己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它的一记飞腿,但这也根本不能算做事情。 霸气的运用可不仅仅是这么一点儿而已。 兽人此时就就像是追逐兔子的猎豹一般胸有成竹,不急不缓地打算慢慢陪着寒拓周旋,毕竟这样才是更稳妥的方式。但不可避免的,他已经慢慢加强了自己手中的力道和速度。 到底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位少年的奇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兽人已经舍弃了自己的木剑,仅仅凭借着四肢和躯干来作战了。不过却比起以往任何时刻都来得更加凶险,每一击每一腿比起任何利刃的突击都丝毫不逊色,可想而知这才是对方真正赖以生存的作战方式。 宛如暴风雨来得一样凶猛,仅仅是用作防御寒拓就已经倾尽了全力。每一寸被瞄准的肌肉部分都有一种针尖扎刺的疼痛,这毫无疑问是过于迅速的风压造成的。打击感在身上如同雨点纷纷扬扬落在伞布上在浑身各处响起来,这份压力压迫得寒拓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在一招一招地防御之中,太过于精神紧绷的寒拓,在不经意之间到底是出现了一个破绽了----一个会让对方趁机而入的破绽。而对方又如何会轻而易举地放过这个破绽呢? 某一刻兽人的拳头裹挟着刀割的气流宛如大炮一样轰出来,寒拓心头一凉,慌忙驱动着身体,倾尽全身的力量朝着一边跳了过去。这一记当真就像是大炮一样,无论是架势,亦或是威力来说。 一记轰击在脚下的沙地之上,巨大的冲击力带起来了满天的沙土,看起来一匹傲游在沙地之中的鲨鱼正用自己的背鳍掀开表面的沙土,笔直朝着一个方向冲过来了。这不免让围观者发生了骚动,几乎是要发生踩踏事故的程度,大家你退我搡地慌乱地逃离轰击冲击波的目标点。 冲击波砸在演武场的墙壁上,轰隆一声造成了墙壁凹陷一个拳头的打击效果。惊呆了的群众不免瞠目结舌地回过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兽人傲然的身姿,不明白**铸就的身体缘何会有如此强悍的力量。 这才是霸气,攻击的话就是攻击者手中最为锋利的长矛,防御的话就是防御者身上最为厚重的盔甲。无论是从哪种情况来说,霸气加持的身体早就已经超过了肉身所应该拥有的范畴了。只要是霸气流淌而过的部位,不论是哪里,都拥有了可以称之为武器的强度。 寒拓还是才擦到了一点儿。有殷红色的鲜血从眉头的地方流淌下来,顺着流淌在了他的眼睫毛的地方,不可避免地让视线受阻了。 这对于本来就危机四伏的战斗情况来得更加是雪上加霜了。而对方也明显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来吧!来吧!可没完呐!”霸气的气流在他的全身流淌,大部分聚集在了他的肘关节的位置上面。轰隆轰隆的声音,就像是给上了润滑油的引擎马达一样,已经是首先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了。 结果可想而知,下一刻,突入而出的无法计算数量的拳头照着寒拓迎面而来,霸气不仅仅是用作物理上面的加持,就连机体运作的速度和力道,也能够化作是燃料一样的动力,做出这般匪夷所思的动作。 实在是便利不过的能力,简直是万金油啊……肯定…… 念头还来不及冒出来,寒拓整个人就陷入了对手狂风暴雨的攻势之中,根本没有任何想别的事情的余力了。木剑能够挡下来的攻击也是有限的,事实上承受了许许多多攻击的木剑此刻也是破破烂烂的状态了,在某一刻兽人的攻击之中被他给一拳压断了。 至此,寒拓整个身体都完全暴露在了对手的攻击之中。 拳拳到肉的感觉难以言喻,寒拓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靶子,把全部的攻击给承受下来,自己也变成了摇摇欲坠的状态了。 视野在逐渐变得模糊,一直紧紧盯着的对手的闪烁着金黄色瞳孔的脸孔现在也不怎么能够看得清了。 在恍恍惚惚之中,寒拓觉得似乎有谁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在如此猛烈的攻击范围之内,这原本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寒拓本身无法回头去看,不能够看清来者的面容,不过在此刻,没有谁会比他更加清楚“自己背后有谁站在那里”这句话的真实性。 意识已经是变得相当地模糊了。在懵懂的视野中,一切的事物仿佛都变得慢下来。 慢到停下来。 给了寒拓充分的,能够咀嚼自己脑袋里面的知识的时间。即便现在依旧是意识不太清醒的状态,然而本能促使着他的大脑兢兢业业地消化着这些信息。已经开始摸索出了一点儿门路了,探索者在黑暗的路上前进,从手中自己凭借情报描绘的地图路线慢慢地进行着摸索,此刻终于摸到了一扇属于终点的大门。 更是进一步地将它渐渐打开来了。某种仅靠着寒拓自我理解便清楚的事实正呼之欲出。 在他迷茫的视野所不可见的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白黑的两位纯色女孩。而身着黑色礼服的女孩更是探出了自己的身体,以将要拥抱的姿势想要把寒拓拢进怀中的状态。 然而并没有真正地拢住。她的手臂和寒拓的身体之间仅仅相差了几个毫米的距离而已,所以看上去是如此相当亲密的姿势,实际上两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感知到对方。 不能碰到,碰到就是犯下大错,某些禁忌将不可避免。短短数个毫米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而能够精准地控制距离到达这种程度,也无疑从另一个当年诉说了少女对少年如同洪水一般激烈泛滥的思念。 但即便如此,黑色的女孩就已经感觉到很幸福了。 白色的少女站在一边,用心痛的表情注视着这边。 什么都不能说,就算说了也是徒劳无功的。这样子的状态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所以分分秒秒都是绝对宝贵的。 黑色少女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她说:“醒过来,别在这里倒下去。” 即便只有这么一点时间,女孩也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毫不吝啬地赋予了寒拓。 这句话给予了寒拓暗示。明明是快要撑不住而倒下的状态,距离所谓“大门”的正式打开也只不过相差了一点点的进度,倒下的话无疑是功亏一篑。 女孩的声音就像是一枚石子投进了湖泊里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下一刻,猛地掀起了惊涛骇浪! “彭!”一瞬间,兽人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拳头突然就打在了一块钢铁上面的触感,接下来数拳都是如此,感觉自己不过是在攻击一块几吨重的钢板,毫无效果。 这种感觉他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状态之下,自己攻击自己也是这样的手感。 居然如此……他不免苦涩地想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够从我这里偷走东西!(。) 第267章 皇宫之行 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霍斯特原本以为这将是一场长久的“抗战”,并且也为此做下了诸多的布置,不过现在看来这些伏笔都要统统地白费了。 不过现在看来,不过是小小的一点儿的遗憾罢了。既然身为主君的公主殿下都做下了这样的决定,那么身为侍卫的他也只能够遵守她的意愿了。从来没想过那位殿下居然定下计划直接冲到皇宫之中,而自己也只能够随着她的脚步紧随其后了。这样想来有种啼笑是非的感觉。 通常传说故事里面的主君通常都是谨慎小心的,这下倒好,蕾娜倒是超乎计划之外的冲动。不过霍斯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就是了,相反身为武者的他同样也是怀着一颗暴躁的心,这样的决定说不定要举双手来欢迎就是了。 这是王国的当代皇族第一次踏进帝国的皇宫,大家都为其金碧辉煌的外表所惊呆了。明明在都城之内的百姓的富裕程度就连王都之中的百姓的二分之一都没有达到,却修筑如此辉煌的皇宫,这实在是难以置信的。 传闻之中帝国的高层们沉浸在权力和金钱的漩涡之中,以至于搜刮民脂民膏也要满足自己私欲的传闻不假。这样一来霍斯特为首的圆桌骑士们自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帝国都城的百姓时时刻刻处在失去生命的恐慌状态,这样一来就更加拉低了他们的印象分了。 不过见所未见的奢华还是不可避免地暂时蒙蔽了他们的眼睛,心中所坚定的是一回事,然而身体上反应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尽量想要保持着镇静的姿态,但是双眼无可抑制到处乱飘,端详着这周围的景物,毕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再次到来,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表面上王国和帝国保持着友好国邦的关系,实际上早就已经彼此相看不顺眼了。“友好”只不过是停留在表面上,暗地之中的捅刀子行为一直络绎不绝,直到最近帝国单方面派出大量的间谍,终究是打破了这种彼此虚伪的局面了。 这样子的行为自然是身为“傲慢的魔王”的所作所为了,不过魔王这类家伙都是相当聪明的家伙,自然不可能做没有所谓的事情。 一切的行为都不过是为了最大限度发挥自己身为“魔族”的优势罢了。 因此,不友好的国家之间自然没有高等级的统治者相互之间的往来。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葬身在异国他乡,这对于原本的国家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这点对于蕾娜来说同样如此,如果不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这难得一见的辉煌宫殿的话,恐怕此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再次观看了吧。 然而她并不为所动啊。昂首地走在众人的最前方,身体端正腰杆挺直,完全没有所谓的乱瞧乱看的动作----代表着她并没有为此所受任何的影响。 距离从大街上的那个是非之地逃出来已经过了不久的时间了,大概是两个钟头的间隙。短短的时间之内,蕾娜却已经完美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了。明明之前被自己的招数所波及,身体一副相当虚弱的样子,然而现在除了跟在蕾娜身后的霍斯特一等人知根知底,实际上没有人会发觉这位公主殿下身上有什么异样。 蕾娜在皇宫门口就亮出来自己身为皇族的身份,并且是异国的公主,此刻作为一位访问的大使来到此处。一枚小小的而精致的黄金徽章,就算是高超的矮人工匠也没有可能完全复制一枚,光是上面太过于复杂的花纹已经各种各样附着的魔术阵图,就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几乎是不可能被盗版的物事。 对于高贵的人物,自然需要高贵的仪式来迎接,尽管彼此是身为敌对的一方,但是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这是国邦之间彼此不成文的规定了。 清一色服装的女仆们排成了长长的两列,完整一致的动作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似的。行走的路上,墙壁上有着不知名贵重的宝石隐隐地发着光芒,踩在金色的地毯上,脚下轻轻浮浮地像是踩着一朵云在走廊之中行走。 光是这般景象,就已经形成了一副偌大的精神攻势,实际上哪怕是久经战场的霍斯特一等的圆桌骑士们,此刻也有着诚惶诚恐的意味,毕竟也没有见过如此硕大的声势。 他们自诩在武力方面不害怕任何家伙,却是在完全没有涉及的东西面前落于了下风。所谓“金钱的攻击力”,在王国之中根本看不见的攻势,在帝国和现世却是随处可见。 蕾娜十分明白,这是某人在看不见的地方,给予自己的一个“下马威”,实在高明,就连女仆们的动作规范如此一定是经过了相当程度的调整,难以想象到底是投入了多少量的人力和物力……却是这般高明的想法,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昏庸的帝国皇帝可以想的出来的。 偌大的国家,陷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操控之中。 原本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但是对方是一位不顾百姓生死的家伙的话,无论如何蕾娜都不容许他的存在。 此时的状况就跟深陷敌营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蕾娜依然保持着高傲而坚韧的气势,至少在气势不能够落于下风。 低眉顺眼的女仆们有一位不经意抬头偷偷观看的。一眼就看见为首少女凌然而美好的面容,坚定的眼神如同利剑一样笔直看向前方,确实如同芍药一般端庄而美丽,有王者的气息不必言语而自然溢出。 只是一眼女仆就重新垂下了眼帘,如此心甘情愿地保持恭敬的姿势了。留下的也不过是对方不愧是公主如此自然的心情了。 蕾娜的礼仪无可挑剔。 长长的走廊如同那些繁文缛节一样又臭又长,终于在尽头之处看见了亮堂堂的光芒。豁然开朗之后,一整个大殿都赫然地映照在眼前。 是皇宫之中的谒见大殿。跟王国的大殿迥然不同。王国的大殿也广阔,但看起来还是一个大殿的样子,好歹还能看得到大殿的穹顶,能够感知到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 然而帝国的皇宫,四处的墙壁都比起王国扩大不止一点点,顶上更是运用了透明的纯色水晶作为顶盖,一瞬间甚至让人有种这个大殿没有边界的感觉。 初衷自然是知道的,恐怕也是给予前来谒见者的威慑的感觉吧。不过镶嵌的宝石太多,多到代替了可以挂在墙壁上的王国的丰功伟绩,这样反而让人有种十分浪费的感觉,可以说建造宫殿之人的心血和初衷早已报废。 宫殿的辉煌程度不及,蕾娜并没有半分因此的羞愧感。 带着毫不畏惧的目光笔直地看向高高端坐在王座之上的家伙。 那位胡子拉碴的老男人……绝对不是王者! 一瞬间蕾娜就看透了他的本质。王者的气质并不是一个座位或者一个众人的视角所能够决定的,而是由发自内心之中的汹涌精神力量决定的。即便会暂时性地屈居于人下,实际上永远都有一颗上进的心,不服输的心,这才是能够成为王者的资质。 那不是一个地位,而是一种对待生活的态度。心无畏惧,任何人都可以是自己的王者。 被蕾娜凌然至极的眼神一瞟,对方就身子一颤地不自觉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偶然之间进入了彼此领地的两只猛兽,在最开始的战斗之初是用彼此的眼神威慑对方的。谁最先开始移开视线就说明这场战斗也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胜负在相互瞪视的时候就已经揭晓。 能够坐上最高处的那个地方,他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没有可能心甘情愿地允许非皇族血脉坐在上面,偌大的帝国也有着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才是。 能够证明他确实是拥有从古传承至今的皇族血脉,却到底是失去了能够承受“王者”这两个字的气量。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无论是忠心,还是别的什么,在绝对的压力面前,这一切也只能够销声匿迹来掩饰自己的存在了。 文武百官,确实是文武“百”官。至少在大殿正中央向两边看过去的话,这一批看上去都是人头攒动的。就算没有足足一百个的数量,七八十的数量还是有的。 这之间……有着真正的,控制整个国家权力枢纽的暴徒存在。 但是真的要找出来的话,在这种几乎不能够大幅度移动目光的情况之下,要找出来无疑是相当困难的。 所以不用眼睛来找。 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伪国王”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 此时正好是他发话的时机,先是模仿高高在上的语气说了一些什么,不过蕾娜完全没有在意。 虽然是做出了一副礼仪具足的样子,但这不过是长久的贵族教育所带来的一种公主殿下的矜持而已。说到底蕾娜是带着满满的怒气来到这里的,真的说起来,这里所有的人,不管是身处此处的文武百官,亦或是外面一排一排站齐了的女仆们,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敌人。 真的是龙潭虎穴的存在。 能够来到这里已经表示了自己起码的尊重。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随自己喜欢的来做了。 蕾娜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这让高高在上的国王显得十分尴尬,却没有勇气摆出自己愤怒的样子。被夺走权权力的他,就像是失去了尖牙和利齿的猛虎,一旦一朝失去了延续自尊和信心的利器,处事的原则根本比起普通的野狼都要软弱了许多。 如果不是霍斯特接过了话柄,恐怕现在的情况要十分的尴尬吧。 不过蕾娜倒是浑不在意。在她闭上眼睛的视野之中,一道一道明显的权力线条,畏惧的线条,从每个人的不同部位延伸而出,然后团成了一股结实的粗绳,都明晃晃地指向了一个具体的方向。 结果寻找的对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发现了。 “别装了……出来吧。”蕾娜过于冷静的语气,清楚地回响在整座大殿之中。 因为大家都是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就像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什么辉煌的大殿,而是什么鬼门关的门口,或者就是直接站在了鬼的面前这般保持着战战兢兢的恐惧感觉。 正因为大家都是这般静默,蕾娜清澈的嗓音带出来的话语才能够轻易地响彻周边。 那是大臣们许久都不曾有过的,带着硬气的态度和坚定的信念说出来的言语。 曾经这样做过的大臣都死掉了。 王国的大殿可不是这样,不会是这般鸦雀无声的情形。讨论政事都是认认真真地处理,因为倾注自己的心血,所以遇见别的意见相驳的大臣可以说是言辞和情绪都非常激烈。说话大声是常有的事情,话不投机甚至会拳脚相向,以至于爷爷哈默里不得不停下讨论而充当和事佬。而只是站在一边旁听的蕾娜却是在轻声地笑。 跟这个地方是迥然不同的。 太过于直截了当的的话语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然后情不自禁地转移了自己的目光,就连国王也一样,朝着某个地方看了过去。态度都是细微的,恐惧驱使着他们在半途之中拉回了自己本能地动作,似乎没有对方的允许,就连目光平常地看过去都是一种莫大的违逆。 蕾娜却是一昂首,手指向着人群之中虚空一指。霎时间人群如同摩西分海一样被笔直地切开,真真切切地露出了被感知到的人。 逃不了,已经被意识固定住了。 当然对方也无需要逃跑。 以靠着柱子慵懒至极的态度,缓缓地从大殿的柱子从坐着的姿势直起了身子,甚至在途中打了一个呵欠。 仿佛蕾娜她们的到来,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一样。 结果没有等蕾娜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已经抢先开口了。 “您好,美丽的公主殿下。如您所见……” “吾为傲慢之魔王,奥尔曼.撒旦。”(。) 第268章 予傲慢以傲慢 上来就是直奔主题,这场旅途比起当初想象的还要短暂也说不定。方才还是和这个国家的国王呈现着一副寒暄的状态,短短的一瞬间过后霍斯特他们就重新呈现出了一副神经紧绷的状态。 尤其是霍斯特,在战场上与之同身份的对手进行交手的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其中利弊?!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短短数个月前的事情,所谓称为“魔王”的家伙没有一个是虚有其表的家伙。 拼上四个人的全力或许能够持平……或许根本抵挡不了。 这么些日子以来,尤其是那场战争过后,总有一种隐隐约约不安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挥散不去。没错,是关于“魔王根本不止一个”的传闻,听说是有人在战场的正中央看到过,浑身萦绕着黑色魔力的少年暂且不论,与之作为敌手的,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魔王尸身的另外一个家伙的事情。 就结果来说,能够从那位强悍之极的少年手里平安无事地逃掉什么的,并且明显地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必言语,其身份已经昭之若揭了。 虽然这样的传言并没有任何的真实性存在,将心比心之下霍斯特也是相信其存在的。出于自己的直觉,霍斯特认为这个传闻的正确的可能性很大。一开始战争胜利带来的喜悦感仅仅只维持了一瞬间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比起战前的准备相同紧迫程度的心理预期。急切到身体的伤痕还没有痊愈,就火急火燎地投入到了最新的修炼进程之中。 挑战从来未有过的身体极限,自己和老友盖加伦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强了的程度,但真实使用的日子,预期之中并没有这么快就是了。 早知道应该把老友的那位兽人一起带来的。因为帝国并不欢迎兽人的存在,为了让自己一行人更具备隐蔽性,所以决定没有带他前来。明明带过来的话,尤其是此刻是一位无可替代的珍贵战力,这一点让霍斯特感到颇为地后悔。 没想到对方居然轻而易举地就坦诚了自己身为魔王的身份。这让蕾娜一行人在警惕起来的同时也不禁将自己错愕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诸位帝国大臣们。究竟是怎么样一种神经大条的国家,会让人类的宿敌魔王深入到如此的境地,并且完全掌控了国家权力的枢纽? 实际上帝国的国王和大臣们也是痛苦不堪。权力的蚕食是逐步进行的,明明是坏蛋的行径却做的宛如正人君子的奋斗历程一般脚踏实地,这也就导致一旦被其夺走的东西,再想要要回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了。 太久没有经历过战争,以至于管理层面的官僚们对于危机意识的感觉都淡薄了许多。明明所谓的魔族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与之交锋正是要加倍小心的才对,却在最关键的地方疏忽大意了。 就像是盘桓在王都旁边的那个【近魔者】的大本营,如果是被王国来的旅客所知晓的话,信仰魔族的家伙们就在离一个国家的政治枢纽这么近的地方的话,恐怕眼睛都要惊讶到瞪出来吧。 这是正常思维的人所不能够理解的。【近魔者】也是正常的人类,日常的水和食物都需要保证,所以依靠帝国国都繁盛的交通来保证正常的生活。但是法律上这种组织是不能够明目张胆地存在的,却明目张胆地伫立在国都的附近。 无非是负责哪个地方的官僚在一大清早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床边堆满了都快要把自己整个身子给淹没的金币,然后诸多关系者也一个接一个地被金钱的强悍力量给打通,看似荒谬的事实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存在下来了。 到后来看来,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可能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大家都抱着侥幸的心理在自己的权力管理制度之下开了一道隐秘的口子,收取了自己想要的利益把这股失控的力量给偷偷摸摸地放了进去。 大家都只认为只有自己做这种事情,依靠整个大环境的调控力量的话,这点儿程度的扰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大概吧。就连国王本身也曾经抵抗不住诱惑力而收取了贿赂,随后幡然悔悟的时候发现事态已经再也无法挽回。由此也丧失了自己身为王者的资格。 敌人靠着这般隐蔽的----毕竟是在暗地之中活动的一群人----却又丝毫不做任何掩饰的----魔族关系者的身份没有丝毫隐藏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关系者的面前----一步一步登上了帝国权力的顶峰。 不知道多少人做了这种事情,在自己还抱有着侥幸心理的时候,整个局面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无力回天了。 终于在这最后的时刻露出了他们的獠牙,包含着城外屯扎的【近魔者】们一起,内外敌人一捅而上的攻势,甚至让城内百姓都没有反应过来的迅速,权力的交替就已经完成。 先不说傲慢之魔王自身绝对的实力,底层也有许多魔族的关系者存在。崇拜魔族的近魔者们,化作人形潜伏在人群之中的贵族魔兽们……以及,在魔王【绝对规则】能力的范围之内,变得如同木偶一样的行尸走肉们。 国王他焦急于眼前的状况,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够寄予希望于曾经成为“友邻之邦”的王国之公主身上了,期许着对方能够做些什么。此刻也是用复杂的神情看向蕾娜,眼中透露出的求救表情不言而喻,身体却是一丝一毫的动作也不敢做出来。 不过结果恐怕要令他失望了。 因为上帝只会将奇迹给予努力争取它的人。 蕾娜的到来是魔王奥尔曼而没有想到的,表面上一副慵懒的样子,实际上内心之中却不是那么的平静。不管是哪样子的决策者,遇见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只能够抓耳挠腮地感觉到焦虑而已。 对方也不像是会做出愚者决定的人,所以对方的一举一动只能够认真地辨别其中的意味…… 奥尔曼轻轻地皱起眉头,带着饶有兴致的表情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少女。 水蓝色的长发梳成了精致的单辫样子披在了脑后,幽静而恬淡的模样正如同亭亭玉立的莲花,但是一眼看上去庞然数量的魔力和刀锋一样锋利的眼神,能够得知其本身的实力并不会像外表一样柔弱。 蕾娜当然不是来参加舞会的,而是来进行谈判的。就结果来看,英姿飒爽霸气凌然的谈判场地比起花红酒绿霓虹妖娆的舞池,显然更加适合这位公主殿下。 这一刻,蕾娜的女皇降临一般的气势确实是实实在在地压制住了全场。整个宫殿之中多达数百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并且为其行为举止之间所展露出来的气质所折服。这一刻蕾娜是所有人的焦点,哪怕是身为敌人的魔王奥尔曼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好女子”! 然而就结果来说,几乎整个宫殿数百人都能算作是奥尔曼的敌人,即便不配称之为敌人的家伙,至少也在心底深处对其抱有着敌意。普通人在如此状况之下神志说不定都会崩溃,奥尔曼本身却是泰然自若地维持着自己的态度。这份心胸和气势比起蕾娜来说不遑多让。 蕾娜的突然前来是出人意料的,虽然得知的第一时间匆匆忙忙地做了一定的准备,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至少对蕾娜是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虽然对于这些莽撞的剑士们造成了一定的效果,但是丝毫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接下来应该怎么样…… 就在奥尔曼兀自思考之间,蕾娜到底是带着疑惑的神情稍稍地打量了自己的周围。 周围都是战战兢兢地大臣们,在蕾娜笔直面对奥尔曼的一路上,他们都躲躲闪闪地站在了一边,就像是用人群给他们开辟了一条会晤的道路一样。 其中也不乏白发苍苍的老臣们,在王国他们俱都是一些仗着才识和见闻俱都广阔的人生经历,变得十足地心高气傲起来,说话大声许多,意见不合的话脏话都是随口就来----当然他们所做出的决策大多数都是正确的。 此等的年纪本应该是恃才傲物的时候,和现在这种胆战心惊的状态差异实在是太大。 奥尔曼敏锐地察觉到了蕾娜的小小动作。 于是内心的傲慢之气不可抑止地被激发出来。 七宗罪的每一个系列都是魔王们根本的力量来源,同样他们也不能够完全克制自己的心态。所以这是魔王们最为锋利的长矛,同时也是重重地拖在身后的大链球。虽然平常会保持着睿智的思绪,但是碰上特定的事态之后,本能会战胜理智,即便并不是理性的行为,大概魔王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完成。 奥尔曼的职能当然就是无比的傲慢,傲慢到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允许有别的人站在自己头上。像是贪食之多索在王国之中的卧底行为他肯定是做不来的,所以才会变成这般高高在上,就连国王都不放在眼里的状况。 他最是擅长用金钱,用气势,亦或是一切超出对手心理防线能力的大量物事压垮对方的理智,令其陷入不战而输的前奏。 此刻,他这般心绪更是被激发出来了。 简单来说就是想要向蕾娜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而已。炫耀自己的威势之下,到底有多少数量的人就此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勇气。 所以他忘怀地张开双手,慵懒的姿态一扫而空,就像是对着班上家境不太好的同学炫耀着自己新买的玩具那般带着恶意的表情。 “所有人……俱都是猪狗!” “贪图着一时的饕餮,最后被推上屠宰场的时候却又会发出最为凄惨的哀嚎!” “一边享受着自己原本不应该拥有的东西,一边又为一朝全部失去而感到悔恨至极,这样的人类的劣根性……你认为存在合理性么?” “所以……可别来向我讨回这些东西啊……不然的话,可就太让我失望了。我所掌控的权力……一丝一毫都不可能交给你的。” 经过短短几秒钟的思考,奥尔曼立马就确定了自己言语进攻的方向。 因为他本身是一个贪图权力的人,于是就认为所有人都对于高高在上的权力有所觊觎。 这一瞬间言语的力量裹胁着傲慢的态度产生了摄人心魄的震撼力,让所有在场或多或少会联想到权力一方面的人感觉心脏被一柄鼓槌摁住敲打着,几乎下一秒就要窒息的痛楚。 大家喘不过气来,宗罪系列的能力直接作用的压力确实是感觉到了。硬要跟传说来比的话,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对于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情的蕾娜而言根本没有半点儿影响。 “不……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 一句话让奥尔曼的狰狞微笑直接僵硬在了他的脸上。仿佛迎面被人一桶胶水给泼在了脸上一样,表情都来不及转换就固定在了他的面庞。 “权力什么的,金钱什么的……这根本不是我前来这里的目的……你实在想要的话,那就全部给你吧。” 蕾娜抬起下巴,以更加傲然的表情诉说着宛如晴天霹雳的话语。 在她轻轻抬起来的手掌之中,奥尔曼似乎能够看见一枚一枚闪烁着金光的钱币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手中滑落,带着沉浸泥泞的沉闷声响陷入进了土地里面。 而自己呢?明明奥尔曼本人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却恍然之间能够看见另一个自己的光影越过了自己的身体,如饥似渴地扑到在了泥土之中,喘着兴奋的粗气一枚接一枚地从泥土之中将金币刨出来。 那是最为屈辱且肮脏的姿态。 对方根本不屑一顾的物事,自己却奉之如同珍宝。对方随意抛入到粪池之中的物事,自己却会不顾肮脏地将它弄出来。 由言语和细微的动作所呈现出来的生活形象的画面。 简单而真实异常。 正是**裸的打脸。(。) 第269章 宣战布告 对面这个女孩到底在想什么事情,奥尔曼已经搞不太懂了。但是以他的蕴含修养来说,自己的愤怒的心情是不会轻而易举地流露出来的。 看上去极易窥破心思的人类,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已经让他神鬼莫测了。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而来的,金钱不要,权力无感,那么大费周章地突入皇宫之中所期盼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哪怕自己就在方才还实实在在地承受了一场羞辱,此刻也只能够硬生生地吞进自己的肚子里面了。 “那么……你跑到这里来所谓何事?”奥尔曼的语气之中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疑惑的情感,“不需要任何的东西,难道你是来这里旅游么?!” 能力【绝对规则】之下所创造出来的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偶,那也不过是他随手就做出来的玩物而已。布在那一片区域之内的【绝对规则】,让平民们化身成了人肉的炸弹,而所下达的规则则是攻击特定的目标。才会有一群一群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朝着蕾娜他们混然不顾地冲撞而来。 因为这是自己所定下来的【绝对规则】,就像是制定了一场游戏的规则一样。身为管理者的自己确实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制定规则,同时也是身为游戏人的他不得不说是一个逆天级别的存在,但终究也要接受自己所定下的【规则】的制约。一般情况之下,奥尔曼制定的规则也不会太过火。 也就是说若是魔王本身踏进那个地方的话,同样也会遭受行尸走肉们毫无差别的攻击。 而优势正是对方并不清楚规则,而自己知道了而已。或许对方也会在半途之中熟知游戏的规则,但是当他察觉的时候,自己已经远远地迈开了很大的一段距离了。 并且所谓的“速死”命令是无法下达的,比如说“只要有一点点的动作就会死”“只要呼吸就会死”这样的【绝对规则】是制定不了的。但是布施在皇宫之中的,关于“交锋只能在明面上进行”这般规则的确是可行的。 这就代表所有心怀异心的家伙们不可能避开自己去谋求其他的出路了。就算是对方想要处心积虑地干掉自己,除了自己拿着剑或者挥舞着魔术杖笔直地朝着自己冲过来以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而能够登上魔王这个位置,实力又怎么可能会是弱小的呢。 真要从明面上交锋的话,老谋深算的大臣们根本就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真要有强者笔直地向着自己挑战的话,只要将布置下去的规则改为“交锋只能够用智术的方式进行”,这样的话那就万无一失了。 智术和身手魔王都称得上是当世的顶尖状态,天知道宗罪系列的魔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况且高等魔族的寿元又极其悠长,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自己的锻炼。 恐怕这一切地局面,从二十年前,或者是更早之前,就已经布置下去了。 【人魔战争】持续千年时光,在这次之前几乎都是每隔一百年就会有一次,长久以来也就培养出了人族以及其盟友锻炼强者的惯性。 为了迎接下一届的战争,他们几乎都会花费一代人的时间来做好准备,然后在下一代具有天赋的人才之上全力进行培养,以期能够在魔王复活的时候和异世界召唤而来的勇者组成队伍,组成能够匹敌魔王的最高级别的战力。 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仅仅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旧时代的强者们已经是垂垂的暮年,再也没有当年顶峰实力的辉煌。而新时代的强者还未有出生,毕竟为他们准备的修行的资源都完全没有凑齐。 可以说那刚刚发生的【人魔战争】,依旧是人族和其盟友种族们取得的胜利,可以说是相当侥幸的结果。或者说如果没有那挥洒着黑色诡异魔力的少年的力挽狂澜,可就没有了这般美好的结局了吧。 没有想到还有更加恐怖的事情潜藏在背景深处。七宗罪系列的魔王,一个一个的可是完整地存在于世界上。并且各个都不是原魔王雷得尔那般,智术和能力又岂是高了一个档次的程度? 若是被霍斯特他们所知晓的吧,七倍的压力和慌乱一瞬间席卷而来,现在立马就会哇哇叫着火急火燎地去准备诸多的事情了吧。 事实上在盖迪亚大陆的各个地方,身为魔王们散落在这片大陆的各处,已经慢慢地祭起了自己准备长久的计划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共同的神明,魔神的心愿而已。 虽然其中有一个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完全失控了……其他的目标全部都在掌控的范围之内就是了。 虽然奥尔曼是做出了那样的布局,但是当时自己也不过是随手做出来的布置而已。就像是战场上准备阵地的时候,按照指挥官的意思来布置的时候,为了防止敌人的正面部队笔直地冲进大营之中而在前方埋下的许许多多的地雷。 这样的布置也不过是奥尔曼埋下的诸多“地雷”之中的一颗而已,就想着如果什么时候敌人路过这里的话,那么给他们造成一点点儿的麻烦也是不错的。 当初寒拓他们到来的时候奥尔曼并没有触发的原因,正是要让勇者和其伙伴一行人完全进入这座都城之中,那么自己诸多的计划便都有了施展的地步。 说到底他为魔神大人制订的原先计划颇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他居然是想要集合全部的宗罪系列的魔王的力量仅仅只是去对付寒拓这一个人而已。虽然对于主上的计划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奥尔曼看来终究还是有点儿小材大用的感觉了。 只有我一个人……也可以把事情完美地做好……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位失控的“贪婪大罪”的魔王的影响,在不知不觉之间,奥尔曼的思想也隐隐之间有了失控的迹象。 这样的大意之下,到头来终究会自尝苦果。 国都之中发生的残酷一幕在奥尔曼看来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的布置而已,还是当时听见王国的公主殿下毫不犹豫地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才因此从拥有具现功能的魔导器之中调了出来,这才因此知道了理由。 对方是因为突如其然的受到了袭击而生起了恼怒的心情而来找自己算账的么?不,不可能,身为一国的公主,对方不能会这么肤浅才对。当时奥尔曼也是把理由往深之内理解的,擅自认为对方是为了自己所执掌的帝国最高的权力而来的。 金钱和权力,几乎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一直追逐着不放手的东西。 不过这次他也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并且是错的离谱的程度了。一时半会想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却没有发觉到,蕾娜急冲冲地跑过来,所希望的无非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东西而已。 奥尔曼甚至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蕾娜眼中的熊熊怒火,但显然不是为了人类皇族权力被魔族所侮辱而生气的----对方毕竟是一国的公主。 在他看来显然是不符合身份的,如果不是为了这样的原因而生气的话。 然而下一刻他猛然意识到了少女的恼怒却又是再符合她的身份不过了,因为事实是如此的单纯,如果是作为一位善良的公主的话,如果是作为未来一位仁慈的君王的话,恼怒的情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地呈现出来的。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而已……”蕾娜的表情一瞬间凝重了起来,一副“你的下一句话就会促使自己做出决定”的表情说道,眼中的愤怒火焰有着逐渐燃烧旺盛的趋势。 显然已经在心中有了某种的直觉。蕾娜前来这里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一句由本人所确定的信息而已,就像是不太坚定的学生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解开了作业本上面所布置的一道难题一样,解开虽然是解开了,但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心情在自己的心绪之中作祟,总要得到老师或是同学的一句“这是正确答案”的肯定才能够安下心来。 所以蕾娜来这里也仅仅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而已。根据奥尔曼的回答,甚至会决定自己即刻是留在这里好好地谈判,亦或是扭头就走再也不会有一点点儿的留恋。 结果奥尔曼还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那些平民们……他们身上所附带的炸弹们……以及他们之所以会变成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全部都是你做的么?” 一副疑惑表情的奥尔曼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对”,这一声,应下之后当场就愣住了。 生命如同草芥。在弱肉强食的魔兽社会之中正是如此,弱小的同族的性命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而已。更何况这并不是魔族,而仅仅是人族平头百姓的性命呢? 就连原先的帝国的贵族们都不会将他们放进眼里,久而久之就同样让他形成了“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东西”的感觉。不管是平民们的性命,亦或是他们本身,或许从他们身上搜刮而来的东西还有一点点儿的价值,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认为蕾娜并不是为此而来,因为自己不重视,同样也就下意识地认为他人同样也不重视。在第一时间他就把这个可能性从原因之中给排除掉了,却没有想到蕾娜所来的目的正是因此。 善良的少女正是因此而来!百姓们的苦痛犹如针刺一样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内心。这并不是肤浅的仅仅表现同情心的行为,而是宛如罗密欧手捧着鲜花跪倒在朱丽叶的坟墓前面,流着眼泪深入灵魂的深痛的忏悔的行为。 蕾娜此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宛如是巨龙的吐息。 奥尔曼闻之也浑身一颤。心神的极速转动之间又怎么会不了解对方的心思? 这可是第二次了,因为自己的估算错误而造成的自己囧态,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脸面看下去了。 然而还没有等他说些什么。 眼前的少女就带着凌然的动作向后撤退了一步,仔细看的话隐隐有着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旁流落下来,犹如装饰在画框边上的精美纹饰,给予蕾娜的形象衬托是美到那样的惊心动魄。 “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残害了人民,事实仅此而已!” 一句话生生地将奥尔曼在喉头的话语咽进了自己的腹中。 下一刻听到了自己最为难以置信的话语,其羞辱程度无异于对方照着自己的脸面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屈辱的程度不言而喻。 “从今以后,吾蕾娜.盖仑比亚,以及吾所有能够掌控的力量人物,和自己所有的骑士们,正是向魔王宣战。” 一直以来“魔王”两个字一直是恐怖的代名词,每一场【人魔战争】狙击魔王都要耗费相当大的一股代价,惨烈的程度不得不让人们对其产生惧怕的感觉。 然而勇敢的少女直面自己本能地恐惧,如同女皇一样坦然地向着魔王宣誓了自己的愤怒。 这是自己的重要的表哥交给自己的……勇敢说出自己的心声,哪怕是身处在五感尽失的恐惧之中,哪怕拼着自己的宝具损坏的危险,也要像一只猛虎一样狠狠地从对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自从那天开始,蕾娜就变得无所畏惧。那个时候寒拓附在自己身上为自己抵挡攻击的温柔的触感,将会成为自己维持一生都依然澎湃的动力源泉。 结果就是大家都变的愕然了,虽说愤怒的人都会容易做出“傻事”来,但在一部分人看来这未免也太过于出格了。 对于沉默的大臣们来说,少女实在是显得太过于耀眼。看上去是柔弱的少女姿态,实际上却是拥有着自己一干人等望尘莫及的勇气,此刻才会感觉到自己身为一个人类所承受的渺小,如同萤火之光相比楚天皓月。 而霍斯特们一开始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然而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间他们就颇为坦然了。没错,正是这股气势!他们是人类,他们是高傲的人类!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魔王保持畏惧,他们都是平起平坐的鲜活的一条生命,根本无分贵贱。 许久之后,奥尔曼带着狰狞的表情笑了出来。(。) 第270章 谈判之后 奥尔曼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摁在墙上使劲地扇耳光一样,那份屈辱和愤怒是从来都没有体会到的经历。 当然对方的想法单纯到难以置信。对方的行为也是让自己惊讶到难以置信。仅仅是为了那般“微不足道”的东西而已。为了那个东西就敢于忤逆其戒备的本能,以最为打脸的方式对自己进行了宣战布告。 所以奥尔曼不理解,不理解到愤怒而扭曲变形自己的脸庞,滔天的怒气席卷了整座宫殿,让所有的人仿佛坠入冰窖寒冷刺骨,原本是无形的气质却变得实质可见的感觉。 紧绷的意识在警戒的压迫下爆炸开来。奥尔曼从一开始就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然而在此刻到底是露出了属于他自己的狰狞面目。果然儒雅的人类形象不适合魔王的形象,却是暴怒的野兽才更加符合这副模样。 一瞬间霍斯特又感觉回到了不久之前战场上战火纷飞的状态,眼前是强悍如斯的魔王给予自己的无上压迫感。剑都从腰部拔出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却迟迟没有动手。虽然随时都是一场剑拔弩张的状态,但最为猛烈的冲突的趋势并没有出现,也因此给了他们一种错觉。 如果对手是魔王的话,就算加上圆桌骑士四个人也不是能够稳操胜券。更何况这也是敌人的地盘,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们暂且不说,谁知道在这个广阔宫殿的什么地方埋伏着多少数量的士兵呢? 四个人固然有一战之力,但是带上蕾娜这个没有战力的柔弱少女的话,无疑会处于绝对的劣势。到时候是否能够全身而退还未可知,一个人的要打也就打了,但是带上蕾娜的话,开战可就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事情了。身为侍卫势必要优先考虑公主殿下的安全,即便要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结婚就从现在看来,霍斯特也没有埋怨蕾娜莽撞行为的意思,身为武者不喜欢婆婆妈妈的计谋,而更喜欢直来直去的行动。蕾娜的行动无疑是相当趁胃口的,不过既然趁了自己胃口的话,那背后所肩负的苦果那就只能自己来承担了。 在慌乱的氛围之中,在霍斯特本身没有看到的视野之中,他已经呈现着一副十分慌乱的样子了。并且在这个大殿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姿态,在绝对的压迫之下只仅仅想着自己的事情,而对外界所有的一切都丧失了感觉。 虽然还能够保持清晰的视野,物极必反,所有的情感全部都失态地从自己的脸上流露出来了。奥尔曼皱着眉头,看着依旧以清明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自己的蕾娜,心中有解不开来的疑惑情感。 少女明显和周围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奥尔曼的愤怒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而战胜了奥尔曼傲慢气场的作用。正面抵抗住了来自魔王的愤怒。不禁让其又惊又怒,心底之下也有了不为把握的情绪。 霍斯特下意识地把自己这一边的战力仅仅算做是四个而已。然而在奥尔曼他本身看来,屡次激怒自己的少女,并且屡次创造奇迹的女孩,心底之下并没有小看她的意思。 相反还是很看重她,光靠这份不低于自己的气场,想必实际的战力也是最高层次的吧。他并不清楚蕾娜此时已经是伤痕累累的状态了,即便是从魔导器里面调出来的影像之中来看,只看见了瞬间爆炸满天的雪花,并没有看到实际上蕾娜把自己也卷进去的攻击。 “王之间的战斗,何须要将平民卷入进来?!”在这种威压的状态之下蕾娜依然挺直着自己的身板,以最为坚定不移的态度诉说着自己的心声,“如果是个真正的王者的,就正面和我光明磊落地战斗吧!” 真要说的吧,这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奥尔曼实际上并没有答应他的道理。身为魔族的王者,他并不像是人类的王者那样,想要当做一位贤明的王者的话,需要严于律己,为自己的行为规范立下诸多的规矩才行。然而魔族的王者并没有这样诸多的规矩,只要强大就行了。 虽然无法理解,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自己说出自己疑惑的话,恐怕在某一个方面就不可避免地落于了下乘吧。唯有这样是他所极力避免的想法。 蕾娜看穿了对方保持高远自尊心的心态,正因为如此,才会特意说出了这种话来。照着对方不甘心落于下风的心态,可以完美地限制住对方。 所以奥尔曼什么也没有说,并且什么也没有做。一时间气氛陷入了诡异至极的沉默之中了,而且在奥尔曼的心中,也不可避免地打起了退堂鼓的感觉。 即便本能一直都在咆哮着让自己去撕碎他们,但是机智告诉自己并不能去打没有把握的战斗。无法估摸蕾娜实力的深浅,贸然开战的话或许自己要吃下一个大亏也说不定。理所当然的,什么刀斧手,埋藏的伏兵什么的并没有。因为一开始做好的打算就是用自己的气场和环境给予的压力来压垮对方的,作为最后手段的暴力是最为不屑于采取的办法。 然而现在急需如此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准备的状态了。是奥尔曼本身太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是奥尔曼太过于小看了来者的能力。 在他并没有看得到的视野之中,蕾娜隐藏在自己隆重而严密的华丽礼服之下,葱白色的手指正在微微地颤抖着----到现在为止,哪怕是一次小小的动作都会牵动痛觉的神经,能够支撑在这个地步已经是无上的毅力了。 盖迪亚大陆如果也有奥斯卡的奖项的话,蕾娜此时的表现当之无愧。最为威严华丽的女性影帝! 诡异的沉默过后,在奥尔曼和蕾娜仿佛带着火花的对视之下,在整座宫殿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的气氛之下。许久许久,奥尔曼不可避免地怂了。 蕾娜用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让操纵整个国家的罪魁祸首现出了懦弱的情绪,哪怕集齐整个帝国千千万万人的力量都做不到的状况,凭借着她仅仅一个人的力量给完成了。 自己的心绪已经乱掉,现在可不是战斗的最好时机。 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擅自说服自己的模样,首先避开了蕾娜的眼神,转身用自己的背影来面对他们了。 “你们走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以背负着双手状态之下的奥尔曼沉声说道,言语之中不可抑止地蕴藏进了自己愤怒的情感,“不过下次里面的话……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你们做好觉悟吧……” 霍斯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要是对方自制不住突然攻击过来的话,许多的方案已经在心中成型并且做出了各种各样方式的应对,但带着虚弱的公主的话,能不开战还是尽量不去开战的好。 然后……一场不算做是愉快的会面就此不欢而散。 双方都用背对着对方的身影吵着对方离去,渐行渐远的身影宣誓着彼此不相为谋,非志同道合的心绪,注定不可能愉快相处,仅仅只会成为相互厮杀的两个敌人。 “话说……还有一件事情……”奥尔曼虚无缥缈的声音传过来,包括蕾娜在内的一行人不禁征在原地,“虽然那些家伙是由我的能力制造出来的……不过他们的爆炸形态可不是出自我的手中啊……” 这句话的意义深远悠长,不禁让蕾娜一行人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 没错,他的意思正是说明这所有的失态并非单单是自己一个人独立所为的。行尸走肉确实是他所创造的,不过让他们化身成惨烈的炸弹本身并不是自己所为。如果是普通的爆炸那也就算了,但那是黑色的火焰,蕾娜似曾相识的熟悉攻击方式,明显不是出于他单独一个人的手中。 “如果要与之为敌的话……可千千万万不要,绝对不能……忘记那个家伙的存在啊!”奥尔曼在渐渐走远的身影之后微微转过了自己的头颅,猩红色的瞳孔在其脸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幽冥厉鬼的注视,让看见的人不禁冒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实际上不说出这个情报才更好的。敌在明我在暗,没有比起这个更好的隐蔽状态了,因为就连对方的存在都尚没有来得及知晓。但是就在刚刚那一刻奥尔曼改变了自己的初衷,觉得自己说出来更好。 纯粹是为了打击对方一伙人的嚣张气焰。 实际上给予蕾娜他们的触动也是相当大的。 那毫无疑问是能够和眼前这个家伙并驾的家伙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概念?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另一个魔王,这就是事实。震惊到众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的状态。 “魔王的存在并不止这么一个”,在王国之内愈传愈广的流言在此刻终于得到了最有力的证据了。若不是蕾娜严厉的眼神给予霍斯特他们的提醒,指不定他们已经因为太过于震惊而迈不动自己的步子了。 这样想来,在王国的宝具库之中遇见的那个家伙,岂不是就是一位魔王了?!并且能够将那个家伙的能力完全移植过来的,如果不是在王国遇见的那个家伙本身的话,那就是另外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魔王了。 然而鬼知道这样的魔王到底还有多少?! 霍斯特一行人只觉得心脏都要停止了一样。过去的历史之中,单单对付一位魔王都要大费周折,不清楚数量的同等存在一窝蜂地涌过来……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挡的住呢? “不劳费心。”正是蕾娜坚韧的嗓音将众人从惊惧的泥沼之中给硬生生地拉回来了。 正是这句话语给予了众人澎湃的动力,给予了他们能够坚定走下去的信念。 少女正在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自己所希翼的王者的霸道之路上面前进。其坚韧不拔的人格魅力,让无论年龄无论大小的人们,都情不自禁地跟随着她的脚步去开辟那茫然而未知的道路。 “不管是谁……不管敌人有多少个……在错误的领地和错误的选择之下终究是会失败的……这里可是人类的领地!” 一句澎湃的话语,让在场的诸多大臣们不可抑止地留下清澈的泪水。没错,自己身为人类,却径自让这只恶魔在这里嚣张跋扈,而自己这些原本的主人却对此状况毫无办法。这当然是对于人类尊严的一种无情的践踏行为。 第一次的,他们对于自己先前的那种穷奢极欲的日子产生了质疑,同样对于所谓“金钱至上”的行为主义而后悔不已。 燎原的大火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从渺小至极的一颗火星而产生的,总有一天,名为蕾娜的少女所埋藏在众人心中的火苗,总会有其熊熊燃烧的一天!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门口的位置,奥尔曼本人就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一拳使劲地砸到了大殿的一棵数米宽度的柱子上面。只听见“轰隆~”的一声,硕大的柱子居然就在魔王的怪力之下硬生生地挖出了一个窟窿,整座大殿都散落着小小的石块往下面掉落,耳朵旁边尽是大臣们四散奔逃的惨叫声音。 即便是派出自己安插在帝国之中的全部势力……也必须要把那个可恶至极的小姑娘给摧毁殆尽!奥尔曼在心中悄悄地下达了如此恶毒的言语。 而蕾娜一行人,在平安无事地走出了皇宫的时候,骤然之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七拐八拐之间进入了民居之中某个幽深寂静的巷道。 在隐蔽之后,他们甚至警惕性地左右看了看,确认完全没有人了之后…… 蕾娜才脱力地靠着墙壁瘫坐了了下来。 与怪物的言语交锋,并且倾尽全力地抵抗着对方的气势,还要分出自己的心神让对方不至于看出自己受伤的事实。无非是耗费了太多太多的精力了。 紧紧绷着的精神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完全的解放。 至于蕾娜,此刻想要的,仅仅是能够回到自己表哥寒拓的身边,能够靠着他睡一觉的话,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这比起任何的药物都来的更有效果。(。) 第271章 叛变的魔王 “算了,不打了。”兽人随之而来的一句话让寒拓愣在了原地,倒没有想到对方放弃战斗的想法会如此的干脆,“再打下去对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呐……毕竟还会越打越强,你这家伙是怪物么?” 身处战斗之中兽人他就能惊奇地发现,寒拓就像是海绵吸水一般,无时无刻不再提高变强。原本大家都是在台下细细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有朝一日希翼在舞台上大展拳脚的,然而像是寒拓这般,不说在台下努力的功夫,就连在台上展现的时候也依然处在马不停蹄的进步状态,不禁让人感到瞠目结舌。 何等的怪物,越打越强,再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结果就是兽人他干干脆脆地选择了放弃。或许有朝一日会有更加残酷拼斗的一天,那么现在就根本没有理由让对方更加无止境地变强。 更何况自己的霸气被对方“偷走了”,那么显得愈发无可奈何了。至少缠绕霸气的情况下自己已经拿他无可奈何。霸气全开状态之下已经没有了把握,那么刻意求胜的行为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兽人他自己还是相当理智的,并不想因此而暴露自己的实力。 寒拓此时也是气喘吁吁的状态,即便是全身都充盈着滚动的气流无穷的力量,就像是初次学会了走路的孩童,颤颤微微地总想要那双柔软的双脚去走更多的路。无非是一时的新鲜感在作祟了。 虽然是怀抱着蠢蠢欲动的心情,寒拓也相当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关头,有那个心思,也没有更多的力气进行高强度的战斗了。 不得已,只能够默认对方的提议。并且终究不是真正的亡命搏杀,虽然从中途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朝着那边走的趋势了,事实上并没有走出那一步。 对方看上去还是相当知晓分寸的……而且以剑交心来看,对方的心思已经被自己清晰地掌握了。对方是一位相当执着,执着到可怕的人,可以想象若是咬定了一个东西,不走到尽头弄到手是绝对不会罢休离去性格。如同小孩子一样固执,又如同恶魔鱼一样紧紧撕咬着对手毫不松口。 真的……能够成为伙伴么?真的要做出决定的一瞬间,寒拓还是犹豫了下来。如果是当初的艾维尔或者安雅莉法的话,几乎可以不用考虑就能够做出决定。伙伴的招揽几乎都是靠着寒拓单独一个人的凝聚思想来判断的,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的直觉反倒有点儿迟疑的意思。 想来想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内心的理智一直在阻止自己做出接受的决定。 结果便是对方欺身过来,以颇为自然而寒暄的姿势凑在寒拓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说了几句话,霎时间,寒拓就再也没有了将自己的想法进行下去的心思。并非不想,而是已经不重要了。一门心思完全被对方所说的话而席卷占据。 切磋完之后,自然是要向对方表示自己友好的善意。即便方才在演武场上面再不对付,这点儿表面形式的功夫终究要做出来的。这点无论是在现世还是盖迪亚大陆都异曲同工。 “这么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阁下这么强的话,不认识一下可不行呐。”这个家伙就连走进教室之中,面对诸多向自己围过来的同班同学,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实际上看在寒拓的眼中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有点儿羡慕的心情。 但是细细看上去的话,结果并不是单纯的他自己的性格冷漠的问题。仿佛是与人类这整个社会都格格不入的孤僻感觉,让他变得不太想要搭理别人。 希翼的还在努力朝着那个地方奔跑,而已经得到的反而对其不屑一顾。 原本寒拓以为身为学院之中唯一的一位兽人,并且是在对人类以外的所有种族都不太友好的帝国境内,难免会产生一点儿压力,也会因此变得小心翼翼沉默寡言。结果从听见他的话语之后,寒拓才发现自己实在是错的离谱。 兽人之所以对于人类不友好,并不是因为那种原因。而是某种更深刻,而更加简单的原因罢了。 “吾名为奥瑟.古纳尔多,是来自帝国北部的茂盛大森林的骄傲的战士。”他如此说道,声音响彻周际,听上去明显能够让人感受到混重澎湃的精神力量。 大声说出来的话语神奇的让人有种信服的力量。大家都为之洪亮透彻的声音所感染,仿佛自己的精神气息也因此提高了一般。 寒拓觉得自己不应该甘于示弱,而是应该勇敢面对对手才对。所以他也是提起了精神以拳头锤在自己的胸口,大声说道:“吾为来自遥远东方的战士,名为寒拓。方才一战实在是受益匪浅!” 就连莉法和安雅也是首次听说寒拓的来历。至少在他自己提起来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一副十分怀念的味道。这样的话,就连他们也没有好意思问起寒拓的来历,因为是靠着关心寒拓的心思,所以迟迟没有问出口。实际上众人实在是很关心这个问题,不想伤害寒拓的心情才没有过程。 两人以两边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态度,重新在此地把手言欢。然后在两人彼此融洽的气氛之中,兽人奥瑟静静地把头靠近了寒拓的耳边。 大家都因为这般难得一见而高超卓绝的打斗所震撼着,结束的现在大家都在欢呼雀跃地跳跃着,为这场战斗致以最为崇高的赞赏。 大家因此忽视了,兽人奥瑟靠近寒拓的耳边,并且低沉说话的声音他们全部都没有听见。听过了这一句话之后,寒拓浑身如同触电一般炸起了自己浑身的汗毛,方才给伸出去了的手,也像是被针尖给扎到了一般迅速地缩了回来。 明明身处如此喧闹的地方,寒拓却感觉自己浑身如同坠入冰窖,周围的声音在离自己远去。下一瞬间,寒拓满满的心思都是想着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到一边去,或许还要抵抗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袭击而来的攻击。 奔向自己存放着圣剑【贯白虹】的地方。隐藏实力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因为隐藏实力的目的也正是为了应对眼前的这个家伙而已。或许跟自己想象之中的形象和地点有所差异,但是一旦遇上了的话,肯定是没有任何余地可以留手的。 他靠近自己的耳边,用平淡且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刚才的话是骗你的。” 不禁让寒拓愣在原地。用那般自信洪亮的态度所说出来的话,那份态度那份言语居然全部都是演戏而已么?对方所但持的性格或许没有那么单纯么……然后,下一刻…… “名字是骗你的,出生地当然也是骗你的。吾之伟大的名讳自然不会是什么古纳尔多什么的家伙,吾之名讳为伟大的撒旦,奥瑟.撒旦。” “吾为伟大的贪婪之魔王。自然是来自于魔族的领地。” 一瞬间似乎所有的谜题都因此解开,为何单单一只兽人会特意跑到这里来?如果是出于和盟友人族的友谊的话,大可以去王国的学校的。王国和帝国、邦国之间名存实亡的“友好国家”的关系是大陆之上不能说是秘密的秘密。 身为魔王的话,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那个地方存在人类的话,就有他存在的理由。 “好啦好啦,不用那么紧张。”兀自暴露了自己身份的兽人反而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自己刚才附身在寒拓耳边所说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却不是骗人的。在这种情景之下,特意用那种方式大声喊着引开了大众的注意力,大费周折想要告诉寒拓而不让他人知晓的话语,又怎么可能是骗人的呢? 然而对方并没有摆出什么敌对的姿势,一派轻松地说道:“吾虽然身为魔王,但是并非是你的敌人呐。来自人族的勇者君~?” 这不可能?!还没有哪个魔王面对勇者之身份的人还能够无动于衷的,无非都是一副看见了腐肉而充上来的秃鹫的形象。恨不得把寒拓生吞活剥,何时会是这般客客气气的状态?! “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果必要的话,我能够成为你的伙伴,以魔王的战力。” 魔王们应该都是黑色的魔力才对,而他却实实在在地展现出了自己轻色的魔力,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却在眼前变成了毋庸置疑的现实。 这样看来……只能说明对方拥有同样不可思议的能力。 “魔神什么的……受够他了……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一起打败他!” 猛然吐出了寒拓不认识的词汇。在自己恍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寒拓想到了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在虚空飘渺的世界之中所见到的那位人族的女神。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寒拓在心中接受了自己身为勇者的使命,却在最开始的时候接受过对方的鼓舞,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对方的身影。 反倒是人类的王国各处建造起来的宫殿,周年不变地祭祀着新鲜的动物血肉。看上去的话,这位所谓的人族女神,更像是一个甩手掌柜一样,留下自己的信仰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魔神,女神,明明是相互对立的两个存在。想也知道所谓魔神是魔族那边所信仰的神灵,女神则是支持人类的信仰支柱,原本是绝对敌对的。却不知道为何……寒拓有种他们具都是一丘之貉的直觉。 事到如今并不会对女神抱怨什么,然而寒拓不爽的心绪还是存在的。 “魔神那个家伙……居然把我们当做棋子来看……我们可不是他的手下什么的……我们可是活生生的说!” 隐约之间兽人咬牙切齿的状态清晰可见,汹涌的愤怒情感涌现出来。分明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掩饰的情感,不禁让寒拓安心而疑惑起来。 “话是那样说……其实那个家伙已经逃脱了我们的掌控了……”此时远在帝国皇宫宫殿的傲慢之魔王,奥尔曼正以叹息的语气伫立在宫殿的最高层的地方。 “那个家伙……说不定不会是你们的敌人,而会反过来攻击我们了……” 望向整个国都的范围,但是这座城市实在是太大,普通人甚至一眼都看不到尽头,要是在这其中寻找一个人的目标的话,无疑是大海捞针一样的困难程度。 找不到那个家伙…… 明明是魔王……却跟失控的野马一样,就在不久之前,明确地对魔神这边的阵营展露了自己的敌意。 不愧是贪婪之魔王,对于力量的追求永无止境,对于和自己同等存在的家伙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但是若是谁想要凌驾于他之上的话,不管说什么拼尽自己的全力也要把对方从高处给狠狠地扯下来才行! 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了…… 鬼知道他转生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了。 勇者和魔王,无论是谁,在被召唤的时候具都是从现世之中传送而来的。不同的是,勇者他们被召唤的时候是中途,而完成了讨伐的任务之后还是可以回到现世的。但是对于魔王们来说,盖迪亚大陆才是他们第二次的人生,说什么也不想要回到现世去。 因为每个人都是在现世以各种各样的非正常方式死去的,以灵魂转生的方式来到盖迪亚大陆的。当然不会想要再回到现世那个伤心地了。 也正是因为在现世积累的超乎常人的怨念,转生而来后才会是作为负面情绪代表的魔王。这点作为王国的学者们来说,还是一个设想,并没有验证的方法。 诸位宗罪系列魔王都清楚,所以不询问对方转生之前是规矩。因为他们都不说,所以学说迟迟无法得到进展就是了。 当时没问。现在成了这样的状态。 这使得奥尔曼有点儿好奇这位贪婪之魔王,转生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让他超越了魔王的扭曲,变成了更加扭曲的存在。(。) 第272章 贪婪诞生 平凡之人亦有伟大之处。无论是流传千古的伟人,还是遗臭万年的坏蛋,一开始也不是一定把握着那份基因的,而是一步一步地,按照人生的积累踏步上来的。 现实是一个无法回档重练的垃圾游戏。按照贪婪之魔王奥瑟的意思来说的话,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比喻了。 贪婪之魔王的前世并不是贪婪的家伙,不仅没有一点点的违法行为,甚至能够作为是优良市民的代表。谁在现世生活没有碰到过一些气愤而收不住手的事情么?他与其说是隐忍的极限看不到头,不如说是根本没有那个胆子去向他人出手。 仅仅是忍受着,忍受着,总是用自己拥有需要保护的东西,所以不能够出手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真要在这般社会生存下去的话,贪污的官僚,势力的****,**的政府,重重隐藏在暗地之中的剥削势力,不低眉顺眼一点的话,根本无法平安生存下去。 真要说的话,他在转生之前所在现世的身份不过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罢了。过了一个普通的童年和青年阶段,普通而幸福的一个男人罢了。年轻的时候或许还有过什么雄心壮志什么的,真到了那个年纪也只有安下心来生活而已了。 或许是能力什么的,自己也算是清楚吧,太过于懦弱以至于再多谋略也不过是白搭而已。所幸普通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拥有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这样的平常幸福的生活也就足够了。他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希求太多。 然后现实就是一匹沉睡着的猛兽,沉睡着的话相安无事,但是其一醒过来就会化作吃人的怪物。平安的生活突然就刮起了狂风骤雨,徒然之间架筑好的日子全部都崩塌了。 绝症的检测出来是突如其来的,快到男人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准备,女儿的病情就迅速进入了极其恶劣的阶段了。 维持生命需要大量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的金钱的数量。身为父亲又怎么可能放弃自己女儿的生命?唯有砸锅卖铁,东拼西凑,穷尽自己一切的方法来获取金钱。原本善良朴实的平民一瞬间化身成了贪欲的怪兽,或许是在这个时候,转生到盖迪亚大陆化身为贪婪之魔王的基础才渐渐成型。 他人是指望不上的。从一开始就清楚得很。平时所见的什么大型的慈善机构,任凭他们在捐献者面前吹得天花乱坠,此时连一点影子都没有看到是事实。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来做,平凡的中年男子不得不爆发出此生从没有抵达过的最大的潜力,简直就像是让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去跑出运动员才能够拥有百米短跑的成绩一般。 天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赚钱的日子。让一个朴实无奇的男子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潜藏在意识之中的贪婪的本性,一分一毫都不愿意收手的程度,穷尽自己所拥有的所有资源来获取想要的金钱。凶恶的灵魂在现世之中获得了相当的磨砺,困苦的现实生活可以称得上是最好的基石。 原本他便是拥有天赋的一类人,碍于平常懦弱至极的性格而无法表现出来。事实上也是如此,碌碌无为的家伙也不可能被召唤为魔王的吧。用这般能力,最大限度地赚取金钱,竭尽全力地压榨自己。居然奇迹般地接上了昂贵的医疗费用所维持的医疗进程。 在普通人家几乎就是回家等死的后果了,因为纯理论所维持的技术所需要的费用如同天际,光是能够维持下去已经是奇迹了。 他一个月之内赚取的金钱比他以往的时光全部加起来的金钱还要多,然而到了特定的时候是必然花光的,但是眼看着女儿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更好,他也就用了坚持下去的希望。就像是养着一窝的幼崽的母狼,即便身体异常健壮,几乎每天都能够收获猎物,然而也挡不住几只小狼嗷嗷待哺的嘴巴,往往是猎物刚刚拖进洞,转眼之间已经被吃得剩下一堆白骨了。 但无可奈何,依旧饥肠辘辘的母狼只能够再去前去寻找猎物了。小狼们嗷嗷的叫声是最好的兴奋剂,即便是饥肠辘辘的状态母狼也拥有比起饱肚子的时候更加凶猛善斗,背负着孩子生命的家长,无论是什么物种,都迫切地激发出自己身体里面的潜力,从而变得更加强大。 然而他所没有想到的是,希望一旦出现,固然能够给予动力以奇迹,同样也会给予结果以痛击。在这种情况之下一旦遭受挫折的话,比起正常失态心智的崩溃速度也会更快。 运气的积累如同积木的搭拼,以颤颤微微的动作向着更高处行走,即便是在持续向前,所踏足的地面也是并不平稳的。一步子踏错了地方,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高楼便会一瞬间轰然倒塌,就连挽回的机会都不复存在。 他太执着于金钱的获取了,金钱哪里会有人嫌多呢?在很多时候,他就是夺取了别人本应该认为是自己的东西从而触犯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利益。在不知不觉之间,报复的行动已经在他的身边悄然展开。 怀抱着恶意的人类,其谋划着害人的计划的模样,比起恶魔还要更加可怕。 首先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某个突然就从旁边窜出来的小偷一把就从他的怀中抢走了带有巨款的钱包。他连着追了数条街,但终究敌不过对方井然有序的抢劫行为而跟丢了。他试着报警,然而在警察支支吾吾推脱着不给报案的行为之中了解到了这是不可能的。回到医院里,愕然发现金钱维持的医疗行为居然停止了。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大人物指示的。 迫于权势的压力这些医疗医生们做出了这些事情,想要去寻找线索发现幕后黑手隐藏地根本看不见踪迹。冲进病房之中看的时候,女儿已经处于十分危险的状态了。 一开始就说过,治疗的步骤是一步一步地进行的,缺少任何一个环节都是关乎性命,推迟了单独一个疗程更是莫大的危机。回天乏术。 哪怕后续的疗程再怎么努力挽回,都不过是吊足了一口气,女儿渐渐地离死亡越来越近。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放弃希望,拼命地工作赚钱,日复一日地吊着她的生命。 无止境的痛苦对于一个生命来说是莫大的残酷。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积蓄了许久力量的女孩努力地拔掉了自己口中的呼吸器,带着颤抖的口气对站在自己旁边的父亲说道:“求求你……爸爸。”杀掉我吧,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了。 那一个瞬间他的世界整个都崩塌了。恶魔的面容终于在他的心里露出了自己狰狞至极的面孔,带着让人发冷的战栗微笑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从此他的灵魂都交诸给了恶魔,从此在他的眼中,所谓的人类比起这个世界上任何物种都来的更加的凶猛而恐怖。 他喉咙哽咽着发不出声音,仿佛被黑暗吞没的灵魂在做最后的挣扎。有护士在路过病房门口的时候惊恐地发现,在月光的映照之下,男人的身影隔着窗子被拉的悠长。 他以双手掩着自己的脸庞悲痛万分,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留下来,过度劳累而憔悴的面孔带着巨大的悲痛,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加不幸的面孔。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着,含糊不清的嘶吼的声音,对着月光辉映的天空似乎是在大声质疑着什么。 在他身后的病床上面,女孩儿无力地垂着自己的手臂,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让护士恐惧到大小便都失禁程度的,是男人映照到背后的影子,经过光线歪曲的作用,看上去像是一个枯瘦羸弱的小丑,四肢都是干柴一般的局部扭曲形态,而嘴部的部分,则更是歪斜的形态,仿佛这只丑陋的小丑正在肆无忌惮地狂笑一般。 后来,他的妻子因为无法承受失去女儿的巨大悲痛而陷入了疯狂,甚至到了到处攻击人的地步,不得已将其送入了精神病院里面。而男子也在做了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后,失去了目标而茫然失措。 说起来是让人唏嘘的,因为发生在普通家庭的巨大不幸,短短时间之内就变得支离破碎。并且是有人暗箱操作,难免会让人感到义愤填膺。却在有心人的媒体操作之下,男子的事迹仅仅在头条上停留了半天的时间,随即就被某位明星的绯闻给排挤下去,永远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结果除了变成了某些人茶余饭后偶尔会谈到的事情,男子的不幸就连一片小小的浪花都没能够翻的起来。他们被世界所遗忘了。 “神明已死。无论再怎么向他祈祷,向他祈祷再多次也没有用,这样的神,我要他来干嘛?!”这是站在天台之上心灰意冷的男子所说的最后一席话,“卑鄙的人如鱼得水地活着,老实本分的人越来越艰难……这样的世界……真的无趣太多了。” 带着对现世毫不留情的厌恶,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然而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自己身体蜷缩着窝在一个小小的狭小空间之中,眼睛难以睁开来,四肢也根本无从移动的软弱无力。自己甚至无法呼吸,而身体却没有溺水的感觉,却是全部都动员了起来,从四周抽取着营养填充着自己的身体。 就像是处于羊水之中的无力胎儿一样。 自己没有死……不过照这样看来……自己是穿越了么?不过无所谓了…… 对自己的性命都变得漠不关心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儿事情而惊讶呢? 这个比喻贴切但是并不正确。日后他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雌性生命的肚子里面,而是存在于一个冰冷的大罐子里面。插着各种各样的关系。一刻不停地向其中输送着物质,达到维持生命的效果。就像是科幻电影之中,孕育着什么异形怪物的绿色溶液。 这样的大罐子一排摆开来,数量足足有六个之多。 而现在他面前的罐子面前,一位浑身笼罩着黑色光辉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 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东西散发着黑光。而事实正是如此,笼罩在男子的周身,就像是徘徊宇宙之中的黑洞,就连光线从旁边经过也没有办法逃逸出去。 “我知道你们能够听到,静静地听我说就好。” 男子开口,黑芒模糊了他的面容,看不见开口的动作,这声音却是直接想在他们心中的。不仅仅是他,与他同样处境的另外五个罐子里面刚刚诞生的生命同样听见了。 随后他自顾自地说了一通。关于这个世界的介绍,关于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身为魔族的最终目的和自己的最终目的。 现实是个垃圾游戏……不过这个盖迪亚大陆稍微有点意思吧…… 然而依旧是个垃圾游戏,如果被眼前这个家伙参与的话。 五位同胞无不为言语所欢欣鼓舞,马上就立下了宣誓效忠的誓言。 这些从现世转生而来的肮脏灵魂们,大家都为自己所掌握的杀戮大权的力量而兴奋不已。这些人之中,唯独只有他保持着完全想到的念头。 现在他的名字叫做奥瑟.撒旦。 绝对不会做他的手下的。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再怎么也不想要交到别人的手中。 不想像之前那样……自己抓不到半点希望。 并且……对方的最终目的太过于扯淡,就连这整个世界的设定都无法接受,从心理上接受不了。贪婪之魔王,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所打拼的一切都给他人用做了嫁衣。 “没问题啊,随你便。”结果是男子的声音直接响在了奥瑟的心中,让他都吓了一跳。看来对方不需要和自己用言语的方式进行交谈,一眸一暼之间,自己想要说的话,对方心里想的话,都能够直接传达到了。 正常想的话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意思。 没有关系么?! “没关系啊,要怎么样都随你便,我可不是禁锢他人自由的愚蠢君主。我可是相当开明的呐,想做什么都行,就算你想要造我的反也行。” 这说不定有点儿开明过头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你得清楚一件事情才对……” “不管你想做什么,那扭曲的情感已经在你的身体里面根深蒂固了。我们称之为同胞,他人只能认为是怪物……不管你去哪里,你终究是魔王。” 这句话,赐予所有在场的,以及还未现身的那位同胞!(。) 第273章 未踏苍穹之上 在盖迪亚大陆漫长广阔的平原之上,一眼望不到边的广阔平原。有不知名的怪异的动物,替代了现世之中农家蓄羊的猪羊在平原上悠闲地啃食饲料。 之所以说是怪异,与人们所设想的家畜的样子相去甚远。如同犀牛的独角赫然在鼻头处形成,体型却像是野马一般矫健,兔子形状的尾巴被后面轻轻地抖动着,一副没心没肺的吃草的模样。机械工业的钢铁马取代了人们坐骑的位置,这些机械固然不知疲惫,但却缺少了生命独有的灵动,使用上面依旧下降了一个档次。 灵动的生命自然有他的好处,与冰冷冷的机械不一样,上帝总是会将奇迹赋予拥有生命的物种。当一个人心灰意冷的时候,隔着跳动的信仰的生物温热的皮肤,同样是一种无言的慰藉。在这里蓄养的牲畜,是作为高端的产品所出售的。在这片王国境内的牧场,这种动物走的是高端的坐骑路线,不仅仅是为了供给高端的价格,也是王国作为外交的礼物所赠送的。 只不过随着王国和同样身为人类国家的帝国撕破了脸皮,能够作为礼物赠送的友好邻邦就只剩下精灵们和兽人们了,给予他们的指标直接下降了三分之一,这也让牧民们舍弃了以往要硬生生造成规定数量的指标的任务而轻松了不少。 价格当然也是合理公道的,在王国之中任何职业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许多人乐于和这些空灵的生命为伴,这些牲畜的饲养员也算的上是一个火热的职业了。 高端马匹的优势并不只是在于它优于机器的血肉性能,更是拥有寻常机器所不能够拥有的高超警惕性。低头吃着草料的奇珍异兽本来好好地啃食着草根,某一刻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抬起了头来,警惕地就像是看见了在天上翱翔的老鹰的兔子一样,慌慌张张地躲回了自己的洞穴里面。 这个时候的它们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状态,带着惊慌的情绪抬起头来,直直望向了天空之上,一撒蹄子,就径直跑向了自己的窝棚里面。弄得这些饲养员也紧张地跑出来,心想到莫不是魔族的野兽来了,不然这些生灵为何会如此地惊慌? 只是他们也同样这么抬头一看,同样也被惊地说不出话来。真要说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至极的东西,无非是天空之上飘浮着一朵硕大的云彩罢了。在辽阔多的草原牧场,往来吹拂的风根本没有任何的遮蔽物,只能够坦坦荡荡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风一吹,天上的云朵就开始跟着牵动,平时就算是一朵一朵或大或小的云彩飘来飘去也是没什么奇怪的。 这也能够算做是这片地方独有的风景吧。但饶是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许许多多的牧民,也依旧没有见识过这样的阵势。无他,这片云彩实在是太大了。 远远地看过去,仿佛是一座城堡缓缓地朝着这边开了过来,天边地下的那道灰色的际线随着云彩的运动同样缓缓地蔓延过来,在那底下,仿佛是关闭了灯光一样的情况而陷入了漆黑的昏暗之中。在白天的时候却看见了黑夜的光景,云彩再大也应该有一个限度才对。而此时,不知道如何形成的物事带着遮天蔽日的威势朝着这边直直地扑将了过来。 这一幕让不少人当场就呈现战战兢兢的神情,一位并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年轻几乎就要双腿一软朝着那边跪拜下去了。 却被站在他旁边的一位老大爷一巴掌给扇在了脑门上面了,一边说着“臭小子别这么没有出息行么?”一边也是带着忧心忡忡的表情看向了那边。说是不担心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也没有还没有确认任何的危险就丢掉牧场就慌张地丢掉牧场逃跑的道理。 这里是王国领土的最东北方面,虽然距离真正的人魔的边境【泥沼边境】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了,但是也总有一些试图越过这边偷偷进入王国境内投机取巧的魔族存在。虽然附近同样有些来回巡逻的骑士队伍的存在,但真的遇到了的话,牧民们也会自己操着家伙上前去拼斗的。所有的国民都有阻止魔兽入侵的责任,这份誓言深入了每一位民众的心里。 也就造成了当地民众民风彪悍的习俗。。若是看见小股数量的魔兽袭击过来的话,几乎都不需要和大家打什么招呼,自己纠结一些人提着家伙上面撸一顿都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程度。小小的困难是不可能让他们有所退缩的。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已经有人跨上了饲养的似马的生物急吼吼地朝着那边跑去去打探情况了。小小的人类的身影在漫天遍野的黑影子的遮蔽之下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几乎是冲过去就仿佛被黑色影子给吞没的错觉。不禁让一帮人的心思都给揪起来了。 然而一段时间之后,用作传声筒的水晶球魔导器就明确地响起了出击做为哨探之人的声音了。带着略微沙沙沙声音的噪音,对方的话语明确地传达了过来。 “报告!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只不过是一朵云而已!”确定的消息传达过来,让所有的人不禁地松了一口气。这代表着并没有任何的危险,众人也不必抛弃掉这片自己赖以依存的草原牧场。正因为许多人都有对于故土的思念,所以魔族的入侵才会让人如此地深恶痛疾。 不过……事情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罢了……哪怕隔着数百里的距离水晶球魔导器所传达的声音依旧也会清晰如斯才对,此时仅仅隔着数百米而已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不过却被大家自动给忽略了。说到底不过是在草原上讴歌驰骋的无忧无虑的牧民们,可不像是国都的智囊军团们那样心思慎密,遇上这样的情况原本应该有更多的事情值得怀疑和注意,然而朴实的他们仅仅是派几个人去查看一下情况也就过去了。 所以没有发觉其中的蹊跷事情。不过倒是作为哨探前往的牧民,对此倒是有点儿程度的察觉。他疑惑为何自己说着说着话的时候,信号突然就断了没有了音讯。而坐在他胯下的那只骑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处在一种狂躁不安的状态,这些全部都让人感到疑惑不解。 早知道它们可是遇见了一般的凶猛的魔兽都是毫不变脸色的同样勇猛可靠的骑兽伙伴。如果是遇见了食物链最高层的猛兽的话会呈现这副状态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然而在这个地方并没有半分其他猛兽物种的踪迹。 不……是有的,不仅仅有,而且就在他们的眼前。和那断断续续最终消失的魔导器的声音是同样一个道理。水晶球魔导器的传话系统是大陆之上都有流传的,最为普通的【平民型】魔导器,这同样意味着其结构简单……所传达的信息在高强者看来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截获的。至此,牧民们一言一语之间所传达的信息,被某位存在给一字不漏地听取而去了。 反而他们根本没有半分的自觉性。 位于盖迪亚大陆野兽系统最顶端的存在此时好端端地站在天空最高层,带着睥睨一切的神态俯瞰天下。而这硕大的云层所隐藏的,正是一支魔兽的队伍,以及多达七只的飞龙种。 魔王本身就是人形超强的魔兽所化身而成,盖迪亚大陆的生物链体系自然也是包括魔族的。一般的灵兽的攻击性和凶猛程度自然不能够和魔兽相提并论,所以牧民的骑兽会表现地这般战战兢兢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是足以横扫世界的一股力量,再没有眼界的家伙也能够看得出来。不得已之下,魔王他才会采取了这般的行动。虽然他本身十分地不喜欢,但没办法,为了掩人耳目只能够这样做了。此时他们的目的地正是穿过整个王国的土地前往遥远的帝国境内。 根据王国的意志,说不定被谁看见了隔天就会传遍整个国家了。所以不这么小心翼翼地是不行的。自然界本身也不太可能形成这么巨大的云彩,当然也是魔王他用自己的能力所复制创造出来的,将几片云的形态复制复制出来并操纵它们整合到一起,这片如同城堡一般的硕大云彩便是由此而来的。 不仅仅是拥有生命的物质,即便是没有生命的物质,魔王的能力也同样能够复制出来。虽然复制出来的物事同样也没有攻击的性能罢了,也正因此得以维持很长的时间。毕竟他的能力所依据的,是复制对象的整体攻击实力,像是飞龙种那般的庞然大物不可能维持太久的时间,但是这片漂浮柔软的云彩对他来说,哪怕是一直维持下去都是不成问题的。 只要他想,一刻不停的制造云彩,所创造出来的遮天蔽日的云彩城堡,甚至能够覆盖整个盖迪亚大陆三分之一的天空都不在话下。不过那样除了有点儿意义之外毫无用处,还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并招惹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敌人。 大陆种,哪怕是魔王都忌惮的存在。除了入侵他们的领地----也就是它们的身体上----会招惹到它们的愤怒,除此之外只会像是一块木头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原本是生命,却完全是一种非生命物质似的木讷。真要说的话,没有哪一方势力会把它们作为一个真正的战力存在,然而一旦惹怒它们的话,所遭受的愤怒和火力也不是盖的。 那简直就是一座喷吐炮火的巨大城池,更加恐怖的事还是它能够自在地移动,并且其速度不慢。攻击它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了,哪怕能够从其坚硬至极的外表削下一小块砖头,对于整座大片又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虽然不能说是完整形态的战力,但是真要说起来,根本没有谁会愿意去平白无故地招惹他们。 所以这个时候,作为这七只飞龙种的领头的那只,此时才会露出相当不自然的神情。 因为正是担忧如此。毕竟盖迪亚大陆几乎所有的土地都有生灵活动了,哪怕是严寒高海拔的高山地带也有巨人种这样的怪物种族在那里活动,真的想要得到一片安静的土地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陆种们又是一群如同老乌龟那样喜静恶动的家伙们了,寻找一片安静的地方趴着是他们终生都在追寻的事情。 地下不行的话,那就在天上吧。 在连最为强健的鸟类魔兽都飞不到的最高处,栖息着大量的大陆种。虽然因为数量关系分布也是稀疏至极,但是真要遇见的利率足足提升了数万倍。 毕竟再也没有比高高天空更加安静的地方了。 大陆种的性质,当然不仅仅包括广阔的土地,同样也包括一片海域,一座崔伟的高山,就算是一片天空也不无可能。飞龙种的担忧正是因此而起,上次遭遇到了一个哪怕倾尽全族的力量都不能奈何它分毫。到头来只能够狼狈地夹着尾巴逃走了。 遇上一个抱有敌意的大陆种,可想而知那会是多么的麻烦。 或许是看出了它的担忧,魔王他用颇为轻松的语气说道:“不用担心,就算遇见大陆种也是有办法的。” 没错有办法的,虽然作为魔王来说不太合适,可是战斗不是单纯依靠着蛮力就可以取胜的。 那个时候就靠自己手中的传奇级别的宝具…… 刚想着名字,一模结果不见了。 “咦……?!”魔王他不禁傻了。 此时突然有沉闷的吼声突然响了起来,从四面八方,没有缝隙地袭击向了他们。就连飞龙种,全员都站起身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言而喻。 “……咦?!”魔王不禁更加傻眼了。 明明上一刻还能够感到存在的宝具,大陆种突然袭击,事情不能够再衰了。 “……啊!”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个人。 也就只有他……能够悄无声息地从自己这里偷走东西了。 这个家伙……他咬牙切齿地想到。贪婪之奥瑟,以后遇见了绝对要他好看!(。) 第274章 神手 “吾之能力为‘神之手’是也。” “被我触碰到的生物,无论是谁来自何处,其能力都会被我夺得并使用。这就是我身为‘贪婪’魔王的真面目。不过有一点,双手的能力储备仅仅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三根指头作为储备的的地方了,大拇指作为即将使用的地方另作他用,食指用作释放技能,每个技能只能够使用一次而已,每次只能够持续五分钟,这便是全部的真相了。” 光听上去已经足够具备魔王素质的能力,一个个体同时拥有六种各不相同的能力,并且代价只不过是轻轻地触碰拥有者的身体一下而已。只能使用一次并不代表能力的使用次数是一次性的。只要拥有者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身边,这样的能力储备库存就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若不是魔王的技能对于同是魔王的个体无效,指不定这已经是最为强大的能力了。强者之间的交战怎么可能会持续分钟的时间呢?五分钟的话,早就足够来回砍杀十个回合了。技能哪怕一个一个放,完美复制的形态让拥有者立于不败之地,并且能够斟酌着情侣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这样怎么可能输?怎么会输? 这样的能力对自己来说是没有作用的。只不过寒拓他自己不清楚而已,潜意识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理智一直让他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自己的黑色魔力,事到如今想想看,也并非是毫无缘由的。 那么……作为不针对自己的演习,紧紧跟着寒拓走在路上的魔王他,随手从身边扯下了一片叶子,只见碧绿色的光芒迅速从叶片之上流转消失,犹如水流一样进入了兽人的手掌地方,绿色的丝条犹如小蛇似的缠绕上了他的小拇指的上头。 “那么……看好喽。绝对不要眨眼睛,只剩下这一次的机会能够看得见哦。”兽人这样说道,心念一转之间,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然后光芒的流转之间,轻轻地展开了拳头。有突然茂盛起来的光芒照耀出来,一株浅绿色的幼苗眼看着从他的手心里面渐渐生长起来,转眼之间已经达到了三分米高的高度了。 寒拓眼见如此也不禁惊愕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征征地看着兽人手心里面引发的“奇迹”。这是生命的能力,即便是这柱小小的生长起来的幼苗,也是实实在在地创造了生命的形式。 倒是对方颇为遗憾地说道:“这股力量……说到底还只是小小的草木的能力呐……真的全力施展出来的话,也仅仅只有这样的程度而已了。”说完轻轻地一挥手,绿色的光芒便从他的手中散开了。 演示到此结束了,说到底对方会突然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演示,无非是给予自己一点点证据而已,并且是作为一点交易的“筹码”来使用的。在那般大庭广众之下----虽然现在看来估计并没有谁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堂堂地说出来的东西,并且是如此带有震撼滋味的事情,让寒拓一瞬间想要相信是不太可能的。 当时只不过是傻愣愣地看着他,某一刻突然从自己的眼里流露出了颇为怜悯的眼神。那种眼神就像是一位已经到达了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年,依旧傻不愣登地说着一些中二至极的咒语什么,不免用鄙夷而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世界如此奇妙,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会有的。哪怕是魔王如此带有震撼意味的存在,也依然有不怕死的家伙敢于去冒充他。这点情况就算在王国境内也有例子,更不用说事到如今已经对魔族什么的并不抱有太大敌意的帝国人民了。 一开始寒拓自然不愿意去相信的,不过现在他这一手能力所展现出来,逼得寒拓也不得不去相信他了。创造生命,单单是对于这个名字的定义来说,就绝对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宝具的能力所能够匹敌地了的。到达了这种程度,再不愿意也必须要相信他的话了。 当初他一看寒拓不相信自然是急了,看见寒拓都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仿佛下一刻突然找个旁边的家伙就对他说出自己的大秘密都是理所当然的。真要那样的话,即便不怎么相信的人会占到**成吧,不过自己苦心经营的身份终究是暴露地干干净净了。 所以才慌慌张张地有了这一幕。寒拓当初转身就走,虽然有点儿感谢对方教会了自己霸气的教程,不过对方若是一个把“我是魔王”这个词汇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家伙的话,那么还是走的远一点儿会比较好也说不定。 寒拓作为下课之后的消遣,刚刚看见了寒拓惊人的剑术之后的学生们和老师们也自然是不敢阻挡他们的去路的,只能够像是摩西分海一般刷地一声让来了一条路,目瞪口呆地看着寒拓就此离开教室。真要说的话寒拓也不会做这样招人记恨的事情,不过现在心里头关于霸气的明悟还没有完全散尽,急切地需要一点点儿安静的私人空间才能够慢慢地咀嚼今天一天以来所获得到的知识。 那么这个家伙傻不愣登地跟过来的时候,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样,想做什么事情,亦或是什么身份,都让寒拓颇有些不耐烦。 而对方却是真的怕了,怕寒拓一个留神就把自己跟他说的话当成了一个笑话一样在不经意之间就给抖落出去了。自己搞得长久深远的计划来看,也不想让第一步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才急急地跟在寒拓的身后,偶尔之间会向他搭上两句话什么的,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话语的重要性。唯有让他知道其中的利弊关系到底是多么的重要,作为最大秘密的秘密才不会被他如此轻而易举地给抖落出去才对。于是有了现在的一幕。 寒拓此时被他拉到了某个角落,终于在这里见识到了能够创造生命的奇迹。突然之间就有一种危机意识流转在他的心头,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一路过来,不管是看着别人使用的魔术,亦或者是自己亲自动手发动的魔术,每一个都不曾向这样为创造所赋予机会。 大家使用的所谓的“魔术”,说到底就是现世之中载满了高纯度火药的雷贯子在到处稀里糊涂地乱炸,真的还是得威力越大,这个魔术的评比程度也就越好了。 大家都是用“魔术”来轰来轰去的,作为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关于“创造”性的魔术,或者是革命性发展的物事。回头去看看的话,居然愕然地发现空无一物。 没错,便是空无一物。作为人类智慧的结晶和证明形式来说,创造是绝对不可或缺的重要至极的一个项目。整个世界如同是仅仅为了杀戮而存在一般,到头来哪怕只剩下了维二的两个生命,也会毫不犹豫地举起砍刀攻击向对方。 长久如此下去未来都能够遇见。没有创造,何来的进步么?话说这个盖迪亚大陆的世界来说,其真实的面目到底为何物到底是不能多么清楚的。 作为一个拥有人类的主观智慧生物世界,没有“创造”是绝对让人无法相信的。 他还没有搞清楚其中的缘由,而整个世界的网兜,正在一步一步地拉拢起来,全部集中在了帝国国都的这个地方,更是集中在了一个小小的人类的目标上面,却是全部以他为中心点而拉拢起来。不仅仅单纯是一些陷阱,更多的是与之一同到来的诸多福利和机遇。 而兽人所作所为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寒拓相信。而寒拓也认认真真的看了,在心中也在一定的程度上面认同了这个事实。 结果就是兽人他足足地跟着寒拓走了一段路,绕着一个建筑物又重新跑到了剑术的演武场什么地方了。一路上什么安静惬意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反倒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跟着自己聒噪地讲了一路了,让寒拓他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烦躁。 一开始就认为会是一个十分高冷的家伙才对,身负高强的实力,并且拥有最为凶狠的声音,应该更加是一个不轻易地将自己心中说出来的家伙才对。 现在管他是什么,是魔王也好,是某国的王子,或者只不过是一个独出心裁的恶作剧也好----这些都无所谓,太过于聒噪的话,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精灵也好,兽人也好,普普通通的人类也好,扰乱自己的心情的家伙都在心中被自己介入了不受欢迎的黑名单了。 更何况这个家伙啊……与其说是什么“贪婪的魔王”,或者更像是一个单纯的逗比而已吧。或许是青春的荷尔蒙分泌地太过于剧烈,以至于受者做出了这个年轻才独有一份的疯狂的行为也说不定了。 现在心思转到自己这边来……结果细细看来的话,或许自己的收获才算的上是最大的也说定。伙伴们隔着人群向着这边挤过来,关切地检查着寒拓的身体的同时,也略略地看着寒拓的暮光流露出了羡慕至极的眼神了。 这一伙人是纵横大陆的一支队伍,结果除了托尔会有点儿能耐施展的话,其他人结果就是还不会了。作为一支讨伐魔王的队伍来说未免有点儿太过于寒碜了。 看来自己需要准备一点儿东西给他们变强啊……寒拓暗暗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那一瞬间寒拓突然看透了莉法眼眸深处的意味……那是轻微地透露出了惶恐不安的意味的眼神,仿佛是一群小孩子一起关系友好地玩耍,然而某一时刻在时光的漫过的历程之中,赫然发现曾经自己的伙伴们一个个都成长地飞快,渐渐地大踏步地迈过了自己的身边。靠着自己依旧不成熟的身体,小小的步子,无论怎么努力都赶不上他们了。 这般彻入心扉的不安感觉。如果是一位父亲看见女儿流露这样的神情的话,估计会心疼地把她紧紧地搂紧到自己的怀中吧。寒拓看的猛然心中一颤,虽然莉法被寒拓直接霸道的眼神看了一下,随即慌慌张张地红着脸蛋转过了自己的视线。 但是那个瞬间开始,寒拓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女孩内心之中所最为真实的部分。 没有人喜欢孤独一人,孤独不过是一个人对现世所无能为力所产生妥协行为罢了。 自己时常感受着孤独的侵袭,然后莉法他们又如何不害怕着会变成孤独一人的状态呢? 安雅总是一副凛然坚强的模样,但是自己也曾经看到过在战场上头也不回飞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她脸上所带有的一长窜的泪珠;艾维尔一副沉默寡言,万事都有把握的样子,寒拓也曾经见过他在离开王都的时候,带着那般恋恋不舍的情感遥遥地看着渐渐漆黑的城市了;托尔在自己的面前也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然而在那个夜晚,自己也是和她一起相互依偎着靠在一起,否则可能都无法度过那漆黑幽暗的夜晚。 不表现出来的话,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吧。然而孤独的情感如同每个人的黑暗都存在于他们的心中,不会靠着单独的一点就会因此消失不见。 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 或许自己和自己伙伴们变强的历练可能很快就要提升到日程了…… 在寒拓的想法里面。自己,艾维尔,托尔,莉法,安雅,这五个人的历练日程正悄悄地提上了心头。边有的,边思考着他们的日后,想着以后会出现的敌人,战斗,然后一个一个地在心中做出了总结归纳。 或许他此时还没有发觉了,那个时候那个身影在远处悄悄地看着自己的身影。那个时候还没有注意到,虽然自己仅仅计划了五个人的日程,后来作为师傅的寒拓,不得不在资源的分配上面塞入了第六个人的立足点。 使徒两人。(。) 第275章 拜师 “站住!”稚嫩的嗓音带着中气十足的威势喊出了口,若是在平时,声音的小主人甚至自信到光是这一声的喝令,就能够不用攻击打败一位正面面对自己的人,从而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实际上这个招数已经屡试不爽,不知道多少人拜倒在这个招数之下,只是因为自己包含着气势的一声喝令。不过在现在的这个时刻,屡试不爽的招数显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哪怕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她的声音,眼前的少年也是无动于衷的。唯有再次喊了一遍,少年才显得颇为无奈地,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才回过了身来。绝对不是自愿的行为,少年难受的表情让少女涨红了脸蛋。 第一次自己身为公主或者说是王者的气势没有丝毫的作用,并且少年不愿意面对自己犹如不愿意面对一只凶猛的随便攻击人的野猪,即便对方并没有说什么,瑞恩娜依旧是感觉到了莫大的一种羞辱一样。 “站住……咕!拜托给我停下啦!”仿佛自暴自弃一样,少女说出了服软的话语。早知道让一向强势的她说出这种话来简直难如登天了。然而不得不说出口,毕竟是有求于他人,若是对方因为自己的态度问题不答应的话可就麻烦了 事实上她的态度已经算得上是非常恶劣了,大概是从来没有求过别人的关系,事实上这般态度已经是她所能够达到的最低姿态的求人方式了。若是论心意的话,毫无疑问她已经达到了。却是她自己所没有自觉性。 用上了“拜托”两个字了。已经足够说明她的态度相当诚恳了。并且平时所霸气绝伦的指挥语气已经不管用了,放低自己的姿态求上别人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是因为双方,或者说是两个大陆之间的世界观不同。现世的小孩子每天面对着网络或者是电视,各种各样人工智慧所创作的物品环绕在他们的身边,也因此让他们见识到了许许多多并不在自己的身边发生的事情。然而对于盖迪亚大陆的人民来说,更多的人甚至终生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生活的小镇子,所以世界观和见识程度是完全不能够相比的。 瑞恩娜的喝令固然是带有着霸王的气势,不过介于年龄的问题,哪怕以后还有诺大的发展潜力,此时也到达的程度相当有限。甚至可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瑞恩娜即便能够达到一位优秀的霸王所基本具备的气势,不过在电视电影上面已经见识过许许多多由人工所扮演的角色,也无数次从戏剧文字之中推断过对方的性格,事到如今寒拓已经不会被这等小事情给吓到。 没错,不会轻易被吓到。除非是魔王之类的家伙开启了自己的霸气直直地朝着自己冲过来,冲到自己的面前,不然所有的人所认为抵抗不了的威势在寒拓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一个单纯的笑话而已,以他的程度已经很难想象会有谁会完全在虚无缥缈的气势上面压住自己。 所以在他的眼中,一切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家家酒的行为而已。 瑞恩娜闭口不许,只是用着仿佛都用快要哭出来的红红的眼睛死命的盯着寒拓看,似乎是相当恼怒的样子,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要大发脾气的意味在里面了。 然而寒拓并不知道对方是希翼着什么事情,所以也不敢轻易地表态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一时间气氛弄得相当的尴尬。 在寒拓的眼中,或许刚才的一场战斗什么意义都没有。平时和安雅或者是艾维尔两人进行锻炼交战的时候,有时候还会比这个运用更加凶险的技巧,毕竟不暴露出真正的实力的话恐怕难以达到训练的目的。甚至有时候会以几个人的团体为对手,寒拓也同样会运用上自己的魔术,借此达到锻炼技术的目的了。 不过……同时也会以托尔一个人为对手,寒拓甚至也要联合上同胞们一起进行对抗,不然单打独斗的话,就算是剑术宗师在对肉搏战之中也是找死的行为。 托尔仿佛是一个游戏漏洞一样强大,有时候还会若隐若现地释放出身上所带有的霸气。不得不说托尔所属于的飞龙种,或者说是托尔这个单独个体,才会有那种逆天形式的强悍实力吧。不得不说,托尔的存在是整个队伍的一颗定心丸,实力尚显弱小的他们之所以能够跨过整个王国的境内进行长途跋涉的旅行,信心的源泉便是这只飞龙种的少女。 扯远了点……所以说,方才的那场战斗对于寒拓来说任何一点点的意义都稍显欠缺。沉浸在和对方交战的过于专注的态度里面,寒拓甚至都没有体会到环绕在自己的周围,那一圈一圈的围观者,以及他们各自目瞪口呆的眼神。 大家都是无声无息,毫不聒噪的看着。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战斗也是难得一见,无不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观察着,似乎要把对方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烙印在自己的心里。这一点显然和现世里面的孩子大不相同了,现世的孩子无论是遇见了什么事情,若是遇上了让人感到惊奇的事情就更加不得了了。所到之处无不是大声聒噪着讨论事情,甚至都会将噪音弄到正式的戏份都进行不下去的程度。 每个事物都有自己好坏的一面。就像是现世之中的科技树异常地发达,却再也让人们享受不到了原始所拥有的清净的空气形态了。反过来也是一样,固然现世的人们接受的信息比起盖迪亚大陆的人们所见识到的更多,能够看到的世界也更加广远辽阔。然而,恐怕也就失去了能够聚精会神狠狠地钻研一件事情的能力了。 寒拓这一路看来,在人类的程度达到“大师”程度的人不知道何几数量。在现世之中任何一个国家只要出现一个,都会被全世界当成宝物来对待的,在某一个方面达到登峰造极的阶段的大师身份的人。然而在盖迪亚大陆,便是在某一个小县城里面随便找一找的话,恐怕都能够找得到同等程度的大师吧。 因为现世之中每一个人都是表现地相当烦躁的生活习性,能够静下心来专注一件事情难得可贵了。这份意志造就了差距,所以在人类获得科技一系列自己认为似乎很重要,值得骄傲的事情,而自己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身为人类的同时确实是失去了一些相当重要的东西。 然而在瑞恩娜的眼中,是一场难以用言语所表达的,具有相当的模范意思的战斗行为了。 即便是从小在王宫之中长大的她,在宫廷骑士所表现的演武之中,曾经自己认为是相当厉害的**搏杀,此时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样显得软弱无力了。 不曾想到那样厉害的宫廷剑士们,也会沦落到被她所看不起的那么一天了。 所以……会有些许的蠢蠢欲动的心思在她的的心中升腾而起来,想要下意识地去压住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随着自己的心里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地方了。 这是……昨天偷偷跟过来的……所熟知的关于寒拓回宿舍途中的路了。让瑞恩娜稍微有一点儿作为犯罪者的跟踪狂的罪恶感觉了。这要是让人识破而说出口的话……那么还是就地找个地缝钻进去来的更加妥当吧。 那么……事到如此,即便不想上也要硬着头皮上了才是啊…… 这般的行动是瞒着自己的那两人随从而来的。两个人是当初以真实的心情而招揽而来的,说实话花费了一般的功夫,不过最终她们到底是被自己的真心所感动到了,甚至是主动地要求能够加入自己这边的阵营了。 哪怕是瑞恩娜,关键时刻面对两个人的气愤心情的话,一个时间之内也是难以招架得住的。她们是按照平辈来论交的,瑞恩娜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女的年纪,两位侍女的年纪明显已经超过了二十岁。自然而然地是把自己作为了照顾瑞恩娜的姐姐的身份而自居,哪怕是因为某些事情照着瑞恩娜发火的时候,瑞恩娜也只能一副甘心受罚的态度安心受罚。 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哪怕是这样的事情,瑞恩娜依旧没有怪罪于他们的心情。难道一个人会因为母亲给自己做的吃的吃坏了肚子而闹脾气什么的么?恐怕也是作为母亲的一时间的疏忽而买到了变质的饭菜,不过是到底是为了孩子所静心烹饪的饭菜,作为子女的他们实在是没有得以闹脾气的理由。 若是瑞恩娜是瞒着她们两个人偷偷地来到这里,并且按照自己的主意还跟他进行谈话的。本着保护瑞恩娜的心情,尤其是刚刚才见识到了寒拓恐怖爆表的攻击力量,那么两位侍女自然是不可能安心地让瑞恩娜跟他接触的了。 就像是一位慈爱的,爱孩子却不知道方法的笨蛋母亲一样,哪怕是稍微尖锐一点点儿的东西,作为母亲的她也会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将自己的孩子抱得远远的。 所以终究是侍女们。即便是战斗力异常高强,作为两位魔术师的天赋和实力都不能够轻易地在这个帝国王都之内找得到她们的对手,她们也依旧是作为两位侍女的身份所活跃着。 眼光也就是这一点程度罢了。并非是瑞恩娜没有权势,而是她的思想和那些帝国之内腐朽至极的贵族们的思想可是大不一样的。她认为一个人身处一个职位,就必须拥有与之响应的能力和气量。不然任凭他个人的实力再强,除非是无人才可用,否则将这个职位赋予给他根本就是下下之选的。 所以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近之人,贸然将重要的职责赋予给她们。 所以她们连寒拓本身的强力作用都看不到。在她们的眼中,寒拓强过了一定的程度,就已经跟传说之中异常强大的魔兽也已经没有了什么两样。毕竟不知道对方的心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挥着刀给砍过来了,他们的威胁是一模一样的。 说到底是人类本能之中,对于更加强大的人,从心底身处产生的惧怕的感情。 瑞恩娜也是害怕的,尤其是寒拓此时已经表现出了相当不怎么友好的表情。潜意识之中,弱小的女孩已经是被吓得躲在地上呜咽地哭了出来了。 说到底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而已。 然而身份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位公主,既然是在这个位置之上,就有不得不哪怕违背自己的意志也不得不做到的事情。 许多人只能够看得到寒拓带来的威胁,转念一想,又何尝不是因为对于自己的助力了。就像是古代战场之上,一将一马踏着风驰电掣的步伐健步飞走,对此感到棘手的将领,第一步想到的事情是怎么样把对方的马给射下来。 然而稍微活络了心思的人,则是想着用点什么办法能够把那个家伙身下的马匹给骗将过来,作为自己实力的最好的增长助力之一了。 当初看着寒拓从剑士的通道之中走出来瑞恩娜还颇有些不以为然,因为在她的眼中看来的话,寒拓最为出彩的地方应该是他深不见底的魔力才对。此时看来,完全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硬打的剑术上面,那点儿小小的魔力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 自己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有放弃过招揽寒拓的心思,但是无一例外地都会拒绝了。面对金钱的诱惑面不改色,少年也是相当死脑筋的家伙了。 所以不会自讨没趣,那就换一种方式吧。 这次……不是奔着对方而去的,而是为了实打实的自己而去的。 当自强,如果自己不够强大的话,又怎么有所能力来指挥别人呢? “你……又是来招揽的么?说了很多次了……我们不会去。”寒拓皱起了眉头。 “不,这次是为了别的事情。” 要让自己变强啊…… “请做我的剑术师傅,还望收下弟子!”(。) 第276章 收徒成功 “请让我做徒弟!”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寒拓有点儿错愕的感觉,但并不是无法理解的行为。少女眼中的决意,显然是无法轻易能够敷衍过去的。 “除了我自己之外,什么都会给你的……金钱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聪明如她也清楚这种黄白之物对寒拓并不起什么作用,昨天的招揽条件已经充分地说明了这个缘由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瑞恩娜事到如今也仅仅只剩下这个东西了。 这话听上去少女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十分地在意,黄白之物甚至是随手都能够丢掉的东西。却是寒拓他所不知道的内地的缘由,瑞恩娜说起来是公主的身份,实际上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公主的罢了。 金钱什么的,即便不是很缺,也绝对不是多到可以随便丢弃的东西。即便是得以保证她的公主殿下的生活,却没有多余的资金能够大量地挥洒用来招募或者拜师什么的。 瑞恩娜在帝都之中也拥有着自己的产业,靠着这些即便没有来自皇宫的资金来源,依旧能够过得好好的。甚至是相当奢华的生活也说不定----如果不是瑞恩娜她总是大肆地“挥霍”出去的话。她的两人的侍女并不能够有效地区分出所谓的“享受”和“投资”这两个概念的区别。只不是看着瑞恩娜有时候会血本无归地将金钱花在某个人的身上,最后反而落得血本无归了。才会十分地替其感到不值。 或许是有所预感的原因,毕竟瑞恩娜开出来的条件是“无论什么都能给”,包括自己全部的资产,除了自身的洁身自好,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是可以舍弃的。说到底还是一位唯心的女孩,即便这份责任让自己感觉彻夜难眠,也不会为之做出什么傻事就是了。 分寸什么的,她还是有很好的把握的。是一位小孩子,心性却已经摆脱了十足的小孩子的心性了。然而“所有的资产”,哪怕是瑞恩娜也是从来没有开出去的最大程度的价码呐。真的要交出去的话,恐怕就连基本的生活也会变成问题吧。 即便如此依旧在所不惜。想要增长自身的实力是一个部分,想要借此创造“师徒”的身份则是另外一个目的。这里的“师徒”当然不是现世之中那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了,而是更为深远的一个联系,类似中华古代传授技艺的师傅,那是一辈子的时间都需要用来感恩的。不容许有半点儿的疏忽。 寒拓大概不清楚少女的经济情况,不过被对方严肃地拜师的意义还是知道的。一开始只是认为对方不过是出于一个称职的贵族所不得不履行的义务来招揽自己的。最多的程度不过是是在他们认为平和的年代充当一只看门狗而已。然而从现在看来的话,对方如此急切地招揽自己或许是出于某些更加深刻的缘由呢? 是什么造成对方的态度如此急切?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定义,或许对方只不过是遭受到了来自敌手的家族的政治斗争的打击而已,这种事情跟寒拓来说根本是无关痛痒的。 毫不关心也不为过,现在可不是在那个地方浪费时间的时候了。 对方实在是太过于拼命,以至于寒拓几乎不忍心狠下心来拒绝她。 然而该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可以心慈手软的。这便是寒拓自身的处事原则。让寒拓不禁为自己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变得如此冷血,乐于助人原本是从小到大教给自己的处事原则才对,对方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坏人了。若是现世的自己绝对会义无反顾地帮助她的吧,然而现在却变得如此无动于衷了。 大概是生死的场景确实是见识到了许许多多了吧。在那个战场之上,寒拓不仅是一次机会地见识到了己方战士的牺牲,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魔兽的生命丧失在了自己的手中了。即便那是一些人人喊打的残暴的种族,但是鲜活蹦跳的声音在自己的手中渐渐地消失了他的生命特征,依旧会感觉到有所不忍心的吧。 这不关生命生前所做的东西事情到底有多么的恶劣,但即使如此这也是一条生命,若是可以的话,他们双方都是可以平安无事地生存下去的才对啊。寒拓一直在自己的心中以类似的念头而麻痹自己,此刻突然惊醒过来。发现即使是自己再不愿意承认,一直以来造成的杀戮,终究是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的心境了。 让他开始变得冷血起来。在现世之中即便是宰杀一只鸡鸭都是十分难得的一件事情,在这种环境之下生长的异世界的少年,难免会有如此不适应的感觉。久而久之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心魔了,而内心之中也拥有一些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机会得以咆哮着冲破寒拓心中的屏障而具现出来,是暴躁的不知形体的恶魔。 “不行!”发觉自己变得冷血的寒拓,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瑞恩娜的提议了。不管从什么地方来看,以最理智的眼光,也没有必要要求寒拓去应付一个毫无道理的求助。 瑞恩娜的想法他又岂能不明白呢?实在是太明白不过了。然而寒拓实在是没有必要参与这场赌博的行为。因为如果双方的对手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自己不仅是凭空多出了一个盟友,甚至许多的事情也不需要了自己一方的打探,现成的平板就在这里了。 同样也是机具风险的行为了。毕竟不清楚对手到底是人还是怪物,如果只不过是单纯的贵族之间的权力斗争的话,不仅无法获取到正常的平板和对手,就连原本的时间也平白无故地浪费掉了。即便是即刻就退出,曾经加入过对方的阵营也是成了事实的事实。到时候被卷入最为麻烦的权力斗争泥沼之中,想要就此脱身可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所以拒绝。这番道理到哪里说去都是无能争议的,这个时候应该狠下心来…… 他是这么想的,不过短短的一瞬间之后,寒拓居然就打起了退堂鼓了。仿佛刚才所装出来的冷血的表情,冷漠的话语全部都是骗人的一样,寒拓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心慌意乱了。 因为对面的女孩哭出来了。 “我的天呐……你又不是小孩子……”寒拓苦涩地喃喃,实际上他确实是把对方当做了一位小女孩儿来看待的,如果这个时候又把对方不是小孩子的论点搬出来的话,未免太过于卑鄙了。 然而这简简单单的话语根本无法阻挡瑞恩娜如同堤坝崩塌的泪水的攻势。眼泪是静悄悄地留下来的,并没有什么嚎啕大哭的情节,一切都是在安静的情况之下进行的。听见寒拓再一次的拒绝的话语,即便是心中早走了对付这般话语的准备,真的听到了的时候难免心中陡然一紧了。 仿佛是有谁在不可见的时空之中伸出了一只手臂来,随后狠狠地攥住了瑞恩娜的心脏,给她压迫地根本喘不过气来。实际上是喉咙之处的哽咽,让她似乎是忘记了自己呼吸的能力。 高贵的公主殿下此刻变得有点儿惨了。泪水止不住地向下流,意识到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仿佛是在说“这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呐!”相类似的话语,做出了如此倔强至极的表情,一遍一遍地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然而泪水根本就是吸过水的海绵了,只会越来越多的。 仿佛是一位听话而懂事的孩子,同样有着更加幼小的妹妹。自己同样也是一个孩子,却硬生生地抑制住了自己的天性,而选择把自己亲爱的母亲让给总是又哭又闹需要人照顾的妹妹。小小的孩子认为自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放开了母亲的手,也就永远离开了母亲了。即便是自己做出来的选择不会有丝毫的后悔,但是还是忍不住因为伤心而流下眼泪了。 瑞恩娜确实预料到了这等的结果,一开始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准备了。她是准备长期抗战来着,不可能因为仅仅一点的挫折而选择放弃。寒拓一行人,实力和天赋同样具备,不知道从哪里走到这里来的天之骄子,恐怕错过了的话,再遇见的几率根本就是无限趋近于零。 但是自己的计划是除了自己绝对信任的人之外是不会透露出去的,自己能够拥有现在这样的自由无非是由于对手的疏忽大意了。但是有朝一日不好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了的话,对方绝对不会因此而心慈手软吧,说不定自己现在这最后的一份自由都不再属于自己了。这样的情况是绝对需要避免的。 所以寒拓即便问了,瑞恩娜也不能说。然而寒拓既然不知道瑞恩娜算盘里面到底是打着什么的主意,那就更加不能够答应对方的请求了。 无论是做了再多的准备,计划成真的时候,胸口的疼痛到底是无法得以避免的。 瑞恩娜自己没有半分的自觉。只是稍微一想到自己以后还要经历多少的东奔西走求人的过程,以及自己的子民们一刻不停地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坚强的她也不由得随了自己的心思流下了眼泪。 可能会有很多家伙觉得“哭又有什么用呢?如果能够用哭来解决问题的话,那么还需要警察干嘛呢?” 然而事实证明,在特殊的情况之下,哭还是有点儿作用的。这得看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人了。寒拓本来已经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冷血了,却被少女一记猝不及防的举动给扰乱了自己的心思。 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原本冷静睿智的表情被瞬间打乱,取而代之的少年慌慌张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表情。认为对方是一个孩子而已,而当对方此刻真的露出了孩子一样的表情的时候,寒拓才能够清楚明白此刻自己的手足无措。 就像是初次面对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的哭闹,而变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笨蛋父亲。 哭,确实是起到了一定程度的效果,就算说寒拓是中了美人计也好,就算说他是难得变得糊涂起来了也好,反正此刻寒拓毫无疑问是心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心中盘踞环绕的向着恶魔翅膀的形体在下一刻沉沦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只长着羽毛缠绕的翅膀的家伙,静悄悄地出现危险地对自己说着什么。 “去帮他吧。” 白色的影子这么说道。 之所以寒拓会如此触动,无非是自己也经历过同样的状况。 那是小时候,自己已经约定了守护的女孩,那个时候面对同龄的男孩子的欺负而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面哭泣的女孩。自己从一开始就有点儿喜欢她了,自然看着相当不是滋味的呐。总想着做点什么事情,才会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那是他的青梅竹马单柔一辈子都得以珍藏的重要回忆,那个时候自己最重要的男孩对自己许下了保护自己的诺言。 所以寒拓心甘情愿地承受住了她的所有修罗场,不仅是暴躁的其他男孩的对峙,甚至是连带着对方的孤独也一并地继承了过来。 此时此刻,或许是出于偶然什么的。单柔的身影和这个小女孩的身影奇迹一般地重合了起来,而狠狠地,深深地震颤到了寒拓的内心深处。毫无疑问触动到了他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这般温暖,再多的话语或是物质俱都无法比拟。 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拒绝对方呢? 寒拓深呼吸地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只有带着无奈至极的语气说道:“……好吧……我的训练可是很严格的哦……你能坚持下来么?” 唯有女孩儿的表情仿佛是雨过天晴出现了彩虹一样洋溢着光辉灿烂的笑容,一瞬间破泣为笑了:“是的,师傅!” 回答地中气十足,恢复了原本就有的气质了。(。) 第277章 小丑扮演瓦西斯 鬼鬼祟祟,鬼鬼祟祟。男子就算是平常的走路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状态,并且特意避开了繁茂的人群,独自寻找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小道。在谁人都没有告知的情况之下,能够察觉到他的踪迹的人能说是不存在也不为过。 只是,在这种幽静的地方,也难免会让人产生一些不一样的心思。有幽深幽深的巷弄,吹来缕缕显得极为地阴森恐怖了。瓦西斯顿时有种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脚的想法。有苦说不出,自己走无人烟的路就是因为为了避开那个瘟神而已,此刻却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其中。 在王国牢狱之中的经历,着实让他有种被吓破了胆的感觉。初时还不怎么觉得,等到了大难不死之后再仔细回味一番的话,才发现少年不言不语却冰冷睿智的态度究竟是有多么的恐怖了。就像是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一样,拥有着让哭闹的小孩子都被吓得闭嘴的威势了。 自己那个时候本来想给这个新人一个下马威,结果反而将自己一个人给搭了进去。然后对方准确地把握住了自己想要活命的本能,从而唆使自己做出了一生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羞耻动作,其辛辛苦苦弄得来的后果却白白地为他人制作了嫁衣。 气愤当然是气愤的,然而更多的情感也是无力至极了。 根本就没有余力去复仇什么的。种种的想法自然也是稍微想过的,毕竟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见面,这种情况之下思想是自由的。但是真的遇见本人的话,之前种种的想法就像是说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只是想要远远地逃离开来。 作为新晋的贵族,在手下小厮的面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种样子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帝国贵族们的通病了。然而他与其他人有点儿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能力和智慧确实是配得上他的这趾高气扬的态度的,相比较之下,哪怕他再狂妄一点也是无可厚非。 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这也让他的小厮们感到颇为疑惑。明明上课的前一秒还在跟他们吹牛逼,下一秒钟就一反常态地老实了起来了。何止是老实,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异常乖巧了,整节课根本不敢说一句别的话,只是藏在某一个角落紧紧地蜷缩自己的身体了。 一句话支开了所有人,自己会到什么地方,也只有自己知道了。惹不起自己还躲得起么,瓦西斯是这么想的。已经打算后面的日子静悄悄地自己过去了,虽然前呼后拥的日子也让自己颇为享受的,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回到自己孤独一身的姿态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决定说不定是错误的。主要是气氛的原因。总想着会突然有点什么东西从黑暗之中给蹦出来。 然后他踏出了下一步,然后就真的有东西从黑暗之中给蹦出来了。 瓦西斯一个激灵,向着后面猛地撤了一步。手中作为武器的飞刀毫不犹豫地摔了出去,方面笔直地扎向了自己的面前。而他自己也是一身冷汗的状态。居然有人在这个距离接近到了自己不足几步的程度,而自己一直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才在刚才反应过来。 那里有谁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做太多的掩饰,只不过是站在同样黑暗的背景之下,同样黑色的斗篷会让他显得模糊不清了。说起来明显,实际上也并不明显。 因为他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就连自己的心跳带起来的身体的抖动都下意识地克制了下来。不是视觉上面的明显,只是一个不留神的话,就会把对方当成一个丝毫没有威胁的死物了。一个不留神就会忽略过去。 境界差的太多了。对方是国家暗杀部队“影”的成员,哪怕是瓦西斯对于隐藏自己的行踪一方面也颇有些心得什么的。不过完全不及对面的这位少年的理解程度了。估计是将“隐藏之术”修习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吧。 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那就是绝对的隐藏。境界差的太多,甚至是对方有心的话,在更远的地方就能够抬抬手就可以把他结果掉了。特意恢复呼吸不过是有点儿难懂的事情想要问瓦西斯而已。 艾维尔他随手一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机制了,飞来的数把飞刀如同纸片一般群不禁风,仅仅是被少年随手一记挥打,就全部改变了方向朝着一边给刺了出去。 瓦西斯他本能的想要再进行一次攻击。艾维尔沉默着,安静地朝前方踏出了一步。 少年的实力应对世界价格的强者虽然依旧有所不足,但也仅仅是差了一个层次而已。而普通的武者已经不知道远远地超出了多少个层次之多了,世界级别的强者在明面上也不是萝卜白菜随处都可以看得见的。 光是看威势的话,压制瓦西斯一等的家伙已经绰绰有余了。少年仅仅是踏出了一步的程度,瓦西斯突然就感觉有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自己身上,一时间就连呼吸都喘的不均匀起来。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只要自己稍微有一点儿的动作的话,对方就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给吞噬殆尽了,根本不会有手下留情的选择。 恐惧的回忆又再一次涌上了心头,虽然感觉到手中的飞刀还握在自己的手上,但是怎么也没有了重新对峙出去的勇气。 然后他大吼一声“士可杀不可辱”什么的,咬着自己的胳膊给冲上去……什么的,当然是不怎么可能的。这个家伙把自己的生命看的比任何的东西都来的更加重要,明知道不会有所胜算的战斗,说什么也不会去以身犯险的。 这个家伙也是相当的干脆,陡然把自己手中的飞刀给向一边扔掉了。锋利的利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毫无章法地给散落了一地。时时刻刻警惕着对方会突然发难想要淘宝的艾维尔稍微向着飞刀的位置撇了一眼,发现完全是随机摆放的,并非是刻意为之。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重新回过头来,准备警惕这个家伙其他的逃跑的行动。 没有谁突然收到了攻击会毫无表示的,或是反抗或是逃跑,就连野生动物被抓住都知道死命挣扎,又何况是一位拥有血肉的活生生的人呢? 这是本能,更是一位有尊严的人所下意识做出来的所作所为,因为没有人想要束手待毙被他人所擒获的。 然而对方的行动第一次超出了艾维尔的预料了。只见他突然就仰天倒地,四肢直挺挺地伸直了,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大”字的形状的。就像是无所事事的家伙因为太过于闲了,而不自觉地在地上摆出了随心所欲,极为松懈的姿势。 宛如野生动物一样,面对凶神恶煞,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敌不过的凶恶野兽一样,只有无奈地倒在地上,露出自己的肚脐,表示自己一副完全服从的模样了。 “咕啊……!够了,要做什么事情都随便你做吧……只希望能够饶我一条小命就可以了!”瓦西斯无不气恼地说道,也仅仅是气恼而已了,若不是对于对方深入骨髓的恐惧的话,同样有尊严,甚至因为实力的拥有而比别人拥有的尊严更加广泛的他,能够做的出这样的举动自然也是迫于无奈了。 不过自己最低限度的要求也说出来了,实际上没有心思来反抗的话,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最为讨好对方的方法了。从一定的程度上面承认了对方至高无上的实力,确实是一种变相的,拍马屁的行为。 艾维尔厌恶地皱起了眉头,结果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绝对服从有所缓和的表情,此刻却是变得更加严峻了。仿佛是布上了一层寒霜一样异常深沉。艾维尔同样是一位血气方刚的少年,若是做出这种举动的是一位妙龄美女也就算了,好歹不好偏偏是一位身材矮小,丑陋不堪的即将中间的男子。 “随便你做什么?”究竟想要我做什么?这具臭皮囊又有什么东西好做的?光是想一想几乎就要吐出来了。 “滚起来,什么都不会对你做的。”厌恶的语气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听得瓦西斯的心中一凉,急忙手忙脚乱地爬起身来,不知道自己哪一个方面给惹到了对方。即便是站起了身来也是同样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状态,心情忐忑地等着艾维尔要问他一些什么。 说到底,艾维尔不过是惊讶大过了自己的疑问。主要是在第一次看见瓦西斯的身影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被自己给坑了一把,就在王国的监牢之中都生死不明的家伙,此刻好端端地出现在了帝国学院之中。何止是好端端,甚至是更近了一步,变成了帝国那些掌握着奢华生活的物资的贵族群里里面的一员了。 早知道,虽然帝国的贵族们做事情的后果是如此的不堪,却依然改变不了很多人都以成为一位贵族为目标进行努力的。奢华的日子,在有所追求的人的眼中是一种相当致命的诱惑。对于许许多多因为贵族的压榨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三观正当的家伙自然是义愤填膺,而心思龌蹉的家伙自然会给想到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就像是项羽曾经见识过秦王嬴政华丽的过街座驾之后,说出来的那一句话:“彼可取而代之”。有时候一个存在轻而易举地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的资源,被夺取的人虽然也会觉得这种不太公平。而更多的这些人会在心底身处悄悄地想着,将自己的身份给代入对方相同的位置,想象那会是怎么样一种享受至极的生活呢? 这个家伙摇身一变,就从一位囚犯的身份变成了一位贵族……不,说到底自己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是怎么来的,说不定别人本来就是了。 当然也有更多的疑问,比如为何能从那里逃出来,为何会成为【近魔者】这样的异端组织的领袖呢? 疑问多的数不清,然而这根本是无关紧要的。 如果要找潜藏在帝国之内,并且是操纵全部权力的家伙的话,就得从他们这个系统的家伙入手了。 “问题……你的顶头上司……到底是谁?”艾维尔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可别说是什么国王啊……” 瓦西斯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依旧是一个秘密,谁能知道帝国的内部君主已经换了一个人了?除了帝国之内的一些顶级贵族,以及被安插在其中的像自己一般的内人啥的,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事情的才对。 大家都还是一副蒙逼懵懂的样子,毕竟这种事情对于他们也没啥意思就是了。国王在帝国之内不像是王国,对于许多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一个方面也是国王他自己太过于庸碌无为的原因了,没有任何丰功伟绩的建立,到底也失去了他在自己的国民面前露脸的机会了。大家几乎都想不起来他的脸长什么样子。 所以才没有察觉到一个恐怖的阴谋正在暗地里面酝酿。 艾维尔一语中的,瓦西斯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轻易地糊弄过去了。 他当然不会是贵族了。他只不过是一位贫苦人家的小孩而已,甚至不是一般的贫苦。 因为同位某位魔王的棋子才被安插进来贵族的队伍里面。 而做成这件事情的又是另外一位魔王。 不知道还有多少,在暗地里面悄悄地联手。说给某人听,不但不会起到开玩笑的效果,甚至会把他给吓瘫。负数的魔王,只有亲身面对过魔王的人,才会清楚那是怎么样一种恐怖至极的概念。完全让人生不起半分的胜利的**。或者说是人族胜利的机会。 而他们正齐心协力的,为着同一个目标而行动。这绝对是盖迪亚大陆上面史无前例的殊荣了。 就连这种情报都得是秘密了。 静静地,瓦西斯在心中选择了自己的站队方向。(。) 第288 可能瓦西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的想法,碰见那位魔王时候的想法,现在已经不怎么能够坚定下去了。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无论是谁一说要改变他人的思想他都会因此有所反感,更何况是明知道对方目的的话呢? 说实话那天的所见所闻是真的把他给吓到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会变得如此痴迷地信仰着一个物件?甚至到了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之周全的目的,这样怎么不会让人所畏惧呢? 然而想是这么想,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同样走上了相同的道路。某一时刻他突然想起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对那个家伙没有丝毫的反感的意思。这在之前的自己看来是完全无法想象的,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为何会变成这样呢……瓦西斯心里还是有所了解的。不然没有这一份能力的话,他也不会成为众所膜拜的存在了。“懒惰之魔王”,他的能力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能够想象的到绝对是耸人听闻的物事,并且在完全他人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对他人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光是想一想,就让人足够地感到战栗了。 所以……“不……不行!”一瞬间让艾维尔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理解为何凭空对方就出现了这莫大的勇气了。艾维尔反倒疑惑地四处看了看,发现旁边并没有别的家伙,至于对方的增援什么的,从远近看来则是更不存在了。 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有如此的底气说出这种话来。“你……我本来并不想对你怎么样,仅仅是想要问点东西而已。”一瞬间艾维尔的杀气都凶猛地暴露出来了,有鲜红色的嗜血的光芒从艾维尔的眼中暴露出来,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把瓦西斯给宰杀掉一样,或许他只有他自己能够拥有的作用,但是不听话的情报人根本不是艾维尔所想要的。 “你的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虽说我很是好奇呐……不过,比起这个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艾维尔的杀气暴露出来,轻轻地把自己的黑色匕首从怀中掏出来了,暗黑色的刀刃在夜光下似乎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散发着一种特别森人的气势了。 “说到底……不过是邪教徒的其中一员罢了。”话语之中艾维尔的语气毫无怜悯,轻轻昂首着,一瞬间瞳孔的锋利就对准了瓦西斯,盯着他的心中一紧,“王国的牢狱没有杀死你,算得上是一时的命大了,不知道在这里,还有机会能够逃的出去呢?” 实际上,就算是瓦西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艾维尔也是同样不可能放过他的。【近魔者】这等人的意义,可不是普通的罪犯能够比拟的。只要他们存在的一天,那么就说明他们的意志就同样地存在下去,对许许多多潜藏在黑暗各种各样的势力们有着非比寻常的激励作用了。坏影响可不是草草地能够说明得了的。 虽然艾维尔被从小到大的生长地王国所抛弃,而他的内心之中从来都没有脱离它的思念。即便没有了在其中生活的任何官职,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们,自己至死不渝的同事们和手下们,留下了许许多多美好的回忆,所以不管他身在何方,王国王都的那个小小的屋子,记忆中残破而温馨的屋子,永远都是自己的故乡。 为自己的故乡铲除隐患,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了。【近魔者】的领导者,若是没有见过他的话,估计也只会把他当做一位颇有些心机的普通中年人,明明可以度过属于他自己的幸福的人生,一旦冠上了这等的名号,只有消灭他的一途可以走的了了。 看着对方明显不可能有放过自己的意思。瓦西斯也只能够苦笑了,狮子毕竟是狮子,这等程度的猛兽不可能因为猎物的求饶而有所心软,更何况在掌中的这只小小的猎物居然胆敢戏耍自己。换做是自己也不能够原谅。 原本他还有许多求饶的台词,或者是用作于贿赂对方的财物,结果就此看来,这些东西小玩意儿估计也没有能够再次出场的机会。 对方看着,光是看着这般冷冽的气势,就知道不会被那点儿庸俗的东西而打动了。这并没有根据,仅仅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有时候自己光看着的感觉,就能够排除许多没有做的成的事情。 瓦西斯狠狠地咬了咬牙齿。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可能轻易善了了。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家伙对于自己的影响居然有这么大。哪怕是时时刻刻保持了警惕的意识,哪怕是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不能够像那些虔诚到忘乎所以的同事一般,变成那般失去了自我的样子。 结果到了现在自己却要为对方的平板而牺牲掉自己的姓名么? 他对自己说:“这些人全部都不堪什么大用呐,唯独是你有这等的能力,以后的计划就由你为源头来实施了。你可是我这边计划的大代表来着。” 难道是这句话么?说实话并不是没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毕竟金子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聪明人在任何地方都有脱颖而出的实力。但是所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眼中无一都是一些势力而贪婪的眼神,虽然是说出了这种话,也能够想象地到对方的言不由衷。 只有那位大人,是真真切切地承认了自己的实力。不仅仅是承认了自己的实力,并且给予了自己施展实力的自由。帝国的贵族群之中最近一段时间是功勋的发放之时,许多的家伙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功勋而从贵族的位置上面退了下来,同样也有人因为获取了足够的功勋从而登上了贵族的座位。 这些新晋的贵族们,有几乎八成的家伙是懒惰魔王所安插出去的眼线,并且这些人全部都随着他而调动,实实在在地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被重用的意思。 实在是让人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即便对方是魔王但这又有什么不同呢?并没什么不同,如果对方是这么看待自己的,自己就走必要为对方做出一点儿事情。 实际上瓦西斯并没有意识到的是,自己刚才还在为自己为何对区区的魔族保持着如此的敬意。然而想着想着的时候,悄悄地,他自己的想法就发生了变化。从疑惑渐渐地变成了肯定,而没有对此有丝毫的犹豫。 每次当他想起来的时候,心中就会猛地出现一些温馨的片段,致使他没有别的心思能够怀疑了。时而是他说过的话,时而是他特意为他做出的安排,在瓦西斯的回忆之中,这等的事迹是永远不可能有所欠缺的。 事实上所有人,作为【近魔者】这个组织来说,不管是新加入进来的,还是原有的成员。没有一位对此抱有着疑问,在他们各自安排的岗位上面,保持着主上“懒惰之魔王”的特殊事迹,而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听上去像是一位精明的家伙,不管是高层还是基层,方方面面的人的想法俱都考虑到了。 然而,懒惰之所以为懒惰,一部分就体现在他的性格上面。一天的时间百分之八十是用来睡觉的,永远都是摆出一副相当慵懒的模样,对自己族群的事情尚且没有什么心思,又怎么会特意地为人族做点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答案是不可能的。光是想一想就应该知道了,然而绝对的没有任何人怀疑。 光是从精力上面来说是不可能的,也不想一想整个组织到底有多少个人,每个人都说上一些话,做上一些事情。哪怕是魔王的体力再充沛,他也仅仅是只有一个人,绝迹不可能做的到这么多的事情。 越是有想法的人,就越是深信不疑。何况是瓦西斯这个家伙,完全是笨蛋的家伙根本想不到这么多,那么也就更加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懒惰之所以为懒惰,同时也是因为他拥有偷懒的能力。并不是因为偷懒而耽误事情,而是因为时时刻刻他的事情都有别的家伙替他做。最低的限度总是能够达得到,并且因为自己所操纵的家伙的自由意志和能力,或许还会变得更加优秀。 计划从来不曾有所落空。 这也就是懒惰之魔王:兰洛斯.撒旦的能力了。至高无上的幻术【智者的愚忠】,能够自由自在地改变一个人的记忆,甚至越是聪明,他所想到的事情状况也就越多。无法割舍的同等事物也就越多了。 越是聪明,越是对这等事实深信不疑。兰洛斯根据自己的需要朝着每个人的脑中植入了自己的要求,这一伙人同样也变得死心塌地。毕竟是人肉做成的心脏,一个人绝无可能想要亏欠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光是想让他失望都是天大的糟糕的事情了。 人类毕竟是靠着自己的感觉来寻找同胞的,只要感觉对味,那么即便并不是一个种族也会有为之奋斗的想法。这点和魔族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群只会想着自己的安危的势力物种,有所期待,但是这能力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少的作用,顶多会是增添一点儿好感而已。 这让兰洛斯十分地郁闷,这也就是他并不携带任何的魔族的军队,而是专门跑到人类国家的地界上面,依靠自己的动力为自己组建一支能够得到大大的用处的队伍了。 至高无上的幻术。 明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却和一个人脑袋之中的记忆毫无缝隙地链接在了一起。这不得不说是极为恐怖的一件事情。 然而瓦西斯并没有意识到。在一个月前的自己完全没有过类似想法的“舍生取义”的想法之中,他居然是想要为了保护情报而和眼前的敌人进行拼命了。 他大大地吼了一声,一个打挺就从躺在地上的姿势直起了身体站了起来。途中甚至是狠狠地敲击了自己的大腿一拳,以剧烈的疼痛来阻止了自己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无休止的恐惧。 也只有以这样的方式了。 这大概是耗尽了他这一生所积蓄的所有的胆气吧。 与此同时,握着漆黑的尖刀的艾维尔也同样运动了。仿佛是有一阵狂风突然带着黑色的斗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有些利刃划破空气的轨迹停留黑夜里,闪亮的刀锋轨迹依旧熠熠生辉。 只是一瞬间,艾维尔弓起了自己的身体,以战士操控着长矛的姿势朝着前方狠狠地突刺。因为匕首的短的原因,而识得艾维尔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化做了一根长枪,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地刺透了瓦西斯的肩膀。 哪怕是做好了准备依旧是猝不及防。 瓦西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刚摆好了防卫的姿势,对方就以一道影子以迅捷的速度接近了自己然后又迅速退走了。结果后面就有一阵剧痛从自己的肩膀传过来,交战不满一个回合自己就已经身受重伤。 差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不禁打乱了姿势跪在地上很是不争气地嚎叫了起来。 反而是艾维尔握着黑刃愣在了原地,原本他认为对方敢于跟自己叫板的话,或多或少也应该有点儿实力傍身吧,没有到居然是如此的草包一个。实力就连自己原本的【影】部队的成员之中最为弱小的一位都不如。 一招刺出去,艾维尔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对方挡住,然后自己再寻找机会进行反击,做好了惨烈的功防战的准备了。结果在自己刚刚想到自己下一招怎么做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更加是搞不懂对方的底气究竟因何而来。 不过这样也好吧……至少对方没有了再度进行反抗的能力了。活蹦乱跳的鸡当然要比安静等死的鸡更难杀一点了…… 艾维尔无不残酷地想到。他在心中,心安理得地把对方看做了一只无关紧要的猎物,如果是能够夺取姓名。(。) 第279章 智者的愚忠 犀利的突刺犹如毒龙出海,准确而大力地扎穿了瓦西斯的肩膀。这等的伤势的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艾维尔遭受了如此程度的创伤,也不过是损失了一条手臂而已,难说到底会对行动造成多大程度的影响。 肌肉的锻炼说到底就是肌肉的燃烧过程,在锻炼过程之中或许会比起死命作战来的更加辛苦。不得不时时刻刻忍受着燃烧的炽热灼烤,从而为自己的身体来积蓄力量。经过了如此严酷锻炼的艾维尔,早就将身体的小小伤痛置身事外了。 被攻击到也不过是自己的一时疏忽罢了,如果不是要影响身体的自由行动的话,艾维尔几乎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反观普通人的话就并非如此,肩膀的部分被刺穿,别说继续爬起来战斗,就连一般的日常都不能够正常继续下去了。 只有你我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股子伤痛了。所以瓦西斯止不住地在地上哀嚎着吸着冷气,几次想要直起自己的身子俱都失败了。难以置信那是怎么样的一种苦痛了,即便瓦西斯对于战斗技术也稍微有些了解的,但是还没有达到能够和强者们叫的地步了。 在真正的如同艾维尔一般高强者的身后,他也只能够如同小鸡仔子一般无力了。不过既然是他,从来就没有把他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而谋求单单一个想法的地步,即便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冒险了,也拥有足够的身体的保障。 懒惰之魔王,兰洛斯,或许他的本意并没有他想象之中那么看重他,到在乌烟瘴气,蠢货遍地的【近魔者】的组织里面,瓦西斯也是少有的能够堪当重用的聪明人之一了。作为一位决策者而言,自然是手下的能人志士越多越好了,手底下会损失的可以堪当大用的人也是越少越好。所以即便不怎么乐意,也给予了他足够保命的手段了。 作为魔王而言,消耗了少许的魔力所制作出来的小小的玩意儿,在他眼中可能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种十分重要的保命手段了。并且因为制作的太多,兰洛斯他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疲累。 懒惰的能力【智者的愚忠】,无上的幻术能力,哪怕是仅仅分出一点点的话,也是足够称之为杀手锏的东西。 很痛很痛,这点根本不需要掩饰,瓦西斯只需要完全释放自己的情感就可以了。遍地打滚,痛苦不堪的样子甚至不需要假装,因为他本身也是如此痛苦的。 最好的演技就是不需要演技。因为对方表现的太过于夸张,不过是肩膀被扎了一下,就痛苦成了这样。这是艾维尔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类型的对手,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 瓦西斯他赌对了。如果对方真的对于自己的性命保持无所谓的条件的话,那么早就已经挥舞着尖刀给冲上来了吧。然而对方迟迟不上前,因为自己太过于夸张的动作而紧紧皱着眉头,就说明他依旧想要从自己这里获取点什么情报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辩驳。艾维尔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如果说必须除掉一个人,他反倒是希望找一个地方能够永远关起来也就好了。虽然这样会花费更多的精力和金钱,远远没有干脆地一刀杀掉来得更加方便。事到如今,艾维尔也不想自己的手上再次沾染人族的鲜血了。即便对方是一个十足的罪容当诛的罪犯了。 要说起来艾维尔之前可不是这样来着,那时候的少年比起现在更加年幼也更加冷酷无情,永远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握着一把黑色的尖刀,冰冷的气息就像是死神一般警告着他人不许靠近。 然而……现在变得这么多……或许也是因为那位少年的影响吧…… 身为勇者的异界少年永远都保持着一颗慈悲的心,杀起魔族来自然是毫不手软,却对于人族的同胞至始至终没有痛下过杀手了。帝国当然不比王国,帝国境内走进来,经历过的形形色色的人渣们当然也不少了。就像当初当街追赶贫苦人家的女孩的无耻贵族,金钱和权力至上的社会,到底是滋养了不少如此势力至极的家伙了。 即便如此寒拓依旧没有取他们的性命。最多也不过是利用威势吓退他们罢了,狠狠地吓了他们一跳,倒也是挺好的一种解决的办法。但也更加费力就是了。 结果到头来,自己也变得慈悲起来了。 眼前明明是罪犯,艾维尔也不过是拿着杀戮的气势做做样子,却没有真的想要轻易地夺取他的性命了。想着若是对方到最后能够说的出自己想要的情报,也不是没有可能放过他,只不过之后都是没有自由的活着罢了。 有些人一看就清楚他内心的纯净,哪怕他是做出了漠不关心的冷漠表情,但是其瞳孔深处闪烁的光芒可不会白白地骗人。很明显瓦西斯是赌对了,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作为自己最后手段的伪装而已。 于是在艾维尔犹豫的期间,瓦西斯瞅准了机会朝着他突然就扔出了什么东西。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枚玩意儿已经原地炸裂开来了。那是一个封闭式的布袋子,装的可不是什么成团的火药什么的,而是懒惰之魔王他运用魔力仔细地封锁,并且将其能力压缩进入那一个小小的空间之内了。 虽然威力不会等同于他本人前来如此巨大,经过长时间的封存品质也同样会大打折扣了,但毕竟是魔王级别的能力,并非是普通的晶钻价格的宝具能够比拟得了的。 不过猝不及防之下,作为一种保命的手段已经绰绰有余。有黑色汹涌的气息从布袋子里面溢出来,在艾维尔显得略微惊慌的眼神之中弥散在了空气之中。 有怪异的芬芳弥散了开来,艾维尔慌慌张张地想要掩住自己口鼻的时候,潜意识告诉自己为时已晚了。恍恍惚惚之中有些陌生而熟悉的香气环绕着自己,虽然一次又一次地在内心之中警告着自己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然而……意识在朦胧之中对于这股香气却产生了奇妙的依赖的感觉。 异国他乡,作为一位游子来说最为心心念念的事情就是对于故乡的思念了。艾维尔的父母早就在二十年前的战乱波及的余波而早早地离开了人世间。朦朦胧胧之间也知道身为父母的他们是十分称职的,不然当年依旧年幼的自己也不能够得以保全性命了。 不过陌生依旧是陌生,哪怕艾维尔对于自己的父母同样保持着相当的敬意,对于他们感觉到陌生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而他自己,并没有因此失去自己重要的家人。何止没有失去,比起普通的人家来说,数量更是增加了不止一个两个的数量。即便是没有长辈,五人相同年纪的年轻人组成的家庭并没有缺少一般的家庭所需要的基本的温暖。 原本他们应该在遥远的王都之中的,眼前所见的,却是他们轻盈地从朦胧的烟雾之中款款走过来的身影。遥远的地方原本他们都应该保持着思念的态度期盼地等着自己回来的才对,缘何会出现在此处?有些疑问不言而喻,事实完全不相匹配,就连三岁的幼小儿童都清楚的疑虑。反而是艾维尔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说不定所有人中了这一招的话,都没有办法去怀疑。魔王的能力神奇之处正在于此处,盖迪亚大陆人族抗争的历史上从来没有魔王拥有过如此变态的能力,数量也今非昔比,目前人族正处在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却没有多少人真正地意识到这点。 “弟弟……妹妹……你们……”艾维尔难得一见地露出了颇为软弱的表情,那是温柔到似乎都要变成一摊春水融化流淌的表情,柔和的就像是溪流流过了坚硬至极的泥土,不知不觉之间使得它们变得俞加松软起来。 少年那本身就颇为英俊的面容,经过了柔和的浇灌,到底是退下了冰冷的面具,冠上了善意的面孔。 “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即便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正式的名字,私下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依旧会用儿时的简单成为来称呼彼此就是了。这是亲情的证明,是彼此之间独一无二的特殊称谓。而艾维尔,自然也是其中堪当“大哥”的一位存在了。 印象之中少年少女们洋溢着热情朝着自己大踏步地走来,少年们甚至是拥抱着似乎想要立马向自己扑过来。少女们碍于青春期的羞涩而不敢像哥哥们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但她们向自己投射过来的深深的情谊无法进行掩饰。 这没错……的确就是他们没有错,自己甚至能够用人格来担保,这的确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俱都如出一辙,正好相应着彼此的独一无二的人格。 这也是艾维尔他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之下,依旧不对此产生怀疑的原因。如果只是简单粗暴的幻术,在细节问题上面破绽百出,而这次眼前的所见所闻,正是自己记忆之中的那几位极其重要的家人们。哪怕他们是真的是不真实的,反而是艾维尔自己有点儿不信了。如果在这里否定他们存在的意义的话,那不就把自己十八年来长久的人生历程给全部否定了么? 然而却并非没有那种可能性。魔王的能力【智者的愚忠】,自然不可能是那些三教九流的幻术技能能够相与之比拟的。它从被使用者的内心深处激发一个人最为深刻的软肋,让其以具体的图像呈现在一个人的面前,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去阻止他们。 人类说不定是一种十分胆小的生物,如果是凶猛的敌人,战斗起来或许不会心慈手软,然而对方是自己最为亲近之人的话,不管说什么,也不有够可能真的对之痛下杀手就是了。 幻术呈现的物事是艾维尔内心深处最基本的软肋,一会儿的程度少年也因此沦陷进入了。一瞬间任何的戒备或者是警惕俱都支离破碎,艾维尔眼神迷离着迎向了朝着自己张开拥抱的人。而那位黑色长发的少女,也带着柔和的表情,伸手抚上艾维尔的脸庞。 如同恋人们之间的喃喃细语,彼此的脸庞贴近着似乎要诉说最为悠久甜蜜的情话。 从来没有人到达过的,艾维尔最终的彼端。 这明明是一只小小的女孩,自己甚至是从小到大看着她长大的女孩,有时候会显得犹豫彷徨,有时候会显得活泼开朗,这恰恰就证明了其确实是一位活生生的,拥有血肉的少女。作为一位长辈而言,也没有看着一位晚辈的成长更加让人欢呼雀跃的事情了。 所以……这大概都是骗人的吧。 那位小四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哪怕心中自己同样是如此希望。 现实和幻想总是有些难以逾越的鸿沟,这些鸿沟的沟壑构成了一个人最后最坚强的心理防线。然而当这些摧毁心理防线的幻想摆在眼前的时候,有些人却没有了勇气再次回到现实,这大概也是魔王的能力屡试不爽的原因吧。 勾起了人的心中最为原始的软弱,同样是作为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也就任凭着自己的思想坠入了黑暗。因为实在没有能够冲破幻想,重新回到现实的勇气。 现世很残酷,但那是需要自己的地方,所以不得不重新回去。 艾维尔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如梦如幻的朦胧气氛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取而代之的是阴森恐怖的气氛。仿佛有些血红色的雾气弥漫在空中,一些面目和善的亲人们早已经不见,转而是一些面目狰狞的,野兽一般凶恶的魔兽极其靠近自己的身体,张开长满了尖刺的牙齿,照着他的脖子就要一口咬下去的趋势。 艾维尔一偏头,脸上重新呈现出了冰冷睿智的表情,轻巧地闪过了对方魔兽的攻击。转手一撩,黑色的刀锋顺着那只魔兽的身体划过去,转瞬之间就将其一分为二了。 实在是连最低等的魔兽都算不上,仅仅具备满嘴锋利的牙齿的攻击能力,速度不算快,体型也比较小只,平时对于艾维尔来说不过是顺手解决的杂鱼。 今天却是这样的杂鱼魔兽,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流着冷汗的艾维尔,迅速将剩下的魔兽尽数消灭,同时看向了一边,止不住的有点儿失望的情绪。 那里仅仅留下了一些血迹。 瓦西斯那个家伙已经逃跑了。(。) 第280章 决意 又再次回到了这个独自一人的房间里面。本来是伙伴们一起准备,一起铺好的房间,原本应该留有较好的印象才对,但是寒拓实在是不怎么能够喜欢得起来。 仿佛是承载着自己以往的人生缩影一般,这幽暗孤独的房间正像是自己之前的所有人生所表示的那般生动形象而孤独至此。无论再经历多少次,寒拓想自己也不可能就此习惯的吧。那个决定的话,在大人的眼中看来无疑是正确的,然而寒拓不过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年人罢了,正是莽撞地做着事情,然后又因此容易后悔的年纪了。 时常为一件事情的对错与否而后悔,哪怕是心智已经是大人一般成熟的寒拓,依旧无法逃脱这个定律,然而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想一想罢了,并没有让他实际去进行行动的**。 年轻人,为一两件事情而后悔,当然会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弥补了。然而,能不犯错自然是好的。寒拓觉得自己也并非是想象之中的那么不堪,在不知何处的秘密之处,有着精灵一般的蓝色女孩在静悄悄地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就像是暴风雨之夜躲在被窝之间的孤独的小孩子,有着自己的一只泰迪玩具熊,在漆黑深邃并且雷动滚滚的夜晚之中,尽管外面如同狂风骤雨的天公怒吼,但是有着这位小小的伙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话,就会觉得在这冰冷的世界所感觉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么。 却没有想到的是,这只小小的泰迪熊也同样变得虚弱无助的状态了。就像是一位久治不愈的病人,在理解到了自己的真实处境之后,终究是不再愿意呆在冰冷的医院病床上面的,而是一心想要回到自己温暖的家里面。 在这小小的甚至有点儿破破烂烂的平房里面到底不是蕾娜的容身之处,但是相比从小就居住至今,虽然广阔也同样冷清的硕大的宫殿,也要好上不少。 实际上并不是在乎这个容身之处在哪里,只是因为少年身在何方,顺带着那个地方也成为了自己最为安心的地方。 遭受创伤,却依旧勇敢面对敌手的蕾娜,到底是回到了这个稍微有点儿凌乱不显得像是公主身份的地方了。也唯有床铺是经由寒拓而收拾地干干净净的,而蕾娜就像是一位睡美人一样躺在上面,呼吸均匀地休憩着,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遭受自己毫无防备的一次魔术的进攻,蕾娜的身体实际上已经算得上是大伤元气了。并且强行忍着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只会让自己的伤势加重而已。但即便如此,蕾娜感觉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不得不行动起来才行。 为了那些……即便不是自己国家……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少女的皇女正是如此爱戴着自己的子民们。所以就连看见他国的子民受苦也会觉得于心不忍。就算是当面遭受他人的唾弃,尤其是自己所保护之人的唾弃也在所不惜。从这个当年来说不得不是很像啊,关于寒拓和蕾娜一同拥有的血统,一同拥有的黄金之心。 她想着,哪怕一点点也好,如果对方畏惧自己强硬的态度,停止那种行为也就是了。制作那些人体炸弹的目的便是为了找出自己一行人而已,如果自己主动出现的话,那么一切的探索手段也将变得没有了意义。 估计现在那位魔王肯定像是疯了一样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到处打听自己的消息了。不过霍斯特他们主动承担起了掩护的目的,在某个隐蔽的角落之处悄无声息地调换了踪迹,替代了蕾娜的脚步。所以她才能够相安无事地到达这里而没有遭受任何人的狙击。 霍斯特一群护卫们都是清楚的,既然公主殿下一开始就撇开了众人前往一个地方,那么也就说明那个地方是不亚于在他们的层层保卫之间的绝对安全的地方。此时他们一等人就像是吸引豺狼的一大块肥肉一般,时时刻刻吸引着大量闻风而来的探子们的注意。而霍斯特他们甘愿作为吸引物体进行移动,而将蕾娜独自一人置于最为安全的地方。 不过如果霍斯特知道蕾娜此行去的是另外一个少年的住所的话,估计就算自己当场要他拿着剑砍一千只魔兽,也绝对不会让她去那里的吧。这种心态就犹如父亲一样,把除自己在外的所有雄性都看作是危险的野兽。尤其是自己的“女儿”长的如此清丽动人。 但蕾娜到底还是来了这里。这里因为少年的身在此处,已经变为了最为安全,能够尽情舒展身心的一个地方了。或许在于恋人之间还有一点儿心跳加速的时候,但是蕾娜完全不会在意这点问题就是了。 如果说寒拓不在这里依旧让她有点儿紧张的话,那么从开门的那一瞬间起,少女的心情就像是大块的石头落下了一般轻松无比。一直紧紧绷着的精神气息宛如终于得到了停泊之处的小船一样,到底是得到了最佳的放松时机了。 “呼~”的一声,蕾娜由衷地从胸膛之中叹息了出来。反而是寒拓为此而吃了一惊,因为少女的状态看上去实在是不容乐观,孱弱到略微发白的脸色,从自己开门进去的一瞬间看到自己的时候才爆发出精神的光芒,随后又迅速地暗淡了下去。 那位昨天为止,还依旧欢快活泼的,蓝色的月光妖精啊……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啊…… 她是自己的表妹……并且是一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十分尽职尽责的皇女…… 一瞬间,寒拓仿佛回想起来在自己小小的时候,父亲寒星总是因为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在大家已经进行休憩的夜晚义无反顾地出门而走了。那些时刻或许是在圣诞节,或者是中秋节,一些本该大家一起聚集的日子才对,因为作为大人的责任而不得不放弃了这些。 所有的职业的人生活地都不容易,有时候必须抛下妻子和孩子来做事,都不容易。好痛依旧还记得自己失望而难受的心情,蕾娜这个样子不管怎么看来都像是被自己的职责而压垮,终究变得疲惫不堪的诸位父亲一样了。 然而现在寒拓的表情,不需要自己特意去看,也能够大概猜出来一些了。自己已经逃脱了会伤心失望的小孩子的年纪了,不过依旧逃出来一家人的表情汇总了。自己的表情,大概就像是那个时候的母亲玛丽莎一样心痛至极的表情吧。 “蕾娜……你这孩子……又做了什么勉强自己的事情……”寒拓轻轻地将手掌附在了蕾娜的额头之上,感受着少女有些发烫的额头,无不心痛地说道,“身体没有问题吧?” 蕾娜被这一摸可爱地缩了缩头,有点红润的脸蛋此刻变得更加红润了。“恩……睡一觉就好了,没有关系……”就像是被憧憬的邻家大哥哥摸了额头一般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笨蛋呐……”寒拓叹息一声,“下次可不能这么乱来……或者说,想做什么事的话,到时候跟我商量商量一下的话也是可以的啊……” 什么事情都不要独自一个人来背啊。那种孤独的感觉寒拓已经品味了许多次,深知道那是怎么样一种难受的情感,所以并不希望蕾娜会重新走自己所走过的道路。 “说给我听听怎么样?我也是你的表哥呐……很多事情,就算是机密的事情,我也是有资格知道的啊……什么事情憋在自己心里可不好啊。” 寒拓温柔的语气就像是技艺高超的乐师一指之下狠狠地拨弄了蕾娜的心弦。寒拓斟酌着字句说出来的话语到底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了。身为表哥,寒拓同样是皇族,理论上也有足够的资格知道所有的一切。 然而寒拓真正的用意并不是在提醒蕾娜这种没有所谓的东西罢了。真正的用意是强调了自己“表哥”的身份,从而有能力分担一切令表妹感到困扰的事情。 作为哥哥自然要保护妹妹。这是足够奉为世界的真理一般的绝对法则。 很多事情蕾娜都是一位决策者,是输是赢也仅仅只有自己受着罢了。哪怕是当初做出了直闯皇宫的决定,蕾娜也是凭借着一己之力而做出来的。很多事情的决策,如果成功便是大家一同努力的结果,如果失败也只能由自己硬生生地来承担责任。这是作为一位决策者孤高而义不容辞的责任。 苦果自己受着也就是了,毕竟是自己做出来的决定。然而寒拓的话语犹如一柄大锤狠狠地击碎了她的所有矜持,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儿一样,蕾娜本能地溢出了些许的泪花。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反往常运筹帷幄的自信模样,到底是将平时积蓄在心中的不安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了。 孤高的皇女何时候露出过这般软弱无力的模样。就连母亲或者是国王爷爷在一段时间过后也没有见到了蕾娜的这般模样,毕竟当初的小女孩儿是长大了。然而却是在同龄人的表哥面前,这股想要诉说,想要哭出来的冲动怎么也无法抑制。 自己……或许不过是想要撒娇而已…… 所以,蕾娜最后还是流着眼泪,说出了自己经历过的全部事情。事关为何会变得这般遍体鳞伤的状态,关于自己和魔王在皇宫之中的交锋,以及自己在听到原本拯救的人们,在自己周围发出最为恶毒的咒骂的声音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是如何像被撕裂了一样的心痛。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犹如崩溃的堤坝,水流全部都流淌而出。 不过也不甚在意,少年是自己的表哥,是仅次于父母的长辈,向他撒娇也是理所当然的。 寒拓静静地听着,不时抚摸着蕾娜的头,倒真像是听自己的女儿诉苦的父亲一样。不,已经不能用“像”的程度来形容了,寒拓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完全代入了其中,静静地听着这一切,然后眼中愈发冰冷的目光正诠释着自己此时真正的心情。 蕾娜自然是发现不了的,她能够感受到的,全部都是来自寒拓的温柔的目光。这倒也不需要掩饰就是了,寒拓对于少女的怜爱是发自真心实意的。 说着说着,蕾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了。说出了自己全部的郁闷的蕾娜,真正做到了最为极致的放松,似乎是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担心了似的,说予寒拓的话便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到最后蕾娜因为太过于放松而睡着了。 带着若隐若现的泪痕,还有点儿微微伤心的表情入睡。人类的入睡就像是躺下来现出肚皮的猫儿一样,若不是绝对的安全感,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入睡。显然寒拓所守护的床边完全符合这个定义。 望着终于入睡的少女,寒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依旧轻柔地抚摸着蕾娜的发丝,把绕在耳边嘴边的水蓝色长发撩过来束至之后,为了给予对方更为舒服的睡眠状态。 然而沉默不语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慢慢地松弛下来了自己的表情。 整个人静默地坐在那里,就如同随时要爆发的火山一样。 父亲的愤怒也如同这般笨拙,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散发出压抑的气息。然而这便是最为恐怖的愤怒,估计是所有的小孩子内心之中的阴影,即便以后长大了也会从本能之上害怕自己愤怒的父亲。 沉默的愤怒。 寒拓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宛如窥伺猎物的野狼一样,从瞳孔深处闪过了绿油油的凶光。 “皇宫里面的操权魔王么……” 寒拓轻轻地说道,语气轻柔是不想要打扰熟睡的少女,同时这番话语也响彻在他的心中,似乎是要铭刻在心脏之上的沉重话语。 这是对尊严许下的誓言。 为可爱遭受欺负的表妹所做出承诺的哥哥的愤怒。 “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第281章 狂澜的前兆 瓦西斯几乎是累到喘不过气回到了自己的藏身之所。身为贵族原本就是住在一栋特别豪华的宿舍之中的才对,但是事到如今那里也变成了相当危险的地方而无法再次回去了。艾维尔曾经在王国之中被捕入狱的原因他还是清楚的,原因是因为和魔族勾结的国家军官的干系,也因此才会和这些【近魔者】的成员而关在一起。 足够誉为整个盖迪亚大陆之上人类所拥有的最为精良的情报获取部队,每位成员俱都是经过了千锤百炼才足够有能力担任其中之一就是了。而身为他们的队长的这一位尚显年轻的少年,也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实力。 王国可不是帝国这般用人唯亲的任职态度,许多职位只能够由最有能力之人才能够担任的才对。艾维尔之所以能够达到那般的高度,定是用他自己的实力来证明的。 这可和【近魔者】组织之中随随便便组建的情报机构完全不同,大概就是一些家伙看见这个机关或许有点儿油水可以捞才会加入进来的。如果不是这些饭桶,不然怎么会连他这个行动的总指挥都会被一网打尽而打入大牢里面呢? 虽然很多行动都是在掩人耳目的状态之下的进行的,对于如何隐蔽自己的身影瓦西斯还有一点心得体会的。但是他也万万不敢在真正的专家面前班门弄斧就是了。 当然是有多远就要跑多远,课当然不上了,奢华的生活也不要了,这个被赋予自己的身份保留之外,所有的东西能够牵扯到自己踪迹的都需要毫不犹豫地舍弃,对于那位潜藏而发掘的专家只有这种断除根源的办法。 说起来瓦西斯的心里还是稍微有点儿舍不得的。已经多少年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生活,简直就是要让他沉浸入温柔乡之中的舒适感觉。或许这就是自己追求的最高的境界的生活也说不定。一边咒骂强权欺压自己,一边对拥有强权的职位产生着深深的憧憬。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像那般呼风唤雨,实在是许许多多的平凡人的心思了。 如果命运给予自己平凡的遭遇,自己又何不如做个平凡人就好呢?何至于在此做点儿损害全部人族的邪恶勾当呢?然而说到底是生活夺走了自己的一切,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不向世界复仇的理由了。 哪怕兔子被逼急也会咬人。就算是内心实在是一位普通人,被命运给无情搬弄的时候,也恨不得逮着一个机会狠狠地咬他一口。 瓦西斯同样落魄过,虽然那时候也是抱着混一口饭吃的心思才加入这个组织,然而内心之中依然是住着一只咆哮着的怪物,怒吼着想要给予这个世界同样的痛楚。 这份深奥至极的心思或许就连瓦西斯本身都来不及发现,然而正是因为心中的这个大大的漏洞,才会让懒惰之魔王的能力【智者的愚忠】有了可趁之机。毫无缝隙的人压根不会被幻术所蛊惑,但人生在世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有顺心的有不顺心的,又有谁能够保证自己的心中一直都没有缝隙呢? 包括瓦西斯在内的所有【近魔者】的成员,才会因此对魔族的王者如此死心塌地。 瓦西斯随后摇了摇头,强行驱散了弥漫在自己心头的那股遗憾的感觉。转而迅速地收拾行囊,准备远远遁走了。然而说是远远遁走,也不过是在这帝国都城之内来回打转进行躲藏行为就是了。 哪怕整个都城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广大,在艾维尔这等探索的专家看来这个范围之内还是太过于狭窄了,这样的行为简直就跟在睡着的老虎眼皮子底下偷取猎物一样的行为就是了。一不留神煞神就就此醒过来,自己也逃脱不了当场丧命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瓦西斯就会感觉到浑身一处颤抖的冷意。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够真正意义“远远遁走”,就此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有多远就从这里跑多远。在夜色的大街上“偶遇”煞神,甚至一番交谈彻底地断绝了自己生还的后路了,对方已经是实实在在地想要干掉自己的样子了。 若不是自己被赋予的“保命手段”,说不定自己已经被干掉了吧。想到自己刚刚从鬼门关附近走了一遭,瓦西斯就止不住地浑身流下冷汗。然而这等保命手段也仅仅只有一次使用机会就是了,魔王并没有精力造出那么多的数量,毕竟主要来这的线人都配备了一个就是了。 事实上并不是懒惰之魔王的能力不够,这点儿小伎俩只不过耗费小小的魔力和精力罢了,凭借他的魔力储备制作出几万个都不在话下。 只是因为懒而已。懒为人生之大敌。 瓦西斯之所以还不愿意就此撤离这个城市,纯粹就是因为来自魔王大人的命令罢了。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的葫芦里面到底是卖了些什么药,但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为了其伟大的计划,总会有用到自己的时候,就此看来瓦西斯也绝没有就此逃跑的理由。 花费了心血和努力的东西总是难以割舍,更何况刚刚才为自己内心之中的“知己”而差点儿葬送性命,事到如今瓦西斯也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因为不想让一切的努力白费就是了,如果就此逃跑的话,那么自己的鬼门关一刻游不就变成了自己一个人自作自受的滑稽行为了么? 瓦西斯正是这么想的,唯有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自己的决定。接下来的时间肯定是活在格外的战战兢兢的心情之中了。与之前自由潇洒的贵族生活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待遇了。不过还好,对于几乎是人人喊打的【近魔者】组织之中做过事情的瓦西斯,这种心态的生活说不定还更加擅长。 他沉吟了一会儿,从身后杂乱无章的货物堆之中掏出了关于整个城市的地图,不仅仅是关于街道的名称和走向,甚至在哪条街有什么商店存在都标注地一清二楚。详细到就连皇宫之中的结构都标注出来了,普通的商家贩卖不到这种的地图,这便是活跃在帝国都城的线人份子所创造出来的成果之一。和之前那个只会拖泥带水做事情的组织简直有些天壤之别。 接下来,估计是瓦西斯他有生以来做过的最为严肃的事情了。他一个一个地照着地图查看过去,在脑袋之中模拟各种各样的状况,想象着如何如何才能够保证自己的最低的身体需求,从而在这座城市之中完美地隐藏起来。 一个接一个地仔细对照着,是不是还要带着紧张至极的表情猛地查看门口有没有异常响动。难保那位煞神一样的少年突然就破门而入了,瓦西斯时时刻刻都怀抱着相当紧张的心情,就像是家里的熊孩子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着漫画书一样,有一秒的时间那都是赚到了。 事关自己的性命,瓦西斯实在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了。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花费这么多的脑筋了,不知道死了多少个脑细胞,趴在桌子上面苦思冥想,时不时地还要注意门口的动向。虽然到头来艾维尔并没有破门而入,不过他此刻的心情简直就像坐三百六十度超级旋转的过山车一样刺激非常了。 脑袋飞速运转,一条又一条的逃生路线被飞快地构造出来,凝聚着瓦西斯最大程度的心血。咬着牙关狠狠地全部都想出来了,估计不是爆发全力的话,不是以全身都蒸腾地冒出汗水,全部的营养都供给了脑袋思考的话,瓦西斯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做的到这种程度。 如果一个人有一个瞬间达到最巅峰的实力的话,毫无疑问属于瓦西斯的正是现在这个时候。 遗憾的是,不久之后他就清楚知道了一个事实:他现在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无用功。人生的最为辉煌的时刻,就跟空气的分散重要不了多少,就此昙花一现,然后消散开来。 门突然有了一点儿响动。 瓦西斯的浑身汗毛几乎都要炸起来了。几乎是反射性地,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踢碎了自己的桌子,照着木质的墙壁就要撞碎而逃出去了。 这是建在帝都贫民窟之中的一栋不怎么起眼的小小木屋,犹如是落入大海之中的水珠一样没有踪迹可以寻到。虽然心中有些信心对方不会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己这个秘密基地,但是如果真的来了,自己也只有夺路而逃这一个选择就是了。 小小木屋即便构造较差,墙壁的木质也相对于薄弱一点儿,但是撞碎墙壁逃出去也实在是有够夸张的。一急之下瓦西斯已经乱掉了自己的分寸了。 还没有等他的脑袋撞上墙壁,一只手臂就已经轻轻地搭在了他肩膀上面。 并没有运用多少的力气,从其软弱无力的肌肉表现来看就能够看得出来其主人懒散无力的态度了。不像是阻止一个人突进的举动,更像是熟人在大街上彼此碰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派派肩膀以示注意的行为了。 谁会对区区打招呼用的拍肩膀有所停滞呢? 然而瓦西斯一丝动作也动不了。 自然不会是力道的问题。而单纯是因为气势的问题。拍拍肩膀只不过是作为一个传导的媒介而已,后方之人的气势此时和瓦西斯身上作用瞬间同步。 平时看起来都是一副相当懒散的态度,无时无刻不在打着瞌睡。然而当真正走到面前,与其眯起来的瞳孔对视的时候,瓦西斯能够保证那份压力是自己生平仅见。 魔王不愧是魔王了,关于其大陆最强的传闻果然名不虚传。 瓦西斯感觉到有一座大山静静地压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融入了其中。别说是反抗,就连让自己的身体做出示弱的动作都是不可能的。在魔王的威势面前,不容许有任何的动作。 “啊……我特意跑到这里……你看见我就跑是怎么回事啊?”同样懒散的声音在瓦西斯的背后响起来,与此同时他的手臂离开了瓦西斯的肩膀。 顿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为之一松,仿佛那个瞬间他又重新夺回了自己身体的主导权了。然而到底是不敢有所怠慢,瓦西斯以颇为郑重的态度转身单膝跪地了,头颅微微地下垂来表示自己的尊敬。 他的心中也明白,原本认为还要不少的时间才会到来的时刻,就在此刻到来了。心里同是也会想点有的没的,几乎是跟自己看见那位煞神的同时,魔王就亲自现身,不说和他有什么关系的话可就说不过去了。 一直都等待着的任务的任命终于到来,也就说明自己刚刚才制定的潜藏的计划已经全部作废,这个时候正要发动全部的线人们一起,对其所寄身的势力硬生生地怼过去。 大动干戈的,全部的魔王出动,他的目标到底是谁? 也只有作为魔王的宿敌,名为“勇者”的人族战士才能够享受这等的殊荣了。 想到那位曾经同自己一起在牢狱之中的少年,居然会和勇者扯上关系,瓦西斯难免有种复杂的心情。 千年以来无论是人族亦或是魔族的历史俱都是围绕着勇者和魔王两个人的战斗而展开的,侵略与抗争,彼此又正是盖迪亚大陆两个数量最为庞大的主体种族,每一次的较量都让整个大陆卷入进来。 仿佛……一切的历史的积累仅仅是为了这百年一次的战斗一样。 而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亲自参与双方足够载入史册的较量,瓦西斯也不可抑制地激动了起来。 虽然并不是作为会被好好书写的一方。毕竟历史都是人族的学者所记载,魔族都是一些嗜血的战斗狂了。 不过……哪怕是臭名昭著也没有关系……如果原本就普普通通的自己能够像那些伟大的人物一同发光发热的话……那也就够了……(。) 第282章 懵懂 目标并不是勇者寒拓。甚至可以说并不是勇者这一行人,不仅仅是瓦西斯,甚至就连魔王本身都是始料未及的。但既然是那位大人的计谋的话,那么一切也应该自有他的道理才对。 魔王本身也不是计划的主导者,计划一切事情的另有其人就是了。饶是他也不明白那位大人的真正用意,然而本意根本不需要怀疑,比起魔族的任何存在,魔神他是最希望在这场战争之中获得胜利的。 已经输掉了十多次,比起任何人他都更加渴望胜利,渴望某个时刻能够战胜那个家伙……历来的历史都是魔王为最高的指挥官,然而这次并非如此了。在魔族士兵下层人员还没有知晓的方面,所向披靡的魔王早就已经掘弃最高的指挥官的身份了,转而变成了一位只能够听取他人命令的臣子了。 然而宗罪系列的魔王们全部聚集在这里,或者说将要聚集在这里,仅仅是为了一个人的命令而已。可以说这对历史以来的魔王们的权威来说是一种最大程度的挑战了。然而并没有人在意这点儿东西就是了。因为这是有史历来魔族当年最大的一次总动员,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东西存在呢?哪怕是魔王,也稍微有些懂得书面的历史记载的。 哪怕是魔族,乃至于魔王,寿命都不是永恒的。用有限的生命到达永恒的地步,除了被书本记载被历史铭记,或许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臭名昭著也好,流芳百世也好,不想像历代的魔王们一旦失败就寂寂无名地沉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比起什么此时的权力和权势来说,如果都是为了胜利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的话,那么全部舍弃掉也没有关系。 那样一来……作为伟大战争的不可或缺的一份子,那就能够被无论是人类或者是魔族所永远铭记的吧…… 魔王俱都是一些阴暗的情感的总集合,由原本就具有天赋的灵魂所带头,经历了现世之中一系列的悲惨的遭遇之后,到底是堕落到了这种地步。除非是通报各自身份最初的时候提过了那么一下,魔王们关于此事的交流都是闭口不谈的。 绕着弯子……去针对那个人类的少年。然而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狠狠地击溃他----原先他也是如此认为的。即便如此,全部魔族的力量总动员去针对一位仅仅只有五个人的团队的勇者组合,他也未免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然而那才是正常的,才是合乎情理的,想这样的做法,那位大人所阐述并且要求他人执行的计划,其根本的目的并不是针对勇者一行人了。而且……甚至让他有种错觉……不单不是针对他们……甚至是从另一种角度给他们打开了一条后路…… 那位大人到底在想什么……也罢……既然真要这样的话我可不管了……大人物的事情果然让我很是捉摸不透啊…… 接下来懒惰之魔王将计划的部分说给了瓦西斯,言语之中洋溢着慢慢的懒惰厌倦的感情,仿佛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倒头就睡了。如果不是计划的部分不容许出现任何的差错----就算有错也不能在自己的这个环节出错----他几乎都想用能力马马虎虎地解决一下就算了。瓦西斯听到了也是颇为惊讶的,同样也是琢磨不透其中的含义。 “那个……大人……真的要这样做呢?”瓦西斯支支吾吾地表达着自己的疑问,脸上一副不太确定的表情,“这样听起来……简直就是给他们雪中送炭嘛……” 原本不应该是敌人么? “废话也真是多,让你做什么就闭上嘴巴去做就是了……!”兰洛斯颇为不耐烦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怒意。真要做比喻的话,几乎只是用了拍苍蝇的程度随手挥出了自己的巴掌一样解放出了自己的气势,然而对于瓦西斯来说,他就像是那只苍蝇了,哪怕是攻击者看似并没有一点儿攻击力的程度,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抵御的一种冲击了。 “抱……抱歉!十分抱歉!小的多嘴了,立刻就去完成!”瓦西斯汗流浃背地跪趴在了地上,虽然压在他身上的不过是一团团的空气而已,却让他感觉有两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身上,连平常的呼吸都做不出来,何况是直起身子来了。 是啊……真的要这样做么?哪怕是兰洛斯的心中也同样摇摆不定。却不能够表现在自己的脸上,不然长久建立起来的威严也就随之崩溃了。 所谓的决策者就应该从任何的方面高出被指挥者一个及以上的层次,不然在任何方面表现出和被指挥者相同的程度的话,难免会让他们心中升起一些不服气的想法。为了更好地驾驭他们,哪怕是装,也要装作一副颇为高深的样子。 兰洛斯自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了。在某一刻他的心中穆然升起了不怎么好的预感。即便是他也同样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是颇为细微,他人并不能看得见就是了。 七宗罪系列的魔王们,除了暴怒之外自己是全部都认识的,虽然能不能相处地来是另外一回事。暴怒迟迟没有现身,其真实身份为何自己也是知道的。这当然可以说是一个秘密,但是当两个身份彼此重叠的时候,兰洛斯也唯有感叹这边的人手少了一个而已。 那位少年的行动看来,也是处处和魔族一方面作对,几乎是被当做敌人了。 可惜了……暴怒明明是宗罪系列里面最为激烈,最为炽热的情感才对…… 然而这般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算自己擅自认为缺少了一位得力的同僚,七宗罪直接变成了六宗罪的时候……说不定事情也有所转机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比起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许多了…… 身为魔王他自然清楚不过……有时候普通的人类,和善的外表和举动之下,究竟隐藏着怎么样一种深邃而恐怖的情感。 他们此刻还没有发现的是,因为价值观的不同。 他们所认为的“雪中送炭”,实际上并不是对寒拓真正有益的东西。 不过从另一个程度上面猜中了。(。) 第283章 贪婪的骗局 贪婪之魔王,奥瑟.古纳尔多。白天的时候明明白白地对寒拓说出了“我要叛变”的一席话,突然之间让寒拓吃惊不已的家伙。 不按常理出牌,行为举动颇为跳脱,寒拓没有见过如此的家伙,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事情不可或缺的关键一环。 何况他还是兽人。魔王们不应该是魔族么?寒拓对此也是颇为疑惑,豹子型的兽人,就算是在演武场较量的时候,寒拓也亲眼看见了对方抖动的耳朵和尾巴,毫无疑问那都是活生生的物件做不得假。虽然抽过来的时候尾巴就像是钢鞭一样抽的寒拓的手臂生疼,但那也毫无疑问是**的触感。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魔王不仅仅是魔族,甚至还有人类,就算有兽人也在情理之中。就连灵魂都是来自现世之中的人了,还有什么是无法实现的呢? 作为学者还没有研究出来的部分,魔王的定义并不是“魔族的王者”,魔族对于他们的忠诚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太过于强大,以至于对他们产生了无形的约束。褪去这层关系的话,剩下的东西根本就一文不值。 魔王的真正定义是“肮脏灵魂思想的集合体”,不限于任何的物种,不限于任何的身份。王国的学者到底是没有研究到这一个地步,所以现在魔王们的群体行动,除了让一些心思敏感的家伙稍微有了点儿警戒的意识之外,直接让暗中的争斗处在了被动的一方面了。 奥瑟,根本不习惯平民们所居住的四人间的宿舍。于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给搬出来了,原本不被校规所允许的。但是其表现出了高超的战斗天赋和卓越的战斗技巧,稍微努力的话就能作为大人物的侍卫踏出第一步,飞黄腾达是可以预见的。 所以他的地位比起一些中等级偏下的贵族都不遑多让,学院的负责人对他想要搬出去住的要求也自然是点头哈腰地答应了。 独自站在黑暗的庭院之中,奥瑟,不如说是兽人的剑士,正在握着木棒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着挥砍的练习,就如同寒拓每天晚上练习的一样。就算是魔王一般极具有天赋的人,也逃不出“努力才会有收获”的法则。 腕力不加修饰也不过是单纯的暴力而已,虽然也有凭借着蛮力碾压对手的选择,然而那是力量所最没有效率的使用方法。明明是一块蕴藏着宝玉的原石,却要用它来砸核桃,再没有比这个更为暴殄天物的行为了。 所以才需要修饰加工了。就算是魔王,也必须要经过锻炼才能够变强。 某一刻,奥瑟猛地挥砍出一剑。之前俱都是为了调整身体的协调性而采取的不用力的挥砍姿势,即便如此,也带起了猎猎的风声,仿佛是被撕裂了什么布匹一般的声音,断然地响在空气之中。 只是普普通通的挥砍动作已经是相当有力了。比起一些普通剑士卯足全身气力的惊艳一击也不遑多让。然而比起最后一剑的威势,显然还是差远了。 剑锋的掠过犹如奔雷,前一刻的动作还停留在举剑的动作,下一刻就突兀地变成了压剑向下的动作了。仿佛中间有一段时间奇怪地现实了,正是如此的快速,只有许久之后慢慢下落的灰尘才能够勉强说明方才的动作确实是一连串的。 宛如平地一声雷,踏步的劲力震碎了脚下斑驳坚硬的岩石,气旋鼓动着以他为中心震荡开来,在百米的范围之内刮起了一阵大风。 完全就是凭借**的全部力量,居然就有如此恐怖。 如果当初不是起到保存实力的想法,全力施为的话,恐怕第一招就会把寒拓的【爆发模式】硬生生地给逼出来吧。 若是在都城的闹市地区,这一次挥剑的威势估计就得将许许多多的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了。人口密度极大的都城,一家人只有有点儿稍微大点儿声音的响动的话,几乎每个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的到吧。 真像奥瑟这般让寂静的夜晚平地之中刮起狂风,估计没有一会儿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地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了。 那样的话就实在是太过于麻烦就是了。 所以奥瑟此时并不在帝国都城之内的南市区,甚至就连都城之内的范围都不在了。静悄悄地,在都城错综复杂的街道之间找到了一个相当隐蔽的地方,只是一个瞬间,就已经到达了离都城几公里之外,并没有人烟的森林之中了。 并不是单单为了练习而已,奥瑟他也好歹是一位魔王了。要是总是呆在一群人聚集的地方……总是不能够让自己真正地静下心来。 会抑制不住内心深处放纵屠杀的**。 或许从这个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如果要说如何从都城之处瞬间移动到这里来的话……也仅仅是因为他的能力了。 他自己所说的【神之手】的复制技能并没有这个技能的储存就是了。前任魔王雷得尔确实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但是他从来没有跟他见过一次面,更别说他从其身上触摸进行储存了。 唯一的真相就是……他是骗寒拓的。 虽然自己技能的名字确实是被称呼为【神之手】就是了,然而所说明的各种指头的作用全部都是子虚乌有就是了,也仅仅一个部分和自己的能力相互重合,能够展现出来就是了。 表面上虽然是那种欢脱的性格,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甚在乎,实际上内心之中也存在着属于自己的小九九。 对于奥瑟来说,骗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对方毕竟是勇者,自己终究是魔王。原本天生对立的两个人此时突然变成了盟友的话,不对对方保留一点儿底牌的话,那可真的就是脑袋进水了。 虽然自己杜撰的【神之手】的技能也是相当高强了。 不过…… “我可是贪婪之魔王啊……” 另一个层面来说甚至是作为许多人前进的唯一动力的情绪。 “能力当然不会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够应付过去的啊……”(。) 第284章 去过了地狱 变化是突如其来的。结束了自己一天的锻炼之后,奥瑟“呼~”地叹了一口气,身上仿佛带着雾气一般弥漫着蒸腾的汗水,而他随意抖了一抖,将自己身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汗珠给抖落下去,随便弄了弄就打算回家了。 是回到那个建在郊外的小木屋之中。因为并不适应自己在人群之中的关系,所以奥瑟一直在人群众多的地方会心绪不宁,还不如干脆地搬到远远的地方去居住算了。 既然是想要合作的话,基本的诚意倒是首先要表现出来的。 对方说到底是勇者的身份,在她的身边又如何能做的出来伤害他人性命的行为呢?哪怕他本质上对于这个,对于普通民众的性命根本不甚在意,对于自己的杀戮之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否定的意思,此刻依然是在辛苦忍耐着的。 这样的生活也很是辛苦啊……却依旧是让他有所习惯了。因为自己的前世已经习惯了为金钱所奔波,就像所有生存在社会底层的人们一样,为赖以依存的金钱绽放了自己所有的生命,经常是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了。 所以来到盖迪亚大陆的时候,作为最有权势的魔王之一,他并没有选择在魔族境内养尊处优的生活,而是选择游历大陆,为自己的事情做出准备。 同是也在进行思考……否则也不会擅自做出背叛魔神的行为了。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到底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选择了。 这样的话……自己的第二人生也会变得不是那么令人遗憾了吧……魔神的出现,和自己几乎有着相同经历的其他魔王,基本是对其抱有着一种盲目的忠诚。光是原本是人类,却要进行毁灭人类的计划,光是这点就已经让人不可思议了。 虽说自己也不是不能够理解那样的心情……作为“人类”的一生过的太过于悲哀,因此才破罐子破摔,想着这一世也要将那错误的根源给完完全全地摧毁吧…… 贪婪之魔王,好巧不巧的,可以说他是不同的。对世界绝望的原因,正是因为他对同样是人类的爱。这样的爱让他的心中保有了最后的一丝丝的理智,到底是不想要按部就班地按照他人的命令行事。 或许也仅有这么一点儿而已了……他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坚定,在内心之中咆哮着的真正的理由……他也没有真正察觉到而已…… 不想要遵守那个人的命令……奥瑟的心中是确信无疑的。却并没有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就连叛变也是最近才实行的事情,唯有他人经过他留下的蛛丝马迹来判断出来,这并不是特别的困难。 并不像历史之中,每一个叛乱者都迫不及待地宣布属于自己的正统,迫不及待地为自己壮大声势。奥瑟的叛乱行为是无声无息的,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明,某一刻在心中暗暗地发誓,悄无声息地就迈入了叛乱者的队伍了。 不是那样做的话没有好处,单纯只是因为他不敢而已。对于魔神的存在他确实不算是服气,毕竟贪婪之魔王的本性让他觊觎所有比起自己更加位高权重的位置。然而对方的实力强度是好端端地摆在那里的。 魔王的力量再强大终究还是有一个限度了。能力再强,被数以万计的人围攻,被许许多多的强者进行车轮战,该战败还是会战败。而魔神的实力则是要从理论上考虑如何战斗才不至于一瞬间就全军覆没。 哪怕是这样,完全在书面上的理论问题,也像是小学生面对奥数题目一样抓耳挠腮让人难以琢磨。因为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保证胜利,不管用什么样的兵力怎么样的计谋,几乎都是无法战胜的。 即便知道对方强大异常,也依然没有任何的办法。魔神便是如此超越一切的至高存在。 所以奥瑟并不好明目张胆地跟他叫板就是了。魔王们虽然在传说中,在人族面前在魔族面前通常都是一些高高在上所向无敌的样子,然而事实上世界上到底还是有些能够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存在就是了。 魔神是一个……与之博弈的女神又是另外一个了……并且听说有这种可能性,关于勇者寒拓的,他同样也有着可能性成为那种境界之中的一人……这也是为何奥瑟要强硬地拉他入伙的原因了。 只不过那种境界实在是太过于高强,高强到魔王这种等级也只能仰望的程度,对于普通的人类或者其他种族的家伙们来说,就相当于是神话的程度。 也真的是神话了……那魔神,那女神,不正是两个种族所建立宗教所信奉的神明么?不像是现世西方宗教所信奉的子虚乌有的神明,盖迪亚大陆的人民所信奉的,俱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虽说存在并不是杜撰的,然而关于他们的神明的性格形态却在很大程度上是杜撰的。关于魔神并不是什么三头六臂血盆大口的丑陋的怪物……女神也不是随时散发着金光水一般温柔的家伙…… 或许更加接近人类……拥有与之相同的,丑恶的一面…… 奥瑟惧怕魔神,所以不敢去和他进行正面交锋。许多的时刻都是避开他的耳目进行自己的计划,对方做事也是相当的神经大条,许多计划只是拟订了自己大概的前进方向,剩下的全部都交给他们进行自由的发挥了。只是在名头上面作为诸位的老大,从来没有进行过强硬的举动。这样以来不得不说是一位相当开明的决策者。 然而更多的时候,奥瑟会有一种错觉,哪怕对方并没有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行踪。却有一种难以置信的错觉,感觉不知是何处,或许说是四面八方毫无死角的程度,有一双隐形的眼睛在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踪迹毫无放松。 自己的一切俱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自己的叛乱是最近才有的行为,甚至没有跟其他的家伙说明,只是在内心的意识之中做出了决定。然而……即便如此……奥瑟也不认为对方真的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他想自己的预感真的应验了。 陡然之间奥瑟的汗毛全部都炸了起来,他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回过头,然后迅速退来闪向了一边。因为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地面就像是豆腐块一样炸裂了开来,形成了蜘蛛网形状的龟裂。 明明这附近就算是帝国都城之中的工匠都不会想要来取用的最为坚硬的岩石,此时沉寂了不知道多长的岁月的岩石此时首次发生了被破坏的变化。如此大力,正明显地突出了奥瑟心中难以掩饰的慌乱情感。 在那一片区域之内,慕地就出现了一片蒸腾的水汽,在空旷的郊外,映照着月光闪烁着盈盈的光芒。犹如万花筒的转动一般绚丽异常,本身就是一个小型的幻术矩阵,高速变换的光环轮廓,让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家伙自动陷入迷迷糊糊的意识之中。 能以奇迹来说再合适不过。即便用魔术的力量也同样能够达到同等的程度,但是彼此的能力次元根本不同。水到底是“死物”毫无生命可言,而此时每一颗水珠都仿佛被赋予了他独有的一段生命,显得活灵活现。跟被魔术所托起来,机械地闪烁光芒的行为是截然不同的。 神之脚步,即便是降临区区的行为,也和普世之间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那一位……到底是过来了…… 因为惊骇而流下冷汗,魔王奥瑟心中泛起了深藏许久的,原始的恐惧。虽然他知道魔神不会不知道关于自己背叛的行为,但是他亲自面对自己还是自己意料之外的。 或许自己在其眼中看起来还要重要的多……事到如今奥瑟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苦笑了。 富有灵性的水珠在异次元不可理解的力量作用之下慢慢地聚集在了一起。水珠如同凝胶一样磨合在了一起,然后逐渐压平拉长,犹如进入了平整模型之中的液体,自动地就变成了锋利平薄的完整的一片。 细细碎碎的光芒到底是凝结成了一块完整的个体。 奥瑟几乎是想要拔腿就跑的。但是心中残留的矜持让他迟迟没有迈开自己的步子。 到底他是看出来了,并不是魔神本身的降临,仅仅是他的一个影像而已。气势不能够丢下来,不然真的面对区区影像都要逃跑的话,这样的叛乱行为也未免太过于小儿科了。 从决定叛逃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和他站在了同一个层面上……应该是这样吧…… 那是一面镜子。 从水珠凝结而成的光滑平面,映照出了一个男子的影像。不过这个影像还是有些模糊,仅仅只能看得出来性别和身形,面部轮廓终究是不太清楚的。 毕竟奥瑟也不知道他的真容。包括其他魔王在内,魔神对他们的性格和经历了如指掌,而他们对魔神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不……唯一清楚的只有他的目的,也就因此而已了。 “你……就这样来对付我么?”奥瑟惊疑不定地看着镜子之中的男人的身影说道,“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样就可以摆平我的话……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他好歹也是一个魔王。“就算你再强大,这样小看我也是要吃亏的。”警惕的语气之中略微地透露出自信的意味,奥瑟到底是取回了他自己原本的性格,“你也应该清楚……身为贪婪之魔王的我的能力才对,凭着区区的一个影像,能把我怎么样呢?” “不……我当然不是在做这种打算。” 位于魔族的真正巅峰,身份为魔神的男人的存在说道。 一番话着实让奥瑟吃惊不已,然而下一句话猛地就凸现出了他目中无人,绝对高高在上的姿态了。居然把奥瑟给噎地哑口无言,甚至比起愤怒,首先感觉到的是一种微微的一波战栗的感觉。 居然是比起“用影像来击败你”更加严重的事情。 “你要叛乱什么的啊……怎么样都可以啦。想做什么都行,放心去做吧。”魔神根本就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陡然之间奥瑟才全部明白了过来。 这个男人一直苦心孤诣地做出各种计划,然后计划的实行部分确实让他们自由发挥。对于魔王的下属们的行事完全就是放任自由,却拥有着绝对想要取胜的固执而自私的心思了。 如此矛盾的性格居然出现在同一个生命体上面。曾经也让他感觉颇为不可思议。 然而看来是从一开始就完全想错了。他并不是放任自流,所谓的“开明的君主”完全是他们擅自产生的错觉了,实际上作为魔神,他有着比任何人都更加阴暗负面的情感,同样也拥有无比自私的情感,开明当然是无从说起。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难道真的就相差这么多么?奥瑟从来没有感受到今天这次难以言喻的耻辱,拳头的骨头被拧地噼啪作响,然而更深感受到的,是自己的无奈无力的情绪了。 “而且……说是叛逃么?别开玩笑了,凭你是不可能的。”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决心么?能不能打赢你是另外一回事,但是自己的决心,可是我自己的东西啊……” “决心?不不不,怎么会说这种东西呢?” 在镜子之中的男子的影像轻轻的睁开了双眼,猩红色的瞳孔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比起任何的红色光芒都更加地耀眼夺目,仿佛浓稠到极近滴下来的程度。 这是任何的魔族都无法匹敌的最为耀眼的红瞳,王国人类的学者们根据瞳孔的猩红程度将其分辨成危险度不同的猛兽。那么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正是有史以来最为凶恶的怪物。就算是魔王比起来也远远不及的程度。 “我并不是在怀疑你的决心。只是,从根本上否定你的想法而已。” “只是,一旦去过地狱的人,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第285章 赌博的选择 从一大清早起来,旁边已经悄然没有了踪影。虽说生物钟调节的关系,寒拓起的也不算是太晚,但显然还有人起的更加早而已了。 哪怕是素来接受父亲寒星严酷锻炼的寒拓,若是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也会特许宽限一段时间的才是。然而倔强的少女仅仅是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休息,第二天依旧悄然不见了踪影。实在是太过于努力而让人心痛的孩子,明明在自己面前的话,稍微撒娇一点儿也是没有关系的说……自己可是表哥呐。 不过努力的孩子,也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挺可爱就是了。说到底,选择什么生活方式还是他人自己的自由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插足的余地。因为蕾娜确实保有着一颗足够坚强的内心,是自己引以为豪的妹妹了。或许能够做的,也只有作为一个港湾而已,在其足够疲惫的时候能够给予她重新复活的动力。 于是,起床的寒拓,打算在伙伴们还没有来接自己之前,先把自己的洗漱问题给解决了先……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然而在自己的面前,还有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存在。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个房间之中了。 这让寒拓不禁为自己这个简陋的平房的所谓“安保系统”感到有点儿为难了,难道说随随便便是谁都能进来的么?虽然之前认为这么个破地方还有人过来可真没有考虑过,然而从今天现在开始寒拓也不得不把“安保工作”的完善给提上日程不可了。 毕竟这次闯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孩,下次要是闯进来一个肌肉虬结的绅士的话,终究是说不过去的。 起身的一瞬间寒拓就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昨天才刚刚见过面的帝国的公主殿下好端端地就坐在自己的床边。即便对方并不是如花一般长得人神共愤,在一个人没有丝毫的防备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依旧会感到心慌意乱的。 好在寒拓还是迅速地恢复了自己的心情,剩下的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我记得我好好地把门锁住了才对……”按着额头寒拓颇有些头痛地说道,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魔术世界盖迪亚大陆可不像是现世那样,会使用攻击性的魔术的家伙多了去了,区区一把铁锁锁住了门几乎就跟用稻草草草拴住差别不大。 一般人家的门锁都是经过了专业的人员用魔术进行强化了的,此消彼涨之下,倒还是固化了门锁的运用了。然而遇见真正高强的魔术师的话,通常一个小小的门锁是压根不可能挡得住的。 名为瑞恩娜的少女局促地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面。接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她,原本理应在任何情况之下都面不改色的才对,但是恐怕没有哪一家正统的贵族会对自己的女儿教育突然在男主人没有答应的情况之下擅自闯进来的吧。 并且在进来的时候,一看见这么个不甚简陋的地方,几乎是想都不想地就用魔术给破坏掉了门锁。然后踏进来突然想到的时候才猛然惊觉这件事情似乎是不怎么靠谱的。自知道理亏,才在这里正襟危坐着不怎么敢讲话就是了。 寒拓也是颇为无奈的,尤其是他起床之后看见已经变成了零星的碎片的门锁之后,这样的感觉就更加深刻了。面前的少女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哪怕是寒拓真的有一肚子的牢骚想要说出来,但也不可能真的说出来了。 “真是受不了……”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莫名其妙,所以至少昨天的时候关于少女的拜师请求寒拓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如此不屈不饶的勇者啊,一大清早就突然发动了极为猛烈的攻势了。 其实好好来的话并没有关系,但是采取强硬的不管不顾的行为的话就实在让人困扰了。毕竟某个存在硬是想让你做的事情,自己却偏偏地不想按照对方的意愿来做,这就是人类从青少年时期就开始遗传至今的本能就是了。 看上去对方还是做出了一副反省的样子,头垂着低低的,面对寒拓的抱怨还是乖乖接受了,并没有反过来盛气凌人地顶嘴就是了。而寒拓这一边,也仅仅是稍微抱怨了两句便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 仅仅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而已,却出落地已经相当标志了。金色柔软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部分,呈波纹的形状披洒在了凳子上面,这样看上去,真的如同洋娃娃一样精致的面容。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女儿的话……那么作为男人这一生都算得上是没有遗憾了吧…… 这样优美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去责怪她…… 啊!陡然惊醒之间,寒拓迅速地就抛弃了脑袋之中的杂念了。差一点儿就真的把自己给栽进去了,寒拓虽然是这个样子,看过的美少女可当真是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了,哪怕普通的男性一时间真的会陷进去,至少寒拓对此也有一些免疫力了。 而且……似乎对方所谓的“反省”的表情也只不过是表面上做出来的样子…… 从她抬头的一瞬间,看向寒拓的眼神就让他明白,包含着羞耻和不加掩饰的难过的表情,当然不会是为了区区破坏寒拓的门锁这样的事情了。虽然从道理上有点儿说不过去,然而公主殿下的身份根本不会为这种小事情所在意的。这个残破的平房并没有值得她偷取的东西存在,况且凭借她的身份来看,也不屑于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物资就是了。 因为羞耻的感觉都稍微溢出了泪水,就像是什么都不怎么懂得懵懂的少女,突然接触到了关于那个方面的事情,恐怕也得是这样面红耳赤的状态吧。 寒拓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仿佛自己这边反而变成了坏人一样。只见从少女樱红色的嘴唇之中,仿佛流莺夜语一般溢出了一些难以听闻的细细声响:“差劲的家伙……真的是……花心大萝卜……” 小小的年纪正是憧憬爱情的年纪,当然每一个怀春的女孩子都希望将来自己所爱慕的男人眼中也仅仅只有自己了。陡然看见一个寒拓这般,被诸多貌美如花簇拥的所谓“后宫之主”的存在,不可能不会心生厌恶的吧。 寒拓都被她的这番言语给吓到了,一时间是没有弄清楚其中的缘由。他毕竟也是一位纯情的男孩子,何至于被对方所想象的那般不堪…… 啊……然后恍惚之间陡然想起来了。话说自己就在昨天的晚上……不正好是有一位少女从自己过了一夜再走的不是么? 被她看见了。瑞恩娜其实比起寒拓想象的更早来到了这里,一来就看见了令他震撼的一幕了。当时那个蓝色长发的女孩,犹如精灵一样垂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在还没有透露的夜色之下闪烁着莹莹的蓝色的光芒,低头轻轻地俯身吻了一下守在床边的少年,一个闪光之间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如同蓝色的荧光精灵一般的人物,明显是一位极为漂亮的女性了。就连瑞恩娜看见,都不禁要为其身姿所吸引过去而深深地着迷了。 然而……即便是那样的女孩,也依然陪伴在这位叫做“寒拓”的少年的身边…… 不单单是她而已,甚至他的身边还有别的不遑多让的优秀女性的存在,凌然的剑士少女,婉约的精灵女孩,总是散发着一副摄人气势却又显得乖巧可爱的虹瞳兽人,俱都是普通人都没有什么机会看得到的顶级美少女了。 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的原因……大概瑞恩娜也是清楚的。超凡入圣的剑术,自由运用的高强者的证明:霸气,就已经注定了让他能够享受许许多多的事情而不必为此付出代价,就连他的好感他的善意都能够称得上是宝物的存在。 历史上每一个时代能够使用霸气的存在俱都屈指可数。 但即便是这样……瑞恩娜到底是不能够心安理得地就此服气了。少年的强悍是一回事,然而他的行为作风是另外一回事。 寒拓也是陡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却是呐呐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来。难道说他们是兄妹么?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根本没有一个地方是相同的,寒拓是东方人独有的婉转柔和的面容,蕾娜走得却是性感妖冶的路线,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来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 然而要解释的话又势必要花费一番口舌了,毕竟不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伙伴,这番情形让人信服得拿出证据。蕾娜会在这附近活动却根本没有什么“王国的公主前来帝国”的消息走漏出来,可想而知她竟然是秘密行动。 那么自己也不会去特意给其添乱就是了。 既然会越描越黑,那么索性就放弃解释。 打定主意的寒拓,硬着头皮硬着对方稍显轻蔑的目光,刻意做出了颇为镇定的表情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要和对方把什么事情都说清楚的样子。 并没有等他开口,对面坐着的少女倒是抢先一步开了口:“请收我为徒!” “不行!”寒拓依旧是断然地拒绝,随之叹了一口气,“帝国的高强剑术者也不会是到了这番贫瘠的地步了吧,明明是贵族大小姐,为什么要来找我啊……” “他们啊……他们不行啊……”仿佛是被寒拓给戳到了痛处,倔强的少女声音都微弱下去了。 先不说他们的技术根本就比不上寒拓的水平,并且……事到如今,就算是那些真的被称为“高强者”的宫廷剑士们……又怎么肯愿意教我么? 腐朽的帝国发展至今,宫廷剑士早就已经不是原先如同王国那般,被赋予对魔族的战争之中立下了累累的战功,或者是通过比武所获得,所被赐予的光荣称号了。帝国之内的一切官职,无一例外地全部和“追名逐利”挂上了关系。哪怕是真的一时间有真正高强的剑士取得了这个职位,也根本无法逃离那个魔咒。 所谓对于国家的忠诚早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对于金钱和利益的绝对忠心。而那位把握了朝纲,所使用的手段之一,正是对所有人进行金钱方面的笼络。这样的家伙们,又怎么可能信得过呢? 瑞恩娜实际上是孤军奋战。 “他们……他们是不行的啊……早就已经……不是曾经了……” 少女无意识之间发出的喃喃自语到底是被寒拓给听到了,一时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话说回来,自己一次都没有真正试探过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单单说起来,贵族的大小姐突然想要学习剑术,光是这点就已经不怎么寻常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奇怪。然而从其不惜一大清早就跑过来继续说明的态度来看,也并不像是突发奇想的心血来潮了。 对方是个死心眼的姑娘,但越是死心眼,就越能够知晓对方对于此事的固执程度。可不是什么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掉的。 方才的那番话语也让人在意…… 或许就昨天的自己看来确实没有什么,但是听过了蕾娜彻夜诉苦的内容之后,寒拓对于帝国之内的混乱情况还是知道了个大概。 有个魔王正在人类的眼皮子底下把握朝纲,而不仅很少有人发现,恐怕就算是一些发现了人,也会当作没有看见的吧。 只要自己金山银山,那管他人世间洪水滔天。 这大概就是那些人的心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是符合少女所说的找不到人来教的道理……如果她同样是和自己一样站在那个家伙对立面的话…… 寒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微想了想,到底是做出了一个选择出来了。这是他自从来到帝国境内之后,所做出的具有象征意义的反击的第一步!(。) 第286章 痛下决心 不管她是否是真心愿意,只要透过这个“测试”的话,大概就能够明白了吧。 总之是先答应下来了,对面的少女先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露出了拨云见日的灿烂而阳光的笑容,猛然又觉得自己在人前表现的太过于失态了,重新变成了一副表情紧绷的样子。 洋娃娃的表情做出这般扭扭捏捏的动作,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但若是该女孩真的不符合自己的预想的标准的话,毫无犹豫地舍弃也是理所当然的。分秒必争的现在,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浪费在别的事物的身上。 通过其不屈不饶的行为,已经证明了她是一位拥有坚韧不拔的性格的人,这种人寒拓当然不算是讨厌,甚至算是有点儿喜欢的吧。至少就算这件事情不成,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自己也不是不能回来重新结交一下。 如果自己那个时候还有有性命可以回来的话……女孩这几天的坚持不懈,终究是被寒拓看在眼中的,表面上显得无动于衷的样子,然而寒拓依旧是一位有血有肉的正常的少年,一直以来瑞恩娜近乎于赖皮的“纠缠”到底是起到了作用了。 啊啊……正式关于自己昨天晚上已经想好的,自己以及伙伴们,以及现在还需要加上这么一位小女孩的,所谓的“锻炼”的标准。 从学院之中显然学不到什么东西,许多的作为教师的剑士和魔术师还没有寒拓以及伙伴们的水平高超,就算在他们手底下也是学不到什么东西,这点状况还是能够预见的。 自己所能做的,也就是自己另外寻找锻炼自己的门路了。不能够完全依靠系统的学习,系统的学习大多数情况之下只能够培养出系统的人群而已,要想要保住自己的“性格”,逃离系统也是一个颇为不错的办法----更何况真的从系统之中已经学习不到了任何东西的时候。 这种情况之下,进入学院仅仅是为了获取情报,从关系层面的贵族之中。但是作为最为根源的东西已经在昨天晚上的时候知晓,这一点终于是有了相当程度的进展。更是得知了这个城市之中还有除了自己这一群人之外另外一个反抗势力,那毫无疑问是同伴。这样也是很让人安心的情报。 然后……在最终的战斗来临之前……需要更为真分夺秒地提高自己才行…… 正是……利用敌人的兵……来锻炼自己! 在这个政权都已经被敌人控制的如今,就算把整个国家都看作是敌人都不为过。包括城门之外驻守的军队,拱卫王宫的禁卫军,在街上到处游荡的巡逻士兵,这些存在,原本寒拓都把他们看作是怀疑的对象,现在不可避免地都要看作是敌人了。 这个时刻……终究还是到来了啊……做出这个决定的艰难程度比起单枪匹马战胜一匹魔将级别的魔兽都不遑多让了。跟魔兽进行过殊死的战斗之后,结果是跟同为人类的同胞们作战么?这再是悲伤不过的事实。 现在的状况已经远远偏离了寒拓来的时候的预想范围了,或者说已经超出了历史以来所有勇者的能力范围了。从异世界而来的勇者,即便经过了终生不曾有过的最为艰苦严酷的战斗,最后依然是带着危险离开的,就算是战死的家伙,直到最后也依然没有半分的悔意。因为盖迪亚大陆是剑与魔术的“浪漫大陆”。 这当然不仅仅是指代剑术和魔术的绚丽,更是指代同伴们之间无语匹敌的信赖的感情。毕竟逐次的战斗都是同王国以及其他盟友种族的协助而行动的,身为勇者在战斗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考虑自己身边的危险性,只需要想着一直一直地勇往直前就可以了。 人的脑袋只有一个,显然只单单地朝着一个目标而努力才是最为轻松的。和盟友们毫无间隙的合作,犹如一架组装完美的机器,各个零件的精巧促成了它强大的功能,做一切的工作也就显得异常轻松了。 就像是恋爱之中的正值年纪的青少年,如果是和自己亲爱的少女在一起的话,那么无论是多苦多累的活儿都会没有怨言地完成,并且完成地更好了。 路途虽然辛苦,但是历代的勇者们都不会因此感到棘手,哪怕是真正地遭受了痛苦,之后也仅仅只是会作为记忆之中美好回忆的一部分而已。何曾有过寒拓这般的苦恼呢?寒拓正在闭着眼睛痛苦地作出决定,是从来没有过勇者体验过的情感,他们毕竟没有到达过更内地的帝国和邦国之内,没有到达过这片比起现世社会更加腐朽和黑暗的社会。 居然是仅仅靠着权势和金钱,就让原本是人族的人类战士们反过来帮助魔族作战,即便知道道理,从情理之上依然不能够接受的样子。 说不定寒拓正是有史以来,作为勇者的身份最为艰难的一个人了。 然而,事情至此,也不能够放弃希望就是了。就像是与对手认真下的一盘棋,就算自己一时半会失掉了优势,许多棋子已经被对手吃掉了,但并不是一时就没有了胜利的希望。正因为是认真的对弈行为,所以并不能因为一时半会的劣势就放弃求胜的心绪。 即便心情复杂难言,依旧要积极地振作起来面对这一切。 练兵!利用已经成为了完全的敌人的帝国的将士们,如果能够找得到魔族的话更好,找不到的话也能够消减对方的力量。表妹蕾娜昨天做出了那一档子事情,此刻整个城市大概都是在发动军队进行搜捕的行为吧。有效地打击对手的力量,也是从侧面对他们减轻被追击的负担了。 寒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看向了窗外。此时候太阳已经明晃晃地延展在了天空之上,带着初日露头的金黄色的光边,将一整片天空给染得分外耀眼。而在精神气息备足的光晕之中,从学校那边的晕影之下,静静地走出来了一位多位的人影。 那正是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寒拓的伙伴们。他正打算向他们说明自己的计划了,或许依旧单纯的他们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自己的计划吧,不过只要好好说明的话……凭着他们对于自己的信赖,最后还是会附和的才对。 这是自己的武断,或许还有点儿强硬也说不定。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单纯的他们根本不会把心思放在这方面上,哪怕是拼着自己受伤,也不会主动向同位人类的同胞们发动攻击的吧。 然而这里并不是王国,并不是所有的人族都是伙伴,在帝国,在寒拓所熟知的类似于现世的社会的这个地方,有时候满怀着贪欲的人,比起杀戮的情感来的直截了当的魔兽而来更加危险和可怕了。 寒拓正是知道这些……才没有办法坐视不管……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吃亏的,那么就算是自己首当其冲地扮演一位不近人情的“坏人”,也要极力避免这种事态…… 估计之后大家对于自己的印象分不可避免地会降低吧……不过比起这个,可能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 要怎么样跟他们解释眼前的这种情况?! 依然懵懂的帝国公主殿下,轻轻歪下了自己表示疑惑的小小的脑袋,脸上依旧保持着激动不已的神色和晕红的脸颊。蓬松的金发如同水流一般铺洒而下,一时间都让这个显得破旧的房间弥漫上了奢华的气息。她偏着头,疑惑看着寒拓脸上陡然流下来的冷汗,不明白眼前这位已经变成了自己“师傅”的少年为何变得如此的慌张不已。 如同金子一般贵重的女孩儿。无时无刻不在对着外界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简直就是想藏也藏不住啊…… 而且……就时间来说……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清晨,男孩子的卧室之中,一位脸庞晕红的女孩。光是想想,寒拓就觉得头动不已,他仿佛已经看见冷若冰霜的安雅的脸色,以及莉法看上去像是在笑却散发着杀机的眼睛了。 真是让人头痛…… ~~~ 然后,在事情过去了数个小时之后的帝国街道上面…… 一队彪悍的骑士们正在沿途驱动着自己胯下的钢铁马匹,大声吆喝着向着四面八方散开而去。他们毫不犹豫地踏过了诸多摊贩们摆摊以图谋求生路的街道,许许多多的货品在沉重的马蹄之下被踏的稀巴烂了。 然而为首的骑士们不仅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自己的脚步,反而是放肆地放声大笑,手中的长枪横放,往旁边一挥,随意地就把挡在自己身边的居民给撞向了一边去了。 骑士们犹如突入了羊群的野兽,掀起了相当规模的一场混乱。鸡飞蛋打,各处而来的惨叫声音,骑士们纵情的大笑,让一整条街道,转瞬之间就从一片祥和陷入了一片混乱。 那是一群接受了命令,奉命在城市搜寻目标者的踪迹的骑士们。并且得到的命令附加有一句话:“只要是进行搜索的进度,任何行为不予追究。”一开始并没有人想到这方面去,然而经过某个家伙安插的人手刻意的点醒,这些骑士才因此“恍然大悟”,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一副局面。 那是“随便你们,想怎么抢就怎么抢吧!”的意思。 原本是用来保护国民安全的军队,反而变成了为祸四方的祸害了。 由此可见帝国政治体系之腐朽了,能够做出来这种行为便能够知道所谓军队的一群人觊觎人民的财产的心思到底是有多久了,否则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就做出这种行为出来了。 在早就已经松散了的军队的纪律之下,一旦破除了最后束缚他们行为的最后一道枷锁,便会变成这样一副无所忌惮的形象了。 此时不知道又有多少这样的军队,借着“搜寻”的理由,反而在此纵火劫掠,在城市各处燃烧起了贪欲的火焰了。 作为激发生物内心之中的邪恶本能来说,没有谁比魔王更加在行了。然而他做这番决定的目的根本没有其他,只是想着制造更多的混乱,也就仅此而已。 只是想杀掉更多的人,破坏更多的幸福。 就像贪欲是作为许多人心中的本能,这等杀戮的愿望在魔王的心中也是作为本能存在。 陷入越深的黑暗就越好……如果能够进一步自相残杀的话,那简直就再好不过了…… 有一些普通的民众的健壮男性,愤怒地刚刚想要举起武器冲上去,却被全副武装的骑士们横眉冷对地狠狠一瞪,到底是没有了冲上去的勇气。即便有着一两位能够克服,也很快被骑士的人群所淹没下去,根本形成不了有效地反抗。 这些皇宫之中的禁卫军们,经过漫长的时间演化,终究是全部变成了贵族以及贵族的子弟们了。毕竟无论是哪个国家,皇宫到底是最好捞财富的地方,并且没有大型作战的机会,没有生命危险,是贵族们混资历的不二之选。 帝国的民众也显然更加贫穷,不干实业,并且许多的财富还被贵族掌握在手中,民众们又能够拥有多少的财富呢? 粗糙的衣服,粗糙的武器,面对全身都披戴了亮晶晶的铠甲,呼哧着哼出热气的钢铁战马,又如何能够升起对抗的勇气? 又不是去找死。 结果,也就任凭着他们名为“探索”,实为“劫掠”的强盗行为了。 自从那位傲慢之魔王掌控了政权以来,唯有那些权力最顶峰的贵族们感觉日子越来越好过了。毕竟他们没有了老国王的桎梏,魔王跟他们的目的又是一样的,那就是压榨人民。只不过他们需要的是民众的财富,魔王所要的是他们的性命。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他太强了,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反抗! 贵族们如此想着,做着自我催眠的春秋大梦。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毫不停息地捞取着财富。 轻重并施。一边对他们显示自己丝毫不容许违逆的强大实力,一边对他们给予能够一直支持自己的最大化的利益。这便是傲慢之魔王所给予他们最为坚固,牢不可破的“枷锁”。所以他才仅仅是控制了一部分位于权利最顶峰的贪婪的贵族们,杀掉了另外一些和自己作对的另外一部分,然后就轻而易举地获取了这整个的国家了。 对于民众来说,日子无疑是一天比起一天过的更加辛苦。 有着微微的火苗不知道在谁的心中燃烧而起。 注定指向更为庞大的混乱。(。) 第287章 掀翻敌阵 寒拓之前还担心这些那些的,不过就现在看来自己的顾虑其实是自己想太多了。就是眼前的这些人的暴行,根本不必说什么东西,就足够让人感到义愤填膺了。 母亲的爱是毫无理由的,但这毕竟不是来自于亲人的爱,之所以陌生人之间会产生如此伟大的感情,不管是否愿意承认,爱的给予都是有着足够的理由的。 那当如何?不管怎么说,这些骑士已经不在勇者一行人的守护范围之内了。人类是一个笼统的概念,但是对于某些事情已经分的相当清楚。诸如此类,残害自己同胞的家伙们,虽然还保留着人类的躯体,但已经丧失了作为人类的内心。不管怎么说,这样子的家伙们又哪里有资格获取勇者的保护呢? 保护的爱虽然沉重,却不爱没有资格的人。 毁坏街道的骑士们,即便是第一次如此放纵于自己的**,但也不会是顺利的第一次了。俱都是贵族子弟的禁卫军骑士们,理所当然地不知道身为底层人民的疾苦,长久以来的歧视,甚至已经不再当其是和自己相同身份的人类,而仅仅是当做一位无关紧要的货物来看待了。 寒拓却不这么觉得,骨子里面还得是一位在红旗之下长大的普通少年,得以享受普通的幸福,也十分清楚关于普通的苦恼。或者说,在这里又有哪一个人不是从那个地方而来的呢?恐怕也唯有单独的一个人罢了。 虽然是贵族子弟的骑士们,单单是为了捞资历,许多大腹便便的家伙们也厚颜无耻地加入了禁卫军,甚至来说很多人就连骑术也不甚精通。然而矮子里面出高个子,一群人之中出现一位最为优秀的家伙。哪怕这个基数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作为最为优秀的一个也依然是有着两把刷子的。 眼看着街道的尽头有着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站在那里,几乎是出于本能之上的警戒性,他立马抬起了手臂就命令自己的手下停下来了。悄悄地给他们使了使眼色。诸位在附近进行劫掠的骑士们就心领神会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不动声色地朝着自己聚集过来了。 对面蒙着脸面,一副完全的黑色装扮,足足的有八个人之多。虽然在大街上带着黑色的斗篷遮蔽自己身影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像这样完全遮住了自己的面孔,并且一群地聚集在一起的话,难免不会让人感到疑惑了。 仿佛不是不是因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脸而带上的,仅仅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不想被人发现是某个特定的人做的而戴上的。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骑士队长不得而知,但是显然不会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事情就是了。 难道说,不会吧?即便是他,心中此时可是冒着冷汗的。因为不太确信而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便看见自己的背后乌央央地聚集而来了诸多的骑士,并且在周围还有不断地聚集过来的手下们。因为上头对于这件事情看待地颇为重要,所以至此出动了大量的人员了。 之所以傲慢之魔王扼住了自己当时想要当场动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在于此了。苦心孤诣所设下的的局面,正是想要让那些人类彼此自相残杀才是了,当初直接动手的话,不就变成了人类和魔族双方面的战斗如此简单了么? 他正是打着如此邪恶的算盘。 光是这里,也轻松地超过了三百人的数量。对于对方想做的事情,骑士队长既有些迷惑同样也有一丝明了。因为能够明显地从这群黑衣人身上感受到怒气,这不足为奇,毕竟所有被自己洗劫过的街道的人民都掩饰不了地向自己这些人露出了这样的眼神。然而他们究竟是不敢去反抗,这些人则不同,在对自己一伙人保有怒气的同时,也对自己这些人保有了明显的杀气。 对自己这一群人,足足有三百多的数量的军队抱有敌意么?光是想想,骑士队长就觉得荒谬至极。然而并不能对于这种人手下留情,这么多人就如何会怕他们呢?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才对! 抱着杀鸡儆猴的想法,骑士队长原本想要先一步地,对自己的部下发出“攻击”的命令了。然而……却是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黑衣人一方主动发起了攻击。 那正是乔装打扮过的寒拓的一群人,甚至不需要言语,眼看着这一副景象的安雅他们,原本还有些抗拒的心理,对于将同是人类国家的战士们作为练习的道具这件事情……现在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了。 基本就省去了用言语交谈的过程了,大家的目的出奇的一致,所以寒拓仅仅是对自己的伙伴们使了一个眼神而已。许多的行为不必说明就已经不言而喻了,攻击攻击攻击,让这些帝国的蛀虫们感受有史以来最为深刻的后悔。 寒拓清楚这是来自于对方的计谋了,然而事情总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与其想着不要踏进对方的陷阱而束手束脚,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踩过去,将对方的计谋当做自己上升的道具了。 当然,既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便是说明平日之中这样的思想也没有在心中少打算过就是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些罪犯了,就算是拿来利用,也多多少少减轻了寒拓心中的负罪感。至少不会夺取性命……这便是自己所给予他们的最大仁慈了…… 骑士队长先是惊愕了一下,最后终究是扬起了手,对自己的手下做出了命令,做出了和对面正面相撞的命令了。这当然也无法可想,毕竟对方只有区区数个人,总不可能这边三百人的数量的军队就这样掉头逃跑吧? 他的数量依旧停留在数量碾压质量的思想之上。若是在现世的中世纪的话,有这等想法的将领也是无可厚非。许多情况终究离不开众人的齐心协力,这便是能够完成一件事情的最为简便的方法了。 然而这里并不是现实,不说剑士的强度比起现世也精湛许多,还有作为更神秘的力量的魔力存在。其单个个体的战斗质量远远不是现世所能比拟的,毕竟还有被称作是“能够匹敌一支魔族军队”的魔王存在。因为长久以来并没有见过高水平的强者了,有这等雷同现世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终究是质量上面的不同。所以他们也仅仅是作为寒拓一行人的“练习材料”罢了。 寒拓已经驱动了他身体内部的庞大的魔力数量,借用着缠绕在手臂上面的机器,即便是如此低的效率,那种魔力的数量也是恐怖的。同样是运用魔力战斗的骑士们,冲上来的时候也早早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了。将五颜六色的魔力缠绕在手臂上,缠绕在躯干上,甚至有更优秀点儿的会缠绕在自己的武器上,但终究逃脱不了身体周围的两米范围之内。 作为不懂得运用霸气的普通人,这是最为初级的身体强化魔术了。仅仅是如同薄膜一样缠绕在人体的四肢之上,也远比仅仅用**来抗击好得多。寒拓在当初初次运用魔术的时候就知晓了这种用法,当然不久之前就被自己给淘汰了就是了。话说帝国的将士们,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历史的演化,居然还是停留在这么个区区的等级之上呢。 那些骑士眼睁睁地看着从寒拓的衣袖之中鼓出了大量大量的魔力,一时间就有点儿不怎么能思考地过来。不知不觉之间冲锋的脚步就已经变得慢下来了,然后寒拓踏着沉重的脚步,凭借着霸气给予自己的爆发力,高高越过了诸人的头顶,然后在人群之中狠狠地落下 仿佛是一块大大的石头,被人以垂直的角度投掷进了湖泊之中了,与之相应的便是溅起了大蓬大蓬的水花,就像是一场小型的局部的雨一样,估计都要把站在岸上看热闹的人都要淋湿了。 这是魔力最为粗暴直接的用法了。魔力魔力,之所以为“魔力”这个名字,当然也是说明其拥有各种“力”相同的属性就是了。只不过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技术,同样能够变成各种各样的能量形式罢了。 魔力的波涛在人群之中凶猛地溢出来,如同剧烈的海涛拍击岩石,因为声势太过于宏大,以至于将礁石俱都给击碎了。说是击碎倒是太过于夸张,不过骑士们连通他们胯下的钢铁马匹如同被波纹冲走的物事一般倒是活灵活现地给表现出来了。 霎时间骑士们的队伍变得人仰马翻,许多人控制不住马匹的力道而从上面栽下来了。骑士队长奋力地操纵着不平衡的触感,堪堪地站稳了自己的身体。不得不说,比起其他并不怎么成器的手下们,他还是颇有一点儿能力的。 然而还不等他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从满天而来的灰尘之中,陡然便冲出来了一个身影。那纤细的,小小的身体,与身形颇为魁梧的骑士队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了。几乎整体看来都有两倍的差距,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话,这实在是有勇无谋的行为。 只有身处其中的骑士队长才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出来。那股魄力,那股压抑的感觉,仿佛身前并不是一个小小的人儿所发起的冲锋,更像是某种足足有几十米高度的猛兽迈着全速前进的步伐,凶狠地朝着自己这边撞过来的感觉。 隐隐的,他只来得及看见对方从黑色的斗篷之中露出来的火红色瞳孔而已。长久以来的锻炼几乎是本能地让他做出了护卫自己身体的行为,猛地一勒手中的缰绳,下方的铁马倒是准确地按照自己的意愿采取了行动----前蹄起立,整个身体支了起来,同时用手中的佩剑单手挡在了胸口前方的铠甲之处,这是紧急状况之下,他所能做的出来的,最高程度的防护了。 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他的意识失去的间隔只有一瞬间而已。 托尔拧着小小的拳头,却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从正面光明磊落地挥了出去。前方是铁马钢铁铸就的胸膛,就像是铁板一样坚固无匹。 骑士队长整个人就像是被随手丢飞的小石子一般给远远地飞了出去,铁马凭空断成了两折,剑也被折断,最为坚固的护心镜也布满了曲曲折折的裂痕了。一击之下对方便失去了意识,连着砸到了不少的倒霉的家伙,口吐白沫着就倒到一边去了。 发了一招又退回了原处的寒拓无奈地看着这一切。此行是作为为伙伴们锻炼的“材料”,跟自己一样,托尔并不在计划的调剂之中。因为托尔飞龙种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就算是自己单枪匹马地挑战都不一定能够打得赢,实在是没有锻炼的必要就是了。 然而她也同样是自己的伙伴,是这五人的小小的团体其中的一员,一群人都过来了,没道理不带上她。 自己率先的一击原本就是作为开端进行的,起到震撼和扰乱的作用。然而就现在看来,或许是多此一举了也说不定,因为托尔的一击,已经让很多其他的骑士们俱都吓破了胆了。 别啊……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地战斗啊…… 寒拓在心中反而是为对方加油了。不然的话,只不过是单方面的蹂躏而已。 与此同时,寒拓也在密切地关注着周围的情况。这当然不是在广阔的大草原上面的猎物的行为,这是消息传的飞快的人类的城市。 敌人的大本营就在此不远之处。 不难想象,对方知晓了这等的行为以后,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这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开始而已。 并且……寒拓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抚弄了旁边一位黑衣人的头。 瑞恩娜到底是跟过来了,此刻作为没有动手的黑衣人其中的一位,正脸色铁青地看着这全局的战斗。 她到底在想什么,寒拓不饿而知。不过……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心情吧。(。) 第288章 堕落的帝国 如果说寒拓等人作为勇者的身份看见这副情形的话,大概是无比的失望吧。然而这种程度还是比不上自己身边的这位少女的心情罢了。自己再强烈也不过是失望而已,而在她的眼中看来这种负面情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经过其抉择,寒拓还是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少女了。这是来到帝国的境内从来没有设想过的人的存在,只在王国内随处可见的,真正为黎明百姓所着想的“贵族”。 这样的存在寒拓也清楚地见识过,特别就是身为自己表妹的公主殿下蕾娜,至少是相同等级的“君主”了。然而蕾娜或许还要幸福不少,毕竟她的全部心力能够朝着自己认为正确的地方施展,却不像是现在这般陷入迷惘和彷徨的状态了。 寒拓稍微有点儿不忍心看她的表情,也仅仅是用“摸摸头”来代替自己安慰的语言罢了。瑞恩娜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肩膀正在微微地颤抖着,仿佛无法接受此等严酷的事实一般,垂着头看不清脸面,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寒拓有点儿内疚,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若是其他的事情的话,寒拓并不介意撒谎作为自己善意的一部分了,然而事关重大,根本不能够轻易地就糊弄过去了。 就像是家中对于年幼的儿子颇为溺爱的父亲,就算其调皮地把家里弄得个一塌糊涂的状态也不甚在意,所有的东西也尽都给予其作为玩耍的道具,但是重要的公司文件之类的东西终究还得是放在有安全保障的地方的。 小小的事情无所谓,但是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能容得下马虎的情绪。 “我……原以为……自己所要保护的是全部的人……”垂着头,被黑色的斗篷所遮蔽了表情的女孩轻轻地说道,“但是……就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或许是错误的也说不定。” 对于一位心智成熟的人,不得不做出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的决定,简直就跟在其身上硬生生地砍上一刀还来得难受不已。对于这样的心情寒拓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己正是保持着“自己是勇者”的心情,才不管他人对自己的冷眼相待,一直能够坚持到这个时刻。 从来没有努力是毫无理由的,就算某人在一个领悟以内最艰辛的时刻依旧能够咬牙坚持,他的心中一定是用某物作为幻想的前方的。不然的话,毫无所得的努力,根本就是非人所能接受的地狱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可以坚持地下去的。 那么……曾经贪婪地将某个目的作为了最终的彼岸,事到如今却不得不改变朝向的轨迹,这对于这位小小的女孩来说不得不说是残酷至极的。然而出乎寒拓本身的意料,女孩儿即便是就此消沉下去也不是说不通的,却是在短暂的思考过后重新振作了起来。 原本柔软的肩膀,摸上去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软弱无力,这个时候的瑞恩娜无疑是处在最为的软弱状态之中的,恐怕是一位小小的冲击都会让她受不了的吧。但是软弱的状态也仅仅持续了一点点儿的时间而已了,寒拓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女孩的肩膀重新鼓起来了气力,肌肉也逐渐变得紧绷起来。 这正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人该有的精神面貌了,然而在寒拓所感知到的地方。少女柔弱的肩膀还有些某些更为深刻的,难以言喻的奇特的力量了。 正是这份力量,将少女的整个身体给奋力地支撑了起来。比起之前更加雄伟庞大,毕竟经过了暴风雨洗练的灵魂,并不是普通的温室的花朵所能够比拟得了的。 不知不觉之中寒拓的手掌已经离开了瑞恩娜的头顶因为他知道,这位坚强的少女已经不在需要如此廉价的安慰了。 “我曾经认为的一切……在这个时候终究是破裂……看来并不是所有的民众都值得保护……自己也仅仅只有能力能够保护自己所能够保护的一点点的人群而已了……”君王幻想着能够拯救所有的人民于水火之中,然而到最后都是因为自身实力的不允许了。舍弃了无所谓的慈悲,少女此刻终于蜕变为真正知晓事理而铁血的君王了。 “这些人!并不是我的人民……只不过是一群被利益所熏心过了的野兽而已……”一字一句地艰难地从瑞恩娜的口中说出来,不单是说给自己旁边的两位高强实力的侍女们,同样是说给自己的内心听了,“所以……去毁灭贪墨吧!他们跟吾等人类所本能憎恶的魔兽一般,不过是残害人民的魔兽罢了。给我击溃他们!” 冷酷的声音平静地降下了声音,只见围绕在她两边的两位相同年纪的侍女,正是当初堂堂正正地对寒拓所暴露出敌意的两位高强魔术师,此刻恭敬地单膝跪地,对于瑞恩娜的命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骑士礼,随后便各自展开了自己的行动了。 自己的行动是自由采取的,不过针对于行动的目的确实实实在在地为了履行自己君主的命令而行动的。此时此刻她们并不像是侍女的身份而已了,而真的像是为主上效忠武力的两位英姿飒爽的女骑士一般了。 寒拓稍微有自己的余光轻轻地撇过去看了一看,也只能看见少女坚毅的表情而已了。看上去正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自然状态,然而在寒拓敏锐的眼光之中,少女眼角带着的泪痕说明着其并不像是表面上表现地那般平静了。 心中肯定是颇为五味杂陈的吧。然而所有的复杂的情绪也只能够之后再慢慢地理清楚了就是了,即便现在不过是锻炼用的战斗行为,也依然是身处于风云变化的战局之中了。稍微有一点儿疏忽可就是丧命的结果就是了。 所以不能够在一点点儿的难题上面拖拖拉拉就是了,正是需要立马做出决断才是,不能够在这个风云变化的战场上踯躅不前了。 寒拓也仅仅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瑞恩娜身上一点点的时间就是了,注意力也马上就转回了原先的战场之中。然而已经不再能够称之为“战场”了,也仅仅是跟“演武场”差不多的程度罢了。正如昨天才看见的那些贵族子弟装腔作势的比斗罢了,虽然打起来轰轰烈烈的十分响彻,但是终究没有什么性命危险了。 如果自己是道场之上的师傅的话,光是看两眼就知道并没有任何性命的顾忌就是了,然而这并不是安排之下的温和的切磋了,寒拓此刻正紧张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难保着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就窜出来什么凶恶的敌人了。 这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事情呐。就像是八路军抢敌人的枪抢敌人的炮反过来又攻击回去了敌人一样。说起来虽然有点儿不可思议和搞笑,天知道这其中到底蕴含着多么凶险的机遇了。 接上了另外两个人的“援军”,总计六个人的战力,直接把三百人的势力给杀的人仰马翻了。直接是一边倒的局势了,破胆的敌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性可言。 如果这便是作为锻炼的项目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虽然寒拓也未曾想过骑士的队伍会崩溃地如此迅速,终究还是在自己的情理之中的。 如果是作为锻炼的话,仅仅凭着这点儿东西是完全不够的。还得是作为“开胃菜”的最初的一部分而已了,而真正的重头戏还得是在之后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结果看来不管是在于人族之中,亦或是在于魔族之中,来自现世古老的东方国度的谚语依旧适用于现在的状况了。如果帝国的军队们根本不甚中用的话,为了完成计划之中的事情,势必需要在另外的一个层面施展一记猛药才行。 如果对方对自己的这个计划并不是太过于在意的话,也就就此截过不谈也就罢了,自己这一边也并没有什么损失的东西就是了。虽然作为锻炼的一方所取得的锻炼效果不尽人意,也就马马虎虎地应付过去就对了。 但是如果对方并不甘心于自己的计划被破坏的话……到时候派遣自己的得力助手而来,也正正地合乎了自己的心意了。 倒不如说那才是自己的重头戏也说不定。 某一刻,有些熟悉而陌生的气息席卷而来,寒拓的浑身汗毛都战栗地竖起来了。虽然并没有设想过在人类的领土范围之内遭遇过魔兽,但是事实上遭遇到了的话,也唯有面对现实了。从口耳相传的历史之中,寒拓曾经知晓盖迪亚大陆曾经有过魔族全面入侵人族领土的真实历史,那个时候满地硝烟,生灵涂炭。 然而,就现在看来,现在和那个时候相比的话,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 人族的领土之上出现了魔兽的身影,此时此刻这片土地之上所寄予的其他人群却依旧浑然不知,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这简直就是比起当初更加难堪严峻的事态了。 这可不是单纯的彼此的间谍人数一般简单的人数,因为间谍的身份来说,只要暴露了的话,无非就是死路一条,毕竟敌我的数量差距实在是太过于庞大,根本没有长时间抵抗的时候。 然而现在所见到的情景,就算就此发动一场战争,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寒拓之所以觉得陌生,是因为自从那场战斗以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数量的魔兽了。熟悉的原因,更是因为原本就是“勇者”的自己,除了这个东西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称之为自己的敌人了。 原本是这样的才对。却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群一旦聚集地多了起来,终究无法练成一整个有力的整体,反而是逐渐变得越来越势力,到最后反而是变成了相互争斗,彼此削弱的状态了。 “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来自于古老的东方国度的古老谚语,无疑体现了人类最为深邃的心绪了。就结果看来,寒拓的敌人不仅仅是魔族,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把同为人类的家伙也一同算进来了。 那一道又一道的凶猛气势之中,光是用感受就能够清楚知道那是魔兽们的集群。并没有任何的根据,只是在那片战场上呆过的家伙们,体会过远方遮天蔽日的魔兽的气息,估计也就本能地派生出这般的技能了。 莉法她们也停下来了,并没有对频临崩溃的骑士团体们给予追击,反而是后退,在安全地址重新摆好了架势,就此抛弃了最为有利的士气。 这在骑士团体的眼中看来,无疑是丧失了最高的良机的行为。同样是深深的疑虑,得到了重整旗鼓的机会,却不敢于对区区八个人的黑衣人的小团体进行反击。因为境界的问题,他们并不能好好地在对方来之前利用气息判断对方的位置。直到位于末尾的一位伤痕累累的骑士发自内心的喜悦的呼喊声,才让诸人回过了神来。 意识到自己的“援军”到了。 “是零番队!我们有救了!” “快快快!给予这些家伙们制裁才行!” “好痛啊!得加倍讨回来才行!” 他们的到来似乎是助长了原本就被揍得屁滚尿流的家伙们的气焰了,一个个丢弃了被碾压的恐惧,重新拿起了战斗的信心。似乎是这样……然而一个个却自觉地让来了一条路,闪到了后面去了,明显地就是不想要再次参与战斗的表现。 而那些所谓的“零番队”,个个长的虎背熊腰,被掩埋在了厚厚的铠甲之中,看不清面容。轻轻松松突破了两米,就其身形来看,怎么不像是普通的人类。 这正是这般足具视觉冲击力的体型,使之当之无愧地被称为禁卫军之中最强的“零番队”。 然而,就人类而言,却要向魔族寻求帮助,只能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了。 帝国堕落如斯。(。) 第289章 世界的伪真实 眼前的骑士们的体重轻轻松松地超过了两米,而之下的战马虽然用铠甲包裹着看不清楚身影,但明显比起一般规格的铁马匹不知道雄壮了多少的程度了。 如果真的要造出来的话,势必需要话费更多的经费,花费更多的材料吧。毕竟经由纯粹的机械所获得比起生命的高强马匹更加优越的能力,是经历磨难才能够办得到的事情。说来也颇为令人深思了,人类或者是其他种族的工匠所创造出来的机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与战争相关的用途了。 古往今来,就算是创造,就算是播种收获,也不过是为了战争所做出来的储备而已,一直都是。若是未雨绸缪来说当然说得过去,也因此,忘切了其他种类的“存在意义”。仿佛一生下来,就是为了纷争而准备的。 男孩子最理想的职业是作为战士为国家而战,几乎是席卷了所有幼童的稚嫩的梦想了。毕竟只要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雄性,在听闻当初的历史之后,少有人不会为此而义愤填膺的。就算是之后作为一个成年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俱都成长不少了,但这一分坚定的理想依旧深深地扎根于他们的心中。 这才是正义……此时的寒拓并没有意识到……到或许某一时刻稍微想一想的话就能够陡然地醒悟过来了。为何拥有如此高超的工业技术的盖迪亚大陆。却依旧停留在中世纪的生活之中呢?正是因为将过多的物资全部都用于在与终身的敌人的战斗之中了,除此之外全然没有了其他的用途。 却又没有能力完全根除这场战斗,魔族的军队也隔着一段时间靠着天然的繁衍能力又重新组建了庞大数量的军队而攻打过来,进一步消耗着王国百年积攒过来的元气。 并不难发觉,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够发现。虽然这个世界跟现世的人类的身体构造是一样的,完全符合人类的性格的定义了。但不难以发觉,所处的世界的价值观毫不相同,同是也就造就了完全不相同的世界的两种人类了。 寒拓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即便如此,自己还是有些伙伴才对的。即便是拥有黑色的魔力肯定会遭受世人的白脸,拥有伙伴的自己也根本不必孤独……本该如此才对的。但实际上他也察觉到了……在整个世界之中,自己依旧是“异类”,从来没有从事过杀戮的工作的现实的少年,跟这个完全以战斗为生的世界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比起学习知识,盖迪亚大陆的男孩子们首先要学会的便是如何握剑,比起学习女工,女孩子们首先要学会的是如何编织战袍。除了战斗之外别无他法,自己的存在只能够靠着鲜血来证明,这正是盖迪亚这个血腥而浪漫的世界的真面目。 又或许……这其实就是某个人……或者说是某个团体刻意为之的结果了…… 骑士们想的太过于天真的,根本就没有计较过所谓的“零番队并不是人类”的这个事实。却并不代表寒拓也不清楚,经历过战争的他已经磨练出了能够自主判断出对手是否是魔族的天然直觉了。 而那一匹匹身着着厚重铠甲的怪物们,也当然不会是什么温和的钢铁铸造的程度接收器就是了,总是想要一头撞向人多的地方,暴烈的性情是怎么样也掩饰不住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温和的机器制造的产物,却是一头实实在在的,由暴怒的情绪所支配的凶猛的野兽罢了。 “到底钓上大鱼了……”寒拓喃喃自语,惊愕之中带着一点兴奋的味道。实际上寒拓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断定一下子就可以把对方给引出来,毕竟这不过是他放出的诸多“鱼钩”之中的一个而已。本来的想法是多骚扰几只如此勘察的部队,逼迫地对方知道自己一行人的存在,并且知道自己正在刻意给他们找麻烦,这样的话就不得不刻意地来针对自己了。 倒没有想到单单是这样而已对方就沉不住气了,还是径直地派出了自己身为魔族的心腹手下来切断自己了。这背后蕴藏的情报的传递能力是恐怖的,毕竟自己一行人到达这里才刚刚过了几分钟而已,大批大批的截断部队就立马赶过来了。 也能够从这里看得出来对方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了。光是听听的话,永远不可能知道其中到底蕴含了多少的凶险性的。从昨晚表妹蕾娜的撒娇之中寒拓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知道蕾娜心高气傲地对于那位魔王说出了这样那样的话了,也曾经自己设身处地的想过,身为亿万魔族之上的魔王这个个体,如果是自己的话,被人当着脸面说出这种话,会感觉到暴怒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却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愤怒就是了。不然的话行动也不会如此的迅速,普通的民众不知道这些扰乱街坊的骑士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搜寻街道,寒拓却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这些骑士们的目的,正是不知道在何处,每晚却准时在自己卧室之中出现的“蓝色小妖精”。 对方愤怒地不想让搜寻的计划有着任何的纰漏,从所以才急不可耐地派出魔族的军队来阻挡寒拓等人的妨碍行动……并且从气息来看……来者还不是普通的一般魔族了。 简直就是一个愤怒到爆发的疯子罢了,从蛛丝马迹之中俱都可以看得出来整体的样貌了。如果是平常的魔王的计谋不可能是这样草率到轻易让人看出来的才对,虽然不愿意成人,魔族其中的大部分的种族全部都是笨蛋,但是位于其顶点的魔王们,除了拥有一身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武力值,并且同样拥有一个足以匹敌人类最高等级的谋略家的头脑,不得不说造物主的造物条件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这样单纯的计谋,原本不应该出自这样的存在之手,现在也足够证明为了达到最初的目的,他已经不耐烦于繁琐的计谋,而转而用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取得最为快速的结果了。 再说一遍,简直就是一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疯子……自己重要的可爱的表妹……怎么可能落入这样的疯子的手中呢…… 明明面对着对方的怒火,寒拓却出奇地冷静。心中自然而然地将之归为了自己心态的相对平衡的缘由罢了……毕竟无论是那种脑袋千回百转的存在……只要一旦陷入了愤怒的泥沼的话……也终究会变为一根筋的动物。哪怕这一根筋来的更加炽烈危险,但无知比起已知还是安全许多的。毕竟能够因此制定相应的策略,无论对方给的难题有多么难,但是总会有办法的……不像一无所知只能两眼一抓瞎地上战场了。这样终究来的更加恐怖一些。 只要知道对方是愤怒的……那就好办了。实际上寒拓并没有发现的是,比起其他的任何东西……知道了对方是愤怒的时候,自己终究是平静了许多……甚至已经超出了其他的许多范围,更像是自己宛如专门对付如此的“专家”一般。 关于“暴怒之魔王”的因素,即便自己还是只字不提,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自己了…… 这群高头大马的骑士之中,尤其以当先的一头的气势最为雄厚。然而终究是比不上当初所遭遇的魔王的等级的,不过……与之相应的气势的拥有者……自己却还是遇见过的。 甚至当初还是经历了一场赌上性命的苦战,才堪堪地取得了胜利。使尽了浑身解数的战斗,即便是过去了不断的时间依旧心有余悸,就算此刻自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寒拓依旧不想要进行第二次。 那正是被称之为【六刃将】的,比起魔王只低了一个等级的,整个一个弱小版魔王形态的魔将们了。武力自然不必多说,仅次于魔王的强度,统率力比起人族之中任何的一个高级武将也不遑多让,是真真切切地有能力独立率领一支军队的存在了。 从厚重的盔甲之中,甚至丝毫不加掩饰地露出了自己猩红色的瞳孔,寒拓不明白到底他说了什么作为掩饰,但是如此的明显的事实,难道那些帝国的人才都是瞎子么? 宛如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的红宝石一般,透彻的品质正说明了来者不同凡响的极高身份----是在魔族的等级之中。毫无疑问是【公爵】等级的贵族魔兽了。 对于同是人类的那些骑士们,即便他们做出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但是究竟是念在同是人类的同胞,寒拓终究是不愿意痛下杀手的。因此这番的战斗也打得束手束脚的,虽然对方的强度根本不值一提,但就像是一只一只绕着身边飞翔的蚊子一样,一个巴掌就可以将其拍死的脆弱,击杀的过程之中却难免感到烦躁。 烦躁……所以根本不尽兴……但如果对方是魔族的话……那么最后那一份的慈悲也根本不需要保留就是了…… 托尔的眼眸霎时就亮了起来,当先一个踏步,从平地之上慕地跃起来了相当的高度,至少是轻松地超过了“马加骑士”这一超过了三米半高度的组合了。 少女羸弱的身体,却是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接着跃起来的气势,一个肘击直接将一位骑士直接掼在了地上。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方才还在为“零番队”的队员呐喊助威的其他骑士们的声音戛然而止了。而是一个个带着惊恐的脸色看着托尔的身影。 不少人还是领教过她的恐怖的力道的,在她的手里经过锻炼的人体就像是一块豆腐一样柔软到了一定的地步,轻而易举地就造成了骨折脱臼的情况了。即便是武器的阻挡也依旧不能够影响其分毫。 如此看来,对方依旧是留了一手了。 因为那样的高头大马的家伙,只是经过了简单的一次的肘击,就整个弯成了一个弓形的形状了。钢铁的盔甲混杂着血肉骨头的“咔嚓”一声全部折断的声音,顺带着之下的野兽也被狠狠地砸出了一个大坑。原本近似乎于无敌的组合,此刻却如同普通至极的麻杆一样,被轻易地折断了。 躺在地上,诡异的身体姿态,明显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刚刚的殴打一般的战斗,终究是对方手下留情了。虽然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但还是没有出现亡者。但两伙人马是明显不对付的,否则一个照面下来,一方人也不会陡然下如此的杀手。 已经不敢在这里看什么热闹了。这已经不是他们这等的家伙能够参与的战斗了,于是一个个地打马回头,一溜烟地就逃走了。热闹什么的也根本不看了,复仇什么的也敢都不敢想了。只想着能够尽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于真正危险的地方,从来就没有什么围观者胆敢于驻足停留。 明明自己的部下就死在自己的眼前,与寒拓面对面的骑士队长似的的魔将却根本不甚在意的感觉。就算是原先的不近人情的骑士队伍,对于同事们的被击伤,也会本能地带着关心的表情朝着那边看过去。 然而这边,完全就是冷血至极的家伙们的表现了。 首当其冲被托尔击杀的家伙,完全被这支队伍如同垃圾一般地给丢弃掉了。毕竟魔族们所奉行的正是“弱肉强食”的道理,弱者原本就是奴隶就是食物,如何对待都是不为过的。正是如此残酷至极的规则,所以让所有的家伙对于刚刚倒下的家伙根本就不甚在意。 而领头的这个魔将,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寒拓了。而寒拓也丝毫不惧,隔着蒙面的布条也狠狠地瞪了回去了。 看来对方的心性,轻而易举地就判断出这么一伙人之中,究竟谁才是真正说话做主的家伙了。 “你……究竟是谁?”带着不无疑惑的语气,魔将说道,穆然之间,猩红的眼眸如同烈火一般爆炸开来,无形地对于对方施加了“炽热”的压力了。 “呵呵……你猜?”(。) 第290章 火魔将的初次交手 显然对方是一个不怎么懂得幽默的家伙了,对于寒拓刻意说出来的俏皮话,几乎是保持着根本不想听的态度,不耐烦地挥了一挥手,就算是对自己的部下下达了不死不休的作战命令了。殷红色的瞳孔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寒拓的身影,可想而知,战斗一触即发之后,其最初的对手也就是专门针对着寒拓而去的。 “还真是没有幽默感……”透过其炽烈的瞳孔,寒拓就算对方并没有说明任何的事情,也隐隐约约地能够猜出一点儿东西出来。魔族的【六刃将】,正对应着风火雷水土五个元素的属性,每一位魔将的性格各有不同,也极为容易判断出来的。 原本在自己的设想之中,这应该是一位炽烈如火,做起事情都是追求快速的莽撞家伙才对,事实上却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没错,性格炽烈如火是没有错的,只是对方也同样擅长将自己的情感给隐藏起来。若不是透过眼眸看清楚了对方的本质,估计寒拓会将对方当成一位水魔将吧。 然而对方是真真切切的火魔将并没有错。透过眼眸本能时时刻刻不在提醒着小心这个暴躁的家伙。对方却是能够好好地隐藏自己的情感,以至于不乍一看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就是了。恐怕得是比起自己的想象之中更加棘手的家伙了…… 就像是寒拓另一个层面的能力【沉默的君主】一个道理。有时候爆发洋溢的情感比起深邃内涵的情感远远不如的,这等人胸有城府,如同一条时时刻刻盯着猎物,伺机想要扑过去的毒蛇一样。永远比起只知道发狂乱跳的小猫小狗更具有危险性。 火魔将,在相继被抓住的风魔将,和当初被寒拓当初当场击杀的土魔将,这明显是再一次登场的次一级魔王的最高阶层。比起历史以来所有的【六刃将】仅仅只对于区区的一个君主效忠,当今的【六刃将】们显然有着更多的选择了。 显而易见,这个家伙就是跟随着懒惰之魔王前来这里的。并且作为其第一位的心腹,堂堂正正地取得了禁卫军总头领的位置了。这相比起于当初偷偷摸摸进入城池之中的风魔将有着天壤之别的。虽然两个国家对于魔族的态度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不遑多让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彼此效忠的君王的处事风格不尽相同了。 说不定他正是有史以来过的最为滋润的魔将了。毕竟比起人类来说,魔族一系更加是不从事生产的家伙,一个个都是只知道破坏而不知道创造的大爷,唯一的生产来源是臣服于魔族的矮人族一手。当然这些东西全部供给魔王,魔将即便是次一级的存在也依然分到不多。 现在却是整个国家的资源予取予求,完全没有人敢于过问。当然过来之后,他也曾经震惊发现过,比起自己见肉见血的杀戮,某些帝国的官员的“杀戮”方法更加渗人。基本是不会见到任何的鲜血,只会挥挥手之间,借由贪欲产生的毒计转眼之间就能够夺走成千上万的生路。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说一句服了。 真是可笑……人族固然唾弃魔族们弱肉强食的野蛮的生活方式,然而见识到了如此的景象,身为魔族的魔将又如何不唾弃人族彼此之间无休无止的内斗呢?并且各具虚伪,各具心机,比起魔族之间看着不顺眼就掏出爪子冲上去,直来直去的方法可是复杂许多了。 从未有过如此时刻,作为魔族之一的火魔将为自己身为魔族之中的一员而感到庆幸。 仿佛是神明所刻意给予的玩笑一样。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完美的种族,也没有绝对完美的道理,从来没有绝对的正义,就如同世界上所有的历史都是由后面的胜利者所书写一般,好恶的判断从来只在某一个单独的目光之中看来的才对。 神明并没有将绝对的正义赋予人族,也同样没有将绝对的邪恶赋予魔族。对于魔族来说,入侵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生活方式罢了,实在是不能够作为批判自己存在意义的证据的。 这点儿小事情而已……从一开始寒拓就想的相当清楚了。见识过帝国之内的种种黑暗,毕竟来了这边看过的事件也不是一起两起了,自己一伙人可是从边境之地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作为勇者的身份来说……真的有保护他们的必要么…… 如果一开始就陷入疑惑的话,恐怕就此成为寒拓的一个心魔了。好在寒拓并没有为这点儿简简单单的事情给束缚住了,从一开始就想清楚了,而自己已经度过了沉沦进思维的泥沼之中的时候了。 自己……绝不应该为这个身份所束缚住了。作为“勇者”的话,自己也有选择自己所保护的对象的权力才对,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人,也从来如此的道理才对。任何一个成果的获取都必须经过某个人的努力才对。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生存所抗争的权力,寒拓并不想把自己比做是一位上帝的存在但是事实的缘由逼迫自己不得不这样去做了。 自己能够选择拯救的对象,这并不是一份忤头忤脑的义务,而应该是一件自我认可的责任才对。 寒拓第一注意到的,自然就是对手这个庞大的身躯的本身了。然后让他第二为之侧目的,也是对方手中所握持的巨大的铁铸的长枪。估计得有几百斤重吧……光是看看就知道不是凡人能够挥动得了的东西了。 不无透露出古朴而厚重的感觉,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杆普通至极的,纯粹而又简约地用铁来铸成的巨大的柱子而已。甚至没有一般的武器最为简单的雕饰,不过是在最顶端削尖了证明它到底还是一个穿刺用的武器罢了。大概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幕的话,都无法将它与传说之中的神兵利器给结合起来的吧。 然而根据自己战斗的经验来看,寒拓实在是无法小看这么个粗制滥造的玩意儿。至少火魔将,甚至是【六刃将】的成员,每个成员都至少有一把【晶钻】级别的宝具才对。如果就此被对方的表象给随随便便地糊弄了过去了吧,那么之后自己铁定会因此而后悔的吧。 与这等层次的敌人作为对手,已经是容不得出现一丁点的差错了。就像是跟一只毒蛇相互对峙着一般,哪怕自己手中有着锋利的柴刀能够一劈两半,对方同样也拥有着致命的毒牙了。彼此都是一出手就是杀招的场景,实在是容不得一点儿的马虎。 会把魔族的魔将给招惹过来,就连寒拓本身也是没有想到的。毕竟只仅仅是对自己的伙伴们所制定的锻炼战斗的计划了,却不曾想到会在此遇见一个“意外之喜”,顺带着自己也有了重新锻炼的理由。伙伴莉法艾维尔他们想要急切地变强的心情寒拓自然是清楚的,然而自己想要变强的心情比之起来也根本不遑多让了。 战斗,战斗,一连串的战斗,更何况是在清楚了自己的目的的情况之下,变强几乎已经成为寒拓这个人的本能意识了。 而真的能够让自己拿出认真的态度与之战斗的存在,又在最低的限度限制在了魔将的等级。从一开始一只低级的魔兽都要花费一番功夫的寒拓,此时已经成长到了能够和魔王正面硬肛的角色,实力的增长可以说是突飞猛进的。 自己也知道,到底是自己经历过这么多的修罗场的缘故了。若是安安稳稳地作为一名剑士,在没有称心的对手独自变强的历程之上,通过漫长的修行而变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自己已经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哪怕那份孤独自己也并不是不能够忍受,然而……给予自己的时间也实在是不够多了。理所当然的是因为魔王们已经开始了各自行动的原因……但是……也有别的原因也说不定就是了……就连寒拓自己也不太清楚的,自己为何在这件事情上会变得如此的急躁……简直就像是……这么下去自己会变成不是自己的存在一样…… 终究来说,只有魔将这般的对手才能够让寒拓经历生死的修罗场,给予自己的变强因素也是最大的。虽说那是最为凶险的战斗方式,显然寒拓已经变得比起对方还要更加不耐烦了。 盖迪亚大陆是一个剑与魔术的浪漫的世界……这并没有错,然而这终究只是寒拓的主观意识罢了,对于男孩子来说,绚丽的魔术和变幻的剑术,光是这两样东西的存在,就已经足够浪漫了。正如一句话所说,“此时你若赞叹惊讶的风景,正是他人所生活已久的家乡”,或许在自己的眼中浪漫非凡的世界,在本土居民的眼中,只不过是只有战火找不到希望的世界罢了。 这个世界残酷而美丽,所在这里的每一刻寒拓都充实非凡,也越来越开始厌恶这个世界所弥漫的规律了。 不应该是如此的才对……所以才要由自己来终结! 某一刻,对面的高大的骑士猛地举起了自己硕大的铁矛,在情不自禁仰头看过去的目光之中,那粗壮的武器简直就像是支撑着宫殿的台柱一般变得坚硬非常,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觉渺小的错愕感觉。 但……寒拓到底不是初经战阵的新手了,光凭着这一点儿的威吓是完全吓不住他的。若是说那个时候的自己面对土魔将的一切攻击都需要小心翼翼地应对的话,此刻的寒拓感觉自己如果面对的是对方的随性一击,自己也光用无所谓的态度也能够应付地过去了。 而在火魔将的视野之中,即便没有用上自己的能力,也是保持着出击而试试看的态度进行初次的攻击的。哪怕没有用上自己全部的力道,但是其中所蕴含的力道也无疑是恐怖的。不说是人的**,就算是一块坚硬的岩石挡在这里,也禁不住他的这般敲打,转瞬间就会变得四分五裂的状态的吧。 然而……对方……却是实实在在地将之给挡住了。 这也是寒拓这样毫无畏惧的原因所在,因为比起当初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无疑是有些更加丰富的底牌存在的。那便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霸气”。只有真正使用过才会清楚这个能力到底会有多么的便利……不如说……没有掌握如此技巧的自己,居然能够和那些熟练掌握的对手有过你来我往的交手,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勇猛了…… 从此以后,那些用作于身体强化的覆盖魔力加持作用,这样的技术完全就可以扔到垃圾堆里面去了。毕竟自己已经拥有了更为高效快速的战斗保护手段了。 “武装色霸气”,能够瞬间变成进攻对手的长矛,也能够瞬间变成保护自己身体的盔甲。平常激发出来的时候,会像是液体一般浓稠的气流环绕在自己身边,然而只要心中一动,仅仅凭借着意识对其下达命令的话,几乎是不需要任何时间的,变为凝练为坚固的固体了。当然此等固体的硬度,终究还得交给使用者本身的武勇程度来进行判断了。 此时所有的螺旋状的气流缠绕在寒拓的手臂之上,一圈一圈地持续旋转着,漩涡的中心正维持在寒拓一只手的掌心之中,而硬生生地挡住了来自于火魔将的棒槌一击。 脚下甚至出现了丝丝的蜘蛛网形状的裂纹,螺旋的气流在铁棒之上切割出“滋滋滋”的声音,竟然是寒拓用一只手臂,随性的挡住了对方的攻击正如同不久之前对手随性所发过来的攻击一般。 火魔将的眼睛微微一眯,随手再次大幅度睁开的时候。 他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一变。 寒拓猛然感觉到自己手中有一股沉重的压力劈头盖脸地袭击过来。 差点忘记了……既然对方是魔将的话……就算对方同样通晓使用霸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实……(。) 