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玄皇》 第一章 你的泪光 柔弱中带伤 秋日的光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绽放的菊花瓣上,金风拂过,透出一阵幽香。一阵叫嚷从朱红的砖墙里传出,**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在院落里踢着一个插着野鸡毛的皮球。 “踢过来,快!”一个穿着红色锦袍的少年向另一个穿着土黄色粗布衣裳的少年嚷道,“再磨蹭小爷踢断你的狗腿!” “快给少爷!” “快传给少爷!” 其他几个穿着一样土黄色粗布衣裳少年一起帮腔,也许是被喊的心慌,也许是脚法的散乱,那个被喊的黄衣小孩一脚踩在皮球上,两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空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蠢东西!”红色锦袍跑过来,一脚踢到滚动的皮球上,皮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砰的落在了倒在地上的黄衣少年的肚子上,又弹回了红色锦袍的脚下,黄衣少年眉头一皱,但是没有吭声,他知道要是吭声了,这小霸王肯定没完,那个球会再次的飞来。 “别装孬种,快起来!”红衣少年笑骂道。黄衣少年赶紧爬了起来,两手扑啦着屁股上的灰。 几个孩子又抢作一团,不知是谁,一个用力把球踢进了附近的树丛中。 “快去捡回来!”红衣少年朝其他少年嚷道。 另外一个少年不情愿的朝树丛里跑去,刚到树丛边上,不禁呆了一下,他看到了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的瞪着他,一阵冰冷的感觉钻进了他的心,他下意识的向后退着,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动弹不得,只能张着大嘴,缺喊不出“诶咦嗷哦哟”任何一个音节,停顿大概十秒钟,终于一个支离破碎的声音从他的破喉咙里喊了出来: “鬼呀﹏”,然后转身向后疯一般的逃去。 红衣少年一个箭步揪住了他,“怎么了!二牛?” 二牛面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少。。少。。。少爷!有鬼!鬼呀!树丛里有鬼!” 几个少年一听这话,都有点怕,只有那红衣少年一脸不惧的样子。 “别怕!我在这玩到大,从来没见到过鬼,我倒要看看,这个鬼和后院阁楼上的鬼是不是一样的!” 其他几个孩子一听他提到后面阁楼,都觉得阴冷,他们从小就是被阁楼里的鬼吓大的,每每调皮捣蛋哭鼻子不睡觉的时候,大人就会说:“再不乖就让阁楼里的鬼把你抓走!”于是赶紧吸干流出的鼻涕收起干挤出的眼泪乖乖听话。 红衣少年紧了紧束腰带,大步流星的向树丛走去,他拨开低矮的花丛,一把揪住了什么东西。 几个少年虽胆怯但仍好奇,抻着脖子的向那边张望,只见红衣少年拖出个孩子,那孩子个子要比红衣少年矮一头,年龄像是有**岁,一头灰白的头发,蓬蓬的,有点像个灰色的棉花糖,随着红色锦袍的拖拽,踉踉跄跄的跟了出来。 这几个孩子见是个比他们小的孩子,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中央,终于看清了这个白色恶鬼,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两个漆黑的眸子闪烁着,薄薄的嘴唇紧咬着,胸脯随着呼吸急促的起伏着。 红衣少年得意的看着自己抓出的鬼,一把拍到了那个苍白孩子的头上,苍白孩子被打了一个趔趄,但是没有吭声,看来他也知道红色锦袍少年的脾气,越是叫嚷越会被整治的狠。 “是你这个病秧子在这里装神弄鬼!”红衣少年道,顺势又向苍白孩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几个孩子一看小主子这么对待那个孩子,也开始笑着骂着推搡着那个苍白孩子,那个苍白孩子始终低着头,偶尔吃痛了,漆黑眸子里迅速闪过一丝冷意,但又像天空的闪电般瞬间消失。 红衣少年分开众小孩,揪住了苍白小孩的领子,说:“病秧子,离我远一点,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像你那扫把星的娘一样,来害我!” 苍白小孩一听红衣少年少年辱骂自己的母亲,眼里的冷意迅速聚集。 “不许说我娘!” “你娘就是扫把星!” “扫把星!”“扫把星” “扫把星生小扫把星!”众人起哄的骂道。 苍白小孩的脸上升起一丝红晕,眼珠变得乌黑,忽然一拳打向红色锦袍少年,红衣少年轻轻一架,就架开了这软绵无力的来拳。 “敢动手!打他!”红衣少年一边喊着,一边一拳向苍白小孩的脸上砸去,苍白小孩躲闪不及,被打倒在地。其他小孩一拥而上,拳脚相加,苍白小孩蜷缩着身体,避无所避的承受着拳打脚踢,嘴角被打出血,眼角被打裂,但他眉头紧锁,一对眸子,依然漆黑的吓人。 “敢打我,活的不耐烦了!”红衣少年一脚踹在苍白小孩的腿上。 “大少爷,别打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冲到了众小孩中间,拦在了红衣少年的前面“老爷知道了,会罚你的!” “奶妈,这小子还会打人了,没娘教的野小子!”红衣少年撒娇似的拉住了妇女的胳膊“千万别告诉我爹!好奶妈!” 妇女道:“就知道惹祸!赶紧回去洗洗吧!厨房里有我给你炖的鸡汤。” “病秧子,这回先放过你,下次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也散了吧,二牛别忘了把球找回来!”红色锦袍扔下句话,向鸡汤的方向跑去。 苍白小孩挣扎着爬了起来,眸子里含着泪光,问道:“奶妈!霄哥说我娘坏话!我娘不是扫把星!” 奶妈一抖,下意识的向后院阁楼瞄了一眼,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小少爷!你娘不是!她是个好人!” 苍白小孩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娘!”苍白小孩强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跑向里树丛深处..... 苍白小孩冲过了几条羊肠小路,惊飞了几只归巢倦鸟,撞折了几条荆棘树枝,趟倒了几片野花杂草,飞奔到后院朱红的外墙边上,才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苍白小孩叫凌寒,按常理说,生在凌家,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但说的只是那个红色锦袍的孩子,叫凌霄,是凌家的嫡出长子,是凌寒同父异母的兄长,年纪比凌寒略大。 凌老爷说,凌寒的母亲在十年前就得了一场大病死了,那场大病还传染给凌府的很多人,包括凌寒的祖母及下人五十余口,全都患疾而终,故凌府上下都把这灾难的来源归于凌寒的母亲。而凌寒三岁时,也得了一场大病,周身一如冰块般温度,触之冰手,请了许多大夫来看也没有好转,眼见不保,凌老爷念及骨肉,重金悬赏良医。 三日后大雪,凌府外来了一个灰发道人,自称能医百病。见此子,灰发道人愁眉紧锁,道:此子天性凉薄,且寒气太重,恐不久矣!我有暖玉一块,护住心肺,获能延百日之命。”说罢,留玉扬长而去。 说来也怪,佩戴上这块暖玉后,凌寒倒是一天转好一天,但脸色只是苍白,没有血色。 只是凌老爷听信了灰发道人的话,怕这个儿子不久夭折或是日后性格怪悋,再加上有凌霄这个长子的争宠,对这个小儿子也失去舐犊之情,就教王奶妈看管,很少过问。好在王奶妈是个念佛之人,心地向善,待凌寒如亲子一般,每日无事时,也教教他诗书礼仪。 虽然自己在府里没有父亲的爱护,也没有许多人关注,甚至下人大都瞧不起这个病恹恹的庶子,只有在王奶妈身边,才能让凌寒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由于这怪病的缘故,凌寒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凌寒只比凌霄小两月,但个头却像小了三岁有余。 凌寒蜷缩在后院的外墙角,这里是他的天地,除了和奶妈在一起的时间,这里是他最放松的地方,因为没有人情愿接近这个后院。 凌寒的母亲生前就住在这个后院,而且那场大瘟疫也来自这个后院,最后凌寒的母亲也死在了这个后院。后来,竟有人说在会听到后院会传出阵阵的哭声,在黑夜里如诉如泣;还有人说在月光下,看到阁楼里会有白色的身影飘过,再后来,凌老爷请了驱鬼道士寺院高僧进行超度,可是午夜依旧有人在这里惊魂,于是,凌老爷就封了这个闹鬼的后院,任其荒芜。 凌寒在这凌府生活了十年,饱尝了大房兄弟的臭脚老拳,账房厨子的横眉冷对,仆人丫鬟背后的蜚语流言。他也在背后听过后院有鬼的传言,他并不是不怕鬼,但这里似乎有种魔力吸引着他,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曾生活在这个院子,也许是这里没有人来打扰,总之这人们口中的鬼魅之地倒成了他的自由乐园。 他可以躺在草丛里叼个草棍儿看天上自由的云朵,不知道云朵之上会不会有神仙;也可以看些杂七杂八的书籍,什么诗书礼乐经史子集奇闻传记,这是凌寒最好的精神食粮,凌寒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不能达到过目成诵,但也记个**不离十。 他还可以偷食厨房的美味,想起厨房的美味,凌寒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凌府有个霍厨子,长得像是五十多岁,但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据说是一百年前大陆食神汤有为的第八位弟子,这个弟子做菜的本事的确不是盖的,煎炒烹炸色香味意样样俱全。有次凌寒去偷食被这个霍厨子捉到,原以为会被送到父亲那里发落,但是这个厨子并没有声张,反而特别照顾凌寒,总是给凌寒弄些好吃的东西,还讲了许多各地的美食趣事,也教了不少美食的做法,算是凌寒在府里唯一的朋友。 剩下的,凌寒更多的是呆呆的想,在自己脑海里没有记忆的娘,她长得什么样,如果她在身边,自己会是什么样。 好奇总是少年的心性,凌寒也不例外,有一次,凌寒也曾偷偷的爬上围墙边的老榆树,向后院里面张望,但是除了那栋破旧的两层小楼和紧闭着的门窗,什么也没有发现。 喘了一会粗气,凌寒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凌寒其实很想和他们一起玩,也并不是存心的搞些恶作剧,只是凌霄从来不给他和其他小孩一起玩的权利,总是奚落他,欺凌他。平时,被凌霄欺负也就忍了,不知为何今天凌霄竟然侮辱自己的母亲,这让凌寒忍无可忍。虽然自己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但是在凌寒的脑海里,母亲一定是最美最善良的,他不许任何人侮辱自己的母亲。 凌寒枕着手臂躺在了草地上,精神有些委顿。直直的看着那斑驳的旧围墙,视线一直延伸到了那扇紧锁的大门。 恍惚中,他竟然看到了那扇被锁住的大门进颤巍巍的开了半扇,一个白色的身影竟飘了出来,凌寒努力的揉了揉眼睛,大门依然紧闭着,一抬头已是繁星满天,冷露遍地,竟在这里睡了一觉,凌寒正准备回奶妈那里,忽然听到墙的那一边,传来了一声悠悠的叹息声。 第二章 惨白的月弯弯勾出过往 一弯新月斜挂在夜空之上,星光烁烁,初秋的夜,凉意如水。 “唉......”一声叹息传入耳畔,让人顿时心情压抑。凌寒听出这是个女人的叹息声,谁会在这么晚到这里呢?不会是鬼吧。 一阵冷冷的夜风袭来,好在他的体质极寒,只是一个激灵,差点掉落一地鸡毛和鸡皮疙瘩。 “是谁?”他大声问道。半响没有回音。他急忙四处乱瞄,只有树影婆娑,鬼影没有一个。莫非是幻觉,凌寒伸了个懒腰,自嘲的笑了笑。 “一堵青墙隔阴阳,十年生死两茫茫。”还是那个声音! 两句诗轻轻的吟出,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婉。“你这小娃,半夜不在家里好生睡觉,到这里闲逛什么?” “你不是也没有睡觉,在这里闲逛!” “小娃子嘴巴到挺利索!我和你可不一样!” 凌寒心头一凛,警惕的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那个声音轻笑一声:“你猜我是人还是鬼?” “人是伤心人,鬼是断肠鬼。”凌寒道,能和自己聊天,看来并不是鬼,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肝落回了肚子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对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长笑,中间又夹杂着愤怒的狂笑,最后又变成了哭一般的笑,那是悲愤欲绝的笑,让人绝对听不出是笑非笑。听得凌寒的心瞬间又紧了起来。 这撕心裂肺的笑声刚落,一股梅花般的清冷香气迎面袭来,一个白影在凌寒面前闪过,一只比他还要凉的手抓住了他的肩头,整个人便像个木偶般被人提了起来,轻飘飘的越过了围墙,落入了后院。 “疼!”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白影冰凉的手就像扎进了凌寒的肩膀一样,血肉像是被撕裂一样,骨头也仿佛被捏成了碎片。 白影一扬手,凌寒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屁股摔的生疼,好在肩膀的压力减轻了,可谓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白影背对着凌寒,直直的站在那里,微抬着头,看着那惨白的弯月,像是有所思。凌寒躺在地上,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揉屁股。 瞄着白影的背影,隐约的感觉这个女人是个年轻的女人,还是个宛如仙子般身姿曼妙的女人。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依稀闻得到白影身上梅花般的清冷香气,让凌寒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啪啪”,两声脆响,打破的夜的宁静,两道殷红的手印印在了凌寒的脸上,打的凌寒有些眩晕,这出手可比凌霄和那班狗腿要重多了,刚刚擦干血迹的嘴角又被打破,伴着鼻孔里的血,奔涌两道红河流了下来。 “不许盯着我看!”白影冷冷道“这是最轻的惩罚!” “你怎么知道我看你,你又没有回头!”凌寒不服气道 “敢犟嘴!” “啪啪”,又是两巴掌,打的凌寒眼冒金星,晕倒在地。 “二少爷!”“二少爷!” “二少爷!你在哪?” 群穿着凌府字样的家丁打着灯笼在府里边喊边找,王奶妈焦急的直跺脚。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背着手,站在台阶上,面部消瘦,脸色阴沉,一双鹰眼,不怒自威,他就是凌寒和凌霄的父亲,凌长峰。 长峰藏锋,在这个叫做菊花台的边陲小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凌家百年来最优秀一个武道者,也是这个小城的守护者之一,是全城百姓的依靠。 这个小城处于人族与魔族的交界处,人魔两族结怨千年,战火经久不息。然而,有长峰在,魔族不敢轻易的来犯,因为长峰不仅是位能力不俗的武道者。 武道,乃是这个苍茫大陆的武修正道,以武法为有法,以无道为有道。“修武道,入神殿,列尊位,创世纪”,这是这个大陆上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高升之道,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入武道一门,只有少数的门派世家能够延袭上古传下的修炼方法,继续在武道的道路上前行。 而武道之境界也是层层递进,最低尚未入道者,统称羽道者,也就是还没有正式入门,虽然只是小小的入门,却十分艰辛,如果在十五岁前没有入门,那么就失去了入门的机会。 武道入门后由低向高分为七层,分别是练肤,舒筋,畅血,锻骨,培精,养气,凝神。在远古时代,出现了许多凝神道者,真正具有开天辟地移山倒海的能力,开创了不少门派,传承了不少世家。但那时魔族也拥有可怕的毁灭能力,在一次次的人魔碰撞后,武道功法逐渐衰落,凝神只是传说了,养气高手也只是历史,成为培精高手就已经是苍茫大陆上的顶级存在。 凌长峰目前是舒筋高手,即将修入畅血,这在菊花台可是呼风唤雨的修为。 片刻,下人纷纷来报。 “老爷,东院那边没有!” “老爷,西园那边没有!” “老爷,演武场那边没有!” “老爷,各个房间都找遍了,没见到二少爷!” “王嫂,你最后看到寒儿向什么方向跑去了?”凌长峰问道。 “老爷,二少爷向后院的方向,可是墙外面我们都找过了,这孩子,跑到哪去了,真急死我了!”奶妈揉着哭红的眼睛道 “王嫂,先别急了,我带人再去找找看!”说着,凌长峰一步在前,带着数十家丁,向后院找去。 看着后院破旧的大门,一道大锁牢牢的守在上面。一个老眼昏花的家丁在灯笼的照耀下,在那一串大小不一形状各样的钥匙中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颤颤巍巍的插了几次才对准了锁眼,又抖抖索索的转了半天,才打开了这把陈年老锁。然后,退到了一边。 凌长峰轻轻的推了一下,大门“吱呀”一声,缓缓的开启,凌长峰提个灯笼,向众人一挥手,意思止步。他深吸一口气,一步踏进后院,稳稳立住。慢慢闭上双眼,以他的神识在这个院子里搜寻着。苔痕青青,庭院深深,竹影疏疏,小楼沉沉...... 众人看着凌长峰,一动都不敢动,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少顷,凌长峰睁开了眼睛,走进了后院。在那个白影站过的地方,停顿了片刻,然后对众人说:“各位弟兄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进去,辛苦了!”众人不敢停留,诺诺而退。 凌长峰推开了小楼的门,里面桌椅字画位置如旧,只是挂满蛛丝灰尘。凌长峰缓缓的走上了阁楼,琴棋依旧,只是胭脂沾满了灰,他推开阁楼的窗,放一弯惨白的弯月入眼帘,不禁往事涌上心头。 十五年前,凌长峰正直二十有八,血气方刚,乃是一级舒筋,这也是五百余年凌家第一个这么年轻就步入舒筋武道行列的新秀。 那时凌长峰已经婚配,夫人就是城主的千金云如裳。郎才女貌,其乐融融,唯一让人遗憾的是云如裳过门七年,没有产下一丝血脉。 有一日,手下来报,城东发现雪狼狐,雪狼狐乃是天地灵兽,如果能擒获驯服,如同增加一名练肤武道,即使不能驯服,斩杀后得其妖丹也是至宝,其毛皮可制成狐皮宝衣。 虽然众武道者布下天罗地网,还是被那妖狐逃脱。在伤了数名好手之后,那妖狐也受了重伤,只是困兽犹斗,愈伤愈有求生**,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菊花台东北部的黑森林。这个黑森林树木遮天蔽日,终年不见太阳,里面漆黑一片,据说里面隐藏着高阶的妖兽,还有不死的冤魂,所以不管是人族还是北部的魔族,都敬而远之。 但是,这雪狼狐也是百年难遇,凌长峰自然不能放过。于是带人深入黑森林五十余里,终于发现了这只灵兽踪迹,但众人披荆斩棘激进了十余里后,在火把的照耀下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幕血腥的画面:一个年轻女子,一手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正趴在雪狼狐的脖颈处,疯狂的吸着兽血。听到异声,那女子一抬头,顿时惊呆了凌长峰等人。 长发如瀑,肤白赛雪,星眸善睐,樱唇贝齿,再点缀着雪狼狐的斑斑血迹,简直是天使的面容伴随魔鬼的行径,说不出的妖艳与诡异…… 凌长峰把这个女子带出了黑森林,一番询问得知,这个这个女子叫梅若雪,也出自武道世家,但是父母双亡后家道中落,只得投奔远亲,路遇魔族众魅,只好只身逃入黑森林,逃亡数十日,正好遇到伤势严重的雪狼狐,这样,就出现了眼前的那幕,美女与野兽。 后来,这个女子便在凌家落脚,此女不仅样貌出众,为人还知书达理,并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武道修炼方面,也给凌长峰带来了许多独到的见解,这样渐渐的,两人情愫暗生,因为云如裳一直没有子嗣,也不好阻拦,在凌家长辈的主持下,凌长峰便收了这个女子为二房。 新婚燕尔,两人融融恰恰。正所谓:福无双至今日至,祸不单行昨夜行。两个月后,云如裳竟有了喜脉,半年后,梅若雪也珠胎暗结,这时凌长峰是春风得意。 在得了两个儿子凌霄凌寒之后半年,梅若雪竟得了大病,还传染了众人,这个往日仙女一般的人物一时成了众人眼中的祸端。在家族众人的逼迫下,凌长峰不得不封闭了后院小楼。 就在这个小楼里,那一夜,风雨交加,那一夜,天人永隔。想到这,不禁暗自神伤,现在凌寒不知去向,他更觉得愧对那个在从黑森林带回的女人。 十余年过去了,他依旧不能忘记那女子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这十余年,他的武道修为进展不快,只因梅若雪死后,凌长峰也如心死一般,再加上凌寒的怪病,更是让他无法接受,本是刚强的一个人,竟选择了逃避,除了依然能借助自己的余威保卫菊花台的安危,其实自己知道,哀莫大于心死。 凌长峰回到了院子,就在刚才停顿的地方,他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那是一种超乎他自己的强大。忽然,他眉头一皱,低下头在地上捡起了一样微小的东西放在了手心上,是一只冻僵的蚂蚁。 第三章 夜太漫长 凝结成了霜 一盏昏黄的小灯悬在了半空,白影留下了黑色的影子。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呜呜……”凌寒挣扎着,但是还是被自己的臭袜子堵住了嘴。他努力的想看看身后那个白影,但那个白影只是轻轻的在他身上抚了两下,凌寒就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 凌寒趴在桌子上,**着上身,露出他那白的像要透明的皮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凌寒不知道这个不知是女人还是女鬼的白影想干什么,只好听天由命了。 等待是最漫长的绝望,尤其是在别人的控制下等待,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那个白影似乎很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猎物,虽然凌寒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白影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锐利的目光仿佛刺进了自己的肌肤。他的心砰砰直跳,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袭上了心头。 那股梅花的冷香忽然近了,他感觉到一个凉凉的尖锐的物体从他的腰椎划过,一直划到他后背,在他从三岁一直佩戴的那块宝玉上叮叮的敲击了两下,又转到他的肩头。 是刀么?凌寒在心里问自己。 自己还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一阵透骨的剧痛从肩膀上传来。 不是刀!像钢针一般的东西!比钢针要粗!是发簪!这个变态的女人,他在心里问候了白影的祖宗十八代以及后人二十代,尤其祝愿她生孩子没有屁眼,但仍然阻挡不了白影处理自己的猎物。凌寒感觉到了皮肤做了最后一点抵抗,那凉凉的硬硬的发簪就畅通无助的刺进了他的肩头。 白影手法熟练的一簪一簪的刺着,好像织女在弄他的锦缎,银白色的发簪在她的手里翻飞。只是凌寒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一次次的感觉自己的肩头被洞穿,鲜血如注,在咬着牙数过十五簪后,,他那漆黑的眸子终于蒙上了一成白霜,最后残留的意念是:刺痛!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漫长的夜,漫长的痛。 “嘶。。。。”,肩头的一丝疼痛让他睁开了眼睛,我还活着!一转头,看到了凌长峰那关切的目光。 “爹!”凌寒委屈的叫一声,眼眶里的泪水差一点就流出来。 “寒儿!你受苦了!现在没事了,有爹在!”凌长峰眼眶也红红的,在自己的家门口,儿子竟然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凌长峰很气愤,心里有着手撕仇人的愤恨,另外对这个儿子的歉疚感更深了。 凌寒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洁白的纱布包裹好了,还有凉凉的感觉传来,只是还有些轻微的疼痛,一定是涂了什么灵药。 “寒儿,是什么人伤你的?爹一定把他碎尸万段!”凌长峰道。 “爹,我没有看清,只知道是个女的!”凌寒道 “女的?”凌长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最近有名的女魔头,但是感觉这手段都不太像。“寒儿,爹一定会查个清楚!你好好养伤吧!王嫂,快给寒儿弄点吃的,都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凌寒喝着热乎乎香喷喷的鸡汤,一定是霍厨子的手艺,一边看着面容慈祥的奶妈。 “奶妈,我是怎么回来的啊?我睡了三天么?” “孩子,那天晚上真是急死人了,怎么也找不到你,老爷去找了云城主,调了三千铁甲军一起找你,挨家挨户的搜,说来也怪,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你,第二天一大早,管理仓库的老吴在后院的门口发现了你。一定有好心人救了你,连肩头的伤口都给你包扎好了。可是你就是昏迷不醒,好在老爷说你脉象平稳,没有性命之虞,这才让我松了一口气。老爷在你的身边守了三天三夜,这你终于醒了。阿弥陀佛”王奶妈擦了擦流出的泪,但是刚擦完,泪水又奔涌而出。 “奶妈,我没事了,这不好好的么!”凌寒安慰到,想到自己的遭遇,凌寒也有点后怕,那个鬼魅一般的白影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会这么对待自己,又是谁救了自己呢?到底是摆脱不了孩童的心性,想了一会没有头绪,凌寒也就懒得去想了。 仗着年纪小,恢复的速度也快,一个月时间,凌寒的伤就痊愈了,只是留下了十五个黄豆般的伤疤,好在是在肩头,不影响他那苍白英俊的脸,凌寒也没有在意。 这一个月里,凌长峰似乎为了弥补对这个儿子的愧疚,便经常来看凌寒,也询问了当时的被白影掠去的情况,凌寒告诉他在后院的经过,凌长峰又到后院勘察了一番,在小楼的桌子上发现了凌寒的血迹,这让凌长峰大为震惊,这说明当时他在后院小楼的时候,那个白影和凌寒应该还在小楼,但以他的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竟然没有发现,看来白影的武道修为要么在自己之上,要么就有什么秘法能掩盖住自己的气息。 一番探究,没有实质的结果,但父子的感情在这危难之后,有了好的改观,并且凌长峰答应凌寒,可以去演武场修炼武道,这让凌寒激动不已。 原来之前,凌长峰一直都不让凌寒接触武道的,凌寒只能在心里暗暗羡慕凌霄能得到父亲的允许,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了武道的修行,虽然凌寒只有两年的修炼时间,能达到练肤才能算真正的武道者,也许这只是凌长峰对儿子的一点补偿。要知道,两年时间若能从毫无根基修炼到练肤,那真的是万中无一。即使这样,凌寒还是很知足,很开心,漆黑的眸子里也孕育着笑容,不仅仅是自己可以修炼武道,而是父亲现在能重视自己一点了。 “铛~~铛~~铛~~~”一阵悠远的钟声从演武场的钟楼上传出。 演武场在凌府的正中,代表着武道在凌家的地位。一间高大的殿堂庄严肃穆,大殿正中间供奉着凌家老祖的画像,是一位道骨仙风的长须老人,这老祖就是凌家的创立者,也是凝神的大神,在那个时代也是一代天骄。两旁各肃立着一行人,有黄发,有垂髫,都垂着手,低着头。 “给老祖叩头上香!”一身白衣道装的主持长老对凌寒叫到。 凌寒看了看凌长峰,父亲正用赞许的眼光看着自己,让凌寒心里一暖。他恭敬的给老祖的香炉上了三根香,然后虔诚的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 “入我武道门,成我武道人,遵我道中法,修我精气神!”那个主持长老念到。“凌寒,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羽级武道者,要努力修行,传承我武道精神。” “是!长老!”凌寒恭敬的回答! 武道修炼,其实是通过对功法的练习,达到对人体百骸的淬炼,脱胎换骨,洗经易髓,最后达到对精气神的凝练,达到超凡脱俗成仙得道的境界。功法里的招式自然是种杀戮的武器,但武道里相应的招式必须辅以相应的心法,能成就武道大成的顶级心法大多都是平心静气的,能修炼的等级越高,招数越是高明,反而心法越是向善,这就是区别于魔界的,魔界的则反之,等级越高心法越是邪恶,招式也越是毒辣。所以人魔之争不仅仅是种族之争,还是正义与邪恶的交战 “下面,宣读武道十诫,你须谨记!一不可弄虚,二不可偷盗,三不可奸淫,四不可盗墓,五不可豪夺,六不可杀人,七不可自戮,八不可叛族,九不可欺师,十不可灭祖。” “是!长老!凌寒谨记!”凌寒道。一抬头,目光与兄长凌霄撞个正着,凌霄的眼里充满了不屑,好像在说:小子,即使父亲让你修炼武道,你也会被我踩在脚下!凌寒心中也不由暗暗发狠,一定要出人头地!长老的话打断了凌寒的思绪, “下面让老祖给你选择授业师父”,说着念念有词的摇动卦签,卦签在竹筒里互相碰撞,发出了“啪啪”的声音,一个卦签像是受了感召一样,跳了出来。 大家都看着主持长老慢慢的拾起卦签,看了下卦签上的名字,本来面无表情的长老眉头突然一挑,看了看凌寒,道:“凌寒,老祖意愿不可违背,不管你的授业恩师是谁,你都必须尊师重道,薪火相传!” “是,长老!”凌寒道。众人都翘首以待,注视着主持长老,都想知道凌寒的会拜在谁的门下。 “老祖在上,泽被后人。凌寒,拜入凌长野的门下!” 众人一听到凌长野的名号,无不暗自发笑,凌霄更是面带笑意,好像在说,你这小子也就配拜他当师傅。 “什么?我的门下,我不收弟子!”一个粗粗声音在后面嚷道。 凌寒回过头望去,一个衣衫不整露着肥大肚囊的中年男子正躺在柱子边上啃着一个鸡腿,旁边还放着一个酒葫芦,在咕嘟古嘟的往外流着酒,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凌长峰看了看这个邋遢的男子,眉头一皱,但没有说什么,这正是他的胞弟,凌长野。 主持长老道:“这个由不得你,这是老祖的旨意!”说着,从手里拿出了那枚卦签,上面写着凌长野的名字。 原来,每一个拜入武道的新人,都会随机从武道师中选出自己的授业老师,而只有达到舒筋境界的高手才能开门受徒。一般修炼到舒筋,都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而凌长野则是个舒筋的异类,他天性好吃,并不勤于修炼,但是他的修炼效率却让人吃惊,别人闻鸡起舞,悬梁刺股的修炼,而他天天酒肉穿肠过,却也修炼到了舒筋的高度,这让其他的武道者无不羡慕嫉妒恨。 只见凌长野听完,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用油腻腻的手抹了抹嘴,又在脏兮兮的道袍上擦了擦手,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凌寒的面前,拍了拍凌寒的头,说道:“好吧,既然是老祖的意思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吧!” 凌寒见状,忙双膝跪地,道:“谢恩师!”凌长野一把提起凌寒,笑嘻嘻的道:“别忙,这个拜师礼总是要有的,恩,这样,给我准备十坛美酒,三只肥鸡,再加上十斤牛肉……”凌长野毫不避讳的擦了一下流下的口水,看凌寒的眼神似乎是凌寒已经变成了美酒肥鸡的样子。 凌寒不知所措的望了望父亲,只见凌长峰也是无可奈何的看着凌长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长野,这些拜师礼我会送到你的住处的!”凌长峰道,“不过,你有什么礼物给你这新收的弟子啊?” 凌长野左顾右盼抓耳挠腮了半天,实在没有在自己的衣服里翻到什么东西,犹豫了半天,左手伸进了自己的右袖子里,掏出个牛皮纸包裹着的东西,只见他两眼入神的看着这个物件,舔了舔舌头,咽了口水,然后决然的扔给了凌寒,还恋恋不舍的瞧了一眼那个纸包。凌寒接过纸包,小心的打开牛皮纸,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竟然是一只黄澄澄的鸡大腿。 第四章 是谁在阁楼上 秋日之下,山顶之上。 一个酒葫芦高挂在树枝上,一缕亮白色的美酒飞流直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下面的一张嘴里面,“噗!”一粒花生米正打中酒葫芦,酒葫芦直直的向下掉落,正要摔落在地,却被一只油腻腻的手接住,那只手托起酒葫芦,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才满意的放下酒葫芦,露出了一张红呼呼的醉脸,正是凌寒的武道师父凌长野。凌长野看了看远处的太阳底下**着上身的凌寒,说道:“还有两个时辰!不许偷懒!” 拜师之后,凌寒开始了武道的修炼,可是凌长野一开始并没有让他接触武道修炼的法门秘诀,而是每天带着凌寒爬山。此山名曰白山,绵延数百里,最高峰曰黑峰,上下千余石阶。 那是第一日,凌长野带着凌寒来到白山之下,道:“入我门,你要记得,我让你干什么就要干什么,不许问为什么!明白了么!” 凌寒道:“谨遵师命!” “不要文绉绉的!就说知道了就好!” “是,师父,我知道了!” “好,随我上山,不得与我落下十阶,否则有你好看!旁边那两担宝贝给我挑上山!千万小心,别摔了我的好酒!” 说罢就大肚一腆,一阶一阶的向山顶登去。凌寒朝旁边一看,原来是早已备好的酒菜,一坛美酒,一担佳肴。凌寒只好乖乖的挑着扁担,一步一步的也跟着师父上山。 刚开始,凌寒还能跟在师父的身后四五阶,可上了百余阶后,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气喘如牛,常言说的好,远道无轻担,何况是负重登山。 过了三百阶后,凌寒明显感觉到了体力不支,大汗淋漓,不仅湿透了道装,而且又落下了三四阶。肩头的担子现在仿佛是千斤之重压在肩头,每上一阶都很吃力了,但凌寒天生有一股韧劲,硬是咬着牙坚持,一个十多岁的孩童,坚韧如斯,凌长野心里暗自叹服。虽然这个徒弟总是沉默寡语,和自己这种酒肉穿肠的性格不大对路,心里还是喜欢这种肯吃苦的孩子。 在上了五百阶后,凌寒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肩头被扁担磨得血肉模糊,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小腿绷得和石头一样硬且胀痛不已,每上一阶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已经在落后了九阶了,少年咬着牙,硬撑着。 虽然凌长野大腹便便,但上山的速度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依然面不改色,悠然自得。 可凌寒马上就要落到十阶之外了,他倔强的想追上,但体力不由人了,肩头的扁担就要滑下,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然看到酒坛落地美酒四溅的情景。 这时,一颗花生飞了过来,正撞到凌寒的小腹之上,“啊!”凌寒大叫一声一阵剧痛由小腹起传遍了凌寒的全身,如同被电击了一样。但是经过这一阵剧痛后,凌寒感觉一股冷气在丹田处涌出,胡乱的在身体里流动,把身体里的温度降低了很多,而且感觉双腿又有了动力,他赶紧趁着这突发的气力紧跟了两步。 就这样,每当凌寒要落到九阶之后,就会挨上一下,或者是花生米,或者是鸡骨头。如同制导一般准确无误的撞到凌寒的丹田之上,激发出一股冷气。 第一日,凌寒在挨了四十多次的打击下,终于爬上了山顶。一到山顶,凌寒迫不及待的卸下酒肉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又是一粒花生米,打在了凌寒的膝盖上,让凌寒激灵一下,站了起来。 “懒东西,赶紧给我打坐,把上衣脱了,在这,不许出这个圈!”凌长野用一块鸡腿骨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凌寒只得依样坐在圈里。山顶是一块百余平的开阔地,东面是上山的甬路,另三面是悬崖峭壁,在山顶,可以看到菊花台整个大城,东门处的熙来攘往的行人,市井随处吆喝的小贩,挑着木柴赶路的樵夫,还有那三五成群的身负兵器的羽道者。 凌府的亭台楼阁也映在眼帘,那个让凌寒心头一跳的后院在绿树的掩映中,露出了阁楼的一角。 小城升起了炊烟,凌长野也打开了酒坛,他找了个树荫的地方舒服的一坐,开始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看都不看凌寒一眼。凌寒也不敢多过问,只好在圈里打坐。刚开始,凌寒只是打坐在圈里,时间长了,难免无聊,小孩的心性那受得了,刚要活动活动筋骨,马上就有一快鸡骨头飞过来,像电击一样疼痛。凌寒只得眼观鼻,鼻观心,平心静气的在圈里打坐。 秋天的太阳仍有余威,晒的凌寒很是难受,无意间丹田处那丝丝的冷气就像淘气的孩童跑了出来,在他的身体里四处游荡,游荡过的地方,就抵去了阵阵热浪,感觉舒服多了。凌寒也想控制这丝丝冷气,但不得法门,只好任随凉气走走停停。 当夕阳落下,倦鸦归巢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凌长野和累的惨兮兮的凌寒就回到了府上。 第二天,凌寒的腿像烤熟了一样肿胀起来,肩头也是红肿流血,但凌长野并没有放过他,依旧是前一日的修炼内容,这让凌寒可是苦不堪言,还是依靠花生米的打击下,凌寒完成了功课。 但是晚上,凌长野亲自来看望徒弟。凌寒心存感激,觉得师父还是不错的。师父吩咐下人弄来一桶温热的水,让凌寒泡浴。 “乖徒儿,这是我费了好大劲才配好的药方,放在水里你泡一下,保证四肢百骸都会舒坦!凌长野说罢,将一小包粉末倒进了木桶,还似乎有一股玫瑰的香气。 “谢谢师父!” “嗯,进去吧!”凌长野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狡黠。 直到进了装满药水的木桶凌寒才知道,天上掉馅饼,不是圈套,就是陷阱。一进木桶,里面像是硫酸一般,要烧坏他周身的皮肤,感觉就像千万把刀在每寸皮肤上来回的割,凌寒本能的往出弹,但是还没等他跳出来,就被一脸坏笑的凌长野一把按下,除了口鼻以下,全都浸在了药水之中。 “嗷!”一声惨叫从凌寒住的小院传出。 扫地的老伯停下了扫帚,除草的仆人放下了锄头,端茶的丫鬟弄翻了茶碗,切墩的厨子擦点切到了手。这惨叫声声音撕心裂肺,仿佛在每个人的心头都重重的敲击了一下。 痛并不快乐着,这是凌寒的感受,凭借着一口狠气,凌寒坚持了下来,过了一个时辰,身体也就适应了这种痛,感觉神经都已经麻木了。虽然这澡洗的有点像是鸿门澡,但凌寒还是感觉有收获的,第三天上山的时候,少挨了不少花生米。 这样的学习生活坚持了三个月,上山,打坐,下山,洗澡。上山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凌寒始终没有被落到十阶之后,酒肉背的越来越多但是凌长野肯定不会吃不完打包再带回来,打坐的时候那股冷气还是像个顽童和凌寒捉着迷藏,但凌寒也摸清了凉气的一些习性,洗澡水里面的药剂越来越重,但凌寒感觉的疼痛却越来越轻。经过这样的训练,凌寒那瘦弱的身体变得结实起来,每天经过药剂的刺激,凌寒的骨骼也发生变化,个子竟也长高了不少。 每日重复的功课让凌寒也感觉到乏味,可是凌长野丝毫没有教授其他课程的意思。 两个月后的一日,凌寒鼓起勇气问凌长野:“师父,我能不能学习些新的内容啊?” 凌长野倒没有因为凌寒的发问而激怒,而是笑嘻嘻的道:“可以啊!” 凌寒大喜过望,“师父,那我们学习些什么啊?” “喝酒!”凌长野把酒葫芦扔给了凌寒“必须都喝光!” 说罢不怀好意的看着凌寒。 凌寒无奈,只好举起酒葫芦,“咕嘟”喝了一口。 “啊!”凌寒感觉满口辛辣的难以忍受,就连眼泪都差一点呛出来。以前霍厨子也会让凌寒陪他小酌几杯,但霍厨子的酒都是玉液琼浆,口感绵长。 “不许吐!我这酒可精贵着呢!我的徒儿岂有不会喝酒之理!” 凌寒只好捏着鼻子,喝光了这壶难喝至极的酒。不过这酒虽然入口火辣,到了腹中,竟化作了一股凉气,和自己体内的冷气颇为相似。 “喝完别傻冷着,赶紧打坐,体会怎么控制体内的真气,调节呼吸,试着用意念控制!”凌长野道。“玉液生龙池,飞流入气海!这是传授你运气的第一个口诀,你现在还不能自己激发出真气,只能借助酒来辅助,从咽喉到小腹的流向。” 凌寒一边听,一边盘膝打坐,认真的体会这酒激发出的真气,心无旁骛,万念俱寂。 之后,就是每天凌寒的学习内容又加了一项,喝酒。于是,每天傍晚,师徒二人都会满身酒气步履蹒跚的回到府中。 众人见了无不发笑,有其师必有其徒。其实只有凌寒可以体会到,师父的用心良苦和匠心独运。 三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木桶里的凌寒忽然听到院子里一片整齐的脚步声,他忙跳出去看,只见父亲带领许多全副武装的部下都向后院涌去。 凌寒好奇也跟在后面一起前去,还没到后院,就看到了一个白影站在阁楼的屋顶之上,白色的斗篷下摆随着夜风微微飘起,看身影正是那个欺凌自己的仇人,凌寒不禁眼中冒火,黑黑的眸子闪出冷冷的杀气。 百余名部下有序的围住了院子,兵遇夜不乱,将遇乱不惊,这是在长期与魔族的斗争中形成的素养,尤其是凌家的子弟兵,更是个个都是精英。 “敢问阁下大名,为何深夜到此!”凌长峰问道!一边说,一边暗自提气,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白影的一举一动。手下的其他人也是手按刀柄,箭上弓弦,只等凌长峰的指示。 第五章 冰冷的绝望 白影缓缓的转过身来,婀娜的曲线尽管在斗篷的遮盖下,还是凸现的淋漓尽致。随着白影的转身,一股无形的强大压力也瞬间如同这夜色般弥漫过来。 凌长峰面不改色的以自己的内力相抗,尽管保持住了身形,不禁心里一惊,这么强大的气息,修为一定是在自己之上,而且以自己的实力,根本看不出这白衣女子的路数。而各个子弟兵的阵容在这强压下瞬间大乱,仿佛每个人都被一股无力拉扯的东倒西歪,尚未交手,胜负已判,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咦!”白衣女子轻轻的念了声,因为他发现,除了一个舒筋的武道者能够勉强在自己的灵压下支持住身形,还有一个瘦小的身影竟然没有自己的灵压所带动,不禁有些惊异的瞟了眼那个瘦小的身影。 只见他虽然年纪不大,头发却是灰白色,苍白的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恨恨的盯着他。 那身影正是凌寒。凌寒转到父亲身边,轻轻的撤了下凌长峰的衣角道:“父亲,她好像是伤害过孩儿的歹人!” “阁下意欲何为?为何闯我宅邸,害我孩儿,伤我军士?” 虽然明知不敌,但凌长峰仍然对着个不速之客不卑不亢。众子弟兵见凌长峰如此镇定,立刻人挨着人,盾卡着盾,列成一个防御的阵型。 月光下,这个白衣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层白纱,只露出两只眼睛,泛着清冷的光。 “三日内,交出冰雪儿,否则鸡犬不留!”白衣女子似乎没听到凌长峰的质问,而是冷冷的说道,声音有如清泉般动听,但又冰冷的吓人。 “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凌家根本没有你所说的冰雪儿!”凌长峰反问到。 “少废话,认得这个吧!”白衣女子一扬手,一道白光直射凌长峰的面前。 凌长峰躲无可躲,那白光他的面前忽然一个转向,“叮”的一声脆响,落在了他的脚尖前面。那是一柄匕首,银白色的,柄端是雪花的造型,匕首的尖插到脚下的青石里,还在微微的抖动。 “这,这是若雪的匕首,怎么会在你那里?”凌长峰紧张的问。 “认得就好,三天后交人~!”白衣女子道。“这个小娃娃有点意思,如果三天我没见到人,我第一个杀他祭刀!” 众人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只见那白衣女子已挟持了凌寒又返回了阁楼顶,这鬼魅一般的身法令众人胆战心惊,这样的速度取下面任何一个人的性命,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白衣女子一闪身,拉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凌寒凌空而起。 “哪里走!留下我的徒儿!”一个胖墩墩的身形从白衣女子的正面扑过,正是凌寒的吃货老师----凌长野。 只见他一出手,那个酒葫芦携风雷之势向白影的面门袭来。 白衣女子丝毫没有在意,用手在空中轻点了一下,只听一道破空之声,“叮”,一枚银簪点在了葫芦上,奇怪的是葫芦却没有碎,看来不是普通的葫芦,而是金属打制。虽然葫芦抵住了银簪,但一股真气透过葫芦仍击中了凌长野,他那胖胖的身形从空中坠下,重重的跌在地上,带有浓烈酒精味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不自量力!”白衣女子一扬手,那个酒葫芦砸在了凌长野的身边,把身边的青石砸的粉碎。白衣女子并未停留,头都未回,飘然而去。 “长野,你没事吧!”凌长峰赶过来,关切的问。 凌长野打开酒葫芦,大口的喝了一口酒,看着白衣女子和凌寒消失的地方,恨恨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 “咻”,一支响箭穿透了夜空。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菊花台的老百姓们听到这久违的响声纷纷跑到街上,这是敌人入侵的最高警报,上次听到这警报还是在十五年前。 “战事起了么?” “城防倒是紧密了,我家的阿龙说是这几天都要一级戒备!” “希望这次凌将军能胜利!” “阿门无量天尊阿里路亚弥陀佛,保佑我家小水平平安安的!” 若是战事起,最遭殃的还是百姓。 但他们这次的担心有些多余,并不是魔族来犯,虽然这煞星的威力并不亚于魔族的任何一个尊者。 黑云压城,整个菊花台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下,空气变得沉闷,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将会有场风雨,但不知是否是一场腥风血雨。 凌府一夜灯火通明。 凌府会客大堂,正中左首,坐着一脸严肃的凌长峰,正中右首,坐着一个一脸富态的老者,他就是菊花台的城主也是凌长峰的岳丈云翔北。 听闻女婿家中出此惊变,云翔北及时赶来坐镇。他是城主,也是一名舒筋强者,年轻时一身雷系功法刚猛无俦,但现今年近七十,廉颇老矣,早已将城内的重要事情交由女婿处理,在家享享清福,遇到这样的事情,让云翔北也是伤透脑筋。 在听了女婿的简述和查看了凌长野的伤势之后,云翔北断定这白衣女子至少是舒筋顶级,也有可能是个畅血强者。这种情形,单靠云凌两家只能是螳臂当车,随即,云翔北就派人通知了菊花台另外的三大家族,请求援手。 “天机会高帮主到!” “百草帮徐帮主到!” “神兵堂林帮主到!” 三人陆续进入会客厅,宾主见礼,奉茶落座。 天机帮主高明正,道骨仙风,羽扇纶巾,天机会是以文道修炼,主修奇经八卦,阵法幻术,高明正一身神通有鬼神莫测之机,呼风唤雨之术。 百草帮主徐神农,坦胸小褂,赤腿草履,一副采药郎中打扮,医术高明,药理通达,私下与凌长野交好,凌寒每天的鸿门浴是便出自他手。 神兵堂帮主林镇,**上身,一身紫铜色横练的肌肉,菊花台城防的武器装备都是出自神兵堂。 这三人也是菊花台的支柱,又都是凌家的世交挚友,所以凌家出此大事,各家不顾夜深,都汇聚于此,以求对策。 “……,我已经飞鸽传书,又让八百里快马向伽蓝寺求助,可强援最快也得五日能到。情况大抵就是如此,不知各位仁兄有何高见?”凌长峰长话短说,介绍了一下情况。 “既然来者不善,我等应想一万全之策,联手以制敌!高明正摇着羽扇慢悠悠的说。 “神棍,你莫废话,大家都来了,谁也不会走的!”林镇粗着嗓门道。 “我有个办法,看看能不能和我们五人之力,拼过那个白衣女子!”徐神农道。因为在座的五个人都是菊花台修为最高的武道者了,如果这五个人联手都不是女子对手,那即使人数再多,也都是无谓的牺牲。 “长野和那女子交手,仅一回合,便身负重伤,恐怕即使我们五人一起,也不够一拼!”凌长峰道。 议事之前,徐神农去探望了凌长野一眼,虽然凌长野表面还是谈笑风生,但所受的伤势却瞒不住徐神农。 众人一时间都低头沉思,默默不语。 林镇抬头环视,见大家如此,“嘿!”他吐了一口浊气,高声道:“反正已经到了这地步,总不能让那魔头一个一个拉出去砍头!拼了她奶奶的!” 都知道这铁匠性子急,脾气暴,开始大家对他的话都不在意,但转念一想,也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生与死,是道选择题,而众人面对的,只有一个答案,因为没有人会苟且的偷生,为兄弟,为家人,即便是死,也会慷慨赴义。 众人也无良策,只有高明正在一旁含笑不语,羽扇轻摇。 “神棍!”林镇怒火中烧,高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两人距离较远,对面坐着,林镇越看这神棍越是生气,一扬手,一杯滚烫的茶水朝着高明正的脑袋扔去。 高明正并没有防备,眼见茶碗飞来,要砸到自己,急忙用羽扇挡住头脸,他虽然神机妙算,却忘了羽扇不是雨伞,挡得住茶碗,挡不住热茶雨。 “林兄莫急,且听高帮主高论!”凌长峰道,说话间,凌长峰硬是移形换位,挡在了羽扇遮面的高明正身前,长袖一甩,将来势汹汹的茶杯卷起,顺着过来的力道转了两圈,便将茶碗搁在了高明正的桌上,一滴茶水没有溅出。“给林帮主再上杯茶!” “好手段!”众人在心里默默赞叹,长峰藏锋,还是要高于众人一筹。 “别给他上茶了,只会浪费!”高明正见没事,又是一副悠然的样子。 “看高兄胸有成竹的样子,是否已有退敌良策?”老城主云翔北发话了。 高明正虽然狂傲,但对云翔北还是礼敬有加,朝着老城主做了一个揖,道:“老城主,诸位,可记得当年我们联手重伤魔族尊者所用手段!” 经高明正一提,众人都回想起十五年前那个血腥的场面,魔族尊者逆天行强力攻城,勇猛无敌,菊花台损兵折将,而后援队伍迟迟不到,危机时刻,凌长峰吸引了魔族尊者的进攻,激战百余合,最后将逆天行引入困魔大阵之中,四人合力借助大阵的威力将其重伤而退,至今十五年不敢觊觎菊花台。 “困魔大阵!”众人异口同声道。 “只是这个大阵当年我们可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布置好的,现在的时间也不够啊!”徐神农有些担心道。 “众兄弟不用急,当年我们动用了困魔大阵之后,我按照当时的阵法又演化成一个困魔幻阵,威力虽然不如大阵,但好在布置上能简单的多,能在两日内布置完毕!”高明正道。 “早说啊!就知道卖关子!”林镇跳起来,一拳打在高明正的肩膀。 “哎呦!”这招高明正只能硬接了。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得准备!”凌长峰的心里闪出一点希望。 整个凌府上下开始忙碌起来,除了凌家的人外,三大帮会的弟子也一同的进行着困魔幻阵的布置。 凌府即将成为一个战场,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个女人他们是交不出了,等待他们的只有一场恶战,要么地狱,要么天堂。 凌长峰没有与其他人一样忙碌,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后院。他登上阁楼,看着远处虽然忙碌但却井然有序的众人,心里有一丝绝望,因为他知道那个白影的恐怖实力,而且儿子还在她手中,投鼠忌器。即使能打退强敌,也没有把握救出凌寒,自己的这个儿子真是多灾多难,还不知在那白衣女子手里,会遭受多少折磨。 “寒儿!”一声叹息。一片黄色的落叶在夜风中打着旋,飘落在地。 第六章 雨轻轻弹 凌寒被那白衣女子挟持着,一路上如同腾云驾雾,穿梁越脊,几个起落,进入一个寻常人家的普通院落,一颗百年老树横曳在小院旁,树叶已然落光。 白衣女子推开房门,一个**岁的小女孩小燕子般扑到了过来。 “娘,你回来啦!” 白衣女子在凌寒的身上拂了一下,凌寒顿时感觉到筋骨松软,一丝力气都没有。白衣女子把凌寒扔到了内室的床上,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就转身回到外屋。 凌寒躺在冰冷的床上,只能看着头顶的瓦片。但是他的心里有种感觉,这个白衣女子绝对不是对自己施暴的那个人,因为他没有闻到那股梅花的冷香。 转而,不禁觉得真是倒霉透顶,为什么被擒的总是我啊,还是自己年少力微,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正恨恨地想着,外屋传来了屋里母女的对话。 “娘,我饿了!”那个稚嫩的女童声。 “雨儿乖,看看这里有什么!”那个白衣女子的声音在这时变得十分温柔。 “啊,是雨儿最爱吃的烤红薯啊!谢谢娘!” “都有点凉了,娘给你热一下吧!” “呀!好烫了!娘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的手不会烫么?” “傻孩子,等你再大一点,娘就教你!快吃吧” 接着,凌寒就听到女孩吧嗒吧嗒吃红薯的声音,一丝香甜的味道传了过来。 也许是受了红薯的香味的诱惑,不争气的肚子开始了咕噜咕噜的抗议。 凌寒很后悔没有吃晚饭,被俘的太突然,也不知道这女人管不管饭,也没准到时被人祭刀了还是个饿死鬼。然而越是饿,越是想象那烤的焦黄裂纹的红薯,香喷喷的吃上一口,胜却了霍师傅锅里的山珍海味。 “雨儿,你今天又感觉到热了么!” “娘,雨儿今天没有感觉到热啊,下雨会好冷的!” “那就好!雨儿乖!” “娘,那个小哥哥是谁啊!他会不会饿啊?” “雨儿,不用管他,等过两天,娘就送他回老家,到时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好啊好啊!我们可以回家了!我的阿黄一定想我了。” 凌寒听着母女的对话,不由得一阵心酸,自己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亲,有多少次在梦里扑到她的怀里,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一边叫着“娘”一边从梦中惊醒。 他也曾偷偷的趴在大娘的房门,去看凌霄在云如裳的怀里撒娇耍混,而云如裳总是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份慈爱的感觉,让凌寒羡慕不已。 不知不觉,凌寒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去梦里寻找那份甜美的地瓜和慈爱的老妈。 也许是因为饿的原因,凌寒胡乱做着梦,先是奶妈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凌寒刚要喝,旁边的霍厨子道:“先吃这八宝草香鸡!”凌寒望着那香喷喷的鸡肉垂涎三尺,刚要动手去抓,看到了师父凌长野,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手里递过来一个熏好的大鸡腿,凌寒此刻真想亲他一口。可是瞬间,美味都不见了,眼前是一双黑黑亮亮的眼睛。 是那个小女孩,正托着白皙的下巴,好奇的看着他。 看见他醒了,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只是缺少了一个门牙。 “小哥哥,你醒啦!” 凌寒被封了穴道,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哥哥,你是不是饿了?” 凌寒努力的眨巴着眼睛,想要传达点值钱的信息,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能不能接收这无声的讯号。 “小哥哥,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原来你是个哑巴啊!” 凌寒的很是失望,有一种对牛眨眼的感觉。 忽然,小女孩一手轻轻的掰开了凌寒的嘴,另一只手塞进了一块小小的红薯。 凌寒的眼泪差点没有流下来,牙齿动不了,但是舌头还能动,他努力的用舌头把这小块红薯在牙齿上压碎,然后使劲的咽了下去。虽然有点凉,还是很香甜。 看着凌寒咽下了红薯,小女孩又耐心的把另一小块的红薯塞到了凌寒的嘴里。小女孩一边喂他红薯,一边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嘟囔。 “娘说,送你走了我们也就要回家了!我可以回家看我的阿黄了,阿黄是我的小狗,可乖了!我都好久没有看到我的阿黄了。一个月,两个月,五个月,三个月.......” 这个小女孩看来数学不太好,数数还不太明白!凌寒暗想,送我走了可不是简单的送我回家,看来是要拿我祭刀了,不管那么许多了,先享受这红薯是重要的,不然的话,饿着肚子活着死了都不好受。 “小哥哥,你会到我家来看我么!我家可漂亮了,我家住在好高的山上,飘着好多的云,就像棉花糖一样,我娘给我买的棉花糖可好吃了。” 女孩盯着凌寒的头发,忽然发现,凌寒的头发好像棉花糖一样,只是灰了一点,不由的伸手摸了一下凌寒的头发。发现和棉花糖不是一个质地的,就缩回了白净细嫩的小手。 “小哥哥,你要到我家去玩,千万别让其他的姨姨看到,她们都好凶的,阿黄一定会喜欢你,阿黄也会爱吃棉花糖。。。。” 看着小女孩嘟嘟囔囔的小嘴,凌寒感觉到有些可笑,又有些可爱。 那个白衣女子不在,也不知道去忙些什么,虽然她奇怪为什么她的灵压对凌寒没有起作用,但经过一测试,凌寒一点修为都没有之后就没有在意,以她那高端的姿态是不屑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动武的,所以白衣女子并不想就致凌寒于死地,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她想找到的人。 小女孩嘟囔了半天,忽然打了一个冷战,之后整个人开始蜷缩起来,竟一下趴在了凌寒的身上,一只手无力的搭在凌寒的脸上,冰凉冰凉。 虽然凌寒的身体就是无比的冷,但是这个女孩的手还要冷上一点。 凌寒对小女孩的状况并不惊讶,这不是自己小时的样子么?难道这个小姑娘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怪病? 那是在他**岁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佩戴的暖玉的作用,有一天竟然弄掉在了床下,之后怪病发作,浑身冰凉,心里却有如火烧,幸好被奶妈及时发现,并在床下找到了遗失的暖玉,给凌寒带上,才有好转,从那时起,凌寒再不敢把暖玉随便丢。 小女孩有气无力地压在了他的胸口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凌寒不禁有点着急,他想挪动下,但是还是没有一丝力气。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小腹里的那股冷气突然窜了出来,好像没有受到任何的压制。凌寒眼里忽然一亮,他感觉到了冷气的存在,就如好久不见的老友突然出现在眼前,令人惊喜十分。 冷气漫无目的的在凌寒的体内乱窜,就像在逛花园一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凌寒努力的想和冷气建立联系,但是冷气依然在闲庭信步,丝毫没有搭理凌寒。 “好气气,宝气气,听听话,到我的右手臂上来!”凌寒用意念传达的讯息。 可是那股冷气还在游逛,根本没有在意凌寒的呼唤。 凌寒闭上了眼睛,使大脑一片清明,凝心静气,用心的去体会那冷气的存在,渐渐的发现了端倪,原来冷气并不是一股的存在,而是每到哪里都留下了一丝冷气,就像是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凌寒放过风筝,不能只是一味的扯风筝的线,还要随着风的变化来收线放线,这样才不会断。 想到这,凌寒用意念来牵引那冷气留下的细线。一开始,凉气感觉到了凌寒正在拉扯他,十分不情愿的迅速移动,在凌寒的四肢躯干是飞奔,在各个经脉里玩生死时速,但是跑的越快,冷气的前头越稀薄,最后直到消失,都变成了线,而冷气刚一消失,又从小腹丹田处生出另一股冷气,又开始和凌寒玩做迷藏。 一滴滴冷汗从凌寒的头顶渗出后直接变成了冰晶。终于,在经过冷气出现消失出现消失二十多次后,冷气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在人地盘的你就得听人的,于是冷气不再信马由缰,而是随着凌寒意念的指引,慢慢的流向凌寒的右手臂。 凌寒感受着冷气正经过自己的盆腔腹腔胸腔的经脉,心里多少有点成就感。凉气在凌寒的右手臂里冲刷盘旋,又凝聚在凌寒的右手上,最后,竟冲破了凌寒的五个手指,从指尖森森的流出。 刚一冲破,凌寒的右手条件反射般的紧握了一下拳头,虽然有点麻,但是,右手能动了。凌寒努力的用右手伸到了自己的胸前,一把握住了能保住自己小命的那块暖玉,然后慢慢的把玉掏了出来。 虽然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凌寒确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凌寒休息了片刻,然后眼睛朝下,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用手指夹着暖玉,探进了小女孩的衣领,把暖玉贴在了小女孩的心口。然后,把手指费力的抽了出来。 虽然凌寒还是个孩子,但他也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冷气在完成了这个工作后,慢慢散去,右手再次陷入僵麻。 同病相怜,凌寒看着小女孩,抽搐渐渐变缓,青青的脸色逐渐变得正常,只是没有清醒。 细细一线黑丝,从凌寒的衣领出来,伸进了小女孩的衣领,一块暖玉,救过凌寒的性命,再次又救了小女孩的性命。 窗外的雨渐渐转小,雨滴轻轻的弹在屋檐下的石板上,嗒嗒作响。天空依然阴云密布,而且风渐转冷,看样是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道白影在夜空中闪过,轻轻的飘落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一丝的声响。 第七章 朱红色的窗 这个白影在门口停了一下,因为她发现在门上有一个雪花样的阵符。白影用意念观察了一下四周,风平浪静,没有一点异样,但在白影的眼里发现,这里明显有人动了手脚,整个院子被布上了一个阵法。 “白雪阵法!”白影暗暗的道。 “白雪阵法”以屋子为中心,向外发散出六道禁忌,只要有陌生人私自闯进院子,就会触动阵法,隐藏在阵符里的真气就会化成攻击力,从六个不同的方向攻击闯入者,从而保护屋子不受侵犯。 白影并不在意这阵法,只见她急速的向后退了六步,到了院子的中央,又向院子西面前进了六步,来到了那颗老树的下面,白影绕着大树转了三圈,之后又向东进了六步,正面对着房子,然后又进了六步,迎面的是一扇朱红色的木窗。 白影在窗前凝神片刻,她拉开那扇朱红色的窗,一闪身就进了屋子。 白影轻移内室,那昏迷着的小姑娘正趴在依然睡熟的凌寒的身上。 她略略停顿了片刻,伸手在女孩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下,便收回了她那白皙修长的手,然后她的目光又停在了凌寒苍白的脸上,脸上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隔了一会儿,她轻触了一下凌寒那稚嫩的脸,又拉开了凌寒的上衣,露出了凌寒的肩头,那十五个疤点赫然出现在眼前。白影的手颤了颤,轻轻的抚摸着下凌寒肩头的疤点。 凌寒睡梦中眉头一皱,仿佛要醒的样子。白影一惊,急忙在凌寒的头上拂了一下,这力度足够让凌寒进入真正的熟睡。 夜风猎猎,夜空布满彤云,雨已停歇,但天气突然转冷,冷透骨髓。 白衣女子一脸的杀气,站在了凌府后院的阁楼上。下面只有凌长峰一人,手里还握着那把雪白的匕首。 “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冰雪儿呢?”白衣女子的声音有些尖锐。 “很抱歉,实话告诉你,你说的冰雪儿是我的妻子,她在十年前就得了一场大病去世了。”凌长峰只能把实话说出。 白衣女子听了这句话,目光一沉。 “你骗我!如果冰雪儿真的死了,那么她葬在哪?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您若是不信,可以随我来!亡妻的墓穴就在这边。”凌长峰做出了请的手势。 “前面带路!”白衣女子一点也不客气。 凌长峰提着个带有“凌府”字样的灯笼在前面慢慢走着,白影也在后面十步左右不紧不慢的跟着。白衣女子还是那么冷,冷的高傲,她似乎根本都不怕凌长峰会耍什么花样。 凌长峰正担心着凌寒的安危,因为白衣女子并没有把凌寒带过来,好在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已经对儿子下了毒手。忽然间,凌长峰感觉这白衣女子有些像梅若雪,只是若雪要温柔得多。 凌长峰带着白衣女子沿着后院青石的小路,绕过布满青苔的古井,穿过疏影婆娑的竹林,一座青砖灰瓦的祠堂映入了眼帘。 凌长峰走进阴暗的祠堂里,点着了两边的蜡烛,在忽明忽暗的烛影下,一个灵牌摆在供台的正中,上面刻着“亡妻凌氏若雪之位”。牌位前的香炉上都是香灰,显然是用过了好久。 “怎么没有灵柩,只是牌位?”白衣女子厉声问道。 “因亡妻身染重病,还传染他人,亡故后就火化了!”凌长峰有些心酸的说。 “别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用个牌位就可以了!”白衣女子道,“她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要见见!” “不要欺人太甚!”凌长峰道,“亡者为尊,我不知道若雪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她走了,你还要打扰她的安宁么?” “少废话!”白衣女子道,“生要人,死要尸!” “好吧,那我凌府上下只能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了!”凌长峰暗自运气。 “那倒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白衣女子狠狠道,“今天,看不到人,我定让你凌府血流成河!” 说着,手一扬,一股强大的灵压铺天盖地而来,直袭凌长峰,凌长峰深吸一口气,双手印出自己的独门绝学----藏锋功。 凌长峰不敢轻敌,一开始就运起八层功力,猛地向白影推去。 藏锋功,没有惊天动地的样式,也没有华而不实的招数,只是平平淡淡的一招,但锋芒全部蕴含在这功力里。 如同后浪推前浪一样,一**的内力向白影涌去。 虽然白衣女子身怀绝技,但面对这波涛暗涌的功法,也不敢小觑。眼见得灵压之气已然崩溃,白影连挥了三下,也化作一**气浪像凌长峰袭去。 两股内力犹如两条逆向的河流一样,都携带者千钧之力呼啸相撞,第一波撞击后向两边散去,只见祠堂旁边的木质栅栏瞬间变成了一堆碎屑;第二波撞击,凌长峰的内力明显不足,直接被击溃,白衣女子的功力顺势又击溃了凌长峰的第三波功力。 凌长峰急忙再运气,勉强抗住了第二波的攻击,然白衣女子第三波的攻击随即跟上,凌长峰全身一震,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击出了祠堂外。 白衣女子一闪身就跟出了祠堂,可是,却没有看到受伤凌长峰。 只见地上一滩鲜血,而进来的那条小路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竹林。 “阵法!”白衣女子暗道。 这正是凌长峰他们布下的困魔幻阵,此阵集合了天机帮的幻象,百草帮的毒药还有神兵帮的机关,三个帮主各司阵眼,而凌长峰就是幻阵的诱饵。 白衣女子一个凌空直直的向天空飞去,看是否能够越过这竹林,但是向上却是一片浓雾,分不清方向。 白衣女子向左转向,脚踏着竹枝前进了一炷香的时间,仍然是竹林挡住了去路。 白衣女子只好提升内力再向上飞升,不过片刻,感觉像是上面有顶了,急忙放缓了速度,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失重一般,直直坠地地,急忙一个鹞子翻身,竟是落在了地上。 “这个阵法有点古怪!”白衣女子暗想。 她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银亮的匕首,直直的向密密麻麻的竹子划去,只听“嗤嗤”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被划中的竹子纷纷落地。 白影朝着一个方向用匕首开着路,硬是划开了一条小路,但是前面的竹林似乎没有尽头,在白衣女子划了半个时辰后,发现竟又回到了祠堂的前面。 “幻像!卑鄙!无耻!”白衣女子愤恨的骂道。 这时,一阵阵浓雾从竹林的方向涌了过来,一股强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白衣女子感觉不妙,急忙屏住呼吸,生怕吸入这等毒雾,可还是有点点的雾气沾到了白色的披风上,竟腐蚀了一个个的小洞。这可是百草帮为对付魔族特别准备的鬼悲神愁散,只要沾到皮肤上一点,就会使人化为脓血。 白衣女子急忙挥舞起长袖,如同赤练般带起了一阵狂风,吹散了毒雾。耳畔忽然传来“嗖嗖嗖嗖”的一阵乱响,浓雾后面竟射来了千万羽箭,如同满天飞蝗,迎面袭来。 白衣女子急退到了祠堂内部,关上房门,说时迟那时快,箭头纷纷如雨点一般,在祠堂外密密麻麻的扎了一片。竟有几根羽箭突破了窗棂直直的扎在了白影附近的柱子上,箭尾仍在颤颤的抖动。 箭雨渐渐稀落,白衣女子似乎也有些倦怠,她没有出祠堂,反而点燃了刚才被他二人对掌的气息震灭的蜡烛。 她环顾四周,供台不见了,灵位也不见了,就连进来的门也不见了!整个祠堂竟只剩下四面的空墙和屋顶。 白衣女子伸手触碰着这墙,冰冰的,硬硬的,确实是实物的存在。她运气向一面墙猛然一击,只听轰然作响,白墙却丝毫无损,背后竟然是钢板夹层。 白衣女子似乎醒悟,这个阵法正在压缩自己的活动空间,现在等于把自己困在了这个小室里。 她心里暗自后悔,不该这么轻敌,仗着自己的修为深厚就没有把凌府上下放在眼里,而她更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女儿,两天了,她快要将菊花台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女儿。“莫非是她!”白衣女子恨恨的想。 自己身陷险境,而女儿又生死未卜,这让她心急如焚。 可是,在小室里转了几圈,一时半刻还破不了这阵法。 她只好盘膝而坐,养精蓄锐,以待时机。 正当白衣女子调息之计,一阵清风扑面而来,白影顿感轻灵,便大口大口的呼吸,心境似乎平静一些。耳畔又传来了悠扬的钟声,如同一股甘泉注入她的心灵,以往的种种纷纷涌上心头。 那么多年的艰苦修炼,为门派的任务出生入死,情窦初开时的怦然心动,未婚生女的大罪加身,为了女儿只好选择这样一条路,一条为寻一人可灭一门的杀戮之路。 而现在钟声悦耳清心,心里那股杀伐之气渐渐消退,她只想和女儿一起,找个世外桃源,过上平凡的生活。 这就是困魔幻阵的厉害之处,如同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就这样,白影似乎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但见她峨眉轻儊,眼帘低垂,面纱竟也不知不觉中垂落,露出了一张秀美的面容,虽然已是孩子的母亲,但依然难掩一股脱俗的风韵。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空间忽然强烈的晃动起来,白影的心如同无风的湖面突然落入一粒石子,激起了层层的涟漪,随着晃动的剧烈,湖面再次起了波澜。 白衣女子戴上面纱,目光又增加了一丝寒意。一掌向上挥出,只见青砖之地瞬间被打出一个大洞,竟是瓦砾纷飞,露出了一片灰黑的夜空。 白衣女子定睛一看,原来自己正身处凌府后院的阁楼之中,好像并没有离开过。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白影一跃又上了阁楼屋顶。屋顶上立着两个人,两个和她一样穿着白衣带着白纱的女人。 夜风骤大,放肆的吹拂着,屋顶三人的衣阙飘飘,宛如仙子下凡。 白衣女子一见那两人,忙喊道:“大师姐!小师妹!” 被称作大师姐的白衣女子只是冷哼了一声,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还是直直的盯着被白衣女子称作小师妹的那个女子。 听到这声冷哼,白衣女子不仅有些胆寒。 “二师姐别来无恙啊!”那个被叫做小师妹女子倒是显得十分亲近。 “托小师妹的福,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见见你!”白衣女子道,“小师妹近来可好?” 说罢,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四个身影倒在院子里。 一个是天机帮主高明正,折了羽扇,乱了纶巾,一手捂住胸口,就是现在胸有百策也是白扯了;一个是百草帮主徐神农,小褂已破碎,一条赤腿也血肉模糊,但依然没有忘记救死扶伤,正从怀里掏出个小葫芦,倒出几粒丹药分给另外几个人;一个是神兵堂帮主林镇,明显受的伤最重,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咳嗽,看样子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话都说不出。而凌长峰,则是目光火热的盯着那小师妹,全然不顾热血正从嘴角流出。 “若雪!是你么!”凌长峰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这是久久藏在他心底的声音 第八章 一生在纸上 方才,凌长峰等四人用困魔大阵将白衣女子困住,刚刚松了口气,不料又一白衣女子出现,正是那大师姐。她也不答话,出手间便将四人重伤,便破了这阵法。 凌长峰以为大师姐会痛下杀手,几人只能引颈待戮。 被白衣女子叫做小师妹的女子又飘然而至,挡在了大师姐和众人之间。 “冰雪儿,还用我动手么?赶快束手就擒,听候师尊发落!”大师姐的声音竟是男人一般。 “大师姐,二师姐,小妹有劳二位师姐挂怀了,只是小妹犯下了弥天大罪,也无颜面去见师尊她老人家了。”冰雪儿道,“只是今日之事都是小妹一人过错,与凌家无关,还请大师姐手下留情,放他们一条生路!” 说罢,转头望了望凌长峰,而凌长峰正看着她,“雪儿!”凌长峰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嘶哑。 冰雪儿微微点点头,“峰哥!” 两情相悦,虽不能朝夕相处,一声轻唤,便胜却人间无数。 “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大师姐冷冷道。“我派的门规你是知道的!” “小师妹,不如你和我们回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二师姐道。 冰雪儿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夜,小妹只能陪二位姐姐,一决生死了!只是还望二位姐姐能放过其他人。” 说罢,欺身而上,一点银光,直取大师姐的咽喉。只见大师姐脚步一侧,就躲过了这凛冽的一击。 冰雪儿双手一分,一点银光变成了两点银光,一上一下,分别刺向大师姐的咽喉与小腹。 大师姐还是没大动,只是轻盈的一转身,与冰雪儿擦身而过,犹如在舞蹈。 冰雪儿一咬牙,两点银光变成了四点银光,一扬手,分别向大师姐的印堂咽喉心脏和小腹激射而去,而手中又出现一点银光,身形一转,直直的刺向大师姐,势如急风,却又曼妙非常,银光并没有明显的部位,应是还隐藏了后招。 眼见银光如同流星赶月般刺来,大师姐也亮出一点银光,只见她快速的连挥四下,只听“叮叮叮叮”四声,四把银簪落于瓦上,而冰雪最后的一刺才是真正的主攻,大师姐也是直直而上,迎着冰雪儿的身形,飘然刺来。 忽然一道白影也如闪电般袭来,一点寒光直刺冰雪儿的后心,正是刚才一直没有动作的二师姐,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雪儿小心!”凌长峰双目血红,眼见爱妻遭此险境却无能为力。 电石火光之间,冰雪儿仍感激的瞥了凌长峰一眼,但丝毫没有减缓进攻的速度,对二师姐的偷袭就像没有感觉一般,这是搏命的打法。 大师姐一簪拨开冰雪儿的进攻,拂手一掌,直击冰雪儿的胸口,而二师姐的寒光瞬间而来,追魂夺魄。 “若雪!”凌长峰血泪迸发。 忽然二师姐手腕一翻,竟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刺向了大师姐的胸膛。 “啊”一声惊叫发自于冰雪儿,一口鲜血喷射与长空,如同落叶一般,直坠小楼。 凌长峰不顾自己伤势,强提口气,脚一蹬,接住了坠下的冰雪儿。大师姐的掌力何其雄浑,虽然接住了冰雪儿,但仍然被撞到在地,狂喷了一口鲜血。 “啊!”的另一声来自大师姐,二师姐的银簪刺在了大师姐的胸口,激起一股血柱。 “李秋霜!你反了么!”大师姐恨恨道。 “夏云烟!这都是你逼我的!”二师姐李秋霜道,“你把雨儿带哪去了!” “你这不要脸的贱货!还有脸和我说那个小杂种!”大师姐道,“我早就把她杀了!哈哈哈哈!” “啊!!!”二师姐怒吼一声,发狂似的猛扑上去,竟是玉石俱焚的打法。 大师姐的银簪也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她也浑然不顾,手中银簪不住发出,一簪比一簪急促,一簪比一簪狠辣。虽然招招凶险,但两人仍像是在翩翩起舞,甚是好看,只是“叮叮咚咚”的银簪撞击不绝于耳。 大师姐遭到偷袭重创,在这疯也似的进攻下怯了心智,虽然还在抵抗,还击,但还是抵不住二师姐暴风骤雨的连刺,倒在了屋顶上。 大师姐慢慢的倒下了,但二师姐仍然没有停手,还是一簪一簪的刺在大师姐的身上,仿佛在发泄,仿佛在报复。 大师姐的眼神茫然的望着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妹,仿佛不相信自己竟会遭到她的如此对待。 两人的鲜血混在一起,顺着瓦片向地上流淌着,被风吹散,变成了一阵血雾。整个后院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凌长峰、冰雪儿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疯一般的二师姐,虽然飘飘宛如仙子绣花一般,但招招狠毒,众人心内一阵寒意。 天空落下了第一片雪花,落在了冰雪儿的脸上,变成了一滴晶莹的泪。 冰雪儿躺在凌长峰的怀里,“峰哥,对不起!” “雪儿!你要撑住!”凌长峰的一双鹰眼也被浸湿! “也许我不该跟你回来,十多年前,师门就找到了我!我只好离开你和寒儿!只是没有想到,十多年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咳咳咳!” “我看到了我们的儿子,只是我没有尽当娘的职责,咳咳!” “雪儿,我不怨你,只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峰哥,你不知道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雪下得更紧了,在地上铺了一层。红色的血透过白色的雪,格外醒目。 “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传来,是满身鲜血的二师姐。她双目血红,头发凌乱,一席白衣被大师姐和她自己的血染红,似鬼似魔,如狂如疯。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大师姐的压制下委屈求全。师恩,师妹享受最好的福泽,地位,大师姐永远高高在上,与其始终在她的压制下苟且活着,今天终于让她出了心头这股压抑多年的恶气。 血腥的味道飘落下来,白色的身影来到凌长峰等众人面前。 “小师妹!和我回去吧!十多年不见,师父很惦记你,还有你偷偷带出的东西也该还给师父了。”二师姐的声音竟温柔了许多,但众人听起来更是恐怖。 “二师姐,我是不能回去见师父她老人家了,回去你告诉师父,是我不懂事,做错了,让她老人家不要记恨我,东西我会给你的,但二师姐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不要为难峰哥他们,我欠下的债让我一个人还!” “小师妹,二师姐也想帮你,只是你是知道我派规矩的,不要让二师姐难做,这几个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二师姐,你的女儿可真像你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你把雨儿带走的!”二师姐的脸色一变,旋即改为温和的问,“小师妹,你把我女儿藏哪里了,我知道你最善良了,不会伤害你的外甥女!” “让他们走,放他们一条生路,我就告诉你!” “小师妹,斗心眼我是不如你的,好吧!他们可以走!” “二师姐,那就请你起个血誓,万一回过头你去对付他们,谁也逃不了!” “哈哈哈哈!小师妹,还是不放心我,好吧,我起誓!”二师姐拿出银簪,在食指上轻轻一刺,一股鲜血流了出来,她在自己的脑门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咒符,然后念念道,“今日放过这几个人性命,日后也不伤其性命,如违此誓,叫我终身不得得道修真!” “还是二师姐照顾我!峰哥,你们快走吧!” “雪儿,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凌长峰道,“几位兄弟,你们先走!” 天机帮主高明正与百草帮主徐神农搀扶着神兵帮主林镇,见这种情形在这里也是无谓的牺牲,便向凌长峰夫妇一抱拳,齐道:“凌兄保重!” 凌长峰也拱拱手,目送三人缓缓的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小师妹,人我也放了,这回该告诉我雨儿在哪了吧!” “二师姐,你的女儿在......” “在哪里,快说!” 冰雪儿反而把目光转向了凌长峰。 “峰哥,你还记得么?那一年我们一起踏雪寻梅?” “雪儿,我怎么会忘记呢!” “峰哥,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咳咳,峰哥来世我们再做夫妻!”冰雪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快告诉我,雨儿在哪里?!东西在哪里?!”二师姐一把拽住冰雪儿的手。 冰雪儿温柔的一笑,向后院的小楼望了一眼。 二师姐甩开冰雪儿的手,一掌凌空劈了过去,看似霸道的一掌,只是劈开了小楼的门。一个小女孩躺在正在椅子上,女孩手上,握着一个白色的圆筒。 “雪儿!”凌长峰悲戚的抱着渐渐冷去的妻子,眼泪和雪水混在了一块,冰雪儿身上那熟悉的梅花的清香也随之生命的逝去渐渐消散。 “雪儿,等等我,峰哥来陪你!”说罢,抽出冰雪儿那把匕首,一刀刺在自己的心窝。 雪越下越大,两个人就这样相依相偎,一同湮没在风雪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风雪里冲了出来,扑倒在已经冷却的两个人的身上。 “爹!娘!”凌寒大叫一声,满头冷汗的从梦中惊醒。梦里那个场景仍历历在目,凌长峰和那个白衣女子都满身是血,都深情的望着自己,但凌寒想去拉他们,却怎么也够不到,直到两个人消失在火光之中。 凌寒定了定神,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而且感觉到整个房间还有些晃动。 凌寒急忙起身,还有些晕,他晃了晃有些涨痛的头,感觉这像是一个船舱。 船舱不大但很整洁,一个木制的八仙桌立在房间中间,旁边还有几把八仙凳。八仙桌上放在一个青瓷的茶壶还有几个茶杯。 凌寒小心的走了去,拿起了了茶壶,里面有水。凌寒打开了壶盖闻了闻,一股茉莉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凌寒忽然感觉自己的饥渴难耐,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就咽了下去,又倒了一杯,两大口下肚。放下茶杯,发现桌上还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带着那股熟悉的梅花的清香。 凌寒急忙拆开信封,一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寒儿:原谅我!这么多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让你受苦了!但娘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惦念着你,以后的日子,娘无法陪着你了,但是娘会每天都在天上看着你成长。 你肩上的疤痕是娘刺的,你也不用问为什么,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但娘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带你走的人是你的舅舅,你可以信赖,他会带你远离这里,娘希望你能平淡的过完一生,娶妻生子,永远不要再回凌家。 如果娘和你爹都死了,永远都不要想着报仇,这样,我和你爹就瞑目了! 冰雪儿 一页信笺轻轻的滑落在地,瞬间就化成了灰烬,凌寒想抢下这信笺,可是只摸到了一手纸灰,看来这信也做了特殊的处理。 凌寒感觉自己的一生就在这张纸上,他无法呼吸,他情不自禁,前一秒还在痛恨的女人竟是自己的亲娘,前一秒最想见的女人竟给自己写了一封遗书,凌寒想喊,凌寒想哭,但是怎么也无法释放胸口的憋闷,养育自己十多年的父亲死了,离别自己十多年的母亲也死了,凌寒不禁一阵恍惚,无力的倒在了床上。 第九章 被风吹乱(第二更) 凌寒在这个船舱的床上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睡醒了就一直睁着眼睛,困了就把眼睛一闭,那手灰就贴在胸口,好像自己贴在娘亲的怀里一般。 这段时间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终于,凌寒推开了船舱的门,外面的阳光直刺凌寒的眼睛,他不禁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使劲的眨巴了十多下才适应了船舱外的明亮,面前就是一片蔚蓝。天海相接,一股海水的咸腥味道扑鼻而来。 这是一艘双层的海船,长约三十米,高高的桅杆上满鼓着白色的风帆,海船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中前行,一群海鸥在船的附近欢快的飞翔着。水手船工都在紧张的忙碌,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的吆喝声。 “寒儿!你终于肯出来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有些事情得你自己想明白,就叫人没有打扰你。” 凌寒抬头一看,是一个灰发的男人,面相和蔼可亲,竟和自己有些相像。 “你是谁!”凌寒问道。 “寒儿,我是你的舅舅!你娘是我的亲妹妹。我叫冰烈。”男人道。 “我爹娘他们都死了,是真的么!”凌寒抽泣着问。 “寒儿,别再想了,总会过去的,你娘很爱你,希望你不要恨她在你小的时候没有在你身边陪着你,爱护你,她也是迫不得已,是怕连累了你。” “我知道了!我的妈妈很漂亮对么!”凌寒问道 “对啊!你长的就很像她呢!” “那我们要去哪里啊!” “我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叫黑岩大陆。” “你真的是我的舅舅么?”凌寒还是有点不信面前的这个人。 “你有我们冰家血统的,头发都是灰白的,你看我的!” 凌寒看了看冰烈那一头灰发,不由得点点头。 “舅舅!”凌寒一脸庄重的看着冰烈。 “乖外甥!”冰烈一把拉过了凌寒,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虽然舅舅把自己抱得快喘不过气来,但凌寒还是拼命的叫出来三个字“我。。。好。。。饿!” “噢!小宝,快给少爷弄点吃的!” 凌寒抓着一个大鸡腿,一口咬掉了半拉,又往嘴里塞了半个馒头,两腮被塞的满满的,然后用力的咀嚼,憋的满脸通红。 久违的鸡腿啊,要是师傅在一定会很开心,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冰烈看着外甥狼吞虎咽的样子,依稀的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影子,不禁有些黯然,妹妹临行前等于向自己托孤了。 “舅舅,我们得多久才能到黑岩大陆啊?”吃饱喝足,凌寒开始想了解即将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遥远的大陆。我们要在海上航行半年才能到。” “那我们去了,干什么啊?” “其实我们家就是那里的,只是你妈妈很小的时候,就跟随一位武道者学艺,之后就到了苍茫大陆。” “我们家还有什么亲人么?” “当然,你有外公外婆,还有其他的舅舅,姨姨,还有表兄弟,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凌寒躺在床上,虽然也很好奇自己母亲的事情,但是舅舅也是不清楚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的故事。 好久都没有练功了,凌寒想激起自己丹田的那股冷气,可是那家伙仿佛消失一样,没有一点踪影。凌寒只好放弃了。 就这样,海船在平静的大海中航行了两个月。 因为从小就缺乏亲情的关爱,所以凌寒很享受有舅舅照顾的感觉。舅舅也很爱这个外甥,只是有时也能微微的察觉到凌寒心底的孤独。 其实在凌寒三岁的时候,他就见过这个外甥,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装扮成一个道人,给凌寒治病。凌寒现在佩戴的暖玉,就是他给带上的。故意说凌寒天性凉薄也是妹妹示意的,让凌长峰疏远这个孩子,就是为了保护他。 两个月后的一天,凌寒正在船尾甲板和舅舅钓鱼,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型大汉跑过来道:“冰爷,我们要进入九幽海域了!” 凌寒识得他,是船上的船长,胡子张,具有多年的航海经验。 冰烈道:“叫所有的人都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是!冰爷!”胡子张跑到船头,粗着嗓门喊了起来:“兄弟们都听仔细了,有婆娘的还想回家搂婆娘的,没有婆娘还想上岸抱别人婆娘的,都给我精神点,别让水里的妖精把你们的家伙给吃了!” “放心吧,张老大,回去还得去抱抱张大嫂呢!大嫂的两个大白馒头可是软的很啊!”一个刀疤脸的水手笑道。 “哈哈哈哈~~” 引发了众人的一阵笑。 “刀疤陈,你也就嘴上的本事,你那婆娘早就和我好上了,她说你没用!”胡子张也不示弱,反唇相讥。 “真的么?这个臭娘们,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刀疤陈一脸寒霜的道,显然他是真的对自己的老婆不放心。 “原来刀疤陈真的没用啊!” “哈哈哈哈。。。。。” 又引起众人的一阵哄笑。 笑归笑,在海上行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知道这里的情况,每个人的神经都像拉近的弓弦,都小心谨慎的工作。 “九幽海域是什么地方啊?”凌寒问道。 “九幽海域是一片危险的海域,每年都有大量的船只在这里出事,但是这里是过往的必由之路,有人说这里有水鬼,也有人说这里受到了诅咒,进入这里得一个月才能脱离这片海域。但我们已经穿过了很多次了,也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不用担心。” 海面还是风平浪静,海船像是在平静的镜子上划过。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股黑色的海水正紧紧的跟在船尾,幻化成一个魔鬼的大口,好像要一口吞噬这艘船,凶残的嚼碎这扬起的白帆,划动的木浆,巨大的铁锚以及船上的生灵。 一切似乎很顺利,并没有凌寒想象中的海怪的突然出现,或者是巨大的异兽撞翻这艘船,二十多天还是一样的平静,只是钓鱼的时候,再也没有一条鱼上钩,而且原来飞翔在海船附近的海鸥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冰爷,再有三天我们就能离开这片海域了!”张老大讨好的说。 “嗯,告诉伙计们都坚持住,出了这片海域,开窖喝酒!”冰烈道。 “好嘞!”一听喝酒,张老大的眼睛放出了异样的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高喊道:“弟兄们么加把劲,过两天冰爷请我们喝酒!” 众水手得令,都兴高采烈的忙活开来。 凌寒看着太阳渐渐的滑落进了海底,红霞如血,映红海天。 “啪啪啪~~” 睡的迷迷糊糊的凌寒被一阵拍门声惊醒。 “少爷,快起来!有海盗!”是刀疤陈。 凌寒急忙穿衣下床,对于他这个久居内陆的人,对于海盗还真没有什么概念。 来到船尾甲板,只见冰烈一脸寒冰,望着远方。其他的人抄刀持斧,神色大都凛然。 原来,船上的船工大都只是凡人,没有武道者,而舅舅也只是个羽道者,没有太高的修为。 顺着舅舅的目光所及,只见远方一艘大船正紧随其后,紧追不舍。满鼓的黑色风帆上绣着一个骷髅头,隐约的看到船上的闪闪刀光。 “寒儿,别怕!”冰烈轻轻的拍了拍凌寒消瘦的肩膀。 “嗯,我不怕!”凌寒最近经历了很多,心境成熟了不少,面对突然的变故,倒也不甚慌乱。 眼见来船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到众海盗狰狞的面孔,雪亮的弯刀。 “放箭!”在距离一射之地的时候,只听海盗船上一声梆响,箭如飞蝗,向凌寒的船上射来。 顿时,羽箭的破空声,锋镝透入船板的噼啪声,中箭水手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阵箭雨过后,两船已然贴近。 众海盗纷纷抡起手中的尖利飞钩,向海船甩过来,“叮叮当当”一阵,带着长绳的飞钩大多挂在了船舷上。 众水手见状,急忙去砍飞钩的绳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海盗训练有素的一齐向海盗船的那边一冲,二十几个人竟拖住了海船。 “落帆抛锚!”一个带着挥舞着弯刀的海盗头目高叫道。 “仓啷啷。。。。”碗口粗的铁链跟着大铁锚坠入海底,登时两船都不动了。 海盗船大,船舷高出凌寒的海船一米多,众海盗亮出弯刀,疯也似的跳到海船上,与水手们战在一起。 海盗人多,武器也是精良,而且声势滔天,怪叫着,下手毫不留情。众水手本来都心惊胆寒,一见这阵势更是肝胆俱裂。 众人知道落入海盗之手也难逃一死,纷纷拼死抵抗,但在海盗的围攻下惨叫连连,二十多个水手转瞬间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冰烈,张老大,和冰烈两名略有些身手的家丁护着凌寒还在拼死一搏。 凌寒眼见着海盗们狰狞的面孔,血红的眼睛,如同饿狼般凶残,心底的冷意不禁也迅速升腾。 “弟兄们先停手!”那海盗头目喊了一声,众海盗都停止了攻击,而是层层围定,将冰烈等人围在中心。 “别顽抗了,乖乖投降吧!”这个满脸大胡子一口黑牙的海盗头子道。 “别做梦了!”冰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天杀的海盗,爷爷不会饶了你们!” 再看张老大等人,都已经有伤在身。张老大的左臂被海盗砍中,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肌肉向外翻出,鲜血直流。 见冰烈等人不服,大胡子海盗冷笑一声,“上,收拾了他们!” 众海盗怪叫着,向几人杀来。 冰烈挥刀迎击,在砍到了两个海盗后,头被一棍击中,顿时眼冒金星,倒在地上,瞬间被几个海盗生擒,而张老大等人也是寡不敌众,都被活捉。 “还有个小兔崽子!”一个瘦的像排骨一样的海盗直奔凌寒而来,一扯凌寒的衣服,把凌寒拽了个跟头,仰面朝天,外衣被扯破,露出了苍白的上身。 “呦,还有块宝玉!”瘦子眼尖,一眼看到了凌寒胸口上戴着的暖玉,伸手就扯断了暖玉的绳子,又一脚把踩在了凌寒的胸口。 闻着瘦海盗臭哄哄的脚丫子味凌寒怒火丛生,瞬间一股凉气从丹田升腾。 “啊!” 凌寒怒吼一声,一拳打在瘦子的小腿上。 “嗷....” 瘦子海盗跌倒在地,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腿,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刚拿到手的暖玉也掉到地上。 瘦子的小腿竟然像被刀割一样齐刷刷的被斩断。 凌寒看了看自己的手,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微弱的一拳竟有如此之大的杀伤力。其他海盗见此情形,纷纷挥刀来砍凌寒。 凌寒哪见过这刀光剑影的阵势,竟然有些木然。眼见得一把弯刀直劈自己的脑袋,凌寒下意识的一挥手,那个挥刀的土匪竟像是遭到什么重击,头一歪就向外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这个小孩有古怪!”一个海盗叫道。 其他海盗都被惊呆了,只见凌寒举手投足间就能杀人,大为震撼。都不敢轻举妄动,深怕凌寒一挥手就横扫千军如卷席,但海盗们也不会退却,而是像狼群那样,伸着舌头,龇着利齿,包围着凌寒,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将凌寒撕个粉碎。 而凌寒此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看自己的手并无异样。但是只是感觉丹田那股冷气正源源不断的往身体里涌。 “不行,再这样我要被冻僵了!”凌寒暗自想,冷气可以御敌,但也会把自己冻死,凌寒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硬。 他向下一看,暖玉正压在新出炉的瘸子瘦子海盗的身下。 “我一定要把暖玉拿回来!”凌寒蹲下身,但是眼睛还是盯着众海盗,不敢掉以轻心。 还是有个凶猛海盗按捺不住自己骚动的心情,趁着凌寒蹲下身,一刀向凌寒的肩膀砍来,无论是角度力量还是速度都堪称完美。 眼见得利刃就要落到凌寒的左肩,凶猛海盗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但随后的十分之一秒就变成了咧着大嘴的哭。 只见凌寒一拳落在凶猛海盗向前迈出的左脚上,这一拳并不像是打在了海盗那黑乎乎的脚面上,而像是从拳面上喷出的冷气将海盗的脚面瞬间割出一个血洞。 “大家一起上!砍了这个小兔崽子!”众海盗发了狂,一起冲了上来。 凌寒还没有拿到暖玉,只能站起来招架。虽然他没有什么功夫,但凌长野对他三个月的磨练还是让他的反应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仗着身材矮小,像一条泥鳅一样在刀丛中钻来钻去,抽出时机就给敌人一下,虽说是力量不大,但这神奇的冷气却是无坚不摧,挡之者靡。 一会功夫,竟打倒了十一二人。更奇怪的是,只要这冷气出去一点,他的心头就温暖一点,由原来的被动的出拳,变成现在的每出一拳就舒服一点。 气势此消彼长,众海盗这时的表情都由轻蔑变成凶恶,由凶恶变成了愤怒,由愤怒变成的惊讶,又由惊讶变成了惊恐。有的没有变成惊恐的海盗变成了痛苦的呻吟,还有的直接把惊恐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 “这小子会妖法!” “妖怪!妖怪!” 众海盗过的本是刀头舔血的生活,但要是舔自己的血,就没那么轻松了。 “别过来!我警告你,我会对你不客气的!”瘸子瘦子海盗惊恐的看着向他走近的凌寒,拖着断腿向后爬着。 凌寒弯下腰,捡起了自己的暖玉。 “小崽子别动!”那个海盗头子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异样,拿着刀架在了冰烈的脖子上。 “赶紧投降,不然我杀了他!”海盗头子恶狠狠的说,身子还躲到了冰烈的身后,生怕凌寒的“妖法”取了性命。 “快放了我舅舅,不然我杀了你!”凌寒两眼冒火。 “别管我!寒儿!杀了这帮海盗!”冰烈毫不畏惧海盗的威胁。 一阵疾风吹来,天色竟然暗下。 第十章 梦在远方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积着乌云,乌云黑压压的压在头顶,整个海面的光仿佛被吞噬,瞬间变成了傍晚。 海水在狂风的吹拂下涌起了大浪,整个海面好像煮沸了的开水样,两艘船在这汹涌的波涛中剧烈的晃动。 凌寒稳住了身形,一步一步的挪向海盗头子,狂风吹拂起他那灰白的头发,露出苍白的额头,清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黑色的眸子透漏出一股寒意。身材看似弱小,此刻却有一股凛凛的杀气。 海盗头子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看了看目光如剑的凌寒,又看了看阴暗如墨的天空,狠了狠心道:“小子,看来不见点红你是真的不怕!” 海盗头子向上一用力,冰烈的脖颈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我杀了你!”凌寒愤怒无比,一个箭步向前,一拳挥向海盗头子那张丑陋的脸。 海盗头子也是面露凶光,手臂暗暗用力,真的想抹了冰烈。 忽然一个巨浪,几人站立不稳,一阵巨风袭来,竟把凌寒卷到了空中。 凌寒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随着狂风上下乱窜,风里还夹杂着海浪,让他睁不开眼睛。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压缩了一般,全都被卷在了风浪里。 瞬间凌寒又被抛向了波涛汹涌的海面,凌寒只是略识水性,哪里在大海里见过这场面,下来就喝了几口腥咸的海水。他急忙稳住神,努力的让自己浮在水面上。 不知是在哪里漂过来了一块大木板,凌寒努力的游过去,一把抱住了木板,感觉自己抱住了生的希望。 他想看看海船怎么样了,舅舅有没有事,但是海船连同海盗船都在山一样高的海浪后面消失,眼前只有这凶猛的海水带着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耳畔也只有这狂风的呼啸声还有海浪的撞击声。 凌寒的一半身体泡在海水里,双臂紧紧的抱着木板,随着波浪的涌动,一会被抛上几十米高浪尖,一会又被击落到暗流涌动的水底,好在凌寒一直不肯放松木板,在水底片刻又露出了水面。 就这样,凌寒任随着海浪的肆虐,只是抱紧了木板,渐渐的,耳边的风浪声仿佛化为了虚无。 凌寒疲惫的睁开了双眼,海面反射出万道的金光,刺的凌寒眼睛直痛。风浪止了,但只有凌寒自己漂浮在这海面上,舅舅的船和海盗的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肩膀和手臂好像都已经麻木了,但不能轻易的松手。凌寒的体能已经透支到了极限了,他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后,在家温暖的床上,床边是自己的娘,那个身上带有淡淡梅花香气的娘,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寒儿!” 凌寒仿佛听到一声亲切的呼唤! “娘!”凌寒用力的喊着。 “寒儿!” “娘!你在哪!!”凌寒张开双手想去拥抱那个身影。 凌寒的手臂慢慢的松开了木板,身体慢慢的滑向海底,天空阳光仿佛要离自己远去,一群鱼儿好奇的看着自己,有黄色的,红色的,还有银光闪闪的。 凌寒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些,发现自己正在下沉,他赶忙憋住一口气,奋力的向上游去。刚一露头,就大口的呼吸,好险啊! 木板!木板已经漂离自己二十多米。 凌寒赶紧向木板游过去,那可是凌寒的救命稻草。 二十米,把凌寒最后一点的体力耗尽了,他一把抱住的木板,大口大口的喘息,精神委顿。 凌寒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心思也是起伏难定。 舅舅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遭到海盗的毒手?看来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保护舅舅了,凌寒想,只能是向天祈祷他能平安脱险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逼得娘离开自己,让母子十余年不能相守?会不会和掠走自己那个白衣女子有关系,一定是的! 为什么要自己的亲娘要刺自己?她身后又有哪些秘密? 想到这些,他不禁暗下决心,一定要回去找到这些答案! 此刻凌寒心底的求生**无比的强烈,这么多的谜团要自己参透,所以自己不能死! 一定要活下去,为这些年缺失的母爱寻找一个答案! 是谁?是谁逼死了自己的爹娘? 不管是谁,都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敌人! 自己还要变强,要修得武道大成,一定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知道自己不是任人欺凌的,而是一个强者,一个顶天立地的强者。 可是这样的自我催眠没有能持续多久,因为再强的强者也熬不过饥饿。凌寒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早就饥肠辘辘。 忽然他想到了海里那五颜六色的鱼。 凌寒扯下了自己衣服的一块布,撕扯成了许多布条,然后把布条系在了一起就变成了一条长绳,凌寒扯了扯,还是很结实的。可是木板光溜溜的,并不好拴布绳,如果绕在中间缠几圈可以固定,但是会浪费很多长度。 自己的冷气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了。凌寒平下心,做了个剑指,对准木板直戳下去。 “哎呦!”木板丝毫没事,但是手指戳的生疼。看来这冷气也是时灵时不灵,失灵时不灵啊。 凌寒一咬牙,又戳了第二下! “嘶。。。。”疼的凌寒直吸气。一位大师曾说过,戳第一下是疼,第二下是虎,第三下是折。看来,只是在危机时刻,能自动激发自己体内的冷气,而现在自己还是控制不了。 看到自己的冷气毫无作用,凌寒只好牺牲布绳的长度,绕了一圈,绑了个死扣,拽了拽,够结实,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水下虽然也有暗涌,但还是相对的平静,而且宁静。凌寒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里好像已经脱离了九幽海域,可以看到许多海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凌寒憋着一口气,向鱼群游去,鱼儿仿佛不怕他似的,在他身边悠闲的游走。 凌寒看准时机,一把向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抓去,那大鱼只是尾巴一晃,身体“嗖”的就游离了凌寒的魔爪。 凌寒只好眼巴巴的看到猎物逃离。但是他并不气馁,顺着布绳游到了水面换了口气,又下潜到水底。 这次,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悬浮在水中,静静的等候机会。 果然,鱼群对这个陌生的生物还是充满了好奇,纷纷游到他的身边。 凌寒屏息凝视,一条半尺长的红鱼正在自己的手边。 凌寒的手慢慢的接近这条红鱼,这条红鱼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凌寒的动作,还在那里不动,凌寒一把抓住了这条大鱼,然后两脚迅速的打水,让自己浮出水面。 大鱼拼命的挣扎,但是凌寒可不会让着到手的大鱼游了,一露出水面,就握着这条鱼使劲的撞向木板,一下,两下。。。。 一直撞了十多下,这条大鱼终于不动了,鱼头都快被撞扁了。 凌寒一口咬在了鱼背部那肉厚的部位,一股清凉甘甜的汁液充满了自己的口腔,凌寒拼命的吮吸着,好像吮吸着乳汁一样,一直到吸不出来,才不舍的放下大鱼。 凌寒又咬了几口鱼肉,没有了汁水的鱼肉就不那么美味了,但是凌寒也舍不得扔到,就把剩下的鱼塞到了绑木板的布条下,这是自己的储备粮。 就这样漂浮着,海面的太阳还是很毒辣的,凌寒的头上脸上都被晒得脱皮,而且沾着海水晒干后凝结的盐分,痧得很痛,好在泡了三个月的药水澡在这里派上用处了,这让凌寒还可以忍受。 一旦太阳太毒的时候,凌寒就潜到水下抓鱼,一来解决温饱问题,一方面躲避阳光的灼伤。 而到了夜晚,凌寒就浮在水面,一手紧紧的抓住布绳,另一手抱住木板,保持着头在水面,然后体会在山顶打坐的感觉,竟也能睡个短暂的觉。 一旦沉入水里,一个激灵便惊醒,抬头便是浩瀚星河,倒映在海面,让人不知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在海中。 就这样漂浮了半个月,好在凌寒的皮肤经过了药水的锤炼,并没有被海水泡烂,只是显得更加的白,而捉鱼,打坐,冥想就是每天凌寒必备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远处的海面有一个黑黑的东西在随波荡漾。 凌寒努力的向那里游去,直到接近了黑色的东西,才发现,竟是一艘倒扣的小舢板! 凌寒潜入水下,用力的推一边的船舷,可是毕竟是年小力微,并不能推动,但是凌寒并不泄气,毕竟船底朝天的船也是船,他努力的爬到船底的平面上,终于有了一种登陆的感觉。 怎么把船反过来呢,凌寒嚼着天然的烤鱼片,默默思考着。 凌寒把自己的救命木板用力的搬到了船底的左侧,这样左侧就微微的比右侧低了些,凌寒自己站在了右侧,这样船底又恢复了平衡。 凌寒猛地从右边跃起,直跺向左边的船底,左边的船底一下迅速的沉向海里,而右边也跟着左边沉入了海里,在水下成了垂直的方向。 这时凌寒已经落入水里,他用力的一推,借助海水的浮力,竟轻松的把船子在水中翻了过来。只是船舱现在装满了水悬浮在水里,凌寒努力的打水,把船托出了水面。 现在只要把船舱里的水弄出来就大功告成了! 凌寒一手扒着船舷,一手往外扬水,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一只手的不停的扬水,凌寒可以爬进船舱里了。 又经过了两个小时的两只手扬水,小船里的水终于被凌寒弄干净了。 凌寒一滩烂泥似的躺在船舱里,这是他这二十多天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海风轻轻的吹,海浪轻轻的摇。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凌寒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有了这艘船,就能驶向远方的梦了。 更令人惊喜的是,凌寒竟然发现了小船还有两个暗板,抽开暗板竟是一个搁物的空间。 在一个暗格里面,凌寒发现了一把短刀,另外的一个暗格里,有一个装水的牛皮皮囊,但是里面空空的,没有一滴水。 但是还是让凌寒兴奋了一阵。自己有了两样工具。 凌寒还是随着波浪没有目的飘着,但是他每天的工作有的新的提升。 他用短刀劈下了木板的一条,并削成了棍型,又把短刀绑在了棍子上,这样就做成了一柄简单的鱼叉,有了工具,捕鱼的效率提升了很多,食物有了保证。 每天的画面就是这样的,阳光下是一片碧蓝的海水,海水里面游弋着大大小小的鱼,一个少年项带暖玉,手持一柄鱼叉,向一条黑鳞大鱼用力的刺去----这少年便是凌寒。 而打坐这第二项工作凌寒也是一直的坚持,虽然体内的冷气还是依然不受控制,但这也是一种休息,在打坐的时候,凌寒的思想和身体都非常的放松,之后就感觉一天的疲惫都会消除。 船舱里储备了很多的鱼,有新鲜的,还有风干的,这是凌寒辛勤工作的成果。 苦海无边,何处是岸。 小舢板漫无目的的飘荡,后面的水下,一道黑影正慢慢的跟着这条小船,时隐时现。 第十一章 化成一缕香 风吹日晒,并没有把苍白的凌寒晒成古铜色的凌寒,但独自的漂泊倒让凌寒的内心强大了许多。 “回菊花台!” 凌寒把这四个字刻在了船舷上,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回去了解那么多自己未曾了解的事,去寻找那些未曾了解的人。 海上又起了波浪,虽然凌寒也遭遇了几次暴风大浪,但他都幸运的挺了过来,只是损失了一些食物。 但这次,似乎没有那么幸运,巨大的浪头仿佛是从乌黑的云朵里倾泻下来一般,铺天盖地,一下就把小船给掀翻了,凌寒用力的抓紧这小船,但是又一个大浪直接把小船冲出去几十米远。 凌寒心中暗苦,这回可是要交待了。 一个大浪过来,直直的把他击入海波深处。 凌寒沉在水里,海面上波浪滔天,风起云涌,这里竟是很宁静,凌寒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但是胸腔越来越憋闷,凌寒睁大了漆黑的双眼,似乎想记清这最后瞬间。 就在他的意识将要模糊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迅速的向凌寒冲来,露出了满是尖牙的大口,凌寒猛然一个激灵,双腿一蹬黑影,躲过了一击,顺势向黑影的身上抓去。 也不知道这黑影是什么怪物,浑身披着坚硬的鳞片,凌寒竟抓住了一块鳞片,瞬间就被这怪物带动着,向海面冲去。 海面上还是波涛汹涌,但这个怪物却视风浪于无物,畅游无阻。 一露头,凌寒吐出了一口浊气,猛吸了一口夹杂着海水的空气,神识顿时清醒不少。 方才感觉手中的怪物,竟是个十余米庞然大物,一眼竟没有看到怪物的头。自己刚好抓住了这怪物背部的鳞片,凌寒也顾不了那么多,双手紧紧的抠住了怪物背部的鳞片。 这怪物竟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刚才也就是在这水中发现了一个比鱼大一点的食物,想一口吞下,但是竟被这食物逃脱,怪物也没有在意背上多了个乘客,因为凌寒的重量对它来说,感觉并不是很强烈。这怪物在海上乘风破浪,一会翻出海面,一会又沉入海底。 凌寒在怪物身上就如同冲浪一般,风浪声响彻耳边,激起的水花打的脸生疼,眼前的波浪似乎都向自己涌来,想要把自己吞噬。一会儿耳畔又“咕咚”一声,什么也听不到了,这是怪物又潜入了水下。 这若让人见到,定以为是神仙骑着飞龙,只是这感觉,不是神仙,而是甚险。 凌寒在海面时就大口吐纳,一到海底就屏注一口气,好在这怪物似乎也不喜欢总在海底潜行,而是上下翻滚,不然的话凌寒一定会被憋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怪物竟直直的游向海底,幸好凌寒深吸了一口气。海底竟是一道海沟,深不可测,这怪物在海沟里钻进了一道窄窄的缝隙,凌寒一见自己马上就要撞到缝隙的岩石,急忙伏低了身子,抓禁了怪物的鳞片,这样被怪物一带,竟擦着头皮也跟进了这个缝隙。 进了缝隙,凌寒发现这里是海底的一个暗河,这里的水流是逆向的,由未知的地方流向海底。凌寒心想,这河不知道还有多远,自己的这口气要是游不到头就真的葬身海底了。但是目前能做的,就只有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分水兽了。 这怪物向上游了一会儿,又猛的钻进一个洞穴,然后直直的向上游了半天,竟钻出了水面。凌寒定睛一看,竟已经离开了海面! 自己好像在一段地下河道里,头顶是灰蒙蒙的岩石,四周也是灰蒙蒙的岩石,水流正从自己面对的方向涌来。 终于可以透一口气了,凌寒享受着可以自由呼吸的感觉。那怪物还在向对面游动着。凌寒看准个机会,放开了手,顺势趴在了水流里,他可不想被这怪物带回家当晚餐。 那怪物竟猛的一个转身,张开了淌着粘液的血盆大口,发出了“欧欧”的一声巨吼!震的凌寒耳膜生疼。 凌寒这才看清这个巨兽的摸样,像是一条鳄鱼,有十多米长,但是头上还有个尖尖的角,浑身都是坚硬的鳞片,粗壮但是短短的四肢,一条长长的钢鞭一般的尾巴。 那巨兽吼完,一对红色的三角眼直直的盯着凌寒,好像在说:没有免费的顺风车。原来这巨兽早就感知了凌寒的存在。 凌寒看着巨兽锋利的牙齿,心中不禁一寒,才脱水困,又进龙潭。 “滴答滴答”水道顶部潮湿的水汽凝结成的水珠不停的落下,凌寒猫起腰,抽出了别在腰上的短刀,雪白的刀刃闪着寒光,直直的对着巨兽。 “啪”,巨兽一甩尾巴,如钢鞭一般,正抽在了凌寒的短刀上,凌寒猝不及防,短刀瞬间脱手而出,弹在了石壁上,落入水里。 这下可完了!凌寒暗自叫苦。其实即使有这把刀,对这个巨兽来说,也是无关痛痒,这刀锋根本刺不透巨兽铜墙铁壁般的鳞片。 随后,这巨兽张着大嘴就向凌寒扑来,凌寒都闻到了巨兽口中的巨臭。 凌寒一个翻滚,躲过了巨兽的一扑,然后迅速的向水道的那头逃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那巨兽回过头来,见凌寒想跑,四肢齐动,尾巴也如同螺旋桨一般,直追凌寒。 如果这水道是直直的,那这场生死时速也就是瞬间结束,这巨兽在水中的速度真的非凌寒能够超越的。好在凌寒跑了几步,就是一个一百二十度的急弯,凌寒也是手脚并用一顿乱蹬,找准了方向又一顿爬游。 巨兽由于尾大不掉,一头吻上的石壁,撞得轰然作响,然后一顿四爪乱抓,对凌寒仍是紧追不舍。 这水道里岔口众多,凌寒也顾不上选择,只是哪个口近,就一头扎进去,不然就感觉自己的屁股或者是脚丫就要落入巨兽的大嘴。 到底的玩命的时候,一旦凌寒感觉要气力不支的时候,那股冷气又像是自己跟着凌长野爬山时那样,被激发出来,给自己提供力量,不然的话早就成了怪物的腹中之物。 但是即使这样也很不乐观,那巨兽好像不知疲惫似的,还是紧紧的跟着凌寒,看样是吃定他了。 也不知跑了多少个岔路口,凌寒一头扎到了一个死胡同,那边只有一个西瓜大的洞口在石壁上隐约透着一丝光。 随后,巨兽迅速的跟上了,堵住了凌寒的退路。 这巨兽似乎也有灵性,看到凌寒被堵在了死路,反而不急着下口,只是“哈赤哈希”喘着粗气,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向凌寒。 凌寒看了看巨兽,看来别无选择了。深吸一口气,直直的奔向了西瓜大的洞口,同时双手一挥,直击洞口。这冷气在生死关头还是挺给力的,竟力透石壁,生生的把洞口阔开了几寸,凌寒一跃而起,也不管洞有多深,一头就扎了进去。 随后,就听到了利齿啃咬石头的声音。 “欧欧!”巨兽的吼声充满了愤怒,煮熟的鸭子竟然飞走了,这个洞口还没有它的嘴大呢,着急也是没有办法了。 这是一个狭长的洞,凌寒的身材还是比较玲珑的,扎到洞里就手脚并用的向里面爬。 凌寒长出了一口气,小命暂时是保住了,只是这个洞能不能出去还是未知。 凌寒在洞里爬了半天,这个小洞也是弯弯曲曲的,身上被石棱不知蹭出了多少血道,膝盖肘弯也早已被磨破,火辣的疼,但求生的**让凌寒还是不停的爬着,终于到了一个宽敞的暗河,洞口刚刚高于河水。 凌寒一头扎进了暗河里。 凌寒直起了身,这暗河的深度竟也到了脖颈。舔了舔手上的水,让凌寒兴奋的是竟然是淡水。 凌寒直接嘴对着水面,一阵狂喝,好像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干瘪的皮囊,想要装满这清凉的甘泉。 “咯”,凌寒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腹,打了一个水饱的水嗝。 慢慢的摸着岸边的岩壁,逆流而上。但是凌寒也不敢前进的太快,生怕再遇到那个巨大的怪物。 岩壁滑腻腻的,也有许多分叉,凌寒只能漫无目的随意选择,这也是一种赌注,也许就走到了巨兽的老巢,这老怪物一看晚餐竟然会自己送货上门,直接就研究是烧烤还是刺身了。 好在走了半个时辰,水流越来越浅,只没过凌寒的膝盖。这让凌寒暗自欣喜,看来自己能安全着陆了。 果然,又飘飘忽忽的在水里趟半个时辰,凌寒终于钻出了这个水道,看到了满天的星光。 数月海上的漂泊让凌寒身心俱惫,在海上的每一夜都睡的不踏实,生怕被暴风卷入海底。再加上刚刚和巨兽竞速的巨大体力消耗,骤然登陆后头还是迷迷糊糊的,感觉脚下冰凉沙石的河床还是在晃动的。 一阵风吹过,凌寒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在了水道的旁边,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梦见了奶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来到他的面前,那久违的香气扑鼻而来。 凌寒开心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不是慈爱的奶妈,而是一个高大粗犷的汉子,满脸的大黑胡子,一双小小的眼睛,正滴溜溜的看着凌寒。 凌寒一见,下意识的往身后一靠,砰的撞到了墙上,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干净整洁的床上,自己的衣服也换上了干净的,一摸胸口,自己的暖玉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 “哈!你醒了!”大汉搓了下蒲扇大的手掌,开心道。 “这是哪啊!”凌寒不禁打量这陌生却又宽敞房间。 “这!”大汉左右看了看这个房间,“这是老爷家!”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凌寒问道。 “我去溪边摸鱼,看到你在哪里,就把你捡了回来”说完,大汉憨笑了两声。 “在下凌寒,敢问大哥高姓!”凌寒对这个长相很吓人,说话很喜人的大汉心生好感。也是在海上漂浮了几个月,这回总算是见到了人。 大汉竟把头凑了过来,像是有秘密一样,趴在了凌寒的耳边。 “你要是陪我一起玩我就高兴!”大汉小声道“我们一起摸鱼去啊!不过不能让老爷知道。” “噢!”凌寒眨巴眨巴眼睛,有点迷惑。 那大汉也朝他眨巴眨巴眼睛,却充满期待。 “那大哥,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啊!” “我叫凌寒!” “天宝,都叫我宝宝的”大汉竟憨憨的说。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香气袭来。 第十二章 随风飘散 “二傻,出去玩!”一个十七八岁俏生生的丫头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看见凌寒倒也并不怕生,甜甜一笑,道:“公子您醒啦!先喝点鸡汤吧!” 凌寒感激的向她点点头,端过鸡汤。 “慢一点,很烫的!”小丫头一抿嘴,笑着说。 “谢谢!”凌寒道。 一口鸡汤下肚,仿佛给凌寒注入了无穷的能量,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了点血色。好久没有这么美味的东西下肚了,凌寒也顾不得斯文,三口两口的就干个底朝上。 小丫头看到凌寒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禁不住偷偷的笑,天宝见了也不禁憨憨的笑。凌寒看到了二人的表情,再想想自己的吃相,有些不好意思。 小丫头道:“别着急,老爷给您摆了酒席,再过一会儿就开饭了!对了我叫肖云,你可以叫我小云,有什么需要喊我就行,这里有身衣服,是按照您的尺码做的,我来帮你更衣!” 凌寒哪好意思,虽然他也是凌府的少爷,家里也有不少下人,但是他从没有过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生活,急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看着小云没有出去的意思,凌寒也不好意思穿衣。 还是天宝看出了端倪,憨憨道:“小兄弟要穿衣服了,小云你不怕羞啊!” 小云努努嘴道:“昨天你把他扛回来,都是我收拾的!”说罢,一转身如同轻云般飘出房间,还无声息的带上了房门。 这回轮到凌寒脸红发呆了,而且小云这出去的身法,竟像是比凌长野还要高明。 少顷,凌寒更衣完毕,小云又飘然进来。 “公子,还没请教您叫什么名字呢?”小云眉目含笑的瞥了一眼凌寒问道。原来凌寒穿上了一身白色的锦袍。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新裳刚好合身,虽然凌寒个子不高,身体还有些单薄,但穿上这身衣服,别有一番儒雅的韵味。 “我叫凌寒!谢谢你们救了我!还这么照顾我!”凌寒跟在小云的身后,感激的说。 “可别这么说,凌少爷,你可是我们府上的贵客,你不知道,老爷见了你别提多高兴了。凌少爷这边走!老爷有请!”小云说罢就在前引路。 “我也去!”天宝兴冲冲的说。 “老爷可没有叫你!”小云道“你去了不怕老爷打你的手板子!” 天宝瞅瞅凌寒,有些不情愿,但好像又回味出被打手板子的伤痛,只得扯着凌寒的袖子道:“那你一会回来啊!” “好的,天宝哥!”凌寒用力的握了握这个大个的手。 天宝转忧为喜,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我就在这等你!” 小云在前面带路,凌寒跟在后面。 凌寒一边走一边看着这个院子,不禁暗自称奇。 在凌府凌寒也见惯了雕梁画栋,奇石怪竹,但是这个院子的设计竟是出人意料的,因为小云带着凌寒一连走过的三个院落,三个院落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青石板路,甚至花草树木都是一模一样的。 又走过了三个院落,松柏竹菊,错落有致,只是与刚经过的三个院落不同的风格,但这三个院落的布置还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设计呢?”凌寒在心里暗暗思量。 一阵娇笑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们几个小蹄子在哪里嘀咕什么啊?”小云撅着嘴,朝一簇花丛的后面嚷道,是不是没见过男人啊!” 凌寒朝那个方向看去,原来是几个和小云年纪相仿的女孩,一边朝着他看一边嬉笑。 “呦呦呦,小云姐真的好厉害啊!老爷让你伺候贵客,我们就是瞧上一瞧都不许啊!”一个红衣女孩娇笑道 “是啊是啊” “小云姐真格小气啊!” “莫不是小云姐喜欢上人家了!” 又是一阵娇笑。 小云又气又羞,一甩手道:“几个小蹄子,看我回来不收拾你们的!” 说罢,一扭头,也不管她们还在嬉笑,带着凌寒离开了这个院子。 出了这个院子,一眼就看见一个大堂,大堂正门顶上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三个大字“玄真堂”。 凌寒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大堂里迎了出来。 只见那人足踏轻便烫花千里靴,身着淡青色锦绣长衫,腰系白色挂玉束腰带,头顶一个太极双鱼冠,面如冠玉,眉若远黛,眼如明月,高鼻薄唇,两撇短须更显英姿不凡,看年纪,大概三十左右。 那人笑着拉住了凌寒的手道:“小友勿怪,在下沈潮,见到小友,情不自禁。” 凌寒见那人气宇轩昂,内心不禁生出好感,诚惶诚恐道:“在下凌寒,承蒙沈老爷相救,又悉心照料,凌寒感激不尽!”说罢向沈潮深鞠一躬. “小友千万别客气!”沈潮一边托起凌寒一边道“小友能来此地,也是我们的缘分,就不要和我见外了!来来来,里面请!” 凌寒随着沈潮进了大堂,只见堂内虽然不大,但是装饰的别具匠心,桌椅柜架虽不是多豪华贵重,但摆放的错落有致。架子上或是书籍典册,或是玉雕青瓷,或是古玩奇石,或是字画卷轴,虽繁多但不落套俗,好像每个物件就应摆放在那里,不然就破坏了整个屋子的风格。 中央一个八仙桌,美味珍馐摆了一桌。 宾主落座,沈潮道:“凌小友你是我这里的贵客,略备薄酒,一来为小友压惊,二来给小友接风,但不知小友来自何方,要去往何处,又是怎么到我们这风铃岛的?” “谢沈老爷盛情,搭救之恩还不知如何报答!”凌寒说罢站起深鞠一躬。 沈老爷急忙扶起道:“小友可别见外了,这都是应该的!” “沈老爷容禀,我来自苍茫大陆菊花台,是随我舅父一起出海,想要去黑岩大陆外公家,途中遇到风暴,与舅父分散,现在还不知他们的安危!”凌寒想到了舅舅,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吉人自有天相,小友也不用太担心了,就像你现在,不也是逢凶化吉了么,我自会安排人在海边巡查的,如果有令舅父的消息,一定会告知与你!” “如此,多谢沈老爷了!” “好说好说,小友到这来就像自己的家一样,别客气!上次有客人到我们这里,还是三十多年前呢!” “哦!”凌寒有些惊异“三十年没有人到这个岛么?” “是啊,这岛不同于其他的岛,听我慢慢给你讲解缘由。我们沈家先辈也是苍茫大陆一个大家族,先辈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在人魔大战时,先辈也是人族联盟的重将,屡建战功,但是后来不幸卷入了权力的斗争中,被迫带着族人,离乡背井,远赴海外,本想落足在天南大陆,但是在九幽海域迷失了方向,就流落在这个岛上。好在这个岛很大,物产也丰富,另外岛上还有居民,先辈想,反正也是避难,就在这里安家。奇怪的是,这个岛在三十年前,竟然难进难出,先父想派人返还苍茫大陆,但都是在九幽海域兜圈,派出的海船幸运的可以回航,不幸的就直接失踪了,后来,竟也不再有多少人想出海了,外界也没有人再进来!” “那三十多年前那客人是怎么到这里的呢?”凌寒问道。 “说来也奇怪,那时候我才十岁,一日家里来了一位贵客,说是家族世交。家严很热情的招待了那个蒙着白纱的贵客,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小姑娘。这两个人竟能穿过九幽海域到达这里,真是不简单。至于他们的身份,家严到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说。两人盘桓了几日就驾船离开了,也不知到了何方。哈哈,小友,来日方长,这等事情以后慢慢聊,咱们先吃!来,尝尝我这亲手酿的米酒!” 凌寒推却不得,一口米酒下肚,清香满腮,唇齿留香,不禁道了一声:“好酒!” “哦,小友年纪轻轻,竟也会品酒?” “沈老爷谬赞了,我只是听我的一位前辈,讲过一些酒的典故。” “哦,那你说说,我这酒好在那里?” “此酒入口细腻,富含奇数复合香气,香味谐调,余味悠长,所以我说是好酒!” “哈哈,小友果然懂,不然我还以为你是刻意的恭维我呢!不知这位前辈名讳,一定是位国酒高人,有机会一定结交下!” “他啊!”凌寒想到了霍厨子昔日的照顾,不禁心怀感激“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大名,只知道他姓霍,烧的一手好菜!” “那有机会一定介绍我认识啊!壶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来,小友,满饮此杯!” “美酒佳肴,感谢沈老爷盛情款待!我敬您!” 听到凌寒的夸赞,沈潮喜形于色,大口的饮进,让凌寒不禁折服于他的潇洒自若。 沈潮又问一些苍茫大陆的近况,凌寒也是据实告知,只是自己总是在府中,也没有太多的阅历,说的都是些从府中下人的耳朵里听到的小道消息或是自己在书上读到的事情,但沈潮一样听的津津有味。 两人相谈甚欢,沈潮不断的劝酒,这酒虽然不烈,但后劲绵长,凌寒年纪尚轻,不胜酒力,半晌,就醉的一塌糊涂。 迷迷糊糊的凌寒感觉是被两个家丁左右搀扶着往回走,小云那曼妙的身影在眼前一摇一摆的领路。 朦胧间一阵幽香飘来,一个白衣少女迎面而来。小云在前面低头行礼,隐约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这人是谁啊?”一个柔美的声音问道。 “小姐,这是凌公子,是二傻在溪边捉鱼时救回来的,刚刚和老爷喝了几杯。” “那赶快服侍他休息吧!”那白衣少女一掩鼻子,眉头一皱,似乎不喜欢凌寒身上的酒味。 夜风吹过,吹得凌寒似乎有点清醒,抬眼就看到了一张清秀绝伦的脸,仿佛月宫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正是那个白衣少女,瞬间,凌寒的头又天旋地转,胃里一片虎跃龙腾,下意识的两手一挣,挣脱了两个搀扶的家丁,脚下也不稳,向前一扑,正好抓住了白衣少女的衣襟。 “呕。。。。。”,翻江倒海,畅快淋漓,全吐在了白衣少女的裙摆上. “啊!”白衣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祸端吓傻了,她尖叫一声,动都动不了。 两个家丁急忙把凌寒拉回来,但是为之已晚,凌寒毫无保留的吐了白衣少女一身。 “这个混蛋!”白衣少女杏眼圆瞪,一挥手一个耳光清脆的落在凌寒的脸上,然后飞快的跑掉了。 “哦!”凌寒觉得脸上一痛,但神志还是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那阵幽香正随风飘散,而浓郁的却是地上那污秽难闻的气味。 第十三章 你的模样(第二更) 一轮昏黄的弯月斜挂在夜空,纷纷扬扬的雪花也如昏黄的沙粒迷人眼睛,一个洁白的身影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一张脸孔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寒儿”一声呼唤,温暖而遥远,血,染红了雪。父亲那消瘦刚毅的脸,目光坚毅又温情的注视着自己,胸口一片殷红。接着竟然是一张幼女女清秀的脸,好像见过又忘了在哪里见过,接着是小云那关切的脸,只是温柔却有有些妖魅,最后出现的是沈潮那张和蔼的笑脸,笑得那么天真无邪,一转头又变成了一条巨蛇,向着凌寒喷出了熊熊的火焰,烧的他五脏六腑都有如火炭。 凌寒在床上翻滚着,双手挥舞着,“水,水!” 一双巨手端着水杯靠到凌寒的嘴边,凌寒低着头喝了一口,胸口那燃烧的感觉稍稍减轻,他下意识的抢过水杯,“咕咚咕咚”的喝干了,“还要水!” 这回巨手递过来的是一个水壶,凌寒大口的牛饮着,也不顾溢出的水都流淌到他的脖子,衣襟,直到身体里的最后一个细胞都充满液体之后,才满意的放下水壶,艰难的睁开眼睛,一个高大的身影蜷缩着蹲在床边,正瞪着一条缝一般的眼睛关切的看着他,是天宝。 “谢谢天宝哥了!”凌寒道。 一见凌寒醒了过来,天宝裂开大嘴,嘿嘿一乐道:“兄弟一定是偷喝老爷的酒了!” 说罢,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他凑近了凌寒的耳朵说:“上次我偷喝了两坛,醉了一天呢!放心,我不会告诉老爷的。今天我们一起去捉鱼吧!” 看着天宝眼中的红血丝,凌寒问道:“天宝哥莫不是在这里守候了小弟一夜?” “嘿嘿!我怕你醒了找我玩,我就没敢睡!” 凌寒只得抱以感激涕零的微笑。 此刻天已大亮,凌寒一见自己又是换上干净的衣裤,不禁脸上一红,看来又被别人看到了自己的丑态,但也无可奈何,心道再也不能喝这么多了。 “吱呀”门开了,小云笑盈盈的进来了,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 “凌公子好些了么,老爷早上还念叨,真不该让凌公子喝这么多酒,不过老爷昨晚很高兴,好久没有见到老爷这么高兴了,他怕你醒来难过,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熬了一碗参汤。” 看见小云那弯月般的眉眼,凌寒苍白的脸上一热。 “多谢沈老爷挂怀了!昨晚肯定又叨扰小云姐姐了!多谢小云姐姐细心的照料!要是我有这样的亲姐姐该多么幸运啊!”凌寒没有姐妹,有个哥哥凌霄也从来没有爱护过自己。 “凌公子太客气了,你是老爷的贵客,我们只是尽了做下人的本分。”小云道“不过要是有你这样个弟弟也不错啊!” “那以后我就叫你姐姐了!”凌寒一个激灵翻到地上,纳头就拜“姐姐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小云柳腰一闪,就扶住了凌寒的胳膊,凌寒只觉得一股软绵绵的大力把自己托起。 凌寒只见小云媚眼含笑,满脸喜色道:“好弟弟,不必如此大礼!” “好姐姐!” “你们俩原来是亲戚啊!”看的天宝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一会儿吃罢早饭老爷教小姐带着弟弟到处走走! ”“小姐?” “是啊,你们见过的!”小云眼里含着些笑意。 “我们见过么?”凌寒想了半天,也没记起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个小姐,想的脸颊倒有些胀痛。“我也一起去!”天宝一听要出去逛,兴奋的嚷嚷,“兄弟,街上有卖糖人的,我们一起去买哈!”说着,口水都流了出来 .“二傻,老爷不许你去!”小云道“不听话老爷可要打手板了!” 天宝可怜兮兮的望着凌寒,凌寒叹了口气,道:“好姐姐,就带他一起去吧!” 小云道:“二傻一出去净是惹祸,老爷不想他出去闯祸。” “天宝哥,答应我,出去不许惹祸,要不我也帮不了你!”凌寒道。“好好,我都听兄弟的!”天宝如同小鸡叨米一样的点头。 小云引着二人穿过错综复杂的院落,来到了玄真堂。 天宝不敢进堂,只得趴在门口偷偷的往里张望。 凌寒二人一进门,沈潮就亲热的拉住凌寒的手,“来,小友,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小女,露琼。” “露琼见过凌公子!”一个仿佛月宫仙子般的少女朝着凌寒盈盈一拜,凌寒的心扑通一跳,看着这不染一尘的面容不禁有些自惭形秽,目光却又忍不住盯着少女那碧玉无暇的脸,果真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不禁愣了神。 “啊哈!”沈潮打了个哈哈。 凌寒猛然惊醒,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鞠躬行礼道:“沈小姐,在下凌寒!” 沈潮道:“小友别见怪,本来今天我是想陪小友一起出庄,只是昨晚喝的太多了!现在头还有点晕晕的。” “沈老爷过谦了,您可是海量!”凌寒道。 “哈哈哈!小友谬赞了,确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就不陪你了,让露琼带着你去走走吧!露琼,一定要照顾好凌小友!” “是,爹!”露琼那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沈潮发现了在门口探头探脑偷窥的天宝,“别躲了,要是想去就一起去吧!” 一听老爷发话,天宝噌的窜了进来,拉着凌寒傻笑。 一行四人四马,为首的是一匹黑色高头大马,浑身黒缎子般的闪亮,马背上坐着一个铁塔般的大汉,自然是天宝了,咋一看威风八面,但看一会天宝就原形毕露了,东张西望如同一个孩子半晌不得安分;后面并排两匹骏马,一匹雪白无暇,上面一个少女也是雪白无暇,只是表情有些冰冷,正是沈露琼,虽然好似冰块,但掩饰不了那丝脱俗韵味,简直清冽动人;旁边那匹枣红名骏上正是凌寒,第一次出庄,心情难免有些激动,好奇,想看看这个未曾踏入过的地方。后面一骑正是小云,骑着一匹青骢马,亦步亦趋的跟着三人。 “敢问沈小姐,为什么这里的房屋院落有的是一样的啊?”凌寒问 “凌公子,沈庄其实已经建成一百余年了,当初先祖来此岛,此岛正被一伙强人所控制,动不动就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先祖怜悯岛上的原著百姓,就布下一个八卦幻阵,庇护百姓在这幻阵之中。那伙强人在幻阵中吃了大亏,退回了老巢,先祖又联合当地的大族,组织了义军,把这伙强人赶出了风铃岛。之后,先祖就带领百姓在那八卦幻阵上建筑了沈庄,一旦再有强人来袭,百姓就会到沈庄寻求庇护。” “原来如此啊!令先祖不光技艺超群,而且真是侠肝义胆!”凌寒不禁由衷的赞叹,虽然凌寒年纪不大,但父亲凌长峰一直是他的榜样,自小也有颗赤诚的侠义之心。“一见令尊大人也是一样的侠义!” “凌公子过誉了,祖上的训导就是扶贫济困,家严一直教育我等晚辈要时刻铭记于心。”沈露琼一脸的正气凛然。 “小可驽钝,这亭台楼阁,房屋院落怎么会有制敌的功能呢?”凌寒问道。 “这个八卦幻阵可不是一般的阵法,它是按照八卦五行的生克来设计的,分为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门,如果强人入侵,会经历天遣地诛雷劈风摧水淹火焚山崩泽陷的严惩,最厉害的是这个大阵每一天每个时辰都在自己变化,即使摸透了今天阵内的变化,到了明天也不能轻易的进到阵来。” “真是厉害!”凌寒想,要是自己也会布这样的阵法,那岂不是相当于十万雄兵,可以保护自己至亲的人,对沈家先辈的神技更是佩服不已。 “那这个阵法怎么能分辨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啊?”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不知道我十天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沈露琼忽然脸色一阴。 “哦......”凌寒悻悻的不敢再问。 “她今天的话还是多的呢!”小云冲凌寒眨了眨眼睛,小声的嘀咕。 沈露琼回头狠狠的剜了小云一眼,好似在说,用你多嘴! 四人不觉中已经出了沈庄,上了大道。 凌寒回望一眼,整个庄子竟是建在了一座大山的山腰平台上,真是不识沈庄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庄中。庄子掩映在山林树木之中,背后的青山高耸入云,给人一种有如仙境之感。 一路向下,路旁一条清溪蜿蜒而下,水声激荡。虽是下山之路,并无崎岖坎坷,凌寒坐在马背,只觉的安稳有如平地。 路边一旦遇到樵夫渔人,无不低头侧目而立,恭敬有加,而沈露琼一干人受之如常,凌寒方才感觉沈庄在风铃岛的威仪。 绕过两个山梁,一座小城赫然出现在眼前,青色方砖的城墙大约十余丈高,门楼上琉璃瓦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城楼上四处旌旗招展,隐约的看到楼上来回巡弋的兵士。转眼间四人来到城门跟前,凌寒策马而立,看到了城门前赫然刻着“风铃城”三个大字。 门口守卫一见四人到来,无不低头行礼,一个为首的守卫急忙接过沈露琼的马缰道:“小姐请下马!”说罢低头不敢直视。 沈露琼道:“先辈定下的规矩,城内不得纵马。我们下马吧!”听罢,四人下马步行,而门口的守卫则接过了各人的马匹。 一条青石板街笔直的伸展向城中,随着几人越来越接近城中心,街边渐渐热闹起来,店铺林立,小摊连绵,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酒楼的酒幌随风飘荡,路过就可以闻到里面浓郁的酒香,带着头巾的小二满脸春风的招呼着来往的食客;粮油店门口堆满了大桶,各种大米,小米,面粉也是一应俱全,店里的小伙计麻利的给顾客装着晶莹剔透的大米;铁匠铺当街就升起炉火,一个**着上身的精壮汉子挥舞着大锤,砸向铁锭上的一块铁料,火星四溢,铺里除了锄镰犁耙等四时农具,还有刀枪剑戟等兵器;药店的门口挂着“妙手回春”的烫金大匾,进出抓药的人表情也是或喜或悲,来往匆忙。 天宝好不容易进一回城,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活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可能他的心智就是一个孩子,装在了粗旷的外表里,一会要冰糖葫芦,一会又要面人,时刻不得安生。而小云也是随了天宝的愿,给天宝买了要的玩意,喜得天宝差点当街翻十个筋斗,直吓的路人纷纷躲避,直到露琼呵斥,天宝才收敛了些。 凌寒一路跟着露琼,也不敢搭话,只是微微侧目,看着露琼那冷若冰霜却又不可方物的脸,心里不禁生出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的念头。虽然凌寒经历了许多变故,从小又阅览群书,但在男欢女爱这方面,还是个孩子,只是知好色而慕少艾,所以心底也很喜欢露琼,也希望能有机会表现下,让露琼对自己赞许。 而露琼,虽然没有像天宝那样的四处张望,但一双美目也是来回转动,瞧表情似乎有点嗔怒,又有点着急,更多的是期待。 “琼妹!”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几人一回头,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公子微笑着向众人走来。 “泉哥!”一见这青年,露琼那冰霜凝固般的脸仿佛瞬间被春风融化,满脸含笑,杏眼含春。 凌寒不禁打量这个青年,大约比自己大个三四岁,身材高挑,面容清秀,但目光却冷峻锐利。 那青年也注意到了凌寒这个陌生面孔。 “这位是?”青年微笑的问。 “这位是凌寒,是二傻救回来的!”露琼急忙介绍。 “哦,原来是凌公子,我说怎么眼生呢,在下廖泉!”青年一拱手。 “廖公子好!”凌寒也是一拱手,算是回礼。 “凌公子从何处来啊?” “在下来自苍茫大陆的菊花台,流落此地,承蒙沈庄主搭救。” “苍茫大陆.....” “好了好了,泉哥,带我去那边玩!”没等廖泉问完,露琼就着急的拉着凌廖泉向那边的服装铺子奔去。 “凌兄弟,回头定去拜访你!”望着被露琼拖走的廖泉,凌寒的心里泛起了一丝酸,毕竟这么美的女孩对自己没有那么热情,如此也罢,只是对另外一个人那么热情,对比之下,失落之情难以言表。 “弟弟怎么了?”小云看到凌寒若有所失的样子,故意问道。 “没什么,姐姐!”凌寒急忙收回遐想。 “廖家是风铃岛原有居民的大族,在沈家先辈未到这风铃岛的时候,一直是廖家独大的,后来沈家先辈联合廖家击退匪盗,两家一直是和睦相处,交情深厚,这廖泉就是廖家的二公子,他的父亲现在就是这风铃城的城主廖不凡。廖二公子与我家小姐年纪相仿,从小两家就指腹为婚,两人也是青梅竹马,一直到现在。前一阵子老爷还说小姐,女孩大了,不能再这样和廖泉没有礼法,但小姐还是我行我素,丝毫不改,老爷也没有办法。你和天宝别乱走,我得跟着小姐” “好的姐姐!你去吧!”小云急急忙忙的跟去了,看来沈老爷还是不放心这个宝贝女儿,小云定被老爷嘱咐要看到露琼。 “走,我们去那边,那边好玩!”天宝回身抓住了凌寒的胳膊,一股大力拉着凌寒就走,“那边有耍猴的!” “咦!”天宝竟没有拉动凌寒,回头一看,原来凌寒的的手竟被一个算卦的老先生拉住了。 “放手,老头!”天宝嚷道! “像,太像!”算卦的老先生声音沙哑,好像漏掉的二胡,他一手拉着凌寒,另一手在凌寒的头上脸上身上四处摸索着,一会摸摸他的天灵盖,一会又捏捏他的肋巴扇,弄得凌寒莫名其妙的,但两只手都被拉住,也动不了,只好挣扎着说:“老人家,有什么事,说事,哎哎哎,痒……嘿嘿……痒!” 老先生并不罢休还在摸索着,“你的模样,太像!” 天宝见老者不放手,气性大发,猛的一用力,忽然之间感觉从抓住的凌寒的手上传过来一股滚烫的气流,下意识的一甩手,松开了凌寒的胳膊,之后忙看自己的手,可是手并没有被烫伤。 第十四章 花已向晚 天宝很努力的瞪大了他那双小眼睛,但依然只像一条肉缝,只是瞳孔里装满了愤怒和惊恐,人却不敢动了,虽然天宝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沈老爷打手板,但这算卦老头的一招就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这老先生头发胡子都是一样的白,并不像凌寒那种灰白,而是雪白雪白,两只眼睛透着亮光,衣服虽然打着补丁,但却是洗的干净,身后立着一个绣着太极双鱼图的卦幡。 老先生停止了对凌寒的摸索,朝天宝看了一眼,吓得天宝直往后躲。 “小娃子!你这容貌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这筋骨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老头砸吧砸吧嘴,嗓音沙哑,但又显得有些激动。 “老人家,不知我这模样让你想起什么人啊?”凌寒道,虽然凌寒并不认识这个老先生,但觉得老先生并没有恶意。 “小娃子,你先别说话,小老儿给你算上一卦!”说罢,强拉着凌寒的手臂按到了挂摊上。 只见老先生看了看凌寒的手相,就闭着眼睛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叨咕些什么。随后,这老先生又迅速的在纸上写下了什么,递给了凌寒。 凌寒定睛一看,竟是首诗:万仞峰顶雪梅香,命运多舛自苍茫。若得天机凌寒暑,四海云天任翱翔。 凌寒顿时心潮澎湃,一首诗竟道出了自己的来路。抬头一看,只见老先生的眼神有些慌乱,凌寒急忙抓住老头的胳膊道:“前辈!还请前辈指教!” 那老先生向那边一指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有事,要先走了!“ 凌寒顺着老先生指着的方向望去,原来露琼三人正向这里走来,看着露琼的样子,像是有些不开心。 “前辈,你怕他们?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世?”凌寒问。 “小子,别问了,花已向晚,有缘再见!”说罢,收拾了卦摊慌慌张张的溜掉了。 凌寒不禁望着老先生消失的背影,心里萌发出了十万个为什么。这个老头是谁!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自己的身世?难道真的是个神仙?他会不会认识父亲母亲?他究竟是敌是友? 正疑惑间,那三人已走近。 “凌兄弟,你看这已经晌午了!我请你们去吃饭吧!”廖泉微笑着说。 “好啊好啊!我肚子都饿了!”天宝忘却了刚才的疼痛,大为赞成。 “不行啊!老爷不许我们在外面吃东西的!”小云道。 “这。。。”凌寒略一犹豫,瞧了露琼一眼,谁知露琼正期待的看着自己。 “别犹豫了!凌兄弟,初次见面,我这也算是略具地主之谊!”说罢,牵着凌寒就走。露琼的脸色也是多云转晴,颠颠的跟在两人后面,完全没有了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小云也只好跟在后面,老爷不允许小姐在外面吃,但是没有不允许凌寒在外面吃。最开心的莫过于天宝了,一边走,一边流着口水。 “凌兄,这是风铃城最有名的酒楼!这里大师傅的手艺可堪称一绝,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说着,眼睛闪烁的看着面露喜色的露琼。 廖泉一指,几人来到了一个酒楼前,左右四根旗杆各挂一个酒幌,显示出酒楼的不凡实力,正门二层斗檐下门顶匾正笔楷书三个大字“风语楼”,落款是沈傲。只见酒楼门前人来人往,生意是红红火火,虽说是晌午饭口,但这里明显要比其他的酒楼热闹。 “廖公子!呦呦!今天这是什么风啊!沈小姐大驾光临!里面请!”几人没等进门,一个小二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上来接待。 店掌柜一听,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迎了出来招呼:“廖公子,沈小姐!快请上楼,楼上还有临窗的位置!” “佟掌柜发财啊!生意这么好!”廖泉也笑着道。 “承蒙廖老爷和公子照顾,才有小店的今天,几位贵客来此,小可脸上有光,吃什么尽管点,算我的!”佟掌柜胖嘟嘟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二子!上最好的龙井!” 几人鱼贯上楼,佟掌柜和小二低头耳语了几句,然后也跟了上来。楼下的客人见到这几人大多都露出了恭敬的神色,也有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在小声的嘀咕:“沈小姐真是花容月貌啊!” “啧啧!是啊!只可惜我们是没有那个福气了!” “那廖泉可不是好惹的,现在是城内的统领了,听说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毙了海盗头子一郎!” “看来沈廖两家又要做亲家了!” 露琼耳尖,听到了个别字眼,羞得粉面桃花,悄悄的看了一眼身前那个英俊公子哥的背影,感觉廖泉越发的伟岸。凌寒看着,不禁有点自惭形秽,的确,自己个子没有廖泉高,长得虽然也很端正,但是脸色总是煞白,显然不是很健康的样子,与廖泉的阳光明亮一比,只能像个小跟班了。 “来来来,凌兄请上座,这边临窗靠街,可以一边品美味佳肴,一边赏街上繁华。”廖泉很是热情。 “廖兄是主人,还请廖兄上座!”凌寒谦让道。 “凌兄弟,咱们都是年轻人,就别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就请来此座!” 凌寒见廖泉的确赤诚,也不好推却,坐在了临窗的座位,其余众人依次落座。 “佟掌柜!来点菜!”廖泉道。 “廖公子见谅!小可自作主张了,菜品已经吩咐厨房了!这里是泡好的龙井,诸位先清清口!”佟掌柜已经把香茶端了过来。 “佟掌柜真是费心了!”廖泉道。 “这是应该的,就怕廖公子和沈小姐不肯赏脸呢!公子小姐请慢用,有什么吩咐只管叫我。我先下去了”。 片刻,小二上菜来了,先是四个压桌小菜,随后上了八道大菜,当真是飞禽走兽,生猛海鲜,无所不有。 廖泉一见,脸上似乎泛起红光。给凌寒斟满一杯酒道:“薄酒素菜,还请凌兄弟海涵!” 凌寒道:“廖兄严重了,这,实在是太丰盛了!”虽然在私底下,霍厨子给自己做过好多美味,但都不是一次能吃到的,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这次名义上是请自己,其实还是为了取悦露琼,这一层,凌寒也是知道的,只是不好点破,就权当一无所知。斜眼看了一眼露琼,她斟满了一杯酒,全然不顾小云在一旁劝阻,满眼的欢快。最兴奋的要属天宝了,捧着个大腿就开始啃,也不知是什么动物身上的,弄得满脸油腻腻的。 “慢回身,上菜了!”小二嗓音清亮的吆喝着,端上了一个盖着白银盖子的白银盘子,周围还冒着热气,放到已满是菜肴的桌上。“金玉满堂!几位贵客请慢用!” “凌兄,这“金玉满堂”可是这“风语楼”的金字招牌,当年。。。” “当年我家先祖沈傲击败海盗,从海盗手里救出了一个厨师,就是这“风语楼”的创始人,他感激沈先祖的救命之恩,做了这道“金玉满堂”给先祖品尝,先祖尝后赞不绝口,这“风语楼”便是先祖提的名。”露琼插嘴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三次吃到这个菜,还是沾你的光!” “噢!这里竟有“金玉满堂”?”凌寒惊道。 “莫非凌兄以前吃过这道菜?”廖泉奇道。 “嗯!名字一样不知是不是!”凌寒道。 还记得那是一个难忘的冬夜,凌寒白天又受了凌霄的欺负,躲在自己冰冷的小床上抹眼泪。只听自己房间的窗外传来“笃笃笃”的敲击声。凌寒一骨碌下了床来到窗边,问道:“谁呀!” “是我!”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凌寒打开了窗户,外面的冷风好“呼”的吹了进来。 “霍爷!”凌寒有点兴奋“只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霍厨师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小点声,别叫人听到!跟我出来!” 凌寒披了件衣服就从窗口跳了出来,随着霍厨师贴着墙根,小心的绕到了霍厨师的住地。霍厨师是凌府后厨的总管,在凌府的地位不低,自己也住个独门的房子。一老一少进了屋,凌寒便闻到一股异香,霍厨师掌了灯,只见到摆在屋子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个银盘,上面有个盖子。 霍厨师神秘地招了招手,示意凌寒坐下,然后满脸微笑的打开了盖子。 廖泉一把拿开盖子,一股香气早已扑鼻而来!这香气浓郁而不肥腻,好似空谷幽兰,单单是香气就足以让人沉醉。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是啊!是啊!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 “莫非是传说中的金玉满堂!” “什么是金玉满堂啊?” “这个。。。,我也只是听说过,这是“风语楼”的招牌菜,可不是花钱能吃到的!” “也就是廖少爷沈小姐能有这口福啊!” 楼下的客人都被这种奇特而美妙的味道所吸引,纷纷向楼上张望。 楼上的其他桌的客人好像也忘却的口中还有食物要咀嚼,只是愣愣的猛吸这香咧之气。就连天宝都放下了手中的大腿,小眼睛直直的盯着这道“金玉满堂”。 “凌兄请,琼妹请用!”廖泉伸手做了个请式。 只见那白银盘里一颗颗的金桔,富贵华美,还有一块块白玉,晶莹剔透,一点点绿叶点缀其中,犹如翡翠一般。 饶是几人并非初次见到此菜,还是不禁惊叹装盘之精致,香气之诱人。 “我尝尝先!”天宝挑起一块金色的食块放到嘴里,只觉得外皮酥脆,里面竟是汁水,满口生香。顿时小眼睛仿佛都变大了一圈,放射出了亮光。“唔唔!好吃!兄弟你吃啊!” 虽说这“金玉满堂”盘子不小,但里面堪堪只有十金十玉,每人也就 两块,正所谓“君子吃料尝之味”。 凌寒也夹起一块金条,一品之下竟是那熟悉味道,果然够正宗。不禁赞道:“这师傅好手艺!” 廖泉与露琼相视一笑,均感脸上有光。几人便不客气,都动起筷来。 凌寒又夹了一块“白玉”放到嘴里,外面糯嫩,里面也满是汁水。“嗯。。。” 凌寒眉头一皱似乎感觉有些不对。 廖泉本是一精细之人,一见凌寒皱眉,忙问:“怎么,凌兄,有什么不妥么?” “哦,没什么,只是这‘莹玉’火候似乎欠了一点!”凌寒道。 “哪里欠缺!”一个雷鸣般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只听“蹬蹬蹬蹬”几声急促的上楼的脚步声,一个四十左右系着围裙的彪型汉子直奔窗口几人而来。“哪里欠缺,谁说的?” 人未至,声先到,人已到,声如啸。这汉子一声喝问,犹如山崩一般,震得各人耳中“嗡嘤”一阵。 “五味!不可无理,不可无理!这可是我的客人!”这时佟掌柜才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拉住了这个叫做五味的汉子。 “我不管是谁!敢诋毁我做的菜!我就要问个明白!”五味并不罢休。 “廖公子,沈小姐,别莫怪莫怪!我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气!几位别和他 一般见识!”佟掌柜一边陪着笑脸,一边道“五味,快下楼去!” 哪知那五味,“唰”的抽出一把菜刀,左右上下翻飞,让人眼花缭乱,而后“嘡啷”一声,插在了木桌上。 “哟呵!还要来全武行的!”廖泉的脸有些挂不住的,白皙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丝煞气。 “今天不说个明白,谁也不许走!”五味很是倔强。 众食客一见有热闹看,纷纷的挤上来围观,楼梯口也站满了人。 “这厨子看样不太好惹啊!” “那要看他惹了谁!” “是啊,惹怒了廖公子,可没有好果子吃,不怕拆了这“风语楼”! “这风铃城还没有人敢和我这么说话!”廖泉一起身,一阵强烈的压迫感笼罩整个二楼,每个人顿时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廖兄且慢!”眼见这剑拔弩张,凌寒慢慢站起道“是我说这‘莹玉’略有不足的!” “哦!你是何人?竟知道这‘莹玉’?”五味见凌寒竟知道这菜的名字,也是十分惊奇。 “在下凌寒!对这‘金玉满堂’只是略知一二,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指教!” “你且说,要是敢坏我名声胡诌八扯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金玉满堂’金色叫做‘金桔’,色金状桔,谐音‘吉祥’的‘吉’,白色叫做‘莹玉’,状如美玉,谐音‘输赢’的赢,一圆一方,代表着天圆地方,而“金桔”的原料皆为飞禽,取飞龙野雁斑鸠乳鸽精肉,飞禽肉虽鲜但柴,需加鸭油鸡爪小火熬制,正常要熬足五个时辰方好,只取汤汁加冰块冷却,而后制成球状,包裹花粉精面下锅炸制,方可外酥内汁。这‘莹玉’的原料皆为海鲜,取瑶柱鱼翅扇贝青虾剁蓉煮后制成方形,外面包裹薯粉糯米粉蒸制,方可外糯内鲜。”凌寒顿了顿。 只见众人都听得入神,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一道菜竟然耗费如此多样的食材和如此繁复的工序,更有众人不断得砸吧着嘴,仿佛在凌寒的讲解中就品尝到了这“金玉满堂”的美味。 “这菜是我烧制的!自然知道怎么做法!还用你啰嗦!你只需说我这菜哪里不好!”五味道,声如奔雷,又震得众人耳根生疼。 “这道菜制作非常复杂,然这位兄台竟能在半个时辰内制好,而且品之味道竟不是提前制作的,这倒很是神奇!”凌寒道。 听到此言,五味那胡胡碴碴的脸上面露得色,“算你小子还有点见识,这是我用上内力,鼓动火候,依然是小火,只不过速度提高了,这才能在半个时辰内做好这‘金玉满堂’!” “霍师。。。或是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没有三十年的内力修为,是无法控制好这烧制的火候的,倘若强行用内力催熟,这菜味的回味便略显生硬!所以,这菜前味虽好,但也只是未入行家之口!” 五味听到这里,不禁冷汗直流,因为在十多年前,他的师父也曾对他讲过,那时他三十出头,血气方刚,自以为尽得师父的厨艺真传,便烧制了这道“金玉满堂”给师父尝,当他满怀希望的看着恩师品尝着自己的手艺时,师父给了自己当头一棒:“五味,你的内功修为还达不到短时间烧制这道‘金玉满堂’,等你在苦练内功十八年才可徐图练习,不然,会让自己难堪!” 当时自己的心里只是在想:师父真是老糊涂了!之后烧制了几次,品尝的客人无不折服。直到今日遇到凌寒这才应验了师父的话! 五味的脸由白变成了红,由红变成了紫,由紫又变成了黑,只是一脸的胡子,旁人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心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突然,五味一个闪身欺近凌寒。 “不要!” “你敢!” 第十五章 飘落了灿烂 喊“不要”的则是佟掌柜,他现在的头简直是巨大无比,一方面怕得罪了廖泉沈小姐,以后这“风语楼”还能不能开门,另一方面,着实怕廖泉伤了五味,这五味可是自己的亲侄子,喊不要的时候,一把向五味的腰带抓去。 喊“你敢!”自然是早已虎视眈眈的廖泉,没想到在自己的地头上,一个厨子竟敢如此造次,凌寒这里还好说,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主要是在露琼面前感觉无光,所以见五味身形一动,他早已一个移位,挡在了凌寒的前面,出手并不留情,一掌携着风雷之力,只朝着五味的面门袭去。 只是五味仿佛着了魔一般,闪身如同鬼魅一般,佟掌柜一抓未中,他本身并未修炼武道,重心一个不稳,就向前跌落。 而五味如同背后长了眼睛,后腿向后一弹,刚好垫住了佟掌柜的胸口,而后一点,竟把佟掌柜弹起。而眼前正是廖泉凛冽的一掌,五味并不慌张,而是平平一拳击出,正中了廖泉的掌心。 “好家伙!”廖泉心里吃了一惊,因为五味这一拳,竟把自己震退了三步!不由得脸上一红,暗暗怪自己太轻敌,只用上五分力。 “好!” “。。。” “好!” 围观的食客一见五味用脚弹起佟掌柜又一拳震退廖泉只在转瞬间,不由得爆发出一声喝彩,但又想到这被震飞的人的身份,又急忙收住,各人大有解着小便突然又被人吓住的感觉。只有一个醉熏熏的酒客没有跟上这节奏,大声喊了一声好!但见各位都已默不作声,又见到廖泉怒目圆睁,肚里的酒水都变成冷汗流出。 而廖泉并没有注意到这醉汉的窘态,而是瞬间运气再行扑上。而五味早已贴近凌寒,一把抓住凌寒的肩膀,向窗外一跃,就落到了街上,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了气呼呼的廖泉,和被这惊变吓呆了的露琼,还有那被油腻腻的大腿塞住嘴巴忘了咀嚼的天宝。 “你要带我去哪!”凌寒被五味这壮汉提在手里,虽说最近自己成长了许多,也像个十四岁的少年了,但和五味一比,还像个小孩被人提在手里。 “别废话!到了你就知道了!”五味道,随手在凌寒的背上拍了两下,凌寒便感觉嗓子一紧,便发不出一丝声音,而且浑身软成一团。 五味似乎对自己的封穴手法很是满意,冷哼了一声,只是抓凌寒力量没有那么大了。 耳畔风声呼呼作响,眼前的景物不断变换,街道,房屋,城墙,山路。五味的速度很是惊人,几个起落竟提着凌寒出了城,直踏上了一条山路。 山路越来越陡峭,眼见临到绝境时五味干脆如同大鸟般飞过,下落时准确的落在山石后断后延续的山路上。 就这样起起落落,到了这半山腰上。凌寒回望下风铃城,竟隔着淡淡的云雾,模模糊糊。又穿过一片树林,越过一条清溪,方才看见,这半山腰上竟有个茅草屋。屋外篱笆稀疏,围绕着几畦菜地,种的青菜油绿,辣椒火红,茄子紫黑,菜花鹅黄,正是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这山中的农家小院,显得超然于俗世。 五味有些气喘,放下凌寒,但并没有解开凌寒的穴道。 他也不进院,双膝跪地,一头磕在地上。 片刻,只听得茅屋里面,传出一声长叹。 听到这声长叹,五味的那伏下的身体竟然一抖,头伏的更低了。 “五味,你且起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茅屋里传出。 “弟子不敢!”五味的声音还是十分响亮,但是已经略带着颤抖。 “是为师没有教好你!不怪你!不过既然有朋友来这,就应该有待客的方式。” 只听“嗖嗖”两声,凌寒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两个硬物撞了一下,穴道骤然解开。 待凌寒一看,地上落着两个白白的东西,凌寒拾起,捏起来软软的,却是两段葱白。 凌寒不禁一凛,对茅屋内的人顿升敬意。因为凌寒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随师父凌长野修炼,师父总是用些下酒小菜来惩戒自己,什么花生米,鸡骨头,但是这些都是硬物,可以着力,而且距离不是很远。但屋里这位未曾露面的老人也未见到五味的封穴手法,更没有看到凌寒所处的位置,而且用两段葱花就解了凌寒的穴道,更令凌寒吃惊的是这两段葱花竟是透过了窗纸射出来的!无论是从认穴的准确,还是葱花的所包含的力道,这都是师傅凌长野所不具备的。 凌寒一鞠躬道:“前辈神技,晚辈钦佩不已!” “嗯,小朋友!一定是你道出了“金玉满堂”的缺陷,是吧!我这不成器的徒儿啊!都是我宠坏了他,导致他自己在高人面前出丑丢脸!”老人道。 听到这里,五味那虬髯的脸上,又猪肝一样的紫红,头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前辈,五味兄的厨艺也是神乎之技,小子随口胡说,还请前辈和五味兄多包涵。”说罢深鞠一躬。凌寒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不想被那露琼,廖泉轻视,却惹出了这样的祸端。正所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小朋友不必自责!当年五味下山,我就告诉过他过,这“金玉满堂”只可慢火烹制,不可着急用内力控火,看来到底是没有听我的劝,不过这样也好,让他明白什么是天外有天,这风铃岛可比不了苍茫大陆,更比不了这大千世界。”老人道。“只是不知小友师承何处,竟然也能懂得这‘金玉满堂’!” “前辈,我也只是偶尔尝过这菜,至于做菜的本事,可是差得很!以前只是和家里的厨师略学了一点。”凌寒道。虽然凌寒年纪小,当时霍厨师可没少调教,什么煎炒烹炸,各种食材品性,各类菜谱都没少让凌寒学习。凌寒当时都想和霍厨师一样做个厨子,手烹百味。尽管他那时只是因为父亲不许他修炼武道,找点其他的事情消磨。 “不知那厨师高姓!年纪如何!”老人问道。 “那师傅姓霍,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凌寒照实回答。 “莫非是师叔霍九香?”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自己的师父在世时经常提起,说当年他这个小师弟霍九香是师祖最得意的弟子,尽得真传,虽然自己当年的一身厨艺已经可以笑傲食林,但是和霍九香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听师父当年说,九香师叔当年在苍茫大陆的天都开了一家凤凰楼,那生意是做的很大,不可能入府给人家做厨师。可是如果不是霍师叔,谁有能有这样的本事,让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尽得厨艺的精粹? “小朋友,不知道这霍师傅有没有告诉你真名啊?”屋内的老人问道。 “霍九香!这个名字倒是听霍师傅提起过。”凌寒道:“有一日霍厨师气呼呼的对我说:‘现在的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会烧几道菜就要称神称仙了!真是气死我了!明天让霍九香这小子管管他那些兔崽子。城里新开了一家凤凰楼分号,里面的主厨是霍九香的徒弟,自称‘菊台食神’,真是好不要脸!当年我闯荡江湖的时候可没这么张扬!” 凌寒回想起那时霍师傅的神情。 霍师傅就望着窗外树上飘落的黄叶,有点失神。一瞬间,凌寒似乎看到了霍厨师身上闪现出万丈光芒,随后又瞬间消散,好似那落叶般,消散了曾经青翠,落花般,消逝了绽放的灿烂。 “我问这霍九香是谁?他颇有得色道:那是我的徒弟!要是有机会你见到他,就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水火交融,阴阳相济”,他一定会待你如若上宾的。他要是问你和我什么关系,你就说你是我的关门弟子。” “当啷!”只听到茅屋里传出了一声响,像是饭勺掉进铁锅的声音。而后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三步并作两步的疾跑出来,一头扣在地上道:“不肖师侄郭有瑜给师叔请安!不知师叔大驾还请赎罪!五味!快拜见师叔祖!” 五味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了拜服,急忙朝着凌寒“当当当……”的磕了十多个响头,边磕边道:“徒孙无知,冒犯了师叔祖天颜!还请师叔祖责罚!” 眼见这老小二人心意赤诚,不像是伪装做作,凌寒急忙扶起那白发老人道:“老人家,可别如此大礼,小子可承受不起!五味兄,快快请起!” 那老人道:“师叔!这礼您受得起!您所说的霍师傅是我的师祖,名震天下的霍全席!您辈分大,这是注定的,即使是一岁的娃娃也是我的长辈,咱们精味一门的礼数可不能乱!” 一见两人还是不起,凌寒道:“那我是长辈,是不是!” 那师徒二人齐齐的答道:“是!是!” 凌寒道:“那长辈的话,听是不听!” “听!就是师叔让我上刀山下油锅,去那阿鼻地狱闯个来回,我也要听!”郭有瑜道。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瞬间爆发出比年轻人还强烈的凌云壮志,倒真有一股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气势。 “好!那你们都起来吧!”凌寒道。 两人诚惶诚恐的起了身,只见那郭有瑜虽说是头须皆白,但是发丝白亮,如雪般剔透,而面色红润,竟是宛若少年般细嫩,和这银须白发一搭配,竟似个老顽童。 “师叔屋里请!” 凌寒进了茅屋,就是一个厨房,墙上挂满了各种食材,腊肉火腿,干菇杂菌,鱼坯豆干,蒜辫辣椒。屋内整齐的砌着两个个灶眼,其中一个上面还放着一个砂锅,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另外一个的火苗在在灶眼中跳跃。 郭有瑜把凌寒请到了东屋,只见屋内供着两个牌位,一个上面是“师祖霍公全席之位”,另一个上面就是“恩师汤公有为之位”。 “师叔,霍祖师爷当年名震海内,但是我等都是无福一见,但师父也好,师叔也好,都会每日奉供,没想到他老人家竟还在世!而当年我流落这岛上之时,家师就已仙逝,他是霍师主的第八位弟子。”郭有瑜道。 原来当年的大陆食神汤有为是霍厨子的第八位弟子啊,并不是人们所传说的那样。 凌寒稀里糊涂的被抓上山,又稀里糊涂的收了两个徒子徒孙,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当时与霍厨师却有师徒之谊,见到他的牌位,记起了从前的种种,好像就在昨天。 凌寒敛气凝神,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郭有瑜与五味也都磕了头。 三人起身后,郭有瑜奉凌寒上座,凌寒也不推却,坐在上首,那二人也不落座,垂手而立。 凌寒道:“郭伯。。嗯,郭贤侄!” “师叔有何吩咐?”郭有瑜道。 “我与你师祖情比寻常,而且也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虽没有正式拜师,但他老人家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称他一声师父也是应当。只是我初到此地,寄宿于沈庄之中,不想让他人得知我的情况,所以你二人不可在他人面前,显露我的身份。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倒是怕树大招风,引来祸端。” “师叔说的是,师叔请放心,这风铃岛虽然大,也有不少奇人异士,都能给小侄一分薄面,而且五味的武道修为也尚可,定会保护师叔周全!” “这个我倒不担心,只是你的名望甚高,我不想让沈老爷有想法而已,所以在外人面前,就不要以辈分相称了,我叫你一声老先生,你叫我小朋友就好!” “这样,就听师叔的!五味,我平日不下山,你要保护好师叔安全!不,我随你们一起下山,师叔,我在城外还有所宅院,不如您就搬回来住,这早晚也有个照应!” “这个恐怕也不行,我初到沈庄,相救之恩未曾报答,而且有些事还要沈老爷相助,但有二位这亲近之人,也不怕在这无依无靠。有时间我定会去到府上走动” “如此也好!只是不知师叔如何到的岛上,要知道数十年不曾有外人到得岛上,也没有人能出去过。” “说来话长!”凌寒知这二人可谓是绝对心腹,就把海船遇险,流落此岛的经过告诉了二人。“不知贤侄是否知道这离岛的办法呢?” “这个不瞒师叔,这离岛……”郭有瑜忽然目光一凛,朝窗外望去,只见外面松涛带风,并没有人影。 “来者何人!” 第十六章 凋谢的世道上 “有瑜兄莫怪!是我!”话音刚落,一个人影闪落到门外。 “廖城主亲临寒舍,这可折煞小老儿了”郭有瑜带着二人出门相迎。 凌寒打量了来人,只见那人年约四十,身材并不高,但是很是魁梧,面容依稀与廖泉有些相像,唯独一双铜铃大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精明干练之人。既然郭有瑜叫他“廖城主”,那自然是廖泉的父亲廖不凡了,一看这不怒自威的气势,的确有些不凡。 那廖城主一手悠闲的背在身后,也看到了郭有瑜身边的凌寒。见凌寒安然无恙,似乎松了口气。 “这位小兄弟就是凌兄弟吧!”廖城主道。 “正是在下,见过城主!”凌寒道 “好说好说!”廖城主道。 “廖城主亲自来此,不知有何见教啊!”郭有瑜道。 廖城主转向郭有瑜,眉目带笑道:“有瑜兄,你我还客气什么,就算我这人不想来,我的嘴也想来啊,早就想来品尝你的佳肴了,喏!看看,我带了坛三十年的杏花美酒!今天和你喝个痛快!”说罢,那只背着的手向上一挑,一个大酒坛子从他的身后弹起,竟越过他的头顶,直飞向郭有瑜。 凌寒看的目瞪口呆,因为这个酒坛少说也得有五十斤,那廖城主单凭背着手托着酒,走了十几里的山路,仅用一腕之力就把这坛酒带到这里,而且面不改色,气息匀称,绝对是个高手。 “来就来,还带什么酒啊!”郭有瑜也笑道,同时轻舒猿臂,一掌伏在酒坛的坛肚上,那酒坛竟像是别郭有瑜的手吸住似的,顺着他的手臂滚落到他的胸前,郭有瑜顺势一搂,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酒!不过廖城主不只是找我喝酒吧!” “哈哈哈!我就喜欢郭兄快人快语!”说罢目光朝向凌寒道:“这个小兄弟是我的贵客,犬子在风语楼上设宴招待,但竟被你的爱徒掠走,所以,我这才来,一来许久不成拜会郭兄,也是真想郭兄的美味了,二呢,这毕竟是我的贵客,也怕这小兄弟有什么闪失!不知郭兄可否给廖某一分薄面,让这小兄弟与我一起下山。” 廖城主这几句话说的是有里有面,也看得出他对郭有瑜还是有些敬畏的。只是凌寒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城主,还对一个老厨子这么客气。 “都是小孩子不懂规矩!五味,快给廖城主赔礼!这凌公子是我先师的故人,所以五味才将他请上山来,还望廖城主赎罪!”郭有瑜道。 “廖城主大人有大量,我这厢给您赔礼了!”五味一拱手。 “好说好说!五味,你我也不必见外了,既然是场误会,大家相安无事最好!凌兄弟,你没事吧!” 凌寒深鞠一躬道:“感谢廖城主挂怀!方才我在山上与郭前辈聊了一会厨艺上的事,受益匪浅!改日还的来山上拜访!” “那好!就请凌兄弟与我下山吧!廖泉和沈小姐还在担心你呢!”说罢一手牵住了凌寒,朝郭有瑜看去“郭兄没意见吧!” “既然是廖城主的贵客,小老儿怎敢强留,只是我与凌公子所谈甚欢,改日我做东,就在城中府上,请廖城主和凌公子大驾,还希望二位赏光!” “哈哈!一定叨扰!去您府上是我最愿意的事!” “那就改日在聚!” “郭兄!告辞!” “五味,送客!” “小兄弟!我们走吧!” 凌寒与廖城主一路走下,廖城主问了下凌寒经过,凌寒东扯西扯厨艺上的事,廖城主也没有多问。 转过山路,凌寒不由得回望了山上那间茅屋,心中竟然十分不舍,就如远离了亲人一般,虽说是初次见面没多长时间,但郭有瑜让他想起了霍厨师,想起了凌府,想府里的人,王奶妈,凌长野,还有就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也不知道凌府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会乱成一锅粥,还是早已恢复了平静,自己本来在府中就像是多余的,凌寒叹了口气,自己现在想也是白想,因为自己已经无法回去 山路一转,前面竟是一队人马,大概有百余人,都是一身劲装,刀在鞘,箭在囊,只是人人肃立,悄无声息,吓了凌寒一跳! “小兄弟莫慌,这是我生怕你有什么不测,就让我的人在这里接应!”廖城主道。 “多谢廖城主了,让您担心了!”凌寒道,心里却在想,看样要是郭有瑜不放自己下山的话,就有一场血光之灾了!这廖城主脸上客客气气的,实际上却是暗藏杀机,真是人心难测。虽说是为自己好,但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点好。转念又一想,自己这样一个武道稀松一身怪病的少年,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就是想图谋,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在这凋谢的世道上,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想到这,凌寒不禁苦笑一声。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扑了过来,一把紧紧的搂住了凌寒,脸上那又黑又硬的胡茬向钢针一样扎到凌寒的脸上“好兄弟!你没事吧!那小子跑的太快了!要让我追上,一拳打死他!” 凌寒知道是天宝,道:“你没打死他,快要扎死我了!” “哈哈!你没事就好!不然谁陪我玩啊!” 露琼和小云站在廖泉身后,也应了上来,廖泉的脸有点红,看样是因为五味在自己眼皮底下把凌寒掳走,很是丢脸。露琼见凌寒没事,也松了口气,要是把凌寒弄丢了,回去沈老爷一定会责怪自己的。 日渐西沉,众人也下了山。廖城主一拱手道:“小兄弟,今日让泉儿护送你们回沈庄,改日我自去接你到城里住几日!露琼丫头,给你父亲带个好,照顾好小兄弟!” “放心吧!廖叔叔!”露琼答应道,眼睛却瞄着廖泉,虽然今天这小子栽了一阵,但在露琼心里,还是喜欢的不得了。 几人骑着马,回去的路上,天宝一味的驱马快行,远远的跑在前面,小云和凌寒并马前行,而露琼和廖泉两人慢吞吞的跟着后面,不时的听到露琼吃吃的笑声。 凌寒望着相对的那座山,也就是今天被五味提上去的山问道:“姐姐,那座山叫什么名字啊!” “叫封魔山!” “封魔山?沈庄所在的山叫风铃山,这么动听,那座山怎么叫这样的名字” “这我也是听爷爷讲过,那座山原来有个妖魔,杀人吃人肉,无恶不作,后来,被仙人制服,但这个妖魔已有了灵性,仙人不能直接将他杀死,只能把他封印在山底,所以那座山,就叫封魔山,但是谁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哦!原来如此!”凌寒暗想:难怪廖城主会有所准备,恶魔山上的人一定不好对付,只是自己的郭师侄和五味可不是恶魔。 晚霞映红天际,山路仿佛直通云霄。沈庄已映入眼帘,庄后的青山镶着金色的边。 “山顶竟有座亭子!”凌寒道。 “那是向晚亭!传说就是那仙人回天上,等待云霞时,休息的地方!” “向晚亭!”凌寒的心里一震,今天遇到的那个算卦先生,好像提到过,“花已向晚,有缘再见!”和这个亭子有什么关系呢? 回到沈庄,沈潮并没有在,看样是出庄去了。小云安排了晚饭,凌寒就和天宝一起吃,菜品四凉四热,有鸡鱼肉蛋,新鲜时蔬,做的倒也精致。天宝吃的很开心,但凌寒满是心事,匆匆吃了几口就撂了筷。 小云以为凌寒因为白天受了惊吓没有食欲,也不敢多问,收拾完碗筷后又拉走了磨着要和凌寒捉蟋蟀的天宝。 凌寒刚好得以清静,不禁望着窗外出神。今天可谓是一波三折,认识个天仙美女,但佳人心有所属,对自己不冷不热;认识个世家子弟虽然对自己热情洋溢,但也看不出真心假意;偶遇个算卦先生,还没有解去心中疑惑;又稀里糊涂的收了个挺有来头的师侄,但匆匆别过;还直接见到了风铃城的城主廖不凡,但他去救自己也许只是为儿子挽回颜面。回想起这些人,无疑都比自己的修为高,甚至天宝小云都在自己之上。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一切也只能小心行事。 “唉!”凌寒叹了口气,以自己这点微末的本事,怎么才能回到苍茫大陆啊。这几天事情太过多,凌寒也没有在修炼自己的宝贝冷气,这时好用时吧好用的本事,虽然怪力惊人,但凌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这冷气要是修炼过头,就会直接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万仞峰顶雪梅香,命运多舛自苍茫。若得天机凌寒暑,四海云天任翱翔”凌寒拿出了那半仙给的那张卦纸,万仞峰自然是指得自己的父亲凌长峰了,雪梅香是自己的母亲梅若雪,命运多舛是自己,自小就没有母爱,还受同父异母的兄长欺负,又三番四次被人掳走,现在又流落异乡,可真是够惨的。若得天机,可这天机是什么呢?谁能告诉自己,要是得知天机,假以时日,自己定能有所作为,四海云天任翱翔,可是现在自己是困在风铃岛上了,! “花已向晚,有缘再见!”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约我去这向晚亭? 想到这,凌寒再也呆不住了,他推开了房门,走进了院子,轻轻的,不想惊动天宝和小云。 凌寒偷偷的出门,朝着庄后山峰的方向走去。正是九月初十,一弯半月斜挂天际。沈府四处也挂了不少灯笼,虽不是大亮,但也看得清道路。 只是任凌寒走了半个时辰,眼见就要出庄,但转来转去,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前,这让凌寒大惊!看来这沈庄的设计还真的是奇妙。 出不去庄,凌寒只好悻悻的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暗想:明日问问天宝,看看能不能知道上山的方法。只是不知那半仙,是不是在亭中等自己,看来他还不是真的神仙,不然就会算到自己绕不出这沈庄,而给自己一幅出迷宫的路线图。正想着,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窗棂上,打破了窗纸透了进来。 凌寒急忙翻身下床,只见是个纸团,里面包了一块石子。 凌寒推门进了院子,空无一人,抬头望只有那流星乱着银河,左右看,只有那夜风吻着芭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凌寒点燃油灯,借着光亮一看,纸上写了八个字, “溯水上山,顺流进庄”。 第十七章 命运不堪 凌寒看到这八个字,心中暗喜,看来自己还有高人指点,而且是个本领高超的神仙,来无影去无踪。 既知出庄方法,凌寒也不迟疑,吹熄了油灯,轻手轻脚的出了门。院门口就有一条小溪,凌寒之前并没有在意,这水流来自何方,流归何处,但经过高人指点,他才知道,这水流的妙用。细细一想,原应如此,此庄建在山腰之上,当年无恶不作的强人,要是围住此山,只守不攻,然后断其水源,沈家先人也只有渴死的命运。这山上定有清泉,汇聚成溪,才让沈家先人成就了灭贼之大事。 今夜,这清溪又成了凌寒的向导。凌寒逆着水流的方向,在庄中小心的前进,一旦遇到巡夜的庄丁,他便迅速的隐蔽起来。 这沈庄依阵建成,已是几时年没有盗贼匪事,就是有庄丁巡夜也都是做做样子,凌寒就见那巡夜的庄丁散散漫漫,边走边闲聊: “赵四,昨天欠我那五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白六,我什么时候欠你的钱啦!” “昨晚上,巡夜后摸那几把,你输得精光,朝我借的!不是和哪个婆娘睡了一宿,都忘被窝了吧!” “白六,别他妈胡说!老子欠钱什么时候赖过!一会在去摸两把,陈三他们都在等着呢!” “哎!你这是去哪,不是脚底抹油,想溜吧!” 那赵四竟朝着凌寒躲着的树丛走来,凌寒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自己没有做什么坏事,但瓜田李下,半夜三更的在这里躲着,难免会被人误解。 “别嚷嚷,我方便下!” “哗哗哗……”一阵尿骚味传来过来,幸好离凌寒还有些距离,不然,那赵四高山流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凌寒就被水淹七军,尿湿青衫万点臊。 待二人走远,凌寒继续沿着溪流前进,或许巡夜的庄丁都去赌钱了,凌寒倒没有再遇到。 只是这溪流竟也百转千回,带着凌寒绕了大半个庄子,原本以为前面就是出路,但溪流一转,前面竟是条死路;原以为前面没有路了,但顺着溪流又会在竹林或是假山里发现路,如此兜兜转转,也费了一个时辰,凌寒才来到了沈庄依山而建的北门。 只是北门竟然紧锁,周围也都是三丈多高围墙,凌寒巡视了一圈,发现了墙边有棵老树,枝条伸出了墙外,正所谓春色满园关不住,数根老枝出墙来。凌寒发挥出自己苦练多年的上树神功,如猿猴般灵巧,轻而易举的攀爬上树,又拽着枝条荡到地上。 面前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山路,颇像菊花台外白山那通天石阶。 凌寒也不松懈,紧紧腰带,沿阶而上。 夜风清凉,吹动凌寒的衣袂。上到百余阶,凌寒刚要感觉疲惫的时候,自己的冷气像是条件反射般的又溜了出来,让凌寒气力倍增。凌寒不禁想,要是这冷气任自己使用该有多好,那可是一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凌寒越上越快,竟一气狂奔了七百余阶,终于到了亭子。 亭子是座八角凉亭,两根的青石柱中间的梁楣上,刻着“向晚亭”三个古体篆字,不知这向晚亭是何人所建,莫非真有那仙人曾在此等待飞升? “仙人已从此亭升,此处空余向晚亭,仙人一去不复返,石柱依旧如山青。”不知这是哪位诗人的大作,刻于亭边的石碑之上。支撑顶梁的青石柱极为光滑,竟没有刀劈斧凿的痕迹,凌寒抚摸了一下,竟是滑腻腻的极凉,仿佛一股冷气直入自己的身体。凌寒一个激灵,缩回了手。 真是怪哉,凌寒想,本来自己的体质极寒,没想到这石柱竟比自己还要寒。 其实凌寒再寒,也是血肉之躯,既然没有被冻僵,就说明他还是有些体温,别人说他极寒,那也只是相对于正常人来说,他的体温很低很低,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凌寒身体里那股奇妙的冷气并不是总是汇聚到可以凛冽如刀的地步,他在海上遇险的那次,冷气忽然暴起伤人,也只是偶然,在失去暖玉镇压下,冷气汇聚,威力大增。但凌寒还是无法自由控制,要不然,单单这冷气如刀的霸道功力,就足以让凌寒傲视舒筋高手了。 然而这凉亭支柱,乃是千年寒石,立于高峰之巅,吸月华之阴气,又在这午夜时分,乃是最寒之时,所以凌寒触摸也一样寒气逼人,被这个石柱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亭子里并没有人,凌寒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莫非那神仙已经走了。凌寒想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等一会,看看有没有人来。谁知屁股刚挨到石凳,就立刻弹了起来,这石凳比石柱还要凉,凌寒只好在亭边苦等,只是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人,凌寒想,继续挨下去非得着凉不可,虽然自己本身就凉,但还是怕着凉。 于是,只好一步一步往回走。 接着月光,凌寒看到了沈庄整体的轮廓。在昏暗中,的确一个八卦的阵型,而沈庄中央,是圆圆发亮的水面,看样是个人工湖。凌寒不禁感叹沈家先人的智慧。 寻仙人不遇,凌寒也无可奈何,只得原路返回。一夜又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难道不是今夜让我去? 次日,凌寒想去拜见沈潮,但庄丁告知,沈庄主有事出门未归,凌寒只得返回住处,这可乐坏了天宝,拉着凌寒去捉鱼,凌寒拗不过天宝,只好随行,天宝带着凌寒翻山越岭绕了半天,才到了一条小河,小河流入一个山洞。 凌寒一见这里,这不是自己逃生出来的地方么,虽然当时自己头脑昏昏沉沉的,但还是有一点印象。 从巨兽的口里逃生,又在暗河里跋涉,命运总是爱折磨人,不禁让凌寒回忆起那紧张的时刻。 “天宝,这里危险,洞里有怪兽!” “你骗人!”天宝憨憨的说“我从小就在这里捉鱼,怎么没见过?” “真的,你是不是就从这里把我背回去的啊?” “好像是吧!”天宝摸摸脑袋,小眼睛看看这里,又看看远处的来路,“我也记不清啦,反正不是这里,就是回去的路上!看我的!” 天宝一叉下去,鱼叉急速如电,一条一尺来长的大鱼被叉中,嫣红的血染红了河水,但瞬间那猩红就被河水冲淡,带走。 天宝用小刀割下一块鱼肉,递给凌寒,道:“尝尝!” 凌寒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海上,天天吃生鱼肉的日子,“哇呕!”又吐了一地。 天宝眨巴眨巴小眼睛,道:“老爷的酒真厉害!兄弟你还醉着哪!” “天宝,你敢不敢和我进洞看看?” “有什么不敢的!” 二人趟着水,顺着水流又进了洞,那天光顾着逃命,也没有看清洞内,借着水面反射进的阳光,凌寒看到了洞内:钟乳石笋,遥相呼应,滴水之声,不绝于耳,石壁上满是青苔,洞里面阴风阵阵,走了一会,里面光线渐暗,天宝有些害怕,道:“里面真有怪兽么!” 凌寒道:“你不是从小就在这里捉鱼么,那里有怪兽!” 天宝道:“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只是在洞口看了的,有一次老爷也来这里,但没有和我一起捉鱼,他进洞里,出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告诉我,天宝,千万别进洞里,里面有鬼,我就不敢进去。” “有鬼?”凌寒心里又有个大问号,以沈庄主的修为,不该相信鬼神之说,可他为什么要骗天宝呢。 这时,天宝已是浑身发抖,畏缩不前,他拉住了凌寒的衣襟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好玩的地方!这里黑漆漆的不好玩!” 凌寒见天宝退却,也怕真遇到那吃人的怪兽,两人虽有钢叉也不是那怪兽的对手,便道:“好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我们走吧!” 就在凌寒要走的时候,忽然脚底下踢到一块东西,不像是石头,凌寒弯下身摸了半天,像是一个铁牌一样的东西,隐约的刻了些字,但洞里的光线太暗,也看不清。 二人鱼贯退出洞穴,凌寒把那铁牌在阳光下一看,上面沾满灰白色的泥垢,只能看清曲曲折折的曲线,但认不出是什么字,凌寒有些好奇,就先把这个铁牌踹进了兜里。 天宝以为凌寒捡了什么宝贝,小眼睛一直盯着凌寒看,凌寒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就拿出了铁牌,给了天宝。天宝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也觉得没有什么稀奇的,一块沾满石灰的破牌子,就还给凌寒。 二人又捉了一会儿鱼,便回了沈庄。 天宝提着捉到的五六条大鱼神气活现,回庄遇到了庄丁向他要鱼,他也是毫不吝啬,逢人就给。 “天宝,你这条鱼味道怎么样啊!” “白六哥,这鱼鲜得很!” “你嫂子正好想喝鱼汤呢!” “那给你一条,回去给嫂子熬汤喝!” 就这样,没等回到院子,鱼就一条不剩,但天宝也没有做亏本的买卖,众人拿了天宝的鱼,也给天宝一些腊肉,熏肠,这让天宝更加得意,生生的忘却了刚才进洞差点吓尿裤子的窘态。 凌寒吃过晚饭,心想,今天我还的去趟向晚亭,昨夜未见那老神仙,今夜一定能见。 于是挨到熄灯时辰,凌寒又顺着昨夜的路径,爬到了山顶,但向晚亭里还是没有人影。 莫非那神棍只是戏耍于我!凌寒想,但自己与那人无冤无仇,何故戏弄自己,而且对自己不堪的身世竟能算的那么清楚? “花已向晚,有缘再见”,有缘再见,可是哪天见啊,总不能自己天天半夜跑到山上傻等吧! 推开了自己的屋门,凌寒顿觉有什么东西明晃晃的,直晃自己的眼睛,他急忙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只见似乎有七彩流光在房间里闪烁,凌寒不禁觉得奇怪。七彩流光,必是重宝,可自己这个穷小子现在连裤衩都是别人的,哪有什么宝贝。 凌寒忽然想起今天在水洞捡到的那块牌子,回来他也没有在意,就扔到了桌子上,莫非是那块牌子? 凌寒走到内室一看,果然是那块牌子流光溢彩,表面的灰泥竟然自然的脱落,让这个宝贝重见天日。凌寒把牌子拿到手一看,牌子的质地似玉石,如翡翠,上面栩栩如生的刻着一圈骷髅,凌寒一数,竟有七个,六小一大,围成一圈,中间赫然刻着三个大字: “阎罗令”。 第十八章 愁莫渡江 秋心拆两半 这“阎罗令”是什么宝贝,有什么作用?凌寒从来没有听过,但这个令牌雕刻精巧,材质晶莹,一看就是贵重物品。 凌寒也没有过多的研究,把玩了一会,就揣进了内兜,心道:现在自己身无分文,以后要是出去,还可以换点银子花花。 雄鸡一唱天下白,凌寒早早的起身,再去拜访沈潮,可是沈老爷仍不在府中。凌寒本想询问下出海的事情,看来又没有什么结果了。 回到房里,闲来无事,凌寒就找来纸笔,在纸上写下了“花已向晚,有缘再见”,对着这八个字,苦思冥想。 “兄弟!兄弟!快出来!我带你去打野兔去!”天宝的声音。 “吱呀!”天宝推开了门,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看到凌寒呆呆的看着桌上那八个字,也好奇的看着,以为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可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天宝不耐烦的拉了下凌寒,道:“看这个干什么,我带你打野兔去!这不是写着“花蛇向兔,月缘再见”么,我们也去抓只野兔!” “什么“花蛇向兔,月缘再见”,是“花已向晚,有缘再见”!”凌寒纠正道。 “明明是你写得难看!你画的弯弯曲曲的,俺还以为是条蛇呢!” 忽然一道灵光在凌寒的脑海里闪过,莫非是“花已向晚,月圆再见”? 今天是十二,再过两天就是十五,难道那神仙是暗示自己在十五月圆夜在向晚亭与他见面!凌寒再也掩饰不住欣喜的心情!一把抱住了一旁的天宝,大笑道:“天宝兄!你认的对,就是“花蛇向兔,月缘再见”!哈哈哈!” 天宝见凌寒一会紧皱眉头深思不语,一会又热情洋溢开怀大笑,反而弄得不知所以,呆呆的问:“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这两天都没事了,我们抓野兔去吧!” 一连两日白天,凌寒与天宝玩的是不亦乐乎,小云传来沈潮的话,说他有要事,须得几日才能归庄,让凌寒安心歇息,有什么吩咐就找小云,另一方面,如果出海有信息就会通知凌寒。 这让凌寒对沈庄主的悉心照顾又多了份感激之情。 这夜,凌寒和衣上床,盯着床上的纱帘入神,心里默默的祈祷:今夜一定要有收获!待熄灯的梆子一传来,凌寒一个骨碌下地,轻车熟路的向后院奔去。 今夜虽说是十五,但乌云遮月,院内除了几个长明的灯笼外,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只是凌寒满怀期待,恨不得一个箭步就纵上峰顶,他越走越快,眼见一个拐弯就是北门。 “小贼!哪里走!” 一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凌寒心中一惊,不由得一个急停,一抬头,一团黑呼呼的东西迎面袭来。 凌寒也不知何物,心道:苦也!抬手一档,只觉软软的,原是一张大网,铺头盖脸的将凌寒罩住! “着!倒了!”又一个声音道。 凌寒只觉得脚下一紧,原来网的底部还有绳索收口,一股力气从绳索上传来,凌寒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两个身影从黑暗处蹿了出来,一人上来就踢了凌寒一脚。骂道:“小贼真是大胆,竟敢偷到沈庄!” 这一脚虽然力道不大,但位置却正,正是凌寒的小腹,一阵剧痛传来,差点让凌寒疼的昏死过去。 另一个人掏出了火折子,点亮了一个灯笼,明晃晃的直凑着凌寒的脸。晃得凌寒睁眼不得。 “果然是个小贼,面生得很!” “赵四哥,这回可是大功一件了!交到老爷那里可有赏钱了!” “哈哈!怎么样小庞,跟着你四哥肯定没错的!扛上他,去前厅!” 凌寒听出了这赵四的声音,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差点被赵四爷热尿淋头,这回经被他捉个正着! “我不是小贼!我是沈庄主的客人。。呜呜!”凌寒解释道。 “少废话!天杀的小贼!我婆娘的肚兜一定是你偷的!” 那小庞笨手笨脚的把凌寒连人带网绑个结实,又塞了一团臭哄哄的布到凌寒的嘴里,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臭袜子。然后将凌寒扛到肩上,跟着赵四喜颠颠的去领赏。 凌寒心中叫苦,这被捉到了可如何是好!虽然自己不是小贼,但在这夜里一个人游逛,难免会让人怀疑自己有什么不轨。更要紧的是,这月圆之约也许就这样耽误了。 遇到这两个混人凌寒又气又急,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何况现在凌寒也叫不出声,只能在那“呜呜呜呜……”的乱叫。 就在这档口,也许是被缚得太紧,也许是挨了一脚的缘故,一股冷气竟从丹田蹿了出来,顺着凌寒的被绑着的手就穿了出去。 “咦!好冷!”小庞说完,就立在了那里。 “快到了!”赵四听了,也不以为意,继续走着,待走了能有十步感觉身后没有脚步声,一回头,一看小庞在那里立着不动,吼道“怎么了,磨磨蹭蹭的!” 见小庞一点反应没有,就提着灯笼回来,道:“熊样,还不如你婆娘畅快!” 一推小庞,只觉得小庞浑身僵硬,冰凉入骨!直直的连同凌寒摔倒在地。这时月亮恰好从云层里露出了脸,照在小庞那瞬间满是冰霜惨白的脸上,反射出淡淡的光, 吓得赵四一声惨叫“妈呀,鬼呀!”一屁股坐倒在地,灯笼一把扔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转身就跑,好像身后有个恶鬼在追赶一样。 那赵四转过一个假山,凌寒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动静。 月亮又转进云层里,好像不屑看到凌寒惨兮兮的样子。只有打翻的灯笼还在地上,那沾满灯油的灯芯还一闪一闪的亮着,那火苗时明时暗,好像随时都要熄灭。 凌寒扭动了一下,绑的还真是结实。凌寒什么也顾不得了,挣扎着扭到灯芯的火苗处,伸出被绑住的手,想让那火苗烧断绳索。 还好那绳索不是很粗,竟一点就着,奇怪的是火苗只是烧断了绳子,并没有点燃凌寒的衣服。火光闪闪,映在小庞那睁着的眼睛里,也许他真的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事情。 凌寒挣脱绳索,摸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小庞,心想:自己不是一失手就杀了他吧!顿时心里充满了内疚之感。还好,小庞的身体已经渐渐回暖,那股冷气只是瞬间冻僵了小庞,但量并不是很大,还不足以直接要了小庞的命。 知道小庞没有事,凌寒悬着的心落在了地上,他也不管赵四是不是找人来捉自己,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于是,又加速向北门奔去。 凌寒一鼓作气登上了山顶,可是夜风萧瑟,哪有半个人影。凌寒不禁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凌寒走到崖边,下面黑茫茫一片,云遮雾绕的,不知崖下是何境地。 崖下忽然传来一声轻啸,凌寒急忙向下张望,可是什么也看不清。 “小娃子,再等我么?”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凌寒的身后响起。 凌寒一回身,一个人的几乎和自己脸对着脸,正在自己身后。一惊之下,凌寒一脚后撤,竟踏出了崖外! 那老先生一把拉住了凌寒,道:“小娃子!莫要惊慌!是我!” 凌寒惊魂稍定,一看果然是那老先生,不由得喜上心来“老先生!” “孺子可教也!小娃子还挺机灵,很符合老夫的胃口!” “老先生,您怎么知道我的身世?”凌寒问道。 “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两位故人,你的身世我怎么知道的,这都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那您是否知道我娘为什么离开我?究竟是谁害死了我爹娘?”凌寒一激动,不由得抓住了老先生的胳膊。 “哈哈哈哈!”那老先生忽然一阵狂笑,震得凌寒双耳生疼,也不知那老先生用了什么法力,凌寒抓住老先生胳膊的那只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刺到一样,紧接着一股巨力涌了过来,瞬间将凌寒的穴道封死,丝毫动弹不得。 “老先生?”凌寒倒是能说话,只是满脸疑惑。 “露上珍珠瓦上霜,风里点灯不久长!小娃子,别的你先不要管了,我看你还是想想你自己要怎么活命吧!”老先生道。 凌寒看老先生的表情,只有惋惜与惆怅,并不像是对自己有恶意。 “老先生,你要杀我么?” “小娃子,我怎么会杀你呢!我想救活你还来不及呢!” “那你放开我!” “别急,别急!”说罢,只见老先生身形一闪,竟像个陀螺一样,飞速的围绕着凌寒转动起来。 “啊!啊!……”,凌寒感觉到身上的大穴不断的被狂点,一股股热流顺着凌寒的穴位急促的前进,让凌寒感觉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温泉里。 但只是片刻,就不是那么享受了,凌寒的那股冷气顺着丹田奔涌而出,直奔着热流而去。热流撞上了冷气,就像洪水撞上了堤坝,二者开始了斗法,凉气想把热流直接驱逐出凌寒的体外,热流呢偏偏不肯妥协,也是想把冷气融化。 苦的却是凌寒,只见他的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红,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张大了嘴却喊不出声音,两眼充满了红线,耳朵里好似万马奔腾,脑子里一片混沌,浑身像是被充了气一样,分分钟都会爆炸开,真是苦不堪言。两股属性相克的真气在经脉里斗法,凌寒感觉自己的每条经脉都胀痛异常,原本是只能容纳一道真气的经脉,偏偏挤进了两道真气,而且互不相容,生死相搏,并且不只是一条经脉在发生巷战,而是凌寒的奇经八脉都已是战火纷飞。 老先生越转越快,并且头顶处隐隐冒出了白气,那热流也是越战越勇,将凌寒体内的凉气逼得节节败退,温热的感觉又恢复了,这让凌寒可算是松了口气。 “啊!”老先生大叫一声,停下了旋转,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只见他面色通红,好似火炉一般,一道道的汗水汇聚成河,从脸上流下,但未等流到颈部,便化作了热气蒸腾而上。 “老先生,你怎么了!”凌寒感觉自己能动了,并且好似身体里有了超乎寻常的力量,一个箭步向前,想扶起老先生。 “不用!让小老儿休息下就好!”老先生摇了摇手。 “老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感觉自己的力量大了许多?”凌寒惊喜的问道。 老先生喘了一会儿粗气,脸色渐渐恢复了原状,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汗,道:“好险啊!总算能压制住一下了!” “老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凌寒急切的问。 老先生笑眯眯的看着凌寒道:“小娃子,知道小老儿那天见你为什么摸你的筋骨么?” 凌寒想起那天,老先生对自己是上下其手,摸得自己莫名其妙,不解的问道:“老先生,我实在不知!” “小娃子,你的筋骨上佳,是百年不遇的良才,小老儿向来爱财,岂能见明珠弃于街市而不拾取的道理。只是我一把你脉络,却知道你有一怪病在身,虽然冷气出可以伤人,但伤人的同时也伤己,当冷气游遍你全身的时候,你就会被冻僵,成为一具冰尸,看现在的状况,恐怕你活不过二十,可惜可惜啊!唉!”说罢长叹了一口气,好像刚刚失去了一件无价之宝似的。 “老先生不必可惜,其实我早就听家人说过,我这病治不好的,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只是我只想知道杀害我爹娘的凶手是谁,我要报仇!”凌寒目光炯炯,坚定得说。 “小娃子,以你现在的本事,能打得过我么?”老先生问道。 老先生手都没动,瞬间就封住了自己的穴道,这样的本事,自己怎么会是对手? “老先生,说来惭愧,小娃子我连武道入门还没有达到呢,怎么会是您的对手!” “那你能否打得过你的爹娘?” 长峰藏锋,爹爹的本事自己是望尘莫及,娘呢?月夜下轻易的擒住自己,刺了十五簪,现在还有十五个疤点,自然自己也是无法比拟的。 “不能!”凌寒小声道。 “就你这这点微末的本事,自己保命都难,何谈报仇?你父母都不敌的对手,你若找上门去,岂不是自寻死路?”老先生道。 凌寒顿觉满头冷汗,老先生的话如雷灌顶,自己只是一时意气,想找出害死自己父母的仇家,然后手刃仇敌,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却忘记了自己不仅势单力薄,而且武道修为低微,就像老先生所说那样,自保之力都没有,想到这里。凌寒不禁精神委顿,感觉自己在短短的生命里恐怕难以实现这个目标。 老先生仿佛看透了凌寒的心思,安慰道:“小娃子!喜莫狂饮,琼浆怡口人易醉;愁莫渡江,江波浩渺心易伤!且不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老先生!我已经没有十年可等了!” 第十九章 怕你上不了岸 “小娃子,方才我用炎龙内劲暂时封住了你体内的冷气,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能让你在冷气发作前能像正常人一样。如果你不修炼武道,过普通人的日子,或许不会有事,但是如果强用内力,到下次发作的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老先生道。 “谢谢老先生!只是这大恩不知如何相报!”凌寒感激道。 “小娃子不用客气,你我有缘,不然我可不会浪费真气救你,唉!要说你这病并非无法治愈,只是,只是……” 凌寒一听有些希望,忙问道:“老先生,你是说我这病还有得的救?” “只是希望很渺茫!还很凶险!”老先生一边说一边摇头“你没有这丝希望还或许还能好好的活过二十,但是有了这丝希望,恐怕却活不到二十了!” 凌寒听他说的凶险,心里也有些惧意,但转念一想,真的可以忘却父母的大仇而平安喜乐的生活么?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滋味!是男儿就应该勇往直前,就算是倒下,也要成为一道山,一道岭,自己决不能那样苟活! “老先生,您如果真的想帮我,就告诉我,我这大仇未报,不能就这么死!”说罢,凌寒双膝跪地,一头拜向那老先生。 “罢了,罢了!我是着实喜欢你这小娃子,不妨就告诉你,但这些话出我之口,入君之耳,切莫让他人知晓!不然我就算是有一百条命也得搭在你的身上!”老先生一脸严肃道。 “我凌寒对天发誓:我若透漏半点不利于老先生的话语,教我死无葬身之地!”凌寒举起两指,发下毒誓。 “好吧!你且先起来。我说你要牢记记!若要根除此病,必须修炼一门功法,叫做“九转还阳**”。这个功法的作用并不是伤人杀敌,而是治疗内伤,内伤主要是气滞,气血不通,如果你的经脉被敌人的内劲破坏,运用这“九转还阳**”都可治愈,据说这**是当年一位养气大神所创,实乃内功修炼之无上至宝。只是这学会这**还只是第一步,让你能发挥自身的能力控制住这冷气的来源“冰凝气旋”。 “冰凝气旋?”凌寒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冷气还有这样一个名字。 “对,能拥有这个冰凝气旋是一种天赋异禀,数百年才能出现一位拥有这样体质的人,但即使出现这样的人也很可能不到二十就夭折了,所以众人对冰凝气旋都不太了解。只是一千年前有一位前辈拥有这种体质,那时他以一己之力,连创魔族十大高手,一战成名。他是修炼了一种功法,可以将冰凝气旋的可怕力量发挥到极致,而且他服用了能力瞬间提升的药物,让他的身法得以超出了平常,在与魔族十大高手的争斗中,兵行险招,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虽然是名声鹊起,但后果就是他只活到十八岁!所以拥有这冰凝气旋是祸非福啊!” 凌寒听得热血沸腾,心里想:我若也修炼这种功法,岂不是也可以替父母报仇了!能报这大仇,即使自己活到十八,也值了! “老先生,这位前辈到底修炼了什么功法啊?”凌寒问。 “小娃子,这个功法你就不用惦记了,早就失传了。哦,说的有点远了,能控制这冰凝气旋后,还需要一个阵法,将你的冰凝气旋吸出你的体外,这样才能做到釜底抽薪,以绝后患,这是第二步。只是这个阵法实在是很难,早在百年前这个阵法就已经失传了!” “哦?那这个阵法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阵法叫“吸魂夺魄法阵”,就看你有没有机缘能遇到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当冰凝气旋从你的体内吸出后,你很可能当时就会死掉,最重要的是你要服用一粒龙凤续命丹,才能固本培元,涅槃重生。” “龙凤续命丹?”凌寒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种药。 “这龙凤续命丹最是难寻,不光原料难寻,而且炼丹不易,可谓是难上加难啊!”老先生说罢,也不禁愁容满面。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要争取!”凌寒坚毅的说道。 “就怕你陷入这汪洋之中,上不了岸啊!”老先生道。 “老先生,我不畏死!况且百年之后都有一死,只是早晚而已!多谢先生指点迷津,还未请教您的尊号呢!” “小娃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了,阵法灵丹都难觅,功法倒是近在咫尺,这“九转还阳**”是沈家的镇宅至宝,那天看你和沈家小姐很熟的样子,不知你是否有机缘了!” “哦?”这倒出乎凌寒的意料,原来沈老爷的家里,竟然还有这等至宝。可是既是至宝,肯定不会外传了。 “不用有疑问,也不用灰心,沈家也是开门授徒,你若拜到沈潮的门下,也许还有机会,下个月就是沈家一年一度的入门选拔会,不如你准备下,我就不能再帮你了,告诉你这么多,已经泄露了天机!所以我要找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养老了,小娃子,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先生慨然道。 “老先生!您的大恩大德凌寒没齿难忘!请再受小子一拜!” 老先生一把扶起凌寒:“小娃子,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此别过了!” 说罢,老者一闪身竟跨下了悬崖! “不要啊!”凌寒急忙奔向崖边,只见老先生那瘦削的身影在峭壁上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那嘶哑的余声回荡在崖底:万仞峰顶雪梅香,命运多舛自苍茫。若得天机凌寒暑,四海云天任翱翔…… “冰凝气旋,九转还阳**,吸魂夺魄法阵,龙凤续命丹”凌寒默默记在心里,除了这九转还阳**有了方向,其他的都是没有眉目。 凌寒忧心忡忡的下了山,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赵四和小庞是否会认出自己上山,如果告知沈庄主,自己要怎么解释呢? 凌寒怀着忐忑的心情顺着水流原路返回,只是沈府并没有大动静,与赵四小庞遭遇的地方也悄无一人,凌寒提着的心稍稍安定。 刚到自己的屋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异样的声响,凌寒的心里又“咯噔”一下,谁会深夜在自己的房中。 凌寒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贴近了窗边,只听里面传出了“咯吱咯吱”的咬牙声,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凌寒小心的推门进屋,借着屋外的月光朝里面一看,只见床上四仰八叉躺着一个壮汉,不是别人,正是天宝。凌寒苦笑一下,心里却有些安慰,天宝虽然像孩子一般天真,但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凌寒安心的人。 凌寒拉过了被子,轻轻的盖着天宝身上,然后自己挪了两把椅子,往上一靠,在天宝那内力充沛的呼噜声中,竟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外面传来“啪啪啪”急促的敲门声。 “凌兄弟,快起来了,赶紧梳洗用膳,老爷回来了,请你过去呢!”是小云的声音。 凌寒叫醒了躺在床上的天宝,天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凌寒在身边,立刻嚷道:“哎呀!兄弟,你昨晚……” 凌寒急忙一把捂住了天宝的嘴,天宝满眼疑惑的看着凌寒。“嘘!”凌寒竖起一个手指头。天宝识趣的点了点头,转而小声道:“你昨晚是不是去抓蛐蛐去了?老爷也不让我半夜去捉,你怎么没叫上我?” “天宝哥,我今晚和你一起去,不要让别人知道啊!”凌寒道 “放心吧!晚上死约定哦!”天宝朝凌寒挤了挤小眼睛,“那我先走了,老爷叫你,我可不想见他!”说罢,就一把推开了门。 小云正在门口,在门即将撞到她时,瞬间身形一闪,后退了一步。 “二傻!找打么!” “小云姐姐啊!我不是有意的!”天宝吃吃的笑着说。 “哼!快滚!”说罢一脚踢到了天宝的屁股上。 天宝揉着屁股,跑开了。 凌寒收拾完毕,小云就带着二人来到了另外一个大厅,大厅正门顶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阵气双绝”四个大字,看样子已是十分久远了。厅门前护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护卫都是甲胄在身,持着明晃晃的长刀长枪。凌寒不禁有些心虚。 “弟弟莫惊,这是沈家议事的地方,自然会有卫士。”小云很是贴心,他怕凌寒会害怕。 小云带着凌寒进了大厅,朝沈潮行了个万福,就退下了。 沈潮微笑着,拉着凌寒,坐到了大厅正中间的右侧的座位。大厅很宽敞,就和凌家的演武场差不多大小,地中间是一个绣着八卦图的地毯,两边都是紫檀木的桌椅。 凌寒见下面已是坐满了人,有慈眉善目的老者,也有面目清秀的少年,还有满脸虬髯的壮汉,更多的都是道骨仙风的修行者装扮。 见大家都惊异的看着自己,凌寒急忙道:“沈庄主,这可使不得,在下少不经事,怎能做此位置!” “小兄弟!你是我的贵客,自然要坐此位置,本来今天最重要的是要给你引见一下沈家的各位,只是临时又有了些许杂事,让小兄弟见笑了,小兄弟先请用茶!稍等片刻!” “沈庄主先忙!要不我回避一下!”凌寒急忙起身道。 “小兄弟不用急,到这里就是自己人,不用回避,而且这事情和你也有关系呢!”沈潮道。 凌寒只得坐下,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昨夜的事情沈庄主已经知晓,这可如何解释呢?深夜在别人的宅子里出出进进,不是正常人所为啊! “吉时已到!”一个门官喊道。 众人一并站起,朝着沈潮一起鞠躬行礼。“庄主好!”沈潮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 凌寒见众人起身,自己实不好也坐着受礼,紧忙站起,也向众人鞠躬。待众人坐下,凌寒才坐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小饮了一口香茗,以掩盖自己尴尬的样子。 “抬上来!”沈庄主大声道。 四个劲装汉子抬了一个人,放在了大厅的中间,然后双手下垂,恭恭敬敬的退后,立在了门口。 众人一见,无不朝那个人张望,议论纷纷。 凌寒也好奇的朝着那人张望,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只是看到那人穿着和沈府下人一样的衣衫。 “这个人叫赵四!今早被发现死在了假山的山洞里。”沈潮不紧不慢的说,别有一番威严。 “赵四!?”凌寒心里一惊,“噗”,一口热茶喷出了嘴外。 第二十章 一辈子摇晃 “小兄弟,没事吧!”沈潮关切的问。 “没…没事,茶太烫了!”凌寒支支吾吾的说,毕竟还是个孩子,赵四死了,也不知道小庞怎么样了,凌寒感觉自己的腿在不停的抖,一时间心如鹿撞。 一个白须老者咳嗽了一声问道:“潮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看样子他的辈分还是很高的。 “三爷,我查验过了,赵四是被人用内力震死的!而这种内力只有一个名字:天罡劲!”沈庄主表情显得十分凝重。、 “天罡劲!”老者道“你没有看错吧!” “天罡劲!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这人是谁,竟敢到沈庄上杀人,胆子够大的啊!” “一定要找出这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沈潮摆了摆手,众人停下了议论。 “我检查过赵四的尸体,凶手只是一掌,击中了赵四的背部,就将他的脊柱,肋骨,内脏,都击得粉碎,甚至连血液都无法流出,只有天罡劲,才能有这样的威力!”沈潮道。 “嗯!照你这么说,的确是天罡劲,一百多年前,风铃岛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在封魔山上有一个九龙寨,寨主叫做龙在天,原来只是小股蟊贼,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后来不知怎样的机缘巧合,龙在天得到了一本奇书,修成一种神功,叫做天罡劲。龙在天在学会这神功之后,性格暴戾异常,竟举寨杀入风铃城,由于龙在天修为太高,将原来的老城主也就是廖不凡的爷爷一掌击杀,然后大肆烧杀抢掠,而后,我们沈家的老祖为了保护百姓,部下了八卦幻阵,才保护住了百姓的生命。后来,沈家联合廖家出了许多健儿,铲平了九龙寨,利用阵法困死了龙在天,这才让风铃城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只是龙在天死后,这天罡劲也应该失传了,难道他们的余孽还没有扫清?”老者娓娓讲述了一段陈年往事。 “记得当时我听爷爷讲起过,说当时烧毁九龙寨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九龙寨的九位当家的尸体都被找到,那怎么还会有余孽呢?”沈潮道。 “可是令人担忧的是,那天罡劲的秘籍却没有被找到,今天看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唉!”老者叹了口气。 “还有个目击者,叫小庞!只是现在不知他的神智清醒了没。”沈潮道。 “快叫上来!”老者道。 凌寒心里又咯噔一下,小庞会不会认出自己,他的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一会儿,两个家丁驾着小庞,来到大厅,只见小庞,两眼无神,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这,他又怎么回事?”老者问道。 “是寒冰真气!”沈潮道。 “果然是九龙寨阴魂不散啊,九龙寨的二当家龙行渊的看家本事就是寒冰真气!看来,我们要重上封魔山了!” “好,我近日就会准备人马,另外沈庄的机关开始启动,请列位阵眼各司其职!不能再给那匪类可乘之机!” 凌寒并没有听进沈庄主的讲话,他的内心始终在交战:会不会是自己出手让小庞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好端端的,和自己无冤无仇,只是履行了看家护院的责任,就让自己伤害成这样,凌寒心里不禁暗暗自责,但自己密会神算老先生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出去。 凌寒的内心还是太过善良的,一遇到这样的事心底的天平总会摇摆不定,即使知道自己会被伤害,也不想主动伤害无辜的人。如果别人就像是遇到的海盗一样要杀了自己,自己还会这么仁慈么?凌寒提醒着自己:心要冷!心要冷!就像对海盗一样,不能一辈子摇晃。 自己那抖动的腿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凌小友!凌小友!凌小友!”沈潮一连叫了几声,凌寒才回过神来。 “哦!沈庄主!”凌寒有些尴尬,急忙站了起来。 “哈哈!”沈潮也感觉到凌寒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打了个哈哈,帮着凌寒掩盖了一下刚才的失态。“这位是凌寒小友,来自苍茫大陆!是庄上的贵客!。我与凌小友一见如故,可谓是我的忘年之交,希望大家都要像待我一样对待小友!” “哦?苍茫大陆!那可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啊!”那老者细细打量了凌寒一下道。 “是啊,当年我们先辈就是从那里迁来的,也不知现在境况如何了!”另一个秃顶的老者慨叹道! “看这小友的样貌也是不凡,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一位满脸褶皱的老者道。 “凌小友也是出自大陆的武道世家!大家以后一定要多亲近亲近,可是大有益处的啊!”说罢向凌寒一一介绍了众人,有司职防卫的教头,有司职阵法的指挥,有司职后勤的总务,还有司职商业的掌柜,这些都是家族里有地位的人,才能掌握这些实权的职位。沈潮着重的介绍了下那几位老者,他们都是在老一辈中仅存的名宿。其余的都是沈潮的同辈兄弟或是门下弟子,纷纷到凌寒这里拜会。 众人仍然沉浸在对凌寒的好奇之中,议论纷纷。 只听大厅传来“啪啪啪”的三声脆响,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 是沈潮,他微笑着牵着凌寒的手,在大厅的中央,道:“诸位,现在我有三件事要宣布,请各位听好!第一,风铃兴亡,匹夫有责!赵四不能白白牺牲,小庞不能无故重伤!贼寇胆敢入我沈庄,定然图谋不轨!七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沈家将连同风铃城一同兵发封魔山九龙寨,扫清盗寇余孽!” 众人听了,无不慷慨激昂,个个奋勇当先。 沈庄主微笑的按了按手,平复了一下大家的情绪。“第二件事,就是关于下月的入门选拔会,定在了初五!在全城范围将选出十名十三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少年俊彦入门到沈庄,文榜明日就会张贴,请各位家族子弟做好准备!” 一听这个讯息,众人或是雀跃,因为家中刚好有适龄子弟,可以有机会进入家族门中修炼;或是惋惜,自己的子弟尚小,或是已然过了要求年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延续本家一脉在家族地位的不二途径。 这入门的竞争是异常激烈,沈庄主之所以提前一天宣布,这其实还是对自己家族的徇私,多做半天的准备,在严苛的竞争中,都会有不同的表现。 正因如此,在十名弟子中,只有三名左右不是家族内部的,其余都是沈庄子弟,这是沈庄能百年不衰的基础。 凌寒作为一个外姓人,能听到了这个消息,也算是三生有幸,但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参与入门的竞争。凌寒心里打着小鼓,怕自己没有资格,更怕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好了!”沈潮大声的止住了下面的讨论声“第三件事,是最重要的事!” 沈潮顿了顿,看了看身边的凌寒,说道:“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凌寒小友来到我们沈庄,不能不说是我沈庄的一大幸事,前几日因我有事,怠慢了凌寒小友,在这里,我要向凌寒小友致歉!” 说罢,朝着凌寒深鞠一躬。 凌寒受宠若惊,急忙扶起沈潮道:“沈庄主何必如此大礼,是您救了我的命,我在这里吃得香,睡得好,小子何德何能,折煞个人!” “风铃虽说是小岛,但民风淳朴,也是礼仪之邦,希望小友不要怪罪,为了表示歉意,今日府中备有晚宴,邀请凌小友与众位族人一同出席,特别邀请了“风铃神厨”郭有瑜先生作品,介时诸位可以和凌寒小友一醉方休!” “哦!郭神厨亲自出马,这可是不小的面子啊!” “听说上个月,廖城主的母亲六**寿,廖城主亲自去请郭先生,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郭先生推脱感染风寒,硬是没有去,其实老先生硬朗的很,悠闲自得去钓鱼去了!” “是啊!这么看来,除了我们沈家,恐怕风铃岛上再无第二家有这个能力,能请得动郭老先生!” “这回晚上可是有口福了,能尝到郭老先生的手艺,多亏我行善积德!” “早知如此,昨晚就不应吃那么多!这下可是吃了大亏!” 凌寒一听郭有瑜要来,心中一喜,正好有些事要与他商量下。虽然与这个师侄交往并没有多久,但总觉得他是值得信赖的人。 诸事完毕,但会终人未散。不少前辈老者家族子弟纷纷围住凌寒,或拜帖,或赠礼,或相约,或问询,忙得凌寒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沈潮帮忙解围,告诉众人凌寒就在庄中,到时可以分别邀请,众人方才散去,凌寒得以脱身。 由于沈潮要安排晚宴的事,就吩咐小云带着凌寒先回房休息。 待众人离去后,小云叫了个丫鬟帮着凌寒捧着接到的礼物,大多是帽准指环玉佩之类的随身携带的小物件,但都价格不菲,还有一些镶金嵌玉的短刀匕首,一看就是有钱家公子把玩之物。 还有一个壮汉竟当众脱下了贴身穿的一件蛛丝软甲赠给了凌寒,凌寒接过,还有一股汗酸味,也不知道这仁兄穿了多久没有洗。最具有诚意的是秃头老者的孙子,本来待散会后就要去提亲,准备了一颗罕见的珍珠做彩礼,竟也送给了凌寒,凌寒几经推脱,但盛情难却,只好接受了。为此,凌寒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影响了人家的终身大事。 小云帮着凌寒拿着名帖请柬,一不小心,将名帖散落一地,只见散落的不仅仅是信笺,还有夹在信封里的一张张全岛通用的风铃票号的银票。 小云嬉笑道:“弟弟,你这下可是发财了!大财主,表情不要太痛苦,可没有一个人收钱还这么不情愿!” “姐姐,你可别笑话我了!”凌寒一脸苦笑,无功不受禄,受了这么多的贵重礼品,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云点了一下数目,竟有十余万之多,足够凌寒吃香喝辣一辈子的了。 “真够大手笔的了!”小云感叹道,“我一年的工钱不过百两,像她这样刚来的一年还不到二十两呢!”小云指了指旁边的小丫鬟。只见那小丫鬟正直直的盯着凌寒,脸上红云一片,显然是神女有意,不知是被凌寒迷住了还是被银票迷住了。 “小蹄子,别发骚了!不好好干活,不然将你赶出去!”小云大声呵斥道。 “小云姐,我再也不敢了!不要赶我出去!”小丫鬟竟被小云吓得哭了起来。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凌寒也有些不忍,“小云姐,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可能是没睡好的原因。”其实凌寒的确没有睡好,天宝的呼噜实在是让周公不能靠近。 三人没有进院,就看到了两个仆人挑着一个精美的黄花梨木食盒站在门口翘首看着什么,而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正从院子里传来 第二十一章 谁的江山 凌寒急忙进院,只见天宝正和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斗在一起,原来是五味! 两人互相抓着肩膀,各自用劲,脸都憋得通红。力气方面两个人旗鼓相当,但是五味因为天天做菜掌勺,手腕的力量明显要足,在摔跤这种近身的肉搏中还是占了便宜。 五味稍一用力,手腕一抖,脚下一个绊子,就把天宝扔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颇有草原民族的风范。 哪知天宝虽然平时呆头呆脑,功夫却是不差,被扔出去的瞬间,反而一脚蹬在了五味的胸口。 随后,两人各展拳脚,打得是难解难分。 五味见天宝还挺难缠的,使出了师门绝技----揉面拳,一阵狂风暴雨刚柔相济的招数,让天宝连连中招,最后五味一记弹腿将天宝踢到在地,得意得笑道:“怎么样,服还是不服!” 天宝满脸通红,恼羞成怒,起身又攻来。 只是这次天宝使出的招式十分精妙,招招都是攻击要害,而且都是致命的杀招,看起来十分阴毒。戳眼,锁喉,撩阴,竟是只攻不守,打的五味险象环生,连连后退。 凌寒见状,忙喊道:“天宝,快停手!他是我的客人!” 天宝倒是很听凌寒的话,停了手,对脸色苍白的五味道:“这回你服不服!” 五味哪敢说不服,一边摆手一边道:“你的招式好生了得!我的确不是对手!” “哈哈,还算你识相!”天宝又得意洋洋起来。 “你怎么来了!五味!”,凌寒见五味要给自己跪地磕头,急忙使了个眼色制止了。 “师….哦,凌公子,我家师父那日与您见面后,十分挂念,但又不方便到府上拜访,今晚受沈庄主之邀,到沈庄操持晚宴,特地派我先来拜访凌公子!并给您带来点他亲手熬制的龙骨凤翅白玉汤,还有几样小菜,请公子笑纳!”五味知道凌寒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与郭有瑜的关系,硬生生的把“师叔祖”吞到了肚子里。 “哦!有好吃的!我都饿了!在哪里?”天宝一听有好吃的,瞬间变成了馋鬼,在五味的身上一阵摸。五味一把推开天宝,喊了声:“抬进来!” 门口那两个仆人抬着食盒进了院子。 “如此郭先生有心了!不过你怎么和天宝打起来了?”凌寒问道。 “庄客引我来到这,没见到您,只见到这厮,在念叨“凌兄弟还不回来!”,我上前问他:凌公子在么?谁知他一见到我,就要报上次我把你掳走的大仇,结果就动起手来。” “原来如此!”凌寒看看天宝,心里又些感动。 可天宝,此刻的注意力就在那个大食盒,只见他打开第一层盖子,一见像是个白玉壶,天宝眼睛一亮以为是佳酿,可是一闻,没有酒味,就抬起第二层,一见都是青菜,直摇头。打开了第三层,立刻高兴的眉开眼笑,拿起半个猪蹄髈就开始大嚼特嚼。 五味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得众人不禁莞尔。 五味拱拱手道:“凌公子请慢用!我先告退!” 凌寒送别了五味,心里想到晚上就能见到郭有瑜了,不禁有些期待。 几人把凌寒收到的礼物拜帖还有食盒都拿到了屋子里,天宝进屋的时候,那个蹄髈已经剩下了一根骨头,天宝一嘴油腻的嘟囔着:“好吃!好吃!” 凌寒拿起了一个食盒里的白玉小盅,倒了一盅白玉壶里的液体,仿佛是酒,晶莹透亮,还有点挂杯,细细一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清香。 “姐姐,来尝一杯!这就是龙骨凤翅白玉汤!” 小云倒没有听过这汤,只是觉得又龙又凤的肯定很难得。小云一见盅里的汤,便惊奇的道:“这不是酒么?” “那里有酒?”天宝一听到酒,仿佛饿狼嗅到了血,一把抢过那小盅,一仰头,就喝进了肚子。凌寒和小云都眼睁睁的看着天宝,只见他吧唧吧唧嘴,道:“这酒骗人的,定是水兑的!” 凌寒暗自摇头,道:“你去吃第三层里的菜吧!” “哈哈,谁也不许和我抢!”说着又拿起了一个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腿,大快朵颐。 凌寒又倒了一盅龙骨凤翅白玉汤,看天宝没有过来抢,才递给了小云。 小云小心的先抿了一口,顿时,眼睛放出了光彩,然后又把盅里剩下的喝到了嘴里,她的脸一下变得粉红,眼睛也顾盼多姿,整个人就像瞬间焕发了一股灵气。 “弟弟,这汤是怎么回事,喝完让人好舒服啊!”小云问道。 凌寒道:“姐姐你有所不知,我的一位朋友说过,这世上会做这道汤的,不超过五个人,但真正能做出这道汤的,恐怕只有两个人,今天我们能喝到这一小盅汤,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 小云看了一眼天宝,好像在惋惜天宝喝下的那盅汤,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汤还有一个典故呢!” “说来听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小云道。 “在很久以前,有两个兄弟,都天资过人,哥哥醉心于权谋,立志指点江山,怀抱美人,弟弟呢,却倾心于庖厨,决心吃遍天下美食。于是兄弟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哥哥为了宏图霸业,费尽心机,终于,让他坐上王位,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每天即使怀抱美人也会在睡梦中惊醒,总觉得仇敌们都在血淋淋的看着自己。弟弟呢,行遍大陆南北,尝尽苦辣酸甜人间百味后,回到家里,开了一个小酒楼,每日约上三五老友,把酒言欢。哥哥觉得,我现在是王上,我所追求的江山美人都已经得到了,我应该比弟弟快乐,可是现在为什么不快乐呢?于是就派人找到弟弟,道:“王上有命,三日内要给王上献上一道吃了能快乐的菜,不然的话,发配充军!”弟弟听闻,默不作声。三日之后,给哥哥奉上了一个白玉壶,里面就是这道龙骨凤翅白玉汤!” 小云听得出神,凌寒却不再言语,自己倒了一盅龙骨凤翅白玉汤,先摇着头闻了闻,才将这玉液饮进。顿时一股暖流,包围了他久久冰冷的心。 “后来呢?”小云还眼巴巴的等着听故事呢。 “后来,这汤就被我们喝了!”凌寒故意卖了个关子。 “好弟弟,快告诉我,不然姐姐再也不理你了!” “后来,哥哥先让弟弟尝了一口,见没有毒,就喝了一口,之后,哥哥的神情大异,表情先是微笑之后皱眉,之后惊恐,之后愤怒,最后变为平静,目光充满安详。哥哥问弟弟,这汤是什么材料熬制成的,弟弟告诉他,是龙骨凤翅,这汤叫龙骨凤翅白玉汤。哥哥眉头一皱,道:难道真有这神物。弟弟道:这是我遍寻天下,偶然所得,只够做出这一碗汤。哥哥笑道,有这一碗已经足够了!谁的江山,谁的美人,都如同繁华一梦,回味起自己的一生,仿佛都浓缩在这碗汤中。最后,哥哥封了弟弟个官,叫“尽尝侯”。从此之后哥哥勤政爱民,福泽苍生,终创下了一段盛世。传说流传到了民间,大家都会把这富饶顺意的盛世归功于那碗汤----“饶顺于汤”。 小云吐了吐舌头,道:“那这汤真的是龙骨凤翅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这食材是十分难得!”凌寒道。 忽然一道灵光在脑中闪现“龙骨凤翅,龙凤,和那龙凤续命丹是否有联系呢?到时一定问下郭有瑜。 “那郭先生为什么要给你送这么珍贵的汤呢?” “这个!”凌寒没有想到小云会问这个问题“他看我的悟性高,是想收我当徒弟吧!” “那你赶快去,我和天宝就有口福了!” 三人痛快的吃了一顿,天宝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凌寒收到了礼物上,每个手指上都带着个指环,绑了三条锦带,挂了七八块玉佩,活像个土财主。 “云姐,您喜欢那个,自己挑一块吧!”凌寒道。 “谢谢弟弟了,好意姐姐心领了,只是这些都太过贵重,实在是不能接受。” 凌寒见小云推脱,就在里面捡了一块雕琢得很细腻的翠玉挂饰,硬塞到了小云的手里。 小云出去收拾吃完的餐具,天宝还在玩的不亦乐乎,忽然他呆呆的抓起一块像是玉佩的东西,左看右看得出神。 凌寒一看,原来是那块“阎罗令”,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出来,正掉在了礼物的盒子里。 “天宝,你认得这个东西么?”凌寒问道。 天宝点点头,看了半天,又摇摇头,“我,记不起来了!只觉得有点熟悉。”随后,就将“阎罗令”扔到了盒子里。 “天宝,方才你与五味动手,你的招式是谁教你的啊?”凌寒问道。 “是老爷啊!他叫我练的,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还那么凶。” “才不是呢!老爷也教了我一点武功,可是才没有你那么狠毒呢!”小云收拾完毕刚好进来。 “不如你教给我武功啊!”凌寒道。 “好啊好啊!”天宝爽快的答应了“可是,我交给你什么啊!” 天宝无奈的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手里根本没有“武功”。 “哈哈哈哈!”惹得凌寒和小云一阵大笑。 三人说说笑笑,半晌过去。丫鬟传信凌寒几人参加晚宴,三人便一同前往。 晚宴的地点正是在沈庄的中央,那个圆形的小湖。小湖的实际面积比从山顶看,要大的很多。 一圈水榭围湖而建,水榭上面张灯结彩,灯光湖影,交相辉映。凌寒不禁啧啧称奇,在这半山上修建出这样一个平湖,沈家真有这鬼斧神工。 凌寒被请到中间最大的一个水榭,沈老爷与各位沈家名宿都在这里。 “小兄弟,今夜定要与你同醉!”沈潮拉着凌寒的手笑道。 “沈老爷,如此盛情,小子受之有愧!”凌寒道。 “你是我命中的贵人!就别想多了,一会儿就开宴了!” 宾主落座,晚宴开始。 菜品七碟八碗,凌寒略尝一二,感觉都是五味的手艺。同水榭的名宿纷纷敬酒,凌寒只好舍命陪君子,好在神算老先生帮助凌寒镇住冷气的同时,拓宽了筋脉,武道没有见长,酒量倒有所增强。这要让凌长野知道,定会欣喜。 凌寒以为很快能看到郭有瑜,但是菜上满了,还没有郭有瑜的身影。 “小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重你么?”沈老爷有点微醺。 “承蒙沈老爷错爱,小子真的不知道!”凌寒道, “因为你的根骨,真是万中无一的奇才,要是入到我门修炼的话,定成大器!不知小兄弟是否师从别人?”沈老爷道。 凌寒想起了凌长野,一阵心酸,道:“我已拜师,只是现在,恐怕再难见到恩师一面了!” “既是这样,不如我们权宜从事,你也不必叫我师父,只是叫我师兄,因为我的先师已经仙逝了,你看如何?” 凌寒心想,这不是梦寐以求的事么,竟然来的这么快,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是属于转投他派,这恐怕会违反了十诫。可是转念又一想,要是不学到九转还阳**,小命都难保,还管什么十诫。 这时,旁边的一位满脸寒霜的长老道:“沈庄主是不是醉了?忘了我沈家入门的规矩了么?” 第二十二章 马蹄声狂乱 听闻此言,沈潮的酒意瞬间都化作冷汗流出。 “执法长老,沈潮知错了!请长老责罚!” 凌寒一听,竟然还有门规,连忙道:“莫怪沈老爷,是小子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进入沈庄学艺。” “责罚倒也不必,你也是爱才之人,也是为了沈庄的今后着想,只是祖上的规矩是不能变的!”满脸寒霜的老者原来是执法长老,怪不得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即使是方才与凌寒饮酒,也是面无表情。 “唉!”沈潮叹了口气道“小兄弟,难道你与我真的不能有同门之谊么?” “那也未必,风铃城以外的人进沈庄,必须满足三个条件!这是祖上法外开恩,定下的规矩!”执法长老道:“第一,此人必须与沈庄有缘。” “小兄弟是沈庄相救,自然与我庄有缘!”沈潮忙道。 执法长老捻了捻白须,微微的点了点头,“第二点,就是为沈家立过大功!“这一点也有点难,”沈潮皱了皱眉毛。 “先说说第三点!” “这第三点,必须有风铃城三位非沈家的重要人物联合举荐!满足三点要求,才可拜入。” 沈潮的眉毛挤成一个倒八字:“小兄弟初来乍到,怎么会有人保举推荐呢?这可怎么办呢?” 凌寒听完,心里也是一阵凉意。 “沈老爷,谢谢您的好意了!来,这杯敬您!”凌寒说罢,满饮了一碗,因为有些急,竟呛得难以下咽,但凌寒还是硬生生的咽了进去,眼睛被憋得通红,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好在水榭上都是红灯笼,才看不出凌寒的窘态。 沈潮也是一饮而尽,好似饮下的也是一杯苦酒。 正在这时,湖面传来一阵歌声:“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犀箸餍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 听到这歌声,沈潮眼前一亮:“来了,来了!郭先生来了!” 众人一听郭先生来了,连忙起身翘首相看。 只见湖中央的黑暗处,缓缓滑过一叶小舟,一个白须素衣的老人站在船头,正是郭有瑜。 “郭先生!您来啦!”沈潮遥相问讯。 “沈庄主,别来无恙!”郭有瑜在船头一拱手“稍稍晚些,庄主莫怪!“ “圣人曰:佳肴何惧晚!哈哈!” 郭有瑜又一拱手,“五味!”他轻喊一声。 只听五味“啪啪啪”击了三下掌,立刻有两条小舟向郭有瑜划去,船上各有两名妙龄少女,一人捧着一篮切好的食材。距离郭有瑜的小舟还有一篙之距时,四名少女一起把食材扬向郭有瑜的上空。 顿时,各式食材犹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红的是辣椒,绿的是豌豆,黄的是南瓜,白的是蘑菇,红里带白的是火腿,白里带红的是下面少女的脸。 只见郭有瑜一转身,手里竟多了一口直径一米左右的大锅,只是轻摇了摇,空中的食材竟像受了吸引一般,都落入了锅中。郭有瑜左手端起那个大锅,右手凌空虚点,像是在加入各种佐料。 众人都在疑惑,也没有看到郭有瑜生火,这菜能熟么? 郭有瑜虚点完毕,右手在左手手腕上一拍,锅里的各色原料又飞到了空中。郭有瑜的右手变换了一个指法,又向左手的手腕上一按,锅中忽然升起一条火龙,盘旋而上,火龙张开大嘴,将空中的所有食材,尽吞入腹,而后又盘旋入锅,发出一声龙吟,便消失不见。 随后,一股异香瞬间弥漫了全湖。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发出阵阵掌声。 “真是神技啊!” “大饱眼福啊!” 郭有瑜将大锅一抛,岸上的五味准确的接住,接着分盘,上菜,毫不拖泥带水,转眼间,这道菜已经上到了众人的桌子上。 “沈庄主,今日给大家带来一道“龙吟群英荟萃”,敬请品尝!”郭有瑜道。 “有劳郭先生了!上岸喝杯水酒!”沈潮道。 “沈庄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与凌小友是一见如故,想邀请他明天到我府上一叙!”郭有瑜道。 凌寒暗想,还是郭师侄想的周到,即使是现在见面,大庭广众之下,也说不了什么秘密的话。而当众人之面相邀,沈庄主断不好拒绝。 “这个凌小友是我府上的客人,赴约与否,得看小友自己的意愿!”沈潮道。 “凌小友,意下如何?”郭有瑜问道。 “老先生这神技非凡,小子仰慕不已,明日定当上门拜访!”凌寒道。 “那明日我在府上恭候大驾!诸位,不打扰了,请慢用!”说罢,郭有瑜的小舟又驶向了湖中心,慢慢的消失在夜色里。 “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太难得了!普通的原料竟然能有这样的滋味!” “真是此肴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五味偷偷的捏起自己故意留在锅底的一块菜,放在了嘴里,眼睛在夜色里忽然一亮,接着又长叹了口气。 晚宴过后,凌寒感觉自己不胜酒力,就早早告辞,回去休息。天宝也紧随其后,怀里抱着一堆别桌剩下的酒肉,看来是想晚上宵夜。 第二日,凌寒收拾完毕,小云早已在门口等候。 “老爷今天有事,就不能陪弟弟了,但他知道今天你要去郭府赴约,特意准备了两份礼物,带给郭先生!”小云道。 “还是沈老爷细心!”凌寒道。 这时,天宝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不许走,等等我!” 凌寒小云相视一笑,看来这个活宝是甩不掉了。 三人刚刚出庄,就见一身劲装包裹的五味在门口恭候,一改在后厨烟熏火燎的厨师样,虎背蜂腰,器宇轩昂。看得小云暗自咽了口口水,天宝也觉得有些不对,但就是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小眼睛只是在打量着这个手下败将,感觉他今天的气场有点强。 五味一拱手,道:“家师派我再此恭候凌公子各位,请随我来!” 有五味带路,大家一路顺程。下山之后,再行半个时辰,便见到城外星星点点的村落。 正是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门前六七树,**十枝花。 在一片白杨绿柳的掩映下,一个庄园出现在眼前。 这是五味为郭有瑜购置的庄子,他知道师父喜静不喜动,就在这城郊选了个清幽之处。郭有瑜一生淡泊名利,不喜奢华,把精力都放在了厨艺上,即使是这庄子,一年到头,也是住不了几次,平时要么入深山以寻食材,要么驾小舟以游江河,闲云野鹤,身外无物。 “小友一路辛苦了!”郭有瑜一身长袍,长揖而拜。 凌寒急忙下马,道:“老先生不必多礼!” 几人来到会客厅,宾主而坐。童子奉上清茶,还未开盖,便是一股清香扑鼻,饶是天宝这等粗人,也垂涎不已。 凌寒问道:“老先生是如何来到这风铃岛的?” “许多年前,我学成出师后,就立志要做上一碗龙骨凤翅白玉汤,只是这原料难寻,我便出海寻访,误入九幽海域,后来被当时沈庄主的先人所救,就来到了这个岛上,一落脚就是这么多年。此岛的物产十分丰富,正随了我专研厨艺的心愿,于是就在这里开了家“风语楼”,一直到了现在!” “原是如此!那“风语楼”竟是您开的啊!怪不得五味在那里。另外,老先生,多谢那龙骨凤翅白玉汤,的确是人间极品,让人终生难忘啊!” “小友过誉了!只是家师却无缘这道汤,不过由您的评价也不枉我此生漂泊”。说罢,郭有瑜有些伤感,看来他的确是把凌寒奉为师门长辈,一心想要让师父能尝到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可师父不在,只能师叔代劳了。 “只是小子不解,真的会有龙骨凤翅么?”凌寒问。 “当然,这就是我在这里停留的最大原因,我找到了可以做龙骨凤翅白玉汤的原料!”郭有瑜无不自豪道。 凌寒心里稍稍燃起的希望之火,看来,龙骨凤翅还真是有的。 两人又寒暄几句,天宝喝完茶,有些不耐烦,东瞄西瞅,鼻子还如同猎犬一般嗅着,好像他知道这里是神厨的家,空气中都会有美味的香气。 五味见状对天宝说道:“天宝兄,上次我输给了你,心有不甘,今天我们出去再斗一场如何?” 天宝一听五味相邀比试,大喜过望!心道:就算你穿十件新衣服,还不是我的对手。 “好啊!好啊!”然而他小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上次你输了,还没有给我什么花红,这次要是再输了,可得输给我点什么!” “好说!后厨有我新烤的鹿腿,算是我赔给你的,酒窖里还有我亲自酿的五粮美酒!这次要是我输了,美酒让你喝个痛快!”五味道。 “那我们赶紧去吧!”天宝一听有鹿腿美酒,口水差点流了下来,恨不得三拳两脚把五味拾掇,然后好痛快畅饮。 小云一是喜欢热闹,二是觉得五味今天特别有味道,就跟着二人一同出了会客厅。 见三人离去,郭有瑜忙起身道:“师叔在沈庄过得还好?” “还好!沈老爷对我还是很客气的,只是有些事,我现在很想和贤侄商量下!”凌寒想起自己遇到的这些事,不禁有些发愁。 “师叔莫要忧愁,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看着郭有瑜坚定的眼神,凌寒心里稍稍安定。 于是,凌寒将风铃城遇神算先生,并在向晚亭上见面,告知自己的怪病及那活命之法,以及自己要拜入沈家遇到的三条门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郭有瑜。 郭有瑜拿过了凌寒的手腕,把了一下凌寒的脉搏,不禁眉头一皱,“你身体里的确有一股热气,镇住了冷气,只是这冷气现在应是在韬光养晦,一旦时间成熟,这热气恐怕是抵挡不住啊!” 凌寒这时倒也坦然:“郭贤侄不必担心,生死有命,谁也不能强求!” “既然有那神算说有办法,我们就一定要试上一试!师叔,你还年轻,你若回去还能向师祖继承我门神技!不像我这样的老骨头,只是空熬些岁月。”郭有瑜道。“另外,拜师的事情,我们还有时间准备!师叔说的龙凤续命丹,我是没有听说过,不知是否要用那龙凤身上之物,但我有个朋友姓车名前子,他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或许他应该知道!改日定同师叔一起去拜会车神医。至于那阵法,恕师侄孤陋寡闻,我只能四处调查下了!” “那就有劳郭贤侄了!对了,上次我问你,有没有出这风铃岛的办法啊?” “回师叔,当年我也想过回去,但出海几次,或是遇到风浪,或是遇到大雾,都是无功而返,后来我就放弃了。” “哦!原来如此啊!”凌寒把这些疑问都问完毕,内心稍安。 “不知他俩比试如何,不如师叔一同去看看!”郭有瑜道, “好啊!”凌寒也想知道胜负如何。 两人来到院子一看,五味和天宝哪里在比武,三人正在凉亭内的石桌上喝酒吃肉,笑声连连,好不欢快! 郭有瑜皱了皱眉头。“慢!”他忽然举起了一只手,五味等人忙停止了说笑,天宝就连咬在嘴里的鹿腿也不敢咀嚼,大家都疑惑的看着郭有瑜。 “五味!操家伙!”郭有瑜道。 一阵狂乱的马蹄声响,震得大地直颤;一阵众人的打马声,正由远及近的传将过来。 第二十三章 我一身的戎装 大概二十多骑的一队人马。马是黑色的,人着黑色的劲装,头蒙着黑布,各带兵刃,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马队很是无礼的在庄前绕了几圈,扬起了一阵尘土。 郭有瑜等人已经来到庄前,众庄丁也都手持兵刃,跟在后面。 五味知道师父喜静,庄丁也没有多安排,只是五六名,相比之下,在人数上先输了一阵。而且这些庄丁平日里都是种田摘菜的,根本不懂武道,即使是上阵,也没有多大用处,在气势上又输了一阵。 但郭有瑜丝毫不惧,正气凌然的站在门口道:“不知诸位到我庄上,有何贵干!” “嘶……”一名黑衣人一勒缰绳,那黑马前蹄高高扬起,而后在郭有瑜的面前落下,马蹄险些就砸到郭有瑜。 “放肆!”五味急忙上前,郭有瑜微微一笑,拦住了五味,丝毫没有退缩半步。 “好胆色!”那黑衣人显然是为首的,嗓音如雷,“郭神厨果然艺高人胆大!”眼神却不停的瞄着凌寒。 “过奖!各位前来有何见教!”郭有瑜道。 “见教不敢当,郭神厨名震风铃岛,我们兄弟还是很佩服的,也想有机会能够尝到您的手艺!今天,我们是来找他的!与郭神厨无关!”说罢,马鞭很没有礼貌的指着凌寒。 凌寒毫不示弱的挺了挺胸膛,“在下与你素不相识,不知找我何事?” “听说你是苍茫大陆上来的,我们想请你到山上小住两天,给我们讲讲那苍茫大陆上哪家窑子最红火,哪个窑姐最风骚!哈哈哈哈!”那黑衣人无耻的说道。 “对不起,恐怕我不能跟你去,诸位请回吧!”凌寒道。 “那可就对不住了,绑我也要把你绑回去!”那黑衣人恶狠狠的说。 “且慢!凌小友是我的客人,要想抓他,先得问问我!”郭有瑜还是很平静。 “老东西!少废话!兄弟们!动手!”黑衣人恼羞成怒,一声令下,手下纷纷下马,手持明晃晃的马刀,围了过来。 “五味!保护好凌公子!”说罢,郭有瑜一扬手,袖中暗器以漫天花雨的方式,射了出去,直袭众人。 前面的黑衣人武功高明,纷纷以马刀击落暗器,中间的稍差一些,但也四处躲避,而后面的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暗器击倒了四五个,一看那暗器,都是些八角,陈皮之类的调料。 虽然只是调料,但在高手手中,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老家伙,还挺扎手!一起上!”黑衣人高喊着,又密密匝匝的朝几人围了过来。 郭有瑜的暗器发出这一把,敌人已然逼近,只好与敌人交上手。天宝一见有架可打,心花怒放,冲向众黑衣人就加入了战团,小云五味和众庄客也无可避免,纷纷动起手来。只有凌寒,被五味拉在身后。 那黑衣人人多势众,郭有瑜修为虽高,但一交手就以一敌六,而且感觉这六个人都是舒筋硬手,并且六人配合默契,竟像是之前操练许久,一时间,难分高下。 而天宝,先下手为强,一出手就打倒了两个黑衣人,其余的那些黑衣人见天宝勇猛,也不是鲁莽之辈,四个人相互配合,只是游斗天宝,也不硬拼,弄得天宝空有一身蛮力,使不出去,气的“哇哇”大叫。 五味这边,则是被主攻的地方,因为,对方的主要目的是凌寒。竟有七八个人在围攻五味,小云在一旁只能相助五味,其实她只是轻身功夫好些,真正的克敌制胜却差得很远。所以五味这里,一时间很是凶险,只能是边打边退。 还有几个黑衣人对付那几个庄客,几个回合,就把那几个庄客撂倒,但他们并不想伤人性命,只是点倒便加入了对付郭有瑜,天宝,五味等人的战团。 一时间,各人的压力倍增。 “哎呦!”一声娇叫,是小云被点倒。 紧接着是天宝,他见自己也打不到黑衣人,一生气大叫:“不打了,我不玩了!你们太赖皮!”说罢,往地上一蹲,双手抱胸,一副气嘟嘟的样子,结果,黑衣人可不客气,几人一拥而上,把天宝点翻在地,天宝眨着小眼睛,心道:“赖皮鬼,打断腿!”丝毫不知道自己分分钟就会被这伙人打断腿。 接着,就是五味和凌寒了,也都被马刀架颈。 “罢手吧!郭神厨!我们只要这凌小子!”那黑衣人冷笑道。 郭有瑜一见大势已去,只得收手。哪知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并没有罢手,而是趁此机会,朝着郭有瑜的背后,一掌袭来! “师父!当心!”五味急忙喊道! “师侄!小心!”凌寒也喊道! 郭有瑜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异动,急忙回身,也是一掌挥出,正和那人肉掌对在一起! 由于郭有瑜的仓促起掌,内力不继,而那人预谋已久,并且内力十足,只听“啪”的一声,郭有瑜竟被一掌击飞! “师父!”五味大吼一声,虎目含泪。 “放心吧!老东西死不了!”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道。 郭有瑜脸色苍白,口吐鲜血!受了内伤!显然那个黑衣人还是手下留情,并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这一掌足以要了郭有瑜的老命! “兄弟们,带上凌小子!我们撤!”为首的一声令下,众人身手麻利的上马,凌寒也被绑到了一匹马背上。 “驾!” “驾!” 四蹄生风,百蹄声碎,马队化成一条黑龙蜿蜒而去。 剩下了重伤的郭有瑜和被点倒的五味等人,只有天宝一人,心里还在嘟哝:赖皮鬼,打断腿!赖皮鬼,打断腿…… 凌寒只觉得疾风灌耳,路旁的树影纷纷后退,马背上并不是那么舒服,自己被颠的七荤八素。 “且慢行!吁!”为首的黑衣人忽然横刀立马。 众人停住,看个究竟。 十米远的路中间,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背对着众人,身材并不高,但从背影看来,很是结实。 “那厮!作死么!再不让开,爷爷从你身上踏过去!”为首的黑衣人道。 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青衫玉带,铜铃大眼,目光如炬,不怒自威,正是风铃城城主廖不凡! 一阵令人窒息的压力传了过来。众人虽然有的已经是舒筋高手,但大部分是练肤程度,在畅血高手的灵压下,无不萎靡,就连胯下的坐骑黑马都温顺的低下了头。 “放下人!滚!”廖不凡冷冷的道。 黑衣首领的额头上,冷汗直流。面对这样实力的对手,虽然人多但无济于事,因为真的动起手来,廖不凡会各个击破的,不会给自己群起而攻之的机会。 “原来是廖城主!抱歉了!动了您的人!”黑衣人还算识相,放下了凌寒。 廖不凡微微一撤,闪出了道路。 “小兄弟,多保重啊!廖城主,后会有期!”那黑衣人道。 说罢,扬鞭前行,一人一马经过廖不凡身边的一瞬间,谁都未看清廖不凡是如何动的手,竟把那黑衣人首领一把抓在了手里,举在半空。那首领身材比较高大,廖不凡举着他,就像小猫叼了只大耗子,十分滑稽,但那首领却是命脉被制,乖巧的一动不动。 “我说让你滚!”廖不凡还是冷冷的声音。说罢,向前一扔,那黑衣人首领翻了几个筋斗,重重的摔在地上,滑出去很远。 “算你狠!我们走!”他也不敢再停留,恨恨的吐了口血痰,一瘸一拐的上马,飞也似地逃走了。 “多谢廖城主相救!”凌寒道。 “小友不必客气!你是我岛上的贵人,我接到探子来报,发现一伙黑人人,行动诡异,加上沈庄主告知与我,说九龙山上的匪类死灰复燃,我就想探个究竟,没想到在此遇到了小友!”廖不凡笑道。 “对了,郭先生和庄上其他人都受了伤,请廖城主一同搭救!”凌寒想起了其他人。 “好!我们走!” 郭有瑜的伤势很是严重,看来得卧床休息几个月,凌寒十分痛心,唯一能托付重任的人还受了伤,看来凡事只能靠自己了。 廖不凡护送着几位回到沈庄,一路上各人都萎顿不堪,天宝因为不战而降被小云数落了一路,弄得天宝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差点流鼻涕。 进庄之后,廖城主直接去找了沈庄主商量出兵九龙山的事情,几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凌寒回到屋内,心潮澎湃,这些黑衣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来历,又为什么会要捉自己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理由,翻来覆去也不得安眠,就从礼物盒子里找出了那件别人送的蛛丝软甲,不顾那汗酸味赤膊套在了身上。这软甲大小竟可以自动调节,凌寒穿上,刚好合适,而且轻如蝉翼,丝毫感觉不到重量。 又看到了箱子里的那个阎罗令,凌寒感觉到,这个令牌肯定不一般,便贴身藏起。 第二日,凌寒便央求天宝教他那天对付五味用的招式,天宝趁机以一起捉鱼作为传授条件。 没练多久,天宝就耍赖要不教了,甚至说道:“我宁可不去捉鱼了,也不教你了!”因为他的孩子性子,注定没有那么长时间的专注力。 凌寒只好把天宝所使用的一招一式都牢记在心里。 一连几日,都在院子了演练,天宝见凌寒不陪自己玩,只好也陪着凌寒过招,对练一会,再对闹一阵,时间过得飞快。 因为天宝的那些怪招都十分阴险,所以即使没有内力,如若是挨上也很凶险,何况凌寒经过凌长野三个月的急训,身体的灵敏度和力量已经高于常人,在药水的浸泡下,皮肤的抗压力也是超出常人,虽然没有练几天,但凌寒的悟性奇佳,竟把那繁复的招式都记了下来,只是耍起来不太连贯,打起来没有内力。 六日后,演武场上旌旗猎猎,鼓角争鸣。点将台下都是沈庄的精英,大概四五百人,刀枪映日,铠甲鲜明,其中的将领,都是沈家的弟子或是子弟。 点将台上,凌寒也是一身的戎装,站在沈潮的身边。 “兵发九龙寨!” 第二十四章 呼啸沧桑 汇合了廖不凡带出的城里军士,共计千人,这在风铃岛上就是足以横扫一切的力量。 健儿如虎,骏马如龙,一路气冲霄汉。 沈潮,廖不凡,骑马行在前面,凌寒,天宝跟着后面,廖泉压阵,不多时,便行至封魔山下。 封魔山,山如其名。山高百仞,林海万顷,奇峰危立,怪石嶙峋。 早有哨骑来报:“禀城主庄主,前方敌哨已经放了狼烟,看样敌人已经有了准备。” “沈兄,这几日我早派探子到山上探访,在九龙寨的旧址,的确有小股的神秘人出没!”廖不凡道。 “一定是那匪类的余孽,这次定要将他们铲平!”沈潮道。 大军一路上山,虽然郭有瑜的茅屋也在山上,但这封魔山也蜿蜒数百里,那九龙寨还在封魔山的更深处。 当年通向九龙寨也是一条骑的马驾得车的大路,无数的金银珠宝就沿着这条大路被抢掠进了山寨。也不知这条路上洒下多少无辜百姓的血,还有那妙龄少女的泪。 现在,这条路已经荒芜,杂草丛生,只是在中间窄窄一条,有新踩踏过的痕迹。 凌寒朝着远山望去,一道黑黑直直的烟柱,直冲九霄。 军旅之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早有军士在前面清路。大军一路挺进,并没有遇到半点抵抗。只是越来越接近九龙寨,感觉离盗匪越近,随处可见被废弃的哨卡里有烧火生饭的痕迹,不远处还有些黄白之物,引得群蝇乱飞。 距离九龙寨还有三里之地,有一个险隘,叫做“莫回头”,此处只是极狭的一条山路,大概有半里的长度,两旁都是峭壁,上面只露出一线青天,而且只能一个人通过,因为很窄,没有回头的空间,所以叫做“莫回头”。 大军停在隘口,沈潮与廖不凡看着这险关,并没有敌人把守,按说,这样的险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年围剿九龙寨时,为破此关,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只是现在,这里静悄悄的,只有山上的虫鸣鸟叫和呼呼的风声。 “我先引二百军士入内,如果没有问题,你们再进!”廖城主道。 于是,廖不凡点了二百亲兵,都是好手,沿着窄窄的山路前行。 最后一个军士进了山路,背影消失在幽黑山径中。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凌寒的手心里微微出了汗。 刚开始,还能听到传回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后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众人刚刚有点担心,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长啸:“沈庄主,可以通过,前方安全!” 众人稍稍安心,但沈潮还是老谋深算,道:“你是谁,报上军衔名号,住址!” 片刻,那里传出回音:“沈庄主,我是林峰,军衔什长,家住风铃城长乐巷!” “好!”沈潮对了下军士花名册,没有什么问题。 又点出二百人,道:“每人相距五米前行,如果有情况,立刻拉飞天炮仗报警!”然后又对一位沈家子弟道:“你最后,等众人都安全过境,你回来禀报!” 二百人又进了那山路。 又是一阵等待,只听山路里传来的脚步声,那个沈家子弟疾步走出。 “叔父!我见到廖城主了,他催着大家抓紧通过呢,今天务必在九龙寨外安营!” 沈潮这才放心,吩咐粮草物资等先行,随后命令自己的大徒弟沈乾带一百人就在这隘口安营,管理马匹。然后沈潮就和凌寒等人也下马进了山路。 沈潮在前,凌寒紧跟其后,天宝跟在凌寒的后面,山路当真的狭窄,只能看到前面人的后背,走了几步,竟然还有曲折,必须侧身才能通过,凌寒这样瘦小的身材,倒是很容易,而天宝着实哼哼唧唧费了半天劲。 两边的石壁凉凉的,不时的有阵阵阴风吹过,让人有点耳根发麻。又行了大概百余米,山路里竟起了雾气,本来阳光就直射不进,一起雾气,更是前不见行人,后不见来者。 “大家摸着石壁走,不要乱!各人边走边依次报上自己的名字!”沈潮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急忙喊道。 凌寒也隐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沈庆丰!” “沈震!” “李德学!” “……” “许积善!” “莫思归!” “再重新报下!” “沈庆丰!” “沈震!” “李德学!” “……” “许积善!” “莫思归!” 眼前灰茫茫的一片,凌寒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得到前面沈潮模模糊糊的轮廓。凌寒摸着冰冷的石壁继续前行。 前面的军士还在报着名字,只是听起来有点不对。因为听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呼啸:“莫思归!” “莫思归!” “莫思归!” “莫思归!” “莫思归!” 凌寒忽然感觉自己的头“嗡”的一声,而后一阵眩晕,一头栽倒在浓雾里。 凌寒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自己正躺在一片平地上。微微斜眼一看,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正在忙碌着,来回搬抬着沈家的子弟,那些子弟显然还没有苏醒,都是任人摆弄。 凌寒急忙闭上眼睛,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已经苏醒。一只脚差点就踩在了凌寒的脸上,一股浓烈的脚臭味传来,熏得凌寒几欲呕吐,但他强忍住一动不动。 “妈的!真是倒了大霉,还的抬这帮孙子!累死他爷爷我了!”一个粗粗的声音道。 “别抱怨了,要是他们抬咱们,估计死的就是咱们了!”另一个公鸭嗓的声音道。 “是啊!我们这干点活还没什么,就在“莫回头”那里,有两个老家伙没有被“醉人泪”迷倒,伤了我们数十个兄弟呢!老陈的腿都被打断了!” “听说那俩个人一个是沈庄的庄主,一个是风铃城的城主,现在,都被生擒了,不知道老大怎么处置呢!” 凌寒一听,心凉了半截,看来这是中了敌人的圈套,全军覆没了! “对了,首领让把那边那个小孩子抬过去,你们两个,动作麻利点!” 凌寒急忙装作昏迷的样子,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冲自己过来,一个人从腋下抱起了自己,另一个人抬着脚,走了一会儿,凌寒感觉自己猛烈的下坠,被扔到了地上,疼得自己直皱眉,但是仍不敢吭声。 因为他感觉身旁有个高手,气息强大而危险。 “这可如何脱身!”凌寒暗自揣摩,敌人这么多,又有高手在,恐怕没有机会了。除非自己的冷气在此刻能够发威,或许还能逃脱! 这些黑衣人仗着自己的迷药霸道,根本都没有捆绑众人,只是把将领和部分沈家的子弟都堆在了一块。 “给我弄醒他!”一个冰冷的声音叫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泼水声。凌寒心里一惊,但并没有一滴水泼到自己身上。 “你们这帮卑鄙小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就一刀把爷爷杀了!爷爷要是皱下眉毛就是你生的!” 凌寒微微斜眼一看,正是廖不凡,被绑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但见他满脸血污,衣服褴褛不堪,身上满是血迹,鞭痕,被绑在一个木架上,旁边被绑一人也是衣冠不整,血迹斑斑,却是沈潮,看样子两人都吃了不少苦头! “廖城主!何必动怒!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年你们是怎么对付我龙家的!今天我就要怎么对付你!”还是那个冰冷的声音道。 “无耻之徒!”廖不凡恨恨道。 “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廖不凡的脸上,顿时肿起一片。一个曲线玲珑的黄衣女子出手又疾又狠! 打完廖不凡,那女子立即娇滴滴的道:“都落到这个田地了,廖城主还是这么勇猛不凡啊!让人真的好生喜欢。”说罢,手指轻轻从廖不凡的脸上滑下,尖尖的指甲轻柔的在廖不凡的胸膛上划了一个十字,片刻,殷红的血珠从十字划痕中渗出。 “呸!妖女!”廖不凡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想挣脱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 “别费力气了,我的廖城主,留点力气,陪奴家多玩一会儿!”说罢,一边“吃吃”的娇笑,一边在廖不凡裸露的肩膀上,又划了一个十字。 “唉!没想到你竟然和这等妖孽勾结,败坏门风,纵然你父龙在天在世,恐怕也不会轻饶你这不肖子!”是沈潮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呦呦,沈庄主说小女子是妖孽哟!我就喜欢龙哥的威猛!龙哥,那天我们去沈庄游玩,沈家小姐可是美艳动人哟!就连我都喜欢上了,不如我帮你把她捉回来吧!给你做压寨夫人,她做大,我做小,我们姐妹一起伺候你,怎么样啊!”那黄衣女子一脸的淫邪。 “哈哈哈哈!那就有劳黄仙姑了!”说罢,那黑衣人在黄衣女子那丰满的臀部狠揉了一把。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爹当年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沈潮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你们几个!”那为首黑衣人朝着方才抬凌寒的那几个黑衣人喊道:“去弄口大锅,生上火,一会儿我要开膛挖心煮着下酒!以报我杀父大仇!明日众弟兄攻破风铃城,占了沈庄,到时给你们休整三天!” 众匪徒听了,无不雀跃欢呼。 “龙哥,你可真是个坏人!这岛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是要遭殃了!”那黄衣女子娇声道。 那黑衣人一把把黄衣女子搂在了怀里道:“仙姑,你跟了我,遭殃了么?哈哈哈哈!”说罢一阵乱吻乱摸。 “啊,哈哈哈,啊!人家欢喜……还来不及呢!”黄衣女子娇喘道。 这两人也是毫不避讳的打情骂俏,搂搂抱抱,气得廖不凡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牙撕了这对狗男女;沈潮则依然是目光禁闭,懒得看他们一眼;凌寒初次听到这低俗的声音,心里有如鹿撞。 这时,一个青瓷的小瓶掉到了凌寒的身边,看来是那黄衣女子掉下的,凌寒眯眼一看,小瓶的上面写了四个蝇头小字“醉人泪解”。 片刻,龙乘云一把推开了双眼迷离衣衫不整的黄仙姑。 “咦!刚才的那个凌小子呢!” 第二十五章 天微微亮(一更) “快来人,快看看那小子跑到哪去了!”龙乘云气急败坏道。 那众黑衣匪徒纷纷四处巡视。 “大哥!别急!那小子在这里!”一个黑衣匪徒喊道!凌寒趴在离昏迷的沈家众人不远的地方,前面刚好有几棵乱草挡住了他。 那黑衣匪徒一把提起凌寒。 凌寒身小,被提在空中,虽然手足并用,乱蹬乱踢,但那黑衣匪徒身材颇为高大,根本够不着,反而惹得他“哈哈”大笑。 “呦呦,小兄弟醒啦!”那个黄仙姑一摇三摆的飘了过来,“放下放下,别吓坏了小兄弟!啧啧!这模样还真是俊俏啊!” 凌寒的眼前,是黄仙姑那黄衣围裹着的半露的酥胸,**的双臂,雪白雪白,上面隐约的还有点水渍,看样是龙乘云的杰作。 “看什么呢!你也是个小色鬼!”黄仙姑娇嗔道,伸了一个手指,点在了凌寒的额头。 “仙姑别逗他了,我还有事要问他呢!”龙乘云柔声道:“凌兄弟,不知道你是如何穿过那九幽海域的?” 凌寒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哈哈,告诉我,我就放了你!”龙乘云讪笑了一声。 凌寒还是没有吭声,反而闭上了眼睛。 “妈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龙乘云被凌寒这爱搭不理的态度激怒了,起身过来就要动粗。 一道黄影挡在了龙乘云的前面,是黄仙姑。 “你呀!就会吓唬小孩子!”黄仙姑嗔道。 “小弟弟,告诉姐姐,别理他!” 凌寒睁开眼睛,看着二人不太默契的表演,心一横,还是一言不发。 “小弟弟,我知道你是小英雄,好汉子,可你不想你的朋友受苦吧!”黄仙姑说罢手一挥,一声脆响,“啪”的一声,一道鞭影落到了廖不凡的身上。 “嗯!”廖不凡轻哼了一声“小兄弟,不用理这狗男女!” “不要!”凌寒两眼冒火,双拳紧握。 “那你就说吧!不然这两个人可还有苦头吃!”黄仙姑道。 “好吧!好姐姐,我只告诉你!”凌寒小声道。“不过你得放了沈庄主和廖城主,他们救过我的命!” 黄仙姑一听有门,喜得媚眼含笑。“好的,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他们!” 凌寒轻声的嘟哝了几句,她并没有听得真切。 她拉近了凌寒道:“再和姐姐说说!说完就放你们走!” 凌寒趴在黄仙姑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说完,还笑了笑。 “他说什么!”龙乘云大声问道! 只见黄仙姑的俏脸瞬间染上了一层寒霜,“小兔崽子,你敢消遣老娘!” 说罢,一巴掌就扇向凌寒。 哪知凌寒早有准备,手一钩,就滑向黄仙姑的酥胸,并没有躲避扇来的粉掌。 那黄仙姑虽然已修道多年,但她没有想到凌寒竟会使出如此下流的招式,若是继续出手,定会打到凌寒,但凌寒的一钩,足以让她那半露的酥胸全部释放。 黄仙姑毕竟是女人,还稍稍有些廉耻,并不想让所有人都捡个便宜,急忙回护自己的双峰。 谁知,凌寒招式未老,一钩变指,直点黄仙姑的咽喉。 那黄仙姑并不知道凌寒没有内力,只是现学现卖的招式,其实即使让凌寒点上,以她舒筋高手的修为也会毫发无损。 但凌寒的招式过于狠辣,她还是不敢轻敌,急忙格挡。 哪知凌寒一指却是虚招,下面一脚弹出,正中那仙姑的小腹! “仙姑当心!”龙乘云急忙提醒道。 黄仙姑花容失色,转而竟是惊奇的看着凌寒。 如若没有被击中,黄仙姑还有点忌惮凌寒这凌冽的攻势,可是凌寒这一脚虽然踢到了黄仙姑,但黄仙姑只觉得软绵而无力,才知道凌寒只是一副空架子。 黄仙姑立刻满脸笑容道:“原来小兄弟还是个情种,知道怜香惜玉,舍不得真的踢姐姐啊!” 嘴上说得温柔,但下手却并未留情,一掌直袭凌寒,看来她是在恨凌寒出招的轻薄。 “我舍得!”一声暴吼!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直朝黄仙姑袭来,竟用得是和凌寒一样的腿法,出腿带风,霸道十足,竟是刚才被绑在柱子上的廖不凡! “啊!”黄仙姑惨叫一声,被这突然的一脚踢得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廖不凡这一脚真的没有留情。 “咦!”龙乘云一惊,“你!你是怎么解开的!” 龙乘云刚要动手,只见沈潮也抖掉了身上的绳索,挡在了身前。 “凌兄弟,多亏了你啊!”廖不凡笑着对凌寒说。原来凌寒趁着龙乘风等人不注意,偷偷用身上的匕首割断了廖不凡身上的绳索。给沈潮割到一半时,就被发现不见了,只好停手,是沈潮用内力强行挣断了绳索。 “兄弟们,上啊!”龙乘风见势不妙,急忙招呼手下。 没想到,刚才还昏睡着的沈家众人竟都一一起身,是凌寒把那拾到的“醉人泪”的解药扔到众人堆里,解了众人的毒。 方才,龙乘云以为已经大获全胜,并没有放太多的人手,大部分的手下都在“莫回头”那里看着被迷倒的军士,所以在这里沈家的子弟在人数上还是占优,并且这些子弟大部分也都修炼到了炼肤高级,还有两三名舒筋初级高手,对付那几个黑衣匪徒当真是摧枯拉朽,片刻之间。 转眼间,局势大变! 方才还是被杀者,转眼变成了杀人者。 那黄仙姑见情况有变,扔了一颗奇臭无比的毒气弹,逃之夭夭。 只剩下龙乘云自己,面对着沈家众人。 只听龙乘云并不慌张,长啸了一声,犹如狼嚎一般,这是求救的暗号。 “众弟子听令!守住此处寨门,来者,格杀勿论!”沈潮道! “得令!”众弟子拾起黑衣匪徒的马刀长剑等武器,列了个防守的阵型。 沈廖两人,则是一步一步逼近了龙乘云。 龙乘云回头望了下,下寨的地方正是一处悬崖边的平台,本来准备把沈家这些人直接扔下去的,结果现在给自己留下的,却是一条绝路。 龙乘云咽了一口吐沫道:“胜者王侯败者寇,今日我败了,全怪自己!” “是你自己了断,还是让我动手!”沈潮冷冷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兄弟,可否解我一惑,让我死而瞑目!”龙乘云没有理会沈潮,反而对凌寒说,同时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 凌寒看了看沈廖二人,见二人都没有答话,便道:“你问吧!” “真的是那条龙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么?”龙乘云问。 原来他想问那条差点把自己吃掉的怪物啊!竟然是龙! 凌寒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天意!天罡劲,莫为孽!一龙生,一龙灭!”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卷轴,扔给了凌寒,道:“既是天意让你来收我,我也无可奈何,这本“天罡劲”就送给你了!”说罢,一运气,沈廖两人立刻觉得一阵灵压袭来,难道这就是舒筋顶级催动神功的效果? 沈廖两人都已进入畅血阶段,饶是如此,也还是感觉到了此功法的霸道与恐怖。 在强大的气场下,乌云开始翻滚,聚集,压在了几人头顶,天色瞬间变得黑暗,只是在乌云的边缘,微微透漏出些许光亮。 “啊!”龙乘云两掌齐出,各袭沈廖一人。沈廖二人也是早有准备,都运上了十成内力,各发一掌。 三人对掌处就如同一阵狂风吹过,飞沙走石。 “噗!”鲜血如箭,从龙乘云口中射出,整个人也如同一片风中的残叶,飘落下了悬崖。 而沈廖两人也都立足不稳“噔噔噔噔”各向后退了十余步,而且廖不凡喉咙一甜,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天空的乌云忽然拉开了一点缝隙,露出了一条金光闪闪满是鳞片的尾巴。 余下的黑衣盗匪一见匪首已经毙命,顿作鸟兽状散,有几个负隅顽抗的,也被众弟子生擒活捉。 一经盘问才知,那龙乘云与黄仙姑勾结,在那“莫回头”布下了陷阱,将众人迷倒,黄仙姑又派弟子,易容成军士样子回去报信,这才骗过了众人。 听完供诉,众人无不后怕,这要是没有凌寒在关键的时刻救了大家,就全军覆没了。 “多亏了凌兄弟!不然今天我们恐怕都折在这里了!”廖城主道。 “是啊!我就说小兄弟是我的福星!果然没有错!”沈潮道。 众弟子也好,众官军也好,见了凌寒无不感激。刚刚清醒的天宝跟在凌寒的后面,也一同接受了众人感激的目光,以为自己迷迷糊糊的就剿灭的匪徒,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 宜将剩勇追穷寇,沈廖二人带着凌寒天宝等人,引了二百军士,直上了九龙寨。 只见那九龙寨只剩下几片断瓦残垣和乌黑焦土,因时间已久,焦土上也长出了植被,只有那倾斜的山门仿佛还记载着这里曾经的兴旺,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众军士在山寨的遗址搜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看来龙乘云并没有重建这九龙寨。 不觉天色渐晚,沈潮传令下去,就在这九龙寨的遗址扎寨。 天宝凌寒自然是一个帐篷。 凌寒细细回想一下今天的经历,仿佛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自己也惊出一身的冷汗。天宝的呼噜声,声声入耳,让凌寒睡意全无,于是就起身出了帐篷。 巡夜的军士见到凌寒,无不侧身行礼,凌寒也微笑回礼。凌寒漫无目的前行,不觉的出了寨门,来到了一处山间的平台。 夜色如水,身下群山如卧,抬头便是不尽星河,凌寒感觉自己有些孤单的伫立在这天地之间。 忽然,凌寒眼前一晃,前面有一个似曾相识的白色身影闪过,消失在转弯的山路处! “娘!” 第二十六章 你轻声地叹 (二更) 凌寒急忙追了过去,一转过山头,就见到那白影依然在前面疾行,凌寒一咬牙追了上去。但他快,白影也快,他慢,白影也慢,像是故意和凌寒玩猫鼠游戏,总是隔着十多米的距离。 凌寒高喊道:“站住!等一下!” 但那白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前行。又绕过了几个山梁,那白影竟然消失不见。 凌寒弯下腰,喘了一会粗气,平复了急促的心跳,在那白影消失的地方巡视了一圈,竟发现一个自上而下的圆形的黑洞,直插山底! 凌寒向下看了看,黑黑的,好像没有底一样。凌寒在旁边找了一块石头,扔了下去,过了许久,方才听到底下传来的“扑通”一声,看样这个洞很深,而且底部全是水。 凌寒自己也没有办法下去探究,就在这洞口处做了个记号,然后原路返回,并且留下了一路记号。好在并没有走出多远,一会儿功夫,凌寒便回到了寨中。 此时,正是午夜。 次日天刚蒙蒙亮,凌寒迷迷糊糊的被人推醒,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却是天宝! “我们去抓只野兔当早餐吧!”天宝兴奋的说,看样他昨夜睡的很好。 “天宝哥,我们不是出来玩的,既在军中就要守规矩!”凌寒道。 “凌兄弟,醒了没有!”一个声音从帐外传了进来,是廖城主。“我早上打了野兔,刚刚烤好的,给凌兄弟拿了两只!” “我要自己打!谁稀罕你打的!”天宝赌气道。 凌寒只好报以微微一笑。 凌寒出了帐篷,一见廖城主,一手提了一只烤的香喷喷的野兔,凌寒一见不禁食指大动。 接过一只野兔,双手稍一用力,一条大腿就被撕下,瞬间,香气扑鼻! 天宝“腾”的从帐篷里钻出,一把从凌寒那里抢过了半只野兔,大嚼起来! 廖不凡和凌寒看着天宝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禁不住放声大笑。 吃罢野兔,凌寒对廖城主道:“我有事想跟沈庄主和城主您说!” 于是,二人进了沈潮的大帐,沈潮一见是凌寒,倒履相迎。 凌寒道:“庄主城主,昨夜晚辈失眠,在山外散步,发现了一个白衣女子在前面闪过,但是晚辈跟了半天也没有追上,最后,那女子消失了,但晚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洞穴,就在女子消失的地方!” 只见沈廖两人的神色有些激动,沈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莫非,莫非是……” “香妃显圣!”廖不凡大声道! “凌兄弟,你可记得那洞穴在哪里?”沈潮道。 “我沿途做了记号,应该能找到的!”凌寒道。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下就出发吧!”沈潮道。 凌寒带路,沈廖两人紧随其后,一行二十多人,都是沈家的好手,带上了绳索工具,一同去探寻传说中的香妃墓。 路上,凌寒向沈潮询问起这香妃是何等来历。沈潮讲述了那个从小就耳熟能详的传说: 封魔山里封印着一个恶魔,封印了许久,以至于大家都已经忘却。有一日,一群小孩到山边玩,遇到一位白胡子老头,老头便陪着小孩们一同玩耍,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孩子们很喜欢这个老头。一周过去,老人忽然对孩子们说:“我们做一个游戏吧!”孩子们当然欢喜。老人拿出了一个长颈透明的瓶子,里面有三个小球,每个小球上系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在瓶子外面。老人让三个孩子分别拉住一条系着绳子的小球,道:“这是瓶子就是一口井,你们每个人呢,就是绳子拴的小球,忽然井里进水了,你们要赶快跑出来,否则井里进满水就会被淹死!”孩子们都争先恐后的拉着代表自己的小球,结果,瓶口只能够一个小球出来,许多孩子都没有拉出自己的小球,甚至有的孩子,还把绳子都拉断了。直到最后三个孩子来玩这个游戏,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道:“小花,你先拉出去,然后二胖拉出去,我最后!”这样,只有这三个孩子,都依次拉出了自己的小球。老人问那个小姑娘:“你为什么让别人先出去啊?”“因为我最大,我要保护他们!”小姑娘毫不犹豫的说。老人很欣慰,就收了这个文静的小姑娘为徒,授了她一些法术。后来,山下出现了瘟疫,这个小姑娘便施法救人,因为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大家都叫她香妃!再后来有一年,天崩地裂,那个被封印的恶魔跑了出来,危害百姓,于是香妃挺身而出,与那恶魔周旋,最后耗尽心力,又将恶魔封印住,但是她也香消玉损,葬在了这封魔山。传说香妃拥有那老人传下的秘籍和宝藏,也一同消失在这大山的深处,曾经有许多人,想来祭拜香妃,也有许多贪婪之辈,想寻找香妃的宝藏,但都是空手而归,于是,这个香妃墓的传说就一直流传了下来。 凌寒听罢,心中暗自佩服这香妃年纪虽小,却有着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真是令人拜服。 行至昨夜白衣女子消失之处,果然见到了那个洞穴,旁边还有水流的痕迹,看样,这个洞穴原本是埋藏在垒土之下,因为雨水冲刷,才显露出来。 洞口很小,只能一个人上下,望着里面黑洞洞的。 天宝最是胆小,然而却很好奇,趴在洞口张望,一阵阴风吹来,令他毛骨悚然,“有鬼呀!”骤然跳起,躲到了众人身后。 惹得大家一阵讥笑。 廖不凡一马当先,将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腰间,点燃了火把,先下洞而去,绳子放下了二十多米,只听廖不凡喊道:“停!” 众人便停止放绳。 稍等片刻,就听廖不凡道:“收绳!” 众人一起用力,感觉沉沉的,看来那头系着的肯定不是廖城主。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拽上了一个封闭极好的箱子。 “还有!”就听廖不凡在下面喊着。 于是,众人再次将绳子放下,这样,一连拉上了十多个一模一样的箱子。 众人以为没有了,只听廖城主道:“还有,注意了,这回慢点拉!” 众人向上拉动绳子,只是这次不像先前那么重。 绳子一上来,最靠前那个拉绳子的沈家子弟,竟“妈呀!”一声,坐在了地上。 大家定睛一看,竟是一具骸骨!衣着已然破烂,但隐约的能看出,这是一具女人的骸骨! 这样,又一连拉上了十多具骸骨,廖不凡才返回了地面。 沈潮撬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明晃晃的竟全是金银! 沈潮道:“看来,这不是香妃墓,而是当年龙在天的藏宝地!那些妇女的骸骨,定然是那些无辜的良家妇女,被那些贼寇窝藏在此!” “是啊!”廖不凡道:“听长辈说,当年火烧九龙寨之前,也曾查找过龙在天掠夺的财宝,只是并没有找到!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竟能重见天日!可怜的是这些女人,被这些禽兽在此残害!” “这些土匪真的死不足惜!”凌寒愤愤道。 “这些尸骨怎么办?”一个子弟问道。 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凌寒看了看四处,道:“沈庄主,廖城主,晚辈有一请求,不知可否?” “小兄弟但说无妨!”沈潮道。 “按说落叶归根,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恐怕这些女子的家人也是难寻,此处山明水秀,不如就地入葬吧!免得她们死后还不得投胎!等回了城,有劳廖城主在打探下,能不能找到家眷,再把这些金银分给他们,也算是一点补偿!”凌寒道。 “好!”沈潮赞许的拍了拍凌寒的肩膀“小兄弟说的极是!” “如此甚好!”廖不凡道。 众人都纷纷点头,觉得有理。 “我先代这些死去的女子,谢谢沈庄主和廖城主了!我想,这些女子纵使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二位的恩德!”凌寒道 “凌兄弟,她们要感谢也应该感谢你啊!这可都是你的功劳!”沈潮笑着道。 “是啊!凌兄弟!这次出征,你是头功!能让这些女子入土为安,也是因为你的厚德!”廖不凡道。 众军士一起动手,片刻,便挖好了墓穴,众人将各个骸骨用麻布包裹,小心的安葬,凌寒忽然发现,其中有一具骸骨没有被麻布包裹严实,露出了一段泛黄的白裙纱。凌寒不禁轻叹了一声。 一个新墓在山间隆起,众人鞠躬默哀。 “汝等本是良善人家女儿,受此大难,枯骨不得安收,魂灵不得自由,今遇贵人凌公子,让汝等入土为安,愿汝等早登极乐!”沈潮道。 大军毫无损伤,满载而归! “喜讯!喜讯!那九龙山的强人被剿灭啦!” “是啊!听说是凌公子,一掌就把那龙匪首击毙的!” “凌公子是香妃娘娘派下来的!还找到了当年被强盗掠去的女子尸骨呢!这回凌公子给她们报仇了。” “那凌公子多大年龄啊!真的很厉害啊!” “我见过,那凌公子身长七尺,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仪表堂堂啊!谁要是嫁给他,可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了!” 旁边听到的未婚少女们无不暗生情愫,听得旁边的年轻后生无不暗暗嫉妒。 一时间,整个风铃城都知道了一位凌公子,大街小巷议论纷纷的也是凌公子。甚至有了传闻,凌公子将和沈庄主的女儿沈碧琼成亲,并且日子都定在了明年的三月初五,不禁让露琼又羞又恼,让廖泉又气又急。 回到沈庄,沈潮大摆庆功酒席,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推举凌寒首功。 宴席上,众人纷纷来给凌寒敬酒,就连那不苟言笑的执法长老,也都笑眯眯的给凌寒敬酒,因为他的孙子就随军出征,要不是凌寒,差点就把小命扔在了“莫回头”。 “长老,凌兄弟这次出征,算不算是为沈家立了大功啊!”沈潮有点微醺,拉着执法长老道。 “算!算!这不算大功还有什么能算大功啊!凌公子救了我们整个风铃城!”这回,这执法长老比谁都坚定的支持凌寒。 “那下月初五,凌公子要拜入我们沈家!您意下如何啊?” “这个……只是祖宗的规矩不能变啊!只要有人推荐他的,入我门就没问题!” “我举荐!”一个声音响起! 第二十七章 一夜惆怅(一更) 众人循声而望,一见正是风铃城的城主----廖不凡!廖不凡端着酒碗,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我举荐!这凌兄弟不仅智勇双全,而且宅心仁厚,实乃可造之才!若是拜入沈庄主门下,假以时日,定当青出于蓝!这样,我风铃城又多了一位少年英雄!”廖不凡道。 众人纷纷点头赞许。凌寒心里暗想:什么智勇双全啊!自己也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差一点就让那黄仙姑给炮制了。 “廖城主说的是,若不是凌公子临危不乱,还不知是什么后果呢!” “是啊是啊!到时这风铃城恐怕都会落入那贼寇之手啊!” “就连我们沈庄也难保周全啊!当时诸位健儿可是都落入敌手啊!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怕!” “有廖城主保举,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还有其他两位一起保举才可以,好在还有时间,凌公子可以看看有没有沈庄外的其他亲朋可以保举!我这大门可是一直为你敞开!”执法长老道。 “凌公子,后天就是初五,到那天所有报名子弟都会在沈庄集合,到时,若要有其他保举的人,可以在午时之前来此!小弟切记,因为我是执事,就不能帮你拉票了!”沈潮道。 “多谢沈庄主了!我会尽力安排的!”凌寒道,其实心里也就只有郭有瑜这一个寄托了。 “对了!沈庄主!您看这个怎么处理!”凌寒从衣袖中拿出了那个龙乘云扔给他的卷轴,递给了沈潮。 “天罡劲!”廖不凡的眼睛一亮,才想起还有这样一档子事。 众人一听“天罡劲”这几个字,顿时停止了议论,因为赵四就是死在这天罡劲的功法之下。而廖不凡,则记起自己的爷爷,也是死在这天罡劲的掌下。 是宝物?还是祸根? 众人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沈潮默不作声,他的心里似乎也在交战。 “毁了吧!”廖不凡道“这等害人妖法,不要也罢!”一部分人纷纷点头赞同。 “不能毁啊!传说这功法乃是神功,如果我们加以修炼,实力定会大增!”一位沈家的长老道。一部分沈家的子弟也纷纷称是。 沈潮见意见分成了两派,也是实难定夺,便向凌寒问道:“小兄弟,这是龙乘云送给你的,你有什么意见?” 凌寒想了想道:“诸位前辈,我涉世不深,只知道在江湖仇杀中,有死于刀下,有死于剑下,可是这与刀剑本身并无关系,而是在于用刀或是用剑之人。那龙乘云临死时说道“天罡劲,莫为孽!一龙生,一龙灭!”看来,这本功法也是劝人向善的!我辈习武修道,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所以,晚辈觉得,这功法既然珍贵,还是保存为好!” “小兄弟所言极是!这功法本来就是那龙乘云给你的,就交由你保管吧!我想诸位都没有意见吧!”沈潮道,说罢又把那卷轴递给了凌寒。 众人一方面佩服凌寒虽然年少,但语言十分到位,道理也讲得明白,再加上沈潮如此言语,便都纷纷举杯庆贺凌寒获此重宝,就连廖不凡也是十分赞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忽然门外有下人来报,说门外有人求见凌公子。 凌寒暗想,到底是谁能来见自己呢? 匆匆拜别,凌寒出了宴会厅,一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味! “凌公子!深夜前来,不为别事,只因师父伤重,今夜就已启程去仙芝谷寻那车前子神医,来不及与您告别,还请您原谅!”五味满脸愁容道。 “五味,我这里不打紧,还是郭先生的身体为重,你一定要照顾好郭先生!”凌寒道。 “那五味就此别过!我还要赶去追随师父!”说罢深鞠一躬,快步而走。 凌寒望着五味那远去的背影,不禁忧心忡忡。 这时,一个身影踱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凌寒,是沈潮。 “我都听到了,凌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也不用过分担心了,那车神医有起死回生之术,定能救治郭先生!”沈潮安慰道。 “郭先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如果有个闪失,叫我心中何安!”凌寒叹了口气道。 “凌兄弟放心,沈庄的药库里各种药物甚多,其中不乏各种疗伤圣品,如有需要,定当全力支持!”沈潮道。 “如此,多谢沈庄主了!”凌寒很是感激。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还有一事,我要提醒凌兄弟!是关于入门考核的事情!”沈潮的神情有些庄重。 “这不是机密么,沈庄主对晚辈说,不太妥当吧!”凌寒道。 “其实,如果你是我风铃岛人,这个也不算秘密,大家多少都会了解些,我不告诉你的话,对你,却不是太公平!”沈潮道,“这个我也与其他长老商议过了,小兄弟不必拘泥什么!” “那有劳沈庄主指点了!”凌寒道。 “每一年只有十人能够入我沈门,而报名的弟子何止百人!都需经过三项考核,第一项就是根骨测试,主要是测试报名弟子的天资如何,这一项,就会刷掉一半的人,这一项谁都无法改变,而第二项,则是考验意志的能力,这一项会再刷掉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将参加终极考验,通过的,方能入我门修道。其实我也并没有告诉你如何测试,并不算是徇私!”沈潮道。 “如此多谢沈庄主了!”凌寒道。 晚宴散去,凌寒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又是个难眠之夜! 一方面,担心郭有瑜的伤势,一方面,担心自己是否能够顺利的获得推荐,如今郭有瑜和五味都已远行,还能有谁会推荐自己呢?再加上还有试炼考核,自己现在除了和凌长野爬了三个月的山,再就是学了天宝那几招,其余的都是零,而且自己的宝贝冷气现在也是无用武之地了,感觉自己竟一点底气都没有! “天罡劲”,凌寒猛然想起了这个宝贝。 凌寒双手颤抖的打开了那个卷轴,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天罡劲,莫为孽!一龙生,一龙灭!”十二个大字! 莫非,那龙乘云真应了这句警示?如果自己要是修炼了,会不会遇到那怪龙之后,也和龙乘云一个下场? 凌寒不再多想,因为自己不会像龙乘云一样,拥有神功后就为祸一方,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也会遭到报应。 再往下看,竟是一段本功法的简介:天罡劲,乃正气之功法,借助三十六天罡之威,灭世上为乱之辈。习我功法,必为我驱驰,若有祸乱黎民者,天道必诛之! 之后就是一些运气法门与招式,凌寒以前从来没有学习过什么功法,所以看得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看来临时抱佛脚,即使有这被别人当成至宝的功法也是徒劳,该怎么办呢! 正当凌寒满怀惆怅,要将这“天罡劲”弃之不理之时,只听到门外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 凌寒急忙收好功法,“是谁?” 只听外面是小云的声音:“弟弟,可睡得着!” 凌寒一喜,原来是小云姐。忙回道:“小云姐,我没睡!”说罢就开了房门,只见小云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后面还有一个人,竟是露琼! “老爷怕弟弟酒吃多了难受,特意嘱咐我给你熬点米粥!”小云道。 “谢谢小云姐姐,只是沈小姐为何到此啊?”凌寒道。 “哼!我是来看看你这个大英雄!”露琼话里有话,显然是有些生气。 “英雄可不敢当,要是说英雄,还得是廖泉公子!”凌寒道。 “他怎么了?”露琼立刻问道。 “你不知道么?难道廖公子没有和你说?”凌寒故意问道。 “有话就快说,别吞吞吐吐的!”露琼有些急。 “那我没有话说了!”凌寒道。 “你!”露琼柳眉紧蹙,很生气的样子。 凌寒一边觉得露琼生气的样子真的很美,一边觉得有点好笑。 “就会欺负我!你是大英雄了,大街小巷都知道,还说什么……我们要成亲,羞死人了!你叫我怎么做人,怎么去见泉哥!呜呜呜……”露琼气恼之至,竟哭了起来。 小云急忙安慰道:“小姐,不要哭了,都是外人的风言风语,不必当真的!” “我不当真,可是泉哥当真!呜呜……” 凌寒一见到露琼哭,更是手足无措,“别哭了!沈小姐!别哭了!沈小姐!”只会反复的说这两句话没滋没味的话。 “都怪你!我和泉哥好好的,就因为听到那些话,他都不理我了!”露琼哭得更大声了。 “其实,廖泉是故意的!”凌寒大声道。 “你怎么知道?”露琼立刻停止了哭泣。 “当然知道,是他亲口和我说的!”凌寒胡诌道。 “为什么啊!”露琼半信半疑,脸上依然挂着泪痕。 “因为过两天就要入门考核了,廖公子正忙于苦修,等他拜入沈庄主的门下,就可以天天和你见面了!他还跟我说,千万不要告诉你,不然的话,就不能给你惊喜了!”凌寒知道这次廖泉也要拜入沈庄门下,就编排了这些。 小云听得仔细,知道凌寒在胡编乱造,也不拆穿,只是在一片抿嘴暗笑。 “此事当真?”露琼还是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廖公子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以后他不会再请我喝酒了!”凌寒故作紧张道。 “馋鬼,要是他不请你喝,我请你喝!”露琼破涕为笑,“对了,爹爹让我来请教你一点功法上的问题!” “什么?请教我?”凌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十八章 如此委婉(第二更) “是啊!爹爹说你的功法很厉害的!让我多和你学学,有不明白的地方和你探讨一下!”露琼认真的说。 “哦!”凌寒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沈潮怕自己修炼功法太难,才让露琼来指点自己,却又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才让露琼如是说。 只是露琼天性纯真,不会演这戏,所以让凌寒一下子参破。凌寒不禁感叹,沈潮的苦心,竟是如此的委婉。 凌寒一边暗自感激沈潮的用心良苦,一边请二人进屋,于是又打开了那“天罡劲”与露琼一同参详。 露琼嘱咐道:“爹爹说,嗯,书上说,你的冷气不可运用,不然有害无益,你只可在气海练就自己的内气才行!” 露琼一张嘴,就漏了馅,急忙改口,羞得是俏脸通红,在这红烛的照耀下,美得竟如临花照水,娇艳可人。 “知道了!多谢姑娘提点!”凌寒看着露琼的样子,心内竟是一阵骚动。但随即立刻收敛了心神。看了一眼小云,见她眼内含笑,知道了自己的心事被这精灵知晓,不禁脸红到了耳根。 就这样,凌寒有不懂的地方,就向露琼询问。露琼是女儿家,平时并不喜修炼武道,但毕竟是得到沈潮的真传,加上她本身聪慧,对着运气之法竟是如数家珍。一但凌寒有不明之处,就耐心讲解,让凌寒大受裨益。 直到雄鸡高唱,露琼也是面露倦意,三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临行时,露琼道:“今日你就按照功法上的法门自行修炼,爹爹嗯……要是能参透这功法的入门,对你也是大有益处,不要,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本来露琼要说,不要辜负了沈潮的一片心意,又不能直接讲是爹爹授意,只好说是自己。说罢此言,自己的俏脸又羞得通红,不等凌寒回话就匆匆的逃走。 剩下小云终于忍不住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早饭用罢,天宝便来寻凌寒出去玩耍,但凌寒有事在身,也没有答应,天宝只好悻悻的坐在门槛上,生闷气。 一上午,凌寒就按照露琼的指点运功。倒是有名师指引,自己的气海,竟生出了一点点的真气,虽然,这股真气只能在很短的一段经脉运转,这让着实凌寒兴奋不已。于是凌寒就反复的练习,直到这一股微弱的真气能够随心所欲。体内的那股冷气就和这点真气做邻居,仿佛根本不屑于这点真气,还是悄无声息的蛰伏。 下午时间,凌寒见天宝还在那里长吁短叹,不时还偷瞄自己,有点于心不忍,就让天宝陪着自己练习天宝传授的招式,天宝这才高兴起来。 夜幕刚落,凌寒不禁有点想见露琼,不光是因为露琼会教自己,和这样美艳的少女呼吸相闻也是件风光旖旎之事。 正在凌寒遐想之时,又传来了敲门声。凌寒三步并作两步走,兴奋的打开房门,果然是小云和露琼。 经过昨夜的陪读,露琼已然不似先前那么拘谨,朝着凌寒莞尔一笑,竟让凌寒的骨子都酥了,心里不禁有些羡慕起廖泉来。 又是一夜的学习,让凌寒对武道又有了新的认识,所谓武道修炼,乃是武与道的结合。 武,乃是外相,道,乃是内相。武,可以通过招式体现出来,而道,则体现在法门,真气,灵魂的修炼。是故,修炼都是由内外至内,通过千锤百炼的招式,体会出运用的法门。 修武道,低级可以强身健体,高级可以神游天外。 就像武道第一重----练肤,就是将自己的身体皮肤修炼至坚韧,方能承受疾病的侵扰和敌人的打击,所谓练就体魄,风寒不侵,这就是武道最粗浅的道理。练肤的大成,就是可以让自己的肌肤能够游走真气,在受到外力之时,能够自然的生出反抗之力。人常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这就是练肤大成时的感受。 练肤的修炼就如同那时凌长野让凌寒爬山,泡药汤一样,直接作用在肌体皮肤,不过这都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才能有突破。 良宵苦短,待天明露琼离去之时,凌寒心内,竟有些不舍,实在是少年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好感。 凌寒吃过早饭,小云就来相请,奔赴纳新大会。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又是一年一度的沈庄纳新大会,又是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节。 议事厅前的大广场上已是旌旗招展,装饰一新。一个高台立于正中,上面放了许多檀木的桌椅,沈家的重要人物都依次就坐。 高台左右两边各有一排座椅,右手边是沈家嫡系,沈潮的平辈兄弟都依次落座,而他们身后,则是沈家下一代的英杰,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青色长衫,个个都气宇轩昂,显示出世家子弟的风范。 左手边是岛上的其他家族,为首第一座自然是廖不凡廖城主,只见他神闲气定,像是在戏园子看戏一般。而他的身后,正是他的爱子廖泉。廖泉一身黑色劲装,常言道:若想精,一身青。黑色的锦缎面料让本来就很潇洒的廖泉更显得精神。 第二座则是凌寒!坐在那里,凌寒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下面落座的其他家族掌事,无不朝他张望,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何许人也,竟然坐在了廖城主的下首。就连其他家族的子弟也都投来了好奇的眼光,凌寒只好内敛的低头喝茶。 幸好凌寒也不是光杆司令,身后还有天宝和小云。只见天宝先是目光一瞪,竟也唬得那些子弟不敢直视,谁知,接着天宝就做了一个丑陋的鬼脸,惹得众人一阵哗笑。 下面依次就是各大家族。有道是人人摩拳擦掌,个个抖擞精神。 “咚咚咚咚咚……”一阵如雨点似雷奔的鼓声敲过,揭示着纳新大会拉开了帷幕。 众人都在翘首以待,只见一个铁塔般的黑影一个越步登上了高台,众人一见他的身法,如虎跃,似蛟龙,飞身有力,落地无声,无不称奇。沈家子弟暗暗惊道:“这是那位兄长?端的好身手!”而其他家族子弟见此,也是暗暗想到:沈家果然卧虎藏龙!要是能拜入沈门之下,以后就会在家族中升职加薪,当上总掌事,出任大龙头,走上人生巅峰!想想无不小激动! “各位女侠们!先生们!朋友们!早上好!我想死你们啦!”那个黑影转过身道。 众人大笑!凌寒大惊!一回头,果然不见了天宝那厮!抬头,天宝正在台上,不断的挥手致意,神气活现!台下已经笑成一片,就连台上的长老也都忍不住发笑。 “天宝!胡闹!还不下去!”沈潮低声喝道。 天宝一见是沈潮发话,也不敢再造次,“我还会回来的!”说罢,故意的卖弄了下身法,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慢悠悠的落到了凌寒的身后。轻身功夫讲究的是灵动,真正的轻功高手并不一定都是追求快,其实慢才是最难的功法。 “好!”一声喝彩,在人群中响起。 沈潮斜眼看了一眼刚刚登上台的师弟,他是今天的主持。那师弟满脸通红,不仅是因为自己迟到了,还因为天宝抢了他的台词。 沈潮一挥手,示意他不要上了,那师弟的脸顿时紫的像茄子一般。 此刻台上台下,经过天宝的一闹,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沈潮走到台中间,一拱手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沈庄有幸能聚会各方英杰,参加今年的纳新入门大会,沈某不胜感激,希望本次盛会能够选拔出今年的十位翘楚,入我门下。在此,我沈庄的各位长老将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保证不偏不倚,希望各位报名子弟都能发挥出自己真实的水平!” 沈潮顿了顿,以为此处应该有掌声,只是等了片刻,下面众人也没有配合的意思,沈潮只好继续道:“下面我……” “哗哗哗哗哗……”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将沈潮的话淹没。 “存心和我过不去!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这帮南瓜!”沈潮暗想。但他脸上神色自若,挥了挥手,掌声逐渐稀落。 “下面有我隆重介绍参会的各位嘉宾及世家代表!”沈潮道。 “风铃城城主廖不凡!” 只见廖不凡起身,向前后左右各挥了挥手!众人一片掌声,廖泉在他身后也是颇为得意。 “苍茫大陆武道世家凌少侠凌寒!” 凌寒也站起身来,向各方都鞠了一躬。 下面先是一片鸦雀无声,随后是一片窃窃私语,紧接着就是压制不住的一片嘈杂! “哦!他就是凌寒!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竟能一掌打死龙乘云?” “凌寒!这就是我的偶像么?” “看起来没有传说中的帅啊!不过这头灰发还是蛮个性的!” “凌寒凌寒我们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知道是谁家带来的啦啦队竟然临阵倒戈。 “安静!”沈潮不得已,一声狂吼,一股气流吹得旗帜飞扬,震得场上鸦雀无声。 沈潮很是满意的整了整衣袖,继续介绍道: “风铃城防务总长墨首归!” “风铃城七扇门总捕头福尔摩!” “风铃城户籍执事詹诸正!” “……” “风铃城城市美化执事成冠强!” “再次感谢诸位能够参会,希望大家对沈家的纳新选拔予以监督!”沈潮道。“下面我宣布经过报名审核,可以参加纳新入门的人员名单,凡是听到点名的请到台上领取本次选拔的编号!” “廖家廖泉!” “墨家墨非烟!” “詹家詹德劲!” “……” “成家成枭龙!” 待那沈潮念完,竟没有凌寒的名字出现! 第二十九章 菊花残 满地殇 众子弟依次上台领取代表着自己试炼弟子身份的号码牌----一个金灿灿的小圆牌,竟是纯金打造,正面刻着“沈门纳新,气阵双绝”八个小字,背面则是一个数字号码。 沈家也是大手笔,即使落选的子弟还能获得这金牌作为勉励。今年参会的子弟与往年差不太多,共一百四十余人,看来沈家也是花了不少真金。但沈家很是清楚,招上的弟子一定都是菁华,所谓财散人聚,还是稳赚不亏。 “下面我宣布纳新试炼惯例,弟子报名将在半个时辰后截止,还没有报上名的子弟需要抓紧报名!对于特殊身份既非我岛人士,需满足三个条件,第一须与我庄有缘,第二必须对我庄有功,第三必须有岛内三位德高望重人士的举荐!三者缺一不可!”沈潮道。 沈家子弟与岛内其他家族的子弟都在下榜之后就都早早的报名,沈潮说完,下面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还能有谁会报名?” “是啊是啊!年年都是如此,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岛外人士了!” “干脆应该废除这条规矩,浪费时间!” 下面众人开始了小声的议论。 “我报名!”凌寒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沈潮的这条规矩在这时仿佛只是说给凌寒一个人听的。“不知可否?” “哦!”众人都吃了一惊。 “当然可以!凌公子根骨奇佳,要是能入围我庄,实乃幸事!”沈潮道。“凌公子是三十年来,第一位到我沈庄做客的贵宾,自然与我庄有缘!在九龙寨一役,凌公子独挫龙乘云,力挽狂澜,拯救了我城万千生灵,又发现了九龙寨掠夺之宝藏,实乃惊天大功一件!保举一事,前日廖城主已向我举荐,如果再有两位推荐,就可以领取号牌!” 廖不凡起身道:“凌公子侠胆照人,我十分敬佩!这一票我是一定给了!不知还有那位仁兄可以一同举荐!” 下面一阵沉默,也许是因为怕多了凌寒这个对手,也许是众人还是喜欢看热闹,总之,沉默良久,竟没有人来保举。 “有没有人来保举凌公子?”沈潮高声问道。 忽见下面一个人站起身来! “原来是福尔摩总捕头,您要保举凌公子么,您的眼光真独到!”沈潮道。 凌寒心中也是暗自一喜! “沈庄主别误会!我只是尿急!对不起,我要如厕!”那福尔摩腆着个大肚子,看来存储能力并不是很强。 “哦!原是这样,那您请便!”沈潮有点失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凌寒内心虽然焦急,但还是稳住心神。 而沈潮像是比凌寒还要着急,不时的朝着辕门口张望,只是那里一片静悄悄。 廖不凡一手拿着个杯盖,一手端着茶杯,杯盖在茶杯上不停的磨着,发出了“嚓嚓嚓嚓”的响声。 “燃香!在这柱香燃尽后,若是依然没有人为凌公子保举,那很遗憾,我只能宣布报名时间到了!”沈潮道。 那香火忽明忽暗,已然燃尽了一半。凌寒的心也如那香灰一般,变得暗淡。众人也都等得无聊,有的开始小声的谈话,有的干脆闭目养神。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声音高喊道:“我举荐!” 众人无不张望,想见见来者何人。 只见一个青衫汉子未等下马便凌空而起,稳稳得落在台上。而那骏马也是训练有素,待汉子起身,那马竟也急停而立。 那汉子一拱手道:“沈庄主!凤鸣山翠羽庄庄主陆千城保举凌寒小友!此乃家师推荐函!可来得及?” “这陆千城是谁?” “没听说过!” “你们真是孤陋寡闻!三十年前,陆千城一剑服魔兽,单掌劈异妖!此人实在是大有来头。” “哦!是他!”沈潮暗道。此人已经销声匿迹三十余年,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得他来保举。“壮士少歇!刚好不晚!” “那就好!哪位是凌寒小友?”那汉子问道! “感谢陆庄主推荐!”凌寒道“在下凌寒!” “凌公子,这里有我师尊带给您的薄礼,还请笑纳!”说罢从怀中掏出个雕刻精致的小木盒,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怎么使得!我与尊师并未谋面,能保举与我,已是感激万分了!怎好再接受礼物?”凌寒道。 “凌公子莫要推却,这是我师尊的一点点心意!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说罢,将小木盒双手递给了凌寒,而后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众人目瞪口呆,这汉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就已走远。 须臾,一阵清脆的笛声飘了过来,忽高忽低,声声悦耳。笛声一直没有断,但在笛声中传出一句话:“我举荐!可晚否?” 众人都在四处张望这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道骨仙风的白衣老者收了竹笛,傲立于高台之上,众人急忙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这老者是什么时候站在台上的。 “贺子音举荐凌寒凌公子!”白衣老者道。 “咣啷”一声,是廖不凡的茶杯掉落在地。 “前辈到此,晚辈未能远迎,还望前辈海涵!”沈潮一边作揖,一边道。 “不知我这票可晚否!”老者问道。 “不晚不晚!”沈潮连忙赔笑道“前辈成名之时,我父辈还在牙牙学语,前辈举荐,自然分量十足!前辈可否告知,您和那凌公子有何渊源啊?” 白衣老者摆摆手,道:“并不相识!” “哦?”沈潮疑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有再问。 那白衣老者双目微眯,环顾了一圈,之后径直走向了凌寒。 “你就是凌公子吧!” 凌寒大惊!这老者与自己素未谋面,在这几百人中,竟能一眼找出自己,实乃眼力非凡。 凌寒给这老者深鞠一躬道:“不知小子何等福缘,能劳动老先生大驾替小子保举?” “嗯!”白衣老者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那怪那老家伙这么看重你!果然是块璞玉!” “老先生谬赞了,小子十分顽劣,修为也很是粗浅。”老家伙?会是谁呢?郭有瑜还是那神算老先生?凌寒暗自猜想。 “不骄不躁,很是难得!我真有点喜欢你了!”白衣老者面露微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笑少年穷!莫笑少年穷啊!” 凌寒也不知说些什么,但心里感激这位老者为自己举荐,就又深鞠一躬! “没有什么特别准备的礼物,这个锦盒里有一粒药丸,你且拿去,在你生死存亡之时服下,能有起死回生之功!”白衣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凌寒。 “前辈能来,小子以感激涕零,怎可再收这重礼?”凌寒诚惶诚恐,不敢相接。 白衣老者轻轻拍了凌寒的肩头一下,凌寒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晃,手中竟多了一个锦盒! “孺子可教!不枉此行!哈哈哈哈!”白衣老者一声大笑,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竟已出了辕门。众人不禁“呀”的一声,惊异异常,只有少数人能看出,老人那诡异的身法。 “那老者是谁?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啊!” “一定是位高人啊!” “凌兄弟!这老者你可识得?”挨着凌寒的廖不凡问道。 “廖城主!我的确不认得?”凌寒道。 “此人乃是六十年前威震八方的“玉笛仙”贺子音,当年我爷爷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只知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而且一心修炼,不太爱管这世俗之事。没想到今天他会为了你而出山,小兄弟,你真的福缘不浅!”廖不凡道。 “原来这老先生这么厉害啊!”凌寒吃了一惊。 “恭喜小兄弟!”沈潮满脸笑意的道。“一炷香未燃尽,三人举荐已到,请上来领取号牌!” 凌寒真的不知这两位高人是受何人之托,但既然有了纳新的资格,心中自然欣喜。 刚要上台去领取号牌,只听到如同晴天霹雳的一声暴喝“且慢!” 众人被这暴喝都震得一怔,无不想到,拥有这样底力的人该有多么雄壮的身材。 半天,并没有铁塔般的壮汉出现,只是台上多了一个扎了个冲天小辫,穿着红红绿绿的衣衫的孩童。 那孩童一转身,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原来那人只是身材矮小,并不是个孩童。 沈潮见这人十分怪异,便道:“今日是沈庄纳新盛会,前辈到此有何贵干?” “凌寒呢!凌寒在么!”那人不张嘴则以,一张嘴便似响了惊雷,震得众人耳根发麻。 凌寒缓步走上高台,道:“晚辈凌寒,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你就是凌寒?”那人道。 “正是在下!” 那人围着凌寒转了三圈,“不错不错!咦!” 又转了三圈,“可惜可惜!唉!”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凌寒问道。 “算了!老东西没有骗我!小娃子,拜我为师,好不!” 众人大惊,这怪人来此竟然是要抢徒的!真是胆大妄为!在沈庄纳新之时要收报名参加纳新的弟子为徒,这是明摆着的挑衅! 沈潮心里“腾”的升起了一股无明业火,众沈家长老也都是怒目而视。 “前辈!今天是我沈庄纳新的重要时刻,在此收徒,实为不当!”沈潮稍稍压制了下怒火。 “我收我的徒,关你鸟事!”那人竟丝毫不惧。 “放肆!你这老妖!竟敢到沈家捣乱!”一个火爆脾气的沈家长老跳将起来。“啪!”一掌击碎了身旁的檀木方桌,“再不滚蛋!让你有如此桌!” 那方桌本是上等木料,良师打造,本来十分结实,但被沈家长老的内劲一震,竟瞬间零零碎碎。台下众人一阵叹服,沈家的真气修养确有独到之处。 “老子最讨厌别人在我眼前大喊大叫!”那人道,他自己每言一句必是大叫大嚷,反而还不喜别人大声叫嚷,真是“己所不欲,专施于人”。 说罢,只见那人一个箭步跃到了那沈家长老面前,沈家长老没有想到那人竟是如此之快,慌忙间急用手掌向那人推去,但刚推到一半,便感觉双臂一麻,动弹不得,原来那人双手已然搭在了沈家长老的双肩。 “坐下吧!”那人高声道。 沈家长老竟乖乖的坐向了檀木椅子,只是屁股刚沾上椅面,那椅子竟碎落在地,而那沈家长老直接坐在了满是椅子碎片的地上。原来那人用隔山打牛的内劲穿过了沈家长老,直接震碎了椅子。 “嗷!”那沈家长老忽的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一片尖利的木屑竟扎进了他的屁股,鲜血顿时流出。 菊花残,满地殇。 第三十章 你的笑容已泛黄(第二更) 沈家众人一见长老受伤纷纷起身,虽然都知道这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但家族盛会之上,怎能容得他人撒野!一时间众人如临大敌,就连底下的其他家族也都起身而立,以防不测。 那人丝毫不惧,回身抓住了凌寒的手腕:“小娃子,跟我走吧!” 凌寒道:“对不起,前辈,小子已经决意拜入沈门!” “当真!”那人的手上加了力道。同时一股灵压如水中的涟漪一般,从他的身上扩散出去。 “练肤,舒筋,畅血,锻骨!”灵压不断增大。沈潮感受着这强大的灵压,原来那人竟是锻骨之强者!怪不得有恃无恐,的确有那个资本,以他的能力,足以轻而易举的收拾了在场的这些人。 而凌寒处于圆圈的中央,灵压让自己几乎透不过气来,而且,手腕被那人紧紧地钳住,就像被滚烫的钳子钳住一般,疼痛难忍! 凌寒原来稍有血色的脸瞬间变白,豆大般的汗珠从脸的两侧流下。 “当真!”凌寒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真的当真!”那人的手又加了力气。同时散发的灵压压力继续增大,众人也都感觉到这可怕的压力,似乎无法呼吸,每个人都憋闷的要死。 “难道这就是锻骨大成的威力!”沈潮暗想“简直是太可怕了!这怪人到底是谁呢!” 凌寒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捏碎,剧痛难忍,大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凌寒拜谁为师都不会拜你这怪物为师!” “罢了罢了!小子还挺犟的!是你自己不答应,可不是我没有收你!你可别后悔啊!”那人道。 正常来讲,如果一个锻骨的强者要收你为徒,幸运的程度就如同漫天撒了一把稻壳,正好有一个稻壳穿过了绣花针的针眼。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竟被凌寒一口拒绝。 凌寒其实很是拜服这老者的修为,只是不喜他那暴戾的性格,再加上自己还要学习九转还阳**才有一线生的希望,自然不能跟他走。 “绝不后悔!”凌寒坚毅的说。 “既是如此,老子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沈家的小子听好了,要是不能把这小子教好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说罢,灵压一收,众人才松了口气。 “请前辈放心,只要入我沈门,我一定倾囊所授!”沈潮小心翼翼的道,虽说畏惧那人,但还是强调了凌寒并没有成为沈家弟子。 “哼!”那人冷哼了一声,转而对凌寒道:“小子,见你一场也算是有缘,这个你收着,对你的修行大有帮助!” 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串念珠,看起来很是普通,还有有点旧,递给了凌寒。 凌寒不敢不接,生怕这个怪人再生事端。 “谢前辈!” “我且去也!小子你好自为之!”一声惊雷,那怪人竟又似来时一般,凭空消失。 而凌寒的耳中,竟响起了一段言语:“春冰薄,人情更薄;江湖险,人心更险。他日若要寻我,可到卧虎离山!” 凌寒急忙左右相看,只见众人并没有反应,都在议论刚才这怪人的来历,修为,看来是这老者用传音之术只对自己言语,似乎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沈潮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虽然大会被这怪人打乱了节奏,但除了那个长老受了点轻伤外,还好那怪人并没有伤害其他人。 “大家稍安勿躁!请凌公子领取报名号牌!”沈潮道。 凌寒正要移步,只听“轰隆”一声,整个高台的台面,竟然全部落下,一时间,猝不及防的沈家众长老连同桌椅板凳一同跌落,众人前仰后合,狼狈不堪。 原来那人在按住那沈家长老之时,不仅震碎了椅子,还留了劲力震碎了支持高台下面的数十根圆木支柱,等到这个时候,方才坍塌,足见那怪人的修为之高,出手之狠。 沈潮和凌寒稍有提放,并没有摔倒,急忙道:“各位先回府休息,纳新选拔明日正式开始,希望诸位能有好的成绩!凌小友的号码牌稍后会发到你的手上!” 纳新大会就这么匆匆的闭幕,各个家族也不敢看沈家的笑话,纷纷告辞。虽然沈家这次是有些丢脸,但在这锻骨高手面前,沈潮仍能够不卑不亢,也挽回了些许尊严。 众人散去,沈潮将凌寒请到了“玄真堂”,只见众位高级别的长老都在。 “凌公子,今日来的三位你可都认识?”是那个白须老者。 “前辈。这三个人我都是首次见过!”凌寒道。“不知前辈何出此问?” “凌公子,莫要紧张,我只是确定下,这几个人都不简单,尤其是最后那个怪人简直深不可测,万一要是与凌公子有仇怨,我们沈家着实不想趟这浑水!” 凌寒听罢,心凉了半截。 “小友莫怕!长老只是说万一,看那怪人的举动,似乎对小友也是爱惜有加,并不真是仇敌,不然今日我们可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沈潮道。 “所以,这块资格牌,还请小友收下!” 说罢,给凌寒递给那枚金灿灿的圆牌。 凌寒悬在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朝着沈潮笑了笑,在金牌的掩映下,笑容竟也金黄。 凌寒回到住处,天宝迎了过来,道:“兄弟,你没有事吧!” 凌寒心里一热“没事,你也没事吧!” “那老头真的有古怪!”天宝道“还在我耳朵里说话,吓了我一跳!” “哦?”凌寒惊讶道“他和你说了什么啊?”那怪人竟也给天宝传音了。 “他说,可惜可惜!”天宝道“也不知道他可惜什么。” 凌寒也是没有头绪,今天的事情过于复杂,心情也很乱,就让天宝先回。他坐在床上,想平心静气,只是怎么也静不下来,脑子里依然是一团乱麻。 凌寒忽然想起今天收到的礼物,就拿出来,一字排开,摆在了床上。 一个小木盒,一个锦盒,还有一串旧念珠。 凌寒先打开了小木盒,只见里面是几块乳白色的骨头,凌寒看了半天,也不知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就先放在了一边。 凌寒打开了第二个锦盒,一股丹香扑鼻而来,闻一下都觉得神清气爽,定是一颗疗伤圣药,只是不知叫做何名。 凌寒把这丹药收好,又拿起了那串佛珠,佛珠的材质似玉非玉,如木非木,只觉得摸起来光滑细腻,凌寒于是就好奇的多把玩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气海里的真气正在蠢蠢欲动,难道,这佛珠竟有养气的功效? 凌寒也不管那些疑惑,带着那串佛珠,很快就心平气和,看来,这佛珠对修炼真气还是大有帮助的。 “弟弟睡了么?”是小云的声音。 凌寒一骨碌下了地,兴冲冲地打开了房门。 门口只有小云一人,凌寒四处张望了一下,并不见露琼的身影,心中不禁有点失望。 小云看透了凌寒的心思道:“别看了,小姐今天没有来!她嘱咐你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测试才刚刚开始!” “哦!知道了!”虽说露琼没来,但有这句话,凌寒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回到床上,凌寒戴上了那串佛珠,按照修炼的法门,开始运气,只是片刻,便进入了前两日未曾有过的状态,对那股真气的感觉更加的明显。虽说真气并不强大,但又冲破了一段经脉,活动的空间竟大了许多。 凌寒不觉中,进入了入定的境界。 次日,阳光洒进屋子,凌寒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在床上坐了一夜。凌寒下地抻了个懒腰,感觉精力竟是十分充沛,“难道这就是这佛珠的作用?”凌寒暗想。 “今日!纳新选拔正式开始!希望各家子弟都能遵循规矩,不许大声喧哗,不许交头接耳,否则,取消测试资格!”沈潮宣布道。 众子弟分成了两队,都认真的听着沈潮讲话。今日参加的只是诸弟子,家族的长辈都已经回避。 “好!测试正式开始!听到念到自己号码的弟子,请进前面的屋子,出来后不许讲话!否则,直接取消资格!听清了吗?” “听清了!”众弟子异口同声道。 沈潮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号!”一个长老喊道! 立刻有一个少年出了队列,进入了那个房间。片刻,只见他轻松自如的出来,归队。 “二号!” 又一个少年进了房间,过了良久,才出来,只见他满脸通红,默默得回到队伍当中。 “三号!” “四号!” “……” 廖泉是七号,只见他也就进去半分钟,就春风得意的出来,还朝着后面的凌寒笑了笑,看样子,效果还是不错。 这时,屋内一个穿着青衫的子弟从房间内出来,凌寒认得他,那是沈潮的大徒弟,沈乾!沈乾贴在了沈潮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沈潮“哦!”的一声,微笑着朝着廖泉看了一眼。 就这样,沈家的子弟和城内其他家族的子弟穿插着进入房间。出来时各位子弟的神色,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回来的子弟,也是都默不作声,让未进去的子弟根本不知道,屋子里到底有什么。 “一百四十五!” “……” “一百四十八!”凌寒听到自己的号码,大步流星的向那个屋子走去。 第三十一章 花落人断肠(一更) “弟子请除去衣衫!”一个白眉长老道。 凌寒也不迟疑,脱去了长衫,露出了一身雪白的肌肉。凌寒虽然看似比较瘦弱,但经过凌长野三个月的苦练,还是卓有成效。肩头那十五个疤点清晰可见,乍一看就像是纹在肩膀上的三朵梅花。 “嗯!骨骼肌肉匀称,皮肤弹性上佳,可以试炼!”那白眉长老在凌寒的身上抚触了一遍后说道。 “弟子请到这里,站好!”另一个长髯长老指着地面上的一块石板道,石板上有两个大大的脚印。 凌寒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反正长老指示,照做就是。于是,凌寒站了上去,忽然觉得脚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凌寒抬脚一看,那石板上什么都没有,脚心也并没有被刺破。 这时,头顶上落下了一个松木箱子,把凌寒罩在了里面,箱子上有一个孔洞,凌寒可以透过孔洞看到一点点。进房间的时候凌寒还是略有紧张,丝毫没有注意这个悬在屋顶的箱子。 此刻在这个幽闭的空间,凌寒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还是有一点点的紧张,也许这就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咦!这是怎么回事?”凌寒只听到外面的那位白眉长老道。 “会不会是阵符出了问题?”另一个长髯长老的声音。 “不会吧!刚刚还是好用的!” “这样,先换一个阵符再试试!” 只看见外面两个长老走来走去,像是在忙碌些什么。 “还是不对!怎么回事!”白眉长老的声音。 “是啊!这个反应肯定不对!还是阵符出了问题!干脆把阵符全部换掉试试!” “可就剩他一个没有测试的了!会不会有点浪费啊!” “要不你去问下大长老,然后再做决定!” “好吧!” 凌寒只听到“吱呀”一声门响,一个长老出了门。凌寒心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到自己会这么慢。要么也是苦等,索性修炼一会,凌寒平静了心态,开始呼吸吐纳。 片刻,门又响了一声,“长老说同意换阵符了!” “那好,你再去叫几个帮手,重新布阵可不是那么简单!” “那这个南瓜怎么办?” “让他先闭关一会好了!” 一会儿,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进门。众人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重新布置着法阵,而凌寒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在箱子里修炼的入神。 “终于大功告成!有劳各位师弟了!”那白眉长老道。 “师兄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就叫我们!先行告退!”一个师弟道。 外面的子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从凌寒进去后,几个长老就开始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时间一长,这些等待的子弟都开始有点松散了,试炼自我感觉不错的就开始了飘飘然,而那些感觉不好的子弟,都垂头丧气的,因为试炼完毕,里面的长老就给了一个分值。 沈潮也有点着急,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下面还有这么多的眼睛在看着他。 “怎么还是这样!难道这会是他的真实分值?”白眉长老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长髯长老很是激动的道。 “可是我们已经换了阵符,除了这个分值是真实的,还能有什么解释?” “还是去请大长老吧!” 凌寒在箱子里一动不动,这个环境似乎很适合他的修炼,那股真气在气海里随着凌寒的意愿翻滚,平静,分散,聚集,游走在肌肤,又回归到丹田,使凌寒感觉舒适异常,而箱子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竟一点也不知晓。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大长老。 那大长老就是沈潮的三爷,是沈家辈分最老的长老了。只见他擦了擦头顶的汗,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布置好阵符了,可出现的情况,还是和原来一样,那就是代表着根骨天资的十二面阵旗还是一齐倾倒。 “难道真的会有这样的天资存在?”大长老心里暗暗发问“苍天厚土!莫非真的眷顾我们沈家,能让我们沈家得到一个万中无一的弟子!” 沈家号称气阵双绝,在新人试炼上,也有一个专用的法阵,叫做“先天骨灵法阵”,此法阵可以通过新人的肌肤弹性,脉搏强弱,骨骼粗细,意识动态来反映出新人的根骨状况。当年沈潮的大徒弟沈乾测试时,是倒了八面阵旗,已是十分难得的天赋;方才廖泉测试时,倒了十面阵旗,这也是百年不遇的灵骨了;而凌寒竟然倒了十二面阵旗,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要知道,这在沈家的纳新史上还没有出现过。 “快,通知沈潮,召集所有执柄长老来此!”大长老有些激动。 外面的弟子刚开始还以为是凌寒赶上了阵法故障,但见大长老匆匆赶来,又见许多高辈分的长老都纷纷赶来,才知道发生了不平常的事情。众弟子停止了窃窃私语,都盯着那个屋子,仿佛里面出现了什么怪物。 “此事事关重大!”大长老庄重的道“创业容易守业难,历来家族的衰落都是因为后继无人,而一些长盛不衰的家族每隔几十年或是百年,必然出现一位天资卓绝之人,又推动家族兴旺,所以,此子很可能是沈家中兴的希望!” “大长老说的是!如此的根骨,必是修炼的奇才!” “就怕有人也会打这弟子的主意啊!” “三爷,以您之见,这怎么办?”沈潮问道。 “今日到此的都是权高位重的长老,我要大家都守住这个秘密,不能泄露出去,一怕暗中的敌手窥视,二怕其他的弟子会有压力。” “一切听从大长老的安排!”众人道。 “好!宣布今天的成绩时,先如是说……!”大长老和沈潮耳语了一番。 “咦!我们这里这么嘈杂,这么里面没有动静呢?”一个长老指了指那个箱子问道。 “是啊!先把木箱升上去吧!”大长老道“别出什么事!”。 众人忙碌了半天,才想起测试的人还在箱子里,似乎好久没有听到动静。 一个长老用力的转动着吊着木箱的绞盘,木箱缓缓的上升,慢慢的露出了凌寒的双脚,小腿,腰身,头颈。但见他双目微闭,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竟像是睡熟的婴儿一般。 “好小子,这样也能入定!”沈潮赞叹道。 凌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见众人都在看着他,以为自己睡着了,急忙道:“各位长老,小子真是无礼!” 大长老拍了拍凌寒的肩头道:“凌小友不必惶恐,是法阵出了问题,不干你的事!” 听到此言,凌寒松了口气,问道:“长老,那我的试炼成绩如何!” “中等偏上,测试通过是没有问题!”大长老道。 “那就好!”凌寒这下略微放心。 入定之后的凌寒神清气爽,仿佛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轻松的回到队伍之中。众人纷纷投过来惊异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凌寒会耽误大家这么多的时间,也不知道凌寒的测试结果究竟有什么不同。 “下面,由我宣布本次试炼的结果!凡是我点到名字的,请站到这边来!”沈潮指向了队伍的左边。 “江城子!” “沈翔” “叶御风!” “……” “李睿!” 凌寒有点着急,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名字。明明大长老说自己没有问题的,同时着急的还有廖泉,也没有他的名字,难道自己的根骨竟不如点到名字的这些人?其实,被点到的弟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按照常规,点到名字的应该都是胜利者,谁还会在乎失败者叫什么呢? “很抱歉,以上我点到的弟子,你们已经出局了!但不要灰心,人生对于你们才刚刚开始!而留下的弟子你们也不用沾沾自喜,因为你们将面更严苛的考验!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第二项的测试要准时参加!”沈潮道,他并没有公布名次,因为这会给子弟在之后的考核中增加压力,尤其是凌寒那惊天的灵骨慧根,更不能让别人知晓。 “唉!看来是没有戏了,我已经连续三年没有通过了!明年我就十九了,回家跟爹爹做生意吧!”一个落选的少年叹息道。 “呜呜呜……!”另一个落选的少年干脆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我这么努力!” 许多少年开始安慰他:“不要哭了,明年可以再来么!” “是啊是啊!走,我请大家喝酒去,我们一醉解千愁!” 凌寒等人看着这些落选的弟子,也都莫名的感伤,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被淘汰的会不会是自己,今天就已经淘汰了一半的人数,明天剩下的弟子还会被淘汰一半。 一阵清风吹过,吹动了凌寒的灰发,也飘落了几片花瓣。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成功总会建立在别人的失败之上,有喜悦,便有忧伤,有开怀,便有断肠。 凌寒和廖泉远远的对望了一眼,隔空举手做了个揖,满是英雄相惜之意。 第三十二章 我心事静静淌(第二更) 是夜,凌寒躺在床上,心事满满。虽然已有机会拜入沈门,但有几件事情依然萦绕心头。其一,父母不共戴天之仇如何得报,其二,自己如同风中残烛之命如何能存,其三,风铃岛这与世隔绝之地如何能脱。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不知郭有瑜的伤势如何,凌寒不免也有些担心,这个师侄怎么也是为了自己受的伤,只能祈祷那神医车前子能救得他的性命。 今天见到了廖泉,虽然对自己很是友好,但凌寒对他总是有一点芥蒂,按说凌寒心地质朴,不应该对廖泉有什么不满,但他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也许是因为露琼的原因! 想起了露琼,凌寒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少年思春,也许这就是天性。只是片刻凌寒就开始收敛自己的想法,大仇未报,怎能儿女情长? 凌寒于是盘坐在床上,开始闭目养气。那股真气有若孩童,你若真心待他,他便加倍依赖于你,凌寒这样苦练,真气自然增长迅速。待凌寒把这股真气在那个几个段经脉里运行了几圈后,又进入了入定状态。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凌寒。 “弟弟,睡了么?”是小云。 难道是露琼来了?凌寒心里一阵狂喜。“姐姐!我没睡!还没有困意!” 凌寒打开门,小云身后果然有一个人,不过身材高大,和露琼可相差十万八千里。 “师叔祖!”那人一见凌寒,一下双膝一弯,跪到在地,抱住了凌寒的双腿!“师叔祖!师父他……他老人家……”未等说完,那人已是泣不成声。 “师叔祖?”小云满眼的疑惑这个称呼。 凌寒一见,竟是五味,只见他头发乱七八糟,就像被野猫侵略过的鸡窝。双眼血丝如蛛网满布,满脸的胡须剑拔弩张,明显的憔悴了许多,和那几日的英武判若两人。 “五味,你起来说话,别着急!你师父怎么了!”凌寒虽然语速不快,但谁都能听出他心里的担忧。 “师父他老人家!要不行了!呜呜!”说罢五味竟然哭了起来。铁骨铮铮的汉子,眼泪更是贵如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你师尊现在何处?不是去仙芝谷找车神医了么?”凌寒原以为郭有瑜已经死了,一听是要不行了,心里便还有一丝希望。 “师叔祖!那天与你拜别,我快马加鞭追上了师尊一行,之后也是顺利,只行了一天,便到了那仙芝谷,只是那车前子前辈出行未归,我和师尊只好在那里等。谁知,师父的病情加重,没办法!只能让那车神医家看门的童子给弄几服药喝。第一日还略有好转,只是第二日起,便开始吐血,之后一日不如一日,开始开能吃一点热粥,可是昨日,晚辈只喂他一点点水,他都喝不进去了,呜呜,反而吐了一大口血,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呜呜呜,师尊嘱咐我,让我来请师叔祖去见最后一面!呜呜!”说完,五味早已泪流满面。 “我们立刻出发,稍等我下!”凌寒一听,急忙回屋,取了那两个锦盒,揣在了怀里,“我们走!” 小云带路,凌寒五味急匆匆的赶到门口,只见大门外的树上,倒着一匹骏马,正口吐白沫。 “该死!回来时我心太急,没有体恤马力,这可怎么办!”五味看着自己的马,心里懊恼万分。 “姐姐,那日我们出行的马匹,可否借我们一用!”凌寒道。 “这,马匹倒是有,现在都在马厩里,只是都是老爷小姐的坐骑……”小云有些犹豫。 “那还是不要为难了!五味,我们进城去买两匹!”凌寒道。 “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买马啊!再说,进城还得多少时间,也不顺路!走,跟我来!”小云咬了咬嘴唇道。 “多谢云姑娘!”五味就要给小云作揖。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客气了!”小云道。 小云带着两人东绕西绕,兜了几个大圈。原是为了防范九龙山的盗匪,沈家的八卦大阵一直处于启动状态,依然有人把守阵眼,若不是小云轻车熟路,两人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凶险。 转眼到了马厩,只见一个瘦弱汉子正在躺在马厩的食槽里呼呼大睡。 “刘三哥,醒醒!”小云轻轻的推了推那个瘦弱汉子。 “谁!敢来偷马!”那瘦弱汉子,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大声叫道! “刘三哥,是我!小云!”小云道。 刘三揉了揉睡眼,道:“哦!原是小云妹子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有贼呢!小云妹子这么晚不睡,到这里来干啥!”一见小云身后的凌寒和五味却有吃了一惊:“他们是谁?” “他们是庄主的贵客,这位是凌寒凌公子!那位是风语楼的掌勺五味!”小云道“因为有急事需要办,所以到这里来牵几匹马!” “哦,原来如此!那老爷知道么?”刘三问道。 “时间紧迫,还没有向老爷禀告!”小云道。 “小云妹子,那这事就难办了!老爷不知道,我也不敢擅自做主,让你们牵马!还是报告了老爷,再来吧!” “刘三哥!你通融一下,等他们走后,我立刻向老爷禀报!在说,老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哪个敢去打扰他休息!”小云道。 “小云妹子,那只能等明天你报告了老爷,再来牵马!” “你!”五味见这人倒很执拗,火气暴起!一把抓住了刘三的领子,“别啰嗦了,到底让不让牵!” “你这是来抢马啊!来人……呜呜呜!”刘三刚要喊叫,让五味一把捂住了嘴巴。 凌寒示意五味轻点用力,对刘三道:“刘三哥!我是凌寒,你可记得,那天我们出兵九龙寨还是您给我牵的马!” 那刘三的嘴还被五味紧紧的捂住,只能眨巴眨巴眼睛,代表认识凌寒。 “今天多有得罪!实在抱歉,深夜借马,也是迫不得已。我这里有块金牌,你可认得?”凌寒说着,拿出了代表着自己纳新子弟身份的号牌。 那刘三一见,眼睛放光,连忙一直点头。 “我把这金牌抵押在你这,明日还马时再赎回,你看怎么样?”凌寒道。 刘三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圈,点了点头。 凌寒把金牌放在了刘三的手里,示意五味松开刘三。 刘三拿着金牌,仔细的看着,忽然他大喊一声:“快来……” 没等他话音落下,一个黑影一拳砸在他的后脊上,刘三一个前扑,趴在地上不动了。 大家一看,原来是天宝! “天宝!你怎么跟来了?”凌寒问。 “兄弟,你说话不算话!”天宝小眼睛眯眯着,“出来抓蛐蛐又不带我!怎么,还要骑着马出去捉,太好啦!” 说话间,小云和五味已经牵出了四匹骏马,正是那日几人所乘,天宝的黑龙,露琼的白雪,凌寒的追霞,还有小云的青影。 “我们走吧!”五味对凌寒道。 没等凌寒说话,天宝就抢着道:“我也去!我也去!” 凌寒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不过不许惹事!” 小云把几人送到庄门口,一队巡视的沈家子弟拦住了去路! “站住!去哪!”七八个子弟围了过来。 “各位兄弟,我是沈姑娘的贴身丫鬟小云!”小云道。 “原来是小云姑娘啊!这么晚了,你们牵着马匹,是要出庄么!”一个为首的弟子指着五味等人问道“他们是谁?” “不认识我么?”天宝往前凑了凑。 “你?”那为首的弟子把脸贴近了天宝的脸,上下左右细细的端详了半天,忽然笑道:“你我倒是认得!” “嘿嘿,认得就好!让我们过去吧!”天宝傻笑了一声。 “只是认得你就是二傻!哈哈哈”那弟子一顿狂笑,另外几个弟子也是哈哈大笑。 只是天宝并没有觉得他们是在嘲笑自己,道:“那就快开门吧,耽误了我捉蛐蛐,你们科赔不起!” “二傻,庄主有令,没有他老人家的令牌,晚上谁也不许出庄,违令者,杀无赦!”那个弟子停止了笑,反而严肃的说。“对不起了,诸位,还是回去早些休息,明日禀明了庄主,再走吧!” “不行,再耽误恐怕就来不及了!人命关天啊!兄弟,能不能通融下”五味有些着急。 “人命关天?你的命是命,我们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我们奉命守着庄门,是保卫沈庄的安危,如果有敌人混入或者是奸细逃出,我们都脱不了干系!”那为首弟子道“对了!你是谁?看得这么眼生?”那弟子一紧张,众多弟子立刻围了上来。 “老子叫五味!风铃城里那个不知!快快开门!否则我不客气了!” “怎么,还要硬闯啊!兄弟们!掌灯,有奸细!将他拿下!”那为首弟子一声令下,各沈庄子弟纷纷持刀在手,将众人团团围住。 “小贼,赶快投降,还能留你一条活路!若是顽抗,小爷定在你身上留几个窟窿!” “谁怕谁!”无味一声怒吼,就要出招。 “且慢动手!” 第三十三章 北风乱(第一更) 眼见双方形势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凌寒高喊一声,转到了前面! “诸位兄台,在下凌寒!还请且慢动手,都是自己人,切莫伤了和气!” “凌寒!?凌公子?”为首的那个弟子似乎认得凌寒。 接着点燃的灯火,那弟子一见面前的少年,一身沈家试炼的专用衣衫,灰白的头发,略白的面庞,果真是凌寒。 “果然是凌公子啊!”那为首的弟子摆了摆手“兄弟们,的确是凌公子!家伙都收起来吧!自己人!” 凌寒松了口气道:“谢谢兄台!我这确有急事,要出庄!还请兄台行个方便,至于沈庄主那里,我自会和他解释!” “按说凌公子要出庄,我等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庄主刚刚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庄,这的确有点为难我了!”那弟子道。 “兄台,要不这样,我修书一封,明日一早,便教云姐交由沈庄主!今夜我必须走,明日还要赶回来参加入门测试!再迟些,就来不及了!”凌寒道。 “这!”那弟子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吧!凌公子,说实在的,我等得性命都是你救得,今日之事众兄弟就和你一起担了!开门!放行!” “多谢兄台!”凌寒也不多话,朝着众人一拱手,翻身上马。 五味与天宝也都跃马扬鞭,“驾!” “驾!”三人四马,如潜龙入海般,飞驰出庄!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只剩下小云,目送三人离去,目光在五味那高大的身影上停留许久,直到三人消失在夜色里。 三人一路策马狂奔,好在这几匹马都是庄上的良驹,一路上撒开四蹄,风驰电掣,凌寒与五味也都是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双翅,即刻飞到郭有瑜的身边,只有天宝,稀里糊涂,还以为去的地方真有极品的蛐蛐,却不知,那里只有一只濒死的郭郭。 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三人已到了那仙芝谷口。 只见谷内仙雾缭绕,草木茂盛,鼻闻落英芬芳,耳听百鸟齐鸣,真如诗中灵府,画里仙境。 三人顾不得这良辰美景,依然是一路疾驰入谷,吓走了林中梅花鹿,惊飞了枝头百灵鸟。 转过一个山弯,一个茅屋小院出现在眼前。一个垂髫的童子正在院门口,翘首观望,看样子十分焦急! “我师父怎么样了!”五味下马便奔向院子。 “五世兄,你可回来了!郭先生他,他没气了!”那个童子带着哭腔道。 “你胡说!”五味大急,怒冲冲的进了茅屋。 只见郭有瑜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旁边地上还有一盆暗红色的血!、 “师父!”五味一下跪倒在地!连滚带爬的扑到了郭有瑜的身边,一把拉住了郭有瑜的手,冰冷刺骨。“师叔祖来了!你不能就这么走啊!” 凌寒进屋一看此状,又探了探郭有瑜的鼻息,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凌寒急忙摘下戴在自己颈上的暖玉,贴在了郭有瑜的胸口,又掏出了怀里揣着的那个贺子音给自己的锦盒,把那颗药香浓郁的丹丸取出,轻轻托起了郭有瑜的头,又撬开了他那已然紧闭的嘴,把丹药送入他的口中,又取了碗清水,送服而下。 那丹药已入郭有瑜的腹中,但那碗水却洒了郭有瑜一身。 “师叔祖!?”五味不解的看着凌寒,因为,在他以为郭有瑜已然仙逝。 片刻之后,只听郭有瑜的肚子里“咕噜咕噜”一阵乱响,凌寒,五味还有那童子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郭有瑜。 只有天宝,瞪着两个小眼睛,不知道这个满是药味的茅屋里哪里才有那无敌的蛐蛐。 “老头!你那天买的酒被骗了,一点酒味都没有!不过瓶子还很漂亮!”天宝想起了那天五味送过来的龙骨凤翅白玉汤。 “哦?我那龙骨凤翅白玉汤竟被你这混人给喝了!咳咳!当真可惜了!”郭有瑜的声音弱弱的传出。 “师父!”五味兴奋的大叫道! “师侄!你醒啦!”凌寒也高叫道。 “老头,你那是什么破汤!还不如鹿腿好吃!”天宝道。 “咳咳!师叔,恕师侄不能参拜!谢师叔救命之恩!”郭有瑜挣扎着要起身,凌寒急忙按下道:“贤师侄,你且好好休养!切莫乱动!你我情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师叔,那日我还想与你一同拜会车神医,只是没有想到,今日会是如此情形,师侄有愧!”郭有瑜道。 “贤师侄,只要你没有事,改日我再过来!师侄切不可挂怀!”凌寒道。 眼见郭有瑜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的血色,呼吸悠长而平稳,手脚的温度也有些恢复,凌寒和五味才长出了一口气。 只听郭有瑜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天宝道:“这得蛐蛐叫声可是真怪!定是只无敌金刚!在哪里呢?是不是在床下?”说罢奔着郭有瑜的病榻而来,弯腰低头,四处寻找。 只听“噗”的一声,一股浊气从郭有瑜的体内排出。正好弥漫了天宝的所在! “嗷!这蛐蛐会放毒!”天宝大叫一声,掩鼻奔出门去。 惹得几人一顿大笑。 “任你食得美味,难逃五谷轮回!”郭有瑜也是掩鼻而笑,浊气下沉,清气上升,脸色又恢复了几分红润。 眼见金乌升起,凌寒道:“师侄你安心养伤,今日我还要试炼,必须赶回沈庄了!”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暖玉,又戴在胸前。 “那师叔您且行!我已无大碍!”郭有瑜道“五味,代我送师叔祖!” “童儿!”一声呼唤在屋外响起。 “师父回来了!”那个童子喜道,急忙跑去迎接。 “有客人在?!烹得南飞雁,熬得鳜鱼鲜,尝得人间味,饮得白云边!有瑜兄,是你么?怎么,受伤了么?”门外的人虽未进屋,但已知道郭有瑜受了伤。“咦,黄泉追命丹!竟有这奇药?” 衣衫一闪,一个头戴方巾,薄唇短须的男子进了茅屋,正是此地主人,神医车前子。后面的童子喜颠颠的帮着提着一个大药箱,也紧跟进屋。 “莫动!”车神医一把切着郭有瑜的脉搏,眉头一皱道:“有瑜兄,你这是在阎罗殿里打了个来回!若是没有这黄泉追命丹,恐怕我只能在你的坟前与你相聚了!” “既然车神医回来,郭先生定无大碍,那我先告辞了!”凌寒道。 “这位是?”车神医问道。 “这位是我的小师叔,凌寒!”郭有瑜忙介绍道。 “失敬失敬!”车神医道“不过小师叔似有重病在身啊,可否让我把一把脉!” 凌寒道:“神医莫怪,我今日有要事在身,需要在四个时辰内赶回沈庄!我也知道自己有病在身,只是只能改日来访!” “四个时辰?凌小友莫慌,我保你两个个时辰就可赶回,先让我来看一看吧!”车神医道。 “两个时辰?”凌寒一惊,来的时候三人已是人不下马,马不停蹄,并且五味与天宝两人换乘三匹马,还堪堪跑了五个时辰。自古千里马的标准都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在晚上纵马,一定是要慢些,但也就是慢了两成,凌寒按照这计算,现在天色已是蒙蒙亮,可以加速疾驰,但也要四个时辰才能赶回。也不知道车神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凌寒看了看郭有瑜,只见郭有瑜点了点头。于是凌寒就顺从的把手臂伸了过去。 那车神医一会儿一根独弦而测,一会两指并拢而切,半晌,长叹了一声:“我只有办法延你的命,却没有办法治你的病!” 凌寒道:“病入膏肓,司命之所属,不是人力能及了!” “切莫灰心,待我想想良策!”车神医不禁眉头紧锁。治病救人,乃医之本分,然遇到这疑难杂症,正是显示手段之时,一见凌寒这等怪病,车神医自然心痒难搔。 “车神医,我这病还尚有时日,还请你照顾好郭师侄,我先告辞!改日定来拜访!天宝,我们走!”凌寒道。 “那改日定要到我这里,不,我去你那里也可!咦,那汉子竟也有病!”车神医道。 “你才有病呢!”天宝嘟哝了一句,二人出门上马,刚要离去。 “等等!”那车神医赶出屋,拿着一方素帕,在凌寒的追霞和天宝的黑龙两匹骏马的鼻孔挥了挥。道“我说让你们两个时辰能到,两个时辰一定到!”说罢,又和天宝嘀咕了两声,天宝连连点头。 那两匹骏马似乎吸入了什么东西,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扬起四蹄,一阵撒欢,之后一声长嘶,飞驰而去。 果然,一路上风驰电掣,赶回沈庄,尚且不到两个时辰,凌寒心中不禁拜服车神医的手段。 此时天已大亮。 门口的子弟一见凌寒,忙喊道:“凌公子快去吧,都已经开始半个时辰了!沈庄主有令,见到你一定让你直接去测试场!” “谢兄台!”凌寒话音未落,连人带马已经奔出了百余米。 “谢天谢地你来啦!”沈潮急忙迎了过来!“快,挑上这担水,目标向晚亭!对了,你的号牌要带上!” “号牌?昨天落在马厩里了!”凌寒道。 “弟弟,在这里!”是小云,早已取回了凌寒的号牌! “那就沿着路标赶紧出发!”沈潮心急火燎道。 凌寒也不多说,挑起那担水,疾行而去。两旁的沈家长老无不暗暗担心,万一此子落榜,可是不小的损失。 “兄弟等等!” 凌寒急忙停下,是天宝的声音。 “那药葫芦让我把这手帕交给你擦汗!”天宝道。 凌寒一见那方素帕,这不是那车神医在马匹鼻孔晃着的那方么?回来的路上,两匹骏马毫不费力,而且速度惊人,到达之后也没有什么异动,显然那手帕里有能瞬间激发潜能的药物。 凌寒眼睛一转,道:“先塞进我的靴筒里!” 待天宝塞完,凌寒奔向北边山门疾去。 一出山门,就见到那条在夜里走过几次的蜿蜒山路,再阳光的照耀下,石板也泛着微光,上面,似乎还流动这透明的气流。这样的情形,不仅让凌寒想起那时和凌长野一起上山的日子,只是肩头的酒菜变成了水桶,白山变成了风铃山。 山路上隐约的能看到已经先行的弟子,大部分都已经绕过了山梁,已经看不见踪影。还有的是那已经失败的弟子,只是坐在路边,等待一起下山。 凌寒心道:这回自己可是有希望,竟测试了一个擅长的题目。抬起左腿,就迈上了第一个台阶。 谁知,一道狂猛的北风吹过,险些将凌寒连人带水桶一齐吹飞! 第三十四章 夜未央(第二更) “怎么回事?”凌寒急忙收回左腿。顿时,狂风不见了踪影,依然是方才阳光明媚的样子。 眼中寻常的山路似乎隐藏着什么玄机,显得十分诡异。 “莫非是阵法?”凌寒心想。沈家号称“气阵双绝”,在阵法上一定有其独到之处,看来,今日的试炼看似简单,实际上是凶险万分。 方才凌寒没有防备,险些着了道,他略稳心神,运气周身肌肤,一抬腿,整个人踏上了第一个台阶。 寒风萧萧,吹得天昏地暗,微微夹杂着些许冰晶,那是空气中的水汽被冷却凝结,夹杂在寒风里,令人眼睛都无法睁开。刚才还是天和景明,一上台阶,瞬间风刀霜剑。凌寒不禁暗想:偷天换日,变幻风云,难道这就是沈家阵法的可怕之处? 凌寒一手把着扁担,一手挡住头眼,迎着朔风而行。 凌寒挑着的两桶水瞬间冰冻,涨得木桶几欲爆裂。而且寒风吹着木桶,晃晃悠悠,极不容易平衡,饶是凌寒挑了三个月的重担,依然不能单手掌控,只好撤下了挡住头脸的手,稳住了扁担,但瞬间,寒风如刀,刀刀割进凌寒的头脸,脸部火辣辣般的疼痛,眼睛也无法睁开。 虽然凌寒身怀冰凝气旋,他本身的耐寒能力要比正常人要强,但这里不光是寒冷,还有那寒风,就如武道高手的灵压般,让人难以忍受。 凌寒一步一步逆风前行,每一阶都要比平时费更大的力气,并且忍受更大的痛苦。坚韧的性格在这里起了作用,别人越看轻自己,自己越要强,困难越是如泰山压顶,自己越要做那山顶的一颗青松! 凌寒心里默念道:集气成丝,汇丝成线,徐徐凝之,急则易断……正是那天罡劲的练气法门。凌寒越是凝心聚神,气海游走的真气越多,而到达肌肤的真气也就越多,渐渐的对寒风形成了一股抗力,让皮肤的刺痛感越来越轻。 凌寒突破了寒风的侵袭,他越走越快,而感觉到的风却越来越小,只是木桶被冰块胀出了裂纹,随着寒风的变小,温度的升高,已经开始“滴滴答答”的漏水。 上了能有百余阶,风停了,凌寒的面前,不是方才的昏暗了,而是像第一阶之前那样清朗。 凌寒回望了一下来路,发现自己身后的台阶上,已经有不少试炼的子弟了,看来自己已经超越了许多人。而面前的山路上,依旧有许多子弟在缓缓的前行。 凌寒抖了抖头发上的白霜,那是因为真气循环使自己发热造成的。其实凌寒不用抖落也看不出来,因为他的头发本来就是灰白。 凌寒稍稍休整了片刻,吐出了一口浊气。 下一关会是什么样的呢?还是眼见为实吧! 凌寒心一横,又踏上了一个台阶。 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再看山路边,竟是花团锦簇,繁花似锦。 迎面就是一片牡丹!“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凌寒不由自主的驻足观赏。 在凌家之时,因为无事,也曾种花养花,看过一些园艺书籍,只是自己养的牡丹,并没有富贵之象。就因如此,凌府的花匠们都在暗传:“到底是偏房之子,连花都不肯给他好颜色!”为此,凌寒着实黯然许久。 而今日看着这无边的花海,让凌寒感觉真是大饱眼福!凌寒东看西看,这朵也美,那朵也艳,简直爱不释手。时间过得飞快,凌寒还留恋在花海里,只是那两个水桶渗出的水更多了,两桶水都只剩下了大半桶水。 凌寒猛然想起自己还在试炼,不能再流连这花海了,于是,挑起水桶,刚走了一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呼唤: “公子!请留步!” 凌寒停步转身,顿时一怔,只见一个粉衣女子正站在牡丹花丛中,那女子珠圆玉润,落落大方,一双杏眼顾盼生情。看到凌寒看自己的眼睛发直,那女子微微一笑,道:“痴人,还要呆下去么?” 听着女子这一语双关的话,凌寒满脸羞红,“我,我,你是谁?你让我呆下去么!”凌寒紧张的语无伦次。 “痴人,我是牡丹仙子。”那女子盈盈移步,背对着凌寒,微微抬手,捻起一片花瓣,轻吟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而后又莲步轻移,面对着凌寒,目光温柔的问道:“公子!愿意每日陪我一起赏花,弹琴,吟诗,作画么?” 红颜知己,红袖添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情怀,何况眼前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牡丹仙子。 “我愿意!”凌寒脱口而出,只是片刻就感觉不对,如果自己在这里陪着牡丹仙子,那父母大仇如何得报。 “可是……不行!”凌寒又摇了摇头,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温婉如玉吐气如兰的女子,一低头,整个脑袋扎进了水桶里“我要清醒!” 凌寒抬起了头,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头发流了下来,眼前的牡丹仙子还是那么娇艳动人,只是眼里略带有一定哀伤。 “对不起仙子,我凌寒只是一介凡人,配不上你,而且我还有血海深仇要报,不能在这里留恋。我要走了!”凌寒的眼中充满了坚毅之色。 “冤冤相报何时了!公子,保重!”牡丹仙子掩面而去。 “她为我哭了!”凌寒心道,胸中竟如堵了一块巨石。 心意一定,凌寒就不再留恋,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多时,便走出了牡丹花海。 前面又是一阵幽香。 竟是一片玫瑰花丛,黄玫瑰清新淡雅,红玫瑰轻吐丹霞,黑玫瑰如同闪亮的珍珠,白玫瑰宛若那白玉无瑕,引得蜜蜂轻吟,彩蝶飞舞。 凌寒不禁想要去摘下一朵。 “住手!竟敢动我的花!”一声娇喝在耳畔响起。 凌寒惊得手一抖,一根花刺扎破了凌寒的手指,一滴鲜血流了出来。 凌寒抬头一看,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紧身衣的妙龄女子正瞪着她。红色衣着包裹着那女子曼妙的曲线,说不出的性感,扬起的嘴角和嗔怒的面容说不出的冷艳! “看招!”那女子也不多话,手里一根短刺就朝凌寒招呼过来! 凌寒急忙后退,那女子也不停手,连刺了十一下,凌寒也后退了十一步。 那女子大窘,脸上泛起了红云,又快速的一刺。只是前面有一段花茎刚好绊到了那女子的脚,那女子重心不稳,慌乱间直直跌向凌寒。 见那女子要摔倒,凌寒急忙向前一迎,单手托住了那女子的细腰,那女子顺势跌到了凌寒的怀里,凌寒向后一撤,卸下了不少冲击力。 但肩上的水桶还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溅出了许多水,但是那女子已安然无恙! “嘶!”凌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那女子的短刺并没有改变方向,竟刺进了凌寒的肩头,一股鲜血顺着短刺流了出来,染红了凌寒的衣衫。 凌寒揽着那女子的细腰,四目相对。 “你!你不要紧吧!为什么要救我!”那女子见刺到了凌寒,反而感觉有些慌乱。 “我总不能眼见姑娘摔倒而袖手旁观吧!”凌寒皱着眉头道。 那女子忽的发觉自己还在凌寒的怀里,一下子就挣了出去,顺手将那短刺拔出。 “啊!”凌寒又惨叫一声,这下竟比刚才刺中还要疼。 “对不起!”那女子眼中如有一汪清水,楞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凌寒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到骨头!” “你为什么要摘我的花?你不摘我的花,我怎么会伤到你!”那女子虽然感觉自己有些失礼,但嘴上仍不服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像我看到你一样,你这么漂亮,虽然你伤了我,但我还是对你恨不起来!”凌寒道。 “油嘴滑舌!”虽然那女子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有点娇羞的低着头,瞬间又抬起,瞪着如水的眼睛问道:“你真的觉得我美么?” “当然,姑娘的美我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我看到过得一句诗来形容: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凌寒道。 “油腔滑调!”那女子转忧为喜:“你还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凌寒!不知姑娘芳名?”凌寒道。 “凌寒,凌寒,名字不怎么样!我叫小蔷!”那女子道。 “小蔷,小蔷!名字不怎么样!”凌寒学着小蔷的语气。 “不准学我!”小蔷撅起了小嘴。“你别动!” 小蔷摘下几片玫瑰花瓣,放在嘴里嚼了一嚼,然后吐在了手上,轻轻的涂在了凌寒受伤流血的肩头。一阵清凉,隔着衣衫透了进来。 凌寒看着小蔷那那专注的样子,心里如同揣了一头小鹿一样“噗通”乱蹦。万花陪衬一人,伊人婉立娇俏,看得凌寒如痴如醉。 “你的脸红了啊!你怎么了?”小蔷凑过来,好奇的看着凌寒那红红的脸。 一阵微风拂过,送来了阵阵玫瑰的芳香。 凌寒不由自主的一手揽住了小蔷的腰,火热的唇就印到了小蔷的樱唇之上。 “你!唔……”小蔷略一挣扎,然后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凌寒的怀里。 良久,凌寒猛地抬起了头!又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蔷,只见小蔷媚眼含春,睫毛上沾着水珠,面如桃李娇艳,胸膛急促的起伏,凌寒连忙推开了小蔷。 “你怎么了?”沉浸在幸福中的小蔷不知道凌寒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解的问。 凌寒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你干什么?”小蔷急忙扯住了凌寒的胳膊。 “对不起!我不该亲你!”凌寒的脸火辣辣的,心里也火辣辣的痛。 “我,我不怪你!”小蔷含羞道。 “可是我,不能留着这里,我得走了!”凌寒道。 “你舍得么?”小蔷问道,说罢,红红的小嘴又凑了上来。 凌寒真的很想再一亲芳泽,但心中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不行!这是幻觉!”凌寒急忙一把推开了小蔷“我必须走!” “凌寒!你走吧!我恨你!”小蔷大声的喊道,两行清泪从小薇的眼中流出,一时间让人无比怜惜。 凌寒好想帮她擦去眼泪,只是自己一动也不能动。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小蔷泪如雨下。 凌寒心坚如铁。一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玫瑰花丛。不知是不是木桶溅出的水,凌寒感觉脸上湿湿的,他默默的擦去这酸涩的滋味。 石阶还在绵延,实际上不及千阶的山路让凌寒走许久。 不觉中,夜色未央,只见前面的山路上,站在一个白影,身边,却是一株寒梅。 第三十五章 你的影子剪不断(第一更)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一词吟罢,那白影又幽幽的一声叹息。 凌寒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声叹息竟是如此的魂牵梦萦,让他想起也是一个未央月夜,在那凌家后院的小楼。 凌寒一把将扁担卸下,也不顾那水桶里的水正向外流出,凌寒“登登登”的跑上台阶,立足站定:“娘!” 那白影浑身一颤,“寒儿!是你么?”白影缓缓的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宛如月宫仙子般不沾染一丝尘俗的脸,正是凌寒的娘亲----梅若雪。 凌寒一头扑到了梅若雪的怀里,放声大哭!心中一切的抑郁,烦闷,遭遇,挫折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眼泪,放肆挥洒。 梅若雪轻柔的抚摸着凌寒的灰发,无比慈爱的说:“寒儿,你受委屈了!” “娘!你怎么在这啊!”凌寒停止了哭泣,问道。 “寒儿,娘在等你啊!娘知道你一个人孤苦,就来接你,娘带你离开这里!”梅若雪道。 “不对!娘,我明明看到你和爹都死了!怎么还会在这里呢?”凌寒问道。 “傻孩子,一切都是幻象,爱恨情仇都是镜花水月,娘带你去一个没有纷争的清静之地!”梅若雪道。 “好吧!娘,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凌寒问道。 “我们现在就走!”梅若雪牵住了凌寒的手。 冰凉冰凉!凌寒心里一惊:“娘!你的手好凉!” “傻孩子,你忘了,你比娘更凉呢!”梅若雪刮了凌寒的鼻子一下。 “娘,那天你为什么要刺寒儿呢?”凌寒问道。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梅若雪笑着对凌寒道。 “您就告诉寒儿吧!”凌寒依然不罢休。 “好吧!娘告诉你,这是……” “冰雪儿!你这个叛徒!”一声大喝打断了母子的对话。 那个曾经掠走自己的白衣女子出现在二人身后。 “师姐!不许伤害我的儿子!”梅若雪挡在了凌寒的身前。 “哼!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们!”说罢,那白衣女子就闪电般的出手。 两人相距有段距离,竟是隔空动起手来,只是都是各自出招,身体却并不接触,犹如在两人在翩翩起舞,甚是好看,丝毫不像性命相搏。不多时,只听一声娇呼,那白衣女子竟点住了梅若雪! 之后飘身过来,捏住了梅若雪的咽喉! 凌寒发狂一般的冲向了白衣女子,拳打脚踢,“放开我娘!” 但那白衣女子一动不动,任凭凌寒踢打。 凌寒打的浑身脱力,只得停下,跪在地上,央求:“求求你,放过我娘,我什么都答应你!” “好吧!我知道你有一块暖玉,现在你把那玉摔了!”那白衣女子冷冷道。 那暖玉可是凌寒救命之物,但凌寒毫不犹豫,从项上摘了下来,用力的摔在了石阶上,摔个粉碎。“可以放了我娘了么?” “还算你听话,我这有一把宝刀,削铁如泥,我想让你给我试试刀,你割下根手指给我看看!”还是那冷若冰霜的声音! “寒儿不要!不要听她的!”梅若雪喊道。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梅若雪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不要打我娘!我割!”凌寒说罢接过那白衣女子递过的宝刀,那宝刀寒光闪闪,寒气逼人。 凌寒伸出了左手,按在了那颗梅花干上,把长袍的衣服下摆提起,咬在了嘴里,一狠心,轻轻一割,一根小指掉落在地!鲜血顿时如注流出,顺着树干流淌到了地上,殷红一片。也许是紧张,也许是亢奋,凌寒并没有感觉到疼。 “这回可以放了我娘了吧!”凌寒问道。 “哼!你去把地上的那两桶水倒掉,我就放了你娘!”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道。 “这么简单?”凌寒问。 “就这么简单!”那白衣女子道,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凌寒来到刚才放木桶的地方,一见,两只桶里都只剩下半桶水。 凌寒从容的扛起了扁担,把两个木桶挑了起来。 “小子,快倒,不然我杀了你娘!”那白衣女子的声音有些兴奋。 “对不起,我不能倒!你们都是假的!都是幻象!” “你怎么知道的,要是我们是幻象,那你是什么?”白衣女子道。 “我也是幻象,不信你看!”凌寒举起了左手,那根割断的小拇指安然无恙的仍在自己的手上长着。 凌寒挑着水桶来到了梅若雪身边道:“娘!孩儿定会为你报此大仇!只是不再此时!”说罢就噔噔噔头也不回的朝着山顶奔去。 那白衣女子也不阻拦,任由凌寒自去。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又从身后传来。凌寒心头又是一颤,那个影子在心里永远也剪不断。 刚走出百阶,凌寒眼前一亮,强烈的阳光晃得他险些晕倒,原来自己还是在那条山路上,没有那漫山的花,也没有那花中的人。 抬头望望,向晚亭历历在目,原来自己已是行了一半。看来沈家的幻阵真的是有神鬼莫测之机,一切竟如真实发生一般。之后的路一定还有考验,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艰险。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又踏上了石阶。 这次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凌寒就快步向前,只是走着走着,就感觉阵阵的寒意袭来,彤云蔽日,竟飘散下了雪花。 开始时刻,那雪花只是零零碎碎,凌寒越走,那雪落得越快,最后纷纷扬扬,整个环宇仿佛都被这雪花填满。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先是没了凌寒的脚脖,又走两步,就没了凌寒的小腿,凌寒挣扎着向前跨过,那积雪竟没过凌寒的腰! 雪花迎面飞舞,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山路也早已被深埋在了厚厚的白雪之下,凌寒只能费力的向前挪动,谁知刚挪了两步,脚下一滑,险些摔落下悬崖,竟是挪到了崖边! 凌寒再也不敢随意挪动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得尸骨无存。 那雪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但凌寒也不敢再前行。大雪终于吞没了一切。 许久,凌寒从雪堆里露出了头,雪已停。只见茫茫山麓,已是一片银白,只有那向晚亭黑黑的一点,在山顶上,就像是白糖堆里的一粒黑芝麻。 凌寒弯下腰,在雪地里一阵乱摸,终于找到的平整的山路石阶,自己已经偏出山路七八丈远了,难怪险些掉下山崖。 凌寒只能一点一点的往上挪动,先是扑倒在雪地上,用身体的重量压出一点雪道,然后起身,再扑倒,没多久,凌寒就觉得体力不支,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凌寒想起了天宝交给自己的素帕,凌寒一摸靴口,冰凉的全都是雪。凌寒坐在雪堆里,脱下那只靴子,使劲的抖了抖,一堆挤扁的雪和那块手帕都掉了出来。 凌寒拾起那个手帕,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塞进的靴子里。 休息片刻,凌寒又开始了向前扑倒,压雪,一次次的坚持,竟也又向上了十余阶,这十余阶的困难程度,不亚于正常上十次风铃山。 凌寒起身喘着气,忽然感觉到脚下有些微微的震动,耳旁也传来的低沉的轰鸣声。 “雪崩!”凌寒大惊失色!凌寒朝山顶一望,那黑色的向晚亭早已湮没在一片灰白的尘埃里。那隆隆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大地开始战抖,天空开始晃动,不时有几个磨盘大小的雪球滚落下来。 山路边刚好有块大石,凌寒急忙抓起一个木桶,顶在了自己的头部,然后迅速的把另一个木桶顶在了身前,躲在了大石的后面。 刚刚躲好,一阵巨大的气浪卷着雪星呼啸而过,凌寒急忙把头伸进了木桶,饶是如此,气浪几乎抽空了凌寒身边的空气,让凌寒呼吸不得。木桶里保存了一点残留的空气,让凌寒勉强能喘上几口气。 那气浪所到之处,摧毁一起,树木被连根拔起,甚至就连石头都被冲滚下山。 随后,那白白的,层叠的雪块仿佛一条白色的雪龙顺着山势呼啸而下,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一切都被掩埋在这雪海里。 天空恢复了蔚蓝,大地恢复了宁静,微风阵阵,白雪皑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几米深的雪下,昏黑的一片。凌寒用力的向上顶了顶,丝毫没有动。凌寒流出了一点口水,判断了一下方向。于是,他小心的把头从木桶里伸出,随后把木桶拉到了身下。木桶上的雪随着木桶又滚落下来,直接又将凌寒的这个小空间填死。 凌寒不顾这衣襟里,脖领里全是冰冷的雪,奋力的向上挖着,不知疲惫的挖着。 终于,在厚厚的雪堆中,露出了一只手,随后,是一个脑袋,紧接着,一个人从雪堆里爬了出来,脚下还拴着两个木桶。 凌寒此刻饥渴难耐,疲惫不堪,于是随手抓了把雪塞进了嘴里,略略安慰了一下自己那干瘪的胃。 依然是大雪,怎么上山呢?不能就在这里困死啊! 凌寒看了看雪,又看了看木桶,想了个良方。 凌寒把两只脚分别伸到了木桶里,然后提着木桶的桶把,一步步向前挪。凌寒本身很轻,加上木桶的底部还是有一定的面积,这让凌寒可以在雪面上行走,就像踩了雪橇一般。 虽然速度也是不快,但比那时爬着前行还是迅速了很多。 终于,在凌寒即将支持不下去的时候,雪山消失了,凌寒又回到了山路上,此刻,距离那山顶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前面隐约的有几个人影,正向上攀登;再回望来路,也有许多弟子仍在爬爬停停,不知道他们正处于什么幻阵之中。 下一项会是什么呢?凌寒没有力气再去想,稍事休息,又再次踏上了石阶。 第三十六章 徒留我孤单(第二更) 这是一片无垠的荒漠,没有树,没有草,没有一丝风,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凌寒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只有一轮红色如血的月轮悬在昏黄的空中。 凌寒没有方向,不知道将要朝哪个方向前行,因为四面八方都是一个样子,昏黄荒漠尽头与昏黄的天际混在了一起,连地平线都看不出。 凌寒大声的吼了几声,但是声音也仿佛被这混沌的空间吸收,竟听不到自己的呼喊声。 凌寒只能盘坐在地上,收敛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之间,也许是几个时辰,这样的环境,竟让人对时间的判断都已经模糊。 一个方向忽然发出了一点光亮,一个血红的圆盘在那昏黄的边缘处升起,竟又是一轮血红的月,这轮血月也慢慢的升到了半空,与先前的那轮血月遥相辉映。 凌寒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有些上升,空气中弥漫着干枯的气味。 凌寒闭上了眼睛,想运动下气海里的真气,忽然发现,自己的气海里那已经能运用自如的真气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就连那冰凝气旋也一样销声匿迹! 凌寒的身边,只有那个扁担和那两个木桶。 凌寒大惊!这也太过离奇!孤独,恐惧,绝望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 又过了不知多久,在另外的两个相对的方向,又升起了两轮血月,四轮血红的月亮挂在空中,漠然的注视着天地间这个小人儿。 温度又开始上升,整个荒原开始变得像一个闷热的蒸笼。 凌寒的长衫开始被汗水打湿,凌寒就脱了长衫,露出了雪白的上身,饶是如此,依然汗如雨下,顺着凌寒脖颈,腋下,胸膛,后背汇成细流,浸湿了凌寒的裤子。 凌寒感觉有点渴,于是,用手从一个木桶里,捧了一点水,喝了一口。 周围虽然闷热,可水桶里的水竟然清凉爽口,如同清泉一般,瞬间滋润了凌寒那感觉要干枯的五脏六腑。 但舒适的感觉只持续了片刻,凌寒就感觉到更加的干渴!看着水桶里的微微荡漾的清水,凌寒真的想一口就饮尽!只是直觉告诉他,这水不能再喝!这就是个圈套,喝水无疑是饮鸩止渴!就像那时,凌寒漂泊在海上,海水是一口都不能喝的! 难道就这样等待?但除了等待,凌寒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凌寒忍受着,坚持着,他知道,只要自己多坚持一分钟,就会多一分钟的希望。 凌寒的嘴唇开始干裂,流出了血,腥咸的血液流到了嘴里,竟是苦涩的味道。凌寒感觉到生机正一分一秒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皮肤开始干裂,筋络开始收缩,血管开始干瘪,骨骼开始酥软,自己的精力正一点一点的涣散,呼吸也开始若有若无。只有一点,凌寒的眸子还依然发亮,那是他的元神,依然还在坚守。 就在凌寒感觉自己将要死去的时候,丹田里忽然发生了异动。凌寒就感觉自己的丹田里像是有一颗蓝色的珠子,那是冰凝气旋!蓝珠在不停的左冲右撞,不时的还闪烁着蓝色的光。一会儿,那蓝色的珠子又好像发芽一样,伸出了许多细线,那细线凌寒有些熟悉,正是那股凉气,细线走到哪里,凌寒就感觉那股冷气跟道哪里。 露琼的指导让凌寒了解了些练气的法门,于是他就按照那“天罡劲”上的秘法来控制那条蓝线,可是那条蓝线根本不听从指挥,还是自顾自的发芽,游荡,但凌寒感觉,那个蓝色的珠子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在了凌寒的气海深处,而伸出的那些细线,也都渐渐的消失在凌寒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是不是这样,等到二十岁就不用死了?”凌寒想到“可是我现在就要死了!” 一切都归于寂静,就像是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 “小哥哥!你吃不吃红薯啊!”一个缺了一颗门牙的小姑娘正天真的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直眨。 “凌寒!你要收敛内气,将真气再流回气海,不可以任由真气外泄,不然的话,你将前功尽弃!”露琼一本正经的说道,脸上严肃的好像廖不凡。 “凌寒!你回来吧!我在等你!”是小蔷的声音,“不许调皮!不准离开我!” 朦胧中,凌寒想要看清小蔷的脸,只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小蔷的样子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凌公子!凌公子!你醒醒!”一阵剧烈的摇晃,让凌寒睁开了眼睛! 一抬头便看到了沈家大长老那满是激动的眼睛。左右一看,自己正盘坐在向晚亭中!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死了么?怎么在这里!试炼结束了吗?我通过了吗?”凌寒一跃起身,急忙问道。 “你可知道,你是五百年来第一个在试炼中登上这向晚亭的弟子!”大长老的激动兴奋溢于言表。 “哦!长老,我是怎么上来的啊?”凌寒问道 “这……,现在和你说还早,等你入了沈家的大门,有的是学习的呢!”大长老道。 落选的弟子已经没有听结果的资格了,纷纷的先行离开,剩下的三十人,站在新搭好的台下,等待着结果的公布。 沈潮缓步走到台中,他后面的桌子上,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瓶子,里面都灌满了清水。 “今天的试炼已经结束!能站在台下的,就是有资格参加明日第三项测试的弟子!而今天你们每个人的表现,就在我身后的瓶子里。今天,你们这里有通过了我沈庄“风花雪月幻阵”的弟子,也有仅仅通过幻阵一半的弟子,然而,我希望你们能把握住明天最后的机会,冲击最高的荣誉!” 下面的众弟子听完,无不纷纷猜测那通过的人是谁,有的猜想是廖家的廖泉,有的猜测是沈家的子弟,只是没有人猜到凌寒,因为大家都知道,凌寒迟到了,晚了至少半个时辰。 “这身后瓶子里的水,是你们结束试炼后剩在桶里的,没有的水的都被淘汰。这水经过你带着它参加完试炼,已经不是普通的水了,具有你身上的灵性,变成了灵液。在你将突破畅血的时候,会有很大的用处!只是灵液的多少就无法改变了,这是你们在通过“风花雪月幻阵”时你们的成绩决定的,暂时就先由沈家保管,明日落选的弟子可以带回。”沈潮道。 原来这水也暗含玄机!凌寒心道:幸好自己没有喝光,不然的话也不能通过这个测试了! “测试的最后一项将在后日举行,这也将是终极的考验!将角出最后的十名入门弟子!我希望你们能好好休整一日,在最后的考验中留下!”沈潮道。 这些今日有幸留下的弟子都直直的看着沈潮,今日的试炼在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阵法考验了弟子对于恶劣环境的克服能力,对于心理压力的承受能力,对于意外事故的反应能力,还有就是对于诱惑的抗拒能力。 通过测试,每个人对自己也都能够正确的审视,自己是在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这对于以后的修炼,都有极大的好处。 回到了住处,凌寒带上那串念珠,又开始了打坐。在第二次试炼的时候,丹田内那冰凝气旋的反应,让凌寒感知到了冰凝气旋的形态,就像是一颗蓝色的珠子,凌寒就想知道自己能否接近这颗珠子,然后加以控制。只是也许只自己的修为不够,也许是运用的法门不对,体内的冰凝气旋并没有老老实实的任由凌寒摆布,还是一副蛰伏的样子,凌寒白白的耗费了半天的精力,一无所获。 第二日,因为没有测试,所以一大早天宝就来闯了进来,找凌寒玩耍。凌寒也觉得无趣,就和天宝拆解天宝所授的那套招式。 天宝的内力十足,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炼的,凌寒问他学习了什么功法,天宝支支吾吾的也答不上来,但是一旦出招,让凌寒也是吃不消,于是天宝就不用真气,两人单纯的就是比试招式。 刚开始,两人都是中规中矩的比试,待同样的招式拆解了两遍之后,天宝忽然变招,同样的招式,又生出了一套繁复的变化,这让凌寒大吃一惊,只好喊停。 “天宝,你这招式怎么回事啊!和你教我的不一样!”凌寒道“你耍赖,这拳发出后,应该是起脚侧踢,你怎变成了直点腋下了呢?” 天宝也感觉莫名其妙,道:“我也说不清啊,感觉就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对不对!我们练了几天了,我都记住了啊!肯定是你打得不对!”凌寒道。“你再耍一次我看看!” “我才不呢!”天宝有些腻味道。 “好天宝哥!你这招式很厉害啊!要是和五味比试,一定能赢!”凌寒开始迂回战术。 天宝果然中计,十分得意的眯着小眼睛道:“那是一定的,五味那傻小子才不是我的对手呢!上次我可是赢得很轻松啊!烤羊腿,五粮酒……”天宝似乎在回味那天的战利品,口水竟流了下来。 “那你再耍一次看看嘛!”凌寒道。 “好吧!就让你再见识下,我的神功!”天宝又虎虎生风的打了一套拳。 凌寒看的是目瞪口呆,因为,这套功法的招数完全和天宝教给你的一样,但在细微之处,却又千差万别! “好俊的功夫!我来陪你玩玩!”一个声音传来。 第三十七章 在湖面成双(第一更) 天宝的招式没有停,一个身影就直接闪进了天宝的拳影里,只见那人并不出手硬与天宝对攻,而是把双手背在了身后,只是利用步伐身法在天宝的攻击下闪转腾挪,步伐轻盈,犹如闲庭信步,衣阙被天宝的拳风带起,更显得潇洒自如。 “不打了!真没意思!”天宝见自己打了半天,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一下,这让天宝有些气馁。 “天宝兄,还是你厉害,我其实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要是还招的话,早就被你打倒了!”那人笑意盈盈道,原来是廖泉。 “真的么?还算你聪明!”天宝一扫颓势,又高兴起来! “当然啊,凌兄弟可以作证!”廖泉朝凌寒笑笑道。 “廖兄的身法高明,天宝的拳法犀利,我这个看客较二位都差得太多!”凌寒道“不知廖兄今日怎么有空来访?” “泉哥!泉哥!”一阵急急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是露琼的声音。 “小姐!别那么大声,让老爷听到,又该训你了!”是小云的声音。 “训就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泉哥!泉哥!”露琼的声音更大了。 廖泉听到,脸色一红,道:“凌兄弟,千万别让露琼知道我在这里!我先进房躲躲!”说罢,未等凌寒说话,就一闪身进了房内。 “廖兄.…..”凌寒心道“这屋内空空如也,哪里能藏住这个大活人,要是露琼进房,定会瓮中捉鳖。 凌寒话音未落,一阵淡淡的幽香飘了过来,接着一朵红云落在眼前! “看到泉哥了么?”露琼问道!眼睛不停的四处张望。 “没,没有!”凌寒道,向来不会撒谎,一句谎话,竟吞吞吐吐的。 “二傻!你看到了么?告诉我,给你买糖吃!”露琼白了凌寒一眼,反而问天宝。 “嘿嘿!给我糖,我告诉你!”天宝傻笑道。 “告诉我,明天就给你买,骗人是小狗!”露琼道。 “真的?”天宝一听有糖吃,小眼放光,不顾凌寒直使眼色,用手一指门外“我看见他朝那边去了!” “这天宝!吓死我了!”凌寒心里暗道。 “看你要骗我的!一个月不让你出庄!不给你吃糖!”露琼将信将疑,又朝屋内瞥了一眼,转身急急的奔出去。“泉哥!等等我!” 凌寒长出了一口气,和天宝推门进屋,一见廖泉并不在屋内,便道:“廖兄,沈姑娘已经走了!出来吧!” 片刻,屋内一点动静没有。 凌寒巡视了一下房间,梁上并无梁上君子,然后就是床上,是自己叠得整齐的被褥,桌椅之处也藏不得人,莫非廖泉躲在了床下?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居然敢骗本姑娘!”露琼竟杀了个回马枪,亦嗔亦喜的站在了门口。“出来吧!别躲了。” 凌寒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回是插翅难飞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床下的布帘,想看看廖泉从下面钻出的狼狈相。 只是良久,那床帘丝毫未动。 “泉哥!再不出来我可要动手找了!”露琼也直直的盯着凌寒的床下,因为这房间实在藏不得人! 依然没有动静! “哈哈!捉迷藏,我最喜欢!我帮你找!”天宝玩心大起,竟直奔凌寒的床铺而去。 “天宝!”凌寒急忙大叫一声。 可天宝正在兴头,竟充耳不闻,一把掀开了帘子! 按说如果廖泉就在床下,即使露琼知道,碍于姑娘的羞涩,也不好自己去掀凌寒的床铺,只是天宝此刻正做了露琼不能做的事,一时间露琼眉目含笑,心情大好! 只是帘子掀开,直看到床底,只有青色方砖,并没有廖泉的踪影! “咦!没有!”露琼柳眉紧蹙,心内很是失望“浪费我时间!泉哥!你在哪啊!”一边喊,一边疾跑出去。 凌寒见床下无人,定是廖泉越窗遁走了,心内不禁松了口气。 天宝见床下无人,小眼睛眨巴眨巴,很是纳闷“难道这小子的身法真的那么高明,竟能来无影,去无踪?” 正在二人各自心思异动之时,只听到床下传出声响,廖泉一个翻江倒海就地十八滚从床下滚了出来,而后竟直立起身,轻轻弹了下身上的灰尘。滚出的动作有些不雅,但直立的动作如游鱼戏水,乳燕归巢,还是十分的潇洒。 “呀!你在这!”天宝立刻迎了上去,左看右看,摸摸廖泉的胳膊,又拍拍廖泉的大腿,十分惊讶,“你藏哪里了?” “嘘!”廖泉做了个手势,小声道“天宝哥,你有所不知,我家有一祖传神功,叫做“米粒**”,练此神功,可以把自己缩成米粒般大小,谁都发现不了!” 凌寒知道廖泉在与天宝耍笑,也不理会,只是还是在琢磨,廖泉是怎么躲在床下,又不让人发觉的。 天宝却很当真,小眼圆瞪,虽然已经很用力,但奈何宽度有限,依然像是一条线,里面面闪着精光。“真有这样的**?“米粒**”?可不可以教给我?” 天宝的小心思也是十分精细,如若练会了这样的神功,改日去厨房偷食可是方便的紧,只需变作米粒大小,随便躲在角落,待得夜深人静,那偷食剩饭剩菜可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第二日那胖胖的提着菜刀追打过自己的厨子一定想不到是自己的杰作,一定会怀疑那只野猫!想到这里,天宝忙咽了一口口水,充满期待的看着廖泉。 廖泉端起了架子,慢声拉语道:“教给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天宝急不可耐,因为他又想到,即使让那厨子知道是自己所为,但自己施展出**,随便在树丛哪一躲,谁能看见?就是告诉了老爷,老爷也不可能带着放大镜遍寻自己!想到此节,天宝学习此功的心情更是紧迫。 “天宝哥!我来到这,还没有吃午饭,看看能不能去给我寻点肥鸡美酒,我要和凌兄弟畅饮一番,吃饱喝足,才有得气力教你,要知,这功法最费体力,要是只教会你变小,没教会你变大,这该如何是好!”廖泉说罢故意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天宝一听此言,不禁惊出一身的冷汗!要是变成米粒大小,自己的那些蛐蛐,什么无敌金刚,常胜将军,红脸罗汉都比自己要大,岂不是要吃掉自己!就算顾及多日的兄弟感情,这些金刚,将军,罗汉不会吃了自己,天天得与自己相斗,而凌寒等人在一旁观看,也很是无趣。如果自己战败,再给起个“废物天宝”的大号,这辈子可就完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美酒肥鸡!”天宝毅然决然的出了门,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天宝心里其实也交战了半天,那胖厨子的菜刀可是闪着寒光,但为了不落到“废物天宝”的地步,只有硬着头皮不避刀锋。 廖泉待天宝出去,才道:“凌兄弟,莫怪我和天宝哥开玩笑,只是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聊聊。” “哦!我猜也不可能有什么“米粒**”,不过你方才在床下……”凌寒把自己的疑问道出。 “刚才,我就知道这琼妹也会使诈,才一直躲着不出,我用脚钩住床底,双掌吸附在床板之上,所以单单掀开床帘还看不见我,只有趴在地上,才能看见,我料想那琼妹不会趴在地上寻我,所以,也是兵行险招啊!惭愧,惭愧!”廖泉摇头道。 “有露琼这么好的姑娘倾心于你,你还不知足么?”凌寒问道,心里略略有些酸意。 “凌兄,今天我到来,也是为了和你谈谈琼妹!”廖泉道。 “和我?”凌寒问道,心里却是不解,暗想:你们二人卿卿我我,与我这外人有何相干?便道“廖兄,你和沈小姐之事与我谈,不太妥当吧!” 莫非?凌寒的心里忽然又想起一节“廖兄不会是听说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来责问我的吧?这个实在抱歉,但我与沈小姐清清白白,天地可鉴!流言止于智者,廖兄三思!” “哈哈!凌兄弟不必多虑!我岂能听信外面那市井之言?”廖泉拍了拍凌寒的肩膀,笑着道。 “哦!那就好!”凌寒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廖泉道“真如那外面所说,我倒要第一个恭喜凌兄弟,第一个准备份大礼,第一个要讨兄弟一杯喜酒吃,第一个帮你把琼妹娶回家!” 凌寒听了大惊,刚刚收回的冷汗,又流了出来。这言语,莫不是反话,要与我翻脸?但看廖泉确实真心实意的话,莫不是廖泉得了失心疯?这让凌寒更是糊涂“廖兄,不要说笑了,我可万万承受不起!” “不是说笑!凌兄弟,你听我言!你还记得昨日试炼的“风花雪月幻阵”么?”廖泉问道。 “当然记得,如何能忘?”凌寒道。 “那幻阵第二阵的“万花迷阵”凌兄弟你可记得?”廖泉问。 原来第二阵叫“万花迷阵”啊!凌寒方才知晓,一想起阵中所见到的牡丹仙子,凌寒心里一直温暖,又想起自己的母亲,心中一片温柔,最后想起的是那小蔷,心跳竟骤然加快,但还是想不起小蔷的样貌,只有那一个娇俏的轮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廖泉并没有注意到凌寒的脸色的变化,缓缓道:“在幻阵里,我一个人在莲叶依依的湖面,对影成双!忽然琼妹出现在我的面前,要与我结百年之好!当时我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看见她伤心离去的样子,我不但没有难过,心里反倒很是轻松!”廖泉说罢,叹了口气。 凌寒此刻方知,原来每个人在幻阵中遇到的场景并不一定相同,想到这,凌寒也稍稍放松,也许在内心深处,凌寒并不想别人也能遇到小蔷。 “你与露琼青梅竹马,又有婚约,怎么会有如此的感觉呢?”凌寒问道。 第三十八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第二更) “我与琼妹的确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父母打娘胎里就定了姻亲,但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直到昨天才明白,在我心里,一直都把琼妹当做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妹妹,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爱!如果我不爱她而娶了她,就等于害了她!也害了我自己!”廖泉道。 凌寒听了,似乎觉得也有些道理,可是露琼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呢? “据我所知,沈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要是沈姑娘知道,恐怕她会很伤心!”凌寒道。 “所以我才找你啊!”廖泉用力的一拍凌寒的肩膀,凌寒的肩膀竟自动发出了反弹之力,把廖泉的手掌弹开。廖泉并没有运用内力,所以即使用力,也并不太大。“好兄弟,练肤初级!” “哦!”凌寒吃了一惊,因为自己并不知道已经达到了练肤初级的境界,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竟真正成为了一个武道者!这对凌寒来说,这的确是个天大的喜讯! 其实,当时凌长野训练凌寒,就已经快要把凌寒练成练肤初级了,只是他没有传授运气功法,但凌寒的肌肤体能已经完全达到的练肤初级的标准。凌长野准备第二日就传授凌寒运气功法,让他直接突破练肤初级的时候,凌寒就被那白衣女子掠走,而自己也受了重伤,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传授凌寒运气功法了。其实凌寒通过爬山,药浴,再加上海水的浸泡,日光的灼晒,现在肌肤的强韧已经达到了练肤中级,只是凌寒自己不得而知。 其实凌长野对凌寒很满意,因为当年他自己便是天赋惊人,从羽道到练肤,只一年的时间,这样的成就,甚至比凌长峰还要高,当时也是羡煞众人,只是他生性放荡不羁,贪杯好醉,所以大家都很惋惜。而凌寒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就达到了练肤的程度,不能不说是天纵奇才! “这样就是练肤初级啦!”凌寒知道自己级别,心里一阵异动。 “不过,还需要努力啊!我已经是练肤高级了!”廖泉道,一下子就把凌寒从想象中拉倒了现实。 “哦,是啊,还希望廖兄以后能多多指点!”凌寒道。 “那都是小问题,以后一同拜入沈门,就是师兄弟了,还分什么彼此,到时我的身法也教给你!不过,琼妹这件事我还得拜托兄弟你!”廖泉道。 “这件事我能帮上什么忙么?”凌寒还是猜不透廖泉到底要自己帮些什么。 “既然我知道自己不爱琼妹,我就要离他远一些,逐渐的疏远她,这样她就会慢慢的把我忘掉!”廖泉道。 凌寒忽然觉得廖泉这么做有点残忍,可他自己也想不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点点头! “但我不保证琼妹不见到我,就会忘了我,所以需要有个人,能让琼妹移情!这样,就不会再痴恋与我,对我对琼妹都是新的开始!”廖泉兴奋的道。 “是啊!也只有这样!”凌寒想了想道,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 “这个人呢要有机会天天陪着琼妹,并且还要配得上琼妹,还要有大好前程!”廖泉忽然说道,同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像从来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未婚妻介绍给别人,就算是有,也不可能露出像廖泉这么阳光明媚的笑容。 “理当如此!”凌寒想想道。 “这个人就是凌兄弟你!”廖泉道。 “什么!这万万不行!”虽然凌寒对露琼也有淡淡的好感,但好感是好感,就像廖泉所说,并不是真爱!廖泉要从这围城中突围,但需要凌寒做梯子,廖泉出去了,让凌寒陷落在里面。况且,就算自己同意,那露琼不同意怎么办!只是一厢情愿。“廖兄,此事我万不会答应!” “凌兄弟,你先别忙着拒绝,其实这件事对你对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你想,我的目的,就是能和我不爱的人成亲,不然我和琼妹都不会幸福!而你呢!只要能娶到琼妹,就算是沈家的人,就可以学到沈家的无上法宝“九转还阳**!还可以……” “九转还阳**?!”没等廖泉说完,凌寒就打断了廖泉的话,脱口而出! “怎么,你听过这功法?”廖泉惊异的看着凌寒。 “没,没有听过!”凌寒急忙掩饰住自己激动的神情“只是听着,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何止是很厉害!”廖泉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那“九转还阳**”是养气大神所创,也就是说,联系此功法,就可以修炼到养气的境界!这是沈家的不传之密,我们外姓子弟,就算是练一万年都不能学习这功法!所以,要是你娶了琼妹,这功法就自然可以修炼了,以兄弟你的天赋,我想,到时畅血,锻骨都不在话下,培精,养气也是指日可待!兄弟你说,这不是天大的好事?” 凌寒越听越气,虽然知道了自己能有机会娶露琼,才能有机会学习“九转还阳**”,但心里仍是不屑为了学习功法,就不择手段。凌寒不动声色,反问道:“那这样的好事,廖兄怎么能相让给我?” “凌兄有所不知,这本是我家中秘密,但与兄弟说也无妨!我廖家虽然没有“九转还阳**”那么厉害的练气功法,但也有家传的练气功法,并且自我三岁起就开始练习,到现在,已经练习了十多年,让我再去学习其他的功法,只能是画蛇添足!这只是我自身的原因,另外,露琼有如我亲妹,她的幸福,我也有责任,放眼整个风铃岛,我觉得青年俊彦,无有出我之右!”廖泉不无骄傲道。 这倒是句实话,并不是廖泉自吹自擂。论家室,城主之子,论武道,练肤高级,论外貌,人才一表,论能力,城中统领!风铃城中后起之秀里绝对的翘楚! “但我与凌兄弟一见如故,知你是个善良之人,以后一定会对琼妹好的!而且,我爹爹谈起你的根骨,也是万中无一的,以后你武道大成,也能照顾琼妹周全,还能保护我风铃城!”廖泉道! 凌寒听廖泉侃侃而谈,貌似很有道理,但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如果沈家不能传授自己“九转还阳**”,自己只能认命,决不能干这种有违良心的事! 想到这里,凌寒的气反而消了,只是淡淡的说:“廖兄,这件事即使有天大的好处,我凌寒也不能答应!” “凌兄弟!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已经爱上别人了,即使你不答应此事,我也不可能娶琼妹,到时恐怕琼妹会更伤心!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要你答应我,我定会为你创造机会,到时琼妹如能和你结为秦晋之好,我们就皆大欢喜了!”廖泉道。 “吱呀”一声门响,只见露琼满脸泪痕的站在门前! “好你个秦晋之好!”露琼疾奔过来“啪”的一声脆响,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了廖泉的左脸上。 “好你个皆大欢喜!”露琼恨恨道,“啪”反手又一记耳光,打在了廖泉的右脸上! “啪”又一记耳光,却是打在了凌寒的脸上,与那夜凌寒醉酒时挨打的脸刚好不是一面,“你是不是好东西!” 打完耳光,露琼掩面就飞跑出去,与拎着美酒肥鸡兴冲冲赶来的天宝正撞了个满怀,露琼一怒之下也是力量奇大,天宝一手拎着一坛老酒,一手拎着一只肥鸡,根本躲避不及,被露琼一撞而倒。那坛老酒“啪”的掉落在地,摔个粉碎,那肥鸡也是摔落在地,沾满了灰土,正是“肥鸡共尘土一色,酒香与碎坛齐飞!” 随后,露琼看都不看天宝一眼就跑出院子,留下的只有那渐行渐远的哭泣声。 而屋内的两位,一个两面脸发烧,一个一面脸发烫,都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地上的天宝,忽然嚎啕大哭:“我不要做“废物天宝”,我不要!” “既是这样,我明日就教父亲到沈庄退亲!”廖泉吐了口带血的吐沫,看来露琼这两记耳光确是不轻。 第三十九章 孤岛试炼血溅沙(第一更) 廖泉拱了拱手,道:“凌兄弟不必担心,琼妹既然知道了也好,话不说不明,她是孩子脾气,过两天就会好的!只是连累了兄弟,十分抱歉,改日一定请你喝酒赔罪,我先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只剩下呆呆的凌寒与那依旧坐在地上大哭的天宝。 晚上,凌寒担心露琼,也无心吃饭,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这时,小云敲门而入,见饭菜一口未动,道:“弟弟明日还要试炼,多少吃上一点!” 凌寒见小云双眼通红,显然也是哭过,便更加担心露琼,忙问道:“姐姐,沈姑娘怎么样了?” “小姐她躲在房里,一直哭泣,谁也不见,饭也不吃,老爷在外面都急坏了!真不知道那廖泉是怎么想的!” “唉!”凌寒叹了口气,但也无可奈何。 一丝光亮从东方透出,试炼的最后一项即将展开。今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三十人只有十人能够获得拜入沈门的机会,这对于每个子弟来讲,都是改变命运的转折点,对于凌寒来说,更是决定能否延续生存的希望。 昨夜的上半夜,凌寒因为露琼的事情担忧,心乱如麻,后半夜强迫自己打坐,加上那念珠的作用,得以运行真气,所以,今天凌寒的精神还很饱满。 众试炼弟子集中在了广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每三个人里,就有一个会被淘汰,而剩下的这三十人都是精英,竞争会更加的激烈。 凌寒缓缓的走进了队伍,众人无不惊异的看着他!大家都在暗想:这个凌寒,真的是不简单,迟到了还能通过第二天的试炼,看来的确有些本事!其实凌寒感觉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本事,只是自己有一颗不屈服的心。 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同,沈潮并没有出现。三十个黑色劲装的蒙面汉子一字排开,只露出闪着精光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众人。 一个黑衣汉子走出了队列,冷冷道:“今日是试炼的最后一节,也是终极考验,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要有心理准备,你们面对的试炼,将是你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而且,试炼结束后,你们每个人都不许将试炼的情况透漏出去,否则,杀无赦!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那黑衣汉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见他拿出了一块黑布,走到了一个试炼的弟子身后,麻利的蒙上了那个弟子的眼睛,而后一挥手,其余那二十九个黑衣汉子,也都拿出了一块黑布,把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的蒙住。 黑暗降临! 每个弟子的心中都忐忑不安,不知黑衣汉子的此举何意。 凌寒也自然被蒙住,但凌寒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跳,感知着外界传来的信息。 “嗒嗒嗒嗒”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声音停下,凌寒听得到的马匹粗重的呼吸声,也能闻到马匹所特有的粪臭。 “上车!”那黑衣汉子的声音。 凌寒感觉到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带,自己便跟着那人踉跄的走了几步!“上台阶”,那人低沉的说道。凌寒试探了一下,前面似乎是个台阶,凌寒慢慢的抬脚,一步一步挪了上去。 “进去,往里挪,坐好,不准出声!”还是那个低沉的声音。 凌寒摸索着,身边有一个长凳,凌寒小心的坐下后,又朝里面挪动,直到靠到了一面冷冰冰的墙。 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个弟子,众人都不做声,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嗒嗒嗒!”马蹄声再次响起,凌寒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原来自己上了一辆马车。那些人会带着我们去哪呢?凌寒的心里有这个疑问,想必每个人都在想这同样的问题。 凌寒感觉这马车正在缓缓的移动,过了一会儿,前面传来了一声高喊:“开门放行!”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那夜遇到的放自己庄门的沈家子弟。 随后,马车的速度有些提升,看来是上了下山的大道。 马车晃晃悠悠的,直让人发困。不知道行了多久,忽然一阵风吹来,凌寒闻到了一股腥咸的味道!这味道凌寒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如同自己手心了的掌纹,是海风的味道!随后,凌寒就听到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还有那海鸥那尖锐的鸣叫声。 看来,众人被带到了海边。 众人被黑衣人引导着依次的走下马车,之后就被黑衣人带领着,走上了一段颤巍巍的木板,凌寒知道,这是上船的跳板。随后,众人都被带上了船! “坐下!”那个为首黑衣人喊了声。 众弟子也不管脚下是什么,纷纷坐下。凌寒用手摸了一下,是船的甲板。 海风吹拂,海船轻摇,凌寒找了下太阳的方向,确定了一下船的航向,船是迎着太阳,航行了大概一个时辰。 “下锚!”那个为首的黑衣汉子高喊道。 “仓啷啷”的铁链声音过后,海船骤然停下,只是还是随着海浪在轻轻的摇动。 “把黑布解下吧!”那黑衣人喊了一声。 众人解下了黑布,纷纷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而面前,竟是一座小岛,山峰耸峙,郁郁葱葱。 “下船,速度要快,在沙滩上集合!”那个黑衣汉子道。 众弟子纷纷上岸,并且站好。 “今天的试炼规则我说一下,很简单,就是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还能活着,我只要活着的十个人!”黑衣人道。 “什么?我们只是来拜师,难道还要害我性命?”一个弟子激动的嚷道! 一道寒光闪过,那个弟子的头颅应声而落,鲜血喷溅而出。出刀的是一个黑衣汉子,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眼中的杀意。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剧惊呆了,甚至有的弟子竟呕吐起来。 “还有二十九个!你们听好了,这就是有异议的下场!还有异议么?”那黑衣汉子道。 “没有!”众人愤愤道。 “明天,我会在这里接你们,只有一条船,能坐十个……啊!”那黑衣汉子话音未落,只见他的喉咙处就插了一支羽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一手捂住咽喉,一手无助的挥舞了两下,发出了“啊……啊……”两声嘶哑的叫声,就软到在地,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杀人者,瞬间又变成了被杀者,难道轮回的报应竟是如此之快? “嗖!”的一声,羽箭破空,竟直奔凌寒而来,凌寒并没有防备,眼看就要被羽箭穿胸而过,身体忽然向旁边一躲,躲过了这支箭。原来是廖泉,在这关键时刻,推开了凌寒。 “不好!有海匪!”一个黑衣人道,“快拉飞天炮仗求救!” 还没等他说完,一支羽箭就直接穿透了他的嘴!将他射倒在地。 刹那间,箭如飞蝗,铺天盖地。 “快跑啊!”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众人方才惊醒,赶紧撒开双腿,就像山林中跑去!而有几个黑衣汉子和试炼弟子因为反应慢些,都被钉倒在地,瞬间,就被扎成了刺猬。 再看海中,一艘大船已停在了来时所乘船的旁边。飞箭就是从这大船上射出的,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站在了船头,手里还拿着一把弯弓。一群海匪争先恐后的跳入海中,挥舞着刀剑,直奔岸上众人而来。 “追!妈的!灭了沈家这帮狗崽子!”大船上的那个黑披风道。 凌寒等人见形势不妙,急忙跑进了山林之中。大家都不了解地形,就跟着前面的人盲目的跑,感觉越远离沙滩就越是安全。 众人在林子里一阵狂奔,只听到身后的杀喊声,惨叫声,接连不断,看来被追上的弟子只有一个下场,死!众人不敢停步,在林中穿梭。逃命的时候,谁也顾不上谁! 终于,身后的杀喊声远去了,直到听不见,众人才敢稍稍停下,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看跟上的众人,算上三个黑衣人,才剩下十七个人,也许在逃命的路上,失散了,也许是被海匪追上,杀掉了! “你们认得他们么?”廖泉问一个黑衣汉子! “认得个屁!”那个黑衣汉子的脾气很是火爆,根本没有把廖泉放在眼里。“认得就不能赶尽杀绝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廖泉问道。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那个黑衣汉子大声道。 “谁让你们动手杀人的?”凌寒问道。 “这个和你没有关系!再问连你一起杀!”那个黑衣人恶狠狠的道。 “你敢!”廖泉往前站了一步,众弟子也都围了过来。 “算你运气好!”那黑衣人见众弟子人多,也不敢动手,再说,目前强敌再侧,也不能多生枝节。“我们去那边!”招呼了一起跑出的那两个黑衣人在一旁休息。 虽然吓退了黑衣人,但弟子们大多都惊魂未定!虽然他们都是家族中的佼佼者,都有祖传绝学,但平日在家也都是万千宠爱,面对这真实的血淋淋的杀戮,无不胆寒。 “怎么办啊!我想回家!我不拜师了!” “这可是玩真的了!要了亲命了!”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凌寒和廖泉对视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时,树林里传来了一阵异动,大家风声鹤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四十章 密林奔逃三百里(第二更) 一阵树枝晃动,一个弟子匆匆的跑了过来,肩膀上还带着一支羽箭,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衫。! “你,你们还在这里!那群强盗正两路包抄我们呢!快逃吧!”那弟子紧张万分道“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廖泉一把拉住了他,一掌挥过,就把那羽箭的箭杆切断,而后道:“兄弟,忍着点,用力一提断箭,将嵌在肩头的箭头拔了出来,顿时鲜血直流。廖泉封了他肩膀几个穴道,止了血。 “多谢廖统领!”那个弟子道。 那三个黑衣人看着廖泉为那个弟子拔箭治伤,手法十分敏捷,不仅暗自叹服。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跑吧!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廖泉道。 众人纷纷称是。 于是,众人结成队形,凌寒为首,廖泉在后,那三个黑衣人也紧随其后,继续朝着山林深处奔去,因为是逃命,竟一气奔出二十余里。 此山虽在岛上,但也方圆百里,古木参天,众人越走,树木越繁茂。最后,前面已经没有路途,头上也是只有微微的阳光。 那三个黑衣人见状,知道此时性命与这些弟子已经系在一起,就抽出寒光闪闪的钢刀,在前挥舞着,砍断繁密的荆棘,硬生生的开出条道路。那钢刀众弟子都已经见识过了,谁也忘不了那个一开始抗议的弟子,头颅落在地上时,眼里还充满了不惑。 前面黑衣人开路,待众人通过之后,廖泉又把砍断的荆棘都堆在路口,企盼能够迷惑住追兵。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晚,其实并非是已经黑天,只是太阳转到了山的那一边,而且树冠将仅有的亮光遮挡,众人几经被黑暗吞没,好像被吞进了野兽的腹中。 “廖统领!怎么办!已经看不清楚路了!”一个黑衣人道,看来他已经默认廖泉是这些人的首领。 “是啊!廖统领,刀已经钝了,无法在开路了!”另一个黑衣人道。 “怎么办啊,现在我们在哪里啊!” “也不知道追兵离我们多远!看来我们逃不出这个岛了。” “这林子这么大,会不会有野兽啊!我最怕蛇了!” “肚子有些饿了,这黑漆漆的,哪里能找到吃的!” 此话刚落,众人都感觉到肚子里已经打鼓抗议了,刚才因为精神紧张,还没有感觉,但此刻一停下来,饥饿感立刻涌了上来。 “诸位稍安勿躁!”廖泉道:“现在,不管我们以前都是什么身份,但现在我们只有一个身份,猎物!如果不想成为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的猎物,我们必须合作。” 众弟子纷纷点头赞同,这个时候,大家都希望有一个主心骨能依靠下,而廖泉显然是不二人选。 “少他娘的讲些大道理!有本事把我们都带出岛!”是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 “这位仁兄,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大敌当前,还是团结为好!”廖泉客气道。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了天宇,竟将密林也微微照亮,也照亮了黑衣人那血红的眼睛。 只见廖泉一闪身,就逼近了那个黑衣人,一拳挥出。 “你要干什么!”那黑衣人并没有料到廖泉会忽然出手,下意识的一低头。 “砰”的一声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出去,砸在了不远的一颗树干上。 “当心!有蛇!”廖泉才喊了一声! 此拳并不是击向那黑衣人,而是那黑衣人身后的一条黑色的巨蟒。方才电光闪过,廖泉刚好发现,这条碗口粗细的大蟒,正张开了大口,想要一口将那黑衣人的脑袋吞掉!来不及示警,只好一拳直击那蟒头。 那黑衣人才缓过神,朝着巨蟒落下的地方,一刀砍去。 “嚓!”一声利刀入骨的声音。虽然此刀已是驽钝,但黑衣人内力直贯刀锋,一击而中。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随后又是一道闪电。 众人接着光亮,发现那条巨蟒,竟被拦腰砍断,血流一地。 “廖统领!多谢了!”那黑衣人瞬间失去了刚才的气势,朝着廖泉道。 “没关系!这下我们能饱餐一顿了!”廖泉喜道“这位仁兄,可否将钢刀借我一用?” “请便!”那个黑衣人顺从的将刀柄递给了廖泉。 廖泉又是一刀,将蛇头一段斩下,然从中间一划,“呲呲”有声,靠着内力划开了坚硬如铁的蟒皮,又将蟒皮拨下,借着不时闪亮的电光,将蟒肉分割成小块,分给了众人。 凌寒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口咬下,用力的咀嚼起来,有过生食的经历,凌寒也没觉得太难受,只是觉得这大蟒的口感要粗硬一些,不如那海鱼的柔软。 “哇……”一个弟子因为吃不惯这腥膻的味道,忍不住吐了起来。 忽然,一个弟子燃亮了火折,欢喜道:“不如我们燃起火吧!烤熟了吃!” 凌寒眉头一皱,感觉不妥!那廖泉也不答话,一把打落了那弟子的火折,又一脚踩灭。 “你想害死大家!敌人就在不远处!把他们引来,我们都得死!”廖泉道! 那个弟子吓得不敢吭声。 这时,树枝上传来了一声鹰啼,随后,一只鹰呼扇着翅膀飞进了夜空。 “不好!定是那强盗驯服的谍鹰!此地已被发现!我们赶快离开!”廖泉道。原来这猎鹰被驯服,就能成为侦探,在这密林中寻踪,却是不二选择。 众人无奈,只好从新上路。此刻,天空竟下起如注大雨,虽有树叶遮挡,但雨势太大,还是将众人都淋个通透。 “妈的!真倒霉!老天爷也来欺负我们!”一个弟子恨恨道。 “老天爷是在照顾我们!”凌寒道:“他们有猎鹰,就一定会有猎犬,到时在我们停留之地定会留下气味,倘若用猎犬来搜寻,我们一个也跑不了!但天降大雨,刚好把我们的气味痕迹冲洗干净!” “凌兄弟说的对,那条蟒我们也要带上,一方面隐藏痕迹,另一方面充当食物!”廖泉道。 “哇!”刚才那个吐了的弟子一听,回想起蟒肉的滋味,又吐了一次。 众人踩着松软的泥地又行走了一个时辰,感觉离敌人又有了距离,就停下休息。夜晚的丛林潮湿阴冷,众人浑身上下也是没有干爽的地方,这让大家倍感难受。平日里都华被暖裘的弟子们,更是吃不消,双手抱着膝盖,十分沮丧。还有的弟子,竟低声的哭起来,“呜呜……”的声音在这密林深处,显得格外的悲凉! “鬼哭什么!烦死了!”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难受还不让人哭啊!”那个弟子也不管那黑衣人是何身份,生死攸关之时,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真是个娘们儿!那黑衣人不屑道,之后并不言语,而是掏出一块刚才分到的蟒肉用力的嚼起来。 “兄弟!先不要哭了!既然已是这般田地,只有坚强一点!”廖泉安慰道“再说,这地方有什么危险我们还不知道,最好别发出声响,万一引来什么野兽,就麻烦了!” 那弟子听闻此言,真要是有豺狼虎豹,可如何是好,赶紧抹干了眼里,停止了抽泣。 众人士气低落,又累又冷,几个子弟紧挨在一起取暖。廖泉道:“凌兄弟,你我各带一个人守夜吧!你先休息,我先来!”说罢拍了拍一个子弟的肩膀道:“兄弟,有劳了!”那弟子服从的点了点头。 “好的!”凌寒道。 于是,廖泉和那个弟子依树而立,担任警戒。 凌寒也是感觉到了凉意,但以他练肤初级的修为,练肤中级的实际水平,并不会着凉。他开始了运行真气,方才的逃命,就是真气运行顺畅,气力才源源不断。 真气游走了几个穴道,几处筋脉,凌寒吐了口浊气,立刻恢复了精神。一睁眼睛,竟能隐约的在黑暗中,看清大致的轮廓。这也就是练肤中级的表现,耳聪目明,只是凌寒还没有完全达到练肤中级的水平。 看来方才廖泉,不仅仅是依靠闪电之功看到那条大蟒的,只是等到那大蟒快要攻击那黑衣人的时候,才开始出手,一来可以救下那汉子,收服人心,二来可以获取蟒肉。想到此节,凌寒不得不佩服廖泉心思之缜密。 夜晚的密林,虫鸣鸟叫,蛙声阁阁,几个弟子虽然闭着眼睛,但凌寒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脸上流露的寒冷,恐惧,睡得并不踏实。 廖泉在那边警惕的巡视着,正好朝这边看过来,他似乎看得到凌寒的眼神,朝着凌寒微微的笑了一下,凌寒也淡淡一笑,困境中的友谊总是弥足珍贵。凌寒觉得,今日的廖泉要比昨日的廖泉要好的多! 凌寒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袭来,几个弟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廖泉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警觉的四处张望。 “嗷呜!”一声虎啸传来,惊飞了林中飞鸟,惊醒了林中众人! 龙生云,虎生风! 莫非在这岛上,竟还有真大虫? 第四十一章 风起云涌白虎现(第一更) “嗷呜!”又是一声虎啸,声音仿佛比刚才更近了一些。 众人都已经清醒,赶紧聚集到了一块,即使不能斗过猛虎,至少能相互壮一壮胆! 廖泉道:“兄弟们别挤在下面了,快爬到树上!” 一言点醒梦中人。在丛林里,老虎当之无愧的丛林之王,平日不会有动物去招惹它,自然也不用上树躲避。加上虎爪虽尖利,但却短,老虎的体重大,并不利于爬树。 众人纷纷找棵大树,开始攀爬,好在树木底下枝枝蔓蔓,倒也容易攀爬。众人刚刚爬到树上,就闻到一股腥风吹来,吹得树枝摇摇欲坠。 一只白色的老虎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刚才众人的栖息地。 凌寒在树上朝下看去,只见那白虎竟有四米多长,接近两米多高,黑白相间的纹理,粗短健壮的四肢,一双虎目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犹如两个绿色的夜明珠。那白虎张开了大嘴,露出了白森森的尖齿,似乎具有撕裂一切的力量! “嗷呜!”那白虎又是长啸一声!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啊!”一个弟子竟被吓得惊叫起来!衣裤下面开始了滴答,一股尿臊味传了出来。 那白虎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树上的众人,只是嗅到这里有生人的气味,听到这声尖叫,立刻被吸引过来,抬着虎首,盯着树上那个已经吓得小便失禁的弟子。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恐惧的东西,不畏刀光剑影的高手也许会害怕一只老鼠,不惧妖魔鬼怪的强者也许会害怕河东狮吼。 只是这个弟子的恐惧与大多数人都一样,因为恐惧的对象太过强大! 那白虎看到树上的弟子,似乎很感兴趣,虽然有些腥臊,但这气味刺激了它的感官。 白虎绕着这颗大树转了几圈,抬起了后腿,在树下也挤出了几滴虎尿,像是要记住这颗树,因为这颗树上会结出活人一般的果实。 之后,那白虎猛地向上一跃,竟有四米多高!而那个弟子躲避的树枝,堪堪五米左右。而白虎跃起,直挥虎爪,抓向那个弟子悬在半空的脚,那弟子急忙向上一收,差之毫厘!惊险万分! 要知那白虎体型较大,一掌挥出之力,重逾千斤,堪比一畅血高手。而目前在此试炼的,恐怕只有廖泉与那黑衣人的修为较高,才是练肤高级,较之这白虎,还相差甚远。 那白虎一跃无功,并不着急,而是喘息片刻,又一跃而起! 这一跃,较之方才,力量更大,竟直直的冲向了那弟子所待着的树枝,虎爪直拍,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竟将那碗口粗细的树枝轻松击断!连枝带叶都落到了地上。只是那弟子早已爬上了更高的树枝,紧紧的抱住树杈,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白虎轻轻的落在地上,虎尾在空中画了优美的一道弧线,重逾千斤的体重落地竟无丝毫声响。 那白虎见那“果子”还会逃走,开始改变策略,张开虎爪,猛地向那颗大树扑去。千余斤的体重,在加上高速跃起的冲击力,一下子将那颗大树撞的东倒西歪,好在那颗大树也是有些年头,并没有直接被撞倒。但在树上的那个弟子,差点没有抓住,往下滑落了一米多! “娘呀!快来救救孩儿!”那弟子开始哭爹喊娘,涕泪齐流。 众人见了,也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谁也没有能和这猛虎抗衡的实力! 只能祈祷这猛虎快快离去,这惨剧早点结束。 那白虎见此招数奏效,便再次扑将过来,大概也在暗想,这次“果子”定会自己掉落下来,成为自己的腹中美食。 果不其然,那棵大树再次剧烈摇晃,而那个弟子已是吓得手脚发软,再也抱不住这剧烈晃动的树枝,一脱手,直直的掉落下去。 那白虎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那弟子的身边,但它并没有急着下口,而是就像猫儿戏鼠一般,用虎爪轻轻的拔了一下那弟子,那弟子连摔带吓已然晕厥过去,并没有什么反应。 迷迷糊糊之中,忽然感觉脸上一阵湿热,那弟子一睁眼,一看,那只白虎正用那满是肉刺的舌头舔自己的脸! “啊!”又是一声尖叫,整个人向后蹿出了一米。 那白虎听到了尖叫声,也是一愣,随即,“嗷呜~”也吼了一声,似乎要与这弟子互飚下高音。 病体憔父,难闻虎豹之音!这声长啸,震得树叶都簌簌发抖,众人的心也跟着剧烈的跳动!那摔下的弟子,又吓得昏死过去。 那白虎似乎玩性已过,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那弟子的咽喉。 “畜生!住口!”一声大喝,在白虎的身后响起! “凌兄弟!快上来!”廖泉着急的喊道。 凌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跃下了大树,对着白虎大喝了一声。 众人心道:这是要舍己救人么?就怕救人不成,反倒陪上自家性命! 那个粗鲁的黑衣人倒是喝彩一声:“好样的!” 那白虎转过身,它并没有想到居然树上的果子还真不少,看来一会得多挤几滴尿出来。 白虎朝着凌寒踱来,凌寒此刻已经拾起了方才被老虎击断的那段树枝,横在了自己和白虎之间,枝枝叶叶甚是繁茂,一时间那白虎竟也不敢轻举妄动。常言道: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凌寒这是树枝抗虎,分明不敌。 那白虎想绕过凌寒的树枝,但凌寒始终跟着白虎转,一边转,一边抖动着树枝,树叶晃动,发出了“沙沙”的声响,竟也将那白虎吓退了一步。 但片刻那白虎又跟了上来,这次,那白虎直接用爪子拨动那树枝,凌寒边抖边向后退,谁知那白虎竟轻轻一跃,就把那树枝踩在了脚下。凌寒猝不及防,另一头并没有握牢,也掉落在地上!那白虎脚掌一拨,竟将那树枝拨到了一边,之后慢慢的逼近凌寒。 树上的众人胆小的已经闭上双眼,胆大的也不禁为凌寒捏了一把汗。 “小兄弟!接刀!”那个黑衣人将手中的钢刀扔向了凌寒。 只可惜准头差了一点,那钢刀直插在了凌寒与白虎之间,距离凌寒一米有余。 白虎受了一惊,向后退了两步。 凌寒趁此机会,向前一把将钢刀抓在手里,刀锋直指白虎。 “畜生!快滚!”凌寒高喊一声。挺刀直刺白虎的眼睛! 那白虎并未害怕,虎尾如同钢鞭一般轻甩,“啪”的一声,刚好打在了钢刀侧面。 一股巨力顺着钢刀传到了凌寒的手里,震得凌寒虎口发麻,刀柄握得不稳,钢刀竟被击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几翻,远远的落在地上。 这下凌寒可是再无依仗,赤手空拳。 那白虎似乎有些不耐烦,呲出利齿,低低的吼了两声,之后猛扑过来! 未等扑倒,罡风已到。 凌寒急忙闪身滚倒,躲开了这雷霆一扑! 那白虎翻身过后,前爪又是一剪,利爪直拍凌寒。 凌寒没有起身,急忙双腿蹬地,双手手一支,直直的向后蹿出了半步。只差了半米,凌寒的小腿就被虎爪剪到!如被剪到,可想而知,必是筋骨寸断! 那白虎见两击不中,虎尾钢鞭又急急扫来。 凌寒仰卧在地,脑后不及一米就是颗大树,再也无法后退,而那虎尾为了击中凌寒,虎尾梢头竟是几乎贴着地面,带出的风刮起了地上的落叶。 凌寒双脚向上一抬,一个后滚翻,刚好躲过了虎尾钢鞭的袭击!只是那虎尾带着的劲风也割得凌寒手臂生疼。 “嗷呜!”那白虎见夺命三击竟没有得手,恼怒异常! 后腿一蹬,竟直立起来,这一立,竟有三米之高!虎爪向下一挥,直抓凌寒的头脸。 凌寒身矮,一缩脖子,又是一个前滚,竟滚到了白虎的身下。 凌寒也不管有用没用,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一拳击打在白虎的腹部! 或许是情况危急,凌寒竟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冷气从手臂冲出!冷气透拳而出,冲进虎腹! “嗷!”那白虎恐怕也没有想到,这瘦弱的少年竟有如此可怕的攻击力。顿时,白虎的腹部,出现了一个血洞!只是那白虎皮糙肉厚,抗击打能力堪比舒筋高手,这一拳并未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那白虎平日里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重创,似乎也感觉到了害怕,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可怕的存在! “嗷呜!”那白虎凄厉的吼了一声,舔了下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一片白色的皮毛。转身,飞奔向了密林深处! 凌寒一下子瘫倒在地! 众人纷纷爬下大树,将凌寒扶起。 “凌兄弟!好样的!”廖泉由衷的道。 “凌兄真是厉害!竟将那大虫击退!” “小兄弟,有胆有识!有情有义!佩服!”那个黑衣人道。 “有凌公子在,虎穴龙潭又有何惧?”一个子弟道。 凌寒脸色苍白,心里却暗暗担忧,这冷气虽然救了自己的命,但会不会已经突破神算老先生的封印?也就是自己最担心的,冰凝气旋提起爆发,自己就快要变成一具冰尸! 第四十二章 碧水幽潭青龙出(第二更) 凌寒盘坐在地,暗暗的运行了一下真气,只觉得还是自己修炼的那一点点真气,冰凝气旋所产生的冷气来的突然,走的也仓促,竟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凌寒提着的心稍稍轻松。 众人也摇醒了那个被白虎吓晕的弟子。 那弟子一睁开眼,便道:“我死了么?” 众人道:“你已经死了!” “那你们呢?难道我这是魂么?”那弟子道。 “不,我们也都死了!” “哦!那我们都死了!我还有那未过门的媳妇呢!呜呜呜!可恨的沈家,我可怜的媳妇啊!呜呜呜!” 众人一顿讥笑,紧张的局面稍稍缓解。 此刻天色微微亮,密林中稍稍有些光亮,但一阵晨雾正从密林深处弥漫上来! “妈的!本来就看不见,还起什么雾?”那个火爆脾气的黑衣人道。 “起雾也好!我们看不见,敌人也看不见!可以趁此机会休息下!”廖泉道。 “这林密树高,易生瘴气,这雾会不会有毒啊?”一个弟子担忧的道。 话音刚落,只听“啊”的一声叫喊,昨夜被白虎吓晕的那个弟子满脸青紫,双目通红,双手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原来这弟子内急,就跑到那边解手,心道:一定要排个干净,不然再遇到什么危险,又该尿裤子了! 谁知,这浓雾最先包围了他!开始他并不在意,只是两个呼吸之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掐住,呼吸不得! 他急忙一边往众人这边跑,一边想用双手将那双大手掰开,可是徒劳无功,还没有跑到地方就栽倒在地。 廖泉急忙奔去,一看,竟是他自己将自己活活掐死,直到倒地,双手仍然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脖子上! “雾里有毒!我们快跑!”廖泉大吼一声! 众人忙忙如丧家之狗,急急似漏网之鱼,也顾不得东西南北,只是朝着没有雾气的方向逃去。 也不知狂奔了多久,林木渐稀,阳光普照。众人微微松了口气,放缓了逃跑的步伐! “众兄弟且慢行!”廖泉喊了一声。 众人闻声停步,有的弟子弯腰扶膝,有的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无不大口喘息,都是汗流浃背。 “我们现在手无寸铁,要是再遇到猛兽,一点防御都没有!各位兄弟先少歇,我们弄点树枝,做些武器!”廖泉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弄去! 廖泉看着那两个黑衣人,手中还有那已经卷刃的钢刀,便道:“二位仁兄可否借钢刀一用?” 那两个黑衣人也无异议,顺从的交出了钢刀。 廖泉手持一柄钢刀,深吸了一口气,在林边用力挥舞,一口气砍断了六七棵小树,待要砍第八棵时,真气已然不济,只是刀锋入木一半,并没有砍断。 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拾起另一把钢刀,也是依样画葫芦,也砍断了四五棵小树。 众弟子也不闲着,纷纷把那枝蔓折断,做了许多木棒,做武器傍身,虽说是粗陋,但也聊胜于无。 众人休息片刻,廖泉道:“也不知现在在何方位!我们要是再盲目的前行,恐怕会再折回原路,要是遇到那强匪或是那白虎,可就糟了!” “是啊是啊!”众人连声附和。 “可即使辨别的方向,我们要去哪里啊?”一个弟子问道。 众人一听,都开始默不作声,这岛上多少凶险,众人不得而知。去哪?的确是个难题! 一轮皓日已升半空,凌寒略一沉思,道:“我们船行方向是迎着太阳,上岸之时正是正午,想来我们是在岛的北岸登陆。而逃跑之时,我们没有方位。此刻清晨,太阳应是在东南方向,也就是说,白虎出现的地方是西面,我们现在,应该该在小岛的东部。” 众人抬头看了看太阳,果然大家是朝着太阳的方向行进的。 廖泉道:“那我们就一直向东吧!在海边迂回到上岸的沙滩!今日午时会有船来,或许有一线生机!” “好!廖统领,大家都听你的!” “我们就去东边吧!” 众人也不迟疑,就朝着小岛的东部前行。日上三竿,岛上温度骤升,众弟子一路奔逃,已是口干舌燥,精神萎靡。 忽然廖泉一挥手,道:“大家仔细听,前方好像有水声!” 众弟子一听有水,无不精神大震,再屏息聆听,果真传来了隆隆的水声! 有水就有了希望,众弟子加快步伐,绕过了一个山包,不禁驻足观望。 凌寒也绕过了山包,一阵凉风夹杂着水汽铺面而来,甚是清爽! 一道飞瀑从对面山石间倾泻而下,如玉带,似银河,飞流激起千层浪,深潭荡出万点波。飞瀑落入下面的深潭,水声如奔马,似雷鸣,十分壮观。 正所谓:水到绝境是飞瀑,人到绝境是重生!众弟子一见有水,无不争先恐后,奔着潭边而去! 众人一到潭边,只见潭水清冽,可见水底沙石,刚要痛饮!只听耳旁一声炸响:“且慢!”是廖泉匆匆赶来! 众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廖泉,廖泉道:“此岛凶险,还是小心为好!” 只见他在潭边观察了一会儿,道:“众兄弟请看,这潭虽然清澈,但见沙石而不见鱼虾,这潭外虽有花草,但潭边寸草不生,而且也没有野兽来喝水的痕迹,看来这幽潭必有古怪,这水定是有毒!” “廖公子是紧张过度了吧!潭边潮湿,此水甚是清凉,不长草也是寻常,至于鱼虾,喜欢溯流而上,不喜这幽潭也是合情合理!”一个弟子道,“不信你看!” 那弟子从怀里拿出一柄银簪,雕龙刻凤,做工十分精细,不知是哪个姑娘给的定情信物,还是为了哪个姑娘买的定情信物。 银簪入水,丝毫没有变色! 众人一见,放下心来。纷纷喝水,洗脸,那潭水甘甜爽口,清凉怡人,一时间众人畅快非凡。 廖泉眉头一皱,心道:“难道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廖泉,下来喝点吧!”凌寒喝了一口潭水,疲惫顿消,便招呼廖泉道。 廖泉见众人都没事,也不再纠结,快步下来,刚想牛饮,只见那深潭里有一黑影闪过! 只是过了片刻,潭里还是静静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廖泉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也不再注意。 廖泉“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就见一弟子竟全身进入了潭里,忘情的嬉戏,好像众人已经脱离了险境。 廖泉刚要喊他上来,只见他忽然两手急速的挥舞,嘴里像是要喊些什么,但瀑布的流水声太响,大家什么也听不见,众人还以为他在叫大家一起下水,都在嬉笑。 只见他双手越挥越快,不断的拍打着水面,激起了高高的水花,并且身子不断的下降,脑袋一会儿钻出水面,一会又潜到水底,最后,他高高的跃起了半个身子,喊了一声:“救!救命!”之后,就钻入了水底,许久没有动静。 虽然众人最开始没有在乎那个弟子的玩命表演,但在那个最后的一声“救命”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众人十分惊恐,纷纷问道! 廖泉道:“潭底定有古怪!大家快退后,离开这潭边!” 众人纷纷后退,都提心吊胆的望着那依旧波光粼粼的幽潭。 只见那原本清澈的潭面忽然开始变色,最先变成的土黄色,随即又变成的深褐色,最后竟变成了鲜红之色,犹如一潭鲜血,让人不寒而栗!、 片刻,水面一阵波动,一个人浮了上来,竟是那个戏水的弟子。只见他竟像是没事一般,只是脸部有点浮肿,缓缓的走到岸边,没等上岸,“哇”的一声,竟吐出了一股红色的液体,似血非血,似泥非泥。之后,身体一软,倒在了水里,又慢慢的沉了下去! 凌寒上去,想看个究竟,只见那弟子所吐之物,竟是无数个红色的小虫,还在不停的蠕动,让人汗毛直立。 忽然,水面闪过一个黑影,盘旋而出!身体如蛇似蟒,但却又有雄鹰般利爪,面部如狼似狮,但竟生着片片细鳞!浑身青色的鳞片犹如铜镜,泛着水光,一声轻吟,竟似有着刺痛灵魂的力量。 “是龙啊!”众弟子一见那怪物,吓得掉头就跑,也顾不得近在潭边凌寒! 第四十三章 并非萧史却乘龙(第一更) “凌兄弟小心!”廖泉高喊道!而手上的钢刀也未停歇,单手掷出,直射向那青龙的巨头。 “小兄弟快闪!”是那个黑衣人,手中的木棍也是疾抛出去,招呼向那青龙的獠牙。 只是钢刀木棍根本没等接近那青龙,就被青龙飞升带出的水波阻挡。那青龙绕着凌寒一转,竟把凌寒带入了深潭! 血红的潭水立刻弥漫了凌寒的双眼,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凌寒猝不及防!但冰凉的潭水瞬间让凌寒清醒,他双手一挥,双脚一蹬,浮出了水面,只是仍感觉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在拉扯这自己的双腿。 凌寒趁机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被那股拉力直直的扯向了潭底! 潭面虽然已是血红之色,但潭底尚且清澈,凌寒定了定神,一把抓住了潭底的一块巨石,身体仍被那拉力吸得悬浮,但整个人却没有被直接吸走。 片刻,那吸力减小,凌寒稳住了身形,只见湖底一阵波动,那条青龙蜿蜒而至,锯齿獠牙看得清清楚楚。 青龙并没有直接袭击凌寒,而是绕着凌寒盘旋游弋了几圈,忽然张开巨口,直咬凌寒的肩膀。 凌寒双手一推那巨石,整个人向旁边闪过了几分,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咬,但却被那青龙粗壮的身体撞上后背,顿觉如同遭受了重击一般,又向前漂浮了几米。 那青龙在水中游动自如,转瞬又至!又直奔凌寒的脑袋咬来。如若凌寒向上游动,定会被那青龙咬住腰身,无奈,凌寒只有双手滑动,双脚打水,直直的向下方游动。 那青龙竟也灵动万分,也是盘旋变向,又向下方直咬凌寒的脑袋。 凌寒无奈,只好双脚向着袭来的青龙巨头一齐猛蹬,刚好蹬到了青龙的鼻子,借助这股力气,凌寒犹如一条小鱼,再次逃过了青龙的利齿。 一口清气已经用完,凌寒双脚探底,猛的向上一蹬,蹿出了水面! “啊!”凌寒呼吸了一大口的空气,但水下面的吸力又至,竟把凌寒又扯向了水底。但幸运的是,方才浮出水面,竟让凌寒抓住了那黑衣汉子抛过来的那根木棍。 凌寒心意一转,双手向下一探,整个身体变了个方向,头朝下,脚朝上,双手握紧了那根木棍,顺着那股吸力,直冲水底。 果然,这吸力是那青龙吸水所致,那青龙正张开大口,等待将凌寒一吸入腹中。可那青龙万没料到,凌寒竟会有所准备,那就是搏命一击! 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青龙的两个龙睛正如灯笼般雪亮,张开的大口正在眼前。凌寒双脚打水,让自己的速度更加快,朝着那青龙的巨口一棍捅去。虽然是木棍,但上端已被削尖,加上下冲之力,也具有杀伤力。 不管是神兽也好,普通的野兽也罢,咽喉总是最脆弱的部位,而凌寒这一棍,伸进了龙口,正好刺中了青龙的咽喉要害! 那青龙咽喉被击,剧痛万分,浑身的龙鳞竟片片立起,整个身体的粗度仿佛又增加一倍!一闭巨口,竟将那木棍一咬而断。然而凌寒下降的势头不减,眼见就要撞到那青龙的巨头,情急之下,凌寒双手向后一挥,想减缓下下冲之力,但已然不及,还是和那青龙来了个头碰头。 那青龙筋骨强健,披着龙鳞,刀砍不入,可是凌寒只是血肉之躯,一撞之下,竟将凌寒撞晕。 只是那青龙咽喉受伤,也不顾凌寒,盘旋着游向幽潭深处。 众人远远的在岸上,紧张的向潭面张望,只见潭面一会儿水波翻滚,一会儿漩涡密布。折腾了半天,终于恢复了平静,并且颜色消退,又恢复了原来的清澈! “凌兄弟!你在哪?”廖泉慢慢的挪到潭边,大声的呼喊! 回答他的只有那隆隆的飞瀑和溅起的水花。 凌寒瞬间转醒,只觉得身体在水中正飞速前进。只感觉手中紧握一物,还以为是那半截木棒,但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自己竟抓住了那青龙的犄角,双腿正骑着龙颈。 原来,在相撞之时,凌寒还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双手在最后清醒的瞬间,抓住了龙角,而双腿自然的盘在了龙颈上。 那青龙咽喉吃痛,又被凌寒骑在身上,这滋味难受万分,在水底一顿折腾,但都没有将凌寒甩掉。 凌寒的一口清气已然用尽,但他练习了“天罡劲”的吐纳之法,在这昏迷之时,自动的转用内息,一时间真气竟还源源不断。 那青龙伤势不轻,游速减缓,凌寒见状,双脚用力一夹,竟将那青龙停在水底,只是那青龙仍是四爪乱刨,扬起一片水底的泥沙! 凌寒紧握住青龙双角,双腿又一用力紧夹,那青龙不再挣扎,竟发出一阵哀鸣之声,虽说是在水底,凌寒却也听得清晰。 顿时,凌寒有些放松,暗想:都说这青龙本是神物,不知是否通灵。 凌寒见前面黑黝黝的,似乎是个洞穴,就像骑马一般,一手一拍龙首,双腿有一夹,那青龙竟乖乖的向那洞穴游去。 凌寒暗想:人常道,龙马精神。看来,这龙与马却有相似之处,都可以驱驰。其实凌寒并不知,古人早就说道:夫龙之为虫也,可犹狎而骑也。 只是骑马司空见惯,骑龙而行,恐怕凌寒却是当世第一人。 待那青龙载着凌寒,进了洞穴,也就出了水面,那青龙乖巧的趴在地上,四爪并拢。 凌寒一时间玩心大起,但仍不敢大意,扯住一块龙鳞道:“你若乖巧,我便不伤与你;你若敢再伤我,我就拔了你的鳞,抽了你的筋!” 那青龙听罢,龙鳞又倒竖起来,凌寒知它要怒,手上用力,竟真的将那片龙鳞拔下! 其实凌寒也不知这龙鳞真的这么容易就拔下,心里一阵抱歉:龙兄,真是对不住! 凌寒刚入练肤,又修行天罡劲的内力,还不知自己的力气已经成倍增长,所以拔下个把龙鳞,还是小菜一碟。 那青龙吃痛,发出一声哀鸣,竖起的龙鳞又都放下。 凌寒一拍硕大的龙头道:“你服是不服?还要在试试么?” 说罢,又扯住了一块龙鳞,暗暗用力。 那青龙又发出两声哀鸣,似乎在求饶。 “要是你听话,乖乖的,就点点头!我就饶了你!”凌寒道。 那青龙似乎听懂的凌寒的话,竟服从的点了点头。 凌寒松了口气,双腿不再用力,那青龙也好像舒服了一些,竟还摆了摆龙尾。 凌寒翻身下龙!走到了青龙的面前,拍了拍青龙的额头,那青龙竟然温顺的眨了眨眼睛。 凌寒小时也很喜欢小猫小狗,只是奶妈不允许养,其实是凌寒那点分得的月钱只够养活自己,再无可开销的部分。凌寒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凌霄养的那些猫猫狗狗做宠物,而自己,只能捉捉蜻蜓蝴蝶。 但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宠物,竟然是条青龙。 凌寒喜道:“只可惜,我并不能把你带回去!你这丑个样子,会吓死人的!” “欧……”那青龙发出一声轻吟,像是在表达不满。 “哈哈!”惹得凌寒一顿笑“说你丑你还不满意啊!” “欧……欧……”那青龙又叫了两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啊!”凌寒又拍了拍青龙的头。 “欧……”那青龙竟像小孩子一样,连连点头。 “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呢?”凌寒问道。 “欧……”那青龙长吟一声,忽然张开了大嘴,露出了火舌尖牙! 凌寒大惊失色,莫非要翻脸?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但又一看,这个洞穴竟是个死洞,除了方才进来的入口,再没有别的出口。 但那青龙并没有起身,还是乖乖的趴在哪里。 凌寒壮了壮胆,走近一看,方才明白,原来自己刺向青龙的那个木棍,依然扎在青龙的咽喉之上,还在汩汩的流着血。 凌寒握住了那个木棍的一端,刚想拔,忽然看到那青龙的脖子下有一块像是月牙般的白色鳞片,光滑如镜,与其他的青鳞十分不同。 凌寒一时好奇,伸手就抚摸了一下。 谁知那青龙竟向前一顶,虽然力量不大,但也轻易的就将凌寒顶到在地。 随后那青龙长吟两声,竟在这石洞里盘旋飞起,速度惊人,鳞片与石壁摩擦,发出了一阵阵的响声,突出的石棱都被撞个粉碎,纷纷落下,溅得凌寒头脸生疼。 凌寒这才知道,自己是触动了青龙的逆鳞。 “好啦!龙兄!我不该好奇,原谅我吧!”凌寒大声的喊道。 那青龙像是听到,又盘旋了两圈,就稳稳的落地! “龙兄,张开嘴吧!”凌寒道。 那青龙眼睛圆瞪,像是余气未消,竟一动不动! “好啦!别小孩子脾气了!张开吧!”凌寒道。 那青龙甩了甩龙须,眼睛反而闭上了! 凌寒大奇,难怪这是神兽,还真有些脾气!于是凌寒双手作揖,弯腰行礼道:“龙兄,方才是小弟凌寒错啦!您大龙有大量!就宽恕小弟一回吧!” 那青龙听闻此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才张开了大嘴! 廖泉等人在潭边等了良久,也不见那潭水再有何异动。叹了一口气道:“天妒英才!看来凌兄弟凶多吉少了!” “唉!”那个黑衣人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惋惜! 众弟子虽然没有和凌寒深交,但凌寒能舍己救人,大家都很佩服,也都纷纷扼腕叹息。 忽然,只见那原本平静的潭面,竟是水波大动! 第四十四章 劫后余生兄弟在(第二更) 廖泉大惊,道:“莫非那恶龙又回来啦!众兄弟快跑!快远离那潭水!” 众人急忙奋力的向山坡上跑去! 只见那潭水竟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水流越来越快,那漩涡也越来越大,仿佛有着巨大的吸力,竟将周围细小的沙石,干枯的草木,纷纷吸到了漩涡里面,那飞瀑的水流被漩涡的吸力牵扯,竟脱离岩壁,就像是被扬起的白色纱裙,而后如暴雨,似落星,坠入了漩涡里。就连天上的云朵,似乎也被这吸力牵引,竟聚集在那幽潭的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瞬时间阴云密布。 众人也感觉到了这强大的吸力,“快,大家快牵在一起!快趴下”廖泉喊道。 众弟子挎着手臂,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两边的弟子分别紧紧的抓住了一块岩石。 众人只感觉身边碎草叶,干树枝纷纷被卷起,昏黄一片,齐齐落入了潭中。 忽然,一声龙吟,那条青龙腾空而起,直上云霄。 潭里的漩涡,逐渐变小,被吸力卷在半空的沙石纷纷落下,落得廖泉等人满身都是。 “大家别动!”廖泉小声道!要是现在逃跑,非得被那青龙发现。廖泉心里反而感激了那落下的沙石,正好可以伪装。 只是这伪装似乎没有管用,那青龙转而盘旋而下,竟直奔众人而来! 廖泉大惊!众人大惧! “兄弟们,起身!只有和那恶龙决一死战了!”廖泉道。 众人知道也是跑不过这恶龙了,都挺起木棍这降龙专用的武器,等待着那恶龙袭来。 “咦!那龙身上有个人!”一个眼尖的弟子道。 “果真有个人!”其他的弟子也都看见! “是不是凌公子?” 那青龙盘旋几圈,轻轻落在了众人面前,一个灰发少年轻盈的从龙背上翻身而下,姿势竟十分熟练。 众人仔细一看,那少年不是凌寒,却还有谁? 众人刚想围将上去,但惧那青龙在侧,龙视眈眈,都不敢动。 还是廖泉,飞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凌寒道:“凌兄弟,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凌寒道:“廖兄,我没事,多谢廖泉挂怀!对了,龙兄,这是廖兄!是我的朋友!”凌寒指着廖泉对那青龙道。 那青龙眼睛都没抬一下,就转了过去! 弄得廖泉很没面子!只得讪讪道:“看来这龙兄还很清高啊!” 众弟子首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这传说中的瑞兽,都暗暗惊奇不已,同时心中也在暗自发问:这凌寒究竟有多大的本领,竟能降龙伏虎!看来以后一定要和他处好关系! 忽然,那青龙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转身,瞪着两个大眼,吓的众弟子连连后退! “龙兄!不要造次!这都是我的朋友!”凌寒喝道,其实凌寒心里也是没底,与那青龙短短相处,自己只是帮它拔掉了刺在咽喉上的木棍,谈不上太大的交情。 那青龙并没有听凌寒的警告,而是一张大嘴,“呼呼呼!”竟喷出了一股巨大的水流,如同水枪一般,直浇向众弟子,就连廖泉凌寒也未能幸免。 众人被浇成个落汤鸡,那青龙打了一个隔,反而行到凌寒的身边,头部轻轻的蹭了一下凌寒湿漉漉的衣襟,极像一只乖巧的小狗或是一匹温顺的骏马。 “大家别慌,龙兄只是和大家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凌寒急忙帮着青龙辩解。 “没事的!” “很凉快!” “帮我们洗澡啦!” 众人纷纷道,大家都知道,这个冤家可是惹不起,只要不是要命,什么玩笑都可以。 忽然,凌寒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哇!”的吐了一口红水,竟和戏水那弟子一样,吐出的都是些红色的小虫。 紧接着是廖泉,他喝那潭水喝的不多,也是哇的吐了一大口红水! 再接下来就是群口开吐了,你捧一句“哇!”,他逗一句“哇哇!”,接着再来一句“哇哇哇”,众人吐了一地,都是那红色小虫。 有位列尊位,创世纪的大神说过:“我观一碗水,四万八千虫!”看来,用在这里,也是恰当不过。 那潭水看似清澈,实际上暗藏杀机!而青龙想起众人都喝了那潭水,就免费送了点龙庭之水,解去了那小虫入腹之毒。 众人吐罢,方知自己又逃过一劫,无不感激凌寒,若是就这么走掉,肯定难逃万虫吞噬之苦。 凌寒这才知道青龙喷水的用意,拍了拍青龙的头道:“谢龙兄啦!” 那青龙也是骄傲的晃了晃巨大的龙头。 正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声响,从小岛的南面传来,同时,升起一股直直的白烟,久不散去! 那脾气粗暴的黑衣人一听,忙道:“是飞天炮仗!我们的人!”转身面对那两个黑衣人道:“我们赶快去,或许还能救得几条性命!” 那两个黑衣人显然也知道那飞天炮仗的意义,就要跟着前去! “兄台且慢!万一那边是海边的悍匪,就你们三个,莽撞前去,岂不是送死?”廖泉道。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听,停下了脚步,一拱手道:“多谢廖兄弟提醒,我等兄弟不敢奢望廖兄等援手,只是我们这些人都喝过歃血酒,立过投名状!现在兄弟有难,纵然刀山火海,也要前去!此时不像昨日,仓皇遇袭,只能四散,而今兄弟尚能发出求救信号,那即便是我孤身一人,也要前去,大不了死在一块!”虽说话语慷慨激昂,但他举手投足,都不像个汉子,倒像个女子。 “和他啰嗦什么!我们只管自行前去!”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凌寒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英雄本色!” “凌兄弟要是能去,可是很好!”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道。 廖泉没想到凌寒会主动请缨,便劝道:“凌兄弟,我们一会儿就要到那北部沙滩,或许有船能带我们离开这,而且,不知试炼还是否算数,要是耽误了,可是划不来啊!” “凌兄弟愿意去,又干你什么鸟事!你们贪生怕死不去就罢了!再聒噪爷爷我定不饶你!”那个黑衣人一点也不客气。 “你!”廖泉被说的哑口无言。 “大家稍安!现在这个样子,我估计试炼也得重新开始了!已经死去的,我们救不了!但大家是一起来的,只要有希望活着的,我们就要一起回去!有没有一起去救人的?”凌寒道。 开始,众人还有点躲闪,但听凌寒一说,无不燃起胸中热血! “我去!大不了十七年后又是条好汉!” “我也去!” “算我一个!” 众弟子竟都站到了凌寒的一面。其实大家也是有私心的,都觉得还是跟着凌寒,或许能有希望。 那个女子一般的黑衣人一见凌寒竟有如此的号召力,便谢道:“凌公子大恩,我等没齿难忘!” 就连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也道:“凌兄弟,你奶奶的,真是好汉子!若是还有命能喝酒吃肉,我一定请你喝他三天!” 话虽粗鲁,但也是一片拳拳之心。 廖泉见众人都决定前去,自己也不好不去,便道:“即然如此,廖某也尽些绵薄之力!” 只是这锦上添花之事,远不及方才凌寒的雪中送炭。 就连那女子一般的黑衣人也只是淡淡道了一句:“如此甚好!” 弄得廖泉也是感觉脸上无光。 “龙兄!你和不和我一起去啊!”凌寒问那青龙。 那青龙望了望南方,又回头望了望深潭,摇了摇头,又用牙齿轻轻的咬住了凌寒的衣襟,像是不让凌寒去,眼中还充满了恐惧。 “那里有可怕的东西是么?”凌寒问道。 那青龙点了点头,又轻轻的蹭了一下凌寒的衣襟,显然是十分留恋。 凌寒又轻轻的拍了青龙一下道:“既是如此,凌寒就和龙兄告别!若有机会,凌寒定会回来,拜访龙兄!我们走吧!” 说罢,大踏步的向白烟升起的地方奔去,众人也纷纷跟上。 忽然一声龙吟,响彻天宇,那青龙腾在半空,在众人头上盘旋几圈,像是在和凌寒告别,之后又飞回那幽潭。 凌寒叹了口气,忽然想到,这不就是现成的龙骨么?郭有瑜的龙骨凤翅白玉汤,看来的确有这原料啊!不知道那龙凤续命丹是不是和这龙兄也有关联,只是又一想,要是真要从这青龙身上取下龙骨,自己还真的下不去手。 众人急急前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强匪或是其他野兽,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赶到了白烟生处,那是一个山谷之口。 但只是谷口的地上放着一个飞天炮仗,白烟还滚滚的涌出,旁边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尸体,甚至一点打斗过的痕迹都没有。 “咦!真是怪了!怎么会没有人呢?”那个女子般的黑衣人道,他朝着山谷里望了一眼道“难道是在这山谷里?” 只见那谷中也是静悄悄的一片,只是静的有些不正常,因为就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就在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声尖锐的警报声再次响起,一道白烟正从那山谷里升起。 第四十五章 烈焰焚身朱雀鸣(第一更) 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与凌寒对视了一眼,似乎读懂了对方的心思,道:“走!进谷!” 众人也不迟疑,直奔谷中而去。 凌寒一边走,一边观望。只见谷内草木幽深,野花摇曳,只是静的有些离奇。 待行了能有半个时辰,又到了那个飞天炮仗的所在。 可是,还是空无一人!只有那炮仗孤零零的躺在路边,白烟缓缓升起。 “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敢消遣老子!”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有些急躁。 “莫非这是个圈套?”廖泉道“一路上除了树木,连个活物都没有见到!一定有蹊跷!” “废话!”那个黑衣人道“傻子都知道有蹊跷!” 廖泉很不喜这个鲁莽的黑衣汉子,见他如此顶撞自己,也就默不作声,心道: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去咬狗一口罢! 凌寒道:“诸位兄弟先不要着急,不如大家先稍事休息,静观其变!只是不要离群!” 众人一路奔波,已是人困马乏,听闻此言,纷纷赞同,都开始原地休息。 正在此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声声入耳,竟说不出的动听。 众人纷纷起身,不由自主的循声而去! 山势一转,竟是一片平地,只是黑乎乎的,似乎刚刚被烧焦一般。 一只喜鹊大小的朱红小鸟正在那黑地中间鸣叫,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闪动翅膀,时而单脚跳跃。而那小鸟的旁边,竟有一颗红色的珠子,闪烁着淡淡的红光! “那是什么?”一个弟子指着那颗珠子问道。 “我看定是个宝物!”一个弟子道。 众人都站在焦土之外,都知道这岛上的凶险非同一般,所以众人都十分谨慎。 “会不会是这只小鸟搞的鬼?”廖泉问道。 “你自己问问它吧!”那个暴躁的黑衣汉子道。也不知廖泉那里得罪了他,只要是廖泉说话,他必定顶撞一句。 一个弟子按捺不住,迈进了焦土圈,但只是感觉,脚下的土地微微有点发热,再无异状。他胆子大了些,拿着木棍,像是要赶小鸡一般,去轰赶那只朱红小鸟。 那小鸟见有人来,急忙一口衔起那个红色的珠子,蹦跳着走开,竟没有直接飞走,像是并不会飞翔。 那弟子一见这小鸟并无太大本事,一赶就逃,贪心大起,竟直追那只小鸟。 凌寒道:“兄台且慢,这小鸟似有灵性,千万别伤害它!” 那弟子追得兴起,凌寒的话竟充耳不闻。 那弟子追赶甚急,那小鸟几次就要被那弟子的木棍击到,总是在最后时刻闪过,就连那衔着的珠子,也几次掉落在地,在那弟子刚要拾取的时候,那朱红色的小鸟又闪电般的跑过来,将珠子衔走。 一时间,一人一鸟竟争得不可开交。 那弟子急了,大声道:“兄弟们,这珠子定是奇宝,快来帮我捉住那只鸟……哎呦!”那弟子痛的大叫一声。 原来是那只朱红小鸟被他追急,竟扑棱着翅膀,直啄那弟子的脸颊。 那弟子正在呼喊援兵,没有注意这朱红小鸟竟会反击,脸颊竟被这小鸟啄了个小洞,鲜血直流,看样子甚是恐怖。 这弟子吃痛,更加心急,挥舞着木棍竟是想至那小鸟于死地,呼呼生风,看样子家传的武学定有短棍的秘籍,只是对手是只灵动的小鸟,这对付人的功法似乎作用不大,只是看着虎虎生威。 众人见他连一只不会飞的小鸟都拿不下,纷纷讥笑。只是凌寒,廖泉和那几个黑衣人感觉并不是那么简单,一边看着那弟子斗鸟,一边四处巡视,以防不测。 但四处除了是焦黑的土地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那弟子听见众人讥笑,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和那朱红小鸟的倒颜色相仿,木棍被他舞得密不透风,竟把那朱红小鸟完全罩住。他大喝一声,一击如同飞火流星,打在了那朱红小鸟的头部,竟把那小鸟打了几个跟斗。 “哈哈!看你还躲!”那个弟子喜道。紧接着就要去再补一棍。 只是那朱红小鸟被打之后,抖了抖翅膀,扑棱着起身,竟如同没事一般,只是又“叽叽”的叫了几声,好像是十分不满的样子。 那弟子也是吃了一惊,按说自己已经用上了力道,别说是一只小鸟,就算是一只恶狼的头盖骨,也会被打碎。 一迟疑,第二下补击竟是落空,直打到了焦土地上,溅起一点黑灰。 那朱红小鸟虽然躲开他的连续一击,珠子却掉在了地上,那弟子心中一喜,一脚踩到了那个珠子“教你还和我争!”得意之形,写在脸上。 但瞬间就感觉自己的鞋子像是被烧了一个大洞,脚掌如同踩了烧红的烙铁一般疼痛! “啊!”那个弟子大喊一声,竟倒在焦土之上,他一看自己的脚掌,竟然烧了一个大洞,接触到的骨肉,竟都如同焦炭一般! “救命啊!快来人啊!救救我!”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弟子,转瞬间变成哀嚎! 众人一见情况紧急,也顾不了许多,纷纷赶来相救。 那只朱红小鸟叽叽的叫了两声,好像在嘲笑那弟子,之后跳到那珠子旁边,一口衔起那珠子,竟直吞进了腹中。奇怪的是,那小鸟只是颜色变得更红,并没有像那弟子一般被烧焦。 站在后面的凌寒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大声道:“众兄弟快停下,前面危险!” 话音未落,那朱红色的小鸟几经开始变化,弱小的身体似乎被一圈金色的光芒包围。而那光圈越来越大,而那朱红小鸟也越变越大,并且形态也发生了变化!只见它头似锦鸡,颈似蟒蛇,身似鸿雁,尾似雀屏,一声鸣叫,竟似天籁之音。 那朱红小鸟竟变成了一只火凤! 倒在焦土里的弟子看到那朱红的小鸟转眼间变成了这般模样,一时忘记了疼痛,只有那心底的恐惧,似乎也忘记了方才对那小鸟一阵的穷追猛打! “快闪开!”凌寒在后面高喊道。 只是已然晚了。 那火凤已停在了那弟子的跟前,口一张,一条火舌直围那个目瞪口呆的弟子。可怜那弟子,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瞬间就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众人见此惨景,无不心惊胆寒,急忙向后逃跑,想逃出这片焦土。 只是那火凤一扬翅膀,飞到了空中,又吐了一口火焰,封住了退路。 众人虽然快跑出了焦土,但那股火焰竟急急烧来,温度竟不似寻常之火,未等接近,就觉得难以忍受,感觉再前进一步,就会被活活烧焦。 众人无可奈何,只得退回焦土。 那火凤在空中又清鸣一声,又吐了一团火焰,这团火焰像是具有灵性,竟自动的连成一个大圈,将众人围在了里面。 那火凤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缓缓的落在了火圈之外,用尖嘴轻轻的梳理着自己那绚丽的羽毛,似乎火圈内的人,都和它没有关系了。 只是众人的危险还没有解除,那火圈的火似乎还会游走,竟慢慢的向众人烧了过去。 火圈的包围越来越小,众人的空间也是越来越小,一个弟子道:“只能冲出去了!”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一个助跑,未等到火圈旁边,双腿一发力,整个人竟高高跃起,竟有五六米高,比那白虎一跃尚且高明一点,看来这也是家传的轻身绝学。 还未等众人叫好,火圈中那原本低矮的火焰忽然蹿出了六七米高,竟一下将那弟子包围住,“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空中只有些飞灰,落在了地上。 众人见状,不禁心如死灰,因为大家都感觉自己的轻身功夫还不及那个弟子。 凌寒在人群边上,也在思索逃命之法,自己的冷气不知能否破解这火圈。只是此时此刻,那冷气却不知到哪里去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眼见火势越来越烈,众人已经感觉到热浪来袭,但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忽然,那个暴躁的黑衣人从地上拾起了一块什么东西,然后长叹了一声道:“看来,我们兄弟今天都要葬身于此了!”说罢,又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样东西。 凌寒上前一看,竟是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便知,那黑衣人在此地求救的兄弟看来也都殒命,化成了脚底的黑灰。 凌寒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一把扯下了带在自己颈间的那块暖玉,扔给了廖泉,道:“廖兄,麻烦你先替我保管!” 廖泉苦笑了一下,一手接到了暖玉,似乎再说:都要死在这里,还保管什么! 凌寒忽然盘坐在地,静静的体会,每一次冷气生出的感觉,渐渐的,那冰凝气旋竟在自己的气海出现,而且就像是一颗蓝色的小珠子,向四处散发着蓝色的线。 凌寒急忙运气,将那散发出的蓝色细线都击集在一起,积少成多,那细线汇聚在一起,竟如根麻绳一般粗细! “不行啦!我要死啦!呜呜呜……”一个弟子开始了哭泣。 “太热啊,要被烤熟了!” 那火圈距离众人仅仅还有五米,但灼热的高温似乎蒸发了圈里所有的水汽,众人呼吸的都是滚烫的气体,每个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炭火里炙烤一般。 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凌寒! 第四十六章 梧桐树下凤凰舞(第二更) “咦!凌兄这竟很凉爽!”一个弟子惊奇的道,一见凌寒盘坐在地上,“是不是地上是凉的啊!”他也效仿凌寒一样盘坐在地,只是屁股刚一着地,就弹了起来!“啊!烫死我了!”。 “是啊!凌公子这里还有凉风呢!”听那个弟子一说,众弟子纷纷围了过来!凌寒的身体正散发着冷气,与那热浪抗衡着。 凌寒自己拼命的收集身体里的蓝色细线,并将那蓝色细线汇聚在一起,方才是麻绳粗细,现在竟有手指粗细了,随着冷气的聚集,凌寒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所以众人才感觉到凌寒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凉爽。 大家都蒙在鼓里,不知道凌寒正在做什么。只是凌寒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要集中精力收集冷气,然后用“天罡劲”发出,看能不能冲破这不断逼近的火圈!因为收集那蓝色细线十分耗费时间,如果一击不中,肯定就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众人只能等待着化成灰烬了。 凌寒的表情有些凝重,还不知这次强行使用冷气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会不会引发冰凝气旋提起发作都不好说,只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只能铤而走险,舍命一搏。 火势越来越近,仅仅有三米左右,就会烧到众人。而那火凤依然在那里梳理自己的羽毛,看样也是十分的悠闲自得,根本不在乎火圈里的众人。 众人也都没有办法,只是紧紧的围在凌寒周围,即使不知道凌寒有什么破解之法,围在他的身边,至少能减轻一点炙烤之苦。 片刻,凌寒睁开了双眼,眼睛里竟闪着蓝色的光忙,放出一阵阵寒意。 众人一见,似乎察觉到了凌寒有些异样,纷纷闪出了一条通道。 只见凌寒念了几句法诀,大喝一声“开!” 一掌挥出,竟将那积攒起来的冷气全部放出! “倏”的一声轻响,那冷气犹如一条冰龙,直冲火焰!瞬间整个火圈内的温度开始降低,众人还似乎感动到了一阵的凉意,这让大家都轻松了一下。 那火焰也不甘示弱,竟化成了火凤的形态,迎着冰龙,飞舞而上! “呲……呲……”之声不绝于耳。 这是冰火交融的声音!最先的碰撞上的冷气和火焰竟都化作了水汽,蒸腾而上。 而后续的冷气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直直的在那火圈中间,划出了一条线,竟冲破了火圈的包围! 如果那火圈也是集中成一条线的话,与凌寒的冷气相遇,定是难分伯仲,但此刻,凌寒的冷气是集中在一点,突破只是丈许的火圈,还是绰绰有余!冷气过后,温度极低,竟将那火圈撕扯开一条一米的口子! “快走!”凌寒大喊一声,旋即晕倒在地! “大家快走!”是廖泉,一把拽起晕倒的凌寒,负在背上,一步越过了火圈! 出谷的入口,火苗已经熄灭,看来这火焰也不是会一直燃烧!众人如同脱缰野马,急速狂奔! 那火凤一见众人要逃,并未着急,只是它对凌寒发出的那股冷气,十分好奇。火凤飞到了火圈的缺口处,顿时也感到了丝丝寒意! 那火凤一声啼鸣,双爪一蹬,展翅高飞,直追众人。 众弟子正玩命狂奔,但是天空忽然投下了一个黑影,正是那火凤追来。 奇怪的是,那火凤并没有对众人吐火,而是直奔背着凌寒的廖泉而去! 廖泉也有察觉,大吼一声:“快,帮我拦住它!” 众弟子手中有木棍的,都齐齐的掷向那火凤。 那火凤毫不在意,只是振翅又高飞了几米,就见那木棍纷纷落地,丝毫没有伤到火凤! 那火凤直扑廖泉,廖泉此刻也是无计可施,干脆停下脚步,两眼一闭,等待那火凤的一口怒火。只是那火凤并没有吐火,而是,双爪在凌寒的肩膀上一抓,竟把凌寒抓起。之后又是一声啼鸣,调转方向,向谷内飞去! 众人惊魂未定,虽见那火凤抓走凌寒,但众人再无胆量去招惹那火凤,只能默默祈祷凌寒能够逃脱此劫。 凌寒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他睁开了眼睛,一见,自己正在一颗梧桐树下,树上的露珠滴落下来,正落到了凌寒的脸上。 凌寒想起身,但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如同断裂了一般,这就是凌寒强行用“天罡劲”催动冷气的后果。 本来凌寒的“天罡劲”就没有修炼完成,那冰凝气旋所生出的冷气又不好控制,所以这一掌打出,竟然把凌寒的经脉震断了不少! 凌寒休息了片刻,略微感觉到有些力气,凌寒挣扎着起身。 忽然听到一声凤鸣,原来那火凤就在附近。 凌寒一回头,那火凤正在旁边,整理着自己的羽毛。 “真够臭美的了!还在弄那几根破毛!”凌寒心道,反正现在也是性命难保,就说了句玩笑话。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火凤竟然直直立起,将身上那五彩斑斓的羽毛抖擞着,并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像是绝世美女在炫耀自己那举世无双的容颜。 “还真是自恋!”凌寒心中暗想,但并不敢说出口。 忽然,那火凤竟像是有什么事,一下就飞到了空中,只见它对着那颗梧桐树轻轻地一扇,一阵风起,竟吹落了许多梧桐果实。 只见那火凤落下,又是一扇翅膀,竟把那落在地上梧桐果实吹到了一堆。 凌寒看着那火凤的举动,心中大是疑惑。 那火凤落到了那堆果实跟前,一张嘴,一股火舌直烧那梧桐果实。 只是那火舌实在是太过凶猛,竟把那堆果实烧成了灰烬。 那火凤见此情况,似乎很是沮丧,鸣叫了一声,回过头看了一眼凌寒。 凌寒瞪着一双眼睛正看着它,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又不知这火凤把自己带到这里,究竟要怎么样处置自己,一颗心也是悬在半空,生怕那火凤也是一生气,就把自己像那梧桐果实一样,烧成灰烬。 但那火凤并没有赐凌寒个烈焰焚身,只是再次的飞到了半空,又是一呼扇翅膀,吹下了许多梧桐果实。 凌寒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这火凤想把这果实烧熟了吃?只是不管这火凤有什么想法,自己还是乖乖的待着,别一个举动惹得这个火凤不愉快,招来个尸首无存。 那火凤再次对准那堆果实喷了一股火焰,只是这次,火焰略小了一些,没有直接把那些果实烧成灰烬,但也都烧个乌黑。 “叽叽”那火凤见这果实并没有成灰,似乎很是兴奋,凤爪按住一个乌黑的果实,一啄下去,露出了里面也是乌黑的果肉。 那火凤一见,一爪就将那果实刨开,感觉甚是恼怒。 凌寒见状,似乎明白了,原来这火凤喜欢吃这烧好的梧桐果,但自己的火焰太过凶猛,总是将这果实烧焦,这就如同面对着一堆上等的食材而不会烹饪一样,只是暴殄天物。 那火凤回头一见凌寒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点嘲笑之色,恼羞成怒,一张嘴,一股火蛇直扑凌寒。 “啊!”凌寒没想到这火凤翻脸比翻书还快,并没有防备。只是那火凤只想惩戒凌寒一下,并没有起杀心,所以火蛇只是来的凶,但熄的也快,只是才到凌寒面前,就消失不见。 饶是如此,还是让凌寒感觉到了一阵灼热,头发和眉毛都烧焦了不少。凌寒急忙收住了眼里的笑意,生怕再惹恼了这喜怒无常的煞星。 那火凤似乎还不死心,再次吹下许多梧桐果实,聚在一起,这次它倒是小心了,一股小火吹了过去。那梧桐果实只是微微的变色,火熄之后,火凤迫不及待的按住一个果实,又是一口啄开,露出里面青青的果肉,一口啄出,只是方才入口,就又吐出! 那火凤看样子的确是怒了,只见它盘旋起来,不停的在这棵梧桐树的周围吐出火舌,将旁边的花草树木都烧成了焦土。 随即又落下,直直的向凌寒踱来! 第四十七章 凌寒献果凤吐珠(第一更) “你要干什么!”凌寒惊恐的问道。忽然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这神鸟固然不同于普通鸟类,但定不会说人话! “上树,摘果!”那火凤冷冷的盯着凌寒。 凌寒并没有听到声音,但凌寒的心里却感觉到了火凤的声音。这是用意念在交流么? 凌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的的确确感觉到了那个声音! “还愣着干什么!快!”那火凤似乎有些恼怒! 竟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很冷但别有一种韵味! 凌寒也顾不得这再多考虑,这火凤是雄还是雌,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那颗梧桐大树下面。 这棵梧桐树足有几十米高,估计十人合围才能抱下,枝繁叶茂,异常青翠,微风吹拂,树叶轻摆,颇具仙气。有道是:没有梧桐树,难引凤凰来! 凌寒向双手吐了口吐沫,紧了紧腰带,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火凤,紧忙回过头来!因为那火凤仍在直直的盯着自己! “别磨蹭!”心里的女子声音再次响起! 凌寒手脚并用,多年练就的上树神功再次发挥了作用,“蹭蹭蹭蹭”几个起落,就攀上树。 一个个的梧桐果实泛着青光,就在眼前,凌寒也不多想,三下五除二,就摘了二三十个,用衣襟兜住,又向猿猴般敏捷的滑下了树。 那火凤的眼里似乎有一点点的赞许!“放下!”心中的声音又响起。 凌寒乖乖的把兜住的梧桐果实放在了地上。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都不行!”那火凤似乎很不满意,吐出一股火焰将凌寒辛苦摘下的梧桐果实都化成了灰烬。 “重摘!快一点!”凌寒心里的声音嗔道! “到底要什么样子的!”凌寒小声嘀咕道。 那火凤似乎能够感知凌寒的心理变化,虽然凌寒的声音有如蚊子哼哼,但那火凤还是察觉!一股火舌喷出,直烧凌寒的屁股! “啊!我摘!我摘!”凌寒感觉屁股上一阵火热!再也不敢嘀嘀咕咕。 再次爬上了大树,凌寒骑在了树枝上,忽然感觉到屁股底下有些凉,伸手一摸,原来那火凤竟将自己的衣服后摆连同裤子一同烧露,露出了两半屁股。曾经有一门派创下了一招,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今日凌寒也是自创了一招----“屁股漏风,凌寒上树式”。 凌寒大窘!但心中也不敢再有怨言,只好任由屁股凉飕飕的。 凌寒爬上的高度,梧桐果实都是青色的,其实并未成熟,而火凤翅膀舞风吹下的果实,都是成熟的,但都长在更高的树枝上。 于是凌寒就又向上爬了几米,只见这里的梧桐果实都是黄色的,外壳满是毛刺,有点像是荔枝。 凌寒又摘了许多,蹿下了树。 这回那火凤的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你可喝过“龙骨凤翅白玉汤”?”那女子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你怎么知道?”凌寒大惊!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不准问!” “是!”凌寒心中想到,莫非这火凤会怪罪自己吃了它的同类,要找自己报仇,这回可是百死莫赎了。 “既然你能喝到那汤,定与那人有渊源,你可会烧这梧桐果实?” “那人是谁?”凌寒好奇的问道! “多嘴!我问你会是不会!” “我,我不会!”说句实话,凌寒得那霍厨子的真传,就是“金玉满堂”那样的菜肴也做过,只是烧制这梧桐果实的功法却没有学过。转眼见那火凤竟要发飙,急忙改口道:“会做!只是我没有锅,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吐火!这可真是为难我!” “这有何难,天地为锅,真气为火!”那火凤听到凌寒说会做,眼里闪现出一丝希望。“用你的真气来烧这果实!” 凌寒红着脸,因为自己气海那点微薄的真气,别说生出火苗,就是熄灭蜡烛都费力。 “磨蹭什么,以你突破我火圈的功力,也足以生火!” “哦!”凌寒片刻顿悟,原来那火凤以为冰凝气旋的威力是自己修炼的结果,只是即使是用上冰凝气旋产生的凉气,那也只能是将果实冻住,也不可能烧熟,何况凌寒一击之后,那冰凝气旋早已无影无踪。 “快!你不烧那果实,我就烧你了!”女子声音一沉,让凌寒心里发麻! 没办法,凌寒只好气运丹田,好不容易集中了一点真气,就向那梧桐果实一掌推出。 只是真气虽已发出,别说是火苗,连半点火星都没有。凌寒只好再次发力,又是一掌推出。 一片落叶晃晃悠悠的落在了地上的果实上面,凌寒累的满头大汗,可是果实依旧。 “咦!你的真气哪去了!”那火凤也很奇怪。 “我,我真的只有这一点真气!”凌寒不好意思道。 “真是没有!算我看错了!”那火凤眼睛一闭,嘴一张,就要发火! “凤姐姐等等!”凌寒一见那火凤要发威,急忙喊道! “还有什么遗言么?说了我也不会转达!”声音冷冷的,如同数九的寒霜。 “我认识一个人,他一定会给你烧这果实!”凌寒想起了郭有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保命要紧。 “哦?”那火凤睁开了眼睛,闭上了嘴。 凌寒紧张了咽了一口吐沫。 “他叫郭有瑜!比我的内力深厚,的确可以徒手生火!”凌寒想起那晚,郭有瑜技惊四座的一道“龙吟群英荟萃”。 “他是你什么人?”火凤的声音有些激动。 “他是我师……师叔!”凌寒想,若是照实说,郭有瑜是自己的师侄,那自己的修为岂不是要高出很多,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再当大辈,只能改口。 “你是他的师侄,那想必厨艺也很精湛啊!只是你的内力可是稀松平常。”那火凤似乎又对凌寒产生了兴趣。 “不瞒您说,我得过一场大病,所以只能发出冷气,却不能徒手发火,倘若要是可以以气生火,那我也是得到过师叔指点的!”凌寒一番话虚虚实实,为了博得火凤的信任,还自我吹嘘了一下。 “如此说来,你定能做好这梧桐果实!不能徒手生火,我来帮你!”说罢那火凤竟从口中吐出了一颗红色珠子,正是它变身之前所吞下的那颗!“快将这珠子吞下,我还等着开饭呢!”那火凤竟有些迫不及待。 “这!”凌寒大惊失色,想起了那个弟子,只是踩在这珠子上面,鞋底连同脚掌就都被烧穿,自己若是吞掉,岂不会肠穿肚烂?“我怕!我不能吞!” “叫你吞你就吞,放心,不会烧死你的!你若死了,谁帮我烧这梧桐果实?”那火凤早已看穿凌寒的小心思。 “接着!”火凤往凌寒的手中一吐,红色的珠子就到了凌寒的手中。凌寒只感觉那珠子微微的有些发热,就如同凉了一会儿的烤红薯。凌寒叹了一口气,心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死就死了,只是早晚而已! 凌寒心一横,一口将那珠子吞进肚子! 刚开始,凌寒只是觉得胃里有些热,片刻,那珠子的热力竟然直冲凌寒的奇经八脉,凌寒顿觉有如烈焰焚身一般,剧痛难忍!凌寒顿时摔倒在地,痛的左右打滚,涕泪横流。就连身上的衣服竟然也跟着燃起,这回不只是露出屁股了。凌寒的一头灰发也变得火红,原本苍白的脸竟然如血一般的鲜红,浑身的肌肤也如同火炭一般颜色。只有丹田处的那颗珠子,依旧闪着蓝光,只是颜色却也暗淡! “啊!”凌寒再难忍受,大吼一声!一拳挥出,竟直直的打出一条火龙!然而这一拳过后,炙热之感顿觉减少,于是凌寒也不管是什么招数,左一拳,右一拳的胡乱挥出,每挥一次,必有一条火龙飞出,竟也将拳风扫过的林木点燃!直到挥了数百拳后,凌寒方才脱力倒地。 只是胸中不再如同炭火燃烧般憋闷,头脑也逐渐清明。 “嗯!小子根骨还是不错,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吸收了我的“火源珠”,的确是个厨艺奇才!” 凌寒一听暗自苦笑,原来自己的根骨竟是这么个好法! 凌寒休息了一会,感觉丹田暖暖的,竟像是充满的真气一般,暗自运行了一下真气,竟连绵不断。凌寒顿觉精神大振,兴奋之余,一跃而起,但是他似乎忘记自己的衣服早已烧光,跃起才想起自己还是赤身露体,紧忙再一提气,竟直冲向那梧桐树冠! 待凌寒落下,羞得满脸通红,只是手中多了一物,是一片梧桐树叶,挡在了私处! 不知多少岁月之后,在一个花园的苹果树下,一个和凌寒一样穿着的人,同样开创了一个世纪。 第四十八章 文武火润神丹成(第二更) 那火凤看到凌寒**裸的样子,也是感觉好笑。 “去弄个草裙,免得脏了我的眼睛!” 凌寒见那火凤闭上眼睛,急忙连跑带颠的奔向旁边的草丛。虽然这火凤是个灵兽,但声音是个女子,在凌寒心中,便将它当成个女子,所以感觉自己光着身子也大为不雅。 片刻,凌寒穿着一条草裙,如同一个野人一般,走了出来! “快,我都等不及了!”那火凤一语惊人! 凌寒知道火凤是让自己给它烧制梧桐果实,并未听出其他滋味,只是觉得这句话有些怪怪的。 凌寒先是拿了两个梧桐果实试试手,微微一运气,一掌挥出,一条火龙喷出,然而火力太过刚猛,将那两个果实也是烧个精光。 凌寒尴尬的看了火凤一眼,那火凤正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回想起当初霍厨子传授自己火候时的话:“凡味之本,水最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变。火为之纪,时疾时徐,文武相济……” 这次凌寒并没有直接烧制那梧桐果实,而是先试火。只见他运气入手,轻轻发劲,竟在手中燃起一股小火,随之真气加大,那小火苗也随之增长,最后一股猛进,那火苗骤然暴涨,形成了一条火龙! 凌寒急忙收气,那火龙也随之消失。又试炼的几次,直到把这火苗从小变大练得烂熟。 那火凤此刻并不着急,而是静静的看着凌寒弄火。 凌寒见那火凤此时并不催促自己,心底稍安,信心倍增。 于是,又开始猛劲发出,先是一条火龙奔涌而出,紧接着凌寒减小真气,只是由小变大易,由大变小难,那火龙竟一下消失,并没有变小。 凌寒毫不气馁,又继续练习,好在体内的火热真气源源不断,任凌寒肆意挥霍。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凌寒能熟练的掌握了弄火的要领。 这次,凌寒拿着几个梧桐果实放在面前,集中精力,一掌挥出,那火焰涌出,将那几个果实团团包围。凌寒先用急火烧透那果实外壳,又转而减小火力,用小火烘烤里面果肉。那果肉里油脂甚多,竟烤的“吱吱”作响,片刻,一股异香扑鼻! 凌寒心中大喜,只是心念一动,真气流转,竟然一股大火喷出,将刚刚要成功的果实又烧个焦黑! “唉!”那火凤也是一声惋惜。 不过这回凌寒有了经验,不似方才的杂乱无章,并且平静心气,就如那老僧入定一般,并不在乎成功失败,而是心无旁骛的继续烧制。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凌寒把那四个外壳烧的刚刚破裂,而里面果肉香气扑鼻的梧桐果实捧到火凤的面前时,那火凤也禁不住赞许了一声:“不愧是郭有瑜的师侄!” 那火凤用爪子按住了果壳,那果壳竟应声而裂,露出了雪白的果肉。火凤一口便将那果肉吞入腹中。 刹那间,那火凤竟然又发生了变化!原本丈许的身体竟然又变大了几分,而羽毛的颜色更加鲜艳!而且一股灵气竟围绕着火凤的身体,经久不散。 凌寒看得入神,才知道这梧桐果实定然不是凡品,甚至是具有脱胎换骨功用的神丹。只是自己却不敢尝试,因为这无疑是凤口夺食! 那火凤随即又吞下了两个果实,这次的变化更让凌寒想象不到,那火凤竟然幻化成了人形,而且,是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凤目樱唇,身材婀娜,并且具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凌寒张着大嘴,竟像是石化一般。 “看够了么?”那女子道! “看不够!”凌寒实话实说。 “小鬼头!你帮我连升三级,幻化成人形,但你也得到了我的“火源珠”,我们也算是公平交易!”那女子道。“还有一颗果实,你可以吃掉,只是对你而言,只能强健筋骨,并且多食无用!” 凌寒一见得到那火凤允许,就剥开了那个果实,将果肉嚼在嘴里,顿时,满口清香,口舌生津。 待咽到肚里,竟然感觉自己的筋骨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矮小的个子,竟长高了一头,并且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筋脉也宽厚了不少! “谢仙子赏赐!”凌寒得此机遇,自然感激涕零。 “谢也不必,只是你应得的!那边可以出谷,你走吧!”那火凤道,说罢转过身去。 凌寒一听此言,有如大赦,鞠躬一拜道:“仙子的帮助,凌寒没齿难忘!就此拜别!” 说完,凌寒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大步流星的向火凤指示的方向走去。 一路出谷,凌寒一时真气运转毫无滞涩,并且感觉内力大增。也不知廖泉等人所去何方? 凌寒略加思索,觉得众人定是向北而去,因为北部沙滩或许有接应船只,只是不知道那强匪是否退却。 夜幕降临,星汉灿烂。 凌寒一路北上,速度也是惊人。此刻凌寒似乎已经超越了练肤中级的程度,茫茫夜色竟也遮挡不住凌寒的视线,并且身旁细微的声响,凌寒也辨别得清晰。 借着星斗的指引,凌寒狂奔的几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前面,竟有隐隐约约的火光! “咦!若是廖泉等人,应该不会点火吧!该把那盗匪引过来了!”凌寒暗想。 于是放慢了步伐,缓缓的接近那火光闪烁之处。耳畔传来了一阵阵嬉笑之声:“这回我们可是发财了!” “是啊!不仅找到了宝藏,还捉到了沈家这帮小兔崽子!” “今晚可以多喝几杯啦!” “要是有个小娘子就更**啦!” “哈哈哈……”一阵淫笑声又传来。 凌寒几下就爬上了一棵树,向火光处望去,只见那像是一座庄院,前面一个门楼,楼门大敞四开,几个悍匪正在门口喝酒作乐,而门楼两边不远处各有一个角楼,上面也燃着火把,也有持弓恶匪在把守,门楼的后面,是一座环形小楼,此刻灯火通明,也影影绰绰的看到些恶匪在来来往往。 看来廖泉等人是落入了恶匪手中,也不知被关在何处! 凌寒还是决定,先去探查一番再说。 凌寒绕着那个庄子转了一圈,发现那庄院的北部竟也有两个角楼,也都有人把守,庄院有个北门,大门紧闭,看样子并没有人看守,只是围墙很高,不易攀爬。 凌寒轻手轻脚的转回到了北门,贴着门缝一听,只听里面传来了一阵呼噜声,看来是有人把守,只是已经睡熟。凌寒用力的顶了顶门,那门丝毫未动,定是里面上了栓。 凌寒无奈,只得在墙根底下转悠,看看哪里的院墙低矮或是有树木可以攀爬,只是转了半天只发现了一个排水的暗沟。 凌寒一闻,臭气熏天,熏得凌寒直捏鼻子。 但也许这是进庄的唯一通道了。凌寒下定决心,纵身一伏,趴在了那臭水沟里。凌寒皱着眉头,在水沟里匍匐前进,顺利的穿过了院墙,只是刚进院,就听道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彪子!彪子!妈的,是不是又他妈的睡着了!”只见一个细高身材的瘦子举着一个火把边走边喊。 凌寒见状,急忙低下头,怕被那瘦子发现。 “彪子,快起来!老大要知道你在岗上睡觉,非活剐了你!”那瘦子道。 “嗯?老大来了么?”被叫做彪子的那人正是北门的守卫,强睁开睡眼,就一骨碌站了起来,连嘴角的口水都没来及擦。 “等老大来了,你就死定了!”那瘦子道。 “老大没来啊!你先帮我盯一会儿,我再睡会!”说罢又开始打起呼噜。 “哎!别睡啊!我有事和你说!哎!你这懒猪!”那瘦子情急之下竟扯住了那胖子的耳朵! “哎呀!你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彪子有些急。 “小声点!我和你说件事,千万不要和别人说!”那瘦子一脸严肃。 “好好,你快说,说完我好睡觉!” “你帮我看看,这是件什么宝贝?”那瘦子小声说道。 “什么宝贝?哪来的?”那胖子一听,来了精神! “嘘,这是我绑那个挺俊俏的小子时,从他身上摸的!”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交给了那胖子! “哦!果然是件宝贝!猴子,这回你可发财了!”那彪子道。 “这宝贝我们一人一半,千万不能让老大知道,不然我们毛都没有了!”那猴子道。 凌寒偷偷的朝那二人望去,那彪子身材竟像一个圆球,正对着火把在看样东西。 凌寒目光一瞥,感觉有点那物件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片刻不敢离身的那块暖玉! 第四十九章 匪穴狼窟只身闯(第一更) 看来廖泉等人的确是悉数被擒,不然这凌寒相托之物也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 凌寒在心里思索半天,如要硬夺,定会暴露自己,引来群匪,看来只能智取! 正在此时,那彪子忽然急急道:“猴子,我要去方便一下!” 说罢,那彪子竟向凌寒藏身的水沟走来。 “真是懒驴上磨!”那猴子嘟哝了一句。 那彪子粗重的呼吸越来越近,凌寒的心跳也是一阵急促。 “彪子!你走的远一些,别熏到老子!”那猴子道。 “嗯!”那彪子哼了一声。紧接着,那边传来了一阵哗哗的便溺之声。 良久,没见那彪子回来,猴子有些着急,便道:“彪子,你他妈有完没完了!” “嗯,哼哼!”传来了一阵似乎用力的声音,“我没带草纸!” “真是麻烦!”猴子不耐烦的说道。说罢,撕扯了几张草纸,径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来! 只见一个身影蹲在黑暗的角落,双手握拳,抱住脑袋。 “给!真是晦气!臭死了!”那猴子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将那几张草纸递了过去。 谁知那蹲着的那人没有去接草纸,而是一把扣住了猴子的脉门,用劲一拽,竟将猴子拉倒在地,随之,另一只手顺势扣住了猴子的咽喉! “彪子!你开什么玩笑!啊!”还没等猴子说完,咽喉一紧,发不出半点声音。 猴子瞪大了眼睛,惶恐的看着那人,灰白的头发,穿着一件大大的衣服,下身还穿着一条草裙,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气味,不用说,正是凌寒! “不要出声,不然我掐死你!”凌寒手上用劲,真气流转。 猴子的瘦脸憋的通红,一双死鱼般的眼睛似乎要鼓了出来。那猴子费力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凌寒略略松手,那猴子大口的喘了几下粗气“爷爷饶命!小的家中还有二十老母,七十媳妇,就饶了小的吧!” 凌寒道:“饶你可以,我问你话,你乖乖回答,如有半句不真,我……”凌寒又一用劲,那猴子的舌头都伸了出来,眼泪直流,急忙小鸡吃米般连连点头。 “你们把那些沈家子弟都关到哪里去了?”凌寒问。 “回爷爷,那些兔崽……不,那些少俠都被关进了地下的大殿里!”猴子乖乖的招供。 “怎么走!”凌寒问道! “这个,先向左转,再向右转,过一个小门,再向右转,向前大概走二十米之后在向左转,……然后再向左转,就能看到中间小楼的大厅,那大殿就在大厅底下!”猴子啰里啰嗦的,转的凌寒只迷糊。 “你敢唬我?”凌寒另一只捏着猴子手腕的手暗暗发劲,直痛的猴子连连求饶! “小的不敢欺骗爷爷!当真是小如小的所说,这地方我们也是头一次来,所以小的特意记了下道!” “那这庄子上的人呢?”凌寒问。 “这庄子我们来的时候就没有人!”猴子道。 凌寒左右看了一圈,只见那屋檐房脊虽然规整,但柱子漆面脱落,院墙墙皮斑驳,蛛网密集,荒草丛生,确是许久没有人住过。 “且信你这一回!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说罢,凌寒朝着猴子的身上胡乱的戳了几下“我已经点了你的死穴,这是我的独门秘法!我不给你解穴,你将会被异火焚身!走,带我去那地下大殿!”其实凌寒还不会认穴,只是随口糊弄那猴子。 猴子此刻要害被制,又感觉凌寒的真气精纯且火热,虽然心中知道被点的方位并非自己的罩门所在,但也害怕凌寒是个高手,真有那独门秘技,急忙连连点头。 “等等!把你的衣服脱下!”凌寒感觉自己的衣着实在是邋遢,就对那瘦子道。 那猴子不情愿的脱下了衣服,递给了凌寒。凌寒顺势又把猴子挂着胸前的暖玉摘下,完璧归赵。之后凌寒一掌拍在猴子的肩膀,“哎呦!”猴子叫了一声,软到在地。 “不许出声!”凌寒道。 “是谁?”一边角楼传来一声发问。 “是我!猴子!妈的真是倒霉,踩到了一泡臭屎!”凌寒学着猴子的声音道。那猴子声音尖细,犹似少年,而且距离甚远,那角楼守卫也没有怀疑。 凌寒松了口气,用那彪子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泥水都擦了一遍,只是依然还有些臭气。之后又穿上了猴子的衣服,大小刚好合适。顺手又把那彪子的衣服扔给了猴子! “穿上!”凌寒不想一会猴子光着上身太引人注意。 “走吧!”待那猴子穿完,凌寒让他走在前边,自己则走在猴子身后。那猴子只感觉后腰被一硬物顶住,像是刀柄一般的东西。心里不禁一阵发寒,腿脚吓得也不麻利,刚走一步,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倒仰! 凌寒一把托住猴子的后背。猴子一看地下,却是一泡稀屎,自己刚好一脚踩到!“妈的……”刚想骂一句人,就看到旁边还有一双大脚,是那彪子的,猴子一惊,剩下的脏话只能咽到了肚子里。 猴子前面带路,凌寒后面紧跟,这庄院实有几分古怪! 在院落里面,仍有一人多高的围墙,将院子分割开。就如同迷宫一般,看不到墙那边。 那猴子所说的道路倒也真实,他带着凌寒七拐八拐的在这迷宫一般的院子里走了半天,竟真的来到了中间那座环形小楼。 那小楼的楼门并未关上,一阵喧闹声从里面传来! “海……盗……船……长,嘿咻嘿咻!粉……红…...娘……娘,哎呦哎呦!” “哈哈!到你喝了!” “干了干了!不许耍赖!” “剩下的养金鱼那?” “是想养条美人鱼吧!哈哈哈哈…..” 听声音里面定有很多人,凌寒猛地一拉那猴子,“且慢!” 猴子楞在那里,不知进还是不进,凌寒也默默在心里盘算,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一个满脸刀疤的恶匪晃晃悠悠的走出门外,扶着墙根就是一阵呕吐! 一股强烈的酒味和那污秽的恶臭传来,与凌寒身上的臭味交相辉映。 那恶匪吐完,感觉身后还有人,强睁开朦胧的醉眼一看是猴子还有另外的一个人,也没看仔细,便道:“猴……猴子啊!你他娘的……跑……跑哪去了!大家都还找你呢!你肯定是寻那婆……婆娘去了吧!哈哈!怎么样,要是找到也让兄弟们尝……尝……尝……尝鲜!”那刀疤恶匪口齿不清的道。 猴子只是还在发愣,不知如何是好! “说话!不许耍花样!要是不听话,我怎么都能先毙了你!”凌寒用拿着那个木棍又顶了猴子的后腰一下,低声道! “啊!哈哈,刀哥,别取笑我了,我是这两天闹肚子,出去方便了!”猴子倒也机灵!因为他知道凌寒所说并不假,已凌寒这样的修为,即使是困兽犹斗也是很可怕,何况自己还担心身上的死穴,所以也不敢造次。 那刀疤恶匪一把抓住了猴子的肩膀道:“走……走喝酒去!看你还往哪……哪里跑!”又看了一眼猴子身后的凌寒,感觉面孔有点生,便问道:“这……这人是谁?” 凌寒心里一惊,生怕猴子说破,便佯装咳嗽了一声。 “哦,这是我小舅子,这几天刚过来!对了!怎么没见到大哥?”猴子看了一眼凌寒那冰冷的眼神,随口又扯了个谎! “大……大哥在楼上,不叫人打扰他!原来……是妻弟啊!”那恶匪另一只手顺势又搭在了凌寒的肩头,“哪天让你姐夫领你去寻开心,不过……可千万别告诉你姐啊!哈哈!” 三人一同进屋,凌寒巡视一圈,只见这个大厅很是宽敞,大概有百余平方,几十根圆形巨柱支撑着琉璃的透明楼顶,透过楼顶竟能见夜空的点点星光。 一左一右两个楼梯,一个楼梯通往楼上,一个楼梯通往地下。梯板有些已经残破,扶手上满是灰尘。 中间是个方形大桌,一群恶匪大约二十几人,正围坐在一起,吃喝的起劲! “静……静…..静静!”那刀疤恶匪把猴子和凌寒一起按在凳子上。 “静静来了么?在哪?”一个恶匪问道。 “哪他娘的有静静?”另一个悍匪环视一周道。 众恶匪都停止了吃喝,满是疑惑的看着刚刚进来的三人! “静静!”那刀疤恶匪憋得老脸通红,大声道:“这是猴子的小……小舅子,我们兄弟可要照顾好啊!不然哪哪……哪天回去告猴子的黑状,可就麻烦了!” 众恶匪一听,急忙附和,“是啊是啊!猴子的妻弟就是我们的妻……我们的弟弟!” “赶紧给弟弟上酒!” 凌寒一见桌上,都是成坛的烈酒,还有的坛子正歪倒在桌上,清冽的白酒正不断潵出,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还有几个恶匪已经醉倒,趴在桌子上,枕着兵刃,正呼呼大睡。 “砰!”一个彪形悍匪,提着一坛烈酒,摔在了凌寒的面前,那酒花飞溅了半米多高! “来弟弟,我们干一个!谁喝不了,谁是这个!”那彪形悍匪做了一个王八的手势,又提了同样一坛酒,扔到了桌上! 第五十章 斗酒千觞莫言醉(第二更) “好!”众恶匪一起起哄,便宜的热闹,大家自然喜欢。 猴子坐在旁边,眼里似笑非笑,心里盘算着:小子,这回可算着了我的道了!你若不喝,众人定不会罢休,你若喝醉,那可别怪我心狠了!这便宜的小舅子可是不好当! 凌寒没有料到竟会出现如此状况,狠狠的瞪了一眼猴子,那猴子急忙扭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 “弟弟,你是喝酒呢,还是当这个呢?哈哈哈哈……”那个彪形悍匪见凌寒迟疑,以为他吓破了胆,愈发的嚣张! “是啊!快喝啊!别像个娘们儿!” 凌寒不动声色,站了起来,道:“今日小爷就陪你们玩玩,谁要是玩不起,就赶紧麻溜的滚蛋,别扰了小爷的雅兴!” 众恶匪一见凌寒竟敢起身迎战,都向嗅到了血腥的狼一样,兴奋地看着这猴子的小舅子,想象着凌寒怎么出丑。 凌寒一手把住那酒坛口道:“谁先来!”这架势竟是要挑战全场! “好小子,有气势!我先跟你碰一个!”还是那个彪形悍匪。 说罢,那彪形悍匪也提起一坛酒,和凌寒的酒坛撞了一下,一仰头,将那酒坛托起,大口一张,酒坛一歪,那烈酒如同长了双眼一般,竟一滴不洒的淌进了那彪形悍匪的口里。只见那悍匪的喉咙一动一动的下咽,竟是毫不换气。 “好酒量!”众恶匪一阵喝彩! 凌寒也是依样画葫芦,也将那酒坛托起,酒坛一歪,那烈酒也不偏不倚的流进凌寒的嘴里。只是那酒水竟像是被一股气流吸附,流速很快,凌寒的喉咙竟像是在抖动,犹如那青龙吸水,下咽的速度要比那悍匪快的多! “好!”众恶匪又是一声喝彩,声音竟比方才的喝彩声大了很多。 那悍匪斜着眼睛,看见凌寒喝酒的速度惊人,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生怕不敌,折了威风。要知在这众匪之中,这悍匪的酒量也是一等一的高。 但见凌寒面不改色,还是保持着一个速度,那酒坛的倾斜角度越来越大,烈酒倾泻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直到整个酒坛坛底朝天! 凌寒随手将酒坛扔到了地上,“啪叽”摔个粉碎,一坛酒,十多斤,片刻之间,喝个干净。凌寒一抹嘴道:“我干了!再上酒来!” 那彪形悍匪也是强忍着,把酒喝干,手一松,那酒坛先是砸到了他的脚面,随后又磕在地上,也摔成两半,只是还依稀剩了一坛底的烈酒!平日他总是嘲笑别人剩酒,今日风水轮流转,那众恶匪见他剩酒,也都指指点点,只是谁都不敢大声呵斥。 “再来!”凌寒又提起一坛酒,放在那彪形汉子的身前,“谁不喝,谁是王八!” “来就来!”那彪形悍匪酒劲上涌,热血满腔,竟是敢玩命。他提起那坛烈酒,刚喝了两口,就忍不住大吐起来! 凌寒见那恶匪不胜酒力,便放下酒坛,微笑着道:“还有谁不服?” 众人见他神情自若,就连小腹都没有鼓起,暗暗吃惊,一时竟没有人敢应战! “原来就这么点本事啊!”凌寒道。 “我还能喝!”那个彪形悍匪挣扎着想起身,但没等站起,便一头扎进了桌子底下,再没了声音! 众人见此情景,哪还敢上前,都开始谄媚。 “弟弟真是海量啊!” “千杯不醉!金枪不倒!” “改日我定拜弟弟为师,教我也能喝他二斤!” “猴子,你这妻弟真是厉害啊!比你可强多啦!” 那猴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是为有这样的小舅子高兴还是为惹上这样的小煞星而担忧。 “走!姐夫,陪我方便下!”凌寒起身对猴子道!只见凌寒的脚下,竟是一片水汪汪的,那彪形悍匪就趴在了这汪水里面。原来,凌寒习了那“天罡劲”的功法,最善真气游走体肤,竟将那烈酒用真气包裹,顺着脚掌流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竟是一滴酒都没有喝进肚子。 那猴子不敢不应,就扶着凌寒,要出门去。 凌寒一把搂过猴子,道:“我看这下面也有茅厕,我们去下面吧!” 众人也是浑不在意,猴子无奈,只好扶着凌寒,顺着台阶走到了地下的大殿。 一到地下,就见两个持刀的恶匪在哪里把守,那二人听着厅里觥筹交错,早已馋虫生出,只是碍于把守沈家众弟子,才不敢掉以轻心。 “猴子,上面喝的怎么样了?”一个恶匪舔着嘴唇问道。 “哥哥!你们两个先上去喝点吧!我们在这里守一会儿!反正就这一个出口,也跑不了!”凌寒道。 “哈哈!如此感谢兄弟啦!”说罢,那两个恶匪“噔噔噔噔”的上了楼。 凌寒拿着火把一照,只见沈家众弟子都被困得结实,关在地下大殿的旁边的一个小屋里,大家精神疲惫,神情委顿,显然都已绝望。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狗眼!”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听就是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 此时再听到这个声音,令凌寒倍感亲切。 “兄长!是我!凌寒!”凌寒小声道! “什么!是凌兄弟!”那黑衣人慌忙起身,借着火把一看,灰白的头发,英俊的面孔,果然是凌寒!“只是,感觉你这身高似乎不对啊!还有,怎么这么臭!”那黑衣人急忙捂住了鼻子。 众人一听是凌寒,也都纷纷来了精神。 “凌公子来救我们啦!” “太好了,多亏了凌公子!” “凌兄弟,恕我无能,没能保住你的那块玉!被那天杀的恶匪抢走了!待我出去,一定帮你找回来!”是廖泉。凌寒一见廖泉,眼眶乌青,嘴唇也是破裂,显然被那恶匪一顿毒打! “等脱险我们再细谈!”凌寒道,说罢,用那悍匪留下的刀割断了众人的绳索。 廖泉站起身来,一眼正看到那猴子,猴子也看到了廖泉。 “啊!”猴子一声大叫:“快来人啊!有敌情!” 原来正是猴子对廖泉下的重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猴子一见廖泉发现自己,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就高喊求救! 那廖泉也是出手不留情,一拳挥出,竟是用了十成功力,竟直接将猴子一拳打穿!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猴子就倒地毙命。 那两个守卫的恶匪闻声匆匆赶下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哪有敌情?” “两位大哥多虑了!是猴子喝多了,乱喊的!”凌寒迎上前去道. 那二人将信将疑,往下一看,见猴子趴在那里,像是喝多一样,再一看众沈家弟子,都还是捆得好好的,也就放心道:“兄弟辛苦了!” 凌寒道:“放心吧!有我在!” 那二人刚刚喝了几碗,还没有尽兴,就晃晃悠悠的上了楼。 待那恶匪上楼,廖泉一跃而起,奔着猴子的尸身就过去一顿乱翻。 “廖兄不必找了,那暖玉我已经收回!”凌寒知道他是在找自己的暖玉。 “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杀出去!”廖泉道。 “廖兄且慢,虽然楼上并没有太多恶匪,但这庄园里仍有不少,要是硬拼,难免会有损失!不如我们看看这里有没有其他的出路!或是再想一个万全之策!”凌寒道。 众人一想也是有理,当时被俘时,就是因为寡不敌众,又损失了几个弟子,现在只有十二个弟子,但也都是人人有伤,再无战力。 “那我们先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吧!”廖泉道,说罢又燃起一根火把,沿着地下大殿的一段开始搜索。 众弟子也纷纷燃起火把,帮助寻找出口。只是众人搜索半天,也没见其他出口,不禁有些泄气。 凌寒沿着大殿的另一端,搜到大殿的正中,竟有一个石像,看样子,竟像是一个石龟,但却是龙首蛇颈,背上是那黑色的厚重的龟壳,龟壳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花纹,如同字符,但凌寒竟然一个字也不认得。 众人见到这个石像,也纷纷围了过来。众人端详半天,谁都不认得那龟背上的文字,大家也不知晓为何会在这地下大殿筑此龟像! 凌寒和廖泉见众人也都不知所以,只好围坐在这石像旁边,运气休息。 忽然,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哨鸣声!如鬼泣,似狼嚎! 第五十一章 迷宫荒院酒成溪(第一更) “怎么回事?”廖泉问道! “大家别慌,待我上去看看!你们先藏好!”凌寒道。 众弟子见凌寒泰然自若,心底也是有了依托。 凌寒走上了楼梯,只见那恶匪们无不惊慌失措,好像遇到什么危急情况! “弟弟,还楞在这干什么!老大命令我们,赶紧出这庄院!”一个方才一起喝酒的恶匪竟认得凌寒,好心的提醒道! “那底下的沈家弟子怎么办?”凌寒问道。 “谁还顾得了他们,我们都自身难保了!赶快逃命吧!”说罢那恶匪竟匆匆的奔出了一楼大厅,仓皇而去。 其他恶匪也都一样,神色惊慌,就连倒在桌子底下的那个彪形悍匪也被人驾着抬出,待从凌寒身边经过时,那悍匪竟然睁开了眼睛道:“小舅子!明日我定要和你一决高下!看我……”没等他说完,就被两人拖着出去。 桌面上杯盘狼藉,桌面下污秽遍地,好像在提醒大家,刚刚这里曾经喝的是昏天暗地。 也就是转瞬之间,一楼的大厅只有凌寒一个人! 凌寒走出大厅,只见外面的恶匪也都悉数撤离,竟是走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只剩下未熄灭的火把和火光下的这环形小楼。 凌寒回到地下大殿,叫众人都集中在一楼大厅。忽见大厅那琉璃屋顶似乎一阵晃动,紧接着透过那透明的屋顶竟见到了天空异像! 无数流星竟如同暴雨一般,纷纷滑落,将整个夜空划出无数道亮线! 众弟子都是首次见这流星暴雨,不免议论纷纷。 “我娘说,流星划过,必会死人!” “那这么多,岂不是会血流成河?” “看来定会有一场大的灾难!” “我们经历的灾难还少么?” 凌寒也是忧心忡忡,天有异像,预示着灾难,但让凌寒不安的是,为什么那些恶匪会瞬间走个干净?莫非这危险已经降临? 正在此时,房门竟被一阵罡风吹得左右摇晃,发出了“吱吱呀呀”刺耳的声音。楼上的火把竟被这罡风一齐吹灭。 凌寒急忙关上了房门,这才免得大厅的几个火把也被吹灭。外面顿时一片漆黑。虽然凌寒现在已经达到了黑夜视物的境界,但大部分的弟子还尚未达到,所以,火把的光亮虽然微弱,也能给这些早就成为惊弓之鸟的弟子一点点的温暖和安全。 “廖兄,那群恶匪匆匆离开,看来此处危险,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我们也要离开这里!” “好!凌兄弟,那我们走吧!”廖泉道。 众人更无异议,便跟着凌寒廖泉出了大厅。厅外便是凌寒进来的甬路,众人沿着甬路而行,两旁都是迷宫一般的围墙。 走了片刻,原本应该出了大门的,只是东拐西拐,前面竟然出现一堵墙,竟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凌寒想到,方才有个岔路口,定是在那里走错了方向,于是众人回头,在那个岔路口再次前行。 走了能有百余米,拐了几个弯,一堵青墙又出现在众人面前,凌寒一摸,冷冰冰硬邦邦,的确是砖墙无疑。 “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进了迷宫?”凌寒道。 “待我看看!”砖墙只有一人多高,廖泉一提气,纵身一跃,便跃上墙头,只是眼前的景象惊得他险些跌落下来:只见面前都是青色的砖墙,层层叠叠,无边无际,竟是个迷宫!就连门楼和角楼这样高大的建筑都消失了,只有方才出来的环形小楼仍在。 “凌兄,你上来看看!”廖泉道。 “我先看看”,未等廖泉的话音落下,那个黑衣人也是一跃上了墙头“哎呦!”一见那眼前的景象,那黑衣人心里一慌,竟掉落下来! 好在他身手敏捷,一个鹞子翻身,稳稳了落在地上,只是惊魂未定,说话竟也结巴:“我,我们被困住啦!” 凌寒跃上墙头,看到此景,也不多言语,便跳下来道:“看来,我们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导致出现这迷宫,大家还是退回小楼吧!” 众人又好信者,也上墙看了一眼,大都心情紧张,都不知如何脱身。 众人回到一楼大厅,不禁垂头丧气。 “廖兄,你们是怎么被这些悍匪抓住的?”凌寒问道。 要想知道这莫名的危险来自何方,凌寒必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凌兄弟,那时你被那火凤捉走,我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照当时所说,就奔着岛北的沙滩而行。走了能有几个时辰,就见到这个庄院,当时众弟子也是人困马乏,口干舌燥,一见这庄子,就都要进庄休息。当时我怕这庄院会有危险,就先和几个弟子探查一番。这个庄子虽然大,但是空无一人,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人住过。我们很是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进庄之后,我们就到这大厅休息,两个弟子到这地下大殿巡视,而我和另一个弟子上到二楼巡视,二楼有几个房间大门紧锁,我们怕里面有什么不祥之物,也不敢轻易破门,只是最近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竟满是烈酒!弟兄们虽然平日并非贪杯之徒,只是也没有发现水源,就想饮酒解渴,谁知刚刚搬下几坛酒,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马蹄声!那伙盗匪就赶来此处!我等虽奋力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在折了几个弟子之后,就得悉数被俘!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廖泉将这经过讲给了凌寒。 “什么奋力抵抗,说的到好听,分明就是贪生怕死!那恶匪一喊话,你们就投降了!”那个黑衣人又开始拆廖泉的台。 廖泉的俊脸一红,看样那黑衣人并没有说错。 “兄长,我想廖兄也是顾全大局,继续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要是我在这里,恐怕也会和廖兄一样!”凌寒赶紧给廖泉打了个圆场。 “要是凌兄弟在,我定会听凌兄弟的!”那个黑衣人道。 凌寒朝着那个黑衣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回头道:“那恶匪大哥是因为在楼上看到了些什么,才让人撤离的,我们也要上楼再巡视一下!” “那好!我们一齐上楼!”廖泉道,“免得分散出什么意外!” 众人又点起了几个火把,依次上了二楼。 廖泉引领凌寒来到楼上的第一个房间,只见那房间几排木架,架子上竟满是黄泥密封的酒坛! 众弟子此刻虽然也都口渴,但不知这酒坛是否有玄机,都不敢乱动。 “奶奶的!这么多的酒!”那个黑衣人舔了舔嘴唇,显然是肚里的馋虫正在蠕动。 方才凌寒与那恶匪斗酒,只觉得这酒有些猛烈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心里不禁疑惑:饮者藏酒,这是平常之事,但所藏之酒,大多都是佳酿,而这些酒,只是世间俗品,根本不入流,只适合牛饮。 凌寒一排一排的巡视,走到最后一排,也还是和前面几排的酒并无二致。 凌寒觉得这藏酒之屋定有玄机,只是没有找到,究竟那里不对呢? “啪!”一个弟子不经意,竟然碰掉了一坛酒,酒坛落地,摔个粉碎,顿时一股酒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都砸了吧!”凌寒道了一声。 “什么?”众人以为听错! “不破不立,把这酒坛统统砸掉!”凌寒坚定的说! 虽然众人并不都是好酒贪杯之徒,但毁掉这么多的酒,大多有些舍不得,大家迟疑着,都没有动手。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一排的酒坛被那个黑衣人砸个稀烂,清冽的美酒瞬间洒了一地,屋子里的酒香更浓了,似乎闻一闻都会醉倒。 众人一见有人带头,也纷纷动手,一顿乱砸,百余坛好酒都被砸碎,地上的酒汇聚成河,都淹没了众人的脚腕。 “咦,这坛酒竟是有蹊跷!”一个弟子道。 说着,拿着一个木棍,用力的砸向那个酒坛。众人以为那个酒坛定会应声而碎,只是大家都失望了,木棍砸到酒坛只是传出了“铛”的一声响,酒坛并没有破碎! 凌寒忙趟着酒河奔了过来,用指甲轻轻一弹,“叮咚”作响,这酒坛竟不是泥陶烧制,而是金属铸成! 第五十二章 色不迷人人自迷(第二更) 凌寒双手扶住这个酒坛,左右的旋转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样,只听见坛底与木板摩擦的声音。 凌寒用力的把这个酒坛往起一捧,那酒坛里并没有酒,但分量仍是不轻。 只听到“啪嗒”一声从木架上传来,紧接着就听到仿佛是石墙开合的声音!一个黑洞洞的暗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果然有机关!”廖泉道! “先不要进去!”凌寒怕有危险,提醒道。 众人都集中精力,看着那个暗门,生怕里面会有洪水猛兽,突然的冲出! 只是等了片刻,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怪物扑出。 凌寒拿着火把,第一个进了那道暗门,见旁边都有烛台,就点燃了几个烛台,顿时明亮起来。 这是一个小屋,大概三十余平,正对着就是一扇屏风,上面写着八个大字“破除四难,万事皆空”! 屏风后面,屋子中间一个紫檀圆桌,旁边几把檀木椅子。四周都是檀木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酒瓶酒器! 有看似粗陋不堪的粗陶大碗,旁边还放着一坛米酒,上书三个篆字“禹王醉”。传说远古时期,禹王治水非常疲惫,义狄献上用白米所酿的饮料,献与禹王,禹王一饮,感觉入口甘甜,浑身轻松,也就多饮了两碗。结果禹王饮后,竟倒地不起!众人以为义狄鸠杀了禹王,便将义狄拿下,准备问斩。只是日薄西山,禹王转醒,抻个懒腰,感觉疲惫皆除,神清气爽,便叫人赏赐那义狄。禹王问,此饮何名?义狄道:只是百米酿成,不知其名!禹王道:我是酉时饮此琼浆,就叫此饮为“酒”吧!这便是酒之来历,只是逾越洪荒,大陆更迭,这里竟有这“禹王醉”,堪称是酒之始祖,无价之宝! 除了米酒,那紫檀架子上还有古香古色的青铜酒爵,旁边放置一坛佳酿,上面用梅花篆字写着“鸿门美酒”,想必是楚汉相争鸿门宴上所饮的那勾心斗角暗藏杀机之美酒。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松花酒,桑落酒,茱萸酒,琥珀酒,桂花酒,蜜酒……竟有百余种,酒器也是五花八门,白玉壶,竹筒壶,夜光杯,古藤杯……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 “我可受不了啦!”是那个黑衣人的声音! 只见他一把拎出了那坛“禹王醉”,倒在了那个粗陶大碗,那米酒是乳白之色,如同牛奶一般,并没有浓烈的酒气,只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竟遮掩住暗门外那满地的酒味。 那黑衣人一饮而尽,顿觉如饮仙泉,浑身上下,无不舒坦。那黑衣人饮了一碗,就再难停住,一碗接着一碗,而那坛酒似乎也是倒之不尽,饮之不空! 众弟子见他喝得畅快,无不眼馋!有两个弟子,也都难以控制,随便打开了一壶酒,就开始斟饮,一旦佳酿入口,此人再无停杯之念,而是一杯接着一杯,直到醉倒,就连凌寒廖泉怎么规劝,那三人也是不肯罢手,直到醉成一滩烂泥。 凌寒想把这些旷世美酒也都砸碎,可奇怪的是,无论凌寒怎么砸,那酒壶都是砸不破,摔不碎的。凌寒无奈,只好引着众人抬着醉得人事不知的那三人退出这个酒屋。 刚刚出了那个酒屋,那醉倒的三人竟直直转醒,大声道:“美酒!美酒!”,竟直奔那酒屋,凌寒等人阻拦不住,但那三人进去之后,那暗门竟然自动关死,任凌寒廖泉等人怎么敲砸都没有弄开。 看来,那三人定会醉死酒乡! 凌寒等人急急退出了这个房间,火把的照耀下,旁边的房间门竟然开着!看来是那恶匪首领打开了门锁! “破除四难,万事皆空”!凌寒忽然想到了那屏风上的字,便道:“看来我们得经历四种磨难,如果都能破除,也许就会脱离危险!” “定然如此!我们以后还是要加倍小心!”廖泉道。只是耳边没有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抬杠,廖泉仿佛感觉有点孤单! “与其等死,不如我们就直面磨难吧!”凌寒道。 说着,推开了第二扇门。 屋子里空空旷旷,仿佛什么都没有!凌寒点燃了墙上的烛火,才发现,这屋子里竟挂满了画!而且都是些美女的图画!众弟子也都纷纷观看。 凌寒看着面前的那幅画,里面是一个红衣少女,凌寒忽然觉得那女子有一点眼熟,慢慢那女子模糊的容颜竟然渐渐清晰,不是别人,正是曾让凌寒魂牵梦绕的小蔷! 但见那小蔷珠帘半卷,蛾眉轻蹙,泪痕微湿,梨花带雨,竟让凌寒说不出的怜爱! 茫然间凌寒似乎看到了小蔷竟在自己的身前,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 “你回来啦!”小蔷飞奔过来,紧紧的搂住了凌寒的脖子,丰满的胸脯紧贴凌寒的胸膛,一股玫瑰的香气直冲鼻孔,凌寒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小蔷的细腰。 真想就这么一直抱下去!凌寒闻着小蔷的发香,心里暗想。 众弟子也都纷纷在一幅画前发呆,有的见到了自己暗恋之人,向自己倾诉仰慕之情。有的弟子干脆见到了体态妖娆的美女,一丝不挂的邀他共赴**。一时间,在这房间的所有人似乎都迷失了自我。 只有一个人,瞪着眼睛,看着图画里的美女,并没有什么感觉,看着众人的异样感觉大为奇怪! “喂,你们都怎么了?”是那个有些娘娘腔的黑衣人! 众人还是呆呆的,那黑衣人见众人仿佛听不见他的喊声。那黑衣人拉了一下凌寒,凌寒微微晃动了一下,也没有吭声。 只见凌寒的表情十分复杂,似欣喜,似忧伤,眼睛直直的,仿佛着了魔一般。 那黑衣人见凌寒没有反应,心生一计,急忙跑到那满地酒水的屋子,用那一个金属坛子,舀了半坛酒,又返回这个屋子,朝着凌寒猛泼过去! 顿时,凌寒满头都是冰凉的白酒,顺着他灰白的头发,滴答而下。 “啊!”凌寒大叫一声,神智顿时清醒! 再一看众人,也都是魂不守舍,脸上大多沉醉的表情,方知自己方才如他们一样,魂魄已经出窍! 凌寒急忙道:“兄台!赶快再救别人!”只是自己浑身绵软,没有一丝力气。 那黑衣人也不敢停歇,将众人一一泼醒,只是又有几名弟子似乎着迷太深,已是浑身冰冷,没了气息。 凌寒深吸口气,感觉真气又可以流转,赶紧将浇醒的众弟子拖到了门外,才长出了一口气“好险啊!”原来这画室竟有勾魂夺魄的威力,看似风光旖旎,实则都是红粉骷髅! 酒能乱性,色会伤人,可怜那几个弟子都殒命于此! 凌寒与众人纷纷调养生息,过了许久,众人才恢复了体力!只是回想起自己在画室的际遇,无不春心荡漾,面红耳赤。 凌寒不禁有些奇怪,问那个黑衣人道:“这位兄台,我们都被那图画所迷,为何你却安然无恙啊?” “这!”那黑衣人有些忸怩,低着头道:“凌公子你还是不要问了!羞煞个人!” 凌寒心里忽然想到,莫非这仁兄具有那断袖之癖!凌寒也不拆穿,只是朝他笑了一笑。 “这画室也太过阴险,不如我们一把火烧掉吧!”廖泉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不知是酒还是冷汗! “算了!”凌寒道“别再触动其他的机关!”话语刚落,那画室的门竟自动关死,怎么也打不开了。 “酒色乱人心智,不知下个屋子,会有什么!”凌寒道。 众弟子只剩不足十人,大家也都心有余悸。 “还是进吧!我们也别无他法了!”廖泉道。 说着,又推开了下个房间的大门。一开门,里面竟金光闪闪,金银珠宝遍地都是,夜明珠,玉如意,长命锁,白玉盘,金杯玉盏,珍珠翡翠,直晃的众人眼花缭乱! 只是众人有了上一个房间的教训,都不敢轻举妄动。面对这些宝贝,人人都有贪婪之心,但要是没命,再多的金银也是无福消受。 待众人刚离开这个房间,一个弟子忽然冲回了屋子,大叫一声:“你们不要,我要!都是我的!”说罢竟将房门在里面关死。 众人默默看着关死的房门,长叹一声,都知道这个弟子已经着魔。 是非之地,不敢久留,于是凌寒又打开了第四间的房门,不知能否有那出去的线索! 只见里面异常宽敞,并且灯火通明!一个人正背对着众人,看起来十分眼熟!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面如冠玉,眼若朗星,器宇轩昂,而又有一股儒雅之气。 “沈庄主!”凌寒叫道! 第五十三章 煮豆燃萁暗恨生(第一更) “众弟子,你们都来啦!”沈潮微笑道!转而对那里两个黑衣人道,你们先出去,守在门口,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进来!” “是!庄主!”那两个黑衣人便出了房门。 “只是沈庄主,你为何在此?”凌寒不解的问道。 “先不要问,首先恭贺诸位,都能成为沈家的入室弟子,只是拜师同在一天,排名须有先后,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在此,你们必须以武扬威,决个先后!”沈潮一脸严肃道。“依次分出师兄师弟,日后也好有个凭证。只是刀枪无眼,点到即止!” 众人一听此言,无不心潮澎湃。众人先是欣喜若狂,庆幸自己终于能够拜师,然后又都踌躇满志,想在恩师面前卖弄下本事,若是能挣个师兄当当,说出去也是风光无限! 凌寒一看,算上自己和廖泉,才剩下八名弟子,便道:“沈庄主,方才我们几经磨难,现在若是再要相拼,似乎有点不妥,不如我们回去在一一较量如何?” 那沈潮微微一笑道:“凌兄弟,若是你拜入我沈家门下,就是我的弟子了,师尊有命,弟子岂能多言?何况,你问问你的师兄弟们,他们想不想争夺个名次?” 凌寒见那几个弟子,都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得闭口不语。 沈潮道:“众弟子听命!大厅旁边都有兵器,你们可以挑选趁手的使用,今日比试,定要分出高低!” 众人向旁边一看,果真有一排排的兵器架,只见上面刀枪剑戟斧钺勾叉竟是一应俱全,除了这些寻常兵器,在墙上还悬挂着各种奇门兵器,峨眉分水刺,八宝鎏金锤,九节乌龙鞭,霹雳雷公档等等,形状也是各异,都泛着幽光,寒光四射,杀气腾腾。 “此次较量都是我门弟子内部切磋,无论胜败与否,都不可张扬,更不可结怨!听到了么?”沈潮道。 “知道了!师父!”虽然只有几个弟子,但声音气贯长虹。 “那好,也不需要分组,能站到最后的弟子,便是师兄!可以开始!”沈潮道,说罢,一转身,让出了中间的空地! “我先来!”一个沈家弟子手持一柄长剑,傲然出列,显然是想在自家前辈面前,争一点光彩。 “我来领教兄弟高招!”一个外围弟子竟手持一把青龙偃月刀出列,那大刀重八十二斤,平时并无人真格敢在阵上使用,都是平日锻炼体魄之用,但见这弟子选中了这柄大刀,定是平日下了些功夫。 只见他一手背托青龙偃月刀,一手微护胸前,好像捋髯一般,竟是如同武帝显圣。 那沈家弟子也不迟疑,一剑平刺而去,虽说并没有花哨的招式,但平实中略见雄奇。那外围弟子见来剑虽然势急,但并不慌乱,头一低,捋髯之手一压刀柄,以肩头为杠,那宽厚刀背竟从身后直砸向那个沈家弟子。 刀长剑短,若是那沈家弟子继续前刺,恐怕未等刺到,已被砸伤! 那沈家弟子急忙后退,躲过刀背横砸,但那外围弟子不等刀背落地,直接向那沈家弟子的腰间撩去。 那沈家弟子见躲闪不及,只能横剑格挡。谁知那外围弟子早就算到此步,手上内力发出,本是轻撩,竟变成横砍。 刀势厚重,剑却轻薄,一触之下,那柄剑竟然拦腰折断。而刀势虽然一顿,但仍未停止,直砍那沈家弟子的腰腹! 那沈家弟子此刻已是躲闪不及,“小心!”凌寒等人此时相距甚远,也无法相救,眼见那刀锋就要将那弟子砍倒。 “收!”只听那外围弟子一声大吼,那刀锋竟在沈家弟子的腰腹之上停下。 那沈家弟子隐隐的感觉到了刀锋上的寒意!按说这阵他已然败了,那个外围弟子在紧急时刻运气收刀,本是善意。但见那沈家弟子满脸通红,竟一把抓住了刀身,蹂身而上,一拳竟直袭那外围弟子的面门! “你!”那外围弟子原本以为已是胜利,没想到那沈家弟子竟然不分好歹的再次袭来,一时手忙脚乱,漏洞大开! 他本身善用大刀,近身短打却稀松平常,刹那间就被那沈家子弟打翻在地!并被一脚踩在咽喉,那沈家弟子丝毫没有留情! 外围弟子无奈只好拍地认输,心里却又气又恨。 那沈家弟子一副得意神色,这让其他的弟子见了,心里不禁有些嘀咕。而场上的势态竟有了微微的变化。 那个输了的外围弟子,自动的回到另外两个外围弟子的身边,小声道:“两位兄弟,这沈家的小子耍赖,下手够黑,你们千万要当心!也不要手下留情!” 另外两人听了,暗暗点头。 而看到沈家的弟子获胜,另外两个沈家子弟大声喝彩,丝毫没有顾及刚才外围弟子相让之情。 凌寒和廖泉两人此刻站在一块,对视一眼,均感觉那沈家弟子胜之不武。 而一旁的沈潮似乎很欣赏这场争斗,眼里带着一丝邪恶的笑意。 “休要猖狂,你这无耻之徒!看爷爷来收你!”另一个外围弟子来到场中,大喝一声! 那沈家弟子见他也没有用兵刃,似乎拳脚了得,也不敢掉以轻心,急忙运用沈家家传的运气方法。 而那外围弟子上来就是一记“灵猿献果”虎虎生风,直袭沈家弟子面门!那沈家弟子也是挥臂格挡,只是双臂一交,顿时感觉手臂剧痛,那外围弟子竟是练肤中级,此刻运气入臂,竟是如同钢筋铁骨。 那外围弟子一见一击就显露出实力差距,并不停手,又是一记“灵猿献果”,那沈家弟子并无法逃出他的拳风,被迫只能再用手臂格挡,哪知此时那外围弟子已是运上全力,一挡之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沈家子弟的双臂竟然被击断。而招式未老,那外围子弟的一拳正中对手面门,“啊”那沈家子弟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击了出去! 那外围弟子也是痛恨这沈家子弟耍诈,所以并未留情! “三弟!”另一个沈家弟子见状急忙去扶那被击倒的沈家子弟,只见他双目紧闭,竟是被打晕,并且双臂软绵的搭在胸前,已是折断!“三弟!你醒醒!” 那个晕倒的沈家子弟在兄长的摇晃下,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二哥!给我报仇……”说完,又昏厥过去! “伯父!”那被叫二哥的沈家子弟大叫一声,朝着沈潮一拱手道:“那恶厮实在是欺人太甚,竟将我三弟的手臂折断,一会儿我与他较量不为争个高下,只为决个生死!出现的一切后果我个人承担!还请伯父恩准!”说罢,深鞠一躬。 凌寒和廖泉见状,满以为沈潮能劝说两句,毕竟马上就是同门师兄弟,哪有那样的深仇大恨。谁知沈潮竟幽幽的道: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沈家子弟怎能被人如此糟践,倘若传了出去,我这老脸,往哪里摆?” 那沈潮并没有规劝,反而煽风点火。这让凌寒廖泉倍感失望。那沈家二哥一听有伯父撑腰,胆子更足,心道:“我若留你性命,叫我不得好死!” 而那三个外围弟子一听沈潮如此说,心都凉了一半,暗想:这样就是拜倒沈庄,恐怕以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场上那弟子一见沈家二哥眼里满是杀意,心里也知道,先不用去管拜师之后的事了,先料理眼前的事为重!能不能活过今天还不知道呢! 只见那沈家二哥并未直接发招,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身上散发出来灵压之气,直扑场上那个外围弟子! “竟是舒筋高手!”那外围弟子吃了一惊,心道“这回可是死定了!”这灵压之气只有舒筋高手才能发出,未等发招,便教修为低的对手心理崩溃,这就是灵压的最大作用。 其实,沈家二哥也只是练肤高级,只是运用家传练气秘法,强行提升了自己的灵压,这才造成那外围弟子的错觉。 一见那外围弟子神色慌乱,沈家二哥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过,竟是用上了十分气力! 那外围弟子躲闪不及,竟被他一击即中,狂喷鲜血,倒在一边。 那沈家二哥并不罢休,飞身一掌直拍那外围弟子的脑袋,竟是要一掌击碎他的天灵盖! 同门比武切磋,竟落到以命相搏,方才还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此刻竟然翻脸无情!煮豆燃萁,豆在暗泣,本是同窗之谊,相煎何必太急! “且慢!”一声暴喝在众人耳边响起! 第五十四章 吸魂夺魄鬼神惊(第二更) 那沈家二哥一听,竟是凌寒的声音,心道:“即使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让路!”虽然听到凌寒的警告,然而依旧没有收手! “啪!”一声剧烈的对掌声响起,是廖泉见那沈家二哥仍未停手,一边暴喝,一边闪身拦在了那外围弟子的面前,迎着沈家二哥的厉掌也是一掌挥出。 “好掌法!”那沈家二哥不禁气血翻腾,暗自收了一口气道。他方知廖泉竟已经是练肤圆满之境,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筹。“廖泉是要挑战我么?”即便知道这样,那沈家弟子仍是不动声色,出言问道! 要知廖泉这次出手虽然旨在救人,但无异于偷袭一招,即便并没有造成伤害,在情理上也是不妥。 “沈世兄莫怪!方才我只是为了救人,才仓皇出手的!还望沈世兄海涵!”廖泉一拱手道。 那沈家二哥见廖泉并没有大包大揽维护那外围弟子,便道:“那就请廖兄让开,这小贼伤我兄弟,我怎肯罢休?” “沈兄弟且慢!”凌寒此时也站在二人中间道:“比武切磋,且不可伤了同门义气!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 “凌兄弟此言差矣!”竟是那沈潮说道:“我辈习武道的目的为什么?不为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而是为了保护家中弱小,在江湖上惩恶扬善!今日那恶徒伤我沈家子弟,怎能善罢甘休!决不能饶他!” “沈庄主!我敬重您是一庄之主,定是大人有大量,怎能出此谬论?同门切磋怎么能等同于江湖仇杀?难道非得致死方休?”凌寒见沈潮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改往日的儒雅,也就毫不客气,与他顶撞起来! “凌兄弟!你也不要居功自傲!我沈家自有我家的做事风格,还轮不到你在此指指点点!你若是不想拜入我沈家门下,可以走!我沈家也不愿耽误你的前程!”沈潮冷冷道。 “走就走!你沈家若是如此不讲理,我凌寒也不愿与尔等为伍!”凌寒大怒,一甩手,竟要离开这比武大厅! “凌兄弟,不要啊!”是廖泉“别一时之气!沈庄主没有别的意思!” “廖兄不用劝,我意已决!”凌寒说罢,竟要扶着那受伤倒地的外围弟子,离开了这座比武大厅。 而剩下的那个两个外围弟子见状,也是心中愤恨,想与凌寒一起出去! “你走可以!那几个小贼要走,就没那么容易!”那个剩下一直没有出手的沈家弟子竟挡在了门口,一脸的寒意! “怎么?沈家定要赶尽杀绝么?”凌寒心中怒火也是燃起,冷冷问道! “我伯父尚未点头,看你们谁能出去?”那沈家弟子也是咄咄逼人。 “沈庄主?这可是您的意思?”凌寒朝着沈潮问道。 “凌兄弟,我倒是很敬佩你的侠肝义胆,只是比试尚未结束,胜负未分,此时退却,岂不是半途而废!”沈潮不咸不淡的道,显然是不想让这几人离开。 “听到了么?我伯父未让你等离开!”那沈家二哥也随声附和。 “啊!”一声惨叫从凌寒身边传来,原来是那一直没有出手的沈家弟子趁着凌寒与沈潮交谈之时,突施杀手,竟一掌击中了那个没有受伤的外围弟子,那个弟子其实只是练肤初级,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沈家弟子竟会如此阴险,暗箭伤人,顿时一口鲜血狂喷在凌寒的身上! 凌寒浑身沾满了那外围弟子的热血,就连脸上也是血红一片,血腥的味道似乎激起了凌寒内心深处的恶魔,凌寒忍无可忍,怒不可遏! “找死!”凌寒一拳向那偷袭的沈家子弟挥去。只是凌寒忘记自己此刻已是吸收了那火凤的“火源珠”,拥有超凡的内力,一怒之下,真气竟自然流转,一条火龙直直飞向那沈家子弟! 一见火龙飞出,凌寒顿时愣住,方知今时已不同往日,出手就会伤人,只是收招已然不及,心中不禁十分懊悔。 “啊!”那沈家子弟瞬间就被那烈焰包围,一声惨叫,在火中挣扎了几下,便倒在地上,烧成了一堆焦炭,一股烧焦的恶臭顿时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凌寒!你好狠的心!亏得我们兄弟这么看重你,竟然杀我兄弟!纳命来!”那沈家二哥见状,也是气的暴跳如雷,一掌竟直奔凌寒的后背袭来! 此刻的凌寒,竟像没有听到那沈家二哥的呼喊一般,而是呆呆的看着地上那堆焦炭,心情万分愧疚。 “凌兄弟小心!”廖泉高喊一声,已是拦在了凌寒面前,只是事起仓促,廖泉也是没有防备,只是随手挥出一掌,而那沈家二哥开碑碎石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廖泉的身上,而廖泉的一掌也是击中那沈家二哥的胸膛。 “啊!” “啊!” 两人各自惨叫一声,双双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显然都受伤不轻。 “怎么!就这样结束了么?恭喜凌兄弟!这大师兄你是当之无愧!”沈潮竟笑着说道,仿佛地上的伤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庄主,你让我们自相残杀又是为何?”凌寒见转眼间,剩下这八个人,只有自己还是完好无损,剩下其他人殒命的殒命,重伤的重伤,这才发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哈哈哈哈!”那沈潮一阵狂笑“你凌寒自以为可以挽救一切,在我看来,也是草包一个,你的兄弟现在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你自己,真是英雄了得!”说罢,竟是一拳向凌寒袭来! “你!你不是沈庄主!你到底是谁?”凌寒大惊,感觉这人定然不是沈潮,一掌向那个“沈潮”挥去。 “吼”的一声龙吟,凌寒在大惊大怒之下,竟运用出“天罡劲”的第一重,竟把体内的火源真气以十倍的威力,打了出去。 那火龙气势汹汹,面目狰狞,显然包含着凌寒的怒火,携带气吞山河之力,直袭那“沈潮”。 只是那“沈潮”竟然不闪不躲,依然迎着火龙而上,仿佛那火龙根本不能伤害到他一样。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火龙竟直直的穿过了“沈潮”,那“沈潮”竟毫发无损,一拳还是打到了凌寒,只是凌寒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拳影也是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那沈潮竟是个虚影!之后就消失不见! “为什么!”凌寒高喊一声!竟震得整个大厅微微发抖! 沈潮不见了,只是在这大厅的中间竟然多了一物,龙首蛇颈,背上是厚重的龟壳,龟壳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花纹,竟是与那地下大殿一样的雕像! 此时,龟壳上的花纹竟然闪现出夺目的光,刺得凌寒睁不开眼睛!一阵如同梵音的咒语声也在大厅响起! 受伤的众人只感觉道自己的灵魂好像在随着那亮光直奔那龟壳而去,而凌寒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正在被那亮光撕扯,体内的真气也随着那亮光奔出体外,先是自己修炼出的“天罡气劲”,轻易的就被吸走,瞬间进入了那龟壳,然后就是那颗红色的珠子----火凤给自己的火源珠,也被吸出了体外,被那亮光吞噬!最后就连自己的“冰凝气旋”化成蓝色的小珠也出现在了气海里,那“冰凝气旋”并不愿轻易的离开,而是拼命的释放蓝色的细线,那细线也是快速的消散在凌寒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只是那蓝色的小珠显然是也坚持不了多久,竟也随着那亮光一点一点的往出挪动,出气海,进经脉,最后竟要从凌寒的口中吐出! 凌寒绝望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众人,只见众人的脸由白变成的惨白,又变成了青色,片刻又变成了青黑,最后变成了黑色,显然已经了无生机,谁都不能逃脱这吸魂夺魄的亮光! 此时,大厅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不好啦!出事啦!这房子要塌啦!快走啊!”是守在门口的那两个黑衣人,刚一进来,也是被那夺目的光芒照射,竟在瞬间就软到在地,没了气息! 地面在不停的颤抖,旁边的石柱开始断裂,墙上悬挂着的奇门兵器纷纷掉落,还有那兵器架上的兵器,竟也像是被吸引一般,纷纷飞向那厚重的龟背。几个兵器竟与凌寒擦肩而过,一柄鬼头大刀的刀刃竟将凌寒的右臂割出了一道伤痕,顿时血流如注! 头顶的房上的瓦片,木梁纷纷砸落,灰尘漫天,墙上的火把掉落在地,瞬间点燃了地上的地毯,火苗“蹭”的蹿起,火势迅速的蔓延,转瞬之间,竟笼罩了整个房间! 屋内火光四起,屋外阴风怒号,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烟雾缭绕中,还有一个身影依然站在那个石像前!是凌寒! 凌寒感觉自己也要坚持不住了,那蓝色的小珠一旦离开自己的身体,那就必死无疑! 凌寒大吼一声,用残存的一点真气竟将那小珠推回到了气海,之后猛运天罡真气,竟将那整个冰凝气旋在一掌中打出,直冲那个龟蛇的石像! “轰轰轰!” 第五十五章 人生如弈竟黑白(第一更) 沈庄,后园。 此时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群芳颔首,黄莺清吟,正是一派鸟语花香。 一个体态轻盈的少女坐在秋千上,一双粉嫩的绣花鞋正在轻荡。 秋千忽然停止,那个少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玩偶,朗眉俊目,竟和那廖泉有几分相像。 “泉哥,你说过要陪我一起去看皮影戏的!还说要陪我一起放风筝!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琼妹,等我拜师之后,我们就一起去!”那玩偶一动一动的,声音却是从那少女的嘴里发出。 想到出神,那少女竟是面露微笑。 忽然她眉头一皱, “泉哥,你那天说的都是真的么?你真的喜欢别人了么”那少女低声的问道。 只是那玩偶无声,还是直直的看着面前这位花容月貌的少女。 “唉!”那少女一声轻叹,凋零了几片花瓣。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小姐!小姐!”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响起,只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姑娘正急急的跑来“又有几个弟子出来了!” “哦!”那少女忙问道“泉哥出来了么?” “还没有!”那个丫鬟正是小云,而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沈家的千金沈露琼。 “真是急死个人!”露琼嗔道“都怪你!拜什么师!学什么艺!到头来能拜师了,却不能拜堂了!”露琼把邪火发在了那个玩偶身上,一顿撕扯。忽然又想起这玩偶是廖泉前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紧忙抚平被自己弄皱的玩偶衣衫。 “轰轰轰!”一阵巨响从议事厅前的广场传来,震得大地微微发颤,一只黄莺受了惊吓,“嗖”的窜上了云端。 露琼与小云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露琼回过神来道:“走!快去看看!”说罢,急匆匆的向广场方向跑去! “小姐,你慢一点,等等我!”小云一溜小跑,紧跟其后。 刚刚清醒的廖泉被黑衣人搀扶着,走下了马车,眼罩虽然已被摘掉,一出车门,还是被耀眼的阳光晃得不轻,只是这阳光是温柔的,并没有吸魂夺魄的威力。 一起走下马车的还有刚才一起拼斗的几个弟子,他们也都不敢直视这车外的光明,急忙用手挡住了双眼! “快!上茶!让这几个徒儿休息一下!”是沈潮关切的声音。 其他弟子挪椅子的挪椅子,端茶的端茶,将廖泉等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廖泉一看,一排十个座位,自己上首空了一把,而自己下首,正是最后出来的那些弟子。一个个都疲惫不堪,好似得了场大病。而自己,也是有气无力,急忙喝了口茶水。 那茶杯里都是些大补之物,人参枸杞红枣桂圆,喝起来甜丝丝热乎乎的,一口下肚,立即有一股阳气升腾,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许多。 对面一排正坐着沈家的长老,大都面带微笑的看着廖泉等人,还有几个辈分较高的长老正看着停在众人前面的那辆马车。 “会不会有问题?”大长老担忧的问“过了这么久?” “三爷,这种事情以往也是没有发生过,那金翎箭倒是没有反应,应该不会有其他的差池!”沈潮道。 “难道,他竟能抵抗住吸魂夺魄法阵?”大长老道。 正在此时,那马车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轰轰” 那精钢所制的马车四壁竟然如同被切割一般,向四面倒下,重重的砸在了青石的地面,溅起一阵火星! 离马车尚有二十几米远的那几匹拉车的骏马,听到这隆隆的巨响,竟吓得前蹄一软,都跪倒在地,屎尿横流。 沈潮及众长老急忙围上前去,只见凌寒坐在马车中间,气若游丝,七窍流血,竟已奄奄一息! 沈潮急忙一跃上了马车,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凌寒,快步奔向了议事厅内! 廖泉等弟子也想进去看个究竟,但方一起身,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几欲倒地! 片刻,一个黑衣汉子走了出来,大声道:“诸位沈家新晋弟子,庄主有命,今日暂且各自回府休息两日,待后日巳时,举行授徒大典!另外,无论各位今夜梦到什么,都不许对外人讲出!”说罢一挥手,又有十多个黑衣人,奔向这些弟子身边,两人搀扶一个弟子,外面马车早已备好。 “廖公子!您慢点!”一个黑衣人见廖泉上车有些吃力,关切的道。 这声音竟十分的熟悉,廖泉一回头,看到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只是有些记不清楚。 待廖泉上车,掀开了车窗上的布帘,看见那黑衣人走路的身影,竟似个女人! 马车行出了沈家大门,忽然传来了一声娇喊“泉哥!你在哪?” 廖泉拉下了布帘,低低的道了一声“廖府!劳烦师傅快走!” 马车车轮辗着青石板路,发出“嚓嚓”的声音,一行车队离沈庄渐行渐远。 露琼追到了门口,看见远去的车队,黯然神伤,“泉哥,难道你真的不想见我了吗?”两行清泪从露琼的脸上滑落。 “小姐,别难过了!也许廖公子试炼太累了!我问过,是老爷教他们先回府休息的!”小云安慰道。 “我不听!”露琼再也忍不住,又大哭起来,飞跑向了自己的小院! 小云默默的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那个玩偶,擦了擦粘在那个玩偶脸上的灰尘。 环形小楼的二楼,那个已经烈焰汹汹的大厅里。 凌寒将那冰凝气旋一击而出,直直的冲向了那个龟蛇的雕像,整个房间的火焰霎时熄灭,空气似乎也被冰冻的凝固,空气中蒸腾的水汽瞬间变成了冰花洒落在地,而那道光亮,也仿佛被这似乎可以冻住一切的冰凝气旋击中,变缓。 冰凝气旋直直的轰进了那个雕像,开始,那龟壳上的花纹光芒开始暗淡,就连那梵音也开始嘶哑,但只是片刻,那花纹又开始光芒大盛,随即喷薄而出! “轰轰轰!” 凌寒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却都陷入了一片白光的海洋。 这是一个纯白色的世界,凌寒睁开了眼睛,略略适应了一下这里的光线。 棚顶是白色的,墙是白色的,地面也是白色的,凌寒忽然感觉自己很累,就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调息。 没有冰凝气旋,没有火源真气,也没有天罡气劲,只是随意的吐纳,竟让凌寒感觉到无比的舒畅。 凌寒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正盘膝坐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谁?”凌寒瞪着黑色的眸子问道,似乎自己认得这个老人,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知道你是谁?”