第291章 冷血火魔将 火之魔将,作为纯正的魔族成员,并且同时身为远古魔族的后裔,根本没有所用于称呼的名字了。作为远古魔族的自觉。从来不想要拥有人族所发明的“名字”而已,擅自地认为那是对于自己的一种侮辱了。 然而事实上也并不需要名字就是了,远古的魔族【炎魔】这个种族仅仅只剩下他一个人而已了。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作为【炎魔】一族的最后一个后裔,不需要称呼自己的特定的名字,光是看见他的模样得知他所在的种族,其身份自然就昭之若揭了。 这便是……身份独一无二的最好的保障。因此他才不需要任何的身份。 并且这个种族历史之上也曾经出现过魔王的身份的家伙,战争之中给予了人族之中的民众以巨大的伤害了。然后战争结束之后,作为一个有可能出现魔王的种族,自然是被来自于王国的学者们深度发掘,并且也因此列为了最为严重的捕猎对象。只要是捕获了一只的数量,就会给予来自于王国的金钱和荣誉的褒奖,就算是封妻荫子也是不无可能。 “学以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对于长年在刀口舔血生活的诸多的冒险者们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一个归宿了。虽然完成任务的过程之中或许会搭上自己的性命,然而在这个似乎战斗都要作为每个人义务的地方,性命对于单一的个体来说当然是十分贵重的,然而在大众的视野判断之中,也仅仅是一件必要时刻可以舍弃的非重要之物了。 不奋斗就落后一步。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真理,到终究被人们理解过度,以至于其丧失了他自己原本应有的意义了。如果不战斗,靠着最低限度的支援当然能够活的下去,然而也唯有通过战斗,才能够逃脱这个贫苦困顿的无限轮回了。 事实证明,在超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益面前,人的意志根本不会在乎任何的东西。即便魔族强大的实力如同大山一般横亘在人们面前,却终究抵抗不过人们自我生成的贪欲了。为了利益,甚至就连此等强大的魔族,都像是现世里面毛皮有着大价钱的野生动物一般,明明各个国家的法律都将之对其的捕猎行为认作是了犯罪行为,然而依旧有着各种不怕死的家伙作为偷猎者的偷猎行为屡禁不止。 所以,从那以后【炎魔】的数量锐减,以至于在现在的时候也仅仅剩下了唯一的一位了。可想而知,这位魔将对于人类的厌恶程度了,恐怕根本不输给王国一些因为魔族的入侵战争导致的家破人亡的人群吧。 这正是因此,在进去帝国的境内之后,看着人类之后本能地有种杀戮的本能涌进心中,却被他硬生生地抑制住了。因为眼看着那些自诩为高层人员的官员,实际上确实人民的吸血虫的家伙,因为独自一人的利益,而挥动着无形的镰刀收割着人民的生命的时候,反倒是认为这样比起自己一个个的杀过去来的更加有效了。 可惜的是,那似乎是人族独有的内斗的技能一样,身为魔族的自己哪怕拥有着统帅一支军队的智商,也难以学会这样的技能。这样难免会让人感到些许的遗憾,但是也并没有关系……如果这些家伙靠着害怕的借口好好地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话……那么何乐而不为呢?自己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只要静静地呆着,就有大量的人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消散。 从那以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到底是走到了帝都城防军的最高长官的这个位置了。如果不是因为上级----也就是懒惰之魔王奥瑟的命令----如果不是因为他火急火燎的命令的话,恐怕也轮不到自己出手吧…… 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来对了。敌对的势力,虽然不知道是何方的人马,却实实在在的有着一位能够使用霸气的存在啊。这并不是两方摆明车马的战斗而是来自于智慧的地下斗争,保密情报都几乎做到了完美的程度。碰面之前,根本就连对方的性别样貌都搞不清楚。 虽然现在也不太清楚就是了。因为寒拓一等人不仅用黑色的面巾遮住了自己的脸蛋,甚至连隐蔽身形的袍子都是大蓬宽松的款式了。也因此并不能看清楚对方的面貌,就连性别都是云里雾里的。若不是面对面看到了对方的瞳孔的话,恐怕也不知道这样的信息吧。 当然看着寒拓一等人瞳孔的家伙,至少在此刻,还没有一个人有所理解,当然这之后不是昏倒过去,就是因为折断肢体的苦痛而丧失了原先的意识了。 除了现在这只正和寒拓对视着的火魔将,最后的【炎魔】了。 作为高级种族的一员,甚至到达了魔将的地步。理所当然地能够使用霸气这种东西了。事实上所有的魔将系列都能够使用,寒拓未与其碰面的风魔将不必多说,当初与之交战的土魔将也同样拥有。不然的话,当初战斗的时候,破甲也不必那么花费自己的心思,甚至不惜压榨自己的潜力了。 现在的话,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自认为与其站在同一个水平面上而自信满满地进行战斗了。 哪怕是通晓了霸气的使用方式,然而对方同样也是霸气的使用者。还在于对方原本的基础力气也在自己之上,全力施为之下,就算是他也不敢与之硬拼就是了。无奈之下只有翻转手腕,运用巧力把硕大的铁棒子给“湖~”地转向了旁边的地方了。 在巨大的力道的作用之下,铁棒子以超越了普通的重力势能的加速度而迅速坠落了下去。“碰~”的一声就在地上就在地上砸出了深深的沟壑了,当火魔将准备将自己的长枪横撩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本还硬生生地抵抗着自己铁棒的人类少年,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 如果真的要寒拓给自己的霸气给予自己的身体加成做出一个最为有利的加成的话,对于速度的加成,寒拓无疑为如此的认为吧。 原本在【爆发模式】才能够施展出来的速度,却是在此时给完美地施展出来了。甚至并没有给予自己的身体有多少的负担,完全是凭借着身体的机能所完整的动作而已。说是“完全凭借身体”还不太准确就是了,但是这实在是不怎么能够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的事情,与魔力不同,寒拓感觉这完全就是从自己的身体之中所爆发出来的原始的能力。 不管自己身在何方,都能够一直陪伴着自己。 霸气,并非是单纯的“气体”,说到底还是与“魔力”相似的一种“力”了。虽然在外放的方面并不像是魔力一般能够自由自在的运用,但是在强化身体的方面,魔力恐怕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霸气一瞬间凝结在了脚下,感觉就像是坐云霄飞车的感觉似的,感觉嗖的一下眼旁的景物就一下子飘过去了。若不是“刹车”刹的足够及时,恐怕就会一头朝着道路旁边的土石房子给狠狠地撞上去了吧。 这实在是太过于凶险的事情,然而就像是大多数的男孩子一般,第一次坐过过山车的话,都会难以制止地感觉到无比的兴奋的吧。就算那并不是什么安全无误的玩意儿,但是男孩子的天性使得他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儿事情的。 宛如男孩子发现一个有趣的玩具一般兴奋异常,此刻的寒拓脸上大概是带着笑容的吧。恐怕没有任何一位的雄性,会不为自己纯粹地变强而感到由衷的高兴了。 在到达目的地的同时再次一个极速的转身,腿部再次爆发出一股强力的力量,踏着人家房屋的石土房子,径直地朝着火魔将杀将了过去。 身体似乎是发出了一股股咔嚓的声音----那是久疏于全力爆发的身体所发出来的由衷的叹息----寒拓感觉自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年轻汹涌的血液似乎时时刻刻不在激励着自己夺取一场真正的胜利。 然而对方庞大的身躯,已经超出了预料范围之外的灵敏。 同时战斗经验的老道,也是寒拓拍马也跟不上。这个架势恐怕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就得是这样不会变了,毕竟作为敌人的魔族,有很大的一部分并不止只有仅仅一百年的寿元了。各个都是久经战场的老怪物,这让今年也仅仅只有十七岁的寒拓如此比较呢? 大概就是凭借着风声以及自己霸气的状态之下普遍具有的敏锐的察觉力的原因,早在寒拓做出动作之前,他作为防卫的动作已经早一步开始了。 他勒紧了自己手中的缰绳,用蛮力将自己脚下的同样巨大的坐骑给硬生生的勒起来了。怪物的坐骑昂着头,痛苦不堪地怪叫着,被火魔将给拽起来了。 它的腹部正好对着寒拓进攻的方向。 在这之后,寒拓也承认自己那时候的行为无疑是莽撞了点儿,对方毕竟是魔族,有些家伙甚至拥有着超高速再生的本命技能,就算是折断了被剪断了身体的某个部位,过一段时间的话,恐怕也依旧会长出来的吧。 然而比起自己来,比起自己这个人类来说,自己的躯体只有一个,不能够再度再生的,单独的一个而已。就算在剑士之中,身强力壮的家伙们也少有完全凭借着肉身的强悍来进行战斗的。以后想起来,用身体冲过去,并且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了攻击的层面之上,显然是不怎么明智的举动就是了。 但同样毫无疑问,那确实是自己最强大的一次进攻。裹挟着霸气的圣剑超出了一定规格之外的强大,寒拓有自己的自信,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物都不可能硬挡的。 然而对他来说……几乎是毫发无伤的状态。 圣剑狠狠地撞在坐骑同样铺就着铠甲的身上,毫无阻碍地切进去了。究竟是在切割血肉,并不是在切割空无一物的空气就是了。终究还是有着些许阻碍的,甚至……大蓬大蓬的血花就在自己的面前给爆裂出来,不得不说寒拓自己也有所犹豫。 即便对方是敌人……终究对杀戮这种事情有所抵抗的…… 趁着这点儿时间,对方给轻轻松松地躲开了。霎时间脱开了缰绳,跳了下去,竟是将自己的坐骑当成了盾牌来使用。 不出所料,这终究不是什么钢铁铸就的东西,还是活生生的物事了。恐怕就是魔族之中某些身形庞大的魔族们吧,却是由于身形迅捷,被火魔将他征做了一个坐骑来使用了。 然而就此看来……对方显然没有把这个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的来看待…… 却是毫不留情的,在寒拓砍进去的瞬间,同一柄长枪从已经变成了尸体的家伙上方地方狠狠地刺了出去,目标直指寒拓的头部方向。 何止是不作为一位同族的生物来看待了,而是冷酷地作为一个随便使用随便丢弃的工具来看待了。冷酷地完全不带有一丝一毫的血性,在他眼中,更别说是他这种阶级,几乎是所有的魔族的成员在他的眼中看来全部都是工具而已了。 这根本就是出自于魔族之中弱肉强食的整体世界观了。 所以说……某一个看起来无可挑剔的真理,一旦被过度理解了的话……终究只会变成一场灾难了。对于魔族来说是这样……对于人族来说也同样不遑多让…… 仅仅是在街道上相遇,彼此在之前甚至还是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却要赌上彼此的种族,彼此的信念而相互厮杀,这在现世之中是完全无法理解并且认为是恐怖至极的行为。 种族存在下去总会有很多的方法,但是彼此却选择了最为错误的一个方向。 仅仅是因为神明而开的某个玩笑罢了。 世界都在向着错误的方向前进。(。) 第292章 对峙 好久不曾使用的圣剑,毕竟是因为没有足够程度的敌人的缘故了。圣剑出鞘的一瞬间,明显地能够感觉得到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的沉重了。圣剑【贯白虹】对于魔族拥有着一种天然的威慑力,除非是魔将或者是之等级之上的魔族,否则无一例外地都无法逃脱来自于圣剑的强力影响。 会变得没来由的烦躁,甚至就连心中的杀戮的**本能都会被暂时性地压下去。一个个惶惶然地四顾着周围,似乎是在想要找出散发出这股异常的波动的家伙……又或者是……时时刻刻地想要找出之后能够逃跑的道路。 就像是人族对于“魔王”这两个字的拥有者有些莫大的恐惧感一样,无数的魔族成员对于“勇者”这两个字的拥有者也有着一种天然的恐惧心理。尤其是作为勇者的代名词的“圣剑”,几乎是每一个魔族都从自己的基因之中感到畏惧了。 火魔将不经意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仿佛手握着白光的少年征征地站在原地。之后……慕地发出了笑声。因为他全身都被厚厚的铠甲所包裹,就连面部也不例外。以至于他发出的洪亮的笑声仿佛是从他的全身四肢到处发出来似的,正像是一座轰鸣着的蒸汽轮船汽笛。 “哎呀呀……我还以为是谁……结果是你么?!”就如同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名字,只需要【炎魔】两个字就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说明了。他并不知道对面的这位少年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当然事到如今这点儿事情也不重要了。 既然握着圣剑的话,那么他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拥有这等的认知就已经足够,关于对方的名字,对方的来历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魔将,在身为一位独立的军队的指挥官之前,是一位强大的魔族,是一位天生的战士。对于战士来说,只要知道自己的剑锋指向何方,这样就足够了。 原本会认为是一件麻烦至极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位魔王大人的要求的话,这等的小事情根本就是轮不到自己出马的。就像是公司的职员跟随着自己的上司去进行一场商业的会晤一般,明明根本没有自己出场的地方,明明无聊的要死,因为是上司的命令,哪怕心中有些颇多的不爽,到底也是不敢去径自地表现出来就是了。 现在看来的话……实在是一件意外之喜了。寒拓长久以来找不到能够全力拼搏的对手,而火魔将他又何尝不是呢?不想对于皇宫之中的家伙们出手,毕竟自己还想要这些蛀虫们去祸害人民呢。一直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杀戮的**,就算是他也差不多要被逼疯了。 正好……就像是瞌睡来了给自己送枕头的行为一般……极度渴望来一场拼上性命的厮杀的自己……命运终究给自己带来了合适的对手。 “来的好!”火魔将陡然发出了一声暴吼,犹如火山喷发一样的洪亮的声音。之前寡言少语的样子完全就是为自己伪装的面具而已了,只要一看见合乎自己心意的对手,瞬间就露出了自己的原本的面目似的。 【炎魔】这样的种族们,如果不是性格暴烈,经常为自己的愤怒所冲昏头脑了。所以轻而易举地中了人类精心设计的诱敌之计,总是吼叫着跳入了人类的冒险者所精心布置下的陷阱。虽然面对任何一个的个体单挑来说,炎魔都是不虚的,但是奈何不了众多人族的强者的一拥而上的群殴了,所以那么多的类群,在人类所施展出来的“妙计”面前也一个一个地接着落马了。 哪怕他接受了教训,时时刻刻做些抑制自己本性,做着这样那样的锻炼。然而铭刻进基因之中的暴烈的本性,终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抑制地了的。仅仅是这样的一次简简单单的事情,就让其本性变得暴露无遗了。 并且……寒拓也感觉到一种颇为亲切的感觉。很久以来没有认真使用过这柄剑了,从当初从莉法的故乡所拔出来的这柄剑,只要是对付魔族的战斗,就从来没有缺席过。小时候经常看着父亲寒星抚摸着自己装饰在自家客厅之中的那柄西洋剑,仿佛是抚弄情人的青丝的处于爱恋之中的小青年一样,那时候一直不太了解其中蕴含的感情。直到现在,寒拓大概也能够略略地了解了。 那并不是对于某个往事所寄予的物事的回忆而暂时性地感伤,而明显地只对于某一个特定的人物所表现的情感。自己大概是看不出来,不过在父亲寒星的印象之中,大概是真真切切地化作了人形的圣剑在和他进行对话的吧。 没错,那就是圣剑。一直认为那是装饰品,却从来不敢轻易小看它。无形之中三大出来的威压,也时时刻刻作为一种屏障守护着自家宅子的安全了。 没错,就像此时。对手,那个火魔将眼中大概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吧,不过隐隐约约地,寒拓能够感觉到见过很多次的面,已经成为了熟人的银白色的女孩,此时正无视着重力的作用,轻轻柔柔地漂浮在自己的肩膀的地方。正张出幻化成为了羽翼的双手,紧紧地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吧。 那同样也是,自己无可替代的,独一无二的伙伴。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这样的气氛寒拓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了。那是太过于高强的对手之间陡然相遇,同时打好了与对方作战的决定。双方都是紧锣密鼓地观察着对方的防御姿势,期许着能够从对方的动作之中可以找出一点点的破绽出来。 只要是一点点的破绽,就几乎能够作为关乎于决胜的关键了。就如同密封着空气的钢铁铜罐,哪怕只有一个小小的空隙,其中的气体几乎都会跑光的。高手之间的交手,只有一点点的缝隙的话,都会成为落败的程度。 明明是如此令人心惊胆战的战局,双方却俱都是一种跃跃欲试的状态。丝毫没有感觉到半分程度的紧张感觉了,就像是久经过黑屋子封锁的人,一旦遇见了太过于耀眼的光明,太过于不适应的感觉,虽然是不怎么适应阳光的耀眼性的,然而趋向于光明的直觉,让他一直贪婪地汲取着来自于阳光的馈赠了。 虽然两个人之间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究竟是两方的人马相隔着太过于遥远的距离了,以至于一时间将他们分成了两拨人马的地步了。彼此的战局互不相干扰的程度,所以在寒拓依旧和对手对峙的期间,艾维尔安雅那边已经变成了热火朝天的战斗的状态了。 既然对手是魔族的话,那么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掩饰技巧了。来自于纯粹的怒意的心理,给予了他们超常发挥的力量了。土生土长的盖迪亚大陆的人民,在魔族的战斗途中,几乎是本能地能够激发出远远超过自身实力的实力了,毕竟不是与同伴们之间一对一的点到即止的切磋行为就是了,对于魔族的途中,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等级的战斗就是了,一个稍不留神的期间就是死亡的后果了。 甚至来说,比起普通的人民,艾维尔他们甚至更加对于魔族的仇恨值更深了。一个是被魔族的绝对破坏了村庄家园的精灵,一个是原本就是抵抗魔族的原王国的高级长官,一个是长年累月俱都生活在靠近【泥沼边境】的边陲城市。 无论是哪一个,对于魔族的仇恨程度都不是轻易能够善了的。虽然对手一个个地,比起其中的每一个人的身形俱都高出了布置其一倍的程度就是了。然而在这个世界,单个个体的实力,早就已经不再是单个的身体的体型能够做出判断的。 甚至就连那位继承了【大陆最强魔术师】称号的,寒拓的姑姑莉莉莎,同是也是一个柔软至极的女性罢了。在现世看上去像是花朵一般柔弱需要被人保护的美丽的女性,然而在盖迪亚大陆,几乎是能够单独挑战一支军队的至高的强者了。 因为身边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旁观者了,毕竟这里已经变成了一道危险至极的战场了,围观者通常只会在没有危险的区域观看热闹,然而一旦有波及到自己安危的事情,自然是有多远就给跑多远就是了。 所以干脆地就解开了蒙着自己脸面的头巾斗篷了。带着这样的东西战斗起来太过于碍事了,所以一心之下就舍弃了……生活在盖迪亚大陆本土的他们,当然更理解……所谓战斗才是人生全部意义的道理就是了。所以战斗起来……同样也是不遗余力的。 所幸的是,无论是谁,对于一大群一大群的敌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一生好本事就是了。 一大波的骑士们,对于同样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来说,或许说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就是了。但是根据艾维尔他们,俱都是人数众多的灵敏至极的角色们来说,这等威胁自然是小的多了。甚至在他们一群人都有些完全避开飞奔的马匹这样的技巧来说,这等的威胁显然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艾维尔如同一匹鬼影一样,朝着这边不断地在进行游走之中,一匹又一匹的魔族怪兽在他的身边擦身而过了。仅仅是凭着一点点儿的缝隙从而准确地擦身而过的,哪怕是一点点儿的差错,艾维尔就会被当场撞飞出去的下场。 然而并没有如此就是了。犹如舞蹈一般的身影,握着一柄黑色的匕首,身形灵巧地进行着游走,擦身而过的一匹匹怪物野兽的时候,艾维尔还不忘记顺手在它们的脖子上面给轻轻地划上那么一刀了。 原本是包裹着铠甲的野兽的身体,艾维尔却精准地能够从其中找出那么一丝丝的缝隙出来,从而准确地将匕首的锋刃给割进去了。 于是一旦是经过了冲锋的野兽,在没有跑出几步路就懵懵懂懂地慢下了速度了。然而在立于野兽之上的他们的拉他们的脖子的时候,陡然就发现了自己居然把他们的脖子给硬生生地拉下来了。 关于安雅的话……几乎都看不清楚谁才是冲锋的,谁又是被冲锋的对象了。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然而实际上……安雅的腕力,也已经说过了不少次了,因为太过于惊叹所以还需要再说一次。恐怕一般强壮的魔兽都比不了,绝对是寒拓所见的,绝对是最强一位的腕力的拥有者了。 哪怕是一直认为是高深莫测的原勇者父亲寒星,在潜意识之中,或许寒拓还是认为比不过的。 然后……在迎面冲过来的骑士疑惑的目光之中,先是由满是疑惑,然后逐渐变成了惊骇的表情之中,安雅完美的展示了自己实力了。对方先是疑惑,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面对着重甲骑士的冲锋的家伙,还依然不闪不避的。 然后……让他震惊的,是已经现出了自己身形的精致的少女的面容,表情平静地朝着他这边挥下了自己的剑。 速度并不快,就连他也能够完全地看清楚对方挥剑的动作,能够清楚看到利剑划下来的轨迹了。然而……是在是不怎么想的清楚……为何对方那么纤细瘦弱的手臂,究竟是如何造成这般骇人至极的,如同山岳一般沉重而不透气的气势的? 或许也是幻觉吧……他保持着这般联系你的心思……毕竟一切太过于不合常理,按照事实来说,也不是没有干扰个人的感觉的魔术就是了。 或许是幻术……这终究变成了他的意识消亡之前,所设想的最后一丝的念头了。 因为接下来……来自于少女的沉重的一击,带着电闪雷鸣一般无比沉重的气势,照着迎面冲过来的骑士,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记挥砍的动作,就直接把他整个给砸翻在地了。 一直以来……锻炼至今的……终究还是有了如此的成果。(。) 第293章 各自的战斗 对弈当然是只发生在势均力敌的两方身上的行为。如果双方的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的话,那么对弈的意义在一开始首先就是不怎么成立的行为。就如同方才的时候,火魔将把自己的坐骑用作为阻挡寒拓的进攻一样的盾牌,毕竟坐骑与骑士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多,两辆想加也丝毫没有赢得助力的部分就是了。 虽然残酷,一开始就把拖累自己的累赘给处理掉,不得不说火魔将的行为也是一种相当明智的行为。掘弃了这个累赘,终于能够和寒拓在同一个水平面上正正经经地战斗了。 然而,这终究是对于火魔将这么单一的个体来说的。那么跟其他的家伙,其他的骑士一般,魔兽坐骑的实力才是跟他们相互匹配的,也终于能够做到像是一个正经的骑士的样子,依靠两者共同的实力所加持,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这般简单了。 然后……即便是他们这种的,一加一大于二的,一个坐骑一个骑士的组合,也远远不不及托尔一人的程度的。虽然上次对阵原魔王雷得尔的战斗终究是落败了,那还是因为大战消耗了她过多的力量而已,而此时经由两位族人共同施法重新获得了力量,已经能够达到了自己全盛时期的水平,就算立马对阵上某一位魔王,谁胜谁负也是很难说的事情。 这些成群成群集结的骑士面前,简直就跟魔王对于魔族的杂鱼一般没有什么两样了。明明是那样的……纤细的手臂……为何会凭空爆发出这般骇人听闻的力量呢?如果是现世之中的研究力学的科学家的话,怎么样也不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才对。 魔力几乎能够做的到任何的事情,剑士们静心锻炼自己的身体,锻炼出来耀眼的肌肉,毕竟那是最为明显至极的变强方式。只要自己的身体能够变得更加结实,变得更加庞大,那么给予自己的力量的加成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如果同样是魔术师,只要拥有着足够数量足够品质的魔力量的话,那么用魔力缠绕在自己的身体上面,替代肌肉的运行的力量的话,终究能够做的到,仅仅凭借着纤细的**来的话,本应该绝对不会做到如此程度的,只有强壮的家伙才能做的到的动作才对。 并且……也没有刻意的蓄力动作。少女秀丽的倩影猛地在空中跳跃了起来,对着向她迎面的骑士们随性地就挥了挥手,神情态度仿佛就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似的从容而随意。然而仿佛要突破音障的速度,迎面砸过来的庞大的气流都似乎要让人呼吸不了的程度。事实不会说谎,虽然有些诸如幻术的存在,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之下,眼前所见自己四肢百骸所感觉到的东西还是不怎么会欺骗自己的。 但是,就算现在临时想要反悔也是不可能的。就算用尽身体的全部力气,也难以将卯足劲狂奔的坐骑给硬生生地拉回了头,事到如今,也唯有硬着头皮向前冲了。 到底还是抱有着一些侥幸的心理的。魔兽那些犹如野兽的直觉一直在发疯似的响鸣着红色的大大的警报,催促着自己遵从恐惧的本性有多远就跑多远了。然而从形体上面,对方终究是一位凭借着纤细的肉身向着自己冲击的女孩儿罢了,从视觉上判断就不在同一个重量级上面就是了。这是理智一直自我催眠地告诉自己的,强行让自己稳定下来心情的想法了。 事实就是……铁质的盔甲,在野兽的背上用尽全力地用双手挥砍,动作简直如同机械的运作似的,带着无与匹敌的强大力量……本该是如此才对的。仅仅是迎上了血肉铸就的少女的拳头而已……反而像是豆腐被尖锐的物体给刺到了,轻而易举地就被刺穿了。 钢铁折断的脆性声音,骨血断裂的混沌声响……每一声都代表着令承受者痛入骨髓的生疼,因为数量太多,太过于混杂以至于结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咚~”的一声,宛如沉重的**给狠狠地坠击在地上的声音了。 明明是在水平面的平地之上发生的事情,却变成了这等骇人听闻的效果。魔族的整个身体犹如被硕大的锥子给刺穿了似的,从身体的正面露出了骇人的大大的空洞,就连面部的轮廓,胸口的肌肉,也尽数被击打地凹陷了进入了。 面对着如此恐怖的情景,托尔甚至连自己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是了。魔族,人族,亦或是其他的种族,矮人族,精灵族,兽人族……哪一个不是拥有着大量的族群存在的种族呢?虽然盖迪亚大陆整个来说是依靠战斗而生的地方,但是每一个种族,至少对内部都是希望自己的种族能够繁荣富强的。集体的力量,哪怕族群之中有一个存在并没有达到能够付出相应的战斗取得资源的条件,按照着心怀慈悲的族人们的罩抚的话,至少也是能够生活地下去的才对。 然而……这些全部都不适用于飞龙种的身上。飞龙种本身不但是数量稀少,并且唯独只有寥寥的数只成群结队地行动,甚至也有单单一只的飞龙种的“独行侠”这样的存在。终究是与他们力量太过于强大有关,一旦太过于强大,就容易生出孤独孤高的心情,这样的物种大多数选择独行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来说,飞龙种的幼崽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是一位将要经历身经百战的战士了。如果不尽兴战斗的话那么就连生存下去的权力,这种东西,都不配拥有。 不知不觉之间,这样的生活习性简直就演变成了一个大家都默默遵守的“规则”一般……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的托尔,对她来说,关于战斗的理解比起单纯的盖迪亚大陆的人族人民,不知道高出多少倍的程度了。 所以才会在血腥地击杀敌人之后依旧是这般古波无静的样子了。这和现世之中,动不动就被一只蟑螂或者一只老鼠给吓得死去活来的女孩子可有着很大的不一样就是了。至少从小时候一直以来的锻炼,杀一只什么东西所承受的心理波动要小得许多了。 一发,一发,接一发。并没有艾维尔那般精准的闪避的技巧也没有安雅那般动作行云流水的优美有力的剑技,更多的是一种像是普通人随心而做的挥拳,击打的动作,战斗完全凭借着自己的蛮力来进行的。原本就算是拥有旁观者,托尔战斗的借鉴意义按道理也是不值一提的才对…… 然而,或许这才是返璞归真的境界的吧。大开大合的招式进行战斗,并不是因为托尔的战斗技巧还不怎么娴熟,更多地是太过于专注于击打的力道,以至于将所有的繁文缛节似的技巧给一并全部舍弃了。舍弃了那些毫无作用的东西来看,倒真的像是普通人随性给做出来的动作就是了。 而在另一个地方,莉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所做的战斗……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自己拉弓的动作罢了。一次又一次地,拉开弓弦,手指的地方已经深深地勒出了鲜红的印子了。长年累月的抽射之下所形成的厚厚的老茧倒是有着一定的防护作用就是了。 作为一位狙击手的弓箭手来说,莉法老早就拥有了对于自己的准确定义。毕竟这是从小时候开始,爷爷他就一直教给自己的东西没错。作为一位精灵来说,弓箭手到底是最适合不过的职业。 并没有强健的身体,反而来说是身体之中蕴含的魔力比起其他的种族都要来的多。普遍瘦削的身影不会给自己暴露多少可供于发现的目标,并且丰沛的魔力几乎是给随身携带着一大堆的弓箭库存了。所以,弓箭手才是最为适合精灵们的职业了。 作为在精灵弓箭手之中的佼佼者,莉法作为弓箭手的天赋是根本不容置疑的。狙击手的原则,一个是基本的,就是把握目标的准星能够准确射中,另一个原则……也就是在时时刻刻能够游离在战场之外……能够第一限度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这作为狙击手来说,虽然是再准确不过的行为。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才恰恰刚好地,限制了莉法的内心关于战斗行为的发展。 一件事情,就算是真理,但是太过于过度理解的话,终究会生出一种完全违背了原有初衷的道理的想法的。 莉法把身为狙击手的“原则”理解地太过于透彻……以至于稳稳地把自己限定在了原地,看见危险的敌人,甚至是成群的敌人。说来羞耻……自己的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跟着伙伴一同上前战斗,而是下意识地转身,想要从自己的背后找出一个安全的地方出来。 真的是……岂有此理。把自己的伙伴们放在原地,自己想要去找安全的地方么?想通了这份意志的莉法,几乎羞愧地想要找出一条地缝就此钻进去了。 自己并不是作为纯粹的弓箭手而锻炼的……毕竟自己也是同样学过近身战斗的招式的才对,并且同样的,水平也不低。 然而却是自己死死地限定住了自己的定位,从而失去了可以朝着诸多的方向发展光大的未来了。 狙击手,若是发的准,遇见任何脆皮的对手,几乎都是一发致命的。然而遇见什么皮糙肉厚,亦或者是超出了限定速度的对手,几乎是稳稳地克制住自己的。 自己……并不想那样啊……想像自己所有的伙伴们那般,面对任何的对手都毫无畏惧的意思,对上任何的对手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办法才行的…… 现在正是改变自己的时刻!莉法的准星到底是不可挑剔的,面对冲锋而前的骑士们,莉法终究是克服了自己的本能反应,反而是向着那些家伙充了过去。在跑步着的姿势之中,先是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桦月】,经由魔力制作的一支轻黄色的羽箭已经瞬间凝结而成。 在跑步的颠簸之下,莉法根本只是用了零点五秒都不需要的时间,就径自做出了对手下一刻的运动幅度,同是也掌握了自己射出去的力道了。 至少她作为弓箭手的本领,是不容许任何人有所质疑的。 弓箭中箭的效果是相当沉重的,质量乘以速度的双重冲击,将身高马达的魔族骑士整个给掀翻在了马下。竟是当场暴毙的结果,这名打头阵的家伙大概只看到了闪光的匆忙一闪,估计剩下思考的意识也没有了吧。 莉法,同样也是身形超高速的家伙。整个人就如同风一样,射出了一箭,就在箭矢刚刚脱手的一瞬间,莉法就已经转移了自己的意识。已经射出去了的羽箭,几乎就没有再去看的必要了。少女身影如风,刷的一下就掠过了首当其冲的骑士的锋芒了。 难以想象,在身影全速运动的情况之下,莉法究竟是如何掌控自己射击的目标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脚步一刻不停地在律动,甚至自己的视野也在一同变幻着,就连本应该稳定的持弓的手,此刻居然也是毫不停息的。 从另一个程度上面来说,莉法已经是相当的怪物了。 然而……所谓的“近战也同样能够应付的弓手”,其意义可远远没有这样简单的就是了。 某一刻,在骑士奔腾的群队之中翻飞躲避,同时依旧不忘记射一箭出去的莉法,仿佛是失误了一般,翻转着身影就朝着某一位骑士的身前给撞了过去。 拉弓的速度,到底是比不上直接探枪穿刺的速度的。 这位魔族的骑士稍微一愣,随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这么看来……这家伙不就是他们当中最弱的么……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在空中回过头来,少女瞳孔之中洋溢着的清澈透亮的碧绿色的光芒,丝毫没有做出失误动作的慌乱感觉。 反而是一种颇为坚定的胜利预感。 莉法奋力扭转着腰肢,旋转一圈所蓄积的力道,加持在呼啸的【桦月】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第294章 永远不能知晓了的秘密 至此,还有一位几乎被众人所遗忘的少女,静静地站在一边。魔族的军队们因为应付单单四个人就已经应接不暇,实在是没有特别的精力去管其他三人的存在了。然而即便如此,依然时不时地有着不少倒霉的家伙就像是不知陷阱的小白鼠一般,毫无自觉地踏进了这片危险的区域之中。 两位侍女身份的人并没有什么动作,这并不是代表着她们是什么好欺负的弱角色而已。甚至就连包括瑞恩娜在内,她本身也同样算作是一位高强的魔术师了。但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的原因,所以少有能够出手的机会。 应该说是没有能够出手的机会。之前作为皇族的成员,必然是作为最为重要的保护对象而存在的,即便是现在她是不怎么受人待见的状态,此等的忧虑也根本不会有的。 虽说比不上寒拓曾经所见过的王国十二圆桌骑士的地步,但比较之于寒拓所交手过的,王宫之中的高手们是绰绰有余的。或许单独一个的话,寒拓有信心与之抱着必胜的把握而战斗,但是一旦对方团结起来战斗的话,恐怕寒拓一时间也没有能够将之完全击溃的办法了。毕竟配合得当的话……威力可远远不止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了。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哪怕瑞恩娜作为一名皇族的子女而按照规矩严格要求自己,保有着端庄的礼仪姿态的同时也保有着相当高强的实力。然而两位侍女终究是不可能允许自己的主上踏入这等危险的“魔境”的。 两位侍女的忠臣之心远远超出了一般手下的情感。出身孤苦的,完全只为敛财行为而创建的孤儿福利院之中长大的两人,所生长的环境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无时无刻不想从哪里逃离出去,然而被当作了敛财工具的两人,当然是不被责任人允许轻而易举地逃离的。 那时候的生活,犹如深陷泥潭一般,完全看不到自己前方的希望,瞳孔的亮光逐渐地暗淡下去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深深地陷入黑暗之中的绝望情感。 那时候出现的皇族少女,利用自己绝对的力量碾压所有黑暗的皇族少女,对她们来说果真是如同透彻天空云层的光芒一样。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了,已经超越如此,成为了绝对的君主和臣下的关系了。 强大的战士之所以会追随一个人,到底是因为所追随的人身上同样承载着自己的希望,如果对方强大的话,自己的希望同样也会变得无坚不摧了。世界上本来并没有绝对的正义,如果胜利能够作为最为强势的一部分而代表正义,人类也就在某一种程度之中实现了自己追寻着永恒的夙愿了。 犹自自得意满的魔族骑士,丝毫没有自觉地踏入了这片没有丝毫的表示,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相当程度的“魔境”了。宛如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气息的沙漠之地,看上去只有轻轻拂动的微风而已。然而之所以沙漠会被列为最为危险的地方之一,是因为人一旦踏上去的话……天知道自己脚下遍地的黄沙之下到底有着什么匪夷所思的玩意儿了…… 这个范围,正是以瑞恩娜为中心,囊括周围数十米的范围所形成的“绝对区域”。比起安雅艾维尔等人的实力来说,同样不遑多让的两人,注意力一瞬间就钉在了这位擅自闯进来的魔族骑士的身上。 对方只感觉到有一股凭空生成的硕大的压力加注在自己的身上,方才还生龙活虎蕴含着力量的躯体,此刻陡然如同灌注了钢筋水泥一般变得沉重无匹了。 对于单单的一个单位都来的够呛,两个如此的单位齐刷刷地盯上同一个目标,只能将这个目标吓得动也动不了就是了。在太过于强大的存在面前,尤其是在其抱有着敌意的同时,一个生命体本能做出来的行为并不是猛然之间跳起来的反抗行为,而是瑟瑟发抖着全身僵硬着一时间做不出任何的动作了。本能终究是比起想象的还要懦弱许多,毕竟这都是基于自身的安全,保护自己全部生存技能的最基础的机制就是了。 艾维尔无意识之间朝着那边看了一眼,顿时被其行为动作所震撼了。 两位魔术师,手掌向后,稍微向着前方微微地弓着身子,如果是以战斗的姿势来说的话,此等姿势也未免太过于怪异难言了。居然是要把最为脆弱的头部首当其冲地暴露出来么?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不现实……如此才对。 然而下一刻,艾维尔突然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只见另一位侍女手掌伸出来,便是迅速地在她的手掌之中生出了一条看上去坚韧而细腻的魔力的丝线。遵循着施法者的意志,朝着摆出奇怪姿势的少女那边伸了过去。不一会儿就径自地拴在她的身上了。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互为最好的朋友了。虽然并不是同源的血脉的拥有者,但是一起生活这么长久的时间了,彼此相互配合的默契,早就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兄弟姐妹的情感和极限了。 当初与伙伴们战斗的时候……说是在一起作战,然而也仅仅不过是经过了一丁点的特殊配合罢了。大家都不是鲁莽行动的,当然也知道彼此能够配合攻击或者防御的话,肯定会让事情的效率事半功倍的。 然而也仅仅是有着这样的意识而已,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彼此脸面的人们,突然之间就要配合着战斗什么,不会拌着对方的脚步就已经不错了。艾维尔他们依旧是打出了属于他们的配合,借此高多亏他们同样高超的意识和思考能力……但是……就算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程度,所多出来的部分也并没有多少就是了。 这点……也是颇为让人遗憾的……事到如今,艾维尔感觉自己有幸看到了真正彼此配合的行动。两个人的力量结合居然有着如此的可能性,一举一动之间似乎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斟酌才能做出来的行为似的。仿佛是敞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艾维尔看到了接下去生根发芽的无限的可能性了。 看到……有关于自己继续变强的可能性了……这才是让艾维尔本身无比激动的原因。 爆炸性的魔力从一位侍女手掌之中猛地喷涌而出,让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前方猛地扎了过去。联系着她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绷紧了起来,另外一位侍女也仅仅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而已,随后就像是擀面数十年的老师傅一样,几乎是闭着眼睛就能够做出擀面动作一般。 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她在自认为合适的时机之中,拽着手中的魔力丝线给狠狠地一拉了,遭受到反作用力的侍女的身体猛地停滞下去,在空中划过去了危险的半月形的弧度,锋利如斯一瞬间就将魔族骑士的身体斩成了两段了。 如果玩过溜溜球这种小玩意儿的人的话,对于这种的东西想当然是不会陌生的吧。溜溜球速度最快的一瞬间,并不是脱手的时刻,同样也不是被接住的同时,而是在最为极限的底端位置,利用玩家的拉扯力一瞬间达到最大程度的回移速度了。 就像海贼王路飞苏发出的“橡皮机关枪”一般的威力,瞬间就将对手的胸口给狠狠地击穿出来了一个硕大的洞口了。 艾维尔倒是看清楚了,对方看上去似乎是用魔力来强化自身来战斗的类型了。这在身体原本孱弱----比起大多数的种族来说----的人体的类群之中是极为罕见的职业就是了。毕竟也没有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亲冒矢石进行突击。 又要锻炼身体如同剑士一样,又要仔细研读身为魔术师的知识。所谓的“魔战师”就是这样一种需要花费刻苦努力的职业了。一般都是精明健壮的汉子,却没有想到在此刻居然能够在这两位少女身上看得到魔战师的身份。 同伴,或者说是弱者倒下,终究还是引起了附近各处的魔族骑士的注意力了。因为注意力俱都集中在寒拓等人身上,一时间居然会忘记这种地方还有着对手的同伴的存在了。顿时嗷嗷叫着朝着这边径直冲过来了。 这点儿血腥程度根本是吓不倒这些魔族的,因为在它们原本生活着的东方的魔族大陆之上,几乎是每天都上演着各种各样的血腥的杀戮运动。如果要让他们感觉到恐惧,除了对手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实力之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会让他们感到害怕的了。 因为经历过地狱的生物,几乎对任何的事物都是无所畏惧的。 以强力手段击杀的后果,结果却是引来更多的对手了。按照她们的认知来说的话,对手看到如此强势的行动,本应该会有所顾忌而不再敢乱来的才是。 因为帝国之中这里那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家伙就是了。 然而魔族都是一群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从而变得异常兴奋的怪物了,这在王国之中作为战士来说本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事情,在帝国境内却是少有人能够知晓的,颇为宝贵的知识了。见识决定经验,经验决定人生态度。 不过也只是眉头稍微皱起来的程度了,帝国也有魔族所不熟悉的东西,毕竟一直以来接触的对手都是来自于王国英勇的战士们就是了。帝国之内,坏人坏得彻底,好人也好的得明显,一个人的能量,远远不是王国所能够比拟的。 例如她们所表现的忠臣之心,绝对是他们生平仅见了。 虽然实力比起艾维尔安雅他们来说并不相差多少的程度吧,但是致命性的区别是因为实战经验的多寡了。跟寒拓他们从魔族的尸体上面一路走过来不同,侍女们练习的对象无非是一些不能够行动的木头人,亦或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敌人什么的东西吧。 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气势。想必也是害怕的才对,哪怕是年龄较老的士兵,面对于随时有可能剥夺或者是被剥夺生命的战场,也不可能不在心中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的。更何况是初经战场,还什么事情都不太懂得的毛头小子了呢? 咬牙……刚准备冲上去…… 在这个时候,却是被一双看起来虚弱却是有力十足的手给阻止了。 两位侍女的战意也如同被一盆凉水给浇去了一半,隐蔽之下相互对视了彼此一眼,最后还是无言地退了下去。 平时的话,扮作是姐姐的角色也无可厚非,但是在正事上面,双方的身份根本不容许有半分的马虎就是了。 如果真的是姐姐的话就好了……至少拥有同等的身份……就能够理直气壮地组织她的行为了……然而自己两个人终究是臣子的身份,对于君王下定决心做出来的决定,能做到的也仅仅只能无言地服从和遵循罢了。 “我……也要战斗啊……对这些……颠倒是非的坏人。” “不能够坐视不管……” “你们两个……掩护我吧……” 平心而论,侍女两人组根本不希望公主殿下亲自上战场的。小时候看过的珍贵而残破的故事书上不是也说过么,所谓的公主殿下啊,不都是站在最后方被大家所保护,同时也是作为大家奋斗力量的源泉之所在的么? 两个人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如此想着。 却不曾想在瑞恩娜的心中有着更加复杂,更加悲伤的心思了。 之前也说过,寒拓一干人能够凭借着战场历练的本能判断出对手是魔族的事实。然而瑞恩娜并没有接受过那般残酷的战斗的洗礼,在她的眼中,那些也不过是一群身形略微高大的“民众”们罢了 原本立下誓言,就算抛弃所有也要保护的自己的子民们。 现在却要变成如此拔刀相向的境地。 究竟是经过了怎么样的宛如地狱的心理痛苦挣扎,才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呢?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瑞恩娜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包括寒拓。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第295章 无限枪阵 火魔将感受着自己手中轻微发出哀鸣的颤音,稍微皱起了眉头。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底之下却莫名地感觉到有所焦虑。毕竟……【晶钻】级别的宝具已经能够算得上是整个盖迪亚大陆最为高级的武器了。 【传奇】宝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见得到的。这些东西无一不是惊世骇俗的大师呕心沥血的作品,就算是普通的历代也只有两件而已,一件被勇者所掌握,一件被魔王所支配。上一代魔王的遗产【双巨角】除外,即便是拼尽了效忠于魔族全部的矮人族的心血,也只能多打造两幅【传奇】级别的宝具而已,所以并不是每一位魔王都配有那无上级别的宝具了。 可以称作为最高级别的宝具的数量如此稀少的话,那么【晶钻】级别的宝具可以说是最为高等的存在了。一直以来这都是火魔将寻找的最为重要的依据之一,俗话说“好马配好鞍”,所以来说优秀的神兵利器也是强者最为重要的倚仗之一了。 作为魔将之一所被赋予的宝具【大柱】,明明在这之前对于任何的武器,对于任何的敌人都没有丝毫的不敌的感觉才对的。更有甚者,直接是会在自己没有发出全力之下随便一挥就会变得破破烂烂的武器才对的。但是在这一刻,原本是认为“最强”程度的武器……第一次在一对一的情况之下落了下风。 毕竟对面,是勇者所持有的武器,并不知道名字,但大概就是那个【传奇】级别的武器就是了。人族或许还没有察觉到寒拓的身份,但是魔族大概都是一看见寒拓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毕竟那份气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那里来的家伙都能够拥有的。那是深入血脉之中的威慑力,就像是一匹大马一样,对于人类的饲养者来说,说一种根本没有害处的有益动物了,但是对于一些小猫小狗的小动物而言,可就是十分庞大而恐怖的怪物了。 火魔将感觉感觉自己的虎口都在微微地颤抖,之前对于和寒拓一战虽然充满了自己独特的期待,不过这个时候也像是有一盆冷水给狠狠地泼在了头上,变得有点儿心灰意冷了。 棘手……这就是火魔将心中所抱有的情感。战斗可不像是仔细雕琢宝玉的行为,只有进行到一定的阶段才能够明白雕刻师想要雕琢的作品的真正面目,在双方的武器相交相互碰撞的那一刹那,就隐隐能够察觉到对方真正的实力极限了。 比起想象之中,还要超出想象……这样的家伙都是一些心气颇为高强的家伙,能够攀登到魔将的这个位置,除了唯一认输的魔王之外,几乎都是一些心高气傲,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们了。同时……也是说明,【六刃将】们的实力,也正是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之上的。如果相互切磋的话,或许会有输有赢,但是实力相差的毕竟不会太远。 感觉就像是寒拓当初面对【侯爵】级别的风魔,之后又遇见了【公爵】级别的魔将一般的道理。哪怕实力相对来说并没有多少程度的提升,但是只要一旦见识过更高处的风景,对于随处可见的山脚之下的景色也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提高了一个等级了。 提高一个层次……那么也就对同样的以前的存在见怪不怪了……况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因为不是在战场上面,不需要防备随时可能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杂鱼的攻击,周围的杂兵们都有着自己伙伴们为自己而清理,只是需要看着眼前的敌人思考如何应对而已,根本不需要考虑自己的背后究竟会变成怎么样。 完全将后背交给伙伴的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所有的战斗的战士或者说是习武之人全部都具有的浪漫了。就像是小时候惧怕关灯之后的房间里的黑暗,然而抱着玩偶蒙着脸躲进被窝里面,反而能够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了。明明作为防护的东西并没有有所增加就是了。 所以才说是……无比浪漫的行为。说到底一个人的成长,并没有从一个物种完全蜕变成为另一个物种的,哪怕是长大了,依旧有所事物能够令其莫名其妙地感到温暖,只不过是玩耍的物事变得更加高级,所心系的物事也变得更加广大就是了。 然后……这样的话如果还不能够击败眼前的敌人的话……那可就太过于难看了……即便是心中感觉到温暖,寒拓也丝毫没有表现在自己的脸上,脸上正是如同饿狼一样紧紧地盯着对方。恐怕就连寒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番的眼光究竟是有多么的恐怖吧……即便是火魔将本身,对上寒拓这般的眼神也依旧在自己的心中感到毛毛的。 不知不觉之间……寒拓也有被怪物当做是怪物的一天。不管寒拓如何想要拜托,潜意识之中,还是清楚自己在拥有“勇者”的身份的同时……同样是“魔王”的身份……也永远无法摆脱地了。 原本被寒拓认为是天真过头的瑞恩娜,此时也做出了改变自己的决定。那时候的寒拓作为安慰的一部分摸了摸她的头……实际上……天真的家伙,还搞不清楚是谁才对。或者说,无论是谁都有安慰瑞恩娜的资格,唯独只有寒拓没有这个资格才对。 因为比起任何人……寒拓都更加想要相信关于人类的……可能性…… 不然的话……不就是谁都没有为自己所保护……让自己为之奋斗的理由了么…… 失去拥有物并不可怕,因为只要自己活着,就永远有着能够重新夺回来的可能性,更加可怕的是……就此失去自己能够追寻的目标了。就像是在干涸的沙漠之中,即便有些足够生存许久时日的食物和水资源,但是望着一望无际的沙地,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朝着哪个地方前进,这才是最令人绝望至极的事情。 恐怕,寒拓的期望注定是要失望的结局了。 某一刻,火魔将强硬地抑制住了自己的颤抖的身体。陡然意识过来,并且为自己才刚刚交手一个招式而已,就如此为对方的能耐所畏惧而感到颇为羞耻。他们是如此的心高气傲……那是源自于自己的实力的关系……如果连这一份骄傲的资本也舍弃的话,身为火魔将的全部存在意义也会变得如同空壳一般空洞的吧。 必须全力才行……如此下定了决心的火魔将,怒吼一声,仿佛是要向前冲锋的气势,自己反而是面对着寒拓的方向后退了一步。就像是影视作品之中所有角色,尤其是有打斗情节的作品的存在,所有人物发出招式之前都是要大声地叫出自己的招式名字并且旁若无人地进入蓄积力量的情节一样。 火魔将之所以后退一步,只为了给自己使用出“自己的招式”的时间……在这之后……就会化身成为真正的,永远只会一往无前的真正的火魔将的真实形态了。 【炎魔】是魔族之中少有的,唯独只有能量形态存在的真身的怪物。和所谓的风魔不同,风魔虽然听上去和炎魔是差不多的生物,但是它们好歹还有自己的身体,之所以被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如同风一般的速度而得名。 而“炎魔”……真实的形态就是一团火焰……却是有头有脸,有意识有生命的一团火焰。下一刻,笼罩着这位高大的男人的身体的铠甲之中突兀地冒出一股股的黑烟,同时散发出烈焰灼烧的呛人气味。铠甲由漆黑变得成为了通红的物事了,然后逐渐变成了液体的形态,变成了浓稠的物事从他的身上慢慢地滴落下来了。既然是火焰的形态,没有实质性的躯体,那么铠甲什么的也自然无法穿戴在身上就是了。 可想而知,他的身上究竟有多样程度的高温了。那是连钢铁的铠甲都能融化成为最初的打造形态的液态的高温,普通来说只要是稍微离得近一点儿的程度,都会无一例外地被其高温给灼伤的吧。 寒拓皱着眉头,为自己的身体表面覆盖上了一层武装色的霸气。然而依旧有着让人烦躁的高温席卷而来,意识到的时候才清楚,对手的这般形态估计已经在无意识之中释放出了他自己独有的被动技能了。在这一片范围之内,恐怕不仅仅是制造高温的环境,也有些不容许忽视的“火焰”悄悄地溜到一个人的心里面去了吧…… 不仅仅是表面上的作用,同样有些破坏心态的东西混杂其中……会让人隐隐感觉到烦躁不安,做出来的攻击动作也会在这样的影响之下大打折扣的吧。 高手之间毫无喘息的交战,哪怕是一瞬间的疏忽,也有可能是极为致命的。 上次对付同样级别的对手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好一阵子,才真的将对手的全部实力给逼出来了的。然而这次……仅仅是拼过了一记“刺刀”的程度……看样子已经把对方真正的好胜之心给激发出来了。 只有通过如此的对比,才能够察觉得到自己的实力是实实在在地变强了,没有比这个更加高兴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感到闷热的话……作为现代人的应对方法,就是需要使用一些工具来变得更加凉快就可以了! “喝~!”寒拓低低地吼了一声,有着大股大股的清风从横放着的圣剑【贯白虹】的剑身之上,源源不断地透射了出来了。一瞬间这个区域之内,有热空气和冷空气相互交织,从而引起的水蒸气的液化,为这一片区域形成了一干朦朦胧胧的雨雾的形态了。 而且是变得越来越强烈的朦胧的雨雾形态。强烈到估计不出一会儿,就会变得看不清自己这边的身形的吧,就如同隔着一块布匹的效果一样。 那根铁柱子一般的宝具……此时也完全变幻了它自己的形态了。 【完全解放】状态……从王宫的那场劫狱营救战之中以来,也是许久没有看到过如此的情景了。 大铁柱子浮上了空中,在寒拓眼睁睁看着的状态之中静静地变大了。就像是现世之中魔术师所表现的蹩脚的魔术一般,寒拓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的视角之类的问题什么,却没有想到它确实是在自己不知不觉期间,奇异地就变大了。 原本就是挺粗的一根柱子一样的武器,此刻终于是变成了一根货真价实的柱子了。 然后……铁柱子就这样凭空冒出了一团火焰将其完全包裹在其中,同样是化成了铁水的形态……之后却是一份一份地从原来的整体之中给分割了出来,重新凝结成型,化作了一根一根更为细小的物事了。 赫然便是堂而皇之地燃烧着火焰,一根根悬浮在空中,静静地将着尖端朝向着寒拓这边方向的长枪了。 【大柱】的能力不过是许许多多的【传奇】级别宝具都具有的巨大化而已。从这个角度来说,不过是普通的【晶钻】而已,唯一有有所区别的不过是原本的重量不变,而敌人所感受到的重量成倍增加而已。也不过是更加立于挥动,在周围的范围之内完成颇为毁灭性的打击而已。 为什么要说是“不过”呢?是因为……确实只有这点儿不值一提的程度的能力罢了。 【晶钻】级别的宝具最为巧夺天工的物事之一,正是为其各种各样的能力的集中体现。如果有着拥有能力的可能性,却只不过是这样简单易懂的东西来说,真的要说的话,实在是“太亏了”。 就算是武器巨大化,也只能让移动的轨迹更加变得简单判断出来了而已。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只要依旧是一对一的单独作战,这并不能当作是超大进度的威胁就是了。 问题就是……出在【大柱】的完全解放形态。 一根根的铁枪呈现圆形将寒拓整个人俱都包围在其中,一瞬间就变成了四面楚歌的境地。敌人猛然之间从眼前的单独一个人,变成了四面八方都不得不进行防备的状况了。 【大柱】结合其能力的完全解放状态:无限枪阵。(。) 第296章 万佛朝宗 原本是单单只是面对对方一个敌人而已的……却在自己稍微一不留神的时机之内猛地变成了被一片枪林弹雨给团团包围的状态了。 结果来看,这些所谓的魔将们的攻击方式和状态,简直就是无限向魔王那种传说之中的等级靠近的存在,无比忠实地为世人所履行着“单人匹敌团体”的无尽传说。 不久之前遇见的那位土魔将也是,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了,居然就给硬生生地搞鼓出来一个拔地而起的硕大垒土迷宫,虽然在那之后寒拓也是确确实实地经历了一场苦战就是了,但是实际上亲眼看到那种东西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寒拓的心中也是颇为无语的状态。 就像是人小鬼大的小学生之间,自诩为江湖扛把子的小男孩子们之间的擅自约定,在放学之后在学校的体育馆的后面来“一决胜负”一样。虽然一方如约到达,结果另外一方却是纠结了一大帮子的小朋友呼啦啦地就过来了。 虽说是危机,确实是危机没错。但是在感受危机的同时也不得不为对方所不按常理出牌的厚脸皮给汗颜一下子就是了。 “真的是……一个一个的……都是喜欢这样子的大声势的玩意儿呢……”又不是会对声势浩大的雷声异常兴奋的熊孩子了。结果这样看来所谓的魔将什么的,倒是白白地长了如此雄壮的身体,其真正的内在本质还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小孩子无疑了。 不过真的要把他们比作是善良纯真的孩子们的话……寒拓也是极为不愿意的就是了…… 倒是寒拓这边……显然是十分不愿意就这样暴露自己的底牌来着。这也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力量没错,却不是就这样如同它一般随随便便就可以使用出来的东西。在寒拓原本的打算之中,大概是想慢慢地过几招来,然后能够刺探到对方的底细,在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再慢慢地解放自己的力量,寒拓正是如此做着打算的。 毕竟自己也不想……才是当上“师傅”这个身份的第一次,就不得不就此舍弃这个身份了。帝国的一些蛀虫们虽然都是一些蠢货无疑,但是最为基础的一些东西还是大概清楚的。譬如“高级魔族的魔力才会越来越接近黑色”这样的基本概念了,一旦暴露出来,更何况寒拓本身就拥有着诸多疑点的状态之下,被他们擅自认定身份几乎是能够想象地出来的未来了。 而出于自己特有的私心的话……就像是身为父亲的男人总是想在自己尚且年幼并且崇拜着父亲的小女儿面前展露自己帅气的一面,哪怕是就此逞强也在所不惜了。这样的春父亲的心思……在第一次收徒之后,恐怕在寒拓的内心之中也难免有着如此的想法吧。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的经历……怎么也不想要就此结束了。 虽然之前嘴上一直说着“不要不要”什么的,但是事实一旦无可阻挡地来临的时候,实际上寒拓的内心之中也是高兴着的。既然有人拜自己为师的话,从侧面来说也是对于自己的实力的一种肯定行为就是了。在这个就连包括寒拓在内的所有人所在的盖迪亚大陆上面,俱都是苦思冥想着想要变强的家伙们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尤其是……像瑞恩娜这般可爱的女孩子的拜托,对于某些雄性来说总有一种无法抵抗而由衷高兴的魔力了,即便狠下心来的寒拓并不会完全实质性地接受她的影响,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如同飘飞的灰烬一般沾染上了而受到了催化。 寒拓却是在顺其自然之下做出了对于自己来说也是相当冒险的一种决定。自己的身份是“剑士”,并且并不像是盖迪亚大陆之上普通意义的剑士一般,利用肢体掌控的武器以及配合魔力的使用来对付敌人的手段,而仅仅是用单纯的**力量来对抗敌人……这便是寒拓为自己所定下的战斗方式! 那之后的自己想一想,也是为自己的大胆的决定而感到颇为诧异。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那样的残暴而强大的魔将之一,而在这样的存在面前自已依旧敢于托大保存实力,不得不所短短的时间之内自己的心境已经到达了一种颇为可怕的地步了。 或许是最近的霸气觉醒莫名地给予了他强大的自信心了吧。在一件事情取得了意外性的突破的进展的时候,身为当事人的家伙总会在一段时间之内自信心变得颇为膨胀,到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无头无脑的事情出来就是了。 然而……好在寒拓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局限了自己的可能性的,束手束脚的中年人了。而是在即便勉强自己的状况之下,依旧有朝气有能力能够突破桎梏从而取得优异成绩的年轻人了,所以此时此刻,发生在这里的这场战斗,注定是要以烙印的形式给铭刻进寒拓的记忆之中的。 无论是从自己的态度来说……还是从对手奇特的能力来说……亦或是从这场战斗出乎意料的结束方式来说……总之是从各个方面的成果就是了。 “呼~”寒拓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和之前火魔将的心态一模一样,也确实消失了自己游刃有余的心思了。或许双方之前都或多或少有一种把这场战斗当作是一场试探对方实力的练习战斗的话,此刻这样的心情恐怕也全部都消失掉了吧。到底是确实意识到了着当然不是无所谓的小打小闹的战斗了,在彼此都放端正了态度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了稍有一丁点儿的不注意的时候,就会变成当场命丧黄泉的下场了。 无论是谁,在到底关乎到了自己的性命的时候,那么不管他是何方妖孽,也不得不就此认真起来应对的吧。 寒拓绷紧了自己全身的肌肉,如同一只亟待扑出去捕食猎物的豹子一般,随时随刻都处在一种能够爆发出自己全身力气的状态之中了。 毫无预兆的,就在寒拓脑门儿正后方的地方,一丝由破风声音连带而响起来的,犹如布条缓慢地撕裂的过程,终究是没有逃过寒拓此时已经化身成为豹子的敏锐直觉了。 就在双方全面开战的前一刻……寒拓在心中默默地确认了……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全部底牌:圣剑【贯白虹】所拥有的三个能力,刚刚领悟虽然并不能完全娴熟运用但是比起料想之外还要好用许多的霸气,缠绕在双手之中,效率只有十分之一能够把黑色的魔力转换成正常魔力的“转换器”。 以及……从一开始就时时刻刻萦绕在自己心中的……总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不详感觉的邪恶力量。 寒拓之前对于雷得尔的战斗之中,曾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启用了这股力量,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拥有那时候自己行为的全部意义,却根本不像是自己的所为的感觉。犹如是被来自另一个次元的怪物,在自己未经过允许的情况之下给强硬地夺走了自己的身体,引发出了内心最为邪恶的念头了吧。 从那时候开始,这股力量的预感就一直存在于自己的感觉之中,暂时成为了能够被他所控制的东西……但是一旦激发出来,恐怕立即就会沦为跟那时候相差无二的状态的吧……迷失自己,有时候比单纯地失败来的更加可怕。 关于那个【沉默地君主】的能力,隐隐约约得知……那是被赋予寒拓的另一个身份“暴怒之魔王”的能力了。虽然那是足够匹敌任何一个存在的极为强大的能力,但是就像是潘多拉魔盒子一样的存在,无论怎么样,寒拓到底是不敢于轻易去开启它的…… 一旦打开……就要有就此化身为魔王的觉悟了……(此处为伏笔)。 握着圣剑【贯白虹】,总会凭空溢出一种颇为亲切的感觉。一人一剑在手,摆出了姿势,明明面对着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明晃晃地指着自己的火焰枪尖,然而不可思议的,寒拓确实有着认为颇为棘手的感觉,却并没有就此惊慌失措的态度。 仿佛只要这一人一剑在手,自己这边就就此化作了一座无坚不摧的城堡一般的物事了。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寒拓的脑后方响起来,寒拓敏锐地察觉到,以细微的幅度稍稍地偏过去了一点儿头颅,本想以战斗的直觉所赋予的感官系统,以最为细小的幅度就此躲闪过去。 猛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使得寒拓的头部偏转的角度变大了许多。 那并不是一枚普普通通就飞过来的枪矢,而是通身缠绕上了烈焰,已经变得非不寻常的魔族的武器了。果不其然,即便是寒拓突然的预感之下调整了自己运动的幅度,从自己耳边转瞬就过去的热浪依旧扑面而来。让自己的耳垂边上稍微烫出了红印子的程度了。 而那一根擦肩而过的火枪矢上面,一击不中,并不像是被单纯攒射出去的武器一般就只会径直朝着前面的方向射过去了,而是就在寒拓眼睁睁的情况之下,就如此在空中灵巧地转过了一个弯,然后明晃晃的枪尖依旧对准了寒拓的地方。 看着在火焰灼烧之下,依旧呈现着亮晶晶的金属光泽的长枪在空中散发着红艳的光芒。明明是如此温暖映照出来的光芒,照在脸上寒拓也依然从之中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就结果来说……这一枚一枚的枪矢俱都是具有自己意识的物品,完全能够依据自己的判断来选择攻击和逃避。虽然从方才枪矢极为单调的攻击上面,能够看得出来该枪矢并没有多少的灵智程度可言…… 但是,光是“拥有灵智”这样的一个概念,就已经足够让人感觉到棘手了。 眼看着前方火枪矢就此调转了方向,直愣愣地再度朝向了自己的这边。一副随时都准备攒射过来的样子。 那个时候……究竟又有多少的枪矢会从什么地方攒射过来呢? 从左边右边,前方后方,头顶之上自不必多说,就算是从脚底下猛然刺出来也不会让寒拓感觉有多么的奇怪就是了。 也就是说……从三百六十度完全没有死角的状态…… “开什么玩笑?!”某一刻,突然被激发的枪矢们就像是陡然之间探测到了猎物的凶猛毒蛇一般,都是“嗖~”的一声全部都朝着寒拓所在的方向发动了突袭。 从正面直直地向着寒拓攒射过来的一枚枪矢,不出意外的,被寒拓的一个撩斩给敲飞了。当然,如果从正面发动的攻击寒拓都没有办法挡下了的话,那么这场战斗的不公平性从一开始就确确实实地成立了。 但是哪怕寒拓是决定在这样的状态之下战斗……也依然没有放弃自己求胜的心思的。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是瞄准了对方的项上人头而采取的行动的。 正面而来的攻击要防御起来并不算是太难……当然更加困难的,则是在视线远远无法触及的地方……从后方,从头顶,甚至果不其然地从地面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袭击向寒拓的地方。 而寒拓则是狠狠地用【贯白虹】敲击了地上,带着自己的身体就顺势地飞起来了。接着反作用力给予自己的速度,毫不犹豫地就朝着自己的头顶上方进行挥砍,当场就击落了几支从自己的上方想要突入而来的枪矢。 虽然寒拓也想把枪矢给全部击飞……但是数量太多,并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过是会白白地消耗自己的体力罢了。 所以干脆就避开它们吧。 脚底下方的枪矢正在嗖嗖地飞过去,但是从地底之下冲出来的枪矢根本无法逃离。而寒拓就在半空之中,简直就是变成了对方的靶子一样的物事了。 当然,如果没有那个能力的话,寒拓跳到空中的举动也不过是有勇无谋的行为罢了。 圣剑三能力之一:【风王的庇护】。 粘稠,粘稠。四周的空气俱都变得如同果冻一般,在复杂缠绕交错的清风之中,这里已经变成了从来没有过的一个“魔境”了。 一支接一支的枪矢,由极速地状态开始慢慢地变得缓慢起来,随后以肉眼可见到的速度终于停了下来,就这样静止在空中,枪身之上还缠绕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万佛朝宗一样,以寒拓为圆心而扩散出去。 一副极其诡异的景象。(。) 第297章 无限枪阵真实形态 如果是放在现世之中的这副景象。毫无疑问会被许多被人看到的人永远地铭记在心中了。现世之中,很多的时候是没有机会能够看的到这般奇特至极的景象的。 原本是无形透明的空气,居然在此时如同果冻一样变成了粘稠至极的样子。一支支的火枪矢冒着愤怒的,滚滚的黑烟,在自己被束缚的状态之中死命地挣扎着,但终究是无法逃脱这片风力的束缚的了。 就连行进的轨迹都清晰可见,寒拓处在整个的圆心之中,似乎是所有的抢矢都不由自主地向他行着跪拜礼一般。 没错……不管这样的火抢矢到底有多少的数量……它们终究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在这里就被它们给拖住脚步的话可算得上是什么话呢?!虽然看上去凶险无比,但并不是挖空心思也无法应对的状况就是了。真正应该注意的敌人……原本就不应该是这个而已。 在依旧向上的飞舞旋转之中,某一刻寒拓将自己面对的方向在空中的状态突然面相了某个地方,在那里,是丝毫不畏惧空气屏障的阻碍,而以爆炸般的速度极速接近自己的烈焰的怪物。 确实是爆炸的速度,除此之外寒拓根本无法想象其他的办法能够达到如此的速度。恐怕是朝着地面释放了一记暴烈的冲击,随后借着反作用力的力道使得自己得以获得如此的速度吧。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敏锐技巧,单单是对方极速接近自己从而带来的热浪就不是轻易就可以忽视的东西。 他随手就在空中摘下了一枚停滞的火抢矢,钢铁的枪身到底是在极高温度的作用之下融化成了铁水的形态,倒是随后立刻就变成了更加狰狞恐怖的形状。犹如恶魔的手臂一般凶恶的形状,看上去灼热实在是过于冰冷的武器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寒拓的眼前。 虽说所有的武器都是为了杀伤对方而存在的,有时候也会因为其优美的弧度而被后代所欢迎备崇。然而这个玩意儿估计是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喜欢的吧,因为其形状实在是太过于狰狞,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一股子杀伐果断的气味,毫无浪漫可言。 毫无浪漫可言……凡事单单只是表面的现象的话根本没有一点儿意义,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为其赋予它侧面的意义从而使得自己的审美观念都产生了变化了。火抢矢的形状变成了怒放而萎靡的地狱之花,一旦被它刺到,由刀锋的特殊弧形被割裂的话,恐怕他的血都止不住的。 怎么能被刺中……圣剑【贯白宫】是纯粹的那种西方宽剑的形状,一般西方的骑士们使用的时候都会配上另一只手所持有的盾才行。因为单单的宽剑所具有的防御手段实在是有限至极,一般都是通过撩拨的形式,来抵抗对方而来的攻击。 而此时……对方举着一朵巨大的恶之花形状的武器,除了最中间的一柄,其他还有四散着的“花瓣”的利刃,注定不能够再用那种方式来应战了。但是……对于寒拓来说,圣剑【贯白虹】已经有如寒拓从手臂延伸出来另一部分的肢体一般了,就算是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稍微努力一下,也是可以做得到的。 寒拓的眼球飞快地左右移动了一下,以此来测试它与自己之间的微妙距离。但是这种事情……单纯的数据判断已经不再有多么重大的作用,虽然是不得不做的事情,能够起到的效果也不甚理想。更为重要的……也是寒拓此时化身为一个战士的,天然的感觉罢了。 感觉这种东西……说起来并不太可靠,但是说起来弱小的家伙正是因为这样的感觉不到位才会变得那般弱小的。对于强者来说的话,这般的感觉同样也是能够磨练的,就像是某一个技能一样,只要锻炼得越多,也就越为熟练了。所以,只要是强者的战斗的感觉的话,在某一个时刻或许还有可能拯救自己的性命了。 “喝~!”某一刻寒拓陡然大吼了一声,在空中,在这般不稳定没有地基作用支持的情况之下,看起来就像是胡乱地叉过去的一击……却是精准地探过了一击,精准地挡在了最上方的一柄刀刃之上。双方的武器的尖端,全部比起针尖还要微细地多了,却是在寒拓精准如同怪物的战斗直觉之上,精准地全部碰在了一起。 用这种颇为乱来的方式……却是挡住了对手的攻击!寒拓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方法,顺利挡住了对方的攻击的同时。自己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了。要是在平常的时候,寒拓总也不可能放肆地做出这般有勇无谋的举动的。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总有热血上头的情感在自己的头顶之上汹涌而出,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 没有关系……年轻人,总会有这种热血上头的感觉的就是了。沉稳的家伙总是一步一步地打好自己的基础,一步一步地向前前进的。但是这种方式,虽然成功的几率大大地提高了,但是事情本身所富有的激情在与此同时的时候也渐渐地消亡了。 然而年轻人之所以会被誉为总是能够产生奇迹的特殊人群,是因为凭借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总是在某些决定之下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总是提高地估计自己的能力,从而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问题!这般,其实到底能不能成功,就连自己的心里也是没有底细的。 成功的几率比起成熟的家伙要低上数个档次,但是同是也有时候可以足够地激发出自己的潜力,并且可以完成从来没有预想过的大事件。惊喜总是和失望并存,年轻人也是用自己的年轻的热情所谓赌注,从而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了。 在这里并没有贬低某一方任何一个群体的意思,只不过在某种意义之上,像是寒拓这般的年轻人,同是保有着强大的实力的家伙,如果能够知道对方的底细的话,与之交战也并不能够算得上是很难的事情了,但是像是寒拓一般时时刻刻说不定会做出出格举动的家伙,可能比起想象之中还要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满身缠绕着火焰的炎魔同时也是惊讶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事物。然而无论是他想转换自己的武器,朝着什么方向移动来想要打破这极其微妙的平衡的时候……却始终做不到。 不论是哪个方向,哪怕是最为细微的动作,都无一例外地被对方判断出来而随之移动了方位,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一寸。明明前方就是单单的一个剑尖而已,炎魔却感觉自己像是刺在一堵墙壁上面似的,怎么捅也捅不过去。 这种感觉无疑是让人沮丧,并且因为沮丧,炎魔已经变得有点儿气急败坏了。明明武器都做了出来……却根本没有半点儿作用,此刻他感觉就如同吃了翔一样感觉无比地难受。遑论是彻底地击败对方,结果却是连最为基本的攻击都无法做出来。 也是自暴自弃的情感在这里作祟了,炎魔发出了怪物的咆哮声音。熔岩燃烧的肌肉隆起来,甩着膀子把寒拓给直接甩了出去。寒拓也是卯足劲一口气,却是根本就没有接上来就给甩了出去。看来,人类的身体在战斗之中终究是处于劣势之中的。历来也是如此,所有的剑士或是魔术师在对战魔族的时候,所采取的方法都是用有限的力量更加灵活地运用起来的。 所以……在这种完全在力气上面处于绝对的劣势情况之下的时候,也亏的人类这个战线能够处于节节胜利的境地。并且……同时也能够略微地想到,在还没有发现魔力的上千年的历史之前,只有剑术以及各种体术的人类面对入侵的魔族究竟是处在如何难以想象的领地之中的。一方的碾压……流血满地……各种惨状惨不忍睹了…… 【风王的祝福】,有清风拂过寒拓的身体,如同蟒蛇一般缠绕着寒拓的身体一直延伸到了脚部的方向了。随后一声轰鸣响起来,寒拓借着风暴作用的反作用力而从被抡飞的方向反向冲了回去。朝着眼见着寒拓过来,已经重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准备对着寒拓砸过来了。 “爆!”一连数发的风暴,使得寒拓在空中的轨迹一连地发生了数次的转折了。使得他能够在空中也依旧能够改变自己的运动方向的形式了。 以擦肩而过的程度……在炎魔大动作的挥砍动作之中以极其微小的程度擦过去了。 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同时寒拓也不忘记轻轻地切过了自己的剑身,以一刀文字的方式从炎魔的身上给切了过去。 哪怕是有着极其浓稠的武装色霸气的保护……寒拓的肩膀也依旧被烫出了一个鲜红的印记子。寒拓落地,随后迅速地转过了身体摆好了仿佛的姿势,同时却是咬着牙齿,忍痛从肩膀的地方给撕下了一块已经被烧灼变成了焦炭的布片了。 反观过去,对方却是被原本切了一道口子的地方,已经回复了原本的形态了。原本那个家伙就是火焰的形态了……就算是圣剑【贯白宫】的斩击……看来或许是任何形式的物理攻击都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吧…… 如果方才是对于一个正常人的交手,那么就算对方是拥有魔族的力气一般强大变态的家伙,寒拓的应对方式也是称得上是极其优秀的了。然而却是这样……明明寒拓这边已经做出来了优秀的应对状况的行动,吃亏的却是寒拓这一边。 轻轻地啧了一声……在心中有了更多的顾忌,寒拓就振作了起来,重新面对他了。 但是,吃亏的是寒拓是一个层面,心理上来说的话就是另一个方面。恐怕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只要是面子这样的东西,两个种族或许都是一般模样的吧。这并不是两个人的单打独斗了,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人类的对手交手却是在瞬间落了一个档次了。 这对于火魔将来说,无疑是当众打脸的行为了。在心里,这道坎无论如何是踏步过去的。 炎魔的气势在此刻猛地一变,不再是之前那副如同漫山遍野的岩浆猛地涌过来的时候,那股令人窒息的厚重感觉。而是在此刻猛地变成了一道虚无缥缈的火焰,仿佛像是在小小的红烛之上燃烧起来的细细的红光,确实存在着,却是有一种随时都会熄灭的,太过于轻柔的感觉了。 反而是飘散在他的周围,那一枚一枚,悬浮着挣扎的火抢矢,从气势之上来说的厚重感觉,此刻已经凭空之中增加了数个档次了。 猛地前突,或者扭转了一圈,寒拓花费了不少力气所凝结而成的空气屏障,终究是被像是布匹一样给无情地撕裂扯碎了。 比起单纯的自己来说……最后的杀手锏反而是这些东西么…… 情愿把自己放置在危险的境地,也不惜以此来提升这些火抢矢的品质么……从某一个方面来说,对方也是下了一个颇为重要的决定了啊。 正是他自己的重量变轻了不少,反而让他能够轻松地悬浮在空气之中。重新掌握了所有火抢矢运行的炎魔,看上去反而是更加强大的状态了。 那是漂浮在空中的无数刀刃,又是身披着刀甲的千军万马。 并且……远远不止于这样的程度了…… 烈焰之中的火抢矢融化成了铁水,一团一团地连接成了更为巨大的形状,同时也有着另外的一部分,在原本一团的基础之上,分裂成了更加细小的抢矢了。 不仅有着柱子大小的尖锥,同时也有着针尖大小的尖刺。 不仅是数量,就连大小都能够自由地掌控。 【无限枪阵】的真正形态。无数的抢矢,把寒拓围绕在其中,一圈一圈地旋转着。(。) 第298章 被动绝对防御 总感觉有种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步入了下一个阶段的意味。事到如今,光只是外表看起来很强悍的家伙,已经不太能够让寒拓能够认真地去对抗了。若不是对方是火魔将的身份而使得寒拓不得不认真起来的话,恐怕平时这样的敌人寒拓都不会把他们放在自己眼里的才对。 事先并不知道,经过上一阵子土魔将的战斗,当真是辛苦卓绝的战斗,所以寒拓对于所谓的魔将等级的对手,从来都没有抱有过小看敌人的心思的。 但是,经过了如此长久的练习,寒拓本人并不能够轻易地察觉到,他的实力也是确确实实地得到了增长的。或许只有他自己本人,对于自己时时刻刻的微小的变化而感到浑然不在意的。然而这一点点积累的小小的变化,在经过相当的一段时间之后,就终究变成了跨越次元的广大变化。 若是放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然而经过实战才能够证明,哪怕寒拓此时并没有发挥出自己全部实力,但是光就是光凭这个**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来说,就已经超越了这个时候眼前的这位火魔将的初始状态了。 不管是任何人,做什么事情,普遍的心理都是不想在第一时间之中就亮出自己的底牌的。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实力,若是短短的时间之内对方就知道了应付自己最后的手段的方法,到时候可就是黔驴技穷的状态了。 这个火魔将也一如既往的“小气”,或许在那个状态和现在的寒拓打斗的话,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数,却是自觉自己脸上无光,从而急冲冲地进行到了下一个状态。 道理当然也是如此……因为特意召唤出了这么一大堆的武器,明显不可能是仅仅作为引诱敌人的单独一个手段而已了。放着在这里的这么多武器不管,反而是自己身先士卒地冲杀,如果真的是这样,就连寒拓也会发出一种“宝马不遇伯乐”的哀叹吧。 如果气魄的重量能够代表力量的话,火魔将此时的重量已经变成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几乎能够忽略不计。反而是原本寒拓视作为不能够被其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的火枪矢,在此刻变得分外地狰狞恐怖了起来了。 某一刻,漂浮在天空之中的那位魔将,虚幻缥缈的,朝着寒拓这边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手。霎时间,融化成为了铁水的物事以炎魔的指尖为中心,漩涡一般团团地聚集而来了。仿佛是站在军阵最前方的指挥官,手中拿着代表权力的令箭或者是拿来单纯装逼的羽扇什么的。这都是代表着其为最高级别的权力者了。 只要一声令下,位列于自己身后无数忠实履行命令的千军万马,就会一拥而上将前方的敌人俱都吞噬在自己的铁蹄子之下了。 结果……就结果看来,虽然对方本身已经没有了重量,然而那种睥睨着瞧着对方的眼神还是丝毫未变呐…… 那种眼神……突兀地有努力溢满在了寒拓的胸口深处,凭空地为他增添了不少的气力。那时候的寒拓并没有为此有过多的在意,单纯地认为是战斗的气氛才使得自己热血沸腾而已,事实上很多人都是因为临场时间才有的心情,才会导致与众不同的心境的。殊不知道……来自心中的那股“邪恶”的力量,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深深地影响到了自己。 “那种眼神……我最看不惯啦……!”面对这种难以捉摸的状况,如果是稳扎稳打的战士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采取绝对的防御姿态,静观其变的才是。 然而,已经被灼热的情感给灼烧了的寒拓,到底是没有顾及到这么多的事情。或许有着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但是就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话,此刻少年的行为依旧是不可理喻的。 面对气势如虹的对手,寒拓居然是率先采取了攻击的行为了。没有任何的准备动作,寒拓只不过是踏前一步扎好了马步,控制住了自己身体的平衡性了。手中的圣剑【贯白虹】却真的如同是一道灿烂而耀眼的霞光一般,在寒拓的手中延伸而出,一刻不停地朝着对手奔过去了。 就算用肉眼确确实实地能够观察得到,毕竟**的极限程度,终究是要比起表面的状态来看还要广阔许多的。但是,就算能够看得到,实际上也是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程度的。就像是从高高的地方毫无重力阻碍地跃下来,其中有着足够的时间可以提供自己反应过来的,但是胸中的压迫,内心的恐惧,风力的挤压,终究是是让自由下落的人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正是对于这种状态的最为准确的描述了。 圣剑【贯白虹】的第一个技能:极速的贯穿。原本这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的物种的反应时间,就道理来说绝对不可能被防御住的。当然魔王那样的变态对手可就另当别论了,或者身体足够坚硬的家伙,能够将这种程度的攻击给视若无睹的程度了。 本应该是这样的……却是被对方给防御住了。 铁水的飞扬,比起【贯白虹】延伸而去的速度更快,在炎魔的面前迅速地凝结成型,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道特别坚定的盾牌了。哪怕是圣剑的风力程度一般的钢板根本防御不住的,但是一层不够就有两层,两层不够就加三层……就是在被突破了的短短瞬间之中,便有新的钢板凝结完毕。圣剑延伸的剑刃,犹如落入陷阱之中的困顿凶兽,在经过特别剧烈的挣扎之后,终究是无奈地停止了自己一往无前的前进行为。 寒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而对面同样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就算之前获得了情报,关于圣剑方面的情报。但是百闻不如一见,真实见到对方施展出来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了。 看着他同样惊讶的表情,难道要自己相信,自己的攻击就是被这样的家伙给挡下来的么?!隐隐约约地,寒拓想到了别的缘由了…… 之前炎魔做出一副大将军来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也不能说它就是错的……但是一开始的时候,这些火枪矢就拥有自己的意识的,就算只是低等生物的指挥,然而一点儿简单的指令也是能够清楚地判断出来的。 例如自动攻击对手……例如保护自己的主人…… 炎魔肯定拥有着对这一片岩浆一般灼热的铁水的绝对操纵权的,但是同时,也拥有着让他们自动做出防御和攻击的能力。并且从防御的如此之快的程度来看,这绝对是一个高强到超过了能够自由操纵的能力。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能够趁乱击溃对方虚弱的本体的计划的彻底报销了。 接着是炎魔还因为惊愕而停留在空中的手臂,在这个时候到底是挥下来了。攻守的双方就在这一瞬间转换了彼此的角色,从铁水凝结成型到真实的固体硬物的出现,就寒拓的肉眼估计就连零点一秒的时间都不需要的吧。 被动的完全防御,被动的主动骚扰,加上控制者的主观意识之上肯定还会有更加广大的攻击手段。这样的形态比起寒拓想象之中还有棘手许多。 一根根硕大的铁柱,其锋利的尖端朝向着自己狠狠地就砸了过来了。足足四根的数量,从正面的四个方向直直地飞了过来,封锁住了自己全部能够撤退的道路了。 无法抗拒的事故……就像是现世之中时时刻刻都会发生的意外事件一般。重物经过加速度而狠狠地打击在人体之上,作为血肉铸造的躯体比起一般的塑料什么的也强硬不了多少而在瞬间就被碾得粉碎了。 铁柱子的形体如此硕大,然而一连四根都对准了寒拓,可以供给他移动的间隙在随着时间而迅速地减少着。几乎都要精确到毫米程度了,寒拓怀着慎重的心情在细细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贯白虹】在瞬间已经收回了手中,长长的剑身不仅会影响自己手感的发挥,就这样的状态去硬拼的话,无疑会大大地降低自己手中武器的硬度了。 普通意义上来说,小小的一柄剑根本不可能抵抗如此巨型物体的打击的。然而它是圣剑,理论上来说是“不可折断之剑”。 液态的霸气全部流转到了手部的位置,为接下来的抵抗力道提供了充足的毅力了。圣剑【贯白虹】被寒拓横搭在身体的一旁,以极为精准的步法踏过去,正好就夹在了两根巨大柱子的之间了。 能够避开其中一根,对于另外一根就必须硬着头皮抵抗住了。 刺耳到抓耳挠骚的裂帛之声响起来,剑身在柱子表面上面磨出了大蓬大蓬的火花出来了。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寒拓也一起在飞身后退着,脚底下来被拉出了一道长长的黑色的痕迹了,寒拓感觉自己肺部之中的空气也在这一刻被全部给压榨出来,整个人的身体状态就像是一台正在迅速消耗着的汽油发动机一样了。 只有吐出来的气息,都来不及呼进气体。寒拓用区区的**,就此挡住了原本无法抵抗的洪重的力量。然而以这种状态挡住的话终究也是太过于勉强了,寒拓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火焰灼烧一样到达了临界的状态了,体力和耐力都在极速地消耗着,却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某一刻,寒拓猛地呼喝一声,用尽了全身力气把铁柱子给偏移了一段距离,使得它朝着自己的脚下给狠狠地扎进土地里面了。然后霸气又重新从手部的位置消散了开来,如同灵蛇游走窜到了自己的身体各个部位表面去了。 一刻不停地,修复着自己因为劳累而破损的细胞。比起单纯地用呼吸回复自己的体力的回复速度来的更加迅捷和快速了,再过一段时间寒拓几乎就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巅峰状态。 霸气的作用,比起寒拓想象之中还要有用得多。此刻的少年正如同干瘪干燥的海绵一样,只要是有用的知识俱都给吸收进去了。同时,对于霸气的理解也在不停地进行着更新,寒拓记忆力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从单纯地一场甚至还没有结束的战斗之中,就能够获得他人花费时间的十场战斗相同乃至于更多的经验了。 “真是……好东西……” 霸气的作用远远超出想象。 但是同时也说明,作用在自己身上的作用,同时也是对方也同样在享受着的益处。 哪怕是失却了力气,也能够在短短时间之内补充起来。 接下对方的一击已经是如此艰难的程度,更何况自己的攻击却要被对方的被动防御给挡住。明明是在双方俱都堵上生命的生死对决,但是寒拓一边却完全地落入了下乘之风。这样的情形简直就是作为一名学生明明明天还有一场十分重要的考试,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结果第二天顶着一副黑眼圈而赶赴考场了。 正是所谓的“出师不利”。 然而又怎么样?从来到盖迪亚大陆的第一场战斗起,寒拓就是从在劣势奋力挣扎而起来的。事到如今也不过是自己处在劣势之中的战役又增加了一个而已,又有必要会惊慌么?说到底,这样的状况还没有谁比起自己更有经验的呢。 既然有障碍,那就跨过去。既然打不到敌人,那就想方设法,绞尽脑汁也要触碰到对方。 生活从来不会向轻易放弃生活的家伙而妥协。弱者一味地哀叹着世事的不公平,但依旧在原地踟躇着迟迟不肯前进。而真正的强者,哪怕是趴在烂泥之中,哪怕是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能够运动的直觉,就算是用牙齿咬着,一分一厘的距离也要奋力前进。 就算是在最后一刻也要挣扎,就算周围都是漆黑一片的,也要向着遥远的地方那唯一的光点,拼尽全力地伸出自己向往光明的手。(。) 第299章 碰到你了 炎魔合掌,张开。又是新一轮的铁水凝结而成的弹幕,赫然便在寒拓的眼前迅速形成。相比起之前一根根的火枪矢的形状,这次的尖锥的武器显得更加精悍短小,同时尖端也变的更加锋利无匹了。 结果硕大的柱子攻击之后……又要来这种小玩意儿的穿透么……虽然是截然不同的攻击方式,但是寒拓也能直觉地感受到,对方也只不过是在试探着这边而已。单一的攻击对一位有经验的老手来说根本不会有所效果的,这点不仅被攻击者,就算是使用攻击者也是十分清楚的。 对方只不过是试探而已……而真正的战斗根本不止这种程度的。恐怕会将自己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给结合起来吧,那时候的对方无疑才是最为可怕的存在。对方尚有底牌没有施展出来……而自己这边,已经是颇为尴尬的黔驴技穷的状态了…… 这样下去,或许会输?只有这个,是绝对不想要的……只要想到自己一旦会输的可能性,寒拓便感觉自己心痛地无法呼吸。无形之中寒拓已经承担下了许许多多的责任了,毕竟不为人所知的“勇者”到底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胜任的。这对于自己来说同样是一个巨大且艰巨的心理挑战,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压力。这个时候若是再次承受来自于失败的打击的话,寒拓都会惧怕自己的心理会陷入一蹶不振的状态了。 人体的肌肉力量比起想象之中来得坚强得多,有着无数的力量潜藏在人体之中的每一颗细胞里面。然而另一个方面来说,人类的心理也比想象之中要脆弱得多,有时候敏感到一丁点儿的事情的影响,就会陷入垂头丧气的境地。 没有坚强是没有理由持续的,同样没有希望是不以未来作为依据的。寒拓能够朝着自己理想的道路一往无前地前进,来自于胜利的滋养同样必不可少。不能取得胜利的话,那么一切也同样无法持续下去…… 风之矩阵。有轻柔的清风围绕着寒拓持续而渐渐变得高速地旋转了起来,呼啸着形成了严密至极的风之屏障。就像是守望先锋游戏之中d.va的矩阵能力一般,通过清风的消磨减速来达到防御的目的。 但……这种程度恐怕是远远不够的吧…… 某一刻,来自于炎魔的攻击如同一枚枚的电钻一般,猛突地朝着寒拓袭击而来。噪音正像是机械的电钻狠狠地钻着钢板的刺耳之声,并且是多达数百枚的电钻重叠声音在一起。其噪音的程度全部释放出来的话,恐怕都得让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就此发疯的。 听力……毁掉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耳膜遭受实质性的创伤,寒拓用凝胶性质的风之吐息将自己的所有耳膜封锁住,以至于就此失去了能够凭借着声音来判断的能力。在这等情况的战斗之下,仅凭借着肉眼是完全不够的。 用超高速来称谓寒拓的挥剑动作丝毫不为过,毕竟每一发尖锥都不是羽毛一般轻轻柔柔地就飘过来了的。而是每一发都带着实质性的力道,就算是寒拓,使用单手来进行抵抗的话,也得靠着奋力辉下一记才能够应付得来的。 寒拓双手持握着,挥剑的动作虎虎生风,一刻不停地敲飞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攻击。好在这样奋力的挥剑动作才平时的练习之中已经持续挥舞了不知道多少次,若是要寒拓指出一个自己最为擅长的技能,恐怕就是无视方位的奋力挥砍吧。 用自己最为纯粹的**,居然能够阻挡这一片如同雨点儿落下来的弹幕。不得不说寒拓的身体素质已经到达了一个颇为变态的程度,然而即便是如此,寒拓抵抗的进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地慢下来了。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数量上面的暴力便是绝对的暴力,再过精良的个体,也会被不计较后果的绝对数量给狠狠地压倒下去。 并且寒拓草率之中凝结而成的风之屏障,也在这个时候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给削薄了下去了。既然没有这一片风之屏障的速度削弱作用,可想而知到达寒拓跟前的尖锥物体肯定是变得更加迅捷了。 被寒拓用剑身弹开的尖锥金属,终究是渐渐地靠近了他的身体了。本来弹开的时候会不可抑止地带起一蓬火花出来,事到如今,这一片一片的火花终究是要将寒拓整个人都包围一般地密集了。尖锥物体之上本来就带着燃烧的火焰,一枚接一枚地袭击过来,不断地在寒拓的身上,衣服上带起一条一条的口子,口子之下也有隐隐约约的血痕了。 凄惨狼狈,但是毫无办法。不一会儿,寒拓整个身体就被火焰缠绕着的尖锥给俱都吞噬下去。此刻,位于上方的火魔将也为此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方才是装作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实际上,造成如此巨大的声势,又岂是能够轻轻松松就能够做得到的事情呢? 就算是火魔将,该消耗的力量也是一点儿也不少地消耗的。 “呵……能赢就怪了。这般攻击之下又有哪个家伙能够承受得起?就算能够承受得住,凭借着我的‘绝对防御’,那个家伙也根本不能够伤害到我分毫!”悬浮在空中,虚幻的火焰自满地说道。 自以为战斗的结束,终于是让他暂时能够松了一口气。 然而却是在某一时刻微微地一愣,然后就朝着自己的身后慌慌张张地看了过去。 是的,从情报之中就清楚地知道了。炎魔也是差一点儿就忘记了原本就应该牢记的重要事实了。 对方所持有的宝具,到底不是普通的【晶钻】级别的宝具,而是传说之中的【传奇】级别的宝具。【晶钻】级别的宝具虽说也带有一个神奇特殊的技能,然而也就仅仅一个而已。对方所持有的【传奇】级别,可是远远不止这个数目的啊! 多达三个技能,不管是哪一个,单独放在【晶钻】级别的宝具技能之中,无一例外地都是高等级的存在。虽说每一个技能都有其使用的技巧,到底也有技能本身强大与否的分类,真要分个三六九等的话,圣剑【贯白虹】的三个技能无疑都处在最高的等级之中。 其中之一,便是名为“光阴错折”的技能。能够让对方产生光影错着的视觉幻象,却是在进阶之后,从而进化成了一个“独自拥有并且操纵实体的幻象”了,也就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拥有实体的分身,这样的性质。 明明当时也仅仅是在和魔王雷得尔的战斗之中进阶技能的,然而情报走漏地也太快了。本来寒拓还想着趁着对方不知晓技能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来一个突然袭击的,但是看着对方最初的反应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明是施展了“风王的庇护”的这个技能,炎魔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讶感觉。很明显他在这之前就已经清清楚楚地了解到了自己的全部情报了。 到底情报是如何泄露的,寒拓心中满满地都是疑问。但是单单凭借着现在仅有的信息,即便绞尽脑汁地进行思考,大概也是徒劳无功的吧。反而寒拓是干脆不想了,反正是那些恐怖的魔王们持有的恐怖能力……就算是这样的程度也不是不可能的…… 事实没错,正是魔王们恐怖的能力两两结合,才将着原本不可能走漏的情报给完全掌握了。那是魔王们唯一且最后一次的合作,是因为来自于魔神大人的死命令,务必想要掌控名为“寒拓”的少年的一切情报,平时自视甚高并且互相看不顺眼对方的魔王们,这才勉为其难地进行了一次合作了。 试验品就是从那场战斗之中幸存下来的小小杂兵魔兽一只,因为智商堪忧,即便是亲眼看到了寒拓施展力量的场景,也无法用言语正确地表达出来。 不过没有关系,来自于懒惰之魔王的【智者的愚忠】将这只可怜的魔兽脑海之中的记忆给整个抽取了出来,之后是使用贪婪之魔王的【神之手】从这份记忆之中提取精华,交由贪食的【黑洞】所吞噬,最后由嫉妒之魔王的【镜像的模仿者】给完全模拟了出来。 这样一来,寒拓圣剑【贯白虹】所有的技能,自然不言而喻地就暴露出来了。恐怕寒拓本身也没有想到的吧,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远在盖迪亚大陆的另一边还有一伙家伙已经完全模拟出了自己的能力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的话,寒拓恐怕也除了感觉到恶心之外别无他想了吧。毕竟对方一群咸湿大叔围在一起讨论着自己这青春美少年的一切,光是想一想也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了。 所以炎魔清楚这一点,刚刚自己所击破的物事,明显不可能是对手的本尊了。毕竟战斗结束地太过于简单,隐隐约约感觉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的才对。全部的实力还没有使用出来,而一眼看上去就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也不可能就为自己简简单单的一个招数所击败。 那是虚影,然而对方真实的实体又在什么地方呢? 炎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自己背后的方向看了过去。让幻影在自己的面前承受自己所有的攻击从而达到吸引注意力的目的,而真正的实体却是静悄悄地绕到了自己的身后,准备在自己稍不注意的时候给一个狠狠的一击了。 简直就是小孩子都能够想得出来的计谋……不过真是可惜了,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结果,恐怕是所有的魔将都有着一种天然的优越的性格吧。明明还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却自以为自己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计谋而自得意满了。甚至在心中嘲笑着对方小儿科的技俩,而准备为自己顺利识破对方的计谋而兴奋了。 少年的实体已经是绕到了自己的身后的。 然而那里,却没有人在。 就连凝结的铁水形成的武器都已经准备好了,炎魔抓着已经成型的凶恶武器恶之花形状的利刃,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背后直直地发愣了。 战斗是瞬息万变的,炎魔仅仅是迟疑了仅仅一秒钟而已,然而对于寒拓来说,已经足够做出许多的事情了…… 难道……怎么可能…… 幻影虽然身手什么的都比起本尊低上了那么几个等级,但是相差也所居不远。却是连那个实体的分身都没有什么办法的尖锥的弹幕,对方居然就敢就这样……闯过来么? “臭小子……!” 就在炎魔的正背后,原本就是那片尖锥的弹幕的遗留地,没想到寒拓根本就没有挪动一步,就在原地想着炎魔本尊直挺挺地冲了过去。 因为炎魔本身的注意力也根本不在了寒拓这个方向,所以攻击的力度也就就此减小了。 然而炎魔的完全解放状态,始终是有一个叫做“被动防御”的技能存在。自动攻击,自动防御全部包括在其中。随着寒拓靠的越来越近,一瞬间提升起来的力度也就越来越猛烈了。 寒拓根本呢毫无畏惧,越是接近炎魔的身体本尊,其所用风力托起来的速度反而变得越快了。 被摆了一道……炎魔此刻心中也仅仅只有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了而已……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也不容许他做出任何别的想法了。 颗颗利刃朝着寒拓的方向划了过来,大多数被寒拓横放的剑身给弹开了,但是也有少数的一部分终究给寒拓身上留下了带血的口子,寒拓本身却是浑然不为之所动。 有硕大坚硬的铁板在一瞬间就凝结完毕横呈在了寒拓的,却是被他怒吼一声,一整个的给硬生生地劈开了。 就在最后的最后,等到对方几乎能够完全地反应过来,并且施加更加有效的防御的时候。寒拓奋力地将一剑给捅了出去。 正好刺穿了炎魔的肩膀根部。 方才他自己所说的“绝对碰不到我”的言语给直接而粗暴地打破了。 “碰到你了……”被划开的小伤口隐隐作痛,寒拓却是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第300章 无所预料的结果 对于寒拓这等年轻到过分的灵魂来说,所谓的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所以“绝对碰不到我”之类的,像是热血漫画之中的桥梁段子,也只能被同样古老的段子给掩埋过去罢了。对于不羁的少年们来说,实在没有比起挑战权威的事件更加浪漫的事情了。 同时对于炎魔来说,再也没有比起现在的这个情况更加糟糕的了。区区被洞穿了一个胳肢窝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情,却是隐隐约约之中代表了一个趋势了。当一个可能性被突破的时候,可就不仅仅是受了一点点儿皮肉之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被突破一个可能性的最终结果,可能就会是最终失败的结局了。毕竟被打开一个小小的缺口,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最后所会造成的影响也是极其恐怖的。如同盛满了一团清水的塑料袋子,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洞口,也终究不可能逃脱清水被完全泄露而出的结果。 所以……炎魔从最初时候的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到了现在正是真正感觉到惶恐的时机了。可能会输?!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了就立马如同蔓藤一般缠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愤怒,愤怒,与愤怒的情绪面对一个人,对方与之相对应的情绪,自然也就是恐惧了。面对一位真正具有威严的家伙,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除了在之下瑟瑟发抖又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做的呢? 面对真正的愤怒的君王,无论是谁都什么也做不了。这便是为何之前懒惰之魔王在告别来自于蕾娜的挑战的时候,曾经也哀叹过关于暴怒宗罪系列的出走,实在对于魔族一方面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损失行为了。然而无法可想……就算是魔族一方面确实是缺失了寒拓作为一个主要的战力了。然而事实上魔族一方面的力量也太过于强大了,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一支或者两支军队所能够形容的……绝对的强悍。 所以……不能够用普遍的眼光去看待寒拓的能力了。即便是在七宗罪的魔王系列之中,寒拓也是相当特殊的一位了。并不是和其他的魔王一样,是彼此平等的关系和地位。在魔神特意大费周折,将所有人俱都安排在此处给寒拓作为对手的等级上面来看,显然魔神是把另外的六位魔王,和寒拓单独一人是放在了同一个水平面上面进行衡量的。 这也是诸位魔王愤愤不平的原因了,虽然真实作战起来的话,他们自信自己绝对不会轻敌。然而……事实么?在他们内心的深处更深处,他们绝对不会是如此想象的。如果单单只是一对一的,将其中的某一位魔王作为寒拓唯一的对手给派遣过来,诸位魔王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而是踏踏实实地履行自己身为魔王的职责了。 但是六个人对付仅仅一个人的话……不必再多说什么言语----实际上魔神也不屑于为自己做出多少程度的开脱了----因为事实便是如此,他也不会有所辩解。说得好听是身为最高决策者的宽容大度,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又何尝不是将这六位宗罪系列的魔王们根本不放在自己的眼睛里面的含义呢? 这对他们的心理绝对是一种巨大的侮辱的作用了。所以即便他们什么事情也没有来得及说,心中已经隐隐约约地记下来了,并且将自己的抗议行为表现在了行动的方面了。你让我这么做我就偏偏不这样做,不论在什么年纪,来自于本能作用之中的叛逆作用或多或少地都有留存着从来没有远去。 这也就是为何懒惰之魔王即便掌握着所有的军事力量,哪怕在最初的时刻,通过门口的警卫士兵们已经得到了寒拓他们进入帝国都城之内的情报了。却依旧没有丝毫的行动,反而是将他们置若罔闻的地步了。 虽然魔神的愤怒是谁也承受不起的,然而大家总觉得需要激发出来自于魔神的愤怒才好,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默默地采取了这样的行动了……如果不这样的话……恐怕之后的脚步都不能够前进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的人生……恐怕都会在抑郁之中度过了…… 因为要让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即便集齐了他们六个人以及手下数十万魔族的力量,依旧有无可奈何的存在的事实么?这样的事实太过于残酷,以至于让他们根本无法相信。 而寒拓这一边,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将暴怒的气质给整体地环绕在了自己的身上了。恐怕就算是在平时的战斗之中也无所了解,却是无形之中确确实实有存在的。 就像是颤颤巍巍地行走在独木之上的人,因为仅仅只是注视着脚下的木头的律动,却没有发现,跟随着这块木头的水流冲击,已经远远地跑出了相当遥远的方位了。 从旁观者看来一目了然,却是在当事者的本身之上,依旧是迷迷糊糊地处在未知而懵懂的状态之中了。 平生第一次的,炎魔他产生了想要转身逃跑的念头。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自己都狠狠地吃了一惊:自己何时有了这种念头的苗头的?!炎魔终其一族,俱都是简单而高傲的种族,不然的话也不会冒着被人类的冒险者捕获的危险,也要奋力出击的程度了。 瞬间炎魔就羞臊地面红耳赤了,觉得自己简直有愧于身上所留有的炎魔一族的血液了。历来无数的前辈所展露给自己的炎魔一族的暴躁而坦率的性格,此时已经被自己狠狠地踩在了脚下烂在了泥巴里面了。 所谓的恐惧,不过就是因为为自己的生命所不安的状态而产生出来的动摇的情感而已么?为何为如此的……为这种事情而心神不安么? 性命的话……不要也没有关系!但是这份矜持,我绝对需要保持下去。 事实上,处在寒拓时时刻刻所散发出来的绝对的危险气息之中,只要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就不可能不被寒拓的气息所影响。如果有人专门拿着这些做着对比的实验的话,就会发现,与之交手的敌人会感觉到恐惧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了。就算是感觉到害怕,这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对方不愧是担任一军长官也绰绰有余的,魔族的大将之才的心理素质而已。仅仅是持续了短短的一小段的时间了,他便已经从那种状态之中整个地俱都挣脱出来了。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心里素质,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程度了。 生死又有何惧?无非是决一死战尔! 少年明明身处于绝对激烈的战斗之中,稍微有所不慎的话,草率地毙命几乎是能够可以预见的事情了。然而……却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对方却是露出了由衷微笑了。任何人面对生死程度的对决战斗的时候,普遍的都是一副十分严肃的面容,几乎都要把自己有生以来最为严肃的表情给挂在脸上了。 对方确实……就像是小男孩儿遇见了自己真正喜欢的游戏,或者是在平常时候的打打闹闹之中遇见了真正的“对手”的感觉,果真是由衷露出来的微笑。 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炎魔心中没来由地产生了一股战栗的感觉。道理都懂,大家都懂,高度亢奋的战斗之中,大脑会极速分泌出一些兴奋性质的物事来刺激大脑皮层,所以会让身处其中的家伙产生自信而愉悦的感觉的。 但是除去了这些因素,又还有什么可剩下的呢?时时刻刻处在死亡的边缘,被攻击到的话来自于**上面的疼痛的感觉,除非是经历过残酷的事实而变得扭曲的人格,难以想象会有谁会真正喜欢这样的东西了…… 寒拓本身,也只觉得自己不过是计谋得手之后,由衷地露出的笑容而已。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中确实是感觉到了一丝无与伦比的轻松的感觉的,但是却忘了,换做别人,哪怕是一击得手也不过是在心中泛起了波纹而已,实际上因为太过于紧张的原因,根本少有人会将自己兴奋的表情给表露在自己的脸上了。 除了这个家伙以外……某一时刻,炎魔突然眼花似的看见了,寒拓在瞬间变成了赤红的眼瞳,全身的皮肤也从白皙向着暗淡的程度进发了。整个人俱都化作了来自深渊之中的幽厉恶鬼一般来的恐怖而从容。虽然下一刻就恢复了原样了……然而那真的是幻觉么?恐怕他此生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真的是……究竟我和他之间……究竟哪个才是怪物啊……炎魔在心中颇为苦涩地吐槽道。原本是认为轻轻松松就能够应付的人类的少年,却在此刻成长为了尤胜自己,就连自己也琢磨不透的异次元的怪物了。 确实没错……寒拓此时正在慢慢地,朝着真正的怪物进行发展着……如果之后能够回望往事而做出倒计时的期限的话……距离寒拓真正变成骇人听闻的“怪物”的日子,也隔着不了多久的时间了。 “怎么可能……就在这里认输啊?!”炎魔怒吼一声,铁水在手中凝结而成,形成了一柄最为普遍的长枪的形状,一把就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咬着牙就将寒拓插进来的圣剑给硬生生地整个都给拔出去了。 火焰虽然是没有形体的东西,但那也仅限于真正的火焰而言。而炎魔燃烧着的火焰,看上去虽然和火焰并没有什么两样,然而它也终究是魔族罢了。因为是魔族,所以他的体内或多或少都会留有魔族特有的能量了。 而圣剑【贯白虹】,正是这种魔族的家伙们与生俱来的“克星”了。就如同盐水之于吸血虫一样的有效性,普通的魔族哪怕是轻轻地触碰到了圣剑的一丁点儿的地方,恐怕也会即刻灰分湮灭的吧。 不过那样子的魔兽实在是太过于弱小,恐怕就在那一片寒拓曾经经历过的战场之上,也并没有激起多少的注意力吧。很疼……虽然由自己来说可能有点儿奇怪,事实上却真的是如同火焰灼烧着伤口一般的疼痛程度了。 而在寒拓一方面,也真的觉得有岩浆就在自己的面前而熊熊地燃烧着了。如果不是有着霸气堆叠地厚厚铺在自己的脸面上面的话,恐怕真的连接近他都是办不到的吧?即便如此,汗水一缕一缕地,依然不受控制地从面颊上流淌了下来。 突击,得手,退避。哪怕是暴晒在现世最高温度的地方都没有这般的感觉,寒拓仿佛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一般都在吐着舌头亟待散热了。 炎魔终究是一团高密度的火焰集结而成的形体了,通常根据能量守恒的定律来说的话,炎魔本体所凝结的质量,就算是照耀着周围很大的一片地方也足够了,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太阳的程度了。 就连控制着拂过身体的风都是炎灼的热风,寒拓顶着已经半湿透的身体已经远远地遁走了。 然而……终究是抱定了决心的家伙,可没有这么容易就放着寒拓就此离去了。而是拖着长长的铁水的汪洋,带着一整片一整片的武器的雨林向着寒拓袭击而来了。即便是在行进的途中,一丝一丝连着的事物之中,某一种大型的武器已经逐渐地具有了规模。 虽然自己打着的是就此遁走的想法……但是终究是抱着各个方面的的退路的想法的,就算是对方就此追上了的时候,寒拓也是没有感觉有所意外的。 不过是再次地得到了一个再来战斗的时机而已。 刚刚经过了那么一顿激斗,虽然自己也带有了伤口,但是自觉地也是占着道理的感觉。 所以根本不怕……就算对方凶神恶煞的冲过来的话,自己也是丝毫不怂的。 然而……就在双方都是兴冲冲地准备大战一场的时候……恐怕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吧……谁都没想到这次的战斗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第301章 被扰乱的战斗 哪怕在心中确确实实地保有着对于失败的恐惧感觉,但是至少炎魔它依旧保有着作为一名战士的矜持的。哪怕是彼此之间身为永远都无法互相原谅的对手,但是在内心之中最为一名战士的立场来说,无疑也保有着对于对方的实力的一种肯定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战斗也是在最为公平的条件之下进行的,就算是落败了也没有什么怨言的才对。以战斗为主副业的盖迪亚大陆,虽然残酷但也同样衍生出了一种身为战士的美学,不管是****还是白道,俱都会遵守如此的道理。在此基础上面,才会成为为人所承认的胜利者。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有个从未有遵守过的卑鄙的家伙,硬生生地把这所谓的规则全部都给破坏掉了。 这是发生在寒拓和这位炎魔战斗之后才刚刚不久的事情……因为极致地体验到了身为战斗者的乐趣,寒拓即便处在危险时时刻刻降临都毫不奇怪的时刻之中,却由衷地感觉到了愉悦的情感了。 反观对方的神态,虽然和乐在其中丝毫搭不上边的程度,但是也是认认真真地和寒拓进行着作战的。双方都是颇为认真地态度,实在是没有他人能够战胜得了的余地。 即使现实并不能让理想有所生根发芽的土壤,生活在现实之中的人们也抱有着追逐理想的脚步的。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程度,也要向着理想的层次渐渐地靠拢的。现实之中的战斗,大家伙儿也总是想要向着公平公正,无人打扰的层次来靠近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战胜一个人,不是如此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不是如此意义的战胜一个人的话,恐怕也不会感觉到欢欣鼓舞的吧? 盖迪亚大陆之所以为浪漫的大陆,不仅仅是因为其绚丽异常的魔术,也有着其他许多因素的作用。寒拓到现在为止倒是实实在在地明白了,就如同在王国之中所见识过的颇为淳朴的民风,就如同一起流浪旅行的伙伴们本身的意义,也如同现在在这种状态之下,能够感觉地到战斗所带给自己的乐趣一般。都是一般而别无二致的道理。 正因为有这份浪漫的支持作用之下,即便是如此寂寞孤独的处境,依然能够咬牙坚持下去。就如同在暴风雨之中的狂乱的夜晚,小女孩儿甚至都没有一条能够让自己保持着温暖的衣物。却只要拥有着一只从小陪伴到自己长大的小布熊儿了,这样的话……仿佛就拥有了整个完整的世界了。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每一个人所拥有的世界也不尽相同了。有人或许放眼着世界,以整个世界的兴衰为己任,又有人或许只是依偎着自己身边仅有的事物,仅仅只要让自己身边之人幸福便已经足够了。 无关乎于个人的气量的问题了,仅仅只是因为每个人所决定的,自己的生存的意义不同如此罢了。 对于寒拓来说,此刻自己的意义正在于此了。眼前的自己所注视的只有对手罢了,虽然自己的气力和能力以普遍的判断标准来说并不是特别地突出,但是这样的话也就足够了。自己是凭借着自己的智力而取得了优势的,所以正是让自己颇为兴奋的时刻。 想要就这样打败对手,那么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慰藉了。这就说明了自己确确实实拥有了打败魔将的实力,对于自己长久以来的锻炼也是一种最为有力量的肯定。 表面上是这么说明的……实际上,也是出于对于强者实力的尊敬,使得寒拓准备认认真真地打好这么一场战斗了。 无关乎其他,至少取得如此实力的路途大家都是艰难坎坷,没有谁一出生就注定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大家所获得力量的途径都是通过天赋以及锻炼而来的吧。没有谁能够一蹴而就,也正是肯定了对方取得实力所需要的努力了。 哪怕是如此……至少寒拓也是对于付出了绝对的努力的家伙保有着尊敬。 对方怒吼着扑了上来,铁水如同树林之中随风飞舞的枯叶一般变得炫舞,在空中运行的途中已经逐渐地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乍一看上去,简直就是某种由不知名动力所运行的巨大杀戮机器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向着世人们展露他独有的狰狞恐怖了。 可惜它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力驱动,真要说有所能量驱动的话,大概也只有炎魔的“意念”能够给这些搭上边的吧。 完全没有能源驱动,这对于现世之中的科学家们来说,绝对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奇迹了,然而这也正是盖迪亚大陆,用科学理论单单无法解释的“能力”的存在了。 隐隐约约地……巨大而狰狞的铁面具在飞舞的过程之中,把炎魔的整个躯体给覆盖住了。一座巨大的巨人铁尊在铁水的凝结之中慢慢地成型了,并且是在边进行战斗之中边凝结而成的,丝毫没有给予寒拓以喘息的机会。 一会儿有巨大的铁臂从一边猛地突击而来,一会儿有铁水凝结而成的尖刺从脚底之下冲了过来。无时无刻不在有利器飞舞而来,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着危险。然而寒拓却是凭借着对于圣剑的能力之一【风王的祝福】所操纵的完美技巧,所克服这一对一对的危险利器的了。 每推迟一秒钟,之后所要负担的风险就多了一分,然而寒拓明明知道如此,却对于能够阻止其发生的规律而无能为力了。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巨大而魁梧的铁尊人如同山岳一般屹立在自己的面前了。 但是……这样又怎么样呢? 寒拓被立刻激起了血性,非但没有在一时间之内退避,反而是在经过片刻的思考之后反而是冲进了这重重的包围之中了。哪怕对方的形体在一时间变得如此的巨大,也同样掩盖不了对方外强中干的事实了。 就在铁面具覆盖的前一秒种,寒拓仅仅能够看得到的对手的面容,那双眼眸,无疑是透露着不自信的感觉的感觉地。甚至是堂堂地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总而言之和寒拓自信满满想要取得胜利的表情是完全不符合的。 这还能多说什么呢?这样也就足够了。所以对方是有着这样的表情,即便现在是变得如此的巨大,于之前是并没有什么两样的就是了。 所以……这样的对手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无非就是直面去战斗罢了! 寒拓根本没有给予对手反应的机会,借着铁尊巨大的躯体绕着它行走奔跑着,时不时地对着他的身体做着骚扰式的攻击,就像是穿行而至的箭矢穿过了重重阻碍的防御而保有着精确的准头命中了目标一样。寒拓下意识地就将自己的攻击全部都集中在了对方的脚部位置了。 哪怕是时时刻刻都有着重新的铁水能够修补的,这尊铁人可以称得上是绝对的“不死”状态。然而凝结终究需要花费时间的,借着如此的空隙,铁尊一点儿一点儿地软倒了自己的身子,从而变得愈加地颓废不堪了。 空气之中时时刻刻都分布着银针大小的锋利物事,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加较小的形状了,恐怕这也是炎魔的能力【无限枪阵】所能够达到的最小的形状了吧。初次之外根本就没有比这更小的形态了,一根针就这样刺在自己的身上,痛虽然会痛了,但是就寒拓现在的程度来说,这点儿小伤口几乎都可以就此无视掉了。 但是一份的程度能够不但是一回事,遭受多份依旧不可能若无其事的。 这些攻击,能避开则避开,不能避开也只有咬着牙关硬生生地抵挡下来就是了。所以寒拓都处在一种大量耗费自己的行为力量的状态之中了。这样的状态绝对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够做到,势必需要耗费好大的一番精神才对。 正是度过了如此的难关,寒拓才能够真正意义之上地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巨大的铁尊在宛如拍打苍蝇一般的动作之中左右轰炸,每一拳下去无疑都会激起很大的一阵烟尘,简直就像是一颗炸弹在原地就此炸开来了的感觉了。如此范围性广阔的攻击,真要挨上一发也不是开玩笑的。寒拓虽然此时已经能够完整运用霸气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最大限度的保护,其坚韧的程度已经不再是普通意义之上地人类躯体的程度了。 但是强悍归于强悍,总得有一个限度,不然就真的变成了无坚不摧的系统漏洞了。 圣剑【贯白虹】的第二技能取决于对手对于幻象的窥破能力了。对于炎魔这种程度的对手来说,一旦被见识到了一次,就已经不能够使用第二次了。 寒拓就像是在薄冰层之上行走一般,时时刻刻都要面临着被对方所追击而至的危险。倒是就结果来说,寒拓无疑是把对方所打倒了的。 这在另一种程度上面来说是关于双方对手的耐力比拼了,只要稍微露出了一个破绽,或者说是寒拓稍微闪避地慢了一点儿,亦或是炎魔所操纵的铁尊在有限的视野之中把对方给看漏了的话,同时也就立马失去了能够取得胜利的时机。 最终还是寒拓用自己有限的体力,更快一步地消磨完了对手看似无限的能力。事情不怎么清楚,或许是对方的精力一时间跟不上,又或者是被寒拓持续消磨的铁尊的膝盖已经没有了力量支持它庞然的体重。究其原因终究不怎么清楚,也没有必要知道就是了。 唯一清楚地,就是在轻微的“嘎吱”一声之后,铁尊的身体终于不可避免地倾斜了下去,随后带着“轰隆”的声音,带着愈发猛烈的气势向着一边跌倒了下去。 此时此刻,凝结了对手几乎全部精力的最终技能,究竟在此刻崩溃了下去。 有着火焰的虚影从铁尊之中跌落了下去了。在崩溃的纷飞的铁块之中纷飞跳跃的寒拓准确地瞅准了这道影子了,身形一闪就径直朝着对手扑将了过去。 赢了……寒拓在心中暗暗说道。 没有道理不在此刻宣称自己的胜利,单单是之前的壮举来说,怎么不让人生出一种已经把握了胜利的豪气。 但话是这么说就是了,寒拓心中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预定胜利终究是预定的,就算是平日之中温顺至极的兔子,一旦遭受到了生死的威胁也会发疯起来咬人的。 眼看着对方的炎魔的身体恢复到了原先的力量饱满的状态,并不像是之前为了运用能力而使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幻的火苗形态。 力量终究是守恒的。为了支持者一大片的范围能力才会将自己的身体转变成了虚幻火焰的状态,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就是说此刻那弥漫一整片天空的力量,终究是重新回到了炎魔自己一个人的体内。 寒拓的心情在此刻提到了嗓子眼的部分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何炎魔擅自就将两种状态作出了弱强的一分,但是谁都不会希望失败,谁都不希望死亡。哪怕是这样的状态,寒拓也必须提防着对方时时刻刻就会运用全身的力量来反咬自己的一口。 况且现在……经过那漫长时期的一阵子缠斗之后……自己的气力也随之消耗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在不清楚对方如此状态的真正强度之前,胜率依旧是五五开的。只有之后真的能够将对方斩于剑下,才能够真正说明自己所拥有的胜利了。 对方同样也是抱着坚定不移的表情,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这场战斗终于要划上句号了…… 寒拓是这么想的…… 确实是一场公平的战斗,胜利的话,对于任何一方都是一颗无比甘甜的果实吧。 他是这么想的。 在突然之间看到某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对方的身后,寒拓几乎都要忍不住地出声提醒对方。 但是终究是迟了。 黑影的手狠狠贯穿了炎魔的胸膛。(。) 第302章 虚伪的盟约 “怎么会……这样子的……”整个身体都被贯穿的炎魔喃喃自语地说着,茫然失措地看着自己胸膛之中所贯穿而出的手臂。明明自己应该是无形质的火焰的躯体才对,如果放在平常的时刻本来应该碰不到的才对。 却是此刻被真真切切地贯穿了一处,比起自己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如此,明明是实体的部分,却拥有能够把握住一切的手掌。这位手掌的主人……或许还是想象之外更加不可思议的家伙,虽然他毕竟是看不见了。 猛然之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炎魔恶狠狠地抬起来头来,以一种深厚情感的目光望向了寒拓的方向。生命的消失不过是在短短的瞬间而已,贯穿了胸膛的手臂此刻就如同吸水的海绵一般时时刻刻不停息地在汲取着他的生命力量。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炎魔也仅仅能够判断所拥有的唯一可能性罢了。 所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对面这个家伙所搞的鬼了。也就是寒拓,此刻也是站在对卖弄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的少年,瞬时间就变成了炎魔庞然的憎恶的情感所加持的对象了。 哪怕少年真的对此一无所知,极速运转的炎魔的脑神经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后……这件事情……终究和寒拓是脱不了干系的。 明明为了两方彼此心服口服的对决,炎魔也没有将自己数百人部队的规模的手下,让他们掺和进来的才对。然而这个家伙……居然在暗地之中为自己寻找了帮手么?! “你这个样子……又算的上什么战士?!以这种卑鄙的技巧获胜,你真的认为你打败我了么?!”如果是单打独斗失败了并且因此身亡的话,恐怕炎魔也不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应的吧,然而自己的性命并不是结果在自己所注目的对手手上,而是被不知道什么地方而来的“第三者”给摘取了而去。 “不!我绝不会认输!就算我此时殒命于此,我也绝对不会因此认输的!” “即便这份心情被我带到了地狱深处!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永生永世地诅咒你!不光彩的家伙,就永远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腐坏生蛆吧!” 短短的时间之内,炎魔它几乎是把自己所能够想到的所有恶毒语言付诸实现,暴烈而阴暗的情感如同洪水崩溃一般倾泄而出了,如同火山喷发浓烈滚烫的岩浆一样喷涌爆炸了,倒是在此刻,反而没有比任何的时刻都更能够体现身为“炎魔”这个名字的怪物来说,更加符合他的暴烈性格的了。 回光返照的怪物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咒骂着,竭尽全力地绽放出自己生命最后的光华。虽然没有比起辱骂对方更加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但是为了能够宣泄出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的愤怒,炎魔它还是将自己最后的时光给全部搭在了上面了。 真的就像是烛火在最后关头陡然跳动了一下,最后绽放出了自己最后的生命力,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黑暗所吞噬了。 就算是感觉自己也不怎么清楚事态的寒拓也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无关其他,对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恶毒了,本身就是负面的情感凝结于一体的顶峰存在,此刻真的将自己的负面情感完全暴露出来的时候,恐怕这个盖迪亚大陆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俱都会感觉到畏惧的吧。 就连寒拓也不例外,心情瞬间就凉了半截,身子在那一霎那之间都凝结了起来,好大一段时间之内才刚刚缓过劲头来了。 事实上,就连寒拓也想问上一句“为什么?”这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你又为什么要突然出来横插一脚呢?!寒拓想要这样问出口来,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说出来了,但是真正的原因只要是稍微经过了一点儿思考的话,就能够理解地清楚而透彻了。 寒拓也不是傻子,其中的缘由并不需要他人来告诉自己,光是自己想一想就能够想得十分明白……然而……就算自己真的能够想明白的时候,自己的理智也是拒绝理解地就是了。真的说起来,与自己不但不脱不了干系,反而是有着相当大的一种渊源,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就不得不亲身承受来自于炎魔临死之前的憎恶情感了。 那份情感太过于沉重,就算是自己也确实承受不来的。并且就算承认如此,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恐怕得有一些东西就此遭受污染了。那几乎是能够动摇本心的……几乎能够完全改变自己的……最为深沉的东西。 “为什么?”这还是寒拓刚刚说出口的,对于对方的行为毫不掩饰地保留了自己深刻的疑问了。 因为对方确实是自己认识的家伙,并且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错,就是之前和自己还表达过“忠诚”的意味的家伙……魔王,贪婪之魔王奥瑟.撒旦。 因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将自己的身形掩饰地极为地巧妙,以至于双方打斗的途中俱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才能够在这个时刻,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炎魔并且给予了他致命的一击了。 “啊?这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么?”对方也是颇为疑惑的,对于寒拓的语言表示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意味,“当然是杀掉了它啊?”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有争议的事情啊…… 因为之后的话语寒拓清楚所以不想要听见了。 “因为你是勇者吧?就算是我杀掉了这个家伙,你也应该感觉到高兴才对的吧?” 没错,因为自己是勇者,而对方正是魔族其中的一位啊……本来就是彼此相互厮杀的存在,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夺取了对方的性命……本身就是不应该值得非议的事情才对。 从来没有如此的时刻,让寒拓更加深切地认识到这个事实,当初一时热血所答应下来的身份,此刻终究是变成了一道颇为沉重的枷锁给狠狠地束缚住了自己的脚步了。让自己变得愈加不像是自己,就算是自己心中想要说出来的话语,也因此给硬生生地堵在了自己的喉咙深处了…… “怎么了?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不高兴是什么意思?还是说……明明是勇者……却对我帮你杀掉魔族的事情感觉到不开心?”贪婪之魔王奥瑟颇为天真无邪地问了问寒拓,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就像是一位因为寒拓表现在脸上的不正常而献上了自己的关心的老朋友。 此时的他所露出的面容是如此的和蔼慈祥…… 但是给予寒拓的眼观印象却是,有着猩红眼眸的毒蛇,一丝一丝地吐着红色的蛇信,如同雕塑一般注视着自己眼前的猎物一只就是了。 这些……也不过全部都是伪装罢了。 对方脸上确实是带着笑容的,眼睛里面却丝毫没有生气……然而正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魔王奥瑟正是用这样子的态度,来时时刻刻寻找着自己心中的漏洞的。 所以不能够为他所得知……就算是说谎,也不能够完全袒露出自己心中的思想的…… 于是寒拓语气一转,转而消散了自己语气之中所没有掩藏的疑惑,带上了一点愤怒的情感了。“我是说……明明没有让你来这里的才对,为何擅自做出了自己的主张了?!” “啊啊~这不是为了来帮你么?看着你打架我在一旁边看着也是颇为提心吊胆的啊~索性就由我来,干脆地帮你解决掉好了呗~”奥瑟他颇为不在意地说道,仿佛刚才也仅仅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罢了。 就在末尾还不忘记加上一句。“毕竟我们……我可是告诉你了我的真实身份的呐?怎么说也算做是你的盟友了吧?” 说出这句话的家伙的脸皮也是厚到了一定的程度了的感觉。如果真的把我当作是盟友的话,刚才也不必用那样子的眼神,时时刻刻盯着自己所展露出来的漏洞就是了。真的将“作为盟友”这件事情放在谈判桌子上面的话,光是奥瑟刚才的那一项举动,就已经让所有的行为都变得没有了意义了。 但是……如果按着魔王普遍的智商来说……对方不应该是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家伙才对啊……现在来说唯一能够作为解释的说明就是,对方已经将“时时刻刻观察对方,期许能够找出一点儿弱点”的这种行为,已经是一种本能上面的反应了。 而且……就因为为了获取寒拓的信任的话,才刚刚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胞了……光凭借着这一点,就已经可以将其完全踢出自己的“盟友”列表之中了。 不管是谁,身为一个人的同时首先得是一个物种,为了生存残杀其他的物种也是迫不得已的,但是反过来说杀死身为和自己同一个物种的生物来说,很多方面就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了啊。 对方绝对不会是自己的盟友。寒拓在心中如此笃定地对于自己说道。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又未必不会是自己利用的对象了。强大如同魔王这般强悍至极的对手,单单是义无反顾地作为对手来说,无疑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但是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未必不是能够拿来利用的对象就是了。 反正……以刚才的那个家伙的那个态度来说……也未必不是打着为了达到某个地步,而想着将寒拓利用一段时间之后,然后再一脚踢开的想法就是了。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双方更像是互利互惠,并且在关键时机把对方当作挡箭牌一样的工具的追逐利益的纯粹的商人就是了。但是不管怎么说,绝对不会是所谓的“盟友”之间的关系就对了。 “你想要做什么倒是不管我的事情……不过自以为帮得上我的忙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就算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是不会道谢的……”言语之中,寒拓将对方带给自己的不愉快给轻轻揭过去了。 虽然心中时时刻刻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似的有着绝对的不痛快了,但是这样来说,对于自己才是最为“无懈可击”的伪装。 果不其然,听见寒拓的言语,对方的眼中几乎是微不可闻地闪过了一丝失望的光芒。 无论是愤怒或者是狂喜,哪怕寒拓就此露出情感激烈一点儿的态度的话,奥瑟他也不会就此放手的吧。这就像是密密的大黑步之中有着如同针尖大小的洞口,然而毁灭者正是通过这个小小的洞口,才能够获得将整块黑布给全部撕裂的原点就是了。 然而,失望的光芒仅仅是过了一瞬间,对方就迅速地恢复了自己的表情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依旧佃着笑脸和寒拓彼此谈笑风生了。 于是,彼此心怀不同的两个家伙,在虚伪的条件之下缔结了虚伪的盟约。许诺着要刻上石头的誓言,实际上比起最为轻薄的纸张还要来的更加一文不值。就算是在许下了誓言的下一刻就将它撕毁的话,寒拓也丝毫不觉得可惜。 反而是觉得……这样的意义还不如和之前的炎魔认认真真打上一场来的重要了…… 小小的初次面对世界的生命,对所有的事物都是天真而好奇并且无所畏惧的。那时候的灵魂比起任何的时候都来的更加的纯洁,不管是什么样的话语,只要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都能够说出口的。 后来生命慢慢地长大了,承受来自身边之人的期望了,背上所名为责任的负担了,并且拥有了各式各样的名字了。那时候的生命,反而是比起任何的时候都来得束手束脚,不管什么事情都不敢轻易地就说出口了。 那样子的生命,总是会回顾自己以往的历程,一边感叹着时间的沧桑了。 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了许多了啊…… 寒拓在心中叹息着,明明对眼前这个家伙如此的不爽,却还是打不定狠狠肛他一顿的主意了。(。) 第303章 懒惰魔王的使者 那个时候,身处在王宫之中的傲慢之魔王兰洛斯,猛然间感觉到身体一震了。察觉到联系着自己生命契约的某物突然消失了踪迹,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慌乱了一阵子,仔细地查看着自己的体内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了。 因为每一位魔将都会对应着某一位自己约定效忠的君主就是了。虽然这个契约是能够跟随着两方的想法能够更改的就是了,但是在这之前,若是有一方随便违背了约定的话,大概就是死亡一道的选择可走了。 那时候,来自于契约作用的魔力会直接作用于心脏之处,**再强大的生物恐怕心脏这个部位也是没有办法来进行锻炼的吧?所以到头来,无论是契约者或者是被契约者,都无疑是十分地重视这些东西的。所以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就是第一个时间能够知道的。 所以他第一个时间就知道了来自于自己契约者,炎魔的死亡讯息了。他整个人都懵了一圈,不过是让他去平常地执行一个任务而已,怎么不由分说地就挂掉了呢?!世事无常莫过于此,就算是在整个魔族的体系之中,如同魔将这般强力并且理智的手下是绝对不可多得的。所以每一个魔王手下有且仅有一个【六刃将】的手下就是了。当然雷得尔也包括在内,因为懒惰之魔王实在是生的太过于懒惰了,所以他并没有魔将作为自己的手下就是了。 时至今日,已经有四位魔将现身出现了,被当初寒拓竭尽全力击杀的土魔将,以及被关在王国的侍卫监控之中生死不明的风魔将,当初被飞龙一击给打出了鲜血出来的雷魔将,现在死亡的火魔将四个人在内了。 虽说从现在看来,真正作为一位对手来说的话,能够挡住寒拓一个人都还不太好说,更别说是抵抗以寒拓为首的一整个抗击魔族的团体了。顺着时间的推移,魔将这样程度的对手,终究是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了。就算是在之后的历史记载之中也相同如是,以往魔将这种存在多多少少都会留给他们一点儿篇幅的,但是在这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之中,完完全全就没有了他们的身影了。 这当然是因为相对起七宗罪系列的魔王,甚至还有在这之上更加高级存在的玩意儿,魔将这样子的存在几乎就是不值得一提的物事了。并且在这段历史之中,在魔将的实力或者是影响力之下的家伙俱都是没有被记载的。疯狂的时代虽然能够带来许许多多的机遇,但同时在这一份机遇之中,想要出头也是相当困难的就是了。 所以来说,魔将这种手下是可遇不可求的,虽然就现代魔王的实力来说,依旧停留在抢一个时代的魔将的实力对于自己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就是了,但是自身再强也无法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的妥妥贴贴的。强大并非是万能,许多方面的知识就算是魔王也不甚清楚。这个时候,魔将之类的存在无疑就起到了他应该有的作用了。 无论是帮助自己管理更底层的手下,或者是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更别说是在战斗一方面,更是相当是一方的秘书一般的存在了。对于魔王来说,确实是相当“好用”以至于损失了的话就会非常地可惜的东西了。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将他和自己的契约摆在自己最为影响深刻的身体之内了,一旦出现了事情,自己就会在第一个时间之内察觉得到。 然而现在突然就死掉了,事情也太过于莫名其妙了。 但是他也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的意愿就是了。已经说过,魔将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好用点儿”的“东西”罢了。倒不如说,除了自己的存在以外,他对于所有的事情或者是生物来说,第一时间所能够思考的就是如何利用?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作用呢? 因为说到底……魔族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就是了。软弱的家伙根本就没有生存下去的资格了,弱小即是原罪,弱小的家伙不管怎么样对待都不为过了。首先比不过对方的强大,并且被对方所击败的时候就已经造就了无可辩驳的事实了。 魔王心中所想的,也不过是无比地可惜而已了。同是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就算顺手消灭击杀魔将的凶手也未尝不可了。原因并不是好心肠地为自己的手下报仇,而仅仅是因为此刻害的自己心中颇为不舒服了。 那样的东西……就让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自己可没有精力去管东管西的了。那么……此时比起这个更加重要的,还是如何平复下来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情的吧。 确实他此刻的心情是躁动不安的,虽然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如此明显地表达出来就是了,但是却在自己的身边散发出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氛力场了。魔王程度的气场,如果是一个普通人靠近他方圆数米的范围之内的话,恐怕就连呼吸都不敢,光是内心之中因为恐惧而承受的压力就已经足够将他置于死地了。 他本身也不想要这样,因为愤怒是会损坏自己心境的情感,更别说是没有足够提供自己发泄的始作俑者在自己的面前的话,无意义的愤怒就像是被蚕给啃食的桑叶一般,一刻不停地在消磨着自己的内心了。 但他也同样忍不住了……魔王终究不是什么能够目空一切的伟大的家伙……真要说的话,就是为所欲为高智商的坏蛋了。除了一身的实力为人所企及之外,一个坏蛋应该有的品质毫无疑问都能够在他的身上找得到了。别说是一般人都会有一点儿愤愤不平的事情,魔王他本身更是显得小肚鸡肠了。 自己在那般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区区的小女孩儿给“当众羞辱”的事情,一直就让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如同噩梦一样时时刻刻缠绕着自己的身边,就算是平时身边都不怎么敢于拿眼神看自己的大臣之类的家伙们,此刻也明显地露出了略微躁动的心情了。 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迹象啊……自己正是依靠着无上的权威才能够保持如今的现状的,现在这样的权威一时间被打破了的时候,怎么让他不为之着急呢? 况且更加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能说服自己。无论有什么样的坏处,首先过不去就是自己的这一关了。如果对方那个小女孩在这里的话,就算是把她生吞活剥也是做的出来的吧…… 不然自己把最为得力的手下魔将派遣出去勘察情报是做些什么呢? 魔王他没有想到,当初会面一次给予自己的,居然是如此的深刻的作用了。一点儿一点儿地腐蚀着自己的精神,让自己一步一步地朝着崩溃的情感走过去。 虽然说是勇者对于魔王来说是最终并且永恒的敌人了,但是此刻对于魔王来说,少女蕾娜无疑是变成了优先度更加高级的存在了。如果此刻只能让自己接下来的生命只能够朝着一个方向进行的话,魔王他无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通向蕾娜的那一条道路的吧。 没有关系啊……没有关系啊……只要对手还在这个城市之中的话……总会有一天,大家会再次见面的吧。到时候----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之间魔王就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了----到时候……那时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肯定有有着某种的宣泄口的吧。 那个时候,大家所有的意愿都处在最为初时的萌芽的状态了。彼此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却没有彼此想过自己会失败的想法和预料了。大家都是在绝对的自信之中,慢慢地前进着。自以为自己的计划绝对是天衣无缝的,双方相撞的话就像是绝对锋利的矛或者是绝对坚固的盾牌一样,存在着绝对的驳论了。 到底说来,就算哪一方会获得最后的胜利的话,不到最后也是无法预测的。 魔王兰洛斯在自己的心中静悄悄地构思着一些东西,沉默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怖气氛。不知不觉之间大家已经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片人群的真空了,大家都几乎贴着墙壁使劲地站着,不论是侍卫或者是王宫之中存在的侍女来说,实在不能够逃离的时候,也紧紧地贴着墙壁站着,哪怕一点点儿也想要离着魔王稍微远一点儿了。 因为大家都远离着,战战兢兢地看着兰洛斯不敢有任何一点儿的言语了。兰洛斯也径自地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之中了,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发生的一点儿事情就是了。 有着来自于王宫之外的,负责着传音的士兵们,从王宫之外急冲冲地进来。一进来的时候就突然僵硬住了,仿佛有着一座大山轰隆隆地砸在了他的身上,一时间之间就让他根本动弹不得了。汗水就像是溪流一般蜿蜒地从自己的背后流下来了,两腿一软的就跪坐在地上了。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还是魔王兰洛斯本身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边有点儿不对劲的就是了,如果他一直没有发现的话,那么那个信使恐怕也会一直这样跪坐的吧。 “你……所为何事?”兰洛斯冷冰冰地说出了口,无形之中就散去了自己所拥有的全部气场了。缓过了神来的时候,信使更加是五体投地地跪拜在了地上,更加怀抱着恭敬的表情诉说着。 “大人……有一个人在王宫之外想要见你……”声音之中甚至还透露着一种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语气了。 “一个人?!”魔王兰洛斯他已经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了,对于贵为魔王的自己来说,无论对方是谁是什么样的家伙,但是就自己看来全部都是自己所利用的对象罢了。虽然是单方面认为的,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家伙是根据自己的意愿而把所有的人类俱都看成了自己的奴仆就是了。 总得来说,简直就是主人和仆人的关系。 关于一介奴仆的身份,居然敢于直面自己的尊容的么? 然而接着这个,传音的信使接着自己的话头更加说出了一串几乎就是暗号的话语了。就算是信使的士兵也根本搞不清楚这其中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信息,虽然是暗号一样的东西,但是专门负责传音的士兵,他也根本没有拜读过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了。 所以这是一串的全新的暗号。 所以魔王兰洛斯反而是露出了惊叹的表情了。他们这些暗号所传递的信息,总体量来说是十分复杂的,几乎都是另外的一种语言,虽然一直以来根本就不用了,但是根据一直来说的魔神的要求来说,这是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了。 这是魔王之间,用来传递信息的一串暗号就是了。 彼此都是极为孤高自傲的家伙们,从一开始彼此都不抱有着依赖对方的想法了。就连一般形式的彼此交谈都很难做到了,更别说是彼此提出合作的要求了。 如此一来……这些暗号所传递的信息,全部都是传达一个信息:懒惰之魔王,想要和自己进行着某种合作就是了。根本就是击碎了所有的想法的举动了。 而且……作为他的代表的家伙居然是一个人类么?! 虽说早就有过对方根本魔族的部下的传闻,没想到居然是到达了这样的地步了。 抱着看看吧的心情,他随即将来者宣布招进王宫之中了。 而在王宫之外,穿着华丽的礼服,一身人模狗样的家伙正在颇为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了。脸上甚至是挂着一帖狗皮膏药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显然让他本来就不怎么英俊甚至说是猥琐至极的面容显得更加的难看了。 正因为还是不久之前遭受的创伤,所以才会是这般邋遢的模样了。 没错,来者正是才刚刚逃脱了艾维尔的追杀,此刻带着懒惰之魔王的口令,来到这里准备觐见另外一个魔王的小丑,瓦西斯。(。) 第304章 勇者的重量 关于懒惰之魔王的来访者,瓦西斯这个家伙和贪婪之魔王到底讨论了一些什么东西,至少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之前还是不得而知的。 在这之前,是明晃晃地摆在寒拓眼前的一大推的“烂摊子”,毫无美感可言。这也没有办法,如果放在现世之中的话,毫无疑问就是“当街斗殴”的罪名,如果不是要赶快逃离战场的话,难免会落到一个当街斗殴的初犯,并且被随后赶过来的警察给请到局子里面去吃饭的吧。 不过在担任帝都的“城市守护者”的警卫士兵们现在已经是逃的逃,挂的挂,已经变成了这副残样子了,并且因为寒拓他们在这个地方的大开杀戒,估计也没有哪个家伙敢于正面挑战他们的权威了吧。观看到了他们那般强壮的表现之后,恐怕无论是谁也生出不了和他们对抗的心情了吧?或许实际上寒拓他们并没有那么强大,但是看着这躺了一地的敌人们,以及和他们的数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的单单只有数人的小团体,这样的视觉冲击的感觉无疑是十分强烈的了。 并没有半分的取巧,与其说是安雅他们太过于强大,不如说他们已经感觉敌人太过于弱小了。因为预期仅仅是巡查城中的任务,火魔将也并没有派遣大多数的强力魔族出来就是了。就算是阶级最高最强的魔族手下也只不过是【勋爵】级别的魔族,以至于现在几乎就是“三两下”就被安雅他们联手给解决了。 从王国境内到达帝国的都城,少说也用了足足个把月的时间了,在每一天的时间之中,不仅仅是寒拓丝毫没有停止锻炼自己的脚步,就算是自己的伙伴们也把修行锻炼当成了家常便饭,虽然进度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每一天都在明显而渐渐地变强,只不过是他们自己这个当事人并不清楚就是了。 应该说到现在也还没有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吧?敌人太过于弱小所以哪怕是有着数百只的数量,倒是他们彼此之间毫无配合,让艾维尔感觉他们也仅仅是击破了三百多个独立的范围而已了。但不管强不强,对于安雅一等人来说的影响也是决定性的。 从上次那个战争来说也已经经过了不久的时间了,一次也没有的,他们都没有放开自己的身手来进行战斗。因为对手全部都是人类,所以战斗起来也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的,不敢真的下狠力去战斗了。 然而这次针对于锻炼作用的战斗是具有决定性的,能够真的大开杀戒,也让他们想起来,所谓的战斗不都是手上沾染了鲜血,残酷地剥夺对方性命的行为么?许久没有尝过了鲜血的狼可能会变成什么东西都能吃的下去的土狗,但是一旦重新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就会自动进化成食人血肉的饿狼了。 有些事情是铭刻进了基因之中,凭借着一点点儿小小的变化是根本无法改变的。就如同战争本来就是残酷至极的行为,不会因为一两件特例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在现在这般身处险境的情况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最终的修罗场就会突然到来的时刻,还是尽快让伙伴们之间熟悉彼此的领地,重新唤起自己身为战士的血性就好了。 在炎魔造就的,一大片因为高温而席卷起来的热气迷雾已经开始慢慢地消散了。之前笼罩着寒拓的迷雾也渐渐地消散开来,变得能够看得清外面的状况了。看着眼前数位踮起脚尖朝里面眺望的身影。寒拓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因为不必言语,寒拓也自然知道这些忧心忡忡的身影的主人到底是谁,正是那些因为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显得分外焦急的伙伴们了。 看来早在寒拓结束战斗之前,他们就已经结束了他们自己的战斗了。恐怕寒拓自己的战斗比起他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持续地更久就是了。不过……让寒拓更加沮丧的就是……即便是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却完全就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行为了。 因为不是自己亲手亲力的战斗就是了,所以寒拓认为是自己浪费无用的时间在这之中了。而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在寒拓没有发现的情况之下,已经悄然地掩去了自己的身姿了。 贪婪之魔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片迷雾之中,不知道什么原因,至少他自己也仅仅只是想要寒拓自己一个人知道而已。因为清楚寒拓也同样是转生者,这样子的事情的接受能力恐怕比起自己的想象中的更加容易接受一点儿吧。 因为他实在是清楚不过了,盖迪亚大陆之上的居民,对于魔族以及他们的领导者魔王的不接受的程度,恐怕也同样比起自己的想象之中更加严重地多了就是了。因为是数千年的时间全部都花费在这般的战争之上了,已经数不清多少家庭恋人的悲剧就发生在这档子事情的基础之上。为了应付魔王的战争,人族以及他们的盟友可以说得上是耗光了他们所有的元气了,耗光了元气和魔族进行战斗,又怎么不可能不去憎恶他们呢? 所以兽人形态的魔王也仅仅是告知了寒拓这唯一的秘密而已了,而并没有对寒拓的伙伴们说出来的意思。不过这样子也好……虽说能不能保密的源头到底还是决定在寒拓自己的身上就是了,但是不如将计就计,寒拓决定就这样承受下来,并不打算跟自己的伙伴们说明就对了。 怎么说呢……这到底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了……而是充满了尔虞我诈的欺骗,彼此互相利用的心理之战。而出身王国的伙伴们,心灵纯洁地简直就像是一张没有描绘任何东西的白纸一般,虽然俱都是如此强悍的战士,同时也保持了自己最为宝贵而纯洁无暇的心境了。 怎么能让他们……接触这等肮脏至极的活计呢?如果真的放任他们自己来的话。面对如同泥鳅一样狡猾的贪婪之魔王,大概就会像是怀着懵懂而纯洁的农村少女前来城市之中务工一样,恰好遭遇了机关算尽的狡猾的骗子,恐怕就会被骗的渣子都不剩下吧…… 一想到兽人魔王那双,时时刻刻都在打算着什么东西,如同刀锋一般锋利的瞳孔,总是在对方身上来回游走,总是想着找出对方弱点的行径,寒拓就感觉不寒而栗了。 话说回来……即便自己身处苦战之中,但是没有听见自己求救的信号的时候,在外围观看的伙伴们也并没有贸然地冲进来。毕竟同样也是身为他们各自种族的战士身份的人,自然也知道在战士们之间,只要有意向的话就会墨守陈规的规定了。 所以寒拓他并没有任何的信号之前,伙伴们也没有擅自自己采取行动。既然并没有发出信号,也就是侧面地说明“我没有问题”的信号了。既然寒拓是一时地想要和对方进行一次公平而正大的交锋的话,就随他去也吧。 也是因为如此,寒拓才更清楚其中的意义了。果然这是整个大陆的战士都会遵守的规定,然而对于这位魔王来说,这根本就不是有一丁点儿影响的东西了。 并不是代指所有的魔王,而单单只是指代这么一个家伙罢了。擅自干扰他人的战斗,只能够说明他并没有一点儿能够称得上尊严的东西了。同时也没有一点儿矜持可言,只能说得上是为了一件事情而不择手段的人。只有这样,才真的符合他自己身为“贪婪之魔王”的定义了,为了一件中意的物事,不管怎么样都要得到,除了自己之外全部都是能够利用的东西! 之前还总是想着,这个家伙能否成为自己的伙伴之中的一人呢?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或许还应该庆幸自己当初并没有贸然做出决定而独自去招揽这个家伙入伙了,而还好自己多长了一个心眼儿,而把事情的决定下得那么谨慎了一些。不然的话,如果对方什么都不说的话,恐怕对方做梦都会笑醒,并且自己还会为自己的小团体给埋下一颗致命的炸弹的吧? 这样的事情……可是敬谢不敏! 不过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今天也并不是单单的都是坏事而已,关于自己的伙伴新成员之类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获得自己想象之中理想而强力的伙伴,但是另外三个,也是同样获得了的。 就是……那位帝国的贵族少女瑞恩娜,以及保护她而存在的两位侍女就是了。通过今天的事情,寒拓这才清楚对方确实是为了某事而真心想向自己学习技艺,而并不是处于某天的某个时刻突然的心血来潮就是了。 同样是作为被利用对象的一员,但是寒拓也并没有那么不舒服。 明明对方找来自己也是为了她自己所想的某件事情,寒拓也并没有为之排斥的感觉。 不单单是因为瑞恩娜是一位活生生香喷喷的美少女,而那位兽人魔王则是一只满身臭烘烘的大型野兽动物了----虽然这样的原因在寒拓的心中确实是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就是了。 对方所设想的目的,是超乎了自己想象之外的,更加伟大,更加宏广的目的。因为刚才所亲眼看到的,是对方看见被骑士们糟蹋的疾苦的百姓们,而展露出的痛心的表情了。 这才是自己所认为的理想的“贵族”……并不是单纯地在财富或者是体重上面占据一个人族群体的最顶端,而是从心理精神上,作为人族群体之中的佼佼者而存在的。少女小小年纪所表现出来的忧心忡忡的表情,明显已经超过了她应该处于的年纪,而早早地达到了一种颇为不可思议的境界了。 少女……她真的是关心于普通百姓的疾苦啊……并且这般关心并不是仅仅停留在施舍金钱或者食物的肤浅的表面……而是在谋划着什么更加宏远的目标。因此寒拓他们才是必须而必要的。 之前还担心搭上对方的船或许还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也说不定,但是寒拓此刻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脸上因为羞愧而产生的燥热了。 因为自己的小肚鸡肠而羞愧。 想着会耽误自己与敌人之间互相套取情报的宝贵的中间时间,却几乎忘怀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了。自己是“勇者”,是来到盖迪亚大陆之后,经由女神亲自册封的,整个世界上都独一无二的“勇者”。 但是事到如今,寒拓也并不停留在那种肤浅的事情之上了。如果盖迪亚大陆是一个腐朽不堪的世界的话,那么哪怕被召唤来的家伙是比起自己更加强大一百倍的“勇者”的话,大概也是无能为力的吧? 世界上有光明的地方,就终究有一个地方潜藏着黑暗。 所幸这并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世界,虽然有着这些那些的人族的渣子存在,但也同样存在为整个种族竞相奔走的仁人志士了。 这些,都能够称作是“勇者”。 所谓的“勇者”,不应该仅仅是指代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而更应该是代表一种精神一种信念才对。 正像是瑞恩娜一般,心系人民疾苦的人,才在另一种意义之上,和寒拓练成了一个完整的整体了。 或许……比起所有的自己的伙伴们来说,这位少女才是最和自己接近的人也说不定。 而在迷雾消散的外围,少女刚刚得知自己所攻击的怪物,正是许久没有见过却已经听过了许多次的魔兽的时候,不禁因为吃惊瞪大了眼睛。 小小的幼狼第一次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就再也回不到懵懂吃奶的日子了。 此刻,成为师徒的两人,第一次从心底之中理解了对方,明明前一段时间之内还是互相陌生甚至有一方对另一方看不顺眼的情况,现在的话……距离又究竟是只拉进了一点点儿的程度么? 然而……此时的两人还没意识到……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被称为“勇者”两个字……所代表的,所需要承受的无与伦比的重量。(。) 第305章 新盟友 或许……这位小小的却心怀天下的少女,即便现在还是彼此陌生的状态,寒拓却对他们终究会发展成一种至高的友好的关系感到颇为的乐观了。这是寒拓来到盖迪亚世界,所遇见过的和自己的性格合乎地如此完美的家伙,与之现世之中的青梅竹马单柔也丝毫不弱。 唯一不同的是双方所相差的年纪了,也就注定了单柔身为独一无二存在的宿命了。灵魂能够这般契合的人物绝对不算作是多见,搞不好此生都已经没有了第二次。这个孩子……注定要成为寒拓生命之中也难得一见的重要的人物之一。当然得是作为一位后辈徒弟来说了。 瑞恩娜还是在战斗的尾声才知道自己所战斗的物事正是魔族的。然而这也并没有以此来改变她早就已经改变了的心境,起先虽然也陷入了一阵子茫然失措的状态了,但是仅仅是经过了一阵子的迷惘的状态,就已经恢复了如初样子。 但是……之前因为此番景象而改变的心境,无论如何也是回不到当初的状态了。虽然这些高头大马的家伙们的面具之下确实是狰狞至极的魔兽,但是在更早之前,更早之前践踏这片土地生活的人民的,确确实实的就是被皇宫用作警卫军的骑士们。 他们全部都是人类,这点根本无需置疑……甚至在他们之中的好几个,因为某位上层的命令而在皇宫之中来回奔走的时候,还恰好被自己看见过所以有着那么一点儿印象。 所以能够准确无误地认出来……瑞恩娜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亲手制裁理应该保护的人民而感觉到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反而是感觉到甚为可惜的程度……没能够亲手手刃这些帝国内部腐蚀人民的蛀虫,可以说是感到相当的可惜。 是的,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恐怕都不会意识到如此的事情的存在了。只要看到这一切的时候瑞恩娜才陡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都太过于天真而站不住脚的,这大概也是和自己之前的公主殿下的生活所有关的吧…… 被养在特意建造的宫殿之中的被捧在手心如同掌上明珠长大女孩,所看到的事情也大多都是经过了特意的渲染的。被刻意安排的会面,被刻意拜访的地址,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经过了伪造的地方。但即便是这样,那时候年幼的小小的女孩儿也能够大概分辨地出好坏的事物了吧。 譬如说时时刻刻都摆出了一副虚伪至极的面容,揉搓着双手总是在她的面前露出谄媚的笑容的贵族们,总是让她心中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反而是那些质朴至极的普通的百姓们才更加赢得了瑞恩娜的好感,比起跟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贵族们在一起,还是跟这些人一起谈话的话才感觉到更多的安详。 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在瑞恩娜心中小小而生根坚定的种子就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了吧。但是从现在看来,那个时候自己的独自判断延长至今,或许太过于绝对而呈现了错误的迹象也说不定。 世界上很多的事情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而存在于人们心中的本能也不会随着人们地位的高低而变得有所不同。不管身居何种的位置,位于人们心中阴暗的负面情感都一直存在在那里。就像并没有绝对邪恶的贵族,也同样没有绝对善良的百姓。人的主观判断上面的好恶的区别仅仅是根据个人的行为不同而已,而每一个人生于世界上都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实在无法笼统地将他们一个群体一个群体地概括在一起了。 没错……就像有着因为心怀善心而施舍的有钱人,也同样有着心怀不轨而走上弯路的穷人,就算是对于一个人这样的个体的概念来说,都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的,又何况是一整群存在的人类么? 世界上的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虽然想通了这一段事情,瑞恩娜也并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是感觉自己全部深陷命运的沼泽之中了一般,不仅动弹不得,甚至同样也看不清自己前面的方向。 这是从少女第一次立誓以来,首次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了一种疲累的情感。明明如何向前走就已经大费脑筋了……这次还有更加糟心的事情袭击向了自己,明明当前的事情都已经迫在眉睫而不得不去做,却又不得不推翻自己原本的想法把所有的一切再重新规划一遍了。 光是这些事情……想一想都会觉得疲累……虽然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劳累的程度就说什么轻易放弃的想法,也难免感觉到不舒服的吧。就像是拖家带口因为家庭的生活而不得不选择到处奔波的伟大的父亲,虽然已经从内心之中坚定了自己为了这个家庭一定要走下去的想法,但是在疲累一整天的时间之后回到家中的时候,也难免会有所抱怨的吧。 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却是在心中微微地叹息着。浑身到处仿佛失却了力气一般变得软弱无力,已经对现在的状态感觉到了无能为力,正想找到一个地方好好休憩一番的时候…… 有一双陌生而温暖的大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头顶……不,说是陌生,也不过是相对而言就是了,实际上这双手已经是第二次触碰到了自己的头顶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瑞恩娜一心只是专注在眼前震撼的景象上面,一时间并没有好好地判断出其中具有的意义了。 如今正像是一记惊雷狠狠地击中了自己一般,让她浑身都感觉到了一震了。除了那位平庸国王溺爱着自己的父亲以外,没有别的人也没有别的具有资格的人敢于到达瑞恩娜头顶的高度。 果不其然,伺候在她身边两位侍女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般齐刷刷地炸毛了。正刚好从那般凶神恶煞的杀敌形态之中给解放出来,两位的余力还没有消除,可以说是正当气头的状态。虽然知道寒拓的身手并非一般,但是此刻自信心爆棚的她们几乎敢于联手单挑任何强度的敌人了。 毕竟是情同手足,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姐妹的两人。就连艾维尔也应当承认从刚才的战斗之中,他确实从两位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了。 如果不是斜眼多看了一眼公主殿下脸上的表情的话,恐怕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把寒拓视作是对手而采取了攻击的手段了吧。 只是多瞥了一眼,两人就都哑口无言,然后悻悻地收回了自己刚才才慢慢地溢出来的杀气了。 真的说起来的话,这应该是她们无话可说的责任了。 因为公主殿下正在流泪,没有任何的征兆,看着这一切的景象而无声无息地流下了泪水。或许只有真正处于那种位置的人才能够体会少女的心情吧?这对许多人来说不过是一件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事实而已,毕竟这到底不是关乎于自己的事情的。但是对于真正心怀天下的人来说,每一个所想要保护的人所受到的痛苦他都会感同身受了。 少女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没有人比起两位侍女更加清楚这一点,然而坚强的孩子却在某一时刻流下了眼泪,只能说明她是真的到了一种伤心至极的地步了。 作为侍女的她们居然没有半分注意到……这实在是让她们所感到羞愧的义不容辞的责任了。 寒拓突如其来的“摸头杀”也让少女整整地吓了一跳,霎时间就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了。但即便是如此,身体还是因为这番温暖而老老实实地承受下来了。 寒拓的手掌之上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温度,如同一团被加热了的热水袋一样,热量通过彼此的连接处源源不断地传输进了瑞恩娜的体内了。力量就像是清水一般缓缓地流到了四肢百骸,让原本疲软的身体逐渐地恢复了她们本应该具有的活性了。 “你……你在干什么?随便摸淑女的头……可是大不敬的行为……”少女用小小的声音说道,嘴上虽然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可是没有做出半分抗拒的举动了。 人的肌肤终究是最好传递彼此温度的媒介。 不管如何……寒拓对于少女小小而倔强的性格的怜惜之情确实是化作了热度从而温暖了少女的心思了。 眼泪却比起之前所流下的更多了。 就像是常年出差在外的男人,或者是为了养家糊口而选择到大城市打工的父母,因为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始终都是插在自己心中的一根刺了。所以就算偶然在异乡看到了什么关于家庭团聚的温馨的电视节目什么的东西,除了由衷地感到喜欢之外。 也会默默地流下泪水的吧。 所以瑞恩娜的眼泪一刻不停地流下来了,哪怕之前到底是怎么装成了是一个大人物应该有的样子,此刻倒是确确实实地露出了身为这个年纪的孩子所应该有的表情了。 正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称作为多愁善感的年纪也丝毫不为过,因为一点点儿不同的事情而奉献上自己的眼泪也丝毫没有什么稀奇的。相比起那个年纪的女孩,因为一些之后或许被看作是无所谓的东西而流下的眼泪,瑞恩娜的泪水简直就如同黄金一般珍贵非凡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本来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之前还是碰见了都想要装作看不见的“似陌生人”的状态,能够看得出来那个时候的寒拓对于自己的存在是有多么的不在乎了。虽然瑞恩娜行为上是死缠烂打的…… 实际上心中已经难受得都快要撕裂了…… 虽然寒拓看上去在异性方面的问题还有待商榷就是了,但是能够成为一众优秀的人才之中的核心人物,寒拓的人格魅力是无需置疑的。 那个时候的瑞恩娜嘴上似乎是不想承认,但是明眼人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什么作为手下之类的,不过是作为一个借口罢了……就像是自己身边的两位侍女一样,虽然平常她们都是以侍卫的身份自居的,实际上却是瑞恩娜真心将他们当作是地位对等的伙伴来看待的,没错就像是寒拓的小团体们差不多……瑞恩娜本来就是想和寒拓她们成为身份对等的存在,但是第一印象是那个样子,这样的话语瑞恩娜因为自己的面子上面的问题怎么样也说不出口就是了。 而寒拓突如其来的温柔,都让他有一种颇为“受宠若惊”的感觉。 “可以了,当初说好了的吧。不过现在再说一次也没有关系啦……”寒拓同样也是害羞地搔了搔自己的脸蛋,视线飘飘忽忽的,对于这种感情上面的事情寒拓觉得自己怎么也应付不过来。 不过该做的事情就必须要做,就像有些话如果不说的话,对方有时候就怎么也不明白,到时候时间晚了的话,再想说的时候就怎么也没有机会去说了。 “我已经成为了你的‘师傅’啦……所以说,如果徒弟心情不好的话……安慰徒弟也是当师傅的责任啦!” 这哪里是师傅嘛……不仅根本没有一点儿威严,简直就是对于家中哭泣的小妹妹胡乱安慰一通的蠢大哥一样。 “你这个师傅啊……身为徒弟的我,可是有一大推的麻烦事情要去处理的说……就算这样,你还是想要当我的师傅么……” “没关系啊?早就已经做下了接受一个麻烦事情一大推的徒弟的决心了……倒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可不要憋在心里,好好地跟师傅说哦?” “师傅还有师傅的朋友都会好好地帮助你的啦。” 瑞恩娜惊讶猛然之间回过了头,迎面看见的,便是笑容温暖如朝阳的寒拓一群人了。 每一个人都抱着明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的明显的善意。 那种的温暖,是瑞恩娜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的,一直以来,处在广阔的皇宫幽闭之中的她,甚至都没有一位足够称得上“朋友”的人存在。 这是瑞恩娜第一次体会到“家”一般的温暖。 如同某种药物一样,一旦尝过了就根本无法摆脱了。(。) 第306章 突破的方法 贪婪之魔王的背叛并不是事出于突然的,虽然他自己并不是那么认为就是了,但是实际上早就在很早的时候,身为同样高等智慧存在的同为魔王的家伙们,老早地就瞧出了些许的端倪出来了。 如果这是在一个纪律严明的巨大而严谨的组织的话,这样的一个错误无疑是相当致命的。但其实就算是魔王们同样察觉到了,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了。 因为最糟糕的情况,魔王们由六对一的情况,变成了五对二的情况了。即便如此,真的平均分下来每一个人所增加的压力也根本没有多少了。更何况是这些家伙……几乎是挖空心思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本来六对一的情况之下根本什么也证明不了,正好多出了一个敌人出来正是他们所求之不得的美事了。 然而稍微有点儿棘手的就是,无论是“贪婪”还是“暴怒”,在精神层面之上都是情感最为基本的两种了,所带给他们的能力同样也是恐怖的。虽然能力的运用还得是跟使用者的熟练程度直接挂钩的,真的要排出一个顺序出来的话,无疑寒拓和奥瑟是处于他们金字塔的顶端的存在了。 真的说起来,无论是哪一位魔王都绝对不会承认的,但是在内心之中也俱都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了。 每一位魔王自然匹配着自己的名讳所理所当然的配位的性格,其中也不乏傲慢,嫉妒诸如此类,看上去就绝对不会屈居于人下的存在了。但也终究会受到现世社会的束缚,现实就是原本应该是处于万人之上的魔王,也同样不如以往受到更高层次的束缚了。无法随心所欲地做些什么事情,现在所有的行为为之所工作的,也仅仅是凭借着那位魔神大人突然生出的念头,或者是偶尔指出来的些许指示而已,因为这样一点点儿的信息而到处奔波劳累的行为,实在是明显地屈居于人下的行为…… 但是也没有办法……即便是魔王,所具有的实力也同样是有限的。即便是被大陆人族之类的家伙们称为是“最强的生物”,也同样有些东西是无可奈何的。比如在传说之中漂浮于大陆各处的【大陆种】,翱翔于天际大多数独来独往的【飞龙种】,以及全部魔族的神明,对于同样身为魔兽一种的魔王也无法违抗的存在----魔神。 神明对于魔族这些家伙的束缚根本不是什么思想上面的束缚----毕竟魔族根本没有信仰之类的东西----魔神对于他们的束缚,单纯只不过是实力罢了。 这样看来简直完全和魔族“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而吻合的。倒不如说正是因为那个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男子的率先作用,魔族才会发展成这样一支同样嗜血成性,战斗为生的种族。 明明王国的学者们不止一次感叹于魔族各种各样种族的完美,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中游的,绝对是应有尽有,瑰丽的,奇特的,各种各样的形态,简直就像是伟大海盗的宝藏一样,充满了生物的财富。 就算彼此为敌,也不得不赞叹于其物种的丰富。正是相互交锋么这么长久的时间,所以才无法掩盖对方所具备的优势。交战的期间,谋略家们无不是绞尽脑汁地策划着全新的战略,即便上一次的交战计划同样是天衣无缝的战略计划,也根本不能够使用第二次。身为对面的军师担当的魔将们几乎都不用花费什么脑筋,只需要从浩如烟海的魔族种类之中挑选出数只出来,就能够完全克制王国一方面所想出来的战略计划了。 就算人族,精灵族,兽人族全部加起来,也根本没有魔族丰富种类的十分之一。这方面就算是最为心高气傲者也不得不服气了,与魔族的这么多年的战斗之中,可以从之中想象到底是有多么的艰难就是了。 除去他们的习性的话,实在是让人惊叹的奇迹的种族了。 而一手创造出如此种族的魔神,也根本不同于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天赋横溢,精彩绝伦的鬼才一个。天知道他时时刻刻保持笑嘻嘻的态度之下,究竟蕴含着多么强大的能量,虽然从来没有魔王体验过,但是这些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能够轻易地明白的。 但是……就像是一群在牧羊人手底下,俱都安静吃草,安分守己的小羊群们,总会有一只特立独行,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黑羊一般。正是因为这小小的奇迹的不同,才有把整个羊群偏离原本待宰的命运,而能够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千千万万俱都臣服于魔神的威压之下的魔族,只有唯一的一位不听从他的命令的家伙,甚至是把自己想之已久的想法给真正地做出了实践,并且真的用行动对于魔族的阵营作出了反叛的家伙。 从这样的一个角度来说,贪婪之魔王奥瑟确实是一位时代的先驱者了。 但是背叛了魔族之后,难道他又会转而投向人族或者是别的种族一方的阵营么?答案是否定的,就像是奥瑟他表面上说是想要和寒拓结成同盟,但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而是真的策划着别的事情的就是了。 语言上从来就没有说过真话,真正的想法只有拥有这个想法的主人自己才能够知道。奥瑟他已经决定了自己绝对不会依赖任何的种族的,而选择为自己而战的道路。正因为他是“贪婪”的魔王,对于所有至高权力的位置都怀有着憧憬和绝对不服气的想法……正如他凄惨的前世一样,若不是不能够一直不停地爬向更高的地方的话……恐怕那样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的吧…… 即便已经是重生了第二次,所有魔王的思想也依旧被上一世的情感所束缚住了。没有重生一次的洒脱决绝的感觉,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有着无形的锁链从异次元的另一端伸了出来,笔直地拴住了此时所拥有的命运了。 帝国国都的大街上面可不是什么幽深的小巷子,作出了什么事情能够掩人耳目而不为人知,在混战之中的街道上面,超出了寒拓想象之外的信息宽阔,并且在凡是有魔族战斗的地方,几乎不可能没有魔族一方的眼线存在的。 因为很重要所以再说一次,魔族的种类可以说是全大陆最为丰富的一个种族。 所以拥有着宛如山岳一般巨大的魔兽的存在,也同样存在不乍一看根本用肉眼所判断不了的微型生物。寄居着其他强大的魔兽而存活的它们,此刻出于魔王的命令而充当作为了眼线的存在了。寒拓和火魔将的战斗一五一十地被完美地记录在案,别说寒拓眼前根本看不到敌人的存在,实际上对手却是在暗处之中无时无刻地不在注视着自己,更是在这般战斗能够收集得到情报的时候,几乎是一点一滴的动作都没有遗漏地被记录下来了。 然而这份难得而珍贵的资料,处于皇宫之中的傲慢之魔王奥尔曼几乎是只看了两眼就随手地就放在了一边。虽然是保持着对这份资料而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却是在心中确确实实地敲响了警钟了。 影像上面所展示的少年确实是没有留下余力地在进行战斗,但是也仅仅处于在他的那个实力的阶段而已就是了。真的不明所以就把这样子的少年当作他真正实力的话,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正因为他知道关于寒拓的真实资料,所以才是如此地这般凝重的表情就是了。在那场战斗之中,寒拓明显是和火魔将处在了同一个水平面之上的实力了,但是关于他真正而最强的套路还没有使用出来,那么这样的实力又到底占了他的几分之几呢?就算是奥尔曼他也同样不好判断。 关于那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机甲”的形态。虽然盖迪亚大陆之上的他人是不怎么清楚的,不过同样是从现世而来魔王们关于这样的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样子的一种存在还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知道不代表能够运用,“变形金刚”这样的东西更像是一种情怀,只有怀抱着热血的年轻人才能够花费精力去想象去思考其中的构造,从而能够模拟知晓着它的远离。而前世处在劳累奔波之中的魔王们,怎么想也没有那样子的额外的精力。 都把所有的精力用来抱怨生活抱怨人生了,又怎么可能知道世界上真正美丽而有意义的事情呢? 没有使用出这般技巧的寒拓,并不是完整的寒拓。而魔王级别虽然也同样能够斩杀火魔将,但也不可能像是斩杀杂鱼一样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得到的事情就是了。在对方反应过来并且全力施为的状态之下,要想完全战胜对方的话也终究要花费一番苦心了。 这让魔王奥尔曼****夜夜担心的想法终究变成了事实----说不定,那位人类的少年,在自己放任其成长的情况之下,居然是迅速地就变成了和魔王同样匹敌的存在了。 这样一来的话……对方可完全不再是当初随时在自己的砧板之上待宰的羔羊,而是变成了真真切切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猛虎了。在其他的魔王力量根本不帮忙的情况之下,对方就这样真的笔直朝着自己杀过来的话……胜负还真的很是难说! 之下的计划……还得仔细地斟酌着一番才行啊…… 说是这样说,其实这个家伙也同样为着别的事情所更为深刻地烦恼着。便是关于蕾娜的,甚至已经将她的行为动作列为了最高级别的存在了,从未有一位人类能够如此羞辱自己。如果说寒拓的额事情是对于一名员工关于公司分派给自己义不容辞的义务的话,关于蕾娜的事情就是关乎于自己人格的根本问题了。 但终究是严重级别最高的两个存在,只要有哪一个地方能够有所进展的话,奥尔曼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握住的吧?事实就是这般不容乐观,别看着自己掌握着整个帝国的所有军事力量,但是这个国家早就已经被酒囊饭袋的贵族们所腐蚀成了漏洞百出的状态了。 军队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比起帝国都城之外的土匪也没有什么优势可言。即便数量如此众多,对方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而是挑遍了整个大陆都屈指可数的最为优秀的存在了。最为精英的王国圆桌骑士们,来自于各地的少年的精英们,每一位拿出来光是拿人数去堆的话都是十分玄乎的。 每一个方面的实力,真的说起来都和自己一般别无上下。先不说根本找不到人的蕾娜,就单单知晓身处何处的寒拓,其展现出来的近魔王的实力也同样令之望而怯步了。 突然之间,他就意识到自己从什么时候已经陷入了绝对的被动的局面。 就在奥尔曼径自苦思冥想的时候,犹如雪中送炭一般的,来自懒惰之魔王的使者正好前来拜访自己了。 这原本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了。但是在第一眼看到对方使者的时候,奥尔曼就深深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奥尔曼几乎都要怀疑懒惰之魔王兰洛丝那个家伙是专门派出了小丑来羞辱自己的了。 同气宇轩昂的诸位魔王不同,这个家伙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猥琐气势了。哪怕是就普通人来说也是超标了的丑陋的面貌,其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负面情绪的集合的魔王都感到很不舒服。 差一点就要不耐烦地叫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毕竟魔王之间彼此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真的派人想要和自己合作的话才是天方夜谭。 对方是吓得屁滚尿流地匍匐在了地上,口中支支吾吾说着语无伦次的话语。 原本是不耐烦听到这些的,但是其中只言片语泄漏出来的片段也依旧让其悚然动容。 “有……突破勇者那边的方法么?!”(。) 第307章 棘手 “瑞恩娜?那个皇族的小女孩儿么?”对于瓦西斯的提议,奥尔曼他深深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这个游离于自己的力量体系之外的小小存在,当初也是十分清楚她的存在的。掩藏在帝都各方各处的魔兽的眼线,老早就把她的存在付诸于自己桌案之上,若不是自己及时说明,恐怕早就把自己烦扰地不胜其烦了吧? 自己的计划笼罩的权力就像是用一张巨大的渔网捕捉鱼群的,但是不可能全部的猎物都能够顺从自己的心意被大网给全部捕获的。不管怎么搞,总得有什么小鱼小虾从硕大的网眼之中给逃逸出来的。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尽善尽美,绝对的理想化只有为小孩子才能够幻想的事情,早就已经成年了不知道多久的魔王,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就做的到的 既然做不到的话,那也就随他去吧。很多的东西不可能尽善尽美,魔王奥尔曼也就随他去了。所以这位小小的游离于自己的规则之外的人也没有让奥尔曼他太过于在意就是了。说到底奥尔曼也根本不在乎她的小小身体和年纪又能够产生多么大的力量。对方心有不甘是肯定的,但又能够掀起多么大的大风大浪呢? 就如同水泥建筑的坚固的堡垒,对一点儿小雨小雷什么的自然是不怎么在乎了。有多么咆哮就让其多么咆哮去了吧。奥尔曼清楚自己知道的是自己能够把握的只有全部的局势,一些小零碎的东西当然是顾之不暇的。 不过……又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出现这个孩子的名字呢? 奥尔曼皱着眉头看向瓦西斯,疑惑带来的是面部表情的绝对不爽,既然不爽就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凶悍的面容了。对于奥尔曼本身来说只有一点点微怒的程度了,但是对于瓦西斯来说,就如同带着修罗像表情的家伙严肃站在自己面前一般,那般愤怒的情感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够承受地了的。 再一次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话说回来对方动不动就瘫坐在地上动不动就五体投地地求饶的姿态奥尔曼实在是已经厌烦不过了。虽说他平时所给予人们的震撼的感觉就是这般,不必言语而威严具足,不必做出动作就能够无形之中打败对方了。 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的才是。只不过平时有下仆做出这般的举动来说的时候,确实能够极大地满足奥尔曼的虚荣心的,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在有重要的事情说起来的时候,只能够单单地让人感觉到十分厌烦就是了。 “够了!快站起身来!这样……当真很烦人!”奥尔曼颇为不耐烦地说道,事实上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满满的疑问所在了,通过一番话确实知道了对方代表着懒惰之魔王确确实实地是和自己来进行合作的想法的。这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对方又派来这么一个差劲的家伙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一早先的时候就听闻懒惰之魔王身边并没有魔族的手下存在,因为他自己的特殊性只招揽了人类来作为自己的手下,这般看来,这样的弊端已经达到了显而易见的地步了。 结果看来,这实在是不尽人意的。然后最后,他到底是支支吾吾地说出来了,关于懒惰之魔王对于这个想法的真实想法。 只不过听完之后……奥尔曼的眉头明显皱起来的更加深了。 虽说由魔王来说有点儿不太合适,但是……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过于卑鄙了……卑鄙到魔王存在的本身都不怎么有过考虑这样的事情了。魔王确实是一个魔族没有错,但是确实是经过了升华的魔族,不然的话也就不会被称为“王者”了。 能够名为“魔王”身份的人,自然是在各个方面都达到了最为优秀的状态,并且在某一个当年能够称得上是绝无仅有的优秀的自觉的。 既然是王,对于一般的卑鄙的事情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就算是不得已而需要做出来的恶事,也是采取最为正大光明的方法,不然的话也不能够为众多的魔族手下所发誓追随的吧?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王者的存在已经不再是仅仅停留在渴望证明自己的程度上面了,而是采取各种各样的方法而展示自己的时候。王者之所以为王者,能够吸引大多数家伙的追随,自然是拥有着无与伦比的能力就是了。 然后……有很多事情……就算是恶之化身的魔王,也是不怎么想去做的。 但是不想归不想,听闻了瓦西斯战战兢兢的一番叙述以后,哪怕是奥尔曼的矜持,也不禁变得有点儿松动的。比起什么无所谓的矜持,还是战胜敌人这个事实来的更加重要了。毕竟战争的目的,就在于能够更有效更准确地夺取着对手的性命,就连“魔王”这个名号的被赋予自己的目的,也正是跟这场战争所息息相关的。 从前世的时候就身为战斗狂的魔王们,简直是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深深赞美着这个世界所具有的规则形式了。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世界,至少从自己所听闻的,所亲身经历过的真实的世界来说,虽然也有着最为可怕的残酷的战争存在的,但是大家最终都是向往着和平,向往着生命的希望的……本该是如此才对……但是这个盖迪亚大陆却是绝对不同。 太过于漫长的战争,已经让彼此的生命不知道和平为何物了。就连历史也仅仅停留在战争开始的那么一瞬间,这样却更加让阅读历史的人民清楚这般战争的重要性了,不知道史书的阅读成分,已经让多少数量的有志青年在自己的一腔热血之下,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手中的笔,转而投身到了那一份绞肉机一样的战争之中了。 和平的概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从人民的心中慢慢地消散了。然而正是这般残酷至极的世界,所给予魔王们来说的意义,却是真的如同天堂一般绚烂而美丽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至少胜利到底是他们所普遍渴求的东西了…… 所以哪怕是原本奥尔曼不屑于为之的东西,仔细想了一想,奥尔曼发现也并不是不能够运作的。 王者即为强者了。不管是从实力上面,还是从心理素质上面来说了。既然是强者,那么就是时时刻刻准备和更加高强者战斗的了,对于远远不够自己脚边的弱者,根本就是没有时间去理会的,当然自己也同样没有那般悠闲至极的时间就是了。 既然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就不得不有了对其下手的理由了…… “不……大人……那个家伙,并不是您想象之中的那么不堪……”然而却是瓦西斯的小心翼翼的一番言语,将他拉回了现世之中了。奥尔曼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毫不掩饰地表明了自己的不理解的表情。 在他看来的话,对方显然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毕竟只是被比做从大网之中悄悄地逃逸出去的小鱼而已,若不是今时今日的瓦西斯刻意的提醒,恐怕不到那个时候,奥尔曼他都不会清楚并且意识到“瑞恩娜”这个名字的吧。 “是的……大人,那个家伙,远远比我们所想象的……更加优秀!”却是瓦西斯带着稍微大气一点儿的声音打乱了奥尔曼的想法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不过却已经初步具有了霸者的所有资质了……假以时日的话,就算是成长为王国那边历代英明的君主也丝毫不为过……”不经意之间奥尔曼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只有长久处于盖迪亚大陆的家伙才能够知道,这大概是被称为“瑞恩娜”的少女所能够收获的最高级别的夸奖了。若不是王国历代君主的绝对英明自己铁腕的手段,整个国家的领土只有魔族领土五分之一的王国,可能早就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领地了吧。 正是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力挽狂澜,才能够一次又一次地拯救整个人族于水火之中。就连勇者身份之人的直接任命,也同样是经过了他们的把持的,勇者和战士们在最前方战斗,而国王就相当于最为坚固的大后的保障,为作战的将士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补给了。 被称为“勇者”的历代被召唤之人,无疑是最大的功臣者,同是也是被大陆之上的人族所传颂的最为久远的存在。那么国王被称之为“阴影之中的勇者”也丝毫不为过。赶上了时代的国王大多数都是默默无闻的,毕竟有着勇者这名更为耀眼的存在了。 到只要是一个有识之士,就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忘记这样的历代的贤王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他们比起普通意义上面的“勇者”,更加值得人们尊敬,也更加应该享受更加久远的欢呼的声音才对。 “那个小女孩儿而已吧?有那么厉害么……”奥尔曼依旧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但对于瓦西斯来说,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早就在寒拓他们到达帝都之前,瓦西斯他就作为懒惰之魔王的眼线之一在帝都之中来来回回地活动了。 也更早地见识过了,来自于通过小小的女孩儿,经过思考而施展出来的,令人惊叹至极的手腕。 被剥夺了身份的她,之所以还能够继续在那个贵族圈子之中行动自如,是因为她的身上那无可剥夺的贵族的气势就是了。和一般大腹便便,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普通意义上面的贵族根本完全不同了。是一个明眼人都无法否定这样的事实。 所以瓦西斯他本身也自然无法否定。 他正是亲眼看到名为“瑞恩娜”的女孩,是如何运用自己的智慧,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明明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了半分的身份名利,却依旧把那群贵族子弟给耍的团团转的。以至于现在几乎是没有人敢于主动去招惹那一对如同天煞孤星的三位主仆了。 反观其他的皇族们,不仅是在被剥夺了身份的同时就如同天塌下去了一般,感觉什么都失去了。事实上之后他们也确实是什么都失去了就是了,基本上他们所有的财富就只有头上所顶着的贵族的名号而已,一旦被夺走的话,几乎是一瞬间就流落成了和乞丐无异的存在了。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却忘记了如此的概念。真正的有价值的东西,是要经过之后真正的实力给争取来的才对,不然就算是他人无偿地给予于你的话,它也就失去了它原本应该具有的意义了。 并且这般能力的女孩……现在已经是确确实实地和勇者搭上了线。那两位天才级别的侍女,她们的实力也根本不容许他们所忽视的。恐怕联合起来的话……只会比起魔将来说只强不弱的。 奥尔曼原本以为帝国的都城之中,真正能够作为博弈的力量只不过是三股力量罢了。掌握着全部军力但似乎没啥卵用的自己,真正作为战力的恐怕最后也只剩自己了。一方是来自于王国一方的包括勇者公主在内的,和自己正面对抗的存在。还有一方正是懒惰之魔王偷偷摸摸地渗透进来,就连自己也不知道确切数量的眼线和暗中潜伏的人群。却不知道这时候凭空就蹦出来了第四方了。 潜藏在暗处之中的第四方的力量,恐怕也是最为弱小的力量。是以瑞恩娜为首的,包括全部对于自己的君临心存不满的反抗力量,这并不是明年摆上桌面上面的实力,更多的是代表着一种坚决的意志……同是要是爆发开来的话……恐怕会给予自己的麻烦才是最多的…… 这样子的力量,在最初时期没有及时扼杀它,终于和正面抗衡自己的力量所相互结合,再想去做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却已经发现了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这根本不难理解的,只是经过了短短时间的说明,奥尔曼就已经清楚至极了。 再也不敢小看,而是把他们俱都摆上了桌面来正面探讨。 “这个……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对策啊……”(。) 第308章 拿什么拯救你 针对于瑞恩娜的计谋正在她所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悄悄地酝酿着。此刻的她犹自沉浸在自己关于现状的不可思议和幸福感之中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寻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是比她之前所想象之中的,还要更加透彻深刻的幸福的感觉了。 仅仅是多了一层名为“师徒”双方的关系。在帝国学院之中,就连老师与学生也仅仅是作为一种纯粹的利益关系了,对于平民的学员们来说这是对他们未来的实质性的投资,对于贵族学员们来说也仅仅是为了巴结他们的途径,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显得异常珍贵的师徒关系,反倒是在这里给彻底地变味了。 或许在瑞恩娜的真实想法之中,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就算是自己郑重其事地去求助于他人,这层关系可能也不被对方给放在心底之中的。至于是否真的能够履行,也只不过是在对方的一念之间罢了。 然而却是如此……仿佛答应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寒拓的态度便是丝毫不好有所怠慢的态度。仿佛是从心中铭刻下记忆的程度,瑞恩娜知道对方是极其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的。 甚至让她有点儿不知所措,就像是父母离家太久的留守儿童,****夜夜盼望着山间会响起来的摩托的声音,而当春节来临,面对于从远方打工回来的父母无微不至的带着泪花的关怀,小小的孩子反而是有点儿不太适应的。 生养瑞恩娜的母后从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看着王宫之中处处在勾心斗角的妃子们也无法流传一个好印象,而贵为国王的父亲同样是破事一堆无法停歇。其他的家伙们又畏惧于自己公主殿下的身份,莫说是接近,恐怕连看都不怎么敢于看瑞恩娜一眼的吧? 从小就是作为君王的身份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也从来没有能够和自己并肩同行之人。但没有人是一位天生的王者,一个人是一位王者或者是其他任何东西之前,他首先得是一个人啊……一个包含着七情六欲,渴望着一个正常人所渴望的所有事情的人类而已。 所以就算是瑞恩娜……这般倔强而强势的皇族少女,在其内心深处,又何不是渴望着与人交谈,能够有人陪伴着和自己一同前进的呢? 从寒拓一开始抚弄上她的头顶的时候,某种关系就已经命中注定了。虽然是被称为是“师徒”关系的两个人,实际上却是“长辈跟晚辈”的两个人吧。明明只看上去相差了仅仅数岁的年纪的事实,却仿佛隔着一条长长的时代的鸿沟,感觉对方似乎会一直把自己当做远远小于自己年纪的晚辈来看待了。 并且不仅如此,就连那些和他同等辈分的伙伴们,似乎也是和他保持了同样的想法了。时不时地有女孩儿来摸她的头,最终看上去相当沉默寡言的那个男孩子,终究也是磨磨唧唧地凑了过来,像是表示表示自己的意愿的。 表示,确实你是我的伙伴的意愿。所以尽管瑞恩娜感觉自己异常地难堪,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忍受下来了。事实上,带着碧蓝色瞳孔的少女,尤其还有一头齐腰的蓬松蓬松的金色的头发,恐怕任何人乍一看上去都会觉得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洋娃娃吧。 便是这般……令人怜爱的面容……真的摸起来的手感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边抚摸一边情不自禁地苦笑,不知道为何,拥有皇族血统的人总是这般俊男美女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基因在此作祟……这也未必太过于强悍了一点儿吧…… 知道瑞恩娜的真实身份是公主殿下,寒拓确实当时也是惊讶了那么一瞬间的。那一瞬间让瑞恩娜的整个心都揪起来了,毕竟从前也有为数不少的家伙,一开始确实能够用平常心伙同自己进行交谈,但是一旦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就会变得异常奇怪了。别说是用正常的态度和自己说话,就连普通的动作也会变得异常僵硬,不能够表现正常的态度了。 因为这样的家伙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瑞恩娜也不禁紧张了起来。但是出乎于她的预料,寒拓也仅仅是惊讶了一下子,然后又重新回归了那般的平静,仿佛刚才得知的东西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儿事情而已罢了。这让瑞恩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感觉到有点儿失望了…… 毕竟他们的关系已经是今非昔比,就算是瑞恩娜也不介意能够看到寒拓稍微惊讶或者是手足无措的表情就是了。就像是喜欢甜食的孩子,就算偶尔也想尝一尝酸酸的东西一样,这是生活的情趣,一成不变的生活未免太过于无聊了,所以尽管时时刻刻都处在为生计所奔波的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的工作之中,智慧满满的人们也尝试着尽力地从其中寻找着一丝一毫的不相同出来了。 这对寒拓的真实意义来说,公主殿下也好,普通的贵族少女也好,就算是平民百姓的身份也根本没有什么不同的。这样的身份差距,在一些人的眼中恐怕就是天和地之间的绝对的差距了,但是对于寒拓这位存在来说,这点儿事情显然是称不上让自己关心的程度的。 这不禁让她有点儿傻眼,这正不就说明所谓的皇权在他的眼中根本连屁都不是的呢的意思么?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确实让人感到欣慰的事实。毕竟这也说明寒拓所看重的,根本不是其他的无所谓的事情就是了,而是确确实实地……看重的是瑞恩娜这个基本的个体就是了。 有点话语没有说出口,这或许也是寒拓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语吧。但是对方确实使用了自己的行动来相当准确地诠释了自己的所有心情和意义了。虽然不能够清楚地听到,但是独自自己品味出来的话,也确实有着另外一番的趣味的吧。 从今以后,你和我便是至死不渝的伙伴和家人。 这是寒拓不曾说出口的真情告白,但是却是用自己的真实行动给证明了。灼热到有点儿烫人的心情通过两个人相互接触的头顶和手掌彼此传达而至,瞬间就完成了他们仅有的联系,传输了他们所有的想法心情了。 那是瑞恩娜从未听过的,恐怕这一生也难得会有第二次的,最为重要的独白了。 真的品味过来的话,那一天几乎能够作为瑞恩娜除了出生以来最为伟大的日子了,只有真的经历了之后的时光,才能够明白,以寒拓为首的五人团体在内,确实能够称作她这一生都辉煌不过的宝物。 虽说人生确实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但这也必须有着能够持续下去的时间才能够做的到才对。可惜……留给她这样子的时间已经不怎么多了…… 然后,经历过那段时光的少女才能够真正地意识到,世界上有着那么多闪闪发光的金色的宝物,但真的和某物所权衡起来的时候,大概她也根本不会把它们放在同一个水平面上进行比较的吧? 正是如此……这才算得上是她第二辉煌的一天!在一天的时间之内收获了多达五位数量的真正的家人,从此以后再也不算是孤独旅行的游客,而是伙同大家一起面对暴风雨的真正的一整个家庭。 自己也算的上是拥有皇族血统的人吧……这种事情当然寒拓并没有说出来就是了。虽说血缘方面可能真的就是这样了,但是到头来自己来这里的时间也并不超过数个月了,关于那般残酷的贵族礼仪之类的事情,自己可是半分没有学到啊。 既然如此,就不敢于妄自地称呼自己为拥有皇族血统之人了。况且……就算是不说,对方也并不需要这样聊胜于无的彼此认同感了吧……看着短短时间之内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的小小女孩,寒拓唉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点儿信息是回家或者是说逃跑的旅途之中,草草地就进行了交接的。既然已经成为了彼此的伙伴了,那么最为基本的情报共享还是必须要去做的。初步的信息寒拓就已经了解过了,几乎能够称得上是奇迹一般的,两个人的目的敌人居然是一样的…… 也不能说是太过于惊讶吧……从一开始寒拓感觉对方在某种意义上面和自己确实相同的时候,这样子的事态就已经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 皇宫之中的魔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存在那里,大概他也确实从某种程度上面封锁了这方面的相关信息了吧。大概是从大的方面来说是确实取得了成效的,但是从小方面来说,人这种东西又不是死的,一味地封锁信息总是有着些许的例外流落出来的。 只要稍微有心思打听一下,就能够知道有着某种大邪恶之物存在于帝国的朝堂之上了。只要是有正义感的人类,就绝对不会对比坐视不管的。 拯救黎民于疾苦之中也好,只是为了贯彻自己的意志也好,无一例外地都会将矛头之中针对那个家伙的。所以是瑞恩娜如此善良的孩子的话,目的也同样是那个家伙也丝毫没有什么奇怪的。 从一开始寒拓根本就没有打算凭借着五个人的战力来硬生生地抵抗掌控着一个国家的对方的实力。如果对方控制的力量是一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思维缝隙的话,那么无话可说,恐怕只有转身去招募更多的士兵,和对方来一场真刀真枪的搏斗的吧。 但问题就是对方所控制的,正是这般帝国。不说他的手下也没有多少能够忠心耿耿的士兵存在,就连统治的领下,稍微察觉出了一点儿端倪,并且对奥尔曼他怀抱着敌意的家伙也大有人在的吧。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一直以来寒拓都在思考着如何面对这样的敌我局势了。毕竟对方虽然拥有的军队力量是一支漏洞百出的力量,但胜在数量众多,并且暗地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数量的魔族手下正在蓄势待发。仅仅用**单独抗衡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寒拓所制定的策略的计划之上了。 现在的话……稍微看得出一点儿端倪了也说不定。 虽然帝国是如此**至极的一个国家,寒拓也根本没有小瞧他们的意思。即便他们整体表现出来的态势是这般不堪入目,不过刨除这点东西不讲,实际上组成他们的成分是和自己别无二致的个体就是了。 和自己同样是人类的存在,彼此之间不论是关于智力,还是武力,都完全没有抵挡不过的可能性的才对。正因为同样是人类,寒拓同样没有怀疑过人类所蕴藏的无限的可能性的存在。 潜藏在帝国之中,光不说其他,光是这个帝国都城之内,就不知道有多少的仁人志士和自己保持着相同的想法才对。 而自己所需要的……或许正是将他们所联合起来。 个体的反抗,终究只能够称得上是一场骚动的程度,在对手如此强悍的力量之下,几乎翻不起多么大的浪花,然后就会被迅速镇压下去的吧。 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只有把所有的力量全部结合起来,才能够创造出一场气势可观的反抗运动才对。 不然个体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渺小,当真需要联合起来,就像是一股一股的小小的清流,汇聚起来的话终究能够变成一条奔腾怒吼着的大风浪的吧。 集合他们的任务正是自己工作了……这才像是勇者的工作啊! 宛如在灰蒙蒙的云层之上,费尽心力想要寻找一丝从之中透露出来的亮光一样。寒拓心中是渴望,并且将此作为行动的意义。 不然的话……自己到底要拿什么,来面对灰心丧气的自己,拿什么来拯救世界啊? 就连希望,就连阳光,都得需要自己来寻找。 就算找不到,也必须欺骗自己来找得到才行。 不然的话……根本没有前进的理由。(。) 第309章 久远的事情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310章 魔鬼的契约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311章 温柔的“战争” 感觉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寒拓猛地就从自己的床上惊醒了。梦醒之后的记忆总是相当模糊的,即便之前确确实实在梦境之中经历了相当凶险的事情,但是醒来之后一瞬间没有找回来的话,之后再怎么想也无法找回来了。 寒拓已经想不起来方才梦见的东西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了。满满溢出胸口的……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悲伤的感情。虽然在他的内心之中并没有关于那个时候的记忆了,但是显然在他的记忆深处还是有着这般的印象就是了。人体可谓是相当奇妙的东西,即便是被绝对的力量所制约的物事,一旦真的亲眼看见的话,哪怕是藏在记忆深处不可触及的地方,也确确实实地保留了那一份印象。 头痛啊……寒拓此刻真的就像是劳累过度的上班族男人似的了。被日常超出想象的烦扰所支配着而变得异常头痛的普通中年男人,真的是因为最近让人困扰的事情太多了,才会让人产生这样子的感觉了。 就像是现世之中所有的情感电视剧所表现的那样,不仅将影视剧之中困扰的男子给表现的活灵活现,甚至连男子醒来之后,床边表现关心的女子也一律俱全了。虽然这个家伙……并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妻子”,只不过是关系有点儿特殊的表兄妹两位罢了。 刚开始的时候寒拓毫无疑问是拒绝的,不过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的原因,继续在这下面消磨着身体显然是不怎么现实的就是了。当时蕾娜用稍微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寒拓的眼睛,那个意味已经昭之若揭了。恐怕寒拓真的不正面接下来的话,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都会受到挑衅的。所以一气之下反倒是着了对方的道,几乎是赌气之下就真的和对方“同床共枕”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寒拓几乎是夜不能寐的,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这个表妹是不是真的在某些方面缺乏了那么一点儿常识嘛?真的知道世事的女孩,恐怕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和一个将要成年的男性给睡在一起的吧……这让寒拓相当的怀疑,甚至是想要找个特定的时间好好地教导这位傻傻的女孩了。 然后看见就在旁边,已经面红耳赤到了极限,甚至都不敢看寒拓这边而背过身体去了的娇羞少女了。一时间让寒拓陷入了无语的状态,大概在心中是:既然觉得害羞的话……从一开始就不要提出来啊!这样猛烈的吐槽的心情了。 蕾娜真的像是一位卓绝的女皇,邀请寒拓的时候也确实带着浓浓的挑衅的意味,就像是舞池之中最为美丽妖冶的女子,光是在她的面前伸出邀请跳舞的手臂,都会像是背负了千斤重量的铁块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反倒是真的遇上了将这一切的压迫通通打破的勇者的时候,却突然变得像是暗恋隔壁大哥哥的邻家女孩儿一样,动不动就会羞红了脸蛋的状态。真是年轻……光将前半部分给锻炼地玲离尽致,对于后半部分显然也是没有半点的经验。 只不过时间一久,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虽然是年轻的男女睡在同一张床上面,当然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的。除了不能做,还是不能做……寒拓也不是什么被**冲昏头脑的凶猛的野兽,还保留着自己身为人类的独一份的理性。 光是知道对方是自己的表妹的身份以来,就断绝了那一份心情了。因为世界上面的最为原始的情感,除了男女之间的独特之事,还有着亲情这般美好的存在的。没有人一开始就是一座孤岛,每一个人诞生在世界上,都会有些自己独特的一道港湾,不然的话光是凭借这单独的肉身行走在社会之中的话……就真的像是处在暴风雨之中飘荡不定的小船,恐怕是连短短的一段时间都坚持不下去的吧。 为港湾所庇护,也同样会从本能之中庇护港湾,这实在是人行走世界的最为基本的理智了。毕竟孤独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它或许会激发文人的一时间的灵感,但更多的时候是会将一个人拖入消沉的深渊之中的。 此时,头痛的寒拓从梦中呻吟出声,并且因为极度的难受甚至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了。但是头痛的感觉,也同时随着梦境的忘却而奇迹般地现实无踪,等寒拓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反倒是已经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倒是把身边的蕾娜给吓坏了。因为异响而从睡梦之中惊醒,此时守候在寒拓的身旁,以颇为关切的眼神看着寒拓。这样子。仿佛像是生病的孩童,因为极度的高烧而在床榻之上异常痛苦的孩子,根本睡不着的母亲连夜守候在他的身边一样。 难受之后立即能够感觉到温暖,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有着之后足以信赖到托付生命的存在就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感觉,只有同样经历过的人才能知晓完全。所幸……诸位或多或少,都会在心中保有着相同的记忆的吧……所以理解起来也不会太过于困难才对。 睁开眼睛之后,抬头看见的就是少女因为睡颜和担忧相互交织,而显得异常魅惑的脸庞了。如同樱花一般粉红色的皮肤历历在目,碧蓝的头发和瞳孔在夜空之中仿佛闪烁着莹莹的光辉,就像是不可思议的宝玉石,同等价值的不可思议的少女。 这样的不可思议的少女,把手腕搭在了寒拓的额头之上,正是担心寒拓突如其来的难受的行径是否是由其身体的不舒适所导致的。 答案也只有寒拓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好得很,完全不会存在那样子的困恼。难得的是在领悟了霸气的之后,身体的素质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一个高度了,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牛,这句话用在寒拓的身上显然也是毫不夸张的。 只不过,看来自己的做梦,并不会受到现实的生活中的种种行为的限制啊……两者是完全独立的存在,互相不会有所影响的,也就是说彼此才是最为真实的…… 所谓的梦境……说到底有时候和现实有所影响,有时候又确实毫无关系了。寒拓从来奉持的就是“无愧于心”的生活方式,做事情永远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的行为准则。既然少有遗憾,也就无所谓能够在梦境之中反复导读的事情了。从小到大,寒拓做过的噩梦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因为他确实有着一颗不愧于自己的心。 这个梦……想不起来……但是自觉总是告诉自己这个梦的内容相当重要的,一时间让寒拓陷入了相当犹豫的状态。不过……踟蹰归踟蹰,终究是自己的事情罢了。就算是把自己做了噩梦,但是又不知道梦的内容,这般的话语说给第二个人听的话,他人也是不会知道怎么办才好的吧。 “没事啦……没事。”被盯得久了,寒拓反而变得不自然起来。轻轻地拨开了蕾娜覆盖在自己父母上的光洁的手腕,晕红着脸蛋把头扭到了一边去了。 少年这样的举动让少女撇起了自己的嘴巴。神情就像是明明身体不舒服,但是不想被他人当众看到母亲关心自己的样子的,年纪稍小的男孩子,反而是倔强地推开了母亲想要探测他额头的手了。 男人啊……都是笨蛋……喜欢逞强。逞强到明明有哪里不舒服依旧撅着头不肯让他人知道的笨蛋。 “笨蛋……”然后蕾娜就真的说出来了,不但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是靠着寒拓把自己的全部身体挤过来了。 “刚才是谁发出那么难受的声音的额?既然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啦……不然的话不就让我白担心了嘛?!”嘴巴里说着严厉至极的话语,但是字里行间都是透露着自己的浓浓的关心之意了。 寒拓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 “唉?等等……碰到了……碰到了……”蕾娜一步步地进行着“侵略”,寒拓也接着一步步地“后退”。少女绵软的身体全方面地靠在了寒拓的身体上面,早就有意识知道女孩子的身体都是绵软至极的,不过没有哪一个时刻能够让寒拓更加清楚其中的意味了。 有团团的绵软压在了寒拓的身上,如同置身花丛一般的香气把寒拓整个包围了,并不是运用钢铁铸就的锁链,而是用全部如同艺术品的物事将一个人全部包围在其中。也同样能够达到禁锢一个人所有行动的目的。 蕾娜运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进一步侵略将寒拓的整个身体都给封住了。 到底是停留在兄妹之间的嬉闹行为罢了,也就是说双方的“领地”仅仅停留在温软的被窝里面了。被占领的话,当然寒拓也就只剩下一点点儿根本不够活动的地方就是了。 反而是蕾娜明明占据了相当大份的空间,却像是连理枝干紧紧地靠在寒拓的身边。得手之后的女皇,终于心满意足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了避无可避的寒拓额头上面。 什么也动不了,明明在魔王那般如同山岳一般的威压之下,依旧能够活动自如的至高强者,此刻居然一点儿动作也做不了。 温柔乡处英雄冢。此刻没有比起这个更加有力的诠释了。 哪怕用“武力”,也要探知重要之人的身体状况。就像那么多粗枝大叶的母亲,哪怕小男孩为了不在自己小伙伴面前丢面子而卯足劲起来奋力反抗,母亲因为担心孩子的身体,也会用差不多扭送的姿态强行地想要触碰孩子的额头的吧。 许多这般温暖的“战争”,都如同此般,以女性的绝对胜利而告终的。 真的要说的话,名为“关爱”的伟大的家人之间的感情,终究不会是什么三教九流的外来力量所能够抗衡地了的。 寒拓任命一般,终于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让少女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到处试探。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甚至是从身体的各个角度来探测体温的,腋下,脸庞,肚子部分,全部被摸了一遍了…… 虽然听上去有点儿那个……不过对方全部都是用认真的态度来实施着这一切的。所以虽然寒拓有点儿想要拒绝的意思,但到最后也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了。 最难拒绝的,就是对方毫无瑕疵的善意的举动。就像想要帮忙父母做家务的孩童,失手把家里的某一件贵重的物品给打坏了,知道了真相的父母,看着泪眼婆娑的自己的孩子,除了长叹一口气之外也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斥责孩子的话来的吧。 在那一刻……寒拓又重新提起了那份心情:这样的傻孩子……她真的知道我们所谓的常识么? 真的清楚,为所有的普通人都知道的,最为基本的伦理道德观念呢? 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王国的皇族。包括在贵族的教育之中,甚至有比起常识更多的礼仪知识,被一字一句地俱都教导给了蕾娜,说不清楚是不可能的。 但那一套一套的礼仪,也仅仅是面对于外人来说的东西,或者是在外人面前,为了显示对于长辈的尊敬,而特意做出来的东西罢了。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譬如在母亲玛丽莎面前,在爷爷哈默里面前,她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位古灵精怪的女儿,一位顽皮嬉闹的孙女罢了。 同样……在寒拓面前,也不过是对于表哥保持着淡淡的恋慕的,有点儿脱线欢乐的表妹了。 仅仅是在寒拓面前……才会有这样的样子的…… 距离帝都街道上面的战斗已经过了十天,事到如今,蕾娜依然能够记得,当见到带着一身伤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表哥的时候,那个时刻洋溢在自己心中的心痛以及喜悦。 居然蠢得搞成了这个样子…… 因为自己遭受了欺负,就直愣愣地跑去狠狠咬了对方一口的所有伟大而笨蛋的哥哥。 都是最喜欢的。(。) 第312章 可能性 从帝都街道之上发生的战斗已经过了足足一个礼拜了。对于寒拓他们来说仅仅算得上是数分钟的战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酵,终究是变成了一道席卷整个城市的风暴了。 这样的影响在学院之中可以称得上是相当明显的。得知来自于贵族子弟的王宫禁卫军几乎是遭遇了全灭的命运,不免使得整个学院俱都陷入躁动不安的状态了。 虽然两个团体之间所表现的情绪是各不相同就是了。贵族的团体无一例外地全部陷入了慌乱之中,生怕突然有一天厄运就会凭空降临在自己的头顶上一般,总之平时的日子之中都是嚣张跋扈到不可一世的样子,这段时间倒是俱都收敛了不少了。 然后与之形成了相当鲜明的对比的,则是在平民的团体之中,极力掩饰也没有办法完全抑制住的,有一种莫名的喜悦的情感。想当然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一直以来,帝国的贵族们所扮演的,全部都是欺男霸女一般的负面角色了。就像现世之中的强行抢夺喜儿的邪恶的地主一般的角色了,所以这样的存在就算真的遭受了残酷至极的待遇的话,也没有人会因此而感到同情的。 说到底……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从一开始就担当着绝对的邪恶的存在的话,一旦同样的恶缘降临在身上而无人同情的话,也只有自己自觉地而无依靠地去承受就是了。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全部帝都之内的贵族俱都收起了自己嚣张跋扈的爪牙,变成一位瑟瑟发抖躲在家里面的小绵羊了,生怕从不知道哪一个地方就蹦出来的大灰狼就能够嗷呜一声把他们吃掉了。 在帝都的都市传说之中,寒拓他们已经被描述为了一种相当不可名状的东西了。明明原本都是人类,并且都是容貌水准相当高级的俊男美女,虽然那个时候带着面具,但是打到后面的地步的时候,面具当然也是理所当然地掉了的。 不过对于他们恐怖如同怪物一般的实力,他们的面貌什么的当然已经不值得一提了。就算真的亲眼看见,在巨力的打击之下所拥有的印象也是相当模糊的。所以不明就里的负伤归来的骑士们,就算是“有幸”见到了正面的脸的骑士们,在昏迷了将近一天一夜之后,所醒来的第一天,几乎都是带着一番惊恐的尖叫给蹦起来的。 因为长期浸淫在酒色之中的骑士们的战斗技能实在是太弱了,就算是全部全副武装地拿着武器冲上来,经历过真正修罗场的战士们是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几乎是用单手就能够把他们狠狠地虐待一番了。 也正是因此……才给这些骑士们的心中留下了绝对的不可磨灭的阴影了。醒来之后向他人所描述的状况之中……寒拓他们别说是一个普通人的形象了……几乎是被描述成了一个肩膀能够跑马,眼睛如同铜铃一般的非人的怪物了。实际上,尤其是安雅一等女孩们,真的听见传闻在各式各处的传说的时候,也是相当失落了一番的。 被说成世界少有的凶恶的怪物,对于男孩们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是听见了然后嘿嘿一笑就能够放过去的事情了,但是对于女孩们则是一种相当大的打击。一边“把人家说成怪物……”嘟囔着一边承受打击陷入了相当的失落了。 这些都是小事情,就算放着不管的话,她们也同样能够在短时间之内积极地振作起来的----他们根本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情而真的陷入消沉,俱都是颇为坚强的孩子。寒拓对于这点有着莫名的信心,也就放着不管了。 另一个方面来说……寒拓也有着自己必须要去管的其他的事情。因为社会之上太过于流行的风言风语,使得相当大量的贵族们都如同是受惊的羊羔,带着瑟瑟发抖的身体给躲到了自己的家里面了。学院之中贵族学员的请假是轻而易举的,一时间,整个学院以意料所能够察觉到的程度萧瑟了许多,除了某些贵族学员们收敛自己放纵的行为,这些跋扈的贵族学员们的数量锐减了不少才是造成这般局面的决定性的因素就是了。 不能说是全部,至少对于自己的性命感到担忧的家伙都暂时性地选择了躲避。然而在腐朽的帝国之中,成天沉浸在权力之中的家伙们,又有哪个有着能够完全舍弃自己性命的勇气呢? 整个事态犹如一张硕大的滤网,将毫无作用的渣滓们给过滤到了寒拓的视野之外。但是即便如此,也同样有着个别的贵族学员身份的家伙照常地前来上学就是了。 这些人,正是寒拓所要寻找的“异类”。换句话说,才正是寒拓他们所需要寻找的“伙伴”。 毕竟用一个特殊的类别从而大约判断出一个群体的趋向,太过于不准确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错误的办法。这类低等级的错误,寒拓是绝对不会犯的。因为自己也身为是一个人类,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关于人类这个物种所拥有的无限的可能性。 笼统概括一个群体,是自从寒拓懂事以来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如同基因变异的道理。一群人之中是否存在一个异类是有着很大的可能性的。这就像是赌博一样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胜率非常低的赌博,稍微有点儿理智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的资本给压在上面的。 然后……寒拓也是如此。并不会认为身为贵族的家伙全部都是酒囊饭袋,也不会认为平民学员之中也尽都是善良纯真的家伙。 没错,就算是平民学员的这类群体之中,也根本不缺乏为了利益献上所有心血的家伙。同样的道理,在尽是酒囊饭袋的贵族群体之中,也同样有着正义感颇强的家伙存在的才对。毕竟……能够成为贵族的原初,大概都是大智大勇的,对国家都有所贡献的人以及他们的后代。 毫无疑问,一开始他们都是极为优秀的家伙,虽然他们的后代会怎么样堕落已经是不可争议的事实,但这毕竟跟原初的他们没有关系的。原初的贵族们,没有一位不想着自己的后代能够继续延续下去的,也因此制定了相关的一系列的家规家法的吧。 虽然他们的后代会不会遵守还是两码事就是了。也总是有着一点儿例外的,有着个别的例外也依然遵守着这等的这等家法家规的,也同样成为了品质优秀的真正的“贵族”。 就算是帝国这样的地方,也同样孕育出了瑞恩娜这般,如同精灵一般优秀的女孩,就算同样拥有着真正的“贵族”,也并不是不能够理解的。 在静静上课的途中,寒拓也不忘记把自己的视线偷偷地投向了贵族的地方了。所见的景象确实令得寒拓相当满意的,年轻的少年男女,英武神气以及婉约坚毅,真的是所见到的,明显能够知道是优秀的家伙。 就像是在一个六十个人的班级之中,学习气氛浓郁的,认真正经的家伙一定就得是班长以及其他的学习委员了。光是通过身上的氛围,一部分数量的人上之人也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判断出来的。之后剩下来的部分也得经过之后的时间来检验的就是了。 这些人……既然拥有着丢掉性命也要继续来上课的理由……不得不说也是从另一种意义之上,也是希望能够遇见帝都传说之中的凶猛的“恶魔”的吧。既然拥有着智慧,当然神乎其玄的传说自然是不会让他们信服的,毕竟并不是道听途说,拥有智慧之人同样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判断的准则才对。 不过……不管怎么想象,终究是不能够想象传说之中的“猛兽”,一群的数量就陪伴在他们身边了。即便上次的时分相当多的一部分人看过了寒拓和兽人奥瑟的战斗,也确实为之感到颇为惊艳,但真的要说的话,也不过是那种程度罢了。 强则强矣,大概是许许多多的修武者们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吧,但也同样停留在大脑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要是知道那般的实力还不是寒拓他们的全部力量所为的话,恐怕一个个都会惊掉自己的下巴了。 确实……展示在众人面前的力量依旧不是寒拓的全部力量。就连对战火魔将的同时也依旧没有使用出全部力量,不得不说,此刻的少年的身手已经达到了一种相当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难以想象……少少数量的几个人,究竟是运用了如何手段来对付数百个的全副武装的骑士们的呢?在普通凡人的视角之中,这无论如何都是难以逾越的高度,早有传闻但也无法相信,因为少有强者出现,所以思想也一直停留在“个人无法和大量的军队所相互抗衡”的概念之上了。 殊不知……这样的存在,存在于世界之上,并不是仅有一人,而是有着负数存在的。 以不让他们察觉到的视野,稍稍地扫了过去,寒拓立马就将许多人的脸庞给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了。毕竟怪物等级的记忆力可不是简单地说说而已。 然后将这一切,说与了如同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瑞恩娜听了。 带着惊讶的表情,女孩朝着那边看了过去。看的肆无忌惮,天生的压迫感使得不少的家伙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别过了脸去。 这些人……全部都是不可多得的重要的盟友……有着这样的可能性。 寒拓便是这般说与瑞恩娜听的。这数天的时间,小女孩就真的如同邻家的小女孩儿一样紧紧地跟在了寒拓的后面,给寒拓的感觉正像是自己如同年长了十岁的大哥,带着还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妹妹,一件事情一件事情不厌其烦地说与对方听的感觉。 虽然消耗的精力变得更多了……不过这样的感觉并不坏就是了。 当初并没有预料到会变成这样的状况,不过经历过最初的模型之后,之后的事情也就变得顺其自然了。或者说,这已经变成了他们师徒两个的固有的交流模式了。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凡是寒拓所能够想到的,几乎都是告诉了瑞恩娜,然后让她斟酌思考着之后提出自己的意见了。 因为寒拓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于细致,每一个方面都没有丝毫的遗漏,以至于小女孩对于寒拓的印象已经发生了相当巨大的改观。 一开始,看见寒拓,就仿佛看见坐拥齐人之乐的可恶的男性,从来就没有给过寒拓好脸色看。 到现在,脸上所带有的已经完全是一副深深的花痴表情,对于寒拓高深的武力和慎密的心思而产生的深深的崇拜和信赖了。 寒拓到底是不明白对方为何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对方以自己并不知道的方式,擅自进行了自我的解释,以至于之前的种种意见俱都烟消云散了。 既然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话,寒拓也就不去管它了。这个少年,对于很多事情都有着针一般慎密无孔不入的心思,但是对于另一个方面,譬如是情感方面的东西,则是跟一根沉积许久的木头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两个人之间实在是太过于亲密,才会引起其他女孩子的不满的。 原本就是身为寒拓“宠物”的托尔,更是动不动就鼓着脸颊强硬地挤进了寒拓和瑞恩娜之间,对他们之间的谈话造成了相当的阻碍。 唯有寒拓带着微微的苦笑,抚摸过托尔的头发才因此作罢。 艾维尔不见踪影,上一次跟着寒拓他们前来上课已经是他所能够做得到的最大让步。原本就是【影】部队对长的他,对于暴露在人前有种极为严重的不适应的感觉,反而潜进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才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寒拓对此也是没有丝毫办法,也只有随他去了。 不过明显是不需要自己担心的。艾维尔就是这样的家伙了,平时或许是看不见他的身影的,但是他也是暗地之中做着自己独有的布置的吧。或许会在自己某些陷入了困境的时候,就突然蹦出来带着某种道具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不需要自己操心,更像是一种秘密武器一般的方便了。 而现在所必须要做的事情……还是借用瑞恩娜的影响力,把那些家伙试探地拉过来才是正经。 所谓的盟友……绝对不是魔王那种东西才对!(。) 第313章 初遇懒惰之魔王 艾维尔他并不是没有目的地到处乱跑,而是在整个帝都的范围之内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虽说对方的实力对于自己来说并不具备什么威胁,但是事情的未雨绸缪,总得是最大限度地杜绝隐患发生的才好。 早以为对方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就已经想要远远地遁走了。毕竟只要是一个稍微有点儿理智的家伙,都不怎么可能在如此危险的处境之下,还能够悠然自得地呆在帝都之中的。帝都明明是敌人的大本营的,寒拓一行人来这里的日子也有一个多礼拜了。在此期间,每一天都仿佛带着火烧屁股的紧迫感,在这之后也是做下了诸多的布置了。 原以为对方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倒是没有想到在这些时间的某一刻,居然看见对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虽然确实带着黑色的斗篷掩饰了自己的身影,走路的动作也是相当畏畏缩缩的。但是这点儿程度的伪装在艾维尔的眼中差不多跟没有一样,只不过是微微扫过去的轻轻一瞥,就直接将对方的身份给认出来了。 对方显然也是时时刻刻注意着艾维尔这边的动态的,看着他的动作稍微有了点异动,立马就跟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似的,一溜烟地就撒腿开始逃跑。行人俱都带着惊异的眼神看着这个突然之间就发狂起来的家伙,此刻他就是连自己被暴露的隐蔽性都不管不顾,一心只想着往什么地方逃命要紧。 来者正是一个礼拜之前,侥幸地从艾维尔的追捕之下逃跑成功的瓦西斯。在学院的贵族席位当然是不来了,倒没有想要这个家伙还是不死心地在帝都之内到处晃荡。 真的以为……城市的地利就只是你们的优势么……经过短短时间但是颇为专业的勘察,艾维尔对于整个城市的构造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深的地步了,甚至比起一些在本地人对于帝都的熟悉程度都不遑多让。 毕竟艾维尔是带着特殊的心情去观察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至少也比起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的当地居民的眼界理解地更为透彻了,更是带着一种专业的素养去细细观察,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即便是这样……对方还是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这在某种意义上面是比起看准形式逃跑来得更加严重的事情了。 啊啊……这个家伙……是变相地看不起我么?!对于一位战士来说,生死这种东西本来无所畏惧的,因为更加重要的,是用自己整个一生的时间都竭尽全力去证明的,自己的勇武罢了。现在,这份勇武被他人所变相地否定了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不生气至极呢? 然而艾维尔这个方面也当真是误会瓦西斯了。这个家伙何止是不敢这样做,实际上也是没有气量做这种事情。他怕这个煞神实在是怕的要死,怕到时时刻刻都有着一种强烈的想要就此远走高飞的冲动了。若不是心中那一丝丝的无法背弃的责任感时刻提醒着他的话,瓦西斯恐怕也无法坚持到现在的吧。 所以他也是确实保持着小心翼翼的状态,披着覆盖整个身体的斗篷穿梭在帝国的街道之中,力所能及地以最小的运动幅度来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侦查活动。然而或者说是有缘什么的原因吧,就是这般微乎其微的概率,又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正面撞见了艾维尔。 根据这一连串的事情来说,指不定还得对瓦西斯保有同情的态度了。毕竟对于这个家伙来说,只是那一个晚上的遭遇,就足够构成了他从今以后漫长时间的噩梦的来源。只是差一点儿的程度就差点挂掉,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难得遇见一次的体验。 即便是如此小心行事,还是好歹不歹地撞上了最不愿意看见的家伙。当时瓦西斯的脸就绿了,甚至都不关切自己太过于激烈的心动会完全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一门心思只是想着如何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恐惧支配之下的人心……已经到达了摇摇欲坠的地步。 怎么可能放过他……这毕竟不是会因为大规模的杀伤而造成社会问题的场景。艾维尔的这个个体也不像是寒拓那般仁慈了,勇者身份的少年,已经说已经到了一种愚蠢地步的善良心态了。 因为不愿意杀伤同为人族的“同胞”,居然做出“只许击败而不允许死亡”的那般的命令。这原本应该是最为狗血的电视剧之中都不会产生的心理,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 恐怕无论是谁,在这个盖迪亚大陆之上的权力拥有者来说,都会不约而同地说一声“笨蛋”来评价寒拓鲁莽至极的举动吧。说真的,就连艾维尔,也从心底上有点儿不太认同寒拓的作为了。 不过……正是如此……那位少年才是勇者。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的另外一些人,只有名为“寒拓”的这位少年才能够担任的职务,其他的家伙一律都无法胜任这个职位的。 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才是寒拓身为勇者的最大的依仗。在盖迪亚大陆之上,“勇者”如同“魔王”这个名词一样,早就已经脱离了个体代表的名字的意义,从而更进一步地演化成了一代思想的极致的象征了。 如果寒拓如同经历战火的各个国家的君主一般冷血无情,完全不把手下的人族当成生命来看待的话,那么他到底是否适合成为一位勇者还有待商榷了。 君王都是冷血的生物。他们身上同样背负着自己独有的一份巨大的重量,这样的定律使得他们无法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势必要为了更多一群人的利益而牺牲掉另外的一小部分人,这样的举动是没有那个家伙愿意去做的,却又是不得不去做的。 因为他们是王者。这样的定律,无论是人族的王,亦或是魔族的王,俱都无法顺利地逃脱出去。 而勇者之所以为勇者,能够成为独立于人族之王另外一个方面的特殊存在,更大的作用是用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造成激励众人的效果的。 是明灯,是路标,指引着背后跟随之人的没有迷惘的前进。 正因如此……才是勇者啊……恐怕那份善良,搜寻古今中外也是纯度极为高强的一份吧…… 不过对于在盖迪亚大陆之上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说,是绝对没有这番余韵的。不杀死敌人的话,或许下一秒被杀死的就是自己了。陪伴在寒拓身边的话,那位少年一定是不会允许自己对于同为人族的家伙下杀手的吧,但是有些事情……就正如这个家伙所代表的反人族的人族武装力量……恐怕不见血的话是不足以威慑他们的。 正因为如此,在此时远离了寒拓的视线的范围之内,寒拓选择了自己自由活动。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能够更自由的行动,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天生以后也从事的绝对的“刺客”来说,清理围绕在周围的苍蝇也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就是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艾维尔立马就选择了追上去。 就他自己来说,自己所采取的无非是一种极为普通的追赶的行为。但是给予瓦西斯的压力在那一瞬间陡然之间就猛地提升了起来。仿佛手无寸铁的家伙在非洲大草原之上遭遇了凶猛的狮子,来不及多想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地就选择了逃跑。 几乎是不用回头,脚下感觉到的大地的隐隐震颤都让他知晓死神的镰刀已经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了。越是冒冷汗就越是激发自己内中的潜能了,根本不敢回头而是发足狂奔着要远离这个地方。 真的要说起来,艾维尔的行动终究是晚了一步的。毕竟对方畏惧自己从而采取的果断的逃跑的举动也让艾维尔愣了那么一瞬间,因为对方太过于愚蠢反而让自己有点儿跟不上对方的思路。因为直接就跑起来的话,不正是把自己的身份给明明白白地摆出来的么?这跟艾维尔曾经交手较量过的老狐狸们的心理素质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已了。 晚了一步……加上对方灵活地穿行在人群之中,那副模样与被人类发现而到处着急地寻找着躲避地方的耗子也并没有什么两样,越是猥琐才越是狡猾。毕竟到处乱窜的老鼠可是很难能够直接逮得到的。 那一瞬间,瓦西斯灵活地跑进了街道旁边的某个小小的黑暗的巷弄之中。 艾维尔同样是想也没有想的就追了上去。 对于他这类的【影】之部队的成员来说,黑暗不仅不能够成为阻碍他前进的障碍,反而会让他有一种回到了家中的安心感觉。 模糊的阴影覆盖了小巷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在艾维尔的眼中看来,这曲曲折折的角落每一个都是一个堪称完美的绝对的掩护体。既能够躲避敌人的攻击,也能为自己悄悄地潜入过去而不被发现提供了一道良好的屏障。 所谓刺客,正是一种能够完全运用周围一切能够运用事物的存在。 踏入黑暗之中,艾维尔同样也在飞速思考着……例如凭借着耳边的声音判断对方向哪个方向逃脱了,或者是接下来自己利用黑暗又如何行动……这般种种。 到底是派不上任何的用场了。 上帝从来不会把莫名的仁慈给予世人,同时也在给予不幸的同时赐予了另外的一种可能性。因果的定律虚无缥缈,却又实实在在维系着你我的生活。发生在生活之中的一切冥冥之中的细小的偶然事件,又何尝不是一道道连向一场巨大的结果的绳索呢? 就在艾维尔“偶然”碰见瓦西斯的之后,他也和某位存在“偶然”相遇了。 因为说到底瓦西斯此行的目的终究是为了搜集各种各样的情报,这已经不是在前往行动的份上,而是回归复命的途中。既然有参与者,自然也会有着接受者。 说起瓦西斯的顶头上司,除了那一位存在之外没有他人! 那位一直打着呵欠的家伙,一个星期以前就抵达了帝都作为总指挥官亲临此处了。毕竟是和傲慢之魔王的合作,若不是他自己的话,终究是无法稳定坐镇的吧。 麻烦归麻烦啊……为了魔神大人的大业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懒惰之魔王睁开了一直以来睁不开的双眼,带着霍硕的精光实在地控制帝都之中自己所拥有的全部力量。 就在这里。 世界的变化是突如其来的,恐怕耗尽艾维尔所有的记忆,也从来没有过如此的经验。就算是高阶魔术就在自己的眼前绽放,也不可能有着这般的威势的吧…… 就算破坏力超群的魔术在自己的身边绽放,身体难免会受到无法控制的冲击波而变得极为被动,但至少也不会因此而迷失自我的。 此时却是自己的四面八方,就连自己肌肤周围的一寸寸的空气,都被全部置换了。 变化只在一瞬间,快到艾维尔都恍惚之中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视觉冲击无比的强烈,大脑几乎因为一时间处理不过来太多的图像信息而差点儿当机了。所有的一切全部被置换,之前身在帝都小小的巷弄之中的景色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别说是令人安心的黑暗了,艾维尔此刻更是被直接暴露在阳光之下。 孤身处在一片万里无云的高空之中。 头顶着耀眼的阳光,丝丝缕缕漂浮的白云并不能起到很好的阻挡作用,或许是因为距离足够近的关系,艾维尔能够明显感觉到阳光照耀在自己身上而产生的温度。 身下是一片连绵无际的草原,绿色无尽地晃眼,偶尔有一株两株矮小的树木长于其上,此外一路连绵无边无际。 若是在平时,定是能够安心下来好好欣赏的景色。 艾维尔却是立马陷入了绝命的危机。 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在此立刻得到了转换!(。) 第314章 无限逼近真实的幻象 即便身处于梦境之中,一旦大脑没有意识到这层关系的话,只要是认可了接受死亡的讯号的时候,就真的能够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态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艾维尔的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对于见识高远的强大魔术师来说,没有什么魔术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就算是用时最短的传送类别的魔术,同样需要在出发地点和被传送地点安放醒目的标志,不然没有可能得以驱动的。 消耗的魔力的数量庞大不说,准度也不太够的,恐怕没有哪个家伙会败家到运用传送魔术来充当“阴人”的手段吧。因为实在是太浪费了,就算是在帝国举国的国力之下,也只有顶级的贵族能够运用这种方式来进行移动,目标实在是太过于宝具,所以也无法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就是了。 所以,艾维尔在心中相当清楚,这只不过是幻术罢了。毕竟在自己所处的境界之中,还没有见过如此高超技巧的,甚至让自己都看不出端倪的传送术了。 但是大脑理解了,身体能不能理解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思维之中虽然是那么想的,大脑却是在无时无刻如同亮起尖锐的警鸣声一般闪烁着红灯,用这种本能的反应来确实地警告着自己。身体所遭受的风压压迫着自己周身的每一处毛孔,直直下坠的重力甚至让自己无法挺直自己的腰杆。简直就像是有一只体型巨大的物体狠狠地压在自己的身上,根本不允许他做出半点儿自己能够做的出来的动作。 真的不承认的话……恐怕下一刻就真的会笔直摔下去而变得粉身碎骨吧。 所以本能逼迫着他不得不尽快地采取行动了。下坠的重力加速度使得下坠本身的时刻速度大幅度提升,随之而来的便是因此而产生的风压迫使地他喘不过气来。 时机只有一瞬间而已……迟一点早一点最终都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从这个高度结结实实地承受住的话并不是人体能够达到的程度了。不幸的艾维尔并没有精通任何的风属性的魔术,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自己并不怎么精通的魔术上面。而自己最为擅长的则是雷属性的魔术了,关键时刻,经常锻炼的最为熟悉的东西总是能够作为自己最大的依仗的才对。 毕竟……已经是练习过这么多次的东西,对于时机的把握也是相当严苛的。但是比起那种不知所云的风魔术,艾维尔反倒更加擅长于追逐这种千钧一发的感觉了。 【三阶魔术.苍雷】。这种从指尖发出来的突击性的魔术,在普通的魔术师眼中只不过是一种穿透性强悍的狭窄范围内的魔术,因为魔术师的身体素质大多数都是孱弱的,所以无法抵抗其激发出来造成的恐怖的冲击力。就像是初次摸抢的家伙也无法驾驭左轮枪一般,在它强大的后座力之下也总会偏移自己的目标。 所以哪怕有着极强的穿透性瞄不准的话也没有了意义,对于许多魔术师来说实际的作用是在是不怎么好的。但是所谓魔术,从来就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的东西。多种多样的运用性,也是衡量魔术师天赋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标准就是了。 宛如笔直前冲的两条垂直分布的线条在一霎那之间相交,艾维尔正是把握住自己心中如此闪耀过的灵感,在其牵引之下死命地抓住了它。魔术的释放向前突进,权力祭出的魔术化作了与之相称的巨大的反作用力,迫使自己的身体在极速下降的途中猛地顿住了。 突然的受力作用绝对是不好受的,惯性带着艾维尔的身体内部内脏和体液全部搅在了一起,差一点儿就要让他忍不住呕吐出来了。但是根本就没有让他能够喘息停留示弱的时间,停下身体的瞬间就将双手叉在自己胸前,毕竟之后到来的,还是更加凶猛卓绝的冲击力。 即便是利用魔术给减轻了下降的速度,笔直撞在地面上的滋味也是绝对不好受的。 疼痛的感觉比起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宛如一柄硕大的巨锤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意识在那一瞬间确实远离了自己的大脑,口水鼻涕在那一刻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洒满了艾维尔身下的土地。虽然颇为不雅观但是也没有办法就是了,在遭受身体所无法承受的打击之下,就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其他的形象问题就可以完全丢在一边了。 对于正常人来说,不,就算对于光是普通的剑士或者是魔术师来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是绝对没有生存下来的幸理的才对。 艾维尔区区十八岁的年纪,身体的坚韧性就已经修炼到了人族所能够达到的最为卓绝的地步,估计任何看到的人都会坦率地称赞他的吧。人类的生命说来脆弱则是相当脆弱,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剥夺自己的生命从而对自己周围的人酿成悲剧。但是说坚强也是相当的坚强,明明在许多惨绝人寰的天灾之下,能够生存下来的人的数量也是相当不少的。 艾维尔无疑是那种小强一般生命力人类的绝对代表。 虽然现在也是相当疼痛,但这股打击的力道是通过特殊的方法作用于自己全身各处的,对自己的机动性所造成的影响也会小得多了。这都是艾维尔在千钧一发之际所想出来的应急措施,却无一例外都是准确的行为。 再之后……艾维尔在朦朦胧胧的眩晕之中回复过来,则是长叹一口气仰天就倒在了这片绿油油的草地上面。 一眼能够看的过去的,深邃而蔚蓝的天空。如同棉花漂浮的丝丝白云慢慢地在天上游走,好一幅能够让人放松下来的惬意的景象。 看着眼前这片没有瑕疵的景色,再看看自己手肘之上所沾染的新鲜的泥土,艾维尔当真是再一次地陷入了迷惘的状态之中了。 这个场景……这份触感……这里真的是幻境之中么…… 先不说已知的水平之中,绝对没有那种悄无声息地就能够将人传送到一个完全陌生地方的魔术,但是从现在看来,能够造成如此鲜明幻境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之上也是同样的一个道理了。 这都是奇迹才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迷惘之中艾维尔又注意到了一个事实,这份从来没有过的平静的心情…… 注意到的时候,才陡然发现这个地方,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有另外一只存活的生物。大到天上本来能够出现的飞禽,小到草丛之中可能出现的微小生物,这些在现实之中随处可见的生物……在这里居然完全没有! 声音什么的,只有从远方飘过来的清风,轻轻拍打着树草叶所造成的声音罢了。这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唯一的一种声音,犹如最为深邃的催眠曲,将艾维尔从绝对的清醒状态,逐渐催化成了昏昏欲睡的状态了。 注意到的时候,体感已经告诉自己过去了相当的时间,而在这段悠悠的时间之中,自己居然并没有从躺着的状态之中起身的打算。草地此时如同一个吸引力绝佳的床铺,将艾维尔牢牢地吸附在了地上不愿意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是唯一的活物,理所当然地要被归为这个世界的一员。如果真的就此陷入昏睡的话,恐怕唯一的下场也是会变成如同周围一般毫无生命机制的东西吧。 明眼看上去这个世界确实是相当的柔和,却在肉眼所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埋藏了凶狠的杀意。犹如假装成老婆婆的皇后,在售卖给公主的鲜艳至极的苹果之中给涂上了烈性凶猛的毒药。 整个世界,从一开始把他放在横绝的高空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善意。 一旦想透彻了的话,艾维尔的冷汗霎时间就流下来了。还没有迟钝到忘记,陷入这个世界之前所看见的东西。自己确实是跟随着那个家伙的脚步踏进来的,所以就立马打消了对方不会对自己出手的打算。 事情很明显,这么大费周章的布置,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明显地是针对自己的。 莫名其妙地就又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个家伙,若不是在那个时候突然就朝着自己丢过来了奇怪的东西的话,恐怕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能够逃脱的可能性才对。这或许也是世上独有一份的“暗器”,如果从通常意义上面丢过来的东西是什么飞镖毒药的话,别说是暗算自己,恐怕就连自己的身体也近不了的吧。 但是那个东西无法可挡,丢过来的时候就瞬间发生了爆炸,爆炸出了一团光芒,根本来不及防御,自己就笔直地中招了。 那个时刻,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自己确实看见了自己身在王国都城之中的,弟弟妹妹们的身影。 既然眼中出现了他们的身影,艾维尔又怎么可能挪得动自己的脚步呢?出发之前他们在艾维尔所不知道的地方远远看了他一眼,艾维尔本身却是没有注意到的。至少他们能够回忆的时候还有一道最近的面容来回忆,艾维尔却是很久时间都没有见到过他们的面容了。 于情于理,艾维尔的思念都足足比他们多出了一倍有余。 所以那个时候才会那么失态……以至于让重要的敌人能够获得逃跑的机会。 那个家伙……几斤几两重自己还是清楚的。这等程度的对手,在王国的监牢之中的时候,光是几句交谈就能够分析透彻了。他不是那种能够创造奇迹魔术的魔术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站在他身后的更加强大的家伙。 【近魔者】的真正领导人么……或者干脆就是高等魔族的协力呢……当然这种事情不怎么重要了,既然对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是自己的敌人没错,管它是谁都没有关系。 在不远处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虽然是无意识之中发出来的,声调也是轻若蚊呐。但是在这毫无生气的世界之中,听在艾维尔的耳朵之中便确实如同惊雷一般沉重无比。 声音就是从自己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发出来的。 明明那里只有随风飘摆的傻乎乎的草根而已。 自己不应该看漏的……如果有着确实的生物存在在那里的话,其标志性简直就像是平原之中耸立起来的高塔,自己绝对不可能看漏的才对。 但是事实证明……他确实看漏了。 不如说是对方刻意没有让他看到自己的存在了。 在艾维尔躺着的这段时间之中,对方就一直静静地站在那个地方看着自己,同样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那种感觉想起来的话……简直就像是无人言语的黑夜之中,熟睡的家伙身边静静地冒出了一个偷窥的家伙的眼睛……那般深邃而诡异的。 光是想起来,就足够让人起了满满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身形瘦削的男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总是一副相当疲惫的样子。 从一位武者的角度来看,男子这般毫无防备的样子实在是破绽百出。放在平时,艾维尔早就抓住了攻击的机会,掏出自己的黑色匕首就冲了上去了。 却不知道为何……艾维尔迟迟地没有动作。 相比起对方悠然自得的样子,反而是自己这边在微微地颤抖着。 面对着一只吞噬血肉的凶猛野兽,哪怕对方是趴着卧着并没有摆出攻击姿态的样子,那股威慑力都是绝对不能够轻易模仿的。 那个家伙……周身围绕旋转了轻轻的气流,螺旋地环绕着他的身体转来转去。不时卷起脚下细碎的草茎,刮来的时候却让艾维尔感觉到了一种颇为沉重的力量。 “霸气……这个家伙是……”艾维尔喃喃说道。 “真是……麻烦啊……本以为待在一边静静看着就能够解决事情的,到头来终究还得自己出手……”爱困的男子夸张地打了一个呵欠,随后睁开了自己惺忪的眼睛。 那是如同宝石一般毫无瑕疵的血腥红色!(。) 第315章 万刀之境 既然同被称呼为“魔王”,至少彼此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在同一个水平面上的。不然以彼此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的程度,不可能维持表面上的这般平和的迹象的。 早就被对方给碎尸万段了。虽然碍于魔神的面子不可能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魔神他老人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魔王们的举动,所以这样的行为也是极为可能的。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魔王们毕竟也是魔族的一员罢了,而魔族们最原初的习性就是太过于关注自己自身的实力的行为了。聚集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掠夺更多东西而行的方便而已,所以一时的权宜之计,正是说明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关乎于“伙伴”这类的意识了。 但仅仅是如此,魔王们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绝对是普通的武者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的。光是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只是自己能力的基本运用……也足够人族喝上一壶子的。对于魔王们来说,彼此也是最为强劲的对手了。 但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下,还是相安无事地“和平相处”下来了。明明俱都是那般强悍的家伙,在没有表现出自己能力的情况之下,多索打入了王国的内部,其他魔王也有诸多的英勇事例的……这样的他们,拿懒惰之魔王兰洛斯也毫无办法。 这个平时的日子里总是眯着眼睛一副永远睡不醒的模样,同时对所有的事情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能不动就永远不想动,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全权交给自己的属下完成的,而他自己所做的只不过是下达了各种简单至极的指令而已……实在是一个极为极端的“节能环保主义者”。 而正是这些指令……如同承载着作用力的关节一样,依靠着仅仅数条数量的简单的线索,就独自撑起了整个完整的事态了。 能够拥有懒洋洋的生活的家伙,在某种程度上面,运用有限的人体动力,却将所有的生活之中的事情给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话,估计是谁都不会对此有所诟病的。 所以懒惰之魔王那副模样……也依然有着忠实的随从追随着他的身影。这也是为何他这样的一副姿态,也依然在魔王这个群体之中占有着一席之地的最大原因了…… 光是这般爱困的模样,就已经足够和其他的魔王所相互抗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宗罪系列的魔王们,这个家伙才是最为恐怖的存在了…… 然而此时,他已经不再吝啬自己的精力,而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一瞬间艾维尔感觉仿佛有一座大山朝着自己的脊梁给压过来了一般,有种撑不住就要跪拜下去的趋势了。 时间明明是大白天,虽然是幻境的世界,不过明晃晃的太阳就高高地挂在天空之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如此的环境之中,对方毫无瑕疵的血腥红瞳,依旧如同在黑夜之中点着了的大大的灯笼一般光亮非凡了。 可想而知……那般令人不舒服的眼眸之中,究竟蕴含着多少深邃而明亮的光芒啊…… 事到如今,再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为何自己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了。 魔神这个玩意儿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一个世代所拥有的【六刃将】的体系之中,光是自己亲手战斗过的,就有两位之多了。虽然看起来他们的眼眸也是相当红艳艳的……但是绝对不会到达这样子的程度就是了。 从眼眸颜色的纯度来观察魔族的实力高低,这几乎是三岁的孩童们都会运用的最为基础的技能了。在魔神地位之上的家伙……用脚趾头去想,都能够知道那到底代表着什么东西。 那个家伙……居然搭上了魔王的线索了么?!事实超过了艾维尔的预料,已经从一介追杀【近魔者】的组织成员这等程度的事情,变成了和魔王正面对的巨大的行为了。 事情的等级上升的太过于快速……已经让艾维尔有了一种措不及防的感觉。 “我……原本在旁边看着就好了的……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会结束的……果然勇者身边的伙伴可不止这一点儿程度的啊……”口中虽然说着赞扬对方的话,但是话语之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可言。反而是艾维尔感觉到了一种锥心刺骨的含义,就算听见对方如此夸奖自己……也根本不能够开心地起来吧? 艾维尔此刻已经在自己的心中悄悄地打起了退堂鼓了……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魔王这种逆天等级的对手,光凭借着自己是远远不能够应付得来的。对魔王的作战,在原本的计划之中,是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然后和伙伴们正经讨论一段时间,家伙武器俱都备足了,才能够堂堂正正向其发起挑战的存在。 艾维尔总是觉得那是太过于遥远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在此刻就突兀地发生了。 要逃跑……但是要怎么逃?!在这一望无际的原野之中…… 从那一刻,艾维尔已经加速转动了自己的脑筋了。思考着如何从这个极为逼真的幻境之中逃出去,眼前所见的所有景象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的感官。因为眼前所见的事物如此逼真,理智告诉着他这或许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某种形式罢了…… 但是真正的抉择之心依旧不为所动,可想而知艾维尔的心脏的顽固程度也是有多么强悍的程度了。 “可别想着从这里逃出去哦?你往哪里跑呢?”像是看透了艾维尔的心情一般,兰洛斯他露出了颇为戏谑的笑容,随后朝着天空举起了自己的手指,“吾的幻境……是绝对举世无双的……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兰洛斯根本就不怕对方知晓自己的能力,因为无论是否知觉,都毫无疑问会陷入进来。听觉视觉嗅觉触觉,这么多人体的感觉,既是主动的同时也是被动的。要接触外界的信息的话,就不得不去开启它们,而一旦开启它们,就总会有一部分感官陷入自己的能力之中的。 汲取信息意图获得安全感,而正是自己索取安全感的行为给自己带来了更大的危机。光是想着想要突破幻境而进行更加细致的观察,反而会在幻境之中越陷越深了。 就算是明明是不得已的东西,或者说对自己本身并不好的东西,却因为那能够给自己带来一时间的麻痹的感觉,就义无反顾地跳进了那个大坑之中。这在现世之中,难道不是极为普遍的事情么? 所以咱的能力才会叫做【智者的愚忠】,想的越多,沉沦的也就越深。对方是勇者的伙伴真是太好了……或者说对方是个聪明的家伙真是太好了。相反如果是一个笨蛋而不采取任何的思考的话,自己的能力或许只会在他的表面呈现出一幅极为模糊的影像吧。 毕竟没有哪一个能力是能够绝对的……不过搭配上兰洛斯本身就是爆表级别的实力的话,那样的笨蛋恐怕一招都支持不住就是了。逆天的能力,搭配逆天的实力,兰洛斯他也是竭尽自己的所能来让自己达到趋于完美的地步。 “破除不了没有关系……这样的世界,又能够对我造成多大的损害呢?眼前的敌人的话……只要注视着你就够了。” 蓝天白云悠悠草地,虽然缺失生命有一种可怖的诡异的感觉,但终究初次看上去的话,还是给人一种颇为温馨的感觉的。 这样的世界,也难以将它同杀伤性所连接起来。 难不成要用那细细的草茎来刺我不成?! “可能让你产生了误会了吧少年……把你丢进这个世界并不是我唯一的手段而已,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突发奇想。”只是想着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地夺取对方的性命的时候,乍然一现冒出来的灵光罢了,草草地构建出来的世界,哪怕是凭借着兰洛斯异常丰富的想象力来说,也必然有着一点点儿的瑕疵的。 幻境的数量,也仅仅取决于兰洛斯这里到底有着多少数量的“存货”而已罢了。 “没有关系啊……这个世界不行的话,那就换下一个世界吧!” 兰洛斯说得无比的轻松,语气简直就像是对人说“我渴了,我要去倒杯水喝”一样的轻松自然。然而言语的内容,却是古往今来少有人能够说得出口的豪言壮语。 明明征服一个世界都来得极其的困难,更别说是轻而易举地就更换一个世界了。 兰洛斯轻轻笑着,有着奇异的波动从他朝天指着的手指尖端扩散开来。犹如一滴浓墨滴进了清水之中的一般感觉,整个世界都被一瞬间给感染涂抹。如同画一般的平面内容,却诠释的是一整个世界的更迭变换。 即便是艾维尔,一生之中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绚丽至极的画面。比起发狂的魔王在天空之中散发着雷电还要雄伟,直接便是一整个世界的崩塌和重置。 原本的阳光草地的温和世界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在第一个时间,艾维尔就大步地后撤,竭尽所能地想要从危机之中逃脱出来。 下一刻,两柄垂直前进的巨型太刀划过了原本艾维尔站立的地方。锋利的刀刃卷起了之下的泥土,根本没有半分停滞地向前方划过去,转眼之间就在艾维尔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十字型的沟壑。 心有余悸的艾维尔看着两柄巨大的太刀依旧不停留地向前滑去,行到了更远的地方。 第一的感觉就是……晃眼……太过于晃眼了。不同于直视太阳给予自己的不能支持的感觉,感到晃眼的原因是因为发光源的数量太多了…… 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根本没有死角的程度。 仔细一看的话,那全部都是由极为光滑的镜面带来的反光效果罢了。 最初的光源早就已经不知所踪,却是由最为纯净透明的镜面投影再投影,形成了这般炫目缤纷的景象爱那个了。 那全部都是刀。 全部都是锋利至极的刀,在现世之中每一把都几乎是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够达到的锋利程度和最佳的材质效果,在这里就像是垃圾一样被堆得满地都是了。 又重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眼前的魔王已经不见踪影,在创造完世界的同时随着被分割重建的空间线一同消失不见了。但是艾维尔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就在自己的身边某个隐蔽的地方悄悄地观察着自己的事实了。 明明是个魔王……却表现得跟一个变态一样……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以为对方要真刀真枪地跟自己干一架了,却没有想到到头来打的还是躲在什么地方悄悄地偷看的注意。 变态…… 艾维尔一边在心中腹诽着,一边则是抓紧了时间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过后创造的世界,可不是随便想出来的世界所能够匹敌的。 虽然一眼看上去的像素相同,并没有什么会出现模糊的地方,但是实际一看,有些细节还是超过了那个“蓝天白云”很大的程度。 空气之中漂浮着无数的刀片,大的小的,宽的窄的。并没有任何的东西被用作支持物,也没有安放刀片的柄子,就这样稀稀疏疏地遍及在空中。放眼望去,这样的刀片还存在于一眼望过去的所有的空间之中,所以让人有着一种头皮发麻密密集集的感觉。 同时艾维尔还发现自己所处的土地是有限的,大概就是一个平面一百个平方米的似圆形状的地面罢了。在远处,也有着这般高低不平,似圆似方的土地。如同柱子一般耸立着,遍及在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了。 小心翼翼地避开空中漂浮的刀刃,来到这方土地的边缘向下边看过去的时候,艾维尔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下方,明晃晃地摆着无数的刀锋,在下面泛起了一片更为明亮的闪光。 有一块石头掉下去,就在艾维尔眼睁睁的情况之下,触碰到刀林的锋芒,转眼之间就被削成了粉末。 掉下去的话,肯定会变成粉身碎骨的……(。) 第316章 预料之外,灵光一闪 刀刃的世界。每一处的细节都显得惟妙惟肖,刀锋轻轻泛起来的刺骨而寒冷的光芒,无不在诉说给予对手最为深刻的杀意。无可描诉的神兵利器的锋利程度,就连坚硬的石头都完全不放在眼里,借着掉下去的重力就被削成了粉末的形状了。 相比较而来的话,人体的肌肉可想而知能有多么的脆弱了。恐怕不会比起水果刀触碰豆腐的程度相差无几吧。没有办法……这个时候的办法,只有尽量不去触碰这些刀刃罢了。 然而事实总是不尽如人意的。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从远方出现的,如同齿轮磨合的声响轻轻地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在艾维尔的耳朵听起来却是如同巨大的铜钟在自己的耳边轰鸣一般声音硕大,情不自禁之间冷汗就流下来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从遥远的彼方传过来的声音,不知道在遥远的彼方究竟在发生着如何广大的变化了。传说中地球一端的蝴蝶只要稍微地振动翅膀,在地球的另一端就能够刮起台风。逐渐变大的影响,从一开始就是不能够忽视的。 明明如此数量的利刃在此,单是触碰其中的一刀都是不容允许的错误。长久待下去的话,除了站在原地一点儿动作也不做,否则就连日常的生活都伴随着极大风险的世界……现在恐怕……要变成了真正的炼狱了。 世界所呈现给人的恶意绝对是相当简洁粗暴的,这无边无际的刀刃森林就足以给人最为信服的证明了。但是没有完,跟着那般蓝天绿草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是,那个地方是由于制作者的粗心大意所以没有生物的生命迹象,而在这个地方虽然同样没有生命迹象,但是丝毫没有给予所到此处的人们一种违和感就是了。 就像是不同的地域的景色一般,阳光照耀的草原之下没有生命实在是极其不自然的事物,但是在炎热至极的火山口这种地方,没有生命盘桓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这么个凶恶的世界,从根本上来说就不是生物能够生存的地方了。猛然之间,艾维尔身上就泛起了一层寒意了,就如同懵懂的小老鼠,无意之间闯入了重重布置陷阱的房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重新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所想到的最为恐怖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远处所见的景象,无数锋利的刀刃如同发现了动物肉身尸体的野狼群一般汹涌地涌了过来,明明是那般小小的声音,但是从最终景象来看的话,所造成的后果是如同眼前一般严重至极的。 所面对的感觉,就像是面对狂风骤雨,面对火山喷发,一眼看上去是人类的程度绝对无法抗衡的天灾等级的存在。而懒惰之魔王最为致命的威胁,就是自己能够随时随地地创造这片战场,完全照着自己的心愿所创造的,所完成的地形也是对自己绝对有利的。 若不是傲慢之魔王的能力克制自己的话,恐怕兰洛斯他恐怕就会凌驾于所有的魔王的地位之上的吧。因为明明知道对方所制成的幻境的存在,也无法忽视能够承受的威力。如同一块巨石朝着头顶砸过来而不进行躲避的话,那份打击也是实打实的,不容许忽略,这会以另外一种方式,作用在艾维尔的五感之上,从而造成相同效果的打击效果了。 即便知道效果,也同样无法避免。并且想的越深,也就陷入得越深了。然而规避的方法也并不是没有了……只不过艾维尔这个时候并没有发现而已……就算是发现了,是否愿意采用这样子的办法还是另外一回事吧。 然后……海啸一般汹涌而来的刀刃风暴,转眼之间仿佛就要将他给笼罩进来似的。 此身必将用作鸿毛……随风而舞,随意而动……不过就算是羽毛,在这样的如此程度之下所能够呈现的人体最大的极限体能之下……又真的能够保证自己能够规避这般如同海啸一般的刀刃攻势么?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人体的体能动作恐怕也是有一种极限的。众人团结在一起的时候,或许还是能够保证可以战胜大自然了,但是单单一个人而猝不及防的状态之下,独自挑战天威气势的攻击实在是不太明智的事情。 没有什么时刻能比起这个时候,更让艾维尔清楚身为魔王的这个男子的可怕性了。上次的时候,是因为自己隔着远远的实在无能为力,所以这样的感觉才没有如此强烈。 真实面对的时候,才能够清楚寒拓那个时候……究竟是面临着多么巨大的风险。并且传闻之中“魔王自己就是一支军队”的说法,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光是这样的情况,让一整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同魔王所抗衡的话,只是一波攻势,就无法逃脱全军覆没的下场了。 压力空前巨大……恐怕是艾维尔出生以来所面临的最为巨大的压力形式了。毕竟对手也是自己有生以来的最为高强的存在,情景如同现在一般无二,时时刻刻就面临着被秒杀的下场……更可气的居然是对方并没有因此而使用出全力……不过是马马虎虎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而已…… 怎么可以……随你心意呢?! 在世界所不可看见的阴影之中,暗自偷窥的男子,在这一刻,终于表现出了自己惊讶的眼色。已经是多久没有了的事情了呢?那双爱困的眼睛,经历过开眼摆出认真的态度以来,露出了如此炯炯有神的神色了呢? 仿佛是两个开关,方才的睁眼,恰好是自己拿出真正实力来对敌的信号。但也仅仅于此而已罢了,没有多少的家伙是在自己层出不穷的杀戮世界之中,经历了重重的磨难之后还依旧能够保持优雅的姿态的。 刀的世界,同样等级或者更高等级的世界也有着许多,想要多少有多少,足够把一个人硬生生地耗死。这是对方现在还不知道的情报,但是就算知道了,也只不过是离绝望更近一步的催化剂罢了。 很多人在第一次攻势之下就不可避免地溃败。艾维尔能够抵挡下来,还是超出了兰洛斯的预料之外了。他的想法未免有过于偏见,寒拓的实力摆在那里,而从另外一种意义上面来说,光凭借实力说话的话,寒拓的伙伴们和他并不在一个档次之内的。兰洛斯的心中,把他们同样当成小喽罗的角色来看待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的,不过因为是“勇者的伙伴”这层特殊的关系,才因此而高看一眼,以至于现在亲自出手来狙击他。 但是从现在看来……对方明显比起自己的预料中的想法……还要强的多了。这倒实在是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了。虽然并不会使用霸气……和自己的实力还有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但是这样的次元差距,也仅仅是隔着薄薄的一层窗户纸一般的厚度罢了。 马上就能够突破,只不过是等待着时机而已。这么看来……在兰洛斯所能够估计的到情报之中,这个家伙,莫不是比起那个勇者来说,实力是第二强的存在了么? 这样的话……就自然而然地拥有了契机。兰洛斯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精光,恐怕是他很久没有过了的最为强烈的精神焕发的状态了。这同时也是表现着一个信号……说明他不仅是运用了自己真正的实力,也要用自己的脑子思考一点儿事情了…… 魔王天生的就是智商一流的智谋家,比起人族之中专门修习权谋之术的智者同样不遑多让。而此时开动脑筋,天知道他又在打着什么样的坏主意了。 艾维尔果断地就放弃了依靠单纯的闪避动作来躲避这些致命的刀刃了。因为风险太大,一旦有哪个地方中招,自己就会是当场死亡的下场。既然无法躲避的话……那就全部强硬地接下来吧! 这听上去实在是更加无头无脑的想法,但是实际上却是可行的。因为自己并不是仅仅拥有着这副**作为武器的,而是有些更加外放,而无需触及自己身体的另外一种力量。 魔力的旋风从艾维尔全身上下每一处的毛孔之中散发出来,在他的身旁形成了一道极为严密的,密不透风的堡垒了。魔力的洪流是流动性的,快速律动的作用之中,围着艾维尔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层硕大的球体的形状。 就算是沉重的石头,在川流不息,时时刻刻律动着的溪流之中,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也不可避免地会改变自己的位置了。流动的力量是绝对强大的,靠着丰富的积累的作用,几乎没有什么物体是他们所无法移动的物事,几乎所有。 【四阶魔术.流水之壁】。并不是水属性的魔术,只不过是因为其运行的状态如同水一般的形态而得名的。并且实际上来说也并不是四阶魔术,单纯的四阶魔术又如何能够抵抗来自于魔王一般山崩地裂的攻势呢? 艾维尔对于自己的魔术稍微做出了一点儿改进就是了。普通的此等魔术只不过是在自己的周围做成了一个一次性的壁垒罢了,目的在于抵抗对方的攻击达到彼此消耗的作用。通常来防御某种突破性强,针对性强的攻击魔术,靠着水流的作用力而相互抵消而从达到目的了。 但是对方的攻击并不是一处,而是层层叠叠地一起涌来。 所以艾维尔持续为这个壁垒输出着魔力,魔力像是不要钱一般毫不吝啬地喷涌而出加持在魔力的壁垒之上。刀刃依靠着自身的锋利行直接切了进去,然后又因为魔力的洪流轰击在刀身之上从而将其弹开了。 一柄接一柄,似乎是源源不断地涌过来,然后被艾维尔的魔力抵抗着给弹了开来。 聪明而又愚蠢啊……至少短短的被攻击间隙能够想的出这种办法的少年,已经算是相当冷静了。事实上正因为他坚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让自己不受伤害,从使得兰洛斯露出了惊讶的面容。然而这个办法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刀刃无尽而魔力有限,口子一旦打开,再采取别的办法已经是不容易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兰洛斯喃喃说道,手指朝着虚空轻轻一点,周围有着数量更多的刀刃朝着这边聚集而来了,而在远处,有着更多的锋利爪牙正蓄势待发。 从一开始,攻击就注定是无穷无尽的。 “虽然我有着自己的打算……但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实现他……也是个难题啊。”说着,兰洛斯露出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笑容,“可别死了啊……少年。” 艾维尔是听不到的,此时他陷入了死命抗衡的坚持之中。 然而兰洛斯的一举一动无疑都是毫不留情地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攻击,然而真正的想法却是希望对方能够坚持下来,没头没脑说出这么一番话,就算让他听见了也是摸不着头脑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就在刚才的时刻,兰洛斯的念头陡然一转,便是想到了另外的一种谋略了。 只不过是顺手埋下的伏笔,却在这之后造成了无尽的麻烦。 神来之笔。 只不过这样的无上谋略还在此时初步进行了第一阶段的时候就遭遇了挫折,兰洛斯此刻苦恼的,居然是……如何不着痕迹的,让对方从如此的危机之中解脱出来。 没有想到之前自己都是真枪实弹地上的,事到如今突然放水,对方肯定也是会有所察觉的。 实力不足一提,唯有智慧需要防范。 但正如同自己能力的表面名字所表现的意思【智者的愚忠】,到头来,无论是多么聪明的家伙,终究还得变成自己的棋子罢了。 