那白衣老者道。 “我是谁?我是凌寒!”凌寒感觉这个问题有些好笑! “不,你不是凌寒,你只是在做凌寒!”那个老者道。 “不明白!我在做凌寒?”凌寒问道。 “凌寒只是你内心深处想成为的那个人,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能由着你的内心的!”那老者道。 “哦!”凌寒似乎有些明白,但还是有些糊涂! “不管什么时候,不用刻意的想去做谁,遵循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或许会更好一些!”那老者道。 “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凌寒还是有些晕。 “你看这盘棋!”两人面前竟是一盘弈棋,棋盘纵横交错,棋子黑白辉映。“在这里,是无所谓黑白的!都是棋子!” 凌寒看着那盘棋,忽然感觉那是一个血腥的战场,刀锋沾满鲜血,弓弦已经折断,将军纵马突击,勇士挺枪直刺,呐喊声,咒骂声,刀剑争鸣声,盾牌敲击声,交织在一起。 “我不明白!我究竟要怎么做?”凌寒不敢再看那棋盘,感觉那方块之地竟都是鲜血! “我只是想你能够活着!今天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再见!”那老者道。 “我还能再见到你么?”凌寒问道。 “有缘再见!”那老者微微一笑,整个人竟化成了一股白烟,在房间里渐渐的飘散。 “有缘再见?莫非还让我道向晚亭上等?你不是神算子老先生派来的吧?”凌寒大声道,只是没有人答应! 自己和这白墙仿佛都在一个悬浮的空间,下面黑洞洞的,无边无际,忽然,身边的白墙开始掉落,屋顶开始掉落,地面也开始掉落,自己又跟着坠入了那无际的黑暗! 第五十六章 千金散尽还复来(第二更) 当凌寒转醒,已是午夜时分。 凌寒一歪头,只见一个硕大的头颅这伏在床边,还流着口水,是天宝,已经睡着,呼噜声声。 凌寒微微一动,竟感觉浑身酸痛!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你醒啦!兄弟!”天宝竟也惊醒,惊喜道! “天宝哥!”凌寒微弱的叫了一声。 “兄弟,老爷不让你活动!”天宝见凌寒想要起身,紧忙按住了凌寒。 “我好饿啊!有没有什么吃的?”凌寒感觉饥肠辘辘。 “这里有粥,都凉了!”天宝从桌子上端过一碗小米粥。 凌寒眼里放光,一把抢下,倒在嘴里,也不咀嚼,竟是大口吞下! 吃完米粥,凌寒似乎有了一点力气,便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宝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明天老爷会来看你!你问他吧!” 凌寒躺在床上,似乎感觉自己经历了许多事,只是头痛欲裂,怎么也想不起来,昏昏沉沉的,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沈潮与大长老便来探望。 “沈庄主,我这是怎么了?我通过试炼了么?”凌寒问道。 “凌兄弟,你并无大碍,只是得修养几日!”沈潮看来一眼大长老,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嗨!告诉他也无妨!”那大长老似乎很是兴奋。“小子!你不禁通过了试炼,而且差点破了那吸魂夺魄法阵!” “什么?吸魂夺魄法阵?”凌寒一听这个阵名,心里竟一阵激动。 “是啊!这吸魂夺魄法阵本是远古传下的奇阵,只是一点信息寄存在我们沈家的终极试炼法阵之中,只是如何布阵,连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阵法威力巨大,试炼的弟子最后没有能够通过的,但能坚持到这个法阵的弟子,大多都能够入我沈门!”沈潮道。 “原来是这样!”凌寒原以为这法阵沈家就能布置,一听沈潮如此说道,不由有些泄气。 “凌兄弟不用担心,你所见的全是幻象,只是你精力耗费巨大,才会如此的,待修养几日,便可康复如初!”沈潮以为凌寒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又安慰道。“只是,可能不能参加明日的拜师大典了!” “明日就可以拜师了么?”凌寒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沈潮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两日拜师大典的事情较多,我就不能来看你了,我已吩咐了小云天宝,让他们好好照顾你!其他的事情先不用多想,我们师徒来日方长!我们先走了!”沈潮微笑道,说完就和大长老出了房间。 “我们师徒来日方长,”凌寒细细品味沈潮的这句话!不禁有些激动!就这样就可以进入沈门了!有机会习得那九转还阳**!并且大略的知道了关于吸魂夺魄法阵的一些情况,只有那龙凤续命丹还没有一点头绪,不过已经有了进展,足以开心一阵了! 沈庄拜师大典不仅仅是沈庄的喜事,甚至是整个风铃城的喜事!一大早,送拜师礼的队伍就开始络绎不绝。 “城西庞家,拜师之礼,黄金一百两,白银五百两,翡翠狮子一对,上等绸缎十匹!”沈庄管家喊道,看了一眼送礼的汉子,“坐!童儿!茶!” 一旁的账房先生在拜师礼品簿上飞快的记着,一旁的沈家弟子也将这些礼品分类入库。 每到这个时节,沈家都会大发一笔。自古穷文富武,在这风铃岛上,也不例外。 “城北高家……”那管家刚要喊,只见那高家送礼的汉子就迎了过来,暗暗的塞给管家一个厚厚的信封,低声道“这是孝敬您和账房先生的,请笑纳!” 那管家掂了掂,似乎分量不轻,那账房先生眼尖,看到了那信封的厚度,也是微微一笑。 “咳咳!城北高家!拜师之礼!黄金五百两!白银两千两!白玉龙凤一对,珍珠二十颗!骏马二十匹!”那管家收完好处,自然喊得卖力,声音似乎也比刚才大了许多,“请坐!童儿上茶!” 而那个送礼的高家汉子一脸的骄傲,好像比他自己可以入门还要高兴。 “城东廖家!”那管家一看拜帖,知道是城主廖不凡家的贺礼到,自然声音又洪亮了几分。要知这当官就是要比百姓强些。底下送礼者一听,也都纷纷议论,不知这廖家会送些什么大礼! “城东廖家!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上等绸缎一百匹!上等珍珠一百颗!镔铁一千斤!骏马五十匹!”那沈家管家喊到最后,声音都有些沙哑,依旧保持了那个音量,似乎在告诉廖家,自己有多么卖力。“先生请上座!童儿上好茶!” “廖家果然好大的手笔!” “风铃城这两年风调雨顺,看来廖家也是收获颇丰!” “看那送礼的都是城中的虎卫,真是够微风!” 廖家带队送礼的管家也是一脸的笑容,真是风光无限。 “苍茫大陆凌家!”那管家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又看了一眼拜帖,才确认,果然是凌家。那管家不禁暗想,这凌寒自己都是寄人篱下,怎么还能送礼呢?待自己一看那礼单,竟大吃一惊! “苍……苍茫大陆凌家!”惊得他说话似乎都有一点结巴,“黄金两千两!白银一万两!千年人参十株!千年灵芝五支!百年陈酿二十坛!上等绸缎二百匹!另有各种古董字画,琴仙伯牙签名七弦古琴一尾,棋仙弈秋亲制骨玉棋子一副,字仙羲之的《兰亭序外篇》一幅,画圣道子的《天王送女图》一卷,干将莫邪雌雄双剑一对……”那管家越看越是心惊,这些礼物除了金银有价,其余的文物药材竟都是无价!这凌寒究竟有多大的来路,送的礼物也都是价值连城? 只见那带头送礼之人,络腮胡子,虎背熊腰,往那一站,便十分抢眼!却是凌寒的乖徒孙----五味! 原来能进入沈家拜师的消息早已传开,五味的“风语楼”自然是信息收集的最佳之地,早有伙计告知五味,凌寒通过了沈家的试炼。并且又有小道消息,说沈家与廖家已经解除婚约,具体原因呢,是因为廖泉身体方面。而与之前的消息一经融合,就变成了苍茫大陆名家之后凌寒强势拜入沈家,沈家因廖泉身体有恙,就解除与风铃城廖家的婚约,而沈家露琼与凌寒一见钟情,于是凌寒向沈家提亲,二人定于明年三月完婚! 那郭有瑜的伤势刚有些好转,并未痊愈,只好叫五味准备拜师之礼。五味一看,自然是自己孝敬长辈的机会来了,金银自不用说,就连自己压箱底的宝贝也都掏了出来。五味心里清楚的很,这些礼物明面上是送个沈家,等到时自己的师叔祖拜入沈家之后,以师叔祖的实力,学习无上法门,迎娶沈家千金,开创沈家新局面,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到时这些钱财还不都落到师叔祖之手,到时师叔祖一高兴,将祖师爷的手艺传给自己几招,就足以傲视天下,称霸厨林了!想想这些,五味不由得暗暗发笑,心中真有些小激动! 那记账的账房先生有些坐立不安,一方面是五味送的这些字画乃是读书人的命根,只要是能看上一眼名家真迹,那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另一方面,这些无价之宝竟一起送来,这必须得告知老爷一声!这可是福无双至今日至! “这位壮士请到此座!童子,快快上好茶!壮士请先稍事休息!待我禀告老爷一声!”那账房说罢,急匆匆的走入内堂! 沈潮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账房先生眉飞色舞的汇报,脸上并没有太多欣喜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招呼好送礼之人!” 那账房热脸贴了冷屁股,悻悻的退了出去。心中暗想:老爷平日收到这些礼物,原应高兴才是,今日不知为何,竟然无动于衷,真是怪哉! 沈潮见账房出门,面色一沉,似乎心事重重! 第五十七章 三叩九拜谢师恩(第一更) 廖泉今日拜师,竟也兴奋的一夜未眠,早早的起身。那些入围弟子,大概心境也与廖泉一样,如鱼得水,如龙在天。 廖泉洗漱完毕,知道父亲廖不凡早早的出去,只是拜会了母亲,便要起身直赴沈庄。 一出府门,便见沈家人马早已在门口等候。 那沈家众人一见廖泉出门,便开始了忙活。 “噼噼啪啪”先是一阵炮仗响起,燃起了一堆烟雾。紧接着就是一阵“嘀嘀哒哒”的唢呐声,“请贵人上轿!”一个沈庄的下人给廖泉套上了一朵红绸大花,弄得廖泉竟有些茫然,待坐上那四人所抬的敞篷竹轿,心里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街坊邻里听到这喧闹之声纷纷出来围观。 “是廖家要娶亲么?” “乖乖,看样是沈家要迎接廖家二公子啊!” “莫非廖家要入赘沈家?” “你们真是些白丁,还不知道吧!那廖泉今日要拜沈庄主为师!以后定成人中龙凤!” “原来如此啊!那廖泉真是有些手段!” “可不是,这孩子从小就不一般,耳朵大有福!” 廖泉听到街坊四邻的议论,心里也是欣喜,不断的举手作揖,就像高中的状元郎一般。 迎接的队伍来到了风铃城的青石街,另有其他迎接弟子的队伍也在那里等候。各个入选的弟子无不春风得意,纷纷隔空互祝。 整个队伍吹吹打打,竟绕着风铃城的大街小巷游了一圈,正是清晨时分,店铺刚刚开门,街上行人方多,赶上了这沈家纳新盛世,路人无不驻足观望。尤其是那些年龄相仿的青年,大都羡慕不已,还有那未出闺门的少艾,掩面站在阁楼遥望,不知哪个俊彦又牵动了一片芳心。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风铃花! 其实沈家这么大张旗鼓的操持可算是一举多得,其一,告诉岛上众人,入我沈门,待遇优厚,并且都是百里挑一的英杰。其二,这些弟子一入沈门,可谓是互惠互利,彼此之后就是一家人。其三,毕竟各家也交了拜师之礼,且都不菲,也是为了给破费的各家脸上增点光彩。 廖泉等人跟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沈庄。只见沈庄张灯结彩,五光十色,竟是如同过节一般。那沈潮与各位长老也都穿的十分讲究,都是一色的修道衣装。 拜师大典在沈家大殿正式开始,先是大长老上香,众弟子给前辈师祖叩头,然后给师父沈潮扣头行拜师大礼。接着是执法长老宣读戒律,“各弟子必须遵守,不得违背!既入沈门,未经师尊许可,不得轻易下山!不得违抗师命,不得不敬尊长,不得为恶,不得偷学,不得偷懒,不得有访不回……”冗长的戒律让众人昏昏欲睡。 最后是沈潮授牌,“第十名,庞龙!”一个矮矮胖胖的弟子喜颠颠的接过的名次牌,这也是他今后的地位,今年的小师弟! “第九名,高虎!” “第八名,沈浪!” “……” “第三名,沈炎!” “第二名,廖泉!” 廖泉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大步流星的去接自己的名次牌。廖泉接过后,转身回来,四周巡视了一下,竟没有看到凌寒的身影! “今年的第一名,是凌寒!只是他身体不适……” “师尊在上,不肖弟子凌寒来迟!”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大殿的门口传来。 只见凌寒在天宝小云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进来。 “徒儿,既是身体有恙,即便不来,为师也不会怪你!”沈潮有些怜爱的道。“拜师虽然重要,但这些礼节可以稍后补上,要是觉得不适,还是回去休息吧!” 凌寒一摆手,挣脱了天宝和小云搀着自己的手臂,倔强的自己站直道:“弟子凌寒,怎敢因个人小疾而废拜师大节!” 说罢,一步一步的挪向殿前,每挪一步,凌寒都好似使出了全是的力气,脸色虽然苍白,但还是冷汗直流! 凌寒先是恭恭敬敬的给沈家老祖叩了三个响头,待一起身,顿感眼冒金星,险些晕倒! 沈潮见状,急忙上前一扶。 凌寒接着就要给沈潮扣头。 “徒儿这几个响头暂且记住,待你伤好再磕不迟!”沈潮似乎有些心疼道。 “是啊!凌小子,就不要逞强了,还是下去好好休息吧!”大长老也在旁边道。 “尊师重道,乃是我辈的应尽的礼节,师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凌寒竟一下跪倒,双膝磕在石砖上,落地有声,显然,疼痛不轻。豆大般的汗珠从凌寒的头上滑落,凌寒牙齿紧咬,憋着一股气,“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 “今年纳新的第一名,凌寒!”沈潮扶起了凌寒,一只手举起了凌寒的手,高声道!“今后,凌寒就是你们的大师兄!记住了吗?” “记住了!”下面的弟子一起高声道。 “今日拜师之后,各个弟子可以回到各自房间休息,明日会给你们分配任务,另外作息时间,也必须按照章程执行,不得有误!” “谨遵师命!”众弟子大声道! “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凌寒弱弱的道。 “徒儿,有何事请讲!”沈潮道。 “弟子今日运气,感觉浑身憋闷,弟子想去拜见车前子前辈,车前辈医术高明,定能减轻弟子苦楚!”凌寒道,其实凌寒一方面想去看看自己到底病情如何,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郭有瑜是否康复。 “哦!我怎么忘记了那神医车前子?既是如此,那明日我教小云五味备车送你前去!”沈潮略有些惊奇“待你见到那车神医,一定要替我问候下,我是久仰其名,只是无缘一见!” “弟子记下了!” “对了,我教人准备些礼物,你一同带去,我们沈家不能失了礼数!” “是,师父!”凌寒道。 “快回去休息吧!”沈潮满意的看着凌寒,竟像是在看着一块美玉。 凌寒朝着沈潮鞠了一躬,又朝着各位长老鞠了一躬,然后就缓缓的走向了天宝和小云。 “恭送大师兄!”众弟子竟一起叫道! 凌寒慢慢的转过身来,也是一抱拳,当是还礼。 一出大殿,凌寒再也坚持不住,竟是一下软到在地,幸亏天宝手疾,一把扶住,才没有摔到。 天宝也不多话,双手一抱,就把凌寒扛在了肩头,大步的向凌寒的住处走去。 沈潮望着凌寒出门的背影,道:“不废长幼,知书达理,这是我辈的风范!你们都要多向大师兄学习!” “知道了!师尊!” 大典之后,沈庄也是安排了丰盛的宴席,鸡鸭鱼肉,时令鲜蔬,众弟子吃的十分开怀。虽然众弟子的家境都非比寻常,平日定不缺这等菜肴,只是吃的坏境不一样,且不说这顿大餐花费了多少银两,而是经受的苦难就让人终生不忘,所以拜师后的第一顿饭,大家吃的都格外的香。 宴后,众人领取了行李之后,就纷纷回房休息。 廖泉的因为是二师兄,也被安排了单独的小院,竟和凌寒相邻。所以一安排完毕,廖泉就兴冲冲的去看望凌寒。 凌寒休息了一下午,精神略有好转,见廖泉前来,也是有些欣喜。只是身体太弱,未能起身。 “师兄可记得那日试炼的经过么?”廖泉问道。 “只是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但就像梦一样,记不清了。”凌寒道。 “我也是,感觉自己的记忆竟消失了一部分,真是奇怪。”廖泉道 “看来师尊的阵法造诣简直是神鬼莫测,够我们学的了。”凌寒道。 “泉哥!你在么?”是露琼的声音从门外传出。 廖泉的脸色立刻变得紧张,凌寒微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逃避不是办法,还是你亲自和沈小姐解释下比较好!” “师兄说的对!强扭的瓜不甜!”廖泉也是一脸的苦笑。 “琼妹!我在,我马上出去!” 凌寒也不知廖泉那句“强扭的瓜不甜”说的是谁,心里竟有些失落。 第五十八章 天宝无奈小虫何(第二更) 次日一早,就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凌寒的院前,凌寒等人已是准备妥当,天宝骑着他的那匹黑龙前面引路,小云与凌寒同坐车内,以便随时照顾。加上车夫,一行四人,向仙芝谷而去。 “那晚还要多谢凌公子相救之恩!”那车夫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在马厩值班的刘三。 “哦?”凌寒有些迷茫,只记得那日刘三被天宝一掌打晕,救人一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老爷告诉我,那日有小贼前来盗马,竟把我打晕,幸好廖公子你们在,惊跑了小贼,不然,可是惹上了祸事!”刘三说的真诚。 原来沈潮竟帮助凌寒打了个圆场。 “哈哈!刘三哥你放心,就算是有是个小贼,有我天宝在,也都能吓跑!”天宝十分得意,也知道自己那夜出手并没有让刘三发觉,肚里正在暗笑。 “是啊是啊!天宝哥的功夫了得,定让那小贼有来无回!”刘三也是恭维了一句。 “不过下次值夜,你可要当心了,别再让大贼小贼把马偷走了!”小云一边抿嘴笑,一边道。 “云姑娘请放心!这回我可是注意了,你看,我值夜的时候都带上了家伙!”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那小贼若是再敢来,我定捅他个透心凉!” 天宝看到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心里暗笑:遇到我别说是匕首,就是你有大刀长枪,也是玩具! 几人说说笑笑,不觉已行了很远。 “吁!”天宝拉住了黑龙,那刘三也止住了马车。 小云揭开了车上的布帘问道:“怎么停了?” “前面有两条岔路,我忘记了走那条?”天宝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凌寒也看了一眼前面的岔路,竟也不知该往那里行,都是一样的绿荫小路。那夜有五味一直引路,两人也没有记路,回来时又是一路狂奔,更没有注意。 “这可怎么好!”凌寒道。 天宝见左面一条,似乎车行甚少,便道:“定是这条,那神医平日都不在,肯定找他的人少!” 凌寒一听,觉得有理,那神医的居所的确像是没有太多的人光顾。 于是一行人就奔着左面路前行。 又走了一段,果真在前面望到了谷口。 “就在前面了!快到了!”凌寒望了一眼道。 “二傻你今天真的不错!”小云夸赞了一下。 天宝不禁有些飘飘然,一脸的得色。 突然,天宝胯下的黑龙忽然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两个前蹄猛然高高抬起,嘶鸣了一声,险些将天宝掀下马背。 幸好天宝的驭术熟练,急忙双腿夹住,双手拉紧了缰绳。“黑龙!怎么了了?”天宝向前望去,并没有什么异样,大路上空空荡荡,只有天宝一行人,并没有其他的行人。 “稀里哗啦……”一阵响声伴随着臭气传了过来。 天宝的黑龙还不住的打转,像是要回头,而拉车的两匹骏马干脆跪在了地上,一动不敢动,同时竟是屁滚尿流,任凭刘三怎么鞭打,都是不起。 “黑龙!”天宝努力的控制住马,只是那黑龙的四蹄还是不停的跳跃,好像地上有什么危险。 “二傻!怎么了,怎么停下了?”小云掀起布帘问道。 “黑龙它不听话,不走了!”天宝一脸的无奈。 “小云姑娘,这两个懒蛋也不走了!”刘三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是不是有什么危险?黑龙的性子一向都很烈,就是沙场纵横也不会害怕。二傻你下去看看!”小云道。 天宝拍了拍黑龙的脑袋道:“别怕,有你宝二爷在,看谁敢动你!”小云叫天宝“二傻”,凌寒叫天宝“天宝哥”,天宝自己别出心裁,自称“宝二爷”,殊不知这二人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 说罢,天宝大喇喇的跃下马背,就要向前。 谁知那黑龙竟像是感知到异常大的危险,竟用马嘴衔住了天宝的衣襟,示意天宝不能向前。 “奇怪了!黑龙,你和我天宝一样,都是好汉子,怎么今天这么怂?”天宝大声道“前面就是有大罗真仙我天宝也是不怕!” 听到这话,那黑龙顿时耷拉这脑袋,像是做错了事,但还是小步的向后挪去。 天宝双手一叉腰,站在了大路中央,大声喝道:“鼠辈!你宝二爷在此!赶快过来磕头!” 良久,只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并没有一个人影。 “奶奶的!再不出来,等爷爷过去,捉住你们,挨个送到老爷那去打手板!”天宝自己害怕沈潮的竹板,以为那便是世上最可怕之物,竟以此相威胁。凌寒和小云听了,不禁莞尔。 回答天宝的依然只有那“沙沙”的风声。 天宝的小眼睛一眯,手搭凉棚,朝着四处观望了一圈,只是林密山深,并无异状。 “真是怪事!”天宝嘟哝了一句。 刚想上马,谁知一回头,那黑龙竟已跑到了车后,竟像是害怕万分。 “怂样子!”天宝骂道。“学学你爷爷我!哪个蟊贼胆敢现身……” 天宝的话音未落,耳畔又传来了那“沙沙”的响声,好似风吹树叶一般。 天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因为今天一出来,树枝都不曾晃动一下,再向四周望去,树叶也不曾摆动。 天宝随手扔起一块石头,那石头竟是直直的落地。原来,天宝曾和露琼小云一起放风筝,小云都是抓把泥土试风向,今天天宝也是照做,但实验的结果却是一样,没有一丝风! “真是怪哉,没有风,哪来的风声?”天宝小眼睛眨巴眨巴,很是纳闷。 “沙沙沙沙……”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但并没有什么人影。 天宝往地上一看,竟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怪叫:“妈呀!有虫子!” 凌寒听到天宝叫得凄惨,急忙下车,往前一看,一条绿莹莹的小虫正拦在路中。 凌寒见天宝那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便道:“古有螳臂当车,今有小虫拦路,天宝,难懂这小虫你都对付不了么?” 那小虫似有灵性,一听到凌寒的话,立刻高高的昂起了头。只见那小虫约有一寸多长,整个整个身体泛着绿莹莹的光,而身体上长满了纤细的金黄色的毛,根根都如那长矛般立起,小虫的头下竟如狮鬃一般,围着一圈长毛,此刻像是发怒一般,竟微微的抖动,又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一对红色的眼睛,闪着凶狠的光芒,眼睛下面,是钳子一般的嘴,不停的蠕动着,好像要将谁生吞活剥一般。 天宝一见,那小虫似要发威,更加害怕,道:“不行不行,我最怕虫子!千万别让我去!只要不让我去弄那条小虫,让我干什么都行!” “羞不羞,羞不羞!”小云嬉笑道“一个大男人,连一条小虫都害怕,将来要是娶了老婆,还不怕死啊!” “我怕我的,干你何事?一会儿我就告诉五味,千万别找你这样的,比那小虫还可怕!”天宝脸憋得像茄子一般道。 小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绯红,其实天宝并不知道小云的心思,只是随口一说,哪知正中姑娘的心事。 “哈哈,原来是这条大虫啊,看我的吧!”那车夫刘三也见到了那条小虫,笑道,“大虫,看鞭!” 说着,刘三凌空甩了一下马鞭,传来的一声脆响,一条鞭影直直的向那条小虫砸去。那刘三是沈家的首席车夫,驯马多年,一把马鞭也是练得精熟。据说刘三在冬日里,经常甩着马鞭,打下到马厩觅食的麻雀,十个八个串在一起,用那取暖的炭火一烤,香气四溢,便是一道下酒的好菜。 只见那鞭影不偏不倚,迅猛如龙,正好砸在了那小虫的头部! “啪”的一声响,激起了一道烟尘。 第五十九章 虫卧谷口马不前(第一更) 众人满以为这精准的一鞭定会打得那翠绿小虫肠穿肚烂,待烟尘消去,只见那翠绿小虫竟然毫毛无损,并且摇头晃脑,抖了抖粘在金毛上的灰尘,又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些发怒。 “咦!”那刘三大为震惊,这小虫竟然躲过雷霆一鞭。 那刘三也不停手,“啪啪啪”竟是连环三鞭,更多的尘土飞扬起来。 凌寒等人心想,这回这小虫必死无疑。 那刘三打完,跳下马车,心道:看你还往那跑! 只是尘埃落定,那小虫竟不见了踪影。 “跑哪去了?”刘三大窘。 “刘三哥,当心!”车上的小云满脸惊异,高声提醒道。 “刘三哥,快当心!”凌寒心里一惊,也高喊道。 那天宝只是瞪大了小眼睛,长大了嘴,像是见到了最恐怖的事情,竟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刘三见三人都直直的盯着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叫我当心什么?”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鼻尖有一点麻痒,垂目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翠绿的小虫,不知如何,竟趴在了自己的鼻尖,张着大口,竟像是要一口将自己吞掉。 刘三伸手去捉,那知那小虫竟不避不躲,而是抖动着自己的金黄色的体毛,依然无所畏惧。 “啊!”那刘三的手指刚刚碰触到那小虫,立刻缩回,并且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凌寒一见事发有异,急忙也跳下车来。只见那刘三的手指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整个人却变得青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不好,这小虫有毒!”凌寒面色一凛,高声道。 凌寒想把这小虫从刘三的鼻子上弄下,只是竟如老虎吃天,不知如何下手。 那小虫依然趴在刘三的鼻尖上,像是十分喜欢这凸起的所在,抖擞着身上的金毛,大有立马吴山第一峰的气势。 “我来!”天宝终于恢复了好勇斗狠的模样,虽然他知道那小虫的体毛定有剧毒,但刘三生死未卜,自己不能再畏畏缩缩,不然连个小虫都斗不过,即便不练那“米粒神功”也会成为“废物天宝”。 “我不要当废物天宝,我不要当废物天宝……”天宝嘴里念念有词,拿着马鞭,弯成个圆,想将那小虫拔掉。 只是那小虫似乎不愿移驾,待那天宝的鞭柄扫来,竟是紧贴在刘三的鼻头之上,天宝竟一扫而空,只是带起的风拂动了小虫身上的金毛,略略飘动。 那小虫见天宝一扫不中,又是昂起上身,抖动着金色的鬃毛,头下方的一排肉足竟是一阵乱舞,像是在耍那千手如来掌。 天宝没想到这小虫竟然如此敏捷,急忙又是鞭柄一拨,这一次竟是贴着刘三的鼻尖,天宝心道:这回看你往那跑! 鞭柄一挥而过,天宝再一看,那小虫竟然没了踪影,以为自己一击奏效,刚要庆贺,就听凌寒在一旁高喊道:“天宝小心,那小虫在你的马鞭上!” 天宝一听,急忙朝自己的马鞭上看,只见那小虫虽然肉滚滚的,但行动起来,竟是十分迅速,正顺着天宝的马鞭向上快速的爬行,眼见就要爬到天宝的手上! “啊!我不玩了!”天宝急忙将马鞭扔下。 哪知那小虫在鞭上竟然抖动着金毛飞跃而起,正落在了天宝的手上,张开大口就要咬下! 天宝感觉手上一痒,已知那小虫爬到了自己的手上。方才见那刘三碰到小虫瞬间就倒地不起,心里大惊,生怕自己一动也落得和刘三一样下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是一双小眼睛焦急的转来转去,鼻尖上沁出了冷汗。 那小虫趴在天宝的手背之上,并没有真的下口,又抬起的上身,一顿乱舞,这回耍的又是千手观音,好像是在示威。 凌寒见状,猛提一口真气,一掌向天宝的手背上推出,想用掌风将那小虫吹掉。 只是内伤未愈,未等真气发出,就觉得昏天暗地,“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吐出,顿时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中。 那小虫闻到了这血腥之气后,似乎十分兴奋,抖动金毛,沙沙作响,一跃而起,那金毛竟结成翼状,呼扇而下,正落在凌寒吐出的那口污血之上,大口吞噬起来! 凌寒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莫非这小虫竟是嗜血之物? 那翠绿小虫一边吞着污血,一边抖动着鬃毛,就像是雄狮护食一般,随着污血的越来越少,那小虫的肚子越来越大。透过那小虫碧绿的身体,看到了那吞进的污血在小虫的肚子里如同个黑色的小球,圆滚滚的。 小虫将地上的那口污血吃的一干二净,就连旁边溅出的一点血花也都舔舐的不剩,吃完似乎有点满意,竟蜷成一团,好像要睡上一觉。 此刻凌寒心念飞动,道:“这小虫不好惹,我们还是趁它睡觉,赶紧绕过去!天宝哥,快帮我把刘三哥抬到车上!” 天宝急忙把那刘三抱起,只觉刘三身体僵硬,竟像木头一般,天宝也不敢迟疑,就将刘三扔进车里。 “啊!”小云一见那刘三的面色青黑,眼睛还是瞪得圆圆的,吓得尖叫一声,急忙钻出车厢。 天宝一顿生拉硬拽,将那两匹马拉起,道:“云姐,你来赶车,我去牵黑龙!” 小云道:“好的,快去!”方才在车上,小云也见了那小虫的可怕,也想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凌寒方才吐了一口污血,胸内的烦闷似乎减轻了一点,急忙也上了马车。一拍马臀,催马前行。 只是那两匹骏马竟然只是抬腿摇尾,竟是一步也不敢前行,好似那小虫施了什么咒语。而天宝牵着黑龙,那黑龙更是倔强,前面两腿蹬直,任凭天宝如何牵拽,就是一动不动! 气的天宝大骂:“我不是废物天宝,你是废物黑龙!” 正是云横秦岭家何在,虫卧谷口马不前。 只是片刻,那碧绿小虫竟然又立起身来,而体内的黑血竟丝毫无存,看来竟被完全消化。 竟像是吃了大补之药,那小虫的身体越发的青翠,竟是如同翡翠雕成。 而那小虫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两眼直直的盯着凌寒,好像知道凌寒的身上有着自己最爱的珍馐一般。 凌寒双目急转道:“你们先不要动,待我把这毒虫引开,你们就快冲过,我一会儿追你们,必须快点找道车神医给刘三哥解毒,再晚恐怕来不及了!” 说罢,凌寒单手一支,跳下马车,快步走到路边,大声道:“虫兄,来吧!” 那小虫似乎真能听懂,竟向凌寒飞速的爬来,只差一步距离时,那小虫又昂起头,盯着凌寒,就像一只乖巧等食的小狗。 凌寒见状,又急急的向马车后面退了二十多步,那小虫倒是锲而不舍,也是紧追其后。只是那小虫经过马车时,那两匹拉车的骏马又是吓得瘫倒在地,屎尿横流,臭气熏天。而天宝的黑龙倒是知趣,竟一跃跳到了马车前面,嘶鸣一声,像是在招呼天宝,速速离去。 凌寒见天宝已经上马,小云也开始打马前行,略略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皱的眉头也缓缓松开。只是那小虫仍在自己的身前,看样自己也不能轻易走脱。 “天宝,快来接我!”凌寒一边高喊,一边提气,感觉一口污血顿时上涌,凌寒一回头,竟将那一口污血吐在了自己的身后。 那小虫竟呼扇着金毛,直扑那口污血。此刻天宝正好纵马奔来,那黑龙猛然见那翠绿小虫,竟是故技重施,双蹄前蹬,直直的停住。而天宝借此机会,一把抓住了凌寒的手臂,将凌寒拉上马背。 没用天宝拉马回身,黑龙一个甩尾,“噌”的窜出几米,竟像身后就是阿鼻地狱一般,猛跑出去。 片刻就追上了小云,天宝也不停顿,示意小云快行,小云紧张的香汗直流,一阵打马,只是那两匹马似乎还没有缓过神,速度始终不快。 天宝只好拉马慢行,几人前行了两三里地,见身后没有动静,看来终于将那天煞小虫甩掉了,几人提起的心略微落地。 又行几步,便听到前面竟是一阵“阁阁”的蛙鸣之声,凌寒侧身一看,前面的道路竟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蟾蜍! 第六十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第二更) 凌寒三人有了那小虫拦路的教训,谁也不敢贸然前行,只好勒马停步。 前面忽然传来一阵血腥之气,竟有一条小腿粗细的眼睛王蛇吐着火红的信子,高高的昂起三角状的头。 凌寒和天宝不禁一惊,小云更是不敢直视,要知这眼镜王蛇号称“毒蛇杀手”,不禁身体灵活,而且毒性刚猛,甚是危险。 那眼镜王蛇喉部鼓胀,身体盘成了一圈,而圈里,竟传出了“呱呱”的叫声,似乎有点凄厉。 凌寒定睛一看,原来那眼镜王蛇的盘着的身体里竟圈着一只小蟾蜍。 看样是那条眼镜王蛇的俘虏,想当做午餐,结果小蟾蜍的哀鸣声,引来了大批的同类,将那眼镜王蛇包围。 天宝见状,在衣服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锭银子,就要向那眼镜王蛇打去。 “万万不可!”凌寒急忙挥手制止。 “为什么?”天宝虽然外表粗鲁,却有一副菩萨心肠,眯着眼睛不解的问,“那小蛤蟆多可怜?” “蛇吃蛙,天经地义,蛙咬蛇,也是绝境求生,我等且看好戏,就别节外生枝了!”凌寒道。 “那蛇那么凶,看来这群小蛙要遭殃了!”小云弯眉轻蹙,也很是担心这群蟾蜍。 “呱呱,呱呱”一只体型颇大的蟾蜍跳了过来,好像是首领一般,几下就跳到了群蛙的前面。 其余的蟾蜍一见这只蟾蜍过来,也都纷纷的“呱呱”叫起,就连那眼睛王蛇围绕着的小蟾蜍,也是“呱呱”叫了几声。 那眼镜王蛇一见群蛙像是要对自己不利,颈部两侧膨胀的愈发厉害,并发出了“嘶嘶拉拉”的声音,如同风箱一般,好像是在警告蛙群,不要轻举妄动。 但是那大蟾蜍的进攻命令已经下达,只见那大蟾蜍纵身一跃,身体竟如炮弹一般,只撞向那眼镜王蛇的七寸要害。 “好招法!直攻要害!”凌寒不禁暗暗赞叹。 天宝却不知道这层,只是摇摇头道:“鸡蛋碰石头,蛋黄满地流!” 那眼镜王蛇何其灵敏,微微一晃,就躲过了那大蟾蜍的猛撞。 但这只一撞只是吹响了冲锋号角!其他的蟾蜍一见那蛙王进攻,也纷纷跃起,猛撞向那眼镜王蛇。 那眼镜王蛇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猛喷出一股毒液,如雨点般浇落,竟将前面的十几只蟾蜍直接毒翻在地,而落在地上的毒液则升起了一股白烟! 凌寒摇头叹道:“真的好毒!” 眼镜王蛇灵活自如的躲闪着群蛙的碰撞,虽然也有几只撞到了王蛇的身体,但那王蛇身体粗壮,根本没有在意,而那撞击到王蛇的蟾蜍反而被弹落在地,似乎都摔的不轻。 天宝的表情竟有些担忧,其实他只是希望那眼镜王蛇的杀戮快些结束,不然再耽搁一会,那可怕的小虫就要追上来了! 那眼镜王蛇见局势大好,也不理会那只捉住的小蟾蜍,蛇尾如钢鞭一般,竟是向左右凶狠的抽动,凡是躲闪不及的蟾蜍,都被抽的血肉模糊,一命呜呼。 “呱呱”那大蟾蜍并不气馁,大叫一声,再次扑向那眼镜王蛇。这次势大力沉,竟一下将那眼镜王蛇撞个正着,那眼镜王蛇竟被撞倒在地,但那眼镜王蛇瞬间又直立起来,张开大口,露出尖牙,一口向那大蟾蜍咬去! 还没等那眼镜王蛇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跳跃声传来,那些补上来的蟾蜍又跃起身来,撞到了那眼镜王蛇身上。 这一次,那眼镜王蛇受到的冲撞也是不小,高耸的头几次被撞到,而且并有一些蟾蜍竟抱住了蛇身,也不管那眼镜王蛇身披厚厚鳞片,张嘴就咬! 那眼镜王蛇又是一顿甩尾,虽然也甩掉了几只,但随即更多的蟾蜍立刻扑上,又抱又咬,竟将那坚硬的蛇皮咬透,渗出了点点的红血。 眼镜王蛇吃痛,感觉到形势有些不妙,自己寡不敌众,游动着就要逃脱。但那只大蟾蜍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一跃跃到了眼镜王蛇的前面,一弓后背,那疙疙瘩瘩的背上,竟喷出了一股白雾。 随即,那所有的蟾蜍纷纷效仿,也都从后背喷出了白雾,顿时,那眼镜王蛇似乎晃了一晃,爬行的速度一下慢了下来。 大蟾蜍见此机会,竟是跳到了眼镜王蛇的七寸要害之处,一口咬住,并四肢紧紧抱住,而其他的蟾蜍也是效仿。顿时,那眼镜王蛇的身体上满是蟾蜍,片刻被咬的血肉模糊。 那王蛇此刻已是无计可施,忽然弓起身体,高高跃起,然后重重的摔下,之后就不再动弹。 群蛙又是扑上一顿狂咬,将那王蛇啃得皮开肉绽,也就是片刻,竟露出了环形的白骨。 “呱呱”一声微弱的叫声从那王蛇的身下传出。 群蛙听了,竟然都停止了撕咬,而是一齐将那蛇身拱开。原来那眼镜王蛇临死一跃,竟将那只大蟾蜍压于身下,正好有一块岩石凸起,将那大蟾蜍的骨架撞烂,同时自己的七寸处也被撞伤,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群蛙停止了攻击,而是默默的围在那只大蟾蜍周围。那只被毒蛇捕获的小蟾蜍此刻也跳到了蛙王身边,呱呱叫了两声,好像是在致谢,又像是在告别。 “呱呱”那大蟾蜍又是叫了两声,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凌寒三人见了这场惊心动魄的争斗,无不动容。正在唏嘘之际,只觉身后的沙沙声音又至! “不好,那毒虫追上来了!”凌寒道。 那三匹马也都是仰天嘶鸣,似乎也在提醒主人危险将至。 而那群蛙听到这个声音,一时都呆住了,似乎都被石化。只有那只大蟾蜍,立刻睁开了眼睛,肚皮一鼓,竟是急促的“呱”了一声。 那些蟾蜍似乎被惊醒,又朝着大蟾蜍围近了一些,似乎不愿离开。 “呱呱!”大蟾蜍又是叫了一声,但似乎没有了力气。 “呱呱!”竟是那只小蟾蜍跟随着叫了一声,似乎在响应蛙王。之后,竟一蹦一跳的跳入了附近的草丛,消失不见。 而那大蟾蜍,又闭上了眼睛。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那几匹马也是越来越慌乱,急急的就要前进,只是似乎也在害怕那蛙王,也是急的团团直转。 群蛙开始逃散,纷纷跳入路边的草丛,片刻就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那只闭目等死的大蟾蜍和那眼镜王蛇的尸体,生死冤家,此刻竟会同赴黄泉。 “我来救你一救!”天宝翻身下马,脱下上衣,将那大蟾蜍小心的包在衣服里,放在车上。那大蟾蜍似乎也有灵性,竟是一动不动,只是“呱呱”叫了一声,似乎在感谢天宝。 这下,车厢里一个是奄奄一息的刘三,一个是半死不活的蛙王,这要是双双殒命,黄泉路上倒是有个伴。 “驾!”天宝上马,又是一路奔驰。小云也是快马加鞭,那两匹马好像已经换过神来,竟也开始玩命逃跑。 堪堪跑了一里多地,耳边的沙沙声终于听不见了,而前面隐约是一个茅屋,屋外都是一些晒干的草药兽骨,正是那神医车前子的住处。 三人一见,眼前一亮,似乎终于脱离了苦海一般。 车马停在院前,天宝急急的抱起刘三,直奔茅屋而去。 “车神医!快快救人!”凌寒紧跟着也进了篱笆围成的院落。 一个头戴方巾,薄唇短须的男子闻声推门而出,正是那神医车前子。 凌寒急忙道:“车神医,我这兄长中了毒,您快快施救!” 那车神医一见几人,微微一愣,随即看了一眼脸色青黑的刘三,道:“你们抱个死人前来,是不是要砸我的招牌!” 第六十一章 以毒攻毒回春方(第一更) 凌寒一听不由一愣!难道就连车神医也救不了刘三的命?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弄出去,我这里只能有活人,不能有死人!”车神医似乎很是生气! “车前辈!是小子凌寒!” “即便你是凌寒,我这院里也不能有死人!”那车神医很是固执。 天宝一急,放下刘三,就要上前理论,被凌寒一把拦在身后。 “车前辈,我知世上这个也叫药王,那个也称医圣,但都是“好治不病以为功”,而真正的神医那会在乎那些虚名,都是胸怀天下苍生,已解除病苦为己任,要么采药于山野,要么济世于民间,就像您一样,入则仙谷养生,出则名满天下,神医之名,可不是自封的!”凌寒睁大了眼睛,一脸敬仰的望着车神医。 那车神医一手捻着短须,眼睛微眯,似乎凌寒的话很是受用,道:“小子的话还是挺有见识!你倒是真识货!” 世上有一种盖世神功,可谓攻心奇术,不管你是王侯将相,或是乡野村夫,无往不利。这盖世神功只有一招“拍”,但衍生千万种变化。使用得当,拍者天花乱坠,受者如沐春风,什么难题无不迎刃而解!正所谓千破万破,马屁不破! 凌寒见神功奏效,忙道:“晚辈听闻在外界还有一首诗来描述前辈,不知前辈是否也有耳闻?” “哦?”那车神医一听,眼睛一眯道“什么诗?讲我的?” “您还不知道啊?”凌寒故意钓了一下车神医的胃口。 “小子,快快道来!”那车神医有些着急。 “咳咳”,凌寒清了清嗓子道,“您听仔细了,这首诗是这样讲的,“黑白无常铁锁断,孟婆失却**汤。十殿阎君皆掩面,难敌妙手回春方!”凌寒摇头晃脑,似乎大为欣赏。 “哈哈哈哈!好个十殿阎君皆掩面,难敌妙手回春方!”那车神医一阵大笑“小子,你夸赞了老夫半天,不就是为了救这汉子么!不过老夫很是喜欢你,就索性救他一救!不过他要真是阎王要的人,我也保他不得!” “多谢车前辈!”凌寒见事态缓和,也是暗暗擦了下额头冷汗。 “先别谢我!”那车神医暗想:这人中了奇毒!按说早就该死,只是现在还没死,莫非真的在等我我救他? 想罢便道:“此人中了那“金毛碧狮”之毒,普天之下能救得他性命的解药只有三种,如果没有这三种解药,就算是华佗转世,扁鹊重生也救他不得!“ “那就请前辈快快讲那药方!”凌寒略宽的心又提了起来,看来要是没有药还是不能。同时才知道那碧绿小虫原来叫做“金毛碧狮”。 “小子,你可听过奇毒榜的排名?”那车神医忽然问道? “小子孤陋寡闻,未曾听过!”凌寒坦然道,“前辈见多识广,小子愿闻其详?” “哦!”,那车神医见凌寒也很是配合,笑眯眯道:“这第一名,且先不说!这第二名你可能听过,但未必想到,就是“九天灵鸩”,此鸟扇扇翅膀,草木枯绝,所落之处,生灵尽死!所谓鸩酒,就是此鸟羽毛泡过的酒,喝过之后,有死无生!” “竟真有这等毒鸟?”凌寒也是暗暗称奇。 天宝和小云也像是在听故事一样,听得入神。 “这第三名呢,叫做“见血封喉!”车神医道。 “溅血疯猴?出血的疯猴,也有毒么?”天宝眨着小眼睛,问道。 “什么疯猴子,傻猩猩!我说的是见血封喉!是一种树,此树树汁含有剧毒,涂于箭头匕首上,真如其名,见血封喉,不留活口!”说着,车神医手作刀形,朝着天宝的脖子一挥! 天宝正全神贯注的听着,猛然间见那车神医的手刀挥来,心中只想着见血封喉,竟吓的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车神医得意的大笑起来! 天宝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脖子,又看了看手,并没有见血,感觉自己也并没有封喉,长长的松了口气,也“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第四名,叫做“莽牯朱蛤”,号称万毒之王。形似蛤蟆,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闪闪发出金光,声若牯牛,全身朱红,故名莽牯朱蛤。此朱蛤背部有许多小疙瘩,里面有白色的毒液,只要一丁点,就能毒死万人!”车神医伸出了小指,比量着。 天宝看得紧张,也不站起,瞪着小眼,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 “这第五名呢!就是你们遇上的这个煞星,金毛碧狮!别看这小虫不大,但是上天入地,横渡江河无所不能,身如翡翠,毛似狮鬃,金毛看似柔软,实际上坚如钢针,只要碰到,也是命悬一线!不出一个时辰,定会命丧黄泉!”车神医看了一眼地上的刘三,指了指“就像他一样!” “这小虫如此厉害,那这解药却是何物呢?”凌寒见车神医越扯越远,生怕误了刘三的性命,就往回拉了一拉话题。 “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这金毛碧狮毒性虽烈,但强中自有强中手,较之前面三种,还是稍逊一筹,这解药就是“九天灵鸩”羽,“见血封喉”汁,再有就是“莽牯朱蛤”背上浆!以毒攻毒,方能见奇效!” “前辈,那这三种解药在哪了能够得到啊?”凌寒问道。 “这个我要是知道,早就去寻了,哪一种都是我的心肝宝贝!”那车神医的眼睛里忽然泛起了柔光,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听你吹了半天,岂不是白说?”天宝赌气的说道。 “不过,救命解药还有一种,只是救命,但人活了,变成什么样就难说了,或许瞎了,或许聋了,或许哑了,或许就如这厮一般傻了也保不齐!”车神医指着天宝道。 “这种救命解药却是什么?”凌寒见有一丝希望,忙问道。 “就是要有那排名第六的“千载蜍神”背上的毒液…..”没等车神医说完,天宝就打断了他的话! “厨神?不是郭有瑜么?他不就在庄上么?”天宝一听急忙道。 “什么厨神,什么郭有瑜,我说的是一只蟾蜍,不是烧菜的厨子!”车神医见天宝有些夹杂不清,有些生气的道。“你再多言,我就让你见血封喉!” 天宝吐了下舌头,不敢再言语。 “车前辈莫与无知晚辈一般见识,请您接着讲!”凌寒也是瞪了一眼天宝,婉言道。 “这“千载蜍神”排在金毛碧狮之后,只能将毒液汇聚在一起,却逼之不出,如聚在眼睛,就要挖眼,聚在舌尖,就要割舌,聚到手掌,就要断手!所谓“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就是这个道理!”车神医眯着眼睛,缓缓说道“可是那“千载蜍神”也是难寻!要是没有,他也只是个死人!” “千载蜍神?”凌寒一听,眉毛一挑,忙问道“车神医,那千载蜍神是何等模样?” “这个……反正就是那个样子了,和“莽牯朱蛤”是亲戚,像只癞蛤蟆!”车神医并没有见过,只是用手左右的比量了一下大小,也是描述不清。 天宝看着车神医比量的样子,脑海中翻腾了半天,出现的就是一个皮球。 凌寒一见车神医比量的大小,急忙奔向车里,抱出天宝衣服裹着的那只大蟾蜍,道“神医请看,可是和它一样?”说着打开了衣服。 “乖乖!这果真是“千载蜍神”!只是你们是如何弄到这“千载蜍神”的?”车神医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这只丑蛤蟆的筋骨俱碎,看样也活不多久!” “说来话长,神医还是救人要紧!”凌寒有些着急。 “好吧!看在你们把这只“千载蜍神”带来的份上,我就先救人!”说罢车神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制的小勺,在那“千载蜍神”疙疙瘩瘩的轻轻背上一按,那旁边疙瘩竟然干瘪,并无毒汁流出,车神医又在另外的疙瘩处一按,那疙瘩也是干瘪下去! “唉!看来这人还是死人,这“千载蜍神”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斗,将身上的毒汁全都放了出去!”车神医晃着脑袋道。 凌寒想起的那大蟾蜍与眼镜王蛇搏斗时喷出的白雾,看来的确是用尽了毒液。 凌寒不禁满脸的焦急的问道:“车前辈,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只要有一滴毒液,我再配合其他猛药,就能救得他一命,只是你也见了,那“千载蜍神”毒液用尽,所以,我也是无力回天!” “蜍神啊蜍神,你真是一滴毒液也没有了吗”天宝起身道。 “呱呱!”那“千载蜍神”听到天宝的声音,竟然鸣叫了一声。 第六十二章 少年心思谁人知(第二更) “千载蜍神”似乎是感激天宝的救命之恩,大大的眼睛朝着天宝眨了眨眨,竟流出了一滴白色的眼泪。 车神医一见,急忙用那个银质的小勺去接,那滴乳白色的眼泪刚好流进了小勺。 那银质小勺瞬间变得乌黑,显然是那白色的眼泪也有剧毒。 “毒性果然很猛!这若是活蹦乱跳的蜍神,毒性就更大了!”车神医自言自语道。 那“千载蜍神”似乎听懂了车神医的话,竟又“呱呱”的叫了一声,仿佛在说“你倒是识货!” “乖乖,不要着急,一会我就救你!”车神医对那“千载蜍神”道。 那车神医撬开了刘三那紧闭的牙关,将那白色的直接毒液倒入刘三的嘴里,又塞入了一颗红色的药丸。 凌寒看了,不禁担心,这方法虽奇,但能否奏效? 片刻,刘三的头顶处升起了白烟,并且一股恶臭熏得几人几欲呕吐。 过了半晌,那刘三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一张嘴“啊……啊……”的叫了几声,说罢,竟然将舌头伸了出来,只见他的舌头乌黑肿胀,伸出竟有半尺多长,竟如悬梁恶鬼一般吓人! 那车神医也不多言,手臂一挥,只听“啪”的一声,一个乌黑之物竟然掉落,而那车神医用足尖轻轻一踢,那乌黑之物竟直直越过窗子飞向屋内,只听“扑通”一声,像是掉入装满水的容器之中。 “这两大毒虫的毒液,可是好东西!”车神医喜道。 再一看,那刘三的嘴里只剩下了半截舌头,但流出的血已经鲜红,看样子毒性已去,再无性命之忧。 “刘三哥,你怎么样?”凌寒关切的问道。 “咿……呀……”刘三又是咿咿呀呀的一阵,眼睛一闭,竟然晕了过去。 “车神医,刘三哥怎么了?”凌寒急忙问道,眼睛里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没事了!他能从阎王殿里脱身已经不错了!那“金毛碧狮”毒性乃是毒虫里面排行第五,若是没有那排行第六的“千载蜍神”微微克制,恐怕早就一命呜呼!”车神医摇头晃脑道。 原来天宝将那“千载蜍神”与刘三同放车厢,竟是歪打正着,延缓的刘三毒性的发作。 凌寒这才放下心来,虽然那刘三失去了舌头,但保住了人头,说来还是福大命大,只是再去深夜借马,他便不能高声呼救了。 “敢问车神医,郭有瑜可还在贵府?”凌寒道。 “咦!不要动,今天来的可都是宝贝!”那车神医细细打量了一下凌寒,脸上又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一把抓住了凌寒的手腕。 “你刚刚受过内伤!不过这都没有大碍,你体内竟有“冰凝气旋”,乖乖!这我若是医得好,看谁还能和我争!”车神医两撇短须竟一挑一挑,眼里满是激动的神色。“那郭有瑜早已离去,小兄弟,我可要给你开副回春方!” 凌寒一听郭有瑜已伤愈离去,车神医又不似先前只是言明自己有病,而是一语道破自己体内的“冰凝气旋”顽症,心情顿时大好,便道:“此次前来,就是想让车神医看看小子体内这“冰凝气旋”是否能够破解!前辈竟然能够一眼看出,定有回春妙法!” 凌寒见车神医救治刘三竟能药到病除,对他也是满怀希望。 只是车神医眉头一皱,一手不断的捻着短须,苦苦思索半天,道:“只有如此,只有如此,不过凶险!凶险!” 凌寒一拱手道:“前辈,我自知命不久矣,所谓富贵险中求,就请您大胆施救!即便不能就得,也是小子命该如此!” “稍等,我先救救那只丑蛤蟆!”说着抱这那只“千载蜍神”,扔进屋外一个装满了黑色药水的木桶里,就不再理会。 那“千载蜍神”一进那木桶,便潜进了水底,似乎知道这黑水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你等先在门外等候!待我将药材配好!不许进来!”车神医吩咐道。 “有劳车神医了!”凌寒一拱手道。 天宝依旧将昏迷未醒的刘三抱入车厢里休息,三人便坐在门外的树下等候。 只见那车神医的茅屋一会儿火光熊熊,一会儿又是浓烟滚滚,一会儿又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响声,一会儿又是叮叮咚咚的捣药声。 凌寒默默的盯着茅屋,似乎里面有着生的希望,而小云因为一路疲惫,头伏在双膝上,竟已睡着,只有天宝,不安分的四处张望,似乎对这个院子很好奇。 “兄弟,车神医家变化可真大啊!”天宝喃喃道。 “嗯!”凌寒并没有听清天宝在说什么,只是随口答应。 天宝坐着无趣,就站起身来,先是抻了个懒腰,然后开始四处溜达! 凌寒正在心里琢磨,若是车神医能够医治自己的病,就不用在学习那沈家的九转还阳**,如若治不了,那自己必须学习那九转还阳**,只是就像廖泉所说,那神功只是传沈家弟子,并不外传,难道自己非得入赘沈家才可? 凌寒想到了露琼,那露琼对廖泉是一往情深,自己如何能赢取芳心!并且自己对露琼只是朦胧的好感,并不一定就是真爱,为了活命就得虚与委蛇么? “呀!这里竟有虫子打架!”天宝揭开了院里一个坛子,惊喜的说道。似乎忘了来时路,一只小虫让他落荒而逃的糗事。 “天宝,不要乱动!小心车神医怪罪!”凌寒提醒道。 “我就是看看!我不动!”天宝小声的嘟哝了一声。 凌寒也不再管天宝,继续自己的沉思,那白衣老者告诉自己要尊重内心的感受,要做自己,只是做自己竟是如此之难,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么? 还有那大长老提到的吸魂夺魄法阵,竟在那沈家的终极试炼法阵之中,要如何才能习得那布阵之法呢?凌寒又想到了在那法阵之中遇到的青龙,虽然样貌凶恶,在自己面前,竟是憨态可掬,就像自己的伙伴一般,想到这,凌寒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 还有那火凤,竟是个绝色美女,凌寒即便是稍稍一想,心脏还禁不住乱跳。也不知自己在幻阵中吃下的那颗梧桐果实还有没有用,现在凌寒依然运不了气,也不知自己的经脉是否进步。可惜了那火凤给自己的火源丹,威力惊人,自己之前只有那失灵时不灵的冷气,若是要拥有那火源丹,实力可就不同往日了。 正想着,凌寒感觉自己的胸前忽然一痛,竟像是被烫到一般。 凌寒急忙扯开了自己的衣衫,只见胸口处有一片红印,凌寒用手摸了摸,也没有其他的异样,就整理好衣衫,没再理会。 “呀!这只小虫好厉害!竟咬死了三只小虫了!”天宝像个孩子一般,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叫着。“快来看啊!” “你自己看吧,别出声打扰到车神医!小心他生气,给你个见血封喉!”凌寒道。 天宝听了,赶忙闭上了嘴。 凌寒想:一会儿还可以问问车神医,是否知道龙凤续命丹这种药。 凌寒心思繁多,只是思来想去只是围绕着生死,话又说回来,又有几个人能够看透这生死大关? “嗯!”小云哼了一声,杏眼微睁,一副慵懒的样子道“弟弟,我睡了多久?” “有几个时辰了!”凌寒道,转念一想,那车神医进屋也已经几个时辰了,只是现在屋里静悄悄的,竟没有一丝声响。只是车神医进去前嘱咐,凌寒也不敢过问。 “不知刘三哥怎么样了!”小云起身,掀开布帘望去,只见刘三气息均匀,脸色红润,竟如好人一般。 “刘三哥怎么样了?姐姐?”凌寒想想自己只顾着遐想,都忘了车上的刘三,不禁有些惭愧。 “没事了!不过我在想,那车神医说的奇毒榜排行第一的究竟会是什么呢?”小云眼里充满了好奇的神色。 第六十三章 最毒不过妇人心(第一更) 小云歪着头想了半天道:“莫非是鹤顶红?” 凌寒摇了摇头道:“这等寻常药铺就能买到的物品,怎么能是第一奇毒?” 天宝还在看小虫打架,见那个厉害的小虫竟和自己的无敌金刚很像,很是凶猛,几下就把其他的小虫都咬死了,然后竟像是有些疲惫,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天宝看了一会儿也觉无趣,就盖上了这个坛子。 转身一看,旁边竟还有几个坛子,天宝大喜,以为其他的坛子里也有小虫打架,就兴冲冲打开了第二个坛子。 不过天宝很是失望,坛子里面非但没有小虫打架,连小虫都没有一只。只是装着半坛白色的粉末,里面还有一行小字:谋命继承粉,仙鹤顶上红。天宝也不知何意,就盖上了盖子。 这边,小云又想了想道:“莫非是断肠草?” 凌寒道:“即使断肠草毒性猛烈,也只是花草,长在那里,与世无争的,你要是不吃,也无所谓断肠。还不如那眼镜王蛇,主动咬上你一口,就一命呜呼了!定不是!” 天宝又打开了一个坛子,只见里面像是装满了清水,水中还有绿叶黄花,看起来很是娇艳。莫非是花酒?天宝常听庄里的白六他们说起:“喝花酒!喝花酒!”只是自己从未喝过。天宝趴近了闻一闻,丝毫没有酒味,也就失去兴趣,盖上了这个坛子。 小云又是思索了半天道:“听说过有种毒药大为厉害,叫孔雀胆!定是这种!” 凌寒道:“这孔雀胆我也听说过,只是孔雀之胆是否有毒便不得而知,但排名第二位的都是“九天灵鸩”,那第一的定轮不上凡鸟孔雀之胆!” 天宝此时又打开了一个坛子,这回倒是随心所愿,里面竟满是甲壳小虫。这小虫模样也是特别,黑色的身体,还有三道金黄色的横纹,黑黄相间,只是看起并不似第一个坛子的小虫凶猛。 天宝满以为这小虫也会相互打架,但这小虫和谐的很,只是挨挨挤挤,并没有相互厮杀。忽的一股恶臭从坛子里传出,天宝大叫一声:“小虫放毒了!那无敌蛐蛐会放毒,这小虫也会!”急忙盖上了盖子。 小云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到,便道:“不猜了,不猜了!” 这时,车神医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自可,最毒妇人心。” 话音未落,人已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锦盒。 小云一听,“最毒妇人心!这里只有自己是妇人”本想反驳几句,但欲言又止,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 “车神医这句定是杜撰,且不闻,人之初,性本善,男子也好,妇人也罢,没有一个天生就会使毒!”凌寒怕小云难堪,忙说道。 “哈哈,小子的话也有理,只是那妇人若是想要毒你,定是防不胜防!”车神医道“哪有毒物会自己称自己为毒物的?都会起个动听的名字,扮个迷人的相貌,最后害起你来,定让你尸骨无存。” 凌寒听罢,也觉得无话反驳。 天宝此刻见车神医出来,便离开了那些坛子,走了过来。犹不知,自己竟从那鹤顶红,断肠草,孔雀胆三种剧毒之物旁经过,还差一点喝了一口断肠草泡制的“花酒”,若是喝了半口,恐怕活宝瞬间变死宝。 古人道,酒是断肠毒药,色是剐骨钢刀。由此“花酒”可见一斑。 “以我高见,最毒的就是小虫的臭屁,防不胜防,熏死我了!”天宝捏着鼻子道。 一句话,竟教三人无不莞尔。 “小子,你且听好,这个锦盒里的丹药你你回去就可服用,这可治你的内伤,吃后定要运功化解药力,方能见效,即使有些苦楚,也要忍着!”车神医道。 “前辈放心,一点苦痛小子还是能忍的!”凌寒道。 “这个锦盒里的丹药,你要等到十五月夜,在午夜服下,服下后切不可运气,一切听从自然!不然有害无益!你可记清?”车神医道。 “小子记住了!”凌寒道。 “但这颗药只是第一步,你必须服用三颗,方可见效,只是我这里材料已用尽,得出去收集,待我收集炼制完毕,定会通知与你!”车神医道 “前辈大恩,小子不知如何报答!”凌寒心潮澎湃,自己与这车神医素未平生,竟能蒙受如此大恩,怎能不感动。 “不用谢我,如能医好你,我自有好处!”车神医道。“这药丸且收好!” 凌寒小心翼翼的将那两个锦盒贴身收好。 “时间不早了,你等回去吧!我也乏了,就不留客了!”车神医又给了凌寒一个像是飞天炮仗一样的纸筒。“回路可能会有些小朋友骚扰你们!这个给你,拧开插在马车上,保你们平安到家!” “对了,车神医,我有一事相问!”凌寒道。 “且问!”车神医道。 凌寒也不言语,只是在车神医的手上划了五个字。 那车神医的神色立刻一变道:“此物极为难寻!恐怕难以得到!” 凌寒一听,有些失望。 “不用灰心,我会帮你留意的!”车神医道。 “谢前辈,那我等告辞!”说罢,凌寒天宝小云便打道回庄。 此时天色已晚,天宝依旧跨上黑龙,凌寒驾车,小云进了车厢,坐在了昏迷的刘三身边。 一轮红日依山而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天宝凌寒催马前行,片刻,天竟幽黑。没有月光,天宝也怕道路崎岖,伤了马蹄,只好放慢行程。 路旁的密林如同恶兽大口,一行车马好似口中之食,只是不知那恶兽何时闭口。 “桀桀……桀桀……”一阵怪笑从林中传来。 “什么人,在这里鬼笑!”天宝的胆子并不大,除了怕虫,还很怕鬼。 “是夜猫子!”凌寒皱起了眉头道“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夜猫子一笑,就要死人!” “弟弟,我有点怕!”小云拉开了布帘道。 “没事,姐姐,这都是老人吓唬小孩子的!”凌寒安慰道,自己的手心里也全是冷汗。 “桀桀……桀桀……”那怪笑一直在耳边萦绕。 “吁!”天宝忽然拉马停住,“兄弟,快看前面!” 凌寒朝前面的密林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黑压压的林中,竟闪着无数的碧绿的光! “那是什么?”小云也拉开了布帘,只见不止是前面的林中,左右两边的密林之中,到处都是那碧绿的光。 “是不是狼啊!”天宝问道。 “不像,要是狼群的话,早就围上来了!”凌寒道。 “呜……嗷……” 未等凌寒的话音落下,林中竟传来了一声狼嚎,像是孤狼在招朋引伴。 “呜……嗷……”在山谷的那一边,也是传来了一声狼嚎,像是附近狼嚎声的回应。 “二傻,乌鸦嘴!”小云埋怨了一句,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有没有狼与天宝并无关系。 “你们再听,那狼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凌寒道。 “呜……”近处的狼嚎声音有些凄厉,像是受了伤痛,不时的嘶叫着,低吼着,片刻,传到众人耳朵里的都是刺痛的惨叫声。 凌寒向林中望去,只见那碧绿的光竟围在一处,时而聚集,时而分散。 而那狼嚎的声音,却愈渐微弱,只能听道那断断续续的哀嚎!最后,那哀嚎声也消失了。而那绿光,又迅速的分散到了各处。 “桀桀……桀桀……”那怪笑声又在旁边响起,仿佛离众人很近。 “啪!”天宝一挥马鞭,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 惊得旁边树上,一团黑影扑啦啦的飞上了夜空。 “我们怎么办!”天宝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也许是听到了这声脆响,那四面八方的碧绿光点竟向这里聚集! 第六十四章 狼逐蝠飞鬼车笑(第二更) “桀桀……”那阴险的笑声再次响起! 凌寒忽然感觉到,面前似乎有一张大网迎面罩来,并感觉到了无比强烈的血腥气息! 那大网未等接近,竟又变换成一个个迅速移动的绿光,扑向了众人。 “嘶……”几匹骏马竟一齐嘶鸣,那移动的绿光原是一群吸血蝙蝠,挥舞着肉翅,在人马上空盘旋! 片刻就有数十只吸血蝙蝠落在了拉车的马背之上,开始吸血。那两匹骏马紧忙舞动着马尾,想要将那吸血蝙蝠抽落。只是那吸血蝙蝠犬齿锋利,一口就刺穿了厚厚的马皮,而尖钩般的利爪也紧紧的挂在马背上,无论那马尾如何抽打,都是一动不动的大口饮血! 还有的吸血蝙蝠则是扑向了天宝和凌寒! 天宝急忙一手护住头脸,道了一声:“快走!”一夹马腹,猛挥一鞭。那黑龙知道形势危急,扬起四蹄,猛冲过去! 天宝只感觉到连人带马如同被冰雹砸过,噼啪一阵乱响,撞到了迎面飞来的无数只吸血蝙蝠! 凌寒也急忙挥动马鞭,只是马车的速度还是不快,那吸血蝙蝠反而越来越多!甚至竟有一只吸血蝙蝠爬到了凌寒的肩部,张开大口,就要咬穿凌寒的衣衫! 凌寒也顾不得这一只半只,他心里知道,若是拉车的骏马热血被吸干,众人肯定跑不了!还是扬鞭一边抽打着扑到马背上的吸血蝙蝠,一边催马前行。 被抽中的蝙蝠立刻变成一团烂肉,但随即又有其他的蝙蝠扑上,竟是前赴后继,杀之不绝。 那只挂在凌寒肩头的吸血蝙蝠咬了半天,并没有刺透凌寒的衣服,甚至凌寒连痛都没有感觉到,方才想起自己身着那件蛛丝软甲,果真刀枪不入! “啊!”小云的一声尖叫从车厢里传出,看来那吸血蝙蝠竟也飞进了车厢。 “嗒嗒嗒嗒!”一阵马蹄声又传了过来,是天宝,他见凌寒马车没有跟上,也不愿自己独逃,竟调转马头,回头接应。 凌寒忽然想起那车神医给自己的纸筒,正别在腰间,凌寒一把拽出,双手用力一拧! “呲呲……”一股白色的火焰喷出,竟照亮了夜空。 那两匹骏马的已经变了颜色,身上竟没有一块露着皮毛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叮满了吸血蝙蝠! 并且周围的空中,黑压压的都是那蝙蝠!飞行竟无一点声音,真是夜空中的吸血幽灵。 借着白光,凌寒看到了那吸血蝙蝠的模样,犬齿如刀,双耳竖起,眼泛绿光,鼻孔粗黑,竟是说不出的丑陋,道不尽的邪恶! 那个纸棒里的白光渐渐暗下,只能照明两米米左右的距离,之后冒出了一阵阵的白烟,弥漫开来。 而那吸血蝙蝠似乎很害怕这些白烟,竟都扑打着肉翅,急急的飞走,就连空中飞舞着的蝙蝠,也都四散而逃! 再一看两匹骏马,竟浑身是血,仿佛片刻之间就变成了“汗血宝马”,好在那些吸血蝙蝠并没有真正吸到多少马血,并不足以危机生命。两匹马见危机解除,也是急急的向前走去,似乎知道这里太过恐怖,不如归去。 “好险啊!”凌寒擦了下头上的冷汗,“幸好车神医有了准备,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吓死我了!”天宝一掌拍死了一只落在黑龙背上的吸血蝙蝠,顿时鲜血四溅,显然这只蝙蝠临死前狂吸了一番。 “嗷……” “嗷……” “嗷……” 一阵阵狼嚎声竟此起彼伏的传来! 原来那只被吸血蝙蝠围攻的独狼在临死之前,发出了求救信号,竟将狼群引来! 无数绿油油的眼睛又聚集在了树林中,草丛里,道路旁。 那吸血蝙蝠虽然退却,而群狼又至,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凌寒刚擦干的冷汗又流了出来! 天宝也是惊恐的瞪着小眼睛。 那狼群渐渐的逼近,竟是自然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凌寒一行人马包在了中间。 群狼似乎也害怕那纸筒冒出的白色烟雾,只是缓缓的跟随,并没有立刻扑上来攻击。 天宝此刻即使再想纵马狂奔已是晚矣,前路尽被狼群挡住。 几只公狼露着白森森的尖牙,小心的嗅着,朝着那两匹骏马移动,那流出的马血激起了它们的野性,似乎随时都会扑将上来。 两匹马也是不敢前行,只能焦急不安的上下抬头,不断的屈蹄乱踏,像是随时都要奔逃一般。 “嗷……”一匹健壮的公狼昂首嚎叫了一声。 群狼听到这声嚎叫,无不俯首,看样那公狼竟是群狼之首----狼王! 那狼王嘴长牙利,双耳竖直,一对的斜眼闪着寒光,四肢细长,体长两米有余,胸部竟是纯白之色,没有一根杂毛。 那狼王缓缓走了过来,群狼自动闪出了一条道路,低着头,退到了一边。狼王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忽然抬头直直的盯着凌寒!一股寒意竟从心底升起。 凌寒忽然想起一句老话:狼怕瞅,狗怕蹲!此刻万不可躲避那狼王阴沉的目光,不然那狼王就知道你已经胆怯。 于是凌寒也是目光如剑,直直的盯着狼王的眼睛,并没有一丝的畏惧! 天宝见一人一狼竟这样针锋相对,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那狼王一怒,引来群狼攻击,可就没得救了,到时自己定会被那百口撕咬,千爪挠心。 狼王的目光似乎有点退缩,他的子民并不是被凌寒等人所伤,它并不想无缘无故的开战,另外凌寒的身上隐隐的散发着令它恐惧的气息。 狼王低下了头,轻嚎了一声,众狼纷纷的让开了道路。 凌寒见状,忙道:“天宝,我们走!” 天宝见有此良机,急忙打马前行。凌寒驾车尾随其后。 就在车马即将行出狼群的包围圈时,凌寒忽然发现,一个瘦弱的身影夹杂在狼群中间,竟像是个人! “天宝,且慢!”凌寒高喊一声,拉住了马车! 天宝并没看到那个身影,只是拉住了马,回头疑惑的看着凌寒。 狼群见车马停下,也是一阵的骚动,那狼王警觉的抬起了头,追到了马车的边上,那狼群见狼王又追了上来,也围了上来! 而那个瘦小的身影,竟爬到了狼群的前排。 这次凌寒看个仔细,果然是个人,而且是个小孩子。一头乱蓬蓬黏在一起的黑发,两个眼睛漆黑如豆,也像狼一般是张着嘴,露出了四颗尖锐的虎牙,嗓子里还低沉的吼着,皮肤黝黑,竟是一丝不挂。 “天宝,你看!那竟是个孩子!”凌寒一指那个狼孩。 天宝顺着凌寒手指的方向一看,吓了一跳!“他,他是个人!” 此刻凌寒的心里快速的盘算着,要是把这孩子救走,定会激怒这群狼,若是不救这孩子,虽能得脱,但再无机会相救! 凌寒见此刻那狼王只是在警戒,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而且前面的包围圈并没有闭合,显然是狼王示意放他们走。 凌寒小声问道:“天宝哥,你能救他一救么?” 天宝看了下那孩童的位置,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兄弟快走!”天宝忽然大吼一声,犹如九天惊雷一般,就连凌寒的耳朵也是惊得嗡嗡直响! 那狼群被这雷霆之吼也吓得一怔,还有的几匹狼竟吓得退回了几步,尾巴夹在了后腿里。 见此情形,凌寒果断的一挥马鞭,“驾”马车先冲了出去。 天宝一甩长鞭,那鞭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一下将那孩童卷起,天宝发力一拽,将那孩童直卷上了马背。 天宝一拍马马臀,那黑龙一步就跳了出去,快速的向前奔去。 “嗷……” 那狼王没有想到天宝竟把自己的手下卷起,连忙发号施令,群狼就如同离弦的一般,追向天宝和马车。 天宝马快,片刻就追上了马车,而那狼王的速度更快,也是紧紧的赶在了马车的后面。 那孩童虽然被马鞭卷住,但仍不安分,嘴里发出“荷荷”的声音,双手乱抓,尖锐的指甲竟将黑龙的后背划出了道道血痕! 天宝一掌击在了那孩童的后背,那孩童“嗷”的尖叫了一声,不再动弹。 “姐姐,快你来驾车!”凌寒喊了一声小云,说罢钻进了车厢,将车厢的后门打开,只见那狼王和七八匹公狼紧跟着马车,只有几米的距离。 凌寒想用什么东西阻挡一下那跑在前面的狼王,只是车厢里什么都没有。 眼见那几匹狼就要超过马车,形成包围之势,凌寒忽然感觉胸口又是一阵发烫,似乎有股真气在流转,也不管许多,一提真气,一掌向那飞奔过来的狼王推去! 第六十五章 割肉喂狼慈悲心(第一更) 一股热气竟急急的从凌寒的胸部涌出,顺着真气运行的路径,直接从凌寒的掌中喷出。 “轰!”竟是一股火龙,直冲向那狼王! 那狼王的眼中瞬间映出了一个面貌狰狞的火龙之首,张着大嘴,似乎蕴含着可以吞噬天地的威力。 那狼王前冲之力太大,已是躲闪不及,眼看那火龙就要燃烧到自己,一股死亡的味道已经升腾。就在那狼王感觉到眼前一阵炙热的时候,旁边的一只公狼奋不顾身的一跃扑来,连扑带撞,将狼王扑了出去! 而自己却来不及躲避,直接被火龙吞噬,变成了一团火球。那匹公狼“嗷……”的一声惨叫过后,片刻功夫,就化作了一堆焦碳。 其余几匹追赶的公狼一见凌寒竟可凭空发出烈焰,都十分胆寒,也是急急的停住,要知大抵野兽都害怕火,狼也一样。 这几匹狼远远的望着那匹仅仅在火中挣扎了片刻的公狼,鼻子贴在地上,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而那匹狼王在地上翻滚了几周后站了起来,望了一眼火中的那匹公狼,短促的叫了一声。之后,狼王耳朵平平的伸出,背毛竟根根直立,犹如钢针,犬牙露出,眼睛直直的盯着远去的凌寒,发出了低低的吼声。 凌寒一掌打出后,顿感胸口处又是一阵烦闷,吐出了一口污血,烦闷感稍稍减轻。 凌寒在车厢里远远的看着那狼王,狼王那阴森的眼睛在远处闪闪发亮,凌寒知道与这群狼的梁子是结上了! 担忧只持续了片刻,就被欣喜所替代,因为自己竟打出了只有火源珠才有的能量。 只是凌寒再次运气的时候,就掌力平平了,别说是火龙,就是火苗都没有出现。看来这火源珠倒是和自己的冰凝气旋相似,都是猫一天狗一天,时灵时不灵。 好在在这关键时刻,火源珠发挥了作用,不然,真是难逃厄运。 凌寒替下了小云驾车,挥鞭赶马,一行车马又疾驰了十余里,方才放慢了速度。 天宝将那狼孩捆了个结实,抱到了车厢里。 小云接着那纸筒传来的微光,拨开了那狼孩乱蓬蓬油腻腻的头发,露出了一张虽是满脸泥土但还稚嫩的脸庞。那狼孩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不时的露出了几颗尖牙,发出了呜呜的低吼声。 之后的路程倒是平淡,天色也渐渐转亮,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一行人身心具惫,回到沈庄。 凌寒顾不得一路奔波劳累,带着几人求见沈潮。 沈潮看到几人神情憔悴便知此行定是遇上事端,便问道:“寒儿,车神医有没有医你的病,怎么感觉你的气色还不如你没去之前好呢?” “禀师尊,那车神医倒是十分卖力的给徒儿医治,只是神医给的灵药还没来得急服用,在路上又遇到些磨难,所以有些劳累,师尊不必担心!” “哦?那这一路定是艰险!”沈潮道。 于是,凌寒便把先是路遇“金毛碧狮”将刘三毒倒,又观看蛙蛇大战,天宝救下“千载蜍神”,之后来到神医府上,神医施救刘三,熬制灵药,归途遇到吸血蝙蝠,之后狼口脱险救出那狼孩的经过原原本本的给沈潮讲了一遍。 沈潮听了,大为惊奇。天宝小云虽亲身经历过这些事,再次听凌寒讲起,仍然心有余悸。 沈潮先是查看了一下刘三的嘴,见只剩下半截的舌头,心中也暗想:这神医到底是神医,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 沈潮又看了下那狼孩,此刻那狼孩已经转醒,他的身体伏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瞪着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众人,嘴里不停的低吼,像是在警告众人, 沈潮见了,也暗暗称奇,自己虽然坐镇这风铃岛,这岛上还竟有如此多的奇闻异事,自己并不知晓。 “师尊,这狼孩怎么办?”凌寒见沈潮沉默不语,便问道。 “这狼孩定是良家子嗣,不知何因被那狼群抚养,现在定是野性难训,你和天宝先带回你们住处,好生照顾,看看他还能不能恢复成人,这也是行侠仗义之事!”沈潮道。 “遵命!”凌寒心中暗喜,虽然只和这狼孩接触短短的时间,但凌寒觉得冥冥中似有天意,让自己救得这孩童。 “对了,今日起你的师弟们就开始入门学习,并且开始完成沈庄的各项工作,不过寒儿你也不用着急,先养好身体,拉下的功课可以补上!那车神医说必须服用三颗灵药方能见效,也不知他需要些什么药材,如果庄里有,我可以差人给他送去!”沈潮道。 “谢师尊!”凌寒见沈潮如此关怀自己,急忙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 沈潮紧忙扶起凌寒道:“寒儿,你既然拜入沈门,就是一家人,以后人前我是师尊,在下面就如你父辈一般,千万不要多礼!你们一路辛苦,赶紧回去歇息吧!” 沈潮差人将刘三送回住所,并带上了银两药材,感动的刘三家人涕泪交流。天宝扛着那狼孩,和凌寒一起回到住所。 天宝把那狼孩放在地上,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凌寒也是困意上涌,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凌寒感觉一阵嚎叫声将自己惊醒,只见那狼孩脸贴着青砖,竟在高声的长嚎“嗷……嗷…….”一声接着一声,再看那青砖地上,竟被狼孩锋利的脚掌划出了道道痕迹。那狼孩见凌寒起身,竟又露出尖齿,低低的吼叫。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凌寒感觉肚子开始咕咕叫,这时,天宝小云推门而入,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凌寒一见,有鸡腿,烧肉,杂菌,青菜,还有一桶白饭,食指大动,天宝也是没吃,就一起落座,只是一会儿工夫,天宝竟将那桶白饭吃个见底。 凌寒眼见天宝还要盛饭,忙道:“天宝哥,给我留一点!” 天宝见凌寒才吃了一碗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兄弟,对不住了!” 凌寒用个新碗盛了一碗米饭,放到了眼巴巴看着两人吃饭的狼孩面前,那狼孩只是闻了一下,就转过头去。 “莫非他喜欢吃肉?”凌寒盯着天宝刚刚抓起并咬了一口的最后一个鸡腿。 天宝的小眼睛顿时露出了凶巴巴的神色,道:“米饭我都让给你了,不许再抢我的鸡腿!” 凌寒拿起放在地上的那碗饭道:“好天宝哥,我们换一下,好不好!” 天宝眼睛一转道:“我才不换呢!你自己吃米饭吧!”说罢,就要再咬那鸡腿。 “咦!那绿色的小虫!”凌寒高叫道! “在哪里?”天宝激灵一下窜了起来,那个鸡腿随手就扔了出去,“啪叽”掉在了地上。 “哦!是片叶子,原来是我眼花了!”凌寒忍住了笑,说道。 “没有就好,吓死我了!”天宝说着,又把凌寒端上来的那碗米饭,拿到了自己的面前,大口的吃起来,也不去捡那地上的鸡腿。 凌寒捡起了那个鸡腿,用清水冲去了粘在上面的灰尘,递到了那狼孩的嘴边。 那狼孩先是小心翼翼的闻了闻,但并没有动,反而眼睛盯着凌寒拿着鸡腿的手,忽然后腿猛地一蹬,直直的向凌寒的手背咬去! 凌寒早有准备,只是微微的一缩手,就躲过了这一咬。那狼孩又摔在了地上,呜呜的叫了两声。 “看来这孩子生肉吃惯了,并不喜欢吃熟肉和粮食!”凌寒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小云。 小云被凌寒似有有深意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道:“弟弟,莫非你要把我喂给他吃?我可没有割肉喂鹰那菩萨心肠!” 凌寒笑道:“姐姐多虑了,我怎舍得让姐姐牺牲,要喂也是把天宝喂给它吃!” “好啊好啊!”此刻天宝又把凌寒放在桌上那个他咬过的鸡腿抓在手里,大口的咬着,并没有听清凌寒和小云的对话,还以为要给他吃什么美味,连声答应。 这下弄得凌寒和小云反倒不知所措,还以为天宝真的有割肉喂狼的慈悲心肠。若是天宝听清凌寒的话,定会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第六十六章 黑衣不逊弟子怒(第二更) “既然天宝同意,那我去取把刀来!”小云也笑道。 凌寒笑道:“姐姐还是不要去了,我怕血污了青砖,不好擦拭!” “没事!我帮你擦!”天宝抹了抹油腻腻的嘴,道。 “还是不劳您大驾了!”凌寒和小云哑然失笑,凌寒道:“这狼孩茹毛饮血的习惯得慢慢改过,不能急于一时。还烦劳姐姐去后厨寻块生肉” 小云觉得有理,就姗姗而去。 天宝此刻方才酒足饭饱,往椅子上一靠道:“兄弟,别说是生肉了,再给我一块熟肉也是吃不下了!呃……”说着,打了一个饱嗝。 片刻,小云果真寻了一块精肉回来。 那狼孩一见小云手中的生肉竟是大为兴奋,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块肉,鼻子还不停的抽搐着,像是十分喜爱这生腥的气味。 凌寒把这块精肉扔到那狼孩的嘴边,只见他先是一口咬住,之后蜷着被捆得结实身子,用脚掌按住那块肉,头猛的一抬,借助锋利的牙齿就撕下一块肉,略略咀嚼就吞咽进肚。 头还不时的抬起,眼睛冷冷的盯着几人,鼻孔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好像还在警告众人,不要靠近。 凌寒见他浑身像是沾满树油狼毛等物,就对小云道:“还得麻烦姐姐,弄桶热水,给他洗洗澡!” “是该给他好好洗洗!简直臭死了!”小云道,说罢就去准备。 此时,那块精肉已经被那狼孩吃个干净,他似乎有些没有吃饱,一双眼睛仍瞅瞅凌寒,瞅瞅天宝,好像在看着两块肉一般。 “天宝,你能点了他的穴道么?”凌寒问道。 “这还不简单!”天宝有些小得意,来到了狼孩跟前,那狼孩立刻呲起犬牙,威胁天宝。 天宝并不害怕,在那狼孩的身上“啪啪啪啪”的连拍了几下,手法竟是十分的精妙,之后自信的说道“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此时,小云已和几个丫鬟将那洗澡的热水准备完毕,凌寒见那狼孩一动也不动,眼睛微闭,便道:“天宝,先松开他吧!” 天宝便解开了那狼孩身上的勒得结实的绳索。 那知,那绳索刚一解开,那狼孩的眼睛突然睁开,放出了森森寒光,两腿又是用力一蹬,前面两手挥舞着,直扑向刚给他松绑的天宝。 天宝猝不及防,竟被他一扑而倒,接着那狼孩一口向天宝的咽喉咬去,显然是早有预谋。天宝反应也是极其敏捷,竟像是本能一般,一头撞向咬来的狼孩额头。 这要是真的饿狼,天宝这么撞怕会直接撞到利齿之上,因为狼吻细长,而这狼孩五官与常人无异,都是扁平,所以天宝一撞之下,正中狼孩的脑门,“咚”的一声,将狼孩撞晕。 凌寒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才知道这狼孩竟也不是那么头脑简单,竟还会假寐诱敌。殊不知,狼孩就以这招,诱杀了多少貂狐狸豺。 并且这孩童身上的穴位竟是与常人不同,不然已天宝的手法即使大罗神仙被点住想挣脱也是困难,何况是个孩童。 “啊,哈哈!这小子,居然冲破了我点的穴道!定是绝顶高手!”天宝见这孩童竟没有被自己点住,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为自己找个台阶。 “是啊!我一见这小子就知道他是绝顶高手,也就是天宝哥能把他制服!”凌寒憋着笑,恭维了天宝一句。“天宝哥,把这小子放到木桶吧,简直熏死个人!” 天宝乖乖的将这狼孩抱入木桶之中,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水,小云不停的舀着热水,浇在那狼孩的头发上,肩膀上。 几人的一起洗刷,将那狼孩身上的污物一一清洗。 那水原本是清的,没待洗完,便变成了乌黑之色。 于是小云又让丫鬟换了两遍水,方才清洗干净。 小云趁着那狼孩昏迷,还减掉他那长长的头发,只剩下两寸多长,并把狼孩手脚上尖利如刀的指甲一一剪短。 待几人将那狼孩擦拭干,发现这狼孩竟是个眉清目秀的俊俏男孩,鼻梁挺拔,嘴唇微薄,浑身竟如雪般白皙。 凌寒怕着孩童清醒后还会伤人,就教天宝将他的双手双脚又用长布绑好,之后将他放在床上,盖上了棉被。 但刚刚盖好,那孩童就两脚蹬开,**的身体一览无余。 凌寒叹了口气,看样这孩子已是**惯了,身上沾不得片缕。 那几个倒水的丫鬟围在门口指指点点的,也是感到大为好奇,沐浴过后的狼孩就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小孩,单从外表看,谁也不知他能有异常,这几个小丫鬟一见竟是大感兴趣。 “别议论啦!你们这帮懒货,快将那桶脏水倒了!”小云吼了一通,这些小丫鬟才纷纷离去。 傍晚时分,廖泉来见。 “师弟给大师兄请安!”廖泉虽说年长,但依然对凌寒恭敬有加。并不一定是因为凌寒是大师兄,似乎廖泉心里,也很是敬佩凌寒。 “嗨!和我就不要客气了!敬来敬去的!”一把排在了廖泉的左肩。凌寒感觉和廖泉的关系似乎也十分亲近,这恐怕就是在那终极考验的幻阵中同生共死之后在潜意识里留下的烙印。 “哎呦!”凌寒拍向廖泉肩头的手并没有用力,但廖泉像是很疼一般,竟叫了起来。 “怎么了?”凌寒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用力,便疑惑的看着廖泉。 “没事没事!”廖泉的脸涨得通红道。 廖泉越是这样,凌寒越是好奇,道:“不对,定有事情瞒我!快脱下上衣,给我看看!” “不!不!大师兄你就放过我吧!”廖泉央求道。 “怎么,廖公子是怕我在这里不方便么?”小云道。“那我先告退!” “没有没有!云姐姐多想了!”那小云也是与露琼一起长大的,虽然名为主仆,实际也是亲如姐妹。小云与廖泉也是总角之交,虽然长大有了男女之防,但依旧没有那么生分。 “那就快脱,大不了我闭上眼睛就是了!”小云道。 廖泉见执拗不过,便脱下了一半的上衣,露出了红肿的肩头。 “这是怎么弄得?”凌寒一见,关切的问道! 小云一听凌寒的声调有异,也是睁开了眼睛,一看廖泉的肩头果然红肿一片。 “这是今天,第一堂课,师尊告诉大家,这几个月没有特别的学习科目,唯一的一项就是让我们这九个人打倒每人面前的一个黑衣人!”廖泉道。 “哦,那你面前的黑衣人修为如何?”凌寒问道。 “我以为自己是练肤高级,怎么也可以对付几招,没想到那黑衣人竟是练肤圆满,马上就要突破舒筋!结果可想而知,几下就把我撂倒!而且要是我倒地一刻钟没有起身,他就开始攻击!拳打脚踢,竟是并不留情!”说着,将自己的上衣全部脱下,凌寒一见,竟有些惨不忍睹。 廖泉那肌肉匀称的上身此刻都是紫青之色,显然是饱受拳脚。 “那师尊知道么?其他师弟怎么样了?”凌寒问道。 “师尊他说完一句话就离开了,其他的师弟比我更惨!我在家里多少还经历过一点抗击打的训练,但都是家里的武道者,碍于情面,怕我母亲心疼,都是浅尝辄止。而那些师弟有的显然是娇生惯养,没几个回合,都被打翻在地,小师弟甚至被打的晕厥过去!” “竟有此事?”凌寒问道。 “这还不是最让人生气的,最可气的是我面对的这个黑衣人,不禁下手毒辣,还不停的出言不逊!他道:“你就是那廖家的小子,听说你还是城中的统领,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你是不是靠你老子的才混的头衔!”我一听就气,于是就抢攻一拳,谁知他竟不避不让,用胸口竟直接接我这拳!”廖泉道。 “结果怎样?”小云紧张的问道。 “自然是廖泉败了,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天宝插了一句。 “我一拳打到,竟感觉他的胸肌如铁,不仅真气攻不进去,而且力量还反弹回来,竟震得我自己胳膊生疼!练肤圆满,果然不同凡响!”廖泉道。“那黑衣人见我面露难色,又出言讥讽,“原是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对付你我都不用出手,免得脏了我的手!”说罢竟将自己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这黑衣人到也是托大!看来定有些本事!”凌寒道。 “我哪里受的这样讥讽,心中大怒。我见他双手的确绑的牢靠,以为这是个良机,也不管许多,就是一阵急攻!拳拳都使出全力!就想一拳结束战斗”廖泉略微顿了一下。 三人无不盯着廖泉的嘴,急切的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 第六十七章 奇毒噬体虎狼惧(第一更) “那黑衣人开始见我的拳劲猛烈,也并未再用身体硬接,而是用肩膀这样肌肉厚实的部位卸掉我拳上的力量,虽然我可以攻击到他,但感觉一直都没有造成伤害!渐渐的,我的真气后继不足,而那黑衣人一直是以逸待劳,当我的拳劲变小的时候,那黑衣人开始反攻,将我拳上的劲力悉数反弹回我自己的身体!于是……”廖泉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你身上的伤痕都是自己打的啊,自己打自己好玩么?”天宝终于捡到了一个笑话。 廖泉知道天宝并无恶意,笑笑道:“若是天宝哥你和他较量,定能让他也自己打自己!” “师尊这是在磨砺我们,要学打人,先学会挨打。练肤之道,最重要的是坚韧体肤,才能承受更大的打击力,那黑衣人的讥讽,师弟也不用太在意,本身我们也是技不如人!师尊如此的安排,定有他的道理!”凌寒安慰了廖泉几句,心想,新人入门大抵要经历次杀威棒,不然还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到时不服师尊教诲。 “师兄说的是,回头我也会转告其他师弟!”廖泉道,以他的聪明,大概也会想到此节。 “嗷……”一声长嚎从床上传了出来,廖泉听到后一愣。 众人急忙去看,只见洗完澡的的狼孩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身上再没了野兽的气味,只是冷冷的眼眸和呲出的利齿告诉大家,他还是一匹狼,虽然从外表看,他是个漂亮的男孩! 廖泉看了看那狼孩,问道:“师兄,这是?” “哦,这是我拜访车神医回来的路上,遇到狼群,在狼群里发现了这个男孩,就把他救了回来,只是他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一匹狼,看来得慢慢的恢复!”凌寒道。 “哦,原来如此!”廖泉不禁多看了那狼孩几眼,感觉竟有点眼熟,只是不知在那里见过。那狼孩也直直的盯着这个陌生人,牙齿闪着寒光。 这时,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息声。 “慢点慢点!”,几个沈家家丁满头大汗的抬来了一个两米见方的精钢笼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屋里。 原是沈潮怕那狼孩夜里逃脱,加急铸造了这个钢笼。 凌寒见此钢笼大喜,要不还真不知到夜里该怎么处理这个狼孩,还真的害怕在熟睡中被这他咬断自己的喉咙。 那个狼孩此刻似乎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头发被剪短,利爪也不复存在。他似乎感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简直不像一匹狼,于是拼命的挣扎,想摆脱布绳的束缚,只是天宝系的竟然是死扣,别说那狼孩自己解不开,就是再让天宝来解,也是难事。 凌寒叫天宝将狼孩移到了笼子,并割断了绳子。那狼孩不断地舔舐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之后手足并用,不安分的在笼子里转来转去,直到疲惫,才把头埋在腋下,趴在地上睡熟。 夜深,廖泉等人早已告辞,只剩下凌寒和那笼子里的狼孩。 凌寒搬了个凳子,坐在笼边。 那狼孩瞪着两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凌寒,低低的吼了一声。 “我知道你很害怕!只是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凌寒不知道这狼孩是否能够听懂,还是和他说道。 “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很害怕,害怕别人伤害我,只是为了战胜心里的恐惧,自己就必须变强!”凌寒道。 “不管你能否听懂我的话,我都希望和你交个朋友,如果每天都和一个敌人共处一室,彼此都不会好过,对吧!”凌寒朝着狼孩善意的一笑道。 “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凌寒道“希望在夜里你不要乱叫,不然明天就没有肉吃!” 只是那狼孩并不领情,回报的还是低低的一声吼叫,不过似乎没有了那么大的敌意。 凌寒回到床上,拿出了车神医给的那颗药丸,在灯下仔细看了看,只见丹药表面光滑如镜,凌寒一闻,竟有阵阵清凉之味。 凌寒盘膝坐好,缓缓将这药丸服下,并开始运动真气。 开始,凌寒感觉自己的小腹竟有点火热,就像是喝了烈酒,气海开始燃烧,凌寒把这升腾的热气,不断的运送到曾经畅通而现在又闭塞的经脉。 只是这股热气的能力似乎不太大,仅仅是冲破了几个小的经脉,就消失不见了。凌寒正在纳闷,是不是车神医的药效果不大?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气海瞬间便如同爆炸了一般,一股强悍的气流刹那冲开了凌寒所有滞障不通的经脉,并且之前没有打通的小经脉也居然被统统冲破。 只是这种滋味,就像是用烧红的铁棍,强行的通开每一条经脉! “啊!”凌寒嘶吼了一声,竟是吓得那狼孩都浑身一抖,将两条后腿夹紧。 凌寒感觉自己瞬间进入了阿鼻地狱,每一条经脉里都好像有一条巨大的蜈蚣在噬咬,把堵在经脉里残余的火源真气,冰凝气旋发出的冷气,天罡劲的真气一股脑儿的吞掉,并将那狭窄的通道胀得更宽,浑身就像是要爆裂一般。 凌寒的双眼充满了血红之色,那车神医还嘱咐他运气化药,只是此时凌寒感觉到气海里铺天盖地的都是真气,不知道从哪里运起,每条经脉里也都是真气,胀得自己苦不堪言。 但这胀痛的感觉还仅仅只是开始。 凌寒感觉到喉咙处像是卡着一块燃烧的火炭,上不去,也下不来,一时口渴难耐,凌寒涕泪横流,手忙脚乱的爬到了桌前,一把拿住了桌上的茶壶,对这壶嘴,大口的吞咽。 还没有等那茶水入腹,凌寒的胃里就是一顿翻腾,头也开始眩晕,感觉天旋地转,一口茶水狂喷而出,已尽是黑红之色。 凌寒还是想吐,只是一阵干呕,什么也吐不出,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胃仿佛都被呕到了桑眼,再一用力就会悉数吐出。 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咚咚咚咚”犹如将军令般急速,四肢百骸此刻开始就像受到电击一样,剧烈的收缩。 凌寒已经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口吐白沫。 凌寒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在半空中漠然的看着自己。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么?”凌寒想。他努力的动了动小手指,碰到了冰冷的地砖。 一歪头,一双眼睛正好奇的盯着自己,是那狼孩。 凌寒也努力的看着他,凌寒知道,只要自己的意识还在,就不会死! 只是清醒也是一种折磨。 凌寒感觉刚刚有些清醒,自己的小腹又开始了折腾,就像自己的大肠小肠十二指肠盲肠都缠绕在一起,之后被一柄利刃统统割断,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肝肠寸断。 凌寒的瞳孔开始放大,眼前模模糊糊的开始看不清楚,因为剧痛而张开的大嘴已经合不上了,下颌脱臼,凌寒又一次感觉到呼吸开始困难,意识就要离自己而去。 忽然,凌寒感觉到自己的脸正被一只手拨弄着,耳边还传来了呜呜的吼声,还是那个狼孩!自己竟翻滚到了笼子边上。 那个狼孩只是轻轻的碰了凌寒一下,就缩回手,躲到了钢笼的角落,似乎他知道凌寒此刻是十分的危险, 凌寒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就好像已经麻痹一般,他目光呆滞,无神的望着屋顶,这一波的痛楚好像在减轻。 只是片刻,凌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奇痒,禁不住的用手轻挠了下,这一挠不要紧,全身竟然都开始发痒。 一阵奇痒让凌寒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衣服,瞬间衣物都被自己扯成碎片,那贴身的蛛丝宝甲因为坚韧,并没有被撕烂,但也被凌寒撕扯着脱下。凌寒双手乱挠,浑身上下顿时被自己挠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此时那狼孩也是呆呆的看着地上滚过来滚过去的凌寒,不知道这凌寒为什么也变得和自己一样,赤条条的在地上翻滚。 这时外面竟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笃笃笃” 凌寒此刻的意识已经混乱,耳畔只有山呼海啸千军万马的声音,根本听不到在宁静的夜晚传来的敲门声! “凌寒!你睡了么?”竟是露琼的声音。 片刻,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要是睡了,我就不打扰了!”露琼等了片刻,见里面没有声音,心里却想:为什么父亲总让自己在夜里帮助凌寒,今天小云被父亲叫去,还没有回来,自己只好独自前来。 “啪嚓”屋里传来了一声脆响,像是茶壶落地摔碎的声音。 “凌寒!你若是没睡,我可是要进来啦!”露琼大声道! “呜呜呜呜!”屋内传出了一阵怪叫的声音。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露琼有些生气,用力一推,门竟然开了。 屋里的烛火闪烁,一个精钢的笼子出现在了屋子中央,只是那笼门竟然打开,笼内空空! “凌寒!你在哪!快出来!”露琼有些害怕,大声的叫道! 忽然,露琼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用手搭住了自己肩膀! 第六十八章 春光乍泄玉体横(第二更) “凌寒,是你么?别开玩笑!”露琼有些生气,就要一回头。 “露琼别动!”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随后就听到如同老牛般粗重的喘息声。 “哼!不让我动,我偏动,看你玩什么花样!”露琼任性的道,说罢竟是一转身。 刚一转身,就见到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并不是凌寒,“你……你是?”露琼的眼中满是惊异。 但那张脸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眼睛闪露着凶光,大嘴一张,尖齿俱露,就向露琼的咽喉咬去!正是那凌寒救回的狼孩! 狼性极黠,若是狼群出动,那就是群起攻之,横扫千里,但若是单独行动,不会直接进攻,而是绕到你的身后,全身直立,用前爪拍你的肩膀,若是你一害怕回头,那狼就会顺势一口咬住你的脖子。 那狼孩平时都是半蹲着,双手也是着地走路,双腿总是弯曲着,但一旦直立,个子竟比凌寒还要高。 眼见那散发着腐肉气息的大口咬来,露琼吓得花容失色,然而紧张之下,身体竟然僵硬,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血盆大口就要下咬! “快住口!”一声嘶哑的吼声传来,之后竟然猛的吹来了一阵罡风,一个浑身**但却布满了血痕的身影猛扑过来,一把将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扑倒在地,之后两人竟都像野兽一般的,厮打起来。 露琼惊魂未定,一时间也忘记了逃跑,只是看着那两个赤身**的少年在那里翻滚,都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只是从头发的颜色可以看出,扑倒那清秀少年的人是凌寒,一头灰白色的头发是改变不了的,可是那个少年是谁?露琼总觉得再哪里见过。 凌寒这边死死的压制住了狼孩,那狼孩即使再凶猛,也敌不过一个练肤武道,何况此刻凌寒浑身的真气激荡,简直可以和舒筋中级媲美,并且凌寒此刻的身体竟是奇毒无比,那狼孩没有利爪可用,又不能下口咬凌寒,只能被动挨打。 凌寒猛的一拳,将那狼孩打晕。方才想起露琼还在室内,一见自己竟是一丝不挂,急忙扯下了床帘围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姑娘!你怎么来了!受惊了!”凌寒一说话,声音竟十分的沙哑。 “你!你这是怎么了?”露琼见那个咬人少年被打晕,稍稍安心,一打量凌寒,不禁吃惊的问。“他又是谁?” “我,我没什么,只是方才服用了一颗疗伤的药,有些热,就脱光了,没想到你会来!”凌寒道“他是我救回来的狼孩!还有野性!” “哦!”露琼见凌寒好像没什么事了,就坐在了桌子边上,道:“是爹爹叫我来的,他怕你因为身体不适,就将功法落下,告诉我,气可以不运,但是口诀可以先背熟,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那谢谢沈,沈姑娘了!”凌寒忽然感觉到自己一阵阵的发抖,就关上了房门。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的师父吧!”露琼道“要不是他叫我来,你就是请我我都不来。” “沈……沈姑娘,今天我有些不……不舒服!你还是快走吧!”凌寒浑身竟战抖起来。 “你怎么啦!”露琼也感觉到了凌寒有些不同,不光是声音沙哑,而且双眼竟是一团血红,浑身伤痕累累,身体除了血痕之外,竟也是通红一片。“要不要我给你叫郎中?” “不……不用,你快走就好!我……我自己能好!”凌寒还是不断的催促露琼离开,因为他知道,好像自己又要开始被那药丸折磨了,只是这次不知会是如何的煎熬。 “不行,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待在这!”露琼见凌寒似乎冷得在发抖,牙齿一阵格格之声,一摸凌寒的额头,竟然烫得要命。“我帮你去找郎中!”说罢露琼就要离开。 那只,自己的手竟被凌寒那滚烫的手捉住,用力一拉,露琼竟一下被凌寒拉到了怀里。 “你!你干什么?”露琼又气又急,一巴掌就打向凌寒。 但凌寒反应竟是奇快,又是一把,捉住了露琼的手腕。凌寒双手一环,就把露琼抱在了怀里,竟一步一步的抱到了床上! “你!你这个色狼!”露琼又踢又挠,但是凌寒竟像是无动于衷一般,只是瞪着血红的眼睛,开始撕扯露琼的衣服! “嘶”,只听一声巾帛撕裂的声音,露琼的裙子竟被撕开了一道长口,露出了丝质的纨裤。 露琼大惊失色,又不敢太大声叫嚷,毕竟这是凌寒的住处,深夜前来本来就不合礼法。“凌寒!你不能!你不可以!”露琼眼泪直流,不停的挣扎着。 凌寒反而更加暴躁了,撕扯的速度更快,只听“嗤嗤”的几声响,露琼的上衣竟被撕了精光,只剩下一个红布肚兜。 凌寒一纵身扑了上了,双手按住了露琼挣扎的手腕,身体压在了露琼的身上,那个凌寒用来遮羞的床帘早已滑落,光着的两腿直压在露琼修长的双腿之上! 凌寒红着眼睛狂吻着露琼白皙的脖子,胸脯,并一口咬下了露琼的肚兜。 “啊!露琼猛的一抬头,就要撞向凌寒的脸,但是凌寒一侧头,露琼撞了个空,但那两个小鹿倒是结实的撞到了凌寒的胸膛。 凌寒喘着粗气,低头就是一阵乱亲狂吻,露琼又羞又急,竟然昏厥过去。 窗外的弯月似乎不愿看到眼前的一幕,偷偷的拉了一片云朵,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凌寒此时已是色魔附体,毫无抵抗之力,又是几下撕扯,将露琼脱个精光,宛如白玉一般,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凌寒的面前!一时间玉体横陈,春色无边,凌寒看着这人间尤物竟也是一呆。 也许这就是那药丸的作用,奇毒噬体,催情蚀骨,那药里的孔雀胆竟有催情的作用,并且这药丸里还有蛇毒的成分,蛇性本淫,与这孔雀胆一混合,竟是堪称天下第一的春药! 若是受些身体上的苦楚,凌寒尚能接受,但是这催情之药,凌寒本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又如何承受得了? 凌寒横枪立马,就要在露琼身上杀伐,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低低的一声怒吼! 第六十九章 月老错点鸳鸯谱(第一更) 原来那狼孩竟然转醒,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逃跑,而是反过来朝着此时已是意乱情迷的凌寒一顿低吼,像是在告诫凌寒,千万不能逾越礼法! 被这狼孩一吼,凌寒倒惊出了一声冷汗,再一看自己竟赤身**骑跨在露琼光滑的**上,顿时大惊。急忙抓起刚刚脱落的床帘,给露琼盖上! 而自己则又拉下了另一半的床帘,将自己围住。 “狼兄!谢谢了!”凌寒朝那狼孩一拱手,此刻凌寒的神智已经清醒,对刚才的举动十分后悔,但他也的确身不由己。“要不是你的提醒,我险些铸下大错!” “嗷!”那狼孩嚎叫了一声,似乎包含的许多的意思,但凌寒并不能听懂狼语。只能茫然的看着他。 那狼孩此时竟然不再攻击凌寒,好像知道了凌寒他也惹不起,就乖乖的钻进了笼子。头一歪,竟像是很疲惫一样,闭上了眼睛。 凌寒也感觉到自己很是疲惫,他盘坐在地,此时体内的真气也渐渐地平息,凌寒运气一试,竟感觉真气竟然源源不断,较自己试炼之前竟是进步神速,并且自己的经脉的宽厚度竟增加了一倍,也就是说,以前一拳若有百斤之力,现在就会有二百斤的力道。 另外,凌寒的真气竟可以游遍全身的肌肤,这正是练肤大成的表现!凌寒这才知道,方才那种种折磨并非坏事,竟换来此刻的练肤大成。只是露琼那里自己该怎么办呢? 这才是个挠头的问题。自己也不能将这一丝不挂的露琼送回去,而露琼也不能这样在自己的床上过夜,一时间凌寒竟是毫无办法。 “嘤咛!”一声娇叫,竟是那露琼转醒! 凌寒一听道这声音,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自己也别无他法,只有负荆请罪。 于是凌寒走到床边,双膝跪下道:“沈小姐,刚才凌寒禽兽不如,多有冒犯!你若是怪罪,凌寒毫无怨言!只是凌寒并没有坏了小姐名节!” “呜呜呜……”不说倒好,一听此言,露琼见自己赤条条的躺在床上,立刻大哭起来“我恨死你了!你叫我今后怎么做人!” “沈小姐先别哭!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再无他人知!你好生回去,我绝不张扬,这样不会坏你名节,此时小姐你仍是冰清玉洁,凌寒未敢妄为!”凌寒道。 “什么冰清玉洁!还想怎么样”露琼想到自己被凌寒看也看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顿感羞愧难当!其实露琼也是懵懂少女,还不知男女之事,只觉得这样,便是男女大忌了。“呜呜,我不活了!” 露琼本来就因为廖泉的退婚而郁郁寡欢,那日廖泉又和她言明,知道再怎么样廖泉也不会回心转意,如今又被凌寒如此轻薄,一时竟觉得了无生趣,一头撞向床棱! “沈小姐不要!”凌寒急忙闪了过去,因为刚刚真气流转顺畅,连身法也变得轻盈,竟是瞬间就闪到了露琼与床棱之间。 而露琼一撞,竟像是投怀送抱一般,直直的扎进了凌寒的怀里。而这一撞,本来披在身上的床帘又是滑落,露出了坚挺的双峰和那纤细的腰身。 凌寒只觉得一股处女的幽香扑鼻而来,接着就是软香暖玉入怀,双手顺势一接,所碰之处,皆是如锦缎一般光滑。 那露琼见自己又撞到了凌寒的怀里,一着急,又是“嘤咛”一声,晕了过去。 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弟弟!没睡呢吧!”是小云的声音。 “啊!”凌寒抱着露琼,此刻正不知是继续抱着还是放下,心乱如麻,一听小云声音,随口啊了一声! “吱呀!”门开了,小云先进了门,一见凌寒围着一圈床帘,抱着**的露琼,顿时呆住了! 随后又进了一个人,青衫玄衣,风度翩翩,正是露琼的父亲凌寒的师尊沈潮! 沈潮一见凌寒**着抱着自己的爱女,顿时火冒三丈!道了声:“孽畜!你竟敢做如此之事!我一掌毙了你!” 凌寒一见沈潮发怒,惶恐万分,立刻放下露琼,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师尊息怒,是弟子不肖,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请师尊将弟子一掌打死罢!” 沈潮几步跨来,一掌扬起,顿时一阵真气如同皓日之光,在沈潮的手心聚集,虽然沈潮只是凝气未发,但凌寒依然感觉到了无俦的压力。这正是沈家的不传之密,九转还阳**所凝聚的掌力! 沈潮见凌寒只是跪在哪里,似乎在领死!心念一闪道:“寒儿,你平时不是这等轻浮之辈,对小女也一直都是礼敬有加,从未逾越礼法,今日之事莫非另有隐情?虽说露琼是小女,但你也是我的爱徒,为师不能有失偏颇,误杀爱徒!” “师尊不用为罪徒开脱,您方才也见了,凌寒竟然染指沈姑娘,让她名节受损,实在万死莫赎!”凌寒道。 哪知,凌寒越是这样悔罪,沈潮知道这事情越有缘由,举起的手放了下,那掌心的皓日之光也渐渐暗下,沈潮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好色之徒!你且说来,若是有其他原因,为师也不会怪罪与你!若是撒谎,我定不饶你!” 说罢,随手一拍,并未落地,地面的青砖之上,竟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手印! 那手印正在凌寒的眼前,凌寒一见那手印,方知沈潮的修为对自己来讲,那就是皓月之光与萤火之明。 “师尊容禀,今日弟子服用了车神医给弟子的疗伤药,只是这药性猛烈,先是令弟子心如刀绞,又让弟子肝肠寸断,待沈小姐进屋,那疗伤药竟有迷药成分,让弟子心猿意马,不能自已,竟对沈小姐做出这野兽行径的事!还请师尊责罚,弟子虽死无怨!” “哦!你是说车神医给你的药有问题?”沈潮问道。 “车神医的药并没有问题,现在还医好了我的内伤,并且修为也有所提升,只是车神医提点过弟子,服用此药会有些苦楚,当时弟子并未在意,以为只是受些折磨,万没想到会做出这等事!”凌寒道。 “既是那药力所致,为师也不能完全怪罪与你,这事为师也有责任,本想让露琼指点你一下,免得因为伤病落下功课,结果却害了她,唉,真是冤孽!”沈潮叹了一口气道。 “禀师尊,弟子虽然对沈小姐动手动脚,但并没有玷污沈小姐的青白!不信师尊可以查验!”凌寒见沈潮自责,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哦?你……?净说些疯话!”虽然沈潮面色一沉,斥责了凌寒一句,让沈潮来检验,这根本就是不可之事。但沈潮见凌寒这么说,定不会欺骗,所以,心情竟是有些轻松。 此时,小云已经把露琼用那床帘盖好,沈潮走过去,有意无意的在露琼的手臂上一瞄,见那守宫朱砂仍在,便知凌寒果真没有骗他。 “饶是这样,小女性格暴烈,你如此轻薄与她,恐怕日后她也会觉无法做人,这罪责虽不是完全在你,但这结果……唉!真是冤孽!”沈潮一想到露琼的性子,又长叹了一口气! “师尊在上,凌寒自知罪孽难赎,不知怎样能够挽救,请师尊指点,纵然让凌寒上刀山,下油锅,凌寒也会照办!”凌寒又是连连扣头。 “如今只有一法,能够以保万全!”沈潮思索了半天道。 “什么办法?”凌寒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抬头问道。 “那就是你要娶露琼为妻!”沈潮道。 “什么?我不能!”凌寒道。 “什么?我不能!”却是露琼的声音! 第七十章 东床快婿练肤成(第二更) “我不能!我才不嫁他!”露琼羞得是俏脸通红,低头看了一眼沈潮道,声音也是有如蚊蚁。 “哼!你做的好事!”沈潮的脸一沉,袖子一挥道。 露琼哪见过沈潮如此的脸色,顿时“嘤嘤”哭了起来! 凌寒忙道:“师尊,一切都是弟子的错,与沈小姐无关!要则罚也是责罚我!” “今日之事,只能如我所说,不然露琼你一辈子都过不了这一关!我也是为了你好!”沈潮道。 露琼边哭边想,自己的确被凌寒看了抱了摸了亲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已被凌寒染指,除了他谁还会要自己,一想到这里,“呜呜呜……”竟哭得更伤心了。 “寒儿,你刚才为何要拒绝为师?”沈潮问道。 凌寒一想,不禁冷汗直流,拒绝,就等于置露琼与死地一般,只是若不拒绝,又觉得种种不妥。 “师尊,弟子确有难言之隐,其一,弟子父母大仇未报,一旦寻仇,生死未卜,弟子不能置沈小姐于险地!其二,弟子身负怪病,朝不保夕,也是害怕不能与沈小姐相守到老!其三,弟子现在房无一间,地无一亩,而且学无所成,也是怕误了沈小姐的青春!”凌寒道。 “寒儿,要知为师很是看重与你,不然也不能将小女的一生托付与你。你虽有大仇,若是做了沈庄娇客,为师岂能不理,总比你一人寻仇要强很多;你身负怪病,这我也略知一二,内功之事,别人可能束手无策,但对于我沈庄来说,并不那么棘手,要知我沈家的九转还阳**可是治疗内伤的无上法宝,一旦你迎娶露琼,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自然会将这**当成嫁妆传授于你。那日,那贺子音前辈曾道:莫笑少年穷!你虽然此时如此,但你根骨奇佳,心境坚决,实乃可造之才,假以时日,定会青出于蓝。所以,为师还是觉得你才是小女的佳偶!正巧那廖泉悔婚,令我这颜面受损,只是碍于多年世交,也无法翻脸,若是你来提亲,以你目前的名气,倒不输与那廖家!”沈潮道。 凌寒自己还有所不知,他在这风铃城已是名声鹊起。先是一己之力挽救沈廖联盟于封魔山九龙寨,之后又发现那些女子骸骨及盗匪宝藏,若是单凭这两样也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没什么。在沈家试炼之前,竟得到两大高人的推荐,还有锻骨高手专门前来收徒,这足以让全城为之侧目,然而凌寒还没有答应那锻骨高手,更让人称奇。在沈家试炼中,虽然沈家没有公布成绩,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凌寒的根骨和表现早就家喻户晓,大师兄已经声名远播,就连五味一掷千金的拜师礼也都让人津津乐道! 沈潮其实并不怕凌寒树大招风,反而还很高兴,因为任你凌寒红上了天,还是我沈家的弟子,彰显的也是沈家的实力。 露琼听凌寒一说,竟有若干理由,心里竟是微微有些幽怨,自己本是金枝玉叶,国色天香,在任何男人眼里,都如同天仙下凡,但在凌寒眼里,竟弃如敝履。虽说凌寒有自己的想法,但在露琼一个女孩的心里,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的吸引力不够大。 而听沈潮一说,竟是十分有意撮合自己和凌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弄得露琼都以为自己嫁给那凌寒都是天作之合,想那凌寒是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露琼对那廖泉虽说是依恋,但那日已是良言说尽,缘分已了。今日再见凌寒的感觉就已经不同,又逢这乌龙之事一出,也觉得自己是非凌寒不嫁了。于是露琼也不做声,暗暗的端详着凌寒,虽然不如廖泉那奶油小生般俊逸,但眉宇间别有一般英武之气,这是露琼所见的其他人都没有的。 “这!”凌寒思索了一下道“这是不是太便宜弟子了?” “小子!并不是我沈家强要嫁女给你!我沈家也是有条件的!你若在两年之内不能练成舒筋圆满,到时,想要娶我女儿,也是妄想!”沈潮道。“所以,你还要刻苦勤奋才行!” 凌寒见此事似乎只有如此处理了,心里不知是喜是悲,总觉的有件事压在心里。 沈潮或许看出了凌寒的心事,便道:“不要有太多顾虑,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不要让我失望!” “是!师尊!”凌寒又一想,这对自己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可以学习九转还阳**,这不就是自己拜入沈家想要得到的么?至于露琼,一定好生对待就是,定不能辜负她! 小云给露琼取了衣物,沈潮又安慰了几句,便差小云送露琼回去。 沈潮看了看钢笼里的狼孩,见他似乎睡得很熟,也不再多看。 见凌寒依然跪在地上,便道:“寒儿,你起来吧,也早些休息,待明日再休息一天,便要与其他师弟一起修炼!我先走了!” 说罢,一挥衣袖,走出门去。 那狼孩抬起了头,望了门外一眼,又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剩下凌寒自己,心里竟一阵茫然,就这样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了? 转念一想,沈潮是自己的恩师,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沈家这般势力在这风铃岛上也是如日中天,而自己只是一个孤儿,一穷二白,修为又差,能娶到露琼,简直就是妄想。结果就在今天,本是自己失控后犯下大错,最后竟有迎娶白富美顺利完成逆袭的机会,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快太刺激了。 凌寒感觉自己的经脉都已康复,又带上了那串念珠,盘膝而坐,竟是沉沉入定。感觉那真气在肌肤游走,再无阻碍,顺畅异常,而一股奇异的香气,竟然在屋内散发开来。肉身生香,这已经突破了练肤的境界,直达到了舒筋初级! 那狼孩似乎闻到这股异香,左右的巡视了一圈,还连打了几个喷嚏,也不知这香气从何而来,也就睡去,看来,和凌寒一番激斗,也很是疲惫。 次日,天已大亮,凌寒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稍一运气,那真气竟奔涌而出,令凌寒也吃了一惊! 凌寒见那狼孩依然沉睡,就轻轻的推开房门,来到了院子。 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凌寒大为不解,怎么这么早,就吵吵嚷嚷的。 于是凌寒出院一看,竟是自己的那九名师弟,在十名黑衣人的看管下,正在修炼! 与其说是修炼,不如说是受刑,只见他们每个人,肩负一根三米多长的圆木,正努力的往沈庄的中心,那个小湖运送!哪个弟子稍有停顿和迟疑,立刻会引来那黑衣人的大声呵斥! 一个弟子似乎有伤未愈,脚步虚浮,下盘不稳,肩上的圆木也是晃晃悠悠的,凌寒认得,那是小师弟庞龙。听廖泉说起,昨日练习中他竟被那黑衣人大晕,看来伤势似乎不轻。 忽见他脚下一绊,竟摔倒在地,伏身不起! “懒鬼!还不快起来,今天必须把这些木头搬完,不然,谁都没有饭吃!”跟着庞龙的那个黑衣人大声吼道。 那庞龙伏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脸的虚汗,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样已是强弩之末。 “啪”的一声鞭响,庞龙的身上立刻多了一条鞭痕! “啊!”他一声惨叫,竟是晕厥过去! “哗!”只是片刻,一桶冷水立刻浇在了庞龙的身上,将他浇醒!挥鞭的疾雷不及掩耳,泼水的迅电不及瞑目,配合默契,浑然天成。 不过这招法使在谁的身上,都不会舒服。 那庞龙虽然转醒,但还没有力气站起,气的旁边的黑衣人大骂:“南瓜!还不起来,爷爷的鞭子没有吃够是吧?” 说罢,又是一鞭挥去,那辫梢急急带风,竟然直直朝着庞龙的脸庞抽去! 第七十一章 前度虫郎今又来(第一更) 两旁的弟子都没有想到那黑衣人出手竟会如此毒辣,常言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若是这一鞭下去,定让那庞龙破相! “住手!”凌寒一声大吼,竟在那鞭梢将落的瞬间,一把抓住了鞭头,顺势又是一拽,将那皮鞭从那黑衣人的手中夺走。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见凌寒徒手接住了自己的鞭子,并转眼间夺走,心里一惊,道:“你是谁!胆敢到沈庄捣乱!” “大师兄早!”众弟子一见凌寒,都扔下了圆木,朝着凌寒鞠躬行礼。 “啪!”凌寒一把将那黑衣人的皮鞭扔在了地上,道了一声“诸位师弟早!” 那个黑衣人见此情形,已经知道了面前这个脸色有些苍白,头发也是灰白的少年就是众人的师兄,凌寒。 “原来是大师兄啊!失敬失敬!”那黑衣人一拱手道。“听说你得了点芝麻绿豆大小的病,就请假休息,我看你现在生龙活虎,不是没有病么?是不是害怕被料理,不敢修炼啊?” 凌寒打量了那个黑衣人一下,只见他也正在打量自己,便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看我虽然好似生龙活虎,其实我内伤未愈!待再休整一天,明日定回来修炼!” “南瓜!算你运气好,今日既然你已请假,我就不便修理,等到明日,定要你好看!”那黑衣人也算知趣,捡起了皮鞭“你们这帮南瓜,看什么看,就会偷懒,赶紧干活!” 庞龙感激的看了凌寒一眼,费力的爬了起来,又晃晃悠悠的扛起了那根圆木,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 凌寒看着那些弟子依次经过自己,每个人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这便是那修炼的生活么?”凌寒心里暗自问了一句。 凌寒回到屋内,一见天宝正趴在钢笼跟前,正对着那狼孩嘶吼着。 天宝做出了丑陋不堪的各种鬼脸,也是低低的吼叫着,可是那狼孩只是露出了尖牙,并没有理睬天宝。 “天宝,不要逗他!他是一个人,并不真的是野兽!”凌寒道。 天宝眨巴眨巴眼睛道,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的眼里,笼子里的狼孩与野兽一般无异。 凌寒来到了钢笼跟前,恭敬的鞠了一躬道:“狼兄,我也不知你叫什么,总称呼你狼也不太礼貌,不如就叫你白朗吧!” 那狼孩的耳朵竟像是微微动了一下,看了一眼凌寒,又闭上了眼睛。 “白朗,白朗,”天宝碎碎念叨着,似乎很感兴趣。 凌寒却想着,如何将这白朗改造成人。失去了利爪的白朗心情似乎不大好,一直趴在那里不动,凌寒知道,这白朗定是与狼群生活的时间太久,想要恢复,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还得花些时日。 “啊啊……”一阵咿呀之声从外面传来,凌寒一看,竟是那刘三,心急火燎的奔进屋子,挥舞着手,还是咿呀的叫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凌寒道:“刘三哥,你慢慢说,别着急!” “龙!龙……”刘三一边往外比划,一边大声道,剩下的半截舌头只能含糊不清的发出声音。 “龙?”凌寒一听,心里一惊,忙问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刘三拉着凌寒,直奔那马厩而去,天宝一听,也觉得好奇,就跟在了后面。 那马厩里,刘三刚刚给骏马放完草料,一匹匹骏马正在悠闲的吃着草,不时还欢快的甩甩尾巴。 “哪里有龙,这不都是马么?”天宝道。 刘三并不搭理天宝,而是把几人带到前几人乘坐的那辆马车前。 那马车上面血迹斑斑,显然是那天遇到吸血蝙蝠所留下的痕迹,凌寒一见,还有点心惊胆寒。 而那血痕有些地上已经被擦拭,显然之前刘三是在清洗这马车。 刘三指了指车厢里面,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龙在里面么?”天宝眯着小眼睛问道。 “嗯嗯……”刘三急忙点头。 “哈哈,就是龙,也是只小龙,还能在车厢里?”天宝大喇喇的一把掀起了车帘。 可是车厢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天宝放下了车帘,回头说道:“刘三,你骗人!哪有龙!” 只见凌寒和刘三的脸色都已大变,惊恐的看着天宝,天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道:“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凌寒朝着天宝的肩头一指,道:“天宝,别动!” 天宝并未在意,一转头,只见一只通体碧绿,满身金毛的小虫正趴在自己的肩头,练着那千手观音,正是那毒虫煞星金毛碧狮。 天宝似乎见到了普天之下最可怕的事情,刚要大喊,但见凌寒急忙挥手制止,就硬憋了回去,但是脸憋得通红。想用手去把这小虫拿开,但凌寒更是叫道:“天宝,动不得!” 急的天宝冷汗直流。 “怎么办?快把他弄走!”天宝带着哭腔。 凌寒也在心里飞速的琢磨,这金毛碧狮在庄里要是发起威来,那损伤可就大了,只是它既然来了,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能那么容易就送走。 凌寒以前在读书之时,曾看到一个传闻,就是在蛮荒古寨,有的人家养金蚕放蛊,起初只要喂给金蚕人的唾沫,但是久而久之,金蚕的胃口越来越大,先是吃草根,树皮,然后是一些饭菜,接着是鸡鸭鹅的肉,最后甚至可以一点一点将人吃掉。主人若是供养不起,就会把金蚕装进一个金壶里,里面撒上香粉、烟尘之类的粉尘,再用包袱裹起来,放在路的中央,若有不知情的人见财起意,将金蚕蛊取走,那么这只金蚕的主人就成了这个可怜人。若要再次送出,就得添上一倍的金银! 凌寒想,这金毛碧狮能不能也这样送走,如果能将这瘟神送走,凌寒多填一点银子倒是不会心疼。 只是那金毛碧狮似乎并不想伤害天宝,而是对着凌寒又是一阵乱舞。 莫非那毒虫是来找我的?凌寒暗想道,那日这小虫可是十分喜欢凌寒所吐之血。只是自己现在伤愈,那里有那鲜血来喂它。 只是见天宝一脸青黑,像是已经中毒,凌寒也不多想,抽出一把匕首在手腕处轻轻一划,一股鲜血流淌出来。 果然,那金毛碧狮竟瞬间飞动,直落在了凌寒的手腕之处,也不咬人,只是大口吞噬起凌寒的鲜血! 不时还兴奋的摇头晃脑,一抖身上的金毛,发出了“沙沙”之声,竟吓得那马厩里吃草的骏马无不便溺横流。 那金毛碧狮食量倒是不大,将凌寒流出的鲜血吃完之后,在凌寒的手腕上一蜷身子,竟睡起来! 凌寒扔也不是,拿也不是,还是天宝聪明,他掀起凌寒的长衫下摆,示意用这长衫兜起小虫。 凌寒只得兜起这煞星,先回到了住处。 那刘三见凌寒带着小虫离去,倒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第七十二章 木秀于林风欲摧(第二更) 凌寒兜着金毛碧狮一进房门,就听那白朗低低的“呜”了一声,之后立刻缩着脖子,头垂下,眼睛顺从的朝上看着,蜷在了笼子的角落里。 这金毛碧狮竟然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凌寒看了一眼在自己长衫里打滚卖萌的那小虫,心里不由的感叹。 进屋之后,那金毛碧狮“嗡嗡”的扇动金毛飞了起来,倒不见外,直落在了凌寒的床上,抬着头左右的看了一圈,似乎很是满意,就一蜷,竟开始睡觉! 天宝瞪大了肉缝里的眼睛,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凌寒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竟有此等怪虫,居然还找上门来?”沈潮听了凌寒的讲述,也是觉得匪夷所思。“带我去看看!” 天宝早已小鸟一般在前面带路。 没进门,便听到屋里传来“沙沙”的响声,竟唬得周围的蛐蛐蝈蝈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丝虫鸣鸟叫。有的只是白朗那低低的哼哼声! 凌寒大惊,莫非那金毛碧狮睡醒之后,竟对那白朗下口了? 凌寒急忙推门一看,只见那金毛碧狮正趴在钢笼的中间,昂着头,肉肉的虫腿一阵乱舞,身上的金毛也是一抖一抖,威风的紧。 而那白朗,偌大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见那白朗并没有中毒,凌寒略宽些心。 “师尊!这便是那金毛碧狮,车神医说过,它在奇毒榜上排名第五!”凌寒道。 沈潮并不畏惧,走到了钢笼旁边,仔细的打量了那小虫一番,碧绿如玉,金毛如鬃,果然不同凡物。 那金毛碧狮也是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一震鬃毛,又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师尊小心!”凌寒急忙提醒道。 沈潮摆了摆手,示意并没有危险。果然,那金毛碧狮并没有发怒,只是留下一滩水渍,又飞回到了凌寒的床上,身体一蜷,竟又睡着。丝毫没有把前来的沈潮放在眼里。 那白朗一见金毛碧狮离开了笼子,竟大有放松之感。 沈潮道:“寒儿,看来这毒虫到与你有缘,只是千万不要惹怒了它,不然有害无益!它愿意在这里逗留,就由着它!” “师尊放心!我会看好它的!”凌寒嘴上虽然说的轻松,但心里却暗暗发愁,这个冤家,真要是在这里常住,可是如何是好! “明日你就要入门学习了,一定要做出表率,给师弟们带个好头!我沈门的规矩定要遵守!”沈潮嘱咐了一句。 “是,师尊!”凌寒道。 夜深人静,凌寒自然不能和那金毛碧狮同床共枕,小云又送来了一套被褥,凌寒就在长凳上和衣而眠。 一阵呼噜声竟然传来,凌寒以为是白朗发出,但见白朗蜷在那里,眼睛雪亮,只是能听到白朗肚子里传来的咕噜之声,并没有其他声响。今日凌寒并没有给白朗生肉,因为他知道,只有吃熟食,才能逐步除去白朗的野性。 在一看自己床上的那金毛碧狮,竟是仰面朝天,肚皮尽露,发出了呼噜之声,和天宝竟是师出同门。 凌寒也不敢惊扰这冤家,只好捂住耳朵,在金毛碧狮的呼噜和白朗的饥肠辘辘声中睡去。 第二日一早,小云就拿来了一个木盒,上面有个盖子,盖子上面有许多针眼大的气口,道“沈庄主嘱咐,看能不能将那毒虫装入盒中,免得它四处为祸!” 凌寒一想大妙,若是自己离开,这金毛碧狮四处乱窜,定扰的庄上鸡犬不宁,若是装入盒中,就安心了。 凌寒咬破了手指,在那盒子里滴了一滴鲜血。那金毛碧狮闻到了血腥之气,似乎很是兴奋,摇头晃脑,金毛一扇,就飞进了盒子里。 凌寒趁机盖上了盒子。“这回你可得乖乖的了!”凌寒拍了拍盒子道。 还没等凌寒脸上的笑容消失,只见那金毛碧狮竟在盒子边上高昂着头,肉足又是一阵乱舞,像是有些不满,凌寒再一看那盒子,一侧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足有大拇指粗细。 那金毛碧狮刚才似乎没有吃到凌寒挤出的血,头一低,又钻进了那盒子。 凌寒无奈的看了一眼小云,小云也是一脸的无奈。 “由着它吧!告诉所有人不要靠近我的房间!”凌寒道。 凌寒换上了与其他弟子一样的青色衣衫,与师弟们站成了一排。对面,刚好还是十个黑衣人,也是整齐的站着。 昨日挥鞭的那个黑衣人走了出来,道:“你们这帮南瓜,简直是废物一般,说什么都是各家的精英,以我看,全是娘们儿!前一日让你们露露底,结果我们兄弟都没有用力,就把你们收拾的服服帖帖!昨日让你们搬木头,还累得哭爹喊娘,真是没用!” 那些弟子昨日搬到半夜,方才把那些圆木搬运完毕,一个个累得腰酸背痛。今日也不能歇息,又得参加训练,心里都不情愿,没想到一开始,又被这黑人人一阵数落,心里更是开始咒骂。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服气!心里会骂我,但是你只能在心里骂!别让我听到,不然的话,有你好看!”那黑衣人恶狠狠的道。 “今天,为了迎接新人,你们的大师兄归队,我特意给你们加个菜!”那黑衣人脸色不善,露出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啪啪啪”拍了三下手,从演武堂后又走了出来五名黑衣人,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阴冷,显然都是武道高手,只是以众弟子的实力,还看不出这些黑衣的修为。 那黑衣人盯着凌寒的眼睛,道:“大师兄,今天你要好好的给师弟们上上课,告诉他们,要想学会打人,必须先学会挨打!凌寒,出来!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凌寒向前跨了一步道:“禀师兄,师尊有命,叫我给师弟做个榜样,只是我做出了榜样,怕你们日后不好继续教授,还是不要了吧!”凌寒心里怨恨这些黑衣人出手不留情,所以也是没有客气。 “好!还是个刺头!今天就让你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修理他!”那黑衣人的话音刚落,那五个后进来的黑衣人便围了上来。 凌寒知道这是例行的杀威棒,只是没想到自己今天还加了料。凌寒深吸了一口气道:“且慢,若是我胜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大师兄!”凌寒知道此战身负难料,定是危机重重,但在气势上决不能输掉。 “哈哈哈哈!”那个黑衣人没想到凌寒还敢叫板,一阵大笑,其他的黑衣人也都笑出声来,似乎听到了最有意思的段子,“若是你还能走着出这个门,你就是我们的大师兄!哈哈哈哈!” “好!”凌寒一声大吼,一运真气,顿时如同变了一个人,隐约的竟有灵压微微的散出! “好小子,竟然已是练肤高级,难怪有恃无恐,但今日你定会知道爷爷们的手段!”那黑衣人的眼力很强,竟一眼看出了凌寒显示的实力。 “大师兄果然了得,竟然已经是练肤高级!” “是啊是啊!大师兄好好教训他们一下,替我们出口气!” “他们人多,大师兄寡不敌众!定会吃亏!” “休要涨了他人志气,灭了大师兄的威风,我看好大师兄!” “唉,你忘了第一天我们被收拾的惨样,他们的修为都比我们高!” 众弟子一听此言,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脑袋。 廖泉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几个黑衣人,眼睛闪着精光,竟然都是舒筋的高手,看来凌寒只有吃亏的份了,不禁叹了口气。 那五名黑衣人并不言语,只是朝着凌寒一拱手,就分别站在凌寒身边的五个方位。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凌寒,目光如箭,像是要把凌寒万箭穿身。 凌寒的衣阙微微扬起,显然是真气在肌肤流转。凌寒也是微微一拱手,道了一声“各位师兄请赐教!” 那五名黑衣人也不急着攻击,或许知道凌寒也非等闲之辈,或许是几人正在运用一套高深的联击阵法,只见几人看似无意的开始绕着凌寒走动,先是慢慢悠悠的绕着凌寒转,接着越转越快,最后开始了小跑! 凌寒并没有跟着一起转动,只是眼球随着这五人转动,双拳紧握,不敢妄动。 “看招!” 第七十三章 踏沙无印破奇阵(第一更) 凌寒高喊一声,像是故意引起黑衣人的注意似的。 旁边围观的黑衣人听到喊声,都伸长了脖子,似乎想看看凌寒到底怎么发招。在一旁的弟子也是热血沸腾,都希望他们心中英伟的大师兄能够一招制敌,好给他们出口恶气。 但围在凌寒四周的黑衣人并没有在意,还是在不停的转动。 凌寒一掌平平推出,并没有刻意的去攻击某个黑衣人,而是算到了以这样的攻击速度,自然有一个黑衣人刚好绕到自己的掌风跟前,这就是料敌在先,出手在后,却能达到后发而先至的效果。 果然,一个黑衣人刚好转到了凌寒的身前,只是他就像对凌寒推出的这一掌毫不理会似的,竟不退不避! 眼见凌寒的一掌就要印在那黑衣人的身上,但这个黑衣人对面方位的两个黑衣人竟同时出手,一个偷袭凌寒的后背,一个拳打凌寒的软肋!如若凌寒继续攻击的话,虽然可以击中那黑衣人,但自己不免要害被袭! 方知,这五人的阵法竟是攻守兼备,丝毫不能大意! 凌寒只得撤掌直闪。脚下步伐竟然十分精妙,躲过了背后来掌,又闪过了那一记暗拳! “好小子!”廖泉暗暗赞了一声,因为廖泉知道,刚刚凌寒使出的步伐正是那天他与天宝比试时所用的家传绝技。 其实凌寒并不会那步伐,只是在危机时刻,随意踏出,竟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躲过了两击。 凌寒一试得知这几个人不仅修为不低,而且所用阵法也是精妙,不禁额头冒出了冷汗。 由于害怕几人从背后偷袭,凌寒不禁也开始跟着转动起来。 哪知那五人一见凌寒跟着转动,不由暗喜,心道:“小子还是嫩了点,到底中了计!” 原来这五人的阵法有一名称,叫做“转圈吃牛”,来源自黄牛与恶狼的生死较量。黄牛强壮,挺尖角,扬四蹄,若是顶上或踩上狼身都是非死即伤。而那恶狼并不着急,只是绕着黄牛兜圈,那黄牛怕恶狼掏了自己的菊花就跟着恶狼转圈,狼转大圈,牛转小圈,不一会儿,那黄牛便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之后那恶狼上前,咬断黄牛的咽喉,不费吹灰之力。 凌寒这一转,那五人转的更快了! 果然,不出片刻,凌寒感觉自己一阵眩晕,心道:坏了! 就在凌寒像是要摔倒的瞬间,那五人竟一同暴起出手,分攻凌寒的咽喉,前胸,小腹,后腰和下阴,配合默契,竟是天衣无缝。 “呀!大师兄小心!”下面的师弟忍不住提醒。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大师兄凌寒就这么落败。 而旁边的黑衣人大都面露得色,心道:这下看你还狂不狂! 然而凌寒眼里灵光一闪,其实“转圈吃牛”这个故事凌寒早就听过,而前两天救下狼孩的时候,自己还回想一下,那是王奶妈给自己讲过的。 所以,凌寒知道这五个黑衣人其实一直是在等待时机,待自己破绽大开之时,再一击奏效!而自己就是露出一个破绽,引诱黑衣人一起来攻,果然,这黑衣人的行动整齐划一,恰恰给了凌寒一个险中求胜的机会。 凌寒暗运了一口真气,没待那些攻击近身,就一掌攻向了袭击自己咽喉的那个黑衣人,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咽喉被击中,定是会一败涂地。 那袭击咽喉的黑衣人眼中略一迟疑,他没有想到看似已经眩晕的凌寒会以攻对攻,并且像是早有准备,出手竟是后发先至,如果继续攻击,未等打到凌寒,自己将先中掌,于是急忙变招,出掌相对! “啪”的一声巨响,二人的双掌相交,那黑衣人只觉得凌寒掌力犹如山呼海啸般巨大,自己仓促出掌简直是以卵击石,竟被凌寒一掌击飞!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原来,凌寒这一招却是用上了“天罡劲”,将那翻涌的真气集中起来,一掌发出,果然见了奇效! 而一击之后,凌寒的身体仍然在前进,这样那四个黑衣人由于招式已老,所以竟纷纷落空。 “可恶!这小子竟然一招破阵!”场下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暗想。 “好!”一声喝彩,自然是凌寒的师弟们。他们见大师兄一招就把一个黑衣人击得向后飞去,不由得大声叫好。 那四个黑衣人见五人阵法已经被凌寒破除,相互使了个眼色,还是一齐攻来,只是三人分别攻击凌寒的上中下三路,而一人掠阵,像是随时准备给凌寒发起致命的一击。 凌寒急忙躲闪腾挪,脚步轻灵,用的又是廖泉那天用的步伐。 若说方才凌寒躲过攻击的那几步是胡乱踩出,但这几步便是自己学习廖泉的步伐。虽然凌寒只看了一遍,但他记忆惊人,竟能过目不忘。 廖泉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家传步伐看似简单,实际修炼起来极为繁复。自己家的后院,专门有一块地方,用细沙铺满,而步伐落脚之处都放上青石,并且每块青石都有编号,共有八八六十四块青石,就是迈步的顺序与方位。 最开始修炼的时候,旁边都是铺满细沙,一旦练习的熟练,细沙之中便插入削尖的竹签,再熟练些,就将那青石挖去,只剩下一地的竹签,并且在空中还吊着许多沙袋,不停的来回晃动,就像是敌人的侵扰。 这套步伐叫做“踏沙无印步”,修炼到最后,蒙着眼睛,在那竹签中飘逸走完,细沙上并没有脚印。 但廖泉也仅仅练到刚刚将青石抽去,凌寒这学了一遍的的步伐更像是照猫画虎,看似如同“踏沙无印”,实际偏差很大。 一个黑衣人攻击凌寒小腹,按说凌寒应该转身向右,踏上八卦之中“小过”之位,但由于另一个黑衣人正在那“小过”之位一脚踢来,所以凌寒身体一转竟踏到“大过”之位,虽然这步伐让廖泉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但竟可以在三人攻击之中未曾落败,也足见精妙,只是凌寒一直没有发力还手的机会。 时间一长,凌寒见那地上受伤的黑衣人已经坐起,正调息运气,凌寒知道那黑衣人也是同门,他们出手并未发出全力,所以自己出手也是留了些劲力,并不足以杀伤,只是能击倒对方,方才一掌击飞那黑衣人主要是占了出人意料的优势。 所以一见那黑衣人已经在调养,凌寒知道,必须赶紧结束战斗,不然的话,一旦那黑衣人再次加入战团,重新组成“转圈吃牛”的阵法,自己必败无疑。 凌寒见不敢迟疑,在躲过三人的又一次连绵的攻击之后,凌寒一个闪身,挥拳就攻向那个掠阵的黑衣人。 凌寒发现,那个黑衣人虽说是并没有参与攻击,但目光锐利,他目光所盯之处,都是凌寒不得不防或是躲避的必经路线,有几次凌寒差点就被击中,好在那步伐精妙,危机时刻总能让凌寒想到一个八卦卦位,方才化险为夷。 那个黑衣人进凌寒来袭,也不慌忙,只是出拳格挡,那知凌寒一拳未老,竟是杀招连绵攻出,咽喉,小腹,膝弯,腋下,将那黑衣人的要害笼罩,竟是天宝那毒辣的招式! 其他三个黑衣人一见那阵眼形势危急,也是急忙攻出,但凌寒丝毫不顾,还是一味的攻击那个黑衣人,由于凌寒的身形太快,三人也只是挨着凌寒的衣阙,却攻击不到。 “着!”凌寒大吼一声,一拳击中了那个黑衣人的软肋! “啊!”的一声惨叫,那个黑衣人被凌寒凛冽的拳劲击倒。 但身后那三个黑衣人,也是齐齐扑来,凌寒已是躲闪不及!因为此拳一出,竟是破绽大开! 第七十四章 得势犹谦君子腹(第二更) 凌寒回眸一瞥,见那三个黑衣人一个以拳攻来,一个以指直点,还有一个掌风凛厉,躲是已来不及,凌寒急忙运气,好在真气并无滞涩,瞬间又游遍周身。 凌寒略一停顿,那用掌攻击的黑衣人身形在前,一掌击中了凌寒的后背! 凌寒只觉得身后巨震,喉咙也是一甜,似有一口鲜血涌入口中,凌寒咬紧牙关,借助着这一掌之力,身形先前扑了出去,间不容发直接,躲过了那一拳一指。 场下的黑衣人原以为凌寒这次定会被击倒,没想到他只是中了一掌,并且身形一稳,只是脸色教之前略有些白,但依然屹立不倒,不禁都暗暗吃惊。 而旁边的师弟们见凌寒依旧目光如炬,身手矫健,片刻间又料理了一个黑衣人,都大声喝彩! “大师兄,好样的!” “大师兄,够威风!” 那三个黑衣人见凌寒如此神威,也都感到压力山大,一时站在那里开始发呆,仿佛在找凌寒身上露出的破绽,并没有继续攻击。 “凌师弟果非等闲,我等认输!”一个黑衣人一拱手道。想是这三人失去了阵眼,已看不出凌寒身上的破绽,也想不出怎么能够破解凌寒那诡异的步伐。既然不能对凌寒构成威胁,死缠烂打只是拖延时间,还难免疏忽,被凌寒各个击破,与其那时败得难堪,不如就此罢斗。 “怎么!你们要认输?”带头的那个黑衣人的眼里闪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三个黑衣人不再多语,只是摇了摇头,便扶着被凌寒击倒的那两个黑衣人退出了演武堂。 “你们!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那个带头的黑衣人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呆愣在那里。 其余的那些黑衣人也都垂头丧气,似乎他们都是失败的一方。 而众师弟都难掩心中的喜悦,一齐奔向凌寒,纷纷贺道: “大师兄!真是厉害!” “是啊!总算替我们出了口气!” “看他们日后还敢不敢嚣张!” “日后都得叫凌寒大师兄了!” 廖泉也是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师兄!打的好!”。 只是凌寒略一摆手,缓步走到了那个带头的黑衣人面前。 那黑衣人以为凌寒要就此发难,以他的修为,自知根本不是凌寒的对手,眼神有点慌乱,高声道:“凌寒,你想干什么?”声音竟是有些颤抖。他不免有些害怕,今日不仅仅是颜面扫地的问题,还是能不能走出这里的问题。 凌寒忽然深鞠一躬,朗声道:“师兄,方才师弟不知天高地厚,斗胆向众师兄请教了几招,实是无礼,还望师兄海涵!你我同属一门,还望日后师兄能多多提点众师弟,凌寒感激不尽!” 那黑衣人没有想到,凌寒并没有仗势欺人,反而以礼为先,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这个…….”他略缓了缓神,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道:“凌师弟此言极是,你我本是同门,但我沈门的规矩就是前三个月,都是由前一年入门的师兄带师弟,一顿折磨……哦不,是一番锤炼,这也是传统,我等也是这么过来的!还希望众师弟能够理解,我们也并不是有意的为难各位!”看来这黑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不错,见凌寒给了面子,急忙就坡下驴。 “我知师兄也是为我等好,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师兄也是为了我等早日突破那炼肤大关,师兄放心,师兄之命,此时就如师尊之命,我等莫有不从!”凌寒道。 “好说,好说!有凌师弟这番话,我就放心了!”那黑衣人一听凌寒将自己与师尊放在了同样的高度,悬在空中的心也就落了地。 那黑衣人生怕凌寒刺头,不服管教,这次请来的那五位,都是比自己入门还早的师兄,就为了给凌寒一个下马威,没有想到竟被凌寒以一敌五,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更没有想到的是,凌寒得胜之后,还能谦卑有礼,不废长幼,纵观沈门后辈弟子,再无一人能有如此胸襟。 一场争斗,就此平息。 之后的日子,那些黑衣师兄只是教凌寒等人完成师尊吩咐下的功课,并没有在多吃其他的苦头,这一届的新人,也是最幸福的一批。 而凌寒,之前大家只是知道他的事迹,都以为他交了狗屎运,能够立功克敌。那一日以一敌五,并且敌的都是两年前入门的师兄,大家才知道,凌寒却有过人之处。 虽然这几日那黑衣师兄并没有刻意刁难凌寒等人,但每日的功课依然很是繁重。今日,凌寒与众弟子开始在山谷的一个采石场采石,每块大石都长三米,厚一米,重逾千斤,众弟子绳拽棍撬,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方才搬运完五十块巨石。 待大家回到住所,已是星光满天。大家都累得精疲力竭,每人的肩头手掌无不磨破,看起来血肉模糊。 凌寒推门进屋,天宝闻声赶来,小眼睛含着笑,摸摸凌寒这里,拍拍那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般。 那金毛碧狮依旧住在凌寒的床上,似乎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平时也并不用天天找凌寒要血喝,一周给它一点,就足以让它生龙活虎,不然,凌寒身上这点血,还真怕不够。凌寒也试过,找了些猪血鸡血给这吸血狂魔,谁知那金毛碧狮连理都不理,就连天宝割出了一点自己的血给它,它也还是置之不理,反倒是引得白朗在笼子里一阵的乱串。 金毛碧狮也不到处乱窜,只是没事的时候,就到钢笼里找白朗训话,而白朗一见它来,乖得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丝毫不敢乱动。 白朗今日绝食已经是第四天了,给他的熟肉他一动不动,已经饿得皮包骨了,脸色更加的苍白,只是蜷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水也是不喝一口。 凌寒很是担心,今日再次给白朗一只煮的七分熟的鸡腿,他还是不肯吃,甚至连闻都没有闻! “白朗!再不吃,饿死你!”天宝恐吓道。 白朗本身就是绝食,也不知天宝这威胁的话,有多大的作用。倒让凌寒,感觉到害怕。 “不然,给它一点生肉?”凌寒自言自语道,只是自己知道,一旦给他生肉吃,这几天的努力又都付之东流。 忽然,凌寒想起一件事,让自己很是疑惑,这也是这几天凌寒才回想起来。 就是那天夜里,凌寒服用了车神医给的灵药,毒发之后要对露琼强行非礼之事,是白朗在一边吼叫,自己才清醒,只是那时自己迷糊之中,已将那钢笼的门打了开,白朗为什么没有撕咬自己,而且白朗也没有逃?莫非它刚想逃脱,就遇到了前来的露琼? 凌寒记起自己将白朗打晕之后,自己就变成了一只狼,一只色狼。 “露琼,白朗,白朗,露琼,莫非白朗喜欢露琼,不然也没有必要在那个时间,不逃生,反而来救露琼!”凌寒心里暗想,但自己都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天真。 这几日也一直没有见到露琼,不知道露琼怎么样了。一想到露琼,凌寒的脸上还有些发烧,也是觉得有些无颜面对露琼。 “唉!”凌寒不禁叹了一口气。 “唉!”天宝也学着凌寒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威胁白朗的招数没有奏效,内心里满是挫败感。 “弟弟,二傻,你们这是怎么了?都唉声叹气的?”小云听到二人的叹息之声,走了进来。 “白朗不吃肉!我可没有办法了!”天宝抓起给白朗准备的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你呢?弟弟?都成了大师兄了,还有什么烦心事?”小云问道。 “露琼……” 第七十五章 天涯何处觅知音(第一更) 凌寒心里一直在想着“白朗,露琼,白朗,露琼……”,小云一问,随口就叫出了露琼的名字。 “叫我干什么?”一个声音冷冷的在门外响起。 凌寒方觉自己说漏了嘴,满脸臊的通红,又听到外面这一声答应,竟吓得魂飞魄散。 露琼轻移莲步,走进屋内,顿时一股清香充满了房间。只见露琼今日穿了一身翠绿色的衣裙,衬托着婀娜的曲线,凹凸有致。一张似嗔非嗔的俏脸,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虽然未施粉黛,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刻显得格外的惊艳。 凌寒直直的看着露琼,竟忘了刚才的尴尬,直到小云在旁边拼命的咳嗽了一声,凌寒方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露……沈姑娘,你……你怎么来啦?” 露琼小嘴一撅,道:“怎么,我不能来么?”说着四处打量了一下凌寒的房间,似乎在说,你现在住的可都是我沈家的地方,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待露琼的目光落在了凌寒的床上,忽然想起那一晚的事情,一朵红云竟飞上了脸颊。 “不,不是!”凌寒急忙解释道“欢迎还来不及呢!” “哼!”露琼好似无意的扶了一下额头,其实是挡住了自己已经烧得通红的脸。 露琼忽然看到天宝也正在直直的盯着自己,难道这傻子也被自己的容貌吸引?露琼佯装发火道:“二傻,你在看什么!?” 天宝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恐,道:“妈呀!又来了一条毒虫!” 原来,天宝见露琼一身碧绿,自然就联想到那边熟睡的金毛碧狮,只是这条黑发碧狮竟然比那条大上许多,显然毒性也更猛烈些,以至于天宝竟忘记了这是露琼,不是毒虫。 “什么毒虫?”露琼还不知有金毛碧狮这回事,有点云里雾里。小云怕露琼害怕这些虫豸,也没有告诉她。 “你自己来看吧!”天宝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力,朝着凌寒的床上一指。 “什么破虫子,我才不稀罕看呢!”露琼其实心里很是好奇,只是那是凌寒的床,怎好意思再次靠近。 哪知,露琼越是矜持,天宝就越是坚持,非得证明自己有理有据。露琼今天和那金毛碧狮撞了衫,在天宝眼里,简直就像有新发现一般,只是他小孩的心性如此,其他人都没有这些联想。 天宝拉着露琼,来到凌寒的床边,只见那金毛碧狮仍旧四仰八叉,露着似乎透明的肚皮,显然是春睡未足,哪管日迟月升,谁人来访。 “呀!这小虫好可爱!”说着,露琼就要伸手去拿。 “不要碰它!”凌寒急忙奔了过去,伸手就将露琼的手腕捉住。 待两人肌肤相碰,露琼脸上立刻一红,而后凌寒也是急忙松开了露琼的手腕,“不要碰它,它有巨毒!” 露琼瞪着眼睛,似乎有些吃惊,道:“那你还敢让它睡在你这里?” “不是我教它睡在这里,而是它自己要在这里睡,谁也赶不走它!”凌寒苦笑一声,道。 “你这里有什么好……”露琼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但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二傻,又偷吃鸡腿,是不是从后厨里偷出来的?” “沈姑娘,这你真的误会天宝哥了,是我教后厨做的,喂给白朗吃的!”凌寒解释道。 “白朗,白朗是谁?”露琼的头上满是雾水。 “白朗就是那狼孩了!”天宝抢先答道,说着往那钢笼里面一指。 露琼看了看那个钢笼,想起了那天一进门那惊险的一幕,自己差点被那狼孩的血盆大口咬破了喉咙,幸好凌寒奋不顾身的将那狼孩击倒,只是之后……想到那狼孩,露琼不禁打了个冷战。 露琼往钢笼里一看,那狼孩有气无力的蜷在钢笼的角落,眼睛微闭着,丝毫没有了那天的凶恶之气,反倒像一个受气的私生子。 露琼顿觉那狼孩可怜,便道:“天宝,是不是你抢了那白朗的鸡腿?” “小姐,这个并不是天宝抢的,是那狼孩只吃生肉,不吃熟肉。凌弟为了让它能够恢复成人,就一直没有给它吃生肉,想让它饿极的时候,就开始吃熟肉,这样,才能够恢复成人了,只是这白朗倔强的很,一直不肯吃!”小云解释道。 “哦,是这样!二傻,把鸡腿给我!”露琼的好奇心起,想试试难道真的有宁可饿死也不肯吃肉的狼。在露琼的眼里,那狼孩就和一条真狼无异,虽然经过洗澡理发,但白朗身上带着的狼性依然很强烈。 “你也想吃么?味道不错的!”天宝倒是听话,把那个油腻腻的咬了一口的鸡腿递给了露琼。 露琼白了天宝一眼,弯下腰,蹲在了钢笼旁边,将那鸡腿递进了笼子里,道:“好孩子,快来吃一点!” 那白朗翻了一翻眼皮,未因为美女前来而给一分薄面,并不肯动。 露琼见那白朗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有些嗔怒道:“再不吃!饿死你!”竟和天宝的话如出一辙,有着同曲同工之妙。 白朗干脆头不抬,眼不睁,我自岿然不动。 “远山层叠,母亲难归;乳汁炽热,暖我心扉。日落西方,母亲难归;亲情满腔,为子操忙。月上戈壁,母亲难归;喃喃软语,又响耳畔……”露琼忽然吟唱起一首童谣,悠扬的曲调竟让凌寒等人无不动容。 这首曲子本是露琼小时,和小伙伴一起喂小羊羔时,一起吟唱的,虽然已是多年没有再唱,但歌词却依然记得清晰。 那白朗一听此童谣,浑身竟是一抖,仿佛被电击一般,忽的起身,四“脚”站起,竟吓了在笼边的露琼一跳,急忙向后一躲,恰好又靠到了凌寒的怀里。 凌寒怕露琼跌倒,忙用手一拦,竟像是要搂住露琼的腰一般。 露琼俏脸又是一红,一把推开了凌寒,“谁要你好心!” 凌寒只好红着脸呆立在一旁。 那白朗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钢笼的旁边,竟是朝着露琼低低的叫了一声。 只是饿了几天,白朗似乎连吼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众人只听到气流在他的嗓眼流动的声音。 “难道你听懂我唱的歌了?你是想吃了么?”露琼没有想到,自己的一首童谣,竟然比“饿死你”这等威胁的言语管用的多,就拿着那个鸡腿,小心翼翼的塞进了笼子。 那白朗伸出前爪(手),轻轻的将鸡腿往下一拨,露琼顺势松手,那鸡腿掉进了笼子里。 白朗先是小心的嗅了嗅,之后一只手压着鸡腿,低着头,一口咬下了一大块肉,用力的嚼了嚼,咽进了肚子! 也许白朗实在是饿极了,也许是鸡腿的香味刺激了白朗的食欲,还可能是露琼的歌声打动了白朗的灵魂,总之,片刻之间,那只鸡腿竟被白朗吃个干净,就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块。 吃完鸡腿,白郎看了一眼露琼,眼中似乎有一丝感激,又低低的吼了一声,舔了舔嘴唇,似乎在说:“我没有吃饱!” 凌寒一见大喜,急忙又找出了一个鸡腿,看得天宝直眼馋,心道:我怎么没有发现!于是天宝在凌寒拿出鸡腿的地方一阵乱翻,别说鸡腿,连鸡毛都没有见到一根。 凌寒又把鸡腿递给白朗,只是白朗又像是之前那样,无动于衷。 小云似乎看出了端倪,道:“小姐,这白朗只想让你喂他!” 露琼心里有点骄傲,别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到自己这里竟会如此简单,自然很是得意。 露琼朝着凌寒瞄了一眼,见凌寒正密切的关注着自己,眼里也满是崇敬之意,心里竟有一丝甜蜜。 露琼拾起了地上的那只鸡腿,又递给了白朗。 露琼料想,那白朗定会像之前那样,用手将鸡腿拨落,然后狼吞虎咽的吃掉。 哪知,那白朗先是闻了闻露琼身上的气息,一伸那有些油腻的手,竟然一把抓住了露琼雪白的手腕! “啊!放开我!” 第七十六章 红药蓝珠斗法夜(第二更) 露琼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急忙用力的要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只是那白朗紧紧的抓住,竟是毫不放松,用力一扯,竟将露琼的半个身子拉进了笼子。 “白朗快松开!”凌寒也是没有想到,那白朗竟会抓住露琼,紧忙奔到笼子前面,挥掌就要向白朗的脑袋打去。 “啊,哈哈,痒死我了,哈哈……快,快救我!”露琼的尖叫声转眼变成了娇笑声,只见那白朗并没有要伤害露琼,而是像温顺的小狗一般,在露琼的手心和胳膊上一阵舔舐。 只是这画面看起来有些怪异,一个关在笼子里的赤身的样貌清秀的男子,抓着一个美貌少女白莲藕般的胳膊,一阵狂舔,似乎有些让人血脉贲张。 凌寒见白朗并没有伤害露琼,也收了掌,只是在白朗握着露琼的手臂上轻轻一弹,那白朗吃痛,手一松,就放开了露琼的手腕,但白朗依然朝着露琼低声叫着,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露琼心神稍定,道:“既然你这么乖巧,赶快把那个鸡腿也吃掉吧!” 那白朗像是能听懂露琼的话,低下头,果然把那个鸡腿也嚼在了嘴里,骨头也被他“咔嚓咔嚓”的咬碎,吞了下去。 凌寒擦了擦头顶冒出了冷汗,道:“还是沈姑娘有办法!真是佩服!” 露琼撇了撇嘴道:“整天沈姑娘,沈姑娘的,都听烦了,还是叫我露琼吧!” 凌寒听了,脸上一红,嚅嗫道“露……露琼!” 旁边的小云见状,强忍住了笑。但她嘴角飞扬的样子依然被露琼看到,于是露琼狠狠的瞪了小云一眼。 夜色已深,露琼与小云也不便久留,就告辞回去。只是露琼回去的步伐,似乎没有来时那么轻盈。 天宝也打着打哈欠回房休息,他也不想与狮狼为伴。。 凌寒躺在了长椅上,忽然觉得室内少了些什么。对了,今天那金毛碧狮怎么没有打呼噜? 凌寒走到床上一看,那金毛碧狮仍是一个姿势,只是一动不动。 凌寒不敢直接碰触,找了根木棍,轻轻的拔了一下那金毛碧狮,那金毛碧狮竟轻飘飘的翻了过去,凌寒端来蜡烛离近一看,那金毛碧狮只是剩下了一个躯壳,看来,是在这里蜕去了一层皮。凌寒小心的将金毛碧狮退却的皮用纸包好,放在了一个锦盒里,心想,这金毛碧狮这么厉害,这蜕下的老皮也定然是宝,可得好好收好,下次问问车神医有没有什么用处。 那金毛碧狮不辞而别对凌寒来讲,无疑是一件喜事,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伺候这个冤家了。 凌寒兴奋的在床上连翻了几个筋斗,那白朗似乎也很是兴奋,在钢笼里一圈又一圈的走着。 接连的几天里,凌寒都是跟着众师弟一起练功,只是以凌寒舒筋初级的修为,似乎这些沈家的入门基本功已经不太适合,但凌寒为了给各位师弟示范,还是练得很认真,打得也有模有样。 而这几天,露琼也是经常来照顾白朗,白朗竟像十分依恋露琼一般,在露琼的教导下,白朗竟会用手抓着鸡腿吃了,显然是已经迈向了恢复成人的重要一步。 转眼竟又到了中秋月圆之夜,此时已是秋凉时节,若是仍在菊花台,定能看到随处可见的菊花,正是满城尽带黄金甲。 只是这风灵岛上四季如春,百花仍是娇媚。 凌寒不禁想起自己的故园,只是不知何时能再回去,回去定也是物是人非。但只要有一息尚存,凌寒就要回去,父母大仇,不共戴天! 今日是十五月夜,凌寒想起,神医车前子给的那颗药丸该到了服用的时间。 只是经历过上一次那药丸的反应实在是太强烈,凌寒这一次不敢掉以轻心。神医车前子道,服用此药丸不能运气,一切听从自然,为了以保万全,凌寒叫廖泉天宝帮助护法。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风铃城家家户户,也都在屋外把酒赏月,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夜意渐浓,赏月之人逐渐散去,大都回去休息,只有两个人,还站在院子,那便是廖泉与天宝。 廖泉似乎有些紧张,而天宝却不以为然,依旧捧着一个鸡腿,在大嚼特嚼。 廖泉见天宝只顾着自己吃,便问道:“天宝哥,你听说过狼人的传说么?” “狼人我都见过,不就是屋里的白朗,又像人,又像狼!”天宝嘴里塞满的鸡肉,含含糊糊的道。 廖泉只是见过那白朗一次,也记得不大清晰了,便道:“我说的不是狼孩,是狼人!”说着张牙舞爪的做了个鬼脸。 “狼孩和狼人不是一回事么?”天宝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自己的鸡腿上。 “那可不一样,狼孩是被狼养大的小孩,长相只能像人,而狼人平日里像个人,但在月圆之夜,会变成狼!”廖泉认真的道。 “哦!”天宝似乎有了一点兴趣,“你骗人呢吧,人怎么会变成狼?” “天宝哥你有所不知,在月圆之夜阴气大盛,尤其是在今夜,乃是全年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这时,狼人身体里的阳气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就会变成狼人!”廖泉道。 “你见过狼人么?”天宝眨巴着小眼睛问道。 “这……我倒没有见过!”廖泉道。 屋内,灯火通明。 那白朗似乎有些讨厌这么明亮的夜晚,蒙着眼睛,蜷着身体昏昏欲睡。这段日子,他已经渐渐的习惯了熟食,凌寒下一步的目标,就是锻炼他直立行走,到时就和人一般无异。 此刻的凌寒,平躺在了床上,待那院外传来了一声梆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传来,便服下了那颗朱红色的丹药。 那颗丹药下肚,瞬间化作了一股暖流,似乎有些**,与那神算子的炎龙内劲竟有些相似,只感觉那暖流如同颗红色的珠子正快速的滚向自己的丹田气海,只是凌寒感觉到自己竟无法动弹,甚至连抬起一根小指的力气都没有。 难怪那车神医要自己顺其自然,这个样子只能随其自然了。 而奇怪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凌寒气海内消失不见许久的那冰凝气旋突然出现,又凝结成了蓝色的小珠,开始不停的旋转,好像感应到了那红色珠子的到来。 两颗珠子一红一蓝,在凌寒的气海之中相遇,开始如同相斥一般,只是相互绕着旋转,并不接近,红色的小珠外面,都是一团红雾,而那冰凝气旋凝结的小珠,也是被那密密麻麻的蓝色细线缠绕。 红雾蓝线正在不断的融合。忽然之间,那红雾顿涨,而那蓝线也是增多,两颗小珠又像是相互吸引一般,聚到了一起。 红雾不断的吞噬着蓝珠,蓝线也不断的缠绕着那红珠,像是在相互的斗法。只见凌寒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一会儿变成红色,一会儿变成蓝色,但凌寒此时并未感觉到一丝的苦楚,只是全身麻木,依然动弹不得。 又过了片刻,那红雾似乎越来越少,那红色的小珠也逐渐变小,而那蓝线明显的要多于红雾,只是蓝色的小珠似乎也变小了一点。 凌寒的手指微微的一颤。 廖泉和天宝依然在院子里,方才一片云彩遮住了月亮,但此时,那月亮又从云朵中钻出,洒下一片银光。 “你说真的有狼人么?”天宝抬头看了看月亮,想起了方才的话题。 “这个,我也是听说的!”廖泉道。 “嗷……”一声长长的狼嚎声忽然从山上传来。 “嗷……” “嗷……” 之后那狼嚎的声音竟是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天宝惊恐的舔了一下有些油腻的嘴唇,道:“是不是真的有狼人来了?” “不是吧!”廖泉听到这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嗷……”一声狼嚎声,竟从凌寒的房内传出! “不好!”天宝大叫一声,“凌兄弟一定是变成狼人了!” 第七十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第一更) 圆月再次钻进了云层,只在云边,还留有淡淡的余晖。 风铃山脚,一户普通的农家。 “大毛爹,你听到了么,外面的阿黄在叫!”一个老妪的声音。 “兴许是阿黄看到今天的月亮,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吧!”一个老翁的声音。 “平日里阿黄睡得比你还死,要是指着它看家护院,我看什么都得被人偷走!”老妪道。 “偷就偷吧,就那么几只鸡鸭,不把我的大毛妈偷走就行!”老翁道。 “这么大的年纪,还耍贫嘴!我这都七老八十了,怎么会有人偷,缺娘么?”老妪嗔道。 “那是他们没有遇到好时候,那时可是好多后生做梦都想把你偷到手!只是都害怕你爹的大扁担!”老翁笑道。 “我爹的大扁担可是打伤了不少人,怎么你就不怕呢?”老妪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是个秘密,对谁都不能说!”老翁眼里含笑。 “你这冤家,还要带进棺材?快说,快说!”老妪恼怒道。 “哎呀,别挠我的胳肢窝……好,我说我说!我那老丈杆子喜爱喝酒,每次在他砍柴回来的路上,我都准备着好酒等候,一来二去,就成了酒友,我和他喝酒的时候,你还不认得我呢!你说,他舍得打我么?就是舍得打我,也舍不得我这些年给他打的那些酒!”老翁的眼里闪出狡黠的神色。 “原来你早就打我的注意!我说每天我爹回来,心情都大好,脸还很红,原来是你给灌了**汤!”老妪似乎恍然大悟。“你这冤家,有这样的本事,也不教教咱家的小毛,到现在还没有讨到老婆!” “哎呦,你可轻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你的粉拳了!”老翁佯装很痛的样子“小毛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沈家的小姐,要知那沈小姐金枝玉叶的,怎么能看上我们这家庭!唉,真是冤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相思!” “是啊,这孩子!就为了能够远远的看上那沈小姐几眼,就去给沈家做家丁,一晃又半个月没有下山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照我说,咱家小毛那里不好,比那个廖家的少爷不是强百倍,又会耕田,还会烧菜,哪家姑娘要是嫁给我的小毛,说不定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呢!”老妪道。 “你这村妇就是没有见识,那沈家的小姐看不上那廖家的少爷,喜欢上一个外乡人,叫寒什么寒的,据说这寒什么寒很是了得,武能上马安天下,文能提笔定乾坤,就是人长的丑了点,不及我们的小毛!”老翁道。 “且不管人家的俊臭,那沈小姐愿意许谁就许谁,我倒觉得前村老骆家的丹丫头不错……咦,那阿黄怎么不叫了?” 小院中,那阿黄似乎感觉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煞气,呜咽了两声,夹着尾巴钻进了狗窝,把头埋在了尾巴里,只是浑身依旧不停的发抖。 此刻,风已止,夜已静,但幽黑的风铃山下似乎潜藏着一个噩梦。 在山下的高草丛,树林中,田地里,山路旁,一条条身影如同飞蝗一般嗖嗖的前行,并没有一丝声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是两军对垒之际,呐喊以壮人胆,擂鼓以壮军威,只是这些飞奔的身影并没有一丝呐喊嚎叫,却一直保持着一鼓作气,气吞如虎的气势。 虽然没有声音,但天地之间,所有生灵,无不闻风丧胆,眼里,心里都充满了最原始,最残忍的恐惧,狼来了!撕裂一切的狼牙,寒光闪烁的利爪,坚如钢针的狼毛,刺穿灵魂的眼神,都在昭示着,它们是死神的爪牙,恶魔的化身。 “小毛,你看,下面好像有什么在动!”一个在沈家哨塔上守夜的家丁对另一人道。 “是不是你眼花了?哪有啊?”小毛朝底下看了一眼道。 “咦,我明明看到有东西在动,怎么没有了呢?”那个家丁有些疑惑道。 “要不你下去看看?”小毛道。 “那还是不要了!”那个家丁道。 小毛朝着庄内望去,只是斗角飞檐,却不知哪所房子里有那梦寐的身影。 “小毛!你快看!” 顺着那家丁指着的方向,小毛的眼里充满了惊惧! 一匹独狼的身影缓缓的从夜色中走出,停在了沈庄大门正对着的大道,它孤傲的昂起了头,朝着云中的月亮,发出了一声长嚎!正是那夜凌寒遇到的那只狼王! “嗷……”,竟是声贯九霄! “嗷…..” “嗷……” 狼嚎声四起,如同千万把利刃同时挥舞,割裂的夜的宁静。庄外的黑暗中竟聚集了千百双绿莹莹的眼睛,闪烁着寒意! “小毛,不好了!狼来了!”那个家丁惶恐的喊道! “慌什么,大门关闭着,还有高墙,它们也进不来!”小毛深呼了一口气,倒是很沉着,“快去禀告老爷!” “嗷……”钢笼中的白朗听到外面传来的嚎叫声,曾“噌”的站起身来,兴奋的在笼中直转,之后脸贴着青砖,竟也高声嚎叫了一声。 凌寒听到外面那不绝于耳的狼嚎声,自知是狼群来了,苦于浑身并未一点力气,只能祈祷那狼群不能进庄。 凌寒忽然发现,那关着白朗的钢笼门竟然没有上锁,那铜锁只是斜挂在锁孔上!定是露琼今日在喂完白朗时忘记了锁门! “冤家,你是上天派来料理我的吗?” 凌寒流出了冷汗,自己此时手指刚刚有点知觉,万一那白朗出来,都用不上那转圈吃牛的招数,直接就可以咬断自己的喉咙,不费吹灰之力。 谁知,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那白朗经过这些日子露琼耐心的教授,身上的野性渐渐的被理性所代替,只见他转了几圈,就发现了那把铜锁只是斜挂在锁眼上! 白朗用手轻轻的一挑,“吧嗒”那铜锁便掉落在了地上。 再用手向前一顶,那钢笼的门应声而开! 白朗四脚着地,缓缓的走了出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凌寒,并没有动,只是眼神里有些复杂的神情,真的不再像一只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朗这些时日远离了狼群,身边都是凌寒露琼等人,自然也被熏陶,他本身拥有人的智商,只是在狼群生活的久了,人类的生活习惯已经忘却,但这段时间重又回归,自然激发了曾经的记忆。 只是今夜听到那狼群的召唤,体内的野兽之血开始沸腾,狼性与人性如同凌寒体内的那红珠蓝珠,竟开始斗争!所以白朗的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白朗走到了凌寒的身边,直直的看着凌寒,只是低低的吼叫了一声,并没有要伤害凌寒的意思,因为这些日子凌寒一直以礼相待,并没有伤害过他。 “吱呀!”一声门响,白朗抬起头,立刻警觉的看着门外! “凌兄弟,你不是变成狼人了吧!”天宝那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急急的问。 但一见白朗竟在凌寒的身边,似乎是要伤害凌寒,天宝大吼一声“畜生!快滚!”飞起一脚就向那白朗踢去。 凌寒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只是身体里的药劲还没有完全结束,一着急,竟带动了真气流动,顿时感觉小腹一阵绞痛,气血上涌,“哇”的一声,竟吐出了一口鲜血,只是那鲜血落在地上,竟发出了“嗤嗤”的声音,升起了一道白烟! 那白朗见天宝气势汹汹,也知道天宝的厉害,但他反应灵敏,只是灵巧的一躲,便躲过了天宝的一脚。 此时凌寒感觉自己已能动弹,急忙支起身体道:“天宝哥,不要伤害白朗!” 天宝怒气满面的盯着白朗,白朗也呲起了牙齿,冷冷的盯着天宝。 此时,廖泉也进了屋子,先是看到了凌寒并没有变成狼人,心中稍安,但一见那白朗凶狠的样子,立刻飞身一拳,竟是直击白朗! “师弟,不……”凌寒一句话没有说完,竟又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那白朗也是纵身一跃,直扑向了廖泉,廖泉并没有想到那白朗的身形竟是如此之快,自己的一拳没有击中白朗,反而被白朗一扑之下,仰倒在地。 白朗面色狰狞,显然此刻心中,只有杀戮的野性,它张开大嘴,直咬廖泉的咽喉! 在那电石火光的瞬间,廖泉的脸色大变,仿佛看到了什么未曾见过的怪物,竟然不躲不避,任由那白朗一口咬下! 第七十八章 弓如满月射天狼(第二更) 沈庄前门的角楼墙头,此时已是警戒森严,夜袭的梆子声密集如鼓点,惊醒了沉睡的沈家众人。 一队队的黑衣人登上墙头,将火把燃起,照的前门,如同白昼。众弟子大都强弓硬弩,都是远攻的武器,似乎对付这样的野兽,根本不用考虑到近身搏击。 只是众人只是严阵以待,并没有直接攻击。 而墙外的狼王,也是退出了一射之地,冷冷的看着墙上的火光。其余的群狼默默的站在狼王身后,露着尖牙,似乎只待狼王的一声令下,即使前面有高墙弓箭,也挡不住它们潮水般的攻击。 凌寒眼睁睁的看着白朗那尖牙正要切入廖泉的脖颈,忽见天宝大吼一声:“起!”原是天宝拉住了白朗的一条腿,用力一拉,竟将白朗从廖泉的身上拉了起来,天宝一发蛮力,竟将白朗扔出了门外。 那白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跳起身来,朝着天宝低吼了一声,便疾奔而去! “快,别让他跑出去,伤了别人!”凌寒此刻感觉已能行动,急忙高喊道。 只是那白朗的速度惊人,已是跑的无影无踪。 仰面躺着的廖泉惊愕的瞪着眼睛,似乎还没有换过神来。 凌寒担心他受伤,忙问道:“师弟,你没事罢!” “我,我!”廖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没事,他,他跑哪里去了?” “定是去了庄外!去找狼群去了!我们快走!”凌寒拉起了廖泉,三人急急的向沈庄的大门奔去。 三人来到了沈庄大门一看,并没有见到那白朗的身影,只是看到庄门上下都是全副武装的沈家护卫。 其中一个正是那个曾经给凌寒放行的沈家子弟,一见凌寒到来,忙走过来招呼:“大师兄,你也来啦!”言语间,竟有些玩笑的意味,显得并不是很紧张。 “沈兄,这里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见过一个没穿衣服,四肢行走的怪人到这里来?”凌寒问道。 “你是说那个狼孩吧,这里并没有见到!外面只是围了几匹狼,没有什么大事,别说是狼,这沈庄就是十万兵马来攻,也不是轻易就能破的!”那沈家子弟道。 他并不是在吹嘘,这沈庄就是一个大阵,岂止胜过十万精兵! 武道修炼,第一层次是十人敌,凭借的是体肤之坚韧,筋骨之强悍;而第二层次则是百人敌,凭借的是招式之变幻,武器之精锐;而第三层次则是万人敌,以一敌万,真气有用竭之日,利刃有驽钝之时,唯有神识控制的阵法,方能成就霸业。 沈庄,就像一个根据地,牢不可破。 凌寒一听,略略宽心,怎么说这事端也是由于自己冒险救了白朗造成,若是被那狼群造成伤害,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只是那白朗到底在哪里? “嗖!”一声利箭破空之声响起,那箭头上还绑着火把,在空中划了一道闪亮的弧线,落在了那狼王距面前只有两米的地方。 狼王的眼里映出了那火箭的火光,但它并没有退缩,而身后的几只公狼害怕火箭落地时激起的火星,微微的向后退了几步。 那狼王低低的吼了几声,那几只狼急忙停下,再不敢向后半步。 凌寒几人此刻已经上了门口的塔楼,沈潮竟也在。 “徒儿拜见师尊!”凌寒廖泉见到沈潮急忙下拜。 “快快起来!”沈潮急忙让二人起身。 “师尊,弟子看管不利,那白朗竟然逃脱了!”凌寒有些自责的道。 “寒儿,不用放在心上,须知庄里机关重重,那小子时插翅难逃!”沈潮道。 “只是师尊,徒儿怕他会伤人,也怕他会恢复野性!”凌寒很是担忧。 “这都是造化,别人也是强求不得的!”沈潮宽慰道。 “嗷……嗷……嗷……”那狼王忽然高声嚎叫了三声。 而那些狼王身后的狼,此时竟都向前靠拢了一下,好像在等待狼王最后的命令。 面对高墙,群狼并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一匹狼在下垫着,其余的狼踩着它的后背,就足以翻过高墙。所以那狼王也是有一战的准备。 沈潮见那狼王非但没有退,反而像是要发起进攻,便道:“给我把弓!” 守卫的军士连忙递给了沈潮一把硬弓,沈潮身形一抖,一阵畅血高手的灵压在夜色中弥漫开去,守卫的众人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而那狼王,目光一凛,忙朝沈潮所在的塔楼望去,它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平日里总是与死神相伴,自然对死亡的气息特别敏感。 沈潮搭弓上箭,直瞄着那匹狼王,轻拉牛筋弓弦,弯弓如满月,正要发出。 忽听身后传来了一声狼嚎! 沈潮心中一惊,莫非狼群已经进庄?紧忙放松弓弦,回头查看。 一个瘦弱的身影四肢着地,正抬着头看着众人! 正是那白朗! 它在迷宫一般的沈庄转悠半天,方知晓,视觉在这沈庄之中是最不可靠的,好在它也有丛林生存的本事,依靠着空气中传来同伴的气味,来到这门前,只是比熟悉路线的凌寒廖泉还要晚些。 庄外,那狼王也是长嚎了一声,似乎在回应庄内白朗的那声嚎叫。 只见白朗缓缓的走到众人跟前,似乎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低低的又叫了一声,竟是有些绵软。 沈家众弟子齐齐举起弓箭,锋镝直指白朗。但是众人并没有直接出手,都在等候沈潮的一声令下,毕竟自己的面前这匹“狼”,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体形样貌。 白朗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毕竟如此近的距离,白朗纵然拥有野兽般灵敏的身手,也是躲闪不过这万箭齐发。 “不要伤害他!”凌寒一见情势紧急,急忙的高喊一声。 只是众弟子的弓箭并没有放下,面对着这传说中的狼孩,他们也感觉到了危险,自然不能放松警惕。 沈潮看了一眼狼孩,轻道:“此子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其养虎为患,不如就地杀之!” 凌寒一听,顿时心凉了半截,胸口也是一阵烦闷,不禁眉头一皱,捂住了胸口。 而廖泉,在似乎还没从差点被咬破喉咙的恐惧中恢复,只是直直的看着底下那呆立的白朗,神色竟也十分复杂。 “众弟子,看我号令!”沈潮再次拉弓,对准了庄外的狼王!箭尖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嗷……”那狼王也似乎感觉到了沈潮真实的杀意,低吼一声! 而那先是分布在四面八方的狼群竟无声的汇集起来,在夜色中就如流动的灰色河流。 群狼也都亮出了利齿,方才狼王已经下达了玉石俱焚的号令!即使是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冲锋! 其实小毛错了!沈家那守卫的子弟也错了!谁要是低估了这狼群的进攻力,谁就难逃狼群的利爪! 就在此刻,还有一群狼竟在险峻无路的山崖上,绕到了沈庄的北面山门。 那里的砖墙低矮,只是用来做做样子,凌寒就轻易的攀爬过几次。因为若上山顶,自古风铃一条路!必须经过沈庄! 但那只是对人而言,庄两边的峭壁能阻挡人的脚步,却挡不住山林里的无冕之王狼的步伐。那狼王既然敢大举来袭,定不会如同莽夫一般,迂回包抄,本来就是狼群的拿手好戏,翻山越岭,对于狼群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嗷……” 完成了迂回包抄的那匹狼仰天长啸!像是在给那狼王报信一般! “嗷……” 随后,与它一起翻到沈庄后面的百余匹狼竟一起长嚎,仿佛在说:“我们已经到了,是否进攻?” 这一阵狼嚎声从山上传来,竟如判官挥了朱砂笔,阎王点了生死簿,一股无形的恐惧,自上而下,弥漫开来。 鸡群都吓得缩着脑袋,呆若木鸡;黄狗也开始夹着尾巴,呜呜哀鸣;骏马开始奋蹄长嘶,想要逃离马厩;屋内的孩童都开始啼哭,妇女们也是感觉到心惊肉跳! 狼群屠庄,这在众人的脑海里,也是有着血腥的回忆! 第七十九章 虽死犹存舐子情(第一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连绵的封魔山横看成岭,侧看成峰,茫茫林海,阵阵涛声。 几只林鸟扑棱着翅膀,惊慌的从树枝中飞起。树下传来了一阵猎犬狂吠的声音,几个年轻的猎户提着了尖锐的猎叉,正快速的在山林深处穿行! “快!它受伤了!定跑不远!”一个汉子道! “是啊,活捉它,献给庄主!” “快看,这里有血迹,还是热的,应该不远了!” “这只鹿倒是挺能跑的!受了箭伤还能跑出这么远!” “汪汪汪……”一条猎犬双耳竖起,兴奋的不停吠叫,显然它已经闻到了猎物的气息。 众猎户不再迟疑,继续向前追了能有半里之地。 “廉三哥,我们是不是跑的有点远了?”一个猎户喘息着道。 那被叫做廉三哥的汉子看了看周围的密林,果然这里已是许久没有来过的地方! 一个猎户手中牵着的猎狗还不断的向前冲着,只是项上的狗链将它拉拽回来,那个猎户几乎快要脱手,“虎子,慢一点!一会儿少不了你的!”年轻的猎户一边高叫道,一边抓紧绳索,裸露的手臂上密布着血痕,显然是穿越密林时被荆棘划伤。 那廉三哥是这里年纪最长的猎户,经验比较老道,一见猎犬如此兴奋,便知道了那猎物定是不远。 一挥手道:“兄弟们快一点,不远了!” 几人又是向前一阵猛追,终于看到了一只成年的母鹿的身影,斜靠在前面的一块巨石旁。背上还插了几只白翎羽箭,鲜血正顺着箭伤处流淌下来,滴答在身下,已是一小滩! “看你还往那跑!”一个猎户拉开硬弓,“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正中那母鹿的后臀。 那母鹿全是一震,但是并没有再逃,显然是方才的疾奔,让它的血液已经快流干,再无体力。 几人也是快步上前,要去扑捉。 那廉三哥忽然想想起了什么事,朝着附近的山石一看,脸上一阴,道:“兄弟们,我们走吧!” “什么!”其他几个猎户都不由的叫了起来! “为什么?” “你们看那块石头!”廉三哥向前一指。 几人一看,只见那是一块两米多高的青石,前面被野草遮挡,上面缠满了青藤,并没有什么怪异。 几人不解的看着廉三哥,只见他向前走了几步,踩倒跟前的杂草,又将那青藤用短刀割断,并在那青石上一阵擦拭。 随着廉三哥的擦拭,几人看到那石头上刻着的四个古体大字“封魔禁地”。 “这!”几个年轻的猎户都不知道这块刻着字的石头有什么意义,疑惑的看着廉三哥。 “什么什么鬼林也……”一个猎户辨认着石碑上面的字,只是他只认得几个部首。 “是封魔禁地!我们已经追的太远了!而且那匹鹿已经进了禁地,我们不能再追了!”廉三哥一脸的沮丧道。 一个猎户看了一眼只有十余米的那匹奄奄一息的鹿,咽了一口口水。 另一个年轻的猎户一脸的不情愿道:“廉三哥,那只鹿就在眼前了!我们就放弃么?” “没办法,谁要进了禁地,定会惹祸上身!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廉三哥心里其实也有些纠结,毕竟几人追了这么远,眼看已是下午,只能空手而归。 “我们一连几天都没有打到猎物了,再不上交,恐怕庄主那里又会责罚!”一个猎户道。 “是啊!是啊!我们都追了这么久,现在放弃,太可惜了!”几人随声附和。 廉三哥的心里开始动摇,虽说这规矩是祖宗传下来的,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祖宗早已都入土为安,但家里的“祖宗”还是嗷嗷待哺。 廉三哥还在进行着心里斗争,一个身影一闪,就跨过了那个石碑。 “山娃,不要!别进去!”廉三哥高喊道。 那个叫山娃的猎户并没理会廉三哥的呼喊,只是一味的前行,片刻就到了那母鹿的身边,拔出了那母鹿臀部的羽箭,对着那流血的伤口就是一阵狂吸! 几人知道,鹿血乃是大补之物,显然是山娃不忍浪费,见山娃都进去了,几个也都跃跃欲试,但看了一眼廉三哥那忧郁的眼神,都没敢动。 “快来,搭把手!”那山娃喊道。他已经将那匹鹿的四蹄捆好,只是那成年的母鹿身体颇重,山娃一个人还真的搬之不动。 “罢了,罢了!我们一起去,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廉三哥一咬牙道。 几人就等他发话,一听此言,自然高兴,纷纷跑过去,帮助山娃。 “今天终于开张了!”廉三哥暗想,他见几人进入禁地,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也松了一口气。 “呜…..呜……”几人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了像是猫叫的声音。 “汪汪汪……”那猎犬竟一阵的狂吠,好像是有什么危险。 廉三哥皱起眉头,那几个猎户也握紧了钢叉。 廉三哥绕过那母鹿靠着的青石,只见一个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而那猫叫一般的声音就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廉三哥抽动着鼻子闻了一闻散发在洞口的气味,心道:“不好,这是狼穴!” “我们快走!这是狼穴,里面有狼崽,旁边定有大狼!”廉三哥急忙道。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扑向了跟在廉三哥身后的山娃。 事起突然,山娃也是毫无防备,竟被那身影扑倒,定睛一看,竟是一匹母狼。张着大口就向山娃的咽喉咬来! 山娃急忙用手臂一挡那咬来的利齿。 “啊!”一声惨叫,山娃那前臂竟被那母狼活撕下一块肉去,顿时血肉模糊。 那廉三哥也是临危不乱,一叉就像那母狼叉去,钢叉闪着寒光,正刺中了那母狼的腹部。 那母狼吃痛,猛地向后一跃,竟跃到了那个洞口。母狼的腹部多了三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显然是伤的不轻。 母狼的嘴上也满是鲜血,只是那鲜血却是山娃的,母狼呲着牙,面目狰狞,却也不敢向前。 “呜……呜……”洞内又传出了那猫叫一般的声音。 “嗷……”那母狼轻叫了一声,像是在安慰一般。 “呜…..呜…..”只见洞口摇头晃脑的跑出几只小狼,直直的奔向那母狼,竟是直接的寻向那母狼腹部的**。 一只小狼没有找准位置,但也舔到了热热的液体,竟比乳汁还要可口,就不停的吞咽,那却是母狼伤口流出的鲜血。 “嗷……”那母狼哀鸣一声,像是在求情,之后伸出了舌头挨个舔舐自己的孩子,将那几只小狼头上的毛舔得光滑。 廉三哥放下了举起的钢叉,虽然在他手下死去的野兽不计其数,但这只是谋生的方式,祖传的手艺,面对着这舐犊情深的一幕,也不忍再痛下杀手!他知道,自己这一叉已是刺中了那母狼的内脏要害,那母狼必死无疑。 廉三哥转过身就要离去。 “不要啊!”他大吼一声,只是已然晚了。 只见那山娃满脸的杀气,举起钢叉,用力的掷出! 那母狼忽然扭动了一下身体,但并没有躲过那飞来的钢叉刺入,只是钢叉刺入的方位有些变化! 原来,那只没有找到**的小狼正在那钢叉飞来的方位,母狼扭动的瞬间,用前爪将那小狼拨下。 而那钢叉势大力沉,透过了母狼的前爪又刺入了母狼的胸膛,直透地下。 “嗷……”母狼低低的叫了一声,顽强的弯起了脖子,眼睛没有看那步步逼上满脸煞气的山娃,而是直直的盯着廉三哥的眼睛,好像是在哀求。 而那几只小狼还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依然在母狼的身下,吮吸着母亲的乳汁,一边吃一边还哼哼唧唧叫着。 廉三哥知道那母狼想让自己放过那些小狼,就点了点头。 祸不延子嗣,这也是猎人千百年来遵循的一条准则,也是狼这种动物千百年来遵循的准则。 那母狼似乎感激一般的点了点头,之后头一歪,断了气。 廉三哥朝那几只小狼看了一眼,道“我们走吧!” “没那么便宜!”山娃恨恨道! 他一把抽出了刺在了母狼身上的钢叉,叉尖又对准了那几只小狼。 “山娃!千万不要做那绝户之事!”廉三哥紧紧握住了山娃抽出的钢叉后柄! 第八十章 惊天一吼罢刀兵(第二更) “不要你管!”山娃已是满眼血红,被这母狼咬伤的左臂一推,竟将廉三哥推了个趔趄。 “不!”廉三哥高喊道,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阻止不了。 那山娃恨这母狼将自己咬伤,竟要连这几只小狼也不放过。 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脚踝有些刺痒,低头一看,那只没找到**的小狼竟像是知道自己要大开杀戒一般,竟咬着自己的脚踝,像要往后拖的样子。 “狼崽子!”山娃一脚将这只小狼踢开,滚落到旁边的草丛里,那小狼“嗷呜”一声,就再没了动静。 其他几个猎户看着疯魔一般的山娃,都不敢上前阻拦。 斜阳如血,乌鹊绕枝。 三年后的一天月黑风高之夜,廉三哥听到庄外狼嚎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廉三哥一出门,不禁大吃一惊,只见自家的鸡鸭鹅狗竟全都倒在血泊之中,咽喉被咬断! “廉三哥,不好了,山娃家出大事了!”一个猎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一见廉家的惨状,道“我家也是如此!好在人没有事。” 两人急忙奔到山娃家,一进门竟惊呆了,只见山娃一家老小七八口人,竟都被咬死,并且只剩下森森白骨,上面竟然一点肉都没有残余!除了人,山娃家的家畜家禽也都是一样,被啃个精光,竟是一个喘气的都没有留下。 山娃那具略大的骨骼旁边,还放着那柄钢叉! 这个庄上的其他十几户人家,家畜家禽都被咬断了喉咙,吓得众人连腹诽都是不敢! 然而那狼群倒是江湖,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自此之后,秋毫无犯。但对于狼群这奔袭如电,嗜血如命的魔鬼,大家提起无不色变。 那个庄子庄主姓廖,正是隶属于风铃城廖家! “嗷…..” 沈潮听到了身后竟传来了阵阵的狼嚎声,不禁心中大惊,他也知道,若是狼群从后山攻进,那可是易如反掌。 众沈家守卫听到那北门山上传来的阵阵狼嚎,都是脸色阴沉,面带忧郁。 “狼子野心!我沈家岂能怕你!传令下去,开启大阵!”沈潮道,“沈家儿郎们,今日我们灭了这群恶狼!” 说罢又举起了弯弓,对准了那狼王! 而那狼王,也是听到了北门包抄已经到位的讯息,头一扬,就要发号施令。 沈庄内的众弟子已是箭在弦上,对准着那白朗,一触即发。 “不要啊!”廖泉的心里默念道,只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要啊!”一声娇喊传来过来! 小毛的心里竟是一颤。 只见一个白衣少女飞跑过来,挡在了那白朗的身前,正是露琼! “小姐,快让开!那狼很危险!”沈家弟子道。 “露琼,快离开那里!那狼孩危险!”沈潮在上面也是高叫道。 凌寒担心露琼,也是飞跑下来,来到跟前道。 “露琼,快过来!白朗他危险!” “他不是狼!他是人!”露琼高声道。 “快把小姐拉开!”沈潮气急败坏的喊道。 几个沈家子弟急忙上前拉扯露琼,但露琼一阵挣扎,而白朗也是张开大口,一阵怒吼。 但立刻有几个弟子上前,用刀剑指着白朗,刀锋逼着白朗不断的后退。 凌寒在一边也是着急道:“不要伤害他!白朗!白朗!快回笼子了去!” 眼见露琼被沈家的子弟拉走,那白朗的眼里竟放出了异样的光彩,只见他一挺腰身,竟然直立了起来,张开嘴高叫了一声: “不!” 露琼的眼里充满了惊愕,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寒的眼里充满了惊愕,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廖泉的眼里充满了惊愕,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潮的眼里充满了惊愕,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沈家弟子的眼里也都是充满了惊愕,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那沈庄门外的狼王,听到了这声音,竟是一怔,张着嘴,却没有发出叫声! 群狼听到了这声音,也都是呆呆的望着火光掩映的沈庄,张着嘴,感觉这声音即熟悉,又陌生! “不!”白朗又是高喊了一声,如同春雷一般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他的眼神有些焦虑,这声音虽然有些僵硬,但的的确确是人类的语言! 拉扯露琼的子弟松开了手,露琼的眼泪含着泪水,但脸上却挂着微笑。 凌寒的目光柔和,看着白朗,心潮澎湃。 廖泉的目光闪烁,惊喜中带着一点慌乱,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嗒”沈潮扔下了手中的弓箭,神情漠然,但猛地一抬头,一股精光从眼里射出。 沈家众弟子没等沈潮下令,纷纷收起了对着白朗的弓箭刀锋。 而沈庄外面的狼王,在原地转了一圈,低低的吼叫了一声,原本蓄势待发的狼群顿时像松了的皮条,有的趴在了草丛里,有的蹲坐在了地上。 那白朗一步一停的走到露琼的身边,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眼中充满了期待。 “爹!白朗想出去和那群狼谈谈!”露琼似乎读懂了白朗的意思。 听到这话,白朗竟朝着沈潮望去。 “这!”沈潮犹豫了一下,道:“好吧!让它去吧!开庄门!” “吱呀。”那厚重的沈庄大门缓缓的打开。 那群狼立刻竖起了耳朵,绿莹莹的眼睛朝着沈庄的大门望去。 白朗一步一晃的向门口走去,众人的目光也随着白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挪去。白朗的腰有些弯,显然,他还不是适应用双脚走路,每一步,都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没走一步,他的腰身竟像是略直了一点。 凌寒露琼在白朗的身后,也是跟着他,缓缓的走出了沈庄的大门。 一出大门,那白朗立刻双手着地,仰天长啸了一声“嗷……” “嗷……”随即,从狼群的方向传来了狼王的一声嚎叫。 “你一定要回来!”露琼不放心的叫了一声。 白朗回头看了一眼露琼,微微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凌寒,脸上竟似乎有了一点笑意。 之后,白朗便四脚带风,飞速的向狼群奔去。 群狼见白朗飞奔过来,大部分都静静的等待,有几只年轻的公狼竟迎在了狼王的前面,匍匐着,尾巴拖在地上,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欢迎同伴的归来。 狼王此时蹲坐在地上,眼睛紧盯着白朗,只是尾巴微微有些晃动。 待那白朗跑近,那几只公狼竟一齐冲向了白朗! “白朗小心啊!”露琼担心那几只公狼会伤害白朗,忍不住叫了一声。 而白朗也是忽然加速冲向了那几只公狼,待到跟前,张开双手一把搂住了其中一匹公狼的脖子,双脚顺势勾住了那匹公狼的后背,动作竟十分的娴熟。 而那只公狼也是顺势趴倒在地,用鼻子拱了一下白朗的脸,略微的一愣,转而又开始用脸颊上的毛磨蹭白朗的脸。 那几只公狼也没有闲着,有的用嘴轻轻的含着白朗的胳膊,有的用舌头轻舔白朗的后背,竟都十分的亲昵。 狼王看着白朗他们玩耍,脸上并无表情。 露琼见那几只公狼并没有伤害白朗,略略放下心,转而又担心白朗会一去不回,柳叶弯眉又皱了起来。 凌寒看见白朗与那几只公狼如同兄弟一般玩成一片,心里却有些怅然。自己虽然有兄弟却只是欺负自己,有长辈,却少有天伦之乐,虽然也有王奶妈,霍厨子等人的关心,但他们年岁以高,并不了解自己小孩子时的心性,所以凌寒是孤独的,到像是那只狼王,有一种孤独的高傲。 沈潮等人在楼上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都心怀感慨! “嗷……”那狼王忽然嚎叫了一声。 第八十一章 仙芝谷内烟尘起(第一更) 白朗与那几只公狼听到了狼王的一声嚎叫,立刻停止了嬉戏。 那几只公狼抖了抖粘在身上的灰土,低着头,默默的回到了狼群里。 白朗也低着头,四肢匍匐,爬到了狼王的跟前,用脸颊轻蹭那狼王的前胸。 那狼王一低头,张开大嘴,竟咬住了白朗的脖子! “啊!”露琼目光闪烁,竟然吓得尖叫了一声。 但狼王并没有用力的咬白朗,只是略略的露出了尖牙,白朗也是一动不动。过了片刻,狼王松开了白朗。 露琼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嗷……”狼王轻叫了一声。 “嗷……”白朗也同样的轻叫了一声,再次亲昵的磨蹭着狼王的胸毛。 狼王看了一眼沈庄的灯火,忽然站起了身,仰着脖子,长嚎了一声, “嗷……” 而群狼也跟着长嚎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竟如同海潮升起,一浪高过一浪。 沈潮等人听着这连绵不绝的狼嚎声,都有些心惊。过了片刻,只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沈庄里传来。 众人急忙回身去看,只见百余匹成年的公狼竟从庄内奔来!那些公狼只是“嗖嗖”的狂奔,并没有发出嚎叫声,也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守卫在大门的沈家子弟见群狼直奔着大门而来,自动的闪开了一条通道,那奔来的狼群擦着沈家弟子的衣衫,直冲出去,甚至一眼都没有看沈家众人,须臾之间,便与门外的狼群混在了一起。 沈潮心道一声,“好险!”若非白朗在关键时刻一吼罢战,这百余匹狼若是从后面包围过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近距离的看到公狼粗壮的四肢,锋利的狼牙,众弟子也都胆寒。虽说是可以仗着高墙利弩在远距离杀伤狼群,但一旦狼群贴身,众弟子还真是感觉,自己并敌不过一匹公狼。 “嗷……”狼王再次叫了一声。 狼群默默的开始退后,与白朗玩耍的那几匹公狼回过头,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白朗一眼,也随着狼群消失在夜幕之中。 最后,那狼王抬起了一只前爪,放在了白朗的肩头,白朗也是一动不动。 那狼王低低的叫了几声,便放下前爪,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隐进了夜色里。 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白朗呆立了许久,忽然,他直起了身子,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了回来。 露琼与凌寒急忙迎上前去,想要搀住白朗,但白朗倔强的摇了下头,依然步履维艰的自己前行。 露琼与凌寒对视了一眼,又瞬间的将目光挪开。 凌寒方要迈步赶上白朗,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烦闷,眼前一黑,就向下栽倒。 露琼就在他的身边,急忙伸手一拦,只是柔臂无力,并没有拦住凌寒,反而被凌寒的重心一带,两人竟一起倒在了地上。 待凌寒睁开双眼,天已经微亮,一阵呼噜声传来,凌寒一惊,莫非那金毛碧狮在外面疯够了又回来了? 一抬头,原是天宝那硕大的脑袋,又靠在了床前,嘴边还有一道亮线流出,沾在床上,不知梦里是吃着鱼翅还是粉丝。 凌寒盘膝做起,体内的真气缓缓流动,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丹田里的冰凝气旋再次消失不见,看来车神医的药确实是有用,因为在最后,凌寒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冰凝气旋已经变小,看来如果再服用两颗,真就可以将这冰凝气旋驱尽。 只是不知道那车神医什么时候,还能炼制好药丸。 那白朗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凌寒想到。 凌寒小心的绕过了天宝,害怕惊醒他,起身来到了钢笼旁边,一见白朗还在,只是钢笼里面加了一个竹席,上面多了一床被褥。只是白朗似乎习惯了光着身子,被褥还是堆放在一边,而自己蜷着身子,在一边熟睡,还微微的有些鼾声,看样也是有些疲惫。 不知车神医是否有能去除野性的药,要是有的话,给白朗吃上,岂不是妙哉! 想到此节,凌寒不禁有些想去见车神医。只是车神医临别时叮嘱自己,一旦他炼制好了丹药,自然会来通知自己,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这半个月的修炼依然是入门的基础,凌寒感觉还是很轻松。白朗的恢复状况也日渐平稳,还是归功于露琼的耐心。 天宝似乎找到了新的玩伴----白朗,两人有时就会因为半个鸡腿而起了争执,白朗就会呲起牙来威胁,而天宝也不甘示弱,也呲起他那并不锋利的牙齿,反过来威胁。 凌寒感觉真的应该前去拜会车神医,就与沈潮请示,沈潮自然答应,于是凌寒带着天宝小云白朗,一行四人前去。 那刘三知道几人前去仙芝谷,仍是心有余悸,说什么也不敢前往,生怕残存的一点舌根也是不保,到时连舌根都无法嚼。 一行人仍是一车一马,天宝骑着黑龙,凌寒驾着马车。 一路很是平静,没有遇到那金毛碧狮,也没有看到蛙蛇大战,只是白朗回归了山林,倒是有点兴奋,不停的东张西望。 前面一排山石,白朗忽然道了一声“停!” 白朗现在已经能说不少话了,只是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在这一点上,天宝还是占了绝对的优势,所以二人有了争执,天宝往往说得吐沫横飞,白朗憋得满脸通红才说出一个字,弄得白朗只能君子动牙不动口。 凌寒天宝听到白朗喊停急忙勒马。 白朗跳下马车,鼻子不停的嗅着,好像闻到了什么特别的气味。 凌寒天宝跟着白朗,下车走进了路边的密林,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只死掉的吸血蝙蝠,一群苍蝇围在上面乱转。 白朗继续前行,只见林中不时的就能看到那吸血蝙蝠的尸体,看样已经死掉好久,不多时,白朗竟带着二人来到了一个山洞口。 里面阴风阵阵,一股腥臭的味道飘出。 “进!”白朗道。 凌寒害怕里面有什么野兽,点燃了一只火把,又想到,这里有白朗,就是有野兽也不一定能野过白朗,就宽下心来。 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一大堆吸血蝙蝠的尸身,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看样子似乎都死了好久。 凌寒也看不出个眉目,天宝捂着鼻子就要出去,而白朗微微的楞了一下,道“王!” 原来,白朗竟是看出,这些都是狼王的杰作。看来那日,吸血蝙蝠咬死了一只独狼,狼王怀恨在心,竟率众血洗了蝙蝠洞穴,只是凌寒不解,那吸血蝙蝠会飞,这群狼怎么能够一网打尽? “啊!”白朗无法描述这么复杂的问题,就用一个啊字代替。倒是天宝聪明,他看到了洞口旁有一棵断树,便道:“狼群趁着白天臭蝙蝠睡觉,就用树冠挡住了洞口,然后进去找臭蝙蝠的晦气,睡着的臭蝙蝠就被狼爪击落,想飞走的在洞口被树冠挡住,并且还有狼群在门口埋伏,这样就能把这些臭蝙蝠都咬死了!”天宝说的绘声绘色,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白朗竟连连点头,好像天宝说的就是真事一样。凌寒不禁乐了,这二人还是头一次这么有默契。但又一想,如果真的像天宝所说,那这狼王可真的不简单,简直是个大军事家。 凌寒怕小云自己在车上有事,便和天宝白朗急急回转,一见路上的车马没异样,凌寒才放心。 几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谷口,只见里面升起了淡淡的烟雾,天宝摸了摸有些咕噜咕噜的肚子道:“早上没吃饱,是不是车老头知道我们来,特意的烧了好饭?” 凌寒道:“早上你吃了八大碗饭,还没有吃饱么?” 天宝道:“要不是给他分了一半,我就能吃饱了!”说着指着白朗道。 “你别诬赖人!白朗现在只能吃一碗饭!”小云听不惯了,正是大路不平旁人铲。 天宝见被小云戳穿,红着脸道:“呀,我就是饿了!我要吃饭!”竟开始耍赖。 凌寒无奈的笑了笑,继续驾车前进。 可靠近了车神医的小院才发现,那股烟并不是炊烟,而是车神医的小院已被烧成了平地,余烬仍升起了阵阵烟尘。 第八十二章 恶鬼猖狂拦归路(第二更) “车神医!”凌寒高声的喊道。 “车神医!”响应他的只有山谷的回声。 凌寒眉头一皱,心里想,这车神医的院子怎么会被一把火烧个精光?车神医悬壶济世,医术高超,有的只是感恩与他的病人,怎么还能有仇家? 天宝看到一地的灰烬,竟是在里面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咦!那些小虫怎么都没有了?定是都被烧死了!真是可惜!”天宝自言自语道。 小云想起那日车神医说道,最毒不过妇人心,便道了一句:“定是这车神医得罪了哪位妇人,让人家一把火烧了!”心里的确有些幸灾乐祸。 “云姐,车神医医术高明,救死扶伤,定不会惹祸上身,一定是有人故意相害!也不知是不是我连累的车神医?”凌寒想到了那日在向晚亭中,神算子曾对自己说的话,“若是心存治病的希望,或许活不过二十”,难道竟是老天与自己作对?刚刚车神医给配了良方,让凌寒有一点希望,刹那间又被这无情的现实浇熄。 是否命运就是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把人从梦境的美好击回现实? 凌寒的胸口一闷竟是有些疼痛,不由得眉头又是一皱,一手扶住了胸口。不是那东施效颦,却是那气血攻心。 小云一见凌寒的表情有些痛苦,紧忙关切的问道:“弟弟你没事吧,是不是我说错了话,让你难过?”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气量太小!”凌寒急忙摆了摆手道。 白朗的耳朵忽然动了一动,这让天宝顿时惊奇不已,道:“小狼,你的耳朵还会动么?”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来摸。 白朗目光一凛,“听!” 天宝见他的表情沉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便不敢言语。 而凌寒与小云也都诧异的看着白朗。 四人屏住了呼吸,只是并没有什么声响! “你是不是听错了?”天宝疑惑的问。 “马!”白朗朝着凌寒,道了一声。 “马?你是说有人骑着马来了?”凌寒问道。 白朗肯定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里一片静谧,一点马蹄声都没有听见。 “既然车神医不在,我们回去吧!时间久了,也怕沈庄主担心!”凌寒道。 几人刚要打道回府,就听到谷口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銮铃声。 一匹白马扬着四蹄,朝着几个人疾奔而来,并未减速。 天宝见了,道:“这是谁啊!要撞人么?”急急的躲到了一边。 小云见了那马便道:“这白雪竟也来了,也不怕老爷怪罪!” 白朗闻了一下空中飘过的气息,俊俏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凌寒见那白马上骑着一个白衣女子,衣阙飞舞,好似不染一尘的九天玄女。 待到那白马跑近众人,那白衣女子一勒缰绳,那白雪竟是急急停住! 来者正是露琼。 “小姐,你怎么来了!老爷知道么?”小云问道。 露琼笑道:“你就是我爹的小走狗,总想管着我!哼,我是偷跑出来的,回去你告诉我爹责罚我吧!”看露琼眉飞色舞的样子,显然是偷跑出庄是一件刺激好玩的事情。 “小姐,小云不敢,只是怕老爷担心!”小云道。 “我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你总多嘴!”露琼见小云还提沈潮,故意狠狠的呵斥道。 其实她与小云一块长大,名为主仆,实际上情同姐妹。平日也是说笑惯了,小云既听露琼如此说,知她不喜欢在外面时有人约束,便不再言语。好在和自己人在一起,自然也不会出事,回去老爷也不会怪罪。 “这里怎么了?”露琼看到这一片焦土,不解的问。 “我们也不知晓!来的时候,这里便是如此,也不知那车神医怎么样了。”凌寒摇摇头道。 “哦,还想见识下那车神医的医术呢!看看能不能治治二傻的傻病!”露琼的心情竟是大好。 “我真的有病么?”天宝疑惑的问。那日车神医曾道自己有病,今日露琼又这么说,弄得天宝倒真觉得自己有病了。 “你真的有病,二傻!不信你自己看看,你的脸色和我们一点都不像!”小云一抿嘴,笑着说。 三人成虎。这让天宝忽然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果然与自己的的脸色都不一样,别人都是白白的,唯独自己黑黑的。 “不行,我也得找那车老头给我开点药,把我变白一些!”天宝嘟哝着道。 听闻此言,除了那白朗反应有些迟钝外,其余三人都笑出了声。 “马!”白朗的脸色一沉,又道了一句。 “不是露琼么,她已经到这里了?”凌寒见白朗一脸严肃的样子,问道。 “不!”白朗摇摇头道。 难道还有其他人?是不是烧了车神医院子的恶人?凌寒暗想到。 “我们赶紧走吧,这里恐怕不安全!”凌寒道,烧了车神医的院子,定非善类,不知会不会就在附近。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众人刚上马,就听到谷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并不是一匹马,而是许多匹。 “吁!”一行七匹骏马齐齐的停在了几人的前面,拦住了道路。 马上都是玄衣劲装的汉子,一个汉子满脸的横肉,双眼一瞪,一抬马鞭道:“你们几个,可有车神医?”言语动作十分的无理。 “这位兄台,我等也是来拜访车神医的,只是他恐怕不在这里,还请各位行个方便,让开道路,我等要过去!”凌寒道。 “不在!那他到哪里去了?”另一个削瘦的汉子一拉缰绳问道。 “这个我等真不知道!”凌寒道。“还请……” “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啊?”那个削瘦的汉子打断了凌寒的话,质问道,一双鼠眼却滴溜溜的盯着马上的露琼,色眯眯的对那几个汉子道“这小妮子倒是俊俏的很!哈哈!” “放肆!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竟敢如此无礼!”小云见这削瘦汉子出言不逊,大声的呵斥道。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会都会变成死人!不过你和那位小妮子倒是可以不用死,不过可得让大爷我乐呵乐呵!”那瘦子伸出了舌头,猥琐的舔了舔嘴唇。 “在下是沈庄凌寒,这位是我们沈庄主的千金,还请各位尊重一点!”凌寒见这些人来者不善,便报上名号,希望能够吓退几人。 “你就是凌寒?”那个瘦子盯着凌寒道。 “正是在下!”凌寒道,见那瘦子的表情似乎听过自己的名号。 “哈哈哈!可惜爷爷我等没听过,什么凌寒零蛋的,要想活命,把这两个小妞留下,赶紧滚蛋!”那瘦子狂笑着道。 一个玄衣汉子一拉马头,趴在了瘦子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哦?”那瘦子的脸色一变,指着露琼道“你就是那沈庄主的千金?” “哼!我是谁关你什么事!”露琼面含怒色道。 “哈哈哈!”那瘦子一阵狂笑,“这次出来找那车神医,还有意外的收获,那沈潮我已是仰慕多时了,听说他的庄子很不错,我倒想和他做笔买卖,看来这次不用花银子了!有他的宝贝女儿在这里,我就是他的乘龙快婿!别说是庄子,就是要命他也得给我!”那瘦子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给我把他们拿下!” “且慢动手!”凌寒高喊了一声。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那瘦子眼睛一眯道。 “几位兄台,还不知尊姓大名,你我并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如此相逼?”凌寒问道。 “和他们这帮土匪啰嗦什么!”露琼恼怒的道。 “呦呦,这小妮子还挺泼辣的,老子喜欢!”那瘦子道。“告诉你们,免得让你们做了糊涂鬼!老子就是鹿灵岛的二当家,辣手摧花是老子的看家本…..” “老子是你的爷爷!”天宝一声怒吼。 第八十三章 白朗天宝惩恶奴(第一更) 还没等天宝出手,白朗已经露出了尖牙! 只见白朗腰一弯,双手着地,竟又是那狼的姿势,瞬间就钻到的那几匹马的身下,双手一阵挥舞! “不好,那小子在割马腿!快!踩死他!”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高叫道。 原来露琼见白朗不会使用筷子,没了利爪之后,吃饭之时很是焦躁,就给他弄了两把薄薄的小刀。那小刀只有两寸多长,玄铁打造,做工精美,原是把玩之物,并没有上阵杀敌之功,但白朗夹在了手指之中,权当利爪,果然,吃起羊排牛肉方便多了。 草原民族崇拜狼图腾,刀不离身,或许就和白朗的习惯的形成都是一样的道理,都希望自己有狼爪一般锋利的爪牙,吃起肉食也是方便。 那几匹骏马被行动如电的白朗左割右刺,马腿上立刻鲜血淋漓,马匹不停的打转,嘶鸣,马上的那几恶匪根本控制不了坐骑。只能一边胡乱的挥舞着马鞭想要击打白朗,一边在马背上高声咒骂:“这小崽子有古怪!” “妈的我的马!” “哎呀我的腿!” 那白朗闻到了骏马的血腥之气,更加兴奋,又是一阵的乱舞,如同着了魔一般。成人也要付出代价,白朗在这段时间,被凌寒露琼约束着,没有了在狼群时的自由,人的礼节都是从头学起,所以也是压抑了很久。只是那马匹就先遭殃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白朗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发泄的的地方,把在狼群多年练就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左突右闪,形如鬼魅。 马上的那些恶匪表情惊恐,但根本抓不到白朗的身形。 见此情形,天宝都忘记了上前助战,瞪大了眼睛,看得眼花缭乱,不断的叫好“小狼,你可真行!” 而露琼看着白朗,白皙的脸上此时沾满了不知是马血还是人血,心里却有些担心,生怕白朗被那马蹄踩到,或是被那恶匪伤到。过了一会儿,露琼见那白朗进退自如,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略略安心,不知为什么,露琼总觉得白朗像是自己的弟弟一般。 凌寒看着白朗的步伐,看似杂乱,但进退有方,竟如同廖家的“踏沙无印”步伐一般玄妙,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白朗也向廖泉偷师过,不禁暗暗惊叹,这白朗果然还是有点本事。定是这些年的狼群生活磨练所致,丛林生存却实能把人变成野兽! 那白朗忽然窜出,身上的沾满鲜血,唯一的衣服----一件遮住羞处的三角裤衩也溅上斑斑点点的血迹。白朗直起身,一扬脖子,双眼闪露出寒光,“嗷……”竟然兴奋的长嚎了一声! “嗷……”这声长嚎在山谷中回响,惊飞了几只昏鸦,吓跑了几只小鹿。 凌寒害怕这声嚎叫会引来狼群,不禁眉头一皱,但过了片刻,并没有狼嚎的回应,才放心。 “嘶……” “嘶……” 只听白朗叫完,那几匹马都痛苦的嘶鸣了一声,纷纷双膝跪地倒下,将众恶匪摔下马去。原来白朗一发劲,竟像是将那马腿筋脉割断! 虽说是恶匪无良,但骏马无罪,露琼本是爱马之人,见到这些马匹的可怜样子,不由的叹了口气。 而凌寒却想,这样也好,如果脱身的话,这些恶匪没了马匹,徒步可不会追上。 “小崽子!敢伤我的马,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个瘦子被两个恶匪扶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叫道。 “大哥,让我来!小子,受死吧”一个恶匪表情狰狞,高叫道,抽出了明晃晃钢刀,就扑了上来,刀锋只指白朗。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一拳向那个恶匪的脸上轰去。正是闲的手痒,看得心痒的天宝。 “啊!”那个恶匪竟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仰面飞出了四五米,牙齿从嘴里飞出了四五颗,“仓啷”一声,那钢刀落在了地上,差点砍倒了他自己的脚。 饶是这样,天宝并没有使出全力。天宝一挥沙钵大的拳头,高声道:“还有谁!” 那几个恶匪见白朗的身形犹如鬼魅,而天宝又是如此神威,方知踩上了钉子,心里都大为惊恐。 只有那瘦子还打肿脸充胖子,高喊道:“给我一起上……” 话音未落,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竟然腾空而起,不由的惊恐万分,四肢乱蹬。 原来是天宝一个抢步向前,直抓起了那瘦子,单手将他举起!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那瘦子此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求饶。 而那几个恶匪一见这瘦子求饶,也都跪倒在地,也是大声求饶! 凌寒问道:“你们不是鹿灵岛的恶匪么?平日定是害了不少人,今日怎么能饶你们?” “爷爷明察,小的不是土匪海盗,都是小的胡诌的。小的的是风铃城廖城主的妻弟!”那瘦子挣扎着道。 “哎呦!”那瘦子一声惨叫,原来是天宝手一扬,将那瘦子摔在地上。 “不要血口喷人!就你们这样,也敢说是廖家的人?要是敢欺骗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凌寒目光一凛,呵斥道。 “我等皆是良民啊,只是家有病人,想来求药,没想遇到众位爷爷!小的有眼无珠,见色起意!还请爷爷饶命!”那瘦子跪爬在地,也不顾自己摔的生疼,和几人头磕得如同小鸡吃米。 “那方才我说我等是沈家的人,你还敢无理!”凌寒问道。 “小的是猪油迷了心窍,见那沈小姐如同天仙,爷爷们都年轻,就……没想到爷爷们个个都英雄了得!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爷爷高抬贵手,放了小的!”那个瘦子道。 “恶!”白朗冲了过来,怒目直瞪那个瘦子! 方才那瘦子一直在马上,也没有看清白朗的样貌,此刻一见白朗面目狰狞,而且满脸是血,竟如同见了云中罗刹,海里夜叉,尖叫了一声“鬼啊!”便吓得晕厥过去。 “我问,你来答!若有半句谎话,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凌寒指着一脸横肉的那个汉子道。 “爷爷有问便问,小的绝不敢欺骗爷爷!”那汉子看来也是徒有外表,平日定是欺软怕硬的角色。 “你说你们是廖家的亲戚,可有证据?”凌寒也怕这些人只是胡诌八扯,欺骗自己。 “这?爷爷……”那汉子挠了挠头,似乎觉得很难。 的确,做官有官印,为将有兵符,但你说是自己是谁家亲属,也不能将那亲戚随身带着,这该如何证明。 “你且说廖家宅院何处,廖城主样貌如何,廖家男嗣几人,现在都在何处?”露琼见那汉子一脸的愁容,便问道。 凌寒不禁脸色一红,心想:还是露琼心细! 不由的看了露琼一眼,露琼此时也正看着着凌寒,两人目光一交,不免各自心如鹿撞,急忙避开。 “奶奶容禀!那……”那汉子一听这些问题倒是了如指掌。 “谁是你奶奶?”露琼见这个汉子刚才对凌寒一口一个爷爷,现在又叫自己奶奶,这岂不是说自己和凌寒是一家的,俏脸一红,急忙娇喝道。 “太奶奶!祖奶奶!您可千万别发火!”那汉子一见露琼嗔怒,生怕她再让白朗天宝那两个恶鬼为难自己,又急忙磕头如捣蒜一般。 “我有那么老么?”露琼道,显然是有些不满,但并没有真怒。 那汉子平日察言观色,倒也机灵,一听露琼此言,知道她并没有发火,只是小姑娘的情怀,便道:“沈姑娘美如天仙,胜似嫦娥,凌公子玉树临风,貌如冠玉,你二人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阿谀之词不绝于耳。 露琼一听还有什么“喜结连理,早生贵子”等词语,顿时羞得俏脸通红。 凌寒脸色一沉道:“老实回答沈小姐的问题,别说些不相干的!” “好好!廖老爷家宅在东三道街,朱红色的大门,门口一对青石狮子,廖城主浓眉大眼,仪表非凡,廖城主有两子,只是大公子五六岁时夭折,二公子廖泉廖公子现在沈老爷家拜师学艺!这曾关系我告诉舅爷了!”那汉子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瘦子“可他不听我劝,得罪了爷爷,奶……不,得罪了几位,还请恕罪!”说罢又是连连磕头。 凌寒见露琼也是微微点头,知道这汉子所言非虚。既然知道了他们都是廖府的人,也不好撕破脸皮,便道:“看你们这样,平日定是鱼肉百姓惯了,如果以后再敢为非作歹,我便亲自去找廖城主,问问他是怎么管教家人的!” “是,是!小的知道了!” “你们走吧!”凌寒道。 几人如蒙大赦,抬起那昏迷的瘦子,扶起那被天宝一拳打倒,满脸是血的汉子,拽起那几匹受伤的马,灰溜溜的走掉了。 原来白朗并未真的割断那几匹马的腿筋,只是略略刺了一下,自己的一声长嚎倒是吓破了马胆。 凌寒几人知是一场虚惊,便纵马扬鞭,往回赶路。 刚行几步,就听谷口又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 第八十四章 涉世方知人心险(第二更) 凌寒心道:莫非廖家那几个人又折回来了。 但待那马蹄声近,凌寒定睛一看,并不是廖家的人,而是一行四批骏马,还牵着一匹马,马背上趴着一个人,被绑在马背,看装束却是方才廖家的舅爷。 那四个人没等到众人跟前,便放慢了马速。一个大概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跃下马,姿势竟很优美。那男子拍了拍马背,那马便乖乖的停在一旁。 “敢问几位仁兄,你们之中可有车神医?”那男子一拱手道。 凌寒打量了来者一番,剑眉星目,高鼻阔唇,一身青绿色的锦缎长袍,别有一番儒雅之气。而另外三匹马上,一个白发白须老者,慈眉善目,一个年轻的后生,也是一身儒生的打扮,还有一位是位少妇,虽不似露琼一般美貌,但也是眉目清秀,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 “车神医没有,车倒是有一辆!”天宝道。 “天宝,不可无理!”凌寒见那男子彬彬有礼,连忙喝住天宝,也是一拱手道:“这位兄台,我等也是来拜访车神医的!只是他并不在此!” “哦?”那男子微微一皱眉,道:“那几位可知那车神医现在何处?” “真是抱歉的很,我等也不知道!”凌寒道。 “啊!救命!” 忽然,那马背上的趴着的廖家舅爷发出了一声高叫。 而骑在马上的那个少妇头也未回,竟是一鞭过去。 “啪”的一声,如同背后有眼,那马鞭直落在了廖家舅爷的屁股上。 “啊!”那廖家舅爷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凌寒眉头一皱,虽然他恼怒这廖家人有些飞扬跋扈,但那少妇出手竟是毒辣,便问道:“兄台,不知那人如何得罪了几位,怎么将他绑了起来?” “哦!仁兄有所不知,方才我等在谷口见到这人,想询问一下道路,但这人竟是好生无礼,还要调戏内子,我等便将他捉住。小兄弟,你认得他?”那男子道。 “凌公子!救救我!”那廖家舅爷似乎听到了凌寒的声音,高声的呼叫道。 凌寒叹了口气,心道:这瘦子刚刚在这里吃了苦头,转眼间在外面又开始惹祸,可真是死性不改!让他受些折磨也无妨。便道:“这位兄台,我们并不熟悉! “哦,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等先告退!”那青衣男子又是一拱手,便要离去。马上那三人也是朝着凌寒等人拱了下手,调转马头,也是要走。 “凌公子,沈小姐!快快救我,我的那些手下已经被他们杀了!要是不救我,我就死定了!”那廖家舅爷听到了凌寒说与自己不熟,竟是一阵狂吼,仿佛把凌寒当做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哦?”凌寒应了一声。心里想到,这几个人竟然如此毒辣,出言不逊,教训一番也就是了,竟然杀人,这倒是有些残忍。但这只是廖家舅爷的一面之词,万一他在胡诌,只是欺骗自己,拉自己下水,那倒是不妙。 “兄台且慢!”凌寒高声道。 那四人一听凌寒的话音,便停了下来,那青衣男子调转马头,道:“小兄弟还有什么见教?” “见教倒不敢当,只是有句话想问问兄台。方才我们与他也见过面,算是有了一面之缘,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人,不知那几个人现在何处?”凌寒问道,自己再仔细的观察了那几个人一眼,忽然发现那少妇的马鞭上竟有斑斑的血痕。 而白朗似乎也闻到了血腥的味道,眼睛里闪着光。 “那几个杂碎已经被我剁了喂狼,怎么,你要替他们出头么?”那个白发老者道,竟是声如洪钟。 “啊哈,小兄弟,这事你最好还是不要管,方才你也说,与他们并不熟悉。”那青衣男子倒是像在劝说凌寒,不要多管闲事。 凌寒心里一惊,这几个人竟是真的杀人不眨眼,此时,若是不理不睬,任由几人离去,那廖家舅爷怕是会落得与其他下人同样的下场,甚至会更惨。若是管了,看那男子的修为,定是在自己之上,并且那老者,那少妇,修为也并非等闲,即使管了,也不一定能够救下那廖家舅爷,说不准还会惹祸上身。 “不要管他!这等败类只能是咎由自取。”露琼道了一声。 凌寒看了露琼一眼,见她面沉如水,知道了露琼还在恼怒那廖家舅爷方才的无礼。 “这位兄台,我虽与他初次见面,但家师与他家有旧。若是你们因他得罪与你,略加惩戒,也是应当,不过若是杀人绑票,这就有些草菅人命了!不知兄台可否高抬贵手,放过他,并且我也知道,他是这风铃城廖城主的内弟,你们若是伤他性命,恐怕那廖城主也不会善罢甘休!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给小弟几分薄面,放过他吧!”凌寒道,心想,若是这几人真格不放,只有动手一途了,见到自己师弟的娘舅被人劫持而不去救助,日后见到廖泉,又当如何面对。 “小子!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若是再啰嗦,连你也一起炮制了!”那个白发老者高声道,看似善良之辈,说话竟是不留一点情面。 “哎,火叔,火气不要那么大,这小兄弟言之有理,那廖城主也是有些手段的!”那青衣汉子回过头对那白发老者道。 “哼!”那白发老者头一转,竟是回手一鞭,又打在了廖家娘舅的屁股上。 “啊!”那廖家娘舅惨叫了一声,没了动静。 “小兄弟!”那青衣男子似乎没有听到廖家娘舅的惨叫,转过头对凌寒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我有我的规矩,若是放了他,你叫我们鹿灵山如何在这江湖上混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那廖家虽然厉害,但我们也不是孬种!我也提醒你一句,烦恼皆因强出头!还是不要管了。” 原来是假李鬼遇上了真李逵! 凌寒一听,这些竟然是真的鹿灵山的恶匪?只是这恶匪的打扮一点都不凶,忽然想起了车神医的话:“哪有毒物会自己称自己为毒物的?都会起个动听的名字,扮个迷人的相貌,最后害起你来,定让你尸骨无存。”看这几个人都仪表堂堂,竟是杀人不眨眼之辈,看来自己的还是涉世不深,看不出人心险恶。 “这位仁兄,既然如此,小可只能斗胆请各位将那人留下!”凌寒一字一句,说的斩钉截铁! “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敢朝我们鹿灵山要人!”那个白发老者暴怒道。 “若是因为口舌之争,就草菅人命,那即使活着,又与恶魔何异?”凌寒也是恼怒这些恶匪一言不合就杀人害命,也并未客气。 “哈哈哈哈,原来你知道我是恶魔啊!”那白发老者一听凌寒讥讽,不怒反笑,“我“毒火恶魔”杀人如麻,杀这个把个人,又能怎样!” “你!”凌寒见这老者当真是人性泯灭,竟也无语。 “小兄弟,你非要趟这趟浑水?以我拙见,虽然你与他有旧,但我们不说你遇到过他,谁有会知晓呢?也不会败坏你的名声!还是息事宁人,保命要紧!你看,你们几人,修为平平,还有女流,若是失手,定会万劫不复,可别一时的意气用事!”那青衣男子竟还是好言相劝。 只是凌寒听他越劝,心头的怒火越旺。 “满口的仁义道德,简直是衣冠禽兽!”露琼竟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高声骂道! “骂得好!” 第八十五章 拳如流水心似火(第一更) 那青衣汉子微笑道:“在下正是“衣冠禽兽”吴衣冠!姑娘有何指教?” “你真是衣冠禽兽!”露琼以为他在调笑自己,不禁怒道。 “怎么,我夫君的大名你没有听过么?”那个少妇嫣然一笑道“看样子你是真不知道他多厉害!”说罢,目光竟温柔的看着那个青衣男子,眼里流露出无限的崇敬。 “骚娘们,要发春回家发去,老子最不爱看你这副花痴的嘴脸了!”那白发老者道。 “火爷,怪不得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童子身,你真是不解风情啊!”那少妇娇柔的说道,那媚俗的声音竟像是能钻进人的骨头里,让人痒痒的。 天宝听到了那少妇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道:“你是妖精么?” “那壮士,你知道我么?我就是妖精啊!大家都叫我“蚀骨妖姬”,壮士你尊姓大名啊?”那少妇竟像是要缠上天宝一般。 “二傻,不要理她!”露琼厌恶的道,心想,这女子叫什么“蚀骨妖姬”,定然不是善类。 “二傻?啊哈哈哈…..”那少妇笑的花枝乱颤。“这名字到很有趣啊!” “别废话了,你们到底放不放人!”天宝倒不会被美色所迷,大声道。 “放个屁!”那白衣老者骂道!一夹马腹,直朝天宝而来。 “好臭!”天宝也丝毫不惧,拍马而去。 “唉!整日喊打喊杀的,真是无聊透顶,“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那个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 凌寒见他像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心道:恐怕你的手上沾的鲜血可是无限多,何必假惺惺的,难怪叫衣冠禽兽! 天宝和那叫做“毒火恶魔”的白发老者不等两马相交,便同时挥鞭向对方打去。 那两把马鞭竟在空中缠在了一起,二人同时发力,向自己的方向用力拉拽。 天宝蛮力非凡,双臂青筋暴出,小眼圆瞪,显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那白发老者看似年纪稍大,但气力不衰,想是多年的养精蓄锐,仍让他如同壮年。只见他也是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猛拉着马鞭。 二人力大,反而两匹骏马被拉着逐渐靠近。 待那两马相交,天宝双腿一夹马腹,那黑龙猛地前蹄凌空,长嘶一声,竟是朝那白发老者踏去。 天宝黑龙已是十分默契,在这马上相斗,天宝也是有着一点压箱底的绝招。 那白发老者没有想到,天宝的坐骑还有如此的战斗力,大吃一惊,但事出突然,也来不及反应。只能松了手里的马鞭,向后一翻,落下马去。 天宝的马势不减,马蹄重重的踏在了那白发老者的马腹上,一蹬之力,重逾千钧,将那老者的马竟蹬倒在地,差一点就砸到了刚刚翻落下马的白衣老者,那白发老者急忙就地一滚,堪堪躲过。 只是地上满是焦灰,那老者一滚之下,竟像是糖葫芦沾满了芝麻,衣服上沾满了灰,很是狼狈,他瞪着马上的天宝,气的哇哇怪叫。 这“毒火恶魔”倒是名副其实,火烧之后,定有余灰。 天宝见一击奏效,也是得意万分,骑着黑龙,挥着马鞭,绕着地上的白衣老者转了几圈,像是在戏弄自己的对手。 那黑龙感觉出天宝的得意,也是撒欢的奔跑,激起的灰尘,又将那白衣老者围住。 “妈的!敢戏弄老子!一会儿定扒了你的皮!呸,呸!”那白衣老者气急败坏,骂道,只是一张嘴,一股灰尘便涌入口鼻,紧忙乱吐。 “老儿,吃灰吧!哈哈!”天宝感觉很是有趣,见那白衣老者像是迷了眼睛,趁势一鞭抽去。“看鞭!” 那白衣老者其实却是诱敌之计,天宝觉得他没有防备之时,其实正是他全神贯注之时,他用余光紧盯着天宝的一举一动,待见天宝抬肘,扬臂,手腕一抖,挥鞭而出,他还佯装在搓揉眼睛。 只是那鞭梢将落在自己身上时,竟是闪电般的一躲。 马鞭“啪”的一声,抽落在地上,又激起了两条灰龙。 白衣老者趁机一脚踏到了鞭梢上,一弯腰,一手又是抓住了天宝的马鞭,登时发力猛拽。 “还要和我比气力,方才只是让着你的!”天宝道,说着,猛地一拽。忽觉马鞭上竟是一点力量都没有传来,天宝顿时大惊。 常言道:不怕脚踩风,就怕手抓空。 天宝用力过猛,竟被那白衣老者使个伎俩闪落下马,在空中天宝似乎还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何在马背上竟坐不稳当,两只小眼睛充满了疑惑。 “扑通”一声响,天宝也掉入了焦灰之中。 “天宝,你没事吧!”凌寒急忙问道。 天宝皮糙肉厚,虽然跌落,但只是将屁股摔的生疼,并没有伤筋动骨。他迅速起身,一阵扑棱身上沾着的灰尘。 “我没事,他使诈!”天宝才想明白,小眼气愤的盯着那白发老者。 “哈哈哈哈!”那白发老者见计谋成功,也是一阵大笑。“兵不厌诈!你没听说过么!” 天宝气呼呼的,胸中燃起了怒火,要是凭本事胜过自己,天宝也甘拜下风,只是投机取巧,让天宝难以接受。 其实天宝并不知晓,这凋谢的世道上,又有多少人像他一般良善。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天宝也不答话,揉身上前,竟是挥拳直袭那白发老者。 “咦!这汉子的拳法倒是很厉害!”那青衣男子见天宝的招数精奇,不由的叫好。也并不上前相帮。那少妇与那少年也只是在马上看着,并没有任何反应。 “咦!好拳法!”那白发老者也感觉到了天宝拳法的犀利,招招攻向自己不得不防的要害,并且是只攻不守,杀招连绵不绝。 一时间自己并无破解之法,只能招架闪躲,心道:待你的招式用尽,我就能寻出破绽! 只是天宝见一攻得势,便一发不可收拾。那拳招如同滔滔江水,一泻千里。 就连身边的观战的凌寒都是暗暗惊奇,因为天宝这套拳法自己已经学了两次,都是奇招迭出,而今天天宝使出的招式,又与自己练习的那两套还不一样,竟像是又衍生出许多新招。 “二傻!打的好!”露琼在一旁加油,至于哪里好,露琼并不知晓,只是见天宝占了上风,不由得说道。 “哇哇哇……”那白发老者见天宝一味的抢攻,自己竟是一招还击也用不上,气的一阵怪叫,其实这白发老者的功法也是大开大合的强攻招式,只是没有首先发招,竟让天宝占了先机。 正应了那句老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随着天宝的招式越来越繁,那白衣老者也是越来越惊,渐渐已经是手忙脚乱,漏洞百出。天宝看准时机,连环三拳,势大力沉,都击中了白衣老者的胸膛! “啊!”那白衣老者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眼睛里充满了忿恨。只是他恨的并不是天宝,而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抢先出招,不然自己的“毒火夺命二百九十八”式定会让天宝也吃不消。 只是为之已晚,天宝一击得手,便接着要趁白衣老者受伤之际,一击必杀! “且慢!” 第八十六章 恶魔禽兽生诡计(第二更) 凌寒和那青衣男子同时喊出! 但天宝已经出手,如风似电,竟是直奔那白衣老者的咽喉要害。 那白衣老者没有想到天宝的攻击竟会来的如此之快,自己已是无力回天,只好眼睛一闭,引颈待戮。 那青衣男子身形一闪,也是急袭向天宝的后心!如若天宝发招不防,也定会受到重创。 “天宝不可!”凌寒急忙高喊一声。见那青衣男子竟是试了一招围魏救赵,袭向天宝,自己也急忙肉掌一翻,向那青衣男子的后心推去。 那少妇见凌寒直袭那青衣男子的后心,花容失色,紧紧叫道“夫君当心!” 化作一道清影,就要袭向凌寒,只是距离稍远,但她仍是提气向前,身姿依然曼妙。 只是一道白影如鬼魅一般,拦在了她的前面,面色略白,呲出了两颗尖牙,低吼了一声,正是白朗! 那马上的年轻男子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几人如同连锁一般的反应。还有就是露琼与小云,都觉得这局势变化太快,有些应接不暇。 如若天宝出手将那白衣老者打死,必会被那青衣男子击中,看那青衣男子掌风凛厉,若是击中天宝的后心,天宝也生死难测。但凌寒也会击中那青衣男子!到时定会两败俱伤! 那天宝手上的变招还真是敏捷,在那间不容发之间,化拳为爪,一把捏住了那白发老者的咽喉,并未发劲! 紧接着,那青衣男子的一掌贴在了天宝的后心,他见天宝并未发劲,也是暗收真气,肉掌只是贴在天宝后背的衣襟之上,也是凝劲未发。 而凌寒的掌风随即跟来,也是一掌贴在了青衣男子的后背! 一时间,四人连成一线,但都是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先出手! 那白衣老者本来闭眼等死,只是觉得喉咙一紧,睁开了眼睛,见到天宝那胡胡茬茬的脸正对着自己,一双小眼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像是在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白衣老者长叹了口气,高声道:“我输了,你打死我吧!” “打死你,又能怎样!”天宝一时兴起,高声道,同时手上稍稍用力,竟捏得那白发老者的喉咙格格作响。 “天宝!万万不可!”凌寒急忙又喊了一声。 凌寒觉得一旦真的将那白衣老者致死,后果将无可挽回,与这几人必将是结成死敌。目前这种形式虽然对己方有利,但却不能牺牲天宝,即使能换取对方两人。 对方其余两人的修为也不可小觑,尤其是那个年轻男子,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定是深藏不露。凌寒隐隐的感觉到他身上传出的煞气,竟是在在场所有人之上。 何况凌寒旨在救人,并非杀人。天宝能击败这白衣老者,只是奇招险胜,若是真的讲实力,恐怕还真不是那老者的对手。所以,凌寒在脑海里盘算一遍,暂时还不能和这几个人结怨。 天宝能制住那白发老者足以显示出己方实力,借此机会,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兄台,你看,如此下去,恐怕你我双方都有伤亡,不如就此罢手,如何?”凌寒道。 “不用管我!死也不能便宜他们!”那白发老者的面色青紫,但脾气依然很暴! “别以为我不敢掐死你!掐死你比捏死一只小虫……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天宝忽然想起了金毛碧狮,若是捏死那只小虫可是不容易,急忙改口,脸上不禁一红。好在在这节骨眼上,谁也不会想到天宝竟是如此心思,也没有注意天宝羞红的脸。 “小兄弟,我看今天也是有些误会!不如一起放手,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还可以做个朋友,马背上那人既是兄弟想救,我们也不好带走,一会儿就交给你们!你看如何?”那青衣男子言语诚恳,让人听了觉得理当如此。 凌寒一听,心中甚喜,但仍面不改色道:“如此甚好!” “那好!小兄弟既然同意,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松手如何?”那青衣男子道! “好!就听兄台的!天宝,准备放手!”凌寒心想,这样的结果正是自己想要的,不管对方是何等恶人,自有老天收拾,自己等人先脱身为妙! “一!二!三!放手!”那青衣男子高手喊道,说着他自己果然放下了印在天宝后心的手,但却朝着那白发老者使了一个眼神。 天宝是背对着那青衣男子,自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只是感觉印在自己后心上的手掌已经挪开,就松开了那白发老者的咽喉。 凌寒见那青衣男子也放开天宝,心想,一会儿定要将那廖家舅爷带着走,于是也松开了青衣男子的后心。 露琼小云见此情形,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小云见那被白朗拦住的少妇眼里竟隐约闪过一丝笑意,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紧忙喊道:“二傻,当心!” “当心什……?”天宝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背后先是一凉,如同被钢针刺到一般,随后一股大力竟击中了自己的后背!天宝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 而面前的那白发老者身形一转,避开了扑倒过来的天宝,一记直拳,直袭那青衣男子背后的凌寒! 此时,那青衣男子的后背距离凌寒已经有了半尺的距离,凌寒再想发招,虽然能击中那青衣男子,但绝躲不过白发老者者虎虎生风的一拳! 凌寒只好身影一闪,踩着貌似廖家“踏沙无印”的步伐,躲开了白发老者的这一拳,直抓向扑出的天宝。 只是袭击天宝的掌力竟是毫不留情,竟将天宝击出五丈开外!凌寒已是鞭长莫及! “扑通”一声,天宝直趴在了焦灰里,一动不动,凌寒急忙上前一步,天宝的背后,竟还插着一根袖箭,流出的血液已是青黑,浸透了天宝的衣襟!那袖箭上竟涂有剧毒! “天宝哥!”凌寒高喊一声,扑倒在天宝的身旁。 “二傻!”露琼与小云也急忙下马下车,奔到天宝的身前。 而白朗害怕那两人趁势下手,急忙放过那少妇,奔到了凌寒天宝的身前保护。 “恶!”白朗见这二人使诈,也是恨恨的道了一声 凌寒一把拔出那根袖箭,随着那箭头,一股黑色的血液如箭般射出! 凌寒翻过天宝,放在自己的膝头,只见天宝面如白纸,竟是毫无血色,只是嘴里嘟哝着什么。 “天宝哥!你在说什么?”凌寒把耳朵凑近了天宝的嘴唇。 “赖皮鬼!打断腿!赖皮鬼……”天宝的声音逐渐微弱,嘴唇变得青黑,瞳孔开始扩大,目光已然呆滞,显然是毒性发作,这袖箭上的剧毒竟然像是车神医说过的“见血封喉”! “天宝哥!你不能死!我们还要一起捉鱼,一起打野兔呢!我答应你,晚上一起去捉蛐蛐!你还要教我你最厉害的拳法呢!天宝哥!”凌寒见天宝出气多,进气少,竟是心如血滴! 天宝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但他对凌寒是实心实意,就如同自己的兄弟一般。 而凌寒初到沈庄,无依无靠,也一直把天宝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 如今见天宝竟因自己相信了那些无耻恶人的话,而命悬一线,凌寒心里竟比自己受此伤害还要难受! “二傻,你不能死啊!你醒醒,我给你买糖人吃!”露琼也是焦急万分道。 “别费力了,他中了我的奇毒!就是神仙也救他不得?”那青衣男子得意洋洋道。 “可是见血封喉?”凌寒抬起了血红的眼睛,问道。 “哈哈!小子到还有些见识,我这奇毒不是见血封喉,但也差不多少!你们先别哭丧了,先选选自己怎么死吧!”那青衣男子面露狞笑道。 既然不是见血封喉,凌寒心念忽然一闪,车神医说过,以毒攻毒,或见奇效!如能将天宝体内的毒逼出,或许还有的救,只是现在到哪里去找那些上榜的毒物啊? 凌寒眼见天宝气若游丝,也不管那么许多,死马当做活马医吧,翻过天宝的身体,后背朝上,撕开了天宝中箭处的衣襟,看到了青黑肿胀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但仍是一股腥臭之味! 凌寒也顾不上许多,张嘴就凑了上去! 第八十七章 禽兽变诈几何哉(第一更)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竟要吸那毒血?”那青衣男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凌寒的举动,“看来,你也想被毒死,倒省的我动手了!” “哈哈哈哈!”那白发老者高声笑道,“就是不被毒死,今日也没有活路!” “早就说了,我夫君可很是厉害,你们不听,那只是自寻死路,可怪不得我夫君心狠!”那少妇也是满脸春意,一边崇拜的看着那“衣冠禽兽”,一边道。 而依旧骑在马上的那个年轻的男子看到凌寒如此重义,眼里微微的闪过一丝的赞许,但瞬间又变得冰冷。 凌寒充耳不闻几人的冷嘲热讽,用嘴对着伤口,用力一吸。 说来也怪,天宝的后背已是青黑一片,乌黑的血管扩散到每一寸肌肤,竟如密密麻麻的蛛网一般。 而凌寒一吸之下,那黑色的血液竟然如同泉水一般从伤口处自动流出,发出了恶臭的味道! “噗!”凌寒吐出了一口黑血,又继续吸!奇迹发生了!密布在天宝全身的黑色血纹随着凌寒每吸一口毒血,就变淡一分,待凌寒吸了十多口,那黑色血纹竟然完全消失,而天宝背上的伤口竟流出了红色的鲜血! “啊!兄弟,你说要陪我一起捉鱼打兔捉蛐蛐,可不许骗我!”天宝竟然转醒,微弱的说道。 “天宝哥,你醒啦!我不会骗你!”凌寒翻过天宝,见天宝虽然面色仍是惨白,但呼吸已然平稳,不由大喜过望!“哈哈,天宝哥,等我们回去立刻就去!” “小姐,我还要糖人……”天宝又微弱的说。 露琼小云见天宝转醒,也都抹了抹脸上的泪珠,破涕为笑,“二傻!你真坏!快要吓死我了!这么坏,还想要糖人,门都没有!”露琼含着眼泪笑道。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击掌声响起!原是那“衣冠禽兽”吴衣冠正拍着双手,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精彩!精彩!没想到我这袖箭上的剧毒你也能解,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不过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即使你解了他的毒,也保不住你们的命!还是乖乖受死吧!”那青衣男子一脸的阴笑,竟与方才的彬彬有礼判若两人,“衣冠禽兽”果然貌似衣冠楚楚,实则禽兽不如。 凌寒把天宝交给了露琼小云,道了一声:“好生照看天宝哥!”说罢,直起了腰身,一发力,浑身的真气涌动,鼓得衣襟发胀,竟像是有风一般在衣袖中流动。 此时凌寒已是怒不可遏,一脸阴沉的看着对面不怀好意的两人。 自己父母丧身时,自己重病在身,况且手无缚鸡之力,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待自己学成之日,再报仇雪恨。如今自己武道已有小成,并且体内的病症在车神医的救治之下,已是得到控制,恢复指日可待,而眼前的恶匪,竟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伤害自己的至亲,怎能让凌寒不怒!何况这些恶人竟还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更让凌寒的心中充满了杀意! “哦!竟然也是舒筋修为!只是看样子刚刚跨过门槛,还不足为患!”那青衣男子吴衣冠暗想。 “呀!这小子竟然是舒筋强者,竟比我还要高上一级,一会儿我可得躲着点!别中了招!”那白发老者暗想,但脸上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等恶人!今日我凌寒定不饶你们!”凌寒怒目喷火,高声道。 “小子,别逞强了,一会儿你再给爷爷我跪地求饶,我也不会饶过你!”那白衣老者道。 “小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既然你那兄弟已经没事,与其拼个你死我活,不如握手言和吧!”那吴衣冠见凌寒的气势也是逼人,竟又开始说些软话。 只是凌寒再也不会相信这禽兽之言,冷冷道:“我和你握手言和,等你再害我么?休在巧言令色,今日我与尔等,至死方休!” “无知小儿,看拳!”那白衣老者抢先发难,这是他吸取了方才被天宝打败的教训,生怕凌寒也是一样的套路,再将自己逼得只能招架,于是挥拳袭来。只见他的拳头之上,竟燃起了青色的火苗,被拳风带动的闪闪烁烁,到真如毒火燎原一般,烧向凌寒。 凌寒忽然感觉胸口一热,心中一喜,知道是那货源真气的出现时才有的感觉,一掌推出,“吼!”竟是一条火龙喷薄而出!那火龙摇头摆尾,张牙舞爪,直奔那白衣老者! “啊!”那白衣老者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但是瞬间,瞳孔里映着的只是那条金黄色的火龙。那条火龙张开大口,一口将那白衣老者吞噬! 没等那白衣老者的惨叫声结束,他就变成了一堆死灰,微微的冒着些青烟。“毒火恶魔”遇到了用火的祖宗,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玩火**! 凌寒冷冷的看着地上那变成了青灰的白衣老者,心中竟是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那“衣冠禽兽”吴衣冠与那“蚀骨妖姬”一见凌寒竟然还有掌发火龙的神功,竟是一招就将那白衣老者化成灰烬,不禁长大了嘴,眼里充满的惊惧。 就连那一直不动声色的年轻男子也是略略动容。 “衣冠禽兽”与那“蚀骨妖姬”都心生退意。吴衣冠回头望了望那个年轻男子,见他并没有退却的意思,只好转过身来,回头一见凌寒的目光有如寒冰,顿时感觉如同冰水淋头,从头凉到脚,不禁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吐沫。 “小兄弟,先别动怒,方才放毒箭偷袭,都是毒火那老东西指使我做的,我一向光明磊落,怎么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呢?既然罪魁祸首毒火都已经伏诛,我看我们真的就化敌为友吧!改天你到我鹿灵山上,我定请你喝酒,如何?如蒙不弃,不如我们就结为兄弟怎么样?”那吴衣冠见那白衣老者已经死了,索性把所有的罪责一股脑儿推到他的身上,急忙抖清自己,讪笑着对凌寒道。 “我宁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会相信你这张破嘴!接招吧!”凌寒已经上过一回当了,自然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凌寒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那一股热气依旧还在,便有了依托,一掌平平的,直向那吴衣冠推去。 吴衣冠大惊失色,方才见凌寒发出火龙,迅猛万分,隔空就能击中,此刻这火龙来袭,自己竟如何抵挡!就在他还在盘算的时候,那条火龙已经近在咫尺! 吴衣冠慌乱中,一把抓住了身边的那少妇,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夫君!”那少妇见丈夫竟然用自己当成挡箭牌,不由心里一冷,言语中充满了幽怨。人常说,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凌头各自飞,没想到竟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虽然凌寒恼怒那吴衣冠人面兽心,但对那少妇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她也并未真的出手为难,只是觉得她与这些人只是一路人,女人的心肠软,不一定也是心如蛇蝎。 所以凌寒一见那吴衣冠拉着妻子做肉盾,顿时对那少妇生出些怜悯之意,急忙想收回那火源真气。 只是那火源真气竟如平原牧马,易放难收!凌寒并没有能力收回火源真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火龙扑向那少妇! “啊!”那少妇绝望的一声惨叫! 凌寒忽然觉得眼前青光一闪,一阵罡风吹过,竟吹歪了那火龙的方向!再一看,那少妇竟被人掠走,扔在了她自己的坐骑旁边。 而那个年轻男子依然坐在了马背上,竟像是没有移动过一般! 凌寒不禁也有些惧意,自己与那年轻男子相距十丈有余,他竟能来去如风,这身法,竟与那郭子音相仿!看来那年轻男子的修为要比自己不是高出一筹! “啊!”一声怪叫的倒是吴衣冠,只见他紧闭双眼,双手一阵乱舞,“不要烧我,不要烧我!”行动言语竟是有些疯癫。 凌寒知他诡计多端,便道:“休要再使伎俩!看掌!”说罢,又是一掌推向吴衣冠。 第八十八章 悲欢未同生死共(第二更) “夫君!当心!”那少妇见凌寒再度出手,急忙喊道! 神女有意,襄王无梦。虽说那吴衣冠在存亡之时,拉着那少妇垫背,但那少妇显然还是关心她的夫君。 只是那吴衣冠像是没有听到那少妇的提醒,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在胡乱的互动着双手,嘴里念念有词。 不过凌寒这一掌推出,只发出了一条小小的火龙,并没有前两次那么威猛,似乎体内的火源真气已经耗尽。 不过单单是这条小火龙,那吴衣冠也是躲避不及! 那小火龙瞬间将吴衣冠缠绕! “夫君!”那少妇见吴衣冠并没有躲避,已经变成一个火人,伤痛欲绝的叫了一声,之后就双手掩面,像是不忍看到吴衣冠被烧成灰烬的惨状。 只是那小火龙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在吴衣冠的身上盘旋了两周竟然自动熄灭。 在看那吴衣冠,身上的青衫鞋袜包括头发眉毛皆被烧净,只剩一条遮羞裤衩,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虽然衣衫烧尽,但他的皮肤并没有被烧伤。 也许他的父母起名时料到了今日,才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无衣冠。 露琼小云见到他浑身尽露,连忙捂住了眼睛,非礼勿视。 白朗却盯着那吴衣冠,目不转睛,似乎在想,自己的装扮莫非是下个季度的流行服饰,内裤外穿也能引领时尚。 只是那吴衣冠,忽然咧开了大嘴,哈哈大笑,边笑边道:“你烧不死我,我是金刚不坏之身,我是玉皇大帝的亲外甥!待明日我要点那十万天兵天将……” 凌寒见那吴衣冠此刻疯疯癫癫,也不好出手,便回过身看看依然躺在地上的天宝。天宝呼吸已然平稳,只是未睁开眼睛,正沉沉睡去,露琼也是拿出了香帕,轻轻的擦拭着天宝方才扑在地上时,粘在脸上的灰。 那少妇见吴衣冠并没有被烧死,只是变得疯癫,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吴衣冠,喃喃道:“夫君,你没有死,你不会死,走,跟我回家!” “你是谁?你是来害我的么?”那吴衣冠反而一把推开了那少妇,“哼,不要跟我假惺惺的演戏了,要害我就真刀真枪的来,我才不怕呢,我是玉皇大帝的亲外甥!” 那少妇见他仍然夹缠不清,就一记手刀,打在了吴衣冠的后颈,将他打晕,之后竟单肩扛起了他,小心的放在了马背上。只是见那年轻男子并没有走的意思,也不敢走,只是在那里立着不动,脸上犹自挂着泪痕,显得楚楚可怜。 “驾!”那年轻男子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一声,竟向凌寒等人踱来。 凌寒急忙转过身来,全神戒备。白朗也站在了凌寒的身边,紧盯着那年轻男子的一举一动。 “小子,你见过那火凤?”那年轻男子问道,声音竟是十分苍老,与他的外表竟一点也不协调。 凌寒暗暗吃惊,这人的眼力竟如此独到,一语就道破自己这火源真气的来历。 “见过又怎样?没见过又怎样?”凌寒道,心中暗想,此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只能是想办法托住他,然后让露琼等人先走。 “我问你,你就要老实回答,不然,嘿嘿……”那年轻男子竟忽然闪身下马,形如鬼魅一般扑向了站在凌寒一边的白朗! “啪!”的一声脆响,一掌竟将白朗击出了几丈远。 那白朗在狼群生活多年,反应的速度远超常人,但在这年轻男子面前,竟是丝毫没有反应的时间,竟被他一掌击中,饶是白朗筋骨硬朗,但还是吐了一口鲜血。 那年轻男子一击即退,也并未使出全力,看样这一掌旨在向凌寒立威,并没有想真的杀人。 “你!”凌寒怒目而视道:“我知道你的修为远高与我,但你纵然手下滥杀无辜,相让我屈服,你是休想!” 说罢转过身,对露琼道:“露琼小云,你们护送天宝白朗先走!” “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露琼也见到了那年轻男子的手段,但心一横,倔强的说。 “你们在这里也是白白送死,反而还让我分心!云姐,快带着小姐先走!”凌寒心念已决,催促道。 “是啊,小姐,就听弟弟的吧!何况现在天宝和白朗都已经受伤!”小云劝道。 “你先带他们走,我,我不走!”露琼也是斩钉截铁的道。 “不用在这里啰嗦了,你们谁都走不了!”那年轻男子冷冷的道,好似这几个人的性命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一般。 “既然如此,大不了一死!来吧!出招吧!”凌寒一提真气道。 “告诉我,你是否见过那火凤?”那年轻男子并不急着出招,仿佛掌握着这几人的命运对他来说是一种乐趣,“你可以不说,但我下一次出手就不会留情了,你们中间定会死人!” 那年轻男子的目光扫过几个人,落在了露琼的身上,“她是你的小情人吧,下一个,就是她!” “你敢!”凌寒狂吼了一声。 而露琼的脸上并没有害怕的表情,而是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仿佛能与凌寒同生共死也是一种缘分。 “你说我敢不敢呢!快说!”那年轻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霸道。 “好吧!我告诉你!”凌寒叹了口气道“我并没有真的见过那火凤,只是在一个阵法里见过那火凤!” “如此说来,就对了!”那年轻男子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过你说的阵法,是什么阵法?” “这个,是不传之密,即使你杀了我们,也不能告知与你!”凌寒坚定的道。 “说起阵法,这风铃岛上只有一家,就是沈家,定是他家的试炼**!我说的对么?”那年轻男子道。 凌寒心里又是一惊,那年轻男子能知道沈家的阵法玄妙,这个到不惊奇,但一言中的的道出是沈家的试炼**,这才让凌寒吃惊。 “你既然知道沈家厉害,我就告诉你,我就是沈家庄主的女儿,你若敢伤我们,我爹定不会放过你!”露琼道。 “哈哈哈哈!”那年轻男子竟仰天大笑道:“别说你是那沈老狗的女儿,就算是他此刻在此,我也照样收拾!” “不许侮辱我师尊!”凌寒见他出言不逊,辱及师门,心中大怒,一拳袭向了那年轻男子的夹在马腹的大腿。 那年轻男子也不在意,只轻拉马缰,那马竟十分听话的退后了一步,轻松的躲过了凌寒的一拳。 凌寒见状也不停歇,使着天宝教给自己的拳法,紧接着第二招就递了上去。 只是那年轻男子骑在马上,凌寒根本攻击不到他的要害,但凌寒也不拘泥,这一拳竟是打向了年轻男子的胯下骏马。 其实凌寒心里也是有了盘算,即使我不能打赢你,如果我把你的坐骑打伤,就能给露琼小云逃脱创造机会,至于那少妇是否会阻拦,只能听天由命了。 “来得好!”那年轻男子竟然叫了声好,不知是觉得凌寒的招式精妙,还是猜透了凌寒的心思缜密。 “起!”那年轻男子用力一拉马缰,身体向后一仰,竟将那骏马拉的直立而起,不仅躲过了凌寒的攻击,而且那骏马的双蹄下落,直奔凌寒而去。 第八十九章 人似游鱼马如龙(第一更) 凌寒脚步轻移,躲开了那骏马双蹄,回身又是一拳直奔那骏马的脖颈。 那年轻男子又是一拉马缰,那骏马猛地一回头,凌寒的一拳自然落空,而那骏马回头之际,整个后臀也甩了过来,竟是直撞凌寒的后腰。凌寒向前踏了一步,之后整个身体向地面一仰,双肘支地,躲开了马臀的撞击,此刻已是在马腹下面,凌寒一脚向上蹬出,直蹬马腹。 而那年轻男子见凌寒竟钻到了马腹下,沉腰一坐,竟用了一招千斤坠,压得那骏马竟屈膝下趴,直迎凌寒蹬来的一脚。 凌寒一惊,虽然这一脚可以蹬中,但即便把这马腹一脚蹬破,也阻止不了这马匹的下压。这骏马的体重重逾千斤,即使上面没有那年轻男子,即便上面那年轻男子不使那千斤坠,若是将自己压在身下,也定会筋骨折断,更何况马上那年轻男子在使着千斤坠! 凌寒上蹬的腿急忙改变了方向,向侧面一带,自己从那马腹下滚了出去,滚了一圈,凌寒的面部正对着已经下落的马腹,只有半米之远,凶险万分。 但凌寒此刻也没有时间考虑方才的凶险,又是一脚弹腿,踢向已经贴在地面地的马臀。 那年轻男子丝毫不慌,双肩向上一领,双腿用力的一夹,竟带着那骏马又跳了起来,凌寒的一脚踢了个空。而那年轻男子一拍马首,那骏马的四蹄改变方向,直奔凌寒的头脸踩来。 凌寒见状,顺势一滚,滚到了马腹的下面,刚好骏马的前蹄也踩不到自己,后蹄也踩不到自己。 凌寒大吼一声,双掌向上急推,虽然没有了火源真气,但这一掌以天罡劲的运气方式打出,也是威力十足。 那年轻男子似乎知道凌寒故技重施,又想在马腹下做文章,一拍马臀,那骏马向前跳了一小步,刚好把凌寒露了出来。 凌寒发力的一掌又是推空,带出的凛厉掌风只是吹动了如同千万缕发丝的马尾,竟如长发飘逸的少女在甩头。 那年轻男子像是故意戏弄凌寒一般,挥掌一拍马臀,那骏马竟是“噗”的一声,放了一个长屁,直熏正在马屁股下面的凌寒。 也许“拍马屁”就是这么得来。 凌寒也顾不上那马屁的香臭,双手一起向上抓去,正抓住了发丝一般的马尾,双脚向上一钩,腰腹一挺,竟直直的翻了上去,双腿又是一弯,直踹向骑在马上的那个年轻男子的后背。 那年轻男子如同背后有眼,早已感知到了凌寒踹过来的双脚,只见他迅速的一拍马臀,那骏马吃痛,突然的向前猛窜了一步,反而把刚翻上去的凌寒的身体又晃了下来,落在地上。 “驾!”那年轻男子又是一拍马臀,那骏马得令,后脚弹起,向身后急蹬,这招式便是传说中的“尥蹶子”。 此时凌寒仍是抓住了马尾底部,那骏马的马臀已经在半空,马尾带着凌寒的身体也在空中,而那骏马尥起的后蹄直踢凌寒的后背。 这一招是马匹在千万年的进化中保存的生存绝技,杀伤力就如同关老爷的拖刀计,俊罗成的回马枪,是在狮虎等猛兽的追急下的保命一招。若是被蹬中,即使狮虎这样筋骨强健的猛兽,也不免被踢碎颚骨,一击毙命。 此时露琼小云已经把天宝白朗移到了车上,只是不肯离开,两人忧心忡忡的看着凌寒与那年轻男子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步步惊心的交锋。那受伤的白朗也是强支起身体,扯这车厢的门帘,密切的关注着这场争斗。 那青年男子指挥着胯下骏马,那骏马仿佛就是他的兵刃,神骏异常,竟如蛟龙一般。而凌寒则是身形灵动,也是攻守兼备,竟像在龙口处游动的小鱼,虽然惊险,但并未处于下风。 露琼见那骏马的后蹄弹起,凌寒情势惊险,急忙叫道:凌寒小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弟弟当心!”小云见这骏马后蹬,也是急忙提醒。 “险!”白朗也想大声提点,只是自己的语言贫瘠,搜肠刮肚了半天,才蹦出一个表达自己心情的字,但累的又吐了一口鲜血。 凌寒心知不妙,只能双手用力的向上一拉,使自己的身体又向上升了一丈左右,之后一个后仰翻身,仅仅差了几寸,就被那马蹄踢中! 此刻凌寒身在空中,见身下正是抬起的马背,而马背前面就是那年轻男子,凌寒就势身体一转,骑跨在了马背之上! 正坐在了那年轻男子的身后,凌寒仿佛闻到那男子身上传来有些怪异的气味,心里默念道,千万别是有毒! 其实凌寒自己却是不知,服用过的那车神医给自己的两颗药丸,都是奇毒所制。尤其是十五月夜服用那颗消减冰凝气旋的那颗药丸,里面的药引就是刘三的那半截舌头,里面包含着“金毛碧狮”的剧毒,还有“千年蜍神”毒液的精华----蜍神泪,另外里面还包含了各种天下奇毒,可谓是世上毒药三千种,三千宠爱在一身。 在给天宝吸毒的时候,侵入天宝体内的毒药也很霸道,不过在凌寒这万毒之体面前,还是莫敢争锋,只能乖乖被吸出。 此刻凌寒的身体就是天下最毒的毒药,只是他还不知罢了。若是刘三知道自己的那半截舌头竟变成了凌寒腹中的药引,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凌寒见那青年男子就在眼前,双手向前一抱,便拥揽住了那年轻男子的腰身。 凌寒猛地发力一紧双臂,想紧紧抱住那年轻男子的腰。 这本是一记杀招,叫做“玉环神功”,练习之时,天天双臂抱树练臂,寒暑不辍,待到功成之时,在肉搏近战,若是能双手抱住对方的腰,略一发力,便可将对手的腰椎勒断。 凌寒并没有练过,只是随意发出,其目的也只是为了稳住身形。由于凌寒这奇招来的突然,与那年轻男子距离又近,竟是一把揽住那年轻男子的腰。 凌寒略一发力,竟觉得那男子的腰竟然很软,就像是塞了许多棉花。凌寒不禁吃了一惊! “无耻!”那年轻男子竟是高喊了一声,竟与之前苍老的声音有些不像。 只见他头颈向后一仰,后脑直磕凌寒的面部。凌寒正在吃惊那年轻男子的腰上有异,这一记头锤却是躲闪不及, “啊!”凌寒一声痛叫,顿觉鼻子一阵酸楚,鼻涕眼泪竟都流出。 凌寒下意识的松开揽住那年轻男子腰身的双手,想擦一擦脸上的秽物,但那年轻男子双脚一踩马镫,身子像后一靠,竟将自己身后马背之上的凌寒靠落马背! 凌寒只觉得胸口被一阵大力猛推一把,便轻飘飘的跌向马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臀部摔的生疼。 “哼!”那年轻男子冷哼了一声,一扬手,一道鞭影直奔凌寒,那鞭梢如同蛇头般灵动,竟将凌寒的脚踝紧紧的缠住。 “驾!”那年轻男子用力的一拍马臀,竟飞速的向谷口奔去,也不管身后的那露琼等人,甚至那少妇他都没有正眼再看,就拖行着凌寒,一骑绝尘而去! “不要走!寒哥当心!”露琼高声叫道,情急之下,嗓音竟是有些嘶哑。 那年轻男子似乎听到了露琼这声娇喊,又是用力的拍打了一下马臀,那马吃痛,拖着凌寒,转瞬消失在了谷口,只剩下凌寒在地上拖起的灰尘。 “我们快追!”露琼急忙翻上白雪,就要追赶,小云也是上了马车。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一声娇柔的声音冷冷的说道,正是那个方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妇,此刻竟是一脸的妖魅。“醒醒吧,别演了!” 此时趴在马背上的赤身露体的吴衣冠竟一跃下马,哈哈大笑,道:“这下,看你们怎么逃!” “你!竟然在演戏?”露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这吴衣冠竟也敢冒险,竟然看出凌寒所发的火源真气在第二掌的时候就已经衰竭,在凌寒发出第三掌的时候,鼓动浑身的真气,将那火龙的炙烧之力化解,竟来了个金蝉脱壳。 看来他这出戏不禁是演给凌寒等人看的,也是演给那年轻男子看的。 “乖乖受死吧!” 第九十章 留连戏蝶时时舞(第二更) 一骑红尘无人笑。 那年轻男子似乎心里憋着一股恶气,不断的催马狂奔。凌寒屁股后背着地,被那骏马拖着,想起直起腰身,但那马行甚快,根本不能着力,急忙暗暗运气,让真气游走全身。 一路的沙石颠簸,将凌寒的袍子纨裤,尽皆磨露,好在凌寒已经练肤大成,肌肤坚韧,并没有磨破,只是路上坑坑洼洼,尘土飞扬,也让凌寒吃尽灰土。 凌寒感觉自己的屁股后背,都被磨得火热,而那年轻男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便喊道:“你打不过我,莫非要拖死我!” “哼!是你打不过我,便使些下三滥的招数!”那年轻男子道。 凌寒心想,自己的招式光明磊落,根本也没有机会使用天宝教的那些阴险招数,便道:“你是怪我要伤你的坐骑么?” “别明知故问了!”那年轻男子好像有些生气,用力一拍马臀,那骏马竟又向前一窜,带着凌寒腾空而起,之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这一下摔的着实不轻,凌寒忍不住叫了一声,之后便默不做声。 “你摔死了么?”那年轻男子听到凌寒惨叫一声,之后再无动静,便问道。 只是身后并没有声响。 他回头一看,只见凌寒双目紧闭,像是晕厥过去。 “还敢装死!”那年轻男子并不罢手,又拖着凌寒行了半里之远。 但后面竟像是拖了个死人,并没有一丝动静。 “你死了没有?说句话!”那年轻男子问道。 “死了还怎么说话!”凌寒没好气的道。 “哼!”那年轻男子冷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再催马快行。 凌寒仍被拖在后面,马速一慢,凌寒感觉背臀的火热之感,稍稍减轻。 凌寒忽见前面路中有块凸起的石头,心生一计,道:“你要拖我到哪里啊!快快放下我,有本事再斗个一百回合!” “你不是我的对手!”那年轻男子的话音未落,忽觉后背生风,仓促间竟无法躲避,只能强运一口真气,凝结在背部。 原是凌寒在骏马将自己拖到凸石的瞬间,双脚并拢一蹬那凸石,身体借助惯性向前扑去,一掌直袭那年轻男子的后背,凌寒想一击得手,竟用上了全部的功力。 “啪”的一声,正中那年轻男子的后背,将那年轻男子一掌击得,飞出马背,落在了路边的草丛之中。 那年轻男子的反应也是神速,自己在向前扑倒的瞬间,也是用力的一挥手中的马鞭,竟也将凌寒拉落在地。 凌寒一落地,立即抓住了缠在自己脚上的马鞭,生怕那年轻男子再用力拖拽。 那年轻男子虽然中了一掌,嘴角边流出了一丝鲜血,但并没有大碍,想是修为高深,这一掌一击成功。 那年轻男子脸色依然阴沉,握着马鞭的手一用力,竟将凌寒拉得向前踉跄了几步,趴倒在地。同时,那马鞭已握之不住,脱手而出。 这一倒不要紧,凌寒露出了白得透明的后背和两半屁股! “无耻!”那年轻男子恨恨的道了一声,竟转过身去,但同时一挥马鞭,“嗖嗖嗖”那马鞭竟松开了凌寒的那只脚。 凌寒刚觉脚踝上一松,又感到屁股上倒是一紧。 “啪!”的一声脆响,那马鞭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正中凌寒露着的屁股。顿时,一道血痕出现,红白相映,显得格外的醒目。 “啊!”凌寒用手一摸,先是感觉到火辣辣的痛,又反应过来,自己的裤子已经被磨露,此时正光着屁股!心里不禁暗想:莫非我与那吴衣冠有亲戚,竟然也落到裸奔的田地! 只是还没等自己再多想,那年轻男子的马鞭子又抽了过来! “啪!”凌寒来不及躲避,屁股上又是一热,两道血痕相交,竟是打了一个大叉。 凌寒这回学聪明了,他见那年轻男子并没有回头,赶紧就地十八滚,狼狈的滚出了那马鞭的攻击范围。 “啪!”那马鞭如同长眼,又抽到了凌寒刚刚趴过的草地之上,将那地上的草叶抽得乱飞。 “啊!”凌寒悄悄的起身站起,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但嘴里却叫了一声。 凌寒拉了拉前面的长袍,围到了身后,心想,虽然都是男人,但光着屁股,也着实不雅。 “没有抽到你,你鬼叫什么!”那年轻男子似乎察觉到凌寒正在演戏。 “这……我叫我的,干你什么事?”凌寒反问道。 “怎么不干我的事,我挥鞭,你叫,好像是我打到你一样!”那年轻男子道。 “许你打我,就不许我叫,你这个人太不讲道理!”凌寒气愤的道“何况你真的打到了我!” “打到你也是应该,谁让你那么无耻!”那个年轻男子转过身来,见凌寒已经站起,两手仍在揉着屁股,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笑意。 “你纵容手下出手杀人,反倒说我无耻,这世上还有天理么?”凌寒道。 “他们不是我的手下!我们只是结伴而行!”那年轻男子道。 “那他们乱杀无辜,你也应该制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凌寒道。 “是那几个恶奴先生事端的,他们见那妇人略有姿色,就心怀不轨,那老者才动手杀人的!”那年轻男子道。 “哦!”凌寒眉头一皱,心道:这廖家恶犬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刚在自己这里吃了苦头,又到别处去惹是生非,早知这样,真不该救他们,还累得天宝白朗受伤! “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或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那年轻男子命令似的道。 此时凌寒见只有自己在,没有露琼天宝等人在此掣肘,便放松了一些,心想:大不了一死!便道:“你若好生请教,我或许还能告诉你,你若是出言不逊,以死相逼,那我可就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说罢,凌寒竟紧紧的闭上了嘴。 “别以为你的小心思可以瞒过我,你若不说,我先绑了你,回去再捉了你那小情人,看你还敢嘴硬!”那年轻男子倒是聪明,竟能看透凌寒的心思。 “你敢!”凌寒一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不禁怒道。 “你看我敢不敢!”那年轻男子说完,便欺身而来。凌寒只觉得眼前身影一闪,一股阴风直吹自己的胸前。 凌寒知道那年轻男子的身法超群,方才相斗,那年轻男子骑在马上,实是并未使出真实本领。 凌寒不敢轻敌,向后一踏,正是廖家那“踏沙无印”身法的起步位“遁”位,竟躲过了那年轻男子的一击。 “咦!”那年轻男子见凌寒只是轻移了一步,便让自己的一击落空,不禁有些诧异!随后,他身形一闪,又转到了凌寒的背后,又是一拳发出。 凌寒见这步竟能躲过那年轻男子的雷霆一击,心里也是有些惊喜,忽然想起了这一步正是那日廖泉与天宝相斗,所使的步伐的第一步! 凌寒努力的回想着廖泉的脚步,自己在那天破黑衣人的大阵之时用过一次,回去后,自己还琢磨了一下,有些不明的地方,还问过廖泉,只是廖泉因这步伐是家传绝学,不便教授,就没有再问。 但是廖泉也世给足了大师兄面子,在院子里走了三遍。示意自己并没有教授,若是凌寒自己聪慧,看了三遍能学会,也不算乱了家法,破了先例。 此刻,那繁复的步伐竟然如同一条蛇一样,在凌寒的脑海里映出。只见那条蛇蜿蜒前行,不断的在吞食着前面一蹦一蹦的青蛙,而每一只青蛙,就是八卦里的一个卦位。 凌寒就跟随着那条蛇的节奏,踩在每只青蛙所处的方位上。 年轻男子的身法虽然高明,一连打出几拳,都没有伤到凌寒半分,他不禁有些着急,顿时出手如风,攻击的速度明显加快。 只是凌寒并没有看那年轻男子的招式,而是自顾自的随着那条逐渐变长的蛇,继续吞吃着跳跃的小青蛙,也是越走越快,衣阙竟随着步伐带起的风凌空飘舞,一对雪白的屁股在破露的长袍下时隐时现! 两人你来我往,姿势倒甚是好看,竟如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游戏花间。 “停!”那年轻男子见久攻不下,不禁高喊了一声! 第九十一章 蛇鼠一窝本无德(第一更) 那吴衣冠扯下了廖家舅爷的衣衫,脱下他的鞋子,也不顾那股沁人心脾的脚臭,自己穿好,就狞笑着,扑了过来! 小云知道露琼女儿家家,不喜练习武道,定不是那“衣冠禽兽”的对手,而天宝白朗都已受伤,只有自己还能支持一二,便跳下马车,挡在了露琼的身前。心里只盼在这时候,能天降神兵。 小云见那吴衣冠来势汹汹,急忙道:“先生且慢!” “小丫头,你还有何话要说?”那吴衣冠对这形势也是清楚的很,知道这几人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并未着急。 “先生,你此时虽能将我等降服,但你知道我家小姐的老爷的掌上明珠,若是老爷知道小姐被你所害,定会找你报仇!到时,怕是你也不好收场!” “哈哈!那汉子是我所伤,这梁子已经结上,就是我放过你们,你们就能善罢甘休?不如我杀人灭口,反倒自在!”那吴衣冠面露凶光。 “我那弟弟已经出谷,如果我们出事,他必然知道是你下的毒手,到时冤有头,债有主,你也躲不过去!”小云愤愤道。 “那小子……”吴衣冠一听小云提及凌寒,心里不禁也泛了嘀咕“你不用吓我,那小子被拖了出去,自身都已难保,还谈什么报仇,少和我危言耸听,受死吧!” 说罢,竟是一掌毫不留情,向小云袭来! 小云只能闪身躲避,好在她轻身功夫不错,那吴衣冠竟然一掌推空。 “小丫头,身法倒是不错!”吴衣冠道,“看招!”说罢又是一掌推向小云。 小云不敢硬接,依旧依仗自己的轻功躲避。哪知那吴衣冠使得竟是虚招,待小云身形一闪,一掌又是向小云躲避的方位袭去。 小云心中一惊,这次自己的一口真气耗尽,再想躲闪已经是来不及,只能一掌迎向吴衣冠的来掌。 “啪!”的一声,双掌相交,竟震得小云连推了七八步,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那吴衣冠见一击得手,也不停歇,又是一掌,追身袭向小云,小云已是无力躲避,只得闭眼等死。 哪知自己的身体忽然被人拉开,定睛一看,一道白色的身影竟从自己的身前闪过,直迎向跟来的吴衣冠! “小姐当心!你不是他的对手!”小云急忙喊了一声。 那吴衣冠一看,竟是露琼迎上,心里一喜,本想收拾了那小丫头,在料理这小姐,没想到竟然送上门来,只是自己别一掌把她打死了,于是便收了一些气力。 又是“啪!”的一声。 小云不禁眼中含泪,高喊了一声“小姐!” 哪知,一个玄衣的身形竟是横飞出去,摔倒在地!光头秃眉,一脸惊愕,正是那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吴衣冠! “夫君!”那少妇见吴衣冠受伤,又是急急的赶来,扶起了吴衣冠的上身。 “哇!”吴衣冠这次受伤不轻,吐了一口鲜血,“你!你……”连说了几个你字,便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露琼纹丝不动,好似黑灰里的一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原来,露琼虽然不喜习武,但沈潮也是从小就教她练习内力,前几日又帮助凌寒学习“天罡劲”的运气法门,以露琼的聪慧自然是也跟着学会,这一掌实则包含了露琼十余年修炼的内力成果,又以天罡劲的法门打出,自然威力猛增,而那吴衣冠中途收气,此消彼长,吃了大亏! 只是他没有想到,大风大浪都过去了,竟栽在了一个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手中,实在是心有不甘。 其实,露琼也就是胜在内力比拼上,自己的招式倒是稀松平常,因为练招不似练气,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熟能生巧,在临场对敌时,方能有效,只是露琼喜静不喜动,如若打坐练气,倒能坚持,若是舞枪弄棒,拳打脚踢,自然不是自己的爱好。 所以练习招式时,露琼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沈潮只想露琼能够强身健体,练练真气就足以达到效果,也就没有强逼。 露琼方才出的一掌是见小云受伤,情急之下也没想太多,此时自己一掌建功,见那吴衣冠在地上喘息,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吴衣冠和那少妇。 “我不成了!你去帮我收拾了她们!”那吴衣冠恨恨的对那少妇道。 “夫君,奴家只会针织女红,可不会什么武功啊!”那少妇一收方才的气焰,娇柔的道。 “别装了,不然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吴衣冠道。 “唉!林欲静而风不止!小姐,我夫君也是鬼迷心窍,你们不要怪他,我不会出手的,你们快些走吧!”那少妇叹了口气道。 “好啊!你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吴衣冠忿恨的看着那少妇,似乎不相信这一向听话的内人怎么会此刻变节。 “夫君,我们回去过些安稳的日子不好么,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如就放过她们吧,何况见这姑娘这么厉害,连你都不是对手,我又哪里是对手!”那少妇道,“你们快走吧!我不伤你们,你们也别伤我夫君!” 小云见她说的真切,就扶着胸口,缓缓的上了马车。 而露琼则是转过身去,就要牵着白雪。 哪知那少妇的眼里竟又流露出一丝笑意,趁着露琼背对着自己,立即动如脱兔,指如疾风,急急的向露琼的后腰点去。 露琼哪里经过这磨砺,躲闪不及,竟被那少妇一点而倒。 “你!”小云见此惊变,心里后悔万分,明明知道这少妇与那吴衣冠是一家,定是蛇鼠一窝,还没有提防,这下可是凶多吉少了。 小云强撑着,下了马车,道:“不要伤害我家小姐!冲我来吧!” “格格格格……”那少妇一阵娇笑,又是花枝乱颤,“我说过,你们想走没那么容易,就别挣扎了!” 小云听到这娇笑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刻,那吴衣冠盘膝调养了一阵,也有了精神,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少妇的跟前,色迷迷的亲了一口那少妇的粉腮,道:“还是娘子厉害啊,蚀骨妖姬不仅对付男人拿手,对付女人也是手到擒来!” “呀!羞死人了!”那少妇半推半就,媚眼如丝的道“夫君,只是这几个人要怎么发落啊!” “哈哈,你这小骚蹄子定是发春了,男的归你,女的归我!”那吴衣冠笑道。 “看你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那少妇一想到天宝那高大的身材,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真是无耻下流!”小云见这二人浪语淫词,不禁气的满脸通红。 吴衣冠缓步过来,一脸的淫笑道:“小丫头,一会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罢,挥指向小云肩头点来。 小云急忙挥手格挡,只是内伤颇重,竟抬不起手,只能任由那吴衣冠点中了自己的穴道。 小云急的满脸泪水,大声道:“你若敢动小姐一根汗毛,老爷绝不会放过你!” “小丫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那吴衣冠伸手就在小云的脸上捏了一把,“这小脸到还水灵!一会儿好好疼疼你!”说罢竟向露琼走去。 “你这禽兽!”小云无奈,只能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露琼虽然穴道被点,但还是能听到声音,知道那吴衣冠正向自己走来,一颗心也是扑通扑通快跳到嗓子眼,心想:决不能让这恶贼毁了清白!就想咬舌自尽。 只是那少妇随即点了自己的后背几下,就连闭嘴的力气竟也没有。 那吴衣冠走到了露琼的身后,刚想伸手抱住露琼,忽然感觉到自己脚下的灰土地竟然一阵摇晃! 小云也感觉到了脚下一阵摇晃,便睁开了眼睛,心道:莫非老天爷看不过去这禽兽的行径,要天崩地裂惩罚恶人?不禁心头一喜,纵然死了,也比被那禽兽玷污要好的多! 第九十二章 龙游鸿惊灵蛇步(第二更) 凌寒怕那年轻男子使诈,仍是继续踏着那步法,随着那脑中的小青蛙越来吃越多,那条蛇也是越来越长,而剩下踩着的每一步的方位都是匪夷所思!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凌寒一边惊叹这步伐的绝妙,一边不断的迈步,就好似在读一本旷世之作,非得一口气读完,方能大饱眼福一般。 棋谚有云:长将军而不死,属磨棋也!这年轻男子倾尽浑身解数,也未碰到凌寒的一片衣衫,若还是纠缠不休,那只能说近于无赖。 那年轻男子当真停止了攻击,也不再叫嚷,驻足观看凌寒这奇幻的步法! 凌寒又迈了堪堪百余步,才觉得脑里的小青蛙不再闪烁,而那条蛇也无法游动,只是那条蛇竟盘成了一圈,蛇头竟是在圈的正中,而这个圈,正是一个太极图。 如果没有那年轻男子的进招攻击,凌寒也不可能短时间的将这步伐融会贯通,尤其是最后那年轻男子的攻击渐渐迅疾,凌寒脑海了闪现出的步法竟是连廖泉都未曾走过的方位! 凌寒闭着眼睛,又冥想了一遍,顺着那蛇尾反推,竟有一千零二十四步,只是一步一步自己走来,并不觉得那么繁多。 并且自己今日所走的步法与廖泉那日走的步法并不完全相同。廖泉家的步法有些卦位感觉很是生涩,只能强行迈过,就像从“坎”卦迈向“困”卦,颇有刚出虎穴,又入龙潭的感觉。而这次是从“坎”卦直接迈向“升”卦,颇有拨云见日,欣欣向荣之感,迈步也是如同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若是说那一次与黑衣人对决,凌寒所踩的步法都是随意踏出,那这一次的步法竟像是早就印在了凌寒的记忆里,只是通过那年轻男子的攻击,揭开了封印,至于为什么会是如此,凌寒自己也想不明白。 凌寒在脑海里又走了一遍,之后长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疲惫,反而精神抖擞,真气运转流畅,竟如刚刚入定打坐完毕一般。 “你这是什么步法?”那年轻男子的眼中似乎露出了艳慕的神色。 “这!”凌寒听廖泉说过,这叫“踏沙无印”,但若要叫此名字,定有偷师之嫌,何况凌寒此时所走的步伐,要比那“踏沙无印”不知要复杂多少,并且较那步伐也要完善的很。 如此说来凌寒倒不像是偷师,而那“踏沙无印”倒像是拾人牙慧,拼凑而成。“这是我自创的“贪吃蛇步”!怎么你想学啊?想学我教你!” 凌寒还有些小孩子的心性,想到了脑海里的那条不断吞食着小青蛙的蛇,也觉得有趣,便胡诌了这个名字。 “贪吃蛇步”?那年轻男子满脸的疑惑,心想:要说轻身功法,自己也见识过许多,像什么“凌波微步”,,“霓裳飞天”,“神行百变”等大多都是让人一听,便知这步法曼妙,飘然若仙。只是这“贪吃蛇步”,名字不仅粗陋,而那蛇爬起来,弯弯曲曲的,也不甚美观,便道:“这步伐实在精妙,只是名字太过粗陋!要我学定非一朝一夕之功,何况这定是无上秘籍,你真的肯教么?” 凌寒一听那年轻男子评论这“贪吃蛇步”难听,不禁脸上一红,其实那年轻男子并不知道自己脑中的画面,若是知道,定会对这个名字大加赞赏。 “肯教,肯教!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用拜师我就教你!”凌寒顿了一下,急忙道。 “还有条件?”那年轻男子的眼睛一转,道:“是不是叫我不要为难你那小情人?” “兄台,沈小姐并不是我的小情人,而是我师尊的千金!我对她只有爱护之意,怎敢有非分之想!”凌寒一脸严肃的道。 “真的?”那年轻男子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凌寒反问道。 “你们男……你难道不会像那个衣冠禽兽一样骗人?”那年轻男子道。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狡诈无耻!”凌寒愤愤道,一想到那吴衣冠,凌寒顿觉厌恶得很。只是现在不知露琼她们怎么样了,想到露琼,凌寒不禁有些担心。 “好吧!我且信你,我可以不去找那姑娘的麻烦,但我也有个问题,你若是不老实回答,我一定不会放过她!”那年轻男子又反客为主,提出了条件。 “这……”凌寒犹豫了一下,道“你且说!” “看你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答应就算了,不要勉强!我知道现在也打不到你,想那姑娘文文弱弱,定不会这“猫步蛇爬”,收拾她可是轻松的很!”那年轻男子说着,竟要去骑马。 “别别!”凌寒一见,急忙拉住那年轻男子的衣袖,“我答应你就是!” 那年轻男子看着凌寒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眼中竟闪出一丝怒意,手一挥,竟将凌寒的手甩了下去。 “你的手脏,别弄脏了我的衣服!”那年轻男子道。 凌寒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在灰堆里打滚,手上的确沾满的灰尘,不只是手上,头发上,脸上,脖子里都是灰土。 那年轻男子若是不说,凌寒自己还没有感觉到,此刻方才感觉自己实在是灰头土脸。看来那步伐叫做“蛇爬”还是很贴切的,哪有凌波仙子会像自己这样,尘满面,鬓如霜,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 “要是有条小溪能够洗一下就好了!”凌寒左右看了一眼,只是山林,并没有溪流。 “你干什么?”那年轻男子见凌寒就要脱衣服,急忙问道。 “我脱下衣服,抖抖里面的灰尘啊!”凌寒不解的看着那年轻男子,“怎么?这也不许么?” “不是不许,我还没有问你话呢!你一会儿在抖也不迟!”那年轻男子眼睛一转道。 “好吧!你问吧!”凌寒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里都是沙土,难受的很,但见那年轻男子很是庄重的样子,便答应到。 “你是在哪里见到那火凤的?”那年轻男子问道。 “不是告诉过你,在阵法里么?”凌寒道。 “我知道是在阵法里,可你知道么,阵法是由阵旗来布置的,这阵旗必然与阵中所出现的东西有关系!比如,你在幻阵里遇到一匹狼,那阵旗上定有包含着狼的一丝意念的东西,例如狼牙,狼皮等物件,换句话说,你在沈家试炼阵中,遇到了火凤,定是那阵旗上带有火凤身上的东西,或是羽毛,或是骨骼等物。” 凌寒听得目瞪口呆,虽然自己已经经历过两次幻阵的试炼,但对着阵法还真是一窍不通,只是感觉到很神秘。 “这么说来,阵法中遇到的人也是真实存在的!”凌寒问道,这个说法竟让凌寒有些激动不已。 “那也未必,有些幻阵只是激起你内心潜在的想法或者是你记忆的片段,就像做梦一样!”那年轻男子道。 “哦,是这样!”凌寒听后,倒是有些怅然。 “这下你明白了吧?”那年轻男子问道。 “有些明白了!”凌寒感觉心里一下竟空落落的。 “所以,我问你在哪里见到的火凤,是指在阵法里你看到的地方?”那年轻男子提示到。 “这个,师门不让外泄的!否则,性命不保!”凌寒忽然想起试炼之后,那黑衣人说过的话:“试炼结束后,你们每个人都不许将试炼的情况透漏出去,否则,杀无赦!” “好吧!你既然怕死,那我只有要那姑娘的命了!”说罢,就要上马。 “不要,我说,我说!”凌寒一咬牙道。心想:师门怪罪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怎么也不能连累了露琼。 那年轻男子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奇异的神色,好像凌寒要告诉他秘密,他反而不甚欢喜。 “快说!我听着!要有半句不实,我立刻去毙了那姑娘!”年轻男子道。 “我是在一棵梧桐老树下,见到那火凤的!”凌寒道。 “那梧桐老树在什么位置?”那年轻男子急急的问。 第九十三章 巨蟒蛇步动地来(第一更) “莫非是地震了么?”那少妇也感觉到地上一阵的晃动。 吴衣冠稳了稳身形,凝立不动。 地面又是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并传来了“隆隆”的声响,好似有千军万马在地下行进。那几匹马开始不安的躁动,发出了几声长嘶。地上的灰尘扬起,黑乎乎的灰烬乱飞,一时间遮云蔽日,原本晴空万里,竟瞬间变得昏天暗地。 吴衣冠与那少妇急忙捂住了口鼻,而露琼与小云都被点了穴道,一动也动不得,只能在灰土中忍耐。 过了片刻,地面渐渐平稳,尘埃落定,阳光普照,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露琼与小云的头顶身上,都落满了黑灰。那几匹骏马也不断的抖落身上的灰尘。 “哈哈!”吴衣冠也扑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道:“好事多磨啊!”说罢那邪恶的手又伸向了露琼。 忽然,他的脚下一裂,一个巨大的头颅从地下冲出,竟将他瞬间顶到,摔在了一旁,接着,那头颅下巨大的身躯盘旋着,从地底蜿蜒爬出,用的步伐正是如假包换的蛇步,的确是弯弯曲曲的,虽有飞沙走石的气势,但无绰约如仙的轻盈。 “这是……这是什么怪物?”那少妇惊恐的瞪着眼睛。 吴衣冠正在摔在那怪物的身旁,见那怪物涌出的巨大身躯向自己压来,连滚带爬的向一旁闪去,脸上充满了恐惧之意。 竟是一条斑斓巨蟒!那巨蟒的身体有水缸一般粗细,头上还有一大块红色的斑纹,如漆似血。灯笼一般大小的眼睛血红,一对菱形的瞳孔射出了阵阵寒光,一张大嘴,露出了上颚的一对毒牙,竟有半米多长,一条火红的分叉信子左右摆动,伸出嘴外! 那巨蟒高昂着头,竟有四五丈高,身上的鳞片竟也都是脸盆大小,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那几匹马一见这庞然大物,也不顾主人在否,竟撒开四蹄,夺命狂奔! 都说色胆包天,可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吴衣冠一身的色胆都被吓破,双腿竟如筛糠一般抖动,浑身发软,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夫君,快逃!”倒是那少妇,虽然也惊得花容失色,但仍高喊了一声,提醒那巨蟒身旁的吴衣冠。 “嘶……”那巨蟒似乎发现了身边蝼蚁一般的吴衣冠,巨尾轻轻一扫,就将那地上的吴衣冠扫到了自己的面前。 吴衣冠吓得肝胆俱裂,一时间便溺横流,散发出了一股骚臭。 那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将那吴衣冠活吞。 “不得无礼!”一个声音在那巨蟒背后轻道一声。 那巨蟒听到了这个声音,竟像一个三岁孩童般听话,立刻直立不动,只是那条火舌仍在吴衣冠的脸上舔着,像是想先尝尝味道,滑腻腻的液体弄了吴衣冠一脸。 “车神医么?”小云听着这声音耳熟,竟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大声叫道。 “咦,是小云丫头!你怎么在这?”巨蟒身后缓步走出了一个人来! 头上的方巾歪歪的缠在头顶,头发胡乱的披下,面容憔悴,两撇短须也长长许多,像是许久没有修剪,身上沾满泥土灰尘,只有一双眼眸还透着清亮,正是那足令“十殿阎君皆掩面”的车神医! 车神医环顾了一周,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知道我不会毒他,竟敢烧了我的院子!若让我再见了他,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车神医救命!那对狗男女要害我们!”小云听见车神医听出了自己的声音,急忙求救。 “谁要害你们?那凌小子呢?”车神医瞧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吴衣冠和另一边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妇,又看了一眼萎靡在地的露琼,缓步走到了小云的身边,见小云的穴道被点,就在她的肩头轻柔了一下。 小云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流冲破了经脉的封堵,并且中掌之后的烦闷竟减轻了许多!不由目含感激道:“多谢车神医!请车神医救救我家小姐!”说罢,疾步跑向露琼。 那巨蟒见有人从自己的身边跑过,又高昂起头,紧盯着小云,但似乎也知这是车神医的朋友,并没有躁动。 小云扶起了露琼,“小姐,你受苦了!我来给你解穴!” 只是那少妇的点穴功夫的确独到,小云拍捏了半天,露琼还是动不了,小云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车神医。 车神医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兔崽子!兔崽子!气死我了!”但他脚步并未停歇,来到了露琼身边,只是轻轻的在露琼的眉心一点,露琼浑身猛的震了一下,之后身体一软,倒在了小云的怀里,仅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有了诉苦之人。 小云揽住露琼的头,安慰道:“小姐,别怕,有车神医在,我们安全了!车神医不禁医术高明,而且古道热肠,现在谁也不能伤害我们了!” 车神医听到小云又恰到好处的捧了自己一下,微眯着眼睛,捋了捋此刻已是杂乱无章的胡须,道:“谁人敢在我的地头撒野,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凌寒那小子呢?” “凌弟被一个年轻男子掳走了,天宝还被打伤,正在车里!还有白朗!”小云道,“那对狗男女还想非礼小姐!请车神医做主!” “哼!”车神医冷哼了一声,目光狠狠的扫了一眼那吴衣冠。 顿时,吴衣冠的光头之上冒出了一股股冷汗,如注般淌了下来,像是正在洗澡一般。 车神医踱到了那巨蟒的跟前,轻拍了巨蟒的下腹一下。 那巨蟒竟温顺的低下了头,伏在地上。 车神医一抬脚,竟盘坐在那巨蟒的头顶,又拍了一下,那巨蟒慢慢的抬起了头,竟将车神医顶在了头上。 露琼此刻已经停止了哭泣,和小云一起见到了车神医使唤那巨蟒竟如使唤下人一般,都暗暗称奇。 而那巨蟒面前的吴衣冠,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吓得六神无主。 “您,您就是车神医?”吴衣冠仰着头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就是伤我朋友的狗杂碎?”车神医居高临下,反问道。 “小可,小可不知道这几人是车神医的朋友,不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请车神医饶命!”说罢,吴衣冠双膝跪地,连连磕头。 “还请车神医饶过我夫妇,就是做牛做马,我们也心甘情愿!”那少妇见状,急忙奔过来,也是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车神医,你可千万别信这对狗男女,他们可是奸诈的很!”小云扶着露琼一起过来。 “车神医,谢谢您的救命之恩!”露琼第一次见到车神医,盈盈下拜。 “嗯!”车神医见露琼虽然衣衫有些灰尘,但一股清纯无邪气质仍是流出,不禁点了点头。要知这车神医天天与药物为伴,或是毒蛇怪虫,或是恶草凶树,都是凶煞之物,唯独见到露琼,才感觉到了璞玉般的纯良。 “你就是沈家的小姐?”车神医眼里含笑问道。 “家父正是沈潮!”露琼明眸转动,又是微微的一欠身。 “不错!真是不错,和那凌小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哈哈哈,不错不错!”车神医心情似乎大好,连连称赞。 “车神医,切莫再说,羞死人了!”露琼顿时如同粉面桃花,娇羞无限。 “车,车神医,您及时出现,这两位姑娘也毫发未损,您看,您看我们可以走了么?”那吴衣冠一见车神医的脸色多云转晴,急忙借此机会,想讨得性命。 “车神医!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坏!若是放走他们,不知又要害了多少人!”小云道。 “车神医,您放心!只要您饶了我们性命,我们一定痛改前非,求车神医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吴衣冠说罢,又是“咚咚咚咚”连磕了数头,那少妇也是连连叩首。 “你二人且抬头头吧!”车神医幽幽道。“我自行医立过毒誓,只救人,不杀人,就算大奸大恶之徒,也只能听苍天发落!” 吴衣冠二人一听,竟是有活的希望,连忙抬头看着车神医,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道:“那车神医,我们就此告退。”说罢就想开溜。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车神医眼睛一瞪,那二人的心又沉入了谷底。 “这两颗药丸你二人且吃下,每三个月需要到我这里服一次解药,这三个月,你们要做三十件善事,不然,这解药我是不会给你们!若是你们死性不改,被我知道,只是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这解药可就没有了,到时你们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车神医掏出两颗黑色的药丸,扔到了地上! 第九十四章 慌不择路投罗网(第二更) “那梧桐老树,在岛的南方!”凌寒道。 “那是什么岛,怎么才能到?”那青年男子又是急急的问道。 “这……”凌寒回想起那日试炼,自己蒙着眼,被黑衣人带上马车,之后马车晃晃悠悠行走了许久,感觉竟是到了一处码头,之后出海迎着太阳,大概航行了两个时辰,就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岛。 那个小岛的北面是沙滩,在岛上,先是逃命到了小岛的西部遇到了白虎,之后有在东面的深潭遇到青龙,之后在岛的南门遇到朱雀,最后在北面的庄院遇到玄武。 只是最重要的找到那个码头在什么地方。那马车出了庄,七拐八拐的,凌寒也分不清方向。即使是分清了西北东南,万一那幻阵只是随意出现的码头,实际上并不存在,那谁也找不到那小岛的所在。 “怎么,不想告诉我?”那年轻男子问道。 “不,不是,而是……”凌寒忽然一把将那年轻男子按到在草丛里,低声道:“有人来了!” “你要干什么,快松开我!”那年轻男子急忙把凌寒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拿下,回手一拳,打在了凌寒的腰部! “呃!”凌寒轻叫了一声。 那个年轻男子也感觉到了身下土地的震动,也不再做声。 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竟有十余匹之多,马上之人都是浑身黑衣劲装,与沈家的黑衣教练不同的是他们都带着黑色的布套,只露双眼,布套的左侧,都绣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飞龙。 为首一人见到年轻男子的马正停在道边,悠闲的啃着青草,急忙一挥手。 众人拉马停下,人人警惕,四处观察。 为首的黑衣男子也是环顾四周。凌寒待那人的目光朝着自己的方向射来,急忙低下了头同时一把把那年轻男子的头按低。那年轻男子似乎不喜凌寒对自己动手,脑袋一阵向上晃动,但凌寒手上用劲,强按着不让他抬头。 为首黑衣男子的目光敏锐,朝着凌寒和年轻男子的方向盯了一会儿,翻身下马。 只见那黑衣男子身材高大,竟比天宝还要魁梧,他来到了年轻男子的马前,在马鞍上闻了闻,之后拉住了骏马的缰绳,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那骏马的鬃毛。 那骏马倒是温顺,低下头,轻蹭着那黑衣男子的手臂。 忽然那黑衣男子手一挥,一掌击在了那骏马的胸前! “嘶!”那骏马悲凉的长嘶一声,前蹄抬空,轰然倒地。 “我的马……呜呜……”那年轻男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坐骑被一掌打死,就想起身出去,只是被凌寒一把捂住了嘴,双腿也被凌寒的一条腿死死的压住。 一掌竟将一匹骏马打死,掌力之浑厚,下手之狠毒,可见一斑! 那黑衣男子鹰一般的眼睛又环顾了一圈,尤其是在凌寒他们趴着的地方,多停留了几秒。 一阵山风吹过,传来阵阵林涛之声,凌寒面前的高草也被轻轻拂动。 “走!”那黑衣男子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向前奔去,随后,那众人纷纷策马扬鞭,跟着那人,一齐前行。 待那马蹄声远,凌寒才敢放开手,那年轻男子起身朝着凌寒就是一巴掌扇来,这次凌寒早有准备,紧忙跳开。 那年轻男子的眼睛里充满恼怒之色,恨恨道:“为什么拦着我!他们打死了我的马!”说罢朝着凌寒又是一掌打来。 凌寒急忙运用“贪吃蛇步”,躲过了年轻男子的一击。 “有本事你别跑!”那年轻男子见凌寒故技重施,又急又气。 忽然一道黑影直袭那年轻男子的背部,竟是那黑衣男子! “小心!” 还没等凌寒喊声落下,那年轻男子已经如同落叶一般,被那黑衣男子击中飞出。 那黑衣男子也不答话,转身就向凌寒扑来,一拳携千钧之力直奔凌寒的小腹。 凌寒一惊,不敢硬接来拳,脚下却没有停顿,那拳风擦着凌寒的衣襟而过,带起了凌寒的长袍,两半带着血叉的屁股也感觉到了那黑衣男子阴冷的拳意。 凌寒不敢大意,踏着“贪吃蛇步”飘然到了那年轻男子的身前,一把抱起那年轻男子,快步的向密林中逃去。 那黑衣男子也是虎跃鹰飞,急急追去,随后,五六道黑衣也是健步如飞,跟着那黑衣男子追去。 凌寒抱着那年轻男子,只见他双目紧闭,竟是受伤极重。此刻凌寒也不敢停留,只是一味的在密林中穿梭,饶是步法高超,但仍未甩开追兵,树枝的响动声音一直跟着距离自己十来米远的地方。 好在凌寒感觉越是运用这“贪吃蛇步”,真气运转越是流畅,身后的树枝响动竟然渐渐拉远。 “这些人为什么出手毫不留情,到底是什么人?”凌寒暗暗思量,可惜他人生地疏,并未认识许多岛上的人,自然想不出那些黑衣人的来历。 此时凌寒慌不择路,行了一会儿,就觉得眼前的密林似乎有点眼熟,自己好像是来过,又行几步,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凌寒顿时醒悟,自己竟来到了先前与白朗一同来过的那个蝙蝠洞,一股恶臭依旧从洞中传出。 凌寒略一停顿,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又近,只得钻进了那阴森森黑乎乎臭哄哄的洞穴。 凌寒一手托着年轻男子,一手掏出火折,借助着微弱的光,就朝着洞穴的深处奔去。 洞穴里面阴风阵阵,倒是深入山底,凌寒便一直向前,也不管里面是否有出路。 片刻,就听洞口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大哥!那小子进洞里了!”一个声音道。 “这洞穴看来很深,你们两个,进洞看看!”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是!”随后,凌寒就听到了有人进洞的声音。 凌寒也不敢停留,只是一味的向前奔走,忽见前方竟有一条岔口,凌寒也顾不上想太多,奔着一个岔口就行了进去。 这个岔口里面也是弯弯曲曲,好在还算宽敞,并没有什么阻碍。穴壁只是凉凉的石头和滑腻的苔藓。地面却是越来越滑,但凌寒仗着步伐灵动,被没有滑倒。 “这里有个岔路口,怎么办?”一个声音传来。 “你走这边,我走那边!要是有情况,赶紧呼救!” 随后,就听一个人的脚步赶来,并有一点点的亮光在身后的洞穴里闪烁。 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岔口,凌寒心想,这回看你们还怎么兵分两路!随即,就朝着一个岔口里走去,哪知才行了百余步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处死路,刚想返回,就听到了岔口处传来的声音:“小子,别跑了!赶紧出来,老子还能饶你一命,不然,就将你困死在里面!” 凌寒知道他在虚张声势,也不做声,就熄灭了火折,洞里顿时一团漆黑。 岔口处也是寂静了片刻,就听到了那男子嘟哝了一声:“莫非没在这条路?” 随后,就听到了那男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凌寒松了一口气,一摸怀抱着的年轻男子,额头竟如同火炭一般,热的发烫。 这可如何是好!凌寒心里着急,但却没有办法,只得把那年轻男子平放在地上。 静谧中,凌寒听到洞壁传来了滴答的水声,心中一喜,急忙燃起火折四处照看,果然看到一处倒挂的石笋,正在向下滴水。 凌寒撕下了自己身上一块长袍,心道:反正也是破了,不差这一块布了,再说黑灯瞎火的,也不用在意形象。方要去接水,就感觉到身上一粘,竟被什么粘住。 凌寒心里一惊,急忙手臂向前一挥,立刻感觉到像是有无数的丝线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臂。凌寒紧忙向后一撤步,哪知,脚底下竟然也有绳索一般,竟将凌寒绊倒! 凌寒的身体一倒,但并没有直接后背着地,而是倒在了一张大网之上!再想起身,已是无处着力。 凌寒只能不停的挣扎,谁知,越挣扎,缠在自己身上的丝线越多,最后,凌寒竟是一动也不能动。 “这下可是玩完了!不用别人杀,自己饿也饿死了”凌寒懊恼的想。 借着那忽明忽暗的火折,凌寒忽然看到了闪烁的七八只眼睛! “是蝙蝠还是狼?”凌寒脑海里的闪出了一个问号。 那七八只眼睛逐渐的逼进,凌寒不禁吓了一跳,竟是只犹如磨盘大小的蜘蛛,摩擦着獠牙,嚓嚓作响! 第九十五章 天地火燃少女心(第一更) 吴衣冠看着落在地上那泛着幽光的药丸,伸着颤抖的手,连拾了几次,都没有捡起,还是那少妇拾了起来,吹了吹粘在药丸上的灰,放到了吴衣冠的手里一颗。 吴衣冠看着这个药丸,心想:以后的性命就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了!颇为自己今后的日子伤怀,他且不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行善积德,必有福泽。 那少妇倒的爽快,张嘴就将那药丸吞下!而吴衣冠的心中还在纠结,忽见那巨大的蟒头竟与自己只有一尺之隔,喷出的腥膻之气直奔自己的脸,眼泪差点没有被熏落下来! 吴衣冠立刻直接将那药丸扔进了嗓子眼,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们滚吧!”车神医金口一开,两人小心肝才落地,朝着车神医又拜了一拜,便灰溜溜的走了。 “不要杀我!救命啊!”一条光溜溜却沾满黑灰的胳膊从地上伸出来,晃了一下。 车神医几人急忙看过去顺着声音看过去。 那胳膊晃了一下,又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正是那个瘦子,廖泉的亲娘舅!吴衣冠脱完他的衣服,就把他扔在了那里,一时间大家似乎都忘了他的存在,忘了这些冲突发生的导火索。 “那人是谁?我就追了这巨蟒两天,家里竟然这么热闹!”车神医疑惑的问了小云一句。 “不用管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为了救他,天宝和白朗就不会被打伤,凌弟也不会被抓走!”小云恨恨的道。“对了,车神医,天宝和白朗受了伤,还在马车上!请你快些救治吧!” 露琼一想凌寒被那年轻男子掳走,此时生死未卜,不禁又担心起来。 “白朗?”车神医听到小云几次提到白朗,眉头一皱,问道“那白朗是谁?” “上次来您这里,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狼群,凌弟在狼群中救了一个狼孩!之后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白朗!”小云道。 “哦?竟还有这样的事?”车神医很是好奇,以前只是听说过狼孩豹女,但却没有见过,急忙一拍那蟒头。 那蟒蛇听话的向那马车游走而去,虽然粗大的身躯曲折前行,但蟒头依然高昂,没有一丝晃动,车神医在上面一坐,煞是威风。 那两匹拉车骏马并没有跑开,见那巨蟒游来,吓得四蹄皆软,跪倒在地。 车神医掀开布帘,只见车厢里只有天宝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 “怪了!白朗跑到哪里去了,他中了那那年轻男子的一掌后,明明是我把他扶到了车厢里的!”小云见只有天宝,白朗却不见影踪,也十分惊讶。 “这傻子竟中了巨毒!咦,竟是那“风尘夺命锥”的奇毒!还中了一掌!好在那凌小子还够义气!不顾污秽,替这傻子把那毒血吸出!才保住了他的性命!”车神医眼里含着微笑,虽然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但描述起来丝毫不差,竟如亲临一般。“没事,这傻子皮糙肉厚,内力倒也不弱。只是还尚有余毒,再小解两次就能康复了!” 听到此言,露琼两人知道天宝无忧,两人也松了口气。暂时又忘了白朗不见的事, “车神医,天宝就是方才那个那吴衣冠所伤!”小云想起吴衣冠那阴险的伎俩,气就不打一处来。 “哦!原来他就是吴衣冠!”车神医目光一凛道。 “车神医认识他么?他们可是专程来找你的!”露琼问道。 “风尘三侠”,也是略有名气!不过与我并没有交往!”车神医道“找我的人何止万千,大多寻医求药,若是寻药,在我的地盘就该恭恭敬敬,看他们还有心伤人,找我定不是好事! “风尘三侠”,就他们这样阴险狡诈,杀人如麻的恶人也配叫这侠名?”小云深感这三人做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发指,不禁气愤道。 “是啊,“风尘三侠”只是他们自己封的,江湖上知道他们的人都暗暗叫他们“风尘三鬼”,一是因为他们行事毒辣,有如厉鬼,二是那夫妇二人诡计多端,鬼般机灵。我与他们素未平生,没想这三鬼竟到我这里撒野,这里面定有古怪!”车神医一捻短须,也是若有所思。 露琼一听,再回想起那三人行径,真如恶鬼一般,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这回服了车神医的药,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作恶!” “对了,怎么就看见他们这对狗男女,还有一个脾气火爆的老者,叫做“毒火恶魔”,并没有见到?”车神医问道。 “喏,在这里!”小云调皮的一指地上。 “在哪?”车神医顺着小云指向的地方看去,只是一层黑灰,并没有人影。“莫非他也钻到了地下?”车神医问道。 “对啊!他钻到了地下,去见了阎王!”小云笑道“他被凌弟一掌发出的火龙,烧成了灰烬!” “掌发火龙?那小子还有这般本事?”车神医一听,立刻改瞪大了眼睛,惊异的道:“我只知道郭有瑜那老家伙可以虚掌发火!对了,还有那个“毒火恶魔”出招时会拳上带火。不过老郭的火力烧个菜还够,若是烧个人就不行了,至于那“毒火恶魔”拳上所带,只是涂的药物,发的磷火,是唬人的把戏!若是掌上发出火龙,还能将活人烧成灰烬,那只有服了火凤的“火源丹”才能有这能力,只是,凌寒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呢?”露琼亲眼所见凌寒打出的那威猛的火龙,也是感到十分的好奇,想知道这掌发火龙的原因。 “因为传说那火凤升仙已久,根本不在这世上!这也只是传说,至于那火凤,不知是否有人见过!不过我想,那火凤即便在世,凌寒也不可能见过,更不可能得到那火凤的奇宝,火源丹!”车神医道“不过凌寒要是真有这样的本事,那我可要抢这个宝贝了!” 说罢眼里竟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好像凌寒就是一件无价之宝似的,要比他那时说的“九天灵鸩”“见血封喉”还要珍贵。 “火源丹?”露琼问道“这火源丹又有什么用呢?” “这火源丹乃是火凤身上的至宝,平日火凤并不是真如凤凰一般,只是像一只普通的朱红小鸟,就是大家常说的朱雀!朱雀喜爱吞火,无论是天上的烈阳真火,星精飞火,龙口怒火,九霄雷火,还是地上的钻木之火,击石之火,戛金之火,黑金之火,浪涛之火,都是它大爱之物!”车神医顿了顿,眼睛里似乎有一团燃烧的火。 露琼和小云第一次听说,就连火也有这么多种,对车神医的见多识广又增添一分敬佩之情。 “那朱雀饱食了烈火之后,就把这些火消化成火灵,而火灵日渐增多,朱雀身小,也是贪多嚼不烂,就再次把那火灵消化压缩,就变成一颗朱红的珠子,就是火源珠!这火源珠里,蕴含着天地阴阳之火的精华,可谓是火之祖宗,若是有人能驾驭这火源珠,那当真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车神医的眼里,仿佛看到了凌寒发出火龙的一瞬,满是艳慕之情。 露琼与小云也想起当时凌寒一掌发出的火龙将那白衣老者化为灰烬的一幕,的确是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不过用这火源珠杀人实在是暴殄天物,如能驾驭这火源珠的火源真气,调节文武之火,就可以练出许多失传的灵药,或是节省许多因火候不到而损失的药材,到时,又能救助多少生灵!”车神医感叹道。 听了车神医的话,露琼小云才知道,车神医此刻看似不修边幅,还骑着让人恐惧的大蟒,说起话来有时也很粗陋,但他竟真有颗悲天悯人的医者仁心! 露琼感动得流出了一行清泪,心潮澎湃,心想,自己现在只是富家千金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与车神医这等胸襟一比,简直是枉活! 一股热血涌上了露琼的心头,只见她双膝跪倒,一头拜在地上的灰尘上道:“车神医的仁德让小女子拜服,如蒙先生不弃,小女子愿意拜在先生门下,朝夕侍奉恩师,学习神技,济世救人!” 第九十六章 幽冥鬼府藏机弦(第二更) 幽冥暗鬼府,静里藏机弦。罗网岩上密,诡丝腹中缠。 那只巨蛛见凌寒已成网中之物,也不着急,伸了伸腿,磨了磨牙,就准享用美餐。 凌寒见那巨蛛正慢慢的向自己爬来,心里想:这次可是自投罗网了!只可惜,自己大仇未雪,师恩未报,却要成为这爬虫盘中餐,腹中食。 哪知,那巨蛛接近凌寒一米的地方,竟忽然停住,而后迅速的爬开,就像是见了讨债冤家一般。 凌寒也是奇怪,莫非那巨蛛良心发现,吃人是不道德的,还是自己脏兮兮的样子影响了食欲?总之它不吃自己可是极好,至少此时保住了小命! 过了片刻,那巨蛛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反而躲得远远的,在一旁窥视! 洞里此刻一片宁静,只能听到身旁那年轻男子微弱的呼吸声,还有那滴答的水滴声。 凌寒知道已经没了危险,心道: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不然那年轻男子定是性命不保,自己也会被活活饿死,到时,那蜘蛛虽然不吃自己,但变作一具干尸,也是无趣的很。 身体不能动,但真气还可以流动,凌寒深运了一口气,让肌肤又充满了真气,鼓胀起贴身的衣服,顿时,感觉那蛛丝的缠绕竟像是有些松动。 那蛛丝方才缠得自己如同一个蚕茧一般,越是挣扎越是勒紧,凌寒静止了一会儿,反而蛛丝有些放松。凌寒大喜,继续运气,真气不断的流转,竟把衣服微微的向外顶开,与自己的皮肤中间有了间隙。 蛛丝对这衣物的粘力很强,但并没有直接粘在凌寒的身上,况且凌寒的上身还贴身穿了一件蛛丝软甲,这蛛网根本粘不上! 方才凌寒也是在慌乱之中,才被这蛛网缠住。 此刻凌寒运气过后,那蚕茧已然松动。凌寒就势向下猛蹬了两下,竟然在那密密麻麻的蛛网中蹬出个窟窿。 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凌寒努力的蜷缩着身体,把外面穿的长袍留在了那丝网上,而自己也来了个金蝉脱壳,只是穿着那蛛丝软甲和一条裤衩,光溜溜的钻出了蛛网! 凌寒擦了擦惊出的冷汗,心想:要是那吴衣冠见到自己这副尊容定会讥讽:小子,这回你也真的无衣冠了,真是报应不爽! “啊!”那年轻男子呻吟了一声。 凌寒方想起那年轻男子定还是烫的厉害,伸手一摸,果然有如火炭。 凌寒在地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那块方才在自己衣袍上撕下的布,小心翼翼的用火折在前面照亮,避开了洞里密布的蛛网。 偶尔踢动了地面上的杂物,竟发出了绿莹莹的光芒。凌寒朝着地面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地面上竟堆满了各种骸骨,有粗有细,有大有小,还有几具人骨,有的还是完整的骨架,还有的已经残缺不全。 凌寒双手合十念叨着:莫怪莫怪!就朝着那滴答的水流处走去。 那只巨蛛正在那水滴的旁边,显然,这是私人领地,水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凌寒正琢磨怎么弄走着蜘蛛,取点水。但那巨蛛一见凌寒过来,竟像害怕凌寒一般,仓皇的向洞外爬去。 凌寒心想,莫非这巨蛛不喜欢我身上的气味?紧着鼻子嗅了嗅,只是略略有些汗酸,并没有其他刺激的味道。 凌寒也不去想为什么巨蛛对自己退避三舍,便来到了那滴水的下面。 飞瀑之下,必有深潭,水滴之下,必有石穿。凌寒在那水滴的下面,发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石槽,里面满是清水,也不知是多少年的冲击,才将这下面青石凿出这么大的石槽。 凌寒低着头沾湿了那块衣布,然后又拾起一根也不知什么动物的粗大腿骨,不断的拔弄着回去路上的蛛丝,害怕再次被缠住。 凌寒也不是胡乱的拨弄,而是专找那些粘在石壁上承重的蛛丝破坏,那蛛丝也是极韧,根本拨弄不断,反而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倒像是凌寒在弹奏着一曲东风破。 弄不断就烧断,凌寒便用那火折烧那蛛丝。 欲破蛛公,只宜火攻!果然,那蛛丝很容易被烧断,一张张大网就这样被凌寒尽皆毁掉,那蛛公呕心沥血织成八卦图就这样被毁于一旦。 那巨蛛只能在远处气的直挥粗腿,但仍是丝毫不敢靠近。 这回凌寒进退自如,绕着地上的白骨,回到了那年轻男子的身边。 凌寒把那浸湿的衣布放在了那年轻男子的额头,那年轻男子似乎舒服了一点,微弱的道了声:“水!” 凌寒此时已是身无长物,只能用手捧了,凌寒想起自己的手应该是很脏,就扬出了一点水,先洗了洗手,之后十指并拢,先捧了一捧水,自己尝了尝,清凉可口,并没有怪味。 于是凌寒又捧了一捧水,虽然回去的途中洒了不少,但仍剩下一小半,捧了到了那年轻男子的嘴边。 那年轻男子咕咚喝了一口,其余的水就都顺着嘴唇流淌了出来。凌寒又捧了一捧水,这次那男子倒是喝进了不少。但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地上开始闪烁磷光,凌寒一见,那年轻男子咳出都是血,激起了磷火。 凌寒一摸那男子的头,虽然额头上已经盖着沾湿的衣襟,但此刻那衣襟也是被蒸的滚热。 凌寒拿下那块衣襟,又到那石槽里沾了一会儿,微微拧了一下,又贴在了那男子的额头放好。 凌寒心里不禁想:方才还打的不可开交,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倒要救他,真是造化弄人。 其实凌寒觉得男子和那吴衣冠并不是是一伙的,并且他也未滥杀无辜,虽然折磨过自己,但并未对自己有杀心。不然何必要在马上与自己相斗,以他的修为,直接就可以将凌寒几人送上西天。那年轻男子现在身负重伤,此刻若是置之不理的话,必死无疑。 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凌寒叹了口气,还是于心不忍,生怕幽冥之中,负此同伴! “冷!”那男子嘟哝了一句,蜷缩了一下身体,浑身正瑟瑟发抖。 怎么和那白朗一样,都是一字党了!一摸那男子的手,只觉得有些滑腻腻的,柔若无骨,但却是滚烫,“这男子的皮肤倒是真好!” 寒极生热,热极生寒。 凌寒也无他法,心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只好从背后紧紧的抱住那男子,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那男子似乎有些不情愿,挣了一下,就不动了,看样是伤的很重,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而凌寒的体温传了过去,显然还是有些作用,那男子不再发抖,而是沉沉的睡去。 凌寒又抱住了那男子的腰,还是感觉到软绵绵的,像是里面全是棉花一般,凌寒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这男子畏寒怕冷,多穿了点。 那男子身上的气味又传到了凌寒的鼻子里,凌寒感觉有些怪,自己以前定是闻到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闻到的。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并有一闪一闪的火光,从山洞的那一边闪现! 凌寒一惊,急忙熄了火折。 “妈的!那小兔崽子跑的到快!”一个声音道。 “是啊!这洞竟然这么深,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去了!”另一个声音道。 “他们会不会趁我们在洞里找,偷偷的溜出去了?”先前那人道 “不会,门口还有兄弟把守呢!要是他们逃出去,该有暗号了!”另外一人道。 “不过他的轻身功夫倒真的不赖,抱着一个人,老大愣是没有追上,真的厉害!”先前那人道。 “是啊!不过不知老大为什么要杀他们!也不怕节外生枝?”另一人道。 “这个咱就不懂了,老大的话总是没错!要是这里再没有,我看我们就回去吧!”先前那人道。 “也好,就在洞口守着,饿也饿死他们!”另一人道。 两人越走越近,凌寒借着那两人的火把,都能看到那两对发亮的眼睛。 凌寒的心砰砰直跳,看那两人的修为,竟也是不低,若是硬拼,定会惊动他们外面的同伙!何况此时那年轻男子还在昏迷不醒,投鼠忌器。 正在凌寒左右为难之时,就听到一声惊呼, “哎呦!” 第九十七章 妙龄芳华入杏林(第一更) “哦!”车神医先是一惊,转而一喜,一捻短须道:“小姑娘,拜我为师你可要想清楚,朝朝面对各种病痛,暮暮与死神为伴,年年与毒蛇猛兽为伍,岁岁跋涉野外山间,你可愿意?” “我愿意!”露琼坚定的点了点头。 车神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只是行医不可避免要面对死人,若能救得活人,必须了解死人,你怕不怕?” 露琼想了想道:“我不怕,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 “很好!难得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行医半生,正愁一身本事无人继承,今日有你这样的乖徒儿,实乃一大幸事!”车神医喜道,“乖徒儿,入我派也无需那些繁文缛节,你既然磕头拜师,就是我的徒弟了,不过需记住,我派名曰“杏林”,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派,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犹不可妄杀性命!” “徒儿谨记师命!”露琼道。 “非常好!今日你既入我门,为师就送你一样礼物,你且收好!”说罢,车神医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串杏核串成的手链,那杏核都被磨得光亮,看样子已有多年的历史。 “这,这是什么!”露琼双手接过了杏核手链问道。 “你带着这个杏核手链,可以蚊虫不近,百毒不侵,而且以后不论到哪里采药,就算是门派禁地,皇宫内院,也不会被阻拦!”车神医道,“并且我派的门人都有这杏核手链,你若是见到佩戴这手链的医者,便都是我派的弟子!你若是有困难也可以寻求他们帮助,莫敢不应!” “谢师尊!”露琼急忙把那杏核手链戴在了手腕上,顿时感觉一股清凉,精神不由一震。 “我想你也是仓促绝定,定未告知家里,拜师也不是小事,你最好回去与令尊商议一下!”车神医想得还是周到。“不过你这徒弟,我收定了!如果令尊不答应,我便亲自去!” “师尊请放心!我的命运要由我自己掌握!”露琼坚定的说。 “好极!你这性子我喜欢!”车神医含笑道。 小云在一旁暗暗着急,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不知道该发多大的火呢!本来就是偷偷的跑出来,现在又要拜师,见露琼的样子,竟是要直接跟着车神医走,不回庄里了,这让自己怎么和老爷交代! 只不过小云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只有沈潮与露琼父女二人相依为命,露琼因为任性,虽然做出了许多让沈潮发火的事情,但沈潮都舍不得责罚,最多只是骂两句,只是不知这次会怎么样。 “既然这里已经被烧毁,不如我们就先出谷!看看能不能寻到凌寒那小子!”车神医道。 露琼道:“师尊,只是那白朗不知跑到哪了去了!万一他回来,寻我们不见,该怎么办?” “是啊是啊!”小云也附和道。 “那白朗是否认字?”车神医问道。 “只认识些简单的!比如吃,睡,拉…..”露琼红着脸道。 “那我们就先等等吧!”车神医道。“对了,那个地上躺着的人你们识得么?他怎么了?” “他是风铃城主廖不凡的妻弟,说是前来找您的!”小云答道,“只是这人心术不正,想调戏小姐,被二傻教训了一番,放他们走了,谁知他又去非礼那吴衣冠的娘子,这下踩了钉子,几个手下都被打死,他也被捉住,带了过来,现在怕是吓破了胆!” “哦?也不知他找我何事!”车神医一拍那蟒蛇,那蟒蛇竟又乖乖的伏在地上,“乖徒儿!你们也上来吧!”说着向露琼伸出了手。 露琼见这巨蟒竟如此乖巧,就有些好奇,一拉车神医的手,就坐上了蟒头。 而小云连连摆手道:“我怕死了,就不上去了!” 车神医也不勉强,一拍那巨蟒,那巨蟒便向那伏在地上的廖家舅爷游去。 “蟒宝听好,这个姑娘就是你的师姐了,你也要听她的话,就和听我的话一样,知道了么!”车神医抚摸了下蟒蛇的头道。 那巨蟒伸出了火红的信子,舔了坐在自己头上的露琼的脸一下,吓了露琼一跳。只觉得舔得自己凉凉滑滑痒痒的,像是在表示友好,露琼也放下心来。学着车神医轻抚了那巨大的蟒头一下,算是还礼。 “师尊,这巨蟒这么大,你怎么叫他蟒宝呢?”露琼好奇的问道。 “这巨蟒就是天生的神品,生来就是巨大,这蟒宝才一岁,你说,若是一岁的婴孩是不是该叫宝宝啊?”车神医问道。 “啊?它才一岁啊!”露琼简直不敢相信。 “是啊!若是成年,降服它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这我为了捉住他,还追了两天两夜!若不是追它,院子也不能让五味那混小子放火烧掉!”车神医道“不过能降服它,庄子烧掉再让五味那小子赔一个就是了,反正他富得流油!可惜了我那些药材,都浪费了!” “什么,这庄子是五味烧的?”底下跟着的小云急忙问道。 “自然是那二货!”车神医道“那一日,他带来他师父郭有瑜亲手熬制的菩提莲子汤,想请问出谷,说是有要紧的事。而我刚刚将这蟒宝诱入圈套,正是收官之时,怎能离去。但五味执意要带我离开,我自然不许。那五味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郎中,就要用强,我一挥手就放在他的肩膀一只毒虫,吓得他急忙跑出庄。我怕他影响我收服蟒宝,就布置了一些毒虫围在屋子周围,不让他进院,没想到,这个二货居然想烧房子来逼我出来,我说烧死我也不出来,结果他竟真的烧了!”车神医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五味,真是鲁莽!”露琼道。 “也许他找您真有些要紧的事呢?”小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天塌下来也没有这蟒宝紧要!”车神医拍了拍巨蟒的头。那巨蟒像是能听懂车神医的话似的,有伸出信子,一连舔了车神医的脸几下,一滩透明的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车神医的脸上往下流,“好了好了,蟒宝不要闹了!” “后来呢?”露琼问道。 “我见蟒宝想逃,也就不顾五味放火,便跟着蟒宝下了地下暗道。”车神医道。 “那这蟒宝很不好收服吧!”露琼见这巨蟒如此之大,又很凶猛,便问道。 只见车神医从耳朵里掏出了一根绣花针大小粗细的金针,那金针的顶端竟是圆的,并没有针尖。 露琼小云都好奇的看着这根金针,不知何意。 车神医道:“寻常杏林子弟,都有一包银针,内有九根,即鑱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九针之宜,各有所为;长短大小,各有所施。因为寻常弟子的功力有限,只能借助器具来治病救人,所以用针的种类也要齐备。而杏林中级的弟子,只有六根银针,分别是毫针,圆利针,三棱针,梅花针,芒针和皮内针六种,便也可医治百病!” 露琼见这些都是些入门常识,知道这是师尊在教授自己,听得很用心。 而小云则是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再想,那五味真是莽撞,连车神医的院子都敢烧,也不怕车神医一生气,赐他个“见血封喉”! “若是杏林高级弟子,用三根针即可,并且能医治一些疑难杂症,他们都是美名一方的名医。”车神医道。 “怪不得您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原来只用一根针!”小云叹道。 “哈哈,这小丫头倒是机灵,普天之下,能用一根针的人只有两人!我便是其中一人!”车神医有些骄傲的道。 “哦,居然还有一人能与你其名?那定也是名满天下啊!”小云道。 “是啊,那人也是名满天下,他就是车前子!”车神医有些黯然道。 “哦!”小云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听明白,为什么车神医说能用一根针的是两个人,而那个人也是车前子。是不是这只是车神医自负的说法? 露琼却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若是自己也能学到师尊的本事,到时也可以救助苍生了!再看那根金针,竟像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对了,车神医,您还没说怎么收服蛇宝的呢,和这根针有什么关系么?”小云问道。 第九十八章 鸳鸳并骑何所求(第二更) 其中一个男子一声惊呼,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不由的向前趴去,手中的火把拿捏不住,就势甩了出去。 那火把在空中转了几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凌寒的身前!那火焰暗了一下,瞬间又燃起,将洞底照的大亮。 “妈的!什么东西!”那男子稳住了身形,并没有摔倒。 “师兄,你没事吧!”说罢,另外的男子顺势向前面一脚踢去。 只听到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声,绊到他师兄的竟是一具人骨,被他一脚踢中,碎成多块,落在洞底四处! 可怜这短命之人,血肉被那巨蛛食尽,骸骨仍不安生。 “咦!”那师兄借着那丢出的火把,正看到凌寒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背心,露着双腿,正抱着那个年轻男子,一双眼睛正恼怒的盯着自己! “啊!哈哈……”那师兄一阵狂笑,道:“小子,你可让老子好找,没想到竟在这里躲着,还与那人做着苟且之事,哈哈……” 他身后那师弟也跟了过来,一见凌寒的样子,先是一愣,也是一阵轻笑。 凌寒站起身道:“清者自清,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先杀我们的坐骑,又来伤人?” “小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今天必死无疑!不如自行了断吧!免得大爷动手,再多受些苦!”先前那师兄恶狠狠的道。“你小子看着也是人才一表,竟有这龙阳之癖,今天就让你“断袖洞中死,做鬼也风流”,纳命来!” 说罢,挥拳直向凌寒袭来! 凌寒听到这人不仅满口的污秽,还满脸的杀意,不由怒火中烧,提气在胸,已是一步踏出,正是“贪吃蛇步”,落脚的部位恰是那来拳男子的身前,不等他拳风近身,一掌急出,竟是后发而先至,正中那男子的前胸! 凌寒也是心存杀意,今日之事被这等恶人撞见,如被传扬出去,难保不会添油加醋,自己不免名声扫地,所以一掌击出,也是毫不手软。 “啪”的一声,将那男子一掌击飞出去,又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上,跌坐在地。 “这小子,这小子爪子很硬,快叫人!”那男子显然是小看了凌寒,凌寒此时练肤大成,真气充沛,再加上用了“天罡劲”的法门,一掌之威,也是不可小觑。 他那师弟一见凌寒面露寒意,似有杀心,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只联络炮仗,就想拉动引信。 凌寒那容得他通风报信,脚步急转,竟欺身到他跟前,双指一叉,直奔那师弟的双目,正是天宝那阴毒的招式。 “师弟当心!”那受伤的师兄也不闲着,急忙提醒同伴。 那师弟一见凌寒的招式毒辣,也顾不上再拉那引信,急忙挥臂招架,凌寒不等招式用老,双指变作鹰爪,又向下直扣那男子的咽喉! “好毒!”那师弟心里一惊,也不敢大意,紧紧守住门户。 凌寒见那师弟已有防备,紧接着又是鹰爪变作虎爪,直掏那那师弟的小腹。 那师弟急急后退,躲过了凌寒的一掏,头上不禁落下了汗珠。这师弟原来与师兄搭档,也有一套功法,阴阳相合,配合的也是十分纯熟,临敌之时威力甚猛,师兄走的是纯阳的刚猛路数,而他使得的是阴柔路数。 只是今日,师兄见凌寒文弱可欺,竟是轻敌,被凌寒一掌打倒,原本二人是稳操胜券,到现在竟然险象环生。 再看那凌寒,阴招也是层出不穷,,斗了数十合,凌寒招招进攻,那师弟只能严防死守,竟是一招都没有还出。 “师弟,当心!啊……”那受伤的师兄见师弟只守不攻,也是着急,但刚提醒完,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凌寒和那师弟被这惨叫惊动,都停手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那师兄的身边,正咬在了那师兄的手臂之上。那师兄也是双脚并用,不停的向那黑影踢去。 也许是那师兄因为受伤内力不纯,也许是那黑影外皮坚硬,竟是丝毫不退。 那巨齿如刀,只听“咔嚓”一声,竟是那骨头折断的声音,那师兄的手臂处鲜血直涌,那黑影竟将那师兄的手臂一口咬断! 黑影正是方才想要吃掉凌寒的那只巨蛛!此时咬着那半截断臂,咀嚼几口,就将那断臂吞下。 那巨蛛嚼完那断臂,三只前腿紧踩住了师兄独臂与双足,任那师兄如何嚎叫挣扎,都是脱不了身,只有剩下那半截冒血的残臂在不停的挥舞。饶是凌寒有杀他之心,面对这血腥的场面也不忍直视。 那巨蛛一低头,又向那师兄的肩背咬去! 笑人断袖,结果断臂!若被咬中,必成断背。 “放开我师兄!”那师弟随手将一个物件扔向了那只巨蛛,那巨蛛有八条满是长毛的长腿,现在用了三条,还有五条腿空闲,其中一条粗腿只是微微一抬,就将那物件挡下,原是那个报信的炮仗,那师弟还没有来得急放出。 那巨蛛似乎对那炮仗十分敢兴趣,用脚一拔,那炮仗火光一闪,竟冒出了一股白烟,之后,一声巨响,洞中狭窄,震的几人双耳嗡鸣,就连那年轻男子也被惊醒,转过身来,看着这几人。 “轰”的巨响竟也吓了那巨蛛一跳,急忙放开了那师兄,八脚齐撤,迅速的爬到了洞壁的顶上。 那巨蛛本全身幽黑,躲在洞壁顶上竟浑然一体,难怪这兄弟二人进来,并没有发现。 “师兄!”那师弟见巨蛛退却,急忙扑倒在那师兄面前。只是那师兄先是被凌寒重伤,又被巨蛛咬断一臂,此时已是油尽灯枯,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扑倒过来的师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便断了气。 “师兄!你不能死啊!”那师弟疯一般的抱住了那师兄的尸身,声泪俱下道:“我还有话没对你说!其实我一直暗恋着你……你不能就这么死……” 凌寒一听,不禁暗想,这竟是贼喊捉贼! 那年轻男子听到这毫无顾忌的表白,竟接连咳嗽了几声。 那师弟的哭声由嚎啕,变成了抽泣,最后没了声音。只剩下那流水的滴答,溅起点点水花。 “我与师兄同入师门,已有十余载,师兄从小待我很好,凡事都让着我,后来师父传授我们阴阳双绝阵,师兄脾气向来火爆,正适合修炼阳拳,我则修炼阴拳,随着功力见长,我发现自己竟不喜女色,反而暗恋起师兄,只是害怕这断袖之癖让其他师兄弟知道,我不敢表白,后来也都娶妻生子,只是将这感情埋在心里,今日我师兄已死,我也了无生趣,只是规劝你们一句:江山万里同游,今鸳鸳并骑何所求。”那师弟娓娓道来,虽说是一桩丑事,此时听起,竟也让人愁肠百结。 凌寒见他似有死意,也不便再相逼,只是对他的规劝有些哭笑不得。 而那年轻男子似乎有些感触,没有说话,但是轻叹了一声。 那师弟说完,拾起一根正是刚才他踢碎的骸骨散落在这里的肋骨,朝着小腹猛地一刺,与他的师兄倒在了一块。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洞中两人也都没有做声。 沉默片刻,凌寒忽然想到,方才那炮仗已响,他们外面守卫的同伙定会赶来,便问道:“你好些了没有?若是好些,我们赶快离开这,他的同伙就要来了!” 那年轻男子见凌寒还是光着双腿,不禁脸上一红,将头又扭向一旁道:“我调息一会儿,就能走了,你先弄身衣服,到时也好脱身!” 凌寒一想也对,就脱下了那师弟的衣服,虽然腹部全是血迹,也顾不得,就穿在身上。 凌寒拉下了那两人的面罩,只见一个满脸虬髯,一个面白无须,虽未曾见过,只是觉得这师弟略有熟悉。 凌寒又将这二人的尸体并排摆好,心想,你们生不能同寝,死后也可同穴,也算是有缘,只是我们走后,怕是都得化成那巨蛛的口食,最终还是落入同腹。 那年轻男子调息片刻,也站起身来,只是略显吃力。 凌寒急忙上前相扶,那男子却一把推开道:“我可不愿和你鸳鸳并骑!”说罢竟是满脸通红,只是洞中昏暗,凌寒并未察觉。 凌寒递给年轻男子一个面罩,那年轻男子急忙带上,似乎要掩盖自己通红的脸。 凌寒自己也戴上了面罩,刚想前行,忽然听到了洞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弟九十九章 隔墙有耳暗中窥(第一更) 车神医晃了晃手里的金针道:“治病靠他,要命也靠他!这金针不仅是我的医病法宝,也是我的防身之物!” “就这么小小的一根针也能治病?还能当做武器?”小云瞪大了眼睛,怀疑的问道,之前她也见过九针,长短粗细不一。 “用真气贯入金针,刺进穴位,便可弥补这针形的缺陷。需取暴气则真气聚于金针中身,拔出可吸尽脓疮;需放血则真气聚于针尖左右,也起到三棱针的效果;需长针则真气凝结成线,从针尖发出,缓缓而进,以弥补金针的长度。防身之说,岂不闻武道高手,徒手都能毙敌,何况有这金针!”车神医缓缓道。 露琼听得入神,心想:原来要想用一根针包治百病,还得修成上等的内功,不然还得依靠九针。 “那这金针如何御敌,人家可都拿着大刀宝剑的!”小云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丫头,救人和杀人只是一念之差,若是真气贯与金针,这金针就与那大刀宝剑无异!”说罢,车神医一发真气,那金针竟缓缓升起,车神医双掌与那金针还有一定的距离,就像是用丝线将那金针提起一般。 车神医双手左右摇动了两下,那金针竟在空中开始的旋转,竟像是一个金色的圆盘,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露琼小云见到这金针旋转,都感到有些惊异。 那巨蟒听到了这“嗡嗡”的声音,浑身一震,竟像是有些害怕一般。 “方才我就用这金针直刺蟒宝的七寸要害,令他浑身麻痹,首尾不能相顾,才收服与它!”车神医道。 露琼和小云这才知道,那巨蟒听到这“嗡嗡”声为何害怕,原来是吃过苦头。 那车神医双手又是一挥,那金针化作一道金光,急急的射向了躺在地上的廖家舅爷! “哎呦!”那廖家舅爷惊叫一声,一下坐起,目光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那条斑斓巨蟒,一抬眼又看到了车神医等人。 原来那金针直刺到了那廖家舅爷脚底板上的涌泉穴,令他登时清醒。而那金针刺过之后,又化作一道金光,飞回了车神医的手里。车神医又将金针放入了耳洞之中。 “你,你就是车神医?”那瘦瘦的廖家舅爷惶恐的问道! 车神医微微的点了点头。 “车神医饶命,小的不该鬼迷心窍,想来找您老人家的麻烦!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廖家舅爷一听,汗如雨下,急忙磕头如捣蒜。 “哦!找我麻烦?你且说来,我与你并不相识,为何要找我麻烦?”车神医一听,这廖家舅爷竟是来寻事的,不由脸色一冷道“如有半句假话,哼,我这蟒宝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呢!” 那廖家舅爷伏在地上,蜷着身体,头都不敢抬起,生怕那巨蟒觉得自己身上肉多,再一口吞下。“回车神医,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我在城中的“风语楼”的雅间吃酒……” “风语楼?那不是五味的地方么?”小云脱口问道。 “正是正是,平日里我与五师父也有些交情,只是这几日不曾见到他。前几日请人吃饭,五师父还亲自给我弄了几道佳肴,让我这脸上增光不少,那几道菜可真是美……”那廖家舅爷一见车神医阴沉着脸,急忙打住,咳嗽了几声,不敢再说些这些不相干的话。 “废话少说,挑紧要的!”露琼道。 “是!是!昨日我和我同饮的那两个小娘子还真是有酒量,没等把她们灌醉,我到先迷糊了,我就起身如厕,回来的时候,一推门,我不禁傻了眼,老母鸡变成鸭,那两个小娘子不见了,只见几个彪形汉子在里面吃酒论事,一见我进来,他们像是做贼心虚,竟抽出了明晃晃的家伙,按在了我的脖子上!怎么说我也是廖城主的妻弟,怎么能装怂,我便道:“你们这帮贼子,想杀人怎么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敢在我的地头撒野!” “你到挺能吹!”小云笑道。 “哪里哪里,其实我这心里也怕的要命!那几个人见我像是丝毫不惧的样子,也不敢动手,一个貌似带头的汉子道:“不知兄台高姓,闯入我们房中,有何见教!”说罢挥挥手,那几个拿刀的汉子收起了家伙。我左右看了一眼,原来是我酒喝多了,竟进错了屋,但我不能那么说,都是要脸面的人。我道:“我便是全冠白,那廖城主是我的亲姐夫!见教倒没什么见教,只是听你们聒噪扰了老子吃酒的雅兴!” “原来这瘦子叫全冠白,那他姐姐定是姓全,难怪廖泉叫廖泉,原是父亲姓廖,母亲姓全,可能五行缺水,才叫成泉水的泉”。露琼心里暗想。 “那几个汉子一听我报上名号反倒又把家伙放在我的脖子上,一个人道:“大哥,这是个混人,砍了算了!”那带头的汉子还算识相,忙示意那汉子放下家伙,紧接着朝我一拱手道:“原来是全舅爷,失敬失敬!我等初来贵地,不懂规矩,还请舅爷宽恕!”我见这人服软,也就就坡下驴,也是一拱手道:“好说好说!有缘见面就是朋友,待会告诉店家,这顿记到我账上!” “你到很是大方,等回城里也要请我们大吃一顿!”小云道。 “请几位姑奶奶吃,别说一顿,一百顿都使得,求姑奶奶千万别把今天的事告诉我那姐夫,不然的话,我就死定了!”那全舅爷央求道。 “好说好说!看你点的菜品合不合我们的胃口在说!”小云道。 “小云,别消遣他了,快说后来怎么样?”露琼问。 “后来,那带头的汉子起身拉住我的手,塞进一样硬硬的东西,道:“怎敢让全舅爷破费,一点心意,算是给舅爷压惊!”我一掂量,分量倒不轻,定是个金元宝。我见已经有里有面,见好就收吧,于是,我道:“诸位朋友,我全某就不打扰了!改日定当请你们吃酒!”说罢我就回到了自己的雅间,也惊得浑身是汗。那两个小娘子一见我回来,都埋怨道:“莫非全舅爷如厕时遇到了哪家娘子,不愿意回来了?”我道:“娘子没有遇到,金子倒是捡了一块!”说罢,我掏出了那个硬物,果然是一锭金元宝!不禁感叹,那汉子出手也够阔绰。那两个小娘子一见这金元宝,立刻眉开眼笑,一个小娘子道:“都说那五谷轮回之所下面全是黄金汤,没想到全舅爷去一次,就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谁要是跟了全舅爷,那可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啊”,说着就搂住了我的腰,朝着我的脖子里吹气,弄得我痒痒的!” “不知廉耻!”露琼低声道了一句。 全舅爷脸上一红,全当没有听到,继续道:“我一听她话里有话,好像真是我在那污秽之所捡到的,我一急便说:“这是隔壁屋的几个汉子孝敬我的!”那小娘子道:“那几个人你识得?”我道:“并不识得!”“那他们没来由的为什么给你这金子!”那个小娘子很是好奇。旁边的那个娘子只是把那金元宝塞进了袖子道:“管他那么多干什么!一起再吃几杯!”“二货,就知道吃,也不知道这金子是什么来路,就敢收!”那个小娘子道。我一想也对,他们不是城里人,还有刀有剑的,一见我进去又那么紧张,要砍要杀的,定不是良善之辈!万一是哪里的贼寇,图谋不轨,可不得了!此刻我的酒也醒了!我便道,你二人先在此吃酒,我再去探探,万一真像你说的,这几个点子来路不正,你们就去找我姐夫报信!”于是我到了后厨,找到了佟掌柜,告诉他有几个盗匪正在那雅间里吃酒,我要去监视。那佟掌柜一听,吓的一身冷汗,连忙道:“我们可是良民,不认识那些强盗。”我说:“只要你配合,保你的“风语楼”没事!”“一定配合!”那佟掌柜连连点头,顺手塞到了我兜里几张银票。 “真是无耻!”露琼听到他如此搜刮,又骂了一句。 “那佟掌柜带我到进了一条暗道,这是专门为了监视客人所设的,原来我也有耳闻,但并没有进去过,一进那暗道,里面全是灰尘,显然是好久没有进人了。佟掌柜带着我来到那个雅间的夹壁后,伸手抹了抹,竟是一面玻璃,透过玻璃,刚好看到整个房间,那几个汉子仍围在桌上饮酒。佟掌柜又在墙上抠出了两个木塞,房间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那些人说些什么?”小云好奇的问道。 第一百章 马蹄声碎太岁来(第二更) 那脚步声逼近,凌寒与那年轻男子急忙向外相迎,两个黑衣蒙面人奔了过来。 “怎么回事?”一个黑衣人见凌寒二人,以为是自己的同伙。 “没事!是我不小心拉响的炮仗!”凌寒低声道。 “妈的,总是这么毛手毛脚,找到那两个点子了么?”那黑衣人并未怀疑。 “没有!这洞穴岔口太多,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凌寒道。 “你身上怎么都是血?”那黑衣人接着火把,看到了凌寒的衣襟上沾满了鲜血。 “方才不注意,被块石头绊倒,擦破了点皮肉!”凌寒解释道。 “真是废物!既然这样,我们赶紧走吧,大哥怕那边人手不够,已经催促了!这次先便宜了那两个小子!”那黑衣人道。 说罢,那两个黑衣人急急的向洞外走去,凌寒和那年轻男子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出了洞口。 黑暗中,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洞壁上垂下,紧接着,洞里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凌寒与那年轻男子一出山洞,急忙挡住了眼睛,在黑暗中待了太久,还不适应这强烈的光线。 洞口处还有一个黑衣人,见几人出来,急忙挥手道:“那两个小子今天运气好,大哥让我们赶快过去,那边已经和对头交手了!” 说罢,急匆匆的向大道奔去。那两个黑衣人也紧跟而去,凌寒与那个年轻男子见无法脱身,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紧跟着那三个黑衣人奔向大道。 大道边的树林里上有六匹马,五匹活马,一匹死马。显然是那些黑衣人不愿引人耳目,将那死马也拖了过来。 五人分别骑上马,那年轻男子朝着自己的坐骑看了一眼,神色黯然,之后一挥马鞭,跟上了前行的凌寒。 大概行了一里多地,就看见前面竟有二十余骑,正在路中对峙。一面十余骑是全是黑衣蒙面,头上戴着面罩,自然是那黑衣人的同伙。 而对着的也是十余骑,但装扮各异,有提着月牙禅杖身穿僧袍的光头和尚,有一身蓑衣,戴着斗笠的老者,还有身穿身披兽皮,手持钢叉的猎户装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之处就是都面含杀气。 凌寒等人见那些人马将道路阻挡,便都勒马停步。 那十多个人听到凌寒等人奔来的声音,都微微回头,见是黑衣人的同伙,也并不在意。 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书生装扮的男子勒马向前,对着那个黑衣人的首领道:“这位兄台,不知为何拦住我等的去路,莫非你们是响马,想搜刮点钱财,只是我一介穷酸书生,可没有买路钱!” “你们想去何处?”那黑衣首领冷冷道。 “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去哪里,与你何干?”那书生也不示弱,反问道。 “若是不去寻那人,就与我无关,要是去寻那人,就和我有关,而且很大的关系!”那黑衣首领道。 “你这人真是蛮横,我们爱找谁找谁,关你屁事!”那个光头和尚怒道,看样这和尚修行的并不怎么样,佛家三戒““戒贪”、“戒痴”、“戒嗔”。这“嗔戒”看来他每日定会破个百十回。 “我说关我事,就关我事,你们还是请回吧!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那黑衣首领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想过便过,看你还能怎地!”那光头和尚出言不逊,骑马就想冲过。 “稍安勿燥!”那书生轻摇出一把折扇道,“大师还请息怒!凡事斗不过一个理字,待我再理论一番!” 那和尚气呼呼的一甩衣袖道:“那你快说,再不让过,老子就拍了他们几个西瓜!” “兄台,既然你知道我们要去寻那人,不如行个方便,大家的目的都是一个,何必撕破脸皮呢?”那书生道。 “那个人我们要定了!”那个黑衣首领道。 “那人也是名扬天下,难保不会有硬手相助,就凭你们这些人怕是动不了他,不如我们联手,待功成之后,好处一人一半如何?”那书生道。 凌寒暗想,不知他们想见那人是谁,莫非是车神医?可是就像那书生所说,车神医名扬天下,救死扶伤,定会交下不少英雄豪杰,只是不知为何与这些人结怨。 “你到会算账,只是这笔好处我们想独吞!”那黑衣首领毫不客气道。 “那人如鹿,群雄共逐之!你们若是想要独吞,恐怕不太容易吧!”那书生道,“若是激起群愤,你们恐怕也难全身而退!不如大家见者有份,都能分一杯羹!” “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配?”那黑衣首领道,竟是丝毫不留情面。 “我们不配你们配么?你奶奶的!” “妈了巴子!和他们啰嗦什么,干死他们!” “娘希匹!” “**你娘!” 书生这边的众人一阵狂骂,言语也是五花八门,意思只有一个,就是问候那黑衣首领的老娘。 正骂着,忽然听到身后竟又有马蹄声响,一行大概有二十余匹骏马又奔驰而来。 为首一人方面大耳,满脸油光,未等说话,先是眉眼皆笑。他一勒缰绳,那座下马匹登时停住不动,身后那些同行也是纷纷勒马,只见他们都是一身的玄衣,腰悬兵刃,个个精神抖擞,较之书生那群人,气势上要胜出一筹。 “哈哈哈哈,”那人先是大笑几声,道:“是非兄,来的好早,竟没有等兄弟我!各位英雄,小弥勒有礼了!”说罢向众人一抱拳。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常笑,笑世上可笑之人!原是弥勒兄赶来,小弟本想等与你汇合,一同前往,只是有些兄弟心急,非要先行,小弟只好跟随大家先行一步,还请弥勒兄宽恕!而在这里偶遇一可笑之人,弥勒兄,一会儿您给评评,这人可不可笑!”那书生原本姓文,名是非,看样与那小弥勒也是熟识。 “哦,那人在何处?有何可笑之事?”小弥勒问道。 “万丈悬崖上一棵灵药,大家都在下面看着,准备去摘取,偏偏有位人兄不让大家去摘,并且说道,这灵药是我的!你说可笑不可笑?”文是非摇头晃脑道。 那黑衣首领知道那书生在讥讽自己,只是此刻的局势发生了变化,对方人多,若是冲突,并无胜算,于是也不做声。 “那这人真是可笑之极,良才善用,能者居之!若是我,不如先摘下那药,然后大家平分,岂不快哉!”小弥勒道。 “若是大家都像弥勒兄这般识大体,讲仁义,那世上就再无纷争!”文是非道。 凌寒心想,这些人嘴上说的仁义,实际上还不是利益所趋。只是这么多心怀不轨之人,车神医那边真的不好对付了。 “既然弥勒兄如此说来,我也觉得不如大家一起前往,反正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到时见者有份,你们看如何?”那黑衣首领暗忖一番,知道己方实力已经落入下风,若在坚持,徒劳无益。 “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我们还等什么!一同去吧!”那文是非笑道,说罢,一夹马腹,催马前行。 那黑衣首领也是调转马首,挥鞭而行。 凌寒此刻也是身不由己,朝那年轻男子看了一眼,那男子也正在看着他,四目对视,也是无可奈何,便随着众人一起催马而行, 凌寒心道:看来这年轻男子的目的大抵也与他人一样,到时是敌是友,也难预料。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马蹄声碎,扬起了冲天的灰尘,直奔车神医的山谷而去。 第一百零一章 吃喝嫖赌泄天机(第一更) “这可是一桩天大的机密!”那全舅爷说的起劲,眯起了眼睛,砸吧砸吧嘴,欲言又止。 露琼和小云都瞪着眼睛等着下文,只是那全舅爷半天竟没有吭声,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车神医见状,知道这是全舅爷一贯的作风,空手套白狼,得空就揩油,显然是说的兴奋,忘了自己的处境。于是车神医轻轻的拍了那巨蟒一下,那巨蟒将头悄悄的伸了过去,忽然,张开了大口,鼓起了咽喉,如同一个巨大的气囊,猛的一喷! “呼!”虽然声音不大,但气劲十足,夹杂着巨蟒口里腥臭的液体,一齐喷到的那全舅爷的脸上,吹得全舅爷那本来就精瘦的脸,皮肤都如波浪般起了褶皱,粘糊糊的液体,顺着他的脸上,缓缓的向下流淌。 “啊!救命啊!”全舅爷瞬间醒悟,自己的性命还握在人家的手里,这时揩油,无异于与虎谋皮。急忙道:“爷爷饶命!我说我说!” “快点说,我可没那么好的耐性!”车神医恐吓道。 “一个汉子道:“大哥,方才那个腌臜,为什么还要放过他!”另一个汉子附和道:“是啊!瞧他那怂样,一刀就能结果他!” “我说过了多少次,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树的冤家越多,到时寻你麻烦的人越多!何况那人也有些来头,是那廖不凡的妻弟,若是伤了他性命,他姐夫且能干休?到时我们这桩买卖可就不那么好做了!那个带头的汉子道。 “还是大哥英明!我们怎么没想到!大哥,我敬你一杯!” 我心里想,这个大哥能屈能伸,道是个人物。 紧接着,一个汉子问:“大哥,我们这桩买卖到底是什么啊!你神神秘秘的,也不说!” “这等紧要的事情岂能告诉你们,你们人多嘴杂,万一泄露出去,可就不那么容易做成了!”那大哥倒是精明,任由那汉子怎么问都不说!他越是不说,那几个汉子越是心痒难搔,而我也是觉得这买卖定是不简单。” 一个汉子使了个眼神,其他几个汉子会意,就开始轮番敬酒,那大哥倒是个贪杯之徒,几杯下肚,舌头也直了,眼睛也呆了,竟开始自己交待:“哥儿几个,我告诉你们个天大的秘密,谁都不许说……呃……说出去!我们就要发大财了!” 一个汉子道:“早就知道,跟着大哥混,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大哥我再敬你一杯!”一杯下肚,那大哥的脸更红了,像是要渗出血来。 “我和你们说,明日,明日一早我们就去那仙芝谷,去捉那车……车神医!”那大哥道。” “为什么要捉我师尊!”露琼虽然已经知道,定是对车神医不利,但还是问道。 “我也纳闷,车神医美名远播,济世救人,怎么会有人为难?一个汉子也有同样的疑虑,问道:“虽然我不曾见过那车神医,但早就听闻他的大名,说他也起死回生的神技!我们去为难他,恐怕不太江湖吧!” “你知道个屁,现在有人出重金悬赏,要请车神医去小住几日!” “哦,那车神医要是不愿意去呢?” “那悬赏上说,生死不论,花红照给!” “大哥,按说这车神医也是仁义之人,谋财害命,可不是英雄所为,虽然我们也做些坏事,但这天理难容的事可要三思啊!” “三思个屁,你知道那悬赏的赏金是什么?” “啊,不知道!” “那赏金就是…...” 那全舅爷闭上了嘴。 小云急忙问:“那赏金是什么?竟然让这些强盗干这伤天害理的勾当!” 车神医也凝神而立,想知道什么赏金能换自己这条命。 那全舅爷道:“这赏金是什么,我也没有听清,那大哥刚要说,就听到了敲门声,之后进来了一个汉子。那大哥便问道:“盘子踩好了么?” “大哥,那进谷的路我已经摸清,明日我们就可动身!”说罢,就把那进谷之路详细的讲了一遍。我也是急忙记下,见那几个汉子也不再吭声,似乎要走,我就赶紧出了夹壁,回到那雅间,那两个小娘子见我回来,急忙拥了过来,好奇的问我情况,我便敷衍了事,说没有什么大事!” “之后你就来到这里找车神医是吧!你也想捞一笔对吧!”小云问道。 “这,这,我虽然没听到那赏金是多少,但知道车神医现在也是奇货可居,便想先下手,来此请车神医,结果,就遇到了小姐你们!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全舅爷低着头道。 “这件事除了你知道,还有没有告诉其他人?”车神医问道。 “这……”全舅爷的眼光闪烁。 “快说!”车神医想,那“风尘三鬼”也是来寻自己晦气的,看来知道这件事的不止是一两伙人。 “我说我说!之后我便带着那两个小娘子找了家客栈,这酒喝多了就容易乱性……和她们胡闹一通之后,那个小娘子非问我听到什么秘密,我抵不住这枕边风吹,量她女流之辈也不能泄露,就告诉了她!” “你这嘴倒是真够严的!还告诉谁了!”车神医又问道。 “我想明日还要做这买卖,也不留宿,想去找几个兄弟,一起做这这大事,没想到在去的路上,竟遇到了个天天厮混的赌友!非得拉我去摸两把!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这话说的没错,没几把,我身上的银子输个精光。那庄家也知我的身份,问我是否借些银两。我一想,待明日干成这大买卖,定能还上,手又是一痒,就借了些银子继续赌,妄想能够翻本,谁知手气太差,竟将借来的银子又都打了水漂。 我心道明日还有大事,就想撤,哪知那赌友道:“风水轮流转,现在要是撤,就没有翻本的机会了!”于是我又借了些银子继续赌。开始几把,的确捞回了一些,眼看就能回本,但就是差一点点,我又继续下注,谁知运气却不在了,赢回的钱又都倒了回去。 我心想:这回可不能再借了!要误事了,就要走。那知那庄家此时却换了张脸,要跟着我回去拿钱,并将我借的钱数翻了一倍!我急了,一是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银两,二是我家就在廖府里面,这赌场的人跟着进去,定会惊动我那姐夫!我那姐夫本来对我这花天酒地就不喜欢,要是赌场的人跟着我屁股后面要债,定会惹怒了他。 于是我就商量那庄家,看能不能宽恕几日。哪知那庄家竟然翻脸不认人,还说要是不还钱,就到府里去要,借钱的借据白纸黑字有我的大名,原是那庄家趁我酒醉,在借据上做了手脚。 我不禁害怕,就央求道:明日我有比大买卖,要是得手,定能还上!那老板不信,非得去府上要钱,无奈,我就告诉他,要请车神医之事!他还不放心,就派了个人跟着我,要是我戏耍与他,就教那人直接去廖府要钱!” “这么说来,那赌场的人也知道了我现在成了香饽饽!”车神医冷冷道。 “爷爷饶命,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全舅爷见车神医声音有变,赶忙咚咚的磕着响头。 “哼,就凭你们几个杂碎也想打我的主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车神医道。 “是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车神医的天颜,还请车神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全舅爷连连求饶。 “你且走吧!若是让我得知你,再为恶,我便找那廖城主将今日之事告知,到时看你如何收场!”车神医道。 “谢谢车神医,谢谢两位姑娘!那小的先走了!”全舅爷说罢抱头鼠窜。 “看来这消息已经散布开去,就像那”风尘三鬼”一般的恶鬼大有人在,这里已经是众矢之的,你们两个还是快走吧,不要受我牵连!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我这么高看,莫非我今年命犯太岁?”车神医道。 “不!师尊!你不走我不会走,不如你与我一起回庄,看谁还敢到沈庄撒野!”露琼坚定的道。 “乖徒儿!为师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令尊大人的能力,只是这事的锋芒指的是我,我不能拖累其他人!你还是先走吧!我倒要看看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奈何得我!”车神医道。 “那徒儿和您并肩作战!”露琼道“小云,你快骑着我的白雪回庄报信,让爹爹赶紧派人来保护师尊!” 小云知道事情紧急,也不顾胸口还有些憋闷,翻身上马,就要回府报信。 正在这时,谷口烟尘升起,铁蹄铮铮,似有踏破万里江山的气势,动地而来! 第一百零二章 舌战群儒蛇战獳(第二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车神医凛然道,双手一背,立于那蟒头,竟是气势非凡。 露琼小云见车神医泰然自若,也便沉下心来,小云也不急着离开,因为知道出路已经被来人堵死。 五十余匹骏马分成了三队。 左边是蒙面黑衣的马队,马匹犹自喘着粗气,马背上的黑衣人都勒马冷观,一个黑衣蒙面的高大汉子立马在前,正是偷袭凌寒的那个黑衣首领。 中间的一队是那些江湖异人,见车神医傲然立于巨蟒之上,有的惊异,有的称奇,不时的交头接耳,显然是临时拼凑而成,毫无纪律。那文是非轻摇折扇,也是超出了一马身位。 右边一队是那小弥勒为首,二十余骑并立在后,人闭口,马衔环,竟也毫无声息,显然是训练有素。 “噗通”一声,一个身影被人从马上扔下,摔得哼哼唧唧,正是那刚刚逃走的廖家舅爷全冠白,他今日是运交华盖,竟被擒来擒去,堪比那孟获蛮夷。 “敢问先生可是车神医?”那文是非一拱手问道。 “我若说不是!你们信么?”车神医道。 “呵呵!”那书生尴尬的挤出了两声干笑道:“见您这器宇轩昂的风度定是车神医无疑!” “不知尔等来此,有何贵干!”车神医虽然已经知晓这些人到此不怀好意,还是冷冷问道。 “久仰车神医大名,今日小可斗胆想请车神医到府上盘桓几日,美酒佳肴,聊表寸心!况且小可知道车神医华府遇火,片瓦皆无,怎忍心让车神医风餐露宿,受饥寒之苦!”那文是非到是机灵,见车神医身后一片焦土道。 “哈哈!这位仁兄倒是有心了!只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虽然陋室破败,但我还不愿离去!仁兄请回吧!”车神医一口回绝。 “这!恐怕由不得车神医了,我等兄弟都想见识车神医的高超医术,都说是强拉也要把神医拉回府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文是非倒不气馁,软中带硬的道。 “是啊!是啊!车神医就请与我们回去,定给你三间大瓦房!” “车神医一定要来,我等准备了百年好酒等您来品尝!” “不要不识抬举,你若不来,我可要动粗了!” “哎!不可对车神医无理!”文是非假模假样的呵斥道,其实就想让车神医知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车神医不动声色道:“若是兄台家有垂死之人,请我医病,我或许会欣然前往,若是这些兄弟个个有伤在身,我也会前去医治,如果只是无疾相邀,我却没有那闲情雅致。感谢兄台的好意,还未请教尊名!” “在下贱名不值一提,就是一落魄书生!”文是非一听车神医似乎在咒自己家人和这些兄弟有病,便一摇折扇没好气的道。 “你且听好了,我兄长姓文名是非,人称“是非公道”,便是我兄长!”一个汉子粗言道。 “那里那里!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那文是非折扇轻摇,连连道,脸上却流露出一副自傲的表情。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好一个是非……公……道!”车神医将“公道”二字故意拉长,“以我之见,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你!”文是非没想到这车神医嘴上到是很硬,一时竟也语塞。 “车神医,我那文兄弟好意相邀,为何反倒稀落与他!且不闻,投我以桃,报之以李。”那小弥勒接过话茬道。 车神医见那小弥勒面带微笑,颜容和蔼,便道:“这位兄台所言极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但若心怀叵测,我必还以颜色!” “文兄,和他啰嗦什么!待我擒他过来,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文是非身后那个提着月牙铲的和尚说罢拍马向前,直奔车神医。 那黑衣首领一直一言不发,为的就是有人能抢先发难,先探探车神医的底,若是车神医与他们鹬蚌相争,那就更好不过了,到时自己再渔翁得利。 那文是非心中也是由此打算,可是那黑衣首领并没有动作,显然也是机关算尽。自己先动手就动手,到时也是先下手为强,若是擒了车神医,己方加上小弥勒的势力,谅那黑衣首领也不敢来争。 “哎!切莫动粗,伤了车神医!”文是非假意的道了一声,却并不阻拦,任由那和尚挥着月牙铲向车神医奔去。 “来得好!”车神医道了一声,一拍蟒头,之后一跃而下。那巨蟒粗尾急摆,竟有横扫千军之势,直撞向那莽撞和尚! 那莽撞和尚一见那水桶般的蟒身扫来,也是心中一惊,急忙凌空跃起,那蟒身直撞向了奔来骏马,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那骏马撞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还滑出了七八丈远,登时毙命。 而那莽撞和尚此时在空中,一铲直切那蟒身,凌空而下,势大力沉。 露琼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担心那蟒宝受伤。 那知那蟒宝竟不避不让,蟒身反而弹起,迎着那莽撞和尚而去。 那月牙巨铲闪着寒光,直切中了蟒身。 “啊!”小云不禁惊叫一声,急忙捂住了双眼,生怕那蟒宝被那巨铲切伤。 只听先是“咔嚓”一声,竟如金石相交,竟溅出了火花,仅接着“扑”的一声闷响,那和尚连同那月牙铲一同被那蟒身撞飞,月牙铲被撞弯,飞出十余丈远,落入灰土之中,那和尚也如月牙铲一般惨,被撞出五六丈远,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巨蟒高昂起巨头,张开了大嘴,火舌游出,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令人胆寒。身上的巨大鳞片竟是如同钢甲一般,刀枪不入。 文是非,小弥勒和那黑衣首领一见这巨蟒如此神勇,还如此听话,心中不禁一惊,都暗想,要拿下车神医,非得先拿下这条巨蟒,只是要让自己的人做先锋,定会有伤亡,所以三人见莽撞和尚被撞飞,并没有出声。 而那莽撞和尚的一伙见这和尚竟被一撞撞得生死未卜,都有些心惊,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也不知这和尚怎么样了!” “看样是不行了!” “那巨蟒很厉害啊!” “好!”那黑衣人的队伍里,竟传来了一声叫好声。引得众人急忙看去。 “哪个兔崽子叫的!不想活啦!” “妈的,竟敢看我们的热闹!” “是谁?有本事站出来!”那和尚的同伙忍不住开始咒骂。 就连那黑衣人自己的队伍,也急忙回头去看,想知道是谁在这节骨眼上,还敢挑衅。 只见后排的两个黑衣人直直的都盯着他两旁边的那个黑衣人,便都把目光转移到那个黑衣人。 “不是我喊的!”那个黑衣人莫名其妙的高声道。 这声叫嚷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击中在他的身上,这正是众目烁金,积毁销骨。 黑衣首领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都是朋友,不许乱喊!”其实他的心里也暗叫了一声好。 “妈的!是你那小兔崽子!出来受死!” “你奶奶的!再敢乱叫,割了你的舌头!” “娘希匹!” 那群黑衣人本来都压着一股怒火,又听见这些人的嘴里都不干不净,辱骂自己的兄弟,也纷纷回敬: “草泥马!嘴巴放干净点!” “有本事来割割试试!” 只有那被看的黑衣人却一脸的无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骂了,此刻大敌当前,我们先不要内讧!”那文是非调解道。 “是啊!先看看这巨蟒怎么对付吧!”小弥勒也附和道,其实他的心里也在偷着乐,若是他们两伙斗了起来,那车神医就逃不出自己手心,只是言语上不能表达出来。 听了这话,众人也觉得有理,骂声渐稀,又都盯着那条巨蟒。 “我劝你们还是退去吧,在不退去,我可让巨蟒出招了!”车神医见一击立威,高声道。 那黑衣首领看了一眼文是非,一怂肩膀,示意自己没有办法,那文是非转头看了一眼小弥勒!那小弥勒见不好再推脱了,便高喊了声:“兄弟们,亮家伙!” 第一百零三章 仁者之气盖锋镝(第一章) 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西坠,凌寒面对的方向,正是夕阳方位,阳光洒下,微微有些刺眼。 夕阳的余晖下,一人傲立,一蟒挺立,正是车神医和那巨蟒。露琼与小云躲在巨蟒身边,露琼的眼神焦虑,似乎很担心的样子,也难怪,强敌在侧,如何轻松。 小弥勒一声令下,只见那玄衣汉子纷纷从背上解下一把短弩,齐齐端平,瞄准了车神医和巨蟒。那弩箭的箭头闪着蓝光,一见就知道已经喂过剧毒,看来小弥勒来迟,却是有了准备。 “车神医!在下小弥勒,久仰神医大名,敬佩您悬壶济世的为人,妙手回春的医术,只是今日只想请您一叙,并不想兵戎相见,不如车神医屈就走一遭,不然的话,刀剑无眼,硬弩无情,恐怕伤了您的性命!” 车神医眼睛一眯,似乎闻到了弩箭剧毒的腥味,道:“小弥勒,好名字!既称弥勒,定是慈悲为怀,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小弥勒笑道:“若是车神医肯屈就,无论什么事皆可!” “我这里有两位姑娘,询我问药,并不是我谷内之人,一会儿万弩齐发,玉石俱焚,我怕连累了她们性命!还请弥勒兄高抬贵手,放这几人离去!”车神医道。 “师尊,我不走!”露琼急忙道! “傻丫头,你我今日有缘,可有师徒之名,只是此时我性命顷刻不保,恐怕难尽师徒之情,你还是走吧!免得白白搭上性命!”车神医道。 “师尊……”露琼听车神医似有死志,不禁泪流满面,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岂能在此关头,独自离去?”说罢,露琼轻移莲步,竟走到了车神医的前面,面对着马上众人,大声道:“各位英雄,小女子虽然人微言轻,但家父从小告之大义,为人一世,定要造福一方!师尊他医术通神,救人无数,今日却不知为何,你们要苦苦相逼,殊不知这等行径,与那杀人强盗何异!” 露琼颜容秀美,嗓音清脆,众人见了,无不有倾慕之心,而露琼所说,也是字字珠玑,竟说得不少汉子满脸羞愧。 凌寒能看到露琼,露琼却不知道凌寒也在这众人之中。听到露琼的话,凌寒也是敬佩万分,此刻的露琼,被夕阳余晖镶上了一圈金边,竟如同九天玄女,有一种超凡的气质,看得凌寒竟有些痴呆。 “咳!”旁边的年轻男子看到凌寒痴痴的样子,咳嗽了一声,凌寒朝着他一看,见那男子眼里含笑,不由得脸上一红,有那面罩遮挡,旁人并不能看出,只是自己觉得脸上有些火热。 “小姑娘,此言严重了,我们只是想请车神医一叙,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小弥勒笑道。 “若是只想请车神医一叙,何必杀气腾腾,就是我这弱智女流,也能看出你们的险恶用心!有本事就放箭吧!若是伤了我,我父沈潮定不会儿饶过你们!”露琼愤愤道。 她是沈潮的女儿!这可不好办了!小弥勒暗想,若是伤了这姑娘,那沈潮且能干休! 于是便道:“原来是沈庄主的千金,失敬失敬,只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沈姑娘让开,待一会儿,我定差人送你回庄! “好一个奉命行事,不知你们是奉的谁的命,行的什么事,不知道活的车神医值多少金银,死的车神医又值多少赏金?”车神医忽然问道。 “这!”小弥勒脸上略一变色,他不知车神医竟会知道这这事情内幕,被车神医一问,竟也语塞。 小弥勒脑子在飞速旋转。自己家境殷实,并不在乎那些金银珠宝,只是那悬赏之物除了金银,还有一桩要物,令自己的心念大动,若是得到,不仅仅是钱财的问题,而是整个人将踏上修武道的捷径,到时,在这岛上,什么沈家廖家,都如浮云一般。若没有这要物的吸引,小弥勒怎么会趟这趟浑水,惹这种骂名。不过此刻杀出个沈家千金,令这情势如同骑虎,进,势必得罪沈家,退,且不说白跑,且得罪了车神医,反正也是得罪了,不如就得罪到底吧! 想到此节,那小弥勒的脸上依旧微笑,只是心中杀意骤起! “车神医,我等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不管如何,今日我非要将你带走!沈姑娘,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你若不离开,休要怪我无情了!一!” 小弥勒声音虽不高,但令那同来的黑衣首领与文是非心中都是一惊,露琼报出名号,这二人的心里也满是踌躇,生怕狐狸没有打到,反而惹的一身骚。此时见那小弥勒杀伐果断,倒也暗暗佩服。 车神医听到小弥勒的话,脸上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好像卸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露琼则是蛾眉紧蹙,目光愤然。她心里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好人没有好报,车神医胸襟宽广,与世无争,为何还有人苦苦相逼!悬赏车神医这人,定是个恶魔!但此刻,自己是在维护师门的尊严,即便死了,也心甘情愿! 露琼的目光瞬间变得如流水一般的柔和,整个人也像脱胎换骨一般,浑身散发着一种气势,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恰是仁者的正义之气。 众人见露琼听到小弥勒的警告后不仅不避不让,反而流露出视死如归的气势,无不惊叹这花样年华的少女竟有如此大的勇气。有的点头称是,有的扼腕叹息。 那年轻男子见到露琼此时,竟有“虽千万人,吾独往矣”的气势,心里不禁一动。转而挺起胸膛,瞧了一眼身边的凌寒,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原本与自己相距不到一米的凌寒此刻已经靠在了文是非的队伍边,而且一脚悬与马腹,已是脱离了马镫,另一脚略略的往小弥勒的方向轻探,浑身的真气流转,竟可以看出,已是舒筋修为。 “莫非他要攻击小弥勒!”那年轻男子也是瞬间醒悟!虽然距离小弥勒有十余米的距离,但凌寒要施展出“贪吃蛇步”也就是瞬息便至。看来凌寒要冒险一击,只是那小弥勒的修为,看样也是与凌寒不相上下。 凌寒此刻正有偷袭小弥勒的想法,他见众人都在注意着前面的露琼,就若无其事的提了提马,向小弥勒的方向靠去。凌寒知道,蛇无首不行!只能冒险先将小弥勒拿下,这样,他手下的人就会掣肘。凌寒略看了一下与距离,与那小弥勒有十余米的距离,而且中间并不是平地,而是文是非的队伍,这要是穿过去,也不太容易。 凌寒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心里默念“马背,马臀,人背,马头……”凌寒竟想踩着人马过去,而那“马背,马头”正是“贪吃蛇步”落脚的方位。凌寒在文是非的队伍中找到了一条曲径,难道他这一生,注定是不走寻常路? “二!”那小弥勒伸出了一只手,单掌举在空中,示意,只要手一挥下,立刻万箭齐发。 小弥勒手下的那些玄衣汉子“啪啪”的拉紧了弓弩上的机弦,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面对这宛若仙子的少女有谁真的愿意下手,让这未开放的花朵凋谢在自己的弩下!只是军令如山,只有不得已而为之。 车神医还是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露琼则是依旧孑然而立,温婉如水。 众人有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弥勒举起的手,有的直盯着露琼,心想这娇美的容颜,瞬间就要凋零,还是多看几眼吧。 小弥勒见露琼还是不退,咬了咬牙,就要张嘴喊“三”! “且慢!”一个声音高叫道。 第一百零四章 时不利兮蟒不适(第二更)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那黑衣首领。 那黑衣首领拍马来到了小弥勒的面前,一拱手道:“弥勒兄慢动手!” “怎么,你有破那巨蟒的办法?”小弥勒疑惑的问道。 “嘿嘿!”那黑衣首领讪笑了一声道“我并没有!不过那姑娘的父辈与我有些渊源,他日若知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千金香消玉损,定不会饶我!所以我想先把那姑娘弄走,之后弥勒兄如何对付那车神医,我自然不会管!” “那我收拾了车神医,你也不许再打他主意!否则我可不管你与那姑娘的老子是什么关系!”小弥勒面慈心狠,就地起价。 “这……”那黑衣首领有些犹豫。 那小弥勒手一抬,身后手下的硬弩又齐刷刷的对准了露琼与车神医。 “好好!我且答应你!”那黑衣首领真怕这小弥勒下手狠毒,连忙答应。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要是不能把那姑娘弄走,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出手了!”说罢,小弥勒一摆手,众手下将那短弩暂时放下。 那黑衣首领转过身,调转马头,朝着露琼踱去。 “姑娘,听我一句劝,何必趟这淌浑水,还是先回家吧,路上谁要敢为难你,我定不饶他!”那黑衣首领道。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今日我与师尊定是同进退,共生死!”露琼道。 “徒儿当心!”车神医一声大喝。一挥手,那条巨蟒张开大口,直蹿向那黑衣首领。 露琼听到车神医的声音,心中一惊,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那黑衣首领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露琼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舌头一僵,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 而那黑衣首领身法也是快的惊人,点穴,抱人,上马,回退,一气呵成,显然是都以计算好,待那巨蟒扑过,那黑衣首领已经退回到了本阵,把露琼往身后的黑衣手下马上一扔,道了声:“好生看管!”便转回阵前。 “兄弟好手段!”小弥勒笑着道。 “兄弟好轻功!”文是非也轻摇折扇道。 黑衣首领一拱手,也不吭声,反而让自己的手下向后退了几步,似乎像是退出了对车神医的争夺。 “奶奶的!中计了!”小弥勒心中暗想,这黑衣首领是以退为进,虽然表面上是撤出了争夺,实际上并没有离开,可以随时上来争夺。并且在此时,可以安稳的在一旁看热闹,等自己和那文是非都有损伤后,再以逸待劳,收拾残局。 文是非也快速的摇了摇折扇,眼睛朝着小弥勒眨了几下,似乎在说“疯了,疯了!” 那小弥勒一见文是非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恼怒,高喊了声:“弟兄们,放箭!” 此刻那众弟兄的短弩直对着那车神医,没有那姑娘在前面阻挡,无不机弦紧扣,一时间,“嗖嗖嗖嗖”羽箭破空之声,不绝与耳,短箭泛着寒光,射向那车神医与巨蟒。 巨蟒似有灵性,巨头一抬,向后一转,既可以挡住来袭的弩箭,保护车神医,又可以避开弩箭对眼睛等脆弱部位的伤害。 那弓弩力道十足,但那蟒鳞坚硬,只听到“叮叮咚咚”一阵如急雨般的声音后,弩箭竟纷纷落入地下,竟丝毫伤不了那巨蟒。 待那箭雨停歇,那巨蟒反而游向了小弥勒的队伍,那如同山岳翻腾的巨尾朝着人马群众扫去。 那些劲装汉子一见巨蟒扫来,紧忙牵马躲闪,顿时乱作一团。 那巨尾扫过,顿时人仰马翻,有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汉子连人带马,被压在巨蟒身下,眼见是活不成了!那巨蟒又想再次扫向众人,没想到文是非那伙乌合之众,逃命倒是快,都远远的闪开,在一旁看着巨蟒发威! “停!”车神医一挥手,道了一声,那巨蟒乖乖的游回了他的身边,伸出舌头,在车神医的手上舔了舔,竟像一个孩子在与大人撒娇。 “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在此丢了性命,可不值。”车神医见巨蟒一击奏效,便道。 “兄弟们,一起上吧!”那小弥勒见情势不妙,便朝着文是非喊道。 那文是非眼睛一转道,“弥勒兄,切勿鲁莽,这巨蟒威猛,单凭人多是无济于事!” “你是不是贪生怕死啊!”小弥勒见只有自己一方的弟兄有了损失,而那黑衣人只是在一旁旁观,而此刻文是非又磨磨蹭蹭,不肯硬拼,便怒道。 “都到这等地步了,小弟岂能退却,只是我们不能硬拼,需找出那巨蟒的弱点!”那文是非道。 “那巨蟒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又哪里有破绽!”小弥勒摇头道。 “那巨蟒虽大,但也属蛇类,必然害怕雄黄!”文是非道。 “只是此时,到哪里去找那雄黄?”小弥勒心道,这不等于白说一样,这荒郊野岭去哪里寻找。 “弥勒兄别急,我这里倒有些许雄黄!”一个声音道。 小弥勒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喜,抬头一看,竟是那身穿兽皮的猎户,幡然顿悟。那猎户定是长年累月穿梭于深山老林,雄黄是驱蛇避虫的必备之物,便道:“兄弟,有劳了!” 那猎户拿出一包桔红色的粉末,道:“这便是那雄黄!可是怎么用啊?” 文是非道:“分别包在几个布袋里,挂在长兵器上打头阵,其余弟兄,跟在他们身后!”几个拿着长枪,长棍的汉子便将那分装好的雄黄粉末,挂在武器梢头,手持武器,那雄黄粉末顶在前面,向那巨蟒逼近。 虽然有那雄黄做依托,但这几人还是战战兢兢。 车神医一见,心里也是一沉,心道:若非那五味将自己的院子烧得片瓦无存,怎么会容得这群跳梁小丑猖狂。 那巨蟒一见众人逼近,先是张开大嘴,伸出信子,长嘶了一声,像是在威胁众人。 之后待那绑有雄黄的武器临近,那巨蟒像是十分害怕一般,竟是连连后退。众人一见,一招见效,就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吆喝,那巨蟒只得绕到车神医的身后,惊恐万分。 “一物降一物,傻孩子,不怪你!”车神医对那巨蟒道“快逃命去吧!若是有命再见,我定会让你不惧这相克之物!” 本来那巨蟒似有灵性,只是躲闪着递过来的雄黄粉末,也不想离开,但听到车神医如此一说,便蜿蜒着身体,急急的钻进了方才钻出的那个洞里。 “哈哈!车神医,此刻还不束手就擒?”文是非笑道。 众人已是将车神医团团围住! 车神医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蟒不适!”竟是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 那几个手持长兵刃顶着雄黄包的汉子围在前面,一见车神医像是要放弃抵抗,急急上前,想要抢得头功,哪知车神医的衣襟里上,忽然升起缕缕青烟,瞬间冒出的青色的火苗,看样车神医不愿成为俘虏,竟要**。 “快!捉活的,别让他自杀!”小弥勒高叫道。 那几个拿着长兵器的弟子急忙用兵器去挑动车神医身上的火苗,那火苗顺势将那包有雄黄的布包燃着,而车神医身上的火苗竟也都熄灭。 那几个汉子扔下仍是燃烧着冒着白烟的兵刃,一起扑向车神医,车神医此时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扑上来足有七八人之多,只能束手就擒。 凌寒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只是此刻也是有心无力,心道,只能找机会再救车神医。 “哈哈哈哈!”那文是非一阵狂笑,走到车神医面前道:“车神医,若是早就这样该有多好!何必苦苦挣扎!” “是啊!待会回去定给车神医接风洗尘!”那小弥勒也是满脸微笑的道。 车神医眼睛一睁,一道寒光闪过,竟让众人心里一惊! “无知小儿,死期将至,还在大言不惭!”车神医冷冷道。 “啊!我的眼睛!”一个声音高喊道! 第一百零五章 仙气飘然断肠毒(第一更) 只见一个抓住车神医胳膊的汉子忽然松开了手,仰倒在地,发狂一般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仿佛有人在他的眼睛上,倒进了一捧沙。他一边揉,一边痛苦的嚎叫着,旁边的汉子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都被他那惨烈的叫声惊得不知所措。 一个和他交好的汉子一把按住了他不断揉眼的双手,一边喊道“夏兄弟,你怎么了!”一边用力的想掰开那汉子揉眼的手。 “我的眼睛!痛死我了!龙兄,救救我啊!”那个揉眼的夏姓汉子惨叫着,身体在不停的滚来滚去。 “夏兄弟,忍一忍,让我看看,快拿点水!给他冲一冲!”龙姓汉子用力的掰开了那夏姓男子的双手,一见他脸上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旁边的其他人见了,也吓得倒吸了一口烟气。 那夏姓汉子的双目圆瞪,但是整个瞳孔都像被蒙上了一层白纱,而眼角处,正向外淌着鲜血,眼眶处一道道血红的抓痕,显然是他自己方才抓破的。龙姓男子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丝毫没有反应,看来已经瞎了! “车神医!快救救我兄弟,求……”那龙姓汉子方想道身旁就有位医术高超的神医,也不顾方才的敌对,纳头便拜,看来二人的交情却是非比寻常。只是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就栽倒在地,双手痛苦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两眼通红,满脸发紫,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身体也开始翻滚,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变得狰狞,舌头开始伸了出来,舌尖紫红,显然是中了剧毒。 围住车神医的汉子见转眼间有两个人已经倒在地上,无不惊恐万分!但也不知是进是退,一个汉子见到那龙姓汉子的惨状,似乎有些反胃,“哇”的一声,竟吐了一地,奇怪的是吐得并不是污秽之物,而是一口鲜血! 之后他惊异的看着地上的血,竟有些不信,片刻,肠胃竟有如刀绞一般“啊!”的大叫了一声,捂住肚子,倒在了自己方才吐得血泊之中。 他身边的汉子见状也是满脸的惊恐,一抬头,指着旁边的同伙连连道:“有鬼,有鬼!”竟道,说罢一拳向旁边的同伙打去。 旁边的汉子没有想到他竟会突然发难,并没有防备,对方的来拳迅疾,正中自己的小腹,“哇!”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血腥味夹杂着一股蒜臭味,看来他定是一个俗人!他两眼直直的瞪着攻击自己的同伙,似乎心有不甘,但神情立刻萎靡下来,倒在了地上,一阵抽搐。 “有鬼啊!有鬼!”打人那个汉子如同疯狗,见谁咬谁,拳脚乱挥!众人纷纷躲避。 文是非见状不妙,一扇砸中了那疯汉的肩膀,道:“镇静下!”那疯汉竟像是不知疼痛一般,一砸之下,竟如同没事,反而一把抓向文是非! 别看那文是非是书生打扮,修为却不低,抬起一脚蹬在了那疯汉的胸膛,将他蹬倒在地。那疯汉立刻口吐秽物,并没有蒜臭味,像是个雅人。只是片刻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竟比那蒜臭味难闻百倍。原是已经屎尿齐出,七窍流血。 这怪状并没有结束,车神医周围的那几个汉子,此刻都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要么痛苦的嚎叫,要么已经悄然的毙命。 只见车神医面无表情,站在那倒地的众人之中。被众人扔在地上的兵器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但微微的冒着些白烟,将车神医笼罩,竟像是飘飘的仙气。 文是非与小弥勒见此情形,那还敢靠近车神医半步。那些没有靠上前的汉子无不心惊胆寒,虽没有像那些人一般凄惨,但大多都感觉到了眼睛刺痛,喉咙干哑,胃里的酸水一阵一阵向上反,即便这样,他们还是幸运的,因为并没有在顷刻间丢到性命。 而远处的黑衣首领也是心头一惊,本来想的是之后怎么把那车神医从小弥勒他们手中夺回,没想到这车神医竟然是个烫手的热山芋,还真的不好接!即便没有那巨蟒保护,片刻间就放倒了周围十多个人,而且头不抬,眼不睁,竟像是胸有成竹一般。看来自己也是低估了车神医的实力! 身后的黑衣人的眼里都充满着疑惑,那在青烟中纹丝不动的车神医,竟像是携带着可以杀人与无形的魔力,令每个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个混在黑衣人马队里的年轻男子心念一动,暗想:这车神医果然厉害,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心机过人!雄黄遇火,生出烟雾,就是那“谋命继承粉,仙鹤顶上红”,若是吸到闻到,且有不死之理?想到那时,若是真的遇到车神医,自己的所求若是车神医不应的话,难免也会出手,到时境况没准也会很惨。 “嘤咛!”那年轻男子低头一看,自己马上伏着的美貌女子发出了一声浅吟,但并没有动。原来那黑衣首领随意一扔,竟把露琼扔到了那年轻男子的马上!方才是鸳鸳并骑何所求,而现在则是鸯鸯同骑各自愁。 凌寒见露琼被扔到年轻男子的马上,心里略有些安稳,至少那年轻男子与自己共过危难,想是不能再为难露琼。 凌寒看着那围住车神医的汉子转瞬见浮尸遍地,心里方才想到,车神医对那奇毒怪药都烂熟于心,怎么可能没有些防身的手段呢!只是这用毒之法太过凛冽,虽能杀人于无形,还是有些残忍。此刻车神医并没有被擒,还是让凌寒轻松了一点。 毒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车神医看到地上脸上发青的尸体,心里暗想。 那小弥勒双眼血红,文是非也是一脸的暴戾之色。 “弟兄们,射死他!”那小弥勒见生擒车神医无望,便想下毒手! 他手下的那些汉子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短弩,对准了车神医! “可笑!可笑!一脚踏入鬼门关,却还不知知晓!”车神医微微道。 那小弥勒脸色一沉,平常都是他笑世上可笑之人,今日竟成了车神医的笑柄,不禁有些恼怒。但听车神医说的严重,也不敢轻举妄动。 “车神医,不要再故弄玄虚!有什么话明说,或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小弥勒道。 “你们且看看自己的手指!不用我说,自然就明白了!”车神医并没有隐瞒。 那小弥勒紧忙看看自己的手指,果然,指尖上有青黑之色。 而那些持弩的汉子,也都纷纷看自己的手指,也是一样,显然是身已中毒! “这,这可怎么办?”一个汉子道。 “我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老娘!”一个汉子带着哭腔道。 “我中毒啦!我的头有些晕!”一个汉子晃晃悠悠,像是就要栽倒。 恐慌的情绪瞬间包围这些持弩的汉子,就连文是非的手下也纷纷看自己的手指,只是并没有青黑之色,不禁暗自庆幸。 那小弥勒倒还是镇定,只是面上倒已经笑不出来。 “弟兄们,事已至此,我们就拼了,先杀了这毒物,之后我定会想办法给大家解毒!”小弥勒恨恨道。 那些持弩的汉子听到此言,稍稍有些镇定,那弩箭又对准了车神医。 “再晚就没救了!可惜!可惜!”车神医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连车神医都说没救,又到哪找人解毒? 杀人诛心!杀人为下,诛心为上! “哐啷”一声,一个汉子将那短弩扔到了地上,双膝跪地道:“求车神医救命,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还指望我养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车神医大人不计小人过!”说罢,磕头如捣蒜。 一人如此,便传染了其他人,那持弩的汉子纷纷的跪倒在地,纷纷磕头求救。 那小弥勒一见众人军心涣散,知道已是大势已去,只是自己却不能屈膝相求,只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忽然用脚尖挑起一把短弩,一手接住,拨动机弦,竟向车神医射去! “当心!” 第一百零六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第二更) 一道寒光闪过,一支弩箭直直的射向车神医。听到那弩弦响声,车神医也是猝不及防! 忽见一把黑乎乎的铁铲在空中翻滚着,呼呼作响,直追那射出的弩箭。 “叮”的一声,竟撞到了弩箭的后端!将那弩箭撞得偏离了方向,几乎擦着车神医而过,“啪”的一声,牢牢的钉在了车神医身后的马车车门上,箭柄犹自在微微抖动!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响,那撞开弩箭的铁铲也钉在了车门之上! 车门旁边,是一张满脸胡须眼睛如豆的略有些惊惶的脸,正是天宝。此刻天宝已经转醒,刚拉开车门的布帘,就看到了小弥勒持弩激发,忙提醒了一声当心。 而这把铁铲却不是天宝之物。 众人朝着铁铲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大汉正从马上跃下,几纵就到了车神医的身边,道:“你没事吧!” “要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车神医瞄了那大汉一眼,埋怨的道。 “嘿嘿!要是你肯听我的,和我不就没事了!”那大汉道,“咦,二傻,你的脸色可不大好!” “是啊,你的好酒带来了么?若是喝一口,就能好了!”天宝见那大汉,憨憨的一笑道,口水在嘴里荡漾。 小云一见那汉子,眼圈一红,竟是要掉下眼泪,也不敢上前,只是一转头,伏在马车门上,低低的抽泣起来。 “五味怎么来了!”凌寒看到那汉子,心里暗想。 那汉子正是郭有瑜的爱徒,“风语楼”的主厨----五味! 这时,谷口又传来了马蹄声,两匹骏马奔驰而来。一个是白须白发的老者,那白须随着带起的微风轻拂,另一个却是头戴方巾,薄唇短须的男子,眉眼之间,竟和那车神医分毫不差! “他是谁?” 那黑衣首领的眼睛似乎看直了!而身后的黑衣众人也是一样的表情!直直的盯着这个方巾男子,还不时的朝着马车前那个车神医望去。 文是非也是满脸的疑惑,“怎么,怎么又来了个车神医?” 小弥勒张开了大嘴,再也笑不出来!一个车神医就这么难对付,又来了一个,这可如何是好。 那些跪在地上的黑衣汉子此刻似乎也忘记了中毒的事情,脑袋左右不停的摇晃,打量刚来的这人。 “郭师侄也来啦!”凌寒心中暗喜,“只是这人是谁?”凌寒看着那与车神医一模一样的男子,心里也是疑窦重重。 “这定是对孪生兄弟!只是他们谁是车神医?还是两个人都是车神医?”那年轻男子的眼光倒是敏锐,一见就想到了此节。 众人不敢阻拦,自动闪开了一条道路,放了这二人进来。 “钱子!你没事吧!”那方巾男子一跃下马,见地上的车神医头发凌乱,脸上也是灰乎乎的,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襟,关切的问道。 “有劳兄长挂念,我没事!”那车神医眼中满是感激,但声音却很平淡,甚至有些冷,一手拨下了牵着他衣襟的方巾男子的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方巾男子见车神医也是毫发无损,便不再担心。他见地上跪倒了一群人,旁边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死人,嘴里便道:“罪孽,罪孽,钱子,这些都是你下的手?”言语间竟有些埋怨。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们自己找的!毒也是他们自己带的,五味这臭小子一把火把我的家当全都给毁了,我是一片瓦都没有了!怎么能对别人下手?”那车神医感觉有些委屈道。 “没了也好,没了也好,省的你的那些宝贝一不小心害了人命!就是剩下一片瓦砾,我都担心是那毒物制成!”那方巾男子道。“这几个人都是中了鹤顶红之毒,看来是那雄黄燃烧,放出了烟雾,被他们吸进身体,才伤了性命!这到不是钱子你的所为!” 众人见那方巾男子一口一个“钱子”以为此处的主人定是车前子无疑。 “来,给我看看你的手指!”那方巾男子转了一圈,走到了一个小弥勒的手下跟前道。 那汉子见方巾男子一脸的善意,就把手伸给了他。 那方巾男子一见,眉头一皱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啊!你今天定是接触了剧毒之物,那毒性猛烈,散发到了你的身上,你才中了毒,看样子,这是那断肠草的毒汁与红头黑身黄脚蜈蚣的毒液混合而成的剧毒,不过好在你们中毒不深,赶快回去,将青黑的指尖刺破,挤出黑血,然后抓一点鱼腥草蒲公英捣烂,敷与手指处,两日便无大碍!” 那方巾男子一见地上还有闪烁着的弩箭,便拾起了一支,看了看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这种剧毒!” “谢谢兄台!”那汉子见这方巾男子说的头头是道,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效,也不知是该回去,还是再问问车神医,竟是满脸的尴尬。 “不必如此,蜈蚣喜阴畏日,而公鸡啼能报晓,要知那蜈蚣的天敌是公鸡,你回去宰只大公鸡,越雄壮越好,杀鸡时先接一大碗鸡血喝掉,然后再将那大公鸡熬炖一个时辰,连汤带肉一起吃下,保你无事!”那车神医竟也道出解毒之法。 “谢谢车神医指点!”那汉子又朝着车神医拜了拜。 “不必多礼!”那两人竟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众人皆瞪大眼睛,不知这二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车神医。 看容貌,两人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与那悬赏画上的头像别无二致,论医道,二人也都说的有理有据。 那群汉子都开始挠头,原是怕无药可解,现在竟有两道良方,只是到底听谁的呢? “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那文是非朝着后来的“车神医”拱手一揖道。 “在下姓车名前子!”那方巾男子也是拱手还礼道。 “您是车神医?那那位自称车神医的又是谁?”文是非目光移到了那个“车神医”的身上。 “哦,那是胞弟马钱子!家严姓车,家慈姓马,我随父姓,而胞弟随母姓!不知胞弟如何得罪各位,竟然大动干戈,还伤了这么多的性命,真是不该!胞弟从小顽劣,还望各位英雄谅解!”那真的车神医道。 “别在那里求情了,他们找的是车神医,是车前子,不是我马钱子!我是代你受过!”那假的车神医真的马钱子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费心费力要找的人竟还不是本尊!这个乌龙可是闹大了! 只是这真的车神医就在面前,众人竟谁也提不起杀意!况且那白须白发老人与那高大汉子一看就是强手,而那马钱子一人就让这些人吃尽苦头,若是再去招惹,可是没有好果子吃。 “不知各位因何事找我?凡是我能帮忙的定会尽绵薄之力!”车前子道。 “他们找你想要你的命!你也要尽绵薄之力?”马钱子嘴一撇,问道。 “哦?各位为何想要我的命?虽然我车前子命贱,但也敝帚自珍,还想多活几年,多医几年病!”车前子的表情很是诧异,因为他一生都济世为怀,做的都是善事,结的都是善缘,何曾有过冤家,要说有,那也只有一个,那便是阎王。 那小弥勒发完一弩后,也是满怀后悔,再一见这真的车神医言语之中,仁义满怀,不禁自惭形秽。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二位神医,小弥勒贪心不足,竟被那物欲迷惑,今日见到二位神医这等胸襟,实在是无地自容!小弥勒自知铸成大错,还累了几位兄弟的性命,二位神医要杀要刮随意,小弥勒绝无二话,以感谢二位神医能解救我这帮兄弟!诸位兄弟,我对不住了!” “大哥!”那些跪倒的汉子都跪行着,聚了过来。“还请神医绕过我大哥一回,以后做牛做马,刀山火海,我们弟兄无有不应!” “好兄弟,够义气!”马钱子道了一句。“你们走吧!只是以后多行善事!不可为恶!你也走吧!”马钱子对小弥勒道。 “你!你不怪我?”小弥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孰无过,若是有错就要杀,那世上岂还有人活?”马钱子道。 “谢马神医!以后若有差遣,就去龙华山庄寻我,随时听候吩咐!”那小弥勒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第一百零七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第一更) 小弥勒起身,朝着文是非看去道:“文兄有何打算?” “这!”那文是非犹豫了一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竟还有贪恋那赏金之意。文是非后面那些江湖怪客还并未甘心,蠢蠢欲动! 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弥勒心中暗想,道:“我奉劝各位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蒙神医恩情,本该相报,但与你有旧,只能两不相帮,就此告辞!”说罢,看了一眼地上那死去的手下,叹了口气,便引着其余手下,上马而去。 凌寒见那小弥勒退出,心里一喜,这三股强敌少了一股,压力能减小一点,而且真的车神医等到来,实力也是增加,总比马神医孤军奋战要好的多。 那黑衣首领见小弥勒一阵风似的退却,心里也是一喜:走了倒好,少了一个竞争者。 文是非一摇折扇道:“车神医,我等也希望化干戈为玉帛,不如就请两位神医一同移驾,到府上一叙如何?” “不知府上仙地何处?可有高山流水?可有翠柏苍竹?可有绕梁三日之丝管?可有回味无穷之佳宴?可有汗牛充栋之古典?可有赏心悦目之文玩?可有满目琳琅之地宝,可有起死回生之灵丹?谈笑间可有鸿儒?添香处可有红颜?”那郭有瑜连珠问道。 凌寒心里暗暗叫好,这郭师侄不禁厨艺了得,这嘴上的功夫也是了得,显然是哪吃补哪! “这……”文是非竟然语塞。 “若没有这些,你凭什么能请得动车神医?莫非你是他几十年没见的亲外甥?”郭有瑜脸色一凛道。 “奶奶的!和这老头啰嗦个什么!我们一起上!死也好,活也好,总比夹着尾巴逃走好!”一个粗鲁的汉子嚷道! “有本事你来啊!”一声虎吼,却是五味,拿着一把铁铲,傲立在前。这铁铲既是五味上灶时吃饭的家什,又是对敌时伤人的利器。 那粗鲁汉子也不退缩,挥舞着一把巨刃,迎了上来。那刀面有一尺之长,刀背也有五指之厚,整个刀身竟有两米长,刀身幽黑,只是刀刃处闪着寒光,显然分量不起,那汉子挥舞起来,呼呼生风,竟是天生神力。 凌寒见状,不禁为五味捏了一把汗。 那五味虎目圆睁,虬髯乍起,身体却是纹丝不动,见那汉子舞刀劈来,五味只是身形稍撤,就躲过的巨刃的一劈,五味大吼一声:“破!”挥舞着铁铲,直砸那巨刃的侧面! 说来也怪,那巨刃被这小小的铁铲一击,竟瞬间碎裂!化作千万碎片,飞溅一地! “好!”凌寒竟是没有忍住,大叫了一声。这次,那些黑衣人纷纷看着凌寒,眼里似笑非笑,看样是凌寒喊出了他们未敢喊的话! 而文是非的手下,也是齐齐的看着凌寒,只是现在实力有所转变,这些人也只是瞪了凌寒几眼,低声的咒骂几句。 “啊!”那汉子看了看手中只剩下刀柄的巨刃,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竟是真的! 那五味见这汉子发呆,随手一铲,正拍中那汉子的脑袋,就如同拍一只南瓜!那汉子被拍的眼冒金星,大叫一声,“奇怪!”就倒在了地上。 其实,五味常年的切菜,对于菜刀是再熟悉不过的,而一把好的菜刀,也需要经过千锤百炼。但每把菜刀,都有一个刀眼,所谓刀眼,就是这把刀上最薄弱的部位。比如在炼铁时留着里面的气泡,日后锻造成刀的时候,也会留在刀内,而这气泡的位置,必是这刀最先损坏的地方。 而那汉子的巨刃,就像是一把菜刀,并且比菜刀大的多,五味一眼就看出的刀眼的位置,那汉子来袭,五味也想一击立威,所以一铲并没有直击那汉子,而是击中了那巨刃的刀眼,这才一击巨刃打碎。 若是那汉子舞个狼牙棒或者流星锤之类的兵刃,五味可是不敢托大了。 众人一见五味竟一铲击碎巨刃,无不惊异!大多在想,这又添了一个硬手,看来,这花红也得有命去领。 “还有谁?”五味又是大吼一声,声势如雷。一时间,文是非的队伍竟是无人敢应。 那文是非见众人竟被五味一招唬破了胆子,心里也是暗暗揣摩,怎么能退的体面,只是这次与车神医的梁子是结上了。 忽然,谷口又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凌寒回头望了一眼谷口的烟尘,心道:这又是何方神圣到了,恐怕还是是敌非友! 那黑衣首领闻声不禁一喜,心道:奶奶的!终于来了!让老子好等! 一行竟有五十余骑,都是一身黑衣,带着面罩!直奔那黑衣首领而来。凌寒却是预料错了,看那些黑衣人的装扮,正和他是“一伙”的。 “怎么?一个治病的郎中,还需要这么多人马?”一个为首黑衣人问道。 “别小看这车神医,不仅医术高明,用毒的本事也狠辣!”那黑衣首领道。 “哦?那我可要见识见识了!”那个黑衣人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转过头看了一眼文是非那些人问道,“那些人又是谁?” “那些也是来请车神医的!”那黑衣首领道。 “竟要和我们做同样的买卖?”后来的黑衣人道。 “不过看样子是要蚀了老本!”那黑衣首领道。 那文是非见黑衣人的强援已到,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些人现在锐气已失,而且即便得手,那黑衣人定不会让自己从容的将车神医带走,再在这里僵持,恐怕徒劳无益。 心意一定,那文是非便朝着车神医又是一拱手道:“车神医,小可自知府上无有高山流水,无有翠柏苍竹,无有绕梁三日之丝管,无有回味无穷之佳宴,无有汗牛充栋之古典,无有赏心悦目之文玩,无有满目琳琅之地宝,无有起死回生之灵丹,谈笑间哪见鸿儒,添香处确无红颜。所以小可自知准备不周,难以请得动车神医,既是如此,我等不便叨扰,就此告辞!” 众人听那文是非竟将那郭有瑜说过得话重复下来,也是暗暗称奇,心想这人确有过人之处。而且见风使舵的本领也很是高超。 凌寒一听,心中一喜,如果文是非等人退去,又少了一拨敌人。 那车神医一听,也是喜不胜收,道:“既然几位要走,我等也不便强留!就请自便!” “如此小可先行一步!”那文是非一听,如释重负,虽说是败了一阵,但“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此时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文是非手下的众人方才见情况不妙,也都萌生退意,见车神医等没有阻拦,纷纷上马,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那文是非朝着黑衣首领一拱手道:“兄台,这株灵药确实是你的,只是采摘时莫伤了筋骨!”眼里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哈哈!良才善用,能者居之!就不劳是非兄操心了,不过今日之后,“是非公道”这大名可要名扬天下了!”那黑衣首领笑道,脸上也是满是嘲弄之意。 文是非脸上一红,立刻会意,自己带人追杀车神医,若是传扬出去,定会满身骂名,真是后悔当时不像这些黑衣人一般,戴上面罩,藏匿身份。 文是非一转头,只见除了车神医一脸笑意,看似并无恶意,而那郭有瑜,五味,天宝,小云对自己无不怒目而视,心里不由一惊,此行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再看一眼,竟觉得少了一人,那马钱子哪里去了? 再一转身,竟和一人差一点撞个满怀,文是非急忙向后一跃。眼前这人正是被当做车前子的马钱子,一脸的坏笑看着文是非。 文是非一惊道:“马神医开什么玩笑?难道想留下小可么?” 众人也都看着马钱子的举动,不知何意。 第一百零八章 车马行处虎吞狼(第二更) 那马钱子盯着文是非道:“我现在改了主意,虽然文兄弟府上无有高山流水,无有翠柏苍竹,无有绕梁三日之丝管,无有回味无穷之佳宴,无有汗牛充栋之古典,无有赏心悦目之文玩,无有满目琳琅之地宝,无有起死回生之灵丹,谈笑间哪见鸿儒,添香处确无红颜。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但我等还想到府上一叙,可别怪我等唐突!”那马钱子竟也重复了一遍文是非方才说的话,好像在故意奚落他一般。 “这!”那文是非眉头一皱,竟不知如何答对! “怎么,方才文兄弟言之凿凿诚心诚意邀我等去府上,现在又要改变主意?”马钱子问道。 “只是……”文是非看了一眼那边虎视眈眈的黑衣首领,咽了一口口水。 “只是什么,莫非怕我等人多,吃穷了你?”马钱子道。 “啊!不是……”文是非满脸通红,正欲争辩就被马钱子打断。 “不是就好!有瑜兄,兄长,既然文兄弟好意相邀,我们也不能弗了文兄弟的美意!我这陋室虽然可以调素琴,阅金经,但幕天席地,四处漏风,还是到文兄弟家叨扰几天吧!快上车,随着文兄弟一同前往!”马钱子高声说道,就像是故意说给那边的黑衣人听的。 说罢,马钱子竟亲热的揽住了文是非的肩膀,真如文是非就是他多年不见的亲外甥。 那黑衣首领还想等这文是非一撤,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车神医擒获,没想到,这马钱子竟然突然变卦,要与那文是非同行。 凌寒一见,心中也是不解,难道马神医要自投罗网? 身旁的那个年轻男子低声道了一句:“马神医好手段,这是要驱虎吞狼!” 凌寒瞬间明白,原来马神医也知那黑衣人人多势众,若是放走了文是非,那群黑衣人就能肆无忌惮的料理自己这些人,若是拉上文是非的人来垫背,或许还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文是非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揶揄道:“马神医,别消遣小可了……”忽然觉得自己的脖颈处有些麻痒,像是有个飞虫,文是非伸手一捉,一见竟是只黑黄相间的小甲虫,六条节肢还在不停的乱蹬。正是那日天宝在第三个坛子里见到的那种挨挨挤挤并不打架的和谐小虫。 “这是什么?”文是非想到马神医那用毒的手段,心里一凉,急忙问道。 “文兄弟莫怕,这是我养的小猫!温顺的很!”马钱子笑道“别愣着了,我们走吧!” “啊!”文是非一声惊叫,一摸脖颈处竟然火辣辣的!知道这次是着了马钱子的道,只是不知这小虫毒性如何,一时间心里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小虫有毒!”文是非惊呼道。 “你猜对了!这小虫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孔雀胆!你若乖乖的,我便救你性命,若是不听话,就等着筋断肉烂而死吧!”马钱子揽住文是非的肩膀,小声道。 转而又高声道:“什么毒不毒的,我最讨厌的就是毒!赶快走吧,这天色将晚,再不回去这山中虎狼成群,可不是闹着玩的!” 车前子与郭有瑜都翻身上马,小云搀着还是有些头晕的天宝进了马车,五味弃马驾车,真的像是要随文是非回去。 文是非手下的那些奇人异士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也许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众人都没有做好准备。都望着文是非,等他的号令。 凌寒也是忧心忡忡的看着文是非,不知他会不会直接逃之夭夭,到时局面又是一边倒了。 文是非只觉得脖颈处如同刀剐般疼痛,脸色变得苍白,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处流下,咬了咬牙道:“就请车马二位神医及各位朋友回府上做客!晚上定要大宴款待!” 凌寒一听,不由松了口气,至少现在又将文是非等人绑在战船上了。只是凌寒不知,这是马钱子用那孔雀胆威逼的结果。 文是非手下那些人大多性情粗犷,并无心机,一听竟能兵不血刃的将车马两位神医请到府上,无不雀跃。只是有几个汉子知道这天上掉馅饼,若非圈套,即为陷阱,回去的路,定是举步维艰。 文是非一手掏出一张素帕,捂住脖颈,也上了马,而那马神医骑上了五味的良驹,与文是非齐头并进,此时可没有鸳鸳并骑的暧昧,有的只是冤冤相报的毒计。 那黑衣众人已是人马分散,又将那道路堵住,拦在了文是非等人的前面。 行在前头的汉子不禁咒骂道:“我们要回去,快快闪出道路!” “是啊!好狗不挡路!赶紧让道!” 那黑衣首领目光冷酷,并不答话,只是丝毫不让。 “兄台,现在车神医答应与我同归,你们拦住道路是何意?方才你已经示意退出,莫非你要仗着人多,强抢不成?”文是非虽然知道自己中了毒,也上了当,但若是真的将车神医带回去,不仅自己的毒可以解,这赏金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下只能舍命一搏。 那后来的黑衣人道:“这样就想走?把车神医留下,你们可以走!若是不留,谁也别想走!” “老子想走就走,你能怎样?”一个汉子道。 “是啊!再不让开,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说罢,文是非那些手下都亮出兵刃,顿时杀气腾腾。 “兄台,莫非你我真要刀兵相见?若是如此,就算你们人多,我也定会让你们不能好过!”文是非狠狠道。 “那汉子,我等自愿去文兄弟府上做客,与你们又有何相干?这朗朗乾坤,青天落日的,莫非你们要抢劫怎地?还有我那徒儿也要和我们一同离去,快将我徒儿还我!”马钱子高声道。 “马神医,文兄!此时和我说这些还有用么?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免得动起手来,再伤到性命,可不好了!文兄,我给你三个数的机会,赶快让你的人放下兵刃,我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不放,哼哼!”那黑衣首领大吼了一声“一”!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众人耳根发麻,就连座下马匹,也都纷纷摇头。 “唰!” “唰!唰!” 先是一声整齐划一的抽刀声,那七十多个黑衣人竟在同时,将腰上的钢刀抽了出来,斜提在身侧,正对着将要落山的红日。钢刀反射着落日的余晖,竟如刀刃沾血般鲜红。 另外两声则是凌寒与那年轻男子的抽刀声,明显的落下了半拍。只是众人的注意力都击中在那黑衣首领,谁都没用注意,自己的队伍里还有两个赝品。 凌寒和那年轻男子对视了一下,都是有些惭愧,感觉自己破坏了这整齐划一的美感。 文是非面无表情,只是冷笑着,盯着那个黑衣首领,那柄折扇却是紧握在手里,微微有些颤抖。手下众人也是剑拔弩张,有的高声咒骂对方先人,有的聚气凝神等待厮杀,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二!”那黑衣首领又高喊了一声! 又是“唰”的一声,众黑衣人将钢刀举起,手腕轻抖,那钢刀在众人的手里绕着圈,一股凛然的杀气升腾而出! 这一次凌寒二人倒是跟上了节奏,只是玩刀的手法略有些生硬!凌寒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盯着那个黑衣首领,随时准备偷袭过去。 马钱子此时也是面色凝重,一声呼哨,如同冲天云雀,响彻山谷。 五味勒了勒衣带,抽出了别在后腰的铁铲。郭有瑜竟掏出了一个铁锅,油光可鉴,也不知平时他这奇门兵刃放在何处。 夕阳终于滑下了山坡,只剩下天边的一抹红霞,如火,似血。 那黑衣首领缓缓的举起了手! 第一百零九章 指如闪电掌如风(第一更) 手起刀落,手落刀起! 众人似乎都明白此节,那黑衣首领落手之时,就是“三”字出时。 只是在那一声“三”没有喊出的间隙,就是大战来临前的宁静,就像这落日时分,倦鸟归巢,野兔入穴,万物归寂 未等那黑衣首领出声,却有一声喷气长嘶,一条巨蟒昂首从地下钻出,正是马钱子的小巨蟒,听到了马钱子的哨声,杀了个“回蟒枪”。 巨蟒弯曲行进,也许是由于夜色的降临,也许是没有了雄黄的逼迫,那巨蟒似乎很是兴奋,吐着长信,片刻游到了车前子的身前。 车前子大惊,差点掉下马去。而那巨蟒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这人样貌与主人无异,但身上的气味却大相径庭,那蟒宝也是疑惑的用信子在车前子的脸上扫了一下,竟睁大了如灯笼的蛇眼,凝立不动,似乎在怀疑:没几个时辰,这主人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嘘!”的一声哨响,是那马钱子所发,巨蟒听到这熟识的震动,方才游向自己的真命天子马钱子。 一见马钱子,那巨蟒似乎找对了亲人,昂起巨头,在马钱子的衣襟上亲昵的蹭了几下。 文是非等人见这巨蟒游来,心里也是一喜,有这巨蟒在,双方的实力又相差无几,心里略加安稳。 那黑衣首领方才也见过的巨蟒的威风,心里略有些惧意。一阵夜风吹来,他那举起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一个已经顶在了舌尖咬在牙缝的“三”字迟迟的没有发出。 夜风轻掠,密林生涛,风吹草低,现出的不是牛羊,竟是些灰黄的脊背。 那后来的黑衣人咳嗽了一声,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那黑衣首领微微的点了点头,举起的手猛的挥下! 只是未等他喊出“三”,一个黑影踏着马首,马臀,人首,马背,竟如腾空而来一般,一拳直袭黑衣首领的后背。 被踏中的马匹无不发出一声长嘶,被踏中的黑衣人莫名其妙的就被踹下马背。未等拳到,那凛厉的拳风已是割到了那黑衣首领的衣襟。 那黑衣首领反应也是神速,一个铁板桥,后背在拳头未至时,已经贴在了马背上,只见一个穿着与自己相同黑衣,蒙着相同面罩的黑衣人的拳头已至,急忙仰身双拳,向那人轰去。 那偷袭的黑衣人见一击不中,对方双拳又是袭来,一脚踏在了一匹马的后臀部,向旁边一跃,如同狸猫一般,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你是谁?竟敢偷袭我?”那黑衣首领直起腰身,怒道! 众黑衣人也是不解,为何这兄弟竟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对大哥下手。 文是非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何在此关头,黑衣人竟然还有内讧。 只有一人知道,那便是依然没有动的那个年轻男子,眼里似乎有一丝的担忧。 那偷袭的黑衣人一手将面罩摘下,露出了一头灰发,和一张有些苍白的脸! “凌弟!”小云喊了一声。 “师叔祖!”五味高叫道。小云一听,脸上顿时飞来一朵红云,若是按这么叫法,自己竟比五味还大上两辈。 “你小子!”马钱子笑道。 “凌小子!”车神医惊道。 “好兄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哈哈!”天宝知道凌寒被那年轻男子掠走,一直也是放心不下,见凌寒没事,憨憨的笑了两声。 郭有瑜捋了捋白须,并没有做声,怕是一旦叫出“师叔”,会让凌寒日后难堪。 凌寒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我没事,多谢大家挂怀!” “你的身上怎么有血?”小云眼尖,看到凌寒腹部有一大片血迹,关切的问。 “没事,云姐,这是别人的血!”凌寒道,转过头对那黑衣首领道:“我就是你在林中偷袭的人,我这拳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你就是凌寒?”那黑衣首领似乎认得凌寒一般。 “怎么,你认识我?”凌寒问道,一双眸子黑亮有神。 “都说沈家收个后起之秀,说什么斗悍匪,破法阵,今日一见果然如同惊弓之鸟,丧家之犬!方才还在我身前惶惶逃命,现在又在此耀武扬威,真是可笑之极!”那黑衣首领道。 “你们仗着人多势众,还暗箭伤人,又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与我真刀真枪的比试比试!”凌寒道。其实凌寒知道,这黑衣首领的修为在自己之上,只是自己已经练熟了那“贪吃蛇步”即便不能获胜,也是稳立于不败之地。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不过要是你输了怎么办?”那黑衣首领道。 “若是我赢了怎么办?”凌寒反问道。 “哈哈哈哈!你可真会痴心妄想,若是我三十招内不将你打倒就算我输!你们可以自行离开,若是我赢了的话,你们都要跟我回去!怎么样?”那黑衣首领道。 凌寒看了一眼车神医等人,大家并没有什么疑义,都是满怀鼓励的看着凌寒。而文是非等人,本来就不想出头,一见有凌寒出头,自然是大力支持,只是他在心里盘算着,若是凌寒输了,大家就四散逃命。 “好!君子一言!”凌寒道。 “快马一鞭!”那黑衣首领道。 “大家给作证,若是他食言的话,就是乌龟孙子王八蛋!”凌寒似乎成竹在胸,一边说一边运气在胸。 “龟孙子!纳命来!”那黑衣首领双腿一弹,如同大鹏展翅一般,从马上跃下,一脚携风雷之势直踹凌寒。 凌寒见他来势汹汹,脚步轻移,就让此脚落空。 那知那黑衣首领身在空中竟有后招,双脚连环,竟又踹出一脚! 凌寒也是心念极快,“贪吃蛇步”疾行,依然是轻松躲过。 那黑衣首领似乎想起凌寒的轻身功夫颇有所长,也害怕自己一时疏忽,再久攻不下,一落地,又一个扫堂腿,横扫凌寒的下盘。 凌寒见他招式奇快,连踏五步,绕过那黑衣首领的腿攻,抬手一指,直点黑衣首领的左眼。 “已是三招了!”小云此时喊了一声。 那黑衣首领听到小云的一喊,竟然略有分神,迟疑了一下,就见凌寒的一指直点过来,虽然来势并不是很快,但凌寒的步伐奇妙,这一指却是不得不救。 那黑衣首领挥手就向凌寒点来的胳膊砸去,若是凌寒继续进攻,定会先被砸中胳膊。 凌寒也是不等招式用老,脚步轻移,躲开了那黑衣首领下砸之臂,接着一指如电,依旧奔着黑衣首领的左眼点去。 “这小子,怎么就会这一招?”那黑衣首领奇道,但也不敢大意,还是一臂砸去。 因为凌寒的步伐实在是精妙,好像踩中的步伐刚好在那黑衣首领的左侧,而且也不用再想其他的招式,只是点睛这一招就是最厉害的杀招,足以让那黑衣首领吃不消。 下面的相斗就简单了,凌寒只是依靠步伐的灵动,躲闪之后就是一指,而那黑衣首领苦于根本攻击不到凌寒,还得时时防备这袭来的一指。 “二十三,二十四!”小云依旧在那里数着凌寒的招式。那黑衣首领后来竟然一招都没有攻出,完全陷入了凌寒的“一指禅”中。 就连那巨蟒看着凌寒的步伐,都感觉到了奇异,竟随着凌寒的步伐,也在扭曲这身体,像是在跳舞一般。 “二十七,二十八!”小云的眼睛里闪着光亮,眼见凌寒就要攻出三十招。 “啊!”那黑衣首领大吼一声,竟然没有再躲凌寒点来的一指,而是一掌向那马上的车神医袭来! 这一变化令众人始料不及!那车神医一直在专心观战,毫无防备! 眼见这开碑裂石的一掌就要招呼到车神医身上,情急之下,凌寒也是连踏几步,挡在了车神医的身前,运气一掌迎向那黑衣首领的来掌! 那黑衣首领的眼里闪现出一丝狡黠的目光,原来这正是他想达到的目的! “二十九!凌弟小心,他耍诈!”小云的眼里满是担忧。 “啪”的一声,双掌相交,凌寒顿感一股巨大的内力如同排山倒海般迅猛,将自己轰飞!胸口犹如被巨石压住一般,气都喘不过来。 而那黑衣首领并没停手,紧接着一掌呼呼带风推向还在空中后移的凌寒! “三十!”小云含着眼泪哽咽道。 第一百一十章 出尔反尔毁前约(第二更) 凌寒狂吐了一口鲜血,气闷之感稍有缓和,但黑衣首领的一掌紧随其来。 方才一掌已是让自己内息不畅,眼见这来掌内力雄浑,看来那黑衣首领已是起了杀心,若是被击中,定会性命不保! 只是此刻在空中,无处借力,就连“贪吃蛇步”也是无法施展。凌寒此刻已是无奈,只好挺掌相交。 车神医等人看着凌寒被一掌震飞,无不为他捏了一把汗,对那黑衣首领使得伎俩,莫不气愤。 那黑衣首领见一计得手,心里也满是得意,第二掌却是全力发出,以他舒筋圆满的修为,暗想定能一击功成。 “啊!”只是那黑衣首领的掌面刚与凌寒的单掌相碰,立刻察觉有些怪异。自己的凛厉真气竟像是顶在了一道石门上一般,反弹回来,不由身形一滞。更厉害的是,一股寒流竟从凌寒的掌面传来,自己的手臂一麻,竟如被冻僵一般,就连那真气也像是被冻结,这股寒流瞬间,遍布了自己的全身! 凌寒也是惊异万分,但立刻就反应过味,是自己的冰凝气旋,在这生死关头,又一次突破了囚禁,冲了出来。 凌寒借着那黑衣首领一掌的推力,向后一翻,稳稳的落在地上。 而那黑衣首领目光惊愕,脸上的表情竟也冻结,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只是瑟瑟发抖,发不出声音。 车神医等原本以为这一击凌寒必败无疑,但转眼间局势竟发生了逆转,众人见凌寒稳稳落地,只是微抚着胸口,像是受了些伤,那黑衣首领却倒在地上。 “好!”五味兴奋的一声喝彩。 “你们输了!”小云转忧为喜,对那群黑衣人道,高兴之意溢于言表。 两个黑衣人急忙过去,搀扶起自己的老大,即便隔着衣服,也感到了黑衣首领身上散发的阵阵寒意。 那黑衣首领浑身僵直的被抬回本阵,另一个带头的黑衣人一见,那黑衣首领眉毛处竟全是寒霜,一摸鼻息,虽然还有呼吸,但浑身冰凉,就像是刚出冰窖里抬出一般,不由也是一愣,暗想:“这凌寒的确有超常之处!”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胸口出还是有些憋闷,但见强敌已被自己击倒,心情大好,便缓步走回。 “兄弟!真是好样的!”天宝不顾自己还有些晕,跳下马车,紧紧的抱住了凌寒。 车马二位神医也是相视而笑,庆贺己方取得赌约的胜利。 凌寒推开天宝,来到了黑衣人的阵前,道:“既然我侥幸得胜,就该把沈姑娘还给我们,放开道路,让我们回去!” 那黑衣首领眼见已是人事不省,众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目光又都移向了另一个带头的黑衣人。 那个后来的黑衣人冷冷的道:“他与你们赌,我可没有和你们赌!要想离开,凭本事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文是非这边的莽汉们又开始了破口大骂: “言而无信!我日你祖宗!” “出尔反尔的小人!定不得好死!” “乌龟孙子王八蛋!” “我早该料到,和你们这帮匪类,没有信誉可讲!只是你们这么做,不怕天打雷劈,死无全尸么?”马钱子愤愤道。 “哈哈哈哈!既然在刀尖上混,哪个还想有善终?只是今日,死无全尸的恐怕会是你们了!兄弟们,上!”那黑衣人倒是毫不拖泥带水,一挥手,自己手下的那些黑衣人竟都涌了过来。 还未等他们靠近凌寒,只见一条巨大的身影蹿了出去,正是那条巨蟒,挡在了众黑衣人的面前,把凌寒隔在了身后。 那些黑衣人像是早有准备,虽然没有雄黄蛇药,但纷纷燃起火把,直燎那巨蟒的眼睛。这一招果然好使,燎得那巨蟒连连躲闪,也不敢靠前。 那黑衣人见巨蟒的确怕火,便向前驱赶着巨蟒,那巨蟒只得退回到了马前子的身后。 “卑鄙!”车前子道了一声。 忽然,黑衣人里奔出了一匹骏马,马上除了黑衣骑士之外,还驮着一个少女。那骑士正是那年轻男子,见凌寒已经回去,自己再呆一会儿定会露出破绽,于是就想趁着黑衣人正在对付巨蟒,冲过正在缩小包围的黑衣人,进入文是非的马队。 “你要去哪?要投敌么?”那带头的黑衣人喝道。 那年轻男子竟然也不答话,只是一味前行。那带头的黑衣人不禁火冒三丈,大声喝道“速速回来!违令者死!” 说罢竟一跃飞起,紧随着年轻男子的马匹,一掌袭向那年轻男子。 “来的好!先剁了你这狗杂碎!”一个文是非的手下可不管那年轻男子是来挑战还是投降,他立功心切,拍马向前,挥着钢刀就向那年轻男子砍去。 “不要伤他!”凌寒知道这年轻男子并非与黑衣人是一路,又与自己共过生死,一边喊道,一边蛇步踏过,想去阻拦跟在年轻男子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只是壮汉这边,只能出言提醒了。 那个壮汉的大刀已是迎着那年轻男子的骏马横扫而来,并没有听凌寒的警示。那年轻男子只能急急拉住奔马,不然那马匹定会送到那壮汉的刀口之上。 就在那年轻男子停顿这时刻,身后的那个黑衣人的一掌随后赶上,正中那年轻男子的后背。 那年轻男子被一击而中,腾空飞起,凌寒急忙上前,一把接住了那个年轻的男子。 而五味一个虎跃,挡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前,防止他再趁机攻袭凌寒两人。天宝趁机抢过了那匹马,因为露琼还伏在那匹马上。 “小姐!”小云紧忙扑了过去,将露琼抱下。 马钱子见自己的爱徒被那黑衣首领点中穴道仍是不醒,就轻轻的拂了露琼的后背几下。 露琼“嘤咛”一声,长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就见到了马钱子那张关切的脸,“师尊!您没事吧!”露琼道。 “傻丫头!师父怎么会有事!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马钱子道。 这边凌寒接住了年轻男子,一把摘下了他头上戴着的面罩,只见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这一掌竟是伤的极重。 其实早些时候,这年轻男子中了那黑衣首领一掌,就伤了经脉,在山洞里调息一阵,虽能行动自如,却不能在运气相斗。此刻又中了黑衣人的一掌,刚刚调和的经脉又被打乱,此时实在凶险万分。 凌寒紧忙抱起那年轻男子,快步走到了马钱子的身前,道:“马神医,快快救他!”原来凌寒还是与这马钱子接触的多,心里一直还是把他当成车神医,而真的车神医在一旁,凌寒竟然熟视无睹。 那马钱子一把那年轻男子的脉搏,眉头一皱,朝着车前子道:“兄长,看来这人只有你能医得了了!” “哦!”那车前子也是快步走来,一根手指一搭那年轻男子的脉搏,道:“果然伤的不轻!凌小子,快先把他抱到车上!”对于方才凌寒的视而不见并没有在意。 露琼也挣扎着起了身,见到了车前子的样貌不由一楞,道:“师尊?”那车神医一见露琼,也是一笑道:“你的师尊是在下胞弟,不过你若是肯拜我为师,那我也是喜欢的紧!” “傻丫头!还不快拜师?”马钱子到不怕明珠他投。 “哎!弟弟,我怎么能夺你所爱呢?”那车前子一见露琼,眼睛也满是欣赏,只是顾及马钱子的感受,并没有直接答应。 “师尊!”反而露琼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朝着马钱子叫了一声。 “哎!”那兄弟两个又是同时答应。 “既然我兄长已经答应了,乖徒儿快给你大师傅磕头吧!”马钱子朝着露琼使了一个眼色,露琼也是心领神会,急忙拜倒在车前子的脚下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沈露琼一拜!” 方才车前子听马钱子说起徒儿,不由得羡慕得很,待刚才露琼转醒,车前子一见又是大为喜欢,恨不得把露琼抢来,做自己的徒儿。 美梦成真,车前子竟笑的合不拢嘴,连连道:“徒儿请起!徒儿请起!”双手扶起了露琼。 凌寒朝着露琼一望,两人目光相交,似有万语千言,都化成淡淡一笑。 文是非虽然为人两面三刀,但此时竟颇有大将风范,指挥这手下众人,也是顶在了前面。 双方针尖遇到麦芒,只是还没有动手,一场血雨腥风,一触即发!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白无常斗太常(第一更) 凌寒五味等人,也是顶到了阵前。 虽然凌寒此刻依旧感觉有些气闷,但大敌当前,自己断不能退缩,一双黑亮的眸子闪着精光,盯着那个带头的黑衣人。黑衣首领受伤后,那后来的带头黑衣人俨然是黑衣众人的主心骨,若是能将他击败,便胜券在握。 凌寒知道,那黑衣首领被自己的冰凝气旋击倒,实属万幸,自己也暗暗运气,希望那宝贝冷气能再次帮助自己渡过难关,即便是退敌之后不好控制,也只能放手一搏。只是那冷气来似飞雪化无影,去如春梦了无痕,凌寒接连运了几次气,都没有扑捉到那冷气的踪影。 那带头的黑衣人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凌寒,方才他查探了一下那黑衣首领,见黑衣首领所受的寒气侵体,也是心存疑虑,不知凌寒这奇异的真气是何来头,心里颇为顾忌,所以并没有立即下令厮杀。 而文是非及其手下众人见到凌寒又回到阵前,不禁有了依托,士气大振,众汉子不禁高声叫阵: “你若战,便作战!” “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就是,要是不打,就赶快闪开道路,老子还要回去吃酒呢!”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五味一挥那黑色铁铲,高声喝道,加之高大的身躯,满脸的虬髯,颇有当年燕人张翼德之风。 只是那黑衣人仍是刀剑在手,严阵以待。 凌寒不禁暗想,莫非这些黑衣人还有大援? 就在此时,谷口处竟真的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片刻,一股令人为之气闷的灵压,竟从谷口处传来! 只见两匹骏马片刻而至,而马上是两个中年男子,一人身穿白袍,一人身穿黑袍,两人的相貌竟也是一样,只是一个面庞白一点,一个面庞黑一点,所骑骏马也恰恰是一黑一白!这让人不禁想起了黑白无常。 两人行到众人面前,也不说话,只是身体微微一抖,那灵压又增大了几分! “竟是畅血高手!”那带头的黑衣人心里不禁一惊! 凌寒等人也察觉到,这二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凌寒心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两个人若是与那黑衣人是一伙,也来寻车神医的麻烦,这麻烦可就大了。 只是见那黑白二人并没有与那黑衣人答话,看来并不是一路人马。 那白衣男子道:“各位有没有人见到过我家小姐?” 那带头的黑衣人并没有答话。 “不知你家小姐芳龄几何,何等样貌?”郭有瑜见那白衣男子只是放出灵压,显示实力,看来只是寻人,并没有寻事之意,便问道。 那黑衣男子巡视了一周,道:“我家小姐样貌与那位小姐有些相似,也是豆蔻年华。”他指着在小云身边休息的露琼道。 “哦,那这里只有一位小姐,便是那位沈小姐,看样定不你要找之人。”郭有瑜道。 “那马车里可还有人?”那白衣男子朝着众人身后的马车瞧了一眼,见马车旁还有一条巨蟒,不禁很是惊奇。 “马车里是一位公子,受了些伤,正在医治,不便打扰!”凌寒道。 “是么?”那白衣男子似乎并不相信凌寒的话。 “咦?那巨蟒倒是有趣!”那黑衣男子也见到了马车边的巨蟒,似乎很感兴趣。 但凌寒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更感兴趣的是马车里的人。 正在此时,车帘忽然掀起,车神医扶着车门,踩着车辕道:“有瑜兄,前几日我给你的仙芝归心丹还有么?” 郭有瑜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的打开,看了一眼道:“这里还剩一颗!” “快!先给我!救命急用!”车神医催促道。 “接好!”郭有瑜盖上盒子,轻轻一扔,那盒子稳稳的向车神医飞去。 “仙芝归心丹!竟有这灵药?”那黑衣男子惊道。说罢,一挥手,那飞向车前子的木盒竟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飞到了黑衣男子的手里! 凌寒等人竟看得目瞪口呆,隔空御物,这功夫可不是一般的修为。 那黑衣男子打开了木盒,鼻子贴着那盒口处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仙芝归心丹!” “那汉子!为何夺我的药!我这里还等着救人呢!”车神医道,脸上竟有不快之色。 “这位仁兄,这药的确是要救人!请还给我罢!”郭有瑜也道。 “不知是所救何人?若是寻常人等,就不要浪费这贵重药丸了!不如将这药给我,定有重谢!”那白衣男子接过黑衣男子扔过来的药,看了看道。 “此言差矣,医乃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岂能以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来区别病患?”车神医义正词严,“快将灵药还我!” “你可知我等是何人?而我又要救何人?若是把这灵药给我,你可知会得到何等好处?”那黑衣男子道。 “我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无常恶鬼,也不管你救的是皇帝老儿,还是公主太子,都与我无关!快快把这药还我!”车神医也是强硬的很。 “这小老儿口气还挺硬!”那黑衣男子道,说罢手一挥,只听“咔嚓”一声,车前子脚下的车辕竟齐根而断,那车神医没有防备,竟一下掉落在地,好在车辕并不高,车神医并没有摔到,但仍是吓了一跳。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简直的强盗一般的行径!”车神医也是有些恼怒,只是他最厉害的只是医道,面对这等修为的高手只能是嘴上攻击!不过即便是嘴上攻击也很是难得,明知不敌还要骂人,堪比击鼓骂曹的弥正平。 “二位前辈!这车中确有垂危之人,请二位将这丹药还与我们吧!”凌寒一拱手道。 “我不管车内是有皇帝老儿还是公主太子,都与我无关!这药我是要定了!”那白衣男子倒是学着车神医的口气说道! “你!”车神医气的两撇短须倒竖,却又毫无办法。 “怎么这么慢!”车帘又是一掀,马神医从车厢内探出了身子,方才车辕断了,车身一震,他也有感觉,只是一直在施救,并没有出去,此刻听见兄长在外面吵嚷,便出来看个究竟。 “咦!”这四人俩俩相近,八目相对,竟不由的惊呼一声。只是此时四人并没有“八目尚赏,赏花赏月赏秋香”的雅致,只有那“十口心思,思人思药思疗效”的担忧。 平日里见到一对孪生兄弟也是稀罕,今日一次竟见到两对,众人也都暗暗称奇。 凌寒暗想,自己那一日只是胡诌,没想到今日竟成了现实。 “黑白无常铁锁断,孟婆失却**汤。十殿阎君皆掩面,难敌妙手回春方!”只是黑白无常的铁锁未断,车辕先断,回春之方虽有,回春之药却被抢走。 “今日倒是有趣!”那白衣男子道。 “有趣的紧!”那黑衣男子道。 马神医只是吃惊了一下,并没有再理会,便道“药呢?有没有?” “有是有!不过被他们抢走了!”车神医道,眼睛抬了抬。 “呦!人说劫道的不如买药的!今天买药的遇到劫道的!劫什么不好,非得劫药?莫非你等有病?”马神医道“快快还我!” “说不还,就不还!你能怎地!”那黑衣男子说罢,一抖衣袖,一股罡风又过去,竟将车神医的方巾也吹落在地,这一下,车马二人也都是披头散发,一个脸白,一个脸黑。 “二位前辈,有话好商量,切勿动手!”凌寒怕这二人伤了车马二位神医,紧忙劝解。 车神医知道今日是秀才遇到兵,郎中遇到煞星,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听,只好服软,对那二位道:“二位兄台,若说这仙芝归心丹也并非什么稀罕之物,若是平时,别说是一颗两颗,就是十颗二十颗我也拿得出,只是今日出来仓促,也没带灵药,二位若是真的想要,和我回家去取,怎么样?” “不要法罗吹得震天响了,这等灵药还能有十颗二十颗?当我是三岁小孩哪?”那黑衣男子大为不屑的道。 “就是,就是,这灵药不用说炼制困难,就是药材原料也都是极其珍贵!”那白衣男子道。 “哈哈!二位倒是行家!这药材对于别人也许视为无价之宝,但对我来说,也就是普通的疗伤药!我那有瑜兄前几日受伤,我便给了他十颗仙芝归心丹!” “是啊是啊!当日都装在这木盒之中!”郭有瑜也连声附和。 那白衣男子看了看那木盒,果然,木盒里面的红绒内衬上还有许多药丸压出的痕迹。 “你真的还有这灵药?”那黑衣男子问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捻花一笑玉针鸣(第二更) 黑衣男子的眼神有些怀疑,那白衣男子的眼里也是充满了不信的神色。 “这仙芝归心丹又不是什么奇药,只不过就是原料贵了些,我车前子还不至于骗人吧!”车神医轻描淡写的道。的确,仙草,当归,穿心莲都是寻常药材,虽然配制此丹要求的品位要高,但并不是稀罕之物,高价都可以买到。唯有那千年灵芝,属于重金难寻之物,但在车神医的眼里,也不过是常用之物。 “你是车神医?!”那黑白男子同时叫道! “正是在下!还请把那仙芝归心丹还我!”车神医道。 那白衣男子听罢便要将那药丸送上,只是那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白衣男子便把刚刚伸出的手又收回。 “你说你是车神医,空口无凭,我还说我是车神医呢!”那黑衣男子道,转身问了一句“你们大家说,他是车神医么?”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就连那黑衣众人,也都发了声。 “什么神不神医的,都是虚名!我只会开得几服药,救得几个人,都是讹传。”车神医摆了摆手道。 这回轮到那黑白二人吃惊了! 那白衣男子就要下马,那黑衣男子又是拉了他一下,那白衣男子不解的问:“怎么兄弟,大家都说他是车神医,还会有假?” “那还有准,万一他们是一伙的,串通好了的呢?”那黑衣男子道,看来,那黑衣男子的心思很是细腻。 “啊!”车厢里传来了一声惊叫。 “快,兄长,那小子要不行了!”马神医掀开门帘看了一眼道。 “两位仁兄,快将那药丸还给我罢,再晚可真就来不及了!”车神医催促道。 “我们是黑白无常,就是来索那小子的命的,他不行了,我们刚好将他带走,看看时辰也快到了!怕是阎王摧了。”那黑衣男子神色漠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兄弟!万一他真的是车神医,我们可不能吃罪,还有事要相求呢!且看他如何救人!”那白衣男子眉间一喜道。 “兄长,端得好主意!若不是车神医,就不用和他废话了。”那黑衣男子道。 那白衣男子身子一斜,像是要掉下马来,众人不由的吃了一惊,但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影,竟如眼花一般,就见那白衣男子已经到了车神医的眼前。 “给你!先去救人!”那白衣男子将装有药丸的盒子递给了车神医。 车神医刚要去接,那白衣男子忽然撤回了手,车神医竟抓了个空,不禁怒道:“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干嘛消遣与我!” “我就是要提醒你下,若是假冒神医,我定不会绕过你!”那白衣男子也是冷冷道。 “兄长别动气,救人要紧!我来拿!”那马神医劝了一句,说着就抓向了那个盒子。 “呀!你的手好凉啊!”那马神医脚下一绊,似乎没有站稳,一手竟按到了那白衣男子的手背上。 “不要乱摸!拿开你那脏手!”那白衣男子气恼的道,“盒子在这!” “啊!抱歉,抱歉!”那马神医连连道歉,接过了那个盒子,眼里似乎含着一丝笑意。 那车神医拿起马神医递给的药丸,手轻轻一挥,那车帘竟自动的向两边闪去,挂在了车厢上。 只见车厢内端坐着一个头发凌乱,面色蜡黄的年轻男子。 凌寒关切的看了一眼那年轻男子,见他形容枯槁,不免暗暗担心。随后凌寒看了一眼车神医,只见车神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稍稍安心,自己安慰自己道:“有车神医在,定无大碍!” 那黑白无常见车厢果然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年轻男子,与自己家的小姐简直天上地下,心道:那车神医并没有说谎,这车里的小子怕是活不成了!只是不知我家的小姐去了何处!真是愁煞人也! 那后来的黑衣人暗想:“中了我一掌,还能挺到现在,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那车神医也从耳朵里掏出了一根碧绿色的玉针,露琼小云见了不禁恍然大悟!为什么那时马神医说天下能用一根针的只有两人,原来那另一人竟是他的同胞兄弟!而说那人也是名满天下,正说的是兄长车前子名满天下!怪不得言外之意,似有些淡淡的失落。 再看那车神医的碧绿玉针,微微的泛着柔和的光,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古籍有云:病生于肉,治之以针石。看来车神医那碧绿小针定不是当世之物,而是上古至宝。 只见车神医三指拈住那根碧绿玉针,深吸了一口气,竟微微一笑。顿时,一股慈悲之气从车神医的身上升腾! “佛祖拈花,迦叶一笑!兄长的修为又高深了一步!”马钱子暗想。 众人只觉得车神医身上散发着祥和,宁静,安闲,美妙的气息,令众人的杀戮之火尽皆熄灭。就连那黑白无常在这纯净无染、淡然豁达、无欲无贪、无拘无束的慈悲之气感召下,都微微侧目。 露琼也是面露微笑,似乎她也能领悟到车神医身上的所表达的意境。方才知道,为什么以马神医那样的医术,依然要让自己再拜车神医为师的缘由。 凌寒也是感受到了这慈悲之气,胸中的烦闷之意大大减轻,心里不禁暗想:“原来这慈悲之气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难怪武道修炼的顶峰,养气方可凝神!” 车神医手指轻轻一动,那根碧绿玉针竟直直的飞向那年轻男子的咽喉,在空中竟发出了嗡嗡的声响,有如梵音。 那碧绿小针并没有刺中那年轻男子的咽喉,但那年轻男子登时抬起了蜡黄的脸,双目仍是紧闭。 车神医又是左右挥了挥手,那碧绿玉针又在那年轻男子的左右两颊各晃了一下,那年轻男子微微的张开了口。 车神医两指一弹,那颗仙芝归心丹旋转着,缓缓的送入了那年轻男子的口中。之后,车神医又是一挥手,那碧绿玉针又在那年轻男子的下颚晃了一下。 只见那年轻男子竟发出“咕咚”一声,像是将那颗药丸咽到了肚子里。 再看那车神医,此时手中的法诀不断变幻,而那根碧绿玉针竟绕着那年轻男子飞速的旋转起来,就如一道绿线,将那年轻男子缠绕其中,开始,众人还能看到年轻男子黑色的衣衫。 随着车神医手上法诀的不断变快,那碧绿玉针也是越来越快,最后众人只能见到一团绿光在车厢内,并看不到那年轻男子。 忽然,那车神医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愿以此功德,庄亚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消除宿业障,同登无上觉。” 说罢,那车神医眼睛睁开,犹如夜空明星,精光四射!而那碧绿玉针像是完成了任务,又飞回到了车神医的三指中,只是颜色略有些暗淡。 再见那年轻男子,脸色已是回转,由蜡黄变得有些红润,只是眼睛仍没有睁开! “车神医!那小子怎么没有睁开眼睛?”那白衣男子已经改了称呼。 若要证明你是诗仙,就要拿出“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诗句,看来车神医的飞针神技就是身份最好的证明。 那年轻男子似乎听到了白衣男子的话语,眼珠在眼皮底下滴溜乱转,但就是睁不开眼睛。也许那年轻男子有能力可以让这天,再遮不住他的眼,但此刻却撑不开自己的眼皮。 “殊不知,病去如抽丝?我现在只能保证他的小命,若是恢复如初,还得等些时日!”车神医白了他一眼道。 “既然你真是车神医,正好!相请不如偶遇!跟我们走吧!”说罢,那白衣汉子一把抓住了车神医的手腕!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难兄难弟互掣肘(第一更) “你要干什么?”车神医只觉得自己的手腕犹如被老虎钳子钳住一般,动弹不得,见那白衣男子一脸坏笑,不由有些惊慌的问。 “我兄长说了,要请你跟我们回去呢!”那黑衣男子道:“兄长,虽然没有找到小姐,但若是将这车神医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凌寒急急闪过就要出手相救,那马神医伸臂一拦,将凌寒拦下!凌寒不知道马神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出手,看样定是有胸有良策。 “二位且慢!”马神医眼珠一转迎了过去。 那黑衣男子害怕马神医要抢那车神医,一闪身,就拦到了马神医的身前。一手轻推马神医的胸口道:“退后!”将马神医推得倒退了几步。 “二位兄台,若要寻医问药,就算不用备些礼品相请,也不能如此强抢,也太没有礼貌了吧!”郭有瑜道。 “我等行事一向如此,若是看不惯,可以出手教训我啊!好久没有打架了,手痒的很!”那黑衣男子目空一切的道,说罢,又放出了一阵灵压,将在场的众人笼罩在内,每个人立刻都感觉到无比的气闷。 那文是非心里暗暗后悔,早知这车神医这么棘手,自己就不来凑这热闹了,现在可好,又来了两个畅血高手,若是动起手来,恐怕对方一个小手指就能把自己按死。 那带头的黑衣人心里也在嘀咕,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自己辛苦到此,竟然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郁闷!但此时万不能得罪这黑白二人,不然的话,对方真如黑白无常一般,索起人命,可是无人能挡。 “我也是手痒的很,只不过是真的痒,并不敢与二位为敌!”马神医道,说罢,竟是一阵轻挠自己的手背。 “害怕了吧!那就乖乖让你的兄弟跟我们走!”那个黑衣男子得意的道。 “咦!兄弟,我这手也有点痒!”那白衣男子道,他见马神医一阵瘙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也是奇痒,就像有一群蚂蚁在上面爬行一般。 “那不如我们一起教训教训他们!看着那些蒙面的黑衣人我心里就有气!”那个黑衣男子道,似乎他可以穿黑衣,别人就不可以穿。 那带头的黑衣人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变得紫红,只是带着面罩,无人看见。而手下的那些黑衣人,都有些惶恐,毕竟畅血高手动动手指,就能让自己粉身碎骨。 “兄弟,我是说我的手背真的有些刺痒!”说着那白衣男子松开了马神医的手,一看自己的手背,不由的大吃一惊。 只见他手背的青筋已变得青黑,并且手臂上也是如此,已经蔓延到了肘弯。就连细小的血管也变得青黑,密布在手背上,小臂上,犹如蛛网。 “这!这怎么回事?”那白衣男子大惊失色! “兄弟别慌!看样你是中毒了!赶快运功驱毒!”那黑衣男子此刻也是有些紧张,急忙在白衣男子的肩膀处点了几下,封住了黑血扩散的道路。 只是眼见这毒性猛烈,竟在转瞬间,已经蔓延到了大臂之上,那白衣男子的一条手臂竟都变得乌黑。 那白衣男子此刻感觉整个手臂都开始麻痒,在一见自己的手背之上,有一块明显的黑印,才想起来,这是被那马神医方才碰触的地方,他心里一惊,指着马神医道:“原来是你!是你下的毒?” “对付无理之人,我有无理之毒!你们两个想请神医,就得有相请的礼节,要是想强抢,可没那么容易,不信你问问他们?这神医可是好相与的?”马神医说罢,一指周围的文是非和黑衣人。 文是非一脸的苦笑,自己的毒还没有解,现在也是命悬一线。后来的黑衣人虽然没中毒,但此时是进退维谷,也是着实尴尬。 而那些汉子见过马神医使毒的厉害,片刻间令小弥勒的十多个手下横尸当场,样貌可怖,如今见那白衣男子中毒,也都是幸灾乐祸的冷眼瞧着。 那白衣男子急忙盘坐在地,开始运功逼毒,而那个黑衣男子继续释放灵压,压得众人无法靠前。 “兄长,怎么样?”那黑衣男子见白衣男子运了半天气,脸色越来越难看,便担心的问道。 “奇哉怪异!这毒竟像是会逃跑一般,我的真气过去,他就隐藏起来,待我的真气过后,又冒出来!真是厉害!你看!”那白衣男子一伸已是裸露的手臂,只见那手臂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就像他的真气在与毒气轮流坐庄一般。 这白衣男子本是畅血修为,顾名思义,就是修炼到此境界,浑身的血液流畅,携带的气力也就大。并且血液是营养之源,携带的养分充足,对于精气神的提升都有巨大的作用。并且畅血修为,能让调节自身血液的流动,也能够清除血液中的废物与毒物。但在此刻,所中之毒恐怕就是锻骨高手也不能自解。 “不用白费力气了!世上能解我毒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且不闻,“蝮蛇蛰手,壮士解腕”,看来你这条胳膊是要保不住了!”马神医道。 “你竟敢暗算!”那黑衣男子怒道,“快快给我兄弟解毒,不然要你的命!”说罢,脸上的杀意涌现,马神医立刻感觉到自己所受的灵压又加大了一倍,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你先想想自己怎么解毒吧!”马神医喘息的道。 “我!”那黑衣男子一听,急忙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方才推马神医胸口那只手,竟也变得青黑。 看来马神医的施毒之术真是防不胜防! 那黑衣男子知道自己也是着了道,也不出声,朝着车神医一手轻抓。那车神医忽的感觉到一股吸力令自己站立不稳,竟不由的向那黑衣男子迈了过去。 那黑衣男子一把扼住了车神医的咽喉道:“一命换一命,快替我兄长解毒,不然,就替你兄长收尸!” “你这买卖算的倒很精,两命换一命,倒是不赔。你们兄弟二人都中了剧毒,要收尸,也是通知你们家属来给你们收尸!”马神医冷冷道,“你若想杀了那车神医就杀吧!他死了之后,我就是这天下第一神医了!哈哈哈!” 凌寒见马神医如此说,心里大是不惑,但一见马神医的眼里还闪着担忧的神色,便知马神医是在用计,这么说,反而让黑白二人觉得即便杀了车神医也是无用。 “你!真的没有一点孝悌之情?”那黑衣男子问道。 “哈哈!我一生与毒物为伍,早就不知人间亲情!你们两个还是乖乖等死吧!”马神医冷笑道。 “且不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我中了毒,要灭了你们所有人还是轻而易举!”说罢又加大了灵压,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甚至那马匹都跪倒在地上。 “二位前辈!且听我一言!我见二位英伟不凡,为人也定是光明磊落!既然大家互相掣肘,不如各退一步!不然弄得两败俱伤,大家都没有好处!还请二位前辈三思!”凌寒道:“况且若是家中有病患,好言相请车神医前去,车神医无有不应,况且有小可在此担保,定让车神医到府上治病!何不说说那患者现状,让车神医先思索下是和症状,需要何等药材,一会儿回去正好备一些!不然就像方才……若是没有应急之药,怕是会耽误事!” “这小子说的倒有些道理!我家小姐之病只有一种药能救,那便是龙凤续命丹!不知道车神医的府上可有?”那白衣男子一听,反而对自己的毒不放在心上。 “龙凤续命丹?!”车马二人加上凌寒,无不惊呼一声。 就连车厢内的那个年轻男子也是眼皮一跳。 “怎么?你们知道这药?”那黑衣男子问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波方平一波起(第二更) “这龙凤续命丹乃是上古奇药,服用后有起死回生的功用,并且能够弥补先天不足,脱胎换骨,洗髓生血,若是修炼武道之人服用,则可以平白提升两个等级!实乃天地之灵药,只是……”车神医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那黑衣男子急忙问道。 “只是这龙凤续命丹的配方早已失传,况且即使有这配方,所需要的原料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车神医道。 “既然如此,即使捉你到府上,也没有用处了!”那黑衣男子的表情似乎有些沮丧。 “车神医果然医术超群,竟然这丹药也知道的这样详细,看来我家小姐的病您还得帮着把把脉!”那个白衣男子忽然起身,道“不如这样,今日我等也不知道能遇到车神医,正如那小兄弟所说,既然我们是有求与你,定不能强行相请,先请你看看此物,再决定是否给我家小姐诊断!” 说罢那白衣男子让黑衣男子放开了车神医,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巾帛,放在手里。 那车神医见状,忍不住好奇的向那巾帛看去,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凝重。 “那是什么,我也看看!”马神医也凑了过来。 那白衣男子急忙将那巾帛收起,像是宝物一样,害怕那马神医窥觊。 “什么宝贝遮遮掩掩,好像见不得人一般!”马神医见那白衣男子如此神秘,也是好奇心起。 “钱子切莫过问,先帮这二位解毒吧!”车神医道。 “为什么?刚才他们还要打要杀的!”马神医一脸的不情愿道。 “别问了,回去我再告诉你!”车神医脸上有如凝霜。 “好吧!看在我兄长的面子上!先放过你们!”马神医说罢,竟伸手在自己的前胸后背搓了半天,之后掏出了两粒黑乎乎的药丸。 “这?”那黑衣男子疑惑的看着马神医道:“这真的是那解药,不是你身上的泥球?” “怎么?不信你们可以不吃!”马神医说罢作势就要收起那两颗“泥球”。 “别!别!我信!”那黑衣男子此刻也感觉到了手掌上传来难以忍受的麻痒,赶忙改口。 伸手捏过了那两颗药丸,递给了白衣男子一颗。 那白衣男子倒是爽快,张嘴就扔了进去。 黑衣男子把那药丸捧在手里,正在犹豫,马钱子道:“这真是我身上搓下的泥球!别吃啊!” 那黑衣男子一听,更加迟疑,把那药丸放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一股辛辣的药材味道直冲鼻子,这才相信这药丸是真的解药,笑了笑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说罢也咽了下去。 其实,马神医只是佯装搓了一会泥,那两粒解药事先就捏在了手中,就是为了作弄他们一下。 片刻,那黑白二人身上的奇毒便解。那白衣男子朝着车神医一拱手道:“今日之事,神医莫怪!” “怎么会呢!改日我定当去府上给小姐在诊断一下!不知府上何处?”车神医道。 “这个你就不须问了,三日后,我们定会拜访你!”说罢,那白衣男子一闪身,又上了马,黑衣男子瞧了一眼马钱子道:“下次,我绝对不会碰你了,老毒物!” “别忙走啊?”马神医作势就要拉扯那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急忙闪身上马,生怕再被马神医碰上。 “我等先回去禀告老爷一声,车神医后会有期!”那黑白二人在马上朝着车神医一拱手道。二人又朝着凌寒一拱手,凌寒也是一拱手。那二人便如来时般风风火火的策马离去,而那巨大的灵压也慢慢消散。 “哎哎!别走啊!那些黑衣的兔崽子先帮我们打发了啊!”望着那二人远去的身影,马神医急忙喊道。 只是那马蹄声渐行渐远。 剩下的众人终于可以喘了口气,尤其是那些黑衣人。 那带头的黑衣人见那“黑白双煞”已经离去,先是长吸了一口气道:“车神医,既然那两人能请得动你,我们理应也能请得动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怎么?你们还是贼心不死?”那文是非道。 “哈哈!文兄是吧!你们也不想想,那车神医只是拿你们当垫背,回去之后你们敢保证就没有更强的对头来找?就像方才那两个煞星,恐怕你们谁也应付不了吧!黄金虽好,你也得有命花!” 那文是非心道:说的也是,只是自己身上的毒该如何解呢? “不如这样,我们合力一处,将他们全都擒获!那毒物给你,你可以严刑逼供,怎么还要不出那解药?然后那车神医给我,待那赏金下来后,我们平分,你看如何?总比你现在这样受人驱使强的多吧!”那带头的黑衣人见文是非有些犹豫,继续游说。 “这!”那文是非有些动摇。 “大哥!不如就和他们合作吧!” “听起来还不错!” “文是非,你听好了,我们现在是要和你一起去府上,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推给别人呢?只要你不伤我们性命,我们也一定配合!到时你的赏金也不用与别人分享。回头解药我就会给你!”马神医见那文是非有些摇摆不定,便道。 “哈哈!就凭你们这些人,能保住车神医这炙手可热的宝贝么?不说道上有多少人觊觎,就是待我那兄弟转好之后,你都不是我们对手!还想要赏金,别白日做梦了!到时恐怕命都没了!”那带头的黑衣人冷冷道。 “别听他的,他就是想分你的赏金!”车神医道。 “够了!”那文是非此时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找个地缝挤一挤自己的脑袋。“我文是非今日走错一步,活该有此报应,只是跟着我的兄弟我不能拖累!车马二位神医,我敬佩你们的为人,医术,只是我死了不要紧,我不能连累了我这帮兄弟!我先告辞!弟兄们!走!” “为什么要走?那车神医不是答应和我们一起走了么?” “文兄,你的毒不解了么?” “走吧!文兄的决定是对的!”旁边有看出关键的汉子也劝说还在发问的同行,这个热山芋还是不接为妙。 那文是非一行人竟都上马离去,那黑衣人也不阻拦,顷刻走个精光。 “那文是非最后倒是挺义气的!”五味道。 天宝也是点了点头。 “马神医!那文是非中的毒岂不是能要他的命?”凌寒问道。 “我并没有对他施毒,只是吓唬他一下!”那马神医道,“没想到,他还真是胆小!” “二位神医,下面该算算我们这笔账了吧!兄弟们!上!”那带头的黑衣人一挥手,手下这五十多人,立刻将凌寒等人团团围住。 车马二位神医相视一望,治病救人可以,冲锋陷阵只能依赖他人。 凌寒看了一眼露琼,露琼也正在看他,凌寒道:“云姐,你和小姐先上马,一会儿打斗起来,找机会就跑!” “不!我师尊在这里!你……你也在这里,我哪也不去!”露琼急道。 “此刻不是耍小姐脾气的时候了!快上马吧,你在这里,反而会分大家的心!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二位神医的!”凌寒道。“郭先生,待会我与五味冲阵,还请你照顾好二位神医和二位姑娘!天宝哥,烦劳你照顾好车上那个男子,那是我的朋友!” 车厢里的那个年轻男子此刻已经转醒,眼睛骨碌一转,心道:这小子还挺够义气,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了,还想着我。 “你们安排好后事没有?”那带头的黑衣人问道。 “你们这群兔崽子,哪个敢动我,不怕将你的全家连同洞里的老鼠都毒死!”马神医仗着自己浑身是毒,连畅血高手都栽在手里,便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 果然,在前面持刀的黑衣人害怕马神医身上的毒,都纷纷后退,马神医刚想吹嘘两句,只见那持刀的黑衣人闪出了一条道,后面立刻涌出了十多个手持弓箭短弩的黑衣人,冰冷的箭尖又指向了马神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恶狼反目露爪牙(第一更) 马神医见那锋镝寒光闪闪,赶紧退回了后面。而那持刀的黑衣人又围了上来。 那带头的黑衣人在马上巡视了一下四周,此时夜幕已然降下,四周只是黑林高草,并没有动静。 “这回你们是插翅也难逃了!别指望再有人来救你们,还是乖乖受缚吧!”那带头的黑衣人眼里满是杀意,心道:这回再不给车神医等人脱逃的机会。若是车神医真的给那“黑白双煞”家的小姐治病,定会被那家的势力庇护,到时再想动车神医就难了。 凌寒看了一眼密密匝匝围上来的黑衣人,心中也是没了底,再看郭有瑜五味也是面露凝色,都感觉到了突围的不易。 马神医的巨蟒也被火把逼的团团转,不敢上前。 真是有全军覆没的趋势。 那带头的黑衣人见凌寒等人没有回应,一挥手,黑衣人便蜂拥上来。 “叮叮当当!”郭有瑜手持铁锅已经与黑衣人交上了手,五味与天宝也是大吼一声,挥铲出拳,加入了战团。 那带头的黑衣人身形一闪,如同恶狼一般,直扑凌寒而来!凌寒毫不畏惧,脚步轻移,也是迎了上去。 而车马二位神医,则是与露琼小云结成一阵,那些黑衣人忌惮马神医的毒,又怕伤到露琼,所以是只围不攻,只待那边战事一稳,将那边四人打倒,这边四人也就不在话下。 郭有瑜挥舞着铁锅,呼呼生风,与五六名黑衣人缠斗,那铁锅攻防兼备,铁锅横挡,便有如盾牌,铁锅的一面锅沿光滑如镜,竟是开过刃,犹如刀锋。 一个黑衣人举刀砍来,郭有瑜先是持锅一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竟将那钢刀弹开,同时震得那黑衣汉子虎口发麻,紧接着郭有瑜横锅朝那黑衣汉子的胸部一划,“嚓”的一声,将那人的黑衣划破,胸口立刻被划开了一道深痕,鲜血涌出,随后郭有瑜又是翻锅横扫,正是一招“大翻勺”,只听“噗”的一声,正中了那汉子的脑袋,将他击飞出去。 那汉子运气也是着实的差,别人在郭有瑜这口锅里都能尝得人间美味,轮到他,竟被郭神厨的这口大锅一阵痛扁,轰的七荤八素,血泪齐飞。 一时间,郭有瑜并未落在下风,只是打倒了一人,立刻就有两名黑衣人补上,而那黑衣人也知道,郭有瑜年纪已高,长时间缠斗,累也累垮了。每每郭有瑜出杀招,那些黑衣人也不硬接,只是游走。 五味挥舞一把铁铲有如神兵利器,左挡右拍,虽然有七八个黑衣人围在他身边,但丝毫进不了身,反而被铁铲拍倒两名,显然是伤的不轻。 而那天宝虽然有伤在身,经过一阵休息,气息已是平和,而且身上的余毒都已排的干净,正是余勇可贾,出腿挥拳虎虎生风,一时间也是不落下风。 而凌寒这边则是险象环生,那带头的黑衣人知道凌寒的步伐奇妙,招式虽然简单,但一旦攻出,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所以,一上来也是发力猛攻。 凌寒知道自己的修为没有对方高,若是硬拼,定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只能一边迈着“贪吃蛇步”,一边伺机进个一招半式,但那带头的黑衣人防过之后,进攻反而更加凛厉。 凌寒只好全力躲避,那黑衣人的攻击越来越快,凌寒的蛇步反而越走越慢,最后竟像是已经不再迈步,只是身体如同蛇一般的扭动,躲避着那黑衣人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而那些攻击虽然距离凌寒只差分毫,甚至擦着凌寒的衣服过去,但还是纷纷落空,并没有伤害到凌寒分毫。 只是让别人看来,实在是惊心动魄。好像那黑衣人的每一招都能让凌寒肠穿肚烂,但袭到身前,凌寒的身体竟也是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在间不容发之时,躲开攻击。只见凌寒时而弓背缩肩,时而翘臀低头,好似舞蹈,就连凌寒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贪吃蛇步”他的身体筋络里游走。 刀兵四起,金属交鸣声,呼喊声,惨叫声,咒骂声,声声入耳。 郭有瑜大病初愈,真气本就不足,再加上年长,逐渐的落入下风,只能勉强自保,一旦那几个黑衣人一起攻出,定会难以招架。 与五味相斗的几个黑衣人都是硬手,很是难缠,五味虽然已经打到了两三个黑衣人,但自己的大腿肩膀也挂了花,鲜血直流。但五味天生的勇猛,虽然受伤,但招法仍是不乱,一时间黑衣人也奈何不了他。 天宝这里就略显吃力,受伤之后,真气不济,在十余名黑衣人的围攻下,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见就要落败。 凌寒这里,被那带头的黑衣人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正在此时,四周的高草丛中竟一阵乱动,四面八方都闪出了绿莹莹的眼睛,如同夜晚的繁星,逐个亮起。 “嗷!”一声长嚎,一群恶狼从树林里草丛中急速窜出,竟有百余头,团团将众人围住,仰天嚎叫起来,仿佛是地狱传来的魔音。 “嗷!” “嗷!” 相斗的众人一见狼群出现,立刻停手罢斗。凌寒等人,也是趁机聚在一起,几人无不大口的喘息,想是方才已经斗得精疲力竭。 黑衣众人依旧将几人围在中间,但他们也被那狼群包围。 那群狼都是双耳竖直,呲着尖牙,眼睛里闪着幽光,仿佛随时都会扑上一般。 那些外圈的黑衣人都是持着钢刀,紧张的盯着恶狼,防备着它们随时发起的致命攻击。 几个受伤在倒在圈外的黑衣人,挣扎着想爬回圈内,但转眼就被那饿狼发现,立刻就有几条恶狼同时扑上,抓挠撕咬,顿时传来凄惨的嚎叫声: “啊!救命!” “啊!我的腿……” 恶狼竟是毫不留情,蜂拥而上,片刻就将那几个黑衣人撕得粉碎。 黑衣人见状无不胆寒,急忙燃起火把恫吓缓缓逼近的恶狼。 火光下,那几个受伤的黑衣人都已经命丧狼吻,鲜血流的四处都是,血肉也是一团模糊。 那些吃到肉的恶狼灰黄的皮毛上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血腥的气味在空气中飘荡,更加激起了那些没有咬到肉的恶狼的野性。 “大哥怎么办!” “我们被狼群包围了!” 那些黑衣人面对着这些凶残的野兽,也不禁瑟瑟发抖。 那带头的黑衣人脸色铁青,方才对凌寒久攻不下,心里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见此刻又被恶狼包围,也是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嘶!”几声嘶鸣,黑衣人的坐骑已经受到了狼群的袭击,那些骏马纷纷逃散,这下,即使那黑衣人想骑马逃跑也都没有机会。 “快,互相敲击兵刃!”那带头的黑衣人还是见多识广,知道狼比较害怕金属的撞击声。 “铛!铛!铛……”那些外圈的黑衣人急忙互相撞着刀背,发出了一声声的脆响。 果然,那群狼听到,只是伏着,呲牙低吼,并敢不扑上。 凌寒等人见着群狼包围,不由得也是胆战心惊,看来今夜注定是流血之夜,即便避开刀锋,也不一定能逃脱狼口。 “要是白朗那小子在就好了!这些狼定于他有亲戚!”天宝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道。 “哦?”五味疑惑道:“白朗可就是那传得沸沸扬扬的狼孩?” “你怎么会知道?”天宝也感到奇怪,因为白朗从未出过沈庄的大门。 “天天在我那里吃酒的人那么多,什么消息我听不到?”五味不屑的道。 “可是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我们都要成为恶狼的口中食了!”小云沮丧的道。 “没关系的!这些野狼不会伤害我们,它们怕我身上的药味!”马神医道。 “但他们喜欢你身上的肉味!”小云道。 “快看!那是什么?”五味眼睛一亮,一指狼群的背后。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竟在狼群里直起了身,而那些恶狼见他起身,无不伏首。 “白朗!”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仁心皇者释仇敌(第二更) 露琼高喊一声,两滴清泪夺眶而出,脸上却挂着喜悦的笑容。 “果然是那小子,还带来了帮手!”马神医道。 车神医,郭有瑜,五味等人并没有见过白朗,只是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怎么也不像那传说中的狼孩。 白朗突然仰天长嚎了一声! “嗷!” 群狼像是受了感召一般,也齐声长嚎。声音竟是直冲九霄,引得繁星闪动,月华荡漾,松涛轻和,夜风传唱。 “嗷!”又是一声狼嚎从附近的树林里传来,像是回应白朗。 “不要吃我!救命啊!啊……”一个声音在狼群外边的草丛中传出。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黑衣男子披头散发跌跌爬爬的从草丛中滚了出来,正是那廖家舅爷全冠白。 全冠白被那黑衣人扔下后就一直在伏在地上装死,想伺机逃走,可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好不容易待那文是非撤走,黑衣人与凌寒等人交起手来,那全冠白连滚带爬的趴到了高草丛里,心想这回可又捡条小命。 还没等他爬远,就发现一群公狼正向疾疾如风般向他冲来,吓得他是面如土色,赶紧把头埋在了地上,也不管还露着屁股。万幸的是那群狼竟像是没有发现他一般,只是在他身边掠过,根本没有停留。 那全冠白赶紧叨念道:“谢谢观音菩萨保佑,谢谢佛祖保佑!”心想,看来自己还是做了不少善事,不禁会想了一下,原以为能想到几件自己做过的善事,但能想到的事无不丧尽天良,吓得他自己都不敢再去想。待他方要逃走,又遇到了第二波奔来的群狼。 全冠白依旧把脸埋在地上,心里默念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只是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几匹公狼围着他,其中一匹公狼用利爪拔弄了他一下。 全冠白脸色煞白,抬起了头,拱了拱手道:“狼爷爷,小的可是良民啊!” 面前的那匹公狼那管你是好歹,一声低吼,惊得全冠白三魂飞天,七魄归地。 那几匹大狼并没有直接将他咬死,而是像是在戏耍他一般,低着头佯装要咬他的脚。那全冠白仰坐在地上,双脚不停的乱蹬,双手也是不停的后退,一张瘦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嘴里发出了惊恐的呼叫声,从草丛中倒退出来。 而他的身后,跟了百余匹大狼。 那白朗见状,几步跨了过去,那全冠白也不管曾被白朗吓得魂不附体,不管怎么说,白朗是人,并不是狼,他就如同见到观音菩萨一般,一把抱住了白朗精细的小腿,嚎啕大哭:“小祖宗,救命啊!” 旁边的公狼以为这人要对白朗不利,都呲起了牙,扑过来要撕咬全冠白。白郎低吼了一声,示意并没有事,那几匹公狼才退了回去,不再理那哭天抢地的廖家舅爷。 而那百余匹大狼又汇聚到了包围众人的狼群之中。 “恶!”白朗道了一句,转过身去,把腿一抽,那全冠白双手竟扑了个空,方要再抱那白朗的大腿,白朗回头一声低吼,双眼怒瞪,露出了两颗尖牙!吓得那全冠白浑身一哆嗦,又晕了过去。 露琼见白朗回过身,也不顾有黑衣人的包围,竟直奔向了白朗,那些黑衣人倒也不敢阻拦。 露琼跑到了白朗的面前,只见白朗咧嘴一笑,两眼闪光,道了一声:“姐!” 露琼一把把白朗搂在怀里,就像搂着一个孩子一般,眼泪却止不住的滴下:“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担心死了!”一边说还一边的捶打着白朗。 “嘶!”白朗眉头一皱,竟发出了一声轻吟。 露琼一听,忙松开手问道:“我打疼你了么?” “没!”白朗仍是咧嘴一笑。 露琼借着火光一看,白朗的身上竟全是血红的划痕,只是流出的血迹已经干涸,结成血痂粘在身上。想必是方才白朗穿林海,跨草丛,被那尖锐的荆棘所伤。 以前白朗在狼群里,虽然自己身上没有狼身上那厚实的皮毛,但白朗也有自己的办法。这就是偷师山里的野猪,那野猪没事就会在阳光下,找到一颗大松树,在树干上不停的蹭,把那松树油脂粘在身上,之后再到地上打一个滚,就把那泥沙都沾到了身上。野猪的目的是防止身上有小虫叮咬,白朗便也依样找颗松树蹭背,但也有过被野猪追得爬到树上呆上小半天直到狼群来寻吓跑野猪才敢下树的经历。 久而久之,白朗身上也沾了厚厚的一层油脂沙土,不仅免去了蚊虫叮咬,还像穿了一件坚硬的铠甲,在平时与公狼们练习捕猎或是互相撕咬时,着实占了不少便宜,就连那公狼的利爪都根本刺不透那层护甲。 狼群的等级森严,白朗依靠着残存的人类智慧和身上的护甲,再加上内心深处那一个刻骨铭心的信念,在狼群里的地位扶摇直上,竟是那狼王座下第一勇狼! 只是被凌寒救出后,几桶热水就将狼王座下第一勇狼洗的片甲不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露琼一方面心疼白朗,一方面自责,竟又流下了眼泪! 白朗一边帮着露琼擦眼泪,一边道:“不……疼!”一急之下,竟然说了两个字。 “你会说“不疼”了!你会说“不疼”了!……”露琼一听,竟然破涕为笑,激动的重复了几遍。 要知道,白朗在沈家,对他第一照顾的就是露琼,不仅教他重新学习做人的一些基本礼节,还不厌其烦的教他说话。尤其是在教白朗说话的过程中,不知费了多少唇舌,好歹教会白朗能一个一个字往出崩,今天竟然能够说出两个字,如何不让露琼欣喜若狂。 而对白朗第二照顾的自然就是凌寒,但凌寒可不像露琼那么温柔,就像个哥哥一样,若是白朗乖巧的时候,凌寒会陪他一起玩耍,给他讲些故事听,若是白朗展露野性的时候,凌寒也会大声训斥,甚至打他的手板。 所以白朗对露琼最是依恋,对凌寒则是又爱又怕。 那白朗见露琼已经不再哭泣,直起身来,眼里放着寒光,看着凌寒道:“死!” “死”字一出,令黑衣众人无不心惊胆寒。要知虽然这些黑衣人也是武道中人,但面对这嗜杀如命的群狼依然恐惧万分,即使一个人能对付一匹狼,但这近三百匹大狼,又该如何应付。 凌寒看了一眼白朗,见他目光炯炯,杀气腾腾,身上的血痕在火光下更显得狰狞。凌寒知道,只要他一点头,这五十多个黑衣人定会尸骨无存,这也是狼群的铁律,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 凌寒又看了看那些已是战战兢兢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知道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这眼前的少年手中,目光或哀伤,或乞怜,或愁苦,或幽怨,都神情低落的看着凌寒,心里莫不想,这次恐怕是难逃此劫了,因为众人对自己做过的事都心有愧疚。只是一想到要葬身狼吻,死无全尸,不免都是浑身战栗,冷汗直流。 凌寒叹了口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走吧!” 车马二位神医各捏着一边的短须,都点了点头。 郭有瑜捋了捋长髯,也是点头微笑。 五味瞪着眼珠道:“就这么便宜这帮兔崽子了啦?” 天宝道:“五味哥,我饿了,待会去你那里吃鹿肉吧!”说罢两眼放光,口水竟没出息的流了下来。 “好吧!这次先便宜你们!若有下次,定是不饶!”五味恨恨道“二傻,上次吃酒没有尽兴,这一回非喝倒你不可!” 那黑衣众人一听,都如释重负,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谢凌少侠恩德!” 凌寒朝着白朗摆了摆手,示意放开出路。白朗低吼了一声,群狼会意,闪开了一条通道。 那些黑衣人的马匹早已惊走,剩下的也是几句马尸,只能步行离去。 那个带头的黑衣人留到最后,待其他手下都出了包围,才一拱手道:“今日感谢凌少侠不杀之恩,只是若是今后再见,你我仍然是敌非友,你可不要后悔!” 凌寒心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有此傲骨,这人倒也是个人物!便道:“兄台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希望兄台今后能够弃恶从善,切莫草菅人命!你走吧!” 那带头的黑衣人听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禁脸上一红,知道凌寒对自己出尔反尔仍是有些芥蒂,心内也是惭愧,也不答话,一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别人可以走,你不可以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拜化解生死仇(第一更) 那带头的黑衣人心里一惊,不禁停住了脚步,对那些黑衣人道:“你们先走,不用管我!”说罢转过身来。 而那些黑衣人见他没有同行,也都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凌寒等人也是回头看去,说话的原是那个年轻男子。 只见那个年轻男子跳下车来,虽然脸上还是苍白,但没有了方才垂死之色。 “你打我这掌却是怎么算?虽然凌少侠侠义心肠,答应放你一条生路,但你也得说个明白,你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抢掠车神医?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那年轻男子咄咄逼问。 凌寒一听,便暗暗自责,真应问明原因,也好知道车神医屡遭强敌的因由。 那带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乔装成我的手下,临阵叛敌,我自清理门户,有何不当!而相请车神医的原因,想必车神医也略知一二,我却不能说!” “你不说,就别想离开!”那年轻男子道。 那带头的黑衣人朝着凌寒望去,道:“不知这是否是凌少侠的意思,若是凌少侠的意思我理当留下,只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便又是个笑话!若只是那人的意思,就恕我不能从命!” 凌寒脸色一暗道:“何等缘由,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先离去吧!” “凌少侠不愧是沈庄第一高徒,言而有信!后会有期!”那黑衣人说罢,扬长而去。 那年轻男子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与恶人讲信用,吃亏的迟早是你!” 众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心里暗暗赞同,但又觉得凌寒这么做也不无道理。 凌寒也听到了那年轻男子的话,只是觉得,既然已经答应放人,再去纠缠,和那黑衣人的行径又有何差别。对于车神医为何会招来这么多的仇家,自己只有回去禀明师尊,再慢慢查访了。 “你!”白朗一眼见到了那个年轻男子,双眼竟如同喷火一般,闪身来到那年轻男子面前,就要动手。 “白朗不可!”凌寒急急喝住。“方才有些误会,这兄台已经解释了,已经现在已是朋友,切不可无礼!” “是啊,朗弟,方才还是这位少侠救的姐姐!”露琼也知道了是这年轻男子因为带自己回来,才被那带头的黑衣人打伤,也是心存感激。 那白朗最是听露琼与凌寒的话,见二人都给说情,便也不追究他打伤自己的旧事,转身进了那狼群。 “天色以晚,不如诸位就到我那茅屋将就一晚如何?”车神医道。 “如此甚好!那就劳烦车神医了!”凌寒道。 “凌兄弟不用客气了,若不是你们今天仗义相救,恐怕我与钱子都免不了成为阶下囚!请吧!”车神医道,马神医也是微微颔首。 众人车马,连同狼群巨蟒,一起回转。那全冠白在后面犹犹豫豫,畏畏缩缩。想跟着众人,又怕那巨蟒狼牙,若是不跟着众人,又怕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之地再有什么猛兽。 凌寒见状道:“全先生,你且跟着我们同行吧!” 听到凌寒这一声邀请,全冠白仿佛听到了佛祖真言一般喜不胜收,急忙道:“谢谢凌少侠了!” 众人大概行了一个时辰,那狼群忽然停住,而那白朗也是停住脚步。 凌寒不解,上前向白朗问道:“朗弟怎么不走了?” 白朗并未答话,而是转身望了望周围的密林,深吸了一口夜风。 “桀桀!”几声怪笑从林中传来,正是那鬼车夜猫。 凌寒见白朗的神色有异,又问道:“朗弟,怎么了?” 忽然,群狼都长嚎了一声,惊得众人心头一跳,惊得林中的栖鸟四散。 凌寒也望了望周围的树林,灵光一闪,想起了这地方正是那日自己在狼群中救出白朗的地方,莫非白朗在这里要和自己告别,再回狼群里去? 群狼长嚎之后,一匹匹的神情像是有些黯然,竟纷纷跪倒在地,像是在缅怀什么。 白朗拉了一下凌寒的衣角,拉着他来到路边道:“跪!”说罢自己竟也跪倒在地。 凌寒的脑中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那晚,自己为救白朗,一掌发出火龙,直奔狼王,但狼王被一匹公狼扑飞,而那匹公狼却被火龙烧成焦炭!凌寒左右看看,原来正是此处! 那群吸血蝙蝠杀害了一匹独狼,之后狼王率群狼报复,竟是将全洞的吸血蝙蝠尽数咬死;凌寒救出白朗,而在狼王眼中就是掠走家人,所以倾巢出动,围攻沈庄;而自己险些一掌烧死狼王,但也烧死了那匹公狼,如此看来,狼群是有仇必报,绝不退缩,而自己的手上正是沾有狼群成员的血! 定是白朗感激自己的搭救之恩,不希望狼群报仇,便说服群狼只是让自己在此道歉,以化解这致死方休的仇恨。 想到此节,凌寒也是为狼群之义所打动,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凌寒一屈膝,跪倒在地,高声道:“小可逃生仓皇,狼兄掌下殒命,今日到此祭拜,还望狼兄宽容!唯乞狼兄魂魄,早登西天极乐,今生人畜两道,来世结草相报!” 白朗听到凌寒心诚意正,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而群狼似乎听懂凌寒的道歉,也都默默的看着他。 忽然,白朗伸手在凌寒的衣襟上抓了一下,而后,一匹老一点的公狼,来到了凌寒的面前,先是嗅了嗅凌寒身上的气息,之后也是在凌寒的衣襟上轻抓了一下,随后,那群狼里奔出了五六匹体型稍大的公狼,也是依次在凌寒的身上轻抓了一下。 之后,白朗长嚎了一声,狼群也跟着长嚎了一声,像是给那匹公狼招魂。而后,那群狼便四散而去,消失在了黑幽幽的密林之中。 白朗拉着凌寒起身,道了一句:“好!” 凌寒便知,这场恩怨算是了解。众人也不禁暗暗称奇,狼群之道,有时竟比人道还要庄重。 众人又是行了半个时辰,便见到一个三岔路口,车神医道:“诸位这边请!前方不远,就是我那仙芝谷了!” “原来上次拜访车神医,我们竟是走错了路!”凌寒道。 “哦?你们并没有走错啊,我也是车神医。”马神医道。 凌寒苦笑一声:“我们原是想拜访这位车神医,没想到阴差阳错,竟拜访了马神医,好在您上次给我的丹药十分有效,所以今日我才又来拜访!” 天宝在一旁满脸通红,上次就是因为天宝指错了方向,才引出这么多的事端。 “哦!钱子,你给了凌少侠配了什么药?”车神医急忙问。 “这!回去再和你说罢!”马神医也是满脸通红道。 几人又行了一会儿,就看到了车神医的那个茅屋,正是那夜凌寒与五味天宝来过的那个小院,乍一看与马神医的小院别无二致,但仔细看来,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只是当夜天晚,凌寒天宝都没有仔细观察。 “师父!你们回来啦!”那个童子听到声音急忙出来迎接,一见又多了几人,也不免挨个打量。 “别看了,快去准备些饭食,招待这些贵客!”车神医道。 “我与他同去!”五味道,说罢从腰间解下那刚刚拍过黑衣人的铁铲。 “好啊好啊!有五味哥同去,我就省力了!”那童子与五味也是相熟,便道。 “等等!童儿,我教你认识一个人!”车神医道。 “谁啊?”那童子问道。 “就是这位姐姐!”车神医指着露琼道:“以后,这便是你的师姐了!” “师姐好!”那童儿竟是礼貌有加,露琼一看,只见那童子的手上果真带着一串杏核手链。 “师弟好!”露琼也是盈盈还礼。 “师父师叔你们且先稍坐,我与五味哥做饭去了!”说罢,那童子拉着五味便去后厨忙活。 “今天真是惊险啊!”郭有瑜道。 “是啊,若不是那白朗最后带狼群相助,我们恐怕在劫难逃了!”车神医道。 “兄长,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难,竟还带着帮手前来?”马神医问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兄弟相逢一碗酒(第二更) 那车神医一捻短须,看着凌寒道:“还不是因为这凌小子!” “因为我?”凌寒挠了挠头,正是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车神医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道:“露琼徒儿,你先带着这二位到偏屋休息!”眼睛看着那年轻男子,廖家舅爷,还有白朗小云等人,但并没有让郭有瑜天宝回避。 露琼会意,带着那几人离开了正室。 车神医待那几人离开,对着凌寒道:“正是,都是因为你!那日我给你把完脉,已知道你是天生的冰寒体质,源于气海中的冰凝气旋。这冰凝气旋蕴藏着极寒的玄冰之气,而且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修为的提高,这冰凝气旋里的玄冰之气也不断的增长,在你二十岁的时候,这冰凝气旋将达到顶峰,而且将会爆发,到那时,你将会无疾而终,因为,你会变成一具冰尸!”车神医顿了顿。 凌寒眨巴眨巴眼睛,看来那神算子并没有说错,他对自己说的话与车神医如出一辙。 “那该如何是好?”天宝担心的问道。 “当时,我并没有想出破解之法,并且我知道有人用一种极厉害的刚阳内劲将你的冰凝气旋稳定住。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能像我所说的那样,能延你的命,不能治你的病。而这段时间我苦思冥想,知道但凭我一己之力是无法治愈你的,只能让五味去请钱子与我一同商议。只是五味回来道,说钱子没空,就算是用强也没有办法请来,五味一怒,还烧了钱子的小院!”说罢瞧了瞧郭有瑜,示意: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 郭有瑜一脸的干笑,道:“待五味进来,我让他照价赔偿!这小子,从小就爱玩火!” “只怕你那宝贝徒弟也赔不起!我这些年积攒那些家底,都让这臭小子一把火给烧个精光!我看赔就算了,就劳烦郭神厨这几天给我烧几道小菜,算是给我一点点补偿吧!”马神医道。 “那是一定!一定!马神医只管吩咐,这包在老郭身上!”郭有瑜连连打包票。 “哈哈哈哈!有你郭神厨这句话,就是你那乖徒儿再放一把火我也认了!”马神医笑道,见车神医正看着自己忙道:“兄长,你接着说!”说罢,闭上了嘴,咽了一口口水。 车神医看到自己兄弟的馋样,不由得笑了一笑道:“凌小子你有所不知,我与钱子是一奶同胞,生在杏林世家,只是我兄弟二人脾气各异,我喜欢静,他好动,我喜欢研究些矿石草药,而钱子以虫鱼鸟兽为趣,以至于以后在医学方向上,我两个的修炼之路也是不同。我是徐图进取,缓药慢治,他是以毒攻毒,强药速成,因此,我们兄弟二人常常会争辩不休,直到后来因为为一位病人治病,我们各抒己见,互不相让,最后竟不欢而散,从此就一直未再见面!掐指一算已有十五年!” “照这么说,你们兄弟二人竟然十五年未见?”凌寒不禁惊异道。 “已经十五年三个月零七天了!”马神医道。 “不见就不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两个长得都一样,要是哥哥想弟弟,照照镜子就见到了!若是弟弟想哥哥,也照照镜子就见到了!”天宝此时的脑筋倒是转的飞快。只是他满屋子的找,竟没有见到一面镜子。 “所言不假,我就是怕自己在镜子中看到钱子的影子,所以才将屋内的镜子全部打碎!只是有时独在月下,对影成三人的时候,就不由的想起钱子!”车神医说罢,眼圈竟是一红。 “好啦好啦!难得你们兄弟今天重聚,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应该喝一碗!不如我去后厨看看?”郭有瑜道。 车马兄弟二人的眼睛都已含着热泪,仿佛就等着郭神厨的这句话,一起说道:“大妙大妙!那就有劳郭神厨了!”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郭有瑜含着笑出了门。 “凌小子,再让我给你把一把脉,看看你的现状如何!”车神医擦了下眼泪道。 凌寒配合的将手臂伸出,车神医一手搭在了凌寒的手腕脉搏之处,刚一放上,眉头不禁一皱,瞪着眼睛看着凌寒。 凌寒心里一惊,忙问道:“车神医,有什么不妥么?” 车神医另一只手急忙摆了摆,示意凌寒不要出声,车神医继续把脉,只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凌小子,你这病恐怕神仙也难治了!” 凌寒一听,方才在眼中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的被一捧冷水浇灭,不由黯然道:“车神医,你也不用难过,即是天意如此,我也认命了!” “之前你体内有那炎龙内劲,我是知晓的,这炎龙内劲虽然刚猛,但我还是有办法清除的,要治疗你的病,必须先清除你体内的炎龙内劲,只剩下那玄冰真气。只是不知你又有何等奇遇,体内竟有火源珠的点点火源真气!你现在是否可以掌发火龙?”车神医摇着头问道。 凌寒一想,自己在沈庄终极试炼时,在那阵法之中,吞食了那神鸟火凤的吐出的火源珠!在阵法里,凌寒可以随心所欲的掌发火龙,只是试炼结束后,竟真的也能发出火龙,只是没有在试炼阵法中那么大的威力。 凌寒点了点头道:“是,小子确实能够掌法火龙,只是这能力的来源,我也说不明白!” “这就对了!要知这冰火不相容,在你体内的刚阳内劲和火源真气暂时能将那冰凝气旋压制下,但根本无力驱逐,而火源真气大部分都消耗在压制冰凝气旋,所以你只能利用一点的火源真气,况且你体内的火源珠也并非真正的火源珠,只是那火源珠的一丝残留。”车神医道 “车神医所言极是,我若徒掌发火,最多只能发出三次,原来竟是这等原因。”凌寒对车神医的判断,佩服的五体投地。 “别看这只是火源珠的一丝残留,但那火源真气乃是极其精纯的火灵所化,威力仍是大的惊人。前期那炎龙内劲与火源真气本是同属,但与那火源真气一比,相差何止十万八千,你体内炎龙内劲早就被那火源真气吞噬干净,可要是驱逐这火源真气,可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车神医看了一眼自己的胞弟,又是摇了摇头。 “兄长怎么?和我有关系?”马神医见状急忙问道。 “钱子你说,你给凌小子吃了什么药?”车神医一脸的严肃。 “你不是已经知道,为何还要问我?”马神医眼神闪烁的道。 “钱子他也是好意,你应该是受了内伤,伤及筋脉,若是好生调养,三个月足可复原,只是钱子为了让你加速复原,竟用了一剂猛药!”车神医抬起头,望着屋顶,屋顶的木梁之处正有一张大的蜘蛛网,一只指甲大的蜘蛛正在勤劳的吐丝织网。 “什么猛药啊?”天宝好奇的问道。 “三花五罗丹!”马神医虽然知道兄长怪罪自己急于求成,用的药毒性太猛,但一说到自己的杰作,还是忍不住插嘴道。 “那又是什么药啊?”天宝还是很好奇。 凌寒则想起了马神医给自己的让自己当头服下的那颗药丸。就是那颗让自己痛不欲生,还差点对露琼做出邪恶之事的药丸。 “那三花就是彼岸花,虞美人,曼陀罗,那五罗就是五种修罗,又称五毒,即是蝎子、毒蛇、蜘蛛、蜈蚣、蟾蜍,当然我说这几种可不是你们随处可见的爬虫!那蝎子必须是赤尾金蝎,毒蛇必须是五步白花,蜘蛛必须是赤背寡妇,蜈蚣必须是百足天龙,蟾蜍必须是迷虹箭蛙!只有齐备这三花五罗,才能炼制成三花五罗丹!”马神医一提起这毒药,竟是滔滔不绝。 凌寒也暗自思量,这些毒物的名字,竟都是如此的稀奇。 “那这什么花什么丹又有什么用呢?”天宝问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茅棚粗陋宴群英(第一更) “钱子说的每一种药都是极毒之物,你若是单独中了哪一种毒,都是向阎王殿里迈了一步,但这八种极毒之物放到一起,反而无毒,因为这些毒物的毒性都是两两相克,比如那五步白章,触草木,草木皆枯,若啮人,血流不止,无御之者。而那百足天龙,若是咬人,定让你痛不欲生,但惟百足天龙,最为解蛇毒之良药。再如那曼陀罗,古籍云:此花笑采酿酒饮,令人笑。舞采酿酒饮,令人舞。可见此花有兴奋之用。而那迷虹箭蛙之毒涂与锋镝之上,一旦中箭,立刻便会麻痹,却有沉醉之用,刚好中和那曼陀罗之毒。所以这八种药材聚到一起,就成为一剂疗伤圣药,并且能够飞速提升武道者的修为,但因毒性较大,也是一剂猛药!”车神医道。 “这个什么花什么丹居然这么厉害!”天宝的小眼睛放出了惊愕的神色。 “我说那日服用后竟感觉到筋骨俱裂,好像万刃穿心一般!”凌寒道“只是第二日,竟然练肤圆满,突破到了舒筋境界,果然是猛药。” “只是你除了疼痛外没有什么不妥吧?比如性情突变,欲火难遏?”车神医说着,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马神医。 “这!”凌寒想起了那日的丑事,脸上不由的一红。 “没关系,那药里有几味都是催人**之药,你正是少年阳火旺盛之时,即使有那**也是正常!”车神医道。 “我看你和我那乖徒儿正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看她对你也是有意……”马神医笑道。 “哎!你这做师父的怎么能为老不尊!开徒儿的玩笑!”车神医道。 “咳,”一声咳嗽在门外响起,“二位师尊,郭神厨说再有半刻,便可以用膳了!”露琼在门外轻声道。 车神医狠狠的瞪了马神医一眼,马神医哑然失笑。 “徒儿,你且先去,我们稍后就去。”车神医道。 “是师尊!”露琼应了一声,接着,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远去。 “虽说这猛药可以让你的修为精进,内伤痊愈,但产生的异用却是贻害无穷!虽不是让你中毒,但你的血液里的毒性却是极大,这便令我很难驱除,而这毒还是小事,而你之后又服用了另一种更毒之药,这让我完全没了办法!钱子以为让你连服三剂那奇毒之药,便可消除你体内的玄冰真气,只是一厢情愿,要知以毒克寒,起到的作用却和那火源真气一般,只能压制,但不能完全消除,反而让你没了将那玄冰真气完全消除的方法!”车神医叹了口气道。 凌寒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些经历竟都被车神医料中,虽然得知车神医也救治不了自己,但凌寒也并未表现的一蹶不振,反而有些释然道:“小子承蒙两位神医的挂怀,只是无以为报,既是如此,小子更要珍惜眼前时光,走!二位神医,我们一起痛饮几碗!” “好啊!好啊!”天宝一听要痛饮,立刻来了精神。 车马神医一见凌寒这豪气干云的样子,心里也是暗暗佩服,一个十五六的少年,竟有视死如归的胸襟,如何不让人称赞! 那车神医忽然想想起了什么,对天宝道:“天宝,那日我说你有病,并非戏言,不如你也让我把把脉?” 天宝听了连连后退道:“不了不了,只要和我兄弟痛饮一番,什么病都好了!”说罢,揽着凌寒就出了屋。 车神医没想到天宝对自己的病情竟是如此漠然,不禁又叹了口气,一抬头,正看见马神医正看着自己,心头不禁一热道:“兄弟!” “大哥!”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一场纷争让车马兄弟二人间隙消弭,携手一起,出了方寸之屋。 餐室此时灯火通明。虽说是餐室,却只是一茅棚,四处通风,一张长桌竟是一棵巨树劈成两半的截面,椅子也只是几个圆圆的树墩,陋室无华,桌椅古朴,说明此间主人的超然物外的境界。斯是陋室,为其德馨。 然而座上佳客却也并非凡夫俗子,此间主人,虽不敢称天下第一神医,但这一称号已是名扬海内,而他弟弟若说是第二神医,也是无人能争! 而今日主厨郭有瑜,虽说只是在风铃岛内名头响亮,但其真实的厨艺造诣,怕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就连霍厨子也只能欣喜道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凌寒虽并未觉得自己有多出名,但他的大号整个风铃城谁人不知,沈庄第一高徒,并且即将是沈庄主乘龙快婿,沈小姐的如意郎君,就连他的外表长相都被传的有鼻有眼,什么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朗眉俊目,貌似潘安。若是沈廖两家结成姻亲,大家恐怕会习以为常,并不会觉得稀奇,但一个外来的小子从城主公子之手夺走了第一大势力家的千金,这恐怕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新闻。 那露琼,外界还不知她已是车马二位神医的入室弟子,但之后若能得到车马二人的真传,前途定是无可限量。而风铃岛第一美女的称号却早已名声在外。 至于五味,厨艺自然不如师父,但捞金的能力却是郭有瑜拍马莫及的,就连岛内的几大家族也是望尘莫及,公认的岛内第一财神爷,所以有实力能在为师叔祖送拜师礼时豪掷千金,眉头都不眨,但他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却是噼啪作响。 天宝,经常出庄惹事,整个风铃城也曾被他闹得鸡飞狗跳,旁人知道他是沈庄的人,甚至传言是沈庄主的义子,所以也无人敢惹,得了沈庄第一浑人的美名。 白朗在人界只是个狼孩的奇闻,但在狼界,却是个天纵的奇才,狼王座下第一勇狼的地位无狼撼动,就是今日,只要他昂首一嚎,群狼定会闻讯而来,共其驱使。 而那廖家舅爷全冠白,本身是风铃城的一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别看人长的尖嘴猴腮,也是威震八方。小儿若是夜啼,其母念叨“白猿”来了,啼哭立止,由此可见其名一斑。只是经此一事,不知能否收敛。 小云只是个机灵的小丫鬟,无甚美名,那年轻男子也是初见,大家并不知底细,但见其偷袭白朗的身法,定然不俗。 座上群英荟萃,桌上人间美味。 郭有瑜的神技超凡,即便是萝卜白菜这寻常食材,做的也是色香味意形五样俱佳。车神医又找出了自己陈酿的好酒,更是锦上添花。无论是早已饥肠辘辘的天宝,还是那初来乍到的年轻男子,就连那廖家舅爷见了这等佳肴,也是眼中放光。 五味与那全冠白也是旧识,虽然全冠白是人如其名,经常到那“风语楼”去白吃白喝,但之后他姐夫廖不凡都派人悄悄的把账结了。所以五味也是给了他几分薄面,并未追究今日之事。 白朗见只有些菜蔬,便没了胃口,吃了一点,便只是与天宝五味饮酒。凌寒怕他未曾喝过,再饮多,哪知这小子竟然是海量,竟把天宝五味都喝倒了。 一阵推杯换盏,待那酒宴散去,已是午夜时分。 正是劫后余生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众人方要离去,忽然天宝抱住凌寒放声大哭! 一时间众人竟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 小云在一旁拉着天宝道:“二傻,你哭什么?也不怕羞!” 天宝抽泣道:“那神医说治不了兄弟的病!治不好了!”说罢又是一阵嚎啕。 凌寒拍着天宝宽厚的脊背道:“天宝哥,别难过,你看我不上好好的么!” 小云也是有些难过,抹去了眼角的泪滴道:“弟弟,二傻说的是真的么?” 凌寒点了点头。 露琼看到凌寒点头,一扭头,捂着脸奔进了旁屋。 “小姐!小姐!”小云怕露琼有事,急忙跟了进去。 旁边那年轻男子问道:“不知兄台有何疾病,竟连车神医都束手无策?” “多谢兄台关心,我这是天生的病症,命该如此。”凌寒淡淡道。 “我听闻那龙凤续命丹可以治愈百病,不知是否可以治疗你这病?”那年轻男子道。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神药!”车神医一拍大腿道。“凌小子,那龙凤续命丹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你身体里的玄冰真气,但还能延续你两年的性命,也许在最后的两年,你还能有些机遇,破解病症。” “只是不知那龙凤续命丹怎么才能得到啊?”凌寒问道。 第一百二十章 续命灵药夺命丹(第二更) 车神医并没有回答,而是醉眼望着星空,若有所思。 迢迢银汉,烁烁夜空,似有无穷奥妙,藏着多少玄机。 天宝五味此刻已是酒醉,或趴在桌上,或趴在地上,正沉沉的睡去。 只有那白朗的眼睛依然瞪得溜圆,丝毫没有醉意。 车神医一把挽起马神医,马神医先是一愣,便笑道:“牵郎郎,拽弟弟!”车神医也笑道:“踏碎瓦儿不着地!”说罢轻拍了马神医的肩头一下,那马神医也是一脸的微笑,也轻拍了车神医的肩膀一下,看来这正是兄弟二人儿时吟唱的歌谣,此时已都是年长之人,再次唱起,仿佛又回到了那垂髫之年。 白朗看着二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也嗅到了一丝温馨的味道,低垂下了头,似乎想起与狼群为伴相互戏耍的时光。 凌寒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兄长,那个总是欺负自己的小霸王,凌霄。在五六岁时,凌霄也与凌寒玩在一起,但随着年纪的增大,就逐渐的疏远,到了最后,竟是百般的欺凌,然而兄弟二人那段年幼时的淡水之情却深深的烙在凌寒脑海之中。 车前子招呼了一声凌寒道:“凌小子,随我来!” 凌寒便随着二人,出了四处通风的餐室,来到了院内的一颗老杏树下。 车神医道:“凌小子,那龙凤续命丹我也只是从古籍上看到过,并不知道如何配制,只知道此药非比寻常,能得到的人,定是福泽匪浅。但此药一出,定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那又是为何?”凌寒不解的问道,一颗丹药,医人性命,怎么还能害人性命呢? “你有所不知,以我的眼光看来,这龙凤续命丹只是可以救人一命,但在那些武道修行者的眼里,这就是突破修炼瓶颈的无上至宝!有丹问世,必有方配制,而那配制之法,配制之人,必成诸方势力争夺的焦点!所以我说这会造成血雨腥风,一点都不为过!” “原来如此!”凌寒道,只是他并没有想到此节。 世人无不想争名夺利,无论是屹立于大陆的势力,还是那些散布于江湖的门派,又有何人不想天下闻名,指点江山?若是有这灵药的配制之法与配制之人,就能为家族门派培养出大量的菁华,到时在权势纷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虽说如此,若是能让这灵药问世,也可以救助无数生灵,灵药无罪,只是看人心。当年研制出这灵药的前辈也是我派中人!”那车前子道。 “哦?能研制出这灵药的前辈定是一个神医!”凌寒道。 “此言非虚,若是依照药方配药,那寻常的杏林弟子就可以炼制,只是成品与否就看各人修为,并且也决定了丹药的品级有高有低,在医治病人的药效上,定是不同。而若是研制灵药,创出药方,那必是天纵之才。我派的那个前辈就是这样的旷世奇才!”车前子一捻短须道。 “那前辈可在人世?”凌寒问道,心想:若是那前辈在世,直接去找他要药方,不就简单了。 “哈哈!若是那前辈在世,恐怕已经千岁有余了!”车前子笑道。“武道修炼到凝神之人,可以神游天外,肉身不腐,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争辉,可是这只是传说,那养气修为也可有万载寿元,只是这世上又有谁人见过?听说千余年前出了个武道奇才,竟突破了培精修为的大成,但还是没有突破到养气修为,但他也只有千年的性命。至于锻骨修为,只是能有二百年的性命,就算是赚到了!我那前辈,一生只钻研医药,呕心沥血,在花甲之年,才研制成功,但已是熬尽精元,又遇到些伤心事,没过几年就仙逝了。”车神医说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马神医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凌寒道:“那他研制了灵药,就具有延年益寿的功用,为何自己不服用啊?” “凌小子,那龙凤续命丹本身是有这等神奇功用,就是垂死之人,服用这灵药都能延长两年的寿元,但良药难救必死之人!那前辈研发出灵药之后,也是挽救病危,只是那药材的原料也是重金难买的,所以问世的灵药并不多,只有百余颗。但即便是这百余颗,先辈救了不少重症之人,一时间寻医问药的疑难杂症的患者络绎不绝。直到有一天,一个曾被先辈医治好的门派掌门又回转过来,先辈以为是返回致谢的,还笑脸相迎,结果那掌门竟带来了门派的好手,强行掠夺那丹药和配方,还将先辈掠走,将弟子打伤!”车神医的眼神中充满了忿恨。 “这人真是忘恩负义,蛇蝎心肠!”凌寒愤愤的道。 “嘶!”一声嘶鸣从凌寒的耳后响起,凌寒一回头,正是那马神医的蟒宝,似乎听到了凌寒在说它的坏话,竟直起了巨头,眼睛紧盯着凌寒,发出了寒冷的光。 一时间吓得凌寒也是手脚发软,不敢动弹。心道:这嚼人舌根不好,嚼蛇也不好! 其实那巨蟒并没有听到凌寒的话,只是见马神医在此,想来亲昵一番,但见到凌寒这个生人,自然警惕了些。 “看看,那人定是禽兽不如!哪有我的蟒宝乖!”马神医笑着拍了怕巨蟒的腹下的鳞片,那巨蟒倒也是乖巧,粗壮的身体盘成了一圈,蜷在树下歇息。 “是啊,有时人还不如这禽兽有情,结草衔环,知恩图报。”车神医道。 “那神医前辈后来怎么样啊?”凌寒问道。 “那前辈被那掌门掠走,但并没有伤害与他,只是好吃好喝祖宗一般的供着,前辈埋怨他们如此的无义,开始只是闭门不见。但日子久了,还是难以割舍自己的本行,手痒的很,就想回去炼药,救治众人。那掌门也是机灵,急忙将自己门派受伤的弟子都抬到前辈的房前,一时间哀嚎声,呻吟声,不绝于耳。”车神医顿了一下道。“要知我等杏林弟子,听到病患的呻吟声就如听到那紧箍咒一般。那前辈也是坐卧不安,终于忍不住,出手救治这些弟子,谁知,这弟子受伤的越来越多,而且伤势却越来越重,竟让那前辈都有点救不过来!” “这又是为何啊?难道那男子天天让弟子自残,就为了让神医前辈能有人医治?”凌寒奇道。 “那掌门可没有那么傻,只是他也是如坐针毡。原来他将前辈掠回,原以为日子久了,前辈就能安心的为他炼制那龙凤续命丹,但那神医前辈被掠走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这门派便成了众矢之的。许多大小门派纷纷来这里要人,有的是真的感谢那前辈的救治之恩,有的心思竟也与那掌门一般,只是没有得手罢了,就在这山门之外,斗战了数日。这门派硬手倒也不少,但架不住要人的门派太多,将门派的弟子打死打伤无数!” “那掌门为何不放前辈下山?也不怕自己的门派有覆没的危险!”凌寒问道。 “哪能那么容易,开始的时候只是相斗,互有损伤,到了此刻,竟是不死不休,因为手里都沾上了人命!那掌门骑虎难下,再想放手已是不能!”车神医道“最后,那掌门见大势已去,便将那剩余的丹药配方都还给了前辈,自己跪在前辈面前,自刎谢罪了!” 凌寒心道:因为一丝的贪念,竟落到派毁人亡的地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后来怎样?”凌寒问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杏林之乱起萧墙(第一更) “后来的情况更惨,那前辈虽然被解救出来,但那些其他门派为了这灵药又开始了争夺,一场厮杀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前辈没有想到,本是救治苍生的灵药竟成了屠戮生灵的毒药,为了息止干戈,前辈一气之下竟烧了药方,毁了丹药,还自废双臂,示意从今以后,再不炼制这丹药。众人见前辈心如铁石,也知道再争斗也是徒劳,便偃旗息鼓,四散离去。只有几个真正感激前辈的小门派,将前辈送回府上。从此之后,世上再无这龙凤续命丹!”车神医叹了口气道。 “那这丹药本无过,有过的是贪心之人!那这灵药岂不是失传?”凌寒惋惜道。其实凌寒并没有考虑到自己会得到灵药,只是觉得灵药研制不易,本应解救苍生,却无端引发祸根,不禁为那神医前辈感到可惜。 “失传?”车神医笑道,“小子多虑了,前辈何等聪慧之人,故意设下这苦肉之计,那药方早已深印在他的脑海之中,便是毁去也无关紧要;而那灵药,他身上何止百种药丸,使了个障眼法,便骗过了众人;而自废双臂,你想想,前辈是神医,对人体的骨骼筋络烂熟于心,只是做做样子,这样,才瞒天过海。” “那神医前辈真是厉害!”凌寒不由得点了点头。 “只是后来,前辈也不敢再用此药,而历尽这样的事,死了那么多的人,始终让前辈耿耿于怀,于是他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大陆,一叶小舟,漂洋过海,竟来到这风铃岛!”车神医道。 “哦?这么说你们都是他的门生?”凌寒问道。 “正是!但前辈在岛上不过就是治病救人,并没有再炼制那丹药,也没有将那药方传与后人,所以到了现在,那方子早已失传!”车神医道。 “失传了也好,省得让这岛上也鸡犬不宁!”马神医道。 “是啊,前辈上岛之后,发现这风铃岛名为一岛,但也是幅员辽阔,地大物博。除了这风铃城之外,还有许多城池,那时也是纷争不息,兵匪不断。其中也有很多家族与门派参与当中,所以,前辈断不敢再炼制那丹药,生怕再引祸岛中。而前辈在这岛上生活了九年,对自己引发的争斗始终不能释怀,最后郁郁而终!他在岛上的弟子厚葬了师尊,其中,殉葬的就有一个木匣,传说里面就是那龙凤续命丹的药方及丹药!这件事只有他的关门弟子知道,那弟子也是严守机密,只是代代相传,到我这里,怕是已有二十代了!”那车神医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山林,思绪万千。 “这么说那前辈就葬在这岛上?”凌寒问道。 “只在此岛中,云深不知处!”车神医道。 凌寒知道自己不便再细细过问,便低下头沉默。 “那前辈究竟埋骨何处?”马神医倒是好奇的问道。 “按说,这个秘密我不能说与外人知晓,但凌小子你是福泽匪浅之人!却可和你说起。”车神医看着凌寒,眼睛里发出了热切之色。 “车神医为何这么说,小子重病在身,说不上哪天就奔赴黄泉,何来的福泽?”凌寒奇道。 “我这么说定有道理!你这冰寒之体既是祸根,又是福缘。若是能过二十岁的大限,必成大器。前辈留下遗命,若是后人遇到具有冰寒之体的武道者,便可去寻那龙凤续命丹来救命,以报当年的救命之恩。当年前辈为研制这龙凤续命丹也是深入龙潭虎穴,采集原料。一次遇险,就是一名带有冰寒之体的年轻人救了他一命。那时此丹药还没有问世,但前辈与那年轻人约定,待此药出世,定会奉上,以延那年轻人的性命。谁知这药一炼就是二十余年,再去寻觅,那年轻人应是早已去世,所以前辈觉得,一直欠下一个人情。这就是你的福泽!”车神医笑着道。 “那年轻人是寒冰之体会与我有关系么?”凌寒好奇的问道。 “当然!你以为这寒冰之体那么容易得来,必须是有这遗传血统,方能有这寒冰之体,所以,那年轻人定是你的先祖。这是千年难遇的,竟然让我遇到,正好了了前辈的遗愿!”车神医道。 “那如果真的去寻找,不是会破坏先辈的陵寝,毕竟入土为安,岂可再扰了前辈?”凌寒担忧道。 “这你到不用担心,前辈下葬的只是衣冠冢,就是留与后人日后寻觅的,前辈仙逝之后,就让关门弟子火葬了自己,然后扬灰大海!”车神医道。 “原来神医前辈竟是如此安排!也真是煞费苦心!”凌寒不禁感叹道,只是一个承诺,竟让弟子守候了千年。 “只是那衣冠冢就连我也不知道在何处!”车神医皱了皱眉道。 “哦?这又是为何?既然想让后人去寻,又不告知地点,那如何寻觅?”凌寒问道。 “这又是说来话长,前辈仙逝后,那关门弟子最终执掌了杏林门户,由于那关门弟子尽得恩师真传,名声大振,弟子也有百余人。只是那关门弟子年岁已高,知道师尊的医技博大精深,而新收的徒弟又是良莠不齐,害怕这等绝学失传,便想了一个办法,将师尊的神技一分为二,一是医,一是药,分别传授资质不同的弟子。于是弟子们就有的主攻医理,有的主攻药理,而那关门弟子也怕日后他们行医偏离,出师之后,定让两名弟子共同下山,并做相辅之盟,以相互弥补。这一办法的确有效,培养出许多的名医,在岛上的各地都开设了杏林堂,两个弟子分别做医师和药师。”车神医道。 “就像你与马神医这样么?”凌寒似乎有点明白。 “那可差了很多!那关门弟子去世之后,便将掌门之位传与两名弟子,一名是医师,一名药师,共同主持,并将那前辈的衣冠冢的地点分别告诉了两人,只有两人共同寻觅,才能找到。这二人也都是宅心仁厚之人,兢兢业业的授徒守业。只是过了百余年后,祸起萧墙。共同掌门的弊端显现出来,这医门与药门竟为争夺掌教之位与那衣冠冢的埋藏之地发生了冲突,两门互不相容,,同室操戈,真是惨不忍睹。最终还是医门取得了胜利。但本是兴旺发达的一派,竟落到人才凋敝的地步。那时,药门为了对付医门,研制了许多毒药,竟然走上一条邪路,最后竟将好好的药门改成了毒门。在失败后,那毒门残余的弟子在这岛上也无处容身,便都离开了岛!”车神医道。 “那马神医是否就是毒门之人啊?”凌寒看了一眼马神医,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钱子虽然爱毒如命,但绝非那毒门之人。那医门取得胜利后,整个门派只剩下了十余人,于是新掌门就取消了分类授徒。只是许多的医药书籍都在争斗中被顺坏,那新掌门只好奔波于岛上的各个杏林堂,收集原来的书籍,好歹是将那典籍之数对上,但内容却有许多残缺。新的门派没有了医药之分,也便没有了纷争,只是出师甚慢,这样整个杏林派到此就一蹶不振。传到我的手里,竟成了孤家寡人!”车神医的眼神中有些黯然。 “还有我呢!”马神医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安慰道。 “这只是在这风铃岛上,我出生的大陆有好多杏林堂,都是好生兴旺!”凌寒忽然想起自己的老家菊花台里就有好多这杏林堂。 “哦?”车神医的眼睛里忽然又有了光彩,就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真有此事?” “车神医,我小时有病时,家里就请过好多杏林堂的名医,只是都没有办法治好我的病!”凌寒道。 “定是那前辈在大陆上的弟子仍然传承了杏林一脉!如此甚好!这岛上也有许多杏林堂,只是这杏林堂的后人们大多都是二世主,并不再愿意吃这学医之苦,所以杏林堂的医术就差了许多。”车神医道。“再后来,因为那毒门将那龙凤续命丹的秘密也带回了大陆,竟有许多门派来寻觅此岛,只是只有很少的门派能到这岛上。上岛的门派也开始寻杏林一门的麻烦,为了躲避这些骚扰,门派就分散了,只是在授课时聚在一起。那些门派找来找去没有结果,后来也就没有人再找。这样,那衣冠冢的埋藏地就成了个谜!” “那该如何寻找?”凌寒不由得发愁。 “小友不用愁,这正是你又一点的福缘!”车神医忽然很是兴奋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奇诗暗谒衣冠冢(第二更) 凌寒看到车神医一扫方才的黯然,眸中又放出异样的光彩。 “这一点福缘又是从何说起?”凌寒问道。 “你还记得今日那“黑白无常”?车神医问道。 “就他们那模样,便是化成黑灰白灰也让人识得!”马神医插嘴道。 “小子记得!只是不知这与那二人又有什么关系?”凌寒依旧一头雾水。 “本来这龙凤续命丹一事是本派的不传之密,但因为杏林内乱,竟也漏出了不少风声,所以时至今日,在岛上寻觅前辈衣冠冢还是大有人在,只是都如无头苍蝇一般,没有方向。但今日那黑白二人,竟给我看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车神医忽然目光一凛,神情变得庄重。 “什么秘密?就是那白无常遮遮掩掩的那块巾帛么?”马神医问道。 “正是!”车神医点了点头道:“正是那块巾帛!”声音却有些嘶哑,像是心里十分的激动。 “那巾帛上写的什么?可是那前辈衣冠冢所在之处?”马神医问道。 车神医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那前辈不仅医术通神,而且才识过人,他临终前早已选好了衣冠冢的位置,并向关门弟子交代好后事。关门弟子依照前辈的遗命将他风光大葬,树碑立传,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后,关门弟子又悄悄的将师尊的骨灰撒入大海。那前辈始终希望能落叶归根,就期盼大海能带着自己漂泊的魂,回到故土。最后那关门弟子闭关三个月,其实是他带着师尊的遗物,按照那地图所指引的方位,前去埋葬。那关门弟子到了指定的地点,只见师尊早已安排妥当,便将那遗物放入已经造好的衣冠冢中,便原路返回。所以那衣冠冢只有那关门弟子一个人去过。而那指示方位的地图,正是一块巾帛!” “哦!原来如此!”马钱子恍然大悟,原来那巾帛正是寻觅那前辈衣冠冢的地图! “既然您看到了那地图,不就能找到衣冠冢的所在了么?”凌寒问道。 “还不行,那白无常给我看的,只是那巾帛的仿制品,并且还有残缺!”车神医道。 “这地图还能有仿制品?”马神医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凌寒也是一副意想不到的神色。 只见车神医也不答话,从头上取下了那块方巾,轻轻的用指甲一划,竟将那方巾的一边划开,他伸出两指小心探了进去,竟夹出了一块发黄的巾帛! “你居然也有,快拿来瞧瞧!”马神医看到车神医变戏法一般,从方巾里取出一块巾帛,急忙夺过去看! 车神医也没有阻拦,任由他抢了过去。 “咦!这上面怎么什么都没有?”马神医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那巾帛只是有些陈旧,但上面并没有字迹,也没有地图。 “其实这上面的字迹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我一见那白无常给我看的巾帛就是纺织品,但上面的内容却是真的。”车神医道。 马神医把那巾帛递给了凌寒,凌寒接过来一看,竟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上面竟出现了模模糊糊的字迹,竟是越来越清晰! “这!当归常山西河柳……”凌寒一边辨认着巾帛上的字迹,一边小声的念到。 “黑丑甘遂天南星!”马神医立刻接出了下句,“这不是小时父亲让我们背过的么?当归常山西河柳,黑丑甘遂天南星!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就是几味药材么?这怎么能是地图呢?再说这凌小子怎么能够看到,而我却看不到?”马神医连珠炮似的发问。 “凌小子能看到,你看不到,是因为这巾帛经过了特殊药物的泡制,对人体的温度特别敏感,而凌小子的体温要低于我们常人,所以他触摸这巾帛才能显现出字迹,这也是那前辈为了报答那年轻人而特别准备的。这两句的确是父亲让我们背过的,当时年幼只是以为就是寻常的几味药,父亲临终前将这秘密告诉我,这两句堆叠药材名似诗非诗的句子,就是开启那前辈衣冠冢的地图!这原本一共是四句,我们只有两句,而那两句被那毒门带走,而今天,我看到的正是毒门那两句诗中的一句!。”车神医道! “快说,那句是什么?”马神医急道。 “十大功劳救必应!”车神医缓缓的念出。 “十大功劳救必应?”凌寒重复了一句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又是两味药!”马神医道。 “这表面上是两味药,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待全诗四句齐备之后,便可按图索骥,寻得那前辈的衣冠冢!”车神医道。 “剩下的一句那黑白无常能给你么?”马神医担心道。 “这地图只有四句诗完整才能破解,我想他们单独拿着两句也没有用处,况且也未必知道这里的蹊跷,到时定会向我询问,但他们却不知,另外两句其实在我们的手里,一旦那最后一句到手,我们就可见机行事。”车神医考虑的十分周详。 马神医一听也连连点头称是。 “车神医,我有一事还想告知前辈!”凌寒忽然道。 “凌小子请讲!”车神医微笑的看着凌寒。 “今日有大批的不速之客到访,都是来寻你的麻烦,我怕明日还会有人来骚扰,不如您与马神医随我们一同回沈庄,我料想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到沈庄撒野!”凌寒道,他见今日这一波三折,担心明日依旧会有那些见利忘义之徒寻事。 “这个凌小子就不用担心了,我与郭神厨已经约好,明日就到他在风铃城的宅院,风铃城有重兵把守,想那些贼子不会乱来!”车神医道。 “却不知那些贼子是从何得到的悬赏消息,那赏金之人又是为何要对付兄长你?”马神医不解的问道。 “是啊!我一生济世为怀,怎么还能有冤家呢?”车神医也是疑惑不解。 “那是为何?莫非你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窃玉偷香之事让人发现,要买凶加害于你?”马神医眼里似笑非笑道。 “钱子莫要取笑为兄,为兄这些年一直修炼那童子功,现在依旧是不近女色!”那车神医老脸一红道。 “哈哈!幸好我们收了露琼这个乖徒儿,不然我看杏林一脉,到你的手上就要失传了!”马神医调笑道。 车神医也是讪讪的笑道:“天意!天意!” “什么天意,是我收的乖徒儿,你只是沾了光!”马钱子道。 “那不如我收了凌小子为徒,我看是你那徒儿厉害,还是我的徒儿厉害!”车前子道。 “这绝对不行!”马钱子立刻将脸拉长,如同马脸,“凌寒这小子我也收定了!”马钱子忽然想起了凌寒那掌发火龙的功夫,这要是招致麾下,那以后炼药就方便多了。 “这可不行,我现在已有师门,得禀报恩师方能决断!”凌寒挠挠头道,不知为何,最近想收凌寒为徒的人特别多。 “我说行就行!”那车马二人竟异口同声道。 “是我先说要收这凌小子的!”车神医道。 “那又怎样,我都收了这小子的小情人做徒弟了,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马钱子也是不服气的道。 “那只是你徒弟的相公,又不是你的徒弟!”车神医道。 “大哥,我是弟弟,你就让让我吧!”马神医道。 “不行!亲兄弟,更要明算账!”车神医也是寸步不让。 凌寒见这二人争论不休,才理会为何两人会十五年没有见面,定是当时便是如此,兄弟二人各不相让。 十五年没人斗嘴的日子定是难熬,这兄弟二人一见面,几句不合,又燃起了烽烟。 凌寒见着兄弟二人争的热闹,也插不上嘴,只在一旁静静的思索,忽然想到一节,便道:“二位神医!且听我一言,会不会是那毒门又卷土重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师如慈父暖寒心(第一更) “有道理!那黑白无常既然有那毒门的地图,定是毒门中人,看来是毒门要来加害于你!”马神医道。 “这,恐怕不可能,那毒门虽然行事狠辣,但在武道上不能有如此高的修为。何况他们都是用毒的高手,怎么会着了你的道?”车神医摇摇头道。 凌寒其实也知道不能是毒门所为,只是一句话吸引这车马二人的注意,终止他二人无意义无休止的争论。 “二位神医,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凌寒道,这天色岂是不早,若是再要争论下去,就要天明。 车马二人方才感觉到些倦意,便勾肩搭背,同塌休息去也。 凌寒躺在篱旁的柴草堆边,虽说是有些疲惫,但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心潮澎湃,也是无法入眠。 夜风轻拂,篱落疏疏,天阶如水,远山如黛。一阵花香传来,竟是那金菊的暗香。 天凉好个秋! 遥想去年今日,自己还在菊花台的家中,而短短的一年时光,竟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故。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凌寒平心静气,按照天罡劲运气的法门又开始将真气运转,渐渐地,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此时,一个身影悄悄的隐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凌寒抻了个懒腰,感觉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气,昨日的伤势也好了许多。 众人也陆续起床,只有那全冠白昨日饮夜过量,今日双目通红,还有些醉意。 车神医略略打点了行囊,便与众人一同出谷。而那蟒宝不便跟随,马神医就让它留守小院。 一路并无波澜,众人一行到了岔口,凌寒等人便拜别车马神医及郭有瑜,向沈庄进发,而五味则引着车马等人,一同奔向风铃城,那年轻男子与全冠白也随之而城。只是那年轻男子好似感激凌寒的救命之恩,频频回顾。 凌寒与车神医约好,待三日后,定去郭神厨府上,恭候那黑白无常。 一回庄上,露琼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沈潮,定是想将拜师学艺的事情告诉父亲。而凌寒也一同前去,要向师尊汇报昨日所发生的事情。 沈潮听了露琼兴致勃勃的讲着自己的拜师的经过,脸上露出露琼许久没有见到的笑容,喜出望外道:“没想到我沈潮的女儿竟有如此的机缘,能拜到车神医的门下,真是可喜可贺!既然车马二位神医都在城中,明日我定要带上礼物,与你一同拜会,可不能失了礼节!” 露琼见父亲如此的支持,也是喜形于色,因为最近自己要做的事情,父亲总是万般阻拦,这也不许,那也不可,今日得到了父亲的首肯,露琼不禁拉住了沈潮的手臂,一阵摇晃,一副小儿女姿态。 “谢谢爹爹能够支持!”露琼撒娇道。 “好啦好啦!这么大了还撒娇,你先回去休息下吧,看看你,都脏的不像个女儿家了!”沈潮道。 待露琼与小云下去,凌寒便将昨日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禀告给沈潮,只是关于那地图一事,因为涉及到杏林一派的机密,凌寒只有隐去不言。 “师尊,您看究竟是谁能加害车神医呢?”凌寒问道。 “寒儿,如你所言,全冠白暂且不论,我也知他是个混人,那“风尘三鬼”臭名昭著,并非善类,而那文是非与小弥勒我也有耳闻,却不曾交往,知道他们亦正亦邪,只能算是江湖异士,而那黑衣人,竟说和我还有关系,这会是何人呢?” “对了师尊,他们所带的面罩上绣有一条金龙!”凌寒道。 “金龙!这么说来,他们定是九龙寨的余孽!看来说与我旧识是假,想掠走露琼来要挟我却是真!”沈潮皱着眉道。 “那九龙寨的龙乘云已经伏诛,残党四散,难道他们又重整旗鼓?”凌寒问道。 “很有可能,这匪类贼心不死,妄图挟神医以图谋不轨,我定不会饶他们!对了,寒儿,你说那黑白无常与那年轻男子我倒是未曾听闻,看来此岛之上,奇人异士还是大有人在,黑白两人竟都是畅血修为,却不知名,也不知他们背后是什么样的势力,但愿能以善为本!”沈潮叹了口气道。 “师尊,那黑白无常说好三日之后,要去拜会车神医,徒儿也想去探个究竟!”凌寒道。 “既是这样,我还不方便去,那你就前去打探,不过千万要注意安全!我会关照廖城主最近加强风铃城的防御,尤其是郭神厨的宅院,不能再给那些歹人可乘之机!”沈潮目光凛然,想得也是周全。 凌寒不禁暗暗佩服师尊的风采,道:“如此,谢师尊!” “还有一事,寒儿,我知你根骨奇佳,但入门的运气法门你一样要重视,根基不稳,便如沙上建塔,徒劳无益!你虽已突破了舒筋境界,但也不能懈怠!”沈潮面色凝重的道。 “是!师尊!徒儿谨记!”凌寒连忙拜谢。 “寒儿!这个你且收好!”沈潮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典籍。 凌寒心中一愣,莫非是那《九转还阳**》? 急忙双手接过,一见那烫金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字《玄阵之初》。 “这?”凌寒不解的望着沈潮。 “寒儿,你也知我沈庄是气阵双绝,本来入门的弟子要在三年后才能凭资质学习这阵法,但你天资聪慧,我与大长老等商议,就破例先借你此入门之书,你可以先自行钻研,若有不懂,可随时找我相询。对了寒儿,你身上的伤势如何?那车神医又是如何说的?”沈潮轻声道,竟是慈父般关爱。 凌寒忽的眼圈一红,跪倒在地道:“师尊恕罪,徒儿还有事要相告师尊!” “寒儿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说话!”沈潮急忙扶起凌寒。 “车神医言道,徒儿的病已是治不好了,但如能服用“龙凤续命丹”或许能增加两年的寿元,而那龙凤续命丹是杏林派的不传之秘,所以方才徒儿就没告知师尊,还望师尊宽恕!”凌寒诚惶诚恐的道。 “人在江湖,无信不立,寒儿信义为重,又何罪之有!龙凤续命丹!这可是奇药啊!若是真能救得寒儿性命,我便亲自去求那神医!”沈潮道。 “只是这奇药车神医也不曾有,但天幸,有些线索,能寻觅此药!”凌寒道。 “有线索便好,寒儿且宽心,只要有那灵药,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为师定要帮你取得!”沈潮道。 “谢师尊!”凌寒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晃,差点没有掉下。 “寒儿,你一路奔波劳苦,先回去歇息,我教小云给你熬碗参汤补补!”沈潮道。 “谢师尊!”凌寒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下去吧!” 凌寒回到了住处,只见天宝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看来也是劳累。 而白朗坐在那里,竟像是有些心事,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再一看白朗**的上身,竟都是斑斑的血痕,昨夜夜色朦胧,凌寒也是没有在意,回房一间,竟也十分心痛。 “白朗你莫动,我帮你涂点药!”凌寒找出伤药,认真的给白朗的伤口上涂着。 而白朗好像没有反应一样,还在那了纠结着什么,也不出一声。 “咦,你的胸口处竟有一个疤痕!像月牙,不,倒像个狼牙!”凌寒道,原来平日里凌寒并没有注意到白朗身上的疤痕,但今日,那疤痕里都是血污,才特别明显。“是不是被其他的狼咬伤的?不对,并不像,好像是刀伤。” “恶!”白朗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饿了是么,一会儿我就让云姐给你弄个鸡腿吃!”凌寒头也没抬道,继续给白朗身上的伤口涂药。 “恶!”白朗又是道了一句。 “你是说那全冠白?”凌寒忽然醒悟,急忙做了个尖嘴猴腮的怪模样。 白朗盯着凌寒,转身竟将凌寒扑倒在地,瞪着凌寒的怪脸道:“恶!” “白朗别闹!我不是那恶人,我是凌寒!”凌寒见白朗有些怒,以为他不喜欢那全冠白,急忙恢复了脸型。 白朗一见扑倒的是凌寒,急忙拉他起来,道:“安?” “安!”凌寒笑着回答,“莫非你认识那那廖家舅爷全冠白?”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当悟新人换旧人(第二更) 白朗皱着眉头,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似乎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寻着记忆的片段,只是那片段如同流星一般,瞬间闪过,只留下长尾,摸不清头绪。 凌寒见白朗不吭声,笑道:“一会还是给你弄个鸡腿来,就安了!” “师兄!”,门口传来一声喊,原是廖泉来访。 廖泉得知凌寒归来,恰巧今日并没有安排修炼,廖泉待完成劈柴的劳动任务后,汗也没顾着擦,就匆匆赶来拜见凌寒。 凌寒见廖泉只是一身粗布衣服,满脸的汗珠,额头上还沾了一点灰尘,哪里还像那风流倜傥的廖家二少爷,只是如同一个打杂的小厮。 “师弟!你来了!”凌寒紧忙递给一条毛巾,给廖泉擦汗。 廖泉跨着门槛,拍打一阵身上的灰尘,又擦了擦脸上的汗,不好意思的道:“知道师兄一夜未归,我十分担心,听闻师兄回庄,我忙完活计,便赶来拜见!只是衣衫不整,还望师兄不要见怪!” 凌寒见廖泉双手通红,忽然想起,每日劈柴的活计最是磨人且乏味,需要将二十棵及腰粗细的十余丈的树干先用巨斧斩断枝蔓,再用锯将树干截成一尺长的树段,再用小斧劈成细条,并需要“一段八花”,即是一个树段,必须劈成八条,最后还要将劈好的木条摆码整齐,待那后厨管事检验方可。 凌寒劈柴那天,也堪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而此刻距午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可见廖泉也是卯足了劲。 凌寒心存感激道:“有劳师弟挂怀,让我看看你的手!” 廖泉紧忙将双手背到身后,像是怕被凌寒看到。 凌寒见廖泉遮遮掩掩,更加的好奇,走到廖泉的身边,强行的拉扯住廖泉的胳膊,廖泉只感觉到凌寒的手掌冰凉,无奈,只好伸出了双手。 “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凌寒看到了廖泉的双手,有些于心不忍。 那廖泉的双手竟全是血泡,还有几根手指已经磨烂,血肉模糊。 廖泉笑着道:“师兄,这都是皮外伤,不打紧!” 说罢,眼睛朝着白郎望去,见白朗身上也是道道血痕,忙问道:“白朗怎么了?” 廖泉虽然没有见过白朗几次,上一次在那月圆之夜,还差一点被白朗咬破喉咙。但打那一次起,廖泉似乎对白朗就格外的关心。 “昨日,我们拜访车神医遇险,幸好白朗请回狼群做救兵,不然的话,恐怕师兄就回不来了!这伤痕是白朗在密林中被树枝划伤的!我给他涂药了,应无大碍!对了,这里刚好有伤药,我给你也涂一点吧!”说罢,凌寒拿起剩下的伤药,就要给廖泉上药。 廖泉急忙相让,连声道:“师兄,这如何使得,还是我自来吧!” “我说使得就使得!你我就不要这么见外了!”说罢,凌寒拉过廖泉的手臂,在廖泉的手掌上开始涂抹。 碰到那痛处,廖泉不禁呲牙哼了一声,手掌条件反射的向后一躲。 白朗看着凌寒给廖泉上药,盯着廖泉看了半天。 廖泉心里有些发毛,对白朗道:“朗兄,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白朗道:“乖!”竟像是哥哥在哄着弟弟一般。 凌寒童心四起,也道了一声:“乖!” 白朗并不知道凌寒是在开玩笑,竟咧着嘴笑了一下,露出了两颗尖利的虎牙。 廖泉也尴尬的笑了笑。 正在此时,露琼端着一碗参汤走到了凌寒的门口,一见凌寒三人,不由一愣,俏脸一红,立刻转身想要离去,但又随即转了过来,道了声:“凌师兄莫不是要抢小女子的饭碗?”说罢,闪身进屋,将参汤放在了桌上。 凌寒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等皮外小疾,怎好麻烦琼妹这杏林派的大师姐,车神医的高足!”经过患难相随,朝夕相伴,凌寒和露琼已是熟络,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你就笑我罢!”露琼脸上露出了笑意,说罢眼睛一转,看了一眼廖泉的手,惊道:“泉哥,你这是怎么弄得?疼还是不疼?”说罢就伸手来握。 廖泉方才见了露琼还是有些尴尬,而后听到凌寒叫露琼“琼妹”,心里也不由一颤,因为这曾是他一直称呼露琼的昵称,如今凌寒也是如此的称呼,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但随后见露琼的眼里闪现出了十分关切的神色,廖泉的心头又是一暖。但又立刻想到,此时自己与露琼只是幼时的玩伴,再不是有婚约在身的眷侣,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嚅嗫道:“琼……琼妹!没事,都是皮外伤!” 露琼见廖泉如此,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伸出的手也缩回,红着脸道:“没事就好,以后要小心一点!”说罢,眼角瞟了一下旁边的凌寒。 凌寒却正在瞧着廖泉,也是感觉有些尴尬。 一时间,三个人都低垂下头,默然不语。 “饿!”白朗见露琼过来,一把搂住了露琼的细腰,把头靠在了了露琼的背上。 露琼亲热的握住了白朗的手道:“稍等片刻,一会儿就有大鸡腿吃了!” 白朗咽了一口口水,转到了露琼的身前,头还不停地磨蹭露琼的手臂,模样竟是如依恋亲人的孩童一般。 “琼妹,怎么是你亲自送参汤过来!小云姐呢?”凌寒见白朗打破的三人的僵局,便问道。 “小云姐被父亲叫去,说是要给你和白朗做几身衣裳,你那件不是磨破了么,现在穿的这件也旧了!还说,白朗也不能整日这么光着,庄里还有女眷,看着不雅!”露琼道。 “这是我上岛时新做的啊!不用这么破费!”凌寒看了看身上的衣衫道。 “父亲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是大师兄,最近的事务又比较多,定要穿得体面些!我知道父亲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他常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是对你,真是够关心的,比对我都好!”露琼似乎有些吃醋。 凌寒看了廖泉一眼,只见廖泉是一眼的艳慕之色,锦衣华服,廖泉自是从小就不缺,但师尊的青睐,的确让人羡慕不已。 “对了,小云还让我给你量量尺寸呢!”露琼说着,竟掏出了一段绒绳就要上前比量,“你看你,最近竟长高了这么多!这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小了!” 凌寒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锦袍,的确,锦袍的袖口都已经变短,就连裤子也露出了脚脖,不禁苦笑了一下。 凌寒在试炼的阵法中吃了那颗梧桐果,瞬间长高,但出了阵法,实际并没有长高。只是近些日子,他突破到了舒筋的修为,真气也开始强化筋络,身高自然会有所增长,只是不能有这么飞速。看来,那梧桐果实还是隐隐发挥了作用,就如那火源珠一般。 露琼一边用绒绳量着凌寒的身高,臂展,一边记着数字,而白朗在一旁围着露琼打转。 廖泉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便道:“师兄,琼妹,我先告辞!” 凌寒忽然感觉到似乎冷落了廖泉,忙道:“师弟,一会儿小云姐就送饭来了,一起吃了再走!” “不了,庞师弟在修炼运气时,有一点生涩,今天约好了,一起参详!我先告辞了!”廖泉道。 “即是这样,那师弟你且去!有劳师弟挂怀!”凌寒双手一揖。 廖泉也是双手一揖,转身大踏步的离去。 待廖泉出去,三个人竟都直直的望着廖泉的背影,似乎心里都有些难以言表的情感。 这时,一个身影在门口出现,挡住了三人的视线。 “好香啊!”天宝翻了个身,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直盯着门口的来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地都来一掌中(第一更) “你们都在等我么?”小云看前面三个人的眼睛正直直的看着她,而后面天宝的眼缝也是直直的看着她,忽然感觉到了自己俨然成为几个人的焦点,瞬间一股继往开来的使命感涌上心头。 “不是!”露琼道,瞬间让小云的幻想化成了碎片。 “姐姐来啦!”凌寒歪着头,笑了笑,好像在说,“云姐,没有看你。” “饿!”白朗道。 天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了小云的身边道:“是什么这么香?” “看来我只是一厢情愿了,不过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这是五味差人特意送来的,你们猜猜是什么?”小云将刚才故意放在门外的一个大食盒拎了进屋。 “金玉满堂!”凌寒和露琼竟同时喊出,这特别的香气让人终生不忘。 天宝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那双小眼睛瞪大了一点点,几乎突破了他所能睁开的极限。 白朗见几个人都这么得兴奋,也不由得被感染,似乎知道里面有比大鸡腿还好吃的东西。 小云揭开了食盒,一股腾腾的热气带着香味扑鼻而来。 “怎么还会有热气?”凌寒奇道。 “是啊!”露琼也疑惑道。 按说从风铃城到沈庄怎么也得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那这菜即使放在食盒里也会变凉,怎么还会有这热气。 小云笑道:“这是五味的新法子,你们看!”小云将那装在食盒第一层里盖着圆盖的银盘端出,第二层竟是沸腾的水,冒着热气,还咕嘟咕嘟翻着水花。 小云又将第二层的的食盒端开,第三层里面是个铁盒,里面竟是仍然燃烧着的火红木炭。 “怎么样!五味厉害吧!”小云骄傲的问道,好像是她的发明一般。 “这五味果然厉害!”凌寒叹道,“只是这又水又火的怎么送过来的啊?” “用马车呗!”露琼心思敏捷,立刻猜出了答案。 “小姐说的对,正是用马车送过来的!”小云道。 “五味真是有心了!”凌寒道。“不过应该给师尊送去!” “弟弟放心,老爷那里也单独准备了!这些只是给你和小姐的!”小云道。 “还愣着干什么!请用吧!”凌寒见天宝的眼睛都快掉到那银盘里去了,便说道。 天宝一听,乐颠颠的打开了盖子,紧忙加起一块“金桔”放进了嘴里,顿时汁水四溢,回味无穷。凌寒再次夹起一块“莹玉”,细细品尝,竟是完美无瑕,看来五味还是下了苦功。 而白朗看了半天,竟没有最爱的鸡腿,不禁充满了失望之色,露琼夹起一块“金桔”塞到了白朗的口中,白朗的眼睛立刻放出了光彩,心里定是在想,原来世上还有比鸡腿还好吃的东西。 众人吃完,小云道:“明日一早,老爷将要拜会车神医!到时要我们同去!” “好啊好啊!我要去见我师父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一下!”露琼兴奋的叫了起来,虽然只是分开了大半天,露琼竟有点想那二位师父。说罢,风一般的跑掉了。 小云收拾完毕,对凌寒道:“弟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出门!”说罢,也回房去了。 此时天宝与白朗二人又疯作一团,凌寒摇了摇头,回到了床上,拿出了师尊给自己的那本阵法书。 此书烫金的封面,上面写着四个篆字《玄阵之初》,凌寒打开书籍,第一页,便出现了八个字“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凌寒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于是又打开了书的第二页,第二页竟然是一张白纸,上面竟然什么字也没有。 凌寒不禁大惊,莫非这竟是无字天书?凌寒急忙翻开后面的书页,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蝇头小字,这才放心。 只是第二页是空白,凌寒不禁觉得奇怪,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是作者故意留下的? 凌寒好奇的用手抚摸着那页白纸,忽然,感觉到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竟将自己包围,片刻有如被吸空了灵魂一般,头晕目眩。 待再一睁眼,自己已是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竟到了一处山崖之顶!自己正坐在了崖上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之上,而身下,云雾缭绕,却是万丈深渊。 凌寒大惊,急忙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何处?”凌寒高叫道。 “这是何处?” “这是何处?” 只有自己声音的回响声传来。 凌寒不禁觉得有些怪异,是不是自己又进了一个幻阵?轻轻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依旧疼痛,看来并不是梦境。 “你来啦!”一个声音道。 凌寒一转身,一个身穿白衣鹤发童颜的老者,背着手站在自己的身后。 “我等你好久了!”那老者竟像是认识凌寒一般,微笑着道。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凌寒一连串的发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知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要去往何处,至于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在这里等你很久!”那老者道。 “我就是我,我是凌寒!我要回去!”凌寒也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老人,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并且似乎也有过这样的对话,隐隐间凌寒感到有些不安。 “凌小子,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而且还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那老者仿佛看穿了凌寒的心思。 凌寒见那老者并没有恶意,便道:“你说,你等了我好久,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认识你?”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虽然不识得我,但我识得你,且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次,你便认识我了。”那老者道。 “你说要帮助我,你能帮助我离开这里么?”凌寒疑惑问道。 “哈哈,你好不容易才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还?”那老者笑道。 “我怕我回不去!”凌寒实话实说。 “我这就送你回去!”说罢,那老者一挥衣袖,两人竟出现在了凌寒的卧室之中。 只见天宝与白朗仍在那里戏耍,不时的发出憨憨的笑声。而自己的床上,竟坐着一个人,凌寒定睛一看,正是自己! “这!这是什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我?”凌寒大惊,莫非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天宝!白朗!”凌寒大声的叫嚷道。 只是那天宝与白朗就像没听到一般,依然玩耍。 忽然看到,坐在床上的自己,竟然还在翻阅着书籍! “你,究竟用了什么法术?”凌寒惊道。 “别怕,我只是封印在你意识深处的一丝残魂,可以说我和你是一体的,我可以引导你,达成你想要达成的事,通俗的讲,我便是你的灵魂向导。但我必须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够出现!而且,只能引导你在那特定环境下,完成想要达成的事!”那老者道。 “灵魂向导?特定的环境下?想要达成的事?”凌寒竟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比如说,你现在想学习《玄阵之初》,而那本书就具有激发我出现的玄机,而我也能够引导你,学会这《玄阵之初》的内容。”那老者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凌寒有些惊异,“除了我,你会不会也引导别人啊?比如说天宝?” “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灵魂向导的!而我也不会引导其他的人!”那老者道“不要在怀疑了,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凌寒问道。 “开始《玄阵之初》的学习啊!”那老者道。 “怎么学?你教我么?”凌寒问道。 “不,我只是向导,可以指引你,但还是要靠你自己学习,你现在试试,将你看到的书籍上的内容背诵给我听!”那老者道。 “我看到的内容?”凌寒有些糊涂,“我看到了什么?”他努力的回想起了第一页的八个字“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便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怎么解释呢?” 那老者伸出了一只手,握起了拳头,道:“猜猜我这手里有何物?” 凌寒摇了摇头道:“不知!” 那老者打开了拳头,手上并无一物。 “没有东西!”凌寒道。 “不!我的手里有东西,就是这大千世界!”那老者道。 凌寒不解的问道:“明明没有东西,怎么能说有,更何况这大千世界,怎么可能在你的手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玄之又玄众妙门(第二更) 那老者道:“当你握紧拳头的时候,这大千世界就在你的身外,而你伸开手的时候,这大千世界就在你的手中。” 凌寒还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心外无物”,当你握紧拳头时,感觉你像是抓到了,其实你的心是封闭的,感知不到这大千世界;而当你张开手的时候,感觉你像是放开了,其实你的心是打开的,而大千世界就在展现在你的眼前。”那老者道。 凌寒似乎有些明白,道:“这就是“有生于无”的意思么?” 那老者微笑道:“看来你有些开窍了!有无之说即为玄,所以玄阵之初即是有无!你能领悟这这个道理,便领悟了玄阵的真谛!” 凌寒的脑海飞速的旋转着,这样的深的道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你且说说,接下来你读到了什么?”那老者问道。 “玄阵者,大可盖九天以灭世,谓之绝;小可窥细微以生尘,谓之蛊。”凌寒简直不敢相信这竟是在自己的口中说出,而恰恰在脑海里就浮现了这一句话。 那老者一挥手,二人便离开了凌寒的卧室,来到了一处昏天暗地的所在。 “这是何处?这么混沌?”凌寒问道。 “这便是洪荒初始,世人皆以为世界之初本该如此,其实则不然,这其实只是一可毁天灭地的玄阵!”那老者道。 “那这玄阵是何人所布,竟有如此大的能力?”凌寒问道。 “这阵法便是天帝所布!”那老者道。 “天帝?这世上真的会有天帝?”凌寒惊愕的长大了嘴巴。 “天帝只是存在与你的脑海里,你想天帝是个举手遮天的神,他便是个举手遮天的神,你想天帝是个肉眼凡胎的人,他便是个肉眼凡胎的人。其实天帝只是一个字,道!”那老者道。 忽然,凌寒感觉到脚下的混沌开始战抖,头顶的混沌也开始升腾,耳边忽然传来而来一声巨吼,犹如山崩地裂,石破天惊。 面前出现了一个巨人,手持着一柄巨斧如疯魔一般四处挥舞。在那巨斧的劈凿下,清气渐渐上升,浊气渐渐下沉,变成了天与地,而那巨人不断的升高,直到天成了现在的天,地成了现在的地。 而那巨人却轰然倒下。 