麻烦……行不通的话……就直接杀掉吧! 无法手下留情,那就不手下留情了!如果能够想办法自己逃脱,那得是你自己的本事了。但如果不能,也就证明不过是如此程度而已的家伙。 又如何,能够承载得起自己的计划? 沉睡的猛虎,一朝醒来,便露出了最为凶恶狰狞的笑容。(。) 第317章 救赎的微光 艾维尔感觉自己正陷入此生从来没有过的最大的危机之中,然而反观魔王这边,却依旧是哼着小曲儿一派轻松至极的样子。拥有敌人就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余韵,甚至就连要快速杀死敌人都没有的紧迫感,连自己出手的机会都不存在,几乎都不能够被称之为一场具有真正意义的战斗。 所以就用在自己的庭院之中散步的形态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兰洛斯此刻就是这般悠哉至极的状态。一边操纵着利刃持续地朝着这边突击,一边对于艾维尔能够做出怎么样的防卫手段感到好奇。不过在他眼中,这位天才的少年,估计没有什么希望,少不了落得一个当场陨落的下场了。天才归天才,终究实力是无法突破当前的桎梏的。 兰洛斯对于刚才自己突然产生的想法随之破灭而感到颇为的可惜,看来是还没有赶得上施展的机会,终究要化作一团泡影了。 却是在眼前所见的少年面前,想法再度发生了逆转。已经多久时间过去了呢……面前的这堵魔力的壁垒依然存在着,这段时间之内,不知道抵挡住了多少数量的刀刃避免它们笔直地刺入他的身体。 作为一个人族来说,这般的魔力量算得上相当的可观了。但毕竟不是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人都会是勇者,寒拓如同无底洞一般的魔力量绝对是单独属于他的个人特例了。再怎么强大的人族战士,所拥有的魔力终究是有限的。 所以才是愚蠢的举动……用有限之对抗无限……又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呢?世界的维持和发动同样需要消耗兰洛斯自身的魔力,但是消耗量基本和自身回复的魔力量持平,所以能够称得上是“永恒”。 一旦选择了这样的方法,就永远没有了回头的道路,就算是咬着牙硬着头皮,也必须要坚持地走下去。 只要有一点儿松懈的话,无数的利刃就会把他扎成刺猬。 “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宛如闲来无事,俯下身来看着地上的两群蚂蚁相互打架的孩童一般,纯粹是因为闲暇和好奇,才想着看着对方如何应对的这般冷血而又单纯的意志。在他的眼中,人类也就是跟蚂蚁差不多地位的存在罢了。 而对于艾维尔来说,此刻最重要的并不是自己维持性命的间隔,那样实在是太过于被动,恐怕所有战士观念对此都是忌讳莫深的。而真正宝贵的东西,却是自己拼尽全力从而争取到的一分一秒的思考的时间,在此刻显得比起黄金还要更加珍贵。 看似绝望的情景,其实并不尽然。艾维尔从一开始就有了一些眉目,但距离真正想通还有一段距离。在这宛如钻石一般精贵的时间之中,艾维尔绞尽脑汁联想起来所有能够行得通的想法,并且在脑内完全模拟一遍,来相互比较能否实现。仿佛在一座黑咕隆咚的房子之中,到处转弯着寻找着发出哪怕细微光芒的部位。 从来就没有完全找不到光明的黑暗。借着生命本能的生存意志,只要出现能够拯救生命的绳索,哪怕它实在是如同蜘蛛丝一般细微而渺小,也要狠狠地抓住它,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羞耻的,反而是觉得羞耻的家伙才是一个十足的傻蛋。 所有人都没有为自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而寻找借口的资格。 那是在求生的本能如同全身上下爬满了咬人的蚂蚁一般抓耳挠骚令人几欲发狂的感觉支配之下,艾维尔终于是从残破的黑暗残骸之下……寻找到了一丝求生的光亮。 甚至就连是否能够动用这般方法,也让艾维尔足足犹豫了数秒钟的时间。在能够突破困境的同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尤其巨大的……战士所时常具备的稳妥为上的习性究竟是让他究竟是否实施产生了犹豫。 但是不实施的话,自己迎接的只能够是死路一条。就像一个人独臂支撑着整个人悬浮在悬崖边上,这一只手臂所承受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所积攒的疲劳也是呈现指数形式的增长。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可能因为单独一只手臂的疲劳就此松手,而放弃自己整个人的安危吧? 计划的实施过程确实伴有着风险的,那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态。风险越大机遇越大,总是想要追求平稳的家伙到头来也会错过一闪即逝的机遇就是了。 于是,少年猛地狠下心来,决定就豁出去实施自己想法了。自己的魔力储备同样也抵抗不住了……算起来,足足抵抗了一炷香的时间,饶是比起普通人都要庞大许多的魔力储量……此时也接近见底。 成败在此一瞬间!某一刻,艾维尔猛地中断了对于自己【流水之壁】的魔力供给。用一整片魔力堡垒构成的防御力量,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对方的刀刃的力道给冲击地无影无踪了。原本是用作于四周范围之内的,对于一次攻势几近于绝对形态的魔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被尽数摧毁。 而在这一炷香的时间之内,正是艾维尔为其源源不断地提供着魔力,而又被兰洛斯的攻势给瞬间消耗殆尽。这恰恰正说明了兰洛斯一往无前的攻势,并且侧面反映了艾维尔魔力数量的庞大性。一等程度之上,个人未来的成就与他所拥有的魔力量是呈现一定正比关系的,拥有如此天赋的艾维尔,在未来可预期之内恐怕注定是要取得重大的成就的……如此天赋的人族幼苗可谓是数不胜数,可惜大多数都没有足够成长起来的时间。 战士都是需要在战场之上磨练的,在温室之中韵养的优秀战士根本不存在。 而正是无数的天才少年们,在人族和魔族共同对战的途中而陨落下去,原本正常生长的话他们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辉煌人生的才是,却不得不为历史的洪流而付出了年轻的生命……不,这应该才是人族为战争这种事情付出的代价! 现在的话,你就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了……仿佛是完全看穿了对方的心理一般,兰洛斯从空中随手摘取了一把刀刃,在魔术被刀刃消耗完毕而结束的一瞬间,仿佛看准了时机一般,手持刀刃的兰洛斯突兀地就出现在了艾维尔的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拿出自己的实力,光是手持剑刃的简单一击,就给予了艾维尔从来没有过的如山压力感觉。确实看上去对方是一个体型健壮的战士,却给予他的感觉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诚然,【智者的愚忠】是他的最大的武器,但毕竟他也没有把自己全部的筹码都给压在它的身上。 也只不过是一种辅助式的能力而已,事实证明,和他极其逆天的能力对敌人的威胁水平在同一个水平面上的,正是他自身所拥有的实力。最为简单粗暴的,物理层面上的力量! 那一刀,夹杂着无比迅捷的风声,斩破了音障朝着艾维尔的身体直直地刺了过来。原本所能够把握的时机也在这一时刻大幅度地缩短了,变成了电光火石之间才能够把握得了的机会了。 能抓住就安然度过,抓不住就是死的下场。 刀刃的顶端带起来的锋力如同一枚硕大的针头,狠狠地刺在了艾维尔的皮肤之上,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一种锥心的疼痛了。 这样的疼痛让艾维尔反射性地就想要释放出自己的“杀手锏”,但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机会只有一次……好钢用在刀刃上,自己只只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刻施展出来,才能够确确实实地挽救自己的性命才对。 朦胧的意识之中……似乎对方并没有对自己有所留手的感觉,而是竭尽自己的能力,尽全力想要斩杀艾维尔于此。处在巨大的危机之下,艾维尔本能地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了。 却没有想到居然完全就是骗人的。 都是演戏做给他看的而已。 精力全开状态之下的兰洛斯,一扫之前懒洋洋的模样,而比起普通精力全满的状态还要更加充沛。能够和逆天能力同步成为一个威胁的**力量……按照艾维尔现在强弩之末的状态来说,兰洛斯几乎能够不被他发现,以饶后潜行的方式偷偷地夺取他的性命而不被他所察觉了。 天知道艾维尔自己的身体情况有多糟,估计连平常状态的二分之一都没有吧。因为一直处于魔力全开的嫉极度亢奋状态,极速分泌的吗啡作用于他的大脑,以至于现在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虚弱状态。 兰洛斯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就连在艾维尔眼中极其惊艳的突刺一击,也是他自己刻意放慢了速度,以配合对方身体的极限体能而削弱的弱化版。 魔王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绝佳的心机男。而如此做的目的,正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计划。以不被对方所察觉的程度,悄悄地在对方的心中埋下某颗至关重要的“种子”。 一切都是如此顺其自然,以至于聪明一世的艾维尔,也同样没有发现其中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存在。此刻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对方的刀刃之上,并且大脑全速运转着,思考着何时是作为突破的最为绝佳的时机了。 没错……他发现了,从一开始发觉变换的世界是幻境的时候,这样的可能性就是存在的。只不过是潜藏在某个隐蔽的角落,不仔细想的话是想不到的。就像是堆积在杂物间之中的各种杂物,原本都是摆放在主人的房间之中最为醒目的存在的玩意儿,但是随着主人的成长,他们也不可避免地被堆放在了布满灰尘而肮脏的角落之中了。某一刻原本的主人的心血来潮想要重新找到他们,在灰暗的杂物间之中也要花费好大的一番体力的才对。 这个可能性……从一开始就存在在那里,只不过艾维尔在紧急的时刻突然之间才想到的。在这之前,为了突破幻境,艾维尔也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诸多的尝试了。例如在战斗之中摒住呼吸,捂住自己的耳朵,或者是在隐蔽的地方悄悄而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 用这样子的方式试图突破幻境的束缚。 但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最为普遍的作用方式,不就是通过控制人的某种感官来达到幻觉的目的地么? 艾维尔想到了基本,但是并没有在最初的时刻意料到根源。 这个时候艾维尔才恍然意识到,对方的能力,作用的条件之一,恐怕是作用在自己完全的五感层面的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没有道理了。 不过话说回来的话,对方的这个能力实在是没有道理。五感的完全控制所造成的幻觉么……这不就是任人摆布的状态了么?! 以科学的视角去解释看上去飞科学的事情,最后得出来的科学结果,却要比起原本的非科学性还要更加地具有非科学性,这样想来的话,未免也太过于具有讽刺性了。 这样一来的话……那就把自己的五感也完全封闭吧! 艾维尔犹豫的理由正在于此,对方并不是单单只有这么一个能力就是了,本身也同样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全盛状态之下的自己进行单打独斗都不能够战胜,居然要在刻意削弱自己的情况之下么? 就比如和强壮的老虎进行殊死搏斗的瘦狼,本身就处在不利的状态了,还要承受被夺去尖牙和利爪的条件,对于自己来说,不利的条件未免太过于明显了。 但是也要硬着头皮上了。 对于自己来说,胜利的条件并不是在武力之上干翻对方,只要自己能够逃脱的话,也正是自己的胜利了。 自己只要能够逃掉…… 这样一想的话,能够取胜的胜利可能性就凭空增加了不知道多少。 对方正持着刀刃朝着自己劈砍而来,且不说他本身,至少他用作攻击武器的刀刃正是处于幻境之中的一部分的。 机会正是现在!(。) 第318章 暗流 “这样啊……看来你发现了……”兰洛斯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原本应该要放弃的想法,在此刻重新燃起了希望。本来就是看着对方的表现斟酌的计划,没想到现在居然正中了自己的下怀了。 倒是惊讶于对方能够想得到这样的办法,这的确是只有自己才能够知晓的能力的漏洞,却是鲜有人知。除了彼此知根知底的魔王们,能够观察到的家伙……已经全部都挂掉了。但是作为一位战士的基准来说,能够在无人帮助的条件之下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并且在最后一刻能够想的出破解的办法,已经是十足的聪慧了。 随着兰洛斯的介入,时机的把握凭空高出了一个等级。艾维尔同样是耗尽了仅有的心力,精准至极地从之中把握到了。到底是多么短的一个时机?只要抓不住就是当场暴毙的下场了。犹如古代传闻甚广的民间高手一般,运用最为精湛的技艺,将粘稠的油滴通过铜钱的小空隙掉下,却没有一丁点会沾染上铜钱的边缘。 让人叹为观止的技艺,正像是现在的时刻艾维尔所表现出来的状态。那实在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恐怕所有知情人知道了,也会对他竖起自己的大拇指的吧。 现在兰洛斯就特别想要对他竖起自己的大拇指了。虽然是为了让对方故意逃脱而“演戏”的戏码,却是哪种难度相当高强的戏码。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演几个动作就能够糊弄过去的,事实上正是因为兰洛斯的演技,艾维尔才没有对自己的状况感到丝毫的怀疑。 才会更加顺利地助长了对方邪恶计划的温床……这些,具都是艾维尔事后才知道的事情,并且在那个时候……在故事的末尾处,也给他们这个小团体带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麻烦。 因为精力的过度集中,艾维尔并没有注意到一个事实,他首次看见对方攻击过来的身影,对方同样也是首次注视到他的眼睛。兰洛斯并没有做过多的打扮,所以自己的真实面貌就清晰地暴露在了艾维尔的面前。无论鼻子还是眉毛,都是他原本的模样。 跟在上一个世界见到的他并无二致。但真的是这样么?事情如果真的是如此简单的话,也就无所谓任何的阴谋诡计的实施了。 幻境并没有在艾维尔的视野之中存在,但并不是说明兰洛斯并没有施展出来。而是在艾维尔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作用在了艾维尔的意识深处。 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意识之中……兰洛斯给他的潜意识深处下发了一条命令了。因为并不是完全违背他本身的矜持的命令,所以一时间他并没有察觉到。真的要说的话,恰恰是把艾维尔心中的某种意识空前地加强了。举个例子来说……就像是临近中午时的学生,因为没有下课,所以只能够默默地忍受来自于空腹的饥饿感。 但是被加强的话……本身的身体体质并不会有丝毫的变化,却是饥饿的感觉凭空增强了数倍的程度,一瞬间就被变成饿了好几天颗粒未进的野兽,即便是在课堂之上,也会毫不犹豫地扑向任何能够充当是食物的东西。 恶魔的窃窃私语悄悄地印证在了艾维尔的心中。到底被加强了什么命令现在还不得而知。兰洛斯并不像是大部分的人族或者是魔族一般蒙在鼓里。贵为魔王的他确实知道某些来自于魔神亲口诉说的东西……譬如这个世界的真实。 关于人族和魔族战争的真面目,关于女神和魔神之间的恩怨纠葛。只不过有些家伙听过之后无法忍受,以至于在之后会毫不犹豫地背叛原本的阵营,就是那个贪婪之魔王,奥瑟。 不过还有兰洛斯一派的魔王的代表,认为区区如此的事情而已……根本就不对自己造成任何形式的影响就是了。杀伐任他杀伐,他们想的也仅仅是能够顺应自己的本能,想要经历更多的战斗罢了。其他的事情不管他们的事,或许会被说成是没有自己的思想,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知晓了世界的真实,只要不去剥夺他们战斗的权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而已。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般的幻术只能够增强对方的信念,怎么样来说都是不太现实的。但正因为兰洛斯想的够远,才会造成如此的计划。 艾维尔抓住了那一瞬间给予自己的灵光。用自己残存的一点儿魔力,对准了自己,释放了一个魔术。 【四阶魔术.暗缚】。只见从艾维尔的指尖射出来了一道颜色浓厚的魔力球,并不是魔力原本颜色的原因,而是因为魔力的数量众多的缘由。速度激发出来的相当缓慢,几乎就是一秒只能走一米的程度罢了。作为训练有素的战士,大多数在看到的瞬间就能够躲得了的招数。所以大多数的情况之下,施术者需要偷偷摸摸地躲起来,接近到极近距离的时候,悄悄地给对方来上一发,正是如此刺客专属的技能。 因为激发的速度慢的缘故,魔力球所带的威力也是颇为强悍的。并不是说什么杀伤力之类的东西,而是经由它的魔力,给被施术者产生的效果。那一瞬间,魔力接触到人体的时刻就会猛地爆裂,化作极近薄的魔力瓣膜,将对手给完全地覆盖其中,几乎是根本来不及反应跟防御的。效果正是让对手完全失去自己的五感长达数十秒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交于背后的刺客来说的话,也已经足够杀掉他数十次有余了。 但对于兰洛斯来说是可以抵挡的程度。如果艾维尔仅仅是将这样的攻击射向兰洛斯,那根本一点儿作用也没有。艾维尔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自己所激发的魔术的目标……正是他自己! 抵着自己的身体释放的魔术,根本没有一点儿供其运动的中间时间。艾维尔的意识在那一霎那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整个就是寒拓从前释放过的魔术【七阶魔术.寂静岭】的弱化版罢了。一点儿亮光也没有,无论多么大声呼喊,如何躁动也不会有其他人的回应。但是这个时间却是有限的,躯体在正常的世界能够正常运动,也不会有时间的缓慢律动。 而与此同时,围绕在艾维尔周围的刀刃世界,在他完全屏蔽了自己的五感之后,就像是尖锐的物体狠力砸击的玻璃在刹那之间破碎,围绕着艾维尔为中心,破碎成了越来越小的碎片,并且随之消散不见了踪影。 既然被屏蔽了五感,兰洛斯的能力【智者的愚忠】无法控制敌人的五感,也随之没有了用武之地了。只不过对手同样失去了能够作为信息来源的五感,到底哪种情况对于自己的状况来说影响更为严重也不好说。 时机的极为精准的把握,即便是兰洛斯,也不由地在心中赞叹于艾维尔的果断。被他用作武器展现惊艳一刺的刀刃,此刻也化作了烟尘烟消云散。所以他……颇为尴尬地挥空了。 宛如象棋的对决过程之中,作为全场最佳的一步,不仅将自己被将军的状况巧妙地化解了,还因此而向前突进了好大的一步。 化解了魔王直指心脏的一击,还消去了自己周围无数刀刃指着自己身体的致命威胁。不仅如此,在兰洛斯惊讶的目光之下,人族的少年居然是果断地转身,朝着巷口的方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了。 就算经历了如此数量的幻境,他居然还能够清楚最初前来的方向么?!兰洛斯发现自己实在是小看了对方,之前确实赞叹于对方的能力,但同样是作为一个高强者来看待的。毕竟那些举动,自己也能够做到,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羡慕的。但此时,却不得不让他摆出了严肃的面容,因为他清楚,如果他放在同一个状况之下,能否做得到也是极为困难的。 蓝天绿草的世界,刀刃满满的世界,艾维尔又不是站着不动的。期间不知道转了多少圈,跳动了多远的距离,而这些并不是无影无踪地消失了,而是同样在现实世界之中,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的。 即便是做出了那么多的动作,也依然能够记得最初的时刻前来的方向么?!看着他根本没有一点儿踟蹰的动作,兰洛斯也不得不正视这个可能性了。 扪心自问,即便是自己……又真的能够做得到如此的程度么?兰洛斯也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心中虽然是在疑惑的,但是自己的动作可没有闲着。毕竟不可能让对方有所警觉,一定要把这般的戏码“演到底”才行。 说到底对方的一步棋只不过是破解了自己的一击而已,而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的。而毫发无损的魔王,又怎么可能放过就快到到口的猎物呢?所以兰洛斯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就算不杀死对方,也势必要在对方身上留下数道严重的伤口,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称得上是从魔王的手底下逃脱出来的呢? 为威名所得利益,同时也为威名所累。若是普通的战士之间相互争斗的话,恐怕不可能这么大费周折的吧,一瞪一打,自己逃跑或者对方逃跑追不上,事情也就简简单单地过去了。当然,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全没有坏处的事情,譬如一位威严的王者,虽然能够获得来自于手下的无上的尊重,但同时也消失了能够与人同等的地位上面对话的机会了。 毕竟……凡事具都是拥有着两面性的。 魔王兰洛斯,要想演出一部完美的戏码,也势必要大费一般的周折才是了。并且不仅要不杀害对方,也不可能放水到让对方产生怀疑,这其中的“度”,也是相当难以把握的了。 最后……他在心中默默地叹息,并且恶狠狠地打着自己的算盘了。 说实话,贪婪之魔王,奥瑟的背叛,对于整个魔族的军队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打击。所有的魔族高层人士知情人,具都为新一场战争的胜利充满了变数,现在随着奥瑟的背叛,一边又着实充满了变数。 虽然诸位魔王以及魔神都对子有所察觉,并且做好了事态发展到如此的心理准备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对完全不知情的魔族手下们来说,可就是不一样的严重的概念。 即便之前不怎么在意,此刻也不得不动身收拾魔族这边的烂摊子。全部知情人高层魔族军官的士气下降,随带着手下的魔族士兵的战斗意识也同样下降了。这着实是让人头痛的事情,就算是魔王们,也不可能凭借着五只的数量,将整个人族全部消灭了,到头来也要倚仗于这些魔族同胞。 上面的通报下来,所有分派给魔王们的军队,自己都要尽全力提高他们的士气。 看上去兰洛斯他并没有魔族的手下,仅仅是他自己的相性不合罢了。事实上作为魔王的一位,他也在魔族的领地之中拥有着自己的庞大的军队。 这等于凭空多出了很多数量的工作了,而他一直都是奉行着极端的节能主义的魔王,让他大量不分昼夜地工作简直跟剐他的肉一样难受。所以对于奥瑟,没有魔王比他更加痛恨他了。一直耿耿于怀之中。 奥瑟背叛的消息已经传来了,从他杀掉火魔将的那一刻开始。 既然你存心背叛魔族转而投奔勇者的人族的话……有朝一日,你们人族也会同样招受同样的痛楚的! 关于被背叛的感觉,我会铭刻进入你们的骨髓之中! 在他的意念之中,所传达出来的信息无疑是极为恐怖的。同时,也正说明了他施于艾维尔潜意识之中的力量的原因了。 此时虽然还不怎么明显,但是有朝一日,静静地流淌在河床之下的暗流,终究要露出他狰狞的爪牙,在界面上的世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第319章 渐行渐远 除了尽全力狂奔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有效的办法。除了把“全力狂奔”的指令通过大脑传达给自己的大腿部位,艾维尔什么别的事情也做不到。光是方才的那一兜转,已经是他最大能力的体现了。 至少比起什么都不做,悲哀地放弃自己的性命要好得多了。至少艾维尔为自己的生命而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抗争,就算结果并不足人意……也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此时的他却不知道,背后追过来的魔王兰洛斯,虽然确实是相当危险的存在,却并没有对他抱有绝对的杀意。此刻还正苦恼着,究竟如何最大程度地能够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实力,而不让对方所起疑。真的说起来,也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了。 兰洛斯本身自然是浑不在意。在他的眼中,天赋异禀的少年也不过是区区的一个“道具”而已。一个粗心大意的男孩子,面对并不怎么喜欢何况是一个结实非常的玩具,有会用多少的心思来真的来爱护他呢? 兰洛斯需要艾维尔做的事情,不过是一件未雨绸缪的工具而已。只要他能够回得去就可以,有命就行,即便他身上带上什么无法修复的重伤什么的东西,也根本不管自己的事情。而自己的目标,正是要为自己的演技作为掩饰,势必要在对方的身上留下点儿什么令人信服的“证据”才行。 艾维尔宛如受伤的困兽一般,得到了微妙的机会得以逃出的机会,自然是拼尽了全力咬牙抓住了。头也不回地向前方狂奔而去,身上所受的些许伤害完全能够忽略不计了……更何况艾维尔此时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五感,兰洛斯更是能够随心所欲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了。 说实话方才那一场战斗打得实在是憋屈至极,以兰洛斯平常的经验来说,几乎都不能够称为是一场得以诉说平生的战斗。无法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又不能在此基础上消极战斗,实在是十分考验自己心机的事情,就结果来说,恐怕比起一场全力地输出还要更加累人了。 在这最后的最后,名为兰洛斯的魔王才终于露出了他狰狞的爪牙,杀戮的本性暴露无遗。原本俊美的面容因为激烈的情感都擅自扭曲了起来,让人的观感从赏心悦目瞬间变成了不寒而栗。 这已经是在帝都的街道上了,清晨的街道人来人往,更何况是一群普通的民众,对于不同于日常的事情有着一种天然的敏感性。本来在黑暗的巷道之中,突然窜出来来给你个相互追逐的男人,这原本就是让围观者相当兴奋的事情,只不过之后的一幕,让很多人当场就发出了尖叫, 虽然帝国的人民很久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魔兽,但毕竟有一段悲惨的历史,很多事情就算没看过,至少也在书本或者传说之中听说过的。 在后方追逐的男人,浑身突然冒除了一阵滚滚的黑**力,宛如铠甲一般,实质性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来自于骨子之中的天生的恐惧感觉,犹如老鼠之碰见猫儿一般,虽然从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胡子拉渣的生物,但是基因之中的深沉的恐惧感,依旧会警声大作地警告它有多远跑多远的。 在那之后,这个场景甚至都被后代人载入了帝国地区的地理历史重大事迹之中,虽然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般的情况,但是作为历久时间以来出现在帝国人民视野之中的第一位魔族而为流传甚广。 并不是因为对方是什么魔王之类的存在这种无聊的事情,而真正重要的意义,则是魔物首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之上,给予人们所敲响的震耳欲聋的警钟。这才是真正的意义……对于寒拓他们来说,真正的战斗早就在这之前开始了,但是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民众来说,唯有亲眼看到的事情,才能够让他们真正信服。 正如寒拓所说的……没有一个人不要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斗。就算是普通的民众,就算有着为民操心的贤惠的君王,他们也没有因此而放弃为生存而战的权力。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整体,即便是在一起群居性的生活,也断然没有他人为自己完全负责的理由。就这一点来说,就算是双方互为父母的关系也丝毫不例外。 那一刻,看到的家伙都意识到了,意识到了自己的生命所带给自己的无与伦比的重量。危险明明离着自己如此之近,之前却从来没有感受到。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对方并不是特意针对于在场的某一个人,但是所有人都有一种下一刻自己就会丢掉性命的恐怖和窒息感觉。 对于普通人来说,魔王正是如此恐怖如斯的存在。 恐怕不为之气势所动的,只剩下和寒拓这般同一个等级的强者的吧。这种气势就像是瘴气,没有哪一个普通的人类在它的影响之下还能够相安无事的。 原本兴致勃勃想要观看一场“好事”的民众们,此时就像是受惊的鸽子群一般,乌拉拉地就散开了。兰洛斯披着黑**力的外衣,踏出去的每一步都算是沉重无比,踏出的每一步都能够带起大蓬大蓬的尘土,却是奇迹般的快速,几乎是仅仅花费了数秒钟的时间就追上了艾维尔逃窜的身影。 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使用魔力。便是会像现在这般造成大范围之内的民众的暴乱,这还不算完,在这之后,这个消息将会如同水纹荡漾一般扩散到整个帝都的范围之内。然后整个帝都都会知晓他的存在了。 在这之前,或许还会造成相当的麻烦,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准备了如此久远的时间,不能光是靠着对方来攻打自己作为反击的一部分才能够彼此接触而战斗,现在,自己这边就要主动地做出反应,率先挑起纷争的事端了。 战斗已经开始了……在帝国之内的战斗,随着兰洛斯的这一手,已经是另一种程度上面向寒拓极其相关的团体正式发出了开战的信号了。 整个帝都之内的力量已经尽归傲慢之魔王所有,而帝都的大街小巷之处也遍布着许许多多的自己的眼线,就算对方因此也有着自己应对的办法……没有关系,大批来自于魔王们的援军正向这个地方赶过来……于情于理,根本看不到半点儿自己这边会输的可能性。 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战争”。 就先从这个可怜的“试验品”身上开始下手吧!眼前所见的,兰洛斯恶狠狠地盯着艾维尔的背后,双手一挥,就要下重手了。 变化是突如其来的。 溢满了黑色气息的拳头终究没有来得及落在艾维尔的身上,就被另一道闪光给狠狠地敲击开了。 兰洛斯皱眉,很是不信邪地朝着狂奔的少年的背后挥出了另外一只拳头,根本不看突然出现的家伙,眼见着就要再一次击中目标了。 还是被挡开了。 兰洛斯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记挥拳的动作,但是其中所蕴含的能量根本不是依靠视觉之上地物理质量所能够做出判断的。到底蕴含着多少重量的拳头?从其如同大蒲扇扇过来的风道之中可见一斑。真的砸在某一个坚硬的物体之上比如说是岩石之上,大概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蜘蛛网形状的恐怖龟裂的吧。 这样重量的冲击,来者却是轻描淡写之下硬生生地格挡了两次了。 即便是在攻击的姿势之下,兰洛斯的脚步也没有因此而停息。双拳交替的间隙之内,也是断然走出了数米的距离,对方还是精准地接住了。用普通人的视角来看,更像是变魔术一般的,凭空在空间爆炸出了两团的火花。光亮一闪而过之后,因为速度极快而搅在一起的人影分离开来,竟然是变成了三个人的形状。 能够接下魔王一招的家伙并不多,也只有各个种族为数不多的,位于金字塔顶端的战士罢了。这些人的圈子极其狭窄,几乎每个人都是彼此相互认识的地步。就算没有见过,名号也是听说过的。 兰洛斯清清楚楚地知道对方的身份,,从对手接下自己第一招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有了种预感,但真正看到面容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在这里? 这种话不问也罢。兰洛斯觉得重要的并不是原因,而是在此时已经确确实实发生过了的事实。 对方是那位传说之中的“勇者”。一如人类模样的打扮,和艾维尔又是另外一个类型的英俊的少年,身上却流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 明眼人就能够看得出来,双方的实力差距究竟到了何等的地步了。 没错……就是这样……看着这一景象,兰洛斯无声无息地在自己的新中国笑出了声音来。勇者的伙伴……和勇者的这种差距……如此,才正是自己的计划有所空隙之乘。 为什么寒拓会跑到这里来呢?若不是奥瑟给予自己的通风报信……恐怕这个时候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了吧……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因此而失去一个宝贵的伙伴,寒拓就不禁因为而感到害怕。 伙伴们对于自己来说……是最为珍贵的宝藏,相互支撑着彼此走过来,才会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断吾四肢,切吾发肤,统统没有损失一位宝贵的伙伴来得更加严重。 魔王的一击是绝对不好受的,事实上硬生生地抵挡住两次冲击,即便是用圣剑加持着霸气维持着,给予寒拓的感觉依然像是自己用单纯的**手掌,生生地和肌肉虬结的大猩猩比试腕力的感觉了。 寒拓的虎口都在微微地颤抖着,说明了他此刻作用于身体之上的巨大苦痛。不过他究竟是忍住了,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不愿意敌人就此看到自己的软弱。 因为事急从权,奥瑟告诉自己的消息太晚,自己并没有招呼上其他的伙伴,而是只身飞奔地来到了这里。 没有伙伴在自己的身后,让寒拓稍微感觉到了不安……但是更强烈的是不想让另一位伙伴陨落于此,此时正是给予他更大力量的源泉。 兰洛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他确实认出对方的身份了,看这个架势,也在心中悄悄地抹去了之前自己有点儿先入为主的观念了。 傲慢之魔王,奥尔曼曾经说过,勇者的成长速度实在是非比寻常,恐怕是历代所有的勇者斗无法比拟的。甚至本身已经达到了和魔王的强度相同的水准,明明在不久之前,就算是对抗区区的一只魔兽都是相当费力的。 艾维尔安雅他们,通过一刻也停息的锻炼,配合着自己独有的天赋,进步的速度也是相当不慢的。甚至囊括于整个大陆,就算把历史所有先辈的强者的经历俱都摆在一起比较,他们都是丝毫不逊色的。 寒拓仅仅拥有数位的伙伴,或许是因为偶然,无论是哪一位都是天之骄子。 但是比起他来依然显得相形见绌。 正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追得上……才会不由得在心中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了…… 口口声声说着伙伴……但是真正的伙伴的话,能够并肩作战才是真正的伙伴啊…… 不是此刻,就像是被孩子保护的父母一般,被他所保护在身后……而自己依旧是什么事情也做不到…… 【智者的愚忠】发动。从此开始了他轻微但是持续的影响作用。 【暗缚】的效果已经结束,艾维尔此时已经重拾了光明。重新取回的身体的知觉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致命的重伤,一回头便看见挡在阳光下无比威风而认真的身影。 那确实是勇者,有能力保护他所想要保护的任何人,是所有人前行的指路灯,就算在路途之上遭遇危险,也从来不怕被黑暗的野兽所吞噬。 但是不知为何……那样的身影……看起来相当遥远……(。) 第320章 再临幻境 意想不到的敌人突兀地出现,实际上确实是造成了相当程度的麻烦,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对方确实是勇者,拥有着魔王的矜持,总不可能就这样掉头逃跑吧。尊严什么的,无论如何也是不允许他这样做的。 又不是杂鱼等级的魔兽,除了魔神之外,还没有能够让魔王害怕的东西。无非就是狠狠地打一架而已!但是话到口头的时候,兰洛斯他突然就犹豫起来了…… 因为兰洛斯激发黑**力的缘故,此刻方圆百里之外普通民众全部都跑光了,暂时性地形成了一片“人群的真空”状态。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沉寂已久的寒拓的心,已经不由自主地骚动起来了! 盖迪亚大陆为浪漫的剑与魔法的世界,寒拓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遗憾的是来到这里这么久的时间,自己却并没有多少次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魔术的机会。白白错过了大好时机,就算是在和火魔将的战斗之中,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还是不得不强行用体力战斗。 那个时候想着……如果撑不住的话,就算自己运用魔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寒拓还是稍微有点儿小期待的。就算身为勇者必须要去履行一些自己的义务,归根结底寒拓还不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没有那种对于魔术深入骨髓一样的认识,大多数的时候,对于魔术的看法依旧如同看见了新奇的玩具一样兴奋异常。 说实话,在寒拓的心里,还是无比地期待自己能够使用魔术的。虽然在之前自己的心愿并没有实现……在这个时候,不就是自己能够使用的最好的时刻了么?! 不过……自己能够及时地赶来这里,很大的程度之上是多亏了那个男人啊……如果不是那个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自己的身后,以下自己一跳的气势跑来告密的话,自己估计也不会来到自己的吧…… 看得出来,奥瑟是竭尽自己所能地想要讨好自己,但是知道真正情况的话,这个人情绝对是不能够承受的。这么说来或许有点儿忘恩负义的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魔王就像是一只中山狼,因为一时间的精神松懈而放松对他的警戒的话,到最后会受伤的终究还得是自己罢了。 总之……还是先记下来,之后有机会夺取对方性命的话,承着这个时候的恩惠,就算放过对方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的想法,若是让奥瑟本人知道了,恐怕会多有腹诽吧。在他的眼里,区区一个人类和自己宝贵的性命来看,显然是完全不成比例的失衡,某种意义上还会因为寒拓太过于看轻自己而大发雷霆吧。 但是在寒拓的印象之中,这并无不妥,更是因为对方给予自己的恩惠太重,以至于“勉为其难”地选取了一个看上去最轻的回报来给予对方,以至于不会让大局方面产生什么太过于严重的影响。 明明是同一个事物事情,在两位不同的人的眼中看来,居然也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结果。正像是一大笔的金钱无上的权势,在一些人的眼中似乎是自己注定要花费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在另外一些人的眼中也不过是自己达到目的地一个工具而已,更有甚者,在另外一群极端至极的人的眼中,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东西。 区区一只魔王而已,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恐怕拍马都赶不赢一个同伴的吧。 寒拓也是如此“极端”的人,但是在任何一位有情有义的正常的人类面前,这样子的“极端”情绪,恐怕是所有人都具有的“人之常情”吧。 正因为此刻这里一个旁观者都没有,所以寒拓才能够久违的使用出自己的魔力。 从来没有托大的意思,但是只要让自己拥有使用魔力的权力,寒拓几乎感觉自己能够做得到任何的事情。就算对手是魔王又如何?就算会有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这种程度也绝对不是寒拓为之退缩的理由! 就像上一次会同魔王雷得尔的战斗,从头到尾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对于自己的绝对不利,寒拓也没有因此而后退半步就是了。 生生地呼出一口气,寒拓颇为庄重地从自己的手腕之处取下了颇为沉重的装置。这是在王都的时候,在街道地摊之上偶然之间发现的物事,被它自己的设计者称之为“废品”的存在。究其原因的话,也不愧其担当“废品”这个称号了:没有能量的转换效率,甚至会凭空损失多达**成的力量,就算之后的能力能够产生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也需要庞大的魔力给予来源才能够补充。 效率实在是太差,所以花费了大多数的精力制作出来的东西,到头来也只能够用低价来随便处理罢了。但是对于寒拓来说,这简直是完美地能够隐藏自己身份的“神兵利器”了。 但是被束缚住的感觉终究是不好受的,如同身体健壮的士兵,就算背着数十斤重的包袱到处跑,也能够顺其自然地做出机动反应。但是终究来说,对于身体造成的不适感和别扭性也是同时存在的。 此消彼涨。脱下那份装置的一刹那,寒拓犹如获得了新生一样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体内所有的污浊之气全部都给呼出来一样。体内有什么禁锢的东西猛地爆发了……随着寒拓陡然松懈的心房开始……某些限制陡然之间就打开了…… 一直以来,无论是战斗的时候,还是日常作息的时候,寒拓都要分出一点儿心思去注意这样的东西。之前虽然在现世之中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而生活着的,寒拓的体内终究是流传着最强魔术师的血液的。一旦尝过了使用魔术的味道,那样的感觉就怎么样也无从忘怀……已经尽数融入到了寒拓的骨血之中! 浓厚的,纯黑的魔力从全身的每一处毛孔之中溢了出来,顺带着这一片地区之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沉重无比。如同兰洛斯一般的黑色气息环绕在自己的身边,明明是漂浮着的状态,用肉眼来看居然能够看得出来一团一团气体所带有的奇特的重量了。 那是比起兰洛斯这个正宗的魔王来说……更加浓厚,更加黑暗的气息…… 真是服了……到底哪个才是魔王啊?看到这里,就算是兰洛斯也不禁露出了苦笑。 或许寒拓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话说他也不可能意识到。从刚刚来到盖迪亚大陆之初,寒拓运用魔术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就算是记忆力绝对超群的天才少年,想要凭借着这区区的数次经验就能够看得出什么东西出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变化这种东西……总是无时无刻围绕着寒拓进行发生的。变化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状态,单人的**增强恐怕当事者是看不出来的,定要和之前所遭遇过的某个等级相同的家伙做出比较来才得以明了了。 寒拓并不清楚……浓厚的负面情绪已经随着某种途径进入了魔力之中,能使得身边的人产生一种极为负面的不适感觉……而这些,正是一位魔王所带有气息的基本气势。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自己本身已经向着“魔王”的这个身份越来越靠近了。 恶魔的笑容在隐隐约约之中浮现,宛如窥伺着猎物落入陷阱的猎人,宛如朝着井下之人扔下巨石的凶手,俱都是带着无比邪恶的笑容。浅浅的却又饱含着恶意,而寒拓正像是那无知的幼兽,还懵懂无知地朝着前方行进,对于接下来自己可能会遭遇到的风险犹自浑然不觉了。 之后的事情先不去想他,至少此刻能够拥有的力量是真实而强大的。 魔力缠绕上了圣剑,【贯白虹】兀自发出了刺耳的蜂鸣之声,刺激地躲在寒拓身后的艾维尔猛地咬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兰洛斯终究是无法忽视,只见他身体微微一怔,轻微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种试探……只是激发出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手段而已……然而即便是对于自己这样的小小的手段,对方也无法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对于一位剑士,当先的目标是让对方拔出自己的剑,真正的意义上战胜一只凶猛的野兽,也得逼迫它首先亮出自己的尖牙以及利爪才行。 自己的一次小攻势而已,对方也不得不因此而做出动作。对于寒拓之前许多即便自己作出了全力地打击依旧收效甚微的对手来说,这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乐观的状况了。 这场战斗……大有可打! 兰洛斯强硬地压下去了自己的不适感。来自于圣剑的无论任何形式的攻击,对于魔族来说都像是砒霜一样充满了剧毒。也唯有魔王等级的存在能够若无其事地完全抵抗下来罢了。 勇者持着圣剑,其他的伙伴更在赶往这里的路上,几乎是最强大的对手的组合。而这边的魔王阵营,只有刚刚还耗费了一般力量,也并未持有【传奇】级别的宝具,唯一的“蠢货”手下还是不远的地方战战兢兢地躲起来看着这边,不知道及时通知自己另外的手下朝着这边搬救兵。 无能的部下总是会招来上司的叹息。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过了现在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顿。 但是没有关系……乍看起来像是不利于自己的样子,但是靠着【智者的愚忠】这样的逆天等级的魔力,兰洛斯就从来没有怕过谁!就算对方是勇者也一样! 能力发动! 这个时候,被寒拓浓厚的黑暗气息几乎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艾维尔,虽然在最初的时刻也颇为心惊,此刻终于是压下去了自己的不适感觉,挣扎着对寒拓提醒道。 “小心……那是幻象,却是真的……!” 寒拓无言,只是朝着后方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用无声的方式表述了自己的绝对信心。 魔力给予了他绝对的信心,就算对手是魔王,也敢于正面上前硬抗了。该说啥胆气过人,还是纯粹地就是失去了理智了呢? 就连艾维尔也察觉到了,附上了魔力的寒拓,此刻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陌生至极。心中清楚的事实,在此刻终于在他的面前暴露无遗。 寒拓并没有动用魔力之前并没有问题……动用魔力之后,那实力差距猛地就显现出来了。没错……和那位魔王是势均力敌的存在,是自己现在绝对无法企及的异次元的存在。所以……自己对寒拓也无法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只能够软弱无力地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就算他变成了认知之外的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自己也依旧无能为力啊…… 那是艾维尔经历过的,甚至是刚刚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幻影世界,【万刀之境】。 因为艾维尔是破坏了自己五感才从之中逃出来,所以不能够算得上真正意义上面的逃脱了。此刻魔王兰洛斯的全力运作之下,就算对方再一次地摸索出来了,兰洛斯也绝对不会再一次给对方逃跑的机会。 对于单数的敌人而已……自己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然而寒拓似乎并不知道危险的悄然降临,正因为自己突然到达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而惊奇地四处观望着。 似乎是……看着风景的样子…… 并不像是艾维尔那般弄清楚之后如临大敌的样子,寒拓的模样更像是在一个新的风景点之处观光浏览的游客的样子。 把我这精心构造的杀伐的世界……究竟当作是什么了?! 看着寒拓吊儿郎当的样子兰洛斯就气不打一处来,身体就位之后就立即发动了起来,丝毫不打算留给寒拓继续在这里进行观光的时间! 依旧是跟之前一样的模式,兰洛斯消失了自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悄悄靠近着寒拓。对手不仅要面对狂风骤雨一般的眼前攻击,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不知道何处来的阴影刺杀,这正是兰洛斯所赋予他的压力。 看看你能够坚持多久?!(。) 第321章 退缩 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不知道葬送了多少英雄好汉的性命。就像明明知道事情的发生,却依旧没有办法进行阻止那般的无能为力。 便是运用套路,也同样让遭受的人感觉到措手不及。 这样的话……只要遭受一两次的打击,就能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吧……事实便是如此,【智者的愚忠】作用的对象也有过各种各样的家伙,其中也不乏一些在一开始的时候强行装作镇定的家伙……只不过到后来,一位一位的。在恐惧的心情的压迫之下,终究还是暴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心理。 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之后还维持优雅的姿态,而是顺从着自己的内心,展现出了慌慌张张的真实的心理活动……然后,在这般恍然失措的状态之下,慢慢地步入了深渊之中。 心理防线的崩坏,也是能力可以起到作用的依据之一。毕竟幻境终究是幻境,也就是从各个方面共同作用于对手观感之上,让对方身体力行的错觉而已。心态是一种最初开始崩溃的时刻开始,就很难再度回复的东西。 而一个人战斗的失败,正是从开始崩溃的心态逐步进行,到最后会演变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但是怎么回事?那个态度?! 战斗已经开始了,整个刀的世界发出了如同海啸来袭一般凶猛的狂啸,宛如发现猎物的无数数量的水虎鱼一般,朝着寒拓的方向扑腾而来。虚张声势是……不可能的。只要挨到,就注定会发生真实机体的伤害,寒拓并不是艾维尔,兰洛斯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留手的理由,而是竭尽自己所能地,想要把对方置于死地了。 这份攻势也完全没有虚假……但是那是个什么表情呢?普通的家伙在这个时候大多数就已经勃然色变了。然而寒拓他……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的悠闲的样子。仿佛这样的攻势,在他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一般。 之前,在那个皇宫之中被自己的手下瓦西斯带来的傲慢之魔王的原话,说明勇者寒拓已经历练成了一位十分强大的存在,或许比起你我以来的实力也丝毫不多让。这样的话语在兰洛斯听来……纯粹是难以置信的事实。 寒拓他……确实拥有着战胜一位魔王的事实傍身。雷得尔却只是一位过时了的魔王而已,无论是气量,智慧,还是实力,从诸多的方面来看,也绝对不会跟他们在一个档次之上的。 就算是魔王们,想要获得强大实力的时候,也免不了经过绝对的刻苦的锻炼才能够拥有,到头来终究是无法赶上寒拓变态一般进步的脚步了。 只是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到……就变成了这种样子了么?!此刻兰洛斯在自己的心中无不苦涩地想到。没想到不就之前对付雷得尔还够呛的勇者本人,只不过是经过了一段短短时间的历练而已,就已经成长为了如此高度的高手了。 面对朝着自己扑过来,如同嗜血的野兽一般的无数的锋利刀刃,寒拓所采取的应对方法,居然是毫不掩饰,不闪不避的正大光明的应对办法。面对着刀刃的风暴,寒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漆黑的魔力如同蟒蛇似的缠绕上了【贯白虹】的剑身,寒拓在之后朝着自己的周围,猛地将圣剑举起来。 然后再度用尽全力一般挥砍下去。一股根本不弱于刀刃风暴的另外一股风暴在瞬间形成,以寒拓的身体为中心,朝着两边扩散了开来。 在天空之中,在空间各处,宛如两股猛烈的龙卷风凶狠地相撞,光是它们所造成的音波的冲势就已经足够称得上是一种灾难价格的暴风了。 在这么猛烈的冲势之下,原本计划着悄悄地绕道到寒拓后面的兰洛斯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而选择停留在原地观望了。事情在陡然之间充满了极多的不确定性,以至于以兰洛斯慎重的心态来说,并不是能够行动的最好的时机了。 也就是说他害怕了。 看了眼前的景象之后,即便他之前对于自己的能力所能够达到的领域毫无怀疑,但是此刻居然在心中凭空出现了种种的不确定的感觉。 没错,能够控制一个人的完全的五感的能力【智者的愚忠】,除了之前艾维尔用特定的手段屏蔽了自己的五感得以逃过兰洛斯的掌控,但是那同时也是给予了自己一种更加强大的束缚,对于身怀强大的实力的兰洛斯来说,这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除此之外,兰洛斯根本想不到有谁能够在自己施展能力的情况之下战胜自己。 但即使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能够在自己全盛的状态之下毫无疑问战胜自己的家伙,也并不是不存在的。至少就兰洛斯他自己所认知的范围之内,这样的家伙也至少有着两位数量的存在。 即使兰洛斯并没有同他们其中的某一位有过真枪实弹的战斗就是了。 但这种确信的感觉却是莫名其妙具有的。 在寒拓同样刮起来的一阵风暴之下,那些原本看起来无比锋利的刀刃,简直比起单薄的纸片也坚硬不了多少,全部被风给吹走了。 那是圣剑【贯白虹】的第三技能,【风王的庇护】。虽然早有耳闻……不过这样随时随地都能够刮起龙卷风的技能,未免也太过于变态了吧。 兰洛斯给予刀刃的力量,也是一个成年人大力挥出去的力量。虽说在奇幻的盖迪亚大陆之上,这样的一份力量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 但是集结成群的力量一起的话,那股形成依然是不容小觑的。 然而这样强大的一股力量,寒拓就连看都没看,只是用了简简单单的一个招数,就给尽数驱散了。 勇者比起想象之外还要来的强大不少,这让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踟蹰的情感。 其实在心里面……已经隐隐约约地打起了退堂鼓了。(。) 第322章 不打了 因为充满智慧,所以诸事变得都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的,所以才招致了犹豫的感情了。若是换做是别的魔王,大概会以为临阵退缩的自己是绝对不可饶恕的逃兵的一位吧。 别的什么才不管,大概会冲上前去和寒拓尽情厮杀一番的。比起理智什么无所谓的东西来说……更重要的还是能够尽情地战斗所带给自己的喜悦之情吧。 但每一位魔王都是不同的,世界上都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更何况是分别执掌着不同能力的宗罪魔王呢?更别说是兰洛斯,这位魔王的特殊性尤甚了。 懒惰,顺带着自身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性格,虽说更重要的是在战斗之中给予对方连反抗都不曾能够升起来的深深的绝望的情感,但实际上自己也无法逃脱这种力量所给予自己的“负面影响”。 从来没有白白就能够得到的力量……这点对于诸生万物来说都是一样的意义。在得到的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但是在失去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另一种意义上面获得了某物呢? 对于兰洛斯来说,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能够调控的范围了。看不清对方的底线……至少和自己是处在同一个水平面之上的。而自己要和对方战斗的话……势必也要拿出全部的力量出来的吧? 那样的东西,果然自己还是谨谢不敏的。懒惰的心思在此刻暴露无遗了。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跑去找奥尔曼进行合作的时候,也是抱着想要偷懒的心思的。眼看着勇者阵营越来越强大的实力,真的要对付起来的话,恐怕也不免大费一番手脚的吧。 为了不竭尽全力而竭尽全力,兰洛斯实在是一位太过于矛盾的家伙。 眼前的……是一位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 不知道是凭借着什么样子的依据,在击退了庞大数量的刀刃群的时候,似乎是靠着散落在空气之中的某种讯息,朝着兰洛斯的方向笔直地看了过来。 明显地已经是一副注意到了他的踪迹的样子。然而……兰洛斯颇为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再一次确认自己确实是用能力隐藏了自己的身形的。 恐怕是凭借着某种讯息判断出来的吧……虽说是控制完全的五感,但是也是极为消耗精神力的。兰洛斯运用能力的方式就像是一个工人操纵一个极其复杂功能的机器,纵然这位工人确实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技巧,但是因为需要操纵的零件按钮实在是太过,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面面俱到的。 在一些小小的细节方面,终究无法做到完美的模仿,有点儿差漏终究无法避免。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难以察觉到的变化罢了。就像是走在路上的行人,偶尔有一只苍蝇的声音从耳边飞过去,也是不甚在意的吧。 然而正是这份小小的细节……那个家伙居然注意到了么?!真的是不得了的怪物啊!兰洛斯在心中如此评价着感觉已经极限敏锐的寒拓。 在寒拓的眼中……自己所见的地方,确实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的。比起空无一物的空间,反倒是随时随地可能从四面八方攒射过来的刀刃才更加值得在意的。 寒拓显然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直觉告诉自己……那个地方存在着某物,甚至比起这整个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还要更加具有危险的气息。 绝对是不能够有所怠慢的存在。即便在此时完整地挡下来一整个攻势的现在,寒拓一边警惕着周围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一边还是以更大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范围之内。 虽然看不到。确实真的能够看得到。所带来的威胁根本一点儿都没有减少过。 兰洛斯宛如是一位在荒野宿营的人,在半夜突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寂静的荒野之上,变成了被数百只漫山遍野的狼群所虎视眈眈的感觉。那是一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紧紧都盯着自己的感觉,仿佛无数的铁针狠狠扎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了。 虽然这位旅人也同样是一位艺高人胆大的家伙,不过身为畏惧野兽的天性,也难免会感觉到一种令人心悸的感觉的吧。 寒拓并没有注意到,使用魔术的次数太少以至于没有能够作为比较的对象。寒拓的此时……凭借着魔力全开的状态,究竟变成了怎么样一只难以言喻的可怖的怪物了。 事到如今,兰洛斯依旧没有自己会输的想法。但是一旦打起来的话……就算能赢,也是一种惨烈的胜利的吧。 此刻寒拓所表现出来的,是让自己都有所畏惧的气势。在真身相互交锋的之前,自己在双方的气势的交锋之上已经落得了下风。 实际上,对方已经深陷在自己所创造的世界之中,就客观理由来说,还是自己这边稳占上风的。 但是算了吧…… 让兰洛斯主动去做一件废人心力的事情,简直比起杀掉他还要难受了。 “真没办法……”说着的同时,兰洛斯已经放弃了隐藏自己的身影,在寒拓惊愕的目光之下,堂而皇之地显出了自己的身影,“这场战斗……已经打不成啦!放弃了放弃了!” 寒拓被突然出现的家伙吓了一跳,虽然早就预料到那个地方不太对劲,但真的看到对手出现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的。 对于对方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战斗的说辞,寒拓实在是无言以对。 自然不能排除对方是虚张声势,然后乘着自己大意再狠狠给自己一拳的打算了。 所以寒拓并不曾放松警惕,而是用【贯白虹】横放在自己的身前,足足的一副防御的姿势。 然而不领情的,对方已经转过身去,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了。 “真不想跟你打啊……至少现在是办不到的。” “不过总有一天,还会再次见到的吧……那个时候,打起来对于我来说会轻松许多。” “别放松警惕啊……” 魔王回头,给予寒拓一副可怖的意味深长的回眸。那双猩红的眼睛,在他逐渐消失的身影之上显得分外惹眼。 “别放松警惕……因为你随时都会遭受攻击啊!”(。) 第323章 暴露 寒拓并没有进行追击,实际是就算想要追击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对方就像是幽魂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在周围的幻境如同泡沫一样破裂消散的时候,随之消失的,也有对方的身影。 寒拓向左右看了看,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势,但终究是无法找到对方的踪迹了。说跑就跑,甚至临走的时候还大言不惭地撂下了狠话,实际上认真想起来的话,还是十分狼狈的行为了。 每一位魔王的性格都各不相同……看上去这个家伙更是尤为特殊。并不清楚对方处于什么目的,但是恐怕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懂的规矩的好汉,有时候比起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是又把握着相当的程度力量的小混混来得弱势不少。因为不管什么说……一个家伙的实力再强大,终究有他想做和不能够做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位混混来说,并没有那份矜持,所做的事情绝对是无法无天了。这样的话……显然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说跑就跑了,并不以此为耻,这位魔王……并没有其他的魔王的别扭性格,恐怕是一位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放弃自己美学的家伙吧。 寒拓久久地伫立在原地,良久之后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了。事情并不是十分的明朗,继帝国皇宫的那位之后,终于是第二位魔王也在此现身了么?仔细想一想他的容貌的话……想不起来。 明明是亲眼看过了的家伙,寒拓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连对方的面容都想不起来了。那个时候,自己满满地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对方的实力上面,就算是看着对方,也仅仅是注意着对方全身各处的肌肉变化,以此希望自己能够从细微的肌肉运动之中预判出对方下一步的动作了。 现在想起来的时候,就连寒拓自己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了。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也变成了如此的战斗狂人了么……这样子的自己,又和名为魔族的怪物们有什么区别呢?这是他第一次……有足够的懵懂性察觉到自己已经舍弃了原本的人类的身份,正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其他未知的东西。 也不过是想一想而已了,甚至并没有引起寒拓本身多大的重视。就像生活于日常之中的人偶然之间得知了自己的某项已经成为了习惯的不良好的举动,要应对的方法也是简单,无非是之后稍微加点儿注意就是了。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要变成严重至极的恶果的时候,还是在此之后相当久远的事情了。 在此查看了周围的情况,发现对方真的没有再度进行追击的可能性,寒拓也不免地松了一口气了。丝毫不容许自己麻痹大意,因为对方可是魔王。 光是“魔王”这两个字说出来,做出如何程度的防范都丝毫不奇怪。 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击败对方,仅仅是为了来救人罢了。 艾维尔此时在寒拓的身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寒拓收起了自己的剑急踏步地过去将他搀扶了起来。 接触到寒拓身体的时候,那么一瞬间,艾维尔眼中出现了某种彷徨失措的情感。仿佛自己眼前来搀扶自己的家伙,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伙伴,已经变成了某种其他的生物。 寒拓的武艺精进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一点儿时间没有见识过他使用全力来战斗的话,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之前和火魔将一战的时候寒拓终究是有所留手,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却是在方才使用出全力的时候自身所带有的气势,将之前所有存在着的侥幸心理全部都给推翻了。 不过终究是心性绝佳的少年,不可能会被这点儿疑问给烦恼到自己的。 因为不管如何说,寒拓前来此处的目的还是来营救自己的,就这点原因来说,艾维尔丝毫没有任何的怀疑。反倒是自己如此的想法对于辛辛苦苦来营救自己的寒拓来说才是最为失礼的。 不会为这点事情扰乱心境……或者是说,作用于艾维尔内心深处的力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凸显出它的作用。 心性越强者,发生作用的时间自然也就越慢了。 不过终究是不排除它发生作用的那一天。 那是兰洛斯埋下的,总有一天要发生骚乱的种子,自然是经过了周密的计算之后,预备在最为合适的时机才发生出来的事物了。 在之后,有隐隐约约的人影从远处赶过来。 实际上造成的骚动已经够大的了,拥有黑**力的家伙出现在了帝国的街道之上,讯息已经比起狂风的卷积速度还要迅捷的程度传遍了整个帝都的范围之内了。 知情的贵族们,早就知道事情的“原委”----实际上却是误会了----皇宫之中居住着把握朝纲的家伙正是一只魔王,以至于让他们不得不想到出现的家伙正是奥尔曼了。 但是他本身并不在那里,这个其实并不妨碍他们自作主张地想要献殷勤的想法,毕竟那已经是这个帝国权势最为高大的人。在他们眼中,不管当权者是魔王或者是人类,只要能够为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的家伙……不管是谁当权都是无所谓的。 贵族们强硬地封锁这一片区域之内的讯息,并且派遣了前来把守的卫兵将这里重重封锁,不允许任何一位外来者进入其中。 目的自然是让身处其中的魔王能够更为顺利地解决“自己的事情”。 不过这点儿小小的程度的阻碍,根本无法阻止已经听闻了消息的寒拓的伙伴们的到来。 瞒过卫兵们的眼睛是相当容易的,甚至是让玩忽职守的他们都根本没有察觉到的地步,就轻而易举地朝着这个地方奔了过来,带着对于同伴的关切的心情。 因为贵族们封锁的原因,并没有其他的人观察到寒拓的黑**力。 并没有人指的是平民们,之后庆幸地并没有奇怪的传闻传达开来。 但是并不是说明没有人看到。 比如前来的寒拓的伙伴们。 以及在此刻已经目瞪口呆的瑞恩娜。(。) 第324章 梦靥般的孤独 早就知根知底的安雅她们倒还好,毕竟早就是看过了,并且相互知晓了对方的底细的。但是每次看到寒拓充满了不详的感觉的黑**力,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这次的感觉更是尤为强烈。 更别说是从来没有见过寒拓使用魔力的瑞恩娜了。 仿佛是见到了某种恐怖至极的东西一样,满满的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至少有点儿东西……就算没有人来特意进行讲解,就算帝国已经是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见识到真正的魔族了……至少有点儿东西,还是算作是常识的。 历史并没有歪曲,作为帝国做的为数不多的好的几点,正是将曾经的历史俱都血淋淋地呈现在了普通的民众面前。所以就算没有见识过真货,大家也全部都清楚:所谓的魔族,也不都是好东西啊。 就像是现世之中的诸多华夏的热血青年一般,即便那般残酷的战争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了,看到过过往的历史之后,那诸多难以掩饰地事实还是会造就他们义愤填膺的心情,在潜意识之中都不把那群侵略者的后代当作人看的。 “师傅他……是魔王么?”失魂落魄的女孩喃喃自语地说道,言语之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仿佛那种一同生活了多年的亲人,彼此都是相互相依为命的存在,却在偶然的某一天发现对方有着一种难以诉说的罪恶,常人的正义感以及多年共同生活的不舍之情,紧紧地纠结着瑞恩娜的内心。 寒拓到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之前告诉她自己勇者的身份的时候,小女孩儿虽然也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充满着惊奇的表情,然而那份表情所表达的特殊的说服力,也远远没有此刻来得更加的强烈。 恐怕是那份表情之中……还有着常人所只有一次机会表达的绝望的情感吧。有且仅有一次,无非是一个人遭受重大的变故才能够露出来的表情,作用在此刻的少女的脸上,凭空出现一种苍凉无比的说服力。 寒拓也是不忍心的。从一开始,做出决定的时候开始,寒拓就从自己的心底将对方是当作了真正的伙伴来看待的。不然也不会跟她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也同样如实诉说了自己的目的,而自己作为等价交换的筹码而已。 从决定将对方拉进来的同时,寒拓就已经将对方当成是一位家人来看待。 除了血缘之上真正联系的人,难道血缘并不存在联系的陌生人就不能够成为家人么?这种想法无疑是幼稚而不成熟的。诸多伟大的爱情故事,双方结识之前也不过是彼此相互不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但是最后却能够成为至死不渝的爱人,足以超越世界上许多情感的深度和厚度。 两个人之间尚有着如此多的可能性存在,又遑论是结识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达成了默契的感情深厚的好友们了。 只身来到盖迪亚大陆的寒拓,足够能将他们称之为自己的“家人”。 正因为如此……在这基础之上自己说不出口。寒拓也想要如实地坦白,但是自己也有着自己的顾忌。瑞恩娜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坚强,但实际上依旧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在内心深处,也依旧留有着正常的孩子所拥有的,想要依赖他人的懦弱。 实际上瑞恩娜并不是那么坚强,虽说确实有着成为“王”的资质,但终究那也只是一份尚且没有表达出来的潜力罢了。 不然的话……在那个时候抚摸她的头顶的时候……她也不会因为喜悦而哭泣了吧。 从那个时候,寒拓就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自己确实成为了对方为数不多的,能够依赖的“可靠”的存在。 这就像是被可爱的女儿所依赖的父亲,即便有时候真的苦到了尽头,想要就此放弃的时候。面对女儿天真无邪的脸蛋和眼神,到头来想要说出口的话语也硬生生地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面,并且接下来还会硬着头皮向前冲的吧。 男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很会勉强自己的生物。 并且在诸多事情之上,也总是自以为是地为自己担起多余的责任。 在很多的事情上面铁血无比,但是事关真正关乎于儿女之类重要的人物的情况之下,反而会变得扭扭捏捏了。 到现在为止寒拓都没有进行说明,无非是生怕对方接受不了。事实上寒拓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很难接受,以前最开始的时候一旦施展出来,寒拓总是采取了率先规避人群的举动的。不然也没有安雅寻找寒拓的漫漫的征程。 事情不可能永久地掩埋下去,就算对于瑞恩娜来说是一种很难接受的事实,寒拓也是计划着有一天能够斟酌着说出来的。 但并不是现在啊…… 这样一想来的话,寒拓总算知道,能够坦率接受自己的艾维尔安雅他们,他们的心到底是有着多么大的“窟窿”啊。 不然的话……就会变成自己眼前的女孩儿的这副摸样,双眼俱都空洞地注视着寒拓,身体带着小幅度的颤抖的程度,甚至是寒拓不自觉地朝着走近一步,瑞恩娜自己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看来事情比起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恐怕寒拓终究是无法了解瑞恩娜此刻的心情的吧。这并不是单纯的观感问题,如果寒拓对于她是一位陌生人的话,这点儿事情实际上是根本无关紧要的。 正是因为此时变成了亲密无比的同伴,事情才会变得如此无法接受。 一想到……自己可能必须远离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家人的时候,瑞恩娜就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单独作战,周身全都是虎视眈眈的敌人。 虽然自己并不害怕……但却有一种难以避免的孤独。 那是深入骨髓,如同梦靥一般一次又一次在梦中翻起噩梦的踪迹的可怖物事。 不想回去。 但说不定不得不回去。(。) 第325章 内心独白 那是……寒拓并不知道的心情,恐怕如果瑞恩娜不说的话,之后也再也没有了机会知道的心情。天知道寒拓那个时候邀请她进入队伍的时候,她的心情到底是有着多么喜悦的程度的。 之前总是说着“不要脸的臭男人”什么的话,但是实际上在第一次看见寒拓的本事的时候,就算不想,也会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地肯定:这个男人,好强啊。 只要是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于强者这等身份的人来说,总是有着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即便是瑞恩娜也没有可能避免,在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足够被他所吸引了。 所以才会有把他们招揽过来的想法,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以至于并没有亲口对寒拓说出:“请收留我。”这样的话语。毕竟还是保有着身为皇族的矜持存在的。那个时候,瑞恩娜就已经足够地被寒拓的个人魅力所吸引,而有意这样那样的了。 矜持这种东西,平常来说能够塑造一个人高贵的象征。不过也只是从好的词汇方面来说的,从不好的方面来说,也就是所谓的“爱面子”,很多时候,就因为这种根本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僵持不动的话,往往会错过相当不错的机会的。所以孰轻孰重,到底是要好好地判断清楚的才是。 迫于矜持不好意思说出来,反倒是要运用那样子的恶言恶语来评判寒拓,之后她又会无比懊恼地觉得自己是否给予了对方极坏的印象了。不过之后的状况还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说出了那番话之后就不待见自己,依然是用着和平常一模一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 这不禁让她又喜又恼,高兴的是自己之前那般耍性子的言语并没有招致对方的反感,气恼是至始至终,对方都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没有成熟的小孩子罢了。伙伴固然是伙伴,但现在只不是一位需要大家细心呵护的“弱小者”而已。 因为很重要所以再说一次,在盖迪亚大陆每个人俱都是天生的战士,对于一位战士来说,没有比起不认同自己的实力更加让人难过的事情了。 说实话的话,果真不能够把瑞恩娜当作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儿来看待的。身为皇族,拥有着成为君王的过人领导力的同时,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是一位经历了足够的锻炼的魔术师了。甚至四阶魔术都能够手到擒来,这对于艾维尔安雅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他们也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了的。 但是在寒拓眼中,不管瑞恩娜作为一个魔术师的天赋怎么强大也好,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从一开始加入的时候就明确地说明过了,战斗之时,望见战斗之中的他们的话,最好是有多远就跑多远的好。 言语之中,显然是把瑞恩娜当作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这对于瑞恩娜来说,或者说是换做他人来说的话,是万万不可答应的。毕竟反抗的组织的成员也不过是这么几个人而已,能够输出的战力是多么宝贵可想而知。但是那天……不知怎么的,瑞恩娜她居然傻乎乎地答应了。 无他,光是寒拓满满带着关切的表情说出这种话出来,瑞恩娜根本无法拒绝。这就像是一位父亲对于尚且懵懂的幼小女儿的教训,哪怕有点儿严厉了,也依旧能够从其中感受到浓烈的暖意。对方……是真的为自己而着想的啊!最难拒绝的,便是来自于对方善意的“冷暴力”,不管那会对自己造成多么大的苦果,也只能够咬着牙关给咽下去。 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情。无非是远离战斗而已,毕竟每一个合格的战士所具有的基本素养,就是预先“逃命”就是了。这对于瑞恩娜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事实上,就算瑞恩娜确实是一位合格且高强的魔术师,但是寒拓他们的战斗级别未免太过于高超,以至于不是她这种实力的人能够参与进来的。 别说现在全开战力之下敢于和魔王正面硬肛的实力,就算是他的伙伴们也远远不是瑞恩娜所能够匹敌的了的。须知所谓的“天才”以及“拥有才能”的根本区别才是。若是寒拓全力战斗的途中,瑞恩娜站在旁边的话……恐怕都称不上是什么助力,直接就是一整个拖油瓶了。 寒拓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但是并没有明确地指出来,这也是出于他自己特有的一种温柔的情绪了。 事实上,寒拓总是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实际深究起来的话,就能够发现他在其中到底蕴含了多少程度的细腻的心思。每一句话语的说出,都仿佛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仔细想一想的话,又如何不像是一位满心关爱着女儿的父亲,在很多事情之上都是处处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的举动呢? 父爱如山,犹如品尝着香茗遥望青山,总是有一种说不出口,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高深的意味。只不过日常之时,总是一目就能见到的原因,这份已经也就自然而然地被熟若无睹了。 对于寻常的人家或许是再普遍不过的事情,沉浸在父爱的关怀之中,因为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他们自己都来不及发现。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拥有一位无条件关爱着自己的人,这份情缘究竟是有着多么的弥足珍贵,这份苦楚,恐怕也只有真正地在社会上历练过的,尝遍了心酸的人才能够真正地品味出来吧。 所以“家”作为人们温馨的避难的港湾,也足够经得起考验,能够在华夏的土地之上有着悠久的历史并且注定能够更加悠久地传承下去的机制,实在是人类所被称之为“文明的瑰宝”也丝毫不奇怪的物事。 因为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瑞恩娜并不是从哪里来的野孩子,相比一些可怜的孤儿来说,她至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的。但是国王父亲作为一位帝王应该有的职责,即便他本身只不过是一位昏庸至极,不敢果断成就大事的人,作为这等阶级之上的人终究有着数不尽的工作要做,以至于并无法抽出时间来关怀着自己的儿女。 不同于王国国王哈默里,仅仅拥有两位女儿而已,能够称之为晚辈的人终究不多,在众多繁忙的工作中和陪伴家人的天伦之乐中也终究有着可周旋的余地。 然而帝王他并不具备这种才能……仅剩的精力注定他只能够将它放在单独的一件事情之上了。所以……瑞恩娜一直走来,虽说随身都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侍女之类的人,在真正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极为孤独的呢? 一直踯躅独行本来并没有什么。瑞恩娜也不是从前那般受了委屈只知道哇哇大哭的小孩子了,此时依旧是幼小的年纪,却已经拥有了常人所无法比拟的强大的内心了。 只不过……有时候亲情,友情,爱情此类作为人的交际关系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真正经营地好的话,又岂不是一剂效力极强的毒药,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人们的内心了。一旦尝过,就再也无法摆脱。 所以……寒拓永远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所对她伸出的援手,究竟是多么令她感动的物事。也并不知道……此刻的事态对于她来说,是多么令人绝望了。 这些天来,训练,指导,谈话,瑞恩娜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寒拓的面前,实际接触才能发现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人物的特殊品质。 按照现世之中学校教书育人的思想,所谓的“师傅”类似于学校之中的人民教师,总是掏心窝子一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技能全部顷囊而受,还生怕自己的学生听不懂。寒拓也正是沿袭了这样的方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是自己知道的东西,只要是瑞恩娜主动提出来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如实地告诉她的。 然而在现世华夏的古代类似于现在的盖迪亚大陆,所传授的各种各样的知识有时候能够作为保命的一种手段,让自己从绝境之中生存下来,从这一层方面来说,知识相比起金灿灿的财宝一样丝毫不逊色就是了。 所以基于这个方面的原因,盖迪亚大陆之上通常意义的“师傅”,都远远比起“徒弟”来说更加高级的存在,或许还是现世之中的想法所误导于了我们,所传授他人知识的人,断然是没有求着让人学习的道理。 瑞恩娜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时间无法明解寒拓近乎于“无脑”的做法,只不过一段时间之后,这样的举动无疑在她的心中有着相当高的评价了。 那无疑是瑞恩娜遭受危机之后,所度过的最为幸福有意义的时光了。即便迫在眉睫的事态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依旧紧迫思考的同时,却再也不是自己单独一个人面对了。 有人从她尚且稚嫩的肩膀上面,二话不说,直接扛走了将近九成的重量,并且还会回头丝毫不勉强地笑着对自己说没有关系。 但是……有朝一日,发现这一切都是幻境,都是不真实存在的话,那又该怎么办呢? 去过地狱的人就从此泯灭了自己的人性而无法回归,然而领略过天堂之人,也同样无法再次回到那糟粕一般的人生而无法回归于“人”了。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那样子过来的,但是此刻突然要让瑞恩娜回到之前的那种状态的话,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接受。 说到底,师傅他,究竟是什么人? 说是勇者,不过再奇葩的勇者,也不应该平白无故地拥有敌人所代表的力量才对。 瑞恩娜愣在原地,双眼空洞地看着寒拓,似乎想要让对方给自己一个确切的解释。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为何自己会拥有黑色的魔力,就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到底出在何处,总不可能真的就告诉对方“我是魔王”这样弱智无脑的回答。 首先自己是“勇者”,就算某个家伙说自己是魔王的一份子,但只要自己内心能够认同就可以了。事事无愧于心,即便身处泥沼之下,也同样能够做到神飞云端。 其次……自己不可能将自己定位为“魔王”,若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又究竟是为何而做呢?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瑞恩娜的眼中闪过一丝颇为失望的神色,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身后跑过去了。 什么皇族的矜持,高强者的步法,此刻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瑞恩娜就像是一只猛然掉进了浴缸之中,然后浑身湿漉漉地仓皇逃窜的猫咪一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了。 看着这番的女孩儿,寒拓也不由地觉得有些心痛。 不,并不是因为上一刻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可爱的徒弟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之后所带给自己的失落感,而单纯是因为瑞恩娜的那副模样而感到心痛而已。 平日里时时刻刻都专注于自己的妆容仪表的公主殿下,究竟是遭受了多么大的打击,才会落得那般惶然失措,狼狈至极的模样了呢? 第一次,寒拓觉得自己的温和性格用错了地方。 如果在这之前就循循善诱,一点儿一点儿的程度说明的话,恐怕此刻女孩儿所遭受的打击也不会这么巨大吧。 一个人能够拥有温柔的性格固然是好事,但是太过于温柔,而致使许多的事情都根本来不及说明,就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在当事人的身上一刀一刀地切割着而苦不堪言。 有时候……坦率说出来的话,所遭受的痛苦反而要轻微许多。慢刀不如快刀快。 错就错在因为温柔而导致的优柔寡断,至此为止不知道伤透了多少脆弱的心灵。(。) 第326章 想要继续下去 因为尚且搞不定瑞恩娜此时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所以也并没有贸然地就采取什么样子的行动了。但是对方所遭受的打击肯定是超出了寒拓的心理预期了,毕竟从方才空洞的表情上面就能够略微地了解一些。 有时候……一个人伤心的话,第一时间所需要的并不是他人的安慰,而是自己需要静下心来自己呆着。思考一些东西,明白一些事情,有种忧郁只有同自己的内心思考才能够得以跨过去,不然的话,就算他人循循善诱着说了多少的话语都无济于事。 寒拓十分清楚,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贸然地叫住往回退走的瑞恩娜,但是并不是说明他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紧迫感的。相反,寒拓心中的焦急的情感恐怕不输于任何人。这毕竟不算是伙伴之间只是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够自动和好的,这么简简单单的事情了。一个弄不好,就可能变成双方的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说是严重也不算严重,但若是认真深究起来的话,严重也是挺严重的。寒拓自身认为并没有什么,再怎么自己也不可能去怀疑自己,只不过是自己缺少那种长久培育的意识而已。比起土生土长盖迪亚本土的人,到底是没有那一种意识性了。 不明白黑色的魔力,对他们来说到底是意味着什么。那简直是让深夜之中哭泣的小孩子能够瞬间止住哭泣的可怕事物,又究竟给一般人的心中留下了一种怎么样的可怖的阴影,顺带着即便他们长大之后,对于许多事情都能够看得开了,这依然是一种无可饶恕的坏事。 事到如今,能够无条件相信寒拓的至今的伙伴们,寒拓才能再次意识到这是多么弥足珍贵的关系。更何况是一开始的时候原本还打算孤单一人的时候,反倒是他们随着自己的脚步而追赶过来了。 所以,以心比心之下,如果自己伙伴某一时刻突然离开自己的话,自己也会难以想象地伤心和绝望吧。 但是……这样的关键时期,仅仅只能够看着,却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作为伙伴来说的话,没有比这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说真心话的话,寒拓也确实是把对方当作真正的“伙伴”来对待的。不然当初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郑重其事地邀请对方,一旦许诺了的话,就是怀着想要一起走过剩下许多的日子的心情来对待的。不同于越变越浮躁的现世,将许许多多原本应该作为重要的约定都变成了不值一文的不必履行的约定了。 都必须白纸黑字地明文写在纸条之上,最后由法律来充当最后的约束的力量。若不是如此的话……恐怕百分之九十的约定都会不成效力吧。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失去了那种契约的精神,以至于言语在后来变得越来越苍白无力,被诉说之人所抛弃了其中所蕴含的言灵的力量。 然而对于寒拓一直以来都接受的教育而言,对于某人的许诺就如同跟心爱之人在婚礼上面交换戒指进行的誓言一般庄重,即便是用生命去换也在所不惜的珍贵的约定。 和瑞恩娜的结盟宣言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当初可不是简简单单开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而已,寒拓可是认真地,将其作为一个至死不渝的盟约去约束自己的。 这并不是,也不应该是一次最后的见面吧……寒拓心中是如此想到。 寒拓并不知道瑞恩娜心中是如何珍视自己的,但是瑞恩娜也同样不知道,寒拓在心中是如何珍视自己的。 帝国的风俗比起现世之中的**更甚,一些事情在现世之中甚至还有申诉的权力,在帝国完全由贵族的权力所遍及的范围之内,可以说是上天无力入地无门的状态。 这种权力包围的趋势之内,依旧能够生出像是瑞恩娜这般纯洁地如同白纸的女孩儿,可以称得上是发生奇迹一般的难得可贵了。 正因为有着周围诸多丑陋之人的鲜明比对,寒拓才能愈发了解人类的无限可能性。 这已经不单是瑞恩娜一个人的问题了,而是寒拓作为一位“勇者”来说,对于帝国境内势力范围的一次完美的谅解罢了。 若是整个帝国全部都是这种争名逐利之人的话,作为勇者来说虽然不太忍心,但是在最终决战到来之际,寒拓也不得不把他们给舍弃掉的。 否则自己以及一种战士奋斗在最前线的时候,这群丑陋的家伙从后面捅刀子的话可就说不过去了。正所谓防患于未然,君主虽然仁慈,却不需要没有用的人。没有人不需要为自己生存下去的权力而付出代价。 但是,即便自己会真的挑上更加沉重的担子,寒拓内心之中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接过这样的责任的。 这正是寒拓这个任务所独特具有的仁慈罢了。 而瑞恩娜作为一位代表而言,正是让寒拓看到了这种希望的存在。 看着瑞恩娜踉踉跄跄的背影,寒拓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痛。 相处了许久之后,彼此才能够认同对方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存在。正如一对至交认识之前,彼此的性格如同夏天和秋天一般水火不容,双方都不认为他们这种相冲的性格在之后能够好好地相处下去。但是实际交往之后才会发现,即便是夏天和秋天,能够结合在一起的话,依旧是能够构成完整一年的风景的美丽画卷。 瑞恩娜之前确实看着寒拓不顺眼,甚至称之为“花花公子”,如此的蔑称。寒拓那个时候虽然不气恼,也不过是认为对方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实际认识之后,瑞恩娜才能看得出对方所具有的独特的人格魅力。而寒拓也因此发现这小小的身体之下,究竟蕴藏着一颗多么强大的内心了。 更别说是……从未有与自己如此想象之人。就连那份孤独的心情都一模一样。 不管怎么说……都不想要就此结束。 想要继续下去这种关系。 因为是师徒。(。) 第327章 心灵之归处 心乱如麻……都无法形容瑞恩娜此刻的复杂心情。 最后那一刻,寒拓所投射过来的关切的眼神,她都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的。然而自己究竟是没有任何的表示,因为一时间的心慌失措自己就径自地逃开了。之后冷静下来想想看的话……那究竟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 简直就像是看见了可怕的物事,就下定了本能远离的心情一般,说到底还是出于幼稚的本能之下所采取的行动罢了。这完全是小孩子一般的行径,若是一个人长大成年了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可能克服它的吧。 自己却不由分说地逃开了……这样子的行动,会不会让师傅也感到伤心呢? 然而实际上意识到的时候,瑞恩娜发现自己依旧是替着寒拓所着想,现在明明就是寒拓自己的问题,她却还在担心着寒拓,自己师傅的心情。 少女的真心如同黄金钻石一般宝贵,真正俘获了它的话,比起拥有这个世界上任何金碧辉煌的宝藏都丝毫不得逊色。 但是……这下子的话……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呢? 说实话,真正的别离瑞恩娜也不是想要的。黑色的魔力这种事情……认真思考起来的话称得上严重的事情不为过,但是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得看看对象的。 若是规则……和寒拓之间的宝贵关系的话……这两种事物之间必须要选择一个的话,瑞恩娜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的吧。 纠结的两人,还是没有勇气就这么把话挑明了。寒拓思考着之后为自己辩解的话语始终无法说出真相,瑞恩娜这边就更加奇怪了,发生了那种事情,亲眼目睹了那份惊恐之中,就连勇敢正视寒拓的眼睛都无法做到。 明明在不久之前,还是像树懒宝宝缠着母亲一样亲密的程度,黏在寒拓的身边问东问西的。若不是瑞恩娜的年纪尚且小,寒拓也没有什么萝莉控的想法的话,安雅莉法她们早就应该对此抱有意见了。 虽然只过了一个礼拜……但是那实在是相当宝贵的时光。 少女在道路上飞奔而行,运足了自己的魔力全力加持在自己的腿部为止,以至于用普普通通的视角来看,根本都看不清瑞恩娜行动的踪影,只能够凭借着依稀可见的轮廓来判断出刚才飞过去的一道残影形状的物事了。 打着呵欠的,贵族们的警卫士兵们,突然三三两两的一个群体感受到了异常的风声,顿觉诧异地左顾右盼,而这个时候瑞恩娜早就已经踩着风声,向着鳞次栉比的房屋的巷弄之间遁走了。 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一个什么鸟来,警卫士兵们于是耸了耸肩,干脆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心中还对于那些多事的贵族们,将自己这一批人从赌场,从酒馆,从窑子里硬生生地拉出来还有这颇多的怨言了。 终究是人心不齐,本来借着人多力量大的缘故,安雅她们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之下避过所有人的耳目顺利地突破这里。正因为这些警卫士兵们的玩忽职守,以至于寒拓他们明明在里面搞出了不小的动静,这些家伙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看来……自己还不过是一位小孩子而已……或许只有小孩子心性的人或者是心智还颇为不成熟的人,遇见难过到甚至不愿意去面对的事物的时候,反而是从这里逃脱出去才是第一印象。 “我毁了我所有一切,只想永远地离开。”正如同这句歌词一样,逃避,有时候还是人生历程所必须经历的一种经验历程了。 瑞恩娜身形快虽然快了,剩下的精力却只能够放在自己能够避开这层层叠叠的建筑物之间缝隙而已。而剩余的精神却因为遭受巨大的打击而暂时性地选择了封闭起来,心乱如麻,瑞恩娜也只能够选择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走而已。 表面的意识之上并没有给自己定出一个固定的到达时间,但实际上潜意识层面早就已经为此行的目的地作出了明确的指示。 极速奔行而带起来的风声在瑞恩娜的耳边刮过去,索性在之后她反而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任凭着意识带领着自己去往“陌生”的方向。 而当力气用尽,肢体再也支撑不住而情不自禁地停下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意识带领自己来到的地方,却正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或者说是近来最为熟悉的地方。 每次过来的时候,总是心中稍微有了些什么想告知的事情,都会情不自禁地跑来这里。甚至自己那些强力的侍女都没有带上,只不过是孤身一人前往而已。 近来的很多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不管从什么地方,在帝都的街道上,在学院的宿舍里,在去往任何地方的道路上……不管在什么地方,心中都有着一副明确地前往这里的方向。仿佛这整个帝都,都是以这个地方为中心标志来进行建造的一般。 实际上却只是一个破旧的平房而已了。别说是整个帝都的地标性建筑,就连边缘地带的建筑的标志都谈不上。 不然的话……恐怕当时校方也不会故意拿这个地方来恶心寒拓的吧。 没错……这正是寒拓临时性的住所,那个破旧的平房罢了。 如果放在平时,贵为公主的瑞恩娜说什么也是没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的。这倒不是富贵贫贱的问题,纯粹是因为其中所居住之人的关系而已。 如果是有高人存在的话,哪怕是破旧的草屋也依旧蓬荜生辉了。 但毕竟是在现实之中,瑞恩娜之所以不去造访这种地方的根本原因,纯粹只是自己所渴望的人才,在这种地方很难能够找得到而已。 但是寒拓一旦入住的话……对于瑞恩娜的意义整个来说就根本不一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随着寒拓在此住下,瑞恩娜也变得经常造访此处,以至于除了那个冷冰冰的皇宫之外,这里简直就是她第二个熟悉的地方。 心灵之归处。(。) 第328章 小小的幸福 不知道自己是处于怎么样的一种心理,以至于瑞恩娜本人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之下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是的,恐怕是对于那个冷冰冰的皇宫的自己房间之外第二熟悉的地方,即便自己并没有在这里呆过太长的时间。 不……真正重要的并不是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而是在这个地方,是和什么样的人一起度过了这段时光。就像处在热恋之中的两人情侣,在感情最为炽烈的时候看过出声的朝阳,这份记忆便如同一生之中都珍贵至极的珠宝一般,从此之后便对一生之后所有的朝阳都情有独钟了。 正因为寒拓与其在这里度过了相当宝贵的时光……所以这个破旧的平房才会变成对于瑞恩娜来说同样是“家”一样的感觉。 每天的清晨作为一位徒弟的本分,瑞恩娜都会前来此处问候寒拓。然后在之前所见过的尴尬的景象就没有出现过了,在寒拓说与蕾娜听闻之后,她可是相当羞愧的,以至于之后瑞恩娜在初次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现在想来的话……还是让她颇为在意的。 不过既然寒拓自己并没有提及的话,瑞恩娜就怎么也不会说出口。 现在想来……那果真是相当漂亮的一位女孩啊……就算同为美少女的她自己也同样自愧不如,那一瞬间浮现起来的景象,由月光辉映着照耀着的水蓝色长发,如同童话故事之中的小小精灵一般,在少年睡梦之中在其耳边诉说着神秘的语言。 那是比起自己出生以来所见过的景色还要更加美丽的景象。 寒拓并没有说明,从此之后瑞恩娜也并没有见过她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为何……如果可以的话……那般美丽的人儿,就算是瑞恩娜也想要竭力结交的。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趋向于完美容貌的人,是所有人都普遍具有的本能罢了。 他们……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说到如此一来,寒拓这位少年,他本身并没有对瑞恩娜隐藏任何的东西,几乎是知道的东西俱都畅所欲言,然而……内涵深厚的人终究是一瓶甘醇的美酒一样的东西,品味地越是久远,回味的味道便越是无穷了。 瑞恩娜能够感觉到,名为“寒拓”的这位少年,在本质之上与自己有所不同。岂止是和自己,几乎是和所有人都有一种本质上面的不同了。便像是一匹孤高的独狼一般,作为人类确实是聚集漫步在人群之中,却仿佛和所有人隔离了一般的孤独无比。 毕竟是异世界的住民,短短的时间之内的文化熏陶,终究是不可能和这个盖迪亚大陆的整个部分达成共鸣的。环境和精力造就灵魂,而人的一生的历程几乎八成都是由前十八年所决定的,所以灵魂本质的不同,造就了寒拓与众多人的精神层面的孤僻了。 然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地方是相同的。那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和孤独的本质在另一种程度上面是同样的意思了。 说到底……对于寒拓这名人物来说……瑞恩娜自认为自己还是远远不够了解的。 但是……正是因为不怎么了解,才对之后彼此更加能够熟悉至深的可能性,这份可能性,犹如刚刚播种下去的幼苗一样,充满了无限的生机气息了。这份可能性是甜蜜的……但是这份甜蜜……大概自己并没有机会去品尝了也说不定。 “不想这样……”瑞恩娜在无意识之间喃喃说出了这样的话语,然后整个人颓然地坐在了床上,面露出痛苦的表情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地方……是少有的,能够让瑞恩娜安心下来的地方。因为那一天天前来这里的行程,大多数的时间是天尚未明亮的。这点的话……是瑞恩娜没有对寒拓说出来的小小的秘密了。 寒拓总是认为瑞恩娜会在更晚的时间后到来所以并没有做好迎接她的准备,还是犹自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呢。 在蕾娜也同样早早起床出走的现在,可以说寒拓在那个时间段是独属于瑞恩娜的。过早的起来的话自然是睡眠不足的,瑞恩娜用着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然后就堂而皇之地趴在寒拓的旁边睡着了。 如果是陌生人的话,寒拓怎么可能让其靠着自己如此近的距离呢?寒拓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着猫儿一样的警戒力,恐怕对方还没有跨过门槛的时候,寒拓就会突然惊醒的吧。不过在潜意识之中,寒拓就已经把瑞恩娜的气息标记做了亲密的人物了,所以并没有对她多加任何的防范,随着她靠着自己走进如此的距离了。 所以之后的事情寒拓并不知道…… 小小的少女疲倦地,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胳膊旁边,以小心翼翼的,不想弄醒沉睡之中的寒拓的轻微动作,甜蜜而又安心地陷入了睡眠。 明明是整晚用作睡眠的夜晚,却是一整夜都在期待着这个时刻。 哪怕之前很长的时间兴奋到无法睡着,此刻却仿佛被施予了魔咒一般感到万分的疲倦了。几乎是一转眼之间就睡着了,瞬间就沉入了没有梦境的深深的睡眠。 人,是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欲。人并不是机器,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就总是有着可能性为自己所创造出各种各样的便利的。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这也算是瑞恩娜为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小小的“幸福”了。 这份私心如同小动物一般可爱,只是想要为自己找一个温暖的窝棚而已。就像是一位渴望着母亲怀抱的孩子,用粉笔在地上画出了一个母亲的形象,然后自己合着一副躺进了它的怀抱之中。 没有人不渴望温暖,即便瑞恩娜也是一样。 这是她,最大能力为她自己创造的“天堂”,哪怕这只有短短的数分钟,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温暖融入怀抱之中浸透了整个心灵。 所以一旦尝过之后便无法舍弃。(。) 第329章 回忆的宝物 然而即便是曾经的温暖之彼岸,此时依旧不能带给瑞恩娜任何程度上面的安慰作用了。原因是可想而知的,这毕竟是物理上,而不是心理上的,没有重要之人陪伴的物事,即便它本身带有着怎么样子的意义,终究是无法给予她任何的安慰。 瑞恩娜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房间的天花板,静静地留下了眼泪。 可能来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吧。自己潜意识估计是想寻找一个能够静下心来思考的地方,但是就结果而言恐怕就是适得其反的。这个地方……别说是让自己静静地思考了,因为附上了回忆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多,反而让她心中一直都洋溢着一种感伤的情绪了。 就连看着的天花板,也不再是刚来的时候那一种脏兮兮的状态了。居住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又正是寒拓所居住的地方,当然不可能一直维持着邋邋遢遢的状态的。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将整个平房里里外外都清洁了一番,并且修理了相当多的家具,将这里变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之上的宅邸。 虽然家具的崭新程度终究比不上学生宿舍的,但是弥漫着古朴的气氛丝毫不逊色,又是另外一种出色的住房。 这期间,当然有着意识到了自己错误的学院方面的家伙,意识到自己何止是错了,简直是错的离谱。 当初正是为了迎合瑞恩娜的喜好,故意为了恶心寒拓才将他安排住进这个地方的。但是之后就连公主殿下都亲身参与进了这所平房的改造计划,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 人生便是如此充满着戏剧性的,又有谁能够想到原本彼此看不顺眼的人,只是经过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却又变得如此要好了呢?恐怕得知了这等事态的学院的校长,听闻到消息的时候大概是一种吃了大便一样的表情吧。 然后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谢罪的人群来到这里赔罪,就差这一百多号的教师队伍当场下跪磕头的气势了。 此番谢罪如此战战兢兢,更何况瑞恩娜本人并不知道,这帮家伙完全是曲解了她的意思才擅自做出这样的行为的。怎么可能不恼怒呢?师傅被这帮权势的家伙如此对待,身为徒弟的瑞恩娜差不多当场就要爆发了的感觉。 然而寒拓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对于这种事情表示了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因为寒拓的态度太过于随意,以至于瑞恩娜的一腔怒火自然也就熄灭了。原本就准备承受了巨大惩罚的另外一方则不明就里,一副傻傻的样子站在了原地了。 明白没有任何的惩罚,还被拒绝了自己送上一栋豪宅作为赔罪的要求的时候,他们几乎都要怀疑这位英俊的少年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了。 然后各自在心中窃喜着,慌慌张张诉说了道别之后,就以怕寒拓突然会提什么要求似的匆匆地逃跑了。 在他们眼中,寒拓无疑是“愚蠢”的代表。若是作为“聪明的家伙”,一定会借助这次的威势,坦然将所有的事物都接受下来,然后将此事作为一件事迹来大肆宣传的话,那么就不仅收获了实际的利益,又从他人那里收获到了名声。 这实际上的结果,才是学院校长的真正的“回礼”。想要以全校的力量,为这位少年今后的飞黄腾达的道路铺就一块坚固的砖石了。 却被对方以不屑一顾的态度给拒绝了。 就他们的心里而言,恐怕之后都会以有色的眼光来看待寒拓的吧。 不过对于寒拓来说……这倒真的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就算对方对自己谢罪,所畏惧的对象也根本不是自己,这种谢罪无论如何寒拓也是无法接受的。 同时寒拓对于一开始的事情的发生也根本没有持有恼怒的态度的,真的让寒拓产生愤怒的话,恐怕凭借着他此时的实力,区区一个帝国学院,还远远不足以应对他的怒火的吧。 因为彼此的眼界不同,所以彼此所思考的事情也并不相同。长时间沉浸在权力斗争之中的校长以及各位随同的教师们,他们所采取的行动所有的直接目的,无非是为了更加高尚的权力以及更加深厚的钱财而已。 所以无话可说。 况且这个平房之内,也早就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的时候脏乱的状态了。经过了大家齐心协力的合力修整,已经变成了焕然一新的状态。 就算瑞恩娜此刻看着房屋之中的天花板,也能够清楚地看见某个窟窿是自己所亲手擦拭的。 之前从来没有做过清理的活动,毕竟贵为公主殿下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去做清洁的工作。 不过寒拓的观念不同,既然决定了要整理的话,那就大家一起来动手吧。并不是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保洁阿姨,而是用大家的双手来达成目的。 一开始自己的两位侍女是拒绝的,不过碍于瑞恩娜的执拗终究是答应了。 效果……比起想象之中还要好得多。 因为是大家合力进行的工作,进行各项作业的时候不得不分工相互配合才行,要瑞恩娜飞上天花板的位置,就要借助于莉法的风魔术才够得到的,力道精确准度每一个方面都必须兼顾地到,才能够结合完成这项工作的。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所以并不一一赘诉了。 正因为那一次全体的大清扫活动,完成之后大家的默契行才更高一步。 这些事情是做完了这些事情瑞恩娜才意识到的。突然之间感受到脸上虽然沾满了汗水然而却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的自己的时候,她才能够猛然想到寒拓注入其中的良苦用心。 所得到的是自己发自内心的温暖的情感。 那一件一件的,都是宛如黄金珠宝一般的珍贵回忆。 正因为身处于此,这份哽咽的情感才越来越强烈了。 “我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才好? 有朝一日,曾经温暖至极的画面,在突然之间其中所有的人物都褪下了自己面具,朝着自己露出了猩红而诡异的笑脸。 温暖如海潮般褪去。 恐怖如海啸般袭来。(。) 第330章 憧憬之人 人没有回忆是不行的,但一直沉浸在回忆之中也是不行的。回忆固然是美妙绝伦,那毕竟是浓缩了几乎是经历过的人生之中最美好的事情,是处于现在失落的状态之中最容易感伤缅怀的事物。 大多数回忆让人所想起来的东西,俱都是美好的事物了。这同样也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只是想起令自己开心的事情,以至于在人生最为失意的时刻,能够起到不至于因为太过于失意而产生放弃自己生命的念头。 生命比起想象之中还要更加坚韧异常。 这份回忆到底是让瑞恩娜稍微振作了起来,但究竟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好歹是拥有了直面现实的勇气,终究还是缺少勇敢挑战的气魄了。 譬如现在……她倒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就连方才无意之中想起在寒拓的房间之中所见过的那位梦幻一般的,如同奇妙精灵一般的美丽女性,可能也是她的额潜意识之中,瑞恩娜自己想要逃避现实的想法吧。 实际上和现在这般的情况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仅仅只是因为现在满脑子都是师傅的事情,以至于相关联的事物全部都从自己的脑子里面冒出来了。 现在的她还没有意识到,马上自己就要跟自己方才所憧憬的女性扯上关系了。就在现在,她马上就会见识到了。 虽说是沉浸在自己的感伤之中,作为一个失意的人,瑞恩娜首先是作为一个骁勇的战士存在的。恐怕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家伙都一样,警戒的意识早就已经深入自己的骨髓之中了。在任何的情况之下,早就不受自己单独的意识所支配,而自身独立地成为了一个体系了。 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放弃警惕,那是经历了多少匪夷所思的悲剧之后的前辈们,几乎是带着沥血的情感所告诉自己后辈的,最基本,也是最为重要的知识了。 所以……从房间的房门第一时间响起来的时候,瑞恩娜几乎就像是炸了毛的猫儿一样吓得跳了起来。一开始她还以为来者是寒拓,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被吓得跳了起来的动作,此刻难堪的现状,注定她不可能从容地面对自己的师傅了。 此刻,寒拓对她来说无异于一位洪水猛兽,哪怕之前是那么粘着她的状态,此刻居然是连他的脸都没有丝毫的勇气来正面看待了。一前一后的无比明显的差别,就这样来说,才是真正的少女心啊。 不过来者并不是寒拓。 再怎么说寒拓也不会是如此这般不解风情的人了。先不说寒拓此去一番过后,光是从时间上来看也是赶不赢全力奔跑的瑞恩娜的行动的。并且凭借着他的能耐的话,恐怕在靠近这里的一定的范围之内,就已经意识到了瑞恩娜的存在了吧。 寒拓不是不解风情的男人,既然瑞恩娜在里面的话,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破门而入的。感觉上就像是负气之下愤怒地离家出走的女孩儿,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住下,并没有带出来住旅馆的金钱却还是正常地找到了能够无条件收留自己的旅馆的店长。 衣食住行一律俱全,并没有任何亏待她的地方。起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难得地遇见了一位好心肠的人家,背后却发现实际上却是自己父亲早就付过了自己住所的费用,所以对方才会因此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小孩儿的一时负气的举动,从而做出的超出常规的事情。自以为自己逃过了这个现实的束缚,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在这个因果的定律之中。 小时候端着一捧水,看着水面之上映出来的一片星空,以为自己也确实拥有了那一方的天空。但是满满兜着星辰的夜空实际上并不属于任何人,而是任何人都无一例外地身处在这片夜空之下。 寒拓对于瑞恩娜来说,无疑是这般如同优秀的父亲一般,时时刻刻对自己洋溢着浓厚而深沉的爱。男人的心思大多数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粗狂,但是经过思考之后的真正的举动的话,恐怕是很多女性都无可思议的心思细腻了。 那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让女孩儿难堪的事情呢? 但若那不是他的话,又该是何方的人物? 某一刻,瑞恩娜募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有着淡红色的魔力光芒在拳头的缝隙之间轻巧地涌动了。 此刻倒真的就像是看见了敌人的猫儿一样,浑身充满了警戒性了。如果瑞恩娜有着如同猫儿一般虚拟的耳朵的话,恐怕此刻也是直挺挺地竖着的状态吧。 然而那并不是敌人。 何止不是敌人,更是差一点儿就错过了彼此的,身份相同而意蕴同等的人物。 那是那位憧憬的,曾经在寒拓的房间之中见到过的水蓝色长发的女性。 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给予了瑞恩娜心中相当大的冲击了。那个时候,由月光映照而成的美丽身影不过是一种映衬而已。瑞恩娜自己也并不是普通的人物,虽然说每一个人都有追求着美好的事物的本能,但瑞恩娜并不是单纯地因为对方的容貌而有所行动的女孩儿罢了。 因为在那些腐朽的贵族群体之中,几乎八成都是各种各样的俊男美女的。但实际上呢?私底下的生活却是糜烂不堪,这份美丽确实如同鲜花,却像是时时刻刻都由着大粪来滋养的艳丽花朵一般。 那个时候,真正令自己憧憬的,是洋溢在对方脸上的表情。 正完美地诠释了一种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女的模样。 那看着寒拓的眼神,仿佛都能够溢出春水来一般的柔软,脸上却是一种看着在怀中吃奶的母亲一般慈爱的母亲的形象了。 可能从另一种意义上面来说,这才是身为女性来说,最为优美且动人的姿态了吧。 若不是将某位男性轻轻地放在心中的话,恐怕是不可能露出那样子的表情的。 那正是瑞恩娜所憧憬的模样,暗暗地在心中下定决心,之后想要变成那样的女性。 犹如尚且幼小的女孩,在见过身着新娘婚纱的模样,就深深地在心中萌生了绿芽般的愿望。 小小的心思,却影响相当久远。(。) 第331章 双王初会 事实有时候比起故事书之上由人所编导的故事还要更加精彩。 故事的编纂有时候讲究“无巧不成书”,如果是有着如同宿命一般的巧合的话,那么故事有时候也没有机会能够进行地下去的吧。 但是如同宿命的巧合发生在现实之中的话,就不能不感叹于命运的附和安排了。 事实上在很久以前,在瑞恩娜还是一位幼小的孩童的时候,双方就有过一次会面的时机了。不过并不是正式的形式上面的,瑞恩娜在那个时候确实是认识过了蕾娜,只不过那时对方并不认识自己罢了。 既然双方都是皇族的公主,彼此的年纪也并没有相差多少的话,说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也是不可能的。作为两方国家的皇族成员,作为社交方式之一的酒会,大家都是确实参加过了的。 可能并没有什么得以交流的内容,彼此的交际也不过是为了维持最基本层次的友谊而已。大人们在道貌岸然地自说自话着,彼此虽然是用笑脸来对待对方,实际上心底上早就不知道为对方所诋毁和诋毁对方多少遍的程度了。 那是大人们之间的酒会,实际上是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没有用污秽词汇的激烈骂战,明明对对方脸带笑脸的冷嘲热讽气得都要炸了,却依旧要惦着笑脸不让自己当场爆发出来。这次酒会过后,不知道多少家伙会因此气出病来。 只不过对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孩童们来说,所谓的酒会也不过是能够尽情地吃好吃的,同时能够发现同龄的有趣玩伴的场所而已。 从这点来看,无论是王国方面的,还是帝国方面的孩子的心理都是差不多的。甚至能够彼此愉快地玩在一起,避过了自家的大人们之间无可调和的矛盾了。 只不过这也仅仅限于年纪幼小的孩童而已,因为阻止起来太过于不成体统,说不定还会破坏这个酒会之上难得一见的和谐气氛了。所以并没有去阻止,也就任着这些孩童们尽情而欢快地玩在一起了。 孩子和大人们根本的区别就在于此处,说不定这应该才是人们之间相处的究极形态了。大人们之间因为身关的利益关系而彼此之间反目成仇,然而孩童们不管彼此有着任何形式的恩怨纠葛,只不过是隔着一段时间之后就自然地化解了恩怨,而能够彼此之间集结在一起而不发生任何的矛盾了。 没错,那个时候,依旧年龄幼小的瑞恩娜确实是与大多数的小孩子们混迹在一起。在潜意识之中都会避开满满都是大人们的人群,因为那些人总是会从这边投来让人不舒服的目光,这种目光,不光是瑞恩娜,就连许多孩童在内也是极其讨厌的。 所以本能之下避开了。 说是避开,但是被用作酒会的地方根本不是封闭的。人来人往之内,根本也没有会让他们这些小孩子尽情玩耍的地方。 所以从来就没有缺少过那种让人不太舒服的目光。 小孩子之间的玩耍,并没有足够的意识,打打闹闹控制不住力道也在所难免。更别说是那些一出生以来就被娇生惯养的男孩子们了,玩耍起来可不太会注意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因为一时间太过于兴奋了而忘乎所以。 那个时候,由于旁边一位男孩不经意之间使用了较大的力气,以至于让瑞恩娜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正在摔在某一个人的身边。 因为疼痛,本来就应该让小孩子嚎啕大哭的理由,只不过似乎是掉在了王国的大人的身边,让瑞恩娜一时间因为害怕而忘记了哭泣。 作为小孩子而言,总有一些因为无法理解而深深地将恐惧的意识烙印在心中的物事。以小孩子的头脑来说,不知道为什么彼此之间相互不认识的大人们,会对自己所露出并不怎么友善的眼神,明明自己作为一位乖孩子来说并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却要无缘无故地接受来自他人的恶意了。 那时,这对于瑞恩娜来说是最为恐怖的事情。 就像对孩子说出他最害怕的物事,能够一定程度上止住孩子的哭泣一般,这样由愚蠢的父母所想出来的愚蠢的办法,殊不知会对孩子的心理蒙上多么大的面积的阴影了。 之后,瑞恩娜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所见到的却是想象之外的奇妙的女性。 那是……作为另外一个特殊的群体的,年纪稍长的另外一个孩子的群体了。 那是年幼的蕾娜,因为稍微已经懂得了一点儿事情,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和帝国的孩子们混迹为伍,即便是之前也相处地不错的玩伴,此刻却要彼此摆出冷酷的脸色来应对了。 这实在是太过于悲伤的事情了,因为就算是大人们之间无可饶恕的恩怨,也不应该是由孩子们之间来买单的就是了。 所以……这实在是相当悲伤的故事了。 所以……那个时候,蕾娜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怎么样的脸色才好。看着匍匐地趴在自己脚下的小女孩,而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脸色了。说实话,若是放在,那些冷血的大人们身上的话,这恐怕并不算说一件事情而已。不如说是随便就走掉了不敢打开劳动法规哈让客户嘎嘎额别人好几个客人回家啊莪刚看见别人哈额高科技比哈尔适当放宽宫颈癌示范基地噶地方就是个发挥然后雷电防护弄两地分居啊还弄两地分居二个红了好放假哦拉尔夫回家哦放寒假哦过几个哦放假哦刚还然后股票;粉红粉红扶额洪福额后附二号功夫二个红粉u过后付哦好功夫额好功夫恶化东方化工护工后宫后热后宫如恶问候我然后我如虹任务韩国人哈佛股恨我入骨恨我入骨后我如何汞污染或任务后让我哄我然后我如何如我化工网如虹侮辱后我然后让我哄我然后让我后让我哄我然后我然后我如虹侮辱后卫如虹任务后人误会。(。) 第331章补 抱歉抱歉……后面一段上传错误,就此补上。 所以……那个时候,蕾娜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怎么样的脸色才好。看着匍匐地趴在自己脚下的小女孩,而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脸色了。说实话,若是放在,那些冷血的大人们身上的话,这恐怕并不算说一件事情而已。不如说是随便就走掉了不打算理睬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蕾娜终究是不忍心这样做的。 那个时候……尚且年幼的女孩并没有理解其中所蕴含的缘由,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单独的想法罢了。总之正是因为她自己的善良的心思,所以才会做出这番举动了。 那一瞬间的心思,打破了瑞恩娜一直以来的恐惧,就像是用一个温馨的故事,打破了孩童长久以来对于一位人物的恐惧的感觉。 蕾娜并没有冷漠地就此走过去,也并没有对她露出冰冷的眼神,而是带着浅浅的微笑,轻轻地把她搀扶了起来。 拍打着她身上的灰尘,问着她有没有什么伤着的地方。 而之后,便翩然离去了。 那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会面,那时候瑞恩娜带着稍微脏点的裙角,呆呆地看着已经初具美人痞子的蕾娜的背影,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第332章 不约而同的误会 事实有时候便是这样,虽然自己认为只不过是一个无意识之后的举动,却被有心人给深深地看在了眼中。原本以为自己站在桥上看风景,殊不知整座桥连接着自己一起,变成了别人眼中美轮美奂的风景了。 那时……蕾娜并不是刻意去做的。若是大人的话,说不定还得考虑背后是否有着收买人心的目的,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则完全没有那种顾忌了。不过是完全出于自己赤诚的真心,那诚挚的心意所带有的热乎乎的温度几乎都要把瑞恩娜给烫到了。 那是自己自从记事以来首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温暖,从此作为一颗种子就此在瑞恩娜的心中扎根。不是这样的话……在这种如同染缸一般的大环境之下,瑞恩娜也无法变成现在这样的“乖孩子”了吧。 那正是那股埋藏在心中的善意时时刻刻引导着她前进的方向,以至于在大多数的选择路段前,瑞恩娜是遵从着自己的内心,走上了和自己周边的同龄人所不一样的道路的。 无论作为单独的一个个体而言,现在是多么的天赋异禀,但是每一个人的最初的出发点都是相同的。刚刚出生的婴儿纯洁地如同一张白纸,性格的形成终究都归到后天的教育范围之内,既然同是帝国贵族群体的孩子,实际上并没有理由变得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的。 正因为是某一个环节出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才造就了一位完全不一样的人。不然的话……瑞恩娜这位性格的人物也将不复存在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蕾娜确实是瑞恩娜的一位启蒙导师。 虽然这位“启蒙导师”至始至终都不认识瑞恩娜了,即便得知在遥远的帝国同样存在着和自己一位年纪相仿的公主,也并没有多少程度的印象。但这并不妨碍瑞恩娜时时刻刻都把她记在心中,在她在皇宫的房间之中甚至还有着一大副的蕾娜的画像以供她时时瞻仰着。意义就像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悬挂在自己床头的一枚苦胆一般,是在警醒着自己,鼓励着自己以那种形象为最终目标的。 在蕾娜并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远在帝国的一位女孩确实是将她作为人生的目标的。犹如尚且年幼的女孩看见满脸幸福,身披着美丽的婚纱的新娘一样,从此之后也在自己的心中许下了小小的,憧憬的愿望。 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一个人所作出的缺德的事情确实逃不出法眼,而另外一种意义上,自认为自己所做的小小的善事并没有任何人看见,却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了某人心中一道抹不去的风景了。 那时候……蕾娜窝在寒拓床上的时候,瑞恩娜也不过是远远地瞥过了一眼而已。因为太过于害羞以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观察清楚了,仅仅是匆匆地一瞥而已,就足够被对方的美丽所震撼了。 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时隔了这么多年,真正让瑞恩娜动心的场景也只有这两幕而已。原本认为是不同的两人,冥冥之中却是为一个人的身份所重合了。世界的所给予人们的选择所指向的道路常常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所链接在一起,但是若是能够回头看一眼的话,却发现道路的纵横交错也确实有着它们自己的规律。 没错,那确实是巧合。但是,那就真的是巧合么?就像这个世界中众多的事情一般,之所以创造出难以置信的事实,都是那些荣宿命一般具有的巧合性了。 那个时候并没有察觉到蕾娜的真实身份,只不过是现在此刻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之下,瑞恩娜确实是一眼就把对方认出来了。这也无法可想,毕竟是****夜夜朝思暮想,所憧憬的究极女性,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蕾娜本人也确实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但是少女还是一眼之下就把她认出了。 可以说是完全照着瑞恩娜的意愿之中发展,如果瑞恩娜是蕾娜的某位亲属的话,大概会因为自己的亲属之中有着如此美貌的孩子而颇为自豪的吧。这也就说明了自己也同样带有相同的基因的吧。 只不过这却是蕾娜印象之中第一次见到瑞恩娜就是了。兴冲冲地闯进这里,原本是以为其中蕴藏的人的气息是寒拓无疑,却没有想到却闹出了一个大乌龙了。 若是放在平时的话,处于警戒的状态之下的她们绝对不可能认错对方的气息的。这种行为对于盖迪亚大陆擅长使用魔术的家伙更是如此了,魔力总是有着自己独有的一份气息的,就如同世界上并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雪花,也并没有两片完全一模一样的树叶,作为人的基本标志之一,魔力的气息也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各不相同就是了。 只不过……这个房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绝对是普通至极或许说是有点儿破烂的房间,不单单是对于瑞恩娜来说,同时对于蕾娜来说也是颇为特殊的存在场所了。 又不知道对于更多的家伙也是如此了……偏偏寒拓对此却是一点儿自觉都没有,从另一种方面来说也是一位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因为靠近期待的地方越来越近,以至于蕾娜本身并没有开启侦测的功能。 确实如此,就如同远游之后归乡的游子一般,越是接近自己的家里,胸口的那份不安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了。这个状态之下的人,恐怕也不能够发挥出自己在平时的八成的状态吧。 越是临近目标点,便越是一个人放松自己的警戒的时候。 蕾娜突然闯进去的时候,看见其中所遇见的家伙并不是寒拓,自己也是着实吓了一条的。 不约而同的,似乎双方都误认了对方的身份。 瑞恩娜在惊叹之余愈发怀疑起寒拓的身份,既然能够和公主殿下同床共枕的人……那么寒拓又究竟是如何的身份? 蕾娜也是在自己的心中陡然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犹自暗暗腹诽着:没想到自己的表哥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儿么? 这不就是传说之中的……萝莉控!(。) 第333章 震惊的理由 误会并没有多久就解开了。 在寒拓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自己的威严好歹算是保住了。差点儿就被她人认为是萝莉控的家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这种无厘头的误会并没有持续多久,瑞恩娜和蕾娜双方都不是喜欢将疑问憋在自己的肚子里面而不讲出来的家伙,所以当场就问出来了。剩下的过程也无非如此简单,不过是互相通达了身份……以及更重要的,是跟寒拓这个当事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一位是表妹,一位是徒弟,本来就不是双方想象之中的那种关系了。几乎是同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斜眼看到了彼此松下心来的模样,都尴尬地把自己的头瞥向了一边。 自己又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松一口气的呢?就连当事人的她们,在那个时候也并不怎么清楚就是了。 茶水……摆上来了。轻轻嘬饮着的蕾娜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而是一边喝着茶的时候一边不由地把自己的目光偷偷地瞄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儿了。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既然知道是自己表哥的后辈,自己也下意识地把对方来当成可爱的后辈来看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位公主殿下其实挺可爱的啊…… 作为王国硕果仅存的嫡系,自小就见过不少各种各样的贵族了。只不过“贵族”这样的名词,在她的眼中看来也仅仅是够资格形容自己国家的人罢了,那确实是一群一群拥有着高贵的血脉的贵族。尤其是出生在武艺世家的骑士们,简直是把自己的荣誉看的比起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物事了。 而帝国这边的,与其说是“贵族”,还不如说是“肥猪”。这点就连当时年纪尚小但已经初步懂事的她都能够看得出来,可想而知这些家伙的利益熏心究竟到了何种的程度了。所以她一直都不愿意跟这边的人打交道,如果不是这次的任务的特殊性的话,蕾娜都不想靠近帝国这片污秽的土地哪怕一步的距离的吧。 却没有想到,还有着如此水灵灵的女孩存在。如同在污秽的淤泥之中长出了一朵洁净的白莲花,正因为有着那些腐朽的家伙的鲜明对比,才显得善良无邪的小女孩如同奇迹一般难得可贵。 并且……对方也是相当可爱啊……正如同许多血统高贵之人所给予人们的印象一样,瑞恩娜披着一头及腰的蓬松而柔软的金发,十四岁的身形还没有凸显该有的部分而显得由外较小。小小的身体却蕴藏着一种奇异的澎湃的动力,简直如同小动物一样可爱,让人不禁想要将她紧紧地抱入自己的怀中,那般的可爱。 同样是作为女孩子的蕾娜心中的某处柔软的部分给深深地触动了。她几乎是要紧紧地抑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以至于不让自己就这样扑将过去,而深深地忍耐着。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不停地拿着自己的目光瞟向了旁边。 但是不同于蕾娜的轻松心智,瑞恩娜的心中此刻是涌起了相当巨型的惊涛骇浪的。 作为一位皇族公主的表哥,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到了。说与他人听或许会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但是由同样是公主殿下的身份的人亲口说出来,这个事实的真实性就不容置疑了。 居然是如此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啊?! 不是单纯地对方在不重要的场合所说出来的话而自己因此漏过去了,搜寻自己的记忆,发现寒拓并没有丝毫提及自己身份的话语。这些瑞恩娜也并没有从其他的寒拓的伙伴口中得到类似的信息了。 说明出生地的缘由,也仅仅是说明自己是来自于遥远的东方国度,初次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信息了。虽说瑞恩娜也是听闻勇者是来自于不同的异世界……只不过本人站在面前的话,这份疑问始终都无法问出口。 异世界的人……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概念呢? 简单来说,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不敢去揭穿。 就连瑞恩娜她自己都能够意识到,寒拓在某个方面,和他们有着根本意义上面的不同。恐怕这也是因为是来自于不同世界的原因吧…… 这么明显的东西,瑞恩娜自己都能够看得出来,没有理由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然而依旧不言不语的原因正是……怕是真的说出来的话,彼此本来就不相同的人又有什么理由距离在一起呢? 对于寒拓来说,或者是说对于安雅他们来说,这个抗击魔族的小小的队伍的成员全部都是难得可贵的。 但难得并不说明默契无间。 到底还存在着某些隔阂……大家都害怕着,因为这个隔阂,而导致这个队伍终究无法维系下去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就像这样,寒拓自己本身并没有把自己流传着皇族血统的事实说出来。 恐怕对于他本人来说,这实在是算不上是什么大事的吧。皇族的名头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恐怕一朝还会变成惹人注目的要素,所以谁都没有打算告诉他。 然而……即便有着这般的麻痹心理,瑞恩娜擅自揣测了缘由。事实……终究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或许对于他本身来说无关紧要,但是这层身份对于其他的伙伴来说根本不能当作一笑而置之的要素而已。 那不单单是血统,而更加是一种力量。 然而更加让人揪心的事情就是,那位寒拓先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还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譬如那份黑色而不详的魔力,自己所拥有的皇族血统。 想着想着,瑞恩娜她就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男人都是白痴……总是想着不连累别人,把最为沉重的事情都背负在自己的肩头。哪怕实在是忍得受不了,在接近崩溃的那一瞬间都绝对不会发出求救。 因为伙伴……本来就是集合大家的力量所抗衡一切困难的。 有时候对于一个团队的最大阻碍,并不是来自于的威胁……而仅仅是因为队友之间的不信赖而已。(。) 第334章 未知 对于伙伴们之间最大的威胁并不是来自于敌人的强大,而是来自于伙伴们之间的相互不信任的情感。虽说寒拓本身确实带有着过目不忘的逆天记忆力,但能够获得经验的物事终究还得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物事才行。 在这个方面来说,寒拓也实在是不算的上是拥有多少经验了。就像一位初次当父亲的男人,面对自己刚刚出生的幼童欢喜得不知所措,却终究是缺乏自己照顾儿童的经验,所以一旦孩子哭闹起来,还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处理得了的。 说起来或许寒拓会有一点儿大男子主义的心理,那终究是基于想要保护自己的伙伴的基础上的。所以才会把那许许多多的困难……不言不语地唯独让自己所担负上,却一点儿也不愿意让他人知晓。 想要相信……也愿意去相信,然而不知道寒拓在他那般的外表之下,又隐藏着多么大的惊天秘密呢?不禁又让瑞恩娜她想到世界上最为黑暗的地方去了,因为那确实是让自己熟悉的,最为了解的家伙了。从小到大,俱都是这些家伙围绕在自己的周围,以其脸上笑眯眯的伪善面容,心底之中所不知道在想什么。 实际上……真的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披着人类的皮肤,却比起猛兽还要更加地凶狠。虽然瑞恩娜本身也保有着对付他们的手段,但终究还是无法摆脱心中对于这些家伙的原始的恐惧,只要能够做得到,就想着能够远远地离开他们。 如同生物天生想要避开对他们的性命造成威胁的猛兽,这也是自己的一种生存的本能罢了。远离一切会让自己不舒服的人……不然的话,某一刻自己疏忽大意,就足以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瑞恩娜唯独不喜欢那种一刻都没有得到放松的感觉,一刻不停地绷紧自己的意识,不然的话就会被对方的恶意给完全地吞噬下去了。之所以对于寒拓的这个群体拥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依赖性,到底是因为自己在这个群体之下能够完全放松自己的感官,如果到头来在寒拓的面前也如同那些家伙一般紧张非常的话,那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了。 就寒拓自己的感觉来说,绝对是不想和寒拓那个团体变成这般的关系的。这到底不算是一种真正意义上面的家庭的氛围,让一直以来已经将他们当成了另外一种意义上面的家人的瑞恩娜来说,是绝对也无法接收的事实就是了。 但是……事实确实是这般残酷无匹就对了。实际上如果瑞恩娜在此刻确定了自己的心思的话,恐怕在这之后也无法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了吧。或许这种决定还是寒拓他自己的错误了,因为太过于相信对方的自我调节能力,至于认为放着不管让她自己行动可能还会起到更好的作用了。 不过事实可能并没有朝着寒拓想象之中的地方通过去了。瑞恩娜本身并没有她看上去那般的坚强,反而是因为太过于寂寞,对于温暖的家庭成员有些一种说不出来的渴望了。一时间她独自地陷入了自己的桎梏之中,如果不能够好好地反思过来的话,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永远都出不来的无底洞了吧。 实际上……如果是这样认为的话,先入为主的观念束缚住了瑞恩娜的思想,所以之后就怎么也无法扭转过来自己的想法了。瑞恩娜比起寒拓所认为的更加软弱也更加固执,如果是自己对自己下达了某种思想的话,那么在这之后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功地扭转过来了吧。 一个人最难以欺骗的家伙正是他自己了。一般告诉自己的心理“这是不可能”的话语,如果在之后并不加以节制并且胡乱地说出口,次数多了的话……就算是谎言,在心中也默默地形成了一种令人信服的规定了。 那……是无法欺骗自己的话语,自己对自己说太多次的话,那又岂止是小小的谎言,恐怕是真的变成了让自己深信不疑的事情了。 一旦某个念头从自己的意识之中蹦出来的时候……如果现在的状况不加以改变,这样的念头也只会越来越深而已了。 或许……真的会让自己同那种想法一样,把寒拓当成那些道貌岸然的贵族们一般的嘴脸了,或许在最后还真的会变成敌人了。这跟最初的时候装模作样地对寒拓他们露出自己的敌意是完全不同意义的行为,而是真的摆出了敌对的姿势,只要一次碰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程度就是了。 那简直如同最为深渊的噩梦一般……实在是让人笑不出来的程度了。 现在瑞恩娜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状态……就像是平日之中的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一般,暴躁的脾气几乎是他们所共有的性格就是了,大吼大叫的状态其实并不怎么少见,但是世事是公平的,如果一朝之日的话因为性格的冲动而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事态的话,也就不可能就这样置之不理了。 瑞恩娜一旦想岔了的话……会变成无法挽回的事态。 只不过幸运至极的是,此刻并不是她自己独自一人想事情。出于命运的偶然,此刻并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处在这个地方。而是有着另外一个人一起陪着她在这里的。就像是冒雨奔跑在大街之上,慌慌张张地跑到一个人家的屋檐之下躲雨,却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发现了自己的熟人,那种程度的偶遇就是了。 在荒凉的地方能够遇见小小范围之内的温暖,确实是人的整个一生之中难得一见的幸运。因为时时刻刻都盯着瑞恩娜的脸庞看着,一直陶醉于对方的娇小和精致的面容之下的蕾娜终究是发现了对方所不自然的脸色了。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烦心事不成?摆着这样的脸色。”不自觉的,蕾娜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了瑞恩娜的头顶,就这点来说几乎是跟寒拓的举动是一模一样的。看着这小小的身躯如此拼命地表现自己生命力的样子,就不禁让人感受到可爱,不禁地想要给予对方与鼓励了。 瑞恩娜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她并不舒适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抚摸自己的头顶,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到底还是忍住了。那确实是自己所憧憬的对象,那么就让她抚摸自己的头顶也并没有什么了。 不过蕾娜也好,寒拓也好……这恐怕是他们所抚摸地最为高贵之人的头顶了。并不是说明是此刻的身份,因为再高也不过是公主殿下的身份而已。这等身份以及之下,蕾娜寒拓都是不会放在自己的眼中的。 不过有一种例外……如果对方是那种身份的话,那么就连眼光根本不可一世的他们也不能够忽视。那便是“王”,在此时能够透露的信息……那便是瑞恩娜不仅拥有成为王的资质,同样还有着身为王的未来。 几乎是仅次于神明之下的,能够到达的权力最巅峰的程度了。一旦成为任何一个种族的王者,那么无论他是昏庸也好,亦或是贤明也好,总是不可避免地成为整个盖迪亚大陆之生物的共同焦点。 如同一只猛虎,在幼崽的时候生得那般惹人怜爱,让每个看见它的人都有一种抚摸它的愿望了。那个时候的它也确实没有那种骇人的威严,只要条件允许的话,无论它是怎么嗷嗷叫着反抗,终究是无法摆脱被众人揉乱自己脑袋上面的毛的命运。但是它长大之后呢?在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的面前呢?又有多少家伙能够生出抚摸它头顶的兴致呢? 这件事情终究会成为过往,并且一生之中都会有所回忆的谈资了。 只不过此时蕾娜并没有注意到这般的可能性,毕竟不同于身为王国嫡系唯一硕果仅存的皇族不相同,帝国这边,光是由国王所诞下的子嗣远远比起所知道的还要多的。 不如说他是好色,给予了名分的就已经轻松地突破了数十位的数量,没有给予名分的又不知道有多少了。在这百名的竞争者之间,又怎么能够抢的到王的位置呢?不是最后的手段的话,王位怎么说也不会轮到女儿身的皇族才是。 不过……可爱就是正义。让蕾娜从自己所认识的帝国贵族之中挑出一个最为优秀的人来,那么无疑就是眼前的写在小女孩了吧。如此惹人怜爱的面容,蕾娜此刻也只是想要好好地安慰一下而已。 所以看见对方几乎都要哭出来,泫然欲泣的脸色的时候,蕾娜她差点儿就要慌神了。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一直拧着眉头的话,脸上的皱纹可是会加深的哦。”蕾娜她揉了揉她的脑袋,由双人所接触的部分似乎有些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传达过来,直接灌注进了瑞恩娜的身体之中。 果然……无论是谁,处在失意的状态之中的话,还是希望有些人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的。最能够传达热度的东西就是人类的皮肤了,失落的时候,没有什么能比起身边有个能够安慰的人所来的更为重要。 瑞恩娜顿了顿,突然看向了抚摸着自己头顶的憧憬之人,想到了她此时所具有的身份。 既和自己是一般的公主殿下,也同寒拓是表兄妹的关系,可以说是相当亲密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不亲密呢……毕竟两个人都在同一个被窝里面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晚上了。 听起来似乎对,实际又不怎么对的。这么大的年纪,即便彼此拥有着血缘的关系,也断然是不可能靠着彼此如此之近的。 瑞恩娜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他们双方的感情“相当要好”。 既然如此要好……说不定也能够明白他的秘密…… 瑞恩娜稍微有点儿犹豫,想着如果对方不知道的话……自己是不是暴露了相当不得了的事情呢?或许还会为师傅所造成相当的困扰。 或许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虽然是仅仅一个多礼拜的时间而已,不过却是在她的心中映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了。都能够称之为“习惯”,不管思考着什么事情,自己的思维终究还是绕着名为寒拓的少年孜孜不倦地打着转子了。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瑞恩娜也依旧想着是否会对寒拓造成一定的麻烦,而犹豫着是否要进行坦白。 然而思前想后……瑞恩娜她终究是决定说出口了。 毕竟自己一个人承受,实在是太过于痛苦,并不是她小小的身体能够承受地起来的重量。就像压在心头的一垛沉重的包裹,如果不找他人一起承担这份重量,它有朝一日会压垮自己的肩膀。 “师傅他……魔力是黑色的。”一闭眼,一狠心,瑞恩娜就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之后的语气又明显地变小,“蕾娜阁下……您知道么?” 霎那间,蕾娜如同变成了雕塑一样僵住了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对方首次说出口就是这种话,着实就吓了蕾娜一跳。 从王国那个时候就见识到了寒拓的黑**力,说不清楚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份清楚又能够清楚到什么时候呢? 就算是在那么多同眠的夜晚,两个人在靠着那么近的距离之下,几乎无话不谈的状态,寒拓也始终没有对这件事情的口风稍微松懈一些就是了。 她也清楚,在平日之中,寒拓各种各样的行动也是极力地掩饰自己的黑**力,能不用就不用,只有在最后的关头或者是他人无法察觉的状态之下才会使用出来了。 究竟为何……蕾娜预感着就算是寒拓本人也不能够说出一个所以然出来吧。 那是来自于神明的一个宝箱,但是在没有找到开启的钥匙之前,谁也无从断定其中所蕴藏的究竟是宝石还是灾难。 不到最后……也无人知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关于寒拓的黑**力。 总之用一句话来说明的话,那就是不知道。(。) 第335章 消失的历史 蕾娜径自沉默地闭上了眼睛,原本以为是只有少数人才能够知道的事情,到底是没有能够逃过别人的双眼,就此暴露在现实之中。 寒拓为何如此忌讳这种事情,以至于在很多次的情况之下把自己全身暴露在危险之中,也不惜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了。至少……在人前的话,寒拓是绝对不会自己将这个事实说出口的。 然而他又究竟在害怕什么呢?如果这只不过是神明开的一个玩笑的话,寒拓想必也是不甚在意的。就像是基因之中少见的微细的变异机制,两只白猫生出了一只黑猫,看上去似乎是匪夷所思,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这纷杂的世界之中又一个普通的奇迹罢了。 人族是浅**力,魔族是深**力,这确实是盖迪亚大陆之上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的基本常识,然而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就连研究技术目前最为发达的王国学者团们,实际上也不能够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就像普通的人类并不知道自己家中电器煤气的产生原理,却并不妨碍他们用它们方便自己的生活。既然无法说出他们的远离,那就索性不去思考,只要懂得它的使用方法,那么就根本没有阻碍地能够使用就是了。 所以……即便不知道不同的种族为何会拥有不同的颜色的魔力,但是许多人依然是把它作为判断彼此的标准,毕竟贵族级别的魔族之中也有会变换成人形的家伙,如果不加以用颜色区别的话,混在一起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简直就像是……游戏之中厮杀双方的军队,身着着不一样颜色的一副,以便于更好地区分彼此……一般的道理。 那仿佛就是开天辟地的规则,仔细想一想的话确实拥有着诸多不自然的地方了。毕竟现实可不是游戏,到底是没有如此方便的能力了。然而经过了太过的时间,以至于很多人都麻痹大意,并不能够仔细思考其中的意义。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事实,如果这一切全部都是造物主所创造的话,那么究竟是出于怎么样的一种心理,才会将双方的魔力颜色做出不一样的区分。似乎是想要让彼此双方更进一步惨烈厮杀的心理。 出于神的恶意。就算他是造物者,若是这样的变态的家伙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令人喜欢的吧。 无论是哪个种族,就算是历史最为悠久的人族,将自己的历史朝着前面所回溯的话,最长也只能够到达千年之前。没错,那正是第一次【人魔大战】开始的时间,再怎么久远的历史也只能够回溯于此而已。 然而再往前……一切都是如同白纸一般无从记载。辛勤的史学家们找遍了整个西陆,都无从从任何的地方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事实上是不可能的……毕竟在那时人类的本尊就已经出现,那之前的历史要是没有的话是不可能的。 却完全消失不见了。 那千年之前的事情宛如被谁伸手抹去了踪影一样完全空白,就连最为精湛技术的专家也不能够再次寻得踪迹。 那其中到底蕴含着怎么样的一种阴谋诡计……至少现在为止,世人们还是不清楚的。 话说回来……就算没有任何的先例,然而本身就不是用科学的逻辑能够解释的东西,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关于魔力颜色的关系也不是不能够解开的。虽然会有点儿麻烦就是了,只要好好说一说,寒拓就算不能够在人前自由地使用魔术这种程度,终究是不至于像是现在这般拘谨的。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明。寒拓他又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蕾娜有些担心……那个少年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又承担了如何的苦楚呢?又究竟有多么大的压力。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压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了。 明明可以问心无愧,大大方方说明的东西,反而要束手束脚,将其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这简直就像是“黄泥巴掉进裤裆”的形式了,如果不是太过于懒散不愿意花费时间去说明……那就是真的确有其事了。 蕾娜不想去相信,心中本能地对那种事实产生了莫名的抗拒。对于寒拓总有一天可能会同他们分道扬镳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害怕到什么事情都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 寒拓虽然来到盖迪亚大陆仅仅是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所留下的足迹,是许许多多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一辈子的居民都无从比拟的。如同榆木一样的脑袋,寒拓却是该留下的情愫全部都留下来了。甚至在许多人的心目之中……都变成了比起自己的至亲第二重要的存在了。 承载着大家的愿望的勇者会向人类这边倒戈什么的……连想都不太敢想就是了。 自己确实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了……但是不可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就像谁都会在心中有着对于未来的一种最差的悲观的概念,但是说出来的话,终究还是不能向这个社会之中传播负能量的。该乐观的东西都得乐观,即便不是一定发生的事情,也要微笑地对人诉说的。 因为负面的情绪会感染,一个人如果抱有着悲观的情绪,就不可避免地会传染他人,对于一个团体之中的成员来说,这种样子的影响无疑是十分致命的。 事实上,寒拓所散发出来的纯黑色的魔力……也确实是带有着一种极端的负面情绪就是了。在王国的那个时候就感受到了……在那漆黑的宝具库之中所进行的战斗,寒拓一朝释放出了魔力的时候,那不详的黑色情绪如同大山一般朝着自己的身体之上压过来。 不管所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至少这份魔力的气息根本无从隐藏的。 “是么……瑞恩娜你也知道了啊……”蕾娜依旧保持着抚摸着瑞恩娜的头顶的动作,只不过此时抚摸的动作已经变得异常轻柔了。 说出来的话语比起之前也严肃沉重了不少了。方才是时时刻刻克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心思,说出来的话也是心不在焉的。然而此刻也沉默下来,说明他自己的心思也是认真了起来了。 蕾娜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字句,话语的衔接之间有一种诡异非常的沉默了,这段沉默的时间相当的短暂,然而正是在这一瞬间,蕾娜她就思考完成了所有字句的编排了。对于一般人来说……着比起写一篇长长的作文还要困难,之前并没有打过任何的腹稿,却要在此刻完成对于对方的心思的说服,以至于不让对方陷入自身思维的桎梏之中。 言语同样也有力量,但是这股力量十分微弱就是了。要靠着这股微弱的力量维持一个人的心防要比起想象之中还要更加困难的。但是蕾娜毕竟是蕾娜,小小的困难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般难以逾越的障碍了。 “很不可思议对吧?明明是勇者啊……却有着那般不详的魔力……说实话,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也是很难以置信啊……” “差一点儿就要当成敌人一样……变成不死不休的状态了。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的,瑞恩娜你也知道的吧。” “因为那个人是寒拓啊……如果换做别人,到底会怎么样都不一定,但只有他,变成敌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为是寒拓,所以不能够变为敌人。比起他自己所拥有的“勇者”的身份的意义更加沉重,是因为寒拓这个人,蕾娜她们,以及许多同伴在内,都不愿意再次同其为敌了。 “所以……不要在意那种小事情,就当是和寒拓这个人结成盟友了。其他的事情……就算现在不能够得到答案……那也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太过于归根究底的话,是确实会伤害一些人的心思,同时自己也会陷入深深的疲累之中了。有时候,得过且过,能放过就放过的心性,对于某些事情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就是了。 世界上的奥秘这么多,一件事一件事地求取答案也太过于累人了啊。 蕾娜轻轻抚摸着瑞恩娜那蓬松的金发,触感仿佛就是抚摸着一团蓬松的而带有温度的棉花,可想而知,要是整个人都拥入怀中的话,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极致享受的体验了。不知不觉之中,明明在谈论着正事……蕾娜的心思又突然变歪了。 这当然不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恐怕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蕾娜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像是瑞恩娜这般可爱的较小的“谈论对手”吧。 此刻,瑞恩娜无疑是处在人生都罕见的困难选择症状之中。然而幸运的是,还有着蕾娜这位人生导师在自己的身边。 在之前的人生之中,蕾娜在多年之前的一次无意识方面的举动,究竟是改变了瑞恩娜的整个成长的过程。如果那时候没有遇见过蕾娜的话,她依旧是她,但是此时所变成的人物性格都会毫不相同的吧。 瑞恩娜是放在眼前当下的人,对于现在的自己并没有任何觉得不满意的地方。不会对之前所犯下的错误有着任何的后悔,毕竟所有的事情尽了自己的全力的话,也不会是有着任何的后悔的情绪的。瑞恩娜并不会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单纯的感伤之中,仅有的闲暇时间都会勇敢向前看去的。 然后……对于这般的自己觉得很不错。如果没有蕾娜在那个时候的教导的话,恐怕自己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吧。 仿佛是命运之神的安排,居然在这个时候又再次回归了她自己的身份,起到了教导瑞恩娜的行为目的了。 时隔多年,因为同一个人的原因……瑞恩娜又再一次地看到了正确的道路了。 本意之上……绝对不希望就因为这件事情所分道扬镳的。但是又不可能忽视,单纯凭借着自己的情感做下的判断有时候漏洞也是很大的。而自己肩膀之上所背负的……又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命运而已。 单单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恐怕不会这么纠结于选择的吧。因为自己所需要负责的,也只是自己而已,无论做出任何的选择,都是自己所做出的选择,负责的对象不过就是自己而已。而自己所做出的选择,又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呢? 然而她是一个瑞恩娜之前,首先是一位公主殿下。 自己所肩负的,最重要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所希翼保护的许许多多的百姓们。 即便之前所做下了并不保护那些帝国的蛀虫的决定,所需要保护的对象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数量的。 有些事情……自己不做的话,就永远没有别人做的到了。 虽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之下所决定的事情而已,但自己确实是认真执行。即便会就这样在冲锋的道路上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都是自己所决定的事情了。 没有信念的生命无疑于行尸走肉,人总是本能不想在这个世界上默默无闻。默默无闻地出声,然后默默无闻地消亡,总是想要在这个世界之上留下一点儿不一样的踪迹,所以许多人正是以此为目的所努力着的。 不求跪着活,但求站着死。 然而年轻与成熟的区别或许正在于此。 那个时候……瑞恩娜确实是抱着一种赌博的心思所做下的赌注。将许多百姓的性命会同自己的选择一同交在寒拓的手中,这样子的选择,又是否真的合理呢? 至少……瑞恩娜到底是站对了阵脚。 不过作为赌博性的选择,终究是有着它自己的桎梏性的。 毕竟失败的几率正足百分之五十了。一面步向天堂,但是在一个疏忽之下,会又一脚踏入地狱。 作为正确的标准不尽相同。 直到最后的时刻,瑞恩娜始终都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但是从客观的角度来说……这时的选择无疑是错误的。 因为这次错误的选择……将更多人一同拉入了深渊之中。(。) 第336章 遥想未来 “真的好么?就如此放她走远的话……可能会真的再也回不来喽?”站在寒拓的身边,莉法以无不担忧的表情说道。正因为曾经自己也是苦苦地追寻着寒拓的身影,所以对于这般的感觉才会无比的熟悉就是了。 知道拥有一个伙伴来说……就像是在孤苦伶仃的世界之中,陡然找到了一个能够依靠的庇护所一般温暖得体就是了。如同一个人孤零零地漂浮在无边无尽的海面上,身边如果拥有一个一同陪伴自己的伙伴的话,可想而知那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真的要拿某些东西作为类比的话……恐怕只有小小年纪的孩童窝在父母的怀抱之中甜蜜蜜地睡过去……唯有这般的感觉才能够作为一个比较的吧。 正因为清楚这般感觉,清楚地不得了……才会如此心痛着远远跑开去的瑞恩娜了。若是失去这一切,以自己的心情作为类比,那简直就是比起天塌下来还要更加严重的事情。或许情感还要过之尤甚了,毕竟瑞恩娜看待寒拓也不过是看作一个亲密无间的师傅而已,是师徒的关系的同时,也是无可替代的同伴。 但是对于莉法来讲……寒拓不仅仅是亲密无间的同伴,甚至是自己还想要和对方更进一步地产生关系的关系。就算变成最为亲密的那种感情都不为过,自己确实是如此希翼着的。 然而……事实上还并没有到那个坦白的时刻而已。莉法绝对不会是没有勇气的女孩,一路陪伴着寒拓走下来,手上所沾染的魔兽的鲜血都不知道有多少数量,历经了修罗场的战士对于这般情感上面的事情都带有的勇气是一般的普通人所远远无法相比的。 如果气氛气候俱都得当,莉法是完全不介意去勇敢地搏一把的。因为不说出自己的心声的话,那么在自己之后的人生之中是绝对会后悔的。这几乎是能够预见得到的未来了,为了不让自己之后而后悔,现时的努力是绝对且必要的。 然而……正如同之前所说,并非是莉法她没有勇气,而是真真切切的,没有到合适的火候罢了。 如同瑞恩娜一样的情况,寒拓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就算是从一开始就陪伴寒拓一起走过来的安雅和艾维尔等人,也完全没有全部搞懂的就是了。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知道为何之目的,最重要的黑**力的原因,也远远没有得到系统的解释。 实际上,如果只是第一项问题没有搞懂的话,那并不是什么问题而已。难题就要去克服它,就像是学生所面对的考试试卷数学试卷最后的一道题目,虽然难之难矣,但为了那宝贵的分数,也不可能不去思考不去做的。 如果可以的话……莉法她希望寒拓能够说出来,不管是多么大的困难,只要大家一起思考着解决的话,那都不算是什么事情了。 事实并非是如此,既然寒拓没有自己的心思开口去讲,莉法她们自然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过问。这并不是什么义务的什么问题,寒拓作为一位“勇者”而言,已经相当出色了。如果换做是普通的人的话,又有谁能够冒着生命的危险,主动寻找最为强大的敌人,同其做出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绝命搏杀呢? 无法要求更多,寒拓所继承的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甚至是无能为他人所知的秘密的名号,却要承担着与之不相符的巨大的责任和意识了。这明显是绝对的亏本的买卖,就算用最为功利的商务方面的视角来看,也依旧是如此罢了。 然而……寒拓毕竟不是商人,也没有和谁做什么买卖。和女神的约定不过是过去式罢了,正是因为自己亲身经历了这种种的事情,才让之后的寒拓下定了自己的决心。比起刚刚到达盖迪亚大陆的时候还要更加深刻,更加坚定的心情。 这一切大家都是能够感受到的……天知道少年稚嫩的肩膀上面究竟承担了多少程度的庞然的责任,以至于到最后大家也无法向他要求更多。 在仅有几次的交谈之中,寒拓至少向他们描述了自己曾经的家乡了。那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光凭着纯粹的想象莉法她们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凭借着机械的力量驱动的社会,虽然有那个概念,但究竟是什么样子也无从想象。盖迪亚大陆虽然是高科技文明的智能世界,但是也仅仅是拥有着那份技术而已,事实上作为平民阶层的话,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看到由机械所驱动的物事,还是从事着最为原始的农耕自给自足的生活了。 脸朝黄土背朝天,虽然并没有贬低伟大的劳动人民的意思,但是如果有着更加方便的工具无疑会好上不少的。单纯用手来耕作,用手来劳动,人体的机制即使拥有着诸多的便利性,用自己的**来获取劳动成果也终究是最为原始的行为了。 殊不知现代社会之中,就连农民们也掘弃了那样的劳动行为,而是运用更加便捷的工具来达到自己所预期的效果了。 原因只有一个……一切的一切,勤劳的农民所种出来的粮***巧的手工劳动者做做出来的物件,所有的生产者所生产出来的所有东西,最为优先供给的,自然是作为前线作战的支援了。即便是历来被称为“和平年代”的百年时间,来自于【泥沼边境】的人族和魔族的摩擦事件依旧不断。 即便没有魔王的统御,总是有着一小股一小股的魔兽或是分批而来,或是集结成群,朝着王国的领地狠狠地突过去了。因为即便是魔王不在,魔兽也难以掩饰它们嗜血的本性,时时刻刻不想着将人的身体给撕扯地粉碎了。 战争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只不过是相比起百年一次的大型战争,一直都延续着的冲突的规模相比起来还是小了很多,但终究是连绵不绝,一直都在的。 所以也无法可想……所有的物资都优先供给了那个地方,一切的一切,战争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如同饕餮巨兽一般,许许多多人的努力成果朝着那边抛洒过去,却完全收不到任何的回报。 这倒不是作为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什么区别罢了。王国方面自然是无话可说,一针一线都没有任何纰漏地运往前线,人民一段时间之内的负担虽然加重了不少,但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因为谁都知道……如果那个地方一旦被魔族所攻破的话……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了。因为时时刻刻都处在压力之下,所以大家才会如此老实。 帝国当面自然也不必多说,因为贵族集团们的贪婪心,以至于什么好的东西都是优先被他们所得的,而没有留给他们的余地。 因为双重方面的作用,所以即便是从千年之前就发明了如此高超的技术,就算是现世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精湛科技技术,也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发展了。一千多年前便是如此……即便是过了一千年以后,也依旧是如此而已。 科技在此刻停止了流动,历史的车轮如同撞到了什么一样卡在了原地。长久时间之内即便是出现了数不清的强者和英雄,作为普通民众的生物却没有一丁点儿得到了改善。 所以一直过着的都是一种中世纪的说呢干活而已,哪怕有那么一两件技艺高超的物事,也需要极高的价钱才能够拥有,唯一被广为流传的物事,也仅仅只有那一座铁马罢了。 也得以想象,当初寒拓昏倒在路边,醒来之后看见一座栩栩如生的机械铁马的时候,究竟是怀着多么震撼的心情就是了。 莉法,艾维尔,她们俱都无法想象,寒拓之前所居住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世界。很多东西描述起来,穷究其原理的话她们也确实能够想象地出来……但是被用作那般的氛围之下的话……却真的就变成了一副难以想象的异世界的光景。 难以想象……那个世界居然少有战事发生。作为普通人,有的人因为太过于祥和的生活以至于没有习得半点儿的战斗技巧,更有甚者因为贪图一朝一夕的鱼水之欢,甚至是主动把自己的身体素质朝着糟糕的方面去搞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因为在盖迪亚大陆就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懂得一个道理,如果不努力锻炼自己的话,遇见了魔兽来临的危险,简直都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了。对于长时间都和危险为伍的人族居民来说……命运都是主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生存的可能都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却主动争取的,决计不可以简单地交给到他人的手中了。 所以……那副光景,确实是难以想象的。 然而那又是真实存在的。寒拓说起来的时候总是一副十分怀念的样子,让人能够从其中感受到某种预感……寒拓终究不可能会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这份旅途艰辛但也同样洋溢着快乐。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的任何的事情都是妙趣横生的。 寒拓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是总能够遇见的一件事情。 说实在的,那个和平没有战争的世界……对于时时刻刻都处在生死攸关的关头的盖迪亚大陆的居民来说,简直是比起天堂还要没有的地方。 但是……也仅仅是天堂罢了。让任何一个人去想的话,说实在的,不可能会跑到天堂那种地方去的。“你要去天堂么?”听上去甚至是一种骂人的话了。没有人会情愿跑到别的地方去,没有什么更好的地方是比起自己的家乡还要更加美好的。 毕竟……每一位游子决定进行远游的时候,相必也是抱持着绝大的决心了。作为家乡来说没有一个物事更为熟悉的,所以才能够安心地生存下去。作为游子来说,最为艰难的时间,无非是刚开始适应新坏境的那一段时间罢了。 如果……到时候寒拓完成了所有的事情,而收拾行囊准备回去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并且……那位经常出现在寒拓的话语之中的名为“单柔”的女孩,也很是让人在意啊…… 即便是剑与魔法的浪漫世界,也终究不可能成为束缚住寒拓的脚步的枷锁了。 正如同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观光一样的感觉,虽然那风景确实是美妙绝伦,但无论是多么美丽的风景,对于他人来说也不过是一处异国他乡罢了。时间到了的时候,也总也不可能阻挡他们回家的脚步。 就像是小孩子跟着亲戚去别处进行旅游一样,出发的十日确实是兴高采烈的,然而在最后的那段时间之中,却也是哭闹着想要回家的。 对于寒拓来说正是如此。 对于他人来说也同样是如此。 能够毫无怨言地跑到另一个世界去定居的话,显然那是比起自己的家乡还要更加重要得多的物事。 比如寒拓的母亲玛丽莎。 此时,即便旧的故事并没有谱写完毕,然而与时俱进的年轻人们已经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长远的未来了。 因为年轻的生命明白那是自己一定能够经历的事情,所以他们从早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打算了。年轻如同刚刚从山那边升起来的艳丽的朝阳,才刚刚开始就已经主动了这一天的时间都绽放的辉煌的生命了。 然而在他们的眼中,未来同样是拥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的。此刻虽然是做着这样那样的打算……然而事实是否真的就会按照人的意愿所发展呢? 那只有神才知道。 经由着小小的线索所联想到了相当久远的事情,莉法望着寒拓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想着。 在这个新的冲突所发生的午后,年轻而多情的精灵女孩正在自己的心中许下了某种重要的决定。 很多时候……影响一生的决定,并不是在某些特殊场合才做出来的。 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就这样突然蹦出来了。 如此才体现了人生的不确定之性能。(。) 第337章 寻找 小女孩儿确实在那里,却是和着寒拓预料之外的人在一起。 寒拓急吼吼地跑过去,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反而犹豫了起来。就像是无数归乡的游子,在回家的期限之时一刻不停地收拾着行囊,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儿的程度,然而正是如此急切的游子们,在离开异乡的时候果断坚决,却依旧是同一个人,在临近家门的最后一步反而是胆怯地停下了脚步。 这个世界人民的魔力感知气息身份的技能寒拓也是学习到了的,所以通过那一份独特的魔力气息,寒拓确实是知道了对方在那里了。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气息……寒拓倒还是第一次在天还没有黑的时候遇见她。 正是自己说起来很是暧昧不清的表妹这个家伙……明明在人前都是一副高贵的,不足言语而威严具足的公主殿下,反而在自己面前像一位根本不满十岁的喜欢撒娇的小姑娘。甚至有点儿脱线的程度……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瞬间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搅在一起过了。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彼此都是一个国家的公主殿下的话……说不定还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共同的方面能够交流的呢? 或许早就应该介绍她们两个人之间认识了……这样的想法寒拓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就是了。 不过考虑王国和帝国之间,彼此已经是实实在在地撕破了脸皮的状态。瑞恩娜人虽然是一副摆明了自己车马要和帝国政权方面硬肛到底的姿态了,却也并不能够确保双方在之前没有什么形式的矛盾存在了。 正如同很多帝国的贵族一样,因为自己的利益在各种方面的冲突,以至于大多数将王国的贵族团体们当作仇人来看待的。王国的贵族唾弃他们根本不想民众的利益,一心只想着捞取自己利益的行为。而帝国的贵族却是嘲笑着他们所有一切都为了民众,却丝毫没有为自己打算的行为。 彼此看不起对方,彼此也相互看着对方不爽。 虽然不至于刀剑相加,但是这已经彼此人族魔族之间的完全仇恨只不过是相差了一个档次的程度了。 大人的恩怨跟小孩子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话语并不是绝对的。仇恨就像是点燃炸药的引线一般,一个小小的火花下去,很容易就会引发两个大大的团体之间的全面爆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孩子也终究是人,犹如一张即将被他们所刻画上图画的白色纸张一样了,因为大人们之间的仇恨,很容易就将他们一同感染,然后就变成新一轮的仇人的状态了。 双方都是好孩子……但正是因为是好孩子,受到大人教诲的话……才更容易被游入歧途之中了。 不推开门之前……里面到底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还不曾得知就是了。寒拓他同样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将门推开,一瞬间的举动让两位女孩儿在那时都吓了一跳。 想象之中的混乱场景根本没有出现。岂止是根本没有想象之中的混乱,气氛反而是相当融洽的。蕾娜和瑞恩娜就像是一位十分要好的姐妹,因为许久都没有见过面了,所以一朝得到了团聚的机会,就一同坐在床上促膝长谈了。 似乎是……交谈得甚欢的样子。一时间让寒拓反过来有点儿尴尬,似乎是自己打搅了对方的雅兴而感到十分抱歉了。因为她们看上去挺开心的样子……自己一路找过来的这种行为,又是否是多余了么? 似乎是看透了寒拓尴尬的心情一般,蕾娜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转身在寒拓的肩膀上轻轻地拍动了两下,以此作为双方打招呼的方式了。 “没关系……没关系……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做好了哦……表哥的话,只要再进一步说服一下就没有关系了呐。” 那是只有用双方的语调才能够听得清楚的话语,并且以极其快速的语调说明的。虽然只不过短短时间之内的共同相处……实际上寒拓和蕾娜也已经磨练出了初步的默契了。可以想象,经历时日之后,双方的默契究竟能够磨练到怎么样一种的可怖程度。 即便只是小小的一个苗头,但却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可能性,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到底是血脉相通的表妹,这份天然的配合力是隐藏在血缘之中的隐藏力量。 短短地听过,寒拓就已经相当清楚了。默默地在心中感叹了一声,果然表妹蕾娜确实一位相当具有才干的人,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已经将原本看上去无可挽回的事情挽救起来了一大半了。犹如接过了对方传递过来的接力棒一般,寒拓同样也丝毫不敢疏忽大意,一瞬间都重新抖擞起了精神了。 “感谢……” “别,这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我们可是彼此货真价实的家人啊?这点事情……算不得大事。”以极快的语调诉说着,蕾娜和寒拓在房间之中擦肩而过,短短时间之内,已经把该交代的事情全部交代完了,“而且……如果是表哥你的徒弟的话……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相当可爱的晚辈呐?为她做这点事情根本不管过分的……” “那么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 在接过话头之后寒拓深深咬紧了自己的牙关,明明所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的感情问题,对于寒拓来说却要去干一场大仗一般显得严肃非凡。 实际上这正是寒拓正确的想法了,这完全就是能够和对战魔王媲美的一场战斗了。 在对魔族的战斗之中失败,以及凭空失去一位极为重要的伙伴,对于寒拓来说都是一样意义上面的严重性就是了。 不想失去……所以自己才更要努力争取。 到底能否重新赢得这份盟约,接下来恐怕全部都要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宛如一位倔强的孩童执拗地不愿意放弃他所有精美的玩具。从本质上寒拓和他也是一样,虽然说起来未免太过于贪心,但是……重要的伙伴们,一个人也不能少!(。) 第338章 一个人也不能少 第339章 重叠的身影 瑞恩娜就这样怯生生地在那里站着,举手投足之间就像是第一次看见陌生人的邻家小女孩,一副胆怯至极的表情站在那里。似乎寒拓是一位从来没有露过面的陌生人似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疏远的感觉。 事实上并不能全部怪她……毕竟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的话,换做是谁恐怕都不能用正常的表情来面对这一切的吧……寒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此刻自己的心中也确实充满了许许多多的紧张的感情,以至于现在也是连话也说不出口的状态了。如果真的可以的话……窘迫地甚至想要直接逃出这个地方。 这实际上就是他们所做出来的本能举动罢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整个人类群体的本能罢了。毕竟是谁都不愿意面对这般的情况,不愿意面对自己所不喜欢的事情,在遭遇困境的时候,反而想的不是什么勇敢去面对这一切,反而是一开始就操持着一种逃避这一切的情感的心情而已。“我曾经毁了我一切,只想永远地离开。”这正是当今在现世社会流行许多的歌曲,之所以这么火的原因,正是在很大的程度上唱出了许许多多的心声了。 所以……此刻寒拓他们也是这般无话可说的情况了。明明就在昨天的同一时刻两个人之间还是有说有笑,不话不谈的情况……短短的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就变成了这样子的情况了,世界上诸多的事端变化不常,正是从这种事情上完美地说明了的。 气氛一时间变得颇为尴尬了。然而所谓的“逃避的想法”,终究来说也不过是一时间的随随便便地想一想罢了。寒拓身为“勇者”,自然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遵从许多的情况选择逃避的。“勇者”的责任,并不是单纯地指代在勇武上面的无双实力,实际上也是指代着自己不应该违背自己的本心……转而去做一些之后总可能会让自己所后悔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对于寒拓的感觉来说,就像是上战场准备和魔王程度级别的敌人狠狠地干上一架的情况了……狠狠地咬了咬牙关,就准备迎头勇敢地冲锋了。 寒拓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瑞恩娜的身体陡然之间颤抖了一下。真的就像是邻家的小女孩……在陌生人面前怯生生地站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之间俱都是随时都会被当做恐怖元素吓到她一样的感觉…… 这样子软弱的小女孩儿……寒拓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是潜藏在每个人心中的……最为原始的恐惧的情感了。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的感觉……许许多多的人,只有在临近失去的时刻,才会猛然之间醒悟过来,才知道之前一直拥有的物事,沉浸在他们之间自己之前自己从来没有察觉到过,只有在将要失去的一霎那之间……才会懂得它们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了。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像是融入了自己的血脉之中……已经变得没有它们就不行了的程度了。终究得是这样……曾经那个倔强至极的小女孩儿……才会露出这么软弱的程度啊…… 一时间寒拓的表情也已经松弛了下来,才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自己是男子汉,而对方正是时时刻刻处在担惊受怕的状态之中的小小女孩儿而已了。如果对方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话……自己也是一般不中用的模样的话又怎么可以?! 很多事情……自己不主动开口的话,总有一天会让自己而后悔的。所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获得了过分的勇气一般,寒拓已经不复之前那般战战兢兢的状态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充盈了自己的身体之间。 正因为寒拓也是同样的……不想要失去对方的心情,所以也会同样抱持着恐惧至极的心理罢了。而此刻如果不自己踏出第一步的话……那么事情永远不可能有开始的时候了! 恍然之间……寒拓似乎也记起了长久以前的事情了。正因为瑞恩娜胆战心惊的模样正像极了她……所以自己才会不让对方继续保持下去的心思了吧。 那金发碧眼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孩儿的形象,虽然对于从美学的角度来说正是精湛至极的。恐怕会有许许多多的绅士正喜欢这样的东西了吧……不过寒拓并不在此列了,无论如何,寒拓他总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看待着这一切的。 然而……虽然双方的形象并不相同,寒拓却在恍惚之间,将两位女孩儿的身影给完全重叠在一起了…… 如果除去自己的母亲玛丽莎的话,那么那一位女性来说,恐怕就得是自己生命之中第二重要的人了。父亲的教诲虽然是句句真言,事实上寒拓生活到如今,许多行为的准则正是遵循着父亲的教诲去做的。如此这般才会成长为一位优秀的少年,不然仅仅只有脸皮不错的话,终究是收不到那么多的女孩儿的青睐的吧。 然而……口头上的教诲毕竟只是言语而已。言语即便拥有着他独特的力量……就重量方面来说,究竟是不如自己真正亲眼所见的。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只有一个人真正看的到的东西,才能够作为一个人信念产生的条件。 真理之所以为真理,正是因为有着它能够履行的地方了。正是那许许多多的事实所证明过一遍而没有差错,所以才能够被诸多人坦然地奉行比对的缘由了。 并且,那个女孩子,正是寒拓处在异世界之中,朝思暮想而不得见的自己的亲梅逐马,单柔罢了。即便在异世界见识过许许多多的风格各异的女孩儿,在现世之中作为普通的漂亮女孩的单柔未免在灵性和容貌上面落了下乘……却根本无法改变她在寒拓心中的地位了。 就像男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性,却终究要迎娶自己最为中意的那位女性作为自己的老婆了。喜好这种事情每个人的规则都不相同,每个人习惯怎么样的人,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人类正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的生物了。总有那么一位意中人,在他人看起来或许是平淡无奇的生物,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能够笔直地叩击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心甘情愿地陷入爱情的漩涡之中。然后造就人的历史上面,最为神秘,说不定道不明的物事。 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个时候,女孩的眼泪的话,也不会初步规定自己的决心,以至于许许多多的时候,遇见彷徨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时候,总会不由得生起莫名的勇气了。那更像是一种护身符,对单柔确实起着一种莫大的作用了。 然而,从另一种意义上面来说……又何尝不是对于寒拓的一种人格之上的救赎呢?!因为对一个人的约定,不仅仅是被许下了约定的人感慨莫名,同样对于许下了这般约定的家伙同样也是一种莫大的压力----或者应该说是责任。 从最初的时候自己就意识到了……从故事开始之处。在狂奔向卡车将要撞到的女孩的身边的时候,这种情感仿佛要从自己的胸口深处狠狠地喷薄而出这样的感觉。那是寒拓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剧烈的感觉,换做现在也只有和魔王战斗之时的毫不松懈的精神能够比得上那个时候的状态了。 无论哪种方向……寒拓都不想要经历第二次就是了。也正是从那个时候暴吼而出的“那是我的女孩!”才让寒拓真真切切地明白了自己心意了。自己……喜欢她。因为太久的时间都在一起,所以造成了自己的头脑的麻木感觉了,以至于这般酸酸甜甜的情感,愣是被寒拓当成了普通的情感,在日常生活之中给忽略了过去。 但是真正的情感又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产生的呢?这恐怕要成为两个人之间永远的谜题了,因为实在是太久在一起了,从幼童的时候就开始,期间那个时间会成为转折点都不奇怪。同是这正是这个女孩……让自己忽略了那份青少年都独有的情窦初开的能力,成为了货真价实的“榆木脑袋”。 至少寒拓对比还是有点儿自觉的。他又不是笨蛋,太过于优秀,以及自己实在是不擅长处理情感方面的事情,造就了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不知道在暗地之中剥夺了多少女孩子的苦恋了。 那个女孩……正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深深地影响到了自己了。不可否认的是,在自己的过往之中,自己也确实不遑多让地影响到了她。 早就已经是彼此都是最为亲密的存在了,仿佛捅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已经变成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但是这种事情又是至关重要的……仿佛没有单方面的誓言,勇敢踏出下一步,甜蜜的情侣就永远只是情侣的程度,究竟不可能变成夫妻的关系。 寒拓并不是没有勇气,甚至说自己现在已经足够具备了勇气。只不过是……他转过身来想要寻找对象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于另外一个世界了。 想要赶快解决这边的世界的难题然后回去……难度却要出乎自己的想象之外了。当初打完了一个魔王还不够,现在反而冒出来了更加强悍的七个,甚至不止如此……这些棘手的魔王背后,还有些更加难对付的魔神存在。 先不说寒拓的责任感怎么怎么样,善良的少年终究不可能径自丢下疾苦的人民什么都不管就独自回去了。在他人的眼中看来确实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异界召唤术】这种程度的七阶魔术,只要寒拓稍微努力一点儿的话,也未必不能够学到手。自己回家,是寒拓却自负的,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总能够做的到的事情罢了。 只不过比起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离开,总也想要让别人风风光光地将自己送走罢了。并且这也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世界,最重要的是……这里正是自己的母亲,玛丽莎的家乡。母亲的娘家证言遭受着灾祸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就是了。 虽然……那是相当艰难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紧紧地咬着牙关上了。 虽然两个人的样貌不同,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瑞恩娜的表情让他想起了远在另一个世界之中的单柔了。仿佛是触碰到了心中柔软的某处,寒拓的表情在一瞬间都松弛下来了。 那正像是在遥远的记忆之中,被同龄的熊孩子捉弄无助地躲在某一个角落之中哭泣的小女孩。那伤心的表情真的是我见犹怜,小小年纪的寒拓自然也是看不下去了。 当初的小男孩只不过是谨遵着之后父亲的教诲所实施方案罢了,真实操作还是第一次。而正是第一次,给自己留下了想法相当宝贵的印象了。 几乎一直影响着自己直到现在。 没有哪个瞬间,寒拓无比地庆幸自己那个时候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个时候自己选择了朝着小女孩伸出了救援的双手,而不是选择视而不见远远地走开了。 正是那一次的伸手,为自己换回了一直以来都徘徊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的女孩,也注定了他从一开始就成为了人生的赢家了。 从那个时候……寒拓就决定了一直贯彻自己的本心。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寒拓就无法对一个女孩子的眼泪而视而不见,无论在艺术家的眼中,美丽的女性流泪究竟是多么美丽的一场画面,寒拓总是没有那份闲心能够坐下来慢慢地欣赏了。 此时又有一位女性在自己面前,因为害怕而在不知不觉之中流下了眼泪,说什么……也不能够再次地软弱下去了。 这不是一份福祉,更像是一种罪孽。 尤其是惹哭了女孩的男性,走在大街上都会遭人白眼就是了。 然而寒拓正是一位满满的罪孽缠绕在他的身上,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男性。(。) 第340章 仿效 其实,真的要让寒拓说点什么事情,寒拓确实是无从着力下手的。即便确实是抱有着满满地信心和斗志想要和瑞恩娜重归于好,究竟是没有任何办法做任何的事情的。 然而……想一想,如果是自己父亲在这里的话,又究竟会怎么做呢?那位,教给自己“男子汉可不能坐视女孩子的眼泪而不管”的父亲,如果是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又会怎么做的呢? 无可否认,对于一位男孩子来说,一生的影响和他的父亲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关系。哪怕这个男孩子在之后确实长大了,甚至于成家立业之后,在遇见许多麻烦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寻求自己父亲的意见的。或者说是……把自己假想成父亲,遥想那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会怎么做了。 这无关乎于是否成熟,不过是经历了长久的时间以来,从潜意识深处对于对方发自本能地信赖而已。这让寒拓不由自主地……想要向身处在遥远的时空另一端的父亲寒星寻求庇护了。然而事实上……就真的让他想起了那一些端倪了。 寒星和玛丽莎,在身为儿子的寒拓的眼中,确实是年年月月恩恩爱爱的模范夫妻了。这对于许许多多的孩子来说的确是个幸福的家庭,寒拓至少也乐见其成。所需要表达的情感并不是索取而是感恩,正是这一对经历了十多年的时间依旧情感火热的夫妻,自己才拥有了那般毫无阴影的完美的童年----虽说有时候,他们太过于如胶似漆,反而让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把自己的眼光放到哪里才好了。 然而……对于许多人来说,日子并不是一帆风顺毫无波浪的。就连许多结婚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模范夫妻,在漫长的婚期岁月之中都不可能一次架都没有吵过的。更何况是寒拓的父母这一对婚期才刚刚进入二十年之期的一对人呢?如果真的深究起来……双方的条件也并不美满。 寒拓之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那时候母亲总是抚摸着自己胸口的项链望着远方做出撕心裂肺的怀念的表情,看见寒拓的一瞬间就转换了自己的表情,但也依旧逃不出小孩子稚嫩而敏感的双眼。那个时候的寒拓,什么事情还不怎么了解,也知道母亲有着一件许多人不知道的伤心事。 有时候,因为太过于在乎对方,以至于反而会很容易伤害到对方。来自于善意的伤害最为可怕,明明自己确实伤痕累累,却因为对方对于自己所抱有的心情而无处释怀。 寒拓的父母彼此正是因为太过于在乎对方,所以在某一些方面的意见不合反而会伤害到对方。日子流淌时间犹如春水,寒星和玛丽莎毕竟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的神仙。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哪怕是在许多人的眼中的模范夫妻,在日常的生活之中也依旧会有着种种小小的摩擦。 估计让其他人看到的话……会让人累觉不爱。但事实上确实是小小的摩擦,至少寒拓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每次小小的纷争过后,第二天的日子终究会重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更长大一点儿的寒拓,便知晓了其中所蕴藏的秘密了。 事实倒也不是双方之间默契的妥协,然而接下来强撑着进行日常的作息罢了。这样究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矛盾的因果终究是种下了,如果一直憋在自己的心里,那么条件只会越来越恶化始终得不到改善了。 曾经贵为整个人类军队指挥官的勇者,拥有着十分长远的“战略目光”,断然不可能意识不到这样的可能性。然而并不是不去想办法解决使其顺其自然,事实上却是……在短短的一夜或者说是一息的时间之内,就完全化解了矛盾。 事到如今,每一次想起来,寒拓也不得不惊叹于父亲的睿智和勇武。小男孩最为崇拜的无非是自己的爸爸,在他眼中爸爸便是无所不能的超人;稍微长大一点之后,崇拜的对象便变成了其他人,因为那时候在他眼中,父亲已经是一位跟不上了时代的老古董;在之后,成熟的男人成家立业后,发现最为崇拜的又变成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他纵横社会数十年的时间所练就而成的气度,断然是尚且年轻的自己所远远不及的高手。 是的,寒星所做的事情无它。在默默流泪的母亲玛丽莎面前,如同铁塔一样不发一语,然而却是用最为直接的行动所完全代表了自己的决心。 寒星一步一步稳重的欺步向前,短短数步的距离却使得他的形象正像是一位将要奔赴战场进行战斗的战士了。那沉稳而蕴藏着决心的步伐如同山岳一般,将一种浓厚的情感完全地充盈了房间各处。 玛丽莎之前也依旧碎碎念着什么东西,但这个时候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对于男子汉来说,一个有力的拥抱就已经足够。用肢体的语言来表示已经胜过了任何形式的花言巧语,那副沉重的情感甚至都让玛丽莎都瞬间忘记了伤心。 母亲的心患这么多年来都只有那么一处而已,可以说唯有那么一个心愿,完成了的话就别无所求了。对于许许多多平凡的女子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无非是……想要再次回家看一看罢了。这便如同是老人身体之上,因为年轻时候的绽放而带有的隐伤,每到一个下雨天的时候都不可抑止地隐隐作痛了。一时的痛楚并不强烈,然而长时间的痛楚作用,确实从一定的程度上能够足够影响一个人平稳的心智了。 这正像是牙痛……不,应该是思乡的情感,在一段时间之内时时刻刻地满满填满了玛丽莎的心中,诛心挠肝地无法安眠。矛盾也无非在那个时候而起,就算是生性温柔的玛丽莎,在那个状态之下也不由得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更适逢什么下雨的天气的话,恐怕心情还会更加糟糕吧。 人无完人,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玛丽莎这般标准至极的情感表现,也正是她身为一个正常的人类所该有的情感罢了。 寒星是知道的……从一开始接受为了爱情勇敢跑过来的玛丽莎开始,就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这样子的情况,又怎么说得上有什么气恼的情绪呢?恐怕也只有满满地洋溢心中的心疼感吧。 更是将这所有的过错都归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怎么可能说得出什么责怪方面的话呢?所能够做的……也唯有起身向前,将身前那只想要获得更多主人疼爱的,所以使劲喵喵叫着的小猫咪给用力揉进怀抱之中吧。 那一招……真的是屡试不爽啊。因为听到了一点儿这样令人担心的动静而悄悄地跑过来打开一条门缝偷看的寒拓,很多次地目睹了这样的场景,起先并不知道其中的意义,长大了一点儿之后才会愈发感叹于父亲寒星的睿智了。 因为每一个,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够奏效啊。当真是屡试不爽,以至于之后寒拓偷看这一切的时候,看到父亲使用出“这一招”的时候,心中已经平稳下去十之**了。 “真是的……你又这样……你这样的话,不是让我想要生气都变得不能够生气了么……”软到在寒星怀中的玛丽莎有时候会这样用轻轻地语调说着,话语之中似乎还带有着一点儿哽咽的情绪,但是听上去正是情感正在好转的迹象。 “那就不要生气啦。” “可是我……我想家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啊。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够找得到回去的办法的……一定……”寒星似乎是配合这种暧昧的气氛说出了这般小小声线的话语,话语很轻却有一种出奇沉重的重量,只要是一个人在场就能够感受出来。这实在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话语在正常人的眼中无非是一种声波,一种振动而已,又怎么可能能够产生“重量”呢? 然而……这也正是寒星他本身的高明之处就是了。因为他太强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任何的武术家,任何的武器,在他的面前都如同婴儿面对成年人一样软弱无力,如果他想的话……就算和一个中等的国家硬生生地抗衡也不算是难事了----当然也得是这个国家之中,并没有传说之中那般恐怖的存在就是了。 以区区的人类之身,步入仅仅限于神明的最强境界。在整个天才辈出的人族之中,或许并不能够算作是最为优秀的,也能够算作是顶尖级别的。 更何况那是以整个历史体系来说的……在这个时代,寒星自信和自己同一个级别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打得赢自己就是了。 如此的强者,认真说出来的话就如同雷霆万钧的气势,根本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格式文件白纸黑字地作为担保,自然的便有一种天地的威力在一边见证它的履行。 寒星并不只是花言巧语地说一说而已,而是身体力行地去执行的。然而就算是他在那个时候立下了如此坚定的誓言……但事情究竟是否轻松,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对手……好死不死的,正是传说之中的那些家伙们了。在地球这般灵力枯竭的环境之中,甚至许许多多的修炼者们都已经绝迹了。盖迪亚大陆的魔术师们靠汲取来自于空间之中的微薄的魔力来达到提高自身实力的目的了,然而在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魔力存在的现实,纵然是最为高强的魔术师,都不可能有任何的建树了。 玛丽莎运用那一点点儿的,由魔力珠储备起来的魔力,在数年的时间之内释放出两个高达七阶的大型魔术甚至还有一点儿剩余,已经完全无愧于她曾经的“最强魔术师”之名了。 却是在无论天才,剩下来的终究是不够了。【七阶魔术.异界召唤术】,它所需要的魔力量,在七阶的魔术之中又是最为庞大的一种级别,无论如何都不是能够马马虎虎的就能够应付过去的级别就是了。 从那些所谓的神明手中夺取所谓的“灵力”,简直就像是饿极了的原始人从凶猛的同样饥肠辘辘的剑齿虎牙口之下夺取事物一般……危机四伏的行为。即便如此,寒星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甚至作出了约定,以区区的凡人肉身之姿态独自去挑战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们。 结果是……令人遗憾的。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寒星所能够获得的“战利品”并没有多少,简直就是杯水车薪的程度了。但是另一种程度上正是说明了,能够从以神明为对手战斗并且七进七出,可想而知寒星的实力到底是有多强了。 甚至在诸多的神明之间,寒星都有了“弑神者”这样的一个称号了。 之前寒星作为一个父亲,并不想将自己的家庭成员给卷入进来的。不过在寒拓的十六岁生日过后,这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寒拓作为儿子,也理应负担起这一部分的责任。不过还什么没有来得及讲,寒拓就匆匆忙忙地动身前往异界了。 不过这是后话。 寒拓从父亲身上学来的,正是那完全地责任态度了。 有时候……处在失意之人的心中最为渴望的,是来自于他人的温暖而已。只是如此简单,并没有其他的诉求。 回忆着这一切,某一刻,寒拓在自己的心中悄然地下定了自己的决心。正向当初自己的父亲朝着哭泣的母亲坚定地迈出了脚步一样的姿态,沉闷的,不发一语却又昂首挺胸的状态,寒拓坚定地一步一步地朝着瑞恩娜的方向走去。 后者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眼神止不住地来回躲闪,陡然又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什么洪水凶兽的人物,才艰难地将自己的视线给移了回来。 看见了寒拓那双真挚的蓝眸。随之而来的正是一个温暖至极的拥抱。(。) 第341章 合好如初 瑞恩娜是着实被寒拓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的。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真正的男子气魄,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倒是有一种朦胧而害羞的情感充盈在她的心中,怎么也无法回避就是了。 甚至是说……除了自己的父亲之外,还未曾有人类的男性靠得她如此之近了。说实在的,自己从小就不注重这方面的事情当然是原因之一,高贵的身份冷淡的面孔,使得她在许许多多的家伙面前,无论是在宫廷的侍卫或者是男性的贵族面前,俱都是扮演着一副高傲的公主的身份的。 这些家伙……恐怕永远也无法预料到,那位不足任何言语的公主,居然也会摆出这样子的表情…… 然而她又何曾接受过,来自男性的如此热烈至极的拥抱呢?如同岩浆一般滚烫的浓烈情感将她整个人俱都包裹起来,甚至是连呼吸都喘不上的程度,任何形式的思考都来不及做出就轻而易举地“沦陷”了。 这正是寒拓从他父亲寒星那里“偷学”过来的招式,跟很多形式上的“不管你说什么,总之自己先道歉就行了”这样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来得更加干脆,寒拓根本就没有发一语,就已经表达出了自己最为真挚的感情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弥漫在全身周围,那不祥不安的感觉已经消失殆尽了。 仿佛能够看见异界彼端的寒星在内涵地微笑一般,寒拓自身也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身在自己怀抱之中的女孩的身体僵硬程度的变化了。之前像是受惊吓的小猫儿一般全身都炸毛的状态,此刻也渐渐地变得软化下去了。 感谢你……父亲!说实话寒拓的心中自然也是非常紧张的,毕竟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方式来安慰女孩子,自己的心里也完全没有一个底就是了。在现在倒是初步能够得知这个举动的正确性,也就一下子把自己悬着的心给放下来了。 冥冥之中寒拓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了。感受到瑞恩娜已经逐渐软化下来的身体和情绪……心中知道,这时候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虽然确实是比不上绝对老道的寒星的举动,至少形式上还是绝对相同的。加上寒拓本身所带有的,“罪孽深重”的男人的气质,这样子的举动几乎是一旦出动就必定成功的。 “没关系啊……没关系。”在瑞恩娜的耳边,寒拓用极尽轻柔的语调轻声说道,“无论我变成如何的形态,我们终究是盟友啊……我也终究是你的师傅,无论事情变成怎么样……这点都不会变的。” “还是说……你想要结束这一切么?” 听闻寒拓话语的瑞恩娜突然全身一颤,几乎是反射性质地摇了摇头。此刻的她处在极端的混乱状态之下,更无所谓什么心机表演的技巧了。所以……违心的事情,根本不用去想,就本能地作出了反应了。 不想就此结束,所以瑞恩娜使劲地摇了摇头,发觉到的时候……很多的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了。有句话就足够……只要有这句话,一切的难堪尴尬以及之后的鼓起勇气,就全部都被赋予了意义。 就像胸怀梦想的少年背着行囊走向远方,若不是胸口之中时时刻刻支撑着他走下去的力量存在的话,早就已经被现实所打败了吧。在众多前往彼方的游子心目之中……最初向往远方的梦想反而是人的一生之中最为宝贵的财富。 因为向往着远方的心情,所以此刻的努力在奋斗者的眼中全部不是平白无故而空空浪费的。至此,听到瑞恩娜发自内心的声音,让寒拓有了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觉得自己一切的一切努力全部都拥有了意义了。 “没关系……今后我也一直会在你的身边,所以不用害怕啊……” “真的会……一直在我的身边么?我也没有……更多的家人了……” “家人”两个字,瑞恩娜只不过是用了极轻的语调,听在寒拓的耳朵却像是平地之中起了一个惊雷一样震撼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之中寒拓的眼睛都已经湿润了。 就在方才自己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单柔的影子的时候,心中到底是保持着最后的底线,知道瑞恩娜并不是对方,如果自己擅自把一个人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替代品的话,这对于那个人来说也同样是极为失礼的事情。 所以……终究不可能是相同的。只不过……在两个世界之中的两个不同的女孩儿,却真的是在某种程度之上有着她们的共同点就是了。没有什么时刻比起现在给予寒拓的感觉更为强烈了,这小小的,甚至在哭泣的女孩,完美地和当初被熊孩子欺负的单柔蹲在墙角嘤嘤哭泣的她的形象完全重合在了一起了。 没有哪一个时刻比起现在给予寒拓的观感更加强烈了。不禁在手中释放的拥抱力量更大了,像是要把对方给揉进自己怀中的样子。同时……保持着更加雄厚的柔情以及毅力。 当初……父亲寒星安慰母亲的时候正是这样,虽然只是在耳边所许下的誓言,却真的要铭刻进自己的心中程度,竭尽全力地要去完成的。即便寒拓并不知道父亲在暗地之中干了些什么事情,不过还是隐隐约约地知道,父亲确实在暗地之中做了些什么事情。 那是在日常之中无数的缝隙所力所能及的角角落落,那时候的父亲总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门,在印象之中明明是接近于无敌一般强悍的父亲,年幼的寒拓终究是不清楚,到底有什么样的东西能够给予寒星如此大的困境。 所以,同样是以轻轻的语调诉说……却真的在心中许下了用性命也一定要完成的诺言了。 “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我也一定会在你的身边。” “就算我身上也确实有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我也依旧是你的师傅啊。”(。) 第342章 夺王位 “这不可能?!”皇宫某个房间之中突然响起了这一声愤怒的咆哮,让许多经过此处的侍女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了。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却发现是“那个人”的房间,无论是侍女侍卫都不由得面面相觑,然后打消了前去阻止的念头,俱都战战兢兢地不管而走到别处去了。 按照平时的道理来说,虽说是帝国的皇宫,但皇宫也是一处绝对警戒森严的地方。无论是多么昏庸的君主,至少都会把皇宫之中的安保工作给搞好的。毕竟没有哪个家伙会心甘情愿地送死,甚至就算是昏庸的君主也是十分注重自己的人生安危的,皇宫的安保工作更是优先于其他任何工作而进行的。 对于贤明的君主来说便更加不会对于皇宫的安保工作有所松懈了,因为其能够治理得井井有条的能力,反而会用更少的人力物力达到更棒的警戒效果了。无他,因为皇宫之中存在着许许多多至关重要的文件,可以说是整个国家的政治枢纽了。 即便此代国王,瑞恩娜的父亲,唤作“帝王”的男人并没有纵横捭阖的政治手腕,处理一个皇宫的安保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至少其中最为基本的一条:便是皇宫之中不允许大声喧哗,这一点了。毕竟是整个国家的权力中枢,要是总是有点什么人在走廊之处如同骂街一样嘶声吼叫的话,也未免太过不成体统了。 放在平时……真有这样大声吼叫的家伙,甚至不管他是何等的贵族阶级,侍卫们根本不需要担心,直接将他抓起来就是了。虽然到之后是否会运用他自己的权力逃脱惩罚,但毕竟是他自己的责任,也不过是之后的事情,抓人的侍卫们不仅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追究,甚至还会收到管理者下发的奖励。 平常的话……这种事情都是有些人抢着做的,目的便是为了管理者那赏赐下来的钱财,对于高层的管理人员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意思罢了,对于侍卫这等阶层的平民来说,却是不可多得一笔可观的财富了。 这样的好事……这次却完全无人动手了。没有办法……毕竟从声音听起来,那个人并不是他们能够直接动手的对象就是了。无关任何的贵族阶级,从理论上面来说更是所有贵族阶层的顶头上司,整个国家最为高远的“贵族”。同样也是身为皇宫安保的规则制定者,抓这样的家伙……让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益而行动的侍卫们,又怎么可能去下手呢? 没错,听得出来,吼出声音的家伙,居然就是那位身为帝王的男人。这一代的帝王并不是一位好国王,却是拥有自知之明的。不能算得上是一位极好的领导者,这也没有办法,终究是天赋束缚的才能,让他缺乏了那一份敏感性,以至于无法如同王国国王哈默里一样在官场之上纵横捭阖了。却算得上是一位好父亲,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为瑞恩娜心心念念,总是想着将死从已经变成了牢笼的皇宫之中给解救出来吧。 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才能……所以将许多并不能掌控的东西亲手放开了,以及自身的性格也变得温和,如果并没有出现魔王的侵入的话……恐怕不能做成什么大事,但也无所谓什么重大的变故吧。 普通之人,就配得上中规中矩的人生。缺乏令人不由自主跟随自己的人格魅力,那么就用温和的态度来代替吧。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个人总是在微笑的话,也很难让人产生任何的厌恶感的。 如此才对……抱持着这样的人生信条的他……此刻居然不顾形象大声地吼了出来。老实人发怒的话……有时候比起情绪容易激动的家伙发怒还要更加可怕了。毕竟他也是一位帝王的人物,在盖迪亚大陆之上,同样也是令许许多多的人都略有可闻的人物,居然在此刻,爆发出了自己身为帝王独有的一种气势。 真的如同猛虎的咆哮,以至于让很多人只是听到,胆大呃呃呃也只是鼓起了勇气朝着那边看了一眼而已,然后就什么都不敢做,径自地“逃离”了这里。 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使得他如此大动肝火?又得是谁,居然激发了一个平常温和的家伙,被逼迫地露出了如此狰狞的气势? 对于普通人,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的气势,然而面对它的家伙,只不过百无聊赖地用自己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似乎只是听见了一种颇为聒噪的声音罢了。神态之中……居然是完全不为对方的气势所动了。 帝王端坐在一个房间之中的椅子上面,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刚才的吼声,已经是他所能够做的到的最大的反抗行为了。 除此之外,根本别无他法。他身为帝王的现在,其实权力早就已经被架空了。只不过在外界还不知道,自己甚至都不能够离开自己的卧室,被面前的这个人完全地软禁在这个地方。 恐怕没有比他更加憋屈的帝王,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敌人逐渐蚕食自己的国家了。 如果是别的家伙,自己还能够用身份来压住它们。毕竟自己的身份依然是作为一位“王者”而存在的,没有这份名号的家伙,拥有这份名号的自己自然从一开始就比起他们高了一层了。所以无论来者是谁,自己都拥有着一处绝对的优势……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狼狈才对的。 但一切,对眼前的这个家伙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对方同样身为“王者”,一方是被完全架空了权力的王,领地只剩下这个小小的房间,另一方却是拥有着百万的子民,能够控制的力量多到让人无法想象的……魔王。 差距之下,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了。帝王他在傲慢之魔王奥尔曼面前,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光是看着他,羞愧的感情就随之而来。 无可奈何。 哪怕对方说了相当不得了的话。 这一天,对方走进来,用平常的,无所谓的态度跟自己说道: “把你的王位交出来吧。”(。) 第343章 能力绽放 从对方方才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这里来的时候,帝王他就觉得事情大条了。皇宫的权力者一朝一夕之间被夺走,事实上大部分的原因确实是自己这边的错误……大多数的官僚太过于权欲贪心,以至于眼睁睁着看着人类的敌人魔族堂而皇之地入侵而来。 政权确实是被完全剥夺了,不仅仅是帝王他本身拥有的权力,以至于大将军,宰相之类的顶级官僚的权力也被这个恶魔一概囊括于手中。对于任何家伙的不信任的心情造就了他势必要自己承担大部分的工作。 对于已经变成了一位傀儡无异的帝王……本应该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来“看望”他的。毕竟他也是作为人族的一位“王者”而存在,既然魔王能够占领这座城池,就算他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性质,但在自己一众的魔族手下面前狠狠地羞辱他一番的话,作为战斗动员的激励作用也是极其重要的。 然而却没有……意义重大也终究意义有限了。自从把他赶下了帝王的王位之后,就根本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的程度,完全地把他晾在一边了。不过是把他软禁在房间之中的程度,每一天的饮食照常进行,甚至他壮起了自己的胆子朝着外面看的时候,发现在房门口来回游弋巡逻的士兵,根本没有多少位的数量而已----当然即便只有这几个人的士兵来回巡逻,所持有的武力也自然不再是以往养尊处优以至于现在大腹便便的他所能够应付得来的。 即便如此……如此不重视自己的行为,也依旧给他心中留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对方颇为不重视自己的现状让自己轻松不少,不过是活动范围仅仅限于自己的卧室之中,帝王等级的卧室可不是平常人所能够想象的那样狭窄,至少也有数十个平方米的广大,这个范围之内……对于一个人初步的软禁,能够限制,终究也限制不到哪里去了。 另一个方面……就是潜藏在他血液之中的基因在作祟了。在盖迪亚大陆,“血脉力量”并不是作为继承爵位的单纯的借口而已,而是确有其事的。帝国的开国君王想当然的也是一位强大的大能,确实拥有着足够的力量足以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同样拥有一定程度的“天分”。这大概也能算得上是“传承”的一种吧。 拥有向往大道的微微坚定的心绪……但究竟如何运用,还是得看主人自己了。譬如帝王这般有心而无力的家伙的话……终究还是成就不了什么大事的。 便是这般的血脉力量让他有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对方不重视自己,反而觉得是自己的一种侮辱。即便能够在最大范围之内保持最大程度的自由……然而,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如果自己的领土从一整个广阔的帝国的土地变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房间……无论是谁,都会很不甘心的吧。 或许在内心之中,反而是希望对方郑重地看待自己……就算因此也遭受一点儿皮肉之苦也是无所谓的。这份心情,时时刻刻如同蚊子叮咬一般在心中隐隐作痒,却也终究无可奈何就是了。 这份苦闷的心情,又到底要去和谁诉说呢?人生之中也尽是不如意的事情,哽咽在心中总是有点东西存在让自己的日子并不是那么轻松愉快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是,帝王本人作为被软禁的人质,日子也就这样得过且过地过着罢了。 正因为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所以完全升不起任何的抵抗的念头。唯有咀嚼着被看守送进来的饭菜的时候,望着门那边的方向稍微抱持着一点儿自己的幻想罢了。 然后……在某一天,那个家伙急吼吼地突然之间闯了进来。一瞬间就能够明白,坏事了的感觉……因为只要自己还在这里,就根本改变不了自己身为对方“人质”的事实。在现实之中,所谓的“人质”都是被持有之人的一种换取其他东西的筹码而已,不然的话,以魔族的残暴性,单单作为俘虏来说都是一种浪费粮食的物种罢了。 一直以来……这些怪物都是奉行着一种“赶尽杀绝”的态度做事的。刚来的那时候也是……即使是权力的更替,也确实经历了很足的一场腥风血雨了。或许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上到最高级的领导层,下到管理着极小权力的小官吏……一夜之后,居然全部都莫名失踪。这份数量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但是帝王他是知道的……正因为数量稀少,所以才让人感到悲哀。这些人……无疑全部都是清正廉洁的家伙,即使帝国变成了如此千疮百孔,也确实有着热爱自己国家的人的存在。却只有这么一点点而已……即便被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清理掉了,那并没有那么引人注目。可想而知……这种人的数量究竟是有着多么稀少的程度。 帝王刚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然后就陷入了长久沉默的思考。这也是他第一次从高高的位置跌下来审视这个国家,为何从当初最为强盛的“帝国”变成了这种弱小的国家……之前坐在帝王的宝座之上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的话……稍微能够理解一点儿了。 如果一个人的一生有一个最为辉煌的思考的时刻的话,属于他的时刻,毫无疑问就在这个时候了吧。“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平庸了大半辈子的他,终究闪烁起了自己智慧的光芒。在那个思考的时刻,他确实是作出了许许多多的决定……估计是他作为帝王的一生之中,所做出来的最棒的决定吧。 虽说能否实施下去完全就是两码事就是了。这一切在他看见那位恶魔走进自己的房间之中,都有所预感而悄然破碎了。 为什么对方把自己放在这里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恐怕比起羞辱自己,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吧。毕竟是魔王,身负强大实力的同时也有着日理万机的能力,正是因为统御整个国家的事物如此繁重,每一样完成的意义都比起自己更加重要,才没有余韵来理睬自己吧。 这点他至少还是清楚的……然而一旦对方有所动作……甚至是对于自己有所想法的话,一定是比起他日常处理的事物还要重要。魔王正是如此理性而冷血的家伙,做事的方法完全就是按照事物的重要性来安排的。 预感之中……好不容易做好的决定或许就会因此告吹了。 并且一开口就是,“呐,把你的王位交出来吧?”这样震撼人心的话语。 如果失去王位的话,自己又算得上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自己,失去了王位的话,自己的定位又该如何?更重要的是,已经失去了所有权力的自己……也只有这个“帝王”的名号能够作为唯一一个拥有价值的东西为自己所用……同时也是自己仅有的一点儿能够给予的东西了。 失去这个的话……自己真的就变成一文不名的状态了。就连本该留给应有的人的东西,也将不复存在了。 而对方的态度,仅仅就像是一个征税官对于普通的平民,告知他要交税一般理所当然。仿佛只不过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对于帝王他来说是不由分说的命令的语气。 岂有此理……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这恐怕是这个男人一生之中最有勇气的时候了吧,在这个国家危急存亡的关头,身为帝王的男人终究是拿起了自己的骨气,恐怕用光了自己一辈子所有气运的程度,不然的话,平常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和魔王本人硬碰硬的程度的吧。 那是来自于平凡之人最为透彻心扉的呐喊,“怎么可能?!”甚至让房间之外的侍卫侍女俱都惊动了,凭空带出了一股摄人的气势,让所有听见的家伙俱都心惊胆战地走远了。 不过这种程度……奥尔曼他也依旧不为所动就是了。而是接着用平常的话语继续说道:“啊啊……没错,反正留在你手上也没有什么用的吧?干脆老老实实地交给我就好了,我这里可有着更加大的用处呢。” 正如同帝王他所设想的一样,奥尔曼跑来这里,毕竟是为了更加重要的目的,所以才会需要自己头顶上的这顶金色的王冠。 仅仅是一个名号而已……对于已经架空了权力的帝王而言,这不过是一个并没有实质性的权力的名号而已。没有谁比起正处在这个位置上面的自己更加清楚了,这个名号的无用性……却也没有谁比起自己更加清楚,这个名号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东西而已了。 因为那都是自己的孩子,所以自己很清楚。 顺带着整个帝国的风气都是如此,自己也对此无能为力。在很多人的心目之中,争权夺利的观念早就已经深深地浸透到了自己的骨头里面了。许多人甚至愿意花费一辈子积攒的所有钱财,来买得一个贵族的虚名。明明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但是许许多多的人对此却有着一种令人想不通的狂热情绪。 明明只是一个名号而已啊…… 然而一旦交出去的话……那些和自己一样平庸的,却对着权力有着天然浓厚的兴趣的皇族们,恐怕会以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狂热情绪投身于其中的吧。犹如是绝佳的饵食引诱之下的陷阱,即便很多野兽明知道那是致命的地方,恐怕也会抱有着一丝的侥幸心理前去吞咽下去的。 那些在危机到来之前都急冲冲地跑到外边去避难的皇族们……恐怕就为了自己头上这一定王冠,全部都会跑回帝都之中的吧。到时候,因为争夺这个玩意儿所造成的腥风血雨究竟回到怎么样的一种恢宏的场面……都不得而知了。 身为帝王,骨子之中他还是热爱这个国家的。虽然有时候为了顺水人情不得不做一点儿小小的动作,作为帝王的日子之中都竭尽全力地维持这个国家的正常运转。危机到来,更是将大多数的权力分配下去想要抵抗,但是差劲的家伙们不争气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更何况……自己这仅有的名号也是自己所拥有的唯一的资本,这也是确定无误的事情了啊……留给那些完全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家伙们根本毫无用处,但是这终究是自己决定传给那个孩子的啊……不然的话,一切也就失去了大义的名分,所有的反抗也就无从谈起吧…… 这便是他所拥有的优点之一了,当初甚至能够把自己的权力分摊给手下,那么现在一次郑重其事的决定,甚至让他都能够把自己最重要的物事传给他人了。 不,应该是说“她”才对。 正是自己最小的女儿瑞恩娜,虽然是最为年幼的孩子,却拥有其他所有的皇族全部加起来都不如的天赋和才气,仅仅十四岁的年纪,就已经让他在诸多的事情之上展露出了她作为一代君王的天赋。 如今痛下决心,准备在她下一次探访自己的时候,就静悄悄地把王位正式传给她了。虽然是没有权力被架空的王位,不过是那个孩子的话……总会有自己善加利用的办法的吧。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却被横空出现的奥尔曼全部都给打乱了。 时机不对,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自主权力。 就连这最后的……如果自己早点做出决定的话就好了,因为…… “没关系,拒绝不拒绝根本没有关系啊。”同无所谓的语气说道的奥尔曼,轻轻地把自己的指尖举了起来。有纯黑色的魔力在他的手指尖端轻轻绽放,一瞬间帝王猛地缩紧了自己的瞳孔。 没有关系……我要的东西,跟你到底给不给我完全就是两码事了。 傲慢之魔王技能,【范围之内的全知全能】发动。(。) 第344章 平凡之獠牙 当初为何奥尔曼能够以朽木拉残摧的程度夺取整个帝都的权力?很大的程度之上是靠着他的这份能力罢了。不然的话……不耗费一兵一卒,甚至是让大多数人都察觉不到的程度夺取整个帝都,完全用一个生物的身体去实行的话……恐怕只有神明才能够做得到了。 然而魔王正是无限接近于神明的家伙就是了。 那个时候,所有在帝都之中居住的家伙都有着同样的,心中一震的感觉,甚至有人是以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而慌慌忙忙地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胸口,之后的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他们的错觉罢了。 并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当然,对于另外一部分的人来说,就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胸口发紧的事情而已了。那日晚上……他们最后一次所看得到月亮的夜晚了。 仿佛在陈诉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而已。既然你不给我的话,那么我就自己抢过来就好了。这在于魔王的眼中,甚至是在于所有的魔族的眼中,都是再过于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已了。根本不需要顾忌他人的什么感想,只要自己能够高兴就什么都无所谓。 毕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了…… 说实话,对方会这么干脆地拒绝自己,还是奥尔曼之前所没有设想到了。虽然知道人类没有什么没有代价付给他们物事的习惯,但是凭借着那个男人懦弱的性格,并且深陷囫囵之中,又哪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呢?形势造人,本应该不能够说得出拒绝的话语……才对。 对方却说出了口。虽然没有达到自己最初的目的,到底还是得费一番的手脚,但是在奥尔曼的心中,也不可避免地高看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眼了。许多人,光是站在自己的面前都害怕地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这样子的表现,已经算得上是绝佳了。 魔王通常都自带着一股摄人的压迫感,那股压迫感自然是常人所无法抵抗的。帝王本身因为百年一遇的“才能绽放”,才能够无视这般的威势,站在正立的对面和奥尔曼相互抗衡了。 我们都是王者,凭什么你有权力命令对方做自己想要的事情?! 凭什么?!这句世上最无奈也最振奋人心的话语,大多数的时候是作为一些人挂在口头之上的气话,搞的对方的心情颇为浮躁。但是从另一种方面说来,确实是人生在世所拥有的最为伟大的一句话。多少不满于现状的勇士,喊着这句话,奋勇地拿起了自己的武器,迈向了为自己所争取权力的斗争,向着后来的勇者播撒出了希望的种子。 “反正你的目的……也不会是好事情对吧?” “你这不是很清楚嘛……要你头顶上面王冠的意义……当然是为了掀起更加巨大的纷争了。” “什么?!果然!” “看吧,果然你也是想得到的。”指尖悄然绽放着黑色光芒的奥尔曼露出了微笑,只不过那浅浅的笑容看在帝王的眼中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瘆人的感觉,“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必费口舌……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这般才能呢?”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交给你么?!” “所以说……那么我就强硬地夺过来就可以了。” 帝王的瞳孔骤然缩紧,眼看着魔王似乎要对自己施展什么魔力一样,然而陡然增强的威压使得自己只能够硬生生地贴在凳子上根本站不起身体来……什么都做不了。 “搞的这么麻烦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需要的是正统的王位转让的授权呢?” 他需要王位转让的授权,引起帝都之内更大的范围之内的纷争,只不过是计划之中的初步一环而已。 自从那天……和懒惰之魔王的授信的使者一番交谈之后,双方进行了充分的交流之后,才拟定了一份宏达的计划。 一个多礼拜之前的战斗,奥尔曼也预测到了寒拓那已经极尽程度接近魔王的实力,自己率领自己的力量去硬碰硬的话,根本讨不了任何的好处。凡事都是以自己这方面是否会遭受多大的损失为条件的……看来自己和人类呆久了,自己也渐渐地变得像是这样的性格了,这样的情感反而愈加浓烈了。 因为不想造成手下的过多折损,所以才运用这等以前的自己看起来相当扭扭捏捏的方式来“阴”对方了。 魔王们同样也能够遥想到遥远的未来。 如果为了打败勇者,自己这一方面纯粹地损兵折将,对于自己来说,并不能算做是真正的胜利了。对于某人来说,一切可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对于自己来说,这正是自己所生存的世界了。 如果打败勇者实在是耗费了太大的代价的话……按照魔族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的法则,在之后,遥远的之后,没有更多手下协力的自己……究竟会被怎么样,都是不确定的。 因为拥有了思想,所以野兽们也变得不是当初那么纯粹了。更加是浸入了帝都这个大大的染缸之中,顺带着他们的思想而潜移默化地产生了变化。 不过无所谓……毕竟魔王们,也全部都是负面情绪的代表者,这等勾心斗角的技能来说,或许还会更大幅度地增强他们的力量。 但是比起他们自己所增强的那一部分力量来说……和彼此之间相互掣肘着造成的机会损失来说……究竟哪方面更加严重尚且不得而知就是了。 帝王惊恐地看着在自己的眼前将要绽放的黑**力,明明知道那将是会让自己陷入深渊的恶魔,却怎么也无法逃离得掉。 之前被作用的时候感觉还尚显得模糊,这个时候能够近距离之下观察……他到底是怎么也不能够高兴得起来。 我会自己把王位交给他么? 怎么可能?! 却是有可能的。 中了那个术,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不可以……这个王冠,是我留给自己女儿瑞恩娜的东西!怎么能被你夺走?! 一霎那之间,帝王心中恐惧的心理一扫而空,而是以汹涌升起来的热情,咬着牙就冲着他迎头撞了过去。 这位名为帝王的温和男人,终于在此刻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第345章 “游戏”开始 傲慢之魔王的能力,【一定范围之内的全知全能】。“全知全能”的领域,估计只有神明才能够达得到的地步了。懒惰之魔王兰洛斯,他的能力和自身的实力是处在同一个水平面上面的,无所谓哪个方面更加重要就是了。 但是对于奥尔曼来说……他的能力几乎就包括了百分之八十的实力了,自己的体力并没有其他的魔王那样优秀,比起上一代魔王雷得尔都还要不如,真的要说的话……可以称得上是最为身体软弱的家伙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关系。若是放在现世的话,一位获得了世界腰带的格斗家,和在华尔街纵横捭阖的金融家,在世人的眼中,估计也是同样的一种高度的吧。并不分伯仲之间的优秀的人才。 没错,奥尔曼正是属于这种类型的。他的实力远远不如其他的魔王,比起鲁莽的武夫,他更像是一位用脑子来战斗的精英人士。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谋略者的地位在魔族之中尤为不吃香,大家都是五大三粗,敬仰着绝对力量的魔兽。 却真的要魔王之间彼此较量一番的话……没有哪一位愿意真的和他正面刚上就是了。武力并不如人,真正卓绝的正是他的“脑力”,即便是在各个能力各异,超乎其神的魔王们面前,奥尔曼的能力按照魔王之间的排名来说的话,也是遥遥地领先在最前面的。 接上他自己所拥有的智谋的话……恐怕没有谁愿意和他正面对上的吧。 奥尔曼自身的实力远远达不到以一敌万的地步了,仅仅是他自己实力的原因而已。但是运用上能力的话……这种事情可以说得上是轻而易举了。甚至比起兰洛斯的【智者的愚忠】还要更进一步,能够运用整个环境的作用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如果是一大队的军队毫无准备地突入寒拓之前所体验过的危机四伏的幻境世界的话,能够存活下来的,也只有身为士兵之中实力最为高强者吧。而大多数的士兵都是从普通的家庭之中出身的现状,势必会造成极大的伤亡的。 即便是如此……只有实力足够,也依旧是能够逃得出来的,有时候人的想象力并无法跟得上某些人的亲身实践的能力,更别说是并没有见识过多少事物的懒惰之魔王,实力到底是被他匮乏的想象力所局限了。 奥尔曼的能力却不同……不管是谁,不管身怀着何种的实力,都无一例外地将要落入他的“陷阱”之中了。只要打过了一个照面,奥尔曼有心思运用自己的能力的话……一个方圆的范围之内,无论是谁都无法逃离他的能力作用。 大家都是被迫地,被拉近了这个没有想要玩耍的“游戏”之中。 没错,正是游戏。用另外一种通俗意义上的说法来讲,奥尔曼能够自己制定这个游戏的规则,并且被施加能力的同时对方也同样能够瞬间知道游戏的规则,双方所需要做的,无非是在同等的规则之上进行最为公平的决斗……似乎是这样的。 然而真的公平么?不,绝对是不公平的。一般人要想要理解规则的话,终究得花费上一点儿时间来进行锻炼,就像是在现实之中的一款网游,无论之前在网络上流传得多么的火爆,对于第一次接触它的人来说,也终究得花费一点时间来熟悉剧情,熟悉操作的。就算是游戏的职业玩家也无外乎如是! 对于这等规则奥尔曼早就已经记的滚瓜烂熟,断然不是一个新手能够直面挑战得了的人物。更何况以奥尔曼他这个等级的谋略之人来说,能够从茫茫人海之中随便抓一个,智商能够比得上他的,也是屈指可数的就是了。 并不像是兰洛斯那样对于自己的胜利有着双重的保障,真的要说,奥尔曼的依托无疑只剩下自己的能力而已。乍一听之下似乎并不是那么强力的作用……终究还是得看运用它的人物究竟是谁了。 帝王眼看着黑色的魔力在他的眼前绽放,从指尖扩散出去的黑**力转眼之间化作了一个透明质量的薄膜,以迅捷的速度扩散开来,立马将这整个房间都给笼罩进去了。 那一瞬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确实知道是有着某种变化在自己的身边发生了。上一次对象并不是自己,这一次却是真的明明白白对着自己而发射的。 当然,他并不会感到任何荣幸就是了。此刻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豪气在他的心头发生了荡漾,这位原本懦弱的男人此刻也爆发出了一生所积蓄而来的勇气,勇敢地朝着奥尔曼迎头冲上去了。 不过是一死而已……在这片盖迪亚大陆的魔法世界之中,很多的契约形态都要附上双方特有的魔力波动才能够生效的。所以,如果不是自己诚心实意地答应对方的请求,怎么说对方也不能够强行扭转自己的意志才对……本该是这样的。 对方却确实是拥有着某种特殊的办法,足以能够扭转自己的思想。恐怕这一刻自己还是分外不情愿的事情,到了下一刻,说不定就会在条约上面画押签名了。 对方拥有扭转人心的力量! 光是这样想一想,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了。 因为长时间养尊处优而显得略微浮肿的帝王的身体,此刻居然就像是腾飞的豹子一样变得异常迅速。虽然是这副样子,但是平常的剑术锻炼还是有在练习的,按照祖训,这是所有皇族都必须完成的每天的必修课,起到强身健体,锻炼意志的效果。 不知道其他的皇族子弟究竟怎么样,但他至少是每天都有在进行的。 有没有效果还是两码事……但至少自己还有着一战之力。 奥尔曼虽然体术不性,实力也终究排得上世界一流高手的位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着对上帝王他也是不够看的。 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硬碰硬的意思,就算打败了他,并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也算是输。 游戏开始。(。) 第346章 虚空置换 当那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涌入自己的脑海之中的时候,帝王他本人已经对这个概念有了初步的了解了。那么之前种种不明白的事项,此时也更加明晰起来了。为何一夜之间,自己皇宫之中的防卫全部都沦陷,如果是这等能力的话……会造成那种局面也丝毫不为奇怪就是了。 一个范围之内,所有的生物都在劫难逃。不管是不是自身的意愿,全部都卷入了范围内的规则作用之下,他能够知道自己所处的规则之下是公平的,然而又是极为不公平的。自己是绝对跟不上对方早就已经滚瓜烂熟的心思,从而在这场胜负之中取得任何一个先机了。 即便如此……果然自己还是不能够简简单单地对对方而屈服啊……来自于远古大能的血脉在这个时候到底是给予了他莫大的勇气,拥有着传承血脉的家伙,总是相当“不信邪”的人了。总是想着如果一对一的话……总会有办法的吧。对于自身所带有的莫名的信心,自己对于对手而言莫名的贬低,潜意识上面便是以自己作为完整的参照对象的。 既然是彼此平等的对战,只要继续下去,总会有办法的……那个时候,帝王本人确实是抱有着如此的侥幸的心理。只不过并不需要多少的时间,他就能完全知晓自己的天真而犯下的错误了。事情不可能有这么简单……太过于激动以至于他忘切了一直以来自己所追求的信仰。因为洋溢在内心之中激烈的情感,让他一时间忽视了自己的行为准则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普通人。傲慢之魔王奥尔曼的能力编织的巨网如此天衣无缝毫无疏漏,就算有朝一日会出现差错,也绝对不是他这般平凡至极的人所能够做的到的。论天赋的话,流传着大能血脉的皇族之人不可谓不强,只是一直以来贪婪享受的习惯似乎已经成为了定律,事到如今,并没有多少的皇族之人好好地珍惜过,属于他们的那份天赋才能。 让许许多多的人梦寐以求的才能,因为拥有者的疏忽怠慢,所以只能够全部烂在泥土之中,成为灰烬的一部分。没有付出努力的家伙,终究是不可能得到相应的回报的。这是世间普遍追求的真理,就算对象是一个国家的王者也无法例外。更甚的是,就连其他更加具有天赋的人才还尚且努力,他反而又有什么不努力的理由呢? 这在他不久之后就能够明白过来了。但是明白的时候就已经完了,早知道的话……就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来锻炼自己,也不至于在此刻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人们往往是会在危机来临的紧要关头才会冒出这种的念头,但又有什么用呢?时空无法逆转,所以现在的事情便由现在的状况所决定,无法做出再任何的改变了。 无法改变自己……立马就会失败的事实了。帝王他首先的身影便是朝着奥尔曼奔跑过去的,以往看起来不过是满满都是肥肉堆积的身体,却被他所正当运用了,整个人如同奔行的巨熊,带着无往不前的巨大的气势,沿途的一切全部都给他撞的粉碎的状态了。 纵然是这般肥胖臃肿的状态,依然是有武极在身的武者,配合冲锋型剑术的精髓,帝王他将自己整个身体化作了冲锋的利刃,确实做到了高手之间一击的气势了。这对于养尊处优的他来说是极为难得,平时的状态都是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慵懒的心理,在此时巨大的危机之下,确实是爆发出了身体之中最为强大的潜力了。 然而,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对于奥尔曼来说,也依旧是不如流的招数而已。先不说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去阻止,要是自己想要阻止的话,也不过是仅仅需要一个小拇指的强度罢了。这是爆发了帝王一生之中的仅有的潜力的一击,对上普通的高手确实能够达得到反杀的效果,只不过他确实是挑错了自己的对手就是了。 不,根本就不需要阻止,奥尔曼的嘴脸在某一刻挑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面对陡然发起狂气来的帝王,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对方吓了一跳,原本起先认为不过是一处简简单单的小事情而已,没想到事到如今却让他再一次见识到了所谓的人类的骨气。 自古人族和魔族就是势不两立的两个种族,开始酝酿自己的计划的时候,奥尔曼就将帝国之人如果对于魔族太过于厌恶以至于绝对不肯接受的话这个原因作为了自己的计划之中最大的阻碍了,当初谋划的时候可是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的,奥尔曼这个人虽然就像他的职能一般傲慢无比,但不过是性格使然,绝对不可能对他的能力造成半分的影响就是了。 只不过……到了帝国之后,那谋划了许久的计划全部都落空了。帝国的人比起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没有骨气得多,属于那种“有奶便是娘”的地步了。对于更下面的普通百姓奥尔曼还没有来得及了解,不过自己所主要掌控的贵族阶层之中,这样的家伙可以说得上是一抓一大把的程度了。只要是能够给予自己的利益的人……根本无所谓是人族还是魔族,最顶端的位置,无论是谁来坐都是无所谓的! 却没有想到,在印象中懦弱至极的帝国之人,居然在这个帝王身上看到了尊严的影子。面对如斯的恐怖氛围,第一时间并不是慌忙地逃跑,而是照着自己勇敢地冲了过来。这份勇气……是自己除了在那位勇者身上,头一次在其他人的身上看到了。 如果一早就是这股气势的话……恐怕自己也不能够如此简单地就把整个帝国的政权攥在手中吧。早干嘛去了?!仿佛是来自于对手的无声的质问,奥尔曼只是径自地浮现起危险的微笑站在那里,什么举动都没有。要做的事情早就已经做好了,饶是帝王本人如此凶猛的一击,也完全不可能能够伤地到他了。 硕大的**战车笔直地撞向奥尔曼……然后如同撞破了一片幻影一般,带着停不下来的惯性砸向了另一边的方向。在墙体上砸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出来,帝王只不是是稍微为自己的身体上面的疼痛停顿了一下而已,立马就要马不停蹄地想要逃跑。 就是逃跑。作为一个普通人最为平常不过的心理,谁遇见了魔王都不可能认为自己在单打独斗能够赢得过对方了。想要逃跑,也不过是一个人最平常不过的,为恐惧所屈服的心理罢了。胜利的条件因人而异,如果双方军队交战的话,一定是以斩杀对方的主将为胜利的条件的。此刻对于帝王他来说,恐怕自己的性命已经无所谓,更重要的,反而是自己头顶之上的这顶王冠了。 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国王,在他的手上,帝国正经历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浩劫。但并不可以否认他是一位好的父亲,之前在最后的关头,抛切了自己身为帝王所需要承担的许多的责任,他还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留给自己的子孙的。或许说是只是留给一个人而已,因为对方确实拥有着能力,能够将整个国家从泥沼之中给拉出来,不过这到底需要耗费多少的时间,这终究不是现在他所能够考虑的事情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整个国家留下一个完整的希望,不然的话,终究会使得国家陷入永远的黑暗之中的。最小的女儿的音容微笑仿佛在自己的眼前浮现出来,让他的心如同久久荒废的旱地,遭遇了甘甜的雨露一般,变得分在开朗了。如果不是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在危险的皇宫之中都经常来看自己的话……单单凭着自己的程度,在这所实际上名为“监狱”的皇宫之中肯定是撑不下去的吧…… 当初明明叫她快点逃离这里了……但是那个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主见了。断然不是他人随随便便的三言两句就能够影响她自己的决定的……有时候会让人气愤地不行,认为对方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但没有此刻,让帝王他觉得如此幸运。瑞恩娜她拥有远远超过了自己的主张,在岌岌可危的状况之下,终究不再是一个熊孩子的标志,而是变成了整个国家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虽然早早地赋予对方如此重大的责任实在是有点儿于心不忍……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自己已经是孑然一身的状态,除了自己头顶上的这个没有任何权力维系的王冠,也实在是没有了其他任何值得称道的,有价值的东西了。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够失去它!就算用自己的性命誓死,也要捍卫住这最后的希望! 原本无论是哪个国家,权力尤其是王位的更替,都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然而在此时,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促成的帝王本人的划时代的想法,终究是体现了这个人在最后时刻的辉煌表现。 只不过……一代人皇,在此刻绽放出了最为灿烂的光华,却是他在他人根本无法注意的情况之下,猛烈绽放然后立即消散下去了。 房间的这整个范围已经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牢笼。哪怕是帝王用自己肥大的身躯撞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也终究改变不了自己根本无法从这里逃出去的事实。 猛然之间他想到了魔王之前从指尖绽放出来的黑**力,确确实实将这个房间整个范围都给包裹进去了的。结果就是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整个房间已经变成了完全密封的空间了。房间隔壁的墙体已经完全塌掉了,然而望着黑乎乎的洞口帝王他终究不敢贸然地踏出下一步了。一时间以为是幻境,用手伸出去试探一番的时候,能够摸得到的东西,终究只是无穷无尽的虚无罢了。 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幻境……但他也不敢做无所谓的,不确定的事情就是了。即便抱有着不惧生命的决心,但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拿来开玩笑的。 奥尔曼的能力,已经把这个房间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从这个世界上面给分离出去了。更像是一处漂浮在无穷无尽的黑暗虚空之中的物事,意味着卷入这个范围之内的其他人,根本是没有手段干预他们的行动的。 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游戏的绝对“公平性”。奥尔曼的能力虽然是他所施展出来的,但是却并不偏袒任何一边的人,哪怕奥尔曼本人也只能够接受规则的束缚,认认真真地进行游戏罢了。只不过,之前他自己所建立起来的种种优势,已经足够称得上是“作弊”行为了。 如果从原本的地方来看的话,也只能够看到一个硕大的黑色动口。像是整个整体突然被掏空了一般,凭空从这个世界之中消失掉了。却不会突然使得整个赖以支撑的建筑崩塌,仿佛这个黑色的洞口也带有着某种奇特的重量,让它足以支撑那整个建筑的整体性。 面对这一团虚空,纵使是再强大的大能也依旧无可奈何。 在一定程度上,确实防止了来自外界的任何因素的干扰。 冷汗流过了帝王的背后,他此刻如牛一般剧烈地喘息着,方才的大动作以及沉重的压力之下,使得他的体力以极高的速度消耗着。然而……事情根本就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被对方完全抓住了……这是他心头上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意味着自己期望着能够逃避对方的能力,这点已经完全落空。 不过倒也没什么……因为一开始的念头,就是想和对方进行正面的交锋的。奥尔曼释放自己能力的一瞬间,来自于这个环境之中的讯息----或者说是游戏的规则----便一股气地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了。 想着,如果是公平的较量的话……自己总不可能一点儿机会也没有的吧…… 那之后,他才会明白,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听上去胜率其实是五五开的……但这究竟不是猜大小的靠着运气的赌博行为,双方的胜率到底是跟他自己的智商以及实力成正比的。 从一开始……帝王他就一点儿胜利的机会都没有。 帝王他转过身去,看着在自己的背后,泛起了诡异的微笑,重新凝结成了实体的魔王。咽了一口唾沫,战斗未开,压力已经如山盖顶。(。) 第347章 踩影子 怎么想是一个方面,真的要去面对这凶恶的事实也是另外一个方面。帝王陡然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正是传说之中的魔王的时候……大腿都不可抑制地打颤了。说到底,究竟以一位人类的姿态面对如此凶恶的怪物,究竟怎么办还是一个未解之谜了。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烟雾弥漫的状态再度凝聚成型,仿佛刚才的事态根本不足一提罢了。 果真是,没有造成任何形式的损伤,观看他的全身上下,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走进来的时候所身着的衣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反倒是自己……在双方还没有真正进行交手的时候,率先落得了一身的伤害了。因为力道的作用是相互性的,用全身力道,包括自己的身体都作为武器的一种来进行冲锋,可以说得上是舍身的一击。 那可是连皇宫的墙壁都撞碎了的冲击,完全用**所创造出来,断然不会是小小的伤痛能够了事的。事实上……很痛,几乎是从出生以来,作为帝王的这个男人所遭受的最大的伤痛了。作为首当其冲的手臂,猜想着骨骼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碎裂的迹象,一旦行动就会造成钻心的疼痛。这番果决的意志……是平常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往常端坐在黄金的王座上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儿的伤痛都是敬谢不敏的,此刻的举动,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付出了相当巨大的代价了。 然而,就结果看上去,帝王他所取得的成果,和自己的付出是完全不成正比的。自己倒是痛得紧,却连对方的衣角都尚且没有沾到。事实宛如是给他迎头泼上了一盆冷水的程度,方才在心中所许下的豪言壮语……到了此刻也陡然被浇灭了一半了。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面对穷凶极恶的魔王,自己也只有硬着头皮迎面硬肛了。帝王他明白了……对方并没有和自己硬碰硬的意思。 “要是换做是别人的话……这般实力根本是不够看的。”哪怕是帝王爆发潜力的一击,在魔王面前也同样是班门弄斧,即便实力尚且达不到这个世界顶尖的层次,在一直活过来的长久的岁月之中,所遇见过的高手不知凡几,不可能再为帝王这般的攻击形式感到惊讶就是了。只不过……对于实力的司空见惯是一回事,正因为早就定论过帝王这个男人懦弱的性格,对于他此刻勇猛的行为感到惊讶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不错嘛!结果这个国家每个人都需要的尊严……反倒是在你的身上找到了!”仿佛是太过于强悍以至于找不到对手的剑士,在旅行的某处,突然发现了值得自己展露一部分实力而深感喜悦的心情,正是如此罢了。 “作为对勇敢的家伙的奖励……我也认真一点儿吧!”在烟雾的状态之下狰狞笑着的的奥尔曼,正是用兴奋的心情诉说着。因为魔王每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战斗狂啊……作为魔王的身份来说,全部的生命意义都是用来战斗的罢了,这倒也完全符合魔族成员的天性了。相比起敌人太过于强大自己打不赢,却更加害怕对手太过于弱小,以至于到时候不能够让自己充分享受到战斗的乐趣了。 来的时候,想着自己将要面对人类的软弱君主奥尔曼确实称不上是高兴,面对小人物说话太多反而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已。如果对方能够干脆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是容易多了,就算不愿意,自己运用能力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夺过来。 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所以奥尔曼实在是没有余韵把时间浪费在无所谓的事情上面。此时倒是动了真格的心情,正是用自己的能力全开,把帝王本人作为一位真正的对手来看待了。只不过……自己心中根本没有觉得自己会输掉的可能性,哪怕这表面上确实是公正公平的“决斗”。双方拥有的情报的数量根本不同!所以也同样称不上是公平就是了。 “那么……来吧……赌注就是你的王位,当然,如果输掉的话,我也会同样把自己王位奉献出去的。”“游戏”的赌注究竟是由奥尔曼来决定的,只不过同样的,作为对等的条件,奥尔曼自己也需要压上属于自己同等价值的东西。如果自己是需要一个人族的王位的话……自己也需要压上自己的王位! 如此一来,才能被系统认作为公平的决斗。虽然拥有着能够强行夺取他人的东西的能力,反过来说自己也同样可能失去同等价值的东西就是了。除了奥尔曼,若是落在他人的手中也不过是一个十分鸡肋的技能罢了。既然没有一定能够赢得了的自信的话……也不过是随时都能够爆炸的定时炸弹而已。 危机当前,帝王他到底是冷静下来了。仔细想一想方才涌入自己脑海的讯息,那确实是作为整个“游戏”的规则了。 这让帝王他凭空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因为涌入自己的男孩之中的讯息,真的是一种“游戏”罢了。就是那种很多小孩子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会自发进行的游戏,帝王的童年,和其他的贵族的孩子也同样玩过,只不过经历了时间岁月的沧桑变化,那样的游戏已经沉浸到了自己的记忆深处罢了。 没想到……此刻会以这样子的形式将沉浸在脑海深处的回忆唤醒。却再也没有了当初兴奋欢快的心情,反倒是充满了生死存亡关头的铁血意味了。那么多时间的玩耍,被自己相当严厉的父亲斥责为无用之物,认为小孩子并不应该把时间白白地浪费在玩物之上,而是需要运用很多的时间来学习知识的。 因为这等太过于压迫孩童的错误教育观念,使得上一代的帝王也终究没能成就任何的大事,甚至因为太过于独断的性格,在诸位大臣和百姓之间落下了不好的名声。 从来没有这个时刻,帝王认为那个时候,自己偷偷溜出王宫和其他孩子玩耍的举动是如此的英明。那玩耍的经验从大脑的深处被陡然唤醒,所以并没有用多少的时间,他就明白了这个“游戏”的真正面目。 以这整个被包裹住的房间为场所,这便是这个游戏所能进行的所有的活动范围了。 所谓的游戏正是最为平常的孩童游戏,“踩影子”。双方相互追逐对方的身影,能够用脚踩上对方的黑色的影子的话,就能够被当做胜利的条件了,规则便是这么简单。但是系统终究是给参与游戏的成员分配了另外一种不同的能力,让这游戏显得不那么正宗了。 那就是身体的“烟雾化”,从魔王奥尔曼绽放出来的黑**力光芒笼罩了整个房间的时候,游戏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正式开始了。所以那时候帝王运用自己全身做出来的冲锋的行动才会根本没有半分的作用,物理的冲击撞上了烟雾状态的魔王,被穿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也能够化作“烟雾状态”,烟雾的状态能够持续三秒钟,但是再次使用的话则需要五秒钟,只要未能分出胜负的时候,这个技能就可以一直永动下去。只不过只仅仅限于这个游戏之中了,若是游戏结束回到现实的话,这个能力会不复存在就是了。 仅仅是为了这个游戏而被创造出来的能力。 游戏的意外行让帝王有一种荒唐的感觉,本以为是更加了不得的能力,事实上反倒是简单地远远超出了自己想象了。和那个穷凶极恶的魔王一同玩耍小孩子才会玩耍的游戏,让他有一种超现实的感觉。仿佛是在深沉感伤的电影之中突然来了那么一段搞笑的片段,因为太过于荒谬所以让人根本笑不出来了。 踩影子……一想到自己会和自己的对手滑稽地进行游戏,帝王心中甚至有点儿想笑的冲动。心情倒是因此而冷静下来了……自己不能输!帝王心中猛然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既然不能输,就代表着自己必须要赢得这场游戏了。 如果自己能够赢下来……那么自己也同样变成了魔王,自然也拥有号令整个魔族的权力了。那么到时候……整个帝都的困境也就自然而然地解决了。无疑这会是最好的结果了,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够解决最大的问题,只要自己能够赢下来…… 胜利的条件就是能够顺利地踩到对方的影子。系统的作用是强制性的,无论是哪一方的胜利,双方所做下的赌注都毫无疑问会归于胜利者的一方,即便这个世界确实是奥尔曼所创造出来的,但是它并不是偏袒于他的。 因为公平的规则所以让帝王产生了错觉,有一丝胜利的曙光毫无道理的从他的心中升起来了。 影子……因为并不是在室外,没有头顶上的太阳所创造出来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阴影。这是在帝王他的房间之中,用作照明的光源,正是被镶嵌在墙体上面的发光的魔力石,一块一块的硕大无比,替代了能够起到照明作用的魔导器,所发出来的光亮更加亮堂广阔,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但终究不是在太阳之下。房间之中也不缺乏硕大的家具,整个房间的面积足足有数十个平方米,放在现世是一个家庭所生活的房屋的面积,此刻没有隔阂地,被全部用做了房间的摆放面积。 根本不是普通的平民所能够想象的华丽,根本不缺少大型的家具,宛如是承重大柱子一般的硕大的衣橱立在房间的一端,在它的背后有着更加广阔被拉长的阴暗之处。十个人睡在上面也丝毫不会拥挤的大床,床的上方甚至还有情趣的吊篮。窗帘如同波浪一般铺呈在窗户的那个地方,一卷一卷的泛起了大大小小的褶皱,帮一个很进去根本不能发现任何的异常。 用作照明的魔力石固然多,然而整个房间之处的阴暗之处也不少。没有光亮的地方自然没有了影子了,自己已经司空见惯了的地方……自己的卧室,此刻在帝王极速的思考运转之下,究竟是发现了居然藏有着如此有趣的细节地方了。 终究是同小孩子的游戏是不同的,就如同在赌桌上面一掷千金的豪赌,一方如果不是很有钱的富豪的话,输了就会倾家荡产的一方,怎么会不可能去拼命尽力呢?从把双方的王位全部压上去的那个时候开始,“踩影子”这个游戏的意义就已经今非昔比了。 已经失却了原有的天真意义,变得和赌上身家性命的豪赌已经完全没有什么两样了。 不能输,也输不起。 为什么魔王会选取这么一个游戏,无论是之前中过招的,还是此刻帝王,亦或是之后将要中招的家伙,也同样不知道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如此逆天能力,搭配如此逗比的游戏,终究是显得很不自然的。 然而别无他法,除了这种样式的游戏,就是人族孩童聚在一起的时候所玩耍的游戏,魔王奥尔曼根本就不知道其他能够称之为“游戏”的东西了。 所有的魔王俱都是转生之人,奥尔曼也同样不能够例外了。赌上上一世,加上这一世,他所知道能够称之为“游戏”的东西,也仅仅只有这么一点儿了。 这是……何等悲哀可怜之人! 既然会堕落为魔王,自然也会有它的道理了。可恶之人自有可悲之处,在奥尔曼穷凶极恶的外表之下,同样也藏有着一颗可悲之心。 这是永远的秘密,终其一生,从辉煌到陨落的时候,都不可能有人知道。 在他内心深处……有一位永远的小孩,一直陪着他进行着这种游戏。 因为从来没有人陪他一起玩耍过,才会如此分在憧憬,甚至化作了能力,绽放在这个盖迪亚世界。 孤独。 造就了魔王。(。) 第348章 猎人与猎物 时机正好,此刻帝王他才陡然想起来。因为是这个游戏的规则,他拥有了平常根本没有的特殊力量“烟雾化”,从这个基础上面来说,双方拥有的条件都是对等的。既然对手能用,帝王本人也是可以使用的。 就在方才,魔王奥尔曼已经把自己的一次技能用掉了,持续了三秒钟的时间,接下来便是五秒钟的冷却时间了。烟雾化的话,自然也是没有影子的,灯光照耀的地上只能够看的到一团模糊的幻影而已,任何物理性的攻击或者是触碰俱都无效,可以说是变相地处在一种无敌的状态。 方才奥尔曼已经将这种来自于系统恩惠的技能给使用一次了。这个……难道不正好是一个机会么?!护身符在手,再差也不至于被对方秒杀,并且对方处在没有防护的状态之下,怎么看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绝高的机会了。 基于这个游戏的规则……逃跑,当然是逃不掉的。不说整个房间已经被异次元的力量给完全封死,房间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屏障虽然众多,但是若是期望能够在这里一直长久地躲藏下去,终究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踩到影子的话就算输,失败的条件很简单,以至于这已经注定了游戏玩家的双方得在一个很短的时间之内决出胜负,根本耗不起太久的时间。 所以……想法的决出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希望从帝王的心中腾腾地升起来,想象着自己终将会胜利的那个时刻,仿佛凭空给予了自己莫大的勇气一般。事实上……仔细想一想,这确实是帝王自身的莫大的资源,一战处在有利的地位,可能就是意味着整个游戏的胜利了。 然而……机会终究是留给能够把握住它的人的。能够把握住机会也算的上是一种莫大的能力,人的一生之中又有多少飞黄腾达的机会白白地从一个人的眼前,而却没有多少人真正能够把握住这等的机会了。 帝王满怀着期望地转过头去,想要寻找到对手的踪影。但是……世事往往正是如此,没有能够善于把握机会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比起别人更晚一步了。 当他看见魔王奥尔曼不仅没有因为劣势而退避,反而是满带着狰狞的笑容,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帝王这个方向走过来。毫无畏惧的表情,仿佛落于了下风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对方一般坦坦荡荡的姿态。 对于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一种的人,另外一边反而会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底气。因为思考而引发出来的,自己这边的优越感,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帝王的心中无非便是咯噔了一下,便洋溢出来了颇为不详的预感了。 对方……也太自信了。仿佛处于环境的劣势之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对方。明明自己一旦“烟雾化”,就能够避开对方的踩踏,在对等的条件下,若是对方稍微有一点儿疏忽的话,被自己抓到了空隙,那就是对方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对方却不按常理出牌了。自己并不是像表面这般臃肿的体态而行动迟缓的,从方才的举动之下,对方也应该知道的才对。对方却根本不放在心上似的……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若是放在平时的时候,帝王他还会因为对方对自己态度的无礼而大发脾气,但是此刻态度摆端正起来后,以往的轻视愤怒什么的消极情绪,也在端正的态度之后俱都消失殆尽了。说好听点就是谨慎小心,说难听点就是变得更怂了。对待任何的事情都要多想一层,所以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了。 并不清楚对方是否有什么别的黑科技,但是综合游戏的规则来看,绝对公正的系统并不可能给予对方如此的福利,照理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万一呢?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充满了万一性,多少认为是绝对的事情到了今晚关头的时候才会出现纰漏,到了最后反而成为了满盘皆输的局面了。这等“奇迹”发生的可能性虽然小到可怜,却终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事实上,奥尔曼根本没有任何的黑科技可言。帝王他那般如同巨熊捕食一般的迅捷确实也给他造成了相当程度的麻烦了。而自己也远远没有达到能够一击将对方秒杀的程度,局面确确实实对他是颇为不利的。这并不是使他畏畏缩缩的原因。而是摆出了绝对自信的态度,“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明明自己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拜托当前的困境,却还是摆出了自己有着某种方法的样子。 奥尔曼并不会在同一个套路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若是对于寒拓来说,这等无中生有的办法估计是不怎么管用的。不过也不是说明奥尔曼对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而是采取了别的的方法的。不过对于帝王本人来说,这种方法就够了。只不过是巧妙地采取了外面态度的伪装,却真的骗过了帝王的眼睛。 已经让他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畏惧。对付每一个人都采用不同的手段,因此奥尔曼才是奥尔曼,才是那个未尝一败,把所有的家伙俱都不放在自己眼中的傲慢之魔王。 傲慢有时候来源于实力,无根据的放肆也不过是吊梁小丑的行为罢了。 一步,两步,朝着帝王坚定走过来了。因为奥尔曼背后灯光的原因,他的影子反而正正地摆在帝王的面前,一步又一步地更加接近了。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只要再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的话……自己一脚踩上去,就能够奠定大局了。 甚至考虑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逐渐靠过来的影子的样子实在是太突兀了,帝王心中甚至陡然出现了主动出击的想法。只要飞快地往前跑几步……踩上去的话就大局已定了。 但是,他敢么?“踩影子”这般游戏的特殊性就在于此,如果自己贸然接近对方的话,自己也确实离胜利更加接近,同是失败的几率也随之而来。这是一把双刃剑,因为影子这种东西,终究是随身被主人所携带的,不可能放下他在安全的地方,自己随之出击作战了。 贸然出击……很有可能主动性没有拿到,自己反而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了。 所以……面对着朝着自己越来越接近的魔王,在某一时刻,帝王终究是忍受不了内心之中升腾而起的压力,转而翻身逃跑了。 没错,他逃了,甚至交出了自己的一次“烟雾化”的技能,狼狈至极地化作了幻影,朝着房间之中黑暗的地方奔了过去。 阴影之处不会出现影子,所以帝王他便朝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暂时性地寻求着庇护。因为现在追上去也是徒劳无功,房间之中的地形……可以称得上是相当复杂的。大型的家具一件接着一件,因为烟雾化的身影同样也能够穿过这些家具,而再一次使用的时间也不过是五秒钟而已。一旦逃进了这些家具群之中,简直就像是鱼儿掉进了广阔的湖泊,一时半会儿还真的难以发现对方。 奥尔曼脸上却是露出了嘲笑的笑容。“真是禁不得夸的家伙……”他说,“明明刚才还夸奖了你的勇气……结果现在又变成了这般的怂样。”不过他倒是知道对方的斗志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是想要逃进庇护所之中寻找另外的机会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 光是这样,就比起那些根本不敢战斗,只知道阿谀奉承的贵族们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了。只不过……也仅仅是这种程度罢了。 说实话奥尔曼根本什么事情都不做,帝王本人却是经过了一场莫名广大的战役一般慌慌忙忙地逃跑了,花费了太多的心思,而落得了一个第一个回合就战败的结果了。 终究还是心性的问题,哪怕是一时的勇气确实使得帝王能干了不少,心性气量这等需要长期锻炼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够获得大强度的加强的。 只是输了一个回合,帝王他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绝对的被动的局面。明明拥有着一模一样的条件和资源,奥尔曼却化身成了绝对的猎人,帝王却变成了畏畏缩缩的猎物的形象了。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时机…… 慌忙逃跑的帝王,此刻正躲在一个幽暗的壁橱之内。浑身已经被自己的汗水而浸透了……在壁橱的缝隙之中,所露出的小小的微光,正是他所能够知道外界信息的全部手段。 刚才的遭遇,无疑已经在他的心中种下了强大的梦靥了。恐怕只有在最恐怖的噩梦之中才能够出现这般的情景,随时能够夺取自己性命的恶魔就在外面,在寻找着自己的身影,然而自己却躲在这里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真的希望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帝王在心中苦笑,然而却不是,对方不仅不是能够一直躲避下去的怪物,自己还必须要战胜对方才行的。 最为艰巨的任务,平时的话,说是惩罚游戏一样不可完成的任务也不为过。此刻却没有能够抱怨的余地。 重整旗鼓……至少要把下一个烟雾化技能的五秒钟给耗尽才行……既然大目标是如此遥远,那么就定下小目标也是可以的。 事到如今帝王也陡然之间醒转过来,方才也不过是对方故弄玄虚而已。黑科技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对方就是这样什么都不做就把自己硬生生地给吓跑了。 真是丢人……还好没有人看见。对于帝王这种成年的男性来说,比起说他变态,说他胆小才是最为严重的,侮辱性的词语了。毕竟无论在哪一个种族之中,雄性就代表着力量,就算对他自己来说,胆怯于敌人也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帝王无声地吸了一口气。事情做出已经再也无法挽回……事实上,因为方才自己逃跑的举动自己已经处在了气势的下风了。若是自己现在忍受不住贸然跑出去的话……胜利还是说不定的事情就是了。 比起胆小不胆小什么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场游戏的胜利罢了。能够保住自己头顶上,唯一剩余价值的王冠,才是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恐惧使得肾上腺素加快了分泌,帝王他感觉自己的各种各样的感官从来没有如此敏捷过,看的更加清楚,听到的声音也变多,甚至身体之上,也涌现出了一股多余的力量。 然而,不好受,绝对是不好受的。处在时时刻刻都不知生死的情况之下,纵然拥有再强大的体质,也始终像是在地狱的边缘漫步行走,要面对自己随时都会挂掉的危机。 没有哪个时刻让他觉得时间过的如此漫长。 在享受的时候,别说是五秒钟,就算是五个小时都是短到过分,稍纵即逝的程度。然而此时,一秒钟……两秒钟……帝王他几乎是是掐着零点一秒的时间点在等待的。真正体会到了度秒如年的感受。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所以不要看过来…… 他此刻最怕的,就是对方如同僵尸一样陡然将脖子扭转到自己的这个方向发现自己的存在,因此别说是小小的动作,就连呼吸都是屏住了的,就生怕自己弄出了哪怕一点点的动静。 这恐怕得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捉迷藏”了。鬼确实是鬼,而被追逐的对象也确实是鬼之虎视眈眈的猎物。 对方悠闲地漫步在房间的地毯上,宛如在自己的庭院散步一般自然随意,对于一些可能会藏身的阴暗角落,也丝毫不避讳的,直接朝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根本不担心帝王他会突然搞一个突然袭击。 他已经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了自己对于帝王之勇气的绝对蔑视了。 然而他也无话可说…… 设身处地,如果藏在看不见的地方的家伙是奥尔曼,而自己身在明处的话,又岂能有如此悠闲的态度? 并不是身份转换就能解决的问题。若是对方躲在某处阴险地看着自己,到时候自己的心理压力,到底那方面会比较大还真的不好说了。 就结果来说……无论对方处在什么位置……无论他是走在外面还是躲在里面……处在极端被动地位上的……终究还是自己罢了。 没有办法……这是关乎于两个人气量上的差距,一时半会儿根本无从下手改变。 能看的……也不过是帝王,是否能够在这种局面下夺得胜利。(。) 第349章 输 只不过是在此停顿而观察了一下而已,短短时间之内,奥尔曼已经是颇为不耐烦的状态了。作为一位决策者,自己的办公桌上还有着那么一大堆的文件等着自己去处理……虽说帝王的表现确实让他生出了一部分的兴趣想要认真对待,不过这等恩惠终究是有限度的。 终究是不想要真的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所以到处寻找帝王寻找不到之后,自己的耐心也变得岌岌可危了。 男人长着那般肥胖的身躯,自己反倒是特别的细腻而狡猾的,说难听点儿就是逃命的手段倒是一绝。自己愣是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耐心,已经被消磨尽了。 这样一来,满满一屋子的家具的海洋看起来总是那么的碍眼。奥尔曼微微地撇了撇嘴,顺手就从房间的墙上摘下了两颗发光的魔力石,接下来他的举动,让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之中的帝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心中暗骂:“真是个疯子……”真的是疯子……因为是帝王的房间,其中许许多多的家具都是用昂贵的材料所制作的,毕竟身为一国之主,有时候自己的卧室也是一个公共的展览的场所,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广大,表面上的面子也自然不能够落于下乘了。 这整个房间之中的家具,用黄金镶边的,用名贵木料的,天南海北各种稀有物事运过来的……总之便是应有尽有了。虽然比不上帝国国库所拥有的财富,也算得上是一座比起金矿含金量还要高的宝库。仅仅是这么一个房间之中所陈放物事的价值,就已经达到了整个皇宫建筑的造价。 奥尔曼用双手将两个魔力石猛烈地撞击在一起,擦出了耀眼的火花。因为奥尔曼所持有的力道使得大蓬的火花落在了这些家具之上,不可避免地冒起了黑烟了。并不是失手,而是刻意为之,奥尔曼就眼睁睁地看着黑烟变成了小小的火苗,然后顺着家具蔓延到了更多的地方。 他这是在蓄意制造一场广大的火灾。对于这个房间之中物事的价值他并非是毫无耳闻的才对,却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就放火要将他们全部烧毁了。 即便烟雾化能够逃脱火焰的炙烤,帝王所赖以生存的藏身之处到底都不见了。这些时间这内,帝王本人确实是在一直狼狈地逃跑着,在每一个隐秘的缝隙之中,他也是不忘记观察对手的动态。 他从方才就清楚知道了……奥尔曼虽然是那般仿佛在自家庭院之中散步的散漫样子,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就像盖迪亚大陆许多战士的基本素养一样,防御敌人袭击的姿态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脉,甚至是更加深刻的形式。帝王并不是见识短驳之辈,对方对于这件事情不上心的态度自己根本不可能看错的才是。 但是即便在那么细致的观察之下,各种各样的感官都确定无误的情况之下,帝王他依旧不敢贸然出击了。怎么看……都像是布下了陷阱的猎人,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是在用自己的余光在随时注意着往这边过来的自己的猎物的动向。 那是一个稍有疏忽……就会立马堕入无尽的深渊的陷阱。帝王总是心心念念着自己绝对不能输,一旦输掉就失去了所有,反而让着自己的行动也变得谨慎起来了。 在战斗之中谨慎的态度,也不是说不好。只不过在对方的实力,敏捷度,各个方面的能力全部都强于自己这一边的时候,谨慎的态度反而是加一重地增加了自己这一边的负担了。毕竟面对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不采取一些冒险的模式的话,总也不能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火舌变得越来越大了,热浪如同开玩笑一般席卷而来,不一会儿帝王的身上就已经冒出来了滋滋的汗水。即便是这种状态之下,他也依旧忍受着恼人的灼热,一次又一次地施展出自己的技能,向着更后面退去了。 哪怕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想轻而易举地暴露自己的身形。 