巨人那永垂不朽的元神化作那存于与万物之中的道;巨人那生生不息的元气化作那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清气;巨人那的无穷无尽的元精化作那世间万物;齿骨为金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通衢,肌肤为田土,那嘶吼之声化作九天之雷霆,圆瞪之双眼化作高悬之日月。 凌寒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待一切归于平静,凌寒依然瞪大了双眼,似乎仍不敢相信这沧海桑田的变化,竟如白云苍狗。 “这就是盖天灭世的玄阵!只是所有的玄阵都有它的生成之法,也有它的破阵之法,即便是这盖天灭世的玄阵也可以被破掉!”那老者道。 “是否是因为它生于道,而止于道?”凌寒问道。 “小子,你的悟性真的很高!明白这个道理你就可以布下万阵,也可以破除万阵!”老者笑道。 眼前的场景犹如白驹过隙一般在变幻,逐渐有了人烟,凌寒发现自己又停留在了一户竹楼前。只见一个身着异服的头缠黑布的男子打开了一个坛子,随后在身边的袋子里捉出了一条小蛇,放入了那个坛子。 凌寒靠近了那个坛子一看,只见里面都是些蜈蚣,蝎子,蜘蛛等毒虫,在坛子里撕咬着,翻滚着。最后,一条朱红的蜈蚣将其他的毒物全部咬死,静静的待在了坛底。那男子将那蜈蚣用石杵碾死,晒干之后,磨成粉末,藏于指甲之中。次日,那男子请众人喝酒,席间将那藏有毒粉的指甲偷偷的探进了一个男人的酒杯之中。席后数日,那男人忽然倒地身亡,家人请人查验,方知中了蛊毒。 凌寒看到心惊肉跳,忽然想起,马神医院中那个第一个坛子,天宝说看到里面有小虫打架,大抵也是在做蛊毒。即便凌寒知道马神医不会随便的害人,但还是觉得,五味一把火将那毒虫都烧死,是干了一件好事。 “这便是玄阵之细微,也是防不胜防!你且继续背诵!”那老者道。 “世人所用玄阵之法,亦可分为战阵,斗阵,法阵。所谓战阵,即两军对垒,所用破敌之法;所谓斗阵,即门派相争,所用群攻之法;所谓法阵,即江湖相斗,所用仇杀之法。”凌寒又继续背出那后续的内容。 而眼前的场景又分别出现了千军万马列着阵型相互厮杀;数十门派弟子布着剑阵群攻御敌;还有一个玄衣道士,手持阵旗,以神识操控,困住寻仇之人。 凌寒默默的领会着,待他点头,那老者便让他继续背诵。 “玄阵之类又可分为困阵,幻阵,杀阵,亦或困幻杀交互而用。所谓困阵,即禁其行而劳之;所谓幻阵,即乱其心而损之;所谓杀阵,即毁其体而毙之;而三者皆用,其威无穷而敌无命矣!”凌寒诵道。 而凌寒的眼前又出现了试炼中自己所经历那“风花雪月幻阵”的场景,风,月阵即为困阵,花阵即为幻阵,雪阵即为杀阵,而整个“风花雪月幻阵”,就是那三者皆用的阵法。凌寒想到最终只有自己登上了向晚亭,也是莫大的机缘。 “布阵之物大抵可为三者,即阵眼,阵力,阵旗也。阵眼者,战阵为将,斗阵为首,法阵为人;阵力者,战阵为卒,斗阵为辅,法阵为识;阵旗者,战阵为形,斗阵为意,法阵为器。” 凌寒的眼前又浮现了战场上在百万军中纵横驰骋指挥若定的将军,跟随着将军令行禁止勇往直前的兵士,还有那刀枪蔽日如火如荼的行军阵型。 大军过后,便是那门派相争,凌寒眼前又浮现出“天罡北斗阵”中,天权位中的杀气凛然的修为最高者,位处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开阳,及瑶光天枢的辅助者,还有那七人脚下虽然变幻但始终保持的北斗勺形之意。 最后出现的竟是布下杀阵的玄衣道士,以神识驱动带有烈日咒符的阵旗,发出了万道金光,将仇敌瞬间烧成齑粉。 就这样,随着凌寒不断的诵出《玄阵之初》的内容,那老者就变幻出相应的场景供凌寒目睹,竟将那繁琐的语言都变成易懂的画面,让凌寒在短短的时间里,竟将这本最初级但却最重要的玄阵奇书融会贯通。 凌寒看完最后一幅万阵归宗的画面后,长出了一口气,跪倒在地,道:“前辈耳提面命,小子受益匪浅!还请受小子一拜!” 那白衣老者笑道:“这都是你的机缘,并不用谢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不可违天道而行!” 凌寒道:“小子谨记!”说罢,又连连叩首,待再一抬头,那老者竟无影无踪,而自己还是端坐在卧榻之上,只是手中的那本《玄阵之初》已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道“万阵归宗”。 凌寒又急急的把书打到了第二页,只是并没有那张空白页,而是正文:“玄阵者,大可盖九天以灭世,谓之绝;小可窥细微以生尘,谓之蛊。” 凌寒不禁大奇,莫非方才只是南柯一梦,但为何这书中的内容,自己竟完全领悟! 而天宝与白朗还在那里玩耍,凌寒急忙起身,一摸那露琼在饭前送来的参汤,竟还有些余温。 “真是奇哉怪也!”凌寒也不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兄弟,你自己方才自言自语的在说些什么?”天宝瞪着小眼睛问道。 “哦?天宝,我都说些什么?”凌寒急忙问道。 “这个......这个我可记不清了!你可以问问白朗!”天宝脸一红,指着白朗道。“白朗,你记住了,是吧!” 那白朗竟然点了点头,眼中竟闪着骄傲的光芒。 “白朗,我都说些什么了?”凌寒满脸期待的看着白朗。 “玄!”白朗道。 “之!”白朗道。 “又!”白朗道。 “玄!”白朗道。 白朗大声的说了四个字,竟用了一刻钟,听得凌寒一脸的无奈道:“好了,白朗,你还是和天宝玩去吧!” “会!”白朗竟一脸委屈的样子。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凌世侄,最近可好?”一个声音在门外高声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城主送衣御秋凉(第一更) 凌寒听闻,紧忙迎出去看,天宝与白朗见有人来,也忙出来看热闹。 只见来人身材魁梧,气度不凡,一双朗目精光四射,竟是风铃城主廖不凡。廖泉也是一脸的笑意跟随父亲身后。 凌寒连忙躬身行礼道:“不知廖城主驾临,凌寒有失远迎,还请廖城主见谅!原本应该是小子上门拜谢廖城主的举荐之恩,今日您竟然屈尊到此,真是折煞小子!” “凌世侄不必客气,你与小犬现在师属同门,又是小犬的师兄,与我都是一家人,我喊你一声世侄,你叫我一声世叔,别在廖城主廖城主的叫着,听着见外。”那廖不凡双手托起凌寒,眼里含着笑意。 “承蒙廖世叔抬爱!”凌寒起身道。 “哈哈!这就对了,以后泉儿还仰仗世侄多提点下。你知道,我与你世婶膝下只有这一棵独苗,泉儿从小娇生惯养,都被内子宠的不成样子。这才入门几日,便吵着嚷着要来探望,被我呵斥一顿。我道,泉儿是学习本领,以后等能有所长进,我们这做长辈的理应支持,你要去了,哭哭啼啼,让泉儿反倒像个长不大的纨绔子弟,以后怎么在师兄弟面前立足。但内子仍是哭天抹泪,说是天秋转凉,非让我送几件衣服。另外内子也听闻凌世侄为人仗义,英雄年少,十分仰慕,让我嘱咐泉儿,要多向世侄你请教,这不,她请名匠给你做了几件秋装,只是不知合不合身!”说罢,让廖泉奉上了几件面料华贵,做工精细的锦袍。 “这可如何使得!真叫小侄无地自容!”凌寒忙推脱道,心想,定是那全冠白回去,怕自己说出他的丑事,便让自己的姐姐吹吹枕边风,使点好处来封堵自己的嘴。 “哎……世侄再推脱可真是见外了,你我可是过命的交情,千万别在推辞了!”廖不凡说罢让廖泉将衣物送入了凌寒的房中。 “那就谢谢廖世叔关心!”凌寒见推脱不掉,只好道:“您先请进屋,喝杯茶!” “哦,世侄不用客气,方才我去见你师尊,他与我说起世侄拜访车神医一事,教我加强防御,并要保护好车神医,我还要回去安排下,对了,你说那黑白无常都是畅血修为,可是真的?”廖不凡问道。 “千真万确,那二人皆可放出灵压,修为只高不低!”凌寒道。 “这我倒要稳妥安排,莫让神医吃了暗亏!”廖不凡一拱手道“那世侄此行劳累,还是早点休息!我便回城去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忽然看到一个赤着上身,露着光腿,只穿了一件小裤衩的白朗,不禁眉头一皱道:“这是何人?” “他便是白朗!只是他依旧蒙昧,不能给世叔见礼,还请世叔原谅!”凌寒道。 “哦!他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的狼孩,听说他一声高吼,吓退了围庄狼群!真是不得了!”说罢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白朗。 白朗见到那廖不凡,也是一愣,一双狼一般的眼睛也在直直的盯着廖不凡,好像是似曾相识一般。 “咦,这白朗自己怎么好像见过一样!”廖不凡在暗暗在心里思量,只是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便道:“泉儿,你也量量白朗小友的身材尺寸,派人送到回府上,我也裁人给他做几件衣物。天气转凉,该穿点衣衫!” “是,父亲!”廖泉道。 “还是不用劳烦世叔了,我师尊已经叫人给他做了!”凌寒道。 “沈庄主是沈庄主,廖某是廖某,只是一点心意!”廖不凡道。 “那我就代白朗谢谢廖世叔了!”凌寒又是一鞠躬。 “哈哈哈,再这么客气,世叔可要生气了!待你们有空,定要到府上做客,我要好好的招待下!”廖不凡笑道。 “世侄一定会去拜访,当面感谢世婶!”凌寒道。 那廖不凡又看了一眼白朗,便转身离去,廖泉也是一拱手拜别凌寒天宝。 “恭送廖世叔!”凌寒鞠躬道。 待二人走后,凌寒忽然想起了天宝那日在马神医那里对付那“风尘三鬼”里白衣老者的拳法,竟是与教自己的又是不同,就想看看究竟天宝还有多少招式并没有用出,便道:“天宝,最近我新学会了一套拳法,比你教给我的还要厉害,不如我也教给你,如何?” 天宝一听,小眼一眯,不服气的道:“比我的拳法厉害,怕你是吹法螺,呜呜呜!” “不信,你打我试试看!”凌寒笑道。 天宝打了一个哈欠道:“我才不呢,我要去睡觉了!” “我看你是怕输了出丑!”凌寒激将道。 “看是你出丑,还是我出丑!”天宝说罢,竟是一拳虎虎生风的袭来。 “好拳法!”凌寒见这一招又是新招,贪吃蛇步随即跨出,轻松的躲过。 天宝见一击不中,那凛厉拳法如同灵蛇出洞,又是层出不穷的袭来,凌寒也不还击,只是移步躲闪。 天宝见凌寒竟使出与廖泉一样的步伐,便想要罢手,只是凌寒一见天宝停顿,便出拳过去,结果天宝就一直的进攻,竟是连发了五百余招,只是连凌寒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 而白朗在一旁,只是看着凌寒的步伐,似乎很感兴趣,待凌寒走了百余步时,那白朗竟也开始学步,只是歪歪扭扭,丝毫不似他四肢着地那么轻盈。但待白朗也走了百余步后,渐渐的像是找到了诀窍,竟也来去自如。 “你使诈!我不玩了!”天宝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道。 “哈哈,你看看白朗,他也会我的“贪吃蛇步”,看来以后,你也打不过白朗了!”凌寒笑道。 “小狼,不学那破步法,我教你拳法!”天宝道。 那白朗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又是走了一圈,与凌寒走的似是而非,恰恰是那廖泉走的步法。 凌寒心里暗暗称奇,道:“白朗,你学过廖家的“踏沙无印”么?” 白朗此刻已经停住了脚步,摇了摇头。 “是啊,没准白朗是碰巧,那廖家的“踏沙无印”是不传之密,更不可能传到狼群里去。不过天宝的拳法倒是变幻莫测,若是能学到窍门,定是一克敌奇招。以后还得慢慢参详。”凌寒暗想。 “好啦!我也累了,都早些休息吧!”凌寒见夜幕降下道。 回到屋内,凌寒看了看廖泉放在桌上的新衣,心想,明日去郭有瑜府上拜会车神医,不如顺道就去回拜一下廖不凡,感谢他夫人的赠衣之恩。只是不能空手而去,忽然想起了自己现在也是有钱人,就从床下掏出了那个百宝箱。 凌寒随便抽出了几张银票,准备放在身上傍身,看看到时买点什么礼物给那廖夫人送去,虽说自己怀疑这是赠衣是那全冠白的伎俩,但万一不是,自己岂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不要失了礼节。凌寒转念又是一想,只怕那廖夫人什么都不缺,选什么礼物可着实让人头疼。 凌寒忽然想起了百宝箱内还有一颗上好的珍珠,正好送给那廖夫人,便找到了装着那颗珍珠的盒子,放在了桌上,那盒子底下,正是自己拾到的那个“阎罗令”,凌寒心想,明日向师尊求教下,看看这个牌子到底有什么用处,便也放在了桌上。 “这衣服……”凌寒想想,既然收了,就试试吧,反正师尊给做的还没有送来,明日就穿着出门,到了廖府也可以表达出对廖夫人的敬意。 凌寒想罢便脱下了那件已经短小的衣衫,穿上了一件墨绿色的锦袍,大小恰恰合身。果然如那师尊所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上新衣的凌寒俨然翩翩佳公子一位。以前在凌府凌寒只是粗布衣衫,总是羡慕凌霄那穿不过来的新衣,今日竟也是锦衣玉食,只是不知凌霄现在变得怎么样,自己已然长高,而且还有了些本事,再欺负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 白朗见凌寒穿上新衣,竟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眼里也十分惊奇,不由的拿起一件衣衫,胡乱的往自己的身上比量。 “来!白朗,我帮你!”凌寒见白朗要穿衣服,不禁心头一喜道。 说着,就挑了一件白色的锦袍帮着白朗穿上,只是白朗的身材较凌寒矮小,袖口颇长,白朗连连的抖着衣袖,想把自己的手露出来,只是那袖口太宽,抖来抖去并没有露出手掌。白朗一急,张口就要咬那袖口。 “白朗不要!”凌寒急忙喝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良小人使伎俩(第二更) 虽说是衣服够多,但凌寒始终勤俭,知道“成物不可毁”的道理,急忙制止白朗。 只是那白朗因为着急,一时竟然兽性大发,尖牙将那衣袖顿时撕出了一条长口。凌寒急忙拉住白朗,想阻止他,那知,白朗狂野的一摇头,那尖牙竟将凌寒的手背划出了一道长痕,那长痕先是一白,随后变得殷红,鲜血竟涌了出来! “白朗!你再胡闹我便打你的手板了!”凌寒喝道。 白朗一听,凌寒动气,也是急忙松开了还在咬着衣袖的手。凌寒见白朗不再撕咬那衣衫,态度也是稍稍缓和道:“白朗,下次一定要控制自己,不能随便破坏物品!你知错了么?” 白朗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道了声:“知!” 凌寒看到了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感到有些不忍,毕竟只是一件衣服,于是柔声道:“明日师尊就给你做新衣服了,一定合身!这件先将就穿一会吧!你过来!” 白朗乖乖的来到了凌寒的面前,凌寒不顾自己手背上还流着血,就伸出双手,帮着白朗轻轻的挽了挽袖口,露出一只手。 白朗也见到凌寒手背上的血,似乎知道自己的确闯祸了,低着头,也不敢看凌寒的眼神。但见凌寒帮着自己挽袖子,将自己的手露出,瞬间又觉得高兴,抬起了头,对凌寒笑了笑。 凌寒见白朗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也不由的一笑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急,变脸比变天还急。说着,又帮着白朗挽那一边被撕破的袖口,那衣袖里面还有内衬,好在那内衬并没有被撕坏,待明日让云姐织补一下,还能穿。 凌寒看了看撕坏的那个袖子,忽然发现里面竟像是有张纸条,凌寒不禁好奇,这衣袖里怎么会有纸条,于是拿出来看,那竟是一张符咒,上面写着凌寒的名字! “这!”凌寒顿时大惊失色,他刚刚领悟完那《玄阵之初》的内涵,立刻知道这就是一种蛊阵,自己若是整日的穿着这衣服,定会中蛊! 凌寒却不知这蛊阵会有什么样的伤害,想到那马神医定然精通此术,明日拜见,定要暗地里问个明白。 凌寒急忙找出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小刀,将自己的袖口也划开,一见,里面竟也是有一样的符咒。凌寒一连划开了廖不凡送来的三件衣服,竟是每一件的袖口里面,都有符咒,凌寒不禁怒目喷火,热血翻涌,心道:“这定是那全冠白的奸计!明知道那全冠白禽兽不如,还将他放走,凌寒不由得有些后悔,真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全冠白如此毒辣,且能容他!凌寒杀心顿起。只是不知道那廖夫人有没有参与。 凌寒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凌寒转念一想,毕竟事关重大,暂时不能和全冠白撕破脸,一是念及廖泉的同门之谊,二十害怕影响廖城主与沈庄的关系。 凌寒知道那廖城主光明磊落,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定不会使出这等含沙射影的下作手段,何况自己与廖城主也共患过磨难,彼此之间只有恩情,没有仇恨,有此等事情,那廖城主定是不知情,若是知情,断然不会带来加害。 但全冠白诡计多端,不知还有什么恶毒的招数会使出来,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只是明日定要警告一下那全冠白,不然怕他还会使出更阴毒的伎俩。 凌寒想道此节,又将那三件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便,并没有发现其他地方也有这咒符,便放宽了心。白朗不解的瞪着眼睛看着凌寒,定是心想:不让我破坏,你却把这衣袖全都撕坏,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凌寒拿起那些符咒在白朗的眼前晃了一晃,道:“恶!” 白朗似乎有些明白,也道了声:“恶!”裂开了嘴,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伸出双手,竟将自己身上的那间白色锦袍,三下五除二,麻利的撕扯掉,露出了满是血痕的身体。 看来白朗也是知道凌寒所指之人是谁,自从白朗见到了那全冠白,就一直怒目而视,怕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对危险的食物,邪恶的人都有十分敏感。 其实白朗也是闻到了那符咒上面,沾有全冠白那邪恶的气息。 这时,屋内忽然闪烁起璀璨夺目的七彩流光,正是放在桌上的那块“阎罗令”所发出。 白朗不知那发光的“阎罗令”是何物,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长大了嘴,感到十分的惊异。 凌寒急忙过去看个究竟,一看那七个骷髅头竟轮流的闪着不同颜色的光。 凌寒不禁奇怪,为什么这阎罗令会忽然闪光,不由得仔细的看着那翠绿的牌子,忽然看到,那牌子上竟沾了一滴血珠,想是方才自己的手背被白朗咬破,自己挥舞那符咒的时候,碰巧甩在了这阎罗令上面。 忽然,那阎罗令又有了新的变化,那粘在上面的血珠竟变成了一个圆圆的小血球,竟自动的滚进了那个大骷髅的眼洞里,瞬间就消失不见,就像是被那骷髅的眼洞吸进去一般。 而那大骷髅的原是黑黑的两个眼洞眨眼睛变成了血红之色,并隐隐的出现了黑色的条纹,凌寒仔细的观察着那黑色的条纹,竟然是两个字----“铁卫”! “铁卫?”凌寒并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也不知道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是知道,这阎罗令要靠血液才能激发。至于是不是只能用人的血液激发,凌寒也不得而知,至于是不是只能用自己的血液激发,凌寒也不得而知。 过了一会儿,那阎罗令逐渐的暗淡,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凌寒一看到白朗身上的血痕,便有了主意,他见白朗身上有一处血痂在脱衣服的时候被刮破,正出了一点点血,凌寒道了一声:“白朗不要动!” 凌寒找到一个小勺,将冒出的那一点点血沾到了小勺的上面,然后将白朗的那滴血又滴在了阎罗令的上面。 凌寒不禁翘首以盼,看看那阎罗令是否能够再起变化,白朗不解的看着凌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采自己的血。 可是等了半天,那阎罗令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凌寒见白朗的血并没有作用,于是又刮下了一点自己手背上的血液,再次的滴到了那块阎罗令上面。 只见那阎罗令慢慢的变了颜色,片刻,那阎罗令又开始闪烁。 “看来只有我的血才能到激发这阎罗令产生变化,只是那显现的“铁卫”是什么意思,凌寒也不得而知。或许这块阎罗令是那叫“铁卫”的遗落的,只是不知那铁卫是何等修为,又为何会在那山洞里面遗落了这块阎罗令。 过了一会儿,那阎罗令似乎油尽灯枯,再次暗淡。 凌寒见着阎罗令如此玄妙,心想,这定是至宝,不能在这么随意放置,便贴身藏在了衣内。凌寒又翻看了一下百宝箱,又看到了前几日摘下那串念珠,便拾起戴在了手腕上。还有那个装着“金毛碧狮”蜕下的那个空壳,凌寒心想,不如送给马神医,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妙用,于是也贴身藏好。 待凌寒收拾妥当,便教白朗早些休息。白朗趴伏着,鼻子贴在身下的竹席之上,一双明目闪闪发着幽光。 凌寒知道白朗习惯了昼伏夜出,白日内哈欠连天,到了夜晚却精神得很,这是白朗在狼群中养成的习惯,只能慢慢的改变。 凌寒便也不理会,刚要上卧榻打坐,就见白朗忽然昂起了头。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但愿君心似我心(第一更) “你们睡了没有?”是露琼那夜莺一般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响,还没有等凌寒开口,白朗就把门打开了。 “没!”白朗瞪着一双闪亮的眼睛,望着露琼,就像是看着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就知道你没睡,是不是饿了?给你!”露琼递给了白朗一个小牛皮纸包。 白朗未等打开,先闻到了一股香气,打开一看,不禁两眼放光,原来是个油汪汪的大鸡腿。白朗兴奋的抱住露琼就在她的脸上舔了一下,露琼急忙推开白朗,娇羞道:“快去吃吧,知道那“金玉满堂”填不饱你的肚子!” 白朗撇下露琼,看了一眼凌寒,好像在问:你吃不吃? 凌寒道:“你吃去吧,我不饿。” 白朗方才狼吞狼咽的大吃起来。 “琼妹,这么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凌寒道。 “我怕白朗饿,就来给他送点吃的!”露琼倚在门口,一只脚踏进,一只脚在外。 “外面露重,快进来吧!我给你倒杯茶。”凌寒紧忙道。 露琼一听,面露喜色,进屋坐下。 “明天,明天我就要找车师父拜师了,听马师父说,有可能会一直在外面学艺,所以,所以过了今天,我就不能一直在庄上了。”露琼有些吞吞吐吐,说罢,似有些兴奋的神色,又有些黯然。 “哦!”凌寒只顾着低头倒茶,并没有用心听,就应了一声。 露琼忽然看到了凌寒的袖口竟是割开的,便道:“你的衣袖开了,我帮你缝一下吧!” “不用不用!明日让云姐帮我缝缝就可以了!”凌寒忙道。 “明日一早,就要去拜见师父了,还哪里来的急!快脱下来吧!”露琼道。 “这!”自己里面只穿着内裤和软甲,凌寒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在露琼面前。 “别犹犹豫豫的了!又不是没被人看过!”露琼刚一说完,就后悔了,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其实露琼说的是小云给凌寒洗澡更衣时看过,回来就对露琼说凌寒身上如雪花一般的白,让她这做女子的都心生嫉妒。 “啊……那你先帮我缝这一件吧!”凌寒尴尬的挠了挠头,又拿起了桌上的一件长袍道,“明日我就穿这件!” 露琼找到针线,又挑了挑灯芯,“啪”的一声,火焰一跳,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露琼低着头,一针一线的缝着,在烛火的照映下,竟是格外的迷人。 凌寒不由得看的有些痴呆。 “好了!要不你身上这件也脱下来,我帮你缝一下吧!”露琼道。 “还是明天让云姐帮我缝吧!”凌寒连连摆手道。 露琼见凌寒推脱,也不再坚持,便道:“明日我也许跟着我师父走了。” “哦,这是喜事啊,没看到师尊很是高兴!”凌寒道。 “你就知道他高兴,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高兴?”露琼的小嘴一撅道。 “师尊高兴,你自然是高兴,能同时拜两位神医为师,还能不高兴?”凌寒道。 “唉!”露琼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能拜到杏林门下,我自然高兴的紧,只是就不能天天呆在庄上了。” “你不是喜欢到外面么?以前师尊不许你去,你都能偷偷的跑出去,现在怎么又舍不得了?是不是舍不得师尊啊?”凌寒问道。 “哼!你就知道师尊长,师尊短的!明天我就教我爹将你逐出师门!”露琼脸色忽然一变,大声嚷道。 吓得白朗连鸡腿都掉到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看露琼,又看看凌寒,心道:“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琼妹,你这是怎么了?”凌寒一脸的无辜。 露琼见到凌寒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顿时气消了一半,待一想明日之后,不知多久才能相见,又是叹了口气,眼角竟闪烁着泪花。 凌寒一见露琼流泪,连忙道:“琼妹,你别哭啊!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打我骂我消消气!” 凌寒哪里知道这小女子的心理,越是安慰,露琼越是觉得委屈,心想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怕是明天就分开了,你这呆子一点都没有感觉,就知道师父师父的,可曾想到我! 露琼一边哭,一边从指缝里看着凌寒,只见凌寒竟也幽幽的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的道:“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露琼见他那副样子,倒还真像个儒生,便只是假装抽泣,遮挡双眼的手并没有拿开。 那凌寒依旧摇头晃脑道:“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我心如此珠,替君双泪垂。”说罢凌寒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沉香木盒,一弯腰,双手举着,递到了露琼的面前。 露琼见凌寒这个样子,火气已是全消,又见那沉香木盒上面鸳鸯戏水,龙凤呈祥,心里又是一喜。 但仍故作嗔怒的道:“这是什么?我不稀罕!快拿回去!” “请琼妹自己看!若是琼妹不收,我就不起!”凌寒一副无赖的语气。 “不起就不起!”露琼嘴上这么说,还是将那个沉香木盒接在了手里,打开一看,一颗硕大的珍珠闪烁着光华,竟照的棚壁生辉。 巨蚌含珠,吸食月华方成宝,这颗珍珠也是价值连城。 “这是给我的么?”露琼虽然也有不少珍珠宝贝,但这么大的珍珠也是首次看到,不由的一愣,惊喜的问道。 “那还有假,也就是这颗珍珠才配得上琼妹这等月貌花容。”凌寒见露琼面有喜色,急忙趁热打铁道。 “油嘴滑舌!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露琼虽然如是说,心里却十分受用。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又不是瞎子!不知子之美者,无目者也!”凌寒又摇头晃脑的道,“白朗!”凌寒高叫一声。 白朗看到露琼又停止哭泣,刚刚把掉在地上的鸡腿拾起,被凌寒一声高喊,手一抖,那鸡腿又“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白朗看着凌寒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凌寒此时叫他又是为何。 “你说你琼姐美不美?”凌寒问道。 “美!”白朗道,心里却在琢磨,这美不美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只能说出一个字,便道了声美。说罢,低着头,又去捡他的鸡腿,在他的心里,只有鸡腿才是最美。 露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你们两个到学会了一唱一和,看着你知错就改的份上,这个给你!”说罢递给了凌寒一叠纸。 凌寒拿过来一看,上面整整齐齐的写满的娟秀的小字,正是那“天罡劲”的练气法门,竟有十几页之多。 “听父亲说,你现在已经是舒筋修为了,在运用练肤修为的方法没有长进,我怕你看不懂秘籍,就帮你把舒筋时修炼的秘诀做了些标注。”露琼道,“只是再高深的我就不懂了,你还得请教爹爹了。” 凌寒不由得心头一热,道:“谢谢琼妹了!不知这么多字花了多少时间?” “也没用多久!我就是随心情写的!”露琼轻描淡写的道。其实露琼不知花了多少个夜晚才写完,因为露琼本身的修为就不高,有时那秘籍的文字晦涩难懂,运气的方法露琼也是解释不清,只好等到天明询问沈潮,所以这十几纸,千余字,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与时间,竟如同米粒一般手残。 凌寒自是不信,便道:“琼妹,这让我如何报答才好!” 露琼红着脸道:“就如你说的那样就好了!” 凌寒不解道:“我说的哪样?” “郎心如此珠,替妹双泪垂!”说罢,露琼竟是飞跑了出去,宛如风一样的女子。 “郎……”凌寒只念出了一个字,就将剩下的咽到了肚子里。 “在!”白朗已经吃完了命运多舛的鸡腿,正在舔着油腻腻的手,以为凌寒在叫他,便应了一声。 “哦!白朗,没事了!明日还要出门,早些休息吧!”凌寒望着露琼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心里也荡起了微澜。 第一百三十章 神医收徒神厨府(第二更) 次日,沈潮一行人分乘马车,直奔风铃城而去。 正是秋高气爽,稻谷飘香。 沈潮一马当先,随后是凌寒露琼,分骑骏马,紧随其后,天宝小云骑马而行,白朗不善骑马,就坐在刘三驾的马车之上,车厢里放着两个箱子,都是沈潮为露琼准备的拜师之礼。 凌寒露琼两马并骑,端的是郎才女貌。就连沈潮回眸微瞥,也觉得真如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一路尽是坦途,时有喜鹊登枝,恰如恭贺露琼入门之喜。 只是马上的露琼却显得心事重重,越接近风铃城,那一对柳眉蹙的越近。 凌寒也微微猜透露琼的心思,但师尊在前,也不敢出声安慰。心中只是如只如那日回庄所想,希望马儿能行的慢些。 到了城门,恰是沈家子弟沈枫当班,一见沈潮入城,立刻跪倒参拜,而其他众军士,也纷纷垂头而立。 沈潮立于马上道:“枫儿,你现在是当值,乃是有公务在身,不必多礼!” 那沈枫道:“叔父前来,小侄不敢有违家中训导!”说罢仍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方才起身道:“沈庄主,请下马!” 沈潮转过身摆摆手,众人立刻下马,立即便有军士过来牵马寄存。 “沈庄主请放心,已经备好草料!”一个沈枫副官谄笑的对沈潮道。 沈潮点了点头道:“诸位兄弟辛苦!只是近几日城中恐不太平,还望各位兄弟多留意些!枫儿,这有些散碎银两,留给兄弟们喝茶!”说罢掏出了两张银票,递给了沈枫。 那副官斜眼一瞟,看到了那银票的数目,竟是不菲,脸上的皮肉都笑得堆在了一起,如同一朵菊花,嘴上却谦让道:“这如何使得,咱兄弟们能得到沈庄主一句慰问就都感激不尽,哪还用庄主破费!” “兄弟们劳苦,为了岛上一方安宁,那个不是尽职尽责,沈某替百姓们谢过了!区区心意,切莫推辞!”沈潮笑道。今日露琼得拜名师,沈潮心情也是大好,出手并不小气。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弟兄们,谢沈庄主打赏!”那副官道。 “谢沈庄主打赏!”众军士一起拜谢道,心中都暗暗窃喜,晚上又可以出去花差花差了。 要知这风铃城共有东西南北四门,把守之人都是沈廖两家的子弟,沈家把守东西北三门,廖家把守南门,而副官多为其他家族的子弟。所以这风铃城城主名为廖不凡,实际上沈潮的影响力要远高于他。今日此意,沈潮也是为了安抚人心。 沈潮摆摆手,便进了城门。那边早有青衣小轿恭候,几个壮汉也抬下车上拜礼,跟在众人后面。 “爹,轿子气闷,我不坐,凌寒,不如你陪我一起步行!”露琼道。 沈潮道:“就依你,不过要端庄些,女儿家家不可失礼!寒儿,你看着她点!” “是!师尊!”凌寒道。 “哎呀!知道了,爹!”露琼娇声道。 沈潮摇着头,进了轿子。而天宝白朗也十分好奇,两人分别上了一个轿子。 白朗在轿子里掀开窗帘,左顾右盼,眼睛似乎已不够使唤,看着青石板街两面的行人商铺,这也新奇,那也稀罕,恰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待天宝那轿起轿之时,四个青衣轿夫都脸上一沉,顿感肩上这人不轻。 露琼凌寒看到那轿夫的样子,相视一笑,又驱走了露琼心中的不少烦愁。两人跟在轿子后面,缓步而行。 此时路上行人渐多,看到凌寒露琼二人,无不驻足评论。 “呦,那是谁家的女儿,真如同画儿一般!” “一见你就是没见过世面,简直是仙女下凡!” “那旁边的后生也挺俊,真是一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姑娘就是沈庄主的千金!” “哪个沈庄主?” “这风铃岛还有第二个沈庄主么?” “哦!那你知那后生是谁么?” “那就是沈庄主的乘龙快婿凌寒凌公子!我看,以后怕是沈庄要改姓凌了!” “哦?那凌公子不是身高八尺,如同天神一般么?怎么像个白面书生啊?” “这!我也是奇怪着呢!” 露琼听到这旁边的议论,抿着嘴偷笑,凌寒则是目不斜视,昂首直行。 那郭神厨的宅子并不难寻,自然,也是五味一手操办。 这个宅子有别于庄外那个清幽之地,而是排场十足。 门口两个大石狮子分立两侧,门前三层台阶示意步步登高,朱红大门铜钉密布,正门两侧各有一联,上联书:虽无易牙调羹手,下联书:却有孟尝饱客心。正门上牌匾正楷所书二字“郭府”两个金字,熠熠发光。 那门子见有客到,早已回去通报,郭有瑜,车马神医及五味急忙出来相迎。 郭有瑜笑着一拱手道:“恭喜沈庄主!令爱得遇名师,实乃万千之喜!” 沈潮急忙还礼道:“谢郭神厨!只是今日还要打扰,切莫见怪!” 沈潮朝着郭有瑜身后一看,有两位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男子,便知是车马二位神医,急忙拱手道:“这便是车马二位神医吧!在下沈潮,久闻神医大名,只是无缘拜会,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说罢鞠躬一拜。 “沈庄主言重了!沈庄主大名远播,我兄弟二人仰慕已久,今日领略沈庄主风采,果真是器宇不凡!”那车神医道。 “哪里哪里!二位神医才是貌如天人,小女能有幸拜倒二位神医门下,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缘!”沈潮道。 “露琼那孩子心地纯善,天资聪颖,沈庄主家学又是渊博,沈庄主能割爱,这是我等的福分!”马神医道。 “你们就别谦虚了!待今日拜师之礼过后,都是一家人了,你们这样岂不是自夸!照我说,就是神医收得好徒弟,沈家生的好女儿!还是都里面请吧!”郭神厨笑道。 “二位师父!”露琼一见二位师父,飞一般的跑了过来,一把挽住了马神医的胳膊,样子竟是十分亲昵。 “乖徒儿!”马神医也是慈爱的抚摸了一下露琼的头,脸上满是笑意。 沈潮见女儿对马神医如此亲热,心里也是略有醋意,道:“琼儿,不可不敬尊长!这等疯癫,成何体统!二位神医,小女顽劣,以后请二位神医多多管教” “哎~,沈庄主多虑了!有这乖徒,还要什么体统!”车神医也是一脸的笑意道。 众人鱼贯入府,进入客厅,分宾主而坐。郭有瑜朝着凌寒点头一笑,凌寒摆摆手示意不必声张。 那天宝白朗小云,早就奔着五味而去,天宝是奔着吃喝,小云是奔着良人,白朗纯粹是随着大流。 “今日正是良辰吉日,不知神医一门拜师有何礼节,我也好准备一下!”郭有瑜道。 “正是正是,需要什么,我立刻差人准备!”沈潮也道。 “说来惭愧,我杏林一门人丁稀落,也不用什么繁文缛节,前日令爱已经磕头拜师,今日就不必再折腾了!”车神医道。 “那怎使得?且不是辱没了神医之名!”沈潮道。 “哈哈,沈庄主不反对已是万幸,何必在乎那虚名!”马神医道。 沈潮一挥手,四名壮汉抬着两箱礼物放在堂上,之后垂手退出,沈潮道:“仪式可简,礼节却是不能缺少,区区薄礼,还请神医笑纳!” 众人见那箱子颇重,知道里面定是黄白之物。不禁暗想,这沈家倒是家大业大。 “这就免了吧!我兄弟二人都如闲云野鹤一般,哪用得什么礼物!”车神医道。 “我知二位神医志趣高雅,是沈某难以脱俗,还请二位不要推脱!”沈潮道。 正在此时,堂外传来门子高喊的声音: “有客到!”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字引出辛酸泪(第一更) 众人不知来者何人,顿时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五味此时已安排好那馋鬼天宝的吃喝,就向大门口迎去。 一见来人,脸上立刻堆笑,道:“原是廖城主大驾!真是蓬荜生辉!” 来人正是廖不凡,随行的却是内弟全冠白,身后还跟随两位抬着礼物的虎卫。廖不凡含笑拱手道:“听闻两位神医今日授徒,廖某特来祝贺!”那全冠白也是满脸的干笑。 五味将廖不凡等引入会客厅。 “恭喜二位神医得收露琼佳徒!恭喜沈庄主千金得遇名师!得知此讯廖某怎能不来讨杯喜酒!”廖不凡一进门,拱手道。 “原是廖城主到访!有失远迎!好久没有与廖兄痛饮,今日这酒是吃定了!”郭有瑜起身微笑道。 众人也纷纷起身,车马二位神医分别拱手还礼,车神医道:“廖城主日理万机,还能为此等小事前来,实让在下感激不尽!”心里却暗想:沈庄主确是提前派人告知今日要带露琼拜师,只是不知廖城主怎么得知?想是沈廖两家交好,沈家也通告了一声。 马神医一见廖不凡身后的全冠白,目光一凛,吓得那全舅爷急忙底下头,不敢直视。 沈潮,凌寒也都举手行礼。 “廖世叔好!”露琼行个万福。 “琼丫头,廖世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按说本来这喜事也当有我廖家一半,只是廖泉那小子太不争气,与你解除了婚约,廖某也向你赔个罪!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廖世叔就不说太多扫兴的话,只是嘱咐一句,两位神医医道精深,以后要好生学习,已解万民之病疾!” “露琼谨记!谢廖世叔!”露琼又是一个万福。 “廖兄,全兄快请看座!”郭有瑜道“看茶!”郭有瑜虽说也不喜那全冠白,但他是此间主人,廖不凡又在此,自不好弗了廖不凡的面子。 全冠白坐下后,眼睛瞧了一眼凌寒,一见凌寒身上正是穿着自己特意定制的锦袍,心里一喜,暗想道:小子,这回看我如何收拾你!脸上却不漏声色的朝着凌寒笑了笑。 凌寒也看到了全冠白的笑意里似有一分狡诈,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心中暗想:本想去找你,你竟然送上门来,这等狼心狗肺之人,真该一把火烧了! 那廖不凡刚刚坐下,就听外面门子又是高声叫喊: “有客到!” 郭有瑜车神医等人不禁大奇,这授徒本是门内之事,也并未声张,不知门外又是何人知晓。 未等五味去迎,只见来这两人却是好不尴尬。 那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头光如镜,面容儒雅;女的眉目清秀,体态婀娜,正是那“衣冠禽兽”吴衣冠与他的内室“蚀骨妖姬”。 二人一进厅堂,纳头便拜,那吴衣冠道:“前几日小可猪油蒙了心窍,妄想对神医不利,实在罪该万死,好在神医大人有大量,饶恕了小人一命,我夫妻二人感恩不尽,听闻二位神医收徒,我夫妻二人本不敢前来,但着实感谢神医给我等改过自新的机会,便厚着脸皮,前来恭贺!” 马神医冷冷道:“我让你们做的善事如何?” 吴衣冠诚惶诚恐的道:“那日回去,我便将这些年得来的不义之财散给了贫困之人,只是不知这算是一件,还是多件?” “善恶之事,存乎一心,也不能按多寡来算,只要你诚心悔过便好!”车神医道。 “是啊!是啊!浪子回头金不换!今日既然来了,就是客人,还请坐!”郭有瑜起身扶起二人道。 “谢神厨!”那吴衣冠又道:“前日散尽家财,今日也没有什么贵重礼品,只是手书了一副字,还请神医莫嫌穷酸!” 说罢掏出了一幅卷轴,弓着腰,双手递给了马神医。 马神医打开轻吟:“神医纳新日,杏林传后人。” 十个字倒是写的行云流水,宛若矫龙。 凌寒在家时不能修炼武道,便也学习书法,一见此字迹,也是暗暗叹服。 “好字!好字!”沈潮是儒雅之人,一见这字,不禁起身赞叹! “卿本佳人,奈何为寇?”廖不凡见到吴衣冠字写的龙飞凤舞,人也仪表堂堂,便问道。 “我本是一读书人,自幼家境贫寒。十年寒窗苦读,原本想能凭才学入仕,造福一方百姓,哪知连续三年参加风铃乡试文考,却是年年名落孙山!而同考之大族子弟平日里即便不如小可百倍,都能榜上有名。我十分不解,第四年考前,经人指点,也备些礼物,去见那乡试主考。那主考见我衣着寒酸,带的礼物根本不入眼,还冷冷讥讽:别以为凭着几点笔墨,就可以山鸡变凤凰!你还差远着呢!还没等我走,就见一个大族子弟,前来拜见!那子弟送给主考一本装订华美的古籍。我心还想,莫非这主考也喜欢古籍,我这送礼岂不是失了读书人的本分。那知那主考一掂那古籍,顿时眉开眼笑道:“古人讲,书中自有千钟黍,书中自有黄金屋!古人诚不欺我。”那弟子也赔笑道:“老师还请仔细翻阅!”我与那弟子同出,便问道:“那老师喜欢古籍么?”那弟子倒不瞒我,道:“你当是他真心爱书?我在那书里夹带了十两的黄金!还有钱家的那小子,竟比我还阔绰,说要送二十两,看来今年的乡试头名非他莫属!”我一听,还有些不信。待到放榜那日,我一见自己仍是榜上无名,再朝那榜首一看,乡试第一果然是那钱姓子弟,而第二名就是我遇到那大族子弟!我一时义愤填膺,热血上涌,便撕下那榜单,到衙门去击鼓告状。那官爷听我说完,便好声安慰了几句,让我回家,说他会查办,我便信以为真。哪知回到家里,第二日没等天亮,便进来几个如虎似狼的差役,将我擒住,诬我盗劫!我这家中家徒四壁,哪有什么值钱之物,我便大声叫冤,哪知那差役竟在屋中的墙缝中掏出了一个包袱,打开一看,全是金银。我便知被人诬陷,锒铛入狱。”说道此处,那吴衣冠眼里竟有些泪花。 众人听了无不沉默不语,只有那全冠白还在偷瞄那蚀骨妖姬丰满的胸部。 “竟有此等事情?”廖不凡惊道。他虽称为城主,但这一岛之地都为他所管辖,治下出现这等事情,也不由吃惊。“后来怎样?” “在狱中的第一年,那狱卒无事便拉出审问,要我招出同伙,可我本身蒙冤,又哪里有同伙可供?我受尽凌辱,生不如死!几次想偷偷寻死,又怕我死后七旬老娘无人赡养,只能咬牙硬挺。第二年,那狱卒便不再折磨与我,反倒与我闲聊道:“那吴书生,其实我们也知道你是冤枉,只是上头有命,让我们好生关照你!日后出去,可别怨恨,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定是那主考使坏!”露琼听了吴衣冠的叙述,对他竟转为同情,十分气愤道。 吴衣冠道:“沈小姐果然聪慧,一猜便中。那主考怨我告发,便诬陷我入狱,并关照狱卒,不能让我好过,原以为我挨不过三个月,就会自己了断,没想到我因为老娘的缘故,竟苟活下来!第二年三月,我隔壁抓进了一江洋大盗,判了秋后问斩,只是每日狱卒都给他送来好酒好肉。时间一长,他也分我一些,于是没事我们便闲聊几句。他原本瞧不起我这文弱书生,但听我身世可怜,便道:“当今这岛上,说是人间乐土,还不是一样乌烟瘴气,穷苦人等是永远也翻不了身的!不如学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我一听,便道:“你这脑袋都朝不保夕,还用什么家什喝酒吃肉!”那江洋大盗笑道:“兄弟,有钱可以买官,有钱也可以买命!不信三日后,我便可以出着鸟笼!”我自然不信,他道:“不信你看!”说着将一个点着红点的馒头掰开,里面竟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三日脱困!” 第一百三十二章 身世浮沉雨打萍(第二更) “那江洋大盗有什么样的本事,竟能逃出去?”露琼好奇的问道。 那吴衣冠道:“我当时也是将信将疑,而他就像没事人一般,每日照旧吃的香,睡得稳,反而我却每日为他担心。到了第三日的傍晚,他对我说:“兄弟,我就要出去了,看你也是个苦命之人,我那里刚好缺个识文断字的兄弟,等我出去后,风声不紧时便来接你!”我依旧不信,过了一个时辰,就见那狱卒押来个人,进了他的牢笼。牢里光线昏暗,也看不清面目,只听到押来那人仍在微微的呻吟。只见那狱卒递给那大盗一件狱卒的衣衫,小声道:“快换上!”那大盗便将那衣衫换上,狱卒将押进那人戴好脚镣,便引着那江洋大盗一同出去。我心大惊,这不是监守自盗么?但转念又想,定是他买通了狱卒,才能做出这等偷梁换柱之事。” “无耻!”那廖不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将桌子上的茶杯震得一颤。 凌寒心道,这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怪不得世人都爱财。 “果然,那江洋大盗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牢笼。而那被换进来的那人,每日浑浑噩噩,犹不清醒,定是那些人在外面找来的疯子。过了三个月的一天傍晚,狱卒给那人送来了一盒吃食,有饭有菜,那人便稀里糊涂的吃了。第二天,他就被带了出去,成了刀下之鬼。我心里也是害怕,没准哪天有人要拿我开刀,定也会让我做替死鬼。哪知那人被砍的当晚,狱卒就笑着送来了一个食盒,里面有酒有肉,我心想坏了,这定是最后的一顿饱饭,莫非要向我下毒手,我顿时痛哭流涕,哀求道:“几位大哥,行行好,我家里还有老娘要赡养!就放我一条生路吧!”那狱卒反而一乐,道:“吴书生,你这回是交了好运了!放心吃吧!”我将信将疑,那酒肉却是一筷子也不敢动。第二天,那狱卒并没有押我去法场,而是到了晚上,又送来了酒肉。我心道,这定不是那断头饭!于是也就开始吃喝。一连一个月天天如此。一日晚上,我睡不着,就听到了地下有异动,我以为是老鼠,也没有在意,便要睡去。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到有人喊我,我睁眼一看,不由吃了一惊,那江洋大盗正站在我的面前!” “这人倒是挺有义气!”露琼道。 “哼!鸡鸣狗盗之徒!”廖不凡道。 凌寒心想,若是我有一天也身陷囹圄,会不会有人来救我? “我一见他来了,便道:“兄长,怎么你又被抓回来了?”他笑着道:“我是来带你出去的!”我一听便有了精神,道:“怎么出去?”他用脚在地上踢了踢,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道:“快走!”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便钻进了那洞中,在里面爬了半天,终于出了洞,只见他随后也是出来,笑道:“兄弟,你这种小事,使点银子就可以保你出来,用不着我还使出这看家本领。只是担心你出来之后又不肯入伙,只好如此!”我道:“这么长的洞,得费了不少功夫吧!”那大盗笑道:“我之前就是盗墓的,这对我来说,简直是雕虫小巧,有一次我打进个大墓,花了三天三夜才挖进去呢!现在只偷活人,不偷死人了!”我们休息了片刻,他道:“兄弟,跟我走吧!”我心里暗想,这要是和他一走,以后就永远也洗脱不了罪名了,正在犹豫中,他竟高喊一声:“不好啦!犯人逃跑啦!”我心一惊道:“大哥!你要干什么?”他拉着我的肩膀,走了能有五十米,就见到两匹骏马拴在那里。他解开了一匹,缰绳朝我一递道:“走不走,不走还来的及!”我心道:“与其回那监牢,不如和他去!”我便接过了缰绳上了马。我二人疾驰了一阵,我便停下,道:“大哥,我想去见我老娘!”那大盗有些犹豫。我道:“若是不接上她,我死也不去!”那大盗无奈,只得随我回去。” 凌寒一听,想起了自己的娘,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难得你还有一片孝心!”马神医道。 那吴衣冠接着道:“哪知,我回到家一看,那本来就四处漏风的土屋竟然倒塌,里面都长满了枯草!我高声大喊:“娘!”只是没人答应,那大盗道:“兄弟,别喊了,我出来就寻你老娘,邻居说,你老娘见你被抓走,整日啼哭,一个月,竟将那双眼哭瞎,之后便撒手去了!”我一听,犹如晴天霹雳,想哭,却也无泪!只是化作了满腔的仇恨!那主考,那狗官,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那大盗带着我到了老娘的坟前,我磕了三个响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仇人碎尸万段!” 凌寒听罢,心里也是怒火中烧,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是自己的仇家是谁尚且不知,只是定与那掠走自己的白衣女子脱不了干系! “于是我就跟着那大哥上山,他修为不高,但却有一家传秘籍,传了给我,我修炼之后,竟是修为大长!一年之后,我便下山,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将那主考一家,杀的鸡犬不留,又将那狗官一家,杀的干干净净,我留下血字,杀人者,吴衣冠是也!刚要走,便听到了床下传来一声呻吟,我掀开床一看,下面竟有个暗道,我端了个蜡烛下去,便见到一个被捆绑结束的少女,我便将她救了出来!”那吴衣冠说罢,瞧了瞧身边的少妇。 那少妇竟是有些害羞,一双美目也含着泪水。 “那少女就是你现在的老婆吧!”无味问道。 “正是,那狗官垂涎我内子的美色,竟将她父母害死,将她掠到家中,同是患难中人,她便央求我带他上山。再之后,由于我杀人留名,就被叫了这“衣冠禽兽”的恶名,而内子本是良家妇女,也被人叫做“蚀骨妖姬”,于是,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我们劫掠从不对老百姓下手,都是对付的贪官恶霸,只是这次是听信谗言,才动了车神医的心思。天幸神医能让我有这悔过自新的机会!我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听罢那郭有瑜叹了口气道:“真是造化弄人!” 那马神医也叹了口气道:“医者能治病,却治不了这世道!” 沈潮道:“廖城主,你怎么看?” 那廖不凡的脸色有些难堪,高声道:“全冠白!” 那全舅爷还在专心致志的偷瞄那少妇的胸脯,脸上正露出了猥琐的笑,显然那天吃的鞭子还不够。听到廖不凡的一声高吼,心里一惊,慌乱中,竟将茶碗打翻在地。 “姐,姐夫!什么事?”那全冠白急忙收起色心,满脸通红的问道。 “这些年的乡试,城试都是你那岳父主持的吧!”廖不凡问道。 “是!是!”全冠白紧忙答道。 “难怪现在这吏治是越来越差,都是一群什么人在做官老爷!回头让他查查,有多少这样营私舞弊的事情!若是查不出来,我就亲自查!到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廖不凡也是动了肝火,示意要是查不出,那就定是都有问题。 “是!是!姐夫!我一定转达!”全冠白惊出了一声的冷汗,也不敢再瞧那少妇。 凌寒心道,怪不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全冠白那岳父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上行下效,自然贪腐成风。 正在这时,又听门口传来门子的喊声: “有客到!”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非皆由口舌起(第一更) “今天真是好日子,我这院子也是快宝地啊!”郭有瑜笑道。 一人缓缓进了厅堂,众人一看又是个不尴不尬之人。 方才那吴衣冠说自己是个书生,而头发被凌寒的一把火烧光之后,到像个和尚。而进来此人,却又是个书生,正是那日带领群丑的文是非。 文是非身后还跟着一个挑着担子青衣汉子,担子两边各挑着一个箱子,看样箱子还不轻。 “你来干什么?”马神医横眉问道。 “马神医别生气,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小可今日前来有两件事,其一,恭贺二位神医今日正式收徒,祝愿杏林一门重铸辉煌,泽披万世!其二,小可今日是来赔罪,当日我受那是非之人的蛊惑,竟要找神医的麻烦,实在是罪无可赦,好在二位神医大人大量,并没有真的施毒,饶我一条性命!”那文是非满脸堆笑的道。 “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吧!”车神医道。 “车神医真是错怪小可了,今日众位英雄在此,而我独自一人,若不是负荆请罪,岂不是自投罗网?我回去之后,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来当面赔罪!冤家宜解不宜结,还请二位神医宽恕!”那文是非说罢深鞠一躬。 “既然你真心想求神医谅解,就报出发给你消息的人的名号,冤有头,债有主,我等自然不会为难你!”沈潮道。 凌寒一听师尊此言,心中大是敬佩,自己一直想找出这幕后指使,只是并没有头绪。 “这!”那文是非迟疑了一下。 “怎么,不肯说么?”沈潮问道。 “不,不是!”文是非连忙道。 “那你吞吞吐吐的,一点诚意都没有!”郭有瑜目光也是一冷道。 “嗨!其实我是听内人说的,这娘们儿,那日回去我就修理她一顿,不仅灰头土脸,还伤了几个兄弟的性命!”文是非懊丧的道。 “你内人?这么说你内人就是那赏金要我性命之人?”车神医问道。 “啊!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内人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怎么能有这本事!”文是非道。 “不如你就一起说完,别打哑谜了!”五味高声道。 “众英雄莫急,容我道来!那一日晚,我与几个朋友喝酒,回家颇晚。一到家,我那贱内神神秘秘的跟我说:“相公,给你看样东西!”我有些酒醉,便不耐烦的道:“什么东西我都不看,我要睡了!”内人从袖口里掏出了一锭金元宝,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道:“相公你看!”我一见那金元宝,顿时火起,一把揪住了她,道:“快说,这金子哪里来的?是不是你的姘头给你的?”文是非道。 那全冠白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心道:妈的,不能这么巧吧!竟玩了这文是非的女人! “我那内人立刻哭了,慌道:“这是我表妹给我的!”我一听,便放下了她,问道:“你表妹又是哪来的金子?”内人道:“是他的相好给的,找我就是为了换成两份。我说家里没有足巧够秤的,就短了她半两,她也不在意道:“反正也是偏得的!”我便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表妹道:“我与那相好吃酒,他途中上了趟茅厕,回来走错了屋,那屋里人在议事,与他起了口舌,但怕他走漏了风声,就给他封口的钱!”我道:“莫非他们要造反,出手竟这么大方?”表妹道:“不是,开始我那相好的并不肯说,我与一个姐妹陪他快活了一阵,就什么都说了!说是要找什么车神医的麻烦,若是能捉住那车神医,就发财了!”官人,你可认识那车神医?”文是非看了一眼车神医道:“我一听,便见财起意,于是,就召集了弟兄,还给那小弥勒飞鸽传书,约好一同来找您的麻烦!现在想起,就是那屋中密谋之人要对您不利!” 马神医瞪了一眼全冠白,凌寒也瞪了一眼全舅爷,若是白朗在此,定会道声:“恶!” 全冠白感觉到了多束犀利的眼神,脸立刻变得惨白,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直流。 “原来如此,看来罪不在你了?”马神医冷冷的问道。 “那倒不是,小可自知有罪,所以特来请罪!”说罢,文是非又是深鞠一躬。之后道:“送上来!”他身后那汉子便将那担子放下,文是非将那两边的箱子打开,里面竟明晃晃的全是金银。 “小可自知有罪,这些金银也莫赎!只是小可的一方心意,还请神医切莫见怪!”文是非道。 “既然文兄这么说,我等也不希望多方结怨,此事就过去了!只是希望你日后能够多行善事,切莫再起贪念!”车神医道。 “那是一定!”文是非急忙道。 “既然来了,那一会儿一起吃杯水酒再走!请坐吧。”郭有瑜道。 “那小可可是求知不得,谁不知道郭神厨的神技名满天下!”那文是非笑道,便坐在了吴衣冠的下首。 “对了,吴老弟,你又是如何得知这车神医奇货可居的?”郭有瑜问道。 “诸位还记得我那一起的“毒火恶魔”么?”吴衣冠问道。 “就是被凌小子一把火烧了的那个白衣老者么?”马神医反问道。 “正是!我上山不久,那个大盗便说要带人下山说去探个大墓,我道,你不上不偷死人的了么?他说这个墓非同一般,是传说中的香妃之墓!”吴衣冠道。 “香妃之墓?”众人竟异口同声问道。 “正是香妃之墓!他言道:这若是得手,就再不用过这刀头舔血的生活。只是他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大盗没了音讯之后,我便坐了他的位置,那“毒火恶魔”本是大盗的手下,后来也就跟了我。那“毒火恶魔”生性好赌,那日他到城中的赌场赌钱,无意中听到了这个消息,是那赌场庄家从一个烂赌客的嘴里掏出的!回来就和我说了这笔买卖,本来我听闻车神医善名远播,不想为难,只是那“毒火恶魔”非要做这买卖,说事成之后,就要改头换面,后来我就没把持住!”吴衣冠道。 “全舅爷!”马神医忽然叫了一声。 “扑通!”那全冠白竟然吓得跪倒在地,浑身瘫软。廖不凡见全冠白面如土色,浑身还筛糠一般的发抖,不由得皱了皱眉。 “全舅爷你怎么了?”马神医问道,“我只是想问你这茶怎么样?” “好茶!好茶!”全冠白见马神医并没有当面揭穿自己,擦了下额头的冷汗,站了起来,连忙道。 “那你为何将那茶碗摔落,我还以为你嫌郭神厨府上的茶不好呢!”马神医道。 “这!”全冠白方才想起,那碗茶方才已被自己碰落在地,不由得一脸的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寒见全冠白那窘样,心里也是感到十分的痛快。 “马神医不说我都忘了,来人,给全舅爷再上碗热茶!”郭有瑜道。 “郭兄且慢!我这碗茶并没有动,若是全舅爷不嫌弃,就请饮这碗吧!”说罢,一挥手,那茶碗竟旋转的向全冠白飞去。 全冠白知道马神医是有意为难,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也了解马神医使毒之术,防不胜防,这杯茶不知接还是不接,一时竟瘫在那里。 廖不凡也心知有异,虽然自己并不喜全冠白,但毕竟是全冠白是自己的妻弟,也不能让他在自己身边吃亏,便一扬袖子,将那茶碗轻轻一弹,茶碗便落于全冠白的桌子之上,那茶水竟是丝毫没有洒出。 “马神医太客气了!冠白还不快谢谢马神医的好意!”廖不凡笑道。 此刻全冠白已是浑身瘫软,结结巴巴的道:“谢……谢马神医!” “我看全舅爷脸色不好,该不是患了急病?我来给你把把脉吧!”马神医道。 众人一见,果然如此。已是秋凉时节,那全冠白竟是浑身湿透,如同呆在三伏酷暑之时,而且脸色煞白,额头还在不停的冒汗。 “没,没事!”全冠白害怕那马神医真的来给自己把把脉,急忙道。 “冠白,今天你这是怎么了?”廖不凡问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端小人常戚戚(第二更) 全冠白心里发虚,但如何敢向廖不凡讲明,只得嚅嗫道:“没事,没事。昨晚有些喝多,今日还有些难受!诸位少陪,我要去方便下!”说罢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走去。 凌寒朝着马神医使了个眼色,马神医会意道:“凌小子,也不知你的内伤怎么样了,来,跟我到内堂,我给你把把脉!” 凌寒朝着沈潮看去,道:“师尊……” “寒儿,去吧!”沈潮微笑着道,“难得马神医这么关心你!” “我也要去!”露琼站起身道。 凌寒急忙又向马神医使了个眼色。 马神医心里暗想,也不知这两个小家伙搞什么鬼,但见凌寒目光急切,便道:“乖徒儿,一会儿为师还要给他做个全身的检查,你还是先回避下吧!” 露琼一听,脸上一红,果然不再坚持,又乖乖的坐下。 凌寒跟着马神医到了内堂,对马神医道:“马神医,你看这是何物?”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神情严肃的递给了马神医。 马神医将那布包打开,里面就是凌寒从衣袖中抽出的那六张符咒。马神医一见这符咒,面色大变,道:“这符咒是从何而来?” 凌寒便将这符咒的来历告诉了马神医。 “这全冠白并不简单,竟然有这等毒辣的符咒!”马神医神色紧张的道。 “我只是知道,这定是一种蛊术,只是符咒到底有什么诡异?”凌寒见马神医神色有些不对,便问道。 “这便是毒门的一种符咒,叫做符降之术!这符上既有毒咒,又有蛊毒,人若是戴在身上,一个月内,必死无疑!”车神医道。 “竟是这么狠毒!”凌寒愤愤道。 “好在你已经吃了我的灵药,早已百毒不侵,这符咒在你的身上,只能起一点点的诅咒作用,但也让你魂魄不安,心神不宁!”车神医道。 “这全冠白,真的是在寻死,要不是看在廖城主的份上,我早该一掌毙了他?”凌寒道。 “凌小子,他既然敢这么暗算你,身后定有那毒门之人在撑腰,不如我教你一法,就可对付这全老鬼!”车神医说罢,便教凌寒如何如何。 马神医教授完毕,二人便回到正堂。 露琼急忙问道:“师尊,他怎么样?” 马神医笑笑道:“内伤已无大碍!只是还需要休养几日。” 二人刚刚坐稳,就见那全冠白慌慌张张的进了正堂,还不时的回望,坐在椅上上犹自惊魂未定,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之物。 众人见他神色有异,也都向门口望去,只是门外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异动。 “冠白,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廖不凡问道。 “没,没什么!”全冠白道,说着拿起了桌上的茶碗,大口吞咽了一口茶水。 “看来全舅爷口渴的厉害,郭神厨,赶紧再给全舅爷上一杯茶!”马神医笑道。 全冠白感激的看了一眼马神医,之后立刻觉得不对,再看看手中的茶碗,正是马神医抛过来的那碗茶,心里不由大惊,道:“我……你……”忽觉的小腹竟如刀绞一般,豆大的汗珠随即流下。 全冠白捂住肚子道:“你在这茶里下了毒!” 马神医笑道:“全舅爷,这众目睽睽之下,我怎能害你!我看你印堂发暗,唇色发青,定是昨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怕是会泻肚,不过这样也好,你肝火旺盛,正该泻泻火!” 那全冠白还要争辩,只觉得小腹坠涨,便又捂住肚子,向门外奔去。 “马神医,不知我这内弟哪里得罪您,竟如此戏弄与他?”廖不凡浓眉一竖道。 “廖城主,这你可是冤枉好人了,我为何要戏弄你的妻弟呢?若是不信,那茶尚有,你可以验证一下,是否有毒,一验便知!”马神医面不改色道。 “钱子,廖城主面前,怎可无礼?”车神医道,说着走到了全冠白的座前,拿起了那个茶碗,放在鼻前嗅了嗅,道:“廖城主,这确是好茶,我兄弟并没有动手脚!” 说罢,竟将那剩余的一口茶底倒进了嘴里。 “车神医,您这又是何必呢?既然马神医说了,我有岂能不信?”廖不凡急忙道。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全冠白那狼哭鬼嚎的声音“鬼啊!” 众人一听,急忙出厅去看,只见全冠白倒在地上,两眼惊恐的望着甬路旁边的低矮树丛,嘴里还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众人再朝那树丛看去,并无一人。 “莫非全舅爷得了癔症?”车神医道,一把握住了全冠白还在挥舞的手腕。“只是有些心神不宁,并没有什么大事!” 那全冠白见有人在身边,一回身,紧紧的抱住了车神医的双腿,犹自在喊:“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说罢,竟是大哭起来。 廖不凡顿感颜面尽失,将全冠白从地上提起,一声高吼:“冠白,你清醒些!” 那全冠白睁开了眼睛,看见廖不凡,道了声:“姐夫!我,我看见鬼了!” “胡说!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怎么能有鬼?”廖不凡说罢,将那全冠白放下,“你是不是喝的太多,还没有醒酒?” 全冠白见廖不凡动怒,也不敢再多言,只得道:“是我眼花了!”但仍不敢再向那树丛看一眼。 郭有瑜道:“我看时候不早,大家定是饿了!” “我看不是饿了,是馋了!”车神医笑道。 “五味,你那边准备怎么样了?”郭有瑜问道。 “师父,都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席!”五味道。 “那好,诸位新老朋友,今日是杏林一门收徒的喜事,又是我等化干戈为玉帛的吉日,我这里备了薄酒素菜,还请诸位赏光!”郭有瑜道。 “郭神厨的薄酒素菜,定是胜却那玉液琼浆山珍海味!我等今日是有口福了!”那吴衣冠笑道。 “正是正是!”那文是非也是连忙符合道。 “各位朋友,这边请!”五味在前面引路。只见这府院虽不如沈庄之大,但也占地甚广。碧瓦朱檐掩映在轻青松翠柏之下,雕栏玉砌尽在花木丛中,举目远眺,可见琼楼玉宇,低头近观,尽是秋芳竞妍。时有黄鸟吟唱,处处金桂飘香。 众人不禁感叹,这城中竟有如此园林,定是花费不少金银,但一想那五味号称岛上第一富贾,有此宅院也是不足为奇。 五味引着众人来到一处亭台,只见里面桌案座席已是准备妥当,众人便依次落座。 待众人坐好,立刻就有那侍女开始倒酒上菜,每人的面前即刻满目珍馐。虽说郭有瑜自谦是薄酒素菜,但上来的却是鱼虾蟹鲍,驼峰猩唇,未等众人下箸,香气便让人神怡。 车神医举起一杯酒道:“今日能有这些朋友共鉴杏林一脉纳新,小可感激不尽,借这郭神厨的佳酿,我兄弟二人敬各位一杯!” 马神医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众人也纷纷举起酒杯。那全冠白此时已经缓过神来,见到这等美味佳肴也忘却了方才的窘迫,不禁食指大动。他假模假样的端起了酒杯,眼睛里却盯着面前盘中的一只闸蟹。 沈潮道:“小女今日拜入神医门下,还请二位神医多多栽培!小女若有顽劣之处,神医不必姑息迁就。总之,今日就把小女托付给二位神医,沈某绝不插手神医门内之事!” “好!难得沈庄主割爱,我与兄长定会倾囊相授!还请沈庄主放心,诸位朋友见证,我先干为敬!”马神医道。 “且慢!这等风光月霁之事,怎么能没有我!”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心有明结生暗鬼(第一更)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是那日的年轻男子,正微笑着走了过来,身后却是嘻嘻哈哈的天宝小云,还有那表情始终简单的白朗。 “原来是这位小兄弟!”车神医道。 “正是小可!若非那日两位神医出手相救,小可早已是黄泉路上的新鬼!大恩不言谢,得知神医今日纳新之喜,怎么能不来道贺?区区薄礼,还请神医笑纳!”那年轻男子双手奉上了一个锦盒道,言语间甚是诚恳,只是嗓音却比那日要清亮许多。 车神医接过,道了声谢,便放在了身边。 “既是熟人,就请共饮!只是还没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仙乡何处?”郭有瑜道。 “小可姓贾,单名一个仁义的仁字,本是风铃岛上一漂泊之人!”那年轻男子道。 “原来是贾公子,快请入席!”郭有瑜道。 “原来这年轻男子叫贾仁,贾仁,假人,定是这男子不敢以真名见人,就报了个假名!”凌寒心里暗想。 “我来引见下!”郭有瑜道,“两位神医就不用介绍了,这位是沈潮沈庄主!” “哦?您就是沈庄主?前几日言语上污了您的名讳,小可在此赔罪!今日见沈庄主龙凤之姿,实是万幸,还望沈庄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罢那贾仁朝着沈潮深鞠了一躬。 沈潮也听凌寒说起这号人物,微微一笑道:“区区贱名,不足为怪,贾公子仪表堂堂,又能不掩己过,却是难得。” “这位凌兄弟你们也是见过!”郭有瑜道。 “见过,我与凌公子可谓是患难之交!以后还得和凌公子多多请教些!”贾仁笑道。 “贾公子好!”凌寒见他能对沈潮道歉,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这男子竟是能屈能伸,对他也暗暗有些好感。 “沈姑娘你们也是见过!”郭有瑜道。 “沈姑娘美若天仙,外柔内刚,怎么能忘呢?我可是天天想着你呢!”说罢那贾仁朝着露琼一笑。 露琼没想到他竟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如此露骨的话,不禁俏脸一红,低着头,行了个万福。 沈潮暗想,这定是一个行为不端的登徒子。 “这位是风铃城主廖不凡廖城主!”郭有瑜道。 “小可贾仁拜见廖城主!廖城主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大名早就如雷贯耳!”那贾仁也是深鞠一躬道。 方才廖不凡还为出现的吏治问题带着火,现在一听那贾仁说道“造福一方”竟像是讥讽之言,便拱拱手淡淡道:“贾公子过奖了!” “全舅爷!你们早就认识了吧!”郭有瑜笑道。 “认得认得!”全冠白想起那日这年轻男子的本事了得,连连点头。 “全舅爷别来无恙啊!只是切莫再做那无礼之事!”那贾仁道。 全冠白一听,刀削似的瘦脸顿时涨的如同猪肝一般。 廖不凡在一旁听到,不禁暗暗揣摩,这年轻男子怎么会认识全冠白呢?莫非妻弟在什么地方做了恶事,被这贾仁撞见,这全冠白,净给我惹麻烦! “这二位是吴衣冠伉俪!”郭有瑜介绍道。 那二位一见这年轻男子,急忙低头行礼,脸上颜色甚为恭敬。原来那日“风尘三鬼”与这年轻男子相遇,年轻男子询问车神医的住址,这三人以为他也是去寻那车神医的麻烦,便想拾掇了他,没想到这年轻男子的修为甚高,招式也是精妙,身形更是飘忽不定,三人反被这年轻男子制住。好在年轻男子倒没想杀他们,只是教他们带路一同去见车神医。并告诫三人,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 这夫妻二人倒是听话,虽然演了出戏,但没那年轻男子的命令,都没敢离开。只有那“烈火恶魔”没有听话,不仅离开,还永远的离开。 “这位是文是非文先生!”郭有瑜道。 “久仰文先生美名,是非公道,只是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那吴仁奚落了文是非一句。 文是非也没有生气,而是笑道:“初闻贾仁兄大号,假义贾仁,到底真仁还假仁,不知问何人!” “好个伶牙俐齿,不知是非皆因口舌起么?”那贾仁也是笑道。 “这就看犯口舌之人仁义不仁义了!”文是非道。 “看来我还是很仁义的!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那贾仁道。 “天宝白朗你都见过了吧!”郭有瑜问道。 “自是见过,方才我们还一起喝酒呢!” 此时天宝小云白朗也都落座,只是三人看样已是吃饱喝足,都挤在全冠白的对面的一张长案之上。 那郭有瑜介绍完众人,便请那贾仁落座,正坐在了凌寒的对面。 天宝小云眼含着笑意直直的看着全冠白,这全冠白被这二人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也不敢抬头。 众人开席,自是大快朵颐。 郭神厨,二位神医,沈庄主,廖城主几人频频举杯,那年轻男子也频频向凌寒敬酒。 全冠白此刻最是开怀,捧着个闸蟹就开始享用。吃了一会儿,一抬头,只见对面不见了天宝小云等人,只见一人正跪坐在案前,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头脸。全冠白左右的看了一眼,见众人都没有注意,仍在互相敬酒,不禁咽了一口吐沫。 只是对面那人一动不动,只是直直的对着全冠白。忽然,那人猛的一抬头,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眼睛里全是恶毒的目光,两颗尖利的虎牙长长的支出,嘴角还流着红色的血。 吓得全冠白“妈呀!有鬼!”一声,连忙向身后爬去,这鬼的样子正是方才自己在那院中所见。 “全舅爷!你怎么了?”天宝大声道,小云也是一脸的笑意,旁边的白朗紧忙的擦去了嘴边的番茄汁水,他并不喜欢这酸甜之物。 众人转过身来,先看了一眼说话的天宝,顺着天宝的目光,又看到了案后那屁股撅得老高,双手伏地,抱着脑袋,还在瑟瑟发抖全冠白。 廖不凡心道,今天真不该将这厮带来,丢尽了脸。几步赶到全冠白的身前,只听那全冠白的嘴里仍在不停的念叨:“莲姐,不是我!不是我!” “小莲?”廖不凡一把将全冠白拉了起来,高声喝道:“你说什么?” 全冠白朝着对面瞄了一眼,哪有那鬼魅之人,不禁一愣,再见那天宝小云都是面目含笑,而小云那三千青丝正散落着,旁边白朗正张嘴道了声:“恶!”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犬齿。 知道定是这三人使得坏,只是见到那张面容实在是太像,不禁心里仍是扑通扑通乱蹦。 “小莲?在哪里?”沈潮听罢,也急忙奔了过来,面色紧张,声音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没!没有!是我喝多了,有些眼花!”全冠白见沈潮也赶来,急忙解释道。 天宝小云见到全舅爷那窘样,忍不住都面露微笑。 原来天宝小云等人吃喝完五味准备的美味,就在院子里闲逛,正好见到那全冠白心急火燎的要出院子。 全冠白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今天真是倒霉,遇到这些杂种!”就想借着更衣尿遁。 小云笑道:“二傻!咱们作弄下这全舅爷一下,怎么样?” 天宝正愁呆着无聊,一听小云的提议,立刻双手赞成,白朗依旧是跟随大流。 “只是怎么捉弄啊?”天宝问道。 小云微微一笑,掏出了一个胭脂盒,将白朗的脸蛋涂红,然后就将三千青丝散落,然后道:“白朗乖,来背着姐姐!” 白朗听话的把小云背在身上,那万千青丝就都垂到了白朗的头上。天宝在正面一看,黑发低垂,隐隐露出了一点腮红,倒真像个女鬼。 “白朗,跟着我走!”天宝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举杯消愁愁更愁(第二更) 那全冠白真有些尿急,只是见这宅院巨大,一时间找不到茅厕,便寻了一处没人的树丛,低着头,解开裤袋,便开始洋洋洒洒。完事之后,全冠白刚要系紧腰带,就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一道人影闪过。 全冠白回头一看,并没有人。他摇了摇头,暗想,这花酒真的不能多吃!昨日为庆祝自己死里逃生,又出去鬼混了一宿,原本想今日睡他一天,没想到一早就被廖不凡叫起,说是要拜访车神医,恭贺神医收徒之喜。 全冠白一听要拜访车神医,立刻酒醒了一半,连忙摇头,谎称肚子疼,不能同去。哪知廖不凡却道:“你若是真的有病,刚好找神医看看!”说罢尽管全冠白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被廖不凡拉了过来。 其实廖不凡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全冠白虽然行为不端,但也是自己直系之人,带着他多见见大场面,能长长见识。就这样,全冠白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廖不凡来到了郭府。 全冠白见身后并没有人,又回过头准备系腰带,刚一低头,就感觉到身后有股冷风吹过,吹得自己汗毛乍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并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影,竟像是朝着自己飘来。 “是谁?”全冠白双手提着裤子,双脚一跳,转过身来,并同时大喊一声! 只是身后仍旧一个人影也没有。全冠白自言自语的道:“真是见了鬼了!” 话音未落,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正搭在轻轻的搭在了自己的肩头,并且传来了一阵女人的香气。 全冠白的心跳骤然加快,双腿开始发抖,提着裤子的双手也是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朝着自己的肩膀一看,不由的又是打了一个激灵。 只见那肩上的手背颜色惨白,指甲青紫尖利,指缝里全是污泥。只是那只手搭在了全舅爷的肩上,并没有动。 全冠白感觉到了那只手上带着的寒意,额头全是冷汗,他也并不敢动。 身后忽然传来了幽幽的女人声音:“恶贼,你害的我好苦啊!快还我的命来!” 全冠白吓得慌忙向前飞跑,竟挣脱了那只肩上的手,只是裤袋还没有系好,刚跑了两步就被掉下的裤子绊了一个跟头。全冠白往身后一看,不由吓的面如土色,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人,一头黑发将面目挡住,还伸着一只瘦削的手,像是要抓自己一样。 全冠白在地上一阵乱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的朝大厅方向跑去,不时的还回头张望。 跑了一阵,全冠白见身后没有人,松了一口气,才把裤带系好,心想:真是中了邪!回头再望,并不见那鬼影,便进了厅堂。 方才一路小跑,早就口干舌燥,一见桌上的茶碗,想也没想就喝了一口,喝完才想起这是马神医的茶碗,不由得心惊肉跳。果不其然,还没等自己一句话说完,肚子就开始剧痛,只得去寻那茅厕。 大号不同与小解,不能随地解决,情急之下,只好问那郭府家丁,那家丁便指引了方向。 好在郭府的格局甚好,乃是多厅多卫,并没有走多远,便是茅厕,说是茅厕,实际上也是一间大屋,男左女右,中间一堵白墙隔开。 屋内燃着熏香,青烟袅袅,竟是闻不到一丝臭味。全冠白也无心管那香臭,脱下裤子,就要出恭。只是肚子依旧绞痛,却毫无建树。 全冠白不禁握紧了拳头,脸憋得通红,忽然听到隔壁的女厕又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全冠白一听到这声叹息,顿时吓得毛骨悚然,也不顾肚子还隐隐作痛,急忙站起身来,系上腰带,就要逃走。 忽听那女子的声音道:“把我的命还我,再走罢!” 全冠白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飞跑出了茅厕,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只是身后并没有人跟上。 忽然感觉自己和一人撞了个满怀,嘴里的秽语脱口而出:“奶奶的!你他妈瞎……”一个“瞎”字还没有说完,已是转回过头的全冠白立刻哑了音。 自己撞上的不是人,正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那女鬼摇晃着脑袋,伸出了双手,又搭在了全冠白的肩头,尖利的指甲竟像是要抠进全冠白的肉里一般,并阴阴的道了一声:“还我的命来!” 那全冠白吓得立刻瘫软在地,从下向上,竟看清了那女鬼的样貌,嘴角流着血,惨白的脸上却涂着腮红,一双幽黑的眸子十分的空洞。 “莲姐!”全冠白竟然认出这个女鬼!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惊恐,手脚并用,连连向后退,嘴里还喃喃道:“莲姐,不是我,不是我!” 那女鬼冷哼一声,道:“你这禽兽不如忘恩负义的家伙!快还我的命来!” 那全冠白吓得魂不附体,起身猛跑了百十步,一头栽倒在郭府会客厅堂的前面,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鬼呀!”,才引得众人出来。 那两次,自然是天宝三人的杰作。这次,小云白朗就在他的面前,拌了个女鬼,竟又将那全冠白吓个半死。 凌寒看到,那廖不凡听到全冠白叫了一声“莲姐!”竟然显得十分的紧张,一改往日的沉着镇定,而师尊也急忙过来询问,看来那“莲姐”定是这二人亲近之人,不然不能如此的紧张。 “你到底看没看见?”沈潮高声喝问! 全冠白看了一眼对面的天宝等人,又咽了一口吐沫,喉结上下一动道:“沈庄主,我看错了,并没有看道舍妹!” 沈潮朝着廖不凡瞪了一眼道:“好好管管你这妻弟,别让他再惹麻烦!”一挥袖子,又朝着两位神医走去,与众人又喝在了一起。 凌寒暗想,原来那沈潮廖不凡口中的小莲竟是师尊的妹子!怪不得师尊这么关心。 那廖不凡见沈潮训斥,心情也是十分沉重,对全冠白道:“最近你给我放聪明点,不要给我惹麻烦!不然就是你姐也救不了你!” 全冠白立刻唯唯诺诺道:“姐夫,我知道了!” 廖不凡颓然的坐在了自己的案后,倒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似乎十分的惆怅,随后又倒了一碗,又是仰脖干了,颇有买醉的意味,廖不凡一连倒了十碗酒,也一连干了十碗酒。 要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待那十碗酒下肚,廖不凡竟是有些醉意,正是酒入愁肠,化作英雄泪!朦胧中,竟好像看到一个美貌少妇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正在朝着自己微笑奔来。 “小莲!你来啦!”廖城主一把抓住了那美貌少妇的手臂,又看看她身边稚气未脱的孩童,道:“小莲,天儿,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说罢,就朝着那少妇和那孩童拥去。 只是那少妇竟然一把推开了自己,高声道,“呀!廖城主!你醉了!快放开我!白朗!快帮帮我!” 廖不凡摇了摇脑袋,眨了眨通红的眼睛,仔细一看,果然是自己看错,面前的只是那沈家的丫鬟,小云,而旁边就是那狼孩白朗。 “快来帮忙啊!白朗!还愣着干什么?”小云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廖不凡抓的生疼,忙喊白朗帮忙。只是白朗的表情却是有点奇异,竟是呆呆的看着廖不凡。 廖不凡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还抓着小云的手腕,顿时酒醒,慌忙松开道:“小云姑娘,真是抱歉,廖某有些醉了。” “我家老爷见廖城主有些醉了,昏昏欲睡,便教我照看着点您!”小云道。“谁知……”小云一边说,一边揉着被廖不凡捏红的手腕。 “实在是对不起!弄疼了你!廖某真是无礼!”廖不凡急忙起身,朝着小云鞠了一躬。 “呀!这可如何使得!廖城主不必行此大礼!我只是个下人,怎么受得起?”小云慌忙将廖城主扶起,怕那廖城主不起,小云竟也用了些内力。 廖不凡感觉到小云的手上的内力传来,竟是十分熟悉,不由得鼻头一酸,竟是虎目含泪。 “你这功法是谁教你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黑衣欲觅阎罗令(第一更) “自然是庄主教的!”小云道,心中却不知廖城主为何要这么问。 “原是如此,小莲的功法也是沈庄主所授!”廖不凡心想,见小云仍是看着自己,紧忙用双手搓了搓脸,顺便将眼中的泪水偷偷擦去道:“我没事了!不用管我!冠白,我有些醉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全冠白正巴不得听到这句话,所以见廖不凡拼命喝酒,并没有相劝,就想借个由头,好离开这是非之地。一听廖不凡要走,急忙起身。 此刻,露琼走过来道:“廖叔叔!您没事吧?” 凌寒也走了过来道:“廖世叔,要不要紧!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露琼,凌世侄,你们不用担心!廖某没事,只是喝得有些急!”说罢,伸出手指刮了一下露琼的鼻尖,又拍了拍凌寒的肩膀,“我去和郭神厨和二位神医道个别!冠白,你在这里等候就行!”说罢,便向郭有瑜等走去。 “全舅爷!是不是你的东西掉了?”凌寒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沓像是银票似的东西。 全冠白眼尖,看像是银票,紧忙装作翻查自己的衣服,摸索了一阵道:“啊!正是,正是我的!幸亏凌兄弟发现,要不然就丢掉了!” 凌寒笑着,将那东西塞到了全冠白的手里,低声道:“全舅爷下次可要放好,千万不可随处乱丢!” “多谢凌兄弟提醒,下回一定,一定!”那全冠白满脸堆笑道,朝着手里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哪里是什么银票,正是凌寒在衣袖中发现的那些符咒! “你这是什么意思?”全冠白吃惊道。 “我还没问全舅爷是什么意思?”凌寒冷冷的道。 “这!”那全冠白慌忙把那几张符咒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道“定是那裁缝背地里使坏,待我明天去找他!看他怎么说!” “原来是那裁缝动的手脚!那还要劳全舅爷帮着查访,这等暗箭伤人的小人我岂能留他!全舅爷只需将这符咒还给他便可,我在这符咒上已经下了剧毒,定让他万劫不复!”凌寒道。 “什么?这符咒上有毒?”全冠白惊道! “正是!若是这施咒之人碰此符咒,必备咒语反噬,但全舅爷你请放心,你既然不是那施咒之人,便也无关紧要!何况我们也是相识,我怎么能害你呢?就像你不能害我一般!”凌寒道。 那全冠白的脸色一会变红,一会变白,心里暗暗叫苦,这回又着了这凌小子的道,但嘴里仍虚伪的道:“凌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仅功夫出众,还机敏过人,真是让人佩服!只是凌公子我怕这符咒万一反噬了我怎么办啊?” “全舅爷请放心!若不是你施的咒,便不会反噬!若是真的反噬,我这里还有解药!”凌寒道,“那裁缝若是被这符咒反噬,定会死的苦不堪言!” “那凌兄弟能不能将那解药给我一点,我想万一我被那符咒反噬,我是说万一,我还得去你那里取解药,可是麻烦至极,你知道我向来慵懒,不喜奔波的!不如就给我留下一颗半颗,预防反噬!”全冠白厚颜无耻道。 “这!”凌寒看了看全冠白,道:“这可不行,我这解药只有一颗,是不能随便给人的!” 全冠白一听,心里暗暗着急,心想:万一这小子不给,那我岂不是要玩完?“小兄弟!你看这样如何,解药我先帮你保存,我立刻就去找那裁缝,问个明白,要是我没有被符咒反噬,我便将解药还你,如果我被反噬,那我就服用,如何?”全冠白道。 “全舅爷说的也有理!那我就将这解药放于你处寄存,可千万别弄丢了!”说着,凌寒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了全冠白。 全冠白心里一喜,心道:小子,毕竟还是嫩了点,让我多说了几句,就把解药骗到手里。 凌寒则想:这回你可是难逃了,看你以后还怎么为恶! 两人各怀心思,脸上却又都挂着笑容。 那吴衣冠与文是非见廖不凡要告辞,几人也是想要告辞,便举杯到郭有瑜那里请辞。 正在这时,传来了门外那门子的叫声,“站住!你不能进去!”众人急忙放下酒杯,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面罩的黑衣人正疾步过来,而后面的童子在不停的追喊“快停下!” 那黑衣人几步就甩开了身后的门子,到了众人面前,一拱手道:“神医收徒,沈庄拜师,这风铃岛的千古佳话怎么能没有我呢?” 众人一听,这声音熟悉,正是那日那后来的那个带头的黑衣人! “胆子还不小!竟然敢到这里来!”郭有瑜怒道。 这黑衣人前来,不知又在耍什么伎俩,前一日放你一条生路,今日还敢在来?凌寒心里暗想道。 众人见这黑衣人有恃无恐,都猜不出来他有什么来意,只是都直直的盯着这不速之客。 “哈哈哈!诸位不用紧张,前日在那谷中,与诸位英雄的确有些误会,但回去之后,已经查明,的确是受人所惑,才要对神医不利,今日前来,只是祝贺,别无它意!”那黑衣人道,说罢又朝着凌寒拱了拱手道:“凌少侠大仁大义,那日能放我一马,小可感激不尽!”。 “前事休要再提,既是前来祝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马神医道。 “哈哈!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帮的帮规便是,见我帮众者死!我若是让大家见到我的模样,岂不是害了诸位!”那黑衣人道。 “你不是九龙寨的匪人?”沈潮忽然问道。 “九龙寨那等土匪败类,岂能与我们相比?沈庄主真是看轻了我等!”那黑衣人一见沈潮的样貌,竟猜出了沈潮的身份。 “你们是龙游帮!”郭有瑜看到那黑衣男子的面罩上那条金龙,忽然想起了这个名字,一出口,就连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什么!龙游帮?”廖不凡也是大声问道,顿时酒水都化成冷汗流出。 凌寒并不知这龙游帮是何门派,有何建树,只是看到沈潮,廖不凡,还有郭有瑜脸色惊异的神情,便知道这龙游帮并非简单的帮派。 “既然猜出了我的身份,必然知道我派的规矩!”那黑衣人道,“所以还请诸位不要为难与我!” “既是这样,那我等也就不再强求!”车神医似乎也知道听说过这帮派,便道:“只是不知阁下除了前来祝贺,还有何事?” “车神医果然快人快语,此次前来,还想向车神医借样东西,不知可否方便?”那黑衣人道。 “不知阁下想借何物?”车神医问道。 “阎……罗……令!”那黑衣人一字顿的说出。 众人一听这三个字,脸色无不大变,凌寒不禁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胸口处的那块玉牌。 “哦?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这阎罗令?”车神医问道。 “这你就无须多问了!不知车神医可否借来一用?”那黑衣人问道。 “哼!”传来了一声冷哼,正是那个年轻男子。 那黑衣人一见是冤家对头,便道:“不知兄台冷哼一声,却是何意?” “这世上真有这厚颜无耻之人,口口声声说来道贺,其实有是来打人家宝贝的主意,还要说借,不如直接说要好了!”那年轻男子道。 众人见这年轻男子并没有把这龙游帮放在眼里,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那黑衣人暴起为难。 “我知道你是怀恨我打了你一掌,你我的恩怨日后再算!今日是神医纳新的大好日子,我不想为难与你,只是你也不要惹恼了我!”那黑衣人冷冷道。 “你……”,那年轻男子还要争辩,但被车神医制止住。 “真是抱歉!传闻门中的确有一块阎罗令,只是我执掌门户之时,并没有见到这阎罗令!更别提借与你。”车神医道。 “车神医既然说没有,小可自不怀疑,只是最近传言四起,不知车神医可有耳闻?”那黑衣人道。 “哦?不知是何传言?”车神医问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黑白无常擒游龙(第二更) “传言那数十年前已经离开的风铃岛的杏林毒门一支要重回风铃岛,要与车神医争夺门派重宝,阎罗令!我家帮主早就耳闻这阎罗令蕴含着玄机,就想借来研究一下!车神医说是没有,看来怕是不想借吧!”那黑衣人道。 凌寒一听,原来这块阎罗令是杏林派的宝贝,看来一会儿待有时机还给车神医。只是这黑衣人怕是来者不善,竟像是要强抢一般。 “东西是人家的,人家说借就借,不借就不借,莫不是还要抢?”那年轻男子道。 “说的就是!我师尊说没有,就是没有!”露琼也道。 那黑衣人环视四周,一见众人都横眉冷对,便笑道:“既然杏林一门不愿借,那我只好回去如实禀报了,到时还怕我家帮主怪罪,若是恼怒了,怕是对神医也没有好处!” “哼!看来你还是来找事的!今日我心情好!可以饶你一命,那汉子,你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马神医有些恼火道。 “好!很好!不欢迎我是吧!待我下次来的时候,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那黑衣人也是冷冷的扔下了一句话。 “慢!”沈潮道了一声。 “不知沈庄主还有何赐教?”那黑衣人对沈潮的态度倒还是很客气。 “回去转告贵帮主,不管他是龙游帮也好,九龙寨也罢,现在小女入杏林一门,我沈庄已和杏林血脉相连,杏林一门的事就是我沈庄之事,若是与杏林作对,就是与我沈庄作对!不管你们有多大的本事,沈某随时奉陪!”沈潮言语不卑不亢,但清楚的表面了立场,若动杏林,便动沈庄! 那黑衣人听了沈潮的话,嚣张的气焰顿时有所收敛,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若是有人敢打杏林的主意,不管是什么帮派,我廖某都会与之周旋到底!”廖不凡大声道。“回去告诉你家帮主,就说我廖不凡提醒一句,在风铃岛上最好不要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不然,我廖不凡绝对不会放过他!” 旁边的吴衣冠,文是非等人心里不禁暗暗佩服,毕竟是风铃岛中的上上人物,倒是有顶级的气势。那龙游帮早在百余年前就蜚声岛内,据说对敌手段毒辣,一旦结怨,至死方休。只是近五十年并没有太大的动静,还以为这帮派销声匿迹了,沈廖二人明知这龙游帮的名头,依然不惧,的确颇具胆色。 白朗见那黑衣人猖狂,也是昂起了头,呲出了尖牙。 那黑衣人一见白朗,心中反而一冷,要知道沈潮与廖不凡给他的压力都是虚无的,因为并没有交手过,还不知道厉害。而白朗给的压力却是实实在在的,那日在狼吻下脱身,黑衣人也是惊魂未定,那恶狼将手下撕裂,血肉横飞的场景犹出现在眼前。当时只要白朗一声令下,自己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所以,见了白朗面有怒色,也是有些胆寒。 “诸位,既然话不投机,我就先告辞!改日定会再来拜访!”那黑衣人道,说罢,身形一晃,就上了屋顶,又是一跃,整个人像是一只黑色大鸟一般,在空中划过。 “既然来了,就不要着急走!”一个声音响起。 随后听到“扑通”一声,竟是那黑衣人被人从空中截下,扔在了地上!而他的前面,站着一个浑身黑衣,面庞黝黑的男人,正是那个黑无常! “那天我就觉得你们穿着这黑色的衣服就很讨厌,只是那日事情多,没时间拾掇你们,今天还敢穿黑色的衣服,真是做死!”那黑无常道。 “兄弟,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一出来就惹事,人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与你何干?就是不穿又能怎样?”转瞬间,那黑无常身边又多了一个人,正是他的胞兄,白无常。 沈潮也是第一见到这二人,只是听凌寒说起,这二人都是畅血修为,一见这身法和气势,果然不假。另外这二人一个长得白,一个长得黑,模样倒是一般无二,沈潮见了也不禁暗暗称奇。 “你们二人胆敢对我无理,难道活的腻味么?”那黑衣人被扔在地上,被摔的不轻,但嘴上仍是不服的道。 “兄弟,你活了七十年了,你会觉得腻味么?”那白无常问道。 “兄长,你问我,你还比我多活了半个时辰,你会腻味么?”那黑无常反问道。 “我们对你无理,是因为你对神医无理,并不是我们活的腻味!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看你真是活腻味了!”那白无常道。说罢,一股灵压从身上发出,直压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顿时感觉到了呼吸不顺,血脉不畅,胸口有如被巨石压着一般,眼睛立刻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潮廖不凡一听,这二人看着只是与自己年纪相仿,实际竟然已是古稀之年,不禁都是吃了一惊。 要知修炼到了畅血的确可以保持年轻之姿,因为血液可以输送养分,保持皮肤的光滑,又可以带走身体里的废物,所以才能容颜不老。只是因为沈廖二人的实际年龄都没有达到古稀,并不知自己到了七十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这黑白二人,保养有方。 “黑白二位不是说要三日后再来么?怎么今日就到了?”车神医问道。 “这!哈哈,要说寻你的踪影,还是很容易的,我兄弟二人本来今日只想打个尖,谁知闻到了里面菜香阵阵,酒香怡人,又有这么多的朋友,就忍不住先进来了!”那黑无常道。 白无常也是一脸的笑意道:“久闻郭神厨大名,只是未有口福,今日一见,果真……果真……让人难舍最后一滴啊!”那白无常四处看了一眼,只见虽然杯盘仍在,但菜品早就被吃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一点香味。 “既然二位也是国酒前辈,舌上高人,不如就再此小酌一会儿,可好?”郭有瑜见到二人眼睛仍在桌上晃来晃去,鼻子还不停的闻着,便邀请入席。“五味,再去弄点菜品!” 那黑白二人一听郭有瑜这么说,立刻眉开眼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真是一对吃货!”那年轻男子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声。 “是!师父!”五味听罢,转身进了附近的一间大屋,原来,那就是厨房,看来这宅院不仅厅堂多,厨卫也多。 廖不凡一见二人的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尚不知是敌是友,若是来寻神医麻烦的,自己岂能一走了之,于是便不言告辞。 吴衣冠文是非等人见那黑白无常到来,也就不忙着走,都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那黑白二人见过郭神厨及车马神医,转过身来,也是打量了一下初次见过的沈潮与廖不凡。 那黑无常目光一凛,一股灵压竟朝着沈廖二人袭去。沈潮也不声张,只是微微一笑,自己的灵压也喷薄而出,与那黑无常的灵压撞在了一起,竟将那黑无常的灵压压了回去。 那黑无常面色一惊,急忙收回了灵压道:“你是何人?” 沈潮还是一笑,并不答话。 凌寒一拱手道:“小子参见二位前辈,这位是我师尊,沈庄主!这位是风铃城廖城主!” “我说是哪来的高手,原来是风铃岛的二位翘楚,失敬失敬!”那白无常道。 沈潮见那白无常还算谦恭,便也拱手道:“二位前辈深藏不露,才是高人!” 廖不凡也是拱手施礼,却并未答话。 “二位,不知你家小姐今日是否一起前来,我好给她把上一脉!”车神医问道。 “这个!神医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从小就喜欢玩做迷藏,这几日又是与我哥俩做起了游戏,还没有找到!”那黑无常挠了挠头道。 “神医还请放心,只要你答应给小姐治病,我答应给你的东西一定不会食言!”那白无常仿佛猜到了车神医心里所想的事情便安慰道。 “你们两个这么好吃懒做,你家小姐若是知道,会不会气的发疯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父母在堂不远游(第一更) 黑白无常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那叫做贾仁的年轻男子说的。 众人知道那黑白无常喜怒也是无常,不禁替那贾仁捏了一把汗。 “我家小姐是我们一手带大的,自然不会怪罪,她此刻不知在哪玩乐呢!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我等垂涎神厨的手艺!”那白无常道。 “我家小姐气不气又与你有何相干?”那黑无常眉头一皱道。 “唉!可怜那姑娘,还巴巴的盼着有人去找她呢!”那贾仁叹了一口气道。 凌寒知道他是有意的引人注意,心里暗想,这贾仁难道与这二人认识?但又不像,那日这黑白二人夺药,差点耽误这贾仁的伤。 “哪个姑娘?是不是我家小姐?”那黑无常立刻问道。 “不知你家的小姐长的什么模样?”那贾仁道,“这世间的姑娘那么多,我怎么知道见到的是不是你家的小姐?” “我家的小姐长得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那黑无常道。 “那恐怕不是,我见那姑娘,长得既不像鱼,也不像雁!倒像个人。”那贾仁道。 “我家小姐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年纪在十六七岁,瓜子脸,眼睛很大,不知公子有没有见过?”那白无常道。 “你若是这么说我倒真的见过!你们是不是黑白无常?”那贾仁问道。 “正是我们兄弟!”那黑白无常一听这年轻男子见过他家小姐,紧忙回答。 “你们家小姐是不是唤作薇儿?”那贾仁继续问道。 “正是,正是!公子快快说来,在什么地方看到的我家小姐?” 凌寒一听这贾仁竟知道那小姐的芳名,定然不会欺骗这黑白二人,若不然惹怒了这两个怪物,定没有好果子吃。 “这个么?”那贾仁抿嘴一笑,并不做声。 “你倒是说啊?”那黑无常冲了过来,急道。 “唉!世人总以为帮人就是应该,不帮就是不该,其实那有那么多的该与不该?我心情好就告诉你,心情不好,谁也不能让我开口!”那贾仁道。 那黑无常见他说些不相干的,便道:“小娃子,你若是不说,我可要动手了?” “哼!你这老鬼,你知道你家的小姐为什么走么?”那贾仁道。 “为什么啊?”那黑无常一副疑惑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那贾仁大声道。 “公子!你这话又是怎么讲?”那白无常也是奔了过来道。 “一定是你们两个无趣?你们家家小姐看着你们二人腻味!我看着都无趣!”天宝打了一个哈欠道。 那黑无常只是狠狠的瞪了天宝一眼,天宝也想回瞪一眼,只是眼睛太小,效果并不明显。 那贾仁朝着天宝一拱手道:“看来那位天宝哥倒真是你家小姐的之音,你家小姐道,天天对着你们两张老脸,臭臭的!气闷的要命!” “哦?兄长,你看我的脸老么?今天我还用那鲜血沐浴过呢!”那黑无常问白无常道,又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并不臭啊?难道是有血腥味道?” “兄弟!小姐是说咱们两个没有趣味!按说也是,咱们兄弟从她是个呱呱坠地的婴孩,看着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可谓是每天都有新的变化,一天比一天娇艳,我们看了,只是一天比一天欢喜。只是咱们兄弟这面容,却是几十年如一日,未曾变过,定是小姐看的久了,也是气闷。”那白无常叹了口气道,但说道他家小姐的时候,眼睛里竟放出无比爱怜的光华。 露琼听到此节,也是朝着父亲望去,那沈潮也正在看着露琼,就像看着一件无价之宝,眼里也满是疼爱之色。 “原来如此,那我明天去找那徐婆帮我重做张脸,也不知小姐喜欢谁的样子!”说罢那黑无常的目光对着车马神医,道:“这两张老脸怕是还不如我们的!” 车马二位神医苦笑了一声,马神医道:“我看你这张脸英俊异常,定是你家的小姐不懂欣赏,你看你天庭饱满,目若朗星,真是神仙之姿!” “哦?真的么?”那黑无常听完有些得意,又有些怀疑,问那白无常:“兄长,他说咱们长得有若神仙,你怎么看?” “别听他的,他只是在消遣你!”那白无常还在回味这他家小姐种种的可人之处,听兄弟这么问,便说道。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黑无常听道兄长这么说,朝着马神医便要动手,但一想到马神医浑身是毒,可不是那么好动的,便道:“老毒物!嘴也够毒!今天我心情好,就不与你一般见识!”说罢,又朝着其他人望去。 看到了郭有瑜道了声:“太老!” 看到了沈潮廖不凡道了声:“比我的脸还臭!” 看到了全冠白的的尖嘴猴腮,不禁一乐道:“这个就不用扮了,家里有猴子!” 众人听了不禁一阵哄笑,那全冠白又是老脸通红。 看到了吴衣冠道了声:“我可不要扮和尚!” 看到了文是非道了声:“扮个学究,我一看就气闷!” 又看到凌寒,众人以为,这下可是行了吧!年轻,英俊,相貌堂堂,又不气闷,你家小姐见了定不会腻味! 就连那贾仁看了也是低头不语,像是觉得这张脸,小姐也是喜欢。 那黑无常看了凌寒半晌,对白无常道:“那凌小子的脸英俊是英俊,但我觉的还没有兄长你的英俊,不如我就扮成你的样子如何?还省去了许多麻烦!只要弄的白一些就可以了!” “胡闹!每天让小姐对着两个我?还不让她发疯?”白无常才缓过神来,道。 “别从相貌上找原因了!你家小姐说了,你们的样子并不丑!她也没有嫌弃!”那贾仁道。 “哦?我家小姐真的是这么说的么?”黑无常一听,顿时心花怒放。 “当然,这是你家小姐亲口对我说的!”贾仁道。 “既然不是因为我兄弟长得这么英俊的原因,那她为什么又跑掉啊?”黑无常问道。 “还不问问你们自己?”那贾仁道。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只知道她喜欢天上的星星,我便摘颗天上的星星,她喜欢树上的果子,我便摘颗树上的果子,难道这样,还不够么?”黑无常道。 “你家小姐说,就是因为你们什么事都帮着她做了,她才觉得气闷,要自由一些!在你们两个老妈子身边,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简直一分钟都呆不下去!”那贾仁道,声音竟是有些激动。 露琼又偷偷朝着沈潮看了一眼,沈潮也正在看着露琼,脸上竟是微微一笑,像是在说:“琼儿,是不是在父亲身边,你也是有这样的感觉?” 露琼急忙底下头,心里有如鹿撞。 “我们是男的,不是老妈子……”那黑无常也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声音也不似方才那么大声。 “兄弟,我知道了!正所谓:儿大不由娘!小姐长大了,不再是你我身边的那个乖乖宝贝了!她要自己面对这世界,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她!”那白无常说罢,眼里竟是十分的伤感。 那贾仁听了,似乎也有些感动,眼睛里竟有些湿润。 那黑无常也是叹了口气道:“可是一日见不到她,我始终是放心不下!” “是啊兄弟,小姐这偷跑出去三天三夜,你也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那白无常道。 “你不也是一样?”黑无常道。 凌寒听了,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以及家中那些关心自己的人,自己这离家这么久,长野师父,王奶妈,霍厨子,定也一样担心自己。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只要小姐让我们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我们也就不担心了!小鹰始终要学会自己飞翔,就让她去吧!”那白无常道。 “对了!小子!你还没有说,在哪里见到我家小姐的呢?”黑无常转向那贾仁,问道。 第一百四十章 华府宴罢奇诗齐(第二更) 此时,五味已将酒菜准备完毕,又差下人将原有的杯盘撤下,将新的酒菜摆上桌案。 众人不禁赞叹,也就是谈话的功夫,五味就将这酒菜备好,也足见功力,这“风语楼”的主厨的确也不同凡响。 那贾仁一见五味,心念一转,便道:“就是昨天,我一个人无趣,就去“风语楼”喝酒,碰巧遇到你家小姐的,她还让我转告你们……” “小姐她说什么?什么时候回来?”那黑无常着急的道。 “你家小姐说,让你们不用找她,三日之后,她定会回去!还说,让你们一定要请到车神医!”那贾仁道。 “哦!既然小姐这么说,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兄弟就不用着急了。”那白无常松了口气道。 “二位,酒菜已经上齐,请用吧!”郭有瑜微笑着道。 未等众人动筷,香气已是满阁。众人虽然刚吃完不久,但五味做的是全然不同的菜品,引得众人又纷纷举箸。 只有那黑衣人仍然在地上哼哼唧唧。 “听你在一旁哼唧,真是扫兴,快滚吧!”黑无常朝着那黑衣人看了一眼,随手扔过去一块骨头,打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 那黑衣人浑身一震,便爬了起来,也不敢回头,狼狈的逃了出去。 凌寒见此情形,又想起当日随同凌长野上山的情景,只是物是人非,心里不禁有些酸楚。 “车神医,我家小姐说三日之后可以回家,不知车神医能否屈尊到府上一叙,好医小姐之病!”那白无常问道。 “我既然答应,自然不能违诺,只是不知那半句……”车神医道。 “哈哈!只要神医答应,那半句给你也无妨,请听好!”那白无常张嘴就要说。 “且慢!这是我门派机密,怎么能随意透露?”马神医急忙道。 “兄弟,让他说也无妨!”车神医笑道。 众人一听这事关杏林一门的机密,也都想起身回避,但一听车神医道句无妨,便又坐下,心里纷纷想,这会是什么样的机密,莫非与那“龙凤续命丹”有关系。 “既然车神医不反对,那我便说了,您可听好: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木榧马兜铃。就是这两句!”那白无常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出了那两句诗。 “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木榧马兜铃。”露琼重复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是如同鸭子听雷,不明所以。心中无不在想,就是天大的秘密,自己也是猜不透了,这从字面上看,简直是文理不通! 五味道:“神医,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车神医一脸激动的样子,道:“这是前辈高人留下的暗谒,果然是匠心独具!” 郭有瑜道:“五味,不可多言!” 众人也觉得这两句诗根本就是故弄玄虚,但看车神医的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无价之宝一般,眼睛里满是欣喜的光彩。 “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木榧马兜铃。当归常山西河柳,黑丑甘遂天南星!”车神医暗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暗想:这衣冠冢终于可以重现天日了!父亲遗言,也是祖训:冠冢重现天日之时,就是杏林一派发扬光大之日。这衣冠冢里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待参破这首诗文就可以破解了。 众人知道车神医自然不会将这秘密公布,于是也不再思量。 众人又是推杯换盏一阵,酒足饭饱之后,便纷纷起身告辞。 待那吴衣冠,文是非等人离去后,那白无常一拱手道:“二位神医,三日之约,可不要忘记!到时,我必来接你!” “无常兄放心,车某一定前去!”车神医也是一拱手道。 廖不凡想起以往事情,心情似乎不大好,也便告辞而去,那全冠白倒是显得格外轻松,显然是能安然离去,心情大好,也不敢再朝那天宝白朗多看一眼。 “二位神医,郭神厨,小可也先告辞!再次感谢二位神医的救命之恩,也多谢郭神厨的盛宴款待!”那贾仁也起身告辞。 “贾公子慢行!”郭有瑜也是举手示意。 那贾仁走到凌寒身边道:“多谢凌公子那日相救!”一想到在那蜘蛛洞中的情形,脸上不禁一红。 “贾公子不必客气!只是下次见面,还请鞭下留情!”凌寒则想起那被骏马拖弋的惨状,不由的摸了摸屁股。 “你若乖巧,自然不会!”那贾仁眼中一亮,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只是待他离去的时候,仍旧回眸多看了一眼凌寒,似乎有些不舍。 “二位神医,沈某也要告辞!露琼这孩子,就交给二位神医了!”沈潮说罢,也是起身。 凌寒见师尊起身,急忙也起身靠将过来。 露琼一听父亲要走,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又见凌寒天宝等人也是准备离去,眼睛一红,眼泪竟在眼眶中打转。 “沈庄主!车某还有个不情之请,关乎凌少侠的伤情!”车神医道。 “神医请讲,既是关乎寒儿的伤,沈某能办到的事无有不应!”沈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车某想留少侠在这里盘桓几日,看看能不能调理他的怪异内伤!”车神医拱手道。“毕竟,是舍弟用错了药,对少侠的身体又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听车神医如此一说,那马神医也是老脸一红,赶忙把头低垂。 “小可的病是天生的,马神医也是为了小可好,二位神医不必自责!”凌寒安慰道。 “既然是为了小徒,那在下正是求之不得!寒儿,你就在这里多待些时日,若是功课落下,回头为师帮你补上便是,若是能医好你的伤病,那可是再好不过!”沈潮微笑道。 露琼一开始以为父亲凌寒都会回去,现在一听凌寒可以留下,不禁转忧为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凌兄弟不走,我们也不走!”天宝道。白朗,小云也自然都不愿离去,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沈潮。 “唉!这可怎好?你们在这里,岂不是要给神医与神厨添乱!万万不可!”沈潮道。 “沈庄主不必多虑,这几位都是我的小友,与小徒五味也是熟络的很,不如就一起在此,多住几天,也好联络感情!”郭有瑜道,说罢朝着天宝小云会心一笑。 天宝则是裂开大嘴,笑的开心,心里想的,这回可要好好的吃上几天,定要把五味这府上的美味吃个遍。 小云看着郭有瑜意味深长的笑意,脸上不禁一红,暗暗的看了一眼五味,便低垂下头。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天宝,你留在这里,不可胡闹,小云你要看好他们两个!”沈潮也笑道,说罢摇了摇头,“都是我平日太宠着他们,让神医神厨见笑了!” “哎,就像沈庄主所说,沈庄杏林,已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客气!”车神医道。 “那沈某就先告辞了!”说罢,沈潮大踏步的离去。身后,天宝小云露琼早已兴奋的抱成一团,只有白朗,还在呆呆的看着,不知众人为何高兴。 厅堂之内,灯火通明。 只有郭有瑜,二位神医以及凌寒。五味带着露琼天宝等人,一起烤羊吃酒去了,没有沈庄主的约束,几人也是欢畅淋漓,白朗方才明白,为何天宝等人这么开怀。 “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木榧马兜铃。当归常山西河柳,黑丑甘遂天南星!”车神医又念出了那首诗。 “兄长,那日你念出了三句,我一直在暗暗思索,只是一直毫无头绪,不知这诗是何意,又怎么会有那衣冠冢的地图?”马神医不解的问道。 “是啊!车神医,这字面上只是药材的名称,会有什么含义?”郭有瑜也是问道。 凌寒在一旁看着车神医,心中也与其他人一样,充满了疑问。 “这还得从那神医前辈研发出“龙凤续命丹”说起!那日我已和凌小子还有钱子讲过,是我杏林一派的伤心往事!这首诗字面上的意思,便是讲得我那前辈在炼制出“龙凤续命丹”之后的遭遇!”车神医缓缓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药十一味钥匙矣(第一更) “哦?这诗还有其他的含义么?”郭有瑜问道。 “十大功劳救必应,说的是那“龙凤续命丹”具有神奇的疗伤功效,有救必应!说是十大功劳,其实远远不止,还具有增进修为的特殊功效,这也是为何修炼之人对这“龙凤续命丹”都求之若渴的真正原因!”车神医道。 “这“龙凤续命丹”能增进修,那可真的是至宝!”郭有瑜叹道。 “狼毒木榧马兜铃,讲的是那些修炼之人为了获取这丹药秘方,竟如那如那响马土匪一般恶毒,互相厮杀,以至于生灵涂炭。”车神医缓缓道,仿佛看到了那血腥的打斗场面,听到了那伤者凄厉的嘶喊声。 “人心不古啊!见到这至宝,都想据为己有,也不知平白的葬送多少性命!”马神医慨叹道。 “当归常山西河柳,讲得是前辈见到这种结果也是心灰意懒,便独自一人漂洋过海,想找个山水秀丽,没有纷争的地方了却残生。黑丑甘遂天南星,传闻前辈虽然医术通神,但却其貌不扬,又黑又丑,所以自谦为黑丑,而那天南之星,既是传说中的南极仙翁,主管健康长寿,我等行医自是归那仙翁所管,前辈羽化之后,也便希望能够永伴仙翁。”那车神医说罢,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看来那前辈的确是位奇才,用这十一味药竟能讲述一个故事!”郭有瑜不禁赞叹道。 “前辈更加厉害的是这首诗还暗含了那衣冠冢的位置以及开启那衣冠冢的秘法!”车神医道。 “哦?竟还有这等玄妙?”郭有瑜也是瞪大了眼睛道。 “为何要用着十一味药?十一味药,也是药十一味,药十一,便是“钥匙矣!”之意。这十一味药便是开启那衣冠冢的钥匙!而那常山西河南星,则是暗示着这衣冠冢的位置!我父亲传我遗言之后,我便在苦苦破解这常山西河南星的位置,这些年的云游,果真让我找到了大体的位置,只是苦于这钥匙还不全,即使找到,也无法开启那衣冠冢!现在这十一味药齐备,便可以开启衣冠冢!”车神医兴奋道。 “那前辈衣冠冢位置在什么地方?”凌寒兴奋的问道,若是能寻到那神医的衣冠冢,便能得到那“龙凤续命丹”,而自己延续性命的机会就大一些,甚至按照那神算子的方法,能够驱除这冰凝气旋之源也有可能。 “我寻遍全岛,并没有叫做常山的山脉,只有一处,暗合了常山,那便是岛南的苍山!”车神医道。 “什么?竟然是那苍山?”马神医一听苍山之名,立刻惊得跳了起来! “果真是那苍山?”郭有瑜也是一脸的惊讶。 凌寒一见这二人的反应,心里暗想,莫非这苍山有什么怪异之处,竟让这二人反应如此强烈。 “正是这苍山!”车神医一捏短须道。 顿时,马神医的眼神立刻暗淡了下来,郭有瑜也是摇了摇头。 “那苍山有什么蹊跷么?”凌寒问道。 “这苍山并非只是一座山,而是这风铃岛南部的十万大山!这苍山人迹罕至,虎豹成群,恶瘴遍地,毒虫环生,乃是岛中第一凶险之地,也是岛上唯一一处未被开发之地!”那车神医道。 “是啊!即便我知那苍山里的毒虫甚多,也不敢轻易前去!”马神医道。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苍山里还有那妖兽存在!”车神医道。 “莫非那传说中的妖兽真的存在?”郭有瑜也是吃惊的问道。 “正是!虽然我曾接近了苍山的边缘,没有进入,但仍发现了不少妖兽的足迹!”车神医道。 “那妖兽究竟是什么怪物?是妖怪么?”凌寒问道,自己小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关于妖魔鬼怪的书籍,但奶妈说那都是编出来的,而父亲从不让自己去菊花台外的黑森林,说那里不仅会有魔族出没,还会有妖兽,只是这妖兽究竟是什么样子,凌寒却是一无所知。 “那妖兽便是那野兽变异所成!要知天地万物皆有灵气,有些野兽就生活在灵气浓郁的地方,久而久之,便生出了神智;亦或是那野兽服食了天材地宝,使周身坚韧如铁,并且寿元增长,也渐渐的有了些灵智,就演化成妖兽!只是这些妖兽的智力各不相同,有的犹如狐媚,有的却蠢如蛮牛,一般都是体型较小的妖兽智力较高,而那些筋骨强健的妖兽大多智商很低。”车神医道,“所谓蛇大必有宝,那妖兽的体内也有宝,就是所说的妖丹,大多都可入药炼丹,也会有各种奇效!”车神医道。 “那为何这风铃山上没有那妖兽呢?”凌寒不解的问道。 “你想,人烟聚集之地还能有多少灵气?并且众人也会猎杀野兽,所以在这附近,并没有妖兽,即便是有,也会躲得远远的,不让人发现!”车神医道。 “哦!原来如此!”凌寒恍然大悟道。 “只是进山最大的障碍并不是遇到这些毒蛇妖兽,而是那苍山变幻莫测的天气,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毒瘴,并且进入苍山之后,难以分辨方向,若在那莽林中迷失,定是有死无生。虽然在那苍山附近,有些专门以猎取妖兽妖丹为生的猎妖人,但他们只是在苍山的近处活动,也不敢深入苍山内部!”车神医道。看来他的的确确去过那苍山。 “当年那前辈又是如何进入这苍山的?还有他的关门弟子?难道他们不怕苍山里的那些毒瘴与妖兽么?”凌寒问道。 “前辈进山,纯粹考的是自己通神的本领,那关门弟子进山,则是凭借师父留下的一张进山的引路图。”那车神医忽然问,“你可听过香妃?” “香妃?听说过!传说中她从一位老神仙那里学到了法术,在瘟疫横行的时候,施法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后来为了降服一个恶魔,香妃耗尽心力,虽然最终将恶魔封印,但香妃也香消玉损,最后葬在了封魔山!”凌寒想起当然沈潮所讲,又问道,“难道这还与香妃有关系?这不都是传说么?” “我在封魔山那个院子,旁边有条小溪,传说香妃在那里洗过脚,那条小溪就叫做“浣足溪”,而且附近的山崖上有一块光滑的石头,相传香妃经常坐在那块石头上修炼,那块石头便叫做“百炼石”!”郭有瑜一捋长髯道。 “其实那些传说都是后人杜撰的,香妃的确有这个人,而且她还是杏林一门的前辈!那个传授他法术的老人其实传授的并非法术,而是医术!所以她才能在瘟疫爆发的时候,救助无数世人。那些被救的病患,对她都感恩戴德,尊她为仙人,于是就留下了各种各样的传说。”车神医道。 “那如何进入苍山又与香妃有什么关系呢?”凌寒问道。 “你可知传授香妃医术的人是何人?”车神医反问道。 “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么?传说他可是个神仙!”凌寒道。 “兄长,你快说罢,别绕弯子了!我快急死了!”马神医道。 “的确是个白胡子老头,那老头便是那前辈的关门弟子!而香妃正是那关门弟子的徒弟!”车神医道。 “原来香妃还有这样的渊源!”郭有瑜叹道。 “那关门弟子为了保险起见,只传授了门下弟子这首诗,既只传了位置和钥匙,但并没有传授如何进山找到这衣冠冢。所以,我们今天即便拿到了这钥匙也无法进入那苍山,而进山的关键还在于香妃!那关门弟子将进入苍山的引路图传给了香妃!这样,即便杏林一门之外的人知道这首诗并猜出含义也是无妨,他们并没有进山的方法,他们也不会想到这进山还会与香妃有着这么密切的关系!而这个秘密只有杏林一门知晓!”车神医道。 “那关门弟子真的也不是凡人,竟还留了一个后手!”郭有瑜道。 “只是那香妃将那引路图放在了何处?”凌寒问道,忽然自己的心里自动的蹦出了一个答案! “香妃墓!”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笑看杏林成一统(第二更) 马钱子,郭有瑜同时脱口而出! 车神医又是一捻短须道:“世人都以为香妃墓葬里会有升仙之法,或是金银财宝,但他们都猜错了,香妃一生救济穷人,施医送药,大多都是不要报酬,所以她并没有多少积蓄,她的墓葬中最珍贵的就是那衣冠冢的引路图了!” 说罢,那车神医眼中含笑,似乎胸有成竹。 郭有瑜与马神医见到车神医的样子,都是不知其意。 马神医问道:“兄长,那香妃墓你可知在何处?” 车神医依旧微笑,道:“我并不知,但有一人定会知晓。” 凌寒心念急转,忽觉心中一亮道:“您是说那吴衣冠?” 车神医笑道:“凌小子的脑子倒是灵光,正是那吴衣冠,或许他会知道那香妃墓葬的所在!” 郭马二人方才想起,今日吴衣冠说起,救他那江洋大盗欲倒斗那香妃墓葬,结果一去了无音讯。 “只是那江洋大盗知道那墓葬所在,那吴衣冠是否会知道呢?”凌寒不禁担忧道。 “你想,这等机密之事岂能不留后路?我猜那吴衣冠不仅知晓,而且他也会亲自去过,只是遇到些厉害事物,不便与众人道明罢了!”车神医道。 “只是我等并不知晓那吴衣冠的住所,却如何找他?”凌寒问道。 “这并不用担心,我教五味打探便知!”郭有瑜微笑道,“这风铃城的秘密大多逃不出“风语楼”的眼线。” “师叔祖!两位神医,师父,弟子新烤的羊肉,还热着,拿来给各位前辈品尝!”说五味,五味就到,只见五味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是几块烤的焦黄的羊肉,上面的油脂还“滋滋”作响,一股浓郁的香气直扑几个人的口鼻。而小云也是端着个盘子,里面有几个杯子,还有一壶老酒,旁边还有一碟如雪的细盐。 “好香啊!”马神医一看,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那羊肉,伸手就捞起一块,放在口中。那羊肉的火候恰到好处,正是外焦里嫩。马神医轻微一嚼,顿觉满口生香,咽到肚里,犹自回味无穷。不禁一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而另一只手又捞起另一块羊肉。 五味小云见了,无不暗笑。 “瞧你那吃相,也不怕被人笑话!”车神医嗔道。 “笑就……笑吧!反正我……我先吃了!”马神医却是不管兄长责怪,嚼着美味,含糊道。 “这羊肉乃是一年生的草原羔羊,平日不只吃青草,还能觅到草原上的各种天然灵药食用,如蒲公英,虫草等,最厉害的是人称“白色黄金”的草原白蘑也逃不脱它们的嗅觉,所以这羔羊肉能如此鲜嫩!而品这等羊肉,只需沾着精盐,不用任何佐料,为的就是品尝这原汁原味!”郭有瑜笑道,“车神医,凌师叔,请用!” 车神医也是拿起一块,沾了点盐末,吃了一块,立刻道:“真是极品,难得!难得!” “五味!明日你吩咐下去,看看能不能寻到那吴衣冠的住所!明日我等有要事前去问他!”郭有瑜道。 “师父,那吴衣冠就住在“风语楼”旁的一个客栈,他现在每日都熬好一大锅粥,并由他娘子蒸上许多馒头,就在那客栈旁边散给那些乞儿!”五味道。“弄得那里一到午时,那里竟比咱“风语楼”还要热闹!” “哦?这小子倒是真的有心改邪归正了!”马神医惊奇的道。 “真心假意尚且难说,至少现在他是怕你给他吃的毒药!”车神医笑道。 “那好,明日我们就去那里看个究竟!”郭有瑜道。“来来来!美味不可多得,还是先吃点罢!” 凌寒也用手指捻起一块羊肉,放到嘴里,只是心中有事,竟未尝出那美妙滋味。 是夜,天宝白朗都已睡熟,凌寒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凌寒将那块贴身藏在的阎罗令掏了出来,抚摸了一下那上面光滑的雕刻,心里想:那黑衣人口口声声说那毒门要来争夺那门派重宝阎罗令,原来这块阎罗令竟属于杏林一门,我理应还给车神医。另外那神算子所说的救命方法,也应该询问下车神医,看看他觉得这方法能否有效。 想到此节,凌寒翻身下地。 借着屋外的长明灯火,凌寒看到天宝脸色微红,面露微笑,像是在梦里还在回味那烤羊肉的滋味,不时的还“吧唧吧唧”嘴。凌寒不禁心里一笑,羡慕起天宝这等没有烦恼。 而那白朗,还是机警十分,虽然凌寒只是发出轻微的一点声音,那白朗耳朵一动,便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莹莹的光! “白朗,没事!你睡吧!”凌寒小声道。说罢,抓起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夜风已凉,一开门,立刻感觉到了丝丝的寒意。只见摇曳的灯光下,一个身影正站在院子中央。 “凌小子!是不是有事要问我啊?”那人回过头,却是车神医。 “车神医怎么知道?”凌寒很是惊奇的问道。 “且不知,行医四法,望闻问切!我观你脸色,知你心情,今夜我且静听,看看能否找出方法,解你烦忧!”车神医笑道。 “神医果然通神,竟能猜出小子心中尚有疑虑!”凌寒对车神医敬佩的五体投地。 “正所谓面由心生!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看你面色不好,听你呼吸滞涩,自然是心有忧虑,这只是微末的本事罢了。”车神医道。“你且说说,心中有何不解?” “车神医,我听那黑衣人提及“阎罗令”,不知这“阎罗令”有何来由?”凌寒问道。 车神医一听凌寒说道“阎罗令”,脸色不禁一沉道:“这“阎罗令”本是杏林一门的传世之宝,也是杏林掌门人的掌门法宝,都是一代掌门传与下一代掌门,持此令便可号令所有杏林门生,不管是药门,还是毒门,都会发血誓听令。所以,那毒门想夺这阎罗令,怕是还是想统一杏林门派,想法倒是好,只是那毒门中人已是遁入魔道,若是让他们执掌杏林,定会将这门派的千年美誉毁于一旦。只是那前辈离开大陆后,就将这“阎罗令”带走,后来就再没有人见过此令,恐怕也是埋藏在衣冠冢里!”车神医道。 “那神医若是得到这“阎罗令”是否就能统一杏林一门呢?”凌寒问道。 “那是自然,所以前辈的祖训道:衣冠冢重现天日之时,就是杏林一派发扬光大之日。这说明,衣冠冢定是与那“阎罗令”有关系。虽说表面上开启衣冠冢,是为了能得到“龙凤续命丹”医治你的内伤,但对杏林一门来说,却是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若能借着小兄弟这血脉之力,开启那衣冠冢,得到“阎罗令”,我杏林一脉,定会重新光大!”车神医说着,眼睛里竟闪烁出异样的光华。 “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厉害关系!”凌寒顿时明白了这寻找衣冠冢不仅仅是为了医治自己的病,还关乎杏林一门的兴衰。“神医请看!” 凌寒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阎罗令”,递到了车神医的面前。 “你怎么会有这“阎罗令”?车神医一把接过了“阎罗令”,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又细数了一遍那骷髅头的数目,双手不禁激动的有些颤抖,他朝着凌寒感觉的望了一眼道:“果真是“阎罗令”!果真是“阎罗令!” 凌寒面带微笑,看着车神医,心道:车神医得到“阎罗令”定会一统杏林派,杏林一派救治天下苍生,若是杏林兴旺,也是黎民之福! 那车神医忽然咬破了自己的小指,滴了一滴鲜血,点在那“阎罗令”上面,又颤抖的将那“阎罗令”平放在掌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不对啊!”车神医眉头一皱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难料此令非彼令(第一更) “哪里不对?”凌寒紧张的问道。 “你看!”车神医指着手中的“阎罗令”道。 凌寒看着车神医手中的“阎罗令”,那滴殷红的血珠在那“阎罗令”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动,就如那天用白朗的血滴在上面一样。 “为何会如此?”凌寒问道。 “这“阎罗令”并不是我杏林一派的!”车神医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杏林派的,以我的精血,就可唤醒这令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阎罗令”并不只是一块?”凌寒问道。 “这却是一定的了!”车神医点头道,“但我只知道我杏林派有这“阎罗令”,却不知别的门派是否有!” 凌寒也不做声,咬牙将自己的小指咬破,挤出了一滴血,滴在了那“阎罗令”上面。 车神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凌寒,似乎觉得凌寒的行为有些多余。 那知,凌寒那滴血滴在“阎罗令”上,立刻出现了那天一样的情景,那血滴聚成一个球,滴溜溜的滚进了那个大骷髅的眼睛了,瞬间,那“阎罗令”开始闪烁出奇异的光芒,照在了车神医惊异的脸上。 “你!你怎么能激活这“阎罗令”?”车神医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我也不知道!”凌寒挠了挠头道。 “铁卫!”车神医辨认了那“阎罗令”上显现的字迹,道:“看来这块令牌果真不是我杏林一派的,若是杏林一派,出现的字迹应该是“杏林”,这块令牌应该属于“铁卫”一派。” “那车神医可曾听说过这“铁卫”派?”凌寒问道。 “未曾听说过!也未曾听我父辈提起过!”车神医也是一脸茫然道。“这块“阎罗令”你是从何得来?” “我是在我上岛的洞穴里捡到的!”凌寒道,想起那纵横交错,恶龙狰狞的洞穴,凌寒仍感觉道有些后怕。 “那个洞穴竟能直通海里?”车神医问道。 “是啊,我就是被一条恶龙一般的怪物,从海底带进了那个洞穴,最后从那洞穴里上的岛,只是再回去那洞穴,却是找不出连通海底的路了!”凌寒道。 “这令牌你先收好,一定要妥善保存,这“阎罗令”即便不是我杏林一派之物,也定是非同小可。车神医将“阎罗令”递到凌寒手中道,“这风铃岛三十余年没有外人进入,也是怪异,岛上可行舟之处只有一处,现在由你师门沈家把守,虽说也让渔船出海,但渔民们也不敢去那遥远海域,只是在近海捕捞,再深入外海便都有去无回!外面的船只也是无法靠近,整个岛就像是被封闭一般。” “是不是因为“九幽海域”的缘故?”凌寒问道。 “九幽海域?我并没有听说过!是不是你们岛外之人将那片海域起的名字?”车神医道。 “我也是听我舅父说起的,说那九幽海域十分的诡异,大多数船只在那海域中都会遇险,我们也不例外,先是遇到了海匪,而后又遭遇了风浪,我就是那时被风浪卷进大海的,与舅父失散,也不知他们现在什么境况!已是一年的时间,并没有半点音讯。”凌寒不由的叹了口气,神情片刻低落。 “那九幽海域竟还有海匪?”车神医眼睛一抬道“难道他们不知那九幽海域的凶险?” “这我也不太清楚!或许他们也是路过此海吧。”凌寒道。 车神医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所思。 忽听身后房门吱呀一声,天宝闭目合眼的踱了出来,走到了院中的花丛旁,开始“黄河之水天宝来”。待他方便完毕,睁开了小眼睛,朝着二人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也没系好腰带,便跑了过来道:“兄弟,是什么宝贝!还会发光!” 凌寒将那仍在闪烁的“阎罗令”放到了天宝的大手之上,天宝惊喜的看着那“阎罗令”道:“这宝贝我好像再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是不是我给你看的时候见过啊?”凌寒问道。 天宝摇摇头,又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之后,天宝忽然握着“阎罗令”双臂一伸,大嘴一张。 “天宝,你要干什么?”凌寒急忙问道。 “啊…..”天宝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顺手又把那“阎罗令”扔到了凌寒的手里,“一点都不好玩!”说罢就要回屋睡觉。 原来那“阎罗令”闪烁了半晌,又暗淡了下来。天宝怕是自己弄坏的,就急忙想闪人。 “天宝,等等!”那车神医忽然道。 “不是我弄坏的!”天宝急忙辩解道! “我并未说你弄坏的,我只是想给你好好把把脉!”车神医道。 “不是我弄坏的啊!那它怎么不亮了?”天宝瞪着小眼睛道。 “它就是这样,必须用血才能激活,才会点亮!要不你咬破手指,滴出一滴血试试?”凌寒笑道。 “我才不呢!会疼!”天宝急忙摇头,转而问那车神医,“我这好模好样的,为什么要给我把脉?” “我感觉你身上有病!”车神医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感觉到了!” 天宝一听车神医这么说,急忙摸摸自己的额头,又伸出了舌头,小眼睛努力的向下看着自己的舌尖,之后笑着道:“我已经检查完毕,并没有病!我要睡觉去了!”说罢就要走。 “天宝,既然神医要给你把把脉,你就让他看看!”凌寒拉住了天宝道。 “那好吧!不过不许给我开药,我怕苦!”天宝小眼睛一转道。 “院里露冷,车神医还请进屋罢!”凌寒道。 车神医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进了屋内。 车神医捏着天宝的脉门,眼睛左右的滚动,像是在思考。 “天宝,你的头部曾经受到过伤害!导致你现在有一半的脑子不能灵活运用!”车神医道。“不知你是否能记起你是如何受的伤?” 天宝瞪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有一次我掏鸟蛋,从树上摔下了过,摔的我的屁股生疼,脑袋还晕晕的!” 车神医摇摇头道:“不是!你再想想!” “那就是我与那山下的老黄牛顶架,把它顶倒了,被那农夫打了一棍子,打的我眼冒金星,再也不敢与那老牛顶架了!”天宝又道。 “也不是!”车神医道。 “那就是有一次,我闯祸了,老爷用竹板在我的脑袋上打了一下,现在还有些疼呢!”天宝道。 “哦?”车神医的眉头一皱,道:“这倒是很有可能!你这病,是由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袭击所致,只是你若淘气,沈庄主并不会对你下这么狠的手!看来,你还是被别人所伤!明日我开些补脑增智的药给你!或许对你有些好处!” “我才不要吃药呢!”天宝连忙摇头。 “好天宝,你若是乖乖服药,我让五味给你烤兔子吃!”凌寒笑道。 “好啊!好啊!”天宝立刻拍手叫好。 那白朗瞪着眼睛,看着三人,不知道又有什么好事,让天宝这么兴奋。 “对了,车神医,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你,我曾遇到过一个高人,他指点我说,我这病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治愈,只是难如登天,还请神医看看,这办法是否有效!”凌寒道。 “你且说,我听听!”那车神医道。 “那高人说,若要根治我这病,只有筹齐三种条件,其一,必须修炼沈庄的“九转还魂**”,其二,必须借助“吸魂夺魄法阵”的威力,其三,便是必须服用那“龙凤续命丹”!凌寒道。 “这“九转还魂**”的确是治疗内伤的神功,“吸魂夺魄法阵”我只是略有耳闻,可以吸人内力,看样的确有可以将你体内的“冰凝气旋”吸出的功用,服用那“龙凤续命丹”是怕你失去这“冰凝气旋”之后,人也会死去,而采用的救命之药,同时还可以固本培元,迅速的恢复功力!看来这高人的方法的确有高明之处,并且他能得知这几种神功奇阵良药,也说明这高人并非等闲之辈!”车神医道。 “这么说,我这病真的可以医治?”凌寒喜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疑雾重重香妃墓(第二更) “是否可以根治我不敢说,但要是能齐备这三种条件,我想对你的病确实是大有裨益!”车神医道。“只是正如那高人所讲,要齐备这三种条件,的确不太容易!” 凌寒道:“既然能有一线生机,我便要去争取!我这大仇未报,亲人生死未卜,我只有保住这条命,才能为我死去的爹娘报仇!”凌寒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寒意,竟将天宝吓得一哆嗦。 车神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离恨天,灌愁海,若是你被仇恨蒙了眼,怕是一辈子都上不了岸!” 凌寒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岂能不报!” “唉!一切因果皆有来由,只是不要有太多的杀孽!”车神医知道凌寒心意如铁,幽幽道了一句。 次日,五味引路,二位神医,郭有瑜及凌寒一同去找那吴衣冠。而露琼天宝等人,郭有瑜便让他们在府中休息。车神医果然给天宝弄了一碗药,嘱咐露琼定要让天宝喝下。 几人到了风语楼旁,果然见一光头男子和一粉衣少妇在那里舀粥分发,一群衣衫褴褛的乞儿正围着冒着热气大锅,拿着各式各样的容器,手挥舞着,口中叫着,等待着救济。周围也是一群围观的好事之人,不时的还指指点点,不知是在议论这夫妇二人的善举,还是在议论那“蚀骨妖姬”的容貌。 那吴衣冠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娘子,不如你先休息片刻,我来舀一会儿!” “相公,还有那么多人,待会儿发完一起歇吧!”那少妇道。 吴衣冠一抬头,忽然看到车神医等人,急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满是粥汤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二位神医,郭神厨,凌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马神医见他的样子,那里还像那日那般狡诈,倒是真如一位行善积德的善人,便道:“你先忙!待会儿到风语楼找我们吧!” 那吴衣冠一拱手道:“那就待我发完粥,还请诸位稍等片刻!”说罢,又开始忙碌。 几人进了风语楼,立刻有小二迎上前来,高声道:“几位客官里面请,楼上有靠窗雅座!”转眼看到了随后赶来的五味,忙道:“五爷,您回来啦!” 五味道:“这几位是我的贵客,赶紧找个雅间!” “是是!几位爷楼上请!”那小二又是高喊一声“玄皇阁”有客到!”底气十足。 那佟掌柜低着头,正在案台后面“噼噼啪啪”打着算盘,一听“玄皇阁”有客人,忙抬起头看。 一见是郭有瑜到了,赶忙从案台后面一路小跑来到众人面前,满脸的堆笑道:“郭先生,您来啦!怎么不让五味提前说一声?”一转头对众人道,“几位爷,慢移步,楼上请!” “佟掌柜不用管我们,你且自去忙!”郭有瑜面无表情道“待会在门口发粥的那个男子若是来了,就将他带到我的房间便可!” “是是!”佟掌柜卑躬屈膝,连连应诺。 “风语楼”共有三层,那“玄皇阁”正是这“风语楼”最高一层,平日并不向外开放,只是五味接待重要人物时才用到。 佟掌柜方才还在纳闷,是何等人物到来,需用这“玄皇阁”,一见是郭有瑜,自己的大东家,立刻顿悟。 那小二将众人引上三楼,依次将那窗扇打开之后,便垂手退下。 凌寒打量了一下这“玄皇阁”,只见正中是一青石圆桌,桌上那天然的石纹,看起来竟像是江山万里,气势磅礴。石桌周围,一圈红木座椅,上面都铺着华贵的雪貂之皮,想是天气转冷,怕贵宾坐在椅上着凉。四面墙壁,挂着前世名家丹青妙笔,大多是奇伟不凡的英雄形象,或是仗剑而立,或是策马而行,神态无不带着傲视天下的气势,显然这定是传说中的“玄皇”。字画旁边便是雕花木窗,打开后熙攘街景,尽收眼底,叫卖声声,也是传入耳畔。 几人落座,照例是那佟掌柜端上好茶,笑着道:“郭先生,几位爷,想吃点什么?上个月鱼贩送来一条百余斤的金钱鮸,那鱼肚已经晒好,不如今日让五味给诸位烹赏!” “不用如此客气,一会儿让五味随便弄点便可,你去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们!”郭有瑜道。 “郭先生,几位爷,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喊!”说罢,佟掌柜退到门口,方才转身出门。出门后,便听到他低声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放机灵点!里面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照办!不得有误!” “是!掌柜的!” “佟掌柜!”郭有瑜叫了一声。 “郭先生!我在!”那佟掌柜立刻一脸笑意的进了房间。 “把那两个堂倌也都撤走罢!需要什么我就让五味去办了,闲杂人等不要让他们上楼!”郭有瑜道。 “是!是!”佟掌柜心道:这是有紧密的事啊,看那边两人的样子,莫不是要来替我的?唉呀!这回可怎么好!想罢,满脑都是冷汗。 “五味脾气暴躁,这“风语楼”还仰仗佟掌柜你多操持!郭某在此谢过了!”郭有瑜似乎看透了佟掌柜的心思,安抚道。 “郭先生言重了,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分内之事!给郭先生办事,那是我的荣幸!”佟掌柜受宠若惊,连连鞠躬道。 “你先下去吧!”郭有瑜道。 佟掌柜退出房间,顿时心情大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那两个堂倌道:“还不赶紧下去!麻利点!” 那两个堂倌赶紧“噼噼噗噗”跑下楼,佟掌柜微笑着往下走,谁知一脚踩空,竟险些栽倒,吓得他赶紧扶住把手,慢慢挪下楼。 众人坐了一会儿,便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敲门声,“郭先生,那吴先生到了!”是佟掌柜的声音。 “进来罢!”郭有瑜道,五味急忙打开了房门,一见正是那光着头的吴衣冠站在门口。 “两位神医好!郭神厨好!凌少侠好!”那吴衣冠拱了拱手打了一圈招呼。 “不用客气了,吴先生请坐!”郭有瑜道。 吴衣冠坐罢,问道:“不知几位找小可前来,有何吩咐?” “我想知道那香妃墓葬在何处!”车神医开门见山道。 “啊?”吴衣冠惊讶的叫了一声,之后似乎觉察自己有些失态,便清了清嗓子道:“这香妃墓葬我的确知在何处,只是还是奉劝各位,不要前去!” “为什么不要去?”马神医问道。 “那香妃墓太过诡异,我那带头的兄弟,也是老的摸金校尉,但都折在里面,我怕各位前辈去了,会有危险!”那吴衣冠道。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那香妃墓的位置在那里,便可!”马神医道。 “那香妃之墓就在那封魔山上,具体的位置便是封魔山的第三峰下。”吴衣冠道“只是各位前辈,真的还是不要去了,那地方实在太过凶险!” “那你说说到底有何凶险?”马神医问道。 “这……”那吴衣冠有些犹豫,道:“其实具体什么凶险,我也说不上,因为我根本没有下去那墓穴,只是我们下去的兄弟,没有一个生还!最后我将那大哥拉上来时,只见他浑身青紫,七窍流血,样貌十分恐怖,最后只是念叨了一句“香妃!”便死不瞑目。我一看,那还敢在逗留,连他的尸体我都没敢收,把他又推进了墓穴,赶紧叫人将那盗洞封死,便逃走了!” “莫非他见到了那“香妃?”车神医奇道。 “定是那“香妃”的鬼魂!怨我等扰了她的清静!”吴衣冠仍是一脸的恐惧“所以我劝大家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惹上祸端!” “若是让你再去,可以找到那墓穴具体的地点么?”郭有瑜问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白猿寻仇伏困兽(第一更) “这个自然能,只是我真是吓破了胆,只能带你们去,之后我可不敢逗留!”那吴衣冠仍心有余悸的道。 “也好!你只需将我等带到,便可离开!”车神医道。 “如此甚好,多谢神医体谅!”吴衣冠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 “那事不宜迟,明日一早,我们便去上那封魔山!”马神医道,“明日就请在那风铃城东门处等我们便可!” 正在此时,就听窗外一阵嘈杂,并传来了几声高喊:“快走啊!白猿来了!” 顿时,啼哭声,脚步声,呼儿唤女声,鸡飞狗跳声,夹杂在一起。 “白猿”?那白猿却是何物?难道这城中还有那妖兽么?”车神医听到了喊声,不解的问道。 “那白猿却是神医的旧识了!”五味道,“那白猿就是那廖家舅爷全冠白!” “原来是那个恶徒!”凌寒恨恨道。 “是啊!这全冠白仗着自己是那廖城主的妻弟,横行乡里,无恶不作,长得又是尖嘴猴腮,这世人便给他起个浑号,叫做“白猿”!他一出来,定扰得街坊四邻鸡犬不宁!但大家都畏惧他的势力,也是敢怒不敢言!就是我这里,每月也免不了给他吃几顿白食。”五味道。 “这个禽兽!”马神医一拍桌子道。 几人顺着窗户望去,只见街上众人无不慌乱,神色匆匆,摆摊的慌忙收摊,逛街的匆匆离去,甚至几家临街的铺子都安上了门板,关门大吉。一时间,原本热闹的街市瞬间变得冷清,只有那对面不远处的吴衣冠娘子仍在发粥,似乎没有听到这些异常的动静,周围还围着一群闻讯赶来的小乞丐,想是小乞丐们的叫嚷声遮住了其他的声音,被围在中间的少妇也看不到街上发生的变化。 “啊呀!糟了!方才我怕几位前辈久等,就先上来,还剩余一点皱没有发完,我娘子便在哪里继续分发,那“白猿”来了,我得马上下去!”说罢吴衣冠一拱手,急急的向楼下奔去。 空荡的街道只有那几个未来的急收起的酒幌还在飘,只见一个人背着个手,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十多个穿着玄衣的汉子。 那人正是那廖家舅爷全冠白,一脸的阴沉,而身后的玄衣汉子一个个也是神色冷峻,眼露寒光。 有几个刚从店里出来的行人,一见全冠白这阵容,立刻转身又回到了店内。 围在粥锅旁边的一个小乞丐也发现了全冠白向这边走来,低声的道了一句:“猴子来了!快走!”众乞丐转头一看,果然是那“白猿”,瞬间一哄而散。 只剩下了一个小乞丐并没有走,这个小乞丐并非不惧那“白猿”,只是他那豁边的饭碗正在那粉衣少妇的手里,想立刻跑开,又舍不得那吃饭的家什,急忙催促:“香妃娘娘,快把我的饭碗给我吧!我要走了!” 那粉衣少妇一直在专心的分粥,倒没有注意街上的变化,待那小乞丐们四散离去,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方才那些小乞丐还围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热粥,怎么会瞬间都跑没了? “给!小兄弟!别烫到!”说着把那碗热粥递给了那个小乞丐。再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带着淫笑的脸! “小娘子!这么巧啊!又见面了,上次你打我那几鞭子,我这屁股现在还疼呢!这次遇见你,刚好向你讨点伤药费!”全冠白阴阳怪气的说道,那色眯眯的眼睛,直直的盯在了那少妇高耸的胸膛之上。 忽觉眼前还有个障碍,低头一看,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正在那瑟瑟发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小兔崽子,敢拦着爷爷的路!”全冠白一挥手,将那小乞丐手中的粥碗打翻,那米粥洒了小乞丐一身一地,那原本就已豁边的饭碗掉在石板路上,“咣”的一声,摔个粉碎。 那小乞丐只有这一件不值钱的家当,本想讨上一碗热粥,带回去给那卧病在床的爷爷,但遇到那“白猿”,不仅粥被打翻,饭碗也被打碎,不禁怒目一瞪,哭喊着道:“你赔我的碗!”也不管对方是谁,竟一头撞向那全冠白的小腹。 那全冠白并没有想到这小乞丐竟敢撞向自己,也是毫无防备,惊得也是“哇哇”怪叫,只是还没等那小乞丐撞到,全冠白的身后闪出了一个身影,一把按住了那小乞丐的头,却是一个玄衣汉子。 那小乞丐双手又抓又挠,只是身材太小,根本够不到那汉子。 “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全冠白虚惊一场,见小乞丐被手下按住,一边骂一边一巴掌拍向那小乞丐的头。 躲在胡同口,屋墙后的其他小乞丐都为这同伴捏了一把汗,看样这小乞丐今天是难逃一劫了。 凌寒等人在三楼离得又远,也是只有着急的份。 眼看那全冠白的一巴掌就要搧在那小乞丐的头上,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全冠白的手腕。 全冠白抬头一看,却是吴衣冠那张含笑的脸。 “全舅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一个孩子,就由他去吧!”吴衣冠笑吟吟的道。 那汉子见吴衣冠过来,立刻警觉,便松开了那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抬头朝着全冠白吐了一口浓痰,只是慌乱中准头差点,并没有落到全冠白的身上,之后转身跑开。 全冠白脸色一暗道:“吴贼!找你还找不到,竟然送上门来!这贼人是越狱杀官的恶匪,兄弟们动手!将这厮给我拿下!” 吴衣冠见他面色不对,放开了手,急忙道:“全舅爷,为何要咄咄逼人?” 那全冠白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纸,晃了晃道:“这就是当年缉拿你这要犯的告示!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你今天还哪里跑! 那些玄衣汉子也纷纷赶上前来,将那吴衣冠夫妇团团围住。 吴衣冠环视一周,不禁心头一惊,因为他发现,这几个玄衣汉子并不是普通的跟班打手,而是具有武道修为的高手,并且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想是这全冠白忌恨自己,做了准备,就是为了对付自己而来。 想到此节,吴衣冠反而镇定道:“全舅爷,看来你是因为我在神医谷中,伤了你的手下,又在那廖城主面前,揭了你用人失察的短,你便来公报私仇!” “嘿嘿!你这贼人,死到临头就不要说这些废话了!兄弟们!上!”全冠白一声令下,那几个玄衣汉子立刻挥拳攻上!同时,还有几个汉子也向那“蚀骨妖姬”出手,竟也都是毫不留情。 “石妹!小心!”吴衣冠一边提醒那少妇,一边闪身躲过一个玄衣汉子的来拳,衣阙轻飘,反而直攻向退在一边的全冠白,目的也是明确: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那全冠白,立刻就有三名玄衣汉子联手攻上,一个双指直插吴衣冠的双目,一个虎爪直掏吴衣冠的小腹,另外一个,却是一脚斜踹向吴衣冠的膝盖。配合的竟是天衣无缝,显然是操练已久。 吴衣冠无奈,只好后退一大步,哪知身后已有掌风袭来,吴衣冠犹如背后长眼,身体一转,一掌迎去,正中那玄衣汉子的来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吴衣冠的身体竟向后腾空而起,落在了众汉子的身后。原来吴衣冠是想脱离包围,只是卸去来掌之力,再借助他的推力,将自己推出人圈。 刚出包围,就听妻子那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是那几个围攻妻子的玄衣汉子将那铁锅打翻,剩余的白粥洒了一地,锅下的火炭被一个玄衣汉子踢起,如同漫天星雨,朝着他妻子飞去,竟将那少妇的粉衣烫出了几个孔洞,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那少妇的修为并不高,说什么“蚀骨妖姬”,只是唬人罢了,那少妇见火炭飞来烫露衣衫,又羞又急,一时间手忙脚乱,漏洞百出。 “石妹留神!”吴衣冠急忙想再杀回去帮妻子,怎奈远水不解近火,何况立刻又有几个汉子将他截下。 而那几个围攻少妇的汉子修为显然都高过那少妇,借着少妇慌乱之际,一个汉子一把勒住了那少妇的脖子,反身绕到少妇的背后,而那两个汉子顺势抓住了那少妇的双臂! “吴贼!还不住手!”那全冠白此时也奔到了那少妇的身边,高声道。 吴衣冠眼见妻子被擒,只是被那些玄衣汉子缠住,一时间无法分身,也是心如火燎,情急之下,反而被那配合默契的玄衣汉子抓住机会,攻了数拳,也是大吐了一口鲜血! “你们欺负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恶猴难逃五指山(第二更) 脆生生的喊声从远处的胡同传来,正是方才那逃脱的小乞丐! 吴衣冠听到这一声喊,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原来果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原以为自己此时已是孤立无援,竟还有个小乞丐愿意与自己共抗强敌,虽然只是一声喊,却让吴衣冠唏嘘不已。只是目前的情景,饶是他诡计多端,现今也是无计可施。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全冠白作势要去捉那小乞丐。 哪知那小乞丐竟掏出了一个弹弓,一扬手,一颗石子正中那全冠白的脑门,登时起了一个大包。 全冠白恼羞成怒,道:“快把那兔崽子捉到!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立刻有两个汉子朝着那小乞丐追去,那小乞丐见有人追,紧忙向胡同里面跑去。 凌寒等人在楼上并没觉得会有此纷争,但一想那全冠白那睚眦必报的小人心肠,怕是真的要为难那吴衣冠夫妇。待众人缓过味来,吴衣冠的妻子已落入敌手,而吴衣冠也被击的连连后退,还在做那困兽犹斗。 “姓吴的!再不罢手!我可要扒了这小娘子的衣服了!”那全冠白一手捂着红肿的额头,一边狞笑道,手指却抠进了那少妇方才烫露的衣洞中。 那少妇又羞又恼,拼命挣扎,不想让那脏手碰到自己的肌肤,但被那两个汉子牢牢按住手臂,也是动弹不得。 “你敢!”吴衣冠双目充血,狂吼了一声,但又被那些玄衣汉子攻中了几拳,又是吐了一口鲜血。 “看我敢不敢!”那全冠白淫笑着,手指一用力,只听“嚓”的一声,巾帛破裂,那少妇的衣襟被撕开,露出了红色肚兜和雪白的胸脯。 此时,那两个去追小乞丐的汉子奔了回来,气喘吁吁的道,“妈的,那小乞丐钻进狗洞跑了!”两个人的头脸都有些红肿,显然是那小乞丐弹弓之威。 “废物!连个孩子都捉不住,怎么在七扇门混!”全冠白骂了一句,那两个汉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全冠白转身道:“姓吴的,再不住手!我可真的不客气了!”其实他一直也没有客气,一只咸猪手在那少妇丰满的胸脯上揉来揉去! “官人,别管我!你快走吧!”那少妇绝望的叫了一声,气恼之下就要咬舌自尽!哪知身后的玄衣汉子十分机警,一点点中了那少妇的穴道,令那少妇双颌不能再动。那少妇美目含泪,情急之下,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石妹!”吴衣冠高喊了一声,见娇妻被擒,也便丧失了斗志,双手垂下,立刻有那玄衣汉子上前,将他按住。 “哈哈!兄弟们今天捉到杀官恶匪,江洋大盗,明日我定找那福尔摩为诸位请功!”全冠白笑道。 “还请全舅爷提携!” “都是全舅爷的功劳,我们只是打打边鼓!” “是啊!全舅爷才是这风铃城第一神探,隐藏这么深的贼子都难逃全舅爷的法眼!” 那几个玄衣汉子竟都是七扇门中的捕快,难怪不乏硬手,溜须拍马之功也是够硬。 “这娘们儿的胸倒是很软啊!”那全冠白的淫笑道,那只手一直没有离开那少妇的胸部。 “狗贼!放开她!我跟你们走!”吴衣冠怒道。 “你定是的跟他们走了!这贼子你们可以看好了!这娘们儿我看定是被掠到山上的!”全冠白色眯眯的道。 “定是,定是!”那玄衣汉子立刻领悟了全冠白的意思,“还请全舅爷安抚安抚,问清来由便送她回家!也是美谈一件!” “哈哈哈……” “啪!” 全冠白的笑声未落,就听到了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就见到了一个灰发少年,怒目而立,冷冷的道了一句: “无耻!” “你他妈敢打我!”全冠白方才拿下了一直揉捏那少妇胸部的脏手,捂住了被打的火辣辣的脸,抬头一看,竟结巴起来,“凌……凌……凌公子,你……我们这是七扇门办案,你为何要阻拦,难道你与这盗匪有瓜葛?”全冠白见是凌寒,也知道凌寒的厉害,并且自己还有把柄在凌寒手中,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玄衣汉子也都听过见过凌寒的大名,这沈庄第一高足在他们心中,自是仰望的存在,一时间也都不敢动手。 原来凌寒见情势紧急,从三楼直接运用那“贪吃蛇步”的身法,借助屋檐栏杆,几个起落便落在街上。落地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原来这“贪吃蛇步”竟也能飞檐走壁。看得郭有瑜,车马神医也是暗暗称奇。落地之后,凌寒也不迟疑,狠狠的赏了全冠白一记耳光! “我倒要看看你们办的是什么案!”凌寒“贪吃蛇步”轻移,众人又觉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凌寒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似并没有移动,只是手里多了一张黄纸,正是那全冠白说的缉捕告示。 众玄衣汉子见凌寒这来去如风的身法,无不震惊,心道:不愧的是沈庄的第一门生,这身法,真让人望尘莫及。 此时郭有瑜,车神医等人也都下楼围了过来。 还有那些在门缝里窥探的百姓,见那“白猿”被打,心里都暗暗叫好,只是不知那“白猿”会不会还手。一时间好奇,也都各自从商铺里,路口处探出了头,远远的围观。 “这就是你说的告示?”凌寒拿起那黄纸看了一眼,便高声念道:“夏至多雨,通乡路衢泥泞不堪,各乡里须出青壮年十名,修缮道路,不得有误!全舅爷,你就是拿着这文书缉拿要犯的?” 全冠白被打的脸早已红肿,并留下了五道指印,凌寒这一巴掌并没有留情,一是恼怒这全冠白暗中毒害,二是恼怒他丧尽天良,当着吴衣冠的面,羞辱人妻。 听到凌寒念后,全冠白的那一边脸,也是憋得通红。嗫嚅道:“定是我拿错了!” “别找借口了!你们七扇门就是如此办案的么?”凌寒环视了一周道“光天化日之下围攻百姓,街井闹市之中侮辱人妻!好个七扇门,我看不如改成“专欺良善,无耻之门”!” 那些玄衣汉子无不低头,不敢应声。 “好!” 那些围观群众见凌寒正气凌然,言辞凿凿,也都慢慢的围了上来,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那吴善人天天施舍米粥给那些乞儿,怎么会是大盗呢?” “是啊!定是你们官差胡乱定罪!” “冤枉好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 “定是那“白猿”垂涎吴夫人的美色,便诬陷好人!” “诬陷好人!诬陷好人!” …… 围观的人一见有凌寒做靠山,纷纷指责全冠白等人,最后竟是异口同声的喊道“诬陷好人”! 凌寒见引起了众怒,心道:看来民心可用啊。自己脸色一凛道:“还不把人放了!” 那些玄衣汉子一听,急忙松手,那吴衣冠顺势接过晕倒的妻子。 “官人!我们是在那?是那阴曹地府么?”那少妇此刻幽幽转醒,看到了吴衣冠的脸,听到周围的嘈杂,以为已经命赴黄泉了。 “不是!是凌少侠救了我们!”吴衣冠脱下外衣,披在了妻子身上,而自己又露出了雪白的上身,看来是一直没有摆脱“无衣冠”的命运。 那全冠白见形势已是一边倒,便捂着脸,道了一声:“算你狠!我们走!”心里却暗想:凌小子,这一巴掌我迟早要还回来! 说罢就想灰溜溜的逃走! “且慢!”凌寒高声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纵死犹闻侠骨香(第一更) “怎么?你还敢强留我不成?”那全冠白惊道。 “我怎敢强留全舅爷,只是希望全舅爷下次为恶时还要三思,古语云:勿因恶小而为之!不然,定会有恶报!若是不信,你摸摸自己的心口,是否会疼!我那毒咒也是怪,专门对付恶人!我怕那毒咒会反噬到全舅爷身上!”凌寒道。 那全冠白想起昨日凌寒席上所说,符咒反噬,脸色顿时吓得煞白,竟不由自主的按了按心口处,的确感到了隐隐作痛,急忙从怀里掏出了昨天凌寒给他的药丸,慌慌张张的吞到了肚子里。 凌寒见那全舅爷中计,便笑道:“全舅爷真是疑心生暗鬼,我并没有说你已经遭受我那符咒的反噬!你想暗算我的符咒也是出自高人之手,我并没有那本事在那符咒上做手脚,只是你吞掉的这粒解药却是苦口良药,可以教人改恶从善。不过每半年必须服用解药,若是你再行恶,到时讨不到解药,恐怕就会死很难看!” “你……你耍我!”全冠白方知上了当,额头又冒出了冷汗。看来孙悟空本领再大,也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凌寒俊脸一绷道。“我不想因你影响我沈庄与廖城主的关系。再说,你是我师弟的亲娘舅,冲他的面子,我也不能为难你,只是希望全舅爷你悔过自新,不然的话,这解药你休想得到!” 那全冠白的脸色已是全白,自己吃了凌寒的毒药,等于小命已经掌握在凌寒手中,只得带着那些玄衣汉子夹着尾巴的溜走了。 “好!”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凌寒不仅救了吴衣冠夫妇,还替众街坊出了一口恶气。第二日,沈庄高徒凌少侠闹市中掌掴“白猿”的故事便成了天桥说书人嘴里的新词,众人对凌少侠的崇敬之情又加深一步。 “多谢凌公子搭救!咳咳咳……”那吴衣冠一拱手道,话没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你伤的不轻!”车神医也是挤进人群,搭了一下吴衣冠的脉搏道。 “快先到“风语楼”歇息片刻!”郭有瑜道。 “谢郭神厨!”那少妇眼角含泪道,而后看到地上翻倒的铁锅,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可惜了半锅粥,还有几个孩子没有分到!” 众人听罢,无不感叹。 “夫人不必难过,一会儿我让后厨再煮一锅,拿出来分发!夫人就不用惦记了!”五味道。 凌寒等人搀扶着吴衣冠回到风语楼,依旧回到“玄皇阁”。 那围观的街坊店家见“白猿”已走,又纷纷的开门迎客,街市又恢复了热闹,就如一阵急雨,来时风雷大作,片刻便雨过天晴。 车神医给那吴衣冠把过脉后,道:“还好你的修为不低,受的只是些轻伤,只是有些急火攻心!”说着,从耳洞中掏出了那根玉针,在吴衣冠的中指处轻扎了一下,顿时,有一滴黑血从指间处流出。 吴衣冠顿觉心中烦闷之意大减,深吸了一口气,暗运了一阵真气,顿时感觉周身舒畅。不由的拱手道:“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略施小计,便让我如获新生!” 车神医笑道:“还是你自己的修为不弱,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看那全冠白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如你二人就随我等回府,免得那恶徒再来找麻烦!”郭有瑜道。 “这可如何使得?”吴衣冠连忙推却。 “既然你有悔改之心,我们岂能没有容人之量,吴先生也不必客气,明日还仰仗你带路!”郭有瑜道。 “那就我和内人就谢谢郭神厨了!”说罢吴衣冠与那少妇都是深鞠一躬。 “有一事我却不明,想请教下吴先生。”车神医一捏短须道。 “神医请讲!若是小可知晓,定会实言相告!”吴衣冠道。 “那香妃墓葬传言里面具有无上宝藏,并且还有升仙之法,也是引着无数的居心叵测之人想去发掘,但都是无功而返,坊间也并未有发现香妃墓的传言。而我仰慕那香妃仙名,也曾多次寻访,即便你所说的封魔山各峰,上来下去也有数十次,并没发现那香妃墓。只是你那大哥又是如何寻到的?”车神医问道。 “这我倒是听大哥提起过,自古及今,未有不死之人,又无不发之墓。而大哥盗墓的本事,却是祖传的。那大哥道,盗墓一术,归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望闻问切”。”那吴衣冠说罢,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车神医。 “什么?竟和行医之道相同?”马神医惊道。 “马神医不必惊异,这盗墓之术乃是人神共愤之邪恶勾当,怎能与杏林之术相提并论,只是盗墓人往脸上贴金罢了!”吴衣冠笑了笑道。 “我以为这盗墓贼子还能给死人医病呢!若是如此,我定找个摸金校尉拜师学艺!那究竟是怎么个“望闻问切”呢?”马神医兴趣十足道。 “马神医说笑了,这盗墓的“望闻问切”指的是发现墓葬及盗取之法,所谓望,便是望风观水。凡是达官显贵的墓葬,必定在风水宝地,若是平民百姓,只是荒丘一堆,也不值得一盗。”吴衣冠说道。 “如此看来,死后小民反倒比官老爷要安稳!”马神医笑道。 “只是香妃并非达官贵人,没有那满身铜臭,莫不是也占了处风水宝地?”车神医问道。 “这一节我也曾问过,当时我也是如此想的,我说那香妃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也如世人一般俗络?那大哥得意道,这正是为何我能发现这香妃墓,而别人不能发现的原因。他道,世人皆以为香妃也定会葬在山明水秀风水上佳之地,但我想以香妃那济世为怀的品行,定不会如此安排她的后事,她定是葬在可以倾听民间疾苦之地!于是我就在这样的地方探寻,果然不出所料,竟然找到了一点端倪!”吴衣冠道。 “那大盗是怎么断定那就是香妃墓呢?”车神医问道。 “这就是来源于“问”与“闻”了!“问”便是探听消息,那大哥扮作相士,就在那封魔山下四处游走,向那年长老人多方询问,香妃的传说大多耳熟能详,那大哥就从这些传说里,剥茧抽丝,了解到香妃这个活生生的人。并知晓香妃为何被称作“香妃”!”吴衣冠道。 “香妃不是姓香么?”五味插嘴问道。 “香妃并不是姓香,香妃一名得源于众人对她的尊敬与怀念,并且那香妃在给病患治病之时,身上真的带有淡淡的清香,即便在那药味浓重的地方,人们也能闻到。所以,众人都叫她香妃,并希望香妃能够万古流芳,这香妃一名就一直延叫下来。”吴衣冠道。 “纵死犹闻侠骨香,正是我杏林一门的追求!香妃无愧是我门的骄子!”车神医赞叹道,眼里满是崇敬之情。 “莫非香妃死去千年,那大盗还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郭有瑜问道,心想,这大盗的鼻子竟能比我还要灵敏?。 “这并不是,只是那大哥了解了香妃的一些习性,便在那怀疑是香妃墓葬的地方探究,这就依靠“闻”来识别。大哥从小专门练过“闻”功,他曾跟我吹嘘,千年的墓土与九百年的墓土,他一闻便知。他在盗掘前,先选好大概的位置,翻开表土层,取一撮土放在鼻下猛嗅,又从附近的地方取出一撮土嗅闻,以辨别墓葬的位置。他与我说,墓葬之土因为翻动过,与没有翻动过的土味是有区别的,这就判断出了香妃之墓的大体方位,并且还有一个重要依据可以断定这就是香妃之墓!”吴衣冠道。 “什么线索?”凌寒问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秋日寻铲十家村(第二更) 众人也是瞪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吴衣冠。 “那就是香妃身上真实的气味!”吴衣冠道。 “香妃身上不是只有淡淡的香味么?难道还有别的气味?”凌寒不解的问道,一双明目也是充满了疑惑。 “香妃的香气是她体内所带,但死去千年之后,早已香消玉损,只是外界的气味却依然存在,那便是她身上所带的药味!香妃每日给人治病,并且采药,熬药,甚至还亲自尝药,日久天长,身上自然沾染了药味,只是在世之时,身上散发的香气盖住了药味,死去之后,那香气消失,长年累月堆积的药味便散发出来!”吴衣冠道。 五味闻了闻身边的马神医,立刻皱了皱鼻子,的确,马神医的身上果然都是药味。忽然想到,自己死后,岂不是浑身都是菜的香气,不禁感觉甚是有趣。 吴衣冠继续道:“那大哥闻到土里带着淡淡的药味,而年份又是相差无几,心中狂喜,便确定下这香妃墓的位置。” “那“切”却是何意?莫非要给香妃切脉,香妃切了一辈子的脉,没想到死后竟要被人切脉!”马神医道。 那吴衣冠道:“这“切”乃是盗墓最关键的所在,有三层含意,其一,便是以最短的距离打盗洞进入墓室,这就要有丰富的经验,还要有体察事物的敏锐感觉。其二,凿棺启盖后,摸取死者身上宝物。从头上摸起,经口至肛门,最后到脚。摸宝物如同给病人切脉,细致冷静,讲究沉静准确,没有遗漏。其三,是指以手摸触出土文物,即知何代之物,值价几何。” “好个“望闻问切”!以“望闻问切”来盗香妃之墓,这不是班门弄斧么?这真是讽刺的很!”马神医道。 那吴衣冠尴尬道:“只是那大哥虽然找到了香妃墓葬,也打通了墓室,但却 一命呜呼,看来那香妃的确是神仙下凡,有上天庇护,所以我还是奉劝各位,不要去打扰她的清静,以免万劫不复!” “吴先生的善意我等知道了,只是香妃墓却不得不去,我想,若是香妃泉下有知,也定会体谅我等的苦心。只是我等都没有做过这盗墓之事,还不知应当准备些什么?不知吴先生可有什么意见?”车神医问道。 吴衣冠的脸上一红,道:“虽说我也去过那香妃墓,但只是跟随那大哥,我平生也只是做过这一遭,还差点丢了性命。平日只是听那大哥与我谈论起盗墓所用之物,只是略知一二!” “愿闻其详!”车神医道。 “那大哥所用盗洞,已被我封死,若是再打洞进入墓室,必须具备“落阳铲”、锹、镐、斧、绳索、火把、蜡烛等物!”吴衣冠道。 “这“落阳铲”却是何物?”凌寒见后几种只是寻常之物,但这“落阳铲”却是首次听说,便问道。 “这“落阳铲”是盗墓的专用工具,铲夹形如玄月,宽仅二寸,铲上部装有长柄,用此铲向地下钻插一下,便可进深三四寸,向上一提能将地下卡在半圆口内的墓土原封不动地带上来。”吴衣冠道。 “那这“落阳铲”你那里可有?”车神医问道。 “大哥只有一把,乃是祖传的。上一次也是一起埋在那香妃墓中,我这里却是没有。”吴衣冠摇摇头道。 “那这城内铁匠铺中可有此物?”车神医问道。 “这“落阳铲”都是盗墓者祖传之物,寻常市上并没有出售。而且用此物者,必是盗墓者无疑,若到铁匠铺去打造,恐怕未等打造,那铁匠便会告官,说有人意图盗墓!所以这“落阳铲”也是难寻!”吴衣冠道。 “这到是不妨,我识得一个铁匠,住在城外,他的手艺却是极佳,平日里只给那些乡民打造些锄镰犁耙,打出的农具用上一辈子,都不会损坏,还不收一文,那些乡邻对他也是极为尊敬,都称他为“铁大”!若是城中的名门望族闻名前去,要打些宝刀好剑,即便是许以千金,他也不会动手。我与他有几分交情,我的这把铁铲,便是出自他手!若是求他出手,定能帮我打造一把“落阳铲”!”五味道。 “既是这样,你速速去请他帮助打造一把!其他的物件,府中都有!”郭有瑜对五味道。 “我与你同去!”凌寒一听,也想见见这“黄金白璧心不动,只重乡民轻王侯”的“铁大”。 “那好!你们速去速回!我们便先回府!”车神医道。 凌寒,五味二人到城门处换了骏马,五味在前引路,凌寒在后跟随,二人催马快行,一路尽是秋叶漫山,五彩斑斓,只是二人有事在身,也无瑕欣赏。正是“好山好水看不足,马蹄催趁日明去”。 二人走了能有一个时辰,便到了一个十余户人家的小村。 五味勒住马,道:“这便是十家村,那铁大就住此处!” 二人下马牵行,走到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跟前,五味与凌寒在院外的树旁拴好骏马,五味又从马背上解下两个牛皮酒囊,里面满是五味亲手制作的佳酿,这是专门给那铁大带来的礼物。 只见院外拴着一匹骏马,不知是那“铁大”的坐骑,还是刚巧也有访客。 小院被稀疏的篱笆包围,篱笆上爬满了爬山虎,虽然那爬山虎的叶子有些泛黄,但仍将院子遮挡个严实。两扇木门虚掩着,隔着门缝隐约的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金风吹拂,叶子发出了“哗哗”的金属摩擦声。 凌寒顿觉惊异,这叶子怎么会有金属的声音,用手一摸那爬山虎的叶子,才发现,那叶子竟然真的是金属制成!凌寒不仅感叹,这叶子无论从形状大小到颜色脉络都与那真的叶子别无二致,由此可见那“铁大”的手艺真是神乎之技。 二人未等进院,便听到院中传来还有谈话的声音夹杂着“叮叮当当”打铁声。 “这次若是再不行,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那可不行,你若是打不好,就没有人能打好了!何况你已经答应我了!”另一个清亮声音道。 凌寒一听,感觉那清亮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师叔祖!这铁大的脾气有些怪异,一会儿千万不要乱讲话!”五味嘱咐了凌寒一句。 “好的!我知晓了!”凌寒道。 “铁大!“风语楼”五味特来拜见!”五味在门口高喊道。 “门没有关!进来吧!”那个粗犷的声音道。 “叮当”无味似乎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推开了那扇木门,只是开门的声音又像是金属的摩擦声。凌寒又是好奇的触摸了一下那木门,果然,那木门也是金属制成。 院子里面是一间茅草屋,打好的农具靠在土墙旁边,摆放的整整齐齐。院子中间有一个大火炉,正冒着烟,里面炉火熊熊。而烘炉的旁边,立着一个黝黑巨大的铁砧,铁砧边上,一个**着上身的汉子正背对着凌寒天宝,还在用力的用一个大锤打着铁砧上的一块烧的通红的长条铁料,铁锤落下,砸得那长条铁料火星四溅。那赤膊的汉子身边,站在一位玄衣男子,也是背对着大门,专心的看着那赤膊汉子锻打那铁料。 凌寒看着那玄衣男子的背影,也是感觉到有些熟悉。 “五味兄,有没有给我带好酒啊!”那铁大道,说罢回头微笑的看着五味,看到凌寒在五味身边,问道:“这位小兄弟却是何人?” 凌寒只见那铁大国字脸,两道粗眉好似画上一般,眼睛不大,却有一股彪悍的气势。 那个玄衣男子也转过身来,笑道:“这位小兄弟姓凌,单字一个寒字,是那沈庄的第一高足!” “贾仁!怎么是你!”凌寒眼睛一瞪,不由一愣。 “正是我,怎么,许你们拜访铁大,我就不能来么?”那贾仁笑问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十年一剑竟难成(第一更) “自然不是!”凌寒挠挠头道,“只是在此见到贾兄有些意外!” “原来是沈庄高徒,失敬失敬!”那铁大一拱手道。 凌寒五味也都还礼。 “不知二位造访,可有事情?不是只为给某家送酒罢!”铁大见五味提着两个酒囊笑道。说罢,将那块铁料又扔进了烘炉。 “铁大依旧是这样快人快语,今日我来,倒真的是来探访旧友,饮酒叙旧!”五味见那贾仁在此,不便说出真实的来意。 “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五味兄不好好在那“风语楼”里坐镇,竟到这十家小村找我喝酒,教我如何承受得起!”那铁大道,手却没有闲着,用长铁钳将那铁料夹出,又用力的敲打起来。 “叮……叮……叮……” 铁大浑身肌肉虬结,青筋隆起,在那炼炉的烘烤下,上身满是汗珠,阳光一照,竟如镜子般泛着白光。只见他落锤如那蜻蜓点水,一碰即收,看似浑然不用力,实际上那却是在用内力锻造那铁料,所以每一锤落下,声音虽是清脆,但几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似乎也跟着微微颤抖。只是那铁料却是依然如故,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呵呵!怎么?铁大今日接了大生意,没有闲暇与我喝酒么?”五味问道。 “五味兄,凌公子,小弟寻到一块千年玄铁,想打造一把绝世的好剑,只是今日看铁兄这种状态似乎没有时间陪你们饮酒了,已经两个时辰,这玄铁还没有什么变化,看来今日定是无法完工,正好你们二位仁兄前来,小弟在此也是干等无事,不如就由小弟陪二位仁兄一醉可好?”那贾仁笑道,一双眸子却始终不离凌寒左右。 凌寒听到贾仁此言,心里暗想:居然这么巧,这贾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只是铁大不知给这贾仁打造兵器还要花多长时间,万一真如贾仁所说,且不是会耽误明天发掘那香妃墓葬,心里不由的暗暗着急。 “哦?”五味奇道:“铁大不是不打兵刃了么?今日怎么又重操旧业了?” 那铁大一脸苦笑道:“本来我也是发誓不再打这兵器,只是从前欠下的人情,不得不还,而且这贾公子拿来的铁料又是千载难逢之物,怕别人暴殄天物,一时心痒难搔,就又动上手!只是这铁料实是稀罕,我已将这炉温提到了一千余度,还不能将这铁料销炼成熟!” 这便是行家里手的通病,看到稀有之料,便想造绝世之料。所以那铁大也是破了多年前的誓约,运转真气,专心的打造这块铁料,即便与凌寒等人言语,手上却一直没有停歇。 “如将这铁料炼熟还需多久?”凌寒问道。 “我已十余年没有打造兵器,况且这烘炉之温已达到极限,按照如此的进度,恐怕还需要四五个时辰方能锻造完毕,这还是在我不停手的情况之下。加上刮削琢磨装饰开刃,没有一日,定不能完工。”铁大道。 “要这么久?”凌寒不由一怔。 “凌公子,你管他多久作甚,反正你们也是来访故的,既然人已见到,就可安心,还是一起吃几杯酒吧!”贾仁道。 凌寒苦笑一下,心道:这贾仁,还真当我等没事一般,这火烧眉毛的时候,哪还有心情吃酒。便朝着五味使了个眼色,又朝着铁大抬了抬下巴。 五味会意道:“铁大,小弟有一事相询,还请借一步说话!” 那铁大笑道:“有事就请直说,此时我却不能借步了!”说罢,朝着自己的脚下指了指。 凌寒五味一见,只见铁大穿的并不是普通的靴鞋,而是一双铁鞋,并且鞋底处是一张铁板,那铁鞋竟然是铸造在铁板之上!所以铁大站在那里,却是寸步难移。 “铁大,你这又是何意?难道有人不让你移步么?”五味说罢,朝着那贾仁看了一眼。 “五味兄可不要怪罪与我,这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贾仁看到五味怀疑是他强行让铁大铸剑,便解释道。 “五味莫要错怪那贾兄弟,这是我门的规矩,若是上手的铁料,就必须完成才能动,期间也不能再接别的活计!所以今日怕是不能与你同桌共饮了,你若想让我打造器具,也只能等我将这剑打造完毕再说。”那铁大道。 五味只得无奈的看了一眼凌寒。 凌寒问道:“铁兄,小弟今日来的确想让铁兄帮忙打造一件器具……” “凌公子,莫非你想插队么?方才铁大也说了,这件完工不了,就不能接其他的活计,我看你还是等等吧!”贾仁未等凌寒说完,便插嘴道,脸上还泛着一丝笑。 “他说的没错,凌兄弟,我只能如此!”铁大道。 “那就请贾兄能通融下,我这器具确实着急,能不能先让铁大帮我铸造?”凌寒朝着贾仁道。 “凌公子,按说你向我求情,我理当答应,只是我这把宝剑也是大有用处,并且也是着急,恐怕我还不能相让!再说,即便是我能想让,那铁大门规在此,恐怕他也不能答应!”贾仁道。 “凌公子,的确是这样,我必须先把这把剑完工,才能帮你打造其他的器具!实是抱歉,只是门规如此,我却不能违背!你若是能等,就可以先与那贾公子饮酒,下酒菜就让五大掌勺自己到屋子里找吧!若是不能等,那就先回去,等明日再来,我定会帮你打造!”铁大道。 “这!”凌寒暗暗叫苦,原以为到了这里,铁大就能帮助打造,没想到竟会遇到这样的难题。听吴衣冠所说,这“落阳铲”的打造工艺并不简单,若是铁大能专心打制的情况之下,恐怕也得用上两个时辰,现在更糟糕的是,那宝剑成功与否还是个未知。凌寒眼睛一转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尽快打完这把剑?” “办法倒是有,只是所需材料却无法齐备!”那铁大道。“若是能将炉温提高到两千度,就能炼熟这玄铁,之后我再铸形刮削琢磨装饰开刃便迅捷的多,大概一个时辰就可以完工。” “两千度?”五味惊道:“那即便是用块煤木炭也达不到这样的温度啊!” “若要达到两千度,可采用千年果木烧的碳便可达到!只是这果木千金难买,寻到却是不易。除了这千年果木炭之外,还需要相应的炼炉,我这炼炉冶炼些农什倒不妨,若是千年果木炭燃烧的话,我这炼炉未等升到两千度,定会炸裂!”铁大道。 凌寒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心道:这简直是不能完成的事情,但是若是再不拿到那“落阳铲”,定会误了明日的大事。 五味也是心想:这铸剑的要求还不少,还用要千年果木炭,自己专门用来烤鸭的果木炭竟然还能起到这种效果,真的是没有料到!眼看天色就要暗下,即便是回去寻找再回来,也是会耽搁明天的事情。 那贾仁仿佛看到出了凌寒的无奈道:“凌公子,既来之,则安之,你们着急也没有办法,还是慢慢等吧!铁大既然应允,不管是什么器具,明日晚些时辰便可以拿到了。对了,上次我向你询问那火凤的位置,还没有说完便被那些黑衣人打断,今日我再询问下,近些日上可曾又记起什么线索?不如我们边喝边聊?” “火凤!”凌寒暗叫一声,心想:自己怎么把火凤这茬给忘了!凌寒一提真气,果然感觉胸口有一团火烧的发烫!只是不知,自己这掌发烈火是否能达到两千的高温,只是先前用时,瞬间能将那“毒火恶魔”烧成灰烬,怕是威力也不输于那熊熊炉火。 凌寒心念一动,便问道:“铁兄,只要是能达到两千高温,便可将那铁料炼熟么?” 第一百五十章 金龙入炉火纯青(第二更) “除了温度要达到,并且要求炉火必须持久,炉火过猛或是过缓都不行!”铁大道,“怎么,凌公子能有这取火之法?” 五味也是都惊异的看着凌寒,不知道凌寒会有怎样的办法。只是贾仁眼球一转,似乎猜到了什么。 凌寒道:“我也不知我这方法行不行得通,姑且一试,只是不知你这烘炉能不能承受得住!” 铁大看了看那烘炉,心里面暗暗盘算了一会,道:“若是有那炉火,这烘炉倒是能坚持一阵,只是不会太久!” “那就权且一试吧!”凌寒说罢深吸了一口气,暗暗运用那“天罡劲”的法门,单掌轻推,一条火龙竟直奔那烘炉而去。 只见那烘炉之火瞬间猛地向上一蹿,众人顿时感觉到周遭的温度瞬间上升。 五味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这火龙居然是凌寒徒掌所发,要知道这功法自己只见过郭有瑜用过,但只是用来做菜,而且火龙的大小与温度与凌寒的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贾仁因为见过凌寒掌发火龙的绝技,方才也是作此猜想。并且他知道这等神技与那火凤有关,只是见凌寒这次所发的火龙要比上次烧死那“毒火恶魔”的火焰要猛烈的多,心知凌寒几日不见,功力又有所增长。 “好手段!”那铁大一见凌寒竟有这等神技,不由的高声喝彩。 只是凌寒一掌发出,后继无力,那火龙在烘炉里“轰隆”的响了一声,便消失不见了!而那炉火,又瞬间暗淡了下来。 “凌公子这徒掌发火之技真是高绝!若是你能学这冶兵之术,那可是天赐的根基!”那铁大浓眉一展道,“只是这股火威力太过刚猛,只适合临敌,却不适合炼铁!凌公子能不能试着细火长燃?” 凌寒红着脸道:“铁兄,我对这控火之术也是不太熟悉,不知能不能成,且容我再试试!” 凌寒又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一口浊气,真气游走。脑中忽然出现了霍厨子曾对自己说的话:“凡味之本,水最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变。火为之纪,时疾时徐,文武相济……”而且,自己也感觉到曾在什么地方练习过这控火之法,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要知凌寒在终极试炼中遇到那火凤,给他输入的火源丹,方才有这掌发火龙的能力,虽说是在幻阵中得到,并在幻阵中练习,还是在他的脑海里残存了一丝印象。而今日为求能够将这玄铁迅速炼化,又激发了那残存的记忆。 只见凌寒单手探出,一条细小的火苗竟在他的手掌之中出现,只是颜色淡淡,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威力。 “好!此火可达温三百!”铁大看着火苗的颜色道。 凌寒继续加大了真气的流转,那火苗缓缓的变大,五味贾仁又感觉到了身边的温度有些提升! “已达到了七百!”铁大放下了手中的铁锤道。 凌寒深吸一口气,再次将真气缓缓送出,那火苗已有蜿蜒之状,只是还没有成型。 “一千二!”铁大搓了搓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留下的汗。 凌寒眉头紧锁,又是一口真气喷涌而出,只见那火苗上下翻腾,竟是生出了火龙的四肢,只是龙头处还是模糊一片。 “一千五!凌兄弟再加些功力!”铁大已将那玄铁用铁钳夹住,放到了烘炉的炉膛之中。 “起!”凌寒一声高喝,真气如江河一般,喷涌而出!那火苗瞬间暴涨,一条火龙竟从凌寒的手中喷出,龙头狰狞,四足舞动,竟如真龙一般。 五味看得瞠目结舌,心道:“师叔祖不愧是祖师爷的关门弟子,这控火之术竟如此奇妙精纯,比之师父都高明百倍!难怪那日一语点破自己的“金玉满堂”不足之处,原是深藏不露!自己那日却将师叔祖强掠上山,定是师叔祖手下留情,不然随便一掌,自己定会灰飞烟灭!回想那日情形,五味不禁惊出一身的冷汗。他却不知,这控火之术却是凌寒在沈庄终极阵法中所得,也是今日,方才体会这等妙用。 而那贾仁瞪着一双明目,也是若有所思,心中暗忖:这凌寒定是得到了那火凤的“火源珠”,先前只是不会运用。看那气势熊熊的火龙,真如神兽天降一般,再一看凌寒那专注的表情,俊逸的神色,心里不由的荡起涟漪。 “可以了!快让火龙如炉!”铁大高喊一声,心里却早已将凌寒佩服的五体投地。 凌寒身形一转,脚踏莲花,伸掌将那火龙对准了烘炉之口。那火龙的大半条腰身都已进了烘炉,只有那细如丝线的龙尾还连在凌寒的手掌之中。火龙在烘炉里翻腾打滚,正如同翻江倒海,驾雾腾云,那烘炉之火又是瞬间高涨,并发出“隆隆”的响声。 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玄铁。只见那玄铁由黑变红,上面出现了一阵黑气! “好!这是玄铁之中的碳系杂质已被炼出!”铁大喜道。 凌寒的头上冒出了虚汗,也是咬牙硬撑。虽然这火龙威力不减,但凌寒实不知这口火源真气何时会用尽,只是控制着这真气缓缓流出,生怕火焰熄灭,火龙消失。 片刻那黑烟散尽,玄铁依旧是那暗红之色,却没有烟气生腾。 “凌兄弟,还需要加大火力!”那铁大紧张的道。 凌寒忽然眉头松开,一双朗目却是放出精光,似乎各有一团火焰在他那幽黑的眸子里燃烧。 “啊!”凌寒又是一声高吼,那火龙瞬间变大,整个烘炉里竟都是火龙盘旋的身影。那烘炉竟发出微微的颤抖,同时那“隆隆”之声更加响亮。 铁大也是紧张的看了一眼那烘炉的外壁,随后又是盯住了那块玄铁,黄豆大小的汗珠从铁大的头上流下,汇成细流,铁大却无暇擦拭。只见那玄铁之上又是冒出了一股黄白之气,迅速的升腾。 “好!玄铁之中的其他金属杂质已经炼化!”铁大道。 凌寒心头也是一喜,看来自己这“火源真气”还真的是霸道无俦。 只是片刻,那黄白之气便已散尽,那玄铁再次沉寂。 “凌兄弟!加!”铁大急道。 凌寒感觉自己的手臂手掌犹如火烫,上半身都是如在蒸笼,汗水早已将衣襟打透,但自己的双腿却是如坠冰窖,双脚更是似已冻僵。 五味贾仁见凌寒头上开始升腾起白色的蒸汽,脸色也变得通红,有如云霞,身上也有那淡淡的白气散出,只是凌寒的双腿却在不自然的打颤,不由得开始担心。 凌寒目光如火燎原,鼻孔热气喷出,一口银牙咬碎,胸口如波浪起伏,只见他双手一挥,未等那烘炉之中的火龙消失,向前猛推一掌。同时又是一声高吼,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三人耳孔嗡鸣,同时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饶是五味这等每日弄火之人,也是承受不了,连连退步,躲开了那炙热的气浪,而那贾仁,急忙运气护体,但也生生的退了两步。 铁大早已是做好准备,周身真气缭绕,丝毫不敢大意,但依然感受到了这热浪来袭,顷刻汗如雨下。 只见凌寒的手掌处竟发出了一条巨型的黄金火龙,那火龙栩栩如生,龙须鬃毛皆可看见,身上的鳞片也是发出夺目的金光。 那火龙直冲那烘炉里面,瞬间,那烘炉的炉壁竟发出了炸裂的响声,“噼噼啪啪”不绝于耳,并且那烘炉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五味与贾仁都感觉到了脚下的土地也在颤抖,就连那靠在墙上拜访整齐的农具都已经被震的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而篱笆上那爬山虎的金属叶片也开始“哗哗”作响。 铁大不由得心惊肉跳,急忙看那烘炉的外壁,发现已是有了细小的裂痕,从这裂痕的缝隙中,可以看到炉中那火龙盘旋,似乎还能听到那龙吟之声。 再看那玄铁,已是红的透明,上面又生腾起青白之气。 “兄弟!坚持住!快要好了!”铁大看了一眼咬牙发功的凌寒道。 青白之气片刻散去,玄铁只是烧得透明。 “加!”铁大也是一咬牙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烘炉乍破火焰迸(第一更) 凌寒此时头顶热气升腾,就如那刚揭开锅的蒸笼,脸色已经红的有些发紫,像是要渗出血一般,嘴唇已被自己咬破,流出的血瞬间被蒸干,只剩下血迹印在裂开的嘴唇上面。 凌寒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是因为这火源真气大部分被凌寒调动,体内那冰凝气旋又趁机出来活动,只是凌寒的上半身太过火热,那冰凝气旋并不会迎着热力而上,只是顺势而下,将凌寒的双腿冻住。这样凌寒上半身热的发烫,下半身已经冻的僵直,方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但凌寒的眼眸依旧有神,只是全然变成了火红之色。 五味呆呆的看着凌寒,似乎想让他停下,但并没有说出口。 “凌兄不要再撑了!强行发功会反噬自身的!”那贾仁却着急的喊道,只是凌寒周围的热浪太强,根本都无法近身,若是能够近身,那贾仁定会阻止凌寒继续这样透支那火源真气。 那火龙依然在烘炉里翻腾,烘炉炉壁的裂缝愈加扩大,甚至有火炭从缝隙中掉落,冒着白烟,滚落到铁大的脚下。 铁大知道这烘炉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又催促了一声道:“快!” 凌寒看了一眼那不再冒烟的玄铁,心一横,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一阵剧痛让他瞬间又清醒,凌寒一口鲜血喷在了火龙上面,之后大叫一声:“起!”又是猛推一掌。 那火龙沾染了凌寒的鲜血竟像是浇上了油脂一般,火焰瞬间变大,而凌寒紧接着的一掌推出,竟将整个火龙都推了出去。而后双臂垂下,双目无神的僵直在那里。 那火龙嘶吼着,进入了烘炉,在烘炉里不停的盘旋,飞舞,而那块玄铁终又冒出了烟气,只是这次的烟气却是青色,并且附着在玄铁上的火焰渐渐由金色变成青色! “好!”那铁大大吼一声,然后迅速的将那玄铁夹出,放在了铁砧之上。 那烘炉里的火龙却仍在盘旋,烘炉发出的“隆隆”声越来越响。“快将凌兄弟带走!趴下!”那铁大又是大吼一声。 那铁大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切进了热浪之中,将凌寒扑倒在地。 “轰!” 一声巨响响彻天地! 那火龙竟然炸裂开去,将那整个烘炉炸的分崩离析。离烘炉最近的当属铁大,然后便是凌寒和后扑过来的贾仁,最远的就是天宝。炙热的炉砖夹杂着炉内的炭火四处飞散,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向众人射去。 只听到“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原是靠的最近的铁大拿着那个打铁用的铁锤,挥舞的密不透风,护住了周身上下,那叮当乱响便是他将那袭来的炉砖与火炭都击落在脚下,手法也是极其的迅速与准确。而落在脚下的火炭有的砸在了铁大的脚上,但他浑不在意,因为脚上的铁鞋却是最好的盾牌,根本伤他不得。 那贾仁扑倒凌寒后,立刻转身挡在凌寒的身前。也是一阵挥舞手中的马鞭,将那袭来的炉砖碎片纷纷击落,只是为了防止凌寒被那火热的炉砖伤害,他那马鞭竟主要是护住了凌寒,除了大的炉砖来时稍稍保护一下自己,而小的碎片过来,干脆只是运用真气护体,并不躲避,那炙热的碎屑也将他的衣襟烫了许多个小洞。 而天宝因为离得较远,待那烘炉爆炸的瞬间,也是急急的向后连退的二十余步,靠在了茅屋的墙上,用脚挑起了一件农具,原是一个九齿钉耙,在手中急挥,也是将那些偶尔飞向自己的碎片击落,并没有什么危险。 片刻,那些碎片都已经落地,散落的满院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烟火之味。而那烘炉的底部也还有一点点的残余炭火,依旧冒着青烟。 “你们没事吧!”铁大问道。 “我没事!”五味道。 “我也没事!”那贾仁道,只是他回头一看凌寒,凌寒仍是目光呆滞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竟像是死了一般。 “你不能死啊!”那贾仁似乎带着哭腔道。 五味一听,紧忙赶来,一摸凌寒的鼻息,转身对贾仁道:“你要吓死人啊!没事!呼吸正常,想是方才真气运用过度,昏了过去,休息片刻就会好的!” “哦!他没死啊!”贾仁问道。 “活的好着呢!”五味道。 “先扶他到屋内休息吧!这玄铁已经炼熟,余下的就好办了!”铁大道,说着他夹起那块玄铁,又“叮叮当当”锤炼了起来。 五味抱着凌寒进了茅屋,那茅屋里面并不大,内室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墙上的一幅画卷,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五味将凌寒平放在那张床上,便出了内室,一看外屋的墙上居然挂了不少腊肉火腿,不由得馋虫大动。随手切了一块腊肉,便出了那内室。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忽然感觉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子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那女子的容貌竟让凌寒感觉到有些熟悉。他缓缓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而那女子却是挂在墙上的画中之人。 此时,一阵“丁丁当当”的声音却是从屋外传来,凌寒方才想起自己定是运功过度,才晕厥过去的。 凌寒又闭上了眼睛,运转了一圈真气,那玄冰真气早已回到了那冰凝气旋之中,凌寒的双腿又恢复了知觉。 凌寒见真气并无滞涩,便松了一口气,缓缓的从床上坐起。 而墙上的那幅画却吸引了凌寒的注意。那画上是一个粉衣少女,正斜倚着一颗杏树,少女身旁有一眼清泉,那泉水正不断的涌出,汇聚成了一条小溪,流淌而下,溪水上面还漂浮着许多落下的花瓣。 画中那少女美艳绝伦,只是眉眼之间,似乎略略带着些忧愁。那少女的肩上,竟还画着一条碧绿的小虫。 凌寒看了半天,并不认识图中那粉衣少女,只是那少女肩上的小虫,凌寒却再熟悉不过了,原来正是那“金毛碧狮”!只是那金毛碧狮并非像平日凌寒所见那样,总是张牙舞爪的,画中的“金毛碧狮”似乎很乖巧的样子,趴在那少女的肩头,竟如那少女的宠物一般。 “这少女定是“金毛碧狮”的主人。莫非那小虫回到它主人那里去了?”凌寒心里暗想。 再看那图画,纸张竟是有些微微发黄,看来并不是当世之物。只见那图中还提有诗句,笔如龙蛇,字迹飘逸,书道:杏林施妙手,清泉永流芳。凌寒心里想道,原来画中的女子竟然也是杏林一门! 凌寒再看那落款处,名字却是叫做唐冰神某某年,并不是姓铁。凌寒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叫做唐冰神的与那画中的女子是何关系,与那铁大又是有何关系,那画中女子与铁大又有什么关系,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奇哉怪矣!”就听到外面那铁大道了一声。凌寒很是好奇,就不去再想那画中的奥秘,走出了屋门。 只见天宝与那贾仁正在屋外席地而坐,有说有笑,正在饮酒,而那铁大正看着那已经锻打出剑的雏形的铁料正在发呆。 那贾仁见到凌寒出来,急忙起身道:“凌兄,你没事啦!快过来痛饮几杯!” 凌寒虽说是能起身,但还是感觉到有些疲惫,浑身如同散架一般,想是这次以火源真气炼制那玄铁耗费了不少功力。 凌寒便道:“贾兄,你们二位且吃吧,不用管我!” “那怎么好!还是一起共饮几杯,这酒真是够味,吃一杯酒,便长一分力气!”那贾仁笑道,说罢从那牛皮酒囊倒出一碗酒,端着递给了凌寒。 凌寒见贾仁如此想让,也不好拒绝,便接过酒碗,一口饮进,的确,五味这酒很是醇香,喝完一碗酒,凌寒感觉到周身有些发热,不适感瞬间减轻不少。 “怪事!怪事!”方才那铁大喊怪,几人并没有太留意,此时铁大连说两次,三人方才理会,凌寒走近问道:“铁兄,那里不对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以子之矛陷子盾(第二更) “你看这铁料!”铁大指着那块玄铁道。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铁料上面竟出现了怪异的花纹,并且那铁料两边的花纹还不相同,一边的花纹凹凸不平,疙疙瘩瘩,而另一边的花纹却是曲曲折折,环环圈圈。 凌寒见了也是大为不解,满是疑惑的看着那块玄铁。 “这花纹倒是蛮特别,这边像是蛤蟆皮,那边倒像是一条小虫!”那贾仁笑着道。 “哦?”凌寒再一看,果然如那贾仁所言,登时想起,莫非自己那口鲜血喷上,竟将那“金毛碧狮”与“千载蜍神”的毒液渗透到这玄铁之中? “铁兄,且不用去管这纹路,打造就是!”贾仁道。 那铁大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边像小虫的花纹,嘴里不停的念叨:“奇怪!奇怪!” 待他一落锤,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块长条玄铁竟然断成了两半,而接口处却是光滑无比,犹如打磨过一般。 “这……”铁大见那玄铁一分为二,不禁挠了挠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贾仁。贾仁想让自己帮助他打造一柄宝剑,但这铁料折断,已经并且一长一短,打造宝剑却是不够材料了,心里不由有些懊恼,生怕那贾仁责怪。 哪知那贾仁见状,不怒反喜道:“咦,变成两段,刚好打造成两柄短剑!” 铁大松了一口气道:“是啊!打造两把短剑也是极好!” 铁大见贾仁没有意见,就开始铸形刮削琢磨装饰,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而五味与那贾仁似乎对这些工序并没有兴趣,还是那美酒腊肉比较有吸引力,就仍坐在旁边开始对饮。 凌寒对这铸剑之术却十分好奇,看着铁大铸剑,不时还问这问那,铁大平日里也没有几个朋友,言语甚少,见凌寒不耻下问,也是有问必答。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铁大将两柄宝剑琢磨成型,又按照铁料上本身带的花纹雕刻上图案,短的那把正是那“千载蜍神”的图案,而那长的那把却是“金毛碧狮”的图案。凌寒见了,心里也不禁暗暗称奇。没想到一口带有这两大毒虫毒液的血,竟然会让这千年玄铁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兄弟莫要笑,这图案看起来有些怪,但我只是按照这纹路打磨,只是不知那贾公子能否满意!”铁大苦笑了一声道。 “这图案浑然天成,栩栩如生,我想那贾公子定会喜欢!”凌寒笑道。“只是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兄弟有问便说!不用客气!”铁大道。方才凌寒以真气驭火,铁大早已将他当做共同进退的朋友。 “方才我在房中,见到墙上有一幅画作,不知那画中女子却是何人?”凌寒问道。 “原是此事,那画里的女子是我的前辈,我想你也听说过她的大名,她便是香妃!”铁大也不隐瞒,如实相告。 “什么,是香妃?你是香妃的后人?”凌寒不禁惊叫道,心里顿时有些凌乱,自己想要发掘香妃墓葬,需要打造“落阳铲”,而所求之人竟然是香妃后人,他若知晓自己要去挖其前辈的坟茔,还怎么会帮助自己打造这掘墓的器具。想到此节,凌寒顿时有坠入冰窖之感。 那五味与贾仁一听,也是停止饮酒,朝着这边二人看来。 “说是前辈,只是尊敬,那香妃是我祖师的好友,那副画也是祖师所绘,一直流传到我的手里!”铁大道。“兄弟为何如此惊异,莫非也与那香妃有旧?” “原是如此!小子却没有那么大的福缘,能与香妃攀上交情,只是小子对那香妃也是仰慕已久,敬仰的很!”凌寒舒了一口气道。忽又想起了那画面之上,香妃肩上趴着的“金毛碧狮”便问道:“这“金毛碧狮”……?” 还没等凌寒说完,那铁大急忙解释道:“也许是我整日对着那幅图画,一见这玄铁之上的花纹正像那“金毛碧狮”,便雕刻成它的形状。凌兄弟也知道这“金毛碧狮”?” “我只是听朋友说起过!”凌寒也是含糊的解释了一句,心里却想,这冤家就是化成灰我也识得,喝我的血,占我的床! “原来如此!”那铁大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又反复在那两柄短剑上捶打一番,之后,将这两柄短剑夹起,放在了旁边的水槽之中。 “刺啦”一声,热剑遇冷,生起了一阵白烟。 铁大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道:“只剩下开刃了!不过还需冷淬一会儿,便可大功告成!” “铁……铁兄,那一会儿是否就可给……给我打造那器具了?”五味一步三摇的走过来,似乎有些酒醉,颤抖的递给了铁大一碗酒后,问道。 铁大接过酒碗,一仰脖,大口的喝下,道了声:“好酒!就冲着五味兄的好酒,需要打造什么器具,我也无有不应!” “我要打一把“落……阳铲”!五味此时的确是有些酒醉,竟直接道出。 “什么?”那铁大贾仁齐齐的道了一声,都惊异的看着五味。 “落……阳……铲!”五味有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五味,你是不是喝多了?”凌寒急忙喝道, “原是这器具!我说你怎么会不辞辛苦的到我这里!小事一件,虽说打着器具也是有损阴德,但既然是五味兄想用,也不是什么大事!待我把这两把短剑铸好,就为你打造!”铁大笑道。 凌寒一听铁大这么说,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想你这五财神要取之物,定是无价之宝!你得告诉我,要去摸哪家金,发哪座丘,我好也知道得罪了哪个人,在那七月十五之时,也好在十字路口烧点纸钱,替你说说好话!不然你用着我打造的器具,你不怕那邪鬼勾魂,我还怕那亡灵幽愤呢!”铁大一本正经的道。 “我要去发掘那香……妃墓!”五味随口就吐出了实情。 “五味!”凌寒高声喝道,只是为时已晚。 那贾仁一听,已是惊愕的张开了大嘴,道:“什么?你们要去挖香妃墓?” “正是!香……妃……墓!”五味醉眼朦胧,口齿不清的道。 “哐啷!”一声,铁大的手中的铁锤掉在了地上。只见铁大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愤的还是兴奋的。片刻,张大了嘴,竟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你……也要去?”五味见铁大脸上的表情似乎凝固,便笑着道:“不用害怕,既然你……你想去我就带你去好了!” 那铁大仍不做声,面色一变,双手战抖着,拿起了铁钳,将那两柄短剑夹了出来,看了看那刀刃,之后竟都握在了手中,轻轻一挥,竟然嗡鸣作响。 凌寒见状,心里不由一冷,难道这铁大要动手?不由得瞪了一眼五味,吃酒误事,吃酒误事!心里暗暗骂了两句。 随后凌寒悄悄的运了一口真气,紧紧的盯着那铁大,准备随时出手。 旁边的贾仁似乎也感觉到了此刻的微妙变化,也是看着铁大,暗暗运气,却不知会站在哪一方。 谁知,那铁大轻轻的相互敲击了几下剑脊道了一声:“好剑!只是这宝剑问世,必须饮精血才能开刃!却不知五味兄可否借一点精血用用?” “好说……好说!想要多少,只管拿去!”那五味晃晃悠悠,一头趴在了那铁砧之上,一副引颈待戮的样子。 “五味!不可胡闹!”凌寒目光一凛,闪身挡在了五味的前面,只是距离太近,竟快要贴在了那铁大的身上。“铁兄,五味醉了,尽是胡言乱语!” “哦?那五味不愿意借,凌兄弟愿意借么?只用一点点就足够!”铁大仍是面无表情的道,目光却盯着那两把寒光闪闪的短剑。 “若是铁兄不愿为我打造那“落阳铲”,我等就此告辞!如有得罪,还请铁兄见谅!”凌寒一拱手,回手拉起了已是迷迷糊糊的五味道。 “没拿到那器具,你们怎么发掘那香妃墓啊?”铁大目光如铁般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兵饮血方称雄(第一更) “铁兄!不知你此言却是何意?你倒是能打还是不能打?”凌寒见铁大神情似有恍惚,便问道。 “我将这两把短剑开刃后,就帮你打造那“落阳铲”!既然你们都不肯借我精血一用,那我只有用自己的了!”说罢,那铁大抓起提起那两柄短剑向自己的双腿划去。 “万万不可!”凌寒一见铁大要自伤双腿,急忙运用“贪吃蛇步”,闪电般的奔到铁大身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将那两柄短剑夺在手中,随手向身后一扔。“铁兄,我的血里有毒,怕这短剑里也有剧毒!”说罢,凌寒直直的盯着铁大的眼睛,只见那铁大的眼睛竟然全都变得黝黑,竟是整个的黑瞳,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凌寒心中一惊,这样的瞳孔自己也是第一次见过。 那铁大呆立了片刻,眼睛内的黑气便消失。 “凌兄弟,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那铁大的表情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我看你方才要自残!才出生阻拦,铁大兄莫怪!”凌寒见铁大好像有些清醒便道。 “你们快看那双剑!”那贾仁喊道。 听到喊声,两人都向那双剑看去,只见那双剑竟然直直的插在地上,直至剑柄。 凌寒不禁奇道:“方才我只是随手一掷,并没有用力!” “哦!我却险些忘却!方才你已经吐血在那火龙之上,这玄铁定是沾染了你的血!已然开刃!只是没有想道,竟是如此锋利!真是好剑!”待那双剑离手后,那铁大的目光似乎变的灵动了一些,也不似方才那样僵直。 “铁……兄,你不是要我的血么?快来取啊!”五味又含含糊糊道了一句。 铁大听闻此言,脸色一暗道:“兄弟,我方才是否做出什么怪异之事?” 凌寒见他脸色凝重,便道:“你方才想要用我与五味的精血祭剑开刃!我没应允,你就要挥剑自伤双腿,我便将这双剑夺下!” “唉!十余年了,我这噩梦还没有苏醒!”那铁大摇了摇头道:“多谢凌兄弟!要不然我又会做出错事!”说罢,从那铁鞋之中跨出。 凌寒一见,不禁大惊失色,道:“怎么?你的脚!” 原来那铁大并没有双脚!只是在膝盖下面,绑了两个木制的假腿! “凌兄弟有所不知,我师承神兵一门,拜师之后,苦心修炼这炼器之法,师尊在世之时,对我也是谆谆教诲,我这进步倒也神速。待我出师之后,便在那风铃城内开了一家兵器铺,因为手艺精巧,一时间顾客盈门,就连那城防的兵刃也都到我这兵器铺来打造。那时我年少得志,声名鹊起,全风铃岛都知道我的手艺,一时间我也是有些飘飘然。恩师便劝我,成名之后更要低调,我却没有听师尊的话!”那铁大道, 此时,那五味也有些醒酒,听到此节不禁脸色一红,想起了郭有瑜对自己的教诲,自己也是没有听信。 “师尊年事已高,见我已能独立门户,虽然有些自大,但也勤勉,便将掌门之位传与我手,四处云游去了。我任掌门之后,开始也是尽心尽力,将神兵堂一门做的风生水起。但渐渐的,内心的骄傲也在慢慢的膨胀。在众人的吹捧之下,我便叫人做了一块牌子,挂在了我的门中,上面写着“神兵堂主,天下第一”!”铁大脸上微有得色,似乎在回味当时那春风得意的时刻。 “按说,铁大这神技也是非比寻常,只是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却是有些过大!”凌寒道。 “凌兄弟所言极是,只是我那时已被名利熏昏了头脑,真的以为自己的铸兵之术已经超越了师尊,天下第一,舍我其谁。 哪知一日,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背着一块上好的铁料,到了我府上,道:“听闻铁掌门炼剑之术天下第一,我却不服,要与你比试一番!”而我一见那男子样貌平平,心里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便道:“你想怎么比试?”那男子道:“此处有两块铁料,都是出自一处,你我各打造宝剑一把,之后两剑相拼,不折者胜!”我一想,这不是想自取其辱么?便道:“那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我总不能陪你玩耍吧!”那男子道:“若是我输,这里有黄金百两,都算作我的赌资,若是你输了,便要摘下这“天下第一”的牌子!”我一想,这不是给我送钱来么,便道:“好!”于是我们二人各起烘炉,都开始铸剑。”铁大顿了顿,看了看五味,“五味兄,好像当时你也在场是吧!” 五味点了点头道:“那日我的确在,我是接到一封匿名信,说是神兵堂主,要屈尊让位,我那时与你并不熟,只是去看热闹,顺便打些酱油。那日在场的人可是不少!”说罢,五味又在那水池内舀起了一捧水,狠搓了一下脸。“平日这酒并没有这么厉害,今天怎么会这么迷糊!” “我见人多,心里也是十分兴奋,以为是个大大露脸的机会。便拉开风箱,开始冶炼那块铁料。”铁大继续道“那铁料倒也好炼,并不像今日这千年玄铁这么难炼。不出一个时辰,我就开始锻造那铁料。 铸造之余,我便朝那个男子望去,只见他并没有动手冶炼,我以为他定是见我的手法高超,已是不敢应战。于是我信心更足,以为自己稳操胜券。谁知,在我淬火之时,那男子开始动手,熔炼浇铸刮削竟然是一气呵成,显然技法超群。 此时我方知对方的技术也是十分的高超,心里便有些担忧。最后两剑皆已制成,而他用的时间反而要短。临要对拼之时,他道:“神兵问世必先饮血!”说罢,竟用他的那把剑朝着自己的手掌割去,那鲜红血顺着那剑锋淌道了剑柄。” “那人的心也是够硬的!”贾仁道。 “是啊!只是我从未听说过这宝剑饮血直说,不禁心里一惊。待到试剑之时,我也是心有忐忑。两名神兵门的弟子分别拿着一把宝剑,他并不怕我的弟子来拼剑会做手脚,看样像是成竹在胸。那两个弟子只是挥舞着两把剑轻轻地一磕,只听到“嚓”的一声,我铸造的那把剑便已折断!当时我立刻愣住,大脑一片空白。那人道:“铁掌门,你输了!明日将这“天下第一”的牌子取下吧!” 说罢,他拿过自己铸造的那把宝剑,一扬手,那柄还带着血的宝剑便钉在了那块牌子上,刚好钉在了那“天下第一”的“一”字上面。然后便转身离去。我那时心里只是在反复重复一句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众人见我这个样子,纷纷道:“这铁掌门好像是疯了!” 我当时真的盼自己疯掉,好不用面对这残酷的事实。”那铁大道,“第二天我便将那牌子摘掉,心里也是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失败的打击,便每天都到“风语楼”去买醉。五兄就是那时与我结交的!” “那时铁大每日必喝,每喝必醉,醉了之后,我便差人将他送回府中!”五味道。 “那中年男子胜我之后,便在风铃城里又开了一间兵器铺,而众人知道我败在他的手下,便都到他那里去铸剑,而神兵堂的生意日渐萧条,这也是与我终日饮酒的缘故。”后来我再一铸剑,就会想起他用血来祭剑的方式,就也想依样画葫芦,只是从那时起,我便踏上了不归之路!”铁大叹了口气道。 “那后来怎样呢?”贾仁问道。 “后来只要我一握着准备开刃的剑,就会割血祭剑,但竟割伤了数个弟子,而我却一无所知,就像今日这般,受了诅咒一样,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最后那些弟子见到我似乎都有些害怕,怕被我祭刀,便或是退出门派,或是转投那男子的麾下。而我之后,就落下个毛病,每逢我炼制成功,一抓到那剑柄,竟像是被那兵刃控制一般,非得见血才能算完成,并在浑浑噩噩之中,伤了人,最后被处了刑罚,被关了几个月,家人使钱将我买了出来,并告诫我不能再炼这兵刃,否则还会伤人。”那铁大道。 “那你的腿又是怎么弄的?”凌寒看着那两条木腿问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三苦尝尽甘方来(第二更) 铁大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那两条木腿,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我脱离那牢狱之灾后,心里还放不下这打造兵刃的神技,便想起了恩师。就觉得,恩师定是还有技艺没有传授,于是我就遍寻四方,打探恩师的下落。只是恩师四处游访,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找了大半年,也没有打探到恩师的落脚之处!” “这茫茫人海,要寻找一个人也是不易,何况你师尊是云游之人!”凌寒道。贾仁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我一路风餐露宿,却没有结果,只能铩羽而归,哪知一进府门,却见到恩师与那个和我比试炼剑的中年男子正在院中,好像还十分熟悉的样子!”铁大道。 凌寒听罢,也觉得奇怪,便问道:“莫非你师尊与那男子认识?” “师尊见我回来,便对我道:“徒儿,快来拜见你的师叔!”“师叔?”我一听不禁愣住了。师尊对我说:“徒儿,我知道你的本事已经不在我之下,只是你的性子争强好胜,却不是我神兵一门的作风,人常道: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撑船者,驾一叶轻舟,出没风波里,随时都有船覆人亡的危险,但这也是一种修炼,因为他是在渡人;卖豆腐者,三更灯火五更鸡,起早贪晚,只能糊口,这也是一种修炼,因为他是在悦人;我们神兵门人,忍受着炙热的炉火,挥汗如雨,还要将那铁料千锤百炼,才能打造出如意的兵器。而兵凶战危,我们打造的兵器却用来杀人的,即便是为了自保,也脱不了血腥。所以入我们神兵一门,最重要的还是要炼己,才能真正的超脱!”铁大娓娓道,“师尊这番话句句是至理名言,只是我那时心里只是埋怨师尊,为什么这个师叔来和我斗法,却不告知我一声,让我丢尽了颜面。” “尊师真是方外高人!一番言论处处透着禅意!”凌寒心悦诚服道。 凌寒从小由王奶妈带大,王奶妈乃是信佛之人,耳濡目染,自然也对修禅略有了解,这也是为什么凌寒虽然孤单但他的性格并不孤僻,虽然凌寒可制敌与死地但他处处手下留情,归根结底,还是受了奶妈的影响。听到铁大师尊这样的言论,不禁也是暗暗折服。 “可惜我那时只是妒火中烧,那听得下去,便问师尊:“你是否知道师叔要来与我为难?” 师尊却道:“你师叔是我请来,故意让他与你相斗的!”我便问师尊:“为何要与弟子作对?”师尊道:“不是为师故意与你作对,只是你心浮气躁,太在意那些浮名,恐怕会坠入真的三苦之中!”我那时已经失去了理智道:“我不管!我辛辛苦苦学艺,就为了出人头地,好不容易把这神兵堂发展的红红火火,得了个“天下第一”的称号,这一切都让他给我毁了!” 师尊脸色一暗道:“天下第一?你拜我为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四个字么?”我道:“难道我想做天下第一的炼兵师不对么?” 师尊却道:“徒儿,我知道你这些年勤学苦练,比任何一个弟子都用心,受了许多的苦楚,是不是你就为了那四个字?” 我心中暗想,这些年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打断过多少把铁锤,正是为了能得到这“天下第一”称号,只是师尊在前,始终无法超越,自己也是痛苦不堪。便道:“正是!” 师尊继续道:“当你挂上天下第一的牌子之后,你会觉得满足么?” 我心里暗想,刚挂上那牌匾之时,确实是春风得意了一阵,但之后还是一样的打造兵器,与那烘炉铁砧为伴,还要担心有一日别人会超过自己,心中始终是惴惴不安,便默不作声。 师尊见我沉默又道:“我让你师叔折了你的威风,你是否又觉得十分痛苦?” 我又是一想,比试失败后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是苦不堪言,便默默的点了点头。 师尊道:“徒儿,你这便遁入了真的三苦之中,得不到你苦,得到了你还苦,得而复失你更加的痛苦,这只是因为你把得失看的太重,所以你的本事也就局限了,不可能达到这铸兵的最高境界!心外无物,方能打造出绝世之物!” 我一听,心里的争强之心又起,便道:“定是师尊你传授时有所保留,我才落败,师叔说的“神兵问世必饮鲜血”我却从没听你说过!” 师尊却道:“那只是技法,不是你落败的真正原因!” 我自然不信,便道:“请师尊将此法传授与我,我定能胜过师叔!” 师尊见我仍是顽冥不化,便道:“既然如此,我就在再指导你三个月,若是你仍然落败,你还是先炼己吧!”就这样,我又与师尊学习了三个月,这次师尊将所有的技法都教授与我,我也是不分昼夜的苦学,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击败师叔。 三个月后,只在神兵堂的后院,也只是师尊,师叔与我三人,我与师叔再次比试了一次!” “那结果怎么样?”贾仁问道。 铁大苦笑了一声道:“我败了!败得一塌糊涂!顿时我觉得生无可恋,便拾起自己炼好的短剑,就要自刎,师尊离我较远,无法相救,而师叔为了救我,也是急忙将手中的利剑掷出,一震之下,将我手中的断剑击飞,将我震倒在地上,只是师叔那柄利剑余劲不减,却落到我的小腿之上,就这样,我便如今日这般。” “烦恼皆因强出头!”凌寒叹道。 “不过这样却是救了我!不然我始终还在纠结那天下第一的虚名,失去双脚之后,我痛定思痛,便拜别师尊师叔,隐居到这十家村度日,并发誓在自己顿悟之前不再打造兵刃!临行前师尊告诫我道:“徒儿,你始终是继承我衣钵的不二人选,还希望你能炼心炼己,早日达到我期许的样子!这个画轴是神兵门的祖传之物,我将它交给你,但这只是其中之一,有朝一日,你能找到另外一个,便可真正的中兴我神兵一门!而另一件画轴所藏之地,与那画中之人有莫大关系,为师寻访数十年并没有音讯,看来这重任只能交到你的手上了!” “那画轴便是你房中挂的那幅香妃么?”凌寒问道。 铁大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一听你要发掘那香妃之墓,我也是万分激动!只是对于中兴神兵一门却没那么热切,只希望前辈的技艺不会失传,这就是我也要去那香妃墓的目的!” 此刻的铁大,目光悠远,虽然两只木脚踩地,凌寒却觉得他稳如泰山,坚如磐石。 “既然你想去,那还等什么?快打造那“落阳铲”吧!”五味也是如梦初醒道。 “好!我这就准备!”铁大好像浑身又充满了力气,借助着那烘炉底部剩余的一点炭火,开始冶炼一块铁料。 此时,贾仁双手各抓住一把剑柄,只是轻轻一拉,就把没入土里的两把短剑拔出,地上只是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剑孔。 “凌兄,你看这两柄剑,一长一短,你喜欢那一柄?” 第一百五十五章 碧狮金蟾双剑成(第一更) 贾仁看着那一手一柄短剑,朝着凌寒问道。 “这……”,凌寒自然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见贾仁一脸庄重的样子,便走过去看着地上那两个深深的剑孔。一见那孔洞,不由一惊,原来,那地上表面只是泥土,但泥土之下,却也是一块铁板,正是铁大脚下的那块铁板,像是铺满了整个院子。而那两柄短剑,竟然轻易的刺透这地上的铁板,显然锋利异常。 铁大见凌寒的表情有些惊异,便道:“我打造农具时,用的都是内劲,刚开始的时候,没等打造几下,脚下的土地便被内劲震得坍塌,所以就拉来许多沙石,垫在院内,又在上面铺了一张大铁板,防止脚下的土地再被震塌。这个办法倒是管用,只是铁板下的土地竟被震的越来越实,现在的硬度并不亚于那铁板。这两柄短剑能穿透铁板,又入地三分,真是神兵!” 那贾仁一听铁大如此说,心里更是高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拿着两柄短剑的剑脊就要相互撞击,那知还没有等到他将剑脊撞到,那两柄短剑竟“啪”的一声,粘在了一起。 贾仁一见,也是一惊,随后想用力的分开这两把短剑,但这两把竟像是相互有引力一样,牢牢粘住。“铁兄,这是怎么回事?”贾仁运了一口真气,方才把这两把短剑分开,不由疑惑的问。 铁大一看,浓眉一皱道:“你且拿过来,我看看!” 贾仁便要将两柄短剑递过,凌寒一见,忙道:“贾兄且慢!铁兄,你拿这两柄短剑,还会不会做出自残之事?” 铁大笑道:“谢谢凌兄弟关心,方才和你们聊了些陈年旧事,我这心里畅快多了,看来,那心魔已破,应是我出关之时了!”说罢,接过了那两柄短剑。 “那可不错!再找铁兄喝酒,就不用跑这么远的路了!”五味笑道。 “只是那时,我到你那里喝酒,可是从来没有付过钱的!”铁大道。 五味从腰间抽出那柄铁铲,挥舞了一下道:“铁兄说的哪里话,你给我打的这柄铁铲不仅炒菜用得顺手,就连打架也是神兵利器,区区几个酒钱,还与我客气!” “既然五兄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小气,若是再用这些后厨的家什,你就尽管来取,这些年兵刃没有打造,这些日常用具倒是打造了许多!”铁大道。 “那可是说定了!我那“风语楼”里用的菜刀马勺还少不了劳烦你!”五味眼睛一转笑道,这个奸商时刻不忘自己的买卖。 铁大手持那柄长的短剑,先是朝着那铁砧贴去,只是并没有吸附在上面。铁大放下手中这把短剑,又拿起那柄短一点剑,也是朝着铁砧贴去,也是没有吸力。 铁大双手各持一剑,也像贾仁那般,想让两柄短剑的剑脊相交,只是此时却出现了异样的结果,那两柄剑竟然向有排斥之力一般,根本贴不上去! 凌寒,贾仁,五味三人看到这样的结果也是有些诧异,方才还粘的如胶似漆,片刻就拒之千里。 铁大也是一皱眉,将手中的两柄长剑一翻,那两柄剑瞬间又“啪”的一声,贴在了一起! 铁大仔细的观察了那两柄短剑道:“我明白了,这相斥的一面,布满花纹,定是这两种花纹互不相容,才会排斥,而相吸这一一面,却没有花纹,想是原本就是一体的,才有这吸引力!” 凌寒暗想:定是如此,那“金毛碧狮”与“千载蜍神”分属剧毒榜的五六位,定是互不相让,所以才互生斥力,自己这一口毒血,竟造成这两柄短剑这奇特的属性,也是实属机缘巧合。 “这神兵问世,定会震惊天下!铁兄,这两柄神兵出自你手,不如你给命个名吧,也好彰显你这绝世技艺!”贾仁道。 “神兵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铸成这两柄剑并不是我之功!这千年玄铁是贾兄弟拿来,而那炼器之火是凌兄弟发出,我只是打打下手而已!这命名一事,还得烦劳二位!我还得打造这急用的家什!”说罢,将两柄短剑交予贾仁,自己又“叮叮当当”的打起铁料来。铁大并不贪功,看来这十余年的炼心修己的确让他把得失名利看得如同云淡风轻。 贾仁将两剑又轻轻相扣,那长剑发出声音如同狮吼般狂躁,而那短剑发出的声音蛙鸣声一般的悠远。 “生于同源,若即若离,这两柄短剑竟像是一对情侣,不如长的这柄便叫做“干将碧狮剑”,那柄短剑就叫做“莫邪金蟾剑”,凌兄,你看可好?”贾仁问道。 “干将碧狮,莫邪金蟾!好名字!”铁大一听,不禁连声赞道。 “这干将,莫邪都是传说中的名剑,而炼剑的大师就叫做干将,莫邪,并且是夫妇。这两柄剑上一柄有着“金毛碧狮”的花纹,另一柄有着“千载蜍神”的花纹,两柄剑叫做如此之名,实在恰当不过!”凌寒也称赞道。 贾仁见凌寒也是称赞,心里却如吃了蜜一般的甜,脸上也带着笑意道:“凌兄,本来想打造一柄神兵,赠送与你,只是铁大一锤下去,竟变成了两柄神兵,我又改了主意,不如这柄“莫邪金蟾剑”就送与凌兄!”说罢,那贾仁将那柄短的“莫邪金蟾剑”递给凌寒。 凌寒接过这柄短剑,顿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看来这的确是柄神兵,凌寒看了看这柄短剑,道:“贾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是真的承受不起!”说罢,又将那短剑递回给贾仁。 贾仁见凌寒不收,便道:“常言道,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凌兄英雄年少,又救过我的性命,此剑相赠,感激之情却难表万中之一,还望凌兄莫要推却!” 凌寒道:“临危相扶,这只是本分,还请贾兄不用挂怀!这神兵却是不能收!” 那贾仁见凌寒执意不收,便自言自语低声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忽的想起自己的男子装扮,这么说似是不妥,抬眼一看,凌寒等人并没有听到,饶是如此,那贾仁也羞得满脸通红。他沉默一会,待那脸上的绯红散去,便道:“既然凌兄不想要这柄剑,那这柄剑就无存在的意义了!只是不知这“干将碧狮剑”坚韧些,还是这“莫邪金蟾剑”坚韧些!”说罢那贾仁双手各持一剑,相互拼击! “嗡!”一声巨响,震得几人耳根生疼,只是那两柄剑还在抖动嗡鸣,并没有折断。 凌寒一见这贾仁要毁剑,连忙道:“贾兄何必如此,这等神兵毁之可惜!” 贾仁笑道:“神兵虽好,若无明主也如明珠暗投,与其之后落入那歹人之手,为虎作伥,不如就此毁去!”说罢,又要双剑相拼。 凌寒见状,急忙踏着“贪吃蛇步”奔将过去,双手握住了贾仁的双腕道:“这是铁兄呕心沥血打造的神兵,你不看神兵的面子,也需看铁兄费心的份上,还是不要毁坏这双剑!铁兄,你快劝劝他!” 铁大似乎看出些端倪,只是微笑,继续打造那“落阳铲”,却不答话。 贾仁见凌寒双手握住自己的手腕,脸上又是一红,却道:“这千年玄铁是我出了,铁兄只是为我铸剑,我自有报答,只是这剑铸好之后便是我的,我爱留就留,爱毁就毁,却是与铁兄无关!” 凌寒见那贾仁的性子竟如小孩脾气,便道:“好吧!我收着就是,还请贾兄不要毁去!” 贾仁一听,心里也是一喜,道:“既然凌兄喜欢,那我自然不能毁去!”说罢,又将那柄“莫邪金蟾剑”递给凌寒。 凌寒却没有接,道:“既是送我,可否让我自己选上一柄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第二更) “别说是选一柄,就是两柄都送给你,都可以!”贾仁见凌寒动心,自是心中欢喜,虽说嘴上如此,却想的是一人一柄,仗剑江湖。 “那可怎么好!这两柄剑都是盖世神兵,能得到一把,已是惶恐不安,我怎么能贪心不足呢,不如我就选那把“干将碧狮剑”吧!”凌寒道,心里暗想,这干将是把雄剑,并且剑刃较长,总不能拿把雌剑,看起来扭扭捏捏的。只是心中这样想,却顾忌贾仁,也不便明说。 “好!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凌兄既然喜欢,这把“干将碧狮剑”就请拿去!”贾仁似乎猜中的凌寒的心思,心中却暗想,原本就想将这把“干将碧狮剑”赠与凌寒,所以故意先赠的那把“莫邪金蟾剑”,如此一让,却是正中下怀。 凌寒却不知这贾仁竟有如此多端的心思,接过那“干将碧狮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还感谢贾兄赠剑之情!” “哈哈!最见不得你们小儿女这等忸怩的样子……”铁大笑道。 “铁兄,那“落阳铲”打造怎么样了!别光说些闲话,耽误了功夫,凌兄可是急着用呢!”贾仁打断铁大的话道。 铁大看了一眼贾仁,眼中含笑,心中却想:这贾小姐明明对那凌兄弟有意,却扮作个男子,这凌兄弟还没有发觉,真是有些好笑。便道:“这“落阳铲”已经打造完毕!不会耽误凌兄弟的大事!” 说罢,将那刚打造好的“落阳铲”放进了水池,又发出了“嗤”的一声,倒像是一声轻笑。 凌寒浑然没有听出铁大话里的含义,见那“落阳铲”打好,心里也是一阵兴奋道:“既然这器具已经打好,不知铁大是否与我等一起回城?” 铁大道:“我自然与你们同去,这拜访香妃墓,可是我必须要办的大事,到时还请凌兄弟应允!” 凌寒道:“既然事关铁兄的门派大计,我自然没有二话,但是这香妃乃是杏林一派的前辈,到时回去还得禀明杏林派的前辈!” 铁大道:“理当如此!”说罢,将那已经淬好的“落阳铲”拿出。 凌寒接过那“落阳铲”一见,那铲夹宽仅两寸,成半圆形,铲的上部是一体的中空铁柄,拿到手里分量适中,并不十分沉重。但凌寒只知道这是挖掘用,但却没有亲自试过,只好望着铁大,又将这铲子递过。 铁大也接过“落阳铲”,走到了旁边没有铁板的地上,向下一挖,那细铲轻易的就插进了土里,铁大又向上一提,那“落阳铲”便将地下的泥土一同带出,连挖几铲,一个洞口赫然呈现在眼前。 凌寒等人一见,用这“落阳铲”挖掘墓葬果然是便利,难怪是摸金发丘必备之物。 凌寒看了看天色道:“既然这工具已经打造完毕,我们就回城吧!再晚怕是进不去城了!” 五味与贾仁也都点了点头。 铁大也没什么可以收拾,就将里屋的香妃画卷包好,从屋后又牵出匹骏马,便与三人一同出门。 一出门,就见一群村民围在门口,有的打着赤脚,小腿上还沾满了泥水,手里提着刀镰,像是刚从田地里归来;有的提着斧头,背着柴木,一看便是樵夫,刚刚打柴下山;还有的老人拄着铁拐,村妇挑着镶着铁箍的木桶,齐齐的站在门外。 “铁大人!老朽眼花耳聋,却听到您院中一声巨响,便过来看看,您没啥事吧!”一个白发苍苍,拄着铁拐的老人道。 “是啊!铁大人,您有没有伤到?”那樵夫模样的汉子道。 铁大一拱手道:“谢谢乡亲们挂怀!铁某并无事,只是烘炉炸裂,惊扰了四邻!” “哦!没事便好!没事便好!”那老人道。 铁大道:“铁某在此十余年,承蒙各位乡邻照顾,今日需要进城,一时半晌恐怕不能回来,本想一一与各位父老拜别,只是还有要事在身,恰好各位四邻都在,铁某就此别过!” “哦?铁大人,你要走么?这……这可怎么好!不如到我家吃点便饭再走!”那老人道。 “还是到我家吧!铁哥,今天打柴顺便打到只野兔,本想给你送来,不如到我家直接炖上,吃碗酒再走也不迟!”那个樵夫道。 “到我家吧!孩儿娘,快回家将那公鸡杀了,给铁大人下酒!” “哎!我马上去!”说罢一个村妇就要往回走。 “嫂子不用忙!诸位的心意铁某记下了,只是今日事情来得仓促,真是不能耽搁了!另外李大哥家的收稻的刀镰已经打好,你要五把,我打了十把,怕你到时人手多,工具不够,再误了工,都在老地方放着;张大哥要修理的斧子我已经修好,又给你新打了一柄,换着用,能使着久些,另外我又打了些农什,都在屋檐下放着,有需要的,尽管去取!”铁大的眼里有些湿润道。 “铁大人,这些年你给我们打造的工具还少么?你却分文不取,今日要走,连顿饭都不吃,让我们居心何安啊?唉!”那老人说道,竟是老泪纵横。 “是啊!是啊!”众乡邻都附和道。 “赵伯,不用客气,改日我定回来,到时定与大家相聚!铁大就此别过!”说罢铁大那木脚一蹬马鞍,骑跨上马,又是一揖,便缓缓纵马而行。凌寒等人也纷纷上马离去。 只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呜咽挽留之声。 铁大纵马来到村口,勒马回首,只见那群村民仍在翘首看望,不愿离去,眼眶一红,流出两颗英雄泪,回身打马,疾驰而去。 凌寒也回望一下。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烧透了半边云霞。夕阳余晖下,这宁静的小村各家茅舍已是炊烟袅袅,只听到牛铃叮当,黄犬偶吠,好一幅恬静的水墨山水画。 那贾仁见凌寒看得入神,便的笑道:“凌兄莫非想留在这里?” 凌寒道:“人间乐土,世外桃源,心向往之,只是大仇未了,想也是空想!” “那就待凌兄报了大仇,我再陪你到此,可好?”贾仁道,说道最后,声音已是细不可闻。 “唉!想要报仇,谈何容易!”凌寒叹了口气,只能将那美景收入眼底,一抖缰绳,那骏马也是飞奔而去。 “哎!等等我!”贾仁喊道,说罢也是趋马追赶。 几人到了城下,城门已是大关。 只是那当值的正是沈庄子弟沈枫,一见是凌寒,立刻嘱咐守卫开门。凌寒连连道谢,那沈枫一摆手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几人将马匹交由守卫看管,便进了城。 那贾仁道:“几位兄台,我也要回府了,再晚些恐怕多有不便,就此告辞!”说罢就要离去。 “贾兄!且慢!”凌寒高声道。 那贾仁微笑着回过头道:“凌兄还有何吩咐?莫非要邀我一起去那香妃墓?” 凌寒一脸尴尬道:“那倒不是,只是再次谢谢贾兄赠剑!” 贾仁道:“区区小事,切勿再提!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见了,还请凌兄多多保重。人道那香妃墓中有死亡诅咒,凌兄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凌寒心里一惊,怎么这贾仁也知道这香妃墓里有蹊跷,看来那吴衣冠所说的并非虚假,明日一行,也定是危机四伏。 凌寒想罢,拱手道:“若是明日顺利,改日定与贾兄痛饮一场!” 贾仁似乎还是有些不舍,回望了凌寒一眼,就慢慢的自行离去。 凌寒五味铁大等人,也朝着郭府的方向走去。 忽然,铁大在一所临街的大宅的前面停下了脚步,眼睛望着那大宅的院门,发着楞。 “看什么呢?穷叫花子!快滚!”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尝尽炎凉方成材(第一更) 大宅门口闪过一个门子模样的年轻男子,见铁大一身粗布衣衫,还拖着两条假腿,以为是行乞的乞丐,便高声骂道。 凌寒听到那男子的叫骂声,也回头看了一眼那大宅,只见那门上赫然的挂着一块大匾,上书“神兵堂”三个大字。 凌寒心道:难怪这铁大会停住脚步,原来是这“神兵堂”的府邸。 “夏师弟!吵什么呢?”那府门里面的一个声音传来。 “陆师兄,没什么,一个乞丐在门前,我将他轰走!”那年轻男子道。 “既是乞丐,看有没有剩饭什么的,好生打发走便是,师父嘱咐过,不可对这落魄之人粗言相对!”里面的声音道。 “只是这个时候,那剩饭早已收拾了!”那年轻男子有些不耐烦,一脸阴云,心道:一个臭乞丐,还用得上这么客气么。 “唉!既然到我“神兵堂”便是有缘人,我这里还有些散碎银两,就给他吧!你教他稍等片刻!”里面的声音道。 铁大听到门内的声音,生怕让人见到自己的落魄样,紧忙回头,便要走。 “哎!那乞丐,你先慢行,我师兄要给你些银两,也好买些吃食!”那年轻男子叫道,嘴里却在嘟哝“真不知你是那辈子修来的福气!” 铁大听闻此言,拉着凌寒头也不回就要走。 “哎!别走啊!真是不知好歹!”那年轻男子见铁大急着要走,便着急的喊道。 “那位兄台,你先慢走!”里面那个声音道,那位师兄也出了府门“师弟,平时大师兄的教诲你都忘没了吧!对于漂泊之人不可无礼!当年师父漂泊之时,也曾遭遇不少白眼,教我们弟子不可对乞丐无礼,定是你伤了人家自尊,人家才要走!” “有本事就别吃这嗟来之食!”那年轻弟子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声。 “这几位兄台别生气,我这师弟刚入门几天,不懂规矩!还请莫怪!”那师兄赶过来,只见他一身玄衣,胸口处绣了一把铁锤,年纪大概三十左右,一拱手道。抬头一见凌寒五味,虽说是不认不识,但见两位都衣冠楚楚,气势雄雄,哪像那行乞之人。再一看旁边的铁大,不仅一愣,道了声:“你?!”而后朝着铁大脚下一看,正是两只木脚,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满脸涨红道:“您是铁堂主!” 铁大见这弟子已然认出了自己,也就不再遮掩,朗声道:“我是铁心!说什么堂主,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仔细打量了这弟子一番,自己并不识得。 凌寒听到,心中暗想,原来铁大的真名叫做铁心,难怪当年铁了心一般想做这天下第一。只是现在竟能给那乡民打造农什,已然不是铁心,而是“贴心”。 那弟子一听,慌忙下拜道:“弟子陆大锤拜见师尊!”紧接着高声喊道:“夏师弟,快来拜见掌门师尊!” 那夏师弟还在念叨:这陆师兄也太迂腐了,一个乞丐和他啰嗦什么,待听到师兄呼喊,才磨磨蹭蹭的来到众人面前,看到那陆师兄正跪倒在地,惊道:“师兄,你给这个乞丐下什么跪,莫非你今日发烧糊涂了?” 那陆师兄一把拉住了夏师弟的衣袖,将他拽倒,道:“你胡说些什么,这便是神兵堂铁堂主,我等的师尊!还不磕头?” 那夏师弟一见陆师兄如此郑重其事,又说的如此认真,抬头看了一眼那衣衫粗陋的铁大,才发现铁大眼里那凛然的光芒,内心不由一哆嗦,急忙一头磕在地上道:“弟……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冒……冒犯师尊天颜,还请师尊责罚!” 铁大苦笑了一声道:“说什么掌门,道什么师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二位就不要消遣我了!我这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哪知那陆大锤双膝跪地,连挪了几步,一把抱住了铁大的腿,先是一愣,紧忙松开了铁大的假腿,又拉住了铁大的衣襟道:“师尊莫非还要走?我等望眼欲穿苦盼了师尊十多年,希望师尊能回来重掌门户,这次弟子就是死也不能让师尊再离开了!夏师弟,快去通知大师兄,就说师尊回来了,叫他们赶紧出来迎接!” 那夏师弟一听,连滚带爬的奔向府中,边跑边喊道:“快出来啊!师尊回来了!师尊回来了!” 铁大见那陆大锤却是实心实意的相留,叹了口气道:“你且放手罢!我不走便是!” 那陆大锤一听,竟是热泪盈眶道:“师尊若是不走,我门中兴定是有望!” 凌寒五味面面相觑,不知这神兵一门,究竟是有什么事故。 不出片刻,只见那府中涌出一大群人,为首的汉子大概四十出头,**着上身,一身横练的肌肉棱角分明,身上还满是汗水,看来方才正在炼炉旁打铁。 那为首的汉子一见到铁大,先是一惊,而后立刻跪倒在了铁大的脚下,带着哭腔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那群跟着的汉子大都赤着上身,个个都是年轻力壮,一见那为首的汉子下拜,也都跪倒在地。 “你是常火儿?”铁大看着伏在脚下那为首的汉子问道。 “师父!正是常火儿!”那为首的汉子呜咽道。 “你们且先起来说话!”铁大道。 “师父必先答应我们不走了,我们才敢起来!若是师父还要弃我等而去,我等就在这里跪到死!”那常火儿道,看来他倒是铁心了。“请师尊回堂主持大局!” “请师尊回堂主持大局!”那些汉子都异口同声道,在这静夜里,竟是声若洪钟。 那铁大朝着凌寒五味苦笑了一声道:“好吧!我不走了!你们先起来吧!” 那常火儿起身,一弓腰道:“请师父回府!二位请!” 早就有弟子在前面引路,带着三人来到正厅。只见正厅之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上却是一位相貌俊朗的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柄铁锤,傲立于烘炉之侧。画的两旁还有一副对联,上联书:铁硬钢柔,不经敲打难为器;下联书,水深火热,尝尽炎凉方成材;横批,炼体修心。 凌寒看着这副对联,不禁想到铁大这些年的际遇,竟如同真实写照一般。 那常火儿将铁大引入主座,又安排好凌寒五味坐在上宾位置,方才站在侧面,而一行弟子谁都不敢落座,都是低头垂手,恭敬的等候。 “常火儿,当年我离开时,这“神兵堂”几乎破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铁大问道。 “师父容禀,当年您离开后,师祖便差师叔祖在这里主持,“神兵堂”便与师叔祖在城内开的剑庐合二为一,而师叔祖在这里帮助操持了半年,见一切都已步入正轨后便离去,临行时他老人家道:“你等用心经营,不要图那些虚名,只需用心打好每一单便可,不管是兵器也好,用具也罢,都不得马虎大意!待你们师父我那铁心师侄归来之日,便由他全权接管,我“神兵堂”一门的中兴,就全靠他了!”我等自然听从师叔祖的教诲,丝毫不敢麻痹大意,这些年来,也没有出什么纰漏,我“神兵堂”的名望又日渐恢复。今日师尊归来,定是天意安排,定能让我“神兵堂”重夺“天下第一”的称号!还请师尊重掌门户!”说罢那常火儿又是跪倒在地。 “还请师尊重掌门户!”众徒弟也都跪倒在地。 铁大一听,不禁心潮澎湃,师父为了自己能够成才,真是煞费苦心。而自己今日再听到常火儿言道重夺“天下第一”却并没有那么热切,只是想着寻到那香妃墓中关系着神兵一门的无上技法,将前辈的手艺留给后人,就连掌门一位,自己都没有太多的兴趣。 凌寒见铁大的表情平常,并没有喜形于色,看来,这么多年的炼体修心,已是让铁大去留无意,荣宠不惊,不由得暗暗佩服。 “众弟子请起来吧!”铁大道。 “若是师尊不应允重掌门户,我等依旧不起!”那常火儿又故技重施道。 “好吧!重掌门户一事,我且应允!只是我身上还有要事,必须办完才能回来。你们先起身罢!”铁大知道自己还要去拜访那香妃墓葬,便道。 “一切听从师尊安排!”众弟子纷纷起身。 “还有一事要禀告师尊,还请师尊定夺!”那常火儿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神兵剑庐难相溶(第二更) “什么事情?我这方才回来,诸多事情还都不了解,不如你们商量去办吧!”铁大道。 常火儿看了看左右,道:“众师弟先下去吧!待明日一早寨来拜会师尊!”众弟子一听,都纷纷像铁大鞠躬离堂,只剩下常火儿与那姓陆的弟子。 常火儿又看了看凌寒与五味,凌寒会意道:“铁兄门内之事,我二人在此不便,不如先行告退!” 铁大摆摆手道:“常火儿有事就请讲,这两名都不是外人,是我的兄弟,不用隐瞒!” 常火儿道:“师尊,此事关乎我“神兵门”一派的兴亡,前几日我得到这个消息,就与几位师兄弟商量,也没有得出一个万全之策,师弟们的意见是去寻找师祖商量,或是寻找道师叔祖也可,只是他们二人都是云游之人,居无定所,要想找到也是难上加难,正好师父您回来主持大局,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常火儿,你且说说看!”铁大道。 “师尊,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您闭关修炼之后,由师叔祖带管了一段时间,师叔祖又将他开的剑庐与神兵门合二为一,当时我门瞬间就势力大增,在风铃岛的其他十多个城都开了分号,但就此也埋下了隐患。剑庐的弟子有些都是师叔祖的嫡传,论辈分,与师尊您是平辈,比我等还要高出一辈。师叔祖在时,尚且能和睦相处,一切以“神兵门”的利益为重,但近几年,师叔祖一直没有露面,他那些嫡传弟子却不满意我“神兵门”的弟子执掌门派,妄想执掌 门派,目前十五个分号里面,已经有九个分号被原“剑庐”的弟子把持,还有三个分号,双方实力相当,只有三个分号,还都是我们的人,目前就连这派内,都有原“剑庐”的弟子渗入!” 凌寒暗想,这门户之争看来各派都有,取乱的缘由却有不同。 “哦?那师叔的弟子想要执掌门派,就让他们来好了!”铁大道。 “师尊!本来这执掌门户之事我等是不必操心的,只是那“剑庐”的弟子太过分,根本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说什么师父你当年败在师叔祖的手里,才自断双脚的,若非师叔祖求情,你还哪里有命在,并且说我等执掌门户,只会让门派日渐没落。其实若是那“剑庐”的弟子只是说些这风言风语,我也并不会在意,只是那几个“剑庐”掌握的分号暗中竟与那海匪勾结,给他们打造兵器,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我怕这会“城门失火,祸及池鱼”,也曾规劝过几次,但那“剑庐”弟子根本不屑一顾。他们想独霸“神兵堂”之后,给那海匪提供更多的兵器。所以现在下了战书,这月底要在这府上决出新的掌门,执掌门户!”那常火儿道,“师尊您回来的刚好,有您出马,那些“剑庐”宵小定是闻风丧胆。” “哦?竟然有这种事?还有五日便是月末,这比试却也临近!不知你们有什么准备么?”铁大问道。 “这比试的规矩就按照门派的老规矩来,师尊未回之前,众弟兄准备让我出战,而原“剑庐”出战的却是师叔祖的大弟子,雷刚!”那常火儿道。 铁大暗想,昔日“神兵堂”比较高低只是铸造相同兵刃,互比锋利,硬度,倒并不复杂,就如打铁一般直来直去。而那雷刚,铁大之前也是未曾接触过,便问道:“那雷刚的手法如何?” “那雷刚现在是分号的堂主,手艺尽得师叔祖嫡传,我比之定是不如,好在师尊回来,不然我们是必败无疑!”常火儿道。 “常火儿,为师也是十余年没有打造兵器,也不知现在的手艺是否还行,不如月底比试,还是你上吧!”铁大道。 “师尊!我等的本事都是您传授的,自从您闭关以后,我等只能自己修炼,进步着实很慢,打造一般的工具兵器倒也尚可,若是要打造些神兵,我们便不敢动手了,都是“剑庐”那边帮助打造,所以这些年来,“剑庐”的弟子越来越跋扈,还是由于他们的技法的确高于我们!”常火儿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只能尽力一战了!”铁大道,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铁大若是有事,我等就先告退!”凌寒见时间已是不早,郭府那边定是已经等候多时,便道。 “凌兄弟,五味兄,今日我确实有事,恐怕不能跟随各位回府了,但明日去扫墓一事,我定会前去!”铁大道。 “也好!铁兄也是方回,定有许多要紧的事,明日出发前我派人前来迎接!”五味道。 “好!兄弟定会再次等候!”铁大道。 凌寒一拱手,起身与五味就要离去,忽听门外传来了弟子通报的声音:“禀大师兄,门外有人求见! “且问下,那人什么来由?”常火儿道。 “弟子问过了,他说师兄见到这封信便知道了”说罢,那门外的弟子开了一扇门,递进来一个信封。 常火儿接过那信封,双手奉上,交给了铁大。 铁大打开信封一看,上面只写了三个字,“鹿灵山!” “竟是鹿灵山的匪人!”铁大虽然隐居了十余年,但这鹿灵山他却早就听说,那里的唯一特产就是强盗!“不知他们到访,会有什么事?” “师尊,不如先让他进来!详细问问罢!”常火儿道。 “好,且先让他进来吧!”那铁大道。 凌寒等人见有客到,便又坐下。 “常师兄!上次和您谈的事能否应允?若是还不应允,兄弟只得实话和帮主交待了!若是帮主怪罪下来,恐怕我也罩不住兄弟你!”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院中传来,紧接着,走进一个彪形大汉,浓眉大眼,高声道。 他一进厅堂,发现正中端坐着一人,并不是熟人,便问道:“常兄,怎么,今日人多,若是说话不方便我且明日再来!” “既然来了!就不用急着走了!”铁大道,“你且说上次要我等做什么事情?” “这个!”那汉子看了一眼铁大,转眼看着常火儿问道:“常兄,不知这位兄台却是何人?” “他便是我“神兵门”的现任掌门!铁心。”常火儿道。 “原是铁掌门,上次求诸位仁兄打造些兵器,只恳求铁掌门不要拒绝,这工钱可以双倍照付。”那彪形汉子道。 “不知仁兄上次需要什么兵器,我“神兵堂”并没有答应您?”铁心道 “师尊!他们上次要做刀剑各一百!”那常火儿道。 “哦?刀剑各一百?这数量恐怕不能给你提供。铁大道。 “那铁堂主还是不肯给我打造兵器,对么?”那汉子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鹿灵盗匪欲起兵(第一更) “这位仁兄,打造兵器本身便是件尴尬事,从前天子为防止百姓作乱,收尽天下兵器,铸成十多个金人,示意不得私藏兵器。而现在武道修行成风,武胜官微,所以官府才允许我等铸兵为生,但我们铸造的兵器大部分还是公用,若是寻常武道者来求兵刃,至多不过两把,而仁兄一下便狮子大张口要二百把,竟比本月城防打造的还要多,这恐怕不妥吧!”常火儿道。 “常师兄也不用拐弯抹角,我既然敢报上鹿灵岛鹿灵山的大号,就不怕你等告发,我知道你是怕那沈廖两家怪罪,私通海匪,只是你们却是不知,那假海匪就要逼得我们这真海匪没有活路了!我们帮主说了,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拼也要拼一下,所以才准备兵器,集结人马!“神兵堂”不接这买卖也没有关系,反正“剑庐”那边已经说好,等到月底接管“神兵堂”之后,便是不眠不休,也要完成这数目!”那汉子道。 凌寒一听,这汉子果然是那鹿灵岛上的海匪,听着汉子的意思,还有一伙海匪竟要吞并他们,所以才招兵买马,置办家伙,像是要火并。 “他们好大的胆子!”常火儿道。 “是啊!那些假海匪定是有人撑腰!”那个汉子道。 “不,我说的是“剑庐”,竟敢私自承诺,真是越来越放肆!”常火儿道。 “我看“剑庐”要比你等爽快的多!你们只是开门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管这许多做什么?”那汉子道。 “兄台此言差矣,我等只是平头百姓,常言说得好:民不与官斗!我等在此做的是兵器的生意,而官家是我等的大主顾,若是知道我们将这兵器卖与他们要剿灭的海匪,不仅生意做不成,就连脑袋都得搬家!”铁大道。 “说我等是海匪,我并不否认,但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如今这岛上,看似一派繁荣,只是逼良为娼的事情还少么?我们虽然是盗,但盗亦有道,我们只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比起那风铃岛沈家那假仁假义,怕是强过百倍!”那汉子道。 “您等落草为寇,这与沈家又有什么干系?”凌寒一听那汉子有辱师门,便问道。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啊!那沈家实为这风铃岛的太上皇,沈家的子弟门徒把握着这岛上所有的生计,城防,税赋,渔场,盐田,哪一个能逃脱沈家的摆布。那些子沈家弟哪个不是一方豪强,作威作福?若不是沈家,我们谁不愿好好的安身立命,非得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那汉子愤愤道。 凌寒一时间也哑口无言,平日自己只是知道师门影响巨大,但经过这汉子一说,才知道师门的影响竟然是如此之大。那日只是听吴衣冠所说吏治败坏,原来自己还以为只是廖城主管理不善导致,看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与自己师门脱不了关系。 “这位仁兄!我今日方才回这“神兵堂”,堂中事物还没有理清,不如三日后我再给你答复!”铁大道。 凌寒看着铁大一眼,心里也是暗想:那铁大定是知道,对这些凶恶海匪,单凭一帮之力怕是不能应对,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分号,这些海匪若是想大张旗鼓的对付总堂怕是有些难度,若是对付分号,可是绰绰有余。难怪他一时间也不敢得罪,只是用了个缓兵之计。 “好!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日后仍不能给我明确的答复,我就只能回岛如实禀报了!到时你我可不是店家主顾这么简单了,或许就是死敌!”那汉子冷冷的扔下句话,便转身离去。 铁大见状,心里只是苦笑一声,若是原来,这铸剑较量正是他热衷之事,面对这大宗订单他也不会在意究竟是谁所用。现在遇到这种事情,铁大只是觉得会卷入派系纷争,还会卷进山寨仇杀,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十分挠头,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刚刚回来不到三个时辰,便会遇到这两件棘手之事。 凌寒见那汉子离去,便也告辞,铁大也不相留。 凌寒还没有出院,便遇上一人,正是沈潮的大弟子沈乾,沈乾平日里并不在沈庄内,而是在风铃城城防卫戍任职。沈潮的大部分弟子就像那个鹿灵好汉说的那般,都在把持着风铃岛各个机要的部门,平日里并不在庄上。但若是沈庄有事情,便会见到大批的沈庄子弟与弟子回庄帮持。 见到凌寒,沈乾也是异常热情道:“凌师弟!居然这么巧,一会儿到师兄那里喝上几杯如何?”转而又看到五味,“哟!五神厨也在,那就一会儿去”风语楼”吧!我做东!师父前日说师弟这几日在城内养伤,我早就想找师弟一叙,没想到今日在此遇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兵发九龙寨之时,凌寒已经见过沈乾,知道沈乾不仅是沈潮的大弟子,还是这城防卫戍的总统领。见沈乾如此热情,凌寒也微笑道:“是师弟无礼了,本该拜见师兄的!” “嗨!这城中师兄这么多,你若是挨个拜访,也就不用养伤了!师弟不用那么多礼,你我同属一门,又有那过命的交情,一会儿定要痛饮几碗!”沈乾道。 “师兄,今日怕是有些不便!明日我还有要事,关乎小弟病情,还请师兄见谅!”凌寒道。 “既然如此,那来日方长!还是师弟的身体要紧!”沈乾也不强行相让。 “师兄这么晚到这“神兵堂”定是有要事吧?师兄还请先去忙公事!”凌寒见那沈乾的脸色似乎有些焦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月在这里定制的城防兵器,不知打造的如何了,我刚好路过,便进来问问!”沈乾道。 “既然师兄还有事,那小弟就先告辞!”说罢,凌寒朝着沈乾一拱手,便与凌寒与五味向大门走去,沈乾也是微笑目送。 只听到身后传来了常火儿的声音:“原是沈统领造访,真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闲话少说!我那两百把兵器可打造好?”沈乾冷冷的声音。 “一切准备就绪!沈统领快里面请!这秋风已冷,先进屋吃杯热茶!刚好今日我家铁掌门出关,我与你引见!”是常火儿谄媚的声音。 “我管他是谁?我只要兵器!”沈乾的声音。 凌寒一回头,看到沈乾一甩袖子,进了厅堂,而常火儿佝偻着本是高大魁梧的身子,跟在了后面。 看罢,凌寒心里暗想,看来沈家的确是家大势大,就连这等富甲一方的门派也不得不服软,而那铁大兄恐怕要遭受比在那宁静小村里更多的磨练。 凌寒出了门,只见一个“神兵堂”的弟子正在门口抹眼泪。心里不由奇怪,这是掌门人回来的大喜日子,怎么还会抹眼泪。 接着门口灯笼一看,不由明白,原来这弟子正是方才将铁大当成乞丐的夏姓弟子。定是这弟子对铁大无理,被那师兄训斥,心里也是担忧吃罪了掌门,日后没有好果子吃。 凌寒道:“这位夏兄,你可见到方才出去的那个汉子去往何处?” “瞎么?自己不会……”那夏师弟刚刚吃完一顿骂,犹自在气头上,有人询问,头也未抬便戗道,一见是与铁大一起进来的那两人,顿时又泄了气,忙道“原是二位爷!小的没有看清,那汉子朝着西面去了!” 凌寒拱了拱手道:“谢了!”便转过来对五味道:“我看那鹿灵汉子有些怪异,现在城门已关,他定在城中,我去探他一探,五味,你先回府道声平安,之后再来寻我,我沿路会布下我派的暗号!” “师叔祖!我与你一起去吧!”五味道。 “人多容易被发现!何况你这么高大!你还是回去和二位神医还有你师父报声平安吧!”凌寒道。 “那师叔祖你要当心,这个先拿着!若有危难,便拉响炮仗,我便知道你在何处了!”说罢五味递给凌寒一个警报炮仗。 “好!那你也速去速回!”凌寒说罢,踏着“贪吃蛇步”向西面追去,竟是如风似电。 “好身法!”五味暗暗叹服。 第一百六十章 茶言悦色居雅座(第二更) 天色已暗,临街店铺皆以打烊,路上并无行人。 凌寒足不沾地,衣不染尘,一路疾驰,不出半刻,便见一高大的身影,正稳步前行,正是那鹿灵汉子。 凌寒急忙在黑暗中隐去身子,只是悄悄的紧随其后,并用那把“干将碧狮剑”在身边的墙上轻划出略略分开的俩道,上粗下细,却是“箸”形。原来这就是凌寒对五味所说的门派的特别标记,分开的两根筷子,的确合乎这烧菜的门派。 那汉子七拐八拐竟来到了一处张灯结彩的楼前,竟像是轻车熟路一般。凌寒远远的望去,看清了那楼门上挂着的牌子“风月阁”。 那汉子竟进了这风铃城最负盛名的妓院。凌寒就是初来乍到,也是听闻这“风月阁”的名字,正一时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忽觉背后有人轻拍了自己一下。凌寒不由一惊,因为他并没有感觉道身后有人在。 凌寒猛一回头,一见竟是贾仁那笑吟吟的脸。凌寒不由得俊脸一红,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要去那,我是跟着一个可疑的人跟到这的!” 贾仁一脸的坏笑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凌兄不必解释,即便出入这烟花之地,凌兄也定是清白之身!” “我真的没进去!”凌寒急得面红耳赤道。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凌兄何必当真!那凌兄到底是不是想进去啊?”贾仁笑道。 “是!呃,不是!”凌寒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不由得又是满脸通红。 “不如兄弟就陪着凌兄一起进去,不过是花街柳巷,又不是刀山火海,怕什么?”贾仁说的轻松自如,似乎是这风月场合的老手。 凌寒一听,贾仁要一同进去,心里却还惦记着那个汉子,便道:“如此甚好,只是我进去是有要事,并无他想!” 贾仁笑道:“不“要”谁来这里!” 凌寒知道贾仁有意取笑,也不做声。便与那贾仁一同进了“风月阁”的大门。 原以为这“风月阁”就像是沈庄那些庄客所说喝花酒之地,哪知二人一进门,并没有那满脸俗气的老鸨,没有抱红拥翠满脸酒色之气的浪荡子,也没有那满脸粉黛穿红带绿的莺莺燕燕。 楼外张灯结彩,似是花街柳巷,而楼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楼下只是由白玉雕栏分成若干小间,小间内摆设也各不相同,有瑶琴,有弈棋,有刀剑,有古籍,中间有八仙桌,两侧有古藤椅,在在清幽雅致,处处兰麝生香。小间之侧更有流觞曲水,蜿蜒至楼下的正中水池,水池之旁,却是通向二楼的楼梯。 那楼梯也是雕龙画凤,中间还有一处缓台,铺着青绿的竹席,在上面就是二楼的一个一个房间。 凌寒贾仁进门,只有一个书童模样的小厮道:“二位公子请这边坐!稍等片刻!”说罢将二人引到了一楼侧面的一处小间,距离那楼梯甚远。小间里摆着些许古籍,都是些经史之类。凌寒抬头张望了一圈,只见那汉子正上了二楼,进了一个房间。凌寒见二楼梯口那里还有两个黑衣汉子站在阴影里把守,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上楼。 片刻,那小厮又端来香茗,给二人倒上,之后便退在一边。 凌寒初次到此,虽说这里并不似那想象中的烟花之地,但心里仍是忐忑不安,坐在椅上,双腿竟不由的发颤。 而那贾仁倒是浑不在意的样子,品着香茗,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凌兄,这可是千金难觅的“**茶”,快尝尝!” “入乡茶”?凌寒道:“莫不是让我们入乡随俗?”说罢也端起那香茗,轻呷了一口,顿觉满口清香,并隐约有些熟悉之味,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不是入乡,而是“**”!”贾仁想低头示意,忽觉十分不妥,便道:“哺乳的乳!”说罢,脸上也是一片绯红。 “哦?这茶我却是首次听过,名字起的也是奇!”凌寒道,以往自己对这茶道也是多有见识,只是这茶却是闻所未闻。 “这“**茶”极其珍贵,却有个神奇来历。”那贾仁娓娓道:“相传海外仙山,有个王姓老汉,年逾古稀,膝下一子。王老汉身体一直强健,只是近日食物皆涨,轮回不畅,竟是卧床不起。独子甚孝,见父亲如此,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便去山里寻仙问药。途中恰逢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和一窈窕少女,那老人看起来精神十足,红光满面。独子便以为是山中仙人,便央求医父疾之法。那老人便问那少女,有无办法,那少女道:“今日却是不行,过两日再来!”王家独子不明所以,只好悻悻而去。两日后,王家独子早早来拜,那老人出门未归,只有那少女。那少女倒也不见外,道:“兄长,你要的药,爷爷已知与我!你且随我来。”说罢领王家独子到屋后的山崖,少女用手一指道:“药便在上面,定要你自己上去采摘,方才有效。”王家独子一看:那山崖如斧凿刀劈一般直插九霄,山腰云雾缭绕,山风吹开云雾处,隐约显现一棵老茶树。那茶树有碗口粗细,树根游龙一般,盘根错节。树枝则凌空展翅,犹如凤舞九天。崖下则是万丈深渊,让人不寒而栗。王家独子知道要去取那茶树枝头的嫩叶,也是将信将疑,但想到老父的病况,便决心冒险一试。他攀岩而上,全身都被石棱擦破,但受一片赤子之心鼓舞,终于攀上那树梢,浑身却早已被汗水打湿,他也不顾劳累,片刻工夫,就采摘了一口袋鲜茶叶。他将茶叶交给少女,并询问如何烘烤,那少女却一声不吭逃走,只是让他三日后来取。三日后,王家独子便在少女处取到包茶,回家打开后,茶叶清香怡人,王老汉昏迷中也是精神一振。独子赶紧烧水泡茶,然后一勺一勺喂老父喝下。不出片刻,王老汉的肚子‘咕噜咕噜’一阵叫唤,然后一泻而空,俗话说:“上下一通,万事轻松;上下不通,老命送终。”王老汉上下一通,百病全消。三天后,独子前去道谢,又请教那老人这茶叶的烘制方法,老人便实言相告:这茶叶只有少女烘焙,才具奇效。那少女身上有一种特异功能,就是在她月事期间,从午夜子时到凌晨的寅时,敞衣平躺,气运丹田,在**中间的檀中穴发功,使檀中部位发热,宛若烘炉。将当天采摘下来的茶叶放在胸部慢慢揉搓,直到烘干。这茶叶就成了这独一无二的“**茶”。” 凌寒听到这“**茶”竟然还有如此大的讲究,不禁赞叹不已。 而那旁边侧立的小厮也是听到贾仁的一番讲解,便走过来道:“二位公子雅量,我家主人还请二位公子入雅座!” 凌寒不由道:“不必不必,此处甚好!” “哎!凌兄,入乡随俗么!既然是主人安排,我等自然客随主便了!”贾仁说罢便跟着那小厮出了这个小间。 凌寒也只得跟随那贾仁身后。那小厮将二人引到那楼梯正对着的小间,但见那小间四面皆是流水,却有小拱桥与大厅相连,说是雅间,的确是如同众星捧月。里面桌上,便有四时鲜果,不谢鲜花。 此时四周小间也是坐满了人,但都是窃窃私语,并无人大声喧哗。 几个衣冠楚楚的书生模样的公子看到凌寒贾仁坐在那中间的雅座,脸上似乎流露出艳慕的神色。 凌寒,贾仁方才坐好,便听到楼上传来了一声轻喊:“玉姑娘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无关风月关风波(第一更) 凌寒只看到旁边那座的几个年轻书生一听“玉姑娘”这三个字,立刻都瞪大了眼睛。一个白衣书生小声嘀咕道:“这玉姑娘便是这“玉洁冰清,风月四姝”的玉人姑娘!” “这玉人姑娘可是艺貌双绝,一曲洞箫真如仙音,有道是“听彻洞箫清不寐,月明正照古松枝”!旁边一个青衣书生道。 “是啊!若是能与玉人姑娘促膝长谈,聊些琴瑟音律,即便是让我折寿五年也值得!”旁边的另一个黄衣书生道。 “就是那个会吹箫的小妞么?快让她到大爷这,大爷有的是银子!”忽然旁边小间里一个肚满肠肥,一脸色相的公子哥嚷嚷道,。“我到要见识见识,这小妞的本事!哈哈哈哈!” 旁边的一个像是跟班的男子也是一脸堆笑道:“墨大少,要不今日就将这“风月阁”包下,什么“冰清玉洁”都叫出来陪你喝酒怎么样!” 另一个跟班男子也奸笑道:“墨大少,今日可也让我们兄弟沾沾喜气哦!” 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只是端坐在那里,细品着清茶,不动声色,没有随声附和。 “好说好说!”那墨大少满身酒气,又喝了一口酒,大声道:“玉美人,快下来吧!老子都等不及了!” “哪里来的疯狗!竟然在这里乱叫!真是难听死了!”方才小声嘀咕的那个白衣书生道。 “谁说的?狗崽子!站出来给老子看看!”那墨大少一见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听到有人骂他,便站了起来,四处看着。而他旁边的那两个汉子也都站起身来,眉头紧皱。看他二位太阳穴高高鼓起,原是练肤高手,只是那个沉默的男子并没有动。 凌寒心里感觉,这个沉默的男子,才是个危险的角色,因为就连自己也看不出他的修为。 “有好戏看了!”贾仁笑着对凌寒道。凌寒只是想探探那鹿灵汉子的底细,并不想多生是非,便道:“贾兄,小声点!别惹祸上身!” 贾仁笑道:“这可不像沈庄的第一高足啊!你那火炼毒火,掌搧白猿的气势哪去了?” “我是不得已才来这烟花之地的!若是让师尊知道,定不会轻饶我!”凌寒小声道。 “我看你是怕你那沈姑娘怪罪吧?”贾仁目光含笑道:“我可以给你证明,凌公子在此只是坐一坐,喝喝茶而已” “你可千万不可透漏半句,不然……”凌寒道。 “不然怎地?”那贾仁打断凌寒的话道,一脸无畏的道。 “不然,不然这剑我就不要了!”凌寒一拍手中的“干将碧狮剑”道。 那贾仁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道:“好吧!怕了你了!我不说便是!若是你那沈姑娘听到些风言风语,可不要怀疑是我透漏的,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忽见方才说话的白衣书生站了起来,道:“狗崽子骂谁?” “狗崽子骂你!”那墨大少高声道。 “哦,原是狗崽子骂我呢!”那白衣书生一打开折扇笑道。 旁边众人见他转着弯的骂墨大少,都忍不住轻笑。 那墨大少见众人都在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问道:“你们笑什么?我说狗崽子骂他,不对么?” “正对!正对!”众人齐齐笑着道。 墨大少那两个跟班倒是听出那白衣书生在奚落少爷,便高声道:“那小子,别不知死活,你知道我们少爷是谁么?” “我管你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便是对玉姑娘不敬!”那白衣书生倒是丝毫没有惧色。 “好小子,嘴还挺硬!”一个跟班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个白衣书生,就要冲过去为难。 凌寒看那个白衣书生文质彬彬,并不像是修炼武道之人,看样定会吃亏,不免有些担心。 而旁边的贾仁却笑道:“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手无缚鸡之力,还要老虎头上瘙痒,吃点苦头也能长长教训!” 那墨大少的跟班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那几个书生的小间,一伸手,便揪住了那个白衣书生的胸口。 哪知那白衣书生也不是百无一用,一合扇柄,就朝那跟班的肘弯处击落,嘴里还说道:“怎么?还要动手?” 凌寒见状暗道:“好!”这一招却是那跟班不得不救。 “咦!”贾仁见这年轻公子竟也是练家子,不禁有些惊异,看来自己却是看走了眼,“还有两下子,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跟班见白衣书生的扇柄击来,以为这白衣书生只是随意一挥,并没有在意,而是抓住那白衣书生的手用力的向自己这边一拽,嘴里道:“狗崽子,快给墨大少跪下磕头!” 只听“啪”的一声响,却是那白衣书生的扇柄落在了那跟班的手肘。那跟班只是觉得小臂一震,竟然丝毫用不上力气。不由得惊恐的看着那个白衣书生,那个白衣书生佯装叫道:“哎呀!你抓疼我了,快放手!”一边用扇柄不停的挥动着,胡乱的打在了那个跟班的身上。 众人都以为那白衣书生此刻已是吃了亏,会立刻求饶,纷纷摇头道:“没有本事就别多管闲事,结果是引火上身!” “快快告饶几声,赶紧回家去吧!” 那墨大少看着那边的情形,以为那跟班已经摆平了那白衣书生,高声大笑道:“狗崽子,看你还敢牙尖嘴利!阿炳,给我狠狠的打!” 旁边另一个跟班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没有满地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揍他!” 只有那个沉默的男子依然没有动作,只是在那悠闲的喝茶,像是事不关己一般。 那个叫阿炳的跟班只觉得那白衣书生的扇柄在自己身体不断的敲击,竟将自己身上的穴道一一封死,手法是高明的紧,而自己浑身僵直,就连声音也发布出来,不由得心中充满了恐惧。 那白衣书生似乎玩心大起,仍在哪里惊呼:“呀!你点了我的穴道!我的手动不了了!”听得众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那墨大少则是仍在得意的嬉笑。 凌寒见状,暗道:“贾兄,那年轻公子是装的!” 贾仁道:“会个三脚猫的功夫就要张扬,一会儿怕还要有苦头吃!” 声音虽小,仍被那白衣书生听到,不由得朝凌寒这边瞟了一眼。墨大少厅中那个沉默的男子也似乎听到贾仁的声音,目光一抬,竟是精光四射! 那被点中穴道的阿炳此时已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那年轻公子的摆弄,那年轻公子一边佯装左右摇晃,一边道:“快放手!”说罢在那阿炳僵直的双腿处各踢了一脚,那阿炳竟然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软绵绵的伏在地上。 “这是干什么?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那年轻公子又是一摇折扇,十分潇洒的道。而那阿炳伏在地上,竟是一动不动! 墨大少看着那个趴在地上的跟班,高声道:“阿炳!你在干什么?快起来打他!” 那个白衣书生一边笑,一边用扇柄敲着那阿炳的肩头道:“阿炳,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打我啊!” 墨大少旁边的另一个跟班似乎觉得有些不对,急忙跳了过去,猛的向那年轻公子的胸口推了一把,哪知,那年轻公子竟是顺着那跟班的掌力,胸口向后一含,又猛的向前一顶,那跟班也是没料到那年轻公子竟有如此身手,一时没有防备,竟被顶到在地。 “哟!这位兄台,脚下可要当心!”那年轻公子折扇一摇,笑道。 那后来的跟班不明不白的吃了暗亏,心里也是明白了,那阿炳定是遭了暗算。急忙爬起身来,暗暗运气,一拳竟直直砸向那年轻公子,嘴里面骂道:“狗崽子敢暗算爷爷!” 众人见他出拳如毒蛇出洞,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哎!兄弟不要动怒啊!”坐在那白衣书生旁边的两个年轻的书生也起了身,竟拦在了那个跟班的前面,两人像是劝架一般,实则架住了那跟班的来拳,并在那跟班身上一阵的乱点,嘴里还絮叨道:“兄台息怒,兄台息怒!大人有大量!” 那跟班先是一怒,之后表情渐渐凝固,只是瞪着一双眼睛,也是一声不吭。 那两个书生一松手,那后来的跟班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众人这才知道,这三个年轻书生看似弱不禁风,实则都有些手段。 那墨大少见两个跟班都臣服于人,又气又急,道:“阿乙阿炳!你们快些起来!” 只是那两个跟班还是一动不动。那墨大少急了,连忙对身边的那个沉默的男子道:“叔!你快看啊!那几个狗崽子欺负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玉人何处教吹箫(第二更) 那沉默的男子看了看那气急败坏的墨大少,低低的道:“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胡闹了!若是你爹知道,少不了又要训你一通。” 那墨大少见那男子竟然丝毫没有为自己出头的意思,一时间竟是捶胸顿足,忽见他一口饮尽了一杯酒,竟如发疯一般冲向了那三个年轻书生。 贾仁摇摇头道:“这二世祖疯了么,就他那点本事,定是要吃亏!” 那白衣书生见那墨大少奔来,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心道:狗崽子,早就想拾掇拾掇你,送上门来了! 那墨大少刚踏进那白衣书生的小间,就觉得自己的双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心不稳,登时向那白衣书生飞扑过去。而那边的白衣书生眼中含着一丝阴险的笑意,竟是一闪身,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悬着的一把钢刀,那刀刃却是正对着扑来的墨大少,闪着寒光。这钢刀本是布置小间的装饰,但若是以墨大少的身形扑倒那刀刃上,倒是容易撞死。 墨大少的瞳孔中映出了那钢刀寒光,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大叫一声“娘啊!”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托住了自己胸口,化解了自己的前扑之力。 那墨大少睁开眼睛一看,原是与自己同来的那个沉默男子拦住了自己,不由的叫了一声:“叔!”竟是吓得浑身发软。 那沉默的男子朝着那白衣书生道:“几位兄弟,口角争斗,本是难免,但如此恶毒,就有些过分了吧!”说罢一手扶着那墨大少,一手在伏在地上的阿乙阿炳身上拍了两下,那二人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只是被点住太久,胳膊大腿还是酸软无力。 “你们先扶着少爷回去!”那沉默的男子道。 阿乙阿炳急忙搀住了墨大少,向门口走去。 “怎么,你莫非还要为那二世主出头?”那个白衣书生道。 那男子也不做声,只是缓缓的走到了那柄雪亮的钢刀前面,轻轻的握住了那刀柄,顿时,一股寒气从那钢刀上面发了出来。 那几个书生不由得脸色一变,这男子竟然有如此大的煞气! 就连凌寒与贾仁也是感觉到了阵阵的杀气。 此时,楼上忽然传出一声低沉的丝管之声,就如一个绝世佳人,抚胸长叹一声。 顿时,满屋众人都朝着声音望去,就连那墨大少也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回身望去。 凌寒贾仁方才也是在一直关注那墨家男子与那三个书生的争执,也是没有注意,再一回头,只见那楼梯的缓台之上已罩上了一片轻纱,而轻纱后面,却是一个坐着的朦胧人影。隔着轻纱隐约的能看到那人高耸的发髻,却看不清那人的面貌,看来这人定是那玉姑娘。方才那丝管之声便是从这缓台发出。 紧接着,又传出了两三声低低的箫声,像是一少女在轻声诉说:忍一时风平浪静,让三分海阔天空。这轻柔的箫声让众人顿时感觉到一股柔情,竟是丝毫提不起那争斗之心。就连那沉默男子握刀之手也是缓缓的放下,楼内的杀气顿时变成了柔柔的暖意。 那箫声又传出了两声,好像是那少女在感谢那沉默的男子一般,颇有嘉许之意。 凌寒不禁低声道:“这女子的箫声竟像是能够说话一般!真是神技!” 贾仁道:“音律便是人心意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只是这女子技法高超,能让人更容易的感觉到她的意思而已。”凌寒听他说的轻松,似乎也通晓这音律一般。 忽然那箫声竟然十分突兀的冒了一声高音,众人不禁一片肃然。要知这洞箫,声音圆润轻柔,幽静典雅,所以洞箫之曲目,很少有高音,而这一声高音,便似那笛声一般,暗符了“高音似笛,低音似钟”的技巧。 紧接着,那箫声一转,时而高亢入云,时而低沉入水,宛若千里之外,又似作耳边轻语。 凌寒闭上双眼,在这忽高忽低的箫声中,似乎看到了一幅幅的画面。 那箫声先是轻柔如水,凌寒仿佛看到了庄严威武的大殿之上,一位英武青年坐在主位,两侧护卫的是那忠心耿耿的侍卫,大殿下面也是高朋满座,有道骨仙风的术士,有妙手回春的医仙,还有那笑容可掬的高僧。庖厨献上美食佳酿,殿中美女仙舞翩翩,一派祥和欢愉之景。 然而曲风一变,忽然传出一片肃杀之音,那画面也是有变,似乎有军士来报,大敌当前!城外已是狼烟四起,一群身披甲胄的高大敌人已是兵临城下。那英武青年无奈,只得带着众人出城避难,只是身后追兵仍是紧随其后。最后关头,那英武青年带领众人走进玄阵之中。 