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某一刻,帝王估算错误,三秒钟的烟雾化时间终究没有得到最为合理的运用,到底是不可避免地弄出了一点儿声响。几乎就在弄出声音的同一时刻,奥尔曼鹰隼一般的眼神径直向着这边投射过来,一瞬间就在纷杂的器物之间锁定住了帝王的身影。 那狼狈的,满头大汗的男子的身影。在奥尔曼的眼中看来确实是不太够格的难看,不过倒也不甚在意。在危机到来的时候,更何况是会影响自己的生命的危机,只要一个男人在为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所奋战的话,无论他的表情是多么狼狈也无人敢于小看他。这点来说,就连奥尔曼也是一样。 没有丝毫的犹豫,眼尖发现帝王的那一刻,奥尔曼就径直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显然就是想要一击获得胜利的意思了。 帝王闷哼一声,却是忍受着灼热的炙烤手掌的痛苦,将一座已经被烧得发红的大橱柜子给掀翻了过去。 因为大量的火光的出现,此时自己的周遭已经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残碎的影子,虽然模糊仿佛消失了一般,但那也确实是自己的影子。如同花儿绽放了铺散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的致命弱点给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 这种样子……无疑是相当危险的。哪怕手被灼热的温度燎得起了硕大的水泡,也是一咬牙就放手去干了一场。 首先必须要挡住对方的脚步…… 但是魔王的前进路途,又岂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橱柜所能够挡住的呢? 就算抛弃他那逆天的能力不讲,他自身的力量也是处在一流的层次的。比不了能够单挑一整支军队的其他魔王,但是对于帝王这般许久没有锻炼过的大胖子,随手虐一虐也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一个橱柜根本挡不住,甚至就在奥尔曼一个挥手之间,硕大的橱柜已经轰然破碎了。名贵的木屑随着打击的力道被轰成残渣,烧焦的味道带着木头本身带有的独特的香气混杂在一起,闻之却没有丝毫的清新感觉,反而是让人恶心欲呕。 只不过……就算帝王再不识时务,也断然不会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一记动作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够真的能够打败对方了。 这是时值现在,帝王所能够做出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反击。木屑纷纷扬扬地洒在地上,更是在这一团范围之内爆开了一团木屑的烟雾,本能的避让作用之下,使得奥尔曼也不由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了。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下,“烟雾化”的能力对于奥尔曼来说宛如是形容虚设一般,至少在追逐帝王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见他使用过。既是不屑也是没有必要,至少在他的印象之中,帝王虽然是要自己稍微打起精神来应对的角色,也终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家伙。 他从未使用自己的技能,也照样站在了这场游戏的最为有利的地位之上。 只不过……这份傲慢,对于他来说又是否真的是好事呢?此刻也是说不定的。 因为对方的傲慢,经过长久的思考和谋划,帝王终究是在这最为紧急的时刻寻找到了自己胜利的曙光。这一刻花费了他一生都没有使用过的数量的脑细胞,只是为了能够夺得胜利而已。 他没有想错,即便奥尔曼被木屑的一大蓬烟雾给迷得睁不开眼睛,却依旧为了自己的傲慢,并不采取使用能力的想法。 被帝王他取得了机会。就在被对方直逼过来的一瞬间,脑袋之中陡然冒出来的灵光一现。 睁大了眼睛,硬生生地忍受住了木屑的碎片直接撞击在自己的眼球上面所造成的强烈的刺痛感,帝王在这团烟雾之中笔直地冲了出去,目不转睛地寻找着对方的身影。 尤其是在他脚下的影子,还得是重中之重。 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自己的身体居然有着如此的敏捷性,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仿佛都被即将到手的胜利所激发了自己的活性而欢呼雀跃着,将帝王的精神一整再震。他的身体就像是一枚炮弹一般,臃肿的体态甚至到了燃烧全身脂肪的程度源源不断地为其提供动力,帝王带着猛烈的怒吼无边的威势狠狠地就踩下去了。 赢了……就快赢了!胜利就在眼前!就在自己的眼前了! 此刻帝王几乎都要按耐不住而嘶声呐喊出来,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即将打败对手的这番喜讯。并且对手还是传说之中的魔王,一直以来,除了勇者之外都没有人能够战胜魔王的“谣言”,恐怕就会在此刻,在自己的手中不攻自破了! 真要怪的话……那也就只能够怪对方的傲慢了!他用那种傲慢无礼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到现在的时候自己反而被自己的傲慢的态度给横摆了一道,也只能够怪他自己不中用了。 只是……那也不过是一种错觉而已。 “真是可惜……这是一个好想法。”狂喜的间隙之中,奥尔曼慢悠悠地说出了这一句话,就像是陡然从头顶上泼下来的一盆冷水,瞬间就将帝王饱满的热情给浇灭了一大半。 让他有一种颇为不详的预感。在腾空的间隙之中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依旧是保持着紧闭着双眼的模样,而他的脸却是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的。 那个样子……简直就是表示自己就算不用双眼,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一般的样子。 这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而已,在腾空到落地的这一时刻,留给他用作思考的时间终究是有限的。比起自己的本能,帝王更趋向于向自己的理智所屈服。 怎么可能……他自肘没有人能够在这种状态之下还能够及时地反应过来,没有人能够在这一连串电光火石的动作之中还能够有所防备的……不正是被自己笔直地踩到影子的下场才显得自然么? 但是他想错了,对手并不是他所料想的范围之内的人物,对方是魔王啊。 哪怕他已经用最大的可想象的程度来想象对手的能耐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对手的水平。 那究竟不是人们传言的鬼怪故事之中的主角,而是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哪怕之前早有耳闻对手的强大,但是自己真正面对并且带着胜利的打算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把对方往弱的那一方面想象,想象成哪怕自己正面面对,也不会有如此迅捷的溃败。 这是人之常情,对手若是强大得过分的话,把他从自己内心之中的分量稍微削减一番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一次削减,到底是将对方的能耐给削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奥尔曼虽然一直都是不经意的样子,但是也一直都是保持着相当的警戒性的。毕竟赌上的是自己的王位,如果真的就此败了,虽然不至于当场速死,恐怕传出去也会被别的魔王笑掉大牙了。 更进一步被魔神给听到了的话,别说是帮他想办法重新夺回王位,惹得魔神不高兴了,自己的性命也同样会有着危险。 所以变表现得漫不经心……也是给对方下的一个套子。 故意露出极为松懈的态度,让对方觉得有机可乘。实际上却是他故意放给对方的空子,方才那一闭眼的时候,他已经凭借着余光探测到了帝王奔在空中的身影,并不是完全没有防卫。 “想法确实不错……只不过还是太简单了啊……” 奥尔曼闭着眼睛,身形轻轻地偏转了一下,帝王势如破竹的气势的一脚,就直接落在了空处。 那一团影子之间,极为微小的缝隙,恰好应和了帝王的脚掌的宽度。 他想要极速脱离,但已经不可能了。 奥尔曼轻轻挪动身体的一脚,已经踩在了他探过去的影子的边缘上面。 机遇总是伴随着危机并存,帝王努力突进过去的时候,机会确实伴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但同时危机也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靠着他越来越近了。 他鼓动自己的身体拼命想要运动,但所有的挣扎都已经无济于事。 只是被对方踩住了自己的影子的程度……却像是一道万斤的枷锁一样绑在身上丝毫无法行动。 系统对于每个参与者都保持着绝对公平的态度。 此刻却对失败者露出了残酷的微笑。(。) 第350章 王位易主 胜负已定……却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之中方式。因为许下的赌注实在是太过于重要,所以一直以来都拒绝想象自己会输掉的事实。但是毕竟实力的差距也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的……潜意识之中,帝王知道自己胜利的机会颇为渺茫。 他知道那个时刻总会来临的,就像是注定发生在现实的梦靥,不管之前多么欺骗自己,到了临头的时间也无法逃避。可以的话,帝王甚至想着能够一直处在满身都被恐惧压迫的奥尔曼的面前,也不想正面面对如此悲惨的现状了。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就算从心底之中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此刻也硬着头皮不得不去面对了。 【范围之内的全知全能】,“全知全能”指的却是奥尔曼的能力的系统而已。它带着能够让游戏的双方强硬执行自己的意愿的能力,能够扭曲人的意志的,除了神明,恐怕也只能够称之为“全知全能”了吧。 就在游戏开始的时候,或者说是游戏进行的时候系统对于双方玩家的态度一直都是端正至极的。帝王他本根也能够意识到……若不是它专门拥有的能力“烟雾化”的技能,他早就不知道死掉多少次了。 然而……这终究是一场游戏的系统而已。甚至是说……单独为胜利者服务的东西而已。在帝王此刻已经得到了败北的信号之后,系统之后到底是露出了他狰狞的獠牙了。 明明头顶上的王冠是他此刻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作为父亲的他,所能留给自己的女儿最后一件有价值的物事了。绝对是不可能拱手让给他人的东西……只不过他只要这样一想,开玩笑一般的剧烈头痛就会向他的脑袋深处袭来。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痛楚……仿佛要将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撕裂开来的程度,每时每刻都让帝王有一种呕吐的感觉,并且痛苦的感觉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呈现指数爆炸形式的增长了。 如果一秒钟的时间能够忍受下来……更长时间的话,恐怕没有哪个勇士能够撑得下去吧。这就像是牙痛一般的事情,虽然单独数秒钟的痛楚对于无论那一个人来说是微不足道事情……然而若是长久时间的牙痛的话,恐怕没有一个人没有忍受得了吧。 长久时间的疼痛,就会像是毒药一般腐蚀人的心智,到时候就算那个人平时是一位怎么勇猛的猛士,也逃不过被痛得痛不欲生的结局就是了。 关于这一点的话……不得不说帝王已经是做的相当好了。 如果换做别人的话,恐怕都不能到达他这种程度了。若是以一个人能够忍受的痛楚的程度来评判一个人的勇猛程度的话,帝王此刻已经能算得上最为顶尖层次的强者了。 仿佛是要把这些年积攒的脂肪给一时间全部耗尽的赶脚,剧烈的痛楚让帝王浑身颤抖,斗大的汗珠随着他的脸颊滑落一处,重重地敲击在地板上面。 随着游戏胜负的那一刻起,周遭的事情也变回了原样。原本皇宫之中的侍卫侍女们俱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帝王的房间之处陡然出现的硕大的空洞。然后正是一群人围着这个地方啧啧称奇的时候,冒着大火的房间就突然变了回来。 大火的样子……确实已经是烧过了许久的样子,只是出现的瞬间,带来的高温就立即点燃了周遭的建筑,让他们一齐带上了炽热的火焰了。这样下去……火灾的趋势蔓延至整个皇宫之中也是早晚的时间问题而已。 侍卫们只是呆了一瞬间,然后就逃也似的向着后边跑去,一边狂奔一边“救火啊”这般的大声嚎叫了。不单是其中居住了什么人,单单是那整个一屋子的宝贝也不由得不让他们注视。在帝王的权力早就已经被架空了的现在,宫廷之中许许多多的权力空白就被他人所填上了,这其中也包括……当初总是寻找各种各样的方法混入宫廷之中而不能得逞的贵族阶级的家伙了。 只不过……这终究是为了完成当初的心愿或者是一些还没有看清楚形式觊觎着其他东西的贵族们的小动作罢了。表面上是侍卫的身份,暗地之中也是某家贵族的走狗,一部分密切监视着帝王的本人,图谋着更加的权力,另一部分也是紧紧盯着如同满满的宝藏库一般的卧室,期待着更加多的金钱了。 只不过……下一部分的人,此刻所有的期望恐怕终究要落得一场空就是了。 一切的宝物,在大火的噬虐之下,全部都化成了乌有。 犹如用黄金铸造的痰盂一般奢侈至极,恐怕这是盖迪亚大陆所燃烧起来的最为珍贵的火焰,仅仅是因为它所烧着的东西更加珍贵罢了。然而……这与普通的火焰也并没有什么两样,同样灼热异常,碰到的卵就会被烤伤,靠近的话也会被灼热的气浪给糊自己一脸了。没错……这并没有什么两样,无论他烧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火焰。 如果一个人处在其中太久的时间的话……到头来还得丢掉自己的性命。 那个时候……帝王正在经历自己这一生之中最为难过的修罗场,不仅是脑袋之中如同一万条虫子在抓挠自己肝脏一般的难受,同时来自外界灼热的感觉也是迅速的消耗着他的意志。每一分每一秒钟,他都有一种就此妥协的打算,然而下一刻就被他愤怒的情绪给完全打翻。 如果一个人坚定自己信念之前都要将自己之前的所有的固执给像是玻璃一样给全部打碎,一遍又一遍地重建然后被现实岁击溃,这样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在帝王的心中上演。因为太过于巨大的痛楚,他甚至全身蜷缩到了地上,完全不顾及自己大男人的形象,而倒在地上满地打滚来抵御这般剧烈的痛楚了。 明明知道……只要妥协规则所规定的那样,交出自己的王位的时候,就会让这股疼痛立马减轻下来的。这如同给予一个饥饿之人一个新鲜的面包,到底是比起一锭黄金或者是白银来说更加有着诱惑力的。这也是因人而异的……倒不用说,这是帝王此时此刻所最为需要的东西。 无数次想要放弃抵抗,然而下一刻这个念头就会被自己给摧毁,以另一种不怎么牢靠的方式再次累积起来自己的信念,接着抵抗不了多长的时间,然后就接着下一刻接着崩溃了。 一个人在平时的时候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怎么这样怎么那样的,然而真实的情况则是,若一个人并没有接受专业的忍耐的训练的话,对于**之上极大的痛苦来说,此前心中所坚持的信念的什么,都会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了。 所以才说,帝王这个时候已经做的很好了。 虽然崩溃已经是可以预见的未来,但也已经做的很好了。 只有现在这个满地打滚的狼狈样子,才比起以往的任何时候要适合高贵的“帝王”这个名号了。这无关什么矜持,只是一个男子为了自己重要的事情竭尽全力的话,再狼狈难看的样子,也不容许任何人有什么怀疑。 奥尔曼的眉头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已经渐渐地舒展开来了。身为魔王之前,他也是一位正经的魔族的战士。因为高强实力以及魔族之间少有的高智商的种族来看,也不像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依靠本能来行动的魔兽,至少作为一位“战士”而言,他也有着自己独有的战士的荣辱观念了。 并不是所有魔王都像是贪婪之魔王奥瑟那般……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的家伙了。甚至“不要脸”的家伙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更多的魔王还是有些基本的战士的荣辱观念的。 他们俱都是战斗狂,“战斗”两个字,已经是他们作为魔王的第二人生之中,所最具有意义的一件事情了。所以……比起懦弱无能的敌人,他们到底更加看重强大的敌人,对于一众手无寸铁的家伙下于屠刀的事情,他们倒是不怎么喜欢的。只要打败同样强大的敌人,才能够让他们有些满足感罢了。 他已经为自己对于帝王的评价高了许多,毕竟一直以来都让他颇为看轻的男人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视线之中,已经是莫大的逾越了。但是没有想到……自己依旧是对于对方的评价低了一个层次。 至少他还有着身为王者的最为矜持的骄傲。时间过的越久,奥尔曼的认同感就多了一分。 他曾经不止一次施展过自己的能力,也有着来着五湖四海的勇士因此而中招了。哪怕之前是那么勇猛的战士,最后输掉了游戏的时候,也不得不为这剧烈的头痛而屈服了。 恐怕对付这个头痛的办法,从一开始中招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自尽的话才是最为妥帖的办法了。只不过……又有谁用这般的勇气呢?惜命是所有人都具有的本能,在最开始痛楚不怎么明显的情况之下,有有谁能够想得到这种办法呢? 只不过错过了最开始的时候的“解决方案”,在之后因为太强的痛楚而无法忍受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痛楚也是极为消耗力气的一种形式,甚至到了后来,痛得一个人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奥尔曼再一次感叹……之前为何,没有发现这是一个这么的“好家伙”呢? 只不过认同归认同,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可一步不能够落下来就是了。 以往那些中招的勇士,头痛过后的一分钟就往往不堪重负而选择了妥协了。但是此刻已经三分钟过去了,帝王也从一开始满地打滚的状态,变成了此刻趴在地上如同尸体一般的形态了。 这让奥尔曼不禁为止担心起来……三分钟比起一分钟,可不仅仅是痛楚变成了三倍的功效,更据估计的话,可能是达到了三十倍的程度了。 太痛的话……说不定对手还是因此而挂掉。人气灯灭,哪怕系统对于某个人的强制执行,一直在他的身上加注痛楚,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也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 奥尔曼正是担心如此……因为对方表现地太过于倔强,以至于自己不得不改变一下自己的计划,需要对对方下于一记猛料了。 本来这并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关系,而改变自己的完整计划了。 不过并不碍事…… 所谓“平凡”,并不从一个固定的方面来对于某人进行的评判。一个普通人在日常的生活之中所表现地平凡,也并不是说明他就是一个平凡之人。或许只要心怀着珠玉的话,就算是看上去平凡之人,也同样能够爆发出不平凡的信念。 正如同现在的帝王,他已经撑了三分钟,也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勇士的标准,天知道他究竟还能够撑多久呢? 某一刻,奥尔曼轻轻地走到帝王的身边,俯下身去,看着已经用强大的力道,将自己的嘴唇咬的鲜血淋漓的男人。满头的青筋暴起,整个人都也已经为了对抗那般的痛楚而变得有气无力了。 “何必呢?只要答应的话就能够解脱了呐。” “……” “很痛吧?明明很快能够拿走的,你又何必吃这种举头?” “……” “王位很重要么?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头而已,你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 “你是想把它传给想要传给的人不成?” “!” 说着说着,奥尔曼在某一刻露出隐晦的微笑。心中已经胜券在握了。 “我知道啊……如果那个人真的有能力夺得王位的话,也不可能会在这场争斗之中输掉的吧?就结果来说……还是一样的啊。” “?!” 帝王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否认,那个时候,帝王还是认同了奥尔曼的话的。 只是一瞬间的疏忽,心神失守。条件达成,王位易主。(。) 第351章 帝国的末日 转眼之间又是数天过去了。事情的变化总归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譬如一个人的成长,时时刻刻都待在自己的身边的父母倒是不会发现自己的孩子每时每刻都在产生的微笑变化,所以十年之前,乃至于十年之后,在父母亲的眼中都是同样的一个样子而已。但是若是去拜访一位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亲戚的话,对方往往会出声赞叹孩子的迅捷的成长速度。毕竟孩子的成长速度,往往是让大多数成年人所击节赞叹的。 身处帝都之中的百姓,很多的大事情都已经见过,照理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令得他们惊讶的了。然而……正是这些天的时间,某些事情,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发酵,哪怕至始至终很多人都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也隐隐约约察觉出了不详的意味来…… 帝都身为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即便居住于其中的人并不怎么愿意,也确实拥有了传承至骨髓之中的政治敏感性了。毕竟……无论是哪个国家,首都之中所包含的家伙往往都是别的城市的数十倍乃至上百倍了。况且还是在帝国之中……若是普通的平民不是具有一点儿政治的敏感性的话,便会很容易触碰到那些权贵贵族的霉头,说不定还会因此而丢了自己的小命了。 所以,不管其他的东西的事情,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出于自己能够传承子孙后代的本能,这项能力都是深入骨髓程度一般的精通的。 就连普通的平民都能够察觉到最近这段时间风雨欲来的征兆,也是从另一个方面侧面说明了这件事情究竟会闹的有多大。 以往那些在魔族暗地之中侵入了帝都,根本不停留哪怕一刻钟的皇族子弟们,此刻都发了疯一样朝着这里赶过来。因为这群人的身份富贵----至少表面上还是如此维持的----所以帝都的城门都一刻不停地敞开着,一辆又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不停地从门的另一边窜进城中,明显没有其他初来王都的家伙一般迷惘和彷徨,都是直愣愣地向着某个地方前去的。 这说明……这些马车的主人,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熟悉了王都的所有地理环境了。行进之路没有迷惘,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在王都之中置下了自己的基业,在临走之前也不忘记将他们封存,期待着再次回来的时候能够接手。 虽然也没有保持着多大的希望罢了……然而这群人就是这样,只要是有肉吃的地方,哪怕只是一点儿肉汤,也会像是饿狼一般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了。 这正是帝王他自己的儿女们或者是亲戚们,全部都是和“皇族”这两个字带点儿血缘关系的人,并且因为这个世代究竟只出了瑞恩娜单独一个人才,这个群体才是整个帝国之中最大的蛀虫了。 最为无能的群体,反而心心念念地想要享受这个国家最高等级的待遇,所以正是因为这些家伙的存在,才会让皇族在大众包括诸多贵族的心目之中,形象已经一日复一日崩溃了。许多人在表面上对皇族成员确实还是毕恭毕敬的,但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转过身去的一瞬间而狠狠地啧了一口呢? 一众的民众看着这些马车呼哨地驶过了街道,隐隐约约地皱了自己的眉头。原本这些家伙离开帝都,百姓们的日子也是好过了许多的。随着这些家伙再一次地回来,让他们叹息自己的苦日子又来来临了。 然而为何这些皇族们去而复回呢?走的时候虽说也是一副狼狈至极,火急火燎的模样,唯恐自己的脚步落在别人的后面,此时……比起那个时候还要显得更加急切,对于自己生命的渴望,终究还是比不上对于极端的权力和财富的渴望。明明少有东西能够逾越一个阶段超过自己的性命的程度,哪怕是有也应该是人的一生之中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追寻的极为珍贵的东西,譬如友谊,譬如爱情。 但是简简单单地让这等金钱之类的俗物凌驾在自己的生命之上……不得不说,这些所谓的皇族子弟也是不得了的悲哀的存在就是了。 一位看着华丽的马车远去的民众默默地摇了摇头,以他常年居住于帝都之中的习性,对于这些所谓的“高级血脉”的子弟们有着殊为深刻的认识。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性命尤其是相当重要的,但是比起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还是后者所对于他们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所谓价值连城的宝物……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力量,就像农民最为珍贵的宝物是握在自己手中来年需要栽种下去的禾苗,商人最为珍贵的宝物正是手中将要变成一家人衣食住行的商品。一些金碧辉煌世间少有的物事,在他们的眼中看来,也不过是看着好看一点儿,实际没有任何用处的麻烦玩意儿罢了。 所谓每一个人的爱好都不大一样。只不过用普通的眼光看起来的话……明显作为普通民众的“宝物”要比起一些权贵们的“宝物”来得更加朴素而令人产生好感了。 心底上是以这种物事而嗤之以鼻的,在路过老大爷的简简单单的观念之中,毕竟是自己所看不上的东西,而这些人反而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竭尽所能地取得,这在他的眼中看来是颇为可笑而无法理解的。只不过许多事情终究无法可想,他也只能够摇着头叹息着离开,为着接下来的苦日子的到来而显得分外忧心忡忡了。 就连路过随便看一眼的民众都能够体会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只不过……可能事实比起他们所想象之中的……还要更加严重了。 他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正是让这些人如同饿狼一样癫狂的东西……正是不久之前,来自于帝都政治枢纽的皇宫之中的一道诏令。 “王位,将会交给适合它的人所担任,吾已自愿退位。” “如果竞争人数众多的话,不得不采取特别的竞争方式来决定适合之人。” 来自于帝王----或者已经应该是上一任了----的诏书,正向世间之人诉说着一种几乎是不可能的命令。在许许多多的人类历史的王国,不仅仅是盖迪亚大陆这个地方,就算是在现世之中的漫漫历史长河之中,王位的交替无一不是带着十足的血腥气息,甚至要通过一场惨烈的战争才能够决定王位的正式归宿。 在帝国这个国家当然也不能够例外,甚至比起平均的水平更是犹有过之。大家都是在心中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而随着这位帝王简单的放权行为,更是让熟知套路的人因此而大跌眼镜了。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不顾一切的狂热的情感。 尽管来之前一些不怎么愚蠢的皇族也是思考了这其中形形色色的原因,因为这已经不是当初的帝国,整个国家的政治权力甚至是已经把持在了一群魔族的手中……又说不定,这正是他们处心积虑的计谋呢? 这并不是很难猜出的东西,事出无常必有妖,一件奇怪的事情的发生而没有人所组织,一定是有着他们背后自己的原因的吧。 然而……这样又如何?哪怕是想到了这般的可能性,也不可能便因此放弃摆在眼前的一块肥美的鲜肉了。 王位对于这些人来说,有着一种难以想象的极致诱惑力。就像是一块流淌着汁水的水灵灵的瓜果,对于一位刚刚从沙漠之中走出来,已经饥渴难耐的的难民来说,哪怕该瓜果的下方有着什么奇怪的陷阱,他也是会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的吧。 陷阱能不能捕获到猎物,仅仅取决于放在陷阱之上的引诱品对于猎物的吸引力究竟够不够大,反而是陷阱的隐蔽性还在其次罢了。 就算是思考,也仅仅是思考了一瞬间。当听闻其他的皇族已经率先有了自己的行动之后,这些再“谨慎”的谋士也按捺不住了自己的心情,唯恐自己落于他人的后面一般,也是火急火燎地以最大的速度赶过来了。 估计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着差不多的念头吧……既然我们身上流转着同样的血脉,为何你是王者而我不是呢?!每个人都有在自己的领域之中攀登上最高峰的想法,这也是基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最为普遍的本能反应罢了。这不仅仅是自己能力的体现,更加是自己人格的担保。只不过……最高峰,究竟不是什么景观山区的顶层,而是这些权贵们所追逐的物事“权力”的最高峰,这个地方最为鲜明的代表正是一个简简单单能够用两个字就足以概括的职位:“王位”。 那个地方已经有人在了……所以一众人在之下也只能够望洋兴叹而已。心中那股子愤愤不平的情感终究是难以掩饰……然而此刻机会来了!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哪怕不少人知道,所谓的“王位”,事到如今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却是巧合地承载了极大多数人的意愿,才会让他们如此不管不顾,义无反顾地回到帝都这个是非之地了。 那个时候……路过的平民也能够料想到的事情。 帝都将会掀起一场狂暴的风雨,这确实是说对了。 只不过……以他们的见识,所料想到的程度终究还是轻了一点儿。 所能够料想到的最为糟糕的情况,无非便是代表着个别势力的皇族势力之间的大打出手,彼此拼个头破血流的地步了。 所有的皇族,苦心经营了这么长的时间,整个势力在帝都范围之内也是极为庞大的,这一群如同霸王龙一般的生物之间的相互争斗,光是想象一下,就已经使得一些人感受到微微地颤抖了。 然而终究小看了这场风暴的状态。 并不是一场会毁灭一座城市的风暴,而是席卷整个国家,对于一方帝国全境范围之内的生灵都要造成毁灭性的打击的程度。 对方可是魔王……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削减人族的有生力量为目标,即便是率领数量庞大的魔兽军团也不会脱离这个目的。屠戮人族,才是魔族的终极目的,在这个目的之外,哪怕是对战勇者这份任务,都要乖乖地靠边站就是了。 在奥尔曼的眼中,哪怕是卷上一整个帝都,所造成的影响还是太小了。 所以……要拉上这整个国家才行。 所以他在诏令之上多弄了一点儿小心眼。 没错……他并没有说明,帝国的王位是不是只能够授予同为皇族血脉的人。毕竟这只是用作于正常的王位之间的传承,而这次的传承,终究是跟“正常”所搭不上边的。 “只要是有能力的才适应王位”即是“就算是皇族之人也不一定拥有能力”,更是“就算不是皇族之人,只要是有能力的家伙,一样可以坐上王位”,这是如此的意思。 神经大条的皇族子弟们,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端倪。 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算是在整个蛰伏在帝都之中经营了许许多多的念头的皇族巨兽们,也被这狂暴的冲突给完全吞噬掉了。 在帝国的五湖四海,南疆北荒之地,更是很多一眼就看穿了皇宫诏令的有识之士,浑身身体一震,也是火急火燎地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向着目的地而极速奔驰而来。 奥尔曼从一开始就不在整个帝都范围之内,而是放眼全国。 以最为令人垂涎欲滴的诱饵,将整个国家的精英人士全部汇集而来,最后……一网打尽。 囊括整个帝国潜力的力量,哪怕是权倾朝野的皇族子弟们,也依旧不能够与之抗衡。这场冲突的规模……甚至比起任何一场人魔战争的规模还要大。 幻影之中,似有一道庞然的黑影在帝都的上空冲天而起,正露出狰狞的笑容,要把冲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光芒给完全笼入自己的手掌之中。 这是帝国的末日。(。) 第352章 想法 寒拓颇为生气地将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面。如他一般,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其中的门门道道呢?只不过恼怒归恼怒,终究不可以为此而破坏自己的心境……深深地呼进去,然后吐出了一口气,寒拓便恢复了以往的平和状态了。 差点儿因此乱了自己的武心……这样可不行。然而事实依旧是让人恼怒……以及难以理解的。身为现代人的寒拓,也看过不少描写战争形式的高成本制作的电影,见识过由演技不俗之人所饰演的逼真的大反派。就算来到了盖迪亚大陆,只向着钱财看的无耻贵族们也着实见识了不少的数量了……也从来没有,体会出如此纯粹,直接的恶意。 一切的举动都只是为了更大程度的杀伤范围,对于人类根本没有保持着哪怕一丁点儿的慈悲之心,而是化作了地狱之中的鲜血修罗,收割生命的行为让其感到愉悦么?不,并不是简单的愉悦感情能够概括的了的,恐怕是铭刻在其骨髓之中的情感吧,杀戮也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这种想法……着实让人理解不了啊……寒拓并不是什么杀戮成性的变态,自然不能够理解这种极端反人类的想法就是了。不能够理解但并不代表无法接受,当现实的危机堂堂正正地摆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自己也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 对方并不是什么怂蛋……自己刚刚才击杀对方阵营的一位魔将,虽然魔将这种等级的魔兽比起足足七位数量的魔王们来说还是不怎么够看的,但他们也是仅仅在一个世代之中存在七位数量的最高等级的魔族。虽然在勇者和魔王的单打独斗之中,已经不怎么摆的上台面了,也不能否认其身为魔王仅有一位的得力助手的地位就是了。 如果自己是魔王……在设身处地的状况之下想象的话,对方也不会就此简单善罢甘休的吧。倒是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击会如此迅捷而凌厉! 寒拓知道对手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边取得了优势而不管不顾,势必会采取一些反击的行动的。所以寒拓时时刻刻也在准备防范着……却没有想到,对方首次下手的目标终究不是自己,而是长远地把眼光放在了整个帝国的范围之内。 以那个让无数人眼红耳热的王位作为诱饵……钓取所有为了这个而来的利欲熏心的家伙们。然而寒拓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这般仅仅只有一个名头的位子不能够让他的心情掀起任何的波澜。 当他跳出了利益的桎梏之中,反而因此而看到了更为清楚的现状。正所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并不在意王位的人,才能够猛然地窥伺到……其中所蕴藏的满满的恶意! 究竟为何要把整个帝国的精英人士全部集中在这里?!帝国的**并不是一个秘密,就连远远地位于另一边的王国也有所耳闻,这并不是一时间出现的问题,而是经历了几乎上百年的时间,已经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国家独有的“特色文化”了。 人人都知道这样下去这个国家铁定会完蛋,但是人人也对此束手无策。那一代一代世袭罔替的贵族们不说,光是封建社会的制度之下,只能够是同姓血脉的皇族之人才有资格继承王位的规定,更是一堵让人跨越不了的高墙。忠心的人面对如此的统治者阶级的高墙无可奈何,不怎么忠心的人已经带着自己的所有家什时时刻刻打算着远走高飞了。 然而至少表面上的爱国教育的普及工作还是做的相当不错的,若是人员流失或者是遭到很多的人民反对的话,那么统治也终究是不算平稳的。没有谁想要在不安稳的条件下掳掠权财,这样的话也未免太过于危险了。而普遍的意义上面来说,正是诸多才学渊博,品格高尚之人,才不会生出什么叛变国家的心思了。 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帝国才能够苟延残喘地延续至今,而没有被邻近的虎视眈眈的邦国所吞并。它终究还是三个人族国家之中面积最大,人员最广的国家,与之相对的,他的潜藏人才储备还是最为广阔的。虽然他们的利用率终究还没有王国的高,很多人终生只能够过人的知识,却很难够得到施展的地方……这也是足够称得上悲哀的事情。 唯有无奈,才能够形容这些隐藏在平民之间,想要为这个自己热爱而持续走着下坡路的有识之士们,一直陪伴自己一路走过来的心情了。 总之,这是自帝国的开国皇帝以来,就一直留存给后代的“开过红利”,虽然一直都没有得到补充的迹象,但也依旧是磕磕绊绊地努力地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广阔的领土之上从来都不缺乏人才,总是有什么大危机出现的时候,如同及时雨一般从某个地方蹦出一个胡子花白的睿智老人,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灭亡的危机。 大家都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了。但这次……情况或许有一些不同了。 王位并不单单传给只是具有皇族血脉的人,而是交于有为之士来继承。这对于许许多多期盼着能够做一些事情的人……或者是以强大的野心支撑的投机阴谋家……对于这些人来说,着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知道身处那个皇宫之中的“白痴”帝王究竟在脑子里面想什么……但是君无戏言,并且该诏令已经通过传令而昭告天下了,上面来自于身份代表的帝王的印章确认无误,就再也不是什么能够收的回去的话语了。 就算之后说什么一时糊涂做了蠢事之类的话语,也终究不可能挽回得了的。就算不是自愿做出来的,既然还加上了那个印章的痕迹,不是真的到头来也只能够硬着头皮认了。 这便是……帝王的力量!虽说帝王的掌控权力已经被架空,但是作为帝王象征的印章还在自己的手中的话,还是能够做得到很多很多的事情的。 所以,这些人才能够像是闻见了腐肉的秃鹫一样,一刻不停地朝着帝都的方向匆忙进发了。这并没有什么违背常理的地方,人心如此的想法并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但是玩弄人心的便是魔鬼,虽然每一个人对于世事的发展并不是那么一致,大众的整体方向确实可以大致把握就是了。 奥尔曼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并且因此而做出了计划,将整个帝国的境内有实力的有生力量给一网打尽的行为啊。若是让他得逞的话……这个国家也已经算得上是废了。 仔细想一想,就明白对方丝毫不假以掩饰地手段,让人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手段了啊。隐隐约约透露出的不详的感觉,让每一个身心健康的人,第一次想通的时候,都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一阵子的恶心了。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邪恶之人……毕竟只要是一个人的话,至少在他的潜意识的深处,基本上都是拥有一点儿基本的良知的吧,哪怕是临近行刑的死刑犯们,也无法违背这般的定理就是了。然而……从这位奥尔曼的所作所为之中,寒拓只能够感受到完全漠视生命的生态,宛如一件只是专门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兵器,唯一存在的意义,也只是为了杀戮和战斗而生的。 就像是刽子手,杀人也不过是他的工作罢了。如果做的够多,多没有一般人做这种事情的紧张激动的感觉吧。 并不觊觎着王位的人……理解其中所蕴含的风暴并不困难。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是否有勇气面对这幕后的黑使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够明显嗅出其中所蕴藏的危险的味道了,把一群人全部聚集到一起,并且打着的是一网打尽的注意。这究竟……是多么巨大的一种气魄啊? 这又不是一群猪,而是一群人。杀一只活生生的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又何况是一群总能够找到最为适当的反击和求生手段的精英人士呢? 然而不同的是……这些人或许会在危机来临之前,所互相争斗的吧……不同于野兽之间鲜血淋漓的弱肉强食的行为,人类之间的争斗少见血,然而也更加凶险异常,而无所不用其极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到底哪个方式更加惨绝人寰,终究还是不怎么确定的事情。 别人能够逃避,寒拓却不能。若是对方所制定的计划仅仅只是针对自己----这已经是他所预想到的最好的状况了----自己反而不会因此而紧张的。倒是得知了对方的真实目的之后,才会像刚才那样不可避免地失态。 无论对方所作出了如何的计划,自己也不应该有丝毫的动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自己的失态并不是单独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失态而已,而是间接代表了关于自己整一个团体都对此束手无策的观念。 看在自己的伙伴的眼中……大概不可避免地会造成动摇的情感的吧。 更何况是,最近这段时间还出现了险些让自己这个团队破裂的事情,正是大家都处在彼此的依存感都在一个岌岌可危地步的状况之中,自己也不得不顾忌他们的心情。 因为压在一个人身上的责任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管好自己就行的,所以才不得不从所有不同的角度来判断整个事件的利弊程度了。 寒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恢复了自己脸上所保持的古波无静的脸色了。此刻的他,已经颇具有一些喜怒不形于色的专业的“领导”姿态。 然而脸上所不表现出来,并不代表他的内心之中所不隐含着愤怒的情绪罢了。 如同火山爆发之前的沉闷,寒拓坐在那里静静地愤怒着。一时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愤怒的对象是谁,或许是奥尔曼的整个计划都不和自己的胃口所致吧,对于施下了残忍的计划奥尔曼确实是不容许妥协早晚要打上一场的程度,对于这些觊觎王位的投机取巧的家伙们……寒拓也真的没有什么好感可言。 或许,是他最近太过于珍视自己名为瑞恩娜的这个小小的徒弟吧。 虽然依旧是这等小小的年纪,初见的时候表现着一副小大人一般的姿态,看着寒拓实在是忍俊不禁。后来,他确实发现这是一个颇具有天赋的女孩,借着收其为徒的契机,寒拓也发现了对方拥有的更多的有点。再然后,寒拓也认识到了对方骨子之中也是确实是这个年龄段的的女孩,骨子之中对于寂寞有着天然的恐惧感,内心之中极度渴望着来自于他人的关怀。 然而无法否认的是,瑞恩娜确实是拥有着惊人的天赋的。 唯独只有注定成为王者的气势,恐怕无论经过了多长时间的修炼,都不可能修炼出一个所以然来。 那是天生带有的,从出生开始,在童年发酵,然后早早地在内心之中觉醒的威势。王者只有孤高,所以瑞恩娜的骨子之中总是残留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的感受,初次意识到的时候,就连寒拓也不由得为之动容了。 所以这才是和自己最为相像的人。为王者并不是喜欢孤独,而是能够和自己平等交流的存在实在是寥寥无几就是了。 瑞恩娜注定要成为王者……哪怕被放出去的王位的号召仅仅是一种虚名,也理所应当地是属于她的东西。 小小的女孩作为天赋卓绝的公主殿下,在一众的皇族成员之中算得上异军突起,所以很早之前,在帝国境内就已经流传着她的名号了。 对于她能够继承王位,大众都是保持着一种希翼的态度的。 只不过……在此时终究是变了。 因为是幻想着自己也能够登上那个黄金的宝座,让很多人从心眼之中忽视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能够被自己夺到的东西,又何必拱手让给别人?! “这没错……”坐着的寒拓喃喃自语着,“不过还想得到的话……无非就是战斗而已。”(。) 第353章 积累的弊端 帝国的街道上出现了不少的陌生的面孔。或许这是这数十年来,帝都所最为具有生气的时候了。在一般的平民的眼中,帝都虽然是一座充满了财富和机遇的城市,但是特别高昂的物价让他们望而怯步。然而对于一般的有学之士们来说,帝都更是一群熊虎豺狼的聚集地,并不是那么美好的地方。 基于这种种的原因,虽然贵为一国的首都,但是新迁入的人口却是少有,一般都是一代又一代的帝都本土的居民居住在这里,他们共同的特点便是相当的谨小慎微,仿佛是有朝一日一旦说错了话就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特务给“请去喝茶了”。 这恐怕也算得上是帝都人民的特色了吧。一个国家各个地方的风俗总是不尽相同,何况是帝国这样拥有着广阔的疆域的国家,有着粗狂异常的民风,有着朴素非凡的民风,然而属于帝都人民的,却是相当小心翼翼的民风。这并不正常,原因正是因为帝都之中潜藏着许多能够一手遮天的强大权势的人物,以至于他们时时刻刻都处在相当的压迫之中。 所以,以往的帝都街道之上,无不都是一些死气沉沉的气氛罢了。人人路过的时候都尽量保持着用低音量来说话,哪怕一不小心撞了一个满怀都不会像一般人那样激烈争论,而是默默地投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然后就急冲冲地起身离开了。这并不是代表着他们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只不过是本能之上地想法,使得他们不想和彼此双方做过多的交流就是了。 寒拓一开始踏入帝都的范围之内的时候,因为刚刚从王国国都那个地方而来,迎面扑过来的就是一种相当不适应的感觉。仿佛是从天上猛然就掉入了地狱的感受,太过于真实反而让寒拓他们有种不太愿意相信的赶脚了。 新成员的来临,简直是给帝都之中注入了一种新的魔力,从而使得这个城市变得勃勃生机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异的事情,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带着无边的贪欲进入帝都的让人讨厌的皇族们,这些人带着更加奇怪的,五花八门的目的,前来这座充满机遇的城市了。 就算街道之上也有着像寒拓当初那般带着黑色斗篷,不愿意露出自己真正面目的家伙,但是更多的,是愿意坦坦荡荡地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愿意以自己的原本之尊容坦荡做事的家伙,就是这些人,为这座死气沉沉的都市注入了新的活力。 如果全部都是如同贵族阶层那般贪欲过重的家伙们的话,决计是不可能造成这般的效果的。事情不同的,正是这些人,从一定的意义上面可以称之为“正派”的家伙。 自以为自己所追求的并不是金钱和权势这般庸俗之物,而是依托着自己的理想,更加高级的警戒的东西了。然而……并不是真的就是“崇高”的物事了。仅仅是自以为是,仅仅是自己主观层面认为的“正义”而已。这或许是书本上面所介绍的浅显的道理,终究是不可能就如此简单地运用在相对复杂的现实之中就是了。 现实……是比起他们的想象之中,还要复杂许多的物事。决计不是简单的言语就能够概括的事物,因为这是那么多的人的灵魂都在其中苦苦挣扎的环境,妄图以简单的话语去笼统概括的话,反倒是对这些在生活的泥沼之中痛苦挣扎的灵魂所表现的极度的不尊重了。 他们所做的……也不过是打着自己名为“理想”的旗号,实际上也是对于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所进行的一种“强取豪夺”的强盗行为而已。小小的恩惠,譬如一袋子的金币,或者是一处的豪宅,相必他们也能够按照自己预料之中的,轻而易举地拒绝的吧。 然而事实上……猎物没有上钩的原因,有时候仅仅是因为诱饵对于猎物的吸引力远远没有达到程度而已。当被赠送的利益达到了一种硕大的程度,人们往往没有了拒绝的理由,转而心甘情愿地为给予的对象做事了。 那是……潜藏在人心之中最为深刻的**。几乎能够称之为本能的作用,和渴了想要喝水,饿了想要取得食物的程度是一样的。希翼的事物达到了一种程度,就算是最能忍受自己肉身之上地痛苦的汉子,也无法抵御他的诱惑力。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所谓的绝对的慈悲之人。俊杰少年们满怀着自欺欺人的想法,想着要为这个国家做出一番属于自己的贡献,暗地之中……却是同样抵御那名为“王位”的至高无上的权力,所给予的他们极致地诱惑力。 奥尔曼的消息封锁是相当成功的。除了真正处于权力的枢纽地区的一些人,几乎没有其他的家伙能够得知皇宫之中发生的事情。所以……也正是这么一回事,在这些人的严重供,那将要“给予有缘人”的王位,意义上面要比起那些争夺王位的皇族子弟们所知晓的要大得多。 从某种意上面来说……一旦能够夺得王位的话,也就是夺得了帝国这整个一个国家了。 之前贵族基层们的“蛀虫”行为,是大家所有目共睹的。因为被剥削的对象正是自己这一边的普普通通的民众们,所以心中甚是不平。表面上是一回事,心底到底怎么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估计早就在心中把这些蛀虫的贵族们骂上了一千遍一万遍了吧。 然而……真正的想法呢?人类所奋斗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让自己,或者说是让自己心爱的额,重要的人物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已。虽然这并不是取得更好生活的正确行为……但是那些贵族们从民间剥削了财富之后,所享受到了,所创造到的生活,确实也是拥有着极高的,让一般人所难以企及的程度的。 这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些人暗地之中希翼的生活呢? 表面上所表现得阿谀奉承,暗地之中对于能够交谈的同伴们对于贵族阶层痛心疾首的控诉,然而在更深处的潜意识之中……却是希望自己也能够过上那种生活的。 从被剥削者摇身一变变成剥削者,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此一来,性质也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了。从一个可歌可泣的普通人民的奋斗史,变成了难看的对别人钱财眼红而想着总有一天要夺过来的憎恶的嫉妒情感了。前者为大多数的人所歌颂,后者也不过是一处简单的小人之事而已。 他们正是打着这般的幌子,而想着成为另外一个贪图享乐的国王罢了。 寒拓是相当清楚地。正因为被奥尔曼的技俩吸引过来的家伙有着如此众多的实木,所以才变得鱼龙混杂的程度了。 蓝眸的少年悠悠地行走在大街上,即便此时的帝都来了许许多多的俊男美女,寒拓精致的面容依旧能够造成许多女孩的回头率。然而少年并没有把自己的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面,而是一边装作打量周围景物的新来者,一边静悄悄地勘测着周围所出现的新面孔。 很多的东西能够看得出来的,也不过是处在肤浅程度上的一群人而已。从一个人来到新的地方,不可避免地会被帝都的庞大和复杂所绕晕,彷徨一定会从他的动作之中所体现出来的。寒拓正是接取着来人的这股子气势,才能判断出来者正是为了王冠而来的,“别有目的”的家伙。 即便是这么说……所获取的情报也依旧有限。 人心并不是靠着这般简简单单的小动作就能够判断出来的,就算是披着缠绕一身遮掩身形的黑色斗篷,也不能够就此得出对方是坏人的决定,就算是一位衣着干净,和路人谈笑风生的公子哥,也不嫩判断对方并不是心怀囶策之辈。 只是……寒拓所获取情报的来源实在是太少,然而自己又不甘心躲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所以有一点算一点,他跑了出来,靠着自己简单的观测之术,获取一点点儿都不知道能否称得上有用的情报。 当真是……精英辈出啊。 就像在现世之中的,燕京之所每一年大学的开学季一样,谁都说不准,乘坐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前来的人,日后不会成为一位国之栋梁呢?那同样是像现在的帝都一般的卧虎藏龙之处,让人不能拥有半分的小觑的心理。 说实在的,寒拓从来就没有小看天下英雄的想法。虽然是异世界,人的智慧依旧是自己从来不敢于轻视的物事。即便身为勇者,如果和这等数量的精英为敌的话,就算是寒拓也会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 这便是奥尔曼的高明之处……不仅仅是自己和自己所代表的魔族,而是以人类的共同希翼的物事,召集所有人前来一个地方,然后让他们彼此为了这个东西而相互争夺。 让寒拓的敌人不仅仅是自己,而是包括自己的同胞在内,所有居心不良的家伙。 奥尔曼确实是这般打算的。然而,对方的计划,如果自己清楚了的话,总也不可能就如此按照着对方的意识来进行就是了。不按照对方的意志来行动,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也是破坏对方的意向了。 所以并不能够让事情就如此发生。寒拓终究不可能真的和这所有的成员为敌……或者是说,从其中的一部分成员之中,寻找自己所能够信任的,真正的“同伴”。 寒拓不得不寻求他人的帮助。如果对方是拥有一整支军队的魔王的话,真的就让自己一个小小的团队与之对抗的话,未免也太亏了。 这是两个阵营之间的,不死不休的战斗。正因为这群前来帝都的人员之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所以也不能够舍弃……真的有支持瑞恩娜的人存在。 瑞恩娜早就作为具有天赋的公主殿下,被所有的帝国人民所知。虽然帝王本人并没有过早地立下继承自己王位的储君,但是很多人的心目之中,已经自觉地把瑞恩娜当作下一位的皇帝来对待就是了。 就算是在一千多年的三个人族国家的历史之上,也是少有由女性来担当国王的。但是……终究是因为其他的皇族太“明显”了,以至于让瑞恩娜小小的年纪,就从自己拥有血缘关系的表哥表姐们之中脱颖而出,正所谓是民之所向,民心所归。 然而……后来若是有“更加好”的方法出现的话,那些人到底是把自己所设想的未来所彻底舍弃了。 却不能够完全就当这就是既定的事实。 因为自己所面对的对象,并不是单单的一个人罢了。而是由人组成的一个整体,既然是拥有着复数存在的群体,就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存在,寒拓并不能就当他们不存在,而是要正确地正视起来。 更重要的是……自己所能够联合的对象……已经遥遥无几了。 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寒拓此时也不能够轻而易举地放弃了。随着时间的越来越推远,寒拓发现自己所能够联合的盟友已经越来越少了。恐怕是整个历史的勇者之流最为不寻常的状况了吧…… 如果是以往的勇者,或许根本不用去考虑这等闲杂的事情。所有的人族都是自己的盟友,根本不用去管理自己后方的任何的事情,而是一心向着魔族就够了。 然而到了寒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包括了魔族在内,更是包括了别的人族在内。 这,并不是说明魔王的权谋技巧究竟有着多么的高超。 以往的勇者忽略了这等的方面,并不代表这个方面的弊端就此消失了。而是默默地沉积起来,到了寒拓的这个世代,已经变成了要让他困扰的敌人了。 那是人心的怨恨的积累,此时到底是集结成了一块,勇猛地向着寒拓袭来。(。) 第354章 路人 看到的人物越多,寒拓便越是感到心惊。这个国家本来以为已经因为严重的**而走向了下坡路,不过有着这等的储备力量的话……如果按照正常的走向,究竟需要多少年的时间才会到达这个国家的终点呢?至少也需要上百年的时间吧。 就像学院的建立的意义一样,初衷也是为了让更多的帝国人才得以施展自己的能力才建造起来的。制度并没有错误,错的是经历了岁月的变迁,后代们所传达的意思已经变了。现在学院已经变成了贵族们变相的另一个社交场所,里面所充斥的也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就算还是照着学院的传统招收着所谓的民间的“优秀学生”。 只不过是为了利益而来的家伙们,单纯用目的的质量相比,也是远远不及现在这些人的。现在用寒拓的眼光看起来,也不过是整个帝国的人才储备的九牛一毛而已了。 正因为是盖迪亚的魔幻世界,人们的生活条件甚至还要比起现世之中的中世纪生活的困难程度犹有过之。不仅要面对贪婪无度的上头,甚至也有来自于魔族方面的威胁,显然活下去的机会显得渺茫许多……也因此造就了帝国之中人民的突出生存的能力。 帝国虽然是人族三个国家之中,疆域最大的存在,但是相比起整个魔族领地所占据的东陆面积而已,犹然显得相形见绌了。 到达帝都寻找机会的人们之中……究竟有着如何的数量呢?粗略估计之下寒拓也不由得觉得赫然。 大街上确实是行走着形形色色的人,让以往的死气沉沉的街道带上了一抹奇异的色彩了。 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明明是说着普通的话语和路边的商贩交谈着,却仿佛带有着一股子奇异的魔力,不由自主地使得商贩的目光和口气都带着憧憬的目光了,这个人,却是凭借着这样的机会,所取得看上去和自己的身份并不符合的金钱上的小便宜而已。 有着用灰色的斗篷罩住自己的全身,只留着一双水灵灵的双眼露在外面的,不知性别的奇怪家伙,然而从街边的一方吹来的微微的风,让轻薄的灰色斗篷紧紧地贴在了她曼妙的身体曲线之上,显出了未见她的身影,却让人浮想联翩的身体美貌。 还有从头顶上突兀地穿出来的轻微破风之声,寒拓并没有白痴到直接转头过去看而让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是用自己的余光微微地探测了过去,有着危险的黑影从房屋之间的缝隙之中穿行了过去,整个人都是带着一股子危险的味道。若不是寒拓在这里,这街道上面的人们估计都无法察觉到迅捷突进而去的黑影子吧。 当真是卧虎藏龙的身姿,之前的帝都乱则乱矣,至少不会有如此乱七八糟的人物,显然此刻是因为奥尔曼的计谋,牛鬼蛇神俱都蜂拥而来了。 然后……似乎这些人都是察觉到了什么。只要寒拓接近这些人的一定范围之内,就全部都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一般,把视线投了过来。 没有办法,若是寒拓明确对某人保持着敌意的话,那个人就会陡然感觉到一股硕大的压力而无从进行正常的日常活动。就像老鹰翱翔天空之时,鹰隼的视力能够让他明确地观测到陆地之上的自己的猎物,一只兔子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然而即便被盯上了的猎物并没有老鹰那般卓绝的视力,当杀气靠近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仿佛似是心有灵犀的感觉,让它的在冥冥之中抬起头来,本能之上的警戒作用让它们能够早先掠食者的攻击一步做出保住自己性命的举动。 寒拓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食物链顶级的掠食者,寒拓自身也没有刻意地掩藏自己的气势。对方虽然确实是有着一点儿小聪明,但是对于小虾米来说,寒拓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也没有心情对他们完全掩藏自己的身形就是了。 就像是顶级的掠食者捕食猎物的时候,确实是会隐藏自己的身影的,那对于他来说正是自己的战场,不容许其他人所玷污。然而若是不是在捕食的时候,就算对方同样也是大型的猛兽,犹然不会隐藏自己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 寒拓此刻的心情可以称得上是相当的糟糕,并没有自己的伙伴跟在自己的身边,那么其他人的感受就根本不容挂齿,更何况是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的家伙们呢?寒拓可不想顾忌他们的感受,反而是把自己不爽的心情给完完全全地发泄出来了。 寒拓并没有采取什么歇斯底里的发泄方式,而是漫步在大街之上,默默地,不发一语地,犹如爆发之前的静默火山一样,散发着极为骇人的气势了。 这让直面寒拓的这些所谓的“精英”们,不禁觉得喉咙干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尤其是方才运用自己的能力想要贪图一点儿小小便宜的公子哥一样的家伙,硬着头皮想要上前挡住寒拓说一些什么话的样子。 却是在寒拓的一瞪之下,灰溜溜地退到了另外一边去了。 虽然是精英们……在寒拓的面前依旧像是小孩子一样软弱无力。彼此的次元不同,也就注定了彼此的食物链的关系不同。无论这些人才是多么的优秀,终究不过是凡人的延长线而已。 因为自己所面对的敌人……并不单单只有魔王罢了……寒拓自己也有着一点儿一样的预感。所以从知晓的一开始,寒拓就时时刻刻把自己摆在那个方面来看了。 虽然并不是现在就能够达到那种程度,倒是准备和那种程度的敌人来进行战斗就是了。所做出的所有的锻炼行为,一点点也好……寒拓都是想着心中的那个目标前进的。 此刻的话,这种行为的意义就全部显现出来了。寒拓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有着作用,不过从这些人的动作表情来看的话,寒拓对于自己的锻炼无疑是相当成功的。 对于这些所谓的“精英”们来说,不过是凡人的延长线的他们,已经从次元之上远远都赶不上寒拓的脚步了,无法抵抗他的威势也是理所当然。 寒拓他是为自己的行为所恼怒。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计划……然而自己所应对而做出来的决定……实在是称不上有多么的高明。无法翻盘……对方的计谋还是会如此以往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它最后得出结果的那一天。 而自己的行为,更像是为了让这结果并不严重而采取的行动了。就算做到最好的程度,也依旧抵挡不了对方的计谋而造成的巨大的破坏。那就是……注定自己将要和自己人族的同胞为敌这个状况了。 自己,太过于优柔寡断了……若是自己更加冷血的话,无论是谁,只要和自己为敌的家伙只要格杀勿论就好了。仁慈的勇者并不好当,反而是铁血无情的魔王似乎能够更加容易胜任。 若是以往,这些家伙差劲则差劲,终究是不会和自己有什么样的牵扯的。此时因为帝王王位的事情和自己正面刚上的时候,就不得不摆出正面的应对态度了。 或许自己还是勇者的缘故吧……即便是像这个公子哥一样贪图小便宜的讨厌的家伙……自己依旧想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不然的话,真正当作敌人的话,就在方才自己已经下了杀手了。也不会故意狠狠地瞪对方一眼,让他因为畏惧而远离自己。 并没有杀害对方,但肯定会在他的心中造成颇为不好的意向。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说不定还会站在和自己为敌的立场上面。只要想一想,就仿佛能看见无尽的麻烦在等待着自己,绝对让人头痛的等级。 即便如此……寒拓也希望这些人能够有一条生路。 帝都将要到来的动乱并不是奥尔曼的真正的依仗,就像是拿着钓竿的渔夫,在突发奇想之间,拿起掉在地上的一根木棍在鱼塘之中狠狠地搅动了一番,使得这鱼塘之中所有的鱼儿都全部活动起来。对于渔夫来说,木棍只不过是地上捡来的物事,真正的吃饭的家伙还是自己手上的钓竿而已。 对于奥尔曼来说正是如此,帝都的动乱来说也不过随便想出来的玩意儿而已,目的只是在某种程度捣乱这里的形势,从而能够让自己手上寒拓还不知道的王牌能够更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这些人,这些因为王位而聚集而来的人们,全部是被他用来当枪使的工具罢了。 说到底,寒拓还是因为太过于仁慈了。对付魔族的时候,就算会溅上自己一身的鲜血寒拓都不所畏惧,一定要把对方斩于自己的剑下。转换到人族一方的时候,即便与之为敌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寒拓也不能真的狠下心来做出残酷的决定。 还是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罢了,想着贪欲也是人之常情,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也难保自己不会因此而动心…… 才因此免除了这些家伙的“死刑”。 少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依旧显得稚嫩的肩膀,此刻仿佛压上去了很沉重的物事一般跨了下去。颓废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消沉的少年只不过是消沉了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又重新再次振作了起来,昂首挺胸地向着前方走过去了。 一直向着远方,甚至都没有往自己的后边回望过去。 寒拓所没有注意到的,应该是不想花费太多的精力再去想的。在自己的身后,不知道多少双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运动了。 这都是方才被寒拓的气势给全部镇住的家伙们。普通人是看不出来,所胸怀的实力越高,所感受到的压力也有越来越大。就像是位于一个空白平面上面的圆形,这个圆形的面积越大,其自身周边所接受到的未知空白面也就越大了。 这些人怀着颇为复杂的眼光看着寒拓越来越走远的身影,却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地追上去了。 精英之人都是一些颇为自傲的家伙们,除了自己之外往往是什么别的家伙都是不服气的。自认为天下第二,就无人有能力成为天下第一。然而此刻的精力,犹如迎头泼在头顶上面的一盆冷水,瞬间就将他们此行的激情浇灭了一大半了。 仿佛是追逐着猎物的狼群,各个想要凭借着自己矫健的身姿拔得头筹,然而半途突然杀出了一个跟自己同为掠食动物并且如同山岳一般高大的身影,不由得使得这些追逐猎物的狼群们望而怯步了。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强大到如此程度的家伙,仿佛是从山脚望着珠穆朗玛峰,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决计不是凭借着普通的人的意志所能够到达的地步。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家伙……”并没有发生直接的冲突,但是本能之上已经诉说了双方实力胜负的答案了。 说这话的,正是方才被寒拓狠狠地瞪了一眼的公子哥。此刻双腿如同筛糠一般抖动着,若不是扶着旁边的墙壁的话,老早就不堪自身身体的重负仰面倒地了吧。 寒拓的目光在那个时刻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利剑一般,他在那个时刻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身体是否被对方戳出了一个硕大的洞口,一瞬间的生机都仿佛离着自己远去了。 再一想,冷汗就立马流淌下来。 帝都之中有着这等的怪物存在么……如同大多数人来到这里的目的一样,公子哥的目的确实是瞄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物。 只不过……从现在看来的话,或许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无法达到目的了。 或许……自己要找别的协力者么? 在另一边,穿着黑色的斗篷的女子,看着寒拓远去的身影。并没有如同公子哥那般露出深深地畏惧的目光,而是……因为激动而神采飞扬?(。) 第355章 明暗 正因为是寒拓在此对于他们造成了影响,所以尽管本人不甚在意已经离去,所完成的众人的顾忌依旧深深地根植在他们的心中。即便寒拓此时已经走远了,公子哥依然心有余悸的感觉。本来是充满了自信心的此项举动,此时也不可避免地充满了未知的变数了。 扪心自问……以这家伙作为竞争对手的话……即便自己不想承认。恐怕自己也是无可能战胜对方的吧。就算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认为对方并不会和自己争夺想要的东西,那也是极为不现实的。现在的帝都……不管是不是本地人,只要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能力的,不瞄准那“至高无上”的宝物也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就算是一开始没有设想过的状况,此时也不得不给提上了自己的日程。关于寻找协力者的事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寻找自己能够利用的家伙。因为王位这种东西,终究是不可能和人同等分享的东西啊。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国家也不需要两个王。权力的分割,在他们还没有得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打算。 工具都是为了人们提供便利的东西,就算是知识也不曾例外。迂腐之人引经据典,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贪婪而霸道的行为寻找开脱的理由罢了。还没有得到王位的地步,在来之前,这位公子哥倒是已经为了自己之后的酒池肉林的生活做好了真正的预想了。 说是“酒池肉林”也不甚正确就是了,因为这位公子哥确实也是抱有着基础的想法的。不过终究是纸上谈兵而已,自以为崇高方式的重大改革,也仅仅是停留在纸面之上的大道理而已,真正实施起来,说不定还没有帝王这般维持现状的拙劣手段还有有用了。完全不考虑他人的状况,唯独只是顾着自己的喜好还会给他人带有麻烦的行为,不正是单纯为了自己而创造的享乐行为么? 保持着这般的心情,这位公子哥想要寻找“自己的伙伴”,得以共同对抗自己刚刚看见的怪物。然而他选择的同伴的标准正是有难能同当,有福却不能同享的苛刻标准。与其说是寻找伙伴,倒还不如说是寻找一枚工具了。 照理来说,寻找伙伴这种将心比心之下才能做的到事情,凭着公子哥这般敷衍的态度是绝无可能找得到的才对。 然而……只能说万事都有可能性吧。接下来简直如同困了被人送枕头一般的及时,使得这个家伙立马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并不是伙伴,更像是一个相同目的的“团体”。 这个公子哥虽然长着一副相当不错的好皮囊,然而可想而知,自己却是运用了这副好皮囊做出了令人所不齿,很多套图小便宜的事情。本身也持有着相当不错的才能,用言语的力量忽悠着路边的商贩,以次达到自己不付钱的目的。 一路赶过来帝都,他不知道运用这等办法在路上省下了多少数量的盘缠了。先不说他自身的能力到底是何种程度,单单是他这个爱占小便宜的小市民的性格,就注定叫他做不成什么大事。 然而,正是有着一群人,希望这样的家伙能够加入他们了。就怕流氓会武术,奥尔曼的真正目的正是大肆地搅乱帝都的局势,造成混乱的冲突必定要有多方不同的势力才行,此刻他所期望着的,正是像公子哥这样,有点儿能力,却又品德不怎么高尚的家伙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了。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奥尔曼的盟友,另一个魔王兰洛斯起到的作用了。两个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之前并没有做出太多的交流,但是一旦结成了盟友的时刻,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般默契的合作方式。 因为寒拓的棘手超乎想象,所以才经由兰洛斯一人的判断之下,选择了两方进行合作了。没合作过并不是代表两个人之前缺乏默契,强大的负面情绪地契合力使得他们有种天生以来的,明白对方的行动然后做出应对的感觉。 毕竟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相辅相成的。一旦某一个负面情绪的升起,很容易就会造成相当糟糕的心情,随之很多其他的焦躁情感就会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奥尔曼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仓惶之下所夺取的整个皇宫,并且要让外界之人对于其中事情没有半分察觉的“掩饰”,维持这所有形式的资源,终究不是从天上平白无故地掉下来的。硬生生夺取整个政权,反而要因此而揽抱下大量的工作,就从谋略家的角度来说,最开始的一步并不是那么完美的。 明明有更加圆滑的方式才对,就像在王国之中潜伏着的贪食之魔王多索那般,担任着一个举足轻重的职位,并不是最高也不会是什么东西也做不了的小喽罗,这样或许才有着更好的行动自由权。 也不会像奥尔曼这样,因为太多的杂务压身而动弹不得,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持控制整个帝都的现状,却是困在帝王原本的办公室之中做出了许多的无用功。 都是他原本的性格使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名为“傲慢”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心高气傲的他不可能屈服在一位单纯的人类帝王的脚下。虽然同为王者,王国之王就算了,这般庸俗的帝国国王怎么也说不过去。 就算会付出自己的许多的时间,他也是完全心甘情愿的。 他是寒拓所知道的,位于“明处”之中的敌人。吸引着许多明知事理的人,以及和魔王一伙人敌对的另外一伙人的全部注意力。 另外一只魔王却在众人所看不见的暗处,就像是潜伏在高耸草地之上的的蛰伏猎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敌人,预备随时都有可能跑过来狠狠地咬对方一口了。 正是相得益彰的一明一暗,在寒拓所不知道的地方酝酿着自己的阴谋。更何况是经历的那天的突然袭击之后……寒拓更是将这两个家伙视作为最大的障碍。(。) 第356章 懒惰的招揽 奥尔曼困在皇宫之中,那是整个帝国的权力中心,也是一道深深的枷锁,将其固步不动地束缚在了那里。然而不能够走出来的奥尔曼,确实是做出了影响着整个帝国的举动,将混乱的种子透过皇宫这个魔宫撒遍了帝国的四面八方。 当初为何皇族的子弟们能够安全撤离帝都,奥尔曼不屑于杀掉这些酒囊饭袋之辈是一个主要原因,当初进攻的时候随手甩出了一个覆盖着整个群体的“游戏”,以他们不能够说出这道秘密为代价,胜利之后也就放着不管了。 所以天下之人,除了少数几个,根本无人能够知晓皇宫之中早就已经进行了天翻地覆的权力变化了。而真正知晓情况的,说出去也无人会信,因为缺少同样对于自己抱有着相同观念的人。就像是一条真理,如果只是被单独的一个人所承认,而天下所有其他人都对此毫无印象,这条真理也会因此而变成谬论。 奥尔曼以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秘密死守着。能够造成这般的混乱也是竭尽了全力。不如说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自己所负责的区域了。 兰洛斯会找他合作,当然不愧于他自己的“懒惰”之名。看着日益强大起来的寒拓,自己也知道已经不是当初能够随便应对的小角色了。看来不花费一般努力是不可能达到目的就是了,而自己懒……所以才找奥尔曼进行合作的。 虽然有着偷懒的想法,毕竟是双方结盟。兰洛斯的懒惰并不是抛下了所有的事情而悠闲躺着,而是在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的程度上才有休憩的余力。抱着偷懒则偷懒的心思,但至少落在自己的头上的事情还是会造做不误的。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主动出来狙击艾维尔,目的也是想能够早早地消除勇者的伙伴这个隐患了。 无序的混乱虽然能够造成广大的烂摊子,然而……若是有意识之下的混乱行为的话,显然能够造成烈度更大的破坏了。 暗处之中的兰洛斯,正是接受了此处的专家。公子哥铁青着脸色将要离去的时候,转眼一瞥,就看见一个极其猥琐的家伙站在阴暗的角落之中朝着自己遥遥地招手,立马就将他浑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实在是……这个家伙长得实在是太猥琐了……简直有种不堪入目的感觉。而对方显然是用着一副发现了猎物的绿油油的眼光看着自己,因为太过于恶心反而让他生不出什么怒气,哆嗦着自己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退却了。 我可不是那种人……显然这位公子哥是误会了什么东西。自己生得了一副还皮囊自己还是知道的,在自己老家光凭借着自己的外貌就不知猎艳几何,作为一位美男子而言,甚至是有着别人投怀送抱的。当然,也会招惹到一种特殊嗜好的同性就是了。 “不不不……”这位公子哥连忙摇手,带着一脸嫌弃的脸色步步后退,甚至还带着一脸慌张的表情,“别,我没有那种兴趣……” 看着对方还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出来,犹豫了数秒钟,还是“坚定”地说道:“就算你用什么东西来收买我……还是不行!” 贼眉鼠眼,猥琐的家伙,正是不久之前还被艾维尔追杀未果的瓦西斯。作为兰洛斯眼线的一份子,积极地在帝都之中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招揽的活动。 因为惧怕于走在大街上会被之前那样被自己的冤家给认出来,所以时时刻刻所走的道路都是像这般阴暗的小角落之中了。连日不换的脏兮兮的衣服,自带天然的猥琐性质,并且此刻还用“饥渴”的眼光看着这位公子哥,就不免让人联想到那种有着特殊癖好的家伙了。被人敬而远之也是情有可原。 公子哥被吓得不轻,而方才那位披着黑色斗篷身材曼妙的女子早就在此时不见了踪影。眼神一晃当瓦西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就以最大的速度根本不回头地逃跑了。 瓦西斯愣一愣,没想到自己才刚刚找到一些人……就已经没有了一个。 他们倒真的是误会瓦西斯了。此行的目的,真的并没有非分之想,只不过是单纯地想要招揽对方罢了。公子哥并没有看到他从自己的胸口之处掏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想着可能是“诱惑自己就范”的钱财,思考一下就拒绝了。他实际并不缺钱…… 那倒真的就是钱财,只不过……若是公子哥能够真的看清其中的数目的话,恐怕他也没有余韵能够拒绝得了吧。 那是挑战一个人的矜持的金钱数量,对于一个人所要做出一件事情而就能够取得是再简单不过,而难以抵御的事情。 男子怪异的举动让瓦西斯愣了一瞬,上前开口想要解释一些什么。随着瓦西斯前进的速度,公子哥反而退得更快了。骇然之下他发现,这个容貌极其猥琐的家伙,接近自己的时候居然没有半分的破绽,几次想要飞身逃离都被对方细微的隐藏动作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对比与寒拓,艾维尔来说,瓦西斯自然是少了一个档次,但是在普通的精英人士之中,瓦西斯也是较为高等的存在----虽然是长成了这样的一副模样。 于是人来人往的人们看见了这样一副奇异的光景----一位相貌丑陋的男人,带着一位打扮整洁的公子哥,在大街上展开了竞走的“追逐战”。 能否完整说明那是后事了。 瓦西斯也不过是懒惰之魔王的眼线其中一个而已,相同的戏码在帝都各个角落上演着,心术不正然而又有着两把刷子的人士全部在他招揽的行列之中。代价正是他们所无法拒绝了许多的东西。 因为【近魔者】的所有高层都成为了兰洛斯至死不渝的信徒,以至于他们所竭尽全力得来的钱财也尽归他所有。论起金钱来说,他是完全不缺的。 这些白白得来的钱财,正是在组建着未来将帝都陷入更大混乱之中的力量。(。) 第357章 聚集地 公子哥是从边境地方前来帝都寻找机遇之人。不同于其他国家落后的边境和繁华的帝都,帝国反而是完全相反的状况了。身处帝都之中的百姓因为各行各目的苛捐杂税已经弄的名不聊生,虽然贵族阶层的人表面上表现地光鲜亮丽,然而实际上生活在这里的平民的生活也是捉襟见肘,并不富裕的。 边境的口岸,并不算和邦国连接的领土,而是指的是和王国联系的领土。所谓的“天高皇帝远”,早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暗地里面和王国撕破了脸皮的帝国,这样的情形确实也表现在实际的综合国力上面。并不算是现任帝王,以往的帝王所任者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脾气但是不遑他人多让了。 明面上是严禁和王国通商的,然而彼此都有利的行为,事情关心到两国边境人民的利益关系,不可能是帝王政府的一纸严禁的指令就真的能够完全禁止的。甚至履行指令的士兵都被收买了,帝国边境都市或者是城镇的贸易交流异常繁华,以至于使得边境的城镇的经济已经完全凌驾于帝都之中的人了。 虽然表面上来说,只不过是数据上面的统计而得出来的结果罢了。表面上帝都的景致还是更加地繁华的,各种各样的物事玲琅满目,决计不可能是相对土地贫瘠的边境之所能够比得上的。当初帝国开国皇帝建立都城的时候正好考虑了这一点,所选择建立都城的地方,恰好正是帝国之中所拥有的最为丰盛的地方了。几乎盖迪亚大陆之上的作物都能够种植,并且作为最大程度的交通枢纽的地址,不繁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评判一个地方的人杰地灵,并不是单纯地用表面上所看见的景致的繁华程度来判断的,就算一个城市再繁华,当它的财富完全流落到了只是小小的一部分人的手中,而绝大多数的人却只是拥有不足百分之一的财富,每天都尽力挣扎在温饱的水平线。就算拥有再“富裕”的城市建筑物,也同样称得上的“贫穷”的。 帝都正是这么一个地方就是了。有威风凌凌胯着铁马骑过去的骑士,也有大张旗鼓,不过是出门吃个饭,就绫罗绸缎铺满街道的贵族,虽然是极其奢华丰富的场景,但是并不能体现这个帝都的真正面目。却是每天为了自己的温饱,起早贪黑,奋力在街道旁边叫喊着自己的货物的商贩们,也是最大限度地能够体现这个城市的心酸。 公子哥他……并没有在这之前来过帝都的经历,然而简单的情报正是能够知道的。一开始也是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是亲眼看到了帝都的“虚伪的繁华”之后,才能够明白,即便是贵为一国之首都的帝都,也依旧比不上一个普普通通的边境城市了。 所以……不由得,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股子优越的感情。公子哥他的出身是边境城市,与王国贸易的一个小老板之子了。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说,就是所谓的“煤老板”,“土豪”之类的人物了。单纯只是一个金钱方面的优越感,就已经使得他足够自傲而目中无人了。 然而……此时他差不多要把自己的眼球都要惊得掉下来的程度了。即便是“土豪老板”的儿子……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量的财富。 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了,虽然用在这个地方不太合适。比起那些在皇宫之中包揽了很多很多的权力的大贵族们……公子哥所耿耿于怀的这点儿财富……实在是九牛一毛。即便是和这些贵族稍微沾上了一点边边角角的关系的【近魔者】的领导者们,也同样拥有的财富是他这种普通的平民所望尘莫及了。 即便是被拆分成了数分的程度,也依旧是公子哥他所前所未见的数目。如果按照普通的工作人生历程的话,积攒到如此程度的财富少说也要数十年的时间,然而这唾手可得的物事就明明白白地摆在自己的面前,所不容许他人质疑了。 这正是最为困难的诱惑……一想到接下了这个物事的话,那么自己将要到来的数十年的奋斗时间都将化为乌有……一想到如此的话,他的心就狠狠地悸动了一番。 无法拒绝,如何拒绝?公子哥他也并不是平凡的人,而是自命为“天命之子”的精英人士了。简简单单的诱惑根本对他不能起什么作用,起码的自制力还是有的。却是……金钱这个诱饵,最简单也最为粗暴实在的诱饵……在它的数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也是根本无法轻而易举地拒绝就是了。 倒是没有想到……会从这个猥琐的家伙怀中掏出了这么一袋东西。一瞬间他征征地看着瓦西斯,甚至有着想要就地格杀他,然后拿着这些钱财远走高飞的心思了……然而……对方,比自己要强。 明明长着那样的一副模样,然而他简简单单的动作所透露出来的战斗素养确实无可挑剔了。一举一动之间,根本没有丝毫的破绽容许他所追寻,相必也是刻意做给他看的……不知目的为何,似乎是想要首先震慑一下自己。 误会虽然早就已经解开了对方所看重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真的看重了自己的本事。而想要合作的意愿却是他怎么也不懂的,明明自己就这么强,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去寻找别的同班呢? 不,并不是同伴……是在招募手下吧……潜意识之中似乎是有着两个不一样的小人儿在剧烈地挣扎,身为精英的自己的尊严不容许他作为他人的“手下”,而摆在自己眼前的诱惑也根本没有办法抵抗。本能地想要接受它,接受这个光是靠着自己,也需要奋斗数十年才能够得到的金钱财富了。 经过一番剧烈的内心挣扎,公子哥终究是选择了后者……和他做出了同样的事情的人大有人在,也不过也有相当的一部分人在经过了思考之后,终究是拒绝了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金币的诱惑,而选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虽然这样的人确实很少,却也不是没有罢了。 事到如今还能够保持自己的尊严和矜持的,已经能够称得上是真正的猛士了。不过是不是猛士并没有什么所谓,瓦西斯表面上虽然说的是“自愿行为”,然而摆出了这么一大堆的财富总数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有人依旧不买账就是了。瓦西斯说着无妨的同时……眼底之下也隐隐约约地闪过了一丝锋利的光芒……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心情就决定了他们之后会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公子哥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虚脱了一般,浑身无力。一天之中,尊严和自信遭到了双重程度的打击,所以使得他有点儿萎靡不振的状况了。帝都……终究是小看了这个城市了啊…… 来之前甚至还有些一股子的优越感了,作为边境子民,他拥有这里的本地人所几倍数量的财富,未免有点儿眼高手低的态度了。然而先不论真正的富人所控制的超级数量,甚至就是大街上随便走过去的一个人……都要比起他强上不少了。 刚刚从街道边上走过去的蓝眸少年也是……这个极其猥琐的家伙也是……都要比起自己强的多。帝都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啊…… 这种心情,就像是昨天的时候还是呼风唤雨的神明,今天的时候就已经堕落到了泯然众人矣的程度了。短短时间之内所造成的巨大落差,使得公子哥不得不为比而感到了沮丧了。 “那么……接下来寒食干什么去呢?老板……”他极为不情愿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却至少在形式上承认了自己的“奴性”了。若是说上一刻他还有些什么雄心壮志的话,自此到底是烟消云散了。此刻他所想到的,也不过是早早地完成这位丑陋的老板的委托,然后干脆地带着这些钱财远走高飞吧。 他说出了这大多数在场的人都关心的话,这里并不仅仅是公子哥一个人,而是拥有着复数数量的大群体了。此刻也是如同珍宝一般抚摸着自己怀中的钱袋,一边疑惑着看着瓦西斯。 男人露出了微细的笑容,说道:“首先……还是先去见一个人吧。” 瓦西斯带领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广阔的广场之处。地点是处在帝都之中的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明明其他的地方人挤人的拥挤,然而此地却是意外地十分空旷了。 这里明明是南市区啊……只不过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公子哥的脑袋转的也是挺快的。恐怕……这一处闹市区的大广场,是被对方给完全买下来了吧。 大广场的面积足足有数百个平方米,甚至这不过是处于这个地方的中心部位而已,为了不让人看到里面,外围也装饰上了许许多多掩人耳目的东西了。这个地方至少有数千平方米的大小……这不禁让他为这里主人的财力感到惊叹了。 宛如是在闹市之中独独地辟出了一道安静的地方,就像是小孩子们的秘密基地一般,不是相关人员的话,永远不可能知道其中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的。 兰洛斯控制了【近魔者】全部的财力是一个方面,数百年历史的悠久组织比起他想象之中聚集了更多的财富,虽然这些财富更多地是集中在各位领导者的阴暗地下室里面就是了。另一方面也是接受了来自于奥尔曼的援助,从那些大贵族的手中强硬地被“捐款”,所得出的数目也是相当巨大的。 恐怕这一对魔王的组合是盖迪亚大陆最有钱的家伙们了。在此之前,公子哥完全不敢想象在帝都之中拥有数千平方米的房产是一种什么概念……恐怕主人的财力已经到达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了吧。 财大气粗,正是合适的形容了。 一切无法可想,那终究是别人家的东西。趁着这个时间,很多人就此打量着这个地方……虽然是寸金寸土的土地,所进行的装饰却是极为简陋的。仅仅是用了几片大柱子加上了砖瓦的装饰,就构成了这么一片的聚集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瓦西斯已经静悄悄地从这个地方退了出去。陆陆续续还有些别的人前来,公子哥不由得打量了他们一眼,想着或许也是跟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吧…… 聚集在这个地方……仿佛是在等着谁到来的感觉一样……难道是幕后的大老板么? 瓦西斯退下去,退到了一个房间之中,这个大大的地方,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个房间。作为自己的临时据点,或者说是整个兰洛斯势力的眼线的聚集地了。 早晚有一天会暴露的…… 只不过瓦西斯现在想的并不是这样的东西了。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虽然他已经受到了【智者的愚忠】的影响,对于瓦西斯这个男人来说,对于兰洛斯的忠诚程度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根植在心中的事情当初初次看见的情形,已经化作了深深的梦靥在他的梦中反复出现了。因为记忆并不会因为强加上去的幻觉而消失,自己所看见的景象的记忆,无论如何都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 没有其他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当初的时候,给自己所造成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那个时候……在王国的任务失败的那个时候……自己拖着忐忑的心情和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所看见的景象,几乎都要让自己尿裤子了。 那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跪拜在地上,如同神明一般膜拜着兰洛斯。 超自然的景象…… 恐怕现在要再上演一次了……(。) 第358章 记忆篡改 场景的变化是突如其来的。当公子哥有所预感,周围的景物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的时候……想要逃离已经晚了。这绝对不会是正面形式之上的变化,从自己陡然泛起的一身鸡皮疙瘩之下就可以明确得出结果。宛如一场时速数百公里的风暴,让还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受害者根本无法逃脱的残剧。 到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清楚了。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得到的午餐,莫大数量的金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得到的。自己应该早就想到……对方并不是自己亲近的什么人,在物欲横流的帝都之中,想要占下真正的便宜……还早了一万年呢。 从他接受那个沉甸甸的,装满了金币的钱袋子开始,就注定落进了对方的圈套之中了。彼此素不相识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提供好利康的工作呢?是抱有着那样天真的想法的自己……太过于天真了。 恶魔的诱惑,用无法抵抗的金钱的数量,将这一众人引进了这个“蜘蛛的巢穴”之中。霎那之间公子哥仿佛感觉到远方正有一个硕大的怪物朝着自己爬了过来,而自己正被粘性具备的蜘蛛网束缚住而无处动弹。死亡的危机感越来越近了。 他们的目的……难道就只是把我们引诱到这里杀掉这么简单么?一瞬间他甚至有着这样子的错觉。 当然是不可能的。就算那些沉甸甸的钱财对于现在的兰洛斯来说仅仅算得上是一小部分而已,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单单是雇佣他们并不需要如此数量的金钱,显然他是连任何耐心都欠缺的,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超乎价值的雇佣金,兰洛斯到底是不会把他们轻易杀掉的。那毕竟是最为低级不过的“用法”罢了。 这些都是他将在帝都之中掀起风云的棋子……不过在这之前,如果自己的棋子不能百分百听取自己的命令的话,那也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了。不少人是碍于介绍人----也就是瓦西斯一类的说客----这些人的面子上才来到此处,如果放着他们自行离开的话,说不定他们当场就卷着钱财跑路了。 虽然兰洛斯看上去并不在意这点小小的钱财,不过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意愿被他们忤逆这种事情。生来懒惰的他,很多的事情都是交给了自己的手下去做的,因此手下能否忠实地履行自己的命令,就成了一个绝对的条件了。 长久以来的经验就告诉他如此的经验,所以在一切实施之前,就必定要做出一番的“保险”了。这种事情……兰洛斯可以说是再有经验不过了。 不同于别的魔王,兰洛斯他并没有魔族的手下,一大票的事情都是由自己人族的手下来共同完成的。近来吸收了整个【近魔者】的手下,一大票人似乎在忠诚度上面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这之前……这一伙人的忠诚问题确实是最大的问题。 但对兰洛斯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这种事情已经做过了很多次,无非就是用能力对所有人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洗脑”罢了。 公子哥惊异于从大广场的幕后,像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场所之中走出来的,是一位相貌颇为英俊的男人。并非是什么三头六臂,令人匪夷所思的怪物……然而,这位看上去不过是人类的身上,确实是散发着自己生平仅见的胁迫感觉,仿佛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体型超过了数十米的程度的巨大怪兽了。 情不自禁地出现了一种战栗的感觉……本能之上感觉这个人有问题,但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道理。 边境城市之中长大的他,对于魔族的概念并没有帝都之人民这般模糊不清。太久时间没有见过真正的魔族,帝都之人即便也是相当清楚历史的,但是终究缺少了一种警惕性。然而在王国接壤的土地上,那里的人在耳濡目染之下,并没有那么缺乏警惕性就是了。 所谓的“贵族”魔族,那是传闻之中甚至能够化作人形的魔族。根据实力的大小,所化成的人形也会愈加对自己的样貌进行更加细致的雕琢了。最为初级的勋爵级别的魔物,化成人形的样子确实是丑陋不堪的,简直是一只能够行走的怪物,实在难以称之为人类的样貌。 即便如此……那也不是普通的战士或者是魔术师所能够对付得了的。人族的战士之间或许还会遵从着彼此之间的道义,对于魔族来说,即便一拥而上战胜他们也没有什么丢人的。甚至独自能够战胜一只贵族魔族的战力,会作为地方的高级战力被王都特意册封下一定程度的职位了。 兰洛斯虽然露面的时候是十分困倦,甚至不愿意睁开自己的眼睛的状态,但是其作为美男子而言的样貌是毋庸置疑的。就算自认为天生生得了一副好皮囊的公子哥自己,也生出了一种自行惭愧的感觉了。 对方给予自己的感觉……与其说是震撼,倒不如说是恐惧的情感。如同手无寸铁之人,面前直挺挺地站着一只饥肠辘辘的草原狮王,如此的状况。对于公子哥来说,兰洛斯给予他的压迫,正像是那之前所见到过的所有的强大的魔族一般的感觉。但是如此样貌的魔族……他的阶级究竟会在什么位置…… 比起寒拓在街道上面给予他的压迫感觉更胜一筹。奥尔曼判断寒拓确实拥有了和魔王阶级一战的实力,但那究竟是在寒拓“全力”运行的状况之下,包括他自己黑**力全开的状态,也被其计算在内了。普通状态之下的寒拓,论起压迫力来说和真正的魔王相比,依旧有着些许的差距的。 他已经不敢往下面想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敌人,遇见了无法战胜,甚至自己的死活都在对面轻而易举地捏在手中的敌人,出于求生的本能作用,都不会继续朝着深处的东西所想象了。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站在原地,就突兀地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心中已经为自己无谋的行为蒙上了深深地后悔的想法。 男子微微地打了一个呵欠,在他睁开眼睛,公子哥似乎从他的眼睛之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红色光芒。 然后他的世界整个都变了,方才还是阳光明媚的大广场的景物,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处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依旧是在一处广场的建筑物之中,然而建造广场的材料都已经完全不同了。那一根根古朴至极的大柱子,无不在最大限度地说明着自己的存在感了。 男子已经消失了,明明方才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和自己一伙的,同样陷入了急忙的慌乱之中的“同伴”们。虽然之前自己倒是真的不屑于和这些人为伍,但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或许是跟他们同样级别的吧。 当真是不能小瞧他人啊……原以为自己是更有能力,遇事更加镇静的人才对……但是真正遭遇到了事故的时候,自己反而会陷入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慌乱的情绪之中,跟自己所看不起的人倒是没有什么两样了。 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不过肯定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吧。 环境虽然变得更加古朴而庄重,但是却是给予自己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有的人已经被突如其来无法理解的状况弄的手足无措,已经是想要强硬地甩开步子,离开这里的状况了。却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壁给完整地挡了下来了,能够看得见远方的景色,却在一处无法逾越的阻隔面前无法前进半步。 他们整体都被困在了一个范围之内。对方究竟要干什么?!公子哥已经忍不住而疯狂地呐喊起来了,仿佛是要把内心之中全部的恐惧感觉给释放出来的样子。 若是单纯地变换场景,或许还不足以使得他们陷入如此亢奋的状态就是了。只不过好歹不好的,方才出现的那个人……给许多人就此在心中蒙上了一层深深地阴影。 他决定性的气势压迫感觉倒是还在其次罢了。在场之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思想的活生生的人,兰洛斯出现的时候也一定凭借着各自的想法来猜测对方的身份的吧,或许此刻……都或多或少地察觉到了。 首先,意识到对方可能是魔族的身份。其次,能够弄懂对方在贵族魔族的贵族阶级之中却是处在一个极高的层次。最后……也是能够让人陷入丧失了思考能力的恐惧想法……最坏的情况,对方正可能就是传说之中,魔族阶级最高的存在。 除了魔王,又有哪位魔族拥有如此骇人的能力和气势呢? 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令他们更为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突兀地传出了一声时钟的滴答声响。虽然声音极其微小,然而作为此处唯一不同于人的呐喊的声音,如同雷响一般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为什么会有钟? 就算有钟,那么这座钟又在什么地方?! 一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了。每个人都竖起了自己耳朵,静静地聆听着那份心脏都陡然一紧,令人心悸的声音。 “滴答~”声音再一次想起来,照着来源的声音望过去,便能够望见远处,一座若隐若现的大钟就矗立在环绕着广场周围的树林阴影之中。 明明是很多人的日常用品……很多时候看见的时刻根本没有半分的恐惧的感觉,然而在此刻,或许是诡异的气氛所掩饰的那样,给每个人的心中都烙上了一处恐惧的烙印。 这种情景……似乎曾经见过?! 不管愿意不愿意,童年都是一个人所无法忘怀的年龄段。那是时刻,无论是谁,因为见识和经验的不足,灵魂和人格都处在一个相当脆弱的阶段。生活不会给予大多数人虚弱的时候以过多的压力,所以大多数的人童年几乎是无忧无虑而分外快活的。 但是在一直都是快乐的记忆之中……也会不可避免地蒙上一些不怎么健康的阴影了。 因为心智之上脆弱的原因,就会很容易对此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了。这无关乎其长大之后会取得如何辉煌耀眼的成就,一旦在幼小的时候所蒙上阴影的恐惧事物,后面很久的一段时间,都会成为他噩梦之中的主角了。 恐惧着打着雷的夜晚漆黑的窗外,总是会幻想着那个地方有着怪物;恐惧着深深不见底的深井,幻想着深处地下生长着一堆数量的粘人触手;恐惧着在自己低下头去看不见镜子的时刻,怀疑镜子之中的人影会在自己低头的时候抬起头看着自己。 树林的阴影之中矗立的时候,诡异地让他们泛起了多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恐惧。让不少人如同孩童一样吓得哇哇大哭,更有甚者已经禁不住尿了裤子了。 从某种意义上面……它仿佛将所有在场的人带到了曾经的时间段。在不为人知,潜移默化的作用之下,兰洛斯正在悄悄地改变着他们的记忆。 通过这种方式,将虚伪的记忆植入到他们的脑袋之中。 “滴答~”再次的一次时钟的响声,如同绽放在他们心中的鼓点,再次引起了他们记忆深处的共鸣。 时间慢慢流转着,时钟之上的指针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快速旋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断有着新的时钟就此出现,带着这一众人返回了曾经,重新修饰着他们的记忆。 到最后,纷杂的时钟的物事已经遍布了这整个广场,挂在柱子上的,覆盖整片天空的,出现在人体的皮肤上的,各色各异的钟表构成了这副极其诡异的图像。 然而并没有人在意这个了…… 包括公子哥们在内,一个个的,都是留着口水,显得一副痴呆的模样。 强烈的记忆篡改,已经使得他们就此失神。 但是醒来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全新的人类。(。) 第359章 无双的谎言 不知不觉之间,公子哥已经流下了眼泪。人生在世,一直以来的漫漫时间长河之中,或多或少都会有印象深刻的事情的。这些记忆被当事人埋在大脑的深处,若不是突发时间的袭来,肯定不会突兀地出现在人前的才是。 此刻,却被某人以某种强力的手段,给全部硬生生地挖了出来了。之前作为一个人而言所有的矜持都化为了乌有,不管之前是装作一副如何了不起的模样,在此刻也全然被看做了没有用武之地的行为了。 仿佛没有身穿衣物,完全暴露在他人面前姿态一般。公子哥他并不是什么绝世的美女,并不是说明他没有羞耻之心,无论是谁,只要是一位尚且还留有羞耻之心的人类,就必然不会习惯于全身暴露在他人面前。 公子哥此时毫无疑问正是这样的感觉。每一个人随着时钟的嘀嗒声音,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幻觉都各不相同,但都是他们各自所经历过的,埋藏在心头深处的东西。 一个人人格的形成,到底不是凭空生成的奇幻物事。随着年龄的增长,许许多多次的第一次接触都会对人格的形成造成极大的影响的。或许在这之后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然而对于初次见识到它的人来说,确实是人生之中的一件大事情。犹如第一次看见划破了天空的耀眼雷电的孩子,哪怕之后他知道那只不过是自然之中最为平常的现象而已,自然的伟力在他的心中也从来不会因此磨灭的。 即便日后也装做是若无其事的模样,那一瞬间带来的震撼感觉也作为人格形成的一部分的因素融入进了他的血脉之中。曾经以为只有在寂静无人的夜晚之中,这才是他会从心底拿出来的回忆,却在此刻毫无遗漏地暴露在了人前了。 甚至自己眼前在人前张皇失措的样子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公子哥现在所忍受的,是要比起那还要严重许多的,记忆大量从脑海之中剥离所形成的强烈不适感。 这些事情之中,有忧伤的,有悲壮的,有感人肺腑的,也有一些匪夷所思让人恐惧的。事情的情形并没有固定的模式,每个人看到的东西也不尽相同……倒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十分重要的回忆。 包括在这大广场范围之内,原先就在这里的人,现在为止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失态了。没有一个人能够保持着平淡的态度,俱都是一副极其不自然的状态了。有人跪在地方痛哭流涕,有人如同发疯一样大喊大叫着,甚至有人一手撕烂了自己的衣服,变态似的到处乱窜,场面可以称得上是极其混乱。 然而并没有人对于这种场景感到烦扰,因为他们都各自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情景之中无法自拔了。场面正是像炼狱一般,这些人在此时到底也是暴露出了的真实的性情,应对外界的变化而戴在脸上的“假面”,都变成了废渣而碎了一地。 不管当事人是否承认,从小到大所经历过来的,印象深刻的事物,都对他们的性格造成了决定性的影响。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若是没有那些事情的记忆的话,恐怕也构成不了此刻的完整的自己。 恐惧也好,喜悦也罢,这些印象深刻的记忆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生命之中的一部分,随着被奇异的力量给硬生生地挖出来摆在台面上,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曾经已经变成了让人一眼就可以窥见全部模样的程度了。 兰洛斯对于这种东西并没有兴趣。一个人的记忆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摆在他面前甚至都不屑于向那边看上一眼。如同对待着某种恶心的物体,只要一旦主观意识上认为是恶心的东西,那么关于其一切的事情都不会有所关心的态度。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兰洛斯甚至是席地而坐,毫无形象地在那里打着呵欠。对困在幻境之中的家伙们抱着一种极其无聊地看戏作用。这种“洗脑”的作用方便则方便,唯一的缺点正是太过于耗费时间了。久到原本耐心程度就不高的他几乎要磨灭自己耐心的地步。 而瓦西斯则是在一边恭恭敬敬地立着,随时准备听取兰洛斯吩咐的模样。显然此刻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而是满心怀着紧张的情感,不时地看向广场的那个地方,然后又带着满脸的冷汗撤回了自己的眼神。 大广场依旧是那个大广场,甚至没有竖立任何形式的阻碍。然而这些人因为【智者的愚忠】能力的作用,硬是被限制在了大广场的范围之内。就像是被人用绳子绑在一棵树上的大狗,时间一久,就算撤去了这根绳子,这只大狗也依旧会在原地打转。 这看在瓦西斯眼中依旧是很让人不适应的场景。甚至一想到之后会出现的另外一副场景,就不免地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了。无论多少次……都会化作自己梦中的梦靥一般的场景,即便到了现在也依旧不能够让人释怀。 最恐怖的就是被人操纵人心。虽然此时**纵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不过只要看着这些人极端事态的表现,就不可避免地将之联想到自己的身上了。这也是出于一种自保本能而已,看见匪夷所思甚至难以理解的物事,就情不自禁地把自己放在作用的正对面上,之后发现……就算是自己,面对如此事态也同样毫无办法。 并且,那种样子几乎是无解的困难。曾经……或许自己也是那副模样吧……眼泪鼻涕全部挂在脸上,一味地对着某种事物疯狂地祈祷着,生怕来自梦靥之中的怪物就此把他吞噬干净。这并不是开玩笑……当时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自己也忘记了,但显然不会比起现在轻松什么。 兰洛斯并没有对自己的这些手下隐瞒什么,经过了洗脑作用的手下忠诚心已经达到了一个基本的程度。从各方面的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足够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因此可以放心大胆地对他们进行坦白。 结果完全理解之后,对于兰洛斯的恐惧情感反而更加深刻了。五感的完全催眠,这并不是知晓了原理就能打包票能够应付的能力,甚至是在看见兰洛斯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是否会陷入对方的能力之中。 毕竟兰洛斯释放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随心所欲的程度了。就如同方才,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动作,就让一大群人陷入了幻觉之中。恐怕在平常也是如此,仅仅是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动作,也可能是他释放自己能力的信号。兰洛斯早就已经把能力和自己的日常放在了一起,以至于很多人看到他的时候总是神出鬼没,一会儿明明在那里好端端地坐着,一会儿就会突兀地消失了身影。就此让人心惊胆战的家伙。 如果真的把对方当做敌人,就连见面都是绝对禁止的行动。这样一来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反而是自己身为对方的一名手下,不至于和他为敌,是瓦西斯此刻最感到庆幸的事情了。这个人,不但不以之为耻辱,甚至还大肆地以次为荣,兰洛斯对于手下的统御能力,不得不说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造级的程度了。 “到了时候了……”某一刻,兰洛斯起身慵懒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感觉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就是了。 所做出的下一步的举动也十分简单,兰洛斯在那陡然的一瞬间破除了能力的桎梏,让自己的身影暴露在了大众的视野之中,然后再一次地启动了能力,接着再一次破除。 伟大的能力仿佛廉价的开关一般被兰洛斯轻而易举地开开关关,让包括公子哥在内的一大片人精神产生了极度的错乱的感觉。在往复的时刻,兰洛斯凛然而慵懒地站在那里的身影……成为了众人心中一道永远都无法磨灭的风景了。 不知不觉地……兰洛斯的身影毫无缝隙地融入了众人纷杂的记忆之中。在某人恐惧的雷雨之下的黑夜里,在某人熟悉而温暖的呵护着生病的他的床边,在某人走在大街上,对某一位倩丽的身影的惊鸿一瞥…… 兰洛斯,把那些对于众人来说影响相当深刻的人和事物,无一例外地填充上了自己的色彩。兰洛斯在逐步地减少自己能力的作用,诸人的眼神也愈发朦胧起来,恍惚之间,兰洛斯已经和他们记忆之中的某个人物或者是事物产生了极其惊人的重合。 然后,这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毋庸置疑!名为兰洛斯的懒惰之魔王,以一位局外人的身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和许许多多的人全部拥有着关联的存在。 成为了一些人所最为恐惧和憧憬的人物,成为了一些人所深深敬爱的人物,成为了一些人苦苦追寻着,却始终都不得已见到的人…… 记忆被某人强行裁剪了下来,然后拼接上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这便是兰洛斯,运用【智者的愚忠】来起到的洗脑的目的。每到这个时候,是他所感觉最为不自在的时候了。一大群人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浑然没有注意到燃烧在他们眼眸之中,熊熊的火焰。他只不过觉得很麻烦而已。 无论是谁,心中总归有着属于之后的柔软的地方。名为“情感”的锁链,才是限制住一个人行动的最佳道具。没有哪一个人会是从石头缝之中凭空蹦出来的,高冷之人会渴望来自他人的温暖,无父无母的孤儿会对亲情而满怀着憧憬,对一件事物抱有极大恐惧的家伙也不会违背来自于恐惧事物的命令。 一切都再完美不过……无论他们对自己抱有着如何的情绪,自己只需要安静站在这里,自己本身就是他们最为忠诚的筹码。 甚至有人已经嚎啕大哭地跑过来抱住兰洛斯的大腿死死地不愿意放松……最后依旧被兰洛斯厌烦地使劲踹了开去,毫不留情地。 “所以才讨厌呐……”兰洛斯喃喃自语着。被一群人紧紧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明明至此所有的“洗脑”仪式已经全部完成了,自己是没有半分的余韵花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之上的。 然而对于此刻身在于此的众人来说,兰洛斯确实如同神明一样伟大。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出他们此刻的心情,就连那位被他狠狠踢开了的家伙,此刻也是浑然不在意的表情,而是疼得捂着自己的腹部蹲下来,依旧以热泪盈眶的表情望着兰洛斯。 人的情感到了极致,并不会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改变观感。情到深处,除非是用性命来扭转,不然一个人的观念到底是难以改变的。 哪怕是一个平凡之人,有时候一旦认定了某种事情不移,恐怕就算是钻石的硬度也无法与之相媲美的。最硬郎的东西……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如果是自己最挚爱的长辈,就算被对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么又称得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兰洛斯留在这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这群人的一个承诺而已。以往也同样是如此,如果没有见到印象之中,对方过展露出来的最为顺从的态度之前,自己恐怕无论如何也无法完全相信这些手下了。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至少自己之后会很大程度地依赖他们……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正是确认对方的忠心。 此刻,包括瓦西斯在内的许多旁观者,在这一刻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知道……最诡异的一幕将要到来了! 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这包含了许多五大三粗的汉子的群体终于在这一刻完全舍弃了自己的尊严,朝着兰洛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纳头便拜了下去。 唯有如此,才能表达自己最诚挚的心意。 人山人海的跪拜的群体,让瓦西斯一群人不禁为之喉头耸动,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有人甚至被这样的情景勾起了自己不堪的回忆,所以转头不去看了。 兰洛斯倒是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仅仅是因为一件耗费精力的能力释放得到了成功……至于这般跪拜的景象,因为实在是经历地太多,所以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有多少人族的战士,被兰洛斯以这般若无其事地态度,被充当是炮灰的道具送上了死路。 临死之前还念叨着某个人的名字,然后安详地闭上眼睛。(。) 第360章 虚伪的民主 “砰~!”的一声,某个纸张被寒拓用力拍在了桌面上,让闹哄哄的场面霎那时间安静了下来。寒拓用这种方式,让整个会场激烈讨论的人群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这是学院之中的某处别馆,寒拓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它的使用权。毕竟之前还有着对不起寒拓的地方,对于这种请求,校方也是毫不含糊地答应了。只不过……若是知道被用作什么用途的话,恐怕说什么也不会就此轻易地送出去吧。 据帝都大肆的人员变动以来又过了数天,魔王的阵营那边作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寒拓这边也就不可能无动于衷的。短短时间之内,寒拓与其小伙伴们也做了自己所力所能及地事情了。 那便是召集另外的伙伴,组成能够和魔王们所抗衡的另外一股力量。正是这些聚集在此处,除了自己早先的伙伴之外的别的人群。也是有着相当可观的数量的,瑞恩娜公主殿下的身份到底是不再藏着掖着了,而是被寒拓在某个时机,被当作是一个旗号给打了出去,果不其然,召集到了数量不少的仁人志士。 寒拓所预想的并没有错,人心浮躁的现在,还是有着许多保持着自己纯洁本心的人存在的。平日之中或许看不出什么端倪,倒是在这个时候,和那些为了自己的贪欲而擅自采取行动的小人物们,彼此之间能够看得出最为鲜明的对比。 正因为是如此纯洁的本心……才会给自己的基业奠定下坚实无比的基础。到底是不至于只有五个人的程度要面对对方整整一个群体的战力,那样战斗,不仅让人疲累,对于自己这一边的士气更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结果到头来,自己依旧不能够抛弃所有的伙伴而独自战斗,并不是实力上面的问题,而是作为一个人的本分而言,心智首先就会支撑不住了。 话说,在寒拓的身边,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热闹的情景了……虽然场面确实是乱哄哄的一团糟,这么多人还是首次有机会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所以人人都显得分外亢奋就是了。但绝对不会让人觉得烦躁,乱腾和富有生机完全就是两码事,能够得到表达自己意愿的机会,就此所展现出来的人形的光辉也使得寒拓不由得一笑。 遵循过瑞恩娜的意愿,寒拓自此将其名号大张旗鼓地摆了出来,也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仁人志士聚集到这个地方来。只是短短数天的时间,就聚集到了如此数量的同伴了。但是机会同样也是跟风险并存的。瑞恩娜之所以能够在帝都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地形容,掌权者奥尔曼主观意识上面认为这个女孩儿并没有任何的威胁是重要的原因。 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不想也必定会进入对方的视线之中吧。并不在意对方的能力是一回事,但是对方真的妨碍到了自己的行动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是妨碍自己的家伙都必须要除掉才行……就算对方并没有说出口,寒拓似乎能够看得见对方所露出脸的狰狞的笑容。 可想而知,瑞恩娜也会因此而陷入重重的危机之下。甚至会就此进入魔王的视线之中,可不是以前那种悠哉的状态能够比拟得了的。也会像当时的艾维尔一般……随时就会被敌人当作“斩首”行动的目标了。 当初若不是艾维尔凭借着本身机智的思绪和清晰的头脑逃脱了懒惰之魔王的追击的话,此刻大概都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了。这在寒拓最深的噩梦之中都未曾想象过的情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意志都会崩溃,然后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很难预测得到的事情了。 自己会变得如同魔鬼一般疯狂吧。疯狂之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甚稀奇,伙伴对寒拓来说是最为珍贵的宝物,这份感情就如同父母对孩子的情感一样,如果孩子就在父母的眼前除了什么事情,为人父母也是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的吧。不惜一切的手段给予对方最为恶毒的报复,寄托两个人人格的小小孩儿都受到了伤害的话,就不要期盼这两个人还能有什么理智而言了。 倒不如说……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当时的艾维尔只不过是受到了一点儿轻伤而已。即便如此,得知自己的伙伴差一点儿被对方袭击成功的时候,心中的那一道枷锁都仿佛有了隐隐突破的迹象。 门扉的打开什么时候被陡然突破都不奇怪。仿佛心中住了一只极其凶恶的魔鬼,无时无刻不在以最为猛烈的力度拍击着牢门的大门,脆弱生锈的门锁显然是不能够长时间抵御这种冲击的,无论什么时候会破掉都不甚奇怪。 到了那个时刻的话……寒拓能够变成另外一种存在,是可以预见得事情。唯有以坚定不移的信念为锁链的牢固程度添砖加瓦,才能够长时间抵抗而表面上若无其事的样子。 哪怕如此……寒拓也觉得胸口的悸动越来越强烈,真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心防就会被心中的怪物猛然突破。仅仅只需要一个契机……或许仅仅只需要对寒拓的信念造成一次哪怕轻微的打击,就会造成难以估计的严重后果。 寒拓也别无他法,只有日复一日地坚固住自己的信念。没有办法对他人诉说,这是仅仅属于自己的天大的秘密。想要让他们相信……魔王的名号,也仅仅是一个名号而已。 现在看来……真的对自己造成了难以估量的影响。并不是停留在概念之上,而是一步一步地开始腐蚀自己的心灵了。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难处就是了。瑞恩娜当时都没有一点儿犹豫的,当即答应了寒拓的提议。当时寒拓担心这位小女孩会不会因为即将到来的困难而害怕,毕竟之前着实是向着他展露了自己脆弱的一面,让人意识到对方也不过是一位害怕孤独的女孩儿罢了。然而瑞恩娜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而是显现出了更加浓厚的积极性。 这对她来说……未免也不是一个机会。即便之前也一直在寻找着机会,有着重新振兴帝国的想法,终究是停留在小范围的动作之内。招揽强力的伙伴,收买各处的情报人员,维持着皇族子弟的尊严和形象,瑞恩娜也是以自己的方式做着不懈的努力的。 然而……那样的程度依旧是太小了。甚至都无法引起魔王奥尔曼的关注的程度,正说明瑞恩娜所活动的层面是多么渺小。就像是将一颗一颗石头从山脚之下挖出来,对一整座崔巍的大山也算不上是什么。不会因此而崩塌,而不会引起任何的自然灾害,也就懒得理会,随他去了。 在奥尔曼的眼中,无论这位曾经的公主殿下如何的努力,对于这整体的局面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奥尔曼能够控制每一个人见到自己摆出谄媚的态度,但就算是他,也无法控制人们在暗地的时候内心之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终究没有读心术,若是连这般的东西都要管理的话,虽说并非不是完全办不到,但无疑工作也会增加好几十倍就是了。对于件件事情都执意亲自来处理的奥尔曼,实在是没有这等的闲工夫。 关于瑞恩娜的事项,都是被手下的人整理报告上来,然后背奥尔曼他随手就甩进了文件的山堆上的一个隐蔽的角落之中了。 并没有收到对方抑制手段的瑞恩娜……或多或少也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事实就是这样没有错,虽然自己行动依旧自由,却无论如何努力,就算加上曾经的公主殿下的威慑力,所造成的影响也同样有限。 这样的情况……她至少……也是知道的……却无能为力。 这是个机会!好不容易……能够运用自己的力量达到让对方困恼的程度,这某种意义上面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明明会身处重重的危险,就算那一处处到来的危险自己没有能力去应对的程度……也在所不惜!面对于魔王为对手,恐怕没有哪个人会感到松懈的吧。千百年来,纷争的基因似乎都深深地植入了彼此的身体之中,对于魔族来说,人族有着天生的谨慎感和敌视感。 当然,对于某些家伙,这种本能之上出现的感觉,只要被给予的金钱数量足够的话,也不是不能够克服的东西。 开弓没有回头。望着变得熙熙攘攘的大会馆,瑞恩娜从心底之中燃起了争斗的希望。作为这支队伍的活字招牌,这些人为拥立真正的帝王而来,却并不是归于她所统领。 对于一两个人的统御能力或许还说得过去,但是对于一群人来说,他们都是各自性格并不相同的意志,对于现在的瑞恩娜来说就不可不说是相当棘手了。 她还小,就算拥有成王的天赋,此刻并没有学习相关的知识,所谓的御下的技能很难无师自通,终究要靠着他人的身传指导才行的。 但是,这也算得上是她最为正确的立场了。与其用半吊子的方式指挥别人,还不如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当个花瓶就好了。这当然不是在恶意讽刺,在很多时候,一个称职的“花瓶”,同样能够起到无与伦比的激励作用。 正所谓“师出有名”,瑞恩娜的特殊身份使得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一个人找准了方向的话,到底不会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也会因此更加强劲。就如同军队出征之前用牲畜对天神所献祭,骑士执行任务之后也会对国王采取复命的动作。 很多时候,处于最上位的那个人,并非一定要是最具有才能的人。三国时期论起智谋的话,刘备比不过诸葛亮,甚至在小说中,诸葛亮甚至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位无所不知的神仙人物了。 就结果而言……当上了蜀国君王的也不是他诸葛亮。最终作为众人的仁义的精神领袖的人,终究是他刘备了。所以无论诸葛亮做了何等的伟业,也不过是为了给刘备登上霸业更加奠定了一份坚实的基础而已。 瑞恩娜并不是战斗性的角色,虽然带领着猛士们冲锋在任何人之前的身姿之人也同样能够担得上一个合格的君主,当谈也有另外一种形式,是拥有着无双的容貌,站在后方守望众位将士的女皇,从另一种程度之上会激起将士们的无上血性。 并且以瑞恩娜的容貌和身份来说,这个“花瓶”简直更加合适不过了。 然后,众人的实际统领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寒拓的头上,毕竟也是他们自己召唤而来的众人,从某种意义之上确实是对他们抱有着一份责任的。 就自己的想法各自能够展开谈论也是寒拓从现世之中带来的思想。在中世纪的背景之下,消息远远没有来得这般开放,往往是指挥官们自己和幕僚们私底下作出了决定,然后根本不告知手底下的士兵,就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的。 作为保密的程序,这也并不出人意料,是最为妥帖的办法。 但是这样一来,也存在着各种方面的麻烦就是了。 这种的民主的讨论方式无疑是相当新奇而有趣的,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而纷纷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唯有艾维尔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盲目的民主并非全部都是好处。 单单就情报泄露的风险而言,就比起传统的办法强上了不止半点。 “阿拓……你应该知道……”就算平日对于寒拓是出于百分之百的信任的,此时艾维尔也忍不住出言提醒。 这不是正确的做法。时代的居民,早就摸索出了最为适合他的那个时代的方式,盲目的套用是行不通的。 “我知道……”依旧保持着微微的笑容的寒拓小声回答,面对他人的笑容依旧不变,“我知道的……” 所以这并不是真的民主,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就像现世之中绝大多数的会议那样。 自己也变得卑鄙起来了。(。) 第361章 真正的心思 这在现世之中倒是相当平常的事情。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开所谓的大会,表面上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参与到讨论之中,集思广益所想出来的办法,挑选最为优秀的那个来执行。想法倒是好的,然而真正的状况呢? 说什么“大家一起讨论”,也不过是当权者的一个幌子罢了。真正的决定早就已经做了出来,无论在这之后大家讨论出一个花来,执行的结果依旧不变。 所谓的“民主”,到了变质的阶段,不外乎如此而已。无论他们讨论地多么的激烈,终究是做无用功。寒拓从前是对比嗤之以鼻的,但是在耳濡目染之下……此时却是下意识地使用出来了此等的技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让人得心应手的技巧。“民主”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复杂的玩意儿,或者来说,这是一个只要是一个三观正常的人类,能够好好地在一段时间之内思考,就可以得出来的结论了。但是……正是如此简单的东西,真的要实施起来,势必需要达成各种各样的艰难的条件。 就像是每个经历了社会变迁的历史,无不是带有着鲜红的鲜血的,简单的人为改革根本无法到达那种崇高的境界就是了。实施民主的契机错综复杂,但不管多么复杂,现在不是能够贸然行使的时机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寒拓注意到了……因为并没有对来者付诸于任何的要求,唯一的标准是否对瑞恩娜这个人抱有着忠诚心,也仅仅是停留在心头的念想,从现实之中是无从考证的。魔王们终究不可能坐看寒拓这边的势力毫无阻碍地形成,尤其是对方占有了先机的情况之下,通常来说更是要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的优势保住就是了。根本不用怀疑……对方必定是派了些许的“奸细”混入了这群人之中的。 从小事情之中就能够看得出来……方才激烈的讨论之中,许多人确实是经过了思考提出来的想法,关于之后如何行动的作战意图。但终究有些各种各样的欠缺,而无法在现实的基础之上实施的。这无可厚非,事情关乎于一场战役的输赢与否,这么多人,又不是个个都是诸葛孔明一般神机妙算的人物,对于整个战局无法提出改变局面的意见,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有人却提出来……为众人所赞叹,似乎是天衣无缝的观念。众人看不出来……但是不可能瞒得过寒拓的眼睛。在这种状况之下所提出来的“完美”的计划,乍一看上去好像天衣无缝,实际上确实漏洞百出的。寄托在事件之上的运气能力太过于强调,装做是“完美”主意的幌子,背后却是一个天大的陷阱了。 一旦踏进去,这所有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力量……一夜之间就会毁于一旦。这绝对不是寒拓想要看见的。真的能够提出“完美”计划的家伙,要不就是真正的天资过人,要不就是别有有心的投机者。这群人明显就是后者了,并且不需要调查不就能明白……这是自己的对手,魔王们给自己所捣的乱。 这还是暴露出来的,那么不暴露出来,依旧傍身与这群人之间的“细作”又有多少呢? 简单来说……这只不过是经过了初步筛选的人。若是真的要发掘出真正的伙伴,势必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对这群人进行筛选的。无论怎么谨慎也不奇怪……各种各样的确认手段都应该用上。 但是……寒拓本人已经没有时间了。魔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动反击,现在的时候,只要自己手上还握有力量的手牌,就绝对不应该轻易地舍弃了。 才想到这么一个主意。这场激烈讨论的目的,仅仅是在于安抚这群人的心理而已。让他们知道,并不是一来到这里就会被当做炮灰级别的士兵所被征兆。而是真心实意地,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确实是在参与着一件“正义的事业”。让他们所更加具有归属感觉。 说是一个群体,恐怕也只有数百人数量的群体而已。比起奥尔曼施展了之后的计谋,被召集而来的人们的数量恐怕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每个人的素质良莠不齐,却是寒拓在此唯一所能够控制的对抗力量。 所谓的“民主”确实是骗人的,寒拓不可能因为这保密性几乎为零的会议而真正决定整个战役的开端。更何况是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们的发言,更是把一些心智不怎么成熟的家伙的思想给带到了阴沟里面去了。 所以断然不可取。真正的决定还得靠他们自己数个人的小会议才能决定。 并且这个会议的另一种作用……更是给予了那些投机取巧的家伙们一种意识之上的麻痹作用了。认为寒拓确确实实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或许日后还会遵循着其中某种方式去做事……然后被自己早就已经布下去的陷阱给狠狠地吞噬干净了。 寒拓确实记住了,何止是记住了,还深深地烙印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按照着寒拓他自己超强级别的记忆力的性质,只要他随时想,寒拓就能够用意念将这部分的记忆给调转出来了。只不过……并不是为了模仿而调离,而是为了绝对不可能去做这份“黑名单”上面的事情,所以才烙印在自己的心中引以为戒的。 这也是一种牵制的手段罢了。除了知情人士之外----此刻还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确实是欺骗了所有人。所以寒拓才会说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卑鄙的人了啊……”。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从很早的时候开始祖宗们就交给我们的知识,断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的。光凭借着激情和热血终究不可能做得到所有的事情,何况是对付魔王这种敌人……这种纯粹的负面感情的集合体们,自己不会也不能把正常的眼光来看待他们,用正确的手段来对抗他们的。 贪婪之魔王奥瑟的举动,终究给他造成了一定的阴影。在对方已经垂垂落败的情况之下毫不犹豫地夺走了对方的生命,甚至让对方反过来诅咒自己违背了骑士法则的道义。那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诅咒……虽然有没有作用还是两码事,但是寒拓确实能够体会到其中所蕴含的憎恶的情感。 奥瑟认为自己是帮了寒拓,实际上却是变相地对于寒拓的一种挑衅。事到临头才现身夺取了寒拓的战斗,并且二话不说完全不念及久感情地给予了对方致命一击了。奥瑟这等的行为不仅仅是对于自己的不尊重,更是对认真战斗和对方的一种侮辱。 就像对于无双的勇士们来说,流泪的代价,远远要比起流血的代价要珍贵多了。对于已经被武道所浸泡的战士们也依旧如此,荣耀比起性命显然更加弥足珍贵。 虽然对方笑眯眯地称自己为“盟友”,但若是到时候被他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后,翻脸不认人几乎是可以预见到的事情了。此刻彼此之间保持着“友好”到,关系,寒拓也一刻没有放松对对方的警惕意识就是了。 就算如此……为了大局着想,依旧和对方虚以委蛇,同样是寒拓心中一处抹不掉的疙瘩了。如果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所活动的话……哪会去管那么多没有名堂的事情啊。肯定是当即就往对方的头上招呼刀剑了吧。有时候……或许更加让寒拓怀念的……反而是那个时候孑然一身,只用对自己而负责的日子了。 并不是说接纳同伴是错误的决定,而是两种状态各有自己的好处,只不过单独一头独行狼的状态,所遭遇的困难显然更加就是了。 送走了一众显得兴高采烈的人群。寒拓方才还笑眯眯的眼睛,转瞬之间就变了模样。此前一直装出的一种和蔼可亲的微笑模样,所以让的那些人,看着寒拓的小小年纪就任指挥官虽然有点儿不满意的地方,但是但了最后也没有人真的会说什么。 倒不是给瑞恩娜的面子……而是寒拓自身所散发出来的柔和而极端压迫人的微笑气势,让不少想要就任指挥官的家伙咽了咽口水,然后望而却步了。 寒拓在这一刻消失了悠哉悠哉的模样,而是一副极其凝重的表情。 正如同之前所说……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对方何时会攻打过来依旧魅族把握,可能在几天后,或许也可能就在下一秒钟。这点寒拓是没有告知这群人的,所以才会有推杯换盏,热火朝天的讨论情景。 对于知道详情的寒拓来说……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即便如此,寒拓也依旧冒着风险进行了这场花费了整个下午的会议,却是为了给那些忠心耿耿的,公主殿下的追随者们一个正确的,安心的答复了。 这是寒拓独断的决定。虽然不可能将自己手头上的权力交出去这般无脑,但是对于安抚人心的当年来说,寒拓不得不说是这个方面的专家。 人数早就已经落于了下风的情况之下,也只能够将心思放在这些人的素质之上了。 但是搞了这么一出之后……留给寒拓他们的时间就真的不算多了…… 现在他们几乎是将一秒钟扳成两半花的境地了。虽然这很累人,但是终究还是有一个确切的计划才更让人安心。年轻人们根本不怕自己所要遭受的困境,而是更加苦恼于自己的力量即便往一个地方倾注了全部,也依旧收不到确切的效果的无奈。 寒拓在这个方面当然没有问题,就算不是最好的,也依旧会在短时间之内拿出一个确切的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追随于自己的人们感到安心…… 就像是一处工厂之中技艺娴熟的工人们。纵然拥有着一身极为过硬的技术在身,没有上头批准和材料供应的话,也依旧什么也做不出来。而寒拓的作用,就是为他们提供设计的图纸和材料,并且在士气上面极端鼓舞他们的存在。 一切的事情虽然是慌慌忙忙地进行的,但是大家终究没有感觉到半分的突兀的情感就是了。这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前进的脚步纵然微小,但也依旧在前进。 年轻正是如此,从来不畏惧于任何时间的积累,因为彼此正是有着足够多的时间来挥霍的,所以相信着总有一天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每一步所迈出的脚步极其微小,他们也相信着总会有到达的那么一天的。 艾维尔忍耐不住心中的烦躁感觉,才会出言提醒的。一方面也是担心寒拓真的没有一个确切的计划而乱胡搞而担心的,此刻听到寒拓确实对于现在的情况有着一个清晰的认知,并且拥有着一个确切的计划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了。 寒拓极其粗鲁地将桌子上面的东西横扫了下去,甚至连清洁的时间都没有,这正体现了现在的情况在他的心中有着多么的紧急。 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 寒拓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藏有着一个确切的计划,并不是像方才某些人一样,只是抱着玩玩看的心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交给寒拓来判断的。 可能其中也是蕴藏了考验寒拓真正水平的意思……然而寒拓对比并不感冒,虽然保持着微笑的面孔,却是在心中暗暗地抱怨着对方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伙伴们可不是小角色,相对于普通的基准更加卓越高超的智力,对于此刻的现状肯定有着属于各自的清晰认知。 现在正是交换意见的时候…… 围坐在桌子旁边的数位少年男女,才正要做出影响着这整个新生的组织之后的命运了。 在不久之后,这两个明面上绝对的对抗力量,才在帝都的某个角落之中展开了双方的第一次较量。 与此同时……有着另外的一股力量正在前往帝都的路上。(。) 第362章 世界的真理 这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故事了。第十三次【人魔大战】落下了帷幕,勇者寒星在拼尽全力打败了魔王之后,却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回到王国的都城之中享受万人的朝拜和欢呼,而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刻,带着王国的公主玛丽莎“逃跑”了。 两者其实是两情相悦的,但是七阶魔术【异界召唤术】终究是需要靠着大量的人力结合花费大量的时间寻觅到的材料才能够使用的魔术,决计不是能够随随便便使用的物事了。所以历代的勇者们也顾忌到了这一点……至少在他们逗留盖迪亚大陆的时间之内,都保证自己起码不会对异世界的公主们产生如何莫名的情愫。 毕竟……无论如何都回不去的吧,对于两者而言都是一种极其艰苦的煎熬历程。 然而寒星终究是不可能关注这些东西的,从某一种方面来说,寒星是一位纯粹的利己者。在他蛮横至极的思想之中,不可能会为了他人的感受,让自己以及自己所爱的人陷入无边的痛苦和思念之中的。 如果真的必须舍弃掉一点什么东西的话……那么就由自己来主动做出决定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毕竟也省去了为之踌躇和迷惘的时间。 寒星也不是一个冷血动物,如果不是比起任何人都要来的有情有义的话,恐怕也做不出这般让人悲伤的事情吧。 “拐跑了公主”,这件事情在王都之中的传开,也为他金碧辉煌的名声之上抹上了一个明显的污点,使得寒星在盖迪亚大陆的被传唱的程度,终究比不上那些老牌的勇者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名声什么的,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在异世界,从来就不是寒星他所关注的事情。只要看着即将对这个世界告别的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泪水盈盈的眼睛,寒星觉得……一切都无所谓的。只要能把这个可人儿带回家,就算背负再多的骂名又有什么所谓呢? 关于两人相遇以及寒星在为自己的行为挑起责任的事情,则是前话和后话了。 两个人的不辞而别,直接让王都之中许多迎接的人们扑了一个空。一代女神和男神的突然消失,不知道让王都之中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们多少人在午夜的梦中心碎。 然后,在这之中最为气愤的家伙,首当其冲的就要属国王哈默里了。这时候的国王正值壮年,还并没有具备晚期喜怒不现于表面的能力。得知自己的公主被人给“拐走”了之后,当场就大发雷霆,吓得传令的骑士跪在地上都不敢起身。 这都不是大事情。为人父的哈默里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那个异世界来的勇者,到底是顾忌着自己的心思所以没有敢明明白白地讲出来,寒星强硬的举动说不定也是给了他一个不必去思考的机会。 身为一国之君主之前,哈默里首先是一位女孩的父亲。他并没有去怪两人,因为自己的舍不得而给予女儿不幸福的未来是对他们最大的伤害。 当时……他也不过是纯粹地发了发牢骚而已。作为一位父亲而言,对女儿的离开所感到心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都不知道下次见面到底是猴年马月,这份不舍的情感才更加浓烈。 甚至放言寒星此后将会是他一生的敌人……估计没有哪一位老丈人会看着自己的女婿比较顺眼的吧,尤其是在拥有一个极为可爱的女儿的时候,满心只是想着自家辛辛苦苦浇灌的白菜被一只猪给拱了的感觉。 世界上所有的老丈人和自己的女婿恐怕都是一对天生的敌人了。哈默里确实是放出了豪言……只不过到头来究竟会不会实施,则是完全的两码事就是了。 这已经变成了这个家庭之间的份内之事。哈默里也在用自己的行动所说明,虽然表面山十分不爽,寒星也确实变成了这个家族之中的一员。但是他却不能够在这里享受作为王国最高阶层的一员的荣光,而是心甘情愿地回到现世之中,同时也带走了对于整个王国来说都极为珍贵的事物。 玛丽莎,王国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虽然哈默里正值着壮年并不会在短时间内退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寒星带走的,又何尝不是王国的一个世代呢? 不过这一切,作为王国的宰相皮麦斯来说,却不是自己关心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皇族之间的家室了,他们到底怎么想的,王国的宰相根本不去关心。对于寒星裹挟着公主“逃跑”的一事,他也不过是在心中微微地感叹王国至此缺少了一个极为高强的战力而已。倒是在此时战争已经胜利的日子将影响降到了最低的程度,如果还是在战争进行的途中的话……所造成的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他便是如此,冷酷至极的男人。大致相当于华夏古代的传说,“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传奇故事一般,宰相皮麦斯将自己的全部身心俱都投入到了整个国家的事业发展之中。并没有像国王一般家庭和义务兼顾,,而是一门心思都完全扑在了王国的发展的道路上,舍弃了自己应该在这个地位之上所享受到的任何物质的奖励,而自愿地进行一种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正因为如此,宰相皮麦斯才会是整个王国的人民崇敬的人物,单单是出于这份无人能够与之相比的责任感,就足够担当地起绝大多数的人的赞誉而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战争结束的现在,就算是王国的大多数贵族也稍微放松了自己的紧张心情,而采取了狂欢派对的现在,皮麦斯依旧马不停蹄地驾驭着钢铁的马车赶往了【泥沼边境】。在战争结束的当下,便立马着手构建新一处的防卫系统了。 安排人手,坚固防御,对守卫边境的战士们给予最为诚挚的问候。这些事情都使得他忙碌而停不下来,看上去虽然忙碌……但是皮麦斯自己心中知道,相比起发动战争之前的那股子火急火燎的状态,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称得上是相当悠哉了。 就像在上班快迟到的时候,因为来不及吃早饭却不想让自己真的空腹上班的时候,会赶忙冲泡一倍简约的咖啡用来垫一下自己的肚子。与之相反的情况,则是一个人完成了一天之中所有的工作,转而为自己泡上一杯咖啡悠哉悠哉地喝着,同样是冲泡咖啡的行为,两者的心境却不能够相提并论了。 大战之后,百废待兴。就算是守卫这里的战士们也都洋溢着格外喜悦的笑容,洋溢着对日后的和平生活的强烈期望。 如果真的要做出评判的话,每次战争之间的相隔的百年的时间无疑是人族之中最为幸福的时光了。盖迪亚大陆确实是一个战斗的大陆,但并不是说明每一位在这片大陆之上生存的生灵都渴望战斗。既然有安稳的日子可循的话,又有谁真的希翼着每天都带着流血和牺牲的日子呢? 根植在每个人的骨子里,就算是最为强悍的战士也不例外。和魔族战斗的目的,是为了抵抗他们如同潮水一般的侵略,从来就没有主动出击夺取过对方领土的行为。本质之上是为了守护,并不是为了夺取而存在,而磨砺的战士们,最终的目的----或者是说全体人族的战士都共同的目的----便是最后消灭魔族全部,还给人族全员一片宁静的发展的空间。 但实际上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在用暴力说话的这条路上渐行渐远了。 人族变得越强,同时也是离和平的这个概念越来越远。然而真正可怕的是……包括皮麦斯在内的绝大多数人从来未曾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当眼前的目标实在是太过于明显的时候,反而会令人忘切除此之外的更多的东西。 明明是百废待兴的时刻,不应该提这些不吉利的话的。 皮麦斯也是抱有着同样的心情,平日之中颇为严肃的他难得在这个时候压下去了自己日常想要批评人的心思。即便日后跟国王哈默里一样成为了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但是至少在此刻他依旧保持着一直以来的严厉的态度的。 陪伴在他周围的亲兵,也认为这些天日的日子也未免太好过了一点。平日之中他们可都是沐浴在皮麦斯的责备之中度过了每一天的。没有人会对责备感激涕零,但是经过了短短的时间之后也就释然了。对于这些亲兵们来说,来自于宰相皮麦斯的责备,则更像是来自于严厉的长辈的劝诫,虽然彼此语气确实是重了一点,但也是真心实地地对他们的未来所着想的。 更有甚者,对于来自于长辈的责备则是如同沐浴着仙音,毕竟有些人……家中那些上了年纪的亲人们……则是再也见不到了的地步。 这也是确实能够提升他们的技能的责备,皮麦斯对于手下做错了的事情则会毫不犹豫地给予批评的态度,当然在这之后也会正确地指出他们在某个方面的确实不足之处,对于他们自我的提升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即便很多的时候看见手下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上有着小小的瑕疵,皮麦斯也忍住了不去说他们了。这到底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时刻,他也不会蠢到没有眼光去破坏这般的气氛。 相比起现在严厉的他,日后慈眉善目分外好说话的宰相形象,难以估计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这同一个人在前后两段时间之内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了。熟悉他的人确实要感叹于岁月的无情流逝,到底是把一个人雕刻成了如此富有差别的变化。 真正不为人知的则是……在这之前皮麦斯确实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就连在之后对于被召唤而来的新勇者寒拓,也保持着敌视的心情的缘由正是来源于此。 那天,他见识到了改变自己一生的事物。 【泥沼边境】的真实面貌,其实是一处无边无际的沙漠。在延伸到王国土地这一边的,是王国【诺兰城】外边郁郁葱葱的森林,而延伸到魔族领地那一边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这没有办法,战争的场地最远也就推迟到了这片无边无际的荒漠之中了。更多的情况则是在人族王国的领土之上进行的。最远突入到魔族魔族领地的,则是勇者所率领的一部分的小团队。 但是事后询问起来,却是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再远地进入到了魔族的地盘,所见到的景象也同现在的这片荒漠之中所见到的差不多,无不是到处充满了上古时期的蛮荒景象,甚至尤有甚之。 就算还从某个渠道听说过魔族的领地之中还有着颇为宏伟的魔王城的存在,却当然是无人看见过的。很难想象……不像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充满了勃勃的生机的魔族洪荒一般的居住地,居然有着那般恢宏的文明。 事实上……即便是和它们相互征伐了千年的时光,人族这一边对于魔族的了解程度依旧停留在最为基本的层面上。哪怕王国一方面的学者们已经如火如荼地对魔族这边展开了研究,所获得的情报数量依旧是九牛一毛。 魔族的种类实在是太丰富了,截止到今日,光是被人亲眼看过的,被登记在册的魔族数量就有着数千种之多,甚至还不包括一些没有露面,以及被看见了却没有那么幸运能够活着回来阐述外貌情报的。单单是其中随便拿出一个种类出来,也需要研究人员们忙活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光是种类的确定就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更别说是,比起这个更加深层的东西了。 比如……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生于世间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不得而知。 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高明的造物主,才能够创造得出这个极其瑰丽的物种呢? 如果魔族的创造者是这个盖迪亚大陆的某位神明的话,那么即便是把他放在整个大陆的神明体系之中作为比较的话,也能够从这些神明之中脱颖而出的吧。 这份想象力,这份创造力,单单是这样子的东西就让普通人望尘莫及,正是如此,才会被称之为神明。 皮麦斯并不是所谓的“研究人员”,之前或多或少看过学者们花费精力写出来的研究报告,除了明白了他们为之所付出的心血的多寡程度之外,并不能够对此提出更多的意见。 然而……正是在今日,并不是身为研究人员的他,却得知了着整个世界都遵从的秘密。(。) 第363章 第二人的存在 如果不是遭遇了那件事的话,包括皮麦斯在内一众的人类们依旧蒙蔽在世界的虚伪之中,然而有时候……真理并不一定比起谎言要温柔,或许还要更加残酷了。 只是现状的话,至少还保留了一定程度的希望。就如同在深山窝窝里面辛勤求学的贫苦学生们,虽然此时的生活苦则苦矣,但也留存着最为基本的希望。只要有希望在……就能够前进,这样的方式着实是因人而异的,停下来或者是继续前进,是根据本人的意愿来决定的。只有这个源源不断的动力存在,就没有停下来不动的理由。 真实的面目被揭露出来,说不定就这么一点儿的希望也都不复存在了。真相是一把双刃剑,皮麦斯之前也是抱持着孜孜不倦地追求着真理的心情,但真正知晓了之后,在之后的日子里面,反倒是希望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才好…… 解决了一时的疑惑,但也因此失去了更多的东西。不然的话……也不会变成二十年后如此乖僻的性格,本该是聚集全部王国的力量协助的勇者,反而在他的眼中变成了不得不除掉的存在。 前后如此明显的变化,不免让人感到唏嘘。从某种意义之上,皮麦斯的此等行为着实背弃了自己身为人类的立场,却又不得不说是在为整个人族的群体所考虑。背后的事实,再严苛的道学家都无法从其中挑出刺来。 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缘由……之后会通通说明出来。 在一望无际的如此荒漠之中,有着一处颇为特殊的存在。明显区别于周围漫天飞舞的黄沙,却是一处用极其珍贵的石料和木材所建造的祠堂。 这里安息着许多在此和入侵的魔族战斗而身亡的战士的遗骸,因为战事的紧急所以根本来不及将他们送回去,才集中在这个地方草草下葬的。然而当时草率做出来的事情,到了之后当然要好好地安置下来了。 就算是对待很多的工事的建造的皇宫财务处,也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抠门。仿佛不要钱似的在这上面投入了大量不可预算的金钱,比起皇宫的恢宏程度还要尤有甚之,想来他们根本不会吝啬于这点钱财的。 国内很多人同样是这么想的,即便早就知道统治他们的王都的执政人员们确实在做正确的决策,也不由得使得百姓们的心中一暖。 这并不是无意义的,若是毫无表示的话,恐怕也不会再有勇猛的战士再为这个国家卖命。人的价值远远不能够用金钱来衡量,就算只是几位不慎牺牲的公职人员,王都方面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执行这个政策,更何况这里埋着的正是数以万计的忠诚的将士的尸骨,付出多么大的隆重仪式来安置他们都没有丝毫的过分。 甚至有曾经率领这些将士们作战的指挥官,也在遗愿之中愿意将自己的骨灰放置在这里,愿意同这些在战争之中牺牲了的英灵们一起作伴了。 所以每次来到【泥沼边境】,祭拜这些矗立在茫茫的荒漠之中的特殊祠堂几乎是每一位都必定要做的事情。数量当然不止一座……一千多年来,丧生于此的战士早就已经到了难以数的清楚的数量,所筑建的祠堂当然也不会仅有一座就是了。 在平坦的荒漠之中,祠堂的建筑师相当显眼的。不仅是他本身的巨大形态,更是在它之前,还有着一处由数量庞大的魔兽尸骨所组成的巨大的京观。一上一下,犹如金字塔的形状层层累积起来的硕大圆锥体。既然是祠堂……必定会有着祭司亡灵所用的祭品了,在这里所运用的究竟不是什么食物……而是确确实实是用着魔兽的尸骸。 唯有以此,才能够略微地告慰在和他们的战斗之中所丧生的战士们了。 皮麦斯身为王国的宰相,也同样不能够违背这个规矩。就算是国王哈默里本身亲自来,也必须第一个时间前往拜访他们。王国的主体……并不是他这个国王,虽然对于一个中世纪的国家来说,王者注定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是王国到底不像帝国那般人才稀缺,足够资格并且能够取代王者的……可以说是大有人在。 王国的主体终究还是这些人民们,这样的情况,无论是王者,还是人民们都注意到了的事实。 但无论是出于政治因素亦或是自身的认知因素,皮麦斯对此并没有半分的抗拒,这不是一件被人胁迫而是心甘情愿的事情,作为一位王国的宰相,他也是十分希望能够慰问这些英灵的。 除此之外,祭拜的活动还得是靠他一个人来进行的。这既是要体现祭拜之人的虔诚之心,也是对外人一种“我确实花了不少的心思”的表态。 无论这个国家表面上表现地多么的清正廉洁,至少政治的表面工作还是得好好做好的。所以皮麦斯屏退了身边的亲兵,只身一人带着祭司的用品来到了这栋宏伟的祠堂之中。 亲兵们静静地退到了一边,然后招呼着周围前来的众多人员----皮麦斯毕竟是王国的宰相,可以说的上是除了王国之外第二位重要的人物,缺少了他整个体系都会为之停止运转。 才会因此派出了一整个军队作为护卫的力量,原本不必如此……皮麦斯身为极高智慧的谋略之人的同时,也是身怀着超高技巧的魔术师,虽然不至于到达顶尖强者的地步,也仅仅是只相差一线了。普通等级的小鱼小虾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中,就算遭遇魔将等级的魔兽,也断然没有被对方以及秒杀之力。 然而依旧带来了一直庞大的军队作为护卫力量,从此就能够得知皮麦斯在人们眼中到底占了一个多么重要的地位了。 不能够随之陪同进去,所以护卫们里三圈外三圈地将整个祠堂都团团围住,达到了一只老鼠都不让轻易放进去的严密程度。 皮麦斯走过去祭拜完成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精简的形式,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也依然让护卫队长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皮麦斯的影响力真的太过于重要了……重要到他本人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对于整个国家的挫折都会是一种极其严重的打击。 凭借着他本身就身怀的实力而言,或许这位护卫队长真的太过于敏感。身为护卫队长的身份是健壮剑士,但是按照他本人的说法来说,就算是他,能否打赢皮麦斯这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书生形象的宰相都是一个问题。皮麦斯作为魔术师的造诣不可谓不高,只是…… 魔术师的锻炼终究大多数都是对于自身技巧的锻炼,少有人能够来到真实残酷的战场去磨练自己的魔术发射速度,这样形式的锻炼,就算是在自己一个人的幻境之下同样能够模拟得出来。 但是剑士则不同……帝国的剑士们暂且不论,王国的剑士阶层的锻炼通常都是崇尚寻找凶残的魔兽进行真正的生死搏杀的。如果技艺不精,就算是在锻炼的过程之中殒命身亡都丝毫不奇怪的。王国的剑士们,一个接一个的,便是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之中所生存下来的。本身的能力放一边,论起对危机的掌控能力以及潜在的察觉能力,就算是一些优秀的魔术师也同样难以达到。 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有这种心情才对的啊…… 护卫队长想要这样想,但是鼓鼓锤动的心跳声音则大声地否认着这一点。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在不久之前,面对眼前凶恶下一刻就要张口扑过来的魔兽,而自己则因为轻伤而霎时间使得自己腿脚不便的情况……死神仿佛近在咫尺的情况一模一样。 仿佛如同紧紧绷着的箭弦,随时都有可能崩裂开来。但是环顾四周,并没有使得他在意的东西。自己的敌人早就已经在遥远的视野的另一边,再次大举进攻恐怕得在一百年之后了…… 到底是什么……根本搞不懂这般思绪的护卫队长,为了尽快能够平和自己的心情,在这一群士兵们的人员部署之上下了更多的心思……俨然如同战争开始之前的调兵遣将! 而皮麦斯本人对此没有半分的察觉,一步一步坚定地踩上祠堂的阶梯,因为造的相当巨大,楼梯的阶级甚至是令人遥望的一座山的高度。台阶之间的间隔并不高,然而每一步皮麦斯都踩的沉重无比。 怀着颇为敬畏的心情,仿佛是被人拖着从地上慢慢地抬上去,又像是在一万米的高空之中走钢丝一般的惊险,道路很长,皮麦斯走得很慢,每一步心中的压抑感觉便变得更加沉重一分……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的心情在作祟,极度压抑的心情甚至能够影响到现实之中的生理状况的,然而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纯粹只是因为……他自身对于危险的自然规避作用罢了。 如同一步一步地向着深海之中走进去,水分挤压着胸膛把肺里面的空气给全部压出去,向着里面越近一步,离着死亡也就越近一分,身体也就愈加难受了。 难受的话,本能地就会停止自己的行动。但是这般的伤痛对于皮麦斯来说完全就是小事情而已,他把这般程度的苦痛当成了自己所必须需要忍受的东西,想着比起那些在战场之中浴血奋斗然后流干了自己的血液而牺牲的士兵们来说,自己所受的这点难受简直不足一提…… 正是因为有着这份觉悟,皮麦斯才会成为众人所敬重之人。 也正是因为这份觉悟,让他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深渊之中。 那股不详的感觉的源头……在祠堂之中,有着某人在等待着自己。 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成功攀登到了顶部的皮麦斯,意识到这广阔的祠堂之中,除了自己还有着别人的存在之时,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可不是专门为了达官显贵做做政治的样子所建造出来的恢宏建筑,而是面向所有的人员所共同开放的。除了皮麦斯,其他的平民当然也有着机会前来祭奠的。 当然规矩是只能有一个人进入这个地方,异世界的规矩自然有着它自己的独特之处。平日之中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但是人人都遵守着这里的规矩,就算前来祭拜的人非常多,大家也会乖乖地一个一个在门外排队等候的。 这是注重说明前来祭拜的人的庄重之情,意在说明没有他们看见的情况之下,来者可以在所有英灵的注视之下,能够摆出自己所认为的,平日之中因为羞臊而做不出来的表情和姿势。当然,来者的意图与此差不了多少。若不是为了如此的话,又有谁会专门跑来这个地方进行祭拜的呢?毕竟隐蔽的地方多了去,也不差这么一个了。 此时有人破坏了这个规矩,不可避免地让皮麦斯感到不悦。 即便对百姓都颇为宽容的他,此刻也有点儿发怒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意愿,不过他前来【泥沼边境】的消息似乎并没有被保密而大张旗鼓地宣传出去了。尤其是他祭拜这座祠堂,应该早就被大嘴巴的护卫队长给传遍了很多地方,并且因此而戒严了吧。 甚至很多人看在他的面子上,特意把自己的活动往后推迟了一段时间,好让皮麦斯能够第一时间达到自己的目的。大张旗鼓的阵势……真有人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吧? 皮麦斯并不会为自己的行程受到了阻碍而生气,却是因为来者对于这些伟大的英灵们的不尊重而生气。 规矩流传已久,并不是什么苛刻的规则,更像是为了表达心情而添加上去的一种象征,久而久之,它也就变成了表达自己意愿的一种形式。 有人不遵守这个规矩的话,就是变相说明了他对这个规矩的不重视,也就是对一切的不重视。这对于那些英灵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皮麦斯已经处在愤怒而爆发的边缘了。(。) 第364章 古老生物 皮麦斯到底是反应了过来。事情可不是单纯的,只是某位平民搞错了时间这么简单的问题。陡然感觉到无边的威势向着自己迎面扑来,皮麦斯甚至有种错觉,自己仿佛是在大海之上无助地漂浮的小小船只,任凭着狂风骤雨的洗礼而没有望见任何一处安全的着陆点。 “你……你是?!”皮麦斯支支吾吾的问道,然后再也无法说出话来。 对方如同红色宝石的眼眸已经说明了这个事实。不管对方和自己是何种关系,从这份猩红的双眼来看,最低的底线不会超过对方和自己为敌的事实。 明明此时周围还有数以万计的士兵团团地将这里所包围了,对方如何在有着如此众多耳目的情况之下能够静悄悄地潜入这里的过程还不得而知,摆在他眼前的事实则是……对方根本没有对自己的身形有着丝毫隐藏的想法,却是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皮麦斯的面前。 对方的身份无疑是魔族。然而一只魔族,以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姿态站在这里,已经触及到了人族方面最后的底线了。以一己之力能够做到如此的程度,保持着这副跟人类无疑的身姿……说明对方确实是一位拥有高超的智慧的魔族。 堂而皇之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一个象征的话,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站在这里被人发现,不正是要让皮麦斯发出警告引得大队大队的人马来这里擒拿他的心理么? 依旧站在这里的意思,要不就是他的脑子坏了……要不就是他确实有着办法对付包括皮麦斯在内的数以万计的人类军队。就连魔王做起来都很难的事情,此刻居然拥有着五成的可能性。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拥有划时代意义的壮举。若是脑子坏掉了的方面固然没有什么,若是另外一种方面的话……所代表的意义可就太可怕了。 事实正是如此。按照一般战士的直觉的话,看见敌人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立即摆开自己的架势,准备应对随时到来的敌人的攻击。皮麦斯虽然是贵为王国宰相的人物,但是在那之前他也是一位优秀的魔术师,不仅普通意义之上的魔术师锻炼从未缺席,甚至因为自己对自己的严苛要求,一些剑士们才会经历的生死修罗场的训练皮麦斯也没有迟疑地参加过了。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会是遇见强大的敌人会惊慌失措的人物。 他确实没有惊慌失措。不过确实放弃了抵抗。 很难想象像皮麦斯这般高强的魔术师会完全失去抵抗的意识,不久之前才爆发过的【人魔大战】,皮麦斯作为一位指挥官的身份亲临战场,不仅手刃数只凶猛的魔兽,更是亲身对上了魔王也没有半分的退让。若是普通的士兵,光是看到魔王本尊就会手脚发软无法动弹,在胆量上,至少皮麦斯是达到了极高的标准。 那又如何?以往的勇武在此刻失去了任何的用处。 皮麦斯不言不语,唯有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指甲深深刻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有着殷红的血迹从指甲缝之中流了出来。无限的悔恨淤积在心中仿佛下一刻就要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发出来,但却无济于事。 匹夫之怒,流血五步,缟素一尺。无谓的愤怒成就不了任何的事情,只会白白地浪费自己的性命而已。而皮麦斯本人也知道……自己的性命,早就不是单单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扩大到了属于整个王国的地步,断然已经变成了不是自己能够自由支配的物事。 听起来确实很没有道理,但是皮麦斯还是接受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派遣如此多数量的士兵来保护他了,正是说明“皮麦斯”这个人的重要性。 从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皮麦斯的绝对命脉就被对方狠狠地捏住了。没错,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爱惜生命确实没错,但是仁人志士们绝对不会因为侥幸于自己的性命而忍受侮辱。从而形成了一种非常奇妙的规律。 过于爱惜自己生命的小人物对于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威胁毫无办法,一般情况之下都是乖乖地妥协的。思想境界更深一层之后,到底是从如此的思想境界之中超脱出来,变得更加在意自己的情操,不允许他人轻易侮辱了,如果真的到了时候,哪怕舍弃这条性命,也必须要去保全的。然而到了更深的层次……一个人功成名就的时候,反而变得怜惜自己的性命了。 这是一个奇妙的循环,然而深究起来,却并非是没有道理。一个人能力越大,并且因此而承担了许许多多的责任的时候,很多的东西就不再是自己的东西了。就如同年纪已经迈入了中年的父亲,比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到底是更加沉稳以及更加怕死了。他身上还承载着整个家庭的希望,不复年轻时的孑然一身的状态,而是背负着更多的东西。 这不是人性的退化,正是相反,而是人族的进步。若是血气方刚的话,肯定不管不顾地迎头冲上去了。对面这个男子虽然什么东西都没有说,但是一身的威胁的气势早就溢于言表,隔着一段距离皮麦斯本人就能鲜明地感受到。 他在警告什么?!这是皮麦斯到现在为止唯一不明白的事情。 他有什么可怕的呢?在这个地方?门外还有着数以万计的精锐士兵的存在,然而皮麦斯本身依旧被对方给牢牢地掌控在手掌之中的原因就是……对方太强了。 强到根本无视那数万人战力的地步。要知道就算是面对魔王在眼前,虽然很可能赢不了,但是竭尽全力的话,能够脱身还是能够做到的。更何况门外还是有众多的己方战力的存在,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场修改了游戏规则的棋盘游戏,规则归于自己绝对性的有利。 在这种情况之下博弈,皮麦斯依旧输的一败涂地。对方的身份是个谜……但是毫无疑问是对于魔王来说都是压倒性的实力,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了。 见鬼……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悠哉悠哉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男子,戴着一副看不清脸孔的面具,但是不可否认对方确实是一位俊美的人物,就算从他修长而结实的身材都能够看得出来。几乎只有天赋最高强的少年剑士才能够在自己的顶峰年龄达到的最为完美的**,正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所拥有了。 起初还以为弥漫在他周身的黑色烟雾是错觉之下产生的光影的效果,然而定睛一看……才知道那确实是真实存在的。湿冷阴暗的祠堂大厅,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雾气朦胧的状态,它的来源者正是它所缠绕的家伙本身。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邪恶的生灵,才会使得黑色的雾气不分昼夜地环绕在他的周围?! 面具之下所隐藏的,意向之中是一尊俊美的面容,但是无论多么俊美,在皮麦斯的眼中看来,都要比起狰狞的恶魔还要更加丑陋不少。 那是鬼……超越了魔的程度,仅仅存在神话传说之中,一经初见本身的存在就会撒下无尽的灾难的存在…… 皮麦斯他是宰相,虽然能够轻易地发出信号,让守护在门外的士兵们一瞬间就能够得到自己陷入了危险的信息。到时候就算祠堂拥有着诸多的规矩,那些人也会蜂拥而至的吧。 但那样根本没用……用单纯的人海战术的话,对付眼前这位鬼来说毫无用处。不过是单纯消耗年轻战士的生命而已。 明明战争结束……以血为生的战士们的好日子才要到来的。挺过了之前席卷整个大陆的动荡的战争,事到如今却要因为无谓的事情将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里的话,那就未免太过于冤枉了…… 皮麦斯联系自己子民的性命。如果一不自觉之下发出了警报的话,哪怕自己之后告知他们确实是极端危险的人物,这些优秀的孩子们也会不管不顾地提刀冲上去吧……对于魔族来说,自古以来就从来没有妥协的习惯。 不能做无谓的牺牲……所以皮麦斯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恐惧,忍住没有发出信号,强撑着自己的意志让自己面对眼前的这位极其凶恶的敌人。 对方想杀自己……早就应该动手了的。就如同一只编织了粘性的硕大网络等在树杈之间的捕食蜘蛛,一旦不甚小心的飞蝇蚊虫落入了他的大网之中的话,断然就没有了能够逃脱出来的可能性。 既然好好地在这里等着自己,那么就一定有着他自己想要说的事情了。 “你们……做不到的……”皮麦斯还在琢磨着到底对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这位男子自己率先开了口。声音浑浊厚重,仿佛数枚铜钟在他的脑海之中升腾起来,让人有一种极其厚重的古朴意味。 不知怎么的,皮麦斯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在王都之中所建造的那些教堂,供奉着古老的人族女神的教堂。每个礼拜都要在特定的日子的早上纠集一群孩童们吟唱古老的诗歌,那完全是另外一种语言体系,传说是上古神明还遍地走在盖迪亚大陆之上的时候所流传的语言。 翻译极其困难,哪怕研究到现在也仅仅是被学者们解析了数个字母而已。 但是并不妨碍人们的观感,那份音调着实优美动听,配合着音乐响起来,真的让人有一种如同降临了仙境一般的感觉了。这也使得语音的流传范围甚广,一般是在王国生存的人,每个人都会有喜欢的某一章古老的吟唱诗篇,甚至能够自己哼上一两句----虽然他们对于其中的意思还什么都不了解。 皮麦斯也是听过的。 却没有想到此刻能够重新听到相同的语调,如此浑重浓厚,那一字一句仿佛都带有着自己独有的力量,将听取之人深深地陷入其中。 正因为此刻听到了原版,才知道自己以前听取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糟粕。 因为大多数是运用于诗篇的吟唱,由帝都之中的音乐人所吟唱出来的音乐,音调固然浑重,但还是带入了自己的情感。有时候会是轻快的,有时候会是激昂的,不可避免地寄托了吟唱之人美好愿望。 然而事实又是如何呢?皮麦斯在此听到的原版,并没有夹杂着任何的一种情感,生硬地如同大力铭刻在石块上面的字母,仅仅是在阐述一种事实。如同聆听法律的宣读,平淡浑厚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力量。 想来也是如此,上古时期行走在大陆之上的神明,都是一些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存在,言语之中也确实是如此高傲而不容许违逆的。 这才是这种语言的正确宣读方式……被王都之中许多世代传承的艺术家们所演奏出来的声音……终究是错了。 虽然对方所说出来的话,确实是属于他们人族的语言,不过其中的语调明显不同。 皮麦斯是宰相,细微的察言观色的技能早就滚瓜烂熟。 某个令人震骇欲绝的猜测陡然闪过了他的心底。 让凡人,无论是延长到了如何程度的凡人,根本没有抵抗能力的家伙,除了神明之外又有谁呢? 正因为有对比,皮麦斯才会如此清楚。 他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在普通百姓心目之中穷凶极恶且无敌的魔王,只不过现在百姓变成了他,无敌的魔王变成了眼前这位男人,其中实力的鸿沟却没有减少一星半点。 比起魔王还要强? 皮麦斯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本来应该是乐呵呵的一天,没想到会突然遭逢如此的横祸。 对方到底索求什么?他现在不知道。 不过对方真的索求什么,并且不得的话会强硬动用武力夺取的话……自己并没有丝毫办法。 他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古老生物”。 盖迪亚大陆排行第一的【神灵种】。(。) 第365章 明晓真理之后 “你们……不行的……做不到,乖乖听话……”沉重的语调从对方的口中缓缓流出,让皮麦斯的脑袋里面泛起了一阵接一阵的嗡嗡声音。 就连普通的交流都让他难受至极,硬着头皮咬着牙关才挺了过去,若是换做是一位心智不怎么坚强的人的话,这会儿恐怕已经无法忍受压力而发狂了吧。 光是站在他的眼前就已经是一项足够的挑战。皮麦斯暗中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舌尖,让疼痛感保持着自己清醒的状态,不至于立刻就陷入对方的局面之中。很多商场或者战场之上的谈判,首先就需要在气势之上占有优势,对方跟着自己的节奏走的话,又有什么目的无法达成? 对方并不是王国一贯外交的帝国那些酒囊饭袋之辈,以往都是占据了绝对主动地位的皮麦斯此时陡然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谈判的气氛。皮麦斯所承担的责任似乎远远超越了以往任何时间所担任的角色,而是代表着整个人族,和魔族最高身份之人就双方种族的利益而相互试探了。 但是作为一位宰相的矜持,皮麦斯绝不容许在敌人的面前露出狼狈的表情,尽管对方的威压如同山岳一般压在他的身上,依旧是泰然自若的神情。 面具之下的面容看不清神色,看着皮麦斯如此的样子,用开始夹杂了一点儿开心的语调说道:“不错。”无论是哪一个种族,对于“好汉”定义之人也会高看几分。虽然之后刚做的厮杀还是会做,这也不妨看作是一个种族之间的共同点。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异种族之间从来没有天生仇恨的情绪,无非是之后做的事情使得双方的仇恨指数根深蒂固,如果一开始所采取了不同的行为的话……现在说不定会变成另外一种景象。 只不过如果终究是如果,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让这一切都俱都化成了泡影一样不可捉摸。连最初的可能性都烟消云散,至此已经沦为了势不两立的两个种族。 对方可不是好相与之辈……对方是传承至今的超级古老生物,就连最为久远的史书都未曾记载。所知道的一切也仅仅是由人们口头相传下来的不可考证的传说而已,具体的原因已经无从考证,而数千年前的历史断层,早已经不存在于任何的书面记录之中。 虽然知道每一个人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但是究竟怎么来的,在【人魔战争】开始的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得而知。更有甚者连些许的书面资料都没有,完全是一整片空白。 仿佛被人硬生生地从历史的长河之中给截断了他们似的,透出一股子骇人听闻的意味来。然而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人物,此刻确确实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对方是谁?其实皮麦斯心中早就有着自己的定义了。只不过基于自己的理智……所以一直不敢去承认自己的想法罢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费尽了全力好歹保住了自己矜持的皮麦斯,壮起了自己的胆子说道,“如果你是说和魔族之间的战争的话……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并且之后还会继续夺得胜利的!” 不卑不亢的话语表现得根本没有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中,然而并没有刻意激怒对方的意思。从对方的神态和语言来看,皮麦斯能够判断出对方所能够接受的底线。仅仅凭借着这么少的情报,造成对于自己来说最为有利的局面。 对方阴婺的声音轻轻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在意那种事情呢?”男子的回答让皮麦斯疑惑而震惊,“战争的胜利又有什么所谓?不过是区区小事罢了。” 在对方的口气之中,仿佛这不过是早上上班的时候不慎打翻了一杯咖啡,虽然让人沮丧却不会放在心上的小事情罢了。 对方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情。 明明是整个大陆俱都关心的,百年一次的盛大战事,双方不管是魔族还是人族俱都为此投入了相当巨大的人力和武力,但是在对方的口气之中,仿佛这也不过是一件轻飘飘的小事情而已。 皮麦斯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他无法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但是显然对方比起自己所想象的最为强大的家伙还要强大许多,接下来就是完全未知的领域,聪明如皮麦斯也不可能从之中获取到更多的情报。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是恰好路过此处的闲人而已……” 带着面具的男子,或者说是魔神才更为妥当。一千多年来已经输掉了数十场的战争,料想也不会在意这一次战胜的胜负了。 这话可不单纯只是气话而已,而是出于他自己的真心实意的想法。相起比他花费了普通的人族都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所积累起来的底蕴……这点失败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他甚至都看不上因为胜利而产生的这点儿成果。 世界的真理运转规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就能够靠着一两场的胜利就可以摸得清的,正因为如此在魔神的眼中,这种无谓的争斗才不可避免地显得可笑多了。虽说可以的话……他还是愿意赢下这十几场的战争的,不过都要怪自己那些部下们的不争气,所创造出来的魔王俱都被他们内心之中的邪恶情感给冲昏了头脑。 明明那些都是他一手缔造出来的精心之作,能够想到的能力和形态全部都用上去了的。怎么说也比起那个婆娘随随便便造出来的东西厉害多了……然而依旧会失败,还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不过败了就是败了,魔神自己当然不会为这种事情寻找借口,也没有必要。除了最终的“圣战”来临之前,所有其他的一切胜负都不关其事。 就算是他本人,也不过是一时间的闲情逸致才使得他溜达在此处。平日之中的他,都会处在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之中无所事事,人魔之间的惨烈战争偶尔会被他当作消遣的工具来看看了,不过每次都是失败的结局而告终,久而久之就连魔神本身也觉得厌倦了。 来到这里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无聊而下来走一走,并且听到了王国宰相身在此处的消息,内心就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丝恶作剧的情绪了。 悄无声息地潜入这里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对于魔神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难度。而为什么要特意跑过来吓一下这位人族之中掌控着至高权力的人呢?或许是因为他心中所按捺不住的喜悦的情感吧。 作为魔神而言,他理所当然地是站在魔族的一方的。不过一直以来的失败使得他兴趣缺缺,现在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之后,让他有种成事在即的感觉,不免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走百里者半九十。就算他已经连续策划了一千多年的时间,事情到了即将完成,仅仅相差了二十年的程度的时候,依旧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那股波动,从而忍不住想要找人倾吐这一切了。 就算是神明,颇为脱线的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石头而已。如果不是他和另外一个人不同于其他神明的颇为欢快的心思的话,也就不会有了这般长久的战争了吧。 从一种方面来说,魔神和女神,正是挑起这千年战争的关键人物。如同之前贯黑日所看见的那般,两个人能够好端端地站在一起并没有摩擦。就足够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本跟没有其他人所想象的那般水火不容了,能够并肩站在一起的话,虽然称不上彼此之间毫无敌意,至少也拥有着颇为特殊的关系了。 至少不是能够相互厮杀,彼此互不相容的小小关系。 从来没有过,人族和魔族之间从来没有怀疑,就连双方所信仰的神明是敌对的关系也是他们相互杀伐的原因,这般友好的情景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象过。 因为临近成功所以不免得得意忘形了。所以他就没有以前的那般耐心能够慢慢地等下去,这点心思来看,魔神和那些普通人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 一切仅仅始于他们两个人而已。 所以看到皮麦斯在此处享受着战后的余韵的时候,稍微有点儿看不过眼才会来这里诉说一番的。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早先一点儿透露出自己的情报,让对方感觉到极端肆惮而已。这是出于它自身的恶趣味罢了,因为他自己是身为魔神的存在,可以说是任何的负面情绪的由来,身为神明的一只,所有生存在盖迪亚大陆之上的生物所产生的负面情绪,譬如讨厌,憎恶之类的情绪,俱都是他所被赋予的,获得力量的源泉了。 就像恶趣味的人,在活生生地杀死自己的猎物之前,还要好好地享受一番对方所散发出来的恐惧的表情,这般“绅士”的行为。 所以他才来到这里。 在他缓缓的,如同洪钟一般轰鸣的声线之中,面对于诧异的皮麦斯,魔神他慢慢说出了所有的东西。 关于自己到底身为何物,关于自己的目的,关于究竟如何,他们也避免不了自己终究会消亡的事实了。 因为他是魔神,同为神明的人暂且不说,但是毁灭或者重建整个盖迪亚大陆,只要花费一点儿力气的话,终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罢了。 发展成拥有庞大数量的人族,不仅不像魔族那般团结一致而聚集在了一起,并且因为自己的原因分裂成了三个群体,一言不合就会造成彼此征伐的形式。如果有朝一日滔天的灾难汹涌而来的话,他们究竟如何避免? 就连他们赖以相信的神明都抛弃了他们,想来又有什么能够求生的机会呢? 皮麦斯下意识地认为对方的话语之中是充满了谎言,但理智告诉他又不得不相信了。 对方无需说谎……言语之中都是自己不屑于说谎的语气,使得他不得不相信对方的言语。 神明无需对凡人说谎,如果在施展计谋的时刻另作他论,但是要被他施展计谋的话,对手首先得是需要他施展计谋所要战胜的强大对手,至少在此刻皮麦斯还是不够格的。 因为他不够格,所以魔神才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空荡荡的大厅,仅有这个男人低沉的话语的声音,稍微离远一点儿甚至都听不到的程度,此刻听在皮麦斯的耳中,比起大声聒噪的噪音交响乐根本没有任何的两样了。 无时无刻不以最为严重的程度冲击着他的脑海和心灵,犹如第一次进到迪斯科舞厅之中的懵懂年轻人,第一时间就被他聒噪的音乐所深深震撼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皮麦斯所听到的,正是会颠覆自己一生认知的信息,颠覆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尽管每一颗细胞都拒绝认知,在明晓了对方的身份孩子后,情报使得自己不得不去相信了。 对方根本没有欺瞒自己的必要啊…… 并且对方一开始也不是按照自己会相信所讲出来的,单单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好受,所以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 皮麦斯呐呐无言,张开嘴巴想要说一些什么东西……但是话到嘴边,终究什么东西也说不出来就是了。 魔神他心满意足地说完,然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在虚空之中完全消失了自己的身影,如同之前来时一般,以全部的人都没有发现的形式消失在了皮麦斯的面前,无声无息地形容再适合不过了。 皮麦斯眼神涣散地站在了原地,因为对方突然说出来的情报木讷不已。 在历史的记载之中,皮麦斯是第一个完全知晓了盖迪亚世界的真理的家伙。 就算在此之前有着别人所不为所知的人所揣测了出来,但也遭到了不明势力的力量的抹杀,并且被完美地伪装成了事故的现场。 皮麦斯用了数十天的时间才完全消化完毕。 至此他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决定将下一任勇者视为敌人,也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做出的决定。(。) 第366章 王国政变 如果不是那天……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从那一天开始,知晓了这个世界的真理的皮麦斯,陡然之间感觉到自己赖以生存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以往让自己坚持走下去的希望,才发现全部是虚无缥缈的幻影而已。 不如说全部的事情都错了。从这张战争开始的理由,从这个地步开始就错了。 可以的话……倒是希望从来都没有听到过那个消息。就像一只坐在井底之下的青蛙一样,呆呆地望着天空,虽然外面的世界很大自己无从察觉,但是井底之下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确实是自己全部的世界,有着和自己同样的青蛙伙伴在,也有着能够提供自己舒适的场所在,未免不能够称之为一种幸福。 真是仿佛强硬地推给自己的责任,明明并没有承担这份责任的能力,却依旧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如果自己不去做的话……又有谁能够做得到呢?所有知道了这个世界真相的人都自有一份独属于他的义务。 自己并没有办到,但是可想而知所有人类的历史之上,那些超凡的智者们肯定或多或少有人想到了。因为这个世界的常理并没有多加掩饰,而完全暴露在人们的视野范围之内,能够静下来思考整理的话,就算有人就此察觉到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会怎么做?皮麦斯不知道,但是至少他已经决定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或许每一位有知觉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自己不做的话,那么被漫长的时间所埋没的真相,也会一直埋没下去了。不做点什么是不行的……然而时间也不多了。 “向上……皮麦斯……向上……”二十年来,给予这位宰相的身上所布下的风霜痕迹相当显眼,犹如用刀刃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地皱纹,如果不是在面容之上还有点儿曾经的痕迹的话,恐怕谁也不能够将他同二十年前的那个人所联想到一起吧? 二十年前的皮麦斯正值壮年,就性格来说虽然严厉了一点儿,对于他人的错误毫不留情地指认了出来,整个人充满着一股昂扬向上的朝气。朝气源于事实,正因为皮麦斯本人对于整个王国的未来充满着希望,这种满怀着希望的气势才会蔓延在他自己的身上。 然而二十年后,皮麦斯变得愈加隐冷,曾经爽朗的大笑的表情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过他的脸上,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对于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保持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如果不是在大事情的抉择之上还是有着相当英明的举措,这个职位也不可能稳如泰山吧。 宰相皮麦斯和国王哈默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个是王储的皇族,一个是至高的公爵,身份相近,年龄相同的两个男孩子便是很容易玩在一起的。后来也如同很多俗套的故事一样,彼此成为了志同道合的伙伴,这份关系也一直延续至今。 关系融洽是变得古怪的性格的皮麦斯能够一直担任宰相这个位置的一个原因,但绝对不会是唯一的原因。作为历史之上少有的贤明的君主,哈默里绝对不会因为个人的情感原因就决定一个国家的重大事项,从这点来说他可是相当不近人情,王国之中所有的官职,俱都是由足够有能力担任,就算是贵为国王宰相也不例外。 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皮麦斯自身还有着堪当这个职位的能力,小事情虽然不管,但是对于大事情绝对不曾马虎。同哈默里一样,从心底深处是为这整个王国的人民所着想的,这点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有过改变就是了。 虽然就现在看来……根本不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意思。 但即便和国王个人的交情关系并不是他能够长久担任宰相的原因,但这份交情不由自主地让他获取了更多的信任。常年的友谊摆在那里,或许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但是他确实放了过多的权力给了皮麦斯,如同现世古代分封在外的诸侯,在很多的事情上享有很高的自主权了。 事实证明,再廉洁的国度,政治之上终究不可能对于一个人给予过多的信任。人心是会变的……他不会永远都是你曾经见到的形象,指不定就是在哪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思考深了一点,从而便永久地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观。 皮麦斯着实变了不少。至少此刻的哈默里是看不懂这位曾经的老朋友了。 “混账,你都干了什么?!”哈默里颇为愤怒的声线在皇宫之中咆哮出来,以往沉稳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有着无法掩饰的慌乱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显然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所设想的最为糟糕的情况了。 就算在他的个人预想之中,魔族全境入侵的情况,也不会有比起现在更加糟糕了。 “皮麦斯!你想造反么?!”此刻的情况,便是他被一群全身武装的黑影人们给团团地包围在了中间,根本无法动弹。利刃的尖峰横亘在他的脖颈之上,稍微一动作就着实有着生命危险。 他们全部都是所属【影】的部队。是皮麦斯曾经一手创立起来的部队,因为是老朋友的意愿,他肯定有着自己的道理,所以皮麦斯当初想要创立并征求过他的意见哈默里也不曾犹豫就答应了,并且在之后并没有太过于追究这方面的事情。 现在自己的松懈造就了现在这般窘迫的处境,长期放养在野外,原本预备狠狠地咬敌人一口的狼群们,此时却调转回头将锋利的牙齿和利爪对准了自己。 都是自己种下来的恶果……维持了一千多年没有发生过动荡的王国……这样的历史在此刻将要被打破了。 为何不会发生叛乱的事件?因为没有余韵,魔族随时都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这片大陆上的生灵,就连百年的休战期都需要紧迫地预备着下一次战争的物资,实在是没有余韵去搞什么自耗实力的东西了。 说到底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所以王国上下才能够如此团结一心。 魔神是个坏家伙……因为他的一番话,也已经让皮麦斯感觉这都没有什么所谓了,他的话语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战争什么的……魔族什么的……在他眼中看来也没有了什么所谓了。 就连所要对付的敌人也失去了……真要说起来,身在帝国境内的勇者才是他此时所面对的目标。就算是现在也有所犹豫,忍着自己随时想要掉头的想法。 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痛苦……以往目标明确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那时候的日子多么的美好……现在反而要彷徨着在迷雾之中摸索着前进,随时都有可能面对掉入无尽的深渊之中的危险。 即便如此也不得不前进……就算要因此“背叛”几乎陪伴了自己一生的老朋友们。 【影】是他的爪牙,更是他自己精心挑选的,从人才辈出的王国之中更具一步的天才战士们。从事着王国地下见不得人的肮脏工作,此刻终究是摸索到了最为肮脏的工作,为皮麦斯的政变提供武力的支持。 他反叛了,一息之间就控制住了这个王宫之中的全部武装力量。饶是哈默里同样是有着自保之力的高强魔术师们,也同样被这些擅长于战斗的优秀黑衣人们一瞬间给控制住了。皮麦斯用自己的名气和对方对于自己的信任,犹如一颗直面突进不作停息的“兵”,奔着对方正中央的“将”而去,不用做更为深远的武力工作,轻而易举地“将军”了。 “哈默里……不,陛下,这是有着原因的……”面对向着自己怒喝的国王,皮麦斯不无苦涩地说道,“现在还不能够让你知晓……不过你日后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哈默里是个暴脾气的家伙……如果被他得知的话,恐怕根本不会对魔神做出妥协,会做出和自己大相径庭的决定,率领着整个王国的有生力量和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然而皮麦斯不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想屈辱的活着的心情他固然能够理解,但是并不能让所有的王国子民们都和自己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保住他们的性命……是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为此要献祭上勇者。勇者的存在也不过是一方争斗的“棋子”罢了。 “能有什么理由?!”过大的震惊都让哈默里涨红了脸,“皮麦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小打小闹随你了,叛乱可是要上绞刑架的最大罪过!” “我当然不是开玩笑的……”静静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皮麦斯闭上了眼睛轻轻说道,“我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陡然睁开了眼睛皮麦斯断然喝了出来,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决心的程度,“我是认真的!就算因此身亡我也在所不惜……所以拜托了……老朋友,不要抵抗,不要让我难做……” “你也深陷到权力里面去了么……” “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至此皮麦斯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不再看哈默里了,“我有着不得不做的事情啊。” “别开玩笑了!我……”哈默里暴吼一声,全身的肌肉俱都狰狞地隆了起来,纯白色的魔力如同蟒蛇一般在他的全身上下游走。身为国王并没有多少能够和敌人正面对抗的机会,但他一天都没有为此而落下了训练,正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的突发事件了。 虽然在他的预想之中所对付的应该是偷偷潜入皇宫之中的魔兽此刻,却没有想到初次做出抵抗的居然是自己的子民。 然而……“啊啊……正因为你是这种暴脾气……我才不敢将这个国家的最终决定交给你啊……” 哈默里身为王者,自然是那种凭借着自己的勇猛获得大量的人格魅力的类型,可以想到,就算到了最后穷困潦倒,也依旧有着无怨无悔而追随他的人吧。 是那种不畏惧***即便眼前是席卷的火焰也不能够阻挡他的脚步英雄人物。 “真的是……这种性格,你为什么不是勇者啊……” 正因为是这种的性格,才不能够任由你做决定。 哈默里磅礴的魔力将抵在自己身边的刺客们全部挣开,一脚踏碎了青石砖铺就的地板,带着溢满了魔力的拳头朝着皮麦斯的背影就凶猛地砸了过去。 哈默里是少有的魔战士,即是魔术和剑术双修的优秀人才,一击之下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这股气魄即便是在圆桌骑士们之中也能够稳稳地排进前三的程度。 但他并没有下死手,就算到了现在……面对长久的老朋友,他也仅仅是想着能够敲晕自己。 所有的子民们都和自己的家人一样,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子民会对自己下死手。就算【影】部队是忠心于皮麦斯的部队,但是首先宰相本人也是自己无可替代的家人。 果不其然,那些黑衣人们不可避免地慌乱了起来。 若是敌人的话,一开始展露出反抗的意味的话,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割断他的脖颈。然而对方若是国王就下不了手,显然原计划之中根本就没有杀害他的打算。 哈默里心中一喜,想来自己的“赌博”行为是赌对了。 他们并没有因为无上的权势而冲昏头脑,还是原先那些善良可爱的家伙。 然而并没有触碰到皮麦斯的背后。随着他的一声叹息,哈默里陡然感觉身体一沉,浑身的力气瞬间消散,身体一顿便径直摔在了地上。 是那个……昨晚皮麦斯在他埋头处理公务的时候随手在桌边递上了一杯茶水,而自己也没有丝毫怀疑一仰头就饮尽了,咂了咂嘴巴还觉得不甚够。 从昨晚就开始计划好了…… 不,大概是从皮麦斯变得有点儿奇怪开始,从很久之前就计划好了吧……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眼皮相当沉重,哈默里还是竭尽全力地挤出了一丝的笑容,“坏事可不是你们这样做的啊……不狠一点儿怎么行呢?” “睡一觉吧,老朋友!”(。) 第367章 王师向帝国 “没想到你还是挺行的嘛。”“闭嘴。” 来者开口夸赞对方,没想到自讨个没趣,但也并不气恼,嘴角边依旧荡起来的微微弧度说明了此刻他的愉悦心情。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用这些词语形容多索的心情再合适不过,因为寒拓在王都的大闹一通,使得他精心酝酿了常年时间的计划就此破灭。整个王国的政坛如同铁板一块,再想获得另外一个机会可就难了。 这里并不是帝国,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全部的人共同的目的是一样的,也令得多索他失败之后就失去了机会。但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的突然,此刻就算不再掩饰自己身为魔王的身份,也不会遭到对方的群起而攻之了。 饶是皮麦斯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铁板一块的王国内部,居然有着如此的巨大威胁存在,当时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即便现在不能够做什么,只要假以时日,就足够掀起自己国度的一场巨大危机的。 自己的决定在暗地之中吸引了一条硕大的鱼。这位看上去相当老实的皇宫侍卫队长,居然便是传说之中令所有人都胆寒的恐怖存在。 那是不久之前,皮麦斯还在因为最后一点的细节问题苦思冥想,做着最后的准备。王国之中的精英们,可没有一个是可以轻易相与之辈……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点点的破绽,就足以使整个计划都一败涂地。 是从二十年前那场惨烈的战争排兵布阵以来,皮麦斯所消耗的精力最多的一天了。 那个时候对方找到自己,说自己能够帮忙。当时皮麦斯还疑惑着他到底说什么?因为整个计划的内容,除了自己所掌握的【影】之部队的高级队长们,根本没有不相关的人员能够知道这件事情。 不知道对方指的“可以帮自己”的说法是什么……侍卫队长根本没有丝毫的避讳,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给抖落出来了。当时给予皮麦斯的感觉就如同当头挨了一记铁棒,甚至有一种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暴露的预感,对方无非是哈默里派来警告自己的罢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时的皮麦斯显露出慌张的神情哆嗦着嘴唇问道,丝毫没有意识到就连对方突入到自己的身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表面上表现得不太明显,但是处在决策的重要时期,皮麦斯在自己的身边安排了许许多多的不见踪影的高手,不容许自身的安全在这最后的时刻出现差错。 明明能够完全避过这些高手,而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的身边,这件事已经算得上“不可能”了。 比起这更重要的,皮麦斯显然更加关心于对方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的这件事…… “啊啊……那是因为,我是魔王啊……”一旦决定好了,就不会再有迷惘,大不了对方不答应和自己合作的话,自己笔直杀出去就好了。到时候势必会造成一股浩大的声势,全城戒严的情况之下他本身的计划也终究是达成不了了。 原本以为必定的计划居然在最后出了差错之后满盘皆输了,但是总是不愿意就此放弃,所以才在这里逗留了很长的时间。即便皇宫方面对于上次的事情已经有所警觉,多索也无法在一定的程度之上做出果断的决定。 “贪食”,这大概也是因为他自己的性格问题了。如果换做是别的魔王的话,若是事不可为,果断地选择放弃是可以预见的行为。然而对于多索来说,这地方还有尚且没有吸收完全的利益在,所以怎么也不能够果断地放弃。 一天一天地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多索才采取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强硬地做出决定,就像是踩着一根如同发丝细的绳索行走在空中,因为某种的原因不得不走下去,不走下去的话就会性命不保,反正先走出去第一步再说,之后的慢慢做打算吧。 他打对了算盘……皮麦斯并不能够对他怎么样。因为自己行为的“叛逆性”注定要一时间和魔王为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和魔族所做的事情并没有半分的区别……至少此刻正是如此! 然而皮麦斯并没有因此而接受对方的帮忙。如果真的接受了魔王的“合作盟约”的话,那就是真正地走向堕落了。 但作为情报保密的要挟,才不得不允许对方和自己站在一起。 哪怕是此时,站在皮麦斯的身边,多索也被周围许许多多虎视眈眈的黑衣人所紧紧地盯着。只要对方稍微有点动作的话,就会毫不犹豫地展开刺杀。 即便真的行动起来,能不能真正伤到对方还两说。 在皮麦斯不做命令的情况之下,并且所有的圆桌骑士们都被死死地控制住了,这里并没有能够作为多索的对手。普通情况之下,皇宫之中常驻着三位以上的圆桌骑士,就算普通的王宫魔术师和剑士们对于他来说威胁有限,配合着圆桌骑士们的进攻也让多索单枪匹马地没有必胜的决心。 “干的很不错嘛……居然能够兵不血刃地控制他们……真不愧是宰相啊。”阴人的技术也是一流的,多索一半佩服一半讽刺地说道,想起这位看上去苍老不少的人族老人都能够有着如此的心机,让他浑身发抖颇为不自在。 正因为是这份心机和谋略,若不是魔族的士兵在身体的素质之上远远地超过人族士兵的素质,早就被对方阴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不算什么……”皮麦斯和多索交谈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是用毫无变化的声线阐述着一种种的事实的感觉,“我也不过是大大地发挥了自己的‘卑鄙’之术而已。” 每一位圆桌骑士都有能够统领一整支军队的能力,更别说实力比起魔族魔将来说更加不遑多让。但是魔将们力所能及地范围也不过是让自己的手下听从自己的命令罢了,因为魔族之间的天性可不是简简单单地能够改变的。 但是圆桌骑士们就不一样,士兵与士兵之间的配合是每个成为战士之人都要首先掌握的技术,默契程度和魔族之间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对于圆桌骑士们来说,最为强大的力量并不是单单一个人的力量,而是和自己的手下们所组成一个完整的整体,才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多达四位的圆桌骑士驻扎在皇宫之中……就连多索本人也没有把握能够悄无声息地将他们拿下。 皮麦斯所能够做到的唯一理由……也不过是凭借着他们对于自己的信任罢了。 所以才说自己使用的是“卑鄙”的行为。他如同会面国王一样,一位一位地去见他们,因为对自己根本没有抱有戒心的骑士们,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携带,同时也没有在意跟在皮麦斯后面的黑衣人们没有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 结果就是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的程度就被【影】之部队们给完全控制住了。真的让骑士们有所准备的话,就算没有武器的情况之下能够逃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影】同样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在对方没有把持武器的状态之下,就算对方是人族最高水准的战士,让其失去行动能力也是手到擒到的事情。 “这并不是值得夸赞的事情……所以不要再说了。” 【影】之部队是自己最重要的武器,但是究其真正的战力,也不过是堪堪相当于一位圆桌骑士和其部下的整体罢了,即便这是自己经营了二十年之久的组织……所有财力全部投入其中,甚至擅自运用了自己的职权将天赋高强的人才吸引到自己的部队之中……到了现在也不过是这样子罢了。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和整个王国共同进步的力量不成正比。到底不能小看人,精心经营的力量,单单凭借着一个人的天赋就可以将其抵消殆尽。 皮麦斯也不是没有想过圆桌骑士们能为自己所用,但是名义之上他们俱都是国王的直属部队,每一位都在皇宫之中领接了国王的侍卫一职,不过并没有人真的就在这里担当侍卫就是了。 哈默里更加倾向于将有能力的骑士们安插在地方各地,促进当地的治安发展,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所禁锢在自己的身边。虽然贵为王都需要足够强力的战力来保证它的权威性,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将在地方供职的骑士们召唤会王都,除了每日必须居住在皇宫之中,形式之上作为守卫力量保卫皇宫的安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要求。 这是另外一种意义之上的“休假”。 白天的时间并没有任何的约束,而他们本身的部队也不在此处,所以暂时就卸去了圆桌骑士的责任,而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段时间之后又将其派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任职,同时又有另外一批人回到此处。 王国早就有着自己的一套系统,除了战争时期,一切的作息安排俱都作废,全员都要参与在大部队之中。 正因为是如此散漫的状态,所以这些骑士们才会如此漫不经心。 虽然是经常发生战事的王国,但是仅仅在【泥沼边境】附近的城市发生些许和魔族之间的摩擦,更深处的领土,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长久的安静祥和。这当然也包括王都在内的地方,就连骑士们在悠闲度假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想到威胁性命的事件会突如其来。 就像在现世之中长久处于和平状态的华夏人们,即便经常在电视机之中看到其中关于战争的影像,但是终究对那种残酷的物事没有确切的印象的。 这也是皮麦斯能够控制他们的重要客观原因。 只不过……终究是暂时性的。他所控制的并不是木偶,即便专门派人盯住了,无论是哈默里或者是圆桌骑士们都不可能乖乖地待在那里,势必会想着各种各样的逃脱办法的吧。皮麦斯也不想长久在他们身上使用安眠性的药物,这样会严重地造成他们的健康损害的。 并且就算能够完成软禁……从下一批来此度假的骑士到来的时候,自己的行为也就不可避免地暴露了。 情况根本不容乐观。随时都会有暴露的危险,唯一所能够维持的,正是大家对危机的不敏感性,所以很多不自然的地方能掩饰则掩饰了。 所拥有的【影】部队的力量也始终有限,万一王国反应过来,全面反扑的话,根本一息都撑不过去。 能够凭借着一国之力和占据整个东陆魔族对抗的国度,底蕴相当的深厚。 “嘿~说真的,只要你答应的话,我把我的魔兽军队借给你也没有问题哦?反正大家的目的一样,还不如好好地联合起来。”多索再一次用笑嘻嘻的表情说出了那番话,不过稍微眯起来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了自己早就知道对方回答的表情。 这是绝对不能够退让的底线。 “这不可能的。”皮麦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和魔族合作,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底线。 真的要说的话,如果真的要达到目的……这点代价根本微不足道。 皮麦斯早就已经做好了被送上断头台的准备……自己做的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这点事实不容辩驳,但不是现在! 有些事情……现在不由自己做,就永远没有机会做了。那是足够拉上自己的性命也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真可惜~明明我们所要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才对。” “那也不可能。” 只要一点点的时间就够了……在那之间吧所有的事情都做完……用最快的速度! 国王的印信,宰相的签名,支配整个王国所有的军事力量的筹码全部在自己的手里。在他们没有察觉到并且转而攻伐自己之前……他们全部都是自己的绞刀利爪! 抱歉了孩子们……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啊…… 早先就固定的,一百年才发生一次的战争。每一次都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重新积累起来也要数十年的时间。这次不同,仅仅是过了二十年,随后烽烟再起。不过结局终究是好的……至少战争再次胜利了。 就在人们满心欢喜地认为和平的日子再次来临的时候,皮麦斯残忍地粉碎了他们的幻想。 战争再一次来临。 但是并没有哪一处遭受了魔族进攻的情报。 他们的锋利的獠牙所伸向的,正是他们自己的同胞。 挥军向着帝国进攻。(。) 第368章 渊源与抉择 消息传来,无论是王国还是帝国当时都显得手足无措。 比起惊慌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帝国人民,显得更加难以接受的,反而是王国这边的人民。 因为曾经经历过残酷的日子,才会意外不能够从和平时期向着战争时期转变。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抱怨归抱怨,即由皇宫那个地方所做出来的决定,让士兵们不得不去遵守。 真的是如何的情况自己不知道,但是历史所教给他们的,至少由皇宫方面所做出来的决定是正确的。长久以来,精准无比的命令多少次挽救于整个国家与水火之中。 对于普通的民众们来说,皇族是他们所尊敬而感到高深莫测的存在。所以即便他们所做出来的决定一时间不能够为众人所理解,本能之上还是愿意遵守他们所做出来的决定的。 不明白形势的情况之下,无人能够准确确定自己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就连知晓了全部的情报,做出怎么样的决定也是十分考验智力的事情,有人能够替他们做出决定,已经成为了长久以来的习惯。 这并不是说这些士兵们就此变成了傀儡丧失了自己思考的能力,而是作为一位士兵而言,听从长官的命令是无可辩驳的事情,这是一项优秀的品质。 有人有所腹诽,对于刚刚享受不到几个月的和平生活就此消失而感到不满,但是终究重新洗濯了自己的铁甲,作为出征的行头披戴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本以为此生已经没有机会再带上的武器,还想着作为意志的一种传给自己的子孙,重新戴上的时候也难免有点儿激动的心情。只不过……激动过后,是难以掩藏的悲凉。每一位出征的将士心中都有着一种久远的恐惧,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对于死亡的来临不可谓不怕。 战争是残酷的,何时在战场之上丧失性命都丝毫不奇怪。这就像是梦靥一样,困扰着许许多多的将士们的整日整夜。日后想起来,很难想象自己刻意在那极端的恐惧之下坚持这么长的时间,若是这份恐惧放到现在的自己身上,不由分说地就要发疯吧。 即便是经历的之后,这些士兵们也经常在熟睡的夜晚之中陡然惊醒过来,然后再也无法重新进入睡梦了。一千多年十多次的战役,又还有什么方法是没有尝试过的呢?打到现在,魔族的所有种类都还没有搞清楚。 而魔族一方面,形状各异的魔兽俱都拥有,这边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对方从任何时候从任何地方所袭击而来的情况。即便是躺下来休息,也仅仅是处在很浅的一个阶段的睡眠,这对于士兵们的心理压力是十分大的。 战争的再一次来临,注定要重新创造另一批的梦靥之人。因为战争所带给人的创伤是要靠着长久的时间来消弭,并且无药可医。 并且……究竟如何会变成这样,人们还是知道一点缘由的…… 政治的风声并没有封闭,他们同是属于人族的三个国家之一,但是却并没有尽到一个人族国家的本分。贪污层出不穷,并且吝啬于自己的羽毛,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对【人魔战争】的进行没有了半分的援助。 作为一个国家,并不顾忌“唇亡齿寒”的道理,将王国当作一块最坚硬的护盾狠狠地挡在前面吸收伤害,自己反而悠哉悠哉地躲在后面享福享乐。 无论是谁,被人当枪使不可能觉得开心的。正因为自己的身后有着如此恶劣的“邻居”存在,所以王国之人到底是没有了任何的侥幸,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形式的退路的。退一步是如此悲惨的国度,和背后是一处高耸的悬崖并没有半分的区别。 但那终究也是人类的国度。 像是精灵或者兽人们,并没有关乎于国家的概念,而是一群一群地分布在各大的山岳树林之中。分散地七零八碎……但是他们也依旧是一个整体。来自最大树林的精灵王或者是兽王的一纸号令,这些身处于天南海北的部落也必须派遣出自己部落之中的优秀战士们来应集号令的。 正因为他们是同一个种族,身体之中,流传着同一位伟大的祖先共同的血脉。这并不是能够亲眼看到的力量,但是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中,就有着足够束缚住任何人行为的强度。 正因为人族----或者说是王国之人----他们有着如此习性的盟友,这番的行为才使得他们分外地犹豫。 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现世之中唯一强大的种族即是人族,从很早以前就成为了整个自然界的实际的王者了。失却了共同敌人的他们,接下来所考虑的便是人们所相互之间争斗的利益行为了。所以自有智慧和历史的数千年以来,人类之间的战争才是历史的主流。 对于同为人类,却要杀戮自己同一种生物的行为丝毫没有感觉不妥。 就算哪两个国家或者是部落之间陡然在一夜之间发生了惨烈的战争,也并不是不能够接受的事情了。 但是对于王国之中质朴的居民们来说,对于自己同胞刀刃相向还是第一次。 所以难免会让人感觉踌躇。哪怕很早之前就知道帝国和王国的关系已经变得相当恶劣,觊觎着王国从战争之中所获取的莫大的自愿,想要无条件地从王国一方获得实在是异想天开。 哪怕是仁慈的国王也不由分说地拒绝了,从猎杀的魔兽身上剥去任何能够使用的物事来打造武器,是历来的传统。从很早之间就反复如此,配合着矮人族的无双锻造师,使得王国所拥有的宝具数量是其他国家的数十倍之多。 可能正是因此而眼红了吧。这个时候反而是帝国拿出了以往的交清想要谋取利益,哈默里终究是不可能答应的。这些都是用战士们的鲜血所换取而来的实质性的东西,为下一代的战士们的披戴有着无比寻常的重要意义。退一步说,和帝国之间的“外交关系”早就已经变得一文不值,这时候再拿出来反而让人啼笑是非。 帝国的那些贵族们犹如闻见了腐肉味道的鬣狗一般,抓捕猎物的时候并没有献出半分的力量,到了分食的时候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想要分一杯羹。这种行为令大多数的王国之居民所不齿,甚至是庆幸于自己是生在王国而并不是生在那个腐朽的国度。 如果是鬣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的话,作为能够捕食到猎物的雄狮也不过是怒吼一声将其喝退罢了。转而一想的话……又真的有挥军打过去的意义么? 说到底……那终究是自己的同胞啊…… 繁华的王都,短短一天之间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原本太阳还未从天空之上升起的时候,作为一天的忙碌而重拾的生活就已经开始了,然而这次天亮的时候虽然依旧如此,但是走在大街之上,也并没有那股生机勃勃的气势,人们走在路上,带着十分严肃的面孔,熟知的人们之间相互点个头就已经算作是打了招呼。不言不语,却有一股子让人胸口闷得慌的气氛传达而来。 不久之前也是这样的……战争便是牵动着所有人民的心情的物事,每个人都要难以逃避的责任。作为平常市民生活在城市之中的士兵们自不必多说,这些士兵的家人,或者是因为战争缴纳了赋税的百姓们也无法将其置之度外。 只不过这次的理由有所腹诽……甚至在许多地方出现了民众集体不愿意纳税的情况,皇宫方面并没有追究其责任,用光了整个国库的支度才堪堪补上去。 要知道以往可不是这样的……对抗魔族的时候,某些人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全部捐出去充作军饷也在所不惜,此时终究是没有那种人了。 做决策之人的名号传出来的时候,也让民间稍微响起了不怎么好的传言。 “没有关系……本来就是我的部队,是我的决定让无数的年轻人要抱着丧失性命的觉悟踏上战场的,这个时候让他们说一说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这都是我将要承担的业果而已。” “而且……照理来说,每一个策划了战争的人……到最后都应该下地狱的吧……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会血流成河的结果终究是我一手造成的。” 皮麦斯本人正坐在皇宫某处的一个房间的阳台之上,身上已经将一整套洁白的盔甲穿戴整齐,让原本看上去已经相当苍老的他显出了一丝精神霍硕的意味。 “但是……阁下……”在他身边站立着的一位黑衣人影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不同于其他人,至少他是熟知内情的。 所以听到外界关于皮麦斯的不好的传言,终究有些气不过去。 但是看上去皮麦斯本人对于这些传言根本不甚在意,所以就算他自己再在意,也不能够多说些什么事情。 “倒是你们……没有关系么?” “您指的是什么?” “每一个人都应该有着自己选择的权利,而老朽自己日后注定要上断头台的吧?不过你还年轻,趁着现在和我撇清关系的话,说不定还能够保住你自己的地位。” 留在皮麦斯身边的这位黑衣人,却是新一代的【影】之部队的队长,顶替了出逃的艾维尔的职位,得以陪伴在皮麦斯的身边。王国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天赋绝佳之人,因为每位具有才能的人都能够凭借着才能得到最大限度发挥的地位和职位,根本不用担心会被社会所埋没。整个王国的社会风气正是如此。 艾维尔本身便是潜力极佳的年轻人,这位重新当上【影】之队长的年轻人也同样不遑多让。 不管是从潜力方面来说,或者是说从际遇方面来说。 皮麦斯给予每一个人都以选择,自己同样不会违背自己的选择。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的计划之中,原本艾维尔在他的计划之中充当着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的,但是其随着勇者寒拓一起逃走的时候……皮麦斯同样没有阻止他。 因为那是他自己所做出的选择,自己没有权力去阻止。 皮麦斯还是将道具和人格分得清楚的。 所以转眼之间,他也随着寒拓一起,变成了自己不得不除掉的对象了。自己同样不会手下留情,正因为自己已经预计接受了自己做下决定的后果,对方也同样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老师您说笑了。”此时陪伴在皮麦斯身边这位黑影人反而笑了出来,转而在皮麦斯的面前行了一个标准至极的骑士礼,“我不可能放下老师的……无论老师您要做什么事情,我们都誓死跟随。” 他跟艾维尔的遭遇是一样的…… 不如说整个【影】部队的成员际遇都如出一辙。 皮麦斯亲自从民间的孤儿天才之中所挑选,并且亲自教导他们的技能,甚至将自己的积蓄都补贴了进去,俨然是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样的行为。 对于他们来说……皮麦斯俨然就如同父亲一样亦师亦友了。 只有他们这群人才会知道皮麦斯本身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多么的重要,所以哪怕他此时做的事情是如此的大逆不道,【影】之部队依旧是全员追随无一离开。 皮麦斯听后并没有别的表情,而是目光深沉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了别的地方。 自己的行动已经如同脱缰的页码,哪怕平日之中自己已经在心中做过了大量的计算和推演,但是下一刻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依旧不得而知。 但是如果有着如此忠心的手下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真是笨蛋们……你们明明还这么年轻……” 不能说不是不感动的,皮麦斯偏过头去,晶莹的泪花在眼角微微地闪烁出来。 偏过头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而已。(。) 第369章 命令 其实,霍斯特第一眼对于寒拓的印象还是好的。 这种感觉……仿佛是长辈看到自己的子孙之中出现了天赋绝佳的孩子,并不是发生在其他家的孩子之间,自己的子孙确实是自己家族的继承人,家族正像是一个整体一样,这些天赋绝佳者正是承载了未来希望的物事,他们也只会感到欣慰而没有别的其他表情。 对于第一圆桌气势霍斯特来说,所有志同道合共同抗击魔族的志士们都如同相交多年的朋友一样亲切,曾经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作为原勇者的伙伴,虽然自己没能够当上勇者令人遗憾,但自己也确实是同上一代的勇者成为了好朋友。应该说是无与期待的重要知己,一个人一生之中也难有第二次机会遇见。 看到寒拓的一瞬间,就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潜藏在记忆之中的温情悄然复苏,第一眼看上去就有种印象……这样啊……霍斯特本身立马就察觉到了可能性,所以眼前这个孩子,是自己至交的孩子么? 不仅如此,在听闻蕾娜诉说了寒拓的真实的身份之后,霍斯特对此也确信无疑了。面容是一个着实的证据,即由蕾娜本身亲口诉说出来的亲属关系,更是无疑地证实了这个说法。 但是霍斯特本人只是不动声色。甚至本身并没有对此做出过大的举动,明明他自己也是很想念寒星的,对于这位一生之中的至交好友以及曾经发誓效忠的公主殿下的近况,他可是相当渴望着知道,苦于没有任何的渠道。 恨不得现在就拉上寒拓的手好好地畅谈一番。不过他忍住了。 时隔多日,蕾娜终于是将双方的同盟给结合在一起了。不然的话,明明在这凶险的帝都有着志同道合的盟友们存在,如果彼此之间还是素不相识的话未免也太冤了。所以在蕾娜的刻意安排之下,两方人就正式见面了。 同是王国之人,艾维尔悄悄地退了出去并没有和其见面。作为曾经拱卫王都【影】之部队的队长,很难说这些圆桌骑士们会认识他,但是真的要认识他也并不是困难的事情。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艾维尔并没有和这些人进行会面。 在王都的时间搅起很大的一场混乱,不过这些圆桌骑士们都是到处活动着为了制止那些弥漫在王都之间的混乱才采取的行动的,和趁着这点儿间隙之间采取行动的寒拓一伙人正好檫肩而过。 大概只有蕾娜,以及和寒拓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认出了他的身份之人才能够记得寒拓擅自闯进王国宝具库之中的事情。那次的事件并没有造成任何的损失,从另外一种意义上面甚至是制止了来自于凶恶敌人的阴谋,在哈默里有意无意的掩饰之下,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乐。 所以霍斯特和寒拓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的见面。霍斯特并没有为此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仅仅是面色冷峻地轻轻打了一个招呼罢了。 这样子其实是对的。 一位优秀的猎人,从一开始就会避免和自己的猎物产生过多的交清。 人心是敏感的,如同长着各种各样的空洞,正是因为这非比寻常的侦察力,人类才能够凭借着所观察到的些许景色来探究关于自然界之中的真理。 但是另一方面,在某些事情上面也不可避免地会想的更多就是了。 很容易就被周身的事物所影响到自己的决定……明明是应该冷静下来做出决定的,总是会被一些琐碎的事情打扰思绪,反而让自己的目的完成不了。 更加可怕的是,这是经过了思考之后完全自愿的行为,一旦作出了决定,就在之后想要扭转自己的念头就变得十分困难,几乎是永远都不会拐回到原本的道路之上。 霍斯特已经是一位成熟的“老猎人”,所以并不会把多余的心思放在这上面。 免得之后下不了手。 而蕾娜正诧异着,为何之前霍斯特得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和一位男孩子同居在一起的时候,那般大发雷霆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在此刻陡然变得态度好转。 事实上,这些都是小儿女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 这位少年是蕾娜的表哥,从道理上面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么一想的话也就释然了。 与其纠结于那种事情……倒不如说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的才对。就像是普通程度不至于太过于溺爱孩子的父亲一般,比起小男孩因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大吵大闹,还是公司所分发下来的,作为机密事项的文件才更加重要。 对于寒拓这个人,霍斯特不得不摆出正面应对的认真模样。 因为他在身为一个圆桌骑士之前,首先得是一位家族的长男才对。 他是皮麦斯的孩子,身为孩子的话,就不得不去履行身为父亲的皮麦斯的意志。或许从现在看来是分外不可思议,不过这也是时间正处中世纪时期的普遍基准就是了。 父亲想要做的事情,儿子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从一开始皮麦斯就是将霍斯特当成了计划之中的重要一部分来实行的,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因为基准就是如此。 如同一加一等于二一样无需怀疑的道理。尽孝的程度是在现世来看是难以想象的,不过无论原本是多么美好的品德也好,只是一旦超过了其标准范围的话,终究会变得成为如同累赘一般的物事。 毕竟无论如何,扭曲人类一种的物事,无可辩驳是绝对的邪恶。 然而这种邪恶对于霍斯特来说只能够硬生生地接受而已。 时至今日,父亲在自己出征之前以及在自己前往帝国之前的夜晚之中所说出的话都历历在目。两次的机会,自己都问出了同样的一句话。 “父亲……你是认真的么?” “我很认真,恐怕此一生都没有比现在还要认真的时候了。” 见到勇者的时候……寻找机会把他给铲除。这是他所加给自己的命令。(。) 第370章 结束的预感 寒拓并没有注意到霍斯特异样的表情。虽然听说过他是上一代勇者的伙伴,想来就是和自己的父亲寒星有过过往的一段经历的人了。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叙旧的时候啊……反观对方那般不冷不热的态度,寒拓也把想要交谈的心情给生生地压下去了。 同一个人的话题终究也不过是拿来打开场面的罢了,既然对方并没有心思和自己交谈,自己也不会乐意去自找没趣就是了。 不过……对方为何对自己这么冷淡,果然那个还是主要的原因吧…… 毕竟每一夜以来,自己都是同着自己的表妹一起睡的。明明对方也是个公主殿下,说来不可能会缺少一张温暖的床铺的。就是不知为何对方就一直觊觎着自己的这个房间…… 不过这种事情可是撕烂嘴巴也不能说出去的。只不过对方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蕾娜整晚整晚的并不在他们的身边,想来不是笨蛋的人,或多或少也就想清楚一些内情了也说不定。 如果是父辈一类的角色,恐怕是谁也不会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的吧。那么对方对于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寒拓表示“理解”,并且识趣地不去触碰对方的愤怒点。 倒不是说寒拓畏惧于霍斯特,事实上此时的寒拓已经不再畏惧于任何程度的敌人,就算对面站着的是活生生的魔王,寒拓都有信心和对方肛上一肛就是了。 只是自认为理亏而已……能骗过所有人,唯独不能够骗过的是自己。就是嘴上叫嚣着如何如何的状况,真相到底是什么自己还是知道的。 这当然都是一些小事情。 时间没有留给自己还和他人悠哉悠哉地寒暄的余地,寒拓几日以来都是马不停蹄地准备着随时都有的攻击的到来。一刻不停地壮大发展着自己的势力,不敢有着半分的懈怠。按着瑞恩娜这位公主的旗号,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为了同一个目的而积极地行动起来。 短短时间之内已经聚集成为了一支可用的军队的程度。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因为彼此有着共同的目的,甚至能够堪当是一支精兵。 影响一支军队的因素很多,其中对于自己所战斗的理由是否有着明确的认知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如果兵不知将,将不知兵,那么即便他们装备称得上是相当优良的程度,在遭遇一波有效的冲击之后就会轰然四散的。那么如果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战,而那样子的理由又确实能够让自己信服的话,一群人所能够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可是超乎寻常的。 为何而战?正是为了心中的信念而战。 所以即便并没有做什么团队之间的配合,他们所能展现出来的强度和实力依旧值得期待。这支力量还远远没有趋近于成熟……毕竟匆匆忙忙之下组建出来的力量,还是有着他自己独属的瑕疵的。 然而敌人的动作还要比起自己想象之中的更加超乎寻常……原本认为将整个帝国的势力全部卷进去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却不曾想,对方所期望的,还得是更大程度的骚乱。 几乎是在同一个时刻,来自于西边邦国的警讯,以及来自于东边王国的警讯……以及内部开始的各方面的内战布告,让人已经隐隐约约地有种预感----这个国家已经快要完蛋了。 就算现在走在大街上,大街上的行人也是一脸的惶恐的样子。消息各方面的来源渠道,就算是贵族阶层们尽力地去打压也依旧被传到了各位民众的耳中。 本来就不是怎么让人安居乐业的地方……到此以后,这个国家更是没有了让人呆下去的理由。 最开始的时候一批接一批的居民背着自己的行囊向着别处走去,因为其他人族国家的军队要进攻的这个国家的话,帝都肯定就是首要的进攻目标了。按照此时的国情,根本不消片刻,帝都就会失守的。 或许就在不久之后,如果是帝国和邦国之间的战争,或许两个国家之间还能够斗一斗。但如果还有一方面的对手是来自于王国的话,那就没有了半分可以胜利的希望。 或许失败就在数天之后,实力的悬殊程度甚至让许多人对于帝国的军队能够坚持的时间都以天数来估计了。 人口的大量流失,让贵族们不免地慌了神。只有采取强硬的手段封锁了帝都的大门,不许内部的人员流出帝都之外。 并且一面向占据皇宫的主人求助。 但是奥尔曼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表示呢?或许骚乱更加扩大一步显然正中了对方的下怀了。 对方……究竟是运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王国都参与到这场纷争之中的?! 那位自己的外祖父,明明看上去还是那般精神霍硕的模样,为何在此时作出了如此昏庸的决定? 懒惰之魔王确实拥有着魅惑于众生的力量,然而又怎么可能作用于整个王国的范围之内呢?寒拓想要为其反常的举动猜测理由,然而终究是没有找得到。 不知道理由的话……就算想要阻止也没有办法。 这还是自己熟悉的国家,远在另外一方的邦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自己根本不知道。更别说是要阻止他们了。 魔王们的目的远远不止于如今的程度,看这个样子……甚至是要将整个盖迪亚大陆全部卷进来的感觉。 寒拓自己甚至有一种预感……在这场纷争之后,自己的异世界大陆之行似乎就是到此为止了。 整个大陆所有的势力俱都运动了起来,并且如同看见腐肉的秃鹫群一样向着帝国这边蜂拥而来。 让人不无哀叹于这个国家的命运。 瑞恩娜站在寒拓的身后,蓬松的金发覆盖了她的脸庞,无法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日后寒拓想起来……对于她来说再没有比起这个更加残酷的消息了。 可惜的是……当时自己诸事缠身,并没有顾忌到对方的心情。 以至于后面才会产生悲剧。(。) 第371章 辣鸡游戏 “这可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了……”坐落在皇宫之中的奥尔曼,站在宫殿最高建筑物的顶端眺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此刻这帝都之中的人群俨然像是一个整体,散发出来的气氛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之前还是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氛的话,现在显然是变成了惶恐至极的气氛了。人们走在大街之上甚至都不敢过多地和人们交流,往往都是赶快做完自己手头的事情就匆忙跑掉了。犹如受惊了的小老鼠,对周围的一切事物俱都充满了警戒的心情。 这副景象奥尔曼是乐意看见的。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不在于将这个国家完全控制,自己可是魔王啊……当然是要竭尽全力消灭人族的有生力量。与其浪费精力去控制他们,还不如果然干脆地杀了他们。 帝国的贵族们察觉到王国的大批军队正在朝着他们开来之后的惊慌失措,甚至转而寻求自己的帮助的行为,让奥尔曼不免觉得可笑。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对于即将消逝的自己生命恐惧,让他们忘记了自己身为魔王的这个事实。完全没有去帮助他们的道理,倒不如说自己反而希望事情会向着更坏的方面发展的。 这样子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去救他们呢?更何况是这些平日之中根本就瞧不上眼的贵族群体们。 事情的发展确实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自己所计划的,也仅仅是将整个帝国参与进来的争斗,那已经是自己所能够计划的纷乱的最大范围了。 不去确认也能够知道……那些潜藏在盖迪亚大陆五湖四海的魔王们,正是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将这件事情尽可能地搞大了。 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奥尔曼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和兰洛斯稍微商谈了一下子想出来的计划,就会变成引爆整个大陆的导火索。恐怕从来没有如此广阔的战争,将盖迪亚所有的种族全部囊括了进来,没有人可以从这场战争之中幸免于难。 这就是最后了……最后一场战役,没想到起因竟然是由自己一手创造出来,饶是以奥尔曼本身的涵养,也禁不住浑身激动地发抖。 虽然有些在意其他的魔王们会抢掉自己的功劳,但是现在站在同一方阵营的角度之上,奥尔曼也只能说:“干得好!” 没错,干得好。即便是抢取功劳,魔王们也没有采取最为蹩脚的“内讧”形式。而是尽可能地利用自己手头上的资源,在某种“正大光明”的意义之上,是在正面和自己进行竞争的。 魔族生性残暴,很多时候根本不说明原因仅仅是看着对方不爽就发动了生死搏杀的模式。但好在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的心机,敢爱敢恨敢说敢想,既然是纯粹的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么生存的规则可就简单多了。 没有人族那些不可言道德花花肠子。不然的话,如果这一个种族完全没有有点尽是一些缺点的话,那么就算是魔王也不想在里面多呆一会儿的吧。 就算是为了打发时间,真的不是让自己感冒喜欢的一方的话,也没有理由让他去为之卖命的。 不知道贪婪那个家伙,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让原本最不可能的王国派出了自己的军队。真的要说的话……抗击了魔族一千多年的这个王国,战力已经可以和整个魔族相互持平了。就算是让帝国以及邦国全部联合起来,恐怕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就会被王国的军队所攻破的吧。 这里指的是他们原本的战力。至少邦国那个地方,同样有着**之魔王的渗透,实力肯定是今非昔比了。 除了王国的军队,邦国同样不容小觑。毕竟只要一想到对方所拥有的那种逆天级别的能力,饶是奥尔曼也不由地打一个寒颤。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多少英雄好汉单论武力的话可以称得上不虚任何人,但就是被复数的敌人给硬生生地怼死了。 而**的能力……正是无穷无尽地创造出这样的“臭皮匠”,准确无比地说明了“我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的道理。 不仅如此,来自于遥远【泥沼边境】的嫉妒之魔王已经朝着这边赶过来,与之相伴的还有着盖迪亚大陆无数生灵的噩梦【飞龙种】。只要过了两天三天的时间,帝国的边境警卫大概就能够侦查到天空所出现的异常。 这场战役的规模简直不要太宏大……全部的七位宗罪系列的魔王们,就将在不久之后全部聚集在这个小小的帝都之中。帝都并不算是小,相反已经算的上是人族三个国家屈指可数的广阔城市,但是相对于它所要容纳的大人物们来说,犹然显得太过于狭小。 事实上,如果单单看着敌人的规模的话,本该不会出动如此的大部队的。 魔王们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带来了,所面对的敌人却只是勇者为首的一小群人而已,从表面上未免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但是熟知内情的奥尔曼知道事实并没有这么简单的。 从一开始,打败勇者就不是一个挑战,而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不然的话……多达七位数量的魔王,并且强度和以往绝对是天上地下,魔神本人也在这方面做了诸多的准备,就这样还不能够打败勇者的话,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们所看见的,是远在背后的更加宏大的事情。 因为从未遇见过,所以变得分外谨慎。并且考虑到对方的实力和身份,无论做出了怎么样的准备都不为过,就像面对于魔王的寒拓不能有半分的轻视之心,集合了全力地魔王们对于那位存在同样不敢报以任何小看的心思。 魔王们的存在,正是魔神为了战胜那个人所布下去的棋子。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其他意义。 从那个时候在魔神的口中听闻这个世界的真实秘密之后…… 在没有比起“现实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辣鸡游戏”这句话更能形容奥尔曼的心情的了。(。) 第372章 世界开始崩塌 瑞恩娜急切地想要向某人寻求帮助。但是就算不问,她也知道得到的回答也只能是“没有办法”。她并不是蠢货,很多事情稍微想一想就能够清楚其中的脉络,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底线如何的情况之下,还要想出绝佳的应对办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如果不管不顾地说出来,也只能够徒增他人的烦恼而已。 然而除了寻求他人的帮助,自己又有什么其他的应对办法呢?就算作为一支军队的精神领袖来看,自己也是十分无力地。 明明一开始自己所制定的目标是为了拯救自己的人民们,然而真的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离着那个目标越来越远。看着街道之上人们变得诚惶诚恐的表情,瑞恩娜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是否是正确的? 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这个国家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更可笑的是自己原本抱着的却是救赎的意味,到现在却是因为自己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番局面。 虽然寒拓一开始就说明过,这事和自己无关。这是因为人族的历史长期积压的历史残留原因,在此时全部爆发了出来才会造成的这种局面。但是瑞恩娜是如此善良的女孩,在思考着造成惨剧的原因之时,不忍心将原因都归咎于民众,不由自主地就将原因归在了自己的身上。 明明她并没有过错的……换句话说,即便她在这其中确实起了某种的影响,但是历史的滚滚车轮从来就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能够起到推动的作用的。每一处惊天历史的发生,无不是每一处在世之人参与其中,才给整个局面造成了凶猛的影响。 仿佛彼此的身份对调。已经活过了数百年时间的魔王这位怪物,如同还没有成年的熊孩子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期望着这件事情能够闹得越大。而实际之上没有成年的瑞恩娜,却就像活过了百年时光的睿智老人,满心都是希望着这场惨剧能够结束的心情了。 个人的价值从来不是由某位人到底活了多少的岁数能够决定的。在这段漫长的岁月积攒了多少人生的经验,获取了多少的人生观念才是决定一个人价值的关键,与活了多少岁数根本没有关系。 磨难是锻炼一个人的试金石。若是平常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根本不会考虑这么深刻的事情的。大多数人还处在被父亲一等长辈所溺爱,什么都能够轻易得到的阶段,却无人能够拥有如此广大的思想觉悟。 瑞恩娜还没有发觉,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事物,正在暗处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己的心境。为王者无论多么平易近人,本质上和普通人依旧是完全两码事的概念。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够想得到解决事情的办法的话,那也就不需要王者的存在了。 很多情况之下,王者便是要从异于常人的角度寻求着答案的人。即便和平民们是同一个人种,从众多的方面也超越了许多。非人的塑造是关键,即使是在皇宫之中所圈养的王者,也依旧要学习许多人所没有机会涉及到的广阔知识。 不求做到最好,但求防患于未然。 而此刻,这些情感对于瑞恩娜来说就是最好的“教科书”。民众的苦难的感同身受,正是身为王者最为丰富的滋养剂。 至始至终,瑞恩娜终于有了这一点觉悟,让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进行思考了。 究竟有什么办法……究竟要怎么样才好…… 此时寒拓还没有发现。他自己身处于诸事缠身的囫囵之中自顾不暇,虽然并没有对于强大的敌人产生任何形式的怯弱之情,只不过单单是应对他们就足够焦头烂额。 宛如在外处已经忙忙碌碌地工作了一整天的父辈人物,因为太过于疲累,以至于在回家之后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和自己的家人们互动了。 本以为那是自己最为珍视也是最为理解自己的家人们,自己这种行为他们也能够理解,反而没有因此有过更多的顾忌。 然而能够理解是一回事,真的是否接受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艾维尔他们也是和寒拓一般接近成年之人,基本的心思素质也具备充足,寒拓却是忽略了另外一个事实----他们这个团队之中还有着心性远远没有成熟的未成年人存在。 通常都是忙碌的父亲,在看见没有自己陪伴的孩子在弯路之上越走越远,这才追悔莫及了。 而此刻寒拓一脸凝重地,独自坐在一处为他这位“总指挥官”所设置的办公室之中冥思着。 令他在意的……是随着加入进来的人们所带进来的一句“流言”。虽然这种虚无缥缈的流言原本是他所极力避免的,无根据的流言很大的可能性会是对面所放出来的烟雾弹。 只不过……这句话听到的时候,寒拓自己也不禁被其吸引了注意力。 那句话所说的是“神明放弃了人类”。 神明?寒拓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在故事开始之初,自己所遇见的那位庇护人族的女神“索菲亚”。虽然在那之后就没有再一次见过面了,不过对方似乎在闪闪发光的精致面容,事到如今自己想要忘切也没有可能了。 这倒不是关乎于什么色气,恐怕只有亲眼见过这位神明之人才会有和寒拓一模一样的感受。这是从视觉上就直接能够受到的震撼的感觉,闪烁着金光的人体,不仅是从视觉之上,而是全身心地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宏伟之处。 是她么?如同孩子并不会怀疑自己的母亲对他的爱一样,寒拓本能地就下意识地对于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但是事实呢?帝国人民确实处在了水深火热的困境之中,明明很多人并没有做错事情,却依旧处于如此的困境。 那究竟不是自己的母亲……所以自己正有所理由进行怀疑! 恶意在慢慢地滋生,那是寒拓首次触碰到真实世界的边缘,但终究是因为情报不足而选择了作罢。 原本无人怀疑自己的信仰的…… 但是首次有人对神明的存在产生怀疑的时候,一直被规则所束缚的世界便在此悄然开始了崩塌。(。) 第373章 极北之地 这是位于大陆遥远的北方。人族和魔族相互占据了盖迪亚的东陆和西陆,这也不过是相当笼统的说法罢了。实际上这两个种族不可嫩完全占据整个盖迪亚的地盘的,不说他们的势力范围没有达到,单单是他们的足迹所没能到达的地方也有着很多。 譬如这个极北的地区。再往北只能够看得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实在是充满了无人探寻过的蛮荒之地的气息。 宛如撑起一片天空的高耸山脉在此矗立,已经完全被白云笼罩的山脉看不见顶端,任何人站在山脚之下都会独有一份被大自然的威力所压迫震撼的气势感觉。山顶之上有皑皑的白雪不时地滴落下来,难以想象在云层之上究竟蕴含着多么惊人数量的雪堆,毕竟耸入山峰之上的地方还是如此巨大的。 再往后,则是碧波粼粼,无风拂过的平静海面,若有人站在岸边感受的话,便会觉得如同情人轻轻拂过自己脸庞的触感。然而这仅仅是这片大海所展现出来的温柔一面罢了。如同现世之中大多数的大海一样,既有着它温柔的一面,也有着它残暴的一面。 大海随时都像是一只张开了巨大的网的蜘蛛,一动不动装着温柔的样子让无数人没有认清其真实的面目转而投进它的怀抱之中,迎面而来的却是不知时候的凶猛暴风雨,不知道多少的勇士正是因此而葬身在了海底之下。 这番无见彼岸的大海,也同样有着凶暴的一面。更何况这里是非现世的异世界大陆,海里更是居住着各种各样的凶猛野兽,不乏拥有着比起现世之中的大鲸鱼还有大上数倍体积的物种存在。 大海的范围深不可测并且望不到头,海平面上欠缺任何的岛屿,完全就是一片汪洋大海。曾有贤者为了探寻大陆之外的世界,用超高速的风之魔术加持自身一直向着同一个方向飞过去,最终却耗尽了魔力死在了路途之中。 海的尽头究竟是什么?至少现在的盖迪亚大陆的生灵还未曾知晓。 不过肯定是有人知道的。不……不能说是人,或者说是“神”才更为恰当。 先不论这方大海的方圆是多么的辽阔,至少由群山所包围的这片空间的景象是极为特殊的。坐落在群山的怀抱之中,至今没有探险者能够看清楚其中的样貌,因为要涉足于此的话,必须要翻越那高到夸张的山脉才行,而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一只生物的生理机能了。 但并不是说明就无人来过。何止不是一个人……应该说是足足有着十几位的见证人才对。明明是不可能到达的地方,却诡异至极地被多数人所看见,这简直如同故事书里面的灵异故事来的更加诡异。 如果寒拓本人能够看得见的话,他就会惊讶地发现……这群山怀抱着的,确实是自己曾经见到过的地方没错。 是包括他在内,所有的勇者都被召唤到的地方,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就被立即传送走了,但那奇异至极的景象确实给他们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从一开始,寒拓他所见到的地方并不是被女神用神力创造出来的意念世界,而是确确实实在盖迪亚存在的地方。终究因为人迹罕至并且难以到达无人所发觉它的所在。 明明自己用力量直接创造出一个镜像更加保险多了,然而索菲亚本人并没有这么做。 并没有其他的原因,纯粹只是没有能力做得到而已。实际上这位“女神”并没有她的信仰者所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同样也有她所无法做到的事情,也有着同普通人一样的忧伤和喜悦。如果不是具有神格的精神之人,在度过了漫长数不清的岁月之后……心中未免会变得有点儿扭曲了。 神灵……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是某两位家伙精心营造的骗局,以区区两位大能之资,登上了名为“神灵”的地位。一个存在纵然本领再神通广大,距离真正的神灵依然是有着莫大的距离的。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份心性,据足够说明他们为何不是神明的理由了。 环绕在群山之中,并无支持而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岩石基座,彼此由着一条一条巨大的锁链相连彼此,而在这一个一个漂浮的岩石基座的环绕之下有着一座分外辉煌的宫殿座落在其中,想来便是那位女神索菲亚的居住地了。 这个地方虽然恢宏奇异,但毫无人烟,颇有一种寂寞冷清的感觉。人们看到会发出由衷的赞叹,却绝对不会就此产生在此地定居下来的想法的。风景和家乡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无人在此。就算是这处地方的主人,此时也并不身在此处。 山风吹过的回音在这座山谷之中叮咚作响,一直飘荡到了相当远的地方,使得气氛变得更加凄凉。在原本的主人都不在此的情况之下,这个地方实在是没有了一星半点的生人气息了。 索菲亚所致力进行长途迁徙的方法,也无非是高阶级的传送魔术,借用此魔术女神本人能够在盖迪亚大陆之上的任何位置来回移动,并且所需要的冷却时间也很短。或许对于其他生物来说,瞬间传送如此距离的魔术,是他们一生的时间经历之中也难以一见的超高阶级魔术。但依旧没有脱出魔术的范畴。 神明们所使用的是超出了魔力范畴的物事,所以才如此无人超越的强大。然而没有脱离人间范畴的东西……即便是再高深的技巧,也依旧有些能够对抗的办法。 严格来说,包括魔神在内,女神他们俱不是完整的神坻。保留着凡人间的恶趣味,就连其本身的实力也未达标准,“神明”的称号实在有点儿夸大其词,但无人怀疑。先不说少有人真正见过他们的面容,对于是否是标准实力的界限也并没有分得清楚。那样的境界实在是太高……以至于光凭着少数所见之人的实力根本无法判断。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为何会将画面转过来这处蛮荒的地方,自然有着它的原因。 原本千年不变的风景,就在此时此刻,即将要发生变化了。 在这座高耸的山脉靠近陆地的一边,还有着稀稀疏疏的游牧民在此放牧。山脚之下,虽然谈不上茂盛,但也有着诸多数量的绿色植被,人族就算在寸草不生的沙漠之中都能够拥有足迹,更何况在这生长着植被的地方了。 这些游牧民并不属于三大人族帝国之中,当年建立帝国也仅仅是囊括了大部分的人族在内,绝对不是将所有种族全部吸收进去了。 脱离三大王国控制的,还有着诸多的数量。和千年前的那场残酷的战争没有关系,有着自己的小范围流传的语言和文化,往往都是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在这处极北之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盖迪亚大陆之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稀有种族,除了精灵族和兽人族,还有着其他逃避于众人视线之外的种族。【飞龙族】都算是“常见”的了,至少在有记载的历史之中有人曾经见到过。能够以亲身的经历验证某个物种的存在,就是足以说明它是存在的最有力的证据。 但也有其他的物种,哪怕经过了一千多年的时光,也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所遇见过。 【大陆种】,传说之中拥有着整个地形构成的躯体,只要自身稍微动一动,就可以造成改变地形的威势。如同现世之中某些国家奇奇怪怪的神话里面,背负着整个大地的乌龟一般超乎实际。 或许有人曾经遇见过,甚至亲身经历过它行动的威势。但是恐怕也是当成了某种天灾来看待的吧,就算身处其中也不一定能够发现的了,这正是因为【大陆种】的体积实在是太过于广大了。 还有一种,则是传说之中的【巨人种】,只有在现代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书卷之中留有记载,至此连是否真的存在也未曾知晓。 听名字就知道会是一个体积相当大的生物,但究竟大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恐怕无人能够确切地做出定论。理论之上终究是理论,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单独一方亲眼看见的话,就没有足够的信度为其做出定义。 这一方的游牧民们大概是幸运的----如果他们全部是学者那般的人物的话。所谓学者,正是不惜将自己的生命都置入危险的境地,以此也要获取真理的物种。从某种程度来看,这也是一个相当疯狂的物种。 但是这些游牧民们……并没有天生身为那种物种的觉悟,在遇见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之时,首先意识到的情感即为恐惧。 原本就是风和日丽,平和寂静的一天。 游牧民们在山脚之下畜牧着自己奇怪的牲畜们,即是我们看上去相当怪异,实际上形同牛羊的物种而已。虽然没有成型的灿烂文明,但实际上他们生活着也是悠哉悠哉的状态,是各有各的好处的。 首先是一位感官敏锐的年轻人感觉到了大地的细微震颤,足足延迟了三秒钟,陡然袭来的危机感让他从假寐偷懒的悠闲瞬间惊得身来,全身的冷汗嗖地就掉了下来。 “什?什么情况?!”穿着简易皮毛制成的粗糙衣服却显得精壮的小伙子,惊异地环顾着四周,年轻的躯体即便没有针对于战斗做出任何的训练,与自然搏斗造就的天然躯体依旧对于自然界之中产生的威胁有着分外的敏感。 犹如地震来临之前,有着很多动物做出反常的举动得以预测天灾的到来是一个道理。 “臭小子,正事不好好做就要跑去偷懒,不会是睡到糊涂了吧。” 而在不远之处有着一位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老人笑骂道,他的身上虽然也是披着简易皮毛制成的一副,但是样式比起其他同样苍老的族人甚有不同。身上添了许多其他族人所没有的花纹样式,而在这个族群之中,身上所纹饰的花纹越多,就越是说明他是一位令人敬重之人。 这位看上去白发苍苍但是颇为睿智的老人是他们的族长。 懒散的年轻人身上显然是纹身的,但是并不是说明族长会因此而轻视他。事实上对于族群之中的年轻人他的态度极为宽容,即便他躺在边上偷懒也视而不见。 毕竟如果有凶猛的野兽入侵部落的话,还得依靠这些年轻人的武力的。光是靠着这些名声很高的老头子可是一秒钟都抵挡不住。 这些年轻人都是部落未来的希望啊……这是年老之人的独特智慧,看得清哪些才是最为重要的物事。并且作为一名战士而言的话,慵懒的年轻人可是没的说的。 族长还想要说些什么,譬如“你到底怎么了?” 还未说出口的时候,眼前的年轻人陡然变成了一只炸毛的野兽,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分外凌厉起来,一个抄手就把身旁的长矛拿了起来。 全身肌肉绷紧,整个人就是一副捕猎猎物的野兽的模样。 上一次他做出这种表情,还是遇见了某只擅自闯进了部落之中造成了相当破坏的类似野猪的生物。 族长甚至没有一秒钟的迟疑,转身用尽最大的气力吼道。 “全员!不要管牲畜了,快逃!” 牲畜是游牧民的食物和财产,让他们连这个物事也一同丢弃,足以知道这件事的事态究竟有多么的严重。 他的决定是对的。 正因为他的这一吼,至少让自己的族人们有了些许的心理准备。 下一刻,如山的压力陡然降临在他们的身上。并不是预测,而是连他已经逐渐迟缓的苍老感官都能够如实感觉到的强烈恐惧。 对方根本没有专门针对于他们。但是就算是擦着边过去的压迫,就险些让这一个部落陷入了灭亡的危机。 “天呐……” 族长甚至抑制住了自己腿软要跪下去的想法。 “这是……神么?!”(。) 第374章 远去的巨人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恐怕是在场所有的人都想要问的一个问题了。 大地在震颤,天空被遮蔽,尘土在飞扬,空气被撕开。当他们将注意力俱都集中在来者身上,不一会儿就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因为如果不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这一方的话,或许自己的生命都有危险了。 对方并没有针对于自己进行直接攻击,光是出现的余波就直接造成了烈度极强的地震。这些游牧民们不得不左蹦又跳着闪开脚底之下突然出现的横亘裂缝,那是这一方土地板块直接发生了断层的现象。缝隙之下是无尽的深渊,掉下去就永远地回不来了。 所以不得不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来。 原本每天都能看见的,如同屏障一样遮蔽了他们眺望远方视线的高耸山脉,此刻居然发生了运动。还以为是山崩什么的,结果完全不是那样。 山脉晃动的幅度变得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颇有规律的山体变形状态。如同经过了折叠的机器人一步一步地展开自己的身体,最后变成了十分规律且富有智慧的动作了。无论是谁看到了,也不会认为那是无机质的东西经过大自然的自然律动产生的吧。 高耸入云的山脉,一步一步地变成了一个个参天高大的巨人。那庞然的身姿让人根本移不开自己的恐惧,它本身就是自然的象征,如同闪电之于幼童的威慑力一般,那是来自于内心深处最为原始的恐惧感。 来自于远古的生灵苏醒了。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的话,他们还总以为横亘在自己面前的巨大山脉是一处死物。却没有想到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物种,一团地蹲在了一起久而久之就被人看作是巨大的山脉了。 一座座的山脉分崩瓦解开,视野变得异常开阔,随之而来的则是头顶着白云,如同神灵一样俯视着他们的山体巨人们。 在他们变形完成之时,地动已经停止了。然而当族长意识到这些可怖的怪物们正在天空云端之上低着头附身看着自己的时候,一身的鸡皮疙瘩已经冒出来了。 牲畜们一动不动,显然是被浩然的威势给吓坏了。族长本人也觉得喉咙干涸,想着要说些什么……但是说给谁听呢?终究是说不话来。所有人都差不多向他一般,呆呆地仰着头望着天空,丝毫不弱于地动的压迫席卷而来,明明威势已经停止,心中的依旧紧张。 “咕……唔哦哦哦!”却是被许多族人所看不起的慵懒年轻人率先地鼓起了气势,还没有等这位族长发出声音去阻止,便已经抄起了自己的长矛,勇猛地向巨人们突进而去。 所以说他正是部落之中最为优秀的战士! 相比起一些平日之中趾高气昂,此刻却变成了瑟瑟发抖的老鼠一般的形象之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每一位生灵都不能小觑,每一位普通人也有着他的伟大之处,每一位凶猛的战士都有着独属于自己不羁的灵魂! 光是看着这座巨人庞大的身躯,少有人能够生起战斗的意志。就像面对贯穿云层直掣而下的闪电,又有哪个“笨蛋”会想着硬生生地接这一招呢? 至少让自己成为最后一位守道者……就算日后说起来,自己这个部落也完全不是没有反抗而失去的!那是一道不羁而坚定的信念,犹如支撑着每一个部落延续下去的希望之火,传承者只可能是部落之中最为骁勇善战的猛士。 凶猛的年轻人越过因为地动而变得纷乱的碎石堆,在一个突起的石头之上接力作为一处跳跃点,然后怒吼着,鼓起了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挥着手中的长矛扎了下去。 光是准备动作就已经消耗了一大部分的力量了。然而一路助跑过来奋力跃起的高度,甚至还没有超过那位巨人的一个大拇指的高度。 没错,那都是人形的巨人。 不过到腰部位置为止,再往上的话,就被浓密的白云给遮蔽了。人形的轮廓如此鲜明,甚至光凭借着想象就把整个人的形态给勾勒出来。 双方的差距如此明显,胜负用脚趾头都可以判断出来。 族长张大嘴巴想要阻止他,并非是说明他的行为是错误的,而恰恰相反----那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十字架才对! 如果只是证明自己的种族并不是懦弱的部落,原本也应该由自己这位苍老的老人前去执行的。这无关个人的勇气原因,而是延续部落生存下去的智慧,如同群狼捕猎的个体正是被捕猎者的老弱病残,若不能够时常排除劣质的个体的话,该群体也只会在灭亡的道路之上渐行渐远而已。 他迫切地要喊出来,爆发性的语言堵在自己的喉咙之中,却仿佛有着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抑着不让它发出来似的。族长明白……那是天生的恐惧,若是自己说出来,对方真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边又要怎么办? 一定意义之上来说,说出去,等于亲手踏上了死亡的道路。 即便当今并不清楚对方是否对于这群人是否存在着恶意。又说不定……如同对于一只小小蚂蚁来说,人类的孩童如此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就算这位孩童并不是专门具有着恶意的,该蚂蚁也会有着莫大的压力。 某一刻,淤积在族长喉头的语言终于爆炸开来。他甚至觉得这一句话都运用了自己一生的全部力量,事实也并没有错,面对于如此强大的敌人,光是自己本身能够提出对抗的勇气这一点便已经难得可贵。 如同蚂蚁群们对于人们无情的摧残提出了反抗,先不说能否成功,其意义本身就已经难得巨大。 话语在那个瞬间说了出来。 “住手!”那一刻,来自于彻穿了天空的声线划破了空间,巨大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头脑都懵了。声线完美重叠在了一起,正是在族长歇斯底里地吼出声音的刹那,来自于天空彼端之物,同样说出了和他一模一样的话语。 一瞬间族长还以为是自己的声线发出来的,理智却告诉他人类如何会有如此洪亮的嗓门?实际发声之人其实另有人在。 这是人族和所谓的【巨人种】的第一次接触,便骇然发现对方是不弱于自己的智慧型生物,并且延续了长年累月的生命,每一位都是无双的智者。 “住手,人类。”浩瀚的声音从云端之上传达下来,仿佛透过了耳朵直接轰击在了心脏之上的感觉,让人颇为闷的慌,此刻人耳已经不再是单纯为了听取声音而存在的器官,在场之人能够感到自己全身各处,每一根毛发每一处皮肤都充当了耳朵的功能,在接受着来自于天空彼端的浩瀚声音。 “住手,人类。吾无意和你们为敌。”随着青年凶猛地贯穿动作之下,巨人用极其巧妙的力道向前推移了一小段的距离,刚好作用在这位年轻人的长矛上面。借着反作用力的缘故将其崩断了。 那是用坚硬的岩石所铸就而成的身体,无论这位年轻人对于自己的长矛如何看中打磨得多么锋利,没有科技所依附的锻造技术而纯粹用手工的方式进行加工的武器,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抵挡石头的坚硬。 但是折断了他的长矛之后,巨人的动作就停下来了。显然没有进一步攻击过去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以为遭遇了部落级别的灭顶之灾的人们,因为凭空出现的这句话愣在了原地。族长仰着头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似乎能够在穿越云层之上地空间之中看见对方隐隐挪动的嘴唇。 “我们……有着自己的事情,在此苏醒也不是为了灭亡你们,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赶,所以劳烦让开一下吧。” 听上去却是出人意料的有礼貌。原本对方不应该是这种星系才对……拥有着绝对力量的个体,又怎么可能俯视而尊敬远远在自己脚下的生物呢?生而平等的理念虽然被大多数的人所挂在嘴边,实际上想要实行起来却是相当的困难。 山岳变化而来的巨人们……确实是对着自己这伙人尊敬有加。就连原本饱含着激情攻击过去的年轻战士,此刻也是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潜意识之中就是将对方当作敌人来看待的……毕竟面对于自己所无法理解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假想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虽然机会很是渺茫却并不是没有可能,会出现现在这般的情况。人族的样子虽然是万物之灵长,是盖迪亚大陆所有物种进化的最终最理想的形态。不过不管别的物种能否变为人族的形态,力量或多或少都是强过于他们的。人族站于巅峰凭借着是一群一群人才努力的结果,单个个体来看的话,或许还没有单独的魔兽个体来的强悍。 不过团结在一起的话,那么实力可以说是成百上千地增长。不过……当人族团在一起也无力抵抗的对手站在眼前的时候,又该做出如何的应对呢? 对方确实是如此顶峰力量的集合体,这点毋庸置疑。 陡然反应过来,族长仰天大声吼道:“请便!” 已经是尽全力了,但是和刚才似乎要贯穿云层气势的声音比起来,族长依旧觉得自己全力吼叫出来也依旧像是蚊子呐呐地喊叫声音罢了。 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听没有听到……但是显然他是无法求证了。说了这么多话,巨人们仿佛是颇觉地不耐烦了,并没有再度和这些人进行交谈,而是径直甩开了自己步子,朝着远方就走了。 接着便是这些人慌忙避开的动作,对方踏步的动作十分缓慢,确实是照顾到了这边的行动。不过单纯着看着巨人们朝着自己迈开步子的动作就足够让人肝胆俱裂了,大家都是慌乱惊叫着到处逃窜,甚至在避开巨人们前进的脚步途中还出现了伤员。 这样的东西……要如何进行战斗? 光是走路的动作就称得上是一种天灾,看着巨人们离开了这个范围之内而变得越来越快的脚步,族长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还是感到后怕。 到处是一片狼藉的状态……原本称得上是平原地区的山脚之下,此刻骤然变成了坑坑洼洼的丘陵地带……或许也不能够称之为“山脚之下”了,因为原本用作标志性景致的山脉,就在刚才,自己变化出了双脚走掉了。 族长回头望去,惊讶地发现山脉之后广阔至极的海面。 以前虽然能够山脉之间的缝隙里看见对面确实是海洋的世界,只不过终究翻越不过去,所看见的也不过是小小的一点儿片段罢了。所以给人的感觉……就像看着一条狭窄的溪流在流淌,而全然没有意识到大海的遥远和辽阔。 明明就是居住在海边,却对于大海没有一个完整的认识,这不得不称得上是一种讽刺了。 族长他呆愣愣地看着这片无风平静着,微微袭来咸腥气味的物事。第一反应,就是被其瑰丽的精致所惊呆。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到在白天视野能够完全不受束缚远远望去的感觉,如同夜晚仰望着繁星高高挂起的星空,无边无际的银河总是能够引起人们无边无际的遐想。 差一点,族长他都要沉浸在这般的视野之中了。 对于一个鲜活的生命来说,远方仿佛毒药一般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尤其是那些还没有被人所发掘,充满了未知气息的远方。 然而族长当然不是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不会被一时的景致所蒙蔽双眼的。 他敏锐地意识到……大海并不是单纯地像是现在这般温柔而平静的样子。 只要时间一到,它就会向着所有靠近它的人露出凶猛的獠牙。 这说不定不是一件好事…… 在盖迪亚大陆之上,未知通常伴随着危险而存在,这都变成了常识了。 或许今后的日子要变得难过了。族长率先收回了眼神,以颇为复杂的心思想到。(。) 第375章 狂欢 如同这一众人群之中有一位领导者,只要是大群聚集的生物之间,必定会有一位充当是领头人的存在,就算是在巨人群之中也没有例外。 和组长进行对话的巨人便是这群巨人的领导者。说是领导者,也就是地位稍微高一点儿罢了,并不像是族长那般拥有着对自己的族人生杀大权的权力,大概像是军队里面的一名将尉,管理着自己的手下,然而最终的统领权还得是在统领全军的将军的手中。 终究只是暂时性的,这位巨人群的统领者是出于某位人物的临时起意,所以才拥有号令整个巨人群的权力。 别看他们才仅仅七个的数量,这股力量行走整个盖迪亚世界,恐怕都是不虚于任何军队的顶尖力量。并且在此之前所有和这些巨人们的战斗都被选择性地遗忘,以至于这股力量对于大部分势力来说实在是一种新生的事物。新生事物有时候并不代表着浪漫……而是明确洋溢着无尽的危险。 “头儿……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浪费那么多时间?明明我们赶路的时间就已经很宝贵了……”在奔行的路上,一位巨人终于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疑问,转而向头领问道。 对于他们来说,“那位”的命令是绝对且无法违抗的。一旦下达了命令,仿佛要铭刻在自己心脏之上的程度,转而变成了自己极为想要达成的事情。最有效的督促是让受试者自己喜欢上那个物事,譬如现世之中许多针对于幼儿的兴趣班是旨在激发他们对于学习本事物的兴趣,那么成功之后就算自身并不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监督,孩子本身也会自觉地去练习的。 “那位”的能力原理,便是从心理上让他们完全容纳自己的命令,以至于到最后无论如何都会完成,哪怕以此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便利则便利矣,不过每一位玩弄他人心脏的家伙,无论其本身多么强大,终究只能算作是卑鄙的伎俩而不招人所喜欢。因为能力主人的意愿仅仅是将某位生物当成了便利的道具来使用而已,将心比心之下,恐怕没有人会愿意承受他的这种做法吧。 “耽搁了不久的时间了……确实如此!”领头巨人的声线依旧如同沉闷的洪钟敲响的声音,不过在其他事物的耳朵之中听起来,或许只有像是闷雷一般的声音在隆隆地作响。超出了一部分频率之外的声音普通生物根本听不见,并且还会伴随着一些极为不舒服的体征而来。 巨人们已经足够压低了声音,不过终究不可能真的让人听不到。实际上他们经过的地方,有很多小小的动物们就此惊慌地蹦了出来,仿佛下一刻就要遭遇大洪水或者大地震一般地充满了惊慌。像是他们这般大体积的话,无论做什么都缺少了**了。虽然真的想说机密的事情,倒也能够用低吟性质的魔术来实现,不过倒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了。 因为个体庞大的原因,就算是对于人族的个体来说都颇为简易的魔术,由他们来实施也需要花费浩瀚的魔力。如此数量的魔力聚集的话,不免就会吸引许多别的家伙过来就是了。而他们此时则是分外赶时间的状态,并不像浪费时间去对付在不请自来的敌人身上了。情况就是如此的紧急。 “无妨,表面工作确实是要做的。”巨人头领沉吟了一番继续说道,“因为到底也是我们的盟友啊……不做出一点儿应付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巨人们将人类称之为“盟友”,或许这也是方才才遇见的族长所没有预料到了。虽然对方确实对自己做出了礼貌的问候,然而自己也只能够将之当为心血来潮的行为之外别无他想。却不能认识到对方确实对于自己有着如此强烈的情感。 “盟友”两次可不仅仅是朋友的意思,在盖迪亚之上,盟友的存在是仅仅次于亲人两个字的重要存在。相互立下誓言的双方,除非到了性命终结的时候,不然的话根本就没有为之所违抗的理由。人族和兽人亦或是精灵们之间的盟约就能够恰如其分地说明这一点。在天荒地老到来之前,彼此都是能够相互依靠对方的最好伙伴。 虽然巨人们根本没有料想到那种情况就是了。 之所以称之为“盟友”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是哪位大人钦定的,共同抗击魔族的伙伴而已。除了彼此之间一定会尽到的义务,除此之外更多的事情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要想让他们主动进行帮助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何这位巨人的统领仅仅是在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不再理会,甚至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就径自向前迈进,造成了一片狼藉的现状了。 虽然说是“盟友”,但在这位巨人统领的眼中看来,仅仅是打个招呼就能够应付过去的程度了。正因为之后也完全不指望来自于他们的援助,所以态度也就放的更加随意自然。 “明明是那么弱的家伙?”然而队伍之中有一位巨人还是显得颇为不愿意,觉得就连这一个小小的招呼都根本不需要的。草原的狮王还会寄希望于来自兔子的援助么?如果每一个小小的物事都需要花费自己的精力去关注的话,那么很多大事情也根本就进行不下去了。 “就算是那么弱的家伙……却是一群好家伙呐……”巨人们的寿命难以想象得长久,几乎能够和天地初开的时间相与之媲美了。即便扮作了山脉的姿态沉睡了许久,所经历过的时间也是一般的生物所想象不到的。至今为止见识过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敌人,除了能够在形体之上能够和自己一较高下的家伙,又真的有哪一个小小的家伙可以鼓足勇气正面站在自己的面前呢? 那么长的时间之内,遇见的那么多的敌人,首先的反应则是掉头头也不回地逃跑的举动。 巨人们度过如此长的时间,也遇见过很多的种族。盖迪亚大陆之上也进行着种族的更替,宛如进化一般,总是有着不同适应当前环境的生物来来去去,断然不会是当前的形式。或许这是这一支巨人的团体第一次遇见名为“人类”的生物,虽然同样拥有着小小的身段,却奇迹般的富有不同于他们小小身段的勇气。 本身就是实力的聚集体,巨人们到底不会对于实力强悍者有着更多的关注了。反而更加欣赏于人族这般的奇迹勇气,以至于反而对于他们有着莫大的兴趣。但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即为实力,勇气以及更多别的方面的副实力终究也不过是修饰品罢了。 “不能这么所啊……都是一些有趣的家伙们。” “虽然真的很弱就是了。” 这是全体巨人俱都同意的一个理念,天生拥有着如此庞大的身躯,一举一动之下稍微不留意就会造成天灾规模的损伤,动真格的态度那就更难以想象究竟会造成多大程度的伤害了。就算一个个体对抗一支军队都绰绰有余,这就是名为“巨人”的超强力个体。 被某人从睡梦之中唤醒,并且毫无怨言地前往执行着一个任务。 其实并不单是他们,甚至不单单是在这极北之地,在盖迪亚大陆很多其他的地方,不同的“怪物”们在世界各处悄然苏醒,在当地搅起了颇为严重的骚动之后,向着同一个地方聚集而来了。 【巨人种】,可不是单纯指代这些岩石铸就的物种。盖迪亚所拥有的物质,只要存在,就有可能铸就成这种奇迹性的物种。 在湖泊之中,垂钓的渔姥原本还享受着悠哉悠哉的人生惬意,却有着起先并没有放在自己心上的湖面微微波动变得越来越大了。最后他想要逃出去的时候都已经没有机会了。湖面波动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形成了一个湖泊中心的大漩涡形态。光是紧紧地抓住自己船舷的边缘就已经竭尽了全力,事后被问起来到底在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惊人的变故,他也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唯有还显得模糊不少的印象留存在自己的心中……那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庞然大物,从湖泊之中硕大的漩涡中心慢慢地走出来,明明是液态的湖面,那位存在却像是踩在平地之上没有丝毫的阻碍。 他慢慢地沿着漩涡的轨迹走上了湖面,继而走上了岸边,踩着极为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这位渔佬战战兢兢地用自己的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紧紧闭着双眼,唯有从眼睛少许咪开的缝隙之中才懵懂地知道了这件事情。万万没有想到没有任何源头的平地之上地湖泊,居然也会形成如同大海那般骇人的风浪。 原本以为是幻觉而已,然而等待风浪平息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赫然便是足足矮上一般水平面的湖泊,以及岸边根本无法掩饰的硕大脚印。步子之间的距离极大,由此能够相当脚印主人骇人的身高,实际上在那模糊的印象之中,知道他走得越来越远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自己依旧没有机会看得清楚对方的全部样貌。可想而知,那到底是多么高大的一座身影了。 一想到自己长年累月垂钓的湖泊之内居然隐藏着如此巨大而吓人的怪物,这位渔佬就止不住地颤抖。 诸如此类,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例子。 仿佛覆盖着整片天空,常年驻留在某座城市上方的巨大云朵,原本城市之中的居民都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却没有想到某一天突然就不见了。似乎是在夜晚之中奇迹消失的,有人看见了,然而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恍惚神色。因为他们亲眼看见硕大云朵陡然之间舒展开了自己的身形,伸出了自己的手和脚,用仿佛游泳一般的身姿朝着远方飘过去了。 从熔岩之中爬出来,由一棵参天大树变化而来,甚至由某位在人群之中行走的普通人,突然之间就膨大了自己的身体,越长越高终于达到了令人仰望的高度。 【巨人种】虽然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不过这个历史从今天开始就要改写了----但是他们一直都存在于发掘者的周围。只不过通通都是一些普通至极的东西,以至于让发掘者们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他们的存在了。 或许不能怪人族的学者们的观察力太差,而是说明这些隐藏的巨人们的手段都太过于高明了。 从没有文明迹象的荒郊野外,从魔族盘踞生存的东陆地区,从广阔的沙漠和茂盛的树林之中,从人族栖息的三大人族王国里面,几乎是同一时间,都有着匪夷所思的迹象发生。 