那箫声又是一转,由肃杀之音变成沉闷之音,只见那英武青年带着众人穿梭于茫茫的山林之中,不时有人掉队,有的被那野兽吞噬,有的被那毒蛇咬伤,最后,原本几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一百余人,终于在那英武青年的带领下,走出了那山林。 最后箫声竟又转回悠扬,凌寒只见那英武青年带领着众人开荒伐木,建屋盖舍,重又建设家园,最终又恢复了原来那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 就在此时,那箫声渐渐低沉,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众人听罢,竟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有的人一脸茫然,有的似乎还在闭目回味,这曲子竟像是一篇长诗,讲述了一段悲欢离合。 待那一曲完毕,一个小厮走上了缓台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绾玉姑娘今夜将选一位知音共赏音律!诸位公子也知,这“风月阁”本是清倌人之地,若是有心猿意马之徒,还请去那花街柳巷,这里却不是那“窑子”!”这小厮说这话,便似给那墨大少听一般。 凌寒也方从那箫声中转醒,便问道:“贾兄!何为清倌人?” 贾仁道:“那清倌人,便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 “哦!原是如此!”凌寒似乎有些懂了。 “诸位公子,玉姑娘依然还是老规矩,吹奏一曲觅那知音者!摘牌依旧白银千两!”那小厮道。 “白银千两!”凌寒吓得吐了吐舌头。 “怎么,凌兄,若是没有,我这里倒是有银子!”那贾仁笑道。 “哦!不!这玉姑娘还真是值钱!”凌寒道。 “那是自然,这绾玉小姐品箫的技艺不敢说是天下第一,在这风铃岛上却是无人能及!所以贵一些却是有原因的!”贾仁笑道。 那箫声又是传出,此时的曲调先是气势磅礴,紧接着又是肃杀,在接着,似有幽怨,最后归于平淡。 一曲过后,众公子哥纷纷举手示意,要猜这曲之含义。 第一百六十三章 羌笛何须怨杨柳(第一更) 那小厮道:“诸位公子不必着急,就请安雅间号牌分别回答!玉姑娘吹奏的是诗词一首,还请各位公子三思。” 凌寒左右一看,只见自己所处的雅间正是二号,心里不由得有如鹿撞。 “就请一号雅间这位公子先答!”那小厮道。 一号雅间就在凌寒所处的小间的旁边,里面是一位二十左右岁的翩翩公子,旁边跟了一个小书童。 那公子一听他先答,激动的有些结巴:“玉……玉……姑娘箫声真……真乃天籁之音!小……小生能听闻一次,真是三……三生有幸!最后玉姑娘这段曲子,我以为是那两军对垒,恰如七绝一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玉姑娘是否示意好男儿当纵横沙场?不知小生此解对否?” 那小厮听了那公子的解答,微微露出了些笑。那公子瞥见,心里顿时喜滋滋的,似乎吃了蜜一般。 其余桌的众人听罢,有的摇头晃脑,认为那公子所答的离题万里,有的则扼腕叹息,自己的想法竟被那公子说出。 凌寒想了想,感觉那公子所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看了一眼贾仁,只见贾仁正在那里吃着葡萄,饮着美酒,似乎并没有在意那公子说的话。 忽听那轻纱后传出一声箫响,众人都停止的议论,专注的朝着那缓台望去,那墨大少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也只是也望着那缓台。方才听罢那玉姑娘的一番清音,墨大少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再不敢大声喧哗,至于玉姑娘吹奏的是什么意境,对墨大少来说,便如同对牛弹琴一般。 “这位公子,能体会到金戈铁马,大漠黄沙已是十分难得!只是与我所奏还略有不同!”一个柔美的声音从那轻纱后面传出,“公子所言“好男儿当纵横沙场”,小女子却并无此意,有倒是“武能安天下,文可定乾坤”,不管习武还是从文,若是能为国为民,那都是好男子,好汉子!” 那一号间的公子听到了那玉姑娘竟有嘉许之意,虽说自己没有答对,但仍旧心花怒放,满脸都是笑意,好像能听到玉姑娘对自己说话,也是一种福缘。 “下面请二号雅间的公子来回答吧!”那小厮见一号间里的公子没有答对,便将目光转到二号雅间的贾仁身上。贾仁方才对那“**茶”的一番讲解,令那小厮也是敬佩不已,不由得对贾仁另眼相待,也期待着贾仁能有上佳的解答。 哪知贾仁头也未抬,只是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凌兄你来答罢!我是来见那清姑娘的!” “贾兄,这……”凌寒一时间也没有准备,闹得面红耳赤。 “你没准备不如让我先答!”那三号雅间的一个白净的书生抢着道。 “我不答,也轮不到你先答!”那贾仁虽说是自己不愿回答,但若让他想让,却也不容易。 “贾兄,不如就让他先答罢!”凌寒一见有人来解围,心里不由一喜。 “二位公子!若是让过,可是没有机会再回答了!”那小厮道。 忽听那缓台传出一声轻咳,那小厮听到,急忙到了那纱帘之后。只见那玉姑娘与那小厮耳语了几句,那小厮连连点头,便出了那纱帘。 “既然二位公子还没有想好,那就先由三号雅间的公子作答,玉姑娘道,既来之,便是有缘,不宜草率!”那小厮道。 “看来那玉姑娘定是相中那个灰发的小子了!不然不能给他们机会!” “能得到玉姑娘的青睐,想想都让人心醉啊!” “是啊!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子修了什么福!” 底下众人也是小声的议论纷纷,又朝着凌寒贾仁一阵指指点点。 “那我就先答了!”那个白净的公子也不管凌寒二人是否有机会,很怕凌寒二人反悔,急忙抢着道。 那小厮笑道:“这位公子不用心急,就请回答!” 那白净公子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道:“听这箫声有雄壮,有苍凉,有幽怨,定是那首七律: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不知是却不是?”说罢,那白净公子很是得意,瞪着眼睛等着那玉姑娘的回答。 “的确是有幽怨之意啊!竟让这小子猜中!” “嗯!看他那白白净净的样子,还真有点文采!” “没准是瞎猫遇到死鼠!” “这位公子所猜的也有些道理!只是小女子心本娇弱,一想到那勇士战死沙场不由得心痛不已,所以并不敢吹奏那伤心欲绝的曲调,而我曲中的幽怨也并非春闺怨妇!所以,这位公子所猜并不对!”玉姑娘道,那吐字声声,真犹如一颗一颗珍珠落入玉盘,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那白净公子一听那玉姑娘说自己并没有猜对,不由得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了藤椅中。 “不过公子也不用灰心,这次也是只差了一点点!燕哥,还请你将这杯酒献与那公子,以感谢他这三个月来每日捧小女子的场!”那玉姑娘道。 “是,姑娘!”那小厮道。之后便从那轻纱后端出一杯美酒,递与那白净的公子。那白净公子一时间竟有些激动,颤抖着接过那杯酒道:“谢谢玉姑娘赐酒!”说罢,一饮而尽,就如喝了玉液琼浆一般。 “二位公子,不知有没有想好?”那小厮转过来,微笑着问凌寒与贾仁。 凌寒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倒是那贾仁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这却是一首小词: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关。姑娘虽说吹奏的是那边关苦寒之地,实则是在诉说衷肠,自己就如同那孤城片云,虽然每日有这些拥趸,却缺少杨柳春风般真正的知音!” “那小子你说什么?我们个个都是玉姑娘的知音!” “定是猜不出,在那里大放阙词!” “是啊是啊!一看他那样子就是个附庸风雅之徒!” “唉!”只听那纱帘之后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一听到这声叹息,众人的心似乎都被揪到了嗓子眼处。 “公子这番话,竟说道到了小女子的心坎处,而所猜的诗词,竟也与小女子所奏的曲子一般无二!今夜还希望能与公子秉烛夜谈,不知可好?”那玉姑娘一番话,似是柔肠百结,让人听了,骨头都快酥掉。 那小厮一听,便道:“原是这二号雅座的公子猜中了玉姑娘的曲谜!还请这位公子跟我上楼!”说罢,就来牵引贾仁。 凌寒一见那贾仁答对,看样子那玉姑娘已经有请,心里便开始琢磨,怎么上楼,但看那小厮只请他一人的样子,浑水摸鱼恐怕是不行了。 有些公子哥也是专为了玉姑娘而来,一见那玉姑娘道那贾仁已经答对,看来今夜怕是没戏,便都要起身离开,包括那个三号雅座的白净公子。 “且慢!”那贾仁忽然高声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知胜负落谁家(第二更) “哦?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么?”那小厮不解的看着贾仁问道。 凌寒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贾仁,不知他还有什么问题,莫非是兜里没有那白银千两,不能啊!方才他还说有银子呢,莫非忘带钱了?凌寒一摸胸口,自己身上还有几张银票,没有千两也差不一二。便道:“贾兄莫非没带银子?” 众人一听,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哄笑,不带这万把银子就敢进这“风月阁”,这小子真是个青皮。那些要走的公子也不由得停下,想看看贾仁这热闹。 “公子莫非不愿小女子一叙?”那玉姑娘见贾仁似有异议,也是幽幽的问道。 “玉姑娘多心了!玉姑娘一曲箫声堪称绝技,玉姑娘声音更如燕语莺声,我怎能不愿呢?只是……”贾仁犹豫道。 “只是什么?莫非公子的银两不够?”玉姑娘问道,“若是不够也没关系,只是记在我的账上便可,既懂我心,有何必在意些金银!” 凌寒一听,也是掏出了怀中的几张银票,细细一数,刚好一千整,便道:“贾兄,我这里刚好有一千两银票,不如你且自去!既然你能闻声知雅,便不要错过这机会!” 那贾仁心里不由暗笑一声:这呆子!随后道:“玉姑娘,我这里并不缺银子,只是我这凌兄与我一同来的,我怎能丢下他自己去风流快活!” 凌寒一听忙道:“贾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且自去,不用理会我!我在这里吃一会儿酒也是蛮好。” “哎!今日既然来这“风月阁”,岂能让凌兄形单影只!今日小弟定会让这“玉洁冰清,风月四姝”都来陪凌兄谈谈宫商角徵,聊聊诗词歌赋!”那贾仁笑着对凌寒道,“玉姑娘你且莫急,这是千两银票请先收好,等到聚齐那三姝再与你共饮,可不要怪我太贪心!” 凌寒一听,这不是不给那玉姑娘面子么,不由得瞪了那贾仁一眼道:“贾兄弟!可不要胡闹,我这身上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不如你与那玉姑娘上楼吧!” “那位凌公子也不用多心,谢谢你还顾及小女子的感受,只是这位贾公子若能有这本事,那小女子也会佩服的五体投地!自我姐妹四人共进这“风月阁”后,还没有一起陪过一位客人呢!只是先说好,我那几位姐姐的身价可不是我能比起的呢!”那玉姑娘听到贾仁的话,不怒反喜,竟还鼓励了贾仁一下。 “好!那玉姑娘且去等候!”贾仁道,竟是胸有成竹一般。 众人见那贾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禁又是议论纷纷。 “莫非这小子害了失心疯,到这里来犯了病?” “是啊,看样子是出门忘喝那醒神药了!” “能破了玉姑娘的曲谜,定是碰巧蒙对的,再遇到那三姝,定会漏了底细,倒时,肯定会出丑!” “依我见,就连那银钱他都出不起,你看他那同来,摸了半天,才掏出千两银子,真是好笑!” 只有一个人对贾仁的说法大为欣赏,那边是方才大声吆喝的墨大少,心里正在想:这小子,竟然和我想的一样,必须让这“玉洁冰清,风月四姝”一起作陪,才是完美,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凌寒听了,脸上不禁有些发红。自小自己虽然没有太多的银钱,但也够日常开销,而自己的月供都是由奶妈来支配,自己也从没有花过银钱,自然不知这烟花之地又称“销金窟”,任你是一方巨贾,还是二世之主,若是迷上,都会花得一干二净。 那贾仁听罢却是毫无反应,依旧在悠闲的吃着葡萄,又将那葡萄皮吐到了旁边的装果皮的竹篓里。 那玉姑娘已经回房。二楼又传来一声喊:“洁姑娘到!” 众人一听洁姑娘到,又开始兴奋起来。 “洁姑娘,可是弈中高手,听说与五人同时对弈,竟都胜了!” “什么五人,听说是十五人!光城中棋院的师父就有十余名!” “我怎么听说是五十人呢?先不管了,今日定要赢她一子!” 凌寒看着那个儒生手里还拿着一本破旧的棋谱,看来也是翻开了许久。便问道:“贾兄,你会这弈棋之道么?” “不会!”那贾仁道“不过我看过别人下!” “那我看你是没希望了!”凌寒道。 “凌兄不用担心。不会下不代表一定输!说不定会有高人指点呢!”贾仁笑道。 忽见几个汉子搬来了三副巨大的棋盘,放在了那缓台的后面,那纵横的棋盘,就连在角落的人也都看的分明。凌寒与贾仁就坐在那缓台的正对面,自然看的更加清晰。 片刻,一位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裙带着面纱的少女走下楼梯,只见体态婀娜,步伐轻盈,就如同那春日小鹿,清溪游鱼,让人一见,就有种青春燃烧之感。 只见她坐在那三个棋盘中间,朝着众人一拱手道:“采洁这里有礼了!”声音清脆悦耳。 众人也都纷纷还礼道:“洁姑娘好!” 那小厮见洁姑娘已经做好便高声道:“诸位公子,我想洁姑娘的规矩大家都清楚吧!好!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身后有三盘棋,价高者可以获得与洁姑娘对弈的机会,并且输三子以内者,可以获得与洁姑娘畅谈棋枰逸事,交流棋艺的机会。下面请各位想与洁姑娘对弈者,便请在自己雅间桌上的信封之中,装上所出的银两。没有得拍得的客人,这银钱会原封不动的返还。” 凌寒仔细的打量了桌子一番,果然在那插满鲜花的花瓶上面,放着一个空着的信封,信封的正面,还用梅花小楷写着两个字“雅二”。凌寒拿起那个信封问道:“贾兄,我对这弈棋之道可是一窍不通,都看你的了,不知你要放里多少银两?” 那贾仁微微一笑并不作声,从那衣袍之中掏出了一沓银票,随意抽了几张,放进了那个信封之中。之后小声道:“凌兄,若是告诉你,别人也会听到,该知道我们的标底了!” 凌寒有所顿悟的道:“原是这样啊!” “好,请各位将准备好的信封,放于桌角!一会儿便有人去取!”待众人将那信封放在桌角之后,立刻就有几名丫鬟端着木质托盘,将那信封收走。 那小厮将信封挨个拆开,若是见那银钱数目根本就没有竞争力,便将钱重新装好甩到一。 “好!下面就是揭晓竞拍对弈资格结果的时刻!我且宣布,今日出款第三名的是第八雅间的钱公子!”那小厮道。 那在第八小间的钱公子一听,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嘴里喃喃道:“终于能和洁姑娘对弈一把了!” “出款第二高的就是第六雅间的赵公子!”那小厮道。 “好啊!”原来那孙公子便是方才与墨大少起了冲突的白衣书生,旁边两人见是自己的伙伴,不由都弹冠相庆。 “这第一名却是……”那小厮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那个信封上的桌号。 凌寒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并不是有多想见着“玉洁冰清,风月四姝”,只是看那贾仁说出那豪言壮语,也便想支持他能成功。 “这第一名是那四号雅间的金公子!”那小厮终于公布了出来。 “哦!居然没有你?”凌寒吃惊的问了一句贾仁,只见贾仁却毫不在意的样子。 “哈哈!法螺吹得震天响,原来是囊中羞涩啊!”一个公子见没有叫道第二雅间的名字,幸灾乐祸道。 “是啊!还想让“玉洁冰清,风月四姝”一起陪他饮酒,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另一个公子道。 贾仁忽然道:“燕哥!我那几张票子你可要好好看看!不要看走了眼!” 那小厮一听,心知有异,便急忙又打开了那贾仁装进银票的信封,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不禁脸色一变道:“诸位仁兄,实在对不起,方才的竞拍的金额小子却是报错!这位贾兄却是出了最多的银两,方才我竟然将黄金看成了白银,还请贾公子不要怪罪,只是钱公子,很抱歉,你只能失去资格了!” 那钱公子一听,立刻愁眉不展,要知,他已经连续积攒了几个月的月俸,方才能在这里博上一把,没有想到,本来可以得到机会,被这贾仁一搅合,再度名落孙山。 众人一听,那贾仁竟然是装的金票,立刻都默不作声,大多在心里暗暗骂道:“败家子!看你不把老子的家财都败光!” “那钱公子你且不用忧愁!我决定于你对弈一手,只是不能让众人看到棋局了!”那采洁姑娘竟是十分善解人意,见那钱公子惆怅,竟也是好言安慰,并格外照顾。 那钱公子一听,激动的流下了两行清泪,道:“能与采洁姑娘手谈一局,即便无人看见,我也心满意足了!” “今日名次已定,就请各位公子准备与洁姑娘对弈!”那小厮高声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莫将戏事扰真情(第一更) 说罢那小厮击了三下掌,上来了几个丫鬟,怀里各捧着一个竹篓,里面传出了棋子碰撞的“哗哗”声。那几个丫鬟将竹篓分别送到了凌寒贾仁所在的雅二,那金公子所在的雅四以及孙公子所在的雅六。 而那雅八的钱公子则是一脸的期盼,见这棋子没有自己的份,心里十分着急,但又不好意思询问,只好在哪里抓耳挠腮,望眼欲穿。 那小厮仿佛看透了钱公子的心思,便道:“钱公子不用着急,一会儿会给你上单独上个棋盘。” 话音刚落,一个丫鬟端来一张棋盘,放在了那钱公子的面前,钱公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凌寒看了下那丫鬟送过来的棋子,拿起了一颗,还颇有些分量,而且那棋子之间,隐隐的都有些吸力,只是不太明显,看来里面定是含有磁石。 “各位公子,小女子一介女流,所以就讨个巧,执黑先行,各位公子没有异议吧!”那洁姑娘道,说罢,一双露出的美目朝着众人扫去。 “没有异议,没有异议!”那钱公子对着洁姑娘扫过来的目光,不由的心跳加速,脸如火烧,连忙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采洁姑娘既然如此说,小生又怎好意思拒绝?”那雅六的白衣书生道。 “就请采洁姑娘先行,我等也好见识采洁姑娘风采!”那金公子也附和道。 采洁姑娘眼里含着微笑,朝着凌寒贾仁望来,凌寒心里一阵慌乱道:“姑娘无须问我,小可只是个陪衬!” 那采洁姑娘却道:“凌公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正所谓相由心生,定是位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哪里却像是陪衬!” 凌寒道:“采洁姑娘谬赞了,小可只是凡人一个,怎算的上顶天立地。并且小可对于这弈棋之道,的确是差得远,是否让姑娘先行,还请问贾兄吧!” 贾仁看那采洁姑娘像是对凌寒很感兴趣的样子,心里暗哼了一声道:“久闻采洁姑娘的棋艺无双,今日我倒要领教领教!” 那采洁姑娘何等聪慧,一听贾仁的语气,便知他心中似乎有股邪气,心里暗想:我与那凌公子只是多聊了两句,这贾公子怎么会有气呢?莫非他们却是那龙阳之好?但见那凌寒的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又不像有那断袖之好。一双秀目看看凌寒,又望望贾仁,已那女子敏感的直觉,忽然察觉到那贾仁有些蹊跷,再细细打量了一番,心里便有了分寸。 采洁姑娘微笑道:“贾公子,小女子执黑先行,贾公子可以异议?”那采洁姑娘一口一个“贾公子”,似乎在提点这个“贾公子”却是个“假公子”。 贾仁却像没有反应一般,只是淡淡的道:“对弈之道,原本就是争个胜负,采洁姑娘棋艺超群,我若相让,且不是托大!” 那采洁姑娘笑道:“贾公子一掷千金,眉头也不曾眨一下,小女子以为贾公子定是个爽快之人,没想到贾公子却是如此的精细,倒让小女子吃惊,这等锱铢必较,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采洁姑娘见贾仁一副漠然的样子,也不由得出言挤兑几句。 要知这手谈之道,必先静心,心急则必败,采洁姑娘如此言语,也是想先乱其心,这样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方才,自己求得先手也是攻心之计,为的就是示弱与敌,扰乱了对手的心智,那几个公子哥还茫茫然不知所以,其实这才是那采洁姑娘最厉害的杀招。 而那贾仁听了采洁姑娘的话,不怒反笑道:“采洁姑娘所言甚是,若是棋艺高超,傲视环宇,自然可以让采洁姑娘先行,只是我自知棋艺不佳,面对采洁姑娘这等国手,哪里还有相让的本钱!若是明知技不如人,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可以相让的模样,那样也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只能算是莽汉子,假丈夫!至于小可一掷千金,眼眉不眨这却是对的,有道是“看花魁吃豆腐渣,该省则省,该花得花!” “哈哈哈!好个看花魁吃豆腐渣!” “哈哈哈!就怕你吃一辈子的豆腐渣,也攒不出那一两黄金!” 众人听那贾仁言语有趣,都纷纷笑道。 那几个能与采洁姑娘对弈的金、钱、孙三位公子一听贾仁说自己相让只能算是莽汉子,假丈夫,不禁心头有气,只是转念一想,自己与那采洁姑娘对弈,也是为求一胜,才能赢得相伴的机会,本来自己的棋艺并没有胜算,这一开局就让人先手,却是被动。心里面不由都暗暗自责,自己的确有些鲁莽,但要像贾仁那样,寸土必争,却又都拉不下那面皮,只能在心里暗暗后悔。 “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贾公子一番话,倒让小女子有些汗颜了!既然如此,那就由贾公子先行吧!不过与我对弈,却还有个规矩,这还得看各位公子的手段!”那采洁姑娘说罢,从竹篓里摸出了两颗黑子,随手向身后一弹,只听“嗖嗖”的破空之声,紧接着“啪啪”两声脆响,那两颗黑子分别落到了身后两侧的棋盘之上,独留了正中一块棋盘,那却是给贾仁预备的。那两颗黑子落点也是准确,正是棋盘的右上角三三位。 采洁姑娘并没有回头,而且一手掷出两颗棋子,分别落在左右两边的棋盘之上,并且落点准确,落子稳当,竟如用手放上去一般。 而落在棋盘的右上角也是有分教的,这正是表示对对手的尊敬!另外围棋中有“金角银边草腹”之说,占上一角,却也是一步妙招。 众人一见采洁姑娘的神技,不禁都伸长的脖子,瞪大了眼睛,心道:这采洁姑娘不仅棋艺高超,这份掷棋的手法也十分独到,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凌寒见采洁姑娘这般手段,心了也是暗暗叹服,要知自己自从进入舒筋以来,对于听声辨位之术已是大为提升,但是只能判断来物,却不能像采洁姑娘这般,背对棋盘,就能辨出这落子之位。 那贾仁见采洁姑娘是有意的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里也是暗暗思量:看来这小妮子今天是要和自己杠上了。 这贾仁生来便是聪慧过人,什么琴棋书画武道阵法,也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只这聪慧也有弊端,就是他什么都是浅尝则止,并没有深究,所以也是样样精,样样松,只是即便是这般松,也足以在各个方面,出类拔萃。 他见那采洁姑娘要让自己先手,却道:“采洁姑娘说要相让,也是不必,不如我们猜个拳,愿赌服输,也算公平!” “你怎么这么啰嗦,本来我还很看好你,只是你这么磨磨唧唧,真像个娘们儿!”那墨大少见贾仁迟迟不落子,也是心急,不由高声道。 “是啊!采洁姑娘都说要让你先行了,真是不知好歹!” 那采洁姑娘一挥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那采洁姑娘道:“既然贾公子也不愿占小女子的便宜,那就猜拳吧,我这手里有一颗棋子,就请贾公子猜猜,是黑是白!” 众人一听,都纷纷道:采洁姑娘定是有意相让,那白子都给那几位公子拿去了,手里定是一枚黑子! 贾仁直直的盯着采洁姑娘眼睛,那采洁姑娘也是眼中含笑,直直的盯着贾仁的眼睛,四目相对,却都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之感。 “采洁姑娘手里,却是枚黑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战罢两奁分白黑(第二更) 贾仁心里也明白,这采洁姑娘既然精通这弈棋,那身上何止只有黑子!而采洁姑娘手掷棋子的手法又是精妙,看来做起那偷天换日的把戏,也是小菜一碟。这一场猜拳却是羊入虎口,有输无赢。 贾仁见采洁的眼里含着一丝笑意,似乎很是得意,不由得叹了口气。 “贾公子何必叹气,你却是猜对了,我这手里刚好是一枚黑子!还请贾公子先行!”说罢,那采洁双指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在众人的面前晃了一晃。 “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贾小子定还以为自己猜的准,不承采洁姑娘的情呢!” 凌寒道:“贾兄,你猜中了!可以先落子了!” 贾仁看了一眼凌寒,心里却知道是那采洁姑娘有意相让,眼里也是略有感激之色。那小厮却差那丫鬟,将贾仁的棋子换成了黑色。 那贾仁见猜拳实已输了一阵,这对弈就再不能大意。于是,他捻起一枚黑子,没有下入那己方的右上角,而是一扬手,“嗖”的一声,那枚黑子直直的落在了己方的左上角。 这棋盘距离贾仁等也有五六丈远,这落子的本事却难以投机取巧,贾仁能走此步,也能看出不弱的修为。 众人见了,却都暗声骂道:“这小子会不会弈棋!竟然这般没有礼貌!” “是啊!真是不知羞耻!” 那贾仁听了却浑不在意。凌寒虽然对于弈棋不太精通,但也知相让之礼,见到贾仁如此开局,也是摇了摇头。 只有那采洁姑娘笑了笑,点了点头。贾仁此步,将棋子落入这左上角之三三位,距离那采洁姑娘更近些,就像是羊入虎口,送给采洁吃一般,实是对采洁猜拳相让的回报之意。那采洁姑娘冰雪聪明,却如何不知。 采洁姑娘见贾仁落完子,对那小厮轻语了几句,那小厮便走到那钱公子的面前道:“姑娘先嘱咐我二十步棋,由我替姑娘落子,还请钱公子莫怪!” “不怪,不怪!小兄弟还请先行!”那钱公子看着那小厮的眼神便如看着那采洁姑娘一般。 “几位公子,该你们行了!”采洁姑娘笑道,并不着急先行贾仁那盘。 那孙公子还是有些功力的,捻起一枚黑子朝着那棋盘掷去,那白子也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之上,下角的三三之位,行的也是稳妥。 而那金公子却是一脸的难色,吞吞吐吐的道:“采洁姑娘,小生还没这么手谈过,这……这可如何是好!” “金公子既然不会这御棋之道也没有关系,就请亲自落子吧!只是需要注意,别被那棋子打破头!”采洁姑娘笑道。 那金公子一听,喜的屁颠屁颠就上了那缓台,朝着盘坐在竹席上的采洁深鞠了一躬,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其目的不言而喻,只是为了闻到那采洁身上的幽香。 采洁姑娘也不在意,微微的一笑而已。 那金公子落子也是不落俗套,竟一子直落天元。其实他心里所想,却是出奇制胜,平日里早就将那棋谱翻个稀巴烂,目的就是想胜过采洁姑娘。 采洁姑娘见几人都落子完毕,从竹篓里捏出两颗黑子,又挑出一颗白子,头也不回,还是随手一甩,那三枚棋子竟然自行分开,两枚黑子分向两侧棋盘,而白子正好落在了中间的棋盘之上。 分向金公子那边的那枚棋子像是有意的戏弄金公子一般,竟直直朝着金公子的脑袋飞去,那金公子果然未修武道,见那棋子袭来,竟然惊得呆住,只是瞪大了眼睛,不避不闪。那棋子忽的改变的方向,绕开了金公子的脑袋,落在了棋盘之上! 那金公子见没有砸到自己,急忙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便闪到了一边,捂住了脑袋,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吸入采洁身上的芳香之气,又都尽数吐出。 众人一见采洁姑娘这次一掷三子,还能对冲向金公子脑袋的那枚棋子留有暗劲,不禁都佩服不已。 凌寒也是暗想:这采洁姑娘竟然不看棋盘落子,这就相当于与三人走盲棋,只是这盲棋要更加之难。若是象棋盲棋,还必须说出“炮二平五,马八进七”等术语,而这弈棋的盲棋单凭落棋的方位与声音判断可是不易。那贾仁与孙公子所落的棋子,倒是能从棋子飞行的轨迹来判断落点,只是那金公子是一颗一颗棋子往上摆,却又如何判断?凌寒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只能拜服采洁姑娘的神乎之技。 贾仁看到采洁姑娘如此落子,也是大为惊奇,心道:莫非这小妮子真有这听声辨位的本事?采洁方才并没有回头,便落子,这本事可不简单,而那采洁姑娘只是妙龄,并不能有这么高深的修为。 见采洁姑娘已经落子完毕,贾仁与那孙公子也都分别的掷出棋子,落入棋盘之上! 小厮也是与钱公子也是你来我往,针尖对上麦芒。 贾仁落完子,不由得暗暗观察那采洁姑娘。忽见采洁姑娘在掷出棋子的瞬间,眼睛竟朝着对面迅速的瞟了一眼,然后一挥手,那三枚棋子又都准确的落在了各自的棋盘之上。这次那枚棋子却没有奔向那金公子,只是那金公子“一朝险被蛇咬,十年害怕井绳”,落子之后仍是迅速的躲向一边。 贾仁,孙公子又是掷出棋子,而那采洁姑娘还是头也未回的掷出了三枚棋子,还是不偏不倚。贾仁又发现那采洁的眼睛朝着对面迅速的瞟了一眼。 贾仁不由得好奇,也是回过头朝着采洁瞟过的地方一望,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在那采洁对面的阁楼底部,却镶嵌着一面镜子,采洁定是靠着这面镜子看准了几个人棋子的方位。饶是如此,采洁那抛掷棋子的手法,仍是一绝,并非投机取巧,只是并没有想自己原先想象中那么神奇。 几人针锋相对,不出片刻,那棋盘局势已是兵戎相见,棋子也在空中“嗖嗖”横飞,如同万箭齐发,落在棋盘上“啪啪”作响,却像是战鼓隆隆。 那金公子已是满头大汗,颤颤巍巍的又落下了一颗子,之后只是大口的喘着粗气,竟像是刚刚爬上山顶一般。 而采洁并没有等贾仁与孙公子,只是捻了一颗棋子,就掷到了金公子的棋盘之上。 要知那对弈,便如那攻城略地。天元位好比是富庶的平原地带,虽然沃野千里,但是却无大江大山的天险,易攻难守。而自古兵家都是先扎根于周边,在进取中原,就如同大秦凭函谷而建,武侯出祁连而战。在对弈中,先占角,后占边,因为边角有棋盘边框的天险,不至于腹背受敌。先走天元,虽说是奇招,但根基不稳,必不能成大器。 那金公子一见采洁姑娘落子,不禁面若黑灰,连声道:“采洁姑娘棋高一筹,我却是输的心服口服!”说罢踉踉跄跄的回到己位,却是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 而那与小厮对弈的钱公子,在小厮询问了采洁姑娘两次之后,也是陷入了苦局,眼见对方大军压境,拆挤腾挪的半天,仍是苦无出路,只得推秤认输。 场上只剩下了贾仁与那孙公子,而那棋盘上的棋却都已是杀成白热。只见孙公子那盘,表白上孙公子是略占上风,实着暗涌波动。孙公子已经是黔驴技穷,只想着一口气将采洁姑娘的子力全都消灭,用的也是破釜沉舟的打法,只是自己感觉却是如同吃了一口夹生饭,上不去,下不来,处处掣肘,步步惊心。 再看那孙公子本人,也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淋,只是脸色却略显苍白。毕竟这掷棋不同于落子,距离又远,要求准度又高,走了二十余步的时候,那孙公子就有些吃力,只是靠着一口真气强顶。他也是那富家的公子,笑话那墨大少是二世主,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修炼的时候,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凭着一点小聪明,使得两招鬼把式。在这考验关头,自然是后劲不足。 而那贾仁,依旧面不改色,大气不喘,而棋盘上的子力,也是活气良多,不似孙公子那盘已是死气沉沉。 众人也是看得惊心动魄,眼见那孙公子那盘就要败北,于是大家的目光都转到了贾仁的那一盘。 忽听“啪”的一声,随后又是“啪啪啪”的几声,却是那棋子撞在棋盘上落地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千回生死体方圆(第一更) 众人忽然都噤若寒蝉,没有半点声响,那棋子落地的声音却是声声入耳。 凌寒朝着旁边一看,只见那白衣书生孙公子的脸已如衣衫一般白,方才那颗棋子,便是他内力不足,并没有在棋盘上粘稳,便弹落在地。 “还愣着干什么?你已经输了!”那墨大少此时却不忘落井下石,故意出言提醒道。 孙公子瞪了一眼那墨大少,又深吸了一口气道:“采洁姑娘,小生技不如人,就此认输!”这孙公子的棋德却是不错,虽说输了,但并没有太多颓势。 采洁也是安慰道:“孙公子棋艺已是极高,采洁虽能取胜却也是侥幸!” 孙公子知道采洁姑娘只是自谦,便深鞠一躬,以示谢意。 场上还剩了最后一盘,那便是贾仁与采洁的那一局。虽说是已经进入了收官之战,但仍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两人依旧杀得难解难分,众人看得也是心惊胆寒。 渐渐地,两人越走越慢,最后竟都停手,只是静静的看那盘棋,苦苦的思索。 棋盘中的局势已是犬牙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似乎每一条线上都有争斗,每一个角落都有厮杀。两人似乎都已是无从下子,只能苦思冥想。 凌寒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盘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竟如同见过这棋局一般! 凌寒猛然想起,那是在一个白色的房间,有一个白衣老人,两人面前就是一盘相同的弈棋!棋盘纵横交错,棋子黑白辉映。 “在这里,是无所谓黑白的!都是棋子!”那老人的话还回想在耳边。那个血腥的战场,仍浮现在眼前。刀锋沾满鲜血,弓弦已经折断,将军纵马突击,勇士挺枪直刺,呐喊声,咒骂声,刀剑争鸣声,盾牌敲击声,交织在一起。 凌寒顿时双拳紧握,眉头紧皱,嘴里还发出了“荷荷”之声。 贾仁忽然发觉身边的凌寒有异,紧忙关切的问道:“凌兄你没事吧?” 只见凌寒目光呆滞,直直的看着那棋盘,嘴里开始不停的念叨着:“都是棋子,活下去!都是棋子!活下去!” 众人一见凌寒这个样子,不由开始暗笑道:“这小子果然出来时忘喝那醒神药,现在刚好呆病发作!” 贾仁俊脸一绷,凛冽的目光却朝着嬉笑的众人扫去,众人看到贾仁的眼神,不禁都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却十分的不解,为什么看了那小子一眼,竟然会有寒冷的感觉。 “凌公子!你没事吧!”那采洁看到凌寒有些异样,也关切的问道。 “他没事!”贾仁着急的说道,而自己却是担心得要命。 忽然,凌寒的眼中,似乎有道寒光闪现,只见他随手拾起一枚棋子,高声道:“黑白谁能用入玄,千回生死体方圆!”说罢,随手一掷,那棋子呼啸带风,竟直直的落入那棋盘之上。 只是落入棋盘的声音却是不同,贾仁与采洁落子都是“啪啪”之声,而凌寒此子落盘,却十分沉闷。 众人仔细一看,那枚黑子竟然嵌入了棋盘之中,只露出了一半。 “咦!”采洁看着镜中的棋盘倒影,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急忙转过身来,仔细的看着那盘棋,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胆寒,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凌公子,贾公子,我输了!” 众人一听,那采洁姑娘竟然认输,一时间都愣住了! 忽见那采洁姑娘一挥手,那盘棋上的白子皆落,“噼噼啪啪”的掉落了一地。 众人不解的看着采洁,采洁道却指着棋盘上剩下的黑子道:“黑白谁能用入玄,千回生死体方圆!千回生死,方成玄皇!”众人在一看那棋盘上的棋子,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竟是那“玄皇”二字! 凌寒也是一脸的茫然看着那棋盘,自己也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 “二位公子!采洁既然输了,便上楼恭贺二位!希望二位公子能如约前来!”采洁说罢朝着凌寒一笑,又朝着贾仁的喉咙和胸口看了一眼,便转身上楼。 贾仁虽然穿着高领衣衫,已然挡住了自己的咽喉,但被那采洁看的时候,却如同没穿衣服一般**相对。好在那采洁只是微笑,也不拆穿,饶是如此,贾仁的心仍是一阵乱蹦。 众人见凌寒贾仁竟然胜了采洁姑娘,先是一片鸦雀无声,之后便是窃窃私语,最后就是“听取蛙声一片”。 “兄弟!虽然你有些娘们儿!但是我还是看好你!”那个墨大少高声道,好像贾仁的胜利也有他支持的一分功劳一般。 贾仁也承情一般,朝着那墨大少拱了拱手道:“墨大少,还请问候令尊墨守归大人!” 那墨大少一听,眼睛一转道:“兄弟竟然认得家严?” 贾仁笑道:“不满墨大少,我们两家还是世交呢!” 那墨大少眨巴眨巴眼睛,心道:“我却不清楚还有这样的世交,改日兄弟从沈家下山,定要问个清楚。” 凌寒一听,那墨大少却是那风铃城防务总长墨首归的公子,再看看那墨大少的样子,竟也与自己的墨非烟师弟有些相像,原来还是有些关联。想到此节,凌寒忽然拉了贾仁一把,低着头,不再看那墨大少。 贾仁有些疑惑的问道:“凌兄,你怎么了?” 凌寒小声道:“这个墨大少是我师弟的兄长,若是让他知道了我的名字,回头定会与他的兄弟我的师弟说起,这要是让师尊知道,我却如何解释?” “哦!了然!了然!”贾仁笑道,“等那“玉洁冰清,风月四姝”都陪你过后,怕是巴不得让别人知道你就是这“风月阁”的第一人。” “贾兄休要在取笑!”凌寒道。 二人正谈论间,那楼上又传来了一声高喊:“文冰姑娘到!” 凌寒露琼不禁翘首以盼,旁边那个金公子似乎缓过来神,对二人道:“两位公子,这文冰姑娘人称诗画双绝,若是能得到她的青睐可不容易啊!” 那旁边的钱公子听了,便高声道:“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这两位兄弟也一定能行!” “是啊!我看也是没问题!这,能有四姝相陪,可真是艳福齐天啊!”那墨大少早已把自己看成了凌寒贾仁一伙,说完还有些沾沾自喜。 大部分的人停留的目的已经不是再想获得四姝陪伴,而是想看看凌寒贾仁二位今夜能否得到这“玉洁冰清”四姝陪伴。再者说剩余这“冰清”二姝,出场的银钱可是不低。 一个俏生生的女子挽着男子的发髻,身着男子的长袍,英姿飒爽的走下楼梯,竟直奔凌寒贾仁的雅间,张口问道:“听说你们竟参破绾玉的箫声,又胜过采洁的弈棋?”声音竟如那银铃一般。 “敢问这位姑娘……”凌寒一拱手,想确认下那姑娘的名讳。 “我便是文冰!”那女子不仅样貌干净,说话也是爽朗,竟与那“玉洁”二姝的温柔似水截然不同。“我也想看看你们今晚还有什么本事!”说罢,一转身回到了那缓台之上。 随后,几个汉子抬了一个黑色的木案摆在了文冰姑娘的身前,而两个书童立刻送过了文房四宝,但见那笔是紫毫笔,墨是松烟墨,纸是**笺,砚是澄泥砚,无不是当世珍品。 不等那小厮介绍,那文冰便自己说道:“诸位公子,小女子本无德,在此抛头露面,只是为了寻那知己!今日规矩,也是简单,若是能答出我所出的对子,便可得到我手书一副,若是能出对难倒我,那小女子便可陪同那位公子,亦或是两位公子,一同吟诗作对!”说罢,那文冰的美目便朝着凌寒贾仁望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唯大英雄能本色(第二更) 要知这“风月阁”虽然是“玉洁冰清”坐镇,但却不是每日都能见到这“风月四姝”,每月只有五日这四姝迎客,使得也是饥饿之法。所以每到这日,大多进的都是豪门公子,大多早就预定。也有为了博得红颜一笑,便如那雅三的白净公子,每日送些鲜花给那心怡的佳丽,就想见到四姝之时,能得到片刻笑脸。凌寒贾仁今日来,也是凑巧有个侧位,待小厮听到贾仁高谈那“**茶”方知这二位并非凡人,才请上雅间。 文冰姑娘的墨宝世面上并不多见,坊间传闻文冰姑娘的字已是一字千金,虽说是有些夸大,但若是能得到文冰姑娘的字画,那岂是千两白银能够换得? 众人一听文冰姑娘此言,又都开始摩拳擦掌,虽然众人心里知道,凌寒与贾仁既然能连续赢得绾玉,采洁的青睐,这诗词歌赋的修为定也是不俗,只是众人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凌寒贾仁二人一时疏忽,众人也有一线坐拥墨宝,红袖添香的机会。 尤其是那些自觉饱读诗书的才子,此刻的眼睛睁得滚圆,生怕错过这等机会。 不过片刻,那小厮的一番话便让这些心存侥幸的才子们如遇冷水。 那小厮道:“方才文冰姑娘的话诸位公子可听清否?” 众人齐声答道:“听清了!” 那小厮继续道:“不过这对对或是出对并非随意!每答或是每问却是有价可循!” 旁边的钱公子小声对凌寒道:“莫道不消魂,囊比黄花瘦!这每题却是千两白银,方才我为了能与采洁姑娘手谈一局,已是掏空了钱囊,这文清姑娘的问题却是不能再回答了!” “哦?”凌寒听罢,不由一愣,原来这一问一答竟也要银钱,并且还是双向收费! “每问每答,底限却是一千,价高者得之!还希望诸位公子踊跃参加!”那小厮继续道。 众人一时间都在犹豫,有几个公子干脆就是开始品香茗,吃小食,已然是放弃了,只是看这热闹。 “我出一千两!还请文清姑娘出对!”那位金公子确实财大气粗,立刻高声道! 众人一听那金公子应战,也便不再应声,都知道这若是将价码抬上去,受伤的还是自己的荷包。另外,大家都想让这金公子试试水,反正花的是别人的银钱,自己不会肉疼。 那小厮见众人没有再出价的,便道:“好!就由金公子先开接对!还请文清姑娘出对!” 那文冰姑娘妙目扫了众人一圈,眼神却落到了凌寒的身上,道:“且听好!缘何把酒看花,想是平生知己少。” 文冰呵气如兰,吐字清晰,此对明是给那金公子所出,但似乎却是向凌寒表明自己也是一颗芳心,无处寄托。 凌寒见那文冰姑娘的一双美目始终不离自己左右,不禁也微微低下了头。而那贾仁见状,心里却暗想:这凌小子竟然这么有女人缘,方才抵挡了一个采洁,又招来个文冰,竟然有些暗暗后悔将凌寒带入这风月之地。 “哈哈!这对子我却是知道!”那金公子笑道,“莫非文姑娘有意相让,竟出了一个老对,且听好,上联是:缘何邀月问天,想是平生知己少。下联是:只可把酒看花,懒开醉眼看人忙!文冰姑娘,不知小生此对对否?” 众人一听,无不扼腕叹息,心里暗自后悔,方才怎么就没使些银子争一下!这么简单的对子,竟然让那姓金的小子捡了便宜。 文冰姑娘出完对子,便笔走龙蛇,在那案上挥毫泼墨写着什么,待那金公子答完,她刚好将那紫毫放下。朝着金公子笑道:“金公子果然博览群书,这一对却是珠联璧合!小女子手书此对,赠与公子!” 那金公子一听,笑得嘴都合不拢,连声道:“谢谢文冰姑娘!” 小厮待那墨迹风干,便将那两幅对联迅速的裱起,手法十分的熟练,看样也是训练有素。装裱完毕,两名丫鬟早已上前,将那两幅字打开,展现与众人。 众人一见那幅对联,对子工整,字迹传神,无不点头称赞,同时向那金公子投去艳慕之色。心里莫不在想:这副字,若是给我,即便出五千两白银也是值得! 凌寒一见那字迹,确是龙飞凤舞,俊逸非凡,隐隐透着些风骨,不由赞了一声:“好书法!” 那文冰姑娘听到凌寒称赞,也是一笑回之道:“若是凌公子喜欢,待会儿我也可以为凌公子写上一幅,还请凌公子雅正!” 凌寒脸上一红道:“谢姑娘美意,只是我却没有那么多的银钱!” 文冰姑娘笑道:“我与凌公子定是有缘,今日一见便觉得好似故人,一幅字画而已,权且当做见面之礼,切莫谈那些铜臭,污了墨香!” 众人一听那文冰姑娘竟要赠字给凌寒,脸上不由的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 贾仁见文冰姑娘竟然主动示好,心里不由得醋劲横生,但脸上却不露声色道:“既然文清姑娘肯赏脸,不知是否也可给我一幅佳作啊?” 文冰姑娘笑道:“各位公子相求,小女子无有不应,不过还得如那金公子一般,答上对子,便可得了!今日还有两个对子,希望贾公子能有幸答对!”言外之意,却是未曾答应。 那小厮急忙出来打圆场道:“下面开始第二轮的答对,希望各位公子能踊跃竞猜!出价开始!” 话音刚落,一个后座的公子便高声道:“我出一千两!” “我出两千!”那个金公子依旧不罢休,得到甜头之后,气势更足。 “我出三千!”却是那孙公子!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默,因为这三千两银子很可能就是打了水票。 “我出四千!”却是那墨大少。说罢,他朝着那孙公子恶狠狠的望去,定是他记恨那孙公子方才的无礼,才故意抬价。 “哼!”那孙公子冷哼了一声道:“我出五千!”也是看出那墨大少居心叵测。 众人一见这二位已经将上,都是暗地里发笑,心里无不想,这回可是有场好戏看了。 “我出六千!”那墨大少竟也是丝毫不让,“狗崽子!爷爷定不让你得逞!” “七千!”那孙公子竟然是毫不犹豫。 “我……”那墨大少刚要出声,便被那孙公子打断。 “九千!”那孙公子脸色一红道。 “我……”墨大少站起身来。 “一万!”那孙公子还是不等那墨大少出声,就报出了价格。 “哈哈哈!我只是想说,恭喜你,你可以去回到了!”那墨大少笑道,心里也是十分的舒畅,终于报了一箭之仇,你让我肉疼,我便让你心疼。 那孙公子一听,脸色涨得通红,不禁暗暗后悔,竟然让这粗人摆了一道,只是说出的话便如泼出的水,无法收回。 众人见他那副样子,不禁都暗自发笑。 “好,下一对便由孙公子来对!”那小厮却面不改色道,这万两白银却已是到手。 “谢孙公子出金!下面小女子就出下一联,还请公子听好!上联是:唯大英雄能本色!还请孙公子指点!”那文冰见孙公子面有不快,便出对抚慰。 说罢,一双秀目又是朝着凌寒一瞥。 凌寒此时,却在想,那贾仁为何此时一言不发,莫非真的没有银钱了? 贾仁只是在那里端着一杯茶,有些发呆。 那孙公子本来还在计自己稀里糊涂的中了那墨大少的奸计,一听文冰出此对,心情也是顺畅了一些,细细想罢,便道:“谢文冰姑娘体恤,我的下联便是:是真名士自风流。不知可否?”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神兵出鞘奇对来(第一更) 那文冰姑娘此时又已将这副对子写好,笑道:“拙作还请孙公子笑纳!此对的确工整,足见公子功力。” 孙公子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文冰墨宝,心情也是大佳,朝着那墨大少狠狠的瞪了一眼,心道:这笔账迟早要和你算! 那墨大少对孙公子的目光却是视而不见,心里却想着: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小厮见二人似乎还在怄气,便道:“希望各位公子今日在这“风月阁”只谈风月,莫论恩仇,今日还有最后一对,还各位公子请出价!” 有了方才孙公子的教训,众人也不敢再胡乱出价,最后由后面雅座的一位公子以五千银子的代价拍得。 文冰出的此联却是“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秋佳境”,只是那公子苦思半天,只对出“好阁好人好字好文,一世好友。” 那文清含笑不语,只听那贾仁却在低声道:“痴色痴声痴梦痴情,几辈痴人!”声音细细,旁人并未听闻道,只有那文清听到,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之后便写了副字,交给那个公子,却是只有上联没有下联。 那公子知道自己所对没有让那文冰姑娘满意,羞得满脸通红。 “三问已毕,现在文冰姑娘可以答大家的一问,还请诸位公子出价!”那小厮道。 “我出三千两!”那金公子立刻高声道。 “我出四千两!”另一位公子道。 “我出五千两!”后面的声音道。 众人不断加码,直到价格升到了一万三千两。 凌寒见贾仁仍不出声,便有些着急的问道:“贾兄,怎么不应声?” “怎么,凌兄喜欢这文冰姑娘?”贾仁听出凌寒似乎有些着急,反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下!若是银钱不够,不如我们还是走吧!”凌寒见时间已是不早,便想起明日还要去那香妃墓,便道。 “没有那“玉洁冰清”陪伴,我们岂不是空入宝山而回?放心,还没到我出手的时候!”贾仁笑道。 那文冰姑娘见凌寒贾仁丝毫没有动作,也不时的朝着雅二相望。 “那位公子已经出到一万八千两,不知还有没有再加价的?”那小厮高声道。“若是没人再加价,就请那位公子出对提问!” “且慢!”那贾仁此时却幽幽的道了一声。众人一听,都起身看着贾仁,心想,这小子沉寂了半天,险些都忘记他的存在。 那文冰姑娘见贾仁出声,也是有些激动,急忙问道:“贾公子还要加价么?” 贾仁缓缓道:“加价,我却是囊中羞涩了!” “没有钱你还乱喊什么?” “是啊!分明是捣乱么!” 众人见贾仁说没钱,都嗤之以鼻。 “我虽然没有银两,但是却有一柄宝剑!还请文冰姑娘过目,看看这柄剑却是值多少银两!”贾仁说罢,抽出了一个空鞘,只见上面却是镶金嵌玉,一见就是价格不菲。 只是这剑鞘贾仁却没有递给前来的那个小厮,而是递给了凌寒道:“凌兄,这个剑鞘却是给你那把“干将碧狮剑”的。” 凌寒听罢,便解下那柄绑在身后用布带包裹得严实的“干将碧狮剑”,打开了布带,露出了那带有碧狮花纹的短剑,顿时楼内的杀气升腾,众人无不感到神兵的锋寒。 就连墨大少那一直低调的沉默跟班,也是眼睛一亮,心中暗道:果然是柄好剑! 凌寒将那柄“干将碧狮剑”插入那制作精良剑鞘,长短大小刚刚合适,便将那柄剑递与那小厮,道:“贾兄是说的这柄剑么?” 那贾仁急忙将那柄剑夺下,又递给了凌寒道:“我送给你的,怎能轻易给人?”言语间竟是有些恼怒。 凌寒有些莫名其妙,但见那贾仁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言。 那贾仁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柄短剑,那剑鞘同样的镶金嵌玉,只是比凌寒那把“干将碧狮剑”要短小一些,却是那柄“莫邪金蟾剑”。贾仁将那柄“莫邪金蟾剑”交到了那小厮的手中,道:“这柄剑你且拿去,仔细看看,能值多少银两,但我说明,这柄剑只是暂时抵押,我还不想割爱呢!抵押多少金银,我明日定然如数奉上!” 那小厮接过“莫邪金蟾剑”,轻抽出鞘,竟也是寒光四射! 那个墨大少的沉默跟班眼睛又是一亮,心中暗想:这两个小子是什么来头,竟然身怀重宝,这两柄剑无一不是神兵利器,他却用来抵押,真是败家!“好剑!好剑!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柄剑是由那神兵堂铁堂主亲手所制!只是那铁堂主已经十余年没有打造兵器,不知公子你又是如何得来?”那小厮看似年纪轻轻,眼力却是独到,竟然一眼就看出这铸剑的剑师。 众人一听,这短剑竟然是那神兵堂铁堂主所铸,一时间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铁堂主似乎已经退隐了,怎么还能有他的作品呢?” “是啊,我曾去求过那铁堂主替我铸剑,只是他言道,已经不再铸造兵刃,怎么,难道他又重出江湖了?” “这柄剑既然是铁堂主所铸,那简直是价值连城了!” 贾仁听罢,只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道:“如何得来,就不便言明,你只道出这剑值多少银两便是!” 那小厮道:“这柄剑光是剑鞘就价格不菲,可值千金,而且又是那铁堂主所铸,最少也值五千金,这剑身又是那千年玄铁打造,那就再加上五千金,并且在这剑身之上还有那天然的花纹,形似金蟾,这却不是雕刻上去,而是妙手偶得,这就更加值钱,我却无法判断这柄短剑的真实价值,只能说是一件无价之宝,若是在此抵押,自然可抵万两黄金!而凌公子那柄长剑,价格只高不低!” 众人一听,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那贾仁看似平平无奇,竟怀揣了一柄绝世好剑。 凌寒一听,自己这柄剑竟然也是无价之宝,不由有些不安,自己与那贾仁只是泛泛之交,虽然自己对他颇有好感,但人家一出手就这么大方,的确让自己有些不好接受。 “既然如此,我就以此剑作为抵押,先预支黄金五千,不知可否?”贾仁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那小厮握着那柄“莫邪金蟾剑”,竟有些爱不释手。 “咳!”文冰见那小厮竟只顾着看剑,而忘记了台下众人,便轻咳一声提醒。 那小厮听到了文冰的咳嗽声,猛然醒悟,道:“不知贾公子预支黄金,是否还要加价?” “那是当然,我出黄金一千两!”贾仁道。 众人一听,无不侧目,就连那出到白银万两的公子也是摇头,按照市面的比率,千两黄金,却是值三万两白银。 那小厮立刻满脸的堆笑道:“贾公子出黄金一千两,不知是否还有贵宾加码?” 众人一听,心里都在暗骂,这不是拿钱砸死人么,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那小厮见众人都沉默,便道:“那今日获得提问资格的人便是这位贾公子!还请贾公子出对!” 凌寒也看着贾仁,心道:这文冰姑娘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知贾兄出的问题能否难住这文清姑娘。 那贾仁也是朝着凌寒看了一眼,道:“文冰姑娘听好,我的上联却是:寂寞寒窗空守宝!还请文冰姑娘作答。” “寂寞寒窗空守宝!”那小厮竟也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寂寞寒窗空守宝!”众人也是叨念着,此联一出,顿时文惊四座。那些书生们也是苦苦思索,只是这联太过奇异,众人也是纷纷摇头叹息,转而对那贾仁都另眼相看,无不叹服。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缓台上面的文冰姑娘,都想知道她是否能够对出这个旷世奇对! 第一百七十章 轻歌曼舞若无骨(第二更) 那文冰姑娘一听此对,蛾眉一蹙,目光直直的盯着贾仁,脑海里急速的运转着:寂寞寒窗空守宝! 方才文清出闺房之时恰巧遇到了回去的采洁,那采洁曾对她讲,那雅二的二位公子豪情万丈,竟要聚齐“玉洁冰清”姐妹四人一起作陪,其中那贾公子心思紧密,颇有才情,而且修为也不低,那凌公子看似较贾公子驽钝一些,但也深藏不漏,所以要文清要格外注意,不过之后那采洁还笑着道,那贾公子虽然是男子装扮,其实却是个西贝货,应该是位姑娘女扮男装。而看那凌公子的样子却没有察觉,并且那“假公子”看样子对那凌公子却是真有情!最后那采洁道:“若是姐妹四人,不,应是姐妹五人,还有那个假凤真凰的贾公子一同与那凌公子欢聚一堂,品佳酿,调丝管,纵横博弈,吟诗作对,定是一段人间佳话!”言外之意竟是对那最后出招破棋的凌寒另眼相看。 所以文冰进来后也是暗暗观察了一下那贾公子,发现那贾仁的确是个女儿家,只是用了易容之术。若不是采洁心思缜密,直觉过人,自己还是难以发现。 文冰又瞄了一眼那贾仁,又想到,这贾公子当真有才,先当宝剑又出奇对,并在这对中隐入了自己的一往情深。一个妙龄少女情窦初开,意中人就在眼前却不堪戳破,即便守着这无价的宝剑却也不快活,所以这“寂寞寒窗空守宝”定也附和她此刻的心境。那一个“宝”字不禁又让人联想,除了那神兵宝剑,是否身边的凌公子也是她心头一“宝”呢? 文冰姑娘虽然参透了贾仁的心思,但短时间内却无法找出合适的下联,其实并不是因为那文字里的精巧机关,而是实在没有下文可以配得上这“寂寞”二字,阁中少女的寂寞又是有谁能够体会!恐怕这“风月阁”的四姝都有这样的寂寞。而那贾姑娘却是意中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直抒心意,这等寂寞又是何等之深?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海角天涯,而是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如此体会了那贾姑娘的意境,文冰便觉得的这对更是难以相匹。 其实这文冰姑娘倒也想出了几个相应的对子,比如“俊俏佳人伥伶仃”但总觉得那“俊俏”实是太白,对不上那“寂寞”,而整体的意境又是俗出了几个级别;比如“退还莲迳返逍遥”,意境倒是不差,但是对仗却是不工,若是“空守寡”倒可以对上“返逍遥”,只是上联是“空守”为一词,以“返逍”相对,简直是文理不通;再如那“纤细红线终结缘”,虽说字面上还说的过去,但此句却在“终结”一词中存在着歧义,到底是“缘分终结”还是“终结缘分”,若是与“空守”相对,只能取“缘分散尽”之意,所以还是不恰。 凌寒见文冰的眼睛先是一亮,以为她已对出,不由待她说话,只是片刻她又摇了摇头,见那文冰嘴角微撇,以为又有佳对,结果仍是摇了摇头。 而贾仁倒是淡定,坐在椅上,又开始吃葡萄吐葡萄皮,像是早已胜券在握的样子。反而让凌寒有些为那文冰担忧。 众人见文冰的表情忽喜忽忧的神色,心思也都如一叶扁舟在风浪里忽上忽下,却都希望文冰姑娘答不出此对,那就能见识道贾仁二人是否能再进一步,将那“玉洁冰清”的慕清姑娘也折服,真就成全了四美相陪的佳话。 文冰苦思冥想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对子,下面的各位公子却也等不耐烦,纷纷嚷道:“文姑娘,快出对啊!看那小子得意的样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是希望文冰早点认输。 果然不出所料,众人这一声喊,也让文冰觉悟,便道:“贾公子,此对的确高绝,小女子却是对不出来!只是贾公子这番苦心不知那“宝”是否明了?”说罢目光含笑的望了凌寒一眼。 凌寒却是仍不知情,心道,什么宝不宝的,文冰姑娘这句话可是来的突兀。 众人却不理会文冰后面话的含义,一听文冰女娘认输,都高声喝彩, “好对子,竟然难倒了文冰姑娘!” “贾公子果然是文采斐然!佩服佩服!” “看来只差那慕清姑娘了!今晚真是不虚此行啊!” 好像贾仁赢了文冰,竟是众人的胜利一般。 只有那贾仁听懂了文冰的意思,脸色一红,转而举目望着缓台上风姿卓绝的文冰道:“文姑娘才思敏捷,小可只是险胜!还谢文姑娘口下留情!” 文冰姑娘一听,顿时明白了贾仁的意思,是希望自己不要说破,便笑道:“贾公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今夜良辰美景,切莫虚设!” “谢文姑娘指点,待会那清姑娘出来,我定会尽力,到时再与文姑娘把酒言欢!”那贾仁听了文冰的提点,心里顿时有一种冲动,真想此刻便告知凌寒自己的倾慕之情,只是这个场合,却不能这么莽撞,一是人多嘴杂,二是怕凌寒突然知晓自己却是女儿身,再难以接受。便目中含笑,朝着文冰拱了拱手。 “那我却去寻那两位姐妹了,还希望凌公子贾公子能有幸邀得慕清姐姐!”说罢,一转身,“噔噔噔”的上了二楼。 众人见文冰姑娘已经上楼,便开始在楼下高声喊,“快请慕清姑娘下楼!” “快请慕青姑娘下楼!” 声音竟是一浪高过一浪! 不出片刻,楼上传来了一声轻喊,“慕青姑娘到!”声音虽然不大,但包含一股内力,竟是犹如在众人耳边喊的一般,顿时,众人都闭口不语,只是瞪着眼睛,朝着二楼楼口处仰望。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竟将大堂内所有的灯火吹熄,原本灯火通明的厅内顿时一团漆黑。 “怎么回事?灯怎么灭了?” “在搞什么鬼?” 众人纷纷嚷嚷道。 忽听“铮”的一声古琴之响,竟如那银瓶乍破,刀枪突鸣。 众人竟觉得此声竟如同拨在心弦一般,顿时都静下声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恰在此时,那楼梯间的缓台上,四边的灯火都缓缓的亮了起来。而那缓台中间,竟立了一个人,身穿一袭白衣,脸上还带了一个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两个眼洞,却是一动不动。 凌寒与贾仁见状,也是十分惊奇,心里揣测,莫非这就是那慕清姑娘。 众人也都小声的嘀咕,“这人是谁?神神秘秘的?” “是不是那慕清姑娘?” 忽听那人嘴里轻轻唱出一句歌词,“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而身体也如那木偶一般,立着的头忽然弯下,双手也是忽然垂下,便如同瞬间被抽去了骨头一般。 歌声清婉,让人瞬间感觉到一丝惆怅之意。 “铮铮!”那古琴音又是响了两声。 接着那人又唱出了一句歌词,“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同时,那人白衣飘逸,身体竟如灵蛇一般轻轻的舞动,长袖带风,却如那轻荡双桨之姿。同时脚步也是迅速的移动,步伐曼妙,却如踏浪而行。 凌寒不由得“嗯?”的一声,眉头深锁,看着那人的脚步,竟像是有什么发现一般。 贾仁听到凌寒出声,便问轻声问道:“凌兄,有什么不对么?” 凌寒摇了摇头,只是眼里还是充满了疑惑。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那人继续吟唱,声音有如天籁,同时身体也是随着歌声缓缓扭动,脚步也是继续轻移,待那一句歌词唱毕,那人又是凝立不动。 “铮铮铮!”那古琴又是弦动三声。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第一更) 凌寒继续看着那人的步伐,忽然感觉到那人衣着打扮,一举一动竟是十分的熟悉,不由得目不转睛的盯着,脑中却在不断的搜索着记忆。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那人继续吟唱,脚步却越发的轻盈,而身体却还是时而灵动,时而僵硬,手臂腰肢时而如灵蛇轻摆,时而又如木偶般僵直。 众人有音悦耳,又有舞悦目,看得都是如醉如痴。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人衣袂随身形的旋转而摆动,如初生芙蓉萍水而出,尽态极妍,一姿一态,极尽妩媚。待这句唱罢,那人又如早时一般,静静的立在缓台之上。 凌寒看罢,脑中电石火光般闪过一个片段,心里暗道一声,“竟是像她!”想罢,神情不免有些黯然。 而贾仁听到了那人所唱的词曲,胸脯却是起伏不定,心里更是柔肠百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正是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一双眼眸直直的看着凌寒,忘却了周遭的一切,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与凌寒二人。 众人呆了片刻,方才醒悟,齐齐拍手,厅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 贾仁听到这掌声,也是惊醒,俊脸羞得通红。 此时,厅内的灯火也是再次燃起,照的室内通明。 那小厮登上缓台,高声道:“今日慕清姑娘邀请一位公子共舞,若是能与慕青姑娘心有灵犀,便可成为慕清姑娘的入室之宾!这一舞,却是不须使些银钱。” 众人此时犹自沉醉在方才那慕清姑娘的歌声舞姿里,听到那小厮的言语,却无人敢应,纵然有几个年轻公子也善舞,但都不敢上台一试。 忽见一道人影闪过,轻巧的登上了那缓台,来到了那慕清姑娘的面前。 “凌兄!”贾仁不由得叫了一声。 那人影正是凌寒! 凌寒背对贾仁,却伸出一只手,示意贾仁不必担心。 贾仁看着凌寒上台,心里的确担忧,一颗痴心,“扑通扑通”,好像要从嗓眼处跳出。 那慕清也是注意到了凌寒的步伐,待凌寒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并没有一丝的意外,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声:“你来啦!”竟是如水般柔情。 “我来了!”凌寒也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众人一听,无不惊讶,莫非这两人早就相识? 那慕清将脸上的面具缓缓的摘下,露出了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一双杏眼含春,顾盼生情,那容貌竟与那沈门试炼中的牡丹仙子别无二致。 凌寒看到这张脸,似乎也不惊奇,微微一笑道:“小可可否与姑娘共舞?” 那慕清也是美目含笑道:“有何不可!”说罢轻拍了三声。 忽听楼上又有那古琴之声,“铮铮”之响传来,只是不似方才那般摄人心魂,而是古朴清幽,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而那缓台上的二人也是闻声起舞, 只见那慕清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身形飘逸,如雾如烟。忽而双眉颦蹙,好似哀愁无限;忽而笑颊粲然,正如喜乐无边;忽而侧身垂睫,娇羞宛转,忽而挺身屹立,引弓按箭。而凌寒俊脸青衫,灰发飘然,身形俊逸,若神若仙,时而抬腕低眉,好似久别重见;时而明目顾盼,好似一晌贪欢;时而脚步轻移,轻盈矫健;时而玉袖生风,如狂似颠。 两人你来我往,犹如翩翩彩蝶流连花间,配合的竟是珠联璧合,天衣无缝,就好似早已练熟一般。 众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又不得不看这难得一见的舞姿,所以众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千人一面,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嘴角不时的还微微抽动。 那贾仁却看出了门道,凌寒脚下的步伐正是那日与自己相斗所用的“贪吃蛇步”,而那慕清的步伐也是那飘逸步伐,只是与凌寒所走的步伐刚好相反,这一正一反,却将那曼妙的舞姿演绎的如行云流水,让人心旷神怡。 一曲已毕,凌寒与那慕清都停下了脚步,只是凌寒心里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竟能与那慕清舞的这么默契。 “怎么样?慕清姑娘,今夜是否可以请我二人与你们姐妹四人共饮?”贾仁见凌寒与那慕清舞得默契,心里也有些醋意,但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豪言壮语。 那慕清笑道:“贾公子,凌公子,就请上楼!燕哥,还请你将那柄宝剑还与贾公子,这等神兵我们还是不要留下!” 那小厮燕哥虽然有些不舍,但那慕清姑娘已然发话,他却不敢不从,只好将那柄“莫邪金蟾剑”还与贾仁。 贾仁笑了笑,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吟票递给了那小厮道:“燕哥,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还请拿去喝茶!” 那燕哥一见贾仁赏钱,心中不由一喜,平日客官打赏,只是些散金碎银,而贾仁出手便是银票,急忙接过道:“谢贾公子!” 慕清引着凌寒贾仁二人一同上楼,只听到楼下那墨大少高喊一声:“二位兄弟,明日我请二位到“风语楼”吃酒,定要告诉我今夜你们是如何**的!” 凌寒贾仁听到,心里不由一乐,这墨大少倒真是性情中人。 慕清将凌寒贾仁带入一室,只见那房间内古朴精致,墙挂文清的字画,桌摆采洁的弈棋,而那三姝早就在室内等候,见凌寒贾仁二人进来,都齐齐行礼道:“二位公子好!” 凌寒贾仁也是还礼,二人坐罢,那“玉洁冰清”四姝就坐在二人的对面。贾仁看看这个,望望那个,虽然都很美艳,但美得也是各有千秋。绾玉婉柔,采洁灵秀,文冰飒爽,慕清雍容,就连贾仁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只是凌寒却不敢直视这四位美女,只是低着头,好像做了错事一般。 “凌公子怎么这边拘谨,浑不似方才破我棋局那般英雄了得!”采洁笑道。 凌寒抬起头道:“四位美女都国色天香,小可真是有些自惭形秽!” “凌公子何必自谦,对了,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凌公子!”那慕清道。 “慕姑娘请讲!”凌寒道。 “不知你这舞步是何人所授?”那慕清问道。 “这个!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只是在脑海里突然浮现的!但旁边这位贾公子却算是我的半个老师!”说罢凌寒看了一眼身边的贾仁,心道,若不是你咄咄相逼,我也学不会这“贪吃蛇步”。 贾仁见凌寒望着自己,心里也是想起那日初见时的情景,心里也不由一甜。 “莫非这贾公子也会这舞步?”慕清问道。 “别听他说,这奇妙步伐我却是不会!”贾仁笑道。 这时,只见几个丫鬟端了些美酒佳肴摆在了房中的一张檀木桌上。虽说是几位美女秀色可餐,但已是半晌没有进食,凌寒闻到了菜香,顿觉已是饥肠辘辘。只是美女在侧,凌寒却不好意思前去吃喝。 那文冰似乎听到了凌寒腹中打鼓,便笑道:“凌公子,贾公子还请入席,方才一番较量,现在还有一番较量,却是看看二位公子的酒量,是不是也如才学一般宽广!” 几人便落座,那绾玉给几人都斟满了美酒,便道:“二位公子,还请满饮此杯,小女子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凌寒贾仁见那绾玉喝干,也是将杯中的酒饮尽。几位姑娘却是轮流劝酒,几杯下肚,凌寒也放开了手脚,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凌寒又是喝干了一杯酒,觉得微微有些头晕,胆子却大了些,便问道:“几位姑娘,我有一事相询,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公子有话便问,我却是知无不言!”那文冰也是霞落双颊,爽快的答道。 “进门时,我见一个汉子上了二楼,却不知几位姑娘是否认得?” 第一百七十二章 飞入花丛无处寻(第二更) “汉子?”慕清美目一眨反问道。“这我并没有看到,按说这二楼不是随意就能进出的!这汉子却是谁,待我问问那燕哥!” “若是麻烦就不必了!”凌寒道。 “这并不麻烦,我一问便知!竟然还有人能随意出入,我不知晓,这并不是小事!”慕清道。 “清姐姐!我知道了,那汉子定是那小曼的兄长!”绾玉道。 “哦?小曼的兄长?这么说你是识得那个汉子了?”慕清问道。 “是这样的,前两日,那小曼来找我,说自己失散多年的兄长忽然回来了,并找到了这里,央求我让她和兄长团圆几日。开始我怕她骗我,没准她说是兄长,实是情人,毕竟她们都是师父使银子买回来的,也不敢让她们乱为,再坏了“风月阁”的规矩。只是那小曼说的可怜,她言道,自己本是良善家庭的女儿,父严母慈,还有一个兄长,父亲有门手艺,做了点生意,虽然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富裕之家。只是不知何故,父亲得罪了那沈庄主的亲眷,结果被那沈庄主差人迫害,不仅生意做不成,父亲还气出了病,为了给父亲医病,变卖家产,但最后父亲还是一命呜呼,弄得人财两空,母亲一时急火攻心,竟也撒手人寰,剩下这年幼的兄妹两个。为了安葬父母,兄妹二人也是无奈,小曼只好卖身为奴,而兄长安葬完父母就不知去向了。如今兄妹一别已是十三个春秋了!”那绾玉娓娓道来,声音如那幼莺穿林,众人一听也是唏嘘不已。 凌寒听罢,心里暗暗思索,难怪那汉子在神兵堂一味的说沈家的不是,原来还有这等缘由。沈家子弟遍布风铃岛,的确掌控着各个要害部门。师尊一向宅心仁厚,教育弟子也是以仁为本,按说那些师兄不应做下这等恶事。定是弟子众多,难免有一两个性格迥异的弟子,并且这事情师尊定是不会知情,若是知情,断然不会饶恕那个弟子。要说沈庄子弟个个都是那奸恶之徒,凌寒却是不信。 那绾玉继续道:“我见她说的可怜,就见了见他那兄长,看相貌的两人确是十分相像,而且她那兄长还要替小曼赎身!小曼便告诉他,虽然这里像是风月场,实际并不是那花街柳巷,自己已经拜入了师门,若是要离开还得师父同意。小曼与兄长道明,师父对她有救命之恩,是师父从火坑里把她救出,不然的话,她就真被买做窑姐了!师父赎下她后并没有强留,而是给她自由,只是小曼无依无靠的,便央求师父收留,说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师父的恩情,师父见小曼孤苦,并且眉目间还有着一丝聪慧,便收她为徒!他那兄长听罢,也是替妹妹高兴,就想在这里陪妹妹两天。我见她们亲人重逢,就应允了,嘱咐燕哥招呼,只是这些许琐事,并没有禀报清姐!” “哦,原来是这样!照你这么说,那汉子既然是小曼的家眷,在此盘桓两天也是无所谓。只是凌公子问起,莫非认得那汉子?”慕清问道。 “那到不是!我也是初次见,只是有些好奇便随便问问!”凌寒想,万一自己说出那汉子是鹿灵山的海匪,且不是惊坏这几位姑娘,并且那绾玉定会受到那清姐的责罚!反正自己只是好奇,既然那海匪已经有人前去围剿,自己也不用操那么多的心里,但愿老天让那海匪全军覆没才好。 “方才听说四位姑娘还有师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贾仁问道,她对着四姝的师父似乎很感兴趣。 “这个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这里虽然叫做“风月阁”,看似做着一些卖笑的买卖,实际上我们却是有门有派的。我们师承仙舞一派,师父平日里根据我们性格的差别,分别传授我们琴棋书画歌舞等,并且传授我们修行武道的办法,我们开设这个“风月阁”,主要是为了结识天下英才!”那文冰道。 “如此甚好,尊师能教授出你们四位这等才貌双绝的徒儿,想必不是凡夫俗子,我也是心生敬仰,希望有机会前去一拜!”贾仁道。 “就如凌公子,贾公子二位这样的人才,师父必是十分喜欢,待明日我禀明师尊,定能接见!”文冰道。 “不能上去!你们不能上去!”门外忽然传来那小厮燕哥的呼喊。 “兄弟!你在么?”是天宝的声音。 “凌寒!你在哪?”一个女子的声音高喊道。 “露琼!”凌寒一听这声音,竟是吓得魂飞魄散!自己虽然与五味说是来探探那鹿灵岛汉子的底,但此时有四美相陪,并享用这美酒佳肴,分明是在喝花酒,这要是让露琼看见,自己可如何解释。凌寒连忙起身道:“下面是我的朋友来寻我了!我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来过这里,不然要是让师尊知道,定会责罚我!我得走了!还请四位姑娘见谅!” 那贾仁却笑道:“凌兄怕他们做什么!今日有四位佳丽相伴,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一会儿还要听曲绾玉姑娘的《梅花三弄》,再与采洁姑娘探讨下那“珍珑棋局”,还要请文冰姑娘挥毫泼墨,画上一副秋日盛景,最后还要请慕清姑娘教我也跳一曲《越人歌》,所以,凌兄何必忙着走呢?” “贾兄若是不走,你就在这里慢慢享用,我却不能再逗留,几位姑娘,凌寒就此告辞!”说罢,凌寒就急急的朝着门口走去。 “快!拦住他们!”一声呼喊从门外传出,是那燕哥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的脚步声。紧接着,凌寒就听到“啊!”“啊!”两声惨叫,紧接着那脚步竟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兄弟!你在么?”天宝憨憨的喊着,声音已经到了门口。 凌寒一惊,急忙退回进屋里,焦急的问:“慕清姑娘,这个房间还有其他的出口么?” 那慕清微笑的点了点头。 外面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汉子进门就问:“凌兄弟在么?”紧接着五味,露琼,白朗都是进了房间。 只见房间里面,桌上美酒佳肴,而桌后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依红傍翠,两边分别是两位绝世美女,也是纷纷给那年轻公子夹菜,敬酒。 “是你?贾公子?”几人都认识贾仁,五味惊道。 “哦!原来是五味兄,天宝兄,既然来了,就陪小弟喝一杯如何?”贾仁笑道。 露琼见贾仁双手分别搂着一个美女,不由得眉头一皱,便退出了房间,在二楼门口等待。 “喝酒就免了,不知贾公子方才在这里是否看到凌公子?”五味问道。 “凌公子不是与你一起回府了么?怎么能来这烟花之所?”贾仁反问道。 “哦!我与凌公子有事,就分开了,我回了府上,凌公子他曾说要来到这附近,所以我们才到这里相询,打扰了贾公子的雅兴,还请见谅!”五味道。 “好说!好说!都是朋友,不如就一起喝一杯!”那贾仁说罢,勾了怀里的绾玉下巴一下,显得十分亲密。 “我们着急寻找凌公子?改日到“风语楼”,我请你!”五味道。 天宝看到贾仁左拥右抱,不由有些好奇,问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哪?” 贾仁笑道:“天宝兄,五大掌柜很忙,天宝兄你并无事吧,不如与小弟一起喝喝花酒,还有那白兄弟!别客气” 这边话音方落,便听到一首呼唤,在一楼大厅响起! “琼妹!”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第一更) 露琼正靠在二楼的斜栏之上,虽然露琼涉世喂深,但也知道这“风月阁”不是处净土。一路跟着五味,沿着凌寒留下的独门记号,竟然跟到了这里,不由心里有些气闷。原本因为能看到凌寒的满心欢喜,都被这“风月阁”之风吹得云开雾散。待同天宝闯入那二楼,并没有看到凌寒,只看到了左拥右抱的贾仁,一颗芳心方才落了地,心里暗暗道:“凌寒,你若是敢在这里鬼混,看我以后再你的!虽说是那么想,没有见到凌寒,心里不免也有一点失落。 而方才贾仁也看到了露琼皱眉退出,心里也是暗想,这露琼定是担心凌寒,才跟了出来。看来这女子也是与自己一样,早已芳心暗许。凌寒也是怕她看到自己有众美相陪,才慌忙的从后门逃走,说明在凌寒的心里,这露琼还是有些地位的,只是不知自己在凌寒的心中,是否会有如此高的地位。 随即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喊声,像是凌寒! 五味,天宝听到喊声,便退了出去。 贾仁看到他们出去,不由的叹了口气。 旁边的慕清笑道:“贾公子,方才进来的女子很美,不知你认不认识?她却是凌公子的什么人啊?看来很亲密的样子!” 贾仁听了,脸上有些阴云,并没有做声。 “原来凌公子却是叫做凌寒,凌寒!莫非是那个那传得沸沸扬扬沈庄第一高徒,凌寒?我说怎么这么厉害,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哦!那女子一定是沈庄主唯一的千金,沈露琼!城中都传言,这露琼小姐对凌寒也是情有独钟,并且为了凌寒,竟然毁去了与风铃城廖城主二公子的婚约,不知是真是假!”慕清继续道。 贾仁还是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看他们的样子,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听闻他们婚期已定在了明年,到时,咱们姐妹也该准备点礼物啊!”慕清道。 那贾仁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唉!就怕有人又空相思一场!”说罢,那慕清竟然哼唱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贾仁双目含泪,竟像是要哭出来。 “寒哥!”门外传来了一声娇呼,之后就听到“噔噔噔噔”的下楼声。 那“噔噔噔噔”的声音每一步,便像一把重锤一般,砸到了贾仁的心头。虽然贾仁不怕凌寒在这风月之地和这四姝花天酒地,但是却怕凌寒的心中眷恋着这沈家千金,毕竟那露琼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自己却只能“银汉迢迢暗度”,再听到慕清在一旁煽风点火,不由得“腾”的站起身来,飞奔到出了门口。 只见露琼亲热的拉着凌寒的胳膊,而五味,天宝,白朗等人也是热闹的围在凌寒的左右,自己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凄冷,两滴清泪忍不住滑落脸庞。 这时,凌寒忽然朝着楼上张望,目光刚好看到了贾仁,便对五味等人道:“那不是贾公子么?你们先在外面等我片刻,我向他再道声谢!” 五味天宝白朗听了都出了大厅,只有露琼依旧拉住凌寒的胳膊道:“我与你一起去,反正也是认识!” 凌寒无奈道:“好吧!” 贾仁看到那露琼与凌寒亲亲热热的,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酸,刚想转身回去,就听到凌寒一声喊。 “贾公子!请留步!”却是凌寒在楼下喊了一声。 贾仁本想进去,只是双脚却怎么也挪不动,便转过身来。只见凌寒挎着露琼正缓步上楼,心里又是一冷。 “贾公子,赠剑同行之谊,容凌寒来日再报!”凌寒一拱手道。 贾仁知道凌寒不敢直接说是今夜共赴“风月阁”之谊,只是说成赠剑同行,心里也略略宽慰,毕竟这是二人所共同经历的,于是便道:“凌公子客气了!只是希望这柄剑能保护好凌公子,我便心满意足啦!” “那我等先告辞了!贾公子也早些休息,切莫贪欢!”凌寒道。 “凌公子请吧!”贾仁一拱手道。 看着凌寒露琼二人下楼的背影,真如一对神仙眷侣,贾仁在扶着栏杆望着,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贾姑娘不必难过!还有我们姐妹陪着你呢!”不知何时,那“玉洁冰清”四姝都站在了贾仁的身后。 贾仁回头看了看她们,一把抱住了采洁,伏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采洁先是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不是男子,也是抱住了贾仁的腰,一摸之下,果然纤细如柳,只是在衣袍中还塞了些棉花等软物,看似粗壮。见贾仁哭得伤心,不由得轻拍贾仁的后背道:“贾姑娘,不用伤心,我知道你喜欢那凌公子,要说以凌公子那样的人品武功,就连我们姐妹也都是赞许有加,倘若没有人喜欢才是怪事呢!” “是啊!贾姑娘,要不姐姐教你一招,定会让那凌寒对你死心塌地的,不知贾姑娘有没有兴趣学啊?”那慕清也安慰道。 贾仁抬起了哭得通红的泪眼,脸上竟是道道粉恨,竟然如同被火烧伤留下的疤痕,令人触目惊心。 慕清等人一见,都吓得纷纷后退,就连采洁也是一把推开了贾仁,惊道:“你,你的脸!” 贾仁急忙摸了下自己的脸,随手在怀中掏出了一面精致的小圆镜,对着一看,也是一惊,随后收起了圆镜道:“几位姐姐,不用害怕,这是我的易容之术,这张假面不怕风吹日晒,只怕遇到水!看来还是已是用不了了!”说罢,那贾仁竟在自己的脖颈出轻轻的拉起了一块皮肤,用力的一扯,竟露出了白皙如雪的肌肤,而脸上那已经狰狞的脸皮也被撕扯掉。 “哇!”那“冰清玉洁,风月四姝”竟然齐齐的惊叫了一声! 只见一头黑瀑般的长发垂下,还自然的有些波浪的弯曲,一张俏脸,宛若银盘,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最妙的是那双亮丽双眸,暗含淡淡忧郁,仿佛清愁洗过一般! 所以就连那旁边的四位美女见了,也都不由的发出一声感叹:“这贾仁之美,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较之自己,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贾仁见“玉洁冰清”都在直直的盯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几位姐姐,你们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怪怪的!” “妹妹真是国色天香啊!”慕清不由的拉住了贾仁的手,赞叹道。 “是啊!贾姑娘这等姿色,若是在我们“风月阁”,定是花魁莫属!便是风铃城,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贾姑娘相比!”文冰道,她性格直爽,并不在意贾仁是否对“风月阁”有偏见。 绾玉也瞪大了眼睛道:“贾姑娘,就凭你这容貌,还怕那凌公子不动心?何况你博学多才,若我是男子,也会被你迷倒!” 贾仁听到绾玉这么说,也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所谓美人者,以吐蕊鲜花为貌,以婉转莺啼为音,以九天皓月为神,以扶风弱柳为态,以无瑕美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方能称之为美人,而贾仁刚好如此! 采洁见贾仁竟如此美艳道:“已妹妹这般美貌,还怕抢不过那沈小姐,明日只需本来面目前去,正大光明的,与那沈小姐一决雌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千年碧狮难驯服(第二更) 凌寒随五味等人回到了郭府。会客厅内,郭有瑜,车马二位神医正在等候,而那吴衣冠夫妇,郭有瑜已是吩咐府内的下人收拾了一间客房,安排住下。 方才五味只是简单的报了声平安,并将那“落阳铲”带回,就带着天宝等人去接应凌寒,果然看到了凌寒留下的标记。 而郭有瑜,车马神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十分担心凌寒,所以就一直在厅内等候。 凌寒落座后,就将今日与五味一起去拜访那铁大,遇到了贾仁铸剑赠剑,而后铁大也要一同前去香妃墓并重掌神兵门,以及调查那鹿灵岛的海匪的经过都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自己与贾仁在那“风月阁”那段风流逸事。 郭有瑜与车马神医听后,无不惊讶,原来这铁大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并且这神兵门竟然与那香妃还有渊源。最后几人看了一下贾仁赠给凌寒的那柄短剑。 郭有瑜轻轻的拉开那柄短剑,一出鞘,那短剑当真是寒光凛凛,杀气腾腾,郭有瑜用那短剑在青石板地上轻轻一划,便将那石板割开,又拿出一柄菜刀相试,那菜刀竟被那短剑如同削豆腐一般削短。 车神医看了那柄短剑后,一本正经的对凌寒道:“凌小子,别看那贾仁像是示好与你,但你也要提防着点,一方面他那日对那黑白无常说话是真真假假,看样子定是个精明之人,另一方面那日我给他出针治病,就感觉他身上阴气很重,定是修炼了什么阴气重的邪功,难保他不是邪门歪道。” 凌寒道:“我这凡人一个,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他惦念的!” “这个却是难说,若是那邪门歪道想要对付你,什么伎俩都会使出,你虽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价值,但你的大名却早已传遍了风铃城,没准就被人盯上,再者,你是沈庄的弟子,也没准会通过你对你的师门不利!”车神医道。 凌寒点了点头道:“谢车神医指点,我以后定会注意!”心里却想,虽然那贾仁一开始是有些为难自己,但之后对自己都是照顾有加,还不辞辛苦去求那铁大给自己打造宝剑,又花重金配上剑鞘,而今夜又与自己同游那“风月阁”若是说他对自己有所企图,凌寒真的是不敢相信。但凌寒知道一点,倘若那贾仁真的是要对自己的师门不利,那自己一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而马神医对那短剑上的花纹却是十分感兴趣,道:“这个花纹真的就像我那小冤家,我可是想死它了!” 凌寒知道马神医所说的小冤家便是那“金毛碧狮”,便道:“马神医,在那铁大那里,我看到了一幅画,那画中之人就是那香妃,而香妃的肩上就有一条“金毛碧狮”!不知这“金毛碧狮”能活多少年啊?” “这“金毛碧狮”本是一奇虫,不仅仅毒性猛烈,还颇具灵性,可以被驯服,看来,香妃就曾经驯服过这奇虫。古籍记载这“金毛碧狮”有千年寿元,每百年蜕一次皮,而蜕皮之后,它便开始寻觅主人,只是如何驯服这“金毛碧狮”,那古籍上却是没有言明,但我想,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是!”马神医道。 “那“金毛碧狮”十分喜欢我的血又是何故啊?”凌寒问道。 “这个,真正的原因我也是不清楚,但我猜是你体内的寒冰真气实际上就是一种毒,而那“金毛碧狮”喜欢这种毒,并且对它的成长应该是有帮助,所以会喜欢你的血!”马神医道。 “那我能不能用我的血来驯服那“金毛碧狮”?”凌寒问道。 “这个,只能是一试,若是能驯服那小虫,可是凭空添了一个高手!”马神医道。 “时辰不早!各位还是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还得去探那香妃墓!”郭有瑜道。 众人便纷纷回房休息。 凌寒本来与天宝白郎一室,只是天宝一日没有抓到五味,见五味回来,非得要去他那里喝酒,便只有凌寒与白朗回到房间。 而一进门,点起烛火,凌寒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仔细一看,却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个药碗,还剩了一碗底黑色的汤药。 白朗看到那个药碗,竟是端起了碗,皱着眉,将那一小碗底的汤药又喝进了肚子。 凌寒有些不明白,问道:“白朗!谁让你喝这汤药?这药师哪来的? 白朗犹自在那里吐着舌头,看来那汤药着实是苦,听到凌寒发问,白朗道:“宝!” 凌寒一听便知道,这定是天宝让白朗喝的,忽然也是想起,那车神医给天宝把脉,说天宝被是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袭击造成了现在头脑不太灵光,并要给他开药,看来这药师给天宝吃的,结果这天宝怕苦,自己不喝,竟然教唆白朗帮他喝,定是又许愿白朗什么东西,这白朗才傻乎乎的替天宝喝这苦药。 凌寒又问道:“白朗,你替那天宝喝药,天宝答应给你什么?” “娘!”白朗大声的道,眼睛里似乎还含着泪水。 “什么?娘?天宝要给你找你娘么?”凌寒问道。 “娘!”白朗点了点头道。 凌寒暗暗想到,是啊,白朗即便是个狼孩,但也定是爹生娘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定是小时候被那狼群掠走,但狼群没有吃他,还把他当成同类,于是就变成了狼孩。只是现在恢复的人类的生活,定是让他想到了自己的亲人,便想让天宝帮助他寻找自己的娘。 凌寒也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娘亲,顿觉与那白朗同病相怜,不由得抱住了白朗道:“白朗,不用替天宝再喝那苦药了,明日起我也会帮你寻找家人的!不过你得想起家住在什么地方,有什么特殊的标志,你能不能想起自己姓什么,叫什么,这样我也好找。” 白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忘!” 凌寒想,这白朗想不起来,那可是真的不好找。想完,便拍了拍白朗的肩膀道:“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亲人的!” 白朗听了,也是亲昵的用头蹭了蹭凌寒的胳膊,像是在感激凌寒。 凌寒躺在了床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眼前,竟像是一颗颗珠子,被细线串了起来。先是那吴衣冠说要进那香妃墓需要“落阳铲”,紧接着那全冠白又来寻吴衣冠的晦气,自己出手惩戒,之后便去拜访那铁大,却遇到了想要铸剑的贾仁,而为了打造洛阳铲,自己用那火源真气帮助铁大炼剑,神兵铸好之后,那贾仁竟然说是送给自己的,却耽误了自己那么长的时间,而铁大又是那神兵门的掌门,他的先辈还与那香妃有旧。又遇到了那个鹿灵山的匪徒,竟还大骂沈庄师门,若不是自己没有查明真相,岂能让那个有辱师门的匪徒走掉!之后为了调查那个匪徒,自己竟然又和贾仁相遇,并在那“风月阁”稀里糊涂的战胜了四姝,想想现在那贾仁应该依旧在那“风雨阁”有四美相陪,那四美竟也是有门有派,叫什么“仙舞派”,凌寒就是不懂,这个门派呢究竟是做什么的,看来只能有机会慢慢了解了。 想罢,凌寒带上了那串念珠,开始调息运气,瞬间,凌寒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真气也是滚滚流动,令凌寒感觉到浑身的筋络一阵舒张。就这样,凌寒运行了几个周天,最后沉沉的睡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仙子驾临神兵堂(第一更) 次日,凌寒一干人等,带着准备好的“落阳铲”,斧凿,铁锹,绳索,火把,蜡烛等物品,在城门口汇合了铁大,取了各自的马匹,还驾了一辆马车,装着那些工具和白朗,便由那吴衣冠带路,朝着封魔山的方向进发。 封魔山,十座主峰,然后便是连绵数百里的山岭,密林,这片林中,也有着许许多多的传说。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那香妃的传说,传说这十座主峰,每一峰都镇压着那魔头的一魂或者一魄,十座峰,刚好镇压了那魔头的三魂七魄。 十座主峰里三座最高大分别是元神峰,阳神峰,阴神峰,那时凌寒等人剿灭九龙寨的匪徒,便是进的元神峰,而那郭有瑜结庐的地方便是那阳神峰,而今日要去的封魔第三峰便是那阴神峰。这三座峰成犄角之势,耸立在这封魔山的山口,而那七座小峰分别叫做天冲峰,灵慧峰,喉气峰,心力峰,中枢峰,藏精峰,向英峰,遍布在各个蜿蜒的山脉之中,有的甚至孤立在林海的深处。 那阴神峰就在那封魔山脉的外侧,而一条大路刚好通往那阴神峰的山脚下。这条道路是连接风铃城与风铃岛第二大城“雨霖城”的交通要道,叫做“风雨路”。而这两座城城如其名,风铃城城势靠海,一年四季起风的日子较多,而那雨霖城则是雨水颇丰,所以当地盛产稻米,而风铃城城民所食的稻米大部分都出自那“雨霖城”。 而这条路平日里也是车马人行不断,到了这秋收时节,更是热闹。为了图个出行吉利,行人都把这条路叫做“风调雨顺路”,那个希望自己出行,尽是风雨坎坷? 众人骑着骏马缓缓而行,因为还有马车拉着辎重,也不能疾驰。而且那吴衣冠先前已经嘱咐,虽然探的是香妃墓葬,并且这里有香妃后人,但必须遵循那盗墓的规矩,并不能大张旗鼓的发掘。而白昼属于活人的世界,并不能施工打洞,只有到了夜晚才能进入墓穴,否则必然会打扰到死者的清静,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何况这香妃墓葬本身就危险重重,若是鲁莽行事,不仅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且还会有性命之虞,吴衣冠的那个摸金的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秋日的山中,层林尽染,五光十色。 一路上众人也是一边欣赏着秋日山中美景,一边前行,不时的也能遇到些对面行来的送粮车队,一般都是二十余辆,满载着新收的稻米,并且有持刀的护卫跟随。前些时日那九龙寨死灰复燃,也曾袭击了过往的商客,虽然被沈庄与风铃城联合剿灭,但那些大粮商还是害怕还有那土匪残余,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一趟粮食被那土匪抢走,那今年的生意就别想盈利了,所以都出些庄丁,持械护粮。 倒底是干什么吆喝什么,那铁大一见护粮的庄丁手中的家伙,便小声对凌寒道:“这些兵刃看款式都是出自“神兵堂”之手,只是看那刀柄的颜色却与“神兵堂”打造的并不相同。” 凌寒笑道:“铁兄,那又是何故呢?” 铁大叹了口气道:“昨夜听我那徒弟讲,那雨霖城的“神兵堂”已经落入了那剑庐的手中,所以只是沿用着“神兵堂”的样式,而打造手法却不尽相同,所以那兵刃的颜色也是各异。” “那铁兄你说这两种方法打造的兵器哪种更好一些?”凌寒问道。 “原来因为我败与师叔,便以为师叔铸兵的方法更好些,只是这十余年的苦修,也让我明白,其实铸造好的兵刃并不在于方法,而是在于人心!所以我觉得这“神兵堂”的内斗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人心不足所致。若是都能达到我那祖师爷的修为与造诣,就根本不会有这同门相残的事情发生!”铁大道。 “铁兄所说的祖师爷是绘制那幅香妃画卷的前辈么?”凌寒问道。 “正是!那位前辈便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铸兵大师,人称“欧冶子”的便是!”铁大道。 “哦?竟然是他!”车神医本在前面骑行,一听到铁大提起欧冶子的大名,便拉了下马,等了凌寒铁大一下。 “怎么?车神医认识那欧冶子?”凌寒问道。 “凌小子,我要是认识那欧冶子,现在岂不是有上千的寿龄?只是我家传的一副医人用的刀具却是那欧冶子打造!那器具有刀斧钩锥剪针等,手工精细,锋利异常,我常用于开颅取涎,刮骨疗毒,真是得心应手。那刀具的手柄处有三个篆字,却是欧冶子,我便想定是这欧冶子所制。不知铁先生是否还会这铸造工艺,我好给我那露琼徒儿也寻觅一套!”车神医道。 那马神医听闻,也是急忙勒马道:“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的份,铁先生,也给我打造一套吧!至于价钱,你只管开口!”马神医看了一眼在身边骑马的五味,心道,烧了我的院子,这笔账还没有细算,到时必须让这混小子五味帮我付钱。 铁大挠了挠头道:“车神医,马神医,不是我不给二位打造,不过这个技艺师尊并没有传我,我想定是师尊也并不会打造这医用器具。若是几位真的想要,来日车神医先将你那套器具借与我,待我细细研究,或许也能依样画葫芦。我也是听闻师尊言起,这打造医用器具的技艺只有那欧冶子祖师爷会,而且他平生只打造了三套!” “那又是为何啊?”凌寒问道。 铁大道:“我那欧冶子祖师爷当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便超越了他的师长,成为了岛上的第一铸剑师,虽然当时并没有出任“神兵堂”的掌门之位,但大家也都知道,他定是传承“神兵堂”衣钵的不二人选。只是一日,一位美若天仙,不染俗气的女子来到那欧冶子祖师爷所在的“神兵堂”,说要打造点兵刃。那欧冶子只见了那女子一眼,便心生爱慕。听闻那女子要打造些兵刃,立刻殷勤的迎上前去,便问那女子要何种兵刃。 那女子问道:不知先生会打造何等兵刃? 欧冶子道:只要是这世间的兵刃,没有我不会打造的。就请姑娘开口吧! 那女子道:我也只是打造些寻常兵器,就是那十八般兵刃帮我打造一套,不过铸造这些兵刃的原料我却要最好的! 欧冶子一听,急忙招呼身边的弟子,将堂后面的镇堂之宝“千年玄铁”的一块胚料扛出。” “千年玄铁?莫非就是你帮助那贾仁打造兵刃的原料?”凌寒握了一下腰间的短剑问道。 “正是那千年玄铁,这千年玄铁本是稀有之物,而我那欧冶子祖师爷因为倾慕那女子,才将那块玄铁取出。那女子一见那千年玄铁,知道是贵重之物,便对那欧冶子道:先生,若是一般贵重的原料,我还出的起银钱,只是这么稀有的原料,我却没有那么多的银两! 欧冶子道:姑娘不用担心,若是姑娘付不起,这几样兵器我便打造好送与姑娘。 那女子一听却道:谢谢先生美意,只是我无功不受禄,都言先生是这风铃岛上第一铸兵高手,若能帮我铸好,这银钱我定不会短你。若是铸不好,我也只能另请高明,不过这废料之钱我却是不出。 欧冶子一听,不由笑道:姑娘不就是要一些寻常的兵器,这“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我五岁的时候便都能打造,而我十五岁之后,便不再打造这等寻常的兵刃,都是交予我徒弟打造,即便用着这千年玄铁也不需要我出手了,今日见是姑娘来求,我才出手,怎么还能有铸不好之理。这样,若是我铸不好,这原料所需的银钱我不收便是! 那女子一听,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帮我打造吧!这是那兵刃的尺寸与花样!还请按照这图来打造!说罢就交给了欧冶子一张图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炉火熊熊情愫生(第二更) 众人都听着聚精会神,听到铁大说那女子交给欧冶子一张图纸,都很好奇那欧冶子是否能够铸造出。 “那欧冶子能不能铸造出那兵器啊?”露琼美目一转,柔声问道。 铁大回头看了一眼露琼,心道:这姑娘也是俊俏的紧,竟与那画中的女子很是相像。 铁大朝着露琼一笑道:“姑娘莫急,听我慢慢道来。我那祖师爷欧冶子一见那图纸,不由得一笑,心道:这不就是那寻常样式的兵器么,我还以为要雕龙刻凤呢!便道:姑娘,若只是这寻常样式,我徒弟便打造得来。言外之意,却是自己根本不屑打造这等寻常样式的兵器。 那女子却道:请先生仔细看看那兵器的尺寸! 欧冶子听罢,再一看那图上兵器的尺寸,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那尺寸并不是正常的兵器尺寸,而是那最长的长枪也不过三寸,最短刀剑的只有一寸。那欧冶子目光一凛道:姑娘莫不是来消遣我?这种尺寸的兵器莫不是小孩子拿来过家家? 那女子道:先生却不用管我用来做什么,只需说得能打还是不能打!若是不能打,我便另请高明! 那欧冶子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这图纸,道:这兵刃我能打,只是打之前姑娘只需告诉我,打造这么小的兵刃却是有什么用?我得知道姑娘不是有意消遣我,我才能动手! 那女子一听这欧冶子能够出手打造,心中一喜道:告诉先生也无妨!我本是行医之人,先师授我救死扶伤之术,又赠我这兵刃图纸,告诉我说:若是能寻到能工巧匠,按照这图纸打造一套器具,再遇到疑难杂症,便可迎刃而解。我也寻访了不少名匠,但他们都打造不了,所以才找到了先生。别人求先生打造兵刃,都是为了杀人,而我打造这兵刃,只是为了救人!还希望先生能够打造成功。 那欧冶子看着女子那清新脱俗的容颜,听闻那女子悲天悯人的言语,又忽然闻到了那女子身上传来了醉人的香气,不由惊道:“莫非你就是那香妃?” 那女子道:正是小女子! 欧冶子早就听闻香妃之名,世人无不称赞香妃的功德。欧冶子见了香妃本人,不由得暗暗佩服,道:既是香妃有求,我定当尽力!不管成与不成,这银钱却不用香妃再付。 说罢那欧冶子开始割料,煅烧,并亲自挥锤捶打,那“千年玄铁”本身就很难伺候,再加上打造的尺寸又是如此之小,饶是那欧冶子技艺超人也是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浪费了许多材料,才打造出一套,然而打造出的小兵刃没等出炉,那拐子与流星就炼化了,所以这一套只剩下了十六柄!” 车神医一听道:“原来如此,我说我家传的那些兵刃般的刀具怎么只有十六柄,原来是打造那时便遗失了两柄!” 铁大继续道:“欧冶子一见这兵刃缺失了两柄,不由得长叹一声,便要将其余的兵刃都扔进炼炉。 香妃一见,急忙阻止道:先生不要,虽然这一套缺失了两柄,但并无大碍,先生如此辛劳才打造出这些器具,扔到实属可惜,不如就送个小女子吧! 欧冶子一听,便道:我所铸的兵刃,断然不会有这等残品问世!还是毁去吧!免得坏了我的名声! 香妃听罢道:先生此言,小女子不敢苟同,这等器具,虽说欠缺,但若是在良医之手,定能救回不少性命,那病患见此器械,也只会感激,怎么还会恶言呢? 欧冶子听闻,也是点头称是道:既然香妃如此说,那这套就先赠与香妃,我再给你打造一副! 此刻天色已晚,那欧冶子再次燃起炉火,开始锻造。只是那器具短小,又毁了不少的材料。 那熊熊的炉火照映着欧冶子那英俊的面庞,滴露的汗珠落在那烧红的铁料上“滋滋”作响,那香妃看着欧冶子,不由得也是心生好感。而那欧冶子每每觉得疲惫,便看一眼身边也是不眠不休的香妃,便有了无穷的力气。 就这样,这对青年男女便在这星光下,炉火旁,铁锤声声中,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又苦短的夜。待到雄鸡报晓的时候,欧冶子终于又打造出了一副器具,而那“千年玄铁”也刚好用光。 欧冶子将这副完整的器具交给了香妃,香妃一见,爱不释手,便道:这下终于完成了师尊的心愿,这两副刀具我便都可交给我那师尊了! 欧冶子一听,不由急道:香妃姑娘,我这副器具只是为你所打,莫非你还要送人? 香妃道:我师尊就想拥有一副这样的器具,所以我打造这器具并非是自己所用,而是要送给我那师尊。 欧冶子道:那我就给你再打造一副吧!只是现在没有那“千年玄铁”了,待我过几日寻得,定打造好,送给香妃姑娘! 香妃连忙道谢。分别之时,两人也是有些依依不舍。后来,那欧冶子又寻到了那“千年玄铁”,精心的打造了一副器具,再去寻找那香妃,却听闻那香妃与那魔头已是玉石俱焚的噩耗。 那欧冶子万念俱灰,但是那香妃门下却给了他一副卷轴,他打开一看,竟是一副香妃的画像,只是并没有绘完。而那香妃的后人告知欧冶子,香妃交待过,若是欧冶子来寻,便告知他,说是香妃今生不能相伴,唯求来世再续前缘。而欧冶子要去寻那香妃陵寝,那门人却道,香妃陵寝不能轻易泄露,这是香妃的遗命。那欧冶子便掏出了一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了那香妃门人,求他一同放入香妃墓中,代替自己,与香妃同穴。那香妃门人见他似有死志,便骗他道,香妃还给你留了东西,只是需要你带着自己为她打造的十八样兵刃寻到先师的陵寝,才能得到。欧冶子一听,便起身离去,从此四处寻觅香妃的陵寝,只是直到过世,也没有寻到,这香妃画卷和那套医用器具就流传到了今日。” 众人听那铁大说完,都是唏嘘不已,露琼已是泪流满面。 那马神医忽然道:“这么说那医用器具你这里还有一套?” 铁大道:“正是!只是先师有命,这套器具是给那香妃的,我也不曾真的见过。所以马神医就不用有别的想法了!” 那马神医见铁大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捻了一下短须道:“我只是随口说说,改日铁先生看看能不能帮我也打造一套!” 铁大笑道:“这倒是可以,不过我得研究下,你还得寻到那“千年玄铁”我才能一试!” 那马神医听罢,眼睛不禁朝着凌寒看了一眼,随后就瞟上了凌寒挎在腰间的那柄短剑,咽了一口水。 凌寒见状,急忙抱紧了那柄短剑,道:“这虽然是千年玄铁,但却不能给你,你就断了这念头吧!” 这马神医为了那十八把小刀小剑,可是真的舍得将凌寒这把宝剑毁去。他见凌寒不给,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铁大却道:“马神医不用灰心,你想找那“千年玄铁”,我却知道何人能有!” “哦?”马神医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忙道:“铁先生快告诉我,何人有这“千年玄铁”?我好去寻他” 铁大伸手一指道:“不用寻了,他已经送上门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杏林在望有客来(第一更) 众人顺着铁大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有一个简易的茅草凉棚,棚下有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桌上正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破旧茶壶,茶壶边上有几个豁边的茶碗,下面有几条破破烂烂的长凳,一个年轻的公子正坐在那长凳上,悠闲的喝着茶。 凌寒定睛一看,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贾仁。贾仁一见众人过来,起身迎来,站在了路中央笑道:“小可与各位真是有缘!竟在这里与各位遇到!我刚刚烧了一壶清茶,各位可以下来休息片刻,喝杯茶再走!” 众人一看,果然在那凉棚的旁边,堆着三块石头,石头中间还燃着火,而石头上面,是一个烧的幽黑的瓦罐,正“咕咚咕咚”的冒着水泡。贾仁将那瓦罐拿起,将里面的沸水又冲入了那个茶壶,顿时一股清香弥漫开来。 那郭有瑜闻了闻那空中的味道,眼睛一亮道:“贾公子,你那壶里莫非是那“**茶”?” “郭神厨果然见多识广!怎么样,今日小可做东,请诸位品一品这“**茶”!说罢,将桌上的几个豁边茶碗都倒满了茶水。 凌寒一听是那“**茶”,脸上不由得一红。 “我渴了!”那天宝不等众人表态,直接翻身下马,奔到了贾仁的跟前道:“你倒不嫌麻烦,走路还带着这些瓶瓶罐罐!”说罢,端起一碗茶水,一口喝下,喝完“吧唧吧唧”嘴,自己又倒了一碗,又是一饮而尽道“好茶!”只觉得清香宜人,却不知道好在哪里。 那铁大方才一路讲述,早已口干舌燥,见到贾仁那有好茶,也下了马,朝着贾仁一拱手道:“贾公子怎么有如此雅兴,到这里来品茶!” 贾仁递给铁大一碗茶笑道:“铁兄,我只是路过此地,见这里有这些现成的器具,便到不远的山泉处打了点水,烧了点茶!” 铁大饮了一口,连连点头道:“山泉水泡云雾茶,真是好水好茶!” 虽然大家不知道贾仁的来路,而且在此地见到他,有些不尴不尬。但终究大家都见过几次,也一起喝过酒,车马神医还救过他的命,对他并没有什么敌意。 何况众人一路奔波,风尘仆仆,也是疲惫,也纷纷下马饮茶。凌寒走到贾仁面前道:“贾兄昨夜休息的可好?” “好着呢!有那软玉温香作陪,真是天上人间!”贾仁笑道。 “不知贾兄要去往何处呢?”凌寒问道。 “我却是要去那雨霖城!不知各位要去何处呢?”贾仁问道。 “我们要去那香……”天宝张口道。 凌寒急忙打断天宝道:“我们要到乡下探亲!” “哦!原来如此!世人都道凌公子是三十年来第一个到岛上做客的外乡人,看来此言却是戏言,凌公子竟然在这乡下还有亲戚,想必凌公子也是那乡下出生的吧!”那贾仁笑道。 “这!”凌寒见那贾仁一语就拆穿了自己的谎言,不仅臊的俊脸通红。 “贾公子不用出言讥讽,那的确不是寒哥的亲戚,却是我沈家的亲戚!寒哥是陪我一起前去的!”露琼见凌寒一脸的尴尬,急忙过来打圆场,说罢,又挎上了凌寒的胳膊道:“寒哥怕我一个人气闷,便叫了这么多的朋友一起前往!” 那贾仁见露琼与凌寒这么亲热,而那露琼又像是故意给自己看一般,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昨夜新作的面皮不合适。感觉到一切正常,方才放心道:“原来是沈姑娘的亲戚啊!却是小可理会错了!莫怪莫怪!”嘴上这么说,贾仁的心里却憋着半肚子的气。 露琼却朝着马上的马神医笑了笑。原来那马神医见了贾仁两次后,便猜出了这贾仁是个女子,并且好像对凌寒还有些意思,昨晚听露琼说在那“风月阁”又见到了贾仁,便叮嘱了一下露琼,让她留意下贾仁,很有可能这是与她争夺凌寒的小情敌。 露琼一听,回想了一下那贾仁的行径,竟然的确像是师尊所言的那样,所以今日见到贾仁,便直接的显示主权。果然见那贾仁立刻像是有些不快。 五味等人却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大家便一起喝了会茶,便一同上路。 而那贾仁竟与凌寒并骑而行,那露琼见状,急忙拍马插到了凌寒与贾仁的中间,将二人分开。 凌寒却不解的道:“琼妹,我方才与贾兄聊些事情,你为何插了过来?” 露琼道:“我只是有件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凌寒道:“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么?” “当然不能啊!寒哥,我爹说,这次带你去见我的姨娘,就是让她看看你!若是她没有什么异议,我们的亲事就可以定了!”露琼道。 “什么?”凌寒贾仁竟然同时高声道。 “寒哥,你是不是很高兴啊!看你激动的样子!“露琼笑道,转过头看着贾仁道:“贾公子为什么这么激动啊?也是为了我们高兴么?” 贾仁苦笑道:“是,是!”贾仁看到凌寒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又看到了露琼的眼睛里隐藏着一丝笑意,心里便有了分寸,暗想道:“这沈姑娘定是看破了我的伪装,也猜透了我的心意,这是在向我示意,凌寒已经是她的人了,让我知难而退。哼!我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想道此节,贾仁反而轻松,便问道:“凌兄这等喜事,怎么没告诉兄弟一声,倒时好去喝凌兄的喜酒啊!不知凌兄的婚期定在了哪日?” 凌寒一脸无奈的道:“贾兄别听琼妹胡说!这婚姻大事怎么能如同儿戏,再说,我还有大仇未报!” 露琼一听凌寒拆穿了自己,俏脸一怒道:“凌寒,你竟然不听我爹爹的话?” 凌寒一听露琼提及师尊,急忙道:“琼妹,师父的话我怎敢不听?” “那我爹让你娶我,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么?怎么今日又要反悔?”露琼急道。 “琼妹,我并没有反悔,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达到师尊的要求!所以……”凌寒道。 “所以凌公子现在还不能娶你!露琼妹子,我看凌公子并不喜欢你,不然的话,你这么漂亮,他还有什么理由能拒绝?若是换了我,才不会拒绝!何况你父亲还是沈庄主,娶到你立刻登上枝头变凤凰,就连我都有些动心啊!”贾仁笑道。 “凌寒!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露琼一听贾仁所说的话,心里更加着急,竟然逼着凌寒回答。 凌寒知道这是贾仁故意挑拨,便道:“贾兄!我与琼妹之间的事却不是你想的那样!琼妹,你别着急!那婚事我们回去在慢慢谈!为何当着外人提起?” 露琼一听,幡然醒悟,定是那贾仁在挑拨离间,又听到凌寒如此一说,意思是说贾仁是外人,而自己却是自己人,不由得转忧为喜道:“好吧!寒哥,这件事我们回家慢慢聊!我竟忘了还有外人在场!真是抱歉!”说罢,朝着贾仁瞪了一眼。 贾仁一听凌寒把自己当成了外人,心里也是十分气苦,又见到露琼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更加纠结,一拍马臀,那马匹向前一窜,追上了前面的铁大。 铁大见贾仁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便小声笑道:“贾公子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须知“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神兵利器是这样,如意郎君也是这样!” 贾仁知道铁大在安慰自己,便道:“铁兄知道我的家世,我看中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只是强扭的瓜不甜啊!”铁大想到了贾仁的家世幽幽的道了一声。 贾仁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 只见前面的路有一处转弯,而那转弯处正立着一个高杆,杆上挂着一面杏黄色的三角旗,旗子上面绣了四个黑色的字“杏林在望”! 第一百七十八章 香妃圣地酒肆香(第二更) 吴衣冠看到那面酒旗,心里暗想,上次来这了并没有这面旗帜,管他呢,反正我将众人带到之后,我便回去,这是非之地,可不宜久留。想罢便道:“各位,过了那个转弯,便到了!” 众人一阵兴奋,拍马绕过了那个转弯。 只见前面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峰,而山峰下面却是一片杏林,虽然此时已经都是黄叶,但远看如那春花盛开,竟是别有一番画意。在那杏林的旁,道路边,竟有一座二层的小楼,挂着与转角处一样杏黄色的酒旗,只是酒旗上的字却换成了“杏花村”。 此时已是晌午,那小楼炊烟升起。楼旁停着许多车马,有的装满粮食,有的却是箱子,楼外的凉棚下坐满了来往的行人,有的在吃饭,有的在饮茶,座无虚席,竟是热闹非凡。 车神医,凌寒与吴衣冠行在最后,车神医疑惑的问道:“吴先生,你可确定就是这里?” 那吴衣冠也是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杏林,又看了看那小楼,最后看了看蜿蜒向远方的道路,点了点头道:“就是这里,没错!你看那小楼附近,除去我们这条来路,还有七条路,除了通向那雨霖城,还分别通向风铃岛的另外的五座城,只有一条路通向那阴神峰。所以此地也叫“八面通”,取四通八达之意。而我们上一次来,却还没有这座小楼,当时只有一个小茅屋,而茅屋的旁边就是一片平地,而那香妃墓就在那平地下面,只是现在,定是盖在了那小楼的下面!” “这可如何是好?”车神医摇了摇头道。 “车神医,既然我们来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去看看再说!”凌寒道。 那吴衣冠见这里人这么多,并且与当日的情景大异,也壮了壮胆,跟着凌寒等人走近了那小楼。 未等众人靠近,早有几个小厮接过马匹,一个带着头巾,身材矮小的店小二笑着迎了过来,别看身材较小,一张嘴,声音却是洪亮:“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贾仁道。 “住店!”露琼道。 两人竟然同时道。 那小二看了贾仁露琼一眼,又笑道,二位客官,小的耳朵有些背,方才没听清楚!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贾仁却道。 “打尖!”而露琼道。 那小二挠了挠头道:“看二位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二位还是商量好再叫我吧!” 贾仁心机百出,方才自己以为凌寒等人只是休息,一会儿便要上路,到时自己依旧能够跟随,只是露琼先喊出了“住店”,贾仁就立刻察觉到了自己判断错误,若是自己只是打尖的话,一会儿吃完,只能自己走了!好在那小二没敢确定,又重新问了一句,给了贾仁改口的机会。 而露琼一心想要和贾仁作对,其实自己并不知道要打尖还是住店,只是看着贾仁的口型判断出的,于是就喊出了与贾仁相反的“住店!”待那小二重新发问,露琼又猜中贾仁会喊“住店”,于是又喊出了相反的“打尖”,喊罢,露琼还有点洋洋自得,心道,就是和你不一样!看看一会儿你还怎么好意思跟着我们。 不过这倒是把那小二哥给喊糊涂了。 贾仁眼珠一转道:“小二哥,我和他们并不是一路的,这一路劳累,不知有没有上房,给我开一间!” 那小二一听贾仁要住店,立刻眉开眼笑的道:“这位公子真抱歉,方才还以为您与那姑娘是一起的呢!二楼第一号房,开窗便是“十里杏花”,乃是一等一的观景房,当然,现在是看不到那杏花,但是这山景依旧不错!只是这房间价格贵一点!” 贾仁笑道:“就开这间!”说罢给了那小二一张银票,数目也是不菲。 “好嘞!”那小二见那一票,心里喜道:这是遇上大财主了。一声高呼,“十里杏花居”一间,公子二楼请,还有各色酒菜,公子可以点完送到屋内用!” 贾仁道:“这个先不忙!我待会再上楼,只是这个房间给我留着便是!”说罢坐在了外面的长凳上。 露琼看到贾仁的样子,心道:一会儿便与师父说继续赶路,看你还跟不跟着! 那车神医与凌寒等人已经进来,几人方才已经商量,先住下再说,看晚上有没有机会,那吴衣冠也答应了带众人找到那准确的位置再离去。 凌寒看了一眼贾仁,心道:这贾兄一直跟随,可是不大方便!只是人家走自己的路,却不好干涉。 “小二!”凌寒高声道。 “来嘞!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那小二道。 “你这里还有房间么?”凌寒问道。 “这位公子,真是不巧,我这里房间刚好满了,方才最后一间,被那位与你们同来的公子订了!”那小二道。 “哦?”凌寒又看了一眼贾仁,回身问车神医道:“这可什么好?” 那车神医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那五味走了过来,笑道:“不用担心,我在这风铃岛上还没有住不上店的时候!”只见五味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灰孙子!爷爷和你太爷爷,祖爷爷都来了!你不出来迎接,在里面装死哪!”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头上包着毛巾,身上系着围裙的矮胖汉子从小楼旁边的厨房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炒菜用的铲子。 “哟!果真是爷爷来啦!小子给爷爷请安!”那矮胖子一见五味,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我的五爷?上次经过您的点拨,我这手艺也能混上一口饭吃了!今日爷爷来了,想吃什么只管说!小子请客,只是这手艺却定不如爷爷您,不如您再露两手,让小子见见世面?” 五味笑道:“你小子还是那么油嘴滑舌,叫你出来,还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看您说的!这不是见外了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那矮胖子道。 “我们想在此住上一晚,只是没有房间了,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五味道。 “小二哥!”那矮胖子喊了一声。 “哎!来了!”那小二一听是这矮胖子喊,紧忙跑了过来道:“周先生有何吩咐!” “这几位是我的贵宾,赶紧给安排几间上房!”那矮胖子原来姓周,对小二道。 “这!”那小二面有难色,道:“周先生,这客房都已经满了!这可却是为难我了!我总不能把那些已经住着的客人赶走吧!” 那周先生见小二为难,便对五味道:“爷爷,不如这样,您和几位爷就在我住的那间房将就一晚,若是明日有空房,我再给你们留着,您看如何?” 五味一听,心道,反正今夜无眠,有间房对付一晚,主要是掩人耳目,便道:“有间便可!爷爷今天心情好,不挑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带着几位爷爷回房休息!”那周胖子对小二道,“我这里还有两道菜没有做完,五爷,一会儿一定要在指点我两招啊!” “好说!你先去忙吧!”五味摆了摆手道。 “好嘞!几位爷楼上请!”那小二说罢,引着五味等人上了二楼。 几人上楼,进了那周先生的房间,原以为那周先生自己住,没有多大,但这一间还是个里外套间,竟是不小,看来这周先生在此地位颇高。 第一百七十九章 节外生枝假人知(第一更) 贾仁见几人上楼,便也跟着上楼,那“十里杏花居”恰好与周先生的房间相邻。 凌寒见贾仁进房后眉头一皱,心中暗想,这贾仁机敏的很,晚上行动时还须谨慎些,不能让他发现。 众人一路疲劳,都坐下喝茶休息,就听旁边房的贾仁大声道:“小二!” 然后就听那店小二急促上楼的脚步声。“公子有什么吩咐?”那小二殷勤的问道。 “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贾仁问道。 “这里有酒糟鲤鱼、白切羊羔、红烧牛肉,还有我们周先生最拿手的碳烤乳鸽,这可是得到了“风语楼”的大厨五味先生的指点呢!”那店小二提起了五味,一竖大拇指,颇有自豪之感。 贾仁笑道:“那就把你家这几样招牌都上一份,另外给那隔壁也上一桌,都记到我的账上,让那几位也尝尝,看看五味先生指点的菜究竟有什么不同。” “放心!包您满意!”那小二见贾仁这次又是不少花销,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一边下楼,一边高声喊道:“酒糟鲤鱼、白切羊羔、红烧牛肉,碳烤乳鸽各两份……” 露琼听了,冷哼了一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马神医看了露琼一眼,眼睛一眯,笑道:“乖徒儿不用生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师父在此,定不会让那假仁假义的贾公子得逞。” 凌寒听了,也是理不出个头绪。 那天宝只听到那几样菜名,口水便已经流出,哪还管是谁所请。 “五味!你去那后厨看看那周先生,一来感谢他腾出房间,二来也探探这里建楼之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郭有瑜道。 “是!师父!”五味说罢,便下了楼。 那吴衣冠开了窗,朝外面看了一会儿道:“各位,依我的记忆,那香妃墓葬就在这小楼的下面。” “哦?那可如何是好?也不能在这楼内大兴土木啊!”车神医道。 “看来只能从楼外打出一个倾斜的盗洞进入那墓葬,不如就在那杏林里面打洞,只是时间就要多一些。”吴衣冠道。 “也只能如此,不如定会被别人发现,到时被声张出去,就不好了。”郭有瑜道。 “那还得有劳吴先生,一会儿用完午饭,我们便出去踩踩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打洞地点。”车神医道。 “车神医客气了,小可自当尽力!”吴衣冠道。 没过多久,那小二与跑堂的便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品上楼,一路上香飘四溢,引得楼下食客纷纷回眸,都开始打听方才上的都是什么菜品,竟然如此诱人。那小二便高声道:“酒糟鲤鱼、白切羊羔、红烧牛肉,碳烤乳鸽都是本店的招牌菜!今日“风语楼”的大厨五味先生亲临指导!”众人一听,纷纷下单,一时间火爆异常。 只是他们不知,楼上那两桌菜却是五味亲自所做,所以才能有如此的香气。 凌寒见酒菜上来,便道:“怎么说也是那贾公子请客,我去道声谢!” 众人也点头称是,只有露琼白了凌寒一眼,似乎不大高兴。 凌寒来到了那间房,见贾仁自己坐在桌前,对着一桌子的酒菜,正发着呆。 凌寒一拱手道:“贾兄,今日还谢谢你的款待!” “凌兄,就别与我客气了!你我的交情可不是一般。人常道,世间有四种交情最为深厚,那便是“分过贼赃,扛过刀枪,同过寒窗,宿过花香”,而你我可是已经一起经历过了三件,只差那“同窗之谊”了!”贾仁笑道。 “哦?那三件却是何时啊?”凌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日你我共同对敌,岂不是有那战友之情,而后我送你那把“干将碧狮剑”所用的“千年玄铁”是我从那“剑庐”偷出来的,现在我们一人一把,这就是一同分过赃了,至于那“宿过花香”,凌公子不会一晚上就把昨夜那风流佳话忘掉吧!现在,凌公子可是“十年一觉风月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贾仁道。 凌寒一听,脸上一红,紧忙又解下那柄短剑放到桌上道:“既然是贼赃,我可不敢收了!另外,昨夜之事,还请贾公子替我保密!” 贾仁笑道:“凌兄也太过胆小,放心吧!第一昨夜之事只有你知我知,我却不喜那乱嚼舌根,第二,我说是从“剑庐”所偷,但我并没有说那剑庐就是我家开的!所以凌兄还是把宝剑收回去吧!” 凌寒将信将疑,又想到这贾仁出手阔绰,是那铁大师叔一脉却也合乎情理,便又将那宝剑收起道:“若是让我知道你欺骗与我,我可就真不要了!” 贾仁道:“我骗谁也不能骗你!不如凌兄就不要在那桌挤了,不如就在这里陪我喝酒可好?” 凌寒道:“这可不妥,我那边众多长辈在场,不好在这里陪你!” “反正也是熟识,不如就合为一桌吧,反正我自己也是气闷!”贾仁忽然道。 “这……”凌寒顿时语塞。 “小二!来将这张桌子搬到旁边那间,我们要合桌共饮!烦劳你下去再添些酒菜!”贾仁道。 “好嘞!”那小二乐颠的开始搬抬桌椅。 郭有瑜等人见那贾仁不请自来,也都起身道谢。那贾仁倒像是地主一般,大剌剌的坐下。 到底是五味的厨艺精湛,众人吃的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贾仁像是有些醉意,端起酒杯道:“诸位,方才我道要去那“雨霖城”却是有意欺骗大家,小可自罚一杯,赔罪!”说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郭有瑜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却是无权过问贾公子去哪里!” 贾仁道:“诸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却不好意思相瞒!原本这桩大买卖我本想独吞,怎想遇到了诸位好友,我便不能吃这独食了!”忽然贾仁脸色一转,小声道:“诸位可听说过“香妃墓”?” 众人一听,脸色登时凝重。 车神医道:“这个自然听说过!传说那香妃的墓葬里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书籍,还有那长生不老的妙法,更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只是寻者多,但至今人没有找到!” “哈哈!那时因为我没有出手寻找!这“香妃墓”我却知道在何处!而且此行,我就是为了发掘那香妃墓葬!”贾仁得意洋洋的道。 “那“香妃墓”在何处?”马神医问道。 贾仁含笑望着窗外道:“都以为香妃葬在那密林深处,风水宝地,但香妃定不会那么庸俗,她一生悬壶济世,就连死去也不忘民间疾苦。当年香妃治病救人,都是分文不取,只是待那病人痊愈,就叫他在这路旁栽植一颗杏树,久而久之,便成了这“十里杏林”。而香妃的墓葬,就在这里!”说罢,那贾仁用手指指向了脚下。 众人一听,不禁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 “贾兄,你这话可是当真?”凌寒问道。 “千真万确,就因为我与诸位都是过命的交情,才不愿独吞,今晚诸位就与我一起,发掘那香妃墓葬,我进那香妃墓只是为了一样物品,其余的财物书籍,各位就随意。方才我已将那盗洞的方位探好,等到熄灯,我们就可以动手了!只是惊扰香妃的安宁,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还希望各位不要声张,毕竟以后小可还要在这风铃岛上立足!”贾仁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是猜测,究竟是谁,将这信息缺漏给贾仁,让他竟然反客为主。 忽然,传来的“当当当”的敲门声。 第一百八十章 菜窖深深深几许(第二更) 天宝开门一看,竟是那周先生。 周先生满脸笑容道:“诸位爷,这间房还满意么?” 郭有瑜道:“满意,满意!只是叨扰周先生了!” 那周先生“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道“祖爷爷,您这么说可是折煞小的了!承蒙五爷爷教我些本事,我才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我可不是那忘本的人!” “周先生还请起来吧!五味能指导你,也是你们的缘分,老朽也希望周先生的手艺能日益精湛!”郭有瑜笑道。 那周先生起了身,对身后跑堂道:“还楞着干什么,快奉上来!” 那跑堂的端过来一个铁盘,上面满是瓜果。 “这是一点水果,还请各位爷解解腻,醒醒酒!”周先生道。 天宝一见,本来已经眯成一条细线的眼睛立刻睁大了,抓起一块西瓜就咬了下去,真是凉爽宜人, 众人也都开动,一尝那瓜果,果然是清凉可口,醒脑提神。 贾仁拿着一块西瓜问道:“周先生,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按说这西瓜早以过季,不知这里怎么还有?莫非从那岛南运送过来的?” 那周先生一听,有些得意的道:“公子却是不知,我们这里有个菜窖,一年四季温度不变,蔬菜水果放在里面,即便放上半年,依然新鲜如旧!” “菜窖?我那风语楼院中也有个菜窖,却不能保鲜那么久,莫非你这菜窖另有什么玄机?”五味问道。 “五爷爷,您是这做菜的宗师,这储菜也是行家,您的菜窖定是岛上最好的菜窖,只是我这里的菜窖有所不同,那就是这个菜窖并不是我们挖的,而是建这小楼挖基时发现的!”周先生道。 “什么?”五味惊道。众人也再心中暗想,这定是那香妃墓! “这会不会是那古人墓葬啊?”车神医含蓄的问道。 贾仁也想问问,见车神医发问,便默默的点了点头。 “开始那泥瓦匠也以为是挖到了别人的陵寝,一阵磕头念咒,但起身仔细一看之后,发现这就是一个石头砌成的石室,而里面并没有棺椁,并且什么都没有!我一见这石室里面倒是很清凉,可以做个菜窖,便让那工匠修了台阶,存放些果蔬,说来也怪,这里存放果蔬,效果真的不错!”那周先生道。 天宝也以为那定是香妃的墓,一想到从墓中拿出的西瓜,却被自己吃了,心里恐慌,跑出门外,竟是“哇哇”的一阵狂吐。 “这个地窖倒是有点意思,不知周先生能否带我们前去看看,我也研究下为什么这个地窖的竟然能保存这么长久。”郭有瑜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道。 “当然可以!诸位请随我来!”说罢周先生便在前面引路,带着众人下了楼。 周先生绕到楼后,只见那里却有一个小门,还上了锁。 周先生打开了那铜锁,一开门,只见一条黑幽幽的通道,直通地下,阵阵的阴风吹出,竟是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天宝一见这地洞,立刻躲到了白朗的后边,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不时的朝着那黑洞张望,看有没有什么恶鬼出来。 周先生放了一会儿浊气后,点燃了一个灯笼,便带着众人进了那个通道。通道两边都是石头砌成,而向下的台阶也是方石铺就,一进那通道,众人顿时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那通道并没有多深,也就是片刻就到了底,周先生点燃了墙上的一盏油灯,指了指地下道:“这地窖就在地下,却只能一个一个下。”说罢,就打开了脚下的一个盖子,顿时,众人又感觉到了更强烈的一股阴风,竟是透骨的寒冷。 那周先生伏下身子,双手撑着窖口,双脚伸进了洞口。 五味躲在白朗身后,脑里却是出现了一幅画面,那黑黑的洞口里面忽然窜出一张血盆大口,将那周先生短短的小腿一口咬断,那周先生双腿全是鲜血,痛苦的嚎叫着。五味越想越怕,最后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现实中,那周先生一点事情都没有,顺利的下到了地窖里,并点燃了地窖里的两盏小灯。 五味凌寒等人也是依次踩着木梯下了那菜窖,而天宝白朗露琼等人便在上面等候。 这小室并不小,大概能有五十见方,几人在里面,并不憋闷。小室的四处摆满了木制的架子,上面放着新鲜的蔬菜水果,的确是个优质的菜窖。 那车神医用鼻子嗅了嗅,道:“钱子,你闻到些异常的味道了吗?” 那马神医也是用力的嗅了嗅,道:“嗯,是有些味道!” 凌寒听罢,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都是些青菜水果的气味,并没有闻到其他的气味。 铁大也下了地窖,便抚摸一下那地窖的石壁,只觉得那石壁十分光滑,又敲击了几下,只是沉沉的声音,并没有一丝空响,看来石壁的背后定然是那厚实的泥土。 那贾仁绕着那地窖走了一圈,又低下头看了下地面,那地面也是由石砖铺就,表面却是十分的光滑并且那石砖竟然有两种颜色,有几块青黑色的石砖混在那白色的石砖中,像是刻意设计的不对称的花纹。 贾仁每块青黑色的石砖都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果然是个好菜窖!”郭有瑜赞道。 那周先生一听郭有瑜称赞,心里都美开了花,尽管这菜窖不是自己所挖,但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启用的,所以也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了郭有瑜的称赞。 “我们上去吧!”郭有瑜道。 众人又都依次的返回,天宝好奇的问道:“五味,下面都有什么啊?” 五味笑道:“下面有个小眼睛的鬼,专门咬人的手指头吃!” 天宝最是怕鬼,一听五味的话,心了发麻,便道:“这里不好玩,我们还是上去吧!冷死了!” 那周先生又将那地窖的盖子盖好,便与众人出了这地窖。 凌寒等人回了房间,那车神医道:“我在那地窖里闻到了生石灰的味道,这个小室曾被人做过防潮的处理,定是那香妃墓葬。只是不知为何却是空的?” “会不会是那姓周的骗我们,其实他们已经挖出了东西,只是瞒着不说?”马神医道。 “这并不可能,这灰孙子没有那胆量骗我!”五味道。 “那就是这只是香妃墓的入口!”贾仁自信的道,“诸位,我已经参透了这个地窖的秘密,待到晚些时候,我们再进那香妃墓!” “不知姑娘你却是如何参透的?”郭有瑜问道。 “这建造这香妃墓葬的人,定是奇门中人!”贾仁道。 “奇门?这又是什么门派啊?”凌寒道。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你们沈家便是奇门!只不过沈庄主另起门户,改叫沈门。”贾仁笑道。 “哦,那你说是奇门中人造了这香妃墓?”凌寒问道。 “正是!所以我想用那奇门的方式看看能否打开真正的香妃墓。”贾仁信心满满的道。 “不如我们大家先休息下,等天色暗下来,再看看贾公子是否能想出结果。”郭有瑜道。 那贾仁也不吭声,只是飞速的思考,心里暗想:定是这般,那里面是个小小的迷阵。只有破解这个迷阵,才能进入真正的香妃墓!” 众人见状,也不再胡思乱想,只等那夜幕降临,便去夜探那香妃墓。贾仁已经知道了这香妃墓葬之事,众人便不再顾及他,将马车里的携带的物品都准备妥当。 贾仁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却并不拆穿。 而那吴衣冠,虽然没有进那地窖,但仍然有些忧心忡忡,嘴里默念道:“南无阿弥陀佛!香妃娘娘莫怪,还请保佑我能躲过此劫!”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点蜡烛鬼吹灯(第一更) 因是丰收时节,来往的运粮车队络绎不绝,直到黄昏落日,路上行人渐渐稀少。 待那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被那山头吞没,喧闹的一天才转入寂静。 为了不让这酒肆的人注意,五味应邀去陪那周先生喝酒,而房内的众人,已是心急火燎,好容易盼到了黑天,便要行动。 天宝有些害怕,本不想去,被那露琼一激,又不好意思不去,而那吴衣冠原本也是想留下,但被众人强拉去。 众人并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从窗户跃下。大家也是各显神通,落地都是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声音,尤其是那天宝,虽然胆子小,身法却还是那么矫健。 没有一丝风,夜空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一颗星星,也没有月亮。 众人来到了白天来过的那个菜窖的门口,依然有那铁将军把门。天宝刚要用强,就听铁大道:“且慢!弄出些声响,再让人听到!” 说罢,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段细细的铁丝,往锁芯了一插,只听轻微的一声脆响,那铁锁便开了。 众人不禁暗想,这铁大若是去做那开门撬锁的买卖,手法可是不错。 铁大用力的拉开那扇门,也想先放放浊气。忽然听到里面有声低吼,像是有什么猛兽一般,紧接着一阵冷风夹杂着一股腥气扑面而来。 凌寒闻到这气味有异,听到那声音也是不对,紧忙道:“铁兄快闪开!” 凌寒的话音未落,只见一条黑影“唰”的一声,有如闪电一般,扑到了铁大的身上,铁大猝不及防,竟被那黑影一下扑倒在地。 凌寒定睛一看,那黑影竟然是一条黑色狼犬,那狼犬伸出了舌头,一丝狗涎已经滴落在了铁大的脸上,锋利的犬齿露出,两条粗壮的前腿正按在铁大的胸口,张嘴就要咬落。 凌寒心里一急,若是不出手,那铁大必被咬伤,急忙就朝着那狼犬踢去,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狼犬吠叫起来,会引人注意。 还没等凌寒踢到,一个身影竟比凌寒还要迅速,一巴掌拍在了那狼犬的嘴上,竟将那狼犬拍了一个筋斗,从铁大身上翻了下去。那狼犬起身就要再次扑过,但一看面前的身影,立刻伏下头,趴跪在地上,尾巴夹在了双腿里,只是低声的“呜呜”了两声,就不敢再动弹。 众人这才看清,将那狼犬打落的身影正是白朗,只见他一脸的凶相,露出了虽然没有那狼犬长的尖牙,低低的吼了一声,便把那狼犬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俯首称臣。 凌寒将铁大拉起,问道:“铁兄,你没事吧!” 铁大擦去了脸上那狼犬的口水,道了声:“我没事!谢谢白朗兄弟了!” 白朗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没关系。 饶是一场虚惊,也将后面的天宝露琼吓个够呛,天宝更不愿进那黑乎乎的窖中。 郭有瑜见状道:“我们这人太多,不如留下几个人在这里把风,万一都进去了出现什么状况,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吴衣冠一听,急忙道:“若是诸位信得过我,我在这里把风!” 郭有瑜道:“别人都可以,你却不行,我们对这倒斗的规矩一点都不懂,还指着你呢!” 凌寒道:“就请郭先生确定下这进洞之人吧!” 郭有瑜道:“事关车神医,铁大先生门派之事,二位神医与铁大是必须进的了,而凌公子与贾公子也不能不进,而白朗的感觉灵敏,反应迅速,遇到些突发事件定然有帮助,不如这样,就由我带着天宝露琼姑娘在外面策应。”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同意,天宝更是开心。只有露琼的小嘴一撅道:“我也要进去!”马神医知道这丫头是在使小性,她是见贾仁能跟凌寒一起进去,心里不舒服,才要进去。 凌寒道:“琼妹,郭先生说的对,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若是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像师尊交待?” “我偏不!就算是有什么事,也不会怪你!”露琼道,“你照顾贾公子就好了!” 说罢,露琼抬脚就迈进了那扇门内,哪知那门口直接便是楼梯,黑乎乎的看不清脚下,露琼竟一脚踩空,“啊!”的一声,便向楼梯下面栽了过去。 “琼妹!”凌寒惊得大叫一声,一步踏出,就要去抓那露琼,只是事发突然,凌寒这一抓,并没有沾到露琼的一片衣衫。 “寒哥!我没事!”露琼带着哭腔道,方才这一摔也吓得她不轻。凌寒仔细一看,却是贾仁正抱着露琼的细腰,原是他离得较近,身法又快,才接住了露琼。 “露琼姑娘的腰好软啊!”贾仁故意的笑道。 露琼方才察觉自己正被那贾仁抱着,虽说是心里知道贾仁是个女子,但此刻见是个男子模样的人抱着自己,仍是一阵娇羞,一把推开了贾仁,扑到了凌寒的怀里,抱着凌寒的腰,道:“寒哥!我怕!他欺负我!” 凌寒此刻软玉入怀,却不知是抱好还是不饱好,只得伸开两手尴尬的道:“琼妹,别怕!有我在!贾公子不是欺负你,而是救了你!你还是在上面等我们吧!” 露琼听了,才松开了手,点了点头道:“那你们早点回来!”说罢仍旧朝着贾仁狠狠的瞪了一眼。 贾仁也不在意,只是当做没有看到,心里却对露琼这一抱是怒火中烧,心想,还不如让她摔下去好了。 就这样,郭有瑜带着凌寒露琼在上面望风,其余众人点燃火把蜡烛,走下了那楼梯。 一阵阴风吹得那火把的火苗乱窜,晃得众人的面貌明暗不定。 到了底部,凌寒将那地窖的洞口打开,略微的放了一会儿空气,只觉得下面的冷气不断涌出。 凌寒厨艺师从霍厨子,也知道这蔬菜水果在存储的过程中,会产生热气,按说地窖里应该有些热气,但这个地窖却始终是冷气涌出,难怪保鲜的效果如此之好。 待放了片刻,凌寒便先下踏入了那地窖里面。刚落一脚,踩中了那木梯,凌寒便觉得腿上一凉,虽然不似冰雪般寒冷,但却像是能直透骨髓一般。 凌寒摸索着爬到了底部,点燃了一只蜡烛,之后将那墙壁上的油灯一一点燃,一架架的蔬果便都呈现在眼前。 众人也依次的下了地窖。 贾仁道:“凌兄,感觉这时比白天来时还要凉一些!” 众人也都感觉到了后脊梁骨似乎都在被冷风吹着。 那吴衣冠道:“贾公子你快找入口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刚一进来,吴衣冠不由的想起了自己那强盗大哥。传说横死的人的冤魂不容易散,而那大哥正是死的不明不白,而且自己连他的尸首都没敢收,那大哥定是记恨自己,毕竟,当时自己的小命都是那大哥救得。说不定,此时那大哥的冤魂正在看着自己。想到这里,吴衣冠又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四处张望了一下,竟然看到了墙上的油灯的火苗忽然明暗不定,心里更是发怚。 贾仁道:“诸位先别急,我也得好好看看!这香妃墓不同一般,并且由那奇门之人修建,里面没准有什么机关暗箭,此时必须步步为营,不然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众人一听,也都点头称是! 吴衣冠见贾仁这么说,也不敢再争辩,毕竟自己还有些惧怕贾仁,但嘴上却道:“贾公子,这进入墓葬有个说法,那就是千万不能说死字,太不吉利!” 贾仁听了,点了点头道:“也许现在我们就进了香妃的墓穴,只是还没有进入正室,有什么忌讳的你赶紧说,别到时真有什么岔子!” 吴衣冠道:“进入墓室后,需要东南角点燃一支蜡烛才能开棺,若是这蜡烛熄灭,就不可取任何物件,必须速速离去!我那大哥说,这是活人与死人的契约,若是违背,定会遭天谴!” 众人见他说的认真,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车马二位神医,平日里净是与那阎王判官作对,前日里又险些得罪黑白无常,现在到了这幽冥之地,已是快归那阎王所辖,自然不敢再嚣张。 忽然,贾仁一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动,只见他双目圆瞪,一动不动道了声:“大家仔细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二章 舞步飞转石门开(第二更) 众人一听贾仁的话,也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凌寒也立住不动,似乎听到自己的“扑通扑通”的心跳。这小室里顿时寂静一片,只能听到那火把的火焰被风吹到的“呼呼”声。 众人听了半天,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便都望着贾仁。 贾仁道:“方才,我似乎听到了“咚咚”的响声,你们快听!” 众人经过贾仁的提醒,众人再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跳动一般。 凌寒也是深运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好,以他舒筋的修为,便可以夜视,并且听觉也灵敏了许多,果然听到的时断时续的声音,只是听不到这声音具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 “贾公子,我们怎么办?”车神医担忧的问道,因为之前吴衣冠说起过他大哥等人都死在了这香妃墓葬,所以车神医也不敢掉以轻心。 贾仁道:“既然都来了,只能走一观二望三了! 车神医道:“何为走一观二望三?” 贾仁道:“既是走一步,观察好前路和退路,再三思而后行!” “贾公子说的对!我们必须事事小心!”凌寒也道,通过那日在“风月阁”的相处,凌寒对贾仁也有了深一步的了解,感觉到贾仁还是很有本事的,此时他也似乎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贾仁借着火把与油灯的光亮,看了一下脚下的石砖,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那几块青黑色石砖的位置,便道:“诸位注意一下脚下,看看哪里还有青黑颜色的石砖!” 几人听了,急忙在脚下找,竟在那蔬菜架子的底下,又发现了几个黑颜色的石砖。 贾仁道:“先将那架子都搬到两侧,将那些黑色的石砖露出!” 众人也不迟疑,便依照贾仁的吩咐,将那蔬菜架子都抬到了两侧,将那黑色的石砖都显露出来。 贾仁又看了一会儿,只见那黑颜色的石砖分布遍地,乍一看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就像是石匠在铺设的时候,随意的安放在那地上一般。 “凌兄,你看!这黑色石砖的摆放是不是有玄机?”贾仁问道 凌寒走到贾仁跟前,也朝着那黑色的石砖望去,只见那石砖一块一块的,分布不均,脑海里不禁回想起自己读过的那本《玄阵之初》,莫非这里竟有一个阵法?若是阵法,那必定会有阵旗,阵力,阵眼,只是这里只是几块黑色的石头,并不像是阵旗。而且若是有玄阵,那周先生天天的上来下去,早就激发大阵了,也定会发现。 凌寒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便道:“贾兄,我倒看不出来这有什么玄机!” 贾仁笑道:“凌兄可否记得慕清姑娘的舞步?” 凌寒脸上一红道:“只记得慕姑娘的舞步像是与我那“贪吃蛇步”刚好相反!只是贾兄提这个干什么?” 贾仁道:“这破解机关的秘密还得依靠那慕姑娘!凌兄你看,若是按照那慕姑娘的舞步顺序,是不是刚好会踩到每一块黑色的石砖?” 凌寒再仔细一看,心里用自己的“贪吃蛇步”倒着行了几步,那落脚的方位恰恰就是这黑色石砖的位置。 凌寒不禁有些激动,在脑海里推算了一遍后道:“贾兄,你是说只要按照这步伐次序踩到这些黑色石砖,便会开启这香妃墓葬?” 贾仁点点头道:“定是如此!那造墓之人定是希望能会此步伐的后人来发掘。慕姑娘的步伐就是进入这香妃墓的关键,莫非那慕姑娘也与这香妃墓有关系?” “这个回去再说罢,你们先做好准备,我就按照那步伐走一遍试试!”凌寒道。 众人一听,纷纷都让到了一边。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按照那步伐的次序开始迈步。众人见他并没有看着脚下的黑色石砖,只是按照自己的步伐行进,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旋转,时而鱼跃,但每一步必定落在那黑色石砖之上。 待凌寒踩到了最后的一块石砖时,小室里忽然传来了“咔咔”的声音。 众人急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架子背后的石墙上,竟然露出了一扇石门,而那石门正“轰轰”的向上抬起,露出了后面黑乎乎的一间小室。 贾仁铁大吴衣冠等人,刚好就在那面墙的前面,都好奇的向里面望去,只有白朗急忙的向后退了几步。道了一声:“险!” 只是那几人根本没有注意白朗的反应。 那车马二位神医跟在了后面,听到声响,正朝着门洞赶来。 站在前面的贾仁铁大吴衣冠忽然觉得面前的小室变得明亮,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女正在那里给人医病,那少女满眼的温柔,竟如天使一般。而那被医的病人也是如坐春风,仿佛看到了那少女,身上的病痛便都已消除一般! 那贾仁忽然道:“爷爷,是你么?你的病好了么?”眼前出现一个白胡子的老人笑着看着贾仁,脸上无限的慈爱。 而那铁大睁大了双眼,因为自己的恩师正坐在那里,朝着自己点头。铁大心道,原来师尊没有死,竟然在这里遇见,急忙就要前去拜见,忽然感觉到前面有些东西挡路,原来是那菜架,便一阵乱拨。 那吴衣冠见一人朝着自己走来,面带微笑,正是自己那大哥! “大哥!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千万别怪兄弟没有救你!”说罢,就朝着那大哥走去,也一样遇到了阻碍,便将那菜架推倒,那青菜竟是洒落一地,只是方才还是绿油油的青菜,落到地上,便干枯变黑,最后竟都成了黑色的干叶。 凌寒走完步伐,离这石门并不近,此时也是奔了过来,一看那三人表情都是一般模样,都像看到了些什么,不禁也是好奇的朝着那石门里面望去。 “咦!”凌寒一见不禁一奇,因为那石门里面竟然恍恍惚惚有些人影,站立在里面。“你们先不要动!先不要进去!”凌寒见那些人影似乎还在闪动,便害怕有危险,急忙提醒前面那三人。 此时,那车马二位神医也已经到了跟前。马神医一见三人的样子,又朝着那石门后面一看,立刻道:“不好,那石门里面有毒!” 凌寒一听马神医这么说,紧忙要阻止朝着石门里行进的吴衣冠等人,只是那三人已经推开了那菜架,进入了那石门后面的墓室。 凌寒急忙运用那“贪吃蛇步”,奔到了那三人的跟前,只见那三人无不面露微笑,竟要朝着那些聚在里面的人影走去。 凌寒急忙伸手拦住三人,怎奈臂展不够,只是挡住了贾仁铁大,而那吴衣冠却笑着奔着那黑影而去。 “车神医,快拦住他!”凌寒一边用力的拦住贾仁与铁大,一边高声喊。只见贾仁铁大也是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那贾仁还喃喃的道:“寒哥,这是我的爷爷,快来拜见爷爷啊!”凌寒听了,不禁有些瘆的慌。 那车神医听到凌寒求救,急忙奔来,一把扯住了那吴衣冠的袖子,哪知那吴衣冠用力一挣,只听到“咔嚓”一声,车神医只拽下了一只衣袖! 车神医再抬头一看,只见那聚在一起的黑影忽然开始了移动,竟然有一个黑影直直的朝着凌寒奔来,并且速度竟然是奇快,一个起落,竟然奔到了凌寒身身后,双臂平伸,竟朝着凌寒的后颈掐去。 那吴衣冠见那黑影过来,竟然迎了过去,嘴里还道:“大哥!你来啦!今日就跟我回去吧!”只是那黑影连理都没有理那吴衣冠。 车神医见那黑影像是要掐凌寒,急忙喊道:“凌小子,小心身后!” 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师未捷身险死(第一更) 凌寒双手正在拦着贾仁与铁大,根本无暇回首,只是感觉到了一阵阴冷之气直冲自己的后脖颈。 凌寒不禁大惊,便要向两旁躲闪,哪知那贾仁与铁大方才见凌寒阻拦,竟把凌寒当成了障碍,一人抓住凌寒的一条手臂,分别向自己的一方拉扯,想把凌寒拉到一旁,不再挡路,好让他们与那爷爷师父相聚。 两人拉扯互不相让,凌寒竟然没有被他们拉动。只是这可苦了凌寒,前后进退不得,左右躲闪不了,别说是“走一观二望三”,就连寸步都难行。 而那股阴冷之气马上就要接近了凌寒的脖颈,凌寒都感觉到了脖子上的肌肤已被那凉气激起了鸡皮疙瘩,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到底还是是舒筋修为,凌寒为了躲避那袭来的一击,猛地向下一蹲,同时仰头一瞥,就见那一双青黑干枯的手从自己的头上伸过,那双手如同柴鸡的鸡爪一样,瘦骨嶙峋,就像是只有干皮裹着骨头,一条条的青筋暴出,只是里面竟是黑色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什么别的,那手指的指甲又尖又长,闪着幽光,并且双手上面除了带有阴冷之气,还带着一股奇怪的气息,就像是放了许久的肉干,有些腥臭,简直令人作呕。 凌寒看到这双手,心里大吃一惊,暗暗想到:这是什么怪物?幸好自己一蹲之下,躲过了那双手的一抓,不然的话,被那尖锐的指甲抓到,定然没有命在。 那双手见一抓不中,迟疑了一下,又收了回去。此时凌寒被那贾仁与铁大一拉,又直立了起来。 凌寒双臂一用力,想挣脱那二人的束缚,只是贾仁那里死死的拉住,竟然是用上了内力,而铁大这边,常年累月的打铁生活让他内外兼修,双手如那铁钳一般,更是让凌寒无法动弹,而二人的力气还是相反的方向,依然向左右两侧撕扯着凌寒。好在凌寒的内力十足,如若不然,定被这二人撕裂。 只是身后的那双手,见凌寒的头又伸了出来,先是一愣,而后,又是双臂平伸,向凌寒的后颈插来。 “凌小子,那东西又来了!”车神医救援不及,只能出声提醒。 这次,凌寒却没有机会再蹲下了,而且那贾仁,还像是很随意出了一脚,勾踢到了凌寒的环跳穴。 凌寒先是感觉屁股上一酥,紧接着双腿一麻,下半身竟然动弹不得。贾仁与铁大二人又一用力,竟将凌寒拉扯得双脚离开了地面,让凌寒上不去,下不来,双腿还用不上力气,踢不起来,竟吊在了空中! 凌寒就感觉那一阵阴气又是直插自己的脖颈,此时自己已经是动弹不得,不由得眼睛一闭,心道:我凌寒今日竟然葬身在这香妃墓中!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阴沟里面翻了船! 哪知,凌寒已经感觉到了那冰冷的指甲已经贴到了自己的脖颈,冰凉冰凉,就如同那裸露在数九寒天里的铁器,仿佛会粘下凌寒脖子上的皮肉一般。只是那指甲并没有一下就插进凌寒的脖子。 凌寒被那双凉手一激,不禁又睁开了眼睛,只见贾仁与铁大脸上还带着微笑,似乎自己被那双手掐死,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愉悦的事,凌寒不禁暗想,莫非他们与这偷袭自己的人是一伙的,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让自己死? 但凌寒又迅速的看了一眼那两人的眼睛,竟然发现,那二人的眼球上,竟像是蒙了一层白霜,看了他们的确是如马神医所说,已经中了毒。 那双冰冷的手已经碰触到了凌寒的皮肤,忽然停止了行动,只是指甲扣在凌寒的脖子上,并没有用力,但只要一用力,那指甲定然会插进凌寒的脖子,到时候脖子里面透气的管子,吃粮的管子,输血的管子,还有那硬邦邦的颈椎,随便哪一根被弄破弄折,就够凌寒死一回了。 凌寒也是奇怪,为什么那双手只是碰到了自己的脖子,而并没有一下掐断。一歪头,看到了不远处的车神医正瞪大了眼睛,看看自己,又看看自己的背后,张着大嘴却是紧张的说不出话。 凌寒就听自己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哥你最近吃的不好么?怎么清瘦了许多,这胳膊上都没有肉了!待我们回去,兄弟定要每天杀只老母鸡,给你补一补!”正是那只剩下一条袖子的吴衣冠絮絮叨叨的说道。 吴衣冠的一只手拉住了那双干枯瘦弱的胳膊,一边拍着那黑影的肩膀道:“大哥!之前都是小弟不对,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小弟啊!小弟那日真的是吓破了胆子!才丢下你不管的!” 贾仁听到吴衣冠说话,也笑着道:“是啊!爷爷,莫非你在这里吃不到孙儿做的饭,便瘦了?回去孙儿给你做些像样的!” 那铁大也是道:“师父!徒弟再也不敢气你了!” 那黑影似乎被几人的言语吸引,看看旁边的吴衣冠,又看看前面的贾仁与铁大,并没有管凌寒,只是在听那他们三个絮叨。 凌寒暗想,这正是脱身的良机!凌寒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朝着贾仁的方向一挣,那铁大感觉到凌寒的胳膊像是要抽出去,急忙用力的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而那贾仁觉得手上的拉力减小,手便放松了一些。 凌寒刚感觉到贾仁这边有些放松,一抖身体,猛的又向铁大的方向一冲,借助铁大的拉力,竟然一下子被那铁大拉扯过去。而那铁大也是没有防备,见凌寒被拉了过来竟然下了一跳,猛一松手,竟然把凌寒扔了出去,刚好落在了那个身影的身后! 凌寒双脚酸麻,好在贾仁这一脚并没有用上太多的内力,被凌寒的真气一冲而开,凌寒勉强稳住了身形,吐了一口气道:“好险啊!”只是在真气冲穴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的耳鼓处一片嗡鸣。 凌寒再一看那几个人,只见贾仁铁大吴衣冠正围着那个细高的身影,有捶背的,有捏肩的,还有跪在地上磕头的,竟然显得都是各外的亲近,不禁大为吃惊,心道:“莫非这人真的是这几个人的亲戚不成?只是这辈分可就乱了些,吴衣冠叫大哥,贾仁叫爷爷,铁大叫师父,这瞬间就变成了三世同堂! 凌寒不由又朝着车神医看了一眼,此刻马神医也奔到了兄长的身边,只见他用两个药球塞住了鼻子,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马神医的鼻孔里也塞了两个药球。 “凌小子!这几个人都中“失心散”的毒了!快带着他们出来,若是过了一刻钟,毒性攻心,就没救了!”马神医大声道。 “你说什么?”凌寒忽然觉得自己的耳鼓还是有些胀,只看到了马神医张大了嘴,在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并没有听清,凌寒想:定是方才运气冲开穴道,一时憋闷造成的。想罢,凌寒便捂住了耳朵,搓揉了两下。 “凌小子,那里面有毒,快先出来!”车神医也高声喊道。 只是凌寒搓揉完毕,耳朵里依旧如同敲锣打鼓,还是没有听清,他见二位神医的表情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如同看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背后。片刻,二人竟然同时的大声喊叫起来! 凌寒大口的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到耳朵里一阵嗡鸣,待那嗡鸣声散去,方才听到了车马神医喊了什么: “快回头!” 凌寒这才听清二人的声音,他猛的一转身,“啊!”的一声惊叫,竟然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刃如秋霜污不染(第二更) 凌寒方才的一声高喊,已经惊动那墓室里其余的黑影,那些黑影并没有像那个黑影一样,一跃数丈,而是都齐齐的朝着凌寒望去。 凌寒仔细一看,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只见那群黑影大概能有十多个,似人似鬼,一个个面如骷髅,但还包裹着一层青紫色的面皮,两个眼窝就像是两个黑洞一般,虽然有眼珠,但是只有白色的眼球,看不到黑色的瞳孔,他们浑身似是十分僵硬,双腿绷直,双臂也是伸直,头不能弯曲,看着凌寒时,上身都有些向前倾斜,但并没有趴到的迹象,莫非这些黑影就是那传说中的僵尸! 凌寒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发出了轻微的“咕咚”一声。 那些僵尸一听有声音,都朝着凌寒这边又探了探头,并微微有些晃动。 凌寒不由得手脚并用,向后退了几步,忽然感觉头上一痛,像是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凌寒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要掐自己脖子的黑影,此时已经是转过身来。 那黑影一头枯发,形如骷髅,眼睛竟是绿莹莹的颜色,并且咧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牙根都已经裸露,残存的牙龈露出一点青紫,并有四颗犬齿格外的长,比白朗的虎牙是要威风的多! 凌寒方才这一撞,正好是撞到了那绿眼僵尸的腿上。 那绿眼僵尸也不客气,挥手就向凌寒的脑袋挠来。凌寒只觉得头顶一阵寒意,急忙一个翻滚,躲过了那绿眼僵尸的一挠。那绿眼僵尸见一击不中,轻轻一跃,竟如同一片树叶般轻飘飘的朝着凌寒滚落的方向落去,紧接着双手又是像两柄钢刀般朝着凌寒的胸口一挥。 凌寒并没有想到这绿眼僵尸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又是向后一躲,只是这次并没有完全躲过,那绿眼僵尸的指甲锋利异常,竟将凌寒胸部的衣衫轻易的划破,幸好有那蛛丝软甲保护,不然凌寒定会被那绿眼僵尸的划伤。饶是如此,还是将凌寒刮出了五六米,凌寒顿觉胸口一阵火烫般的疼痛。 “凌小子,你且当心!我们不能帮你了,里面的毒气我们受不了!”车神医高声道。 “凌小子!那三人要尽快弄出来,再晚些就救不活了,只能变成那活死人了!”马神医也着急的叫道。 凌寒忍住剧痛,朝着贾仁铁大吴衣冠看了一眼,只见他们的脸色也开始变暗,眼睛上的白霜更加明显,而且他们的行动明显的看出了迟缓。凌寒心道,也不能拖延了,定要速战速决! 于是凌寒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虽然这墓室里弥漫着那“失心散”的毒气,但凌寒服用了“金毛碧狮”与那“千载蜍神”之毒制成的灵丹妙药,早已百毒不侵。所以,这“失心散”只能对其他人有效,对凌寒却一点用也没有。 那绿眼僵尸又朝着凌寒扑了过来。凌寒看准时机,不等那绿眼僵尸落稳,“贪吃蛇步”迈出,一记重拳轰向那绿眼僵尸的前胸,这记重拳呼啸带风,凌寒也是用上的天罡劲的法门,足以开碑裂石! 那绿眼僵尸的速度虽然不满,但反应却有些迟缓,他并没有想到凌寒还敢攻击他,或许他本身已经不会思考。 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凌寒这记重拳就击中了那绿眼僵尸的胸部。凌寒原以为会将这绿眼僵尸的胸骨击碎,那知,那绿眼僵尸的上身只是微微一晃,并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反而将凌寒的拳头,震得生疼。 那绿眼僵尸浑身上下,竟然如同钢筋铁骨一般,凌寒这一拳就如同打在了钢板上一样。 那绿眼僵尸受到攻击,也是一怒,低吼了一声,而那些行动迟缓的僵尸,听到了这声低吼,纷纷向前跳跃,竟都向凌寒扑来。 凌寒急忙运用步伐,先躲过了两个僵尸伸来的毒手,又一脚踹在了一个僵尸的小腹之上,借助着回弹之力,又落在了一个僵尸的肩头。而那个被踹中的僵尸只是像后直直的一躺,瞬间又弹了起来,看来这一脚又是没有作用。 此时凌寒踩在了一个僵尸的肩头,双腿夹紧了那个僵尸的脑袋,晃悠了两下,但仍旧稳住了身形。那个僵尸知道有人踩在了自己的肩上,也是无奈,因为他的脖子不能转动,虽然只是长大了嘴,想要咬凌寒的脚,但就是够不着。而那僵尸的双臂也是一阵胡乱的挥舞,但连凌寒的一根毫毛都碰不到。而他一蹦,也带着凌寒在他的头顶一蹦,凌寒又是一阵晃动腰肢,稳住身形。好在这墓室的空间较高,并不会磕到凌寒的头。 凌寒朝着头顶一望,刚好看到墓室的顶部有一个盗洞,直通地面,只是上面已经被填死,只有一根绳索垂在下面。看来这些人也许那吴衣冠的大哥他们,从那个盗洞下来,到了这个墓室,便中了这“失心散”之毒,变成了这活不活死不死的活死人。 凌寒忽然发现那盗洞下面还插着一件器具,凌寒不等那僵尸跳跃,而是自己屈身一跃,同时双脚夹住了那个僵尸的头,竟然带起那僵尸,跃到了那盗洞的底部,而那僵尸落地竟然很稳。“真是个好坐骑!”凌寒心道,又是一伸手,就拔下了那插在土里的器具,正是一把“落阳铲”!看来这些人的身份确认无疑。 凌寒知道这些人早已没了生机,便挥舞着那“落阳铲”,以脚下的僵尸为坐骑,杀向了众僵尸。 其他僵尸猛然看到了凌寒踩在那僵尸的肩膀上,竟依然能够来去自如,也都有些好奇,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忽然长高的,而且有两个脑袋四个胳膊的怪物。 凌寒抓住时机,一挥那“落阳铲”,正是削在了一个僵尸的脖子上,只听“当啷”的一声,那个僵尸被凌寒一削之下,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但瞬间,那僵尸又站起,竟是毫发无损,并且在他的脖子上,连个红印都没有。而那把“落阳铲”却被这一震之下,又脱手而出。 凌寒不禁大惊,这僵尸的皮肉竟然都如铁板一般,刀枪不入。 要知这些僵尸,眼睛为白色,并不是最厉害的,但也是钢筋铁骨,寻常兵刃或是拳脚也伤之不得,而那黑影僵尸,眼睛已经变绿,这就是僵尸中的将军级别,筋骨更是强健,力大无比。 凌寒居高临下,见那贾仁等人的似乎失去理智,正浑浑噩噩的朝着自己围过来,浑然不似方才的机敏,心里一急,再耽误片刻,怕是贾仁几人真的就是没个救了。 凌寒伸手一摸,从腰中抽出了那把“干将碧狮剑”。那宝剑出鞘,刃如秋霜,竟照的墓室一片雪白。 凌寒也不留情,依旧是踩着那个僵尸的肩膀,朝着下面一阵乱舞,只见那剑锋过后,尽是残肢断臂,那十余个的僵尸,没出几个回合,就被凌寒如同西瓜一般,砍个干净,而那宝剑上面,竟然连一点污秽都没有沾上。 “嗷!”那绿眼僵尸在凌寒砍杀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也是跟着凌寒,想要将凌寒击倒,只是凌寒速度太快,且脚下又有坐骑,那绿眼僵尸根本就击之不中,反倒给凌寒的坐骑的身上添了许多窟窿。 那绿眼僵尸怪叫了一声,似乎十分的气恼,而凌寒见除了自己的坐骑只剩下这一个大粽子了,便一剑斩下了脚下僵尸的脑袋道:“好马儿,早些托生去吧!只是来世不要做这响马!否则爷爷的宝剑依然能斩你的头!” 那僵尸已是身首两地,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凌寒落在了那绿眼僵尸的面前,挥剑一指那绿眼僵尸道:“来吧!该你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摸恍悟木兰身(第一更) 那绿眼僵尸似乎感觉到了凌寒身上的危险气息,木然的待在那里没有动,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凌寒。 方才凌寒一阵劈瓜切菜,让车马二位神医都大声叫好,就连刚才躲到一旁的白朗也过来助阵,鼻孔里自然被马神医塞上了两颗防毒药球。 “凌小子,好样的!”马神医道。 那白朗也兴奋的手舞足蹈,跃跃欲试,只是车神医怕他也中毒,强拉着白朗,不让他进那墓室。 墓室的地上,此时尽是残缺的尸体,而贾仁、铁大、吴衣冠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只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变成的僵尸一般。 凌寒见那绿眼僵尸不动,心意一沉,施展着“贪吃蛇步”绕过地上的障碍,冲了过去,一剑直划那绿眼僵尸的颈部,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绿眼僵尸似乎早有准备,只是轻轻一跃,便躲过了凌寒的这一剑。那绿眼僵尸已然知道凌寒这把宝剑的厉害,并不敢与凌寒硬拼。 凌寒见这绿眼僵尸开始躲避,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明显是有些惧意,心里的战意更加浓烈,又是如蜻蜓点水一般,从满是断肢的地上飘过,一剑刺向那绿眼僵尸的心脏。这一剑,有如毒蛇出洞,电光破空。 只是那绿眼僵尸竟然是不避不躲,任由凌寒这一剑直接透体而入。凌寒抓住时机,用力一刺,那剑刃又破体而出。 那绿眼僵尸的表情有些惊异,又有些兴奋,裂开大嘴,“荷荷”怪叫,一只手竟然朝着凌寒的手臂砸了过去。 凌寒知道这绿眼僵尸力大无穷,若是被他砸中,手臂定被砸断。凌寒用力的一拉剑柄,只是那宝剑竟像是卡在了那绿眼僵尸的骨缝里,拔不出来。凌寒只好松开了剑柄,但回身一脚蹬中了那绿眼僵尸的肚子,那绿眼僵尸与凌寒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凌寒原以为刺中了那绿眼僵尸的心脏,那绿眼僵尸就会死掉,哪知那绿眼僵尸非但没有死,转身就又扑了过来。 凌寒见那绿眼僵尸的眼中发着光,似乎有一种魔力,竟让自己有些心慌,而且这一剑并没有奏效,凌寒不禁有些惊讶,这个绿眼僵尸已经有了灵性,竟然知道先示弱,然后出其不意的将自己的“干将碧狮剑”夺走。现在自己赤手空拳要打败这个绿眼僵尸似乎会很困难。 凌寒见那绿眼僵尸扑过来,急忙一闪,躲过了那绿眼僵尸的双臂直插,而那绿眼僵尸并不想给凌寒机会,一击不中,立刻又扑过,双臂猛挥,指甲如刃划向凌寒。凌寒这时才发现,那绿眼僵尸的指甲尖竟然变成了绿色的,像是充满了巨毒一般。 这要是被他划破,不禁会皮开肉绽,还会中毒,只是不知道自己对那尸毒是否有免疫力。 凌寒不敢硬接,急忙低头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躲了过去,这一滚,地上的污秽竟是沾了凌寒的一身,显得十分的狼狈。 那绿眼僵尸仍是不给凌寒喘息之机,再次直直的掐向凌寒的脖子,凌寒猛的向后一躲,正好撞在了身后的吴衣冠身上,竟然将吴衣冠撞了个跟头,扑出了那个墓室。 车马二位神医一按见吴衣冠被撞了出来,急忙按住了还要再起身进入的吴衣冠,连点了几下,封住了吴衣冠的穴道。 车神医略略的给吴衣冠把了一点脉道:“钱子,他中毒并没有太深!” 马神医也翻开了吴衣冠的眼皮看了一眼,道:“深倒是不深,只是这个解药却没有那么多了。” “那就等凌小子收拾完那僵尸怪物再说!”车神医道。 “不如你先用玉针控制一下他的毒性,然后再想办法!看样子凌寒一时半会儿还收拾不了那怪物!”马神医道。 现在的局面,已是强弱互换,开始一边倒,凌寒没有了那“干将碧狮剑”,即便打中那绿眼僵尸几拳几掌,丝毫没有造成伤害,反而被那绿眼僵尸扫中了两下,将凌寒的衣服撕烂,幸运的是并没有划破那蛛丝软甲,伤到凌寒。一时间凌寒显然是落入了下风,被那绿眼僵尸追赶的满室游走。 凌寒暗想,再这样缠斗时间一长,贾仁他们定然不保,非的趁机拔出那“干将碧狮剑”砍下这个绿眼僵尸的脑袋,才能真正的干掉他,单单捅上几剑根本杀不死这个僵尸。 于是凌寒就利用“贪吃蛇步”围着这个绿眼僵尸绕圈,并想找机会拔出宝剑,只是那绿眼僵尸似乎参透了凌寒的心意,就是不把那剑柄留给凌寒,凌寒若是上了想拔剑,那绿眼僵尸便挥舞着双臂,或是砸,或是划,一寸也不让凌寒近身。 凌寒气喘吁吁的躲过了那绿眼僵尸的一挥,刚好躲到了贾仁的旁边。凌寒心道,不如先把贾仁也推出去吧,让车马神医先救着。 凌寒想罢,便高声喊道:“马神医接着!”说罢,拉起贾仁的一只胳膊,就要将贾仁甩出去。 哪知,那贾仁并没有被甩出去,反而一勾手,竟然缠住了凌寒的手臂。而旁边的铁大,也突然拉住了凌寒的另一只胳膊,张嘴就要咬落。 凌寒用力一挣,只是这次那二人竟然死死抱住,像是吸取了方才被凌寒挣脱的教训,只是那铁大的一吻却被躲过。 而那绿眼僵尸见凌寒此时已被制服,一跃而来,双手直插凌寒的面颊。 凌寒此时的双脚却是可以动弹,凌寒借助贾仁与铁大的挟持,又是一脚踹在了那绿眼僵尸的心口,正好将那柄短剑又踹深了一点,只是那剑柄已经全部没入了那僵尸的体内,再想拔出已是不可能。 那绿眼僵尸被凌寒踹得倒退了几步,立刻再次扑上。 凌寒见情势危急,大吼一声,“开!”竟是运用起“天罡劲”第二层的运功法门。顿时一股巨力直震贾仁铁大二人的手臂一松,放开而来凌寒。凌寒一闪身躲到了贾仁的身后,那绿眼僵尸恰好够不着。 凌寒发现,那绿眼僵尸并不会伤害贾仁与铁大,便躲到了这二人的身后。这一招果然奏效,那绿眼僵尸隔着两人,根本捉不到凌寒的影子。 凌寒见那柄“干将碧狮剑”已是难以取回,忽然想起那贾仁身上还有一柄宝剑,那便是“莫邪金蟾剑”!此刻凌寒正好在那贾仁身后,见那绿眼僵尸并没有攻击,单手一伸,便伸进了贾仁的衣袍里。 “咦!”凌寒先是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心里不禁一奇,这是什么东西?凌寒不敢再用力摸,只是大略的一扫,刚好扫到了一个硬东西,凌寒伸手一握正是一个剑柄。凌寒用力的往出一掏,果然是那把“莫邪金蟾剑”! 凌寒忽然想出了摸到贾仁胸口那软软的东西是什么!不禁脸色一红,目光一变,看着贾仁,似乎有些不相信。再一观察贾仁的穿着衣衫,正是高领的衣袍,领口挡住了咽喉处,便回想起这贾仁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穿着高领衣衫,凌寒伸手一摸那贾仁的喉咙,一惊之下急忙的缩了回来! 贾仁竟然是个女人!凌寒暗想道!这是为什么,她是女的,还带着自己去逛“风月阁”,这是为什么呢?送自己价值连城的宝剑,这是为了什么?不请自来的参加盗墓,又是为了什么?凌寒一时间疑窦百出,但脑子里乱乱的,没有一丝头绪。 “凌小子!发什么呆!快躲开!”那车神医忽然出声提醒。 凌寒一抬头,那绿眼僵尸正朝着凌寒扑来,吓得凌寒朝着旁边一跳,都忘了用那“贪吃蛇步”。那绿眼僵尸见凌寒跳了出去,再也不能拿贾仁与铁大做挡箭牌,便跟着扑了过来。朝着倒在地上的凌寒的脑袋,一把拍过。 凌寒就地一滚,躲过了那一巴掌,而后凌寒朝着那“绿眼僵尸”一扑,只听到“嚓嚓”两声脆响过后,凌寒便站起身来,又“啪”的一声,将那把“莫邪金蟾剑”入了鞘。 第一百八十六章 僵尸饮血忽成魃(第二更) 那绿眼僵尸身子忽然一矮,趴倒在了地上。只见身下赫然是两节短腿,原是凌寒一扑而过,利刃削断了绿眼僵尸的一双小腿。 只是那绿眼僵尸似乎并没有痛觉,而是双臂一撑,又朝着凌寒扑来,张开了大嘴,就要咬凌寒的腿部。 凌寒闪身一躲,那绿眼僵尸扑了个空,只是刚好扑到了铁大的跟前。铁大此时已是失去神智,看见这绿眼僵尸扑过,还以为是自己的师尊,嘴里嘟哝着:“师师师师……”伸手就要扶起那绿眼僵尸。 “铁兄!不要!”凌寒急忙喊道。只是此时铁大已是充耳不闻,仍旧伸臂去扶。 那绿眼僵尸已是抓狂,见铁大的手臂伸过,竟然一口咬到了铁大的手臂,顿时尖牙刺入皮肤,鲜血直流。而那铁大竟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仍是扶着那绿眼僵尸起身。只是那绿眼僵尸已经没了一双小腿,竟被铁大带离了地面,而那绿眼僵尸的嘴仍咬在铁大的手臂上,下身却是悬空! 那绿眼僵尸开始只是一时激怒,随便咬一口发泄,没想到咬到了铁大的手臂,那流出的鲜血开始只是淌进了那绿眼僵尸的嘴里一点,只是那绿眼僵尸一沾到了新鲜的血液,立刻像是狼见了肉一般,开始大口的吸血,而且那牙齿咬的更加深。 凌寒一见,铁大那结实的小臂上咬着一个绿眼的骷髅,还在不停的吮吸着鲜血,这场面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但铁大危在旦夕,凌寒也不能多想,短剑出鞘,直直的就像那绿眼僵尸的脖颈处划去。 那绿眼僵尸此时正对着凌寒,绿色的眼睛忽然充满了血腥的颜色,竟然变成了红色,而那张因咬着铁大的小臂而撑得变形的嘴角还向下滴淌着铁大的血。 凌寒强忍住心中的呕意,高喊一声:“去死!”那短剑闪过一道银光,就要割断那绿眼僵尸的脖子。 哪知,那绿眼僵尸的反应忽然变快,竟是一把抓住了凌寒的手腕,那绿眼僵尸的手竟然不再冰凉,而是变得如同火炭一般炎热。凌寒的手腕被擒,划向那绿眼僵尸脖颈的短剑也就停在了半途。 那绿眼僵尸只是捉住了凌寒手腕,但并没有动,还是在大口吮吸着铁大的血液,而每吸一口,那绿眼僵尸就像又恢复了一丝力气。凌寒猛地向后抽手,但被那绿眼僵尸抓的太紧,竟然一动也动不得。 凌寒只觉得手腕要被那绿眼僵尸捏断,急中生智,握着短剑的右手伸开,那短剑便向地上掉落,凌寒的左手迅速的接住,回手就朝着那握住自己右手的尸爪剁去。 那绿眼僵尸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吸血上,并没有注意,那“莫邪金蟾剑”削铁如泥,绿眼僵尸的那只手掌被那短剑剁到,应声而短。 那绿眼僵尸毫无痛觉,见已抓空,只是用断臂猛的一挥,正中凌寒肩膀,凌寒只觉得如同被那蛮牛撞了一下,顿时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又跌落了下来。 凌寒的头也撞在了墙上,一时间眼冒金星,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虽然双臂努力的撑起身体,但半天竟是没法站起来。 忽然凌寒又觉得脚下一紧,一双小腿竟然被人抱住。凌寒大吃一惊,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被自己砍去了半边脑袋的僵尸似乎还没有死透,竟然抱住了自己的小腿,犹自瞪着仅剩下的一只眼睛茫然的望着自己。 凌寒此时的疼痛使他无暇再顾及心中的恐惧与厌恶,那僵尸抱得并不是很紧,凌寒便抽出一只脚,朝着那僵尸的头狠蹬了下去。“扑通”一声,就将那僵尸蹬到了一旁,那僵尸四肢伸展了一阵就不再动弹。 凌寒揉了揉脑袋,使自己清醒些,便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忽然觉得这面墙有些凹凸不平,十分粗糙,灯光昏暗,凌寒也没有仔细看。 “桀桀!”忽然那面传来了一声怪笑!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绿眼僵尸已将松开了铁大的手臂,只在那铁大的手臂上留下了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并且流出了已是黑色的血。铁大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脸色已经变得青黑,眼圈也是青黑,瞬间就憔悴苍老了许多。 而那绿眼僵尸的眼睛竟变成了血红之色,并且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在这幽暗的墓室里,更显得诡异。只见他转了转脖颈,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并且一甩手臂,凌寒惊异的发现,那只被自己砍掉的手掌竟然又被他接上,并且那两截断腿也被他寻到接上,竟如同再生一般! 凌寒看得心惊肉跳,而车马神医见了,也是瞠目结舌。 马神医看到了那绿眼僵尸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便高声道:“不好了!这东西喝了鲜血之后,变成了旱魃,凌寒你可要小心!” 凌寒一听旱魃,不禁心里“咯噔”一声,凌寒自小读过许多书,除了那些经史子集,还有就是些稗官野史,其中凌寒最喜欢的就是那些怪力乱神,其中就有一种怪物,为僵尸所变,那就是旱魃。 那书上说僵尸吸纳精血之后变作旱魃,相貌愈发的狰狞恐怖,眼睛如血,毛发张开,如同那青面獠牙的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并且行动敏捷,纵跳如飞,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便由此而发。看来,眼前这个怪物倒真的是那旱魃。 凌寒将那柄“莫邪金蟾剑”又换到了右手,定了定神,心道:现在这局面,别说是旱魃了,就是狮犼在此,也只能舍命一搏了! 于是凌寒也不迟疑,运了一口真气,便蛇步变幻,冲向了那已经变化成旱魃的绿眼僵尸。 那旱魃见了凌寒,分外眼红,一挥手臂,那尖利如刀有沾着尸毒的手爪便抓向了凌寒。 凌寒的宝剑虽然锋利,但还是尺寸不够,那旱魃一阵挥舞手臂,凌寒根本就靠不上去。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刹那间凌寒险象环生,好在那“贪吃蛇步”无比精妙,而凌寒又操练娴熟,才没有真的落入绝地。 凌寒见那铁大已是岌岌可危,那贾仁也是摇摇欲坠,不由得心急如焚,心想必须速战速决,那二人才有救。只见凌寒闪过那旱魃的一攻,迅速的闪向了旱魃的背后,挺着短剑朝着那露出的“干将碧狮剑”一刺。未等两把剑尖相触,凌寒感觉竟向自己的剑尖发出了一阵相斥之力!凌寒顶住那相斥之力,大吼一声:“中!”再次挺剑迎上。 只听到“叮”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道剑光闪过,那把“干将碧狮剑”竟被凌寒一剑顶出!凌寒毫不犹豫,连迈了几步,追到那“干将碧狮剑”,一把抓起,转过身,又是正面对着那旱魃。 那旱魃见凌寒身法也是犹如鬼魅,自己久攻不下,也在一旁喘着粗气,每呼出一口气,就见那旁边菜窖里的菜便干枯一片。 凌寒双手各持一剑,也是急红了眼,朝着那旱魃又是冲了过来。那旱魃也是怪叫一声,又和凌寒战作一团。 凌寒也不顾那旱魃呼气便是毒雾,只是围着那旱魃双剑齐出,不断的割在那旱魃的身上,胳膊上,腿上,使得竟然是五味的奇招。然而那旱魃虽然接连中招,但也挥臂击中了凌寒四五下,打的凌寒连连吐血,只是死撑不退,就见一人一魃仿佛沐浴在一片血雾之中,也不知那血雾中是那旱魃的血多,还是凌寒的血多?但最终流血最多的还是那铁大。 凌寒终于倒下了,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重击,只是现在感觉到,浑身如同脱力一般,软绵绵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耳边依稀听到,那旱魃的头颅落地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七章 割肉拔毒吻香唇(第一更) 凌寒见车马神医已是将贾仁、铁大先拖到了那菜窖里面,马神医又朝着自己奔来,急忙用那“干将碧狮剑”点着地面,挣扎着站起身来。 马神医赶忙扶住了凌寒,将他扶搀了那间墓室。 那旱魃的肢体七零八落的散落了一地,只有那两双眼睛还在闪烁着红光,只是越来越暗。 车神医此时无暇用那真气驭针,只捻着那玉针,在铁大周身的要穴不断的刺入,如同像那绣花一般,进进出出十分迅捷。每刺一下,便有一颗墨黑的血珠流出,那便是侵入铁大血液里的尸毒。车神医头顶满都是汗珠,看样铁大所中之毒并不简单,让车神医都不敢掉以轻心。 而马神医也没有闲着,朝着贾仁的身上一阵使针,也是由那金针刺出了不少的剧毒黑血。 凌寒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盘坐着运气,待那真气游走了一个周天之后,方才感觉到轻松了一些。之前这一战,让凌寒身心具惫。 “唉!我现在只是能放出他已经扩散的毒血,只是那失心散的毒气已经攻心,而且这铁大又被那僵尸咬伤,又中了尸毒,真是雪上加霜!”车神医摇摇头道。“看来这铁先生是凶多吉少!” “没事!兄长,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剧毒克星呢!凌小子,铁大他们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马神医道。 凌寒此时已是恢复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道:“马神医尽管吩咐,要我怎么做?” 马神医掏出一瓶酒,冲了一下铁大那血肉模糊的小臂,对凌寒道:“快从这伤口处把他体内的毒吸出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凌寒听罢,便不顾着眼前的惨样,一张嘴,吸吮住里铁大的胳膊,用力的吸了一口,只见一大股黑色血液竟然一下被吸出,凌寒将那口污血吐到了地上,顿时散发一阵腥臭,就如那夏日的腐肉一般。这股黑血便是那尸毒与“失心散”所致,而这股黑血吸出之后,凌寒又吸了两口,再出来的,便是那鲜红颜色。 马神医见已经流出了红血,便让凌寒停口,又掏出了一颗药丸,塞到了铁大的嘴里。只见铁大的脸色又青黑变得苍白,而白色的眼球渐渐的消散,恢复了原样。铁大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见凌寒就在只见的身边不远处,便问道:凌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你看到我师尊了么?啊!我的手臂好痛!” 凌寒道:“铁兄,你中了毒,刚刚车神医才帮你医好,先不用着急,已经没有危险了!” “谁说没有危险了?”车神医道:“他手臂的肉已被那僵尸破坏,只能剔除,不然的话整个手臂都会不保!” 铁大一听,立刻挣扎着跪倒在地道:“求车神医救命,若是没了这条胳膊,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废人?” 车神医道:“不是我不救你,只是来得匆忙,并没有带那割肉刮骨的器具!” 凌寒道:“这两把剑能用么?” 马神医道:“尽是胡闹,你那两柄剑本身就有奇毒,就怕没将那坏肉剔除,先把人毒死了!” 凌寒只好默不作声。 “车神医,我这里有一套器具!只是这是我祖师为那香妃打造之物,不知能不能用!”铁大道。 “我想你那祖师爷也不希望断子绝孙,而那香妃更是见不得有病痛之人,快拿出用吧!”马神医道。 铁大从贴身的内兜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盒子上面还刻着一行诗:“杏林施妙手,清泉永流芳!”正是当日凌寒看到铁大卧房挂着那幅香妃画卷上面的题诗。 铁大颤抖着将那个木盒给了车神医,车神医接过,打开了那个盒子,只见十八把各式各样兵刃模样的刀具整齐的摆在盒内,闪烁着光芒。车神医乃是一代神医,对这器械自然是行家,见到这一套器具不禁暗暗赞叹,这器具打造之美,真是盖世无双,就连每一个花纹,每一个细节都是尽善尽美,比自己那一套却要好上十倍。每一柄小兵刃的把手处都刻了作者的名号:欧冶子! 车神医双手捻出一柄小刀,将铁大小臂上的烂肉都刮个干净,而那铁大的气色也是渐渐的有了好转,车神医也长处了一口气道:“这回才真的没有危险了,只是还需要休息些时日,万不可用力!” 凌寒见铁大面色转明,心里也是一喜道:“铁兄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而此时那吴衣冠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是死了么?”他身边正是白朗,白朗见他转醒,便道了一声:“是!” “唉!人生如梦亦如幻!什么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是非成败都成空,我这一生了却了!只是小兄弟你这么年轻怎么也与我一样?却是可惜!”那吴衣冠又是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过了黄泉路,就是奈何桥!” “吴先生!你先歇一会儿吧!说那么多,不累么?”马神医道。 那吴衣冠一听是马神医的动静,骨碌一下起了身,一见自己还在这菜窖之中,便兴奋道:“原来我没死啊!”转身又看到了受伤的铁大,浑身血迹斑斑的凌寒和那一直昏迷的贾仁,便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先别问了,等回去再细聊吧!凌小子,这贾仁也需要你来救!”车神医道。 凌寒一见贾仁,想起了自己摸到的软绵绵的东西,脸上不禁一红,心道:贾姑娘,这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听到车神医相唤,便问道:“车神医,这贾仁也没有伤口,我却要怎么帮他吸毒疗伤?” 车神医道:“你需要口对口吸出他体内的毒气,他已是现在毒气攻心,再晚一点恐怕就没救了!” “什么?”凌寒一听口对口。脑袋“嗡”的一声,竟比方才撞到墙上还要痛。“这可不行!” “那就只能看着这位贾公子变成一个死公子!”马神医道。 凌寒看着贾仁那张青黑的脸,回想起他的一笑一怒,竟真如同自己的挚友一般,看来贾仁说的没错,两人真是只差同窗之谊了。 “好吧!我试试!”凌寒道,在这生死关头,凌寒顾不得那些小节。 于是凌寒捏开了贾仁的下颌,将嘴凑到了贾仁的嘴边,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芳香。凌寒一愣,心道:男女授受不亲,这虽然是替她驱毒,但也是吻了她,若是她再粘上,可是如何是好!这露琼的亲事还没个说法,若是再有一个贾仁,那可是真让人头痛了。 马神医道:“凌小子!快点救人吧!别害羞了!” 凌寒一听,也不再想那么多,伏下身子,吸到了贾仁的唇上。 一触之下,凌寒浑身一震,只觉得贾仁的嘴唇温软嫩滑,就如那阳光初升的海面,微风轻拂的椰林一般美好。但凌寒立刻提醒自己,这是在救人,不能有那登徒子之心,于是便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到了从贾仁的口中,吸出了一阵腥臭的气体,凌寒急忙吐出。 “应该还有!”马神医看了一眼凌寒吐出的浊气道。 凌寒只得再次嘴对嘴的吸气,吐气,说来也怪,凌寒每吐出一口气,那贾仁的脸色就红润一点。到了最后,凌寒感觉吸出的气已经不再腥臭,而是有些淡淡的甜香,而那贾仁的脸色竟红的如同晚霞一般。 凌寒见贾仁呼吸已经平稳,便躲到了一旁。那车神医用那玉针在贾仁的人中穴轻轻一刺,那贾仁“嘤咛”一声便睁开了眼睛。一见众人竟然围在自己看,不由得有些娇羞。 贾仁又朝着凌寒瞟看了一眼,脸上的红霞仍未褪去。凌寒急忙扭过脸,不敢直视。 凌寒见众人已经脱离险境,便道:“车神医,您看下一步该怎什走?” 车神医道:“看来这只是香妃墓中的一室,既然香妃能给出开门的钥匙,那这香妃一定会给出后人进入墓室的方法。只是还得仔细观察,但切勿莽撞,就怕这墓室里还有机关!” 第一百八十八章 歪打正着寻暗门(第二更) “这“失心散”又是什么毒?竟然这么霸道,会令人迷失心智!”凌寒问道。 车神医眨巴眨巴眼睛,朝着马神医指去,示意问马神医。 的确,若是说灵丹妙药,车神医这里比比皆是,但若要问这“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还得问马神医。 马神医道:“这‘失心散’是上古时候的一种霸道毒药!这毒药还有一个来历,有一君王名纣,即位之初亲率大军东征西讨,收服不少土地,当纣王凯旋时,他的丞相比干率百官,出城数十里相迎。小儿谚道:纣王江山,铁桶一般。但那纣王很快便堕落,他大兴土木,沉迷酒色,不理国事。比干见到纣王的所作所为,坦率直谏,纣王表面点头称是,但并不改过,且愈加荒淫暴虐。比干心道:主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即谏不从且死,忠之至也。他不畏抄家灭族,连续抨击纣王之过。纣王被比干批得无言,喝问:你为何坚持?比干道:君有诤臣,下官为臣,进退自有尚尽之大义!纣王又问:何为大义?比干答:桀不行仁政,失天下,我王若无道,定失天下!纣王听罢勃然大怒,道: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信有诸?说罢,命人剖胸取了比干之心。但比干无心并没有死,因为自己无心,比干便想找出到一颗心来替代,但又不能取那良善之人心,只好取那邪恶之人心,装入自己的身体,可一旦换上这邪恶人心,便行事邪恶,所以比干便取出那替换之心,磨成了齑粉。哪知若是人吸入这齑粉,就会变得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真如失去心一般,所以这药粉便叫做‘失心散’。而这‘失心散’最大的用处便是防那盗墓之贼。只是这毒药早已失传,看来香妃在世时,还能配制这等毒药!”说罢,眼睛里放着期待的光芒,心道:若是进了香妃墓,她墓中定有那上古的药方,医学典籍,这回可是没有白来! 凌寒听了问道:“为什么那个墓室里有那‘失心散’,而这个菜窖里没有呢?” 马神医道:“看来这个地窖只是入口,并不是真正的墓室。‘失心散’一般都分布在墓室四壁,一旦有盗墓者挖动,那‘失心散’便四散而开,那盗墓之人吸入后就变成这僵尸。” “既然这毒这么厉害,那我们还能不能进入那墓室了?”凌寒眉头一皱问道。 “这个墓室是因为有人挖洞,才使那‘失心散’放出,若是我们找到进入墓穴的玄机,并不会触发毒药或是陷阱,也就不会有危险!”马神医道。 “只是如何解开这个玄机,还得依靠贾公子!”车神医道,方才贾仁指挥众人搬菜挪架,又指导凌寒使出步伐,便打开了这隐秘的墓门,众人也是心服口服。 “啊!”贾仁脸上的红霞仍然没有褪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车神医呼唤自己的名字,急忙应了一声,但众人都察觉到,这贾仁的心思并不在车神医的话语上,莫非那‘失心散’的药劲还没有过? “贾公子足智多谋,方才能破解这石门之密,定能再找出进入墓室的方法!”车神医见贾仁没有注意,便又重复了一次。 “啊!这香妃墓的确有不简单,小可一时不防,便中了这‘失心散’中毒,多谢车马二位神医再次相救!这进入墓室的方法,我也得细细查看,方能想出,只是那墓室依旧有毒,我却不敢再进入!”贾仁缓了缓神道。 “这个无妨!”马神医掏出了几个药丸,放到了几人的手里道:“这个是‘解毒醒神丸’,放在鼻孔里,就能阻挡那毒气的侵入!” “事不宜迟,那我们就再进去那墓室,寻寻有什么线索!”贾仁道。 众人便都进了那间墓室,只见地上依旧是尸骸遍地,满眼的断肢残躯,一阵阵的血腥味涌向众人的鼻孔,直令人作呕。若是没有马神医那药丸,贾仁都要吐了出来。 贾仁暗想:这地面上并不像菜窖那样,还有两种颜色的石砖,此间墓室地面只是一个颜色的石砖,所以这墓室内的机关,并不是在这地面。除了地面,这墓室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并没有其他的物品。而且那墙面雪白,像是刷了一层白灰,但用手一摸,却是十分光滑,这玄机究竟会是在哪里呢? 贾仁巡视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一对眉毛拧了起来。 凌寒见贾仁的样子,想起了他真的是个“假公子”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 贾仁仿佛感觉到了凌寒的异样,朝着凌寒白了一眼道:“凌兄一副得意的样子,不知有什么高见?” 一语既出,众人无不望着凌寒。 凌寒见贾仁相问,一边装模作样的抚摸着光滑的墙壁,一边支支吾吾道:“我,我这里,并……并没有什么发现!”心里却暗骂:这小姑娘,也不知她安了什么心! “原是这样!我见凌兄好像在笑,还以为有什么发现呢!还希望凌兄不要总想着美事,耽误了进入香妃墓的大事!”贾仁一本正经的道。 “贾……贾兄说的是!”凌寒闹得满脸通红,揶揄道。 凌寒的手依然抚摸着墙壁,那墙壁光滑如镜,还有丝丝的凉意传到凌寒的手掌。 忽然凌寒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觉得有些问题自己竟然忽略了,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凌寒回忆着,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自己觉得不对,但是什么东西呢?凌寒皱着眉头,朝着这墓室的四处一阵张望,是那旱魃?不对!是那些僵尸?也不是!凌寒又看了一下四处的墙壁,有些地方,已经被溅上了血,除了那溅上血的墙壁,其余的地方,都是一般的雪白光滑。 凌寒想了半天并没有想起,不由的拍了怕自己的头,“哎呦!”头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让凌寒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这才想起,方才自己的头撞到了那墙上,定是起了个大包。 “大包!撞墙”凌寒低声念叨,他的脑海里又是一道电光闪过,立刻回忆起方才与那旱魃搏命时的事:那旱魃被自己斩断了一只手后,一挥断肢将自己撞飞,撞到了墙上,头撞的生疼!然后又一个僵尸抱住了自己的脚,被自己踹开!不对,是自己倒在地上,扶着墙,并没有站起来!而那面墙! “我知道了!”凌寒大叫一声,竟吓了众人一跳。 车神医立刻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众人也是朝着凌寒望去。 凌寒的目光在地上扫了半天,终于看到了那个曾抱住自己双腿被自己踹了一脚的僵尸,正四肢蜷曲的伏在地面上。而他附近的墙面也是一样的洁白,并不能看出有什么不同。 凌几步奔到了那个僵尸的旁边,伸手在那墙面上摸索着,只是摸了半天,那墙壁光滑依旧,并没有什么异样。 凌寒挠了挠头,忽然想起,这个僵尸被自己踹出了数米,那当时自己摔落的地方,就是在距离这僵尸数米的地方!凌寒顺着那僵尸在地上滑过来的痕迹,找到了自己撞上的那么白墙,先是一看,并没有什么异样,又用手指轻轻的抚摸,一摸之下,那惊异程度不亚于摸到了贾仁。 凌寒的手指所及,又是那粗糙的墙面,只是看起来却光滑如镜,若不是凌寒那时摔在这里,想扶着强起身的话,这个不同之处却不会被发现,而反常必妖,这里与其他的地方不一样,定是那玄机所在。 “快来看这里!这里定有玄机!”凌寒高声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神兵杏林情未了(第一更) 众人方要朝着凌寒那前行,就感觉到一阵冷风直吹脸面,原来,是那菜窖上面的盖子被打开,这墓室里的冷气又向外流出,才形成而了冷风。 众人急忙朝着窖口望去,只见先是下来了一双粗壮的长腿,紧接着下来一个魁梧的身躯,最后露出了一张国字脸,却是五味! 众人见是五味,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但五味并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在等待着,紧接着又垂下一条粗壮的长腿,另一条腿踩上了木梯,紧接着下来的也是魁梧的身躯,就如同与五味的孪生兄弟一般,最后露出的却是一张胡胡茬茬的脸,一双肉缝一般的眼睛东张西望,正是那天宝。 五味一下来便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熏得他直摆手,再一看那满窖的青菜都成了菜干,不禁猜道了这里面定是发生了怪事,不敢前进一步。而天宝下来立刻叫道:“这是什么味儿,这么臭!”顿时捏住了鼻子,就要往里面走,被五味一把拉住,道:“二傻等等!” 众人见是他二人,急忙挥手,示意不要进来。而马神医便出了那墓室,迎了一下,交给两人各两粒药丸,让他们塞在鼻孔中,才引着他们进来。 五味见那墓室里满地的僵尸残肢,又看到了铁大受伤的手臂和凌寒满身的血迹,仿佛看到了方才众人与僵尸相斗的激烈场面。 而天宝见了一地的僵尸,不禁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嘴里还嘟哝着:“什么玩意!吓死人了!” 车神医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五味道:“我将那灰孙子灌醉,怕你们有事,便下来看看,天宝在上面呆着无趣,便也要下来!” “郭先生没事吧?”车神医问道。 “师父没事!他还嘱咐诸位一定要多加小心!”五味道。 凌寒见五味天宝来了,心中稍安,因为几个人里面,车马神医虽然医术高超,但武道之术却十分微薄,而贾仁等人中毒方愈,那铁大还受了重伤,白朗虽然机警,但毕竟心智还没有恢复,不能独当一面,所以方才凌寒才会陷入了孤军奋战,若是没有那两把神兵利器,这胜负真就难说了。 而五味天宝的到来,无疑是给凌寒增添了生力军。一会儿破解这机关之后,即便再遇到些怪物,也多了两个得力的帮手。 “凌兄,你方才让我们过来,却是要看是什么?”贾仁问道。 “贾……贾公子!你摸摸这墙壁,看看有什么不同。”凌寒道,想叫贾姑娘,但又有些难为情,便将那姑娘二字咽到了肚子里。 贾仁见凌寒的表情有些奇怪,脸上一红,垂着头,朝着凌寒所指的地上摸去。 只见贾仁一边摸,脸上的表情却随之变化,时晴时阴,摸完了一遍,又再次快速的摸了一遍。之后,贾仁陷入沉思。 众人见他思索,都不敢打扰他,只是一个个的都开始摸了一遍那墙壁,也都感觉到了那块墙壁上的异样。 众人只是觉得所触之处,有些小坑,有的似乎是圆形的,有的似乎是长形的,还有的似乎是个小圆坑,但都不知这究竟是何意义。 贾仁的眉头忽然打开道:“铁兄,可否借你那治伤器具一用?” 铁大道:“当然!”那器具已经开过木盒,铁大也就不再纠结,便将那木盒交给了贾仁。 只见贾仁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刀,那刀柄处还刻着一个龙头,刀身如雪般明亮。贾仁一手捏住那刀柄,一手摸着墙面,摸索了半天,终于停下,将那把小刀插到了另一手的指缝之中,只见他并没有用力,到了最后,那小刀竟被他插入了墙内,直至没柄。 而贾仁也不吭声,紧接着又捻起一把小枪,这把小枪也是按照长枪的比例所制,那枪柄上还盘着一条金龙,眉眼胡须,无不栩栩如生。贾仁也是捏住这把小枪,这回并没有再摸,只是直接插向了墙壁,那小枪竟也像是入鞘一般,直入墙壁,直至没柄。 众人不禁暗暗称奇,不禁佩服这机关设计的巧妙,而且还佩服贾仁这心思的敏捷,只是摸了两次,便记住了那些坑坑洼洼的位置。 就这样,贾仁不停的拿起一个微缩的兵器,插入墙壁的孔洞之中,并没有一丝迟疑,而且,所找的位置也是分毫不差,直到把那十七柄小的兵刃插入了那墙壁。 贾仁有捻起最后一柄,这就是那流星,只是一个球状的头,底下还有一个手柄。贾仁一拉那手柄,竟然拉出了一条细细的钢线,十分坚韧,竟也真如那流星一般,若是真的流星舞动起来真飞龙穿雾、彩凤撩云,其快如飞,故有“如插翅飞虎,似过海蛟龙”之说。 贾仁道:“待会儿我将这流星放入里面,没准会引出蛟龙出海,放出猛虎出笼,诸位还要留神!” 众人的心也是提到嗓子眼上,凌寒急忙挪到了贾仁的身边,道:“你放吧!我来保护你!”一脸关切的样子。 贾仁见凌寒关心的样子却不是有意装出,芳心一动,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没事!你也要当心!”说罢将那流星按进了墙里。 众人都绷紧了弦,生怕一个不防,再丢了性命,谁都不敢轻动。 忽然,那墙里面传来了“啪嗒”一声轻响,像是机弦被触动的声音,紧接着,只听“咔咔”的两声,原本无缝的墙上,竟然升起了一道石门,而里面露出了一个小室。 众人急忙后退,生怕那小室中再有什么怪物扑出。 只是众人等待了片刻,那小室里只有一阵凉风吹过,并没有一丝声响。 凌寒拿了火把一马当先,进了那小室。 只见那小室能有二十余方,而小室的中间,却是放着一个铁砧,铁砧之上,还有放着一把铁锤,一把铁钳,旁边还有一个小的铁匠炉,正是那打铁用的全套家什。 而正对着的墙面之上,挂着一幅画卷,凌寒用火把一照,画面上竟是一个年轻的铁匠,正抡起铁锤砸向一块铁料。那铁匠浓眉大眼,宽鼻阔口,虽然不是十分俊朗,但别有一番粗犷之气。那画卷旁边还写了两行诗:风动一炉火 锤生万点金。诗画底下署名却是全妃萱,凌寒心道,莫非那万口流传的香妃,竟然姓全,不知与那全冠白是否有亲戚。 众人见并没有什么异常,也纷纷进了这间墓室,说是墓室,竟像是一间铁匠铺。 车马二位神医见了那铁匠炉等物,不禁暗自称奇,心道,这铁大说的真没错,原来杏林一脉与这神兵堂真的还有些渊源。 而铁大见到那些物品,不禁顿生惆怅,心想:祖师只与那香妃见了一次面,二人却真的相知相恋,所以那香妃死去也难以割舍对祖师的情意,而祖师也是一样,终生苦苦寻觅,最后孤独终老。 贾仁看到这些打铁的家什,心里不由也是一动,又偷偷的朝着凌寒望了一眼,心里想:真的得听那文冰姑娘所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是落得与香妃一般,死时都没有表露过心怀,只能是遗憾终生。 天宝五味等人也是进了这小室,五味持重,只是看着。而那天宝看看这,瞅瞅那,也是十分好奇,一会儿看看那画卷,一会儿又拿起了那铁锤,装模作样的在那铁砧上敲了几下,竟是敲得“叮当”作响。这没有鬼怪的墓室令天宝的玩心顿起。 凌寒听到声响,紧忙喝道:“天宝,快放下!这是先人之物,不易乱动!” 话音未落,只听“叮叮咚咚”一阵乱响,竟然好像是回应天宝一般,众人朝着响声看去,只见是那进来的石门旁边的墙壁,那十八把小兵器竟然一一弹出。 众人都直直的看着,贾仁忽然脸色一变,道了一声:“不好!”说罢,就朝着那石门扑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章 英雄气短情却长(第二更) 饶是贾仁机敏,但还是晚了一步,那道石门竟径直落下,没有留下一丝空隙。而众人竟听到那石门后面传来“簌簌”的细响,就如那流沙一般。 贾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看来回去的路已经被封死!” 凌寒瞪了一眼天宝,道:“没事!用这把“干将碧狮剑”定能割开这石门!”说着就抽出了宝剑,要划开那石门。 贾仁急忙道:“寒哥莫动!那石门后面已经全是流沙,或许还是毒沙,若是划开,定会流进这间墓室!”贾仁情急之下,却叫了一声“寒哥”,待发觉之后,已是来不及收口,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凌寒却没有在意贾仁称呼自己什么,只是恼怒众人都被困在了这间小室,万一出不去,自己且不是害了众人,凌寒想罢,埋怨了一句:“天宝!都是你惹的祸!” 天宝见凌寒生气,也是不敢吭声,只是低着头,还在摆弄着那柄铁锤。凌寒见天宝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便安慰道:“天宝哥!我并是不怪你,只是墓葬里面机关重重,我怕你一不留神,会受伤害!” “这并不怪天宝!”贾仁道:“这机关就是这样设计的!若不是天宝动这个铁锤,引发那机关,恐怕那个墓室里的毒砂就会涌到这里来,倒时,谁也逃不了!” 天宝一听此言,方才抬起了头,朝着凌寒看了一眼,意思是:“咱们兄弟交情这么好,就不用谢我了!” 众人一听,也都叹了口气。 车神医心道:虽然没有立刻死,但十个人,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也是离死不远,眼见这墓室密不通风,若是不能及时逃脱,定会被活活闷死! 忽然那吴衣冠高声道:“我说这墓里有古怪,不让你们来,你们偏偏要来!这下,谁也跑不了!谁也跑不了了!”喊罢,神色似有些疯癫,又如那日在那马神医处一般。 车神医一皱眉,在他背后轻点了一下,那吴衣冠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之后,车神医道:“这吴衣冠真的有点魔怔!看来出去后,还得帮他治一治!”车神医此意,也是为了稳住大家的情绪。 那贾仁愣了一会儿,道:“诸位不用担心,既然我们是光明正大的破阵进来,定与那盗墓贼打洞进来不同,若是香妃泉下有知,定然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后辈。大家只需冷静,待慢慢找出出去之法!” 铁大见那些小兵器都已经弹了出来,便将那些兵器都一一抽出,再次放入了那个木盒。 贾仁想了想道:“诸位先请坐下,减少活动,这小室并不透风,若是活动,定会多消耗这里的空气!” 众人一听有理,便纷纷坐下,调整呼吸。 贾仁皱了皱眉,虽说是众人调整呼吸,能多坚持一段时间,但最多也超不不过一柱香。贾仁忽然起身,将那室内的火把全部熄灭,整个墓室顿时漆黑一片。 “你要做什么?”凌寒不解的问,虽然自己可以夜视,但还是火把的光明还能给大家一点安全感。 “火把会消耗空气!但是宝剑却不会!”说罢,贾仁抽出了“莫邪金蟾剑”,那剑刃竟发出了幽幽的蓝光,照亮了贾仁的脸。 凌寒不禁佩服贾仁的机智,也抽出了自己的“干将碧狮剑”,两把剑光交相辉映,也将这小室照的明亮。 贾仁绕着这墓室开始仔细的观察,而凌寒也用那宝剑在其余几面墙上乱刺,希望能够找到出路,只是虽然那宝剑能轻易的刺入岩石,但却没有发现哪面石壁的后面是空的,也就是说,这个小室的四面全是石头。 众人只觉得这墓室里越来越憋闷。而那贾仁观察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什么头绪,最后只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挨着也是泄了气坐在地上的凌寒。 “凌兄,你看那幅画,会不会有什么提示啊?”贾仁指着面前的那幅画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单纯是一幅画!”凌寒看着那画中的男子道,那男子定是那欧冶子前辈,只是并不能从画中跳出出来救人。 众人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有些不够喘,胸口开始憋闷,那被点了穴的吴衣冠已经进入了昏迷。那车马二位神医并不能相救,因为那样会耗费更多的气力,也消耗更多的空气,现在各人都已是自顾不暇。 贾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幅画,越看越入神,忽然道:“不对,这个画的位置不对!” 众人一听贾仁的话,似乎又燃起了希望,纷纷朝着那副画看去,但都看不出什么名堂 贾仁道:“大家看,那面墙是方的,若是只有这一副画,定会挂在中间,但这幅画却挂在了偏右的位置,说明左面还留了一副画的位置!铁兄,你的那副画呢?那墙上定然留有你挂画的位置!” 铁大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从怀里掏出了那副绘有香妃的画卷,在那面墙上一阵摸索,果然在那与另一幅画面同高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像是能挂画的小钉一般。 铁大打开了画轴,将那画轴挂在了那墙上。大家原以为这定是那玄机所在。只是等了半天,房内并没有什么变化,铁大不禁又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那车神医忽然低低的道:“病者初,呼吸不易,短期无恙。五十息毕,体弱者难以为继!武道者或可苟延半炷香。继而,体内气难继,呼吸如牛喘,心速跳,血脉张,期五十息。再继,呼吸剧,颜面青紫,颈筋怒张,神识灭、肌无力,随后呼吸浅,渐停,心跳微状如假死。再继,吸气断续,鼻翼动,瞳散肌松。最终,司命之所属!” 众人一听,这正是此时的症状,只是众人已经到了呼吸如牛喘的阶段,看来如果在没有办法出去,定会全军覆灭。 凌寒忽然感觉道有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低头一看,却是贾仁。便道:“贾兄,你!” 那贾仁柔柔的道:“寒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凌寒道:“有话便说,你我可是扛过枪,分过赃的交情!”还有那一起逛“风月阁”的交情,凌寒自然不能说。 贾仁笑了一下道:“寒哥,其实我是个女子!” 凌寒也笑道:“我知道!” 贾仁道:“我知道你知道!” 凌寒惊道:“你怎么知道?” 贾仁道:“从你后来的眼神,我就知道了你已经知道!” 众人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二人的说话声,因为他们知道,这也许是那贾仁最后的机会了。 “寒哥!你说若是那香妃前辈与欧冶子前辈在一起了,会怎么样?”贾仁道。 “他们会很相爱,一直到老!”凌寒看着墙上的两幅画道,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心里一阵狂跳。 “寒哥,我们可以像他们一样么?”贾仁说出这句话,声音竟如蚊蚁一般。 凌寒握住了贾仁的手笑道:“当然不可以,我还不知道你长的什么样!万一你长得无盐一般,我怎么敢要!”说罢,凌寒又有些后悔,真不该说出这戏谑之言,但一想到已是快死的人了,说一句也无所谓。 贾仁道:“我这就给你看!”说罢就要撕扯自己的假面。 凌寒一把按住了贾仁道:“不用了!贾妹!不用看也知道你定是有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自信!” 贾仁听到凌寒这么说,便不再动,只是顺势靠在了凌寒的怀里,头贴在了凌寒的胸口,轻声道:“寒哥,你抱抱我!” 凌寒腾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揽住贾仁的细腰,不禁想起了初见贾仁,二人在马上相斗时,自己也是搂住了贾仁的细腰,反被贾仁一头锤撞到了脸上,摔落在地,便笑道:“这回不会再用头撞我了吧!” “我哪里舍得!”贾仁柔柔的说,已是只有凌寒能听清。 凌寒揽着贾仁,目光看着对面的那两幅画上的香妃,欧冶子二人,心想,这二人竟是比自己还要强些,毕竟都知道彼此的心意,而自己对贾仁,虽然自己知道贾仁是个女子,但此时的心情,只是安慰安慰她罢了!对贾仁现在只有那朋友之情,却没有那相爱之意。 凌寒又喘息了一下,四处已经是静悄悄的,众人的呼吸声已是时隐时现。而环抱的贾仁,身体也是渐渐变软。 凌寒看着那两幅画,叹了口气,忽然发现,那画中两人的目光竟像是都在看着自己!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绝处逢生石门升(第一更) 凌寒心道:“莫非两位前辈只是想看看我的笑话,我凌寒大仇未报,大恩未了,今日竟是要死在这里了!” 忽听那马神医喘息的道:“兄长!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 车神医道:“前子,你说吧!”车神医一把抓住了弟弟的手。 “兄长!我真的是孩子脾气,就因为十五年前,你没有按我的方法来救治那个女人,便十五年都没和你来往,还闭门不见你,真是不该!兄长,你不会怪我吧!”马神医道。 “钱子,你还记得么?小的时候,母亲给父亲做好了油饼,你却想先吃,又怕母亲骂,都是我去偷偷的拿出来,给你吃!”车神医目光和蔼的看着马神医,仿佛又看到了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小男孩,正捧着一张饼吃的喷香。 “兄长,我当然记得,母亲发现饼少了,便让我们交待,是谁吃了!我胆子小,不敢承认,而你却承认是你吃的!结果母亲将你打了一顿!现在想想,我那嘴上还有那饼渣,母亲定是发现,只是不知为何,她却不揭穿!”马钱子道 “虽然你出生只比我晚了几个呼吸,但注定我就是你的兄长,要一辈子护着你!也许母亲也是这么想的!”车神医道。 马神医的眼里闪着泪光,忽道:“兄长,你说那女子若按照我的救治方法可还有救?” “钱子,其实那女子即便没有身体的外伤,但中毒已深,所以即便用你的方法,也难以救命,用我的方法,却也只能维系半个时辰!她最后清醒时只是呼唤了一句“天儿!帮我找到天儿!”便断气了!我料想她定有失散的孩童,便沿途寻找,以为能找到她的孩子,但并没有发现什么!”车神医道。 那白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原本趴在地上的头竟然一下子立起,双眼放着幽光,望着车神医片刻,又无神的垂下了头。 “对了!那女人所中之毒竟和那全冠白要害凌小子的蛊毒竟有些相像!”马神医像是有些发现一般道。 “现在,凌小子也快变成死小子了!只是可怜我那徒儿!”车神医的声音渐渐的变小。 凌寒一听车神医所说,猛然想起了露琼,若是自己死了,以露琼的性子,定不会独活,此刻,凌寒的心里又涌起了求生的**,我不能就这么死! 虽然是四肢无力,但凌寒仍是挣扎着起身。再一看那墙上的两幅画,忽然发觉那画中二人的目光竟不是盯着自己,而是盯着那个铁砧! 凌寒心道,莫非这铁砧却是有古怪?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凌寒支起身子,匍匐的爬到了那个铁砧的跟前,用力一推,那铁砧纹丝不动。要知那铁砧重逾千斤,别说凌寒现在虚弱无力,便是平时,搬动这铁砧也不轻松。 铁大见凌寒动这铁砧,心里也是一动,喘息着道:“兄弟,我神兵堂向来敬奉铁砧,称之为“太上老君的膝盖”,也许这玄机真的就在这铁砧之上!” 凌寒一听,更加坚信这铁砧便是出去的钥匙,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手搬着铁砧的尖角,一手托着铁砧的后座,咬着牙,大吼了一声“起!”只听到那铁砧的底部竟真的传来了“吧嗒吧嗒”的齿轮之声! 只是凌寒这一股劲并不持久,那铁砧只是被他转动了一点,便耗尽了力气。 此时,车神医忽然道:“凌小子!接着!”说罢扔过一个药丸。 凌寒急忙伸手去接,但此时凌寒的身体已是超出负荷,他的手臂已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到那颗药丸滚落在地。 凌寒喘息着俯下身子,拾起了那颗药丸,看了看。 “这是‘通神丹’,能瞬间激发武道者的潜能,甚至可以直接达到畅血修为的能力!只是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并且对身体有害无益,现在你服下,尚有一搏!”车神医嘱咐道。 凌寒毫不犹豫,张嘴就将那药丸咽下,立刻觉得自己的丹田之处升腾了一团火焰,凌寒腾的起身,双手再次把住那铁砧,用力一转,只听那齿轮转动的声音竟然又传了出来,并且那铁砧被凌寒硬是转动了半圈。 正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那挂着画的那面墙竟然有了变化,那两幅画的正在缓缓的上升,露出了墙下的一条缝隙,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而那面墙越升越高,直到那两幅画的顶部顶到了棚顶,才停止上升。那墙后面,露出了一个宽大的墓室! 众人贪婪的呼吸着这吹拂过来的冷风,心里不禁仍有余悸,若不上凌寒在最后关头发现那铁砧,再过片刻,就会有人殒命。 车神医深吸了几口气,头仍是有些晕,但他起身,挨个人检查了一遍,见都没有大事,便到那吴衣冠的面前,把了把脉,见他仍只是昏厥,也就没有再管。 众人只是盘腿调息,并不在意那面墙的后面还有什么,此刻恢复体能才是最重要的。 凌寒此时也是深吸了几口气,便手持那“干将碧狮剑”立在那石门之下为众人护卫。那墓室里面一片寂静,并没有什么猛兽或是怪物扑来。凌寒松了一口气,朝着那黑乎乎的墓室望了一圈,那墓室很大,一眼竟看不穿,再打量了一下升起的石门,竟然有一米多厚,难怪凌寒用剑刺都刺不透! 凌寒心道,这石门可是要费功夫了!见没有什么异常,便盘坐在地,也开始运气调息。 众人调息了片刻,虽然还是有些委顿,但大难不死,都感福缘深厚。那铁大朝着那铁砧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念叨着:“多谢老君保佑!” 车神医走到凌寒身边道:“凌小子!这个大室或许是那主墓室,我们进去吧!” 凌寒点了点头,便燃起了火把,一马当先的进了那墓室。而那贾仁也是紧追了几步,跟在了凌寒的身边,道了声:“寒哥!当心点!” 只见这个墓室有四十余平,中间都是黑乎乎架子,而那墓室的墙壁上还有那油灯,像是专门为来人所准备,凌寒心里暗想:看来香妃定是料到后人能来此,就连这灯火都已经准备好。 凌寒手持着火把将那墙上的油灯一一点燃,那个墓室顿时明亮起来! “这!这!”车神医望着这个墓室,呆愣在那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几个架子上,满是那医药典籍,而靠着墙壁的架子上面,都是些珍贵药材。 马神医哪里还有时间发愣,径直的朝着那书架走去,翻开了一本《千金方》,看了几眼,开始啧啧称赞,又抽出一本《肘后备急方》看得津津有味,一抬眼,竟看到一本《黄帝内经》,立刻高声道:“这个宝贝这里竟然也有!这次是发达了!”还没等翻看两页,又看到一堆竹简,心道,这定是上古更加珍贵的医术,马神医急忙抱着这几本医学圣经又奔向那竹简,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高声道:“兄长!你快过来看!这里竟然有你梦寐以求的宝贝!” 车神医听罢,立刻奔来,一看那竹简,竟然笑逐颜开,高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世人都说你已经失传,竟然再这里还能看到!那位杏林前辈大可以安心了,您的后世晚辈绝不会让你的心血付之一炬的!” 凌寒见车马神医都这么激动,便也凑过来看,只见那竹简上刻着三个篆字《青囊书》。 凌寒并不知道这书的来历,旁边的贾仁道:“这《青囊书》本是一位叫做华佗的神医所著,只是他得罪了朝中奸臣,锒铛入狱,在狱中写下这旷世绝学,在他临刑之前,将这《青囊书》交与那狱卒,只是传说那狱卒不敢收留,便付之一炬,后世便只闻书名,却未见过此书,在这里能见到,真的是神奇!” “这也并非神奇,那狱卒不敢收留那本书,实际却暗暗抄录,只是烧了那华神医的手稿,做样子骗过那奸贼的!这定是那抄录,不敢流传,便被杏林前辈寻到保存到今日!”车神医道,脸上喜形于色,方才死里逃生的惶恐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天宝也是恢复了状态,又开始不安分的走动,忽然,他似乎被什么事物所吸引,便呆立在一个桌案的前面。 “这是什么?”天宝大声道。 “天宝!不要乱动!”凌寒一见天宝在那里像是要动什么东西一样,立刻高声喝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虫声新透香妃墓(第二更) 天宝立刻双手举高道:“我没动!我只是看看!” 凌寒立刻奔了过去,一看,天宝所好奇之物正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小虫,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草药。只是那些小虫都已风干,摆在似乎是水晶一般的容器圆形上。凌寒大略的看了一眼,道:“千万不要乱动!”说罢,就朝着那边的书架走去。 那马神医听到天宝的动静,也是过来查看,一见那些小虫草药,立刻兴奋的叫起来:“哦!这‘孔雀胆’竟然是四道黑杠,比我那三道黑杠的定要厉害!咦,这个红色的蛤蟆莫非就是那万毒之王“莽牯朱蛤”?果然很气派,要是活的就更好了!呀!这段树枝莫不是那“见血封喉”?一看颜色就知道,这毒性定然很猛烈!啊!我的小心肝你也在!我的“金毛碧狮”宝宝,终于见到你的真面目了!这小东西,还挺威风的!”马神医说罢就想碰碰那“金毛碧狮”的鬃毛。 天宝在一旁忙道:“马神医千万别碰那小虫!厉害的紧!”天宝见识过那“金毛碧狮”的厉害,急忙提醒马神医。 马神医笑道:“我就是那毒虫的祖宗,它们见了我,哪个还敢造次!何况这个只是一个标本!”说罢,仍旧摸向那“金毛碧狮”。 哪知,那“金毛碧狮”身上的鬃毛竟然抖动了几下。 “莫非刚才还没有恢复过来?这眼神怎么还不好使了?”马神医看到了那“金毛碧狮”似乎在抖动,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有些花。 马神医再定睛一看,那“金毛碧狮”两只圆眼圆瞪,最前面的两只肉足正向上高举,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而那一圈金黄色的鬃毛根根树立,身上碧绿如玉,真如活着一般。一时间唬得马神医也不敢轻易的去碰触这小冤家。 白朗恢复的比众人都快,或许因为在狼群里生活久的缘故,也许更加恶劣的环境,更加残酷的搏杀他都经历过。他见天宝在这边吵吵嚷嚷,也到这里凑热闹。 白朗这里瞅瞅,那里瞧瞧,并没有多兴奋,这些在车马神医眼里的万金不换的东西,在白朗眼里,远没有那鸡腿值钱。待他走到了天宝的身边,见天宝与马神医都在呆呆的看着什么,于是也伸过头去看。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那白朗竟“嗷”的一身嚎叫,立刻奔到了凌寒的身边,萎坐在地,抱住了凌寒的大腿,眼里还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天宝与马神医见白朗被那“金毛碧狮”的标本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凌寒看了一眼大笑的二人,又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白朗,轻轻的拍了白朗的后背两下道:“白朗,怎么了,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毛!”白朗惊恐的道。白朗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那“金毛碧狮”训话,那“金毛碧狮”离开时,白朗兴奋的几天都没睡好。那时,白朗就称呼那“金毛碧狮”为“毛”,颇有敬畏之意,正如许多金发碧眼的蛮夷曾经称呼华夏的一位伟人一般。 “哦?难怪那副香妃的画上有这“金毛碧狮”,那冤家果真与那香妃有渊源!待我也看看!”凌寒方才也没有看仔细,并没有发现那“金毛碧狮”。 凌寒方要迈腿,那知白朗竟然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腿,忙道:“险!” 凌寒一听笑着道:“没关系!那小冤家没在这里,这里只有它的祖宗!”说罢又轻拍了怕白朗的后背,示意不用担心,白朗才放开手,只是并不敢与凌寒一同过去。 天宝与马神医笑罢,那马神医转过身来,伸手就去捉那“金毛碧狮”,嘴里嘟哝道:“小心肝!快让老祖宗抱抱你!” 忽然,众人只听到“沙沙”的声音,那容器上的“金毛碧狮”竟然不翼而飞,只剩下那容器上一条湿湿的水痕。 这下可让马神医大吃一惊:“咦?这标本也会飞么?快找找!别被风吹没了!” 天宝忽然用手指着马神医的脸,结结巴巴的道:“马,马……马神医,它……它在你的脸上!” 马神医一听,果真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痒,伸手就要拍落!猛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那拍落的手瞬间停在了半途。这“金毛碧狮”若是受到攻击,身上的鬃毛立刻就会放出毒液,将对手毒倒,所以不管是小到蝼蚁,大到狮虎,哪个也不敢动这小虫一根毫毛,见到了唯恐若怒这个冤家,都远远的避开,就像白朗那般畏惧。 马神医一时大窘,躲也不是,打也不是,两只眼睛斜着,朝着自己的脸上看着,果不其然,脸上粘了一片碧绿的“柳叶”。 凌寒这时也了走过来,一见那“金毛碧狮”已经爬到了马神医的鼻头之上。而车神医等人闻声也赶了过来,一见这情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马神医略微有点酒糟鼻,鼻头红红的,上面趴了一条碧绿的小虫,正是“红配绿,赛狗屁”! 而那“金毛碧狮”似乎有些恼怒,一排肉足在马神医的面前一阵舞动,先耍了一套“降龙十八掌”,似乎在说:“你不是说是我的祖宗么?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敢动我一下么?”吓的马神医一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紧接着那“金毛碧狮”又是一阵乱舞,好像又使了一套“天马流星拳”,并且金黄色的鬃毛开始一阵一阵的抖动,似乎又在说:“完了吧!傻眼了吧!不知道“充大辈,没好事?我和香妃姐姐一起笑傲江湖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尽管这墓室阴冷,仍有两滴冷汗从马神医的两颊滑落,他的一双眼睛成了斗鸡状,看起来十分的可笑,偏偏是谁都不敢笑,生怕那“金毛碧狮”一生气,在马神医的鼻子上再留下两个小眼,到时可真的没有人能开出“以毒攻毒”的良方了。 凌寒一见,知道只有自己能够解困,便像从前那样,拿出那把“干将碧狮剑”就在自己的腕口轻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滴落下来,凌寒急忙把手腕上的血滴在了那个水晶的容器里。 “沙沙!”那“金毛碧狮”似乎闻到了这股血腥的味道,立刻兴奋了起来,仰着上身,那金毛又开始抖动,之后“嗡”的一声,飞跃回了那个容器上,贪婪的开始吞咽凌寒滴落上去的血液,那模样,简直就是个饿死鬼托生的,如同几辈子没有吃上饭一般。众人都能听到它那牙齿磨动的“格格”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它那碧绿的身体迅速开始了膨胀,凌寒的血液被它吞到了肚子里,由红黑色的一线,渐渐的变成了黑黑的一团,众人看到之后,无不感到匪夷所思。 只有天宝与凌寒知道,这在几个月前,是经常从事的活动。 那“金毛碧狮”吞吃完那些血液,肚子胀得鼓鼓,只见它两排肉足分别向两侧伸展,像是抻了个全方位多层次的懒腰,之后身体一蜷,竟开始睡觉。原来,“一饱三倒”这天神旨意竟只有这冤家能享受到。不出片刻,众人便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就连天宝也是连连摇头,甘拜下风。 凌寒见那“金毛碧狮”已经熟睡,便道:“二位神医,看看这些典籍有没有需要带走的,快收拾些,待那冤家醒来,万一不许我们离开,就麻烦了!贾兄,啊不,贾妹!你且随我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 车马二位神医一听,顿觉得有理,车神医急忙道:“是啊!我真是糊涂了,若是能带回去,细细专研,岂不是快哉!”说罢,就开始收拾那些医学典籍,只是这本也舍不得,那本也丢不下,最后将自己的长衫脱下,将那些典籍包了一大包。而那马神医开始收拾那案子上的各种药材。 五味笑道:“车神医,你这摸金校尉可是舍本逐末,人家盗墓都是捡些金银细软,古董玉器,你可好,来这香妃墓里偷书!” 车神医一听,脸色顿时胀得通红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寒哥,你看这里!是不是有机关?”贾仁忽然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药十一味开暗门(第一更) 凌寒一听,急忙赶过来看。 只见这边靠着墙壁处,有一个大的药柜,左右竟有十余米,但两端并没顶到两边的墙,还留有一米的距离。而那药柜的顶端却是直顶墓室的顶部。药柜上有密密麻麻的抽屉,却是如同药铺的药柜一般,不同的是那药柜上并没有写明药材名。 而那药柜前面,有一张花梨木的方桌,方桌上面放着一个吊式的天平,而天平的一端是个托盘,高高扬起。另一端却只有一条铁链,从桌上的一个圆洞穿过了方桌,直通地下。 凌寒用手拉了那铁链一下,却并没有拉动,不禁纳闷,既然是天平,就一定能找平衡,方才自己用了千钧之力来拉,竟然拉不动,那托盘一边,要放什么东西才能将这天平调平啊? 贾仁看了看这个天平道:“寒哥,你再轻轻的拉一下试试!” 凌寒点了点头,用手轻轻的放在了那边的托盘上,但托盘竟还是纹丝不动,凌寒又不断的加大力量,可依然没有效果,那托盘还是没有动。看来蛮力并没有任何作用。 “这可怪了,这个天平莫非只是个摆设?”凌寒挠了挠头道。 “我觉得不能,这机关定是出在这天平之上!”贾仁眨巴眨巴眼睛道。 “那为何这个天平根本就像不受力一般?”凌寒皱着眉问道。 “或许是因为你碰到的原因!”贾仁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那个托盘之上,只听“当啷”一声,那天平的托盘竟然直直的坠下,而那地上的铁链竟然被拉上来许多,而地下竟传来了“咔哒咔哒”的机弦声。 “啊!”凌寒不禁惊得叫出了声“这锭银子的重量竟然比我用的力量还大!” “寒哥,这锭银子不是比你的力量大,而是这个天平不能用手直接接触!看来这是让我们称称这药柜里的药!”贾仁道。“只是这药柜里这么多的药,难道要我们挨个的称一遍么?” 凌寒打开了一个药柜抽屉,只见里面是一个小包,小包里面装了一点药材,凌寒用手掂了下,只有一两多重。凌寒将那锭银子还给了贾仁,又将这个药包放在了托盘里,而那托盘竟然也是一样的一降到底。 凌寒又多开了几个抽屉,将里面的药包全部拿了出来,一个一个放在那天平之上,只是看似重量相同的药包,一个放在上面纹丝不动,另一个放上,却将托盘直接压低。 “这个天平定是不准!要不然这相同重量的药包,不能出现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凌寒道。 贾仁看到这种情况,也觉得有些奇怪,便皱着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样?找到出口了么?”马神医背着一个大包袱走了过来,看来马神医这一行收获颇丰。 “我们只看到了这个天平,但是这个天平非常奇怪,一样重量的物品,竟然有两种不同的反应!”凌寒道。“马神医你看!”说着,凌寒又扔上去一个药包,一下就把那托盘压低。然后凌寒又把那个药包拿下,换了一个重量相仿的药包,放在了那托盘里,只是那托盘却毫无反应。 马神医一看,也是感觉这天平有古怪,也拿起了几个药包放在那托盘上。一边放一边道:“这个是车前子!这个是马钱子!这个是远志!这个是独活!”虽然那药包上并没有药名,但马神医一入手便知那药包里是什么药材,这也让凌寒与贾仁佩服不已,只是这几包药分别放在托盘里,每一包都足以将那托盘压到底部。 马神医道:“真是奇怪!”马神医又拣出几包药,放在那托盘上,依旧念叨着:“这是人参,这是灵芝,这是鹿茸,这是虫草。”这几包竟都是大补之物,但结果仍旧是相同,那托盘始终被压到底。 这时,天宝喊了一声:“凌兄弟,我看那虫爷爷的肚子瘪了,快起床了,你们找到出口了么?若是待会这虫爷爷醒来,走就不那么容易了!” 凌寒道:“大家都过来看看,出出主意,这个天平着实奇怪!天宝,你在那里看着点那小虫!” 众人也都围到了凌寒身边,只有那车神医还在收拾那些书籍。 铁大看了看那个天平道:“莫非这天平是坏的?根本不能称重?” “我觉得这天平既然被放在这里,定有存在的道理,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贾仁道。“对了,寒哥,你方才放上了一包药,那天平并没有像这些药一般,将那托盘压到底,你还记得是那包药么?” 凌寒两手一摊,道:“我将那包药混在了这一堆的药包中,也分不清了!” 马神医道:“不如这样,我们挨个试试吧!凌小子,你与五味,白朗将所有的药包都找来,放在一起!” 凌寒等人得令,便分头行动,将那药柜里面所有的药包都掏出,堆放在了那方桌之上。 而马神医与露琼开始一包一包药的试验。“这包是大黄,这包是牛黄,这包是雄黄,这包是硫黄!”但这几包药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那托盘一压到底。 马神医每放一包,将那托盘压到底便扔到一边。 这时,车神医背着一大包书,走了过来。先将那包书放在了地上,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道:“钱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多的药材?” “兄长,这是一个机关,只有将这天平调平,才能找到出去的路!只是这些药材太多,只能一个一个试!”马神医道。 车神医静静的看着马神医,马神医继续试,还是一边试一边叨念:“这是白芨,这是白术,这是白芍,这是白芷!”说罢,又将这四包药扔在了一边。 车神医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忽然从那一大堆的药包里抽出了十多包药,放在了桌上,道:“钱子,你试试这些药!” 马神医看着兄长,有些将信将疑,但仍然拿起一包药材放到了那托盘之上,嘴里念叨着:“这是常山!”只见那托盘竟然一动没有动。 马神医瞪大了眼睛道:“这真是奇怪,我试了这么多的药材,都是一坠到底!这包药却是不压秤!” 紧接着马神医又放上一包药道:“这是木榧!”结果还是一样,那天平的托盘依旧高高撅起。 马神医想了想,忽然明白了,嘴里念叨了一句:“十大功劳救必应!” 车神医忙道:“你明白就好,将其他的药材一起放上吧!”车神医心里仍是有些防备,便没有让马神医都讲出来。 “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榧子马兜铃。当归常山西河柳,黑丑甘遂天南星!”贾仁笑着道。 车神医眉头一皱道:“这首诗你怎么知道?” 贾仁笑道:“怎么知道的就不告诉你了!还是先看看能不能出去吧!若是不能出去,知道得再多也没有用处!” 那马神医将那十一包药都放在了那托盘之上,忽然就听到“哗”的一声,那天平的托盘一段,竟然降下,而那铁链一段竟然上升,而那天平两端刚好平衡。 只听那地下又传来了一阵异动。那个药柜竟然一分为二,从中间向两边移动,刚好顶到两侧的墙壁,便停止了移动。药柜动后,露出了原来隐藏在后面的一道石门,石门上还挂着一个卷轴。 凌寒上前两步,摘下了那卷轴,交给了车神医,车神医面色凝重,心想,莫非这就是那通往衣冠冢的路线图? 第一百九十四章 虫爷欲留不速客(第二更) 车神医的心里一阵激动,多年的夙愿就要达到一个重大的转折,怎么能不心动呢? 只见他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托着那卷轴,另一只手就要解开那绑着卷轴的麻质绳索,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而众人也都围在他的身边,想看看这卷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马神医见兄长有些情不自禁,那只战抖的手一连几次都没有扯开那绳索,便道:“兄长,不如让我来吧!” 车神医却摇摇头道:“我!我能行!” 说罢,终于扯住了那线头,轻轻一拉,将那绳索的活扣拉开,又缓缓的将那卷轴打开。 众人正要观看,忽然听到天宝那里一声惊呼:“不好了,虫爷爷醒了!” 一听此言,反应最快的当属那白朗,直接身子一软,又跪坐在地,紧紧的抱住了凌寒的大腿。 而众人朝着天宝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天宝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并没有看到那“金毛碧狮”。 “那“金毛碧狮”在哪?”凌寒高声问道。 “它,飞到你们那边了!”天宝不敢过来,只是高声道。 “哦?”凌寒吃惊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左右的张望,生怕那冤家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不知,稀里糊涂的就送了性命。 但众人并没有发现那“金毛碧狮”的踪迹,忽然白朗大叫一声:“毛!” 眼睛里一片惊恐,随之松开了凌寒的大腿,手脚并用,一阵狂奔到了天宝的身边,用的又像是廖家的“踏沙无印”步伐。看来这最原始的惊恐也激发了白朗最原始的本能。 众人知道这“金毛碧狮”定是在自己的周边,心里无不发毛,都在互相的观望,不知这冤家正落在谁的身上。 马神医眼睛一瞪,急声道:“兄长,快放手!那冤家就在那幅卷轴上!” 众人急忙朝着那卷轴一看,只见那“金毛碧狮”果然趴在了那卷轴之上,鬃毛竖立,正要朝着车神医拿着卷轴的手爬去。 车神医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的将那卷轴扔了出去,那卷轴在空中呼扇了两圈,倒扣在了地上,那卷轴的背面却是一幅山水画卷。 众人还没等看清那画卷,只听“沙沙”的一阵响声,那“金毛碧狮”竟直落在了那卷轴之上,高昂起了头,先是将金色的鬃毛抖了三抖,又一阵挥舞那两只短短的肉足。 凌寒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这“金毛碧狮”却是何意。 车马二位神医倒不想揣摩这小虫的心意,只是盯着地上的卷轴,车神医心道:“这可怎么办好!”不由的看了马神医一眼,仿佛再说:“钱子,对付这毒虫你可是最拿手了!” 马神医一缩脑袋道:“兄长,我也对它无可奈何,它的毒性太强,而我这里却没有那合适的捉虫工具。” 凌寒见这二人都是一脸的窘样,而其他的人见那“金毛碧狮”又飞了过来,都向天宝那里躲过去。 这是,那桌子上的天平处传来了“咔哒”一声,之后片刻,那分成两半的药柜“轰隆”一声,竟然向中间靠拢了一寸。 贾仁一见,忙道:“寒哥!不好!看来这机关也会自动恢复,若是不出去,又会被困在这里!” 凌寒一看,那天平另一端的铁链真的像是在缓缓的移动,看来那贾仁所说的没错,定是这机关会恢复原来的状态。建造这陵墓的工匠定然具备那鬼斧神工,不仅能让这机关按着指定的方式生效,并且能让这机关在一定的时间后,自动恢复,也是为了真正的香妃后人发掘后,整个墓室会自动进入毁灭状态,都会被埋葬在那时早已准备好的毒砂之中。 凌寒略思片刻,一把提起了车神医的大“书包”,竟像是提起了一包棉花一般轻松。方才服用了车神医给的“通神丹”,那药力还没过,凌寒顿时感觉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凌小子!你要干什么?莫非要用这个砸死那“金毛碧狮”么?千万不要莽撞啊!惹怒了它可是不好对付!”马神医不解的问道。 凌寒想越过那“金毛碧狮”,用这袋书籍先顶住那两扇即将回拢的药柜。见马神医发问,便道:“马神医放心!小子自然不会鲁莽!”说罢,脚尖一点,竟升在了半空,连同那包书籍,都要落到了“金毛碧狮”的身后,那石门的前面。 众人见凌寒就要落下,也要舒了一口气,哪知,竟听到“沙沙”的两声响,那“金毛碧狮”忽然腾空而起。 凌寒也听到了那“沙沙”之声,心里不由一惊,眼前却有一道绿光闪过,竟直冲凌寒的额头。 正是那“金毛碧狮”,正是那“金毛碧狮”攻击人的方式! 凌寒见那“金毛碧狮”来势凶猛,如果自己继续下落,定然会被那金毛碧狮撞上,到时那尖锐的鬃毛定会刺到自己。虽然自己知道身体里已经有了剧毒,寻常的毒也奈何不了自己,但这是“金毛碧狮”之毒,正是自己体内之毒的本家,万一没有敌过,自己可就是小命玩完。 所以凌寒并不敢冒险,只见他脚尖朝那已经接近的石门轻点了一下,又接了“鹞子翻身”便飘回到了原地。 而那“金毛碧狮”并不追击,只是又落回了那个卷轴之上,像是已经霸占了那个卷轴一样,竟不给众人拿取那卷轴的时间。 凌寒一见,好像那“金毛碧狮”有意不许自己通过一般,竟有留住众人之意。 正在这时,那边的天平处又传来一阵响声,而那两边的药柜再次的朝着中间靠拢了一点。 “贾妹!你且去看看能不能停止那天平的回落!”凌寒道。 贾仁听凌寒称自己为“贾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立刻答道:“我这就去看!寒哥!”说罢,就朝着那天平之处走奔去。 此时天宝与白朗二人也在,天宝也知道若是那天平恢复到原状,那药柜之门就会关闭,倒是众人又会被困在这里,所以天宝也是在那天平处又拉又扯,只是丝毫没有反应。 贾仁到了,也是用了的拉拽了那铁链几下,但仍然没有动弹,反倒是那托盘又上升了一段,那两扇药柜又向中间挪了半寸,而眼看着就要把那出现的石门四边给挡住。 贾仁因是接受了凌寒给的任务,见没有进展,不由得有些恼怒,伸手就抽出了自己的“莫邪金蟾剑”,就要朝着那段铁链削去。 凌寒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好,害怕这么做会破坏这机关,到时定有不可预控的事情发生,于是急忙道:“贾妹!且慢!” 只是贾仁出手迅捷,那短剑犹如一颗流星一般,划向那段铁链。 只听“叮当“一声,那段铁链应声而断! 众人见为时已晚,那段铁链已经被砍断。 众人呆立了几秒钟,见那两扇药柜门并没有并拢,那车神医不禁兴奋的道:“莫非那门不会再关闭么?” 而马神医道:“我想也是!” 正在这时,桌子底下传来了一阵的震动,忽然那两扇门正急速朝着中间并拢。 五味见状,急忙将手中的一样事物扔了出去,只听当啷一声,那事物竟然顶住了两面的药柜之门。 凌寒定睛一看,正是五味那把黑铲。只是那把黑铲也被两边的药柜挤得有些变形,就如那弓箭一般。 “不好了!寒哥!我闯祸了!”贾仁有些自责道。 “没关系!你们快些搬过来一些架子,看看能不能将那柜门挤住!”凌寒道。 贾仁天宝一听,两人急忙抬了一个架子,朝着那扇石门走去。 贾仁走了几步,忽听“沙沙”的一阵响声竟像是在自己的肩头传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聪厨除虫怵重重(第一更) 贾仁低头一看,只见那“金毛碧狮”正落在了自己的肩头,到底的女孩家家,或许不怕那狮虎猛兽,但对这相貌怪异的毛虫都有着源于内心的恐惧,偶尔有那一个两个奇葩,敢兜揣毛毛虫,亲吻哈什蚂,那定是天赋异禀,不是寻常的存在! 只是贾仁并不是,她惊叫一声,立刻扔到了那书架的一头,急忙胡乱甩着自己的手臂,一阵狂舞。 那“金毛碧狮”并没有攻击贾仁,只是又抖动着金毛,落回了那幅画卷之上。但贾仁仍在闭着眼睛,一阵乱舞。 凌寒见那“金毛碧狮”没有攻击贾仁,便强行拉住了贾仁的手臂,高声道:“贾妹,没事了!没事了!” 贾仁睁开了双眼,一看是凌寒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管周围的众人,一把抱住了凌寒,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寒哥,是我害了大家!我以为砍断那铁链那门就关不上了!谁知会是这样!”又朝那张牙舞爪的“金毛碧狮”看了一眼,道:“这个小虫太可恶了!” 凌寒道:“贾妹,不怪你!你也是想救大家!” 众人见那贾仁哭得伤心,也都安慰道:“贾姑娘!我们不怪你!” 贾仁一听,虽然众人说不怪自己,但心里仍然十分自责,一道道眼泪竟将刚做好一日的脸皮又泡的褪色。 凌寒一见,忙道:“你!你的脸!” 贾仁这才想起这个面罩是经不起眼泪的,又不想让凌寒看到自己这哭泣时的脸,急忙掏出个绣花的手绢,擦干了眼泪。 凌寒见了,心道,若是前几日见这贾仁用这样的手绢,心里还得笑她,只是现在知道她是个女孩子,虽然男子装扮,用这样的手绢也属平常。 这时,铁大急道:“快想想办法!五味的铁铲坚持不了多久了!” 众人再朝着那露出的石门处一看,五味的铁铲的弧度正不断的加大,随时都有别夹扁或是被挤飞的情况发生,到那时,谁也出不去了。 凌寒一见,心道:那“金毛碧狮”定是想把众人留下,既然如此,就只有舍命一搏了! 想罢,凌寒道:“诸位,一会儿我缠住这“金毛碧狮”,你们大家寻找机会脱身!若是凌寒侥幸逃脱,便去与大家汇合!” 众人见凌寒大义凛然的样子,真如玄皇在世,救世重生,只是一想到那“金毛碧狮”神出鬼没的运动轨迹,蚀骨断肠的毒性,都为凌寒捏了一把汗。 天宝却憨憨的道:“兄弟!你不走,我也不走!” 那白朗似乎也听出了凌寒这是要自我牺牲,也直起了腰身,挺起了胸膛,大叫了一声:“不!”只见他双目冷冷,犬齿呲立,那神态,却如同那月圆之夜一般,正是“狼王麾下第一勇,虎豹熊罴莫争锋!” 贾仁虽然没有说话,但见凌寒看似文弱,此时竟能舍生取义,一颗心早就痴醉了,心里也默默道:凌郎!你若生,我便与你同生,哪怕不能相聚!你若死,我便与你同死,哪怕同入轮回! “师叔祖!你不走,徒孙怎敢先退!”五味大喝一声之后,抄起马神医包里的一截树枝就朝着那“金毛碧狮”打去! 凌寒急忙大喝:“五味,小心!” 那“金毛碧狮”一见五味冲上,也是一惊,因为这么些年,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水里鱼鳌,见了自己无不退避三舍,所以,“金毛碧狮”根本没有想到五味竟然来犯。只见那“金毛碧狮”一摇狮头,一双肉足一阵挥舞,仿佛在说: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五味一棍带风,竟是直直砸向那卷轴上的“金毛碧狮”,那“金毛碧狮”见五味的棍势汹汹,丝毫没有在意,正准备用一双肉足硬接五味的棍棒。 五味一见,心中暗想:小虫子,这就是你自己找死了!别怪你五味爷爷心狠手辣了! 一棍下去,只听“啪“的一声,力透地上的石砖,竟也将那卷轴震的飞了起来。 待那卷轴落下,那“金毛碧狮”竟是安然无恙,轻松躲过。只是又开始震动着身上的金毛,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五味见一击不中,心里也是一惊,暗忖:这小虫的身法倒是真快!以我这么快的进攻速度竟然都能躲得过去。但五味可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一击不中,又是一击,还是朝着那“金毛碧狮”砸去。 那“金毛碧狮”此时却不似方才那般,只是稍稍一闪,就躲过了五味的这第二棍,只是五味这第二棍速度更快,竟将那卷轴又震的飞了起来。 贾仁见此时那“金毛碧狮”在那地上,而卷轴在空中,心念一动,一个闪身,就接住了那个卷轴。一看这手持这面,正是一副水墨山水。只见画面上远山如黛,长河如练,清风拂柳,野芳乱点,好一派秀山丽水,山野风光。 贾仁正想再细看,就听那“沙沙”的声音正由远及近,那“金毛碧狮”竟然不顾五味,直扑到贾仁这边。 五味见那“金毛碧狮”想要攻击贾仁,急忙一挥木棍,拦在了“金毛碧狮”的前面,将那木棍舞的密不透风,真就拦住了那“金毛碧狮”的去路。五味大喊道:“奶奶!你快看那地图,速速记下!我先拦住这小虫!” 贾仁一听五味叫自己奶奶,不由一气。虽然自己易容,但五味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叫自己奶奶,显得自己有多老啊!这正是女人的死穴,不管长得多稀罕,也不愿别人说她丑。不管岁数多沧桑,也不愿别人说她老。贾仁刚想反驳一声,忽然想起方才五味叫凌寒“师叔祖”,那按照这个辈分,叫自己“奶奶”却是刚好配上辈分!心里不由转怒为喜,心道:难怪这五味三十出头便成了这风铃岛的首富,当真是聪明,即便是在这紧要的关头,还不忘辈分,知道礼数,不发财才怪!乖徒孙,若是奶奶转正了,定亏待不了你! 那贾仁急忙又将那卷轴翻到正面,这时车马神医也奔了过来,一看那正面,却是密密麻麻的画了一些兵刃的样式,尺寸,功用。 车神医看着那细密的小字,念到:“刀,割肤去死肌之用,长三寸,刃利可吹毛断发,用前。枪,长三寸,破疮放污血所用,尖为三棱,用前必以火炙。剑......剑”光线并不明亮,车神医也看的不太清晰。 还没等车神医念到出,贾仁便道:“流星,寸劲打穴之用,通血脉,去寒湿!”竟然已经看到了最后一段,原来这正是那香妃给那欧冶子看的那个十八般兵器的打造图谱。 车神医见贾仁竟能一目十行,十分佩服道:“小丫头竟是比我那徒儿机灵!看样子斗心机我那徒儿真的不是对手!看在我救过你性命的份上,以后不许欺负我的徒儿!” 贾仁不禁俏脸一红,道:“车神医说笑了,那沈小姐身受你们二位名师的真传,若是我敢欺负她,她随便使个毒,就能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马神医过来道:“还算你识相!真要是欺负露琼我定不会饶你!” 贾仁知道马神医使毒如神,就连那畅血修为的黑白无常也是畏手畏脚,不禁连连点头。 “快给二位神医看看那边!”凌寒过来催促道。 贾仁刚想将那卷轴翻过了,忽然听到五味一声惊呼道:“那小虫飞过去了!” 凌寒急忙转过身来,抽出“干将碧狮剑”朝着“金毛碧狮”一阵乱舞,那“金毛碧狮”虽然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面对凌寒这把宝剑也还是畏惧三分。只见那“金毛碧狮”身体一转,又直直的落在了露琼手中的卷轴之上,吓得露琼一把又将那卷轴扔下,三人也都各自躲开,生怕被这冤家盯上。 五味奔过来大吼一声,挥棍又朝着那卷轴上的小虫砸来,这一棍,携风雷,动乾坤,竟是五味的绝技之一“擀面杖法”演化。 那“金毛碧狮”似乎察觉到了这一棍威力甚猛,便轻巧的一躲。 “轰!” 第一百九十六章 铜墙铁壁生死门(第二更) 五味这一棍下去,飞沙走石,顿时将地上的石砖打得裂开了一道长缝。 那“金毛碧狮”似乎毫不在乎,就在五味落下的木棍旁边,依旧摇头晃脑,似乎在嘲笑五味。 五味心中暗喜,心道:小虫子,这回你可跑不了了!原来五味这“擀面杖法”的诀窍就在于留有后劲,出杖只是击打一条线,但后劲真气却如同擀面一般,向四周扩散。 说时迟,那时快,五味那杖击后的地面忽然又震动一下,升起了一片烟尘,却是那后劲爆发,同时,竟还扬起了一片雪花般的碎屑。 五味“哈哈”大笑道:“小虫!你的死期到了!” 只是车马二位神医与凌寒,看到那碎屑,心都快沉到了谷底,那小虫身下的卷轴因为年久,本来便已经老化,哪里还经得起五味这般摧残,这一击却将那卷轴打个粉碎。 那烟尘散去,碎屑落下,只见那“金毛碧狮”依旧高昂着头,盯着五味。 五味一见那“金毛碧狮”连毛都没掉一根,气的大叫一声,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凌寒一见,急忙奔了过来,挡在了五味的前面。而那车神医也扑到了前面,捡起那些碎屑,喃喃的道:“我的衣冠冢,我的线路图!”样子竟是十分的凄惨落寞。 而那马神医却是扑到了五味的身边,一看五味,脸色铁青,呼吸紧促,口吐白沫,正是中毒的迹象,但又不像是那“金毛碧狮”的杰作。 再一看五味手里拿着的那根木棍,并不是普通的木棍,而是自己在香妃墓中收罗的天下第三奇毒“见血封喉”。马神医急忙将那木棍从五味手中扯下,只见五味握着木棍的手已是青紫!难怪那“金毛碧狮”不敢硬接这个木棍,原来这木棍的毒性比它还要猛烈。 好在五味的手中没有伤口,那毒性只是慢慢渗透到五味的身体里,才没有立刻要了五味的命,饶是如此,这毒性也是十分的猛烈,足以让五味中毒而亡。 马神医急忙掏出了金针,一阵连刺带挑,方才使五味清醒,但他依旧气若游丝,浑身瘫软! 五味与小虫拼斗之时,尽管铁大一只手臂受伤,但智商并没有受到影响,不似天宝五味,只是知道在那里看热闹。见那二人在一旁一个“荷荷”的助拳,一个“嗷嗷”的掠阵,只是胡乱吆喝,便叫他二人,又搬了个架子将那药柜顶住,之后便到了那石门的跟前。石门与那药柜之间还有一个小室,只是四米见方。 铁大敲了敲那药柜,竟然“铛铛”作响,原来都是精钢打造,难怪将五味的铁铲都已压弯。而对着那扇石门,中间却有一个方框,方框里又有着许多四四方方的小方块,一个挨着一个,只有一个空缺,铁大再仔细一看,那小方块的上面竟还刻着些字! 天宝好奇的拔弄了一下,那小方块竟然还会移动,而白朗看着那石块上的字,也开始念:“不!”看来,这些字里面,只有这个字,他是认得的。 铁大一见这方块能移动,心里便想,是不是这是一个密码锁?只是如何解开呢?铁大不禁看着那上面的字:钢铁水火炎热为难器材不尽......原来白朗念叨的“不”字果然有。 “铁兄!怎么样?这石门能不能打开?”贾仁问道。 铁大一回头,只见露琼搀着五味,马神医背着吴衣冠拉着神情有些恍惚的车神医,奔了过来。而那边,凌寒手持那“干将碧狮剑”这与那“金毛碧狮”对峙着。 铁大道:“贾姑娘,这好像是个密码锁!你快来看看吧!” 贾仁一看,这正像是自己小时玩过的拼图!便道:“这定是让我们拼成一句话或是一首诗,便能打开这扇门!只是这是什么诗呢?” 凌寒背靠着众人,那锋利的剑尖对准了“金毛碧狮”,若是说前些时日,与这“金毛碧狮”还有过同榻之谊,而今天,在这香妃墓中,却是兵戎相见。 凌寒叹了一口气道:“虫兄!我们本是香妃后人,并非那摸金发丘之徒,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那“金毛碧狮”摇头晃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并不理会凌寒的话。 凌寒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凌某无理了!”说罢,剑如秋水,锋带寒霜,直划向那“金毛碧狮”。 那“金毛碧狮”似乎早就判断好凌寒来剑的方位,只听“沙沙”的一响,那“金毛碧狮”竟向凌寒的手上落去,凌寒见一剑落空,而那“金毛碧狮”又扑了上了,急忙迈出“贪吃蛇步”迅速躲闪,同时,又是一剑挥过,直直削向那仍在空中的“金毛碧狮”。 那“金毛碧狮”见剑锋又是划来,也不甘示弱,在空中一抖那金色的鬃毛,又朝着凌寒的脸上扑过。 与这“金毛碧狮”过招,不同与与人过招,人的一招一式都能看出来,但这小虫的身法却是变幻莫测,并且体积小,速度快,若不是凌寒此时还没有过那“通神丹”的药劲,根本看不到“金毛碧狮”飞行的方向。 一见这“金毛碧狮”朝着自己的脸上飞来,凌寒已是没有时间抵挡,只能朝着后面一跃,倒在地上。而那“金毛碧狮”并没有停止攻击,依然朝着躺在地上的凌寒叮去,凌寒紧忙一阵翻滚,躲过了“金毛碧狮”的毒吻,但样子竟是十分的狼狈。 此时贾仁道:“我想既然这是香妃墓,这密码诗文定于香妃有关!” 马神医道:“只是这里面并没有一点关于杏林,医药的字样!” 铁大一看,也是点头赞同。 “那就是与香妃有关的人有关!没准与那欧冶子有关!”贾仁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石块上的字道:“定是与你们神兵堂有关!你看这里面又是什么“钢铁”,又是什么“水深火热”的!” 铁大一看,忽然一拍大腿道:“正是!这正是当年欧冶子前辈留在神兵堂的一副对联:“铁硬钢柔,不经敲打难为器;水深火热,尝尽炎凉方成材!” 贾仁一一对照,果然一字不差,便兴奋的道:“铁兄,你说的没错,正是这副对联!只要你想出来这对联,这拼图对我来说,却不是难题,说罢,就开始拼起来。 虽然那两扇药柜已经被天宝等人用书架抵住,但那方桌上的天平依旧没有停止运动,地下的机簧还在“哒哒”的作响,似乎是倒计时一般,时刻提醒着凌寒,让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凌寒盯着那“金毛碧狮”,这几个回合凌寒明显的落入了下风,因为那“金毛碧狮”的行动实在是太快了,饶是凌寒拥有这“贪吃蛇步”,也仅仅能够保命。凌寒也看到了其他人都在那药柜后面的石门处,那个小室之中,挨挨挤挤的,而此刻自己的想法就是能多拖延一秒,就多拖延一秒,众人就多一秒的时间脱身。 那“金毛碧狮”又扑过来两次,凌寒只能翻滚跳跃着躲避,尽管是现在已经提升到了畅血的修为,也抵不住那“金毛碧狮”的持续攻击。凌寒暗暗叫苦,以目前的实力,自己是众人中最强的,若是自己被“金毛碧狮”毒倒,就意味这其他人只能引颈受毒了! 凌寒忽然想到,若是此刻将那书架移开,那药柜一并拢,众人岂不是就脱险了? 于是凌寒高呼:“天宝,快将那架子挪开!” 天宝平日里最听凌寒的话,一听凌寒吩咐,立刻动手,毫不含糊,一伸手,就将那架子抽了下来! 那贾仁虽然在专心拼字,但始终不放心还在与“金毛碧狮”缠斗的凌寒,担心凌寒被那“金毛碧狮”伤害。便在心里催促自己赶快拼好,只是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错。以往片刻就拼好的游戏,现在竟有些缓慢。 待那凌寒喊完,贾仁猛然听到身后的药柜有异动,回头一看,天宝正把那书架抽出去,而瞬间,那药柜就开始并拢。凌寒的身影竟在自己的眼前猛然消失! “寒哥!不要!” 第一百九十七章 干将莫邪两相吸(第一更) 贾仁猛的扑了上去,一掌击向那药柜的背板,只听到“铛”的一声巨响,那药柜却是纹丝不动,反而震的贾仁肉掌生疼。贾仁才知,那药柜竟全由那精钢打成! 天宝一见凌寒被关在了里面,也是呆愣在那里,心里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十分错误的事,但自己一时间又想不出错在哪里,是凌寒让自己做的,听他的话,难道不对么? 而白朗似乎知道了凌寒已经与他们分开,被关在门后的墓室里,便低着头用双手的指甲正在抠着药柜的缝隙,只是尽管白朗的指甲坚韧,但还是没有钢铁坚韧,抠挠了半天,连道指印都没有留下。 铁大叹了口气道:“凌兄弟,你这又是何苦呢?” 马神医心里也有些难过,道:“他是想救我们大家!”说罢,眼圈已是红红。 贾仁转过身来,又在那密码锁上拼了片刻,心里却道:“凌郎!你若是死了,我岂能独活!等着我,待我把他们放出去,就去寻你!”贾仁想罢,头脑反而一阵清明,片刻就将那“铁硬钢柔,不经敲打难为器;水深火热,尝尽炎凉方成材!”的对联拼好。 贾仁推上了最后一块石块,不禁松了口气。果真那扇石门正缓缓的升起,一个略略大些的墓室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忽然,贾仁听到了药柜的那边,又传来了流沙的声音。心里顿时明白,原来一旦开启下一个墓室,而之前一个墓室便会被流沙淹没。 “凌郎!”贾仁的心如刀割,泪水夺眶而出,也不管脸上的面皮是否会破损,那面皮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竟如毁容一般。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凌寒若死,自己已死生无可恋,还会在乎这一张皮囊么? 贾仁见众人都进了那墓室,便扶住了那药柜的背板,静静的听着,想听到那边是否有凌寒的动静,但只是听到了流沙的声音,并没有一丝的动静。 贾仁擦干眼泪,心道:凌郎,等等我,我下来陪你了!”说罢,抽出了寒光凛凛的“莫邪金蟾剑”。 众人知道贾仁定是伤心过度,想一个人静一静,谁也没有想到她对凌寒用情竟然如此之深,竟会要以死殉情。 贾仁伤心凌寒的死,就连握着短剑的手也是颤抖着,几乎握之不住。正要刺向自己的心脏,忽然感觉那“莫邪金蟾剑”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吸力,竟然“啪”的一声,掉在了那药柜的旁边,紧紧的贴在上面。 贾仁心里一惊,暗道:“莫非凌郎还活着?所以上天不让我死?”贾仁一想,急忙伏下身子喊道:“寒哥,是你么?” 说着,就去拾“莫邪金蟾剑”,一拿之下,竟发现十分的费力,用力拿起之后,竟然发现了一段剑尖,正是那凌寒的那把“干将碧狮剑”。 贾仁大喜道:“寒哥你还活着!” 只见那剑尖微微的抖了抖,但并没有任何声音。 贾仁回头高声道:“寒哥他还活着!寒哥他还活着!”说罢,便伏在那里,用那把“莫邪金蟾剑”拼命将那药柜的后板割裂。 虽然那背板是精钢打造,但那“干将碧狮剑”割上去,也如刀切豆腐一般,贾仁瞬间就将那背板割出一个半米见方的窟窿,放一将那割下的钢板拿下来,立刻就有一股流沙涌出,将露出的“干将碧狮剑”那段剑尖又埋到了沙里。 贾仁一急,也不顾那流沙是否有毒,伸手便将那流沙拨走,双指捏着那“干将碧狮剑”的剑间就向外拉拽凌寒。 但此时凌寒已经被那流沙掩埋,身上何止万斤之重,又岂是俩指之力能够拉动的? 贾仁拉拽了半天,那剑尖竟然纹丝不动。贾仁大急道:“天宝,快来帮忙!” 天宝也知道凌寒被压到流沙之中,但只是露个剑尖,让人不能直接拉着短剑的锋刃来拉拽,所以根本用不上力。 车神医此时神识业已恢复,但与马神医都是干着急使不上力气。这时铁大走了过来道:“贾姑娘,你那剑鞘是按照我的图纸打造的么?” 贾仁点了点头道:“正是,除了上面镶嵌的宝石!” 铁大道:“你快用那“莫邪金蟾剑”的剑鞘套住剑尖,握着剑鞘就能将凌兄拉出来,这两把剑鞘我都设计了暗锁!” 贾仁一听,不禁喜出望外,急忙用自己“莫邪金蟾剑”的剑鞘套到了凌寒那把“干将碧狮剑”的剑身,往后一拉,果然十分沉重。 贾仁咬牙拽了一会儿,只是微微的拉出了一点。 天宝走了过来道:“我来拽!”说罢一用蛮力,拉着那剑鞘猛的一用力,竟将凌寒的握剑的那条胳膊拉的露了出来。 贾仁立刻道:“快了!快快!天宝,快将凌寒拉出来!天宝,到时给你奖励!” 天宝这一次用的力气也是很大,只见他又吸了一口气道:“我拉凌兄弟不是为了奖励!不过奖励大鸡腿可以么?” “别说是鸡大腿!就是美女的大腿我都能给你弄到!”贾仁道。 天宝想,美女的大腿能吃么,我还是要鸡大腿吧!一边想,一边再次用力,只听见天宝“啊”的一声高喊,硬是将凌寒从沙堆里面的拉了出来。 只见凌寒双目紧闭,脸色铁青。鼻孔嘴角都是沾满了沙子。贾仁急忙掏出了手帕替凌寒擦拭脸上的沙子。手一碰到凌寒的鼻孔竟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惊得向后面瘫倒。 车神医一见,急忙一手按住凌寒的胸口,另一手按住自己的手背,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按压。 压了能有十多下,车神医捏开了凌寒嘴,想给凌寒吹入点空气。那知,忽然从凌寒的嘴里爬出一条碧绿的小虫,正是那条“金毛碧狮”!车神医一见不由得大惧,众人一见这小虫也都吓了一跳,只有贾仁一见,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拾起宝剑,就要砍向那“金毛碧狮”。 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句弱弱的声音:“贾妹!不要!” 贾仁一听,正是凌寒的声音,也不管那金毛碧狮正在凌寒的身边抖动这鬃毛,立刻扑倒在凌寒的身上,开始痛哭道:“寒哥,你没有死!你快要吓死我了!” 凌寒抬起了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贾仁的后背道:“贾妹,不要哭!我还没见到你长的什么样子,怎么能舍得死呢?” 那贾仁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醒了就知道耍贫嘴!不理你了!”说着,一巴掌拍在了凌寒的胸口。 凌寒“啊!”的一声,之后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车神医把了下凌寒的脉,感觉凌寒脉象平稳,体征旺盛,并没有中毒,所以没有大碍,只是由于有沙粒进了气管,才引起的咳嗽。 但贾仁却是不知,以为是自己出手过重,急忙拍着凌寒的后背道:“寒哥,是我不好!打疼你了!” 凌寒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并不是贾仁的错,刚要说话,只是咳嗽的更厉害了。 贾仁吓得双眼又是含泪道:“二位神医,快救救寒哥!” 那马神医解下了五味的酒壶,给凌寒灌了两口,凌寒咽下,果然管用,不再咳嗽。马神医笑道:“酒是下山猛虎,色是刮骨钢刀!你小子这辈子是少不了了!” 贾仁一听,羞得满脸通红道:“人家才不是什么刮骨钢刀呢!” 这是,只听到身边传来了“沙沙”的响声,众人才想起来,那“金毛碧狮”还在身边,只众人忽然觉得,这小虫竟然没有主动攻击人,都觉得有些诧异。 马神医问道:“凌小子!莫非你驯服了这“金毛碧狮”?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缕香魂诫众人(第二更) 几人正处在那个方形的小室,凌寒被天宝拉出,那流沙也正向这边的小室流淌。 听到马神医的询问,凌寒方要回答,忽然看到那个带密码锁的石门正微微颤抖,急忙道:“大家快离开这!” 众人一听凌寒提醒,急忙拉着他从这小室中出来,待众人刚刚离开那石门,便听“轰隆”一声,那石门已是落下。 车神医擦了一把脑门的汗,道了声:“好险啊!若非凌小子提醒,我们又被困了!” 马神医再看那石门的这一边,竟然是丝毫没有能开启的机关或者是缝隙,根本都看不出石门的所在。 众人见凌寒脱险,心里都十分的欢欣,凌寒盘腿而坐,开始调息。众人也都坐下,面对这前面黑乎乎的墓室,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凶险,见凌寒没有恢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片刻,众人似乎闻到了一股花香的味道。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铁大道! 虽然众人没有持火把,但此刻这墓室就像是射入什么光源一般,整个墓室变得明亮。凌寒睁开眼睛一看,不由一愣,这个墓室竟然是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 只见那牡丹争艳,玫瑰妖娆,百合竞妍,铃兰吐蕊,更有那金秋桂子,傲雪寒梅,正是百花齐放,花香醉人! 众人不仅惊奇万分,这哪里是那墓穴,分明就是花海! 众人不由自主的走进那花丛,但见那花朵上犹自沾着露珠,一颗颗犹如珍珠,晶莹剔透,让人觉得正是置身与百花园中。沿着园中小径,众人缓缓前行,只见身旁的花木逐渐繁茂,渐渐的看不到四处的墙壁。 凌寒暗想:这定是幻阵!只是不知这幻阵有何惊险,如果尽是这些花木,或许还没有什么危险。 凌寒一马当先,贾仁紧随其后,接着就是马神医搀扶的铁大,天宝背着那吴衣冠,车神医与白朗断后。 那小径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凌寒沿着这小径走了许久,依旧看不到头,忽然看到前面像是有一片空地,隐约有个白色的身影。 凌寒一见,心道:不管是人还是鬼,先看看再说! 于是,凌寒便奔了过去,一见,果然是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正在花旁散步。见凌寒等人过来,竟如早已料到一般,转过身,微笑的迎来! 众人一见这女子,不由得都是一愣,因为这女子的样貌正如铁大那副画上的女子一般,只是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就如那仙子一般,看来这定是那传说中香妃! 那女子未等众人发问,便先道:“诸位到此,一路上辛苦了!小女子全妃萱有礼了!”说罢盈盈一拜,言语斐然,每亩流转,就连贾仁也有些自愧不如。 车神医一听,忙问道:“你就是香妃?”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正是小女子!” “香妃前辈在上,请受杏林晚辈车前子一拜!”车神医一听着女子是香妃,立刻跪倒在地,而那马神医一见兄长如此,也是跪下磕头。 香妃微微一笑道:“两位不必多礼!” 那铁大一听,这女子正是香妃,也急忙上前,跪倒在地道:“神兵堂后人铁心拜见香妃前辈!” 香妃一听,神色略略有些变化,轻轻道了一声:“壮士请起!”说罢,莲步轻移,将铁大扶起。铁大只觉得相扶自己的手臂有一股温柔之力,竟让自己无法抗拒,轻轻的便站起身来。 香妃扶起铁大,看来众人一眼,道:“铁卫,杏林,奇门,司膳,神兵,还有……人来的还挺全,只是告诉大家,我并不完全是香妃,只是香妃的一缕残魂,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我也能猜出,定是为了杏林,神兵门派的秘密,但我保守了这个秘密一辈子,正是为了这一天,能有真正的杏林神兵子弟来此破解这个秘密,今天见到你们,我也就安心了。只是为了防止你们并不是真正的杏林子弟,这个墓室里已经被我下了毒,若是你们有违杏林一脉的祖训定会被这奇毒所害!而若真的是我杏林后人,只要寻到那先祖衣冠冢,便自然解开这毒!只是今日之毒其他人也会中上,就请杏林弟子帮助解毒,切不可毒害他人!” 车马神医一听,紧忙跪在地上道:“晚辈定会遵循前辈教诲!” 那香妃看了一眼凌寒,道:“这位公子,请借一步说话!”说罢便朝着花丛中走去。 凌寒一听,紧忙跟上,那香妃走了二十余步,停下。 凌寒也停下,鞠躬一揖道:“小子凌寒,参见香妃前辈!” 那香妃道:“你方才受了伤!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凌寒方才打坐了一会儿,虽然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已是有了精神。便道:“多谢香妃前辈挂怀,晚辈已经好多了!” 香妃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想嘱咐你一句,多做善事,少积杀戮!千万不要重蹈你先祖的覆辙!” 凌寒疑惑的问道:“我先祖?不知香妃前辈能否说的详细些?” 香妃道:“天机不可泄露,何况我只是一丝残魂!” 凌寒心道,怎么这些人都是这样,就连香妃也是如此,一句天机不可泄,便让自己陷入了不断的猜疑。 香妃道:“公子不用猜忌,你的先辈本是那仁慈之人,只是后来才变得不同,虽说是为了大家,但仍就造了太多的杀孽,所以,你断不能学他!” 凌寒一拱手道:“晚辈谨遵前辈的教诲!” 香妃又是点了点头道:“你身体上有寒毒,但是我只是残魂一缕,无法给你医治,若是你有机缘,只要找到那龙凤续命丹,便有可能治愈你这寒毒,但也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凌寒一听香妃也如是说,便知道,自己必须一同去哪衣冠冢! 凌寒道:“香妃前辈,小子不知,您所说的我的前辈,却是何人?” 香妃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了!对了,你们出这墓葬还得依靠神兵堂,只是我却亏欠他们太多,希望这次能补偿一二!好了,我只能说道这里了!祝你们好运!”说罢,香妃在凌寒的胳膊上轻拂一下,便闪入花丛不见了踪影。 凌寒只觉得香妃一拂之下,一股暖流涌入体内,顿时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气,知道是香妃帮助自己恢复了体力,不由的连声叫道:“香妃!香妃!” 只是眼前却是一片昏暗,哪里有那香妃的踪影!左右四顾,只有那同来的众人。而众人也是翘首相望,好像都在找寻香妃一般! 凌寒起身对贾仁道:“贾妹,你方才看到那香妃了么?” 贾仁点了点头道:“见到了!” 凌寒又问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点头称是。至于众人所见的香妃是否与自己见到的是一样,凌寒也不便细问,但只见众人的精神都像是好了很多,定是那香妃也为每个人恢复了体力,就连那吴衣冠,也是清醒了! 眼前的墓室依然昏暗,凌寒抽出了“干将碧狮剑”左右照了一下,只见那墓室正中,正是有口石棺,众人急忙奔了过去,只见那石棺平平无奇,并且并没有盖,而石棺内空空如也。 众人不由得奇怪,为什么这香妃墓葬中并没有看到香妃的遗骨,却只有这一具并没有合盖的石棺。 贾仁绕着这石棺转了一圈,忽然问道:“铁兄,那欧冶子前辈给香妃打造的器械还在么?” 铁大道:“还在!”说罢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木盒。 贾仁道:“大家快看!这里石棺侧面有个凹陷,以我看,定是个机关,只是需要放入什么东西,才能激发!” 众人一看,果然如贾仁所说,而铁大那木盒的大小又刚刚合适! 贾仁道:“铁兄,反正你那器械也是欧冶子前辈要给香妃之物,我看,定是香妃如此设计,待你留下这器械,便有回去之路。” 铁大听罢,将那木盒交个贾仁道:“就依贾姑娘之意!” 贾仁环顾了众人一眼,又望着凌寒问道:“寒哥,那我可就试试了!” 凌寒点了点头。 贾仁拿着那木盒,就朝着那石棺上的凹陷塞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投桃报李赠宝锤(第一更) 那精致的木盒塞进石棺之后,只听“啪嗒”一声,竟在石棺的外面传来一声轻响。众人急忙朝着那声音处寻去。 铁大距离最近,只见石棺旁的一块石板竟然自动升起,而下面好像还放着什么东西! 铁大搬开那石板,只见下面却是一个古朴的红木盒子,大小竟与那石砖相仿。 铁大看看众人,只见众人也都在好奇的看着这个盒子,铁大刚要打开。 忽听那吴衣冠道:“慢着,我看这盒子怕是有毒!” 马神医笑道:“香妃娘娘用毒,还用刻意的放在盒子里?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吴衣冠听后,羞得满脸通红,他也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众人救出,自然不敢多言,何况马神医还捏着自己的解药。 铁大打开了那红木盒子,只见里面却是一个小巧的乌黑色的铁锤。一见那铁锤,铁大不禁一喜道:“竟是那“乌金锤”!” 众人见铁大喜上眉梢,便知这“乌金锤”定然不是凡物。 凌寒问道:“铁兄,这“乌金锤”却有什么作用啊?” 贾仁忽然道:“赵州桥来什么人修?玉石栏杆什么人留?什么人骑驴桥上走?什么人推车压了一趟沟?”竟像是一段童谣,又像是一段暗谒,弄得凌寒有些莫名其妙。 那铁大笑道:“赵州桥来鲁班修,玉石栏杆圣人留,张果老骑驴桥上走,柴王爷推车压了一趟沟!贾姑娘竟然知道这“乌金锤”的来历,真是学通古今!” 贾仁谦道:“铁兄过奖了!只是偶尔听人说起过!” 马神医道:“你们两个不要在打什么哑谜!这”乌金锤“究竟有什么作用?” 铁大道:“这“乌金锤”乃是上古有一名匠的工具,这位名匠便是叫做鲁班,传说他与妹妹鲁姜相赌,一夜在洨河上修建一座石桥,看谁先完工。鲁姜不出三个时辰,便修好了那石桥。但一见鲁班那里,却是静悄悄,在回头一看远处山中,竟有一放羊之人挥舞着一个黑色的锤子。待那鲁姜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兄长鲁班,而赶着的羊群却是一块块的玉石。这些石头到了河边,鲁班用那把黑锤子每块石头敲打一下,便化作了一座坚固美观的石桥。那黑色的锤子便是这把“乌金锤”。传说这“乌金锤”打造兵刃也好,敲凿石料也好,都是无坚不摧,一锤下去,抵上普通铁锤一百锤!着实是我们铁匠梦寐以求的无上法宝。” 天宝看了一眼道:“锤子倒是不错,就是锤柄难看了些!” 众人一看,那锤柄果然丑陋,像是一个木棍连着一把饭铲一般,只是比饭铲要厚实得多。 铁大笑道:“我也是首次见到这”乌金锤“,却不知这锤柄竟然是这个形状的!” 忽然一阵“沙沙”的声音,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金毛碧狮”似乎觉得大家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竟然一飞落到了那木盒的上面。 众人一见那小虫又来,顿时又将心悬起。 凌寒却笑道:“大家不用怕,这“金毛碧狮”已被我驯服!” 众人一听,不禁大喜,车神医拱手道:“凌小子好福气,竟然能驯服这”金毛碧狮”,真是难得!” 马神医一听,心里倒有些酸溜溜的,但转念一想:这凌寒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徒儿女婿,说起来不是外人,以后把那小冤家借过来,玩几天他定不会推辞! 贾仁一撇嘴道:“难怪,你要把它放到嘴里,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让那冤家被活埋!” 凌寒听出贾仁的话中带有一丝埋怨,也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笑道:“贾妹,我是觉得这“金毛碧狮”着实与我有缘,才相救的!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又添了一个帮手!” 贾仁听罢,也不再言语,便看了一眼那“金毛碧狮”,忽然发现那“金毛碧狮”的身下似乎有字。便一指道:“你们看,那盒子上有字!” 众人一听,紧忙朝着贾仁指着的方位看去,果然是几行娟秀的小字。 贾仁念道:“君投之以桃,妹报之以李,愿君凭此锤,多打锄镰犁。” 铁大道:“神兵门入门必须先打锄镰犁,看来定是那欧冶子前辈听过香妃的劝阻,让他少打兵刃,多打农资!而且,神兵门弟子入门,必须先学打三年的农具!” 众人不由得再次感叹香妃的宅心仁厚。 贾仁看了看墓室的四处,除了有这一口石棺之外,四周都是一样的石墙,根本没有出路,便道:“既然已见过香妃,那图我们也寻到,宝也找到,神兵堂的夙愿也已完成,我们就想办法离开此地吧!” 车神医一听,想起了那张图已经被五味震碎,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马神医安慰道:“兄长不用难过!我们会有办法的!”说嘴角朝着贾仁撇了撇,示意那贾仁已将看过那图。 车神医一想也是,既然贾仁已经看到,以她的才智,定会记得那图的背面是什么模样,等待出去后,细细问她便是。 其他人一听贾仁的话,也纷纷称是。 “只是这墓室似乎没有出口,来路也已经被堵死!我们却如何出去?”吴衣冠问道。他虽然没有经历前几个墓室的惊心动魄,但他一直对这香妃墓心存阴影,一见这四处都是一个样子的石壁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 凌寒忽然道:“香妃曾对我说,若是要出这墓室,还得依靠神兵堂,看来这“乌金锤”便是这出去的钥匙!” 铁大一听,点了点头道:“我也听到香妃这么说!”说罢,铁大手持这“乌金锤”来到一面石墙,用那锤面轻轻的敲打起这石壁,但只是传来了沉闷的“笃笃”声,说明这石壁的后面,并不空的。铁大就这样转了一圈,但并没有发现,那面墙的后面是空的。 贾仁见铁大那边没有发现出路,便绕着那口石棺又转了一圈,又用力的推了一下那石棺,千斤的石棺自然是纹丝不动。贾仁趴在石棺的一侧朝着里面望去,只是普普通通的石棺,里面并没有什么。 贾仁便开始思量,这石棺既然不是香妃的灵柩,那究竟是什么用处呢? 忽然,贾仁想到,若是那欧冶子前辈找到这香妃的墓穴,定会为香妃殉情,难道这口石棺是为那欧冶子准备的?只是香妃定是不愿欧冶子前辈为自己而死,而那欧冶子前辈若是躺在这石棺中,就会…… 贾仁瞬间想明,便道:“铁兄不必找了,我知道这出口在哪里了!” 众人急忙围了过来,凌寒问道:“贾妹,那出口在哪里?” 贾仁指了指那棺材里面道:“就在那里面!” 吴衣冠却是不信,道:“这就是一口石棺,怎么会是出口,你不是在骗我们吧!” 贾仁道:“你若是想留在这里,就请便吧!寒哥!相信我!” 凌寒点了点头。贾仁脸一红,拉住了凌寒的手道:“寒哥,我们一起进去吧!”生也好,死也好,贾仁只想与凌寒一起经历,两个活人同进一口棺材,这样的经历,恐怕世上也无人敢尝试。 凌寒与贾仁一起,共进了那石棺,那石棺竟然很是宽敞,两人进去后,还有很大的空间。贾仁用力的跺了跺那石棺的底部,但是并没有一丝的动静,下面也是那石板制成。 众人见他二人进去,并没有什么异动,也是静观其变。 这时,那“金毛碧狮”见凌寒进入那石棺,“沙沙”的抖动了两下金毛,也飞落到了凌寒的肩头。 忽然,众人的耳畔又响起了“沙沙”的声响,却并不是“金毛碧狮”所发出,而是来自与这墓室的四周,只见那石壁的四处忽然开始涌出流沙,迅速的朝着众人涌过来! 凌寒一见,大吼一声:“快进来!” 第二百章 石棺之内屁声隆(第二更) 众人一见那细沙滚滚而来,也来不及多想,便都跳到那石棺里面。 而那吴衣冠见众人都跳到了石棺里面,忙道:“等等我!”也是一跃趴进了石棺,只是力量稍稍大了一些,额头撞在了石棺的一侧,“当”的一声,显然是撞得不轻。那吴衣冠身体一软,又昏厥过去。 那细沙瞬间便与那石棺同高,正要流下石棺之时那石棺之盖忽然自动跃起,“轰隆”一声,盖在了石棺的上面。 稍后众人就听到一阵的流沙的声响,那流沙便淹没了石棺,片刻恢复了宁静。 若是只有凌寒贾仁二人,这石棺还很是宽敞,但又进了八人,就十分紧凑了,情急之下,这十人竟也能挤下,着实是个奇迹。 “寒哥!我动不了了!”贾仁红着脸道,凌寒的身体就压在自己的上面,虽然知道凌寒在用力的向上撑着,但依旧感觉到了一些重量。 凌寒感觉到贾仁正对着自己的脸,吹气如兰,微微的感觉到一阵麻痒。 “我也动不了了!”凌寒道。他们二人是最先进入这石棺的,所以被压在了最底下。凌寒怕众人压到贾仁,便护住了贾仁,自己双肘撑着,努力的向上挺着。但无奈上面的人重量太沉,还是略略压在了贾仁的身上,感到了贾仁身上的一片柔软。 紧接着的是天宝,五大三粗的占了一片地方,不满意的一阵哼哼,道:“啊!谁在摸老子的腿!” 天宝的旁边却是五味,天宝的脚正对着五味的脸,一阵让人心旷神怡的脚臭味直逼五味的鼻孔,但五味的手却被压住,连捂住鼻子的机会都没有。五味紧闭着嘴,迫不得已才会呼吸一口。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摸到了一条粗壮的腿,便以为是天宝的,一怒之下,竟是狠抓了一把! “哎呦!”只听到铁大惨叫了一声!原来五味这一把却是抓到了铁大的腿上,五味知道自己抓错了人,心里暗暗发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是在心里憋着,整个身体却不停的颤抖。 “是谁!”铁大怒道!一条腿也不知朝着什么方向踢去。结果,被众人一挤,那两只假脚竟然被挤掉。铁大不由的叫道:“我的脚!谁拿了我的脚!” 白朗正在铁大的脚下,因为白朗身材较小,并且灵活,并没有感觉到重压,也是那压力都击中在了凌寒的那一侧,所以白朗这里,还是略显得宽敞,只是石棺里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这让白朗顿感气闷,而这时铁大又甩了过来两只假脚,白朗一惊,一把便抓上,感到硬邦邦的,便随手拔到了一旁,碰到了身边的车神医。 车神医叹了一口气道:“唉!可惜了我的那些书籍!”那一包书籍方才没有机会带走,这会定是埋在了那流沙之中。 马神医也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我的那些药材!”马神医的那包药材也没有来得及带走,其实即便二人带上,这石棺了也放不下其他的物品。 车马二位神医紧抱着,在石棺的另一头,好像在许多年以前,他们也是这么搂抱着,在娘胎里打闹嬉戏。 “钱子!你说这石棺里面通不通气?”马神医问道。 “兄长,我依稀的感觉到还有气流进入,虽然我们很有可能被挤死,但并不会被闷死!现在最怕的事却是有人放屁,那我们定是被熏死!”马神医道。 “哎呦!”那吴衣冠呻吟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这时,一个绿莹莹的身影在众人的夹缝中自由的穿行,正是那“金毛碧狮”,它那碧绿的身体竟然在这黑暗里发着荧光,依次照过众人被挤得变形的脸。众人都被挤得难过,见那小虫却行动自如,不禁都开始羡慕苗条的好处。 忽然,那“金毛碧狮”一扬头,发出了“噗”的一声,竟是放了一个屁。 常言道:臭屁不响,响屁不臭,而“金毛碧狮”这个屁却是又响又臭。那马神医真是怕什么什么就来,这“金毛碧狮”方才吃了凌寒的一大堆血,似乎没有太消化,这个屁的味道,当真是百转千回,较之天宝的脚臭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贾仁闻到了一股臭味,只是捂住了鼻孔道:“寒哥,你的小虫可真会赶时候!” 凌寒红着脸道:“这冤家!”说罢便闭上了嘴,只觉得一张柔软的小嘴在自己的脸上轻吻了一下,顿时,似乎鼻孔里都是香气。 “啊!好臭啊!受不了了!”天宝在下面哇哇大叫。 “死小虫!吃那么多干什么,也不怕撑死你!”五味也咒骂道。 那只那“金毛碧狮”似乎听懂了五味的话,竟爬到了五味的脸上! 五味打也不敢打,咬也要不到,一动也不敢动,竟是一筹莫展。 而那“金毛碧狮”似乎认出这五味便是方才拿着个棒棒与自己相斗的那个汉子,真是冤家路窄,那“金毛碧狮”也不咬五味,只是爬到五味的耳朵一边,轻轻抖动起鬃毛,痒得五味连连失笑,气都喘不匀道:“哈哈!哈哈……师……师叔祖……哈哈哈……快!快把它弄走!哈哈……” 铁大也在那“金毛碧狮”的旁边,也是那臭屁的直接受害人,铁大不愿多说,因为一张嘴,那臭屁便会趁虚而入。所以,只是到了迫不得已,才吸一口气。 白朗知道这臭屁是那小虫的杰作,也不敢声张,只是小声的道了一声:“恶!”只是这石棺之内,包括那“金毛碧狮”在内,却是都听得清楚。 车神医摇了摇头道:“不会谈天说地,不喜咬文嚼字,一味臭喷气,且向人前捣鬼,放屁放屁,真是岂有此理!” 马神医却没有这么文雅,只是骂道:“小冤家!待我出去,非塞上你的屁门!” 众人挨挨挤挤,一时间都叫苦不迭,只有凌寒贾仁,似乎沉醉于二人世界,竟如忘却时间一般。 铁大忽然道:“快想想办法,怎么从这里出去!在憋一会儿,我就要被熏死了!” 五味道:“你快用你的黑锤子,看能不能将这石棺的底砸开,我们挖个地洞出去!” 众人一听,均觉得不错,凌寒道:“铁兄,快将那“乌金锤”借与我,我试试能不能将这棺底凿露!” 铁大听罢,便将那“乌金锤”塞给了五味,五味又塞给了天宝,天宝交到了凌寒的手里。 凌寒费了的拿过那“乌金锤”,只是手一活动,重量便压到了贾仁的身上,贾仁朝一边一躲,凌寒便再次用手支了起来。 凌寒道:“贾妹,你用这“乌金锤”砸砸试试!” 贾仁道:“我感觉这里挺好的啊!为什么要出去?”方才这一吻,便让贾仁觉得这石棺之内,也是人间至乐。 凌寒道:“贾妹,此时不是说笑的时候,待我们出去了,再说好么?” 贾仁一撅小嘴道:“不好!出去了你还有别人喜欢!这里多好,只有我一个人!” 凌寒见贾仁似乎在耍小姐脾气,便小声道:“出去我们也能在一起!” 那贾仁一听,脸上一红道:“寒哥,你可不许骗我!” 凌寒道:“我若骗你,叫我生不如死!” 贾仁一听,心里高兴,便接过了那把“乌金锤”,朝着自己的身边轻轻的一砸! “铛”的一声,竟然是金属的声音。 那吴衣冠此时竟被声音惊醒,正巧闻到那“金毛碧狮”的臭屁,眉头一皱,道了一声:“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得身下的石棺底部竟然猛的翻下,而众人都向下跌落! 第二百零一章 暗河水冷心更寒(第一更) 众人只觉得身体一阵猛的下坠,顿时产生一阵失重的感觉。 凌寒忽然感觉到头上有一阵光亮闪过,虽然身体在下坠,但仍是调整了一下身形,朝着头上一看,只见那朝上翻着的石棺底部待众人都落下后,又向回翻转过来,那石板上赫然隆起一口水晶的棺材,里面正躺着一个人,娇艳如花,只是双目紧闭,正是那香妃!而那口水晶棺材又瞬间的翻了上去,只能看到那灰白色的石板,香妃的灵柩终于翻入了那石棺之中! 看来,众人已经完成了夙愿,香妃也终能入土为安。 凌寒等人阻止不了下坠的势头,只觉得耳畔呼呼的风声,而身下似乎是万丈深渊! “啊……”那天宝不禁大声的喊出。 没等天宝一声喊完,只听见“扑通”“扑通”几声响,众人竟掉落在一条暗河之中! 那河水冰冷刺骨,一落入水中,凌寒立刻觉得浑身一震,顿时向水面游去,待他钻出水面,只觉得自己竟随着这湍急的水流向下急冲而去。 凌寒见水面上没有同行众人的身影,心道,这些人定是被冲到了下游,自己还是先上岸在寻找他们。于是凌寒手刨脚蹬,几下便挣扎着游到了岸边。刚要上岸,忽然听到水中有人在呼喊! 凌寒回头一看,那暗河竟又冲过来几个人,正是那车马神医他们,凌寒便下水拉拽,将众人都拉扯上了岸。 众人惊魂未定,或躺或趴的在岸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却都暗自庆幸,若不是这下面是条暗河,都会被摔成肉饼。 凌寒观察了一下,只见上面是喇叭型的洞口,上窄下宽,香妃的墓室早已看不到一点痕迹,众人就是从那洞顶掉落下来的,下面正是那奔涌的河道,而此刻众人待着的地方,便是暗河的岸边,距离两侧的石壁大概有三丈的宽度。 河水湍急,但由于暗河水深,并没有那“哗哗”的水声,只是在下游处,传来了一阵“隆隆”的轰鸣,不时还有阵阵的冷风吹来。 凌寒数了一下人数,加上自己竟只有八人,唯独缺了贾仁!凌寒忙问道:“诸位,你们有没有看到贾姑娘?” 车神医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马神医道:“我一从水面露头就已经到了这里!” 天宝道:“吓死我了!我谁也没看到!” 白朗只是摇了摇头,之后又快速的摇了摇头,将头发上的水甩得四处都是。 铁大道:“怎么?没有看到贾姑娘么?是不是冲到下游了?” 五味忽然朝着铁大扔过两个东西,落在地上发出“当当”两声,凌寒一见,却是铁大的两只假脚。五味道:“师叔祖,我也没有看到奶奶!我们一起找找吧!” 那吴衣冠水性很差,再加上连番受到惊吓,灌了一肚子的河水,正在不停的往出呕水,凌寒一见,他自顾尚且不暇,更无暇照看别人了。 凌寒不禁心里一凉,也顾不得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不停的滴着水,便道了声:“诸位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去下游找找贾仁!”说罢沿着暗河向下游快步寻去,一边朝河水了张望,一边高声喊道:“贾妹!贾妹!” 喊声在这暗河的洞中传来阵阵的回声,但并没有一丝回音。凌寒心里更是着急,便施展起“贪吃蛇步”一阵疾行,大概沿着暗河奔了能有三里多地,都不曾见到贾仁的影子,那暗河在最后又化作一条飞瀑,高高的落下,凌寒朝着下面望去,只见下面一片水花飞溅,水雾升腾,并没有贾仁的踪影。凌寒大吼了几声“贾妹”,但都被那隆隆的水声所掩盖。 凌寒想下去再找找,只是除了从这瀑布上跳下,再无别路,若是跳下后,定是无法上来,只好摇头作罢。 凌寒满怀惆怅的往回走,那贾仁的样子始终在自己的眼前打晃,但再定睛一看,只有那身边奔流不息的河水。 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却是天宝! 凌寒以为众人已经找到贾仁,急忙迎了过去,问道:“天宝,是不是看到贾姑娘了?” 天宝道:“没看到!车神医担心你,便让我过来找你!” 凌寒一听,心里甚是失望,知道众人现在都是强弩之末,只有自己是主心骨,便道:“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天宝小声的嘀咕了一声:“露琼还在等着我们呢!” 凌寒心里不由的一凛,心中暗想,到底是一家人,天宝定是见我与那贾仁亲近,有些生气,所以才会提起露琼。一想到露琼,凌寒的心中不禁又百味杂陈。 二人与众人汇合后,众人便商议如何出这暗河。 车神医道:“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我们是从高处落下,定还是要逆流而上!” 众人均觉得有理,便朝着暗河的上游走去。凌寒朝着下游又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便紧跟着众人,心里只好安慰自己:那贾仁定是以为众人都在上游,自己寻去了!吉人自有天相,贾仁那么聪明伶俐,定不会有事。饶是这样,一颗心还是“噗通噗通”乱蹦,心神不宁。 刚行几步,便听到耳畔传来了“沙沙”的响声,正是那“金毛碧狮”,它竟是飞落下来,自然没有众人直降的速度快。 那“金毛碧狮”落在了凌寒的肩头,竟像是十分亲昵的样子,摇头晃脑。凌寒斜着头看了那“金毛碧狮”一眼道:“你有没有看到贾姑娘?” 那“金毛碧狮”竟像是听懂一般,连连摇头。 凌寒见连这“金毛碧狮”都没有见到,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生怕那贾仁真的遭遇了不测。只是现在五味中毒未愈,铁大又受了伤,,剩下的天宝白朗车马神医都不能当起重任,自己必须护送左右,不然真的再遇到什么惊险,恐怕就没有人能抵挡。不然的话,凌寒非得在这里再寻找贾仁一番。 众人一路向上,开始河道两旁的河岸还比较宽,渐渐的越来越窄,到了最后,众人只好趟着水在那暗河中前行,好在那水温不似落到的河道那里一般冰冷,但也将众人冻得自哆嗦。 众人在水里又趟行了数百步,前面竟然只剩下窄窄的洞口,河水已经完全淹没了那洞口,看来若是要想出去,必须屏气潜游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水洞进去后会是什么样子。但已经走了这么远,而且这出口定是在这水洞之后,但谁也不知道这水洞会有多长,能不能一口气泅渡过去。 凌寒见状道:“大家先在这里休息,待会我先进去探探!”那“金毛碧狮”一听要去前面探路,竟激动的手舞足蹈,只是它的手足也是多,看起来又向是那“千手观音”。 五味一听,急忙道:“师叔祖,我与你一起去!” 凌寒道:“你的毒还没有解,还是不要去!我与这“金毛碧狮”一起去,定不会有事!” 车神医道:“最好还是再去一人,也好有个照应!” 凌寒点了点头道:“那就和天宝一起去吧!” 天宝此时有些害怕,感觉这水洞竟与那凌寒进入这风铃岛的水洞有些相像,也害怕这洞里有鬼,所以有些畏畏缩缩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却不去!” 白朗倒是不怕,大声道:“去!” 凌寒朝着白朗摆了摆手道:“白朗还是呆在大家身边,保护大家吧!天宝,方才我见那洞里有一条金色的鲤鱼!咱们比一比谁先抓到啊?” 天宝朝着那水洞看了一眼道:“你骗人,哪有什么金色的鲤鱼!” 凌寒笑道:“你若是不捉,我就自己去捉了,捉到了给老爷,定能换五个大鸡腿,不!是十个大鸡腿!” 白朗一听,都有些跃跃欲试,凌寒更是摆出了要进那水洞的姿势。 天宝一见白朗似乎想去,急忙道:“别忙!别忙!不许耍赖!一起去!”话音刚落,便钻进了那水洞! 凌寒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气,也钻进了那水洞。 第二百零二章 勾魂夺魄美人鱼(第二更) 那水洞的光线渐渐的暗下,凌寒只好抽出了“干将碧狮剑”,顿时将那水洞照亮。天宝在前面奋力的游着,遇到狭窄的洞口,便手扳石壁,脚蹬凸起,伏在洞壁朝前面爬行,就想看到有没有那金色的鲤鱼。 而“金毛碧狮”则像一个翠绿的小灯在凌寒的前面游动,那鬃毛此时又变成了双鳍,向后拨水,游得竟是轻松自如,而它的身躯上,似乎被许多小的气泡所包裹,看来,它是不用害怕会没有空气,真正的水陆空三栖毒虫! 凌寒也在后面游着,好在这洞口不似自己进岛的那个水洞,水道众多,万一这个水洞也有许多水道,真的容易迷路,那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淹死。 两人又游了片刻,渐渐感觉到这口气要用完,忽然只见前面有一处宽敞之处,两人急忙向那里游去。只见那里果然是处休憩之地,水洞到了那里,忽然变宽,又变成了地下河,二人钻出水面,大口的喘了一会儿气。 天宝道:“哪有什么金色的鲤鱼?你分明在骗我!” 凌寒道:“就算是没有,等我回去,让五味给你五个鸡腿就是!” 天宝一听,这才有些笑意,道:“不是五个,是十个!最好还有他自酿的果酒!” 凌寒道:“这个也可以有!” 天宝笑着一拳砸在了凌寒的肩膀上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哈哈!所以我就将计就计!” 凌寒也笑道:“天宝!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既然你想要的,我怎么能不给呢?回去我就让五味准备!” 天宝暗想:这回定让五味大大的破费一把!一想到那五味做的美食,酿的美酒,天宝不禁有些饿,肚子里面唱起了空城计。 凌寒大略的算了些时间,此时天色早该亮了,只是不知到了几时。折腾了一夜,凌寒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天宝道:“方才也没注意,不知这河里有没有鱼!”说罢,天宝就将那脸探入那水底,朝着水中四处观看。 忽然,一道金光从水中显现,竟真的像是鲤鱼金色的尾鳍一般!天宝紧忙直起身子,兴奋的道:“兄弟!兄弟快看!真的有金色的鲤鱼!” 凌寒一听,也是十分好奇,自己只是随口说说,难道真的有?便道:“我只是骗你的!是不是你眼花了?” 天宝赌咒发愿道:“我真的看到了,若是骗你,我是小狗!那金色的鲤鱼朝着那边游去了!”天宝指着那边的水洞道。 凌寒见休息的差不多了,又见天宝非得说有金色的鲤鱼,便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罢,两人又下了水,朝着那水洞游去。 这回天宝真的看到了那金色的鲤鱼,显得格外的兴奋,一直朝前追去,凌寒怕天宝有失,也是奋力的追赶,好在这段水道游游就会露出一点空间,可以随时的换气,这让凌寒高兴不已,这样,众人就可以沿着这水道脱身。 两人又游了一会儿,又到了一处宽敞的所在,像是一处深潭。天宝忽然停止了前进,将头露出了水面指着前面道:“兄弟,快看!” 凌寒也浮出了水面,朝着前面一看,不由一愣,前面十几米远的一块石头上,正背坐着一个女人! 只见她低垂着头,一头波浪般的长发及腰,在头发未遮盖处,露出了洁白如玉的肌肤。 凌寒以为是贾仁,便高声喊道:“贾妹?是你么?” 那女子就像是没有听清一般,依旧低着头,像是在轻声的吟唱着什么。 凌寒仔细一听,那女子吟唱的声音竟是有如天籁,比那“风月阁”慕清的声音竟还要婉转动听。只听她细细的吟唱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凌寒更是大奇,这水洞之中,怎么还会有着女子?而且那声音似乎有种勾魂夺魄的魔力。凌寒又问了一声:“贾姑娘!是你么?” 那女子依旧没回答,仍在低低的唱着。 天宝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凌寒一想也是,便不再吭声。两人趟着水朝着那女子走了几步,便觉那潭水在此处竟然越来越深,两人只好朝着那女子游去。 待二人游到了那女子的旁边,凌寒问道:“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那女子一回头,微笑着看着凌寒,却并不做声。 只见她一头波浪般的长发有些湿漉,依稀滴落些水珠,一双美目竟是海蓝之色,优雅神秘,鼻梁高挺,贝齿朱唇,竟是一个绝代佳人! 凌寒见她转过头来,便问道:“姑娘!你见没见到我们的一个同伴?” 那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凌寒又问道:“那你知怎么才能出去么?” 那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朝着水下指了一指。 天宝笑道:“这姑娘方才还唱歌,现在怎么变成了哑巴?” “不得无礼!”凌寒怕天宝吃罪这姑娘,急忙呵斥道:“我这兄弟快人快语,还请姑娘不要见怪!你说从这水道便可出去,对么?” 那女子又点了点头,朝着自己身旁的水面再次指了指。 凌寒心道:莫非她身旁的水下有通往外界的水道?便朝着那女子所指的水面游了过去,朝着水下看了看,只是但那里只是寻常,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这时,那女子忽然转过身,正对着凌寒,凌寒一见,不禁大惊。 只见那女子竟然坦胸露乳,虽然有那头发遮掩,但雪白的肌肤,曼妙的身姿,丰满的胸部,还是若隐若现,那女子的樱唇一动,竟然吐露出的是凌寒从来未曾听闻过的美妙声线,犹如情人在耳边喃喃细语,直让凌寒的心坎发颤! 凌寒急忙转过头不敢直视那妖娆女子,心里觉得这女子虽然美艳不可方物,但却是十分的诡异,不能掉以轻心。 哪知凌寒转头的时候,那女子竟然“噗通”一声,跃到了水,溅起了一片的水花。那女子的双臂竟然瞬间紧紧的抱住凌寒的腰身,脸颊贴在了凌寒的脖颈处。 凌寒一时间羞得红霞纷飞,惊得手忙脚乱,急忙要推开那女子,谁知两手一推,正好推在了那女子丰满的胸部,吓得凌寒急忙缩手,高声叫道:“姑娘!不要这样!” 那女子并不停手,反而双手一环,将凌寒的双臂抱紧,一张红唇就朝着凌寒的脸上吻去。 凌寒只觉得胸口处贴着的尽是软玉温香,而那女子的肌肤光滑细腻,竟是吹弹可破,一时间竟然无法挣脱,只好闭上眼睛。 忽然听到天宝高喊一声:“呀!她就是那金色的鲤鱼!” 凌寒一听,急忙睁开眼睛,看到那女子的脸色忽然一变,抱着凌寒的手臂猛然一紧,将凌寒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凌寒急忙道:“姑娘,快松手,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凌寒一边道一边挣扎着要推开那女子。 只是那女子身上竟比绸缎还要光滑,凌寒的手推在那女子的腰身上,竟然被滑开。凌寒不禁大惊,方要叫天宝帮忙,只是一个“天”字还没有喊出,那女子竟朝着后面一仰,被抱着的凌寒也跟着趴了过去,同时凌寒感觉自己的双腿被那女子的腿猛的向上抬起,便头朝下,脚朝上,扎入了水中。 冰冷的潭水立刻让凌寒清醒,这女子定不是善类!凌寒忽然觉得眼前金光一闪,朝上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女子竟然没有双腿,只有一条长满金色鳞片的鱼尾,在迅速的打水,看样子是想将自己带入那深潭之中! 而那女子忽然张开嘴,露出了凌寒方才并没有看到一对尖牙,直直的朝着凌寒的脖颈咬来! 第二百零三章 寒潭之底斗鲛人(第一更) 天宝在一旁看着凌寒被那有着金色尾巴的女人拖到水里面,还以为两人在做什么游戏,并不知道凌寒此时竟是遭遇了偷袭,还眼巴巴的期待两人能够浮出水面。 这时,方才被二人甩下的“金毛碧狮”已经跟上,见只有天宝在哪里无聊的踩着水,便落到了天宝的肩头,也是一阵抖动金色的鬃毛,把身上的水滴甩落。“沙沙”的发出了一阵响声,像是在问:凌寒在何处? 但天宝并没有领会道那小虫的意思,气的“金毛碧狮”一阵挥舞肉足,却也无可奈何。 潭面此刻波澜不惊,而潭下却是暗流涌动。 凌寒见那女子咬来,急忙向后面仰头躲避,将将躲过了那女子的利齿。那女子一咬不中,立刻调转方向,又朝着凌寒的肩膀咬来! 凌寒心道:若是再挣脱不了,就有性命之虞了,于是,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仰头朝着那女子此时已经变得狰狞的脸上用力撞去。 这一撞,凌寒是用上了全力,因为凌寒知道,在这水下,饶是自己水性再好,也不是日夜生活在水中,定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只能先挣脱到她的怀抱之后,在想办法逃走,这美人之恩可当真不好消受! 凌寒虽然用上了全力,但还是受到了水的阻力,被那女子灵巧一闪便轻松躲过。 那女子一边不停的左右摆头想要撕咬凌寒,一边扭动着躯干腰身尾巴,想将凌寒拖入潭底。这样,即使不能咬伤凌寒,也定会溺死他。 凌寒察觉出了那女子的意图,猛地运了一口气,大吼一声,浑身一震,真气流转到全身的肌肤,筋络,气力瞬间暴涨,双臂青筋隆起,猛地想挣脱那女子手臂的环抱。 万没想到,那女子的手臂竟如无骨一般,凌寒向外发力之时,那女子的双臂竟像有弹性似的,瞬间拉长一段,待凌寒这口真气用完,那女子的手臂又立刻回缩,依旧将凌寒紧紧的抱住。 凌寒不禁大惊,自己已经被那女子带下水潭二十余米,即便自己的气息绵长,但若不能及时脱身,终有用尽之时,到那一刻,便只剩下死路一条。 凌寒一时无法挣脱,而那女子也不再强行咬他的脖子,只是想把他带到更深的潭底。 潭底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竟是变得一片漆黑,但那女子的身体似乎会发光一般,照着自身的周围,水下并无鱼虾水族,只有些形态各异的石头。 那女子忽然停了下来,原来已到了潭底。那女子竟松开了手臂。凌寒感觉周身一松,双腿一蹬,就要朝着上面游去。哪知方蹬了一下,便感觉自己的小腿别人捉住,朝下又拖了一米,接着便放开了手。 凌寒朝下面一看,拉住自己的正是那女子,此时那女子面露诡异的微笑,看着凌寒便像是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凌寒再次朝上用力的一蹬,才上升两米,又觉得自己的小腿被那女子捉住,再次拖下了一米。 凌这才知道,那女子就是想将自己的这口气耗尽,然后便不费吹灰之力炮制了自己,这居心当真是毒辣。 忽然,凌寒摸到了腰中的“干将碧狮剑”,便暗暗的抽出,之后,又努力的向上一蹬。 那女子待凌寒上升几米,便摆动着尾鳍迅速的游了上去,依旧还想抓住凌寒的腿。哪知凌寒忽然一个转身,挥剑朝着那女子的头脸划去! 那女子见凌寒忽然来袭,也是一惊,身体本能的朝着下面一躲,只是凌寒是出手的突然,速度十分迅捷,那剑锋分水,竟将那女子的一缕青丝割下,漂散在潭水里。 那女子吃了暗亏,又惊又怒,绕着凌寒飞速的游动!这时,凌寒竟然发现,不远的潭底黑暗处,石头之后竟然出现众多的亮光点,并且越来越近,最后,都聚到了那女子的身边,竟都是些半人半鱼的人鱼。它们上半身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下半身却都是鱼尾,只是颜色不同,有银白色,有翠绿色,还有暗青色。 凌寒一见,心道,这下可是坏了,一条人鱼便让自己吃不消,何况又来了这么多的人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凌寒双腿一蹬,又是朝着潭面游去。 那些人鱼怎会让凌寒轻易的逃脱,一条接着一条去拉扯凌寒的双腿。凌寒只能挥舞着“干将碧狮剑”,驱逐那来拉扯自己的人鱼。 那些人鱼似乎能察觉到“干将碧狮剑”上面的杀气,一旦凌寒挥剑过来,立刻躲的远远的,在水中游动起来竟是进退自如。 凌寒蹬了半天,依旧没有上去几米,而这口气马上就要用完,凌寒已经感觉到胸口有些气闷。 那女子见凌寒的脸色已经憋得的发紫,便不断的指挥那些人鱼继续缠住凌寒。自己却躲在远处,看着凌寒在苦苦挣扎。 凌寒被这群人鱼东拉一把,西拽一下,弄得晕头转向。一条人鱼用锋利的指甲又划破了凌寒的衣服,凌寒那件衣服,已经被那僵尸划得伤痕累累,又被这些人鱼撕扯,竟开始片片的碎裂,而凌寒身上只剩下那件贴身的“蛛丝软甲”和纨裤。 那人鱼又朝着凌寒的软甲划去,但那软甲刀枪不入,人鱼的指甲虽利却也刺不进去。 旁边的那女子忽然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而那些人鱼纷纷会意,便朝着凌寒的**的胳膊划来,而那女子也是快速的游了过来,也向凌寒胳膊划来。 凌寒此时真是顾此失彼,护住左臂,右臂又被人鱼划出深深的一条伤口,顿时涌了出来,在水中泛起了红色的血花。 那女子一见凌寒见血,立刻兴奋异常,而其他的人鱼也闻到了血腥,纷纷开始不顾一切的攻击凌寒。凌寒奋力的挥剑自保,也砍到了几条人鱼,那“干将碧狮剑”锋利异常,凡是被砍倒的人鱼,非死即伤! 整个潭底已经变成血腥的战场,潭水被凌寒和那些被砍到的人鱼之血染红,凌寒的眼里也是一片血红,生死之在一线,我不砍你,你便吃我! 那女子没想到凌寒的反抗会这么强烈,见手下又有伤亡,更是气急败坏, 竟穿过那血色的潭水,双手直插向凌寒。 凌寒也发现了那女子来袭,神经也是绷得紧紧的,那女子的速度力量以及出手的方位都不同与其他的人鱼,若是在陆地上那女子怎么也算是舒筋强手,在这水里又占了地利人和,所以凌寒也畏惧三分,见她袭来,凌寒只能先是躲闪,再伺机用那“干将碧狮剑”伤敌。 那女子攻击了两次,都被凌寒躲过,虽然躲过,但也都是差之毫厘,凶险万分。那女子又是一阵舞动,那些人鱼见了纷纷游到了一边,看来那女子想与凌寒单打独斗,一决生死。 凌寒见状,吐了几口气泡,人鱼那鲜血的腥味也刺激了凌寒心中那股杀意,凌寒的双眼也充满的血色,一挥那“干将碧狮剑”,也是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那女子忽然迅速的朝上游去,凌寒不知那女子是何意,也是迅速的朝着潭水上面游去,那知那女子忽然一个转身,伏身冲向凌寒,而凌寒一直再朝上踩水,竟是来不及收手,只能一剑刺向那女子的肩头。 而那女子眼露笑意,只是灵巧的一闪身,便躲过了凌寒的这一刺,而后一扬手,那尖锐的指甲直划向了凌寒的右臂,竟划出了三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又奔涌而出! 凌寒这才知道,这是那女子的回马枪,竟让自己吃了大亏。 凌寒已经转为了内息,但只能再坚持片刻,分分钟都可能会出现昏厥,手臂上的伤口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这刺痛又刺激了凌寒一下,让他本来昏沉的头又有些清醒。 那女子一击得手后开始一阵狂笑,凌寒的鲜血随着那潭水进入了那女子的口中,那女子像是在品尝着无上的美味! 忽然,那女子美目圆瞪,浑身竟如被电击一般剧烈的抖了一抖,竟是吐了一大口鲜血! 第二百零四章 沧海月明珠有泪(第二更) 而那些游到附近的人鱼也纷纷口吐白沫,像是有了中毒的迹象。 凌寒见状,忽然想起自己的血液中含有那“金毛碧狮”与“千年蜍神”两大毒虫的毒液,而这些人鱼沾染了自己的血,自然会中那剧毒。 那女子仿佛知道自己身中剧毒,撇下凌寒,迅速的向那潭底游去,而那些人鱼见那女子逃离,也都纷纷游走。 凌寒见那人鱼已经逃走,双脚一蹬,便向上游去。只是此刻真气却是无以为继,凌寒顿觉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那冰冷的潭水瞬间灌入凌寒口鼻之中。 “郭先生!都一夜了,寒哥他们怎么还没有动静!”露琼这已经是问了第二十一次。 郭有瑜道:“露琼姑娘莫急,要知那香妃墓并非寻常,他们定是遇到些事情,但凌公子福大命大,定会逢凶化吉!” 郭有瑜刚说完,忽然那地窖中传来了一阵动静,郭有瑜以为是凌寒他们,便一跃到了地窖的入口处,打开了地窖口!只闻到了一股蔬菜腐烂的味道,紧接着就看到那地窖里面流沙滚滚,竟然将那整个地窖灌满,细细一闻,那流沙中竟有些腥臭之味,定是掺了毒的毒砂。 露琼在那台阶上问:“郭先生?下面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事?” 郭有瑜见那菜窖已被封死,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但害怕露琼会更加担心凌寒等人的安危,便没有声张,泰然道:“没什么!是菜架子忽然倒了!我们上去吧!” 两人出了那通道,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二人在此已是整整守了一夜,那条狼犬见二人出来,亲热的舔起了露琼的手。 郭有瑜想了想道:“我们先回去,他们若是出来定会回来找我们!” 露琼道:“万一他们有事需要我们帮助呢?那怎么办?” 郭有瑜道:“若是有事,就该早联系了!看样并无大事,何况有车马二位神医在,都是杏林的后人,那香妃定不会为难!” 露琼小嘴一撅道:“要走你走,我却是不走,寒哥不出来我哪里也不去。” 郭有瑜道:“一会儿有客人来吃饭,便会有人到这里取菜,我们在这里,定会引起怀疑,不如我们只是远远的观察,免得再生是非!” 露琼一听,也觉得有理,便道:“那好吧!” 郭有瑜将那狼犬又赶进了通道里,然后与露琼远远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那厨房传来喊声,“快去那窖里取些鸡脯肉!”正是那周胖子的声音。 随后就看到一个小二颠颠的跑到那扇门前,先是吹了两声口哨,与那只狼犬通报了一声,是自己人,之后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那狼犬见那小二,着实亲热的摇头摆尾,那小二拍了拍那狼犬的头道:“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剩菜,都给你拿来!” 说罢,那小二走下了那通道。不出片刻,就听到那通道里传出一声惊叫“妈呀!”就见那小二连滚带爬的从哪通道里出来,一边爬,一边喊:“周大厨,不好了!菜窖进沙子了!” “什么?”那周胖子提着一把菜刀便从那厨房出来,“你说什么?” 那小二道:“周大厨,菜窖没了!您快去看看吧!” “菜窖没了?”周胖子重复了一遍,忙道:“快带我去看看!” 那周胖子心急火燎的走到了那扇门前,那门锁已是打开,周胖子沿着楼梯下去,打开那菜窖一看,不由得也是大吃一惊,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那细沙,便出了那地窖通道。 只见那周胖子急急忙忙的就奔向了五味住的房间,急急的敲门道:“五爷,您起床了吗?” 只是片刻都没有声音,这些人都进入了那香妃墓,房间里自然没有人。 这时,郭有瑜迎上去道:“不知周先生有何事啊?” 那周胖子一见是郭有瑜,便道:“先生万不敢当,您就我的祖师爷!您叫我灰孙子就是我修来的福气了!不知五爷是否在房间?” 郭有瑜道:“他一早就出去,还没有回来,不知周先生有什么要事,不知我是否能帮上忙?” 周胖子一听,喜道:“若是有先生肯屈尊,那是再好不过了!还请先生随我来!” 郭有瑜朝着身边的露琼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就跟着周胖子来到那菜窖处。 周胖子道:“昨日您也看到了,这是个好好的菜窖,今日便被这沙子所淹没,不知是何等缘由!” 郭有瑜道:“昨夜我休息之时,感觉到一阵摇晃,像是昨夜发生了地震,引来流沙,将这菜窖淹没!” 周胖子听罢,点了点头道:“郭祖师说的对,昨夜我也有些感觉,像是地震一般!” “只是浪费了一些窖的菜!”郭有瑜道。 “对了!祖师爷!这下可坏了!”周胖子有些着急的道:“顾客有要吃宫保鸡丁,那个鸡脯肉都在那菜窖了,看来想拿出来却是不能了。” “不知你那厨房是否有那素鸡?”郭有瑜问道。 “素鸡倒是有!不知祖师爷有何用?”周胖子道。 “那就好!快快带我去厨房,待我给他做一道“素鸡”宫保鸡丁!”郭有瑜道。 那周胖子一听郭有瑜要出手,顿时喜出望外,连那地窖的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凌寒忽然觉得肺部有些呛水,猛的睁开了眼睛,就见到一个身影正在向下潜着,正是那天宝,身边还有一条碧绿的小虫。 原来天宝和那“金毛碧狮”等了一会儿,那“金毛碧狮”忽然显得异常的兴奋,天宝一看,那潭水的颜色已经变得血红,便猜出了有事,于是便潜入那水底,来接应凌寒,而那“金毛碧狮”自然不会落后。 凌寒被天宝拉扯着,爬上了那女子曾经坐过的石头,凌寒竟是一阵的咳嗽,将吸尽肺里的水都咳了出来。 “兄弟!我见那女子与你像是很熟的样子,怎么又会这样?”天宝看着凌寒胳膊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问道。 凌寒喘息了一会儿道:“那女子必是妖女,在这里魅惑人!幸好你下来接应我,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天宝关切的问道:“兄弟你疼不?” 凌寒道:“还好!天宝,还得劳烦你回去,将他们带过来,我想出口定是在不远处!” 天宝点了点头,便回去为众人引路。而那“金毛碧狮”趴在凌寒的肩头,乖巧的一动不动,似乎也知道凌寒受了伤,神情有些黯然。 过了半个时辰,天宝引着众人来到了这里,凌寒也在潭边,发现了一条石径,像是通往外部。 车神医等人问了凌寒一下事情的经过,便将凌寒的伤口又细细的包扎了一番,才道:“没想到这深潭之处,竟还有那鲛人!” 凌寒问道:“莫非车神医知道那鲛人?” 车神医道:“那鲛人,也称人鱼,其性最淫,贪吃嗜血,传说都聚居于海中的珊瑚岛下,那岛下密布着珊瑚洞,洞穴纵横交错,深不可知,便是那鲛人的老巢。它们在附近海域放出声色,吸引过往海船客商,若有那好色之徒循声而来,便被那鲛人拖下海底,遇害者全被吃得骨头也剩不下!” 凌寒道:“原来这人鱼竟是如此的邪恶!” 车神医道:“虽然这鲛人邪恶,却有三宝!其一,便是鲛人的油膏,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月不灭,制成长生烛,价值金珠三千。其二,便是那鲛人的所织的纱,叫做鲛绡。古词有云: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那鲛绡裁成服饰,入水不濡,其价百余金,其三,便是那鲛人的眼泪,传说那鲛人的眼泪一旦落下,便是珍珠,所以便有了“沧海月明珠有泪”的说法!” 凌寒一听,也是感叹不已,忽然问道:“按说那鲛人本是生活在海里,为何却在这深潭之中?” 第二百零五章 合吾一声镖车走(第一更) 那车神医道:“这个我却是不知,也许是那深潭与海水相通,那鲛人无意中游到此处!亦或是那鲛人就是在此生活而这岛却是从海底升起!” 凌寒道:“我见那鲛人数量众多,像是早已在这里定居,真就可能如您所说,这岛是从海底升起!” 车神医道:“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也许他们觉得海里有什么危险发生,还没有此处安静的缘故!” 车神医为凌寒上了些药,包扎好之后,凌寒顿觉手臂上一片清凉,疼痛感顿时消失,精神不由一震,见众人都已到齐,便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众人便起身沿着那条凌寒发现的小径一路前行,那小径曲曲折折,走了能有半个时辰,便在前方发现了一丝光亮。 众人虽然都已经疲惫不堪,但一见到那光亮,无不兴奋,再前行一阵,果然发现了一个洞口,却十分窄小,只够一个人爬进爬出,并且还得趴在那水中。 凌寒见状,抽出那“干将碧狮剑”,在那洞口处一阵划砍,生生的将那洞口扩大了一圈,众人便从那洞口依次的钻出。 一出那洞口,众人无不遮住眼睛,那秋日暖阳已在正空,晃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过了片刻,众人的视力方才适应,便见到一条清溪正在身边流淌,那溪流清澈见底,可看到水底的沙石。 众人正要辨别方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吆喝声:镖走天下,翻山过桥,钱货稳当,全仗字号! 众人沿着声音望去,只见在那溪边不远处便有一个凉棚,倒是十分的眼熟,十余辆镖车正停在那路边,有几个持刀的汉子警惕的四处张望,还不时的含着方吆喝的内容。而那凉棚下面,还有十多个镖师打扮的汉子,正在那凉棚内休息。 那凉棚旁边,却升起了一阵青烟。 “那凉棚不就是昨日遇到贾姑娘的地方么?”铁大道。 众人一听,方才想起,难怪那凉棚如此眼熟,只是有想起昨日那贾仁还在与众人一起喝茶聊天,今日却死生难料,无不有所感触。 凌寒的眼圈一红,心里也是犹如刀绞,与贾仁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但随着接触的时间越长,越感觉那贾仁很够义气,直到昨夜在那生死一线之时,才知道贾仁是个女子,并知道了她对自己的一片痴心。虽然自己还不清楚对贾仁的感情是朋友之谊,还是那男女之意,只是自己真的不希望贾仁有事情。但造化弄人,一行众人,虽然大家都有所损伤,但只有贾仁现在是生死未卜。 众人沿着溪边小路,片刻之间便上了大路,来到了那凉棚的旁边,才发现升起的那阵青烟正是昨日见到贾仁烧水的石灶,上面还放着昨日那个坑坑洼洼的破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那些镖师打扮的汉子一见凌寒等人,立刻提高了警惕,纷纷的站了起来,有的汉子的手立刻放到了刀柄之上,有的抄起了方才靠在一边的长枪。 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方才坐在了棚子里,一见有生人靠近,立刻小声道:“并肩子,念短吧!来了不少点儿了。”说罢,便大踏步的朝着凌寒等人迎了出来。 那汉子说话声音虽然小,但凌寒已是舒筋修为,耳聪目明,依然听到。这几句话正是镖局的行话,俗称“春点”,是镖局行走江湖必须用的暗语。 凌寒小的时候读过一本闲书,叫做《龙门镖局》,其中便详细介绍了那镖局的“春点”,原来凌寒还以为书上写的那些“春点”都是胡编乱造出来的,结果今日一听那中年汉子念叨,果然是与那书中所写的并无二致,所以凌寒自然能够听懂那汉子的话。 那中年汉子是说:“弟兄们不要说话,来了不少敌人!”那汉子竟把自己这些人当成了劫镖的响马,不禁脸上微微一笑,但一看众人此时的样子,大都衣衫不整,面露苦色,自己和铁大还手持兵刃,的确有点想那流匪,知道那镖师是有些误会,便迎了过去。 那中年汉子一拱手道:“并肩子,灯笼扯高一点,进来是条子扫,片子咬!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 凌寒也一拱手道:“并肩子,不用亮青子,我等并非林里,只是过路的明念!” 那中年汉子见凌寒虽然衣冠不整,但依旧器宇轩昂,又懂这“春点”。便点了点头道:“朋友闪开,顺线而行,不可相拦。山后有山,山里有野兽,去了皮净肉。是朋友听真,富贵荣华高台亮,各走念。” 凌寒道:“合吾!”便回过头对众人道:“我们走吧!”说着朝着那中年汉子一拱手。那中年汉子也是一拱手还礼道:“合吾!” 众人见凌寒与那镖师说的话都是一句也听不懂,都瞪着眼睛看着凌寒,心里十分的好奇。 凌寒与众人正欲朝着八面通走去,忽然那个镖师喊道:“那位可是铁掌门?” 铁大一听,立刻停住,转过身来,问道:“在下便是铁心,不知兄弟有何见教?” 那镖师道:“既然是铁掌门便好!那雨霖城剑庐雷门主托我给您带个话,说月底的比试之约在近,叫您不要到处乱跑!何况您的腿脚也不方便!这只是那雷门主的原话,请铁掌门不要见怪!” 众人一听,虽然知道不是这镖师所说,但都瞪着那个镖师,吓得那个镖师连连道:“众位不要动怒,我只是传话!”大家都觉得那雷门主有些过分。 但铁大只是微微一笑道:“有劳兄台了!还请您转告那雷门主,告诉他说铁心知道了,多谢他挂怀!”说罢,转身便往回走,竟然似毫不在意的样子。 众人见铁大并不挂怀,却替他鸣不平,五味道:“那个什么雷堂主真的是欺人太甚!待那比试那天,我非得敲他几铲才解气!” 马神医道:“那雷堂主确实是有些过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是又揭短,又打脸,一点规矩都不懂!” 但见铁大凌寒等人已经走远,这几人急忙去追赶,紧走几步,方才追上二人。 五味追上凌寒问道:“师叔祖,不知你与那镖师都说些什么?” 凌寒道:“我们只是说了些走镖的“春点”,只是我无意中学的!那镖师道:“并肩子,灯笼扯高一点,进来是条子扫,片子咬!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是在说:朋友,眼光放高一点,若是劫镖就用枪扎你,刀砍你,若是朋友,就放过我们,行个方便!而我道:并肩子,不用亮青子,我等并非林里,只是过路的明念!意思是:朋友,不用亮兵器,我们不是那响马,只是过路的好人!那镖师便让我们各走各路!” 众人听了,方才恍然大悟。 只有铁大眉头紧锁,心里想的却是这神兵堂里定有那剑庐的耳目,自己已经十余年没有在这风铃城行走,但就这一夜之间,那剑庐竟然知道自己回来,并且还知道自己的样貌,特征,并且知道自己的行踪,简直是神速。表面上是提醒自己,实际上是在告诫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想到这里铁大也是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右臂,心道:难道就这样,将祖宗的基业拱手让给剑庐?不然能够怎样呢?自己的右臂受伤,而门下的弟子却没有一个能够顶上来的!心里不禁有一种“西蜀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感叹。 只见前面的酒旗飘扬,炊烟升起,正是那家酒楼已是在望。 众人一见,又都打起精神,朝着那“杏花村”而去。 第二百零六章 铁大相让掌门位(第二更) 众人回到了那酒楼,那小二一见是五味,知道是昨日的贵客,急忙高声喊道:“周先生!郭爷爷!五先生回来了!” 还没等那周先生出来,露琼先跑了出来,一见凌寒的手背包扎着衣布,立刻冲了过来,关切的问:“寒哥,你受伤了么?严重么?” 凌寒一件露琼关切的神色,心里也是一暖,忙道:“琼妹,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车神医已经给我上了药!” “就知道问情郎,也不问问师父!”马神医酸溜溜的道。 露琼一听,羞得小脸通红,立刻拉住了马神医的胳膊,一个劲的晃,边晃边道:“师父!你又取笑徒儿!” 马神医见露琼撒娇,便笑道:“好啦!乖徒儿!你爱问他就问吧!若不是这小子,我们恐怕都回不来了!” 这时,郭有瑜也从厨房出来,为了给凌寒众人打掩护,这郭有瑜便亲自上灶。若是没有肉,那郭有瑜便用豆干之类的制成肉,若是没有鱼,便用豆腐之类的做成鱼。总之,这郭有瑜让那周大厨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无中生有,看的他是大饱眼福,并且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且那菜上去之后,那些顾客吃后,无不惊异,在这偏远的地方,竟能吃到手艺如此高超的菜肴,让这些人赞不绝口,凡是吃了郭有瑜烧的菜的顾客,原本想吃完边走的顾客,都选择了住店,就是期盼明日还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原本只想住一夜的顾客,竟都决定多住两日再走。 郭有瑜一见众人回来,便道:“诸位辛苦,我们还是回屋细聊!” 众人一听,的确觉得这大厅之中,鱼龙混杂,怕是那多事之徒听了去。 众人便回到那二楼的住处。 露琼见那贾仁没有回来,急忙问道:“那贾公子怎么没有回来?” 车神医打趣道:“你不是不喜欢那贾公子么?怎么这么关心他?” 露琼道:“我只是好奇而已!见你们都回来,只有那贾公子没有回来,问问他出了什么事!” 露琼虽然知道那贾仁是个女子,并且对凌寒大有意思,但还是因为贾仁也一同进入那香妃的墓室,而担心她的安危,说穿了,露琼还是心地善良,不是那居心不良之辈。 车神医虽然如此之问,心里却更加喜欢露琼。 凌寒黯然道:“贾姑娘与我们失散了,琼妹,你们是否见到她回来?” 露琼摇了摇头道:“我与郭先生一直在这里等候,却没有见到那贾姑娘回来!” 原本凌寒还以为那贾仁能先回到客栈,但这最后一丝希望已经破灭,便道:“若不是那贾姑娘机敏,我们或许还在那香妃的墓葬中,无法脱身!” 露琼见那凌寒神色黯然,心里也是有些难过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找一找那贾姑娘?” 凌寒道:“不是我们没有找她,我们寻她半天,实在是无处可寻,才先回来的!” 露琼一听,便不再言语。 众人吃了些茶点,精神都渐渐的恢复。而那周先生方才过来,说为了感谢郭有瑜的亲身示范授教,备了一桌酒席,一会儿便会将酒菜上来。众人也是有些期待,只有凌寒,还在挂怀那贾仁,依旧闷闷不乐。 车神医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只有那贾仁看到了那幅路线图,那贾仁又突然失踪,看来,那衣冠冢的秘密是无法揭晓了!”五味一听,心里也惶恐不安,就因为自己的一时莽撞,竟然将那路线图毁去。 马神医道:“会不会是因为那贾仁看到了这路线图,自己先逃走了?” 凌寒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并不会做这种事!” 马神医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她真的就是为了那香妃墓中的进山路线图,也是可能!千万不能被美色所迷惑。” 凌寒听罢便默不作声,心道:贾妹定不是心机那么重之人!只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保别人如何去想。 郭有瑜见气氛有些尴尬,便道:“老马快快讲讲,这墓室里究竟有什么玄机?那菜窖都被毒砂所淹没,那墓室里定会更加惊险吧!” 马神医便将那墓室里遇到僵尸,并且那僵尸演化成了尸魃,之后又进入那密封的铁匠炉,险些因为没有空气而窒息,接着进入了那医书秘籍满架,珍贵药材遍地的“杏林室”,遭遇了“金毛碧狮”的阻拦,最后进入了那香妃墓室,遇到香妃的一缕残魂,众人躲进那石棺避开流沙,就出了那香妃的墓葬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讲述出来。 马神医讲述的速度并不快,一件件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讲到紧张处,吓得露琼直抓紧凌寒的胳膊,就连凌寒等人听了,都觉得此行真的是太过艰辛。马神医将这经过讲了一遍,众人也都又回味了一下,而现在安全的坐在这里,心里都是有些庆幸。 这是,趴在凌寒肩膀的“金毛碧狮”忽然打起了呼噜! 郭有瑜看了一眼此时趴在凌寒肩头的“金毛碧狮”,心道,这冤家果然怪异。 露琼忽然问:“对了,寒哥,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降服这“金毛碧狮”的呢?听师父说,你还把那小虫吞到了嘴里?”露琼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就像是她吞了那小虫一般。 凌寒听了,方才缓过神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若是以能力来讲,我真的不是那“金毛碧狮”的对手,只是借助了“干将碧狮剑”的锋利,才能略略与那“金毛碧狮”相抗衡,别说是能收服那“金毛碧狮”,自保都有些捉襟见肘!只是后来,我情急之下,竟然发出一道火龙,这才将那“金毛碧狮”困住,若是它再不认输,我便将它炼化,这才归顺罢斗。而我刚刚想用那“干将碧狮剑”划开那药柜,墓室就被那流沙淹没,为了不让那小虫被那流沙埋没,我才将它吞入口中,期待能与我一同获救!” “那你为何不早发那火龙啊?”马神医问道,“掌发火龙”这项神技一直让马神医羡慕不已。 “那日在铁兄家中,我就感觉到体内的火源真气已经耗尽,就没有尝试,只是最后在情急之中发出,也是侥幸而已!”凌寒道。 那铁大一听,也想起了那日凌寒掌发火龙,帮助自己淬炼那千年玄铁的事情,眼睛不由得一亮道:“凌兄,铁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凌寒道:“铁兄不必客气,你我是过命的交情,只要我凌寒能够办到,尽管吩咐!” 铁大郑重其事的道:“我要你代替我,接管神兵堂,做神兵堂的掌门人!” “啊!?不可,万万不可!”凌寒一听,连连摆手推辞。 其他人一听,也是惊得一愣一愣,不知这铁大究竟想干什么。 铁大道:“凌兄先不要推辞,且听我说,我要让你接管神兵堂定是有理由的!其一,凌兄天赋异禀,可以掌发火龙,这对于我们神兵一门,可以说是天然熔炉,并且这火龙之火随心所欲,只要稍稍修炼,便可炼制上佳兵器!其二,这神兵堂与剑庐的大比之日临近,而我这手臂又受了重伤,倒是定不会出战,这神兵堂的千年基业不能断送在我的手上!所以还需要凌兄替我出战,打败那剑庐,重振神兵堂!其三,凌兄弟宅心仁厚,日后前程不可估量,而我,已完成了欧冶子祖师的遗愿,而且也拿到了那“乌金锤”,今生再无他恋,何况我已是那残废之人,只想早日回到那十家村,给乡民们打些农具足矣!” 众人听罢,都觉得凌寒还真得接这神兵堂掌门之位,便都将目光投向了凌寒。 第二百零七章 各怀心思踏归途(第一更) 凌寒道:“承蒙铁兄看得起在下,只是这件事却万万不可!即便铁兄有这么多的理由,在下还是不能答应!在下现在是沈门弟子,怎么能够随便更改师门?这是离经叛道的大事,所以还请铁兄谅解!” 铁大一听,只得叹了口气道:“既然凌兄这么说,那这件事先放一放,不过与那剑庐比试之日,还希望凌兄弟能到场助威!” 凌寒道:“那是一定!在下定当前去为铁兄摇旗呐喊!” 车神医道:“既然这香妃墓一行已经了结,虽然没有得到那线路图,但毕竟也见到了,在这里徒留无益,不如我们就此打道回府!” 众人一听,纷纷赞同!天宝更是举着双手赞成,心里还惦记着回去,找五味讨那美酒肥鸡。 五味一行前去结账,但那周先生死活不收,眼泪汪汪的对郭有瑜道:“祖爷爷能不能多待几日?我这些住户可都是冲着您才在这里住宿的,这酒菜的定金都交到了三日之后!” 五味嗔怒道:“你这灰孙子,不要得寸进尺,你太爷爷一年连“风语楼”都待不上一日,给你上你一天的灶,还想怎地?” 那周先生见五味面有责色,便不敢多言,跪在地上,给郭有瑜磕了三个响头,道:“太爷爷,灰孙子得您一日的教诲,实乃万幸,只是您走之后,灰孙子怕做不出像样的菜肴,再丢了您的脸,还请太爷爷发发慈悲,再指点指点小的!” 那郭有瑜帮助这周先生做了半日的菜,见这周先生为人谦卑,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并且十分好学,也是有些喜欢,便道:“今日遇见你,也是你我有缘,我便送你八个字,便算是给你的一点指点吧!” 那周先生一听郭有瑜要送字给自己,眼珠一转,急忙喊道:“小二,快准备笔墨!” 郭有瑜一听周先生还要准备笔墨,立刻猜到了那周先生的心思,不由得会心一笑,并没有阻止。 片刻那小二将准备好的笔墨奉上,郭有瑜挥毫写下“物无定味,适口者珍”八个大字,并署上了自己的大名。 周先生一见,如获至宝,连连赞叹,又连声道谢。 忽然那小二问道:“和你们一起的那位贾公子那间“十里杏花居”退还是不退啊?” 一句话,又让众人陷入了沉默,均想起了一起同来的贾仁,却不能一起回去。 凌寒眼圈有些红,说道:“那间“十里杏花居”先给那贾妹……哦,先给贾公子留半个月,若是他回来,麻烦小二哥告诉他一声,我们先回城去了!让他可以到郭府来找我们!” 那小二道:“房间倒是可以给他留着,传话也没有问题,只是这房钱却由谁来付啊?” 凌寒道:“需要多少!你只管报个数目!” 那小二一听,心中暗想,这又是一个有钱的主,立刻道:“这得需要一百两银子!” 五味一听,肺差点没有气炸,平时这房钱也就每日三四两银子,这小二一听凌寒要付钱,竟然狮子大开口,斜了一眼周先生,道:“灰孙子,这些杂碎都是你教的吧?知道他是谁么?黑人黑到祖宗头上来了!我看你是真的不知死活!” 周先生一听五味的话音有变,一看就连郭有瑜也铁青着脸,知道定是做了错事,急忙对着那小二骂道:“臭小子,平日都是谁教你们的!谁都敢胡乱报价!赶紧给我滚出去!”转过身,立刻笑容满面的对凌寒道:“这位小爷,方才那小二只是随口胡说,不要见怪,您是五爷的朋友,就是我的贵客,怎么能收您钱呢?别说是半个月,就是一年,您说留着,我也得给您留着!” “哎……哎……”五味朝着凌寒一拱手,对着周先生道:“不要以为我师父给你点脸就能乱了辈分,这位连我都得叫师叔祖,你只能叫祖爷爷!” 那周先生一听,才想起进门时五味喊的祖爷爷也来了,原来就是这位公子! 立刻跪倒在地,道:“原来祖爷爷竟然如此年轻,是小的唐突了!请祖爷爷恕罪!原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凌寒连忙扶起那周先生道:“周先生请起,我知道这酒楼你也是为别人效力,这房钱我是必须给的!”说罢抽出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拍到了桌子上,之后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门。 众人见凌寒离开,也都纷纷跟上,那周先生哪里敢收凌寒的银票,急忙塞到了五味的手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千两的银票,塞到了五味的怀里道:“爷爷,这是小的的一点心意,烦劳爷爷帮太爷爷祖爷爷买些茶水!” 五味笑道:“一千两买了我师父的八个字,你还是赚了!”说罢,也出了门。 那周先生急忙喊道:“快,快帮祖爷爷,太爷爷,爷爷们备马!” 众人上了马,赶了车,朝着风铃城的方向前行,都是默默不语,个个心有所思。 凌寒心里惦记着贾仁的安危,自然是有些神伤,就连露琼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也是无精打采的,惹的露琼不再理他,撅着小嘴在一旁生气。 车神医望着偏西的秋日,心里想着:好不容易进了香妃墓,得了线路图,却没有看上一眼,真的是可惜了!” 马神医心里却还惦记着那“金毛碧狮”,眼巴巴的看着趴在凌寒肩头的绿色小虫,有些垂涎欲滴,但知道这“金毛碧狮”已经心有所属,只好咽了一口口水。 郭有瑜心里想着:这周先生得了自己的字,定会大肆的宣传,说是自己传授什么绝技云云,自己也只是想帮他一把,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或是那酒楼能不能火上一把,就看那周先生的造化了。 铁大的右手臂有些隐隐作痛,心里却惦记着月底的比试,他又抚摸了一下那柄“乌金锤”,心里自语道:宝锤啊!宝锤!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佑我们神兵堂度过这次劫难,我铁心也就安心了!只是还得请求那凌兄弟相助,不然的话,与那剑庐的比试,必输无疑! 五味和天宝怕是几人里面最活跃的,五味赶着车,天宝骑着马,他们两个跟在队伍后面,却是有说有笑,看来天宝所要求的美酒肥鸡已然有了着落。 原来天宝先向五味透漏了凌寒的意思,只不过在鸡腿的数量上稍稍做了改动,由十五个鸡腿变成了三十个。 五味一听既然是师叔祖的意思,自然满口答应,心里却想:方才那二百两银子,师叔祖定然不会要了,而那周先生给的一千两银子,师叔祖并不知道,我就先替他保管,这三十只鸡腿,还是小意思,别说是三十只,就是三百只,师叔祖吩咐的,也得招办不误! 白朗有些沉默,只是不时的拉开马车的门帘,看着车马二位神医,似乎有什么要问,又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众人一路前行,又走到了那凉棚之处。那镖局的车队早已离去,只剩下那石块垒成的简易灶台,里面未燃尽的木枝还冒着细微的青烟。 凌寒望着那凉棚,回想起昨日那贾仁还在这里煮水泡茶,不由得触景伤情,不由得勒马停下。 正在此时,忽然见到前方卷起一道烟尘,似乎有一匹快马朝着众人飞奔而来。 众人急忙都勒住马头,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那匹快马临近,众人发现,那马上骑着一个玄衣汉子。那汉子见到众人,也急忙勒马停步,高声问道:“前面可有车神医?” 第二百零八章 三番四次邀神医(第二更) 凌寒正在那队伍前头,见那玄衣汉子问询车神医,不由得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那汉子年约而立,脸庞瘦削,但一双眼睛却是有神。凌寒一见汉子的眼神,便知这汉子的修为怕是不在自己之下,定是舒筋修为。那汉子的胯下乃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正在微微细喘,显然也是匹宝马良驹。 凌寒回眸朝着车神医看了一眼,只见车神医轻摇了下头,便转过来问道:“不知兄台找车神医却是何事?” 那汉子道:“敢问这位兄弟可是车神医否?” 凌寒道:“在下并不是车神医,若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我定当转告车神医!” 那汉子道:“既然兄弟并非车神医,那我却不能告知与你!万一你晃点我,我且不是白告诉你!” 凌寒道:“既然你不愿意相告,那且算了!就此告辞!”说罢,引着众人便继续前行,车马二位神医并没有搭理这玄衣汉子,只是从他身边经过。 那玄衣汉子看着凌寒等人经过,也摇了摇头,继续朝着前面奔去。 待那汉子走远,凌寒问道:“车神医,为何不告诉他你在此啊?” 车神医道:“我并不认识他,他也并不认识我,所以我猜想定无大事,若有大事,怎么会嘱咐一个不认识我的人来办呢?” 凌寒道:“只是我觉得避而不见,却不是待客之道!” 车神医笑道:“此刻我只想快回去,好好歇息一下,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想理会!” 凌寒心道:众人都想让车神医救命,但车神医也是人,并不是神仙,也会劳累,所以今日才不想见人的。 众人又前行能有三里多地,便又见前面来了一骑,骑上也是一玄衣汉子,面白无须,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 那白面汉子见到众人,急忙勒马而立,大声道:“敢问前面几位兄台,可有车神医在此?” 凌寒一见又是找车神医的,便道:“不知兄台找车神医却有何事?” 那白面汉子道:“不知兄台贵姓?是否是车神医的朋友?” 凌寒道:“在下姓凌,却是车神医的朋友!” 那白面汉子立刻道:“莫非您就是凌寒凌少侠?” 凌寒有些惊异的道:“正是在下,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那白面汉子也是有些兴奋,道:“凌少侠,可是找到你们了!你们也许并不认识我,但我想那“黑白双煞”你们定会认识!” 凌寒一听那白面汉子提及“黑白双煞”立刻道:“这二位我的确见过几次面,打过交道。” 那白面汉子见凌寒说认识,心里也是一阵轻松道:“凌公子,那二位仁兄拖我寻到车神医或是您,想告诉二位,那天在郭神厨的府上越好了明日上门给小姐治病,但至今小姐还没有回,便让我通知你们诸位一下,明日先不用替我们小姐看病了!待小姐归来,我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你!” 凌寒一听,不禁想起那日黑白双煞到郭府立下了三日之约的事情,便道:“好的,兄台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告知车神医。” 那白面汉子一拱手,朝着凌寒道了声谢,便倒转马头,一般路疾驰而去。 凌寒见那白面汉子走远,便回头望着车神医道:“车神医,那个三日之约你还记得么。” 车神医道:“当然记得,呀!果然明日就是那三日之约的期限,看来那黑白无常还真的信守承诺!即便是小姐并没有在府上,也让人通告一声,免得白跑一趟! 马神医道:“我看并不是这么简单,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与凌小子在一起,我看定是有人向那黑白无常泄密!并且那黑白无常也是知道我们的行踪!” 凌寒道:“我想,定是那黑白无常找人盯了你许久,害怕到时你不去给他家小姐治病!” 车神医道:“这两个怪人,真的不知道我的个性,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实现的!既然他家小姐没有回来,那正好明日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露琼插嘴道:“就是,我却不喜欢那两个怪人!想是他家的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 凌寒听了又是默不作声。众人沿着来路,又朝着城中走去。 方行能有数里,又见前面烟尘顿生,马蹄声声,翩翩两骑却不知来者是谁。 那两匹骏马奔到众人面前,急忙停下,凌寒一看,只见一人正是方才那个白面汉子,而另一位,却是个高大的汉子,方面大耳,两只眼睛格外的有神。便问道:“这位兄台,方才你不是已经离去了么?现在回来,又是所谓何事?” 那位白面汉子道:“方才我策马回去,刚好遇到了府上的朋友,说是有急事要找到你们,我便引他来见诸位,至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却是不知!”说着,将目光转向那高大汉子道:“这位便是凌公子!有什么事和他说就可以!” 那高大汉子一拱手道:“凌公子,在下有理了,我家黑白二位先生托我给您带个话,我家的小姐已经回府,请车神医明日一早准备妥当,我们府上派人来接,请车神医前去为小姐医病!” 那白面汉子一听,立刻道:“哦?小姐已经回府了吗?”显然,他也是才知道他家的小姐已经回府。 那高大汉子道:“小姐方才回到府上,我便快马追赶你们,可还是没有赶上,好在见到凌公子了,也好将消息传到!” 凌寒一听,道:“既然你家小姐已经回府,我定会转告车神医,让他准备好,明日好给你家小姐医病!” 那高大汉子道:“那就有劳凌公子了!我等就先告辞!”说罢,二人又是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凌寒转过头对着车神医笑道:“看来这一趟您是必去不可了!也不知他家的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但定不是个安分的人,不然也不能偷偷的跑出去这么多日子不回去!” 露琼一听,小嘴又是一撅道:“偷偷跑出去就是不安分么?也许她也有难言之隐呢!” 凌寒一听,方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小姐脾气的露琼,偷偷跑出去这样的事情,这位大小姐也是常常做出,惹得师尊打不得,骂不得。凌寒见露琼有些生气,忙道:“琼妹说的对,若是在家待得顺心如意,谁还能偷偷跑出去!” 露琼一听凌寒此言却是帮助自己说话,心里一甜,小声道:“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么?不然的话,我还害怕爹爹责罚呢!” 凌寒听了,心里也是有些暖意。 车神医道:“也不知他家的小姐得的是什么病,看样子并不是什么简单的病状!” 马神医道:“天天与那黑白无常在一起,没有病才怪,依我看,定是那阴阳失调之症!” “钱子,我等没有凭证,可不好胡乱猜想,没准那小姐真的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呢!若是一些小病小灾,我想以那黑白无常的修为,定会治疗!”车神医道。 马神医道:“兄长说的是!” 正在此时,只见那道上又来了一批人马,直奔众人而来! 凌寒一皱眉头道:“这不知又是何人,所谓何事?” 马神医道:“怕是还是那些人!为什么不能一次将事情说完,一次次来,也不觉得烦!” 那批人马走进,众人一见,果然有两相识,却是那白面汉子和那高大汉子,但又有二人,却也是相识,正是那黑白无常! 那黑白无常一见凌寒等人,立刻道:“二位神医,三日不见,不知可好?” 第二百零九章 打翻醋坛湿新袍(第一更) 车神医看到这黑白无常兄弟一拱手道:“二位……” 没等车神医说完,马神医立刻没有好气的道:“本来这几日过得还不错,只是见到你们这二个阎王的小鬼,心情就如同上坟一般!” 那黑无常听到马神医说的难听,袖子一抬,便要发作,但立刻被那白无常拦下。 白无常笑道:“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二位神医定是气恼咱们兄弟了!我老白在这里给二位神医赔罪了!”说罢,当真施了一个大礼。 那黑无常见白无常恭敬的行了个礼,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他向来直来直去,不善伪装,粗声粗气道:“我老黑也给二位赔礼了!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说罢,也行了个礼,上半身直直的,下半身也是直直的,就如木偶人一般。 马神医一见这黑白无常的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八度的大转弯,心里不由得一乐,打趣道:“我说二位,这太阳依旧要下那西山,你们今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先前的威风哪里去了?” 车神医不似马神医那么得势不饶人,见黑白无常客客气气,不由也是以礼相待。便道:“钱子,不可无理!大家既然已是熟络,是友非敌,就不要逞那一时口舌之快!” 黑无常一听车神医给自己台阶,也随声附和道:“还是车神医厚道!” 车神医摆了摆手问道:“二位仁兄,你们这一路飞骑传信,我已知道你家小姐已经到家,只是明天到底让不让我们去医你家小姐的病啊?” 白无常道:“要去,而且一定要去!不过我家小姐回来嘱咐,说她一路劳顿,需要休息半晌,便请二位神医在明日午后前往!所以,又派我们两个闲人跑趟腿,到这里通知二位一声!” “就为这事?”马神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撇着胡子道。 “只为这事!”那白无常道,“对了,我家小姐还说,定要让凌公子与露琼姑娘一起前往!”说罢,那白无常朝着凌寒与露琼一拱手。 凌寒不由一愣道:“我与你家小姐并不相识,我又不会医病,为何要我前往?” 白无常道:“凌公子乃是沈庄第一高足,而且侠名远播,我家小姐就喜欢结识些青年俊彦,所以相邀同去!对了,我见凌公子所穿的衣衫怕是将就的吧!这一路秋凉,不要染了风寒,我这里刚好有件锦袍,只是不知大小如何,不如就赠与凌公子!”说罢,那白无常从身后解下一个亮银色的锦缎包裹,从包裹里拿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长袍,便要递与凌寒。 凌寒的那件长袍在那香妃墓中,被那僵尸划破,又在那深潭之下,被那鲛人撕碎,只是剩下了蛛丝软甲与一件纨裤,那时心里犹在想:这与吴衣冠相遇后,上次是臀无裤,这次又是体无衣,真是染了一身的晦气,直到回了客栈才找了身小二的衣服换上,只是粗布棉衫,显得有些寒酸。但凌寒从小就是这样的简朴打扮,也并没有介意。直到那白无常说起,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粗陋衣服,竟然还有几个没有洗掉的油花。 凌寒并没有去接,一拱手道:“谢白前辈厚爱,只是小子无功不受禄,这衣袍却是不能收!” 这黑白无常神神秘秘,修为又是奇高,凌寒曾询问师尊沈潮这二人的来路,就连沈潮都不知这黑白无常的底细,只是叮嘱凌寒不要轻易的吃罪这二位高人,另外也要谨防这二位是那邪道中人,不要不明不白的中人恶人的圈套。 那黑无常见凌寒推脱,便道:“凌小子,叫你收你就收着,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来,我来帮你看看大小。”说罢,那黑无常脚未见抬,身未见动,众人只觉得一阵风似的吹过,那黑无常竟然倒坐在凌寒的马颈之上。 凌寒也不由一惊道:“前辈,快下来,小心摔到!” 凌寒所骑的骏马感觉脖颈上有人压住,立刻上下左右摇晃,只是那黑无常竟然如同咬定青山的一株山竹,任而东西南北风,就是甩之不掉。 黑无常艺高人胆大,自然不闻凌寒的提醒,拿着那件长袍,隔空比量着,喃喃道:“若是那裁缝裁的多一寸,我便将他的脖子按短一寸,若是裁的长一寸,我便将他的脖子拉长一寸。” 凌寒听他要为难那裁缝,便道:“若是我不穿,岂不是就不知是长还是短了么?” 那黑无常一听,竟道:“若是不穿,我只好将这衣服连同那裁缝一起撕碎了!谁叫他空有好手艺,做出的衣袍人家却不穿!” 凌寒一见黑无常那阴郁的脸,知道他定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只好道:“好吧!衣服我穿就是,还请前辈不要为难那裁缝!”说罢接过那件长袍,将那件脏兮兮的粗布衣服脱掉,特意捏了捏那长袍的袖口,发现并没有异状,就换上了新袍。 新袍大小刚好合适,衬托得凌寒格外的英俊。 那黑无常一见,也是“啧啧”两声道:“好小子!竟然很像当年的我!” 一句话,差点没让周围的他人笑喷。这黑无常本来就黑,面貌又无突出之处,即便是当年也定是黑炭一块,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凌寒与他相像,众人怎能不笑。 露琼听了抿着嘴道:“黑先生说的对,我想您当年定是面如冠玉,俊若潘安!我那寒哥却是不及!” 那黑无常不知露琼说得乃是反话,还道露琼真的赞美,不由道:“兄长,当年咱娘说我长得难看,定是灯下黑,看走了眼!” 众人一想,若是在灯下黑,还能看到么?不由又是一阵哄笑。 露琼一看凌寒穿了新袍,更显挺拔,心里也是有些欣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黑无常见凌寒换上新装,也不理众人嬉笑,一翻身,又是一闪,便回到了自己的马上。 白无常道:“既然话已传达,我们兄弟二人就先告退!明日午时,定去接诸位贵客!” 车神医道:“有劳二位!” 黑白无常也不多说,调转马头,便一骑红尘而去。 众人见那几人走远,便继续缓缓而行。 马神医道:“这凌小子倒有几分女人缘,也不知他家的小姐长得如何,若是和他二位一个模样,可就吓死个人了!” 露琼一听,猛然想起,定是黑白无常家小姐吩咐给凌寒的长袍,一时间醋意顿生,道:“寒哥,不知你何时见过人家的小姐?” 凌寒心里一惊道:“琼妹,我真的没有见过他家的小姐!” 露琼道:“没有见过,人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送衣服给你?并且还知道尺寸!说明你们还很熟悉啊!” 众人似乎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打翻了的醋坛子的味道,便纷纷趋马快行,就连五味也扬鞭抽了两下马臀,那马车登时朝前疾驰而去,超过了凌寒与露琼。 凌寒见众人将自己与露琼落在了后面,便要打马追赶,那露琼忽然道:“凌寒!别的女人给你做的衣服,不许穿!” 凌寒一愣,道:“琼妹,都穿上了,若是脱了,会冷的!” 露琼道:“我不管,反正我就不许你穿别的女的给你做的衣服!你若是不脱,我就给你扒下来!” 说罢,露琼一拍马首,便向凌寒靠去! 凌寒急忙道:“琼妹,我脱,我脱!”说罢,几下将那长袍脱下,搭在了马臀处。 那露琼看着凌寒只有一件贴身的蛛丝软甲,“噗嗤”一笑道:“就凭你这舒筋的修为,别说这一点风寒,就是寒冬腊月也冻你不得!对了,我们这里没有冬天,现在就是最凉的季节!” 凌寒苦着脸道:“方才那件小二哥的衣服不扔好了,还有一件衣物,现在只能赤膊了!” 露琼见凌寒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不然我这件披肩借你!”说罢就要将自己的披肩摘下。 凌寒连忙道:“琼妹不可,我并不冷!” 露琼眨巴眨巴眼睛道:“寒哥,你当真不冷?” 凌寒道:“你放心,琼妹,我真的不冷!” “不冷便好!”露琼笑道,说罢,一挥马鞭,竟将那凌寒马臀上的长袍卷下,同时又在马臀上“啪”的抽了一鞭子,凌寒那匹马立刻奔了出去,而那件长袍被露琼一甩,便落在了路中央。 “寒哥!等等我!” 第二百一十章 车到山前山庄显(第二更) 众人回到城中,天色已晚,铁大拜别众人,独自回那神兵堂。 简单用过晚饭,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凌寒与天宝白朗依旧同室休息,而车神医又嘱咐人给天宝送来了一碗养脑的汤药,天宝只是嘱咐白朗一句,便找那五味喝酒去了。 白朗看了那碗汤药一眼,径直端起,一饮而尽。 凌寒诧异道:“白朗,我不是答应你帮你找你娘了么,怎么还替天宝喝这苦药?” 白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笨!”示意,自己像是有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一般。 凌寒叹了口气道:“你有好多事情想记起,我也有许多事想知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我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却回不去!” 白朗静静的听着,看着凌寒的表情有些惆怅,神情也是有些忧郁。忽然,一阵响彻云霄的呼噜声响起,竟吓了凌寒白朗二人一跳,原来是那“金毛碧狮”在凌寒的床上又开始了春秋大梦。 凌寒无奈的摇了摇头,白朗一句话也不说,将耳朵用双手堵死。 凌寒盘子在床上,又拿出了露琼给自己的“天罡劲”第二层的秘诀,细细的研读起来。原来这第二层的秘诀竟是配合着舒筋修为才能练习的,露琼把那秘诀晦涩的语言全部都解释的清晰,就连气流运行的筋脉都为凌寒著名,并画了走势图。凌寒先用沈庄入门的功法运行了一个周天,又用“天罡劲”第二层的秘诀循序渐进的运行了一会儿,感觉那一个个没有被开发的筋脉正一个个的被解冻,凌寒心里感觉既紧张,又兴奋。 待开通了三个筋脉之后,凌寒才沉沉的睡去。 次日一早,郭有瑜便亲自请凌寒去前厅议事。 一到厅内,只见只有二位神医在场。 车神医道:“凌小子,我们此次香妃墓一行可谓是险象环生,好在香妃念及香火之情,没有为难我等,只是那线路图却没有拿到,实在是可惜!” 凌寒道:“车神医,若是没有这线路图,是否就寻不到那神医前辈的衣冠冢?” 车神医道:“那也未必,只是那苍山太过险恶,恐怕并不容易找到衣冠冢的所在。” 凌寒道:“既然有一丝希望,我就要试一试,反正大不了就是死,若是寻不到的结果也是一样,只不过是早一些或迟一些。” 马神医道:“凌小子不用灰心,还有我们呢,定会陪你一同去那衣冠冢!” 凌寒道:“先谢谢二位神医!若是能延长小子这条命,报的大仇,小子定不忘二位神医的大恩!” 马神医道:“凌小子,不用谢我们,只要你别惹我那宝贝徒弟生气便好,至于什么大恩,愿意报,你就对我那徒儿好些就是!” 凌寒一听,不禁羞得满脸通红。 郭有瑜却道:“我的师叔倒成了你们的徒儿女婿,岂不是让我平白的降了三辈。还得叫你们师爷了?” 车神医笑道:“郭兄说笑了,我们岂敢滥充大辈?” 众人又谈了些这一行的怪事,用了些茶点,不觉中,便到了晌午。五味早已准备妥当,众人也是吃得欢畅,这是几日吃得最香的一顿。 刚过午时,众人正在品茶之时,门子通报有客到。 五味前去查看,正是那黑白无常,带着礼物来接车马二位神医及凌寒露琼。 车马二位神医,露琼便上了黑白二人带来的几顶轿子。凌寒觉得那轿子气闷,便想步行跟上,但那白无常道:“凌公子不可移步,若是小姐怪罪,我可是吃罪不起!” 凌寒不好退却,便也上了那轿子。 而黑白无常二人,前面引路,行动起来,衣阙飘飘,倒也十分引人注目。 轿夫将几人抬到了城门处,出城已是准备好了马车。车马二位神医同坐一车,露琼自然与凌寒同车。而那黑白无常依旧骑着骏马,在前面引路。 一路渐行,竟进了封魔山中,凌寒也不知这里是那座山峰,只是好奇的从马车朝外面张望。而露琼只是一门心思的看着凌寒,似乎一眼看不到,就会跑掉一般。 凌寒只是感觉到那马车在山道中左摇右晃,拉开了车窗帘,便看到了层林尽染的美妙景色。 那马车又行了一百余米,便停了下来。 那白无常道了一声:“到了!”说罢便下马等候几人下车。 凌寒露琼与那车马二位神医都下了马车。凌寒向前望去,只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山庄出现在眼前。那亭台楼阁无不隐逸在那青松翠柏之中,看似杂乱无章,处处却别具匠心。 山庄中部以山水见长,依山而建,又引活水入堂。只见那池水明洁清幽,水中锦鲤嬉戏;池边峰峦环抱,古木参天,有鸟兽穿越林间,好一幅山水画卷。而那山庄东部以建筑为主,重檐迭楼,曲院回廊,疏密相宜,奇峰秀石,引人入胜;山庄西部环境僻静,保持了原有山林的样貌,富有野趣,正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北部竹篱小屋,水车稻田,颇有乡村田园风味。 凌寒一见之下,不禁十分敬佩修建这山庄主人,竟能有如此高的建筑技艺,料想这山庄的主人定不是普通人。 车马二位神医也暗想,这山庄主人的财力当真的惊人,竟在这偏僻之地,修建了这样一个无与伦比的山庄。 而露琼走走停停,似乎对这山庄有些熟悉,并不陌生,或许是因为有些与沈庄相似的缘故,或许是因为这家小姐的原因,露琼对这庄院并不是太感兴趣。 黑白无常二人将四人带到会客厅,吩咐下人奉上了热茶。 凌寒方品了一口热茶,就听,门外有人吵吵嚷嚷:“凌寒!哪个是凌寒?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紧接着,听到了外面又一个声音道:“那凌公子是沈庄的第一高徒,你却是什么头衔?” “我没有头衔,我只是想见识见识那凌寒有什么本事!都说他一掌打死了那九龙寨的龙乘云,又夺了沈庄第一高徒的名号,这么说定是有些真才实学!” 忽听外面那黑无常道:“你们几个,到一边玩耍去,一会儿不要打扰神医给小姐治病,否则万一有什么闪失,拿你们是问!” 那几个声音顿时没了方才的气焰,都在小声嘀咕,渐渐的远去。 凌寒心道:这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还没觉得自己有多么厉害,名声竟然传到了这看似与外界封锁的山庄。 “车神医!我家小姐说,不想见到陌生的男子,待会您看病之时,须与小姐保持一定的距离!”那白无常道。 车神医道:“一切听从白兄吩咐!” “那好!您再稍等片刻,我去请我家的小姐!”白无常道。 露琼心道:这小姐竟然比我还要娇惯! 过了片刻,忽然那内室传来一声呼唤:“小姐到!” 第二百一十一章 白玉为堂金作马(第一更) 众人听到内室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之后便闻到了一股异香。那香气如兰熏桂馥,沁人心脾。 露琼不禁一愣道:“这是什么香味,竟如此的醉人?” 车神医道:“此香乃麝香!麝又名香獐,雄麝脐下产麝香。麝之香气远射,故谓之麝。这麝香只是古籍之中药材,竟然这里会有!” “哦?我说怎么没有听说过!难道这风铃岛上没有这种香么?”露琼问道。 “风铃岛上倒是没有,但风铃岛外还有广阔天地,自然会有这麝香!凌小子,你家那里可有这麝香?”车神医问道。 凌寒闻到这麝香的香气,猛的想起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凌霄。那凌霄的身上,就有这种兰麝香气,自己闻到过许多次,现在想想,定是他在云如裳那里撒娇时沾染上的香气。 听到车神医发问,凌寒道:“这麝香在我们那里,也是名贵的香料,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起!” 这时,一个眉目清秀的丫鬟绕过正堂边上的屏风走了进来,柔声道:“二位神医还请进,我家小姐已经出来,正在内堂,还请二位神医移步!” 车马神医急忙起身,跟随着那个丫鬟要进那内室。车神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那丫鬟道:“我这次带着徒儿一同出来,也想让她学习下如何诊疗,不知可否带她一起入内?” 那丫鬟朝着凌寒与露琼二人看了一眼,问道:“不知那二位哪位是您的高足?” 车神医道:“那少女便是!” 那丫鬟道:“既然是女子,进来也无妨!就请一起入内吧!” 车神医朝着露琼一摆手,露琼立刻跳了过去。 露琼终究是小孩子脾气,对这神神秘秘的小姐十分好奇,就像看看这小姐究竟是什么模样。 待那三人进了内室,只剩下凌寒一人,凌寒独坐了一会儿顿感无聊。凌寒不由站了起来,在这偌大的会客厅内漫无目的的转了转。 这一转不要紧,竟发现这会客厅内的布置竟然极其奢华!方才所坐的桌椅竟都是黄花梨制成,难怪手抚着椅柄时感觉到无比的光滑细腻;脚下所踩的柔软地毯花纹独特,充满了异域风情,一看便知是手工织制。两面墙上所挂的字画无不是上古大家之作,书法苍劲有力,花鸟生动有趣。隔断的那扇屏风竟是一块天然的玉石,那玉石的纹路如同那江山万里,气势磅礴。而屏风旁边,贴墙便是一排柜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古玩玉石,个个珍稀,件件精品,令凌寒目不暇接。 凌寒不由得“啧啧”称奇,这山庄的主人真是豪富,这会客厅简直可以称作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竟比沈庄,郭府的会客厅都要气派许多。 “你是何人?竟敢在这里闲逛?莫非要行窃?”忽然,一个声音在凌寒的身后高声道! 凌寒回过身,只见是一个比自己年纪略小的少年,横眉竖目的站在那会客厅的门口。 凌寒自从进入舒筋修为之后,身材又是高大不少,此时与那廖泉的身高相仿,而这个少年看来要比自己矮上一头。 那少年虽然表情嗔怒,但仍掩不住一股天然的风流,只见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身华贵的锦缎长袍,显得俊逸不凡。 凌寒看这少年像是这庄上之人,便一拱手道:“这位小哥,我是随车神医一起,给你家小姐治病的,他们进内堂医病,教我在这里等候!” 那少年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道:“姐姐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方才小弟不知,出言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凌寒见这少年出言不逊,心里还有些恼怒,但见这少年听到自己解释之后,言语变得十分客气,便道:“没关系!没关系!不知者不罪!” 那少年笑道:“说了半天,忘了介绍,小弟姓凌,单字一寒,不知兄长贵姓?” 凌寒一听,心道:莫非这小子故意来挑衅?但朝着那少年看去,只见那少年脸上神情自若,并不像是有意而为。凌寒转念想,这是在人家的府上,还是小心为妙,万一真少年真的与自己同名,自己若是贸然相问岂不是唐突,眼睛一眨,也笑着道:“原来是凌兄弟,在下姓贾名仁!” “原来是贾仁兄!失敬失敬!”那少年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道:“即是姐姐的客人,就是我的贵客,怎么也得有点见面礼,只是小弟身上并没有其他的礼物,这块玉就权当是见面礼了!还请贾仁兄笑纳!” 凌寒一见那块玉,不由得大吃一惊,那块玉的大小形状色泽竟与自己身上所佩戴的暖玉竟然一模一样。凌寒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前胸一摸,一触之下,更加吃惊,原来自己胸前的暖玉竟然无影无踪! 凌寒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此时,自己的“冰凝气旋”被那“火源真气”所控制,但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如果有这块暖玉傍身,还能压制一下,若是没有的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只是这暖玉自己一直是贴身带着,为何会落到这少年之手?这少年进来并没有与自己有接触,定不是今日拿到的那暖玉,只是之前自己并没有与他见过面,这暖玉怎么会到他的手里?凌寒一时心中满是问号。 那少年见凌寒满脸疑惑,便问道:“贾兄,莫非嫌这块玉太过寒酸?” 凌寒才察觉道自己有些失态,急忙道:“不是!不是!我见这块玉定是价格不菲,怎么会觉得寒酸?” 那少年叹了口气道:“贾仁兄不必掩饰,我知道贾仁兄定是不缺这珠玉,不如这样,墙上这些字画都是平日里我收藏的,每一幅都是价值连城,就请贾仁兄任选一幅,当做见面礼,你看可好?”说罢,就要收起凌寒那块暖玉。 凌寒一听,忙道:“兄弟不用客气,我见这块玉就很好!能否给我看一看?” 那少年道:“唉,这块玉真的不是值钱之物,若让我姐姐知道,我怠慢了她的贵客,非得罚我三天不许吃饭!贾仁兄还是去看看那些字画吧!” 那少年越是不让凌寒看,凌寒越是想看,心里也不由得思虑,这少年先是报出自己的姓名,又拿出自己的暖玉,定是有意前来挑衅,这暖玉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可一定要拿回来。 凌寒见那少年拿着那暖玉,就要放到怀中,立即蛇步轻移,转眼间到了那少年的身前,一把抓住了系着那块暖玉的红绳。 “咦?贾仁兄你这是何意?那墙上的字画比这块玉要值钱的多,难道你要抢么?”那少年满眼疑惑的问道。 “我只想问你,这块玉是哪里来的?”凌寒抓住那块玉的红绳问道。 那少年道:“贾兄,这块玉是我家传之物,怎么,莫非你见过?” 凌寒气道:“一派胡言!这块暖玉明明是我的,还说什么是你家传之物, 定是被你窃取,快快还我!” 那少年见凌寒动怒,也是怒道:“好你个贾仁,看来你并不是我姐姐的客人,而是混进我山庄的小偷!我方才就见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才过来试探,一试之下,果然露馅!快来人啊!抓贼啊!”那少年竟然大喊起来! 凌寒心里一惊,心想,自己在人地盘是客,若让人见了,自己强抢这少年的东西,那便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凌寒好小声道:“兄弟,我真的是你姐姐请来的客人!你先不要喊!我不是坏人!” 那少年倒也听话,便道:“是不是坏人,我一会儿问下姐姐便知,只是你先放手!不然我继续喊了!” 凌寒一听,只得松开那暖玉的红绳道:“兄弟,我见这块玉真的像是我身上之物,还请你快快还我!” 那少年见凌寒松手,忽然一扬手,将那块暖玉扔向了门外。 “你干什么?”凌寒顿时急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悬丝诊脉出奇事(第二更) 凌寒见那少年将自己的暖玉竟扔出门外,急忙运用起“贪吃蛇步”朝着那暖玉抓去。 那少年没有想到凌寒的步伐竟然是如此的迅速且曼妙,不由得惊叹一声道:“好步法!” 凌寒的步法迅速,眼看就要抓到那暖玉,忽然一个身影在门外掠过,一把抓住了那块暖玉。 凌寒不由大惊,而自己的身体还在朝着那个身影撞去,不由立刻收了一口真气,停在了那身影的旁边,定睛一看,竟又是个少年,样貌与方才那少年有些相似,只是嘴唇稍厚一些。 凌寒道:“这位小哥,这块玉是在下的,还请还给我!” 那少年竟不答话,回身又将那暖玉扔了出去。 凌寒眉头一皱,正要再朝着那暖玉追去,忽然觉得自己的脚下被那少年一绊,重心不稳,竟向前趴去。 那少年像是没看到一样,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方才下绊的腿。 凌寒急忙提了一口真气,腰部猛的一拧,前身一团,竟然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回过头,在看那两个少年,竟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而绊凌寒的少年扔出去的暖玉竟又是被人接住,也是朝着庄里的不同方向跑去。 凌寒一见,也不管在别人府上,便朝着那接住暖玉的身影追去。那身影的行动速度也是不慢,竟如同狸猫一般迅速,几个拐弯,便闪身进了一间大宅。 凌寒追到了大宅的前面,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高声道:“这位朋友,你我并无过节,还请把我的暖玉还给我!若是不出来,我便进去啦!” 只是里面并没有一丝的动静。 凌寒感觉有些气恼,再次高声道:“快将我的暖玉交出了,再不交出了,我可真的不会再客气了!” 依旧没有一声的回应! 凌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还不出来,我可真的进去了!” “有本事你便进来自己取你的暖玉!”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听起来正像是那个谎称自己叫凌寒的少年。 凌寒此时已是十分焦急,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就推开了那大宅的门,只见里面乌漆墨黑,只有一个豆大的油灯光在闪闪烁烁。 凌寒高声问道:“里面有人么?”说罢便准备朝着里面迈去。 忽然凌寒只觉得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阵笑声,听这笑声就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凌寒一时间火气上涌,就直接朝着那豆大的油灯走去。哪知放走一步,凌寒便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中计了!”顿感自己迈出的那条腿竟是一脚踏空,而整个身体,都朝着那底下翻去。 “什么沈庄第一高徒?定是浪得虚名,一个小陷阱就能捉到他,真的是好笑!”一个声音充满着不屑道。 “是啊!这凌寒也没有什么本事啊!为什么我们的小姐还要……”一个声音道。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一个声音道:“你们几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不要说出关于我姐的事情,也不要胡乱猜测,不然定要好果子吃!”凌寒一听,却是那自称是“凌寒”的少年道。 “好嘞!”其余几个少年打开了这屋子的窗户,将那阳光引入了房间,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 那几个少年忽然见到一个身影,正靠在了一边的墙面,朝着自己这边望着,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 那靠在墙边的身影正是那凌寒! 车马二位神医带着露琼跟着那丫鬟走过屏风,略走几步便出了那会客厅,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只见走廊两侧都是朱红的柱子支撑着房梁,柱子之间都是汉白玉的栏杆,而那栏杆外面都是些花花草草,虽然已是深秋,但那些花花草草都是些耐寒的金菊之类,枝叶依旧繁茂,花朵依旧娇艳。 过了这个长廊,那丫鬟带着三位又进了一间大屋,那大屋一进门便是一个大厅,里面桌椅橱斗,一应俱全。那丫鬟道:“三位请稍等,我家小姐就在里面!我进去通报一声!” 说罢,那丫鬟又进了里面的一个套间。 只是片刻,那丫鬟便出来道:“三位请进内室!” 说罢引着三人进了那套间。即便是那里面的套间,也是十分宽敞。套间的中间有个圆形的月亮门,被轻纱遮挡,而里面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丫鬟的身影,只是不能确定哪一个是那小姐的身影。 马神医问道:“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出来?若是不出来,我等怎么给她把脉?” 那丫鬟道:“小姐不见男宾,即便是二位神医,也是不行,所以还请二位神医想个办法,既能不进内室,又能将小姐的病医好!” 马神医道:“这个本事怕是没有人能会,不看到病人,怎么能知道她所患何疾?” 车神医却道:“钱子莫急,待会我可以悬丝诊脉!”车神医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红绳,递给了那丫鬟道:“请将这根红线系在你家小姐的手腕处!我便可以诊断出你家小姐的病状!” 那丫鬟一听,也是感觉到十分的新奇,好奇的问了一句:“就凭这根绳你便能诊断出小姐的病情?” 而马神医心里在想:兄长还是要比我厉害多了,这悬丝诊脉,自己真的是只能望其项背。露琼在一旁想:这根红绳竟能那么厉害,可以不看到真人就能诊断,真的是神技啊! 车神医笑道:“对,就凭这根线!请这位妹妹还是先将这红绳系到你家小姐的手腕处。” 那丫鬟便进了里面,又穿过了一层纱帘,方才看道小姐。 过了片刻,车神医高声喊道:“那边是否系紧?”说罢,车神医拉了拉那根红绳! “已经系紧了!”那个丫鬟走出来道。 “那好,那告诉你家的小姐,呼吸保持正常就可以,千万不要乱动!”车神医叮嘱道。说罢,车神医一手将那条红绳拉紧,一手伸出二指搭在了那红绳上面。 车神医的手方触到那红绳,眉头不禁一皱,道:“恭喜你家小姐,竟然是喜脉!” 那丫鬟一听,立刻反驳道:“车神医定是弄错了,我家小姐年方二八,并没有婚配,怎么可能是喜脉?” 车神医笑道:“这脉象四平八稳,又有些微微抖动,定没有系在你家小姐的腕上,却是你家小姐在消遣老夫!” 那丫鬟一听,面色一变,急忙道:“车神医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测出那红绳并没有系在小姐的手腕上,我家小姐故意如此,若是车神医能测出所系何物,我家小姐才肯让您诊脉!” 车神医道:“我只知道所系之物不管是什么,定是喜脉!” 那丫鬟笑道:“错了错了!” 车神医道:“没错没错!不信你叫出让我看看!” 那丫鬟道:“叫是叫不出,只能捧出!” 说罢那丫鬟进了内室,竟然拿出了一个红艳艳的苹果,上面赫然系了那根红绳。 那丫鬟道:“车神医,这分明是一个苹果,怎么会是是喜脉呢?不能因为这苹果颜色比较喜庆,便说是喜脉吧?” 车神医道:“所谓喜脉,便是有孕在身,我看着苹果颜色可人,但红中透着些黑,便知,这苹果定是有孕在身!不信可以当场验证!” 那丫鬟见车神医说的有板有眼,感觉也是十分有趣,小嘴一抿笑道:“车神医不要骗人了,这分明是个苹果,怎么可能有孕在身?” 马神医不知道兄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脸惊异的看着兄长。而露琼更是在云里雾里一般,不知道师父怎么能给个苹果断出喜脉。 那车神道:“不信,可以当场验证!” 那丫鬟笑问道:“不知车神却要如何实验,我只知道如果妇人有孕,需要十月怀胎,却不知这苹果有孕,几时能够生产?”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以三敌一斗智勇(第一更) 凌寒紧贴着墙边站立,并没有出声,待那几个少年将窗户打开,才发现凌寒并没有落入那陷阱之中。 原来,凌寒身体向下倾倒之时,急忙运用那“贪吃蛇步”,身体一转,后腿一蹬,便轻巧的越过那两米多宽的陷阱,落在旁边的地上,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之后凌寒心道,不如静观其变,便隐入了黑暗之中。而这室内的黑暗对于凌寒这样的舒筋高手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片刻便看到了那几个少年的身影显现。 凌寒望着那几个少年,冷冷道:“我与几位并不相识,为何要戏耍与我?快将那暖玉还给我!” 那三个少年见凌寒竟是毫发无损,不由也是一惊。 那个自称是“凌寒”的少年定了定神道:“好个贾仁,倒还有点功夫!看我凌寒今天怎么收拾你!”旁边的两个少年一听他说“好个贾仁,倒还有点功夫!”,不由一愣,朝着他好奇的看去,反而没有看凌寒,待听他说“看我凌寒今天怎么收拾你!”的时候,不由又是一愣,看看凌寒,又看看那少年,似乎鸭子听雷一般。 凌寒他那两个同伴的样子,便知这少年定是冒用自己的姓名,便笑道:“凌公子,我贾仁怕了你了,我认输求饶还不可以么?还是把那暖玉还给我罢!” 那少年一听,脸上竟然一红,气恼的道:“有本事你自己来拿!”说罢将那暖玉一扔,竟挂到了室内的一根木杆之上。 凌寒朝着室内望去,这室内空空荡荡的,四面的墙壁上也没有什么装饰,而这根木杆在这室内竟显得有些突兀,这木杆上面有一个小杈,那暖玉刚好挂在了那个小杈的上面。 凌寒知道,这少年定是与自己扛上了,便道:“莫非这就是这山庄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那少年道:“少啰嗦!我们山庄只招呼那有真材实料之人,绝不招呼那沽名钓誉,攀龙附凤之徒!” 凌寒一听,这“沽名钓誉,攀龙附凤”似乎说给自己听,只是从何而来却是有些不明,但那暖玉自己是非得抢回来不可,便道:“既然小兄弟如此说,那我只好得罪了!” 说罢,凌寒一提真气,脚步轻移,便朝着那少年抓去。 那少年见凌寒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便道:“来的好!还怕你装孬种!你们两个,上!” 那两个少年得令,一个身形虚蹲,双手呈钩状,如同虎爪一般,凌空抓挠着,朝着凌寒的胸腹袭来,正是一招“黑虎掏心”;另一个少年双臂一展,隐隐带着一股仙气,如同鹤立鸡群,双臂呼扇着朝着凌寒劈来,正是一招“仙鹤亮翅”。 凌寒一见这二人来势汹汹,不由心念一动,与其与这几个少年纠缠不清,不如快刀斩乱麻,先收拾了这两个小子立威。于是,凌寒脚步一转,没等那两个少年靠近,就直贴过去,分别朝着那两个少年的脚下一绊,那两个少年只是顾着上面的进攻,其实脚下的步伐早已凌乱,被凌寒顺势一绊,更是重心全无,两人“哇哇”怪叫着,朝着门口的那个陷阱跌去。那虎形的少年哪里还有老虎的威猛,只有癞皮猫的狼狈,那鹤形的少年哪里还有那仙鹤的灵动,只有那落汤鸡的惨象。 凌寒一绊过后,并没有立刻前进,而是又跟着那两个少年连退了几步,见那两个少年立刻就要跌入那陷阱之时,凌寒才出手抓住了二人的后颈处的衣领,将那两个少年拉住。 那两个少年朝着陷阱下面一看,那陷阱里面竟都是那五彩斑斓的毒蛇,在里面缓缓的游动,若是别人掉在里面,那二人定会拍手叫好,只是轮到自己头上,便都吓得瑟瑟发抖! “师父!快……快救救我!”一个少年惊恐的道。 另一个少年却吓得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寒也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朝着那陷阱里面一看,原来都是毒蛇,不由得心生怒火道:“你这小子,心地也太过狠毒,我与你无冤无仇,便用这等下流手段来害我,若不是我躲过,定遭这毒蛇噬体!” 那冒充凌寒的少年见自己的两个手下一招不到便让凌寒拾掇,不由得也是有些恼怒,道:“平日叫你们两个好好练功,就是不听,今日将为师的颜面都丢尽了!快将他们扔下去吧!我不想再见到这没有用的徒弟!” 那两个少年一听,吓得哭爹喊娘,一个道:“师父饶命啊!我下次一定努力!定不会再丢师父的脸!” 另一个道:“师父你是知道的,我平日里最用功了,快救救我啊!不要让他把我们扔下去!” 虽然他们师父徒弟的叫着,但凌寒知道,这定是几人平日里的玩闹称呼。 凌寒提着那两个少年的衣领并没有动作,心道:这个小子的心竟然如此的狠辣,竟然连自己的玩伴都能不顾。但自己却不能真的将那二人扔到那蛇坑里去,必竟是人在屋檐下,还得给主人几分薄面。 想罢,凌寒便想将这二人放下,便道:“我将你们两个放下,一会儿不要再与我为难,不然我定不饶过你们!” 那两个少年一听,凌寒有意要放过他们,连连告饶:“谢谢!谢谢凌少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凌寒一听,原来这几人是知道自己名号的,那个少年果然是在冒充自己,一松手,便将那两个少年拉了回来,放在了地上。再朝着那少年看去,那少年的眼角竟然含着一丝笑意。凌寒顿时感到这神情竟是十分的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心里却觉得,自己好像中了这少年的圈套一般。 这个想法刚从凌寒的脑海闪过,便应验了,那两个少年,一左一右,竟分别抱住凌寒的两腿,就要把凌寒往那陷阱里面扳倒。嘴里还喊着:“师父!快来啊!我们抓住他了!” 凌寒顿时觉得重心被这两少年晃得不稳,急忙稳住身形,正在此时,那个冒充自己的少年竟如闪电一般,一拳朝着自己的胸口推来! 凌寒此刻双脚已经被牢牢抱紧,身体为了不倒,便用了一个“千金坠”,先是稳住了身形,然后双手朝下一摸,准确的揪住了那两个少年的耳朵,朝上一提,道了一声“起!”那两个少年吃痛,若是不起,那耳朵恐怕就被凌寒如同摘木耳一般扯掉,便惨叫着起身。 “凌公子!我服了!快放手!哎呦!疼!” “疼死啦!我再也不敢了!” 凌寒把他们两个往中间一引,便用这两人的身体挡住了那少年的来拳。 哪知那少年竟然拳势不收,但以拳化掌,竟然直直拍在了那两个少年的后背,那两个少年站立不稳,竟朝着凌寒撞了过来! 凌寒心念一动,暗想:这个少年随机应变的能力竟是真强!方才一激之下,自己就放了那两个小子一马,结果翻过了就来暗算自己,此刻又不顾那二人,以拳变掌,这是想把自己三人一同击落那陷阱之中! 想到此时,那二人的身体已经撞了过来,凌寒猛的感觉道了从那二人身上,竟然还传来了一股巨力,心里不由一惊:这少年原来是身怀绝技,竟然还能发出阴劲,使出这“隔山打牛”的功法。 凌寒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虽然凌寒平日里并没有与廖泉那般同门的师兄弟一起学习,但凌寒学习的东西却远远多于那些同门,加上他天赋过人,不仅学得快,还能触类旁通,再有这些日子始终在实战中历练,所以临阵对敌,凌寒的反应能力已是远超其他的同门。 见这巨力袭来,凌寒只是在原地动了几下脚,便用那“贪吃蛇步”将那巨力卸下,自己竟是丝毫没有动,而那两个少年便如同在凌寒身上擦过一般,直直的朝着那个陷阱跌落! 第二百一十四章 唯有神丹能续命(第二更) 马神医看到兄长的样子,显然是成竹在胸,听到那丫鬟的询问,便打趣道:“若是苹果不生产,怎么会有那苹果一二三四五六的?你让那些稀罕苹果之人,却又如何活?” 那丫鬟平日里也是伶牙俐齿的,见马神医打趣,便道:“那苹果是树上结的,又不是每个苹果会生小苹果!” 车神医道:“今日这个苹果生的却不是小苹果!”说罢,从自己的随身药箱中掏出那手术用的刀具,捻出一柄青龙偃月刀,朝着那苹果两端一划,便将那苹果之上划出了两到道刀痕。车神医对那丫鬟道:“下面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还请这位姑娘将这苹果掰开!” 那丫鬟将信将疑,将那苹果拿在手里,一时间竟然不敢用力,生怕自己掰开后,那里面真有个苹果娃娃,可就吓死人了! 马神医见那丫鬟不敢用力,便道:“姑娘放心!那苹果只能被人咬,不会咬人的!只要不掰弯,用力掰就是!” 那丫鬟瞪了马神医一眼之后,双手略一用力,只听到“嚓”的一声脆响,那苹果被掰成了两半。 “呀!这里面有条虫!”那丫鬟惊叫道。急忙把那两半苹果扔到了桌上的盘子里,众人一看,一条肉滚滚的白色小虫似乎发现了众人,赶紧扭曲着身体,钻进了洞中。 “怎么样?我说这苹果有孕,并没有错吧!只是孕育了一条蛀虫,并非是小苹果!”车神医笑道。 那丫鬟道:“神医果然高明,竟然能感知这苹果内的蛀虫,当真神技!就请先生为小姐把脉吧!”说着,又将那红绳带到了内室。 车神医深吸一口气,再次拉紧那红绳,右手伸出两指,搭在了那红线之上。 刚搭上片刻,车神医便将手拿下,道:“依旧要恭喜你家小姐,还是喜脉!” 那丫鬟抿着嘴出来道:“车神医真会开玩笑,方才已经说过我家小姐还未婚配,怎么能是喜脉呢?” 车神医道:“我想你家小姐今日叫我来并不是想让我治病,而是存心消遣老夫!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如此顽劣的女子,这病老夫不看了!” 那丫鬟见车神医动怒,急忙解释道:“车神医息怒,小姐的脾气从小就是这样,另外方才车神医竟能看出苹果内有虫,小姐也是一时好奇,想知道车神医是否还能查出其他的物件!” 车神医脸上的怒气不减道:“若是你家小姐将房里的物品一一让老夫把把脉,然后老夫说出个一二三来,你家小姐是不是真的将老夫看成那变戏法的了?” “车神医消消气!小姐道若是这次也能算到,她便心悦诚服,定会让先生看病,并且还有大礼相送!”那丫鬟道。 “好吧!看在你家小姐昨日三番四次相请的份上,我就再算一次,若是下次还要相试,可别怪我不奉陪了!” “一定一定!那就请车神医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丫鬟道。 “甚矣翻盆暴,嗟君睡得成!但思鱼餍足,不顾鼠纵横。欲骋衔蝉快,先怜上树轻。朐山在何许?此族最知名。这红绳所系的却是一活物,便是一只猫!而且这只猫已有孕在身,再过两个月,你家小姐便可与那小猫戏耍!”车神医一捏短须道。 “车神医不愧是神医,果然厉害,竟然猜的一分不差!咪咪,我说这一阵子总是不见你的踪影,原来是跟了野汉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竟如落花临水,清风抚琴一般动听,饶是嗔怒的腔调,让人听了,也感觉道洋洋盈耳。 “喵呜!”一声猫叫,只见一只肥猫从内室里钻出,朝着门外跑去! “这位小姐,这回可以让老夫给你切脉了吧!”车神医高声问道。 “方才小女子只是一声兴起,并无消遣车神医之意,还请车神大人不记小人过,切勿动怒!现在我已经将那红绳系与手腕,您可以把脉了!”那小姐道,声音依旧如那山泉般悦耳动听。 车神医又拉紧了那红绳,再次伸出两指搭在了那红绳之上。只是这一次,车神医却没有那么快就将手放下,先是两指轻按那红绳,之后又是以食指轻抚那红绳,然后又以食指与拇指捏起那红绳弹动几下,最后见车神医以三指轻触在那红绳之上,久久没有拿下。再看车神医的表情,时而双目圆瞪,时而眉头紧促,时而仰头凝望,时而低头沉思,最后车神医长叹一声,将手掌拿下。 那丫鬟见车神医的拉紧那红绳的手已经松开,知道他已经诊断完毕,便问道:“车神医,您看我家小姐的病情怎么样?” 车神医道:“你家小姐的病是打娘胎里便带着来的,乃是先天不足!只是先天不足也没有关系,古语云,先天不足后天补,但怎么补能起到最好的效果,却需要考量,但你家小姐从小便是灵药为粮,人参当饭,虽然这大补之物从来不缺,但你家小姐的不足之病却从没见好!” “车神医!你说的太对了!我家小姐的确是吃了好多的补药,也不见好转,每当月圆之夜,便会咳个没完,前些年遇到个名医道,我家小姐恐怕活不过二十,还说,若是能寻到车神医医治或许还有得救,还说若是能寻到那“龙凤续命丹”也能延缓性命!只是小姐难受时,从来都不说!只是自己挺着,我们一见都心疼!”那丫鬟流出了两行眼泪。 “哦?那这个名医也不简单,所见竟和我相同!依我所见但你家小姐又修行武道,耗费气力,这就如体弱之人偏偏要负那重物,不但负不起来,还要平添内伤!虽然你家小姐能成为武道中人,但注定走不了太远,只是因为先天所致!还有一点,你家小姐前几天定是受过内伤,但已经恢复得良好,不过以你家小姐这样的体质,是不易动武受伤的,极其损耗自身心力!所以以我之见,你家小姐恐怕连十九都活不过!”车神医道。 “不知车神医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救救我家小姐!她这么年轻,定能治好!”那丫鬟的眼泪已经连绵不绝。 “办法倒是有,也是如那医生所言,必须服用“龙凤续命丹”才有延续生命的机会!只是这“龙凤续命丹”却是难以找到!”车神医想起了那寻找衣冠冢的线路图已经被那五味打碎,不禁又是摇头叹息。 “除了那“龙凤续命丹”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那小姐幽幽的道。 “当真没有其他的方法!不瞒小姐,这“龙凤续命丹”我真的知道在何处有,只是那地方太过凶险,而且我又没有寻到去那地方的线路图,所以,寻到那“龙凤续命丹”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车神医道。 “若是有那线路图,便能找到那“龙凤续命丹”么?”那小姐问道。 “那是一定!即便没有那线路图,我等也要去一试,倒是若是能找到,定会带给小姐一份,只是不知何时能够找到!”车神医道。 “那我若是等不到你们找到那天,且不是死定了?”那小姐道。 “这就得看天意了!若是真的等不到,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是无可奈何!”车神医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只有帮你们一帮了!晴儿!进来一下!”那小姐道。 那个丫鬟原来唤作“晴儿”,只见她听到小姐的呼唤,急忙进到内室。片刻,只见那晴儿便拿出一个圆形的纸筒,交给了车神医。 “这是?” 第二百一十五章 误入机关陷狮笼(第一更) 凌寒此时方才知晓那少年并不简单,便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他那人畜无害的样貌所迷惑。于是见那两个少年再次要掉落在那陷阱之内,并没有出手相救,只想让他们吃点苦头,谁让他们口蜜腹剑的想要暗害自己。 只是那两个少年并没有掉在陷阱之中。只见那为首的少年朝着地上一跺脚,那陷阱上面,竟然突然弹出了一个盖子,只是那两个少年被他们的恩师一人赐了一掌,重心向前,踩着盖子直直的撞到了木门之上。这一撞并不轻,发出了“咣咣”两声响,那两个少年被撞得晕头转向,软倒在地。 “真是两个废物!”那少年道,“看来还得本少爷亲自出马!” 凌寒见此刻已是一对一的局势,便道:“这位兄弟,你我未曾谋面,且不论你是如何拿了我的暖玉,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我本是随那车神医同来,车神医那边应该已经诊疗完毕,我们也要打道回府,我看不如将我的暖玉还我,我们就此罢斗,可好?” 那个少年看了看凌寒,也想到方才凌寒所用的步伐真如鬼魅一般,心里也在反复盘算,似乎一对一真的不一定是凌寒的对手。 凌寒见那少年有些犹豫便道:“你我只过了一招,却是不分胜负,若是斗将起来,我看也是旗鼓相当,若是一会儿你家小姐看到,你是如此对待客人的,定会怪罪与你!” 那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若是我姐姐知道,定不饶我!好吧!我们停手吧!你的暖玉在那里,就请你自己去取!”说罢,那少年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抱在了胸前,示意自己不会暗算。 凌寒知道这少年诡计多端,也害怕他再次使诈,便左右观察了一下,四周空空荡荡,只是青砖铺就的平地,并没有什么异样。而那根木杆上面,只是空空的房梁,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少年见凌寒驻足不前,便道:“怎么,凌公子!外面传言,你可是那沈庄第一高足,这么畏首畏尾,哪里有那高足的样子!” 凌寒知道他是在激将,也不生气,又暗暗观察了一圈后笑道:“这位兄弟,第一高足这个名号我可不敢当,都是外面的讹传,不足为信,沈家的高足何止千百,那护卫城邦的沈乾师兄,出海缉匪的沈越师兄都是年轻有为,比我这新入门的小师弟,可是强出百倍!” 那少年嗤笑了一声道:“害怕就说害怕,何必遮遮掩掩!我再后退几步,这下你放心了吧!”说罢那少年又后退了几步,距离那个木杆竟有五六丈远。 凌寒仍是有些放心不下,心想,我定要迅速的拿到暖玉,之后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想罢,便施展着“贪吃蛇步”,疾风掠影一般,闪到了那木杆之下,一跃上了那木杆杆头,凌寒双脚夹住了那木杆,一手扶着木杆,一手便要将那暖玉摘下。 忽然听到“啪啪啪”的拍手声,凌寒不由朝着下面一看,那拍手的正是那少年。 凌寒也不管那少年因何拍手,便伸手摘那暖玉。 “好身法,好身手!不愧是沈庄第一高徒!”那少年笑道,“只是不知这沈庄第一高徒有没有这降狮伏虎的本事!”说罢那少年又朝着地下的方砖跺了一下。 凌寒心道不妙,单手往木杆上一推,便要借力跃到门口,哪知方才跃出两丈,就见前面的地上竟弹出一排碗口粗细的钢柱,钢柱的顶部竟都打磨成圆尖,闪着寒光,直朝着空中的凌寒扎来。 凌寒急忙使了个“千斤坠”,朝下猛地一坐,止住了去势,如若不然,定会被那排钢条穿肠破肚! 凌寒一落地急忙向其他的方向奔去,但耳边的“唰唰”之声不绝于耳,那钢柱竟在瞬间,封住前后左右的出路,将凌寒围在了里面。 凌寒见四处没有了路,一纵身,便想从顶部跃出,只是猛然感觉头顶处一阵闷风压过,竟有一个盖子,朝着凌寒压来,那盖子下面竟刷着与屋顶一样颜色的油彩,挂在屋顶处,竟然丝毫看不出! 凌寒此时身在空中,心念一横,双掌齐挥,向那盖子推去,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凌寒只觉得那盖子竟然有千斤之重,饶是震得双臂生疼,竟丝毫没能阻止那盖子的下落之势。 凌寒被那盖子阻挡下来,弹落回了地面,之后那盖子“轰隆”一声,落在了四周弹起来的钢柱之上。 凌寒一见,那钢柱顶上都有卡槽,而那盖子上面,也有孔洞,盖子与那钢柱刚好镶嵌,竟把凌寒困在这钢笼之中!凌寒这才知道,那少年一连向后退了几步,实际上早就计算好了,要触发这钢笼机关,这等阴险心思,真是防不胜防! 凌寒伸手想要晃动那钢柱,只是那钢柱如同焊接在地上一般,丝毫没有反应,凌寒在用手指轻敲了一下那钢柱,回声也是沉闷,那钢柱竟然都是实心的。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钢柱人力是无法掰弯的!下面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你呢!”那少年笑道,说罢,又轻点了一下脚下的方砖。 凌寒只听到了“轧轧”一阵响声,笼中地上的方砖竟然又向一边收缩,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凌寒不由得一惊,心道,这个屋子的机关太多,方才是陷阱毒蛇,不知这洞里又会有什么猛兽!真是方出龙潭,又入虎穴。 果然,那洞口飘出了一阵腥臊的味道,紧接着,凌寒便听到了“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正逐渐靠近那洞口。凌寒急忙闪身躲到那洞口的另一面。 一阵罡风从那洞口吹出,紧接着凌寒的眼前一花,一个巨大的棕黄色的身影从那洞口里跃了出来。 凌寒定睛一看,原来竟然是一只身强体壮的雄狮! 那雄狮在这黑暗的洞穴里呆了许久,一出来,还没有适应这室内明亮的光线,眼睛似乎没有完全睁开。只见它眯缝着一双三角眼,猛的摇了摇头,肩颈部的鬃毛如同秀发一般,飘逸的散开。 这只雄狮的头部硕大,竟如同凌寒平日里洗脸的铜盆一般。那雄狮的脸型颇宽,鼻骨较长,鼻头是黑色的,并有一道黑纹连到黑色的唇边。它的前肢粗壮,它们的爪子也很宽,凌寒明显的看到了那狮爪的弯钩上闪烁着寒光。那雄狮的尾巴较长,末端还有一簇深色长毛,正随意的摇动着,像是因为获得光明而沾沾自喜。 此刻那雄狮正朝着门口的光明处探去,并没有发现躲在它身后两三丈远的凌寒。 “我这头狮子叫做辛巴,平日里最喜欢嚼骨头,不管多硬的骨头,到了它的嘴里,就会听到“咔嚓”一声,变得粉碎!不知道凌公子的头硬,还是我那辛巴的牙齿硬!”那少年说罢,竟然从袖口中抽出一把长鞭,手腕一抖,“啪”的一声脆响,在室内响起。 那雄狮猛然听到这声脆响,竟吓了一跳,猛地向后一躲,刚好就要挤到已经躲在笼后的凌寒。 凌寒无奈,只好向旁边一跳,躲过了雄狮无意间的一挤。只是虽然躲过,但自己的身形都完全暴露在那雄狮的眼前。 那雄狮也是没有感觉到这笼子里还有一个人,看到凌寒的身影,竟也一惊,又是朝后面一退,只是距离那钢柱已经没有了空间,猛得状在了钢柱上面,只是那钢柱结实异常,并没有被撼动。 那雄狮定了定神,一见凌寒只是个弱小的人类,不由得又向前迈了一步,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发出了一声怒吼: “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无盐笑破神医胆(第二更) 车神医接过那圆形的纸筒,将上面的捆绑住的丝绸细绳解开,那纸筒竟然自动的弹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张厚实的牛皮纸,只见那牛皮纸的一边是密密麻麻的兵器图案,旁边还标注有细密的娟秀小字,正是那十八般兵器的打造图谱!从“刀枪剑戟”到最后的“拐子流星”竟是一应俱全! “流星,寸劲打穴之用,通血脉,去寒湿!”车神医目光扫到最后一行处念道,这正是与那日在那香妃墓葬中所见到的那幅打造图谱一模一样,就连那兵器上的花纹也是别无二致! “这!”车神医不由一惊,双手颤巍巍的将那张纸翻到了另一面,只见这一面,正是一幅山水画面! 只见那画中图案是“远山含笑水流长,野芳伴柳风清扬”,正是那日匆匆扫过一眼的线路图! “姑娘!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这线路图?”车神医惊问道。 马神医一听是那衣冠冢的线路图,也急忙凑过来看,一见,果然是那张图的摹本,并且比那张真图显得更加清晰,只是上面的墨痕似乎还未干透。 “马神医!还请先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我是谁!如何得到这线路图的!”那小姐在内室里轻声道。 “小姐竟然能将这线路图相赠,足见你的诚意,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江湖道义,我不管什么事情,车某定都答应!”昨日车神医原本有些惆怅,要知那杏林前辈的衣冠冢不禁关系到能否得到那“龙凤续命丹”,救治凌寒的怪病,还关系到杏林一脉是否能够重振旗鼓,发扬光大,所以,车神医是必须亲自前去找寻那衣冠冢。而那线路图丢失,便等于已有的线索折了一半,而今日,车神医见这线路图失而复得,心情格外舒畅,一时也是豪气干云。 “我这要求并不过分,我只是想与车神医一起去寻找那衣冠冢,若是找到那杏林前辈的衣冠冢,也好早些时日服用那“龙凤续命丹”,保住小女子的一条性命!还请车神医切勿拒绝!”那小姐绵言细语道。 “兄长,那衣冠冢可是杏林一派的重地,断不可让外人前去!”马神医眼睛一瞪道。 “这!”车神医眼睛一转,道:“钱子所言极是!姑娘,那衣冠冢本是我门派的重地,本来都不应与姑娘提起,只是关乎到姑娘的性命,我才提及,而且那衣冠冢在那苍山深处,一路险山恶水,危险重重,我想姑娘还是不要去的好!” “唉!既然你们不愿让我去,我只有自己去了!不过别央求我带你们去就好!”那小姐在里面轻叹一声。 那小姐说完,车神医手中的线路图竟然猛地一蹦,跳出了车神医的手,并且三跳两跳,跳入了那内室。 “那线路图上有根细线连接!”马神医最后才发现,那线路图的一角被一根如同蛛丝一般的细线栓牢,内室的人便是用这根细线将那线路图又牵走。方才车神医悬丝诊脉,这会儿那小姐又牵丝取图,看来都是“丝”字辈的高人。 “这!小姐恕我无理,这线路图关乎门派大事,我必须得到!”车神医一急,便要闯入那内室。 旁边的晴儿急忙道:“车神医,不可鲁莽,惊了小姐,你可吃罪不起!” 那车神医伸进了一只手,刚想掀开那内室的纱帘,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那纱帘后面传了过来! 一个声音粗声粗气的道:“大胆!竟敢闯入小姐的闺房!”而后,车神医便见到一个上下仿佛一般粗细的人影出现在那纱帘后面,一把抓住了车神医已经伸到纱帘后面的小手指,用拇指朝着下方一按,车神医立刻感觉到一阵剧痛从那手指处传来。 “哎呦!快放手!有话好好说!”车神医的武道修为并不高,所以一招便被人制住,好在车神医向来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一遇强手,立刻告饶,好免去一些皮肉之苦。 那个人影从纱帘后面转了出来,却是个粗壮的妇人。车神医回头一看,不由得吓得一愣。 只见那妇人身高五尺,头大如斗,头发焦黄,却扎着两个圆形的发髻,还有些散乱,就像是两个裂开的马粪蛋。头发中间还分了一道缝,歪歪扭扭,就如头顶发生了地震一般,还显露着不少白色的头皮。稀疏的刘海下面是两道乌黑短粗的浓眉,就如那孩童学字时沾墨沾多了,一滴滴到宣纸上面,变成一个黑点,没办法,就在那黑点旁写个“一”字,写完一见,粗细不均,便又描了一笔。而眉毛下面便是那厚厚的眼皮,向外突出,下面一道肉缝,便是那眼睛,即便与天宝相比,也是小的不落下风。虽然眼睛小,但睫毛偏偏长,更显得那眼睛如同没有睁开一样。这睫毛若是长在别人的脸上,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但是长在这样一双浓眉小眼之上,这睫毛只能埋怨一声“生不逢时”!那眼睛下面便是一个大蒜的鼻子,下面一张血盆大口,里面锯齿狼牙,还散发着一股大蒜的味道。也许是她觉得吃一点大蒜可以不怕那吸血鬼,但吸血鬼若是见到她,都得吓个半死,哪里还敢吸她的血。 三层的下巴下面已经找不到脖子,再往下的身躯便是圆柱之型,还是那种直径等高的圆柱,看不出凸凹。身着粉红的衣袍,下面穿了条翠绿的裤子。一双大脚如同两艘小艇,若是在那沙滩之上踩上两脚,便可养上十条八条鱼,偏偏还穿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鞋尖处还绣着两朵肥硕的梅花。 只见她一手掰着车神医的小手指,另一只粗壮的手指还捏着一柄圆扇不停的扇呼着,那扇面上画着一棵扶堤杨柳,倒是笔锋细腻。这装束正应了那副对联,便是“扇中柳枝,日日摇风枝不动;鞋头梅花,朝朝踏露花难开! 车神医一见这盖世的容颜,吓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就连那马神医也是惊得长大了嘴,即便兄长被人所制,也忘却了施展各种毒药。 “你们真的是胆大妄为!竟敢硬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妇人一边道,一边仍是紧忙扇着那柄圆扇。 车神医这才想起告饶,急忙道:“还请大嫂高抬贵手,是车某一时鲁莽!” 那妇女脸上竟然一红道:“人家还没有婚配,还是个姑娘,叫什么大嫂!”说罢手上竟加了些力气。 “哎呀呀……”车神医用词不当,立刻遭到了报复,急忙道:“大姐,不,妹子,好妹子!是我错了!快放手!” 那女子一听,脸上一笑,放开了车神医的手指。这一笑,竟然让马神医觉得心里面“咯噔”一声,真是“回眸一笑鬼魅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女子放开了车神医的手道:“好哥哥!你就答应我家小姐吧!你若是答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 车神医吓得面色惨白,连连后退,躲到了马神医的身边,声音颤抖得道:“好……好妹子!这个得容我考虑下!”说罢,朝着在一旁捂住嘴偷笑的晴儿投去了无奈的一瞥。 那女子一听,立刻又“重移莲步”,凑了过来,张开大嘴道:“好哥哥,她叫晴儿,我叫柔儿,是我家老爷给取的,你觉得好听么?这名字出自“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很有诗意吧!就听柔儿一句,别再考虑什么了,就答应我家小姐吧!”一股浓烈的大蒜的味道直冲车神医的鼻孔而去。“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了!”说罢,那柔儿便拉住车神医的胳膊,猛烈的摇晃起来。 车神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道:名字是很有诗意,只是见了本尊之后,我情愿失忆!见那柔儿不肯放手,只好道:“好了好了!柔儿姑娘,我答应便是!只是一路上危险重重,可得让你家小姐做好准备!” 柔儿一听,竟高兴的跳了起来,只是落下的声音,略显沉重,有道是:“踢腿带风,落地砸坑!”那柔儿落下后,便道:“二位神医放心,有我护送我家小姐,定会万无一失!小姐,车神医答应带你一起去了!” 那车神医只想尽快摆脱这柔儿的纠缠,没想到,这柔儿竟然主动请缨要与她家小姐同去,一下,又让车神医热血上涌,头上的青筋暴跳,感觉天旋地转,有些迷糊。 露琼见车神医有些不对,急忙过来搀扶道:“师父,您没事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钢笼之内双狮会(第一更) 这雄狮的一声怒吼,不仅声音雄浑贯耳,并且那雄狮口中的唾液也如同飞雨一般,夹杂着雄狮口中的腥臭之气一齐喷向凌寒。 那湿漉漉黏糊糊的雄狮口水喷了凌寒一脸,但凌寒一动也不敢动,眼睛并不敢直视那雄狮,但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住那雄狮的一举一动。 要知,你若是看那雄狮的眼睛,便会让那雄狮感觉到,你是要攻击它,便会惹怒于它。“你瞅啥哪?”“瞅你咋的!”的结果便是狮怒,瞅狮者卒。凌寒可不想只因在笼子里面多看了你一眼,便成了这雄狮的夜宴。 只是那雄狮已经发现了凌寒,开始还以为是敌人,那雄狮并不敢直接便攻击凌寒。但见凌寒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在那雄狮的眼里,凌寒又变成了猎物。尽管凌寒没有多看那雄狮,但那雄狮却看上了凌寒。 凌寒已经感觉到了那雄狮的眼睛里闪烁的杀意,并且那雄狮张开了大嘴,露出了尖牙,后腿正向后屈蹲,显然就要猛扑过来。 凌寒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要知道这雄狮近八百斤的重量,只需轻轻一扑,便能将人扑倒,那粗壮的前爪只需一划,便能割断人的动脉,气管,那尖利的牙齿若是咬住人的脑袋,自然只是“咔嚓”一声,便让人头骨碎裂。纵然凌寒此时是舒筋高手,面对这健壮的雄狮,仍不是对手,若是达到那畅血的修为,屠狮伏虎便不在话下。 凌寒目光忽然一凛,身体向前一伏,便要躲闪。 那雄狮果然已经按捺不住,猛扑过来!这一扑,却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好在凌寒早有准备,揉身一闪躲过。 那雄狮猛一回头,颈下的鬃毛随之摆起,煞是威武,转身又朝着凌寒扑来,只是那雄狮扑倒一半之时,眼睛里忽然闪现出惊恐的神色,前扑的狮爪忽然落地急停,之后前后脚同时向后猛蹬,一直退到那铁笼的角落,全身竟然缩成一团。并且目光游离,丝毫不敢向凌寒张望,只是想趁机逃回那地洞里,奈何凌寒此时正处在那洞口,那雄狮似乎怕了凌寒,竟是连洞口也不敢回。 那少年一见雄狮此时的表现,哪有那狮子的威猛,只剩下了“熊”,便大喝了一声:“辛巴!咬他!” 那雄狮听到了少年的指令,巨大的头颅反而更低了,低低的吼了两声,仿佛道:“你行你上!不行别逼我!” 凌寒在一边则是又惊又喜! 原来,一条碧玉般的小虫此时正趴在凌寒的肩膀上张牙舞爪,正是那奇毒榜上排行第五的“金毛碧狮”。方才凌寒来时,并没有打算带着这小冤家,怕它再惹出什么麻烦。只是那小冤家早上起床有些迷糊,竟然爬进了凌寒的衣袍的内兜里,又睡了个“回虫觉”。凌寒不知这冤家在自己的衣兜里,便穿上衣袍,与车马神医等人一起到了这山庄。 而那“金毛碧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黑暗的所在,虽然能闻到凌寒的气息,听到凌寒的声音,就是看不到凌寒,也是十分纳闷,还以为自己也中了什么幻阵。待那凌寒与那几个少年争斗,这“金毛碧狮”在凌寒的内衣兜里也是如同凌寒一般,辗转腾挪。那“金毛碧狮”也想爬出凌寒的那只口袋,怎奈那口袋却是丝绸所制成,十分光滑,真正达到了“蚊子上去打滑,苍蝇上去劈叉”,爬了半天也没有爬上去。 就在方才,凌寒伏身一躲的时候,那“金毛碧狮”才抓住了机会,从那口袋中逃了出来。 那“金毛碧狮”爬上自己的老位置----凌寒的肩膀,刚想批评一阵凌寒:怎么能不检查一下衣兜便出门,万一没带银票又想买什么东西,岂不是误事?在这时刻,便看到了那雄狮正扑向自己那气势汹汹的身影,那“金毛碧狮”一肚子的邪火正没处发,也顾不上教训凌寒,登时昂起头,抖擞了一下鬃毛,朝着那雄狮大吼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已是在人耳的接收范围之外,饶是凌寒已经达到舒筋修为,耳聪目明,也只是听到了“噗嗤”一声,就像是一声闷屁。 但那雄狮却清晰的听到了这声细吼,顿时觉得前面似乎有个无比强大的对手,一时间它的反应立刻变得十分迅速,先是收劲落地,之后前后腿一起用力,稳住身体,不能撞到凌寒。在那落地的瞬间那雄狮已然看到了凌寒肩膀上的“金毛碧狮”,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弥漫到了全身。它赶紧后退到那钢笼的角落,再伺机逃回洞穴,越快越好,因为这雄狮也知道,虽然它与那“金毛碧狮”也同属“狮”字辈的,但那“金毛碧狮”随随便便就能置自己于死地,所以它赶紧服软,保命。 凌寒也看到了肩头的“金毛碧狮”,心里嗔道:你这冤家,就不会再及时一些,若是再晚来一会,我这小命就难保了!好在这“金毛碧狮”吓住了那雄狮,凌寒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凌寒见那雄狮的眼睛不时的瞄着洞口,便知道它想赶紧逃离,便走到了那钢笼的一边,把那洞口让开。 那雄狮见那凌寒已经让开了洞口,便想回洞,只是依旧害怕那“金毛碧狮”,畏畏缩缩不敢前行。 那少年以为那雄狮重整旗鼓,要攻击凌寒,便在一旁鼓劲道:“辛巴!辛巴!快上!咬死他!” 那雄狮得到少年的鼓励,终于鼓起了勇气,急急似漏网之鱼一般,飞快的钻回那洞中。 剩下那一脸惊异的少年,他怎么也没能想明白,凌寒有什么样的威力,让这前一秒还威风八面的雄狮后一秒便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凌寒转过身,笑着对那少年道:“小兄弟,看来你的辛巴有些害羞,还不敢咬我!还是赶快把我放出去,不然的话,别怪我毁了你这个钢笼,屠了你的狮子!” 那少年憋得满脸通红,气呼呼的道:“你别得意,我那辛巴今天是吃得太饱了!才留你一条性命!它一会儿消化消化,定会出来吃你!” 凌寒见那少年依旧嘴硬,便从怀着掏出那把“干将碧狮剑”,“噌”的一声,将那短剑抽出,顿时笼内寒光闪闪。 那少年见凌寒抽出一柄短剑,那短剑隐隐约约的透漏着杀气,那少年不由在心底赞了一声:“好剑!”但脸上依旧不露声色道:“就凭你这把剑还想出这钢笼?真是痴心妄想!” 凌寒也不答话,用那剑背在那刚柱之上敲了一圈,“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那少年见凌寒不说话,只是在那里敲击,也猜不出凌寒再用什么招数,便道:“我劝你还是别想逃出来了,就在里面乖乖等死吧!” 凌寒笑了笑,先将那暖云戴在了脖颈之上,道:“我这柄剑真的斩不断你这钢柱!” 那少年一听,心里有了些许安慰,冷哼了一声的道:“算你识货,这碗口粗细的钢柱,便是用斧子砍都砍不断的!” 凌寒又笑了笑道:“斧子砍不断,不代表我就掰不弯!” 那少年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道:“你以为你是谁,是培精高手么?还想掰弯我的钢柱,真是牛皮吹上了天!” 凌寒不动色道:“若是我将这钢柱掰弯,你就带我回那会客厅,如何?” 那少年道:“先别说大话,你若是掰不弯怎么办?” 凌寒笑道:“我若是掰不弯,我便出不去,待你那辛巴消化好了,我便没命了,我可是用性命在赌!” 那少年想想也对,便道:“好吧!你若是掰弯那钢柱,我便不再为谁你!” 只见凌寒缓缓走到一根钢柱前面,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那根钢柱的下部。 那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凌寒,方才制服那雄狮已经让他心生惧意,若是凌寒再徒手掰弯这钢柱,那自己更不是凌寒的对手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知木兰是女郎(第二更) 车神医看到露琼那关切的眼神,心道:还是我的乖徒儿知道心疼师父。车神医怕那露琼担心,便道:“徒儿,为师没事,料想是车马劳顿,并无大碍!” 那柔儿一听,又凑过来道:“好哥哥!要不我帮你揉揉肩,放松一下!” 车神医瞧了一眼柔儿那粗壮的手指,心里又是吓得一哆嗦,心想,这若是揉到自己的肩上,怕是能把自己揉碎了。急忙摆手道:“就不劳烦姑娘了!” “你不是叫人家好妹子么,怎么又叫姑娘,真是生分!和我就别这么客气了,快把外衣脱了!”那柔儿仿佛头一次被别人叫做好妹子,对车神医竟然是关怀备至,一腔火热。 马神医此刻也看出了兄长的窘境,只是他现在也不好上前,何况兄弟二人本来就长得一模一样,生怕那柔儿也沾上自己,所以只好子啊一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柔儿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牵引这马神医的心跳,并且是不规则的跳。 此刻露琼似乎看出了师父其实只是害怕被那柔儿沾上,便小声道:“这位姑娘,我家师父已经答应带你家小姐一起去了,不如就把那线路图给我们,我们就先回府准备,待到出发之时,提起告知你家小姐,你看如何?” 那柔儿听见露琼说得有理,便道:“如此也好,好哥哥,你先等我一下,我进去告诉我家小姐一声,马上就出了陪你!” 说罢,一摇三晃那水桶一般腰臀,一路地动山摇的朝着内室走去。 车神医见那柔儿进了内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而马神医也是一样长长的出了口气。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抛下我,自己去寻找那衣冠冢!”里面那小姐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位小姐!既然我师父已经答应带你前去,定不会爽约!不如将那线路图先借我等细细研究下,也好选条好的线路!”露琼一听那小姐竟是一口拒绝,便解释道。 “空口无凭,万一你们先走了,我倒去哪里寻你们?”那小姐依旧冷冷道,“这线路图就在我这里,要研究,便到我庄上一起研究!” “这位小姐,我师父大老远的跑来给你治病,你竟然还不相信我师父,不如这样,把我留在这里,先让我师父带着那线路图走,你看可以么?”露琼听她的语气有些生硬,也是有些生气,但顾及那线路图,也是强忍住,没有发火,这要是平日在沈庄,早就激怒了。 “徒儿,何必在求她,反正若要前去,她也会将线路图给我们看,不如我们都回去等待,这位小姐想什么时候去,我们就什么时间去!”车神医见露琼眉头一蹙,知道露琼已是生气,便安慰道。 “既然车神医这么说,我若是不给你们,便显得我小气了!不如这样,你们就把那同来的凌寒留下,这线路图我便给你们!”那小姐忽然话锋一转道。 “这!”露琼方想起凌寒还在外面等候,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他有没有烦闷,想了想道:“寒哥是陪同师父一起来的,怎么可能留下他呢!若是他自己同意留下,倒还可以商量下!” “那你们还是一起回去等着吧!我若是想去,便差人通知你们同去便是!”那小姐道,声音竟是有些冰冷。 车神医一听,无奈的说道:“那我等便回去等候,小姐什么时候准备妥当,可以出发,最好是提前通知我等!” 正在这时,众人只觉得先前哪股香气袭来。只见那纱帘处人影一闪,一条粗壮的胳膊伸出纱帘。正是那柔儿,只见她掀开纱帘,道:“小姐,你且慢行!” 话音方落,只见一个少女婀娜的身影,便从那纱帘处出现。 “二位神医,小女子方才只是开了两句玩笑,二位神医这等德高望重,小女子怎么还能信不过呢?”那少女轻移莲步走出内室,一边说,一边朝着那车马二位神医盈盈一拜。 那车马二位神医朝着那少女望去,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无不惊叹。 只见那少女当真是以鲜花为貌,以明月为神,冰肤雪肌,顾盼生辉。就连露琼见了,也是觉得这少女格外娇美,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些怜惜之情。 那少女朝着露琼也是一拜,柔声道:“露琼姐姐,方才小妹只是开个玩笑,还请姐姐莫怪!” 露琼一听少女那温婉之音,又见到那少女美目含笑,既似无限娇羞,又有万种风情,哪里还能生她的气。便问道:“这位妹妹不用多礼,只是不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想当初,还是我把你从那些黑衣人的队伍里带出来,就因为救你,还被那黑衣首领打了一掌。幸好车马二位神医施救,才救了小女子的性命。再之后露琼姐姐拜入神医门下,小妹知道,也是前去拜贺,那日我道:沈姑娘美若天仙,外柔内刚,怎么能忘呢?我可是天天想着你呢!露琼姐姐,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露琼一听,一双美目也是眨巴眨巴的,猛然想起,顿时伸手一指那少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你是贾仁?” 那车马二位神医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他们虽然知道贾仁是女子,但并没有见过贾仁的真实面貌,更不会想到,那相貌平平的贾仁竟会是个绝色美女。 那少女笑颜如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看来露琼姐姐想起我了,我便是那贾仁,只是我真名却不是叫贾仁,而是叫做贾薇!你们可以叫我薇儿!” “这真是大变活人,后生变美女,真是让人不敢相信!”马神医道。 “是啊!若是你不说,谁能相信你就是那贾仁!”车神医也赞叹道。 “二位神医,这是那线路图,只是凭借当日我的记忆所绘,却不知有没有遗漏!”那贾薇道,说罢,将那路线图双手奉与车神医。 车神医微笑道:“我方才看了你所绘,虽然我只是瞄了几眼那原图,但比较之下,贾姑娘所画的线路图,与那原图大致无二,姑娘兰心慧质,天资过人,真是让人钦佩!” 贾薇道:“车神医过奖了,露琼姐才是兰心慧质呢,不仅孝敬师长,还能为师长排忧解难,你们收了个好徒弟!” 车马二位神医见贾薇谦和有礼,并不鞠躬自傲,也都十分喜欢,甚至那马神医还拿贾薇与露琼拿来对比。只是觉得一个如同阆苑仙葩,一个如同美玉无瑕,竟然分不出高低上下,个个都让人欢喜。 而车神医看到这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心里想着,这凌小子不知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积了多少德,竟能有这两位如花美眷对他倾心,但这个选择题可是着实为难。 露琼道:“还谢谢薇妹妹赠图,今日时辰已是不早,师父,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府吧!寒哥在外面也许等得也心急了!” 车马神医听罢,也是点了点头,车神医道:“贾姑娘,今日的确不早,我等就先告辞,等我等准备妥当,定邀你一起去那衣冠冢!” 贾薇道:“二位神医,救命之恩还没谢过,今日就在这府上小住一夜,让小女子略尽些地主之谊!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找寒哥可好?” 第二百一十九章 巨石如剑刺苍穹(第一更) 凌寒臂上略略用力,只听到“铮”的一声金属的断裂声音,那根钢柱竟然被凌寒真的掰动,明显的开始变弯。 那少年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要知道这钢柱每一根都经过反复的敲打锤炼,是山庄专门用来关狮虎猛兽的,凭人力定是无法撼动,但此刻的情形却是,凌寒竟真的将那钢柱底部掰断,并且看凌寒的架势,还要用力的朝上掰。 少年忙道:“凌公子,别掰了,这钢柱来之不易,弄折一根,便是毁了这钢笼!” 凌寒笑道:“我管你这钢笼做什么,若是不掰开,我也出不去!”说罢,佯装要继续用力。 其实凌寒在用那“干将碧狮剑”敲击这钢柱的时候,便在这根钢柱之上轻划了一剑,而其余的钢柱都是以剑脊拍打的,只为了吸引那少年的注意力。凌寒本来不用这么费事,直接用这“干将碧狮剑”便可将这钢柱尽数斩断,不废吹灰之力。只是凌寒考虑到,这钢柱打造并非易事,钢笼设计的也十分精巧,若是尽数毁掉,必与这少年结下仇怨。而且凌寒怕这少年依旧纠缠不清,便故意立了赌约,就想让这少年知难而退,不再为难自己。 哪知这钢柱的确坚固,饶是凌寒已经用那“干将碧狮剑”割断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小半连着,但还是费了凌寒九牛二虎之力,值得用上了“天罡劲”的法门,才将那连接的一小段掰折。到最后凌寒朝上掰的那一下只是做做样子,其实凌寒根本已是耗尽真气,无法掰动。 那少年见凌寒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急忙道:“凌公子稍等,我这就放你出来!”说罢朝地上的一块方砖又踩了一脚,那钢笼之内的雄狮洞口先是缓缓的合上,这让那洞里的雄狮终于松了一口粗气;紧接着,只听到“嘎吱嘎吱”一阵齿轮的声音,那钢笼的顶部钢板又被升到了屋顶之上,凌寒望去,竟与那屋顶一模一样,不由得暗暗佩服设计这钢笼之人的心思巧妙。 之后,又传来一阵“嗖嗖”的声音,那一圈钢柱纷纷又缩进了地里,并且所出来的地方竟然看不出一丝痕迹,凌寒不由大奇,因为那钢柱是的顶端是尖的,即便是收回去也定能看到,只是现在凌寒所见却都是与旁边一样的青砖,那圆尖竟然一个也看不到,但心里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少年见这机关已经收回,神色黯然的道了声:“凌兄,我输了!我这便送你回去!” 凌寒一听,心中大喜,便道:“那就有劳小兄弟了,我知道方才你说你叫做“凌寒”定是玩笑,不知兄弟可否告知真实姓名?” 那少年一听,不由反问道:“装什么糊涂,你不是知道么?” 这一问,让凌寒一愣,抬起眼睛疑惑的问道:“小兄弟,我知道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姓名!” 那少年心里依旧有些气,一见凌寒如此说,还以为凌寒在故意戏弄自己,便大声道:“姓凌的,你虽然有几分手段,但也只是略高于我,但你若是就想凭这两下子,就想攀龙附凤,吃软饭,还是别做梦了!我贾仁第一就不答应!” 凌寒一听,眼睛一亮,惊道:“等等!你说你叫贾仁,你是贾仁?!” 那少年见凌寒仍是一副吃惊的嘴脸,心中更气,脸色一沉,怒道:“我便是贾仁,你方才不就知道么?” 方才凌寒说自己是“贾仁”,只是一时想起贾仁,并且也有“假人”的意思,哪知这少年竟然真的叫贾仁,竟然和那与自己称兄道弟的贾仁同名同姓,却不知这二人是什么关系,到底是注定还是巧合。 凌寒此时也是想不明白,便道:“小兄弟莫怪,我有个朋友也叫做贾仁,所以有些吃惊,方才误用的兄弟的名讳,实在抱歉!”只是凌寒心里在反复念叨着“贾仁”,不由想起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女与自己在一起打架喝酒逛红楼的逸事,不由心头一乐。 那少年听到凌寒道歉,心里稍稍有些消气,但又见凌寒的嘴角上微微挂着些笑,便又是一怒,心中暗想:好你个凌寒,定是在耻笑我!还没有娶到我姐姐,便来欺负起小舅子!原来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枉费我姐姐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心里也是一般的肮脏!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那贾仁想到此处,眼珠一转,便干笑一声道:“好说好说,方才我也是污了凌兄的名号,你我有来有往,却是扯平了!” 原来这贾仁却是那贾薇的亲弟,听到姐姐回来,嘴里念叨的只是凌寒,心里便十分恼火。要知以往,自己在姐姐心中,那才是第一的位置。这第一之位冷不防被这叫凌寒的小子夺走,贾仁心中自然是七个不平,八个不忿。派人一打听,竟然得知凌寒这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风铃城着实好生风光,心里更是有气。 贾仁便在昨夜便想出这计策,只想让凌寒在今日大大的出个丑。为了将凌寒引到这机关重重的“玄机阁”,还悄悄的顺走了姐姐悄悄顺走的凌寒的暖玉,却没想到,那毒蛇陷阱没能派上用场,那雄狮辛巴又临阵退缩,就连那钢笼都被凌寒破坏,眼见自己的如意算盘都一一落空,而那凌寒竟然毫发无损,心里不由得越想越气。再一看,那凌寒的脸上依旧有些喜色,心里便恨恨的骂了一句:嘚瑟! 贾仁走到那房间门前,踢了踢那两个倒在地上的少年,没好气的道:“起了吧!别装死了!两个废物!” 那两个少年其实一直在装晕,因为平日了只是伴着贾仁这个二世主,并没有多高的修为,都只是练肤初级,刚才一与凌寒交手,便知道便是再来一百个二人这样的庸手,也动不到凌寒的一根手指,于是二人互相做了眼神,便都佯装到地,却不起来。 其实贾仁心里也明白这二人的心计,只是名为师徒,平日里只是玩伴,所以也怪不得他们。此刻又是心生一计,便将那二人踢醒,道:“方才路过老佛爷那里,你们两个有没有上香啊!” 那两个少年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的神色,只是凌寒被那贾仁挡在身后,并没有发现。 那贾仁看到二人的神色有异,立刻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一个略微有些胖胖的少年立刻道:“上了,上了!老佛爷今天心情好着呢!” 贾仁听了,便道:“千万别忘了给老佛爷上香!” 那两个少年连声允诺。 “凌兄,这边请!”贾仁转过身,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凌寒没有察觉到贾仁那隐秘的心思,但也知道这贾仁诡计多端,自己依旧不能掉以轻心,也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还请贾兄弟先请!” 那贾仁似乎察觉到凌寒的心思,笑了笑道:“凌兄还不放心么?既然我答应你带你回去,自然会带你回去!”说罢,迈开腿,便朝着外面走去。 凌寒跟着贾仁,一路前行,那贾仁此时倒是如同地主一般,给凌寒讲解起庄中的景致,园林之学。贾仁一讲这园林之学,竟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述了如何相地、立基,如何建屋宇、装折内饰,如何选择门窗,如何修墙垣、铺地砖,以及掇山、选石、借景等,听得凌寒频频点头,原来这园林之学竟然如此博大精深。借着这山庄现成的景致,凌寒竟能大略领会到那建造这山庄的工匠的用心,这斗角飞檐,小桥流水,高树低丛,红砖青瓦,无不透露着前人的智慧,正是“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 待走到一处假山前面,那贾仁忽然神秘兮兮的道:“凌兄,前面这块山石,却不是那普通的山石,不知有没有兴趣,前去一看?” 凌寒朝着贾仁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见一块巨石犹如一把巨剑直指天宇,好似有那刺破苍穹的威力。 第二百二十章 闪烁其词有隐情(第二更) 凌寒见那巨石,隐隐约约朝着外界散发着阵阵的杀气,不由得心生好奇。方才在这山庄之内所见之处无不清新典雅,只有这块巨石却来得突兀,竟像是直落在那怪石嶙峋的假山之中,并且比其他的山石要高上许多,与周遭的景致竟是格格不入。 凌寒看着这块指天巨剑一般的巨石,问道:“贾兄弟,方才听你所讲那园林知识,凌某受益匪浅,有幸得知在这园林之中,一花一草皆有讲究,并且在这庄院之中我也能略见一斑。只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块巨石放在这里并不合适。当然,我只是随口一说,容易贻笑方家,我想这前辈设计时定有安排,只是我这凡夫俗子看不出来而已!” 贾仁笑道:“凌兄果然聪慧,单从我的讲解之中便能体会到这园林设计的精髓,真是难得,小弟佩服。凌兄说得很对,这块巨石在这里的确很不合适,并且这块巨石并非设计这园林的前辈所安排,而是从那九天陨落此处的,并非人工之物!” 凌寒一听,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道:“银汉迢迢,总有流星划过,小时听老人讲,每见一次流星,就会死一个人,所以我总担心哪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流星带走。识字后读书方知,这流星便是天上星星落入大地,只是有的能被找到,有的却找不到。大的星星落地时会地动山摇,这块巨石落下之时,定是闹出不小的动静吧!” 那贾仁道:“凌兄学识渊博,讲得真是在理!只是这块巨石落下时并无动静,第二天一早先人们看到这块巨石时,便是这个样子!” “哦?那倒是奇怪了!按说这么大的巨石落下,定会有声音,甚至会出现地震,这块石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在这里?真是怪事!”凌寒朝着那巨石望去,心中不由得充满了疑惑。 “当时这块巨石落下时,先人便想将这巨石移走,只是这块巨石奇重无不,只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出了不少人,甚至拉了许多头老牛,就是抬不动这巨石,而且这巨石无论是用斧凿还是以镐刨,都无法打碎,甚至连个痕迹都没有留在上面。后来,先人见这巨石如此的难以撼动,就打消了移走这块石头的念头。这块石头,也成了整个山庄最不协调的一处。既然凌兄这么好奇,我便带你去看看!”贾仁道。 凌寒一听,心想,不如看看我那“干将碧狮剑”是否能砍动这块巨石,便道:“那就有劳贤弟了!” 那贾仁一听,眉头一舒,心道:看你这回还不上当!便道:“贾兄请这边走!” 于是凌寒便跟着贾仁,在一片乱石中穿梭,而那两个少年跟在后面,脸上竟流露出恐惧的神色,都有些犹豫不前,似乎在那块巨石下面,压着个大闹天宫的猢狲。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待那贾仁带着凌寒一走,竟是在那假山的石头中钻来钻去,凌寒朝着后面来路看来一眼,只有那一块块奇形怪状的山石挡住凌寒的视线。竟是看不到那经过时的小路。 而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两个少年脸色有些不对,在后面磨磨蹭蹭,不愿前行,就在距离凌寒五米远的地方晃悠,也不敢上前。 凌寒问道:“贤弟,那巨石在前面还有多远?” 贾仁道:“马上就要到了!凌兄不用着急!” 凌寒道:“若是还远我就不去了,怕一会儿车神医他们寻我不到!” 贾仁道:“就在前面!马上就到!” 凌寒心道:这贾仁鬼主意倒是不少,竟和那个“贾仁”一般机灵,我可要当心他忽然暗算!凌寒又朝着周围看来一眼,心想,若是这少年心有不轨,我就立刻上前制住他,然后在这山石之上,用那“贪吃蛇步”逃离,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终于到了!凌兄请看!”贾仁停下了脚步,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拍打着袍子,方才穿越石洞的时候,沾了不少灰尘。 凌寒抬头一看,在远处看这巨石就不小,到了近处才发现,原来这石头更大,就如一座小山一般,只是形状就似一把重剑,上面像是方形的剑身,而且那顶端还有一个剑尖,整块巨石上面异常光滑,根本看不出有人工的痕迹,凌寒用手触摸了一下,竟是冰凉。凌寒心道,这么巨大的一柄剑,得是多大的人能够舞动。 那贾仁拍打完灰尘,便道:“怎么样,凌兄,这块巨石够奇怪吧!” 凌寒点了点头道:“真是够奇怪!”凌寒想绕着巨石转一周,只是方绕了几步,便见到前面有那栏杆遮挡,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子,写着“重地莫入”四个字。 凌寒一见,心生疑惑,这块巨石难道还有什么秘密? 那贾仁看到凌寒在牌子那里,神情似乎有些紧张道:“好了,凌兄,这怪石也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凌寒朝着那栏杆后面瞄了几眼,只见一条小路绕到了巨石的背后。便问道:“贾兄,这后面怎么不让进呢?” 贾仁神情似乎极为紧张,道:“凌兄还是不要问了,这是我家的秘密!我们还是走吧!” 凌寒心道:既然是人家的秘密,自己初来乍到,便不能细问。于是转身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正待凌寒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那巨石背后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声叫喊:“放我出去!”只是那声音甚小,像是从那九幽地府传出一般。 凌寒猛的一回头,不由站住了,眉头一锁问道:“贾兄弟有没有听到一声呼喊?” 那贾仁的眼神有些闪烁道:“没有啊!这里怎么会有人?是不是凌兄你听错了?你们两个听到了么?”贾仁朝着那两个少年问道。 那两个少年却是一个点头一个摇头。贾仁不禁用眼神用力的剜了一眼点头的那个有些微胖的少年,道:“你听到什么了?” 那微胖的少年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救命!” 贾仁一听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胡说!这里怎么能有人叫救命呢?定是你听错了!” 那胖一点的少年听贾仁如此说,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凌寒一见,知道这贾仁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只是自己是一个外人,也不想管人家的家事,里面有人也好,没有人也罢,和自己也没有关系,便不想再探究,便道:“贾兄弟,定是我方才听错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贾仁一听凌寒这么说,立刻眉开眼笑道:“我想也是,没准是风声!” 那瘦一点的少年立刻随声附和道:“我听到的也是风声!定是凌公子听错了!” 只有那胖一点的少年不服气的撅着嘴,小声的嘀咕:“明明有人在喊救命!你们却都装作听不见!” 凌寒一听,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抬脚便要走,刚走出一步,便听到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叫喊,只是那声音若隐若现,凌寒竟然只听清了几个字,什么“罗”,什么“皇”。 凌寒一听,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问道:“贾兄,你能否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这次可是真的听到有人再喊了!”其实,凌寒并不在意是何人在喊,凌寒只是想确认下那贾仁有没有在算计自己。 那贾仁道:“凌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即便是告诉你,你也什么都看不到!” 凌寒问道:“你且说说!” 那贾仁神神秘秘的道:“这块巨石,里面会闹鬼!”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意失陷石门阵(第一更) 凌寒一听那贾仁说道“闹鬼”,自己内心深处竟然猛地遭受了一下刺激。不由得想起了菊花台凌府的后院,那个被封锁的小楼! 众人都说是闹鬼,其实隐藏的却是自己的母亲没有死的真相!待自己知道的时候,却见到父亲母亲都倒在血泊之中。 凌寒不由暗想,这定不是真的有鬼,而是人的心里有鬼!凌寒原本不想多问的,听到贾仁说有鬼,这下反倒激起了他的探究之心。 凌寒目光一凛道:“敢问贤弟,不知这鬼是何样貌?有没有伤过人?” 那贾仁道:“这鬼的样貌谁都不曾见过,只是这鬼出来时风起云涌,回去时飞沙走石,常人根本看不见!而且哪个敢去看?一听鬼出来了,都躲到家里!即便平日里有胆大的,到这里巡视,也没有发现什么,你所听到的声音,或许别人也曾听到,只是进洞……只是前去查访,并无所获!” 凌寒方才还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现在却是一门心思的想探究到底,便问道:“不知那前方是否有洞穴,我能否前去一看?” 那贾仁面有难色,道:“这个禁地是我家家主所定,没有他的应允,是不能进去的!再说,即便是进去,也什么都看不到,凌兄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万一那车神医等找来,寻你不见,却怎么好?” 哪知,贾仁越是推却,凌寒越想进去瞧瞧,便道:“若是没有关系到贾兄弟家里的重要秘密,我倒想前去看看!从小我就对这怪力乱神感兴趣,今日你说里面有鬼,我却正想一探!总是听人言这鬼神之说,却未曾一见,今日若是有幸窥其真容,也是一件乐事!” 贾仁道:“这禁地倒没有什么紧要的!只是需要禀明家主,但他外出未归,我看,要不凌兄还是下次再来吧!” 凌寒一把拉住了贾仁的手臂,笑道:“今天这事你知我知,不让别人知道不就得了!” 贾仁连忙挣脱了凌寒的手,连连退缩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就这么定了!”凌寒说罢,纵身一跃便越过了那道栅栏,落到了栅栏后面的小道上。 贾仁在后面连声道:“凌兄且慢,不要鲁莽,你是我家的客人,万一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我姐姐交待!”说着也越过了那栅栏,紧跟在了凌寒的身后。 凌兄回头看了一眼那贾仁,心道:你放那雄狮咬我之时怎么没有想到如何向你姐姐交待!但他并没有做声,只是绕过了那巨石,来到了那巨石的背后,果然看到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就在那巨石的下方! 那洞口还朝着外面冒着凉气,让凌寒感觉到一阵寒意,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蝙蝠洞,当时也是与“贾仁”一起进洞避难,只是此时此刻,此贾仁却非彼贾仁。 凌寒看了一眼那洞口,问道:“贾兄弟,这石洞你可曾进过?” 那贾仁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进去过,我也不敢进去!据说这石洞连接着那幽冥地府,那鬼便都是从那地府中逃出来的!” 凌寒笑道:“贾兄弟与我一同进去可好?毕竟你比我要熟悉些!” 贾仁立刻把头摇得如同那拨浪鼓一般,连声道:“要进你进去,我可不敢进去!你不怕鬼,我却怕的要死!” 凌寒道:“还请贾兄弟陪我一同进去吧!即便到了幽冥地府,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若是我出不来,你还可以给那车神医带个话!” “这!”那贾仁犹豫了片刻道:“好吧,只是我们快进快出!别在里面耽搁!”说罢一闪身,便进了那石洞。 凌寒也随着那贾仁进了那石洞。 起初,石洞里还依稀有些光亮,凌寒只是觉得一路向下行走,行了十余米,那洞口透过的光亮已是被黑暗吞没,但凌寒已能夜视,在这黑暗里并不影响,那贾仁也能在黑暗中视物,只是二人前进的速度变得缓慢一些。 说来也怪,方才凌寒还能听到洞内传出的一声声叫嚷,而二人进来后,竟是一声也未听到。 凌寒朝着左右的石壁看了一眼,只见两边都是那光滑的石壁,就像是经由人工打磨过一般,伸手碰触,光滑,冰冷。再往前一看,贾仁竟然进入了一个石门,凌寒也跟着进入石门,眼前却是一个四方的房间。 那房间里面还有四个一模一样拱形石门,除去进来的那道石门,还有三道石门,分别在左右和前面。石门并没有门,只是黑洞洞的。 那贾仁一闪身进了左面的石门,凌寒紧忙跟着那贾仁进了同一扇石门。进去之后,凌寒发现,只是又进入了一个四方房间,竟然和方才进入的房间一模一样,也是有着四道石门! 凌寒不由得吃了一惊,而那贾仁却是不等凌寒,身影一闪,又是绕进了一道石门。 此时凌寒正在打量那房间,却没有看清那贾仁进了那扇石门! 凌寒不由高叫一声:“贾兄弟,你在哪?” 那贾仁忽然惨叫一声:“啊!救命!”便没有了动静。 “贾兄弟!你怎么样?”凌寒急忙问道。 凌寒一听,害怕那贾仁遇到危险,急忙穿过了像是那声音传出方向的石门,只是进了那个石门,还是一个同样房间,带有四个一模一样的石门,却没有那贾仁的身影。 凌寒眉头一皱,看了看这房间,却像是一个阵法!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困在这石门阵中。 凌寒不敢再胡乱的闯,便按照记忆中进来的方向,退回到了上一个房间,只是些房间的样子都一样,再加上黑暗,即便是凌寒可以夜视,也看不清细微之处,辨不出这一间是不是自己方才进来的房间。 凌寒暗想,这房间也许是真实的,也许是虚幻的,但还是标记下,也好分辨!于是他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干将碧狮剑”,在这个房间的墙壁上刻了一个“入”字,代表着自己已经进过了这个房间。 刻罢,凌寒又朝下一个房间退了进去,又在墙壁上刻了一个“入”字,紧接着又退了一个房间。按说,凌寒进的这个房间便是第一个进入的房间,若是再退出去,便是那进房间时的通道! 凌寒满怀希望的从自己印象中进来的门退了出去,只是退出的房间还是一个带有四门的房间,只是这房间的墙上并没有他刻过的“入”字。 凌寒不禁大惊,这简直就是一个**阵!凌寒皱着眉头,心道:定是中了那贾仁的诡计,将自己骗到了这个**阵中!只是这墙是真实的墙,门也是真实的门,凌寒却找不到这个阵法的阵眼阵旗。 “有人么?”凌寒大声的喊了一声。 那声音竟然发出了几道回声, “有人么?” “有人么?” …… 但并没有一个声音回答。凌寒不由得暗暗自责,竟然听信了那贾仁的鬼话,被他骗到这里,太过粗心大意。只是再责怪自己也是于事无补,还是想办法出去再说。 这时,凌寒猛地想起了“金毛碧狮”。古语道:老马识途。却不知这“金毛碧狮”是否认路!想罢,凌寒便伸手到内兜,立刻摸到了一个毛柔柔软乎乎的身体,还在凌寒的指尖不停的扭动。 原来那“金毛碧狮”吓走了那雄狮之后,凌寒怕这小冤家一时恼怒,再伤了那贾仁,便又将这“金毛碧狮”放入自己的内兜。这“金毛碧狮”在凌寒的内兜里翻身打滚好不容易刚逃脱出,却又被凌寒塞回远处,心里也是十分的恼火,一阵咬牙切齿,仿佛在控诉凌寒的卸磨杀驴。 而此时“金毛碧狮”见凌寒又要将自己放出,顿时忘记了对凌寒的深仇大恨,不由得一阵兴奋,精神抖擞,那鬃毛也在抖擞,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第二百二十二章 小虫识途出奇阵(第二更) 且说那贾薇要与众人一起去寻找那凌寒,众人点头纷纷赞同! 最是兴奋的当属那柔儿,大声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去!小姐自从回来后,时时念叨着凌公子,昨夜梦里还叨念了几次哩!还让我赶制出一件长袍,说是送个凌公子的,害的我手上都磨起了几个大泡!我倒想看看这凌公子,到底是金的,还是银的,有没有好哥哥那般英俊!” 车神医听罢,急忙掩面,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心里却想,别看这柔儿粗手粗脚,凌寒那件袍子做的倒是精巧,只可惜被自己的乖徒弟给扔掉了。 马神医看看兄长,又看看贾薇,再看看那如同“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肥杏出墙来”的柔儿,心里不由得暗笑,忽然觉得:“无情不似多情苦”,自己这样也挺好! 露琼听罢,心想,原来那长袍竟是贾薇差那柔儿所制,这贾薇的心思倒是十分细腻,对寒哥的感情定是不浅,只是自己自从见了贾薇,又知道她就是贾仁后,心里竟一点恨意都没有,反而觉得,她与凌寒倒像是天生一对,但自己对凌寒的感情,也是十分依恋,一时间,竟是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贾薇一听柔儿口无遮拦,脸上立刻犹如那天边晚霞,烧的绚烂迷人,忙道:“柔姐!多嘴!” 那柔儿却满不在乎的道:“许你念叨,就不许我说!我这耳朵都被那“寒哥”磨出了老茧!” 贾薇满脸绯红未消,对车神医等人道:“各位见笑了,我这柔姐就是这个脾气,我也奈何不了她!” 车神医道:“柔儿姑娘快人快语,一看便知有颗赤子之心!” 车神医本想随意敷衍几句,哪知那柔儿一听,立刻凑了过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细线,睫毛却不停的朝着车神医呼扇,捏着嗓音道:“好哥哥!只有你了解我!真是我的知音啊!” 车神医一见柔儿朝着自己凑过来,犹如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急忙躲到了马神医的身后,连声道:“我们还是去找凌小子吧!想是他在外面已经等得气闷!” 贾薇一听,笑着道:“那就这边请吧!柔儿,前面带路!” 话音方落,就见一堵墙一般的身影奔出,正是那柔儿。 贾仁三跳两跳,出了那洞口,心里暗暗得意:凌寒,也不过如此!还是栽在了小爷的手里!这“无极洞”深不可测,洞口那“石门迷宫”又错综复杂,并且里面还有那“老佛爷”,定会收拾了凌寒! 虽然贾仁知道姐姐贾薇对这凌寒青睐有加,但这夺宠之恨却是势不两立,并且这贾仁认定了凌寒便是个无耻之徒,方才又在那“玄机阁”大大的打了自己的脸,所以在他心里,这凌寒即便是从那“无极洞”里回不来,也是他咎由自取。 方才甩到凌寒时,贾仁心里还略有些不安,一想到这凌寒若是出不来,姐姐的心思又会落到自己的身上,不由得一阵的轻松。 那两个少年依旧在那巨石前面等候。那个瘦一点的少年眼尖,看到了贾仁的白衫晃过,忙道:“出来了!师父出来了!” 那胖一点的少年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贾仁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 二人急忙迎了上来。那胖一点的少年见贾仁心情似乎不错,便问道:“师父,那凌公子呢?怎么没有一起出来?” 贾仁听了,脸上立刻晴转多云,呵斥道:“阿股!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那凌公子给你什么好处?竟被他蛊惑了!学学阿勾,我就纳闷了,同是在我门下学习的弟子,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那个胖一点的少年原来叫做阿股,被贾仁一顿训斥,低着头不敢应声。 那个瘦一点的阿勾道:“那个凌公子简直太过分了!不让他吃点苦头,真不知道我们师父的厉害!” 贾仁一听,眯起了眼睛,还是很享受徒弟的吹捧。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这两天那“老佛爷”出来了没有,上的“香”还在么?” 阿勾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吞吞吐吐的道:“在……哦,已经不在了!” 贾仁眉头一皱道:“到底是在还是不在?讲清楚!真是烂土豆,不禁夸!” 阿勾急忙道:“出来了!上的“香”已经不在了!” 贾仁眉头一舒,道:“很好!明日去捉两只鸡,在去上两柱!哦!先不用了,那凌小子进去了,就算是我孝敬那“老佛爷”的吧!” 那阿勾一听,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阿股此刻抬起头,问道:“师父,那“老佛爷”会不会把那凌公子吃了啊!” 贾仁脸色又是一沉道:“今日之事,谁也不可对别人说起,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没有见到那凌公子!记住了么?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便定是你们二人泄露,到时可别怪为师执行门规,清理门户!” 那勾股二人一听,又是连连的应允。只是那阿勾朝着栏杆那边,看了一眼,心道:凌公子,你自求多福吧! 贾仁三人绕出了那怪石群,刚要回那“玄机阁”,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呼唤:“仁弟,请留步!” 贾仁回头一见,正是姐姐贾薇与那车神医等众人。 原来车神医等人回到凌寒等候的那个会客厅,却没有见到凌寒,贾薇一问厅内奉茶的丫鬟,那丫鬟道,凌公子早已出去,像是与那仁少爷一起出去的。 贾薇一听,心里立刻有了答案,定是贾仁对凌寒心生醋意,想要对付凌寒。这个弟弟自己从小自己便是百般疼爱,自己的母亲过世的早,父亲又久不在家,这个弟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感情之深,可知一斑。最近自己回来叨念起凌寒,便见到弟弟的神情有些怪异,明显对这凌寒满是敌意。一听丫鬟说凌寒与贾仁一起出去的,立刻猜出凌寒定是被弟弟引到了“玄机阁”,急忙带着众人奔向那“玄机阁”。 那知,在路上,众人正好遇到了刚从那“无极洞”那里出来的贾仁三人,贾薇便出声叫住了弟弟。 凌寒把那“金毛碧狮”捧在了手里,道:“冤家啊冤家,我被那贾仁陷害,竟进了这阵中,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 那“金毛碧狮”一听,一阵挥舞这两只肉足,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笨啊!真是和你操心不起!” 凌寒道:“事已至此,就不要再埋怨了,还是想想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金毛碧狮”听罢,果然不再挥舞,而是高昂起头,四处左右看了一眼,朝着左边的门摇了摇头,又朝着前边的门摇了摇头,朝着左边的门忽然点了点头,凌寒心中一喜道:“小冤家,你真厉害,比那司南还要准!” 凌寒在那“金毛碧狮”的指引下又进了一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还是没有凌寒所刻的字迹。那“金毛碧狮”有是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又朝着右侧的门点了点头,凌寒便又进了右侧的那个房间。 就这样,每到一个房间,“金毛碧狮”便选出一个门,凌寒便沿着那个门进去,这样走了能有七八个个房间,凌寒再迈出去,便不是那房间,而是出现了一段石阶! 凌寒不由得称赞道:“好冤家,我们出来了,你果真不赖!” 那“金毛碧狮”听到凌寒的称赞,也是有些得意,又耍了一阵“迷踪拳”。 凌寒看了看那石阶,不禁一愣,原来那石阶正是下坡,黑幽幽阴森森一眼看不到尽头。而若是回到出口,那石阶应该是上坡,“金毛碧狮”是把他带出了迷宫,只是带到了更深的洞里,并不没有回到那出口。 凌寒看了一眼还在扭动身躯的“金毛碧狮”,心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一看! 凌寒刚要前行,便听到那洞里面,竟然传来了一声嘶哑的高喊:“放我出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跌落深洞遭暗算(第一更) 贾仁听到了贾薇的呼唤,眉头一皱,心道:怎么这么不巧,竟然遇到了姐姐!但他心思机敏,未等贾薇等人过来,急忙笑脸相迎,高声道:“姐姐!你怎么来了?这几位定是姐姐的神医朋友吧!方才小可在学习功课,就没有给各位朋友请安,还请见谅!” 那贾仁说罢,朝着众人做了一揖。待他抬起头,见到露琼,不由一愣,心道:这是谁家的姑娘,竟然如此美貌!眼睛不禁在露琼的身上多转了几圈。 贾薇笑着对车神医等人道:“二位神医,露琼姐姐,这是舍弟,真名却是贾仁!” 贾仁一听,朝着露琼又看了一眼,心道:原来这位姑娘叫做露琼,露琼,金风玉露,琼楼玉宇,人长得美,名字也动听。 车神医等三人一听,不禁会心一笑,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贾仁”,也都纷纷还礼。 车神医笑道:“贾小友人才一表,谈吐亦是不凡,虽然未曾谋面,但你的大名我等却是早有耳闻!” 贾仁一听,不由得一愣,心道: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就像那小媳妇一般,别人怎么还能知道自己的大名呢? 只有那贾薇知道车神医的意思,不由笑道:“车神医取笑了,舍弟一直在山庄之中,并没有出去过,而小女子之前没有以真姓名示人,冒用了舍弟的名号,实在是抱歉!” 露琼听罢却道:“贾姑娘只身闯荡,又扮作男子,自然要用假名,我却佩服贾姑娘,可以说走就走,真是洒脱!” 贾仁一听露琼为姐姐美言,对露琼的印象更是好,便笑道:“露琼姐姐是第一次到我家吧!不如我带姐姐和二位神医四处转转?” 贾薇道:“仁弟,先不忙,方才会客厅的丫鬟说那凌公子与你一起出来了,可以此事?那凌公子现在何处?” 贾仁故作惊讶的道:“怎么?那凌兄没有回去么?” 贾薇朝着贾仁的眼睛看了一阵,道:“没有!” 贾仁一怂肩膀道:“方才我见凌兄一个人在那里等待有些气闷,便带着他出来走走,后来我还有功课要做,就让小勾把凌兄送回去了!不信可以问问小勾!”说罢,贾仁朝着小勾一指。 贾薇朝着小勾看了一眼,那小勾急忙道:“小姐,师父说的没错!是我把凌公子送回去的!” 贾薇又朝着小勾身边的小股看了一眼,只见那小股低着头,正在摆弄着衣襟。 贾薇一见小股这个样子,意味深长的朝着贾仁看了一眼,道:“仁弟,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那贾仁双手一横,道:“姐姐,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贾薇见贾仁的样子,知道这弟弟定不会告诉自己实情,忽然转过身去,将那小股拉到了一旁。 贾仁一见,脸色立刻一变,急忙道:“姐姐,我们还要去老师那里学习!这就要走了!” 贾薇眼睛一瞪道:“你不是要带你露琼姐姐和两位神医四处转转么?怎么又要去老师那里?” 贾仁一听,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脑袋,再不敢吭声。 那贾薇拉着小股,在旁边问了几句话,那小股胆怯的看了贾仁一眼,贾仁立刻向他投去了一股杀人般的眼神。没想到这股犀利的眼神还没有传到小股哪里,便让贾薇更加犀利的眼神给拦截住,吓得贾仁的眼神一秒钟立刻变得温柔如水。 贾仁心里想:这下可完了!那小股不会撒谎,定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到时姐姐一生气,自己可就……想到这里,贾仁忽然大叫道:“哎呦!我的肚子好痛!我要去更衣!”说罢就要遁走,只是还没等走出去,只见一朵白云飘落,拦在了贾仁的面前,正那面露怒气的贾薇。 凌寒猛然听到这声呼唤,心里不由一沉,难道有人关在这里?凌寒抽出了“干将碧狮剑”,将“金毛碧狮”放在了肩头,贴着一侧冷冰冰的石壁,朝着下满走去。 越走感觉下面的寒气越重,凌寒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心道:这石洞的感觉到与那向晚亭有些相似。走了大概能有五十米,就感觉四处都是冷气逼人,石壁之上,滑滑的,脚下的台阶也变得滑滑的,竟然都是冰面。并且那石阶的高低差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竟然只是那向下的斜坡,已经没有了台阶。 凌寒不由得小心翼翼的朝着下面走着,生怕一不留神再滑倒。哪知,又走了几步,那陡坡的斜度忽然增大,凌寒猝不及防,饶是在重心失去的时候运用起“贪吃蛇步”但只是在那冰面上挣扎了几步,就一屁股跌坐在那地,紧接着便是向下飞速的滑去。 凌寒急忙想用那“干将碧狮剑”阻止住下滑的势头,便用力的将那“干将碧狮剑”猛得朝着地下插去,只是那“干将碧狮剑”太过锋利,而且凌寒此时下滑的速度也是太快,竟然带动着那“干将碧狮剑”划开了地面,依旧向下滑去。凌寒见那“干将碧狮剑”也不能止住下滑,急忙将那宝剑入鞘,因为不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怕这神兵利刃这会伤到自己。 果然,那洞口居然出现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滑下去的凌寒撞到了那坚硬的洞壁,紧接着,又朝下滑去。而肩头的“金毛碧狮”却兴奋异常,趴在凌寒的肩头就像享受着风驰电掣的乐趣,待那凌寒撞到洞壁的时候,那小虫早已高高跃起,待那凌寒再次向下滑动的时候,又落到了凌寒的肩上。 “啊!”一阵失重的感觉袭上了凌寒的心头,那石洞紧接着是个巨大陡坡,凌寒无法停止,只能飞速的跌了下去。 凌寒睁开了眼睛,只是感觉到头上还隐隐作痛,方才跌落下来的时候,头部似乎磕到了什么硬物。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知道自己还活着,这便是最让人庆幸的事。 凌寒抬起头,忽然感觉到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凌寒心里一惊,莫非这就是那个被关押的人?想问一声谁,只是胸口也是憋闷,干张嘴没有说出话。 凌寒也想起身,只是四肢百骸都如跌断一般疼痛。凌寒运了一口真气,渐渐地,浑身才有了些力气。 这时,一阵“沙沙”的响声,正从自己的肩头传来。凌寒知道是那“金毛碧狮”,便道:“小冤家,你还在啊!”说罢,双臂撑着冰凉的地面,努力的坐了起来。只是刚刚睁开眼,视力并没有恢复,周遭的一切都是黑乎乎的。 凌寒抽出了“干将碧狮剑”,顿时,宝剑的寒光照亮了一片黑暗。凌寒四处看了看,原来这是一处宽敞的平台,大概能有二十余平,身后便是一个大的斜坡,朝上一看,大概能有二十余米高。方才,凌寒便是从这里跌落下来的。凌寒站起身来,四处看了看,这里确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禁暗想,方才定是自己眼花了。 凌寒又朝着平台的另一边走去,只见那边便是平台的尽头,再往下依旧是那几近陡直斜坡,一望看不到底,凌寒不禁拍了拍脑门,庆幸自己没有跌落在那底下,不然的话,定会摔个粉身碎骨。 这时,那“金毛碧狮”又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凌寒不禁奇到,这是“金毛碧狮”警戒时发出的声音,难道这里会有敌人? 凌寒猛地一回头,只见依旧是黑洞洞的一片,碧昂没有一个人影,凌寒大声道:“有人么?” 只是并没有一丝回应。 凌寒不禁朝着那平台的前面探了探身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攀爬的地方。只是下面的斜坡也是一样的光滑,似乎没有着力的地方。 凌寒正在专心的看着,忽然肩上的“金毛碧狮”猛然飞起,而自己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肩膀处猛的推了一把,竟要将自己推落到那黑幽幽的深渊之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化身壁虎临绝壁(第二更) “快说!你是不是把凌公子骗到了“无极洞”中!”贾薇俏脸紧绷,双目喷火,大声的对贾仁道。 贾仁看了一眼仍是低着头的阿股,一扬头道:“你不是知道了么,还问我!” “什么?你真的将凌公子带到了“无极洞”中?”贾薇见贾仁如此说,脸色顿时一变,一只手却是高高扬起。 贾仁见贾薇想要打自己,顿时也是一股热血涌上了头,大声道:“从小到大,你一次都没有打过我,就为了那个臭小子,你就想打我!你打啊!打啊!打死我算了!反正有了那个臭小子,你心里也没有我这个弟弟了!” 贾薇一听那贾仁的话,心里更加生气,不仅生气弟弟将凌寒带入了一处绝地,而且还因为弟弟犯下大错还仍不知悔改。 只是贾薇看到贾仁鼻翼两侧急速的呼扇着,瞪大的眼睛,又想起弟弟小时的样子,心里一软,便将手放下,叹了一口气道:“你干的好事!这笔账回头再和你算!” 说罢,转过身对车神医等人道:“二位神医,露琼姐姐,快跟我来!寒哥有危险!” 露琼一听凌寒有危险,急忙问道:“寒哥怎么了?” 贾薇道:“来不及细说了,快跟我走!小柔,你快去请黑白两位长老!”说罢,贾薇急急匆匆的奔向远处那直刺青天的巨石。 车神医等人见贾薇说的严重,便也跟着贾薇朝着那巨石奔去。 那贾仁见姐姐没有打自己,心里不由得又有扳回一城的感觉,但那露琼关切的询问凌寒时那焦急的神态,又刺激到了贾仁那颗心,心里不由道了一声:那臭小子有什么好!还值得你们这么关心! 贾仁见那阿股仍在那里,低着头,便走了过去,问道:“方才我姐姐问你什么了?” 阿股道:“小姐只是问我,你是不是又欺负我了!说,若是你欺负我,就让我告诉她!我说师父对我们很好的!并没有欺负我!” “什么?”贾仁一听,心道,又中了姐姐的计了!“走!我们也过去看看!”说罢,三人也跟着众人的身后,奔向那“无极洞”。 贾薇一剑割断那锁住的栅栏,便与众人绕过那巨石,来到那洞口,但贾薇并没有贸然的进洞,而是朝着洞内大声的呼喊了一声:“寒哥!你在么?” 只是那洞口只是阴风阵阵,并没有声音传出来。 马神医看到了那栅栏上挂着“重地莫入”牌子,心里隐隐的猜出这石洞定不是一般的去处。 露琼担心凌寒的安危,着急的问道:“我们怎么不进去找他,为什么在这里等?” 贾薇道:“露琼姐姐先别着急,这“无极洞”非比寻常,我们若是贸然进去,不仅找不到寒哥,就连我们也会有危险!” “这个洞穴在你贾府之内,怎么还能有危险呢?”车神医不解的问道。 “这是洞穴虽然在我贾府之内,但并非我贾府所建,而是这洞穴随着这巨石一同出现的。那时贾府刚刚修建完毕,便天降一块巨石,而且自带了一个洞穴。先祖便与族人一起去探寻这洞穴,后来发现,这洞内竟是一片混沌,无味、无臭、无声、无色、无始、无终,无可指名,便将这洞穴其名为“无极洞”,而后来,这无极洞中,竟出来过怪兽,荼毒族人,后来先祖便布下了一个“石门迷宫”在这洞里,防止那怪兽再次从那洞中出来!果然,那洞内再没有出现过任何怪兽。后来这旷世日久,这个洞穴就被淡忘了,甚至那“石门迷宫”的出入方法都已经失传,也就是说,若是进了那“石门迷宫”,便无法出来!”那贾薇道。 “这可怎么好?这么说寒哥就出不来了?”露琼面露忧色,着急的问道。 “这个难说!只能等黑白二位长老来了,才能知道怎么进去!但我怕就连二位长老也是不知如何进入那洞穴了!”贾薇也是一脸的难色。 这时,贾仁见姐姐愁眉不展的样子,也有些担忧,便走到贾薇跟前道:“姐姐,要不我带你们进去,只是我也只能走进第五个房间,就再进不去了,若是进入第六个房间,便出不来!我带着凌兄也就进了三个房间,若是他没有乱走的话,我们还能找到他!” 贾薇一听,眼前一亮,但又不放心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如何进这洞穴?” 凌寒只觉得身体朝前面一趴,便要跌下那深渊。情急之下,身体朝着下面坠落时,双手猛地运气朝着那略微有些弧度的石壁一插,双脚又是朝着那石台的边缘一勾,竟奇迹般的在那石壁上停留下。 情急之间,凌寒的左手发出了一道“玄冰真气”将那石壁击出了一个深坑,使凌寒的左手插进了石壁之中,而右手却发出了一道“火源真气”,也将那石壁击出一个深坑,使凌寒的右手也插进了石壁之中,这样,凌寒便大头朝下,悬挂在了石壁之上。 这个姿势对凌寒来讲,的确很是尴尬,上不去,下不来,还一动不能动,就像是一只壁虎一般,伏在石壁上。身上的热血都涌向凌寒的头部,使凌寒满脸涨得通红,虽然双臂多少能承担一点身体的重量,但还是双脚的勾力起了作用,只是凌寒渐渐感觉道双脚似乎有些麻木,若是再不想个办法脱身,便会掉下去。 凌寒喘了几口粗气,慢慢的抽出了右手,伸进了腰间,抽出了那把“干将碧狮剑”,凌寒也没有计算距离,便在手下面一阵乱划,竟在那石壁上,割出了不少的窟窿。 凌寒就觉得自己的脚尖渐渐的已经挂不住自己,便急忙将那“干将碧狮剑”横插进了那石壁里。猛地一下,凌寒的双脚是一直,整个身体便朝下坠去。 凌寒腰部一挺,双腿朝着一个方向一摆,同时,一手抓紧了那短剑的剑柄,一手抠住了击出的石洞,整个身体竟是调了个方向。 现在,凌寒是头朝上,脚朝下,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剑柄,维持自己不能掉下去。另一只手也在暗暗用力,抠住了那石壁,保证平衡。 凌寒的双脚还试探着朝上蹬了几下,只是那石壁十分的光滑,并没有落脚的地点,双腿只能悬空。 凌寒朝上看了一眼,距离那石壁边缘不到七尺,只是凌寒现在的姿势依旧没有摆脱方才的窘境,依旧是挨不着天,够不到地。 凌寒又深吸了一口气,那只抠住石壁的左手用力的试探了一下,感觉单凭这一只手,倒能承受得起身体的重量,。于是凌寒便将重量都集中在这只左手上,另一只手便“噌”的一声,从石壁中拔出了那把“干将碧狮剑”。 凌寒拔出剑后,先是在左手的上部,割出了一个小方块,然后左手用力的把自己的整个身体向上一提,右手便一剑,又是横插进了那石壁之中。凌寒感觉到那剑插的倒是很稳,便右手用力,稳住身形,左手又朝上一够,勾到了那方才割出小方块。 就这样,凌寒又向上挪动了几次,凌寒的脚终于能够蹬到方才割出的凹陷,凌寒双脚用力一蹬,竟是直直的纵上了那块平台。 这几步攀登,可让凌寒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凌寒一落地,立刻瘫倒在了平台之上,闭着眼睛,不停的喘着粗气。 歇息了片刻,凌寒睁开了眼睛,猛然发现,就在自己面朝着的洞穴顶部,竟然像是伏着一个人影,那人影也正在直直的盯着凌寒,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形怪蜥施冷箭(第一更) 贾仁一听贾薇询问,便道:“我……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 “父亲及族中长辈都不许我们靠近这个洞,你怎么不听?这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定不会饶你!”贾薇道。 “姐姐!这件事我只和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贾仁道。 “好吧!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快带我们进去吧!”贾薇道。 此时那黑白无常也赶到了洞边,二人知道这洞中凶险,脸色也有些难看。 贾仁与那黑白无常手持火把在前,贾薇与车马神医,露琼在后,便进入那“无极洞”中。 没过片刻,就见到那第一间石室。 那白无常道:“这石室即便是进入了同一扇门,所进入的房间都未必相同,所以我们大家还要小心!我们现在只能进到第三个房间!在往前行,就不知如何走了!” “那为何不多试试呢?”马神医好奇的问。 “这石门迷宫变化莫测,每天都有新的变化,所以你今日试得正确,明日未必就正确,而且即便你进去,却又如何出来?正因为这阵法太过玄妙,先人才用此阵法来阻挡这“无极洞”中的妖孽,若是那么容易破得,还怎么阻挡那些恶魔?”白无常道。 “那若是用一根长绳不就可以试出了么?”车神医道。 “那你就太小看这“石门迷宫”了,虽然这迷宫看似简单,却实实虚虚,你若系着绳子进去,不出三个房间,那绳子便会无法前行,因为这房间之间并不是真的相通,而是通过阵法的联系,才造成了相通。其实这些房间的联系,都是由阵法扭曲了空间,才如同进了一扇门,便到另一个房间的假象。”白无常道。 说话间,众人已经进入了第三个房间,贾薇迫不及待的高声喊道:“寒哥!你在么?”只是第三个房间空空荡荡,依然是只有四扇石门,并没有凌寒的身影。 面对着这一模一样的四个石门,那白无常道:“这“石门迷宫”我们也就知道这些了,第四个房间如何进入,我等却不知晓!只知道若是一个房间走错了,便不知会走到哪个房间,就会被困在这阵中。” 众人一听,心里也不由一寒,这看似简单的“石门幻阵”竟然还有如此大的玄机,隐藏如此厉害的危险。 那贾仁一见凌寒没有在这第三间石室,心中暗想,这凌寒定是自己想办法脱身,不知进了哪个房间,看到姐姐的神色有些茫然,便低声对着那贾薇道:“左!” 那贾薇听到了贾仁的声音,便道:“下个房间我知道,我们走左面这扇门,说罢,便朝着左面的那扇门迈了进去,众人也连忙跟了进去。 众人便进了那第四间石室,忽然贾薇看到了一个石门门边的墙上,隐约有个符号,待拿着火把走近一看,竟然是个新刻的“入”字,立刻便知道凌寒的确曾在这石室停留,不由得兴奋的大声道:“寒哥曾进了这间石室!”。 凌寒一见那伏在石洞顶部的身影,立刻高叫一声道:“你是谁?” 只是那人影并没有答话,而是手脚并用,在那石洞的顶端来回转了几圈,行动十分迅速,倒真的像一只壁虎一般,而方才凌寒与那人影相比,只能算是蜗牛。 而那人影一动,就听凌寒肩上的“金毛碧狮”又发出了“沙沙”的示警之声!凌寒这才明白,这“金毛碧狮”早就发现了这人影,便发出了警告,但凌寒方才并没有察觉到。若不是“金毛碧狮”方才一直在凌寒身边保护,威慑了那个人影,那个人影早就对付凌寒了。 方才它也是趁着凌寒不注意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凌寒后背推了一把,想将凌寒推入那万丈深渊摔死。一推过后,没有等到那“金毛碧狮”还击,便一跃又吸到了墙壁之上。“金毛碧狮”见凌寒倒挂在石壁,也不敢贸然的攻击那个人影,只能一阵摇晃身上的鬃毛,挥舞着肉足,紧盯着那人影。 凌寒见那人影在那倒挂在石壁之上,却能行动自如,心中不由啧啧称奇,便高声道:“你是人,还是鬼?”感到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过来,凌寒便慢慢的蹲坐了起身,但并没有直立,全身真气运转,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身影。 凌寒知道方才定是这个人影偷袭的自己,心里也是十分恼怒,手中的“干将碧狮剑”也是直指这那个人影。 那人影见凌寒虎视眈眈的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反而是又在那石壁上左右的转了一圈,像是有些烦躁。忽然,那人影朝着凌寒高吼了一声,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 凌寒接着“干将碧狮剑”的寒光猛然看到了那人影的面貌,不由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人影的头顶竟真如那蛇蟒一般,长满了细密的鳞片,一双大眼闪着微光,竟是那血红之色,鼻子竟然只剩下两个洞口,脸上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那疙瘩表面,还分泌了绿色的粘液,不时的从那人影的下巴上滴下,扯出了长长的粘丝,最后滴露在地,并发出了“嗤嗤”的声音。那身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但身上也布满了鳞片,只是这鳞片却与那石壁的颜色相同,并随着凌寒剑光的晃动,不断的变幻着颜色,竟是始终与哪石壁颜色保持着一致。他的手足紧贴着石壁,便像是有吸力一般,牢牢的吸附在那石壁上。 凌寒看罢,竟是觉得这人影哪了却是人,分明便是一只人形的蜥蜴一般。 凌寒看那怪物不敢上前,便直起了身来,哪知刚刚站起,就见那怪物双腿一蹬,竟是猛扑向了凌寒,凌寒此时已是有了防备,虽然那怪物速度惊人,但凌寒脚步轻移,便轻松的躲过,随手一剑,便朝着那怪物的后背砍去,只是那怪物一击不中,立刻又跃上了石壁,凌寒这一剑也是落空。 那怪物见凌寒防守的紧密,似乎觉得有没有机会,便摇了摇头,伸出了舌头,那舌头竟然有半尺多长,在他疙疙瘩瘩的脸上,左右舔了几下,便慢慢的退到了黑暗之中,全身都与那石壁变成了同样的颜色。 凌寒见到那怪物退去,也略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那怪物此时已是来无影,去无踪,定是在暗处等待时机,随时都会像方才推的一把那样,给凌寒一个致命的偷袭。 只是此时“金毛碧狮”却放松了警惕,在凌寒的肩头,开始翻身打滚,像是在嬉戏一般。 凌寒忽然明白,若是那怪物来袭,这小虫定会发出警示,现在那怪物却是真的离去,便轻松了一些。 凌寒又看了看这四处的石壁,心道,还是不要再想着下面是什么了,脱身要紧,若是被困个五日八日的,即便是渴也渴死了! 想罢,凌寒就朝着那跌落下来的石壁处走去。凌寒到了石壁的边缘,心想,这里没有路,我开出一道路,不就有了么?想罢,用那“干将碧狮剑”在那石壁上一刺,轻易的刺进了石壁,凌寒又划了个半圆,便在那石壁上抠出了一个圆洞。 “这样倒是见到了!我只要抠出一些洞,便可以踩着这洞爬上去了!”凌寒暗喜道。 于是,凌寒便开始用那“干将碧狮剑”割洞,有了出去的希望,凌寒便加快了速度,割好几个洞,便蹬上去再割,这样,爬了能有四五米的时候,凌寒朝下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咦,我割的那些洞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碧狮护主伏两怪(第二更) 众人听了贾薇的话,赶紧都围过来看,果然在那墙壁之上,有个用利器所刻的“入”字。 车神医一捏短须道:“这个“入”字是不是凌小子留下来的记号,告诉我们从这个门进入?” 黑无常道:“听小姐说,那小子很是机灵,倒也是有可能!” 贾薇一听,顿时脸上又泛起红晕。看来,在贾家里面,贾薇真是没少赞扬凌寒。 白无常却道:“单凭这一个字,还确定不了什么!万一进错了房间,可就前功尽弃了!”说罢摇了摇头,似乎不太相信。 贾薇轻轻的捏了一下贾仁的小臂,示意弟弟给点意见。那贾仁一见,急忙小声道:“的确是这个门!” 贾薇也不答话,迈腿便进入那“入”字旁边的那道石门。众人见贾薇进入,也不再议论,都跟着进了那扇石门。 贾薇进了那到石门之后,立刻拿着火把,查看四面的墙壁,果然又在右面的墙上,看到了凌寒刻下的“入”字。 贾薇兴奋的叫道:“快看!这里还有字!”众人一看,果然又发现了凌寒刻下的“入”字。 马神医喜道:“这凌小子,头脑还挺灵光,还知道刻下这记号,不然,这么多的门,真是不知进哪道好!” 那白无常道:“也不知还得进多少道门,不知道那凌小子出没出这迷宫,若是他依然困在这里,刻下再多的字,也只能把我们也带得迷路。” 贾薇又看了贾仁一眼,贾仁摇摇头道,“我最远便到了这个房间,再往后却是不知如何进了!” 贾薇问道:“那从这个房间你可以回去吧?” 贾仁道:“这个倒是可以,不过也很麻烦,从第五间石室回去,共有四种走法,在不同的时辰是有不同的走法,现在这个时辰,只需暗照“左右左前右”的走法,便可以出去!只是第六个房间之后,就十分的复杂,我试了好久都没有破解!所以若是在第六个房间走错,就麻烦了!” 贾薇问道:“那你之前走错,是怎么出去的啊?” 贾仁道:“那就只有胡乱的进,等到偶然进到前五个房间的时候,才能够出去!但也是十分的困难!” 贾薇又问道:“那前五个房间你能认得么?” 贾仁道:“以前都做了记号,现在却看不清楚了,最后是再留下明显的记号!” 贾薇一听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多做一点准备,现在一点自救的物品都没有!万一被困这“石门迷宫”,就麻烦了!” 马神医一听,立刻称赞道:“还是贾丫头心思聪明,我可不想做那饿死鬼!” 车神医也连连点头。 贾薇道:“仁弟,你先出去,赶紧准备些淡水干粮,万一我等被困,也好能挺些时辰!还要准备一桶白灰,一把刷子,将前五个房间,依次注明是第几个房间!再标注上这个时辰的入口!黑叔,烦劳您陪着仁弟去做这些事,我等不能再贸然前进,就先在这里等候!” 贾仁听了,连声道:“放心吧!姐姐!” 黑无常一听,也高声道:“小姐放心,黑某去去就来!” 露琼见贾薇心细如针,安排起事情井井有条,不禁也是心生佩服,只是看到墙上凌寒刻下的“入”字,一时间也是心急如焚,便问道:“贾姑娘,为何我们不到下个房间等候?” 凌寒感觉到向上攀爬的石壁依旧冰冷,而且石壁的表面像是有一层冰一样,就连自己刚刚用“干将碧狮剑”挖出的洞也很快又被那如同冰一样的物质给填平,凌寒见脚下的洞竟然都已经消失,便知道,自己便如同那黑瞎子爬树,能上不能下! 凌寒也不管还能不能下了,心一横,依旧迅速的挖着,还是一步一步向上攀爬,而脚下那挖出孔洞的恢复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凌寒就感觉自己脚踩的孔洞里便如同有一只手,在往外面推自己的脚。 凌寒知道,自己得更加迅速的挖洞,向上爬。 好在这段石壁只有二十余米,凌寒一鼓作气,迅速的爬到了那石壁的上方,终于将双臂搭在了那石壁的顶部,刚想将腿也搭上,就听到肩上的“金毛碧狮”又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凌寒心里一惊,难道那怪物又来偷袭?急忙四处望去,只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那“金毛碧狮”竟然猛扑过去,紧接着就听到了“嗷”的一声嚎叫,一个黑色的身影跌落在地上,正是那偷袭凌寒的那个怪物!“金毛碧狮”落在了那个怪物身上,依旧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看来那个怪物在这里潜伏了很久,就在凌寒要登上这石壁之上的时候,才起来偷袭,多亏了“金毛碧狮”机警,及时制住了那怪物。那怪物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定是中了“金毛碧狮”的剧毒! 凌寒心道,看来这怪物也深谙兵法,这下多亏了这小冤家! 兵法云: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凌寒方才虽然在向上攀援,但还一直担心那怪物会偷袭,那“干将碧狮剑”始终不敢离手,若是那时怪物来袭,凌寒已有防备,定不让那怪物得手。而此时凌寒双手伏在那壁崖之上,又搭在崖上一条腿,“干将碧狮剑”业已脱手,却是防备最弱的时候,此时那怪物来袭,凌寒却是相顾不暇。 凌寒见那怪物伏诛,也是松了空气,刚想爬上,忽然感觉道一阵寒气直奔自己而来,凌寒不由一惊,一只手急忙握住那“干将碧狮剑”。 还没等凌寒握稳那剑柄,就感觉到了握剑的手臂一震剧痛,定睛一看,竟又有一个怪物用那尖利的爪子,已经将凌寒的手臂划伤。凌寒手臂吃痛,下意识的一甩手,那“干将碧狮剑”把握不稳,竟然被凌寒又抛下了石壁,“当啷”一声,落在方才自己摔下的平台上。 凌寒此时只好双臂都伏在那石壁上,只是那怪物一击得手之后,又迅速袭来,此次,竟然是直扑凌寒露在崖上的头脸。 凌寒不由暗叫一声:“苦也!”此时正是,上不去,下不去,却还躲不开。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那“金毛碧狮”又迎了上去,只听“扑通”一声,那个怪物又是坠到地上。凌寒知道,这怪物定又是中了“金毛碧狮”的奇毒。但那怪物前冲的力量不减,虽然坠到地上,但依然在地面上滑动着,朝着凌寒撞来。 凌寒此时已是躲避不开,只能用双臂紧紧的扒住崖边。那怪物虽然中毒,但还没有死透,瞪着血红的眼睛,见就要撞到凌寒,便张开了大嘴,想要在临时前在咬上一口。 眼见那怪物滑过来,凌寒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这要是撞到自己,非得摔下去不可!那怪物的头距离凌寒越来越近,凌寒心道,即便是摔下去,也不能让那怪物咬自己一口,那怪物的头正对着凌寒的头,若是被咬,没准便将凌寒的头脸咬坏,那可就破了相。 那怪物张开大嘴,就要咬凌寒,凌寒都已经看到了那怪物尖利的牙齿,和丑陋的头脸,不禁就要松手落下,哪知那怪物就在距离凌寒的脸部半尺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凌寒清楚的看到了那怪物满脸的鳞片,眼睛大大圆圆,竟然没有眼睑,眼球里面已经是血红之色,显然是中了剧毒。如同没有鼻子一般的两个黑洞,而一张大嘴里满是锋利的尖牙,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那怪物见没有咬到凌寒,依旧不甘心的朝着凌寒的脸上伸了一下舌头,那舌头竟有半尺,刚好舔到了凌寒的脸颊。 凌寒顿时感到脸上沾满那怪物的口水,黏糊糊,臭乎乎,差点让凌寒吐了出来。好在那怪物没有将自己再次撞下去,凌寒也不顾那种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双臂一撑,再次搭在了崖壁上一条腿,便要攀到上面。 哪知,凌寒刚撑起身子,便又有一阵凉风只扑过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落入重围遇险境(第一更) 贾薇见露琼过问,心知露琼担心凌寒,便安慰道:“露琼姐姐,我知道你担心寒哥,但进入那第六个房间,便进入了险地。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我怎敢冒然带领各位进入?但露琼姐姐放心,待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定会一直下去找到寒哥的!” 露琼见贾薇信心十足的样子,心里便有了些底气,而之前对贾薇的醋意竟然全消,不光如此,心里对贾薇还有了些依赖。 众人听了贾薇的话,也都不语,只是默默等候。 不出一刻钟,只见那石门处人影一闪,却是贾仁,背着一个大包袱,身后便是那黑无常,提着一个木桶,里面全是白灰,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刷子。进了房间,也不答话,伸手便在墙上写了一个“五”字。 贾薇见二人到齐,便道:“进入下个房间之后,难保发生什么意外,我们不能全部进入,不然,一旦有事,便会全军覆没,不如我们进去几个人,这样,在这里也好有个接应!我觉得,我们进去四个人比较好!” 那贾仁一听,急忙道:“姐姐,我要去!” 露琼也道:“我也要去!” 贾薇道:“仁弟,你就不要进去了!因为你对前面几个房间比较了解,一旦我们在里面走错,再回到前五个房间的时候,就靠你来接应!所以,你的任务更加重要!你一会出去,叫那阿勾和阿股进来,分别在一个房间,我们若是再转回来,也好直接带我们到这第五个房间。” 贾仁一听,满心欢喜的道:“姐姐,你放心!我定在这里接应!” 其实,贾薇这么说,只是照顾贾仁的心性,贾仁毕竟还是年少,即便机灵,但修为终究不高,若是里面遇到什么危险,定会成为拖累。并且贾仁是贾家的一根独苗,怎么能让他身处险地呢!但贾薇若是直接这样对贾仁言起,那贾仁定是不服气,所以,贾薇便安排了这个好差事,正是一举两得。 露琼见贾薇给贾仁安排了留下的重任,也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贾薇。 贾薇笑着对露琼道:“露琼姐姐,里面艰险,你最好还是留在此地!” 露琼却急道:“我一定要去!若是找不到寒哥,我也……”未等说完,眼睛便已红红。 贾薇见状,知道露琼的性格是外柔内刚,再劝也是无用,便道:“好吧!只是露琼姐姐定要小心!” 露琼见贾薇同意,便道:“妹妹放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拖累大家!” 贾仁听罢点了点头,转身对黑白无常道:“白叔叔与我们一同进去,黑叔叔在这里接应吧!” 那黑无常一听,立刻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难道说我的功夫不如我大哥?” 贾薇道:“黑叔叔别急,你们二位叔叔是我们这里修为最高的,若是同去,一旦有什么不测,连个救兵都没有了!所以,你留下,就是为了接应我们的!” 黑无常一听,也点点头道:“那就全听小姐吩咐!”说罢,将那白灰桶与那刷子递给了白无常。 贾薇又看了一眼车马二位神医,未等贾薇说话,车神医便道:“论修为,我还不如钱子,就让钱子去吧!况且他的医术不逊与我,用毒的本事又高,定是好帮手!” 贾薇笑道:“车神医当真明白我的心意!” 贾薇见安排妥当,便让众人分别带了些干粮,清水等物品,便进凌寒所书的“入”字的那道石门。 哪知,进了这道石门,四人才发现,这间房间的石门旁边,竟然什么字都没有! 贾薇见状,心里不由得暗暗埋怨了一声:寒哥!你是在耍我么? 凌寒感觉了一阵冷风袭来,知道定是那怪物,虽然没有看到那怪物的身影,但还是感觉到了那股杀气。 凌寒知道事不宜迟,身体一立,便立在了崖边。只是立足未稳。不敢出掌硬碰,只能盯着眼前,试着躲过那怪物的攻击。 果然,那冷风吹过后,凌寒看到那怪物的身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那怪物若是潜伏的时候,可以与那周边的墙壁浑然一体,不被发现。但此时是高速运动,自然便不能隐身,这便让凌寒抓住了机会。 凌寒判断出那身影冲过来的方向,虽然是在崖边,但凌寒已是不惧,立刻运用那“贪吃蛇步”轻松的躲过那冲来怪物的偷袭,那怪物反而收不住身形,直冲下了陡坡。凌寒只听到了一声落地的声音,紧接着过了一会儿,又是远远的传来一声落地的声音。原来,这个怪物的冲力太大,落在了下面的平台之后,又摔落到更深的地方,想必是摔得筋骨俱断。 还没等凌寒有喘息的时间,又是一个怪物朝着凌寒扑了过来,这一下,凌寒竟然是躲闪不过,那怪物竟然把凌寒扑落下去。凌寒落下的一瞬间,抓住了这怪物的前肢,便拉着这怪物一同摔了下去。 那怪物在空中便要撕咬凌寒,凌寒无奈,只好双臂紧紧抱住了那怪物冷冰冰的身体,头朝那怪物的脑后伸了过去,脸颊紧紧的贴在那怪物疙疙瘩瘩满是粘液的脸,让这怪物无处下口。 转瞬间,一人一怪便摔落下来。好在凌寒反应敏捷,在空中翻了一下身,将那怪物转到了下面,那怪物却不明所以,结果落地之时,凌寒便砸在了那怪物的身上,竟然将那怪物直接就压断了气。 尽管身下压着那怪物,但凌寒依旧感觉到了一阵巨大的冲击,一时间头昏脑涨,并且双臂双腿都是剧痛,半天没有换过神来! 正在这时,凌寒朦朦胧胧的看到,眼前竟然有两个怪物出现,两张丑陋的脸正滴着那粘液,朝自己爬了过来。 凌寒心道:定是摔的不轻,都看出重影了! 那怪物转眼间又变成了四个,凌寒不禁揉了揉眼睛,用手擦了一下方才粘在脸上的粘液,方才清醒了一些。凌寒环视了一周,才知道自己并没有眼花,而是果真被那一圈的怪物给围在了中间。 凌寒方知,那怪物原来不只是一个,而是一群!心里不由得苦笑一声,原来自己会是这么死,被这群丑陋不堪的怪物吃掉! 凌寒挣扎着想起来,只是摔得太重,依旧无法站起。 那些怪物知道凌寒厉害,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是默默的小步朝着凌寒挪动,但凌寒知道,只要有一个怪物发起攻击,那所有的怪物都会一拥而上,到时,自己双拳难敌四手八爪,定是不保。 正在此时,一阵“沙沙”声响了起来,原来是那“金毛碧狮”又及时的飞回来,落在了凌寒的肩膀上。 若是在陆地之上,即便是狮虎大象等猛兽,见到“金毛碧狮”也得恭恭敬敬的让路,只是这等怪物,久居地下,根本没有听过“金毛碧狮”的大名,也没有见过“金毛碧狮”的真容,所以这些怪物根本不知道“金毛碧狮”的厉害,见到这“金毛碧狮”也并不害怕,正是无知者无畏。 凌寒见这一群怪物将自己团团围住,而那些怪物的身后,还不断的出现新的怪物身影,心想,这回可是无路可逃了。想罢,凌寒便挣扎着盘腿坐了起来,眼睛一闭,高手喝道:你们来吧!说罢,眼睛也不睁,就是开始按照露琼所给的“天罡劲”的法门开始运气。 那些怪物先是看到“金毛碧狮”凶巴巴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这“金毛碧狮”是何方神圣,但一时间都不敢做那先锋。但见凌寒眼睛都已闭上,而且手中也没有兵刃,像是放弃抵抗一般,便又都跃跃欲试。 凌寒将真气运转了一个周天之后,立刻感到轻松许多,轻舒猿臂,发出了一阵“噼噼啪啪”爆骨的声音。凌寒睁开了双眼,只见那些怪物依然围在自己,也不知还在等待些什么。 凌寒此时却不能再等,四处张望了一下,想找找自己不小心抛下来的“干将碧狮剑”,只是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宝剑。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怪物终于耐不住寂寞,朝着凌寒飞扑过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猎人反被猎物屠(第二更) 白无常,马神医与露琼都进了第六个房间,看到贾薇愣住,不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白无常走到贾薇跟前问道:“小姐,怎么了?” 贾薇叹了口气道:“或许这个房间我们走错了,这个房间并没有寒哥留下的“入”字!” 原来,凌寒只是在两个房间随手刻上了记号,代表着这个房间已经进入过,而第一个“入”字所刻的石门与那正确的入法相同,却是纯属巧合,但却误导了贾薇等人。 马神医一听,忙问道:“我说贾小子!这走错了房间,该怎么办好?”马神医一时间还不能扭转了“贾仁”是个姑娘的事实,就感觉那贾薇的言行与那“贾仁”还是一般无二,所以,依旧叫贾薇为小子。 贾薇听罢,眉头一皱道:“马神医不用着急,我们先把这个房间做个标记,之后只能看看能不能回到前几个房间,再从长计议!” 白无常听罢,便在墙上重重的刷了一个记号。 贾薇看罢,便道:“白叔叔还需在上面标注个“一”字,代表着这是我们走错的第一个房间!” 白无常听罢,点了点头,便在那标记下面,又画了一横。 贾薇待那白无常画完,便从那画上记号的石门进入。 其余三人也便鱼贯的进入,进入了这个房间之后,四人立刻四处的查看,但这个房间的墙面上并没有凌寒留下的痕迹,也没有贾仁留下的记号,看来,这又是一个未曾进入过的房间。 白无常在墙上又画了一个记号之后道:“小姐,你有没有听家主提起过这个“石门迷宫”? 贾薇眨巴眨巴眼睛道:“白叔叔,我父亲平日里总是告诫我和弟弟,不要到这“奇石园”里玩,另外都传这“奇石园”有鬼怪,所以从小到大,我只是来过这里一次,仁弟反倒像是常常过来。我也没有听父亲说起这个“石门迷宫”。不知白叔叔为何问起这事?” 白无常道:“小姐你有所不知,有一次家主与我偶然间谈起这个石洞,说这石洞会连接到一个幽暗的所在,许久以前从这石洞里钻出的怪物,都是那从那幽暗的地方出来的!而先祖为了防止那怪物出来,才设置了这个“石门迷宫”。具体的破解之法家主也不知道,只是隐约的提起这石门迷宫共有十五个房间,破解之法与那天干地支有关!因为这“无极洞”只是连接那幽暗之地,所以,家主也没有研究这“石门迷宫”的入法!” “与那天干地支有关?”贾薇反问了一句,眉头一皱。 几人见贾薇似在思索,都不敢在出声。 只见贾薇思考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喜道:“寒哥!我知道怎么救你了!” 凌寒头并未抬,但却已经感觉到那个怪物正向自己扑来,便未等那怪物靠近,起身就是一拳,直轰那怪物的丑脸! 陷此绝地,凌寒知道死只是迟早的事,但自己大仇未报,大恩未谢,现在就死却是心有不甘,但眼看着这怪物密密扎扎,似无穷无尽,已是无路可走。凌寒心道,死就死,不如就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场! 凌寒这一拳,已是运用了“天罡劲”第二层的法门,他此时已是舒筋初级修为,这一拳的威力,足以与舒筋高级媲美。 那个怪物并没有料到凌寒被重重包围还敢抵抗,所以满以为能够先下手为强,但凌寒脚下“灵蛇步”,拳上“天罡劲”,竟是丝毫没有保存实力,这一拳如同风雷并至,一拳正中那怪物的脸颊,只听到“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怪物的头竟被凌寒一拳打个粉碎,飞溅起一片红色的血雾,夹杂着那怪物头颅里面白色的脑浆,骨头的碎片,皮肉的碎屑,以及那怪物脸上的粘液迸射得四处都是。而那怪物的尸身被凌寒的后劲又击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差点砸到了后赶来的那些怪物。 围住凌寒的怪物都被那崩出的血浆等物溅了一身,再看凌寒此时,杀气腾腾,一拳将自己的同伴打得死的不能再死,都是心有余悸,不敢上前,畏畏缩缩的便想要往后退。 而后面奔来的怪物却在拼命的往前挤,这就把那想要后退的怪物又挤到了前面。 凌寒见到一个怪物一边想回头奔逃,一边却被后面的同伴挤到了自己跟前,便一个箭步上前,又是朝着那个怪物的胸口一拳击去,同样只听到“咔嚓”一声,内力透过那怪物的鳞甲,将那怪物的胸骨竟是一拳击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怪物胸腔内的“心肝肺”被凌寒霸道的一拳,都击成了肉泥,顺着那怪物猫头鹰一般的眼睛,蛇一般的鼻孔,蜥蜴一般的嘴中喷出,并且身体也被凌寒轰得倒飞出去,撞倒了几个新围过来的怪物。 凌寒攻击这两招太过凶狠,那些怪物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举手投足间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连毙了两个同类,更是胆寒。围着凌寒的那一圈怪物原本都打算尝这第一口鲜肉,但没想到这鲜肉竟然会咬人,而且咬得比自己还要狠,便都吓得直往后退。 这怪物本来便是一群乌合之众,见到有便宜便聚在一起,但若是有危险,便都各自保命。并不似狼群一般,有组织,有纪律。 而后面的怪物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以为大家已经开始了聚餐,还是拼了命的往前挤。 凌寒此刻已是不管不顾了,脚下运用着“贪吃蛇步”,挥拳出掌都是天宝那阴险毒辣的致命招式,内含霸道凛厉的“天罡劲”,当真是所向披靡。那些想逃跑的怪物根本没有心思再攻击凌寒,都是一门心思的想逃命,而凌寒那鬼魅的步伐,并没有给那怪物一丝一毫的还击机会。 就这样,里面的怪物拼命往外逃,不时的还回头张望那已经如同魔鬼一般的凌寒,但依然阻挡不住凌寒的杀戮,拳脚朝着那怪物的后心,颈椎处猛击,并且只是一击,便让那怪物立仆。外面的怪物拼命往里挤,但刚挤进来,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感觉眼睛,咽喉,或者胸口便遭受了致命的打击,也是不明不白的见了阎王。 那“金毛碧狮”一见凌寒开始了大开杀戒,也是兴奋的一抖鬃毛,当真是八面威风,“嗡”的一声狮吼,也加入了战团。但见那“金毛碧狮”四处翻腾,落在了哪个怪物身上,那鬃毛如针,就刺进它的皮肉,只在瞬间,那被刺的怪物就倒地不起。 这样,这一人一虫,直杀的天昏地暗。凌寒身边,竟然都是那些怪物的尸体,但丝毫不影响凌寒的“贪吃蛇步”。而且凌寒感觉这步伐越走,自己身体里的真气越是充足,虽然招招用全力,竟然没有感觉到有真气耗尽的迹象。这让凌寒心里更是踏实,原来以为自己定会力尽而亡,但现在看来,即便将这些怪物杀光,自己也不会力竭。终于,那群怪物似是醒悟,眼见得同类尸堆成山,血流成河,方才知道围在中间的不是食物,而是死神!那些怪物不再向前挤,而是开始四处逃散。 凌寒一拳又击碎了一个怪物的脊柱,便停手直立在那密密麻麻的怪物尸体当中,果真如同死神一般。只见他一头灰发腾腾的冒着热气,已经被汗水所打湿,冷峻的眼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杀意,但已经不需要了,那怪物已经逃得一干二净,浑身上下满是血污,散发着一阵阵的腥臭之气。 那“金毛碧狮”此时重新落到了凌寒的肩头,抖了抖粘在鬃毛上的血污,又是耍了一阵“北斗神拳”,似乎在说:“还没有打过瘾!” 若是让这虫爷打过瘾,怕是这怪物就得灭族了!从此刻起,这怪物的种族便留下了遗传的信息:见到灰头发的人类,千万不能攻击,并且立刻要逃跑,遇到那碧绿带着金色鬃毛的小虫,更要有多远就跑多远! 凌寒见那怪物都跑得干净,不由得大笑起来!原以为小命休矣,谁知竟然能置死地而后生,这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快太刺激了! “哈哈哈哈......”凌寒的笑声,在这暗洞中回荡,吓得那在远处窥视凌寒的那些怪物又是一阵疯逃。 凌寒笑罢,才想起自己的“干将碧狮剑”还落在这里,要想出去,还得依靠这神兵利器,于是便四处找寻。按说,这“干将碧狮剑”自己会发出剑光,并不难寻,但凌寒巡视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心里不由得感到奇怪,暗想,难道被这怪物压到身体下面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那平台下面传了过来:“好剑!好剑!”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干地支破石门(第一更) 露琼一听贾薇说有办法救凌寒,心中一喜,忙问道:“好妹妹!你要怎么救寒哥啊?” 贾薇笑道:“家父说过,这“石门迷宫”的破解方法与那天干地支有关,我便能找到这正确的出路了!这天干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地支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而那十五个房间刚好是六十个门,每一门便是一干支组合,而若是想通过这十五个房间,必须按照这干支的顺序。依我的想法这第一个房间的各个门的顺序依次便是甲子,己卯,甲午,己酉,而“甲子门”因“子”属阳水,代表北方,所以这“甲子门”便在北方,而“己卯门”因“卯”属阴木,代表东方,所以这“己卯门”便在东方,同样,这“甲午门”便是南方,这“己酉”便是西方!” 那白无常听罢,不禁伸出大拇指赞道:“小姐冰雪聪明,我只是随口一说,竟能让小姐猜出这破解之法,真是让某家佩服!” 露琼一听贾薇说起这干支五行,却也频频点头称是。 只有那马神医听得是云里雾里,便问道:“贾小子!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干了湿了的,到底怎么走啊?” 露琼笑着对马神医道:“师父,不是干了湿了的,是天干和地支!贾薇妹妹推算的对,这定是出门之法!” 马神医看着露琼道:“我从小就不喜欢这天干地支,所以兄长在苦读这些天干地支的时候,我就去捉个蝎子,弄条毒蛇来耍,所以现在一听到这干支还是头疼。不过小丫头你怎么会这干支,是不是我兄长逼着你背的?” 露琼笑道:“师父不要怪我大师父,这个与他无关,我沈家号称“气阵双绝”,阵法尤其玄妙,所以家父在我小的时候,便教授了这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的口诀,所以一听贾薇妹妹说道这“石门迷宫”的解法,一想正对!” 那白无常听罢,问道:“小姑娘你是沈家的人?” 露琼看了那白无常一眼道:“是啊!沈潮是我爹!” 那白无常身体一抖,像是有什么话说,但看了贾薇一眼,又闭上了嘴。 贾薇也看了白无常一眼,摆了摆手道:“事不宜迟,我们只要回到前五个房间,我就能判断出接下来怎么走了!现在就要靠运气了,看看走过多少个房间,能回到前五个房间!” 其余三人一听,便点了点头。 于是,贾薇也不迟疑,朝着左面的石门便走了进去,三人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正是贾仁在哪里等候。 贾薇一见贾仁,便问道:“仁弟,这是第几个房间?” 贾仁道:“这是第五个房间,你刚刚出去的啊!” 贾薇低头一算,道:“仁弟,你继续在这里守着,若是我等三个时辰没有回来,你便按照“干支”的方法,找出进入的路径,然后带着黑叔叔去接应我们!” 那贾仁一听到贾薇说起“干支”的方法,眉头也是一紧,小声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又见贾薇等人急着要走,那贾仁急忙道:“姐姐,先等等!” 贾薇疑惑的看着贾仁,问道:“怎么了仁弟?” 贾仁看了旁边的露琼一眼,又走到贾薇的面前道:“姐姐,这洞里有一只怪物,长得就像人形的蜥蜴一般,我想捉了几次,都没有捉到!我经常把那活鸡扔进那迷宫里,想把那怪物吸引出来,只是一直没有成功!我想那怪物定不是什么善类,所以,姐姐你们还要当心!” 贾薇看了看贾仁道:“放心吧!有白叔叔与马神医这两大高手在,定会没事!”说罢,爱抚的摸了贾仁的脸颊一下,便进了一个石门,刚进了石门,贾薇便幡然醒悟,原来贾仁是想让那怪物对付凌寒,不由得对弟弟又十分恼怒。 贾薇早已经计算好了到那个房间该走那扇门,一路带着众人,只是不停的进门出门又走了十个房间,再一出门,果然,看到了黑乎乎的山洞,脚下是那绵延向下通到山洞里面的石阶。 白无常一马当先,虽然他已经是畅血修为,夜视对他来说,就如在白日一样,但为了照顾贾薇等人,依旧在前面打着火把,照亮了前面的山洞。 贾薇摸了摸身边的石壁,那石壁十分光滑,竟如同用砂纸打磨了一般,贾薇道:“白叔叔,千万当心!仁弟说这山洞里面有怪物!” 白无常笑道:“我还没有见过不怕死的怪物呢!” 贾薇听了,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白无常在前面带路,紧接着是贾薇,然后便是露琼,最后由马神医断后。几人沿着那石阶往下走着。 贾薇只觉得那台阶越走越间距越是小,不由得警觉,拉了一下前面的白无常道:“白叔叔,先不要走!我感觉这台阶有些不对!” 白无常一听,急忙停住,问道:“小姐,你说哪里不对?” 贾薇接过那火把,朝着地上照去。几人一见,原来这石阶并非间距变小,而是石阶上面都布满了冰,将那石阶都已经埋在了那冰层的下面,难怪后来凌寒滑倒,落在了那洞中,只是因为脚下打滑的原因。 贾薇:“这冰面这么滑,我们最好用绳索一点一点的往下探索!” 白无常道:“不如我先下去探探,然后你们再跟我一起下来!” 贾薇道:“这样也好,白叔叔,虽然您功夫了得,但还是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将这绳索系在腰上,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拉你上来!” 白无常笑道:“若是我有危险,我便割断这绳子,若是绳子断了,你们就快走,不用管我,到时,等家主回来,在来替我收尸便可!” 贾薇听到白无常竟说些不吉利的话,嗔怒道:“白叔叔为何说这等话,你定会平平安安的,还要看着我出嫁呢?” 那白无常见贾薇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心里也是有些激动,毕竟,陪伴了贾薇十余年,贾薇真就如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而那贾薇对黑白无常的感情,绝对要比对自己的父亲要亲热得多。 白无常道:“小姐放心!这岛上能伤得了我的,还真不多!”说罢,把那绳索往自己的腰间一系,把那绳索的另一端交到了贾薇的手里,便朝着那黑洞的下方走去。 白无常走后,露琼问道:“妹子,你说寒哥会不会有事啊?” 贾薇看着露琼有些担忧的脸,便安慰道:“方向吧!露琼姐姐,寒哥他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 马神医也开始安慰露琼道:“放心吧,怪徒儿!你那寒哥一身保命的武功还不少,我想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若是他要是没等到娶我的乖徒儿,我就是到鬼门关也要把他截回来!” 露琼一听,脸上一红道:“谢谢师父!但愿如此吧!” 又过了片刻,那白无常身上的绳索已是放到了尽头。看来那白无常很快就能回来了。 果然,不出半刻钟,那白无常便奔了回来。 露琼不等那贾薇上前,便上前去问:“白叔叔,看到寒哥他人了么?” 那白无常道:“凌寒,我到没看到,但我在那崖上,看到了那崖下似乎经过了一场恶战,那怪物的尸体在下面堆了好多!” “那你看没看到寒哥的衣服?”贾薇问道。 “这个我真的没有看到,是距离太远的原因!”那白无常道:“对了,幸好小姐提醒,不然的话,前面转弯处,地面冰滑的厉害,我想,凌公子便是因为不小心,便滑入了这地底!” “那好,我们就一小步一小步的挪!”那贾薇道,说罢,小心翼翼的朝下走去。 剩余三人,也都鱼贯前行,只是那脚下的台阶,逐步变成十分光滑的冰面,若是不留神,便会滑倒。 贾薇见前面越来越滑,便道:“我们在这里留一条绳子吧,若是一会儿上来,可以牵着绳子!” 白无常听了,从怀里掏出两根钉子,朝着那石壁一甩,只听到“叮叮”两声,那钉子竟然钉进了石壁。白无常用手试了试,还很牢靠,便将那绳索的一段系到了钉子露出的头上。 “我们走吧!”贾薇见那绳索已经留好,便对众人道。 正在这时,那石洞的深处,又传来了一声高呼: “救命啊!” 第二百三十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第二更) 凌寒猛然见听到这崖下竟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不禁吃了一惊,心道:我在这里,差点就被那怪物给吃了,什么人竟能在这里存活? 凌寒心内一阵好奇,便朝着自己差点摔下的崖边走去,刚到崖边,他又谨慎的朝着后面看了几眼,这次并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身影,“金毛碧狮”也是乖乖的趴在自己的肩头,只是看样子有些疲倦。 凌寒问道:“虫爷,要不再委屈您到我的口袋里睡一会儿?” 那“金毛碧狮”倒真像听懂了凌寒的话一般,点了点头。 凌寒便将“金毛碧狮”又放进了衣内的口袋。 凌寒小心的朝着那崖壁下面张望,只见下面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有人么?”凌寒又是大声的叫了一声,只是依旧没有人答应。“真是奇怪,明明听到有人在说话,怎么竟然没有了?”凌寒自言自语道,一边说,一边沿着那崖边查看。 忽然,凌寒只觉得脚下竟然踩空,身体便直掉下去。“啊!”凌寒惊得大叫一声,“救命啊!” 凌寒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口井里,但是这口井却不太宽敞,凌寒不断下坠的身体不断的撞到四周尖利的石棱,若不是凌寒突破了练肤的境界,非得把他撞个皮开肉绽不可,饶是此时凌寒的肌肤坚韧如铁,但依然将他撞得呲牙咧嘴,叫苦不迭。 那洞竟有几十米深,凌寒跌跌撞撞终于摔落到了宽阔的底部,下坠之力在磕磕绊绊中被抵消了七七八八,凌寒摔到了底部并没有感觉到太疼,但方才被撞的疼痛仍旧让凌寒没有缓过神,如同一堆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哼哼唧唧,涕泪横流。 “唰……”,凌寒忽然听到一声利刃的破空之声,不禁急忙抬起头一看,只见一道寒光正朝着自己的胸口刺来! 凌寒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登时忘却了方才的疼痛,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这袭来的一剑。 只见一个披着一身破旧的红色斗篷的男子正手持着自己的“干将碧狮剑”,轻弹了一下剑身,发出了“嗡”的一声清音,犹如钟磬之声,悠扬悦耳。 那持剑的男子并没有继续攻击凌寒,一弹过后,开始舞动那把短剑,只见他身形矫健,招式繁杂,时而如下山猛虎,时而似海中蛟龙,时而如黄莺入巢,时而又似搏鹰狡兔,只听那“唰唰”的剑气荡漾之声,只见那剑光四处纵横,看得凌寒啧啧称奇,暗暗称赞。 “啪”的一声脆响,那男子将那短剑入鞘,如同意犹未尽一般,连连抚摸着那剑鞘道:“好剑!好剑!”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凌寒见那男子一轮剑舞完毕,便问道。 “哦!对了!差点把你给忘了!”那男子转过身来,朝着凌寒走了过来。 凌寒见那男子过来,急忙摆出了沈家拳法入门的第一式“先礼后兵”。那男子见凌寒一脸提防的样子,便笑道:“小朋友不用怕,若是我想杀你,你觉得方才的剑法是否能够杀掉你?”说罢,那男子拉掉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浓眉大眼,高鼻厚唇,只是在他的右脸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如同一弯血月,从眼角一直连到鬓角。但凌寒看着这男子的这道疤痕,并没有感觉到丑陋,反而觉得这男子非常有魅力,这种感觉,就如同他曾经看着父亲凌长峰那时的感觉一般。 凌寒听到那男子问,想起了那男子方才所用的剑法,不禁流下了一道冷汗,的确,方才这男子的剑法入神,自己定不是对手,要是那男子想要杀掉自己,自己的确是抵挡不住,到时只能依靠“贪吃蛇步”逃命。想罢,凌寒一拱手道:“这位前辈说的是,若是前辈想要对付晚辈,晚辈的确不是对手!只是若是想杀掉晚辈,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那男子听了,哈哈大笑道:“小朋友倒是很有自信!不过这一点很和我的脾气!你我年纪相差无多,不用一口一个前辈,好像我有多老似的!人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在这洞中相遇,你我定是有缘!不如我就叫你一声兄弟,你就叫我一声大哥,你看如何?” 凌寒见这男子十分爽朗,心中即仰慕,又喜欢,便道:“大哥!” 那男子见到凌寒虽然满身血污,但星目璨璨,样貌不俗,也是十分喜欢,便叫道:“兄弟!” 凌寒道:“小弟凌寒,还未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那男子道:“原来兄弟叫做凌寒,我叫穆远帆!这柄剑是你的吧?” 凌寒道:“正是在下的!” 那穆远帆道:“真是一柄宝剑,一看便知是神兵门的高手打造!”说罢,将那柄“干将碧狮剑”交到了凌寒的手中。 凌寒接过短剑,见那穆远帆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这把“干将碧狮剑”是由神兵门打造,也是十分敬佩,便道:“大哥好眼力,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我这柄剑是由神兵门打造的呢?” 那穆远帆道:“这有何难,我一直用的兵刃都是由神兵门打造的!所以,一见这样式便能够认出!” 凌寒听罢想道,这铁大隐退十余年,不知这穆远帆是否认识,便道:“看来大哥与那神兵门也是交往深厚,我说神兵门的一个人,不知大哥认识否?” 穆远帆道:“若是神兵堂的人,那我定是熟络!” 凌寒一听,没准还是铁大的朋友,便道:“这人叫做铁心!” 穆远帆一听,浓眉一皱道:“若说神兵堂姓铁之人,还真是不少,铁胆,铁膝,铁头,都与我很熟,但这个铁心,我却真的不熟!” “哦?他可是神兵堂的堂主啊!”凌寒道。想起铁心,凌寒不禁又想起了神兵堂剑庐的月末大比,也不知那铁大手臂的伤势如何,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出这怪洞,给那铁大加油。 “什么?神兵堂换堂主了?”那穆远帆一听,也是一惊,但随即又是一笑道:“也难怪,我都困在这里五年了!也许发生了好多事,我都不知道!” “什么?大哥!你都在这里五年了?那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啊?”凌寒惊异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当时我遭人暗算,慌不择路,进入这“无极洞”虽然躲过了仇家的追杀,但也出不了这鬼地方,早知是今日这样,真的不如和他们痛痛快快的杀一场!”那穆远帆道,似乎有一丝的惆怅。 “原来这地方叫做‘无极洞’啊!”凌寒暗想道,“大哥!那你没想办法回去么?” 穆远帆道:“我一直再想办法出去,只是一直没有出路!” 凌寒道:“是啊!那石门阵太复杂了!” “石门阵?什么石门阵?”那穆远帆一脸惊异的问道:“难道他们怕我出去,又在这里布下了阵法?” 凌寒也奇道:“大哥,难懂你不是通过这石门阵进来的么?” 穆远帆道:“不是啊!我只是逃进了这无极洞,穿过了那“无极迷雾”就到了这里,并没有什么石门阵啊!” 凌寒眨巴眨巴眼睛道:“莫非这无极洞还有另外个出口?” 那穆远帆眉头一皱道:“啊!兄弟,我知道了,你是从上面掉落下来的,而我是从下面,爬上来的,所以,我们并不上从一个洞口进来的!你说你进来要经过一个石门阵对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 去似春归无觅处(第一更) “是寒哥的声音!”露琼一听到那声救命,心脏不禁一阵猛跳:“寒哥!你在哪了?”露琼喊罢,便松开了原本拉住的绳索,朝着下面的黑黑滑滑的洞中跳去。 “乖徒儿不要啊!”马神医在露琼的身后,根本没有想到露琼会松开绳索,一把够去,但并没有抓住已经滑落的露琼。 白无常听到异动,见露琼的身影从身边闪过,一把便扯住了露琼的手臂道:“小丫头,你不要命啦!下面很深,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露琼已经急出了眼泪道:“寒哥定是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贾薇见露琼心急火燎的样子,便出言安慰:“姐姐不用急,寒哥吉人自有天相,一会儿我们下去,定能找到他!此刻能听到他的声音,就证明他还没事!”贾薇嘴里在安慰露琼,其实她也如同怀揣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挠心,只是知道急也没有用,更容易忙中出错,还得步步为营,才能真的寻到凌寒。 露琼听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便点了点头,依旧抓住了绳索。 四人顺着那绳索不断的向下攀爬,一旦到了绳索的尽头,那白无常便再拿出两根钢钉,钉在那石壁之上,这样,四人走走停停,穿幽径,过陡坡,终于,到了凌寒最先落下的那个平台。 四人刚刚松了口气,但一股浓烈的血腥的味道从平台的下方弥漫过来。那白无常皱了一下眉道:“好大的血腥味,你们先别动,我去看看!”说罢,那白无常便朝着那平台的边缘走去。 贾薇道:“白叔叔!你当心点!” 白无常笑了笑,摆了摆手。几步便到了崖边,一见那满地的怪物尸体,不禁心里也是一惊! 贾薇见白无常神色有异,一边问道:“白叔叔,怎么了?”一边跟了过来,朝着下面一看,顿时,那血腥的屠戮场让贾薇感到肠胃一阵翻腾,心中大是烦闷。 正在这时,只听到身后的露琼忽然惊叫一声:“啊!” 两人急忙朝着露琼看去,只见两个样貌丑陋的怪物正在拉扯着露琼的衣服,朝着后面拖去。 马神医见状,急忙从耳朵掏出那根金针,朝着那两个怪物袭去,只听“啪啪”两声,那金针从一个怪物的左眼穿入脑内,又从那怪物的右眼穿出,紧接着穿入了另一只怪物的头顶处,从那怪物的张开的大口中穿出,那两个怪物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便被马神医送走,见了阎王。 露琼见那两个怪物倒地,依然惊声尖叫。贾薇紧忙走到露琼跟前,揽住了她的肩膀,紧紧的抱住了浑身发抖露琼。 贾薇见露琼显然是吓得不轻,便连声安慰道:“露琼姐姐,没事了!没事了!”一边言语安抚,一边轻拍着露琼的后背。 露琼顺势抱住了贾薇,脸颊伏在贾薇的胸前,“呜呜”哭出了声音。 白无常过来,检查了一下那怪物的尸体,便道:“马神医好手段!这柄金针不仅能救人,还能杀人!” 马神医道:“白兄过奖,雕虫小计在白兄眼中,简直就是小儿的把戏!” 白无常道:“马神医不必过谦,马神医见多识广,能否知道这怪物却是何物?” 马神医看了看那怪物,只见那怪物浑身披着鳞甲,面部似蛇蜥,脸上满是疙瘩,便道:“莫非这便是古籍中所说的“蜥人”,传说这种“蜥人”贪得无厌,但又十分愚蠢!一旦攻击得手便群起而上,都想分一杯羹,一旦感觉对手强大,便会落荒而逃!” “这么说,这定是那“蜥人”了,我庄中的古籍也记载了这个怪物,从这无极洞钻出,到庄上作乱,都被先祖们灭杀。再后来,先祖布下了那“石门迷宫”后,就再也没有这怪物到庄上。”白无常道。 忽然,又听到一阵杂乱的爬行声,那些侥幸没有死在凌寒手里的蜥人闻到了生人的气息,便又朝着四人围了上来。 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痛”,方才被凌寒一阵虐杀,这些蜥人逃的飞快,但此时这些蜥人见到这四个人竟然觉得又是来了一些美餐,便将四人围在一起,却不知道这四人中有更加危险的角色。 那白无常摇摇头道:“真是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贾薇道:“就看白叔叔你的厉害了!” 那白无常冷哼了一声,一股灵压瞬间发出。那些蜥人忽然觉得,围在那四人周围竟然如同上了热锅一般,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方才想起在凌寒手下吃的苦头,于是那围着四人的蜥人发出了一阵“荷荷”的惨叫之声,全部都向后逃走了。 马神医赞道:“不战而屈人之兵,白兄真是厉害!只是不知这些怪物还会不会再来?” 白无常笑道:“这可真是雕虫小计!我已经用灵压将我们围住,即便他们再来,也不敢越过雷池一步。”其实白无常举手便可将这些蜥人灭杀,但害怕吓到贾薇与露琼,便没有痛下杀手。这些逃走的蜥人从鬼门关里捡了一条命,还浑然不知。 几人见那蜥人逃跑,便又制了一个绳梯,几人便顺着那个绳梯,又下到了下面那个满是蜥人尸体的平台。 贾薇见那东倒西歪的人蜥尸体,仔细的辨认着,心里不由暗念:这个是被寒哥一拳击碎脑袋而死的,这个是被寒哥一拳打碎胸骨,将内脏震碎而死的,这个是被寒哥打中了咽喉,击碎了喉骨而死的,这个颜色青黑,身体僵硬,显然是中了剧毒。哦!这个定是被金毛碧狮毒死的!看到这一堆尸体里面,并没有凌寒,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露琼见到这么多的尸体,即便不是人类的,依旧有些害怕,而且这蜥人的死状都是很惨,源于凌寒方才所用那天宝怪招的阴险毒辣,一时间露琼竟是不敢直视这一地的尸体,赶紧躲得远远的。 马神医见到这么多的尸体,道:“这凌小子真是厉害!看来,他曾被这怪物围攻过,只是并没有吃亏!咦!竟然还有那小冤家毒死的!他没事!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去了!” 贾薇此时高喊了一声:“寒哥!你在哪里?”只是喊罢,依旧没有一丝回应。“寒哥一定是走得更远了,并不在这里!” 马神医道:“那小子定是去寻找其他的出口!” 贾薇走到那崖边巡视了一下,只觉得下面的黑暗便如同一条黑狗那样,没有一根杂毛。贾薇又在那旁边走了走,猛然看到了那个凌寒掉下去的那个竖直的井口。那贾薇立刻高喊道:“快来看啊!寒哥定是从这个洞下去的。 那三个人一见,果然看到了一个洞口,还在冒着冷风。 白无常道:“还是我先下去,看看有什么问题!” 贾仁点了点头。那白无常揉身钻进了那井洞之中,虽然四处都有尖锐突出的石头,但并不能伤到白无常,还给白无常下梯提供了垫脚石。白无常降了一会儿,方才落到了凌寒遇到穆远帆的那个石洞中。 白无常巡视了一番,只是那洞中空无一人!那洞口处依旧是那崖壁,白无常朝下望去,愁云惨淡,看不清究竟。 “白叔叔!下面怎么样?”贾薇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腾云驾雾跃天堑(第二更) 凌寒道:“正是!不知道大哥是否知晓这“石门阵”?”凌寒一听那穆远帆问起,心中便存了一线希望,若是能够出那“石门阵”,便可脱困。 穆远帆摇了摇头道:“这个“石门阵”我只是听说!却不知如何破解,即便知晓,我也不能从这“石门阵”中出去!” 凌寒顿感惊奇,道:“大哥为何不能从这石门阵中出去?莫非与那贾家有隙?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当真有过过节,已过了这么多年,我替大哥求求情,那贾家也不会为难!” 穆远帆道:“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那贾家是谁家,我却不识得,但我知道,若是从那“石门阵”出去,便到了风铃岛的地界!” 凌寒一听,忙道:“对啊!对啊!大哥,出了这洞,便是风铃岛,这洞口便在封魔山的贾家院中!” 穆远帆笑了笑道:“兄弟有所不知!但你看看便知了!”说罢,那穆远帆撸起了袖子,露出了右臂,“兄弟你看!” 凌寒不知何事,便朝着那穆远帆的右臂看去,只见那穆远帆的右小臂上面,纹了一个暗黑色的骷髅头,看那骷髅头的形状,倒与那“阎罗令”有几分相似。 凌寒看罢不解的问道:“大哥,你给我看你的刺青干什么啊?” 穆远帆看着凌寒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就像看着一个来自于星星的人一般,但随后又挠挠头道:“是我想多了,你这样的年纪,若是家里长辈没有告诉,你也不会知道!” 凌寒依旧好奇的问道:“大哥,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穆远帆道:“你我相聚一场,告诉你也无妨,这个骷髅的刺青,代表着我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来着风铃岛,而我并不是来自风铃岛,而且我也不能踏上风铃岛半步,不然的话,我定会没命,还会连累与你!” 凌寒越听越迷糊,便问道:“大哥,你说你不是来自与风铃岛,那你来自哪里?莫非你也和我一样,来自苍茫大陆?” 穆远帆道:“我臂上的刺青,就代表了我来的地方!所以我还要回到那地方!只是回去这件事,还得请兄弟帮忙!” 凌寒见穆远帆像是不便说明来历,便也不过问,高声道:“就请兄长吩咐,只要是小弟能帮上的,必定尽力!” “好!”穆远帆一拍凌寒的肩膀道:“好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当年我为了躲避那仇家的追杀,万般无奈的进入这“无极洞”,并且穿越了那“无极洞”内的“无极迷雾”才到的这里,但待那仇家退却,我却怎么也穿不过那“无极迷雾”,便一直困在这里!今日见兄弟竟能够穿过那“石门阵”,定能够帮我突破这“无极迷雾”,所以,我若想回去,还得依靠兄弟你!” 凌寒一听,原来是他让让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好能回归家园,便道:“大哥放心,若是用得到小弟的地方,小弟义不容辞!只是就怕小弟才疏学浅,不堪重用!” 那穆远帆道:“兄弟,不必自谦,只是这一行危难重重,你可要想好!但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有性命之虞!” 凌寒听罢,便激起了义胆侠肝,高声道:“大哥!只要能助你回去,我都听你的便是!” “好兄弟!”那穆远帆双手用力的按了按凌寒的双肩,“大恩不言谢!我穆远帆永远会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凌寒心中不免热血澎湃,眼眶里包含着泪光。自从上了风铃岛,还没有人能给凌寒这种亲人般可依赖的感觉,便道:“大哥,我凌寒也会永远记得有这样一个大哥!” 穆远帆朝着那洞外看了一眼道:“现在这迷雾已经快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凌寒问:“我们去哪里啊?” 那穆远帆走到了那洞口,朝下看了看,道:“现在的迷雾已经起来了!看样似乎已来不及!” 凌寒也走到那洞口朝下看,只见下面的迷雾正喷涌着,朝着这洞口升了上来,片刻,就淹没了这个洞口,朝外望去,竟是一片白雾蒙蒙,看不清任何东西! 穆远帆道:“还是慢了一步!但今日刚好是那洞口打开之日,若是错过,就得再等一个月了!看来,你我兄弟只能搏上一搏了!” 凌寒道:“大哥,你只需吩咐就好!” 那穆远帆朝着洞内退了十余步,道:“兄弟,你先等我片刻!”说罢,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助跑了几步,从那洞口处竟然一跃而出,瞬间就消失在了那浓雾之中! 凌寒不禁惊道:“大哥!你!”只是过了许久,并没有听到坠地之声,看来,那穆远帆并没有摔落下去。 凌寒目不转睛的看着洞口处的白雾,只是那白雾后面,依旧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过了片刻,凌寒忽然看到那洞口处的白雾竟是一片翻腾,一个身影又从那白雾中钻出,就如那变戏法一般,正是那穆远帆! “大哥,你方才去哪里了!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跳崖了呢!”凌寒道。 穆远帆笑道:“我去取了双翅膀!不然怎么飞过这悬崖峭壁!” 凌寒看了看穆远帆,手里并没有任何东西,便道:“怎么没看到你的翅膀?” 穆远帆从背后扯出一条木藤,对凌寒道:“这就是我们的翅膀!” 方才有浓雾,凌寒并没有看清穆远帆身后的藤条,便问:“大哥,这藤条是哪里来的?” 穆远帆道:“这藤条是从那石壁顶部垂下的,距离这石洞有十米多远,平日我为了避开这洞里的怪兽,就在这石洞里休息,平时便借助这藤条荡到对面寻找食物,也研究回去的路!只是今日雾大,我便记得大概的方位,跳出去去取这藤条!“ 凌寒听他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只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凌寒却知道,万一没有抓住这藤条,便会摔落到这万丈深渊,不禁对这穆远帆的胆量是敬佩不已,连声道:“大哥!你真是好胆识!小弟佩服,佩服!” 穆远帆道:“兄弟过奖了,一会儿你得抓住这藤条,用最大的力气,朝着对面荡过去,我会在对面接着你!记住,一定要用最大的力气,等我喊放手的时候,你便放手!” 凌寒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大哥!” 穆远帆满意的看了凌寒一眼道:“那我就先过去了!这根藤条留着给你用!”说罢,那穆远帆又朝着洞内退了十几步,助跑过后,一脚狠狠的踏在洞口,又穿入了那迷雾之中。 凌寒不禁又是一阵担心,虽然知道,穆远帆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但洞口处迷雾重重,万一失手,可真就是万劫不复了! “兄弟!我到了!该你了!小心点!”穆远帆的声音从那边远远的传过来,凌寒饶是知道他已经没事,但依旧有些后怕。 凌寒用力的拉扯了一下那根藤条,很是牢靠,凌寒拉着那藤条,朝着洞内退了二十步,看着前面白茫茫的迷雾,一颗心有如鹿撞。若是能看清对面距离多远,心里便有些底,但是此刻并不知到对面究竟有多远,所以凌寒心里也是没底。只是凭着那穆远帆传过来的声音判断,大概会有二十多米远。 凌寒深吸了一口真气,朝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防止手滑把握不稳,心一横,高声道:“兄长!我来了!”说罢朝着前面猛奔出去,但脚下不由自主的竟是踏出了“贪吃蛇步”的步法! 凌寒一跃出了那洞口,也钻进了那白雾之中。凌寒瞪大了眼睛,就感觉整个人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那云雾迎在脸上,有些湿湿的感觉,十分舒服。凌寒就感觉那藤条十分的长,这一荡竟然能有五十余米。 眼看着对面黑乎乎的山石已经有了模糊的的轮廓,凌寒忽然觉得那藤条竟然猛的一抖,紧接着又是剧烈的一抖,竟像是有什么人也跃上了藤条! 那藤条若是只是荡凌寒一个人,自然没有问题,凌寒就感觉那藤条竟然不断的抖动,好像有许多人都拉扯住了那根藤条。忽然,那根藤条猛的一沉,凌寒便感觉那藤条竟从顶部断裂,连同那爬到藤条上的不明物体都一同朝着崖底坠下。 “快放手!”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迷雾之中见至亲(第一更) 白无常听到贾薇的声音,便道:“下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山洞!”白无常又朝着山洞的对面望去,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道窄窄的石梁。 下面的云雾忽然又翻腾了起来,一直向上升着,白无常害怕贾薇等人有事,便依旧从下来的那个洞口向上攀爬,只见他双脚不停的变幻,踩着凸起的岩石,竟然如同下来时一般的轻盈,白色的长袍穿过那石洞,竟然是一点灰尘都没有沾到。 贾薇见下面的云雾已经漫上了平台,而白无常也从那石洞里跃出。露琼紧忙跑过来,一脸期盼的问道:“白叔叔,有没有看到寒哥?” 白无常摇了摇头道:“下面并没有人!只是一个山洞!” 露琼听罢,满眼失望的神色。 马神医见状,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露琼的头道:“乖徒儿,不用担心,我看那凌小子并非那短命之相,定会没事的!” 贾薇原本也是有些失望,但听马神医这么一说,心里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见那迷雾重重,便道:“现在洞中起雾,也看不清那路途,我们只能再这里等待!等那迷雾散了,才好再找!” 几人听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找了一块靠在石壁边缘的干净所在,坐下休息。 马神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了盖子,朝着几人周围洒了几下,便收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道:“一点安神药,毒蛇猛兽请绕道!”说罢,便坐了下来。 贾薇从包裹里掏出了食物与水递给众人,马神医接过牛肉干与面饼,开始吃了起来。白无常道:“你们先吃,我替你们把守!”露琼担心凌寒,一口也吃不下去,只是喝了两口水,还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涕泪横流,不知是咳得,还是哭的。 贾薇紧忙递给露琼一块手帕,并细心得帮着露琼一阵拍背,并安慰道:“露琼姐姐,不用担心,寒哥一定会没事的!” 露琼拉住了贾薇的手道:“谢谢妹妹,我就是放心不下!” 那浓雾已经涌上了平台,将这四人团团的包围,虽然四人距离很近,但即便是面对面,都已经看不清彼此的脸。 “好大的雾啊!”马神医停止了吃喝,怕是雾大,找不到嘴。 “是啊!”白无常道,说罢,白无常挥舞了一下袖子,想看看能不能驱散身边的白雾。只是那雾气更加浓厚,翻滚着,朝着他涌过来。 忽然,白无常感觉那白雾的前面,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这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竟然没有察觉,白无常心里一惊道:“你是谁?” 那人缓缓的转过头,只见那人器宇轩昂,但却是一脸的杀气,朝着白无常恶狠狠的道:“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当初就应该一掌把你毙了!以绝后患!” 白无常心里一冷,这个人无数次在梦中出现,使自己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白无常有些胆怯的道:“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父母!我认得你!” 那人道:“是我!又能怎样?你来杀我啊!你有这本事么?” 白无常虽然有些犹豫,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白无常大吼一声:“今天,就让你偿命!”猛的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而那人竟然不躲不避,任由白无常一阵拳打脚踢,那人动都没动,笑道:“这小娃子,莫非害了失心疯?别白费力气了!” 白无常感觉自己把这些年所学的招式内力,全都发挥了出去,但那人依旧没有动,并且连声都没有坑一声。白无常不禁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平日里轻松开碑断石的手竟然变得和儿童一般大小,并且白白嫩嫩,难怪,打在人的身上,就如挠痒痒一样。 白无常见自己奈何不了那人,便颓然的坐倒在地上。 那人道:“你看看你,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连仇都不能报,你说你是不是很没用?你的父母有你这样没用的儿子,即便是死了,也会感到羞耻!” 白无常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道:“我没有用,爹!娘!是我没有用!我不能给你们报仇!” 那人继续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没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不如死了算了!” 白无常一听,喃喃自语道:“死了算了!死了算了!”说罢,便朝着那浓雾中走去。 贾薇听到白无常正含含糊糊说着什么,便问道:“白叔叔!你在说什么?” 白无常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在嘟囔个不停,“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那贾薇心思机敏,知道白无常定是有异,急忙辨着声音摸了过去,影影绰绰的看到了白无常像是中了魔一般,正朝着那崖下走去,眼看就要走下那悬崖。 贾薇紧忙跑了过去,一下扑倒了那白无常,将那白无常按倒在地。贾薇大声喝道:“白叔叔,你醒醒!我是小薇!” 那白无常犹自没有清醒,大声道:“让我死!我没有用!你让我死!”说罢,开始死命的挣扎。好在此时那白无常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年幼的自己,没有运用真气,若不然,单凭贾薇是无法按住。但贾薇自己仍是十分费力,便高声喊道:“马神医,露琼姐姐,快过来帮忙!” 那贾薇刚刚喊完,间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浓雾之中,身形竟是十分的熟悉! “爹!你怎么来了?”贾薇欣喜的道:“白叔叔像是中了邪一般!你快快救救他!” 那身影走进了俯下身,轻轻的拍了白无常一下,那白无常便静静的倒在了那里,只是就像梦魇中一般,眼睛微睁,但只能看到充满红色血丝的眼白,眼珠在眼皮下滴溜溜的乱转,鼻翼快速扇呼着,呼吸急促,就像是刚刚跑完了一百米一样。 贾薇见父亲制住了白无常,便问道:“爹,白叔叔没事吧!” 那身影缓缓的抬起头,贾薇看到了父亲那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宽阔的额头,深邃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一道浓墨画出般的胡须,头发依稀有几根花白,眼角处隐约出现了几道细纹。 贾薇忘记了又有多久没有见到父亲,自打她记事起,父亲便是与姐弟俩聚少离多,总是在外面忙碌,但贾薇却不知道父亲在忙些什么,贾薇也从不敢过问。贾薇从五岁起,便俨然成了贾家的一家之主,庄内的大事小情,几乎都由贾薇包办。开始众家丁都以为贾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能当家主,简直是开玩笑。但贾薇聪明异常,办起事情竟然是毫不含糊,甚至比大人都强出许多,渐渐得,众人便都拜服。 这次见到父亲,贾薇明显的感觉到父亲有些见老,不禁一阵心酸。 贾父先是怜爱的抚摸了贾薇的头一下,用那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道:“薇儿!为父不在的日子,你既要操持家务,又要照顾仁儿,实在是辛苦你了!” 贾薇顺势伏在了父亲宽厚的环抱里,感受着父亲胸膛的温暖,闭上了挂着一滴眼泪的眼睛,静静的享受着父亲的庇护,喃喃的道:“爹!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您为了家族,在外面奔波,才是最辛苦的!” 贾父又用那粗大的手掌拍了拍贾薇的后背,就像是她在很小的时候,父亲总是这样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一般。 “薇儿,你从小就乖巧懂事,爹让你做的事你总是能完成的很好,不似仁儿,总是给我闯祸!爹这次有件事要你答应,你一定要做到!”贾父的话音忽然间变得严肃。 贾薇不由有些好奇,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严厉的父亲,问道:“爹!您吩咐下来,薇儿一定照办,到底是什么事情?” 第二百三十四章 无极迷雾起洞壑(第二更) 山洞对面的窄窄的石梁之上,穆远帆紧张的盯着眼前的浓雾,一个身影正快速的斩开浓雾向自己荡来,那身影正是凌寒。 只是穆远帆一抬头猛然发现,一群蜥人正在那高高的崖顶处,快速的爬向凌寒所拉扯着得那根藤条,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触碰凌寒的那条长藤! 哪知那些蜥人像是有备而来,竟然一个接着一个纷纷跳上了那根藤条,紧紧的抱住,顿时,那根藤条禁不住巨大的重量,应声而断。 穆远帆急忙出声提醒凌寒,“快放手!” 凌寒感觉到了手上的藤条忽然间没有了拉力,急忙松开了手,如若不然,那藤条的下坠之势便会将凌寒也带落到崖底。此刻凌寒依托着惯性,还朝着穆远帆所站着的石梁落去,只是受了那藤条断裂的影响,那惯性也已是强弩之末,而凌寒距离那穆远帆所在的石梁还有七八丈远。 事发的突然,此刻穆远帆并没有准备,不然的话,他可以再荡过去,接应一下凌寒,只是此时,他所用的那根长藤已经绑在了石梁之上,留着给凌寒回去时使用,所以这时,穆远帆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凌寒身处险境。 凌寒见自己已有了下坠的势头,眉头一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浊气,脚上竟然施展出了方才刚刚踏过的“贪吃蛇步”,凌空虚度,身形几个变换,就落到穆远帆所站立的石梁之上,看得穆远帆目瞪口呆。 凌寒方才也是无意间施展出“贪吃蛇步”踏空而行,心里也是有些难以置信,并且那石梁有些窄,所以凌寒落在石梁上面,身体还有些轻晃。 穆远帆急忙扶住了凌寒,奇道:“兄弟这身法真是厉害!” 凌寒擦了擦头上那冷汗与雾气结合在一起的水珠,心有余悸的道:“侥幸,侥幸!” 凌寒喘息了一阵,才听到了重物坠地的声音从崖底处传来,看来那几只跳上藤条的蜥人已经摔落到了崖下,粉身碎骨。 凌寒见穆远帆仍在关切的望着自己,便道:“大哥,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那穆远帆虽然知道时间紧急,但怕凌寒没有恢复过来,并没有催促,见凌寒主动要求前行,便道:“是啊!如果再不走,下面一会儿在升起的雾气,就不是这普通的迷雾了!到时,想要脱身就困难了!兄弟,跟紧我,注意脚下!” 说罢,穆远帆在前面带路,凌寒紧紧的跟着穆远帆的身后。 凌寒朝着脚下看去,只见脚下只有一条窄窄的石梁,而下面便是那万丈深渊,只是都隐藏在那云雾之中。凌寒二人行走的石梁,倒似那天上的一条石桥,跨在九天之上,二人便如行走在云端一般。 凌寒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是跟着穆远帆,每一步都踩实了才敢迈步,而那穆远帆看样子是轻车熟路,走得倒是轻松自如。只是他的速度并不快,定是为了照顾身后的凌寒。 凌寒小心翼翼的走过了这石梁之后,二人踏上了贴在石壁上的一条小径。这小径虽然依山而修,但比那石桥宽了许多,凌寒方才松了一口气,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大哥,方才你说一会这雾气会散去,又会升起,是什么意思啊?” 那穆远帆听了,并没有直接回答凌寒,而是轻咏起一首五律:“氤氲起洞壑,遥裔匝平畴。乍似含龙剑,还疑映蜃楼。拂林随雨密,度径带烟浮。方谢公超步,终从彦辅游。” 凌寒听罢,又朝着方才越过的深渊望了一眼,心道:“这是‘方谢灵蛇步,终从远帆游’!”便道:“大哥真的是好兴致!” 穆远帆道:“兄弟,你说我困在此地五年,今日得遇兄弟,能有这脱困的机会,心中如何不兴奋!方才兄弟问我,那雾气之事,我也是这么多年才知晓的。平日里这洞中之雾,便如正常雾气一般,而每到每月的二十八日,那无极洞的洞口就会开放,那洞口开放之时,便会有那“无极迷雾”涌出,那“无极迷雾”会令人神智不清,产生幻觉,从而轻生殒命!” 凌寒听罢,方知那迷雾的厉害。但心里仍是好奇,便问道:“大哥,那当时你是如何躲过那“无极迷雾”的啊!” 穆远帆叹了一口气道:“你看我脸上的这道疤痕,便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无极迷雾”时所留下的,那时我已是迷失了本性,便从山崖之上跳了下去,好在我命不该绝,被崖边的一棵枯树挡了一下,才没有被摔死,但仍摔得我四肢具断,一动都动不得!刚好我摔到的地方有眼泉水,才得以活命。而那时,真是度日如年!第二次经历“无极迷雾”时我还是不能动,并且伤口还是不时的剧痛,当时又产生了幻觉,但伤口的剧痛片刻又让我清醒,便知道了那“无极迷雾”的作用。而以后,我的伤口渐渐愈合,骨头也长好,每到这“无极迷雾”出来的时候,我便先将自己绑好,眼睛蒙住,耳朵塞住,鼻孔塞住,然后就像一个死人一般,这才能不被这迷雾迷惑,所谓“无极”,当真是无味、无臭、无声、无色、无始、无终,无可指名,方可躲过!” 凌寒听罢,唏嘘不已,感觉眼前的穆远帆难怪有这等气势,一个人死过一次,又在这暗无天日,还时时刻刻有性命之虞的洞穴里生活了五年,这是何等的磨练。凌寒不由敬佩的道:“能在这险境生存,大哥真是英雄了得!” 穆远帆大笑了一声,竟然惊飞了不少飞鸟般的活物。那穆远帆道:“兄弟过誉了!什么英雄了得,都是胡扯,一个人身负大仇,又被逼到了绝地,连死都死过,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方才那飞出去的都是吸血的蝙蝠,当日我受伤之时,便有这飞贼过来饮我的血,我因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这飞贼吸血,当时我便想,我穆远帆没有被仇家杀死,也没有摔死,反而要丧身在这蝙蝠之口,着实可笑!当我已经绝望之时,一只蝙蝠竟然跑到我的嘴边,我心道“士可杀不可辱”,这是要骑着我的脖子拉屎!不由心生怒气,我的嘴当时尚能动弹,便一口咬住那只蝙蝠的翅膀,而那只蝙蝠被我咬住,便拼命挣扎。蝙蝠翅膀生有倒钩,原本我脸上伤口并没有这面长,但被那蝙蝠一阵乱挠,留下这么长的疤痕,而那蝙蝠的血和我的血混合在了一块,那伤疤的颜色也变得血红!” 穆远帆叹了一口气,好似回忆起那段往事,依旧不堪回首。凌寒想起穆远帆脸上那道骇人的伤疤,原来竟然有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来历。 穆远帆接着道:“当时,我只是想把那蝙蝠咬死,你喝我的血,我咬你的肉,便不管那蝙蝠的挣扎,一个劲的用力咬,那蝙蝠被我将翅膀咬断,不能飞翔,我又咬断了它的双足与另一只翅膀,这下,它反倒成了我的猎物!我一口一口咬下它的肉来!在嘴里大口的咀嚼!兄弟!你知道蝙蝠的肉是什么味道么?” 凌寒想起了那个曾经与“贾仁”一起避难的蝙蝠洞,那里的吸血蝙蝠都被狼王带着群狼屠戮,那狼王定是知道,只是自己不知,便摇了摇头! 穆远帆道:“那蝙蝠的肉,腥臭腥臭!但我为了报复那蝙蝠吸我的血,便一口一口活活咬下那蝙蝠的肉,吃到肚里!那蝙蝠发出了老鼠一般的嚎叫,竟把我身边的吸血蝙蝠都吓走了!再没有一只敢过来,我倒是又捡了一条性命,还亏得这只蝙蝠,但这个恩人,我只能吃了它,让它早日投胎,作为回报了!” 凌寒听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但他强忍住。二人便说边聊,竟绕过了那山崖,到了一片开阔地。 穆远帆道:“兄弟,这里可要注意了!有一些怪物!” 穆远帆的话音刚落,就从地下钻出了一条巨大的蜈蚣,张牙舞爪,朝着二人扑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崖下震颤风雷动(第一更) 贾父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听说你认识了一个叫凌寒的小子!可有此事?” 贾薇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父亲怎么知道此事了?定是那仁弟走漏了风声!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情父亲迟早会知道的,不如就此向父亲坦白。贾薇想罢,便道:“爹!女儿是认识了寒哥!” 贾父的脸色有些难看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沈庄的高足?” 贾薇一听,心里有如压了一块巨石一般的沉重,她似乎知道了父亲的下一句话是什么,只得低着头,小声道:“我知道!” 贾父阴着脸道:“你知道就好!你最好记得你娘是怎么死的!沈庄与我贾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若是看上那姓凌的小子,这血海深仇将如何去报?你白叔叔的父母便都死在那沈家的手里,难道你为了那小子,会抛弃你白叔叔么?那小子是沈潮老儿的徒弟,你难道还要认贼作父么?我不想让你做别的事,只想让你从此以后,不要再和那凌寒来往,若是再见到他,便一剑杀了他!” 贾薇越听越是心惊,自己只是知道自己的母亲的死与沈家有关系,但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关系!眼见父亲是极其反对自己与凌寒来往,即便是父亲不反对,但就像父亲所说,自己要是和凌寒在一起,那真就是认贼作父了!贾薇又想想凌寒那俊逸的脸,竟像是又出现在眼前,对自己笑着道:“贾妹!”若是不能与凌寒在再相见,将是一件多么痛苦之事。而且要让自己杀了凌寒,这怎么能下得了手?想到这里,贾薇不禁愁肠百结,泪如雨下。 贾父继续道:“那凌小子定是想通过你,来渗透我们贾家,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把我们贾家搞乱!” 贾薇一听,连忙道:“爹,我知道寒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贾父一听,一甩手,冷哼了一声道:“薇儿,你少不经事,不知道这江湖险恶,人心都隔着肚皮,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么?即便他不是那样的人,沈潮那老狗呢?” 贾薇一听,想起了那日在郭神厨的府上见到沈潮,当日为了讨好凌寒,还向沈潮道了个歉,但贾薇心知肚明,那沈潮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听罢父亲的话,贾薇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再也站立不住,软到在地!猛然间,贾薇竟看到凌寒出现在父亲的身后,不由惊喜的喊了一声:“寒哥!” 那凌寒听到了贾薇的呼叫,竟然面无表情,只是抽出那自己送的那把“干将碧狮剑”,奔向了自己的父亲! 贾薇一见,吓得手脚瘫软,紧忙叫道:“寒哥不要!父亲当心!” 但仍然慢了一步,凌寒狞笑,一剑从贾父的背后刺入,将贾父刺倒在地!贾薇跌跌撞撞的爬了过去,将父亲揽在了怀里,只见贾父怒目圆瞪,道:“薇儿,一定要替我报仇!”说罢,便断了气,但眼睛依旧圆瞪。 贾薇抬起头,一见凌寒,在前方正冷冷的笑,一时间心如刀绞,心道:寒哥,杀父之仇不能不报,但你若死了,我也不愿独活,我定追随你!想罢,贾薇抽出了怀里的那把“莫邪金蟾剑”,朝着凌寒一步一步的逼近。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拦在了贾薇的面前,伸手在贾薇的颈部点了一下,贾薇身体一软,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那人却是马神医,只见马神医将贾薇扛到了靠着石壁的那一面,放在了地上,又吩咐道:“乖徒儿,看好这丫头,我去将那白无常背回来!” 露琼道:“师父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马神医又将倒在地上的白无常背了回来,嘴里嘟哝道:“这无常鬼,倒还不轻!”