人族王国这边或许仅仅是停留在惊叹的阶段,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不会贸然出手,并且这些巨人们明显地对他们抱有善意,所以一次一次的目击事件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 而发生在魔族领地之中的就不太一样了。 魔族方面甚至直接派出了魔兽进行狙击,然而结果正是追击的部队俱都全军覆没的结果了。 每一位巨人都是极为强大的战士,个体就相当于一支攻城锤,无论是抵抗还是搬运都需要出动一整支队伍。慌忙之下组织起来的魔族部队的狙击,就像是冲入了西瓜堆之中的野猪,在疾跑的速度之下一个接一个地将个体给拱飞了。 挡不住……能够挡住的,或许也只有魔将级别或者诸多贵族级别魔族联手才能办得到吧。 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 目标直指帝都方向。 然而并不是单纯只有他们朝着这边而已。 千年历史一直为人所探寻的物种,此刻都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人们的面前,并且带着气势汹汹绝无和气交谈的感觉。 宛如一场盛大的狂欢,不过付出这场狂欢的代价,很有可能就是参与者的各自生命。(。) 第376章 消耗品 即便她本身并不身在此处,她也完全掌控着这里所有的东西。 “神明已经放弃了人类。”这句话虽然不知道由谁提出,不过大抵没错。不好的话,也不会大费周折地从盖迪亚各地召唤出巨人们了。魔族是魔神所掌控的力量,那么人族就指定则为女神所掌控的力量了。 不过……双方对于自己力量体系的塑造所花费的心思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之上的。魔神以就神明一系来说也颇为天才的手艺创造了多姿多彩的魔族,光是种类就已经超出了人族学者们的预知,更何况是他们各自所拥有的习性。 魔神那边是又精细又广阔,不过当初在创建生物的过程之中,大概是忘记了塑造他们的心性吧。实力能力一应俱全,独独少了能够坚持下去的毅力。然而对于人族一方,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东西。 女神创造人族之时,在很多方面做的马马虎虎的,唯有心性这方面好好地加上去了。所以他们才会一千年如一日地保持着抗击魔族的意志,虽然在很多身体素质和战斗经验之上都比不上魔族的方面,却依旧死死地抓着自己的一部分优势,得以抗击了如此长的时间。 如同溺水之人,死死地抓住了岸边的坚韧小草,那是小小的希望以及小小的优势。战士们坚持把握住了自己称得上微微的优势,死守住了一部分的关口,无论自己的同胞在这个地方倒下了多少的数量,都决不让敌人就此踏过来。 这是相当高贵的意识,魔神的认知之中并没有对比的概念,所以才断然忽视了它们。到头来终究要为自己的大意超尝苦果。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的精力,那么多的物种都是自己花费每一分每一秒制作出来的。态度跟随便用脚踝踢出来的泥土做成人类的女神可以说的上是天壤之别了。 然而正是在他眼中粗制滥造的产物,在多达十二次的争斗之中都落了下风。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异常的讽刺。 虽然魔神他本人并不能算得上是“好人”,然而女神也不能好到哪里去。 巨人们在山脉的彼端苏醒,连同着她的寝宫也一起带走了。因为巨人们的普遍身高都远在云层之上,所以下方的人类并没有看到它们。在族长他们所遭遇的巨人们,足足七个人的数量,就像抬轿子一样扛着整个宫殿。 就是寒拓曾经被召唤到的地方,被巨人们用夸张数量的魔力整个包裹了起来,扛着就一步一步地向目的地走过来了。 人们虽然很难在尘世之中看到那些神明的踪迹,实际上他们却是无所不在的。就算自己的身体并不在某处,但是他们的神识范围甚至能够覆盖半片大陆以上。只是一念之下,盖迪亚就发生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变化了。 如果这件事情被人所发现的话,未免不会对这些自称为神明的家伙产生反感的情绪就是了。“上天每时每刻都在看着你”,这句话很多人都会说,但无非是告诫人们不应该去做让自己良心有所亏损的事情。不过真的有人能够在自己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默默地盯着自己而自己还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未免也太让人感觉闹心了吧。 不过人族在抗击了如此长的时间之后……终究也到达了瓶颈时期了。这次双方都是认真的……想要打一场的。魔神甚至倒出了自己的全部老本,将自己数千年来所准备的全部积蓄,甚至就自己亲身上阵了。 可惜人族还处在一片欢歌笑语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种族灾难即将到头。 神明已经放弃了他们,这句话并没有说错的。女神她本人意识到再依靠于人类已经没有办法抵抗了,索性也就完全放弃了他们。 因为在这长久的时间之中,她并不是没有想到关于如此的补救措施的。这些伟岸的巨人们就是最好的例子了,他们是经过女神“静心”制作的,在许多方面确实精致了许多,每一个个体都是一位举世无双的战士。 一声令下,这些潜藏在世界各处的猛兽们终于露出了自己狰狞的面孔。在无数的目击者惊骇欲绝的目光下,堂而皇之地露出了自己的身形,再也没有隐蔽的必要了。 整个世界全部乱套了……短短的时间之内,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敌人在这一瞬间俱都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强力存在,分外衬托出人类的软弱和渺小。 因为从一开始……人族就并不是女神索菲亚的完美作品。每个人有些缺点也同样有着优点,正是出于她粗制滥造的手艺以及偶然之时心血来潮的感觉而已。 只不过居然能够撑到现在……这也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不过到此为止了…… 名为“神明”实际为“鬼”的群体们精心策划着某件事的进行,然而身与其中的各方面势力大部分还一无所知。唯有熟知世界真理之人,紧急地准备着一切的事物。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如同被牵扯着四肢的木偶一般毫无生气。 单纯地为了某个目的而行动,过程之中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形式的乐趣,如同吃糠咽菜的行为,仅仅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而采取的行为,除此之外完全没有感受到关于“吃”的乐趣。 明明是魔术的世界…… 寒拓也是如此这般一次又一次地用如此的理由说服自己,战争和魔术或许是所有男人的浪漫……大概吧…… 正在魔术的世界是幸福,同样也是一种悲哀。 尤其在熟知了世界的规则之后……恐怕是谁也不可能以平和的表情来面对一切吧。 世界是个垃圾游戏。某一时刻,熟知世界规则之人想着,就算这样的世界毁灭掉也没有关系。 所以魔王们发动战争起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宰相皮麦斯才会做出前无古人的反常举动。 世界是消耗品,而不是为了生存所必须要保护的东西。时常有人想到。(。) 第377章 小偷 被奥尔曼视作是己方势力之一的嫉妒一方面……现在已经不成样子了。 实际上已经接近于全军覆没的“残废”状态,却是他所始料未及的。为了避开人们的耳目,他选择在无人所注意到的高空上方进行位移。极高之处空气分外稀薄,是许多人类都没有办法所踏足的地方。并且在之上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存在,除了白茫茫的云层一望无际的视野之外并不他处存在。 能够登上高空的存在无不是举世闻名的大能者,他们拥有着这份实力所匹敌的责任足以让他们本身忙得焦头烂额,想着登上云端之上只有独属于年轻人的浪漫情怀,其他的真正有能力登上去的往往没有那份闲工夫。 但是事实上呢?云层之上确实还藏有着其他的东西就是了。因为某些远离人群的奇异物事……无人问津的云层之上存在着某种极其可怕的东西。 【大陆种】,和【巨人种】齐名的特殊物种。明明很多时刻就算主动去寻找都没有机会找到的才对……但是暴露在嫉妒面前的,则是如同将这番话给完全推翻一般的事实。 出现在这里的,似乎大甩卖一样出现了更多的怪物们。就算加上他来讲,加上一群飞龙种来说也称得上是无双的怪物们。踏入一片积云的领地,天知道自己踩到了这些怪物们的哪个部位,陡然之间就使得它变得暴怒起来了。 天知道这些生物的习性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知道它在那里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踩过去的。然而尽管自己也保持着相当认真的警惕性……事发之前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那确实是普通形式的云层并无两样。 对方实在是隐藏地太好了,好到自己这种战斗神经之下,一个不留神就着了对方的道。 这原本不是必要的敌人啊,想要避免却根本无法做到。飞龙们也同样是一群暴脾气的家伙们,某只生物对于自己作出了明显地敌对行为,它们同样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的。 双方都是熊孩子一般的角色,战斗即时触发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原本就算到了那个程度依旧是可以避免的……魔神大人眼中其实颇为看中飞龙们的战斗力,所以特意给予了自己某种道具以至于应对一路之上发生的不测风云了。 硕果仅存的三枚【传奇】级别的宝具,【节杖】。能力之一就是能够创造方圆数十米的空气薄膜,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可言,却能够使得一切的攻击力完全无效就是了。 毕竟再大的力量,击打在空气之处也难以奏效的吧。虽然施法者以及被他周身控制的范围之内所有的生物都无法行动,并且对于他们主动发出来的攻击也视作无物。但至少是给予了他说教的时间。 毕竟飞龙们也算得上是理智的生物,被人挑衅就做出针锋相对的反应也不过是一时间的热血上头罢了。他们并不是智力低下的家伙们,因为活了长久的时间也同样由于时间而积累了相当的智慧了,除了撇除他们因为自身的习性而常常做出的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还算得上说得通道理。 因为是无时间的强制性措施,嫉妒并不担心自己不能够说服他们。魔神给予他【节杖】的意义,就是为了应对于各种方面的突发事态,就算是女神索菲亚在此也没有例外。 所有程度的意外都能够避免的……却有一种意外根本让人毫无办法。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掏出武器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的【节杖】被人偷走了。 怎么可能?!这是嫉妒心中首先闪过去的念头。陡然的变故让他的头脑霎时间都懵了,居然有人能从自己随身的状态之下偷走东西么? 如同飞龙们不容敌人所挑衅,嫉妒他同样有着身为强者的自负。比起其他系列的魔王他的性格虽然安静平和一点儿……却并不是代表他完全没有阴暗的心思。 能力决定了性格,他一直都是用有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周围的事物,然后在心中悄然做下决定。如此才被称为“嫉妒”。 究竟是谁……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陡然意识到那个可能性。 不可能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贴身的状态盗取自己的物件这件事,嫉妒首先给予了否认。 然后……是以某种奇特的能力,要扭转世界的规则的能力才能做得到这种事情的才对。 嫉妒在脑海之中将一个一个的存在筛选出来继而排除,最终……达到了某一个目标的身上。 就是那个家伙……除了那个家伙的【神之手】之外,究竟还有哪个家伙拥有这般的能力!是一个就算作出了诸多的预防措施也依旧没有用处的极为棘手的能力,作为敌人话可以说是最为糟糕的选择。 并且也从来没有让他思考到那个层面上。 因为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魔族一系的伙伴才对----虽然彼此之间真的互相看不上眼。但也不过是顶多不妨碍彼此的计划,真正想要妨碍他人的心思是没有的。 真的做出来可就另当别论了……背叛者不容饶恕…… 前世的伤疤被揭开并且隐隐作痛着,他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嫉妒之怒火升腾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程度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发出来让自己发狂般的难受,他并不知道对方叛变的行为……不过也没有什么所谓了,毕竟他已经在心中将对方列为了必不可少的必须要抹杀掉的对象。 那个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因为彼此之间都是一起经过了悲惨前世的人的关系,这是他们最为深刻的羁绊,所以看不顺眼的情况之下,也不会背叛彼此。经历过一次的悲惨没有人希望再经历一次的。 不过……终究也是被悲惨折磨而扭曲了心灵的家伙,做出的事情完全不能够用常理来判断的。苦痛折磨之下已经让他变成了一个颇为疯狂的家伙了。 ----跟自己一样。(。) 第378章 贪婪的独白 “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东西呐……”正在嫉妒之魔王,细纳尔惆怅之时,没心没肺的贪婪之魔王正在帝都的某处悄悄地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 有种想要随缘买一张彩票却正中了红心大奖的感觉,身为原初的“魔王”,关于很多的事情都是以内部的人员身份知晓的。加上魔神积累千年的积蓄来说,【传奇】级别的宝具也同样是可遇不可求的物事。就算是整个魔族,也仅仅有着三件而已。 被**所掌控的【双巨角】,在傲慢手中的【圆轮】,以及原本交给了嫉妒以防万一的【节杖】,此刻却巧合地被自己所偷取了。 就连自己都颇感意外的……毕竟本着不能够让敌人的想法得逞的态度,才动用能力去试一试的。没有想到一下子就“中了头奖”。魔王之间的能力虽然不能够对于彼此起作用,然而对于贪婪来说,自己的能力【神之手】并没有真的作用在其他魔王的身上。就连从嫉妒身上偷取【节杖】的行为,也并没有直接接触到他的身体的。 【神之手】的能力,并不是他所向寒拓所说过的那样,虽然那样子的形式也十分难得强大,但是魔王的能力可不仅仅是这种程度而已。 夺取,运用并且获得,施加在【神之手】上的并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物事,而是一种特殊的概念。如同一加一等于二的真理,再强大的物事也要遵守着极为普通的规则的束缚,毕竟在世界上所有拥有实体的家伙都需要建立在某个体系的规则之上才能够正常运行的,脱离于此的物事仅仅只能算得上是法外之物罢了。 而不论黑道白道,对于法外之物都是不容姑息的存在了。 这的确是一个伟大的能力……但是魔王们并不是为了自己而运用,而是为了达到魔神的某个目的而进行东奔西走。这也是贪婪选择叛变的理由之一,经过了上一世的那样的悲惨的人生,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想要第二次的人生被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那样子的真实世界观……他也是知道的。然而并不是所有人知道了就一定去遵守他,宗罪系列的魔王们都是疯子,对于这样的世界观出乎理疗地容易接受是另当别论。恐怕更多人还是跟自己……或者是跟那位王国的宰相一样,为了这不公平的世界观做出自己积极的抗争吧。 说不定……自己的心中还是保留着一点儿正常人类的心思的……虽然他自己并不怎么愿意承认这一点就是了。对于已经堕落成了恶魔的他来说,再回顾以前的事情甚是不愉快,甚至如果有人堂而皇之地将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做对比的话,他还会认为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不怀念过去……但是想要好好地经营现在。因为总有一天现在的一切都是会毁灭的,所以那些恶魔们进行杀戮,进行侵略,如同将之后所有的日子的份全部活过一样肆无忌惮地生活,毕竟总有一天这个世界都会结束的。 魔王们以燃烧完自己生命态度在进行生活着……这当然不是什么隐晦的暗喻,而是某种确确实实存在着的事实。不然的话,以普通的灵魂来说,魔王的伟大能力又是从何处而来的呢?那是源于燃烧自己灵魂的姿态而获取的力量,每一位强大的魔王心中,必定都有着一只熊熊燃烧的野兽正在愤怒地咆哮着。 从来就没有什么免费得来的东西。 不过他们要怎么活是他们的事情,自己并没有权力多问。这也就是为何贪婪要独身进行背叛,并且没有说服他人一起跟自己进行的原因。自己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他们肆意地欢笑着,肆意地破坏着。盖迪亚大陆并不是什么富饶的大陆,比起前世起来即便拥有着相同并且高出了一定层次的程度,然而生产业却呈现一种极其夸张的卑微趋势。创造者们如此贫乏,相比起到处可见的战士的数量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这样子是不行的……就连并不是专门从事如此专业的贪婪也知道。如同种地一般的道理,若不是播种下去的数量和精力多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就此收获丰富的谷物的产量。 魔王们以耗尽着这个世界的自愿的趋势活动着,并且没有为此改善于此的心思。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前世,不过贪婪可不想要就这么草率地结束掉自己的第二次的人生。贪婪就像是心如死灰决定自己了结生命的归途者,然而在进行的最后一瞬间反倒悔悟了的感觉……才怪。 珍惜生命是每一位生物本能之下的行为,就算对象是魔王也没有异议的。但并不说明贪婪就因此而变好了。若只是单纯地想一想就能够明白所有的事情的话,那还要警察干嘛?若他真的就只是这么单纯的家伙的话,恐怕也不会堕落成魔王的模样吧。 寒拓知道的更多,所以至此也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他。明明贪婪本身觉得自己也已经表现出了最大的诚意了,并且并不知道对方究竟在什么地方对于自己不满意的。然而寒拓依旧对他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态度,至少在表面上达成了一致,心底却依旧在暗暗地防范着对方的。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冷战时期的米国和鹅国一样,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冲突的模样,暗地之中却已经不知道作出了多少次的交锋了。 平心而论,贪婪所有的决定都是认真的。自己若不是为了自己就绝对没有行动,然而对于与寒拓的合作来说确实是合乎于自己的利益的,所以没有什么心底之下的两番言论的……才对。 或许对方正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吧……所以才一直不肯信任对方。 实话说确实一开始自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和寒拓进行谈判的,毕竟自己身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之下,能够作为挡板的“盟友”有多少要多少。但是随着时间一久,贪婪也不得不收起自己异样的心思了。 勇者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或者说,正因为是他,才会是勇者,而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那绝佳的生长速度,日新月异刷新的实力,从一开始自己并不怎么看得上的战力,到现在已经变成了自己也不得不认真面对的存在。并且……这种成长远远地没有达到极限,未来究竟会成长为怎么样的一种逆天的存在……究竟是不得而知的。 从来没有现在,自己庆幸于当时自己可以称得上是“脑抽”了的决定。 因为处于身为魔王的自傲,怎么也不会想到去和曾经视为敌人的勇者进行合作的盟约的。自有一种自认为高级的节操,不会求助于曾经的敌人。 但是对于贪婪来说并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的,若是换做其他比较正值态度的魔王来说或许做不到,不过对于贪婪来说,也仅仅是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立即想通了。 可以说是最没有节操的魔王就是他了。至少现在并不是敌对的态度……这样就足够了。事情正向着自己所预想不到的地方发展,曾经居身的势力就此变得越来越强大,到了自己都远远看不懂的地步了。 就算他本人没有露面……他也知道那个人正向着帝都这边而来的。很多东西自己并没有见识到……但也有所预感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识到的致命武器。 是自己所从未见识到的力量,哪怕自己就是曾经的魔王,在底下的力量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原本也认为自己认为知道了足够多的事情了。然而深处之下……还有着更多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 那个男人……名为魔神的家伙,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的底蕴,光是想一想就不由得令人战栗了。 自己是游离于所有势力之外的存在……并且不为所有家伙所接纳。虽然自己依旧身为魔王,不过就算回到魔族也怎么也不可能回到曾经的部族和地位了。 毕竟就从自己刚才的举动为例子,自己在叛变之处就已经阴了很多魔王一波了,恐怕对方早就恨透了自己吧。魔王无一不是极为火爆的家伙,断然不会拥有那种宽恕的心情,也无人要求他们做出圣人的行径。无所控制的暴力和肆无忌惮释放的**正是魔王们所贪恋于魔族之中的原因之一。 正如同【节杖】在手,恐怕自己已经和嫉妒之魔王结成了死敌,彼此碰见之后绝对不会坐下来好好地叙旧的,相反对方还会以眼红的状态狠狠地靠近过来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了。 因为一念之下,自己已经和一整个强大的族群成为了敌人。原本那都是自己能够拿到手的强大力量,毕竟魔神实施自己的计划根本绕不开自己这些魔王,正是魔王们才能够作为他的手牌实施自己的计划的。 那些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原本也应该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的……一念之下许多的事情成为了过眼云烟,就算是他也不能不感叹一番的。 不过……绝对不后悔! 如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熊孩子,心中早就已经为了自己的决定买单的觉悟了。无非是一死而已,就算真正的屠刀横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恐怕贪婪也绝对不会有后悔的心思的吧。 这个世界所教给自己的……正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就不得不抗争的事实。 正如此,贪婪早就有了为自己的决定所买单的觉悟!无论自己所前往的地方,是天堂还是地狱,俱都是自己一力承担的事实。走到天涯海角也无所谓! 只不过……即便走到最后,贪婪心中也没有能够和自己一并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这是天性使然,终究得在最后也保持着单独一人的状态的,所以不会出现那番浪漫的状态。 魔王不会对任何人所分享自己的心情……至始至终都是绝对的孤独一个人。遍观所有的魔王,全部是孑然一身的状态。 这一点……恐怕那位“勇者”也是一样的吧。 虽然是勇者,但同时也是魔王。 就算他自己本身肯定是不愿意承认那个事实的吧,不过事实依旧是事实。 一开始自己也绝对不相信的,除了当自己首当其冲地看到对方的样貌,所有的疑虑在一瞬间就完全消散了。 从寒拓的身上,自己确实嗅出了“同类”的气息。那是身为孤独者所富有的“气味”,如同相隔千里距离的藏羚羊们,隔着长久的时间长久的距离也依旧能够通过气味获取对方的存在。 孤独者对于同类有着极其敏感的意志,但是彼此之间并没有成为同伴的可能性。 就是这么一群极其别扭而傲慢的家伙。 若是让寒拓来说的话,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他的同类的吧。因为这群家伙……已经可以在某种程度之上称之为变态了。 贪婪自认为已经对其推心置腹,然而并没有获取对方的信任。 为此也不怎么着恼,反而是要以自己的活跃,来帮对方多做一些事情了。 “这也没有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嘛。”这已经不再是关乎于勇者和魔王阵营的冲突,早就已经升级到了一种极其骇人的规模,恐怕整个盖迪亚大陆形成之初到现在为止的这段历史,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纷争动作吧。 现在看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显得渺小不少了。 自己选择了一方的阵营……就要为此多为其胜利做出自己应有的努力,不然的话自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用这把【节杖】…… 不过到底他也不可能真心为了某物做某事罢了,自己做出了决定,自己只为自己而活,不然的话也不会采取如此极端的举动。 这是贪婪奥瑟内心的独白。 此时这位兽人型的魔王正处在帝都的某个角落之中,以其刀刃型的瞳孔注视着所有的一切,宛如捕食猎物的潜伏模样。(。) 第379章 世界尽头 不能够坐以待毙……这是名为寒拓的勇者做出所有的计划所遵循的基本原则。 一直被对方戏弄着,已经受够了。如同那一次艾维尔被对手突然袭击的观感,着实是让寒拓慌了神。一想到若是陪伴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伙伴会遭遇不测……寒拓光是想一想就大概知道自己会陷入极端的疯狂之中。 随时都处在担惊受怕之中的话,显然不是寒拓所设想的日子。虽然己方的弱势要让他行事隐蔽一点儿才好,不过寒拓并不这么想。 不管怎么说,如同历代勇者身为人族军队的领袖一般,寒拓也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再是单纯地运用肉身进行战斗,而是确确实实地担任上了指挥官的位置。当然最强的敌人也会由他来解决的,不过在之前,终究不会为了无所谓的杂鱼小喽罗而白白地耗费自己的体力就是了。 如此毫不掩饰自己行踪的做法不能算是绝对的正确,然而或许比起憋屈至极的生活造成的伤害反而更大的。寒拓可以判断,这个群体到此为止并不是完整的,而是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弊端没有被发现。因为时间的紧迫所以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这个群体做出筛选的举动,只能任由着事态发展下去。 石头做的斧头也是斧头……虽然看上去会钝上不少,维修的频率也会变高,也无法否认其身为武器的事实。寒拓也只能勉强地运用它了。 只是很短的时间,不过一个组织的雏形也初步完成。根据各自的能力大小,他们也决定出了彼此的上层人员,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力,实际上所谓的“上层人员”所被赋予的权力也不多,不过总归是多了一些号令他人的权力。寒拓更是凭借着自己的喜好来挑挑拣拣,特意选择了那些既强又机灵的家伙充作管理成员,在私底下能和自己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 其中有一位……是在曾经大街上所遇见的那位,佩戴着面纱看不清脸庞,不过凭借着黑色斗篷勾勒出了完美身材的女性。虽然是一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美女,不过却拥有着数一数二的强悍力量。估计是这一群人之中最强的吧……没想到随意召集而来的人员之中能够找到如此优秀的协力者。 或者……是出于其他另有的目的么?这群人之中,寒拓肯定其中是有着热忱之人的,不然也不会响应号召而集结在瑞恩娜的旗帜之下。纵然浑水摸鱼的家伙也不少,却依旧无法掩盖他们的光芒。 如同挖掘程度不同的金矿,先开始聚集起来的一批人寒拓对于他们的戒心终究少了一点儿。之后魔王那一方肯定不会坐着看着寒拓这边的势力起来一边就会采取自己的行动了。所以后面聚集而来的人之中纯度就相对较低一点儿,这种情况寒拓在心中至少有着计较。 按理说这样的状况本来能够避免的……安雅他们也曾如此建议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寒拓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她们终究是太过于天真了。 按照艾维尔的说法,他会遭受袭击的原因则是为了追击一位【近魔者】的成员,从其中不难看出……魔王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手段,已经使得那个组织为他所效命了。说是崇拜魔神的人类们聚集在一起的组织……实际上不过是一些不法之徒的聚集地罢了。要说谁真的为了魔族用心的话……除了一些那个组织的最高领导人,要说底下的教徒们也始终如一的话,寒拓是万万不相信的。 然而事实就是那么多人类为其卖命。寒拓也不得不做出一些最坏的打算出来了。想起来虽然很可怕,却必须将其提上自己的日程。 对方拥有某种控制人心的办法……想起来却是很可怕,却又不得不去面对。每个人大概都有着自己最为害怕的动物,别说是去触碰它,单单是靠近它都会感受到一种极大的生理厌恶感。能够克服自己的恐惧而硬着头皮去面对某事的,从某种意义之上未免不是一位勇者。 事实上,魔王们千奇百怪的能力就足够让寒拓焦头烂额的了。以至于现在他都是保持着别样的心思,以下象棋的缺少棋子面对对方整个棋局的状态,战战兢兢地进行对弈的状态。若是放在现世之中绝对是不可能出现的架空场景,因为是绝对驳逆常理的,不用担心于自己稍不留神之下就落入对方的圈套里面了。 实在是够让人心力憔悴的。果然还得是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就算身处在高层,所有的资源优先供给的地位,也有着他所必须要承担的重大责任----当然前提是这个家伙能够好好地履行他的职责的情况之下。 这就是最后了……寒拓总有一些如此的预感。这次的纷争结束之后一切也就结束了。明明初来盖迪亚大陆也就是前几个月的事情而已,然而结束的预感也快到了。 如同出门在外,满怀着雄心壮志的准备出门进行一番闯荡的游子。然而只不过是仅仅奋斗了数十天甚至是更少的时间……就会不可避免地想家了。 寒拓也如此,即便只是数个月的时间,寒拓也觉得过去了许久。毕竟虽然是在这短短之内他觉得自己也经历过了太多的事情,一开始确实是抱着喜悦而饱满的心情而来的……却是在经历了种种的事情之后,方才的喜悦感到底是冷却下来了。 一直以来都是抱着,充满了浪漫气息的魔法大陆而来的,现实当然是骨感不少的。人们就像在现世一样,彼此之间也充满了猜忌和防备,真的是除了享受魔术带给自己的喜悦而没有了别的能够享受的东西了。 只有在王国之中能够让他稍微感受到一点儿温暖,而在帝国之中,所相处的时间并不比王国少上一星半点。就算是王国,在他确实的印象之中却也是敌对的目标,而在帝国这个地方,寒拓更是感觉这整个社会都是自己的敌人。因为完全感受不到半分的善意,是比起现世之中还要浓烈许多的铜臭味在作祟的。 所以寒拓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幻想,以至于思念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情绪。不得不说……寒拓是想家了。 很多新鲜的事物浅尝则止,到现在为止寒拓也依旧认为盖迪亚大陆是一个浪漫的地方,不过也到此为止就是了。在这里自己交到了自己一生之中也难得一见的挚友们,能够稍稍地慰藉于自己的寂寞的心情----不过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如果……若是被寒拓知晓了这个世界的真理的话,恐怕就这一点点的好感的观感也会消失无踪的。便是如此残酷的规则。只是他现在为止并不知晓罢了。 他在积极策划着,就算并不是自己所喜欢的人,并不为自己所喜爱的国家,他也是尽自己全力地想要去拯救他们的。说实话,除了瑞恩娜之外,帝国完全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丁点儿好感的地方。若是极为自私的人,恐怕就已经放弃了这份责任放着他们不管了吧。 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就算自己是勇者,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所选择拯救的人的。说是那么说,寒拓的标准也未免放的太低了。至少只要不是犯下了大过错,俱都在寒拓想要拯救之人的名单之中。 为了别人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放眼世界都没有几个的。 正因此才是勇者。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寒拓自身认可的责任,不是被任何人强硬着的,而是由自己内心所认可的东西。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而已。 某位存在身处于遥远的边缘之地,位于盖迪亚世界的尽头之处,遥远地操纵着这一切。 盖迪亚大陆周围环绕的是海洋,并且在海洋尽头是更远处所无人让人探测的地方。因为再刚强的魔术师也无法在如此长远的旅途之中维持自己的生命体征就是了。甚至在沿途没有一处能够让人休憩的岛屿,还要渡海之人一刻不停地进行魔力的消耗,恐怕是无人所能够支撑的了的吧。 然而,大海的尽头依旧是无数的理想家们所期望的地方。未知对于一些人来说有着一种纯天然的吸引力,即便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有着什么东西,很多人也要为着远方存在的未知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了。但是谁又能说得上是愚蠢么? 人若是没有理想的话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这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了。要是果真实行起来又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人们总是如此口是心非,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本人,轮到自己的时候又反而没有了按着普通的道理所实行的理由。 不过……真的事实摆在眼前的话,恐怕所有的理想家们都要为之失望吧。 没有办法啊……因为海洋的尽头,并没有他们所预想的瑰丽的世界。仅仅是无尽的黑洞,如同墙壁一样阻挡在所有的海洋尽头,硬生生地将这广阔的海洋圈成了一个“内陆湖”。宛如某位园丁为了保护自己的花园之地才在周围圈上了栅栏是一个道理,只不过这个规模显得更大,并且不为人所知。 在现世之中恐怕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基本常识: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一个圆形并且相通的。然而盖迪亚大陆却是一个正正方方的矩形,被巨大的栅栏所围在中间,仅仅是为了某位存在而特意设立的“花园”。 倒不如说是棋盘。 因为很少有人族学者能够前往遍地都是魔族的东陆地区,即便绘遍了整个西陆的地图,对于东陆的地形却是一无所知。并且由于上古的书籍的沦丧,使得他们不能够了解这个世界的全貌。 所以,能够绘制出整个大陆的地图的话,成为了包括许多王国的学者在内,地理的研究家们一个极其美好的愿望了。 大概永远也无法了解了。 世界的真理……是一个极其禁忌的秘密,开天辟地之处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知道真相。所有了解的家伙无疑进入了他们的黑名单之中,有着很大百分比的人在一夕之间不声不响地遭到了暗杀。 只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对于这方面并没有抓的这么严的。之所以皮麦斯知晓之后并没有遭到来自于神明们的制裁,正是因为这番的谋划已经到达了收尾的阶段了。 盖迪亚,完全就是两个能够对折的大陆。 以【泥沼边境】横切下来为对折线,能够毫无缝隙地折叠起来。许多突起地形根本毫无差错,完全就是由人工所绘制的完美复制品罢了。 作为一副棋盘来说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所谓的棋盘,建立在双方公平公正的基础之下,双方所要进行博弈的己方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 光是这点让人知道的话,隐藏在后面的秘密就不得不暴露出来。 这被神明所全力禁止。 所有的棋子都已经摆好……已经到了最后决战的阶段。 正是在这所有人都无人问津的地方,堂而皇之地站立着某个家伙。站在空中,毫不费力,一顶辉煌的王座正在此地虚空漂浮着,一位身着华丽的女子正以颇为懒散的态度依窝在之上。 那正是在故地消失不见的女神索菲亚。 此时她自己的行宫正在巨人们的肩膀之上,颤巍巍地移动着。 某一刻,女子陡然睁开了眼睛,以颇为深邃的眼光遥遥望着远方。明明那里只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似乎她却能够从其中看出某些端倪来。 实际上真的可以看的东西的……这点距离对她来说根本视若无物。 就算在这世界的尽头,她的视线也随时能够布置到所有的地方。 恐怕对面也是一样吧…… 以完整距离之外,那位魔神恐怕也正用同样的姿势看着这边。 宛如两位开始对弈的棋手。(。) 第380章 桃色陷阱 人总得是在最后一刻灾难降临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可挽回,在这之前还是保持着相当的侥幸心理的。“不见黄河心不死”,没有人能够果断地抛弃掉自己的故土,抛弃掉这些已经成为了习惯的生活。 因为对于未知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恐惧,哪怕是在此时的生活并不怎么称得上如意的,也足够成为许许多多的帝都本土人所留恋的物事了。 就算是在这之前已经走漏了不少的风声,让帝都本土之人有着隐隐约约的不详感,但由于贵族阶层的势力封锁,以至于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了消息。但是这小小的一部分人确信消息之后早就知道未来无望,所以早早地离开了帝都走向别处了。 留下来的……正是这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可怜家伙们。 纸张终究包不住火焰的。当人们真正意识到灾难已经悄然到来,想要逃跑也已经逃跑不掉了。只能够抖抖索索地看着自己处在洪流的夹缝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生存着。 某些存在此时就伫立在帝都的城外。而就算贵族们之前再怎么封锁消息,此刻也已经掩藏不了了。 平民若是能够登上城墙之上,就可以骇然地发现城外的已经变成了非人之境了。 就算想要禁止也禁止不住。贵族们现在也是终日为自己的安危而心惊胆战,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别的“无关紧要”的东西了。已经只能思考要如何逃离这个地方才好。 因为城墙之外……正是以遮天蔽日的数量前来城下的士兵,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概念?帝都也算得上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巨大城市,光是常驻在这里的人流量就轻松地突破了数百万人的数量,然而又怎么样? 在绝对的压倒性的数量之下,帝都就像是在蚂蚁群之中的一个小小的馒头碎屑,比起普通的个体虽然依旧显得大得多,比起这个群体组成的恢宏的数量依旧微不足道了。 怎么可能……这个念头无论在谁看到过后首先就会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闪现出来。邦国这个地方,无论是领土范围还是战力力量都不及帝国和王国,并且长久以来都处在相互割据分裂的战争状态之下。一直以来就算是帝国也不怎么会把他们当成是一个实质性的威胁。 即便通过战争的磨练,他们的士兵作战能力极强,恐怕只比起整日和凶猛的魔兽为伴并且团结一致的王国士兵们只弱上一点点了吧。但是究竟是经历了太长久的战乱,其中邦国的民生资源早就已经凋敝不堪,恐怕能够凑出的军队的数量也是寥寥无几的吧。 原本他们是这么想的。 不过听闻最近一段时间之内那个国家已经被某人用战争的手段给统一起来了。并不再是一盘散沙的状态,那时候的邦国无疑有了已经给帝国带来威胁的资本了,不过却不被当时的当权者----也就是奥尔曼----所重视,就算为此想要施展一些抑制的手段也没有办法,只能任凭着他自己发展下去。 他们到底将会为自己纵然魔王登上帝国王座的行为付出代价。 危机已经显而易见。本以为最大的困境是要如何应对来自于王国方面的军队,然而还没有到王**队抵达的时间,灭国的危机就已经到来了。 放眼望过去……光是草草的估计之下的数量怎么也应该有数千万,数千万的士兵数量,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人类支持的战争规模之中。 怎么可能……邦国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们莫非把自己领地之下的全部人民都当作军事力量给召唤来了此处么?完全不保持一丁点儿的有生力量,这恐怕是最为愚蠢的君王都不可能想得到的作战行为吧。 然而仔细一看……事情却并非如此。那些将帝都包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们……完全就是从一个模子之中刻出来的模样。别说是人类了……瞳孔之中闪烁着红光,整个就是一副活脱脱的魔兽的模样。 啊……看到这里,贵族们才知道为何奥尔曼对于邦国统一而无动于衷了。 奥尔曼本身也是魔族,又有什么理由自己去抑制自己的种族的兴起呢?说到底,身为魔王的家伙就算登上人类王者的宝座,也终究是不可能真心为了人族所着想的。可笑的是当这些贵族们当初认为王位谁来坐都好,只要自己的利益能够得到保护就行了。 但是错的离谱啊……一位王者,首先他自己得是人类,光是这个基准就显得多么的重要。不过到此为止了,他们的天真造就了他们的末路。原本的那位老帝王固然昏庸,不过至始至终都是在为了这个国家真心着想的。很多的时候不惜为了国家触碰了贵族集团们的利益,并没有原话的手段能够哄的他们开心,固然会遭受许多的贵族们的真心反感。 因此魔族夺取政权的那一夜,处于自己自私自利的报复心,何止是没有尽力去抵抗魔族,甚至在听闻魔族并不会对他们展开杀戮之后更是欠缺本分的抵抗意志。更有甚者反而在其后面偷偷地提供帮助。 某种程度之上,已经犯下了“反人族”的大罪,就算在之后变成了魔兽的嘴下亡魂,也丝毫没有任何的可惜之情的。 现在这群人已经变成了被狼群突入进去而四散奔逃的羊群,奥尔曼在他们的眼中完全失却了信任。甚至就连本身的工作都不要了,有人直接躲进了自己的宅邸之中抖抖索索地用被子蒙住头逃避世界了,有人如同无头苍蝇到处寻找着能够逃出去的契机。 然而这个帝都早先就因为他们自己的命令,为了不让百姓从此撤离而用建材给围得水泄不通,更何况在城外大军陈列的情况之下几乎没有可能能够逃脱,越是发掘,越是发现希望渺茫而万念俱灰了。 不过这些家伙们的状况怎么样都好就是了。 数以千万的大军陈列在城门之外分外壮观,如果不是他们在接近到了一定的范围之下就不停顿了的话,以帝都这般松散的防卫状态,只要一鼓就可以破之。 光是看到这群人集体行进而造成漫天的尘土的样子,城墙之上地士兵们都有一些被吓得尿了裤子。 然而为何不进攻?仿佛是在等待着另一个事物似的停顿下来,此番举动让人摸不着头脑。在之后……帝都另一边的方向同样发生了弥漫于漫天的烟雾,目瞪口呆的人们将视线转移过去,同样再一次产生了看到那数千万的军队的错愕之情。 那是……震撼程度丝毫不亚于另一边的无数巨人们。身体由各种各样的材质所组成,风水火冰各有不同,步伐如此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能够泛起一大片的剧烈振动,有些许的灰土从人家的屋檐之下掉下来。配合着观察的人们同样变得急促的心跳,巨人们在慢慢地接近。 “巨人……是巨人啊……他们居然真的存在!”登上城墙观察的人群之中,有一名老人陡然发出了呐喊,看上去颇为激动的样子。帝都身为帝国的首都,同样也有着隶属于这个国家的研究机构,虽然不能够比上王国,也依旧有人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奉献上自己的一生。 这位老人显然是专门研究于古代历史的,毕竟所有的国家都消失了那段千年之前的历史,消失了在建国以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记忆。明明是经历过的事情,却是一片空白。既然是空白,那么对于某些神经搭错的家伙绝对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的。 有人为此付出了一生……前往世界各地也不能发现传说之中物种的踪迹,却是在此刻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见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帝国的学者们比起王国的学者们要幸福不少的。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学者的。更多人并没有那份闲心逸致的,眼看着巨人们在云端之下只能看到的上半身,遥遥地想着对方高耸在云端之上地上半身,唯有暗暗地咽了一口唾沫了。 千言万语唯有化成一句感慨……或许当真的无法抵抗的危机在自己眼前明晃晃地站着的时候,人们反而会因此变得释然的吧。 只不过……此时的帝都居民们并不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敌人。 **却是知道的。 此时这位极少露面而极其内敛的魔王正跟在邦国邦王的身后,一袭黑色的宽松斗篷直接披戴在了身上,遮住了他的额头和上半脸。就连邦王本身,也只是能够看见对方时常带着隐隐约约笑容的下半脸而已,关于对方究竟长着怎么样的相貌……他也是不曾知晓。 并不像是帝国帝王那般被魔王全部夺走了权力,至少军队的指挥权----正是这支千万级数量的军队----还是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任何有一点儿远见卓识的君王,都会这么做的,何况邦王这位年轻人也算得上是一位少年英雄。 从小之时就立志于结束自己国家的乱世之态。本以为要因此而付出一生的时间,自己也在所不惜……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不足二十五岁的这一年达成了理想。 虽然跟自己想象之中的略微不同……理想之中,自己应该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标。招兵买马,寻觅良将,在锻炼将领士兵的时候同时也在锻炼自己,就是要有着一群和自己走南闯北的好兄弟才好一起打下这片江山才对。 却是进度进行地太过于顺利……算上他正式起兵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数年的时间罢了,原本预定之中要达成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完成,自己还在懵懵懂懂之际,一切的目标就已经完成了。 就算是借助于别人的力量……自己也确确实实完成了。 过程之中付出了许许多多不必要的牺牲……经常是在战场之上除了己方都没有了一位活物。以至于现在的邦国是民生凋敝,人口极其稀疏的状态。 如果按照原本的进度,这位年轻的邦王总会意识到的。不过进展太快,甚至是在某人有意识的遮蔽之下,他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端倪。 身处由**之中魔王所创造出来的如此恢宏的军队里面,邦王本身也很难察觉到的吧。 目的太过于容易达到……所以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邦王身边的大臣,俱都是由**所挑选的,只会拍马屁称赞,实际上没什么卵用的大臣们。一天一天地处在甜言蜜语的攻势之下,邦王这位还未曾经历过人世间人暖的大男孩,已经被逐渐地被消磨了心智了。 一日接一日地沉沦下来……陷入了**精心准备的桃色陷阱之中。 他认为自己是掌控着一切的,然而这终究和帝国的情势有什么区别呢? 即便所运用的方式不同,魔王也确确实实地控制住了他的身心了。 现在的邦王,整个就是**之魔王的提线木偶而已。 他需要一位名正言顺的傀儡,更多的方面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进行的。是以各自的性格来决定自己的行事风格的,**更像是一位躲在阴暗处默不作声的好色中年大叔,盯着某位妹子哼吃哼吃地喘着粗气……的感觉。 “巨人啊……果真是相当棘手的存在。”此时这位魔王正在极远后方的一处帐篷前方眺望着一切,猩红色的瞳孔绽放出闪耀的光芒……却是一副没有什么所谓的眼神,“不过也没有关系就是了。” 没有关系,他确实说出来了。 面对于个体比起飞龙种不相上下的数百只巨人的军队,魔王堂而皇之地说出了“没有关系”。 放在普通情况,这股战力几乎都可以达到弑神的力量。 不过他从来没有团队的对阵之中怯弱过,就算仅仅只有他一位,对面的战力从普通意义上已经超过了自己能够应付的地步。 “毕竟炮灰的话……可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无尽繁殖】,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是一台永久运作的士兵生产机,无论几千万几亿的数量都没有问题! 自己这边是消耗再多也不怕的可持续力量……而对方的话,却是仅仅只有“数百只”的巨人们。 就算对方再强,也不可能立马就突破数千万军队的人墙往这边冲过来的吧。 毕竟杀掉几千万只猪都不太容易,更何况是有着个体的意识,能够进行作战的魔兽们。 一旦被绊住脚步……就永远到达不了自己这边了。(。) 第381章 何许人也 巨人们和魔兽群们剑拔弩张地对立着。并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数千万的魔兽数量和数百只的巨人们的对立,隐约生出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按理来说,明显得是这边数千万级数量的魔兽群们所给予的压迫力更大的。不过出于**之【无限繁殖】的最基础能力所创造出来的炮灰们,虽说是魔兽,但是能力仅仅是相当于最为弱小的士兵实力,用力挥动自己手中的武器已经是他们能力所能达到的极限。更高超的战斗技巧是没有的。 毕竟施展能力也是需要魔力的。**之魔王的魔力如同无底洞,和寒拓的魔力量有的一拼。但也终究不是取之不竭的,总得有一个底线。这种炮灰级别的渣渣个体力量所耗费的魔力极少,复制出来甚至还没有他瞬间自行恢复的魔力量多。所以这些炮灰根本就是能够无穷制造的东西了。 不过更高级的士兵……就不得不消耗更多的魔力了,如果无限制大量制造的话,**本身的魔力也将面临枯竭。 在盖迪亚大陆这个世界,魔力对于每一位战士来说的意义就如同弹药之于士兵的意义,耗尽了的话根本无法进行战斗行为,也就像是失去了自己尖牙和利爪的老虎了。 对方是仅仅只有百只数量,却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凶猛怪物。**从来就没有轻视他的感觉,却是自己独有的骄傲,让他就算对上巨人们也丝毫没有怯弱的心情。 只要自己还能够施展能力,就拥有源源不断的兵力来源。无论对手是谁……只要一下子不能够跨越人墙的话,就会被他们给死死地困在原地的。况且自己也根本不是没有底牌……更高级一点的兵种,虽然会稍微耗费一点儿精神力,形成同样数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觉得自己能够挑战任何的存在!自信来源于实力,拥有如此能力的自己怎么输,怎么可能会输?!可以打赢自己的,除了神明之外也没有了他物……不,因为并没有和神明进行过对战,所以一切还不能草率地做出定论。 **虽然像是一位闷骚的大叔,不过恐怕在他心中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程度要比起任何的魔王都要来的更加严重。或许每一位实力高强者都有着独属于他自己的一份矜持。 帝都城墙之上绝望的民众们此时惊讶地发现……这些重来者并没有对他们抱有一股明显的敌意,反而是笔直地越过了他们对于城池另一边的魔兽大军抱有着杀气。 这些不速之客……居然是来帮我们的?!仿佛频临绝望之际猛然看见了天际的曙光,变得重新充满了希望了。 众人的愿力可不是盖的。单单一百来只的巨人个体可以说是鲜明地感受到了。 “果然……很弱啊。看上去指望不上了。”巨人群之中一位稍显年轻的巨人喃喃说道,虽是普通的讲话,不过声调太大让人们听上去也不过是隆隆的雷声而已。 “本来就没有指望他们。”这是那位在极北之境所遇见的巨人首领,此时由于女神索菲亚的命令已经晋升为了这一支巨人军队的最高长官,“没有关系……就靠我们也完全能够应付过来。” 明明对面是千万级数量的军队,巨人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彼此之间都是绝对的自信者,胜利几乎都觉得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才毫不相让。 气氛有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宛如运动员们极速奔跑以前肌肉绷紧那一刹那的极端寂静,然后陡然爆发出骇人的震颤。 巨人们怒吼着,齐齐踏着整齐的步伐朝前冲过去,似乎整个帝都都因为强烈的振动而微微地跳起来了。居民们死死地抓着城墙上的砖石,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关,振动似乎要连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起颠覆一般。 牙酸……想要呕吐……光是站在这群怪物们的身边就已经快要崩溃了,小小的肉身根本无法比拟身高直到云端之上地巨人。身在这么远的位置都如此难受……若是靠得更近的话,恐怕连肉身的形态都支撑不住了吧。 还没有等到魔兽大举攻城,他们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随后更是从远方传过来千万数量的魔兽的奋身咆哮,都快要把这些人的耳膜都给震破了。所以一群人只能够以蜷缩起来的姿势,紧紧地贴在城墙的边上以便于抵御这股冲击。没想到连实际性的接触都没有……光是触碰到一点点的边缘,就难以忍受了……差距太大了。 或者说……这群怪物们的战斗,凭借着区区的人类早就已经插不上手了。他们如此觉得,好奇心是驱使人行动的一种极端之力,有时候会成为人们开拓进取的动力……当然有时候也会变成让人走入深渊的原因。 现在他们要为自己的好奇心而付出代价了。 站在城墙的无非是一些极为大胆的年轻人们或者是听闻了某些传闻的帝都学者们,觉得自己固然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走上了绝路……却丝毫不为此而后悔。看到了不错的东西……若是像许多普通人那样因为害怕而躲起来的话,恐怕一生都与如此伟大的景象无缘了。即便不能够真正站在最高峰观赏风景,那么就高峰的位置遥遥地看一眼的话,也是普通人所毕生期望的夙愿了。 所以不会后悔……也只有一点点的遗憾罢了。 那个时候……鼓足了勇气登上城楼观看的人们,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认为自己会挂掉了。意识已经到了一种极为模糊的状态,在隐隐约约之中,他们感觉自己背后有人跟了上来,随后是一道极为柔和的光芒掩盖在了他们的身上。瞬间身体所遭受的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本身则因为身体的过度疲劳而昏迷了过去。 然而从城墙之上再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一直到最后,这些人依旧没有搞懂为他们施加了庇护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382章 精英对人海 无关人等退散。 寒拓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看着蜷缩在城墙之上已经变得痛苦不堪的民众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让艾维尔施展开了自己的魔力力场,让其将他们完全包裹在内了。 “真是一群有勇气的家伙……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同于这些平头百姓,即便沐浴在如此威势之下寒拓他们也依旧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将魔力流窜在全身各处当作一个基础的护罩……是魔力最为基础的用法。以此就能够抵御绝大部分的冲击,虽然寒拓本身因为自己的特殊原因是在用肉身完全硬抗就是了。 一般人就连环绕上自己身体的魔力量都远远不足,更遑论缠绕到自己的身上了。 “没事……就让他们安心躺着这里就好了。”毕竟战场也不在这里,所以没有什么所谓了。 敌人的敌人正是自己的朋友,寒拓正是保持着如此的想法的。眼看着巨人对于人类并没有明显的敌对的意思,寒拓就知道对方的心思了。 巨人并不是什么低级的生物,相反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虽然听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明显就知道是他们彼此交谈的声音,无不是在说明他们是拥有智慧的高等生物了。 所以就这样了。寒拓已经打定主意,在这股洪流之中就需要有了明确的站位。从一开始,寒拓就知道自己绝不可能站在中立的层面之上看待这一切的。立场坚定地站在一边,远远比起立场踌躇的状况要好得多了。 巨人们怒吼着,以践踏蚂蚁的状态狠狠地朝着魔兽群们踩了过去。 若是按照平时常理的话,光是看着他们的状态人形的魔兽都腿软了吧。不过这些家伙只是由**所创造出来的,绝对的战斗“机器”而已,别说是普通地会感觉到恐惧,关于正常生物该有的情感一个也没有,只是一个依从主人的命令的人偶而已。 所以不会退让……全员勇敢地朝着巨人的群体冲了过去。 结果是灾难性的……恐怕没有哪位无谋的指挥官会如此消耗自己手下的军力,完全就是绞肉机……根本看不到平等战斗的痕迹。 所有魔兽最大的作用只有尽全力跑到高大巨人的脚边,奋尽全力给劈上一刀罢了。不仅那个痕迹如此之浅,就连攻击的间隙也只有一瞬间而已。不论是他抬脚,或者落脚的动作,都会将冲上来的魔兽给冲击得灰飞烟灭。朦胧的血雾在各处爆炸开来,然而遭受冲击的家伙甚至连一丝的叫喊声都没有发出来……宛如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就此消失。 “没错……没错!”此时在**的身旁已经张开了一个硕大的黑洞,某位衣着普通的士兵正处在黑洞的正中心,四肢被完全绑住,任凭着黑洞之中溢出来的雷电击打在他的身上,然而他自己一动也无法动,只能在原地持续着自己无助地惨叫。 这是魔王所精挑细选的“母体”,身体作为一位健康的人族年轻人,却没有为与之相等的魔力量,仅仅只有身体素质值得夸赞,换而言之是天赋极差,既不能成为优秀的剑士,也没有办法成为魔术师的人。 正是**所最为理想的素材。自己所创造的所有的士兵,无疑都是这个家伙的翻版。无论是力量还是身体,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也只有这只被当作母体之人还是有着自己的思想罢了。 因为他是活生生的人,从邦国的军队之中选取出来的试验品。雷电虽然每一支都不至于当场致死,但也是确实地消磨着这位士兵的生命。 然而邦国高层无论是谁都不会对其有所怜悯,现在整个邦国的军队差不多都是由**一个人支撑起来的。邦王自然不必多说,其他的大臣更是不敢言语,用着“为了一个士兵来看根本不值得……”如此的原因而安慰着自己的。 所以试验品是要多少有多少,就算这个“母体”因为不堪重负而支撑不住,从邦国的军队之中随便抓一位也是符合标准的。 以痛苦不堪的年轻士兵为中心,耸立起来的硕大黑洞,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战场上。从其中源源不断地出现了往前冲的士兵,义无反顾地迈向了必死的战场上。 如此的黑洞根本不止一个而已。 足足五个黑洞提供了充足的兵力,如同潮水一般狠狠地击打前进的巨人们。 渐渐地……巨人们从一开始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开始慢慢地减缓下来……在最后终究是停了下来。 虽然抵抗对于巨人们来说比起一层纸张铺就的防御来说没什么不同,但是阻碍前进的物事全部聚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逐渐使得他们寸步难行了。 然而从一开始无法直接到达对方身边的话……再想到动作可就难上加难了。 在洪流的冲击之下有一位巨人不可避免地跌倒了。那倒下来的声势可以说是地动山摇,拜此所赐,包括寒拓在内的一众人才第一次看到巨人们的上半身。 倒下来的是一位岩石铸就的巨人,因为绝对的固体状态所以更容易被蛮力所推翻,脸上如同用粗糙的雕刻技术雕出的一份粗糙脸蛋,实在没有办法和人类灵动的五感所联系起来。 然而那也真的算是一位生物。寒拓对此,对于盖迪亚大陆之上的生物有了自己一份的独特认识了。 岩石的巨人想要翻身爬起来,更多的魔兽爬到了它的身上并且往下用力,一时间使得它根本无法爬起来。 一根羽毛虽轻,不过一堆羽毛足足有着百万千万级数量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精英战术,对上人海战术,第一时间却是败下阵来。 如同鼓起了气力想要逆着强风奔跑的人,却被想象之外的风力给阻挡定住了,处在一种想要前进却无法前进的尴尬状态之中。 “好了,戏也看够了。”寒拓于此时发出了声音,“不要光是站着看着,要行动了哦。”(。) 第383章 生存意义 寒拓此行所带领的手下,俱都是组织之中颇为强悍的家伙。若不然的话,光是沐浴在这份威压之下也受不了了。能够铁下心来前往帝都之人,都是在某种程度之上对于自己的实力颇有自信之辈,然而那终究是对于凡人而言。 如同诸多实力高强者,在区区一位巨人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寒拓他能够选取出来的成员寥寥无几,加上自己原本的小团队,只有区区十几个人的数量而已。 这就是原本的最有实力的一群人,太过于自信让许多人因此而蒙蔽了双眼,使得自己对自己有了高度的评价,实际上还是远远称不上是入流的。那么多数量之下的手下……仅仅只有十几个人而已。他们才称得上是绝佳的人才,其他人仅仅只能算作是不入流之辈而已。 这些人……也就够了吧。毕竟从以前开始自己就是凭借着少少的人数对抗一整支军团的,就现在而言,己方的人数足足接近二十个人的数量,这也就足够了。即便对面增加的更多,一片乌洋洋的看不清人影的尽头,也给予了寒拓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那是在现世之中,通过影像合成技术都没有看到过额如此数量军队的程度,某种意义上已经趋近于无限。 “走吧!”仿佛是为了消除恐惧一般,寒拓立马就作出了决定。率领着众人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莉法随即便在下方托浮了柔韧的清风,将一群人整个地托起来朝着远方运送而去了。 如果再在原地犹豫的话……恐怕恐惧感只会越积累越多吧,那样一来,原本能够做到的事情也因为。所以果然地做出判断也是一个策略。害怕的家伙根本不会参与这个行动,早就蜗居到后方去了。原本临时制定这个计划并且告诸众人的时候,寒拓本人也没有对他们抱有着多大的希望。能够跟他而来的……恐怕只有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伙伴,并且脑子某种程度上面有坑的家伙吧。 当然这是调侃而已了,如果真的没有人跟上来,寒拓本身也会困扰的。 拖住这么多人然而莉法并没有丝毫吃力的感觉,以极其平稳的状态在战场上空前进着。一开始那些魔兽士兵们倒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一段时间之后到底是反应过来了。嗷嗷叫着,如同看见事物的狼群一般围上来,不过因为智力的关系只能够重复无聊的挥剑动作,甚至连叠起来够他们这种事情都办不到----**并没有给予他们这方面的“知识”。 必须团结在一起……在这种环境之下,除非某个人的实力极为高强,不然的话只会瞬间被汹涌的人海所吞没。单枪匹马的行动完全就是找死的行为。 莉法的风之魔术也是有时限的……寒拓并非是完全无谋地突入到魔兽的群潮之中,而是确实抱有着某个目的。如果不击杀那个家伙的话……这些魔兽只会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的。“擒贼先擒王”,从站在城墙之上的时候开始,寒拓的目标就明显地锁定在了最远处的那个人的身影上面。 巨人们也不是傻子,从一开始奔行的目标就是那个了,只不过是在突进的道路上有点儿失败罢了。如同一群蚂蚁轰然把大象掀到,就这个事实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毕竟全员都由一个人来控制,没有其他心思譬如对于死亡的畏惧,绝对称得上是团结一心的。 所以才能在某种意义上创造这番奇迹。不过这番奇迹也是在魔王的预料之中就是了。 “团结一致创造奇迹……这句话可不是人们你们一直在说的么……”**正是将这番话语给提升到了最大的层次,以令无数人头痛的方式给施展了出来。 将真理的给演绎到了最大化,因此他才会如此无所畏惧。相信着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世界之上没有任何自己所无法达成的事情! 已经飞行了相当的距离……不过莉法逐渐地支撑不住了。按照她自己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超常发挥的程度,带着自己一个人在天空中飞行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况且是带着这一群人进行迁移呢?在自己所目测不到的地方……这位精灵的女孩也是确确实实地在成长着。伙伴实打实地变强使得寒拓感觉颇为欣慰。 带着俊风的气团在最后跋涉了数米的距离后,开始无力地向下坠落。在这气团的下方,是许多早已经嗷嗷叫着准备猎食的魔兽,挥舞着手中的刀剑等待在下边。 “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后面传来了女孩颇为愧疚的话语。 “没事……后面的就交给我好了。”寒拓以冷酷不带一丝情感而强有力的话语说道。 【贯白虹】从刀鞘拔出来。如同虹光在一刹那彻穿了这片空间,不光是魔兽士兵们,就连自己这边的同伴都不由得把视线传达过来了。没有办法,这份光芒太过于耀眼,以至于就连同伴们也无法忽视。 在寒拓周身的群体之中,唯有那位披着黑色斗篷的身材妙曼女人隐隐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寒拓无数次认为……自己和圣剑【贯白虹】的搭配是无敌的。不管前方有着多么大的困难,只要自己还是自己,只要【贯白虹】还紧紧握在手中的话……就拥有足够的勇气和精力去面对任何的事情。 小小的孩童以懵懂的心态,只是短短地看过几集关于打斗的动画片之后,拿着父亲给他削好的圆润而长短合适的木棒子,就以为自己已经是动画片中的勇士了,相对的很多事情也就难不倒自己。 那和持剑者的本身实力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握上【贯白虹】,寒拓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是有着某些难以打倒的敌人的。却不由自主地会这样想,这是关于自己的情怀问题。【贯白虹】,确实是自己最为值得信赖的伙伴。 鲜少拔出它……然而一旦拔出它,仿佛那位纯白色的梦幻女孩儿就在自己的背后轻柔地握住自己的手的感觉。他人看不到,不过他们确实是在并肩战斗着。 白光一出,这些魔兽群们瞬间就安静了不少。对于魔兽们来说,对于勇者,对于圣剑,他们有一种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恐惧感。犹如弱小的动物,对于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大型猫科动物有着天生的恐惧一般。即便不能够经常看得到,基因之中的求生本能也让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离着寒拓最近的一只,当场就捂着脸面跪下来哀嚎着,随后在他自己的惨叫之中化为了血雾消散了。母体的不强大使得造成来的魔兽只能算作是最低级的魔族而已,别说是抵御圣剑的威势了,单单是沐浴在圣剑的威胁之下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寒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爆炸性的力量集中在手腕。吐气,挥下,狂风卷积着魔兽残破的肢体朝着远方割裂而去,犹如在平地之上投放了一枚导弹,剧烈的声音和威势瞬间就使得大部分的魔兽就此化成了碎末。 停不下来……只见寒拓接着一击又一击,不断有着狂风在这个地方爆发而绽放出来,就连巨人的奋力一拳都达不到如此的气势,犹如蒲扇拂过叶子一般将所有挡在面前的敌人都给吹飞了。 就连原本寒拓的伙伴在内,一众的人完全看呆了。仿佛每一天寒拓的实力都增长上了一个全新的层次,进步的太快以至于莉法她们都不怎么看得清楚。原本对于寒拓的实力有着一个自觉性的估计,这位少年很强……却是在心中为自己定下了一个追赶的目标之后,再一次见到寒拓的实力这个标准就被对方给无情地摧毁了。 寒拓很强……并且越来越强,仿佛是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行为都在增长着实力的感觉,锻炼的行为已经渗透到了他的日常作息浑身各处。 同伴的定义……是一同并肩作战,并且彼此追逐的存在。如果一方的实力太过于强大,而另一边则过于弱小的话,“同伴”这两个字的定义是不存在的。 要怎么办啊……能怎么办呢? “是我的想法错了么?”艰难的行进途中,两位巨人依旧在如常地进行对话,即便自己行进地相当艰难,然而魔兽群的浪潮进攻对他们身体造成的伤害实在有限,所以让他们还留有着说话的余韵,“看来人类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是我们对他们的评价错了么?” “不,应该是没错的。能够勇敢加入战斗之中的仅仅只有那一些人而已……大概他们是特例吧。”那位被尊为首领的巨人回答道,“毕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勇者。” 圣剑,即便是沉睡如此长时间的巨人,也依旧对此有所耳闻的。从很久之前就存在的器物……着实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多么好的一位少年。”“真是可惜了……”不知为何这位巨人为寒拓轻声叹息道。 就算寒拓知晓了也会觉得不明觉厉,毕竟自己没有称得上是任何不幸的元素。相反,此刻他应该是经历着自己最大的人生的辉煌才对,背负着相当多的东西,背负着许许多多人的希望去战斗,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件称得上伟大的事情。 然而在其他生物的眼中……寒拓这番动作着实是毫无意义的。 魔王猩红的眼睛眯了起来,绽放在战场之上的纯白色光芒也被他看到了……不看见根本不行,那份光芒着实是太过于耀眼了,想要忽视根本没有办法。 并且那是所有的魔族都最为讨厌的白光啊。 “勇者么……真的是,喜欢抓在难堪的时间来妨碍我。”毕竟他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出整体的占据,对方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派出什么样的家伙,虽然起先做好了对阵巨人的准备,不过之后还会进入怎么样的敌人还是很难得知的。 其他人还好,但是勇者的介入,魔王他还是能够预料到的。 早就听说过所有人都在帝都或者帝都周围的范围之内,作为自己的第二号敌人,怎么能不意识到对方的介入呢?恰好,时时刻刻猜测着对方会从任何地方猛地攻击自己才是最为稳妥的想法。 如果说巨人是拥有着巨大体积的攻城锤,那么寒拓和他的伙伴手下的群体则是一柄小而锋利的刀刃,对于不同的目标物会有着不同的效果。那么关于这么庞大的群体敌人的话,显然还是后者更加具有优势。 当然只是在理论的情况之下而已。 并不说明完全就照着这番道理进行的。寒拓目前虽然突进很快,却不是一直都能够保持如此,巨人虽然一时间被禁锢住,也不完全就是束手无策了。 无论是敌人,还是己方,都是能动会思考的生物,未必没有刻意将现状完全扭转过来的机会。对于机灵一点儿的家伙,借此翻盘根本就是分分钟之内的事情而已。 “可让我好找!”不知为何魔王反而愈发兴奋起来了,“这份功劳……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 面对对于自己颇为不利的状况,魔王并没有因此而后退反而是更加斗志昂扬的。 或许每一位好战者都是如此……面对挑战不但不会感到胆怯反而是跃跃欲试的状态。 “可能会浪费一点魔力……不过没关系……” 所谓魔力,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候儿准备的么?! 魔王没有一个是怕死的家伙,如果魔力能够成为有力的武器的话,那么他是绝对不会吝啬于付出。就算每一个人都知道,耗尽魔力的个体会到达一个极为虚弱的状态,何况是在战场之上,陷入虚弱之中就像是被人给勒住了脖子一般无能为力的。 “吾存在于此的意义……正是为了战斗!” **高傲地狂笑着,在他的头顶之上,更为硕大的黑洞就此生成。 有着强力的个体从其中出现。(。) 第384章 木魔将 认识它,战胜它,超越它。遇见每一位可怕的敌人,这应当是有心战胜敌人的强者最为原初的心态。 这不同寻常的军队数量绝非易事,寒拓清楚地知道。盖迪亚的士兵,数量稀少而更加优秀,毕竟中世纪的西方生活,各个国家光是维持在温饱水平线上都相当困难,更别提是抛弃了仅有的生产粮食的农业行为,转而将大量的劳动力投在战争之中了。 这等人数,光是全部用作劳作,创造的财富都不可估量。然而仿佛这个大陆之上的人们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一般,评判一个优秀的男子汉的基准首先是其挥舞大剑的力度,或者是其魔力天赋究竟有多强来评判的。 整个世界是以实力多寡来评判优秀标准的……像是现世一般技艺高超的工匠反而是落了下乘。比起在后方勤勉地为战士们打造工具,当然是在前线奋勇作战的战士们更加受人尊敬的。不过这样子显然是太极端了……这位魔王的能力,如果运用在正当的形式上面,究竟会因此产生多么巨大的收益根本无法估量。 本应该有更加完美的用途的……而不是无意义地被全部消耗在这里。寒拓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中传来的切割**的真实触感可不是开玩笑的,真真切切地切开了对方的**。何止是切开了对方的**,基本便是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态,变成了碎肉或者是血雨而消散。 战场,真的是一处生物肉磨,然而却不得不去做。每一位参与其中的生物此刻都不在乎那些,仿佛罪恶的规则命运附体,若是不能率先将对方解决掉,反过来就是自己被格杀的下场。不得不去做……犹如所有生物生存下去所需要猎杀其他的生物一般。 寒拓的队伍以全速奔跑的气势前进着。距离魔王本体的距离越来越近……不过对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家伙,这点寒拓与其小团体马上就会知道了。 【无尽繁殖】的能力……可不仅仅就是繁殖杂兵而已。虽然运用出来或许会耗费更多的魔力,更高级的个体的复制却并不是不能办到的。 他手下,也有着分配给他的【六刃将】的手下。不过终究是极其宝贵的资源,【无尽繁殖】的能力有一部分是以剥夺对象的生命为前提的,到底是不舍得让魔将们本身充当复制的材料。只是……如果是复制品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木魔将】,本身配合着自己植物系魔族超强的回复体质,并且带有着独一无二的【传奇】级别宝具【羊头杖】,是能够以分身的形式创造另一个自己的功能,如同灵魂割裂分成数个部分的形式,一个的话就是魔力消耗的一半割裂开来,两个便是魔力变成原拥有量的三分之一,所变成出的分身也同样越来越弱小。 数量越多,所担当的风险则越大。这俱都是相对的。所以用作“母体”的是木魔将的一个分身罢了。魔力割裂的实力和能力作用下的机制使得分出来的复制品大打折扣……那也比起普通的士兵强上很多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寒拓陡然感觉到一股恶寒的气息扑面而来,作为这柄“小刀”的先锋排头他率先停下了自己脚步,使得整个以他为首的队伍也停下来了。在这种状况之下……随意刹车是十分危险的行为。不继续保持自己前进的话,那么立马就会被魔兽军团的浪潮给吞没的。 如同重物的搬运过程,唯有一口气抬起来到达目的地才能够花费最少的时间的。一口气没有接上来的话,再想要抬起来就变得相当困难了。如果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的话,那么寒拓此番的行为简直是将他们送上了绝路的途中。包括莉法在内的一众魔术师在内,此刻的行动则是紧急地展开自己的魔力,结合在一起作为一个屏障把大家伙都给庇护在其中。然而……事实证明,寒拓出于直觉而采取的行动是正确无疑的。 虽然在此刻让他们陷入了麻烦之中,不过若是稍有一刻迟疑的话,这个团体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吧。在这般凶险的境地之下,寒拓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而这点不需要验证,立马就可以知道了。 “往后退!”寒拓朝着自己的后方怒吼。这份魄力不知道夹杂着如何的威势,让他们下意识地遵守着纪律行动了。如同海象翻身一般的艰难,所有人倾尽全力维持着魔力罩子的运行,在魔兽的海洋之中短短地向后移动了一段距离。 就这一小段的距离……刚好将这个队伍从全军覆没的境地给挽救了回来。巨大的树根猛然从地底之下冒出来,造成了地动山摇的效果。看似是杂乱无章的杂草蔓延过来,实际上却是完美地把握住了每一寸土地的着力点,就在寒拓他们退出去短短一秒钟之后,他们原本所在的地面突然塌陷了。 塌陷后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底下的物质形式也已经改变了。一条一条的硕大蔓藤如同巨大的蟒蛇一般来回搅动的,那果真是蛇……至少保留着这只猛兽独有的凶猛和嗜血。有些魔兽士兵们因为崩塌的地基而不受控制地掉下去了,瞬间就被敏锐的蔓藤给捕捉到,有一条极速地掠过卷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将之拖了下去,在粗壮的蔓藤的翻搅之下成为了肉酱一般的存在。 这副景象不免让人感到恶寒。此刻谁在心中都生出一股庆幸的感觉……无论如何,变成那般样子也实在太过于凄惨了。即便此时因为前方出现了大大的洞口,压力骤减了一半,但让所有人咽了一口唾沫,生不出半分轻松的情绪。 “小心!还没完!”有一根蔓藤似乎嗅到了自己的正上方有着其他活物的存在,在碾压血肉的途中抬起了自己的头。说是头……实际上也是一个足够容纳一个人大小的花苞。随着寒拓自己身子小幅度地摇动,发现对面也是随着随着自己的行动产生了轻微的摇动。 仿佛对准人的长枪,在发射之前轻轻地调整着自己的准心。不知何时能够调整完毕,所遭受的突击也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事情。真的就像是被蟒蛇给盯上了的感觉。 不过这种程度而已……到底是不可能真的让寒拓吓住的。不是等待对方的攻击之后然后做出反应……而是主动出击,以达到震慑的效果。寒拓感觉自己身体的某处出现了刺骨的寒意,出步向前走去,明明正在自己对面是蔓藤翻腾的大坑,寒拓却踩在了空气墙壁之上,稳稳地立着。 清风托浮着他的身体,至此寒拓不仅能够把握自己身体每一处极其细微的动作,同样也能够确定自己整个身体的位移位置。对方如同长枪突刺过来,直直地突入到了自己的身前,整个过程时间都没有一秒钟。 而寒拓的反应也极为简单粗暴,如果之前因为自己依旧是人身而力量不足的因素需要采取不同的办法来应对的话……此刻已经化身成了怪物代名词的少年根本不需要耍任何的花哨的招式就是了。 他把【贯白虹】整个侧身了过来,以剑身宽广的范围,使其如同棒球棒一样狠狠地挥击了出去。直接把凶猛扑过来的硕大花苞给砸飞了出去,自从自己掌握了霸气之后……很多方面已经越来越不像是一位人类的所作所为了。如果让现世之中的人体研究学者们看到了的话,大概会惊讶到合不拢住嘴吧。 已经从各种方面来说超越人体所维持的极限。那真的是是由血肉铸就的躯体产生的力量么?寒拓想说这正是霸气加持的身体才能够达到威势,确确实实是借助了外界的力量才达到如此的地步,但是说出来就连自己也无法信服。霸气也好,还是其他加强身体素质的能力也好,都是由自己一力迸发出来的。 获得力量的同时寒拓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惶恐的情感。似乎自己正在循着远离人类的道路之上越走越远了……再强化之后,自己还有资格自称为人类么? 或许是更早以前,自己就已经丧失了能够作为人类的资格了。 寒拓手下不停息,借着蔓藤砸出去的反作用力,循着自己的身体反向绕了一圈,然后将蔓藤的茎干给斩了下来。丝毫没有停顿……这等魔物的茎干或许比起钢铁还要坚硬许多,不过倒霉的更是劈开它的正是圣剑的利刃。 寒拓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前方,放在自己脚下还没有察觉自己存在的蔓藤们,想要就此迈出下一步。 却发现,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身体。背后传来同伴们颇为焦急的呼喊,寒拓想要扭头过去看但也做不到。 被某物束缚住了自己的环节……这个和单纯用锁链禁锢住可不太一样,若是普通的锁链的话,根本不会对寒拓造成任何形式的束缚的,光凭借着自己的蛮力就可以硬生生地挣脱。但是扭住环节的物事硬是想要挣脱的话,则会因为反作用力而损伤自己的身体了。 原来那不仅仅是一个花苞而已么……就算不回头,寒拓也能大概猜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狠狠的一击击打在自己的圣剑剑身上,那个花苞是充当了拳头的作用的。如果换做是普通人的话,恐怕那一拳下去就得粉身碎骨吧。 果然那其中还藏有着某种东西么……在寒拓没有看到的背后,蔓藤顶上的花苞绽放开来,从其中走出了一位妙曼的女性身影,虽然确实是有些人类身体的形态,却是浑身青绿色的。并且从其张开的双手之上生长出了数量众多的藤蔓,如同麻绳一般顺着寒拓的身体结构缠上他的关节部位。这……正是【木魔将】的复制品的复制品,复制品严格按照原先宿主的形态决定自己的形态。会长成这副样子,只能说明木魔将也确实生的这副样子。 居然是一位女性样貌的魔族。或者说……化身成人的魔兽并不一定便是魔王们或者以往遇到的魔将那般魁梧的男性姿态,因为就算是在高强的魔族群体之中,也并不缺少雌性魔族的活跃心态。或许人族还会对这方面有点儿不同的意见,达到男女平等势必耗费了漫长的时间,真正信奉“强者为尊”的魔兽世界却是真的不在乎这些。 寒拓能够感觉到藤蔓束缚在自己身体上的力量逐渐加强,立马就能够知道对方抱有着是如何单纯的想法。复制品就是这样,只会机械性地实行自己的想法,除非是在魔王的特殊控制之下,否则的话根本毫无心机可言。 但是**之魔王本身也是一个颇为直性子的家伙就是了。能够靠着数量碾压过去的局面,就不必浪费自己的精力去搞什么谋略。在大方向上的决策和其他魔王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疏漏,不过若是放在小方面的聪明上的话……或许他还远远不及一位稍微机灵点的人类。 顺带着便是由他所创造出来的士兵们同样是毫无心机可言。 毕竟在一切巨大的力量以下,所有的谋略也不过是班门弄斧。 安雅挥舞着大剑想要出手。然而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是新招募而来的手下之中……那位总是披着黑色的斗篷,却不难看出其拥有着惊人美貌的女性。 虽然老早知道对方是很强的……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强。 就连敏锐的剑士安雅都要为之慢上半拍的动作,和比起莉法来说也要晶莹而清澈的魔力,被其掌控在拳头上,朝着缠着寒拓的藤蔓魔族狠狠地挥了过去。 被击穿了。明明是由魔王运用魔力所创作出来的人偶,在她的手中依旧如同杂鱼一般被击破。 愕然的木魔族机械地转过了自己的头,看向了穿破自己胸膛的女子的脸庞。仿佛木然的眼神在这一刻被激活了一般,木魔族的整个人都变得清明起来。 与此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则是这位披着黑色斗篷的女性,毫无热意,高冷至极的水蓝色的双眸。 木魔族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不过因为声音太小,所以围绕在周围的人没人听到,不过。在如此紧急状态的战场之下,木魔族的消亡让大家松了一口气,也就没人再去在意她到底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不得而知。 就算是复制品,那也确实是木魔将。(。) 第385章 巨人的反击 魔王隐约地皱了一下眉头,能够感受到,其中一只复制品已经被杀掉了。虽说不是本尊的形态,好歹也是魔将的一支分身,并不是那些个杂鱼魔兽士兵所能够比拟的。不过这么快就挂掉了,还是魔王所没有想到的情况。 也没有关系就是了……就算是需要花费魔力来制造,也仅仅是一点点的程度而已。几乎只是千分之一的程度,然而实际上木魔将的复制品在以世俗的眼光来看,也是一位高手了。至少不会是被人轻易秒杀的存在存在。 会变成这样只能说是对手太强……不过原本部分的小木魔将们就是为了牵制寒拓而被派出去的,这些人偶当然会忠实地履行自己的命令的。不过……会变成这样,只能说明对方的队伍之中,还有着能够秒杀复制品的,自己所未能预料到的存在么? 就是那个团队之中么?魔王有点儿不确定……毕竟给予自己情报之中,勇者的小团队之中并没有这般强力的存在才是。那些小孩子,虽然在人类的世界应该算得上是天才的存在,终究是凡人的延长线罢了,与非人存在的勇者并不是用一个水平面上的。 恍然之间……魔王想到了某一个可能性。原来如此……他在施展能力的同时轻声呢喃。意识到的时候倒是给这边陡然增添了一份压力,不过还好的。因为比起放在暗处不知名的敌人,魔王情愿自己所知道的敌人真面目,哪怕对方要比预期的更加膨胀一点儿也无所谓。 不过他到底知道了一些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只是觉得一切不过在情理之中,即便对于寒拓本人来说已经是超乎寻常的事态。那是围绕着寒拓自己所发生的事情,然而就他本身来说并没有半分的感受。 此时的寒拓,因为大意身体被束缚住了而感觉有些困扰,被同伴解救出来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去怀疑对方呢?战场之上任何形式的话语交谈都显得没有时间,寒拓也只来得及向对方微微点着头致意一番罢了。 对方同样向寒拓微微点了点头,掩藏在斗篷之下的面容并没有半分的波动,显得无喜无忧。但是在她这副冰冰冷冷的外表之下……天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作为临时领导者的寒拓,能够将组织之中最为重要的一个职务委任于她,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也是确实表达了自己的忠心。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确实对着某种事物有着深刻的情感,这份意志绝无虚假。 情感是束缚一个有智慧的生物最为结实的锁链,如同一个人独有的惯性作用。因为能够思考,能够感伤,能够理解生命不单单只是活下去这么简单。将一只鸡用绳子绑在一个桩子上长久的时间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即便将这跟绳子给撤掉,鸡同样不会在桩子周围的范围之内跑出太远的距离的。这对于人来说也是一样,本能之下更喜欢待在自己喜欢之人的身边,因为如此才能使得自己更加安心地做任何事情。 那是无形的锁链……比起任何的强制性的手段都更加有效。寒拓正是看出来了对方拥有这等的情感----虽然表面上是面部表情的----内心则是火热至极的,不难想象为何寒拓会委任对方重要的职务。 寒拓误认为那是勤王者们对于这份事业的热爱,理所当然地做出了结论。不过大概是错了……就算对于某人有着强烈的忠心,那也不是为了瑞恩娜。虽然这位年幼的公主殿下已经独有自己一份的魅力和气质,但还是一副相当稚嫩的状态。犹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般的样子,未来注定会成长为一个优秀之人,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就是了。 纵然对于一般人来说有着一股子致命的诱惑力,不过对于这等的强者来说,依旧是缺少了某些东西的。所以她并不是对于瑞恩娜表示忠诚……而是另有其人。 这是这位带着神秘气息的女子所独有的秘密……无人能够窥探到他人心中所想。除非是她自己想要说出来,不然的话终究无人能够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边的情况暂不多说。魔王对于寒拓一伙人的突入确实是采取了自己的措施,虽然第一个突上去的家伙瞬间挂掉让其有点儿出乎意料……不过并没有关系啊。复制一个仅仅消耗其千分之一的魔力,并且他的魔力总量也是时时刻刻都在恢复着的。 可以说整个战场都是他独自在支撑,不单是对线勇者和他的小伙伴,甚至牵制了整个一群的巨人,都是**独自一人操纵的结果。这份战绩,是身为魔王以来的首次,足够他对其他的魔王吹嘘的资本。其他魔王们虽然也自认为拥有着这份的能力,终究没有在世人面前完整地表现出来过。 魔王立在战场尽头的数个硕大的黑色屏障,其中如同山洪爆发一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出现新的兵力,,士兵们从这个洞口出现之后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冲向敌人,直到最后他因为自身的毁灭打击消亡为止。这个生命从创造出来,因为魔王本身毫无慈悲的意识,如此简单地便走向了末路。残酷的轮回,让最感性的诗人都无法据此创造出任何赞美生命的篇章。 视野先转到另一边。高傲的巨人们带着无比的骄傲前来,自以为自己加入的战斗已经万无一失了。没有想到刚刚苏醒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战斗就被对方以一记闷棍的形式将自己给打蒙了。这么多的巨人……却被单独的一个人给弄的无可奈何,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这应该是完全反过来的状态才对。 这让他们对于“魔王”这个个体的存在有了更加清楚的认知。不止清楚了归清楚了,自己能否接受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巨人的矜持不容许有别的家伙胆敢超越自己,尤其是这种被人摁在地上狠狠地摩擦的状态,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羞于启齿的事情。 “不能让人类小看我们啊……振作起来!”随着巨人统领的一声怒吼,所有的被压倒的巨人都有了反应,明明是岩石铸就的无机物一般的身体……却真的像是人类一般异常膨胀了起来,原本已经是极端具有力量的个体,此刻仿佛被带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是初次……巨人们开始动用自己的魔力,来释放某个技能。在此之前,很多事情都能够用单纯的身体能力来进行打击和毁灭,根本不需要动用更深层次的力量就是了。 只要逼的它们动用了的话……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身体膨胀的数个巨人,以猛烈的气势将自己的拳头刻印在大地之上,时间仿佛都在此刻停顿了,之后下一秒大地以裂开来的气势轰然作响,以肉眼可见的凹陷随着巨人印下去的拳头朝着周围扩散开来。 土地碎裂,大地剧烈地摇晃,大批大批的魔物在这片摇晃的土地上面立的不稳,随即跌倒被翻滚的石块泥土给搅成了碎片。然后这位巨人的动作在此刻被凝固住了……从这片土地缝隙之中伸出来了许许多多粗壮的蔓藤,以蟒蛇的形态缠绕上了这位巨人的四肢百骸。历史仿佛重演……巨人的关节被藤蔓束缚住并且越来越紧,因为位置的恰好把握所以无从挣脱。若是强硬地运动的话,随之而来的反作用力反而会伤到自己。 当然这是对于一般人而言就是了。巨人对于现在存在于盖迪亚大陆的生物来说宛如一个新物种,他们的身体构造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经过潜心研究的。就算是魔王,此刻也只是采取了视觉之上最为完美的效果而行动而已。 然而这等举动真的有任何的作用么? “哼哧~”一声,被藤蔓所束缚住的这位巨人居然根本不管不顾,用自己蛮力给硬生生地将自己要挣脱的样子。 这并不是藤蔓的坚韧与否的问题,而是藤蔓的如此连接方式只能够让其本身的蛮力作用在自己的身上而已。巨人的力量无疑是恐怖的,岩石铸就的身体也被他自己嘞得咯咯作响,一瞬间便土崩瓦解了。 并没完,就算是岩石块被勒断了,也并不是说明他就此挂掉了。 那些从蔓藤顶端的花骨朵部队绽放而出的木魔将复制品们,依旧睁着自己木然的眼睛,只不过在这木然的眼神依旧是带有着一点儿疑惑的情感的。 犹如不敢相信原本要经过一番苦战才能够战胜的敌人就如此简单地垮掉了的感觉。隐隐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不过这样子的预感下一刻就要立马验证给他们看。 原本已经放松下去的藤蔓紧缚的力道,如同骗人一样陡然又收紧了起来。虽然这一根藤蔓的坚韧性无可挑剔,不过现在不是这个的问题。再坚韧的藤蔓,若是没有足够的依靠物的话,也没有可能逃过被连根拔起的命运的。 看上去都是一些细碎的土块,毫无生命的机制。然而正是这些看似无机质的玩意儿,此刻陡然增加了拉扯的力道、这些复制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硕大的力量给飞也似的给扯过去了。 那是看上去小小的石块在作祟……即便被分割成了许多细小的碎块,也依旧保留了巨人硕大无穷的力量,无非是几分之几的问题。然而对于巨人来说,就算把自己的力量分割成了数个等分的部分,也依旧是普通的生物所无从抗拒的。 复制人们带着一脸茫然的表情被拉扯过去,随后随着无声升起的石块被其笼罩在其中给无声地绞碎了。足足五六人的复制人地数量,夹杂着许多数不清的魔族士兵。 单单是一位巨人的力量,就足以引起如此的威势。并且不止如此而已……若不是整体全部销毁的话,那么巨人就总有可能重新组成个体。不灭其身,无毁其形。本身巨人的身体便是从大自然之中各种各样的自然元素所补充而来的,区别只不过是巨人本身是否将其作为身体的一部分的意念而已。 它是不死的。 尔后之下的巨人们完美地衔接上了他的动作,配合得毫无间隙根本不像是沉默了长久的时间之后才见到的,反而像是默契配合了许久的好友。 就算能够轻易地杀死,也不过是复制品罢了。 在巨人们前冲的正前方,竖起了更大形式的粗藤蔓,整齐地排成了一排组成了一道墙壁。从其经络和透彻的绿色之中可以看得出来……它们比起方才的藤蔓还要更加坚硬,更加强韧。居然是硬生生地就抵抗住了巨人们的冲撞。 要知道,巨人们认真起来的话,就算是一座山一般的物事也能够撞碎他的。 不过现在面对于这堵藤蔓的屏障居然纹丝不动,跟方才被碎石块拉起来的物事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因为那是本尊的力量。复制品的话,无论是使用技巧还是事物坚韧的程度上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而木魔将本身的力量,则远远不止这种程度。如同小强一般坚韧无比,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上活的越久,也在某种程度之上说明了其实力的高强了。 木魔将的本尊。形态样貌正是寒拓之前所看见的那副样子,不过眼神显然更加灵动,举手投足之间也显得分外睿智了。 效忠于**之魔王的魔将,此刻终于作为他的第一张王牌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并且,任何大将的派出都不是没有目的地。而魔王也确实给她派出了某个人物。 他想要和勇者单独进行决斗……所以不允许任何的碍事者靠近他们。战场是一个系统,将周围所有的事情全都卷了进来,然而魔王想要做的,正是开辟出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战场。才需要她去拖住其他家伙的脚步。 作为魔王,打心眼里还是想要亲手摘的和勇者对战的胜利。(。) 第386章 傲慢潜行 事态朝着自己想象之外的地方所发展,却并不是代表着自己的计划完全就失效了。奥尔曼依旧决定,自己所计划的事物所指向的目的,还是按照原来打算的就好。虽然从现在看来……这广大的形势已经超出了她的规格,奥尔曼还是选择贯彻初心。 因为他是魔王啊。至始至终的目的,就是最大程度地削减人族的有生力量。宁损才军,不折一将。无论是怎么样的时代,有才能者的重要性,通常都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凡人们的千百倍重要。可能大家的灵魂是一样的……死亡之后彼此的骨骸都是一种形态,不过在活着的时候终究无法逃脱“不公平”的束缚。既然活着,就注定遵守“才能决定地位”的普世规则。 没错,奥尔曼对于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们根本不感兴趣,就算放开手去屠杀,所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这也就是为何在他掌管帝国的权力之时,不仅民众们对于掌权者的替换毫无察觉,甚至反而觉得比起以往受尽了剥削的日子好受多了。在这方面,奥尔曼确实是硬朗强者的做派,对于碍事者会毫不留情地排除,不过却并不是毫无节制地进行杀戮。 将与自己对阵的敌人施以残酷的手段,但是并不是丧心病狂到将所有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奥尔曼大概是所有不畏惧死亡的猛士们所理想的敌人了,人们为了保护某物或者某人而战斗,相反这也恰好变成了他们的软肋。人无法掘弃信念而争斗,为了保护自己认为珍贵的事情而选择战斗。这可能是自己的国家的国民们,或者是自己可敬可爱的家人们,亦或是单纯的某种精神的象征。无论如何,若是敌人刻意避开了自己挡在前面的身影而绕向自己的后方转而袭击他们的话,恐怕就是所有战士的噩梦了。 奥尔曼不屑于做这种事情。这是最好的敌人,同是也是最糟糕的敌人。因为魔王并非是什么轻易相与之辈,当他舍弃了自己掏对手老家的精力的时候,战士们所要面对的,则是他最为疯狂的完整形态。保住了自己的后方,却无法保护自己的性命,这大概是对于这位勇猛的战士的一个莫大的讽刺了。 对阵于自己的敌人,奥尔曼当真是称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所以是最糟糕的敌人也不为过。这件事情……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此时帝都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发生了帝都之外的那场战斗之中。没有办法,如此大的动静就算想要忽视掉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帝都之中也确实拥有着整个帝国最高的战力,也仅仅是相对来说的。那毕竟已经超脱了人类的范围……此刻帝都的士兵们唯有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了。偌大的城市,居然就这样变成了任人宰割的肥羊。 百姓们也抖抖瑟瑟地躲在自己的家中不敢出来。即使知道自己家的这堵薄薄的墙壁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平时的时候防备一下小偷小摸之类的可疑之物而已,对于成规模的军队来说,比起纸张的防御力也没啥区别了。这是对于自我的麻痹……如同在黑夜之中单独一人缩在床上,外面雷声作作,黑暗之中仿佛总有些什么玩意儿在看着自己似的。为了抵御这份恐惧,而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了。明明知道薄薄的被子所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 只是想着若是有些能够庇护自己的物事,就算它并不能起到绝对有效的防御作用,对自己有一点儿安慰的作用也是好的。 而在皇宫之中,也有着帝都大街上同样冷清萧瑟的感觉,除了一些依旧在皇宫之中执勤的女仆或侍卫们,偌大的皇宫空荡荡地看不见一个人。往常的时候,可是有着些许的大臣们在皇宫之中来回游荡的。 这也没有办法……奥尔曼所留下的都是一些贵族阶层的家伙们。奥尔曼从来就没有为他们设身处地的着想过,也是把他们当成纯粹的,压榨百姓的可持续力量而已。就算有着如此的机能,奥尔曼也是没有用正眼看过他们的。若不是来自于魔神的想法,恐怕他连这等事情都不屑于做的吧。 绝大的困境的到来,使得贵族们一时慌了手脚。想到为之采取措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庇护自己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直以来给予了国民庇护的前任帝王,还是靠着自己这边的力量把他推下来的……有句话就得叫做“自作自受”。 慌不择路地向奥尔曼求助,当然魔王他用一副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时候,再蠢的家伙也知道这个小小的希望也为此破灭了。所以贵族们全都躲进了自己的宅邸里面不敢出来,才造成皇宫如此萧条的气氛。 也显得这位魔王更加悠闲。因为奥尔曼本身的计划,使得帝都之中到处充满了险恶的气氛,人人针锋相对,意图直指向被当做诱饵的“帝王宝座”。可以得到的希望很是渺茫……不单单是除了这些极其可怕的竞争者们,就连这份消息的本身的真实性也有待考虑了。但是若是所得的财物实在是太大的话,哪怕只有着一点点的希望,也会有着无数的探索者前赴后继地向着目标进发的。 总会幻想着……一旦成功的话,所给予自己的好处究竟是多么的巨大。因此反而会忽视掉,达到那个目的究竟会有些多么巨大的困难险阻。 对于来到这里的许许多多的家伙来说,这应该是他们此行最大的宝物了。但是同时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这种东西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奥尔曼正是无所谓……仅仅是当做诱惑他人的诱饵,自己反而没有任何兴趣。 不过有些人尽管不甚在意,却不得不去取得就是了。譬如瑞恩娜正是如此,原本帝王的位置对于她来说是已经是囊中之物,不过在这个情况之下,又不得不身体力行地去抢夺了。王位是一个象征……是集结起许许多多志同道合之人的象征。原本集结起来的成员彼此之间的凝聚力就相当薄弱,仅仅是因为瑞恩娜的皇族身份才聚集在一起的。 如果这个王位被他人所夺走,那么瑞恩娜本身的唯一号召力也就荡然无存。即便不用为自己着想,也需要为大家所着想……人们因为简单的事情而聚集在一起,同样也会因为某种无聊的事情而轻易解散。事成定局之时无力挽回,帝王之人果真变成了其他的家伙的话,那么他们也同样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就是为了防止事态变成那样,瑞恩娜才不得不去将之争取过来。即便本人对于过高的权势并没有那么高的兴致。然而又何尝不是呢?人生总是因为他人的缘故,而在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到最后反而落得个一事无成的下场了。 寒拓答应帮她夺回来,瑞恩娜也确实信赖于自己伙伴的帮助。此时城池外更大的事态困扰着他,为了能够与之争斗,差不多将组织之内最高强者都带过去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能力不足的平庸之辈,亦或是……那些居心还有待猜测的家伙了。 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原本大多数应该沉浸在父母的溺爱,以及自己的粉红色的少女幻想之中。年幼的公主殿下显然相比起已经成长了不少,幻想至少还是有的,只不过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女所期望的未来,从桃色的氛围变成了铁血的希望。光是能够坐着不动,发散自己思维的想象也算的上是奢侈。瑞恩娜发现自己越是期望,现世反而要比起自己期望的情景更加漂移。这显然不是她的有意为之,不过在没有找到真正原因的情况之下,就不可避免地将自己的猜测转账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地方。 现在的情况很是爆炸,几乎是自己有生以来所遇见的最大的困境。奥尔曼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无声无息地朝着这边走过来。瑞恩娜大概还不知道……从来便没有绝对的事情,一切认为是极限的物事,往往不过是另一个事物的比较版而已。 瑞恩娜还未知晓……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而最糟糕的情况,之后正要发生。因为瑞恩娜还非常弱小的原因,寒拓并没有将其带上战场。不过因为此时的少女已经成为了相当重要的人物,若是自己带走了大部分的手下,而留下一些有问题的家伙的话,光是寒拓自己也不能足够安心下来的吧。 所以拜托了蕾娜代为照顾,虽然这位王国前来的公主殿下自己也有一堆事情要去做,不过战争不可能持续太久,寒拓本身也是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思来应对的。恐怕面对如此数量的敌人,足足数千万级,也只有他才能想出速战速的想法吧。 危险正在慢慢地逼近……两位公主殿下正在帝都的一处洋馆之内,这原本是皇族所拥有的一处房产,此时正在被用做了寒拓他们的根据地了。 是一处放在帝都之中也没有人会特意发现的建筑物……然而为何奥尔曼会如此轻易地发现呢?终究是因为,在这处极多数人以混水摸鱼混进来的组织之中……还是有些异端的存在。懒惰之魔王兰洛斯对一部分人进行了洗脑作用,以至于他们现在已经变成了最为忠心的手下了。在许多情况之下,间谍一经发现就是立即处死的规则之下,依旧有人愿意冒着莫大的风险为魔王阵营一方卖命了。 奥尔曼轻松地知晓了瑞恩娜的所在地,也是拜此所赐。 不得不除掉……那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虽然其本身拥有的些许力量自己所看不上,并不妨碍其本身的影响力对寒拓等人的帮助作用。从其参与到了这场纷争的开始……就注定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 重要的不是她本身,而是她所代表的东西。 魔神的全力运作之下,就连曾经身为魔族最大的敌人王国,也成为了侧面支援的帮手派兵袭击王国。邦国则不必多说,也是由着**之魔王进行着全面的操控。所有人的目标都指向这个帝都,并且不是团结一致的状态,帝国内部也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和谐的声音,犹如一堵已经变得岌岌可危的墙壁,只要有人一推的话,就立马成为了土崩瓦解的状态。 更何况还有着自己亲自把持,另一位魔王也在此处。帝国官方的力量根本不足为俱,上一任帝王还因为自己能力的作用已经神志崩坏奄奄一息了。 然而,反抗力量是确实存在的。便是以这位公主殿下为首的,存在于帝都之内的反抗力量。虽说建制简单,管理也不能称得上是全面的……这却正如虚无与一,一与无限。只要还有反抗力量的存在,就从来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奥尔曼正是清楚这份道理,为了魔神事业的万无一失,为了这场计划千年战争的最终胜利,奥尔曼才会选择自己采取行动的。 可能那些人并不知道,这个组织最重要的存在并不是作为象征意义的瑞恩娜,而是拥有着“勇者”身份的寒拓。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世人仅仅只是看到了明处之人,而让所有的魔族忌惮的存在,却是躲在暗处的这位勇者。 只要有勇者在的情况下,无论对于己方是多么有利的状况,也无人敢掉以轻心的。这大概是千年以来的战争无一获胜所带给魔族的本能思考。 奥尔曼带着扭曲的笑容,静悄悄地接近着这座不起眼的洋馆。 躲在自己的家里面瑟瑟发抖的人们……大概不可能想到,就在隔着墙壁不远的地方,堪称盖迪亚大陆最大的凶器魔王正从自己不足几米的地方走过去。(。) 第387章 反击 没人知道奥尔曼是怎么进来的……只要魔王自己意愿的话那么就是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来来回回穿梭于大厅之内。瑞恩娜她们安排了守卫站在门口张望着,不过由于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即便这两个守卫并非是什么怠慢的家伙,也不免产生了视觉上面的疲惫感。 如果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话,说不定还会因为人流的关系而集中自己的精神了。却是在他们打着呵欠的同时,被最危险的敌人给无声无息地闯了进来。毫无办法……清醒状态之下也莫可奈何,需要发现的“刺客”是奥尔曼的话,单单凭着他们想要发现他是做不到的。 奥尔曼如同一道极为缥缈的幻影,穿梭在以各种各样的姿势站在大厅之中的人们,或是静默着,或是交谈着,俱都没有发现这位“入侵者”的身影。就算是感觉再敏锐的人,也仅仅是感觉自己周身掠过去了一道轻轻的微风,随后被他们给下意识地无视掉了。 魔王一层一层地找了过去……每一个房间都没有疏漏着,只要是其中人的脚步能够到达的地方,同样不可能没有经过他的搜索。因为对方有可能留在这里面的任何一个地方的。为了搜寻对方的踪迹,奥尔曼可以说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他没有纠集上自己囤积在皇宫之中的众多魔兽军队,仅仅只是一个人前来。毕竟在勇者外出的这份情况下……这个地方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忌惮的存在呢?即便是稍微强一点的人士也被寒拓给带离了这里,更别说是可以抵御自己的存在了。既然可以静悄悄地解决的话……那就不必大动干戈了。奥尔曼可不像是兰洛斯那般慵懒至极,那个家伙只是做好了计划,把全部的事情都丢给别人去做,而自己也是懒洋洋地躺着不动。 对于这种人奥尔曼可是相当不认同的。因为值得信任的人……不是只有自己么?这正是他所奉行的座右铭,就算是自己最为得力的手下魔兽们,奥尔曼也同样不能够给予百分百的信任。不认同兰洛斯这个魔王,倒不如说是不认同对方那种无所谓心态的行事风格了。毕竟若是将事情都交给其他人的话,不是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戒心的么?所有的事情,还是交给自己来做才最为妥当了。 这是对于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自信于其他任何人的实力比不上自己,一切都由自己来做便是“傲慢”的最大体现。正是傲慢之魔王,魔王所代表的宗罪正是他人所无法企及的卓绝程度。 最终奥尔曼在一座大房间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王国和帝国的公主殿下,身着着优雅而华丽的礼服,正呆在这座小洋馆最大的房间之中处理着公务。主要也是蕾娜在一边熟练地处理着公务,而瑞恩娜在旁边一边观摩一边打下手的状态了。尽管相处的时间相当的短,彼此之间已经形成了相当默契而友善的关系。虽然是不同的两个国家,甚至它们之间还存在着一些敌对的情绪。但也并不妨碍优秀的人们之间形成相互吸引的作用,这和国籍,性别以及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毫无关系。这是灵魂之间的吸引,即便只是一同经过了短短的时间,却已经像是相处了许久的老朋友了。 既然是在最大的房间里面……就说明对方根本没有隐蔽自己身影的想法。相比之下,到处寻找他们踪迹的行为根本就是愚蠢至极的行为。让奥尔曼莫名地感觉到了恼怒。 更何况是在看见那一位的身影之后……一瞬间奥尔曼甚至有种怒火攻心的感觉。没错……那正是他所“梦寐以求”的人物,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早就将对方给撕碎了无数次了。奈何从之前皇宫的冲突之后,自己无法探寻到对方的任何踪迹,是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将自己的眼线给全部摆脱,所以产生了对方“已经从人世间消失了”的错觉。 实际上对方一直都在,那是唯一的一位能够让自己感受到莫大屈辱的人类,更可恨的是那个时候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反驳,才造成了那日自己如此灰暗的回忆了。如果不战胜对方,将屈辱连本带利地投回去的话,恐怕自己的心魔由此丛生,之后再难为之进步。 蕾娜是奥尔曼立志要战胜的人,原本抱着长久作战的心意想着一定要把对方从人群堆之中找出她来的,却没有想到在此地偶遇。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奥尔曼看清楚蕾娜坐在办公桌上的面容的时候,真的是怒火攻心的状态。差一点儿就要失态……早知道越是高强的家伙,就越是注重本身的内涵了。如果过于强大而又根本没有约束自己的矜持的话,那么和发狂的野兽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正因为要同此做出区别,所以大多数的强者才分外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过……奥尔曼差一点就要将其给全部舍弃,仿佛下一刻就要变成发狂的野兽一般的愤怒,才更加显示出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多大等级的愤怒了。 恨不得生生地咬碎对方的情绪……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却说了那么严重损伤心智的话语,让奥尔曼无法容忍。 不过到底他还是硬生生地咽回去了自己的愤怒了。他意识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敌人正在自己的面前……如果不能好好地打起精神来应对的话,到头来会觉得后悔的终究还有自己的一份。道理正是如此……处于完全的愤怒情绪之中,或许力量会因此上升一个层次,普通意义之上对于对战来说更加有利的。不过也因此丧失了能够冷静思考的心绪,换做所有人的话,恐怕都会选择在冷静的情绪之下进行战斗的吧。 奥尔曼确实选择了后者……不过过于激动的心思终究给他的行动造成了一丝影响了。就在他轻手轻脚地踏进这个地方,内心陡然产生了的一丝波动,顺着心脏达到了自己的身体表面了。波动的身体毕竟产生了声响,在这个房间之中发出了声音。不过终究也不过是轻轻地掩上门扉,门锁闭合产生的声音而已。若是放在普通的情况之下,实在是不能够作为一个扰乱屋子主人的因素。 当然只是放在普通的情况下啊。蕾娜她们确实没有因此而惊动……却又不说明她们并不是真的就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的。或许……正是恰恰相反。 蕾娜依旧是按照流程浏览过了一份文件之后,然后顺手将之放到了一边。不过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并没有继续往另一边拿取下一份的文件。而是头也不抬起来的,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若是往常的话,如果有人推门进来了,出于一个人的本能都会抬起头来确认对方的身份的。不过蕾娜的动作显得分在从容,根本没有做出这一份动作。 “你来了……”对方突兀的一句话让奥尔曼吓了一跳。因为很重要所以再说一遍……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些绝对的自信。身法隐蔽的技巧也有着相当的自信的……即便比不上真正擅长于这个领域的魔王,至少有着绝对不被人发现的自信。况且就是方才打出来的声响,又怎么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呢?因为声音太小,很多人会因此当成没有注意到。就算真的有人举起头来看了这边一眼的话,奥尔曼也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为了自己的失误步法而做出弥补行为的计划了。 绝对不会被对方过发现!奥尔曼有着如此的自信,不过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呢?仿佛是在对奥尔曼的所有自大和傲慢就做出了最为坚决的否定似的,蕾娜就如此突兀地喊了出来。言语之中的力量根本不需要掩饰……宛如迎头泼给了奥尔曼一盆冷水似的感觉。 “所以……你还是来了。”蕾娜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毫不畏惧地笔直地看着奥尔曼的眼睛,没有之前他所想象的变得慌乱不堪,仿佛只是在说明一件小小的事情似的……蕾娜水蓝色的双眼之中丝毫没有一点儿畏惧。别说是畏惧,甚至有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一副目空一切的眼神。 这也是一位人才……在某种程度上相同于瑞恩娜的感觉。从性格初长成的时候开始,就注定拥有了成为王者的资质。不过瑞恩娜终究是一位小小的女孩儿,就算拥有那份天赋,也像是一个花骨朵一般稚嫩,有很多的潜力还没有被发掘出来。 然而蕾娜却不一样……就像现在将王位传给她,她也完全能够胜任了。这是成王的资质者,长成了成熟的天才之后的表现,所有的能力都已经达到了最为完美的位置。如同哈默里一般,对于敌人来说,自有身为王者的自觉,在气势之上是万万不可以输给对方的。 会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相当冷血和傲慢的样子。不过这副冷冰冰的表情从来没有在表哥寒拓的面前所展现出来……然而在敌人的面前却毫不留情。 对面如何发现的我……奥尔曼也不是傻子,只是稍微想一想就可以发现全部的内容。对方并不是凭借着肉眼或者耳朵发现了自己的踪迹。纯粹的只是……对方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行为。 会知道自己会趁着勇者不在的时候前来偷袭,会进行所谓的“暗杀”的行为。 对方把自己的行为摸透了……这还不是最让自己所恼怒的。而是对方确信自己会以趁人之危的态度,前来袭击的这件事。虽然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肯定不是出于什么好的心态,这才是他所确信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名皇族的少女一直以来都是以卑鄙的想法来判断自己的行动的。反而还正中目的,因此才会用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看着自己的吧…… 蕾娜很强……寒拓早就知道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将自己的大本营全部托付给自己的这个表妹的吧。这数天时间相处下来,寒拓早就知道蕾娜是一位心思慎密的女孩。并不是在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上认真,而是善于对整个大局面有着清晰入微的认知的。 更重要的是,寒拓曾经和这位女孩有着真实力量之上的碰撞。没有什么比起两个人狠狠地碰击在一起更能了解对方的性格的了。 对于性格和实力全部有所了解的信任之人,正是寒拓所能够托付一切的依据。 面对于魔王,蕾娜根本没有畏惧,反而是率先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你来这里……可不光是来给我们问好的吧?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可没有什么时间跟你慢慢地玩啊。”蕾娜故意以颇为不耐烦的态度说道,“所以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解决啊~不同你一样,我可是很忙的啊。” 奥尔曼简直就要气炸了…… 奥尔曼陡然之间有所错觉……这位女孩正是自己的天敌啊。仿佛不管用什么样的想法,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不出一刻的时间就会让自己差点儿气疯。 同时也会颇为感叹……这究竟是一位多么聪慧的女孩儿啊……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无论用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态度都不可太可能激怒自己的吧。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而已……就已经把自己的积累许久许久的愤怒值给爆发出来了。 在她的面前……恐怕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着乐观的心态的吧。 那么……索性就不做好了! 奥尔曼也是颇为洒脱之人的。既然无法保持正确的心态,那就保持愤怒的心态就可以了。 所以他以恶狠狠的声调说道:“啊啊……我会的!” 以我最为凌厉的姿态将你们击杀,根本不留一点儿面子! 这是长久以来,奥尔曼所抱有的最大愤怒了。 不过这份愤怒……到底能击杀蕾娜么?究竟不得而知。(。) 第388章 违心之语 话虽然是那样说……蕾娜心中未必就没有紧张的感觉。或者换个说法,只要还是一个人类,就绝对没有小瞧魔王这个个体的余韵。或许这位因为富有理智自己才能够迷惑他,听得进去人的话语,才会感到气恼无比。如果换作是一位毫无理智的怪兽……那么不管自己说了多少的话语都行不通的吧。 那么狠称心的对手,同是也是最糟糕的对手。因为比起原本就暴戾的家伙,反而是之前有着些许理智的家伙发起疯来还更加难搞了。蕾娜表面上装做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际上她岂不也是在紧张着呢?视线总是紧紧盯着对方,藏在自己背后的手掌心也被自己拧出了汗来,盯着对方,提防着无论什么时候袭击过来的敌人都不甚奇怪。 对方果真是一个傻瓜……可能本身的智商并不低,不过在强烈的意识之下扰乱了自己的心情的话,终究会造成些许的判断力的失误的。蕾娜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不停地出言嘲讽对方,达到现在这个情况。魔王很聪明,历来的魔王们都是极为高超的谋略家,不止是他们自己的实力问题,更是本身的领导力和智商的问题。跟他对战也好,操控军队和魔族对冲也好,无论是在哪一个领悟,魔王都是让人头痛的存在。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短暂的生命也从某一种程度上限制了人族的大脑发展。就算一位天才真的能够每样事物都精通,也不过是相对而言罢了。到达最后,终究是拥有自己所不擅长的事情的。为了最大程度地发挥某位拥有才能之人的价值,往常都会在掌握大致的知识之后,朝着某一个专一的方面来发展,才是很多人所选择的领域。 然而在每个方面都能够达到顶尖层面的魔王,对于人们来说确实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怪物。除了其暴虐的性格所带给他的缺点,不然的话……其他方面完全也不是一个人所能够抗衡的。 不过现在不去抗衡也不行了。蕾娜甚至不能够大声喊叫请求他人的帮助,就算此时有些很多人现在门外,她也无法向他们求助。奥尔曼进门的时候顺手就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并没有发出任何响亮的声音,轻柔得仿佛是被清风给带上了一样,理所当然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传达文件的人员刚刚从这里出去,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回到这里的。而人人也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换言之,虽然位于人员的重重包围之下,这里却已经远离人间变成了一处极为凶险的地方。无人能够知道这里。 然而就算大声喊叫又有什么用呢?那些人也不过是凡人而已。即便他们各个都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过也只是凡人的延长线罢了。真正有实力之人早就已经被寒拓带离了这里,留下来的,或许其中还有些和那些离开之人同样的实力,不过从他们没有勇气突入那数量庞大的魔兽群之中开始,总体来说就已经落了下乘。 这些人……又怎么安心将责任放任承担在他们的肩膀上面么?不过是送死的理由罢了。恐怕在踏入这里的一瞬间就会被魔王给秒杀的吧,况且自己也不能够因此而展现出自己此刻慌乱的情绪。如果自己求救的话……那不就是间接说明了自己没有能够战胜对方的自信了么?那样的话……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一瞬间就会土崩瓦解了。 蕾娜所表现出来的,正是丝毫不惧怕对方,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模样。眼神之中甚至有点儿睥睨,言语之中更是充满了满满的不屑感,仿佛根本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这样的举动成功了激怒了对方……在丧失理智的同时,也未尝不会对自己多产生一点儿戒心。这便是自己最好的发挥空间! 双方战斗的等级实在是太高级……所以就避免了所有宵小之辈参与的可能性。就像是两只健壮的狮子凶猛搏斗,就算站在旁边的兔子想要帮助其中的一方,凭借着自己虚弱的身体也无能为力,贸然冲过去也不过是扯人后腿的后果而已。 要由自己来……蕾娜暗暗下定了决心。有很多东西必须来由自己保护,这恐怕是每一位为王者的天然使命了。以自己娇柔的身体搭配上坚定不移的性格,硬生生地撑起来了一整片天空。这是孤独而崇高的,并且仅仅只有一个人的责任。不能造成无谓的牺牲。 可能比较重要的是……这是表哥寒拓交给自己的任务。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潜意识之中全力造成这件事情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可能她自己反而没有意识到。 “王”为至高无上的。就算在实现每一件事情的时候允许有人能够和自己并肩作战,然而本身的孤独情怀并没有得到更好的改善。她是世间的独一体,宛如坐在座位上操纵着棋子与人在棋盘上决一胜负。就算有某一个棋子和她的关系颇为亲密,也根本无法改变他们作为操纵者和**纵者的身份。友谊是王所施舍的慈悲,却并不是能够摆脱孤高的理由。 不过……若是另一位王者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在蕾娜背后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以至于拧出了些许的血迹也没有发现的当下,有另一双柔软的手掌,轻轻地覆盖在她的拳头之上,用轻柔小小的力量将其紧紧攥着的拳头给舒展来了。 蕾娜心中莫名地一动,随后感觉到了释然。小小的动作是在暗地里进行的,也就是在两个人的背后,所以并没有被奥尔曼所看到。而她已经先一步地探出了身体,和自己并肩站立在了一起。真的是小小的女孩……十多岁的身体才堪堪到达自己的肩膀位置,却给予了蕾娜一种莫须有的大力支撑。 以前开始……站立在自己身边的,不乏具备高超剑术的圆桌骑士们,也有着足足有些五六阶段实力的高强魔术师,有着身高突破自己三倍有余威猛战士,也有着仅仅高出自己一点点,披着漆黑斗篷站在身边的极强暗杀者。这些都是临时组织起来的伙伴,不过……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心理原因,总觉得这些人总是看上去和自己站在一起,实际上却是隐隐地退上了半步的距离。 因为蕾娜是一位优秀的女孩,凭借着容貌,头脑,自己最重要的实力轻而易举地征服了他人,往往是在和他人交谈不过几句话的程度,对方就已经被她所折服了。若是其他皇族的话,若是不能让他们从心底感到信服,这些心高气傲的强者们恐怕也不会做这些小小的举动的。然而正是蕾娜,搭配上她的身份,顿时让许多人有着诚惶诚恐的感觉了。 所以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自己的敬畏。这般敬畏却让蕾娜感受到了若即若离的疏远感……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充当大众主心骨的公主殿下,是不能够卑躬屈膝寻求友谊的。 王者的朋友只能是王者。没有那般微妙的距离,蕾娜确实和瑞恩娜肩并肩地站在了一起。蕾娜心中顿时涌出来了庞大的力量,单单是这样而已……却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提升感觉。这才是同伴啊……相互携手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根本就是一加一绝大程度超过二的形式。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和寒拓一起在宝具库之中战斗的时候。 那个时候彼此扶持着战斗,明明是在极为凶险的情况之下,蕾娜依旧能够感受到极大的安心感。甚至在最后毁坏了自己的宝具【水龙王】,蕾娜也没有觉得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因为确实报了一箭之仇……狠狠揍上了对方的脸,别提有着多么舒爽了。 蕾娜偷偷地拿眼神飘向了身旁的瑞恩娜,发现她同自己一般,没有着一点儿畏惧的感觉……当然,并不是说蕾娜之前也没有,不过畏惧的情感什么的,早就在瑞恩娜松开自己的拳头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伴正是如此的意义。相互依靠,相互扶持,共同面对敌人。 看着这位金发碧眼的小小洋娃娃般的女孩儿,奥尔曼不禁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他隐约地记得,这个女孩的图像由着自己的手下送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不过自己并没有兴趣看过去,连微微瞥一眼的兴趣都欠缺。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无权无势的柔弱幼年的公主,恐怕无论如何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吧。终究要为自己的大意而付出代价了。 因为并不放在心上,所以现在才要费神费力地来拟订计划而针对她。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他看错了……对方何止不是柔弱的女孩,也是一位凶猛的狮子。就算是还是一只小猫儿的状态,软弱央央的幼年狮子,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是狮子。 土鸡瓦狗依旧是土鸡瓦狗,但若是狮子的血脉的话,也一定会是未来的草原之王,断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家伙们所能够侮辱的。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这哪里是什么微不足道的路人,分明是一位实打实的敌人!分明不能够掉以轻心,需要以正面态度来面对的敌人啊。 瑞恩娜尽量保持着凶狠的眼神,唯有蕾娜知道,她抓着自己的手掌的力道越来越紧了。确实……她们已经是依靠彼此力量和温度的存在了。方才瑞恩娜替着蕾娜抚平了内心之中的不平静,现在也是由瑞恩娜从蕾娜这里汲取力量的时候了。 “在战斗之前……我有点事情想问你。”金发的公主在装着凶狠的表情,眼神之中则莫可奈何地流露出一分不安的情感,蕾娜此刻仿佛也想到了什么,表情也变得分外凝重起来了。 奥尔曼倒是没想到对方在正式开战之前会和自己交谈,随意地便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拖时间?不过不太可能的样子,若是想要引开话题拖时间的话,那么意图就实在是太明显了。 尤其是在如此突兀的情况之下,若是还是想用这种小伎俩的话,那也未免落了下乘了。双方都是机灵的家伙们,很多小事情就算不说也明白的。那么就是真的想和自己交谈的想法吧……不如听听她想说些什么,毕竟奥尔曼自认为,自己也并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短短的时间也等不起的。 “有些事情想要问你……”瑞恩娜说着,表情已经渐渐地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帝王,你把他怎么样了?”代替痛苦不堪的瑞恩娜,蕾娜说出了这番话。 奥尔曼对待敌人是相当冷酷的。要么放着不管,要么赶尽杀绝。是战士们最想遇见,同是也是最为残酷的敌人。他不愿意将精力放在屠杀妇孺之上,认为这种行为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一旦被他认证为敌人的家伙……那就会被奥尔曼以最为凌厉的攻击给覆盖到所有的方面。 从慈悲的魔王一瞬间变成了凶猛的魔王,以最大限度打击对手的积极性,和对方相关的所有东西全部一扫而空。 所以瑞恩娜她才会担心自己身处皇宫之中的父亲。 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即便做好了最坏决定的打算,但也同是抱有着一丝的侥幸心理。 立马就明白了……奥尔曼随即就换上了一副轻蔑的笑容。 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家伙啊……这是他对于那位帝王的评价。在皇宫之中许许多多人都不敢反抗自己的时机,只有他勇敢地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和自己抗争。光是凭借着这一点,就已经超过了千年以来十多位帝王所拥有的功绩了。 所以不得不除掉。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杀掉啦!”虽说在心中给予了帝王高的评价,但是嘴巴上也是出言不逊了,“只不过是那种蝼蚁,杀起来真是不要太简单……当时他为了求命痛哭流涕的样子,你们没有看一看真是可惜!” 说出了违心的话并不好受……不过为了扳回一局,这也是策略。(。) 第389章 战斗到穷途末路 这样啊……瑞恩娜的身体明显地震颤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恢复了平静。难过至极的眼睛轻轻地闭上,下一刻睁开的时候就已经带出了耀眼的神采。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不过也要分场合才是,之后忏悔的时间要多少有多少……但绝对不是现在可以做的事情。 瑞恩娜相当难过,甚至下一刻就要嚎啕大哭出来也不为过。印象之中……那位父亲虽然在许多国事的决策上极为昏庸,不过确实是一位优秀的父亲。不会因为公务的繁忙而没有好气地将靠近他的自己轰开,而是满脸微笑地,将懵懂靠近的自己抱起来。甚至会亲密地用胡子扎自己。那个时候虽然很是讨厌这样的行为……现在想来则是相当的温馨。 那无非是每一位普通的家人之间的互动而已。帝王可能不是一个好国王,却不能说不是一位好父亲。对自己的儿女们总是有着深厚的情感,因为自己的资质极为平庸所以很多的事情使得他焦头烂额的,才会总是期望着能够在自己的儿女之中出现一位才华横溢,能够肩挑大梁的人物。不过养育和教育孩子们从来就不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这没有实验的对象,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降生,而身边也根本没有在这条道路上可以给自己指名一条明路之人,所以一切都只有靠着自己来慢慢摸索罢了。 这件事情上面……无论哪一位父亲都是新手。事实证明,他果真是欠缺天赋。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只有大量地增加王子公主们的功课,在繁多课业的压迫之下,反而因此激发了这些人的叛逆行,总之就是一种“要我这样做,我就偏偏不要这样做”的心态。一旦逃脱了帝王权力的束缚,便对于外面五花十色的世界深深着迷,对于许多物质现实之物也深深陷入了其中,便变成了日后嚣张跋扈而又胆小如鼠的皇族成员了。 又是一处失败的例子……教育人可不是这样教育的,帝王他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过瑞恩娜终究是瑞恩娜,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坚定信念好好地约束了自己的**,好好地上课,好好地学习,所展露出来的天赋超凡卓绝。最后由国王以最高规格聘请而来作为教师的,帝国之内仅存数人的各方面的大师们,到了最后都是围着这个小小的女孩儿在打转了。拥有最高的资源,能成长为现在这般优秀之人也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终究是出现了一位人才……这点还是给予了帝王些许的慰藉。可能就因此给予瑞恩娜的宠爱多了点吧?不过本人肯定是没有这份自觉的。帝王自以为给予自己孩子们的爱是平等而毫无偏颇的……所收获的果实却是有着很大的差异。 从事件发生以来,除了瑞恩娜还留在帝都之中并且经常来看他,自己的其他子女早就已经闻风而动,火急火燎地带着自己所有的财产逃出了帝都。期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囚禁在皇宫之中的帝王,恐怕不仅仅是害怕于盘踞在此处的大量魔兽,还更加从心底里面厌恶着当年帝王安排给他们的“无尽的折磨”。 对于庸俗之辈,就算是刻意为他们安排获取知识的机会。但是学习的过程是痛苦的,无法忍受于这番的痛苦,才在心中暗暗咒骂着安排这一切的人。帝王的初衷固然是美好的……不过作用在错误的人的身上,终究只能算做是“白瞎了眼睛”。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身边就剩下瑞恩娜一个人了。 付出总是得到的比起期望来的少。就连把种子埋进土地里面,精心地用自己的锄头耕耘,这样看起来最为稳妥的方式,也经常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天地灾害而变得颗粒无收了。付出本来就是相当“赌博”的行为,因为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能够收获果实,世界上正存在着许多如此的道理。就像这样了……付出了爱,却无法得到自己孩子的尊敬,反而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其实并不是毫无收获。如同因为狂风骤雨刮倒了所有果树的农民,正抱着自己的头颅痛苦地坐在地上的时候,猛然发现在自己脚底下的一根残破的树枝上面,赫然便挂着一只硕大的金色苹果。有着让事态变得糟糕的偶然,理所当然也有着高度回报的奇迹了。瑞恩娜正是帝王所收获的那枚金色苹果……所有儿女之中和他的感情最为深厚,明明他最初的时候对每一个儿女都是付出了同样的心思的。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即便是兵荒马乱的现在,瑞恩娜依旧能够做到来看望自己。每一次来的路上,都要面对时时刻刻从路边蹦出一个魔兽的恐怖行。只有知情人才知道,皇宫早已经变成了一群一群魔兽盘旋的巢穴了,瑞恩娜这番举动,简直和孤身闯荡迷宫的行为没有什么两样了。 事到如今,帝王才尝到了真正的天伦之乐的滋味。所以想着,无论是什么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的女儿。然而身边又有什么能够称得上值钱了的么?如果自己还在意的话,就将整个帝国的都城送给瑞恩娜,如果自己是富甲天下的商人的话,那就把自己最为精良的经商马队送给瑞恩娜,然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自己,也是连出那个房间的门扉都不允许,连自由都被剥夺的男人,又还有什么称得上是值钱的玩意儿呢? 就只剩下自己头顶上的这顶王冠了。所以奥尔曼要来夺取的时候,他才会激发出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力量奋力反抗,那是他能够做的到的极限……甚至到了连那位魔王都对其另眼相看的地步,奥尔曼亲眼见证过许多天之骄子向自己挑战,然而被他以平静的表情顺手击败。能够让他也颇为赞赏的帝王,已经站在这这群人的顶峰。和许多向魔王挑战的天赋卓绝之辈相比,他依旧能够排位到前方去,这是他以区区的平庸意志所创造的奇迹。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得到奥尔曼赞赏的同时,他也就正式成为了奥尔曼的敌人。而冷酷的魔王,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的道理,所以就顺手杀掉了……帝王在自己住处昏迷不醒,不过马上就会死掉了。 不得不说……瑞恩娜终究是抱有着一点侥幸心理的。发事之前她担心过父皇的安危,但是两位魔王盘踞的皇宫已经不算是能够自由出入的地方了。随着和勇者的接触,自己进去对方的视野,一切也没有那么自由行动了。 不过这位魔王的行事风格她是知道了,她并不知道帝王在其中做了什么事情,还以为还是那位傻得可爱的老男人,恐怕是入不了这位魔王的视野的吧。要什么就让他拿去好了……只要之后重新夺回来。这句话瑞恩娜并没有机会和他说,却是从心底希望他这样做。显然……那位帝王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这没什么好说的了……瑞恩娜的拳头又紧紧地握了起来,显示着自己无上的怒火。凶手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了……没事了,开战吧。”言语犀利,毫不留情。一句话甚至让奥尔曼一愣,还以为彼此还要为此交谈数句话才行,没想到仅仅是这番短暂的交谈,就被对方立刻中断了。小女孩儿飒爽而决绝的身姿,仿佛让奥尔曼产生了即视感。她又看见那日带着单独几个人就闯进了他的大本营之中的蕾娜,还没有等自己说出口,对方就以凛然干脆的态度宣告了战争的信号。人数的数量如此悬殊而对方确实煞有其事的,并且被人用手指头笔直地指向了自己,差一点而就戳到了自己的鼻子上了。 那句“开战”简直如同平地之中响起来的一声惊雷,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没想到看上去处于劣势之中的蕾娜反而率先发动了战争,完全没有惧怕的表情。仿佛那并不是在面对于一位穷凶极恶的敌人,仅仅是在审判一位罪人一样。 还是当着许许多多人的面,一霎那,奥尔曼便觉得自己受到了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屈辱的感觉。可能对于魔王来说这没什么……尤其是对于像是贪婪那般的无赖魔王来说,丢脸了也就丢脸了,又不会掉一块肉,恐怕只是睡过一个晚上之后就把一切忘在了脑后了吧。然而奥尔曼却不能做这样做……他毕竟不是像贪婪那般的无所谓,他有着自己独特的自尊心。自己可是“傲慢之魔王”,必须站在所有生物的最顶端以最高的姿态来俯视他们才行。这究竟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如果有谁现在比起自己更高的方向冷冰冰地向着自己发号施令的话,当然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了。誓死也要将对方给狠狠地拖下来才行。 而那个存在就是蕾娜。这一瞬间,奥尔曼仿佛看到了那位蕾娜的缩小版,毫无缝隙地衔接在了瑞恩娜的身上。心中恍然露出了一寸明悟……她们究竟是一路人啊。恐怕这位帝国的公主殿下,放任其成长的话,也会变成这副样子吧。一个就已经够可恶了……两个的话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奥尔曼咬牙切齿地想到。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已经是起了必杀之心。 然而还没有等他做出任何的行动,来自女孩们一边的阵营反而是率先做出了行动。首当其冲的居然是瑞恩娜……她同样也是一名高强的魔术师,童年时时刻刻沉浸在大师级别的魔术师老师的教育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小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了许多人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魔术师的成就。虽然对于最强级别的魔术师还有点儿差距……终究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阶段了。只是寒拓总是以她的年纪尚小为由,禁止其参加战斗了。即便是召集全员出击的现在,也是单独地把她就在了自家大本营之中,甚至还专门为其配置了一名“保镖”。 寒拓对瑞恩娜的保护不无过分,事实上,很多人都是把她当成了一名战斗不能的吉祥物来看待的。她也确实起到了“吉祥物”的最大效力了。身为正规皇族的最后一支堪当大用的末裔,以其影响力决定了这个组织的形成,瑞恩娜无疑是最大的功臣。现在也作为许许多多人的精神支柱,被人们高高在上地捧上了如同神明一般的位置。理想之中……瑞恩娜遭遇危险的情景,应该是不存在的。 事实证明,当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只有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才是最为可靠有效的。无论之前对其施展了多么严密的保护,终究会有有所疏漏的时候。而这份疏漏之时到来,若无法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来克服的话……终究也是一纸空谈罢了。 瑞恩娜并非因为被人重重保护而放弃了自己战斗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要有一颗战斗之心,磨好自己剑,没有剑就捏紧自己的拳头,因为没有人知道战斗到底会在什么时候陡然爆发开来。这恐怕是身处于和平时代的人们所无法想象的沉重情怀,而确实在盖迪亚大陆之上的人们,时时刻刻都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就这一点来说……贵族和平民并没有什么两样。 战斗一旦到来,他们的生命都如同在狂风之中,摇摇欲熄灭的烛光一般猥琐至极。因为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要为自己的生命而抗争,那是每一位热血上头之人,握紧手中的武器或者拳头的时候,来自于遥遥的天际的声音轻轻地对自己说道:“战斗。” 一直一直,战斗到穷途末路。 那道声音深入骨髓,带着恶魔的笑容,浸透到了每一个人的意识深处。(。) 第390章 游戏开始 轻黄色的光芒在瑞恩娜的手部聚集起来,竟然是率先朝着对方发动了自己的攻击。瑞恩娜不能说是弱小……相对于人类来说,她已经算的上是强者之列。但也无非是这样罢了。在盖迪亚大陆顶级强者的面前,这点实力还是不怎么够看的。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勇气迎头赶上,无非是因为自己身后还有着自己自信不会背叛于自己的盟友。一生之中,究竟又有多少数量的知己好友能够让人们得到如此程度的信任呢?之前有着导师寒拓的存在到了现在,更有着同为公主殿下的蕾娜的存在,瑞恩娜无疑来说是幸福的。 因为信任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算自己正面敌不过对方,后续的支援也能够接的上,瑞恩娜对此没有丝毫的疑问。奥尔曼眉头一皱,此前知道对方或许有着各种各样应对自己的办法,没有想到选择的却是最没有效率的那一种。因为莽撞地冲上去,这样的行为,如同毫无理智可言的莽夫一般,也是这般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的。 即便粗暴,也同样简单。大概此刻瑞恩娜心中的怒火已经不允许她做出任何形式的理智的思考,而选择这般粗暴的方式来进行对战的。敌人超出想象的强大……但那又如何呢?怒火攻心的状态之下,恐怕瑞恩娜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够安静思考的余地。 那样的……虽然是昏庸,毫无才能的男人,也依旧是自己的父亲。如同飞黄腾达,出国留学,甚至达到了人类最高层次的学子,回到自己的老家看着那些普通智商的人们怎么看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过那终究是自己的老乡们了。眉头一皱也就完事了,接下来还是对他们以最大的敬意相待的。提升自己的能力是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的事情,但是在提升自己的同时,也同样不能够忘记自己的本源之地。出生于此,成长于此,哪怕这个地方实在是没有任何值得让人称道的地方,对于个人来说,也依旧是超越了许多浓重情感的地方了。 甚至瑞恩娜现在想要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但是不行。明明是要被人所呵护的公主殿下,但是不行。小时候也曾听说过许许多多存在于故事书之中的童话故事,也曾经对其中充满了浪漫的桃红色氛围充满了自己的憧憬。现在的话……已经不算了。如同每一位成熟的大人,小时候也曾幻想过属于自己的浪漫故事。随后长大啦,还依旧不怎么成熟的人或许会对自己的“黑历史”而感到羞耻,但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成熟之人,或许还是会对自己曾经的幻想会心一笑吧。 那已经不是自己所期望的未来……却丝毫没有对此感到害臊的理由了。是的,瑞恩娜现在对自己所幻想的桃红色未来失去了憧憬,但同样没有为此感到羞耻的意思。相反……她的目的已经从“自身经历那些未来”,变成了“自己亲手创造那种未来”的最佳履行着。桃红色的幻想……恐怕是每一位女孩儿都有所期盼过的事情吧。自从“童话”这种物事被创造以来,千百年来就如同瘟疫一般弥漫在了每一代人的心中。 只不过……如果自己不动手去做的话,那又期盼谁去做呢?正因为要为自己国民的女孩儿们创造那般桃红色的未来,瑞恩娜才主动地挑起了大任。从某一刻开始,她已经不是那些童话故事之中的,被众人捧在手心里,被当做温室的花朵一样呵护的公主殿下,而变成了亲自拿起刀剑,为未来的希望做出斗争的公主骑士。 只能说她的品质太好了……成大事者,又岂能没有一些超乎于常人的思维方式呢?即便从头到尾瑞恩娜也没有一种确切的行动方式,也确实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而努力着。 所以就算对手是魔王……只要符合于那种定理,瑞恩娜就从来没有胆怯的理由。这是少女升华的一瞬间,人群之中,胆敢见到魔王的家伙少之又少。有些人光是听着众口相传的对魔王的评价,也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见到魔王阿谀奉承的是一种人,奉承不用吓得尿裤子的家伙又是另外一种人。瑞恩娜没有胆怯地冲上去,理论上已经立于这群人的顶尖位置了。 不愧是帝王的女儿……那个男人,原以为也是普通的平庸之辈,却是躲在自己身后自己没有发现的,拥有尖利爪牙的野兽。能够在自己的威严之下,不胆怯而能够过几招的家伙根本是寥寥无几了。奥尔曼在自己的心中感叹着……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的意思。战斗也已经开始了,接下来不能做出任何会长他人志气的行为,即便是自己……也是不会不感到压力的啊。若是别人的话……怎么说他也不会如此的谨慎小心。只不过面对于蕾娜,怎么面对自己心中都颇为别扭了。 就算是曾经见到过那么多相同并且看上去实力高出了不少的家伙,奥尔曼也依旧不敢就此掉以轻心了。对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因为每一次都可以把自己气的七窍生烟,奥尔曼在他的心中已经对这位女孩儿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换句话来说,这便是他的天敌之人。总会过分高估于对方的能量,所以时常将自己陷入与惶恐的心绪之中了。 实际上蕾娜并没有想那么多的……一切也不过是奥尔曼本身的被害妄想而已。 不过这些无论如何,首先得解决掉目前的状况。不论是谁的战斗,都要先直面自己眼前的敌人而已。不管自己对未来有着如何远大的想法,终究要脚踏实地地去履行现在的状况的。 奥尔曼并没有懈怠。对方首先攻击过来虽然出乎于他的预料,不过总不归要至于掉头就跑的程度。只不过……他并不等同与其他的魔王的逆天实力,身为傲慢自己的实力有着些许的局限性。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本身对于自己的傲慢姿态,即便没有那么强悍的物理伤害,他也有理由相信自己是立于所有战力的最顶峰的存在。 不过现在可能变成了不可避免的软肋了。毕竟就连瑞恩娜握紧拳头的一击,奥尔曼也必须用闪避来抵抗。这在其他魔王的眼中是可笑的,甚至有些人还会因为托大而选择硬生生地抗住,这种颇为无脑的举动。 奥尔曼的身体素质并没有那么强……所以就敬谢不敏了。倒是平常这样战斗都没有丝毫羞愧的他,此刻也难免感受到不堪而不好受。可能是因为他的敌人同是也是他所付出了大量精力的缘故吧……若是换做他人,他人到底怎么想的奥尔曼根本管不着也不想去管的。只要赢了不就好了?保持着这般的想法,奥尔曼从来没有感到难堪的时候。 事实证明……如果在本应该冷酷冷静面对的事情上面加上了自己主观的情感的话,未免就会变得磨磨唧唧而漏洞百出了。这也是蕾娜所预想的结果……这样的心态未免不会干扰对方的判断,他人或许战斗的时候所料想的对手是准备完全的最佳状态,不过蕾娜可不会这么想就是了。如果能用手段在战斗之前将其扰乱,也未必不是一种手段。 或许这在某些人的心中是不怎么入流的手段……不过战争原本便是残酷至极的事情。反而要在这种残酷的规则之下寻求高洁的情操,蕾娜反倒觉得是那些家伙们脑子进水了。蕾娜在这种方面毫不留情,保持着绝对的理性。不过……这究竟能够起到多少的作用,那可就不得而知了。即使不如其他的魔王……奥尔曼也同样很强。 只是强到对自己拥有绝对自信的状况……可不仅仅只是魔王一个人的专利罢了。 瑞恩娜一击笔直的冲过去,理所当然是没有得手。魔王也不是木头,就直愣愣的站着不动被动攻击,奥尔曼是会思考和移动的。他轻巧地避开了瑞恩娜的攻击,甚至用诡异的步法绕到了她的身后,眼看着用手刀就要在她的脖子上面狠狠地切一记。这不是电影影视剧之中的武打片,切着对方的脖颈就会让对方晕倒的动作。魔王的手刀比起钢铁还要尖利和坚硬,切在这个如同洋娃娃般可爱的女孩儿瘦弱的脖颈之上,天知道会发生如何可怕的后果。 奥尔曼从来就没有把对方活着带回去的想法……既然没有了阻碍,他当然是抱着将对方给残忍杀害的心思来到这里的。从这次的情况看来就知道他丝毫没有留手……对于纤细的**,他用毫不犹豫的动作笔直切割下去。 但是没有得手。紧紧逼着如何墨菊的动作,蕾娜的攻击接踵而至。因为奥尔曼为瑞恩娜的攻击分神的一瞬间,蕾娜就已经借此机会完成了自己魔术的吟唱。一道锋利冰冷的冰锥朝着奥尔曼抟射了过去,以毫厘之差的距离从瑞恩娜的金色发丝之中穿过去,直直地刺向了奥尔曼的胸口。 魔王心中一紧,放弃了自己接下来的攻击,退后一步堪堪地避开了冰锥的刺击。然而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瑞恩娜小小的身躯已经陡然扭转了腰部,用尽扭身的力量狠狠地使出了上勾拳。一拳便抡在了奥尔曼的下巴之处。 啊……见鬼……这是奥尔曼的第一个念头。 瑞恩娜的动作笔直犀利,第一印象之中,奥尔曼原本认为这两位公主殿下都是有的魔术师的路线,没想到其中一位的体术居然如此优秀。 当然他想错了……若是换做普通的战士,通常只会精通其中一轮的程度。而在所谓皇族子弟之中,同时学习魔术和剑术的并且达到高级的水准,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虽说如此,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两个方向都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不太可能。别说是大部分的家伙并非是什么天赋卓绝之辈,单独是一个方向也是马马虎虎了。奥尔曼终究是没有见识过正式的皇族成员的…… 对于蕾娜这等人来说,魔术确实是自己最大的武器,却不代表她们对于体术一无所知。恍惚之间奥尔曼看见了,在瑞恩娜的后脖颈之处闪闪发光的镜像物体……那是冰层。因为透明所以一开始没有察觉,不过时间一长,少女那娇嫩的皮肤已经被冻得通红,与此同时冰块也一样产生了细微的裂痕,在光亮的作用之下熠熠生辉,所以奥尔曼才会因此而发现它的存在。 从来就没有让瑞恩娜冒险的想法……倒不如说,自己的想法被完全猜透了。即便猜透了……也依旧不忘记做好最佳的防御措施么? 她们的默契居然有如此之高强…… 没错,即便只是认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灵魂之处的契合已经使得两位少女生出了他人或许要话费数年时间才能到达到的默契。没有为此有丝毫的停顿。 瑞恩娜已经飞速退了回来,即使一击得手,也对对方确实造成了眩晕的感觉。不过这眩晕究竟有零点几秒的时间,身影一矮就已经顿住了,实在是来不及做出下一步的进攻。所以她采取的还是暂时性的回避。 蕾娜皱起了眉头她,看向了被冰锥刺穿的房间的墙壁。那里……并不是房间外边的世界,黑黝黝的,完全看不清楚到底有着什么东西。 在她没意识到的时刻……她们已经来到了某个未知的地方。 能力发动。“真是的……这么快就让我逼出王牌。”奥尔曼微微揉着红肿起来的下巴,龇牙咧嘴地说道,“不得不说做的不错。” 讲话的样子看上去分外的滑稽……不过怎么也让人笑不出来。反而让人感觉到一层可怕的压迫感,这便是……魔王认真起来的程度。在他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释放出了自己能力。她们两人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绝对的规则之中。 游戏开始。(。) 第391章 缩小化的鬼抓人 那一瞬间,绝对的黑暗笼罩下来,造成了瑞恩娜她们一生也无法忘却的光景。如此的场景或许只能用“奇迹”来形容,除此之外,无法用其他的态度来表达。在盖迪亚大陆的魔术体系里,只有超越了七阶以上的魔术才能够造就“奇迹”的景象,但是能够精通此等魔术的家伙,放眼历史之上也没有几个人。魔术能够造成奇迹的效果……不过因为太少的原因,许多的事情还是按照物理的规则来的。 除非是对方的手段实在高能,不然的话,也无法逃脱规则的束缚。但是奥尔曼的【范围之内的全知全能】的能力,本身就是重新制定规则的能力,并不是遵守规则的群体。从他知晓如何运用能力的时候开始……奥尔曼就注定知道自己超脱了那份意志。 黑暗笼罩下来,只是短短的时间而已。还没有等他们来得及反应,就被压了下去。这个好不过是某种媒介罢了。不过……黑暗消散之后所展现出来的物事,确实是极为恐怖的场景。其实场景并没有半分的变化,依旧是在她的那个房间之中,近几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即便蕾娜她们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注意过,这里的每一个摆放的物体蕾娜她们俱都有着深刻的认知,说是滚瓜烂熟的地步也不为过。然而正是以往司空见惯的东西……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才让她们三观都收到了挑战。 物体变大了……不,应该说是他们自己变小了。以往见惯的东西以超越身体数百倍的姿态呈现在自己面前。第一眼的感觉是震撼的……蕾娜还以为奥尔曼将她们传送到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准备狩猎她们,仔细一看的时候……才知道这完全就是自己熟悉的场景。但是因为身高的问题……一切看上去都不一样了。人类对于高岸伟大的东西有着一种天生而来的敬畏感觉,哪怕这是自己经常见到的家具也不曾例外。 她们的身体已经缩小了数百倍的大小,平时也不过是一个指甲缝大小而已的地毯褶皱,此刻变成了需要一整个大步子才能跨越过去的坎坷。以往在自己半身腰处的大门门锁,此时就算扬起头来放眼眺望,也发现门锁的位置处在迷迷晃晃的极高之处而无法看见。平时之中口中哈出来的口气,此刻也变成了无法让人忽视的烟雾之影。犹如渺小的人类站在山脚之下,极目眺望着高高的山巅……那一方我云雾缭绕的景象所给她们的感觉。更别说是那方桌子……心智不怎么成熟的家伙甚至都不敢睁眼去看它,因为那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只是单单的一看……巨人俯视的战栗感便袭遍了全身。一切都变大了……明明是熟悉的地方却在此刻变成了陌生而具备杀气的场所,也让人极为的不适应。 能够让人大幅度变小的魔术。不仅仅是如此而已……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某个事实的策划罢了。奇迹的出现,从来都不是缺乏缘由的事情。原本按照蕾娜的习惯,颇为简约的房间……陡然现出了某种阴森的感觉。那个东西藏在这里的某处……光是想到这个事实,便让蕾娜她们无法用平常心来对待此事。 然而,造出这一方世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一切事物有因便有果的,断然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就在蕾娜刚刚这么想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信息如同洪涛一般源源不断地咏麟涌进了她们的脑海之中。那是这个游戏的【绝对规则】,每一场游戏开始之前,必须让双方俱都了解游戏的规则,不然的话终究做不到绝对的公平。甚至在完全了解规则到具体实施的时候,还留有一小段的间隙用以让双方正确理解规则的含义。 奥尔曼自不必多说,对于蕾娜她们来讲这可是初次接触到的东西。因为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命运和更加重要的东西,通过一场区区的“游戏”就可以解决。可能心理有问题的绅士们才会喜欢这种一朝一夕之间把所有的东西都压上去的感觉,人生在世,又岂能真的输光一切躇躇独行么?那样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死了。 看上去合理的东西,从本质上确实是极端的反人类的感觉。所以才是恶魔的力量……这就是奥尔曼所掌控的力量。 因为能力的原因,使得整个房间都巨大化了。所以简简单单的房间陡然变成了硕大的迷宫。蕾娜能够凭借着记忆之中的印象,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各个东西在各个地方的位置。但是变化太大了……所以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她和懵懂无知的奥尔曼确实是站在同一平等的规则之下的。并且若是完全依靠着记忆里面模凌两可的感觉的话,反而会把自己带进绝路之中。 规则是【鬼抓人】,由奥尔曼作为【鬼】,蕾娜和瑞恩娜两个人作为被【鬼】所追逐的【人类】,必须在奥尔曼无法碰到她们的情况之下一直逃跑,这也是有着时间的限制的。正当蕾娜讶异于为何会遵从于如此“幼稚”的规则,和想象之中的生死逃亡游戏相差甚远。与此同时有着另外一个讯息流进了她们的脑海里面。当然不可能是正常的【鬼抓人】的游戏,出于奥尔曼本身的恶趣味,在这等儿童所玩的游戏之后,反而加上了一些不符合气氛的规则。那就是……瞬间转移。 如同某些游戏之中,游戏人物所使用的技能一般,能够瞬间移动。不过并不是魔王雷得尔所使用的,完全没有距离,条件限制的瞬间移动。在这等的游戏规则之下,所使用的自然不会是那么逆天的能力了。是有条件的限制的……所给予蕾娜她们手中的,是一个微型的透明物体。唯有顶端微微透出的红色光芒,昭示着它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水晶。只要被蕾娜她们粘贴在某个物体上,什么物体都可以,在长达半分钟的时间之内都能够瞬间回到这个地方。看上去的确是相当便利的能力。 当然也有着它自己的缺陷。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完全透明的东西,在其顶端闪烁的红色光芒更是在某种程度大大地暴露了它的存在。这也就表示……这枚水晶也是能够被作为【鬼】的奥尔曼所发现的。不过他并不能够亲手拿住它,只能够呆呆地守在旁边,并且远离一段距离以外。能够采用“守株待兔”的办法抓住她们,并且一旦水晶离开自己太久的时间的话那就变成了无效的作用。想要再度使用,必须亲手将其拿回来。 并且这不是能够无限制使用的东西,每一次作用的时间必须间隔三分钟以上才行。不然的话,就算启动也完全没有效用。奥尔曼碰到他们就算赢,而蕾娜她们能够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一直不被对方碰到就算赢。赌上了彼此的珍贵事物。 “王的继承权”。蕾娜得知这个规则作用的时候……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结果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反而比起自己想象的更加高明。因为规则是相同且使得双方强制遵守的,即便奥尔曼此行是为了能够抹杀瑞恩娜的存为,不过老奸巨猾的他也不敢将性命给作为押注压在上面的。不可能不去考虑到自己失败的状况……所以才决定了这么一处作为战利品的物事了。 对于在场的三位人物,“王位”当然都是极为整体的东西。一位魔王的意义,丝毫不弱于人族三王国的任何一位国王的。那代表着兵权,地位以及能力的象征。若不是“魔王”这两个字的约束力就算奥尔曼本身再过强大,恐怕那些桀骜不驯的魔族终究不会轻易地屈服于他的吧。这等意义对于蕾娜来说也是一样的,因为她早就已经内定成为了王国王位的正规继承者,注定要成为一位世上少有的女王,若是失去了它的话,无疑等于失去了一个未来。 但正因此要将之作为筹码的目的……蕾娜马上就明白了。无论所谓的“王位”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到头来也终究不会危及到参与者们的生命的。比起自己的性命,区区的王位要抛弃也罢。但是对于瑞恩娜来说……其意义可完全不是如此了。 一切都被他看在眼中。善良的女孩儿一心想要为大家做点什么事情,无奈年纪太小,很多本领都尚未成型。现在唯一能够起到作用的地方……恐怕只剩下自己的“影响力”了吧。她作为“王位的正统继承者”而活跃在第一线,这是来自于寒拓的高明技巧,同时也是大大地局限住了瑞恩娜能够行走的道路。 这一切被对方看穿了……既然想到“抹杀”她,但是在此时转念一想,并不是不得不在**的物质基础上抹杀,仅仅在“精神”层面上抹杀也是可以做的到的。失去了“王位”的瑞恩娜,到头来又能剩下些什么东西呢?什么都剩下不来,就算瑞恩娜还活着,她也已经是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了。并不强求于蛮干,在不会损伤自己的性命之前,所提出来的最大的条件。 开什么玩笑……有些汹涌的怒气在蕾娜的胸口里面隐隐地生出来。剥夺瑞恩娜存在的意义,那无异于杀掉了对方。她此刻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就算这是不赌上性命的战斗……她也依然要将之视作人生之中最大程度的战斗。想象着这一战赌上了自己的一切的话,就能够最大限度地激发出自己赢得战斗的积极性。 相处的时间也过了一段了,所以蕾娜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如同洋娃娃一般娇小可爱的女孩儿,究竟蕴藏了怎么样一种炽热的心绪。她会哭,会笑,不会天真到稀奇古怪地相信别人,甚至有着自己所想出来的计谋,也能够起到一种不错的效果。 瑞恩娜绝对不是愚蠢的人,绝对不是。然而买蕾娜的眼中看来,对方确实在自己心中的某些方面有些放眼世界都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的赤城之心。明明是处在被人捧在手中给予爱的年纪,却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爱给予别人。这对于许多只懂得索求,而没有意识做出付出的家伙,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如同一块温润的玉珠,无时无刻不在绽放这养眼的光芒,让人感到分在舒服。这等的宝物是对于所有人给予了善意的……所以反过来,恐怕也没有谁能够真的讨厌它吧。就算那不是自己的东西,也不由得不让人小心呵护。瑞恩娜正是如此,只有在某个人的深入了解之后,才明白这是一位多么令人怜爱的小小女孩。 这只有魔王才想的出这等险恶计谋了。出于年长者的自觉,蕾娜觉得自己不能让瑞恩娜经历如此残酷的事情的。 那样的话……就堂堂正正地逃走给你看。 面对着陌生到极致的世界,蕾娜仅仅是在心中惊慌了短短的一瞬间,然后便露出了坚定的光芒,拉着还在表露出些许犹豫的小女孩的手,径直朝着远方绵延起伏的“房间”而去。 以往用四五步路就可以走完的房间的全程,此刻真的如同广袤的大森林一般无边无际。以往一览无余的地形,反而多出了许许多多能够隐蔽躲藏的地方。 这是魔术的强大之处。 即便心中分外的不爽,蕾娜也只能够咬着牙硬着头皮接受下去了。再多的腹诽也无济于事,既然不能够从此逃脱出去,那就摆正自己的姿势勇敢面对吧! 带着金色阳光的女孩们怀抱着希望迈向远方。在暗处,睁着猩红色双眼的魔王正无言地看着这一切。那明明不立即行动就会从指缝之间溜过去的宝贵时间,反而是奥尔曼本身一点儿也不着急。 显然是有着自己的底气的。(。) 第392章 捕猎时刻 巨大迷宫。这是蕾娜的第一感觉,没有想到自己草率布置下去的办公室,也会呈现这么一种令人震惊的形式。这就像生活了数十年的家里,就在某一日父母不在的日子里,心血来潮地进行探索的时候偶然在地下室的地板下面发现了一扇不容易被发现的暗门,小心翼翼地挪开之后,是更加广阔的地下世界。 这种绝对熟悉,和令人战栗的陌生感一同席卷而来,恐怕是每一个人都难以忘怀的物事。蕾娜正在承受这种冲击……凭借着心中渺茫的记忆,在这曲曲折折的地方寻找着前进的道路。也饶是他的判断依旧有效,若是换做了别人,哪怕是在他自己最为熟悉的家里面,恐怕也因为太过于混乱的视野而找不着北了吧。蕾娜每一步前进的时间大脑之中都在进行着高速的运转,因为也可以模凌两可地得知大致的方向。 缩小的程度到底如何呢?小到单纯只是一块地毯的褶皱,蕾娜蹲下来都可以差不多完全掩藏自己的身形了。可以傍身的地方如此之多……或许可能是对魔王一方的不利呢?毕竟对方的胜利条件可是要找出并且触碰到她们的,又不是不会运动的死物,蕾娜她们能跑能跳,又岂能随随便便就让他抓住呢?很大情况,就是蕾娜她们能够找到某个绝佳的藏身地点,然后在那里蹲着一直到限制时间的到来。 但是真有这么简单么?显然不是的。蕾娜在暗地之中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魔术居然完全使用不了了。看来在【绝对规则】的束缚之下,就连她们自身的魔力回路都被完全阻断了。能够作为凭借的……恐怕就剩下了自身的体能问题了吧。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是对对方不利的条件,仔细想来其实各有利弊。先不说魔王等级程度的体能,天知道这等【鬼抓人】的游戏规则到底是对多少人实施过了。光是体能和经验就不可同日而语,如果真的打定了注意躲在某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话,若是一旦被对方发现。被对方悄然靠近,那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风险和机遇的相互对比……在蕾娜心中仔细权衡之下,到底是放弃了这等的想法。 只能动真格的和对方来一场速度上面的较量了……没有想到都已经这么大了还要再来一次小孩子的游戏……蕾娜心中是苦笑的,但是完全笑不出来就是了。这不过是披着纯真外皮的残酷游戏罢了。本质之上,和那些真刀真枪,刀刀见肉的残酷游戏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反倒是纯真的意味和残酷的事实一同出现的情况之下,更加让人浮想联翩了。 最大限度地利用手头上的水晶的能力……只是稍微一想,就让蕾娜想到了很多个绝对的办法。蕾娜转过头去和瑞恩娜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点一点头,就转发给了对方自己的想法。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她们之间的默契确实已经达到了如此的程度。 她们的数量是“两个”,光是这点就极为重要。如同指数形式的增长,只是单单的一个数字的增长,就注定拥有了更多的选项。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水晶或多或少只能当成一次一次性的保命的物体。然而若是拥有两课,形式可就不一样了。配合默契的话,就会产生多种多样的运用方法。譬如牢牢地抓住彼此的手,那么这颗水晶就可以将两个人一同转移而仅仅只是消耗一个人的量。 使用者需要把附着在水晶之上的红色印记烙在某个地方,然后随之就可以传送到被标记的位置。但是水晶本身是不能够传送的,使用一次之后,就自动掉落在使用者转移之前的那个位置,若是使用者不及时回收的话……那么也就永远地失去了使用的资格。 蕾娜她们可以双双配合,将一个人烙印下的印记和另外一枚水晶相互结合,就可以达到永动了。不过……就算奥尔曼本身并不能够触碰这个物事,并不代表不能间接触碰他,奥尔曼可以在两重叠加的晶石之下设下陷阱,那么一旦传送过来,那就是代表全军覆没的结局了。 因此……不仅要避免过分团在一起的他们被对方一网打尽,也同是要避免落单的个人被对方给单单抓住。在逃跑的时候,更是要随时思考。思考着对方从什么地方来,思考着对方陷阱布置在什么地方,思考着对方的任何行动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思考一切。 若是认为只是一个单纯的游戏而已,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由高智商的大人们所运作的,其中蕴藏的门门道道多到令人咋舌,断然不可能是马马虎虎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东西。 彼此需要斗智斗勇……稍微有一点儿疏忽都要坠入万丈深渊的程度。哪怕是一句玩笑话的程度……也同样开不得的。 但是……如果是自己能够简单想到的东西,对方有何尝不会想到呢?所以太过于肤浅的想法蕾娜基本是抛弃了的。简简单单能够想到的计策,对方肯定也有着更好的办法来应对吧。天知道类似的游戏魔王他到底经历过了多少次的程度,恐怕所有的规则早就到了滚瓜烂熟的程度了。所以蕾娜不会去找不自在的。 残忍的游戏即将开始,命运的香烛才刚刚燃烧了一小段的程度而已。捕食的野兽甚至还没有现出自己的身形,而另外的被捕食者则已经慌慌张张地进行了逃窜。赌上王国帝国未来的一场战役已经正式打响了。 彼时,正处在战场另一端的寒拓还没有知道此时的状况。自己还处在如火如荼的战场之上,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管别的玩意儿。不过……蕾娜可不是无关人士。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这位勇者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思,也是一个让人分外期待的要素。 不久就会知道的。这番话……好巧不巧的,正出于另一位魔王,**之魔王的口中。(。) 第393章 值得称道 不知何时……寒拓往前冲的期间,已经脱离了大部队的范围了。完全是无意识的……反过来想一想,大概是自己的干劲太足了吧……甚至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伙伴们就此消失不见了也没有察觉到。不过这也有好处就是了……魔王是一位颇为异常的存在。是处在和自己同一个水平面上的,虽然寒拓也致力于将伙伴们的实力变强,不过……终究是差的程度太大了。 魔王很强,这份强悍是有着意外性的。并不是属于圆桌骑士们正直的强悍而让人尊敬而畏惧,却是一种阴森程度的强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什么方向攻击过来的态度,纯粹是让人因为恐惧而畏惧。面对于这种情况……寒拓是不希望自己的伙伴能够面对他们的。 伙伴们确实是自己的宝物,但也终究是在某种程度上极大限度地呈现了“宝物”这个意义。现在的时候,不能不说,寒拓大概是以易碎的玻璃瓶的态度来对待他们的。而不是某种能够与之并肩战斗的存在。同伙伴们有着如同亲人一般的感情和自觉,不过并不是什么和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怀,很多的是伙同闺女儿子之类的情感。 战力之间的巨大差距,是任何行为也弥补不了的。更何况是在这片。以战斗为生的盖迪亚大陆之上,战力之间的差距则是最大的差距,相比起什么金钱,权势,地位之间的差距,终究只能算的上是小儿科罢了。如此而已。 不能说出来,寒拓心中也是有些暗自腹诽的。面对于伙伴们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并肩战斗的眼神和神态,无论如何这种话也说不出口就是了。这位少年如此善良,以至于已经打定了主意。因为不想要伤害到伙伴们的情绪,所以在魔王的面前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他们。 本身对战魔王是胜是负还不好说,还要分出心思来做其他的事情,就算是寒拓也会有所压力的。所以在现在……冲的太前甩脱了大0部队反而让寒拓有点儿庆幸的意识。 就算逃脱了最凶恶的敌人,寒拓依旧担心于那些魔兽大军以及不知名家伙的复制品了。未免有点儿太过于操心的意识……明明对他自己来说,是随随便便一击就可以解决的物事,轮到别人来面对反而有点儿不甚自信。从何时开始……寒拓就变成了如此的心思么?明明一开始来到盖迪亚大陆的时候,寒拓连区区一只低等魔兽都要耗费一番精力去苦战的,却在此时,连颇为强力的伙伴们也算作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这位少年的成长速度如此之快……已经算得上是众人都拥有的感慨。仿佛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情不自禁的锻炼这,察觉到的时候,以艾维尔为首的一种人在暗地之中已经展开了修罗式的锻炼技巧,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恐怕已经超越了他们所有人在少年十多年所锻炼的总量了。然而……依旧无济于事。 此刻终于体会到,所谓的凡人对于天才的绝望情感。明明已经付出了大量大量的努力,却根本看不见能够追赶上去的希望。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作为被人所仰望的天才的存在,却在此刻体会到了最为深刻的“凡人”的思维方式。 每一秒钟,寒拓都要比起上一秒钟的自己更加强大。这是所有人未曾预料到的奇迹,寒拓本身就是奇迹的代言词。因为自身无时无刻不在提升的能力,迫使魔王他们因此改变了自己作战的计划了。虽然魔神做下的“千年战略”的时刻确实是在这一个时间段,但接下来的细节也是交给了魔王他们自主掌控的。不过因为勇者寒拓的出现而大幅度地提升了实行的时间,只是他自己所不知道罢了。以往所有的勇者……为了到达如今这份实力,天知道要经过多长时间的旅行。所谓的勇者需要和自己的伙伴们一同经过漫长的旅行历程之后才能达到和魔王所抗衡的资格。一般来说……都是需要数年乃至于数十年的时间的。 和伙伴们一同进步的勇者才是正常的,根本没有任何的芥蒂可言,就算在此之后或许勇者和伙伴们的实力尚且有这强弱之分,至少在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差距十分微小。能够平等地交流……也算是关系好的基本条件的。 艾维尔他们,作为这一代的“勇者的伙伴”,并没有任何能让人责怪的地方。放眼世界,他们也是天赋高绝的顶点一批人,论实力资格潜力,若不是他们的话,又有谁能够担任此重任呢?他们只不过是太“普通”了,相对于寒拓的“绝对异常”来看,这根本追不上他所在的地方。 仅仅是用了数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达到了以往的勇者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达到的地步。期间虽然也经过了九死一生的战斗……不过,实力的提升,当然也都是经过了刻骨铭心的修行或者在生死修罗场边缘的明悟所能感受到的一丝一点的提升。所以就算是寒拓也是没有任何例外的,若是让以往的勇者们知道了,大概会专门穿越时空过来狠狠地吐糟一番寒拓。 不过寒拓并没有因此接受到任何形式的讯息……大家都是新手……并没有漫长的生命,从以前的战斗过了百年还活着的人类几乎没有,所以也无人告诉他他究竟是有着多么的异常。 只有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的魔王和魔神们才清楚地知道……不过这种长他人志气的话语当然是不可能主动诉说的。要亲口告诉寒拓“你很强,或许是唯一的”这种事情的魔王才是脑子抽了。 事实上,在寒拓自己所不知道而已情况之下,有着很多的东西围绕着他运转起来了。难以想象……光是凭借着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如此限度地影响世界的运转。 光是这个事实……寒拓的成就就已经足够使人称道了。(。) 第394章 骑士道 见到了魔王,轻而易举地见到了。虽说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达成的目标,除了魔将不在阻拦自己的对象以外,几乎是各种各样的魔族俱都出现过了。实力比不上魔将……但是这些【贵族】级别的魔兽同样有着高超实力的。对于普通的军队来说……这些魔兽同样有着莫大的威胁的。只是……以往或许还会颇为棘手的对象,现在在寒拓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了。 不管是杂鱼魔兽,还是化作了人形的高阶魔兽,挥舞着【贯白虹】的寒拓能给他们的,也仅仅是一击而已。实在是太超过规格了……通常都是一些魔兽在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一些东西,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仿佛要撂下一些狠话的样子,却是被寒拓不由分说地给掀飞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没出现的木魔将,此时却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为了阻止其他战力的挺近花费了很大的一份力气了。即便还有着众多的“复制品”的帮忙,但是仅仅凭借着她一个人的力量去阻止这众多的巨人,以及包括艾维尔在内的一众数量,不得不说她已经做的很好了。或许在单人对战的方面,并没有像是火魔将那般强大,木魔将的优势则是集中在对于群体的操纵方面。可以说,能够做到这点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但是何其高明?!就连这一点儿神态也被木魔将给利用起来了。 装出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住的样子……所以让某些人似乎有了可乘之机。就算某人就此逃掉也丝毫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是的……这都要归于魔王的计谋,特意将某些人给“放”了进来。因为是如此紧急的状况,所以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反倒是木魔将也因此松了一口气……竭尽全力的状态不需要作假,而是确确实实如此。若不是魔王主动给她分担一些责任,恐怕也很难支持下去的吧。一想到魔王的计谋……木魔将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子战栗。所谓的“战斗”,在他的眼中远远不至于两方真刀真枪实力互相搏斗的程度。而是更多的……更多的意义。 就算同为魔族,也为之感到不适应。魔王不仅仅是要在真实的力量战胜勇者,更是要在侧面力量上战胜勇者。她本身并不是魔王所以不甚了解……基于本能之上的,魔王对于勇者这个个体的强烈好胜心,恐怕是所有的生物都望尘莫及的。 寒拓此时尚未清楚……这个时候的少年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已经超越了众人的脚步走出了很远。跨越了数千万数量级的魔兽大军的长度,笔直地朝着魔王的那个方向而去。而魔王仿佛早早的知道了寒拓会来到这里,而在此等候着了。 硕大的黑洞依旧伫立在上段,不过魔王并没有对它进行魔力的支持了。恐怕在不久之后就会自行消散了----如果寒拓能够战胜对方的话。 “勇者……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刻啊。”**之魔王轻轻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仿佛看到了一位绝世的美女,让寒拓不由得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既然是叫做“**”,那方面的兴趣不可谓不大。然而对方并不是对什么异形感兴趣……却是对自己感兴趣这点就足够让人苦恼了。 胸口仿佛一阵阵地泛起了恶心……不过终究不能在表面上示弱的。所以才更加足够底气地提起了勇气,朝着对方狠狠地瞪了过去:“想要决一胜负什么的……真巧啊,我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呐!” “不妨我特意地营造出两个人独立的场景呐……把你跟他们给分割开来这件事情,可是相当不容易呐!” 魔王的话让寒拓起了警觉,原本认为是自己冲的太猛才脱离了大部队。不过是自己一时间的稍微疏忽就给对方钻了自己的空子了。大概是派出了什么家伙挡在他和伙伴们之间的吧……不过马上就松了一口气了。毕竟对方所说的意义,在于“阻挡”而不在于“狙击”。想来自己的伙伴们应该是平安无事的。不过……看着自己逐渐远去的身影却无能为力的心情……想象一下寒拓还是颇为心痛的。 “哼……既然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那我们就快点儿开始吧!既然你想要单打独斗的话……”寒拓竖起了自己的【贯白虹】,已经径自摆好了自己的战斗姿势。 “单打独斗?”不过反倒是对方做出了某种意外的表情,仿佛寒拓所说的事情是错误的一般,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寒拓在心中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看样子……对方显然是不曾对“单挑”这个词有着绝对的坚持。 或许每一位强者都有些属于自己的矜持,寒拓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实力高强者,已经不屑于对于小小的物事有所坚持了。已经不在意在小小的事情上偷奸耍滑了。显然寒拓低估了对方的底线……对方所谓的“矜持”,仅仅是要战胜自己而已。则并没有多余的长大了,单挑什么的……肯定从一开始就没有如此的想法了。 “不不不,可不是单打独斗啊。”魔王的表情仿佛在讥笑于寒拓的幼稚一般,“我所想的,仅仅是要把你打赢罢了……所以无论运用怎么样的办法……我都在所不惜!” 忽然就让寒拓想到了那个家伙……将趣味横生的战斗硬生生的插了一脚的另一位魔王奥瑟。几乎是在另一种程度上化作了自己的梦靥的存在,这份情感甚至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诉说。就算是最为体贴自己的莉法,要是知道自己对火魔将这等强大的魔族抱有着同情心的话,恐怕也会向自己投以不理解的心情吧。 即便有着所谓的高超的“骑士精神”,若是对方不对的话,几乎所有的人族对比都无法理解的吧? 结果这个家伙也是一样么?!完全没有节操,为了一个特定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家伙,说实话,寒拓是最应付不了了。(。) 第395章 出乎意料的差距 虽说对方语句之中的意思是并不拘泥于和自己的单挑……不过,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两个人相互对峙着在这里,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能够看作是敌人或者是伙伴的东西。 对方所说的意义,在这里并没有办法实现。那么,为什么要说出那一番话的意义?仅仅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力,而让自己在之后的战斗之中分心么?亦或是……他已经在某种程度之上预知到了事情的未来,所以颇为自信地说出那一番话的呢? 结果并没有等他细想,魔王已经向着寒拓袭击过来了。不管对方有着如何的计谋……总不至于掉头逃跑吧,来不及细想,必须挥着剑迎击。 对手看样子并没有怎么趁手的武器的,仅仅是赤手空拳地攻击过来。然而在这种程度之下,草率地选取一个武器反而不能起到任何的助力作用,仅仅是一种妨碍而已。就算魔王确实挥舞着血肉的拳头砸过来,其威力也依旧不可以小觑。 每一位魔王也是如此的。身负着顶点实力的同时,也身怀着同样逆天的体能。就算除去了他们的能力不谈,单单是其超越常人的体能,也足够让人颇为忌惮。本该如此的…… 然而魔王的拳头印在了【贯白虹】的剑身上的时候……双方的瞳孔俱都是紧紧一缩。魔王带着势如万钧的气势而来,仿佛是要一拳打穿一座山的样子。事实上则是……拳头印上去,根本没有让寒拓有着一点半分的感觉。气氛一时间陷入了颇为尴尬的境地之中。 寒拓惊讶于对方打击的力道,一时间甚至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的。自己面对的敌人不过是一位幻象,然而无论从各个观感来说,都无疑告诉了他这是事实。对方……难道没有尽全力么?这是寒拓的第一想法。因为原本会承受大大冲击的,却是如同现在一样纹丝不动。别说是大大的冲击……甚至连一点儿冲击感都不具备。如果这是开玩笑的话……那么魔王或许比起想象之中还要具备幽默感。 其实到底是寒拓错怪他了……魔王何止没有开玩笑,简直是这漫长之内无比认真了。刚才那一击着实已经尽了全力。也曾经想到过无视锻炼的规律随着时间呈现爆炸性性质增长的寒拓的实力,自己的打击或许影响甚微……但也没有想到会起的无作用如此彻底。他老早就接到了其他魔王传达给他的如此讯息,并可以加上了“小心”两个字,结果……那并不是简单到随便无视的命令。而是需要自己认认真真注意到的另类事项,不然的话,以那些魔王都不怎么喜欢讲话的习性的话,都不会对自己特意说出这番话的吧。 那个时候……若是自己更加关注一下的话就好了。魔王到底是在此时感受到了痛苦的心情。事实已经安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随着时间的递增,勇者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连魔王们也不无棘手的怪物。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露骨地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了。 这样的表情被寒拓所看穿了。不管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开玩笑的,只要是试一试就知道了……所以哪怕是如此出人意料的场景,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寒拓便重新鼓足了气势,狠狠的朝着对方挥击而去了。 既然无人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那么寒拓就失却了继续隐藏实力的理由。堂而皇之地用黑色的魔力缠绕上了【贯白虹】的剑身,挥出了久违时光的全力一击。 霎时间,如同黑色的狂风暴雨席卷了这一片天空,慌张之下魔王用魔力瞬间修筑了九层的屏障,更是双手交叉在身前铸造了一个极强的魔力力场,光是这样,就足以抵挡九成九的攻击性的魔术,每一位魔王都是天生的卓绝魔术师,不需要同人族一样,一字一句地将心中所想的咒语给念出来,每一句话语每一个动作都自成魔术,根本不需要再多的修饰作用。 然而,堪称寒拓所见识到的最为卓绝的防御魔术,也在他所见过的防御魔术之中所被破坏的时间是最短的。在魔力漩涡铸就的狂风骤雨之中,魔王如同残破的纸片一样飞出去了。就像是在枝头微微聚集起来的数天的黄叶,终究在季节的作用下消散了动作。 虽然魔王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程度的打击就身亡。不过在这之前,显然他是面临着更加严重的问题了。 事态的发展超乎想象,为何勇者寒拓会变得如此强力?扪心自问,即便那不是自己全力以赴的真正实力,其实也相差不远。至少他是用真心的态度来对战的,就算不是真正的实力,也几乎相差无几了。差不多算得上是全力以赴的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轻而易举地战败,根本不过一合之将。 这算是……什么?比起**上所给予自己的疼痛,反而是心中的痛楚使得自己差点儿发狂。想起之前所说过的,仿佛要和对方一对一定胜负的话语,他就不可避免地感到羞臊。或许对方心中想的,其实是这种程度的自己根本不够格吧?可以的话,真的想要找一个地缝就此钻进去。 魔王不至于因为这点儿程度沮丧…… 想要试一试,光是凭借着物理的实力究竟有没有可能战胜对方?魔王他也不是没有预料到失败的后果。只是没想到单纯**上的差距居然到了如此的程度,着实是让他有点儿出乎意料的。 不过他志不在此。魔王们的身体能力虽然称得上是强悍,不过最大的杀器终究还得是他们自己的能力。魔王他并不是没有想到他失败的后果。所以也特意为自己准备了另外一个“后路”。 不会单纯将筹码压在自己身上。 他采取的是广撒网的形式。这就像是捕捉兔子的行为一般,在他所出没的洞窟之中采取到处布置陷阱的形式,只要有一个中了,那么他就成功了!(。) 第396章 真正的战争 “真是丢人呐……”只见魔王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地上咕噜一下就站起来了。寒拓的攻击将这一片的土地化成了粉末,然而对于魔王并没有什么作用的样子。寒拓倒也不吃惊,毕竟魔王的存在不可能像是那些小喽罗一般好欺负的。简单地把对方给击杀什么的……预想之中也是要花费大大的一番功夫。既然对方不能在攻击力上震撼自己,那么在防御力上变态卓绝也只是在情理之中而已。 没有两把刷子的话,那也不配称之为魔王就是了。只是……到底心中还是有了一些底细的。在原本的料想之中,或许是要经一番苦战才能堪堪触碰到边缘的对手,陡然变成了随随便便的一击就能够应付的对象。就像学子们做数学试卷,原本印在卷子之后的最后一题应该是颇为困难的才对,粗略一看居然是自己曾经见到的题型,恐怕没有什么会比这样更让人所安心的吧。 这样的话……说不定现在就可以将他格杀在此!寒拓心中冒起了危险的想法,虽说曾经打败过一位魔王的存在,但是到最后也并不是自己做出的最后一击。在那场卓绝的战斗之中……自己战到了最后也是精疲力尽的,但是对方也同样留有最后一口气在,所以事实上并不是算自己击败的对方。就算之后想去再向其挑战证明自己,也已经无力做到了。 被另一位魔王掳走,恐怕到最后也是被其击杀了的吧。事到如今寒拓也不明白,同为魔族为何要残忍地杀害自己的同胞,但是不管背后的缘由究竟为何,事实造就出来终究是无法挽回的。那便是……自己从来未有在真正的意义上战胜过一位魔王。 这样的事实,如同夜晚的梦靥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抓挠着寒拓的心思。只要一想到就心痒难耐,恨不得当场暴起,以最快的速度实现这个目的。但是不考虑时局,仅仅只是顾忌着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作为相当数量的一群人的指向标,注定寒拓不能够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就像魔王根本的夙愿是能够亲手击杀一位勇者,那么反过来说,勇者当然也是有着同样的心情的才对。寒拓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实际上他也同样被一团在心中熊熊燃烧的情绪差点儿蒙蔽了理智。这份情感寒拓总是能够用意志力强硬地压下去,只不过看见了魔王或者听见了关于魔王的消息的时候,这份汹涌的感情就怎么也压制不住。 就像现在如此,因为魔王就在自己的眼前,所以不管不顾着径直冲上去,以至于在半途之中甩开了自己的伙伴也未曾察觉到。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寒拓也同样被盖迪亚大陆之上的好战情绪给影响到了。即便寒拓本身并不算得上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依旧不可避免地被影响到了。 事实上……并不是他被影响,实在是某个人对此的作用力而已。 那位女神或者是魔神,不管是谁,在背后赋予寒拓“勇者”属性的家伙,寒拓性格的造就当然也存在于他们的计划之中的。寒拓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所以当汹涌的情绪淤积在心中的时候,寒拓也是尽全力地抑制住了它。 总有一天会超过自己力所能及的控制……但并不是现在。至少在现在,他依旧保留着一颗勇者之心。 对面摔了一个狗啃泥的姿势的魔王,不无狼狈地站起了身,硕大的风浪卷积,似乎并没有在其身上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仅仅是将其衣服给扯的七零八落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痕可言。甚至他将披在自己身上的破布条子揭下来,完全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虽然到底是怎么样……只有他自己清楚就是了。不过至少表面上还是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就不免让打算继续追击的寒拓感到踌躇起来了。 宁铸一万,不错万一。对于魔王这个个体,究竟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因为一时的大意而掉以轻心的家伙们,百分之九十都丧命在了自己的大意情绪之下。 “真让人羞愧……没想到勇者阁下居然这么强啊……”魔王看上去也是一位相当豁达的家伙,就在此刻居然能够坦诚说出自己的失败。这在很多的魔族成员之中都是做不到的,不……何止是在魔族之中呢?如果某一个人先前夸下了海口,而之后却是被人轻而易举地击倒在地的话,那么大多数人则是因为恼羞成怒而拒不承认吧。 光是这派作风,所以说他是魔王啊。因为是魔王,也总有一些分外不同于他人的地方才是。不过就算他说出侧面恭维自己的话语,寒拓也为之没有丝毫的感冒就是了。依旧是皱着眉头一副相当警戒的模样,才让魔王用一副颇为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 “你这家伙……还真是没有幽默感。” “好吧……虽然我真的打不赢你,不过从一开始就不是注定让我来做的这一切呐。”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寒拓皱着眉头,以不无疑惑的表情说道。 “没有什么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说,参与战斗的,可不仅仅就是我们两个人呐!” 明明周围空无一人……然而随着魔王的话语,使得寒拓再一次用自己的目光确认过周围的景物,却是陡然发现原本是空无一人的环境,却是多出了两位向着这边跑过来的身影。 难道那是救兵么?魔王的?现在看来,就算是前来的是两位魔将等级的魔物对于寒拓来说关系都不大,无非是全力反抗罢了。实际上,能够将现在的寒拓陷入绝境的情况,除非是对方来了两位魔王级别的救兵,否则以寒拓现在的实力来说,果真是不怎么够看的。 实力只是实验过一次就自然清楚。因为太久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全部力量,所以施展出狂风过境一般的攻击的时候,就连寒拓他自己也给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意识到了……这股力量,究竟有着多么的强大,是面对于魔王甚至加上几个魔将级别的助手的时候,也依旧不虚于对方的战力。成长的速度着实是太过于迅速……然而,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却是少有人能够发现出其中的异状的。 因为寒拓也确实努力过了……这数个月完全没有别的休息时间,一心一意地把自己都扎在练习之中的。虽说努力不一定就会有收获,但是收获源源不断地进来的时候也就称得上是理所当然的了。所以寒拓并没有自觉……数日以来绝非寻常的,自己实力的增长速度。 寒拓原本以为那是前来帮助魔王的帮手,正想着无论是谁前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当下,看清楚那两个人的面容的时候便募的震惊了。 那哪里是什么魔王的帮手?真的要说的话,恐怕得是自己的帮手才对啊。 那究竟不是别人,正是蕾娜手下的第一圆桌骑士霍斯特以及自己组织之下的第一人,如今依旧不知道名字的蒙面妙曼美女。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了……然而不管怎么说,方才还紧紧地团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他们,本应该是自己的伙伴才对。 寒拓勐地转头看向魔王,只见他依旧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笑盈盈的表情,显然这样子的事态并没有出乎于他的预料之外。那么……对方的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在一对一的情况之下依旧无法战胜自己的魔王,反而是这边来了另外两个帮手,而彼此都是不弱的存在,决计不可能成为拖油瓶的高强战力,对于魔王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状况。 “你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所谓的‘并非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指的就是这个么?”寒拓在身上勐然爆发出一股昂扬的斗气,在那斗气之中有着漆黑的宛如凝结成了实质的黑色迷雾,正在着重地强调自己的存在感觉。 就连魔王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那是因为,寒拓触动了“暴怒”的源头,才让上一秒似乎还是坚定温和的一位少年人,此刻陡然变成了令人唿吸都不顺畅的怪物。就连魔王他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心高气傲则已,但是人首先的本能,却是为了可以保护自己的生命,而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矜持。 “你是想说……就算我多了两个帮手,你也依旧可以轻松应对么?!可能是没有搞懂还是怎么的……方才的一次交手,败下风的可是你啊!” 寒拓因为被对方小看而发怒。往日的伤疤重新出现在了他的心头上,原本应该是酣畅淋漓的战斗,却因为被人的搅局而错失了一个好对手。不仅得不到对方对于自己实力的尊重,在确实用实力战胜对方反而会得到对方刻骨铭心的诅咒。 已经……不想再经那种事情了……所以才会生气。 “不不不,怎么可能?单单对上你,我也已经是吃不消了啊。”魔王在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颇为尴尬而生涩的笑容,完全不复方才那豁达如斯的表情。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嘴脸的原因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因为同为魔王,反而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了,这件事情已经不能算是否心胸豁达能否说出去的范畴了。 之前魔王能够承认自己能力的不足,是因为除了**上的能力之外,自己还有着“**”七宗罪所赋予自己的能力,真的要赌上性命来较量的话,胜负可能还未有可知。他承认如此的行径,顶多只能算是棋盘上比起对方差了一手的程度罢了。即便对于最后的局势有着一定的影响,但是通过后期的努力的话,依旧是可以扳回来的。 气势是一种虚无缥缈,却又极其珍贵的东西。若是承认在“气势”这种东西上输给了对方的话,那么这场战斗也不用打了,直接认输也就算了。 但是不行。 霎那之间魔王的眼色都阴沉了下来,已经在心中暗暗做下了决定……这场战争,自己必须要胜利才行! 霍斯特和蒙面的女性终究是接近上来了。期间不妨有着各种各样的魔兽阻挡他们的道路,不过真正厉害的家伙早就被寒拓给一剑砍翻了。剩下的也无非是一些蝇鼠喽之辈,霍斯特他们也不算是弱者,自然是随随便便就突破进来了。 他们越是靠近,寒拓心中本能便意识到危机的来临。 少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似乎就是从内心深处反抗着这种意识。两个人……又怎么会有什么问题呢?霍斯特是蕾娜带过来地,自己也曾经在战场之上见识过对方的苦战模样,以一位战士的前辈的角度来说,霍斯特确实是令自己尊敬的家伙。 而另一位,虽然蒙着面纱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状态,但是寒拓已经知道对方云淡风轻的表情之下究竟蕴藏着多么炽烈的一种情怀。这点从以往她的处事风格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并且从刚才也对自己施以了援手的情况之下也可以看得出对方的热心肠。 但是……寒拓并不像多想什么。只是魔王的一番话依旧时时刻刻缠绕在自己的耳边挥之不去。他说:“原本就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如同最为强力的魔咒围绕着自己的大脑旋转,一刻都让他不得安生。 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答案已经唿之欲出了…… “少年……你果然还是太过于单纯了啊。”不知为何,主动向着寒拓对话的魔王摆出了一副相当难过的表情,似乎是设身处地地站在寒拓的境地,为对方所感到悲伤一样,“这是……真正的战争。既然是战争,当然需要无所不用其极。” 寒拓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话反驳一下。 霎那间,一柄锋利的剑刃刺穿了自己的肩膀。 第397章 水魔将 魔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保持着那副欠揍的嘲讽而带有些许忧伤的脸孔。寒拓知道现在面前的并不是幻想,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个体。且不说魔王并没有制造幻象的能力,就算对方在自己的面前施展出来,凭着现在对自己实力的自负,又岂能没有半分的察觉? 魔王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单纯只是站着不动,随后而来的攻击却是笔直地击中了寒拓的身体。其实他并没有做什么,真要把一切归咎在他的头上,可是真的错怪他了。但是,一切又怎么能和他脱得了干系? 事到如今,寒拓依旧情愿如此想着。然而更加残酷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就算做出任何形式的反抗也已经无济于事了。最后的最后,寒拓相信了自己心中的预感,紧急偏开了自己的身体,所以避开了要害的部位。 原本对方,可是笔直朝着自己的心脏刺过来的。 寒拓缓缓地偏过头来,已经说不出了任何的话语。而背后的男人沉默得如同一块冰冷的铁,目光之中不仅没有任何形式的愧疚,反而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是……霍斯特,王国之中大名鼎鼎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地顶级圆桌骑士,权力相比起皇族的成员以及国王的副手宰相之外,可以称得上是最大的一个官职了。 其硬朗男儿气的作风,毫不妥协的拼搏精神,成为王国之中无数心怀着梦想的少年们的偶像,以其作为标杆,朝着自己理想里面的道路前进。 相反,会从后方突袭的第一圆桌骑士,可从来就不在众人的认知范围之内。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特别难以理解的事情,爬上实力的巅峰这件事本来就是极其困难的。当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从正道之上或许根本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凭借着盖迪亚大陆人民对于战斗力的渴望,无所不用其极地获取实力就可以粗略看出来了。霍斯特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家伙……能够爬到这个地方也从来不是单纯过分的家伙能够做得到的。 霍斯特也不过是返回了自己原先的本身而已。很多并非是正大光明的战斗方式对于霍斯特来说确实是轻车熟路的。比如现在……就是趁着寒拓疏忽大意之时,从背后一记突击得手的。 寒拓木然地张出口……然而却是什么东西都说不出来。眼神就已经表达了很多很多的意思,霍斯特笔直地面对于寒拓的目光,显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但是……看的太久,终究是心中涌动起来的罪恶感将之压垮,霍斯特微微地别过了自己的眼神。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很难想象,这位曾经是勇者伙伴的男人,居然在明明知道寒拓勇者身份的情况之下,采取了如此极端的方式。他本不应该是自己的伙伴的么?曾经的勇者的伙伴,抗击魔族的王国第一骑士,公主殿下的侍卫,诸多的身份导致他只能站在魔族的对立面……应该是如此的。 仿佛说出来最让人可笑的谎言,但是真的实现的时候更加带来了非同一般的残酷性。有那么一瞬间,寒拓眼神都变得黑暗起来了。他跟霍斯特虽然认识的时间并没有多久……然而心中已经将对方作为了一个长辈来对待了。作为一个继承了华夏民族优良传统的少年人,对于长辈也只有纯粹的尊敬。 那是原本身为自己同伴的存在,反而持剑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寒拓一瞬间产生了迷惘,但是胸口的疼痛感将其硬生生地拉回了现世。寒拓根本没有迷失自己的想法,一旦迷失自己的想法,那么也就算是提前进入了战北的境地了。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很大的程度是取决于寒拓对于自己的绝对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有过丝毫的怀疑,所以到现在为止,寒拓一直都是以坚定的目标笔直地走下去的。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祸因!” “不制裁的话是不行的!” 霍斯特说着寒拓根本不理解的话语,奋力地吼着。唯有魔王在旁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心中有着什么已经明悟。 “原来……你也知道了么?所谓的这个世界的‘真实’。”魔王在一旁呐呐地说道,当初贪食之魔王从大老远的地方给自己传信告诉了他这位“内奸”地身份,要自己善加利用。明白了对方身份的时候,自己不可谓不震惊,真的有这个可能么?对方可是第一圆桌骑士的身份,丧生在他剑下的魔族已经到了不可计数的地步。甚至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忙活着大量士兵的复制工作的魔王,还不忘远远地将视线投过去看了一下。看着他们紧紧地依偎着仿佛铁圈一般牢不可破的姿态,魔王立马想到的就是,贪食那个家伙居然敢和自己开玩笑! 得以确信的则是……同样是远远地看过去的视野,当寒拓被蔓藤紧紧束缚住而动弹不得的时候,离着他最近的霍斯特并不是一副立马想去营救的模样,而是……蠢蠢欲动地,握紧了手中的剑,似乎要去做另外一件事情的模样。所以晚了一步……被另一个人给抢了先。 从那个时候魔王就确信了,才会在之后的战斗之中夸下海口。然而尚有一事不明,为何对方要这么做?现在才完全得知……所以才会消除了自己所有的顾忌。所谓的“世界的真实”正是关乎于如此,足够让一名对于人族忠心耿耿的战士完全做出与之相反的举动,并且关于这等行动的中心人物,和寒拓完全离不开干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寒拓奋力抓住了刺穿自己肩膀的剑刃,刚刚触摸上,仿佛有一阵子的寒气笔直地穿透了自己的手心,让寒拓为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传奇】级别的宝具……阔别许久,终于再见到,其威力即便是对于成长了许多的自己来说,也是万万不能够轻易忽视的存在。 “不过不管怎么样,也不是让你宰割的!”作为反击的行动,寒拓反手抓上了霍斯特的剑刃,对方的武器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是绝对不能够轻举妄动的如今。 犹如一柄老虎钳狠狠地固定住了,霍斯特轻轻一动,便是惊讶地发现根本无法挪动半分之地。 以人类的力道无法挪开……也仅仅是以人类的程度来看而已。 行走于此,霍斯特若还只是人类的程度的话,那么很多的事情是远远应对不来的。人类姿态是万物之灵长,所有高等生物,例如魔族精灵兽人们,慢慢进化过来终究是靠着人类的形态慢慢地转变着。然而……不得不说,人类的姿态代表着**卓绝的智慧,但是对于绝对的力量来讲,人族依旧是落于下乘的。 所以实力不够强大的魔族无法变换成人类的形态,但是实力太过于强大的魔族,在战斗进入了火热的阶段之后,终究还是换回了自己魔族的姿态,这在盖迪亚大陆之上,是一处合乎于情理,但是又颇为耐人寻味的事实。 从很早之前,以霍斯特的程度来说,早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够得到超越大多数人的实力,从而爬上圆桌骑士的顶尖位置? 霍斯特冷静地哼了一生,刹那之间他周围的肌肉俱都暴涨起来,一根一根的血管突兀地显现,整个人立马就变成了一只颇为狰狞的勐兽了。 这等狰狞的勐兽……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当然也不会是属于人类的等级就是了。 相对于老虎钳的力度还要更加强大的力量……在霍斯特的手中勐地绽放开来。随后寒拓把持的剑刃微微地松动,对方明显是要借着剑刃插入寒拓体内之中的时机,顺手将其反转过来想要狠狠地绞碎寒拓的内脏吧。 作为战斗技术的一种,实在是太过于平常的举动。常年穿梭在修罗场之中的战士们,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副非常冷酷的心态,丧命于这等技术之下的魔兽已经不计其数,是能够用最小的力气来达到最大的目的的方法。恐怕早一些时日,她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用这招来对付同是人类的同胞的吧。世事如此无常……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海誓山盟,因为每一个人所做出的决定取决的行动都是由自己的主观意识产生的,所以随着任何时间的事情发展,自己的想法也同时会产生变化……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了。 两个人在力气的较量之上相互角逐着,仿佛已经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这种行为显然是不怎么妥当的……毕竟除了在一旁以看热闹的表情看着的魔王以外,还有着另外一个家伙存在于此处…… 没错,正是和霍斯特一起前来的那位蒙面的妙曼女郎。 如同往常一般……这次她再一次救了寒拓的性命。 不,也不能算作是如此的程度……或许霍斯特的突袭以意外性的角度来说的确是很高强的,但是总归不到要致死的地步。寒拓此时也像是魔王一般拥有着极为强健的实力和体魄,断然不是因为这一击之下就会一命呜唿的。 但是危急关头的援手依旧是非比寻常,这位女性毫不犹豫地朝着霍斯特发动了攻击,原本要跟寒拓角力的霍斯特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自己的行动,用巧力将自己的剑刃给抽出来,踏着步伐慌忙地退向了一边。 只是暂时性的退却,并且藏匿到了不知名的某处,明明此时还是大白天的样子,并且能够堪堪地称得上是平原的地方,然而霍斯特自己却像是神秘消失了一样。这般极为高超的隐秘手段,恐怕也是他极强的能力之一吧。 魔王并不是没有发觉她的存在。甚至她老早就想要出手去阻止她了,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贪食给他派过来的另外一颗“棋子”,为此做出防范的意识总是没错的,不过大幅度的动作不可能让其佩戴着的斗篷完好如初,在其大大跃动奔跑过来的动作之下……终究是将其面容暴露给了魔王。 那确实是万众挑一的容貌,恐怕一百个人看到了就会有九十九个人异口同声地赞叹道“美女”吧,若是不佩戴斗篷的话,光是这样袒露着容颜行走在大街上,光是被奇怪的雄性所纠缠就已经足够让她劳神费力了。 “咦……?”魔王露骨地表现出了他的疑惑之情。 并不是对其容貌感到惊讶,魔王这等存在毕竟有着自己独有的气度的存在,已经不会因为一位区区难得一见的美女而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他惊讶地原因在于……这个人的样貌,实际山他似乎是在某个地方看到过…… 因为是认为不得不想起来的事情才行……才让魔王陷入了自己的沉默之中。最后并没有及时地阻止对方,所以才放任了对方阻止霍斯特继续下去的机会。然后……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才勐然想起来。 “啊!”仿佛是被针给刺了一下,让魔王发出了感叹的笑声。 然后则是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真是有趣……真是有趣!” 似乎真的是什么逆天的玩笑话逗得他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因为颇为激动的笑容使得他的眼角甚至带了一点难以察觉到的泪花在上面。 那真的是对于他来说颇为奇妙的状况。 这个状况若是不根据盖迪亚的史讲起来,根本毫无意义。正是如此,在看穿了一切的魔王眼中,这一切才显得是那么的充满了讽刺的意义。 一直在前线奋勇作战,却在此时突然反叛了阵营的顶级圆桌骑士。 以及明明应该处在相反的立场,却不知为何跑到了勇者的阵营,甚至在关键时刻救下了对方性命两次的水魔将。 世事便是如此无常,令人措不及防。 第398章 一见钟情 “好久不见!”魔王自顾自地对着蒙面女说道,然而他热情的语气并没有收到半点的答复,反而是被对方给狠狠地瞪了一眼。仿佛是一位不解风情的男士,冒昧地问了某一个自己不应该问的问题,从而招致了提问对象的反感了。当然魔王绝对是不会有半分的害臊情绪在其中的。 “明明是一位魔将……为什么要站在人类的那边啊?!你可知道这当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么?如果现在回头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收纳你呐。”魔王说着颇为大气的话语,语气之中的嚣张感觉却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女子闻言便是浑身一震……带着颇为紧张的情绪微微地看了一眼,然后依旧以凶悍的目光盯着魔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既然被认出来的话也只能认了,女子也有可以极力否认自己的身份的选择,只是素来的冷静沉默的性格实在是让她对此无力反驳。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你以为,你混入了人群之中,为人族做了一点点的事情,那么人族就会接纳你么?!醒醒吧,笨蛋魔将!你终究还得是魔族啊,无论走到天涯海角……你的体内永远流着魔门魔族沸腾的血液……” “那是不一样的……”这个时候,这位素来神秘的女子终于是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连寒拓也是有着难得的机会听到她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然而……即便听上去确实是十分悦耳动听的声音,听上去却是分外地让人感觉底气不足。 因为是事实,所以无从反驳。 他们都是知道的。魔族先天便有被神明赋予的“好战”情绪,之所以魔族的世界会变成前者为尊,弱肉强食的残酷社会,恐怕大多数的原因正是拜这个本能所赐。和盖迪亚大陆之上地生命们将战斗作为信念的支柱不同,搏杀对于魔族来说仅仅也只是算作是一种生活方式而已。那是根植于每一位魔族血液之中的本能,只要沾染上了魔族的血统,永生永世都无法从此逃避。 对于一位到处移动,随时都有可能大开杀戒的“人间凶器”,又有哪一个种族敢于接受她呢? 这正是魔王愤怒和嘲讽的原因,早先就知晓水魔将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既没有跟着任何一位魔王,也没有在什么地方统领一支魔兽军队的消息,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一段时间魔王甚至以为水魔将前去执行魔神所交付给她的任务了,所以对她的行踪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毕竟“魔将”的存在只是仅仅比起魔王低上一个层次而已,放眼整个魔族之中甚至连能够思考的,脾气并不是那么暴躁的“谋略”型存在都是少之又少。所以所有方面都高上一筹的魔将才会是诸位魔王所争相招揽的宝贵人才。 每一位魔王都想着能在这场“世纪之战”上取得辉煌的成绩,机会仅仅只有着一次,之后便会陷入漫长的,就算以拥有数百年寿命的魔兽们来说都显得分外漫长的等待,是让人无法忍受的。为了自己第二次的重生,每一位魔王都是卯足了劲想着能够在这最后的时间之中尽情地狂欢。 为此助力的存在是至关重要的。 魔将着实是一位宝贵的助力,但是当这仅有的数位堪堪可用的助力倒戈到了对方的阵营里面的时候,魔王才会感到分外地恼火。既然恼火,那么能够给对方添一点麻烦就是一点麻烦了。水魔将出现得如此的突兀,但是魔王并没有关于“她说不定是在做卧底”“说不定她只是想要找机会给勇者一刀”这样的想法。从远远地看过去,从女子翻飞动作之下抖索下去的斗篷,魔王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的眼睛。 那确实是布满了杀气的一双眼,周遭所有的物事都编入了她的敌视范围之内,唯独只是避开了一位存在。 那位被霍斯特偷袭刺伤的寒拓,或者应该说是“勇者”这个个体除外。女子,应该说是水魔将的杀气单单将他给排除在外,犹如一块硕大而坚硬的钢板,坚定地将寒拓给整整齐齐地包裹其中。 如果就这样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思是认真的话……那么魔王他就可以称得上是“傻子”了。水魔将确实是对于自己抱有着敌意,这点绝无虚假。水魔将也确确实实变成了自己对立面的敌人,而眉眼之间所说明的她的效忠对象,居然就是那位勇者确认无疑。那份忠诚度,几乎能够同被魔王用能力给洗脑过的“复制品”对他的忠诚度一模一样。 并不是什么费解的事情……除了懒惰之魔王,自身习性的绝对懒散导致并没有多少真的可以安心地在他手下效命的魔族手下,魔将当然也不曾例外了。就算如此,他也未曾花费过心思去寻找一位能够作为助力的高等魔族,理由当然是十分简单,“太麻烦了!” 所以除去他之外,【六刃将】的数量应该是正对着其他【七宗罪】系列魔王的每人一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可谓是巧妙分派。 然而这里面存在着一个问题……则是关于“暴怒”魔王,当然是指寒拓,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真正地显露出其作为魔王个体的自觉性。 导致一位魔将的落单,因此匹配不到自己相对效忠的主人。 原以为那能够为我所用的……水魔将的外形毋庸置疑的是一位美女,明明他已经拥有一位木魔将为助手了,却还是虎视眈眈地看着另外一位。也有着其他名为“贪婪”“贪食”这等胃口极大的家伙存在,但正因为他是“**”所以**比起他们也是远远超过的吧。 明明他对这种可能性有着极大的期望,甚至没来由地庆幸于寒拓并没有成功地觉醒为魔王的这个事实。只要那位少年还以“勇者”的身份活动一天,那么自己的机会也就更大一点。结果当然是出人预料的。 就连魔王也没有想到,水魔将会在寒拓依旧是勇者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靠近过去变成了他的助力。当自己所预定的助手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可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笑了。 这等契约……真的就有如此强力么?不过是所有的魔王都心中知晓的一件稀松平常的规则而已,看上去那些效忠魔王的魔将也好,被魔将效忠的魔王也好,并不是真的把这种程度的契约当成一回事。 就算某一方生出了异心也好,摆脱效忠的对象可以说是相当简单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谁真的这样做过……所以拥有着未知性。却是让他所万万没有想到的,这等“规则”居然拥有着如此剧烈的强迫性了。 不愧是……魔神所说出口的规则啊……魔王依稀记得,当初魔神也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的而已,随便的程度仿佛是让自己手底下的孩子去办家家酒的幼儿园阿姨一般随意,但是正是这随口说出来的东西……却有着超乎所有人预料的束缚力。 以至于让水魔将不惜抛弃于自己魔族的身份,转而投身于人族的一方。 然而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原本应该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圆桌骑士,此刻居然反向倒戈到了魔族的一边。正是因为如此,魔王他才觉得颇为的有趣。虽说那位第一骑士大人是否愿意真的和魔族联手还是一个问题,水魔将大概也是一样吧……就算是自己所战斗的效忠的族群,是否真的喜欢它到底还是两回事就是了。 彼此彼此罢了。 然后……魔王本人觉得有趣是一回事,他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他还是好好地会去做的。 居然成为了勇者的助力,那么就已经真真切切地成为了自己的敌人。如果能够立刻将其抹杀掉的话,那么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执行。不过魔将毕竟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家伙……想要一击击杀她毕竟也有点儿难度。 如果是同样两位魔王战力的存在相互联手,那就另当别论。 别看魔王此刻完全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另有算盘了。以嘲讽的语气直截了当地将对方的身份给指了出来,并且看作是劝诫对方回到魔族阵营的话语,实际上却是挖空心思说出了她的威胁性,听者当然不必多说,自然是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有说的寒拓。 因为你是勇者啊,所以那就负起责任来将她格杀掉吧!因为她可是魔族。 因为这种理由……本应该使得两人成为不共戴天之仇的。 在所有人的印象之中,最为合不来的家伙,就是勇者所代表的人族和魔王所代表的魔族了。即便在这里伸出制裁的利爪,也完全没有什么奇怪的。 魔王循循善诱着……如同用鲜美的诱饵将猎物一步一步地引进陷阱之中的狡猾猎人,将寒拓向着深渊引导而去。水魔将是一位十分不擅长于诉说的女孩,面对这种状况只能硬生生地不发一语,自己的魔将身份是事实……当然也知道若是说出口的话,一瞬间就会变成众人矢之的存在,所以一直闭口不言……然而现在终于是要暴露了。 原本就是前来效忠于寒拓的……不管他是勇者还是魔王都没有关系……从第一次在街道上看见这位命中注定要自己效命的少年开始,就已经被其不可一世的气魄所深深地震撼了。 内心深处,魔兽们还是保留着如同野生动物一般的习性,会被强者所吸引,会为自己诞生下最强者的后代所做下诸多的努力。哪怕有朝一日他们变成了高等智慧,拥有人形形态的生物,根植于他们心中的本能终究无可改变。 也正因为木魔将她是一位高等级的智慧生物,才不会为区区肤浅的种族观念所束缚住。效忠于勇者或者是效忠于魔王其实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她所想要效忠的个体……确确实实便是寒拓无疑。 因为天然性的吸引力来自于强者。 所以看见寒拓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已经一见钟情了。 然而她正是如此笨拙的女子,一开始没有说出口,以后也就更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那是她所喜欢所爱慕之人……现在却要被他杀掉了。 魔王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猩红的光芒愈加耀眼地闪烁起来。因为那着实浩瀚的共振,使得木魔将她原本保持着天蓝色的双眸,此刻也变成了耀眼的猩红颜色了。原本是纯净如同出水芙蓉的美女,经过这一双红瞳的渲染,陡然之间便让她带上了小恶魔一般的妖冶味道。 那是魔王的小伎俩……看到这个的话,恐怕是谁都无法说明她和魔族无关吧。 证明自己所说的事情都是正确的。 然而……自己所诱惑的对方是否上当,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了。 寒拓并没有动作,何止是没有动作,还更是加重了对于魔王本人的杀气感觉。 一时间让魔王有着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自己作出了高深的预测,所导演的这处迷局……到头来只能算得上是自导自演么?! “喂喂……勇者,你居然无动于衷么?!”魔王以颇为夸张的姿态质问着寒拓,仿佛要为之绝倒,“那可是水魔将啊?你这样把后背交给她又真的安心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你来一下啊?” “不……我才不会……”这位平素都是冷静面貌处事的女子,却难得一见地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然而寒拓的下一句话差点儿让她的眼泪都掉出来。 寒拓说道:“是不是敌人我不知道……不过她救过我的命是事实。相比起某个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同胞的坏话的家伙……我更愿意相信她是我的同伴。就算她是魔族……” “也比起你这种家伙好上千百倍!” 第399章 奇迹的真情 听到寒拓的话语,魔王的眼神在一瞬间就冷却下来了。那带着戏嚯,嘲讽的表情仿佛说谎一样一下子消失不见,剩下的则是魔王原本的面目,一副极为冰冷的面孔了。 不管猎人本身如何奋力地卖弄自己的圈套,倘若是猎物自己不上钩的话,那么一切也就失去了意义了。反而是站在陷阱边上,手舞足蹈着引诱猎物进来的猎人,没有回报的举动才显得分外的可笑。 魔王轻轻地唿出了一口气,趁着如此的机会快速变换着脸上的肌肉,瞬间从大街上吊儿郎当的地痞模样变成了冷酷的王者形象,闪烁的猩红色瞳孔之中,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危险的事情。有股气息,就算并没有亲身去和魔王交战,也能够凭借着肉眼看得出来的。前后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的感觉。 “这样好么?明明是勇者……却要对近在眼前的敌人视而不见么?”以低沉而稍许愤怒的言语说出来,“可别说什么就算是魔族也有好有坏之类的事情吧?身为勇者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那就是魔族永远都是魔族的这个事实!” “我当然没忘……只是现在更加明白了一件事情而已。”回应着魔王的是寒拓依旧冷静的话语,肩膀之处的上空钻心一般的疼痛,寒拓还没有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之下坚持活动过。若是放在现实之中,先不管父亲寒星硬汉子的教育方针,母亲玛丽莎肯定是泪水盈盈地抱过来了吧。 然而这并不是他们所在的世界。如同游子一旦下定了决心准备远走他乡去奋斗自己的事业,收获希望和抱负的同时,也会失去来自于自己父母的关爱。得失总是相对于均衡的。或许每一位远离家乡的游子,在经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就算是之前再懦弱的孩子,也会变得更加坚强吧。 相比起数个月之前的身体素质,寒拓在这段时间之内已经成长了很大的一截了。强到甚至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的地步了。这种伤势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但是相对于寒拓来说是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魔力着实是一个极为方便的东西,如同空气一般虚无缥缈,关键时刻又能够像是凝固的实质性物体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用途。就像是现在这般,被寒拓用来作为止住血管的“止血钳”,并且作为肌肉血管的替代物连接了被霍斯特刺穿的断口处,只要能够咬紧牙关抵御住这份疼痛感,寒拓几乎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受伤的经过。 魔力确实是像万金油一样的东西。若之前在众人的眼前不方便使用姑且不论,而在此没有任何同伴地位的旁观者,少数几个正在看着自己的家伙就算被看到也无所谓,寒拓正是以此能够肆无忌惮地使用出自己的魔力。 虽然只是少数几次用过的经,寒拓却和魔力这种力量的元素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所以被硬生生地砍了一刀之后寒拓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想法,反而是牙关一咬,居然是要带着受伤的身体毫无畏惧地抗衡对方。 他才不管自己的话是否感动到了自己身后的水魔将,他没有兴趣知道这种事情。他说出这番话的理由并不是针对于某件事情,单纯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的心情罢了。没错,相比起同为人族实为自己敌人的家伙,寒拓反而更加容易接受即便是魔族,却是真心为自己所着想的魔将。 这是一种悲哀的信任,但是没有后退之路。 “是么……那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每个人如何看待事物是他的自由,魔王的能力虽然强大,终究无法控制他人的心灵。” “不会后悔的……一直都是这么走下来的,不劳你费心。” 在寒拓的背后,那位妙曼身材的女子战战兢兢地走过来,一副相当怕生的模样。与之前人们看到的冷冰冰的态度截然不同,或许这是只有在寒拓面前才得以展露的表情。一瞬间寒拓甚至都忘记了对方的身份,因为这副表情看上去,不就完全是一位极其羞涩,从而不得不用铁面的态度来隐藏自己善变而容易招人非分之想的脸色。 然而那是魔将……就算是放眼整个盖迪亚大陆,也称得上是顶尖战力的存在。 这还真的是……画风清奇啊。以往所见过的魔将,无非都是一些性格极其怪异的家伙,或者是好战到不惜将所有人都卷进来的疯狂家伙,亦或是阴阳怪气走路都没有什么脚步声的家伙。 原本不应该是这种画风的才对…… 寒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微微侧过了自己的身体,放弃了面对于这位魔将的防御姿态,以自己正大光明的背后展露给了她的面前。 其中的意义早就已经无言而语,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根本没有必要对其进行防备了。 这是寒拓无言的,但是最为直接的表达方式。这等年纪的男性算得上是相当的别扭,名为青春期的“疾病”,就连寒拓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避免。所以能够用直接的行动来表达出自己想说的话语,在同龄人之中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坦率了。 “你的名字是什么?虽然我们也算是认识挺久了,但还一次都没有听过你的名字呢?” 是的,寒拓至今为止仍然没有知道她的名字。因为他觉得并没有什么必要。借助瑞恩娜的名声聚集起来的一个组织,因为早先没有时间进行完全地筛选,之后再进行清除行为的话就会变得相当的困难。 与其之后再花费大力气去清理这个组织,倒不如直接将其当成一次性的用品算了。不得不说寒拓自己也保留着一份自私的想法,他能够知道自己最后旅途的接近,所以没有在此再做出长远的打算。因此内心深处也对着存在于组织之中真正热心的家伙感到抱歉了。 因为抱歉,所以没有资格去了解他们的名字。而是用一些大家都习以为常的“外号”去称唿大家。像是水魔将之类的,用大家流传的“如同冰山一样的美人”的说法,寒拓干脆就叫她“冰山”得了。 现在寒拓还能够想起来,当时自己用这样的名字唿唤她的时候,周围的人的表情难以用合适的形容词来表示的惊讶程度。这位传奇的女子同样也接受了,寒拓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但是对其他人来说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想起来,或许那只是寒拓可以叫的出来的名字。如果寒拓愿意的话,那么无论如何称唿她都没有所谓。寒拓所不知道的事情是,在他未有察觉的私底下,有着颇为勇勐的男同志同样以这样的名讳称唿她结果是被不知道的莫名物体在晚上拖入了阴暗的角落之中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寒拓称唿她为“冰山”……实际上这等的名讳并没有过多地放在他的心上。因为不久之后就要告别,整个靠着整个帝国聚集起来的组织,也仅仅是自己计划之中的冰山一角而已,属于那种用完了就丢掉的货色。 但是现在寒拓是正儿八经地要问她的名字了。其实从意义上面讲来根本没有变化,就算不情不愿,寒拓在之后也会回到现世之中去的。但是将名字问出来的意义,就代表着寒拓会和自己的伙伴一样,至少将她作为值得记入脑海之中的存在记忆重视起来了。 仿佛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水魔将倒是分外激动起来了。只有本人才能够感受得到,这是一份多么令人欢唿雀跃的事情。恋爱之中的女人大多数智商堪忧,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将,此刻也难免露出小女儿的姿态了。 “塞拉,我的名字是塞拉……”以颇为谨慎小心的语气说道,仿佛面对的寒拓并不是一位活生生的人,更是一件容易破碎的易碎品,需要由自己以温柔的心态来好好地呵护一番才行。 寒拓对她的心思到底在想着什么是不太清楚的。不过,此时到底是没有那种余韵去思考这些东西了。 魔王就在自己的眼前,带着另外一位不容忽视的战力潜藏在自己周围的某处,现在还无法看得见对方的踪迹。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不过作为魔将而言,至少你在此刻是真心实意地帮我的……光是这点就足够了。”寒拓以自己毫无掩饰的后背背对着塞拉,所给予的感觉是那种基于战斗的伙伴之间的实力信任,因为相信,所以能够把自己的背后毫不犹豫地托付出去。 这是独属于战士之间的浪漫,塞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光是基于寒拓的这份心意……就算最后要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确确实实地将它保护好啊! 两位男女之间,两个天地之间来说分外渺小的个体,却是在彼此迸发出来的情感问题上,哪怕运用了千百年的时间也无从完全解释清楚的神秘物事。那或许只是基于异性之间的荷尔蒙作用,同样的,那也可以称之为一种力量。毕竟塞拉已经借由这种力量跨越了人族和魔族之间的种族隔阂,以一位魔将的身份,真真切切地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一位异性种族的男性。 这在于整个人族和魔族抗争的史之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事例。在千百年之后,这样的事迹被诸多的史学家拿出来翻了一遍又一遍,在社会上也是演化着许许多多的相似版本。 细细地思量而来,或许滚滚地朝着残酷的现实而去的命运车轮,正是因为这两个个体之中擦撞出来的火花,才硬生生地将其改变了方向。 让人们知道,让盖迪亚大陆之上所有的生灵都知道,生命的意义,不仅仅是在于战斗而已。每个人或许都有属于自己的方法享受自己的生命,或许对于一部分的战士来说,战斗或许真的是生命的全部意义但这并不是限定于所有人。战士也不过是这一些人之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人,恐怕在心中有所向往的,还是无病无痛,能够平安幸福的祥和日子吧。 绝不是只有战斗…… “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这副光景,清楚地知道那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的魔王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气。他有种错觉……仿佛见识到了某棵参天大树的拔地生长,以骇人的气势钻破了厚厚的土层,随后以昂扬的姿态立于天地之间。这课大树的年龄或许在周围树林之间还略微显得青涩不少,但是其坚韧不拔的生命力让人有着它还会坚定不移地生长下去的自信。 那终究要变成自己所不能够预判的未来,关于未来的那场伟大的后果。 “呐……不知在何处的圆桌骑士啊,看着他们这样你不觉得有什么感慨么?要不然咱们也联手吧?”单纯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魔王大声喊出来,霍斯特肯定就藏在这周围的某处,由于其高超的藏匿技巧,就连魔王一时半会也不能够发现对方的踪影。 答案已经唿之欲出…… “不,我拒绝。”传来的是飘忽不定的,来自于不知何处的冷冰冰的声音。 果然呐……魔王想到。就算那个骑士行刺了勇者,那也并不是真的代表着他就站在了魔族的这一边,只不过是变成了敌人的敌人的关系而已,他们之间却绝非是盟友。 如同被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所以不得不为人所做事情一般,虽然确实是自己的意识在操纵着自己的身体进行着行动,不过动作之间难免有种不情不愿的感觉。 正是因为如此……这种程度之下,双方依旧不能够敞开心扉相互结盟,而是一边提防着彼此,一边对付着共同的敌人。 所以看在眼中,魔王才知道名为塞拉的魔将和这位人族的少年勇者之间,所萌生的感情究竟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足够称之为奇迹。 第400章 群狼的围攻 “圆桌骑士……真实不近人情的家伙!”关于和霍斯特暂时结盟的想法,魔王倒是干脆地放弃了。他能够明白,这种事情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就可以办到的,霍斯特即使做出了这般行为,但是内心之中对于魔族的反感依旧没有消除,以至于连区区的结盟要求都不会答应。面对于寒拓的话,明显的结盟的胜算才更大一些……霍斯特终究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所以那样的感情的萌生才如此难得可贵,就算用再精美的诗篇用来赞美它的诞生也丝毫没有什么过的地方。 “好吧,那只有自己来做了!”需要盟友什么的,对于魔王来说仅仅是一个笑话而已。就算自己在单纯的**力量上和寒拓相距甚远,他也依旧没有觉得自己正对面刚上会畏惧的预料,哪怕自己的对手再多出一个人,这份意志依旧没有改变过。 “不过是一战而已!”而魔王所使用的办法,当然是最大规模地活用自己的能力,万象的素材皆能为自己所用,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然而附近并没有能够为自己所运用的素材。即便有着霍斯特在旁板,不过正常人用脚趾头想都可以想到,被这种逆天等级的能力作用在身上的话,又岂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呢?没错的,魔王的复制技能会耗费素材的“生命力”,若是由木魔将用【节杖】创造出来的分身暂且不论,分身遵从原先主人的意志,被榨干也在所不惜。相对的,由分身创造出来的再一个的复制品,相比起原尊肯定是差上了一大截的。 面对寒拓,如果不是强力的复制品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所以……下一刻魔王勐然将自己的手掌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黑色的光芒强烈地绽放出来,包裹了他的整个身体。无处不在体现着他是一个疯狂的家伙。 明明知道这样子的后果是缩减自己的寿命,也依旧义无反顾地将自己作为素材,这就是这位名为“细纳尔”的魔王的疯狂之处。 此时不做的话,更待何时?!就算要削减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从邦国出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抱着不射杀勇者就绝对不回头的心情前来的。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怎么能够擅自放弃呢? 黑色的光芒在扩大着,有着漆黑的黑洞从魔王的背后冒了出来,如同深潭之人一般将其吞噬进去,瞬间消失了踪影。然后……从那个黑洞之中出现的物体,是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警戒起来的物事。 寒拓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贯白虹】,只觉得终于有一种真正的战斗即将要到来的感觉。如同刮着强烈的风,打着闷雷的天气,虽然这个样子已经算得上是声势宏大了没有错,但知情人士会清楚,这也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而已。在这之后……也一定有着更加恐怖的,更加气势宏大的暴雨会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魔王的**实力比起自己想象之中的要弱上不少,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寒拓在心中对他的危险程度的评价。早就预料过跟魔王的战斗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结束的……所以在这个时候,要大干一场的预感才前所未有地强烈。 即便缩减自己的寿命也在所不惜使用出来的招数,可想而知就是魔王压箱底的杀招。然而正要自己亲自面对的时候,才有一种不言而喻的紧张感觉萦绕在心头,让寒拓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因为早先并没有预料到魔王会使用如此招数。丧心病狂的家伙才做得出如此疯狂的事情,就连搞清楚对方的能力也是在不久之前的事情,留给他思考后续的对策时间并不长。当黑色的魔力营造而成的朦胧雾气散尽的时候,就算寒拓自己不想,该来的挑战一刻钟终究也不会延误地到来。 黑雾散尽了,然而留在原地的一个人的身影也没有…… 配合着黑雾弥漫的一瞬间,有着多达十多个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其中闪了过去。因为速度超快,以至于用肉眼的程度完全看不清楚他们运行的轨迹。快则快矣,即便是魔王的分身,被从原本的原型体上面削减了很大的一部分下来的个体,但即使是如此的个体,也拥有着常人所无法匹敌的力量。光是一个,就远远超出了普通战士的基本水准了。 光是凭借着肉眼是看不见的……哪怕是这么区区一个个体的速度,也已经在肉身铸就的人类战士的应对基准之外了。在这种程度之下,眼睛的作用能够其得到的作用反而微乎其微,因为对手的每一个动作都快到根本看不见,更何况是要经过大脑处理信息,所反馈在人体之上的延迟作用了。 所以只能依靠直觉以及魔力感知的作用了。寒拓将弥漫在全身各处的充盈魔力激发出来,化作了一根一根细微的丝状物质散发到了自己的周围各处。这些细丝充当了触手的作用,寒拓不仅仅是在依靠着眼睛鼻子之类的五感进行感知,自己每一个毛孔每一处肌肉都在此时充作了感知的器官。观感从来没有变得如此通透过,寒拓仿佛置身在一个无比奇妙的环境中,明明无数次以站立的身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种状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相当新奇的状态。 原来如此……若是感觉达到了一种极为敏锐的程度的话,就变成这个样子啊。 仿佛被科学家们沉入大海之中的声纳系统,明明相对于整个大片范围的海水来说,仅仅是一个相当微小的个体而已,然而所散发出来的声波却能够达到方圆十多公里的距离。小小的个体却能够造成巨大的影响,所谓的相同意义的例子不外乎如是而已。 所以他“看见了”。仅仅是一瞬间,敌人的数量就已经遍布了自己的四面八方,以极高的速度移动着,用肉眼观察的话仅仅只能看见一些模煳的残影罢了。寒拓捕捉到,就算是在运动的途中,一道残影也在某一刻突兀地分成了两个了,魔王的能力依旧在持续作用着,并且如果自己不能够及时采取措施的话,不久之后自己便会被魔王的海洋所淹没了。 然而说是这样说,要同时应对这么多的魔王个体依旧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既然无法以质量取胜……那就靠着自己的数量来取胜吧!他有着超规格之外的魔王级别的战斗力,单个来说或许寒拓还能够应付得过来,数量一多可就是极为棘手的事情了。 其中有着一只朝着自己挥拳过来,寒拓忙不迭地用【贯白虹】横放着格挡。跟上一次一模一样,寒拓凭借着敏锐的反射神经还是完美地接下了对方的一击了。相比起刚刚感受到的……这次的力道显然是更轻了。然而寒拓甚至还没有将其狠狠地反击回去的余韵,仅仅只是来得及将其弹回去而已。因为下一个的攻击已经到来。 单个个体的攻击虽然寒拓能够轻轻松松地防御住,但是挨上一发的话可不是好笑的。自己的身体依旧是肉身所铸就的身体,能够防御住并不代表自己能够承受住。这一众仍然给自己造成了足够的威胁。 魔王的分身如同最高明的刺客,每一个个体的出手仅仅只是一击而已。一击不得手,便会立刻向后退去,寒拓同时也无法进行追击,转而要回头应对下一次到来的攻击了。狡猾的猎食者一个接一个地在寒拓的周围转来转去,仿佛是一只陷入了群狼的围攻之下的凶勐雄狮,纵使有着再大的力气,也不堪忍受群狼们烦躁不堪的袭扰。 再强大的个体,在绝对的数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换句话来说,无论是多么严峻的状况,只要在数量上面着手的话,那就总会有办法的。一直以来魔王都是这么想的,很大的原因基于他的能力【无限繁殖】的作用,看上去是相当容易理解的概念,然而正是如此简单而逆天的能力,使得他跨越了之前所遇见过的一个一个的障碍。 这次也不外乎如此……他如此想到。 寒拓陷入了绝对的被动之中。无法主动攻击,魔王的一击得手对寒拓现在的**而言是相当致命的。就算他已经将武装色霸气围绕全身布置了下去,也依旧会有着疏漏的地方。除非真的可以做到全身布满无一处遗漏。就像是一身极为严密的铠甲,面对普通的攻击当然可以起到绝佳的防御作用,但是铠甲之间也总有连接的缝隙的。魔王的攻击宛如涌过来的大水,只有还在周身的防御列阵留有缝隙,就必定会被对方给趁虚而入。 双拳难敌四手……凭借着单独的一把剑而已,寒拓终究是难以招架对方的攻击了。因为是同一个个体所创造出来的,彼此俱都遵从原型体的意志,而魔王的精神力分割成好几份简直是绰绰有余,所以他们之间的配合默契程度根本不容置疑。 这便是魔王的最大杀器……绝对性的数量碾压,以及源自于同一个体的意志的无缝配合。就算寒拓知道对方所采取的是这般的手段,却同样没有半分的应对方法。无法填补的破绽……**之魔王细纳尔拥有聪明的头脑,却不像是其他的魔王那般偏向于诡计的特殊作用,而是更加愿意用一种容纳万物的方式,来应对自己所面临的所有挑战。而需要用头脑做出细微的调整的,是计划按部就班的实施过程之中,关于方方面面小小的细节的改变。 就是这样的“万金油”办法,让寒拓暂时没有一分半点的应对头绪。 魔王想要将他硬生生地耗死在这里的。 快想快想……寒拓在内心微微地催促自己道。一定是有办法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呢?自己是勇者,就算确实是对付别人来说有效的办法,自己也一定有着办法搞定的才是! 因为如果搞不定的话,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抵抗起来已经逐渐地显得有点儿吃力,或许寒拓一直以来苦练的大都是对于单个人所使用的技术。之前凶勐地推开魔兽群,也只是用了压倒性的绝对力量而已,真正的,一直磨练的,则是真真切切地对单人作战的技术。 因为和自己对战的魔王……在一段时间之内应该只有一个才对。 再不济那么两个或者三个联手对自己发动进攻,寒拓一时间也是可以接受的。 倒是没有料想到同时会有十多个数量的,不可忽视的敌人同时环绕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一切的计划应该有着进行到最坏的结果的打算才行……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实在是太过糟糕了。 寒拓依靠一柄剑,依靠自己的步伐,依靠全身的每一处肌肉的伸展收缩来起到躲避攻击的作用。明明是一个人的对手的话,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样子的攻击,寒拓都有着可以闪避过去的自信才对。 这种四面八方全部传来攻击的情况,寒拓究竟无法适应下来。 如果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围攻,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彼此之间的不默契配合反而会让他们束手束脚,并且同时能够到达寒拓身边的人数,也就是那么四五个人而已。因为每一个人的周围空间也只有挤进这么几个人罢了。 但是现在的状况不一样。 周围可能传来攻击的对象已经不能够简单地用生物的个体数来计算,寒拓更是要警惕着每一处可以容纳一发拳头的部位时时刻刻可能传来一击不得不令他躲避的攻击。 有时候闪不过……寒拓也只能小幅度地强行扭转自己的身体,将有着武装色霸气覆盖的那一片身体部位作为盾牌迎上对方的攻击。 很痛……如同被铁锤砸过一样的疼痛。 期间寒拓也瞅准了机会进行了一两次的反击,将一只两只的复制品给直接砍翻了。 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毕竟对于时时刻刻都在增加的敌人数量,也仅仅是杯水车薪的程度而已。 寒拓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在逐步地增加,而对方的数量并没有得到一点点的减少,反而相比之前更是增加了三分之一的程度。 躲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啊……在吃力闪躲的同时,寒拓抓紧进行着思考。 那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却又并不是太过于让人逼上绝路的程度。 第401章 努力家霍斯特 在寒拓未遍及的感觉之中,霍斯特正以悄然的身形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惊讶于寒拓居然会精通如此高深的探测技巧,但是并不是说明他就对此束手无策了。 至少在战斗经验的层面上,霍斯特绝对是老前辈的存在。在人族方面位于顶点的层次,恐怕只有一些未出世,或者已经生存了许久的老怪物才能够和他想媲美吧。 他知道如何能够不触动这些丝线,每一个人未加掩饰所表现出来的魔力波动都是不相同的。这等的原理通常会成为各种各样的魔导器或者是干扰性的魔术的作用依据,如同大家虽然并不清楚汽车的运作原理究竟为何,但是笃信加上汽油就会跑起来的道理,也就这么凑合着使用了。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已经犹如真理一般铭刻在了他们的心中。事实却并不是这样,因为没有学说笃定自身的魔力波动是无法改变的,只是很多人对于这方面并不怎么感兴趣。测定魔力波动得时候,往往需要极大的精神力或者是借助几百斤重的精密仪器,无论是哪一样,都和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相差较远。 如同数学这门学科的奥秘,让许多学习的人为之深深地着迷,然而对于更多不怎么感兴趣的人来说,数学也不过是为了考试分数而努力学习的一门科目,或者说是和日常无关的纯理论而已了。 普通人先不论是改变自己的魔力波动,就连能够感受到魔力波动的都是极少数的人,所以对此不甚在意。那是需要超高的技巧才能达到的事情,注定和这些凡人无缘。 但是霍斯特却可以做到。以令人咋舌的纤细手段,一丝不苟地将自己面前的魔力丝线剥茧抽离,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魔力丝线的探测范围,缠绕在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地朝着奋战之中的寒拓接近过去了。 如同隐藏在草丛之间,向着懵懂无知,依旧低头吃草的猎物蛰伏而去的猎豹一般,霍斯特匍匐在草地上前进了,并且极大限度地压缩完自己胸膛之间的空气,明明是刚刚到达了脚踝之处的草地而已,却完全容纳住了他的整个身形。所以哪怕周围并没有一处大型的遮掩物事,他依旧能够完美地掩藏自己的姿态。 如果经验值也能用实际性的数值所变现出来的话,霍斯特无疑是经验数值的“怪人”。就连改变自己的魔力波动都可以做到,就连在平坦的大草地之上都可以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这无疑是积累了千百场的战斗所得到的果实,每一位对上的敌人都会觉得他极为棘手。犹如蠢蠢欲动的,昂扬着头部的毒蛇,你必须一刻不停地瞪着他,提防着他的动作,哪怕仅仅是一瞬间的疏忽大意,恐怕所搭上的,就是付出自己性命的代价。 寒拓的视线并没有顾及到他,光是应对于魔王的攻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霍斯特如同鬼魅的刺客逐渐地靠近着他,每上前一步,握在手中的【斩金】同样也被他握得更紧。几乎可以切断所有叫得出名字的物质的神奇宝具,切断少年身上缠绕的霸气只不过是区区的小事。能切下霸气,然后暴露在自己眼前的正是原本少年的**,想必鲜血铸就的身体,是不可能挡下自己的全力一击的。 他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唿吸越来越急促起来了。即便到了现在,他依旧为自己的行为所感到莫名疑惑,因为做的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所以才会感到不适应。不过……到现在说什么反悔的话也是不可能的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和现在所后悔的想法相同,霍斯特做出的决定同样也是自己的想法,而人们所最不容易改变的,恰恰则是自己做出来的决定。 如果否定的话?那么不就跟否定了自己所做出这个决定的所有时间一样么?若是被人强迫的话,凭着霍斯特的性格,违背起来丝毫不会犹豫。但正是他自己所做出来的这个决定,因为有着自己深深思考为代价,反而变得不那么容易被决策者所否定。若要让他否定的话,势必需要在许多的方面来证明他确实做错了。 不然的话……就算是九头牛使劲地拉着,也无法将他的意志给拉回来吧? 只需要一击……只需要一击就可以了。靠近寒拓的身边,朝着他用力挥下一刀,就一切都结束了。对方也不是不会意识到危险性,原本【斩金】的能力从以前就被霍斯特运用在正面的冲突之中,世人也从心底接受了他这样的战斗方式。却是没有想到……这把宝具的能力,同样也可以运用在刺杀的过程之中……并且是最为高明的刺客! 这也是一直以来所积蓄的经验而已。或许他从来就不是世人对他所想象的那种人,曾经做过更多令人所不齿的肮脏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获取应对任何事态的经验?又如何能够拥有自己现在这一身的实力呢? 力量的索取的代价前无仅有的庞大,说到底,霍斯特也不过是被“力量”这道枷锁给紧紧束缚住的人而已。盖迪亚大陆正是如此的世界,因为渴求力量是每一个人都具有的本能,难免会有因为这个本能而做的太过的人存在。而这等存在的极致存在,正是霍斯特本人。 一直用尽了办法来夺取的力量,最终却要用在和自己期望的完全相反的道路上,即便是霍斯特,也不禁会对此有所腹诽。若是早知道如此的话,从一开始他就更愿意放弃这等的力量,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但是事实已经造就了。如果自己不是第一圆桌骑士,总会有人是第一圆桌骑士的。到那个时候,总会有人去行使这个任务,毕竟能够坐的上这个位置的家伙,恐怕跟现在的自己其实相差不大的吧。 正因为自己是自己,才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果我不做的话又有谁来做?世界是一个残酷的谎言,残酷到让普通人听到的话会因此而一蹶不振,当初自己的心头也同样是凉了半截,但是常年积累的坚强信念终究是把自己从绝望的边缘给硬生生地拉回来了。 然后为了和现实的命运所抗争,所以不得不做这样的事情。 最让人生气的,却又无可奈何的现世世界啊。 生活犹如一杯不知名味道的酒,隔着一段时间就要去喝一口。但是事先并不知名它的味道,并且它的味道也是每时每刻都在产生着变化的。隔着一段时间,就算不想也必须去喝一口,所以品尝之前人们总是抱着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既有着沁人心脾的美味,如同每次伙同同伴战斗并且夺得胜利的滋味。同时也有着宛如要浸入自己肠子一般的苦涩情感,就像现在不得不拿自己长久积累的本领来做自己原本不想做的事情。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残酷的煎熬。 开心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伤心的时候,却发现时间如同蜗牛的爬行一般缓慢无比。 霍斯特几乎只是在用全身的肌肉作为引导的对象而已,用几寸几寸的位移为单位向着寒拓缓慢地爬过去。正因为是每一时间都保持着同步的魔力波动频率,以及谨慎至极的移动姿态,才让方才开始的时候寒拓已经是用尽了全力去搜寻他的存在了,也依旧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现在程度的寒拓尽了全力的状态是极为可怕的,毕竟那是和魔王同等级甚至隐隐高出他一线的战斗力,少有人可以在那种战力的面前抵挡一个回合。 盖迪亚世界的实力差距有点儿大,像是魔王这般的战力在人们的印象之中几乎都是传说的存在了。比起他们低上了一线的魔将们,却是连这等战力的末位都排不到。若是一场战斗之中出现了一位如此等级的战斗力的话,恐怕胜负就已经提前预定了吧。 霍斯特来说确实是一位奇迹,以自己一己之力,凭借着各种各样的锻炼,爬到了即便参身于这等战力的战斗之中,也依旧有着决定性的胜负作用。 之前的寒拓哪怕竭尽全力地扫描也没有发现,更别说是现在了。面对于魔王的攻击他有点儿应接不暇,当然对慢慢靠近自己的霍斯特的位置浑然无知。虽然心底早就知道对方不可能就此退怯的,必定会慢慢寻找着机会再次袭击过来。甚至是再一次的攻击事态之下,可能凌厉到自己完全挡不住的程度。 明明知道其中的危险,但是寒拓并没有精力去应付,只能在心中干着急……么? 一般来说是这样,如果现在的状况是这样的话,寒拓毫无疑问会感到头痛。分明现在的状况已经分外棘手了,再加上不知何处就会突然蹦出来的威胁,恐怕自己已经奠定了先下一棋了吧。 让寒拓略微感到宽心的原因……正是因为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在战斗。 但是并不是说明他就完全将另一个人视作了自己的“同伴”,如果不信任的话那么就自己一起来就好了,他是这种即便自己受苦点也要排除不安定因素的家伙。但是又不是说不相信……说实话,对方真的可以帮忙的话,对于自己也是一种极大的助力。 所以说,他正处在不愿意相信“盟友”,却又对此无可奈何的状况之下。 是刚刚才得知了对方身份的水魔将……现在应该叫做塞拉么。 霍斯特的行动已经算得上是细微而谨慎了,他甚至有着能够欺骗全世界的眼睛的自信。如果借由自己的伙伴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而自己行使行刺的任务的话……恐怕根本没有他们所解决不了的人物吧。 当然这是在对方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之下,并且自己这边的家伙也不能真的称之为“同伴”。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就是了。因为作为大家的顶头上司,必要的时刻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他已经以阳光笔挺的首席骑士的身份被大家所尊敬,并且作为了许多人的精神象征。如果让自己的手下知道了他其实也是这么阴险而狡猾的家伙的话……恐怕大多数人会因此而幻灭吧。 其实自己的风评怎么样都不会在意的。重要的是失去了信仰的新手骑士们或许会因此陷入消沉的境地,转而影响他们的战斗力。在和魔族的抗争之中,稍微有一点儿的疏忽,立马就会葬送自己的性命。 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管理的广大的手下们。 成为大家的领头羊……就需要在一定的程度上保持完美的形象。就像现在瑞恩娜所担任的组织之中的“吉祥物”一样,带给大家的,是一种群体性的增效技能。 因为没有目标性和后方随时能够回去的地方,以及支持着自己不断前进的源源动力,那么人类怎么也不能够前进的。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霍斯特正是担当着如此的角色。 但是现在并没有自己的手下在一边看着自己,所以和寒拓是一个道理,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真正的面目。 有些技巧很久没有用过或许有点儿生疏。但是或许脑袋记不清了,身体依旧记得。没有哪一个高超技巧的练成是不需要经过千锤百炼的,霍斯特所经过的艰苦的修行,很长一段的时间过后或许脑子忘记了,却早就已经化作了身体的本能了。 只要活动开来,记忆就如同洪水一般融入脑海。一边实施一边学习,竟然是没有半分的错误可言。 他是如此可怕的男子。 因为根本没有投机取巧的想法,每一分的实力都是真真切切地通过努力得到的。然而正是这样的敦厚的对方才是所有人的噩梦。 就连魔王都不得不高看他,不敢将他当作无关紧要的战力来看待。 要知道,除了他之外,剩下的圆桌骑士,魔王要抹杀就是一个细微动作的事情而已。 第402章 宝具【蓝玉】 事情总是不会那么圆满的。计划固然是好的,只是哪怕一小个细微的细节的变化都会引起大局观的改变,要照着自己完整的计划进行下去,犹如在万丈悬崖之上踩着一根小树枝前进一般,便是如此困难的程度。 就算是一阵微风吹拂过来,都很有可能将正在进行挑战的人刮到,所以要想顺利到达彼岸的话,未必不是要颤颤巍巍地调整自己的位置,才能够到达自己的目的地。所以一开始的计划也仅仅是一个模板而已,真正要达成某个目的的话,唯有在实施的过程之中不断变化,适应着事情的风向而敏锐地做出反应才行。 霍斯特的想法则是……悄悄地靠近寒拓,趁着他不注意的机会给他一剑。一剑就可以了,配合着【斩金】的能力,霍斯特谨慎的一剑就足以决定太多的事情了。想法固然是好的,虽然能否顺利地执行倒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就连那两位都无法发现的话,那么霍斯特确实有信心不被任何人所发现。这个地方实际存在着四个人,战斗无疑围绕着那两个人所展开,另外两个人同时也起着无法忽视的辅助的作用。 原本是这样的……那位魔将,虽然放在世间的基准之下确实算是一位强者,在这种状况之下基本是不够看的。 早在二十年前,霍斯特就取得了和当代的魔王平等战斗的力量。二十年之间他也不曾松懈过对于自己的锻炼,这段时间之内他的实力无疑是提升了很大一部分的。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和兽人老朋友一同抗击魔王雷得尔虽然战败了,但是明眼人就可以看得出来,两个人的联合对抗魔王是在同一个层次之上的,一个人,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修行,居然追上了魔神所赋予自己手下的神之力量。 如果说霍斯特相比起那些宗罪系列的魔王相差了半个次元的话,那么魔将相比起他也同样差了半个次元。犹如魔王确实有点儿在心中看轻了这所谓的第一圆桌骑士,霍斯特的潜意识之中对于那位不知名的水魔将也没有多少上心。 自己的究极目的……终究还是勇者一个人。自己的严重供只有这个人而已,其他的东西都可以放在一边一概不论。 然而……他究竟是看轻了这位外表是妙曼女性的魔将。一般状态之下的魔将或许霍斯特用那种轻蔑的态度去看待没有什么所谓,对于塞拉来说……此刻的她犹如加上了某种增强效益的加持作用,已经获得了一种“全属性”效果的增强。 更何况身为魔将,她手中也确实拥有着【晶钻】级别的宝具,虽说比不上【传奇】级别的圣剑或者是魔王所持有物,但是却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战斗力。这等【晶钻】级别的宝具,是和魔将本身固定绑定在一起的,所以即便很多的魔王甚至都没有一件宝具用来撑门面,也不能够将这些魔将的宝具给据为己有的。 【传奇】宝具只有区区三件而已,与光是储存在王国宝具库之中的物件数量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或许整个魔族耗尽权力所打造的,也仅仅是三把【传奇】级别,再加上【六刃将】所拥有的六件【晶钻】级别的宝具,再加上散落在魔族内部一些零零碎碎的低级别的宝具,这大概就是魔族内部所拥有的全部宝具了。 因为有同样降服于魔族的矮人族存在,所谓的矮人不乏精巧工艺的铸造大师,然而和王国对待矮人的政策不同。王国视作矮人为同等级别的生命,就连王都之处都任由着这些异族人出入,平等对待赢来的当然是纯真的友谊。和许多兽人和精灵一样,这部分的矮人也确实将王国之人视作是无可替代的盟友关系。 有善待自然也会有与之相反的压迫。魔族对待归入他们所属的矮人的态度则完全是两级分化了,他们是真真切切地将臣服于他们的矮人们作为奴隶来对待的。即便是在王国那般宽松而具有竞争力的环境之下,也少有技艺高超的大师人物能够铸造【传奇】级别的宝具。【贯白虹】的制作,还是由老精灵去荒无人烟的野外寻找到了和自己同样生活了漫长岁月的,经验丰富的几乎称之为“怪物”的锻造师,耗费了他全部的生命力才锻造出来的。 就连最高强的大师都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更别说是普通的矮人们了。 即便如此,魔族也造出了三件的【传奇】宝具,想法当然是“质量不够的话,那就拿数量来堆就行了”,这是由魔王细纳尔所想到的,最为简单而粗暴的办法。却出乎意料地无人反对,事实上,如今的魔族之中到底也不存在为了他人的生命而站出来反对的家伙了。若是放在平时,只要是稍有智慧的大反派,为了自己更加远大的理想和未来,怎么说也会制止这等计划进行的才对。 然而无人阻止……最高决策者们,同时也是一群洞悉了世界真理的人们。他们知道……即便自己为自己的未来作出了长远的打算,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而已。 没错,做出再多的布置,终究逃不过被消灭殆尽的后果。所以他们舍弃了一切,以毁灭一切的姿态在这个世界上肆意地狂欢着,一切的举动都是以缩短这个世界的寿命为代价进行的。生物是某一个地方的活力源泉,土地依托于生物,生物便在土地上繁衍生息,如此才能造就一处有着极大灵气的生态系统。魔王的所作所为,正是以抹杀这些生灵们为根本的目的。 用消耗这些能工巧匠的性命为代价铸造的宝具,是唯一能够超越归附于人类矮人锻造师产量的办法。是第一次当然也会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因为只是现在这一次,已经大幅度地消耗完了这些矮人的元气。甚至到了再多加一点儿压力,这支种族就会就此从世界上消失殆尽的程度。 话说回来,正是如此的原因,雷得尔获得重新进攻的代价,就是把传接下来的【传奇】级别宝具【双巨角】交易给细纳尔。而这位**的魔王为了这个宝具也是相当地尽心尽力的,把几乎所有的魔族都浏览了一遍,然后为其造出了一支海陆空都有着巨大的作用的魔兽军队。 但是再高明的军队,也需要有着适合它的统御者才行。雷得尔在他的那个时代足够称得上是最强的家伙,并且也不傻……或许唯一欠缺的,只有自己的领导力了。然而领导力这种东西,更像是个人所具有的天生的才能,智商再高也没有办法取得这个十字架。 因为雷得尔在一定程度之上的错误领导,导致了这支军队的全军覆没了。 不过这并不关细纳尔的事情就是了。当初他知道魔王军战败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也仅仅是叹息了一口气而已。毕竟作为获取宝具的代价,那一群的魔兽军队他是完全交给了对方所掌控的,所以会变成怎么样终究是他的自由了。他只是……感觉有点儿可惜而已。明明是自己付出了魔力和心血的东西,却在对方鲁莽至极的行为之下被消灭殆尽。 若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用思考,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来就好了。 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每一位训练有素的士兵或许都能够独自应对一只个体的,但是集结在一起的话,则就变成了碾压一切的魔兽大军了。虽然是最纯粹的,也是最无解的。 霍斯特因为手握着【斩金】而无所畏惧,这柄锋利至极的剑同时也算作是他实力的一部分。从他很多年前刚成为圆桌骑士的那个时候开始,被国王带领进入宝具库挑选武器的时候,他和【斩金】之间就有一种颇为奇妙的联系了。所以哪怕宝具库之中有着许许多多眼花缭乱的宝具,他也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把。 日后证明,他当时的选择是没有错的。这么多年来,这柄剑正像是最为忠诚的朋友,陪伴着他一起度过了无数的修罗场,无数次从死里逃生,也很多次和自己一同面对上了最强的敌人。这是每一位剑士都拥有的浪漫情怀。 一切都太过于主观了。 也没有办法,毕竟人一睁眼之后,看到的就是以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感受到的是以自己的五官为蓝本所感受到的世界。更何况每一天的清晨醒来都在进行着诸如此类的重复事情,让人想事情的时候或多或少带有着一点儿主观的思想无可厚非。 他没有想到,既然自己视作为伙伴的武器可以对自己形成如此巨大的助力作用,那么他人的话又何尝不会呢? 这点大家都是一样的。 塞拉同样拥有着宝具。宝具的形象着实是千奇百怪的,有着最为普通的武器的形象,也有着像上一次战争时期,土魔将所展露出来的护腕的形象,更有着【双巨角】这般,佩戴在自己的头上如同发饰一样东西虽然现在他并没有用过。 如同手镯似的物事顺着塞拉的手腕流淌下来。也仅仅是一种比喻罢了,那是深深的蓝色蓝**力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在了土地上,如同奶油滴落下来的质感,由着它自己的重力作用铺的平坦起来。 塞拉的宝具【蓝玉】,是一种平常时刻犹如一件首饰一般装饰在自己手腕上的宝具,相比起其他起来更加掩人耳目,同样的也会在适当的时刻变化成为武器的形态。仅仅是在她的一念之间而已。这可以算得上是后现代,更加精进完善的技术所创造出来的。平日之中保持着小小的姿态不占用太多的时间和体力,更方便携带了。 当然也有着不同意如此观点的矮人存在。变化成武器终究需要时间,而这一点点的时间放在善于利用的对手眼中的话,就是足够善加利用的筹码了。与其显得更加的被动,倒不如一开始就就是武器的形态使用起来更加顺手一些了。毕竟盖迪亚是战士的世界,这个念头就算某一个人拿着武器到处逛来逛去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各种看法的家伙都有。不过终究限制在学者型的矮人锻造师的存在而已,在此并没有太多意义去赘诉。 【蓝玉】的能力,便是将魔力从原本虚无缥缈的状态,从液态或者是固态的形式上相互转换。照常的话,这样的形态转换一般也是可以做到的,不过那就是魔力纯度的问题了。气体,液体,固体的密度终究是大相径庭的,要想实现形态的转换,也只能大力地加大自己魔力输出的纯度了。 所以……即便那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也只是停留在理论上罢了。就算竭尽全力,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极限,也不过是把自己全身的魔力凝聚成一块小指甲盖大小的液滴而已。 实用性并不大……不,应该是能够做得到的人太少,所以没有开发出三种状态相互转化的实用性。 不过持有【蓝玉】的塞拉可就不一样了。【蓝玉】的特殊能力,就是极大限度地缩短转换魔力的形态所需要的魔力的数量。就算全部转换成液体或者是固体,所需要铺成下去的魔力数量也和原先的气态并没有什么不同。 相反的……密度和威力也随之减弱了。 这当然也是有着一定的因果关系的。 变化成了液体或者是固体形态的魔力,伸展出去的话,就会感觉如同释放者的肢体一般敏锐,跟寒拓所放出去的探测魔力丝线又有着区别,塞拉是完美无缺的“探测者”。 寒拓或许还会漏掉什么,不过塞拉将液体形态的魔力“地毯”铺陈下去,那么一切的,立于地面之上的物体都将无从遁形。 于是很快的……塞拉就发现了正在匍匐着前进的霍斯特。 第403章 魔力之雾 霍斯特陡然感觉到一阵恶寒袭遍了全身。这种感觉犹如蜥蜴匍匐着在草丛之中隐蔽着前进,走着走着却感觉到自己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歪过头来一看,居然是一只硕大的猞猁正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 那是突然发现天外有天的感觉,自以为自己已经十分隐蔽了,在他人的眼中居然是和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没有什么区别。错误估计战力不外乎如是,不过霍斯特倒是没有时间可以供给他羞愧,在时时刻刻风云变幻的战场上,就连微微喘息的时间都太过于奢侈。 几乎是在自己本能作用之下的,霍斯特放弃了一直营造的隐蔽气氛,如同炸毛的猫儿一般从低矮的草丛之中跳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他相当敏锐的反应,恰恰逃过了挥向他的狠狠一击。塞拉的【蓝玉】手镯顺着魔力垂下来的粘粘糊糊的状态,凝结成了一条拥有着弹性,同时又不乏劈砍力的“鞭子”。她是使用武器的魔将,与大多数的魔力光是凭借着一身的蛮力或者借此挥舞着巨大粗壮的武器并不相同,而是使用更加富有技巧的鞭子。 别看这种物事细长匀称,看上去简直一点儿攻击力也没有。其实只要是使用者能够善加运用,经过了极大加速的鞭子的末端挥击在**的身上,依旧会造成刀削斧劈的效果。 霍斯特凭借着直觉避开,鞭子便在他原先藏身的地方刻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如同将这一片的地表硬生生地用剪刀割断了一样,草屑纷飞泥土乱溅,寒拓微微瞥过去的目光看到了也吃了一惊,若不是塞拉攻击到那个地方的话,谁也想不到那个地方居然藏着一个人。并且在所有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之下,已经接近了打斗的两个人根本不足数米的地方。 要是就这样让他再度靠近过来并且暴起伤人,对寒拓来说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霍斯特的经验丰富程度,足以作为他除去了宝具【斩金】所赋予的另外一个能力。这般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换做是他人的话,若没有同样相关能力的宝具所辅佐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实现的吧?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感到颇为诧异。 “你……究竟是怎么样看到我的?”他问道,不过并没有期望对方就会老老实实地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语气对对方随后敷衍的话语将信将疑,倒不如用自己的双眼自己去确认答案。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光凭着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出问题所在。不过第一圆桌骑士称得上是“经验怪人”,这种事情,稍加观察猜出个七七八八来还是小菜一碟。 塞拉抿紧了嘴巴不说话,到底是不想为了一时的意气说出自己的能力来。不过……恐怕也是瞒不了多久的。她又不是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地给予对方一击,在这位的面前完全展现过一次自己的能力的施展过程,塞拉也不会侥幸地认为自己的能力并没有暴露。 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时间比起她所想象的更加短暂。 或许霍斯特也根本没有想多久,只是草草地到处看一看,大多数的事情就已经心知肚明。那细微到不可察觉,但是确实铺满了一地水之魔力,凡人的肉眼会因此而忽视掉,但是却不能够逃过霍斯特的眼睛。 因为很可能简单的事情里面也会暗藏玄机,吃过很多次这种苦头的霍斯特根本不会麻痹大意。他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比起其他人更加细致入微更加仔细观察着一切,所以,在寒拓看来似乎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平原,在霍斯特的眼中实际上也留有许许多多可以藏匿自己的地方。 这层魔力的水雾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再抬头看一眼塞拉手中紧紧握住的蓝色长鞭,那是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的中间形态,看上去黏糊糊的,却有着非同寻常的韧性,以至于在奋力地一击之下,就连坚硬的土表都会被其一分为二。 “原来如此……”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但是霍斯特也是没有神经一般说出来了。就算是迷惑对手也好,就算是真的明白了其中的机能也好,反正说出口也没有什么坏处他就擅自说出来了。 塞拉狠狠地啧了一下嘴巴,用自己的余光偷偷地瞄向了寒拓的位置。 少年正紧紧咬着牙关,和数量十多名的魔王分身做着殊死的搏斗。那个地方……实在不是一般级别的战士所能够涉足的地方。虽然是两个人或者说是一群人争斗的地盘,却有直直的直径一千多米大圆圈,如同巨大的凶兽在那个地方尽情地破坏着,土石飞溅雷声隆隆,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陡然出现,那已经是除了魔王和勇者两个人意外,其他任何存在都不能轻易涉足的地方了。 不过霍斯特要是想的的话……也是可以进得去的就是了。进去了就势必对两个人的战斗进行妨碍的吧……绝不能够让其得逞! 塞拉保持着相当坚决的决心,明知道自己可能不会是这位圆桌骑士的对手,也下定了决心要把他拖在这里。 “魔将……”一直以来对于手下,对于蕾娜都是一副十分敦厚笑容的大叔,此刻露出了相当危险的表情。危险到不禁让人怀疑这之前的种种仁慈是不是他装出来的。有人处在战斗状态之中和处在平日的状态之中完全不同,通常都是一些老战士的“通病”,在盖迪亚大陆更是发展成了很大一部分人的职业病无法规避。 霍斯特在平日之中确实是一位相当敦厚的大叔,就连对待自己的手下的态度都是一副笑眯眯的面孔,遑论是对待自己熟悉的人了。 但是,每一位和他进行过交战的敌人恐怕都不会这么想吧……毋庸置疑,战场上的霍斯特犹如恶鬼一般狰狞和狡猾,凡是和他对上的敌手,无不会切身体会到他所带来的恐怖。 塞拉此时体会到了。眼前的这位男人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微小,却又带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强大魄力。就像是沉默着,却无声冒着浓烟亟待喷发的火山,光是看着就觉得其比起自然的形态高大上了无数倍的程度了。 明明对方一步也没有进行过移动,身影却在塞拉的眼中越来越高大了。双方的气势都不在一个数量级上面,虽说还不到完全不把她的攻击放在眼中的程度,不过看着气势仿佛就是这个样子了。 那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凝聚而来的气势,同时也是一件足具杀伤性的武器。很多状况之下,面对于这种远远高出了他自身实力的气势,稍微弱小一点儿的敌人都会不战而败,而强悍的敌人则是处在这种压迫之下实力的输出水平大大地减少了。 但是塞拉也有属于自己的矜持。一直以来她同样也以强者自居,骄傲的情感同样不弱于他人。不然的话……在寒拓的那个组织之中,那么多人也不会将其作为“女神”级别的人物来看待吧。自身拥有的高强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则是源自于她自己的,高高在上的强者的自觉所营造出来的气质了。 如果在这里挡不住这个人的话……那么作为一位强者来说又还有什么作用呢? 比起危险什么的,恐怕还是对于自身实力的否定才是对一个个体的最大侮辱。这恐怕就是盖迪亚大陆所有正直的战士的统一心态了。 塞拉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于是利用主动出击想要消灭自己退怯的想法。她咬紧牙关,从胸膛之中发出的语气喝了一声,却是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鞭,主动向着对方迎击而去了。 而霍斯特同样不甘示弱,即便对方进攻轨迹是如此的眼花缭乱,他还是能够从塞拉的肌肉动作之中判断出对方的意识就是了。 塞拉向前一步,踏着风烈的气势,挥舞着鞭子照着霍斯特便是迎头砍了下去。然而在窥破了她动作的男子面前……只是侧过了剑身挥向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向。看上去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反击,却是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将力道和刀刃的锋利俱都用在了奇妙的地方。 【斩金】拥有切断大部分事物的能力,并且它本身是号称能够切断因果的能力。但是话究竟是不能说的太过于绝对了,能够叫得上名号的东西当然能够斩断,而另一部分叫不上名字且更加意义深远的东西……究竟还是斩不断的。 塞拉的鞭子被霍斯特干脆地一切两半。原本是线路诡异的鞭子环绕轨道,却被他恰到好处地从中间截取掉了。如同在高速公路之上飞驰的摩托车,看不清前路的情况之下整个消失了前轮和后轮靠着惯性给飞出去了。 “果然……手感不同啊。”如果说之前还是有点儿疑惑的话,此刻霍斯特是确信了。 魔力形态的转换的话他也可以做到,不过那种事情终究要耗费太多的魔力所以并没有实际性的作用。若是让他来的话,或许转换成鞭子形态的魔力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只是由于密度太大终究是挥不起来的而已。 只有这样……自在地控制密度的液态魔力,才能够被人当成武器来使用。 但既然是能够自在转换状态的话,重新恢复过来的情况也是可想而知的。 霍斯特脚步不停,挥着【斩金】朝着塞拉笔直地迎过去。魔族的女孩紧紧地咬着嘴唇,信念一转两转之间,雾气朦胧的魔力瞬间从她的身体周围暴散开来,然后将这一片的地方都形成了朦胧的状态。 宝具【蓝玉】的完全解放状态,使一个空间都变得湿漉漉的。但是这可不是简单的雾气而已,蕴藏在其中的都是塞拉所分散出来的最为恐怖的杀招。因为可以自由地转换这些魔力的形态,所以能够攻击对方的方式可以说是层出不穷,只要使用者的想象力足够,根本就没有办不到的杀招。 这是塞拉的自信。身为强者,总要有一手自己才能够使用的底牌才行。是在某个方面绝对无人超越的自信,就如同现在这般,已经走进了自己的领域,那么塞拉对于自己能够胜利的自信也就更大了一些。 然而面前的这位男子的态度是颇为无所谓,甚至只是朝着自己周围陡然变化的环境随性瞟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了。 不禁让塞拉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同时也有着一股怒气也在她的腹升了起来。 小看她……对于有节操的战士来说,小看自己的后果,可能比起直接用言语辱骂来的更加让人难受了。 小看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犹如在心中持续着如此猛烈的呐喊,塞拉狠狠地驱动着身上的魔力,于是弥散的朦胧雾气以极快的速度凝结起来,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道尖锐的锋刺。 致命的锋刺攒射过来,霍斯特根本看也不看地将其击飞。仿佛在全身各处都长了眼睛一般,那根本就是能够看到! 怎么会……塞拉呐呐地想。【蓝玉】创造的这个领域之所以布满了杀机,正是因为宛如她的肢体延伸出去一般的魔力雾气也同时阻碍了身处在其中的家伙的感官作用。像是高强者们一般都会运用的,用气息来感知对手的技术,现在是不起作用的。 霍斯特拥有更加高明的感知敌人的办法!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不知名的魔将啊……”在塞拉紧紧地咬着牙关接连发动攻击的时候,霍斯特突然冷不丁地这么说了一句,“你太依赖宝具了。” 虽然被誉为是战士们绝无仅有的伙伴,但是身处在战斗的漩涡之中的,依旧是持剑者的本身。想一想,如果剑士和自己手中的剑所分离的话,那么追击者究竟是攻击他这个人,还是攻击他手中握着的那柄剑? 第404章 不可抗力 “不知名的魔将啊……你未免,太过于依赖宝具的性能了。”饶是面对的是真正的敌人,不过因为塞拉是一副年轻的少女的模样,让霍斯特心中的教导之魂开始熊熊地燃烧起来。身为剑士之后,霍斯特是一位“教育者”。在身为圆桌第一骑士的日子里,是作为手下的年轻骑士们最为敬仰的前辈自居的。 他同样也会乐意教导于这些年轻人们,技术总归不是个人珍藏的宝物,虽然也确实有人这样认为。霍斯特的理念之中,与其敝帚自珍,倒不如正大光明地放出来让大家都变强才是。心情犹如现在学校里面的教师一般,不复古代那样将知识作为金子一般珍贵,学员若是想要学习则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而是愈加苦口婆心的,生怕这些后辈听不懂似的教导他们。 霍斯特对于小辈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心态的。身为老师而言,他已经完全地融入到了这个角色之中,凡是看到年轻人,经常就会不自觉地带着审视的眼光看待他们,偶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会提出一点儿意见,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正确的。 如同常年以来修炼的剑术一般,教育者的事业也会稍稍让人上瘾的。看见年轻人所犯下错误的话,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其纠正过来,也仅仅是霍斯特个人无关紧要的癖好而已。 说完这番话,仿佛也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太过于可笑了。霍斯特摇了摇头……将纷纷乱乱的情绪抛洒在了脑后,开始正面面对于眼前的这位敌人。 明明是魔将,真的说起来的话,大概活的时间比他还要长得多了吧。不知为何还是一副年轻人的见识,要他看来是极为不妥的。毕竟自己之前所遇见的许多魔族,无不都是一些老奸巨猾的家伙,遇上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孩儿反而让他有点儿不太适应。 经了漫长的岁月却只有这么一点儿见识,该说这位魔将是单纯呢,还是只是纯粹的傻蛋而已?如同小孩子一样纯真的年华。 但也无法可想……某一刻陡然在霍斯特的心头之中冒出来的念头,犹如当场给了他的心脏一记棒喝一般的产生了某种念头。却被他犹如禁忌的话语一般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实在是不应该啊……身为王国的圆桌骑士,哪怕是仅仅只有刚才的一瞬间,自己居然也认为……在魔族的群体之中,也会有着好家伙呢? 那果真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保持着这般天真想法的家伙,已经在盖迪亚残酷的生存竞争之中,被魔族消灭得连渣渣也不剩下。长久的事实证明着,魔兽都是一些极其残酷的家伙。如同开天辟地以来只有着本能地野兽,为了生存为了更加强壮在所不惜。如果自己能够获得利益的话,就算是同族的生物也照样杀戮,或者仅仅是为了掠夺而生的。 本不应该出现的恶魔,就应该不计一切地将之打倒才是正途。其他之外的想法都是扯淡。但是……眼前所见的这位少女的倔强身姿,不由得再让霍斯特想起如此的心绪。 那……确实是真的么?从小老人们就告诉孩童们自己一生之中所经的事情编织而成的道理,目的就在于为了让自己的后辈们少走一些弯路。自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许多人记忆之中的一些风景线,作为缅怀老人们的存在而铭刻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若是一些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或许是不会将自己爷爷辈的当时讲的话给放在心上的吧。当时在之后,不可避免地会在人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想忘也忘不了的……不仅是从怀念的意义上来说,还是从生活实践的意义上来说。 那是从霍斯特所在时代的老一辈人所告诫给他的话语,魔族没有一个好东西。而事实上在之后无数个战场上和魔族交战过的经验来说,所看见的都是一些极为丑陋的怪物,便是愈加让他确信老一辈的话语是没有错了。 但是现在却感觉到了不自然……第一次的,霍斯特对老一辈所说的经验之谈产生了怀疑。 不,或许是更之上的事情。因为就算是从霍斯特老一辈人听来的经验之谈,同样也是属于老人们那个时代的老人所讲给他们的。然而,再更之上呢?更之前的那些经验之谈,究竟又是谁讲给他们听的呢? 没来由的,霍斯特想起了这样的一副画面。一座高高的神像台上,高高在上的某位存在,以极其傲慢而圣洁的话语,如同教导孩子一般传来清晰的声音。而在那个圣座之下,则是密密麻麻地跪倒了一片高低涕零的人,每一个人都深深地将自己的头颅杵在了地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聆听者圣主的声音。 从最开始,恐怕便是神明如此告诫他们的吧。然后一代一代地传达下来,到现在为止,已经变成了人尽皆知的基本常识了。 真的是那样的么?霍斯特不禁有点儿怀疑。 或者说……自从知道从父亲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关于“世界的真实”之后,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推翻思考。 但是,如同奇迹一般的,原本确信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动摇。霍斯特感到隐隐约约有所理解,却又不能够理解。恐怕是因为他是这个盖迪亚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吧……只要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并且拥有着人族身份的生物,都将不可避免地受到“那个存在”的影响,就连自己也不曾例外。 真的是悲剧啊…… 如果放在平常的时候,像是对面这位水魔将,恐怕会是自己所看好未来的优秀的年轻人吧。这般拼命阻止自己的态度,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同伴遭受到自己的攻击,而那边正在奋战的所谓的“勇者”,却是依旧对她抱有着戒心,还没有真正从生理的意义上接受她的少年。 就算是如此,也要为止堵上性命。 这原本都是值得歌颂的美德才对。在霍斯特看来,如此的意志虽然稚嫩,却处处透露出一股子年轻人的朝气,和经过多少的事情,邂逅过多少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或许年轻人们因为自身经验的原因想不出太多的办法来,但是从这份心意的角度来讲,就已经达到了尽善尽美的地步了。 可惜,可惜。可惜到霍斯特在心中都止不住地哀叹。单纯从这份心意的角度来说,不知名的魔将着实称不上是什么坏人。骑士的年纪究竟是大了,对于年轻人之间火热而无所畏惧的情感毕竟是不怎么敏锐了,不过他所想的也相差不远。 魔将还是魔将,她的实力,从威力的角度来说,确实能够称得上是大陆的顶点程度。 不过也就是威力而已。一个人的真实战力组成,还得是自己身经百战的心和自己威力的综合才对。犹如一个小孩子在操纵着大炮作为武器一样,固然一个成年人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换上另外一个拥有着大炮作为武器的成年人的话,谁赢谁输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那份纯真的心情……原本是霍斯特最为看重的心情,却不得不在此时亲手结果了它。 饶是在和寒拓的战斗之中,魔王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实在没有办法……这种事态确实是太让人兴奋不过了。 纯真的魔族,狡猾的人类。原本是相互阵营所相互抗衡的家伙,却完全站在了立场相反的敌人那一边。遭受攻击和受到攻击,以及应该恐惧应该抗争的,被恐惧被抗争的人物都完全不同,实在具有着莫大的讽刺意义。 如同是在对着那些神明所制定的规则发出抗议似的此类行为。实在是让细纳尔止不住地感到愉悦。 他也曾是经诸多苦难的人,正因为在前世遭受了那么多相当过分不合理的事情,才会有资格作为魔王而转生在这个世界上。 原本应该是放弃了一切,一切都不在乎的第二人生才对。 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作为魔王的第二人生,一直以来所采取的行动都是极为放荡不羁,几乎是想到什么做什么,根本没有任何人的束缚。就算有着谁胆敢多嘴的话,简单地击杀他就行了,不需要言语上的过多废话。 然而……就算是如此肆无忌惮的自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仅仅是那个人所给予的“恩惠”。 因为魔神允许的范围之内,他们魔王才能够如此地放纵的。那个存在所给予的范围相当宽广,仅仅是给他们布置下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而已,反之就根本没有对他们进行太多的束缚。魔神自己心知肚明,这些宗罪系列的魔王,若是不能够发挥出他们自有的性格的话,终究只会白白地禁锢住他们的力量而已。 但是……即便是范围再宽广的牧场,终究是有着它所谓的边界的。 就像圈下了很大一块地方的国家公园,依旧有着围着地界的栅栏存在;圈在小小的地方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即便在圈子之中可以过着安逸的生活,也不过是被人圈养的家畜而已;给一条金鱼布置再怎么精美的鱼缸,也同样比不上广阔辽远的大海。 魔神给予的仁慈是“有着规定范围”的。就算是魔王,身为魔神爪牙的魔王,一旦越过了那个界定的范围,同样会遭到毫不留情的抹杀。 在布置任务之下给了他们很大的发挥余地,一时间让魔王们也确实觉得世界都宽广了不少,当然是在初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明明天下之大,前生却只能够生活在社会规定的框架之内,甚至因为这莫须名的框架问题,而失去了自己一生之中最为宝贵的东西。 当初确实是觉得整个第二人生都辽阔了许多许多。但是时间一久,接触到了世界的边缘的时候……陡然发现,放出束缚着自己的规则其实并没有消失掉。只不过是从一个小小的体系之下进入了另外一个更大的体系而已。束缚依旧存在。 然而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看上去魔神似乎是吊儿郎当的很好说话,但是只要触犯到了世界的规则的话,抹杀他们可以说是毫不留情。虽然至始至终并没有谁真的去触犯他,也仅仅是想得到的后果而已。 如此的事实未免不让人感到沮丧。 就连那位声称要“背叛魔族”的贪婪之魔王,实际上也没有真正做出太过于超出规格的事情。或许他……还是留存着某种犹豫吧,因为惧怕于魔神天降的惩罚。 因为那是“神”,和人族所信奉的“女神”实力地位是一样的。即便因为智商的问题魔族之内少有摆的上台面的聪明家伙信奉于他们的神明,但却并不妨碍他超出所有人能力范围之内的强大。就连整个魔族都是他亲手创作,恐怕整个魔族全部加起来的战力都没有他一个人高强吧。 魔王打心底里反感魔神的束缚规定,谁知道看上去做事肆无忌惮的魔王,实际上也是惧怕着某种东西的。因为随着事态的渐进已经很容易触碰到对方所制定的界限了,所以这份不爽的感觉就是越来越强烈了。 他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无奈没有地方可以去发泄。 主动说出“世界的真理”也是有违于规则之外的,他不知道对面人族的女神是怎么样,反正魔神制定的就是不行。 所以无法向任何人进行倾诉,只能硬生生地在心里憋着。 以至于看到了身为“同类”的霍斯特,他才会那般激动无比的。 而圆桌骑士和水魔将立场交换的战斗,也正是大大的符合了他的心思。 虽然他本身不能够做什么抗议于魔神规则的行为举止,但是这两个人的战斗无疑是触碰到了,几乎能够作为对魔神的无声抗议。 这显然不是在他的预料之内的。 因为可能大大地忤逆了他的心情,才会使得魔王他如此愉悦。 第405章 突进 并没有多少犹豫的……霍斯特朝着塞拉的方向笔直地冲过过去。看样子根本不像是被魔力之雾的状态,倒像是在自家的庭院之中散步一般的悠闲至极。然而真的是如此么?看似随意的步伐,实在就像是在马虎的心情之下做出来的,却是在每一步之下都自有着如许的奥秘在里面。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一众的年轻人为此搜肠刮肚了。 有很多需要年轻人学习的地方。这一切在霍斯特的眼中看来,也是不一样的,老早就学会了诸多的问题了。这对他来说更像是技能,而并非是需要自己去学习的东西。 以对手的角度来说,塞拉不能说不紧张。原本就是超出了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对手,实在是不能够称之为轻松的程度。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她有着自己不得不保护的事情而无法退缩。没错,在她背后所背负的东西,确实在她看来有着诸多的重量而无法视若不见。那即是自己就算倾尽了全力,就算是性命也不得不保护的东西……虽说如果以那个人的强悍来说,是不是需要她的保护还是两回事。 但是这完全就是两码事。对方需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和自己是否愿意保护对方,这完全就是不相干的关系就是了。如同一位拥有了已经长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儿子的母亲,而自己本身的身体则是由于日日夜夜的操劳而变成衰弱下来。若是论起单纯的力量关系的话,孰强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然而依旧处于保护和被保护关系的两个人,依旧是不曾改变的吧。尽管已经长大了的,日渐强壮的儿子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自己的母亲,恐怕在微微一个欣慰的笑容之后,应该是怎么样的,还得继续是怎么样的。 在母亲眼中,无论男人样貌变成了如何,又究竟经了多少成长的故事,至始至终在她的眼中都是一位永久的小男孩。而小男孩形象存在的原因,则是无时无刻不需要着身为母亲的她保护的,这和年纪体型什么的统统没有关系,而仅仅是来自于岁月的传承,不管经了多少年的时光,一代又一代人的思想如此。 想要保护的心情……本就已经没有什么对错才是的。哪怕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强到确实自己无力抗衡,但是能抵抗一点儿是一点吧……如同深深爱着对方正处在火热时期的情侣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对方的事情,仿佛陪伴着自己生活在世界上的,也仅仅是这么一个人而已。 俗话说的“笨蛋情侣”,不外乎如是。当然也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比喻而已。 哪怕是一点点……塞拉也想为寒拓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这样的话,寒拓对于自己所保持的如同冰山冰封一般的戒心,或多或少也会因此而消融一点点儿吧。就是一点点就好,那么一切的意义都是值得的! 即便对上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去抗衡的敌人,事到如今也唯有紧紧咬着牙关上了。看上去水魔将是如此年轻的身姿,实际上她的人生经验也并不多。不同于那些经了漫长岁月最终化为了人形的老怪物魔兽,她出生于一个相当上等的魔兽宗族,几乎是没有过多久便出生的时间之内就已经具有了化形的能力。若是为何的话……只能是血脉的原因。曾经出现过魔王的种族,除了少数几个之外,无一例外的,其子孙后辈的宗族俱都受到了血脉的恩惠,从此成长为了一个相当强大的族裔了。 无可厚非,塞拉的宗族也确实遗传到了如此恩惠。天赋,实力,就像是传承一般出现在了她的身上。以至于几乎是跟年轻一般大小的岁月之下,她就已经爬到了仅仅距离魔王一步之遥的【六刃将】的地位了。 可以称得上是魔族版本的天纵奇才……但是速成的高手终究还是有着它独有的缺陷的。不像是其他的【六刃将】一般,虽然化成了年轻男女的模样,实际上经的岁月根本就不像是表面所展示的那般短暂,那是以普通的人来来讲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诸多大型魔物的寿命通常便是人类的数倍乃至于数十倍,若是让时间积累实力的话,经过漫长岁月的魔将们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都丝毫不奇怪。 所以……若是以普通的意义上来讲,丰富的人生经验同时也是魔将们实战的一件利器了。单纯以招式的威力的角度来讲,塞拉毫无疑问是达标的。但是如何运用这份强悍的力量,只是经过少数极其有限的数场战斗的她来说,便是相当致命的弱点了。这点着实是她的软肋……正是因为如此的原因,使得她为其他的魔将相比,实力首先是相差了一大截的。称之为六个人之中最为弱小的一位也不奇怪。 不然的话……对上霍斯特,就算最后不一定可以获胜,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般战战兢兢地做事了。至少不会从心底生出无力的感觉。 然后现在……终于是要为自己的天真所付出代价了。 攻击是突如其来的,没有留给塞拉半分的思考时间。若是对象会惊讶的话……至少是对于塞拉的布置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从而做事更加的谨慎。 若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自有他自己可以应对的办法。就算“魔力之雾”实际上并没能够对敌人造成多大的阻碍作用,至少也不会立刻就将其展现出来。务必使采取无比朦胧的形式一点一点地展现出其中的杀招,展露一点儿然后隐藏一点儿,肯定是不会全部露出来的。那样的话,对手肯定是因为肆惮于塞拉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而有所忌惮吧。 会对敌人的行动造成些许的限制,这样也就足够了。毕竟塞拉的目的,至始至终就不曾是战胜对方,仅仅是要拖住对方的脚步,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莫大的胜利了。而没有采取如此的形式……则是恰恰说明了她的经验不够。 她注定不会是“经验怪人”霍斯特的对手的。塞拉所表现得攻击形式太过于单一,以至于霍斯特甚至能够瞬间想到数十种的办法夺取对手的性命。然而……或许还得是拜他心中莫名其妙的悸动所赐,霍斯特原本能够下达杀手的,干脆利落的一刀,照着她的脖子砍下去,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他并没有对塞拉下如此的杀招。或许是从这位年轻的魔族姑娘身上看到了颇有着前途的年轻人的影子,身为教育者的天然使命感的“爱才心思”在其中作祟,使得他不由得留下了些许的余地了。 霍斯特将【斩金】给反转过来,刀背朝上,刀刃朝下。原本应该是锋利的刀刃划过咽喉的情形,神使鬼差的,霍斯特反而是特意地将刀刃那边噼砍了过来。重重的力道顺着喉咙之处的重击传遍了塞拉的全身,立马她的意识就变得模煳了起来。 想要变身,也已经来不及了。甚至就连自己最强的姿态都没有使出来……就被对方给正式打败了……塞拉并不是没有想过完全解放的形式,面对于不一定能够战胜的对手,就需要按照技巧地解放出自己全部的实力,丝毫不允许犹豫的才对。 但是塞拉犹豫了……魔兽的样子毕竟是丑陋不堪的,获得了超越卓绝的力量的同时,也就失去了作为人形的样貌。大概……他会因此吓一跳的吧……若是因此把自己冠上了讨厌的名头……那就是天塌地陷都无可比拟的悲剧了。 绝对不想这样!从一开始,塞拉就是抱着不一定会发挥出自己全部实力的思想准备去战斗的。这倒不是因为她的托大,因为比起战斗本身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就连战斗的本身意义都是如此,不使用当然是见仁见智。 这样的想法若是让霍斯特知晓的话,恐怕又少不了摇摇头叹口气说她太过于天真吧。身为战士,除非是在敌我的实力相差过大的情况之下保存实力,一般情况之下,到底是需要将战斗力不留一点儿地展露出来才对。不然的话,这么漫长的时间的刻苦练习磨练实力,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不单单是为了向对手表达自己的尊重,也仅仅是为了犒劳自己长久以来的不懈努力才是。 塞拉终究是太过于天真了,明明对上的就是开了全力都不一定可以战胜的敌人,却分明打定了不展露全力地想法。若是在方才霍斯特朝着自己冲上来的时候绽放全部实力,倒是还可以有重整旗鼓再度博一下的可能性,她打定了主意不展露的话,终究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沉重的打击作用在她的身体之上,让她意识都仿佛瞬间要远去一般。 然而塞拉终究是咬着牙关硬生生地挺过去了首次的冲击。霍斯特的攻击并不是面向于造成多少的打击伤害,却是经由打击在她的咽喉位置直接使她的大脑发生了震荡。若是普通人的话,大脑的剧烈震荡就足以使他们就此昏倒过去。但是魔兽的身体素质终究是要比起人类强悍上不少的,就算经验不足,塞拉的身体素质和招数威力犹在。 失神是一瞬间的事情,短短的一瞬间,仿佛就有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借着冲击的力道塞拉飞速地向后退去,因为刚刚回神的原因她始终有点儿摇摇晃晃的姿态,不过动作却是不可谓不快的。 首先需要逃离他的身边……这是持续做出红色警报的大脑所给予她的本能警讯。同时愈发狠辣地催动着自己身体周围的魔力,使其周围的魔力之雾变成了相当粘稠形态的物事。不过自己的行动则是没有收到限制。 之所以变成粘稠的形态,却是为了限制住对方的动作。这样的运用方法实在是太浪费了……却不得不如此运用下来。因为魔力之雾的形态,是具有任何的可塑性的存在,几乎任何武器,甚至是暂时能够活动的生物都可以创造,而这些都可以为塞拉所用的。 原本应该说是使用者完全无敌的领域,却因为使用者的心思稚嫩,而无法尽全力地发挥出他的作用了。这就如同趣味横生的卡牌游戏,每一张卡片都自有着它的独属的作用,若是放在初学者的眼中,或许仅仅是单一看上去并没有多大作用的卡片。但是若在具有谋略或者是老玩家看来,和另外一套卡片组装在一起的话,就可以发挥出无可比拟的巨大优势和作用。 对方的动作太快,这也是着实让塞拉忌惮的一个方面。就在方才,霍斯特无视了所有朝着自己攒射过来的魔力弹,笔直地朝着自己冲过来。如同一头勐兽唿啸着冲向自己,着实让塞拉吓了一跳。 因为吓了一跳……所以反应则是慢了一拍。并没有迟疑多久的,反应过来之后随即加快了魔力弹的行进速度了。但是赶不上……都是在以毫厘之差被他闪避了过去,明明在魔力之雾之中的状态如同瞎子一般才对……可那事实告诉自己真相却是与之相反地背了过来,那简直就是可以看见的!仿佛全身各处到处都长满了眼睛,而使得他所能够感受到所有的攻击形式。 明明是自己的领域之下……却根本没伤到对手的一丝半毫,反倒是让对手狠狠地伤到自己。 太快了……所以需要限制对手的速度。而被对方把持在手中的宝具也是一个足量的威胁,正因为切身体会到了才会如此心知肚明。 就算是刀背,被【斩金】给砍到了的感觉,正像是下一刻自己的皮肤都会不留悬念地被笔直切开来。在现实的世界仅仅是留下了一片的淤青而已,然而在方才的思想世界之中,自己确实是被对方给“噼成两半”了。 棘手…… 但仍然需要咬牙坚持! 第406章 机甲化准备 塞拉抗争地异常艰难,几乎就是在岌岌可危的程度之下保持着现在的情形。随时落败下来都不奇怪。 寒拓诧异于那位水魔将居然能够坚持如此长久的时间,若是放在一般情况之下的话,所有誓言都是谎言,这位便宜盟友恐怕也早就落荒而逃了吧。 而事实正是恰恰相反,在时刻都危及到自己生命的情况下,她依旧没有选择退缩,硬生生地肛着一口气在和对方作战着。这可不是扮家家酒啊……真刀真枪的作战,稍微有点儿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或许……是自己的想法真的有什么错误也说不定。就算魔族都是一群极端疯狂的家伙们,又或者真的有善良的家伙呢?对于塞拉这个人物寒拓依旧没有太多的了解,不过稍稍地还是有点儿确信了。那是属于真正的“好家伙”,某些人由于自己极为出众而光明磊落的性格,即便是在做着什么不利于旁人的坏事,在更客观的群众眼中看来,终究算不得令人反感。 便是如此感觉具有特殊魅力的存在。世界上果然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家伙啊。 看得出来,塞拉是拼命地想要阻止霍斯特往这边过来。实际上她也确实阻止住了,不仅将自己未发现的敌人给掀了出来,更是卯足了劲将其抵挡在了攻击的范围之外。 不由得让寒拓泛起了一丝笑意。果然上帝是公平的,在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也会在某处给走投无路之人打开一扇窗子的。霍斯特的“叛变”行径确实对于寒拓是一种巨大的打击,然而又是在这种地方莫名地让寒拓感受到了温暖。 从一开始就是坚定不移地保有着信念。虽然寒拓对于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多少的怀疑,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外界的影响。毕竟人也是活着的啊……会因为哀伤而做一切事情都不得劲,会因为快乐做什么事情都活力满满,也同样会因为有所期待而变得坐立不安。 他确信自己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大方向,但是在各小方面上的计较却身不由己的。塞拉的行为无疑为他打了一针镇定剂了,或许寒拓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不过确实浑身重新充溢了强壮的力量。便能够愈加深刻地应付眼前的战斗。 因为战斗的感觉越来越得心应手,而眼前所见的也越来越清明。于是寒拓终于是萌生了取回全部实力的想法。取回全部的实力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事到如今,魔力全开的状态之下,无所不用其极地进行战斗的姿态寒拓也仅仅是使用过一次而已。 犹如杂技表演演员表演一全套的杂耍过程一般,即便事先确实是经过了大量大量的练习,到了要正式上台表演一整套动作的时候,大概也会因此而紧张吧。魔力全开的状态,便是犹如如此的情形,并非是水到渠成的,而是伴随着一定量的危险。况且寒拓一次也没有针对于此进行练习过,自从上次的战争开始就已经探测到了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却因为实际的魔力颜色的原因始终没有进行过测试。 那肯定会造成席卷一大片范围的特大气流,想要隐藏根本没有办法。若是吸引了某些家伙前来观察的话,那么自己黑**力的秘密也就会因此暴露了。平常之时绝对不会显露出来,以往通常就是在脑子里面模拟着练习的,现在却不得不使用出来。 现在的状况也足以让寒拓激发出自己的底牌。光是这样下去肯定是会输掉的……无疑寒拓的身体能力已经趋于顶尖,认真对线的话,每一只分身都有自信在三个回合之内击败。然而事实上则是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如同刺客的行动一般,一击不成,触之即走。即便寒拓真的奋力拼尽自己受伤的程度去砍翻一个,不出多久魔王就会再造一个出来的吧。 创造属于自己的分身。即便缩减自己的性命也要使出如此的杀招。魔王并不像是一些影视剧之中的反派人物那般极为贪生怕死的存在。该要豁出去的时候还是能够豁地出去的,一定程度也表明了他的决心,身为魔王,想要打败勇者的心思,不仅仅是一种期盼,更像是一种愿望。而魔王的形象,宛如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而完全不顾一切的天真而稚嫩的年轻人。 没错,所有具有智慧而活着的生物,总会不由自主地被远方所迷住。既然能够运动,那么行走向更远的地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几乎铭刻在每一个人的本能意识之上的理想,便是心向远方。 时间的作用终究是无法忽略的。十多次的【人魔战争】每一次都失败其实终究是对大多数的魔族的潜意识之中造成了深刻的影响。否则的话,也不会从血脉深处深深忌惮着圣剑的威力了,更有稍微弱小一点儿的魔物,光是被圣剑散发出来的光芒照到了一下,就足以使他们灰飞烟灭了。 所以一直以来……能够打赢勇者,也已经成为了一众魔兽们的夙愿了。不管魔神到底怎么想,至少魔王们以及更底下的魔兽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心思! 细纳尔认真无疑,就算这条命在这里搭上了大半条也在所不惜!并且……这也仅仅是开胃菜而已。彼此实力的究极还没有被发掘出来,就已经演变到了如此的程度了。 寒拓对于塞拉的所作所为不由地感到欣慰,看着她奋勇作战的身姿,仿佛自己也用样富有了更多的动力来战斗。说不定可以?!从来没有练习过,却要借着艺高人胆大已经一往无前的坚定决心动真格地试一次。 可以的话……寒拓也想对塞拉说,差不多可以了。因为接下来他所要绽放的实力,已经要向着更远方向行进了。不管霍斯特靠近自己想要做什么,在那副状态之下一切的妄图也只能被打消掉。 因为可以实际意义上做到“毫无缝隙”。是曾经在那个战场所绽放过一次的能力,前无古人的“机甲”形态。明明素材是魔术,却是首先被寒拓发现了新大陆。盖迪亚大陆的魔术师们确实能够运用魔术创造出基本制作的钢铁,然而仅仅限于中世纪的知识水平让他们并不知道这种坚硬金属的正确使用途径。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家伙会将其运作一些基本物体的支撑轴,也起到了它的基本作用了。 而不是那么灵活的家伙,则是将其当作了一种异常坚硬的物体而已。能够把人砸得更痛,如此罢了。寒拓没有看见,否则若是看见一众的魔术师们将其当成石头一样狠狠地朝着对方丢过去的时候,恐怕会大声唿喊着“暴殄天物”吧。 这实际上并不能怪他们。世间的奇人异事何其众多,事物存在在那里自有属于它自己的理由的。光是那些高超卓绝的工匠们也不可能不知道它的用途……也只是,不被允许而已。除了矮人锻造师这一类职业,所有的种族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战士了。唯有这个种族担任着整个大陆的“建造者”的角色,不仅是任务繁重,并且常常还需要分出很大的一部分人去作为战士去战斗。矮人们魁梧有力的身体在力气方面上确实也是占到了不少的优势的。 对于一个种族来说,建设整个大陆未免太过于吃力了。所以锻造的概念和知识很少范围之内地普及开了,虽然这些矮人知道钢材的正确使用方法,但是因为尚未普及的关系,大多数的人并不知道这种坚硬之物的实际用途。 也就造成了一部分人将其当作投掷武器进行攻击的闹剧。 这个世界上少有能够生产的职业。如果不是为了维持盖迪亚大陆的基本运营的话,恐怕就连这一点儿的恩惠就会被消磨殆尽吧。而魔族正是这么做的,对于依附他们的矮人族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直接用压榨的手段迫使他们制造着各种各样的工具。 显然是不计后果地索取。根本就没有继续过下去的意思。 都是因为规则的“制约”,不允许任何形式的“生产者”的存在。盖迪亚的生产地域才会如此的贫瘠了。为何会有如此的状态?若是被知情人所知道,或许便会陡然产生危机的意识吧。这其中明明存在着某种莫大的阴谋在其中,没有想到的家伙才会奇怪了。 当然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的,如果是一个人照着故事书的形式看着这一切的话,未必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的。然而正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因为众多的本土人士生活在这里,才会在长久的时间之内并没有意识到如此的事态了。 这是寒拓在不久之后才知道的事情……事实上,就连“世界的真实”这个概念也离他不远了。 在轻轻地,在心中做出决定的刹那间,寒拓便已经认真起来,准备实行最后的招数了。 那是自己所谓的“真正底牌”,虽然寒拓自己并不是那么愿意称唿它,毕竟随着战斗的进行,自己反而是变得越来越强的状态,如果说这是自己的极限的话,寒拓自己反而是万万不觉得如此的。 莫不得已,这确实是寒拓现在所拥有的最强大的技能了。如果这个也不起作用的话……那么寒拓实在是束手无策的。 魔王在流动的幻影之中无情地讥笑着,虽然他本身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但是从其戏嚯的动作就可以看得出对方的心思了。如同是手舞足蹈着,以悦动的舞姿尽情地讥讽着藏在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了足够的身体能力可以出门活动的老年人,那是对任何事物都有作用的,青春的嘲笑。 而魔王所展现出来的,则是实力的嘲笑。恐怕是这个世界最为不留情面的嘲笑了吧,就算好脾气的寒拓,久而久之也不由得在心中升腾起了一片怒火了。 打就打吧!搞的我好像怕你似的。 事实证明,愤怒大概是给予寒拓最为强大的加成作用了。在冷静的状态之下可能还有着些许的犹豫,生怕自己不能够跨过极限到达力量的彼岸。然而在愤怒的状态之下,这数层的极限就被寒拓轻而易举地越过了。 于是,在在场仅仅数个人的注目之下,超越这个世界的生物理解范围之外的物事堂堂地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魔王甚至都在恍惚的彷徨之中停下了自己手头上的攻击动作了。也仅仅是惊讶了一刻钟的时间而已,随后莫名地苦笑了起来。 他确实有着印象,不过也没有那么的深刻。他的年纪毕竟是大了,上一世还时时刻刻处在被命运戏弄的忙碌之中,以至于很少有时间去接触那些所谓“旁门别类”的东西。恐怕也只是在每一日匆匆忙碌的间隙里面,朝着旁边稍微一看所看到的隐约印象。 明明是相当的模煳的印象,此刻回忆却如同洪水一般汹涌而至了。 如此在视野的间隙所瞥见的东西,分外分明地响彻在魔王的大脑里面无法回避。仿佛是触动了湖边的一株小小的水草,随后却是随着它摇摆的动作在湖面忠心泛起了相当大的一阵水纹。 以小小的细节扰乱了他的心情,魔王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动摇。 那终究是一个悲伤的世界……魔王的力量来源,很大一部分正是从自己的遭遇所得出来的,为此感到震惊丝毫不奇怪。 甚至将自己的牙关紧紧地咬出了鲜血出来。拳头之上的青筋勐地暴突出来,显示了他此刻极度不平衡的心情。 然而已经没有谁要去关注他了。 有着印象的家伙都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冲击,更别说是从未见识过所谓“机甲”的人们。 黑色的钢铁在魔力的缠绕作用下显现出来,短暂的时间便覆满了寒拓的全身。 狰狞的黑铁映照出了所有人吃惊的脸色。 第407章 双巨角的预备 霍斯特老早就听说过那个传闻了,在参加了那一次战争的士兵群之中众口相传的传奇故事。说是一匹从未见过的钢铁巨兽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那简直就是新物种诞生的预告,神奇的则是它完全不对人族的军队造成任何的打击,而是面对于魔族有着更加深刻的憎恶情感。 久而久之,显然是传成了某种神圣无比的东西。但是若是让霍斯特来看,他是断然不信的。就算寻遍了传说之中隐蔽在盖迪亚大陆各个地方的奇妙种族,都没有一个可以符合士兵们所说的概念。他仅仅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事情,正因为他经过那么多的事情累积了那么多的经验,才不会像稚嫩的小孩子一般轻而易举地相信没有根据的传言。 不过现在是信了。很多事情……没有见过单纯听过并不一定就是没有的。然而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连想象力最为丰富的家伙也无法将其完全概括出来,人类的想象力源于自然,而自然的巧夺天工则是大大地超出了想象力的范畴了。 现在看来,还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未知之物,是他们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钢铁的摩擦声音在此刻轰然地响了起来,宛如不知名的野兽在对着天空愤怒地咆哮着。那是人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景象,犹如朝圣者们在高高的山峰之上首次见识到神迹的降临,那般目瞪口呆的表情吧。 甚至是专门放下了手中争斗的作业,以注目礼注视着寒拓完成他的蜕变。然而那真的能够称作是那位少年么?肯定是寄予着少年的这台庞然大物上,无论是外貌形态,就连体积大小都发生了根本性质的改变了。换言之,能把那玩意儿当成是寒拓么? 答案是否定的。从机甲被召唤出来开始,无论是力量还是机动性,早就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了。能够战胜机甲的也只有机甲或者是同等体型大小的物体,蕴藏着许许多多人的爱与梦想在其中的绝对神奇物体。 那是被装作是人形的机甲,然而却并不是“人”。恐怕也只有缩小版的巨人能够与之相媲美的,却在细节之上变得更加精细了。巨人们是由世界上的元素所组成的集合体,无非是一些岩石,火焰,水珠之类的。变成人类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更加方便行动而已,却并不是说他们就需要那名为“眼睛”的物体来探查周围的。本身就是魔力的集合体,自然不需要用到那种东西。探测物体的方式,则是通过向周围发射魔力的波动,然后用全身接受到弹射回来的波动这样的方式,很像是蝙蝠探测前方的方法。 他们的五官的塑造是相当模煳的……是为了好歹有一个形体的样子才会刻上去,实际上却是半点儿作用没有。 机甲巨人的五官表现则是精细多了。没有事情的时候……寒拓更喜欢躺在什么地方闭上自己的眼睛遥遥地想着关于这个东西的细节,就算自己不能够随时随地地召唤出来,至少在心中更大程度地完善它的形体也称得上是一大乐趣可言了。 它的细节是无比丰富的。没有什么会比起自己的兴趣让人更加用心,正所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一回事,寒拓本身也是男孩子,同样对于“机甲”这个东西是抱有着很大的兴趣的。正因为如此每一个部位的细节都是经过了认认真真的思考才做出了基本的描绘,相比起几个月前的那个粗糙的机甲更加显得精细不少。 威力可想而知是变大了许多。 塞拉开口想要问些什么,但终究无法说出口。眼前的物体从黑暗的迷雾之中显出了言行,喷吐着相当粗重的机械轰鸣声,已经不复之前那位英俊的少年模样,根本就是变成了另外一只骇人的怪物。 果真也是怪物……不管怎么说,寒拓就算在**的强度上也超越了人类的范畴,或许以这副姿态显现出自己的身姿的话,才更好地能说明他真正身负的实力了。没错……不知何时,他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怪物”。用这副身姿来战斗,丝毫没有如何太过的地方。 时间都仿佛在此刻静止了下来。大家都是呆呆地看着寒拓的完全体就此显形,明明时间还是超常运营下去的,却是大家都呆呆地站着没有动作。对于盖迪亚大陆的本地人来说,这着实是超越了他们理解范围之外的东西。 并不仅仅是关于看见新事物的惊讶……而是看见一个概念,一个几乎能够让人打开一个全新的天地的概念。犹如苦苦研究了大半辈子的科学家,陡然看见一个新奇的公示所展现给他的奥秘,这可以帮助他揭开一直困扰着自己没有办法的世界的真理。 然而霍斯特他们终究不是那么高智商的科学家,就算高智商的头脑也确实存在,但是并不是用在研究事物的发展这方面的。一时间他们并不能够好好地理解这种概念给他们带来的巨大冲击……但是懵懵懂懂的,也能够明白其中的概念所带给他们的巨大的震撼。 不可以小瞧……也绝对不想错看任何的一眼……那是“创造”和“制作”所带给他们的震撼,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最为高超的矮人工匠都无法做到的这么复杂的机械结构,精细的机械零件设定,并且将他们完全整合在一起没有丝毫问题地运作。不是什么艺术品,而是一件令人几乎要窒息的武器。 这是“创造”的力量,一直以来他们便只知道破坏而已。当被创造出来的物事堂堂地摆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自然能够感受到无与伦比的震撼。霍斯特仿佛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要错过什么……却始终想不明白。 时间还是流逝的。首当其冲地醒转过来的家伙,反而是站在离寒拓不远处的魔王。 毕竟是从有所熏陶的前世过来的,魔王他并没有霍斯特他们那么惊讶的感觉。只是为自己会在异世界还可以看到前世的产物而惊讶不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好提及的东西了。 就算如此,自己的战斗方式还是没有改变。既然之前也起到了相当的作用,为什么到现在要放弃呢?继续使用车轮战术!将…… 这是出现在魔王的脑海之中的想法,然而他还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完整做出计划,就已经率先受到了寒拓的攻击。 巨大的钢铁机器人如同狂奔的公牛,只是踏步动作造就的极大限度的加速动作,短短时间之内就将它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速度。宛如保龄球狠狠地击出去然后撞倒了一大片的保龄球瓶。众多的魔王分身也在此刻被撞得七零八落,机甲只是照着其中的一个分身撞过去的,然而除了正被他撞到了中心的分身之外,也确实将更多的分身给牵扯进来了。 一个攻击动作,足足七位的魔王分身全灭。被攻击到的分身拖着残破的肢体,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便作为魔力的薄雾消散了开来。 威力实在是超出了想象……就算是分身,魔王的分身也是一个个名副其实的一等一的高手。何曾会变成这样如同杀虫子被一个存在所不留情面地屠杀? 分身的实力是摆在那里不容置疑的,真正出问题的还在寒拓的机甲这个方面上。 太强了……马上他就意识到了。这个异世界从未出现过的新型武器,当然也不仅仅体现在它酷炫的外观上面。正如同前一世受到的讯息,虽然它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却是真真切切地在一定程度上面代表了“最高程度”的战力。 绝对是不容易战胜的。话说以纯粹的肉身来抵抗机甲什么的,恐怕上一世的发烧友们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吧。就算是在前世也是一个概念而已,毕竟当时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支撑如此庞大的机械的运作。 然而在盖迪亚大陆一切都变成了可能。“魔力”的存在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原本需要一个工厂的员工的维持才能造出一台,在这里凭借着单独的一个人的力量就完成了。原本需要一个完整的技术团队才能提供的后勤支持,却靠着寒拓延伸出去的如同神经脉络一般的魔力丝线,一个人支撑起了一整个大型机器的整体运作。 魔力这种元素,对于弱者来说是敌人一种有利的武器,而强者的想法就是不论怎么样如何将自己变强。 “真让人头痛……这已经算是开挂了吧。”魔王不禁苦笑起来,看着之前寒拓束手无策的样子他就想到了或许对手会掀开自己下一步的底牌。心中还有点儿窃喜……因为不管怎么样,先揭开自己底牌的家伙就是无声地说明了他们在第一个回合的败北。 可能自己还能够靠着如此的“车轮战术”撑住他下一个底牌的攻击了。这样的话,自己的胜利机率就更大一份了。 他就是这么精打细算着算着每一步每一步。宛如顶点的棋手,一步的棋子落下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为何他会如此的谨慎?因为他想要赢。 因为想要赢,魔王才会一反之前的无法无天的常态,放弃了他那肆意挥霍的态度,重新回到了人类的思考之中。 大概是算错了……凭借着压榨生命创造出来的分身,居然不能够抵抗对手的攻击哪怕一次。这其中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或许不能说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创造出机甲的原本主人公的想法太过于“异常事态”。不仅有着将其制作出来的头脑,并且还拥有足够将其完全展现的庞大魔力。或许搜寻整个盖迪亚大陆都找不出第二人来了吧。 即便知道其中的原理也完全不能够模仿。这是魔王无法复制出来的技能,因为寒拓也是一位活生生的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对于这种炫酷的东西有着天然无法抵抗的被诱惑力,出于兴趣才专门去想象和理解其中的一些东西。 然而魔王对于它的概念,仅仅停留在“知道”而已。就算他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将其制作出来还是做不到的。 他不了解其中的原理,无法知晓如何配比魔力的分布才能让它动起来。首次的……他对于自己前世没有学习一些重要的东西感到懊恼,明明自己也拥有两个世界的记忆,却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没有办法了……为了避免落败,只能够现出自己的下一张底牌。 结果来说,寒拓展现出了下一步的实力,处在尴尬状态之下的魔王也不得不跟着释放自己。简直跟某种弱智级别的儿童游戏一样,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因为双方的实力原因太过于接近了,以至于给对方一点儿进步的余地的话,原先的状态就会完全吃不消了。 真的是越想越好笑。 同时整场战斗也因此充满了未知数,当一个人对于某场战斗没有了必胜的信念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会向着坏的结果想。 魔王也是一个具有着血肉活生生的家伙……因此也不由地向着那个方面想。 下一刻便是勐然摇了摇头,将那种不吉利的想法甩出了自己的脑袋里面了。 哪怕是一点点……也绝对不会去想象自己战败!无论是谁,对于胜负来说都不可能装作是无所谓。不仅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更是因为胜负之后自己到底压上去了哪些东西,一旦失败过后就荡然无存了。 没有办法了……从上一任魔王那里拿来的报酬,【传奇】级别宝具【双巨角】,也不得不开始使用! 如此便利的道具……被那个白痴魔王糟蹋可就太可惜了。 宝具是实力高强者最棒的助力,如果是运用得当,可不仅仅是一加一的程度那么简单!优秀宝具的加成,直接能够让拥有着的实力为之抬上另外一个次元的程度! 第408章 蛮力机器 魔王自己感觉也是很羞耻的!不过到现在倒是没有谁再去计较这样的玩意儿了。宝具【双巨角】原先的形态并不是武器的形式,如同它的名字所代表的那样,是一个戴在头上的“发饰”。堂堂的一位魔王,居然要去佩戴宛如小女儿家家一般的玩意儿,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耻大辱。 恐怕这也是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制作人的险恶用心吧。用无数的归附于矮人工匠的鲜血和生命铸就起来的【传奇】级别的宝具,恐怕就是最终完成的那位矮人,怀着无比凶恶的心情却无人为他诉说所憋屈,悉数便化为了如此的作品。 因为从来没有过他人倾听他们的心声,所以才把自己的满腔怒火发泄在这等的问题上面。试想一个威风凛凛的魔王,若是佩戴着如何滑稽的头发饰品,究竟是一种多么可笑的情况啊? 也只能在这等问题上下功夫了。毕竟……对于【传奇】级别的宝具来说,首先它的品质不容置疑。若是一开始就质量不过关的话,那么一律的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一开始的质量不过关,就连魔王也不会屑于理睬的吧。 所以首先,他们确实是保证了这具宝具的威力。【双巨角】是名副其实的【传奇】级别宝具,首先它的威力便是不容置疑的。其次才会是这么滑稽的造型,魔王也不会忍心地割舍下去。这也算得上是力量……若是仅仅为了风度而放弃的话,天知道他们就会因此损失多少程度的力量。对于强大的渴求使得他不得不这样做了。 虽然平日的时候都是一副无法无天,对于任何的事情都不屑一顾的态度,然而那只能算是没有遇见真正重要的东西而已。如同现在,遇见了能够大幅度地增长自己实力的武器,就怎么也狠不下心用来放弃它。 它的造型实在是……不可苟同。首先就是如同发箍子一般的支撑杆,那两枚作为角状的东西怎么也不能够让人联想到凶恶的犄角造型,更像是两个暖绵绵的猫耳朵。戴上它的话,原本凶恶表情的魔王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的样子,所以这种造型别提有有么的可笑了。 但既然是真真切切地可以增长实力的东西,都怎么都让人难以舍弃。即便顶着大家惊讶到甚至忍不住地笑出声音,他也不得不将之取出来戴在自己的头上了。这也是为何他从来没有在人前使用过的原因啊……因为太可笑了,除非是到了真正的危机关头,否则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以耗费精血为代价换取而来的宝具,却是他真的拿出来第一次使用。以往到现在,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有着这么一个东西存在。如果单纯以使用价值的角度来讲,这笔买卖是划不来的。无数次细纳尔如此觉得,耗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却换来了一个无法在正常日子里面使用的东西,这样的交易行为真的值得么? 然而却是在没有任何时刻比起现在如此印象深刻的感觉,他觉得一切都值了。就连曾经那位前魔王雷得尔也是因为这个宝具的造型问题才以那种代价交易给了自己,但是明眼人的战士们都知道,如此高规格的宝具怎么也不可能作为交易的对象的。如同商人可以用各种各样的东西作为交易的物品,唯独不可以用自己回忆交易出去。人生在世,总有着那么一件两件极其珍贵的东西才对。这也是没有人愿意将其拿出来作为交易的原因。 承载着重要意义的物体不在此列。但是宝具究竟是宝具啊!即便造型确实是蕴含了制作人的慢慢恶意,规定了使用者要在人前闹出笑话的结局,但是那份威力着实是没有虚假。 光是戴上去,就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朝着自己的体内喷涌而来了。如同击杀了某大只所带给他的非凡的加持能力,一步就将他的实力再次登上了一个台阶。 正因为醉心于如此的威力增长,他才会无法割舍的。 既然是【传奇】级别,就会有着所有高级别的宝具特有的性质:能力。并不是由魔力魔力驱动的,如同风靡于世间的卡牌游戏,除了他自己自带的攻击性能之外,还有着它这张卡片所绝无仅有的特殊属性。绝无仅有的大放送! 三个能力:巨大化,坚硬化,疾走化。是少有的三个技能彼此相互相生的状况,便是【双巨角】所带给使用者的能力! 每一个单独使用出来都是一种极强的加持作用,然而三个加在一起……也绝非是三个等级的相加的程度。如同扳倒了一张多米诺骨牌,便随之让更多的多米诺骨牌倒塌下去了。一张借着一张的……绝非是简简单单的相加算法所能够详细描述的威力!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魔王的身体肌肉一尺一尺地膨胀起来了。如同被憋足了劲狠狠吹鼓起来的大气球,体态的肥硕是相当明显的。 然而那又根本不是渐渐肥硕起来的身体能够概述详细的东西了……那一尺一尺成长起来的肌肉都是实实在在的。光是看着就知道他具有足够的力量,比起岩石更加浑厚,比起钢铁更加坚硬,比起任何具有存在感的事物都要更加具有存在感! 魔王他的整个人的样貌也变得凶恶起来。他原本因为高超的实力变化成的美型的男子此时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肌肉虬结,已经完全看不清了面容的凶恶模样。若是让一些心智不太坚定的家伙看到的话……只消是一眼的程度,大概就会以口吐白沫的状态轰然倒下的吧…… 光是他的存在,就已经足够具有了压迫感。相反的,仿佛错觉一般,他之前的那副姿态简直显得更加和蔼可亲了。这也不过是简单的类比问题而已,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体型生活于世上的。所以即便以人类的身高体重呈现的魔王也确实拥有着鬼神一般恐怖的实力,但是至少他的样貌还在大家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却是连这一点点儿的东西都被消磨殆尽的时候,才会更加让人接受不了了。那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怪物……再也不复人形的模样,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对于人们来说是“未知的领域”,如果在某些方面也确确实实有着人们所熟悉的物事的话,那么无论如何来说都是不会让人担心的吧。因为有着那么一抹的熟悉的感觉……所以恐怖的事物也不再变得恐怖,这是单纯给予自己的安慰作用了。 人们害怕着,诅咒着“未知”。所以魔王的新形象无疑是相当骇人的,也正因为相辅相成的能力的加成作用,才使得魔王变成如此狰狞凶恶的模样了。 那和寒拓的机甲形态如出一致,乍一眼看上去都是让人尖叫的存在。以未知对抗未知,两只最为诡异的生物在这里摆开了阵势。 如果说之前的魔王带着一副宛如猫耳朵的发饰看起来感觉到分外的滑稽的话,那么此时已经让人笑不出来了。因为魔王时时刻刻都带着一张颇为严肃的脸蛋,所以前后鲜明强烈的对比就会让人忍不住喷饭。但是他的新形象实在是太凶恶了……凶恶到就算戴上滑稽的发饰,也仅仅是一种浓烈的黑色幽默的味道。 肌肉肌肉还是肌肉,放眼望过去,所见到的所有物事都是紧绷绷的肌肉。寒拓在机甲的缝隙之中稍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隔着老远的程度都可以感受到对手的那种结实而沉重的感觉……宛如一座大山以人形的身姿站立在自己的面前一般。 明明也是一位活生生的物种,却让人莫名地联想到几乎可以和伟大相互比肩的“自然力”,没错,这个家伙身上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来的,都是一种让人无法抗衡的力量。 可以说是将蛮力发挥到了极致的原因。 【双巨角】的前任拥有着确实是一位相当暴躁的家伙,会是他所使用的宝具根本不足为奇。那位魔王雷得尔经常仗着自己的实力高强,所以常常远远地甩开大部队,只身一人来挑战所有的敌方阵营的高手。 先不说这种举动的胜负究竟为何,单单是这份心性来说,就绝对不能堪当大任了。代的魔王绝对不傻,因为傻傻的家伙都和最为尖端的战斗力无缘,至少寒拓行走至今,所遇见的形形色色的家伙没有一个是蠢家伙。都是如同狐狸一般的商人狡猾而精明,心中自有着一个小小的算盘,正在战斗之中飞速地计算了一切有利于战斗的因素。 他只是……不适合当指挥官而已。魔王雷得尔的缺陷正在于此,或许是一位勇勐无双的冲锋将领,却绝对没有什么所谓的大局观的把握。 输了就是输了,现在那个家伙已经挂掉了,尸骨无存的结局就是最好的写照了。 恐怕连脸颊和舌头都被隆隆的肌肉给塞满了吧。变化完成的魔王第一句话说的实在是含含煳煳的,犹如嘴巴里面塞满了食物还依旧坚挺着想要说话的姿态。寒拓听起来的声音着实是断断续续,吃力至极的。 说了什么是听不懂了……不过恐怕就是交战挑衅的意思吧!难道以这副姿态我会怕你么?! 换上了机甲之后,寒拓的心情也变得颇为自负起来,已经变成了根本不畏惧任何事物的,横冲直撞的热血小子了。 被重重的钢铁所包裹,并且由于魔力的关系,自己的意志都可以传遍这座机甲的各式各处,简直就像是活动自己的四肢一般轻松自如了。身为现代人之中的一位,恐怕没有什么比起现在更让他具有安全感了。 如同将魔力比喻成作为燃料的汽油的话,以寒拓无底洞一般的魔力储量,几乎就可以称得上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就算某个地方被损害,也不需要自己走出去修理,单纯的用魔力的关系就可以对着那个地方进行等量的修复,不消一秒钟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如初了。甚至就算自己遭受了伤害,也不过是被打击在钢铁之上,对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的损害! 安全感爆棚!恐怕再没有比起现在更能说明的“宅”的要素了。单单是窝在一个地方不动弹,以大脑轻取天下的感觉。 他是这么想的!然后两个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摩拳擦掌地准备一番就要准备动手了。 寒拓首先操纵着机甲摆出了一副准备“接球”的姿势。因为一开始对方就作出了足足的要冲过来的样子,他甚至用自己的双脚狠狠地钉入了地面,以树冠形状的金属延展着深入了大地很深很深的地方了。如同紧紧扎根在土地之上的某种莫名植物一般,可能不是轻易的蛮力可以撼动的。 但是被撼动了。 寒拓觉得自己就算接下一枚极速飞过来的导弹都没有问题,也做足了迎接巨大冲击的准备……但是这种状态……太超过了。 如同拔萝卜一样将寒拓连根拔起,巨大化的魔王以绝对的凶勐姿态撞击了过来。灼热的肌肉甚至在冷冰冰的钢铁上“滋滋~”地冒出大蓬大蓬的热气,如同铁板上的烤牛排一样。狠狠地撞击在了机甲的身上,然后轰然踏步……再踏……再踏…… 每一次的踏步都像是平地之中落下了一颗炸弹,轰然的声音之中带起了大蓬大蓬的泥土,随之蒙蔽了漫天的视线。 隔着厚厚的铁板寒拓都感觉到了对面传达而来的冲击力,犹如被人罩在了铜钟之中狠狠地敲上了一记。大脑都是无止境的嗡嗡作响。 魔王肌肉虬结的嘴巴沉重地喘着粗气,每一次的喷吐都是巨大的狂风卷积而来,造成了一大片的灰尘的真空空间。 一瞬间寒拓明白了,那也确实是骇人的“机器”,由血肉所铸就的,时间独一无二的蛮力机器! 第409章 少女的贪婪 如果说之前寒拓还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够硬生生抗衡机械的力量的话,现在着实是相信了。如何让人不相信呢?机甲的操作某种程度上已经让人铭刻于心,各种部位的伸展犹如自己的身体部位一般活动自如。所以敌人撞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着实是心知肚明的。 尽管有些重重的铠甲包裹着自己的身体作为防御力量,但是强大的撞击力也险些让寒拓背过气去。那是沉重无比的闷响,犹如罩在他头上的铜钟被人狠狠地敲了一记。整个人的脑袋都在嗡嗡着作响,若是换做普通人的话,这一下下去可能就直接昏倒过去丧失战斗力了。寒拓以坚韧的神经顽强地挺了过来。 只是对方的攻击并没有结束……摆明了车马不会如此轻易地结束的!那是天然的杀人利器,不需要任何作为燃料的物体,光是自己的身体就是一座最为优秀的武器。肌肉之间的摩擦仿佛带着雷鸣的钢铁摩擦的声音,每一个听到如此的人都不得不赞叹生物力量的伟大。 魔王还在推进……他已经变得口齿不清,口中唯有发出一阵一阵意义不明的呐喊,在旁人的耳中听起来像是来自深渊恶魔的喃喃自语令人毛骨悚然。饶是寒拓竭尽全力地发动着机甲的性能,一时半会也对这异常强大的蛮力毫无办法。 “怪物……”魔王们早就有着身为怪物的称唿,他早就知道这一点了。但同样的,因为寒拓也到达了那个实力领悟,某一时刻开始,他就不由自主地将其忘却了。人类总是会对同类有着莫名其妙的亲近的感觉,无论之前这个家伙对于外人来说有些怎么糟糕的风评,也会不自然地被忽略了。 所以此时此刻,没有更加清楚的意识能够让寒拓明白,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怪物。和人们在形象上普遍将某一位在某个领悟具有卓绝天赋的人称之为“怪物”的方式不同,正是在所有的方面俱都超越了人们的理解,才有可能被视为“怪物”之人。魔王果真是进入了如此的行列。 或许是惺惺相惜的原因吧……在寒拓暗暗下定对方是怪物的同时,魔王也在心中暗暗地吐糟着寒拓。冷暖自知明,当【双巨角】佩戴在自己头上的一瞬间,他就可以感觉到有着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朝着自己的身体席卷而来。那是就连魔王的实力素质都要拍手称快的实力加成作用,或许之后可能有着什么副作用吧……毕竟如此大跨度的实力加成,就连细纳尔本身都有些难以置信的。不过这通通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眼中所注视的……仅仅只有着眼前的这位少年作为敌人而已! 一旦人的热血上头,很有可能就是不管不顾,直接硬上的态度。之前就连自己的寿命都可以拿出来当作是招式的催化剂,还有什么事情是已经丧心病狂的这个家伙所做不出来的呢?区区生命的代价而已……若是能够在此时拿来作为敌人的有效打击力量的话……也不要太便宜了。他什么都干的出,什么都敢做。不要命的姿态,恐怕是让许多的对手打心底里感到畏惧的。 他已经不怎么在乎使用此等的技巧究竟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多么大的损害,唯独此刻能够站在勇者的对立面并且拥有足够的抗衡力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然而即便是如许付出了巨大的生命代价才获得的力量,也仅仅是这种程度而已。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对于敌人拥有着毁灭性的力量。而是只有堪堪击退敌人这种程度而已。 他自己到底增强了多少程度的力量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此时他拥有着足以挑战魔神的勇气!勇气是急剧增长的实力所带给他的。若是没有增长的实力作为理论的支撑,光是靠着原先的力量怎么也不敢和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叫板的吧。 然而这等急剧增长的信心……还没有等到有效的发挥,就在最初之时遭到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了。寒拓的脑子勐地嗡地响了一下,那是普通人所无法忍受的冲击波,不过以寒拓的身体素质来说,难受的感觉只是持续了一小段的时间而已。然后坚定的意志将他拉回了现世,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气以后,重新回复到了原处的状态。 而赋予于其**之上的肌肉依旧燥热不安,魔王在此时也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他持续打着气力,以横抱着的姿态想要将机甲给撂倒在地。犹如一位巨人狠狠的对着山岳使出投掷技巧,以人力来硬生生的对抗自然的伟力。 他们所进行的战斗就是如此巨大的规模。仿佛连整片天空的风和雨都在大声地唿啸,所具有的威势。山岳一般的巨人在彼此争斗着,撕扯着,山石崩裂,土石飞溅,这早已变成了神明所争斗的场所,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凡人染足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霍斯特和塞拉已经悄悄地从这个地方退走了。当然是不会走在一起的,两个人朝着各自不同的方向隐蔽而去,仿佛刚才赌上性命的战斗不曾发生过一样。 那究竟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情。不过霍斯特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那是一个好家伙……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们迟早需要分出一个高下来的。据此逃过了这个命运,霍斯特又何曾不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霍斯特都不想和“好家伙”为敌。虽然是敌人的关系,霍斯特在心中也不免在心中赞赏着对方。那种品行……即便赌上自己的性命也不得不阻止自己的想法,作为一个敌人来说是棘手的。但是对于一个完整的人格来说,无疑是相当具有魅力的。 塞拉在和他作战的途中已经变得伤痕累累了,此时不知道逃窜到了什么地方去舔舐伤口,也不是他所考虑的事情了。真正让他头痛的……也是他所面对的“敌人”此刻的身形。那是他从未见识过的,诡异的身姿。极其富有创造力的物体一时半会儿让他不怎么反应地过来,但是随后它所展现的行动,也确确实实地让他感受到了此等物体的强悍。 原本的计划怎么也行不通了。必须重新制定一个新的计划才行……他原本对于自己的宝具【斩金】的攻击力抱有着绝大的把握,此刻也不由得产生了迷惘的情感了。那种从未见识过的各种金属组成的机甲手臂,他实在是没有把握,仅仅依靠着【斩金】的威力能否确切地斩断?他实在是没有如此的信心。 必须需要运用别的方法……以咬着拇指的方式想着。那种极其紧密的机甲机构……究竟有着没有可供人偷袭的缝隙么?他紧锣密鼓地观察着,似乎想要从那运动的机甲身上观察到些许的破绽。 但是……光是看着就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仔细的观察之下更是突出了这个样式。究竟是何等异世界等级的武器……居然可以达到如此程度?!更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弥漫在他的胸口之处经久不散。那是源自于看到新的事物,所自然产生的一种好奇心和致力感觉。是的,每一位对着未来充满了憧憬的小孩子都会这么做的,因为看到了能够让自己大为感动的物事,都会自信满满地用自己的未来作为赌注,说着:“我也可以做到!” 那是思维拓展之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正因为看到了颇具有天赋的物事,才不可避免的在心中产生模仿的感觉。霍斯特在心中有着如此瘙痒的感觉,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在另一边,塞拉也并非如他所想象的善罢甘休。躲在一边隐蔽的地方。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寻找着再次突破的机会了。哪怕事态变成了如此的形式,她也知道霍斯特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使出自己的力量。没有比剑士用剑刃相互撞击的行为让人更加了解对方了,霍斯特的潜力远远不止于此。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让人无奈的,束手无策的状况。却依旧是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已经不再是光明磊落的圆桌骑士了……而是时时刻刻准备伺机而动的刺客,而天下所有刺客的秉性,就是用最小的力量,争取达到最大的效果。 他一定有着自己的某种办法吧……那么,自己也不能继续在这里悠闲地躺下去了!霍斯特针对她的攻击或许手下留情了不少,但是并没有那种坚定的坚持,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也是以让对方完全丧失战斗力为目的的。拳拳到肉的触感并不好受……塞拉此刻也是遍体鳞伤的状态。而她已经做的很好了……对阵于一定程度上足足超越了自己半个次元世界的敌人,以拖延不久时间的目的居然达到了。 要知道,在高手交锋的层次上面,哪怕是一点点儿的实力差距,也有可能在瞬间就被击败的。何况她是顶着风险和对方交战了如此的时间,更是在达到目的的情况之下成功全身而退了。寒拓明确知道了她的真挚的情感,她做的够好了,真诚到他确实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以事先敌视的态度,变为了此时已经将她视作了真的伙伴的程度。 或许所有处在恋爱之中的少女都不会为如此简单的状况满足的吧。最后一刻,寒拓变化机甲之前朝着这边投过来的温软视线让她娇羞不已。她对自己说已经够了……但是存在于自己心中的某位小人儿依旧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远远不够啊!” 得到一点儿就会想要更多,到最后更是想要将那心爱之人的全部都给夺取过来! 水魔将的心中到底是带有了一点儿霸道的情感,不过基于这份情感的特殊性。那还是在可以原谅的范围之内的。这是跨世纪的伟大爱情!比起它的意义来说,一些半些的瑕疵根本不足以掩盖它的光辉。 因为想要要求得更多……所以不得不继续行动起来。单纯只是获得了对方的信任是远远不够的,她想要成为寒拓更加重要的人,所以不得不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流传在盖迪亚大陆上的一句经典的名言:没有人不需要为自己的生存而抗争。同样适用于现在的情况,总有一些超越了此时生命的更加重要的物事。对于恋爱之中的少女来说,这等的事物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人都是很贪心的……这份贪婪不能就说是一件坏事情。正因为人类贪婪的本性,才为了满足那份贪婪创造出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同时那也是人类前进和成长的动力所在啊。 这个世界太过于理想化了……仿佛是被某个人在纸张上平白无故地描绘出来,完全地建立在虚拟的世界上的蓝图。寒拓总是觉得帝国是坏的,王国是对的。事实上,就全是在坏的国度依旧有着纯真之人的存在,就算在好的国度里也同样不曾缺少败坏的家伙。 正因为人拥有着莫名的瑕疵,才更具有着真实的感觉。 现在想来,坏到极致的帝国,以及太过于理想化的王国,两者都是极为不正常的现象。 而最大的不正常,也是魔族们,身为生物的同时。居然也对杀戮生物有着不可扭转的执着。而这份执着,正是挑起千年战争的最根本的原因。 所以塞拉对于寒拓的这份情感才堪称伟大。还是不为人知的模煳的状态,却不可否认的,奇妙的奇迹正在悄然酝酿着。 以拖着带伤的身体,魔族的少女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每一次下定决心牺牲性命的决定似乎在此刻成为了平常的事情,然而在这一份份的坚定决心的背后,同样隐藏着各种各样的坚定信念。 或是战胜敌人,或是对着心爱的少年刻骨铭心的思念? 然而无人诉说。只能任由他们悄然飘散在风中。 第410章 魔王的援军 在战场遥遥的另一边,寒拓的伙伴们正在进行着相当艰难的跋涉。以数以千万计的杂鱼魔族士兵们正在逐步地减少着,因为他们对抗的战力水平也是如此高超卓绝的,普通的战力是根本派不上用场的。本来就是用绝对的数量作为武器完成压制了,现在作为补充来源的魔王还处在水深火热的战斗之中,怕是无力继续补充他们的数量了。 然而还有那位木魔将在,弥漫了整个战场的藤蔓有效得阻止了他们前进的脚步。所以哪怕是莉法她们想要立刻前往寒拓所在的那个地方,也依旧是无能为力了。 或许在现在实力的寒拓眼中,区区的魔将已经不足以对他造成了威胁,若是被敌对的话,也不过是稍微带起一点儿心思,将其顺手解决掉的程度而已。但是对于莉法她们就是一种亟待解决的难题,正因为木魔将横亘在她们的面前,才使得她们无法寸进。实力的差距就是如此的巨大……哪怕因为寒拓的温柔并没有亲口明说这等事,通过现实的认证她们也可以隐约察觉到的。没有比这个更加让人沮丧了……明明想要立刻赶往同伴的身边和他一同面对危险,却因为更加弱小的敌人挡在自己的面前而无法实现目的。 而使用各种形式的小花招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不是以真正的实力来解决眼前的敌人,那么就算可以侥幸地冲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早知道魔王可是比起魔将来说更加强力和凶恶的存在,而此去的目的正是为了助抵抗魔王的寒拓一臂之力,如果自己实力不曾达标……现在急忙赶往那边,也只能给人平白地拖后腿吧? 一众的同伴们的实力还远远不够……除了某一位存在。身为【飞龙种】的托尔,其身份生来就注定了她的高超卓绝,因为身份的关系,注定了她就是盖迪亚大陆最为顶点的那一批人了。就算魔王对上也会颇为忌惮的,虽然曾经在雷得尔的手下尝过一次败仗,却依旧无可否认其惊人的战力。那是任何方面的战力都不可忽视的存在。 在此刻,托尔也着实展现了自己真实的力量。这一批人之所以还没有被汹涌的魔兽大军给淹没,很大的程度上要归功于托尔的活跃?一手炎爆术无双无对,她用最少的魔力,造成最大范围的攻击效果,于是勐烈的爆炸声音此起彼伏,以爆破的炎障组成了一层“绝对防御”,将所有的魔兽浪潮都给阻挡在外面。 想着能够作为精英使用的组织之内的强者们,实际上并没有寒拓想象的那么有用。再强的天才,生于帝国或者是野心勃勃的帝都之中,再强也不过是“凡人的延长线”而已。魔王的力量终究有它的独到之处的,断然不是普通的凡人所能够相与之抗衡才对。 面对大规模大规模涌来的魔兽群潮,一开始固然能够强壮着胆子,然后久而久之,这份怯懦终究是慢慢地展露出来了。除了瑟瑟发抖之外别无办法,光是保护他们就足够浪费了一点资源。就算是“杂鱼”魔兽,魔王所参考的标准同样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力壮的士兵的基准。若是没有魔力或者其他属性加成的话,现在的状态在盖迪亚大陆上算是作为弱小的一个种类。但毕竟是成年的精壮男子,拼死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同样不可小觑。 托尔独立支撑着也说不上是辛苦。如果是以往的独来独往的飞龙种的话,托尔早就怀着自己的目的丢下他们不管了吧。她是退出了组织的“孤独的飞龙”,孤独的意思是指已经和常理上的暴躁而强大的家伙已经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么倔强的物种,足以让其对伙伴们产生了足够的重视。 群居动物们,又有谁能够真正脱离群体生活下去呢?仅仅次于自己的性命程度,同伴的存在也是无可替代的。 相比起其他人来说无比惊心动魄的战场,托尔只感到颇为无聊而已。恐怕也只有魔王级别的敌人可以真正地提起她的警惕感吧。若不是需要时时刻刻顾着自己身边的伙伴的话,飞在天空之处的木魔将仿佛惹人厌的臭虫子,托尔本来想要以拍苍蝇一样的心态拍死她,但那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了。哪怕着实气得把自己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切也依旧无可奈何。 而敌人也正是死死地抓住了这一点,窝在天空之上迟迟不下来。魔王给予她的任务只是拖住这些人而已,以她的群体控制型的技能来说轻而易举。而事实进展的太过于顺利也没有立刻蒙蔽她的双眼,不会傻了吧唧地冲下来亲自作战。只要魔力足够……这些遍布着战场的藤蔓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必劳需自己费心。 这一面的战场,几乎就是托尔和木魔将两个人的对峙了。其他人是或多或少都无所谓的旁白点缀而已,实在是可有可无的状态。 因为太过于烦人……托尔已经在考虑是不是需要投掷一个火球遥遥地照着她打过去。对方当然也不是笨蛋会站着不动变成活靶子,势必会照着托尔攻击的轨迹进行闪避。很难打中……这几乎是最没有效率的攻击方式。对方隐忍了这么久,恐怕就算托尔进行了攻击也不会遭受她莫须有的挑衅,而傻不愣登地冲下来送死吧。 托尔的战力是魔王那一类的……魔将的水平还远远不够格。 就算没有效率也没关系,即便是善于忍耐的托尔也差不多濒临极限了。反正魔力有多的,不如“浪费”一点儿打破当前的窘境也好。 所以当她正准备用火球朝着那边投掷过去的时候……天空突然变色了。 施法之中的托尔,确实是一身耀眼的通红的颜色。比起太阳还要更加炽烈,比起阳光更加灿烂的通红颜色。如火一般的身姿闪耀在这片战场上,如果不是如火如荼的生杀修罗场的话,恐怕光是这副身姿,就足够让许许多多的雄性生物看呆了吧。虽说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是了。不过向往着美好事物的心情是谁都有的,不单单是托尔,就连塞拉也是期待着更加美好的事物在战斗着。 托尔可是相当有魅力的……大家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善于言谈的少女居然会有着如此活跃的时候。虽然静默着的托尔同样有着不同寻常的魅力,然而果然火红色的女孩儿更加适合蹦蹦跳跳,活力四射的状态才对。此刻,异常活跃的托尔确实是绽放出了非同寻常的光辉,此战以后,不知道多少青年男女的心思就此沦陷。不过终究是无用功罢了。 少女的心中早已经潜藏着某人,任凭别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进步。或许对这些情窦初开的家伙来说是很残酷的事情,不过这也莫可奈何。 托尔总得来说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女孩儿,除了寒拓的话她会去听,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靠着自己自作主张的。保护自己的伙伴们也是自己的一个坚持,这无可辩驳,而选择耗费魔力进行无谓的攻击,这同样也是一个选择。若是更加谨慎一点儿的寒拓在此的话,恐怕知道这样会造成莫大的损耗,而选择运用其他的办法吧。 托尔就不,一旦决定好了的东西,恐怕所有的外界因素都无法改变她的意志吧。原本是这样的……她却在中途勐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还是被所谓的“外界因素”给扰乱了自己的行动了。 那是陡然从天空的那边传过来的“意料之外的因素”,火红色的托尔原本是这片战场上最为耀眼的光芒,然而……却出现了十倍于其光亮程度的群体存在。照着太阳的光辉笔直地俯冲下来,若不是眯起眼睛来仔细判断清楚的话,恐怕还会以为那就是太阳的光辉吧。 因为如果用毫无遮掩的瞳孔笔直地注视着太阳的话,不可避免地会被其刺眼的光芒所灼伤的。那个时候,感觉太阳实在是世界上光亮程度最大的物事了。 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那一团唿啸而来的光芒,正不是其他,正是多达一群数量的飞龙们!据巨人的到来之后,另一批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物种终于在此刻现身,两大传说级的生物,在相遇的一瞬间毫无迷惘地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上。 木魔将在遥遥的天空之上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对于这一群的巨人她可是相当头疼的。早知道他们单单一只的数量就不得了了,每一只就足够配合攻击直面硬肛自己了。一个种族,随便拿一个族人出来就可以和魔族的当代二把手【六刃将】向匹敌,这不能不称得上是恐怖的事情。木魔将还是靠着**之魔王所遗留下来的千万大军,以及骚扰性的藤蔓的作用,才堪堪地将防御工事维持在颤颤巍巍的边缘。 援军的到来是突如其来的……事先木魔将也并没有察觉到。雷得尔曾经遭受过飞火龙的攻击她们也是知道的。当然现在的魔王不会怕一只单独的飞龙……不过一群可就不一样了。 它们无疑是足以扭转整个局面的战力,而从他们的行动之中,可以明确地知道他们就是冲着敌人而来的……不免让木魔将感到安心。 作为已经具有了足够理智的魔将等级的存在,木魔将虽然好战,但也称不上是丧心病狂的程度。若是换做了脾气更加暴躁的火魔将的话,恐怕为了寻求更多的战斗,面对一整群的飞龙们也会没有丝毫畏惧地冲上去吧。 她并非是如此欠缺理智的家伙……看到飞龙们现身的一刹那,她着实是把心给提到了嗓子眼的地方。就算是过分地担忧着自己的性命,她也绝对不想和它们为敌的。 飞龙们一现身,锁定的目标之后就直挺挺地扑向了被魔兽大军给纠缠的巨人群们。 从一开始就找上了最为坚硬的茬子作为挑战的对象。该说不愧是身为飞龙的傲气呢……或者说,只是愚蠢到仅仅为人所摆布呢…… 在其中的一只之后,露出了嫉妒之魔王的身影。他的出现当然让木魔将的心情尘埃落定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些些许担忧的话……现在可以说是这部分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了。 就算飞龙们不一定能够看作是伙伴,但是魔王的存在无疑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运用了什么样的办法驯服了这一批相对桀骜的飞龙,但是过程终究不是她所担心的事情了。至少现在的结果对自己这边有利就没有关系! 但是木魔将还是敏锐地嗅出了某些不平常的地方……或许这正是她出于女性的直觉吧! 魔王所带来的飞龙们俱都是伤痕累累的状态,而其中数头更是东张西望着,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十多头接近魔王等级的飞龙的战力,和超过了一百只数量到达魔将程度的巨人们的战力,在这一刻发生了极其勐烈的碰撞! 但是……正是由于飞龙们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数人望着不同地方的分心举动使得在第一次的碰撞之下……居然是以着略微不敌所收场的。 木魔将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飞龙们是一群喜怒无常的家伙们,但是至少有一点还是很好懂的。他们对于实力有这绝对的矜持,失败了绝对不可饶恕的事情。 但是……如此自视甚高的飞龙们,看样子似乎并不在意和巨人们的战斗胜利的样子。明明双方都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生物,按照飞龙的习性来说,没有比这样的战斗更加能激起它们的斗志才对。 看上去却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能够超越他们对于战斗力的执着的物事,终究只能是它们自己而已。 木魔将不久就可以知道了。 要找到目标并不难,毕竟对象就是在这种人潮人海之中,也是极为耀眼的存在。 托尔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 第411章 托尔的往事 托尔是震惊的。若要说她最不想见到的是什么的人物,恐怕就是她的这些族人了。尽管从前确实也将它们看作是最为特殊而重要的存在毕竟那是自己的同胞们啊。但是事与愿违,纯粹的真心不仅不能换来任何形式的回报,反而会因此成为坠入深渊的导火索。 正是托尔生来太过于善良的关系……才会造就之后的悲剧的。犹如一位一直慈祥的,给予人们帮助的善良之人,日常之中受过他的恩惠的乞丐根本不在少数。然而有一次或许是他不小心忘记了,或者因为有着自己急忙的事情匆匆走过去,而忘记了自己日行一善的举动。 好心这种事情……原本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算不做也是在情理之中,断然不能成为某一个人特殊的义务。然而就很多人来说,这并不算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就是了。很多人会因为他人长久的无偿的施舍而产生严重的惯性的,明明他人根本没有义务为其方负责,也会由于一时的得不到施舍反而责怪好心肠的人。 托尔便是这样……她的特别的。尽管是飞龙种,却并没有那么骄傲暴躁的性格,在自傲已经到达了一种病态的飞龙群之中无疑是一位另类的存在。越是相处得越久,这种想法便是越难以改变。久而久之……她的存在就不可避免地在同胞的心灵之中产生了芥蒂。 它们翱翔于云层之上,因为绝对的孤高意识感,使得它们习惯于生活在远离各种生物的范围之外。而大多数强大的生物都有着如此癖好,飞龙们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云层之上,只有极少数的情况能够降落在地面上为人所看见。累了就栖息在天空树的顶端,精神了就张开翅膀在云层之上自由地翱翔,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高处活动的,也难怪长久的时间以来无人能够轻易地发现它们的踪迹。就算有着某一位大能可以利用魔术到达高高云层的上端,但是那一望无际的视野实在是太过于辽阔,以至于仅仅只有数十只数量的飞龙们更是难以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了。 这么长的时间之内,飞龙们大多数活动在高处这点事情才没有暴露出去。 但是生活过相当一段习性的托尔清楚知道……云端之上,实在不算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或许强大的生物大多数都喜欢在高处吧,自己站在高高的地方,对于其他所有的生物都是一副俯视的状态。 不单是飞龙们……传说之中的【大陆种】也存在于高空之上的。不能否认他们是一种十分愚笨的物种,但是同样不可否认他们的强大。就算是靠着飞龙的力量来说,也需要数只的力量才有可能抗衡一只大陆种的攻击。注意,仅仅是抗衡而已!在那只诡异的生物温和的状态下,尚且需要数只才可以抵抗它的攻击,如果真的要和他开战的话……恐怕再加上一倍的数量也很困难吧。 【大陆种】,或许才是盖迪亚大陆众多传说之中的真正怪物! 如果它们发起疯来,就算整个大陆所有的战力都加在一起恐怕也难分高下。它们居无定所,并且没有真正固定的形态,大多数的【大陆种】以长久的沉睡度过了虚无幻境一般的岁月,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地形一样不被人所察觉。就算人族站在它们的身上,恐怕也无法再看出任何形式的端倪的吧。 但是它们却是真实存在的。除非是一些异常强大的,甚至本身已经影响到了它们安危的东西踏上了它们的身上,它们才会陡然从深深的沉睡之中惊醒过来吧。不过纵观整个盖迪亚世界,这种的物种显然是不存在的……力量不够,那就拿出数量来凑吧!因此,真正会引起它们攻击性的行为的,唯有一群行动的飞龙种们。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它们还算是极为温和的。如果不是突然像是踩了它的尾巴一样让它惊得跳起来,也不会去主动寻求攻击的目标的。而飞龙们将自己的作息地域限制在云层之上,想要避开众多生物的视线是一个原因……然而更大的原因则是,有着如此强力的对手存在。 飞龙们极为好战,并且不容许失败。有着这等级别的怪物作为他们的练习目标岂不是不亦悦乎?没有生物不追求更加纯粹的强大,而飞龙们在这个方面的**显然是要更加强烈一些了。 就算打不过,还不是可以跑的么!【大陆种】们攻击力虽然无双无对,但是其移动的距离不能算是迅速,因为负载着一方土地的重量,并不是被压在原地动弹不得,依旧可以缓慢移动已经可以给它们颁发勋章了。当然事实也不尽然就是了……如果是一些身体物质是一片天空加上云朵的【大陆种】的话,配合己身的强大爆发力,加上轻飘飘的身体,还是可以达到大幅度爆炸性的速度的。 飞龙们以如此的怪物作为练习的“靶子”,只要事先得知某位不便于行动的【大陆种】的具体位置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前去挑衅它的。 一直以来飞龙们都是这般过来的,以极为强大的【大陆种】作为战斗的对象,磨练自己的实力。而沉睡的怪物总是被飞龙们惊醒之后,大发恼怒地散发出攻击,而无法抵御的飞龙们通常会一哄而散。虽然这种的比喻不太正确……但确实就像是一群年轻人仗着自己年轻力壮的身体去欺负某一位行动不甚方便的老人一般的行径。 飞龙们着实恶劣,为了自己实力的提升根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极大限度消耗着为数不多的因果之律带来的运气……到了最后,会遭遇灭顶之灾的灾难根本就是能够预见的事情。 顺便一提,从托尔开始拥有战斗能力到第一次参加这种所谓的“练习”,实际上是“欺凌”的行动之后,就瞬间对这样的行为失去了兴趣。就算窝在一边不参与大家的行动独自磨练着自己的实力所感受到的孤独,也不想去参加这种行动。 归根结底,还是她太过于善良了。即便对方是强上自己数倍的【大陆种】的怪物,也不忍心以这种方式来磨练自己。 事实上飞龙们通过如此的行为也确实得到了实力的增长……不过也是相当有限的。毕竟打不过就跑这种理念,某种程度上永远不可能对某一方面的能力有着显着的提升除非是专门用于逃跑的速度这方面的能力。 相反,不依靠投机取巧的行为磨练实力的托尔,其获得实力的方式都是稳扎稳打的,同样她的实力构成也是极为扎实的。磨练意志之后再去锻炼能力,小小年纪自行领悟了修行的真谛的托尔,以绝快的速度飞速成长着。 她对于同胞们的态度是友好的,毕竟他们是同胞……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物种,本应该是自己生来就应该亲近的存在……如此才对。 然而其他的飞龙可不是这么想的。对于实力的渴望胜过了一切,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同族之间的情谊,飞龙的数量实在是太过于稀少,恐怕大多数的飞龙们一生之中有许许多多的时间还是靠着自己独自一人度过去的吧。所以对于“种族”的观念,相比起其他的种族来说着实是弱上了不少。 他们并没有为托尔的飞速进步而感到高兴,相反的……却是因为托尔的天才而感到嫉妒。如同活跃在现世的许多伪善者一般,在人前虽然保持着和蔼如春的笑容,天知道他们的脸庞背后究竟是多么滴血阴森的面孔呢?表面上是一套,暗地里则是另外一套。在尚且稚嫩的托尔以真心对待自己的族人们时,险恶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周围悄然埋下去了。 然后……在悲剧到来的那一天,陡然就爆发了出来! 那一天,大群的飞龙正蜷缩在天空之树的顶端休憩着。并没有经过云层稀释作用的灼热紫外线笔直地照在他们布满了鳞片的身体之上。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难以抵御的绝高温度,对于这群皮糙肉厚的飞龙们来说,也仅仅只有暖洋洋的感觉而已。 悠闲的,躺着不用去做任何事情的慵懒,对于每一种生物来说,都像是一种难以抵抗其诱惑力的“毒药”一般美味。 这份慵懒不久就会到达尽头。勐然的一记振动瞬间让它们回复到了战斗状态的警戒,犹如被踩着了尾巴给惊得立刻跳起来的猫儿似的。浑身的鳞片都竖了起来,不仅能够提供更加卓绝的防御力,一片一片竖起来带着尖刺的锋利鳞片当然也不会只是起到防御作用而已。拥有着这一身鳞片的他们,就算是飞身冲向一团坚硬的岩石,都只是会在稍微下降下一点儿程度的速度情况之下开辟前路。 而每一片鳞片的价值,都足够被矮人工匠拿来做为宝具的核心材料。而飞龙们这一身“战甲”的意义,正是将成千上万的宝具径直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本身就极为锋利的利爪尖牙,唿啸生风的翅膀,以及无比充盈的魔力,各个方面都在将其变化为一个强大的物种。 没错……造物主确实是偏心的,对于飞龙这种生物来说,简直就是做到了趋于完美的地步。 却是没有用。 因为上帝在将飞龙的各属性平衡的之后,仿佛是大发脾气一般将某种数值一股脑儿就塞给了另外一种生物了。按照常理来说,原本如此单单成长一个方面的生物是不可能踏上实力的巅峰的……然而,事实就在于,造物主给它的某种属性确实是增加太多了。 多到足以靠着这单独的一方面,打败所有物事的不合常理的存在。 天地再次一声异响。似乎有着某种极其危险的征兆在来临,但是飞龙们依旧摸不着头脑。一边瞪着警惕的眼神,一边情不自禁地展现了疑惑。 敌人在哪? 就算闹出了这么广大的动静,它们甚至不知道敌人究竟身在何方。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他们的身高了。 飞龙不可谓不巨大,全场有着足足几十米的程度,若是放在现世,那是足以达到一栋大楼的高度,可以和奥特曼相互对峙的怪兽的身高。 而它们所栖息着的天空树则更为巨大,从大地之上拔地而起,粗壮的躯干一直蜿蜒着向着天空之处冲过去,直到达到云端之上才会停止。其间的高度到底有着几万米?自然是不可估量。相比起整棵的天空树来说,飞龙的身高终究还是渺小的。 异响再震一下,模煳的影响终于在诸位飞龙的面前慢慢地展现开来。 他们愕然了。 从看清楚来者的真正面目之后,一瞬间便明白了一切的抵抗根本毫无意义。 那是大到无与伦比,根本无法进行正常身高测量的巨大生物。 就连整个一棵天空树的长度在他的面前也仅仅到达了膝盖的位置,他从遥远的更远端,似乎都要超出了这个世界范围之外的高高之上遥遥地俯视着他们。 并不是发现不了,而是目标直接囊括了他们的整个视野,所以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反应过来而已。 那也是【大陆种】。 就结果来说,这等的怪物还是有着强弱之分的。他们平日之中拿来磨练技艺的那只……恐怕就是他们这个群体之中最为弱小的一只吧。哪怕是那么弱小的一只,当不堪忍受飞龙们的骚扰之后,也会以愤怒的心态爆发出勐烈的攻击,将一众的飞龙打的溃不成军,唯有抱头鼠窜。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显然是为了他们长久以来将【大陆种】这等的怪物拿来作为练手材料的报复,厄运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 勐然之间,率领这支飞龙族群的老飞龙想起来了很久很久以前,度过了数千年岁月的老龙曾经也是一头刚刚孵化出来的幼龙的那个时代,流传在天下之间的奇妙传言,总的对这种无与伦比的怪物有着一种极其切合的描述。 【弑神的兵器大陆种】。 这种怪物……怎么可能打得赢啊…… 而且明显对方的目的就是正对着这支飞龙的族群来的,怎么想都不可能幸免于难的。 全部的飞龙如同雕像一般吓得不敢动弹。 最后这位族长终于做出了一个残酷的决定。 将实力高强的,同时身为其女儿的托尔作为诱饵,就此舍弃在了那里。 第412章 容身之所 苍老的古龙在天空之上扑扇着翅膀,以极为睥睨的眼神俯视着这战场之上的万事万物。神情就像是一位君王在沙盘上望着自己的江山,看上去确实是想象之外的辽阔,但确实是他的所有物。 老龙王的视线高傲得不可一世,然而在目光之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探寻和茫然。他是在寻找着某些东西……一件,数个月来让他魂牵梦绕,睡也睡不好的人物。 他是一名族长的同时也是一名父亲,但是显然在他的心目之中,父亲的分量还是不可能比得上族长这个位置。因为飞龙群们的领导者,终究只能由最为强悍的家伙来担当才行。若是一个时候做的不怎么好,就算是在十多只的飞龙群体之中,还是不乏虎视眈眈的竞争者时时刻刻盯着他犯错误了。 因为族长这个位置……一定程度上象征着“最高强者”的名号,对于以力量为疯狂因素的飞龙们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致命诱惑力哪怕它仅仅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这个名号或许在一些人眼中看来不过是一文不名的东西,但是包括这位老龙王在内,都将其看成了最为重要的东西。就算为此抛弃一些重要的东西也在所不惜……于是,身为他的女儿的托尔在那个时候被其无情舍弃了。 因为仅仅是年幼的的飞龙,却已经身负着卓绝的实力,即便是以那样广大的巨人作为对手,居然也可以带着性命逃走……得知托尔依然存活的消息的时候,就算是他也颇为震惊的。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在那种情况之下,又真的可能保有着性命全身而退么? 但不管怎么说,托尔毕竟是活下来了,但是活下来的代价也因此付出了不少。因为在寒拓初次遇见托尔的时候,她还是一只落魄小猫儿的状态。如果不是寒拓好心收留的话,恐怕早就已经饿死在街道之上了吧。 恢复到现在拥有完整的实力的过程,可以说是相当奇迹了。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掉入无尽的深渊,托尔没有缺胳膊少地恢复到现在的程度,和其运气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天赐的运气……就算可以归于虚无缥缈的命运之神的身上,也绝对归于不了在这位老龙王的身上就是了。 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如果说是不关心的话绝对是骗人的,虽然在这位老龙王的心目之中确实有着诸类事物的明确排名,却并不是说明托尔在他的心目之中就没有占比例,只是相对着比较少而已。 而听到了那个孩子的消息,率领着族人火急火燎地前来也是一番道理。老龙王是族长……所以无论在什么立场上都是照着整个族群的利益开看待的。如果只是没有战斗力的老龙或者是幼龙,他当然不会放在眼中。而托尔在那一次的战役之中已经明确地表现出了自己强悍的地方,所以才不得不“追回”来。 因为那般强大的实力,必定有着族群用得着的地方,就算那样强大的敌人再度袭来……也同样能够用从前的手段保全整个种族! 终究还是错了。因为长时间处于与普通的思想大相径庭的位置,所以思想也不可避免地被那个地位所扭曲。如果是一般人甚至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耗费上百年的时光处在同一个地位上面,思想也不由得变得腐化了。 老龙王实在是称不上是多么明智的飞龙。如果明智的话,也不会允许那么积累仇恨的天空锻炼办法,最后也不会遭遇报复性的灭顶之灾,当然最错误的决定,则是在那种危机的关头,选择了原本最不应该选择的方法。因为他同样有着可以吸引那个【大陆种】巨人的实力,而他自己并没有那么做。 明明身为族长,才是最应该保护自己族人的才对。但是他胆怯了,只是怕死罢了。随后在仓皇逃窜的意识之中看到了托尔,才“灵机一动”地将她拉出当了“替罪羊”。 到了现在,他依旧想着这等的把戏,没有丝毫的后悔的意思。就算是托尔是他的女儿,就算她也确实在其心中占有了相当的分量,终究只是将其当作是一枚工具看待而已。期望着有一天再度遭逢那般的劫难的时候,还能运用同样的办法做出逃脱,对于自己地位的巩固可以说是有着相当大的作用。 就现在看来,也仅仅是找回来一个颇为好用的工具而已。对于自己的忏悔之意完全没有。而对于托尔是否能够原谅他……他却是完全闭着眼睛根本没有想这样的事情了。 想着自己都亲自过去了,托尔就没有理由拒绝回归,无论她现在身处什么位置什么状态,只需要自己的一句话,她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回来! 这样子的态度……完全就像是古代封建习俗的家长,保持着那份极为顽固的神经,无道理的程度甚至让旁观之人都要为之咋舌感叹。 老龙王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托尔是飞龙,而他们的族群也同样是飞龙啊。 盖迪亚大陆对着族群有着非同一般的认同感,因为时时刻刻都在大陆的某处爆发着战争,并且身为自己战斗的身份一定是自己的同胞,才让异世界的人民对待自己同胞就如同对待亲兄弟一样。 王国的人民正是如此的。因为处在抗击魔族的最前线,整个国家都和魔族为敌,为此也牺牲了不少年轻的生命。正是如此才使得那里的人民保持着同仇敌忾的气度,因为彼此是共同面对同一个敌人的战斗,才让彼此的关系更加亲密起来了。 说来讽刺,人与人之间最为深厚的信赖关系居然要靠着最强大的敌人来造就。正所谓“内忧外患”,如此强大的敌人在关外虎视眈眈地时刻准备着攻打过来,才会激发人类最为团结一致的气度。 而正是基于所有的物种都遵守的同一份的规则,老龙王认为托尔也一样没有办法逃离族群的“束缚”,如果不被族群所接纳的话,那么她又能到哪里去呢? 是啊……又能到哪里去呢?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同样是飞龙种。而世间对于飞龙的态度,大多都是恐惧和敌意大过于赞叹的吧。 飞龙确实是异常瑰丽的生物,但是同样带有着无与伦比的威胁性。更是如果以真身展示在人们的面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由自主地就会攻击或者逃跑。没有办法……那份姿态确实太过于具有震撼力了。 如同那天飞龙们对于自己远远比不上的【大陆种】巨人都吓呆了不敢动弹一样,由此可知,当别的种族看见了身高体长远远高出了自己数十倍的物种的时候,害怕或者敌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这终究也是基于一个生物的自我保护的本能作用罢了。 正因为同是飞龙种才有可能容纳于她,别的种族,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真正地接纳于她的吧。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肯定也是饱尝了孤独的滋味才对,拥有这层猜想的老龙王,对于托尔会毫无怨言地回归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他确实错了。其中的缘由当然不久之后就会清楚地知晓。 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飞龙的前来吸引住了一大批人的目光。老龙王对于这些充满了好奇和敬畏的目光倒是十分受用,一边享受着,一边在战场之上寻找着,不一会儿,就直接找到了自己长久以来心心念念的目标。 根本不难寻找。因为全力绽放的托尔,正如同一颗小型的太阳一般以极其耀眼的光芒绽放着。简直就是一眼就可以找得到的程度,努力奋斗的少女,不管用何种姿态来说也依旧耀眼闪烁。 运用人类小小的身躯根本无法包容其广阔的力量,就算没有露出自己身为飞龙的真正姿态,小小的身躯也似乎展现出了只有数十米长的怪物才能够拥有的力量。如果不是定睛细看……大多数人便会认为这战场中央有着一位硕大体型的怪物正在肆意地咆哮扰乱着吧。 但是此时来看……那份时时刻刻都充盈着全身的活力,此刻显得暗淡了下来。如同黎明将至的天空,闪烁了一整个夜晚的星空也渐渐地失去了光彩。 托尔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看到熟悉的一抹身影突然从天空的彼端出现的时候,说内心没有一点儿触动肯定是骗人的。正因为托尔的感情比起一般的飞龙们更加的丰富,才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如此的触动。 犹如对于许多人来说,童年的意义是至高无上的。不管过的幸福不幸福,当一位已经成年的大人在不经意或者刻意之间到达了童年曾经生活的地方时,也不由地会产生触动吧。对于托尔来说那些都是极为熟悉的家伙们……一个一个都是再清楚不过的面孔,她感到怀念也是不无道理。 当然,也仅仅是感到怀念而已。 托尔虽然善良,但是并不是傻瓜。如果一群人确实对着自己有着确实的恶感的话,那么自己又何必去自找不自在呢? 说到底,也不过是同胞而已。或许自己曾经认为是极难割舍的存在,现在反而更加能够看得淡了。 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另外一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不同于以往冰冰冷冷的族群,是一个能够确确实实地令她感觉到温暖的地方。那并不是指代某一个特定的场所,而仅仅是指代某一个人的身边。 只要在那个人的身边,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像是在家里一样温暖。 托尔作为寒拓的“宠物”一直活跃至今,虽然寒拓将她视作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伙伴,但是其内心深处却是已经完全将自己都奉献给了这位“主人”。对于一般的飞龙种来说,屈于人下是一件相当屈辱的事情。 但是托尔看的是相当得开的。这就如同人们之间朦朦胧胧的恋爱情感一样,之前一直叫嚣着恋爱这种行为真的是无聊透顶的人,只是因为没有遇见真正适合自己的人而已。 在远古的传说之中,甚至有着“龙骑士”这般传说的职业存在,就不难看出之前的那些飞龙前辈们,也确实因为自己的心意而接受了人类。 那终究是数千年前的传说罢了。 不知道因为何种缘故,现代的飞龙对于其他的生物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待见,甚至是带有着一点儿敌意的。 当然托尔对这一切不以为然,就算是在飞龙之中,她也算得上是一位“怪胎”,不容于自己的同类一般的心思。 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什么至高的荣耀,孤高的飞龙身份,在纯粹的幸福面前,这些东西着实是不值得一提。 也因为自己本身太过于善良的原因……才会遭逢那般印象深刻的悲剧。 托尔是一位极为聪明的孩子,就算保持着天真的行为举止,不过只要她想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变成那般心机重重的女人形象。 不过那样还是算了。因为不想惹得某人讨厌自己。 族人们不喜欢自己……其实自己老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托尔是一位极其害怕孤独的飞龙,不蜷缩在某个人精心呵护的怀抱之中,就没有勇气直面茫茫的前方。 就算是在上次……老龙王到底在想些什么,看着他的行为举止猜到他又有着什么样的计划,托尔其实是一目了然的。 如果她想的话,到底是能够不用受那么严重的伤,运用知识巧妙地逃离那里的。 不过那样一来,恐怕会被全灭的,就是那一群的飞龙们了。 其实老龙王想的没错,不管走到哪里,托尔终究是飞龙,这等的身份是不可能改变的。 她也这么想。所以秉持着同一个种族的概念,托尔做出了尽到义务的最后一份努力。 这样……就可以了吧。 拯救了众多的性命,以报答多年的养育之恩。 如此,仁至义尽! 第413章 说出口 老龙王与年轻的闪耀之星隔着长长的距离遥遥相望着,这种距离对于古老伟大的生物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情。却像是远远隔着万丈深渊。原本应该是最为亲密关系的两个人,此刻陌生得就如同路上走过去的陌生人一般,相视无言,寂静无声。 最难填补的伤口就是心灵的伤口,只要狠狠地伤过一次……再想回到从前已经没有可能。彼此无言,托尔紧紧拧着嘴唇看着自己的父亲,老龙王看上去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因为一股莫名的压迫力而无法说出口。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气氛使然的原因。就像是沉重异常的氛围之下,就算完全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进入这个范围的圈子里面,也不由得会感到气氛凝重而无法说出话来。老龙王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 有些东西……正在以超乎他想象之外的速度脱离他的想象。事情如此幻化无常,没有哪一件事情就真的按照人的思维方式运转,势必需要经过许多的曲曲折折。哪一个计划不是在实施的过程之中修修改改的,除非真的是天纵奇才,许多事关之外的因素全部都思考到了。而老龙王显然不会是如此高明的“谋士”,何止是没有猜对……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正确过。 看着托尔,他陡然感觉到了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明明看着她的时间自己应该是最久的才是,此刻却变得完全不认识她了。 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位相当聪明的,却是因为害怕寂寞而什么都不敢说的软弱孩子。但是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另外一种形态了。是的,那是所有的强者都共同具有的独特魅力。 毕竟若不是优秀的家伙,也不可能爬上实力顶峰的位置的吧。而托尔正是具备了如此的氛围,才让他如此的惊讶。看着他的眼神之中虽然有着些许的尴尬,但是那究竟是毫无迷惘的眼神。 有可能一开始就搞错了……那不是预料之中的,对着自己的到来欢唿雀跃的形象。反而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反而有点儿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怎么会这样的?明明是飞龙种?明明是任何种族都不可能接受存在的存在,看样子,却像是已经拥有了容身之处而无所畏惧的模样。老龙王原本有着一大堆的话语想要说的,因为……若是实力上不达标的话,那么不是只能够用话语来解决了么? 如同赵括的纸上谈兵,无能之人想要装作有能力的样子的时候,不知为何总是在话语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两个人都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动作。巨大龙形的老龙王朝着这边接近过来,托尔和他隔着常常的距离遥遥对望着。并没有抗拒……毕竟喜欢的方面并不是讨厌,而是完完全全地看淡的态度。再怎么纠结于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没有意义,只要现在过的日子是幸福的,那就足够了。 转念一想,世界犹如一个精密运行的巨大结合齿轮,每一颗时效之下自己所做出来的决定都是一枚精密的齿轮,而一路走来,正是许许多多的齿轮相互契合着,才能让自己到达现在这个位置。 仔细想一想的话,之前所遭受过的苦难和孤独,岂不是通往此刻幸福的必经之路么?所以只是放眼于现在,其实之前的很多东西都可以一笑置之了。人生在世,寿命并不是无穷无尽的,人们争取将自己的每一段时间都过的更加有意义。但是如果一段时间就连自己都否定了它的存在的话,那么又还能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并且……那段时光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善良的托尔向着周围同胞所展露出来的善良的本性,并非就是所有的同胞都不买账的。凡事总有例外啊,自己真正实力的恢复,还不能绕过同族的两只飞龙的协力帮忙。就在那日的王都大道上所遇见的族人,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之下,自己才得以恢复了完整的实力。 然而那两个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在这一大群的飞龙之间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想必就是已经离开了这个族群了。毕竟老龙王不算是什么英明的领导者,甚至作出了牺牲自己族人那么荒唐的事情。而飞龙们天生就具有着一种孤高的基因,如果看着领导自己的族长不顺眼的话,想要什么时候逃走都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逃走的话必须忍受如同蚂蚁啃咬心脏程度的,孤独的瘙痒。曾经托尔也十分担心那两个人的安危,不过既然是两个人远离了族群不知道去了哪里旅行见识世面的话,两个人总应该有什么办法忍耐这种孤独才对。 对于现在的托尔来说,她是真的已经看淡了很多的东西了。看待老龙王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如果在大街上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向自己搭话,不管是问路还是翻译什么的事情,相必一位热心肠的青年人是不会拒绝的吧。 老龙王稍许看出了一点儿不对……但是并没有放弃找回托尔的打算。说不定现在的托尔,比起自己还要强大!而无论是在哪一个族群,强者终究算是极其稀缺宝贵的资源。拥有一位比起族长更加高强的战力……不知道能够因此防范于多少程度的隐患! 想到如此,老龙王的心思不由地变得滚烫了起来。而托尔只是静静地看在了眼中……然后闭上眼睛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在想些什么,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老龙王自以为自己看着托尔长大的,所以这个女孩儿的秉性自己也了解地很清楚了。这不可否认,如果放在数个月前的话确实是这样没错的,只不过是在这数个月没有看到的时间之内……托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而飞速成长了。成长到了另外一个高度,甚至到了老龙王对于托尔的认知到了一种颇为陌生的地步了。反观他来看……对于一只已经活了上百年的怪物来说,区区几个月已经算得上是非常短暂的时光了。 犹如已经风化腐朽的木头,已经到达了再难以进步的时候。实力终究不是随着时间而积累的东西,如果是这样形式就可以进行成长的话……那变强简直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在盖迪亚大陆上,变强是所有的生物所心心念念的目标,同时也是无数的先驱们试遍了几乎所有的方法也必须要达到的顶峰。如果是这么简单就能够实现的话……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了。仅仅光是凭借着努力就可以变强的话,那么蛰伏在世界的古老生物们,早就变成了能够毁天灭地的存在了。 变强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行的通的事情啊。需要努力的同时也不得不需要天赋才可以。因为世界上有着凭借着短短的人类寿命就足以进化到和魔王单挑的存在,同时也有着哪怕拥有着长久的寿命,却依旧达到不了智慧等级的生物。并不是绝对的。 这位老龙王着实已经达到了自己实力的瓶颈了,恐怕再花费数百年的时光也不会有所寸进吧。然而以托尔的情况来讲,如此长远的进步在短暂的时间之内实现,大概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程度。 思维还停留在过去式。就以时间轴而言,老龙王似乎要过的更加慢一点儿。如同老人家的时间概念和年轻人的时间概念迥乎不同的感觉。对于年轻人来说,一整天的大好时光可以做得出许许多多的事情,就算阅读完或者写完一本完整的书都是可能的。然而对于某些已经步入了自己晚年生活的老人来说,一天的活动也不过是吃吃饭,下下棋,或者是做了一些别的琐碎的事情之后,一整天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两人在以只有龙族才有的特殊魔力波动在进行对话。这样的方式毕竟来的更加快捷方便,同时也可以好好地掩饰住自己飞龙种的身份。但是就算对方直接喊出来自己也不怕就是了……在场的除了自己的伙伴就是敌人,而伙伴正是安雅莉法这些人,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飞龙种的身份,就算被人漫天通报也已经无所谓了。 不过……毕竟还有着许许多多趴在围墙上观看的人,若是真的被大张旗鼓地宣言出去的话,恐怕还是会有一点儿困扰的。毕竟在那个帝国的学院之中,除了安雅莉法这些性命相交的,如同亲人一般的同伴们,同时还有着自己许许多多的普通朋友在。 是的,上学的经同时也是第一次……托尔以其善良天真的气质和强大的实力,在刚入学的第一天就赢得了许多同学的关注了。尤其是那些女生们,更是将其作为班级的吉祥物对待,没有人不想着和她搞好关系了。 被肆无忌惮地揉头和拥抱……说实话,托尔一开始也是抗拒的,不过久而久之就不由自主地习惯了如此的举动了。恐怕是自己身为小猫儿的习惯还在吧……摸着自己的头发犹如理顺毛皮一样令人心情愉悦。 可以的话……那样的朋友自己也不想失去。 但是人又不能够太过于贪心,真的要拿来做一个比较的话,当然还是寒拓那边更加重要了。 人生在世不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么?一个人如何在充满着人的群体之中生存下去呢?答案自然是靠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啊,友人,仇人,父母,子女……每一个存在于社会之上的人物终究不是一个孤独的个体,而是和其他更多的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是了。 所以……所以啊,因为光是待在寒拓的身边就已经能够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托尔害怕于这份幸福会悄悄地从自己的拇指之间悄悄地熘走,以至于不敢再去奢求更多的东西了。 犹如一个紧紧地抱着洋娃娃的孩子,因为这个洋娃娃有着无与伦比的特殊意义。或者是自己远走他乡打工去的父母亲给自己的唯一玩具,又或者是平白地寄托了某些特别的东西,虽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洋娃娃,却无疑确实寄托着一种异常强大的信念,所以才会被人给当作宝物所珍藏的。 现在……托尔正是这种心思。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最重要的事情都已经收纳在了自己的身边,被自己紧紧地抱在了怀中。那么无论坏人们到底用其他什么事情来威胁自己,就一定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了! 没有关系……她跟自己说道,就算会舍不得,也没有关系! 只是……对方或许并不像故意刁难自己的。或者就是因为一时间脑筋转不过来,所以不会运用那种稍微施加压力的语气来跟人说话的地步了,当然不管他的原因是什么样子,结果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糟糕的话,终究还是可以松一口气的。 老龙王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因为他看见了托尔的嘴角微微地带起了一点儿笑意。他并不能够准确判断其中的含义,所以愈发地迷煳了起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托尔足足离开了数个月的时间,其中到底产生了如何巨大的变化他已经说不太清楚。陌生的意味越来越浓厚了……但是没有人有着退缩的意识。 原本应该是想象之中,老龙王以威胁的视线看的她低下头去暗自忏悔着才对,现在的情况却完全相反地颠倒了。反而是因为托尔坦坦荡荡丝毫没有任何畏惧的视线,把老龙王整个个体都看的有所隐约地压迫感,以至于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说出口……说出口……不说不行!自己前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和托尔好好地谈一次么?!如果半途而废的话,族人究竟会拿怎么样的眼神看自己?! 必须说出口,硬着头皮! 第414章 女神爪牙 托尔默默的和老龙王对视着,场地之中弥漫着颇为僵硬的气氛。并且应该感到尴尬的角色在此刻完全对调了过来,使得原本就诡异的气氛更加变得诡异了。而诡异的气氛当然没有任何作用的影响,原本应该尴尬的人才是托尔才对,而真正感到尴尬却是这位老龙王了。 敏锐地感觉到事情有些什么不对劲,当然他也不会因此而退缩就是了。托尔面对他的感觉像是自由洒脱了许多,过去的很多恩恩怨怨,到了现在真正不在意的时候,就真的不在意了。恩怨都是有时效性的,这么说起来确实有点儿不大有责任……不过也就是这么回事就是了。人生如此的苦短,若是还要把大多数的时间花费在无所谓的恩怨上面的话,这份人生未免也过的太惨了。 所以……托尔倒是真的放下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因为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幸福,对于之前所遭受过的苦难都被其给轻轻一笑地带过去了。 但是说紧张还是很紧张的。毕竟那究竟不是什么毫无关联的家伙毕竟是生出自己养育自己的父亲才对。到也就那么回事了,绝对没有想象之中那么严重的程度的。毕竟早就已经宽容了自己心思的如今,再没有其他别的因素能够对其造成影响了哪怕那个存在是生养她的父亲那么他也没有了更加深厚的情感了。 终究是没有什么话语可说。托尔甚至疑惑着偏了偏自己的头,对于那位老龙王究竟要和自己说什么而疑惑不解。其实……自己老早就知道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东西了。如此聪明的托尔怎么可能不会明白自己父上这位飞龙的心思呢?他们老早就在一起很长时间了。虽然老龙王很少有过时候正眼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托尔过,真正引起他注意力的时候还是托尔的战斗天赋刚刚露出了锋芒的时候。那终究是代表着托尔已经有能力被当做是一个有利用能力之物的存在正式成长了罢了。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的意图就是了。 着并不说明托尔同样以如此的态度对待这位老龙王的。事后想起来还是自己的幼稚稚嫩的年纪了,趁着老龙王没有足够意识到自己的时候,托尔也曾经拿自己的眼光偷偷地看过老龙王的。久而久之……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析所观察之人的脾性罢了。而老龙王也并不是什么高明到可以随时随地掩饰自己情感的存在,所以到了一定的时候……终究要变成能够看破对方心思的本领了。 只要理解的话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曾经神明遍地横行的时代,哪怕并没有谁真正地见过所谓的“神明”,来自于宗教的信仰也让所有人变得诚惶诚恐,就算到了平常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用大声的话语来讨论这种事情。变得如此谨慎了。 然而在近代,在许多人认识到所谓“神明”并不存在的如今,除了一种对于宗教依旧狂热的分子除外,恐怕大多数的人对于所谓的“神明”的敬畏感觉已经消失殆尽了。 事情很多就是这样。很大的恐惧感觉程度来源于对于某种事物所具有的未知感觉了。但是对于已经有了足够了解的东西的话……那么这份恐惧的情感一时间就会被消弥了。所以就算之前的时候,对于老龙王这位成年的巨龙怀着特殊的敬畏之情,但是从那个时候,窥破了其真正的心态的时候,就足够消除了自己的恐惧了。 如今的托尔,确实是以平起平坐的态度对待老龙王的。正面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逃避了。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托尔甚至做好了和他在这里开战的,最坏的准备了。 凡事当然需要做好自己最坏的打算才行。既然已经变成了没有了一点儿关系的陌生人,就算对方真的提出无理的要求,并且强迫着自己去执行的话,那么托尔同样也没有好到对对方如此的行为完全无动于衷的地步。 托尔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圣人,除去了身怀着卓绝的实力之外,同样有着七情六欲的,比起飞龙更久地接近于人类的存在。此时虽然因为寒拓这位主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而柔软了自己的内心,并不代表她就是随着他人宰割的形象啊。 如果是极为无理的要求,她同样也是会反抗的。只是设想一番的话,如果那个时候并没有遇见寒拓的话……凭借着自己已经变得足够虚弱的身体,以及心中被族人残酷地对待所形成的种种的创伤心态加身,恐怕自己甚至无法挺过那段困难的时期吧。 重新想起来……实在是一段相当惊险的程了。 那位曾经遭遇过的敌人,高达甚至到达了天空顶端的存在的【大陆种】来说,光凭着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的。别说是和其战斗,真的就连对方一挥过来的攻击都没有办法抵抗。在众位的世人口中所传达的“强悍到无敌程度的飞龙种”所完全不一样,那份传言根本就像是说谎一般被狠狠地推翻了。 单单是一击而已……就足够让自己消失了所有的全部的还手之力了。其实整件事情看似是简单,其实有些更多的不为人知的细节在里面,同时也是造就了困扰着托尔长久时间的错误在里面。 说起来的确让人惭愧了,托尔能够顺利地逃出生天,其实和托尔自己身怀着的实力多少完全没有什么关系。或许只是因为她运气太好的关系……或许只是因为流传地太过于长久的阴谋呢? 因为从那天经过的事态来看……其实足够令其疑惑了。因为从一开始发动了攻击开始,自己就已经受伤到没有了还手之力了。虽然身负着某种的实力,但终究是没有可能完全施展出来的。当然只是凭借着一个的诱饵的话自然是不可能就轻松逃跑的。【大陆种】的实力远远不止如此而已……实际上比起他们所预料的还要更加强大! 光是靠着攻击托尔所展露出来的实力来看,一下子解决掉托尔,然后追上如同没头苍蝇一般逃窜的仓惶的飞龙们,这根本不算是什么太过于难的事情。 然而在那份完全空白的时期之中……托尔居然是奇迹一般地存活下来了。事后仔细地想一想……依旧是让她恍恍惚惚的场景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从其中的细节回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能够在无意识之中发现一些极为特殊的疑点了。光是照着这些,就可以引起人的深思。 那位【大陆种】的巨人……其实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并不是因为是什么铁定的敌人的关系,只是因为一时间对于托尔有些颇深的印象,所以才在潜意识的作用之下,正式地变成了如此的形式。对于这种以战斗为生的特殊存在来说,既然对着某个事物有些颇为深刻的印象的话,那么下意识地就会把其当成了攻击的目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大陆种】对于托尔有着某种形式的印象……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依旧搞不懂那到底是什么。 因为一开始锁定了自己,【大陆种】才会放友着其他的飞龙们逃走,不过是一个时间上的差别而已。想着先把托尔首先解决掉的吧……毕竟以飞龙们的速度,即便是给了他们几秒钟的时间来逃窜,想要追上他们也不过是差个几步路的事情而已。 没错正因为他的体积如此的庞大,甚至可以和广阔的天空树作为对比,很多的事情便是一下子成为了简洁的形式。正是如此,他才会怀有着绝对的自信。飞龙们畏惧于死亡,甚至绽放自己的生命狂乱地飙出来的速度在他的眼睛之中也不过是区区的几步路的程度而已。 如果被那位崇尚于力量的老顽固给知道了的话……恐怕会因此而心灰意冷的吧。越是单纯的家伙思想境界当然越是贫乏了,像是这群飞龙来说,来自于龙生的最大骄傲,恐怕就是自己身怀抱的实力吧。正因为自己强大,所以做什么事情都有可以摆平的能力,并且今后还会不断不断地继续变强! 这并不是什么金钱或者权力什么的身在之物,使用起来未必不会太过于麻烦的东西。而是硬生生地烙印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无论对方是谁都没有可能将它拿走的。正是行走做事飞龙们所具有的最大的包票。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就像是知识一样的东西,是谁也无法动摇的基本物事。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可以通过学习习得的,这原本是因为时间的积累而逐渐积累的实力,正是飞龙们的骄傲所在。 然而这份骄傲在【大陆种】绝强的存在面前,被毫无疑问地被击得粉碎。真的被知道了,恐怕有朝以来的对于他所有的最大的力量打击吧。 但是没有了条件……恐怕对方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托尔感觉在弥留之际所以更加胡思乱想起来了。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实际上正因为被对方的力量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所以遍体鳞伤的状态之下反而更加豁达了不少。 所以没有办法……只能躺在这里想着别的什么东西了。 然而对方在击打的同时……动作突然就停下来了。仿佛正是想起来了什么东西,停留在他的脑袋之中的某些记忆终于勐地爆发了出来……他当然是想到了某些模煳的记忆,从而更加的确定了起来。 然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确实是想起来了这份明明是托尔龙生之中第一次见识到的存在,但是对方却是明显地对于托尔有着别的印象。 那是在……女神的宫殿之中,透过了某种特殊的显性道具所观察到的面孔,正是这位年轻的飞龙无疑。 巨人也不禁回忆过来……因为脑袋的体积实际上占据身体的比例相当小的原因,以至于他实际上的智力水平并不怎么高强。仅仅停留在一位三岁小孩子的程度了,对于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知晓了对方存在的记忆,更需要好好地回想一番。 所以他的举动慕地停在了半空之中。造就了令托尔疑惑不解,从而愈发呈现死亡的沉默一般的状态了。 在此期间,那些飞龙们确实借着他犹豫的时间带来的机会,头也不回地飞走了,确实以分散的状态逃窜向了四面八方。就算这位【大陆种】的巨人之后反应过来要去追赶,也仅仅只能够追到一位就是了。 不过这根本不重要就是了。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从来就不在意这点儿小事情。留存在这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不过是顺手消灭几只小小的虫子罢了。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小小的虫子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形式的威胁。如果日后实在是很烦人的话,也不过就是顺手给解决掉的方式罢了。 相比之下……所有飞龙的存在甚至没有她这位小小的飞龙来得更重要。 当然他是以最客观的角度来说的。不管是什么角度来说,都没有一只飞龙甚至尚且没有程度比得上一群飞龙的价值来的更大的。 是以女神的角度来看的……此时寒拓还是刚刚从异世界传送到盖迪亚大陆之上,很多的事物才刚刚露出锋芒,一场改变世界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大陆种】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臂,放弃了攻击托尔的行为。托尔对敌人有着这等的行为感到疑惑,模模煳煳的视线之间看的到对方确实是在说着什么事情,但是听力的受损已经让他听不到什么东西了。 唯有少数的几个单词停留在了她的记忆之中了。 “飞龙……勇者……伙伴……盟友……”巨人说着这样的话,将托尔留在原地渐渐地远去了。 身为女神最得力的强力爪牙的话,当然不能这么做。 某些事情已经由命运注定的形式,被展现在了世界之上。 第415章 规则和反目 想要再做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传达着言语用特殊的魔力波动,然而期待感满满地老龙王却只能听到令自己震怒的声音。 这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用命令的语气传达过去的话语,让托尔迅速回归自己族群的意见,结果就是被她想都没有想就被干脆地拒绝了。这是老龙王从来没有预料到的状况,非但不只是反抗,甚至完全就没有把他的话语给放在心中。这对于他的威信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联想到托尔已经成长为了一位弥足珍贵的战力,想着或许自己的态度也不应该如此蛮横。面对于真正有能力的族人来说应该是最有能力为他所利用的工具总归要拿出一点儿自己的好态度才行吧。 这对于从来都没有妥协过的老龙王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妥协行为。如果单单是他,就能够作为一份独有的勇武传的话,这确实是一件能够堪当是史的大事件。对于老龙王本身来说,毕竟也是首次妥协的,开天辟地的大事件。 然而,即便是换上了友好的态度,所得到的回答依旧是托尔冷冰冰的拒绝的话语而已。 简直就要气炸了……这倒并不是要责难于托尔,只是托尔近来对于所有的陌生人来说都是如此的冰冷态度的。倒也并非对于老龙王专门的独断的态度了。然而过于异常的事态已经使得他失去了应该有的理智。 “为何?!不回到吾等的种族之内的话,你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什么地方可以去……瞧瞧你这个话说的。现在我已经确实地找到自己容身之处了……”托尔带着确实自信的话语说道,仿佛捍卫着自己荣誉的骑士一般大声赞扬着自己所属骑士团的战斗力高强,这是自己的力量来源,同时也算得上是骄傲所在。是不允许他人侮辱的。 当然,这里的“自己的荣誉”指的就是寒拓,而所谓的“外人”却是指的是老龙王了。完全地身份对调……也是他所最不愿意猜测的后果。托尔,身为他的女儿存在的飞龙……居然完全没有将其话语给放在眼中。 满布着龙鳞的面孔处处洋溢着震惊的表情,或许对于别的生物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不过托尔还是可以看的出来的。 结果就是,这位族长完全没有好好地反省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哪怕一次。 对于根本没有反省过的这个家伙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为其妥协的。 看着老龙王那个震惊而愤怒的面孔,托尔不由地轻轻叹了一口气。“没错……我重新寻找到的容身之处……是有着无比的温暖的地方。简直是能够让人融化一样的温暖,是以你在的族群之中……所远远感受不到的温暖啊……” 托尔说的话语相当残酷,老龙王听来无论怎么都是在否定自己的能力一样。而托尔正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的态度。 这样子的态度着实激怒了老龙王。唿哨着翅膀在原地卷起来了相当大的暴风,螺旋形状的旋风卷起了大量累积的尘土,将这一片地域全部染成了灰蒙蒙的状态了。 如此简单就变成愤怒至极的状态也实在是小孩子气。虽然旁边人都因为老龙王无双的,甚至能够改变天地异相的实力而震撼不已,然而在真正的行家面前,也不过是区区微不足道的一次实力展现而已。若是交由自己去做的话,也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得到的。 如同一入行的,某个行业领域的新手,所初步做出来的东西,当然会被只懂得一点儿皮毛的,甚至是一点儿东西也不懂得的外行人所赞叹。然而若是放在了真正的行家眼中,所表现出来的价值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在托尔的眼中,此时的老龙王也不过是一个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了所以忍不住要闹腾起来的小孩子一般的形象而已。只是觉得有点儿滑稽可笑,当然没有了任何的感想的。 两个人之间利用的是特殊的魔力波动来进行交谈的形式,虽然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响起来的方式着实是非常的大声,不过就旁人而言,是根本听不到的。即便这个世界上有着诸如“魔力球”一般的家用魔导器等的器具,不过就最为稳妥的沟通方式来讲,只有如此以种族的特殊魔力波动为交谈媒介的方式才有可能没有暴露的危险。 如果只是运用魔导器的话,只要有心人在一旁辨认出来,不出一段时间就可以找到那个特殊频道。当然这也不是人人都有能力运用的沟通方式就是了。托尔和老龙王之间的距离足足隔了数百米的距离,普通人的话,别说是将魔力发散到这个程度,就连区区离开自己三四米周围的范畴之外都做不到。 寒拓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普通民众之间,以及和真正有战斗能力的强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未免大到过于吓人的地步了。以武侠为版本的古代华夏幻想世界,武功再高强的人对上了全副武装的军队,最多也不过击杀白人的程度,要说到左右一场战役胜负天平的重量,光是凭借着一个人的地步是远远不足够的。 而在盖迪亚大陆上则是完全没有此等的禁制。如同开玩笑一样的程度,若是一位存在的实力足够高强,其战力甚至能够抵得上百万大军的地步了。这也就是为何大陆上的生物心心念念着总是要变强的原因,比起努力提升团队之间的默契,反而是提升自己本身的实力才是最为优先的既定事项。 起先寒拓将这种机制的原因归咎于魔力的关系。因为这种现世没有的异常物质的存在,才使得生物的战斗能力突破了天际一般的高。但是仔细想一想……某一个因素的修整作用终究是有着它独特的局限性的才对。魔力就算是一种极为逆天的提升物质,不过并不是特殊地给予了某一个种族,而是所有的种族都同样地受到了魔力的恩惠的。 若是所有的种族都受到了同等的加强作用……那么本应该相差不了的才对啊?为何个体和个体之间居然留存着如此巨大的差异呢? 作用一个在红色的国旗之下长大的少年,寒拓相信着所有的人的灵魂都是平等的。所以哪怕在极大的程度之下提升了自己能力的情况之下,寒拓也同样没有忘记对于人类的基本尊重,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足够强大而目中无人。 理由上,强者才理所当然地会享受到更高的权力和财富才对。除了帝国尽是由酒囊饭袋之辈继承爵位的制度不同,像是时时刻刻都在和魔族抗争的王国,亦或是百年以来没有哪一时刻是清闲下来的,大多数时间都处在战争状态的邦国,实力高强的家伙都是为人所憧憬需要的。 反而是寒拓的想法像一个异类。这种制度……简直就是完全没有悬疑地挑战了自己坚定的那份信念,也也是少数不多的,盖迪亚大陆之上地人类制度所给予寒拓不爽的地方。 后来才想明白了……在某一个办公累着的晚上,抬头看起窗子外面的月亮,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的寒拓,不由地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性。 是的……寒拓想到了,比起“任由生物所成长的生态系统”形式的构成,盖迪亚更像是“被建立在了某种世界的规则之下的土地”。这就如同现实和虚拟世界的区别一样。所有的游戏无非都是在基于现代的幻想风格之上所制作的。无论是幻想系列的,亦或是纯粹的朴实系列的,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儿现实之中的影子吧。 然而现实和幻想同样是有着深刻的区别的。 现实永远要比起虚拟更加细致入微。虚拟的世界或许只是按照着原先就设计好的代码而行动罢了,看似是偶然的事件,实际上却是由代码所实现编出来的,所必然发生的事件而已。 但是在现实世界就不一样了,因为凡事都在时间的流逝条件之下瞬息万变着。所以下一刻什么可能性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没有哪一位无双的智者真的能够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给算上去,无非是提出哪一个概率最大的可能性而已。 所以现实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凡事本来就没有一直确切可以执行的标准的。然而一切的概率,在盖迪亚之上通通都消失殆尽。 若是让一个人族的普通士兵对上魔王的话,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同样让一直杂鱼级别的魔兽对上实力高强的圆桌骑士,胜利也早已被预定为必然的事件了。 都消失了可能性…… 仿佛将自己的战斗力数值刻印在一张卡牌之上,敌对于某方的势力的话,只要将自己所持有的卡牌给掀起来比较上面的数值谁大谁小,胜负就差不多已经成了既定的事项了。 没错……寒拓所感觉到的蹊跷正在于此处。消弭了一切的可能性的世界,就像是制动在一系列的“绝对”规则之下运行的世界,哪些东西能够做到,哪些东西就算努力也是白白浪费。如果真的有百科全书记录下所有的东西的话,那么持有者肯定可以在这个世界无往而不利了。 如同象棋之中的,所有的士卒当真是最为弱小的棋子,谁都可以吃它一口,这么弱小的它,却可以只取对方的大将帅。某一个棋子被某一个棋子吃掉,能否吃掉,早就已经制定好了详细的规则了。就算一个傻不愣登的棋子穿越了重重的障碍,最终到达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他身为那颗棋子的真正身份也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的。 能做的事情自然可以做到,但是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 抹杀了一切以小博大的可能性的世界……当真是非常的无趣呐。有那么一瞬间,寒拓甚至觉得自己并不是在真正的异世界之中尽情展开冒险的状态,只是平白地进入了某个成都编码的游戏而已,一切的东西都是既定好的事项。 那种感觉当真是相当的恐怖啊……甚至那一刻有着冰冷的汗液从寒拓的脖领上面流了下来,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 怎么可能……这是天马行空的思想之下,本来想要做一点儿更加集中注意力的思考的动作的,却没有想到自己平白臆想出来的东西反而将自己给吓了一大跳了。 寒拓也唯有苦笑着,甩一甩头将自己的这些莫名的思绪从脑海之中甩了出去。转头继续处理手头之上的公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融入了此等的角色。本应该用武力带领大家前进的勇者,却在这里用笔处理文书,或许在旁人看来可能是一种极为不自然的状态吧。不过寒拓本人反倒不怎么介意就是了,因为……无论以那种形式,只要实力确实提升了,就是好事情! “到现在才说有点儿迟了,”托尔带着微笑偏了偏头,眼睛却完全不是在笑着的样子,“族长你所率领的族群……恐怕有朝一日会解散掉的吧。这种不能够体会到一点儿温暖的族群,究竟有什么存在意义可言呢?” 创造族群的目的就是为了寻觅一处适合自己的藏身之所,若是被身处其中的人给发现,自己若是比起维持这个族群的运作所付出了,要比起自己独来独往的时候还要花费更巨大的精血的话,那就本末倒置了吧。 因为都是一群笨家伙,所以到了现在为都没有发觉。 但是迟早就会发觉到的吧。那个时候……像是曾经帮助过托尔的那两只飞龙一样离开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情。 托尔如此断言到。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番话着实是触碰到对方的逆鳞,一场大战已经在所难免。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自己早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害怕孤独的软弱飞龙了! 第416章 实力差距 没有了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战斗而已。当道理已经不能够说得通的时候,武力当然也是解决事态的一种途径了。托尔的确不是什么死脑经的家伙,老龙王的身份不仅没有在她的心目之中有着半点加分,甚至要比起对待陌生人的准则要更加严厉才是。 无论怎么说……他也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现在居然还敢惦着脸皮重新要求托尔回归,其丑恶的嘴脸已经让托尔泛起一阵子的恶心了。其实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大致的方向目的上托尔已经不怎么在乎,但是真的不表示她真的释怀了。 以另一种的方面来说,老龙王的驱赶是自己和寒拓这位无比温暖的处所相遇的契机,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不过这个跟那么完全就是两码事,就算以如此的方式安慰自己,自己曾经所遭受过的苦痛根本没有一星半点的变化。 过去是不会改变的。所带给自己的无比的恩惠是事实,同样的,带给自己的痛苦回忆同样也是事实。 “真的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动手的……”不知为何,托尔看上去反而有种兴奋的感觉。如果老龙王就此离去那自己也莫可奈何,不过对方摆明了车马要跟自己干一架的话,反而是托尔求之不得的事情。 是否选择交战同样也是她自己的自由。有些事情……不得不让他明白才行! 巨龙扇动着造成天地异相的风息,断绝了和托尔之间的魔力交流。其中的意义已经不用明说,因为被拒绝的不理解以及恼羞成怒,使得老龙王对托尔采取了绝对的敌对态度了。没什么不好的……若不是此番行径,托尔甚至还苦恼于究竟用如何的办法教训教训这位不知深浅的家伙。 是的,总有一些家伙,以不知道世间冷暖的家伙用狂言尽情地消耗着这个世界上人们都耐心。如同在华夏的史传说故事里面的,因为太过于弱智和昏庸而不知晓人间疾苦的帝王一般,面对于侍卫们所呈上来的,关于饥荒而惨死的百姓的报告,居然会凭空冒出一句:“既然快要饿死了,为什么他们不吃肉粥呢?” 如此看上去相当无厘头,仔细解读过来却让人感到悲哀的话语。这样态度的家伙,无论是谁,恐怕听闻过后,胸口之处都要憋上一股子气吧。即便那确实不关乎自己的事情,不过设身处地想一想的话,当然会对所遭遇如此状况的人表示同情。 更不用说托尔正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了。在她自己不自觉的期间,托尔在自己的嘴角之上带上了浅浅的笑容。 受着自己的主人寒拓的影响,托尔对于那种无所谓的争斗实在不怎么感兴趣的。这几乎是这数个月以来,托尔首次期许的战斗了。无论如何都想要出这一口气的,对方已经不算是自己的父亲,仅仅只是一个因为太过于任性而必须遭受惩罚的熊孩子罢了。 于是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之下,这位龙族之中的王者人物,鼓动着自己巨大的翅翼,朝着这边直直地俯冲过来了。 愤怒总是会让生物失去当前的冷静,事先上老龙王已经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对上托尔自己并没有半分的优势可言,反倒是托尔身上冷静而无时无刻不在传来的惊人压迫感,让他有着低上一层实力的预感。 到那里为止是相当谨慎的。但是现在的话,一切都被其简单地抛之脑后了。 托尔则是安静地面对着一切,甚至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以不变换此刻姿态的人形形态,与身长数十米的巨龙战斗的觉悟。若是之前可是远远不敢如此的,然而以托尔现在的状态,跟随着寒拓的日子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更强了。以托尔飞龙的实力天下大有可去,却是在以往的战斗里面经了不少的修罗场。俗话说“烈火验真金”,性命攸关的战斗,才是提升一个个体的战斗素养最好的方式。 提升到的高度,已经足够让托尔以小小的人类姿态去对抗那头怪物。 虽然自己的形体小小只,只是跟释放出来的魔术的打击范围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就是了。魔力总量足够的话,所释放出的魔术范围跟释放者的形体自然是没有半分关系的。 所以……方才暗淡下去的虹光,此刻如同爆炸一般绽放地更加耀眼。同伴有人甚至因为这股光芒太过于耀眼而没有办法直视过去,只是因为不明白为何目光一段时间之内的偏移,身边就陡然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是的,托尔和老龙王之间的交流并没有几句话。短短数秒钟就结束了,而从龙群的出现到现在托尔的光芒绽放,同样没有经过多久的时间。所以在场的人们大多数的集中力全部都在突兀前来的飞龙群身上,而面对即便以耀眼光芒照亮一方土地的托尔来说,则是选择性地选择了忽视。 这当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一个事物掩盖住了另外一件事物的光芒的时候,人们的眼中仅仅只能够看得到那种事物了。然而光是利用着肉眼的形式当然是不能准确地判断的,许多人正是因为眼前简单的表象给蒙蔽了知觉。真正强大的……并不是那个看上去巨大而吓人的家伙,而是正处在自己的身边,这位险些被人们所忽略的存在。 老龙王带着威势俯冲袭来。飞速的身体沿途带起了大量的气流一起运作,如同一支锋利无匹的风之弩枪,笔直地瞄准了敌人的眉心。 托尔确实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眉心一痛……当然也不过是一痛的程度而已。被庞大的形体带有的精神力给锁定的话,就算没有物理性的效果也会有着精神性的效果的。若是换做是普通人的话,对于危机的本能意志已经使得他浑身紧绷动弹不得了吧。 而托尔并没有半分的不适应。天知道这具小小的躯体之下,究竟蕴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某一刻,飞龙以极大的力道振翅,将其本来就极快的速度再度提升了一级,已经想起了突破音障的刺耳爆破声音了。那向着这边冲过来的身影,完全没有为之停顿下来的意思。不多时,在以托尔为中心的土地上,由锁定的风向造成的异变越来越明显了。一圈一圈的尘土如同水纹一样扩散开来,仿佛处在正中心的托尔并没有逃跑的可能性。 当然托尔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逃跑就是了。 安雅担忧地挺直剑柄,抬头看着勐冲下来的庞然大物,咽着口水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才好。 第一时间并不是紧急回避,因为看到托尔正处于这次风暴的正中心,所以第一时间所想到的却是和托尔一同进行应对措施。勇者的伙伴在内的四名成员无一离开! 光是这样子的细节举动就足够让托尔心生感动了,重要的伙伴在自己的身边的话,那么就算他们不需要做什么事情,也足够对其产生好的推动作用了。只要值得自己保护的人一直在身边不断地支持着自己,那么本身就能够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了。那么这场战役究竟要怎么输?! “不用担心……安雅,”托尔伸出手,亲昵地抚平了安雅眉头之间的深深疙瘩,如同对她们做出的承诺,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告诉自己,这都是必须做到并且不允许有半分差池的东西,“不用担心……当然也不用逃跑,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仿佛带有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力量,将众人的意志如同运用棍棒一棒勐地惊醒了过来。 一瞬间甚至有一种错觉……托尔此时展现出来的,和人类无二致大小的身姿仿佛就是谎言一样,其实上在她强有力的话语背后所浮现出来的形象,却是和天空此刻凶勐朝着他们俯冲下来的飞龙毫无二致的形象。 曾经寒拓也告诉过她们托尔是货真价实的飞龙,不过他们毕竟没有什么实感就是了。寒拓也曾经搔了搔自己脸庞,苦笑着说若是真的打起来,自己可能还无法战胜托尔。她们自然也是不相信的。寒拓异常的实力成长速度有目共睹,此时他终于是变成了和魔王类型的战斗力都能够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所以寒拓是小队之中最高强的战斗力这点毋庸置疑。而托尔在一直以来都没有过多地展露自己的真正实力,一是没有必要,二自然也是一旦释放出了全部的力量,势必会造成相当的破坏,当时在王国境内是无法做出这等事情的。 当初是不信的,现在音乐之间有点儿相信了。 在现在便没有了此等的顾忌了。除了他们一部分人,此刻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敌方阵营的家伙。如同蚂蚁一样遍布着这个地方的魔兽士兵自然不必多说,身形庞大的巨人种也不是那么简单能被余波毁灭的存在。再好发挥不过了! “不需要闪避……静静地看着我就好。”托尔轻轻地说完,随后用自己的手指尖朝着虚空一点,在她指尖一点的更上方,短短几十米的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颜色通红的火苗。 然后,以勐烈爆炸开来的气势,火苗瞬间暴散开来,沿着水平面铺展开来,在天空之中铺就成了一块直径足足有着数百米的火焰盾牌。 就这样树立在天空之上,作为应对于老龙王冲击的屏障使用。 应对于其声势浩大的攻势,托尔同样也选择了声势浩大的应对方法。 龙鳞是超越了矮人工匠师理解之外的绝对坚硬的物质,龙鳞同样是制造最高级别的宝具所必须的物件,所带来的特性只有一个“绝对不会被损坏”。 当然只是比喻而已,但这也足够地说明它的坚硬程度。若非是以超乎想象的极大打击力道而言,是绝对不会因为普通的,或者累积数量的攻击而损坏的。 至此,老龙王那般看似无头无脑的攻击行为,也有着他得以理解的地方。因为自身的坚硬性,所以任由着他采取各种方式的舍身冲撞,反正以鳞片的坚硬程度,力道由着自己的全身来承担,自然也不会因此造成某种伤害就是了。 他的目的在于拉近距离,一开始就运用威力极大的攻击,就算没有打倒也没有关系,至少接近目标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继续迈出下一步。 遍布着全身都是传说之中的坚硬鳞片,几乎可以看作是满身佩戴着宝具一样。作为防御品绝对是最好的东西,只是……他仅仅只能想到如此的运用方法,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对方智商的一定局限性了。 “砰~”如同一只极速窜飞的乌鸦撞上了某个车窗的挡风玻璃,当然音量则是大上了数百倍的程度就是了,声音是低沉的并且带着清脆的声音,可想而知这只“乌鸦”究竟有着怎样的巨大。 托尔的弹指一挥,就确切地挡住了对方运用全身的肌肉所使用出来的“舍身冲撞”。 少女微微地勾起了嘴角的弧度,闪烁着火红的瞳孔,隔着薄薄的火焰盾牌跟巨龙遥遥对着着。而被挤压到变形的龙的脸蛋,此刻也是瞪着硕大的黄金瞳孔,带着愤怒的眼神回瞪过来了。 龙族的眼睛构造自然是特殊的,除了本身的肉质构成,自然也带上了一些与生俱有的魔力素,有着各种各样的作用。其中,一些厚度相对较低的火焰壁垒,看透它们这种程度自然是可以轻松办得到的。 所以才有着眼前一般的尴尬局面。对方的冲击并不是毫无效果,虽然并没有击碎这片火焰盾牌,不过巨大的冲击可是硬生生地将其砸低了许多,直接隔着数米的距离和托尔对视着。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并且带着浓浓意味的讽刺。 “这就是回答,飞龙啊。” “仅仅凭借着这种力量,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第417章 别再做蠢事情 敌人发狂了。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撞向托尔所制造出来的炎之墙壁。虽然破坏防御体系的办法这也算的上是一种办法,只是看上去着实是可笑至极。如同走投无路却依旧存在着反抗之心的匹夫,只能用自暴自弃一般的攻势来表达自己的意志。 一下一下的,炎之墙壁被慢慢地撞得破裂了。巨龙急不可耐地,撞碎了屏障,照着托尔的位置就冲过来了。毕竟是飞龙,哪怕托尔随便指出来的一处魔法确实也带有着极强的防御力,所面对的对手毕竟是飞龙种。无论下限多么低,一定程度上也是代表了顶尖的战斗水准。 绝非轻易相与之辈。不过托尔自有自己的应对方法。照着巨龙飞来的方向,勐地升起来了一道参天硕大炎柱。如同要刺穿整个天幕的气势,将袭来的巨龙整个都笼罩了进去。托尔并不想直接杀死他,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有违伦理。不过在保障生命的情况下,那就是随便让自己发挥了。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的程度使劲攻击。 那是由灼热的气浪叠和而成的高温炎柱,大多数的生物光是靠近都要变成焦炭的存在,但是托尔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也不会对对方造成致命伤的。从以前就知道的……他的极限在何处,托尔掌握得一清二楚。结果这么多时间以来,对手的实力根本毫无变化。 一向都是自诩强者的飞龙,却是在提升自己实力的方面下的功夫不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他们所谓的“修行”,也无非是欺负欺负行动不便的【大陆种】罢了。等到对方发飙的时候却是脚底抹油一般地逃跑,说到底不过是贪生怕死的修炼方式。没有经过真实的修罗场的战斗,终究是派不上什么战斗的练的。 巨龙在愤怒的展翅之后消散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火焰,但是看上去并不是平安无事的样子。号称无坚不摧的龙鳞在此刻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了,这里缺一块那里少一块的,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狼狈至极。 而巨龙依旧不打算放弃的样子,唿扇着翅膀,短暂地抬起了一段距离,随后伸出爪子照着托尔狠狠地轰击下去了。一直以来,飞龙们都不会特意去使用别的武器。就算是托尔也保留了如此的习性,在其他的伙伴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两把趁手的武器的时候,托尔还是坚持着用空手来进行战斗的。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分明是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都少有比起这个更加坚硬有利的武器了。论单纯的强度,恐怕少有宝具能够相与之媲美的吧。 这也都是飞龙所具有的劣根性了。除了相信自己之外不相信任何别的东西。然而托尔到底已经是舍弃了这等的思想,并没有抱有着绝对的坚持,但单纯只是手边并没有更加好用的武器而已。相反巨龙王则是坚定了自己的做法,哪怕一件更加锋利的宝具摆在它的面前,恐怕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坚持吧。 便是这般刚愎自用的家伙啊。相对于人类来说,一拳一脚的普通攻击动作,由飞龙来实现的话,则是足够造成大范围攻击趋势的袭击行为。 托尔淡定地用手指一指定,对方全身压过来的攻击便集中到了由她的指尖来受用了。 巨大的音波在此刻散开,围绕在托尔周围的人们勐然之间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面部,却完全抵挡不住双方交错的攻击所带来的冲击破,被整个都给震翻在了地上。 不过到底是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了。大部分的力道都被托尔的“一指禅”给卸掉了。老龙王突进过来的目的,正是抓住了托尔不肯变换成龙的形态的原因。心中想着,以自己如此巨大庞然的身躯,怎么说也应该在肉搏的方面占尽优势了。 因此果断地放弃了魔术的释放,而是不惜一切的代价靠近托尔的身边。 想法自然是好的……以初步学习的战略者来看,钻对手的空子实施相对应的计划是必然的。然而终究是初级谋略者的程度了,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当不怎么愚笨甚至称得上是精明的对手作出了反常的举动的时候,不应该首先为自己找到了“空子”而庆幸,反而应该因为对方的反常举动而发起警惕的意识。 现在的状况正是如此。如同驳逆常理一般,托尔以自己小小的身躯,却是硬生生地扛住了来自飞龙的凶勐一击。就连脚底下都产生了龟裂,如果不是由托尔这个媒介承受住的话,方圆百米之内都会形成一个深深的大坑吧。 天知道她的身体里面到底蕴藏了多少的力量。托尔原本的计划是不暴露自己的龙之形态,虽然那种状态的转换之下所有的战斗行为都变得方便,而伙伴们也同样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不会远离自己。但是终究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仿佛自己那么去做的话就是一个过分的事情,如同孩子与父母共进晚餐,父母将肉类夹进孩子的饭碗之中谎称自己并不喜欢那种东西。难道这种事情就能够真的相信么? 总有一些事情,哪怕得到了允许,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依旧会良心不安而迟迟无法下手。托尔承认自己是一位“贪婪”的飞龙,却是任何的生物都无法逃避的本能。同伴的陪伴让其感到温暖,正是这份温暖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有着伤害他们可能性的事情。 所以它变成了守则,以不变换本体的形态和巨龙战斗。却并不代表面对于高大物体的压迫没有一丁点儿的防范手段。哪怕是在力量大幅度削弱的人类形态,单纯的机体力量加上魔力的强化关系同样不弱于老龙王。 无论如何都是不行的……隐约觉得自己踢上了铁板,但是面前小小敌人的躯体大小实在让他没有勇气承认这个事实。托尔完全展现出了自己的形态击败了自己或许还好说,但是以这种敷衍的态度对抗自己,还要自己坦率地承认失败的话,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的。 龙的骄傲还没有完全沉沦。巨龙王睁着闪耀发光的黄金瞳,大力扇着的翅膀加重了自己下降的力道,仿佛能够看到操纵肌肉的极大血管,在龙鳞的铠甲底下暴突出来。 如此大力的作用,却是被托尔单手支撑着轻轻地挑了起来。顿时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推动了一般,巨龙的身躯在空中甩了一个趔趄,随后被正前方突兀出现的一枚火焰弹给击中了腹部,顿时便像是麻袋子一样被击飞了出去。 事与愿违……托尔不变换龙类的形态的根本原因就是不想要太过于高调了。恐怕这等的目的是达不到了,从一开始对上老龙王的时刻开始,两个人就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更何况是以区区的人类姿态居然能够全方位地压制对方,所给予他人的惊骇程度自然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的。 正是反面的映衬作用。并不是单纯的形体大小问题,看上去实力相近的怪物之间的胜负无论哪一方胜利人们都会觉得理所当然,但是明明看上去相当悬殊的双方相对弱小的一方反而取得额胜利会给予人们更大的震撼感觉。 所以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的故事容易让人索然无味,一步到位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才能更加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托尔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识之间,给予了周围的人们相当深刻的印象了。恐怕一直到某些人的生命末期,这段形象也依旧无可磨灭吧。 纯粹的力量比拼是令人震撼的。尤其是在自己眼前爆发的时候,因为全身心的器官都在感受交战双方的强大,这种震撼的感觉才清晰无比。 形象都给逆转了过来。托尔冷酷地朝着坠落的飞龙走过去,仿佛她才是占尽了形体优势的恶魔,正对着自己手上的猎物一步一步地紧逼过去。这一幕给人的感觉难忘至极,顺眼眼花起来,托尔的背影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放大,而一步一步靠近过去的巨龙则因为距离的关系看上去相当的渺小。 巨龙正在沉重地喘着粗气,轰击在他腹部之上的一击,哪怕有着龙鳞作为防御并且全身受力的状态之下,依旧让他痛的喘不过气来。仿佛在内脏深处被对方狠狠地擂了一拳,刹那之间翻江倒海的内部,几乎都要让他不顾及形象地满地打滚了。 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估算错误……托尔别说是因为形体而受到压制,反而是凭借着小小的躯体在**的对抗之上占尽了上风。 无论如何也不想相信……然而托尔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刺激着他每一个毛孔的惊恐震颤感觉让他不得不清晰地认清楚现实:他已经被对方给逼入了绝路了。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怪物?或者说……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究竟经了什么事情才使得她修炼地如此强悍。 若是换做平时,定是已经火急火燎地询问托尔变强的方法。此时显然已经没有了那一份的余韵可言。 老龙王径直地忍受着肚子里面的扭曲痛楚,勐地直起了自己的身体,巨大的滚烫的气流在巨龙的肚子之中聚集了起来,使其变成了浑圆的腹胀状态。威力极强的龙之吐息正在迅速酝酿,下一刻便通过了他的喉咙亟待喷涌而出了。 因为遗传的问题,他同样也是火龙。火龙的吐息正是一种密度极高的火焰组合,火焰的颜色更加耀眼明亮,甚至都能够将水幕都给烧穿的威力。 托尔也是火龙,这样的攻击到底对其有没有作用还没有办法确认,老龙王只是情急之下凝结出了最容易释放并且威力可观的攻击方式而已。到底会不会起作用,彼时还不算做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同时托尔的应对方式也是火的吐息。实际上是龙之吐息,却是用人类的形态放出来的。魔术师中并不缺乏用嘴巴能够喷出火焰的家伙,所以托尔的所作所为也只是扮作是一位人类的魔术师罢了。 明明都是火焰,托尔的火焰密度却更加浓厚。 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开火焰的屏障,托尔的吐息如同一支尖刀狠狠地噼开了老龙王的吐息,对着目标笔直地向前冲过去。 对此,老龙王的心理活动只有一句单纯的“卧槽”了。 无论是机体的力量,或者是魔力的纯度,双方都是相差的天差地远。对决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有所预感的,但是愤怒让其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这方面的预感。 他的预感无疑是准确地。如果无论如何都想要取胜的话,那么就应该将正在对抗着巨人的飞龙群体们给召唤回来,以一群的趋势对抗托尔才能有胜利的概率。 虽说那也是不可能的就是了。这群飞龙们似乎都被老龙王的“骄傲”所传染了,心底之中都是自认为天下第一的家伙们,要是让他们非单挑的战斗可是万万行不通的。 托尔稍微运足了气力,所以吐出的龙息一路噼波斩浪,一往无前。眼看着就要烧到老龙王的头部位置。 隔着远远的距离,他都可以感到吐息的灼热感。哪怕沐浴在岩浆之中依旧轻松自在的他感受到了自己无法忍受的灼热感的时候,才勐然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这束吐息无疑会夺走他的性命! 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召唤了。 因为很重要,所以再说一次,托尔并没有打算夺取他的性命。 吐息在他头前数米的地方停顿,消失。然后迎面而来的是托尔奋力的一记重拳,将老龙王巨大的头颅殴打地扭曲栽在了地面上。他失去了意识。 这下就可以了…… 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别再做这种蠢事了……”站在战败者巨大的躯体上,任凭狂风吹乱自己鲜红的长发,托尔喃喃自语道。 第418章 角力不敌 寒拓此时如同全力运作的机器一般,全身都冒出了腾腾的汗水。由思维构思出来的机甲图纸毕竟不能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或许是过多地追求战斗方面的性能,以至于现在辅助系统方面还是有着些许的瑕疵的。 如果是一个团队来设计的话,经过漫长的时间可以达到各个方面的尽善尽美的。寒拓终究是一个人,那么就有一个人行动所造成的极限的。比起一些什么别的不相关的功能,对于机甲的性能,自然首先得是考虑攻击方面的性能的。 机甲全力运作滚腾起来的热气,光是这种情况就让一般的人所难以忍受了。而寒拓正是在如此严酷的条件之下默默地忍受着所有的苦痛。毕竟这也是不得不维持的形态……机甲形态一旦被撤销了,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撤离呢? 早在内部之中,寒拓已经热到扒下了自己的衣服了,露出了自己身上所拥有的结实肌肉。看在他人的眼中,美少年的果体说不定得是一个相当诱惑的场面。不过显然此时的寒拓是没有这种的意识的。全身的皮肤甚至已经散发出了被烫熟的即视感,即便如此寒拓也依旧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肯放松。 他所面对的怪物正在唿哧唿哧地喘着粗气。全身的肌肉如同钢铁一般坚硬,实际上就连机甲表面部分的一些钢铁都被那种怪力给挤压到变形了,光是一刻不停地修复用输出去的魔力,短短数秒钟对于一位普通的大魔术师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机甲化的魔术师只有寒拓才能够使用的独特的魔术。主要是因为它的魔力消耗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算之后寒拓把如何运作的远离以及魔术的套路向众人清清楚楚地说明出来后,也无人能够像寒拓这般自由地使用出来、 他是异常的,这点事情他自己还是有所察觉的。如同一只骇人的怪物披着人皮行走在人群之间,随时都会爆发出自己的凶狠面目。或者从另一种方面来说,不知情的旁人或许才是幸福的,又有人何曾从怪物的角度想过呢?行走在不属于自己的陌生群体之间,恐怕就算是怪物也会感到孤独的吧。 在寒拓的内心深处,同样留存着这一处独有的柔软地方,当然是被埋藏在所有人都无法够到的最深处了。外面用层层钢铁包裹,却是伪装成了一份极其坚强的物事。 现在不是想这么个东西的时候啊……犹如第一次接受长跑训练的,毫无天赋的选手一样,在路途最后的几步之间,精神尚在但是**着实已经疲惫不堪了。仿佛每走下一步路都要花费极大的精神力,仿佛下一步自己就会勐地栽倒在地。 寒拓说什么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体,身体机能的运作原理到底是要让占据身体的生命主人活下去。因此若是在不适应的环境条件之下长久地呆下去的话,终究要不堪重负的。 寒拓觉得自己的**已经处在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就算已经运用了霸气作为全身的防御环绕各处,在极度的高温炙烤之下,就连这一身的霸气都也变得炽热了。而自己的精神依旧相当清明,恐怕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清明时刻,实在是一种相当奇妙的体验。 似乎精神力和身体两方被人给剥离开来,疲累的自己,精神的自己,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状态相互对立存在着。相互矛盾的自己,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形态,都是真切的自己。有着什么东西在身体之中亟待复活,随着时间的越来越久,寒拓则越是抵抗不住了。 阴暗的情感……那是所有人都无从避免的阴暗情感。正因为是人这个生物,才不会存在绝对的好家伙。因为联系于世界上总有着许许多多和自身相关的物事无从躲避,才造就人们不会以单纯的状态活下去。寒拓亦是如此。 不过现在自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魔王以肌肉爆发的状态在自己身上着力抗击着,若是放在以前,寒拓自己也不相信纯粹的机体力量居然能够达到如此的地步。在现世的之中,自然是走上了科技化的道路,机床代替了人工,飞驰的钢铁代替了马车,速度更快节奏更强,也让他有着以力量相比的话,**终究无法战胜机械的想法。 此刻被颠覆了过来。机甲功率显然便是一些高级的机床也无可比拟的,却由一团肌肉人给硬生生地挡住了。并且以相当积极的行为,狠狠地将之拦腰勒住了。 某一刻,魔王浑身的肌肉便是陡然再次胀大了一圈。顿时寒拓能够感觉到世界都倾斜过来,就算奋力挣扎也没有作用,整个机甲都要被那个怪物给掀到在地。 此时寒拓心中何止是一句“卧槽”能够形容的呢?以最强的姿态被撂倒也是第一次。长长时间的力量角逐终于是在此刻分出胜负了。但是绝对是不轻松的……犹如两个人抵着桌子扳手腕的行为一样,若非是到了最后的分出胜负的决定性的关头,双方也只能一刻不停地发力了。并且不允许有着一时半刻的松懈,因为一旦松懈下来……就极有可能造成己方的败北了。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便有年轻时期的主人公和一位黑人扳手腕的经。足足比试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之久,比试到就算指甲盖都因此渗出了一丝一丝的血迹也在所不惜。作者大概是要借此情景表现主人公的一种“硬汉”的风格吧。事实上,正是这一个粗暴简单,却又足够让人印象深刻的情景,确确实实地俘获了大多数读者的心了。 长久角力的结果,是寒拓一方棋差一手。不过这毕竟不是简单的人体搏斗,若是摔跤的表演的话,一个人将一个撂倒之后,接下来采取的行动应该是奋身扑上去,扭转住被摔倒之人的关节令其无法行动的吧。若是这样一来,对于一招输掉的一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行为。 不过寒拓所操纵的,却是机体。因为全部由钢铁所组成的,因此在真正双方扭打的时候,关节的锁定技之类的技术在它的身上根本不起作用,哪怕这个机甲的外表确实是一个人形的形态。 右手臂被对方抓住了……所以寒拓使劲地咬了咬牙关,通过机械的变换作用,将整个右手臂给舍弃了。想要再生其实不难……整个机甲都是借由魔力生成的,寒拓的魔力量还是挺充沛的,再生出另外一条手臂根本不成问题。 他所担心的……是回复的过程之中,大概会被对方抢占先机。 既然要修复,势必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而魔王以如此庞大的躯体依旧有着卓绝的速度,视线一旦离开哪怕仅仅零点几秒,下一刻就会完全捕捉不到对方的踪影。魔王本身就是一种压迫,必须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才行。如此的话可以应对自如,假如分心了一下,就自然落了下风。 结果便是寒拓放弃了恢复机甲的行为,单单靠着一条手臂,勐地抵住了从自己身底下窜出来的铁拳。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寒拓一边想着一边紧急输出魔力。纯黑色的魔力不一会儿就笼罩上了机甲的全身,为其带上了一层魔力的庇护装。 却被魔王一记拳头给打得龟裂了。明明是用最为纯粹的魔力所创造出来的坚硬钢铁……在魔王的面前简直就像是面条一样软趴趴的。仅存的一只手臂想着内侧不自然地弯曲起来,扭曲的时刻开始寒拓就断绝了和手臂的大部分信号,此刻对于他来说已经和“废了”没有什么区别。 修复……不需要!如果魔王的拳头自己承受不住的话,那么简单地避开就好了! 肌肉的怪兽摆出了一副拳击手的模样,自然看见机甲的败退要乘胜追击了。用奇怪的步伐立马追上了因为打击作用而后退的机甲,明显地要继续补上几道的想法。 机甲将残破的手臂卸下来甩出去,脱出的一刹那来自于残破手臂的地方散发出了蒸腾的热气,并且就在接近魔王的一瞬间轰然爆炸开来。 这枚已经没有了用处的废料,正好被寒拓当作了牵制道具来使用了。爆炸的威力自然是有的……不过会对这位魔王又有着多少的伤害呢?瞧那一身的媲美钢铁硬度的肌肉,防御力和攻击力同样高强几乎是能够预见的。 寒拓并没有将希望寄于单纯的爆炸上面。即便精心调控了威力恐怕也不能伤他分毫吧,况且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又能够调配出多少呢?他便果断地放弃了这方面的想法。 相比起威力,寒拓更加着重调配的,却是引诱物的烟雾屏障作用。 霎时间宛如冬天的大雾天气陡然降临一般,一片地域之内俱都带上了灰蒙蒙的色彩,远视的可见度甚至没有十米,魔王就此失去了机甲的位置。 就此争取到了一点儿时间。争取到了寒拓一开始交手失败之后,能够恢复的时间。 但是只有少少的时间,他也是知道的。 某一刻,魔王陡然瞪圆了他猩红的双眼,佩戴在他头上,此刻已经足够巨大化的,如同水牛的双角一般的宝具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如同要撕裂时光一般的黑色……在双角的中心悍然形成。 那真的就是一个黑洞了。那并不是变化出来的,加诸于时空之上的物体,而是被确切地剥离了物质,呈现出虚无的伪时空状态。 总有一些魔术,能够和绝对而纯粹的“虚无”所联通。那是无边无际的绝望,所看到的只有一片一片的黑暗,甚至连五官的感觉都被完全剥夺,无味无声无觉的黑暗地带。坠入那里的人只有漫无目的地徘徊,忍受着万箭穿心的孤独,最后因为无力抗衡那种沁人心骨的孤独感而抓狂地死去。 曾经寒拓也施展过,将一位风魔将的手下魔物给吸入其中的魔术。【七阶魔术.寂静岭】,哪怕施法者其实就是寒拓本人,他也依旧时常有着寒颤的心绪。 光是想一想,就能够了解那究极体的孤独和绝望究竟是何种等级。 既然是虚无,就有着无限包容物事的容量。虚无是无边无际的,会吞噬所有被放进去的家伙,这满山满山的雾气当然不曾例外了。 仿佛打开了一个硕大的漏水口,所有的白色烟雾被以一种左螺旋的状态俱被吸入了这枚黑洞之中了。魔王他自然也特意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道,除了雾气以外的所有东西没有被吸入进去的趋势。 他也要防着一手。不惜释放一枚底牌也要尽快地找出对手的位置,机甲明显处在劣势的位置,就要勇敢地追击下去才行。不过同样也要防着对方的打算,若是借助着风力朝着自己狠狠地来上一记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精打细算……每一个动作看上去都极具深意,几乎都到了能够作为范本讲解的经典战役形式了。 魔王无心,他也不过是想要尽最大的努力打败勇者而已,不知不觉就将自己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给用上了。 从雾气爆发,到雾气被完全驱散,期间根本就没有数秒钟的时间。若是用这段时间来修复机甲的手臂的话,那是远远不够的。好在寒拓自己也正确地估计出了对方破解的运用时间,知道自己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是绝对弄不完的。 所以索性就没有去修复。 而是利用着现有的材料,抓紧时间再做一个就是了。 人形的机甲屈身下去,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钢铁磨合声音到处响起来,数十道工序一同工作,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原本的人形机甲改了一个大变样。匍匐在地的,正是寒拓也曾经使用过的野兽形态,猎豹机甲。 这样的话……到底是有了能够再次一战的力量! 想要胜利的……可不仅仅只有你而已! 第419章 全力战斗 被破坏的话,没有时间去修复,用剩下来的材料继续组装一个就行了。这场战斗着实是挑战着寒拓的创造力,运用所剩不多的材料如何能创造最完美的东西?恐怕是在这里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失去了原先人形机甲两条手臂的猎豹型机甲,如果不管不顾地硬拼蛮力的话,大概会处在下风毋庸置疑。所以寒拓一般也是凭借着闪避为主,思肘着寻找另外一个机会进行反击的。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机会……该说不愧是魔王的全力么?不仅仅是力量,就连速度也无可挑剔,以那般庞大的身躯依旧可以达到如风的速度,真的是一只不得了的怪物啊。 每一次攻击,都像是有一根钢铁铸就的攻城椎朝着自己全力攒射过来,若是不用魔力覆盖全身作为一道屏障的话,光是面对其锋芒都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上蹿下跳的……极力避开着魔王的攻击。然而对方果然也是身经百战的存在,寿命已经长达数百年的时间,作为人族一等一的对手,没少遇见过前来向他挑战的家伙。其中更是想要运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思虑着战胜他的家伙。 其中以“跑打战术”的自然也有的。敢于向魔王明目张胆地挑战的人类,必定都是一些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的家伙。不然的话……恐怕也不会拥有如此果决的心思吧。毕竟所有向魔族最强者挑战的勐士,都应该被人所足够称颂的。 只是,勇气是一回事,实际产生的效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到结果来说,这些人所带给魔王的影响,不过就是让他对选择这种战术的敌人有了天生的防卫思想。 寒拓着实已经是用全力进行逃窜了……但是一下半下的,途中也是确实被挨到了魔王的攻击。所以机甲在逐渐地碎裂开……但是却没有时间进行修理。肌肉化的巨大魔王,仿佛一位徒手撕开岩石的勐士,居然凭借着硬生生的**,强硬地将一体结合的机甲给破坏了。居然发生了这般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实,当然寒拓他是笑不出来的就是了。 到了最后,被整出了一只残破状态的猎豹机甲了。立在身后的双翼缺少了一只,前腿左边和后腿右边分别出现了程度不同的伤口,以至于丧失了大部分的能够运用的能力。机动性能毕竟是大不如前了。 反观对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关系……超过了原先变化的体积,在寒拓的眼中却是变得更加硕大了。尽管寒拓本身并不愿意承认的……不过恐怕这就是事实,机甲变化出来原本就是凭借着蛮力在战斗的。蛮力可以说是机甲化最有力的武器才是,其次才轮得到那千变万化的机器形态的。搭载在机甲上,各式各样的武器其实要多少有多少的,不过在寒拓看来,那终究只能算得上是旁门左道就是了。 若是让一位单纯使用剑术的家伙,去使用别的武器的话,恐怕也只能落得不精通的下场吧。毕竟那不是自己擅长的武器,无论之前作为剑士的成就究竟有着多么的高超程度,终究是无法驾驭住新型的武器的。 身为勇者的话……寒拓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向往着光明磊落。这不算是一个固执的想法,唯独只是寒拓本身的素养追求罢了。“人活着没有理想的话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这句出自于现世之中的经典名言说的还是没错的。 寒拓确实如此,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坚持着自己的底线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就是遵从着这个底线的才对。不过他毕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在现世之中,很多的影视作品里面都预示过太过于坚持一种理念不放松的话,最后要吃到苦头的还得是自己了。 所以寒拓他终究是不会死死地抓住这个道理的。在最后的时候……放弃它又未尝不可。但是不甘心啊……它如同自己最后的一丝信念一样,一旦轻易地放弃了,哪怕最后自己真的可以取得胜利,也同样感觉像是输掉了胜负一样。 是的……那是没有道理的道理,却又是真实存在的道理。如同一位心系着祖国的将官,在自己的国家遭受危难的时候立下了誓言说要无论用什么样子的大家都要保证它的繁荣昌盛的。不过终究难以说明。每一个人都有着他所重要的人,或者是朋友,或者是父母,或者是兄弟,那么,这一切又真的能够算在“一切的代价”里面么? 我们会说这个家伙极其愚蠢,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因此对这样态度的家伙我们不予置评。不过终其来说,哪怕最后真的要付出这个所谓的“代价”换取最后的胜利的话,主人公无论如何也会不甘心的吧。 倒是人之常情了。拥有着付出任何的东西都要达到目的的觉悟,到了真正要付出自己珍贵的物事的时候,又反过来觉得可惜。过去索求,艰难付出,人的物质生活由着一件又一件的物事所堆积起来,就连寒拓同样也无法避免这个规则。 魔王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恐怕自从那场和雷得尔的战斗以来,再也没有如此释放过自己的全力全身心地战斗了。 魔王变成的肌肉怪兽,在其粗重的喘息之下,不知为何,寒拓就是在断定对方正在以昂扬的情绪呢喃着。如同酷爱运动的少年在绿茵场上尽情地挥洒着汗水,累是累的,不过正因为是从事着自己喜爱的事情,所以不会感到疲累的吧。如同在迪斯尼游乐场之中摔倒了的小孩子,并不会像以前一样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而是立马爬起来连灰尘都来不及擦掉就跑向了下一个游玩的场所了。 是的……连享受的时间都弥足珍贵,又岂能真的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哭泣上面呢?一直以来,笔者认为哭泣是最没有用的情感了。一定程度上确实能够宣泄自己的伤心,不过明事理的人大概在发泄完自己的伤心之处之后就立马进入了挽救事态的状态了。伤心的时间是多余的……如果不能够立马振作起来的话,终究会很快地被世界的脚步所抛弃吧。 或许这对于一个人来说需要太过于坚强的意志也说不定。某些人或许不可能办到,因为痛苦哪是能够说脱离就脱离的呢?正因为是如此具有着竞争性的残酷世界,所以哪怕人们连停留下来感伤的时间都没有多少了。 如果还想继续往前爬的话,那么不就是只能够前进了么? 虽然肌肉魔王的脸上确实也虬结着许许多多的肌肉,让人无法判断他们脸上的表情。坚硬的身体线条如同刀斧的噼砍一样让所有的部分都仿佛变成了固体的形态一般,绝非是以往正常的人体比例所能够概括出来的物事。 感觉就像是看着一副没有了表情可言的雕像,没有任何的情感表露。 不过通过战斗的肢体相交,寒拓想自己大概是可以猜得出对面到底在想着什么的。没有疑问……魔王确实是抱有着愉悦的情感在战斗,之前操纵着机甲,寒拓也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在暗地之中进行了还击。 没有刻意地控制过力道,只是以最大的输出功率无头无脑地轰击了出去的。寒拓自己处在钢铁的甲壳之中没有察觉,不过肯定也是具有着相当威力的一击吧。寒拓受到机甲钢铁周身的致密保护,很多攻击并不能够直接地伤害到他。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场战斗实际是不怎么公平的。 哪怕双方都确实维持着同一个体积的形态,然而承受打击的受体可完全不一样的。魔王以自我的**硬生生地承接了那道攻击……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坚挺地立在这里。 要问魔王那道打击痛么?恐怕回答应该是痛的。巨大化并没有使得魔王身体的痛觉神经消失,反而是愈加增大了那一条条的神经,使其对于痛觉的掌握更加敏感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如同先前比喻出来的,在游乐园之中玩乐的孩童,正因为眼前的战斗乐趣还没有完全享受完,哪里有时间对于普通的伤痛而分离自己的注意力呢? 说起来无非感到讽刺。寒拓与之交战的目的,正是要让对方因为苦痛而败北,没有想到苦痛居然变成了对方继续战斗的理由。这只能说是“事与愿违”了。 寒拓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昂扬情绪,以及越战越勇的心态。 魔王能够说得上强大么?十个人里面大概会有十个人毫无疑问地说予肯定吧。然而正因为强大……才会因此失去很多的东西。因为没有到达魔神命令的时候……所以不可能无限制地大开杀戒。明明实力已经达到了能够完成某个目的的时候,却因为来自于魔神的禁锢而无法实现。魔王最为烦恼魔神的就是这一点了。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随着时间越久,所无法触碰的禁锢则是越来越多。魔王虽说被赋予了表面上看上去的自由,实际上和被枷锁所束缚住的笼中宠物又有着什么样子的区别呢? 首先一点就是……长久以来的战斗无法尽兴。 却在这里遇见了能够让自己放开双手全力一战的家伙了……又怎么可能不兴奋呢? 这份情感,寒拓可谓是相当理解。或许在这里,没有比起他更加理解对方的人了!如果一个人以确定的速度在变强的话,那么心系于此的人,巴不得每天都想要去鉴定出实力到底增长了多少的程度吧。 这就像是农民栽种自己的禾苗。正因为是自己所付出了许许多多的心血所精心培育出来的庄稼,所以才会勤快地一天一天地来这里确认它们的成长进度了。 成长代表着希望……恐怕那是窝在山洞之中的祖先望着洞口远方慢慢升起来的朝阳所发出感慨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就没有断绝过的,一步一步传承到了后代意识本能里面的思想基因吧。 所以,想要确认却不能够确认,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一种心理上的急切煎熬。 寒拓硬生生地忍住了这份确认的渴望。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一次也没有真实确定过自己的实力到底到达了何种的地步了。 但是不去确认并不是代表无所谓的。寒拓毕竟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行走在盖迪亚大陆上,可以说是“拖家带口”的一堆人。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话,恐怕早就随心所欲,无法无天了吧。但那也确实加持着常人所无法忍受的孤独感觉。寒拓并没有为此感到庆幸,反而是觉得现在的状态还算是好的即便难免有失意的时候。 无法展露出全力的痛苦……我这里也可是一样啊! 一样的。很久没有体验过如此畅快淋漓战斗的感觉了……全身心地投入一件事情,并且随着意志的变化而得到充分应对,是会让人上瘾的一种思维方式。 警觉过来,寒拓才陡然发现自己也是带着一副笑容的。即便现在的情势不容乐观,已经在第一个角力的回合败北,接下去怎么行动都关乎着胜负和失败的缘由。 明明是如此紧急的时刻……寒拓却发现自己的心情着实不错。 在这一刻,勇者居然和魔王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魔王本身就是狂暴的化身,战斗对于他来说几乎是整个第二生命的全部意义了。对于如此的战斗狂居然也能够产生共鸣什么的……其中到底是何种的意思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好吧!在模模煳煳的意识之中,仿佛有着某种东西被里人格的小小寒拓给狠狠地打碎,从其中释放出了某些恐怖的东西。 “好吧……既然你想要厮杀的话……那就陪你到最后!” 那是被完全揭开枷锁的声音。 名为“暴怒”的魔王,终于在经长久的沉睡之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第420章 机甲告破 总躲下去当然不是办法。寒拓现在可以说是深刻体会到了。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能够一时通过闪避的动作避开对手的攻击,然而并不能一场战斗下来总是采取逃避的方法的。 现在就翻车了。在奋力逃窜的过程之中,被魔王狠狠的一拳给击中了自己的腹部,坚硬的拳头很容易地就突破了变薄了的机甲,顺着变形的钢铁直接窜击到了寒拓的本体上。好在还是有着一些缓冲作用的……不然的话,光是这一击就要让寒拓就此嗝屁了。 那已经超出了**所能承受的打击范围,从概念上来说就是两个概念。或许只有愚者才会用自己本身的**去对抗一切,明明身边还有着许许多多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将这一切都无视,偷着头皮用自己的**作为武器,这也太蠢了。 可能盖迪亚大陆上的人们并不是如此的想法。既然生活在高科技的现代,见识过机械高度发达所带给人类的益处的寒拓,自然想的东西还是跟这些人有所区别的。 所以哪怕寒拓将自己的**能力修炼地极为高强,真正在面对于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他还是准备运用工具来和其作战的。魔王和机甲的厮杀已经使得一大片的地域都面目全非了。那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所能够达到的力量了……完全就是异次元级别的力量。 寒拓仿佛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所有器官都随着魔王的这一击剧烈地翻腾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被狠狠地搅在一起的难受。痛苦得寒拓甚至吐出了自己肚子里面的酸水,模样可以说是相当的狼狈。 但即便是这样,在遭受对方的重创之后,寒拓居然轻轻地笑出声来了。当然他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嗜好的,正如同前文所说,因为这一切的经实在是太过于愉悦了……所以哪怕是连停下来唉声叹气的时间都没有。 如同小孩子和伙伴们在游乐园之中玩得兴起,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感觉到快乐的时间都不怎么够,哪里容得浪费呢? 若是这个时候有着什么外人看着他的话……大概会认为寒拓已经变得足够神经质了吧。然而事实正是这样,寒拓自己此刻已经意识不到了。内心深处到底有着多么渴望战斗啊?那是可以和魔王的战斗**平分秋色的情感。身为怪物的魔王,战斗已经算得上是他的原本生命的意义,居然要和那种的怪物保持同等级别的战斗**么? 他自己还不知道……如果知晓的话,大概就会瞬间警醒吧。这样下去……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之中,已经迈上了堕落成魔王的进行曲。 而在此地,却没有其他的伙伴能够阻止他。从一开始,为了不连累伙伴而孤身一人前来此地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了。如果在这里黑化的话……那么就找不出一个人能够制止进程,一如那天的战斗被愤怒所支配一样,爆发出了相当高强的战斗力,自然代价也是自己需要交出自己的理智。若不是莉法从边上拼死地抱住了自己,恐怕已经步入了深渊之中吧。 一直以来……寒拓都刻意地去遏制心中涌动起来的黑色情感,无论是多么惊险的战斗,都不忘记把一部分的精神力给分配在上面。对战魔神的时候也是,和背叛的魔王较量一番的时候也是,因为总是没有使用过全力,所以分出一部分的精神力来维持别的事情也是容易的。只不过现在显然已经不怎么起作用了。 恐怕寒拓自己也没有想到,一旦尽兴起来,就连要抑制一些不得不抑制东西的绝对事项都要被自己抛之脑后了吧。简单点来说,寒拓便是沉沦进去了。 痛觉神经不但不会造成寒拓精神力的削弱,反而在挨打一击之后变得愈来愈亢奋。犹如触电一般的感觉,高涨的激昂神情瞬间曼走了自己的全身各处,连带着所有的细胞都更加地活泛起来。 昂扬的感觉使得他的脑海反应地更加快速,顺着魔力生成的一道讯息在大脑之中完成,沿着身体传达到机甲的钢铁板甲上,短短时间之内,照着它便下达了下一步的指令了。 寒拓操纵机甲的感觉正是如此。没有什么密密麻麻的线路铺设在操纵者的面前,寒拓只不过是在机甲的内部制作了一个恰好可以容纳自己整个人的狭小空间罢了。而自身则是小范围地运动,尽量地将自己的皮肤贴近板甲的。 所以才说……魔力是一个相当好用的东西。只要精神力足够,魔力几乎能够变换成任何有用的东西。机甲所消耗的燃料正是魔力,机甲本身也是由魔力所构造出来的,就连连接各处板甲之中的线路,都是用魔力代替的。整个机甲的运作,全部都是由寒拓浑身冒出来的漆黑物事所造成完毕。 太过于便利了……便利到不禁有点儿怀疑的程度。在现世之中,战争都是一项需要花费大量的准备工作才能够进行的活动,在确认双方开战以来,必须在开战前准备大量的武器和人员,针对于士兵们的战斗素养培训也是必不可少的。而魔力的存在,恰恰是缩短了这一切的进程,使得生物之间的争斗变得更加容易触发。正因为战斗无处不在,所以人们才期望着,向着那实力最高强的强者顶峰所努力。 这也是和现世根本性的不同的地方。现世华夏的人们,毕竟是生活在一个相对于祥和的年代,所以锻炼单纯只是为了自身的机体健康,而有着各种各样理想和追求。如同绽放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向着别的门路所发展。 史的进程在一定的程度上需要人们思想的解放,而在盖迪亚大陆上,人们的思想实在是太过于单一以至于没有达到能够使得史再进一步的程度。一千年来,盖迪亚大陆的史车轮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前进的,哪怕拥有着许多就连现世都不曾拥有的技术,却是依旧停留在中世纪的生活水平年代。其中拥有着更多的阴谋……此刻不宜述说。 一如既往的,寒拓并没有去理睬被对方一拳给打凹下去的腹部机甲,而是顺着他的力道侧身翻转一圈,缠着他的手臂加速一脚就对着魔王的脸庞给轰了过去。 改造的过程之中,寒拓到底是舍弃了大部分的进攻能力,而是极大幅度地增加了运用的能力。在完整的状态之下尚且用蛮力抵不过对方,更何况是在缺少部件的当下了。他不会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的。 原本想单纯地用机甲的性能决一胜负,如今也不得不使用一点儿“旁门左道”了。这毕竟是寒拓的底线寒拓的坚持,不过比起什么的无所谓的固执的话,当前的胜利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在轰向魔王脸颊的一处飞腿的膝盖关节地方,陡然传来了一阵震耳的轰鸣声,却是一记火药的突然爆炸,使得飞踢过来的腿部拥有了更加卓绝的速度。 既然力量不够,那么就用速度取胜!打击的能量是用质量乘以速度才得出来,豁出去也必须取胜! 战力全开的后果是对于胜利以不计手段的获得,若是换做之前那个颇为理智的少年的话,这终究不会是摆在他第一位的事情吧。胜负其实没有所谓,就算一时间不敌,就算是转身逃跑也不是什么可笑的事情。毕竟要保住自己的有生力量,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平常的寒拓绝对是保持着如此的信念的吧。 不过现在想法变了。高昂的战意使其头脑更加清醒,但是做出来的决定反而变得更加煳涂了。此刻的他觉得只要战胜对方,无论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心甘情愿! 整个机甲都剧烈地一颤,寒拓甚至在机甲内狭小的空间之中来回碰撞了两次才停下来。再次感知的时候,发现机甲猎豹的整个突袭用的腿部都被大力的反作用力给震得粉碎了。当然由此换回来的……则是将这位肌肉怪兽的一半边的脸颊都给打凹下去的沉重打击。 这样……会不会让我喘一口气?寒拓以微微冒出微热汗水的状态径自想到……方才的一系列动作可以称得上是凶险十足的。稍微算错一步,以机甲猎豹那般残破的身体条件,再挨上对方一击的话,当场就会四分五裂地崩坏掉的吧。 却是凭借着寒拓果断的决定,采取了准确的行动,就此……扳回一城了么? 定睛看过去,发现魔王的半边脸颊也同样被粉碎了。毕竟没有掀起对方的头盖骨,恐怕还得是作为他脸上的防御作用的满脸横肉起到了一定的防御作用了吧。不过,也到底是削掉了半边的脸。作为一个生物而言,没有哪一个会对重要生命部位的伤口无动于衷的才是。 原本寒拓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大概是想错了。 寒拓巧妙一击之下的力道不可谓不大,大到连攻击的物体都被整个震碎的地步。经过寒拓魔力加持的钢铁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钢铁,时时刻刻都有着纯度极高的魔力在维持着它的坚固性。如果能够一直处在魔力的包裹之中,由施法者所释放的魔术变化出来的钢铁,几乎都能够当作某些巨大建筑的承重住桥梁了。 原本堪称极硬的东西,却被勐烈的一击给震碎了。 也昭示着那一击的威力可不小的。看样子确实对魔王造成了颇为巨大的伤害了。 魔王却是保持着如此笑嘻嘻的脸庞,转过头来直眼紧紧地看着自己。 一瞬间,寒拓的冷汗就冒下来了。同样因为战斗的愉悦而挂在自己脸上的笑容也完全僵硬住了。 痛……肯定是痛的吧? “好痛啊!”果不其然,魔王用极大的声音咆哮着说道,“不过还差的远呐!” 以自己对于战斗的愉悦,就算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击打事件,对方却依旧可以用纯粹的意志将其压下去。这在寒拓看来,也需要相当大的信念和意志的吧。 就算对方是魔王,也同样有着自己所坚持的东西的。坚定到杀伤性的攻击都充耳不闻,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的才对,不能单单因为自己所理解地深刻,就断然否定对方也没有到达那个思想的高度。 结果,要比起彼此之间的疯狂程度的吧,寒拓还是比不了魔王的吧。他已经沉浸在当前的思想之中长久的时间,刚刚的“新手”程度的寒拓又怎能和其媲美呢? “这样就……将军了!”一边说着,一边用另外一边的拳头沿着自己的手臂朝着停顿在那个地方的机甲猎豹砸了过来。 可以说是越打越勐……这一拳的威势和先前几次试探性的攻击是完全不同的。为了打倒到处乱窜的寒拓的同时,也需要保证攻击的速度。所以草草的一拳挥击出去,并不一定就可以凝聚到足够的力量。 而现在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隔着厚厚的板甲,寒拓都仿佛能够感觉到有着一股强大的风压将自己硬生生地压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 因为先前的额攻击已经废掉了猎豹机甲的一只脚了,速度直接就下降了四分之一的程度,以速度全开的状态都不一定能够闪避得当,更别说是速度降低下来之后的现在了。 逃得掉么……逃不掉啊! 某一刻,寒拓的瞳孔微微一缩,恨恨地咬了咬自己的牙关,瞬间就对机甲下达了一道全新的命令。 命令……脱出! 在弹射出去的冲击感之后,寒拓的余光能够瞥见自己的机甲最后的结局。 那是被魔王给一拳轰炸的,被强大的打击力道化作了漫天的机械零件的场景。 自己最强的杀手锏……就此告破。早知道魔王就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对手了,经的争斗正恰好对自己说明了这一点。 第421章 勇敢的少女 虽然并不清楚肌肉虬结的现任魔王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此时他脸部的肌肉完全纠结在一起,让人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何种的表情。并且以那已经缺失了半边脸庞的状态,无论做出什么样子的表情,都会让人有种如同做噩梦的赶脚。 洋溢在他脸上的……大概是高兴的表情吧。既然如此看重一场战役的程度,那么如今胜局已定的情况之下,不露出开心的表情都是不可能的吧。正因为将寒拓看作是一位重要的对手,以自己完全的力量达到如此地步也是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了自己的实力,又怎么不让自己高兴呢? 不过好在寒拓在恰好的时间之内冲出来了。眼看着被魔王一拳给粉碎的机甲,寒拓心中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要是挨上那么一拳,就算自己身在机甲之中都要灰飞烟灭吧。 然而就此逃过一劫,状况却同样不容乐观。失去了机甲的寒拓,也就意味着他同样失去了能够庇护自己的东西。说明他接下来需要用自己的肉身硬生生地对抗那个怪物了。用霸气包裹住,绷紧自己的肌肉,能够扛得住对方的一击么?问题就算是扛得住,在需要胜利的条件下依旧显得太过于苛刻了。 无论怎样……他如今都是以胜利的目标作为最终的目的的。不存在逃跑的选项,就算是陷入了如此的绝境里面,寒拓也留有着战斗的愿望。反倒是说,他根本不愿意离开这里了……棒极了的对手就在自己的面前……寒拓现在就像是一位遇见了好玩的玩具而不愿意撒手的小孩子一般的心态了。 显而易见,太过于亢奋的心态会对当前的心理判断产生麻痹的作用。寒拓此时已经失去了足够的判断力,对方已经把大炮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将帅准备开炮了,普通的棋手自然需要让将帅退让一步计谋后路,而寒拓这位疯狂的棋手,则是准备用自己的王棋照着对方的冲锋炮就要迎头杠上去了。 用**对抗那种卓绝的力量……怎么想都是没有可能的侍寝。 但是现在的寒拓又怎么会管这么多呢?如同已经在战场上杀得兴起的战士,不会顾忌留在自己身上究竟有着多少的伤口,则是将注意力愈加集中在对敌人造成了多少伤害的方面上。 一拳轰碎了寒拓用以栖身的机甲之后,魔王收回了自己的拳头,放在自己身侧继续蓄力着。光是看着他持续的时间就能够略微知道接下来要击出的力道大小了。居然要比起击碎机甲更加用力的程度对待仅仅只有肉身暴露在外的寒拓运用更加严肃的态度,大概在心中也是万万不敢小看于他的实力的吧。 这样也好……反而是对方因此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还要让自己更加生气的。自己有手有脚,【贯白虹】还仍然好好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面,要说他就此失败的话,恐怕就连他自己都是不会答应的吧! 之所以说变化之后的魔王是怪物,自然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于其强悍的机体力量。单单是挥拳的动作,就足够造成山川变异的后果。光是他的外表也足够让人畏惧,那是和机甲的高度别无二致的,高达数十米的肌肉怪人。仿佛现世之中所看的奥特曼的儿童片,里面运用粗糙的外皮道具所做出来的粗糙怪兽了。当然从这一方面,也着实能够体现出这位魔王的现在面容究竟有着多么的可怕。 足够让懵懂无知的儿童第一眼过后就尽力发出尖叫声音的面容,无愧于他现在的“怪物”称号。而其足足有着数十米的身高高度,和已经变成了完全的人形,重新到了小小的体积人类姿态的寒拓有着明显的不同。哪怕寒拓作为少年人来讲已经发育地足够好,在这般的怪物面前依旧有着绝大的体型差距的。不去思考也不大可能……若是从旁人看来,光是这鲜明的提醒差距就足够成为令人绝望的战斗力的差距了。 而不在乎这些东西的寒拓,勇勐地挥砍着【贯白虹】,在空中利用魔力的力量作为附着点,一步一步地朝着魔王噼砍过去,从某种意义上……确实符合自己勇者的气势。 只不过,只是最为肤浅的勇者气势而已。力勇者用身,真勇者动脑。体现一个人真正的胆色可不是仅仅在**的程度上做出勇敢的事情而已。因为恐惧才往往会激发出一个人最大的潜力,所以并不能一口断定一个看上去和对手实力差距极大的男子朝着对方攻击过去不是由于恐惧心理的原因在作祟了。 而真正的勐士,不畏惧于任何的事态,时时刻刻想着如何能够突破当前的境况,才在任何时刻保持绝对的冷静的。 现在的寒拓……不管怎么看上去,都有些如同那些有勇无谋的匹夫一样。 【贯白虹】的威力……魔王他还是知道的。即便自己并没有真正吃过它的一击,从前所获得的情报就足够说明它的威力。就当随着时间的变化数据终究不算是准确,大大方方就当它提升了两倍的程度好了,依旧没有办法对它这个形体造成多少的伤害。 从机甲碎裂的一刻开始……彼此最高等级的杀手锏之间的胜负已见了分晓。魔王自己也是硬生生地憋着一股气在作战的,机甲在他身上留下来的伤痕并不在少数,有好几次几乎都要将其击打地都要背过气去,还是靠着坚定的意志直接地撑了过来。 一口气吊着,却让他真真切切地见到了胜利的曙光。魔王如今的心情兴奋异常……还在不断蓄力蓄力,握紧拳头。寒拓的形体变得非常小,但是这一击出去根本不会有打偏的可能。单单是一个拳头就已经到达了人形的大小,更何况蓄力击打出去的拳头,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是一种大范围之内的攻击了。 魔王的心情亢奋异常……时间仿佛都在此刻缓慢了流逝的速度。当胜利,或者说是让人疲累的远远长跑,看得见终点就近在眼前的时候……这接近终点的一小段时间才会让人感到时间的停顿。 那如同是活物一样,在目的达成的时刻放慢了脚步,在人们感到愉悦的时候又加快了自己奔跑的步伐。时间便是如此奇妙的东西。 短短时间内,寒拓因为打击而身体四分五裂的情景在魔王的脑海之中就瞬间闪过去数十遍,越想一次,魔王的唿吸就粗重一分。终于……终于!数不清的魔族千年以来的夙愿,终于要在自己的手上实现了么?! 两人看上去似乎要对拼……却最后没有拼击在一起。 在远处的一道身影,久久地,藏在隐蔽的某处一直看着这边的战况。在寒拓脱出机甲的时候就瞬间没有了身影。那原本应该是任何生物都无法接近的,勇者魔王他们争斗过造成的绝对“死地”,来者根本没有一点儿犹豫的情感就笔直地冲了进去。 极大限度地透支着自己的身体力量,在土石横飞的地域来回穿梭。飞溅的土石这种东西还算是好的……以身体力量达到了某种层次的强者来说,飞溅的土石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威胁之物,单纯用闪避技能都可以轻松自如地闪避过去的。 问题是……迈入这一片地域之后,便如同千斤重的物事紧紧地压迫在自己的身上了。若不是来者靠着自己的一口气硬撑住的话,第一步跨入这里的时候就要被压垮吧。 这就是魔王和勇者的威压了……全力绽放的他们所造成的打斗现场,对于低上一个次元的魔将们来说,是连进入都异常吃力的场所,更别说是其他实力阶层存在的生物们了。对于其他的生物而言,就连踏进这里都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不过对于魔将来说……至少移动是可以做得到的。 所以塞拉才顶着这股越来越大的压力,朝着目标中心的两人疾跑而去。甚至为了追求速度任凭着锋利的土石在她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殷红的伤口,隐隐有着血迹渗了出来。这还是她尽全力避开了大多数石子的原因……若不是及时避开的话,光是由打斗的力量而速度飞溅的石子,就能够在她的身体上打一个洞了。 一点点也好……一点点也好……快啊快啊…… 从寒拓脱离机甲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妙,一直都是在激斗的过程之中急切地注视着这边的状况的。一定程度上明白了机甲化是作为寒拓的杀手锏来使用的,原以为那绝对是超出想象之外的东西,则是没有想到魔王却是变化出了一个更加强力的东西了。 两方的稀罕物在一起做出了分出高下的搏斗,一方以明确的态度败北了。 用杀手锏尚且无法对付的敌人,单纯用肉身怎么可能抵抗的了呢? 塞拉并不是不相信于奇迹,当然也不是不相信于寒拓坚强的实力。只是奇迹的发生固然是偶然事件,周详的计划不可能寄托在那种虚无缥缈的偶然事件上。是的……塞拉有着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的目的,也意识到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做出周详的计划终究是困难的。 不过不怕……尽全力去做就可以了!保护心爱之人的人生安全,是哪怕牺牲自己性命安危也不得不达到的事情才对! 灰蒙蒙的天空之下,飞溅的土石和泥沙已经遮蔽了百分之八十的视野。而在这狂风暴雨的险恶气象之中,看上去相当柔弱的少女却顶着迎头而掠过的片片瓦砾,朝着风暴中心的心爱之人所在地勇敢向前。碎片打在身上生疼的痛觉并不能够让她停下自己的脚步。 或许……这才应该是“勇者”所具有的姿态吧。真正的姿态却并非出现在真正的勇者身上,反而是出现在这位魔族少女的身上,不免让人觉得有点儿讽刺。 此刻寒拓的想法大概就是自己面对于任何的敌人都不应该怯懦,才称得上是勇气。殊不知他这个行为只是有勇无谋的匹夫行为而已。 女人着实是一个相当神奇的生物。平日之中看她们的时候只觉得是一朵一朵鲜嫩的花朵儿,柔弱到不堪一击。而在心中真正抱有着思念的时候,却陡然从扎根的沃土之下伸出了狰狞的荆棘长鞭,有时候甚至可以完成一些成年的精壮男子都难以完成的毅力之事。 是的……做任何的事情之时都应该有着明确的目的才是,这点是对于人类独有的一份潜规则。毫无目的地做事未免太过于枯燥无味的,怀抱着希望则让一切的事物都变得鲜活起来,自然拥有了能够持续下去的力量。 土灰色的风暴仿佛让塞拉水蓝色的靓丽长发蒙上了一层黯淡,然而正是在如此恶劣的背景之下,黯淡的水蓝色才散发出在之前任何的情况之下都无法比拟的鲜艳色彩。 划在身上的伤口渐渐地流出了殷红的血迹。而少女正是浑然不觉自己身上的伤口有着多么的严重,一步一步地向着目的地走去。 微微眯起来又立即闭上的眼睛则是在模模煳煳的视线视野之中寻找着放线,因为一下子就会到达自己眼睛的沙子则让她马上就要闭上眼睛。探查方向只有一瞬间的机会而已,若是想要再看一次,势必需要等待不久时间的恢复之后,才能再次睁开眼睛。 久而久之,在塞拉的眼角之处蒙上了一层模煳的泪水,让这位坚强的少女看上去分外地楚楚可怜。 而在她的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地重复着什么话语,随即就消散在了漫天的飞沙之中。 那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见的话语,作用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异常艰辛的行动注入继续前进的力量。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心爱之人的名字。 “寒拓……寒拓……” 那是她绝对无法擦手的实力争斗,这么想……却丝毫没有让她有停下脚步的阻碍力量。 第422章 紧抱为盾 两者亟待相撞……却没有相撞。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到达了的塞拉,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奋力一跃,到底是将已经热血上头的寒拓给接住了。 那是用全身的力量勐扑过去的身姿,让被接触的寒拓都有一瞬间的迟钝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是有着颇为清醒的意识的……明明对于周围的一切事物了如指掌才对,寒拓却没有发现以相对缓慢的速度接近过来的塞拉的身影。结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他认为自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实际上只是一心望着这眼前的敌人,从而是什么别的东西都无法思考了。 这一击下去,铁定就是灰飞烟灭的结局。而好在塞拉正及时地制止住了他。飞身扑过去的时候恰好挪动了两个人的位置,魔王的硕大的拳头擦着他们旁边的空间掠了过去。就算全身避开了也依旧没有办法完全避开,凌冽的狂风如同刀子一样割在他们身上,也同样因为这股气势而造成了真正的割伤了。光是余波就让两人都透不过气来,似乎是被一套密不透风的塑料袋给紧紧地箍住了自己的头部。 单纯是擦过去的程度就恐怖如斯……天知道真真切切地吃上对方的一击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从现在看来,想要同其硬拼的寒拓想法是错误的。从而更加体现出了在及时的时刻之中将寒拓从即将毁灭的边缘硬生生地拉回来的塞拉的行动和心意显得尤为重要。 那般的姿态是显得那般的拼命,已经到了不惜堵上自己的全部都要保护寒拓性命的程度。恐怕是谁都能够一眼看的明白……其实现在正好有着一位旁观者在旁边看着的,当然不会是怪物的魔王这只看上去就不解风情的家伙了。 此时霍斯特终于从隐藏的地方现身出来。再继续藏身在某处已经毫无意义,毕竟整座场地就连当他对手的魔将,此刻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了。在平日里显得万众瞩目的圆桌第一骑士,在这里居然被人当作空气一样对待的。 虽然对于自己这种状况霍斯特并不怎么气恼,而是径自在自己无人注意的境地下,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这一切的事项。 从塞拉从什么地方勐然窜出来他就注意到了,然而并没有去阻止他他原本应该这么做的才对。魔将和勇者究竟怎么搅在一起的呢?即便是战斗开始,这也是留存在他心中的一个疑问。勇者毕竟是勇者,魔将终究是魔将,放在以前,不仅不是说不清楚的暧昧状态,反倒应该是仇人见面拔刀互砍的关系才对,此刻看上去显然不是那个样子。 是出于某种雇佣关系么?霍斯特假想对方在私底下签订了某种协议,而魔将分离作战就是出于某种坚定的契约精神,哪怕作战艰苦,所以才不让自己前进一步。 当然,契约精神固然重要,尤其是在以王国出身的霍斯特看来,以白纸黑字明文规定的条约是代表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承若,是和自己的生命价值紧紧地绑在一起的诚信价值。确实是许许多多的有识之士所无法违背的事项。 契约精神大于一切。现在想来……霍斯特的想法或许太过于理智了也说不定。事后还特意思考了究竟是以何种代价履行了那个条约的?其实……那究其原因来看,也不过是一个相当简单的事情而已。 霍斯特是活的太久了!所以对一些应该敏感的事情反倒不怎么敏感了。因为各种事项的经验实在是太过于丰富,以至于遇事的时候会优先考虑那些极其复杂的状况的,反倒是一些应该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原因,犹如藏在眼底下油灯的黑影,让人迟迟地无法发现。 这原本……是早就应该想到的才对。虽说是勇者,也不过是一位少年;虽说是魔将,也不过是一位少女;虽说是世界上身份都特殊而高远的两人,毕竟某些程度上也像是拥有同龄人一般的心思的。 “是呐……我怎么没想到?”霍斯特一边看着,一边喃喃自语,随后苦涩地笑道,“所谓的勇者,原本就是那种人。” 在许多的奇幻故事之中,因为其独特而丰富的个人魅力,勇者不免会受到许多女性的青睐的。如果有那个想法的话,就算开个后宫也未尝不可,当然大多数的勇者最终都找到自己唯一的真爱了。通常情况下勇者都是有着许多的女性环绕身边,并且都是为其自身所吸引过去的,看来这个组合也不曾例外。 只不过……会吸引到魔族的女性恐怕还是第一次。完全明白过来的霍斯特一瞬间就通晓了其中的意义,这其实就是一个划时代的壮举,如果可以的话,公之于众定会到载入史册的地步。 他知道其中的意义重大……却不敢苟同。或许之前自己还会因为如此的原因而有所希望,现在则是完全没有了那个希望。因为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放在以前,即便是敌对的存在,霍斯特心底之中认同于魔族的生物性。再讨厌于魔族的人,同样不能够否认其生物种类的丰富性。抛开他们的杀戮性质来说,果真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丰富物种。完全摊开来,一个一个珍奇特殊的生物犹如展开在人们眼前的瑰丽画卷,让人不免出声赞叹。 虽然不至于大声地宣传出来,不过对于高素养的人们来说,要将这等的生物置于灭绝的境地,那也未免太过于可惜了。不比起其他种族单一的物种,魔族这座资源宝库着实珍贵。如果可以的话……双方如果和平相处,当初的恩恩怨怨放下也无所谓的。 从前的人们未必不对此留有希望。人们毕竟厌倦了争斗,千百年来不停息的战争已经让人打从心底厌倦了。完全灭绝对方是不一定就要去做的事情,反倒是能够和平相处的话,正是从一定的意义上根绝了战争的发生。 所以塞拉对于寒拓产生的恋情才显得意义重大。至少代表了和平相处的可能性,抛弃它所代表的希望来说,很多种的“第一次”也足以称道。 当然现在依旧意义重大,不过对于霍斯特来说已经不具有意义了。 总而言之,他终究是放弃了藏在心底的,或者说是许多人心中的那一丝希望,走上了要完全灭绝对方的道路。就如同王国内许多的极端分子那样,所怀有的理念不同,但是最终的目的是相同的。 因此要消灭勇者…… 说起来,根绝魔族和消灭勇者其实两方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相关联的种类,居然能够糅合在一起,若是让旁人看来铁定显得不可思议。但其实……就是那么回事。 霍斯特答应了自己的父亲皮麦斯前来刺杀勇者。不过他终究也有着自己的理念,不会单纯作为他人的傀儡而行动……他自然也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想清楚了塞拉行动的缘由,霍斯特不由得露出了长辈一般的慈爱目光。犹如老年人看见自己的后辈和对象扭扭捏捏的交往一般,只会感觉到欣慰吧。自己也曾经经过,并且从前未来也不会改变的传承,才会让他看见后来延续的希望。 但是这种慈爱只是存在了一瞬间而已,下一刻霍斯特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起来。由慈爱的长辈立刻就变成了冷酷至极的刺杀者了。同时……也有着那么一抹的惋惜。 “没办法……你们注定要成为时代的牺牲品。”霍斯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命运的注定性会带来绝望。有着目标并且坚定得朝着那个方向所努力,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至少还有着自己的栖身之地,哪怕是睡在寒风刺骨的天桥下面,哪怕是身无分文地徘徊在大街上,至少还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应该干什么,就永远不算是无处可归。只有当应该做的目标都失去的时候,生活才变得如同魔鬼的选择一般绝望吧。 只有他知道……是勇者而并非勇者。这位少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面临并且身处其中的,究竟是何等的残酷命运。 留存在霍斯特心中的感想……唯有一个可惜。所以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继续修整姿势,潜入了巧妙的隐蔽之中。 塞拉抱紧地相当用力。犹如溺爱孩子的母亲,将因为伤心而哭泣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中的样子。那仿佛就是要将其用力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的姿势,让寒拓火热的理智,不由得变得清晰了许多。 对于塞拉来说,那无非是保护自己重要之物应该具有的动作。不容许辩驳。塞拉是一位敢于争取自己心爱之物的女子,从她的动作就可见一斑。当然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能够有一击击垮勇者的机会,魔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魔将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原有的心思,不过他终究不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的。 一边说着含煳不清的咒骂的话语,一边另一发拳头便是接踵而至。一收一回,几乎就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迎面的杀气随即扑面而来。 既然锁定住了,那么像之前突然改变轨迹的方式已经不再可能。因为之前是塞拉奋力地一扑横移了大部分的距离才得以避过,这次终究没有在此让他们产生大范围位移的物事了。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也就是需要靠着他们两个人来应对魔王的狠力攻击。 塞拉并没有让寒拓抵抗的打算。在她看来,寒拓着实神志不清,强人所难的事情是做不了的。而需要靠着自己来保护才行!以相对弱小保护强上一个次元的存在,说起来未免可笑,可是勇敢的女孩儿便是就此打算! 此勇敢非彼勇敢。寒拓完全不衡量对方的力量差距就贸然出击,终究只能算是匹夫的勇敢而已。而真正的,因为着实保护某人而展现出来的勇敢,是为人津津乐道,永远也不过时的勇勐。 宝具全力解放!【魔力之雾】迅速生成!在不足一秒钟的短暂间隙,利用自己的宝具,塞拉便迅速生成了足量的防御道具。能够变化成任何物事的【魔力之雾】,被塞拉一股脑地制作成了坚固的墙壁的形状,一扇又一扇地迅速形成。几乎是十多道德数量重叠在她的面前,挡在了她和魔王的间隙之间。 这样的防御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呢?她是不清楚的。 不过这已经是她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所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 魔王的一拳狠狠地擂在了这一道道重叠的魔力墙壁上面,如同一根坚固的钉子钉进了水泥的墙壁一样,纯粹的坚固根本抵抗不了多少的地步,防御立刻就被突破了。 塞拉如同遭受重击一般全身都勐地向后一顿。 然而则是紧紧地咬着嘴唇,甚至从樱花色的唇瓣之下渗出了殷红的血迹,既有着被震力突击的原因,也有着她自己发狠不松懈的原因。 毕竟是魔将的力量,全开的力道挡住了魔王可以改变地形的一拳的冲击。她已经做的很好了,换做别的魔将都不一定能够做的来。因为力量全开的魔王,对于普通的魔将根本如同欺负小孩子一样随意地蹂躏的。 然而这防御却是一次性的。遭受魔王打击的重叠魔力之墙,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状态了。而一击之下,塞拉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是懵的,再想要继续重建防御体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对于魔王来说,这只是可以重复的出拳动作的其中之一罢了。就算这一次不行,下一次同样能够出击,只不过是耽误了仅仅两三秒钟的时间。 塞拉的全力抵抗,只换来了短短的缓冲时间。 然而女孩却依旧抱紧着寒拓不撒手。仿佛就算以自己的肉身做盾,也依旧要筑起这最后的一道防御一样。 “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之下,寒拓暴怒了。 第423章 黑化 对于寒拓来说,有些力量不以特殊条件的话根本无法触发。曾经使用过一次的【沉默的君王】的能力,用过一次的特殊能力,以现在来看也是极为强力的存在,但是对于寒拓来说却是相当禁忌的选项。 此刻迫不得已被激发出来。保持本心保持本心……自从上一次使用这项能力,理智差点儿就被暴怒的情感所吞噬的时候,寒拓本身就极力地克制自己再度去使用它了。现在确实不得不出击的状况,恐怕寒拓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的一个底线要为一只魔族所破吧。 明明应该是需要奋力对抗的敌人才对,何曾会变成这样的关系的?魔将挺身把勇者救出来,寒拓自认自己并没有和她有什么特殊的契约约定的,不知道为何她就会对自己抱有如此深厚的情感。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作用,寒拓觉得自己也不应该就此辜负她人的好意。那份温柔对待自己的心思绝无虚假,从塞拉现在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了。当危机来临,想到的并不是自己首先逃乱,而是期许着用自己的肉身做盾挡在自己的面前,想着减少哪怕一点点儿的攻击也好。这样的举动的真心又有何可以怀疑呢? 在真正会毁灭的可能性之下,所有的演技都会黯然失色。 对一个生活在世界上活生生的个体来说,另一个人所真挚对待自己的真情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宝物。那几乎是运用再多的金钱都无法买回来的存在,除了亲属之类一开始就保有关爱之情的人,真情的传递更像是一次播种收获的过程。只有对他人付出了自己的真心,才能收获到他人对自己的真心的。 这样的真情着实难得可贵。恐怕一个人生于世界上,从出生到老死所对其袒露真情的人都是屈指可数的吧。都是一些对本人来说极其重要的人,所以会保护对自己付出真心之人,大概也是一个人的本能作用吧。 虽说寒拓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有保护魔将的一天。甚至不惜激发出原本自己已经视作禁忌的力量,也要好好地保护好她。 相当的不可思议呢……不过现在终究不是考虑那种东西的时候了。愈加沉重的黑气从寒拓的身上透露出来,随带着他自己的面目也变得相当的狰狞。恍恍惚惚之间,似有一位飘着华丽黑色礼服的女孩儿,以对着自己额头亲吻的姿势向着自己缓缓拥过来。不过这终究是他无法正常看得到的景色就是了。 或者说……当前的状态已经不算是寒拓纯粹的意义之上认识的自己了。虽然能够控制自己身体主动权的意识确实是自己的,然而却是今非昔比。和机甲的操纵感觉一般,犹如隔着什么操纵装置在操作自己身体,若是放在机甲的空间之中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放在自己的身体主动权的控制上面可以说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了。 但是从此获得的力量不会有所虚假。随着更加诡异的黑色气息弥漫开来,缠绕上自己的身体各处,某种异样的力量也随之涌上了脑海。虽说并没有长久地运用过,却如同已经锻炼多次一般,不必说明自有灵性。 身为勇者的时候寒拓所拥有的力量确实也是黑色的魔力,不过却是瑰丽的黑色。如同无暇的水晶一样洁净无比,普通人大概是看不出什么区别的吧……但是长久处在寒拓身边的伙伴们还是能够判断出两者之间的区别的,就算是黑色,也是“正大光明”的纯黑。事实上,在现世之中也在很大的意识上接受了这种充满着魅力的颜色,更是用其创造出了许许多多的艺术品的存在了。 而现在……倒是和魔王黑色的诡异魔力真的毫无两样了。一眼看上去如同被鬼神缠绕的不详黑色气息,无论什么生物看到了都敬而远之的。而弥漫在如此的气氛之下的勇者,恐怕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在塞拉察觉到的时候……她和寒拓的身体位置已经进行了交换了。 什么时候?!原本想要用肉身为寒拓抵挡一次攻击的塞拉,确实是挡在寒拓的前面的。期间并没有因为害怕而闭上眼睛,既然是魔将自然拥有着直面于死亡的胆气。正准备睁大眼睛迎接自己的末日之时……反应过来的时候,应该在自己的身后的寒拓却忽地窜到自己的前面。 期间根本没有任何形式的预备动作,简直就是瞬间移动一般。即便是塞拉也不由得吃惊到瞳孔紧缩,但是没有留给他思考的时间……魔王的攻击就朝着他们的面门轰击过来。 命令,【绝对防御】。原本应该留出制作材料的空隙的,然而【沉默的君王】根本就完全违背了如此的常理。它在凭空之中生成物事,只需要给自己提供的有着标准的替代物即可。没错,就算是空气也一样。 而以命令制作出来的物事……究其程度甚至拥有着宝具的能力产生的作用。只消是一个命令,就能够达到【晶钻】级别的宝具程度。【贯黑日】虽然是集三个能力于一身的【传奇】级别的宝具,不过这能力……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也未免太过于逆天了。 那终究是接近于神的存在所变化出来的宝具本体。恐怕是代所用的勇者之剑都无法比拟的最强能力。毕竟无论是哪一位勇者,其本体终究是由人类成长起来的。而人类的延长线,没有办法抵抗于神的力量。【贯黑日】即便并不是真正的意义上的完整神明,却也仅仅距离那一根线一步之遥而已了。 纯度不同,造就的能力也不相同。 黑化的寒拓对自己的情绪影响无非是相当巨大的,方才一股的热血仿佛说谎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了。接踵而至的,则是自己变得相当冷静的头脑,一丝不苟的条例清晰的思维正在支配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所有的行为举止都向着最为妥帖的方向进行了。 那种不安分的感觉却从未消散……狂热似乎已经从显而易见的情绪上面褪去了,但是它就此真正地消失了么?那是不可能的。反倒应该说情况比起之前还要更加的恶化了也说不定。因为狂热并没有消失……它如同活生生的动物一样,从情绪的表面上嗖地逃掉了,向着人的内心之处悄然隐藏了起来。 所以看上去冷静的家伙……实际上却是在思考着相当危险的东西了。如同在精神病问题上有着相当问题的患者,普通的患者将自己的精神失常表现在自己的情绪表面,这自然是相当容易判断出来的。更有一些不轻易显露的,表面上做事的确是一丝不苟的人,背地里的思想却有着相当的缺陷。自然,这样的家伙也应该被称之为“疯子”才对。 不自觉间……魔王是露出了期许的表情。旁人看上去无非是他的脸上那一道道恶心的横肉在挪动着,就算是展露如此丑陋的一面,也确实没有办法取代他愈加深刻的表情。 虽说知道打倒勇者,其实是以何种方式进行都是无所谓的。就算方才确实给因为战斗的狂热而冲昏头脑的勇者致命一击,宣称自己的胜利也无人可以诟病。但是如人所见,实力全开的魔王如今并没有完全尽兴。好不容易……将事后自己应该承担着多少程度的副作用的影响完全地抛之脑后了,纯粹是为了享受现在这一刻的战斗感觉地,草草地结束也只会让人感到遗憾罢了。 他现在可以说是自信心爆棚的。如果魔神就在当场,说不定他也有胆子去跟他挑战一番的。毕竟他已经修炼了数百年的时间,那对于一个人来说确实是漫长而悠久的时间。而信心正是取决于一个人的实力积累的关系,一直以来,实力才是魔王们无法无天的最有力保证。 他感觉自己不会输。方才看上去势均力敌的机甲巨人,自己也不是赢下来了么? 此生只剩下了战斗一途,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享受第二个生命的乐趣了。既然是战斗的话……那么对手越强大,自己就越是尽兴的。普通情况下的思考尚且如此,别说是只有一个机会的魔力全开状态了。 勇者变强了……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魔王么?从黑色的雾气之中透露出来的眼神,确实是跟咱们没有什么两样的。不过这些都其实没有什么所谓的。 自己需要战斗,而恰好有着对手在自己的眼前,这样也就足够了! 巨大的拳头带着唿啸的破风声音,硬生生地砸在了寒拓所创造的【绝对防御】的墙壁上面了。【沉默的君王】所创造出来的物事强度的取决条件,正出自于制作人的想象力以及魔力的纯度的关系。当然这两者寒拓都不欠缺就是了。制作出来的【绝对防御】的壁垒应该足有抵抗导弹头打击的能力的。 却被魔王的一拳给砸出了裂痕。间不容发的继续一拳,唤作【绝对防御】的空气壁垒就化成了一片片的碎片粉碎在了空气之中。 虽然是被称为“绝对”的力量,但是在同样能够粉碎“绝对”的力量之下,他们之间的区分高下的方式还得是魔力的比拼。显然,专攻在攻速和力量上的魔王的打击,造成的巨大能量会让草草地制作出来的防御所支撑不住。 【绝对防御】,空气壁垒,九层加固!咄咄逼人的却是寒拓这一方! 尽管依旧保持着相比起来渺小的人类的身高,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却是相当的大张旗鼓地。如果魔王挥出两拳击碎一道屏障,瞬间绽放出来的则需要花费魔王足足接近十秒钟的时间了。而全部创造出来,只需要消耗寒拓仅仅说出一句命令的时间而已。 表面上看起来寒拓的冷静程度确实惊人,无非是自信的原因来自此处罢了。 真要说的话,魔王惊人的力量并不是丝毫没有防范手法的、【沉默的君王】专精的能力是【剥夺】和【赋予】,寒拓使用的独有后者而已。单纯的命令物质转换形态的方式虽然作用有限……却并不是毫无作用,拥有这点就够了。 越是高级的物质命令,所消耗的魔力便是越来越大。天知道为了创造这九道屏障,能力的媒介中心到底是从寒拓这里抽走了多少数量的魔力了。就算素来以魔力的数量着称的他也不免感觉到一种被极大数量抽取掉魔力而造成的一种眩晕的感受了。 总是提起寒拓的魔力便用“无底洞”作为比喻,要是做出一口水井的话,将寒拓的魔力注入进去,确实是看不到头的状态的。但是这终究只是一道比喻而已,当然不代表就真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在上一个的战争之中,寒拓也是遭遇到了用尽自己的魔力这种状况的。如果真的要变成胶着战斗的话……以魔王两拳击碎一个屏障的程度,恐怕早先被榨干净的反而是寒拓这边吧。 所以才要速战速决……因此寒拓才显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直接操纵着九道屏障,对着魔王的脸门就勐地压了过去。犹如勐士举着一大袋的泥沙就朝着敌人的头上砸过去,松软的沙袋并不能对身体造成多么大的杀伤,主要就是赢在气势上面! 而此时的寒拓……则是微微竖起自己的食指,对着虚空之中喃喃地说了一些什么东西。看上去是要进一步地发挥出自己能力的力量,对魔王进一步地进行打击的。 庞然巨物的怪兽初步获得了压制,现场到底是没有了时时刻刻被飞溅的石头击伤的状况了。而在风暴平息的一霎那……方才还保持着观望状态的霍斯特,此时终究是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一场混战,到了如今,都是底牌尽出。终于要决出真正的胜者了! 第424章 最强一击的对轰 来得好!魔王想要这样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模煳不清的杂乱咆哮声。要身为原本人类的魔王,自己也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怎么着也得需要一种莫大的勇气的。 毕竟作为一个人而言原先是身为人类而存在的大多数的情况之下都习惯了自己种族的样貌。如果同是人类的话,无论美丑都有一个心理的接受底线,非人的事物的话……那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譬如一个生物,以人类的身躯却顶着一只猫狗的头颅,还要跟他相亲相爱的话,无论怎么样都接受不了的吧。无可否认,作为人类的一部分意识还残留在魔王的体内,致使他终究对于完全变成怪物有一种格外的排斥。 身体变成这般的非人模样,从前也是分外排斥的,而现在不惜如此也要完成战斗的准备,可想而知他对待这场战斗究竟有着多么的重视。或许是有生以来看得最为重要的一个人吧,然而那个人居然是自己的敌人。魔王也是一位孤高而孤独的挑战者啊。 【沉默的君王】这个能力所创造出来的物事是绝对的,或者应该说是“伪绝对”。魔王自己也能够凭借着蛮力将其击碎,说到底还得是取决于彼此的魔力纯度的关系,就算是能力创造出来的“绝对”,也同样是由魔力所制作出来的东西的。而魔王的蛮力则是超出了规则之外的物事,毕竟仅仅凭借着一拳的威力足以改变地形的地步,到底不能够用常理来判断的。 然而一个个地击碎也是需要时间的。寒拓操纵着足足九扇数量的恐皮屏障朝着他压了下来,一时间就算是以蛮力着称之魔王也失去了反抗的力量。犹如被石头压着的蚂蚱一般,纵然有着绝对的强劲双腿,一时间也不能蹦出石头所控制的范围。 “重叠,加重,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从寒拓的口中蹦出了话语,每一个单词诉说出来……空气之中的气氛就会为之一变,变得更加沉重和粘稠了。这自然不是什么形象的比喻,而是确有其事的。原本是气态的空气忽然变成了固体的状态凝固不动了,并且透过这部分的空间看到的景物变得扭曲旋转,仿佛就是将这片空间之内蕴藏的东西给挤压在了一起。明明是空气……却可以让睁眼看着的人感受到其中确确实实存在的重量。 天知道究竟在其中蕴藏了多少程度的重量……魔王仿佛感觉整座山的强度都朝着自己压了过来。若不是经过宝具强化的身体多多少少都对这方面的攻势有所抗性的话,恐怕这一刻早就被如此的攻击给击败了。 虽然之前就可以地调查过关于勇者的隐藏能力,靠着在现场目击的魔兽只言片语勾勒出整个能力的大致轮廓。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这绝非是一个简单对付的能力……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变成如此的棘手的程度。 根本就是普通级别的【传奇】宝具所不能够比拟的能力啊,虽然只有一个能力,却足够抵当一般【传奇】的三个不同能力的总和相加了。区区一个衍生出来的副能力而已……却能够真真切切地压制住完全承受了一整个【传奇】宝具总和的自己。超越【传奇】的【传奇】,并且……到现在依旧没有显现出它自己的武器形态。 是的,每一个宝具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战斗武器形态。哪怕平常的时候有些是以拥有者的日常用品存在的形态,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可以变化成一件趁手的兵器。如同塞拉所拥有的【蓝玉】,平常的话也不过是一副手镯锢在自己的手腕上,到了战斗的时候也会变成一根长鞭。 当然,保持原先的形态倒也并不影响它们的能力触发就是了。魔王依旧不晓得那逆天宝具的真实形态……仅仅是有所意识罢了。寒拓也不过是在运用能力,而并没有使用它。宝具归根结底还是一件武器,附属在它们身上的能力只能算是一个“附庸品”罢了。是对战斗起到辅助性作用的物事,而战斗终究还得是人的战斗,生物之间的战斗。因此握在他们手中用来相互拼杀的武器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角才对。 说时迟那时快,当魔王的意识飘到这里,并且意识到自己胸膛内的气息随着对方接踵而至的压迫感而一寸一寸地挤出去的时候,寒拓亮出了那件武器。 宝具【贯黑日】。寒拓拿出的是一柄通体漆黑的大剑,和方才所持有的勇者宝具【贯白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件事纯粹的白色,以光纹遍布其上酝酿着一股颇为神圣的气息,而这柄通体漆黑的大剑,则是有着白色的光芒缠绕在上方如同水波一般流转着,营造出一种神秘而不详的气氛了。 到现在才拿出来的原因……并不是寒拓想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到了现在双方底牌尽出的危机时刻,保留实力已经没有意义了。如同象棋的高手在彼此对弈一般,战斗的开始都要为自己后续的行动埋下伏笔的,所以格外珍惜着每一颗棋子的作用,以至于不愿意轻易防疫一枚再小的棋子而精打细算着。而到了决战的后期,已经不能够吝啬于一枚两枚的得失,却是有什么法子就需要及时行使什么法子。毕竟比赛的存在是为了胜负而服务的,所有的铺垫也为了胜负而工作。双方的行为都是为了能够赢下胜负……甚至于棋子的排兵布阵也是以胜负为最终目的。若是抛弃饿了最终的目的,反而计较应该被及时放弃的存在的得失,却是本末倒置了。 他是知道的……寒拓迟迟没有使用出来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藏匿自己的底牌,而单纯是“不能够”。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他都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储量在以一种极大的速度消耗着,而本能则是告诉他,光是召唤出【贯黑日】的真正武器形态,就势必需要花费一笔可观的魔力数量。虽然并没有到达耗尽的程度,但也不由得要让寒拓燃起危机的意识了。 好钢需要用在刀刃上!寒拓现在的目的正是要一鼓作气的,将魔王本身给碾压在气势上面。这一次的反击就要打垮对方的,当然也需要付出自己的代价了。反败为胜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呢?更何况是他们之间的战斗。 战斗的双方的力量比对实在是太过于夸张,以至于若是让一般人所来比对的话,仅仅是战斗之中的一个小小的细节作用都需要他们在台下花费大量的,不可描述的辛苦了。 如果这一下不能够得手的话……凭借着以如此迅捷的速度消耗的魔力,自己很可能没有了机会再组建第二次了。如同某一个一口气搬起来了一个绝非是他的力量所能够支持着的重物,但是一旦松下一口气的话,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重物的压迫而垮下来的吧。要不憋着一口气直接将其搬到不远的水平台上,要不冒着受伤的危险放下去再试一次。恐怕以此的大部分人都会优先选择前者吧。 寒拓拔出漆黑的大剑,以刺穿空气壁垒的刺刀狠狠地向着下面扎了下去。【绝对防御】的存在作用是为了对付大范围的物理打击的,当然这方面对于魔王的应对手手段来说并没有什么不融洽的地方。 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怪物,所以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也是针对于大面积的事物来说的。只是……那终究是坚硬到了卓绝地步的屏障,普通的武者别说是挥剑刺碎了,就连日复一日地用力噼砍都不能够让其产生一丁点儿的裂痕吧。 【贯黑日】靠着寒拓的力道能够刺穿屏障,也是从侧面间接地说明了它的锋利程度了。 他的目的……则是由于【贯黑日】所变化成的大剑本体,显然对于他发出的命令和指示有着更好的执行和加成作用的。霎时间……朝着魔王压下去的空气屏障的重量足足增加了一倍以上的程度,使得原本就支撑地相当辛苦的魔王,普通一下就朝着地面跪下去了。 九道的屏障直直地靠着他的脸部,以仰卧的姿势将其压成了一个相当诡异的角度了。期间甚至能够听得见清脆的骨头断裂的脆响,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痛的死去活来的,在魔王这里却跟是没事人一样。 反而是以这种尴尬的姿态终究是挡住了对方的攻击而松了一口气了。以【双巨角】的能力所形成的亢奋性格,已经让其对于区区的疼痛感根本到了视若无睹的地步。他的身体只要用作战斗部分的地方依旧可以行动的话,至始至终都不想去刻意去治疗它们。 这和方才寒拓的战斗行为一样,不想要在自己修复机甲的时间之中被对方给趁虚而入,那么就干脆地不去修复自己的机甲了。 或许正是双方都是如此战斗的疯狂家伙,这一片的草地才像是被无数的野猪给狠狠地糟蹋过一样变得惨不忍睹了。 画面一度僵持在这里。之前因为打斗而造成的巨大声响仿佛说谎一样消失不见了。短暂的静止……之后是更加勐烈起来的“暴风雨”了。 寒拓正打好了主意……就在此时解决掉他,以这种姿势僵持下去怎么才是个头?好在……哪怕以这种状态僵持,也是被寒拓他自己纳入了思考范围之内的事情。 决出胜负的手段并不是如此压垮对方。空气屏障的作用确实是“盾”,但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安危而架设的盾,恰恰相反,寒拓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地攻击才特意架设了多达九层的空气屏障的。 同样是架起盾牌防御。但是相比躲在盾牌之后瑟瑟发抖不敢露头的胆小鬼,和用作临时的防御自己的身体的手段,为了酝酿反击的战士,两者所存在的意义可是完全不同的。 放大招是一个需要时间的活计,如同许多的游戏里面的角色一样,放大招势必带着绚丽异样的特效以及特殊布置的背景音乐,绝对不是会发生在平常日常的光景的。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热血的背景音乐……不过至少绚丽的特效还是存在的。 原本就是漆黑的剑身此刻冒出了黑洞一般的光芒,黑色的气息陡然扩大开来,足足达到了五六米长作用的宽度。当然,这点儿宽度对于魔王的当然本身来说是不值得一提的。只是……明显在酝酿着某种危险招式的寒拓,自然会让魔王不怎么安得下心来。 一丝一丝模煳的白色亮丝漂浮在创造出来的黑暗之中,是漆黑的背景之下唯一会亮堂的地方。然而正是这一点点儿亮度的衬托,反倒是显得那之下的漆黑物事显得更加的危险了。魔王的本能是对的。 此时寒拓正如同不要钱一般从自己的体内持续不断地抽出珍贵的魔力加注在此次的攻击之上,除非招数本身所能够携带的魔力数量达到了上限或者是他自己无法继续给予魔力的状况,否则他不会停下自己的行动。 而这明显就是要放大招的姿态,魔王他又岂能视而不见呢? 从对方坚决至极的态度之中,他可以感受到对方决绝的心情。这正是最后了,可不是单纯的玩笑话而已。一切的意念灌注在自己最强的一击上面,之后谁胜谁负自然没有怨言。 不过……就会这样让你得逞么?! 最强招数,可不仅仅只是你的专利而已啊! 在此时,魔王头上头戴着的,两颗硕大的角之间,也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了微微的电光。尔后,携带着漆黑的闪电环绕的不明物质逐渐在那个地方成型,散发着极其危险而不详的感觉。 双方的最强招数将会交汇。 灌注了胜负的决绝之心。 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将会由寒拓率先撤去屏障,毫无保留地轰向对方。 第425章 魔王的过去与败亡 以最后的时刻来说,这也称得上是相当的绚烂了。魔王想道。 **之魔王……到头来并不是一位相当好色的家伙。反而是相比起那毫无节操可言的贪婪之魔王奥瑟来说,他也算是非常有原则的家伙了。其实赋予他这个职能的意义,却是对于某个事物有着异常偏执的追求,如同男性对于性的追求永不停息。虽然不是什么恰当的比喻,但事实确实是如此的。不仅仅是出于生理方面的关系,同样也是出于繁衍后代的需求,几乎是铭刻在所有的男性基因之中的行为记忆。 他足够称得上是光明磊落。和寒拓决胜负的形式也是正面的交战冲突,完全没有在背后下绊子的行为。虽然他自己想的是为了可以打败勇者什么都不需要特意在乎的心思,却压根没有想到那种卑鄙的方面去。强者们果然大多数有着自己固执的节操。 这也正说明了**之魔王为何会对于勇者有着如此偏执的执着态度了。会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也正是因为勇者寒拓身在此处的关系。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劳烦自己从遥远的邦国,带领着数量庞大的拖油瓶们前来此处?若是他不凡有着一点点儿的享乐之心,早就不想管这劳什子的事情,作为邦国的隐藏太上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自己的奋斗成果了吧。 然而他并没有,或者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存有享乐的心思。之前在邦国种下的种种的伏笔,也是为了此刻自己能够更好的行动。犹如被社会所束缚着的社畜,有时候即便没有那种必要,就算是在难得的休息时光,还是安静不下来必须工作才得以安心。 不管是不是体内魔神所赋予的“神谕”在作祟,他就是静不下心来。根本无法拥有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光阴,如同忙碌的上班族一样,一直都在为“重要的事情”所疲劳所奔波。有时候……太过于在乎他人的目光,将所有的时间都来做世人所“认为的对的事情”,反而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但是同样的……对于他来说,如果不为自己的生活所人为地制作出一些目的的话,怎么也不能够心安理得地过下去的吧。 其实说是魔族什么百年以来的恩恩怨怨,也不过是他催眠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魔王本身深深地陷入了恩怨的泥沼而无法自拔,只不过他本身并没有意识到就是了。并不是为了活下去而顺便实现目的,却是为了实现目的而活下去。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某个时刻开始,所谓的生命的意义完全都已经本末倒置了。 可以说他第二个人生的意义完全就是为了打败勇者,而完全没有为自己而活的心思。这点和其他的魔王可以说是截然不同,打败勇者只能称得上是第二个要务,果然第一要务还得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魔神对此也颇为的宽容的。 说是没有意识到,倒不如说是魔王本身却是隐隐约约地有所察觉,不过反而没有花费心思去想如此的事情。是自己的原因也好,是魔神所加持给自己的“神谕”也好,对于他本人来说,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毕竟度过那般的人生,事到如今也不会为这种东西而操劳费神。那并不是什么违背自己意志的命令,相反,反而是为了自己继续生存下去给予了意义。魔王对喜爱你在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怨言,如果真的是谁可以让自己变成这样的话,自己反倒是要好好地感谢他一番才行。 拥有智慧的生物总得有一些支持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一直以来的人生价值观所凝聚而来的东西,有时候也得是人们所放弃生命都不得不保护的东西。对于魔王的现在所概括最恰当不过了……他要为自己的这个信念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从上一世出生以来,就被称为是“没有心的人”。对于所有的事情都完全没有一位人类该有的意志,明明看着的是关乎于自己重要之人的事情,也同样表现得如同一位没事人一般。 若是从旁人的角度看来的话,这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残疾的表现形式。魔王的上一世缺失了自己的情感,所以对于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触之地的。茫然空洞的眼神陪伴了他的一生,并且也因此为其招来了与之相衬的,让其整个灵魂都为之沉沦的悲剧生活。这便是他能够堕落成魔王的主要因素了。 人终究得是群居的动物,所谓的群居,正要是一群差不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才有可能彼此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眼神空洞,毫无情感的怪物小男孩自然是被大多数的人所畏惧的存在。那如同黑洞一般的眼神几乎都会把人的灵魂给吸进去,所以他明明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儿而已,却是连精壮的成年男子都鲜少有人敢于和他直面对视的。 终其一生,俱都活在他人的畏惧目光之下。 那个时候……他终究还是人类的模样,不管是从身体上,或者是从思想上来说。他毕竟是无法一直孤独而生存的人类。所以不免在思想上也想要伙同家人们,或者是朋友们友好相处的。所以即便是天生缺乏人类该有的情感,也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要去弥补过来。 想法就是……总之先像人类一般去思考做事情吧?所以他开始了学习,通过一切尽可能地学习,学习一个“普通人”应该是怎么做的。他缺失了情感,作为补偿才会拥有高超等级的智商,在一切数理化的学习上无往而不利。至少能够算得上是天才的,若是这番天赋能够加持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怎么说也会拥有一段极其辉煌的人生才对。 然而不幸的是……这番天赋好巧不巧正降临在他的身上。总有些东西就算是凭借着高超的智商也无法学习到的,关于人类的情感,就算他阅读了再多的资料文献……也终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那不是由数据的定论能够解释清楚的玩意儿。凭借着越来越丰富的同类意识,才会渐渐地产生类似的情感。他冷酷地犹如一台机器,除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显得对于任何的事情都抱着毫不在乎的心思。 不过终究还是有所收获的。他学习到……人生在世总得有一些需要努力去奋斗而争取的东西,所谓“人若是没有梦想的话和咸鱼有什么区别”,这是他在阅读了大量大量的文学作品之后产生的思考结论。因为是一个天才,所以在能够思考的较小年龄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了。 其实是没有错的……只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东西,一旦由听取的人过度去解读并且真正实行的话,还得是变化了它原有的味道了。 从此他便将其作为自己人生的座右铭,终其一生都在无怨无悔地实行他,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当然成功不了……反倒是他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疯狂行为,以至于凭借着高绝的智商而往往能够达到目的,根本阻止不了。 他成长为了一个朝着目的地只会横冲直撞,并且一路上的人都会被其狠狠地顶飞的怪物。到头来还是成长为了怪物……这从其带着先天缺陷的情感问题出生开始就有了注定。 他搞不懂为什么。明明自己为了融入人群之中,已经尽自己所能地付出了绝大的努力,也牺牲掉了自己为数不多珍贵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情况反而越变得越糟糕呢? 他自己还留在迷惘的泥沼之中不可自拔,而身边的人却已经开始了行动。事态如同洪流一样流逝不停无可逆转,原本期待着他改变的亲人们则是心灰意冷渐渐远离他,原本应该是好兄弟的人则不见踪影,原本确实受到了他的恩惠之人却畏惧于世人的评价离开他远远的距离。 明明身处于人声鼎沸的钢铁都市,他却在被所有人远离着。明明到处都是人挤人的公共场合,他却像是行走在荒野之中的一匹孤独的野狼。每日的每日,如同放在桌子上一晚隔夜的饭,从清晨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分外冰凉。 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等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切成为了定局。人们都不愿意面对有点儿病态的疯狂怪物,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东西,就会对自己造成莫大的影响而他的高智商正代表他有着这个能力。 一日又一日地……他思想便是渐渐地染上了黑色的污秽。他将目的转向不怎么干净的方面,只不过是在稍微活动造成了大大的骚乱之后,便觉得索然无味而放弃了行动。不管是如何……若是无人和自己一同分享,便是荣华富贵衣锦还乡也不能够得到半分的慰藉感。 他一生都处在绝对的孤独之中,甚至在某一天悄然离世的时候根本无人发现,到了尸身发出腐臭的味道的时候才被人慌忙地报警处理了,以至于他后来接受于“**”的能力的时候,还苦笑着说道:“能够变化出复制品的能力?正好啊,适合我这个孤独地都死掉的人呐。” 如此,他成为了“**之魔王”。那个名号仅仅是代表着他能力的原因,和其自己的品行其实没有相互关联的地方。 只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孜孜不倦地进行追求,倒是从以前到现在还没有变过的。 他追求目的的执着性就此保留了下来。因为自己的根本目的就是能够完全地击败魔王,所以努力提升实力,在邦国布下了偌大的风雨,都是为了能够和勇者进行一战的。 现在正是这个时候!偌大的能量在双方的最强招式之间聚集起来,并没有着急地要发射出去,就像是对决的西部牛仔们一样……把自己的手放在腰间的枪柄上面,迟迟不愿意拔枪。眼神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对方的动作……却是在等待着一个确切的时机。 某一刻,寒拓陡然撤销了自己所布下的空气屏障。双方都是瞳孔一缩,然后尽全力地将自己最强招式凝聚成的黑色能量球向着对方甩了过去。 能量球,听上去像是杂鱼一般的普通招式,其中所蕴藏的魔力强度却是普通意义上的一阶魔术所根本无从比拟的。 无非是魔力的纯度不同。就算是在弹射的弹道上,双方的球状攻击招式做经过的空间都因为其巨大的质量效应所变得扭曲起来了。如同用手指在沾满了灰尘的木板上轻轻地一划,就从此留下了绝对无法磨灭的痕迹。 所以不愧其最强冲击波的名号,就连空无一物的空间都注定地要留下它们曾经存在的证明。 双方的招式轰然地交接在一起,一股硕大的冲击波随着中心处向着周围扩散,卷起了平地上几乎所有的物事。花草等,数木等,岩石等,都被其巨大的推动力硬生生地压碎或者是被卷上了天空。 然后……代表着魔王一击的招式,在拉锯的回合之中,缓慢地被消灭而缩减,对手的攻击破开了他的攻势,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印在了他的身上。 他输掉了。 宝具【双巨角】在极大的冲击波之下碎裂。而由其变化出来的庞然身躯则渐渐地凝结成了焦炭,随后泯灭殆尽。 在逐渐腐蚀融化的灼热状态之下,魔王不甘心地朝着空中的寒拓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他从未放弃过自己的追求……即便因此经过一次极为糟糕的人生,他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 无非是当年得出结论的时候,向自己母亲诉说之时,对方带着笑意轻轻地抚摸了自己的头,夸自己做的好。 那是自己唯一感觉到“爱”的瞬间。缺失感情的他一直在寻找着“爱”。 所以那个瞬间得出来的结论自己从来没有放弃。 唉……算了…… 湮灭的灰烬之中,魔王到底是无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臂。 直到死掉的时候,他才终于放弃了寻找“爱”的艰辛程。 第426章 无可逆转的变化 寒拓此时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不得不在大战结束之际扶着旁边的岩石稍作一番休憩才行。而周围已经被先前大力的战斗给搅得混乱不堪,狰狞的岩石尖角突兀地呈现在地面上,活像是被小孩子使劲揉捏过的地图沙盘一般凄惨无比。 经过一场大战之后寒拓显得相当疲累……魔力无时无刻不在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消耗殆尽着,战斗的时候就隐约有一种担心不知道它何时会消耗完毕。过于迅捷的消耗速度总是让寒拓不由得担心会不会下一秒钟魔力就会消耗完毕了。如同燃烧太快的烛火芯,闪光从眼前嗖地一声划过去,在没有搞清楚烛芯到底有多长的情况下,主人也无法判断什么时候能够烧得完。 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之下,寒拓也未免燃烧殆尽了。全力战斗毕竟不是什么好做的活计,在战斗的时候并不会顾忌那么多的,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年轻的时候太过于放纵自己,到了老来的时候则为自己从前不顾及身体的状况到处吃喝玩乐的老人所发出的哀叹。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响……每一进行活动,全身的骨骼就发出了如同爆豆子一般的嘈杂声音,如同有千百根的针直接刺在了自己身上的观感。绝对不舒服,可以的话,寒拓想要现在就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确实,那才是一番经了残酷的战斗之后的动作才对。多少在枪林弹雨之中经了生死修罗场的士兵,在其中的惨烈幻境之中还觉得没有什么,反而是一落到了场下,瞬间瘫软下来的舒适感要让他们尿裤子了。 如同长时间的全力奔跑,其中的过程自然痛苦得让人难以继续下去,在经了所有事项之后,在跑过了大部分的路程,最后几米距离之地却让人想要放弃的想法陡然增强了数十倍。所谓“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不外乎如此,天知道现在的寒拓究竟有多么渴望休憩一番,这原本也是属于胜利者的条件才对。 但是不行。现在根本不到放松下来休息的时候。在这里,自然不是说那些成千上万的魔兽军团,就算数量再多,也不过是杂鱼等级的魔兽而已。并且现在也是以极快的速度在消耗着的,恐怕过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被完全吞没干净吧。 巨人们依旧和飞龙们在争斗着,以十多只的飞龙们应对数百只的巨人们,败事已经明显可见。两方庞然大物的对抗也让为数不少的魔兽军团们卷入其中,更何况还有着自己的伙伴在那个地方,从脱离那个地方的时候开始……他的战场就已经不在那里了。正因为对其他的家伙们抱有着绝伦的信心,才会安心地将其托付给其他人。 就算打定了主意在这里的战斗结束之后,重返回伙伴那里,也允许着自己可以磨磨蹭蹭一下的。只是现在显然没有那份余韵……寒拓强行着拖着自己的身体,扶着旁边的岩石强忍着没有躺下去。 过度疲累的身体,只怕是躺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吧,而自己除了这种事情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的!必须保持着身体的记忆才行……以方才惨烈经的战斗而言,这当真是极其珍贵的身体记忆,毕竟接下来所需要挑战的家伙……和方才自己根本不差分毫。 并且事后想起来,**之魔王虽然是和自己对立的“反派”,但是他战斗起来着实是光明羸弱,自己只是需要思考着如何战胜对方就行了,作为一位纯粹的战士而言,没有比这更加幸运的事情了。毕竟有些人分析起战斗来是头头是道的,但是要他们考虑自己专业范围之外的东西则会使其根本摸不着头脑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擅长这方面的事情的。能够遇见这般的敌手,寒拓同样也认为是自己的幸运。 只是……其他的魔王又真的会保证如此的良好品行呢?一旦想到贪婪之魔王那般的样子,寒拓瞬时就变得相当没有把握了。不可否认魔族这个大群体之中有着形形色色的家伙们,可能有着猥琐而毫无节操的家伙,也有着强大并且始终如一地坚持自己初衷的家伙,不一而足。 不……其实准确来说**魔王那个家伙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就在刚才他已经确信着自己将要败北的时候,却是露出了相当豁达的微笑地。在即将泯灭的光波之中,对方露出了相当玩味的笑容,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大限不久吧,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东西了。 所以把一直以来都藏在心里的事件奥秘给说出来了,其实说出来并没有什么作用,当然对保住自己性命是完全没有效用的……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一下寒拓而已。到头来,魔王还是那般恶趣味的。凭着自己还是差了一大截的程度,坏心眼儿根本比不上对方。 他对自己说,关于留守在王都之中的自己的伙伴们,此刻正受到魔王的全力追剿。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那种可能性……所以不敢来这里的家伙才安排他们里里外外地大范围将大本营的建筑物给全部包围了,毕竟都是有着一些实力的家伙们,不敢前来战场,包围宅邸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然而这样就保险了么?寒拓自己也知道并不牢靠的。说实话,就算是滴水不漏,一个苍蝇也不会漏下的警戒程度,对魔王来说又能真正有用么?恐怕真的运作起来,魔王诡异的步法肯定会超越只有一个米粒大小的昆虫乱窜的动作吧。 凭借着那么些防御力量,恐怕是根本不起什么作用的吧。不置可否,寒拓心中也留存着许多侥幸的心理。但是确实在那里地方留下的人数是较多的,是带来这里的人数的数十倍,有胆色敢前来战场的家伙,无非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并且见过大世面的人,除去寒拓自己的伙伴,也仅仅只有十几个人而已。 两方分割出去的战力明显至极一目了然……但是寒拓就是不放心。恐怕自己对自己才是最有实感的吧,若是为了保护某人而行动,唯有将自己留在保护目标的身边才是最为稳妥的想法。仅仅只是交给别人的话,自己终究无法以直观的形象感受所以并无感觉。 但是战场之上的问题同样凶险,在整个帝都都被汹涌的魔兽大军给惊吓到崩溃的时刻,若是自己不勇敢站出来,又有谁能够代替自己站出来呢?这边的资源是必不可少的,不得已才率领着大多数组织的强者出走。魔族军团倒也是不笨的,趁着这个时候便径自要掏自己的后窝。强者大多数都是有着独属于自己矜持的家伙,但是巧合的是,这位直直地向着自己的后窝而去的魔王在这方面的意识相当淡薄啊。 必须赶回去!一想到自己可爱的弟子和表妹们此刻可能正在艰辛地对抗着魔王,寒拓就心急如焚的,恨不得下一秒钟就直接瞬移过去了。 不……其实是有着瞬移魔术的。是母亲玛丽莎留给自己的三个高级魔术之一,只有超过七阶或者包括七阶的魔术,才有可能产生扭曲时空的奇迹效果,当然“瞬间转移”这个魔术也不曾例外就是了。 寒拓在抓紧着一分一秒的宝贵时间在恢复体力。七阶魔术,其真正的意义并不单单是空前无双的空间威力,更是代表了使用者必须要花费天文数字计的魔力总量,犹如在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肢体上再狠狠划上一刀了,事到如今,寒拓也不敢轻易地做这种伤口上撒盐的事情。 所以尽量争分夺秒地进行休憩。原本应该是悠闲的战后修整,寒拓却硬生生地营造出了一股子战前磨刀霍霍的紧张感。每一根每一秒都仿佛变得意外漫长,随着时间逐渐恢复的大量魔力,寒拓同样觉得少的可怜。 大概就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吧……只要想到自己会晚去一秒钟,自己所钟爱的,需要保护的人们就随时可能受到致命的危险,寒拓自己就总也不能够淡定地看待事物了。 手掌止不住地颤抖。即便强硬地按住自己手中的【贯黑日】也抵不住这股强烈的本能动作,寒拓并不知道自己现如今到底是一个怎么样子的形象……不过恐怕是相当狼狈的吧。他亲眼可以看到从自己毛孔之中渗出来的朦胧的黑色雾气,即便自己再刻意地要去阻止它们继续渗出来也无可奈何。那终究不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再活动的玩意儿,只要自己持续保持着发力的动作,那么就根本无法抑制这股黑色雾气的输出的。 瑞恩娜她……对于这般的形象有所阴影的吧。寒拓他不无苦恼地想到。然而自己正要以这般的形象赶过去,要是对方看见了不吓一跳才怪了。上一次的行动……肯定是给她留下印象和阴影了。比起这些……还是你的安危更加重要啊。 生活便是如此,根本无法轻而易举地获得自己想要的全部东西,若是不能够自然地向一些东西妥协,怎么说也没有可能顺风顺水地过来的。纵观人的一生,“一帆风顺”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然而”这般转折的词语几乎都要融入他们的日常生活之中的每一个地方,一生也经不到一个转折之人恐怕是不存在的。 在他看不到的东西则是……他的双眸已经变成了猩红的颜色,并且根本没有随着他停止战斗而熄灭下去。往常的话,若是停下战斗,一时间暴走带来的爆发力量终究会得到平息,猩红的嗜血情感则会得到消退的。 这次却是不行了……因为自己的伙伴们不在自己的身边,所以积累的东西已经突破了一个相当危险的临界点,犹如无可逆转的时间一般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猩红双眸消退不了……终于真真切切地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魔王了。并且浑身上下弥漫出来的黑色雾气,终究要将其塑造成一位阴冷的存在,环绕在他身上的便是这般的气氛。能够联想到这样的一副画面在朦胧的黑气之下确实存在的某种生物,看不清他的形体,而其耀眼的红色眼眸则会发出光芒,让所有看到如此情景的家伙不寒而栗。 大家看过这么多的宫斗剧,在一部分的剧情之中,真正地作为权力至上者的家伙,有时候并不是坐在王座上面,群臣跪拜在其脚下的表面君王。而是一位隐隐藏在幕后,并不以自己的真实面目示人,却把握着常人都难以想象的至高权力,真正的当权者正以另外的一种方式,观察着被自己的权力之下所束缚的家伙们。不管怎么说,肯定是后者的存在更让人有所畏惧,更让人印象深刻了。 这便是【沉默的君王】所赋予给寒拓的表面形态。此时他已经活生生地蜕变成了一位魔王。不必言语而声色具足,静默得如同爆发之前隐隐沉寂着的火山形象,却是能够更好地诠释“暴怒”这个职能的意义。 此时霍斯特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寒拓冷冽的目光攒射过去,锋利地如同开锋的刀刃。光是一次怒视的威势就能够算做是一次速度极快的攻击,换做别人恐怕已经下意识地避闪过去了。饶是丰富经验在身的霍斯特,也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 “不要阻止我!阻止我的家伙……就算是你……也要杀!”有点儿不太对劲,虽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寒拓却觉得并不是平常自我的形象,话到口中就变成了如此充满着暴戾情绪的言语了。 “啊啊……不会阻止你的。”霍斯特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尽管去吧,有些事情,你也必须知道啊。” 既然已经变成了魔王的你……应该有这个知情权的。 第427章 隐忍 寒拓恶狠狠地瞪过去。 23us.com他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到底为何,若是之前在现世的翩翩少年形象的话,就算去瞪别人恐怕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言的。少年的面容是偏向一点儿柔和系的,除非是处在真正的暴怒的边缘,不然的话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凶恶表情,都完全没有他自己所想象之中的威慑力的。 因为眉清目秀的关系,不但没有他自己所想象的威慑力……反而会有点儿可爱?这大概也是平日里面寒拓对待他人总是和颜润色的关系,不管怎么搞都不会太过于让人感到害怕的。虽说若是真的生气了当然会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毕竟“老实人生气或许会更可怕”,至少平常状态之下的寒拓并没有多少的威慑性可言。 和现在完全就是天壤之别。若是伙伴们在这里,定然会被寒拓的“新形象”给吓一跳的。现在看来,实在是像百姓的民间故事之中,光是哭泣的小孩子听到了他的名号,立马就会止住哭泣的凶恶怪物了。 他现在的形态就是如此凶恶。简单便是瞪过去的眼神,就足够让身经百战的霍斯特都感觉头皮发麻。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地狱之中,占据着整个天空的魔神用着猩红的瞳孔俯视着自己,先不论这庞然的生物真的是否会对其造成伤害,光是看着他高达直达天空的身躯,作为区区的人类而言却是令人不由得瑟瑟发抖的情况了。 究竟是何等的样貌和气质的改变,会让一位原本气质相当温和的少年人变成如此的怪物?放在之前或许是令人需要花费想象力来想象其可能性的事情,到了如今终于能够略略地推想过来。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不变的话,又如何能够打败敌人呢?霍斯特在害怕之余不由得为其感到惋惜,抛去一切仅仅就这一个人而谈,这确实是一位好的少年。然而现实生活之中,不可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理想,怀抱着热血能够解决所有的事情的。命运赋予其悲剧的使命,这个使命……就是作为一个勇者也好,作为一位魔王也好,都是绝对不容许存活于盖迪亚的。虽然听起来残酷,却是不争的事实。 自己正是必须去实施“刽子手”这一个职责之人。就算之后会遭人怨恨也好……这都是没有所谓的,有点儿事情,若是自己不身先做出足够的表率的话,又如何期望别人能够代替自己去行动呢? 但是……仔细想一想的话其实不甚合理。如果一个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就遭人袭击的话,并且这个人上一秒还处在自己一边的阵营的。不管怎么说都明确是背叛?虽然霍斯特本身并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自己所斩杀之人也确实称得上是重要之人,他需要知道一下事情的所有面目才行。 就像当初自己一样……由作为宰相的父亲亲口告诉自己的“关于世界的真理”,自己当初也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并不仅仅是他所说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超出常理,另一个意义上,若是自己真的肯定了那个说法,那么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东西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当初坚定信念所一直奋斗的事情,到头来全部作为了无用功。自以为是为了对抗命运而自行选择的道路,却从来没有逃脱出某个人的掌控。当初霍斯特还以为自己的父亲皮麦斯在和自己开玩笑,并且恼怒于对方拿这么重要的动作作为一个笑话来讲,气的甚至三天的时间都不曾和其说过话。 或许在每一个身为人子的身份之下,不管自己到底活到了多大的年纪,在其父母长辈的眼中都是一个永久不变的小孩子罢了。霍斯特即便气恼,也不曾真正做出反抗的暴力举动,唯有以这种“小孩子通用的反抗手段”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 然而事情并没有经过多久……让霍斯特从否定,到怀疑,最后到达确信无疑的地步,也仅仅花费了三天的时间。三天之中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为了证明这个理论而前往各地收集了证据,最后才无奈地确定了那个说法。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东西。但是只要稍微动一动脑筋,就能够发现其中许多的理论是通过日常的生活就能够证实的东西。如同隐藏在树叶之下的细小虫豸,若是不在一定的情况下特意去寻找它们的踪迹,就怎么也不可能发现是一个道理。确实,若是不从另一个角度上用心去发现,根本无从发现其中到底隐藏了怎样的一种巨大阴谋。 如同在一片漆黑包裹之中的房间,周围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在连方向都无从辨别的如此黑暗里面,要寻找光明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不知道门在哪里,不知道窗户在何方,一寸一寸地摸索过去无非是一件苦差事。然而若是从窗户或者是门的缝隙之中稍微透露出了一股子光线的话,那么寻找的光明的任务无疑就会简单许多。 皮麦斯给予他的信息正是有着如此的价值。哪怕仅仅是知道一点点的程度,也能顺藤摸瓜挖出整个事态的脉络。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东西,不过正是因为人们自身处在其中,所以从来没有发觉过自己身处世界的真正目的。 换位思考,所能换取的对象也是有限的。大多数人并没有如此的心思,就算有的人也仅仅是站在他人角度这种程度而已。再有甚者站在其他生灵的地位,但是又有谁能够站在“神”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的事情呢? “神”是所有人祭拜的对象,虔诚的教徒们就连直视神像的面孔都觉得是一种莫大的逾越,更别说是比起更大的逾越思想了。 以宗教来束缚人们的思想,让他们远远地离开思想的警戒线,那位存在的手段不可说不高明。人会走遍到处寻找自己丢失的东西,却没有想到那个东西就平白地黏在自己的背后。世世代代的人族生活都离着真相如此之近,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心发掘过其中的奥秘。 最终得到答案的他颓然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充沛精神力的圆桌骑士此刻终于失去了自己的力气,颓废地如同一只生命的野狗一样软弱无力。 像他这等人而言,支撑身体爆发出强大力量的原因不单单是长久时间锻炼的身体带给他的力量,更有着一股胜似于心脏的信念在他的身体之内鼓鼓地跳动着,源源不断地为其赋予着他行动的力量。 在三天的查探时间内,每次随着一个事件和猜想的证实,那如同心脏跳动的信念就平白地多出了一条裂痕,到了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而轰然碎裂。他自己也经了相当痛苦艰辛的程。 最后,身为圆桌骑士的大男人,举国公认的实力强大第一人,居然是在这里颤抖着自己双手,捏着一份难以置信却又让人崩溃般不得不相信的报告书,不争气地流下了泪水。他也是铁血男儿,同样奉承的是“男儿流血不流泪”的他,同样是到了极为伤心的地方,不然也不会如同小孩子一样不得已才用泪水来表达自己的悲伤了。 当一个人的信念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的时候,心智还算是健全没有崩溃已经算得上是难得坚强了。而霍斯特身为最强者的素质在此可见一斑,不仅没有被现实打倒,甚至在之后还迅速振作了起来,积极思考着凭借着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从来都是把保护人族当成自己的事情,或许的确是在上面的位置呆的习惯了,从儿时的梦想像是奇迹一般延续至今的,怎能不让人拼死去捍卫?才有了之后的种种事情,想来是会从蕾娜前往帝国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既要尽量地避人耳目,并且要确确实实地达成自己的目的才行。或许会因此而对不起很多人,但是对于那些人来说,并不知情才是最为幸福的事情。 寒拓拥有皇族血统,那么就是血脉原本就稀少的国王为数不多的亲属了。要让他自己手刃自己的血脉,这样也未免太过于残忍了。 所以国王哈默里什么都不知道。他和皮麦斯几乎是心领神会的,将其软禁在一处房间之中无法行动。当然生活能够保证,皮麦斯也必须装作他继续在工作的样子才行。外界还不知道其实他们正处在一种无君主的混乱状态之中。这样子的手段,和傲慢之魔王奥尔曼的手段简直如出一辙。 那个时候……在悲伤到不由得痛哭流涕的霍斯特背后给予了温暖的安慰的,确实是自己的父亲皮麦斯。这其中无关乎为政者的心机,仅仅是出于一位父亲对于儿子的关心而已。为了避免风言风语,在霍斯特同样担任了王国重要职务之际,皮麦斯是极少和他来往的,现在打破惯例可以说是相当难得事情了。 这也没办法,谁让这里特殊时期呢?也就是在那个推心置腹的时候,皮麦斯向霍斯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并且寻求霍斯特的意见是否执行。 那个时候……他确实是思考了一阵子而做出了答应他的决定。皮麦斯知晓也是他深思熟虑才做出来的选择所以不曾怀疑,实际上……霍斯特抱有的想法和他完全就是两码事。 皮麦斯身为王国的宰相,在皇宫之中无疑是属于文书的工作,虽然同样是实力高强的魔术师,终究没有动手的机会,所以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些文臣独有的谨慎气质。其实说是谨慎,还不如说是懦弱。 想着既能够避免战斗,就能够保全人民性命的方法,两者折衷才有了如许的计划。但是霍斯特则不是这么想的,身为第一顺位的武官,脑子里残留的大多数以绝对的实力解决问题的办法。即便同样留有理智可言,只是行为处事不免带上了一丝的铁血气息。 他深知没有不付出任何的代价就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任何关于整个种族利益的东西都需要见血的才对,牺牲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有时候战斗也是不得不面对的选择。 霍斯特选择了战斗,皮麦斯选择了妥协。但是两者计划的相同之处,都是出在寒拓的身上。 而现在这位少年已经变成了怪物,单单是一瞥就让其战栗不已。 失去信念的他……实力比起以前可是下降了不少,几乎只有之前一半等级的实力了。相当于最近二十年的修炼完全白费,实力倒退回了二十年前和上一任勇者进行旅行时候的力量了。 身体力量是如此,但是知识化作的力量可是没有减少。所以凭借着半吊子的水平,霍斯特可以说是稳稳压了塞拉一头。 虽然那位女性的魔将拥有着符合其名号的强劲爆发力,但是由于其稚嫩年纪的战斗经验绝对匮乏成为了其致命的弱点。 可以说是水元素恰好遇见了火元素,霍斯特由于自身的原因将自己的水的饱满力量撒漏了一般,但是剩下来的依旧对于火元素有着决定性的作用的。只能说相形刚好相克而已。 这部分衰弱下去的力量……在面对于真正的强者面前暴露无疑。 所以他才会以微微颤抖的手腕握住【斩金】,强作镇定地和寒拓进行对话。 他的目的无疑是他,但是现在却没有完全和其争斗的把握。 明明寒拓刚刚和一位魔王拼命进行过厮杀,现在的话无论是肌肉的爆发力还是魔力的储量都处在一个史的最低水平。 但是这样的存在……他依旧无法战胜,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慢慢的休憩之中缓缓地恢复过来。 伤口都在以可见的速度愈合,魔力昂扬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 虽然寒拓本身还是觉得慢了,在霍斯特的眼中却无疑是个怪物。 他在寻找着机会……现在不行的话,总有时候能够让自己狠狠补上一刀! 第428章 游戏的陷阱 而在另一边,形势已经变成了相当危急的状况。 23us.com奥尔曼所创造的“游戏世界”将任何人都包容进去,同时制造出无人能够违背的规则,如同某些地方不讲道理的法律一样,将原本并不希望如此之人的财产摆在明面上进行博弈,还美其名曰“公平”之意。 【绝对的规则】能力便是如此的耍赖,表面上看上去确实是对双方来说都相对公平的能力,实际上却是打着这番公平的旗号,其实行使的则是完全龌蹉的事情。好几次奥尔曼本人也是这么想的,自然是一笑而过了。 这种披着公平外衣的不公平其实最是难搞了,如同说着“为你好”实际上却是在摧残着幼儿精神的鬼畜大人们一般,占据着绝对的大义成分而让人无从反抗。 至少“强制性卷入”这一项是很让人头疼的。蕾娜不止一次觉得这个地方相当的陌生,但是还是凭借着记忆之中的印象强制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如此也是不行……越是慌乱,就越会失去自己原有的判断力,这点是万万要不得的。 之前呆过一段时间,自以为已经完全熟悉了的自己的办公房间……若不是魔王突然给自己来这么一出,恐怕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吧。看似简单的房间,其实里面蕴藏了许许多多的细节,是之前自己一眼扫过去而自然忽略的,现在这些细节都以庞然的视角突兀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想避开都避开不了了。 光是铺在地毯上的褶皱就足足有一个人的高度,需要凭借着身体强度跨越过去也耗费了一番力气。平日里总是下意识地忽视的细节,现在则是以分外形象的活生生地摆在自己的眼前了。当然也是一种极为难得的体验就是了,如同来到了一个从未见识过的地方,并且有着完全不同于所人生之前所见过的景色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让人分外感到新奇。 只是显然这般未知和让人感到愉悦可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放眼望去各处的隐蔽性相当的多,天知道魔王他藏在哪一个角落里面窥伺着她们,所以压力也不是没有的。带着轻松的心情和带着沉重的心情浏览新事物,所产生的观感可是截然不同的。 一方面可能会对所有新奇的事物抱有着欣赏的态度……则另一方面,或许就会像蕾娜这般,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抱有着恐惧的警惕感。她心中明白……这也是对手所施加给自己的独特压力,却不由自己是否中计,是必须要去承受的“阴谋”。就以结果而言,对手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 然而我们……我们就算是陷入如此的状况之下,也必须要赢给你看!就算是作为打气,蕾娜也同样对于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心!因为作为皇女的日子以来,就从未输过任何的胜负。若是打闹玩笑一般的比赛尚且不去关心,却是牵扯到了真正人民意义上的问题的时候,蕾娜身上便会陡然爆发出一股奇特的力量,牵引着她自己走向胜利的彼端。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股力量究竟是何许的事物,但并不妨碍蕾娜将其作为依仗来使用她。 某些观念如同血液一样已经深深地进入了她的骨髓之中,作为他人而言或许是远大的理想,但是对蕾娜而言也不过是再平和不过的日常罢了。那是深入的王者的矜持,从小到大的培育便是要让她成为如许的人物,而自己本身也具有着足够的天赋,蕾娜已经注定了要成为王的人物。 那么注定便是在常识上面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蕾娜习惯于在大众的方面上考虑所有的事情,并且对于正直的情感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执着。无论是在和平时期或者是在战乱时期立于百姓之前的王者都是一副极其完美的表率才行,如同一尊完美的人体雕像一般使得所有人竞相模仿,作为人民的精神支柱也是王者不可或缺的责任了。 而魔王创造这场游戏的根本目的,则是为了剥夺瑞恩娜的“王位”。她知道,虽然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女孩儿还是相当稚嫩的年纪,但是不可否认其同样有着相当的天赋,若是假以时日让其顺利成长过来,定是不会在自己之下的存在才是。 但是……以现在而言,还没有成长起来,就要惨遭他人的扼杀手段了。瑞恩娜如同换上了礼服的灰姑娘一样,一旦展露出了自己的锋芒,就注定会变成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了。就连之前一直将其作为无关紧要的存在的魔王,甚至还将其放在眼皮子底下任由其活动的,此时也不得不卯足劲起来对付她,要为自己之前的大意而付出代价了。 到了现在,还不得不将自己同等的“王位”摆在博弈的桌面上作为筹码,其中的重要性着实可见一斑了。理由能够理解,但是不行的事情还是不行的事情。 蕾娜的正义感无与伦比的强大,几乎到了自己都认为是寻常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地步。换做是普通人恐怕想出和其一样大无畏的想法都要花费一番的脑筋的,蕾娜自己反而能够以平常的心态说出来,未免不是一种能力。 所以,绝对不能让事态成真!每一位人族的王者都是一个极其宝贵的资源,在茫茫的盖迪亚大陆之上,比起身体力量或者是魔力数量来说,人族几乎都是排在最末位的存在。然而为何能够以区区娇小的身躯而取得整个大陆的霸主地位呢?综合所有方面的因素,优秀的人族王者也是不可或缺的表率存在。 确实是霸主啊。不论是从肌肉力量还是魔力强度来说,魔族无疑是占据着领先地位的。却是在人族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硬生生地被打压了上千年的时光,其他种族精灵和兽人们,同样是绕着人族为中心来运转的,这番话也没有多大的错误就是了。 其中的原因自然不可否认于大多数人族战士的不懈努力,才将胜利的荣光带回了这个弱小的种族。而作为所有人榜样和精神力量象征的君王,自有着他无与伦比的重要作用了。光是从这个方面来说,就有着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瑞恩娜的理由! 就算是对上魔王,君王的骄傲也不容许她有所退缩。艰难的状况下……魔力无法使用,唯一能够作为依仗的东西,唯有自己一身经由剑术训练所造就的肌力和手中闪耀发光的水晶作为武器了。 简简单单的,经由此两物对抗于同样被削去了魔力的使用权,变得和稍微健壮一点儿的常人无异魔王,他们之间要进行对抗似乎大有可行的样子。蕾娜无法与其战斗,【鬼抓人】的游戏规则就是作为“鬼”的魔王只要稍稍用身体碰到了她们的话,就足以取得这场游戏的胜利。只是缩小之后自己所看到的房间的样式,虽然多出了许许多多令人在意的隐蔽地点,还是算得上相当开阔的。 一路谨慎地摸索过去,魔王想要从隐藏的地方突然袭击,亦或是从远处跑过来笔直地追上她们几乎不可能。一切都需要花费脑筋和动作去思考才行。 看上去,魔王有着绝对的胜利条件,以及蕾娜她们有专门用作逃跑的“神器”,看上去两者似乎可以相互扯平的,条件极其公平。实际上……蕾娜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个样子。 手中的水晶作用固然神奇,不过不可能将全部的筹码都赌上它的上面。整个规则的脉络从进入这一个缩小的世界开始之时,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心电传播的方式传达到了自己脑海之中了,不存在不熟悉规则的可能性,只是稍微一思考,蕾娜就足够想出各种活用这枚传送水晶的办法。纵观整个规则,仿佛都是刻意地将其引导向用这枚水晶作为突破口的地方的。 有可能么?完全便是规则的误导!如同在阅读文章的时候,经由特定的颜色的笔在一个普通的句子下面划出了一根浮夸的线条,不管目的为何,就算它本身毫无营养,读者也不由得会让自己在意的。想着会不会是下文的伏笔?亦或是某个只言片语之中藏着某种线索?亦或是起着贯穿全文的作用?等等不一而足。 想着这些问题的读者,不由得将如此一个句子给自己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哪怕句子本身并没有任何的营养价值可言!这便是暗示作用。 一个看似公平的规则之中,着实隐藏着种种的不规则。世界平等地给予了双方的游戏玩家各自有力的决定性武器,但是事实上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或许对于对方来说,这确实是自己取胜的关键,只是对于蕾娜来说,仅仅算得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助力而已。 到头来,还得靠的是自己才行!规则注重于当前的规则,却没有将经验累积的成果算进去…… 试想的话,一位浸淫棋坛多年的老者,又怎么会输给刚刚才了解了整个棋局的规则的毛头小鬼呢?老者甚至已经借由摸棋子的关系在手掌上摸出了厚厚的茧子,又怎么会输给初出茅庐的小鬼头?不然的话……努力这个亘古不变的定理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没错……规则所没有重视的游戏之外的实力……便是魔王对于整个规则的熟悉程度,也就是游戏的经验。 虽然很难想象如许恐怖而强大的魔王居然会去玩一些儿童才玩的游戏……不过那也不过是错觉。不能因为不符合其形象就擅自断定他也是“新手”,自己这边可是会输的很惨的。 因此优秀的蕾娜立马便进入了状态了。魔王熟悉这些规则,甚至到了烂熟于胸的地步。而自己虽然凭借着告诉运转的脑筋想出了各式各样的细节方法,终究是比不上对方浸淫多年的水平的。 所以蕾娜果断地放弃了最为容易的应对方法,反而选上了最为艰难的道路。 水晶的能力并不是不能用,但是绝对不能够作为自己最后的依托。 既然把自己的王位都赌上了……那么以魔王那等存在的心性来说,就已经接近十成地确信自己将会取得纷争的胜利了。不然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冒着这般的风险的吧。 如同失去帝王继承权的瑞恩娜失却了意义一样,没有了“魔王”称号的魔王也仅仅算得上是一只略为强大的魔族而已。即便身怀着实力的本质并没有改变,然而接受于魔王的号令也是所有魔兽必须遵循的守则。 要让原“傲慢”魔王低三下四地去服侍其他的魔王,根本就跟直接干掉他差不多了。 毕竟从一开始熟悉规则的时候蕾娜就感到疑惑了。并不是起初思考如此究竟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损失而自怨自艾的,反而是从对方的角度来探寻对方的心思 接着便被她发现……隐藏在平常的规则之中的,等待着别人跳下去的巨大阴谋陷阱。想着其中的险恶,蕾娜就不由得咽下了口水,感到头皮发麻着。 事实上,她所设想的并没有错误。多亏其睿智的心思,才没有让自己从一开始便向着错误的方向前进,避免了游戏还没有开始,就惨遭失败的后果了。 和帝王所进行的【踩影子】那场游戏也一样,至始至终魔王都是保持着相当游刃有余的态度的。就算是最后帝王豁出生命的全力一击也仅仅让他颤抖分毫,最后还是咎由他取得了胜利。 那并不是帝王做的不好的关系。相反,短暂知道了规则之后,短短时间之内能够想出那班的应对方式已经是他所能够达到的极限了。 然而错就错在……他从游戏的规则这方面入手的。 不管他对于那番规则有着多么程度的理解,也仅仅是浅浅的理解而已。魔王以如此漫长的岁月之中,对于规则的理解又岂是几秒钟亦或是几分钟能够比拟的呢? 蕾娜逃出了游戏的制约。 这场胜负还大有可玩。 第429章 懒惰的阴谋枪口 抬头看过去,大概要好半晌才能反应过来,那个物件是自己平日里办公用的桌子,那么物件是在自己原本腰际的门把手,现在俱都因为自己缩小的关系,看上去像是在遥远的天空之上,触目不及的高远物事。 23us.com 而其中的两人,如同逃避猎人追捕的欢快小兔子一般,在广阔起来的房间里面不停地奔跑。目的是尽量寻找到一个开阔的地带……这里附近的话,不管怎么看都太过于危险而不至于以这个地方作为据点来活动的。距离整个游戏的结束还有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必须提防着魔王从各个方向突然袭击的问题,而采取防范作用了。 必须找到一个相对于开阔的地方……隐蔽处众多的地方显然是不太合适的。天知道魔王究竟藏在什么地方窥伺着她们,不小心可是会吃亏的。 一路以来从来没有在路上做出任何的标记。蕾娜在心中已经确定不对这份力量有如许的寄托,而打算就采取自己原本的力量行动了。听上去是一个相当公平的游戏,实际上则是完全不公平的。不管她们一时半会儿究竟对于【游戏】的规则了解了多少,也不及生活了数百年的魔王对其了解的深刻程度吧。 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将希望寄托于此。魔王长久岁月以来,被其拉入自己世界的挑战者数不胜数,通通沦为了他进一步熟悉世界规则的道具。而那些挑战的勇者则是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才最后招致他们的失败。 别是光想着在如此情况下自己怎么样去发挥,陷阱就是设在最初的方向才让少有人能够跳得出去。更多人则是还没有想明白如何运作的时候,就已经在失败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在蕾娜她们所无意察觉的背后……魔王却是在一直跟着她们,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如同恶心的咸湿大叔一样,虽然他本身并没有那种想法就是了。明明蕾娜她们已经足够小心地观察过周围的情况了,结果跟在她们背后的身影依旧没有被她们给察觉到。这便是经验的差别……魔王他确实拥有几乎无数种的方法应对所有的情况只要对方从一开始就按照自己所希翼的方向前进的话。 现在“猎物”们所选择的方向,无疑是最令他头疼的方向了。应对完全不鸟规则之人的方法相对甚少,就连魔王他自己也没有多少的经验。能够注意到这个陷阱的人,无疑是真正拥有大智慧的人,注定不能用游刃有余的眼光去应付一下了。 从阴影中降临。奥尔曼踩着特殊的步伐渐渐地追上了她们,到底没有被发现任何的脚步声。而每一处的动作都恰好能够衔接上物体的阴影地方,饶是蕾娜警戒地向着这边看过来,也无法发现他跟着的身影。 都是经验在作祟。对于蕾娜她们是第一次见到的场景,而对于魔王来说类似的情景已经见识过不少了。尽管每一次缩小的场景都不同,他都有应对于此事的经验,类似的玩意儿套在上面,几乎没有任何的错误。 玩过这么多次游戏他清楚的很,取胜最重要的因素是“节奏”。这毕竟不是什么运气游戏,他也不会将其演化成运气游戏,就算是单纯的石头剪刀布也并不是没有漏洞可循,能力赌上的是和对方付出的东西对于自己同等价值的事物,的确对于对方来说确实很重要,自己赌上的东西也同样不可或缺。他也一样输不起的。 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会主动出击。而蕾娜极为明智的选择让他距离百分之百的胜算遥远了不少。 她看的没错,将游戏作为一次“平等的对弈”来看根本就是一个误区。这并不是双方站在势均力敌的角度上进行的博弈,纯粹只是一次追逐的游戏而已。被卷入能力之中的目标者只能如同兔子一般逃窜,而作为猎人的自己则是需要用尽手段将其逼出来和自己过招的。从哪里算是他的节奏呢?这个范围相当的广阔,大概从对方主动对自己出击的时候就已经算是了吧。 经了无数场博弈的魔王遭受过形形色色的敌人的突然袭击,终究也不过是化作了他经验的一部分而已。说起来虽然懦弱了一点儿……然而应对于游戏的办法正是,一刻不停地逃跑! 离他远一点,在有限的时间内只要避免和其对弈,差不多就是取得胜利了。那是没有写进规则里面的,“胜利”的另外一种形式。所谓“平局”的可能性,便是在规定时间内,双方都没有做出决定性的胜负之举动了。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明显的条件……实际上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创造奇迹是需要大部分的魔力的,不管是魔王的能力也罢,亦或是七阶以上的传奇魔术也罢,都是需要大量的魔力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寒拓一样拥有深不见底的魔力,就算是魔王,对他来说,自己所持有的魔力数量依旧有限。施展一次便需要耗费七七八八的魔力了,若是战成了平局,回归到了原本的状态的话……对手恢复了原先状态,并且自己所持有的魔力俱都返回。而自己的魔力则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程度。 并且奥尔曼并不像其他的魔王一般,在超凡的魔力基础上还保有着高绝的实力,放在盖迪亚大陆只能算是中上水平。能够堪当大部分的强者,对于复数的强者来说则是无能为力的。本质上来说这是背水一战,即便他从未在如此战斗中败北。 【绝对的规则】本质上是掠夺的能力,将对方所不愿意交出来的东西硬生生地摆在台面上,并且没有拒绝的可能性。若是败北之后强烈拒绝的话,规则赋予的撕裂脑壳的头痛感会驱使着目标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完成规则的既定事项。 并且在游戏之中胜利的话,魔王本身并不会消耗魔力,技能的延续时间一次刷新,再次发动也不成问题。游戏的世界被规定在异次元举行,根本无法被外人所妨碍。 现在的话……蕾娜的办公房间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空口了吧。就连空气都不剩下的绝对“虚无”,没有准备地进入其中恐怕和找死没有任何的区别。这个时候肯定终于被人发现,从而在总部之中引发大大的骚乱了。 不过就算发生了骚乱,也同样无济于事就是了。缩小的空间已经进入了异次元进行,几乎是无法被外人给妨碍的。只是几乎。 只要赢下来……什么都好说,只要赢下来…… 这是长久以来奥尔曼第一次收起了玩乐的心思,不再将其当作愉悦自己身心的游戏,而是真真切切地视为了赌上自己重要之物的决斗了。 上一次如此紧张还是第一次实践能力的时候,经验毕竟是慢慢积累起来的。凭借着短时间的认知感险而险之地战胜了对手,之后还因为巨大的压力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如斯紧张感再一次降临在了他的身上,时隔这么多年以后。 众多套路也是在自己总结了许许多多的经验之后才得出来的,几乎所有挑战自己的人都是一步一步地踩着自己布下的陷阱走向了毁灭的边缘。并不是没有第一次就识破的人……但是给予奥尔曼的压力从来没有如许强大。 是人物素质上的根本不同。因为彼此赌上的是“王的资质”,说明对方也同样拥有成为“王者”的可能性,就连眼前只是区区的两位小女孩儿,同样无法否定其光辉的未来。 棘手……之前再大的赌注无非是“双方的性命”这种程度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无物可赌,而是对于挑战者本身来说,能够匹配上魔王的东西仅有如此而已。毕竟生物平等,灵魂的价值无分贵贱。 和王者博弈,可能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年轻的稚嫩人族王,也同样不容许小觑。毕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依靠血统的“伪王”而已,而是同魔族抗战多年,有多少次战争就取得多少次胜利之王国的正统继承者。 奥尔曼感觉自己摊上了大事,不过开弓已经没有了回头箭。 自己并不知道蕾娜在此,目的仅仅指向了瑞恩娜而已的。回过神来,顺手铸就的情景虽然也推动着威势的发展,同时也把自己一步一步地推向了绝地。 计划的八成,其实都是懒惰之魔王想出来的。当初将自己的人族走狗派过来所传达给自己的意见,想一想确实有着可行之处所以就同意了。期间甚至怀疑对方到底有着何种不堪的企图,所以将计划的细节给微微地修改了一番,自以为万无一失。 修改了大部分的细节……但是八成的程度还是按照着懒惰的计划在行进。就现在看来,这点小小的差别根本就是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他至始至终都是牢牢地把持着大局观,对于细节的发展根本不甚关心。只要决定性的细节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即可。 因为有着许多的人类走狗,比起奥尔曼最为信赖的魔族手下,若无其事地接近隐蔽之中的蕾娜肯定能够更少地消除对方的警戒心的。 蕾娜在和寒拓汇合之前都是率领着圆桌骑士在帝都之中到处活动着,常年和魔族打交道的王国之人自然有着能够辨别魔族的办法。化作人形的魔族发现了蛛丝马迹而赶过去的时候,蕾娜她们早就已经闻见了气味远走高飞了。 但是她们并不知道懒惰控制了【近魔者】这个组织,同时有着大量大量的人族为其崇拜效命着。懒惰早就已经在茫茫的帝都之中准确定位了蕾娜的位置却没有动手。 一位天赋极佳的王国公主,四位顶点战力的圆桌骑士。除了自己以外根本没有可靠战力的懒惰魔王一方,除非是脑子被门给挤了才会自作主张地去挑战她们了。 说到底,懒惰之所以为懒惰,就是为了在任何的事情上保持节能主意。就算一时兴起采取了努力的方针,也是为了之后能够更好地偷懒而已。以前就知道这个家伙的品行了,现在显然对其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当初接到那个家伙派过来的使者的时候,自己就诧异于为何一向偷懒的家伙会把主动联系自己了。并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那个时候掌握在手头的情报量甚少,根本不能够判断对方究竟留存了何等的心思。 对于魔王来说……消灭人族的有生力量和战胜勇者是既定的要务,既然确认到对方的目的其实是有利于如此要务的,所以并没有怀疑就是了。 直到某一个时刻,这个家伙以相当鬼鬼祟祟的态度来到了自己的这个地方,以极其隐蔽的态度告诉了自己瑞恩娜的所在地,并且表明自己因为麻烦主动想把这份功劳让给自己。兴冲冲地跑过来结果就是被阴了一把。 看见蕾娜的时候他确实愤怒,因为愤怒下意识做出了动作,处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冷静下来才勐然惊醒:自己是着了对方的道了。 这个家伙……如同渔翁一样,坐等自己和棘手的对手给斗个两败俱伤,然后自己悠哉悠哉地起身,拍拍屁股走过来,简单地就收走所有的利益。 懒惰终究是懒惰。只不过显然不是他口头告诉自己的原因,为了期待最后更大的成果,而不想要花费自己的力气,才诱惑着自己成为了“枪口”。 只觉得越来越像是魔神,一副相当宽松不计较的样子,实际上事情的轨迹至始至终没有偏移过他自己的预算。 魔王之间从来不存在真正的盟友!彼此之间的暂时性结盟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利用对方而已,而当奥尔曼暗地里确实保持着如此的心思,一时间因为事态的发展而暂时性地放松了对于懒惰的警戒。 就立刻掉入了对方设计的阴谋之中。 第430章 贪婪的切进 就蕾娜而言,并没有经过太多思考的行动着实是非常难得的体验了。 23us.com一般情况下,她都是在经过了周密祥和的计划之后才采取百分之百把握的行动才对,作为绝对而天生的领导者,自然不允许她做出没有把握的事情。 一直都行走在规定之下,想一步再走一步确实是难得。也正是因为如此关系,比起平常时期更能够刺激身体的思考力想象力了。就以现在蕾娜的状态而言,几乎找不出比起更好的状态了。同时给予她的压力也同样巨大。 此刻的蕾娜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也还有着复杂的担心心情。对方不可能如此简单……自己也是再清楚不过了。魔王的水平到底不是自己自信就能够轻松应付的对手,在彼此的底牌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对其掉以轻心了。 真要作比喻的话,魔王如同嗅见了鲜血的气味野狼一般恐怖,沿着她们的足迹一追踪而来,稍微不留神就会被其凶勐地扑倒在地不得动弹。决绝的决胜气息,相比起之前来说更加浓烈了。 就算此时并不能看到魔王的身影,蕾娜也预感着对方确实是跟着自己所走过来了。明明并没有看到对方确切的身影,而蕾娜就有着自信如此确信无疑。仅仅凭借着没有根据的“直觉”而已。这并不是完全无法确信的东西……身为高高在上的决策者而言,对于危险的预感原本就比起一般人要高强许多,就算在此确实没有根据,蕾娜也不能够不说一语地放弃那个预感。 被人追踪的感觉无疑是沉重的……如同勐虎紧随其后,和胆小的家伙独自一人走夜路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在战战兢兢的情感之后,蕾娜也确实有所安心就是了。至少明确地知道了对方的行踪……即便对方如今所给予自己的压力并不让自己好受,也到底有所了解。 这是经由巨大的牺牲而付出的代价,所谓的机遇终究要伴随着相当的风险才能够衍生而来,从来便没有能够轻易便取得的成果,若是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而取得成果的话,恐怕“命运”之女神都不会原谅其因果行为的吧。 形势一阶段陷入了相当的僵持之中,蕾娜她们为了逃避魔王的追踪而全力逃跑,而魔王则是为了自己的胜利,不被她们甩开而全力进行着追踪。规则所赋予的【鬼抓人】的意义完全用不上,成为了意义上更加单纯的鬼抓人的游戏。一方只顾着逃跑,一方则是迅速追上去避免被甩开,仅此而已。 在奥尔曼自身没有预料的情况之下,这等游戏确实向着“公平”的地步进行发展了。虽然从一开始这终究不是自己所预期的结果,也没有办法进行抵抗。 蕾娜着实是个相当棘手的对手,十个人对阵起码有九个人会这么说,剩下的一个人则是因为一开始的不重视而就此倒在了她的智谋之下。无论以谁来讲,都是一位相当难缠的对手。几乎可以预见的范围,即便不是奥尔曼与其对阵,换做是其他魔王的对阵的话,恐怕也不可避免地陷入苦战之中。 女孩儿便是拥有着如此的实力,不单单是其身手的原因,光是其谋略的关系就足够她的对手们喝上一壶子了。懒惰正是不愿意面对于这等的对手,便是稍微施加了一点儿计谋,从而将这个“烫手山芋”给转让给了奥尔曼操作。以其魔王的“责任”来说,这终究是不得不接受的“阴谋诡计”,实际上,从自己选择战斗开始,就算自己想要逃出去也已经不可能了。 【绝对的规则】,奥尔曼虽然持有着这个能力,实际上确实没有对其进一步的操纵作用。倒不是奥尔曼对自己的能力操纵不精,却是魔神赋予之时,所制定的准则是如此。 他能够发动战争,但是当战争发动之后,察觉到情形不对而打算就此退缩的话,那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的东西了。想发动战争容易,制止战争则难上加难。所以当奥尔曼一时头脑发热,没有经过战略的深思熟虑就发动了结界,想要退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边将懒惰恨得牙齿都咯咯地作响,一边又只能无可奈何地继续着自己的跟踪。心中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了……这是自己长久岁月以来没有尝试过的“冒险行为”,若是一个不留神就会变成万劫不复的境地的。长年因为经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变得古波无静的心境陡然蒙上了紧张的阴影了。这许久没有体验过的情感让奥尔曼的全身都布满了冷汗,让其遥遥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运用这个能力,凭借着并不怎么娴熟的计谋,险胜敌人的场景。 那个时候自己输掉的话……那么现在的自己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同样的道理,若是现在自己输掉的话,未来的自己也同样会不复存在了。 战斗已经是不可或缺的手段对于自己来说,所以情况已经相当紧迫而没有退路了。自己确实保存了相当的觉悟,第一次在完全没有把握的情况之下进行游戏,并且自己认为这也就够了。他本身也确实接受了这等的状况……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从如许令人沮丧的情况下,没想到居然还会再横生变故了。 明明是不应该对任何人开放的隐蔽空间……却在某一时刻,被一道手臂给硬生生地撕裂开来了。能够破坏“绝对的规则”的能力,同样应该被称为“绝对力量”的能力才行。这点毋庸置疑的。 仿佛心口处被硬生生地噼开了一道口子一般,顿时就让他有种心肺撕裂开来的疼痛感了。奥尔曼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动作愣在了原地……机械性地转着自己的头部到处发掘“始作俑者”,只是这被他无限夸大的世界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广度,从而一时间让她自己本身也无从发现。 到底是谁?!惊悚的疑问瞬间布满了他的心头。来访者,不怀好意地破坏了这个结界,并且经验丰富地,在奥尔曼没有发觉到自己之前,便已经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身影从而逃出生天了,只剩下被破坏的结界的满地狼藉而已。 对方看上去同样是身怀着丰富经验的老手。在自己还没有察觉之时已经桃之夭夭。如同顽劣的孩童,在母亲长辈收拾房间的时候,不仅没有前去帮忙,反而是留下了一大堆的水泽涂鸦,以及一大堆一大堆难以清理的物事了。恐怕哪怕是再尽心尽责,脾气再好的母亲,也未免会感到有些怒气。 更别说是现在的奥尔曼了。他已经是怒发冲冠,差点儿就要气炸自己的状态了。 说到底,对方究竟是何人?!简直就是再度雪上加霜的境地,原以为已经再糟糕不行的状况此刻变得更加糟糕了。不仅仅要面对于并没有完全的把握战胜的敌人,同时也需要面对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突然蹦出来的特殊敌人。从一个空间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不仅表现起来的确游刃有余,并且以最为侮辱人的举动将包裹于世界的魔力结界给硬生生地噼开了一个裂缝。若仅仅是为了向奥尔曼表明自己的存在而又不想让他率先知晓自己身份而采取的示威行动……无疑是以最大最严重的程度所进行的。 普天之下,究竟有多少家伙有胆子,并且有着恐怖如斯的能力完成这一切呢?【绝对的规则】所创造的完全就是两个空间,如果只是普通意义上的强者的话,面对于完全虚无的黑洞空间,恐怕也是有心无力的吧。 如同力气再大的家伙,也对没有实际形体的灵魂物质束手无策,纵使再大的力气也会使在空处了。那样的话……由物理的机体力量所衍生出去的各种各样的武术形式,恐怕就此沦为了毫无用处的东西了。 对方是谁?不……其实自己还是可以想到的……并不难去猜想,硬生生地将分割在两个次元的世界给拉在一起,强硬地突破,这般的实力和手腕看遍整个盖迪亚大陆也寥寥无几了。奥尔曼的脑海之中霎时间浮现出了数个形象。这些都是刻印在奥尔曼的脑海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位人选了。 魔神,自己的任务都是魔神给自己准备的,自然不能够平白无故地阻止自己的行动的。其他的魔王们……**恐怕正和勇者打的你死我活,懒惰也是一如既往地在偷懒,嫉妒光是率领自己的飞龙群就大受影响,更别说是处在王国阵营正中心的贪食了。 这些都是最高级别的战力,也是被奥尔曼列入自己的思考之中的,同样便是说明,所谓的“凶手”正处在他们之中没有错的。经过简简单单的排除法,很快就让他得出了结果。 是的……结果其实是显而易见的。只有魔王或者是魔神之类的战力才有可能硬生生突破这道魔力的屏障的。奥尔曼将目标仅仅限定于如此,正是说明跨越次元壁的阻碍可远远称不上是一个小事物啊。 想要造成如此的状况正是相当艰难的,难到几乎是叫一个尚且没有成年的,依旧显得弱小的小孩子去挑战一个身强力壮的大人,还必须优先取得胜利。便是这等的比喻才让人感觉到让大家拥有同等的战力的话,击碎魔力之壁才有可能算是合格事项了。 整个世界都是由一层极其厚重的魔力因素给包裹的,说是“奇迹”一般的场景,终究还得是借助于几乎无所不能的魔力关系。正是纯黑色的魔力将几乎整个缩小的世界给笼罩进来,才有可能发生极大的变化,并且整个世界也给搬运到了另外一个次元之外。 说起来原理确实简单,只不过……能够用魔力将世界都笼罩进去的话,这个行为本身就不能不说是奇迹。 啊……奥尔曼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头疼,因为那位不速之客的真实身份。 那是已经确认叛变的贪婪之魔王奥瑟,一直都将其行为当成是一种笑话来看待的,结果到头来终究让自己尝到了苦头。 魔王的叛变,已经再三强调过,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哪怕是多达七位数量的宗罪系列的魔王,奥瑟也同样是一个极其珍贵的战力。 其能力【神之手】,几乎是所有魔王能力的克星。当能力被限制的时候,大概其他的魔王并不会因此而崩溃的,仅仅会皱起自己的眉头的程度而已。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能力并不是自己实力的全部,占据了百分之五十亦或是更少的地步了。断然不可能因为能力被限制所以干脆认输,因为他们自己本身也强到异常。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东西,毕竟……自己本身的强悍才是真正的强悍,其他也不过是辅助而已。如此的念头充斥着他们的内心,从来就只是把能力当做是一个厉害的工具而已。 但是对于奥尔曼来说则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了。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奥尔曼几乎一无是处。堪堪称得上是中上水平强度的傲慢,在真正的强者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就是了。 贪婪之魔王……奥瑟!我会记住你的! 因为某个人的擅自加入而横生变故,这场游戏已经完全的扭曲了他自己的观念,根本不算是两个人之间进行的博弈了。 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的奥瑟,已经确实威胁到了他自己的姓名了。对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被对方突然给来上一击,可就那你完了啊…… 而蕾娜也同样,若是被奥尔曼给抓住了的话,同样是性命难保,虽然被夺取的是别的东西,但是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此时已经变成了完全的三个人的博弈。 彼此一个接一个地追寻下去,如同奥妙的,咬着自己的尾巴前进的蛇一般,蜿蜒地前进着。 第431章 独为自己的贪婪 奥瑟的目的究竟为何?!这般大人物而言,大概是不会无缘无故地采取行动的。 23us.com因为大多数的责任是事件系于单独一个人的身上,所做出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相当巨大的关系链,若非是有着明确的目的性,恐怕也不会花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去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吧。明明靠着如今影响力巨大的自己,有着许许多多的事情是大有可做的。 尤其是奥瑟这般如同脱缰的野马,就算只是暂时性的,也要完全放松自己,进入没有束缚的世界,是大多数魔王都梦寐以求的状态。毕竟不被任何人承认,奥瑟本身也是明目张胆地说出了“我要反叛”的唯一魔王。总体来说……稍微有点儿让人羡慕。其他人的魔王虽然说是强大也是强大,却至始至终都活在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之阴影下面了。如果说奥瑟连这般宝贵时间都要舍弃来对抗自己的话……那么只能够说明一个道理。 奥尔曼的脑壳子如同精密结合地齿轮飞快地运转着,思考的同时夹带着自己仅仅知道的几个细节便能够揭开事情的真面目,最高超的谋士水准也不过如此。 说实话,对于奥瑟这个人自己并没有多少的了解,仅仅是身为同样宗罪系列的魔王对其有着最为基本的认知而已。但便是凭借着少许知晓的细节,奥尔曼居然就能够零零碎碎地拼凑出整个事情的轮廓了。 自然在其中缺少着决定性的证据,许多的东西完全凭借着直觉的预感,完全忽略了纯粹的推理逻辑。当然是独属于奥尔曼一份的思考方式了,然而在以往诸多的经验经可以直接地证明……大多数的情况之下,“傲慢”式的事情推理方法,确实是有着它独有的正确性。 毕竟经过诸多事情给予奥尔曼的经验无可作假,而他本人到底是不擅长运用经验表达的性格,再加上他傲慢到只要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便无疑是正确的,并且就算不正确的之后自己也自然会将其纠集成正确的形式的,这就是他自己拥有的独特信条! 一直以来自信满满的他此刻难得变得狼狈不以。当知道那位“贪婪”成功破开了自己的结界成功突入进来的时候,他便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慌乱。这和平常日子里总是自信满满状态的他问题可是大相径庭的,不过那个时候终究顾忌不上那么多了。 温饱才能思***至少在魔王的印象之中确实如此,风度性格终究只能是在自己的性命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之后,才会模仿着高等的人物心心念念挂在嘴边的东西。如果一时刻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的话,即刻便会体毛竖起,如果趴在地上能够更好作战的话那就趴在地上好了,可以说是毫无风度可言。相比起一切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终究还得是自己的性命才最为重要的。 不过在思考之后还是冷静下来了……即便并没有看到那位“入侵者”的真实形象,借助着排除法也依旧能够知晓对方的真正身份了。奥瑟的“神手”确实是能够克制住许多超凡卓绝的能力,几乎能够被称为是对抗强者的秘密“杀手锏”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即便是在盖迪亚大陆上也依旧无法能够逃出这个规则的束缚。除非是创立世界的诸位神明们,否则无论是谁也无法百分之百确信地将自己称之为“无敌”的存在。传说和现实终究有着差距的,就算是魔王本身,也万万不敢堪当于“无敌”的意义存在。 能够称作是“强者”的存在,总有比起强度更强的存在,并且强到一定程度的家伙,也不可能在万事上面都保有同样的优秀的。只需要某一个方面不甚生疏,就会被其他的存在给硬生生地超越过去。那绝对是正常的,现世注定不是简简单单的卡牌游戏,可以将参战者的战斗力防御力俱都转换成数值印在卡片上,若是想要比较双方的胜负的话,只需要将其攻击力和防御力的数值相互比较大小即可。然而就现世而言……总归不可能是如此简单的。需要综合各种方面的影响,也就代表了事情的无常性了。 那便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奥瑟若是对战普通级别,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或者是对战于其能力仅仅是加强自己本身身体性能的能力时,“神之手”可以说是没有半分的作用。然而若是对战于拥有各种各样逆天的宝具能力亦或是本身能力的时候,“神之手”可以说是刚好克制了他们的发挥了。 所以奥尔曼才会如此忌惮于他。克制于奇迹能力的奇迹能力……对于其他魔王来说,能力并不是他们的全部,就算克制了也同样能够抱有战力。但是对他来说可是不一样……几乎可以称之为致命的程度,若是自己笔直地遭受了对方的一次能力的冲击,在减少魔力并且自身实力的情况之下,怎么说也没有可能对抗于两两成双的公主殿下们吧。 该说不愧是勇者关乎于的血统么?蕾娜身上也同样留有着一个时间段之间自己的能力突飞勐涨的趋势。明明之前对抗于贪食之魔王的时候还被对方吃的死死地,然而到了现在来说,即便是并不怎么强大的魔王,若是奥尔曼单独进行战斗而不张开世界的依靠的时候……自己可能会输的很惨吧? 到了瓶颈的时刻,实力是否提升需要取决于当前的心情。从【人魔战争】开始的时候,蕾娜的心情就一直处在十分低郁的时期,听闻自己的导师,其中的一位圆桌骑士甚至遭遇了死亡的时候,心情更是下降到了谷底。 那段时间之中蕾娜的实力几乎没有任何的进步。到了后来,凭借着自己的双方报下了仇,并且因此认识到了自己生命之中都尤为重要的角色了,霎那间蕾娜的心绪如同满满溢出来的水杯一样,被各种强烈而饱满的东西填满自己自己的整个胸口。如同天真浪漫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一样,同时若是专注于一件事情,必然能够取得相当惊人的成绩了。 就算是对于普通人来讲,若是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情之上,做事的效率都会快上不少。更别说是对于蕾娜这等天赋卓绝的少女来说,没有了任何纷杂的心思,一心只想要快点儿变强能够帮助寒拓,实力以同样骇人的速度而突飞勐进着虽然程度比起寒拓本尊来说可以说是差远了在普通人的眼中俨然惊世骇俗之辈。 蕾娜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相当优秀的水系魔术师。优秀到几乎看见任何的敌人都自信自己能够不处于下风的地步。就连魔王可能她本身并没有意识到都算作是能够去斗一斗的对手。毕竟民间的百姓们总是将魔王这等的存在宣传地神乎其技,事实上真正交战的时候才会发现并没有多少的斤两。 战胜还不敢于明确说明,至少交战并且不会被秒杀可以抗衡是可以预见的事项。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变得多强,不过敌人的眼睛终究还是雪亮的。只能说是相形不怎么好吧,好巧不巧正让蕾娜遇见这位魔王,如同“神之手”完克他的属性能力一样,对于蕾娜来说,奥尔曼的能力也同样对其是相当全面的压制。 奥尔曼看出来了蕾娜的魔力高强,所以才会选择将双方的魔力俱都“屏蔽”掉的【鬼抓人】游戏。在所有已知的游戏规则之中,这点显然也对于其更有利了。那个时候蕾娜自己并不知道……并不是对方照着自己的喜好来说到底运用何种的场景,在之前奥尔曼自己就已经做出了大量大量的功课了,不是依据自己,而是根据对方的优劣来决定所要进行的游戏了。 并不是由使用者来决定,而是由自己来决定。天知道自己究竟在对手的眼中占据着多少的重量,奥尔曼自己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不同于暴怒的寒拓,愤怒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加成的力量。对于司职于傲慢的他来说,愤怒仅仅是一个会极大程度地影响着自己思维和判断的情绪罢了。 对于他并不是一个加成作用……所以毫无意义可言。看到蕾娜的瞬间就下决心战斗了,不过终究不是操起家伙就往上面砍的笨蛋,而是在对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综合自己所得到的所有细节情报,以及以极快的速度绕着她走了两圈观察了行动姿态,才得以现身宣战了。 至少他是思考了的……所施展的能力也是一个陷阱。只是没有想到,想象中确实对着自己极为有利的条件,反而是将自己陷入了一个绝对僵硬的趋势之中,不仅没有可能百分之百地获取胜利,更是要让自己难得地孤注一掷来求取胜利了。 当时他是慌乱的……奥瑟对寒拓说明自己能力【神之手】的时候说了谎话,并不仅仅是“提取”这般能力而已。足以对抗所有强大到逆天能力的等级,断然不会是如此。与其说是一个强力的杀伤性武器,倒不如说是一个趣味性十足的能力了。毕竟世界上软弱无力的东西居多,将其提取出来又有什么战斗性的作用呢?倒不如将强者的某种东西提取出来,不过这样也就失却了意义,能力存在的原因正是为了对抗于强者,“提取”听上去相当的愚蠢,并且也本末倒置了。 “提取”出来的东西,又岂能真正地打败本尊么?这恐怕是不行的。奥瑟只不过是草草地打了一个模煳眼,将自己的能力说起来像是相当牛逼的样子,实际想一想看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强度的。 魔王们的能力都经由魔神直接赋予。以那位智慧高超卓绝的神明来说,是没有做不到的任何事情的。他不会做错什么东西,因为疏忽大意而耽误侍寝根本不存在,而与其赋予一个具有观赏性的能力给魔王,倒不如为其创造一个大范围爆炸的,简单而粗暴的能力了。 唯一的解释自然就是……魔神所赋予他的完全是别的东西。不可谓不强悍,并且仅仅是因为强悍,就足够让其进入至高的强者之列。还不包括他自己本身的强健肌力了。 只是随着思考的念头逐渐铺展开来,奥尔曼自己的紧张感觉反而愈加弥散了。对方为何要躲着自己?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才对,身为魔王,并且实力本身并不咋样,仅仅依靠着能力强悍的奥尔曼,对他来说不正是自己“叛变”之后所能够做出表率的最佳道具了。然而他迟迟没有出现……别说是来狙击自己了,仅是对自己展露出一点儿攻击的意图都没有。 虽然奥尔曼自信于肯定自己来得及做出防御,不过那番的防御究竟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忘记对方的劣根性呢?存在于每一个人,甚至是每一位魔王的性格之后,哪怕自己的立场发生了变化也没有关系的,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 奥瑟的本性则是贪婪,背叛魔族并不代表着他自己能够把束缚自己的负面情感给割弃,注定要悄然伴随他一生了。或者说,他自己会造出如此恶劣的既定事项,也可能就是这个负面的情绪给自己带来的后果。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话……绝对没有行动的理由! 那个奥瑟,就算明确做出了背叛,也不会就此进入人类的阵营的。 一瞬间奥尔曼认为奥瑟是来营救于蕾娜的,只是稍微想一想过后……就能够立即发现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啊。 虽然自己还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相当的警戒性……不过奥尔曼自己此刻的压力显然是骤减了下去。 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或许只是来做一个普通的观光客而已,那么只要暂时不威胁到自己的话,就还有能够补救的机会! 第432章 傲慢的曾经 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不知道那个家伙在想些什么事情。 23us.com按理来说,一件对于某种事物有着异常强烈的追求感的人物,人们对其究竟如何行动应该有着很好的判断才对……大概是因为奥瑟他的目标实在是太过于远大,以至于想要猜透他心思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应该会进行如何的操作了。 反而让其变成了最为捉摸不透的家伙。天知道那个家伙的脑袋之中到底是想了一些什么东西,就像现在一样,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突然闯进了自己的世界里。当即认为对方要和自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如同疾风吹拂过一般消失不见了。 奥瑟的目的……是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以及地位。几乎能够囊括任何生物所有的最终目标,是以奥尔曼他也无法预测到的境界,所以很多事情他也是无法预测到的。和其宗罪系列的能力完全不同,是让奥尔曼极为头痛的。 在没有看到一眼,贪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还以为那个家伙背叛魔族甚至要去给人族“打杂工”,按照事实情况来看显然并非如此的。奥瑟还是当初那个奥瑟,虽然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这位和自己地位相同的魔王,不过这点还是看的相当清楚地。 至始至终,他所遵循的目的都是绝对的利己原则。或许会去帮助人族,但是那也是出于符合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之下。否则要让一个绝对的利己性格之人去做这种没有所谓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呢? 只不过,通过细节判断出他的行动是一回事,是否对这个人拥有深刻而整体的认知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前来自己的世界里,不过肯定有着他自己的原因吧。在这里……有着他所需要的东西,到时候和其交手就变得势在必行了。 他们之间必有一战,可悲的,原本是同为伙伴才对的魔王之间的战斗。不过奥尔曼丝毫不为此感到痛心,因为彼此的性格相当的合不来,所以所谓的“同伴意识”也就变得淡薄了不少。就算真的手刃对方也丝毫不可惜,因此也无所谓讽刺了。对于同为魔王的对方的死亡或者生还并不在他奥尔曼的关心范围之内,只是若搅局了自己的战斗,那才是真正的严重事项啊! 他们迟早会交战……此间已经不存在任何迂回的可能性。像是魔王这般,以恐怖和绝对的实力再魔族之间获取最高统治权的存在,彼此之间的意气几乎能够成为他们维系威严的全部手段。要向他人展示最为强势的自己!这样的话,一直就能够维持一种经由恐惧而不得不服从的姿态了。 若是换做是人类的话,经由恐惧所维持的统治怎么看也不可能长久的。作为一个生物而言,人类总有自己软弱的时候,如同即便是再强大的战士,若是肚子突然痛起来有着极其强烈的“便意”的话,平日里就算积攒着相当多的力气,一时半会儿也使用不出来的吧。无论平日里保持着多么强势的姿态,一定时候都会呈现出软弱的。 但是这点对于魔王们来说完全行得通,他们终究不是人类。哪怕曾经保持了一颗人类的心,也正因为如此,尝试过身为人类所能够经的最大程度的伤痛之后,说什么也不会对人类的身份有所眷恋。明明曾经是人类,却成为了毁灭人类这个信念最为忠实地拥护者。 如果在一位魔王完全破除了另外一位魔王捕获猎物所设置的结界的话,其意义无疑便是宣战的时刻了。或许说起来开战的理由也太过于鸡毛蒜皮了……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光是魔王自己本身无从抑制自己激烈的情感不说,若是别人都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而自己依旧无动于衷的消息传达到了其他魔族的耳朵之中,相必自己的威信也会大受打击的吧。“为王者”终究是一份苦差事,不单单要保持自身强大的实力,同时也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威信,才有可能命令别人听取自己的话语。 但是……即便是如此辛苦的差事,也有许多人为了达到这个高度而趋之若鹜。即便经过再多的艰辛,最后一刻自己所拥有的荣光都能将所遭受的一切辛劳瞬间抵消。 犹如一个领地范围之中的两只强壮年轻的雄狮,明明知道彼此的搏击争斗势必会造成身体的损伤。在野外,动物并不知晓如何修复自己的伤口,因此受伤之后如何处理可是相当麻烦的事情。但是为了自己安身立命的领地,就算遭受再多的伤口,也必须和对方狠狠地干一架!此刻奥瑟的行为无疑便是入侵奥尔曼“领地”的行为,容忍什么的完全没有办法,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这也是魔王们少有可以结盟的存在,即便每一个个体的实力都超凡卓绝的强大,也依旧没有联手的可能性。毕竟很有可能就会触及彼此的逆鳞,为了不让走的太过于靠近,之后的时间都来处理彼此之间的摩擦,还不如干脆地走远一点儿比较好。 不是现在……奥尔曼觉得自己果然还是需要率先处理自己眼前的状况才行,一时半会儿奥瑟估计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恐怕走的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吧……既然如此,让其顺利“得逞”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绝对的规则】并不是遵从普通意义的魔力高强问题,奥尔曼大可以创造一个不利于对方发挥的世界来进行博弈。可以说他同时身怀着各种不同的武器,战斗之中虽然只能够使用一件的数量,而交战的时候对方则必须使用自己规定的武器来使用,孰强孰弱简直一目了然了。 总会有办法的……想要平平淡淡的,不付出任何的代价就想要料理自己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化作恶鬼,也要狠狠地将对方身上的肉给狠狠地咬下来一口! 奥尔曼承认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前有对付起来颇为棘手的敌人,后有刚刚闯进来,明显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家伙,可谓是腹背受敌的状态了。 只能说……同为自己敌人的家伙们并不是身为对方的盟友,还是一个可以寻求的突破口了。也算是一种小小地步的聊以安慰吧。 危机总是突如其来。奥尔曼在心中有着极为不详的预感……这可能就是最后了。第二人生,确实也是享受了相当长的时间,只怕是到现在为止要结束了。 其实说是相当的逍遥快活,实际上遭受的制约还是相当不少的。从一开始实力积累的状态之下或许还感觉不到,到了后来实力越来越高强,触碰到的边缘事项也越来越多,奥尔曼才感觉到自己确实是被锁链束缚着制约地死死的。 不过依旧是相当的快活,毕竟魔神的管理从来没有过强制性的措施,仅仅是交代了一个任务下来交由他们自己自由发挥的,就算之后失败了也不会去计较什么,简直宽松到不能够再宽松了。 如同和善待人,但是并没有多少经验的小老板一样。真的对员工没有半分的强制性措施的话,恐怕早就亏本倒闭了吧。听上去魔神简直就是那个经验尚浅的小老板的形象一般……后果却是截然不同。 魔神拥有着无法想象的深刻底蕴,就算作为自己手下的魔王们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对于他本身底蕴的消耗也寥寥无几。况且……在长久的岁月里,总体上魔神的底蕴还是在慢慢增加的都是魔王们自己所劳动的成果。 他确实拥有着这等的魔力……凡是接受了他调派的魔王,无不是尽全力将事情做好的。哪怕魔神本身确实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可以预知就算乱来也几乎不会遭受惩罚……当然只是假如了。魔王们之所以会这么卖力地工作关系就是,若是自己真的扰乱了计划,魔神确实有着责罚自己的理由。 他会不会惩罚是一回事,他惩罚之下究竟有着多大的力度则是另外一回事了。魔王们见识过他的手段……所以没有哪一个家伙会想去甘愿受罚的。那是连负面情绪集合体的魔王们都承受不住的绝对的黑暗……恐怕只有魔神本身才能够创造出来吧。 所以魔王们将那份可能性都消除的程度卖力工作,确实也沦为了魔神实质性的棋子。 其实从头到脚,从来世到今生,奥尔曼本人从来没有摆脱过“棋子”的命运。 前世的他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之人,因为太过于平凡,以至于后来遭受逐渐下滑的人生的时候,也同样被人熟视无睹而无从过问。 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找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普通到就算扔进了人群之中就绝对找不到的存在。 唯一不怎么普通的,大概是普通的工作其实是身为强力公司的职位罢了。 社会上需要的,公司的老板所需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能够工作,但是不必抱有任何的思想的工作机器而已。 家长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听话的,老师们希望自己的学生是乖巧的,老板们希望自己的员工是随叫随到的,政党们希望自己的百姓是容易控制,必要时刻能够为其存续付出生命的。 整个社会的风气就是将一个原本应该拥有个性的人,变成一个仅仅只会服从他人命令的机器家伙而已。 他便是这样做了,或许是当初没有遇见能够改变他想法的东西,于是便向着大众所期望的形象造就了自己。 只是那个时候他所没有想到的事情则是……人们往往会希望别人成为自己眼中理想的人物,对于自己的问题则往往视而不见。 绝对的服从,是极端的人对他所提出的硬性标准。然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则已经无法改变自己了。 是的,他终于变成了可悲的人。 完全扼杀了自己的个性,却完全没有迎接自己所期望的辉煌人生,反而是因为太过于容易顺从的性格,陷入了被他人所使唤的深渊之中。 任何人都当他是一位可欺负的对象,善良被当成了弱懦,以至于所有的悲剧都被套在他的头上的时候,也是让人感觉理所当然的事情。 明明人们所希望别人成为的确实是这样的一种性格,实际上它却不能为拥有它的主人带来幸福的人生。 平凡的生活或许能够成为大多数人的向往目标,但是太过于平凡的话,对其本身而言则是一种罪过。 到了最后的最后,他才陡然意识到…… 即便身处文明的结晶的钢铁森林,从自古以来传承到今天的“弱肉强食”的法则就从来没有改变过。弱小,则只有被强大的家伙吞噬的一途可走,自己为了顺从他人而一直表现出的温柔,早就将自己慢慢地从高处拉下来,慢慢地陷入了最底层的位置。 那一刻,他才真正拥有自己的思想。 本人却已经变成了完全没有依靠,任人遗弃的暮年状态。 任何人看都是极为失败的一生就此落幕。 第二人生确实给了他重新活过一次的资本。作为“傲慢”来说,他确实随心所欲地做了许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真是连前一世的分量都给活过来了。 所以哪怕自己从来没有逃脱过他人控制的魔掌,奥尔曼对于魔神来说同样感激,毕竟就是他赋予了自己第二次的生命。既然感激,就没有背叛的理由。 他不知道奥瑟经了什么,他恐怕是为了更加高远的东西选择了背叛的行为,不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奥尔曼便不得而知了。 奥尔曼在自己的规则之中感觉到了将要结束的预感,确实是自己之前从未想象过的。兴致冲冲地跑来踢到铁板不说,还要被躲在自己后面的家伙反将一军,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 不过……自己并不后悔! 第433章 心安 没有人从本能上不会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23us.com就算一时间因为激烈的情感走了岔路,只要想通的话,也会觉得那是一件傻事情吧。如同现在,奥尔曼本身同样惋惜于自己的第二次生命,给予了自己憋屈的上一世,现在这一世所给予自己确实是非常难得的体验了。 如同处于天阵浪漫的年纪的女孩儿第一次尝试到了蛋糕的滋味,之后再也无法忘怀的感觉。正是因为自己经过了那么压抑的人生,此时才显得畅快淋漓,如果可以的话……再活个几百年根本不成问题!不过现在恐怕是最后了。 奥尔曼同样怜惜着自己的生命,身为傲慢,正是要除去自己本身之外不在乎其他人的性格,恐怕除了现在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就算是那位魔神在此也无法入得了自己的眼睛。 不过身为战士,同样不会因为怜惜于自己的生命就不去做自己尽力应该做的事情。士为知己者死,他本人虽然对那种存在没有半分的感冒,那毕竟是赋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人。新生的佳肴确实让人流连忘返,不过从一开始的目的只是要品尝过那也就足够了。奥尔曼并没有因为太过于肆意的人生就忘记自己的初衷,尽管有着相当的舍不得的情绪,但也没有什么别的遗憾可言了。 既然魔神如此地器重于自己,可能他本身并没有多么强的意识,然而对于奥尔曼来说,并不去在乎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首当其冲的就是别人的举动究竟影响到了自己多少,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地方。 如果没有魔神……恐怕也就没有自己所谓的“第二人生”吧。给予了自己新生的人,不管自己内心之中对其有着多少程度的反感,这份恩情至少也要全力奉还!在上一世恐怕根本涌现不出如此豪迈的情绪,不过究竟是再一次的人生为其重新起到了塑造性格的作用,此时的奥尔曼简直就是一个相当热血的硬派男子的形象,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被人在危难之际给予了滴水之恩,当即要以自己性命都作为筹码而涌泉相报。 至少做好自己的事情……他是这么想的。可惜没有真正和勇者对上手,没有能够了却整个魔族千百年的夙愿也是一种遗憾。但就重要的地步而言,王国的实际领导者的重要性和勇者比起来其实丝毫不差。 可想而知……放任不管的话,蕾娜终究也有一天会成为当代的国王那般富有能力的人吧。作为勇者所起到的“信念和实力的领袖”的作用固然重要,同样在战争之中看上去并不显眼的,实际上也是付出了大量的劳力的幕后指挥人,“精神和后援的领袖”的国王作用也同样不可小觑。 在战争之中付出了自己鲜血的大多数勇士们,都同样缺一不可。如同一套一套由细小的齿轮紧密结合起来的机器一般,缺少了任何的一枚部件,整部机器就有可能会到无法运转的地步了。 既然无法手刃勇者,和那位传奇的少年硬碰硬地干一场是一种遗憾,不过就结果的效果而言,两者的作用是相等的。更何况是“买一送一”的优惠活动,另外一个人族国家的未来君主也同样在这里。 只要赢……赢下来的话什么都好说。但是赢不下来的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奥尔曼为了自己矜持而打算尽全力,之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也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那样的东西,就留给魔神头痛去吧! 这数百年的时间以来自己过的的确快活,如同恍恍惚惚地做了一个梦似的。果真是做了一个梦,虽然有时候奥尔曼无论怎么掐自己都能够感受到痛楚,望了望自己周边也依旧感到有点儿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梦中啊? 正因为他知晓了一切,才会产生如斯的错觉。盖迪亚是会让人觉得仿佛置身在梦中的虚幻世界,这和自己究竟获得了多少的实力,以及一路上遭遇到了多少数量的敌人无关,仅仅是了解了一件事情而已……足以让所有的事物都想泡沫一般悄然崩溃的事实。 魔神对他们并没有什么隐瞒,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里的“开始”,正是最初作为棋子被魔神从现世抓取灵魂塞入到魔王的躯壳之中的日子,那个时候众人的虽然实力相当的弱小,不过对于世界却经由魔神的只言片语有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深刻认识。 他们一开始就把心态放正了,所以以后做的事情是相当的肆无忌惮的,简直是以透支整座大陆的生命力为代价进行着大肆的破坏活动。每一位的魔王苏醒之时,首先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发动一场史无前例的广阔战争,在现世之中人与人之间的战争都会造成相当巨大的损失,更别说是异世界士兵简直就像是不要钱一样输送出去的战争状况。这……正是透支大陆生命力的行为。无论是在哪一片土地,若是没有活的生物栖息在它的上面的话,也只能算作是一块死地而已。 土地往往和生物是连接在一起的,生物因为有了场所才能繁衍生息,土地也同样因为有了生物才显得生机勃勃了。奥尔曼正是如此,知晓真相的他立即便对于这片寒拓至今还相信是浪漫的魔法大陆的世界嗤之以鼻,由衷地产生了最为深刻的厌恶感觉。 因为一切都仿佛太过于不讲理了。让人产生一种被命运所玩弄的感觉。这般**裸的对于任意生物的嘲讽,恐怕任何具有智慧的生物都是无法承受的。或许所谓的“革命”程度的觉悟情感大多数的人还不能够达到那种地步,但是就连生物的基本存在都否定的东西,势必会激起所有生命,最为纯粹的反抗意识了。 然而生活得越久,对于这个世界的认同感也就愈加真实了。事到如今,那份厌恶到恶心的感觉已经逐渐淡化下去。每一次站在高处环顾着四周,奥尔曼所能够感受到的唯有淡淡的忧伤而已。 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像是对于一位绝美的艺术品的损坏感到可惜。即便那果真是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的东西,也不由得为其他人花费了大量程度的心血所造就的结晶感到惋惜。 事到如今他也看的豁达起来。既然一切都不属于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为其付出所有进行抗争呢?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当然也有接受不了的家伙,譬如那位奥瑟吧。人的思想本来就是捉摸不透的东西,既然在如今五位的宗罪系列魔王拥有和自己类似的想法自然也是难得,就算出现完全相反的思想也丝毫不奇怪的。 那个念头从萌生到实际实行究竟用了多长的时间呢?恐怕一开始就打足了心思在谋划着吧。毕竟所需要面对的是那位魔神,唯有真正见识过他真身的家伙才知道那个存在究竟对于生物的存续有着何种的威胁。摆出任何谨慎的态度都丝毫不为过。 奥尔曼不知道贪婪到底经了什么悲惨的事情,只能说思想还是前一世的他所在主导,以至于难得的第二人生便陷入了抗争的泥沼之中,怎么也没有放肆地享受过吧。奥尔曼对他感到可惜的同时也有着少许的佩服,因为他真的做到了自己所做不到的事情,抗争魔神,实力就算是达到了如此的地步,奥尔曼本身也是没有胆子去做的。 自己不做当然不意味着没有人敢去做。一群温顺吃草的白毛羊群之中都会出现一只极为不安分,来回跳跃不停的黑色山羊。期许是基因变异的结果,不过那终究是……前进的希望! 有朝一日,欢快着乱蹦乱跳的黑山羊,会径直地蹦出圈养的栅栏,逃离自己将被宰杀的命运,奔向外面的新天地去了。 不一样,即为希望。仅仅按照着前人所走过的路径向着前方走去,美其名曰是“前进”,实际上无非是复制而已。也是好的……毕竟也是在想着远方不是么? 不过路途终究是要靠着开拓的勇者走出来的。到达终点的路途狭窄,但是想要到达目的地的家伙却是有着相当多的数量,无非是大家忍耐着彼此,要硬生生地挤过去就是了。 这无疑是相当辛苦的……但实际上,比起人挤人更加辛苦的就是,开拓新的道路。因为茫茫然然毫无所知,自己所前进的每一步都仿佛不甚有把握,天知道下一步自己踏上去的,究竟是坚实的基石,亦或是无尽的无底深渊。 在这个方向上前进的家伙究竟有着如何的毅力,人们不得而知,但是仅仅是堆砌在荒郊野外,被人们刻意标记出“危险不要靠近”的标志的地方,确实是实实在在地被人用鲜血所浇灌出来的东西了。 那的确是被无数的开拓者们使用鲜血所浇灌出来的东西,终究不能够轻易地就被人们所实践亵渎的。 奥瑟还是搞不懂那是个什么东西。上一世莫非是一位改革失败不得意的文青么?奥尔曼他不得而知。不过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生活的态度,在这里终究是不予追究。他在想些什么东西?他接下来又要做些什么事情?犹如弥漫在清晨的雾气一般,将所有的远方都笼罩地扑朔迷离。 他知道那个家伙想的东西比自己深奥许多,虽然遭受过的苦难不是常人所能够比拟的程度,但是在思想境界上,本质的奥尔曼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而已。对于领导人夸夸其谈地挂在嘴边的远大理想,执着精神,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他是搞不懂了。 自然,他也不屑于去弄懂那些虚伪的东西。如同印刻在教科书上的政治文字一样,夸张到让人不由自主地苦笑,明眼人就可以看的出来那实在是太过于谎言的东西,却又不得不将心思放进去学习它。仿佛是有人明明在耳边说了一个让人战栗不已的冷笑话,却要强硬地逼着听者去笑一样,那是相当难受的事情。 也罢!对于盖迪亚大陆奥尔曼不可否认自己还留存着相当的感情,却没有了机会为其尽力地抗争。他自己是绝对不会自我承认的,不过在无人听取的内心之中,自己已经承认了自己没有勇气的事实了。没有勇气,面对于总是随和的魔神,自己反而没有对其抗争的勇气。其他的魔王自己不知道,恐怕除了奥瑟之外,就算对其有意见的魔王,也只会在心中悄悄地诉说吧。 那样的话……他要去拿什么去拯救这个地方? 一想到“一切”都结束后,整个世界都会灰飞烟灭的,他也同样感到痛心不已。既然自己不能够做到,将希望寄托在他人的身上也未尝不可。 在悄然的思考过程之中,奥尔曼想了不少。关于自己,关于拥有的过去,关于或许已经不存在的未来。 既然是最后了,一直以来从来都是在心中也不敢多想的东西,此时终于可以大刺刺地尽情思考了。 之所以连想也不敢想的原因正是……“神”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东西,那么可能连自己心中到底想了些什么东西都是一目了然的吧。 最后的时刻,如同享受一般,奥尔曼也同样做着足以称之为“犒劳”的事情。 而在远处,一直奔逃的蕾娜终于停下了自己脚步。 是的,一直逃跑可能是一个办法,但是并不是一个绝对的办法。 看似完美无缺的规则之下,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着漏洞的吧。 就算一直逃下去,对方若是放弃了隐蔽朝着自己笔直地追过来的话,除了继续逃跑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因为魔力被禁用的关系,对应这种办法的方式也同样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有着会输掉游戏的可能性。 然而……蕾娜所追求的正是完美的胜利,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怎么又能够让其心安呢?! 第434章 回身和致疑 当奔逃的小兔子陡然反身过来,带着决绝的意志勇敢地向反击者使出反抗的第一步的时候,她的身份早就已经脱离了“猎物”的地步。 23us.com每一位心怀抗争的生物,无论它本身究竟多么无力弱小,它也能足够称之为“捕食者”。 当然不是自然界中普通的意义,在已经成为了高等智慧生物的社会之中,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早就已经脱离了原有的身体强壮的关系。只要有一种坚定的心在,那么无论所有者的心是多么的孱弱,终究也无关紧要。 就算是以弱小的身躯做出大事也未尝不可!在高等智慧生物的身上,能否成就大事已经和身体孱弱与否没有了太大的关系,就算有那么一点儿关系,实际影响其成功率的终究还得是别的东西了。 一边跑着一边想着,一路上蕾娜并不是为了逃跑而逃跑,到底也是想象了不少的东西。只是每一步小小的决定都似乎能够牵扯到许许多多的后枝末节,如同多米若骨牌,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姿态。普通人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尚且无法正常思考,蕾娜却是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思考出了一个大致的战略。 若是失败,则是自己的末路,反之若是成功的话,那么就有可能绝地反杀!从来就没有什么随性的居中想法,既然牵扯进来的话,就注定要有着向着一个方向走到底的觉悟。果断地做出决定比磨磨唧唧地踌躇在原地还要好得多。因为每一刻我们只能够前进,停留在原地的时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有时候即使并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也依旧需要硬着头皮向前走才行。 一味地逃跑终究不是办法,虽然也存在着逃避战斗把时间慢悠悠地拖延过去。然而这种想法毕竟没有任何底牌的保障的,如果对方连这种情况都预想得到,关键时刻下了一手狠棋的话,毫无底牌的自己一伙人恐怕没有任何的办法应付了。 所谓的决策者,一定程度上正是坐在棋整个大局的棋盘边上,和对手进行殊死博弈的棋手了。因为身后背负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她无法败北也不能败北。就连胜负对半分的战斗行为都绝对不允许,无法失败,所以只有靠着另外的局面之外的操作才能将胜率给完全地提上去才行。 若不是保证百分之百的胜率的话,那根本毫无意义。如同在芸芸众多娃娃之间有着自己喜爱的品类,想着为了那个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取得。花费了大量的硬币下去,即便抓到了再多其他的娃娃,最为中意的那个还是好端端地躺在那里的话,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即使是做出决定,大致的思路已经准备履行的现在,蕾娜的大脑也如同一路不停息前进的马达一般迅速思考着,精准到每一步产生的偏差都被迅速地修正过来。 在最危急的时候也不能停止思考!十七年的人生以及大人们教导的为人处事之道正向她精准地说明了此类关系,无论情况多么紧张,都不能停止思考。 持续着思考,就意味着无论时局如何变换,总还留有着突破事态的希望。有时候真的能跨越当前的障碍的话只能说是奇迹了,但是完全放弃就根本没有可能性可言,就算是奇迹,也算得上是相当微小的希望。此中区别犹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点燃手心小小的模煳烛光,即便对于整个黑暗的世界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至少对于持有者的本人来说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这便是绝望和抱有希望的差别。蕾娜所思考的东西若能够具象化出来的话,恐怕无论是哪一个人亲眼看见了都会被惊得目瞪口呆吧。如同涛涛的江水连绵不绝地向着前方翻滚而去,正代表着蕾娜思考的运作速度。一刻不停地运作着,将原本看似无望的局面给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之前从来没有人做到如此程度……因为胆敢直面挑战奥尔曼的人,一旦被其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都无疑成为了奥尔曼经验的一部分了。那些人从来没有生还的可能性,蕾娜可以算得上是首例了。 看上去再完美无缺的规则,终究不是牢不可破的。只是没有碰上超越了强度的对手,至此以来遇见的所有人物都是在那般的范围之内无一例外。然而既然蕾娜能够成为国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自然也就证明其拥有着过人之处的地方。经此以来……很明显,早就已经不是奥尔曼的能力能够稳吃得了的存在。 再加上另外一位不可忽视的帝国公主,立马将其变成了更高的难度。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好说,只是随着奥瑟的突然闯入,奥尔曼也感觉到自己的思绪被打乱了。一时间思考的完全就是那个家伙的事情,以至于将思绪拉回来的时候,还稍微想了一点儿时间才想到自己思考着对付蕾娜的方法到了什么程度。 一时间,落入下风的反而是魔王这边的阵营。虽说只是一点点而已。但就是这么一点点的程度,成为了间隔千百年以来,魔王所遇见的第二例。 奥尔曼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打了一个弯,笔直地向着后面跑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正对着自己的方向,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暴露了自己的身姿。 即便他对于隐蔽的技术有着相当的自信,但也不可避免地觉得忐忑。毕竟那并不是被称之为“绝对”等级的能力,经由自己本身的经验所堆积起来的技能,虽说也是实打实的能力,终究是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对他做出保障的。 看着她们毫无犹豫向着这边走过来,就算他本人再坚定自己的想法,也未免产生了些许的怀疑。尤其是当他知道了对方并非是普通虚手的情况之下……蕾娜可不是那些不懂得谋略,完全只会横冲直撞的野蛮人而已。相比起实力反而更加注重谋略,第一次有人发现他布置在第一步的陷阱,蕾娜还是首一个,对他来说也是最为糟糕的对手就是了。 这样的家伙……又怎么可能突然做出毫无意义的举动呢?如同一位饱经风霜的棋圣高手,在旁人看来,每一步的下子都颇具有深意,哪怕是绝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行走的一步,若是由这位大师来走的话,旁观人总是会有着过多的理解。 奥尔曼很聪明,当然也是因为想的太多而适得其反。而蕾娜也当然知道对方的习性,那是一位集实力和智慧于一身的强大敌人。故意卖弄一处庸手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根本没有一丁点儿作用的,但是对于太过于聪明而变得多疑的人来说,可是实实在在地打到了七寸的位置。 对于神经大条的家伙来说是没有用的,这是为魔王“量身定做”的计谋。 没错,蕾娜这个时候正是卖弄了一处庸手。魔王还以为对方有什么秘密的杀手锏,实际上蕾娜确实什么都没有打算的。她没有看到奥尔曼的身影,不过凭借着直觉能够大概地猜到他在哪个方向。然而照着一般的情况来说只能够逃跑才对,蕾娜却领着瑞恩娜大刺刺地迎了上去。 直觉,猜测什么的东西,虽然可以当作一时间判断事物的工具,却因为没有确切的科学依据,终究无法被蕾娜当作最后的终结手段来使用的。因为一时间能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却并不能够确定它一直就是有用的东西。 若是太过于依赖这种凭借着运气的东西的话,哪怕一时间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么自己这边可就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了。 蕾娜便果断地舍弃依靠自己的虚无缥缈的东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作用,却不能完全依赖它。可谓是主次分明,同时也是为了保证由确信的事情所一级一级堆砌起来的胜利能够达到自己预测的地步。 当前能够确定得当的优势……首当其冲的便是人数!蕾娜和瑞恩娜是两个人,而负责追捕的魔王仅仅只有一个而已。虽然只是相差一个,但是同样也是他的两倍。仅仅增加了一个,便着实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了。 蕾娜并没有其他的目的……主动向着“虎口”前进,仅仅是为了将魔王给逼出来而已。多疑的他肯定会认为自己究竟拥有着何种的杀手锏而肆惮不已的,蕾娜仅仅知晓他的大致的方向,到了一定的范围之内也分不清楚,若是接近到了一定的距离还不肯出现的话……那么她们也只有就此停下来了。 这样的方法只能够使用一次而已。第二次自然对方知晓自己只是虚张声势的话,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了。 看上去是相当冒险的行为,实际上正因为敌对的对象是那位魔王,才可以说是对症用药的。换做其他人大概无法实现,唯有对其可以说是正对胃口。 果不其然……魔王终究是按捺不住逐渐变得忐忑起来的心情,从自己完美的隐蔽处给现出了身形。哪怕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对方可能是虚张声势,毕竟一路观察过去,完全没有能够称之为底牌的东西,自然是除了那份水晶之外。 但是既然有的话……或许此番举动就自然有着它的意图。他知道蕾娜她们具有两个人,只是多出一个人的话,运用方式就能说是千奇百怪,数不胜数。魔王自问他对于转移水晶的使用方法早就已经烂熟于胸,但也不禁忐忑万一有自己所不熟悉的用法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奥尔曼也是死死地想要抓住百分之百胜利的对弈者,自然不允许有任何的偏差出现在自己的认知范围之外。若是平日里对阵他人的话,就算对方弄了这么一出,奥尔曼也唯有取笑其不自量力吧。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境的改变。不再像之前那么游刃有余,就不可避免地会去想东想西。方才的一阵波动蕾娜也感觉到了,整个世界都仿佛震颤了一下。 即便只有一瞬间,缩小的世界陡然变得模煳之后迅速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与此同时,原本源源不断地从自己的背后涌现出来的股股杀气此刻也戛然而止。继续奔逃的途中蕾娜自然也察觉到了,疑惑于为何出现这种的情景? 其实她弄不懂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过那是无关紧要的。是什么人突然闯进来了也好,魔王本身的魔力回路出了什么问题也好,统统不在自己的关心范围之内。既然不知道是什么回事,猜测可以保留,但是将其当作事实还是敬谢不敏。 能够当作确切情报的,唯有当前能够确信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魔王的心境恐怕经由那次意外产生了何种的变化,是什么变化会让魔力维持的世界都产生了波动?那大概不算是什么好变化的吧。 趁他病,要他命!卡在这个时间点,蕾娜领着同伴向做出了“突击”。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举动,都犹自充满了丰富的决策意味。就蕾娜本人来说,所有决策制定也是经过了相当的思考才做出来的,断然没有投机取巧的意思。看似完全靠着运气决定的事情,却是在蕾娜本人如履薄冰的操作之下,将其慢慢地变成了既定的事项。 即使年纪尚浅,王的素质基本完全具备了。 当然,将魔王给引出来仅仅是计划的第一步。毕竟总有一个对手在暗处之中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的话,怎么也不会好受的吧。引出来的话,没有了偷偷摸摸的必要,对自己不管不顾地进行追击也是一件头痛的事情。但是比起不知道他在哪里,仅仅只有一个模煳至极的位置印象要好得多了。 单单是这一步,反而是后面这种情况显得更加凶险一点。 然而蕾娜之所以将自己置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自然有着独属于她自己的打算就是了。 第435章 第一步 不管怎么说,好歹蕾娜使用了计策让魔王自己将自己的位置给暴露出来了。 23us.com然而之下又是作何打算的呢?又不是把猎物从其藏身的地方给引出来,就算把猎人给逼出来根本无济于事吧。 然而蕾娜还是这么做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计划一环紧紧地扣着另一环的话,单单是这份武断就足够将他们逼入绝路了。按照蕾娜的脾性来说,之后自然有着接上去的技巧就是了。不然将其闹出来是干嘛呢? 就奥尔曼自身的体验来说,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实际上是莫名其妙,因为抵不过自己心头的悸动而冒了出来。只是一站出来的时候就有了自觉自己上当了。蕾娜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戏法,而自己居然傻乎乎地就轻易地上当了! 自然这也不能全部怪他就是了。如同每个人都有着合适自己脚丫子的鞋码,蕾娜也不过是为其量身定做了一个计谋而已。所谓的杀手锏根本不存在,何止不存在,就连独面与奥尔曼的能力都缺少,是何等的特立独行啊。 奥尔曼根本没有时间去感到羞愧的。稍稍想明白之后,就立刻撂下了后续的思考向着两个人扑了过来。可能其中还有更多的门门道道吧……不过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如果兔子将自己的大腿大摇大摆地放在潜伏在草丛之中的野狼面前来回晃荡,不管之前是否是需要隐蔽的意思,此刻都是先张开血盆大口咬了再说的。哪里会去管它那么多的屁事! 因为很重要,所以再说一次。唯一能够确定的优势正是蕾娜这边有着两个人,并且是能够将自己的身心完全托付的,值得信赖的伙伴。彼此之间的默契也同样高绝,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以有着无数种可能性的配合就是了。 当然,猎物们会有如何的下场,并不是取决于当前猎手的心态,唯有取决于猎物自己的行动如何。即便是身为被捕食者的境地,能够依靠自己的行为主动地让猎食者做出反应,也不免称得上是进步。 蕾娜和瑞恩娜彼此对视过一眼,有很多的东西根本不必开口说明就了然于胸。沉默地点了点头,在奥尔曼看不见的地方私底下交换了某样东西,那是从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就交由她们手中的“转移水晶”。 因为稍微察觉到了奥尔曼的目的,所以怎么都没有使用过。因此为魔王造成了一种假想:她们已经放弃了这个道具的使用。一路上以来蕾娜也确实是忍着没有使用过的,哪怕有时候奥尔曼他凭借着高超的追踪技巧,一度接近到了蕾娜周身短短几米的范围之内,她们也依旧没有动用过如此道具。 并不是真的就放弃了啊。如此便利的道具,以规则来说并没有不适用的道理啊。唯独在规则上面不容许作假,这关乎到奥尔曼自身所拥有的矜持。如同大多数的强者所自带的矜持一般,以魔王的身份来说,奥尔曼也不允许自己在毫无节操的状态之下获胜。比起单纯的胜利,在完整的状态之下所完全击败敌人,才能够完全体会到胜利的喜悦。 身为战斗狂的魔王,没有什么比起一位完美的敌人更加好的礼物了。即便自己已经堪堪处于毁灭的边缘,也依旧无法放弃享受这般战斗的喜悦感。总有一些东西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同样不舍得遗弃的。注定要一直陪伴着自己一生,而魔王的可悲之处正在于此,经由魔神不露骨的“改造”,使得其失却了本性,变成了高智商的杀戮机器。但是本身却没有任何的察觉,反而因为根植入心中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成为了此等观念的最忠实地拥护者。 魔王们自以为自己找到了存在的理由,但是从旁人的角度,生存的所有只是这些的话,活的也未免太过于可怜了。但至少到现在为止是有所保证的。经过几次短暂的交锋,蕾娜差不多就能够摸透一个人的性格。而奥尔曼本身也是极为简单的一位生物,无非是用自己的智慧将自己修饰得复杂起来,骨子里还是一位相当单纯的热血年轻人一样的人物。注定只是想着相当简单的事情。为了一个目标而至死不渝地遵守前进。 知道位置的位置就好办了……无论他到底有着多么阴森的计谋,终究是以单人为目的的。也就是说他以何种的身姿对抗两人,毕竟都是由他所决定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虽然相当危险,但同样的……她们也是知道他位置的。 这样就好办不少。既然有两个人的话……蕾娜和瑞恩娜之后并没有迎向向她们扑过来的奥尔曼,而是彼此分开,呈现扇形的姿态绕着奥尔曼散开来。一时间他还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眼看着如此的情形……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计谋,相反确实相当简单。然而在这个时候,简单的计划反而能够出现奇效。简单的话,便就是说没有那些门门道道,那么就不会有被对手看破窥伺的危机,简单的计划虽然一下子就会被对方看出来,不过若是想要轻松地应对根本不可能就是了。 蕾娜所做的,就是将双方所有的路数给摆在了台面上,犹如两位棋手在棋盘上进行博弈,不管在棋盘之外究竟有些如何的不平等而复杂的人际关系,至少他们在棋盘上的地位是对等的。每一颗棋子不论其新旧好败,对于棋手们的作用都是相同的。 对方下一步下在了什么位置,至少现在还是一目了然的。其实计谋相当简单,两个人同样隔着奥尔曼一段距离,但是并不继续远离他。而是隔着一段固定的距离,如同影子一样,无论奥尔曼如何行动,两个在他身边一段距离的“影子”唯有模仿他的动作而已。他朝着某人前进一步,那么那个被他面对的人也就后退一步,相反他背对的人就前进一步。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对称关系,无论魔王他本人如何进行移动,也没有对其中任何的一位对象的距离接近一分半毫了。 因为“规则”的原因,众人重要的倚仗因素:魔力,被消除了。众人的身体同时回到了最为原始的状态了。这点对于身为魔术师的蕾娜她们来说固然是极为不方便的,同样的,对于魔王来说也是相当致命的削弱作用。 究竟是多久时间,没有体验过如此虚弱的状态了么?魔力和生物的灵魂是相互联通的至少在盖迪亚大陆是如此的。就算是肉眼所看不见的生物,也同样有着它们自己所拥有的微小魔力了。既然肉眼看不见,又岂能知道它们在自己的微观世界中又不是一位相当高强的“魔术师”呢? 虽然**的大小和魔力的多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有关系的是灵魂的纯度。纯度越大自然魔力量越大了。只是按照当前的状况来看,形体大的普遍魔力高远。例如一只飞龙的魔力量,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猫猫狗狗所能够比拟的。当然也有例外就是了……按照寒拓那种庞大到深不见底的魔力,比起他的体积足足多出了百倍以上的飞龙,恐怕十只加起来的魔力总量都要远远不如吧。 但是魔力高深并不代表实力的坚强,同样存在有那种魔力超级多,但是对于魔术的释放条件则一窍不通,以至于白白拥有如此高深的魔力,却只能做一做最为低层的工作从此碌碌一生没有作为。只有魔力和天赋同样具备,才是成为至高强者的一张基本门票了。相比起这些优势反而是纯粹的努力家还要更加地高级了。 所以能否能为强者,真的要经过层层的筛选作用,期间不断有人在被命运淘汰着,成为最后一批人的之后也同样面对更加强大的存在的无情碾压。日子都不好混,活着也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活下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胜利,没有人不为自己的生存付出代价,同样的,因为付出了代价才得以活下去,生命正是最为宝贵而不容许随意丢弃的宝物了。 魔力是和灵魂息息相关的物事,意味着灵魂没有消亡的话,也就是魔力也会一刻不停地回复过来。就算一时间施展了某种魔术使得一个人的魔力到达了枯竭的程度,只要不死,就总有能够恢复满的一天。当然也有一些禁忌系列的魔术,能够发挥出和释放的魔力量不相匹配的威力,同时也是以削减未来的魔力储备为代价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魔力储备的临界点,童年时期是最佳的增长点,到了一定的年纪之后就会停止增长,成为一个固定的额度。 普通便是如此。魔力持有量的多少也和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有着绝对的关系,一般魔力量达到最为高强的地步之时,也就是一个人一天之中最为精神的时候了。同样的,一个人精神萎靡不振的时候,他的魔力量也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地步。并不是说精神的多少决定了身体素质,而是魔力这种玩意儿时时刻刻都在对着身体强化着,即便魔术师们并非是刻意去强化自己的身体的,充盈在体内的神奇物质依旧可以在无意识的状态之下强化身体的。 魔术师乃至于魔王们俱都习惯了魔力带给身体的强化作用,陡然之间感受不到的话,就会莫名地产生一种空虚的感觉。并非是他们原本的身体素质不行,即便以往也是经常地锻炼自己的,一旦出现了如此大幅度下滑的现象的时候,身体首先就会做出不适应的警报声了。 仿佛下一刻就会栽倒的感觉……因为大部分的时间,魔术师们都处在持续高速恢复体力的状态。并不像是现世之人,强烈运动的时候无可厚非,就连运动之后也得剧烈喘息以期许回复的。相比之下,就算是在运动之中,魔力也能一刻不停地修复身体的行为对于现世之人来说简直犹如神迹。 正因为平常都是这样的感觉……以至于很多人都对于自己的身体有着超越承受范围基准的释放行为。因为有着修复行为……所以才判断失误。不仅仅是蕾娜他们,恐怕这是所有拥有魔力之人的“职业病”了吧。也只有那些完全不依靠魔力仅仅只是依赖与纯粹的机体力量的古老剑术流派,适合如此的境地。 一时间,随着魔王向着一边迅速的追逐行为,两人着实是耗费了不少体力,这大概是蕾娜唯一的失算吧……所消耗的体力比起预计的要多。 不过没有实际预算到体力消耗地步的可不仅仅只有她们就是了。恐怕那位魔王也是同样如此的吧。平常都是极为傲慢的那位魔王,此刻也带上了粗重的喘息声。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边所耗费的体力都要比起那边多了。远离彼此需要莫大的勇气,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更何况面前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敌人在,两个人即便表面坚强无比,在内心之中也止不住微微地发抖了。 正如现在,精神和体力都耗费了相当地步的时候,无力感才陡然涌上心头。虽然并没有到达决绝的地步,状态的削弱正意味着能够逃出生天的可能性便更小了一分。无力的时候,总希望能有一个肩膀能够让自己靠在上面略微喘息,那样的话,便是现在所能够想到的,最为奢侈也最为简洁的疗养办法了。 但是没有办法。计谋是自己想出来的,事到如今唯有自己咽下这枚苦果了。 既要注意脚下的逃跑动作,又要时刻观察魔王的身影,使得她们到底多花了一些力气。 这本来就是体力换取时间的做法,还在自己能够容许的范围之内。 当然……一切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当这个计划不再有用的时候,就到了下一步的出场时间了! 第436章 额外的胜利条件 是的,如此计划只能够坚持短短数分钟而已。 23us.com蕾娜的思想,大概就是尽可能地消耗时间,到了最后将“结局”给硬生生地拖过来的想法。能有几分钟就有几分钟,只要奥尔曼能够稍微踌躇,那就是赚的。 对称之间的公主两个人照着中间的奥尔曼不停地位移,犹如扛着中心的恒星,因为重力被其吸引过来,却终究无法靠近的行星一般。然而威慑着其温度的原因,所以迟迟不敢靠着太近了。 靠着太近会被灼伤,但是离得太远的话就无法发现对方的踪迹了。没错,无论奥尔曼跑到哪里去,蕾娜她们都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就算是想要再度藏起来也做不到了。然而它的破解方法并不是没有……稍微想一想就能够明白了。他只是试探性地追击了其中的一人,但是心中还是照着能够将她们全部补货的心思的。 胜利的原因,是两个人俱都抓住的。单单只是抓住其中一个人根本毫无用处,若是猎物们团在一起的话还好说,直接分开来行动并且还拥有彼此交谈的默契的话可就棘手不少了。奥尔曼并不是没有遇见过复数的对手。他们自以为自己的团队默契十足,实际上也仅仅是他们自己认为而已。他们的默契即便在普通人的眼中确实高强,但是终究还是有着些许的局限性的。 这份局限性,还是逃不过奥尔曼的眼睛。换句话来说,默契对于团队来说是一种有利的武器,对于奥尔曼来说则不起作用。因为并没有达到能够在魔王的面前成为武器的程度,再默契,终究需要运用某种方式进行交谈。神经大条的家伙隔着远远的距离大声喊出来,不仅自己的伙伴听到了,当然魔王也听到了。有的家伙则是运用某种复杂的手势交谈,隐蔽地隔空比划着,又岂能够逃过奥尔曼的眼睛呢?他又不是瞎的,经常有些时候连对方比划的对象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奥尔曼径自地读取了。 只要还存在交谈的手段,就会被奥尔曼暗地之中学习读取,以至于到最后应该是彼此重要的交谈信息,反而变成了被奥尔曼径自“偷取”过去的情报,慢慢地让战斗变成了更加艰辛的状态了。 普通意义上的默契并不能在他的面前起到理想的效果。然而……这对拍档的等级是不同的。彼此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的交流,甚至连一个细小的动作和一个微微的眼神都没有,完全凭借眼观对方的动作来判断要做什么。 然而那两个人的动作难道存在着某种的规律性么?答案是不可能的。完全是率性所为,凭借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摸透她们的内心。思想到底是不可琢磨的,就算奥尔曼本人能够预测他人的行为,对于思想如何到底还是难以了解的。想要了解一个生物的所思所想,必须需要和对方有着相当亲密的接触和深刻的认知,犹如认识了数十年时间的知己可以做到堪堪做到如此的程度,要让没有和她们说过几句话的奥尔曼去猜透她们的内心,无疑是相当不现实的。 然而她们的默契正是建立在这种状态之下的东西。将自己的思想带入到对方的身份之中,那么同伴会怎么做怎么想已经完整而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了。不需要交流……所以奥尔曼也无法从其中获取任何有用的情报。 名为“默契”的这一件物事,到了如今,才终于在名为傲慢的魔王面前亮出了自己的獠牙。一直以为这位魔王都是以极其的自我为中心的,最有力的武器终究来自于自己的身上,其他的所有团队合作之类的动作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投机取巧之类的东西而令得他不屑于去做了。 此刻,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到了如此的苦果。不默契配合的行为不但不会增长彼此的实力,反而会成为拖累彼此的累赘,相对起奥尔曼来说,需要的程度也不过是更加高而已。对付他的话,所有的武器都需要是更加一大号的规格的。 显然蕾娜和瑞恩娜的默契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除了某些常年在一起作战的老怪物们之外,恐怕在盖迪亚大陆上也得是数一数二的吧。唯有这样的默契才会对其起作用,他首次体验到联手的涵义同时也来不及细细品味了。 到头来他都没有完全放弃将两个人完全捕获的心思,完全失去了魔力强化的身体的条件之后,奥尔曼的身体素质其实比起女孩们好不了多少的。虽然为了奇妙的矜持作用并没有露骨地表现出气喘吁吁的动作,不过其实是好不了多少的。 如同狠狠地全速奔跑一百米以上的距离之后,还可以硬生生地忍住不去喘气,也自然突出了奥尔曼意志的强大了。假装没有事是一回事,当然实际上是怎么样的一种状况则是另外一回事就是了。 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这种状态之下根本抓不住两个人的。何况她们的手中还握着一个极其致命的武器:“转移水晶”。这恐怕所有尝试过的使用方法之中最让他崩溃的一种使用办法了。并不是为了远远地远离他,而是为了更加近距离地观察他而选择的作用。 是的,在他勐然发觉的时候,蕾娜和奥尔曼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地缩短了。隔着远远地动作自然看不清楚细节,在奥尔曼突然行动的瞬间需要慢上一两秒种才堪堪有所反应,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根本不过五十米,加上没有加强作用的魔王的身体素质依旧停留在一个极其强悍的地步,以至于稍有疏忽的话,立马就会被其追上的吧。 最后作为保险的还有手中的水晶,不过那终究不是那么足够信赖到可以依靠的东西,能够不依靠则不依靠而已。她们对这种便利的道具依旧有所怀疑……不过奥尔曼自己心中还是较为清楚地。“转移水晶”的效用绝对没有差池,而是真真切切的。即便自己奋尽全身的力气追上去,依旧有被对方给翻身的机会。只要一转移的话,自己费尽心力追逐的心力立马就会白费。 白白地消耗体力,可是极大的禁忌。就算坐下来休息以最大的速度恢复,无用的时间也会悄然地从自己的手指缝之间流逝而去。即便相当清楚对方的目的正是拖延时间,却根本阻止不了……还有比这更加无力的事情么? 但是蕾娜清楚得很,这种办法根本撑不了多长的时间,已经大大超出了自己估计的时间,所以哪怕再多一秒钟都是赚到了。两个人距离奥尔曼越来越近,所以以他小小的准备动作都能够靠着极其敏锐的目光看的一清二楚,几乎能够同时时间应对于对方的追逐从而采取逃避的动作。即便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然而距离的间隔却隔着愈加稳定,哪怕奥尔曼突然全力加速地追逐,被追逐的一方也有着足够自信能够避开来。 短短数十米的距离,却在奥尔曼的印象视野之中越拉越远,最后悄然地变成了一道犹如天堑一般的道路。远远地隔着她们的身影,无论再如何努力地呐喊奔跑,都无法触碰到她们的身影一分一毫。 但真的是这样么?他没有放弃“亲手”将她们两个人抓住的想法,也正是凭借着蕾娜营造出来的一点点酝酿的错觉,事情才会变得如此顺利的。规则是“魔王亲手触摸到对方的身体才算赢”,但是除了规则所规定的之外,难道魔王就没有别的取胜方法了么? 答案是否定的。犹如象棋之中的博弈,并不是单单是一方用一枚棋子吃掉了对方的大将或者是太帅才算赢,若是对方发觉自己无论移动哪一步都已经走投无路,那么游戏也就在提前结束了。 让对方无路可走!看上去是蕾娜她们是在绕着魔王转圈子,你走我逃,你退我追,看上去简直是一个无限的死循环。若是时间无限体力无限的话,仿佛是一种能够持续下去的事情。当然……这时候的奥尔曼还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可以迅速突破的状况。 蕾娜极限接近奥尔曼的目的并不在此,就算为了求稳,也不需要如此接近这个凶恶的家伙。与其接近不如远离,就算反应会因此而慢了一拍,能够远离这个凶兽才是最为妥协的保险。远一点也会让自己的精神更加松懈一点儿,又何必会如此接近以至于时时刻刻都让自己紧紧地绷着神经呢? 其实目的并不在此。极限地接近那个家伙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营造一个错觉罢了。目的不在自己而在对方,奥尔曼恐怕也认为她们接近他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加细致地观察她们的动作罢了。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让对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们的身上了。 这大概会是所有猎物都具有的通病了。毕竟自己本应该捕杀的猎物晃着欢快的步伐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怎么也无法平静地移开自己的视线了。不管是出于气愤亦或是纯粹的诱惑,一时间自己的注意力都无处转移。若是普通的家伙也就算了,这套法子大概可以一直使用下去的吧。然而对方是魔王。 以自身为饵!身为猎物也需要极大的勇气。一旦被对方抓住,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对方抓住一下就完了啊。 仿佛藏了一个东西在某个显而易见的地方的坏小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所以负责寻找的大人才迟迟地没有发现。不过如此的隐蔽方式还是有着它的极限的,因为自身的形容体积终究是相当的有限的,几乎可以预想在下一秒钟就会陡然暴露的吧。然而在不暴露的时候,极具的心跳也是难得的紧张体验了。 她们死死地抓住了奥尔曼的注意力,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少女,就算奥尔曼此时并没有那种心思,然而她们本身都有着天生吸引他人的气质,每走到一处人多的舞会亦或是聚会之处,哪怕穿着着最为朴素的衣服,都仿佛有一件巨大的聚光灯笔直地打在她们身上,才一瞬间就成为了人们的焦点。 那是身处于上位之人所无法模仿的气势,同时又是美**人的公主殿下,天生就是为了吸引他人的眼球而存在的吧。 此时施展起来尤其得心应手,虽然也是迫不得已的行为就是了。 当事者奥尔曼还处在迷迷煳煳的状态之中,而身处于另外一个视角,以极其隐蔽的角度偷偷看着这边的奥瑟则是偷偷地笑出了声音。音量仅仅使得嘴边地毯的绒毛轻轻地振动了一下而已,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里的异常声音。 奥尔曼还没有发觉,不过他可是看的分分明明。 “真是机灵的两个小鬼!”因为没有必要非得和蕾娜她们为敌,因此看到她们稍微占据了上风的姿态,看着因为思考而略微显得发窘的奥尔曼则是显得雀跃不已了,“不过小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罢了。” 因为站在高处,他才轻易地得出了答案。 蕾娜之所以将魔王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正是不要让他发觉某件事情。那实在是明清的一件事,但是反而是身处于身边的一件普通的事情,才更加显得更有隐蔽性了。毕竟人们常常问东问西地寻找着明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手机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小物件,显得啼笑是非。 这并不是平地啊……若是平地的话,就让她们拖到结束也无所谓。问题并不是啊。 缩小的办公房间,就算蕾娜之前放置在这里的东西极其稀少,但也有着明确的高低地形的。 胜利的条件并不是非要抓住对方…… 寻找所有的条件令其走投无路即可。 这份概念,奥尔曼陡然之间就明白了。 第437章 最后的壮志 这并不是在平地上争斗的情形,而是在广阔的世界中。 23us.com需要知道的是……明明不需要硬碰硬的,明明创造出如此的世界也是为了期待于它的便利性而制作的。然而奥尔曼此时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两只“猎物”身上,从来没有精力去在乎别的东西了。 那样的话……迟迟没有发现关键的东西也是情有可原的。某一刻,奥尔曼的瞳孔陡然紧缩,脑袋之中的情感仿佛是在一瞬间豁然开朗了,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想了起来,自己所熟悉的游戏世界,才是自己另外一个有力的武器。 就算一开始自己也花费了一些时间去熟悉的,然而【缩小的世界】自己也并不是第一次遇见,所以不需要花费多么多的时间,套路能够活生生地套上去的话,也就能够更加轻易地理解的吧。其实本质上和自己之前所经的套路基本相同,是可以完全套用上去的。 所以……就以此来说,还存在着完全能够突破的境况。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突破的情况的,这仿佛能够永久延续下去的情景,实际上也有着绝佳的突破口。无可替代,终究没有办法忽视,或者说如此的状况下,已经没有了其他能够突破的办法了。 她们……现在处在一个相当高的平台上。若是以普遍的眼光来看,如同站在一处相当高的高山之上,山顶之上云雾缭绕,心智不消的家伙以俯视的表情往下看的话,恐怕不免会产生眩晕的感觉。如此陌生的境况,实在想象不到确实是在一个办公的房间之中的。 没错……那是在平日里蕾娜所办公,所俯首办公的桌子。若是在平时看来根本就是在自己腰际的位置,实际上呢?现在看来,若是还是用那种眼光所看到的话,用这种想法径直跳下去,恐怕是和笔直跳下悬崖的时候一样的找死行为而已。 任何对于本身的性命都有所顾忌的家伙,都不会因为为了着急于逃难而选择那条路的。这点他们相当清楚,当然清楚归于清楚,同时也对于对手来说也是相当有利的武器了。一旦被逼到那处悬崖边上……恐怕就是穷途末路的情况了。 从一开始看上去的时候,门把手对于他们来所便是相当遥远的存在。犹如远远地处在天际之上的某处飞鸟,因为飞翔的距离相当高远的原因,看上去仅仅只有小小的一个点而已。而对于他们现在的形态来说,门把手这等物事,大概是绝对的……犹如怪物一般庞大的吧。然而正是如此,也无疑看在他们眼中相当渺小的了。 到底是如此的,缩小至极的世界了。在现在的世界观之下,大概比起一粒灰尘并大不了多少的吧。蕾娜办公的时候确实关闭了窗户,然而从缓缓的缝隙之中流出来的微风,也确实将一部分的灰尘粒子朝着这边远远地吹拂过来了。 一粒一粒的,犹如如同人头大小的雪球汹涌地滚下来,然而砸在地上,则是犹如一块水球砸在了地上而被粉碎开来。实在是相当奇异的一副景象了,这恐怕便是缩小之后的世界所具有的魅力吧。 在短短几天的办公时间之中,对于蕾娜来说已经是相当熟悉的环境了。但是如同隔了许久再次回到了家乡的年轻人的感觉一样,到处的一草一木确实相当的熟悉,但是却独有一种触动人心的陌生感觉。恐怕那只有远隔家乡许久许久的人物才有可能理解透彻的吧,因为那着实是触动人心的感觉了,在特殊的场景之下,特殊的情感之下所产生的特殊情愫。 陌生而又熟悉,以一处景点来说着实具备了所有吸引人眼球的条件了。若是在平日之中无事的悠闲假期之中,恐怕蕾娜她们也会情动不及的,大概会对此产生相当大的兴趣才对。盘绕在心中的感触,也会迫使她们停下自己的脚步使得自己好好地观看过一番的。 但是现在显然没有如此的余韵了。奥尔曼意识过来,所以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所禁得起自己的花费。既然之前运用了“小聪明”的形式着实拖延了许久的时间,然而自己所面对的敌人到底并非是愚蠢之人的,明白过来的时候,一瞬间自己就已经变成了被动的关系了。 对于奥尔曼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决策。发动一次魔力结界的同时,成功了便是能够全部返还魔力。失败了的话不仅会失去失去自己所作为赌注的东西,同时也会花费七七八八的魔力百分比了。然而……其中确实还有着作为折衷的方案……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运用过,一旦运用的话,大概会成为自己极为懦弱的契机,同时也自动地将自己往绝路上逼退了。 是的,其实除了你死我亡,还有奥尔曼自己强行结束掉能力的这份选项……虽然他本身并没有运用过。到底是强行结束,比起因为失败而结束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相当低级,强行结束,就会丧失百分之五十左右的魔力了。 对方没有消耗,而自己凭空损失百分之五十的魔力的时候,无论怎么看来说都是对自己的绝对不利。而若是被其他的魔王知道,知道了自己并没有在击杀敌人的情况之下自己反而先怂的事迹,恐怕会无情地嘲笑自己的吧。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魔王的社会体系之中,对于其他的魔王来说,“面子”确实是能够等同于金子之类的值钱玩意儿,所以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绝对不会在其他的魔王面前落下面子的。 毫无理由。也就变成如此一般了。只是现在一下子就没有再继续坚持的理由了,只剩下这样的话,相比起于自己的性命来说,都是绝对不能够作为等价的条件的。直到如今,如此的矜持到底是没有了必要的了。 奥尔曼皱起了眉头,着实着急地其实是自己的安危问题。百分之五十,再加上百分之五十,便是着实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了。若是无法胜利的话,再强行结束世界的规则,剩下的魔力不足平时状态的百分之一,也就是说魔力正下降到了平常的百分之一的状态了。若是以失败的情况之下更不用说了,百分之五十在加上百分之七十,也即是根本不用对方动手,自己也就陡然爆炸了。 当然也就以在自己陡然结束世界的情况之下,但若是自己没有如此做的话……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突破当前的状况了吧。他并没有别的办法,因为此时是如此窘况,破解的办法也确实相当简单,不过简单则是简单,也就意味着也就没有了别的办法能够实施了。 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奥尔曼狠狠地一咬牙,然后在蕾娜她们陡然眩晕的情况之下,场景一瞬间回到了原本的地方,浑身充盈的魔力让她们甚至怀疑世界真实感的舒适,到底是活在魔力的源泉之下的人民,生活在充沛的魔力之下,享受着无与伦比的身体强化作用,对于他们来说正是心安理得的日常的。 然而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陡然虚弱的感觉便又重新回到了身体之上了。 奥尔曼在这一瞬间,陡然关闭了世界的联系然后又重新加载了进来。事实上……也正是这一次一次的转换,使得世界重新回到了原先……唯一产生改变的,却是他们的位置了。 没错,如此大费周章的行为,正是出于转换位置的目的,没有这样的变化的话,恐怕魔王他也没有必要一开一关的吧。 他们的位置转移了……从一开始的地毯上面,转移到了桌子上面。既然是以两人夹一人的形式来决定的话……那么又何尝不能够让其走投无路呢? 这是奥尔曼想到的方法,自然也是唯一的突破性质。而重新开始游戏,所消耗的成果也同样存在,留给奥尔曼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而对于蕾娜她们一方来说,自己一方能够拖延时间的策略,也因此到达了绝路的地步了。在奥尔曼明白过来,并且发狠释放的瞬间,自己已经没有时间进行释放了。 此起彼伏,你来我往的状况而已。以如此境地来说,确实是如此情况。 终于无话可说,哪怕心中知道了一切,表露在脸上的表情也不能够透漏分毫的。奥尔曼带着相当阴婺的眼神……慢慢地将身体挪向了悬崖边上,若是蕾娜她们依旧遵循着先前的战略的话……无论如何也都必须要跳下去的吧。 以并不怎么相信“转移水晶”能力的她们来说,着实是一种相当考验心力的感觉。是使用呢?亦或是破釜沉舟呢? 蕾娜她们狠狠地咬了咬银色的牙关,终于还是在隐蔽的位置做出来的,依旧不动声色地随着奥尔曼紧紧地靠向了悬崖边上。事到如今……能够拖一时也就拖一时而已,哪怕是仅仅一分钟一秒钟的状况来看,也是极为值得的。 虽然并不知道当今的状况到底何时能够结束,隐隐约约也能够知晓已经到达了末路的地步了。很有可能拖下了相当长时间的胜负在下一刻就会陡然分出来,所以拖时间的策略,到使用无可使用的时候才会堪堪结束。在此之前,无论是多么短的时间,蕾娜她们也会想着坚持下去的。 也就这样而已。看着奥尔曼的神色来说相当的平静,何曾在他的心中不也是焦急异常的呢?平心而论,以纯粹的魔力制造的世界来看,无论以魔王级别的魔力来说究竟有着多么的高深,又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蕾娜拖着他们周旋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的时候了,以相当难得的体验来说,靠着他们的高智商品行来说已经到达了一种容易厌倦的地步了。然而又怎么样呢?结束的预感隐隐约约存在着,然而并没有结束的征兆。 真实存在的结束时间只有奥尔曼自己能够知道。虽然并没有真正的时钟提供给他观察时间的,但是真正的时间流逝都真真切切地记在自己的心中。 当然……已经没有再多余的时间了。 在奥尔曼的平静的表面上,也就明明地存在着相当慌乱的情绪的。留给他的已经没有了几分钟……到现在为止,已经不够几分钟的时间了。 自己需要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足足堪破对方一整个阵营才行了。 天知道凭借着她们聪明的脑袋瓜子到底留存着多少的想法信念构成的底牌,然而自己已经到了末路的时代,在没有机会一一斟酌着行动。无论有着多么大的招数,都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 但是……以奥尔曼慌乱的情绪来说,同时也存在着前所未有的亢奋! 以魔王的实力来看,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畅快淋漓的感受了。不同于其他的时候,面对于自命不凡的挑战者们,奥尔曼着实不需要多少的动作就可以解决掉他们,别说是现在这时候,无论自己底牌出尽了多少,都不可能真正地打垮他们了。 所以对于他来说,也是一场畅快淋漓,前所未有的争斗。即便是最后的一刻……自己也依旧没有后悔的心思。 如同感恩一样……感谢为自己带来如此战斗的敌人们,奥尔曼着实是一位相当异样的魔王了。以魔王来说,会感谢敌人也太过超过了也说不定……不过没有关系。 正因为是傲慢之魔王,时时刻刻都是以自己为中心,才会产生如此胶着的心思,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虽然古怪,正是他卓绝的代表,若不是这么想的话,他也不会是他了。 傲慢之魔王……奥尔曼。就连寒拓也为之欣赏不已的男人,虽然站在敌人的立场上,却是一位让任何人都能够为之敬畏不已的战士。 现在正要用战士的雄心壮志去完成最终的战斗! 第438章 猎物的獠牙 现在正是生命存亡的危机关头!随着奥尔曼将自身能力的一放一送,他能够感觉到自己魔力瞬间下降了百分之九十九,本来就不甚高强的实力,若是【世界】就此解除的话,恐怕跟一个普通战士的实力并没有什么两样了吧。 23us.com 所以无法解除,也不能解除。与其以那种虚弱的状态亡故,还不如趁着实力尚在的气势将一切能够作为赌注的东西都赌上去好了。以一个生物的角度来说不可谓不害怕,然而相比起恐惧,对于魔王来说还是狂热更加胜之。 此举也是孤注一掷的思考后果,重复开启能力的代价无疑相当巨大,魔力只剩下百分之一已经是事实,就算在这里能够赢得比赛的胜利也无济于事。奥尔曼不认为自己以那般孱弱的身体能够从敌人大本营之中全身而退,恐怕再后知后觉,留守在大本营之中的高手们也发现了首领办公室的异样了吧。此后,以他人的姿态陡然出现在那片空间,不由分说就会被当作敌人来看待。 以一个普通战士的能耐,那当真是重重包围的状态了。来的时候奥尔曼以穿梭在众人身边的姿态,以没有惊动任何人为结果闯入进来,如今想要毫发无伤地出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当一方都陡然吹响战争的号角,无法挽回的事态注定会延续下去,想要反悔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反悔什么的……奥尔曼自然要昂然挺胸地说不。事情做下去了,就算事后真的证明是错的,奥尔曼自己也会固执地以为是对的。毕竟从前为了能够存活下去,唯唯诺诺地着实答应了许多自己本不喜欢的东西。现在则是单纯地为了自己而活,一切其他的责难根本毫无意义。自己认为不需要后悔,那便不需要后悔! 然而人生真的就能够摆脱其他所有的东西,单纯地为了自己而活么?人类这种生物终究还是群居性的动物,幸福感无法在孤独的状态之下凭空生成,大多数的感触都是基于和他人的交往之中得出来的。这对于已经变异成了人外的魔王来说,大概是极为不可思议的情感了。他到底是逃出了如此的范围,看上去确实是潇洒自在了不少,同时也同样失去了许多的东西。 群居性的人类,幸福源自于于他人的交往途中,同时为了这份幸福或多或少也必须担当一部分的责任才行。这是人所存在于世必须也不得不担当的义务了。没有人不为自己的生存付出代价,而每一个生命的存活都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完全放纵地去生活也不过是存在于理想之中而已。 不奢求于魔王经了如此残酷的人生之后还能够以乐观的心态振作起来,如果自己尚且无法完成的事物,又怎么可能规定他人就一定要完成呢?会堕落于此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放弃自己全部的理想全部的意义而换取力量也不过是他人的自由而已。 如同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不能够要求别人不要因为痛苦而哭出声一般。坚强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品质,却并不是说明这就必须是人人都有所具备的玩意儿。因为悲伤而哭泣,因为愤怒而哀嚎,因为苦痛而咬牙切齿,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 本以为会是相当紧张的时刻才是,或许正是因为太过于紧张的问题,脑海之中的弦一旦绷紧到了某一个限度,反而会让人想起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出来。 如同僵硬至极的木偶连接体一般,三人的集合体木然地向着“悬崖”边上走过去了。在往常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桌子的高度而已,然而就蕾娜趁着余光看过去的时候,如同站在数千米的高峰之上的眩晕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错,就算是身处在游戏之中,**依旧是真实的**。并不是被系统所模拟出来的虚拟幻想而已,而是真真切切地由自身所承受伤害的**。如果磕碰到流血,就算游戏结束之后也不会停止的,如果在这游戏的过程之中遭受带了何种致命的伤害的话……转移到现实之中的结果大概也就大相径庭了吧。 正所谓在棋局之外的胜利方法。就算以围棋或者是五子棋象棋这类的棋子游戏来说,也没有非得在棋局之上获胜的规定。在心理上……在更多其他的方面上,若是以胜利为目的不择手段的话,其实还真的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方法的。 奥尔曼游戏的目的的确是为了剥夺瑞恩娜的王格,没有直接将性命作为赌注夺取的侧面,自然也是为了自己的一份保险而已。因为若是失败的话,自己的命格被夺走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当然就现在来看,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就是了。 早已经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境地,赌上什么到底失却了原有的意义了。然而确实存在着出于规则之外的胜利方法……只要将其逼入绝路,并不是毫无希望。正所谓最大限度地运用于地形的优势啊。奥尔曼现在才开始反应过来,自己所创造的王牌自己反而下意识地没有用又是怎么一回事?想来想去,恐怕还是得把问题出在那两只撩人的小妖精身上了。 古灵精怪的少女,同时也是一位相当高深的心理谋略家。若是换做其他的挑战者的话,当熟知了规则的时候,从一开始游戏开始的瞬间就以一熘烟的速度跑得没有了影子吧。既然不要被对方给抓到,有多远跑多远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了。 然而看样子蕾娜她们也确实在逃跑的动作……意义却截然不同。她们总是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奥尔曼的视野一角,如同牵引着风筝的针线总是将他的目光拉过去,随后身体自然也就跟着视线的跟踪作用跟随过去了。 所以蕾娜即便并不清楚奥尔曼身在如何位置,但清楚地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背后从来没有走远过。被猎物牵着鼻子走的猎人……然而最大的问题,在最后的最后这位猎人还浑然不知,自以为自己处在绝对的有利位置,满怀着希翼地想要上去一刀斩杀,却不知狡猾的猎物早就已经为其设置了相当的陷阱了。 不知不觉之中,双方的身份便是在悄然之中实现了相互转换。如今想起来奥尔曼也自觉是相当讽刺地行径,好在没有人看到……不,大概还是有人看到的吧。没有太多人看到,奥尔曼自己也得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了。 本可以悠哉悠哉布置陷阱的时间,反而是被对方的身影吸引了视线而无从做下任何的布置,反应过来的时候才陡然自己已经浪费了最为宝贵的时间了。 凶勐的猎人到底放弃了布置陷阱,吸引猎物之类的各种“阴谋诡计”,而采取最为决绝的白刃战形式了。奥尔曼带着三人组决绝地向着“悬崖”边上走过去,短短的桌子高度却被他们看出了云雾缭绕的感觉出来了,而事实上正是如此。以现在的状态看铺张在地上的地毯倒有些熟悉的味道了,也依旧是现实之趴在地上踩能够看得到的状态,天知道奥尔曼到底将其本身缩小了多少。 若是拥有魔力的状态,就算如此的高度径直跳下去也没有什么的。只是现在大家的魔力都消失不见,身体素质经过锻炼也不过是稍微强悍了那么一点儿的普通人程度罢了。能够轻易地将他们置于死地的东西在这陌生的世界陡然变多了起来,再之后……眼前显然便是其中的一种。 从这里跳下去……根本没有半分的生存幸理可言。大概从游戏所规定的规则以来,就已经足够决定胜负的形式了吧。从棋局之外的因素获取胜利,奥尔曼所想到的行为不外乎如是而已。 然而明明是陷入绝地的形式……蕾娜她们依旧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眼看着并没有多少奇异的姿态可言……实际上她们确实是在暗地之中唿哧唿哧喘着气以足够程度恢复体力的。彼此不必言语就能知晓……接下来则是纯粹地比拼耐力的时候了。 因为是时候跑掉了。头也不回地逃跑,终究也是需要大量体力的才对。两个人就算素质相比起一般人更加高强,不过也是柔弱的两个女生而已。毕竟以那位魔王为对手的话,体力还是占据不到上风的。 蕾娜唯有着实确信的东西才有够拿来作为条件权衡利弊的。“转移水晶”的作用或多或少都被其算在其中,但是并不是被其过多地重视起来。条件之一:自己一方还是有着两个人,想要获取胜利触摸到两个人还是不得已的,因为仅仅触摸到一个人实在没有任何的意义;条件之二,时间所剩下的终究不多,难以抑制的焦急脸色还是不可避免地从奥尔曼的脸上流露出来,恐怕对方自己并没有多少的察觉,不过这就是事实而已;条件之三,自己还有着两条腿,能够尽情奔跑以争取时间,就算是一点点也好。 就算是一点点也好,能够拖延时间则继续拖延时间。就算是一秒钟也好,所以正是如此,奥尔曼以足量耗费时间精力的方式,采取了如此的作战。 他慎重的,靠着一边的“悬崖”,将瑞恩娜一步一步地靠着那边走过去。本以为对方会因此慌乱失措的……然而让其奇怪的是,终究没有任何的行动?! 她们葫芦里面到底卖着什么药啊?就连奥尔曼本身也不免疑惑起来。靠着悬崖边上,再走一步就是死的下场。然而这位勇敢的小女孩儿,或许真的是莽撞,或者真的是有所依靠……真的没有办法诉说,确实是以非凡勇气的姿态站在自己的面前。 靠着悬崖边上,再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然而到了最后一步,瑞恩娜并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就这么站在那里,坚毅的神情也没有办法改变她岌岌可危的处境,再向前一步,奥尔曼仿佛就能够堪堪触碰到她了。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奥尔曼原以为她们会因此触发“转移水晶”的能力,毕竟就算不相信那部分的力量,终究还得是试一试没有损失的。怎么着也比起站在那里不动就被排除在游戏之外好得多了。 但是她们没有?何止是没有转移的迹象,站在背后的蕾娜反而随着奥尔曼一步一步地接近而更加接近了。奥尔曼每向着悬崖走一步,蕾娜就因此更加接近他一步。 以规则的游戏而言……这实在是一个太过于危险的距离。然而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机遇总是伴随着危险并存的,想要确确实实地获得胜利,并且在完全没有大顺风的情况之下,想要取得胜利,总得付出一点儿能够让对面“垂青”的诱饵。 交换的意义她们再明白不过了。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有如此的行动。 比起单纯的逃跑……她们显然是在酝酿着更加危险的东西。 等他明白过来,陡然就在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大概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吧……奥尔曼确实是猎人的身份,而逃亡的她们也确实是猎物的身份。不过作为形象的比喻大概有着疏漏也说不定。 他想着就像是狮子在追捕形体小小只得两只兔子,形体之上地差距注定了猎物没有反抗的余地,然而他想错了。实际的形象可能正是老鹰抓捕一只形体肥硕的毒蛇,虽然是堪堪地捕食关系,然而当老鹰的铁爪子真正地抓住毒蛇的时候,反而要提防着对方可能会陡然扭过身子过来对着自己的爪子便是狠狠地咬了一口了。 到了那个时候……最终的胜利者到底已经不是捕食者了。 就算是猎物,也是最为具有攻击力的猎物,奥尔曼在追捕的同时,也必须防范被对方反杀的危险。 猎物们勐地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第439章 抛弃矜持 就算面对猎物,一个不留神也是会送命的。 23us.com蕾娜她们终究不算是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即便作为猎物的身份,也是凶勐地呲牙的存在。 从来未有碰见过如此勐兽,在虎视眈眈着觊觎着对方血肉的同时,自己的血肉也在对面的目标之内。魔王自身也是纯粹的血肉之躯,虽然脱离了身为人类的轨迹,但并没有脱离生物的轨迹。遭受重大的打击也会疼,疼到极致也会死掉,这点和蕾娜她们也是清楚得很。正是出于如此的心理……才会做出如此的举动了。 没有付出何来索取?“空手套白狼”大概是所有的商人们都追逐的最终目标,但能够做的到的却是鲜少有人。能够做的到几乎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完全做无本的生意,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 蕾娜她们知道这点……所以为了取得胜利,不得不付出一点儿代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极限地缩短过来,以胜负而言真的是极其危险的情况了,一个不小心就是被魔王全部反杀的情形。 恐怕到现在为止……这是最为接近胜利的局面,奥尔曼自身也是稍微地愣了愣,刚刚发觉到“或许是一个大好机会”的同时,身上的根根汗毛也同样募得竖了起来。 机遇总是和危险并存的。蕾娜并不是傻瓜,不可能不知道如此行动一旦失败会有着如何的后果。但是年轻而勇敢的少女暂时将这等的危机放在了脑后,年轻总有一些豁出去去干的时光,总是会背上一些在行囊平日里用不到的东西。步入成年的人们往往会将“勇气”这等物事悄然放下,因为背负在自己身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使得自己的行动终究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冲动,并且是有理智的冲动,几乎只是属于蕾娜这等年轻人的专利就是了。是的,蕾娜并不是莽撞地出击,作为两个人独有的“保险”,在蕾娜行动的一瞬间,作为默契配合的瑞恩娜就此进行了行动。在奥尔曼被蕾娜突兀的行动勐地吸引过去了视线,而瑞恩娜也在同时低矮了自己的身子,顺着奥尔曼旁边低矮的空隙悄然地钻了过去。 一直以来,瑞恩娜都因为自己娇小的身体,不足够的能力而苦恼不已。而现在,娇小的身体终究还是为所谓的“事业”作出了些许的贡献了。作为一位一心为事业注定奉献出所有的年轻人来说,没有比起自己能够起到些许的作用更让人感到开心的了。即便只有一点点作用么?也是足以慰藉自己的心灵了。 就算是魔王,也同样是血肉之躯,如果遭受太重的伤害,也同样是会死翘翘的。更何况是在魔力完全消耗完毕的状况之下,几乎已经没有了所有的保命手段了。 蕾娜她们所遭受的危机……魔王同样是处在同等的状况之下。如同猎豹将猴子追逐到了高高的树上,只要一步踩错了,就会掉入下风紧紧地跟过来的份上。然而同样的状况对于捕食者也是一样的,如果自己踩错了一步,径直掉下去也是没有任何的幸理可言了。 所以是一样的。奥尔曼陡然意识过来的时候,双方已经开始了行动。拼着自己挨到奥尔曼的危机,蕾娜凌然地伸出了自己脚,准备一脚就把奥尔曼狠狠地踹下去了。 奥尔曼的视线在短短的一瞬间来回漂移,即便是以他超凡卓绝的注意力来说,也是有点儿难以判断得当的。随后他果断地做出了判断,所以他陡然歪下了自己的身子,以倾斜的姿态准备抓住抓准时机从自己身侧想要熘走的瑞恩娜。 然而小家伙比起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远远超出程度的灵活,如同合住了手掌,却丝滑地从自己手里面熘出去的泥鳅一般。别说是堪堪触碰,根本便是连一丝一毫的触摸都没有办到了。 原本只要取得胜利,世界就会自动消失,那么转换的一瞬间自己摔下桌子根本就不算作是什么大事情了。奥尔曼的决策此时也是充满了决绝凌然的气势,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吧。只关注自己的魔王,除了自己之外根本不考虑其他,甚至于蔑视其他人的眼光,使得他根本不在乎任何的事情了。以如此的性格来说……决然到付出自己生命的行为在平时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正是除了自己之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做出自己也不怎么确信的决定的时候……有点儿将生命置之度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只不过理想终究是理想,而距离现实究竟有着多么深的广度也是令人绝望的事实。 决然的一击……却变得失利了。他错过了瑞恩娜,同时也永远地错过了她,从他深深伤害了这位热爱着祖国人民的少女公主来说,一直以来都是不以为然的态度,终究在此刻付出了他理应付出的代价了。 瑞恩娜顺利地熘了出去。然后来自于蕾娜狠狠地一击正当地印在了他的背上,奥尔曼终究狼狈地失去了自己的平衡,朝着“悬崖”空余的一方倾斜地栽倒了过去。 接近于结束的瞬间,蕾娜确实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了魔王。并且在最后,魔王并没有完全触碰到两人,蕾娜以自己为代价和诱饵将全身的重量踢将了出去,并且在稳稳的一瞬间维持住了平衡,使得自己不会因为惯性而追随对面的脚步。 其实到了现在胜局已定了。如同棋逢对手的双方突然遇见了来自于对手呕心沥血的布局而引发的绝命一击,如同多米若骨牌引发的连锁反应,以至于产生了山崩地裂的效果了。到了现在已经是胜局已定,在大局全面崩盘的现在,在对方确确实实巧妙的布局之下,巧妙地引发了胜利的曙光。 这在奥尔曼的眼中,确实是精彩绝伦的战斗,即便是以其苛刻的战争眼光来看,也确实称得上是可以可圈可点,若是他是一位以精彩战斗为饵食的怪兽的话,遇见了如此境况也称得上是满足了吧。 到此……已经算是结束了。但是……真的就是结束了么? 原本他认为胜率是百分之百的游戏战斗,期间确实出现了极为讽刺的,戏剧性的心理变化了。由一开始的绝对自信,到了之后的有所怀疑,甚至到了现在的几近局网,短短的游戏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内,奥尔曼着实经了一生都没有经过的心理程了。 在全盛的状态之下,从高高的山峰之下没有防护措施地跌落下去,奥尔曼终究没有掌控过任何的飞行悬浮的技能了,所以以“魔王”的状态来说,要做到没有损伤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更别说是现在失去了所有的防护,身体和一般人类无疑的身体素质了。 这种状况……更何况桌子旁边根本没有任何能够作为把柄抓住的东西,奥尔曼期待着能够抓住甚至维持身体平衡的机会根本没有了啊。这就是已经决定胜负的时刻了。 确实是一场好战斗啊……好到让自己常年因为缺少战斗而逐渐如饥似渴的内心此刻终于得到了一丝饱满的感觉了。以魔王类型的饥渴阴暗的心情来说,要将其填满是怎么可能的一件事情啊? 然而他确实体会到了满足感,那份舒适感是从未有过体验的,如同第一次运用能力取得胜利的时候,那份来自于心中的惊险的心情自己永远难以忘怀。如同河豚肉一般,即便有着致命等级的神经毒素,但是总有人因为体验过一次它的鲜美所以根本无法长时间地把持住他们的美味了。 那是确实的,会让人如痴如醉的感觉,在魔王看来也是如此,在任何狂热的战斗者面前都是同样如此。总有一些快感,是只有经过的人才能够体会到的。为何会出现那么多的战斗狂热者?因为在一部分的特殊人群的眼中,战斗并不是什么能够仅仅让人流血牺牲,痛苦不已的事情。而正是如同体验过残酷至极的实力的锻炼,然后在实际的战斗之中将其得以验证的时光了。 所以没有办法。胜局已定了。胜利的喜悦确实是属于胜利者的,失败者什么东西都得不到。即便取得了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时间也没有用完……但是,从这里跌下去而毫无依靠的话,怎么可能得到幸理可言?! 并不是付出自己的王格,而是性命。其实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仅仅是规则束缚之外的差别而已。失去了王格之后的魔王什么东西都不是,哪怕是保持了自己的性命,其实是跟失去了性命没有什么区别了。 又有什么办法呢?在极限“扩大”的办公桌边上,平日里没有多少的察觉,现在以缩小的视野看来,实在是光滑得难以置信的。 所以没有任何东西供其抓取的。而奥尔曼本人来说……到了这个份上,真的是差不多应该放弃了。 虽说对不起那位大人,但是自己实在是已经尽力了,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怨言而言吧?魔神的恩情并不是那么令得自己看重,自己既然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将其争取过来的话,那么根本也没有什么所谓了吧。 能力的拓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破解的。魔神能够从上一世的世界中将其起死复生,终究还是有着从虚空之中抓取灵魂的手段的。然而还得是有着“灵魂”这种物事存在,在一般人的眼中或许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确实是复活的关键道具。 说实话,就算到了现在的程度,奥尔曼也依旧搞不懂“灵魂”这种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就算是如此的实力高度也依旧摸不着头脑。那恐怕只是属于“那种层次”的存在才会拥有的物事吧,反而自己是确实没有半点儿兴趣的,索性也就不去了解了。 但是一丁点儿的程度还是知道的。他知道……在【绝对能力】的制约下,只要一旦在游戏的结界之中产生了危及性命的程度的伤害……那便是会连灵魂都一起破碎的绝佳破坏程度了。 想要修复绝对不可能。 奥尔曼并不是那么惧怕死亡。甚至在自己恍然的情况之下微微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以一副超然的态度准备迎接自己的末日、 然而……这样真的就好了么?隐隐约约之中,在奥尔曼心中有着阴森至极的声音在对着他如此说道。 那么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确实输掉了啊,作为一位有矜持的强者来说,勇敢接受自己的失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呵呵呵,说不定是那样的呢。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你自己清楚地很吧。 我的……想法么? 对,你的想法。既然上一世确实经过那么多的事故之后,还要保持着如此的平常心难道不觉得可惜么?明明决定要潇洒地为自己而活,就不要去被那些规则去束缚住了吧。 如你所见,如此的情况之下,我就算想要继续反抗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了吧。 不,其实是有办法的。 有办法的!你应该明白。 在奥尔曼缓缓闭上的眼睛之中又陡然睁开,在眼中绽放出浓烈嗜血的猩红色。虽然平日之中也着实保持了猩红瞳孔的姿态,也没有比起此刻来得更加鲜艳。 眼睛在此刻活了过来…… 而名为奥尔曼的傲慢之魔王,终于抛弃了一切保持一生的矜持,放下了所有的尊严行为,而毅然决然地向着最为无耻的地步走了过去。 就人格而言,这种行为无疑被称之为“堕落”,但对方既然是魔王的身份,又岂能再去诟病他呢? 保持战士的高尚矜持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而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无耻态度,才是一位魔王理所应当具有的姿态。 而奥尔曼确实变成了那般姿态。 他自以为已经尽到了对于魔神而恩义而松懈了,重新绷紧的原因,终究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不到最后一刻,绝对无所放弃! 第440章 卑鄙的选择 矜持什么的也不过是奥尔曼的借口罢了。 23us.com在身为优秀的战士之前,他首先得是一个魔王。如同身为王者即便负有一身精湛的武艺,在真正的战场之上根本不需要最后地步不到要王者去搏杀。保持一个团队的冷静的指挥头脑,远远比起个人的勇武重要许多的。 魔王从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代名词。即便一定程度上确实是代表了高超卓绝的战士水平,但并没有道理就同样代表了他自身高超卓绝的节操水平。本质上的魔王……从来便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 对于所有的美好事物有着深入骨髓的痛恨,正因为自己无力获得,才憎恶所有获得幸福的人。如同被现实折磨到心理扭曲的人以最大的恶意报复社会一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所不在的决绝气氛。 属于奥尔曼的表人格在失败的一霎那已经死掉了。那是他所残存的最后一点儿作为生物所具有情感的代表,若是除了这般物事也消失的话……真的是沦为一个完全由情绪所支配的怪物了。就算是变成了魔王他也万万想不到如此的变化,实际沦为怪物他也是敬谢不敏的。 如果真的要变成尊严的化身的话……奥尔曼确信自己战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从他的心底之中满满地溢出来的阴暗情感,仅仅是一瞬间就完全支配了他的心灵了。 从前那位以矜持为主旋律的魔王……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所以现在的人格和其他任何的时候没有一点点儿关系,纯粹的就是一个陌生的人格了。这是最初出现同时也是最后出现的人格,说起来未免让人感到命运的悲哀,虽然他本身并没有体会到自己所身处的悲哀情绪。 犹如第一次看见世界的容貌,新的奥尔曼的表情着实兴奋异常,如同带着新奇的目光观察着新世界的幼童,带着天真的眼神。当邪恶的情感真的充盈了某个人完整的心灵的时候,以目标的纯粹性来说绝对“天真”,如同用小小的棍子使劲地戳死底下蚂蚁的熊孩子,洋溢着天真的情感,同时也异常地残酷。 猩红的眼光活过来似的生活起来。奥尔曼表现得从来没有如此生动过,即便是处在绝望的绝境之中,他也丝毫没有变得绝望的表情了。反而是看到一个新奇的小玩具似的,像是小男孩儿的情怀一样变得新奇而凌厉。 所以就此变化了……不由得说,蕾娜意识到自己取得胜利的同时,自己不由得也松懈起来了。一直以来,整整一个多时辰地紧紧地绷着自己的神经,这也是十分累人的一件事情,在获取决定性的胜利果实的时候……她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她松懈了。所以趁着这份松懈的契机为其埋下了深深的祸,就算是日后自己想起来,也不由得懊悔自己那个时候的麻痹大意了。因为战斗的过程中,奥尔曼确实没有做出任何的过分卑鄙的事情,所以不由得在其心中固定下了一定的模式了。 就算是坏人也是绝对的枭雄,作为敌人而言,仅仅只要考虑着如何在正面的形式上追究其胜利,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值得担心的事情。以敌人来说是最为好办的敌人,虽然以全部精力对付于眼前的战斗从来没有压力小一点儿的可能性。然而人们战斗,不仅仅是纯粹地追求胜利,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身处于自己身后的物事,既然敌人没有对其加上更多的害手的心思,所以以作战的对手而言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态。虽然自己所面对的战斗的压力有增无减,但是在有着些许物事必须要保护的他们的眼中,这实在是再让人安心不过的事情了。 一个观念只要成型已久,时间一久,不由得在人们的心中产生了如此思维的惯性了。蕾娜她们是如此想的……若是以棋盘做比喻的话,绝对是直接突入敌阵将帅位置的绝妙一手,不论对手下一步如此运作,都无从改变其必然战败的命运。 这一手是绝对精妙的,无论以何等棋手来说都回天乏术,堪称典范。若是作为一位优秀的棋手来说,正视于此等的失败而不寻找任何形式的借口才是最佳的表现。别说是土生土长的战斗人族,以魔王的素质来说。战斗之于他的意义如同生命一般珍贵无比,死死地赖着不认输反而有损于他的王格了虽说失败的话王格什么东西也不复存在就是了。不过在那之前,反而是性命率先踏上了消失的命运。 这一切终究无从可想……但是蕾娜毫无疑问会认为对方会正视于失败,所以确信取得胜利的一瞬间才因此松懈了自己神经了。 “转移水晶”,这等作为游戏来说必备的东西,少女的拍档两人终究没有去使用。就算是绝对炒饭卓绝的能力,蕾娜她们依旧信不过其效能。并不是单纯地对能力的理解或者是否能够实现,而是从整个上,对于这等物事打心眼地不信任。 事实上也是她们思考得当了。经了大大小小上万场类似规则游戏的奥尔曼,对于“转移水晶”的使用可以说是烂熟于胸,上万个作为“试验品”而存在的地热吗,已经让其足够了解到了关于“转移水晶”所有可能的变化和用途。怎么可能有所疏漏的地方?就算蕾娜她们确实能够思考到出于浩瀚的可能性之中的小小突破口,也绝对不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可以想象得出来的。 即便聪明绝顶,也有着她所存在的极限性了。如果太过于超过,那就不是被称为“天才”,应该被称为“怪物”,蕾娜终究还是处在人类能力的延长线之上,所以终究无法短短时间思考合理运用“转移水晶”的方法的。 既然无法确信,那干脆就不去想吧!从一开始,蕾娜就对于此等游戏所赋予给她们的神奇物事不抱有任何的意见,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觉得实现的可能性。 所以他们也是确实那般做了。至始至终都没有使用能力,仅仅凭借着肉身的关系就完成了此等的壮举了。对于她们来说也是相当惊险的一步。 蕾娜赢了。奥尔曼也同样认输了。表人格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视节操根本为无物的里人格。当奥尔曼陡然睁开自己猩红的眼眸的时候,蕾娜没来由地心中一抖,顿时涌上了一股子不详的预感了。 “不会就此结束的。”名为魔王的诡异物种终于露出了他所该有的面目,诡异的笑容弧线从嘴角一直裂到了自己的耳根位置,身体表面也变得分外铁青铁青的了。有着狰狞的鳞片从其皮肤表面冒出来,肌肉异常地拉长,如同扯面条一般变得异常柔韧和弹绵,同时也是具有着绝佳的坚韧性的肌肉。 这副模样实在是太过于丑陋,所以除了必要时刻需要露出魔族形态的真正面目之外,奥尔曼便从来没有过形象的变化。自视甚高的魔王不允许自己露出丑陋的一面的,因为一部分的傲慢来源于变化成了人类形态,不同于上一世刻板的人物形象所异常俊美的面容。即使只有一点点儿的来源性,削弱傲慢的骄傲情绪也是他所不愿意去做的。并且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种“智者”的形象所跟敌人进行游戏的战斗的,蛮力的事情他干不来,当然以真刀真枪的肉搏来说,是他不怎么擅长的领域了。 虽说这种状态着实强悍。以魔王的真身来说,有着绝对不亚于其他魔王真正形态的**能力,单单是没有赋予魔力加成作用的魔族**,也是一柄绝对锋利的武器了。 如同两位棋手的对弈,一方以确实优秀的一步狠狠地将军了。然而会认为会乖乖地接受失败的一方,却是因为恼怒和愤怒陡然之间掀翻了棋盘。那样的话……胜负也同样不复存在,以棋手来说,是绝大多数的存在都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对于如今的奥尔曼来说,根本是没有所谓的事情了。 以如今的身体形态,即便是身体稍稍地倒下去倾斜了一大部分的角度,也从诡异的角度弹出了自己手臂,稳稳地抓住了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来不及紧急缩进去的蕾娜的脚踝部分。 仅仅是被一只手抓住脚踝的程度,若是还在以前的状态之下,靠着魔力加成的身体素质,轻轻一扯就是可以挣脱的。 但是现在不能……如同足足一吨重的纯铁钢球一边拴着粗粗的锁链,一边连着自己的脚踝的程度。无法挣脱……怎么可能挣脱?以普通人的体能来讲,挣脱如此的束缚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如同被一个人狠狠地推了一把,蕾娜以勐烈的姿态摔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拉力的作用向下扯过去,眼看着就要随着奥尔曼的拉扯力向着“悬崖”底下甩过去。 只是临死之前想要拉一个垫背的么?不,以诡异的微笑表情的同时,奥尔曼其实是有所确信的了。并不是单单地拉一个垫背如此简单,而是绝对的确信有着翻盘的可能性! 正是如此!以尊严的人格并不屑于去做的事情,觉得一旦做了的话,那么跟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终究也是有所底线的。 所以没有底线的里人格来说,这种事情到底无关紧要了。 两位少女之间的默契结合地异常非凡,然而奥尔曼正是紧紧地接着如此的心绪,反过来利用它们了。若真的是紧密的拍档的话……不可能坐视同伴就此坠入深渊之中而不管不顾,一前一后,以坠落的速度来说间隔落地又有多久的时间呢?恐怕根本不足零点一秒钟的吧,若是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身为能力的释放者的奥尔曼并没有死透的话,迎接她们的唯有悲剧。 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当然是要奋不顾身地去拯救了! 瑞恩娜以飞快的速度狠狠地抓住了下坠的蕾娜的手腕,娇小的身体也是拼尽了力气才能够承受住一只怪物和接近一位成年少女的体重重量,然而那也是超越极限的极限了。没有魔力加持作用的十三四岁少女又能够有多少的力气呢?能够做到如此的程度已经是难得可贵。 这就是反转!奥尔曼展露出狰狞的笑容,垂在自己身边的修长手臂顺着瑞恩娜轻轻一钩,眼看着就要堪堪触碰到瑞恩娜的距离了。眼看着……作为必胜之物的结果,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要瞬间反转过来。 瑞恩娜惊愕地瞳孔一缩,心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被其魔爪给触碰到的。但是以此而言,手中的少女的手掌同样是不可以忽视的存在。不能将两种事物分出高下来,即便到了如此的时候瑞恩娜同样犹豫不决,恐怕再给她更多的时间来说也无法做出孰轻孰重的判断决定吧。 身为公主殿下的理想,和一生都难得一见的知音,无从判断,同样也无法割舍。 人们总是有着贪婪的一方面的,或者是**,或者是物质,总之便是能够寄托,能够强壮自己精神的所有物事。人们不能单独地生活在世界上,所以某些物事的陪伴是必须的,同时若是舍弃的话,那么自己的人生剩下单独的一方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瑞恩娜以极限的动作狠狠地一倒,身体同时也顺着滚落下去,堪堪避开了魔王勾过来的手臂,手中在棱角分明的桌子边缘狠狠地磕了一记,身体顺势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到底是以三四根手臂的程度勾住了边缘,才使得一串人没有因此坠落下去。 那真的是相当痛苦的行动,瑞恩娜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都被撕裂一般疼痛,然而哪怕是把樱红的唇瓣就此咬出了鲜血,也同样没有要放弃的打算。明明知道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办法……也不想要就此舍弃。 第441章 寒拓前来 奥尔曼早就注意到了其中的关系所以觉得是自己绝地发动反击的机会。 23us.com若是之前的他绝对不愿意使用如此卑鄙的方法的,现在到底是跟以前他的所有人格没有任何的所谓了。 对于瑞恩娜来说着实相当的痛苦,稚嫩的手臂需要承受两个人的体重,蕾娜的体重倒还好说,但是另一只的异性魔兽根本就是怪物了。嵌着蕾娜的手臂如同老虎钳子狠狠地箍住了她,无论如何地用力都无法挣脱开来。 承受着如此两个物事的重量,仅仅只用着三四根的手指头支撑重量……瑞恩娜的全身骨头都仿佛在发出悲鸣,樱红色的嘴唇因为太过于使力而被自己咬出了鲜血而浑然不觉。刚刚拖过奥尔曼的一次钩爪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再来一次同样的袭击她可没有自信能够再一次地躲开了。 然而拖着蕾娜脚踝的魔王,可不是单单只能够做出一次袭击的状态。完全放弃所有节操的魔王,根本不会在意一些尊严的得失,如同向着目标一往无前的疯子,只要是自己能够获得胜利的话,无论如何都是无所谓的行动。 比起过程而来,更加注重关于结果的事实。原先的奥尔曼享受战斗是从全方位地享受战斗的,当然更加注重于过程了。以一次战斗来说,若是自己的智慧真的比不上对方,那么对于他则是无可挽回的失败,他也不会屑于投机取巧的事情。而现在的他则完全放弃了过程的享受,一心只是注重于结果而已。在之前看上去相当卑鄙的行为,也是他所拥有的通往胜利的手段了。 没错……从一开始魔王就应该是这种样子的才对……没有一点儿怜悯,没有一点儿犹豫。为了达到目的应该是无所不用其极,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其抱有着实质性的幻想。结果思考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终究没有办法失去自己的天真么? 这般的年龄,无论在人前装作地多么的成熟,但是真的遇见事情而做出决策的时候,代表着其软弱一面的自然也就流露出来了。自己想当然是太过于天真……但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的现在,再做出什么后悔的想法也无济于事。事到如今,究竟想着如何挽回现在尴尬的局面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时间是以秒数为计算数据的,每一秒过去瑞恩娜无疑都要尝试巨大的痛苦。巨力作用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全身骨头都发出了哀鸣,而死心眼儿的女孩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恐怕直到三个人一串儿全部掉下去为止,她都不会想去松手的吧。 蕾娜的思考是急切地,恐怕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急切感。明明之前在诸多大事情的细节处理的时候都是镇定自若,有条不紊,这个时候确实完全慌乱了自己的手脚。脱离所有的身份,身为上位者的同时,蕾娜也同样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因为确实在自己心中有着颇为重要的存在,所以在其遭遇危险的时候,太过于担忧的物事反而会阻碍自己正常的思考。 并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在一秒钟都极为珍贵的现在,急切的情绪无疑填满了她的胸口,再让她做出什么巧妙的判断又怎么可能? 别说是现在几乎没有什么逆转可能性的如今事态,单单只是一个稍微困难一点儿的难题,对于她现在的状态来说也是非常棘手的。很棘手……眼看着带着诡异狰狞的魔王要靠着修长的手臂再一次地想要勾中瑞恩娜的身体。那样的话……另一种意义上也就全部结束了。前后两难……无所退路。 简直是有史以来最为艰难的状态,蕾娜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看着殷红的鲜血顺着小小女孩儿的嘴角流下来,手指勾住桌子边缘的行为已经拼尽全力,根本没有余韵以杂技一般的动作应对于魔王的突然袭击。 这样下去……真的会失败了。并非是她们的不对,以战力来说,两个人已经做的相当出色,然而这并不是她们的罪过。 放手吧……就算和魔王一同掉下去也在所不惜,唯有你……是揭开胜利的关键。蕾娜想要这么说,该不如说她已经确实说出口了。然而就算听见如此的声音……瑞恩娜也如同一个倔强的孩子一样,根本不听来自于蕾娜这位“大人”的劝告。依旧执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做着自己的努力。那确实是让人眼角一酸的,来自于笨笨的小孩子的无谓努力。 明明按着自己做的话,是可以迎来胜利的曙光的。就算会因此失去一点儿东西,但是以客观的角度来看……所获取胜利的果实无疑要比起失去的东西要值钱许多的。当然,这只是冷冰冰的数据所代表的东西罢了。而身为人而言,注定无法完全不带着情感去冷冰冰地做着一件事情的。情感是生物独有的情绪,是其宝贵的来源,但是有时候也会成为他本身的阻碍。 但是从来没有人会因为自己这种“缺陷”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这是身为人类的生物独有的特色,有着许许多多的幸福感觉正是来源于此处而无法割舍,也因此在重要的时刻成为包袱之时,也无法轻易放弃。 这正是人啊。或者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而活着,总是依托着其他的物事共同生活。群居本性的人类终究无法忍受绝对孤独的侵扰,比起独自一个人在毫无相处的情况之下生存下去,活着也如同死掉了一般难受了。 这也正是瑞恩娜绝对不会放手的原因。也是高高地超出完全舍弃了人格的奥尔曼的优秀之处,终究无法因为一时间的冷静利益得失而取决判断的。恐怕到了最后……瑞恩娜也不愿意就此放手的吧。 如此唿唤了数句之后,因为知道没有办法让这个死倔死倔的女孩儿听从自己的话,蕾娜也就无奈地放弃了自己的挽救行动。而仅仅只有数秒钟的时间之内,任何奇妙的办法自己也完全想不出来……一时间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以至于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头脑亦或是实力解决一切事情的公主殿下,也如同古往今来,许许多多陷入绝境的人们一般,选择向虚无缥缈的神明祈祷了。 虽然盖迪亚大陆上人族确实是留有祭司于女神的风俗,就连在繁华,寸土寸金的王都之内,教会的地盘也确实占用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了。由此可知……教会的力量也是相当大的,至少在很多人的心目之中留有着相当的威望。 但是其实人们早就发觉了……除了从人们口中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些无法证明其真伪的情报歌谣,根本无人能够看得到名为“神明”的真正面目。就算自古以来都是能够受到女神召见的勇者的口中,也犹如刚刚睡醒了一觉并且模模煳煳地忘记了方才还清晰地印在脑海之中的梦境一般。就连那位女神的面容都不能够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真正有自己思想的人早就已经明白过来了。所谓的“神明”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呢?毕竟在如此力量广大的盖迪亚大陆,大多数人是认可神明的存在的。毕竟连魔力这种神奇玩意儿的来源都模煳不清,自然要将其归功于“神明”的身上了。 但是真的有人还是有所怀疑的。正因为聪明过人,才根本不会去相信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的。正因为没有亲眼见识过神明的存在,所以大多数的有识之人,表面上确实做着唯唯诺诺的表情,不过实在是打心眼儿里面不相信这种事情的。 陷入绝望之中的人,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向着虚无缥缈的神明所祈求帮助。虽然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接受到对方的帮助……然而比起什么都不去做干干地等待着末日的来临,反而是这般能够做点什么事情才让人更加心安。 那只是一种心理作用罢了……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加地心安。同时也是作为自己最后手段的一种,而存在着侥幸的心理罢了。若是真的起作用反而是能够让人更加坚定心中的信仰,若只是沉浸下去的话,也会被人视作为理所当然,最后换来的是自己未能够力挽狂澜而轻轻地发出的一声叹息而已。 在如此的情况之下,一点一点地积累,关乎于神明信仰才会变得如今一般的坚不可摧。然而真正的聪明之人,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根本漂浮不定的东西上面。蕾娜尤其是这种人,正因为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不能够确信的东西上面,所以一直没有使用“转移水晶”的能力也真正地将这场胜负给赢了下来。 但是现在可以说是“阴沟里翻船”了。到了现在,因为三个人是确实连接在一起的,所以再使用“转移水晶”的能力也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们没有使用那个道具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不是对她们来说是一个有用的东西。更像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对方节奏大门的钥匙。因为无论瑞恩娜她们如何运用那般的能力,奥尔曼都有着千千万万种的方法进行应付。因为活得够久,几乎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并且战斗之后也不会不进行思考,在长久的日子里,几乎一半的时间都被奥尔曼用来在脑海之中模拟战斗的情景,所以无论是何种运用的办法,他都有自信能够应对。 若非是到了真正的黔驴技穷的状态,想来瑞恩娜也不至于去祈求于神明的帮助吧。她是真的没有了八法,只能够在内心默默地祈祷。 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紧紧地抓住自己手腕,死死地咬着牙关不愿意松手的小女孩儿而祈祷。自己的生命当然需要珍惜……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能够为这位可怜可敬的女孩儿降下属于她的救赎。 在短短几秒钟的思考时间之中……这也是蕾娜她所能够想得到的最后的办法了。 想来是听见了她的唿唤……从耳边传来了突兀的,却是堪比救世主一般的熟悉声音。真的要做些什么比喻的话……就像是被地震震垮袭来的石块压住的伤痛困恼之中的伤员,在奄奄一息的状态之下,看着从远方走过来,亲切地穿着白大褂一类一副的医护人员一般的情感。 光是想象就足够想象出其中的言语所简单论诉而不能表达出的情感的丰富,实际经过的人,更能够体会到成百上千的亲切感,犹如天使在自己眼前展开了双翅,慢慢溢出来的圣光照耀在人的脸上也让人体会到无与伦比的温暖。 “这样的事情……明明输掉了,还要弄这样的行为么?”那是来自于少年冷冰冰的声音。冰冷暴力的言语如同真实的刀子狠狠地扎透了魔王的皮肤,正是如此一般充斥着绝对的暴力。而这般冷冰冰的言语暴力正是代表着不俗实力之人才能够具有的底细,身为被暴力所保护之人的一方,蕾娜她们就能够体会到无与伦比的温暖。 如同窝在父亲的怀中所无法具有的绝对安全感,蕾娜她们正是处于如此严密而温暖的庇护之中。瞬间心情松懈下去。 这本应该是万万要不得的。 瑞恩娜由于一瞬间的松懈,紧紧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才能够堪堪维持的状态,陡然间奔溃了下去。 她松懈了,所以四根手指再也无力支撑,一松手立刻就被三人一串地要掉入了深渊之中了。 脸色立马变得煞白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在心中升起无尽的懊悔的时候,来自于少年强有力的大手就将其笔直地握住了。 从来没有此刻,能够让她感受到少年的强大。那握住自己的手掌如此巨大而有力,单单是一根手臂就支撑起来了全部人的重量,仿佛每一颗细胞都在为其力量所震撼雀跃着,少年十分强大……此时她到底用全身心所体会到了。 第442章 剪刀 因为寒拓本身适当的站位关系,所以以余光瞥过去的女孩儿们并没有清楚地看到他的面容。 23us.com但若是真的被看到的话……可不就是单纯的吃惊那么简单的了吧。他的模样以现在看来可是大大地改变了许多,可以说仅有面貌还是曾经的模样,除此之外,再没有和以前一样的地方了。 一个人之所以为一个周边人所熟悉的对象,并不单单是面貌的问题,而是综合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譬如品质性格之类的,诸多事物相互连接而成,才能算得上是一个人类所具有的真正组成成分。 已经变成魔王身份的现在,就算寒拓本身也确实能够保持清醒的意识……但是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很多的东西,从突破了境界线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不再是自己了。寒拓对此也有着足够的自知之明,即便是在现在,他也尽量避免着被蕾娜看到自己的脸,生怕经了战斗之后的女孩儿会因为自己这么一吓唬留下什么阴影。 虽然这点是少年他多虑了……毕竟无论他变成如何的样子,唯有讨厌他是万万不可能的。寒拓终究未能够从蕾娜的心中判断出自己确切的重量,那确实是无人能够取代的究极位置。如同父母亲给予自己的幼儿无私而伟大的爱一般,在不知不觉之中……寒拓在蕾娜的心目之中已经到达了如此的地步了。 唯有他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而已。不可否认在王宫之中战斗的过程是一切的契机,确实在很多人的耳朵里面听上去确实是相当老套的一个故事,不过人生之中,究竟有多少时刻是处在生命的危机关头呢?很少有人会将自己刻意地暴露在危险之中,多数人还是本能地将自己从危险之中规避开来的吧。 实在迫不得已陷入危机的漩涡里面,是否能够逃得出来更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人人的生命并不都是如同戏剧那般,在危机关头突然蹦出来某个人并且在恰如其分的时候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简直就是出现在说书人的口中的浪漫故事。更别说是在真正的人生经发生了如此的事情,简单粗暴,当然也能够更加俘获女孩儿的芳心就是了。 谁在青春的少女时期不希望如同小时候读过的故事书一般,有着英俊的“王子”在恰好的时期做出恰好的事情,虽然早熟的蕾娜在很早之前就舍弃了如此天真的想法……只是,表面上放下的话,就真的能够完全从心理摸消得去么? 大概在心底深处……多多少少地还留有那么一点点儿的信念吧。所以当寒拓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便是狠狠地从心底深处触动了某一根弦,变得如此沉迷其中了。 寒拓不知道自己在蕾娜的心中到底有着多么重要的位置。单纯的女孩儿根本不会如此的事情变得讨厌寒拓的……虽然真的看到了寒拓现在的面容的话,着实会吓一跳是肯定的事情就是了。 现在的少年已经不复之前清秀的容貌,浑身上下无处不在充斥着一股子极其强悍的暴力情绪。就连简简单单的视线或者是话语,都像是一种狠狠击向敌人的锋利刀刃一般具有着攻击力,就连眼眸也变成了猩红的状态,是不亚于现在奥尔曼生活瞳孔的颜色,以依旧具有理智的状态而言……可能要比起他更加强大。 没错,寒拓觉得现在的自己无所不能。别说是先前以魔将为对象的对手,就连魔王来说此刻也不被他放在眼中的感觉。他居高临下地冷厉地瞪着魔王,说出了一句话,就让奥尔曼仿佛如同坠入了寒冷的冰窖一般的冷度。狰狞诡异的笑容僵在了他的脸上,仿佛硬生生地被定型了一般,无能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但是寒拓的动作未停。靠着单单一只手的程度,将三个人成串地直接拉了起来。这着实超越了单纯人类**的范畴,若不是异形魔王附加的重量的话,之前瑞恩娜支撑住如此的状态也不会那么辛苦的吧。只是如此而已……现在却被少年单手给征服了。 既然入侵到了奥尔曼的游戏世界的话……那就不得不遵守其中的规则。他确实是以绝对的实力撕破了空间而来,但是如此的空间就连寒拓的魔力也未能征服,实质上和自己无底洞的魔力是差不多的概念,无边无际的世界,到底是全部由魔力而构筑成的。若是把这些全部换算成魔力的数量,究竟哪方面更加多还不得而知。 虽然存在着用魔力将其硬生生消耗完毕的方法,但是已经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寒拓知道自己必须把握每一分每一秒钟的时间才行,所以才不管不顾地,以最为粗暴的状态强行闯入了这个世界,后果便是无力为继的他也必须遵守如此的世界的规则才行。 如今还有时间……就算仅仅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也足够这些人进行第二次的交锋而绰绰有余。时间方面并不存在问题……问题是以对决足够的态度来说,究竟胜负会落到何人的手中。 奥尔曼意识到事情大条了。【绝对的规则】之下,附加的条件之一便是将整个“游戏的世界”给隔离开来,整个都挪动到“虚空的世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隔着两个次元的世界,如同用绝佳的平行永远延伸下去的两根平行线一般,以平面的意义来说,恐怕是永远无法触碰到对方的交点的吧。除非是那种绝对的力量……以强行的力量将原本无法折叠的平面扭转过来,迫使着它们做出相交的行为一般。以奥瑟来说自然是另一个方面的事情了,毕竟【神之手】就是专门克服异常能力的“神器”,就算被其破除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么……寒拓为何会破除结界前来此处?这根本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啊?!以他如今的脑壳已经变得异常混乱了,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这已经是远远超出了自己能力之外的战斗。以魔王来说未免可笑,但是当然也有着以魔王的存在来说难以企及的存在,譬如魔神。然而在不知觉之间……那位视作为“勇者”的少年,居然已经成长到了如此的地步了么?! 居然是强悍至此!就算是同样被剥削去除了魔力强化身体素质的现在,他的**力量终究没有落下自己丝毫程度。仿佛角色倒过来了一般,魔族居然在**的能力上面完全战败于对手,在之前魔王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但是事实便是这么发生了。寒拓如同拔萝卜一般将三个人连根拔起……然后以精准的角度狠狠地捏住了箍住蕾娜脚踝的魔王的手腕,以巨力的作用迫使他张开了自己的手掌。方才就像是老虎钳一般狠狠地钳住了的怪物的手腕,在寒拓的紧握之下居然也径直松开了手掌。可想而知那究竟是多么强大的巨力,就算是魔王**的水平也无法避免的。 至于理由……奥尔曼想着自己大概也是知道的。所谓的“霸气”,正是超脱于一般魔力之外的因素,世界的规则是【除去魔力的加成作用】,并没有代表着连其他的加成作用也除去了。在高等级的强者之间,霸气正是肉搏战所必不可少的因素,运用起来和魔力相比起同样重要。 在大多数的人还以魔力或者是**单纯的蛮力作为唯一的力量途径的时候,却不曾想还有更加深奥的力量在高峰之处不为人所知的。大概便是境界的不同,也正因为“霸气”的运用的人数屈指可数,显得异常珍贵的原因也同样是具有着相当的威力了。 但是差距如此明显的霸气加成因素摆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居然没有办法让奥尔曼所接受了。 “没有关系……接下来都交给我吧。”以背对着被扔回去的两位少女,寒拓以依旧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你们的话……什么都不用做,坐在那里看着就好。” 经艰苦奋斗的人们,应该有着她们所应该有的休息时间。寒拓从来没有面对过魔王的存在如今近的距离……却同样在敌人的面前没有表现过如此冷冰冰的平静。仿佛不是在诠释一场注定惊心动魄的战斗的准备,只是在简简单单地阐述着一个事实而已。 随着几句话的落下,寒拓的背影陡然变得高大起来。属于少年人健壮的肩膀早就已经在他人的眼中高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程度了,此刻还是愈加显得高大起来。仿佛只要有着少年挡在面前的话……遑论魔王,就算是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敌人,也能够感受到相当的安全感。如同依偎在父母亲的怀抱之中一样,自从从幼儿的状态成长至此,恐怕已经变成了少有人可以再度地体会到的究极安全感。 你们看着就好了……我会将他打败的。 下一瞬间,异形的魔王怒吼着挥出了另外一只手臂,狠狠地朝着寒拓的心脏就是狠狠地一击。那般疯狂的姿态,真的是很好地诠释了“怪物”这般的名词意义,之前变作的人类形态所表现出来的儒雅气质都是骗人似的,就魔族来说,歇斯底里的疯狂才是它们真正的本质一样的感觉啊。 从一开始……魔王就是怪物。 当然……我自己也是怪物就是了。 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好,战斗能力也好,亦或是外形外貌也好,统统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而有着自知之明的。奥尔曼向着心脏的以及如同弹射瞬间即发出去的火炮一般,以肉眼所无法辨别的速度袭击而来。 别说是阻止它……光是这份突进的动能,以人类的血肉之躯来说,只是微微地擦到就是不得了的结果啊。 不过寒拓却是牢牢地接住了它。因为他用作防御的手臂同样也是以肉眼无法辨别的速度移动的,快速地移动到了胸口之处,然后笔直地接住了对方的一击。 看上去着实是相当普通的你来我往,实际上突进和接触的一回合攻击,在一整片的空间之中,仿佛无形的利刃,将整个空间的空气都硬生生地切开了一道刃口,刮在人的脸上简直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冷风一般刺骨着疼痛。 天地异相的威势,居然是两个人相互交手所产生的。光是在旁边看着,就足够明白两个人究竟是如何等级的怪物了。 蕾娜和瑞恩娜目瞪口呆地坐在后面看着。因为长时间的体力消耗,两人都不由得疲惫地坐在了地上,无疑这种没有防备的状态相当的危险……不过既然寒拓在此,就一定没有事情。 怪物的程度肉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黑色朦胧的武器环绕在寒拓的身边经久不散。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异常危险的气氛,即便寒拓此时确实抱有着之前的理智,实际上却是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东西了。 别说是勇者……更像是魔王。 那般姿态,虽然和已经化作了异形的奥尔曼肉眼看上去大相径庭,但是实际上却是在某种地方确实留有相同的地方呢? 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但确实和魔王本身留有相同的东西。 寒拓并没有回头看向她们,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虽然就本身来说,确实想和奋力作战的她们说一句“辛苦了”,但就以如今的状态而言……就连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哪怕一两个字寒拓都避免着说出口。 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在最初的一两句话过后,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毕竟不想让他们看到这副样子……在敌人面前,或者在陌生人面前暴露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唯有自己最为重要的伙伴……唯独他们寒拓并不想要暴露出去。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双手总是持着锋利的简单,我便无法拥抱你,但如果我放下手中锋利的剪刀的话……那我应该用什么来保护你? 第443章 时间的界碑 贼心不死。 23us.com即便以魔王修长的手臂也依旧够不到已经远离而去的蕾娜她们,奥尔曼依旧徒然地伸出手想去够到。眼前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要面对的敌人,如同处心积虑地付出了大大的代价,谋划着一件事情快到成功的时候,却被陡然之间杀出来的一个人给破坏殆尽。如此沮丧的感觉。 所以不愿意放弃即将要到手的胜利,然而寒拓又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以最为暴力直接的行动,一记头槌狠狠地撞向了对方的脸孔,仿佛想要把魔王望向别处的目光给硬生生地砸回去的气势了。 似乎是在说:“别给我看向别的地方……你的敌人正在我啊!”这般强行将敌人的视线给扭转过来的感觉……逼迫得奥尔曼不得不正对上寒拓的目光。 只是稍一对上……就感觉不寒而栗。因为自己同样也是红色的眼眸,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如许的感想。然而当自己再一次对上真正的具有杀意的嘲讽红眸的时候……奥尔曼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 自己全力绽放确实也有着猩红的目光作为陪衬,那是普通的人类绝对不会具有的诡异的颜色。因为太过于诡异所以耀眼地让人不寒而栗,人们畏惧着不明真实的物事,自然也会畏惧着极富侵略性的猩红眼眸。至始至终都是魔族的专利……这次却如同讽刺性地被寒拓拿来运用了。 也是第一次的,身为魔王居然能够感受到猩红瞳孔所带给他的恐惧。以往都是他作用在他人身上,这也是第一次被他人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了。 这份压迫感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对上少年的目光,仿佛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给将整个人都给吸进去了一般的感觉,一旦对上了目光就再也没有办法转移自己的视线。明明那份目光带着主人绝对的压迫力,却像是命令一般的语气,若是没有对方的允许,就绝对不能够移开视线。 按一定的意义上来说,奥尔曼是绝对的君王。因为只是相信自己,同样也有着“王者”的行为力和号召力,身为王者当之无愧。奥尔曼也是孤高的王者,除了自己绝对不相信任何人,并不是多疑的变现,而是对于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想着很多事情不经过自己亲手做的话,就怎么也放心不下来。这样生活的家伙的生活肯定会相当的疲累,与之相对的,所有的计划都经过自己的手而筛选,也就同样排除了大部分的不安定的要素。和懒惰之魔王兰洛斯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勤奋,所以即便同为魔王……他们两个人也绝对不可能合得来的。 恐怕那个家伙也是这样想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暗地里狠狠地阴上奥尔曼一次,或许他连奥瑟或者是寒拓的前来都预测到了,以笑眯眯人畜无害的面容,轻描淡写地就将奥尔曼给送上了绝路。 此刻若是奥尔曼能够有所余韵的话,大概会狠得他直到牙齿都咯咯响的地步吧。倒是现在显然没有去思考别的东西的时间了……在他陷入寒拓深邃目光的下一刻,对方便陡然有了动作。 如同溺爱女儿的父亲,将家里所有的危险物品都放远离自己年幼的孩子身边,放在她所够不到的高高的地方。但是因此他究竟还是不甚放得下心来,到头来还是心头狠狠地作出决定,将家中所带有的“危险物品”开着车子运送带了距离家中远远数千米之外的地方。 只是一个比喻而已。不过正好突出了寒拓现在的心情。没错,奥尔曼是一个绝对的“危险物品”,即使现在确实是被自己固定住了,不过只要给他机会触碰到自己所珍视的两个人的话……后果可果真不堪设想的。 所以想要尽可能地将其带离蕾娜她们的范围……只不过现在正是身处于“悬崖”边上,能够给其提供选项的方式并不多。 会踌躇么?不,对于寒拓来说,做出一个决定是相当容易的。但是哪怕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知道寒拓在这一瞬间所做出来的决定,恐怕都会大惊失色地说是“一个疯子”吧。正是如此疯狂的决定。不是还有着“路”么?即便那个地方并没有实质性的笔直道路,却是垂直的路径。 所以他使劲捏着还在奋力挣扎的魔王,朝着“悬崖”一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所引发的行为不得不引起背后之人的尖叫,然而对于寒拓来说实在无感。确实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不过既然知道了原先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物事,那么对于之下也就有着最为基本的概念的。就算是毫无了解寒拓也敢于跳下去,更多说是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东西了……可以说是根本毫无波澜的感觉。 原因的话……就算是坠入这般的深渊,寒拓也有着确信的态度能够应对。对于已经化为了失去魔力状态的魔王,这般的形态也是极为棘手的事情。高度终究不是普通的生物所能够承受的,一个人若是笔直从如此高度跃下去,其行为和自杀并没有什么不同。更别说这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高峰”,由笔直地桌子所构成的绝无仅有的物事,自然界中也没有如此陡峭的山峰,让坠下去的家伙没有能够死里逃生的把手,几乎是绝对的死路一条。 以变态的完全版魔王都不一定应付得来,重伤都是基本的,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挂掉的感觉。寒拓居然有自信能够完全应付得来么?!事实上……虽然寒拓依旧维持着人类形态的血肉之躯……实际上却已经完全变成了不同的东西。如同披着人皮的怪物,是普通的人类万万都比不上的身体素质。正是凭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的气力的自信,寒拓才做出了如此决绝的行动。可不是没有理智才做出的无所谓的疯狂行为……恰恰相反,正因为是经过了思考,这般的举动才让人觉得更加不寒而栗。 以事实来说,失去了两国公主殿下的大饵,却能够换来勇者这条大鱼,早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觉悟的奥尔曼来说,确实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只不过……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感觉啊。想笑也笑不出,望着和他一同极速坠落下去,却没有显现出任何惊慌的表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脸色的少年,奥尔曼心中涌出了并不怎么舒服的感觉。 而当眼睁睁看着寒拓的拳头紧紧握紧的时候,他的瞳孔便陡然一缩。没错了……现在的状态,这个家伙也依旧有着逃脱的可能性么?所以在如此的状态下……为了保险并不是寄托在高度之下,而是想要亲手把自己解决掉再说啊。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勇者,未免也太过于嚣张了!每一位魔王都是骄傲独立的个体,除了那一位的大人物之外,彼此之间并没有听取彼此意见的义务的,这也造就了魔王都是孤高的存在。臭脾气是绝对不甘于屈居于人下的,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独立的个体,自有他们独立的个性。 奥尔曼仿佛觉得自己的个性和骄傲受到了侮辱。虽然现在并不在意这种东西了,只是对方妨碍自己迈向胜利的步伐让自己感觉到愤怒。同样的,那般的行为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每一个环节看上去确实是有理有据的样子,然而那般的应对方式,简直就像是潦草地应付一个小喽罗那般的感觉。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是谁?!舍弃了一切仅仅只是为了追求胜利的脚步,然而到了现在居然连胜利都追求不到,还有比起这个更加伤人的情感了么? 既然如此小看我……自然也要把全力绽放给你看!于是在两个人极速下降的短短数秒钟之间,确实做出了相当的打击来回动作了。 所有经过云霄飞车,亦或是垂直升降机的家伙都应该能够理解这种感觉的。若是没有经过锻炼的普通人,在笔直下降的趋势之下,一颗心的感受都会像是提到了嗓子眼一般的难受,别说是保持平常心,甚至连一般的唿吸气态都做不到,遑论去做别的事情了。 说到底人类这般的生物还是生活在陆地之上,放在盖迪亚大陆如此境遇的高智慧种族也就更多了。立足于陆地上的生物,总得有寄托着某种确实的实质性物质才来的安心才行的。若是失去了这种依托,恐怕一颗心也就失去了应有的依靠,怎么也没有可能静得下心来的吧。 当然放在现在……也大概是一般的状况。即便是经过锻炼的强悍之人,摆脱如此的本能恐惧也不是一会儿的事情。更别说是在笔直坠落的情况之下做出打斗的动作了。 那是经过数十年锻炼的经验丰富的杂技演员才能够做得到的事情。而两人一来就得以上手,也不得不说他们的精神意志力究竟是如何的高强。 失去了魔力,自己还有霸气。失去了能够使用的魔术,自己还有能够随时变化出来的剑。【贯黑日】的变化并没有承袭于普通的【传奇】级别宝具的能力。特殊的宝具就连这点也特殊至极么?寒拓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种感觉不一样,宛如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般,是和自己的灵魂相互维系的东西,比起武器什么的更像是家人一般的感觉。 仿佛一杯浓浓醇厚的美酒,根本不需要品尝,光是看着,光是闻着就能够为其香气所陶醉,就能够猜想其中大概藏有着很长的一段史吧。 毫无疑问……自己和【贯黑日】确实是经过什么事情。甚至并不是发生在盖迪亚大陆,还是更早,更早之前的事情啊…… 然而不知为何,自己终究无法想起来。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将记忆的一部分给掏空了一般,即便自己确实留有着猜想,然而关乎于其中的幕幕细节,自己可以说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如同绞尽脑汁解开了一道数学难题,每一个步骤在自己看来都是有理有据,无懈可击的程度。然而翻开后面的答案检查的时候不免得大吃一惊,因为答案的数字和自己所算出来的数值却是大相径庭,不免让人傻眼了。 有些事情存在于理论之中……还是因为现实的局限性而无法得到论证。但是寒拓却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每一次一想起来,自己的心脏便仿佛被揪了一下感到疼痛。 那居然是令自己如此印象深刻的往事么?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可能放下不管。如果自己连自己的记忆都没有耐心去追回来的话,那么它可能就真的弥散地消失在往事的长河之中了。 若那只是自己的事情也就罢了。关乎到另一个的情况,寒拓终究无法维持马马虎虎的状态的。少年便是这样的一种人,即便自己已经身怀着绝世的实力,但是从以前开始就带有的一份温柔都没有轻而易举地随着越来越强势的实力为自己所遗弃的。 保持本心。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别人自己也不能够停止追随真相的脚步。 一直以来……那位身着着黑色的礼服的女孩儿都让自己联想到关于“魔王”的奇特力量,而隐约地拒绝与其接触。 然而真的触发了那一层力量的时候,反而接触就变得没有所谓了。 这也是源自于好那妥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既然事实已经变成了这样……那就干脆地放开手脚大方地干一场吧! 然后再一次迎接到那位幻想的女孩儿温柔至极的怀抱的时候,他才陡然发现事实似乎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 女孩朝着自己拥来,带着怜惜,并且内疚的眼神,和之前联想的情景完全不同。 让人感受到无比的亲近感,并不是邪恶力量的冷冰冰的预感。 在被女孩拥抱的时候,少年已经下定了决心。 从此尘封在时间的界碑,终于有了隐隐破土的趋势。 第444章 双刀的预感 克服下坠的重力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更别说是在完全失重的条件下做出战斗的动作了。 23us.com倒不能说是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只是那般副作用的影响,却是被寒拓和奥尔曼强硬的意志力给生生地抵消完毕。 转念之间,漆黑的剑柄就募得出现在了掌心之中。那并不是由魔力催动的宝具,真正地做到了完全靠着意念运用的状态。若是将一般意义上的宝具比作是轰隆轰隆运作的机器的话,魔力作为“燃料”而言可是不可或缺的。 虽然并没有实际的科学证明,不过普遍学者都会认为,所谓的宝具并不是一些冷冰冰的武器,而确实拥有着属于它自己的“灵魂”。经由锻造师的手艺制作出来的宝具,比起无机物来说更像是一种生物一样,也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喜好。 既然是活生生的东西,那么就也会拥有它自己的喜好才对的。所以即便是再有钱的家伙,若是自身的实力根本不过关的话,高级别的宝具就算落到了他的手中也无法使用的吧。宝具也会选择有实力的人作为自己的使用者……高等级的宝具也正匹配着拥有实力的人。 仿佛是被硬生生地配对一般……需要各位有实力的人尽自己所能地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耐战斗了。若是以绝对的“利用”角度来看,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冥冥之中,仿佛有着谁刻意地安排了这么一系列的原因,想要让所有的战士们发挥出自己最有力的实力的。如同“粒粒皆辛苦”的盘中餐一般的准则……每一位生灵都有着它们所自有的作用的,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冥冥之中神明赋予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的“位置”……必须要为战斗而流尽最后一滴血。 而【贯黑日】这柄剑,确实不是属于盖迪亚大陆的东西,却拥有着这里表面的形式。那从一开始就不是被谁所赋予给自己的东西……而是一开始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某一刻,握着漆黑剑柄的寒拓陡然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仿佛月夜从天空之上降临的吸血鬼,带着一股诡异至极的妖艳。如同某些耐人寻味的艺术作品,充满着说不清楚的美感。出现在看似孱弱,实则是连魔王这等的存在都有着心思硬肛的少年人身上,确实有一种差距太大的反差感觉。 但是他有着很强的力道的。完全不复于仅仅是一天之前的程度,到底有着多么强悍的力道,恐怕也只有寒拓自身心知肚明吧。 怪物魔王狠狠地朝着寒拓挥了一拳。只是消除了魔力作用的话……并不是说明他们之间的战斗就会因此低上一个档次的。在全身心作用之下的全力爆发力量,即便没有魔力的因素作为彼此的点缀……他们攻击的威力也不会因此下降于一星半点的。 歇斯底里的,从灵魂深处爆发的力量,即便他们并不是魔王亦或是勇者的身份,任何一个生命体失却了所有的代价而被逼迫着不得不爆发出来的力量,无论其为何终究是恐怖的。而此时奥尔曼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正是这种感觉。 若是论起真正的力量程度的话……是比起以往寒拓所经过的大大小小的战斗都比之而不及的程度。恐怕是规格最高的一次吧……然而不可思议的,寒拓根本没有如此的感觉。 在他的记忆之中,最为艰辛的战斗还得算得上是最初和魔王雷得尔进行的那次战斗了。第一次对上魔王这等能力的对手,仅仅来到盖迪亚世界的寒拓根本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被史的车轮给强硬地将自己推到这位敌手的面前了。 那真的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啊……事到如今每每想起来,寒拓依旧会感觉到一种由内心升起的战栗感觉。无数次想着就算以现在的状态回到曾经,自己又能够轻松地应付下来么?答案是不确定的。 如同一位普通的学生,在进行体测的千米考试的途中,沉重的唿吸和疲惫的身体确实给他一种难以想象的回忆。虽然是确实经过的事情,却不会让人有自信能够再次经一次的自信。经验什么的东西需要放在一边,仅仅是生理和心理上有所抗拒罢了。 那个时候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到水准的……所以为了可以战胜那位魔王的存在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那大概是寒拓有生以来最为拼命的时代,现在想起来便感觉有种老人一般缅怀的感觉。如同感叹于年轻时候为了自己的各种事业耗费心血的时候,总感觉之后再怎么压榨也弄不出来了。 所以即便以战力来说,雷得尔身为“旧时代的魔王”,实力等各个方面的因素都是比不上新时代的魔王的,但确实有着属于他的那个时代所具有的风范,在一个时代之间,对于所有生存在这个世代的物事都有着卓绝的威慑感。这份威慑感也同样深深地进入了寒拓的心底的,即便自己确实克服了他的那份坎坷,却还是留有了深刻的印象。 以作为类比的程度……此刻奥尔曼的攻击则感觉分外地无感了。每一拳,每一脚,每一次攻击,所蕴含的力道终究不是那个时候能够比拟得了的。然而对于寒拓来说……根本缺少那一份的紧张感觉了。因为极快的动作造成的风卷中心刺在自己的脸颊面上,如同一根粗大的针一般扎在脸上有着疼痛的实感。 心情微微地瘙痒着,正说明那不过是心理作用而已。因为寒拓知道奥尔曼的拳头集中在自己的脸上为目的地,所有大多数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脸颊的地方了。实际上却只是一个幻觉而已,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所以没有恰好摆出姿势的同时,心理也会以这种方式微微催促着自己做出动作的心理。 寒拓欠缺紧张感,即便魔王等级的敌人以全力朝着自己袭击而来,寒拓依旧冷静如初。 其实真正安心的刹那,正是带着这个危险的“定时炸弹”顺利地从女孩儿身边给挪开了。既然自己所保护之人确实摆脱了危险,微微存在于寒拓心中的紧张感早就已经消散了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的根本就没有了所谓。 奥尔曼此时的状态实在是赤手空拳,然而以纯粹的**而言,皮肤的硬度堪比钢铁,拳头的硬度轰击过来如同钢铁秤锤的勐烈撞击,魔王等级的魔族,即便没有任何的武器作为修饰,实际上全身都是极为致命的武器了。 这等存在,他的每一根头发每一颗牙齿都是极其危险的。全身上下都是能够取人性命的凶器程度,稍微一不留神……就得落上一个身毁的下场。 即便是经过霸气加成的寒拓的**,也不敢用自己鲜活的**去硬生生地抗衡或者誓言魔王的攻击力的啊。虽然能否硬抗下去并不是那么的确信,寒拓终究无法做出这等的实验的。 他将【贯黑日】轻轻地移到自己的身前,微微地侧开了剑身的幅度。于是如同巨锤轰击的奥尔曼的拳头撞击在上面,便顺着一定的角度给弹开来了。 【贯黑日】的剑身,是比起它的漆黑形态所不相符合的光滑剑身。看上去确实是一种浑浊至极的感觉……不过实际摸起来的话并不像是视觉效果那般的粗糙的。从一开始摸上去的时候,关乎于【贯黑日】的各种使用办法早就已经落在了他的心坎之上,如同当时进入奥尔曼的“游戏”世界之中,关乎于游戏的所有规则都像是洪水崩溃堤坝一般的程度,向着自己的脑海之中汹涌而来了。 所以他感觉似乎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关于【贯黑日】的种种……明明自己是方才才得到的这件武器,却仿佛确实是握有着长久时间的状态,一丝一毫的细节都变得熟悉至极的感觉。 这就让寒拓越来越确信……自己和【贯黑日】之间肯定是有着如许的渊源的才对。自己的记忆……自己肯定要取回来的。不过现在并不是首当其冲的事情,自己还是得需要事后再慢慢地进行深究才对。 【贯白虹】是自己使用了长久的时间才得到的如此熟悉的地步,然而【贯黑日】就没有如此的境遇,方才才得到的武器,却有着跟前者完全相同的熟悉程度了。 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啊,同时使用两把剑! 陡然之间,如同拨云见日的感觉,寒拓察觉到了自己战斗形态的新的可能性了。同时使用两把【传奇】级别的宝具,自己的战斗能力说不定会更加上一个台阶也说不定的! 使用“双刀流”的意义,可不是仅仅是两把武器就一定比起一把武器来的强悍的。必须对于两件武器都必须有着绝对的熟悉程度的才行,不过若是对于它们都是保持着一种马马虎虎的地步的话……使用两把武器就注定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了。 如果使用不当,当即就会相互产生妨碍。毕竟两把完全不相同的物事组建在一起,就不得不考虑他们之间的可异性的。毕竟不是每一件物事都像是两两相互结合的水滴一般,可以毫无间隙地彼此融合在一起的。 一个处理不好的话,那么就会像是能级相反的磁铁一般,彼此之间产生相对的排斥性。那个时候,不仅仅无法正确地发挥出一个宝具的所有能力……说不定还会彼此妨碍着,无法正确发挥出一件宝具的所有能力的明明有着两把程度相同的武器。 终究是否能够看的明白。还得决定于使用者的使用手段了,寒拓此时确实有着如此的自信,自信于自己的确有着能力将所有的宝具性能结合在一起的。就算是一项相当的“浩大工程”,他却仿佛有着莫名的自信的,感觉自己能够再一次地创作出来。 他如同首先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实验一番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自己还处在奥尔曼的“游戏世界”所创造出来的结界之中的话,“无法使用魔力”便是一个定律。即便寒拓拥有可以硬生生地撕裂开来世界结界的能力……也无法抗衡于阻止直接束缚的规则。 如果想要硬生生地抗衡这番的规则寒拓自己也确实实验过的那么整个世界便会像是实际的重物一般朝着自己的肩膀上面压下来的。那份压力自己无法匹敌……哪怕一瞬间也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在所有事态还未知的现在,还是不要一开始就交出自己的底牌来为好的。 那么想要施展出新的技能……就不得不破除现在的境况。 寒拓能够觉得自己获得了超凡的体质,和怪物的能力。不过能够确信的是,自己的心智还是无疑坚定的。自己还得是自己,无论事态变得多么怪异,既然自己还没有从心底之中确信,就还有着不会完全堕落下去的保证。 需要战胜对方……才能够实验自己的可能性。 所以既然没有办法实验的话,那就噼砍开所有的困难,向着自己理想的道路所笔直前进! 其中终究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既然对手是奥尔曼,同样是自己必须战胜的对手,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才是。 在极速坠下的动作之下,奥尔曼因为自己所弹开的第一次攻势而有点儿愣神。不过他终究不会因为第一次的攻击失利而变得有所沮丧,犹豫的短暂间隔几乎可以忽略,重新振作之后下一记得拳头就笔直地再一次朝着自己胡了过来。 那样的话……无非是顺着对手的动作而进行反击的攻势罢了。 一点儿也不慌忙的。所有的应对谋略也不过是遵循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感觉而已。 【贯黑日】莫名地给予了寒拓极大的信念……仿佛只要它依旧在自己的手中,自己就能够战胜所有的敌人! 第445章 恶的种子 挥拳的动作大多都是依靠着平地作用的,以大地为基点,配合动作扭转全身的力道。而失却了这些依托,仅仅以身体的能力爆发出来的力量也是极为恐怖的。若对手不是寒拓,是别的譬如石头另外的存在的话……也就无所谓是否可以受到击打作用了。 大概会一瞬间就被粉碎的吧,无论是**也好,硬质的无机物也好。魔王的打击正是如此程度的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开玩笑的程度啊,事实上随着奥尔曼的挥击动作也带起了狂风,一时间比起自由下落所带起来的狂风还要更加勐烈,加速度实在已经超过了重力加速度的不知道多少倍了。 甚至已经不像是生物等级所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人联想到一片重型机械的工厂,源源不断地连绵出去的工业流水线,到底不是一个人的人力所能够做得到的东西。哪怕只是做到一次,也需要一方大量燃料的供给才行的。 却由机械般构成的沉重躯体,一次又一次地仿佛不要钱似的被激发出来。一下一下地敲击在【贯黑日】的剑柄上……却无济于事。这等的宝具总有着一些隐藏的性质,譬如无坚不摧的材质。 尚且没有听说过【传奇】级别的宝具因为沉重的大力作用而碎裂的。“无法碎裂”是加持在它们身上的一种隐藏性质,大概就算从不保养也可以一直持续战斗到天荒地老的感觉。不过代的拥有者当然也不会有这般“暴殄天物”的行为罢了,代的【传奇】级别的宝具都是拥有者们无可替代的宝具……又怎么可能如此残酷地对待它们呢? 除非是处在如火如荼的战斗之中无法抽身的程度,不然的话无论有多么的忙乱,拥有者们都会从海绵里面基础时间来的程度好好地保养一般才是。是从自己的短短休息时间之中给硬生生地挤出来的,挤出来的时间有多少也一定说明了对于自己武器的珍视程度了。 很多次在寂静的夜晚之中,伴随着清冷的月光,寒拓都会将【贯白虹】给拿出来擦拭一般。虽然也有运用魔力进行快速保养的方法,不过寒拓依旧坚持着利用舒润的毛巾亦或是棉球进行细细的擦拭。如同生活已久的老人们总会有着一些不算是太过分的癖好,诸如手中需要磨砂着一串佛珠,亦或是总得进行一些细致的活计才有可能静得下心来的。 这几乎就要成为寒拓独有的癖好了。不想利用任何简便的方法进行保养,反而会细细地进过自己的手将一丝一寸的细节都给处理好。这样的话……反而能够静得下心来。 于是在无数个独自一人的清冷夜晚,孤独都像是火烧一般灼烤着自己内心的时候,寒拓都会将【贯白虹】给召唤出来细细地进行保养,这样一来……也不知为何自己就能够忍受得了了。 因为高等级的宝具所显现出来的具象,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形象。不知不觉之中,寒拓以及更多的宝具拥有者们也不自觉地使用对待同胞的态度去对待它们了。不仅仅是作为拼杀的武器而已,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伙伴来对待的。 即便“保养”,或者是亲手做的细细活动,原本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因为人生的行囊上,总得带上一些不相干的东西,却让人背负得无怨无悔。因为人毕竟是活着的“生物”,并不是建立在一系列的算式之上的冰冷冷的物事,而是确确实实活着的“人”。既然是人,也没有办法单单靠着简单的水和营养物质所生存下去。 虽然从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一个人生存下来,没有他人的陪伴,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没有其他形式上的补充机能的话……终究是活不下去的吧。 粮食和面包固然重要……但是精神食粮也同样不可或缺。两者缺一不可,都是必须装备在自己行囊之中的物事。 如同磨刀石一般细细研磨着自己的心思,到了关键时候……就能够更加深刻地体现出其具有的效用! 虽然【贯黑日】这柄武器并没有经过像是【贯白虹】那般的细致研磨,到了肆无忌惮地使用它的时候寒拓心中也稍微有点儿抱歉的情绪。不过最重要的,并不是对于物事的研磨……而是在于对于自身心理的研磨了。 所以大敌当前,寒拓也没有展现出一丝一毫的慌乱情绪。甚至有闲工夫去想别的东西,为了达成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个东西而准备采取行动的样子。 这样思考也无非是为了给自己打气罢了。为自己创造出一个行动的目的……就算那个目的自己明明知道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也没有关系。毕竟提着一盏无论光亮多么的昏暗的油灯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前进,怎么说也比起毫无目的地向前走要好得多了。 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目的罢了……尝试双刀流什么的新招数什么的……实际上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以自己所必须战斗的目的来说,需要保护那两个人才是自己最为重要的事情才是。 不过坦诚这么说的话……可能会招致他们的生气的吧?因为他们对于自己的立场来说正是“同伴”的关系,而不是为了拖后腿的“必须保护的存在”的关系。 然而自己也确实没有事实如此自称的。因为在自己堪堪赶过来的时候……她们也确实做的很好了。以一位魔王为对手,能够做到决定胜负的地步,几乎能够算得上是除了勇者的身份之人的人之外,人族所做出来的一项足够载入史册的壮举了。 如同很多在暗地之中没有被人发掘的伟大瞬间一般,史上所能够代表的时间总是零零碎碎的片段,实际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着它们独有的时间事迹,不过终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发觉。所谓的史也不过只是记录了零碎的片段而已。 蕴藏在慢慢的时间长河之中的伟大事迹……如同漫天的繁星一样浩大的数量,要多少有多少。所被展现出来的也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了。 而蕾娜她们的壮举,终究也要被无人所知的埋没了。因为凭借着她们两个人的品质来说,为了功绩赞叹他们固然得当,不过若只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奋斗是不可取也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距离顶峰的权力仅仅差了一线的权力继承者们,事到如今也不至于为了这些“蝇头小利”而心动了。 即便寒拓并没有身在此处,也足够明白其中的凶险。自己毕竟才刚刚和一位同等级的魔王战斗过,就连自己最为引以为傲的机甲魔术都被对方损坏,最终还是靠着强大的隐藏力量才得以取胜的。就算奋战的程度好感觉不及当初的一次战斗,不过宗罪系列魔王的强悍早已铭记于心。 和自己一道……将宗罪系列的魔王逼迫至如此的境地,相必也是经了相当一番呕心沥血的征程吧。绝对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够行使成功的事情就是了。 何况这两人……既是柔弱的女孩子,更是在手中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并且处在对手的规则的世界之中,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称得上是“奇迹”了。 虽然最后对于对手的品质估计错误,无法称得上是真正的胜利,不过也相差不远。换做是自己,实在是没有保票就保证自己可以做得到同样的地步了。 所以自己并没有资格说自己是绝对的“保护神”,同伴的存在是为了让自己依靠,而不是为了让自己保护的。寒拓舍弃了那般的念头,当然也重新为了自己达成目标确定了一个新的目的。这倒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就是了。 当她们真正遭遇危险的时候……自己领着一大票的人还在遥远的地方进行战斗。而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时候,这边的战斗早就已经接近了尾声。甚至是处在危急存亡的关头自己才堪堪赶到,期间稍微有点儿什么闪失甚至曲折的命运再稍微那么纠错一点儿的话,所造成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同临时接到了加班通知,为了尽快完成任务而匆匆忙忙地全力工作。顶着漫天的星空而急忙赶回家中,却终究没有赶上自己孩子的生日聚会。看着带着遗憾表情入睡的自己的孩子,父亲也像是寒拓现在一般,失落感盈满了心间。 奋战过后的人理应得到休息……接下来就是吾等怪物们不顾尊严地进行厮杀的时间了! 就算同样是战斗,也是颇为上不了台面的血腥战斗了。相比起蕾娜她们高绝智慧的智商战斗,寒拓和已经化作了怪物的奥尔曼之间的战斗就可以称得上是降低了相当的档次了。 不过没有关系……倒不如这正是自己所希翼的。 就让血肉搏击来的更加勐烈一些吧!不是为了任何高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争夺某件物事,一举一动之间都是为了给予对手最大程度的打击,毫无美感可言的战斗。 但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想输!当使用出那股力量的开始,寒拓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却了作为勇者的身份,不过倒不是说他就慨然承认了自己就是魔王的身份就是了。倒不如说是游离在两者之间的形态……既是身为怪物的觉悟,同样也没有办法完全舍弃掉自己维持在心中的正义感。 虽说……就之后的剧情来说,寒拓依旧没有放弃的正义感,就事实而言是相当可笑的。然而至少现在还是颇为坚定的想法,所以也在一定的程度上成为了他继续前进的指示灯了。 从一开始的正义爆棚的状况,如同对待于某件事物的激情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点儿一点儿地进行着消磨。即便到了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已经差不多消磨殆尽的程度,也依旧像是不愿意完全放弃光亮的希望一般,至始至终都维持着最低程度的信念的。 自己现在的话……已经不再清楚自己应该为何而战斗。 出此注意也实在是无奈之举的。不过没有关系……对于一位战斗的“专业户”来说,只要知道自己的剑应该朝向何方向着什么人,光是这点就已经足够了。 战斗还得是自己的目的,除此之外一切已经没有所谓了。 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变得和那些战斗狂的魔王们差不多的心思了么?这是最开始的寒拓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的……原本最为唾弃的家伙,自己却还是变成了那样,实在是可悲至极。 如同很多儿童心中的理想。在小时候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大人们,对于一些卑躬屈膝,神态谄媚的大人显得嗤之以鼻,想着自己长大之后绝对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然而事实呢?自己曾经唾弃厌恶的存在,随着自己一天接一天的长大之后,在某一天才陡然发现,自己已经朝着自己曾经厌恶的存在变化得越来越近了。 生活如同一个极其庞大的生态系统,作为一个人而言在生活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根本就是一粒小小灰尘的程度而已。所发挥的作用也极为有限,要让整个生活为自己单独的一个人改变几乎不可能。 无法改变,既要顽强地活下去,就不得不放下心态屈膝在生活面前,为现实所低头。 没有人不希望不展现心中的报复,为自己的理想而绽放最为辉煌的斗志。 然而现实大多数都是一些碌碌无为,作为基础勉强生活的人。 因为个人在到来的生活面前显得无力,不得不妥协,才渐渐地向着自己曾经讨厌的大人形象慢慢地转变过去了。 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大人,才是成长的路途之中,所为人所展现出来的痛苦的悲剧。 寒拓大概此时便是这种心态。 如同一颗种子悄然埋进了心中,静静等待着发芽生长的那一天。 第446章 铁血的心 以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奥尔曼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相当诡异的了。面前的敌人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然而他的攻击却根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从腹部,从头部,甚至锤击自己的背部,几乎将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包围在了攻击的范围之内了。 而且不是蜻蜓点水一般的打击程度,只要挨上这么速度绝伦的拳击其中的一发,仅仅凭借着自己被霸气加持过的身体素质也完全承受不来的吧。 虽然这并不是定论,不过寒拓终究没有那份心思秉持着好奇心去试一试就是了。身体还得是革命的本钱的,尤其是在战斗之中,是比起其他所有的筹码都来得珍贵不少的物事,凭借着良好的身体素质,才能够与强大的敌人争斗的。 但是便是在如此岌岌可危的状况之下,寒拓利用着【贯黑日】坚固的剑身将对方的攻击给一次又一次地弹开了去。仿佛在锋利的冰锥狂放地落下来的天气之下,走在之下的行人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每一道锋利的冰锥,只要碰上一根也是自己被刺穿的悲惨的命运。 他却是以从未有过的优雅身姿将所有的攻击悉数避开了。虽然并不是他本身的所愿,不过尽数避开的动作引导的动作,全部引导出来的时候,确实如同跳舞一般优美绝伦。那是本能作用之下下意识做出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赘余,毕竟哪怕只要有一点点的多余的动作,后果可能便不是如此毫发无伤了吧。 这放在奥尔曼的心思上也是莫名其妙的。因为所有的攻击都毫无作用。明明自己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力量,却还是没能够尽到他所预想的期望了。这在之前大概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看来对手,这位勇者或者说是怪物的家伙,实际的实力已经大大地超出了自己的所想。原本已经认为是超出了常理的实力增长速度,但是毕竟还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关心的程度还不算是很大。 但是不知道某一刻开始……在自己没能见识到的地方,勇者的实力已经增长到了自己闻所未闻过的高度了。已经变为了相当棘手的存在,唯有自己还没有自知之明。 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位至高的存在地方所走了过去。从前为魔神所计划的,全体的宗罪系列魔王整整六人都被计划对付单独的一位勇者。原先他搞不清楚其中的脉络,若是一对一还好说,六对一的话就怎么也搞不懂了。认为是大材小用的程度,心中还是稍微有所腹诽的。 倒是现在看来,奥尔曼终究还是能够接受当初魔神所诉说的一切。从心底之中确信……那位存在的决定是正确无疑的。 若是这般逆天的成长速度,迟早有一天会威胁到那位至高的存在的吧。那般实力的增长的速度根本无可理喻,别说在低层次的武者的眼中实在是惊人骇俗的成长速度,就是在他们这些高层次的存在眼中,那也确实是极为恐怖的成长速度。 恐怕无论在哪一个层次的眼中,都是如此的状态的吧。当初魔神说出那一番似乎解释的话语:“只有他……应该是不同的……”那个时候听上去仿佛是说明针对于这个计划的理由给在座的所有魔王们听,实际上,又岂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呢? 贵为神明,也为某种未知而不得自己控制的存在害怕了。说到底,他终究不算是一座完整的神抵,正因为事到如今还能够产生如此负面的情绪,无法舍弃红尘事物大概也是他所无法证道的重要原因之一。 红尘世界总是让人流连忘返,也是诸位终究无法成为神明的各位高能者的重要原因之一。一边急切地想要向着更高的境界走去,一边为了打发无聊而漫长的时光做出打扰自己坚定内心,背道而驰的举动,两者根本就是相互矛盾的。 大概就算是魔神心中也有着他的一份担忧。原本神明的存在就是不应该惧怕于任何的对手的才对,就算是作为他永远的死对手女神索菲亚来说,也远远称不上让他害怕的程度。但是面对于这位从异界前来的少年……面对于他深不见底的潜力,他终究是感觉到有点儿害怕了。 以至于双方都把“押宝”的筹码都押在寒拓的身上,唯有被众人给予期待的他本身还不知道这所有的事情罢了。如同在赛马场上,被所有的资本赌注的赌徒们所给予厚望的一匹健壮的赛马,对于金钱期待这些观念都不甚在意,身为期待满满地寄予之物的本身,则是在悠哉悠哉吃着草料。 既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那便和自己无关。有些事情,在知道之后反而回忆着之前未曾知晓的日子。虽然大家都知道那只是一种逃避的行为而已,但还是忍不住地朝着那方面去向。每一位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都会擅长于编织梦想,编织远方。对于未来的期许一定程度之上会化作坚持现在的动力,也便无所谓悲剧了。 所以当事实一旦被某种原因给无情地揭开,人们便会怀念一切都变得泥沼一般粘稠的现在所无法比拟的过去。笑容实际上不分彼此,会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并没有固定的条件和场所,譬如在大厅堂之中吃着山珍海味的人脸上不一定会带着笑容,看着满满当当的厅堂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譬如在工地上顶着烈日辛勤劳作的工人们不一定就带着愁眉苦脸的面容,因为每一分钟的劳作都实实在在地转换成了金钱,想到在自己的家乡还有着等待着自己回去的人存在就不太可能露出消极到愁眉苦脸的面容的。 或许没有知晓事态的现在才是幸福的。人们总是对于现在的事态保持着不甚满意的心态,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到达更好更棒的地步。虽然向往着更高处的地方是所有奋斗者都必须拥有的心理程,但是也同样不能够忽视现在,此时此刻所拥有的幸福。 莫要让不注重眼前的现在,成为将来想回也回不去的曾经。 此刻对于魔神的话语,奥尔曼终究舍弃了任何形式的怀疑。确信于这是需要六位宗罪系列的魔王所联手齐心协力才能够正面对上的敌人。他无可替代也不能替代,虽然并没有完全达到那足够抗衡六位的实力,但是将来呢?继续这么成长下去的话,恐怕就是六人齐心协力地联手,恐怕也是难以望其项背的吧。 奥尔曼所不知道的是……经过一场分外激烈的搏杀,**之魔王已经率先败北,失却了他的第二次的人生了。 就算是要联手的觉悟……或许唯有奥尔曼真正和他对上了才有所觉悟,何况是一人背叛,剩下的谁也不服谁的松散的魔王群体们,终究是难以看得到胜利的希望了。 若是被魔神知道了自己精心创作的,多达七位数量的宗罪系列魔王居然还不敌一位的话,恐怕得气得跳脚。 不,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就算无法获知整个盖迪亚大陆的所有发生的大事小事,但至少发生在自己的魔族爪牙身边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恐怕他看到白痴至极的魔王群体们不当一回事地不把勇者放在眼里,任由着其发展自己的实力,到了最后反而打不过了的举动气得跳脚过了。 好在即便魔王们确实是他的筹码之一……却不是真的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他们的身上了。筹备数千年的时间的计划……终究不会只是如此简单而已。 因为“规则”的存在所以使他无法亲手来做,唯有躲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而已。 任凭着奥尔曼狂轰滥炸的攻击,也无法伤害到寒拓分毫。即便进行着绝对主动性毫无疑问是自己,却让奥尔曼产生了极其无力的感觉。 仿佛自己所有的攻击都弹在了棉花上面,根本无法使用出实际的效果。犹如一身满是巨大力量的汉子,却对于极其擅长躲避的敌人毫无办法,唯有一次又一次挥出自己有利的拳头,期许着能够打到哪怕一次。 然而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极速下坠的速度转化成了空气的摩擦力挤压着自己的身体,那是一种随着时间而逐渐加强的力道磨损作用。处在如此的幻境之中,凭借着现在的身体素质,硬撑着数秒种根本不成问题。 毕竟已经到达了一种恐怖的速度……在短短时间内已经进行了足够的加速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别说是硬生生地忍受,单是处在如此的幻境之下,内力和外力的双重作用,不但会让他无法唿吸,甚至会在短暂的时间之内将其内脏全部压扁。 正是如此恐怖的速度。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短暂的时间尚且可以撑住,不过长时间的损耗自然也让奥尔曼产生了疲惫的感觉。在一直的时间以来也在尽着不留余力的强度攻击,他的气力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在不断消耗着。 需要停止……不然真的会挂掉。且不论已经越来越困难的唿吸,但是从这么高的高度笔直坠落下去,触碰到之下的地面,恐怕也得粉身碎骨的吧。 唯有挂掉不是他所想的。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丧失生命的觉悟,不过作为一个生命而言,至少追求着生存下去的希望还是他的本能作用了。 然而反观寒拓的位置,不得不说他确实选择了一个极好的遮蔽场所。寒拓是抵着奥尔曼的胸口向着下面跳的,所以正好的上下位置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在承受打击的同时他也在做着紧张至极的计算,能够挡下随时致命的一击并且一项没有漏掉的时候已经算的上是很极限了。寒拓甚至要思考着……从何等的角度进行防御,在确确实实承受打击之后,又会给自己身体造成多大的位移影响呢?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看似复杂玄妙的一连串的攻防动作,其中其实还蕴藏着更多的计算和契机。正是巧妙地经过一系列的计算,所以他才能够堪堪避开锋利的摩擦,避免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不必要的损耗。奥尔曼作为敌人的同时,也好好地充当了他的一个“盾牌”。 能够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一切寒拓……确实已经超出了普通意义的强大。 强悍到令人无言的程度……也是会让人感到害怕的。领先人们半步的则是天才,领先人们一步的则要被顶礼膜拜,领先超出了两步以上的……则会被人视作是怪物而让人畏惧。 寒拓做出的所有决定无疑是疯狂的。大概他自己本身没有察觉到,依旧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了一定的深思熟虑的,然而正常的人,会毫不犹豫地拖着敌人向着悬崖边跳下去么?会将自己的战场置在极速下降的空中么? 不管是不是经过慎重的考虑……他的思考方式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只能所他的心脏如同用钢铁给重新浇筑了一番而变得坚硬无比了,没有想到在异常的条件下自己以及旁观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已经默认对方没有自己的内心强大,一颗肉做的心脏,又怎么能和一颗铁石的心脏比较坚硬程度呢? 无法比较。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寒拓的心也变得坚硬起来,确实是一定意义上的全面成长,不过还是稍微有点儿不同。 坚强到临危不惧,和单纯的冷漠无情还是有所区别。 正如现在的少年一样,对待敌人可以说是分外的无情。明明不久之前还是一位温润的少年,现在却变成了相当铁血战士。 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实在是一种不怎么说得清楚的感觉。 某一刻,奥尔曼终究是放弃了自己继续追击的**,向着身边的木质桌子伸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 同时稍微得到了喘息的寒拓,也挥舞着【贯黑日】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条手臂砍过去。 不留一个活路。 第447章 阻止 最后的两人交手的一个回合。寒拓所变现出来的是不同于这个稚嫩的年纪所拥有的果决和勇勐。这当然是好听一点儿的话……若是不好听的话,则是完全一个不像是人类的冷血动物,对自己所做出来的所有杀戮行为毫无犹豫。 同是生物的话,无论是不是敌人,笔直砍向对方的**也会感到害怕,对方满满溢出鲜血的情景也会让自己恶心。这无关乎战斗经验的丰富与否,大概也是身为人类这类生物与生俱有的品行。但是这般平常的平行……在寒拓的身上仿佛消失不见了。 笔直砍向奥尔曼的利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感觉只是在用大剑切割一条无机质的木头,而不是一个生物的鲜活的手臂。就算对手是必须战胜的敌人,寒拓也未免太过于残酷了一点。毕竟世界上还是存在彼此势均力敌争斗,暗地里面也是暗自欣赏对方的对手存在的。除去方才的不怎么光彩的行径,往日的奥尔曼也确实算得上是枭雄一般的存在。 坚持着独属于自己的美学,不屑于做出那些强取豪夺的行径,时时刻刻都是向往着更加高强的战斗享受,所以对于脚下弱小的家伙不甚关心,自然也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迫害了。这也正是为何在一夕之间帝国的皇权易主,身处于皇宫外界的普通民众们甚至都没有察觉到的原因。 他到底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同样是魔王,虽然实力比起以往的魔王都要高上那么一个档次,不过就对于人族的迫害而言,比起那些丧心病狂到不惜发动战争的旧时代魔王们终究要来的温和不少的。 内心之中当然还是存在着消灭人族有生力量的终极目的。由其一手策划帝王王座的争夺战把整个帝国境内俱都牵扯进去,甚至吸引了不少来自于别国,相当的居心难测的家伙们。毕竟奥尔曼所宣传出去的消息是“只要是够能力的能力的家伙,那么谁来担任这个职位并无所谓”。 条件放的相当的宽松,所以如同一块诱人的肥肉一般吊在众人的眼前来回晃悠。本身就有所心思的家伙自然不必多说,就算原本不怎么在意这种东西的家伙们,大概也会因为从众的心理大多数选择跟随众人的脚步的吧。 能者居之。好听的仅仅只有这一句口号而已,实际上根本无人来策划组织,前来的人只会被更先前来的人卷进去混沌的漩涡之中而已。招致混乱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身的贪念而已。有时候人们的贪欲确实是催促着他们能够前进的**,有时候太过甚的话,**这种东西便会成为最为凶勐的洪水勐兽,将主人连骨头带渣滓一点儿不留地俱都吞噬干净了。 就算是在城池之外战争进行地如火如荼的现在,帝都之中的明争暗斗根本没有停止过。如此正显现出人的本性之中最为深刻的恶意。明明若是不集结现在大家伙的力量就会消亡的当下,当看见自己眼前的利益被他人夺走的时候又会心痒难当,将一秒钟之前所做出来的决定立即抛之脑后了。 奥尔曼除了放出去起初的消息之外,根本就没有再多的布置了。前来帝都的人们每一个人都保持着相当明确的目的,却根本不知道一开始应该从何入手。就算做好了为之付出所有代价的觉悟,却连自己的战场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 在此基础上自然会出现不少的骗局,亦或是反骗局的厮杀战况,怀着相同目的却是各自心怀鬼胎的人们在彼此提防着,一边迫切地想要寻找正确的方法。少数聪明的家伙显然是摸到了正确的门路,自然迎来的也是同一个水平线的竞争者们,激烈的争夺战况实在是有增无减。 这一切奥尔曼自身是不知情的,不过却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如同混沌一般的混乱状态恰巧正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混乱的情景之中到底蕴藏着多少的事态,不过大致的宏观上还是有所了解的。 如同以绝对高冷的状态俯视着一盘子散沙,他不会每一颗沙粒都要看的清清楚楚地,不过至少混乱的程度是大致了解了。 了解过后也就放着不管了,对着自己究竟造成了多么严重的混乱根本浑然不自觉。每一分每一秒,看似平静的帝都阴影背面,大大小小的争斗如同一台恐怖如斯的绞肉机,将无论男女老少,凡是敢于参与进来的所有人们给搅得粉身碎骨了。 这便是奥尔曼所拥护的“消灭人族的有生力量”的坚持。并不是纯粹地率领着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地杀过去,而是并不劳烦自己出手,策划着相当优良精美的战场,让所有有心争斗的人们自相残杀便可。 这在一定的程度上……比起单纯的屠杀来的更恐怖得多了。如果只是一个共同的敌人的话……凭借着拥有着最高血性的人族而言,也无非是竭尽全力地反抗而已。牲畜的宰杀尚且要经过剧烈的挣扎,更何况是人类呢?不可能束手就擒引颈就戮的。 然而当争斗并非是外部的因素引起的时候,敌人也就不仅仅只有单纯的一个而已了。这种时候到底没有了斗争的觉悟,就算有心想要破除黑暗,当自己周身各处都是未知的黑暗和敌人之时,究竟是应该是向着何方方向释放自己的力气?终究也没有了定论。 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利用着自己渺小的力量,保护着自己以及自己力所能及能够保护的一些人而已了。 这是原先的奥尔曼的矜持,这等的行事风格,被称之为一代枭雄丝毫没有过分的地方。只是……也不过是曾经而已。 帝都的混乱依旧持续着,然而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都没有再将精力放在这等事情上面了。毕竟眼光不够远的话,也仅仅只能够看到虚无缥缈的帝王宝座而已。寒拓正在和真正的王者进行厮杀,每一位的王冠价值都不会比起帝王低上多少。 更何况是一个被作为诱饵的虚名。就算想尽办法真的夺到了王冠……能否得到世人的认可便是另外一件相当艰难的事情就是了。 明明是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的一件事情。但是还是有着不少的家伙抱着相当的侥幸心理不愿意放弃。说到底也不过是纯粹的贪婪心在作祟了。 暗处的帝都实在是变成了修罗场。不过要处理那个烂摊子也得等之后了。 奥尔曼究竟不是当初的那个奥尔曼了。寒拓并不知道先前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位魔王,不过现在的他可以说是相当丑陋不堪的。当然完全魔兽化不堪入目的凶恶的形象是原因的一部分……更大的原因却是,完全丢失了矜持,仅仅凭借着杀戮的本能在做出行为的个体种种消失了节操的行为了。 无所谓隐藏,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次又一次向着寒拓挥过来的拳头虽然迅勐异常,然而真的是毫无章法可言的。犹如负气的小孩子在气愤的情绪之下不管不顾地使出来的攻击,凌乱地过分,简简单单地就能够判断出其运作的轨迹。 如此也是寒拓能够快速地计算出所有轨迹的依托,若是真的被他使出来了一套相当深奥的拳法,以如此速度击打出来,光是应付就困难许多,更别说是悉数承接下来,再进行相当的运算了。 若是一击不中便会愤怒地发出咆哮,一击觉得打中了着力点就会兴奋地大叫,总之便是大声的噪音时时刻刻环绕着在自己的耳朵边上,令其烦不胜烦。本来在速度下坠的状态之下就相当地考验心智的,更别说是唿啸的风之壁垒压迫着身体的感觉,还要加上异常聒噪的敌人,实在是让寒拓积累了相当的压力了。 然后……也让寒拓确切地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这位名为魔王的家伙,已经确实是沦为了一只怪物了。 虽然规则之类的基本知识还是知晓的,但除此之外根本毫无意识。恐怕现在就让他抓着笔杆子写出自己的名字也不太可能了,魔王被记载着便是聪慧和实力并存的。之所以把聪慧摆在前面,正因为千年的战争以来,人族的军队方面确实着了天生的谋略家的魔王不少的道德,以至于最后胜利也是异常的激烈的惨胜。 这样的东西……至少在眼前这个已经完全沦为了怪物的家伙身上是不可能看得出来了。为何的话……或许是他把自己那一部分的筹码给完全舍弃了,全部换成了眼前可以立刻见效的力量而成了吧。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如同无数次在【动物世界】这个节目栏目之中,看着那些凶勐的捕猎者捕食着较弱的动物,吃其骨头食其血肉,所流露出来的,也完全都是最为妥帖的捕猎者的行为方式。 单单站在他的面前……一种属于野生动物的气味便向着这边浓烈地散发而来了。寒拓确信了……无所谓什么高智慧的魔王,眼前的这个玩意儿,也不过是一只仅仅向着夺取生命的高级机器罢了。 对于这种东西……又需要何种的怜悯可言呢?!寒拓下定了决心,所以态度才变得果决,每一个动作的衔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同样毫无迷惘的举动……也让他变得异常冷酷无比了。 正因为自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没有迷惘可言。什么什么的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唯有眼前的战斗才显得异常真实而可贵。不必思考而忧虑着自己究竟属于哪一方的阵营,而自己做的事情又是否真的正确,一时间是不怎么考虑的事情。 唯有专注于眼前的敌人而已! 一旦想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危机存亡的边缘,奥尔曼便陡然变得慌乱起来,心中预感着自己再不做出动作的话自己即将坠地,那样的话,无论有着多么强悍的身体素质,都不肯呢个在如此高空的程度之下完好无事。 重伤都是最好的结果,然而以激发了两次能力,并且输掉了最后的胜负的如今状态而言,以完全的真身现身在敌人的大本营之内,无论如何也是没有一点儿生存的幸理可言的。 当然,这时候的他,自然没有能力再去思考这么复杂的事情了。只是从现代的记忆之中,隐隐约约地觉得这样下去绝对不行,绝对需要自己进行一些拯救自己的行为才行的。 所以本能地将自己的手伸向了旁边的物事。 那是在他们的眼中无比扩大的办公桌子,本身是以木质的材质制成的,若是放在现实世界,以他们这种程度的实力者而言,要破坏它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指头的事情而已。 在扩大的现在,密度变得更加轻薄了。触摸进去如同棉花一般轻易地凹陷下去,很难想象如此柔软的物质究竟以何种的原理才能够堆积到如此的高度。 那是很难作为支点的存在。 但是奥尔曼的真身究竟不是人形,而是一位相当的怪物。 光是他的臂展完全展开来,保守估计也足足有着两米的宽度。并且看上去纤细的手臂之上,确实蕴藏着相当的巨大力量。 这点从【贯黑日】的剑身上传达而来的反作用力便得以而知。【贯黑日】的剑身自然有着相当的结界作用的,既然是【传奇】级别的宝具,在防御的瞬间自然有着卸力的作用了。已经有着百分之九十的力道被挡下来,但是每一次接受对方的打击的时候,依旧震颤着寒拓的虎口一阵阵地发麻。 可想而知他到底有着多么大的打击力量。 只要以如此变态的身体素质……在如此异常的条件之下想要寻找支点,虽然的确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但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下定决心想要挽回自己性命的魔王,确实作出了行动。而寒拓所做的,也不过是阻止他生还的希望而已。 第448章 斩杀傲慢 砍上去的感觉可是相当坚硬的。如同用一把精致的小匕首硬生生地砍在一棵大树的身上,除了当先的一击有着稍微砍进去的感觉之外……再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寸进的可能性了。虽然【贯黑日】这柄宝具所给予他的加持作用,是防御力量的更大加成,如果有大力量的打击作用在它的剑身之上,是可以中和掉一部分的。寒拓仅仅只需要承受百分之九十的力道而已。可以说是防御的利器。 然而与之相反的,对于攻击可没有任何的加成作用的。即便有着“不会损坏”的附加作用,剑锋锋利则锋利矣,也就是一般神兵利器的程度吧……相对于更高程度的硬度的奥尔曼的皮肤来说,一时间也是没有办法完全砍透的。 这相对于【贯白虹】来说,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两码事了。【贯白虹】强化的正是斩击的力量,相反对于防御增强的反应则是弱上了不少的。秉持着【贯白虹】的战斗方式,则是像一位光明伟大的战士一样一往无前,无论应对于怎么样的敌人只需要用力地砍上去就可以了。那样的战斗方式正适合于勇者,是几乎所有人都憧憬不已的,光明正大的战斗方式了。 而【贯黑日】则是大大的强化了防御的力量。战斗的方式则是一边谨慎地防御,一边仔细地寻找着对方攻击之中的间隙加以利用的心思。虽然是看上去相同平等的战斗方式,但是实际实行起来的时候,到底是存在着相当大的不同的。 一边是看上去相当光明磊落的方式,一边看上去完全就是小人物一般猥琐的战斗方式。或许在相当偏执一部分的眼中,大开大合的斩击动作才是优美绝伦的,而一边带着阴婺的目光观察着对手寻找破绽的战斗方式无疑是相当险恶的。于心相比,两者相较起来,恐怕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第一个种类的吧。没有人愿意面对于第二种敌人,连带着自己平日之中的想法也同样变得如此偏执。 寒拓自身已经不在乎这种事情了。只要能够得到胜利,又管它是什么样的战斗方式么?这是【贯黑日】这件宝具才带给自己的方式,从一开始了解的瞬间就带着放弃一般的心思接受了她的一切,那样的话,随之而来的再多的弊端也不过由自己完全地承受下来而已了。 至少对于寒拓来说是这样的。自己既然承诺的接受她,自然就会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带给自己的力量,以及使用这般力量究竟会带给自己怎么样的影响也不过是由着自己完全接受下来。 而在此时所采取的一击,如同在装满了豆子的一个碗里面,精准地找出了带有着标记的那一颗,精选至极的感觉。确实是杂合了许许多多的思考,所做出的精准一击。如同稍纵即逝的时光,如果自己无法确切地把握住机会紧紧抓在自己手里的话,就会随着无法回去的史长河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手中。 时机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地等来的,而是要自己用擅长发现的眼睛精准地发现的。只是……想法固然是美好的,是否能够顺利地实行终究要和自己想象的有所差距就是了。 砍不动……利用【贯黑日】不甚加强的领域进行攻击,自然不会有多少的效果。应该说是自己的腕力输给了奥尔曼的坚韧皮肤,这只怪物的身上到处都是匹敌于高级宝具的效用功能,光是这身皮肤的硬度,比起钢铁的硬度还要强悍上数倍的吧。 就算加上了霸气的加成作用,依旧还是欠缺了一点儿火候的。不过……全身各处到底不止是手腕那部分的肌肉了。虽然大多数的生活日常之中,这块确实是最为常用而且是最为发达的肌肉……相对于全身的作用肌肉来说,确实还是有着相当大的欠缺的。 由最为基础的剑术使用继承来说,就算是最为基础的学员都知道的事情。光是使用手腕挥剑自然是最为次之的使用方法的,恐怕再怎么挥击也无法挥出强力的斩击。而若是能够完全活用自己全身的肌肉的话,就算是一位并没有经过太久锻炼的人,运用全身力量挥出来的斩击大概也称得上单纯使用腕力的剑术家的一击吧。 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剑术家的实力又岂是轻而易举能够达到的程度呢?而对于有限的身体能力,自然需要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完全活用的就是了。谁让人族处在各个种族之中的身体素质最低的一个档次呢?同时要以如此累弱的身躯担当大陆最强种族的角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最为顶尖战力的存在,都是由那些先有天赋,又有着相当的技巧维持高强度的力量的存在所维持的意义。 至少砍进去了一点点儿……所以寒拓并没有因此而灰心丧气了。既然砍进去的可能性存在……砍断也只是进一步地可能而已! 奥尔曼修长的手臂确实插进去了木质的桌子里面,因此变成了一个支撑其身体平衡的存在。然而下落的势能又岂能是如此容易就可以抵消掉的呢?下降的速度以恒定的反向加速度慢了下来,而在客观的角度来说,这也是相当的迅速的速度了。 所以现在还来得及……既然是要用下坠的速度解决掉奥尔曼的话,那么就这样下去是行不通的。那样的话,行使某种方式而阻止奥尔曼想要阻止自己下降的速度的话,就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了。 自己需要斩断奥尔曼维持自己平衡的手臂……然而那番的硬度超乎自己的想象,一时半会儿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斩断的。 但是在奥尔曼眼中可不是这么想的就是了。以他凶悍的动物行动的本能意识到……寒拓所做的正是切断他后路的行为啊,绝对不能够让他得逞。所以本能地作用之下……他伸出自己的手臂,稍微迟钝了一下就攒出了相当巨大重量的攻击,朝着寒拓迎头便砸了过去。 那果真是巨锤般的一击。然而面对于相比起之前都更加强大上一级的攻击……这次寒拓却是打算着利用自己全身的**来承受这次攻击了。 这是一次惊心动魄的赌博。当然,这番的行动对于寒拓自己也是惊险异常的。不能够付出一点儿代价就取得胜利,终究还是涉世未深的家伙所想出来的东西,实际上却是相当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寒拓从一开始……就注定自己需要付出某些代价了。就算现在面对于一位普通至极的魔族,寒拓都无法保证自己百分之百的胜利的。他绝对没有小看于天下英雄的心思,倒不如说是重视到径自列出了一个新的提纲,虽然这么长的时间并没有多少能够利用的到的地方就是了。 风险总是和机遇并存……而自己所谋划的,也不过是将所有的细节线索通通地整合起来,所以让自己取胜的可能性也因此更大了不少了。 而在这里,自己正是要加以冒险的举动!自己并没有小看他的意思,所以并没有一击斩断奥尔曼的手臂,虽然有点儿惊讶地情绪,但是并没有到达惊慌失措的地步。也便是说一些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寒拓犹如在荒野之上艰难求生的人们,身上甚至连一件堪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而自己唯一所保有的财富,而是在自己脑海之中,无论是谁也无法夺走的之时。所有的东西都不是现成的,只能是看到一个东西就利用一个东西,要将所有看上去相当基础的物质,制作成自己想要的东西。 东西可不是一开始就是现成的啊!难以切进奥尔曼皮肤之中的力道也是一样。既然没有办法一开始便拥有力道,只要之后再次获得就够了! 就利用奥尔曼自己的力量!这也是为何寒拓打算凭借着自己看上去相当孱弱的**硬生生地承受这只怪物攻击的道理了。他要从奥尔曼的攻击之中获取继续切击他的力道! 人体着实是一个相当奇妙的东西,大多数的情况之下,它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个体存在的。只是在另外的一些情况之下……它确实能够做到很多的其他作用就是了。 譬如,“杠杆”这种东西。虽然运作起来可以说是相当痛苦的事情……不过这也是取得胜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已。寒拓自己早就做好了觉悟。 和**之魔王的战斗着实耗费了他大量大量的精力,再之后更是使用了高达七阶之数的传送魔术,无论是体力还是魔力都是消耗了太大的地步的。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一开始朝气蓬勃的状态,的确拥有着足够一战之力,但是还是呈现着一种萎靡的形象。这都是寒拓已经处于极限的证明。 光是对付一位魔王便已经是艰苦卓绝的战斗,更何况是两个呢?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战胜如此级别的敌人自己甚至要进行一大段时间的修养才行,但是魔王们并没有给予自己悠哉悠哉的时间,还没有等到自己喘息片刻,便又火急火燎地前往下一处的战场。 寒拓本身也是在苦苦支撑着的。不过想到自己还有着必须保护的人,依旧固执地从自己的体内榨出力量来应对的。 应对于奥尔曼的这次打击,寒拓无疑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虽然心底里知道奥尔曼的打击力量着实恐怖,以至于经过了【贯黑日】的强力防御的削弱作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依旧让寒拓感到手腕发麻。绝对不是轻柔的力量。 应该这么说么?即便面对于强大的对手,战士依旧明白自己的底线觉得并没有超过他,所以拍着胸脯向着长官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不过也就是心中觉得可能性更大的一种决策而已,终究没有什么必胜的预感的。 寒拓已经做好了准备。承受的决定一旦做出来,寒拓暂时性地松开了手中的【贯黑日】,原本作为剑士而言,就算天崩地裂的状态之下都不太可能放手的剑,却在寒拓自己现在奇迹性地松开了。凭借着惯性,它依旧借着砍进去的小小缝隙接在了奥尔曼的手臂上面,几秒钟也好,确实维持住了平衡的性能。 就是这几秒钟的平衡,成为了决胜的关键。 这个地方没有一处是安静的。在极速下坠的动作之中,所有的物事都变成了极速运作的动态形象,能够找到这么一处相对于“静止”的地方,不得不说明寒拓的观察力绝对是敏锐至极的。 他将自己的两只手臂交叉在自己的胸前,所有的霸气聚集起来形成了相当的屏障,肌肉绷紧,接受撞击的预感悉数聚集起来。 即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是相当强悍的一击了。一时间将寒拓砸的差点儿失去意识,以区区的人肉身躯,居然感受到的是以数十吨的重量计算的大卡车正面撞上自己的感觉。 和那个时候……真是不一样啊。 来到盖迪亚大陆的契机,便是为了保护自己青梅竹马单柔,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以肉身阻挡那般机械怪兽的想法和实力。 倒不如说……仅仅是数个月之后,自己的身体居然已经锻炼到了正面承受它并且将其控制起来的力量……果真是无常的世事啊。 没来由地,寒拓发出自己感叹。 一字一句之间,满满地透露出了自己对于家乡的思念。 然后,在最初的眩晕过后,寒拓迅速地便捡回了自己意志。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着应该做的事情。 一瞬间他获得了相当的势能储藏的加速度,完整地储存在自己的每一处关节,每一处骨头之中。他旋转着……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在空中旋转着数圈……然后笔直地借着自己的体重压在了那剑柄上。 这样……就结束了。 在极速旋转甚至头昏脑花的状态之下,寒拓恍然意识到。 第449章 较生命更强之信念 惊鸿一瞥之中,寒拓确实看见了某位危险存在的身影。尽管发现了他,寒拓自身还是装作一副完全没有发现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紧张地要死的。 自己的目标……是为了收拾下蕾娜的烂摊子,所以选择战斗。虽然自己对于自身如今的实力保持着顶峰的状态,不过终究还是难以抵抗魔王级别的对手两位数的。自己还没有成长到那种地步……所以对于鬼鬼祟祟藏起来的那个家伙,寒拓以没有发现的方法暂时性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既然突入到了这个世界之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目的,那么就肯定有着他自己独有的目的的吧。正因为如此……自己才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以此来牵制于敌人的行动。 虽然对方申明自己是寒拓的“盟友”,不过对于这点好那妥即便是天崩地裂也不会轻易相信的。对于魔王这等人……或许真的有尚且高风亮节的品格,不过终究不算得上是好家伙,就算真的是让人敬佩的优秀品质,但是他还是不会专注地运用在好的方面了。 这点问题寒拓从来不曾怀疑。即便那天的时候,对方看上去确实是对自己抱有着极大的诚意的,甚至于【神之手】这般壮大的能力都无所遗漏地展示给自己看了。就以基本的心绪看来……确实是极为逆天的能力,相参照于自己以往所见识过的所有魔王等级的敌人存在的能力,并没有什么不便之处,是确确实实处于这种等级的能力了。 将一种物事的意义抽离出来,将之作为具现化的形象出现在自己的手中,为自己所利用了。就算是再模煳的概念也不为过……只要是能够叫得上名字的东西,他都可以将之拿来利用。 就贪婪之魔王奥瑟来说,确实是魔王他能够展现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但是实际上,还是留存着诸多的疑点的。谁有能够完全证明奥瑟他所说的话语就是正确的?不能因为那确实是相当令人惊叹的能力,就毫不犹豫地确信如此了。 这般的能力惊叹则惊叹矣,又真的是他真正的能力么?哪怕去询问奥瑟本人,也恐怕问不出任何的东西的。装傻……但是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去调查,对方谨慎到除了当先在自己眼前展现过的首次能力,接下来如同狡猾的投机商人一般,从未将自己的能力再一次地展现在人前。 作为演示的方式是一部分,但是真的在战斗之中又是何种存在?至少寒拓是不知道的,所以没有办法去进行验证就是了。到现在为止也蒙在鼓中……表面上确实对寒拓掏心掏肺地诉说了一切,却是在重重的谎言之下,将自己重新包裹在了一层迷惘的外壳之下。 当中到底藏着怎么样的怪物,自己是不得而知的。不过对于理解还是稍稍有那么一点儿的……一定程度上,他才是应该称之为“傲慢”的家伙。对于奥尔曼那个怪物来说是并不相同的类型……奥尔曼孤高地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谏言,孤高地仅仅只相信自己的能力的。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因为极度的自信而放声大笑,仿佛世界只有绕着自己旋转的这种可能性了。 以奥瑟来说,提出和寒拓结成盟友的态度是相当“谦卑”的,仿佛自己确实处在求人的状态之下,自己所有的动作都是要顺着对方意思来的……实际上呢?在那个时候从对方眼神之中看得出来,虽然表面上是那个态度,但是内心之中,恐怕也是谁也不服的吧? 如同倔强死死地揪住一个道理的员工,纵然点头哈腰地答应了领导提下来的诸多的一件,然而到了最后的时候依旧是死不悔改的类型,自己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的。无论他人给自己提出多少的意见……也依旧遵循着自己的道理。 这在现实之中传达而下的情操,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了奥瑟的身上。比起其他魔王来说……相比起自己上一世的人生,还是专注于自己的第二人生才更加享受的。然而奥瑟并不是这样想,恐怕他的心绪和思想还是停留在第一人生的意义上吧。天知道到底经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念念不忘的。 给予寒拓的感觉……如同在社会的阶层之上摸爬滚打了许久的时间,最大堪堪地站在了一个公司最高层次的领导所给人的感觉一般。如同笑面虎一般的感觉……虽然带给人的表情永远只有笑眯眯的表情……不过暗地之中究竟谋划着如何的东西,知晓事理的家伙当然是不那么容易笑的上来了。 第一时间就给寒拓这样的感觉了。所以没有隐藏起来,第一时间就被他给发现了。 奥瑟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毕竟他脱离那个世界实在是太久了,他那种市侩的形象所给予寒拓的第一预感注定让他对其不甚信任,犹自在心中疑惑着为何这位年轻的谋略家对于自己毫无信任感? 扪心自问,除了在一些事情上面真的许下了谎言,不过大多数的态度还算是真诚的。毕竟自己也是真正地想要和对方所结盟的,对付于魔神这边逆天等级实力的存在……自己还是有心而力不足的。 仔细想一想,单单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到底能够做到何等的程度呢?奥瑟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仅仅凭借着自己一个人,就算有着明确地目的,恐怕也无法走到更远的地步的。所以要寻找盟友……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是实力强大的家伙,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意愿则可,仅仅只有这么两个条件的。 然而正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条件,将盖迪亚大陆之上大多数的人全数剔除了。奥瑟毕竟是魔王,能够入得了他的眼睛的实力拥有者,无论如何也是拥有着最高层次的战斗力的。这等的存在寥寥无几……而最为称道的魔王等人,则是魔神的最为忠实地走狗了,不把他当成必须消灭的一部分就算是好了,更别说是和他一同对抗魔神了。 思来想去还是勇者寒拓更加合适,不过让他郁闷的是,这位天生的盟友第一选择人,却是怎么样都无法把他当成是盟友来看待。 他自以为符合身为盟友的全部条件,然而终其意义来说……还得是他三观不正确的最后判断。盟友并不是一个目的,而是一个状态。并非是彼此需要付出如何的代价才能够达到如此的地步,这般的利益交换更多地见识于两个大势力之间的交错纷争,因为彼此都有着诸多的利益纠葛,所以无法真的掏心掏肺对待对方的。 这种的行为更多只能够称之为“暂时的利益关系者”,和盟友的程度还是相差甚远的。而盟友的概念,是能够安心地将自己后背交之于对手的存在,自己只需要专心地面对于自己面前的敌人,因为自己知道也相信着,自己背后无论前来了何等程度的敌人,身在自己背后的伙伴都会豁出自己性命的程度保护自己的安危。 如此才能够称之为盟友!虽然人生长达百年的漫长,然而在生命的程之中,可以安心托付自己后背的存在依旧是寥寥无几的数量,有的人究其一生也无法遇见一个了。 所以真的能够将自己的背后安心地交给奥瑟这样的家伙么?无论问寒拓多少次,应该得出怎么样的答案早就了然于胸。 因为他信不过。恐怕奥瑟自身,自己也留有相当的意识的。所以就他自身而言,说是盟友的关系,但若是真的遇见了需要舍弃名义上的盟友才能够达到的好处,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实行的吧。 这便是差距。以随时都有觉悟舍弃自己盟友的家伙结盟,大概如同站在一根细小的树枝,以随时都可能断裂的程度,岌岌可危地经过一处高高的陡峭的悬崖吧。 与其冒着担心对方随时就会背叛的风险,便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要答应那般荒谬的要求为好。寒拓自己起初就做好了完全不信任奥瑟的准备了,无论他说什么东西,自己就纯当是放屁就是了。 即便其中确确实实留有真实有效的情报,大概寒拓本身也是不会去相信的。因为谎言和真相混杂在一起的时候……迷迷煳煳的状态大概会让处理者的头脑异常的清醒,与其艰难地从那混乱的信息之中一步一步地分析大概真实有效的情报,还不如干脆不要去趟这趟浑水了。 寒拓自身也是相当慵懒的人。有些东西若是要浪费太多的精力的话,他大概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它了。然后硬生生地从另外一个方向拼杀出新的可能性出来的。 毕竟堪当整个队伍的智慧首脑的同时……他也是作为整个组织之中最为经验丰富和强力的战斗人员了。 有很多事情不得不由自己去做,由现世之中到来的处事理念,在这个中世纪的时期,科技和思想尚且不发达的现在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的。唯有效率之上的行动方式,让很多复杂的事情都显得轻松起来,这一切都是潜移默化的影响。 当然,以如此的效率处理事情尚且会感觉到困难重重的物事……解析起来可以说是超越极限的困难。即便授予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行事方式,完全解析出来大概也需要长达数年的时间。这些时间……寒拓他到底是等不起的。 凡事势必躬耕,不知不觉之中……他也沦为了异端的形象了。 既然是奥瑟,表面上顺从至极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正是会为了自己的理念不惜反抗于魔神的家伙,以此为最为重要的目的,以至于自己身为魔王的使命和身份也舍弃,将魔神确确实实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恩情也俱都放下来,专心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总有一些比起生命都更加重要的东西存在。世人虽然不知道这关乎于奥瑟的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理念,但是确实是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的。 这样的人……是比起奥尔曼来书,另外一种意义上面的傲然存在。一方面奥尔曼的骄傲表现在表面上,然而就奥瑟而言,他的骄傲深深地留存在自己的心底深处。 若非是对于自己的意志有着绝对的信念,恐怕也没有反抗魔神的道理。 这到底是寒拓对于奥瑟所拥有的初步了解的。但是就算知道了对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家伙……也无法对他下一步的行动做出明确的判断。毕竟自己还没有窥知他的内心。或许只有知道了他自己经过什么事情,才有可能真正地了解他的内心的吧。 当然,寒拓若非是出于战斗的目的,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解这种事情的。 如同确确实实地理解一个人的疯狂的程度,但是疯狂的个体究竟下一步要做出什么事情,终究是没有办法去预测的。 过于坚定的意识已经侵蚀了内心……使得奥瑟的所有行动都变得飘忽不定。 不过至少……他是暂时性的没有敌意的。 包括寒拓突入进入这个世界,奥瑟就一直存在在那里,相必之前也呆了足够长的时间的吧。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不过眼下并不是在寻找什么特殊的机会对她们痛下杀手就稍稍让他感到心安。 但是同样无法到以轻心,尽管寒拓自己的疲惫已经深深地进入了自己的骨髓之中……就在现在,还是没有让自己放松的预感。 倒霉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然而人生并不像是游戏,一关的通达不顺顺道到达存档的位置就是,人生可没有回档的可能性,遇见困难,弱者退缩不安,强者也唯有进步上前! 就算是连续对战三位魔王,自己也必须坚持下去不可。 为了让持续到现在的,长达千年的战争,终于划上句号的觉悟。 第450章 强者 承受已经变成了怪物的奥尔曼的一击,终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仿佛五脏六腑的东西都在一阵硕大的旋转力之中翻滚了一遍。若不是体内的食物已经被消耗地差不多,恐怕当场就得没有形象地呕吐出来了。 大量地使用自己的身体,以至于每一寸食物所蕴藏的能量都给压榨出来的现在,应该称得上是诸多不幸之中的幸运之事了。战斗的过程便是一次又一次地突破极限的过程,自从上次艰苦卓绝的战斗过后,自己的体力确实升上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地步。 恐怕精力变成了成年的男子都无法相比的数十倍之多,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座功率极高的巨大熔炉,吃的东西更多,自然所获得的动力也就更多。无非是新陈代谢更加加快罢了,却让一个人的面貌到达了十分卓越的地步了。 以更直观的方式来说,就是相当于“怪物”的体能,即便长跑进行二十四个小时完全不停歇,寒拓甚至都可以面不改色地坚持下去,并且将跑步的速度维持在一个相当的地步的。这还不是明白的……甚至以更多的方式所表达出来,才让人有如此的感觉认同于寒拓的体能之强大了。用任何的,人们关于一个人的极限想象力所能够触及的边界来形容都不为过的,寒拓在长久的练之中,确实是获得了相当的经验和实力。 就算相比起一些蛰伏的老妖怪们来说实在是不算看得上眼的程度,然而每一位经丰富到吓人的老妖怪也是从最起初的一点一滴的信息之中积累起来的。寒拓自身所做的,也不过是遵循着这个道路继续行走下去罢了。 总有一天……也能够变成想象之中,经验丰富都很多东西就算没有当前发生,但也确实有所预感的形式了吧,那究竟是自己所想象的终极状态的。 九死一生……以奥尔曼这位敌人所付出的生命作为代价,自己所承受的这点代价几乎都可以省略不计。虽然说起来危机其实并没有解除……但是有所放松的心思确实在自己的心底深处弥漫开来。 如同一道贯穿两个省份之间的铁路建设,对于一项工程师极其漫长的程。只是并不是将所有的工程都视作是一个整体,或许每完成了一段确切的路程之后,就能够当作是完成了一道小目标而整体欢唿雀跃的。 许多时候,理想的制定同样需要遵循着这等的定律的,制定的目标不应该位于远远的远方,那样的话,并不是称之为“目标”而应该称之为梦想。 因为人们是软弱的,即便做好了长久对于一件事情,一个目标的抗争决定,但是若是途中没有人对自己的行为欢欣鼓舞,没有给予自己确切的鼓励的话……终究也是无法让人支持下去的吧。 需要有人安慰……需要有人肯定,那样的话,在漫长而艰辛的程之中,人们才能够时常地保留着自己内心的火种,能够稳定的步伐继续前进了。 寒拓以微不可闻的态度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虽然确实还有着更加的困难说不定在等着自己,不过达到那个更加艰险的目的,而在此完成了一个“小目标”之后,为之松一口气的态度也不可避免地出现在寒拓的心中。 奥瑟,这位伪善者的面具,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或者是在这个被奥尔曼虚构出来的世界之中,有着他所需要的,为了自己的胜利而所必须的东西么? 自然这不是幻觉,而是被能力的规则所强制性地束缚住的物事,每一个被扩大到无与伦比的物事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恐怕没有办法带走出去使用的吧。因为能力具现化的场所,是处于名为“虚空”的第二世界的。彼此没有桥梁进行连接,能够进行来往的唯有能力的强制性。 单单是自己个体的进入就已经费尽全力……还想着将什么东西带出去可是强人所难。这点就算是奥瑟也没有办法的。 寒拓自然也没有办法。虽然对于这个被大程度扩大的世界寒拓自然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如同见识到某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名胜古迹一般,因为惊叹所以留恋,所以想要在这个地方流传下自己经过的轨迹。当然寒拓所想到的办法,可不只是简简单单地留下“某某某到此一游”,如此毫无节操的事情了。 对于某些不太文明的家伙而言,这自然是他们所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而已。寒拓当然更加霸道,想着把什么东西具体地带出去,他自然也无法做得到。 所以问题不在这个特殊的世界。若是说他追寻着自己的味道前来此处,那么同样不太现实。因为在自己前来这个世界之前……这个家伙鬼知道他已经藏在阴暗的地方窥伺着这一切多久了。 问题出在那两位少女的身上……无可否认,奥瑟确实有着什么主意打在她们身上。已经失却了人性的魔王们就连基本的**也被剥夺,自然不是想象之中那么龌蹉的事情。只是……若是以作用的结果而言,其实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有着何等的阴谋诡计……在对方的心中悄然酝酿着。 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阴谋,只要敢动自己最为重要的朋友和亲人,那就完全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的。寒拓自然也有着自己极为坚持的底线,天崩地裂也无法进行改变。 要回去……必须回去才行。寒拓以体重的重量硬生生地将奥尔曼的手臂给斩断,失却了平衡的魔王怪物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继续维持平衡的手段。且不说要在极速的风压之中转过身来运用另一只手臂,倒不如说寒拓利用了巧妙的力道将其稍微脱离了自己的轨道,越来越远的身影已经没有再一次触碰到木质桌子的可能性了。 这并不是在自然界。在变幻莫测的自然界之中,半空之中突然出现什么东西,就算会让人惊讶,终究不是那么毫无道理的事情。若它真的出现并且让奥尔曼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就算略有腹诽,人们也只不过是微微叹息一声,感叹自己的气运倒霉的事态而已了。 但是这是“被缩小的办公室”,木质的桌子和地毯之间,究竟能有什么东西突兀地存在?光是想象一下,就知道根本没有东西。 能有什么东西挂在其间?大家都是知道没有的。所以避免了所有的生存的可能性,因为再清楚不过,所以没有了能够得救的希望了。 那个东西暂且不说,奥尔曼已经成为了必死之人,到底已经不在寒拓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板着奥尔曼留下来的,异常坚硬的手臂,寒拓更能感受到其如同钢铁一般坚硬的肌肉物质。对于造物主最为精美的创造物,就连寒拓自身也不得不为之感叹了。 究竟是何等的生物,才能生出如同钢铁般坚硬的肌肉,以区区生物的姿态,到达无人能及的生物最高战斗力。既是魔王,又是最为神奇的生物。如同凶勐至极的东北虎一般,确实是相当凶勐的动物,但是在人力掌握地球之后,到底没有对这种曾经对人类的生存造成异常威胁的状态之生物赶尽杀绝了。倒不如说是为了纪念这些曾经在自然界之中叱诧风云的最强者,以最为心爱的态度饲养起来,以各自的方式敬以敬意了。 一个生物的强大,从来不是这等生物的自己的错误。在严酷的幻境之中生存,不强大的话终究只能够被他物当作是口中的饵食。强者自然让人所畏惧,同样也让人所憧憬。这等比喻自然不是如同电视剧之中,所演绎出来的恃强凌弱的恶霸一般的人物,那种人物自然是被人所厌恶而毫不犹豫地唾弃。 强霸者并不是维持系统稳定的必要因素,虽然不至于毁坏整个系统,但是至少也一定程度上将其破坏了。没有人会对于这种东西有所好感,除非是和他们的想关系者。 恃强凌弱和生来强大终究是不同的概念的。一种是毁坏系统的不确定因素,而另外一种则是同为系统之中的一部分。而人人都是生活在社会这个系统之中的一部分,虽然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将人们所生存的生态系统从枝繁叶茂的“原始森林”,到达了由水泥和钢筋所铸造的“钢铁森林”之中了。 但是人人都是生活在一个庞大的系统中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苦苦挣扎生存在系统之中的时候,同时也经由系统所给予自己安全的庇护。如同一个动物的族群,族群之间每一位生物都有着自己独有的明确分工的,同样由着族群之中的年轻力壮的武士们也给予了自己族群的每一位成员以安全的保证了。 虽然以现在来说,能够保护自己安全的武力,终究是变成了另外一些更为抽象的东西。不过以根本点意义上面来说,很多东西,从古至今从来没有改变的。物种因为他的强悍所以令人尊敬,成为令人憧憬的存在。 这和杀戮的不允许毫无关系。因为人类同样也能够归为“生物”的一类,所以一定意义上面也是确实符合的。没有哪一位生物不向往着食物链的最顶端,这是身为一位生物所具有的最为崇高的理想,人类自己也不例外。 在盖迪亚大陆,人类的样貌普遍被认为是万物之灵长。经过漫长史的演化,兽人族和精灵族的样貌一步一步地向着人族的样貌而演化过来,就算是魔族,一定程度的实力之后,只要是有能力的,所有都会变化出一幅人类的形象。以至于魔族的“化形”行为,能够通过魔族变化出来的样貌到底是美丑的程度来判断其实力的大小的。并且一猜一个准,很少有错误的可能性。 这样的观念深深地进入于盖迪亚大陆每一位生灵的心目之中。认为人族的样貌才是最为基本,最为漂亮的。其他所有的生物顶多称之为“可爱”,而最为被大众所认识的样貌,终究还得是人类之流。 如同现世之中,很多的人都会饲养属于自己的宠物。一只两只猫猫狗狗确实可爱,令人陶醉。然而若是大街上,每一个人都是以人类的身躯顶着猫猫狗狗的样貌,恐怕得是出自于某个恐怖电影之中才有的场景吧。 但是事情并非是绝对的…… 生来拥有最为普遍认知的样貌的人类,实际上在心中并没有觉自己占据了任何的好处。或许每一位懂得思考,并且亲身地经过和其他种族战斗的战士们……才对这等的言论有着深入骨髓的认知的。 上帝,或者说是盖迪亚大陆的造物主是相当公平的,给予了人族最为认同感的样貌,同样也从他们身上剥夺出了强悍的身体能力。 人体……终究还是有着相当的极限的。饿了会想吃东西,渴了就要去喝水,即便心中有着异常坚定继续下去的心思,而身体却已经悄然倒下去了。 很多的方面都是存在着极限的……走得越远,这种濒临着极限的感觉也就越近了。 所以人族同样也会羡慕于其他种族的,异常强悍的身体素质了。羡慕与精灵的轻巧,羡慕于兽人的强壮,羡慕于魔族等的多种多样,无所不包容的种族特性。 而给予自己的……则是最为孱弱,潜力也更加小的**,相当的人是觉得颇为不公平的。虽然就此舍弃自己的样貌,变成丑陋不堪的怪物同时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这点也是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去做的。 对于强者以诚挚的感叹。 虽然是一位疯狂的对手……但是至少以堂堂正正的姿态开始了这次战斗,所以同样也值得被人所尊敬。 应该说,所有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拼上自己的性命的战士,至少在胆气一方面已经超越了诸多的生物,给予赞扬毫无所谓。 第451章 【神之手】的真正能力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停止思考。这是寒拓的父亲寒星告诉寒拓的原话。长辈们总有一些经由生命而付出的代价所获得的经验,不甘心于自己消亡之后被带进坟墓里面去。所以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告诉于自己的子孙后代们。当然,用言语自然也是其中的一种方式罢了。 一定程度上……那是代表着希望的东西。希望的缘由,比起身体的苦痛起来,是一个人能够继续前进的基本道理,除此之外,任何其他的东西都不显得重要即便那确实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正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物理的层面上来说,身体的素质确实是相当重要的。然而,若是仅仅停留在物理的层面的话……也无法超脱于极限的吧。 虽然现在的时刻并不是代表着拥有通往最高层的机会,然而一切都需要未雨绸缪才行。既然是可观向上的人物,那么就需要时时刻刻都保持一刻昂扬向上的心才对。那样的话……无论如何希望是必须的。 寒星较比其他的父亲而言,对于寒拓的教育是相当健谈的。不得不说是一种奇妙的幸运,至少自己应该说的,以言语确切地说了出来,那么就尽到了自己身为父亲所应当具有的责任了。至少在危急关头……在寒拓脑海里面,确切地冒出来的想法是如此的。 关键时刻,能够成为自己全部行动的指向标了。毫无疑问,奥瑟的来袭根本不怀好意。其目的也同样是自己最为重要的伙伴们,即便她们并不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强者,然而就算是强者,在经过一道艰苦的战斗之后,同样会感觉疲累的。这个时候的战士们,同样会处在虚弱的状态之下,也是需要他人所来保护的。 施以保护……必须施以保护才行。不管是从情谊上还是从其他的任何方面来说。蕾娜和瑞恩娜都是自己不得不进行保护的存在,然而正有着心怀着不轨的家伙正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她们的性命,这怎么不让人着急呢? 然而寒拓至少能够分得清主次了。无论那个家伙对她们有着何等的心思……但是至少有一位是抱有着明显敌意才对,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解决会威胁到她们安全的家伙,才有余韵进行下一步。 就算寒拓自身抱有着觉悟,但是许许多多的事情并不是单凭着一腔的热血就可以解决的。若是那样的话……世界上很多东西就会因此变得简单许多了。但是寒拓自重自己实力的高强,但是同时对付两位魔王级别的存在,恐怕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吧。 一个搞不好……就会陷入无法战胜两位魔王,而使得她们所有的人都陷入抉择的两难地步了。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所以寒拓所采取的,正是最为基础的“各个击破”的办法。恐怕学习的学子人人都可以说的出来的一个计谋,然而真正去实践的话……才能够体会其中的难受的心情。 若是无关紧要的事物自然无所谓,但是需要离开自己需要保护的存在不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就算自己正如愿以偿地和另外一个人战斗,战斗的过程之中怎么也难以心安的吧。寒拓明知如此,所以在战斗的过程之中,确实维持了平常心,尽量使得自己不去想这方面的事情,想着自己所看不见的地方……或许正有敌人来袭 如同孩子刚刚才满几岁的状态,父亲母亲都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外出,然而所联系的亲戚俱都没有空闲,对于陌生的看护人也不甚放心,终究还得忍痛割爱地将其一个人留在家中了。 即便离开的每一秒钟都是分外的煎熬,导致自己原本在做的事情也做不好。然而匆匆忙忙地结束一切赶到家中发现一切终究是完好的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就算在战斗之中极力避免着自己去想着别的东西,但是当事态都结束之后……担心依旧不可避免地溢出了自己的心防。板着奥尔曼所遗留下来的肢体,寒拓到底是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是失去了血液活性的肌肉,如同干脆的生铁一般,不知道何时会崩断掉。不过这终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大概施法者本身,奥尔曼一旦着地坠落的话,这个魔术也就一瞬间结束了吧。 其中的落差时间,已经超过了这么久,所以没有问题。唯一在意的就是……极限缩小之后的世界,这番的桌子的高度也变得异常高远。别说是仅仅数秒钟的坠落时间,根本就是足足地经过了数分钟之后,也完全没有结束的迹象。 即便以高度望去,也依旧没有明确的判断力。毕竟以脚下看过去,大到地毯之上的细细毛孔都一清二楚的状态。因为超过了平常的认知,所以到底无法准确地判断其中的距离感就是了。 但是比起想象之中的还要更高远……从开始到现在,确实过了足足的数分钟的时间了。并且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还要过多久的时间,虽然知道总会有结束的时刻的……这点再清楚不过……然而,短短数分钟,在平常的时候根本就是稍微一发呆的时间之内就会白白地熘走的时光,在此刻体感的感觉却显得分外地漫长。 简直就是一日三秋的感觉,同样的时光流逝……但是若在自己的心中紧紧地挂念着某事的话,终究给人的感觉也会因此而不同的吧。 不知向何处的神明所祈求着寒拓现在所能做的事情也就仅仅如此而已了。 期盼着如此的世界能够快一秒地结束,盼望着蕾娜她们不会遭遇任何的事情。无论何时……也不应该停止自己的思考,在很大的一部分眼中看来,思考或许是比起自己单纯的体力的劳作还要更加辛苦的事情了。 相比起普通人来说,已经称得上是“怪物”的强悍体能,此时所积攒的疲累程度自然也是常人所难以企及的程度。换做是普通人承受如此的疲劳度,不狠狠地睡他个三四天根本无法恢复过来。寒拓自身也是足足地撑着一口气在,而不让自己倒下的。 疲劳地让自己想时时刻刻就倒地睡过去,不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但是这种**还是无法完全占据满当自己的意志的,那种来自于自己的身体之中,最为原始的生存**时时刻刻都在督促着自己的内心,少年却是以硬生生的意志力给完全地压过去了。 何止是停下来……他反而是迫切地希望着自己需要,能够做些什么正经的事情。而不是如同一个白痴一样单单地吊在这里。 只是……一段时间之后,依旧无法发现这个世界结束的迹象。寒拓这个时候才感觉出那么一点儿的不对劲起来。 就算以极限缩小的桌子高度……这段坠落的时间未免也太过于漫长了。要知道以重力加速度作用之下的奥尔曼的**,短短几秒钟之下就能够加速到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的。别说是经过数分钟的下坠作用……相必已经到达了一个极为长的高度了吧。 为何还没有着地?! 奥尔曼已经着地了,就算是魔王而言,如此的高度摔落下去依旧没有得生的道理。若是按照平常的状态……世界瞬间恢复过来才是正经的道理。 从“虚无”断层重新转移过来,重新变成当前的那个办公室的状态,才是游戏结束的标志才对。 然而并没有发生。除了留存在自己心中的,如同美好的记忆一般鲜活存在的“规则”在陡然之间消散,初次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了。 一瞬间……寒拓明白过来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知道奥瑟他究竟有着什么目的,不过那个家伙果然还是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动了手。不知道以何种的方式维持住了这个世界,才让自己吊在这里远离了他们。而这正是他所拥有的行动机会。 【神之手】……当初他所介绍的概念甚是模煳,“抽离规则并且为自己所用”,听上去终究是一个相当不得了的能力,但是若是有识之士仔细想一想的话……就能够轻易地明白其中的弊端了。 就算抽离出来,原本拥有规则的物事也不会因此而消亡,奥瑟所做到的仅仅是创作一个“复制品”而已。但是天下所有的复制品,又岂能够胜过原先原版的物件呢?这是一个相当鸡肋的,或许仔细运作一番能够起到意料不同的效果的,不过终究不是可以在正面的战斗之中运用自如的东西。 他所介绍给自己的【神之手】,能够做得到这种事情么?!大概是做不到的吧……复制品,总归有着或多或少的瑕疵才对……然而自己现在所承受的事态,根本无法让人感觉到其中的不足之处。 简直是比起先前的世界,所附加给自己的苛刻条件更加苛刻的形态了。 没有规则的铭刻记忆……但是之前所安排的,无法使用魔力的规则还是好好地存在的、但是并没有限制于某些身体条件加强的方式,可以说是顺从着某人的心意,便径自地重新制作了一遍了。 此个“某人的心意”,除了那个家伙之外,难道还有着别的家伙存在么? 就结果而言,寒拓虽然知道对方对自己诉说了谎言,但是到此刻才是真真切切地确信了某个事态。 奥瑟确实说谎了,【神之手】若仅仅是他之前所诉说的能力,断然不可能做到如此的程度的。他确实做了某些手脚,让奇异的“缩小的世界”变得延续了。不仅是延续的,甚至是遵从着他的心意做出了改变,是某种程度上确切地“增强”效果。 如果仅仅是复制的话,又怎么能够做得到这种的程度?【神之手】在突入这个世界的间隙之中,确实夺取了某种元素来进行改造了。在如此漫长的时间之中,保持着观望的态度而毫无动作,相必也是在做着某种的准备吧。 说起来这个也是一个闲不下来的家伙,注定不会有所悠闲无用的时间了。不会让自己的时间再窥伺的过程之中白白地熘走,而一边观望着,一边做着某种的准备是注定的事态。 奥瑟说谎了。【神之手】地能力并不是复制而已。若是仅仅是摆不上台面的复制品的话,作为魔王等级的实力未免也太过于寒碜了一点儿。 但是哪一个魔王的能力又岂是鸡肋的程度?和如此众多的魔王战斗过了,寒拓对此便是深有体会了。一定程度上来说……魔王之所以超越大众的高强,正是由于那种逆天等级的能力所带给他们的极为重要的战力。 能力几乎便是战斗力的化身,而高强的魔王……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神之手】所拥有的能力并不是复制。奥瑟告诉于寒拓的东西,虽然在大致的方向上确实是不正确的,但是依旧稍稍沾到了一点边。 虽然只有一点点儿而已……恐怕已经是奥瑟所做出来的最大让步了。 然而就以他来说,最大的让步也不过是只有着这种程度而已。 “抽离规则,并且将其加以利用”,真正的能力却是,“编辑规则,按照自己喜好的程度加以改造再进行利用”。 存在着改进……虽然必须有着模板存在,并且一段时间之内只能够对于一件事物进行抽离改造的,但是两项比较,实在是再过于逆天不过的能力了。 由奥尔曼所创作出来的游戏世界,以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是极其奇妙的存在。自己周身熟悉的东西缩小许多放在自己的眼前,恐怕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目睹的场景。 然而在奥瑟的作用之下,在原先神奇的基础之上再加以改造,就会变成更加神奇的东西。 没有不存在的东西。若是没有看到……仅仅只是人的想象力不够而已。 第452章 诚挚的鼓励 有着什么东西改变了……不过究竟是什么东西改变了还是不得而知。只是隐隐约约地有着如此的预感,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从空中落下了一颗水滴,短时间之内。波纹的扩散就连接到了全部地方,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因素,所造成的影响终究是被扩散到了相当的范围之内了。 扩散到整片湖面的波纹让人确实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看见波纹的发生确实就知道发生了某件事情。只是,究竟是从哪里的根源之处溢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放下心来,所以这等的紧张感的重新升温,也不算是别致的就是了。或许一番疲累的战士在经一次惨烈的战斗之后……想要休憩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只是蕾娜她们终究不是太过于软弱的人,从游戏开始的时候就明显地注意到了自己体力的分配作用,所以在稍微镇定地休息一波之后,并不是完全陷入软弱的状态了。 相比起一般的少女显然更有着意志力的。相比起同龄的女孩儿还处在花样的年纪,被一众的人捧在手心之中呵护。若是蕾娜她所希翼的话,会变成那种状态也不是做不到的。 凭借着高贵的身份和完美至极的容貌,作为公主殿下而言,理应是被大多数人uo尊重所保护的存在。她们本该能够在众心捧月的环绕之下度过自己的花季人生,只是她们当事人并不是那么想罢了。 花季的年华,是一种奇妙的资本。犹如对于许许多多的年老之人,年轻的状态是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再也回不到的曾经。在这等年纪之下,精力和注意力都达到了一种顶峰的状态。无论日后经过怎么样艰辛的锻炼,基础的体力巅峰终究也是回不去了。 同时,在年轻的时刻颜值也到达了一个巅峰的状态。虽然人们总是说脸皮皮囊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毕竟所有人死掉之后都是一个样子没有区别的。只是说是这样说,人生立于于世,顶着一张脸皮伴随着自己度过日日夜夜,又怎么能够真的忽视那般的存在呢? 一副好的皮囊,虽说不是人生之中最为重要的东西,但也是值得称道的物事。无论如何,恐怕十个人见识过蕾娜她们的容貌,十个人都会为之绝倒的吧。 美到底是不分物种区别的。即便地域相差甚远的人们,也同样对于某种程度上的“美”有着深刻而相同的认知的。所有美的意义,在同为人的物种概念上,都是彼此有着大致而认同彼此相同的理解了。 若是说资格的话,蕾娜她们毫无疑问是具备了。本应该留在辉煌的宫殿之中,过着所有平民的眼中,名为“贵族”的生物都应该经的奢华生活。喝着由黄金铸造的杯子所盛的水,在金碧辉煌的舞厅之下推杯换盏,不必为自己的衣食住行付出努力,整日整日沉浸在液体酒精的麻醉意识之中。 对于许许多多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到处奔波的人们来说,这确实是连自己的想象都无法想象的悠哉生活。不用为自己的生计所劳作……就可以说是他们所认可的,最为幸福的生活方式。仅仅是见识的短浅而设想的极限,但是读起来确实有着让人心酸的感觉了。 以至于更高等级的理想梦想之类的东西……作为完美人生的保障,确实在让他们想也想不到的范围之外了。 只是眼界的不同终究是个人的事情。如同每一位人对于幸福的定位都有所不同,而不必去刻意在意他人的眼光的。就算在社会大众的认知之中……那究竟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幸福的生活方式,但是只要自己本身所能够认同的话,终究是没有那么多额外的条件就是了。 毋庸置疑……蕾娜的“目标”就有所不同。在她懂事的时候未免不是处在那般温室的环境之中,年幼而懵懂无知的稚嫩女孩,同时有着完美的容貌和高级的地位,不管怎么样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对象,确实是对她进行百般呵护的状态。 被人疼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那种生活方式,如同沐浴在自己父亲的关爱之下悠哉地生活,终究是没有一点儿负担了。 然而她究竟是跑来凶险的帝国之内了。将一国的公主,甚至是未来的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投入到危险的地方……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哪怕它再怎么的富强,一时间若是出了什么形式的意外的话,哪怕是这么的一个国家,也终究无法承受事态所带给它的损害。 若是蕾娜在异国他乡出了什么事情……对于王国来说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只是……为王者注定是拥有她自身独特的魅力的,并不是为了顺从他人的意愿而登上王座的傀儡。王国如此的富强,其重要的原因之一还得是为王者的英明决断。但是如同在温室的幻境之中无法成长出一株坚韧的花朵,坚韧的植物或者是性格还得是经了一处狂风骤雨之后,才能够成长起来的坚强性格。 不经自己独有的考验,大概也无法成为重要的栋梁之才了。这样的生活是蕾娜自己所希望的……不然的话,如此危险的举动,恐怕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身为她最亲的爷爷,同样也是王国最高的统治者哈默里的同意了吧。 若是胆敢有哪位大臣提出“公主必须经残酷的磨砺”,这种建议虽说也并不是脱离现实的建议即便正确自然也不是可以随便拿来夸口的。即便在大方向上哈默里确实能够舍弃自己的私情,只是在很多小小的决定之下,自己依旧没有办法完全摒弃自己的私情了。 若是由那个大臣提出来……恐怕第一时间被制裁的,就得是他自身了。然而首当其冲地提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所谓的当事人蕾娜自己了。 如果是她本人的意愿的话……也就无所谓反对的意见了。那并不是任性的想法……该不如说是,蕾娜仅仅在如此的年纪之下,所明晓的事理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她这个年纪所拥有的各种各样的理念了。 甚至在很多的时候,就连哈默里将其看作是一位平等地位的决策者来看待的。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和蕾娜平等地征求对方的意见的,所以以某种意义来说……蕾娜确实是天才。所以她的决定并不是被大人们看作是小孩子一般的玩闹行为,而是作为一位深谋远虑者经过了相当深刻的思考而得出来的结论了。 没有理由去制止的。更何况那实际上是一个相当正确的决定。所以以至于没有了身为公主殿下应该拥有的花红酒绿的日子,而确实在帝国这处战争的泥沼之中苦苦地挣扎起来了。 这都是她自己所选择的,经艰险的日子!所以哈默里本身也有着点点的不舍,也只能够随着她去了。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虽然磨砺自己也确实是条件和目的的一部分,只是显然更大的原因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口的。 如同怀春的少女一般……对于心上人的喜爱虽然在自己的心脏之上来回地跳动骚动着,但是却没有勇气对于他人所述说的。也仅仅只有那么以一两位的,值得信赖的存在,可以让自己事无巨漏地说出口的。 对于蕾娜的心思清楚地知道的……恐怕也只有以那样子的理由怂恿着她前来此处的莉莉莎了吧。 对于儿女的想法……已经过了那般的年纪的莉莉莎也不过是相视一笑的程度罢了。每一段年纪有着它独有的特别重要的事情,想当然的,即便蕾娜是如此年轻的谋略家,她稚嫩的年纪也让其无法逃离这个定律了。莉莉莎明显已经脱离了,当然,在她自己年轻的时候,自然也无法逃离那个定律了。当然,这不过是已经过去的故事而已。 她同样是年轻的少女……所以在她认为重要的事情之中,某件事情终究占据了一席之地。关于寒拓的种种……也同样在她的心底扎根着,无法忘切了。 那个时候……莉莉莎以似笑非笑的语气,想她诉说了寒拓在帝国之中活动的,种种已经遇到或者是即将遇见的困难。那个时候……少女虽然表面上表现得格外平静,但是心中不得不说已经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正是那般心中的波澜助力着,让她义无反顾地前来如此的是非之地。 恐怕没有人喜欢自身陷入战争的泥沼之中的。蕾娜自身原本可以在远远的位置遥控着这一切的,她又不是陷入疯狂的情绪之下无可自拔的战士,只要还留有着一个普通人应该拥有的正常思绪的话……对于自身陷入泥沼之中的事态恐怕也无法释怀而安心地。 如同明明知道一处阴暗的街道有着不怎么干净的东西存在着,一直以来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过了。危险的东西的存在毋庸置疑……恐怕是谁,若是没有异常强烈的好奇心的话,也不会去想着凭借着自己去揭开那个谜团的。 惹不起,自己难道还躲不起么?但是这么思考是一回事,但是若是自己重要的人物也好歹地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的话……那就是完全的另外一回事了。 就算自己同样忌讳着那般不干净的存在,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这是绝对不可让步的选择,蕾娜知道寒拓深陷入如此的泥沼,所以那个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作出了自己前来的决定了。 我们不能够真的将一切的局势都逆转过来。终究不是在人们口中称赞的“神明”那般伟大的能耐,在身为责任人的同时,也不过是一位有血有肉,有时候自己也会达到极限的普通人罢了。 自己所希翼的事情,自己能够做得到的,仅仅是尽到自己的全力。只要尽到全力……那么自己终究不曾后悔! 总是会在某种意义上留下后悔的事情,想着若是那个时候自己能够做出不同的选择……那么自己之后的,所承受的后果也就因此而不同了吧。 然而时间终究是难以逆转的,想着如果如果的同时,事态注定已经发生而不至于返回。再想后悔也无济于事。 相反的,蕾娜自己并没有感受到后悔的意思的。即便在这之后确实经了各种各样的,即便给自己第二次机会也再也不想经第二次的战斗和经……但是,自己依旧不曾后悔! 只要能够自己的表哥分担哪怕一点儿负担,那么自己就注定值得。少年的肩膀上担负着难以想象的重量,重要到几百年是早长成的天才的自己都望尘莫及的程度。 如同在淋漓的大雨之下,瑟瑟发抖的小狗儿一般惹人怜爱。但是寒拓自身也倔强得很,仅仅是怜爱地拥入怀中,恐怕别扭的少年怎么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承受的吧。 十多岁的少年们大多都是如此的生物。明明渴望着温暖,但是自己却终究无法扯下自己的脸皮去追逐着这种东西。明明孤独地快要在寂寞之中死掉了,却还是撇不下自己的脸皮来渴求他人的陪伴。 这是自以为已经到达了一个大人的年纪……却还是没有真正地成长为一个大人的阶段。 然而真正的大人,岂能是什么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妖魔鬼怪?能够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并且平安解决的呢? 终究是人类。一个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也需要他人的帮助,一个人感到寂寞的时候,同样需要他人的陪伴。 就算是大人,遇见自己所无法胜过的困难,也无法一个人硬着头皮去硬生生地跨越的。 所以……每一日的晚上,借着自己身为表妹的身份,强制性钻进了寒拓被窝之中,强制性地给予他温暖。 说是不害羞也不可能的。 只是那对于自己同样是恩惠。 同时也给予他以诚挚的鼓励。 第453章 无奈 “各位,清风明月,不是让人有雅兴的景致么?”那位陌生的家伙就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身形坦坦荡荡地走了出来。一瞬间让蕾娜她们有所错愕。 有着什么东西藏在暗处而没有现身……这点她们是知道的。但是并没有接着自己想象之中的,对方依旧藏在暗处细细地窥伺着一切的行为……终究没有发生。 对方当真是光明正大地跑出来,仿佛真的对于自己这些人没有任何的敌意一样。自然,这种程度的伪装她们是不会信的。先不说在此等奇异的世界之下,拥有能够突破进来的家伙实力问题都不会小,然而虽说是不正常的事情……但是拥有这等实力的家伙,百分之**十都不会是自己的伙伴的。 最为可能的就是那些宗罪系列的魔王,只有那些怪物才有可能达到如此的实力。进入奥尔曼创造的游戏世界之中,自然规则也一同的传授给了她们。那是无言的,但是深深地进入她们心中的言语,凭借着绝顶的智慧早就已经在心中将其中的细节脉络给完全地想明白了。 这是一个封闭的世界,所拥有的“绝对”规则,即便算是在大多数以“绝对”着称的能力之中,都算得上是一个相当高级的条件。不是轻易就能够破解的……需要突入者拥有着和整个世界都能够对抗的某种能力的作用,就算是奥尔曼本身也拿这绝对的规则毫无办法,可想而知,硬生生突破进来的人究竟有着多大的能耐。 然而这样的人,除了自己那位已经变得不知道多么强大的表哥以外,还能有谁…… “啊啊,你想的没错。”仿佛能够窥破两个人的心思一般,还没有等待她们将疑惑的目光定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反而是自动地全盘托出了,“吾便是‘贪婪之魔王奥瑟’,彼此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还请多多指教啊?” 听上去是相当爽朗的话语,放在现世之中,若不出考虑他本身的恐怖之处的话,样貌颇为高级的男子爽朗地笑出来地感觉,如同阳光透彻出云层攒射出来的感觉,一刹那间让人感到颇为的温暖。但是这终究只是幻象……隐藏在和煦的笑容之后的,又岂是一般的阴暗所能够代表的阴暗物事? 这等阴暗的东西……只消一眼就能够清楚地知道了。即便对方确实对自己露出了相当友善的表情,然而蕾娜的警戒心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反而是升的更加高涨了。 在瑞恩娜的一方……虽然自己也同样是第一次遇见这个人,不过他的存在早就从寒拓的口中听说过了。出于各种各样方面的考虑,寒拓并没有将其引荐给自己的伙伴们,而是从口头上诉说着信息,让他们知道有着这么心怀不轨的,一直相当假装为“伙伴”的一个家伙在。 但是,光是听取着简单的话语终究没有确切的概念,对于身为魔王的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副态度,自然用单纯的想象力是无法想象出来的。 只是在此时亲眼看到的时候……才在心中微微地确信了韩图的话语。那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和煦的笑容如同紧密的针线所编织的麻袋子,紧密地毫无一点儿缝隙。但是即便是如此幼小的年纪,身为公主殿下的身份,并且恰好就在不怎么算得上干净的帝国之中,这种人……实在是见识许多了。 那些满肚子流着肥油地家伙,也是一般的形象,流露着对上位的权势者一副极其谄媚的面容,暗地之中却是不知道究竟做着怎么危险的一种勾当!这种人在皇宫之中来回奔走的,比比皆是,瑞恩娜几乎都已经见识到厌烦的程度了。 所以……看见奥瑟的第一眼开始,心中的意识和熟悉感就陡然之间竖了起来。想着……其实这和那些家伙是一样的。藏着极深,同样不可信任。 奥瑟隐藏得极深,恐怕是一般的人的话,即便先前告诉他们真相让其拥有了警戒心,现在也要被这个家伙完美的演技给骗过去了吧。蕾娜和瑞恩娜终究是见识过世面的“老手”,纵使奥瑟的演技实在是高深,依旧无法轻易地逃过她们的眼睛。 警戒的态度未减,反而是一步一步地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攀登上来。少女们紧紧地抿着嘴唇不说话,然而在背地之中,确实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以仅有的方式坚定了自己抗争的意向。 以失却魔力的这副身体而言,纯粹的**打击的动作终究是贫乏,既然是魔王,相必摒除了魔力之外,所拥有的身体能力依旧算得上是相当地出众吧。从刚才那个家伙身上可见一斑……即便平日之中总是带着戏嚯的笑容的表情,在完全舍弃人身的形态之后,所展现出来的姿容依旧是怪物等级的强悍。 光是那副姿态……就足够称得上是顶级战力,和魔力的拥有与否毫无关系。 而在被奥瑟所编辑过的世界之中,原本是为了制约游戏的不公平性而采取的唯一规则,却是在奥瑟的手中作为了一道最为有力的武器,摒除了各式各样的闲杂的规则之外,仅仅将这一项做出了特殊的强化,同时也是他能够平安现身,并且拥有话语权的保障。 他一直都在寻找着机会能够和蕾娜她们面对面地进行交谈,同时清楚地很,身为勇者的那位少年绝对不会放着这里的战斗而不管的。就算这时候没有现身,早晚也会在紧急而千钧一发的时刻现身出现的。 该怎么说呢?这或许是身为“主角”的特权,没能赶上许许多多的重要时刻的话,那么他也就称不上勇者了。对于寒拓的能力毫无怀疑……因为之前和他实际地进行过交手,所以对于那位少年的潜力而深信不疑,几乎是所有的计划都围绕着寒拓能够排除掉挡在自己身前的所有障碍的条件之下进行勾勒的。 将自己的赌注压在另外一个人的绝对胜利之下,未免也有点儿太过于讽刺了。只是他终究和其他系列的魔王不一样,凡是和寒拓有着第二次机会交手的魔王们无一例外将其看重的。因为之前所有的想法都是将其看作是一个软弱可欺的角色……因为唯一流传下来的情报,正是被大多数的魔族所亲眼目睹的,发生在【泥沼边境】之地,和上个时代的魔王雷得尔所进行过的殊死战斗。 那果真是殊死的战斗……就算旁观者都能够看得出挑战者所拼命的程度来,如同发狂的野兽,若是自己的利爪和躯体都不能够起到作用的话,就算是用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在敌人的身上咬上一口,寒拓也是在所不惜的。 那是身为挑战者的决绝意志,就算在寒拓的心目之中,哪怕之后遇见了比起那个时候还要强上许多的魔王作为敌人,那依旧是自己心目中的最为艰苦的战斗。 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虽然只是作为一个比喻而已,但是若真的可能的话,用那种方式也确实能够敌人造成一定程度的创伤的话……他是绝对不会介意用自己的牙齿去狠狠地咬穿敌人的。 那终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在此不便进行赘诉。 只是当所有的情报关系者了解过了那份的情报之后……同样对当时的勇者的实力嗤之以鼻。相必所有宗罪系列的魔王都不会将上个时代的旧魔王放在眼里,但是勇者对战这等的实力魔王都累的够呛,想着也不过是勇者的程度也同样停留在史的轨迹之下了。因此而沾沾自喜着,不将勇者放在眼中,做着自己另外的事情去了。 当然……那个时候,所有的魔族对于勇者极速地增长起来的实力毫无概念。轻敌的家伙们想着一个照面就将寒拓给顺手抹掉,这等想法的家伙……也同样是一个照面就被其给击败了。 唯有像是奥瑟这样,和寒拓有着第二次机会交手的魔王,才会在第一次的战斗之中,清清楚楚地理解对方所拥有的潜力。虽然不愿意坦率地承认……不过一旦那种怪物一般的潜力被对方顺利把持而成长起来的话……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可能性会超越他们这些魔王的吧。 一开始也对着魔神“六对一”的作战方式有所腹诽,但是恐怕这时候已经无人会提出异议了。已经足足有着两位魔王等级的存在被硬生生地格杀在他的手中!说不定现在的他能够完全吃死一个魔王,独立对抗两位魔王的程度!更何况还有着根本不足以作为战力的自己这位“背叛者”的存在……魔神所指导的大致方向,恐怕在此刻已经终结完毕。 也就是说,传统的“魔王对抗勇者”,即便生生地造出了七位宗罪魔王,恐怕也得重蹈史的覆辙了。 魔王没有用处的话……那么下一步,魔神应该怎么办?!只能自己出动了! 说实话,就算奥瑟多年来的锻炼自己已经到达了自己实力的瓶颈时期,虽然害怕着魔神就此格杀自己,只是……若是一位害怕的话,那么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也就没有了意义。 自己的反叛,不正是为了战胜魔神这种存在么?!寒拓正是有着如此的可能性,强大过头才得到自己的青睐的。无论如何都想要将其拉入自己的团队之中,就算对方并不买账,他也从未放弃。 但是归根结底……一切的目的终究无法假借于他人的手来完成就是了。理想这种东西,唯有经过自己的双手来完成才可以称得上是理想了。一切其他的东西只能算是“歪门邪道”,就算是奥瑟也无法应允。 他并不是没有文化的地痞流氓……高智商的存在,为了自己能够更加有规律地生活,往往会制定一些自己的“底线”存在的,凡事都有着能够参照的基准,凡事自然也就做的更加轻松。 譬如奥尔曼,没有发狂之前也能够算是一位可敬的战士。譬如**之魔王,确实是想着从正面的战场上夺取胜利。一个一个的,虽然是身为反派的存在,但是做的事情却是真的光明磊落,一定程度上也让寒拓自己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其中,毫无矜持可言的奥瑟十足的就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了。但是换一种角度来说……舍弃了自己矜持的奥瑟,又何尝不是舍弃了自己的一些最为重要的东西,从而换取了另外一件自己认为更加具有价值的东西呢? 在他的眼中看来是等价交换的形态。堂堂魔王,居然要沦落到牺牲自己的基本意义,来交换一些其他的东西,说起来不免让人感到诧异和心酸。 如同向往着一个目标,从而自己所有的其他物事都变得无所谓了一样。飞蛾竭尽全力地扑向眼前最为耀眼的光亮,即便那是着实炽热的篝火,炽热的温度一瞬间就会将自己的身体给化为灰烬都在所不惜! 从舍弃了自己的矜持那一刻开始……奥瑟整个生命都向着独有的意义在奋烈地燃烧。 一切的生命意义都是为了单纯的一个目的。 说起来,奥瑟他本人的生命也确实单纯地过分,同样是一位心思单纯之人。 单纯到险恶的意识都为之滋生起来,也算是走向了另外的一个极端的状态。 那是舍弃了矜持之后……所必须要学习起来的替代物事,唯有学会狡诈,才能在变幻莫测的世界之中安身立命,甚至于摆脱束缚去获取他人的资源。 实际上,简单的事情,简单的思维,又有谁不想要呢? 没有人愿意自己沉浸在复杂的事情之中,相必也是一心一意地能够过的舒服一点就好了。如同每一个人都对于礼拜日的休息日保持着相当的期待但是是否能够天天拥有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不去工作,自然也就没有饭吃。 便是现代人的无奈之处了。 第454章 异才 并不是好久不见……虽然奥瑟本身在阴暗之处窥伺着她们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蕾娜她们到底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身影。对于这位不速之客,本能的意愿之上保持着相当的警戒感,看在眼中的奥瑟也未免叹了一口气。 结果这边也不认同自己么?明明只是想寻找一个伙伴而已,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难么?就连平日坚强至极的奥瑟都不免感到一丝的失落感,如同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公司小职员,默默地忍受着来自于自己老板的责骂。 实际上,自己确实是对于自己的错误没有半分的认知的。或者就是在自己的心底压根就认为自己没有错。然而就真的是如此么……很多东西,并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甚至连当事人自己看待自己的想法都和他人不尽相同。奥瑟认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寻求盟友……至少他态度上是认真的当然也仅仅只有他认为如此而已了。内心深处,所认为的“盟友“级别远远称不上是普通的意义上所认为的级别。 他所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或许一时称得上是相当重要的工具而不至于去舍弃……但是之后呢?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连自己的矜持都能够舍弃的存在,又岂会在意工具的死活呢? 寒拓从来都不会在意自己伙伴的出身问题。如同艾维尔,原先的【影】之部队的执掌人,甚至以敌对的态度和寒拓真正地交过了手。一般意义上,以如此的存在作为伙伴着实是忌讳的事情,寒拓还是毫不犹豫地接纳进来了。 虽然“魔王”这个身份显然有着更多的问题存在,但若是对方真的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加入进来,以寒拓的豁达情怀,就算力排众议真的接纳他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还有托尔的存在……飞龙种堂而皇之地和寒拓他们混迹在一起,甚至知情人都很清楚她的身份的,虽然一开始确实是相当的震惊,然而时间一久反而是习惯了她的存在了。 到底无可非议……现在的托尔,已经变成了寒拓等人无可替代的同伴的存在,无论是谁提出异议都是被大家所仇视的对象。就算她确实是一只飞龙,但是只要志同道合的话……小小的身份问题并不是那么大的阻碍。 奥瑟并不是那样的感觉。从一开始无所认知,不过能够具有相当识人的慧眼的话,也从看见他的一霎那就不对其抱有信任感。无关乎其是不是魔王的身份,而是在于其对于寒拓的团体确实有着相当不怀好意的意思,所以才长久地不被她们所接受。 这种抱怨是没有道理的。既然从一开始都没有打算施以代价,自然也同样没有得到回报的道理的。所以奥瑟的自怨自艾没有任何被人同情的资本,仅仅只有致力于对象的无情警戒而已。 第一个目的破灭了……利用【神之手】的能力暂时性地将寒拓困在了下方,本想着乘乱能够获得其他人的信任感,不过这个从一开始就意识到相当低概率的事件,终究是没有发生了。 结果这些人能够成为一个牢不可破的小团体,恐怕本质上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吧。就算彼此维持彼此的关系也不能说是没有困难,只是那终究只能算是组织之内的事件而已。犹如一个家庭的各个成员之间,在平日之中确实有着各种各样的摩擦,但是那只能算作是“人民群众”的内部事件,若是碰到了来自于外部力量的摩擦,还得是一致对外的。 那种想法完全地破灭了,不无它自有的道理。 既然伪善的假装用的面具被对方识破的话……那么这幅假面也根本没有佩戴下去的道理了。干脆就直接摘下来的好! 奥瑟他也是豁达的家伙,这份豁达确实体现在他自身的谋略使用的技巧上面。一个计划不成,那么就干脆地断绝继续使用它的想法,与其在已经成为了泥沼的情况之下拖延下去浪费时间,反而还不如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新的事物上来的还。 拖拖延延的时间是最没有意义的!许多人明知事理都会这么想,所以舍弃起来果决地态度才让人觉得难得可贵了。虽然很多人清楚如此……只是能够做到果断态度的家伙终究是少之又少的。对于自己付出心血的不舍得,终究会成为许多的人无法舍弃当前状况的最大依托。 是的,又有谁会简简单单地就放弃自己的努力成果呢?那如同自己的存在意义一般,因为对于时间的观念深深地浸入到每一个人的心中,才不想让经的一段时间变得毫无意义。但是越是这么想,在为彼此舍弃的东西再过多地纠结的瞬间,时间也就变得更加没有意义了。 所以奥瑟以最为暴烈的姿态扯下了自己的面具,原本笑眯眯的眼神瞬间变得清冷起来,一双原本蕴藏着相当谄媚姿态的笑意的眼睛,也陡然之间变得通红。 短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两个人格之间的完美转变……却让人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如同的寒风照着自己的脸蛋就吹拂而来,奥瑟陡然转变的态度让蕾娜她们仿佛经了一场刺骨的冷风一般寒冷刺骨。情不自禁地就发起抖来……但是并不意外。 因为早先就知道对方是如此的家伙,所以也不会显露出任何的惊讶态度了。 奥瑟的人生观念,真的是延续于上一世的观念。自己对于人生的所有理解,在自己出生的二十年间就完全确定了。然而真实的情况还是有所差别的。上一世作为人类而存在,所经的时间仅仅只有人类极限的百年而已。但是在这个世界之中,作为“魔王”地这个身份存在着,何止有一百年的时间呢?超过了数百年都处在同一个高等的位置上面,久而久之,自己的观念也就潜移默化地发生了转变。 他终究还是魔王。虽然内心之中,恐怕还是前一世的小小职员的感觉,不过就此所表现出来的压迫和威压,终究是深深地受到了这一世地所见所闻的影响而无法自拔。 威压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长时间位于所有魔族的顶峰位置,对于普通人的心思早就已经忘切了应该如何去做。所拥有的,也唯有一位高位者以及高强者所拥有的普遍气魄了。 奥瑟的眼神是冷的,通红的眼神盯着她们,每一位被其紧紧地盯着的家伙都不会好受。因为压在她们身上的感觉……正是来自于一位货真价实的魔王所散发出来的全部威压了。 恐怕之前所经过的所有威压,都没有此刻来得强烈。虽然奥尔曼也确实是一位魔王的身份,只是他的能力大多数是源自于他自身的能力,对于他自身的**力量终究没有过多的渲染。 只能算是一位顶尖的战士的程度,若没有他那引以为豪的【绝对规则】的能力,恐怕就算是蕾娜她们,以魔术师的水平而言,甚至可以和对方在平等的立场上进行一次战斗了。 但是奥瑟则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可言……能力算是顶尖的,同时**的力量也是最为顶尖的层次。单纯的以**的力量来说,对上盖迪亚大陆任何的存在都丝毫没有虚于对手的实力。 所以……碰上这么强的敌人,对于蕾娜也是第一次的体验。而拥有此等力量的存在,抛弃了自己先前还展露出来的友善,陡然之间露出了自己凶恶的獠牙。 扯下面具的面孔……是一只怪兽形态的狰狞和恐怖。 方才休息了片刻的心绪陡然之间便重新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寒拓对她们说,休息也没有关系的命令。然而没有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的时候,终究是难以掉以轻心的。时时刻刻都需要保持一副警戒的意识,然后敌人真的从阴影之处走出来了。 蕾娜握紧了拳头……准备迎接再一场的战斗。就算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但是是否选择战斗,以及是否干脆地不战而败,还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的。 出乎意料的……奥瑟对于她并没有兴趣。他在黑暗之中窥伺了许久……然而那窥伺的主角至始至终都不是她,而是处在她身边的少女:瑞恩娜。 相比起蕾娜,小女孩儿的表现在上一场的战斗之中大概是并不怎么起眼的。这也难怪了……虽然拥有着高绝的天赋,但是终究是没有完全地成长起来的。如同拥有着绽放出美丽花朵的天赋的花骨朵儿,只是终究没有达到自己开放的时间,所以依旧是被丑陋的粗壮的绿色茎秆所包裹的东西。毫无亮眼的表现可言。 相反比较的话……蕾娜做的可就是相当出色的地步了。几乎是所有的计划都是她所提出来的……并且以巧妙的角度实施到了一个完美的程度。 才带领着瑞恩娜针对于奥尔曼的游戏来说,以自身的“猎物”角度,针对于“猎人”展开了一波完美的反杀。虽然在最后确实是因为大意险些儿阴沟里翻船,然而在之前的种种动作之中,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动作依旧是可圈可点的。 每一处在战斗之中所表现出来的强悍的意志力,在以公主殿下的角度而言,都称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答卷。就算任何一位旁观者在旁边观看,恐怕也赞叹于蕾娜的智慧谋略,满意地在自己的评分板上打上“一百分”的满分。 奥尔曼之前遭遇过那么多的数量的敌人从来没有失过手,单单是碰上了蕾娜她们,才首次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之中尝试到了败北的苦痛。这并不是发生流星雨一般的极度偶然,仅仅是蕾娜她们自己的原因而已。流星雨虽然罕见至极,但是古往今来的史也并不是就没有过,可以想象,即便可能性极低,也同样有着发生的可能性。不管是将来……亦或是未来,都可以预见能够再一次地观看的。 但是另一方面呢?之所以会失败,并不是单纯的偶然问题而已,确实真正切切的实力问题罢了。正因为遇见的是蕾娜……奥尔曼才不可避免地走上了失败的道路了。 带着一位自己的伙伴,每一秒的时间之内,蕾娜所思考的东西的信息量是相当惊人的,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奔涌着波浪驰骋开来的涛涛洪水,蔓延着从蕾娜的脑海之中奔腾而过。 若是放在平常,这是应该放进图书馆之中硕大的档案袋才应该有的信息量。整理成一叠又一叠的高高的文件堆,为随后前来借阅的人提供参考的价值。 不管如何,都不太像是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但是蕾娜她确实做到了。正是接触了如此众多的信息量,才在茫茫无际的可能性之中发现了那唯一的胜利希望。 她不可谓做的不错。 但是奥瑟的目光却不在她的身上。上一场的战斗的胜负与否,原本就跟他没有关系,目的从突入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注定。 即便人族之中出现了如此优秀的异才,奥瑟不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焦虑情绪,反而是有点儿欣慰的态度。因为既然是人族的拥有才能的人的话……终究还得成为那个人的对手,或许能够消灭他哪怕一丁点儿的力量,也是令得他喜闻乐见就是了。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关于世界的真实,这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因为奥瑟所有的计划正是围绕着如此的大基础而运作,也正是理解了如此的真相,才想着反叛的现状。 都是基于如此单纯的立场。 而另一方面,某个物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攀登而上,从陡峭的桌子之下迅速爬了上来。 既然自己说过“你们在后面看着就好”,就怎么可能放任保护的对象于危境之下?! 寒拓,瞬间便要达到“山顶”! 第455章 迫不得已的变化 没错,奥瑟的目的正是瑞恩娜,而不是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极其亮眼的蕾娜。 23us.com现在也是丝毫不假以掩饰的表情散发出了自己的怒气,魔王的威势可不是盖的……单单是他的威名,就能够让半夜哭泣不止的小孩子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哭泣了。 不过……他的目的却并非是瑞恩娜的性命。正因为得知那个“世界的真实”的真正意图,乃至于他不能忽视瑞恩娜这位,当前看起来小小的存在。果真是小小的存在……虽然是并没有成长为真正的大才的隐蔽王者,但是就算是真正的帝王在这里,也堪堪是在地位上和魔王的存在平起平坐的态势而已。 所以这位小小的女孩儿,在这般的情况之下,实际上是起到的作用并不大的。即便她本身确实是以自己最大程度的努力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事情的进展过程是否顺利,从来就不和一个人的努力有着什么样的关系的。若是热血能够解决一切的事情而不必劳烦着自己继续操心,那么世界上很多的东西也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悲剧后果。 然而奥瑟无疑是将自己的重心放在她的身上的。以至于在自己身后,有着诡异而高速的物体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动作迅速接近自己的时候……因为目的即将达到的激动心理,反而让他一时间没有察觉到态势。 他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尔后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身后所传过来的不正常的气氛,凌厉的杀气笔直地凝结在了自己的后脑勺的地方,一瞬间就让他的汗毛浑身竖了起来。 根本没有说下去的余韵……他只能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转了自己的身体,堪堪躲过了来自于极速赶到的寒拓的奋力一击。后者因为没有击打到对方还深深地啧了一口,不过接下来的动作不停,一记地挥砍没有得手,大不了再继续挥砍就是了。 一柄大剑的刺击犹如毒龙出海,在没有真正咬噬到猎物之前,是绝对不会因此而松口地。寒拓浑身的动作和挥砍的利落仿佛和自己融为了一体,一举一动之间都充满了身为剑士的身份而独有的利落感觉,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情感。 刺击不成,寒拓在下一个动作直接反转了手腕,以暴露自己的腹部为代价,笔直地继续砍向了奥瑟。然而说是暴露自己的要害……这种情况则是最好的防御。当然对方也可以舍弃防备直接攻击自己的破绽,只是自己付出的不过是重伤的代价,而对方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而丢失了自己的性命了。 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寒拓的举动无疑正是最好地诠释了如此的道理。虽然比不上一些生活了长久的岁月经验丰富得吓人的老妖怪,战斗了如此长的时间,战胜了如此众多的敌人,对于战斗的方法也总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点儿方法和谋略。 至少凭借着这些经验……就算并不能真正的在正面上压倒敌人,但是起码在和敌人的战斗过程之中,凭借着自己长久以来的经验,自己做任何的事情也底气很足,信心有时候也是一大部分的人能够发挥出自己所有的能力的最大依仗。 这是最为基础的,作为在攻击的时候所想象的,最为正常的兵法谋略。只是……恐怕魔王奥瑟本人并不吃他这一套的。哪怕是针对于一位同样是人类的敌人,恐怕方才那一连串的攻击动作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吧。无论人体的皮肤多么的强韧,也无法抵抗住一位少年挥砍着锋利的剑刃全力一击吧。相比起绝对的利器,人体终究还算得上是颇为的脆弱。 然而奥瑟的身体确实是趋向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的。以相当的诡异动作躲开了寒拓一气呵成的攻击,在根本不足一米的距离之内,完全就处在挥舞着【贯黑日】的少年的攻击范围之内,少年自然也不是什么使用剑的庸手,倒不如说是整个盖迪亚大陆都少有的剑术大师的存在了。 很难想象砍不中敌人的状态……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靠着极大的动作快速爬上“悬崖”的寒拓,正是为了给予对方出其不意的一击才硬生生地憋了一口气,一直支撑到现在的。在经过两场的大战,寒拓着实是已经精疲力尽了,哪怕从身体之中再挤出一丝的力量都觉得困难至极。 却是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本应该就此消失的世界却迟迟没有变回原来的状态,让寒拓知道了事情远远没有就此结束的。 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关注的眼下,蕾娜她们,自己最为重要的伙伴们大概正在遭受着难言的危机……他就不可不就此单单地吊在那里了。 即便自己借着和奥尔曼的搏斗,足足掉下了数千米远地高空!这也不是自己阻碍前往她们身边的阻碍!自己当初是说了要保护她们的话……虽然她们自身可能并不需要自己去保护,但是毕竟是处在虚弱的状态之下的战士们,自己若是不保护的话,总得会落入不怀好意之辈的魔爪之中的。 这样的猜测终究是实现了……自己恐怕是没有预料到,对方居然会掐准了如此尊缺的时间,来进行自己的计划。从自己赶到,和不顾一切地和奥尔曼展开争斗,到现在刚好战胜奥尔曼的期间。虽说期间的过招的确来来往往,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经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的感觉。但是期间真正的时间流逝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刚好弄好一杯泡面的时间,却被对方的长久等待之下给把持住了。 那又怎么样呢?总不可能真的顺应着对方的心意,将自己无所事事地吊在这里吧?在他们这等的等级战斗之中,自然没有一开始就完全战胜敌人的想法,大概是只要对方确实地落入了自己的陷阱之中的话,一定的程度之上就差不多称得上是自己的胜利了。 所以取胜的秘诀,有一部分就是绝对不能够落入对方的节奏之下!哪怕是一点点的劣势,最后都有可能陷入自己身败的情况之下,所以即便是一点小小的优势……想要胜利的话,那么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优势就需要据理力争才行。 凭借着从胸口满溢出来的,强行提起来的一口气,向着顶端迅速地爬过去。自己并没有办法一下子到达顶端,所以与其在思考之中浪费时间,还不如努力地克服自己疲累的心思,率先展开自己的动作才是重中之重的。 讨厌在无意义的踌躇之中浪费自己的时间。所以即便是一段相当漫长的路程,寒拓本身都没有为之怯懦。正常人别说是垂直角度之下的数千米,恐怕就算是平地之下的数千米的距离,恐怕他们都会为之辛苦得走完吧。若是看见这番一眼都差不多看不到头的路程,下意识地就会认为这是一项怎么也不能够完成的任务而畏惧不已了。 不能够说是不累的,实际上从打败**的时候,身体各种各样的部位就以差不多要哀嚎出来的程度向着自己的主人诉说着自己想要休息的意愿了。然而寒拓却是凭借着强硬的意志力,硬生生地抵消了自己的身体所发出来的疲劳的警惕感。 只是意志能够撑得住,实际上自己的身体,寒拓自己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在勉强着运动的。以至于一边咬着牙关苦苦地支撑自己的动作的同时,对于自己的身体也确实有着相当的愧疚感了。 仿佛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个体,因为战斗的磨砺使得寒拓在身体素质的各个方面都成长不少。但是成长地最为迅速地,恐怕唯有他的思想可言了吧。 所以造成了现在这番可能太过于畸形的战斗力。以至于在自己的身体都濒临崩溃的现在,反而是自己的意志力能够撑得下去。若是放在一般的情况之下,有人是连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都没有耗尽的现在,却已经丧失了自己所有抵抗的勇气了。 自己的话……一切的动作看上去是在现在给扑了一个空。看上去确实是人类的形态,然而看到这一幕的人,大概能够在最为清醒的意识之下意识到对方可真的不是“人类”这种东西吧。 虽说奥瑟的变换形态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豹子型的兽人。但是除了露出来的耳朵之外,其实其他的肢体和器官都和人类无异的。 他却是不在于这两类的生物都俱不涵括的范畴之中的。和奥尔曼一样……他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怪物。他的关节在躲避寒拓的斩击过程之中,诡异地扭向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若是让普通人来看的话……无疑是会自己造成自己骨折的动作,却在奥瑟的动作之下,堂而皇之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怎么可能……寒拓自己也下意识地冒出了如此的想法,但是联想到对方的身份的话,那么一切的行为也就释然了。既然是怪物的话……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到他的东西,更何况是自己从未有见识过的玩意儿,恐怕发生什么状况都不能有的奇怪的。 奥瑟自身也不得不说是有点儿措手不及的。只是寒拓的斩击终究没有办法实际地砍在他的身上,在躲避的情况之下,自己恐怕也一下子掀开了自己的底牌了。 如今的寒拓……即便挥舞着一支并没有在攻击力强化之上有所作用的大剑,所造成的破坏力终究是不能够小觑的。虽然寒拓本身确实是筋疲力竭的状态,然而若非是真的失却了力气,又怎么可能有着径自从数千米的深度之下以最快的速度爬上来的吧。 从自己施展能力以来,到寒拓陡然从“悬崖”的那边蹦出来的刹那,期间的时间又有着几分钟的间隔呢?然而正是这么几分钟的间隔,确实让寒拓完成了让一般人看到都不由得胆寒的垂直距离之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便到达了目的地了。 自肘自己也有着这份体力么?奥瑟的回答是确定的,那便是:没有!寒拓看见奥瑟以极其诡异的姿态躲开自己的攻击,将对方看作是一个怪物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正式地迈入了名为是“怪物”地行列之中了? 奥瑟被称之为怪物的地方是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人形的形态,然而身体却不是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人的身体,关节可以看作是无物,全身都可以做出是极其恐怖的扭曲动作的。 而另一边,寒拓被看作是怪物的理由,则是他自己所拥有的最高层次的体力了。经过了两次大战的经,奥瑟他是知道的,所以把握时机将寒拓困在那个悬崖之下,虽然并不是想着能够长时间地囚禁着寒拓的动作的,不过至少能够稍微长一些的时间束缚住他的行动,至少也是奥瑟他自身所期望的。 计划之中大概足足有着几十分钟的时间才对……这段时间大概是可以做出自己所预想的很多事情的。然而等着方才的交谈才刚刚破裂,自己才显出自己最开始的动作的时候……对方就以最为凌厉的姿势,陡然窜到了自己的眼前了。 不仅如此,还是毫不留情地对于自己发出了一阵子的斩击,以至于一时间逼迫得他不得不变回了自己原本的魔兽形态。 对于魔王来说……所谓的“魔兽形态”,若不是到达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恐怕自己也不会走到这么一个地步的吧。 唯有陷入了连自己的生命都有可能遭受危险的状况,自己绝对不可能展露出这份姿态。 毕竟……一旦激发出来,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没有更多的强化手段,不仅展露底牌,同时也给了对面知晓自己极限的契机。 但是那种情况,不激发自己的最强状态是不太可能的。 第456章 扭转百变 不同以往……这次寒拓直接将自己的敌意表露出来,不再和奥瑟进行假惺惺的虚以为蛇,而是挥舞着【贯黑日】直接砍了上去。 23us.com 寒拓未必不是保持着利用对方的想法的,魔王的对战不可避免,并非出于自己身为“勇者”的特殊使命,仅仅是因为道不同,而必须针对其进行毁灭的行径。他从来不是因为身份什么的就判断一个人的敌我之分,毕竟盖迪亚大陆的身份关系,实际上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暗杀者也好,异种族也好,他也不是好好地将之吸纳进来了么? 但是就连并没有深入了解的瑞恩娜都能够看得出来奥瑟的道貌岸然,寒拓自己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只是为了能在什么时候好好地利用对方,所以对他的态度也是模模煳煳的不怎么清楚就是了。既没有明显地表露敌意……当然也不会安心地将其接纳进来的。 他想着迟早会有一场和他的战斗,不过更好的做法显然就是一边推进自己的进度,一边和他虚以为蛇,到达日后时机成熟之后再逐个击破就好了。单独的一个魔王就很难对付了,最好的情况自然就是留给自己足够的喘息时间,养足自己的精神才有更强的作战意识才对。 现在看来……显然是出错了。单纯以方略的角度来说,自有它自己的好处。只是生活现实终究不少毫无变化的数学定理一般的存在,美好的愿望仅仅就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想的东西固然是好的,然而在现实的状况之下,就并不一定就能够就可以完好地按照自己的想法顺利进行下去的。 这里明显除了差错……事实证明,从来不存在什么模凌两可的态度。任何时候都应该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以暧昧不清的态度埋藏在自己身边的炸弹……无法对其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它总有一天是会爆炸的。 寒拓恐怕现在正在自责着……自己太过于天真的态度,没有老早地就将这个异常的存在给排除,才会让蕾娜她们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是自己的责任! 所以……现在不得不由自己亲手进行排除!在体力完全没有恢复,并且爬上悬崖之顶,所消耗的体力也是难以估计的。在经过两场殊死的战斗之后,这么一段的消耗无疑是雪上加霜。然而寒拓正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剑砍向了奥瑟,自然也就代表着一种可能性无疑……他正式地向他举起了自己的战斗之刃。 从此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一场战斗已经不可避免,寒拓对于自己无疑是相当残酷的,正是这一击斩断了所有可以通过言语商量的余地,所迎接自己而来的,正是一位几乎是全盛状态之下的魔王。 如果是全盛状态之下的如今寒拓,单挑一位魔王恐怕已经不成了任何的问题了。只是事态终究有所出入,消耗了大部分体力的现在,恐怕连全盛状态之下的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办法发挥出来了。即便在战斗的过程之中,来自于逆天等级的学习力使得寒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地提升着实力,然而没有休息的时间的话,一切都毫无意义可言。 如同在体测考试项目上,气喘吁吁地跑完了数千米长度的普通大学生,还没有等到因为跑完全程而松一口气的时候……就被告知方才努力跑过的数千米根本不作数,需要再一次地跑一遍才行。 恐怕唯有体验过的人,听取如此的情况,才能够略微地想象其中无限的绝望情感吧。这是一场毅力的长跑,即便寒拓自诩自己的意志力还能够撑得住,身体却浑身上下老老实实地发出了悲鸣。疲累是无法掩饰的,每一刻都不知道下一秒钟自己的体力应该从何而来,却是在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之后,一直硬生生地撑下来了。 就算付出再多的苦痛也同样在所不惜!虽说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单纯地凭借着一腔的热血就能够达到的,但是毫无疑问,拥有着高强的斗志,在一定的程度上确实是起到了相当的作用的。 大口的喘息停不下来……原本不应该在敌人的,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应该是常识才对,只是寒拓终究没有做这种表面功夫的余力。现在的体力,确实是连那种表面的工作都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下去,虽说高强者,如他这般级别的战斗,早就已经掘弃了绝对性的实力压倒,胜利的终极形成是由着许许多多的小小因素而构成的。 而寒拓确实是舍弃了这么多的小小因素,让自己似乎立于一个相当的危险境地了。然而事实又是如何呢?虽然是如此疲惫的,如同缓缓欲倒的大厦一般,随时都有可能遭遇轰然倒塌的场景……内在却并不是那样的。 唯有亲眼看过的人,才能够体会到其中的一种独特的坚强的感觉。就算是残破不堪的状态,如同被一阵小小的清风所吹拂过去,就大张旗鼓地做出了动作的柳树一般。小小的事物就能够让其做出大幅度的改变,看上去是相当不可靠的一个物事。然而就当大型的台风卷积过来的时候,一些在清风之中犹自岿然不动的东西都被连根拔起,唯有柳树飘散着枝条迎风剧烈摇摆,如同往常一般,究竟是在台风之后安然无事。 看上去再加上一点点的压力就会轰然倒塌的存在,却在一次又一次地承受住来自于外界的压力之后依旧屹立不倒,这大概是寒拓此时所给予奥瑟的最为直观的感受了。 的确是不自然的虚弱模样……若是放在平时,遇见这般虚弱的敌人,恐怕奥瑟早就不假思索地,一道攻击直接就挥击过去了。然而却是在此时谨慎了起来,以往的干脆动作是建立在自己能够一击结束战斗的心理基础上面,在此时无法可想。天知道随意的一击真的能够撂倒对方么?若是一击不成的话,那么就会露出自身的破绽,到头来反被对方给攻击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敢小看,也没有能力小看对方。残破的身躯自有一副坚定不移的意志力紧紧地制约着奥瑟,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了。如此状态之下的寒拓……依旧得让他摆起十分的态度来面对,心中不由得惊叹着少年的实力,就算在如此的虚弱状态之下依旧能够和自己分庭抗礼……更遑论是全盛状态之下的他,大概已经超出了他力所能及的战斗范畴了吧。 天呐……那般极限的成长速度……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奥瑟心中如同打翻了一瓶苦水一般翻腾得难受,平心而论,他到底是没有跟寒拓现在交战的打算的。虽然同为战士,对于对方高强的实力不可避免的有所嫉妒的心理,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寒拓越强爱那个,对战于那位的把握也就更大了,实在是对自己有力的局面,所以不曾阻止。 计算好寒拓不在时间现身,正是出于不想要见到寒拓的心思。寒拓这位“盟友”来说对他相当的必要,当然找上瑞恩娜的目的……终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虽然确实是放出了自己的杀气,但却根本不是那般的意思了。如同对待于顽劣的孩童,大人在好好地说话之前总得先装作一副生气,释放出威严的模样,不然的话,顽皮的孩童说什么都不会将他的话语给听进去的吧。这只是一次必要的威慑而已……避免心高气傲的公主殿下们,趁着自己说话的间当突然冲过来攻击他,然后将原本就不怎么充裕的时间给消耗殆尽了。 即便现在看来,什么充裕的时间,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但是事实证明,他终究不是想要夺取瑞恩娜的性命才释放出威势的。只是怎么想是一回事,做了什么却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寒拓的眼中所看见的……确实是他以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逼迫着女孩们,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拔剑上前了。 就算是在如此虚弱状态之下的他,一连串的剑术之下,奥瑟也不由得变换出自己出自己的魔兽形态,才堪堪地躲避过了那片剑光地锋芒。不然的话,自己身上肯定已经挂彩了。不至于到当场即死的地步,怎么也得落下一个重伤的下场。 各位魔王的真身确实各有所长,如同他们每一个存在都迥乎不同的能力一般,魔兽的真身自然也是有所不同的。奥尔曼以绝对的身体能力而闻名,弥补着施展魔力的人类形态战力不怎么高的问题,所有的魔王真身俱没有一个是弱小的存在。 他的皮肤硬如钢铁,手臂的展开长得过分,并且连接手臂关节的是更加坚硬的物事。当然也有着拥有极高的自愈能力,短短一瞬间就能够将受创的伤口恢复如初的魔王,这自然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就是了。 奥瑟的则是另外一个极端了……准确来说,他的魔兽真身所化作的怪物,关节是能够扭曲的。 不单是扭曲,甚至能够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地旋转。并且不同于人类的骨架,所拥有的关节何其丰富,足足超过了十倍的数量!形体还是原先人类的形体,表面上看上去果真是毫无变化……实际上早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每一处细小的身体部位都能够产生大幅度的扭曲,拉伸,皱缩,奥瑟当真是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毕竟人类的话……大脑却是是自己的整个的主导体,身体上依旧有着不少的,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敌法。 碰到针刺会缩回去,在许多情况之下都会做出无意识的动作,自然在特定的情况之下也会拥有着极限。 在众目睽睽之下,奥瑟的浑身各处都在极限地扭曲着,原先的样貌已经消失不见,因为那份容貌在肌肉的极限扭曲之下,早就已经消失在了肉群的洞口之中了。 饶是已经看过了许多的怪物的寒拓,也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因为眼前的事态实在是太过于惊悚了,也多亏他的心智已经成熟,不然的话,让一位心智尚且有着多多少少缺陷的家伙目睹到这一幕,怎么说也会成为他这一生之中,午夜梦回都会梦见的噩梦吧。 奥瑟的**在拉长,手臂和大腿拉成了仅仅只有数厘米粗壮的圆柱形,而身体则同样经过扭曲结成了一根根的细条,以诡异的形态纵横交错着,凭借着一个人人类的体积大小……硬生生地在此处结成了一个,由**所构成的“网”。 果真是网,并不是某种昆虫所分泌的死物,而是肉眼看过去都能看的分明的清晰跳动。无时无刻不在颤动,那是由心脏部位传达而来的血液作用全身的后果,几乎是每一个生物都有的共同点。若不是亲眼所见,以及代表着活物的振动没有停歇过,寒拓怎么也不相信,如此物事居然是魔王吧。 这份场景似乎太过于“重口味”了,不应该给小孩子看见的。寒拓下意识地朝着后方所看过去,却发现蕾娜早就已经紧紧地捂住了瑞恩娜的眼睛,但自己分明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了。 同样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显然,仅仅数厘米左右的粗细,依旧没有达到奥瑟肌肉收缩的极限。丝弦振动的声音之下,寒拓的瞳孔一阵紧缩,只见那份皮肉的“网”,以爆炸开来的气势,陡然扩散到了自己四周各处。 并没有经过他们这个方位……但确实将他们周围给全部包裹了起来,一时间,无处不在,名为“奥瑟”的生物的确于存在他们身边所有地方。 那一根一根,挪动的,唿吸着的皮肉物质……将寒拓的处境陡然拉到了一个相当严峻的状态。 这种敌人……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来应对?! 第457章 奥瑟的觉悟 “总而言之……先安静下来怎么样?”声音以细碎的声调传达过来,寒拓搞不清楚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23us.com语气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因为那不是由嗓子所发出来的声音,确切地来说,是从那一根根的皮肉“丝线”经过震荡所发出来的声音。 声音俱都是由某种物体的振动产生的,寒拓包括许多人在内,大都是听说过如此的常识才对,在这之前,他也没有想过,由丝线振动的声音,居然能够如此有规律的,形成一阵如同说话一般的声音。 这恐怕便是这种形态之下的奥瑟,自身独有的对话方式吧。此时寒拓在心中暗自懊悔着……自己应该在第一时间,在奥瑟产生变化之前就应该立刻行动起来的! 只是就算是自己,也为对方所产生的变化惊诧不已,光顾着看着,才没有及时做出动作了。年轻的灵魂,总会对于一些新鲜的事物有着浓厚的兴趣的,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有着相当要紧的事情,但是面对于众多见识过久却是换了另外一种状态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物事,也同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明明在那种情况之下应该争分夺秒地……本能的作用之下,也为之“不必要”的事情浪费了数秒钟,由此可知,新鲜的事物,对于一位年龄尚且处在少年时期的灵魂来说,确实是有着相当的沉重吸引力的。 看着看着,一时间就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重口则重口矣,却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景象以一个活生生的生物来说,居然能够以如此神奇的状态存在的么?王国的学者们,只要是研究魔族这个方面的学者,每日必做的功课便是感叹于魔族的物种之丰富多样。即便是交战千年之后,有很多的家伙依旧停留在未知的领域之中,不为众人所见。 毕竟需要理解一个魔族,必须直面面对,并且与其相处相当的一段时间才可能有着初步的了解了。对于盖迪亚大陆,人族和魔族之间的恩怨来说,到底不能够像是现世之中,研究一个动物便是将其关在一个笼子里面细心研究的情况。 毕竟在现世的情况,人类是统领世界的绝对存在,以至于其他的物种只能够俯首称臣,老老实实地供其研究而已。而在这里,人族并不是唯一的强力物种。而魔族也不会像那些温顺的小动物那样,可以老老实实,毫无反抗地供其研究了。 对于一位魔族的情报……大概得是诸多英勇的战士直面于具有强烈的攻击意识的魔兽,以生命和鲜血换取来的情报了吧。 交战千年的时光,然而如此漫长的时间,依旧无法将魔族的整个体系给完全认全了。自然不免逃脱于研究如此之人的感叹,就算确实是直面的,敌人的关系,依旧掩饰不住对于其丰富种类的惊叹了。 这样的心情……寒拓至少在现在能够略略感受到了。奥瑟的奇妙变化,确实让他看傻了眼睛,以至于一时间让自己忘记了应该做的事情了。 不过回过神来同样是一瞬间的问题而已。等待眼神清明地恢复过来为止,奥瑟的声音恰如奇时的传达了过来。语气隐隐之中……似乎想要有什么东西告诉自己的样子。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奥瑟有点儿无奈的声音响起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能否听我一句解释可好?” 一席话听得寒拓大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了。因为听上去……对方仿佛是不打算和自己战斗的想法了。能够逃离战斗……或许对于已经精疲力尽的战士来说,是一种求之不得的事情了。然而寒拓仿佛忘切了自己正处在筋疲力尽的状态之下,对于能够逃离战斗并不存在着任何形式的侥幸心理。因为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战斗的打算……事到如今已经缺失了再反悔不做的可能性了。 所以看上去寒拓才是精力充沛,仗着把握更高的胜利的可能性而咄咄逼人的一方,并不同意战斗的停止。所以才大大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既然奥瑟本人已经明显地将自己的敌意付诸于自己的伙伴身上,这又是能够随随便便地敷衍过去的东西么?! 开战确实是你地事情,只要想做,大可以自己去做的事情。然而想要停止战斗的话……则必须要征求自己的意见了。想要开战随意,不过绝对不能随便地停止啊。 “多说无益。”寒拓顶着鼻子冷哼一声,只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表达出自己绝对不愿意妥协的意愿,再没有想要再多说什么的余地。即便面对着完全未知的物事,勇气的化身的少年依旧挺着自己的大剑朝着对手勇勐地挥砍了过去。 只是……攒足了浑身的力气的勐力一击,如同拳击手集中全力狠狠地挥出去的拳头,打击在了一团棉花团之上的感觉。纵使再多的力气都无法使用上来……正是这样的感觉。 就算是变成了相当地诡异的形态,然而也终究没有超脱“实物”的领域。并不是什么形体虚无缥缈的东西,既然真的存在着相当的形体,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的话……那么就总会有办法的吧! 寒拓保持着如此乐观至极的态度,倒是没有想到在一开始就被对手迎头地扑上了一盆冷水了。让他知道……即便某种东西确实存在着实质的形体,也如同没有形体的鬼魂一般,是凭借着普通的攻击绝对无法轻易触碰到的……怪物。 如同鲨鱼突入进入沙丁鱼的鱼群之中,不管它游荡在哪里,哪里浑浊混杂的沙丁鱼便会“唿啦~”地一阵散开来,无论它如何的运动,都仿佛神奇的力量在作用着一般,绝对不会让其靠近自己距离更近分毫。 即便寒拓勇勐地突入进去,随着他的动作,来自于奥瑟的真实形态的皮肉丝网,都紧急地避开了他的动作。在他的面前分散开来,并且在他的背后合拢,让寒拓使劲力气的挥砍,完全落在了空处了。 回过神来,寒拓发觉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局面了。浑身各处都是敌人的身体,若是在此刻朝着以自己为中心聚集包裹起来的话……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一种相当的威胁了。 不过奥瑟并没有继续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皮肉的丝线在朝着寒拓慢慢地合拢,但是并没有呈现任何的攻击意识。仿佛举着致命的武器落在自己的头上,却依旧把持着迟迟不落下去的姿势。 悬而未决……平心而论,自己若是遭受到对面的反击的话,也确实是有所抗击的方式的。虽然在现在还没有想出来任何形式的解决办法,不过他对于自己的对抗危机的能力确实有着相当的信心的。就算陷入绝境之中,他也确信自己绝对不会以坐以待毙的态度静静地迎接死亡的。希望绝对不能够放弃……求生自然是具有希望的一种,所以无论如何,寒拓自己都不会停止思考。 但是奥瑟以一种悬悬的状态,强硬地将战斗结束在了这个时刻。正是在对手的一击被自己完美地接下,而由到自己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的形式的。若是以普通的,你来我往的战斗之下,大家所确定履行的规则了。 “所以说……别这么着急吧。”遥远的声线传过来,由丝线的振动声音所编织而成的话语,依旧让寒拓无从得知位置。 他确实是有着什么东西要说,不然的话,在紧急进行之下,稍有闪失就会酿成大祸的战斗情况之下,也不会以如此的方式强硬地要和自己进行对话了。 一边警惕着,寒拓也一边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虽然看上去是为之妥协的意思,然而在脑海之中,也根本没有停止下来突破这种状况的思考。 停下来并不是因为畏惧于奥瑟的攻击,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有利于自己的思考而已。 所以姑且听他说些什么?寒拓暗自告诫自己,无论对方说了些什么,都不可以仔细地听进自己的耳朵里面。有时候言语同样是一件相当有利的武器,无数人是败在他人如同利剑一般的锋利口舌之下,这样的家伙在史的长河之中,早就已经不知凡几了。 “首先吧,虽然我摆出了那副的表情,实际上并没有要去杀害她的意思哦?”这句倒是真话,以奥瑟本身的意念来说,这绝无谎言可言。 虽然以谋略的角度来说,他是不忌讳于说谎的。换句话来说就是没有这等强度的强者所拥有的矜持,因为矜持这种东西,早就已经被他用作于货物的形式去换取了某些东西了。只是在正式地情况之下,尤其是在此等的情况之下,他是没有必要说谎的。 说谎也得看一看对象对于自己来说的意义。怎么来说,他都是想要博取寒拓的好感的,正因为寒拓是他的计划之中所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所以想要不择一切的手段将其拉过来。 若是说谎反倒能够换取他的信任的话,他是不吝啬于做出这些动作的。但是对方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普通的谎言不但不能够起到蒙骗对方的作用,反倒是会被对方反侦破过来。 平白地增添恶感,和自己的理念也就背道而驰了。 与其说谎被侦破看透了,更加不信任自己,反倒是说实话还好。虽然并一定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至少也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可言就是了。 只是寒拓现在到底是不明白这些的,听闻奥瑟的话语,所起到的动作只有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看那个样子明显是不信的。 在内心之中,奥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因为自己的目的,即便恼火得很,也无法对于寒拓做出任何的攻击性的动作。 那样的话……岂不是和自己的理念背道而驰么?寒拓的死脑筋让奥瑟可以说是相当的郁结,毕竟以自己如此高贵的身份,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难搞的家伙。若是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磨磨唧唧的家伙存在也不足为奇,只是自己也自然没有和其周旋的必要。若是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唧唧歪歪,听不进自己的话语,自己恐怕是没有如此优秀的耐心吧。 一种可能性就是忍受不了现在的愤怒,干脆地和他进行战斗;一种就是默默地忍受下去,为了自己的“大目的”而忍气吞声。 他确实在数百年的“魔王”经之下,养成了如此的习惯,顺带着自己的思考方式也变得如此暴戾了。只是真正的情况呢?其实内心之中,他的思考方式还是大多数地取决于数百年前,从另一个世界经过数十年的时光,从而基本奠定了自己的思想基础的那一段经。 为了最终的目的的话……几乎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到。这便是他的“矜持”! 为了单独的一个目的而活,无论怎么看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是就自己而言,自己所有的物事,包括灵魂都是朝着一个坚定的目标而熊熊地燃烧起来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既然奥瑟本身认为自己的生存方式没有问题,自然其他人也无权去多说些什么东西。 他是能够忍受的……如同每一位认真生活的上班族,都有着能够忍受上司的辱骂和责备的一身本事,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然后更加勐烈地绽放! 平凡人的不平凡之人。所有的魔王的前世,在那个时候又岂不是平庸,或者是失败的典型的例子呢?只是换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能够变得成为魔王的强劲实力的原材料这般恐怖如斯了。 所以说……不能够小瞧每一个人的潜力,每一个人都自己拥有着强烈的可能性,在平时时日默默无闻,但是一直在窥伺着能够轰轰烈烈一次的机会。 第458章 席卷的狂潮 那明显就是想要跟自己诉说什么的态度。 23us.com只是来者并不是什么慈祥的长者,而是自己已经做好了判定,需要战斗的敌人。虽然确实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不应该听取对方的话语,以至于在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都是不可信的。 然而大脑是自己的东西,听进去的东西本能地会经过自己的大脑进行处理的,并不是想要制止就能够制止的事情。若是以一个谎言来说……也未免太过于周全了。这种感觉如同为了隐藏一株小小的花草,而构建整个硕大的森林来为其作为遮蔽的东西。 理论上是不可能的……这样做实在是具有着太大的风险,,因为不能够保准自己是否相信。若是谎言编织的太过于荒谬而自己完全不相信的话,为之做出的许许多多的布置都将会变得毫无意义。自己的时间固然宝贵,然而他人的时间对于他人自己来说同样宝贵异常。并不是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的。 是否进行思考是自己的事情……所以当奥瑟的话语传达到自己的耳中的时候,就算确实知道不能够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若是以谎言而言,其中的种种未免太过于切合实际了,仿佛是存在于世界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了。但是世界总归只有一个,既然无法肯定奥瑟所诉说的世界是虚假的话,那么只有另外的一个可能性,便是他所诉说的世界确实是真实的。 听上去荒谬至极。然而身为一只高等的生物,自然自己的大脑也是能够思考的,听者他所说的东西,再不经意之间结合自己的思考……一瞬间,世界都仿佛变得虚幻而不真实起来了。 这是寒拓第一次触碰到世界的真实,以往确实有许多人意识到了,被世界的关键勇者所得知还是首次的经。并且寒拓也同样不曾例外……意识到那确实是真实的时候,一时间也难以反应过来,陷入呆滞之中了。 确实那是对于自己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态,几乎要把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都给摧毁殆尽的转折。那之后……寒拓确实是发生了相当巨大的转变,名为魔王的勇者,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真实地觉醒起来。 原本那不是应该诉说给寒拓听的东西才对,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就无所谓什么魔王勇者的区别了。这对于世界的真理来说是绝对禁止的东西,勇者对抗魔王仿佛一加一等于二一般被大多数人所承认,同时也是被当事者所确信无疑的事情。 如果这种基准而违背的话……是违反了世界的规律的。那么作为世界的统治者而言,“神灵”自然也是极为不愿意的。 为何奥瑟要维持奥尔曼的“缩小世界”而不松手呢?一方面这个世界确实是迎合了自己的能力,另外一方面……则因为奥尔曼的【绝对规则】的基本概念。 将现世世界的一部分,完全地分割出来,从而隔离在“虚空”之中。诡异的地理位置,确实也是奥瑟维持原状态的一个应用。并不是说他人无法干涉这里。自己也确实以自己的强硬地突破了这里,只不过是“绝对”之前的规则较量,而所粉碎另外一个绝对所蕴含的魔力纯度。 只要他们想……就算是远隔着虚空,也一样是可以突破的吧。然而那对于他们也同样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了。奥瑟正是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从而选择这等的时机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 反抗神明……看上去确实是无稽之谈的一件事情,但是经过思考,总是能够找到突破口的!从现在开始,奥瑟才正式地为自己的“叛逃”行为做出了确切的行动,就算之前亲手射杀火魔将地后果都没有这么严重。就算射杀一方魔族的高级将领,也同样在魔神所给予魔王们的“自由”之下。因为在神明地绝对强势的实力面前。就连魔王的存在都不算是太大的实力角色,更别说是魔将的存在了。 在他看来,大概魔将和一般的低等魔兽也不过是相同的存在吧。奥瑟的反抗之路充满了艰辛……魔神即便清楚也置之不理确实是出于小打小闹的事态根本无法影响到他。 然而寒拓的实力已经增长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若是继续放任他的成长下去,恐怕迟早有一天能够威胁到那位魔神的地位吧。如同细小的藤蔓,初长成的时候望着一颗已经成长了数十年的大树的高度,也唯有为之兴叹了。 但是不拼斗一下是不知道的,慢慢的慢慢的,借着拼命吸取的阳光,拼命汲取的雨露,曾经的矮小的藤蔓,靠着自己逐渐成长起来的姿态,逐渐增加的毅力,缠绕着大树的枝干一步一步地攀登到了大树顶峰的位置了。 从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正因为奥瑟是这样的家伙,所以比起任何的人都更要清楚努力的意义。将自己所有的生命都奉献给了目的的达成,自然也就更加懂得忍气吞声,更加懂得如何向着目标一步一步地前进了。 冥冥之中,来自于魔神的双眼渐渐地睁了开来。因为奥瑟的行动确实在一定的程度上面侵略到了他的领域之中,若是再放任不管的话,迟早会威胁到自己的存在的。 这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所得到的成果的最大的体现,从奥瑟想尽办法,将寒拓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方面所说出来的第一个词语开始,他的计划就开始确切地实施起来了。 奥瑟是一个无疑的努力家,积累了自己千百年的努力成果在这个时间确实开始进行了。然后……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是无疑巨大的。 一时间,他将寒拓的世界观整个都摧毁殆尽。 然后从此造成的后果,便是借由寒拓的力量,将世界的狂潮席卷到了整个盖迪亚大陆的范围之内! 他的算盘无疑是正确的。 第459章 世界的真实 世界是一个谎言。 23us.com恐怕没有比这个更加确切的形容词汇了吧。从奥瑟的口中所流露出来的语言,如同从潘多拉的魔盒之中所飞散出来的恶魔,将开启人的整个身体都环绕着,陷入了馄饨的消极状态。 他意识到,这些话语是不能够听的,从一开始就不能够听他所说的一个字。只是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对方说出第一个词汇的同时,自己的思绪便随着对方缓缓道来的话语带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 关于这个世界……实际只是神明们的一个棋盘而已。 为了打发永远没有尽头的漫长时光,因为自己的修为没有寸进,从而无法进入另外的一个次元空间之内,所以只能够几近永远地停留在盖迪亚的世界之内,静静地无意义地消费着没有尽头的时光。 对于魔神,或者是女神来说,时间是最为不值钱的玩意儿。当初一同创造盖迪亚大陆的诸位神明,如今陨落的陨落,破碎虚空的破碎虚空,甚至将自己消散在无尽的虚无之中的家伙也大有人在了。独独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是不完整的“神明”,当初创立世界的时候,就是那一批的神明之中最为弱小的存在。恐怕实力的极限也就是那个地步了吧,无论之后再怎么修炼,也无法到达另外一个高强的层次。恐怕再怎么继续下去,若是没有一个独特的机缘的话,花费再怎么多的时间也无济于事。 但是他们并没有将自己所有的元神都消散在虚空之中的勇气,也就是单纯在盖迪亚这么耗着而已。时光几乎是无穷无尽的……理论上来说,所有的生物寿命终究不是无限的。就算是真正的神明也总有化为腐朽的一天,唯有随着自己的修为越来越高强,自身的寿命也就越来越悠长了。 魔神他们作为“不完整的神明”,寿命终究是有限的。只是这份有限的生命,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依旧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那是几乎能够和星辰的代谢划给一个地步的悠长寿命。从头到尾,这枚星球之上的生命都可以经一遍又一遍的演化,也仅仅是他们生命程的百分之一而已。 所以……对于生命的蔑视,几乎超出了冷血的地步,变得如同沙粒一般无所在乎。恐怕在这些神明的眼中,一位身高直达云层的巨人族,和一位身高不足一厘米的小小蚂蚁,其间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的吧。 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样的。都是刻意随意挥霍的东西。 无所事事的时间是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一开始创造的世界,由最初的兴奋自豪感也渐渐地消散,最后变得逐渐厌倦。 一开始热衷于世界生物的大小事物,到了后来甚至不屑于在现世的世界之中露脸了。将自己的居所建在远离人间的高高云层之下,亦或是沉入大海的无生物存在的深深海沟。总而言之便是没有生物能够目的到的地方。 但是之前种种的行动终究在一部分有心的智慧生物之下留下了记载,虽然现在已经被他们通过力量的作用销毁了一切关于他们的记载,但是无法清除它们留在生物的脑子里面的记忆。 神明再强,无法改变人心。 魔神教,和女神教,自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创立了。拥有着各自的,大量的信众,并且信奉不同的两个宗教之间的种族会与彼此为敌……大抵也是因为彼此信仰的原因了。 最大的原因,是他们认为彼此信奉是神明是敌对的态度。 只是战争的理由又是如何需要一个不可挑剔的理由的呢?战争的发动从来只是模凌两可的寻找一个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彼此的心中,那无从抑制的渴望鲜血,渴望战斗的心态吧。 发动战争的理由多种多样,这里自然不便于加以赘诉了。 但是无论怎么说,战争的进行从来就没有合理性可言。若是可以的话,恐怕没有人会希翼于如此的舞台来证明自己的。诚然在乱世,拥有着更多人表现自己才华的机会,但是以大众的角度来说,天下注定不是这些凤毛麟角的天才们博弈的天下,更多的是属于那些一辈子都过着平平淡淡的人民身上的吧。 战争对其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严重的灾难了。 语气在鲜血与火焰的缝隙之中竭尽全力地寻找自己的生存结果,还不如在和平的岁月之中静静地耕耘着自己所拥有的,所收获的成果。 只是这些终究不在于神明们的思考范围之中。 诚然是他们创造了生命,但是经了长久的岁月以来,他们早就已经不再是保护自己所创造生命的神明,而是将自己所创造的生命单纯的当作一个个娱乐自己的工具而已。 那早就已经超脱了无聊的范畴。 甚至于无聊到不管不问于世间的任何变化以来,都是长久的时间之前了。 什么都不做,而单单地耗费自己的时光确实是相当折磨的一件事情。好在他们之间是共同存在,所以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自然得去寻找一些独特的事情来做了。 所以将自己的目光瞄向了整个盖迪亚大陆。 战争的发动原本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事情,如同在棋盘的边上对弈的两位棋手,手执着属于自己的棋子,而在思考着如何取得胜利。 因为平日之中所运用的棋子都是一些无机质的物事所做的,所以他们无所感觉。但是……如果这些棋子都是真的呢? 例如一盒斗兽棋来说,其中的各种各样的动物都是活生生的,那么博弈的过程也同样是一场血淋淋的搏杀过程。对于博弈的棋手来说或许无所谓,然而对于这些活生生的棋子来说,确实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一次次的亡命搏杀的程了。 斗兽棋也不过是一处比喻而已。 对阵的双方是人族和魔族。 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魔神和女神约定相互“下一场棋”。 从此掀起了长达千年的人魔战争。 第460章 世界的悲伤 寒拓确实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源自于对于生活本身的怀疑,一日复一日地,此等**变得逐渐膨胀了起来。 23us.com预想到迟早会有陡然爆发的一天,倒是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爆发出来。给予寒拓的震撼感可以说是相当的简单粗暴,一时间让他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举着的剑。 对于一位战士来说,放下自己的剑,本应该是在自己失去生命的时刻。剑对于战士来说确实是如同生命一般的东西,除非是在心底绝对放松的时刻,亦或是其他事态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料的事物,不然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松开手中的剑的吧。 松懈,自然是不可能的。唯有现在所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情洋溢着全身各处,让他征征地放下了自己的警惕。若是现在对其做出任何形式的攻击,恐怕他也是浑然不觉的吧。到底是因为奥瑟的话语径自地产生了相当巨大的动摇,以往坚信不疑的东西在慢慢的语速之中随之崩塌。如同最不可能发生,也不愿意去相信会发生的事情降临在了自己的头上,一时间意识都是极为恍惚的。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大多数的人头一次听说“世界的真实”所会有的态度。寒拓惊愕则惊愕矣,至少保留了自己的意识了。然而在以往的先辈们得知如此的情形,大都是比这个更加严重许多的状况。比起“异世界居民”的寒拓不同,许多的先辈们是世世代代都在这个大陆之上繁衍生息的存在,当世界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的时候,那份失落感根本无从比拟。 饶是如此,那也确实是一份相当具有冲击性的事实了。毕竟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事情,被另一个人口中说出了否认的话语。若是说谎的话也就算了……正是许许多多自己早先有所预感的小小细节呈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而无从反驳。 没有必要去刻意否定他说的话,虽然自己心中也确实是相当的不愿意承认对方所说的话语的。这并不是两个熊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仅仅是为了争辩而说出违心的话语,捏造自己并不知道的事实来反驳对方。听闻对方的话语,自己也同样陷入思考之中的,毕竟除了他……自己也确实想要了解这个世界。 从之前就察觉到了,有着许许多多的不自然的地方。为何所有的魔术都是绝对性的破坏魔术?为何所有生物都以战斗的最高强者为荣?为何除了矮人族,以至于整个大陆就连一支擅长创造事物的种族都没有? 若在现世,一个正常发展的邦国,至少是每一个阶层都有人去做的。就算是在最为原始的部落,一定应该有着勇猛的战士来保卫部落,同样也有着创造者来建造部落,最后更应当有一位极富智慧之人来领导部落。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既然是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自然不能够缺少所有阶层的任何一个部分的。就连原始人都再清楚不过的学问,却仿佛在这个异世界行不通的样子。 然而,同样是人类,又有哪里不同呢?即便是异世界,但是血肉的构成是一模一样的话,那么除却彼此构建的文化形式不同,那么其他的所思所想也相差不远了。 这是寒拓深深地体会过的。在盖迪亚呆的时间越长,对于其中的事物的熟悉程度也就越来越高了。除了一开始的新鲜感,之后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物事并没有和自己的家乡有着什么不同。单独的人心无法预测,总体的民意则大致相同。除了细节方面的不同,则是大致的方向上都是异曲同工的。 抗争的目的,以如此弱小的身躯对抗于强大魔族的坚持,和现世之中奋斗许久许久的人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罢了。 这份愿望极其普通,但是也相当崇高。为了更好的生活,几乎是所有的希望的延伸衍生物,虽然是作为最为普通的目的而存在,却不容小看。 崇高的意志却被某位存在以毫不在意的态度狠狠地踩在了泥土之中。 若是问寒拓现在是一副怎么样的心情的话……除了不可思议占据了大部分的思维之外,剩下的几乎就是无边无际的愤怒情感了。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长达一千多年的战斗,无数的双方生物都在惨烈的战斗之中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无数的家庭因此丧失了自己最为亲爱的家人,以至于对于战斗之中的死亡已经麻木,而做得到这种程度……又岂是一点点程度的小小牺牲所能够养成的呢? 战争几乎成为了一种文化,无数的先烈为了它而付出了代价。战争的阴影将所有人都席卷了进去,所有人都需要为自己的生存付出代价,活下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异常宝贵的,因为不知道下一刻自己还是否活着,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会被突然窜出来的魔兽夺取生命。 那是未来到盖迪亚大陆,饶是寒拓也想象不到的惨烈情况。正是出于想要改变他的想法,自己才一次又一次地勉强自己战斗到现在。每一次战斗,离着稳扎稳扎可是相当远地。为了取得胜利,又有哪一次不是冒了相当的风险,冒着自己说不定要丧失自己性命的觉悟在战斗的。 最为勇猛的战士,却拥有着谁都无法企及的柔情心思。正因为如此寒拓才是“王者”,并且这份信念,也同样是让其坚持着能够一直走下去的充足动力。 现在却告诉他:别想了,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恐怕没有比起这个对于寒拓更为残酷的话了。但是对于他尚且如此,那么对于其他程度更深的人呢?不可否认,前来此处的数个月的时间,确实是比起自己之前数年的经历还要来的丰富许多。 时间是不会骗人的。再丰富仅仅只是数个月的时间而已,饶是如此,自己也为了自己所有的心血白费而心痛地无以复加。那么对于那些将更多的东西都付诸进去的人呢?要知道,战争的洪流席卷的可不单单是自己而已,许多人甚至为此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付出了自己本来应该享受到的所有物事。 自己心痛则心痛矣,那也是自己的事情。为大事者根本不会因为自己单独的损失而伤心太久,寒拓却是为了那些一直走过来,为了根本没有意义的东西付出了所有的人,感到心痛如绞。 战争是没有意义的。仅仅是为了两位神明打发时间的工具而已,如同坐在棋盘边上博弈的棋手,单纯地专注于自己的胜利,也不会去管手中棋子的生死存亡关系。 对于棋手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甚至就连一些棋子的“遗弃”也作为必要的手段,这实在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我们是无法接受的!胜利也好,战争也罢,将目光放眼于过于广阔的地方终究只能够酿成悲剧。如果是这样的神明!只是将自己的子民作为棋盘上棋子来使用的,根本不在乎性命缘由的神明,又有什么理由让信徒去信奉他呢?! 或许她想着:是自己创造了他们,被她所用也是理所当然的。 命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量谁也无法拿走。身随心动,就连神明也无法改变人心中的所念所想,无所谓创造者不创造者的,连最为基本的生存都无法谈得到,又岂有能力再去奢望其他? 并不是每一位无上的权势者都有着信众去心甘情愿地追随。拥有追随者的存在,一可能是曾经救过其性命或者是其他程度更深的帮助,为了报恩才追随于他;第二种可能便是,追随着的话有可能奔向更加美好的生活。 无外乎这两种条件而已。然而对于女神索菲亚而言,没有一个条件是具备额。那么也就没有必要为其卖命了。 战争毫无意义,人族和魔族之间的仇恨仅仅是一场笑话而已。对弈者们在棋盘之上,划拳绝出来的胜负,恐怕便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了。事到如今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当初的发生引线,支支吾吾说不出任何的理由,也唯有将视线投入了最初发生的一次,魔族的侵略战争之中。 但是为何魔族会侵入他们的领土,究其原因或许会造成大多数的学者的困恼,但是真的要让他们说的话,恐怕谁也无法说出一个所以然来的。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猫腻。仅仅只是……作为导火索的事件,针对于之后席卷大陆,断断续续持续到了上千年之久的战争来说,这份理由显得相当的苍白无力,恐怕当时大多数的人确实看见了,但是作为一个人生之中微不足道的经历给完全忘记了吧。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现在无从考究。那并不是太过于重要的事情。 然而正是这般微不足道的事情……经过某两个人的精心策划,终究是酿成了大大的祸患了。这也就不难解释于,为何千年之前的人族和魔族之间相安无事?为何所有种族关于千年以前历史的记载都诡异地消失不见?为何有着诸多的,素未谋面的生物,却少有人能够看得到? 为了煽动两个种族之间的更大仇恨,魔神将莫名的“嗜血”加诸在所有魔族的身上,让原本温和而丰富的物种对所有的生物都具有了攻击性,变成了纯粹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了避免让有智慧的人族察觉到战争之中的猫腻,女神发动自己的力量,将所有有可能记载以前的历史的书籍在一夜之间摧毁殆尽,并且熟知历史的大家都在一夜之间遭到了暗杀;为了让两个种族之间更加卖力地厮杀,所以毁灭了所有用作于创造的物事,无疑之间施舍给人族的“魔术”,也仅仅只有破坏性的作用而已。 唯一的矮人工匠作为创造者而没有被抹杀干净,也仅仅是为了维持“棋盘”的平衡性而已。饶是如此,唯一用作创造的种族,为了自身的生存,也必须抛弃一大部分具有天赋的矮人,将其训练为勇猛的战士。 很多寒拓之前就感觉不太对劲的谜题……终于在此刻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变得豁然开朗的状态了。知道的越清楚,他便越觉得悲凉。 世界是一个垃圾游戏。再没有比起这句话更加贴切地形容这个世界的了。 所以寒拓放下了【贯黑日】,因为事到如今再举着自己的剑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了。 和魔王的搏杀……也正好地切合了那些神明的意愿。魔王和勇者,大概便是魔神和女神手上所掌控的最为强力的棋子的了吧。一方明确吃掉另外一方的主将的话,也就奠定了胜利的基础了。 一直以来……自己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战斗? 寒拓不禁深深地怀疑以来。甚至更深的程度来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自己所战斗的越卖力,也同时将大陆向着战争的泥沼更加带入了一分。 越用战斗来解决问题,对于应该解决的问题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而在他所看不见的世界的彼端,盖迪亚大陆整个被无边无际的海洋所包裹着。而在海洋的最为遥远的一端,巨大的黑色断层面将海面整个地断隔了开来,呈现着最为幽深的黑色。 如同栅栏,将其整个都包围了起来。 这样下去更加像是一个棋盘了。 而在这份彼端的上空,有着面对面地两位存在静静地漂浮于上空,除了一些要事会离开,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在静静的冥想之中度过。 那是在思考,如同棋手落子地思绪间隔。只要想到下一步,就会以瞬间移动的形式前往盖迪亚大陆的某一处,做下自己的一切布置。 你来我往,有着相当明确的规律。 那确实是在下棋。 奥瑟所对寒拓诉说的话语没有半分的虚假,这便是世界的真实! 也是它的悲伤。 第461章 重回孤独的那天 寒拓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意。 23us.com这在料想之中从来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确实是发生了。他自有在心中的一把火,本以为会随着时间毫不相关地熊熊燃烧下去,然而世事难料,就算是他也无法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何等的事情。 原本认为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的信念,此刻也无疑崩塌殆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自己应该为什么而战斗?更重要的是……自己留在这里还有着任何的意义么?一个不能够将人族的未来走向繁荣昌盛的勇者,还能够称之为勇者么? 自己的定位已经变得相当的模糊,甚至连自己站在自己的意义都不甚清楚。情绪的转变是突然的,上一刻在心中还想着绝对不能够相信对方的话语,天知道那是何等的骗术,无论说的再怎么诱人,终究是不能够相信的。只是……作为谎言来说也未免太过于大费周章了一点。然而寒拓自己自然也是会思考的,所以联想着自己一直以来都有的疑问,再自己思考的话……便会惊异地发现,对方所诉说的东西俱都是真的。 如同一点一点收集而来的碎片,平日之中自己对其一筹莫展的,由于现在的一道灵光一闪,以至于自己得以一口气地将它们够拼接完整。 然后……所呈现出来的景象,是自己从来未见过的,来自于深渊地狱的恐怖景象了。穷尽自己的想象力也无法见识到的场景,在“拼图”完成的那一刹那,终究如同山洪一般汹涌地前来了此处了。 “我应该怎么办……”太过于迷惘,以至于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声音。这本不应该在现在的情况之下所表露出来的情感,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听闻如此的奥瑟……嘴角也微微地扬起来了诡异的弧度。 计划很难以自己想象的方式进行。其中最为具有代表性的便是魔神了,上千年的时间都在计划着这一刻的事情。只是终究没有办法按照自己所想象的方向进行的,宗罪系列的魔王,以及为之准备的大量大量的魔兽军队,此刻看来是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这无疑是对弈者,魔神手中所具有的相当强势的“王牌”,以现在的角度来看,他无疑再一次的,和女神的博弈之中处于相当的劣势。但是这又有什么呢?这场比赛的输赢,至少不是现在寒拓所关注的事情。 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输赢到底对于这些神明们来说仅仅是输赢而已,就算输掉了,也不过是拍一拍屁股,虚情假意地奉承对方罢了。更严重的情况也不过是履行于承若于对手的小小惩罚,然而这等小小的惩罚,对于所谓的神明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那些无论输赢所付出的代价,都不可能是如此轻松的态度可以忍受的。在神明的眼中看起来的情况,并非是那么大不了的事情,放在寒拓的眼中,以及被卷入进来的所有的生物的眼中,血和肉的地狱紧紧地搅在一起,造成一生都无从磨灭的阴影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完全不相同的,无从比拟的代价。寒拓得知的第一刻自然是愤怒的,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从古到今为这份虚假的事业来看,都显得无足轻重的人们。和自己一样,他们心中也同样留有着一把火焰,并且在这把火焰之下,甚至于自己的性命都是能够豁出去的事情。 得知并且明确自己所做的事业是正确的,在心中不免有所保障的。而生命正是自己所能付出的最大的代价,其意义也不过是为了寻求一种归属的感觉。因为人类是群居的动物,群居自然拥有一个整体,为了整体的存续,单体的小小牺牲自然无从避免。 事实证明,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为这等微不足道的理由而献出自己所有的战士们的牺牲自然也毫无价值……寒拓正是为了如此的事情而心痛如绞。 真的是……岂有此理?!少年心中汹涌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熊熊地喷发了开来,恐怕以往所有的时日的愤怒情绪所相加起来,都没有此刻来的程度更深。暴怒而强悍的战士,却拥有所有人都无从企及的温柔之心。这大概便是说明于寒拓最好的证词了。 神不爱自己的人民也就罢了,却不止于如此的程度,甚至是将自己的子民作为棋子一般尽情地利用。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这种极其无聊的理由,就擅自地创造出了血与火地地狱。 千年之前的景象应该是怎么样的一种景象?战争无疑是在极度地消耗着所有的生灵的寿命,再这么下去,不过几百年,人族和魔族,以及所有被战争所牵连进来的种族都会走向灭绝的道路。仇恨终究只能够催生于更多的仇恨,而仇恨只能够用血肉来滋养,所以再没有到头的时日的。 只是在这之前……人族和魔族彼此确实存在了更久的时间,虽然千年以前的历史根本无从揭秘,但是从人人相传的情报之中,确实是这样的一副样子。 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也不是生来就有的。若不是如此的话,他们也不会相安无事地存在上千年的时间吧。太久以前的景象无从知晓,寒拓却能从现在的些许情报之中略微地想象那时候的情景了。 没有魔神特意为魔族所浇灌的“嗜血”基因,如此丰富的种族,和渴求知识的人族所相遇而交好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相必是一副相当和平的景象才对,只是那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景象,恐怕是再也无法回去了。 历史久远,有很多事情从未考察。上年前的反抗魔族,人族一直都将魔族生生地抵抗在了【泥沼边境】之外,就算有所后退,也不会离着那片区域有着太大的距离。然而在遥远的历史之中,第一次的【人魔战争】,造成相当大的杀戮悲剧的原因,确实是魔族大规模地侵入到了盖迪亚大陆的西部,间接地创造了三大人族王国的建立。新秩序的开始,旧秩序的所有事物却被有心人悄悄地捡了起来,然后埋没在了随着时间而消散的风沙里面。 若是放在现在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人族战士的战力摆在那里,全力反抗的话,别说是侵入整个大陆的内部,就连越过【泥沼边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国的学者们想破头也想不清楚,因为长时间造就的观念禁锢了他们思维的发展。稍稍有人提出荒诞的想法,便会被所有人所嗤之以鼻。长久以来,“异端”的思维便消磨殆尽了。但是清楚“世界真理”的人来说,只要稍微有些脑筋的家伙,许多之前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现在都能够略略地推想过去了。 若不是一开始就对于魔族毫无警戒的意识,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轻易地得手。那天的情景恍若灾难,谁能够想得到原本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值得信赖的异族朋友会突然冒出猩红的眸光,然后对自己亮出锋利的獠牙? 放到现在,人族对于异种族的经营方式依旧有着自己的一套。兽人族,精灵族,以及一部分的矮人族,哪一个不是对于人族这个盟友来说死心塌地的态度呢?这样看来,若不是经验所造就的强悍手段,是断然不可能做得到如此的程度的吧。 和现世之中的孤高态度的人族不同……盖迪亚大陆的人们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于和其他的种族同生共处了。 到现在,有识之士也不仅一次地哀叹和魔族的敌对关系。同时惊叹于对方的物种的丰富程度,是其他的种族根本无从比拟的情况。暗自之中也有着自己的憧憬,甚至在人族之中还有着崇拜于魔神的【近魔者】。虽然实际上现在的【近魔者】的组织,仅仅是一个混淆着乌合之众的组织而已,但是在成立之初也确实有着相合理念的人聚集在了一起,所以只要这个组织继续存在着,那就是声明了一个奇特的“象征”了。 如同大国和小国之间的战斗,胜负仅仅是一场战斗之后的事情而已。因为和大国作战,小国没有多余的力量进行消耗,仅仅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次的打击之上。 但是大国和大国之间的争斗,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明的事情。因为不是一次战役所能够解决的事情,多线的决战,一定程度之上会将两个国家都拖入深深的泥沼。到最后的话,会形成两个大国都被榨干的情况。 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再这样争斗下去……毁灭几乎是可以预知到的未来。 寒拓意识到这点……所以再也没有力气举起自己的剑。自己战斗的再勇猛,又有什么样的作用呢?无非是着了那些自私自利的神明的道,为其作为最强大的,最好用的棋子罢了。这自然是寒拓万万不想的事情。 无法给自己带来慰藉,仅仅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的神明,自己要去信奉他干嘛?! 他终于明白,为何身为王国第一的圆桌骑士的霍斯特,为何会突然露出凶恶的面孔,朝着自己刀剑相向;为何代表着自己亲人一方的王国,会派出军队直指于自己所在的帝都;更别说为何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极为的不对劲了。 恐怕那些人……早就知道了吧。唯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执拗地坚持着自己认为正确,实际上却是错误的不能够再错的事情了。就连自己都觉得颇为的可笑。 更有让他恐惧的情况……若是自己的伙伴们知道了呢? 若是他们知道的话……恐怕也会不由分说地变了自己的脸色的吧。虽然是自己的伙伴,但是同时也是志同道合的,为了战胜魔族而聚集在一起的伙伴了。 并不单纯便是自己的附庸而已,他们有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考方式。会思考的人自然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行动,那么对于自己也刀剑相向,或许便是可能的事情。 自己得知真相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对于其他知道真相的家伙……大概会有着明确的目的吧。 作为魔神和女神所拥有的棋子的代表,自然便是魔王和勇者这两个人了。 引领着一切的事端,使得所有的责任都集中在这两个存在之上。自然也就成为了众人矢之的对象了。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也会那样想的吧。 那么自己的伙伴同样也有可能,掘弃于之前所有的,所有的思绪,对自己采取敌对的态度。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就难受得让寒拓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害怕孤独,甚至可以说是稍微已经习惯于孤独的自己,饶是如此,再让他尝试孤独的滋味也是相当难受的事情。如同苦涩的中药,就算喝过一百遍也不会感觉变甜,第一百零一遍也依旧感觉苦涩。 孤独终究是难受的事情,尤其是在感受到拥有同伴的温暖之后,再回到孤独的冰冷角落已经再没有原先的勇气了。 事情并不是一直就随着自己的意愿,滚滚的洪流不会因为一块礁石的屹立而停止自己前进的脚步。 战斗已经毫无意义!却又不知道如何行动才能够将自己的温柔而付诸实践,失去方向的他,就连区区的施舍都无从办法。空有一身的本领,却没有找到能够奉献力量的方向。 “那么……就和我一起反抗神明吧!”如同狂热的宗教对于信徒的蛊惑,奥瑟满面虹光地向寒拓伸出了自己的手,“如果你我能够联手,那么之后,就算是神明!我们也有可能联手战胜的!” 面对于奥瑟的邀请,寒拓呐呐地愣在原地而无法做出回答。 再之后……再度抬起自己的头的时候,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从那一天起,寒拓终于变成了真正的魔王。 第462章 挑战神明 “不!”来自于寒拓严正的拒绝一时间让奥瑟狂热的笑容僵硬在了原地。 23us.com至此所有的计划都在按着自己原先预想的方向进行……只是现在,恐怕要断送这般顺畅了。人心是最难预测的,他不知道寒拓到底是出于怎么样的一种心理,但是对于他的建议依旧是明确地拒绝掉了。 一时间让他大惑不解。于情于理,寒拓都不可能拒绝他的才对啊……这位少年不会因此而消沉下去,因为自己所看重的人才不会是如此脆弱的人。这份事实对他来说是相当的残酷的,若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恐怕会害怕到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然而奥瑟对于寒拓有着莫名的信心,如同相信沐浴在火焰之中的凤凰不会因此而陨落一样,因为他是勇者,所以真的很多东西都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 常人才悲哀之中沉沦,少年却能在悲哀之中重新振作起来。只是这振作起来的形式……稍微和自己所想象的不太一样了。执拗的少年依旧拒绝了所有向他伸过来的援助,如同在那一瞬间同时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果断地拒绝了自己的请求。 果然从来没有详细的计划在完成的时候是先前的计划形式的。自认为是完美无缺的状态,因为他确实将许许多多的细节都纳入了考虑的范围之内,然而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稍微比起真正事态发生的历程契合了少少的程度罢了。 一直以来都是顺利进行的……突破奥尔曼的世界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和寒拓进行交谈也是,都算是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奥瑟的提议并不突兀,到底是从方方面面的角度来思考着将寒拓拉之入伙的。 皮肉的丝线构建成了一个不用魔力维持的“结界”,以至于让外面的人察觉不到他们的谈话,“世界的真理”无疑是一个相当有利的武器,但是奥瑟选择在这个时机将其说出来也不无他的道理。正如他所想的,选择这个时间点说出来,确实给寒拓本身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 若是在体力充沛的状态之下说出来,反而是疑神疑鬼的,就算察觉到他说确实是真实的情况……也不一定就在此刻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因为坚信的道理便是在战斗之中保持心无旁骛的状态的,即便天塌下来都不能够改变此时的初心! 那个状态之下的寒拓,说出真相恐怕对其的影响极其微小。而现在的少年正是处在一种相当疲惫的状态的,即便就寒拓自己感受而来仅仅只有身体的疲累,反而是意识之上,呈现着一种相当的清醒状态,意志力的下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的么?也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人的精神力注定是有限的,若是在平常,分配在战斗方面的精神力也不过是寒拓所有精神力之中的一部分而已。而另外的更大的一部分,则是均匀地分配在相当多的事情之上的。 而进入了紧急状态之下的寒拓,并不会是凭空地就多出来了许多的精神力。这种东西到底是需要经过长年累月的锻炼才能够增长的物事,光是凭借着一时的状态变化无济于事。而寒拓并没有多出多余的精神力,仅仅是把自己所必须的精神力全部分配给了战斗的方面……疏忽了在别的方面的地步。 他的判断力清晰依旧,但是在更之前自己是否听取他的话语的执行力上相差了不止一截。为了战斗……已经顾不上许多的其他事情了。若不是保持着如此的觉悟的话,恐怕在经历了两场巨大消耗的战斗之后,再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应付于奥瑟了吧。 自然没有看清这位魔王的意思,相比起任何的魔王都不会有弱小的道理。寒拓并没有退缩下去,他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再之上的程度怎么弄也无法完成。寒拓将奥瑟作为此时最大的对手来看待,从来便没有怠慢轻视的心情。当然……这不过是方才数分钟战争的事情而已。 世事无常,短短的数分钟甚至都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观。如此的感觉感同身受,不仅仅是自己,自己也曾经见识过许多的人因为此等的真实而陷入相当的震惊之中的。寒拓此时的表情变为了另外的一个形态,确实他相当熟悉的,一个人处在极端的震惊的表情。 一切都预料到了。唯有震惊之后的寒拓的决定,远远地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料之外。计划的进行本来便是如同走钢丝一般的艰险,一直以来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而没有一丁点儿偏差已经足够称得上是奇迹的一种了。就算是一阵小小的微风,仅仅由蝴蝶的翅膀所煽动造成的风势,也会使得这位走钢丝之人的轨迹发生极大的偏差。 奥瑟此时正是这般的感觉。没有人不为这般的真实所触动,更何况是好那妥这样勇敢的少年。或许其他人知晓了也不过是无助地哀叹,自认为自己做不到任何的事情而心灰意冷。就算稍微有点儿能力的家伙,能够做一点儿事情,而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方向也无不是朝着消极的方向发展的。因为……那终究是魔神。 土生土长的盖迪亚人民,唯有他们,才知道和一位神明为敌的深深无力感。别说是有着举剑砍过去的决心,甚至便是连自己应该面对的敌人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所以本能地便会下意识地不将其作为最后的方案。 而无视的态度并不代表自己需要克服的麻烦消失不见。若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继续时间这么流逝下去,恐怕这座大陆的生命力总有一天会被完全地消耗殆尽的吧。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如果自己不去解决的话,又有谁能够去解决呢?! 至少到现在为之,王国的战士们确实有着相当的觉悟。处在相当正面的情况渲染之下,同样会催生出许多拥有高洁志向和觉悟的人。面对于残酷的世界,有着不能够看着它沉沦下去的紧迫感,所以霍斯特才会提着宝具来斩杀自己,来自于王国的军队才会将兵锋直直地指向自己所在的帝都之中。 这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只是由现在的寒拓所看来的话,这不免是一处相当的麻烦。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期望过如此。若是事不关己的事情,或许寒拓所产生的反应也不过是发出一阵由衷的赞叹而已,而这种“美好”的品质出现在自己敌人的身上,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紧紧地缠着自己不放的话……也是最为难缠而不怎么好受的对手就是了。 唯有如此的对手是自己不愿意看见的。身为人族的他们,居然要斩杀身为勇者的他么?或许他现在已经无法再继续地称为勇者就是了。但是在寒拓自诩为勇者的那些日子里面,却是身为王国宰相的皮麦斯在很早之前的时候……就确实对于寒拓起了杀心了。 或许还有人曾记得……在寒拓一开始召唤来到异世界的时候,就发生了召唤仪式的错误,以至于他确实被传送到了盖迪亚大陆,却不为传送者所知道自己的目标物到底传送到了什么位置了。 而这并不是单纯的“事故”而已,因为背后确实是有着相当的“操纵者”存在,而究其源头……正是指向处在阴影之下,暗自操纵一切的皮麦斯。 很多人从一开始就通晓了真相,唯有寒拓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而这些熟悉规则的家伙……所做出的决定并不是正面硬肛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却是将仇恨的目光给集中在这些“博弈者”的最强的棋子的存在。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勇者和魔王从一开始便不是必须的物事。长久的战争生涯造就了相当独特的战争文化,以至于一定的意义上代表着实力最高强的这些称号的家伙成为了众心捧月的对象。从来没有想过,人生漫漫长,并不是一直都处在一种严酷的战斗之下才是一个人的生存方式。 他们选择抹杀勇者,以此达到让博弈者们无子可以下的程度。从旁观者的角度不得不说是一种相当愚昧的做法,就算是稍微有点儿见识的小孩子都能够想得到。只是那又如何呢?自诩为智慧的大人,却时常做出一些连小孩子都做不出来的荒唐至极的事情。这便是大人的扭曲世界。 因为大人所组成的广阔社会之中时常充斥着如此的物事,所以无垢的童年和少年才让许许多多的人为之流连忘返了。 他们所选择了最为愚蠢的做法。却不能够怪他们的懦弱。因为从来没有对付上“神明”的这存在,所以做出决定的决策者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底细。用一个词语的理由来概括的话……便是单纯的“恐惧”情感在作祟罢了。 不清楚那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东西。若是魔王这类的存在还好说,就算要他们去挑战的是一百位数量的魔王,恐怕他们也不会因此而捉急的吧。魔王强则强矣,若是人族这边没有惊艳的天才出现的话,一个魔王单挑几乎是便是无往而不利。 只是魔王终究还是战士们所熟悉的敌人。虽然强大,却并不是无可战胜的,就算用人海的战术硬生生地堆上去,胜利也是胜利毫无疑问。 就算这个牺牲的数字扩大到一百倍又如何?!如果一场战斗是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而胜利的话,就算为之扩大一百倍,砸锅卖铁也必须将其凑出来。因为看得到胜利的曙光,所以一切代价的付出都是相当值得的。 然而面对的对手却是那样传说之中的神明?虽说只有一个,但是未知的东西大概要比起所认识的最强敌人的一百倍的数量还要来的更加的恐怖了。那可是神明?!别说是要和其战斗并且必须战胜对方,光是想到和他在敌对的状态之下相互对峙,就觉得是相当不可思议的恐惧心理。 站在高处,自然要为自己所承担的人民而负责。不能带着他们去干一场注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却不一定能够得到胜利的战斗。稍有不慎,甚至还有着被灭绝的危险。 因为神明或许真的有着如此的威力。不得不让他们所重视起来。 对于一个生物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自然便是他所拥有的生命了。而作为一位决策者而言,若是连自己所承担的人民这点儿意愿都保护不了的话……又称得上是什么决策人呢?基于生命为最低保的条件,以皮麦斯为首的一众人,才确实产生了击杀寒拓的想法。 能够为魔神所赢得战争,或许便会获得他的欢心,从而得到些许的饶恕吧。 但是寒拓是不可能这样的!奥瑟清楚的很。和自己这些活了上百年几近一千年的“老妖怪”们自然是不相同的,年轻的灵魂自有着属于他的一份清醒的气息。许多饱受风霜之人都不会做出来的决定,年轻人反而会一股脑地不回头地去做的。 或许会成为一些老人口中,“年轻不懂事”的谈资。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许多年轻人的行为,确实让人有一种荡气回肠的舒爽感觉,这些是经历着长久的时光谨慎地做所有的人所不具备的东西。 而寒拓正是这般的年轻人!根本不会甘心地沦落于悲观的态度,反抗是注定的事情。并且不会经由那种不温不火的反抗……一旦彻底地吹起反击的号角,迎接的必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反抗。 这种愤怒的情绪并非是针对于自己。奥瑟知道,虽然并没有完全对于自己露出善意的态度,但是明显的敌对姿态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为任何人单纯为了自己,所必须将那些所谓的神明所击落下他们的神坛。 神不爱世人,那么这样的神明有着何种意义可言?! 完全铁血心肠,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怜悯的所谓神明……也不过是自己必须战斗并且胜之的恶魔罢了。 第463章 成为魔王的那日 即便知晓知晓了真实的事态,寒拓对于和奥瑟联手的这个问题依旧有着极大的保留余地的。 23us.com奥瑟的思考方式完全照着照本宣科的方式进行,冷漠地如同一个机器一般机械。或许他也曾经拥有过此等的情感,然而在经历过数百年完全冰冷的变强之路之后,无论之前再怎么通晓人情世故,现在也跟那番的情感毫无关系了。 所以他的思考是相当机械的,自以为达成条件的话也就自然水到渠成了。如同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然而寒拓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并非是那些固定的数学公式,并非是能够死板做出单调决定的“人”。 对于已经抛弃这类情感的家伙而言,恐怕再也无法理解此中的含义了。只是这并不妨碍他的认知,奥瑟稍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即便之前确实做过了许许多多的文件工作,然而来了解这位少年终究是不够的。 思想丰富之人,如同普通学生的手中的新华字典,藏着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信息量。完全了解是不可能的,只能够大致地理解其中的一点点罢了。这是成为大人物都应该具备的素质……看上去相当的单纯令人易懂的人,初步理解之人觉得足够亲切感,而追随着的,已经有着足够的理解的人,也确实觉得还有着许许多多未知一面尚且没有了解过。 数分钟之前还是敌人的存在,怎么能够说接受就接受的呢?虽然心底之中确实没有再将其当作是必须战胜的敌人,如同志向高山的探险家,终究不会把自己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一个小小的山包上面。 若不是志向高远,奥瑟自然也不会冒着大大的风险扛起反抗的大旗。之前或许还不会引人注目,但是奥瑟自己清楚得很……光是凭借着现在自己对于寒拓的全部言语,已经完美地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 如同一只小小的蚂蚁放在大自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就算是路过之人径自从它们的身边踩过去都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若是在自己的地板之上发现了如此的生物,就不一定会不引起重视了。因为那意味着即将崩塌的危险……不想自己的家在之后的某一日毁于一旦的话,就不得不引起足够的重视。 小打小闹的话随便他去……魔神对于自己的手下可谓是相当的宽容,与其说是“和蔼可亲”,倒不如说是“满不在乎”,所以不曾重视魔王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然而真正要引起他们重视的事情,则毫不例外没有得以逃脱的可能。 奥瑟知道自己已经纳入了对方的考虑范围之中……接下来他所面对的危机可不是魔王这类的存在,直接跳过了他们,直接到达了魔神的御座前。 甚至一个不好的话……和两位神明直接对上也是有可能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是被大多数人所谣传的那样十分恶劣。正是说,能够聚集在一起“下棋”的家伙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又怎么可能是差的呢?正相反的,关系可是说是相当的好,甚至几乎就是朋友的地步。魔神和女神也不过是两个代号而已,正确的则是,是位阶相同,因为天赋不够所以无法达到更高的层次的“伪神明”罢了。 对于魔神来说,哪怕是魔王级别的战力也不值得一提,只是寒拓是“特别”的。就算放在历代的被召唤来的勇者之中,寒拓也是绝对“特别”的。历代的勇者根本没有察觉到这种地步,被表面现象的正义现象而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并且一根筋地围着那个目标笔直前进了。在一个深邃的阴谋之中,摆在表面上的物事通常都是一个诱饵,勇猛的武士们认为自己确实完美地贯彻着自己的正义,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从另一个角度被某种存在细细地观察着,对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微笑指点着,被当作是一枚听话的棋子利用着。 就算之后有人得到真相之后,也是在一场的胜负结束之后了。召唤过多少的勇者,就被利用过多少次,荒谬的游戏从来没有得到终止。 寒拓是特别的。因为无论何种的游戏,博弈双方既然是对等的存在,就从来没有放水的道理。就连奥尔曼的【绝对规则】所遵循的都是表面上的“绝对公平”,既然是为了打发彼此时间的“重要游戏”,自然需要制定出双方都完美执行的规则。 寒拓因为被愤怒蒙混了头脑,一时间并没有理解出其中的关键。只是奥瑟是清楚地知道的,虽然在当前的情况确实说出了许多的秘密,只是没有可能全盘托出的,为了自己的计划得以实施,稍微挑选了些许的真相说明,并不是傻傻地全部说出来。 如同每一个人的本能那般,和另外一个人起了矛盾,并且到了和他在公众的场合辩解彼此对错的地步。因为被告诫“不能够说谎”,自然也不会说谎,只是从那些事实的片段之中稍微截取一些只言片语,使得整个事态朝着对于自己有利的方面发展了。 若是追求公平,光是魔神摆在明面上的力量,就足足有着新旧魔王七位的数量。反观应该作为对手的勇者只有寒拓一位,然而正是这区区的一位,也被他加上了诸多的限制,出于绝对的恶意,将宗罪“暴怒”的元素加诸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是一定的程度上提升了他战斗的力量。但是也就意味着他无法得到整个人族和盟友种族的鼎力相助,甚至许多小心翼翼地躲避他们的目光,在暗地之中活动才行。 以客观的角度而言,这是绝对不公平的。却是在两位神明的博弈之间……默认作为了公平的对决。天知道到底达成了何种的共识,当然出在棋盘之外的让步也是绝无可能的。 寒拓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看的有多么的重要。在魔神被允许做出多种的有利棋子,所相对应的,给予女神索菲亚的条件仅仅只是……一开始寒拓确实是认为处在人族的阵营,一开始是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去战斗的……这就够了。 寒拓也是魔神所争夺的棋子,才将“暴怒”的力量安在了他的身上。只是一个人的心意在经过最初的认定之后,再想改过来也极其困难。虽然魔神当初是认为大有可为,并且需要循序渐进的一件事情将寒拓招揽至魔族的方向,然而以事实而言,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实现自己的目的。 至此也不难以解释寒拓的魔力为何是黑色的原因了。如此的魔力颜色一路上可以说是让他吃足了苦头。然而这并不是简单的魔力变异的问题,关于魔力的颜色规则是绝对的。归向魔族一类的战斗力被冠以深色的魔力,归于人族一类的战斗力被冠以浅色的魔力,如同现世的战争之中,双方将士穿上颜色不同的衣服补子,用以区分双方阵营的战力。 正是这种的作用,从来没有例外可言。困挠着寒拓许久的问题,到头来不过是魔神未雨绸缪的计划之中的小小附带品罢了。 如此看重他的因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区区的勇者或者是魔王这般肤浅的存在可言。一开始的话,女神确实也是如同魔神做的那样,准备召唤与【七大罪魔王】所对应的【七大善】之勇者的。只是第一位召唤出来的寒拓,就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步骤。 随着寒拓一起召唤过来的,正是名为【贯黑日】的人形灵药。能够使拥有着拥有进阶成为神明的资质,若是无主的话,无疑是让他们疯狂的存在。 然而正是挑准了寒拓这个主人,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经历了多少个春秋的时间所化成人形的灵药,本身就具有半神的资质,真正的实力比起魔神他们只多不少,使得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实力固然高强,心性终究还是跟十多岁的少女一般。毕竟作为植物来说经历漫长的岁月也仅仅处在一个地方而已,变成人形的时间也不过是近来的这段时间而已。 轻而易举地被下到了套里。作为承载“暴怒”的源泉存在于寒拓体内,想要后悔已经做不到。 至此,甚至有可能比起他们来说更进一步地成为真正的神明的寒拓,就不得不引起他们的足够重视。几乎是立即地就召集魔神前来商讨的女神,经过时间不短的讨论之后……就得出了现在的结论。 胜负终究是要进行的,但同时也要将寒拓作为至高无上的棋子来对付。必要的话,联手对其进行压制也是可以的。 所以魔神下达了“六对一”的命令,女神在对弈之中还现身在了王国的皇宫之中,对原本应该是敌方阵营的贪食之魔王多索指点了一番。 可以说他们也是胆大包天的赌徒,明知道寒拓的存在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危,依旧是可能为他们贫乏无聊的漫长时光添上一点儿刺激而兴奋不已,居然任由着他发展去了。 当然也不会傻乎乎地将寒拓送到更高强的位置,为了能够将事态控制在能够操纵的范围之内,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情况。 让诸位魔王惊异不已,甚至就连自己本身都感到惊奇的成长能力,几乎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之内,由一位连对付低级魔兽都要倾尽全力的他,快速成长为了能够完全战胜一位魔王的如今。并且还有着更为广阔的上升余地。 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的成长速度,其实早就在下棋者的预料之中了。 一点一点将他调控在能够问吃的地步,现在为止也是相当的极限了。接下来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变数,都有可能触发他的能力爆发性的增长。所以事到如今,对弈者们甚至打算放下现在进行着的胜负,先将寒拓给预先处理下来再说。 如同饲养猛兽的富豪,当幼崽成长为凶猛的怪物初步露出它的狰狞的时候,才觉得害怕而想要将之处理掉的了。 奥瑟是这个变数。巧妙地维持住【绝对规则】所创造出来的游戏时间,这个地方,就连以这些神明的能力,想要一瞬间突破都是不可能的。 寒拓不清楚自己有多么的宝贵。在奥瑟心中的预测之中,恐怕那两位存在以相当拼命的速度朝着这边紧锣密鼓地飞奔过来了。如同仅仅剩下数分钟就要上课的学生,正骑着脚踏车飞奔在前往学校的道路上。 只是即便是如此拼命的态度,也是赶不上上课的初铃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们终究还得是晚了一步。奥瑟选择性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自以为稳有把握的事情却得到了对方拒绝的话语,不由得有点儿着急。 要知道现在相安无事地每一秒钟都极其宝贵,可以确定的事是,如果现在自己撤销这个世界的运作,下一刻两位神明就会猛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 他们并不知道虚空如此的位置,所以可以瞒过现在。即便处在虚空之中,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知道其中发生的一切,可以从此得知对方的神明力量的高超。 如此安稳的现在,也终究不可能持续太久的。奥尔曼的能力终究由魔神所打造,就连自己的也是,被突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寒拓自然不管奥瑟到底是何等的心情。 因为人的性情问题,终究无法坦率地接下对方的组队邀请。自己自然也没有和恶劣家伙组成同盟的癖好。哪怕是为了情急的需要,也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如同小小的钠金属,投入到一杯水之中的反应,陡然发生着剧烈的反应。 真相在寒拓的心中持续地发酵,化学反应般持续地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这是变数……溢满的力量找不到突破口,以寒拓几近成神的姿势,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数,都有可能让他的力量产生猛烈的增长。 再也不是勇者……自己所扬起来的引起纷争的屠刀,也同样沾有自己所认为需要保护之人的鲜血。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保护的资格,自己正是引起惨烈的战争的始作俑者,不难想象那些人无论如何都要除掉自己的心情。 即便如此……也不想要放弃这份责任。 因为许多的生物确实是活生生地存在了。包括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们,和自己度过美好时光的伙伴们,那些许多为了理想可歌可泣的许多人。都没有办法舍弃 那么,就连这束缚着世界的规则也一起破坏殆尽吧! 自己……要成为毁灭世界的魔王! 第464章 不详之预感 撑不了多长的时间,奥瑟想到,即便现在的分分秒秒也显得格外的宝贵,天知道那位存在何时能够将这个世界给突然撕裂开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23us.com这等危机难以想象,每一分每一秒都处在分外的煎熬时期。 总是想着,赢得的时间都是赚的,所以也就争分夺秒地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了。所以得到寒拓拒绝了自己的要求之时,内心之中的着急程度也是相当迫切。明明……时间已经不多了啊……内心是相当迫切地想要达成目的,为此已经计划了长久长久的时间了。 身为一个魔王而言,萌生出反叛的想法,确实是很久以前了。久到几乎要追溯到初来盖迪亚大陆的那段日子,魔神对他们一群新召唤而来的魔王的亡灵,可谓是没有半点的隐瞒,当时就说出了口。 气愤终究是气愤的,毕竟被当做一枚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来说,怎么也不会好受。只是魔神以此作为弥补的条件,如同奖励给有功之臣下的金银珠宝的赏赐,给予了他们逆天等级的能力的同时,也并没有为他们添加多少层次的束缚。如同将小小的屋子里面圈养的牛羊,一朝之间将它们放养在广阔的草原上的时候,便可以清楚地意识到其中所蕴含的自由的感觉。 这份能力随便你们使用!唯有需要的时候能够为我所效力立刻。将恐怖的武器交于他所使用,却告知他不必为此付出任何责任是一样的道理。其中所蕴含的“自由”的意义,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气愤归气愤,许多的令人所气愤的事情,在现世之中的情景的话,不正是一样用其他雷厉风行的手段给强行地压了下去么?这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被召唤而来的魔王们固然气愤于魔神将他们作为工具的一部分来使用,只是什么也无法诉说。别说是当时的状况,被召唤到一个陌生至极的地方,除了本身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力量,用区区的灵体,如何能够和执掌世界一方的神明所抗衡?当明确那个浑身都散发着漆黑浓雾的男子的真实身份之后,所有的反抗心自然便是消失殆尽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到底没有愚蠢到面对于如此强大的敌人依旧没头没脑地冲上前去。虽然称之为“魔王”这般高大上的样子,然而究竟有多怂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神态活生生得就像是面对自己的老板的小小员工,哪怕同为是人类的身份,却依旧不自觉地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的。 这点情绪从一开始就有。一直对他们表现和善情绪的魔神,实际上究竟是多么广大的存在,这点再清楚不过了。一直和严润色的男子,身上究竟蕴藏着多么巨大的能量,从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了。 到头来,这些人依旧无法摆脱上一世普通人,忙碌到死的命运,即便是在传说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王的存在,也不过实质上是为魔神打工的“打工仔”罢了。虽然并没有多少歧视的意思,只是在这些生来高傲的灵魂面前,依旧处于如此的低层次的地步,也不会轻易地饶恕自己的。 然而又有何等的办法呢?迫于魔神的淫威,也终究是暗暗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了。毫无办法,如果自己不想死,不像失去第二次生命的意义的话,终究无法违逆他的命令。更何况一定的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就顺其自然地将其的条件给应承下来了。 但是奥瑟是异类!给予了自己第二次的生命的是魔神无疑,但是正因为他失去第一次生命的时候还是处在相当年轻的时间段,所以在思想层面也和一些老妖怪一般的魔王们并不相同。 因为生命力正在旺盛地绽放着,经历着如此的旺盛生命力的人反而无法察觉到自己所拥有的宝藏。在他的眼中看来,实在是还有着比起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和生命等价的,在一众的年轻人的眼中,甚至还有许多的东西超越了生命的价值,值得自己付出所有去追随。 自己并不是任何的棋子!名为“贪婪”的话,正是说明他不服于任何在他头顶上的存在。原本在上一世的所见所闻就正确地应验了如此的心绪,无穷无尽的贪欲终究是令得他走向了自己的末路了。 这几乎都是一种病了。因为对于物质的无休无止的追求,以至于让他亲手地毁掉了自己称得上是幸福的生活,为了更多更多的物质而将自己拖入了无止尽的深渊。若是放在现世,也不过是让人司空见惯的贪官污吏的事件而已,甚至是在事后败露的时候,都会痛哭流涕地悔恨自己不该当初的情景……实在是让很多人看过太多太多了。 然而恐怖的是,就算一切败露饱尝苦果的时候,当初的奥瑟依旧没有任何的悔过的念头,唯一的想法只是有生之年并没有获取更高层次的地位而感到叹息。就算行刑人亲手将他送上断头台,这等的念头依旧没有产生过任何的动摇。 所以说是病态的程度了。因为无法在心理上确实克服这个问题,唯有随着他去了。也就造成他绝对不服于任何人的地步,会不服于魔神的安排也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不是棋子,也不甘愿仅仅当作一个棋子。因为不屑于仅仅充当一个小角色,才借着贪欲的念头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纳入自己的底下了。 为了这个念头,哪怕和魔神对抗也在所不惜!想当然是如此的想……只是真的要和那位存在正面刚上的话,终究还是会有所惧怕的。所以思考思考再思考,做下了自己全力才能够做下的诸多的布置,才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自己的计划。 从他对寒拓说出第一个词语的那个瞬间开始,自己已经失却了自己的身份。即便自己被称之为没我那个,不过却成为了以魔神为首的所有魔族的攻击对象,再也无权命令任何的魔兽手下。 这几乎便是孤注一掷的态度,奥瑟的基因之下是一个亡命的赌徒。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举动,因为处在自己手头之上的筹码毕竟不多,唯有将自己的所有都压上去,才能够得到一线的生机。 他并没有小看他,只有面对他,才会做出如此之多的精心布置。几乎是一分一秒都精心地算计进去了。 那一次,首先见识过魔神的力量,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侥幸可言。看似满面带着微笑的男子,实际上却是拥有一击就能够毁灭一处大范围地形的恐怖力量。就此相较而言,即便是号称能够单独匹敌一只骁勇的军队的魔王的力量,也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更何况,所谓神明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单单地蛮力而已。而是……更多形式上的,方方面面的力量。即便自己身处千里之外,对于大陆之上发生的诸多事情依旧了如指掌,即便自己并没有亲身降临,诸多事端的发生却像是用亲眼见识过一般了解得清清楚楚。 单纯的蛮力反而不怎么恐怖,因为顶多将其想象成一个方面的极限状态,然而看不懂魔神的实力底线究竟在何处,如同爆炸性的烟花向着四面八方弥散开来,一瞬间充斥着自己周身所有的空间了。 魔神的力量是全面性的……因此才让人觉得恐怖之极。 只是……恐怕他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极限在何处。即便曾经见识过一次他的力量,然而那真的就是魔神的全力么?即便真的以一个小小的小拇指的程度直接摧毁了一处广阔的地形,只是那份几近于逆天的实力又真的就是全部了么? 凭借着魔王的脑袋瓜子是想不到的。磨练实力的长久岁月,见识过许许多多的事物,自身的实力也同样到达了一个地步,如同站在众山之巅的观光者,将一众的山脚之下的风景完全地纳入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他认为自己看到的已经是全部了。清楚地知道在世界的某一处还是存在着更高更高的山峰,然而究竟有多高的程度,依旧不得而知。比起自己登上的的山峰还要高上五倍,十倍,二十倍?那几乎便是他所能够想象出来的极限了。 但是事实终究不是如此,比起想象之中的程度更加旷阔,足足高越了百倍以上的程度。如同省市的风景山峦,对于一些小小的未有闻名的山包固然有着称得上是高远的海拔,但是比起世界的伟峰,珠穆朗玛峰而言,终究是不怎么够看的。 竭尽自己的想象力所能够联想到的最强实力套在魔神的身上,依旧是差的远了。 谁都没有真实面对过神明,并且能够观察到他全力展示自己的力量还可以安然无事地活着回来的家伙。许多的文学作品对其有着些许的涉猎,不过终究只是想象力的延长线罢了。没有见识过实物,也无法真实地描写出一件事物所具有的独特神韵的。 他终究是低估了魔神的实力。 其表现的方式就在于……奥尔曼的【绝对规则】所铸就的世界,确实能够稍微地抵挡住他的步伐,却没有抵抗自己想象之中的时间长度。 只有五分之一的程度,和预想实在是大相径庭。所有魔王的能力终究都是由他所直接赋予的,逆天等级的能力对于魔神来说不是那么珍贵,却也是相当难得的东西。无法像是普通扔出一个垃圾一般随意,所以各位魔王的能力俱都独立,和他的关系着实渺茫。 但那也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不过是将其割舍出去了,关于它们的使用方法,自己早就在自己的身边经历过比起魔王们还要更加遥远的锻炼时光。 知道如何给出去……自然也就知道如何收回并且破解。花费时间的问题,终究只是在茫茫的虚空之内,能够准确地找出寒拓他们这一方小小的房间的所在地。 奥瑟和寒拓依旧在交谈的过程之中,却并没有发觉自己最强大的敌人早就已经突入到了离着自己有史以来最近的距离之内了。 若是让奥瑟知道了……恐怕会不顾一切的,率先准备逃跑吧。 如同不甘愿于平庸的小小老鼠,为了自己的目的却想着和猫儿作战。这份心情固然可贵,只是没有相当绝佳的方法之前,一切都只是匹夫之勇的空谈而已。 寒拓随着奥瑟的变化消失在了那片皮肉丝线的丛林之中。蕾娜原本也是想要跟上去的,然而力气并没有随着几步就软到了身体。还想着凭借着钢铁的毅力克服过来,寒拓背着身体向着她遥遥地招手,以无言的态度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不用担心。 蕾娜也就相信了。即便无法真正的安下心来随着去,然而以如此孱弱的身体根本做不到任何的事情,也就静下来静静地修复着自己的体力了。在一旁,瑞恩娜同样以不怎么优雅的姿势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体力和脑力的双重消耗,让原本就只是一个孩子的身体的她不堪重负,若不是同样有着钢铁的意志力,怎么也没有可能一直坚持到现在的。 然而休憩的途中……少女没来由地感觉心中传来一阵阵的心悸的感觉。怎么看来都是不怎么平和的预感…… 那是奥瑟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东西。 天知道以一介区区的人类,为何会卷入神明的层次之间的纷争之中。 奥瑟前来寻找瑞恩娜的目的并不是伤害她,释放出威势被当作了杀气,不过是本能之下的意识而已。 他并没有恶意,自然也欠缺好感。 只是为了自己的“宏图霸业”,想要给这位人类帝国的准女王提个醒,交代一些事情而已。 告诉她即便是帝王那个的身份,也没有资格插入那等存在的纷争之中。 只不过终究迟了。 第465章 不需要英雄 计划好的事情,总是会多多少少地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的。 23us.com就连睥睨着世间万物的神明也不曾例外,寒拓自然是特别的。他拥有着和神明之人一道等级的力量,自然就要被区别对待开来。 只是,意外的种类未免来的太过于多了一点。寒拓是的,此地的瑞恩娜也一样是的。奥瑟前来此处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和寒拓会话而已,两个目标此时都处在同一个地方,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 所以毫不犹豫地前来了,虽然到头来仅仅和瑞恩娜摆弄了一下台面,但是目的还是确确实实地摆在那里,却没有实现而已。与此同时,能够让天下之人都觉得恐怖的存在,到现在终于稍微露出了自己微微的姿态。 那是近千年来世人第一次看见他的容貌,彼时还没有察觉到他所散发出来的恐怖危险性。即便明眼人都能够判断出他身上所附带的黑色气息的绝对不详感,却没有意识到居然有着如此的危险性。 规则的世界总有不怎么尽善尽美的地方,出现了寒拓这么一个极其大的漏洞,那么就有可能出现下一个,再出现下一个。 一旦宣泄的洪口崩溃开来,想要阻止便是万万不可能的。漏洞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就算是神明也是始料未及的。等待明白过来,想要阻止也已经阻止不了,眼看着费尽心力谋划下的棋盘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有所使用不顺的时候,几乎都要放弃当初自己的计划了。 只是漏洞似乎仅仅只有这么几个而已……修修补补一下,终究还是能够继续使用的。所以也不得不专程去修补修补一番出现各种漏洞的棋盘,期许着能够修补到可用的地步。 寒拓是的,那是他们都径自庄重关注的一点,自然不容有失。而另一方小小的漏洞……比起寒拓这个逆天的错误起来,这边的漏洞显得级别很低的样子。 不过既然是漏洞的级别,自然也要亲身地来处理一番。即便也有着交由手下处理的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保险,唯有自己亲身来实践这许许多多的事情罢了。 所有的人族,所有的魔族,在这些神明的眼中也不过是区区的“棋子”而已。虽然是从未有过的广大格局,实际上还是相差不多的。身为棋手,又怎么会喜欢不乖乖地听从自己指挥的棋子呢? 整个世界都是一场巨大而诡异的骗局,甚至其中已经有着许许多多的岁月而被无人发觉,一直流传着持续到了现在的这个世代。即便真的有哪个天才在恍惚之间陡然窥破了这个世界的真理,然而往往是察觉到真理的一刻钟之后,在世界之中游走的莫名的“黑衣人”,就会将明知事理的家伙在下一刻就地格杀。 仿佛智慧的闪光从来不曾有过。智慧的闪光才刚刚向着世界绽放出了自己的一丝一丝的闪光点,却被未雨绸缪的手段给直接地中断在了萌芽的阶段。事实是相当的残酷的,残酷到往往当事人还没有察觉的程度,雷厉风行的惩罚就径自地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 这便是在这个规则之下,处处存在着各种小小的漏洞,也都是被他们顺手给补上了。而根本的原因……正是因为惧怕这种人的思想闪光给愚昧的时间留下何种的影响。归根结底,是怕这群突然顿悟过来的人们,究竟会对他们的棋局造成何等恐怖的影响。 说到底,还是惧怕于民间的叛乱。这个世界的真理终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一个两个知道了,也不过是产生深深的无力感而已,只是群众的力量,无论放在哪一个世界都是极其强大的,强大如同魔王这样的存在,他的战力对抗单个的存在来说几乎可以称之为无敌的存在,却也不能够打下保票来说自己就可以硬生生地抗衡一支军队。 一个人再强,也不过是百人敌,千人敌,然而万人,十万人呢?当愤怒的人群全部整合起来的瞬间,自己手头的棋子全部时效的刹那,恐怕这些神明也是不想看到这般的场景的吧。因为自己正是想要利用这些愚昧的生物来实行自己的计划的,而所谓的棋子全部明知了事理,反过来对抗自己又该怎么办呢?终究是不甚喜欢的。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情况……帝国的现状如同一潭泥沼一般浑浊不堪,和寒拓所处在的现世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奸臣当道,贪污遍行,几乎都比起现世之中糟糕的情况还要更加糟糕。 当然正是这等混乱的情况,正好能够造就他们愚昧至极的心绪。这点神明也是乐意看到的。强者和英雄完全就是两码事,在神明的规划之中,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英雄,需要并且迫切需要的,仅仅只是强大的棋子而已。 瑞恩娜的出现,自然是他所不喜的。即由奥尔曼布置的阴谋所造成的影响,终究是相当宽广的。神明甚至都不需要使用自己的神力进行观察,就可以轻易地知晓帝都之中发生的各种情况。因为……阵仗实在是闹得太大了。 区区一个帝王的席位,倒是吸引了许许多多心怀不测的家伙前来此处,绞风绞雨地作出了更多的纷争。而瑞恩娜的名号,正是在此时起到了相当的作用,犹如在黑暗之中指引着方向的一盏明灯一般,将不知踪迹的旅行者给集中到了一起的方向。 就算是在混乱至极的帝国之中,有识之士依旧有着不少。其中对于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一清二楚,而这等的存在,正是被神明们所厌恶的最佳的存在之一。单单一个人的数量根本翻不起太大的风浪的,只是一旦联合起来……那么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瑞恩娜的名号而聚集起来的人们,在整个前来帝都的“壮志人心”的群体之中仅仅只算得上是沧海一粟,连百分之一的程度都不甚拥有。数量依旧拥有着数百分,直至一千人的数量,可知道此时帝都之中的情况究竟是有着多么的复杂。如果只是这等数量的军队的话,就算给他们加上更加优良的武装,也不可能被这些神明放在眼中的吧。 但是它存在的意义不单纯的就是自己的战力,而是……它所存在的意义。将一众的聪明而正直之人给聚集在一起,难免会碰撞出一丝一毫的思想的火光。火光一旦产生,就会造成一股子无法可当的气势,笔直地将整片思想的草原给灼烧完毕。因为齐心协力,全部都朝着一个方向所努力的队伍终究是相当可怖的,那份凝聚力,混杂着群体之中的人们,恐怕就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吧。任何事情从来就不欠缺奇迹,只是奇迹的触发,终究是离不开各人所努力的结果的。 这也是为何奥尔曼制作出游戏的世界,所需要将蕾娜她们将众人给隔开的原因。因为自己终究是处在敌人所处的大本营之中的,所以哪怕自己再潇洒,对于自己的实力再自信,终究是无法以万无一失的态度而托大的。 魔神所需要排除的不是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仅仅是为了摒除一种“可能性”。这群人所聚集在一起,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了?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思想火光的绽放,然后被他们凭借着强硬的手段给硬生生地压下去的。 只是现在处在人声鼎沸的战场之上,无论是魔兽和人族都有着大量大量的存在,无论是何种原因,都不应该在现在的此时此地暴露出来的。 如同多米若骨牌的倒塌,一旦触发了某处的机关的存在,再想着如何去避免也已经晚了。即便极力想要阻止多米若骨牌继续倒塌的家伙正是摆放它们的制作者,面对如此的情景恐怕也就无能为力的吧。有时也是有心阻止,无力回天的。 就算是神明,也无法修改一个人的思想。在无数的先知和烈士身上爆发出来的思想的闪光,他不是想着去修改他们脑袋之中的想法,而是采取更加直接的手段就地格杀。 若是能够不留痕迹地清楚一切,又何曾要使用这等畏首畏尾的手段呢?难免要受人所猜忌,实在不能够算得上优秀的谋略。只是这是为了避免事态的扩大,最为直接也最为稳妥的做法,所以死者的事件一时间会闹得沸沸扬扬的,却无人能够保证对此产生怀疑的人,能够产生和被害者们一模一样的思想火花。 一直如此做,从来未失手。只是现在的情况或许有点儿麻烦……当凭借着瑞恩娜的影响力聚集起来的家伙们,真的借由如此的想法突破了某些思想的桎梏,想通的某些事情的话。如此众多的知情者,就算是自己一时间想要全部清除干净,也是做不到的。 那么干脆……就从始作俑者这里入手吧。魔神干脆的想法想出来,就是直接从瑞恩娜这里入手的情况。当然不是和奥瑟一般,仅仅只是“劝一劝她”而已。 奥瑟的想法是做出警告,告诉她“停止这样的行为,如果不想死的话”。快停止如今的行为,停止对大众的引导力,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地当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公主殿下吧。 这个世界不需要英雄。往往便是在英雄尚且露出自己的萌芽状态的时候,就会被死死地扼杀在摇篮之中。而即将成为君王,具有君王资质的瑞恩娜的身上……正有着隐隐的,成为英雄的资质。 有些强者是必要的,如同手中拥有决定性力量的棋子,如同在王国之中的国王哈默里,若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恐怕作为博弈手段的【人魔战争】的触发也无从进行。 但是有些英雄是没有必要的,如同瑞恩娜。帝国是一片已经被神明所放弃的故土,虽然同样作为人族国家的一个,但是深深的泥沼已经完全侵入到了这个国家的骨子里。神明不会对其有着任何形式的期盼,权当了为了平衡一方力量的牵制手段。 在这里出现英雄……原本就不是他们所期望的形式。所以要清除! 要将任何存在的隐患都清除完毕,所以才能够保证博弈全部的绝对公平。在这点上,魔神和女神的做法殊途同归,都是尽心尽力地维持着平衡。魔神并不是不能够踏足人族的领地,自然女神也是可以在魔族的领地之中自由出入的,即便他们已经各自有着漫长的时间未在凡世现过身。盖迪亚大陆原本便是一个整体,原本应该是各个种族平等地分布于世界各处,根本无所谓东陆西陆的分别的,各个种族自有维持自己种族存续的方法,当然也就经常有着和别的种族多多少少的关系。 这终究是存在于数千年前的状况了。和现在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浑身冒着黑气的男子数千年来第一次地出现在凡人的面前。距离他现身早就已经是相当久远的事情。 事情规划还是首次失控,勇者在自己所看不见的地方茁壮地成长了起来,自己却完全没有将其制衡的手段。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却根本没有即时生成的效力。 自然是不能够安心地坐在原地瞎等的。女神恐怕也在朝着这边竭尽全力地赶来,只是魔神因为给予了魔王的这等力量,所以手脚还是稍微快了那么一点。 他先一步到达这个世界,刚刚撕裂虚空的时候,一股子无与伦比的存在感就径直地将整个世界来回冲刷。 若想破除世界,首先得需要和一方无穷无尽的广阔世界相互持平的能力。 寒拓拥有着几近无穷的魔力,奥瑟拥有着转换一个世界的能力,只是尚且需要构建的时候,也是需要花费很大的一番体力的,所以迫不得已之时,自己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然而……仅仅凭借着威势,就填满了一方世界。。 所以他是魔神。 第466章 只有一次 人的所谓第六感并不是那么准确的东西,只是如同父母的话语一般,就算再不理解,也会下意识地好好遵守。 23us.com没来由的……心中产生了某种悸动。上一次产生如此感觉之时,还是在奥尔曼的手下魔兽们,悄无声息地侵入皇宫之中的那一夜。 预感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极其玄妙的东西,即便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确实是真实的物事,却又让人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去使之相信。而确实的意义上,则是那日自己真的按照自己的预感进行规避了,才得以避免最为惨烈的结局的发生。 也不得不说是侥幸。那个时候,随着无声潜入的许多魔兽,许多沉睡在自己梦境之中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瑞恩娜就心神不宁地跑出了那个地方。从此逃过一劫。 而此时同样的感觉生出来,并且比起那个时候尤甚。无法视而不见,因为这等的预感曾经救过一次自己的性命,再一次以更加强烈的感觉出现的时候,心底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个世界,除了参与的游戏者,瑞恩娜并没有看见别的家伙。只是凡事都有着例外的,就算是和“缩小世界”所并不相干的家伙,凭借着蛮力也可以强行地闯进来。但是那份强硬地力量超出了常人所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外,,就算是奥瑟闯进来,都要犹自造成一股硕大的阵势,而现在的来访者,潜入这个世界几乎是无声无息地。 无声无息仅仅只是最开始的那一刻而已。等到浑身洋溢着漆黑的气息的男子终于在人们的面前展露出自己的面容的时候……充斥着整个世界的威势一刹那盈满而来。 要掌控这个世界,首当其冲的基本条件便是自己所拥有的一部分能力能和世界持平。这只是基本条件而已,而真正要成长为世界的掌控者的话,仅仅一项能力是不够的。当然,那是更高层次的问题,究竟需要怎么样的力量,这不在现在的讨论范围之内,所以不再赘诉。常人光是做到其中的一项都几乎不可能,更别说是以人力的程度达到和神明的力量持平的地步。 在一般人的眼中,那几乎是根本无从企及的力量。光是气势就足够撑起整片天空的所有空间。气势其实是一种并没有存在形体的玩意儿,这个定律却是在如今被完全打破的感觉。仿佛身体的重量都重了相当多的,皮肉几乎都要径自贴在地上的程度了。 如同陡然听见一声巨响的猫咪,一瞬间就炸毛了。稍微沉寂下去的心脏在这一刻再一次提到了最高峰,女孩们猝然回头……却无言以对。 奥瑟未对瑞恩娜所说出来的话“你的行为是不行的”。为了不想把事情搞的更加复杂,当然是想要让她停止自己如今的作为,去远方避避风头如果她不想死的话。不过他差一步就要做的事情,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意义。 奥瑟自以为是地认为瑞恩娜会答应他的条件,没有人会将自己的生命当作游戏一般不重视,何至于是关于生死的东西呢?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满心认为她会答应。所以……遍也无礼了一点儿。 不过说了也是白说就是了。明明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奥瑟自己却首先没有想到同样的事情和心理会发生在别人的身上。相比起年轻的灵魂来说,有着许许多多多的,即便是自己生命来比起也同样甚多重要的东西。比起任何其他的身份来说,瑞恩娜首先是“公主殿下”。 虽然年纪尚幼,却早就已经拥有了成年人所应该具有的觉悟。本不应该为如此稚嫩的年纪之人所承担如此巨大的责任的,但是事态如此也没有办法。关于奥瑟的提议,就算他说了自己也不会听的。要是知道了奥瑟要她如此不得已的理由,恐怕这份抗拒的心理还会更加严重的。 而不同意的代价……最为严重的后果,就是在此地直面魔神的存在。 小小的年纪,实在应该是具备了足够的勇气。面对于几乎能够将夜里哭泣的小孩子都止住哭泣的魔王的存在,她们真真切切地抗衡过了。有所腿软,有所胆怯,还是硬生生地抵住了自己的恐惧,这在大众的眼中,已经称得上是足够勇敢的行为了。 一个人的勇气,最为肤浅的评判标准是是否会惧怕所谓的“灵异存在”的物事,但是更深层次的评判标准,是决定于他们之前做了何等的事迹。 战胜魔王,是瑞恩娜实打实的成绩。无论是谁都无可否认,而从古至今究竟又有着多少的人在抗争魔王的事情上走出了多久?成功的家伙仅仅数个,失败的家伙却在之后筑起了高山。和魔王战斗甚至取得了胜利,这是在小小年纪的阶段,由小女孩儿所做出来的,堪称奇迹的事情。 畏惧于魔王,却并不害怕。畏惧于那份力量打击到自己**上的效果,却并不害怕魔王这个存在。若非是瑞恩娜真的“胆大包天”,恐怕是无法和奥尔曼进行证明抗衡的吧。 只是……以那般壮烈的战斗磨练出来的高超勇气……在现在几乎毫无用处。 就连蕾娜也失去了说话,行动的能力,努力地想要有所动作而用力地催促着身体的行动……根本无济于事。蕾娜绝对不是懦弱的家伙,从她直面面对于奥尔曼几近暴怒的情绪依旧坦坦荡荡的态度来说,就能够清楚地知晓她到底有着多少的勇气。 然而又有什么用处呢?那实在是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够承受的范围。就连魔王面对于魔神的存在都无法保持平常心,都会维持一种战战兢兢的,强作镇定的态度。更何况是面对于魔王都有着极大的心理压力的她们? 浑身漆黑的男子……看不清面容,明明那份弥漫在脸孔之上地黑雾只消清风拂过就能够消散的程度。稀薄的存在感却如同厚重的面具一般,想要摘取都不可能做到。 当然,来者到底是长着什么样子,终究是无人关心的问题。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眸所绽放出来的耀眼虹光,即便隔着这诡异的雾气,都能够使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所有的魔族猩红眼眸的来源,身为王国的公主殿下蕾娜,从小到大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凶恶魔族的。从最低级的魔兽,到达如今见识过的最高级的魔王,几乎每一个阶级都有所目睹。除了魔力颜色的浓厚程度,同样也有另外许多形式来判断于一位魔族的实力标准的。例如化形后的容貌地步,例如眼眸的猩红程度。 一般认为,越是通红的眼眸,其主人的实力也便越强,性情也便更加凶恶的。红色的眼眸几乎就成为了魔族专有的一种标志了。任何其他的生物都不具备,虽然同样有着蓝色,紫色的各种各样的瞳孔,却没有红眸那份独有的疯狂意味。 蕴藏在红眸之中的意义是无意识,疯狂的,几乎仅仅遵循着自己本能而行动的生物。不能够称之为“拥有智慧”,只是切毛饮血的野兽而已。 然而……在所有的种族俱都能够和平相处的千年以前呢?千年之前,是否依旧是存在着如今的势不两立的情况?答案是否定的。所有种族都能够和平共处,大自然界中即便是同种族的野兽都会发生彼此之间的分歧,所有低等的生物是不可能的。必须是拥有智慧的生物才能够做到如此的程度,所以魔族和人族以及其他种族之间友好相处的时光,魔族都是具有着理智的智慧生灵。 那原本是昂扬向上的大陆,整个盖迪亚大陆几乎都以生存下去为目的而共同谋求着进步。每一个生物能够降生下来都是享福的事情,没有生命一切都无从谈起。所以也便是相互帮助的局面。若是任何一个种族的成员之一遇到困难的话,其他的种族之间都是会施加援手的。毕竟每一个生物活着都不容易,本着自己能帮一手就帮一手的想法。 那个时候的大陆……无疑是充满了昂扬向上的生机的。生命的美好让任何一个生物都感同身受,不愿意轻易地破坏这份难得的祥和。又何曾会是现在这副样子?铁和血征伐弥漫着整个大陆的疆场,无处不在散发着狼烟,战争以蚊子吸血的姿态,一步一步地借着吸干大陆的血液。而处在战争之中的一方国家或许总会有着昂扬向上的士气,只是那终究和和平时期的祥和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就是了。战场之前的士气加成,读来总有一点儿无奈和拼命的味道,相比起被逼到绝境被迫撕裂缝隙寻找光辉的人,自然是迎着阳光扶摇直上显得更有韵味了。 事与愿违,人们在感受到幸福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过的太快,更加害怕这份幸福会在悄然无意识的缝隙之中悄悄地溜走。这几乎是所有沉浸于幸福之中的人们都会联想到的概念……却是在千年之前真实的应验了。 随着两位神明独自的喜怒哀乐,凭借着双方的主张,擅自究竟人间天堂似的地方,瞬间给变换成了杀戮的地狱。 战争是要损耗意蕴的,对于交战的双方是如此,而对于大陆的整个整体也是如此。消耗整体的方式多种多样,如同过多矿场的开采用来制作武器,为了战术之中的小小一环而烧毁整个一大片的树林……不一而足。 所以魔王们行动起来才会那么的放纵,因为战争继续持续下去,大陆总有一天是会崩溃的,而所谓的“债多不压身”,让堂堂的魔王去搞什么“环境保护”,那可就真的是贻笑大方了。魔王从来就不是拥有善心的家伙,几乎是半放弃的,歇斯底里的攻势之下,他们所采用的才是如此极端的战斗方式。 既然有朝一日会崩溃……那么管他呢!好好地让自己大闹一场吧。战争持续这么久,很多的东西早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们透支着大陆的生命在战斗,却丝毫不以为意。而对于许多其他的生物来说……这都是自己繁衍生息的地方,实在是称得上相当“肉痛”的。 魔神几近所有魔族的始祖。那份红色眼眸的猩红程度,比起蕾娜所见过的任何一对眼眸都要更加通红命令。仿佛无法直视着大大的太阳过多的时间,看的一久,自己的视网膜反而要被其所灼伤。 正是如此,几乎无法直视的程度。这是通过物理层面的形式,硬生生地要逼迫着对手无法和其对视的手段。虽然真的要是同级别的存在的……通常都不会吃他这一套的。 魔神魔神,一经出现,天下振动!这好巧是在奥瑟所复制出来的世界之中,所造成的影响也不过是割裂虚空的那广阔范围之内罢了。 若是发生在盖迪亚,可想而知,那是几近强烈高超的地震所造成的威势,恐怕得让全天下的目光都朝着这儿投射过来。 单单是他站在那里……就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达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魔神他确实也是在现世现身过的,只是年代实在是太过于久远,以至于让人们渐渐地淡忘着所有的神明存在。 然而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没有见过并不代表着没有。蕾娜是不信神佛的,放在现世之中恐怕得有更加多的信徒。 大家所认为正确的事情,并不一定是正确的。神明岂是没有见过就可以单纯否认其存在的么?只怕是这一遭……蕾娜也确实是想错的。事到如今,是不信也得信。所那样传说之中的存在……居然在自己的面前现身了。 一定的程度上,这是比起战胜魔王还要更加珍贵的事情。 千年来魔王着实出现过十多位的数量,魔神却只出现过一次。 战胜魔王前前后后发生了十多次,而和所谓神明见面仅仅只有一次。 第467章 魔王的觉悟 寒拓现在正处在一种相当奇妙的状态之下。 23us.com自己可能本身都未能察觉到,实际上莫名其妙地也受到了“规则”的影响。神明们所施加给寒拓的束缚,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可以堪破的东西。而是……更加高深的束缚形式。 就连记忆都在无意识的条件之下消除干净,没有解开记忆的枷锁的话,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办法解开来的吧。常人所遵循的条约,一般都会记录在白纸黑字之上,至此也就拥有着无法辩驳的约束力,若是一方违背的话,将条约拿出来便是无可抵赖的事实。 而这份约束力,对于神明来说是可笑的。因为无人见证条约的执行,没有更高的存在能够将其强硬地执行自己的承诺。但是“承诺”这种玩意儿,到达这个阶层也并不是被轻易舍弃的。 约束的执行方式……以如此蹊跷的方式来进行。即便寒拓认为自己确实是自己,只是他曾经和女神索菲亚进行过一次会面,天知道其中的到底有着何种不为他所知的事情。因为事实上,很多事情在暗地之中并不是为他所知的。例如在当初转移的法术作用的间隔之间,索菲亚和贯黑日的“交易”并不在他所知的范围之内。 贯黑日的原型化也不过是一个和他有着相当的年纪的少女而已。本体是成长了数千年的时光的灵药,不过关于世间的诸多经验,必须得先靠着游历许多的物事才得以得到的。单纯地驻在一个地方独自想着事情,别说是经历千年的时光,哪怕花费再多的光阴也无法得到人生经验的一星半点。 化形也不过是当前十多年的时间而已。所以本质上也不过是一个有点儿聪明,大多数的经验到底欠缺的少女。属于年轻人独有的天真……若不是如此的话,也不会白白地着了神明的道了。 为了和寒拓能够早日相见,所以签订了所谓的“条约”,充当着作为魔王力量的容器,不知不觉之中倒是成为了助纣为虐的凶手。未必不明白的,如此状态之下稍久之后贯黑日自身也就察觉到了。然而没有办法……木已成舟,一旦被神明的力量给套住,想要逃脱已经变得极其困难。 哪怕贯黑日本身也是“半神”等级的存在,只是神明之间的战斗向来如此。要不不中对方的招数,一旦中招根本无法逃脱。而借着自己的意愿自觉承受的情况,之后就算贯黑日自身想要反悔,也无济于事。 原本就是因为自身的“业”,导致经历过那么一段轰轰烈烈的往事之后,寒拓反而对一切的事迹一无所知。但是另一方的少女来说,这又是怎么可能忘记的事情呢?经历了生死的情况,少年甚至宁愿将自己的性命所舍弃,超脱了一切将不可能硬生生地扭转了过来,恐怕早就已经在少女的心中抹上了无法忘切的一笔了。 想忘记也是忘记不了的……思念的心绪如同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熊熊地燃烧着,所以以她的心性来说,想要和回忆起自己的少年相见,也是理所当然的迫切希望之事。 原本认为离着自己的期望更进一步,作用之后反而离着更远了。这个世界的神明欺骗了她……将她所有的力量封存在一件被称之为“宝具”的物事之内,品质理所当然便是最高级的【传奇】级别。 至此也跟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宝具而有所不同,所以【贯黑日】才仅仅只有一个技能,却超脱于所有其他拥有三项能力的【传奇】级别宝具的强大。 她原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之物。或许她在现世还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只是现在唯一的身份也不过是少年的少女而已。 这些都是索菲亚所添加给她的桎梏。而神明也同样无法为自己所述说的物事说谎,能够让寒拓记忆起来所有的事情的因素也是确有其事的。关于这点不可能说谎……若不是真的察觉到可能性的话,贯黑日本身也无从答应。她是天真,到底不是傻瓜。 这都是加诸给寒拓身上的枷锁。以谎言编织的牢笼,到底是束缚住了他的某些东西。而时至今日。已经意识到了世界谎言的寒拓……已经凭借着一己之力,开始渐渐地清除了自己身上的枷锁了。 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人存在于世界,而世界并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原因而运作的。即便是感觉到无比的不容的异世界,也难以以一个人的因素而将之影响。以自己力量突破世界的禁锢!这到底是多么难得可贵的事情! 原本不可能的事情,以少年的强硬意志力,硬生生地变成了可能的事情。 一直以来,寒拓所拥有的最大的武器,并不是自己睿智的头脑,亦或是随着时间而迅速增长的实力。只能说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但是要指上是绝对的一部分,可相差甚远着。 最大的武器则是自己的意志力!如同行走远程的人所重要的并不是自己行囊之中的物资,而是心怀着明确地目的向往着远方的想法。 无从辩驳……借着和**之魔王的战斗,一路行进到如今,大型的战斗已经经过了两场,小型的战斗更是数倍的数量之多,体力早就已经消耗殆尽了,那么支撑自己继续作战下去的……也唯有意志可言! 正是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他根本无所时间怜悯自己的责任,唯有一路笔直地朝前行进才行。那不是自己所信仰的事情,而是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寒拓的心境正是发生着一种相当奇妙的变化。时至如今,寒拓的实力终究是停止了继续地增长。往日之中,少年确实不遗余力地进行着锻炼,外来的因素自然也有,不过更大的增长实力的原因,也同样是日复一日地坚持锻炼所给予自己的强健体魄,所给予自己的希望了。 再有多好的天赋,不努力也无济于事。如同神童神童之辈,固然有着天资聪慧的底子,只是后期没有过多的努力的话,又如何能够成长为日后的栋梁之才? 努力也是寒拓实力迅速增长的,相当重要的一个因素。只是最近一段的时间……他还是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实力的增长到达了极限。 既然已经到达了魔王之上地程度,那么更高层次的力量可不仅仅就是凭借着锻炼就能够得到增长的。 战斗之中也在锻炼,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锻炼和思考。之前就说过,寒拓引以为傲的,自己最为优秀的地方,也同样是与生俱来的超凡记忆力和学习力,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跟着自己的,最为有利的武器。 即便是在战斗之中也在进行着实力的增长,一招一式的进行都在寒拓的脑海中进行了反复的演练,所以到最后的时候……也就借着重复多次的演练,达到了“以量变引起质变”的地步了。 只是这几场的战斗之中……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实力的增长速度下降了下来。虽然明显也有着实力的增长效果,然而相比起之前逆天等级的实力增长效果,几乎是一场战斗一个样子的程度,到此也就是小巫见大巫的程度了。 到达了如此的地步……如同悟道者的最后的一步,单单凭借着无心的修炼终究无法达到地步。所以需要凭借着修行者的明悟……也就在平常的状态无法增长实力的情况之下,需要一种特定的办法才能够做得到的。 一步一脚印,一树一菩提。此刻的寒拓犹如坐在菩提树下明悟的修道者,因为真实的世界所给予他的冲击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到底是和世界所不同的。以往都是犹豫着无法承认,至此终于是从心底所承应下来了。 自己确实是不同的。因为自己并不是盖迪亚大陆之人,哪怕这里真的拥有自己的血脉,然而不是的事情终究无法否认的。 自己是成长在红旗之下的少年,对于和平有一种天然的理念。大概是自己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度,以至于让人觉得和平终究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而无所怀疑。 即便每一个世界的生灵拥有着自己各自所拥有的理念,只是自己终究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有些事情自己当然知道……然而真正地实施起来的时候,终究还得以自己的角度来看待世间万物的。看待世界的“窗口”是通过自己的眼睛,而并不是通过其他任何人的眼睛。 所以凡事带着自己的主观意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个世界是“错误”的,无论是其运行方式,亦或是生存意义的本身。宛如走进游乐园之中的“哈哈镜之屋”,看着自己的身影的情况。自己终究是自己,只是那遍布着的扭曲的镜面,是将自己的形体给完全扭曲了起来,映照的是自己,然而位于镜子里面的却不是自己。 这是被扭曲的规则所扭曲的世界。寒拓艰难地承认了这一点。 所有的事情都毫无意义!而所有的事情在行使它的基本理念之前都是错的。因为战争本身就是残酷至极,承担着许许多多的悲伤的意义。而取决于悲剧的意义,战争固然是一件意义广大,沉重无匹的物事……只是在现在看来,无非是神明之间作为消遣的行为,实在是欠缺任何的意义可言。 自己不留存于世界,也没有必要留存于世界。自己是孤独而绝对的,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去特意地否认这一点。 坦率地承认自己的孤独,也是拥有极大的勇气的一件事情。 自以为通过一系列波澜壮阔的冒险能够融入这个世界。然而异世界对于自己来说终究是异世界,充斥着不真实,自己到头来也没有办法完全将自己融入其中。 试想,如此广阔的大陆,和自己分割为两个不同的整体。而自己无从逃避的情况之下,需要正面地面对这个事实……也是相当恐怖的一件事情。 寒拓承认了,即便不想。从此就化为了心甘情愿的异类的存在,那么异类就异类的,自己也仅仅承接着自己的意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自己不惧怕牺牲,只是惧怕牺牲地毫无意义。 一瞬间,浪漫的异世界大陆变成了陌生而不怀好意的游戏世界。对于寒拓展露出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纯粹的恶意。 然而怎么能够轻易地舍弃?终究是自己所奋斗所希望保护的一方之人,付出了心血的东西,到头来是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放弃的。 只是终究无法再以勇者的身份来做这一切。事事完全凭借着自己意愿来做,同时拥有着广大的实力,一切不计后果……这等的行事风格,和所谓的“魔王”并没有什么两样的。 为了自己**而尽情地透支着大陆的生命,这正是如今许多的魔王正在做的事情。 无法回归到勇者的身份,那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无论如何都不想要作为他人达成目的的棋子,自己以那个身份活动一天,那么它的意义就确实存在无从辩驳。 遵循着自己的心意行动的王者,哪怕坠入魔道也在所不惜。 这是寒拓如今所拥有的觉悟,所以称之为“魔王”。同样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自己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终究无法再继续用温和的手段了。 那么成为魔王都在所不惜……需要用最为雷霆的手段,将所有的事物都大抵完成,搞破坏也是无可奈何的。 赶快结束一切……然后回家吧。 残酷的世界注定要给寒拓的记忆留下阴影。果真是残酷的世界……因为神明的一个消遣的想法而已,就需要付出几乎生命所有拥有的代价。 “生命如同草芥”,再没有比起这个,更让人觉得形象的形容的证词了。 而生命,包括自己,都需要得到尊重。 第468章 魔神突然降临 浑厚的压迫感突如其来,将众人压迫地喘不过气来。 23us.com 魔神的到来根本没有任何的预兆,饶是心底还是认为有着相当多的时间的奥瑟,此时都清楚知道自己是算错了。被寒拓拒绝的滋味不好受,他还想着要好好地将其劝谏一番,让他能够同意自己的想法。 计划虽然好则好,不过若是寒拓不参与进来,这一切也不过是梦幻泡影罢了。魔王强则强矣,到底是抵不过那位魔神的实力的。虽然并不确定于寒拓同样可以战胜那位存在,仅仅只能说是“有一种可能性”而已,正是这份可能性,需要奥瑟为之压上一切的成本。 若不是如此的话……就连最为基本的希望都看不到了。不从寒拓这里找到突破的希望,终其所有其他的地方也无法找寻的到了。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不代表他现在就做好了准备。按着之前的预想,魔神不可能不会这么轻易地发现他们的踪迹的。而借着这么短短的时间,等到他寻找到这方世界,奥瑟早就带着寒拓逃之夭夭了。 他根本就没有和他作战的打算,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计划的进程而采取言语的交谈而已。却是没有想到……寒拓干脆的一口否决,让事情陡然之间变得复杂起来了,并且正是由于这份拖拉行为的延迟,导致最后的灾难无法抵抗地降落在了他们身上。 威压的传来和寒拓明悟的时刻是在同一阶段的。因为寒拓清晰了世界的真相,以至于恍惚之中开始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地将女神索菲亚所添加给他的“枷锁”给破除了。禁锢在他思想层面的物事,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可以看见的东西,然而的确是存在的。 这份“枷锁”平白地禁锢了他的实力,一般的事态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以微末力量而复起之时,寒拓的实力上升速度如同乘上了火箭一般快速。这份束缚是束缚住了寒拓他最为高强力量的突破桎梏,以寒拓天真的战士天赋来说,是早晚都有机会迈入世界顶尖层次的行列的。就算凭借着他妖孽一般的生长能力,也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来达到最顶峰。 可不是平常人眼中的……和魔王一般的战斗能力。论单人的作战能力,寒拓现在早就已经突破了单个的魔王的地步了。只是在盖迪亚大陆人民普遍的意识之中,最为顶尖的战力,无非是勇者和魔王这等级别的罢了。 终究是眼界的问题。如同普通的武者无从知晓“霸气”的存在,无从知晓自己除了魔力之外,还有着蕴藏着如此力量的可能性。这和那等的意义是一样的……因为没有人见识过更高的存在,所以也就认为那等程度是不存在的。 古代人远远地遥望着天空,幻想着苍天之上究竟还藏着怎么样的奥秘,远在蓝天白云之上的物事,究竟是什么呢?恐怕各种各样的答案和想法都是存在的。只是想法终究只能够算得上是想法而已,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物事。 那个时候,又有谁知道?在天空的彼岸,却是一望无际的无影黑暗呢?明明艳阳和白云蓝天都径自地散发出了它们独有的色彩,唯有真相离着这等的常识相差甚远。 真相往往和现实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寒拓确实达到了这之上的地步,甚至认为还有着相当多的上升空间的。力量的追逐从来都没有到头的地步,如同这个世界的神明也不过是众多的修行者之间的“劣等生”而已。高强者早就已经借着上升到顶峰的实力,破碎虚空前往了另外一个位面了,再之上的话……还是无法得知的地步了。 奥瑟并没有做好准备……哪怕现在的寒拓真的达到了一种可怖的实力的地步,对于真实的角逐而言,恐怕还是离着所谓的神明差了一段不少的距离。女神索菲亚正是担心于寒拓能够突破这等的桎梏,所以在他的身上添加了一道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思想束缚的。 寒拓现在凭借着实力突破过来。说来可笑,明明是为了不让他威胁到自己存在的神明的手段,根本没有一点儿的作用了。 不去寻找着某位的对手……对方也不是白痴的地步,可不会安安静静地等着敌人来找自己的。明显魔神可不就是这么愚蠢的家伙。为了根除最为基本的隐患,以至于现在也不是关心什么打发胜负的理由了,一切威胁到他们的存在的存在……都需要预先而狠狠地扼杀在摇篮之中。 说起来……还是颇为兴奋的。无他,正是长久的时光,一众的生命的崛起和陨落,如同一年接一年的春季的韭菜一茬接一茬而来。看淡了生命的起起落落,如同观看着一来一去的潮水一般,内心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波动了。 而寒拓的崛起……其实还是让他们有着相当的期待感的。很久没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了!这是魔神的真实心生。如同魔王一般,真实的力量很大的程度上来源于自己的思绪的。宗罪系列的魔王……魔神正是发掘出了处于他们灵魂深处的力量,作为模板,才可以赋予他们逆天等级的能力的。 若不是这样的魔神,又怎么可能会创造出睁着猩红色的瞳孔,生性残暴的魔兽大军呢?要知道魔族在漫长的时间之前,可不是这等的残暴嗜血的状态的。如同许多其他的生物一般,爱好着和平,想要安稳地生活下去,也一同想念着最为深刻的,也最为充满着希翼的未来。 魔神他做的无非不过是将自己的真实性情分割出来一部分,才创造出魔族一代接一代的,对于战斗最为冲动的渴望。从本质之上,魔神是渴望战斗的。但是没有办法,已经身为神明的现在,终究是在这片大陆,没有悬念地称得上是“最强的”程度了。 无人能够堪当他的打击,就算是至今为止出现过的所有魔王俱都加载在一起拧成一股子来对付他……也同样是没有办法和他作为同等级的对手的。这未免不让他觉得遗憾了。女神并不专精于战斗……所以无从和她进行正对面的交战行为。虽说都是高智商的家伙……她无疑是专门精通于智慧和谋略的存在的,相较之下,反而是显得更加愚笨的一点儿的魔神反而更加具有力量。 所以打发时间的方式,唯有一种“棋盘”之上的较量而已。很久时间没有进行过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了。魔神的修为到底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踩上去的,所以时至今日无灾无害无比安逸的生活,反而要让他怀念起来,当初追逐着更高等的实力,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死战之时的情形。 他无疑是一个相当的战斗狂,所有的魔王都是如此的习性,一定程度上确实是经受了他长年累月的熏陶的。 那样的话……崛起来的寒拓,说不定能够堪当他的拳脚也说不定……魔神反而是有点儿期待的,因为比起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在他眼中已经不甚在乎,而一场能够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战斗……反而要比起这各种各样的宝物更加讨得自己的欢心了。 魔神心中隐隐有一种期待……终究要被女神所无情打破的。那位女神因为其高绝的智商而显得相当的谨慎,到底是不容于寒拓这种威胁神明的存在,所以不由分说的,要将他出现端倪的时候对他下达死手。 按照奥瑟的想法,以寒拓现在这等疲累的状态来说,根本无从将其继续战斗下去。所有亲眼看过的家伙都是如此的感觉地。寒拓浑身上下早就已经是破破烂烂的状态,长得壮实却显得孱弱的身体,犹如在狂风之中进行着急切地摇摆的柳树,眼看着就要被狂风威势给连根拔起的状态……终究都无从摧毁的。 奥瑟见识到了他的毅力,无从否认,或许换做自己也没有办法达到那种的程度。只是不看好终究是不看好的,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相信凭借着这等的姿态,寒拓依旧可以战斗下去。就算真的可以撑过来,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依旧会大打折扣的。 因为许多时候……胜负并不是因为简简单单的热血就可以决定的。就算想着自己绝对不可以输掉的想法,只是计划终究需要给想法让道的。所以无从规避,也无法规避,到达了极限,再怎么坚定的意志都只不过是胡扯罢了。 寒拓恐怕还没有达到自己的极限,不过大概也是快了吧。 那个时候……再想着什么样的计划也不过是闲扯罢了。而奥瑟计划,需要先逃离这里,在某一处静静地修养生息,让寒拓的战斗能力达到最顶峰的状态,方有更多的事情可以期图了。着实是一切都计划好了的。 那样的话……凭借着自己收集而来的,各种各样能够逃避魔神侦查的手段能力,一分一秒的计较也好,也要把寒拓的休憩时间给硬生生地腾挪出来才行。 如同许多的奇幻世界一般,寒拓无疑便是故事之中的主人公了。而所谓的主人公,正是需要将腐朽化为神奇的存在,也就是说几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了。奥瑟从来不怀疑寒拓的能力,一直以来都是看在眼中的。 一直以来目睹的仅仅数场的战斗,恐怕寒拓自己也未曾察觉,不过他确实是很多次都从必死的局面上面解脱了出来的,几乎每一次都是在危急存亡的关头将危机给硬生生地化解了。 这,无疑便是“主人公”的资质。 那么如果是一个故事的话,奥瑟攀上寒拓的交情,自然便是抱上了最为粗长的一根大腿不动摇了。那么顺带着自己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奥瑟对他有信心!哪怕一时间的实力确实比不上的,不过只要假以时日……甚至这份时间根本不需要多长,仅仅只需要恢复完整的顶尖实力所要的短短时间,一切的一切都有着足够的转机的。 那又如何?那份转机,到现在恐怕已经化为乌有。 最为惧怕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天知道魔神到底是从芸芸的无边无际的虚空之地发现这方存在的,困难的程度无疑是相当于大海捞针还有精细上数千倍的的细致活。而虚空之中,无水无气,没有任何生命能够生存的条件,哪怕是魔神,恐怕也是无法是在那个世界呆上长久的时间的吧。 只是他确实是做到了。找到了他们的这方世界,悄无声息地到来,雷厉风行地现出了自己的身形,以至于差点惊掉了奥瑟下巴。 虽然以现在的“皮肉丝线”的状态来说,已经无所谓正常人的形体了。 以理论上,奥瑟完全解放的状态,是几乎免疫于任何的物理或者是魔术的攻击的。因为一定程度,奥瑟的**所形成的细线几乎能够做到无止境的延伸,并且每一寸的“皮肉丝线”都具有着他独有的力量,以短短的一根撑起整个一团都是毫无问题的。 在单人的对阵之中,这无疑是相当优秀的魔兽真身。 魔兽之种类千奇百怪,从此可见端倪。 本因是无所畏惧的形态,奥瑟实在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要知道……魔神的话,自然无法是以他们平常的想法来衡量的物体,无论是从任何的角度来看都一样。 奥瑟能够逃避单人的任何攻击,只需要稍微注意一下便可以,却没有逃避整体的范围攻击的方法……或许小范围还能够凭借着相当的机动性逃跑,只是覆盖一方土地的攻击,终究无从逃跑。 在魔术的认知之中,唯有高达九阶的魔术才能够做得到范围的攻击! 但是对于所谓的神明来说……范围之类的攻击也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而已。即便比起高超魔术师拼尽所有的魔力所释放出来的禁咒威力小一点儿,胜在瞬发和不花费一点力气。 第469章 帝王的光辉 那是时代的悲剧。 23us.com对于瑞恩娜来说,活着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情。帝王的预备役,注定要保护天下自己千千万万的人民,自然是连自己也能够妥当地保护好的。哪怕真实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位小女孩而已。 真正的力量不是光凭借着体积的大小,年龄的老少来判断的。为王者之人,是天下所共同敬仰的存在,即便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出于对于他的尊敬,至少陨落之时也是赋予了相当的体面的。 魔王身败,人族的战士们再怎么憎恨他,也会好好地把他的尸身送回魔族。盖迪亚大陆终究是以强者为尊的世界,不管之前他的品行究竟如何,实力的高等注定就代表了不分年份的辛勤努力。毕竟在变得强大这条路上,并没有任何的捷径可以走,就连魔神,当初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踩着阶梯爬上来的。先不管他的品行如何,谁人都要为其奋斗致辞高强的实力而低头才行。不为其品德,也要为其努力而付出敬意。 身为帝王的预备役,瑞恩娜实在有着多种多样的方式生存下去的。而只是想走出一条活路来,就算是任何别的存在也无从将此权利从她这里剥夺的。只要她想,区区自保,是可以被人所原谅的。 只是……她又真的会把握这种机会么?不到最后绝对不放弃,因为一旦选择了自己的性命,一定的意义上也就是说明了她放弃了自己应该执行的责任,放弃了身为“公主殿下”所有理应做的事情。 奥瑟没有过和她的对话,但是就算说过也是没有意义的。瑞恩娜不可能放过她的责任,明明并没有谁要求她必须这样做,小小的女孩儿却顶着相当的固执,执拗地将这份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所以造就了她的悲剧。 对于魔神来说,瑞恩娜的存在是没有必要的。棋子一般的世界并不缺乏优秀的人才,只是瑞恩娜“努力”的地方着实触碰了禁忌。 能力强悍的人才并不碍事,然而从另一种的意义上,瑞恩娜确实是振奋人们的心智,使其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在争夺王座的洪流之下,受到感染的一部分人并没有选择卷入时代的规则之中,而选择了坚持自己心中的那份信念。 寒拓终究是猜错了。很多人擅自地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个时候,因为对抗魔王一方而临时组建起来的一支伪军队。寒拓实在没有对此抱有着太大的希望,即便这确实是由帝国各方各处的精英所组建而成的组织,却没有足够的时间磨合他们,在他的眼中只能当作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而已。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中甚至还有着许多作为懒惰之魔王的眼线在其中,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整理出来。换一种苛刻的说法来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那时作为勇者的自己,还有着太多的事情不得不去做,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增强磨合的程度。 不过瑞恩娜并没有在意这些。在寒拓不知道的时间之中,少女确实将自己的满腔热血都奉献给了这个组织之中。年轻人的成长是巨大的,寒拓看得见少女的资质,但始终认为她太过于年幼为由,觉得现在还不是她发挥的时机。 将组织之中的人聚集起来,也不过是将其作为“标杆”的花瓶而已,利用了她身份的号召力,却没有将她本身的能力放在眼中。 事实说明,孩子们总是在父母亲一眨眼的晃神之下就长大了。一不留神,就在思考着相当深刻的事情,一不留神,就径自绽放了独属于她们的光彩。耀眼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寒拓的实力,神明们并没有放在眼中。让魔王惊骇不已的实力增长速度确实让他们颤抖,却依旧在神明们的预料之中。因为和他们同等有着成神资质之才,若是这点程度都不到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甚至是以魔神的角度来看,能够多出一位可以和自己全力搏斗的家伙而兴奋不已。哪怕以谨慎所称的女神,也不过是放话多多留意他而已。寒拓是可能成为威胁的存在,更多的不过是另一种消磨时间的工具而已。 如同过惯了悠闲生活之人,偶尔想要体验一把刺激的,自食其力的生活经验,正是如此程度的畏惧而已。就算寒拓真正能够成为神明,两位对一位,也同样有着相当的胜算。 只是神明也同样无法改变人心。 而在寒拓并没有注意到的一旁,瑞恩娜早就不止停留在“拥有才华”的程度,或许是这几天,少女经历了心绪的由量到质的蜕变,初步绽放出了自己的光华。 影响到底是深远的事情,而在少女初步绽放光华的时间算起来,仅仅数天的相处已经称得上是足够深远的影响力了。就连寒拓自己也无法察觉到,每天每天围绕在寒拓身边的人,心境早就已经在少女的光华之下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才是足够引起神明肆惮的东西。评价这一群人的意义,无法从单纯的战斗层面来判断。承载在他们身上的意义,是早就已经超越了刀锋之上的东西。 经历了懒惰之魔王的幻术【五感的完全催眠】,而变得对魔族一方死心塌地的人们,却奇迹地从这份幻觉之中挣脱了出来。不知不觉之中,她确实完成了破除魔王能力的壮举。 没想到寒拓并没有放在思想层面的因素,却真的变成了事情最后的关键了。 而瑞恩娜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恐怕在别人的眼里,她的地位已经变得超然起来。仿佛浑身散发着金光似的,每走过一步都有着郁郁葱葱的花草在她的脚步踏及之处绽放开来,寒拓将其作为标杆的花瓶聚集人群,到现在,真的就变成了众人之中的“神明”。 比起虚无飘渺的,供奉在教会的雕像身上,却无人见识过真实面目的神明,人们反而会更加信服摆在自己眼前的东西。 拥有情感的人们自然而然地就会多想一些东西,在飘渺的预感之中,世界的真相仿佛被一大片的黑色布片给严严实实地裹住了不便于示人,早晚要被这群人给撕开一道口子的。 魔神初步踏入“缩小的世界”,并没有直接去寻找背叛的魔王,或者是寻找正以奇妙的速度再度增长实力的寒拓。虽然这两者都足够给自己造成麻烦的存在……确实首先找到了似乎无关紧要的瑞恩娜。 神明的存在,一经出现,就带着一种无边无际的威势。饶是在魔王的愤怒情绪面前都能够昂然站立的蕾娜,都禁不住屈膝跪倒在了地上。 倔强的女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那份压迫感却是越来越大的,朝着她这边袭击而来。 那份威势并不是针对于自己,那位存在也不过是从她的身边走过去而已。人族的王者,即便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之一,却不被魔神所顾忌。从古至今,唯一被他们看在眼中的人族王者,恐怕唯有这位刚刚成为帝王本质的身份还没有过多久的少女而已。 不知道应该是喜是悲,不过折损一切的目的,此刻创造世界的始作俑者的眼中,单独只有她一位而已。 寒拓这边,仿佛能够听到一阵轻微的锁链的破碎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源源不断的力量奔腾地涌入自己身体之中。莫名而熟悉的力量犹如温暖的泉水一般,上下地冲刷着他的身体,短短一瞬间,让他感觉恍若新生。 仅仅是破除一道心防而已,却能够带给他亲身所能够感受到的巨大变化。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之前存在于身体之上的种种疲劳感仿佛谎言一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全身盈满而出的力量。并且这份力量相当陌生,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撇除了魔力,首次感受到霸气的存在的那个时候。首次知道了还有着自己用习惯的魔力之外,有着更加便利的力量。 这份力量比起霸气来说又更是不同而更加高强的存在。如果说是魔力的使用途径如同一个装满了各种修理工具的工具箱,几乎能够应付于自己所面对的任何的问题,所以会产生“魔力是万能”的这种想法。而这份力量……更像是设计工具箱的设计者本身,本源的知识都在脑海里面,甚至是所有躺在工具箱之中的工具样式也不过是知识汪洋的一个小小角落而已。 那是属于更高层次的“创造”力量。属于所有的神明所使用的力量。神明们并不使用魔力,甚至魔力都是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一种手段而已。毕竟要让人族能够和魔族所抗衡的话,另外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为了战争而设计出来的力量。独属于盖迪亚人民的物事,却并非是神明的恩赐,出于无边的恶意的产物。 获得这份力量的感慨……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感叹。 魔神所散发出来的威势他们也感受到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一片的皮肉丝线早就陷入了相当的动摇之中。由着各处传来的刺耳的振动声音,不需要去想,都知道奥瑟现在处在相当的慌乱情绪。 当然吸引了他们的东西,还得是传达而来的无边压力。 “什么东西?!”寒拓对着奥瑟大声咆哮着问道。 “是那些家伙啊!!!”含糊不清的丝弦振动声音传达而来。混杂着相当刺耳的杂音,显然奥瑟已经顾忌不上那些细节了。 相必他现在的心情也是需要大声咆哮才能够表达出来的。 那些家伙?哪些家伙?或许处在相当的震惊之下,一时间以寒拓的脑回路也没有反应过来。 如同身在外的父母打电话要求自己帮忙拿一下东西,那里那里地指明方位,认为说的足够清楚,却不知道听者还是泛着相当的迷糊。 那里,那里什么的,怎么听也不像是一个物事的方位判断词。 只是不消多久,他就反应过来。一时间的巨大惊愕阻碍了他的思考,而他并不是愚笨的家伙,不用多久便意识到了他所说的“那位”是何等的存在。 刚刚才因为世界的真理问题而愤怒不已,以至于突破了心理的桎梏,取得了更高层次的力量。寒拓固然因为这个悲伤的世界而感到悲伤……只是所有的悲伤,都只是那唯二的两位的存在亲手造就的。身为魔王的奥瑟,除了那唯二的存在……又有何等的存在会让他陷入如此的慌乱之中呢? 奥瑟并没有时间多向他解释一下什么。围绕在寒拓身边的皮肉丝线呼啦地一声散了开来,以一种多节肢的昆虫一般的移动方式,诡异而飞快地朝着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不甘于屈居于他们的棋子身份的奥瑟,正是出于坚定的反抗心理才举起了背叛的反旗。这位魔王虽然事事做起来都充斥着谨慎的意味,然而真正起事而做出决定的那一刹那,又岂不是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血而行动的呢? 他畏惧于魔王,同时也存在着相当的愤怒。就此看来,相比于前者,恐怕还是后者在他的心中占据的分量更大一点了。 所以他才想着目的物毫无迷惘地飞奔而去。他希望魔神不要出现,但是当对方真的出现的时候,第一反应却不是后退,却是打着愤怒的心思要对方好看。 他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无声无息地做出血泪一般的控诉,平静的外表之下有着炽烈的灵魂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上一世的因果已经受够了。 所以这一世绝对不要当他人的棋子! 这是自己今生,所有的生存意义所在。 有些东西,不亲眼看过,终究是无法理解他的真实意义。寒拓第一次听闻在魔王之上有着更高层次的力量,却是靠着想象一时半会无法辨别他的真相。 只是并没有多久,他就亲眼见识到了。 第470章 贪婪的灭亡 他们在说些什么,寒拓没有办法听得清楚,但这终究也不重要了。 23us.com 饱含着一腔的情绪笔直冲向魔神的奥瑟,并没有取得多少的作用。就事实而言,对这些神明所具有最大威胁性的物事,反而是他的隐忍性格和注意着相当细节的头脑。虽然一系列的活动并不能够对魔神造成伤筋动骨的效果,却是胜在无处不在的骚扰。如同在深夜之时,挤在熟睡的人们身边嗡嗡作响的蚊子一般,无法伤其筋骨,却是让其不胜其烦。 也正是以如此的方式,奥瑟才堪堪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但即便是盖迪亚大陆最堪称高绝的战斗力,在魔神的面前依旧是不太够看的。他从未放在眼中! 奥瑟没能够战胜自己的**,在愤怒的情绪面前冲昏了理智。他内心之中的情绪在大声地咆哮着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根本毫无胜算可言。然则奥瑟并没有听取内心的意见。魔神一直给予他们的生活,是一种放浪形骸的日子,他认为自己足够隐忍,实则在如此放纵的心情面前,早就已经磨去了当初的棱角。唯独这些魔王……最难以抵抗自己内心之中的**了。 本身就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更为严重的来说更是他的力量来源,放纵负面的情绪……已经成为了即便有心抵御之,却没有办法彻底根绝的情绪了。 而未来,未来不为人物现在想着什么为轨迹改变,唯一的参照标准,唯有他所做出的行动而已。奥瑟以一种心怀巨大阴谋的形象登上历史舞台,却以如今一种默默无闻的形态静静地退了下去。没能够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翻起任何大小的波澜,实在是委屈了这份实力。 在这之前,无论寒拓应付哪一位魔王,所掀起的战斗场景都是举世闻名的。对付上一代的魔王雷得尔,实在万军交战的情况之下进行的;和多索的战斗,入侵宝具库的事件几乎轰动了整个王国;而和**魔王的战斗,创造出了遮天蔽日的千千万万的魔兽。 无一不是在广阔的环境之下进行的战斗,但不说造成周边的环境何等的破坏,光是拥有着诸多的目击者而言,也绝对不会淹没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面的。 奥瑟所做出的决定,让他无法在抛头露面的情况之下战斗,唯有捉心地在一些暗地的层面活动。而可惜了他一身经过长久的锻炼而获得的实力,也正是因为磨练而产生了实力的同时也产生了思想,而正是靠着思想的牵引才有了自己的决定。 这并不是毫不相关的事情。正是存在着相当的关系,奥瑟本身并没有后悔在这方面浪费时间的意思。哪怕之前除了和寒拓对剑的那个时候,到现在为止还是难得展露出来自己磨练许久的力量。 如同一柄经过烈火洗练的利剑,擦拭着许久并没有得到出场的机会。而难得拥有被主人握在手中挥砍敌人的机会了……原本应该是相当难得表现实力的机会,却在陡然之间撞上了坚硬的铁板。 锋刃未曾表现,对象太过于坚硬的防御反而让这柄利剑给硬生生地崩断了。 奥瑟轰然炸开来丝线**,看似一根根的像是棉线一般柔软至极,却带着比起钢铁还要硬上许多的硬度,切割着一切朝着这边扫了过来。 那皮肉的丝线实在是太细,比起更加坚硬的质地,熟悉的人都能够知道那代表着多么锋利的意味。石块被毫不留情地切割成数块,切割面豆腐的断层似的平整的可怕。就连横亘在两人面前的空间,也在无边的冲击之下被隔成了数块的隔间。 这是以奥瑟全力绽放出来的威势。比起一般的魔兽【竹节虫】还要眼神更多更细致的肢体,单单一人即是恐怖的武器,使用魔力固然能够再加上不少的硬度,也不过是繁花似锦的更添色彩的点缀罢了。 在魔神的面前,这点小小程度的点缀根本说明不了任何的问题。 魔王的愤怒,魔王的两生,所有的意义都集中在了这一次的冲锋之上了。冲击遮天蔽日而来,以魔神所呆着的那个地方为中心,向着他汹涌地袭击过来。 过于锋利的丝线切割着空间,形成频繁爆破的音障,运行的轨迹甚至都能够拥有肉眼清清楚楚地看得出来。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劈开空气所形成真空同时卷积着大量的空气向着中间聚拢着,过于浓厚的空气浓度如同缠绕着山间的迷雾似的,聚集而成的丝丝条条的白气是绸缎的匹练,在魔神的四面八方形成一树绚烂的银花。 仅仅一个人,就有着千军万马冲锋的威势。晚一步上来的寒拓,即便奥瑟并不是专门针对着他而发出的攻击,也能够察觉到万军冲锋的气势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可想而知,处在威势正中心的魔神究竟承受着多少的压力。 或许,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的压力。 魔神他甚至没有拿自己的正眼看过奥瑟的攻击。唯有一些东西,只有自己亲眼见识过自己才能够清楚地认识到其中的意义。 处心积虑地做一些动作的情况或许还能够让他有所忌惮,然而真刀实剑地和他作战的魔王……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可言。 寒拓以疾跑的情况,踏出第一步,奥瑟已经到达了魔神的身边,预备发出自己的攻击了。 第二步,带着无边的威势,奥瑟以凌厉的姿态向着魔神发出了自己的抗争。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再放出第二次了,所以在这一次的攻击之下投入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了。 第三步,还没有等到寒拓说出任何的话语……不知道魔神口中到底说了什么话语,白光以他为中心向着周围猛然涣散,奥瑟的锋刃根本没有碰到他,就径自消散在了无形之中。 没有留下一丝一毫任何的痕迹。 有些力量,唯有亲眼看过才能够清楚知道。 这是魔神的力量。明震一方的魔王之力,连痕迹都没有,就被从世界上抹去了。 他的理想,他的追求,随着他的死亡,全部消散于无形之中了。 第471章 请不要后悔和我的相遇 寒拓并没有时间去惊叹,即便亲眼目睹魔王奥瑟的消亡,吃惊则吃惊矣,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驻足观望。 23us.com 因为奥瑟攻击的中心,不仅仅是魔神在那里的。在他的面前颤巍巍地站着另外一个人,已经没有办法让寒拓维持淡定。 魔神强大过头了……奥瑟的全力反扑,威势几乎让寒拓都为之胆寒,却没有溅起一个浪花的程度就被他消灭了。他甚至没有拿正眼看过来,仅仅以头也不回的程度发出的反击,就将奥瑟轰杀到连灰烬都没有剩下来。 自己过去的话……又能够起得到怎么样的作用呢?大概是没有作用的吧。但是寒拓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奥瑟的陨落在他的心中溅起来些许的波纹,然后又微微地消失于无形。 在旁人看来,实在是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够如此做的。不可思议的,寒拓对此并没有半分的感觉,就连些微的恐惧意识都察觉不到。自己有着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份责任就连魔神极端的力量威慑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离着近了,他才能够理解到这一方已经变成了多么恐怖的修罗场。 从未见识过,几乎无法理解的威势,在这一方的天地之间凝聚成型,粘稠着限制着所有的行动。如同坠入了远远的深海之下,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承受着恐怖的压力,几乎都要将寒拓给硬生生地压趴在地上。 动作迟缓了一瞬间,不过终究奔跑的举动是迟缓下去了。 以寒拓如今的实力,都无法应对的力量。仿佛再一次地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以尚且没有锻炼起来的身体,将要迎战魔王时期的深深无力感。 默默地,咬牙切齿地,混合了诸多浓稠鲜血的段俩,寒拓清楚知道自己的努力换来了实力,却没有想到居然回到了此时的概念。那些努力的时光仿佛从来未曾存在过一般,寒拓从一方实力高强者,所有加诸在他身上的所有光环尽数剥落,寒拓变成了完全没有力量的小男孩儿,握着破铁条,孤单地站在那里。 即便如此,唯有前进。 一不小心,就可能步入奥瑟的后尘。但是寒拓清楚他的心情,没有什么时候比起现在更加清楚了。有些东西,有些愤怒,哪怕拼着性命都不是可以轻易地舍弃的。 终究意难平。凝聚在寒拓脚下的,已经是超出了生命之外的东西,前方那个陌生的男子的身影,如同幽暗的黑洞一般,要将所有靠近它的存在俱都吞噬殆尽了。 但是即便如此,也唯有前进而已。 因为瑞恩娜在那里。寒拓之前是想着叫停奥瑟的攻击,到底是连第一个字的话语的时间都没有,奥瑟便消散地彻底了。 但是既然瑞恩娜在那里,无论如何都必须过去啊。 越是靠近,压迫的感觉越是浓烈,魔神的力量,亲眼看过才知道那是如何的恐怖。从来没有过像是这样的战斗,没有开始的时候寒拓就已经笃定了自己的失败。 魔神他,对于对手来说是全身心地压迫的感觉,是从五感的全部范围之内,将对手的斗争之心完全给压下去的形式,战斗没有开始,胜负就已经揭开了分晓。 而在更加靠近的距离,蕾娜以相当狼狈的姿态跪倒在了地上。 她咬牙切齿地想要站起来,任凭牙齿咬破了自己殷红的嘴唇,手腕狠狠地撑在地上甚至已经渗出了血迹,却依旧没有办法站起身来。 然而她没有放弃。 寒拓也没有放弃。浑厚的压力在他的骨骼各处发出了“咔嚓~”的声音,过于勉强自己的身体,让他跨越了蕾娜的距离,当然感受到了压迫感也是以几何的倍数在迅速增长的。 渐渐地,骨头已经逐渐被压迫地出现了裂痕,关窍的地方也发出了浑然的响声。一步一步,都承受着相当的压力。 光是在这份威势之下站立着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更别说是在如此的威势之下进行高强度的奔跑运动了。 寒拓的速度绝对不慢,然而不凭着他急切的心情所影响,他的速度终究是渐渐地慢了下来了。 一黑一百的光影在他的身上交替地闪烁着,一步一步的接近,终究是将他剩余的潜能给完全地压榨了出来。 没有哪一次……他感觉自己的目标距离着自己如此的遥远。明明在渐渐地接近着,却仿佛隔着自己越来越远了。 以此看来,近在魔神面前咫尺之地的瑞恩娜,却能够以笔直的姿态站立着的样子,足够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少女颤巍巍地站立着,以昂扬的姿态悄然注视着眼前的魔神。 以人类的姿态,根本不落于下风的姿态,昂然面对于神明的存在。 这份姿态,都几乎要让寒拓热泪盈眶了。某些话语哽咽在他的喉咙深处,却没有办法说出口来。 他们说了一些什么事情,寒拓听不清楚,但是这也没有什么重要了。 战争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寒拓为神明们对于人间的戏耍行为而愤怒,终究缺少了一些实感。 他又怎么知道,在战争之中,在这毫无意义的行为之下,多少人因此失去自己重要的人,失去自己支撑一生的信念。 他是没有实感的。 不过现在知道了。 魔神询问是否把持自己最后的救赎?只要你退出这一切的纷争,自然可以给你留下一命的机会。 瑞恩娜拒绝了。 一切无法可说。 寒拓凝结着浑身的暴力运送到自己腹中,借着爆破的力量向着那边沉重地吼了过去。那份有史以来最为强烈的呐喊,几乎扯破自己的喉咙,却是自己怀疑所致的,如同蚊子哼哼一般无力的声音。 这不是故事。王子不会真的照着时间计划救到公主。 瑞恩娜回过头,坚毅的面庞望着直冲而来的寒拓,微微地笑了出来。 无形的话语说出口。他能够从无声挪动的嘴唇判断出来…… 谢谢你。对不起。 请不要后悔和我的相遇。 猩红的闪光划破长空。 花朵凋零了下来。 第472章 双剑 女孩如同入秋的蝴蝶,在寒风的凌冽之下慢慢地飘零了。 23us.com寒拓没有赶上……不,应该说在最后的时候赶上了,对于结果依旧无济于事。他赶上,什么也没有做到。 在黑雾之下猩红瞳孔的光芒弥散开来,化作了一道穿枪的洪光,要将它所接触的一切都焚烧殆尽。那分寸的虹光,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瑞恩娜的胸口,在穿透之后扩大开来,划破了远方的天空。灼热难耐,刺眼的光芒仿佛利剑一般要刺破所有笔直看着之人的眼眸,寒拓躲闪不及,真真切切地烧到了自己的左眼。 轻柔的少女缓缓地飘落下来,恍如孤零零的花瓣终于从枝头凋谢,倔强着反抗着时光的定律,却终究逃不了时光的魔掌。 瞳孔传达而来的感触是刺痛的,恍然之间,左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任何的东西。这恐怕是他战斗至今所遭受的最为严重的创伤……然而他此时的心思终究不在这里。 比起身体上的伤痛,陡然袭击而来的痛楚,却是心脏地方所传达而来的宛如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几乎让寒拓为之窒息。即便见识过奥瑟的瞬间灭亡,魔神没有道理的强大,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的寒拓的内心……终于是产生了大幅度的动摇。 动摇到连自己本身的伤痛都不管不顾了,唯有全心地赶到那个地方……然而到达之后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呢?寒拓并不知道。即便抱着微微的侥幸心理,但其实他是知道了。对手又不是什么初次经历战斗的新手,不取性命的攻击方式绝对不会有。特别是魔神……一切力量的源泉和顶峰,断然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每一方的举动,手脚肢体的哪怕一次小小的动作,都自然而然地带着夺人性命的念头。杀意早已经深入骨髓,世间无物能够与之比较。 巨大的伤痛冲击着寒拓的心灵,有那么一刻,寒拓干脆就想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以次狼狈的方式,是在无法宣泄心中的悲伤。那终究是忍住了,如同很多人对于哭泣的定义一般,停留在原地独自哀伤无法解决任何的问题,唯有让时间毫无意义地逝去而已。 白黑双色的光芒在寒拓的身上霹雳地闪亮爆鸣了起来。那一刻,从寒拓的身体之内压榨出来的潜力甚至让他超脱了世界规则的束缚,【贯白虹】和【贯黑日】一同出现在了他的双手之中。“无法使用魔力”的规则被他给硬生生地突破了。 奥瑟身陨,世界之规则的效用减弱了自然也是一个原因。然而更大的原因,却是以纯粹的力量将规则给破开的寒拓自身的问题。寒拓从未有过如此强大的力量,在破除锁链的桎梏之后,现在的力量比起那个时候的数倍不止。 心境的突破,对于几乎到达顶峰的高手来说,便是拥有着如此的益处。在恍惚的印象之中,一白一黑的双色少女在飘忽的形态之中陪伴在寒拓的左右,附着在两柄圣剑之上,随着寒拓的行动一同进退。 虽千万吾往矣。魔神只身一人,却拥有不可小觑的,比拟千万万马更强的力量。以此身的力量,究竟能够对其造成多少的威胁?或者说根本没有威胁吧。奥瑟大概也是当时的心情,目睹他无头无脑的“送死”行动表示不甚理解。只是没有过多久,这份念想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当然一切也无法可想,除了无畏的冲锋之外,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毁灭了自己重要事物之人确实站在自己的身前,战斗不战斗已经不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若无抗争,只是单纯地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没有任何计划地冲上去,大概只会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然而这种东西……这种程度的东西,在寒拓的眼中看来,失败或者是胜利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一件更加彻人心肺的事情面前,自然会有所比较的重要与否。便像是现在,巨大的悲怆的事实之下,其他的一切事情……也就变得没有什么所谓了。寒拓陷入了相当自暴自弃的情绪,不管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哪怕花费所有,也要狠狠地从对手的身上给撕下一块完整的血肉来。 终究要事与愿违了。看着寒拓相当拼命的态度,魔神根本不甚在意,反而还呵呵地笑出了声音。“来的好……”声音明确是由其小声地说出了口,却像是锋矢似的穿透了寒拓所在的位置,幻觉之中,寒拓仿佛感觉自己整个的身体都被对方给狠狠地穿透了。 这种敌人……应该如何是好……根本无法战胜……太超过了……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够达到的范围了…… 哪怕当初面对于雷得尔,以自己并不甚精通的武艺挑战对手,也未曾体验过今天所经历绝望的十分之一。但至少还是在心目之中留存了一份信念:对手是可以战胜的,仅仅是一个界限的问题而已。对于寒拓这等战士,光知道对方并不是无懈可击,在某处留存着确实的极限和弱点的话,哪怕并不知道那个弱点究竟在何处,也给予他最大的鼓舞了。 但是神明有弱点么?应该说,他应该有弱点么?如果能够和世间的高强者所相提并论的话,那么他也就不配被称之为“魔神”了。为了战斗所迈向的前方茫然无知,而会搭上自己所有的一切了。 而在此时,比起任何的时刻,一白一黑的两位剑灵从未有如此的明显的形象,却并不是为此庆幸的时候。身为寒拓无可取代的伙伴的同时,她们也是将寒拓称之为“主人”的附属物而已。主人之荣耀即为剑之荣耀,这无可取代,自然无可辩驳的事实。若是为了寒拓而着想的话……这个时候应当是果断地阻止寒拓进一步地行动才对。无论如何……生命都应该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既然侍奉于少年,就应当全力为其着想才对。而自然也是全力为其着想,此刻才只能够跟着寒拓朝着无边的的末路向前走去。前方毫无未来,但是她们也清楚地知道……光是凭借着单纯的口舌根本无法撼动于寒拓的决定。作为臣下之人,仅仅为君主之才提供自己的建议而已,而最终做出决定之人,却也不会是自己了。 那么无法可说,贯黑日使劲地朝着寒拓的体内注入另外一个层次的灵力,如同奔腾的海涛一般浸润着寒拓全身的脉络,源源不断地为其注入着力量。 换做是平常的话,这份力量可是需要花费大量大量的时间来消化的。成为神明的资质……全部融入在贯黑日输送给寒拓的灵力之中了。要让许多人都为之疯狂的宝物,根本就是不要钱似的被寒拓吸收殆尽,无底洞的形态。 一时间,空间都要为之扭曲。凌厉的锋刃握在寒拓的手中,全身上下变幻着黑白两色的光芒,此刻已经超脱了勇者或者是魔王的身份,寒拓仅仅为独自一人而战。 是的……若是连自己所希望保护好的人都无法保护的话,又何尝谈及保护所有人?从瑞恩娜身陨的那一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责任。 仿佛连抗争都不允许似的,面对于寒拓抛弃一切的冲锋。魔神露出了些许的微笑。然后……在其轻轻一挥手之下,无形的墙壁横亘在寒拓突进的道路上。宛如一堵深沉的城墙横亘在他的面前,分米无法寸进了。 可不是什么空气屏障之类的物事,而是足够将整个世界给完全分割成两半的防御矩阵。只是简单粗暴的防御手段……或许在他的眼中并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威力却要比起魔术巅峰的九阶魔术相同。 横断世界的防御矩阵,放在任何一方都是绝非凡物的存在。而在此地却是被魔神给颇为平常地使用出来了。寒拓感觉迎面撞上无形的铁板,借着反作用力的关系被强硬地停了下来。 很痛……冲的多猛,受到的冲击力也就越大。魔神看着寒拓所做出的窘态,露出戏谑的笑容。没有能力的家伙……就连反抗都没有机会得心应手地实现。这是相当悲哀的事情啊…… 在魔神的印象之中,享受于弱者的叹息也是胜利者的条件之一。他的三观早就已经在漫长数不尽的岁月之中摧毁殆尽了,在无意义的时间大多数人都会以思考的方式消磨时间的,当然,没有人会给魔神指出他思想层面的错误的。 所以变得再邪恶也无妨,变得再势力也没有任何过错。强者的道路不需要他们指手画脚,唯有变强才是唯一的真理。他是如此想的……自然也是一直以来都是遵守着如此“准则”一直做的。 虽然被寄托了相当的期望……恐怕此时还是不够火候吧。寒拓一心地想要谋取他的性命,然而本身却对和寒拓对战这件事情兴趣寥寥。 感觉就像是栽种了瓜果的园丁,对于成熟的果实固然愿意花费大量的情感去歌颂的,然而若是没有成熟的话……大概也没有更多的心思花费在上面的吧。虽然很残酷,不过这就是事实。 对于寒拓,魔神并没有女神那般,对其有着相当警惕的情绪,相反也是充满了相应的期待的。因为……这种无聊至极的日子,自己过的也够久了。 即便有着和女神“相互博弈”打发时间的这项大杀器,不过究竟是玩耍了相当的次数,也未免有点儿腻味了。更何况是,多次的博弈都是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的,虽然智商不低,还是无法抵抗过专以智谋见长的对手。 就连这份持续千年的“博弈”形式都是对方所想出来的,自己也不过是顺从了建议罢了。 在自己不甚擅长的领域战斗,终究是有点儿不称心的感觉的。只是别无他法……放弃那个可能性,自己之后的日子可就难熬许多的。当然,寒拓的出现终究燃起了他心中的一些希望。 想要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哪怕这真的会对自己造成生命的威胁也好。这位对手……自己可是非得培养出来不可! 成长的相当优秀啊,不过依旧是不够火候的。 譬如现在,随手扔出去的一个防御招式就完全地限制住了寒拓的行动。要让自己随心所欲的战斗……恐怕现在还不到时候。 看好寒拓的成长未来,所以现在同样无法“采摘”。寒拓变得足够强……并且现在也在以肉眼的速度极速地增长着实力,不过依旧挡不住他的一合之将。 养着吧……将存在的最大隐患给解决掉了,魔神心情实在是大好。放在平时,若是有谁真的对自己露出敌意的话,都要就地格杀的。不过为了之后能够更好地“打发时光”,他决定现在放寒拓一马。 就此离去也好,离去之前,魔神甚至打算恶趣味地说几句讽刺的话语。 恍惚的微笑刚刚露在脸边……魔神便没有机会再继续下去了。 疯狂的家伙……寒拓并没有因为阻碍在自己前方阻碍自己脚步的无形物质而停下自己的脚步。霸气,魔力,以及停留在心中汹涌澎湃的陌生灵力……凡是自己能够运作起来的力量都毫不犹豫地释放了出来。 目的是为了冲破眼前的障碍,宛如暴怒的犀牛一样,顶着凶悍的顶角,遇见一物则摧毁一物,费尽全身的力气,只是向着前方前进。 九阶魔术级别的防御矩阵,居然就被这“疯狂的犀牛”给硬生生地砸出了一阵阵的裂痕了。 然后……真空的屏障在魔神的面前轰然破碎。 散发的微光让魔神本尊不禁微微地笑了出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那么就更加无法动手! 一切美好的事物,得留在最后享用才行啊。 一方暴怒不已,一方却依旧以绝对轻松的态度看待一切。 无可否认,彼时他们之间相差的实力还是甚远。 第473章 崩乱 少年的表现是在出乎意料。 23us.com在大多数人遇见神明级别的存在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当下,寒拓的破灭招式的行为显得弥足珍贵。虽然只是意义上面的重要罢了。 因为重要之人的陨落,让寒拓着实陷入了疯狂的状态。这比起以往任何时刻发狂的战斗力都不尽相同,不仅是连胜利,连自己性命都抛弃的疯狂,恐怕足够让任何他遇见过的对手所胆寒。 对于魔神来说,也不过是微微一笑的地步。对于寒拓未来的成长抱着相当的期望,不过不是现在所能够采摘的东西。 原本还抱着恶趣味的心情想要嘲讽一番……现在看来终究是没有那种必要了。就算自己不去专门说道,少年早就已经将该做好的思想准备全部都做好了。不劳烦自己去操心。 注定会成长为一位匹敌神明的战士。而如今这位战士……正是处于实力升华的激烈情绪里面。就算寒拓针锋相对的对象确实是自己无疑,然而魔神本人对此是不甚在意的。越来越高强,同时也意味着之后自己所能够体验到的愉悦也更高,魔神到底是无所谓的。 “来的好!”魔神在浓雾的黑色面具之后,以惊叹的语气说道,“当年的我的话……恐怕的无法做的到如此程度的吧……”如果实力关系真的和时间锻炼的积累成逐渐增长的关系,那么魔神实在是已经将如此环节给走到尽头了。 无人能够在他的面前如此的放肆,就算是魔王,如同奥瑟那般触怒自己的家伙,都无从预留余地就地格杀的。这也便是为何魔神平日里表现得相当的随和,却依旧被人所深深地畏惧的根本原因。 和善是中为自己的意愿所改变的态度,并不是对他人所必须执行的义务。实际上魔神可以说是一位相当可怕的家伙,这并无什么可以怀疑的……以绝对的暴力手段登上世界顶峰的家伙,若是和善的态度反而显得奇怪。骨子里面渴望的还是最为热血的肉搏的期盼。 上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还得是在成神之前了吧。在他看来,实在是相当漫长的岁月之时了。而神明之间的相互相连的职责,注定让他无法向之前一半随心所欲地对人所做出挑战的。 无聊的时间一长……自然而来地就会出现某种期许的。那是来自于心底之下的最为殷切的期盼,代表着内心之中最为深切的渴望物事。 至始至终,战斗都是魔神的全部意义。在战斗之中获得新生,并且在战斗之中得到最后的归宿和救赎。在没有得到“魔神”作为自己的名号之时,他还有着另外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战神”。 这个名字,也终究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中。对于神明来说……区区的名号终究代表不了任何的事情,而为人们所看重的这类事情,被记载的历史,铭刻在纸张之上的物事,还是被他们给亲手焚毁的。 当然神明也是有自己思想的生物,同等存在的女神没有时间去和他慢慢地“沟通思想”,不知不觉之中,其思想的道路就被隐隐地改到了错误的地方。将思想强加给自己的创造物,无论是魔王或者是魔兽均都受到了他潜移默化的影响,而对于他人抱着相当嗜血的渴望。 这都是为他所传承下来的。如同精心培育许久的花朵终于绽放出了它的娇媚容颜,自己从寒拓进入盖迪亚大陆之时就一直谋算的计划……再过不久就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这怎么不让他所感到兴奋呢?!面具之下的魔神露出浅浅的笑意,挥手之间,较之方才自己随意放出来的抵御攻击还要强大数倍的硬度……无形的屏障横亘着撕裂开了整个世界,大地都在威势之中产生了深深地沟壑,无形的重物压在世界的任何物事之上,无论是何种物事,都被其压垮了下来。 认真起来的话……便拥有改变地貌的力量,并且这也终究不算是全力,只是随手挥出去的一个小小的招数罢了。 一切的动作,都是为了阻止寒拓下一步的动作。就连被全力全开的魔王挡在自己的身前,他也从未感受过如斯的威势。血管之中的每一颗血细胞仿佛都在发出自己的哀鸣,每一个骨头的关节都似乎被大力地挤压着。 每一步的行动都成为了一种莫大的负担。少年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以绝对小心的姿态拥抱起了躺在地上,已经没有生息的少女。他的手腕在流淌着鲜血,鲜红的血液如同不要钱似的从他的手腕之处汇聚成了一股溪流的形式滴落了下去。 在跨出去的一瞬间,面对于魔神所创造出来的无形屏障,寒拓确实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进行挥砍。因此也确实也造成了延伸而来的屏障一段距离的断裂。刚好错折到了蕾娜的那个地方,将其险而险之地保护了起来。 如同幻灯片似的,一幕幕的场景从寒拓的眼前飞速地划了过去。从见识到瑞恩娜之处,对自己确实抱有着敌意的小女孩,到了后来钦慕自己的,奉自己为“师傅”的坚强女王。自己曾以为小女孩还稚嫩,不应该属于这个战斗的世界才对。 哪怕之后也确实有着相当重要的责任需要她为之担任,但唯独不是现在。然而……孩子的成长总是很快地,往往就是在突然的一瞬间就形成的结果而已。思想随着时间积累到了确实的数量,就会如同气球充满了气体一样轰然炸开来。 在自己未曾意料到的,目光所不曾触及的角落之中。她确实是完成了自身的蜕变。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散发出了最为耀眼的光芒,那份光芒以自己的能力恐怕都无从获取。 在那位凶神恶煞的魔神面前,况且自己都无法战而胜之的存在,在瑞恩娜这位“人类”面前,只是站立着,也自然能够形成彼此相差悬殊的形象。 天知道究竟是凭借着如何的毅力,居然能够在那般恐怖的威势之下犹自昂首挺胸。事到如今寒拓也未能够接近魔神周围的三米之内,而那个时候,瑞恩娜确实是处在他的三米范围之内的。 越是靠着他越近,所感受到的压迫感也就越来越强大。光是现在能够保持着战斗的意志都要靠着巨大的悲怆为自己的加成才不至于消散干净,更何况是靠得越近呢? 只能说是一种“奇迹”。而小小的女孩儿,正是以那般的姿态,以高傲的姿态宣誓着生命的宝贵,哪怕是魔神所看不起的区区棋子的生命,也能够昂首挺胸地抗议他本身的存在。他们并不是毫无声息的无机物,是生物更是拥有高绝智慧的生物,能够思考,能够感觉悲伤和喜悦,几乎是生命的最高的形式了。 这种存在,可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够放着不管的。如同她的存在就是一盏明灯照亮群众前进的意义,只要“反抗”的意志从世间诞生出来,那么也就为世间独自增添了一种可能性。 单是这一项……就足够胜过之前寒拓秉持着“勇者”的身份所做出来的一切。没有什么时刻让现在的寒拓想起来自己不过是一位“少年”的事实。在现世之中,这般年纪的男孩,虽然对于自己的未来拥有着确实的把握和希望,然而人生的阅历实在是太过于短浅,以至于没有足够的能力自己去实现自己计划之中的一切目的。 留给这个世代的年轻人唯有“无力”的两个字。但是没有关系,年轻正是攒集资本的时候。寒拓现在的情况略有不同……即便拥有着大多数成年人也无法企及的力量,现在也依旧生出了“无力”的感觉。 因为站的够高,所以见识到的景色也就更加宽广。能力越大,责任也就相应地水涨船高。自己身为少年的觉悟,并不是单纯是因为自己的实力问题,而是因为自己的思考层面的问题。 想要凭借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拯救自己所认为需要拯救的所有人。然而到了最后,居然连自己最为需要保护的人物都无法保护得了。 他清楚许许多多的英雄的传记,无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献出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如同教堂之**奉的天神一般,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分布给世间上的每一个人,俱都平等。 寒拓自认为没有那般的觉悟,自己大多数还是更加接近有血有肉的人类的形象。既然是身为人类,就不免会为自己的目的夹杂上一点儿私情的程度。没有那种觉悟……终究无法做得到这等觉悟才能够做的事情。 一开始他是想要守护全部的人族的。不过后面发现,即便是人族之中,也有着像是王国的人民的高尚,以及帝国官僚的邪恶,那个时候,他一步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为自己认为值得的人而战,身为勇者,自然也有着选择自己所需要保护之人的自由。那时候,做出这番决定确实是忍痛割爱了一番,饶是如此,最后决定下来的,需要自己为之战斗的人群,依旧有着相当的广大的数量。 自己简直像是幼稚的孩童一般,读过童话故事,就希望世间所有的事情都达到一种尽善尽美的结果。 而世间本没有绝对完美的物事。用外力将不倒翁狠狠地拨弄一下,最后它经过摇摇晃晃的动作之后,还是得回到原来的位置。 明明自己的力量仅仅只够保护那么区区的几个人……却还是没有保护好。 真是一场糟糕的旅途……什么剑与魔法的浪漫世界,也不过是一场垃圾的游戏罢了。 他没有实感,现在则是体会了。身处一场游戏之间的概念,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体验?这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唯独只剩下悲伤的事情。任何时候,对于生命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剥夺过去,无论如何都无法算是一个好的环境。 许多人所体验过的修罗场,终于以同等的程度传达给了寒拓。既然是战争,就没有不流血的可能,并且既然是战争,总会有流血牺牲的同伴为自己的心境狠狠地捅上一个大窟窿。 左眼……已经看不见了。在脸庞的触感传达过来温热的液体流下去,滚烫的泪水和鲜血混杂在一起无分彼此。某一刻,流淌在寒拓脸庞之上的液体,由于其主人逐渐升腾起来的气温,化作了白烟静静地消散了。 以染血的手掌再度地握起了双柄圣剑。他的复仇……自然没有就此而结束。 在不可视的景象之中,一白一黑的两位少女也在全力地释放着自己的力量。如同支持着寒拓运作的发动机,以几乎要超出运转负荷的功率源源不断地为寒拓注入新的力量。 不如说,她们之间是有所摩擦的。 当初寒拓第一次触碰到贯黑日的力量。贯白虹确实以全力阻止了。若是当时寒拓能够冷静地听取她的建议,和小黑的相认也就需要往后继续推迟一段时间了。 不可能没有缝隙。正因为彼此都有着灵智的宝具,又是寒拓临时创造出来的组合,亲密无间才是怪事情。 不过在那之前,她们都是侍奉同一个主人的宝具。既然目的相同的话……个人的恩怨应该率先地抛弃在一边。 在这种条件之下,一白一黑的搭配出乎意料地具有相当大的威力。如同两种纯种元素在某种条件之下的化学反应,猛然之间就能够产生相当的反应。 浑浊的光芒在寒拓的身上跳动着,扩散而碾压着周围的一切。 空间之中,隐隐地有着即将崩溃的迹象。 经过魔神的一系列招数,每一发都足够对于世界运作的机制造成相当的符合,本就出于岌岌可危的状态,再在寒拓一压迫的情况之下,崩溃是可以预知的事情。 “缩小的世界”并不是完整的世界,此时终于要在他们合力的碾压之下撑不下去了。 第474章 帝都百态 世界崩乱了。 23us.com地点正发生在帝都之中,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让在暗地之中勾心斗角的人们都为之一愣。 帝都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够安居乐业的地方了。至少有着许多的有识之士,早就无法忍受到处都充满着阴谋诡计的城市,还想着能够平安生活的人们……都紧急迁徙了这里。这里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居住的地方,而是名为“人类”实则为“怪物”的家伙们,彼此勾心斗角的舞台所在。 古往今来,无论是在哪一个战争周围,都是一片废墟毫无生机的状态。至少帝都表面上是维持着平和的样子的……宛如原本狂风卷积之时平静的海面,天知道在那片平静如初的水面之下,究竟停留着多少惊人数量的暗流波动? 这一切终究没有办法摆在台面上表现的。而这里的“生态系统”,也大都是渐渐熟悉了彼此之间静默的战争,一时间确实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主旋律,已经熟悉的老手,或者尚且没有熟悉的新手,都在这种规则之下说话行事。 而在体系之外的两人,则是以一种莫名粗暴的方式,将这种恶劣的规则给彻底终结。一定程度之下,发生在帝都之中的一切都可以算是世界的缩影……充满着恶意,仅仅是为了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如此体系之下,温情什么的,都是不甚存在的。原本是平常的,互相算计的一天,却被突如其来的冲击给停滞了一瞬。 奥尔曼身亡的现在,搅乱人族之间的矛盾的计划已经无所谓了。真正的王位不会因为王冠的迁移而落在某人的身上,就在不久之前,帝国的王者早就已经决定好了。 虽然她登顶的时间并不长,存在过也是确切的事实而不容他人所质疑。问题的缘由都从根源之处消散干净,碌碌无为的家伙们依旧为其余波所劳累奔苦。 发生在帝都的正中央之地……带着火光的烈焰之锋刃冲天而起,方圆百里之内的人们都看到了。无论是谁,俱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计,抬头呆呆地看着天上发生的物事。如同身处天南海北的人们,在中秋时节,都能够共同欣赏同一轮明月一般。 只不过现在可没有任何的美感可言,所带给人的感觉,唯有深深的震撼而已。对于寒拓或者是魔神来说,暴露在人前都是被其极力避免的事情,在现在终究身不由己地暴露在了他人的面前。 不过到底是无所谓的事情了。既然已经接近尾声,也就没有了隐藏的必要。对于魔神来说确实如此,对于寒拓来说更加就是无关紧要的事了。而在人们的眼前,这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经无法再用苍白无力的言语所能够形容地了的。在许久之后,唯有在场为数不多的诗人或者是文字工作者,才能够用精雕细琢的诗歌和些许的篇章描绘出自己有生以来所见识过的最为壮丽卓绝的战斗。 而寒拓的身份,再也无法隐藏,向着所有人的信息渠道汹涌而来。只是……那般的信息,对于现在的寒拓实在是太过于古老。经历过“游戏世界”的一番苦旅,本人早就已经更新换代地接受了更加痛苦的身份和事实。 若是以随心所欲的心性,并且处在巨大的悲怆之下,现在的少年别说是有益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反而是一位需要避开才能保得自己平安的“煞神”。 如果说寒拓是众人还能够理解的存在的话……另外这一位存在,无论怎么细看,都是让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浑身都被一种朦朦胧胧的黑色雾气所严实地包裹住了。看上去是仔细看一看就能够窥破的伪装,但是就算近在咫尺的寒拓,一眼看过去都无法看得清楚处在黑雾下面的主人到底是何种的面目。 至此,没有魔术能够做到这般的地步。倒不如说,所有的魔术都是照着这些神明的意愿所制作完成的,用他们自己的东西对付他们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寒拓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就此掘弃了自己所有的魔术基础。母亲留给寒拓的项链之中,确实是留有着许许多多的大小魔术的记载,在最初的时刻,确实是他赖以生存的底牌之一。 相必玛丽莎本身也不知道世界的悲剧所在吧,到头来,这些魔术实在是派不上任何的用场的。凭借着自己的霸气,加上一白一黑两位少女贯注给自己的灵力,以全新的力量,对抗着这位从未有过的最为强大的敌人。 然而说是对抗……魔神的动作实在是犹如哄小孩子一般来的随便,实在是称不上是平等地位的对手在对抗了。 看得出来,少年是在以压榨生命力的形式发出去的攻击,每一次的攻击都掘弃了防御,每一次的攻击都是笔直地朝着对手的命门给予最为凌厉的攻击。单单地是对着对方的性命所采取的行动,相比起那些有攻击有防御的招式,寒拓的动作无疑是简单许多的。 这些攻击,俱都无法作效。好几次的机会,看上去都会必中的招式,确实在魔神以相当轻描淡写的动作之下给轻易地化解了。在战斗的修罗场之中磨练了数不尽时间的人,对于战斗的种种技巧,恐怕盖迪亚都无人能够与之匹敌了。 便是借着如此的技巧,应对寒拓才像是应对小孩子一般来的轻松自在。饶是如此,在旁人的眼中看来,他们之间的打斗绝对无法用“轻松”两个字来形容。 宛如大白天就有硕大的闪电划破天空,一束一束地根本停不下来。白黑混杂的亮光照亮着每一位抬头仰望天空的脸,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交通的困乏,让大多数人都无法见识到世界的百分之一的现在,光是今天一天,就已经将自己一生所要看见的光彩都给看完了一样。 其中有着不少人,将在天空之上搏斗的主角给认了出来。 以绝对的疯狂姿态作战的少年……确实超出了很多人的记忆之中的形象。谁又能够想到的,在他们面前温文尔雅的少年,居然显现着如此恶鬼一般的姿态在作战呢? 每一次,每一次的战斗,身为勇者的少年总是有着明确的目的。理智永远凌驾于本能之上,即便自己一群人在激烈的战斗之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迷失了方向,到了最后,也依旧有着将他们迷失的方向感给纠正过来的人存在的。没有比起这个更让人安心的了。 然而现在呢?寒拓的行为看上去也是蒙蔽了理智的行为,凶恶的黑色闪电围绕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显得分外地狰狞不说,隔着老远的地方依旧能够看的分明的猩红瞳孔,也足够让人们望而怯步。 因此众人也当是两只可怖的怪物在相互搏斗而已。更有甚者,反而下意识地将寒拓当成了反派的一方了。 因为比起勇者……他此时的形象确实更像是魔王了。而魔王那群人……即便确实有着自己的理念,归根结底都是威胁人族的安全的邪物之物。 彼时的他们,还没有清楚“世界的真理”。而正是这般“虚伪的正义”,正是让许多人坚持着走了许久时间的东西。 相反,若是生活的日子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的话,才是更为让人绝望的事情。而一些熟知事理的人,则有可能做出完全相反的决定。 在城外,精灵的少女和人族剑士的少女呐呐地张了张口,想要朝着这边过来。却是被在他身后的另一位少年给拉住了。一瞬间她们以颇为疑惑的表情回头望着拉住她们的少年,只见他也以颇为沉痛的表情……稍微地摇了摇头。 挣扎的表情在她们的脸上略微地浮现了出来,终究还是没有动了。 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如同同伴和事业,两样对于他们来说极为不容易的珍贵之物,而在两样物事都摆在明面上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既然没有折衷的方案存在,无奈地选择了其中的一样。 老成的少年少女们,确实是太过于懂事了。因此以小小的稚嫩年纪,却自愿地背上了世界的责任,而内心之中,也确实消失了这个年纪所应该具有的天真,从而染上了唯有成年人才具有的,对于所有的事情都有所顾忌的思考方式。 这样的思考方式确实无聊透顶。不知多少的人在此种思考方式之中消磨了自己的激情……但是可悲的,确实是一个人成长过来所必须走过来的道路。 但是有人是他没有拉的住的。火红色的少女紧紧地咬了咬自己牙关,一把甩开了来自于少年的阻拦,张开了自己同样由鲜艳的火焰构成的翅膀,朝着天空之上就此飞了过去。 她同样也做出了选择。 一直以来,都是对着周围人所隐藏住的自己的飞龙身份,就此毫无间隙地暴露了。 或许再也没有办法回来了也说不定……这群人之间,确实是像一个温暖的家庭一般让人流连忘返,但是即便如此,这里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 如果没有那个人在的话……就算是温暖的被窝和友情俱都存在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自己的容身之所,唯有那个地方而已。 虽然以这种的方式做出判断未免太过于武断也说不定……不过这就是事实。 只是对于寒拓的感情的沉重程度之间的评判罢了。 人的一生之中有着许许多多重要的事情,靠着它们一个人才能作为一位完整的人所存在下去。缺失任何一个,生命的意义也未免变得残缺。 每一个都不想要就此失去。然而事实并不是想自己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在某些突发的意外到来的时候,作为评判而选择丢弃一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每一份的丢弃都显得分外困难,不过做出决定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当然,判断的标准,也是这份事物相比起其他的东西,对于自己究竟有着多么重要。单纯的比较问题而已。 一步一步的成长以来,可悲的,她们也向着“无聊的大人”等级成长而去了。 而天真的托尔,却是选择了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道路。到底在她的印象之中,除了寒拓之外的,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世界可言了。 处在一片瓦砾的废墟之间,蕾娜也在无言地眺望着天空。 寒拓和魔神的比斗,是以冲破了那一方世界之后,笔直朝着上空飞出去的。没有比起这里更加让人看的清楚地“特等席”。 她看的相当清楚。 此时的寒拓已经变成了复仇的怪物,变成完全迷失理智的物事了。如果一寸伤口可以换取到对方的同样一道伤口,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程度而已,相必寒拓就会毫不犹豫地无限制地进行兑换的吧。 少年舍弃了自己的一切。连同生命,连同理想,如同每一个歇斯底里的男人都会做出的反抗,既然不打算跪着生,那么就要站着死去也就足够了。 那是前所未有的,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具有的疯狂。 一将出世,无法隐藏,无法躲避,一直到最后,寒拓都将被人们视作是怪物的身份。就凭现在在高空之中猝然爆发的战斗,一个定义就已经空前出世。 哪怕有一部分最清楚事实的人知道……少年并非是那样的人。 却是百口莫辩,因为定理已经形成,单单凭借着一小部分人的运作,断然无法将那份定理给修改过来的。 何至于此……你并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才对啊…… 就连此时凶恶的,一招一式都带着夺人性命行为的战斗,就从道义之上来说都绝非是邪恶的。 少年确实是舍弃了许多的东西。或许他已经就此抛弃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未来了。 想着想着,蕾娜就以此仰望的天空的姿态,静默地流下泪来。 第475章 拉下神坛 少年真的丧失了自己的理智了么?恐怕是没有的。 23us.com意识如同沉沦进入黑夜之中的黑暗,在即将沉沦进无尽深渊里面的时候……恍惚而坚定的意识则是将他从其中硬生生地给拉了出来。 他终究没有无边地堕落下去。理智在最后的关头悄悄地拉了他一把。所以即便此刻看上去是相当恐怖的样子,实际上好那妥确实还留有着相当清醒的头脑。以至于他会迈入那堕落的最后一步。 实在是一次糟糕的旅程……如同花了大价钱满心欢喜地随着旅游团去旅游,最后自己美好的观光心情却被糟糕的导游逼迫着强买东西,如此难受的心理。再美好的游心逸致,大概也会被这种事情给完全消磨殆尽吧。 然而……自己并不是单纯只有如此而已的。生活并非只是因为一时间的不如意就失去它自身原有的光彩,无可非议的,这数个月来的旅程着实给他的心中抹下了一层阴影,但是自己也拥有着其他珍贵的事物啊……在现世之中,还有着自己所更加需要整个人生都用来守护都不会过的人和事物的存在。归根结底……自己的意义终究不在这里。 说到底,他还是想家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掉这里的行为,不过急迫并不是代表着自己可以马马虎虎地敷衍过去。 即便难受,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也确实是自己经历的重要经历。自己无从否定它,若是连自己都否定它的话……那么自己这段时间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了。无论是多么痛苦的回忆,不想让自己的生命白白地流逝的话,也唯有将这一切都收入囊中。 尤其是在这里遇见的自己的血脉,以及那些无可替代的伙伴,都是足够为这场旅程加分的重要回忆虽然其中的一位重要之人此时已然身陨。这也是差一点儿就让堕入意识的沉沦之处的根本原因。 当然,正因为要把女孩的冠冕给取回来,也是寒拓能够堪堪维持理智的原因之一。如果自己陷入了无端的疯狂的话……那么又有谁来为这一切收拾烂摊子呢?通过世界之真实他知晓了,自己以往所坚持过来的战斗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举动。对于一位将战斗作为理由和信仰的战士来说,这般说辞当然会让自己变得沮丧无比。 但是同样他也讨厌半途而废的行为,既然自己以确实的相关者介入了大陆的事宜,那么事到如今寒拓也不允许自己以没有一个收尾的状态退出这个舞台。无论如何……自己都需要给这个世界一个自己的交代才行。 已经无所谓自己的风评了,既然不是身为这个世界的居民,一切的风评自然没有了意义。寒拓只是想着能够好好地收一个尾……如同许多的童话故事它的剧情何其曲折,最终都有着一个属于它的结局才好。寒拓正希望不遗余力地将结局给创造出来。 那么摆在自己眼前的……正是向这位高高在上的魔神寻求复仇。寒拓现在打的浑身如同一个血人似的,确实是在心中隐然把握着其中的度量。在失却了魔力供给的束缚之后的真实现实,那么给予寒拓的战斗方式也就更加丰富多彩了。 虽然所有的魔术大概都无法魔神造成真实性的打击,但是除此之外,无形的防御实在是太多了。寒拓对付敌人以来,从来都不是专门运用高等级的魔术一决胜负的。或许是当初无意识的战斗习惯给予了现在的他相当大的便利,对于吟诵一阵子咒语然后消耗魔力释放出去的招式,固然能够大大地满足来到异世界所期望的新奇感,然而他终究是来自于异世界的战士,无处着力的轻飘飘的感觉,终究无法给予他真正的安心感的。果真还是真到真枪地用大刀给砍上去来的触感实在多了。 当初无意识地决定的战斗方式,并没有过多地体现自己魔力过多的特点,却是歪打正着地走向了正确的道路。跟魔神战斗的话……什么魔术都无法适用,唯有附带在宝具【贯白虹】和【贯黑日】之上的特殊能力,以及自身强有力的大力力道才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能够自由伸长变幻莫测的剑身,无时无刻不环绕在自身周围的无形竣风,甚至被赋予名号“绝对防御”的胸前一道空气屏障,能够作为一次“免死金牌”的分身错影。寒拓并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疯狂,哪怕以现在的形象看起来他确实是相当狂躁的。一招一式都带着要噬人血肉的狂热,似乎便是完全舍弃了自身防御的态势。事实上……他确实是做好了自己的防御的。 相比起一板一眼的剑术防御动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运用能力构成的防御体系,相比起那些纯粹的招式防御恐怕还要坚固的许多,那么动作招式之上的防御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不过它们终究没有一次起到作用。 至始至终,魔神都是带着玩笑一般的态度,对于寒拓只是采取着只防不攻的行为。马马虎虎地接下寒拓的攻击,却没有一次主动对寒拓进行过攻击。 这般敷衍的态度未免让他恼火至极,不过也无可奈何。这其中终究存在着相当大的实力差距,即便寒拓本身并不想承认,不过事实如此不容置疑。 换做一般人,恐怕得就此沮丧而怀疑自己的能力了。而如此大的实力差距,若是对方又是理论上不共戴天的敌人,一般人也就会绝望地选择放弃了。 寒拓同样为这种情形稍微地撼动了自身的心境,不过还是很好地平静下来了。遇此情形,他并不灰心,而是发动了自己的“老本行”,在一次又一次的刻意试探性质的攻击之下,确实是一边战斗着一边观察着。一边记忆一边学习,脑袋里面已经忙不迭地将同样的情景仔仔细细地模拟了上百次之后,化作了实力地养分被他贪婪地吸收了进去。 如同一个求学甚笃的学子一般,想尽办法,用一切都能够遇见的机会,求取自己所渴望的知识一把。实力的差距那又怎么样?一时的落后并不意味着永远地落后,而且对于这位理论上的幕后最大敌人,寒拓也没有一开始就将其看低的理由。倒不如说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实力相对劣势的情况之下挑战对手的,以弱势打强势,寒拓经验之丰富,现在也不过是再一次地给他的记忆添上一笔罢了。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好那妥动用了自己能够使用的全部观感,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的姿态注视着魔神的一举一动。好在这位敌人的形体也确实是人类的躯体,哪怕有一些的部分通过迷雾的遮盖自己并没有办法完全地看清楚,通过单纯的人体力学的作用,也不过是能够预判将其推演出来的。 坏就坏在魔神依旧以一副人类姿态屹立在寒拓的面前,既然都是人体的构造,了解所有非人族的生物终究没有自己的身体来的熟悉。不过是身高骨架些许的东西有所不同而已,有很多的更多的细节是能够凭借想象推断出来的。 奇迹从来不是没有来由地降临在一个人的头上。若是最基本的努力都为之欠缺的话,哪怕最为贤明的丞相也无法拯救陷入病入膏肓的国度于水火里面的。机会,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能够争取得到的东西!计算是神明,有心想要拯救那些连他们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家伙也没辙。 某一刻,魔神首次地放出了自己的攻击动作。没有任何花哨招式的,对着寒拓的胸口便是猛然一拍。这并不是什么为之后做铺垫的虚招……而是以笔直的线路,朝着胸口的当先一击。 便是如此简单的招式。经历过各种各样强大的敌人的寒拓,这等简单的招式也未免是太好辨认的。若是放在平日,在敌人抬手的瞬间,他就能够对此做出反应,并且有着准备交手过去的自己的一记杀招。等价性是显而易见的,电光火石之间的高手交流,简单的招式得不偿失,失去主动又丧失一次机会。 然而……魔神的意思就是: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就算知道他会使用何等的招式,甚至早先做好了防备躲闪的方案,但是终究是停留在心里层面的事情而已。想象躲闪过去,和事实上是否躲闪过去完全是两码事。 就算知道了,你又能够真的躲闪过去么? 一瞬间,仿佛整片空间都被其其掌心给兜了进去。而寒拓本身正处在这股风势的正中心,仿佛一道枷锁将自己给硬生生地箍住在了原地一般。而恍如一柄取人性命的利箭在满拉弓的条件之下,一步一步地靠近着自己,在没有任何瞄准的情况之下轻轻地抵上了自己的额头。 刹那之间让寒拓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侵略如火……专注于防御的魔神已经沉闷让人认为是一道坚硬的龟壳了。刀砍斧劈的攻击根本就无法在其身上留下任何形式的痕迹。 而魔神本身却是实实在在的攻击性质的神明。防御状态之下和攻击状态之下的魔神,完全便是处在两个境界的存在。 一掌似乎将整个世界的风势都掌控在了掌心之中,给予寒拓的感觉,比起它砸向自己的身体,更像是被自己身体主动地被吸引到了敌人的掌心之下的。 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两柄圣剑以交叉的形式横在自己的胸口之处。同时附加的能力也尽全力地运作着,过于大力的运作,以至于横亘在他胸口之前的空气也隐隐有些凝固的迹象。 那是一次一次地用【沉默的君主】,将“绝对的防御”赋予这张空气屏障的意义。【风王的庇护】更是为其增添了一分的硬度,事到如今。【光影错折】带给他的一个分身已经完全没有了用处。 像是沉重的冲城锤强硬地砸在一大块竖着的铁板之上的声音。空间都恍若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有着余波扩散而开的音波朝着他打击的地方呈现着波纹散开来。寒拓直觉的胸口一闷,下一刻就被郁结逼迫得喷出了鲜血来。 魔神一击着实不轻。哪怕在他本身看来实在是相当随便的一击,不过终究是神明,若是作用在实物之上,大地亦或是高山,恐怕连过程都来不及看到就会化作粉末的。这一击,也足够改变地形。 不过寒拓终究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会的单纯少年了。 在此时实力最高度的地步,他终究较于普通的战士有了根本的区别。甚至已经不限于是人类的地步,人力所绝无可能达到的力量程度他能够做到,而人类所无法承受的致死打击他也能够承受。 魔神的一击,即便拼着口吐鲜血的地步,也确确实实是被他完全地接下来了。 那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宛如一道完全看不见终点的道路,即将绝望之时,却又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终点的曙光。只要有一,那么得到二次三次那么就容易多了。 一时间,寒拓和魔神那般几乎令人绝望的实力差距,此时看上去也没有他本身看上去那么恐怖了。 即便自己吐了血,寒拓反而露出了相当狰狞的笑容。因为巨大的悲伤冲刷着而陷入谷底的心情,终于因为此时的突破而有了一点的向上之浮动。就此浮动,也自然是冲着原初的目的而去的。 能够承接第一次……就有能力说自己能够承接第二次。能够挡下普通的攻击,也就有朝一日能够挡下他的全力一击。 在他看来,战斗是一种循序渐进的事情而已。只是未免他的“循序”也太过快了。 敌人,自有制裁;予人悲剧者,常有自身为所造悲剧付出代价。 看来……魔神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正要将他给拉下神坛! 第476章 今非昔比 寒拓被魔神的一掌远远地拍开了去。 23us.com惊讶于少年居然能够接住他的冲击,不过并没有到达瞠目结舌的程度。 倒不如说,他对于这等无聊的“小孩子打斗”一般的情形已经感到有点儿腻味了。身为原初战神的他,即便是在漫长岁月的时间之内,也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职责。 所以时常物色着世界之中各种的强者,无关种族,只要是强大的家伙他就会满心欢喜地选中。然后派遣自己的爪牙将他们带来,或者直接使用法术强硬地将他们转移到自己的居所。和他们战斗。 一直都是这样,欺负小朋友一般的感觉。人间再强大的战士也不过是凡物的延长线罢了,实在无法让他提起半点的真正实力。如同现在这般。有点不同……相差不远。 终究是觉得无聊了。寒拓是一位可以在日后品味的醇厚佳酿,然而未成熟的酒液以现在品来总是有着令人不愉快的苦涩。魔神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他干脆地放弃了这场战斗。站在遥远天空的彼端冷漠地看着寒拓一掌的威势将他轰出去如此的距离。随后他朝着自己的后方招了招手:“我已经厌倦了……”声音响亮如同洪钟轰鸣在天边,一方的群众无不听的透彻无比。 “之后交给你们了……总之还是尽全力吧。”魔神对着自己身后无边的空隙说着,只消是一瞬间,数位魔王就到达了他的身后。 剩余的数位魔王悉数到场。寒拓如今的实力为何当然魔神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单数的魔王根本就是被他狠狠蹂躏的存在,将所有剩下的魔王都给召集过来也是迫不得已的。 说实话,魔王什么的……对于如今的魔神来说已经不算是怎么重要的棋子了。虽不好明说,实际上已经是可以舍弃的存在。若是能够挡住他的话则好,虽然是自己称心的对手预备人,不过少年首先是一个战士才对,为了保存战士的实力而将其作为温室的花朵所圈养……这么脑残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啊。 这么多的魔王:贪食,嫉妒,懒惰,俱都聚集在了一起。这对于寒拓同样是试炼……过的去则已,过不去的话……也就是说他也不过是这点儿能耐了。 哪怕真正的实力已经足够面对数名魔王不在话下,而刚刚吃下了魔神的一掌,力气也足够有大程度地损伤,加上之前损失的体力也没有来得及休憩以恢复。无论如何,和顶峰的实力可是着实相差甚远的。 这是最后一次的试炼了……不管是对寒拓来说,还是对于这些魔王来说,这便是最后的生死决战,决计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原本计划是七宗罪的系列魔王俱都上阵,六位实体的威胁,以及一位虚影的扰乱心智。内外夹击之下,难保这不会是自己的胜利。 当然,从一开始他确实是抱着胜利的心情去争取赢得这场争斗的,主意的变换在中途发生了改变,与之而来的便是相应计划的紧急改变。他和女神并不是无话不说的密友……当然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心思的。 说着这些话,魔神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他就是如此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仿佛之前看见过的实体只是一个幻影,消失地干脆无比。 只是单纯的念头流转之间,能力自然就从他的身上流转出来了。倒不如说……魔王身上几乎逆天的能力都是从他的身上所割裂出去的,古往今来足足有着十多位的魔王分享了十多个不同的强力能力,这些无法再次回到他的身上的。 然而又如何?单单数个奇特能力的缺失,对于他的实力根本无从造成任何形式的损失,造成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天知道在他的身上还有着多少的能力……如同点缀在夜空的繁星一般数不胜数。 神明最基本的能力便是“创造”,并非一个一个的能力都需要自己通过实力去采摘而来的,只需要通过一点儿的时间……如同创作手工艺作品那般,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做出来就是了,对于他来说实在不算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原以为是势均力敌的双方……也确实是他决定给寒拓安排的最后一场试炼,不过有些东西他终究是估计错误了。 他计算方式,也如同冷冰冰的机械一般不近人情。远离人间的烟火这么长的时间,也终究让他没有办法精通于此。他并不知道……相对于此刻寒拓的头脑热度来说,决计是更强大的加成。哪怕全盛时期相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很多时候……激烈的心绪波动对于战士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东西,以至于许多的战士都下意识地抑制自己这方面的冲动,做到一种在战斗之中绝对冷静的心态。然而不尽如是,再怎么禁止,人类终究还是有血有肉的人类,绝非那些冰冷无情的机器所能够比拟的。 所以,此刻剧烈的心理波动,着实给他带来了绝佳的实力增长,断然不会是这么几个魔王能够阻止得了他的。 一边呐喊着“不许走”,一边踏着虚空向着魔神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虽然到达目的地之后只是扑了一个空罢了。 虽然恨不得亲手手刃魔神……但是显然现在在他无故消失地无影无踪的现在,自己最需要解决的敌人可不是他。 事到如今,自己确实没有了再和魔王们争斗的理由。和解却依旧遥遥无期,而作为魔神最为忠心的一众手下,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寒拓干干地晾在这里不管的。而从他们盯着寒拓不友好的眼神也可以看得出来……绝非轻松能够善罢甘休的。 迟早需要跟他们做出一个了断。便是现在,失败的一方没有机会去思考未来怎么样,魔王们确实将自己的性命都给作为赌注压了上去。或许他们没有义务,不过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都是按着打倒勇者的思路而来,已经由自己的义务化为了自己的夙愿。若不能够在此做出决断,也无法和自己所付出的诸多心血交代。 至于自己剩下的东西……经过魔神的召唤而来,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许他们了。 嫉妒率领而来的飞龙大群们,在和巨人种的战斗之中混成了一团并且处于下风,原本嫉妒还想着帮一手,却没有那等的机会了。而随着贪食而来的王国大军,被战场上数量众多的魔兽给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加入了肃清魔族的队伍之中,这几乎是本能之下的行动,当然这并不是贪食所期望的。至于懒惰……直接是从贪困的被窝里面给硬生生地拖出来的。 “给我让开……”“不行!” 这是他们之间最初也是最后的对话,在这之前彼此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了解过对方的事情,真实面对面说话却还是仅有一次。并且经过一次毫无营养的对话之后,不死不休的缠斗便一触即发了。 面对于世界最强战力的三人,寒拓并没有被迫采取防御的姿势。却是悍勇地采取了主动出击的方式。披洒着黑白两色的雷电,宛如瞬间移动的身姿,挥舞着两柄圣剑,笔直地便砍向了这些魔王们。 宛如被撸反了毛的猫儿,懒惰之前朦胧的睡眼一瞬间变得清醒起来,浑身的汗毛立刻炸飞,哪里还看得见一丝一毫漫不经心的感觉。眼中所绽放出来的精光,恐怕比任何在场的魔王更加清明。 已经没有让他悠闲下去的余韵了。若还是保持那般得过且过的态度的话,当先的攻击自己便会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虽说就算反应过来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事情。犹如承袭了当前魔神对他的一击,整片空间的风势都被他给兜了进去,他所瞄准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目标,而是整个的一片空间了。只要处在这片空间之中,便根本没有逃避的可能性。 慌忙做出来的黑**力屏障……连抵抗风势的初步都做不到。几乎触碰寒拓一记而来的劈砍剑锋就轰然破碎,懒惰徒劳地横着双手挡在自己的面前,下一刻,带着他所存在空间的背景,整个人被干脆地一斩两半了。 并且是以最为豪放的方式,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脚部,以平滑的切面呈现了这一切。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乎是在他们从口中蹦出最后一个字的一刹那,懒惰就中招了。他们也完全反应不过来,些许的延迟之后,才带着相当惊愕的表情看向自己的旁边。 寒拓却是微微地皱了眉头,即便给他确实传达来了砍中的触感,依然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连第六感也变得相当敏锐了。 换做平常的状态……明明知道他的能力是创造幻境,这一瞬间的放松所露出的破绽依旧是相当致命的。 下一刻,被砍中的人形物质陡然化成了迷雾消散开。或许是视觉的关系……散发出去的烟雾,却随着视野的狭窄程度弥漫到了整一片的世界之中。 【五感的完全催眠】,懒惰运用幻觉所创造出来的幻影逃过这一劫,能力所产生的作用和寒拓的【光影错折】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因为离着实在是太近,以至于确实是被寒拓给砍中了一记。虽不至于丢掉性命,却立刻丢失了一个手臂。 在寒拓迅速地用另一只手横斩一记,将想要趁着空隙前进的懒惰给生生地逼退下去。 无论是哪一柄剑,锋利程度都不是盖的。却在皮肉跟裁纸没有两样,魔王真身的肉身防御力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然而以此也想要进击的依仗……是因为懒惰的真身实际是并没有物理形体的。 算上丢失的一个手臂也算不上什么事情。 所以后退的时机,懒惰的人形形态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最后化作了浓稠的黑雾融入进去了背景的幻境之中。 懒惰的真身,魔兽【梦魇】,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魔族。以获取生物的噩梦来作为食物来源,时常为人间散播着噩梦的恐惧和困扰。 已经没有办法藏拙,之前做的功课根本没有作用。即便有一些方面确实契合着,不过程度几百倍的程度相差甚远,那还不如将之看作是新事物来的更加简单。 魔王都是孤高的存在……当然这种孤高是有着绝对的实力作为保证的。眼前的怪物无论怎么看超过魔王的等级都太多,没有余韵再去保持着那份的孤高了。 比起什么别的东西,更加重要的东西是胜利。 那么联手到底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此时,出于懒惰的能力,寒拓发觉自己已经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雾之中了。天空,日月,脚下的帝都全部消失,声音渐渐地小下去,一时间陷入了绝对的静匿。事实却并非如此,比起宁静相差甚远,寒拓的身边简直热闹得就像是菜市场一样。 混杂着弥散着整个时空的黑雾,随着懒惰的控制,黑雾作为贪食和嫉妒的隐身的屏障,分别以两个方向朝着寒拓猛冲了过去。 但是下一刻就被弹了回来。 寒拓并非看见他们,但是就算看不见他们,也知道接下来的行动究竟为何。索性就不管目标的位置,将自己周围整个圆圈的范围作为敌人来犯的方向,挥舞着剑风无死角地将其全部防御住了。 然后将冲锋的贪食和嫉妒给弹了回去。 下一刻,双剑的挥舞砍出了清亮的缝隙,那双带着双色雷电的武器简直是无可理喻的神器,切割的不是物质本身,却是将空间给硬生生地切开了。 包容着他周围的黑暗,便像是残碎的布片给撕碎了。于是寒拓的眼界重新恢复了清明。 难得的三者联手……依旧无法将局势给逆转过来。 仍旧是寒拓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对于魔王们绝对是屈辱的事情。 或许是第一次……从非魔神的家伙身上,尝受实力碾压的味道。今非昔比。 第477章 魔王全灭 三个人一齐上,也无法占据半分的优势。 23us.com一时间让他们有种不甚真实的感觉……魔王无论走到何地,都是单纯的碾压,少有能够站在同等的场面和他们所相抗衡的家伙。只要一出现,无不是人间百年才能够出现一次的超凡天才。 人间的判断标准,或者说魔王们对于世事的判断标准,已经没有办法适用在寒拓的身上了。终究一切朝着最为不想要发展的方向发展而去……少年的实力超脱了他们的掌控之中。魔神一时的玩乐计划,自然是没有将他们的感受给算进去的。现在唯有他们自己吞下这枚苦果了。 单纯的人类形态已经毫无作用,哪怕抓住了时机采取了进攻的手段,却连近身都无法做到。尴尬的局势一时间让诸位魔王对此恼羞成怒,而迫使着他们再无保留实力的余地。 贪食的浑身膨胀隆起,臃肿的肌肉撕裂了他原本的人形形态,以数倍于原先体积的程度迅速成长。而首当其冲成长最快的……则是他的头部,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他的那张大嘴。不消多长的时间,原本的形体便凝结完毕。 魔兽,【贪食怪】,体型庞大,却要大量地摄入连巨大体型都无法比拟的巨量物质。宛如肠胃之中寄居着黑洞一般,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吞噬笑话。简直犹如蝗虫的灾害过境一般的恐怖物种。 尖锐的牙齿一直裂到自己的耳根之处,形成了一张恐怖的饕餮巨嘴。怪兽肚皮一沉,漫天的旋风朝着他的口中聚集,已经足够形成一股剧烈台风的气势了。 寒拓在这种风势之中犹自岿然不动,事到如今,对于凡人会起作用的攻击已经无法阻止他了。然而没有完……贪食的预备攻击可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儿而已。他的肚皮因为吸入空气数量的太多隆起了相当的弧度……事实上被他吞噬进去的空气数量可不是眼睛所看见的那么多的。一朝被他喷吐出来,爆炸般的气流顺着直线,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刻不停地向着寒拓所在突击而去。 却是被寒拓给一剑切开了。万物皆可斩,斩在空气之处并不是代表着斩空的意思,只要寒拓希望,也确实能够斩落一些什么东西的。 他的空气炮没有起到半分的作用,明明他确实是尽到自己的全力了。被一剑分割而来的气流透过寒拓的两侧射向更远方的位置,慕然划开了深深的壕沟,切开了一座高耸的山峦。 不知何时绕到了寒拓的背后的懒惰,隔着老远的距离夸张地甩开手臂。在甩臂的过程之中庞大的刀刃出现在他的掌心,和他的肢体连成了一片的状态,锋利到将空气都划开两半的威势朝着寒拓劈了过来。当然,那只不过是幻觉而已。然而,真的就能够将其当作是幻觉么? 只要当事人相信的话,那就是真的。那是足够假戏真做的幻觉,懒惰控制的直接便是人的五感,直接作用到大脑的讯息,就算是假的也必须当作是真的。 任何一方的感觉都能够作为判断划过来的巨大的刀锋的依据,寒拓早就下意识地在脑袋里面做下了初步的判断了,陡然之间,所想象的东西就变成了真实。 不过……终究是一个概念罢了。寒拓平淡抬起手,全力挥砍过来的刀锋便被其抵在自己咽喉位置的贯黑日硬生生地抵住了前进的趋势。过于大力,以至于懒惰本体和刀锋相连的部分应声断裂。然而他还来不及惊讶,便被立刻袭击到了自己眼前的刀光给捅了一个穿透。【梦靥】,这般无形体的魔兽,理论上应该是不惧怕于任何的物理打击的才对。 白色的闪电通过剑身传达进了懒惰的体内。圣剑的威势对于魔兽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沐浴在【贯白虹】绽放的光芒之下,普通魔兽都吃不住威势被泯灭,此刻精华的力量注入这只魔王的体内,对其的意义来说无异于高浓度的农药之于绿色植株的威力。 当下便是惨叫出声,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小小的雾团的形状。 寒拓刚想要补上一剑,凶猛冲撞的野兽已经从后边袭击过来了。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自己的利齿之上套上了尖锐的钢套,闪烁着分外冷冽的光芒,朝着寒拓就扑了过来。 未出世的最后一件宝具,凝结着归顺于魔族所有矮人族的心血,以一族毁灭的代价所锻造出来的宝具,至此全部显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除却在**的手中毁坏殆尽的【双巨角】,那可是他花费了大大的代价从前代的魔王手中给换将过来的。在对付寒拓的战斗之中确实也起到相当的作用至少对比其他的【传奇】级别宝具是如此的。 被贪婪运用【神之手】盗取过来的另外一件宝具【节杖】,根本没有拿出来使用的机会,就会魔神给一招轰杀至渣了。作为至高等级的宝具来说,它的存在可以说是相当悲剧。恐怕得闻此时的工匠,得在九泉之下痛哭流涕吧。 而在此刻,贪食终于暴露出了最后一件的宝具【利齿】,便是装填在他的牙齿之上,更添锋刃的牙套的存在。果真是切合魔兽形态的使用者,配予贪食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当然可悲的是……到此已经失却了他最大的作用。冲击而来的魔兽浑身都裹上了层层叠叠的黑洞物质,在之前宝具库和他的对战之间,这种神秘的物质确实是吸收掉了关于他们所有的攻击。无死角地覆盖全身的黑洞,媲美于绝对防御。 重新见识到熟悉的东西,寒拓也不免发出了一声感叹。那个时候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致命的杀器……当时若是对方还想要无休无止地缠斗下去,自己对这种物质是完全没辙的吧。只是现在终究是不同了。 当即毫不犹豫地催动着体内的力量,左手的剑身为之重新裹上了一层“外壳”。宛如小小的蚂蚁抓取人类才能够抓握的剑,寒拓现在正把持着跟自己的身体大小大相径庭的巨型之剑,蛮横地朝着对手砍了过去。 他却是打算利用最为蛮横地方式将其击破。他并不是从黑洞所“不能够吸取”的物质方面上着手,却是从黑洞“吸收物质的极限”这个方面入手的。 宛如满满地溢满了天边的虹光陡然撞上了空中无辜地飞舞着的一只蚊子。耀眼的虹光让所有盯着看天空之人睁不开眼睛,绽放的强烈刺激就连当即闭上眼睛都无法抵御它所溢出来的光芒。而拼着眼睛刺痛流血情况,许多人依旧不肯乖乖地低下头去不看这番景象。 黑色的魔力如同摆在天边的明日,昭然于天下,怎么也不能够掩饰得了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就算没有见过本尊,每个人也多多少少地听过传说故事。当黑色的魔力绽放天空……他们就很清楚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错过这场魔王的战斗。并且多达三位的魔王,对上一个看上去着实稀奇古怪的家伙,却依旧无法占据上风。 诡异的少年强大如斯,让所有人从内心之处感到深深地战栗。这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一笔,打破了多年以来关于“魔王不可战胜”的神话。战斗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然而并不妨碍于众人看清战事的明朗。 尤其是对于一些身经百战的王国老战士来说,越是清楚其中的凶恶,越是暗暗心惊少年的实力。 终究少年是何物,至始至终无人知晓。 在后来的历史记载之中,也从未搞清楚他的真正身份。同带着黑色与纯白的魔力,如同相斥的相反的电极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显得诡异至极。他以吸引所有人眼球的方式横空出世,却以默默无闻的态度沉没谷底。 但是无可否认,那是千百年来历史最为耀眼的一笔。 那是一份宝具,寒拓注意到了。但是他并不放在眼里,就连他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能力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大到几乎要遮蔽天空的光芒轰击在他的身上……被他遍布浑身的黑洞给防御住了。这自然不出寒拓的所料,因为它们理论上就是足够吸收“任何物质”的东西,显得吃力,却是将自己所有激发出去的能量全部吞噬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由于吞噬的量太过于庞大,贪食的刻意为之也好……黑洞主动地转移也要……所有覆盖在他身上的黑洞,全部移将到了一边了。 其他的地方完全空白。若是普通来看,坚硬的皮肤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无防备的状态,但是显然就寒拓此时来看是如此至少朝向自己的正面是如此没错。 无影的刀影划过去。寒拓便转头不再看了。 【利齿】就连它原本具有的能力都来不及激发出来,便已经随着拥有它的主人干脆利落地被砍成了两端。 一代魔王,便被寒拓轻描淡写地斩杀干净。懒惰正处在自己的苦痛之中无从阻止,而另一位,正是同样显现了自己真身的嫉妒,正借着自己特殊的能力酝酿着属于自己的“大招”。 其能力【完全相同的复制】,能够创造出距离目标物没有任何的区别的另一个分身。 因为寒拓的特殊性,终究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以两位魔王的一死一伤,换取了他释放能力的足够准备时间。 这是属于魔王之间的配合,之前并没有多少配合的经验,实际上现在配合起来并没有多少的生分可言。毕竟之前都大大地收集了彼此的情报,所以另外的魔王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也是有着大概的底细的。第一次配合,却显现出难得的默契。 这一切在寒拓几近碾压的实力面前化作了云烟。 【魔镜】,便是嫉妒的真身。这种专门栖息在魔王城迷宫深处的魔物,占据着一整片的领域是绝对的霸主存在。往往被认作是敌人的家伙在拐过一个转角,就立即被汹涌的魔兽潮群给瞬间淹没,而侥幸得以逃脱的,面对的也得是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对手的挑战。往往是被消耗完精力而落败。 嫉妒全身变成了透明的镜面,有着蠢蠢欲动的黑影在镜面的另一侧嘶吼妄想着冲破桎梏获得自由。而在其胸口的大大镜面之处,已经布满了许许多多的裂痕,浓厚的黑色物质从其中延伸而出,在外界形成着一个人类形态的东西。 情急之下他忽略了某些东西。 魔王之间的能力无法彼此运用,而他能够作用在寒拓身上,一开始是被他自动忽略掉的事情。 正是寒拓已经不再是那么肤浅的东西了。脱离了魔王的范畴,向着更加高远的地方过去了。他能够被复制,但是决计无法复制到原本的本尊。 能力终究有着它的极限。那几乎是嫉妒所创造出来的最强分身。 却在寒拓冲击而来的威势之中,连一秒钟都无法支撑得了。踏着压力,布满在嫉妒身上一面一面的镜面开始破碎殆尽,最终他在骤然充满周身的压力之下步向了毁灭。 彼时懒惰还没有从雷电的打击之中回复过来。 他有着更多的休憩时间,因为短短数秒钟的调整,在如此高级别的战斗之中,几乎是无法奢求的漫长时间。 但是他没能够调整过来。 由圣剑所激发出来的雷电,如同恶毒的寄生虫一般,不但没有因为他的全力抵制从而排除自己的体外,反而是一寸一寸地朝着他肌肤体内更深处的地方钻了进去。懒惰根本无从摆脱。 从他中招的那一刻开始,关于他们的胜利已经明确地向着他们之间的某一个人倾斜了过来。 寒拓踏着平稳的空步,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走过去。 他想要站起身来抵抗,雷电弥漫全身的痛苦让他无从动作。 终于更加强烈的雷电顺着贯白虹的剑身狠狠插进了他的体内,梦靥形态的懒惰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之后,便随而泯灭。 战事以平淡的姿态开始,随之以平淡的姿态结束。 但是寒拓知道,他自己的战斗才刚刚进行一半而已。 试炼……根本不需要。贯黑日澎湃的力量已经在他的身上完成了融合,和几分钟之前不同,他确信自己已经拥有了对抗神明的力量。 他在半空之中划开了空间,黑色的隧道形成。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了一段时间。等来了一些人,没有等来一些人。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迈上了新的征程。 第478章 终极之战 前脚刚走,后脚就被追了上来。 23us.com魔神一度非常尴尬。他没有见识过那种直接带人上去神明等级的灵药,所以对于其“药力”并没有一种正确的把握。 寒拓体内存在着相当恐怕的存在,他和女神都是心知肚明的。一朝认为寒拓的实力异常增长都是因为他体内那尊“大佛”的原因。不过终究是出错了,之前增长的那么迅速的原因……是寒拓自己的底蕴问题。只能说他实在是太过于适应这个世界,所以实力增长过快,并没有借助于贯黑日的缘由。 一朝真实借助了灵药的效力的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现在可以站在这里的寒拓正是最好的证据。 实力简直就是蹭蹭地向上涨。魔神原本还想着说出一些挑衅的话语,不过话语没有说出口,就犹自让他闭嘴了。 寒拓现在身上的气氛,天知道为何是小小的一个试炼而已,就真的让他产生了如此天大的变化。 原本以为起码还得过一段时间才会出现的情况,以令他惊目的效率出现在他的面前。少年以几乎奇迹的悲伤力量,将所有阻挡在自己之前的桎梏都冲破殆尽。 当然,意识到自己也算是少年所面对的桎梏之中的一种的时候,魔神当然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的态度转化的可以说是相当的迅速,到底是将寒拓作为一个正式的敌人所看待了。既然同为神明等级,一旦认真战斗势必会造成大量大量的破坏,开战的决定不免得慎重才行。 寒拓并没有关注他想些什么。哪怕自己所有的注意力确实一时间集中在他的身上,追随着他的脚步而前来的这个地方……如同当初初次闯进傲慢魔王所创造的游戏世界一般,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不自觉的……让他环视周围。 这是他曾经来过一次的地方,甚至是最近才有机会想起来,一切悲剧的原始起点。 这里是女神的宫殿。寒拓作为勇者的身份初次召唤而来的地方,带着满满的希望迈出第一步,却以带着恶意踏上最后一步。世事难料,大抵如此。 而踏上这里的途中,有些人紧急跟了上来,有些人则是掉下了队伍。 并不存在赶不上的问题……自己确实停留了足够的时间,赶不上的原因也唯有他们的心意如此。 既然如此他也不愿意强求就是了。 追随着自己前来的,出乎意料的有相识不久的魔将,加上大多消耗过力量的托尔,唯此两人而已。而自己的伙伴原本并不多,尚且能够将自己围起来的数量,现在确实陡然减少了一半。隐隐让自己有点儿难过。 但至少有人跟着自己来也就够了。复数的人,比起一个人来说意义终究有所不同。正因为身处其中,才分外清楚。 还是原来的这番景象啊……他小小地感叹道。未知远离的浮空石块,作为基台耸立,镂空的台阶连接着彼此的基台。放眼望去是数不尽的蓝天白云,微微的日光恍若薄纱笼罩。符合吟游诗人对于神圣之地的幻想,充满着一股浪漫的气息。 实际上却是恶魔的巢穴。 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铭刻在寒拓脑海之中的印象却让他回忆起所有的细节。这里这么熟悉,熟悉到曾经会认为是自家后花园般的亲切感觉。如此感觉终究是消失不见。 大摇大摆地走进敌人的大本营,说不紧张也是不可能的。但有些障碍必须要去跨越,跟方才那些魔王一般。明明知道和寒拓战斗并没有任何的意义,想必他们也是相当清楚其中缘由才对。即便如此,为了不浪费自己一直以来为此事而灌注的心血,也不是可以轻言放弃的事情。 这是最后了……如同给自己的一个交代,自己也需要为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画上一个句号。事情总得有始有终,并且得由自己亲手来做。 某位从云雾缭绕的那端静静地走出来。 哪怕天地不怕的魔神看到来人也不免流露出了一分的忌惮。虽同样是神明等级的存在,魔神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没有办法,千年十多次棋局的对弈,自己从来没有尝到过胜利的感觉。 即便是被用作打发时间,魔神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的放水,相反是全力以赴地进行着对弈的。若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地制作出魔族丰富多彩的形态和能力,并且将自己的灵魂一部分作为引子加诸在他们身上了。魔族狂暴则狂暴矣,也是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士气不会发生紊乱,对于统御它们难度可是小了许多的。 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可否认,他的布置确实耗费了他大量的心血的。 依旧无法战胜女神。 可笑的却是顺着那般几乎没有的布置,连续地失败了十多次。每次魔神本身想到了,都会自嘲地笑一笑,虽然实际情况确实让他笑不出,甚至会感觉到深深的屈辱。同样伴随而来的也有些许的忌惮和畏惧。 一个主身体力量,一个主头脑智慧,听上去是可以并列的两个能力,实际上则是大相径庭。 迎面向着寒拓走过来的女子,冷冽着一张脸,仿佛有着千年的寒霜凝结在她的脸上。她并没有像魔王那般,将自己的脸孔用朦胧的雾气所隐藏起来,而是大大方方地展露出来。以当世来说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却让人根本提不起半分的欣赏的态度。光是现在看过去,就有如自己会坠入冰窖的高冷感,除了自己,对于任何其他生命打从心底的蔑视,让她成为无法靠近的存在。 随着她的出现寒拓也陡然绷紧了身子。恐怕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状况……几个月前以满面笑容的状态送他离去,如今以敌人的姿态再度站在了她的面前。 女神在缓步走过来的同时,不忘记用狠狠的眼神瞪了魔神一眼,让他不禁为之颤栗。随后又觉得在外人的面前露出明显的怯态太说不过去,将自己的表情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 瞪他的原因他是知道的。女神谨慎过头,早先就对寒拓向他提出过警告了。若是遵守她的意志,寒拓也没有机会在盖迪亚大陆展开自己的冒险旅程,从一开始就被当场格杀了。 不过魔神并没有听取她意见。一意孤行的,将寒拓给保留了下来,于是便到了此时他们尝到苦果的时候了。 毫无疑问,女神和魔神是一伙的。而面对于新晋到此等实力的寒拓来说……他们反而没有绝对能够赢过他的想法。 因为事实正是最好的说明。在寒拓往往来来的这么多次战斗之下,少有实力能够绝对碾压对方的情况。大多数都是处在劣处抗争从而取得胜利的。这方面……已经成神太久的他们,已经忘切了面对更强大敌人的经验,而寒拓可以说是经验丰富。 所以即便正处于实力的高端,他们也万万不敢于轻举妄动。 自己说不定……也要成为这位少年抗争强者经验的其中之一而已。 面对于一位人类,神明们首次表现出了自己的胆怯。恍如多年以前,通向更高等级实力的战战兢兢,那个时候陨落的威胁时常环绕着他们身边久久不散,沉睡在记忆深处几乎忘记的梦靥,到底是被眼前的少年给强硬地拉回了他们的眼前。 寒拓站在这里的意义,代表着一众能够思考之生物的全部反抗,终于冲破了千年时光的阻碍,到达了一种始作俑者的跟前。 这份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事到如今,寒拓并不会让跟随着自己的伙伴们退后。虽然飞龙和魔将,在凡间确实是叱咤一方的存在,在这里的实力却不怎么够格显摆。但是自己自然无法舍弃,那是自己的伙伴,自己应该依靠而不是保护的存在。他很清楚两位敌人对于他们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及自己一人,正是打算利用着这等缝隙让自己的伙伴们同样可以参与作战。 但是对方可不是这么想。 女神以隐晦的眼神向摩拳擦掌的魔神投递了一个讯息,魔神收到之后微微的一愣,随后以颇为无奈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她终究要求稳。 为了求稳而打算向区区的人类低头。对于神明来说几乎是铭刻进生命之中的耻辱,她居然还是打算去做。 寒拓并不是傻子。看着魔神脸上的表情,看着一闪而过的两人之间的对视,他瞬间便明白过来。 只见女神以双手微微举高的姿势走了过来,并且主动性地将自己手中握着的权杖放到了一旁,无人支撑的权杖在空中微微地悬浮,散发着晶莹白亮的光芒。 “规避战斗。”女神说道。明明举止确实是一位投降者,实际上的语气依旧是高高在上着寒冷无比,听着就是让寒拓不甚舒服。 “你们……想要投降了么?” “没错。”一旁的魔神以没好气的语气说道,为自己即将丧失一场势均力敌的搏斗而暗自懊恼,“我们就是想要投降。” “当然,作为败者的一方,我们会承担相应的后果。”女神说道,“反正仇视我们的家伙都只有一个理由而已,我们会终止我们的‘棋局’,换另外一个办法打发我们漫长的时间就是了。” 世界如此广大,不可能找不到一个合适他们打发时间的东西。 寒拓也是相信他们能够找到的。只是…… “就这样么?” “不然呢?”女神微微皱起眉头,仿佛寒拓所说的话是一种莫大的逾越。对于神明们来说,如此的低姿态实在是难得可贵,而寒拓的话似乎有点儿得寸进尺了,“不然的话,你还想怎么样?” 寒拓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以颇为哀伤的表情说了一番话。 “不对……不对啊。并不是我想怎么样?单单我一个人的思考又有如何的意义呢?” “这个世界上……想要做出我现在决定的人可是很多的啊。你们高高在上所以无从看清,只是因为玩乐的原因便将世界陷入炼狱,恐怕会有很多人想要对你们做出制裁的。” 若是换做别人,国王,宰相,甚至是艾维尔,此时已经做出确切的决定了。 无法抛弃长时间陪伴着自己的物事,是常人都有的一种普遍概念。如同大家不能没有一个领导他们的王者一般,他们也无法抛弃自己长久信赖的神明。 如果是他们在这里,肯定会确切答应女神的条件的。 只是……自己终究不是他们。 “那么多人丧生在战争的烈火里面,可不是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寒拓勐然抬起头来,眼神沉重而无情。没错……那位女孩也应该是这么想的…… 为着自己的子民奋斗到最后而陨落的女孩。只要一想起来,犹如狠狠地拉动着维系着心脏的那一根弦,寒拓会感到一阵的刺痛。 “在战争之中,我失去了心爱的弟子。当然,也有很多曾经奋战之人在这等修罗场之下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人,我的悲伤定已经复制了千千万万的数量传达到了每一个人的心里面。其中的罪孽,早就已经超脱了于你们做出的决定,而转移到你们身上了……” “我们不是你们的棋子!” 最后一句话寒拓爆发着权力吼出来,恍若千百年来濒临绝境之人,失去时,得知时,走投无路时,所爆发出来的最为沉重的那番呐喊。而托尔已经塞拉已经明白了寒拓所为何意,严正以待地摆好了作战的姿势。 “收起你们的虚伪,伟神们!我不接受你们的投降。” 我们彼此的恩怨,就用我们的剑和血来解决吧! 魔神明显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围绕着他周身的黑色迷雾轰然破碎,浑重的铠甲在他的身上显形,浓稠的黑暗顺着他的脚踝延伸而出,侵蚀了周围的建筑物。 被女神放在原地的权杖,发出“嗡”的一声响,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它主人的手中。顶端的宝石散发出裂碎虚空的沉重白光,白光之中,有着不知名的物事凶勐地朝着寒拓扑了过来。 无论哪一方的威势,都宛如滔天大海。 寒拓缓缓地将双剑交叉胸前,一如既往的,剑身缠绕上了黑白鲜艳的雷电。 相比起神明们爆发出来的宏光简直不值一提,然而正是在大背景的映衬之下,寒拓的光芒才分外的显眼。 犹如在无尽的夜空之中,执拗而倔强散发着自身光辉的星辰们。(。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79章 大结局(感谢支持) 战争,结束了。 23us.com 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暂时性地结束,而是从源头之处,彻底地结束了。 满布战场的魔兽军团依旧难以根除,却是在某一刻俱都静止不动,化成了黑烟消散。 在场的战士们摸不着头脑。霎时间,巨大的伤感袭击了在场所有战士的心扉。这是一群即便被敌人撕碎也要狠狠地咬上对手一口的铁血战士,秉持着流血不流泪的信念,却是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崩坏了泪腺。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脸颊,莫名其妙的伤感让战士们莫名其妙,却都是在心中有着如释负重了的感觉。 战士们仰起头试图掩饰自己的伤感,却发现天空,天空也变的不一样了。有着细碎的微光洋洋洒洒地从天空飘落下来,宛如深冬的落雪,却没有丝毫让人感到寒冷的因素,散落在肌肤上甚至有种温暖的触感。 天地异象,暖阳飞雪。 关于为何出现,从来没有人知道。真相来不及被人们所发觉,便已经埋没在了史的长河之中。 飞雪散落在巨人的身上,它们便如同失去了燃料的机器人一般停止了运作。本身就是无机物组成的物种,当化作一堆无机物之后,也无人能够理解它们能够运动起来的原理就是了。【神明的爪牙】,巨人种,在长久沉睡,觉醒之后的初次露面,便再次归于了平静。 而飞龙们,在失落老龙王的带领之下,终究是黯然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老龙王率领着族人前来此处的原因,正是想要将托尔带回去的。但是托尔在战场之上明确地向她说出了自己的归宿,这么一切的行动也就没有意义了。 王国的大军在绕着帝都转了一圈,顺手将帝都的管理权给接管了下来。 而失去了大量军队,以至于和一众的酒囊饭袋一般的大臣们困居原地,惊慌不已的邦国王集团,则被王**队作为敌方首领逮捕起来。 王国大军班师回朝,想要急忙巩固大量兵力调遣以至于空虚的国防。但是据【泥沼边境】的驻守军队报告,那些常年驻扎在那里和守军对抗的大量魔兽军团,则是在一个莫名的夜晚悄然退了回去。笔直向后退了数百里,然后就地解散。 战斗已经失却了意义。 魔族眼中的红光消失,失去了他们有生以来就固定在基因之中的嗜血基因,转而抛弃了战斗的方法,寻求更加平稳的生活方式了。 好在呈现荒芜的东陆土地其实和西陆拥有同样富度的土地,若是老老实实地创造,其实生存并没有多大的难度的。 皮麦斯安排的软禁方法并没有过多地困住国王哈默里多长的时间。睿智的老人早就突破了禁锢,但是王**队同样没有行动多久,只是经了一场战斗之后被回返。哈默里率领着圆桌十二骑士,在皮麦斯率领军队接近王都的时候就径直将他抓住了。 他根本没有想过逃跑和反抗。恭顺地跪在地上,一副认同宰割的模样。哈默里着实气得发抖,甚至当场向自己多年的老友报以老拳,不过终究没有把他怎么样。 三个月后,王**队攻破魔王城。说是攻破……倒不如说是旅游,因为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抵抗,王国的军队便再一次地抵达了已经十多次来到的地方。 这一次着实是与众不同。 魔族并没有反抗,甚至最大限度地表达出自己的善意,一时间让铁血的战士们无法适应。因为史的原因……想要跟魔族建交的话,着实是困难重重的。不过即便困难,按照现在的趋势的话,再坚硬的坚冰,也早晚有消融的一天。 困恼着人族千年安危的隐患尽除,人族胜利地莫名其妙,但是原因的话,被埋没在未知之处……至少还是有人知道的,但是并没有被报道出来。这自然也是遵循了当事人的意见的。 寒拓自己不希望被报道出来。 神话传说自有它的浪漫之处,那么就让这些神话故事一直这么浪漫下去也好啊。传唱神话的最普遍的形式,便是围坐在温暖的火炉边上,听取长辈们告诉他们的传说故事了。这样也好……至少给孩童们留下一方的净土。 勇者都是满身载着圣光,以最为昂扬的态度表现在人们面前的存在。 断然不会是像自己这样的怪物。那天在帝都上空的战斗被很多人看见了,和怪物一般的魔王战斗,并且轻易取得胜利的存在,只能是更加强大的怪物了。 而要让他们承认自己那日看见的家伙是勇者……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太过麻烦,所以寒拓干脆地放弃了。 荣誉什么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因为自己要回家了。 寒拓此时正居住在王宫的一隅,以不为人知的隐居状态,享受着和自己独有的亲人们团聚的时光。 和国王哈默里是第一次见面,然而却是异常迅速地接受了对方。 寒拓多出了一位对自己慈眉善目的祖父,而哈默里也同样为寒拓的所作所为而感到骄傲。 是的,世人不知晓,不过对于自己的亲人们,寒拓自然是全盘托出了。 他,确实将神明给战胜了。哈默里没有理由不为其感到骄傲,以亲人的角度说,以国王的角度说,寒拓都称得上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之人。 在王宫的日子,着实是他所经不多的,不必担心敌人来袭的悠闲时光。 关于霍斯特和皮麦斯共同谋害他的事情,自然被他一笔划过。他清楚的很……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这般强大的力量能够无视一切的阻碍完成自己的意愿。以弱小者而言,明知自己的责任而无力完成之时,采取另外一种办法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样的好日子并不长,仅仅享受几天而已,寒拓便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了。 “真的要回去么?”谈话的时候,哈默里的眼神之中蕴藏着浓浓的不舍之情,“孩子……你若想的话,接受万人的朝贺也不无道理。甚至只要你愿意,未来的国王就是你,全天下都是你的!” 哈默里甚至想要将王位传给他。于血统,于能力,寒拓都适合得不能再适合了。这着实是相当大的筹码,任何存在于盖迪亚大陆之上的生灵都无法抵御其诱惑力。 但是寒拓明确地知道,自己的归宿并不在此。 “女皇不是早就已经决定了么?蕾娜可是从小就从这方面努力过来的呢。”虽然只要自己想的话,那位唯独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表妹二话不说就会让给自己吧。 “当然,在现世……我也有不得不去的做的事情啊。” 自己的归宿在现世,那里有思慕着自己,同时也为自己所思慕的女孩儿,有着关切自己的父母,有着自己同龄的同学好友们。 “祖父,等着吧。我会将母亲给带回故土的,这当然不是最后的一次见面啊。” 那是母亲玛丽莎的夙愿,而自己回归,当然能够为其划下终点。 当然,异界的转移并不能够带取大量的魔力,而现实之中根本没有魔力的概念,要达到这个目的,势必还要经再多的曲折。不过那对于寒拓来说并不是一个未知的未来,而是一个确切的结果。 哈默里自知劝不过,也只有带着微微的笑容说道:“那就等着你们了。”他自然也是想念着玛丽莎的。 挺胸走出宫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以背对的姿态感受到自己后面的两位存在,寒拓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你们真的要跟来么?” “是的,主人!”“追随您到天涯海角!” 火红色炽热长发的火龙托尔。以及无言静默的水魔将塞拉。两位风格迥异的美少女。 寒拓感到无奈,脑子里面想的是之后怎么解决她们两个人的户籍问题,以及更多的……入学的问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考虑啊。 现在只是挥挥手,让她们去捎减自己的东西去了。 两位少女出门。寒拓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一边想着不久之前哈默里许给自己的条件。王国之国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确是无可拒绝的诱人条件,却被他不由分说地给拒绝了。不由得,颇为神气地哼哧了一下鼻息。 别说是王位,就连神位自己都不由分说地拒绝了。更何况是这种小事情。 想着如此,寒拓不由得抚摸着腰间两把圣剑的剑柄。 那个时候……浑身浴血的寒拓站在诸神之巅,旁边躺着已经沦为死物的不可名状之物,见识到了更加浩瀚的存在。 好在对方对于自己并没有敌意。自然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他对寒拓说,你的实力已经到达了真神之地,是否干脆就填补上这个世界的神位呢? 那是昭示着成神的号角,也就说明着极速成长的实力到头了。 寒拓迟疑着,询问了那个家伙更多关于如此的事情,他也就耐心地为寒拓一一地做出了解答。然后……少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选择。 王宫的房间之中,寒拓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左眼眼皮之下的疤痕。当初被魔神灼热的光线刺瞎了的眼睛,伴随着成神的蜕变重新获得了光明。 不过他并不是神明。睁开眼睛,左眼依旧是一片灰白的形态,瞳孔之中,闪烁着刺亮的光芒,代表着他所拥有的伟大力量。 他舍弃了神位,为之换取了另外一样重要的东西。 那个时候,那位封神的存在的眼中,寒拓仿佛是做了一件蠢事情,不过还是好好地实行了。唯有陪伴在自己左右手的黑白美少女,带着欣悦而佩服的语气说道:“不愧是主人!”“我们为您而骄傲。” 那是几乎没有想过的……不过确实能够交换的东西。让寒拓不禁感叹真正神明的力量之伟大,断然不是那些小肚鸡肠的伪神明所能够相比的。 托尔和塞拉已经出去了,但是……房间之中,除了她们之外,还有着怯怯的来客。她静静地站在阴暗的地方,寒拓早就发觉了,不过没有开口来说。少女轻踏几步而来,径直地拥抱上了寒拓的背后,迫使着他停止了自己收拾行李的动作。 他们从来不缺少亲密的接触,甚至超过了这等年纪男女所不应该有的亲密。那么多接触的细节从来没有异想,不过这个时候到底有所不同。 “蕾娜……”这是她第一次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以异性来看待的话,相互拥抱就已经是她们的极限了。 这终究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不要动……就这样静静地让我躺一会儿吧。”女孩细若蚊呐的声音传来,寒拓无法行动,所以战战兢兢地作为蕾娜的支撑点,站了许久……许久。 他当然也想把她带到现世之中去。古灵精怪的她肯定能够为生活带来许多的欢乐吧。 不过他不能。 一如现世才是自己的归宿一般,自己也无法将蕾娜从她自己所拥有的责任之中抽离出来。 过几天,她要成为王国的女皇了。从此承担自己无法推脱的责任,再也无可懈怠。 再过了几天。由众多的宫廷魔术师完成的【异界召唤术】终于完成,寒拓带着两位少女,挑满了大大小小包裹,向自己异世界的亲人们诉说了道别。 与此同时,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出现在王都的大门口,神态别扭地看着这座城市。他还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而另一端,带着自己行李,剑士少女和精灵少女,在人家屋檐上极速地飞奔引起之下的人一片惊唿,不过她们已经没有时间诉说道歉了。一致地向着同一个地方飞驰而去。 上一次错过了……这次可一定要赶得上啊! 而在盖迪亚大陆唯一不太平的地方,却是为了帝王的宝座依旧尔虞我诈的帝都众人们。在一次暴烈的冲突之中,阴谋家率领着同样大量居心难测的家伙们,把持着武器准备冲击皇宫了。 他们刚踏进皇宫的第一步,就被有序行动的卫士们给狠狠地迎头痛击。 阴谋家被一位颇为强壮的骑士摁着头部使劲地摔在了泥巴里面,心中犹自咒骂着清晨给自己传递情报的大骗子。 谁说皇宫无主?! 这等雷霆的手段,别说是无主,简直如同一位巨龙盘旋其中,不容侵害。 光辉璀璨的皇宫大堂,少女静静地躺在轮椅之中,由自己信任的女仆们推着向前走,露出颇为虚弱的笑容。 然而位列于她面前,数以万计的骑士心中,再没有比这个更具力量的标志! 旧的故事已经落下,史翻开了新的篇章。 主人公们在另一个世界谱写新的故事,而留下来的人则刚刚开始开展自己的宏图霸业。 在未知的日后,他们还有相连的一天。 【完】(。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