只见他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打开了瓶口,依次在贾薇与白无常的鼻孔处晃了一晃。 白无常率先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眯着眼笑的马神医,便问道:“你在干什么?”又看到了依然没有清醒的贾薇,忙问道:“小姐她怎么了?” 露琼道:“方才师父说,你们二人中了那雾中的毒气,失了神智,差点跳下那万丈悬崖!” 白无常这才想起,方才好像见到了杀父的仇人,自己不能报仇,自怨自艾,便想轻生跳崖的一幕,不禁惊出了一头的冷汗,转过头对马神医一拱手道:“马神医!你的救命之恩白某没齿难忘!” 马神医道:“你我都为了寻找那凌小子才入这险地,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不知这浓雾何时散去,若是这浓雾不散,也不能冒险再去找那小子!” 就在此时,那贾薇也幽幽转醒,一双美目上依旧挂着泪珠,更显得娇媚动人。待她睁开眼睛,叫出的第一声却是:“寒哥!” 但见眼前只有马神医,白无常,而身边揽着自己肩膀的正是那露琼,便明白,方才是做了一场噩梦。但明明是自己将白无常按倒的,怎么此时,自己却有些记不清方才发生的事,便问道:“白叔叔,我是不是睡着了?” 马神医道:“方才,我为了防止再有那猛兽怪虫靠近,就在我们的四周洒了些药,既可以防止毒虫猛兽,又可以防瘴驱毒。而外面的迷雾表面看上去就是浓雾,其实里面有无味、无臭、无声、无色的迷幻之毒,你与白兄方才都出了这个圈,没有了这药粉保护,便中了这迷雾之毒,所以都险些坠入那悬崖,幸好被及时发现,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贾薇一听,连忙道谢。马神医只是摆了摆手道:“救你也不是这一次,大概前世是欠了你的!” 贾薇笑了笑道:“那还得谢谢马神医再次救了我!”说罢,贾薇又看了看那依旧浓密的迷雾,眉头一皱道:“这毒雾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散去!若是迟迟不散,我们仍是寸步难行!也不知寒哥现在怎么样了!” 白无常道:“不如我们先回去,待明日一早再来这里寻找,想是那时,这毒雾也已经散尽。” 露琼一听,有些着急道:“还没找到寒哥,我们就这么回去,万一他有危险,该怎么办?” 马神医道:“是啊!这洞中这么多的危险,真怕那小子应付不来,若是能帮助他一把,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贾薇道:“我也知道寒哥他有危险,但此时我们在这里也是苦等,况且待我们回去,还得破解那“石门迷宫”,进来的时候倒是可以破解,但回去的时候,怎么走,我还真的没有想出!现在时辰已是不早,再过一会儿恐怕黑叔叔他们按捺不住,再进来找我们!等我们出去,先报个平安之后,再下来找寒哥!” 虽然露琼心里老大的不愿意,但听贾薇说的有理,便默默不语。 “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先回去!”马神医见在这里耽搁,也没有意义,便道。 正在此时,而一声闷雷在那深渊处滚滚而动,那雷声缓缓传来,竟让人感觉十分的沉闷。之后,众人竟感觉到从那崖下,竟然吹过一阵凉风。凉风过后,洞内的石壁忽然一阵剧烈的颤抖,脚下的岩石也是一样在隆隆作响,就好像底下有千万匹骏马在奔腾。头顶处,不时的还落下一些枯藤,碎石,一时间竟如地震一般。而那眼前的白雾也是被那冷风吹得滚滚涌动,并且在慢慢的朝着山崖下面散去,渐渐地,落出了近处的那些人蜥的尸体与那远处幽暗的石壁。 “地震了么?发生了什么事!”马神医急急的问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呼噜声声一害除(第二更) 凌寒与那穆远帆都没有想到这蜈蚣来的如此迅猛,脚下的地面正一阵晃动,令二人站立不稳,连连后退,原来那蜈蚣的洞穴就在二人的脚下。 凌寒与穆远帆刚刚稳住身形,就见那蜈蚣的百足如刃,横扫过来。凌寒足尖轻点,一跃跃到了那蜈蚣身躯的另一侧,而那穆远帆也是一掌按在了蜈蚣的一节身体之上,双腿横分,越过了那蜈蚣。但那一掌击在蜈蚣身上,竟丝毫没有伤到那蜈蚣,反而震的穆远帆双臂发麻。 那蜈蚣见一击不中,有些恼怒,高高扬起头颅,瞪着一双灯笼般的眼睛,一对颚足不停的咬动,竟发了“叮叮”的金属之声,显然这对颚足不是一般的坚硬。那蜈蚣的头竟如那磨盘一般大小,黑亮得油光可鉴,身体略比那头细一些,四十多对步足密密麻麻,不时的刨着地面,发出一阵杂乱的声音,让人听了,产生一种莫名的烦乱。 凌寒与穆远帆并肩站在了一块,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凌寒会意,这却是一条必经之路,看来只有将这蜈蚣击退,才能安全通过。 凌寒掏出了“干将碧狮剑”凌空挥舞了两下,剑锋撕破空气,发出了“嚓嚓”的声响,剑上的那寒冷无俦的杀气直奔向那蜈蚣。 那蜈蚣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神兵的威慑,略略微低了低头,但转瞬间,又开始摇头晃脑,像是在寻找二人身上的破绽,准备随时扑上。 穆远帆抽出了腰上别着的一根黑黝黝的短棒,那短棒的头磨成了圆尖,看起来并不锋利,但握在穆远帆的手里,自有一般威风。 那巨型蜈蚣正要扑过,忽然有些迟疑,而后又像是在仔细的聆听些什么,竟是一动也不再动。 凌寒二人见那蜈蚣不敢动弹,不知什么缘由,但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寂静之中,凌寒看到蜈蚣身上那几节气门微微的在鼓动,头上的一对触角在轻轻的转着圈,但浑身的足刀都老老实实的落在地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完全不似方才的飞扬跋扈。 死一般的宁静,凌寒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之声,也听到了穆远帆悠长的,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忽然,一声巨大的呼噜声吓了凌寒一跳,那穆远帆听到这呼噜声,也不禁好奇的朝着凌寒瞧了过来 而那蜈蚣听到了这声呼噜,竟然吓得浑身一颤,就连那触角都开始筛糠一般的抖动起来。 “呼噜……呼噜……”那呼噜声竟是连绵不断,一声接着一声,由于附近都是山石,回声阵阵,竟如同山风拂过密林,怒海扬起波涛。 凌寒朝着穆远帆苦笑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内兜,又用手比量了一下“金毛碧狮”的长度,身体还模仿着小虫扭了一扭。那穆远帆会意,用嘴做了一个“虫”的口型,凌寒见了连连点头。 那蜈蚣仿佛察觉到了比它还危险的大敌就在眼前,也顾不上凌寒二人,慌慌张张的钻进了洞里,逃之夭夭。凌寒只听到地下一阵隆隆的声响后,便悄无声息,看来那蜈蚣吓得却是不轻。 穆远帆见那蜈蚣遁走,喜道:“兄弟,你竟还有个厉害帮手,快请出来一见!” 还没等凌寒说话,就听到凌寒的身上传来了一声屁响,一股臭气从凌寒的身上飘了出来,登时那呼噜声顿时止住。 凌寒一脸无奈的朝着穆远帆看来一眼道:“我这厉害帮手最厉害的三招便是“咬牙放屁打呼噜,人见丢魂鬼见愁!”果然,那“金毛碧狮”排出身体浊气之后,又开始“格格吱吱”的咬了一阵牙,不知是在回味梦乡还是在品味屁香。 凌寒知道“金毛碧狮”已经醒来,便将手伸入了衣袋,捏着鬃毛将“金毛碧狮”提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那“金毛碧狮”尚且有些迷糊,趴了片刻,忽然像闻到什么气味一般,猛然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那个蜈蚣刚钻出的洞穴,金色的鬃毛一阵抖动,身体一拱一拱的像是十分欢快的样子。 凌寒见“金毛碧狮”如此兴奋,知道它是猎物心切,便道:“去吧!小心点!”那“金毛碧狮”得令,高兴的在凌寒的身上打了一个滚,鬃毛一颤,就飞进了那蜈蚣洞。 穆远帆见了大奇,道:“兄弟,这……这是什么怪虫,竟然如此的厉害?” 凌寒道:“这是“金毛碧狮”,不知大哥是否听过?” “原来这就是奇毒榜上排名第四的“金毛碧狮”,今日真是大开眼界!”穆远帆高声道。 “大哥原是认得!只是小弟听说这“金毛碧狮”只是排名第五,并非第四啊?”凌寒纠正了一下穆远帆的说法。 “第五?”穆远帆一脸的疑惑道:“我曾有段时间,研习这奇毒怪虫,也接触了这奇毒排名,只知这第一的乃是“九天灵鸩”,第二的便是那“见血封喉”,第三的是“莽牯朱蛤”,第四便是这“金毛碧狮”,难道有错么?” 凌寒听罢,说道:“我听一位神医朋友说起,这第一奇毒乃是“妇人心”!” “妇人心?”穆远帆一听竟然是一愣,“那位神医朋友果然厉害,“最毒不过妇人心!”说的果然没错,若不是中了那妇人之毒,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穆远帆说罢,脸上竟然全是愤恨之色。 “大哥!你怎么了?”凌寒见,穆远帆神情有异,便关切的问道。 “哦!兄弟,我没什么,你且记住:“最毒不过妇人心”,越是对你好的,让你心醉的女子,越是能害得你苦不堪言!大哥当年就是轻信了一个女子,才亡命天涯,不得已进入这九死一生的无极洞,空耗了五年的光阴!”穆远帆道。 “大哥!我记住了!”凌寒道,心里却在暗想:露琼,贾妹对我都是生死之交,难道她们会害我么?云姐对我关怀的无微不至,她会害我么?或许世间是有那等恶毒的妇人,但并不一定我遇见的女子便是。 “不过这五年也并非白过,让我认识了兄弟你,这是这五年里最大的收获!”穆远帆笑着道。 忽然,只听到地下又传来一阵轰隆之声,那条巨大的蜈蚣猛地钻出了地面,只不过这一次,这蜈蚣却显得慌乱异常,钻出之后,先是如同上了热锅一般,首尾相连,团团乱转,紧接着就开始来回翻滚,像是剧痛难忍一般,那坚硬的足刀,划在地上,“嚓嚓”作响。 穆远帆怕那蜈蚣慌乱中伤到二人,便朝着岩壁的一块凸起道:“我们先上去躲一躲!”说罢,双足一点,便蹿上了那岩壁。凌寒尚未学那轻身之法,但也施展开“贪吃蛇步”,在岩壁上“腾腾腾”的踩了几下,便到了那岩壁之上,身形却是十分潇洒。 “体迅飞凫,飘忽若神,真是好身法!兄弟,你这轻功比为兄的要高明许多!”穆远帆不由赞叹道。 凌寒脸上一红,道:“兄长,其实我并不会那轻功,这步法还是偶然见学会的!” “哦?兄弟,你这步法方才可以凌空虚步,这等绝妙的轻功你居然说是偶然学会?”穆远帆奇道。 “我怎么敢欺骗兄长!方才凌空虚步还是偶然间使出,我这心里现在还有些后怕呢!”凌寒挠挠头道。 穆远帆见凌寒说的真切,便点了点头道:“兄弟,你只是没有发觉这功法的奥秘,只要你在运用这步法的时候,提气入顶,便可凌空虚步!” 凌寒道:“谢大哥指点,回去我自会研习!” 说话间,那条巨型蜈蚣已经不动,而那“金毛碧狮”正趴在那蜈蚣的颚足之上,一动不动。 凌寒二人跃下石壁,赶到那蜈蚣的跟前,只见那“金毛碧狮”正在大口的吸吮蜈蚣那颚足中的毒液,就好像在享受无上的美味一般。 穆远帆道:“这“金毛碧狮”定是把那蜈蚣之毒当做补药来吃!尝遍百毒,放能成就一代毒物!” 凌寒却想:“多吃一点,免得到时还得吃我的血!” 待那“金毛碧狮”吃完,又飞落到凌寒肩上,抻了个懒腰,又沉沉睡去,只是呼噜声依旧。 凌寒摇了摇头问道:“大哥,我们接着去哪里?”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金光大道通玄门(第一更) 穆远帆听到凌寒的发问,笑道:“兄弟,跟我来吧!到了你便知!” 凌寒见穆远帆不愿言明,也就不再过问,心道:一会便知,何必多问! 二人沿着洞内的蜿蜒山道前行,凌寒只觉得越走越热,与方才洞中的冰冷竟然截然不同。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穆远帆一挥手,示意凌寒停下,朝前面一指道:“兄弟,已经到了!” 凌寒朝着前面一看,不由吃了一惊,一条宽阔的“红河”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只见那“河水”奔涌着,撞击到岸边的石头之上,激起了千万点红色的火星,那河水都是熔岩,一阵阵炙热的气浪迎面吹来,将二人的脸,烤的通红。 那燃烧的“河水”之中,星星点点的立着几个石柱,通向那“红河”对岸。只是那石柱几与那“河面”一平,在流动的岩浆里面,时隐时现。 凌寒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大哥,这却如何能过?” 穆远帆道:“只要找准了落脚点,并不难过!兄弟,你若是害怕,我便负你过去?” 凌寒俊脸一红道:“大哥,没事,既然你能过,我便能过!”凌寒虽然有些胆怯,但他却不想让穆远帆小看。 穆远帆哈哈大笑道:“兄弟,今日我们刀山火海一起闯!大哥先走一步,替你探探路!”说罢,一拧腰带,将那斗篷的下摆都塞进了腰带里,便朝着那“红河”奔去。 只见穆远帆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不断在那石柱之上跳跃,但那熔岩好似长眼一般,穆远帆落到哪里,哪里便燃起一团火焰,烧向他。但穆远帆马不停蹄,没等那火焰扑到,便跃向下个石柱,就这样一口气奔到“红河”的对岸。 尽管穆远帆身形矫健,几乎足不沾地,但到了对岸,还是紧忙脱下了已经燃起的靴子,扔到了一旁,然后迅速的扑打着沾染上火苗的红色斗篷,扑腾了一阵,方才灭了斗篷上的火。 凌寒看到,大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穆远帆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过来的时候要小心!” 凌寒小心的走到了“红河”岸边,还没等下去,一股火苗便扑向凌寒,吓得凌寒急忙后退了几步。 穆远帆远远的瞧见,便道:“兄弟,我负你过来吧!”说罢,就要往回奔。 凌寒见了,急忙摆手道:“大哥,我能行!” 说罢,凌寒深吸了一口气,便一跃踩上了一个石柱,那知,那火苗瞬间包围了凌寒的浑身上下,远远望去,凌寒便成了一个火人! “兄弟!”那穆远帆一见凌寒浑身带火,也顾不得许多,赤着脚,“噔噔噔噔”又朝着凌寒迎来。刚走了四五个石柱,却见那凌寒竟然稳稳当当的朝着前面的石柱迈去,不由愣住。 凌寒边走边喊道:“大哥,不用管我,我没事!你快回去吧!你那袍子又着了!” 穆远帆看见凌寒并没有被那火焰烧死,心里便有些放心,忽然觉得脚下一阵剧痛,不由“哎呦!”一声,便急急的退回到了岸上,又是一阵的扑打,先将那红色斗篷上的火苗打灭,在抬脚一看,脚底板竟是燎出了三四个大泡。 凌寒方才刚踏上石柱,就感觉到一团火焰将自己包围,但并没有感到燃烧的疼痛,反而自己胸口小鸟模样的印记处也是一阵发热,就感觉到那火焰的热量竟是源源不断的汇聚在那胸口的印记处,随后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凌寒不由得也觉得有些惊异,自己在那火焰之中,却毫发无损,说出来真的是奇闻一件,但想想自己可以掌发火龙,就又觉得并不奇怪,火龙之火都不能损伤自己,那这“红河”之火,更是不在话下。 凌寒犹如逛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的走到对岸,竟是头发都不曾烧焦一根。 穆远帆见凌寒安然无恙,不由暗暗称奇,一边用那短棍的圆尖挑开脚上的水泡,一边问道:“兄弟,你怎么不惧这火啊?” 凌寒挠挠头道:“大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我还是不知,只是我无意中,便有了一项掌发火龙的本事,或许是和那本事有关系!大哥,你脚上的伤不要紧吧!” “不碍事!原来这“红河”的岩浆只是在那石柱下面一丈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快淹没那石柱!但是你……”穆远帆又惊奇的打量了凌寒一番,道:“但是兄弟,你这本事简直太大了,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凌寒道:“谢谢大哥好意邀请,只是小弟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等小弟办完这些事,定去找你!” 穆远帆也不强求道:“好!兄弟,大哥等着你来!过了这“红河谷”,便是“万兽窟”,原来我最远只到过这里,这“万兽窟”里面猛兽成群,还有一些陆地上没有的怪兽,所以,这里是个凶险之地!兄弟一定要小心!” 凌寒笑道:“大哥,你忘了我的帮手了么?”笑罢,朝着自己的肩膀看去。 穆远帆一拍大腿道:“对呀,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凌寒唤醒了睡熟的“金毛碧狮”,只见那“金毛碧狮”又抻了个大懒腰,才那火焰烤的它暖洋洋的,看来这一觉睡的也是十分舒服,抻完懒腰之后,那小虫便昂起了头。 穆远帆见“金毛碧狮”已醒,信心倍增,便前面带路,凌寒紧随其后,若是在平时,只要踏入这“万兽窟“内一步,立刻会有那猛兽袭来,只是今日,也许是有那“金毛碧狮”坐镇,竟然一个猛兽的影子都没有。 但走到了那“万兽窟”中间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只见那成群的蟒蛇,竟如同河流一般朝着二人涌来。 凌寒一见,虽然知道有“金毛碧狮”在,这蟒蛇一定不会攻击自己,但首次见到如此多的大蟒,也是有些胆战心惊。 那蟒蛇汇成的“蛇流”竟然绕开了凌寒与穆远帆,继续朝着那边游去,就好像不曾看到凌寒二人一般。 那蟒蛇过后,紧接着跑出无数只大老鼠,这老鼠的个头各个都如那狸猫一般的大小,也紧紧的跟随着前面游走的蟒蛇。古语道:蛇鼠一窝,看来并不是古人生造,这蛇鼠的确是距离不远。 待那老鼠散尽,便是那些爬行的怪兽,有的像是穿山甲,但嘴角突出两个锋利的尖牙,有的像是蜥蜴,但样子更加凶猛,还有的像那鳄鱼,长大了嘴巴,闪露着一排锋利的牙齿,从二人身边爬过,竟然无视凌寒二人的存在,便擦肩而过。 凌寒与穆远帆不由得连声称奇,凌寒问道:“大哥,是不是它们后面还有更可怕的怪物?” 穆远帆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那“杀人鳄”便是这洞中最冷酷的怪物杀手了,应该没有怪物有本事能让它逃跑!” “会不会有人在后面追赶啊?是不是你的朋友来找你?”凌寒问道。 “这个也不太可能,因为这“无极洞”也是一方圣地,没有多少人知道,而且我都进洞五年,若是来找我,早该来了。”穆远帆道。 二人又朝着那怪物身后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猛兽跟在身后。 二人便穿过这“万兽窟”,只见前面便是一条平坦的大路,而那大路似由那金砖铺就,闪闪发光。而大路的尽头,正是一扇光明的大门。 凌寒见状道:“大哥,是不是出了那扇门,你便能够回家了?” 穆远帆笑着道:“对啊!过了这“金光大道”,便可以进入我来的地方!别看这路很平坦,还有危险呢!”穆远帆见出去的大门近在咫尺,心里面一阵激动。 凌寒心想:方才那么危险都过来了,眼看只有几步便到那门口,还能有多危险!便道:“大哥,没事,今日定让你安全到家!” 穆远帆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猛然见那白雾已经在身后升起,便道:“兄弟!那“无极迷雾”已生,我们赶紧走!” 第二百三十八章 无极洞结金兰谊(第二更) 穆远帆说罢,一起身,便踏上了那金光大道,凌寒也随之踏上了那金光大道。凌寒只见那金光大道竟是由无数块金光闪闪的金砖铺就,每块金砖都有一尺见方。凌寒不由得啧啧称奇,心道:这得需要多少黄金,才能铺成啊! 二人刚踏上那金光大道,后面的迷雾便涌了上来,吞没了二人方才的所在。但那迷雾似乎并不会越过那金光大道的边缘,只是在那金光大道外面翻滚。 凌寒只是听穆远帆说起这“无极迷雾”的厉害,并没有真的体会过,但听穆远帆说的很是厉害,心里自然对这“无极迷雾”有些恐惧。见那迷雾没有越过,心里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凌寒还在看着身后的那翻滚的迷雾,就感觉穆远帆在拉自己的胳膊,一回头,不由得惊得倒退了两步,好在被穆远帆拉了一下,不然的话,定然跌进那迷雾之中。只见不知何时,金光大道上竟站了两个金光闪闪的“金人”,那“金人”并不是真的人,只是有着人的形状,圆圆的头光光的,眼睛处是两道深沟,鼻子只是一个方形的凸起,并且没有嘴巴,凌寒猛然间见到,如何不惊! 那两个金人此时距离凌寒二人能有五丈远,凌寒的面前,刚好有一条红线,红线上面,还刻了八个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看样子,若是二人进了这道红线,那两个金人便会攻击。 “大哥!这是什么怪物?”凌寒稳住身形,问道。 “这就是‘金光大道’的‘金身罗汉阵’!兄弟,大哥能不能出去,就在此一举了!唯有破了此阵,我才可以出去!”穆远帆道。 凌寒看了那两个金身罗汉一眼道:“大哥,我先会会这金身罗汉!”凌寒说罢,就要上前。 穆远帆道:“兄弟!万不可轻敌,我们一起上!”说罢,穆远帆一脚跨过那道红线,一拳朝着其中一个金身罗汉攻去,而凌寒脚步轻移,也朝着一个金身罗汉一掌推去。 那金毛碧狮见有架打,兴奋得直蹦,但一见对手竟然是那无血无肉的金身罗汉,立刻没了兴致,它那奇毒只是对付有生命的敌人有用,对付这钢筋铁骨,便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穆远帆招式惊奇,一拳轰在了那金身罗汉的身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金身罗汉并没有丝毫的损伤,反而回手一拳,只朝着穆远帆的胸口打去,穆远帆见来拳凶猛,不敢硬挡,只好闪身躲过,那知,那金身罗汉一拳攻罢,立刻像是启动了攻击模式一般,出拳踢脚竟如狂风暴雨般攻向穆远帆,出招不仅毒辣,而且奇快,饶是穆远帆的身手,竟被攻得只能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那红线之外。 那金色罗汉感知穆远帆已经退出了红线,立刻转过身去攻击凌寒。 原本凌寒也是一掌击中,只是那金身罗汉根本不会在意拳脚之劲,也不屑于格挡,直接便出招攻击凌寒,凌寒无奈,只好运用步法躲闪,见那金身罗汉的招式越来越快,凌寒只能连连后退,哪知身后竟有一阵罡风袭来,正是方才攻击穆远帆的那个金身罗汉,凌寒对付一个已是吃力,面对两个,更是毫无胜算,只好也退出了那道红线。 那两个金身罗汉见已击退来犯之敌,便又退向了一边。 凌寒喘着粗气问道:“这金身罗汉竟然如此厉害!是谁布的这阵法?” 穆远帆也喘息道:“据说布此阵法前辈叫做轩辕先生,此人有神鬼莫测之机!据说他布置此阵法是怕那洞中的怪物会从这洞中跑出,涂炭生灵!” 凌寒道:“这么说,这‘金身罗汉阵’倒与那‘石门阵’是一个作用!” 穆远帆抽出了他的那个短棍,道:“兄弟,看来不用兵刃,却敌不过这金身罗汉!” 凌寒原本也不想动用“干将碧狮剑”,因为凌寒知道,此剑一出,定会造成杀伤,到时这阵法便毁于一旦,只是若不出剑,二人还真的不是那金身罗汉的对手,迫不得已,只能兵戎相见。 二人手持兵刃,再次扑上。 凌寒此时已是心知肚明,若是不能一击得手,那金身罗汉若是反攻,自己即便有那兵刃,也不一定能够抵挡。所以凌寒出手并不留情,脚上“贪吃蛇步”,手舞“干将碧狮”,一剑朝着那金身罗汉的手臂砍去。 那金身罗汉竟然伸臂来挡,要知这金身罗汉本是铜筋铁骨,刀枪不入,若是一般的刀剑,根本不能伤害它丝毫,只是凌寒所用的并不是一般的刀剑,而是以千年玄铁为料,铁料中还含有那“金毛碧狮”毒血,由火源真气冶炼,并且由神兵堂堂主亲自打造,可谓是数十年来问世的第一神兵利器! 所以,只见那剑光闪过,那金身罗汉的一条胳膊便应声而断!凌寒也不停歇,紧接着又朝着那金身罗汉的另一条胳膊削去,那金身罗汉虽然招式迅猛无俦,但依旧只是个没有头脑的傀儡,即便是凌寒削断了它的一条手臂,依旧还是使出原来的招式格挡,结果又被凌寒将这条手臂也削断,只剩下两节断臂在不停的挥舞,已是丝毫没有攻击力。 穆远帆依旧在那边招架,他的短棍虽然是精钢制成,但依旧不能击断金身罗汉的胳膊,现在又落到了只有招架之功的境地。那穆远帆的短棍与那金身罗汉的手臂相交,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震得穆远帆的手臂发麻,那短棍差点脱手而出。 正在这时,一个迅捷的身影闪过,只听“叮当”“叮当”两声,就见到那金身罗汉的两个胳膊已是掉落在地。正是凌寒,出招偷袭,将另一个金身罗汉的双臂也斩断。 只见这两个金身罗汉挥舞了一会儿没有了小臂的上肢,便停了下来,分别走到了旁边的一块金砖之上。只见那金砖缓缓的下降,便将那两个金身罗汉带到了地下,之后又升上来一块金砖,那“金光大道”又恢复了原状,只剩下四只断臂落在“金光大道”之上。 凌寒见这两个金身罗汉已经退去,便道:“大哥,他们退去了,我们快走吧!” 那穆远帆点了点头道:“多亏兄弟这把宝剑!要不然,真是难以通过!” 二人继续沿着那金光大道前行,也许那“金身罗汉阵”只有那两名镇守的罗汉,二人再次前行,却没有遇到阻碍,二人一直走到那金光大道的尽头。只见那扇出去的大门已经打开,门后一片绚丽的霞光。 穆远帆停下脚步,双手抱住凌寒的肩膀道:“兄弟,这次脱险,多亏了兄弟!不然的话,为兄定会老死在这无极洞中!” 凌寒道:“能遇到大哥便是机缘,这些小事,都是小弟应该做的!” 穆远帆道:“兄弟,不如我们结拜成异姓兄弟可好?” 凌寒原本十分喜欢穆远帆的豪爽,一听便道:“小弟求之不得!” 于是二人相对互跪,纳头八拜,义结金兰。 穆远帆道:“兄弟,只是今日一别,却如同阴阳相隔,不知何时再见!”说罢,竟是有些伤感。 “大哥,你我兄弟之谊在心,哪怕山高水长,日后总有相见之日!”凌寒道,猛然见那大门之后的光影似乎有些变化,忙道:“大哥,那大门恐怕要关闭了,你快走吧!万一出不去,又得耽误些时日!” 穆远帆也不是那优柔之人,一拱手道:“兄弟,就此别过!”说罢,就朝着那大门大踏步的走去。 哪知,穆远帆方走两步,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那大门口处,竟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金身罗汉,手持一柄宽厚的月牙铲,威风凛凛的拦住了穆远帆的去路。 而凌寒的身后,也出现了五个手持兵刃的金身罗汉,将二人围在了中间!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兄弟齐心利断金(第一更) 只见那五个金身罗汉一个手持一对雷神鞭,一个手持一对瓮金锤,一个手持一双大板斧,一个手持一条狼牙棒,还有一个,手持两柄分水峨眉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穆远帆一见这些金身罗汉都是兵刃在手,并且都是些重兵器,或是短兵器,一看就是为了防止用神兵利器强行闯关所设计。 凌寒见了这些奇门兵器,也是微微有些吃惊,但在这节骨眼上,只能一拼,便道:“大哥,力敌我们不是对手,我尽力缠住这些金身罗汉,你借机会就走!” 穆远帆哈哈大笑道:“兄弟,你却说得什么话,你我义结金兰,誓同生死,我怎么能抛下你独行?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凌寒道:“大哥,只要你先出那扇门,我便有办法逃脱,你也知道我的步法,这些金身罗汉定追不上!” 穆远帆道:“好兄弟!我会见机行事的!” 凌寒此时已是气运丹田,大吼一声,便持剑朝那挡在门口的高大金身罗汉的脑袋刺去,那个高大金身罗汉也不示弱,巨铲一挥,竟是挡住了凌寒的剑刃,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那巨铲竟被凌寒的“干将碧狮剑”硬碰出一道裂口,但并没有被削断。 凌寒只觉得手臂猛地一震,虎口几欲迸裂,整个人都被这一铲之威,震得后退了七八步。还没等凌寒缓过神,那五个体型相仿的金身罗汉竟然齐齐朝着凌寒攻来,一时间,雷神鞭,瓮金锤,大板斧,狼牙棒,分水峨眉刺,五般兵器分别从五个方位,朝着凌寒招呼过来。 那雷神双鞭直奔凌寒的天灵盖,那瓮金锤砸向凌寒的前胸,那大板斧直劈凌寒的细腰,那狼牙棒横扫凌寒的双足,那分水峨眉刺直刺凌寒的小腹!而那高大的金身罗汉见凌寒一击而退,也是挥舞着沉重的降魔月牙铲,朝着凌寒背后拍来。 穆远帆见状,急忙迎上前去,挥舞着短棍挡住了那高大金身罗汉的霸道一铲,但那一铲势大力沉,竟将穆远帆震的倒退了二十余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凌寒见那五个罗汉来袭,身形却如同陀螺一般,连转了几圈,只听到“叮叮叮”几声脆响之后,又见到凌寒的身体猛地朝穆远帆的方向飞去,重重的摔落在地。 再看那五个罗汉,只见那雷神鞭被凌寒削断了半根,瓮金锤上被砍进了深深的一道剑痕,大板斧只剩下了一柄,另一柄的斧头被凌寒削断,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段斧柄,但凌寒也被那另一个瓮金锤击中,飞了出去。 凌寒落在地上,连吐了几口鲜血,凌寒的左臂被那分水峨眉刺划开了一道长口,并且腹部还中了一刺,若非贴身穿的“蛛丝软甲”,定会被刺个血窟窿。 此时,二人都受了重伤,尤其是凌寒,尽管被那瓮金锤击中时,凌寒及时运用那“贪吃蛇步”卸去了许多力道,但还是受伤不轻。 那五个罗汉见凌寒与穆远帆都已受伤,便又齐齐的朝着二人攻来。凌寒提气便想迎敌,无奈一口真气滞涩,竟没能站立起来。 穆远帆目光一凛,高声道:“兄弟,借剑一用!” 凌寒会意,一扬手,将手中的“干将碧狮剑”抛了过去。只见穆远帆将右手的短棍交到了左手,用右手接过了凌寒抛来的短剑,一闪身,迎上前去。 那个手持雷神鞭的金身罗汉攻在前面,但他只剩下一根长鞭,朝着穆远帆的肩头打来,穆远帆左手用那短棍一格,随即右手持剑朝着那金身罗汉持鞭的手臂砍去,只听“当啷”一声,那金身罗汉的手臂连带着雷神鞭都掉落在地上! 而后来跟上却是那手持分水峨眉刺的金身罗汉,手持双刺直点穆远帆的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臂。 紧接着那手持狼牙棒的金身罗汉也是恶狠狠的扑来,挥棒横扫穆远帆的腰身。 穆远帆足尖轻点,凌空跃起,躲过这两个罗汉的攻击,跃到了他们的身后。 穆远帆见凌寒此时已是起身,便高声道:“兄弟,接剑!”喊罢,便将那“干将碧狮剑”又朝着凌寒抛去,此时凌寒一口真气已经提上,就势一滚,接到了短剑,顺势朝着那两个金身罗汉的小腿削去。 那两个金身罗汉的注意力此刻都被那穆远帆所吸引,根本没有顾及倒在地上了凌寒,反被凌寒抓住机会,一击得手!凌寒持剑削断了那两个金身罗汉的小腿,那两个金身罗汉还想朝着穆远帆攻去,但小腿一断,便纷纷栽倒在地,双手犹自不停的挥舞,但已经没有了威胁。 穆远帆随即挥舞短棍,挡住了剩余两个金身罗汉朝着凌寒攻来板斧与瓮金锤,但与那瓮金锤以硬碰硬,穆远帆还是吃了些暗亏,虎口被震裂,顿时鲜血直流。 此时凌寒就势又一个滚翻,绕到了那两个金身罗汉的背后,随即两剑,又将剩下的这两个金身罗汉的脚腕斩断,那两个金身罗汉也应声倒在了地上。 凌寒舒了一口气,刚准备起身,只听穆远帆一声高呼:“兄弟,小心!”之后,便感觉道一阵阴风朝着自己吹来,一抬头,猛然见那高大的金身罗汉已经赶了过来,正挥铲朝着自己的腰间横拍过来! 凌寒此时已是来不及躲闪,只能再运气入腕,横剑抵挡,没等那巨铲碰触到剑刃,凌寒就感觉到自己被用力一推,躲过了这断树碎石的一铲。推自己的正是穆远帆,但他却没有躲过,只听“当啷”一声,那巨铲击中了穆远帆的短棍,紧接着又砸中了穆远帆的后背! 穆远帆冷哼了一声,横飞了出去。 凌寒见状,急忙奔到穆远帆的身前,只见穆远帆又吐了一大口鲜血,脸上却带着笑容道:“兄弟,我……咳咳……我没事!这鬼东西,气力真是不小!”说罢,便要挣扎着起身,但这下伤得不轻,一连两次都没有站起来。 凌寒急忙将穆远帆扶起,猛然见那门后的光芒又是一阵的闪烁,便道:“大哥,我拖住这鬼东西,你赶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说罢又朝着那高大的金身罗汉攻去。 尽管凌寒的招式奇快,但这个高大的金身罗汉身体却是坚韧异常,就连“干将碧狮剑”都无法将他轻易斩断,反而凌寒差点被这个金身罗汉的巨铲击中。凌寒见硬攻没有效果,便开始运用“贪吃蛇步”绕着这高大罗汉游走,引得这高大金身罗汉不断的挥舞这巨铲猛砸,不但没有砸到凌寒,反而把倒在地上的其他金身罗汉打的七零八落。 那高大金身罗汉见巨铲沾不到凌寒,便停止了攻击,便大踏步的跨回到了那门前,以逸待劳。 穆远帆此时踉踉跄跄刚奔到门口,刚好被那高大的金身罗汉挡了出来。 凌寒见状,挥剑再次朝着那高大的罗汉刺去,但这次那高大金身罗汉并不出来攻击,只是出招抵挡,却是一动不动,好像只是守住那大门。 就在这时,那开着的两扇石门开始缓缓的关闭。 凌寒见状,一边道:“大哥,来不及了,你快走啊!”一边再次朝着那高大的金身罗汉攻去。凌寒为了吸引那高大金身罗汉的攻击,运用那“贪吃蛇步”,竟是围着那高大罗汉缠斗,让它一刻也不能分神。 而穆远帆见状,高喊了一声:“兄弟!多保重!”便一瘸一拐的朝着那门口奔去。 那高大金身罗汉此刻被凌寒缠住,已经没有分身之术在顾及穆远帆,便开始一心一意的攻击凌寒。 尽管凌寒的步伐巧妙,但那高大金身罗汉的月牙铲舞的密不透风。凌寒为了掩护穆远帆,近身与它搏斗,还不时的瞄着穆远帆。就在穆远帆踏入了那门后的时候,凌寒却被那巨铲击中,飞出了十余丈远!许久没有爬起身来! 那两扇石门缓缓的关闭,穆远帆在门缝中见到,那高大罗汉竟然缓缓的走向凌寒,巨铲拖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看样子就要发起最后的攻击,而凌寒此刻却是依旧一动不动。 “兄弟!”穆远帆虎目含泪,高叫了一声! 第二百四十章 一步两步似爪牙(第二更) 无极洞中的迷雾渐渐消散,露出了深谷,山崖,枯藤。虽然方才整个山洞都有些震颤,就如同那马车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中,但此时又恢复了平静。 露琼见迷雾已消,便兴奋的道:“我们继续去找寒哥吧!” 马神医见大地不再震颤,便道:“这迷雾散尽,视野清晰,我们再去寻他一寻!也许他就在那崖下!”说罢,又朝着那崖下望去。只见下面虽然没有了迷雾,但依旧是黑幽幽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白无常看了一眼贾薇,似乎是在征求贾薇的意见。 贾薇想了想道:“我进洞时与仁弟说明,若是三个时辰我们没有出洞,便让他们进来接应,现在应该快到三个时辰,若是此时不回,恐怕他们便要进来了!” 露琼脸色一沉道:“若是这样,你们且回去报信,我与师父自去寻找寒哥!” 马神医道:“对!对!我还得找我的徒儿女婿!你们要想回去就先回去,不过要把食物和水留下!” 贾薇见露琼脸色有变,言语明显带着气,刚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白无常见贾薇的眼里似乎有些闪亮的东西,便道:“车神医,方才你救了我家小姐与我,我白某感激不尽,只是我家小姐并不是不想去找那凌小子,只是有约在先,若是不回去报信,怕是上面的人会担心!我看不如这样,我脚程快,便自行上去通报一声,然后再速速回来!你们先在这里等候,我未回来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贾薇一听白无常所言,正触动了心思,两滴清泪忍不住流出,但贾薇不愿让露琼等人见到,急忙转过身,面向白无常道:“我方才也想烦劳白叔叔,回去通报一声,只是担心白叔叔再在那“石门迷宫”中迷路!所以,便想一起回去!” 露琼听了,心里不由一颤,暗想:这贾薇还是要比自己想的周密。她明明自己也想去寻找寒哥,但为了顾及他人,不得不说要回去,这等心胸却不是常人能及。 白无常看到贾薇流下的眼泪,心里一阵酸楚,从小到大,这贾薇便如这兄弟二人的掌上明珠,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而那贾薇从小就懂事,更让兄弟二人视如己出。前几日贾薇女扮男装出去潇洒了一次,急的兄弟二人差点没有在马神医的府上大开杀戒。现在白无常见到贾薇流泪,明明是凌寒引起,却不知如何发泄,只见他长叹了一声,一掌击在那石壁之上,竟将那石壁震出四五道深深的裂痕。 贾薇知道白无常是在心疼自己,便道:“白叔叔,没关系,我们一起回去!” 白无常却道:“小姐,我看还是我先回去比较好!你只需告诉我如何走那迷宫便可,万一迷路,我便胡乱的走,总能走到前五个房间!” 贾薇想想也是,便道:“那便有劳白叔叔!现在大概的时辰应该是酉时,你回去只需走左,右,右,前,左……便可回去,若是再进来,只需在走前,左,右,前,左……便可进来!” 那白无常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便道:“小姐放心,我去去就回,你们先不要乱动!我怕着洞中还有其他的危险!马神医,劳烦照顾好二位小姐,我先走了!”说罢,那白无常身形一闪,竟是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 “这老白,身法倒真的不含糊!”马神医敬佩的说道。 马神医的话音刚落,就见那白无常所击中的那面石壁又开始晃动,被白无常击出的裂纹竟然越来越大,“轰”的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块,竟从那面石壁上面滚落下来。 马神医不禁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老白的掌……掌力也太霸道了!竟然把……这岩壁都打塌了!” 贾薇一见,连忙将马神医拉到了一边,道:“马神医,那不是白叔叔打的,是真的要地震了!我们快点到那边躲一躲吧!” 贾薇刚说完,就见那面石壁竟然坍塌,碎屑穿空,巨石飞滚,朝着三人砸来! 而凌寒伏着的金光大道也是忽然一阵摇晃,那几个四肢不全又被那高大的金身罗汉一阵乱拍的金身罗汉已经变成了东一堆,西一堆的破铜烂铁,被晃得一阵乱滚,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的碰撞声。 只是这阵摇晃,并没有晃醒趴在地上的凌寒。方才,凌寒被那高大的金身罗汉无意中的一肘击中了脑袋,顿时觉得眼冒金星,一阵眩晕,便昏死过去。 那高大的金身罗汉本想朝着凌寒走去,但也感觉到了这地面的晃动,急忙用那月牙铲支住地面,保持住了平衡,它本身便是十分沉重,所以并不容易被晃倒。 过了片刻,那震动渐渐平息,那高大的金身罗汉,又朝着凌寒走去。 “沙沙!”一阵响声传来,却是那方才一直没有帮上忙的“金毛碧狮”见那高大的金身罗汉要来收拾凌寒,急忙摇动鬃毛,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只是那金身罗汉并没有察觉到“金毛碧狮”的警告,依旧一步一步似魔鬼的步伐,迈向凌寒。 “金毛碧狮”见那金身罗汉并不理睬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又开始抖动那一圈金色的鬃毛,似乎在说: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不老仙泉喝过水,竟敢无视我的存在,真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只见那“金毛碧狮”抖擞精神,一跃而起,竟是朝着那高大的金身罗汉的头部撞去。只见它的鬃毛的毛针处,闪闪发亮,这便是那令狮虎猛兽闻风丧胆的奇毒,即便是那百足天龙,方才也是死在这奇毒之下,可见,“金毛碧狮”这一击,已是用上了全力。 那只那高大的金身罗汉却理都没有理,依然前行,一步两步似爪牙。 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那“金毛碧狮”撞到了那金身罗汉的脸上,但那金身罗汉本是金属打制,被那“金毛碧狮”撞到,简直就真如被一条小虫撞到,无关痛痒。 其实,那“金毛碧狮”在撞到的一刹那,已经用那鬃毛连刺了那金身罗汉一百余下,只是结果便是它那鬃毛折断了一百余根!之后便滑落到那金身罗汉的肩膀。 “金毛碧狮”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怒之下,朝着那金身罗汉的肩膀便咬了下去,哪知,咬上的依然是那金甲,竟是连个印痕都没有留下。 “金毛碧狮”这才知道,对方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克星,眼见那金身罗汉距离凌寒只有几步之遥,凌寒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 恰在此时,整个无极洞又开始了剧烈的摇晃,那金身罗汉只好再次稳住了身形,停止前进。 “金毛碧狮”趁此机会,又飞回到了凌寒的肩头,一阵张牙舞爪,想唤醒凌寒,只是凌寒此时的头朝着另一边,而且还处在昏迷的状态,已然看不到“金毛碧狮”发出的危险信号。 “金毛碧狮”见凌寒依旧一动不动,又是一跃,落到了凌寒侧躺着的面前,在凌寒的面前又是手舞足蹈了一阵,只是凌寒双目紧闭,丝毫看不到“金毛碧狮”的表演。 此刻,山洞的晃动再次减弱,逐渐停止,那高大的金身罗汉又开始前进,那柄沉重的月牙铲已经高高扬起,只待走进凌寒,便是一铲,定将这个入侵者砸个稀烂。 “金毛碧狮”见情况紧急,而凌寒依然昏迷不醒,只得一跃跃到了凌寒的嘴边,一张嘴,朝着凌寒的唇上的人中位置猛咬了下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仙子颜容遇熔岩(第一更) “快,快下到洞中!”贾薇一边挥手指着一个竖直的洞口,一边呼喊着! 此时的平台之上,地面如波浪般起伏,碎石飞舞,巨石滚落,发出了“隆隆”的巨响,贾薇的呼喊声在这等巨响之中,如同一叶小舟,片刻便淹没在那汪洋之中。 马神医十分机警,见贾薇挥手,便会意到方才白无常下去那个山洞躲避,紧忙赶了过来。只是露琼竟被这山崩地裂的一幕吓呆了,竟是一步也挪不动。 贾薇本来已经跑到了洞口,见露琼还在一旁呆呆的望着,便又飞快的折了回去,一把拉住露琼,将她拽到了洞边。 贾薇大声喝道:“姐姐!快下去!” 露琼这才如梦方醒,紧忙钻进洞中。贾薇见马神医与露琼二人都已进洞,这才朝着那洞中跳下,刚巧有一块馒头大小的石块崩来,将贾薇的手臂击中。 贾薇只觉得手臂一麻,竟如撞断了一般,不由得眉头一皱,但贾薇并没有没有吭声,而是低头躲进了洞里。 马神医不断的朝着下面爬去,而露琼也是小心翼翼的紧跟着马神医,贾薇揉了一下被击中的手臂,便也朝着下面探去,洞口处不时的落进许多石块碎屑,都落到的贾薇的头脸之上,贾薇也没有功夫理会,踩着石洞周围的凸起,一步两步朝下前进。就在她往洞里下了能有一丈的时候,一块巨石滚到了那个洞口处,牢牢的堵死了回路。 贾薇见那洞口被堵死,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心道:眼下还是保命要紧,一会儿安全之后,再想回去的办法吧! 三人不断的向下爬着,终于落在了那个山洞里。虽然那山崖顶上飞沙走石,但这洞中还算是安全。虽然也有些沙石掉落,但比起此时的山崖处,却如同是毛毛雨一般。 贾薇落在洞中,不由得一手护住自己的右臂。露琼见状,忙问道:“贾妹,你受伤了么?快让我看看!”说罢,露琼就要过来查看。 贾薇连连侧身道:“姐姐,我没事!只是被块碎石头咬了一口,皮外伤,不打紧的!” 马神医听了,也不做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圆形的小盒,扔给了露琼道:“乖徒儿,去帮贾姑娘上点药!我到这洞中瞧瞧!”说罢,朝着那山洞的里面走去。 露琼接过了那个药膏,便对贾薇道:“贾妹妹,快挽起袖子,让我看看!” 贾薇见马神医已经回避,便羞答答地挽起了袖子,露出了白藕一般的手臂。只是在那大臂处,已是青紫一片,显然被那石块碰的不轻。 露琼见状,心里不由得有些内疚,便道:“贾妹,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吧!” 贾薇笑道:“露琼姐姐多想了,是我不小心碰到的,不干你的事!” 露琼见贾薇这么说,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便打开了那盒药,见里面满满的如同白玉一般的药膏。 露琼挑在手指一些药膏,轻轻的涂在了贾薇的手臂上,将那青紫的地方,都用这药膏覆盖。 贾薇只觉得那药膏凉凉的,还有一股苦苦的味道,不由皱了皱眉毛道:“从小我最不爱吃药,好在这个药只是外敷的!” 露琼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转念一想,师父说这贾薇也有重病,竟如凌寒一样,恐怕活不过二十,心里不由得又有些伤感。 贾薇见露琼闷闷不乐,便道:“姐姐,你猜猜若是寒哥见了我,能不能认出我来?” 露琼一听,看了看贾薇,道:“我看,他定不会猜出,只是会想,这是哪里来的天仙!” 贾薇见露琼夸赞自己,便笑道:“姐姐才是天仙一般!我想寒哥定会猜的出!”说罢,贾薇将挽起的衣袖放下,屈伸了一下手臂。马神医的药膏果然有效,贾薇立刻感觉不到疼痛,并且活动自如。 露琼听了,心里暗想:只是不知这两个天仙,寒哥会喜欢哪一个!之后便是一阵胡思乱想。 贾薇见露琼低头沉思,也不做声,靠着石壁,坐下休息。 就在此刻,二人猛然听到马神医的一声呼唤:“你们快来看!这里住过人!” 凌寒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之间一个绿莹莹毛柔柔小虫正趴在自己嘴上,而自己的上嘴唇还感觉到一阵痛痒。 凌寒急忙拎起“金毛碧狮”问道:“你在干什么?” 那小虫在空中扭来扭曲,一对肉足却朝着凌寒的身后指指点点。 凌寒一回头,就见那巨大月牙铲正朝着自己砸来。凌寒顾不得多想,赶紧一个就地十八滚,朝着旁边滚去。 “轰隆!”一声巨响,那高大的金身罗汉一铲将地面的金砖砸出一个大坑! 凌寒这才知道,这小虫为什么在自己的嘴唇上,敢情是要将自己吻醒!但这一吻并不是那么温柔,竟将凌寒的上唇咬的高高肿起,就如嘴巴上挂着一个香肠一般。 只是凌寒此时并没有时间问一句:“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挫啊!”因为那高大的金身罗汉见一击不中,又是一铲携风雷之势朝着凌寒铲来。 凌寒此时已经清醒,急忙运用那“贪吃蛇步”躲过这雷霆一击。 “铛”的一声响,那巨铲又砸裂了几块金砖。凌寒一闪身,双足竟踩在了那金身罗汉的巨铲之上,那金身罗汉猛地一抬那巨铲,凌寒借势一跃,竟跃出了十余丈远。 凌寒看了一眼又朝着自己赶来的金身罗汉,心道:反正穆大哥已经出洞,我便不与你纠缠了!想罢,便要溜走。 谁知,正在此时,那金光大道又开始剧烈的晃动。 这一次,真的是地动山摇,就连脚下的金砖都一块一块的上下起伏,凌寒站立不稳,竟摔倒在地。 那金身罗汉见凌寒摔倒,便朝着凌寒奔来,但它刚一迈步,地面便裂开一道大缝,那金身罗汉一脚踏空,竟卡在了缝隙之中,再也动弹不得。 凌寒一见,不由得心里一喜,急忙直起了身,深吸了一口气,但依旧感觉头部有些晕。凌寒施展起那“贪吃蛇步”,就朝着来路奔去。刚到了那金光大道的边缘,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雷鸣般的巨响! “轰隆隆!” 一股炙热的气浪,竟将凌寒掀出了七八丈远!只见那金光大道一旁的山崖之上,竟然喷出了一股红红的熔岩,那熔岩正顺着山体,朝着凌寒直淌过来! 凌寒已经看见了那燃烧着的岩浆,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怪兽没有顾及凌寒二人,原来都是为了躲避这活火焚身的厄运。 凌寒此时也只有一个念头,逃命!于是凌寒施展出“贪吃蛇步”,什么也不顾,就是朝着来路狂奔而去。身后,便是那火热的熔岩,凌寒心知,一但慢了,便有那“火烧赤屁”之难。 凌寒一路飞驰,将那“贪吃蛇步”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转眼间便进入了“百兽谷”。 而那“百兽谷”依旧还有一些方才没有逃跑完毕的怪兽,就如那巨大的带着两个大螯的怪虫;如同兔子一般,但却有两个獠牙的小兽;还有那身形不大但样貌凶恶的双头恶豺,凌寒便混在这兽潮里面,朝着下来的山路奔去。 那些野兽此刻也只有一个想法,便是逃命,都不理会在队伍里面上串下跳的凌寒。终于,凌寒与这些野兽分道扬镳,已是逃到了那“红河”的岸边。 凌寒一见那“红河”,不禁连连退步,因为那岩浆又喷出了许多,使这“河水”上涨,又淹没了许多根石柱,而且那河面的宽度也有所增加,一股炙热的风直烤过来,附近石壁上的枯藤已经燃起了明火! 凌寒望着这“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熔岩烧两岸”,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只是回头一看,那山顶高出喷发的熔岩已经追到了跟前。 凌寒看了看那“红河”里若隐若现的石柱,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声:父亲母亲,保佑孩儿度过此河!凌寒想罢,便一个箭步,朝着那奔腾翻滚的“红河”之中跃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面壁五年图破壁(第二更) 贾薇与露琼听到马神医的呼声,急忙奔向了那山洞的深处,只见马神医蹲坐在地,饶有兴趣的在观察着什么。 露琼低下头一看,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急忙向后一跳,伏在了贾薇的怀里,像是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贾薇朝着地上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地上铺满了森森的白骨!贾薇不禁惊问道:“马神医!这是?” 马神医道:“不要怕!这些都不是人骨!你看这个!”马神医拿起了一个头骨道,“这形状,明显就是平台上的蜥人的!还有这个!”马神医又拿起了一段细细的骨头道:“这个不是老鼠的,便是那蝙蝠的!” 露琼听了,这才松开了抱紧贾薇的手,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的确如师父所说,那些白骨都是些动物的骨骼,确实没有人类的,尽管如此,这满地的骨骼依旧让人心寒不已。 贾薇问道:“马神医,您说这些动物的尸骸怎么会集中在这里?这洞里会不会有大的猛兽,或是巨蟒之类的?” 马神医笑道:“大的猛兽倒是没有,但人定然有一个!你们看这里,还有一堆未燃尽的枯藤,定是有人在这里取过火!” “是不是寒哥?”露琼急忙问道。 贾薇朝着马神医所说的地方看了看,想了想,轻轻的摇了摇头。 马神医道:“你寒哥定没有这么好的胃口,几个时辰便吃掉这么多的动物!” “那个人是谁?是不是野人?寒哥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被那野人吃了?”露琼一连串的问道。 马神医道:“那倒不会!你们看!”说罢,马神医朝着山洞的石壁上一指。 贾薇与露琼急忙朝着洞壁上看去,只见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迹。 “想我远帆英雄一世,却落入这绝境之中,实难料也!”贾薇念道,“原来这洞里的人叫做远帆!看来并不是野人!” 露琼一听那人不是野人,并不能把凌寒吃掉,这才将心放下。 “今日发现此洞,便是日后安身之所,只是洞中一日,世上千年,不知何日才能得见天日!罢了,即便出去也见不到天日!此洞甚好!”贾薇继续念到。 “为什么他出去也见不到天日啊?”露琼好奇的问道。 马神医叹了口气道:“这人或许遭受了大难,无奈才到此洞中!你那日且不闻那吴衣冠蒙冤,有那些恶人为非作歹,自然就有好人被逼成强盗,看来这人也是有冤无处伸!” “都怪廖泉的娘舅!一想到他我便有气!”露琼听了又想起了全冠白那阴险的嘴脸。 马神医道:“官官相卫!为非作歹的又岂止他一人!” “今日烤只蝙蝠,较之生食,美味超出何止万倍!去年吸我血,今年我食汝肉,报应不爽!”贾薇又念道。 “什么?这个人还生食那蝙蝠?呕……”露琼惊恐的瞪着眼睛道,胃里不免一阵翻腾,张嘴就要呕吐! 马神医见状,急忙起身捏住了露琼手腕下两指的内关穴,缓缓输进了一点真气。 露琼就感觉到胃里忽然暖洋洋的,便不再想呕吐。 “今日独闯那万兽窟,败北而回!今日再闯那万兽窟,难以抵挡那“百足飞龙”!看来,非一人能敌也!”贾薇再次念叨那石壁上的字迹。 “等等!”马神医眼珠一转,道:“贾姑娘,你方才念叨的是什么?” “今日独闯那万兽窟,败北而回!今日再闯那万兽窟,难以抵挡那“百足飞龙”!看来,非一人能敌也!”贾薇又念了一遍,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里闪现“车神医你是说……”贾薇似乎察觉了什么,忙问道。 “我是说原来那“百足飞龙”是在这里啊!只是那“百足飞龙”再好,也没有凌小子的“金毛碧狮”厉害!”马神医一捻短须,眯着眼睛道,看来他对凌寒的“将毛碧狮”依旧情有独钟。 “师父,那“百足飞龙”却是何物?”露琼好奇的问道。 “那“百足飞龙”是一条巨大的蜈蚣,在奇毒榜上排名第七,据说他的尖牙可以咬穿铁板,一丁点的毒液便可毒死一头大象!”车神医道。 “这么厉害!”露琼随口道。 “我知道了!”贾薇兴奋的道。 “你知道什么了?”马神医问道。 “我知道寒哥去什么地方了!”贾薇道。 “快说!寒哥去哪里了?”露琼急忙拉住了贾薇的手,急切的问道。 “寒哥定是随那远帆去了万兽窟,一起对付那百足天龙去了!”贾薇道。 “万兽窟?!”马神医与露琼异口同声的问道。 “对,我从这石壁上的字推断出,这里被困一人,叫做远帆,他想出洞,但必须经过那万兽窟,但凭他自己的力量却不是那万兽窟怪兽的对手,所以见了寒哥,定会找寒哥助拳!”贾薇道。 “那你怎么知道凌小子会帮助他呢?”马神医问道。 “从那人刻在这石壁上的字迹可以看出,那叫做远帆之人,必定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所以寒哥见了,定然敬佩,所以必然会答应这人的请求!”贾薇道。 马神医又看了看石壁上的字迹,大多慷慨激昂,如“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自横刀向天啸”等诗句,不由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不从我们进来的入口出去呢?”露琼问道。 “这!恐怕他并不是从我们这里进去的!”贾薇道。 “你是说……?”马神医忽然神色一变,问道。 “我怕是……”贾薇脸色也是一沉道。 露琼见二人都是只说了半句话,便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马神医急忙道:“没事,没事!乖徒儿还是不要乱打听了!” 贾薇也忙道:“姐姐,没什么事!” 露琼见二人神色都有些慌张,明显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便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只想知道,寒哥现在哪里!”说罢,露琼竟朝着石洞的洞口跑去,边跑边喊道:“寒哥!你在哪里?” 马神医与贾薇对视了一眼,赶紧追上了露琼。 马神医拉住露琼道:“乖徒儿,为师不是不想告诉你,但这件事你知道了对你也好,对那凌小子也好,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露琼见马神医说的认真,便点了点头,但依旧有些抽泣的道:“师父!你说寒哥他到底去哪里了?” 马神医道:“我想那贾丫头说的对,那凌小子定是随那人去了!但凌小子一定会回来!我们不妨在这里等!只是露琼,这个洞里见到的一切,都不要与外人说起!不然的话,会给你的寒哥带来杀身之祸!” 贾薇听罢,也是点头道:“姐姐!就算是为了寒哥,千万不能透漏半句!” 露琼庄重的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不想说,即便是别人逼我说,我也不会透漏半字!” “贾丫头!你赶紧去那洞里,将那些字毁去!我怕即便是我们见到这些字,若是透漏出去,也会引起风言风语!”马神医道。 “人老精,马老灵!”贾薇心里默念一声道:“我这就去!”说罢,贾薇便走到那洞穴之中,将那石壁上的字迹,用那“莫邪金蟾剑”一阵削刮,清理的干干净净,随即又将那未燃尽的枯藤用衣襟兜起,走到了山崖下面,都扔进了山崖。心里不由得琢磨到:若是白叔叔在,不知他是否也会像马神医一般,回护着寒哥!白叔叔定不会那样,但若是自己哀求,或许白叔叔会放过寒哥一马,只是从此以后,白叔叔定不会再让自己与寒哥来往。 想到此处,贾薇不由暗自庆幸,白叔叔没有发现这洞里的一切。 正在此时,忽然崖上传来了一声呼喊:“小姐!你在哪?” 第二百四十三章 炎涛拍岸石穿空(第一更) 凌寒一脚踏出,猛然想起穆远帆所说,若是可以提气入顶,便可凌空虚步。凌寒急忙将真气运往头顶处,哪知一急之下,这真气竟然直冲头顶,凌寒顿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竟然猛地朝上空冲去。 凌寒没有料到,竟然会如此,一时间手忙脚乱,吓得大声呼叫! 平白上升了十余米之后,这口真气用尽,再无上升之力,凌寒反倒又直坠下去! 凌寒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只见那“红河”翻滚,炎涛拍岸,心道:这下可是惨了! 若是在那熔岩表面掠过,以凌寒的身法,加上他本身对热火的控制,或许不会受到伤害。但此时若是全身落入那熔岩之中,可就不甚乐观!就算是凌寒能够侥幸逃脱,瞬间脱离,那身上的衣衫,毛发定会烧个精光,就算是全身的肌肤,若是没有真气护体,定都会被烧伤。万一下坠的冲力过大,被那熔岩吞没,那就有性命之忧。 凌寒下坠之时,已是失重状态,大脑竟是一片空白,就在要落入那熔岩之时,凌寒已是六神无主,猛地运用起“贪吃蛇步”,双足一阵乱点。 哪知那“贪吃蛇步”一旦用出,竟如荡长藤过天堑之时,身体又凭空朝着前方冲了几步! 凌寒见前面的熔岩下面,刚好有个黑乎乎的影子,像是那落脚的石柱,便如那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猛地朝着那个熔岩中的石柱踩去。 凌寒这一脚刚踏到了那熔岩,便觉如同踩上那泥潭一般,并没有直接就坠入熔岩之内! 原来那熔岩看似液体之状,其实较之真实的河水却是天壤之别,那岩浆粘性十足,并在表面形成了一层硬膜,凌寒用这无上的轻身功夫踩在那表面的硬膜之上,竟丝毫没有陷入那岩浆之中,反而又朝空中弹起。 只是凌寒落下所带得劲风却吹起明火,便如同那岩浆内喷出一股火焰,直烧凌寒一般。但这股火焰的温度,却对凌寒丝毫造成不了伤害,只是将凌寒的外衣烤的有些焦曲变形。 凌寒见大难不死,精神一振,再次运气至头顶的百会穴,顿时身体又向上方冲去。就这样,凌寒开始便如一只风筝一般,随风吹动,但几个起落之后,运气的法门及凌空的身姿便逐渐熟悉,之前的“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变成了现在的“骐骥一跃,竟能十步”。 就这样,凌寒满心欢喜的踏上了对岸。再回望一眼那“红河”,竟有一种“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的成就感。 凌寒沿着那绕着岩壁的山路,奔向那山顶的石梁。只是才走两步,身上的衣裳便落下了许多碎片。 原来,凌寒的衣物被那岩浆炙烤,烈焰焚烧,竟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凌寒看了看渔网一般的衣服,若隐若现的肌肤,不由得苦笑一声,心道:“吴衣冠啊吴衣冠!真的是被你害得不轻! 好在这洞中也无旁人,凌寒也不在意,想着出去之后,再偷一件便是了,于是,便迈开大步朝着山顶奔去。 此时,洞内已不似方才震动的那般剧烈,但凌寒也不敢掉以轻心,一旦感觉到了地震,便紧贴住冰冷的石壁,待到地面不再晃动之后,便再次前行。 贾薇一听,正是白无常的声音,急忙高声回道:“白叔叔!我在这里!在你方才下的洞穴里!” 马神医与露琼一听,也急忙赶到了洞口处。 上面沉寂了片刻,边听那白无常高声道:“小姐,那洞口已被巨石挡住,我们无法搬动,不如我下去救你们!” 贾薇道:“白叔叔,不用下来,只需抛下长绳,将我们拉上去便可!” 又过了片刻,只听到白无常高喊一声,“小姐,接绳!”便有一根粗绳从那崖上抛下。 贾薇扯过绳索,用力的拉了一下,上面绑的十分结实。 贾薇便道:“马神医,露琼姐姐,你们先上!” 马神医道:“乖徒儿,你先上吧!” 露琼刚要谦让,但见马神医与贾薇都看着自己,心知三人里面,自己却是最弱,便不再答话,抓住那绳索,便朝着山崖顶上爬去。 看着露琼似一弱不禁风的女流,但毕竟家学渊源甚厚,加上从小便修炼内力,只见她攀岩而上,竟如灵猿一般的轻盈。 贾薇仰面一看,不由得赞叹一声:“露琼姐姐好身手!我却是轻视她了!” 其实露琼本不喜欢舞刀弄枪的,但从小耳濡目染,父亲又让她勤练,这轻身的功夫却是不差。所以方才上崖,心里因为贾薇的轻视,也有些不快,便施展出家传的轻功,轻轻巧巧的攀上了崖顶。 二人见露琼已经安全的攀到崖顶,便都松了一口气。 马神医道:“贾丫头,你先上,我老马垫后!” 贾薇急忙摆手道:“马神医,您是前辈,还是您先上去吧!”说罢,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马神医其实也有点喜欢贾薇这个机灵的小丫头,见她恭敬,便笑道:“那你要小心点!我先上去了!” 说罢,马神医也抓过那粗绳,“蹭蹭蹭蹭”,几下便攀到了那崖顶,再朝下一看,依旧是不见底的深渊。 马神医一到崖顶,一见那车神医与那黑无常都进了洞里,先喊了一声:“贾丫头,你可以上来了!”便朝着车神医拥了过去。 那黑无常见了,一撇嘴道:“你们真是兄弟情深啊!” 白无常道:“兄弟不要冷嘲热讽,方才多亏了马神医,不然的话小姐和你哥哥这条性命就葬送在这里了!” 黑无常一听,赶紧朝着马神医做了一揖道:“多谢马神医救命之恩!” 马神医笑笑道:“若是你有危险,我也会一样施救的!若是救不得,便可以将你毒死,免得你受些苦楚!” 黑无常知道马神医的手段,讪笑了两声。 只见绑在堵住洞口巨石上的绳索一紧,众人知道贾薇已经开始向上攀登。白无常也用双手拉紧了绳索。 贾薇双手不断得交替向上,双脚蹬踏着崖壁的山石,速度也是不慢。忽然,贾薇蹬到了一块岩石,那块岩石竟然松动,竟被贾薇蹬落下去。贾薇着力不稳,双脚顿时悬空,好在贾薇双手及时拉住了粗绳,才没有被晃落悬崖。 那块岩石带着一些碎屑,朝着崖下坠去。贾薇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朝下看了看,双腿盘在了绳索之上。 白无常感觉到绳子上传来的力道不对,急忙高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往上一提,感觉到贾薇还在那绳索上,便松了一口气。 黑无常一听,紧忙伏在那山崖边观望,只见贾薇抱住那绳索,正在下方十余米处。 黑无常急忙道:“小姐不要怕,也不用动,待我拉你上来!”说罢,就拉住了粗绳,双手来回的倒动,将贾薇一点一点向上提。 就在此刻,那山洞的底部忽然又传来了一声轰鸣,整个山洞又开始了剧烈的摇晃,比之前几次更要猛烈。 黑无常在洞外只是感觉到有些微微的震动,并不知道这洞中竟会地动山摇,脚下不稳,反而被露琼的重量带得直朝着崖下奔去。 白无常反应机敏,一把抓住了黑无常的胳膊,止住了下坠之势。 贾薇在下面也感觉到了震动,崖顶的石块,崖壁上的碎石顿如雨下,贾薇紧紧的贴在石壁上面,这才躲过了那“流星雨”,尽管贾薇机敏,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也吓得花容失色。 忽然,那山顶的震动竟是更加剧烈,大有山崩石裂之势。就连堵住洞口的那块巨石都被震荡的颠的起了,竟朝着山崖下滚落。 白无常一见,不由得大惊,此时想解开绳索已是来不及,若是再拉住绳索,定会被那巨石全都带落到崖底,白无常情急之下,急先将黑无常按到在地,躲过了巨石的重压,之后一边高声喊道:“小姐,快放手!”一边松开了绳索。 贾薇只是感觉到手上的绳索一轻,又听到了白无常的呼喊,急忙松开了绳索,双手抠在的山崖的石缝之上。 刚刚稳住身形,就见到一块拴着绳索的巨石从天而降! “小姐!”黑无常伏在地上,不顾兄长压在身上,挣扎着朝着朝着崖下爬去! “黑叔叔!我没事!”贾薇高声喊了一句。哪知,这句话刚喊出口,手上所抠着的石缝,竟然断开,贾薇登时朝着深谷坠下! 第二百四十四章 似曾相识人归来(第二更) “啊!”贾薇一声惊呼,声音竟是响彻山谷。 崖上的众人听得真切,顿知贾薇定是出了危险。 “小姐!”那黑无常猛地朝着崖下冲去,整个人竟然冲出了崖外,那白无常见兄弟有些失控,连忙飞身过去,拉住了黑无常的腿,将黑无常拉回到了山崖。 黑无常见是兄长将自己拉住,大声道:“大哥!小姐定是摔下去了!你让我下去救她!” 白无常的脸已经扭曲得变形,想是心里比黑无常还要着急,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一行热泪早已夺眶而出。 黑无常见兄长这个样子,也知道白无常心中所想,不由得趴在地上一阵猛捶,而后开始嚎啕大哭。 此时,那崖上的震动依旧剧烈,让人站立不稳,而且碎石如雨,落在平台之上,众人只得躲在一块大石之下,白无常也强行拖起还在痛哭的黑无常,一同躲避。 贾薇一把抓空,便随着那落石一同坠下。贾薇心里一片茫然,只是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 突然,贾薇感觉自己身体猛然一震,自己的细腰又猛然一紧,随后竟横飞出去。贾薇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衣衫褴褛,满脸焦黑的男子,将自己抱住。 贾薇脸上顿时一红,以为他便是那洞中的男子,双手猛地一推那男子,边推边嚷:“快放手!” 那男子一手抓住藤条,一手揽住贾薇,自然没有贾薇的力大,被贾薇一推,不由得双手都把不住,便松开了藤条,也放开贾薇,二人竟齐齐的摔在了那个山洞之中! 贾薇要落地的时候,已经知道下面就是那山洞,所以有了防备,轻巧的落在了那洞中,并没有摔到。 而那个男子却没有防备,竟是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四仰八叉,躺在那里直哼哼。 贾薇仔细一瞧,那男子灰白的头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再朝着那男子的脸上看去,虽然那男子正摔得呲牙咧嘴,并且脸上还黑乎乎的,但那眉目鼻梁,无一不是自己日思夜念的寒哥。只是凌寒的上嘴唇却肿胀的如根香肠一般,挂在鼻子下面。 再往下一看,凌寒的衣服破破烂烂空空洞洞,露出了里面星星点点片片面面的肌肤,就连那屁股也露出一半。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同样是山洞,同样的两人,同样的衣衫, 贾薇的眼泪顿时滑落,但立刻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凌寒此时的疼痛已经消失,也抬起了头,“啊!”一见贾薇,凌寒不禁惊呼了一声,顿时呆住,一双眼睛便离不开贾薇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何况此时,贾薇的脸上还挂着泪花,正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贾薇见凌寒正呆头呆脑的盯着自己,俏脸一红,张开双臂就扑到了凌寒的身上。 凌寒虽然对着这秀色可餐正大饱眼福,但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的生猛的扑了过来,急忙道:“姑量,理要干混莫!”只是嘴唇肿起,连带着舌头,吐字竟是有些含糊不清。 贾薇哪还管凌寒说些什么,一张小嘴早就凑在了凌寒的嘴上。 “唔……”凌寒唔了一声,便没有了声响。 一千年一万年也难以诉说尽这瞬间的永恒,她吻了他,他吻了她,在乱石横飞的无极洞中。 如果说上一次凌寒替贾薇拔毒,只是捎带着一亲芳泽,况且那时贾薇还是男子打扮,凌寒只是感觉到了温软,心里却没有荡起涟漪。而此时,面前的绝世美女竟然主动的投怀送抱,献上香吻,这与上次的情形又是不同,凌寒的心里不禁有如鹿撞一般!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凌寒的上唇肿肿的,被那美女吻到的时候会有一丝丝的疼痛。 “啊!理干什么?”凌寒忽然大叫了一声,方才天堂般的美好竟瞬间被剧烈的疼痛代替。 原来,贾薇竟然狠狠的咬了凌寒的下嘴唇一口。 贾薇道:“谁叫你这么花心,别人吻你也不反抗!” 凌寒撅起下嘴唇一看,竟然被贾薇咬出了血,却又不愿对这个方才给予自己无比欢愉的美女发火,便委屈道:“可是里先吻我的!” “那也不行!”贾薇道:“以后你不许再吻别人,否则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凌寒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咸咸的,见这女子虽然貌美,但却十分霸道,便皱起眉头道:“里说木许就木许!我又木认识里!”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却是那“金毛碧狮”,方才凌寒在空中接住贾薇,却将那“金毛碧狮”甩了出去。 好在“金毛碧狮”还有那飞翔的本领,便趴在了那根长藤之上,待那长藤稳定后,才朝着洞口飞来,心里还在不停的咒骂凌寒:真是有异性,没人性!费了半天劲,才飞回到了洞中。 “金毛碧狮”的身体上面颊上也是黑乎乎的,显然是方才被那火焰燎得,只见那“金毛碧狮”落到了凌寒的肩上,对着凌寒一阵挥舞着短短的肉足,像是在抗议。 贾薇一见“金毛碧狮”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噗嗤”又是一笑道:“寒哥!对不起!咬疼你了吧!” 说罢,掏出了一块手帕,就要给凌寒擦拭嘴上的血迹。 一声“寒哥”叫得凌寒浑身一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盯住了贾薇。这个声音竟是如此的熟悉,凌寒顿时想起,在那香妃墓中,一声声的呼唤! “里!里!里是贾仁!”凌寒指着贾薇激动的道。 贾薇微微的点了点头。 “里没死!里没死!”凌寒一把抱住了贾薇,紧紧的将贾薇搂在了怀里,良久。 “寒哥!我有些喘不过气了!”贾薇虽然很享受凌寒温暖的怀抱,但凌寒激动之下,竟然抱得有些紧。 凌寒听了,猛地松开了手,又朝着后面退了几步,脸上却满是红云。连忙道:“对不起,仁妹!我知道里没事,有些激痛!” 贾薇听了,脸上也是一红道:“寒哥,我怎么会怪你!我真名叫做贾薇,贾仁是我弟弟,你以后就叫我薇妹吧!” 凌寒点了点头道:“薇妹!里那天是怎么脱险的,我找了里好久,都没有看到里!” 贾薇脸上又染上了一道红霞,含羞的道:“寒哥,那天我掉入水中之后,整个衣襟全都湿透,而且脸上的化得妆也残缺不全,我怕被你见到,就先走了!但我知道你找我找得很苦!” 凌寒心里一奇问道:“里怎么会知道?” 贾薇一笑道:“寒哥还记得“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这句话么?” 凌寒一听,感觉有些耳熟,想了想道:“这不是那日遇到的飘局飘师所说的么?” 贾薇笑了笑道:“正是,那日我出来之后,但浑身湿漉漉的,就在那个凉棚引火,烘烤衣服,正好遇到了那个镖队,刚好,那个镖队却是我家镖局的伙计,我便换了趟子手的衣服,混在了镖队之中。只想见你们安全出来,没想到却等了很久!” 贾薇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打开之后,朝着凌寒走了过来。 凌寒虽然知道眼前这女子便是贾仁,但心里还是没有转过弯,见贾薇过来,又向后退了两步。 贾薇笑道:“我又不能把你吃了,看你吓的!这是马神医的治伤灵药,我只是想给你的嘴唇上些药!” 凌寒听了,便不再躲闪。 贾薇用手指抠出了一些药膏,轻轻的涂在了凌寒的嘴唇上,凌寒顿觉嘴唇上一阵清凉。 凌寒看着认真给自己上药的贾薇,那张美艳的脸让人看了一眼之后,便无法将目光挪开。 贾薇上完药,感觉到了凌寒那火热的目光,朝着凌寒的视线看去。凌寒一见,急忙低下了头,不敢看贾薇的目光。 贾薇笑问道:“寒哥,你说我美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第一更) 凌寒抬起头,看了一眼貌若天仙的贾薇,刚要说话,就听到崖上传来了一声高喊,如诉如泣,“小姐!黑叔叔来陪你了!” 贾薇一听,急忙跑到洞边高喊:“黑叔叔!我没事!千万不要做傻事!” “小姐!是你么?你真的没事?”黑无常兴奋的问道。 “我没事!放心吧!快再扔下一根绳索!我好上去!”贾薇道。 不出片刻,只见一人系着绳子,急速的下到洞里来,正是那黑无常。 黑无常一落地,直奔贾薇而来,一把紧紧的抱住,嘴里还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过了片刻,那黑无常猛然警觉身边还有个人,顿时,发出了一阵灵压,直奔凌寒而去,之后转身喝道:“你是谁?” 贾薇道:“黑叔叔莫动手,他是寒哥!方才就是寒哥救了我!” 黑无常端详了半天,才认出凌寒,身形一转就绕到了凌寒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凌寒的手腕道:“好小子,差点害了我家小姐!”说罢,手上一阵用力。 凌寒只感觉道手腕如同被捏断一般,但凌寒生性就有股韧劲,虽然疼痛难忍,但绝不会求饶。 “好小子,还挺倔的!”说罢,那黑无常又是一阵的发力。 贾薇见凌寒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知道黑无常此时正在为难凌寒,便道:“黑叔叔,我这不好好的么!别再为难寒哥了!” 黑无常听罢,才松开了手,恨恨的道:“小子,幸好我家小姐没事,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你就死定了!” “哎呀!好了,黑叔叔,我们上去吧!”贾薇撒娇道。 此时山洞终于恢复了平静,三人陆续上了崖顶。露琼一见到凌寒,便如燕子归巢一般,扑向了凌寒,紧紧的抱住,不肯松手,贾薇不由得又剜了凌寒几眼,凌寒只得连连苦笑。 众人见贾薇安然无恙,凌寒也安全归来,便一起出了这无极洞。 贾薇一出洞,立刻派人封死了这个洞口,生怕日后贾仁再偷偷摸摸的进去,或是那洞中的怪物出来。 凌寒见已是深夜,便要告辞,但贾薇死活不许,说为了感谢车马神医,非得挽留,设宴款待。众人经过一场波折,也是疲惫,用完饭后,便都回房休息。 凌寒盘坐在床上,静心吐纳,嘴唇上过药之后,红肿消去,又恢复如常。经过这无极洞中的一番磨练,凌寒感觉那“天罡劲”的第二层功法修炼的又有些进步,并且可以运用“贪吃蛇步”凌空虚步,这也是在这洞中的收获,还有一项收获就是结识了穆远帆这个大哥,凌寒想到穆远帆,心中不禁涌出了一丝豪气,能帮助大哥脱离险境,心里自然畅快。 凌寒的真气运行了一周天之后,感觉浑身的筋脉都有些肿胀的感觉,看来此时的自己筋脉宽度已经承受不了自己的内力。凌寒眉头一皱,心想,看来这舒筋的修炼比练肤要困难的多,因为肌肤面积大,真气流转可以四通八达,并且当时的真气修为也并没有此时高,所以可以轻易突破;而筋脉却较肌肤要狭窄的多,并且此时的真气已是汹涌澎湃,不能都灌输到筋脉之中,这就是凌寒修炼中遇到的瓶颈。 其实,如凌寒这般进步,可以称作神速了,别人修炼,突破练肤,都需要五年八年,而凌寒在短短的一年间就达到了舒筋,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凌寒又运行真气,试着冲击筋脉,但筋脉只能承受凌寒体内真气的十分之一,若是再强行冲击,定会使筋脉爆裂。凌寒见不能强行突破,便将这真气运转到了丹田气海。 心中暗想,待明日回去,再去请教一下露琼。 凌寒躺在床上,便想睡去,忽然感觉到此时的卧房竟是一片宁静,不由得一惊。因为方才还能听到“金毛碧狮”那抑扬顿挫的呼噜声,只是此刻却听不到。 凌寒心知定然有异,便一骨碌起了身,一看伏在木椅软垫上的“金毛碧狮”正高昂着头,警觉的看着门口。 “笃笃笃!”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凌寒问道。 “寒哥,是我!”一个声音细如蚊蝇。 凌寒一听,知是贾薇,便道:“原是薇妹!”刚想开门,但转念一想,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不大妥。又问道:“不知薇妹深夜到此,有什么事么?” “寒哥,小妹确实有事,并且事关生死,所以才深夜到访!”贾薇道,话音里明显有些焦虑。 凌寒一听,心里不由暗骂自己:凌寒呀凌寒,你真的是不知好歹,薇妹不顾名节,这么晚还来寻你,定有那要紧的事,你却将人家拒之门外,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算你让薇妹名节有损,到时娶了薇妹便是!但一想到要娶贾薇,不禁脸上一红,又是自嘲的一笑,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还有病在身,怎么能配得上贾薇。 凌寒正在这里天人交战,忽听外面贾薇又问道:“寒哥你睡了么?” 凌寒听了,重重朝着自己的小腹打了一拳,这一拳却不是假模假式,真的有些疼痛,不由得冷哼一声。 贾薇听到这声冷哼,急忙关切的问道:“寒哥!你怎么了?” 凌寒忙道:“我没事!”之后便拉开了房门,顿时感觉到一阵冷风涌进。 贾薇一身单衣,只是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站在门口,瑟瑟发抖,楚楚可怜。 凌寒见了,心里顿感怜惜,紧忙将贾薇让进屋内,又关上了房门。 “薇妹,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凌寒递给贾薇一杯热茶。 贾薇接过茶水,轻呷了一口,便放到了桌子之上。之后四处的巡视了一番,见只有“金毛碧狮”抬着头看着自己,长出了一口气道:“寒哥,我与你说一见要紧之事,千万不可与别人透漏!” 凌寒见贾薇神情紧张,不由有些好奇,便道:“薇妹,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且说,我不说便是!” 贾薇问道:“寒哥,你可在那“无极洞”中遇见一个人?” 凌寒一听,紧张的心情立刻舒缓,便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我是遇到了一个人,薇妹认得么?” 贾薇并不回答,依旧发问道:“寒哥,他可告诉你他从何处来了么?” 凌寒看贾薇的神情更加紧张,不由又有些紧张,答道:“他只是说不是和我们来自一个地方,这有什么关系么?” 贾薇一双美目连眨了几下,继续问道:“寒哥,你可看到这人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符号,或是刺青?” 凌寒一听,猛然想起,当时那穆远帆曾给自己看过他的右小臂上面,纹了一个暗黑色的骷髅头,自己还觉得骷髅头的形状与那“阎罗令”有几分相似,便回答道:“穆大哥的手臂上的确有一个骷髅状的刺青!” 贾薇一听,原本绷紧的身体竟然一软,瘫倒在那椅子上。 凌寒一见,急忙问道:“薇妹,你是怎么了?我只是认识了穆大哥,我见他为人豪爽,便与他义结金兰,要是有机会,定介绍他与你相识!” 贾薇一听,凌寒想要把自己介绍给朋友,心里先是感觉一暖,但一想到这个朋友却如同头顶所悬的利刃,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道:“寒哥,我今日想说的便是,你千万不能说你在“无极洞”遇到此人,更不能说你与他结拜,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凌寒听罢,猛然想起,那穆远帆曾经说过:“你我相聚一场,告诉你也无妨,这个骷髅的刺青,代表着我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来自风铃岛,而我并不是来自风铃岛,而且我也不能踏上风铃岛半步,不然的话,我定会没命,还会连累与你!” 想到此节,凌寒不禁大为不解,忙问道:“这却是为什么?”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何人敲响月下门(第二更) 贾薇俏脸一绷道:“寒哥,你并非此岛之人,定是有所不知,这风铃岛不光叫做‘风铃岛’,还叫做‘封灵岛’!” 凌寒摸了摸脑袋问道:“‘封凌岛’?是封锁凌寒的岛么?” 贾薇撇了撇嘴道:“是封锁“灵魂”的岛!这个名字,即便是岛上大多数人,都已经淡忘,但岛上的武道世家,却都知道这个名字!在这岛上,存在着两个世界,一个就是我们所在的风铃岛,还有一处,便是你那结拜大哥所来的地方!” “哦?我那穆大哥来的地方叫什么?”凌寒好奇的问道。 贾薇正要回答,就见那“金毛碧狮”的头忽然又转向了房门,一直直直的盯着房门。 “笃笃笃!”果然,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贾薇一听有人来,顿时慌了神,这夜深人静之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岂有好听的言语? 贾薇环顾了房间一圈,竟是没有藏身之所,不由得有些焦急,红着脸小声道:“寒哥,快帮我找个地方藏身!” 凌寒一听,心里顿时一片茫然,朝着四处看了一眼,竟无藏身之所,忽然看到床下似乎可以藏人,便想起那日廖泉为躲避露琼,就藏在床下,还没有被发现,便朝着床下指了指! 贾薇弯下腰掀开了床下的挡帘,还没等进去,便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贾薇紧忙快速的挥着手臂,驱走霉味。皱着眉头小声道:“这下面的味道太难闻了!我才不进去呢!” 贾薇一便说,一边朝着凌寒看去,只见凌寒的双眼正直直的盯着自己方才翘起的臀部,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一道“红河”正从凌寒的鼻孔奔涌而出! 贾薇脸上一红,佯装嗔怒的瞪了凌寒一眼,便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一转身,翻到了凌寒的床上,顺手将那两侧的床帘拉下。 凌寒放才醒悟,刚要说些什么,就听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笃笃笃!” 凌寒回了回神,一边擦拭着鼻血,一边问道:“谁呀!” “寒哥!是我!你睡了么?”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曾经多少个夜晚,凌寒就在自己的房中,等待这个声音,在星豆般的油灯下,这个人指点着凌寒学会那“天罡劲”的运气法门。 凌寒心道:真是不经念叨,方才还想明日问问你如何突破那舒筋初级,今夜你又不请自来! “我没……没睡!”凌寒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打开了房门。 刚一开门,一个女子便如夜风一般卷了进来,正是那露琼! 只见露琼也只是穿了一身单衣,披了一件白色的斗篷。露琼进来后,见房内的八仙桌上放着一杯茶,想都没想,端起茶杯,就倒进了嘴里。 露琼咽完茶水,嗔怒道:“怎么这么慢!冷死了!”又感觉方才喝下这杯茶有些凉,便又倒了一杯,双手捧着,像是在感受那杯子的温度。 凌寒看到方才开门带进的风吹动了床上的床帘,心里不由得一惊,好在自己及时的关上了房门,才没有让那冷风将床帘吹开。 但凌寒只是注意那床帘,却没有听清露琼的话,忙问道:“琼妹。方才你说什么?” 露琼看着凌寒的神色有些紧张,并且眼睛盯着那床帘,便朝着凌寒的床走去。 凌寒一见,心跳顿时加速,忙问道:“琼妹,你要干什么?” 露琼见凌寒的样子,本来就想掀开床帘,看看里面有什么古怪,但刚走到那张木床的跟前,猛然想起那夜,在凌寒的床上发生的事,脸上顿时一红,紧忙转过身来,几步坐在了椅子之上,再也不敢朝着那张床再看一眼。并有些恼怒的道:“我不干什么!只是问你,方才为什么这么慢!” 凌寒见露琼又回到座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在了肚子里,听到露琼的发问,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便支支吾吾道:“方才……恩……方才……” “呀!寒哥,你的鼻子流血了!快仰起头!”露琼一看到凌寒鼻孔那条“红河”,顿时起身,朝着凌寒奔了过来。心疼的皱着眉毛道“寒哥,怎么弄得?” 凌寒道:“方才,方才不小心碰到的!” 露琼见凌寒是左边的鼻孔流血,便拉起凌寒的右手,高高的举起。一边举着,一边道:“鼻中出血,乃肺经火旺,迫血妄行,而从鼻窍出,寒哥你定中了燥热之邪!” 凌寒一想,自己吸收了不少那“红河”里的火焰,可不是那燥热之邪么?而贾薇那令人血脉贲张的姿势,也定是那燥热之邪! 想到这,凌寒不禁伸出大拇指道:“琼妹真是厉害,才入了杏林派几天,察言观色便能诊疗,真不愧是二位神医的高徒!” 露琼听了,脸上先是阳光明媚,而后瞬间又飘来了一朵阴云,有些担忧的道:“寒哥!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你千万要记住!并且不能和别人说起!” 凌寒一愣,随即问道:“琼妹,这么神神秘秘,究竟是什么事啊?” 露琼一脸严肃的问道:“寒哥,你在那“无极洞”中是不是见到了一个人?” 凌寒心中一惊道:“是啊!只是这事我并没有说起过,你怎么知道?” 露琼并没有回答凌寒的话,继续发问道:“寒哥,他可告诉你他从何处来了么?” 凌寒心道:怎么你们是串通好了么?都问一样的问题!凌寒不由摇了摇头。 露琼见凌寒摇头,紧接着问道:“寒哥,你可看到这人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刺青?” 凌寒又是摇了摇头。 露琼叹了一口气道:“寒哥!你这么大意,被人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在山洞里遇到那人的事情,千万不能和别人提起,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凌寒见露琼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便问道:“琼妹!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露琼道:“今日在那洞中,我师父与那贾薇神神秘秘的,我就知道他们有些事在瞒着我,而且还是关于你的事!于是,今夜我就到师父那里软磨硬泡,非逼着他将这件事情告诉我,最后,他拗不过我,就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并告诉我,千万不能和别人提起。然后让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于是我觉得今晚就是合适的日子,便来告诉你了!” 凌寒一听,心里顿时有些感动,柔声道:“琼妹,你对我这么好,真不知道如何报答才好!” 露琼低着头,红着脸道:“寒哥,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只要你好,便是我好!我听师父说,你见到的那个人来自风铃岛的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叫做‘不死域’!” “不死域?”凌寒惊异的问道。 “对!‘不死域’!就是那里,师父说,‘不死域’里的人都是些邪恶的人,他们的灵魂已经被诅咒了,魔鬼与死神是他们的信仰,所以,他们的身上都有代表着死亡的骷髅纹身!而在远古时候,风铃岛其实不叫风铃岛,而是叫做“封灵岛”,就是代表着这个岛上,封锁着一群邪恶的灵魂!那时,我的祖辈与那些恶魔展开了一场关乎生死的恶斗,最后,邪不胜正,先祖们将那些恶魔全都赶到了“不死域”中,并封印了“不死域”,并立下了规矩……” 露琼刚要继续说,凌寒又见到“金毛碧狮”的头又抬了起来,这一次,它只是朝着门口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无奈的将头藏在了金色的鬃毛之中。 凌寒的脑袋“嗡”的一声,心道:今夜注定无眠,今夜注定有约。 “笃笃笃!”门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封灵武道追杀令(第一更) 露琼一听到这敲门声,便说道:“谁呀!这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凌寒急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小声道:“姑奶奶!你以为还是沈庄么?” 露琼猛然想起,此时是客人,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便要出去,凌寒一把拉住露琼道:“你现在出去算什么?岂不是自毁名节?” 露琼满不在乎的道:“那有什么,反正我们都有婚约!” 凌寒忽然看到了床上的床帘竟是猛地一抖,心知不妙,但也顾不上那许多,便道:“琼妹,不要这么任性,若是让外人知道,你在这里,传出去丢得是师父的脸!” 露琼一听,想起了父亲那严厉的眼神,心里也有些担心,朝着屋内看了一眼着急的道:“你这里,连个柜子都没有,我却藏在什么地方?” 凌寒无奈的指了指床下。露琼一看,心里一喜,便要朝那床下钻去,只是一揭开那床下挡帘,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露琼皱着眉毛,捏着鼻子站了起来,朝着凌寒瞪了一眼,忽然见床上的床帘遮挡,心道:这到是个藏身之地,谁也不会到寒哥的床上找人吧!想罢,便一把揭开了凌寒的床帘。 凌寒一见,一个“不”字还没等叫出口,那露琼就钻了进去。顿时,凌寒就如同吞了一只老鼠一般,嗓子眼堵堵的,不由得大口的咽了一口口水。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凌寒原以为这下那床上不得炸开了,这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哪知,露琼进去后,竟然静悄悄的,并没有立刻燃起战火。 凌寒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了房门前,问道:“谁呀?” “凌小子!是我!” 凌寒一听,却是那车神医的声音,便道:“不知车神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别啰里啰嗦的了!快开门!自有要事!”却是马神医的声音。 凌寒听罢,知道躲是躲不过了,便打开了房门,一股冷风又灌进了房间。 车马二位神医都只是穿着单衣,见凌寒开门,便快速的闪进了房间。 车神医一进屋,立刻环视了一周道:“钱子,你方才有没有听到女子的声音?” 凌寒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朝着床上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如那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马神医却道:“兄长定是听错了,我怎么没有听见!”说罢,马神医见到桌上那杯茶,伸手便拿起,顿时感觉这茶已是冰冷,便一扬手,洒在了地上。端起茶壶,便想再倒一杯,只是感觉那茶壶里的茶水也是冷却多时,便道:“凌小子!快给师父弄点热茶!” 凌寒听了不由一愣,道:“马神医,这半夜三更的,您让我去哪里找那热茶?”心里却暗自庆幸车神医没有再深究那女子的声音。 马神医道:“你这呆子,你那掌发火龙的功夫呢?赶快将这茶壶热一热!你师父我大半夜的不辞辛苦,到你这小窝,只为了救你的小命,来了连杯热茶都喝不道,真是岂有此理!” 车神医却道:“钱子,别开玩笑了!还是和凌小子直说了吧!正事要紧!” 凌寒一听,知道二位神医定是因为那穆大哥的事情而来,心里便有了底,谦恭的道:“马神医说的极是,小子承蒙二位神医前辈进那洞中相救,还未曾道谢,这杯热茶,却是一定要敬二位神医的!” 凌寒说罢就将那个已经被两个人用过的杯子放到了一边,又拿出两个未用过的杯子,放在了二位神医的面前道:“不瞒二位神医,我的确有这掌发火龙的功夫,只是那日在十家村铁大那里用那火龙淬炼那千年玄铁之后,就再也没有那火苗出现了,不知今日是否能发出!” 说罢,凌寒深吸一口气,一掌推出,只见一股火苗正从凌寒的手掌中发出,那火苗先是由小变大,最后颜色也由那青黑之色,变成了金黄之色。 凌寒见又能发出这火焰,心中一阵窃喜,便对着那茶壶,不断的加大火力。只是片刻,就听到了那茶壶盖被那蒸汽顶起的“叮当”之声,一股浓郁的茶香立刻散发出来。 车马二位神医看到了凌寒的这项绝技,眼中不由得都闪现出艳慕的神色。 车神医道:“真是羡慕那沈庄主收了个好徒弟!” 马神医也道:“是啊,若是拜入我的门下,这等操火的绝技又能练出多少灵丹妙药!” 凌寒将那烧好的茶水分别给二位神医倒上之后道:“二位神医,你们为了小子的病,殚精竭虑,小子铭记在心,又深入险地,进那无极洞中营救小子,二位便如同小子的再生父母,二位神医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子帮忙,小子定是义不容辞!” 车神医含笑着捻了捻短须,马神医笑道:“凌小子,还算你有点良心,露琼是我的乖徒儿,我也曾听沈庄主说起过你们的婚约,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说起来,你还是我的乘龙快婿,所以,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本来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露琼,想让她转告与你,又怕她耽搁了,你再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便与家兄一道,来提醒你!” 凌寒听罢,心头一暖道:“多谢二位神医挂怀!只是不知所谓何事?” 车神医道:“凌小子你有所不知,我听钱子说起,他在那洞中看到了洞壁上的字迹,推断出你见了洞中的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却来自那“不死域”,而风铃岛的武道者中又一条祖宗留下的规矩:凡是与那“不死域”有牵连者,杀无赦!这便是所谓的“封灵武道追杀令”!所以,我们便来告知与你,千万不要与任何人说起你遇到了那个人的事情,尤其是你的师父沈潮!” 凌寒一听,知道事关重大,便道:“小子知道了!多谢二位神医提醒!” 马神医道:“按说那“不死域”的人无不穷凶极恶,但那人没有伤害你,却是一件奇事,另外我看到那洞壁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所书的言语诗句也都豪放不羁,常言道,字如其人,文如其心,这书写之人并不像那无恶不作之人!” 凌寒一听,急忙道:“马神医所言极是,依我看,穆大哥并不是那邪恶之辈,而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子!他还替我挡了那金身罗汉的一铲,救了我的性命!” 车神医却摆了摆手道:“凌小子,你涉世未深,怎么能看出那恶人的伎俩?这明面上的恶人并不可怕,因为你知道他恶,时刻都会提防着他,最可怕的便是这口蜜腹剑之人,表面上大义凛然,背地里使一些阴谋诡计!正所谓,真小人宜躲,伪君子难防!而且不管那人是正是邪,只要让人知道,你与他扯上了关系,定会遭到岛上武道世家的追杀,到那时,就怕是沈家都保不了你!” 凌寒本来还想为穆远帆辩解几句,但听到车神医言辞凿凿,不由得点了点头,默然道:“小子知道了!” 车神医见凌寒看似听懂这厉害关系,便道:“孺子可教也!” 马神医猛然看到蜷在那里的“金毛碧狮”,喜滋滋的就想去挑逗一下,哪知那“金毛碧狮”的美梦三番两次的被打扰,正是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见马神医前来挑逗,猛地扬起身,鬃毛一抖,扬起的肉足一阵乱舞,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好像在威胁马神医! 马神医一见,知道这“金毛碧狮”是发火了,不由一惊,悻悻的道:“这小冤家,脾气还不小!你的主子凌小子还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师父,你却对我这么凶!真是没大没小!” 凌寒一听,急忙喝道:“小毛不得无礼!” “金毛碧狮”听到了凌寒的呵斥,顿时消了气焰,伏下了身子,乖乖的趴在了那里。 马神医一见,又是十分的艳慕道:“原来这小冤家叫小毛,对了,凌小子,哪天你将这小冤家借与我,我倒要好好研究下,不知可否?”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第二更) 凌寒见马神医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便笑道:“马神医既然想借,我又岂有不应之理,只是这“金毛碧狮”生性顽劣,就怕它到时不服管教!” 马神医听罢,眼睛转了两圈道:“有道理,那凌小子,你这几天要好好管教它一番,别到时再给我惹祸!” 凌寒连连道:“那是自然,自然!” 车神医见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便与马神医起身告辞,凌寒正巴不得二位赶快回去,自己好看看后院是否已经起火。 凌寒将二位神医送到了房门口,那车神医忽然转过身来,小声的对凌寒道:“凌小子,我知道你现在血气方刚,而我那乖徒儿又如花似玉,你二人虽有婚约,但毕竟还没有成亲,千万不能做出那等逾越礼数之事!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即便是露琼痴缠,你也要把握好分寸!”说罢,朝着凌寒的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凌寒脸上顿时一红,嚅嗫道:“车神医多虑了!小子岂是那无行浪子!” 车神医听罢反而拍拍凌寒的肩膀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按说,我不该如此多言,只是你有病在身,朝不保夕,若是真的失了分寸,且不是害了人家?” 凌寒听了,连连点头,心道:差点忘了此节,自己以后真的该检点一些,不管对露琼也好,贾薇也好,都不能太过轻浮,不然万一自己哪天殒命,却如何向人家交待? 凌寒望着车马二位神医远去的身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忽觉夜风已冷,急忙关门进了屋内,急速奔到床边,想赶快看看那两位美女,有没有撕破脸皮。 凌寒刚要去看,忽见到屋内的烛火一阵跳动,“金毛碧狮”本来蜷曲的身体,忽然直了立了起来,并且抖动这金色的鬃毛,如临大敌。 凌寒顿时感觉到一阵浓浓的杀气,定是有强敌来临! 凌寒屏息凝神正朝着门口望去,只听房门“哗啦”一声,竟是猛地朝着里面开启,一阵冷风瞬间灌满了房间,吹的灯组忽明忽暗,吹得凌寒的床帘就如两扇风帆,朝着床内鼓胀着。 那“金毛碧狮”“嗖”的一声,竟飞跃到了凌寒的肩头,像是感觉到了危险一般。 凌寒心中也不由得一惊,不知是何人竟然如此的无礼,半夜三更,不敲门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破门而入。 凌寒提了一口气,大声喝问:“是谁!” 话音方落,凌寒只觉得那灯烛忽然一跳,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金毛碧狮”见这两个身影来者不善,便“一虫当先”,冲了过去。 但见一道金光闪过,只听“啪”的一声,“金毛碧狮”便被罩在了一个金丝细网之中。 “金毛碧狮”且能受缚,不断的挣扎,翻滚,撕咬,拉扯,但那个金丝细网不但没有被咬断,挣脱,反而越缩越紧,最后,竟将“金毛碧狮”网得紧紧得,那金丝细线都勒到了“金毛碧狮”的身体里,竟像是随时都会将它勒断一般。 凌寒见“金毛碧狮”被擒,高声道:“你们想要干……”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肩已经被人掐住,并且喉头一紧,已是发不出声音,随即身体一麻,便如木头一般僵直。 凌寒瞪大眼睛一看,却是那黑白无常二人。只是苦于说不出话,动弹不了,只能愤怒的看着那二人。 白无常一挥衣袖,那两扇房门立刻关闭,又发出了“哐啷”一声响。 “兄长!这小子迟早是祸害!不如就一了百了!”那黑无常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高声道。 白无常却摇了摇头道:“兄弟,若是我们在这里把这小子弄死,即便别人查不出是我们做的,但传将出去,外人定会说我们贾家的不是,请来的客人居然不明不白的死在庄上,岂不是说我们庄上的守卫都是白痴!” 黑无常皱着眉头道:“这小子杀也不是,留也不是!那要怎么办?” 白无常想了想,对着凌寒道:“小子!一会儿我替你解开穴道,但你要答应我,一会儿问你的话,必须从实招来,否则,我就一掌毙了你!” 凌寒见这二人如此无礼,那黑无常还要打要杀的,便闭上了眼,对那白无常的不理不睬。 白无常见凌寒一副倔强的样子,脸色一沉道:“小子,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若是你不答应,我便去捉了那姓沈的丫头,画花她的脸,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倔!” 凌寒一听,虽然知道此时露琼在自己的房中,但这二人形如鬼魅,防不胜防,难保以后不会对露琼下手,便睁开了眼睛,愤怒的盯着白无常那张惨白的脸。 白无常冷笑道:“这样就对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弄得那么僵!”说罢,一拍凌寒的肩膀。 凌寒顿时感觉到一股气流顶在了喉咙之上,不由得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黑无常冷冷的道:“干什么?我们是来勾你的魂,送你的命的!” 凌寒听罢却“哈哈”大笑!竟是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黑白无常见凌寒如此发笑,却被凌寒笑得莫名其妙。 黑无常喝道:“小子,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敢猖狂?”说罢就要朝凌寒的天灵盖拍去。 白无常一见,急忙喝止道:“兄弟,不要鲁莽!”转过来又问凌寒:“小子,你方才在笑什么?” 凌寒脖子一歪道:“我自己在笑,却于你们何干?” 黑无常一听,立刻急了,厉声道:“我兄长问你话!你怎敢不老实回答?” 凌寒听罢反问道道:“你兄长问你话,你答是不答?” 黑无常一听,立刻道:“我兄长问我话,我自然是答了!” 凌寒听了笑道:“这就对了!你兄长问你话,你自然是答了,我兄长问我话,我也自然是答了,但你兄长问我话,我为什么要答呢?你兄长又不是我兄长,我又长得没有你那么黑!” 黑无常一听,被这凌寒绕得有些迷糊,但又不知如何反驳,气的“哇哇”大叫,便要动手。 白无常一摆手道:“兄弟,这小子伶牙俐齿的,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一会儿我便让他满地找牙!” 白无常转身又对凌寒道:“小子!我问你话,你若是不答,我便立刻捉了那沈丫头!我说得出,做得到!要不你试试?” 凌寒听白无常说得真切,也不敢再顶撞,便默不作声。 白无常见凌寒似是默许,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我问你,方才你在笑什么?” 凌寒抬头看了一眼白无常道:“我笑二位虽然修为颇高,但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你们今日的行径真是给贾府抹黑!” 那黑无常一听,立刻道:“好小子,敢骂我!看我不掌你的嘴!” 白无常拦下冲了过来的弟弟,示意不可冲动,转身问道:“小子,你说我们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们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还说你是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呢!” 凌寒嗤笑一声,便不答话。 那白无常见了,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道:“小子,我且听你说,我们是怎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若是有半句不对,我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凌寒道:“背主之贼,是为不忠!我是你家请来的客人,是为你家小姐的病症而来,你们不但不以礼相待,还要杀要刮!请问,你家小姐知道么?若是不知,你们这是不是背主行事?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那车马二位神医知晓,定不会为你家小姐治病,若是你家小姐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你们二位不仅背主行事,还是害主之贼!如此背主害主,是不是不忠啊?” 那黑白无常面面相觑,都默不作声。沉默片刻,那黑无常道:“你接着说,我们自幼父母双亡,又是怎么个不孝之法?” 凌寒斜眼看了一眼黑无常,那黑无常竟被凌寒凛厉的目光看得一哆嗦,随即挺了挺胸膛道:“看什么看,你倒是说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仁义之词退双煞(第一更) 凌寒一脸严肃的问道:“我且问一句,你们兄弟二人可有子嗣?” 那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不知凌寒为何一问。 白无常摇摇头道:“没有!” 黑无常大声道:“我兄弟二人连老婆都不曾讨得,哪来的子嗣?我们自己又不会生!” 凌寒冷哼了一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二人,年近半百却无有子嗣,是想让你家断后不成?虽然你们的父母早逝不能床前尽孝,但若是儿孙满堂,也可延续香火!你二人却是孤枝残叶,未曾结下果实,就算是你们父母在天之灵知道,也定会骂你们是不孝子!”原来凌寒见这二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再加上样貌奇异,定都没有成婚,便大胆一问,结果,正如凌寒所想,二人都是柳条扒皮----光棍一根。 黑白无常听罢,脑上冷汗直流,白无常声音颤抖的道:“就算我们不忠不孝,那不仁不义又怎么说?” 凌寒却皱着眉道:“我这浑身僵硬,实在是难受得紧,并且口干舌燥,想喝杯茶润润喉,快帮我解开穴道!” 那黑无常看来白无常一眼,白无常点了点头,那黑无常便朝着凌寒的肩头轻轻一拍,凌寒只觉得浑身一震,被封锁住的气血顿时畅通起来。 凌寒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腿,又抻了抻胳膊,心道: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见黑白无常二人还在为着自己方才所说的“不忠不孝”头疼,便施展着“贪吃蛇步”,急急得朝着门外奔去。 哪知,还没等凌寒奔到门外,就见一道白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正是那白无常,那白无常一伸手就抓到了凌寒的胸口,随即往屋子里一推,将凌寒又推回到了屋里。 那屋里的黑无常顺手一拉,就将凌寒拉回到了原位,同时,那白无常身形一闪,也回到了凌寒的身边。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迅速,只是在一眨眼之间,此时再看,就如三个人根本没有动一般。 白无常厉声道:“小子!话还没说完,就想溜?定是说不出我们哪里“不仁不义”,便想逃跑,是不是?” 凌寒一甩手,将那黑无常抓住自己衣袖的手甩了下去,晃了晃脑袋,摇了摇脖子道:“谁说我想溜?我只是被你们点住的时间久了,想活动活动筋骨!再说,这是我的房间,我却要溜到哪里?” 黑无常道:“你定是要溜到小姐那里告我们的黑状!” 凌寒苦笑了一下,心道:你家小姐就在我的房里,见你们进来,都不理睬,我便是向她告状又有何用? 黑无常见凌寒不答,便道:“看看,定是被我猜中!兄长,他要向小姐告状,我们如何是好?” 白无常道:“那便只有将这小子的双腿打断,看他还怎么去!”说罢佯装就要动手。 凌寒急忙喊道:“且慢动手!我真的只是想活动活动,敢问二位,你们说畅血修为的绝世高手厉害,还是舒筋修为的绝世低手厉害?” 黑无常道:“自然是畅血修为的绝世高手厉害,这还用问么?这与打断你的腿没有关系!即便你是畅血修为的绝世高手我们也要打断你的腿!” 凌寒一挥手忙道:“且慢动手!请问我是畅血修为绝世高手么?” 黑白无常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白无常一边笑,一边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说是畅血修为的绝世高手,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黑无常也是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道:“你也就是个舒筋修为的绝世低手!” 凌寒也干笑了几声道:“这就对了,你们说我一个舒筋修为的绝世低手被两个畅血修为的绝世高手围住,还有机会逃脱么?“ 黑无常道:“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凌寒笑道:“那就是了,我既然逃不了,我为什么还要逃呢?所以我只是活动活动筋骨而已!是你们两个畅血修为的绝世高手太多心了!”说罢,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想要倒茶喝。 黑白无常一听,只是觉得凌寒在赞扬他们二位是畅血修为的绝世高手,就不再追究。 那白无常见凌寒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又想再倒,便一把抢过了茶壶道:“小子,你还没有说我们是如何“不仁不义”的呢!” 凌寒却道:“我看我还是不说为妙!免得到时,你们恼羞成怒,再杀我灭口!” 那白无常道:“你若是说的对,我们兄弟二人便放过你,还会给你赔礼道歉,若是你说的不对,就别怪我兄弟二人不客气!” 凌寒忽然大叫一声:“好!”这一声,来得突然,竟吓了那黑无常一个激灵。 白无常怒道:“别啰嗦了,快快道来!” 凌寒道:“恃强凌弱,是为不仁,你二位都是畅血修为的绝世高手,而小子我却是舒筋修为的绝世低手,你们二位将我捉住,喊打喊杀,是不是恃强凌弱?我本与车马二位神医一起,来为你家小姐治病,虽然我不懂医药,但若要寻觅治疗你家小姐病症的灵药,还需我出一把力气,日后就是治得好你家小姐,也还有我的一份苦劳,而你们二位却忘恩负义,反要加害与我!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是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黑白无常听了,不由得默默不语,虽然屋内并不炎热,但二人头上的汗却不断流下,那白无常的脸色愈发的青白,那黑无常的脸色却愈发的青黑。 那白无常忽然一弓腰道:“凌少侠!我兄弟二人行事鲁莽,还请凌少侠见谅,今夜若是真的伤了凌少侠,我兄弟二人倒真就成了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只是今夜到此,却是不得不来!” 凌寒见白无常认错,心中暗想,自己这番胡诌倒也骗过这二位,不由得舒了一口气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位前辈也不要怪罪小子言语冲撞!只是不知二位前辈为何不得不来?” 白无常道:“敢问凌少侠在那“无极洞”中是否遇到了一个人?” 凌寒的心脏登时又是剧烈的一震,忙道:“前辈怎么会知道?” 白无常道:“我在那山崖的洞穴之中,却看到了那人在石壁上所刻的字迹!那人却来自“不死域”,若是按照“封灵武道追杀令”的要求,我二人必须将你杀死,以绝后患!只是我当时想到,我家小姐对你还有些好感,为了保护你,我便将那石壁上原本刻着的“不死域”字样都用内力挂掉!但回来之后,我越想越怕,万一走漏了风声,你定会连累到我家小姐,我与兄弟一商量,便想取了你的性命,一了百了!只是幸好没有动手,不然真就成了不仁不义之徒!” 凌寒听罢,才知道自己真的在那鬼门关上转了一圈,急忙拱手道:“前辈如此回护小姐,忠心可嘉,曾替小子着想,足见仁义!” 白无常道:“你先不用拍马屁!我们只是不想给小姐添麻烦,所以,我警告你,万不可向外面泄露半句,你与那“不死域”的人见过!若是我知道传出了半点风言风语,即便是做千古罪人,我也不会饶你!你记清了吗?” 凌寒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前辈放心,这也事关小子的性命,小子怎么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黑无常道:“你的性命我们不在乎,就怕小姐为了你拼上自己的性命!你却不知,小姐一回来,这满嘴里面都是你!听得我的耳朵都快起了老茧!我看你也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最好赶紧离开沈门,然后准备点像样的彩礼,到我贾家提亲,到时你与我家小姐多生他几个胖娃娃,过继给我兄弟一个,也算是帮我们解决个大问题……” 还没等那黑无常说完,就听到房间了传来了一声咳嗽的声音! “是谁?”黑无常听力敏锐,知道那声音却是从凌寒的床铺上传来,一边高声喝问,一边朝着那床帘掀去。 凌寒一见,心道:早不咳嗽,晚不咳嗽,偏偏现在咳嗽,这下可是坏菜了!“前辈,且慢!”凌寒阻挡不住,便只能高声喊道,心里却一片茫然。 第二百五十章 同病相怜述衷肠(第二更) 那白无常猛然想到,这人竟能隐住气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没有被发现,定是修为高于自己的人,但听到的这声咳嗽却不是高人所为,心念一动,急忙道:“兄弟莫动!不可造次!” 黑无常一听兄长说的急切,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惑的看着白无常。 白无常屏息而立,少顷,便道:“兄弟,我们快走!凌少侠,今夜多有得罪!不打扰了!”说罢,竟像是撞到煞星一般,匆匆离去。 凌寒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身影,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但这双煞离去,自己又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床上那二位该如何处理,凌寒并没想出个好方法! 凌寒对着外面冷冷的风叹了口气,几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就在门外不远的地方,一个黑影晃了晃,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 凌寒踱到了床前,心道,早进城晚进城,早晚进城!不如就大大方方的,什么事情都挑明比较好!于是凌寒便用力的一掀那床帘。 只是凌寒一掀,却没有掀动那床帘,显然是有人在里面压住了床帘。 凌寒不禁一愣,却又不知是贾薇还是露琼,也不敢胡乱的问,只好朝着另外一面床帘掀去,结果,还是一样,并没有掀动。 凌寒急忙道:“好妹妹!人都走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一个声音道:“谁是你的好妹妹?” 凌寒一听,却是那露琼的声音,便道:“琼妹,你是我的好妹妹,你没有看到薇妹么?” 又一个声音道:“她是你的好妹妹,那我是什么?” 凌寒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正是那贾薇的声音,顿时有些语无伦次的道:“薇妹!我,我,你,你也是!” “我也是什么?”贾薇不依不饶的问道。 凌寒吞吞吐吐的道:“你也是,是,是好妹妹!”说罢,竟是满脸通红。 露琼道:“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你到底喜欢谁?” 凌寒一听,顿时热血上涌,大脑一片混乱! 自己对露琼,心存感激,并且朝夕相处,可谓是日久生情,并且露琼又是师尊的爱女,师尊已是为自己订下婚约;而贾薇,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与她是同甘苦,共患难,并且二人又都有疾在身,更是同病相怜,所以露琼问起,凌寒竟是无法回答! 露琼见半天都没有声响,便道:“寒哥,我不迫你,你只需实话实说!” 贾薇也道:“寒哥,我也只想听到你的真心话!” 凌寒此时,心里正是天人交战,害怕自己说出会伤害到她们,若是不说,二人定不会罢休。 凌寒想了想便道:“二位妹妹,你们对我都有大恩,只是我凌寒却不是那有福之人,其一,我身有怪病,若是没有那“龙凤续命丹”,就是车神医也是束手无策,就算有了那“龙凤续命丹”,还需学习那“九转还阳**”,并且利用那“吸魂夺魄法阵”才能保存性命!其二,我身背双亲的血海深仇,而那仇家却是异常厉害的角色,或许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便不能报仇,我也要找她算这笔账!所以,我凌寒的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二位妹妹!实在是对不起!是我凌寒配不上你们!若是有来生,我凌寒即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二位妹妹的恩情!” “寒哥!”一声娇呼从床上传来,紧接着,一个少女从床上跳了下来,正是那贾薇。 贾薇猛地扑进了凌寒的怀里道:“寒哥,我也许只有几年的性命,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只想跟着你!你若是去报仇,我便陪一起去报仇,你若是活不成,我也不会独活!就算是你为了学习那沈家的“九转还阳**”,只能和那沈小姐成亲,我……我也会跟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做个小丫鬟也好,只要让我能天天看到你,我就知足了!”贾薇说罢,已经是满脸的泪容。 凌寒听罢贾薇发自肺腑的表白,又见贾薇满是泪痕却又娇艳无边的脸,心里不由得万分怜惜,顺势将贾薇揽在了怀里道:“薇妹,我怕委屈了你!” 贾薇道:“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委屈都能承受!就算是你选择了沈姑娘,我也不会怪你的!” 凌寒一听,猛然想到露琼还在里面,定会看到二人如此亲密,急忙推开了贾薇道:“薇妹,对不起,我……我不能!”说罢,朝着床边走去。 贾薇几步走到了床边,一掀床帘,只见露琼闭着眼睛,正躺在那床上。 凌寒一见急忙呼唤道:“琼妹!你醒醒!” 那露琼却像是听不到一般,依旧躺在哪里一动不动! 凌寒急道:“薇妹,你把琼妹怎么了?” 贾薇一撇嘴道:“你就这么关心你的琼妹?” 凌寒道:“好薇妹,琼妹是我师尊的独女,如同掌上明珠一般,若是与我一起出了事情,我却怎么向师尊交待?” 贾薇见凌寒的确有些着急,便道:“寒哥,你放心,我只是点了她的昏睡穴!一时半会,还不会醒来!” 凌寒看到露琼的呼吸均匀,并无异样,长出了一口气,但随即又问道:“不对啊,方才她明明还与我说话了呢?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贾薇笑道:“寒哥!琼妹有些困了么!”声音竟与露琼一般无二。 凌寒不由得惊异的道:“是你?都是你学的?” 贾薇道:“当然是我了,我见露琼姐姐进来,便点了她的昏睡穴,以免我们在这里见面尴尬!方才也是我故意咳嗽一声,暴露行踪,提示白叔叔我在这里,他们才被惊走!” 凌寒忽然想起贾薇在扮作贾仁的时候,嗓音也是多变,看来,贾薇却是有这伪装易容的天分。凌寒想罢,便问道:“既然白前辈知道你在这里,为什么还要走呢?” 贾薇的脸一红道:“寒哥!这深更半夜,你我共处一室,并且我还藏在你的床上,能有什么好事?白叔叔知道我心有所属就不能再为难你,而且也不愿让我难堪,所以他们才会走的!另外,白叔叔他们只是不想让你说出遇到那穆远帆的事情,他们并不想伤害与你!你所说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们又何尝不知,只是故意寻找一个台阶下而已!” 凌寒听罢,心潮澎湃,不由得又抱住贾薇道:“薇妹,看来我的确低估了白前辈他们!只是你这么做,却是太过委屈!” 贾薇的头乖巧的伏在凌寒的胸口,听着凌寒心跳的声音,过了片刻,贾薇忽然道:“寒哥,我定会寻到那“龙凤续命丹”,治好我们的病!” 凌寒见贾薇的眼里充满了希望,心中也是一暖道:“薇妹,我答应你!我定会寻到那“龙凤续命丹”治好我们的病!” 一样的命运让两人的心挨得更近了。 二人相依相偎了片刻,凌寒便轻轻的推开了贾薇问道:“只是琼妹却怎么办?” 贾薇道:“放心吧,一会儿我送她回房!” 凌寒喜道:“那就有劳薇妹了,若是露琼问起今夜发生的事情,该怎么说啊?” 贾薇想了想,并没有什么合适的言辞,便道:“不如你一会儿唤醒露琼姐姐,送她回房便是!” 凌寒想想,只能这样,便道:“薇妹,今日真的辛苦你了! 贾薇道:“寒哥,就不要与我客气了,若是换成是我,你不还是一样的会去救我么?” 凌寒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正在这时,床上传来了“嘤咛”一声,露琼似已转醒! 第二百五十一 章 生怕情多累美人(第一更) 凌寒一听,紧忙要过去看露琼,贾薇却道:“寒哥不必慌乱,我没有给露琼姐姐解开穴道,她是不会醒来的!” 凌寒看着窗外已经蒙蒙亮,便道:“薇妹,天快亮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贾薇道:“反正也是这个时候,我就不回去了!” 凌寒见贾薇的眼里满是血丝,便道:“薇妹,那你便去睡一会儿吧!” 贾薇打了一个哈欠道:“我却是有些困倦,但却舍不得睡,天一亮,你便要回去了!” 凌寒笑道:“又不是见不到了!为何说得那么伤感!” 贾薇想想也是,笑道:“我去抱着大美女睡了,那你怎么办?” 凌寒道:“我在这椅子上打坐便好!” 贾薇也不客气,便又钻进了床内,看样子是真的困倦了。凌寒笑了笑,便盘坐在椅子之上,听着两个绝世美女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暗想:我凌寒前世定是做了不少好事,才能得到二位美女的青睐。但又想到众人都告知自己,穆大哥的事情不能泄露,不由得又有些担忧。 待天色大亮,露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见身边竟是还有一个人,不禁大吃一惊,但朝着自己身上一看,衣衫完好,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朝着那人看去,一见,原来是贾薇! 贾薇感觉到床上异动,便也睁开了眼睛,看到露琼奇异的眼神,便微微一笑,柔声道:“露琼姐姐,你醒啦!” 露琼见贾薇云髻松散,睡眼朦胧,竟有一番别样的风韵,一时间竟是有些失神,待贾薇说完,露琼方才缓过神来,忙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贾薇见露琼眼神闪烁,一脸纯真无邪的样子,也是我见犹怜,便道:“露琼姐姐别怕,这是寒哥的房间,昨夜寒哥说你担心他,便来探望,只是白日劳累,不觉睡熟,便叫我来帮忙!我见露琼姐姐睡得很香,不忍打扰,而且外面夜凉露重,害怕姐姐出去再着凉,便在这里陪着姐姐共眠!” 露琼一听,脸上顿时袭来一朵红云,有些娇羞的道:“真是麻烦妹妹了!” 正在这时,凌寒听到二女的说话声,便道:“二位妹妹醒啦!” 贾薇与露琼一听,若是自己单独与凌寒在一起,或许还能好些,但此时有对方在此,却都不好意思出声。 凌寒笑了一声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出去转转!方才柔儿姑娘送来了两件衣物,不知是你们谁的!”说罢,推房门进了院子,转身又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凌寒出了门,不由得暗叹一声。 贾薇与露琼听到了关门声,急忙拉开了床帘,一见凌寒果然出去,都有些感激又有些失望,再看那桌上,果然放了两件叠整齐的衣物。 二位美女穿着利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小柔那不太温柔的声音:“凌公子,一大早天没亮就有人在庄外寻你,说是有急事,只是门子未曾通报,到了现在才通知!” 却听凌寒温柔的问道:“柔妹妹,那人有没有说是何事?” 两位美女一听凌寒的语气,不禁相视一笑。听见有事情发生,便都出了门。 只见小柔一身葱绿色的打扮,若是远处看来,当真像一颗巨大壮硕的大葱。并且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还不时的向下掉着粉渣,到十分像那葱白,小柔在那里边说边比划道:“那人并没有说什么事,门子说得等到天亮之后才能通报,那人便一直在那里等!” 凌寒问道:“柔妹妹,那人现在何处啊?” 小柔道:“现在已经请到了会客厅!” 凌寒回头见贾薇露琼都已经出来,便道:“二位姑娘出来的正好,柔妹妹方才道有人来寻我,还有急事,刚好去看看,而后,我们却要告辞了!” 贾薇听罢点点头道:“寒哥,那就这边请吧!” 贾薇在前面带路,凌寒露琼紧随其后,再后面便是一路小跑跟随,气喘吁吁的小柔。 到了会客厅,一个一身玄衣的健硕男子见了众人进门,急忙起身!那人见到凌寒,忙道:“凌公子,可算找到你了!” 凌寒一见那人,似乎在哪了见过,仔细一想,方才想起,便道:“你是神兵堂陆师兄吧?” 那人一听,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凌公子好记性,我正是陆大锤!”来人便是当初认出铁大的神兵门弟子陆大锤。 柔儿在旁边一听,不禁吃吃笑道:“竟然还有叫陆大锤的,不知他的师父是不是黄大锤,他的师弟是不是叫王大锤?” 贾薇急忙喝道:“柔儿,不得无礼!”那柔儿吐了下舌头,便不再吭声。 凌寒道:“不知陆师兄找我有什么要事?听说还十分紧急?” 陆大锤道:“凌公子,我是来送信的,具体什么事情我却不得而知,这里有书信一封,却是我神兵堂铁堂主亲笔所写,嘱咐我要亲自交到凌公子的手中!并要让凌公子当面阅读,并带回回话!”陆大锤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恭恭敬敬的双手递到了凌寒的手里。 凌寒见陆大锤说的谨慎,便接过那信封,只见信封上面书写着几个字:凌寒吾弟亲启!下方落款是铁心。 凌寒见这几个字写得刚毅有力,不禁感叹,这铁大的书法造诣竟不亚于兵器铸造,才知铁大的那握锤的手握起笔来,竟也是得心应手。 凌寒拆开那信封,打开信纸,只见那书信写道:“凌寒吾弟: 你我相交虽短,但我知兄弟心怀侠义,古道热肠,故以兄弟相称!铸剑之谊犹存心底,拔毒之情近在眼前,虽别一日,但确如三秋!前日我想让兄弟继承神兵门衣钵一事,兄弟拒绝,不知近日是否转意,若无入主之志为兄亦不能强留。而月底将近,我神兵门与剑庐恩怨理当了结,为盼兄弟能来临助阵!静候兄弟佳音!铁心再拜!” 凌寒看罢,心道:原来是铁大邀请我去替他助威,这个倒没有什么,只是这神兵堂与剑庐一争高下涉及到了门派纷争,而自己现在是沈庄的弟子,虽然与那铁大交厚,但不知师尊那里是否应允。 凌寒想罢便道:“陆师兄,信上道铁兄将与那剑庐比试,我自然想去给铁兄助威,只是我现在拜师于沈庄,必须得请示恩师后才能决定!” 那陆大锤听了立刻道:“那就请凌公子向尊师禀报,我却要带着回信才能回神兵堂!” 凌寒道:“这样,我们这就启程回去,然后我便回去沈庄,禀报师尊!” 陆大锤听罢道:“那就辛苦凌公子了!” 凌寒说罢,便朝着贾薇一拱手道:“感谢贾姑娘昨日的款待,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得告辞了!” 贾薇笑道:“凌少侠是要给那神兵堂加油么?” 凌寒道:“正是,贾姑娘你是知道的,我与那铁兄有过命的交情,如此重大的事,怎么能不去助威呢?” 贾薇道:“也好,那明日我们还能见面!我也会去!” 凌寒一听贾薇也是要去,不由一喜,便道:“贾姑娘莫非也要去为神兵堂铁兄助声势?” 贾薇道:“我的确是去壮声势,却不是为了神兵堂,而是为了剑庐!我之前与你说过,那剑庐也是我家的一桩买卖而已!这几年做出点样子,便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若是能够入主神兵堂,那就不用怕日后没有饭吃了!” 凌寒听了贾薇的话,才想起贾薇却是与自己说过,那剑庐是她家所开,并且打造手里的“干将碧狮剑”所用的“千年玄铁”便是从那剑庐中取走的,只是凌寒没有想到,贾薇的话竟然是真的!自己当时还以为是贾薇开得玩笑! “贾小姐,既然是这样,我们便明日再见吧!”凌寒见车马二位神医也已经赶了过来,看样子都准备完毕,便提出告辞。 贾薇看了凌寒一眼,忽然道:“寒哥!等一下!” 第二百五十二章 气阵双绝实为尊(第二更) 凌寒微笑道:“贾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贾薇红着脸小声道:“寒哥,不管神兵堂与剑庐胜负如何,我贾薇永远不会与你为敌!” 凌寒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薇妹!我也是!”声音却小的只有贾薇能够听见。 贾薇听罢,轻抿檀口,朝着凌寒笑了笑,目光却一直也离不开凌寒。 凌寒转身,便出了会客厅。凌寒与车马神医等人出了庄门,那贾家早已备好车架,要将几人送回城中。而那陆大锤骑马而来,便随着马车一同前行。 方行一里有余,拉车的马匹忽然一阵嘶鸣,而后竟然都四膝跪地,低头不起;而陆大锤的坐骑也高高扬起的前蹄,长嘶了一声,然后开始原地转着圈,止步不前。 车厢内众人也感觉到了那车厢正在微微的颤抖,而大地正在微微的颤抖,道路两旁的树林中,一群乌鸦聒噪着飞向了天空,几片枯黄的树叶,经不起这么剧烈的震动,脱枝而落。 “怎么回事?”马神医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问道。 “神医前辈,是那封魔十峰中的天冲峰!近几天,那天冲峰都不稳当,看样子,那巨炉真的是要开锅!”说罢,陆大锤朝着右边远处指去。 只是路边有密林阻挡,此时并不能看到那座山峰。 凌寒听了,探出头问道:“陆师兄,巨炉开锅却是怎么一回事?” 陆大锤道:“凌公子有所不知,那天冲峰本是一座火山,据说是五百年爆发一次!每当那火山异动,便会有熔岩流淌出来!而那熔岩的温度最高的都逾千度,旁人会觉得,这火山爆发便如那炼狱一般,但在我们神兵堂的眼里,这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因为,可以利用那天然的温度,冶炼上好的神兵!” 凌寒听了,感觉到的确有理,但又一想,似乎觉得不妥,便问道:“那火山异动之时,有活火熔城之威,你们又怎么敢靠近呢?” 陆大锤道:“凌公子,这火山异动并非都是爆发,有时却是发而不爆,只是有熔岩流出,就拿这天冲峰来讲,虽然叫天冲峰,但这座火山爆发时,却是一天都没有冲过!所以,这座火山便是一座天然的烘炉!而我神兵堂的前辈,便在这天冲峰的山顶处,修建了一座铸兵庐,将那熔岩,引入庐内。一般的兵器,都是在城中打造,但若是想打造那神兵利器,就都到那铸兵庐中打造!只是……唉!”陆大锤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便不说了。 马神医正听得入神,听到陆大锤话只说了半句,便问道:“我说陆老弟,你这人说话可不能只说半句啊!让人听了心焦,快快道明,只是什么?” 陆大锤见马神医想问,便道:“只是那铸兵庐现在已经荒废了几百年了!” “为什么?”露琼也探出脑袋好奇的问。 陆大锤道:“还不是因为神兵堂内部派系相争,结果一些铸剑好手都死于内讧,或者有些前辈不愿同室操戈,便退出门派,到了后来,神兵堂便也走向没落。本来,我师父铁堂主当年意图中兴神兵堂,让我们这些弟子看到了曙光,但被那师叔祖一搅合,使我师父心灰意懒,便隐居去了!结果,刚刚有些气色的神兵堂又衰落了下来!而师叔祖走了之后,那剑庐却又开始兴风作浪,便弄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车神医听了,不由也是一声感叹道:“攘外必先安内!只是这安内却不是一件易事!兄弟相残,骨肉相离,都是因为纷争!看来,如此衰落的并不只是我杏林一门!” 马神医想起了当年一气之下与兄长割袍断义的傻事,便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地震渐渐停止,那倒地的骏马纷纷起身站立。众人又开始继续赶路,凌寒觉得车厢里面气闷,便坐在了车夫的旁边透气。 此时峰回路转,凌寒正对着远处的一座山峰,而那座山峰的顶上,正朝着外面。冒着灰黑的浓烟。 “陆师兄,那座山便是你说的天冲峰吧!”凌寒问道。 “正是!那正是天冲峰!”陆大锤道。 凌寒回望了一下来路,问道:“陆师兄,那你知道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峰是什么峰啊?” 陆大锤道:“这座山峰乃是灵慧峰。” 凌寒想起了贾薇那机敏的样子,心道: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灵慧峰中的女子,真的十分灵慧!凌寒想想问道:“陆师兄,这贾家你可了解?” 陆大锤道:“凌公子可听过风铃岛的四大家族?” 凌寒心中不由一奇,道:“四大家族?这个倒没有听过!还请陆师兄言明。” 陆大锤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是街上的孩童都知道,“沈时度势,气阵双绝实为尊;廖事如神,权倾风铃无二人;弄虚作贾,白玉为堂金作马;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这便是风铃岛的四大家族!” 凌寒听了半天,并没有听明白,便问道:“陆师兄,烦劳你给解释下!我这真是还是头一次听闻。” 陆大锤道:“沈时度势,气阵双绝实为尊,说的便是你们沈家!”陆大锤说起“你们”沈家的“你们”二字的时候,竟像是有些羡慕的语气。 “我们沈家?”凌寒惊异的问道。 “正是!沈家号称“气阵双绝”,在岛上经营了几百年,可谓是根深蒂固,沈家的子弟门生遍布风铃岛,大都身居要职,或者是掌握这重要的资源或是民生命脉,所以沈家虽然没有明面上执政,但实际却是太上皇一般!”陆大锤道。 这些事情凌寒曾经听那鹿灵盗匪说过一次,那时陆大锤也在场,看来,沈家的地位,陆大锤也早就知道,那鹿灵盗匪说的却也没错。但那陆大锤说师父便如太上皇一般,似乎有些不满的情绪,凌寒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刚想争辩几句,就听露琼开了腔道: “家父仁义为本,民众爱戴,却没有什么太上皇的架子!” 陆大锤见自己说得有些过火,急忙道歉道:“沈姑娘不要生气,是我说错了,沈庄主的确仁义,事事为岛上民众谋福!这却不是我刻意恭维!” 露琼见陆大锤又开始赞扬父亲,心里一阵自豪,但俏脸依然冷冰冰的绷着道:“我父亲向来淡泊名利,只想为民为岛,却从来没有想过什么虚名!” 陆大锤连声道:“正是正是!” 凌寒见露琼的脸上露出的满意的神色,心里不由一笑:说师尊不在乎虚名,这做女儿的却十分在乎!凌寒见陆大锤似乎不敢再说话,便问道:“陆师兄,接着说啊,其他那三家都是什么情况啊?” 陆大锤看了露琼一眼,见露琼的眼里有一丝笑意,才敢继续讲到:“廖事如神,权倾风铃无二人,这廖事如神,说得便是风铃城主廖家,廖家是城中的大族,这城主之位一直是世袭罔替,虽然在势力上,廖家不如沈家,但廖家的基业深厚,实力也不可小觑。而且沈廖两家乃是姻亲,所以,虽说的是两家,但实际上便如一家!” 凌寒听了,点了点头,心道:“的确是这样的!廖家处处已沈家马首是瞻。” 那陆大锤刚要继续往下讲,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只见一个少年,骑着一匹骏马,正在朝着众人飞奔,待那一人一骑临近,那人便高喊道:“前面可是凌寒凌师兄?”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冲峰下起烟尘(第一更) 凌寒听到喊声,声音竟是十分熟悉,而露琼听到,也拉开了车帘迅速的看了一眼,又将那车帘放下。 凌寒朝那人看去,只见那人样貌英俊,举止不凡,却是自己的师弟,廖城主的公子,廖泉! 凌寒见是廖泉,忙跳下马车高声道:“廖师弟!是我!” 廖泉见凌寒跳下车,紧忙跃下马背,身姿却是十分的曼妙。廖泉落地之后,几步便到了凌寒面前,深鞠一躬道:“大师兄,请受师弟一拜!” 凌寒见状,赶忙扶起廖泉,激动的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廖泉道:“大师兄,是师尊差我来给你送信的!” 凌寒一听,忙问道:“是不是师尊让我回去?” 廖泉道:“恰恰相反,师尊没有让你回去,反而让你在外面多历练历练!师尊言道,明日神兵堂与剑庐要一决高下,争夺神兵堂的堂主之位,邀请各个门派见证,那神兵堂与剑庐都拜帖邀请我沈庄,只是师尊他有事在身,不一定能参加,便教我告知大师兄你,全权代表师父,前去助阵!” 凌寒一听,不由喜出望外道:“本来我也想去那神兵堂,还想回去通报师尊一声,征得师尊的同意,看来师弟你来的正好,我便不用再回沈庄了!” 那陆大锤听罢,也是十分高兴道:“既然是这样,凌公子便可直接去为我神兵堂助威了!” 凌寒听后刚想点头,猛然想起一件事,便拉着廖泉,朝着旁边走了几步,小声道:“师弟,师尊有没有指示要相助神兵堂还是剑庐?” 廖泉摇摇头道:“这个师尊并没有言及,只是说你全权代表师尊,还让你便宜行事!说你的决定便是他的决定!” 凌寒心中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师尊竟然将这么大的事就这样交由自己处理,喜的是师尊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决定,都是站在自己的身后支持,给予自己足够的信任。 凌寒听罢,走到了陆大锤面前道:“陆师兄,你可以先行一步,回神兵堂告知铁兄,我凌寒定会去为他摇旗呐喊!” 陆大锤见凌寒决定,喜不胜收道:“不如凌公子现在就请移步,到那天冲峰一叙!我家铁堂主此时就在那峰上!” 凌寒道:“明日便是比试之日,铁兄不在府上好好的准备,跑到那天冲峰上做什么?” 陆大锤立刻道:“凌公子,这是我的疏忽,还没有告诉你,神兵堂与剑庐的比试地点,就定在了天冲峰上的铸兵庐!所以,铁堂主前日回来,便匆匆赶去,而门下的弟子,早就去那里准备!” 凌寒道:“这,我得询问下二位神医的意思!” “那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说也共过生死!我们现在就去吧!”马神医大声道,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凌寒所说的话。 那陆大锤听罢,立刻谢道:“小可感谢二位神医垂怜!” 凌寒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出发吧!” 陆大锤道:“刚好从前面的路口,便可绕到天冲峰!” 凌寒看了一眼廖泉道:“师弟,不如你与我们同去,也散散心,免得整日练功,怪枯燥的。” 廖泉道:“大师兄,师尊只让我来送信,并没有让我前去,而且最近我们修炼舒筋中级的法门,若是我不勤加练习的话,就会被师弟们落下!所以,我得赶紧赶回沈庄,继续修炼!” 凌寒的心忽然一阵乱蹦:廖泉及师弟们在庄上修炼,居然都开始冲击舒筋中级了!而自己只是冲开了几个经脉之后,便停止不前!难道在庄上修炼要比自己修炼要快?自己有虽然不是每日练习,但每日睡前一直在苦练不止,但收效甚微,听廖泉所说,师弟们大多都突破了舒筋,如此进步的速度,照实也让人吃惊。难道是师尊给他们吃小灶! 想到这,凌寒紧忙打消了这个念头,师父向来公允,定不会如此!但此时凌寒心里的确有一点不平衡,自己虽然是大师兄,但师尊并没有太过要求自己,只是让自己自主学习,却不知道师尊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世的原因? 廖泉见凌寒似乎有所思,便道:“大师兄,我还要赶回去复命,就先告辞!” 一听廖泉要走,露琼拉开了车帘道:“泉哥!路上小心!” 廖泉听是露琼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一回头,见露琼正在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动,但廖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飞身上马,一路狂奔而去。 凌寒见廖泉已经走远,便又跳上马车,开始改变方向,朝着那天冲峰而去,心里却装着修炼舒筋功法的事,但凌寒本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他料定师父定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所以才这样放任自己,想到这里,凌寒便觉得释然,心情又是一阵轻松。 众人走出刚走出能有一里多路,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凌寒等人见后面的马队速度甚快,便将马车靠在路边,等待那马队。 一阵黄尘飞扬,那队人马靠近了马车,都勒住缰绳,缓缓慢行,并未失了礼数。 凌寒只见那队人马大概十余骑,清一色麻布衣衫,看样子定是一个门派。 一个为首的方脸汉子勒马而立,一拱手问道:“请问几位朋友,前面是否就是那天冲峰?” 陆大锤一拱手道:“这位朋友,前面正是那天冲峰!” 那方脸汉子一见陆大锤的打扮,胸口还刺着一个大锤,面露喜色道:“敢问朋友是不是剑庐的师兄?” 陆大锤道:“在下并不是剑庐的弟子!” 那方脸汉子一听,原本微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悻悻的道:“恕在下眼拙,却是认错人了!”说罢,回头吆喝了一声:“兄弟们,前面就是那天冲峰了,我们还需加快速度,别误了雷堂主的大事!” 那方脸汉子朝着陆大锤与凌寒做了一揖,便拍马扬长而去。 凌寒看着那些人远去的身影,问道:“陆师兄,他们是什么门派的?” 陆大锤道:“我平日都在神兵堂带领弟子打造兵刃,一年也难得出来几次,所以这个门派却真的不认识!” “这是神相派!”车神医掀开了车帘道。 “神相派?”凌寒反问了一句,这个门派却是从未听说。 “对!那神相派精通相术,通过对人体相貌进行观察而推断命理,但凡遇到的算命先生,大都出自这神相派!说来这神相派还与我杏林一派有着些许渊源!这神相派的创始人原来本是杏林的弟子,但并不喜欢学医,反而对人的相貌有着很大的兴趣,“望闻问切”里面,只在“望”上下了功夫,后来他的师父见他似走入旁支,便婉言劝退,他反倒说:在这里已经学够了,之后又拜入了奇门的门下,后来也是学了三年五载便辍学了。但这弟子却有过人之处,利用这杏林的诊断的疗法,以及玄门的阴阳五行学说竟编撰出一本《麻衣神相》,依次为依据,给人相面测吉凶,竟然做的风生水起,闻名而来的人竟是络绎不绝,后来这弟子便创立了这“神相派”,这门派主要以看风水,相面为营生,但派中有许多独特的功法,确实也有鬼神莫测之机!” 凌寒听了,心中暗想:那神算子前辈是不是就是这“神相派”的? 凌寒问道:“车神医!您说那神算子前辈是不是这“神相派”中的人?” 车神医道:“这个我却不得而知,一般这“神相派”的弟子行走江湖,无不冠以“神算子”之名!而你所说的那位“神算子”前辈,却无从考证!” 凌寒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若是不说自己是神算子,还会有人找自己算命么? 众人继续前行,凌寒想起方才询问陆大锤“四大家族”一事,刚刚说完廖家,便被廖泉打断,还有两家尚未说完,便问道:“陆师兄,方才说完廖家,还有那‘弄虚作贾,白玉为堂金作马;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却是何解?”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万剑门徒逞凶相(第二更) 陆大锤道:“‘弄虚作贾,白玉为堂金作马’,说的便是贾家,贾家却是个神秘的家族,擅长玄阵与那易容之术,传说他家的实力与沈家不相上下,但这只是传说,并没有人能够证实,但贾家的富贵大家却是都有耳闻,贾家独处与灵慧峰上,并且风铃岛上有许多的产业明里暗里都与贾家有关联!” 那车夫听了,微微一笑,似乎对陆大锤所说的有些兴趣。 凌寒听罢,想起了贾薇的易容之术与仿音之技,感觉真的是神乎其神,又看到贾家山庄的奢华,确实非同凡响,要比沈庄阔绰些。 “陆师兄,你说那贾家与风铃城首富五味比起,会如何?”凌寒问道。 那车夫听到凌寒如此问,不由得笑出声来,笑得凌寒有些莫名其妙。 “大家都传风语楼的五味便是那风铃城的首富,其实只是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若是与贾家比起来,却只是萤火与皓月争辉!”陆大锤也笑道。 正在此时,身后快速的赶来了一路人马,未等临近,人喊声,马蹄声,却已逼近。 凌寒见状,连忙又叫车夫停住马车,靠在路边。 这路人马却不似方才“神相派”那般有礼,尽管见到凌寒的马车,却没有减速,一路飞奔过去,扬起了一阵灰尘。 凌寒与那车夫连连挥手,扇那灰尘。 那车夫随口骂道:“赶投胎么?这么急!” 哪知,那最后一个骑马的男子,耳朵却很是灵光,竟是听到车夫的随口一骂,猛地一勒那骏马的缰绳,那骏马的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一声,便急停而住。 “师兄!方才我听到有人在骂我们!”那男子高声道。 一听到这男子的声音,那些人马都纷纷停下,围了过来,只见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色的玄衣,腰挎同一款式的长剑,个个面无表情,盯着凌寒等人。 那最后的男子一双鼠眼滴溜溜的乱转,一脸的阴郁,打马踱到了马车前,伸出马鞭指着凌寒的鼻子问道:“方才是谁骂的?” 这时,从最前面踱回来一个清瘦的汉子,看了看凌寒与那车夫,道:“七弟,两个俗人,何必自降身份,与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还有要事,别耽搁了!” 那鼠眼男子听了,冷哼了一声道:“今日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就放过你们!”说罢,便要打马而去,而其他的男子也都调转马头,准备继续赶路。 谁知,那个车夫到底是贾府的人,也不是好相与,大声道:“是我骂的,你们没看到前面有车驾?还跑得那么快!” 那鼠眼男子一听,一个小小的车夫竟然敢顶嘴,连忙又调转马头,勃然大怒道:“爷爷便是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那车夫反唇相讥道:“太爷爷就骂你了,又能怎么样?” “我看你是想寻死!”那鼠眼男子一挥手,那马鞭便如毒蛇出洞般抽向那车夫。 凌寒听到这出鞭带风,竟是用上了内力。而那马车夫虽然嘴硬,但却不会功夫,一见那男子出招,大叫一声:“妈呀!杀人啦!”竟不知道躲避。 凌寒见状,急忙一伸手,便抓住了那鼠眼男子的鞭梢。 那鼠眼男子惊讶得“咦”了一声,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的身手。他顿时用力的拉了一下马鞭,但凌寒紧紧的抓住,那鼠眼男子一拉,并没有拉动,不由得脸上一红。 那群骑马的男子见那被称作七弟的鼠眼男子并没有走,反而动起手里,便又都回来,将那马车围住。 陆大锤一见,急忙趋马上前,一拱手道:“各位朋友,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都是行走江湖之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今日之事是个误会,大家还是罢手吧!” 凌寒一听陆大锤如此说,便放开了手。 而那鼠眼男子正在用力拉扯,没有想到凌寒会突然松手,身子竟然向后一仰,便要跌落下马。 只见他身后一个男子伸手一扶,便将那鼠眼男子扶住,才没有掉下马去! 那鼠眼男子臊的满脸通红,起身便指着凌寒的鼻子道:“你想找死么?” 这时,扶住他的那个男子赶到前面道:“七弟,不可鲁莽!”正是方才那个带头的男子。 那鼠眼男子又是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气的浑身直抖。 那个带头的男子听到陆大锤说的在理,又见陆大锤的衣服上绣的大锤,便道:“这位仁兄说的是,我这兄弟性子直,请不要见怪!方才急着赶路,未曾减速,惊扰了几位,还请见谅!” 陆大锤见这男子谦恭有礼,便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那带头的男子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是不是剑庐的师兄?” 陆大锤道:“在下是神兵堂的弟子陆大锤,并不是那剑庐的弟子!” “哦?”那带头的男子惊异了一声,而方才那个鼠眼男子一听,竟是转过头来,狞笑道:“原来是神兵堂的杂碎!方才还想拿点什么礼物送给那雷堂主,如今却有这送上门的好处!” 陆大锤一听,不由一惊,再一看这些人所挎的长剑,竟都是那剑庐的样式,但听那鼠眼男子辱及师门,便气愤道:“这位朋友,不知我神兵堂如何得罪与你,竟然出言不逊?” 那鼠眼男子道:“我们“万剑门”与“剑庐”的雷堂主本是好朋友,你们神兵堂虽然没有得罪我们“万剑门”,但你们神兵堂与剑庐作对,便是得罪了我们!” 陆大锤道:“神兵堂与剑庐之争只是我们门派内部之事,还不用各位费心!若是你们存心为难的话,我神兵堂也不是好惹的!” 露琼在车厢内听到外面有争吵的声音,便拉开了车帘,出了车厢,一见竟有十五六个人,将马车团团围住,便道:“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要抢劫么?” 那些骑马的黑衣汉子一见露琼,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那个鼠眼男子一脸淫邪的道:“哟,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然这么水灵!这若是捉了送给雷堂主,定会喜欢!” 露琼一听那鼠眼男子出言不逊,恼怒道:“你们这帮禽兽,不知道王法么!” 那鼠眼男子道:“我便是王法!”说罢朝着带头那个男子使了一个眼神,那带头的男子并没有吭声,瞄了露琼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鼠眼男子见师兄应允,心里一喜,急忙道:“兄弟们,把这几个神兵堂的杂碎拿下!” 其他的黑衣人纷纷抽出了长剑,跃下马来,朝着凌寒等人围了过来! 车马二位神医听到这拔剑之声,也下了马车,一见这是要动手的阵势,不由得都运气防身。 那鼠眼男子道:“小美人,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免得刀剑无眼,再伤了你的月貌花容!”说罢,狞笑着,一鞭挥过去,却是朝着露琼的细腰卷去。 只听“啪”的一声,那鼠眼男子的鞭梢又被凌寒伸手抓住。 那鼠眼男子眉头一皱,用力的朝着后面拉扯,凌寒此时便不再留情,手上一松,同时一股真气顺着那马鞭传了过去。 那鼠眼男子方才已经吃了一亏,却没有长记性,用力的拉扯之下,猛地感觉到凌寒那把的力道一空,那鼠眼男子登时重心不稳,当时便朝着后面仰过去。 他身边的那个带头的男子还想像方才那般,将那鼠眼男子扶起,没想到凌寒在那马鞭之上附着了内力,那内力一冲,竟将那鼠眼男子直冲落马!而那个带头的男子竟然没有扶中,扑了个空。 “哎呦!你他妈的敢暗算老子!今天定活刮了你!”那鼠眼男子跌了个仰八叉,屁股摔得生疼,起来后,一边破口骂道,一边抽出了长剑! 那些人见凌寒身手不凡,便都朝着凌寒围了过来。 凌寒见状,道:“二位神医,保护好琼妹!我倒要会会这“万剑门”!”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口蜜腹剑诡计出(第一更)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将真气运转到了全身,凌寒的衣襟便如有微风吹动一般轻轻抖动,他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高声吼道:“万剑门,如此跋扈,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来吧!” 那群汉子听到凌寒的高吼,又见到凌寒浑身散发出一股天地独尊,舍我其谁的气势,都不敢轻易出手,只是手持明晃晃的长剑,剑尖如寒星一般,直直指向凌寒。 这时,那个鼠眼男子已冲了过来,道:“各位师兄,让我来收拾这小子!看他有什么本事,竟敢如此猖狂!” 说罢,那鼠目男子一抖剑花,使了一招“长虹贯日”,朝着凌寒的咽喉直刺过来。 凌寒一见这男子竟然出手便是杀招,十分狠毒,心里着实有气,一步向前,竟是迎着那鼠眼男子的剑锋迎去。 那鼠眼男子见凌寒向剑锋迎来,心中一喜,暗道:好小子,竟然不知躲避,看我一剑要了你的狗命! 那鼠眼男子的剑锋距离凌寒只有一寸的距离之时,凌寒颈上的肌肤似乎都感觉到了那来剑的杀意,但他丝毫不乱,脚步忽然一变,身形一闪,便向后退去。 众人都没有看清凌寒的身形,还道那鼠目男子已经一击得手,正欲欢呼,却见凌寒稳稳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倒下,而且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但众人仍是心存侥幸,心道:七师弟所用的长剑乃是一柄宝剑,杀人不沾血,那小子定是已经中剑,但血迹还没有流出。那知再朝凌寒一看,凌寒的手里竟是多了一柄长剑,正是那鼠眼男子的佩剑! 只有那带头的男子看清了凌寒的步伐,只见凌寒如鬼魅一般朝着前面一进,只是在七师弟的手腕上一点,便又急速的后退,随手便将七师弟的宝剑夺下。 那鼠眼男子方才只是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一麻,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看到自己手中的长剑竟然落到了凌寒的手中,不由得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一个剑客,所依仗的便是手中的长剑,即便是技不如人,被人砍了几刀,但只要手中有剑,就还有相争的资本。但凌寒直接使出了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怎么能不让那鼠眼男子吃惊。 其他的黑衣男子见凌寒的一出招竟然如此犀利,都不敢上前,只是持剑围在凌寒,心里却都暗暗打鼓。 那鼠眼男子先是一脸的惊愕,之后便是一脸的沮丧,再之后便是一脸的绝望之色,只听他默默念叨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说罢,竟是朝着凌寒所持的自己的那把长剑的剑锋上撞去! “七师弟!不要!”那个带头的男子察觉不妙,急忙一跃向前,紧紧的拉住了那鼠目男子的胳膊。 那鼠目男子一边用力的挣扎,一边大声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大师兄,你让我死了算了!” 那带头男子一听,心里顿时急了,若是其他师弟,自己也不能如此回护,只是七师弟却是师父的独子,师父向来宠爱有加,若是此次与自己出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回去将如何向师父交待。想到此节,那带头男子小声道:“七师弟何必拘泥于那礼法,待会我定亲手杀了那小子,给师弟出气!” 那鼠目男子听了,眼睛一眯,面露凶光,道:“大师兄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恶气!” 那带头男子一挥手,两个黑衣男子将那鼠目男子拉到了身后。之后他先将自己的长剑入鞘,然后朝着凌寒一拱手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好身手,我看我们的确是有些误会!方才我师弟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恕罪!” 说罢,那带头男子竟是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鼠目男子见大师兄竟然卑躬屈膝的赔礼,不由得怒火中烧道:“大师兄,你不是说要替我出气么?” 那带头的男子反而不理那鼠目男子的喊声,对着凌寒继续道:“我师弟年纪尚幼,说话没有分寸,还请小兄弟见谅!” 凌寒见那带头的男子如此恭敬,便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道:“这位仁兄,其实我也不愿动手,只是令师弟咄咄逼人,出手夺剑,也是无奈之举!” 凌寒说罢,便将那剑柄一头,递向了那带头的男子,这本是化干戈为玉帛的举动。 那带头的男子笑道:“小兄弟真是好心胸!”说话时,却已抓到了鼠目男子的那柄长剑剑柄,话音未落,笑容未收,便出手闪电般的刺向了凌寒的心胸。 凌寒没有想到这带头的男子竟然口蜜腹剑,暴起偷袭,竟是来不及躲过! 只是那带头男子感觉到那一剑虽然刺中了凌寒胸部,但并没有刺进凌寒的身体,不由一愣! 原来是凌寒身上的“蛛丝软甲”抵住了刀锋,虽然那剑刃没有刺入凌寒的胸部,但凌寒依然感觉到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那带头的男子见一剑没有刺进凌寒胸膛,心中暗想:难道这小子已经是锻骨级别,竟然都能刀枪不入?但一见凌寒的样貌,便知,这少年怎么也不可能是锻骨级别!定是身上穿了什么宝甲! 一剑未入,随手又一剑划出,正中凌寒的右臂! 这一剑凌寒却是躲不过去,他的手臂之上并没有软甲保护,立刻被那剑锋划出了一道长痕,鲜血涌出。 露琼见状,急忙扑了过来道:“寒哥,你受伤了!” 凌寒害怕那些人伤害露琼,急忙道:“琼妹,危险!快回去!” 果然,那带头的男子见露琼过来,一剑便朝着露琼刺去,心思竟是无比的狠毒! 而露琼心里只关心凌寒的伤势,丝毫没有注意那带头男子刺向自己的剑锋。 “不许伤我徒儿!”那车马二位神医竟然是异口同声的喊出,同时,一道金光与一道绿光同时闪现,只见那金光在前,绿光在后,竟是朝着那带头男子的长剑击去。 只听“叮叮”两声,那带头男子的剑锋竟被这一枚金针一枚玉针撞得一抖,同时握剑的手臂竟然瞬间麻了一下,那剑锋的走势竟顿时有了改变,由直刺露琼的后心,变成了直刺露琼的左臂。 凌寒见状,急忙运用“贪吃蛇步”转到了露琼的身前,将露琼一抱,躲开了那带头男子的剑锋。 但那带头男子手腕一抖,那柄剑有如毒蛇吐信般的刺向露琼,凌寒此时已经无法躲避,只好用手臂击向那柄袭来的利剑。 那带头的男子狞笑着心道:看我不卸下你这条胳膊!想罢,那剑锋竟然朝着凌寒的胳膊直砍过去。 只听到“叮”的一声,那带头的男子猛然觉得手上一轻,不禁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长剑,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手里的直剑,竟然被对方一挥手便击断,只剩下了半截剑柄! 带头的男子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师弟这柄剑出自剑庐雷刚之手,乃是一把削金断玉的宝剑,谁知在凌寒这里,竟然是一个回合都走不上,就被击断。 凌寒一把将露琼推到了后面,道:“琼妹,这里危险,你快到师父那里去!” 露琼却道:“我不去,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凌寒见露琼不退,便也没有办法,只得喊道:“陆师兄,帮我好好的照顾露琼!”说罢,凌寒竟是一挥短剑,朝着那带头的男子攻去。 原来,凌寒方才掏出了“干将碧狮剑”,趁那带头的男子不注意,一剑便将那带头男子手中的宝剑击断,然后凌寒又是一剑快速的刺出,直奔那带头男子的胸膛,招式竟与他偷袭的那招一样。 那带头男子见凌寒一剑呼啸带风,竟不敢硬碰,何况此时自己的只有手中那把断了的剑柄。他稳住神色,高声道:“快布三才剑阵!” 待那带头男子一声令下,凌寒竟感觉到有三道正流星直奔自己的咽喉小腹胸口! 第二百五十六章 徒手夺刃破剑阵(第二更) 凌寒所持的“干将碧狮剑”虽然是无上神兵,但毕竟是短剑,未等靠近那万剑门的大师兄,就见那三把长剑已经递了过来,自己若是继续进击,恐怕还没有刺中敌人,自己便先被刺中。 凌寒见此招已经失去先机,便急忙抽身回撤,避过了袭向自己的三剑。而那攻向凌寒的三个万剑门弟子也没有趁势追击,而是迅速的列好阵型,成三角之势,将凌寒围在中间。 那个鼠目男子见大师兄用了个伎俩,虽然一击得手,可惜只是伤了凌寒,而后又将自己的宝剑损坏,气便不打一处来,“仓啷”一声,又从另一名弟子的剑鞘中抽出一把长剑,便要上前助阵。 那大师兄急忙拦住道:“七师弟,不用着急,任那小子多厉害,只要是用剑,便敌不过我门“万剑门”的剑阵!” 鼠目男子鼠目圆瞪道:“他毁了我的宝剑,实在是可气!” 那大师兄道:“七师弟无须恼怒,待一会儿收拾了这个小子,便将他那把宝剑夺来给你!” 那鼠目男子朝着凌寒手中的“干将碧狮剑”看了一眼,立刻露出了贪婪之色,便高声道:“三位师兄定要收拾了这个杂碎,待我回家禀明父亲为你们请功!” 那三位围着凌寒的万剑门弟子听到,个个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手中的长剑都慢慢的朝着凌寒比划过来,好似在集市上割肉一般,相互商量道:“你来这块,我来那块!”“不不,那块太肥,我吃不惯,还是你来那块吧!” 凌寒见三人的剑只是在空中比比划划,并不真的来攻击,不由得觉有些难受,毕竟别人比划的是自己,让人产生一种“我为鱼肉”的感觉。于是,凌寒一挥短剑,朝着一人攻去!凌寒并没有直接进攻那人,而是一剑朝着那人的长剑剁去。 那弟子见凌寒出招,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手腕一抖,长剑一竖,竟是朝着凌寒短剑的剑脊格挡而去。而此时,另外两名弟子的长剑便如蝴蝶穿花一般,朝着凌的小腹与胸膛刺来! 枪法有云:双枪不走,单枪不动。说的意思便是,若是单枪与双枪的对敌,使双枪的没有出招,单枪的便不能先动,否则对方用一支枪隔住你的单枪,另一支枪便可以在你的身上戳几个窟窿。 而此时凌寒面临的处境却是一样,那人知道凌寒的短剑乃是宝剑,所以并不是硬碰,而是只是朝着凌寒短剑的剑脊上一拍,凌寒的一击顿时失去了准头,而另外两名弟子的来剑竟是迅疾,只听“嚓嚓”两声,饶是凌寒步伐奇异,但还是被那二人的长剑将衣衫割开了两道长口,若不是凌寒有宝甲护身,定会受伤! 那三个弟子出了一招之后,立刻又恢复了阵型,依旧没有继续攻击,三人各站一角,依旧在比比划划。 这“三才剑阵”是这“万剑门”的入门剑阵,“三才”便是“天才”,“地才”,“人才”。“天才”剑势空灵,主要攻击上三路;“地才”剑势浑厚,主要攻击下三路;而“人才”便是折中,主要攻击腰腹。 万剑门弟子们只要入门便学习这“三才剑阵”,所以演练的也最为熟悉,并且这“三才剑阵”讲究的便是三人互为犄角,一角受敌,另外两角立刻还击,也是适合入门弟子相互配合。 凌寒贸然一击,反而险些受伤,心里暗想:看来这剑阵还真的不能轻敌!凌寒便开始开始细微的观察。自从凌寒学习完那本《玄阵之初》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剑阵,凌寒便暗暗观察,这三个弟子里,定有一个是阵眼,若是破了这阵眼,这剑阵便被破了。 凌寒又佯攻了几次,想要引出阵眼,但只要凌寒身体一动,便立刻有两把剑朝着自己刺来。 凌寒看了半天,却是越看越是迷糊,根本找不出阵眼。 原来,这“三才剑阵”的弟子,每个人都不断在变换着角色,让对手根本判断不出谁是“天才”位,谁是“人才”。 凌寒见这样僵持也不是事,最怕的便是这三个弟子将自己缠住,其余的人去对付车神医他们就麻烦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凌寒想罢,“唰”的一声将“干将碧狮剑”放入了剑鞘! 那三个弟子见凌寒竟然收剑入鞘,都不知何意,反而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凌寒却是已想好了对策!方才凌寒“干将碧狮剑”在手,便只想着用宝剑削断对手的剑,但对手都是使剑的好手,而凌寒却没有练习过兵刃,自然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哪里还能取胜,而且兵刃在手,那“贪吃蛇步”也没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现在不用兵刃,反而能让凌寒舒展开拳脚。 凌寒见那三个弟子还在那里比比划划,便抻了个懒腰道:“你们几个打不打,若是不打,我还要赶路呢!” 那三个弟子见凌寒此时手上没有兵刃,互相使了一个眼神,刹那间,三柄剑,从三个不同的方位,朝着凌寒上中下的三处要害刺来。 凌寒见三人来攻,大喝一声:“来的好!”话音未落,人已经朝着攻向自己的一个弟子扑去,那“贪吃蛇步”这回可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只听到“哎呦”“哎呀”“哎呦”三声,凌寒便出了三人的包围。 再一看那三个弟子,都捂着持剑的手腕,而三人的长剑,此时又都落在了凌寒的手里!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无不暗想,这小子是谁?竟然有如此的身法!看来他还是手下留情了,若是不留情面,只需朝着每人再拍上一掌,非死即伤! “哐啷”凌寒将那三柄长剑扔在了地上,道了一声:“万剑门!除了会使些下三滥的招式,还会什么?不如都使出来吧!”凌寒一击得手,心里便有了底,方才那大师兄暗算自己,这笔账定要算清。 那大师兄脸色铁青,他知道,这凌寒当真是不好惹,但那鼠眼男子在一旁依旧不依不饶,而且自己方才也动了杀意,看来这梁子是结上了。 “小子,休要猖狂!就让我见识下你的本事!”那大师兄见众位师弟已经有了惧意,便硬着头皮朝着凌寒攻来! 此时的凌寒,已是成竹在胸,知道了这万剑门的弟子虽然剑术超群,但近身拳脚与武道修为都很低。 其实所谓的“万剑门”,只是个三流的门派,没有什么超凡的功法,便只能仰仗兵刃,创出几套剑阵,但遇到凌寒这样的武道世家弟子,便是不堪一击。 凌寒再也没有给那大师兄留余地,还没有等他的长剑出鞘,凌寒便身形一闪,欺到了他的身边,一手握住那大师兄的右手腕,只听“当啷”一声,那大师兄的长剑也已脱手,凌寒随即一掌击在了那大师兄的胸口,将他击出了五六丈远,摔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 凌寒虽然恨那万剑门大师兄卑鄙无耻,但他还不想惹事生非,所以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用了三成的功力,不然的话,就以那大师兄练肤高级的修为,还真的接不下凌寒的一掌。 那鼠目男子一见,己方功夫最强的大师兄都不是凌寒的对手,心里不禁有些慌张,嘴里却喊着:“你们快上啊!”自己却连连向后退去。 凌寒高声道:“还要再来么?”一声怒喝,吓得万剑门的弟子都是魂不附体,纷纷将手中的长剑扔到了地上。 “扑通”一声,那鼠目男子竟是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爷爷放过小的吧!” 众位弟子一见,不由得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凌寒道:“方才,你对我师妹出言不逊,现在只要给我师妹赔礼道歉,她若是原谅你,你们就可以走了,若是我师妹不原谅你们,哼!”凌寒一脚踢到了地上的一把长剑,那长剑“嗖”的一声飞出,正好深深的刺在了路边的一颗老树之上! 那鼠眼男子一见,顿时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正在此时,那迎面的山路上,又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刀万剑出剑庐(第一更) 凌寒抬眼望去,只见十余名劲装男子,正骑着骏马飞驰而来,又扬起一阵沙尘! 万剑门的弟子也都翘首观望,一个弟子颤巍巍的道:“大……大师兄,好像是神刀门!” 那个大师兄一听,眼里顿时闪烁着光芒,挣扎着起了身,激动的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是神刀门么?” 那弟子又仔细的辨了一眼道:“正是那神刀门,我都看到他们背上的朴刀了!” 那鼠目男子一听到神刀门来临,连滚带爬的匍匐到了大师兄的面前,咬牙切齿的道:“大师兄,让刀哥他们替我们出气!宰了那小子!” 那队人马瞬息便至,只见他们头上包着黑色的头巾,身着黑色的劲装,背后都背着两柄朴刀,宽厚白亮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见到万剑门的弟子,高声道:“说好的在那山口聚集,你们怎么这么慢?” 那鼠目男子一见这大汉,便如见了亲人一般,带着哭腔道:“刀哥,小弟我今日被人欺负了!刀哥定要替我出气!” 那被叫做刀哥的大汉一听,巡视了一周,目光便恶狠狠的落在了站在路中的凌寒身上,道:“哪个不看眼的敢惹万大少!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鼠目男子立刻指着凌寒道:“就是他,就是那个灰头发的杂碎!” 那刀哥一听,打量了凌寒一番,便笑道:“我当是哪路豪强呢?原来就是这小子!咦,那边的小妮子倒是很水灵!白白嫩嫩的,不如跟哥哥走吧,定让你受用不尽!”说罢,眼睛色眯眯的盯着露琼,似乎要用目光把露琼剥光。 凌寒见这大汉猥琐的样子,怒道:“狗贼,再敢对琼妹无理,我就要你的狗命!” 那大汉听了,不由一愣,之后便狂妄的大笑道:“就凭你,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那大汉笑完,脸色一沉,道:“万兄弟,对付这些人,就不用讲道义了,我们一起上!”其实这刀哥自知自己比那万剑门的大师兄高明不了多少,见凌寒凭借一己之力就将万剑门的这么多弟子折服,心里也是没有底,但表面上却不能堕了锐气,便想以人数取胜。 那鼠目男子一听,觉得有理,便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剁了这狗杂碎!” 说罢,这万剑门竟与这神刀门合力一起,便要群起攻击。 凌寒见敌众我寡,便退回到马车前,对车马二位神医道:“二位神医快上马车,你们与露琼先走!我拦住他们!” 说罢,凌寒又抽出了短剑,准备拼死一战,那陆大锤也抽出利剑,准备出手。 车神医却道:“凌小子,我们同生共死多次,什么时候会丢下你先走?” 马神医道:“小子,既然他们不客气,你也不必留情,不如就让那小冤家送他们上西天!” 凌寒苦笑一声道:“那“金毛碧狮”昨夜受到了惊吓,今日一直在睡觉,怎么叫都不醒!” 马神医道:“这小冤家,关键时刻不给力,今天是要被它害死了!” 凌寒见那些人目光凶恶,渐渐围了过来,便道:“二位神医不用担心我,你们先走,我更好脱身!” 露琼却道:“寒哥,我和师父们定和你在一起!”说罢,露琼拾起了一柄长剑,指着那个神刀门的大汉道:“你们这帮无耻之徒,以众欺寡算什么英雄!” 那神刀门的汉子一见露琼出阵叫骂,竟是哈哈大笑道:“小妮子,还挺辣的,要不哥哥陪你玩一会儿?打是亲,骂是爱!来,朝着这里刺!”说着,那神刀门的汉子竟然扯开了衣襟,露出了满是黑毛的胸膛。 露琼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持剑就朝着那大汉的胸膛刺去。 凌寒知道那大汉定是有所防备,忙道:“琼妹,快退后!” 露琼一招已经出手,却收不回来。那大汉见露琼的剑锋袭来,双手竟从身后抽出两柄朴刀,朝着中间一架,便架住了露琼的长剑。 而后,那汉子又用那刀刃一夹,便夹住了露琼的剑脊!嬉皮笑脸的道:“妹子,你真舍得杀我啊!可我却舍不得杀你!”说罢就势向后一拉,便将露琼连人带剑朝着自己拉了过来!” 露琼情急之下,竟忘了松手,眼看着自己便被拉到那大汉的身旁,不由得又气又急。 这是,只听到“叮”的一声,却是凌寒赶了过去,一剑将那长剑斩断,便将露琼拉下。 露琼脸色苍白,一跺脚道:“寒哥,帮我杀了他!” 凌寒本不愿多事,但若是有人欺负露琼,凌寒心里却无法容忍,不仅仅是因为露琼是师尊的千金,而且露琼还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只见凌寒两眼冒火,怒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短剑一声闪,朝着那汉子攻去。 那汉子根本没有将凌寒放在眼里,随手一刀拦向凌寒的短剑。 旁边的万剑门大师兄立刻出言提醒:“刀哥当心,他那把短剑不寻常!” 但那汉子已经出手,只听到“嚓”的一声,那汉子的朴刀竟然被那“干将碧狮剑”一挥而断。 那汉子不由得吃了一惊,紧忙后退了几步,而他身边的同伴见凌寒的攻势不减,那汉子显然是遇险,急忙抽刀朝着凌寒劈去,挡住在了那汉子的前面。 “大家上啊!收拾了他们!回去每人都有赏钱!”那鼠目男子见状喊道,说罢便攻向车神医等人。 正当大战爆发之际,忽然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家快住手!”竟如晴天霹雳。 众人听到这声音,都停止了相斗,好奇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只见两个衣装与陆大锤相仿的男子,正坐在马上,观察着众人。凌寒看了一眼,心中暗想:衣装与陆大锤一样,莫非是神兵门的弟子?但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便知不是。原来这两个男子的衣服上绣了一柄长剑,而陆大锤却是绣了一柄大锤。 只听那其实一个人道:“大家都是我剑庐的客人,为何在此争斗?” 那神刀门的汉子看着那人,笑道:“雷兄,原来是你!” 那雷姓男子一见,也是笑道:“原来是刀兄,竟没有认出你来!” 那叫刀兄的那个男子道:“我那日接到雷兄的邀请函,兴奋两日没有合眼,我们剑庐终于要一统神兵堂了,我便赶来祝贺!” 那雷姓男子道:“有劳刀兄了!只是不知大家为何不上山相聚畅饮,却在此争斗啊?” 那刀兄朝着那鼠目男子一指道:“这你得问问万大少了!” 那鼠眼男子忙跑过来道:“二位大哥,我是万剑门的万小七,今日特地来给你们助威,只是路上遇到这些杂碎,却说我们剑庐的坏话!我气不过,便与他们相斗!” 那雷姓男子朝着凌寒一望,瞟了凌寒一眼,之后的目光便落在了陆大锤的身上。 那雷姓男子忽然指着陆大锤道:“你,你是陆大锤吧!” 陆大锤一见那男子,连忙躬身道:“原来是雷师叔,我正是陆大锤!”虽然神兵门与剑庐明争暗斗,但毕竟同出一门,辈分却不能乱,那雷姓男子姓雷名铁,却是雷刚的胞弟,正是陆大锤的师叔辈。 那雷铁见陆大锤身边的凌寒众人,自己并不熟悉,便问道:“这几位却是何人?” 那陆大锤道:“回师叔,那二位便是车马二位神医,而这位便是凌寒凌公子,那位小姐便是沈庄的千金小姐!” “什么?这......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雷姓男子一听,立刻满脸堆笑的翻身下马,朝着奔了过来,拉住了凌寒的手恭敬的道:“原来沈庄您就是第一高足凌寒凌公子,难怪如此器宇不凡!我到贵庄前去拜访,邀请沈庄主驾临,沈庄主却道已令你代表沈庄前来,能在此遇上,真是万幸!” 那雷铁随即朝着露琼笑道:“我当是谁家的名媛,竟有着这般仙子般的容颜,原来是沈庄主的千金,真是失礼,失礼!”说罢,那雷铁朝着露琼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之后便道“凌公子,快与我上山吧!我师兄仰慕您许久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人若犯我灭满门(第二更) 雷铁虽然恭敬有加,但由于凌寒心里早就把神兵堂铁大视为同生共死的兄弟,所以脸上并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道:“雷先生,我这里还有些小事,即便是上山,也要先解决完,不然的话,我怕琼妹晚上会失眠!”说罢,朝着那神刀门的汉子与那万剑门的鼠目男子冷冷的看去。 神刀门那刀哥此刻早已将那朴刀收起,方才的威风都被那恐惧所代替,低着头,躲在了同门之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知道,在这风铃岛上,得罪了沈家,就意味着在这岛上便再无立锥之地。刀哥此时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恨自己当初为何见色起意,现在却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而神刀门的弟子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脸上爬满惶恐。 而那万剑门的鼠目男子一听到凌寒便是沈庄第一高徒,露琼乃是沈庄主的千金之后,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而那个万剑门的大师兄,此时也是哆哆嗦嗦,便如那遇到严寒的寒号鸟一般,浑身抖个不停。 “怎么?你们不是要收拾我么?来呀!”凌寒高声道。 那神刀门万剑门的弟子哪里还敢应声! 那雷铁一见凌寒动怒,急忙堆笑道:“凌公子,凌少侠!您消消气,我想这一定是场误会!您大人有大量,我看您就饶过他们一次吧!” 那神刀门的刀哥一听雷铁帮助求情,心里似乎闪现出一丝希望,连忙扑了过来,跪倒在地,左右开弓,一连打了自己十多个耳光,“啪啪”作响,打完之后,两颊竟已高高肿起,连声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爷爷放过小的吧!” 那鼠目男子此时已经被刀哥那响亮的耳光声惊醒,又听到刀哥这一段告饶的话,心道:妈的!一点新意都没有!自己也急忙爬了过去,一头伏在了露琼的脚下。头如捣蒜般向地上磕去,一边磕,一边流着泪道:“沈小姐息怒,小的只是见小姐如此美貌,猪油蒙了心窍!小的罪无可恕,情愿为奴为仆,侍奉小姐!”当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股臊臭味隐隐的从那鼠目男子的身上传来,露琼急忙把鼻口捂住,又见那鼠目男子像是要摸到自己的脚,不禁惊得连连后退。 “什么东西!小姐还用你侍奉!”凌寒一脚踢在了那鼠目男子的肩膀上,只是这一脚并没有太用力。“你们走吧!”凌寒道。 那刀哥一听,如蒙大赦,赶紧又磕了几个头,连声道谢,而那鼠目男子听了,顿时也精神一振,又磕了几个响头,二人正要离开,哪知那万剑门的大师兄却冲过来,跪倒在凌寒的面前,似已泣不成声。 凌寒不由一惊道:“我不是让你们走了么,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 那大师兄道:“小可知道今日之事,错在我等,不敢妄求凌少侠宽恕,唯求凌凌少侠不要为难我等的家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万晖树以死谢罪!”说罢,抽出手中的长剑便要自刎。 凌寒心里却是一惊,急忙蛇步轻移,手指一点那大师兄的手腕,顺势又夺下了那大师兄手中的长剑。 那大师兄见凌寒夺剑,不由得颓然的倒在地上,哭泣道:“难道沈庄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凌寒听了,却是十分纳闷,心道,我都已经放你们走了,为何还要在此纠缠。但见那大师兄不像是犯了失心疯,不由的感觉莫名其妙。 而刚刚站起来的刀哥和那鼠目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又是一脸的难看,回过头便又拜倒在地,那刀哥道:“凌公子,你行行好,就放过我的老小吧!我这条贱命,你便收了吧!就算是做了鬼,我也会念着凌公子的大恩大德!” 那刀哥说罢,抽出了背上的朴刀,双手捧在了胸前。只见他身后的神刀门,万剑门的弟子都纷纷跪倒在地,也效仿那刀哥,双手将兵刃奉在胸前,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 而那剑庐的雷铁见此情形,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不敢再多言。 凌寒见那这些弟子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却是庙里长草----慌了神,忙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们走了么?” 哪知凌寒一说此话,那些弟子更是不敢动弹。凌寒不由得朝着露琼看了一眼,露琼也正朝着凌寒看着,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凌寒问道:“陆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大锤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 “咳!”那雷铁见凌寒似乎真的不知情,便咳嗽了一声,小声道:“凌公子当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凌寒朝着雷铁看了一眼道:“我是真的不知!还请雷先生赐教!” 雷铁小声道:“沈家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尔满门!’这些人怕你沈家日后追究,便不是一个人的事了,却会连累一家妻小,所以都不敢离去!” 凌寒一听,不由得默念了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尔满门!’,这却又是何等的霸道! 凌寒再看这些弟子都是眼泪汪汪,不由生出了恻隐之心,方才那大师兄虽然想要暗害自己,但自己也一掌将他击伤,算是扯平,便高声道:“今日之事,我便当做没有发生过!尔等回去,需要悔过自新,不可在做些恃强凌弱之事,否则若是被我得知,定不宽恕!你们走吧!若为此誓,有如此刀!”凌寒说罢,一把捻起刀哥手上那柄朴刀,朝着那刀刃上轻轻一弹,只听“啪”的一声,那柄朴刀竟碎裂成几段! 陆大锤见了,不由得十分叹服,而那雷铁二人见凌寒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脸上也不由微微变色。其实,这却是凌寒与那五味所学,发觉了这朴刀的刀眼,有用那天罡劲一震震在这刀眼之上,才将这朴刀震碎。 那些弟子见凌寒信誓旦旦,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众人恭恭敬敬的朝着凌寒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退去,那刀哥与那万大师兄朝着凌寒一拱手,又朝着雷铁一拱手,也不答话,便上了马,先朝着那天冲峰上策马而去。 “真是便宜了他们!”马神医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了这次教训,我想他们定会悔改!凌小子做的对!”车神医道。 露琼方才没有听到雷铁对凌寒所说的话,便问道:“寒哥,方才那雷先生说的是什么?” 凌寒心想,露琼长这么大却不知道这沈庄的规矩,想是师尊不想让露琼知道,便到:“哦,没事,没什么!雷先生只是让我再告诫他们几句!” 露琼将信将疑,方才一场虚惊,此时却有些劳累,便上了马车。 而二位神医见干戈平息,便也上了马车。 那车夫方才吓得魂不附体,此时却又神气活现的道:“哼!就这些小毛贼,若是我家小姐在此,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凌寒一听,不由一愣,心想,那贾薇难道竟会如此毒辣? 雷铁见凌寒发呆,便轻身提醒道:“凌公子,请吧!我兄长已经在山上备好了酒菜,一会儿到了山顶,定为凌公子,沈小姐及二位神医压惊!” 凌寒方醒过神,默默的坐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马鞭,那马车便有缓缓而行。那雷铁二人便骑着马,在前面引路,而陆大锤只好跟着二位师叔的后面。 走了片刻,凌寒方才想起件事,便道:“陆师兄,那四大家族你方才只说了三家,那“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却是何解?” 那陆大锤此时心里正在盘算,没有想到半路遇到了这二位师叔,若是强行将凌寒等人带走,却犯了不尊师长的门规,若是让凌寒等人跟了这二位师叔去,自己此行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正左右为难之际,便听到凌寒相问,不由的“啊!”了一声。 凌寒笑道:“陆师兄,我是问你那那“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却是说的是谁家?”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生死之交不能忘(第一更) 陆大锤听到凌寒相询,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便笑道:“这‘墨守成规,铁桶城池鸟难飞’说的却是风铃城墨家!墨家善于守城,当年那盗匪来袭,将风铃城围个水泄不通,多亏了墨家组织坚守了一月有余,当真将那风铃城守得如同铁桶一般,针扎不进,水泼不进,这才让沈家布好了八卦幻阵,使那城众免去了血光之灾,而后沈家得势之后,便一直让那墨家担任风铃城防务总长的位置!以表彰那墨家的守城功绩,正所谓,生死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凌寒眼睛眨巴眨巴道:“陆师兄,我记得却是“贫贱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陆大锤听了,急忙道:“凌公子博闻强记,我却是记错了!但我以为,贫贱之交都不能相忘,那生死之交便更不能相忘!” 凌寒听出了陆大锤话中有话,便道:“陆师兄放心!我与铁兄情同手足,自会有分寸!” 陆大锤听了,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凌公子定不是那趋炎附势之人!” 众人车马缓缓走上山路,这山路乃是绕山而修,宽逾五丈,路面平坦,便如一条玉带一般,缠绕在那冲天峰上,这条路乃是当年神兵堂所修,为了将那铁料运上山顶,再将那冶炼好的兵刃器具运下山来。 马车上山缓慢,而那雷铁嘱咐同行的师弟上山通报,自己却放慢马速,与马车一同,缓缓前行。 众人行至那半山腰时,就听身后又有马队赶来,看来这上山观看比试的人竟是络绎不绝。 陆大锤远远的看到那马队打的旗帜,心里不由一喜,原来那马队却是神兵堂的老主顾,镇远镖局! 陆大锤急忙调转马头迎了上去,只见那马队为首的一名老者正是那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甄镇远。 陆大锤见是甄总镖头亲临,急忙下马,立在路中,凌寒见陆大锤似是迎客,便让那车夫停车等候。 只有那在前面带路的雷铁却不以为然。 那甄镇远见到了迎在路中的陆大锤,脸色似乎有些不自然,但随后也翻身下马,拱手道:“原来是陆师兄,在此相遇,真的是很巧!” 陆大锤笑道:“甄总镖头定是收到我神兵堂弟子的邀请函了吧!未曾远迎,却是小可失礼!” 那甄镇远咳嗽了一声道:“哦?神兵堂给我送邀请函了么?这个我却没有收到!只是收到了剑庐铁堂主的信笺,邀请我来观战!这个,这可怎么好!我已经答应了铁堂主!” 陆大锤一听,不由得心思一沉,神色黯然道:“原来是这样!没事!没事!我神兵堂与剑庐本身便是一家,何分彼此!” “陆师侄这几年真是大有长进!越来越明白事理!我剑庐与神兵堂本来就是一家么!彼此争来争去,反让外人以为我们门派不和呢!甄总镖头您说是吧!”那雷铁也闻声下马,走了过来。 “哦?原来雷二爷也在这里!真是幸会幸会!”甄镇远见了雷铁,连忙拱手施礼。 雷铁急忙还礼道:“总镖头多礼了!您放心,前两日您定的那一百把宽铁剑我已经加急给您打造完毕,并且额外送上二十把,算是我们剑庐的一点心意!” 那甄镇远朝着陆大锤看了一眼,脸上微微有些红,只是都隐藏在了深深的皱纹之中,转而连声堆笑道:“这可如何使得,本来这宽铁剑的价格就已经很低了,还送了二十把,岂不是会蚀本?” 雷铁笑道:“甄总镖头客气了,镇远镖局在这风铃岛上分号最多,人手也是最多,您可是我的大主顾,更何况我家兄长一直仰慕甄总镖头,那日一见,回来便不停的念叨甄总镖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恨不能早生几年,提前认识老英雄!现在,家兄已在山顶备好酒菜,等着老英雄驾临呢!” “哈哈哈……承蒙铁堂主抬爱,这让老朽可是受宠若惊啊!”那甄总镖头一阵大笑,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足见那老镖头雄心不已。 “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一大把年纪,黄土埋了半截的人,还在这里喜形于色,真是好笑!”一个声音从马车中穿出,正是那马神医的声音。 “何人在车里冷嘲热讽?”那甄总镖头被那雷铁捧了两句,竟是有些飘然,高声喝道。 他手下的弟子也纷纷怒喝:“什么人?快给老子滚下来!” “甄老头,我五年前便告诉过你,不要再贪恋那美色,你这老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你偏偏不信,听说你前几日又娶了第七房小妾,我听你这说话的声音,已是病入膏肓,还是不要乱跑了,回家准备后事吧!”马神医继续道。 甄镇远手下的弟子听到车厢里的人出言不逊,便想上车将那人拉下,但见凌寒一脸冰冷的坐在车前,那些弟子却不敢动,一个弟子到:“小子,快快让开,我看看何人敢如此无礼!” 那甄镇远一听,脸色顿时一暗,立刻朝着弟子喝道:“你们不得无礼!请问车里面是车神医么?” “是我!但我姓马!”马神医道。 “马神医!您说我这病还有得治么?”那甄镇远一听马神医说的严重,不由得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若是清心寡欲,或许还能多活两年!”马神医道。 “是是!马神医说的对!这样,待明日下山之后,我立刻去拜见您,您可要救我的命啊!”甄镇远恳求道。 “这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只能救能救之人,必死之人谁都救不得!”马神医道。 那甄镇远默默的点了点头,朝着车厢一拱手道:“先谢谢马神医!”而后又朝着雷铁与陆大锤拱了拱手告辞,便纵马先行。 陆大锤见这老主顾竟然都被那剑庐抢去,心里顿时升起一片愁云。 那雷铁见陆大锤一脸的不快,笑道:“陆师侄,何必愁眉苦脸的,过了明日,我们便又成了一家,以陆师侄的能力,完全可以做个堂主,你放心,铁师叔定然向新掌门保举你!哈哈哈!” 陆大锤本身便是有气,一听雷铁如此说,心情更是不爽,但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赔笑道:“谢铁师叔抬爱!我只是个铁匠,哪里奢望做什么堂主!” 众人继续朝着山上而行。 峰回路转,凌寒便看到那山口依旧浓烟滚滚,直直的插向天宇,而那山口的下面便是一面斜坡,斜坡的下边,却是一片平地。而那平地之上,修建了一座拱形圆顶的铸兵庐,远远望去,便如那蒙古包一般。 凌寒看着这直直的孤烟,不由得想起了那无极洞中的红河,虽然咱那无极洞中看到了熔岩,感觉到了震动,却没有看到那火山口,莫非那无极洞却与这火山口相连?凌寒又朝着远方望去,只见那贾庄所在的灵慧峰正与这天冲峰遥遥相望。 “大少爷,慢些行!莫伤了马蹄!” 忽然,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只见一个臃肿的身躯正骑着一匹骏马,不住的打马前行,而后面却是跟着四骑,其中三匹骏马正紧紧跟在那前面的骏马,那三个人还不住的高声提醒前面那骑马的男子。 “大少爷,你慢一些!” 而后面那匹骏马,虽然不紧不慢的跟随,但始终没有被拉下。 而那前面骑马的男子却像没有听到后面的喊声一般,依旧迅速的前进。那男子胯下的骏马却是宝马良驹,虽说是跋山登高,却如履平地一般,瞬间便追上了凌寒的等人。 那贾家的车夫见那男子不住的鞭打那骏马,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可惜那马儿,未逢明主!那马儿乃是名马坯子,叫做虎荆,踏雾登云力气长,无须扬鞭自奋蹄!只是在这痴儿身下,多挨了不少打!” 那骑马的男子耳朵也是很灵,竟然听到那贾家的车夫的言语,顿时拉马掉头,朝着马车而来。 凌寒心里不由埋怨道:这贾家的车夫,真是个多嘴之人,方才一场风波正是由于多嘴引起,这下,定又是惹恼了别人。 那男子打马走近,却没有看那车夫,而是冲着凌寒一笑道:“哟!兄台,我倒是真的没有看错,果然是你!” 第二百六十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第二更) 凌寒不由打量了一下男子,只见他一脸的横肉,满肚的肥肠,幸亏胯下所骑的是那高大健硕的虎荆宝马,不然那男子的肥肉似乎都要散落到地下。 凌寒看着这男子却是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只好尴尬的问道:“这位兄台,你是?” 那男子登时翻身下马,浑身的肥肉竟是一颤一颤。待他下马,座下那良驹立刻摇头摆尾,显然是轻松许多。 “兄弟!你忘记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男子眯着眼睛,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盯着凌寒的眼睛。 凌寒一脸的茫然,朝着后面赶来的四个人看了一眼,猛然发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一双阴郁的眼睛,顿时想了起来,道:“你是墨大少!” “啪!”那墨大少见凌寒想了起来,兴奋的拍了肚子上的肥肉一下,笑道:“我想老兄也不能忘了我,不知那天晚上,“风月阁”上的风光如何啊?四女同桌,可是羡煞我也!有没有……”那墨大少一边说,一边猥琐的搓揉自己那肥大的满是黑毛的胸部。 “咳咳!”凌寒连忙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墨大少的话,凌寒道:“墨兄,先不要摸胸了!光天化日之下,可不雅观!” 那墨大少蛮不在乎的道:“那有什么,又没有女的,就是有女的,我摸我自己的,又没有摸她的!管得着么?”说罢,眯起了眼睛,摸得还更加起劲了,嘴里还发出了哼哼唧唧的低吟声。 “墨非云!你在干什么?”只听到马车里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娇喝,正是那露琼。 墨大少听到了这声音,先是一愣,双手立刻停止了动作,抻着脖子,想往马车里探去,无奈脖子太短,什么都看不到。墨大少朝着凌寒使了个眼神,朝着马车里面指了指。 凌寒与这墨大少并没有默契,就胡乱的点了点头,那墨大少一见,脸色顿时一变,悄悄的朝着自己的虎荆摸去,轻手轻脚的拉住了缰绳,一踏马镫,“腾”的翻了上去,那虎荆的腰身一沉,竟昂首长嘶了一声。 “墨非云!你要去哪?”露琼一把拨开了车帘,朝着墨大少喊道。 “露……露琼姐!我……那也不去!”那墨大少见没能溜走,不由满脸通红的道。“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问,你不好好的在家读书,怎么在这呢?”露琼反问道。 “我可是奉了父亲之命,前来观看神兵堂与剑庐比试!不信你问问阿甲!”那墨大少振振有词道。 露琼朝那后面赶来的阿甲看了一眼,那阿甲连忙道:“小姐,却有此事!” 露琼道:“量你也不敢骗我,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定回去告诉我舅父,看不打断你的腿!” 墨大少佯装无辜道:“我怎么敢欺骗琼珇!” 凌寒开始只是猜出露琼与那墨大少相识,没想到露琼与那墨大少还有姻亲。但转念一想,若非有姻亲,师尊又怎么肯将这风铃城的城防总长的位置交与墨家。 露琼幼时丧母,那时沈潮有事在身,便将露琼寄放与舅父墨家,与这墨非云,墨非烟兄弟二人天天厮混在一起。露琼年长一岁,处处便是姐姐的模样,而那墨非云虽然是世家子弟,但天生憨厚,对露琼姐姐却是异常尊敬。 露琼一伸手道:“过来!” 墨大少见已经逃不了了,只好又跃下马来,凑到了露琼的跟前,一歪头,露琼正好揪住了他的耳朵。 露琼满意的笑了笑,揪着墨大少的耳朵问道:“你怎么认识寒哥?” “我……”那墨大少耳朵被擒,脑袋却很灵光,听到露琼发问,眼睛一转道:“我们是在姑父家纳新时认识的,我那日跟随父亲去陪伴弟弟!”墨大少心想,若是说出是在那“风月阁”上认识,回头露琼定会告诉父亲,到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只是除了在那“风月阁”上见面,二人并未见过。说完,立刻朝着凌寒挤了挤眼睛。 凌寒正担心那墨大少若说是在“风月阁”上认识,露琼听了定会恼怒。但一听墨大少扯了个谎,并且这个谎还可以圆,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连忙道:“是啊!是啊!我们却是在那纳新时有过一面之缘,这是我墨非烟师弟的兄长!”这一次,两人倒是达成了默契。 露琼听了,便相信了墨大少的话,又问道:“方才,听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风月”,“风光”啊,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也说来与我听听?” “这……”那墨大少一想起方才自己所说的言语,立刻臊红了脸。 “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露琼杏眼一瞪,追问道。 凌寒急忙道:“方才墨大少在说,这天冲峰的风光很好,今夜正好是一钩弯月,邀请我们品酒赏月!” “是啊!是啊!我是怕姐姐不许我饮酒,才未敢直说的!”墨大少急忙就坡下驴。 露琼心里十分向往,嘴上却没有放下姐姐的架子,道:“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可误了大事!” 正在这时,那雷铁满脸春风的迎了过来道:“原来是墨公子!请恕雷铁未曾迎接!” 墨大少转过头,看着雷铁,一脸不快的问道:“你是谁?” 那雷铁一愣,随即还是满脸堆笑的道:“墨大少,我便是剑庐的雷铁!昨日我到府上去邀请令尊大人,为明日的比试见证,您没有印象了么?” 墨大少的那个随从阿甲立刻对墨大少耳语道:“公子,你忘记了?昨日这雷爷还送了你五十两黄金呢!” 墨大少一听黄金的事情,登时想起,顿时眉开眼笑道:“原来是雷大哥!却是小弟的不是!竟把大哥给忘记了,真是该打,该打!” 说罢就佯装要打自己的耳光。 那雷铁一见,自然知道墨大少是故意做样子,但自己还是紧忙拉住道:“墨大少,这就不必,若是墨大少真的觉得有愧,那一会儿便多饮几杯!不知墨大少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墨大少一听,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道。 “诸位高朋,那便随我上山吧!”雷铁一挥手朝着山顶指去,“墨大少请!” 众人继续前行,那铸兵庐却是越来越近。 那铸兵庐远看并不大,但近处一见,却如同一个巨大的古堡一般,足有几十米高,一面依山而建,另外三面却都是方石砌成,那顶上的圆顶却是金属打造。只是年深日久,那金属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变得锈迹斑斑。那石墙之上,也是爬满的干枯的蔓藤,随风吹动,沙沙作响。 凌寒不由想起了十家村铁大家的栅栏之上,也爬满了永不干枯的“爬山虎”。 只见那铸兵庐正面巨大的木门,漆面却是鲜艳的朱红之色,与这惨败的景象倒有些不符。 凌寒不禁问道:“这大门……” “凌公子,这大门是新漆的,我兄长一心重振神兵堂,便想重开这铸兵庐,提早一个月便开始收拾这里!就为迎接诸位贵客的到来!”雷铁见凌寒问起,紧忙殷勤回答道。 “铁堂主真的是有心了!”凌寒道。 “我听到那喜鹊绕枝,便知有贵客驾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英武之气的男子正大踏步的迎了,未曾走近便高声道:“前面定是凌公子,墨公子!雷刚在此等候多时!听说沈小姐与二位神医也光临鄙庐,真是令鄙庐蓬荜生辉!几位贵宾,快里面请!” 凌寒见那雷刚相貌堂堂,声若洪钟,心中不由一颤,想的却是那铁大可是遇上了强劲对手! 那雷铁此时拉住了墨大少的马匹,就要朝着那铸兵庐里牵。而那陆大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凌寒等人,在门口就要被雷刚截住,自己却不能阻拦,不由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那门口的阴暗处,传来了幽幽的一声呼唤:“凌兄弟!” 第二百六十一章 铁心二让神兵堂(第一更) 凌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急忙朝着那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那门口的阴暗处走了出来,正是那神兵堂堂主铁大! 只是凌寒见铁大满脸的倦容,双目通红,显然是没有休息好,并且右臂上还缠着纱布,隐约透出了殷红的血迹。 “铁兄!”凌寒见状,也不理那雷刚,直奔铁大而去,一把扶住了铁大道:“铁兄,两日不见,怎么竟如此憔悴?” 铁大苦笑了一声道:“多谢凌兄弟挂怀,那日从那阴神峰回来,我便带弟子上了这铸兵庐,只是那雷兄却是捷足先登,将那客房尽数占去,我只好带着弟子,打扫了两间柴房待客。只是那一应用品今日才在山下采买,恐怕还得半日能回!不如凌兄弟就随那雷兄前去,却是吃住不愁!” 凌寒见铁大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心中不由得伤感,便道:“铁兄,我为兄弟之谊而来,岂是为了那舒适?” 说罢,凌寒转身对那雷刚道:“感谢雷堂主的一番好意,只是我师尊有命,一日比试未完,这神兵堂堂主依旧是铁大铁堂主,我沈庄自然要见总堂堂主,却不能见一个分堂堂主!” 雷刚心中虽然不快,但却不敢露在脸上,依旧笑道:“凌公子说的却是哪里的话,我神兵堂剑庐本是一家,这比试也是帮内比试,只是为了更好的将我神兵堂发扬光大,凌公子随铁堂主去或是随我雷某去并无分别,都足见沈庄对我神兵堂的厚爱!不管明日比试如何,还希望沈庄与凌公子都能继续支持我们神兵堂!” 凌寒点了点头道:“既然铁堂主如此说,我便放心了,师尊向来告诫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所以,还希望神兵堂能够齐心协力,再创盛名!只是我等却随那铁兄去了,雷兄莫怪!” “怎么会呢!”雷刚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道:看明日比试后,你沈家还敢如此轻视与我! 凌寒一挥手,那车夫便赶着车,朝着铁大而来。 雷刚见沈家请不动,还有墨大少,便又笑逐颜开,走到墨大少跟前道:“墨大少,还请随我前来,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哪知那墨大少道:“露琼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说罢,便趋马朝着凌寒的马车赶去!竟都没有看那雷刚一眼。 雷刚,雷铁心里都在暗骂,但却无可奈何,这两大家族谁也惹不起! 铁大引着凌寒等人进了大门,便是一个宽敞的大院,正对着却是那铸兵庐的正堂,而两侧都是原来弟子的休息室,现在便成了那雷刚的客房,只听到各个房中人声鼎沸,而那正堂里面不时地有那江湖豪客进进出出,只是大都面红耳赤,显然都在饮酒作乐。 铁大继续带着众人,穿过了一个角门,进了后院,后院并不宽敞,只有那破旧的几间房屋,窗棂上布满蛛网,窗框之上星星点点,已无遮风的窗纸。凌寒等人跟着铁大进了一间房屋,那地上只是略略清扫,杂乱的放着几个破旧的蒲团,屋内只有一个炤眼,还没有铁锅。 铁大苦笑一声道:“真是为难诸位了,上山之时,走的匆忙,竟是什么都没有带,而昨日弟子大多下去送信,所以只是简单的清扫下,还望诸位莫怪!” 凌寒道:“斯是陋室,唯有德馨,铁兄不必挂怀!” 车神医看了看铁大的伤口道:“你这手臂被那僵尸所咬,虽然已将腐肉割掉,但没有三个月是无法恢复的,却是不知,明日你将如何比试?” 铁大咬咬牙道:“到时只有硬着头皮上场了!再无他法!” 马神医忽然听到铁大腹中响起了一阵鼓点,便问道:“铁兄,你几日没吃了?” 铁大道:“不瞒诸位,我那晚上山,一直到今日,却是滴米未进!” 马神医叹了口气道:“你这伤需要静养,并且也需要进补,你却两日不吃,别说是病人,即便是好人,也难以忍受!” 铁大道:“只是来时匆忙,却没有准备,连烧水的家什都没有!” 露琼道:“不如到那雷刚哪里借些来!” 铁大道:“沈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神兵堂与那剑庐表面上是一家,实际早已势同水火!我便是饿死,也不能到那里去看人家的脸色!” 凌寒道:“铁兄,有志气!” 那墨大少站在门口,听着前院传来觥筹交错之声,闻着飘过来美酒佳肴之味,不由得吸了吸鼻子道:“不然我去叫那雷刚给我们弄点酒菜,谅他也不敢不给!” 露琼冷冷道:“你想去便去!不必管我们,我又没有非让你来!” 墨大少见露琼动怒,连忙赔笑道:“姐姐,我这不是担心铁兄么,若是再不吃东西,明日怎能抡得动那大锤?” 众人一听,虽然心知如此,却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大眼瞪小眼。 凌寒想了想道:“我见这山林茂密,定有些飞禽走兽,待我去捉它一二!也好医医肚饿!” 铁大却道:“凌兄弟还是不要去了,去也是空跑一趟,这天冲峰近日都不稳定,山上那飞禽走兽都躲得远远的,根本看不到踪影!” “嗨!早知如此,带上点酒肉好了!也好和凌兄痛饮几杯!”墨大少嘟囔到。 “看你这一身的酒囊饭袋,还要喝酒!”露琼笑道。 “我这里还真有一点酒,不若给墨公子尝尝,这可是五味兄亲手酿造的!”铁大说着,就朝着腰间的小酒囊摸去。 只是却不小心碰到了右手的伤口,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车神医听罢,忙道:“铁兄弟,让我再看看你的伤口!” 铁大额头全是虚汗,若不是疼痛难忍,凭铁大那刚强的性格,定会一声不吭。 车神医小心的将铁大的右臂上的纱布打开,只见那伤口深可见骨,虽然车神医已将那大的伤口缝合,但依旧还不时的渗出鲜血。 车神医问道:“钱子,你那“天南白玉膏”还有么?” 马神医看着露琼道:“乖徒儿,昨日给那贾姑娘治伤的药膏还有了吗?” 露琼苦着脸道:“师父,我将那药膏都给那贾姑娘了!” 凌寒猛然想起,在那洞中,贾薇给自己的嘴唇涂过那药膏,一摸身上,果然摸到了那盒药,便道:“药在这里!”说罢便递给了车神医。 车神医将那药膏小心的涂在了铁大的手臂之上道:“铁兄弟,我看明日你还是不要比试了,你这胳膊只能静养,若是强用,恐怕就难以保住!” 铁大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门下弟子,却无一个能是那雷刚的对手,若是换人,便是必输无疑,倒是恐怕我神兵门的牌子都会被换,到时,我却如何面对神兵堂的列祖列宗!” “不若这样,你只以小锤指导,让弟子出力,不知可否?”马神医问道。 “马神医有所不知,若是打造寻常器械,却是可以,但是若是打造神兵利器,必须用真气贯入手臂铁锤,还需千锤百炼,方能打造出神兵!”铁大道。 “这可什么办好!”露琼也跟着愁眉不展。 “凌兄弟!若非到这节骨眼上,铁某也不能旧事重提,不若你替我出阵,接下这神兵堂如何?”铁大道。 凌寒皱了皱眉眉头道:“铁兄,若只是替你出战,不拜入这神兵堂,我却可以应允,只是不知那雷刚是否同意,但即便是那雷刚同意,我这门外汉,却不知如何打制兵器!” 铁大见凌寒松口,心中一喜道:“凌兄弟,雷刚那里我去说!我知道你天赋异禀,定能学会这出锤的方法,并且你能掌发火龙,这却是天生的炼兵奇才!你只需学到我神兵门炼兵的法门,便有希望战胜那雷刚!” 凌寒不禁担忧道:“只是时间这么短,我却不知能不能学会!” 铁大笑道:“我对你有信心!还请凌兄弟随我来!” 凌寒问道:“去哪里?” 铁大朝着那小院后面的高大建筑一指道:“铸兵庐!” 第二百六十二章 侠肝义胆兄弟多(第二更) 凌寒朝着那铸兵庐看了一眼,隐隐的望见了那圆顶后面升起的浓烟。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与你同去!”凌寒道。 “诸位朋友只能在此稍事休息,大锤,我记得这山后不远处有一溪清泉,泉水甘冽,我小时候经常到那溪边河水,可以打来些给大家解解渴!”铁大道。 陆大锤立刻应道:“是,师父!”言罢,便寻到两个木桶,前去打水。 “我与凌兄弟先去那铸兵庐!”铁大说罢,拿起那香妃墓中得到的“乌金锤”便引着凌寒出了门。 二人刚要从后院的后门出去,便听到前院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雷堂主必胜!” “那铁大必输无疑!” 屋内的众人听到这呼喊声,也都出了柴房,疑惑的朝着前院望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铁大听罢,便引着凌寒走到那前院的门口,朝着院中一看,便见到偌大的院子已被那方桌摆满,竟有四五十张,只见桌上鸡鸭鱼肉,青菜果蔬,一应俱全,桌子边上,一坛坛的美酒,正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这酒却是不错!”墨大少咽了一口口水道。车马神医等人也都聚到了门口观看。 “是啊!闻起来像是三十年的红高粱,自然是好酒!”铁大笑道“要不然,墨大少去尝一尝?” “好啊!”那墨大少便朝那前院迈进了一步。刚落下脚,就听倒露琼冷哼了一声,那墨大少顿时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在那里,不敢动弹。 墨大少回头瞥了一眼露琼,只见露琼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脸上堆笑道:“好酒是好酒,但我是来支持铁兄的,怎么能贪恋他人的美酒呢!”说罢,便将迈过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 凌寒看罢,不由笑了笑,又朝那院中望去。 只见席上的众人形形色色,装扮各异,凌寒见万剑门,神刀堂还有镇远镖局的弟子,其余众人却是都不认识。有几个光头的汉子,不知是僧是俗,但一样都是喝酒吃肉,更多的便是修道一般的打扮,一身玄衣。 此时,众人都高举着酒碗,吵吵嚷嚷的,朝着那正堂观望着。那正堂前面站着一个人,正是那雷刚,雷刚也举着一碗酒像是在致辞。 “诸位朋友!诸位兄弟!”只听雷刚中气十足的声音压过那众人的嘈杂传了过来,雷刚的言语一出,前院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雷刚点了点头道:“别人曾经问我,雷堂主,你这么威风却是因为什么?我回答道:在江湖上混只有三点:有胆色,讲义气,兄弟多!” “雷堂主,这‘有胆色,讲义气,兄弟多’却是怎么讲?”下面一个玄衣汉子高声道。 “还请雷堂主给我讲讲什么才叫‘有胆色,讲义气,兄弟多’,好让我们兄弟也学学!”另一个光头赤膊的汉子“哐”的一声,将一坛酒摔到了桌上,大声道:“雷堂主若是讲的好,这坛酒我便干了!” 众人一听,便纷纷起哄道: “雷堂主,讲一讲!” “雷堂主,拉一拉!” 那雷刚笑着摆了摆手道:“诸位,都是些小事,不值一提!再说,龙兄若是干了那坛酒,我怕龙兄会醉倒,可不是心疼那坛酒!” 众人岂肯罢休,又纷纷起哄。 众人心里大抵都有两个想法,一是想听听热闹,二是想看看那光头汉子如何将那坛酒都何干,正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那光头赤膊的汉子道:“雷堂主且讲,我龙傲天何时害怕醉过!” 雷刚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目光朝着远方望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接着问道:“诸位兄弟可听过游龙帮?” “游龙帮?” 众人一听,顿时在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一个一身道装,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道:“这游龙帮据说是九龙寨的余党所建,乃是风铃岛上第一大帮,行事诡异,制度森严,但很少听说在岛上做过什么恶事,不知雷堂主什么时候却与这游龙帮有过照面?” “三神道人所言不差,这游龙帮确实是很少在岛上活动,但前几个月,却有一群游龙帮的帮众找上了我们剑庐,却要我们在三日之内,为他们打造出二百口剑!不然的话,便要将我剑庐踏为平地!”那雷刚道。 “二百口剑?这确实是不少!” “三日就要打完,这时间可是不够啊!” “是啊,这游龙帮确实是霸道!” “胆敢给那盗匪铸剑,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只要你给那盗匪打造一把兵器,便是私通盗匪之罪!”墨大少小声的道。 “三日打造二百把剑,对我剑庐来讲,却不是难事,但若是让我剑庐为那盗匪铸剑,却是万万不可!于是,我表面上应允,告诉他带上人,三日后到雨霖外的孤云庄取剑。三日之后,那龙游帮的人带了五十多人前来取剑,进了那孤云庄,我便使人关上了那庄门,埋伏好的弟子与助拳的兄弟一起杀出,将这伙贼寇杀的血流成河!为了打探那游龙帮的匪窝,我留下了那游龙帮为首的汉子,想慢慢拷问他。但他倒还有些骨气,死活不说,问我不怕游龙帮报复么?”雷刚顿了顿,似乎又开始回忆。 “雷堂主快说啊!你怎么回答的?” “是啊!雷堂主不怕那游龙帮报复么?” “我四剑砍断了他的四肢,之后将他吊在树上,用他的血在他身上写着:灭游龙帮者,雷刚也!”雷刚目光如炬,豪气顿生,说罢,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雷堂主,果然有胆色!” “雷堂主,连游龙帮都敢惹,小弟佩服!” “来来来,大家为雷堂主的胆识,干一碗!” “雷堂主说的‘有胆色’,的确是胆色过人,我龙某服了,这酒,我先喝!”那光头赤膊的龙傲天提起那坛高粱,便“咕嘟嘟”的一阵牛饮。 “龙兄,你可慢点!”雷刚笑道。 “咣啷!”那龙傲天放下那酒坛,只见他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但却毫无醉意,高声道:“雷堂主,那‘讲义气’,又是怎么讲?” “前些日子一个朋友来找我,说自己的临街铺子被人占了!我便陪他去看,原来占他铺子的人却是那城主的亲戚,眼见我那朋友的铺子生意红火,就想抢夺!我一见这不是仗势欺人么,但人家的靠山是城主,若是告官,定是难以要回,于是到了夜里,我便摸到了城主的亲戚家!那城主的亲戚正在与他的小妾吃酒,见我来了,不由大惊失色!”雷堂主道。 “怎么?你将那城主的亲戚杀啦?” “这,这不是讲义气,却是有些狠毒了!” “诸位兄弟听我说完,我对那城主亲戚道:我是来买那铺子的,若是卖给我,什么事都好说,若是不卖,那我明日还会再来!说罢,我扔下一盒金条便走了。第二日,那城主的亲戚便将那铺子还给我那朋友了!我只是去吓他一吓,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我怎么又能痛下杀手呢?哈哈!”雷堂主笑道。 “雷堂主仗义疏财!真够义气!” “那人能交上雷堂主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 “好!痛快!这酒我喝!”那龙傲天又拎起酒坛,猛饮了几口道:“那‘兄弟多’又是怎么讲?” “兄弟安在?”雷刚忽然大吼一声。 “在!”桌旁众人听到雷刚一声吼,不由都应了一声,竟是震耳欲聋。 雷刚满意的笑了笑道:“能来到此处的,哪个不是我雷刚的兄弟?” “我却不是你兄弟!”一个声音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耗子一窝不如猫(第一更) 众人急忙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但却空无一人,众人四处张望只见陆大锤挑着两个木桶,晃晃悠悠的正走进了侧门,不由得将目光都落在了陆大锤的身上。 “陆师侄,方才可是你在说话?”雷铁问道。 “回雷师叔,师侄只是去打水,并没有说话!”陆大锤恭敬的道。 “定是你再捣乱!”一个汉子知道陆大锤是神兵堂的弟子,有意为难,一扬手,手上的酒碗就朝着陆大锤的水桶掷去。 陆大锤虽然也有武道修为,但若是一动,那水桶里的水定会洒出。陆大锤见那酒碗来势凶猛,只好将那扁担一横,水桶移开,却将身体让了出来。看来这陆大锤宁愿自己挨上这一碗,也不想让那水桶中的水洒出半点。 众人都想看到这陆大锤出丑,幸灾乐祸的瞧着,忽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闪到了陆大锤的身前,轻松的接住了那个酒碗,大声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随便乱扔东西!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即便是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那掷碗的汉子见这人言语无理,顿时起身,刚要发怒,但一见那人的样子,立刻将口中咒骂的话语咽进了嘴里,又默默的坐下。 众人一见那人,立刻瞪大了眼睛,有的在小声的问:“这人是谁?怎么满嘴的胡言乱语?” “你不认得啊!这可是‘风铃城’的街头霸王!千万不要惹了他!” 凌寒看着那身影有些眼熟,只是那人背对着这面的侧门,凌寒等人却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只见那人拿着那酒碗向陆大锤问道:“这位小哥,这水可以喝么?这一路可是渴死我了!” 陆大锤见那人解了自己之难,便道:“这位朋友请便,只是些山泉水,还请不要嫌弃!” 那人伸手舀了一碗泉水,仰脖喝下道:“这水好甜啊!”说罢又舀了一碗喝下。 那雷刚并未见过这个汉子,但见他身法高超,便道:“这位兄台,不知是来自何处?可是前来为我剑庐助阵?” 那人回过头,朝着雷刚看了一眼道:“我是来助阵的,但却不是给你,我不是你的兄弟!铁大呢?” 凌寒一见那人,心头一喜,便高声叫道:“天宝,我们在这里!” 那人听到喊声,立即朝着凌寒奔来,正是那天宝。 雷刚见天宝举止无礼,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便道:“那汉子,你且留步!” 天宝一听,立刻停步道:“你叫我留步,莫不是想请我吃酒?我今天来是为了铁大助威,你的酒,我却是不能吃!” 雷刚脸色一变道:“哪来的疯汉子?铁堂主,莫非你就只有这等助阵之人?” 天宝一听雷刚说自己是疯汉子,心中大不乐意道:“我看你才疯呢!”说罢,竟将手里那酒碗,“嗖”的掷向了那雷刚。 雷刚刚要伸手去接,哪知天宝故意使了个暗劲,那酒碗飞到雷刚的身边时,便朝着地上落去,“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只是雷刚已经出手,但却没有抓住那酒碗,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心道:竟然让这小子给耍了! “你!”雷刚顿时火冒三丈,就要发飙,便见坐在身旁的一个汉子小声道:“雷堂主,他是沈庄主的养子,人称风铃城‘街头霸王’,有些痴痴呆呆的,雷堂主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雷刚一听,脸上立刻一变,心中暗想:原来是沈庄的人,那就算了吧。 雷刚不再理睬天宝,反而朝着座下的众人笑道:“这位兄弟真会开玩笑!诸位兄弟,我们继续喝酒!” 那天宝见雷刚不理自己,便奔向了凌寒等人。 凌寒拉住了天宝的胳膊,问道:“天宝,你怎么自己来了?” 天宝道:“我与五味,小狼,郭大厨一起来的,五味说要与我比赛,看谁先到这山顶谁就赢了,我骑马便先到了,他又输给我十个鸡腿,加上先前欠我的十个便是二十,这两天还了我五个,那还欠我十五个!” 凌寒笑道:“你是不是饿了?又想吃鸡腿了?” 天宝道:“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你这里有没有好吃的?铁大,你有没有好吃的?” 铁大苦笑了一声道:“天宝兄,真是抱歉,我这里只有那泉水!” 天宝道:“原来你们这里什么也没有,五味竟是骗我,还说你们在这里烤野兔!却不给我吃他带的烤全羊!” 凌寒一听,微微一笑,心里想:定是天宝一路都嚷嚷要吃五味所带之物,五味烦了,便将天宝先骗上了山。便笑着道:“天宝,你只需再等片刻,就有烤全羊吃了!” 凌寒的话音刚落,众人就闻到了一阵烤羊的膻香,从大门口传来。 只见一人骑着马在前,一辆马车跟着后面,进了大门。而那烤羊的味道便是从那马车上传来。 铁大一见,急忙迎上前去,一拱手道:“原来是五味兄弟来了!” 五味笑道:“铁兄堂中大事,我怎么能不来呢?还指望你多给我打几把菜刀呢!” 马车上布帘一动,露出了郭有瑜与白朗的脸。白朗一见那露琼,嗖的一声,便向露琼奔去,却吓了铁大一跳, 铁大见是郭有瑜,急忙鞠躬道:“原来郭前辈也来了!” 郭有瑜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客气了!” 铁大见状,忙牵起马车,朝着后院拉去。 雷刚兄弟并不认识那五味,但旁边的人立刻告诉他,来人便是风铃城的首富,“风语楼”的大老板五味,雷刚方才知晓,本想认识一下,但见那五味根本没有将自己放眼里,直接朝着后院去了,不由得脸色一暗。 前院的众人看到五味,闻到了那马车上传来的肉香,顿觉口中的菜品如同嚼蜡。 五味等人随着铁大进了后院,便道:“铁兄,我听你的弟子说还要采买些物品,我便先带来了一些!”说罢,便从马车上卸下许多器具,什么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就连那被褥都拿来了几套。 铁大一见,连连道谢。五味却摆了摆手道:“与我还客气什么?”说罢,便在院中升起了碳炉,又将那烤全羊放在火上继续翻烤。那炭火烤的羊油纷纷滴落在火炉之中,朝上冒着白烟,一股焦香又四处飘散。 看的天宝露琼直咽口水,白朗则是牵着露琼的手,不愿松开。 车神医笑道:“五味,你可是救了铁大的命了!他都两天没有进食了!” “哦?”五味听闻,便撕下半只羊腿,递给了铁大。 铁大咬了一口,顿感满口肉香,赞道:“真是人间极品!” 五味又从马车上搬下一坛酒,道:“配上这极品高粱,才算是人间极品!”五味揭开了黄泥封着的酒坛,顿时,一股芳冽的酒香扑面而来。 “真是好酒!”铁大舀了一口酒,入口醇香,精神顿时一振。 众人见那烤羊已好,便不客气,你一块,我一块的大吃起来。 烤羊肉的美味与那极品高粱的酒香飘过了正堂,雷铁等人闻到,竟都是心中暗想,如此香的烤羊若是吃到嘴里,该是什么滋味。再一看自己准备的那些酒菜,顿时黯然失色。雷铁看了一眼堂下的众人,虽然说是人多势众,但都是些虾兵蟹将,而铁大那里,寥寥几人,但却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自己苦心孤诣的提前准备,只想在势头上压倒铁大,但今日看来,非但没有压住,反而处处被铁大压制! 那五味为众人斟满美酒,道:“今日我们又聚齐了,我们来干一杯,预祝铁大明日能够旗开得胜!” 众人一听,纷纷举杯,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我?”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画虎不成反类犬(第二更) 墨大少朝着那声音看去,刚瞄了一眼,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结结巴巴道:“那不是‘风月阁’的文……文冰姑娘么?她……她怎么来了?”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来人一身男子的装束,头束发髻,手持折扇,英姿飒爽,倒真如一个翩翩佳公子,只是却非那文冰姑娘,而是那贾家大小姐贾薇。 凌寒道:“哪里是那文冰姑娘,分别是贾姑娘么!” 露琼一听,立刻问道:“寒哥,你见过那‘风月阁’文冰姑娘么?” 凌寒自知说漏了嘴,连忙道:“没!没有,我方才说文冰姑娘了么?” 这时,贾薇已经走近,自己满了一碗酒道:“铁兄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香的肉,有这么好的酒,却不喊我一声,还把我当朋友么?” 铁大尴尬的笑道:“贾姑娘乃是那剑庐的大东家,我又怎么敢邀请呢?” 贾薇接过五味递给的一块羊肉道:“东家确实不假,但我们是朋友却也是真!这杯酒我敬铁兄!”说罢,贾薇一仰头,便将那碗酒饮尽,更显得潇洒自如。 铁大见贾薇将酒喝干,便也满饮一碗,笑道:“贾姑娘能来看看铁某,铁某感激不尽!只是明日的比试……” 贾薇道:“明日比试,铁兄却无须顾虑,我自然是站在铁兄的一边!” “什么?”凌寒不禁惊道,“你站在铁兄一边?” “是啊!怎么,寒哥不欢迎么?”贾薇一双美目盯着凌寒问道。 “哦!欢迎!当然欢迎!只是你是剑庐的东家,却来支持神兵堂,这似乎有些不妥吧!”凌寒一脸疑虑的问道。 “没有不妥啊,我家是我家,我是我,我与铁兄是好朋友,他还为我打造宝剑,我来支持他,又有什么不妥呢?”贾薇调皮的眨了几下眼睛道。 “这……”凌寒一时间还真的说不出有什么不妥。 正在此时,前院传来了一声高喊,“贾仁公子到!” 凌寒等人听罢,立刻一楞,都盯着贾薇。 贾薇被大家看得不自然,有些害羞的道:“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是贾薇姑娘,却不是贾仁公子。 “贾公子前来,真是万千之喜!快请上座!”那雷刚见贾府来人,并且还是贾家少爷不禁喜笑颜开,毕恭毕敬的将贾仁引向上座。 前院的众人一听是贾府的贾公子前来,顿时都停止了喧闹,恭谨的站起,注视着这岛上四大家族中最神秘家族的少主。说句实话,今日前来的这些小门小派,的确有部分是冲着雷铁与剑庐所来,但还有一部分是为了通过剑庐巴结上贾家才来的。 此时一见贾仁到了,众人都提起精神,想在贾家少主的面前,留下点印象。 只见那贾仁头戴冲天冠,一身华贵的锦袍,玉带光华,环佩玲珑,好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身后两位,一黑一白,正是那黑白无常,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靠近甬路的众人纷纷朝着贾仁作揖问好: “贾公子好!” “贾公子辛苦了!” 站在后面众人的没有占领那有利的地形,但也有办法引起贾仁的注意,那便是大声的议论: “那贾公子年纪轻轻,便是器宇不凡,真是人中龙凤!” “是啊!是啊!我听说那贾公子才思敏捷,七步成诗,简直是天才!” “何止是天才,贾公子已是舒筋修为,前途不可限量,以我拙见,贾公子定有希望成为那凝神高手!” “定是,定是,到时候列尊位,创世纪!都是指日可待! 贾仁一路也是微笑作揖,一副大家子弟的亲民风范,听到远处那呜呜作响的吹捧之声,贾仁倒也觉得悦耳动听,便朝着后面的众人也做了一揖。 那后面的众人见贾仁有了回应,更是卖力, “贾公子家学渊源,而且又知书达理,真是难得!” “正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贾仁微微一笑,忽然闻到一股让人垂涎的香气,不由得抽了抽鼻子,问道:“雷堂主,这是什么味道?” 雷刚知道是后院烤羊肉的香味,揶揄道:“是那神兵堂在生火做饭,想是烤了些肉食!” 贾仁道:“这味道倒是很奇特!明日比试后,你将这做饭的伙夫送到我府上!给神兵堂那些铁匠做饭,却是可惜了厨艺!” 雷刚连声允诺,心里却道:我也是个铁匠,难道就不能有好人服侍么?再说那五味是“风语楼”的主厨,却不是寻常的厨子,怎么能够请到?到时只能便随意找个厨子,蒙混一阵算了,方才那沈家与墨家都站在了神兵堂的一边,自己的东家总算来帮着撑撑场面,此时却不能不答应。 待贾仁走到了堂前,雷刚急忙示意让贾仁坐到自己的主位,本想那贾仁定会谦让一下,坐到上宾之位,哪知那贾仁竟然大喇喇的直接坐下,弄得雷刚竟是一脸的灰气,只好坐在了下首。 雷刚道:“贾公子,难得您今日到来,又有这么多的朋友过来为我们捧场,不如您讲几句,鼓舞鼓舞士气?” 贾仁方才这几步走过,竟如走上那星光璀璨的红毯一般,心里有些飘飘然。要知,以前这样的场面,哪里有他的份,都是贾薇出面,今日贾薇左右推脱,不想前来,自己刚好请缨,没想到这竟是一件风光无限的美差! 贾仁听到雷刚的提议,忙挥了挥手道:“小可才疏学浅,言微力轻,还是雷堂主讲吧!”这贾仁也有着小心思,心想自己推脱一下,这才显得有分量,而那雷刚定会再次相邀。 那知雷刚见这贾仁不识礼节,较那贾薇有着天壤之别,一生气,便没有再让,反而坐下了。这下弄得贾仁却无法再提,只好也坐下,心中却忿忿不平,暗想道:这雷刚真不会做人! 在那雷刚身边的雷铁却看出了端倪,心中一急,暗想:兄长啊,我知道你技艺超群,向来心高气傲,只是此时,却不能对这东家狂傲! 于是,那雷铁急忙道:“贾公子,您这风尘仆仆而来,我们剑庐一门,真是倍感荣耀,就请贾公子为大家讲几句,下面的兄弟们,你们说怎么样啊?” 下面众人一听那雷铁圆场,顿时一呼百应,大声叫好。 本来那贾仁有些气,但见那雷铁倒是会见风使舵之人,又邀请自己发言,便站起道:“本来小可思量,雷堂主乃是地主,我怎敢抢这地主的风头,但这剑庐的前辈非要让小可讲上几句,那小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贾仁顿了顿道:“诸位江湖豪客谁不想有件趁手的兵器?但在此之前,那神兵堂一家独大,并且那铸剑之术以我看,也是稀松平常,也不知那黑心的银钱赚取了多少!而我们贾家,扶植剑庐,从大了说,就是为了打破那依附沈家的神兵堂的地位,从小了说,就是为了让诸位能选到趁手的兵器!诸位朋友今日前来,便是给了我贾家面子,待明日剑庐获胜之后,诸位可到那神兵堂,任选一柄合适的兵刃!” 待那贾仁说完,院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而那雷刚的脸不禁变得铁青,竟然比铁大那副病容还要难看,贾仁这番话不但没有为剑庐说半句好话,而且还表面这剑庐实际便是贾家的一把剑而已,自己在那贾家眼里,却只是一柄工具。虽然之前贾薇找到自己时,自己心里知贾薇的想法与那贾仁一样。但贾薇并没有言明,只是鼓励自己,造出最好的兵器,之后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收拾了神兵堂,正符合自己追求铸兵最高境界的志向,所以才接受了贾家的资助。 而后贾薇也帮助自己运作,暗中分裂拉拢,竟将那神兵堂的大部分分号都掌握在手里,明日这场比试,本是水到渠成之战,哪知半路杀出个铁大,竟是再生波澜,好在自己看到铁大的手臂已是受伤,比试起来,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明日的比试实际已无悬念。但今日听那贾仁的一语,竟如块大石压在自己胸口,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己一统了神兵堂之后,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那雷铁听到贾仁前面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无非就是觉得这贾仁年轻气盛,想在众人面前露个脸,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只是最后一句,竟然让在座这些人都到那神兵堂去选一件兵刃,这可是件大事!在座得有四五百人,也就是说,得送出四五百把兵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平日里这银钱成品都是自己管理,这段时间为了收买神兵堂的人,为了拉拢这些江湖上的小门小派,还要操办这么大的场面,雷铁自己已经是一文钱掰成了两半花。虽然贾薇那里还能补贴一点,但也架不住仗义疏财的雷刚大哥挥霍,为了个三年说不上一句话的朋友,就能舍去百两黄金,只是自己作为弟弟,也无法说。 今日这贾仁一张嘴就是来了即送兵刃,虽然说送的是那神兵堂的兵刃,但若是获胜之后,便都归剑庐所有,自己还指着用神兵堂的存货贴补一下自己千疮百孔的钱袋,现在看样却是成了水中泡影! 这雷铁越想越气,不由朝着那贾仁看去,那贾仁看到底下雀跃一片,还有些沾沾自喜。 忽然听到“啪”的一身,那雷刚竟是将手中的酒碗摔了个粉碎! 第二百六十五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一更) 贾仁猛听到雷刚摔碗的声音,不由一惊道:“你!你要干什么?”那黑白无常一见雷刚似有激愤之情,急忙护在贾仁的身前,同时放出了灵压。 那雷刚距离黑白无常最近,顿时感觉肩上犹如压了座大山一般沉重。但他生性刚强,竟然是一声不吭,倔强的抬起头,身躯朝着上面顶着,满脸憋得通红。 下面众人也隐隐的感觉到了压力,顿时噤若寒蝉,疑惑的看着雷刚,心里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那雷铁心知肚明,顶着灵压上前道:“两位前辈莫怪,我兄长他有些醉了,却是无意间打碎的!” 那黑白无常哪管你是有意无意,只要是要对少主不利,他们两个,便是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顿时也朝着那雷铁发出一阵灵压。雷铁却没有雷刚的修为,被那灵压一压,竟然跪倒在地! 雷刚一见同胞兄弟被那黑白无常压到在地,不由的怒吼一声,“好!”黑白无常见他似恼怒,便加大了灵压,那雷刚也抗不住黑白无常的灵压,不由得“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贾仁一见,便跳了出来,怒道:“狗奴才,居然敢摔我!”那剑庐的弟子一见师父被压制,紧忙聚在一起,跪倒在贾仁面前哀求道:“贾公子,我师父确实是不胜酒力,误摔了酒碗,还请贾公子宽恕!” 那贾仁心道:既然众人求情,我便做个顺水人情,宽恕那雷刚。 贾仁刚想让黑白无常撤去那灵压,但一见雷刚竟是瞪着牛眼,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不由的气从心生:我方来此处,你便摔摔打打,分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若是此时不立威,以后更觉得我好欺负!想罢,贾仁一甩衣袖,道:“你们要造反么?” 那群弟子一听贾仁动怒,急忙磕头道:“贾公子,我们哪敢!还请贾公子恕罪!”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通报:“廖城主驾到!” 贾仁一听廖城主驾临,以廖不凡与那沈家的关系,定是支持那铁大,便没有好气的道:“来就来呗!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做什么?” 众人见贾仁连那廖城主都不放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颤,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呦呦!贾公子,都是自家的兄弟!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只见一个瘦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贾仁见来了那人走了进来,心道:人都说那风铃城城主廖不凡是个车轴汉子,怎么却是这个样子,简直是浑身没有那二两肉。不由问道:“你是?” 那白无常经常陪着贾薇出入,倒是见过那廖不凡,便道:“公子,这位是廖不凡的妻弟,叫做全冠白!” 贾仁一听,便道:“原来是全先生!为何那廖城主没有来,却派了全先生来?” 那全冠白见贾仁言外之意却是该来的没有来,不该来的却来了,心中暗骂道:这小子真是个棒槌! 但他的脸上依旧笑容可掬道:“廖城主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近日,听说那鹿灵岛的盗匪猖獗,廖城主亲自带人寻访,却不在城中!而城中虎卫军的军器采买向来是由全某负责,所以,这神兵堂与剑庐比试一事,自是全某来凑凑热闹!” 贾仁一听,原来这全冠白还是个要紧人物,便道:“全先生此次前来,不知却是想支持谁家啊?” 下面众人一听,不由都竖起了耳朵,眼睛都盯着那全冠白。那沈家与墨家都已经站到了神兵堂的一面,而贾家定是站在剑庐的一面,却不知这廖家却是如何站队! 那全冠白笑道:“前一阵那虎卫军的铠甲兵器都是采自神兵堂!那神兵堂一直与全某合作,却是老朋友了!” 贾仁冷哼了一声道:“这么说,全先生自然是要支持神兵堂了?” “只是上一次从神兵堂订的兵器,却没有按时交付,足足晚了三日,要知这军法无情,全某这采办险些因此误了大事!所以……”全冠白故意拉了一个长音。 “所以你想与我们剑庐合作,对么?”贾仁眼睛一亮道。 “哈哈!贾公子果然聪明!全某佩服,不知剑庐的雷堂主意下如何啊?”说罢朝着雷刚看去,一见雷刚竟是双膝跪地,全冠白立刻道:“呦呦,雷堂主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贾公子,赶快让雷堂主起来啊?” 贾仁朝着雷刚看了一眼,对黑白无常道:“放了他吧!”转身又对那雷刚道:“若不是看在全先生的面子上,非要你们好看!” 那雷刚低着头不语,那雷铁急忙又跪倒在地道:“贾公子,我兄弟定当竭尽心力,为公子效劳!”说罢,强拉着雷刚跪倒在地。 那贾仁见了道:“只要你们忠心为我贾家办事,自然保你们荣华富贵!若是敢有二心,我定不会饶恕你们!起来吧!” 那雷铁喏喏而起,雷刚依然倔强的直起身。 全冠白笑道:“这就对了,来,贾公子,雷堂主,我敬二位一杯!以后还需要剑庐大力支持,不不,是神兵堂雷堂主大力支持!” 贾仁听全冠白说的好听,便也举起酒杯道:“好好!只要是全先生支持我,我也一定会支持你!”贾仁说罢,便是一饮而尽。 那全冠白也喝干了杯中的酒,又将酒杯倒扣,示意自己已是喝干。 雷刚端着酒,手上微微有些颤抖,那全冠白笑道:“雷堂主,这杯却是一杯壮行酒,明日一战,定会大获全胜!” 雷刚听罢,朝着全冠白看了一眼,便也一饮而尽,那酒本是好酒,但喝到雷刚的嘴里,却感觉到了说不出的苦涩辛辣,就感觉喉咙处像是被那烈火灼烧一般。雷刚强忍住咳嗽,但脸上却憋的通红。 全冠白见雷刚满脸通红,不由笑道:“人说喝酒脸红之人最是赤诚,看来雷堂主确实是那赤诚之人!贾公子,你真是慧眼识英才!” 贾仁见全冠白恭敬,便也想安抚安抚雷刚,便笑道:“是雷堂主有此本事!我听人说起,雷堂主常与人说,能有此成绩,来源于三点,有胆色,讲义气,兄弟多!” 哪知,那雷刚方才刚刚说完这几句话,此时听来,顿觉是那贾仁讥讽自己,脸色又是一沉。 全冠白见雷刚脸色不对,便举起酒杯道:“诸位朋友,今日来到此处,都是为了给剑庐雷堂主助阵,我们再满饮一杯,祝愿雷堂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底下众人见全冠白一张如簧之口,说得贾仁眉开眼笑,知道全冠白也不是凡人,便都举起酒杯,畅饮起来。 天宝听着前院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便道:“他们在吆喝些什么?” 铁大笑道:“定是提前庆祝明日的胜利!” “骄兵必败!铁兄不必担心!”五味安慰铁大道。 铁大见众人已经吃饱喝足,而自己也补充好了能力,便道:“大锤,照顾好诸位朋友,凌兄弟,这就与我进那铸兵庐吧!” 天宝一听,紧忙道:“我也要去!” 凌寒到:“天宝,我与铁兄有要紧的事情,你在这里等着便好!” 天宝一听,头摇得如同那拨浪鼓一般。 铁大道:“好吧,就让天宝去吧,反正哪里的鬼也不认识天宝,到时定会被那恶鬼吃掉!” 天宝一听铁大说那里有鬼,便吓得连连后退,紧忙摆手道:“你们骗人,里面有鬼,我确不去了!” 凌寒见天宝不再纠缠,便道:“铁兄,请吧!” 铁大点了点头,便带着凌寒,出了后院的后门。凌寒抬头一看,只见有一条石路通向那铸兵庐,而那铸兵庐的大门,却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形状,仿佛要吞噬这门外的一切,凌寒忽然觉得,这大门的造型竟然与那阎罗令有些相似! 第二百六十六章 寻宝惊见阎罗令(第二更) 今日海风上岸,天气开始转暖,太阳正从云朵中探出,洒下了万道金光。 凌寒忽然感觉到面前竟是一片银光闪耀,不由眯起了眼睛,朝着那银光一看,竟都是些碎裂的兵刃,有刀尖,有剑尖,散布在那石路的两旁。 “铁兄,这周边怎么这么多的兵刃碎屑?”凌寒问道。 “这是当年神兵堂比试,削断了的兵刃!”铁大笑道,思绪不由回到了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孩童,陪着爷爷,经常来到这荒芜的铸兵庐中,每次来的时候,爷爷总是长吁短叹,而自己却像个小老鼠一般,在这铸兵庐中钻来钻去。 铁大的爷爷神兵堂的长老,铁大父母去世的早,便一直跟着爷爷身边,别的孩童撒尿和泥之时,铁大便开始拿着小锤,随着爷爷“叮叮当当”的开始铸剑。 铁大还记得自己将打造的第一柄短剑拿给爷爷看的时候,爷爷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一剑便将铁大打造的短剑削断,严厉的道:我铁家的子孙只能铸成宝剑,像你这把破铜烂铁不要说是我铁家打造的!记得自己可是花了几个晚上才偷偷的打造成的,满以为爷爷能夸奖自己,谁知道反被爷爷一顿训斥,自己立刻委屈的大哭起来!也就是从那时起,铁大心里留下了那烧红玄铁烙上的印记,我是铁家的子孙,铸剑便铸成宝剑! 打那以后,铁大便勤学苦练,他天赋惊人,很快成为同龄里面最早学会“敲山震虎”锤法的弟子,成为能打造“百炼”神兵的最年轻的弟子,成为神兵堂年青一代里最有前途的弟子,最终成为了神兵堂的主人,只是爷爷却没有看到他成为神兵堂堂主的那一天。 铁大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当年师叔没有找自己比剑,神兵堂会不会早已名扬四海了!而这铸兵庐定是早已重新开启,还会有那剑庐什么事? 二人转眼间来到了那铸兵庐的大门前,这扇大门那雷刚却没有重新刷上油漆,整个门体都已经倾斜,铁大用力一推,那大门上面顿时落下了一堆灰尘,洒了铁大凌寒一头一脸。 铁大笑道:“这说明那雷刚并没有进这铸兵庐,不然的话,我还担心这里的宝贝被偷呢!” 凌寒抖落着头上肩上的灰尘,又连连吐了几口吐沫道:“铁兄,这残破的地方还有宝贝?” 铁大道:“自然!这宝贝是我藏的!” 二人进了这铸兵庐,迎面便是一处宽敞的铸兵大厅。凌寒一见,不禁吃了一惊,这铸兵庐的内部,竟是十分宽阔,比那沈庄的广场竟还要大。 大厅顶上,是那高高的拱形穹顶,竟不只是金属打造,中间还夹了一段一段透明的琉璃,阳光透过那琉璃照进了大厅,将这大厅照的如同室外一般明亮。 而那大厅的地上,竟是排列着百余只大鸟的雕塑。凌寒吃惊的问道:“铁兄,这怎么有这么多的雕塑,还都一模一样,是野雉么?” 铁大笑道:“凌兄弟,这可是我们神兵堂的神鸟,叫做朱雀!” 凌寒一听这神鸟叫做朱雀,似乎贾仁说起过这只鸟,只是觉得那朱雀的样子与自己胸口那个鸟形的印记有几分相似。 凌寒走进那雕塑一看,原来那“朱雀”的身后都砌着圆形的大池,池沿约有一尺长,池沿的两边伸出了两个短翅,后面伸出了一个长尾,但短翅长尾的上面与那池沿一平,像是平台一般,只是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平台的旁边,都有一个大的石槽,里边有一个黑乎乎的圆洞,不知通向哪里。那大池的底部都是白色的碎石,显然,是被火熏烧成的灰白颜色,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圆池的中间还有一个朱雀的雕塑,这个比那个“朱雀池子”却要逼真的多,与凌寒胸口的印记却是一模一样。 凌寒正想问铁大,这池子有什么作用,但见铁大径直的朝着一个“朱雀池子”奔去,双手一扶那池沿,跳进了池子中,只听他“哗哗哗哗”的拨开了碎石,竟从那碎石中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包裹。 凌寒的眼睛都看直了,不由得惊道:“我还以为铁兄是说笑的呢,这里真的有宝贝!” 铁大笑了笑道:“我的确是说笑的,也不是什么宝贝,只是我小时的一些破烂玩意,怕我爷爷不许我玩,我就将这些玩意埋到了这里!”铁大说罢,将那包裹打开,那包裹年深日久,已竟腐朽,铁大刚打开了一层,那包裹便从下面裂开,稀里哗啦掉出了许多散碎物件。 铁大不由苦笑了一声,将一个“朱雀池子”的翅膀上的灰用那破包裹擦了两下,便将掉在地上的物件一一拾起,放在那翅膀状的平台上。 只见那里面有圆圆的铁珠,还有钢丝制成的弹弓,只是后面的牛筋早已烂没,只剩下了一个弓架,还有一把断了的短剑,剑身已经生锈,铁大见了这柄剑,不由得握在手里半天。铁大抬起头对凌寒道:“凌兄弟,这是我独自打造的第一把剑!现在看来,我祖父说的没错,真是一件烂货!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打造出来天下第一的短剑!” 凌寒笑道:“那天下第一的短剑定是铁兄打造的,我想不是我这把“干将碧狮剑”,就是贾姑娘那把“莫邪金蟾剑”!” 铁大想了想道:“或许吧,风铃岛上是没有能与这两把剑比肩的利器了!” 凌寒见到一个铁牌一般的物件滚落到了自己的脚下,便弯腰拾起,一见那铁牌,凌寒不禁一愣,原来,那铁牌竟然与那“阎罗令”的大小形状一模一样!只是那铁牌锈迹斑斑,却不似凌寒的“阎罗令”是那光滑柔润的玉石。 凌寒疑惑的问道:“铁兄,这是什么?”说罢,凌寒将那铁牌放到了那平台上。 铁大一见,心中一惊,随即又立刻放松道:“这是我神兵堂的掌门令牌!不过是我自己打造的!小时候我就告诫自己,一定要做这神兵堂的堂主,自己便偷偷摸摸的按照那令牌的式样打造了一个西贝货,没事便拿出来威风一下!” 凌寒问道:“那你当上堂主之后,不就有有这掌门令牌了么?” 铁大苦笑一声道:“若是有这掌门令牌,剑庐就不会来找麻烦了!祖上有令:掌门令牌一出,神兵堂莫有不从!但我接任掌门之后,我师父便告知与我,那掌门令牌早就丢失!要不然,神兵堂也不会分裂成这两派!我小时见到的那个令牌,也是个西贝货!只不过做的比较像而已!” 凌寒拿起那个铁牌又看了一眼,果然见到那上面刻了“神兵”两个字,自己手中的“阎罗令”,上面刻得却是“铁卫”两个字,而车神医说过,他们门派的“阎罗令”上,刻的是“杏林”两个字,看来,这“阎罗令”当真非比寻常,自己的这块,莫非就是那“铁卫”一门的掌门令牌?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做那“铁卫”一门的掌门? 凌寒正在想,就听铁大道:“凌兄弟,下面我便将这铸兵之法告知与你,其实很简单,就是反复的锻打,将铁料百炼成钢!但在锻打的过程中,却要求每一锤都要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以真气锻造铁料,则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凌寒不由挠挠头道:“还要学习一项运气的法门,这可不那么容易!” 铁大笑道:“其实,这个我想过了,我神兵门的气功心法,都是前辈们创造而来,为什么我神兵门只是锻造兵器出名,而武道高手却寥寥无几呢?只是因为我们的长处就是铸兵,而不是武道,至于我们的内功心法比之武道门派的心法都不如,更别说是与“气阵双绝”的沈家相比!所以,你只需用你的内功心法,学会那出锤的节奏便可!” 凌寒笑道:“那这么说,可是简单得多了!” 铁大拿出了那把“乌金锤”道:“凌兄弟……” 铁大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铸兵庐的屋顶忽然一阵“簌簌”的声响,又落下了许多的灰尘,之后,整个大厅竟然剧烈的摇晃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新手执锤铸新兵(第一更) 前院,那群江湖豪客还在胡吃海喝,全冠白与贾仁相谈甚欢,而雷刚在一旁始终阴沉着脸,心里的正翻江倒海的折腾。 雷铁拍了拍兄长的胳膊,小声道:“大哥,看在贾姑娘的份上,不要与这黄毛小子一般见识!” 话音刚落,那黑无常的目光如剑,便朝着雷铁刺了过来,雷铁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躲在了兄长的身后。 雷刚何尝不知这利害关系,只是他生性耿直,便如那钢条一般宁折不弯,今日贾仁给他这口气,却是难以下咽。只见雷刚叹了口气,提着一坛酒,反倒走到了下面,那些小门小派一见雷刚亲自下来,立刻围了过来,与雷刚狂饮起来。 酒足肉饱,车神医等人正在后院房中闲聊,只有白朗还在与一根羊腿骨纠缠,忽然,白朗放下了那根羊腿骨,直朝着露琼奔了过来。 露琼和那贾薇有过同床之谊之后,彼此熟络多了,况且都是豆蔻年华的女生,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比如说风铃城谁家的胭脂水粉最好,哪一家的裁缝店的手艺超凡,或是哪家的烧饼豆腐脑特别诸如此类的话题,两个美女倒也达成了默契,谁也不提凌寒,反倒是其乐融融,倒像是一家的双胞胎姐妹,但若是谁家有这么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儿,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露琼见白朗冲过来,忙问道:“白朗,你怎么了?” 那白朗也不答话,拉住露琼的手便往那屋外跑,边跑边喊:“走!” 露琼没有白朗的力大,被白朗拉到了外面,马神医笑道:“这白朗又调皮了!” 露琼也是一脸的无奈,只有贾薇见了白朗的样子,立刻道:“我们快出去,怕是要地震了!” 众人都知道贾薇机敏,听她一讲,赶忙都走到了院中,五味与天宝多喝了几碗酒,都有些醉意,五味道:“这么急的出来干什么?” 天宝也附和道:“我还没喝完呢!极品高粱!呃……”打了一个饱嗝之后,便趴在了地上。 那二人刚刚出来,就感觉到地下好似又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轰隆隆”的一声,那个柴房的砖墙竟然裂了一道大口子,那房上的瓦片如雨般落下,紧接着,那间柴房竟然坍塌了一半! 众人见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多亏了白朗提醒,不然的话,纵使不会受伤,也会弄得灰头土脸。 趴在地上的天宝被那声音惊醒,一睁眼见到自己的眼前竟有几块瓦片,眯着眼睛问道:“我怎么上房了?” 贾薇笑道:“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罢朝着那山顶望去,只见那山口的浓烟比之前要粗的多,并隐隐的有闪烁的火星,不由担心起凌寒。 露琼也看到了那山顶那浓烟,脸上立刻露出了担心的神色,问道:“贾薇妹妹,你说寒哥会不会有事?” 整个铸兵庐的大厅开始了摇晃,凌寒急忙扶住了那朱雀的头,而铁大感觉到这大厅摇晃,不惊反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凌寒见铁大兴奋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铁大的腿脚并不是很灵便,地面一晃,他便开始跌跌撞撞,凌寒急忙喊道:“铁兄,快抓稳!” 那知铁大根本不听凌寒的劝告,反而挪到了一个朱雀池子边上,跳进了池子中间,在那个小的朱雀雕塑哪里,一阵鼓捣。 凌寒见铁大不听劝告,而那圆形屋顶正发出一阵“哗哗”的声音,像是随时都可能倒塌,凌寒便放开了手,想去拉着铁大出去,只是凌寒刚走出了几步,就感觉那震动平息,整个铸兵大厅又恢复了平静。 凌寒问道:“铁兄,你在干什么?” 铁大笑道:“我要取些这朱雀之火!” 凌寒疑惑的问道:“朱雀之火?你从哪里取啊?” 铁大道:“我已经取完了!你看!”铁大说罢,拍了拍那池中朱雀的雕像。 凌寒什么也没有看到,便说:“我怎么没有看到有火啊?” 铁大没有回答,反问道:“凌兄弟,你那掌发火龙的功夫还可以用么?” 凌寒一伸手,微微发出一点火源真气,只见手掌上便升起了一簇小火苗! 铁大道:“凌兄弟,你将那火苗朝着这朱雀身上打一掌试试!” 凌寒道:“好的!”说罢便要出手。 铁大急忙道:“等等,等我出去的!”铁大翻身出了那朱雀池子,又将手上的灰在衣服上擦了一下,道:“凌兄弟,可以了!”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单掌一挥,一条细小的火龙,从凌寒的手掌中发了出去,正奔向了那池中朱雀的雕塑。 “轰”的一声,这个朱雀池子竟然燃起了熊熊的火光!竟映红了铁大那满是兴奋之色的脸。 凌寒也感觉到吃惊,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铁大道:“这便是我神兵堂的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修建一座铸兵庐的原因,这座山是座火山,只是并不会喷发,但会散发出一些可以燃烧的气体,前辈们将这些气体引导到这铸兵庐,便可以用来铸造兵器!” 凌寒看着这池子中熊熊燃起的烈火,问道:“上次在十家村铁兄打造这把“干将碧狮剑”,说对这火候有要求,那这里的火候可以掌握么?” 铁大道:“自然,前辈们却不是那简单的引导,还可以改变这火焰的强弱!”只见铁大在那朱雀的头上摆弄了一下,那池中的火焰立刻变得小而白亮,“这便是最大的温度!”铁大再次调了一下,那火焰变得大而红“这便是文火!” 凌寒看得连连称妙!铁大道:“现在这火已经燃起,就看你的了!”说罢,铁大不知从哪里又寻来了一块长形的铁条,扔进了那火池中,立刻便被那火焰包围。铁大盯着那铁条,只见那铁条瞬间,便被那池火烧得通红,铁大立刻用一长柄的铁钳将那铁条夹出,放在了那朱雀池子的朱雀翅膀之上。 “给,接住!”铁大一扬手,便将那“乌金锤”抛给了凌寒。凌寒接过那乌金锤,竟是一愣。 铁大道:“我的小锤落向哪里,你便要运用真气,击打哪里,但着力不能只在那铁料的表面,一定要将真气直贯入整个铁料!” 凌寒点了点头。只见那铁大又递给凌寒一把钳子,让他固定住铁料,然后用那小锤轻轻的在那铁料上敲了一下,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凌兄弟,落锤啊!”铁大见凌寒依旧在哪里呆呆的看着那铁条,便提醒道。这若是换成是自己小的时候,爷爷的小锤便朝着自己砸来,到底是严师出高徒,自己才能有了今天的成就。 凌寒听到铁大的提醒,急忙一锤下去,但落锤点却没有找准,那锤子下去之后,竟是砸偏了,竟将那铁条的边缘砸的凹陷了一块。 凌寒见状,不由得臊红了脸,原本想着,这打铁只是一个体力活,没有想到,这却是个技术活。 “没事!下锤注意了!”铁大见凌寒面露愧色,便安慰道,说罢,又朝着那铁条挥了一小锤。 凌寒这回却是卯足了劲,一锤落下,打的火星飞溅。就这样,铁大一边敲打,一边讲述动作要领,运功的技巧,凌寒也是一边抡着大锤,一边认真的听着铁大的讲解。 直到那块大的铁条,被二人反复锻造之后,竟被打成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尖端闪着幽兰的光。 凌寒擦了擦头上的汗,道:“铁兄,这把匕首怎么样?” 第二百六十八章 此章没有写完 凑字数 铁大笑道:“这是凌兄弟打造的第一把兵刃,比我当年的那把,却是好的多,只是这匕首尚未开刃,来,我来教你如何磨砺这匕首!” 凌寒心道:难怪人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光是冶炼,锻造还不能造出神兵。 铁大将凌寒带到一块长条的石头前面,那石头的表面却是月牙般的弧形,不知有多少把神兵利器,在这块石头上磨砺过。 铁大一手把住那匕首的剑柄,一手按住了剑身,只是轻轻的在那石头表面蹭了一下,顿时发出了一声轻鸣,好似龙吟一般。 凌寒道:“铁兄,这声音倒是动听!这磨石定非凡物!” 铁大笑道:“凌兄弟果然悟性非凡,若想炼制宝剑,必须具备三者,其一为铁英,其二为寒泉,其三为亮石!” “哦?”凌寒不解问道:“这三样却是何物?” 铁大道:“所谓铁英,顾名思义,即为铁中英华,凡铁可从矿石中寻得,便似这匕首的用料,便是凡铁,而铁英则并非凡铁,而是天外来物,一旦那铁英降临之时,必是如同天崩地裂,落地之处,定是烈焰深坑!但这铁英并不易得,我少时每夜陪祖父夜观天象,一旦有星坠,次日便到坠星的方向寻觅,十余年只得一块铁英,足可见其难得!而那日贾姑娘打造宝剑的千年玄铁便是这铁英练出,所以你那柄“干将碧狮剑”才能如此锋利。” 凌寒想起,那日在那“风月阁”中,那小厮曾给贾薇那柄“莫邪金蟾剑”估价,乃说是无价之宝,自己这柄却是只高不低,经这铁大一讲,才知道为何如此之珍贵。 凌寒道:“没想到铸兵除了冶炼之外,还有这么多的讲究!那寒泉却是什么意思?” 铁大道:“炼剑之时,必须反复冷淬热淬,才能增加宝剑的硬度与韧度,这就要求所用的水的温度与水质,当年神兵堂的先祖选择这天冲峰修筑这铸兵庐不仅仅是因为这天冲峰有这地火,而且还因为这天冲峰上有着七眼寒泉,形如北斗,泉水净如琉璃,清冷入骨,所以先祖便引这泉水入庐,注满这剑池!”说罢,铁大用那小锤敲了一下那朱雀火池边的石槽,凌寒才知道,那石槽底部的黑洞原来是通向那寒泉清溪。 “我让大锤打水的清溪,便是那寒泉所生!只是近些年那泉水减弱,却引不到这庐内,着实可惜。”铁大叹了口气道。 凌寒想起,大锤挑回的水桶,天宝饮完,连声称赞,足见那泉水之甘冽。一听铁大说泉水减弱,也为之惋惜。 “凌兄弟,这块磨石看似寻常,其实并不简单,而是一块亮石,当初一位前辈为寻找这亮石,跋山涉水,历尽寒暑,终于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坳里,发现了一处亮石坑,发觉里面有丝丝寒气,阴森逼人,便知坑中必有异宝。于是那前辈焚香沐浴,斋戒三日,最后跳入坑中,便发现了这块亮石,因其形如弯月,便命名为“月牙石”。神兵堂兴盛之时,不知有多少神兵利器曾在这月牙石上走过一遭!”铁大道。 “果然是块宝石,今日我这把匕首也要在上面走一遭!”凌寒笑道。 铁大看了一眼那已经开刃的匕首道:“刃宽而壁薄,虽利必不持久!”说罢,铁大拿起那把匕首走到门口的一个巨大的方台前面,猛的一挥衣袖,那方台上面灰尘扬起,露出了剑痕累累的台面。 铁大对凌寒道:“这块台面,却叫做“试剑台”,当时所炼制好的宝剑,必须在这“试剑台”上砍上三剑,如果三剑过口,剑不卷刃,便可以出世了!下面就看看凌兄弟这把匕首,可不可以出世!” 凌寒一听,顿时心跳加速,因为这毕竟是自己打造出的匕首,现在要经受检验。 只是铁大并没有动手,而是将匕首的剑柄递给凌寒道:“炼剑如生子,即便是天残地哑,父母也不会嫌弃,但却容不得他人非议,所以试剑都由铸剑师本人亲试。 凌寒一听,便接过那匕首,看了看那布满剑痕的试剑台,一剑朝着那台上剁去。 只听“铮”的一声金属交鸣,那匕首竟深深的砍入那试剑台。凌寒一见,心头一喜,看来自己的这柄匕首的确锋利的很! 铁大见凌寒面有喜色,便道:“初露锋芒!还有两剑!” 凌寒抽出那匕首,看了看那匕刃,并没有卷起的迹象,依旧闪着寒光,便有运气入腕,又是一剑斩出。 “铮”又是一声轻音,那匕首比上次砍进的还要深了寸许,凌寒看了看铁大,铁大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凌寒抽出了那柄匕首,一看,那匕刃依旧没有卷刃,只是不似方才那样,寒光逼人。 凌寒再次运气一斩,只听“叮”的一声,凌寒只觉的手中一轻,再一看,手中只剩下了半把断匕,而那匕首的匕尖却是弹落出去,无声的落在了地面的灰尘之中。 凌寒看着手中的断刃,心里竟是有些失落,那铁大安慰道:“凌兄弟,你打造的第一把兵刃竟能在这试剑台上走三次已经很是难得,一般的刀剑在这台上都过不了一回合。能打造出这样的兵刃,已是超过了大锤等人的修为!” 其实,凌寒所胜出的,并不是锻造兵刃的手法,而是 铁大看了一眼那已经开刃的匕首道:“刃宽而壁薄,虽利必不持久!”说罢,铁大拿起那把匕首走到门口的一个巨大的方台前面,猛的一挥衣袖,那方台上面灰尘扬起,露出了剑痕累累的台面。 铁大对凌寒道:“这块台面,却叫做“试剑台”,当时所炼制好的宝剑,必须在这“试剑台”上砍上三剑,如果三剑过口,剑不卷刃,便可以出世了!下面就看看凌兄弟这把匕首,可不可以出世!” 凌寒一听,顿时心跳加速,因为这毕竟是自己打造出的匕首,现在要经受检验。 只是铁大并没有动手,而是将匕首的剑柄递给凌寒道:“炼剑如生子,即便是天残地哑,父母也不会嫌弃,但却容不得他人非议,所以试剑都由铸剑师本人亲试。 凌寒一听,便接过那匕首,看了看那布满剑痕的试剑台,一剑朝着那台上剁去。 只听“铮”的一声金属交鸣,那匕首竟深深的砍入那试剑台。凌寒一见,心头一喜,看来自己的这柄匕首的确锋利的很! 铁大见凌寒面有喜色,便道:“初露锋芒!还有两剑!” 凌寒抽出那匕首,看了看那匕刃,并没有卷起的迹象,依旧闪着寒光,便有运气入腕,又是一剑斩出。 “铮”又是一声轻音,那匕首比上次砍进的还要深了寸许,凌寒看了看铁大,铁大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凌寒抽出了那柄匕首,一看,那匕刃依旧没有卷刃,只是不似方才那样,寒光逼人。 凌寒再次运气一斩,只听“叮”的一声,凌寒只觉的手中一轻,再一看,手中只剩下了半把断匕,而那匕首的匕尖却是弹落出去,无声的落在了地面的灰尘之中。 凌寒看着手中的断刃,心里竟是有些失落,那铁大安慰道:“凌兄弟,你打造的第一把兵刃竟能在这试剑台上走三次已经很是难得,一般的刀剑在这台上都过不了一回合。能打造出这样的兵刃,已是超过了大锤等人的修为!” 其实,凌寒所胜出的,并不是锻造兵刃的手法,而是 (今日有事此章没有写完一会儿回来定修改开会耽误望见谅) 第二百六十九章 演武场上暗流涌(第一更) 阳光普照,铸兵庐演武场一片清明。 若是其他门派世家的演武场,必定是平平坦坦的宽阔之地,四面随处可见兵器架,箭垛,铸兵庐的演武场四周一圈看台倒是相同,只是演武场的中间却有两个巨大的“朱雀烘炉”,样式与那铸兵庐内的一般无二,此时正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将烘炉上方的空气都燃烧的扭曲变形,一缕缕青烟随着不定的山风飘来荡去。 陆大锤一脸的焦急,嘴里叨念着:“该到了!怎么还没到?” 铁大脸上没有表情,但心里却暗暗担忧,眼睛也不时的朝着辕门探望。因为近两日,下去相邀兄弟门派前来助阵的弟子一个都没有回来,包括下山采买物品的弟子,就连常火儿带队去邀请属于神兵堂掌控的三个分堂的弟子也是迟迟未归。 铁大心里知道这定是出事了,但此时此刻却不能擅自离开,不然的话,就直接定为弃权。 铁大朝着对面雷刚阵营望去,只见四处旌旗招展,上面绣着“剑庐”的字样,还有宝剑的图案,而那看台上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并且每个门派竟然像是约好了一般,都打出了一条条长短,宽度相同的长幅,上面书写着:万剑门恭祝剑庐入主神兵堂!或者是“神刀门恭祝剑庐入主神兵堂!” 这条幅一看便是统一定制,自然是出自剑庐之手,虽然有虚张声势之嫌,但足以见得剑庐这次准备的周密,与那势在必得的野心。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最前排的两条巨幅,一条绣着“贾灵山庄”恭祝剑庐入主神兵堂!“,一条写着“廖府恭祝剑庐入主神兵堂!”,在这两条巨幅下面坐着的,便是贾家与那廖家的代表。 只见那全冠白一脸严肃的坐在宽大的虎皮椅上,旁边站立了两个一身甲胄,带着银色虎头面具的虎卫,倒有些气势。 全冠白心里正在打着小鼓,因为他看到了对面的凌寒与马神医等人,心里不由的暗骂了一声: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又碰上了!上次挨了凌寒一记耳光,他还一直耿耿于怀,只是由于中了凌寒给下的毒,只能怀恨在心。近几日他的确安分,直到昨日他姐姐告诉他有解毒之法,这才又欢实起来。 其实廖不凡并没有告诉全冠白要明确的支持剑庐或是神兵堂,只是让全冠白保持中立态度,因为廖不凡毕竟是一城之主,随意的支持一家会让民众误认为是官方的倾向。但前些时日,全冠白暗示那常火儿上点货,常火儿却迟迟没有表示,所以全冠白心想,借此机会,也对付一下神兵堂。恰巧那雷刚正四处讨好,二人便如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干柴烈焰遇到了一起,登时燃起了熊熊之火。 另外一把虎皮椅上,贾仁正坐在上面,左右两手各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而黑白无常傲立于身后。 昨日贾仁给了雷刚雷铁一个下马威,令雷铁忧心不已,便请教全冠白。全冠白私底下便教了雷铁一招,他料想这贾仁年纪虽轻,但也到了春心萌动的时期,于是出了一招美人计。雷铁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连夜从风铃城最好的妓院“丽春院”接了两个头牌,今晨方才赶到。 这两个女子深谙男子心理,对付这情窦初开的贾仁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几个撩人的眼神就让那贾仁关不住笼中囚鸟一般的心,左拥右抱,便似神仙一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黑白无常本来提醒贾仁两句,但这兄弟二人修为虽然高,却不敢对少主的作为横加干涉,尤其是贾仁第一次出来,若是拂了少主的意,恐怕会惹怒了他。而且那贾仁之父年轻时候,便也这般风流不羁,二人也习以为常,只想是贾仁家学渊源深厚。 贾薇远远的看到弟弟的样子,心中一怒,但自己是偷跑出来,不想让家人知道,只好忍气吞声,心里却在想: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雷铁见贾仁露出了笑模样,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不由暗暗的佩服全冠白的计谋,又暗暗塞给了全冠白一张千两的银票。 雷刚**着上身,露出了浑身虬然凸起的肌肉,只是静静的盯着那演武场中间的朱雀烘炉,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了,来了!”陆大锤忽然兴奋的叫道。“是分堂的赵堂主!”那陆大锤说完,一路小跑的朝着那赵堂主的迎去! 只是那赵堂主脸色发暗,看陆大锤眼神有些躲躲闪闪。 “赵师兄,你怎么才来?”陆大锤埋怨道,虽然说是埋怨,但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这赵堂主与陆大锤一同入门,算是他的总角之交,二人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厚,这赵堂主担任分堂的堂主,便是有陆大锤极力支持的功劳。 赵堂主吞吞吐吐道:“陆师弟,我……” “别我了,你了的,快回去坐下再说吧!”陆大锤说罢,抓住赵堂主的手腕,便往己方的看台上拽。 哪知那赵堂主竟然用力的挣脱了陆大锤的手,红着脸道了一声:“大锤!我对不起你!”说罢,竟然大踏步的朝着剑庐的看台走去,默默的与其他的分堂堂住坐在了一排。其他的堂主看到赵堂主坐下,有的脸上挂着微笑,有的则是漠不关心,还有的在小声议论:“这赵堂主竟然也投靠了剑庐!” “是啊!他可是神兵堂的铁杆,我看那神兵堂快成空架子了!” 陆大锤顿时呆立在那场中,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背叛了自己,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如坠冰窖。陆大锤默默的走回了看台,铁大拍了拍陆大锤的肩膀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面对这门下弟子的背叛,铁大似乎已经麻木。 只是陆大锤神情恍惚,因为对他而言,这不仅是对门派的背叛,还是对自己友情的背叛。 过了片刻,又有一个神兵堂的分堂堂主到来,陆大锤刚想相迎,但见那堂主径直的走向了雷刚的看台,陆大锤不禁颓然的坐在了座位上。 正在这时,演武场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却是神兵堂的几名长老,还有那各个城中神兵堂销售分号的掌柜。 铁大与雷刚见了,紧忙前去迎接。 “众位长老一路劳顿,晚辈真有些过意不去!”雷刚一抱拳道。 “你们二位都是我神兵堂后辈里的翘楚,此次比试关乎神兵堂今后的命运,我们这些老骨头怎么能不来呢?另外,祖上遗训,门中弟子公开比试,必须有长老与掌柜作为评判。”一个胡子花白的长老道。 “陈长老说的是,快请上座!”铁大道。 众人便坐在了看台对着入口的一边,代表着不偏不倚。 那陈长老看了看天,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便道:“时辰已到,二位可以开始比试了,按照祖上遗训,神兵堂堂主,乃是有能者居之,众弟子可以挑战堂主,若是胜出,便可取而代之!此举便是为了发扬我神兵堂力争上游的精神,保持神兵堂弟子昂扬向前的斗志。公开比试乃分三场,三场两胜者胜出!而比试的方法,前两场由比试弟子互相出题,后一场由长老出题,这也是祖上留下的规矩,你二人可知道?” 铁大二人都点头称是,那陈长老一捋胡须道:“那好,比试正试开始,先由铁心出第一题!” 铁大正要出题,忽然听到一声高喊,“师父!”从演武场的门外传来。 第二百七十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第二更) 众人听这声音凄厉,顿知有异,都朝着入口的辕门望去,铁大眉头深锁,心中暗想: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凌寒心中也是一颤,知道铁大担心的事情变成了现实,这定会分心,也不知会不会影响铁大今日的比试。 陆大锤听到这声音有些熟悉,精神一振,又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朝着入口迎去。 只见一人披头散发,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从那入口处奔了进来!那人朝着铁大又高喊一声:“师父,快去救人!”说罢,竟是一头栽倒在地,不再动弹。 “常师兄!”陆大锤虽然没有看清那人的样貌,但从那人的身形与声音判断出那人就是常火儿。陆大锤急忙将那人扶在怀里,将他挡在脸上的乱发拨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正是那常火儿。 铁大一听是那常火儿,急忙赶到跟前,神兵堂在此处的几个弟子也围了过去,嘴里不住唤道:“常师兄!” “常师兄!快醒醒!” 每个弟子的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那雷刚也走了过来,一见那常火儿脸色苍白,便道:“是谁对常师侄下此毒手!竟然不把我神兵堂与剑庐放在眼里!” 听罢此言,陆大锤不由得两眼喷火道:“姓雷的,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师兄伤成这样,与你定脱不了干系!”神兵堂的众弟子一听,都朝着雷刚怒目而视。 铁大一见弟子们群情激愤,忙道:“大锤,不可胡说!无凭无据的,岂能胡乱猜忌你雷师叔?还不快向你雷师叔赔罪!”转身对雷刚道:“雷师弟,大锤只是一时昏了头脑,小孩子不知道分寸,还请雷师弟见谅!” 那陆大锤认定是剑庐下的毒手,倔强的将脖子一拧,又开始轻摇怀中的常火儿,边摇边唤道:“常师兄!你快醒醒啊!” 那雷刚碰了一鼻子灰,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黑着脸朝着后面走了几步。 “快闪开,不要乱动!”那车神医与马神医二人见有弟子受伤,便跟了过来,凌寒等人也围将过来。 铁大见车神医赶到,心中便有了些依托,对陈长老道:“陈长老,小徒定是遭遇变故,这比试恐怕要推迟片刻!” 陈长老道:“这……按照惯例,这个你却要与雷堂主商量下,若是他应允,便可以推迟!若是他不同意,即刻便开始比试!但竟然有人对我神兵堂的弟子下手,比试之后必须要查个清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铁大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雷刚问道:“雷师弟,小徒有伤在身,性命堪忧,不知可否将比试推迟半个时辰?” 雷铁高声道:“大哥,按照惯例,若是不能及时开始比试,是算弃权,便是算输!” 全冠白一听,眼珠一转,立刻喊道:“开始!开始!” 全冠白身后来助威的各个门派一看全冠白带头,立刻跟着高喊起来:“开始!开始!”竟是无视神兵堂弟子的死活。 那陈长老听到这阵阵的呼声,朝着其余几名长老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兄弟且住!”只听到雷刚一声高吼,竟是将那“开始”的声音压住,众人见雷刚发话,便都不再起哄。 雷刚道:“诸位兄弟,虽然受伤的弟子并非我的嫡传弟子,但却与我同属于神兵堂一门,今日我神兵堂的弟子被人打伤,生死未卜,我雷刚岂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我与铁师兄比试,乃是公平一战,我雷刚又岂能乘人之危?明日之后,大家又归属同一门派,这常火儿的事,便是我雷刚的事,何人下的毒手,若让我雷刚查出,定会让他血债血偿!”言外之意,却是自己有着必胜的把握,明日号令神兵堂,再为常火儿报仇。 凌寒听雷刚此言,心中暗暗的佩服,但是不是剑庐暗中下的毒手,却不得而知。 “好!”那贾仁一听雷刚说得慷慨激昂,不由得热血沸腾。贾仁虽然希望那雷刚能够取胜,但也不屑用这样的手段,因为若是接管神兵堂,还得抚顺人心,这些堂主大部分都是使银钱收买过来的,既然你可以收买,那别人也可以收买,若要使众人拜服,还得收买人心。“雷堂主大仁大义,贾仁佩服!我却是支持雷堂主!” 贾薇此时带着一顶帽子,遮住了容颜,方才见贾仁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心中着实气个不轻,但此时见弟弟能支持雷刚,说明他还有些格局,听说父亲年轻时也是个浪荡公子,这定是有着遗传,便消了些气。 众人见贾仁支持雷刚,都默不作声,再回想起自己起哄之事,心里方才觉得,的确有些卑鄙无耻,立刻后悔当时怎么没有考虑下便随波逐流。 那全冠白一见雷刚态度坚决,立刻见风使舵道:“我就知雷堂主讲义气,不能做这样的事,就是有人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支持雷堂主!”众人一听,纷纷在肚里骂道:“方才就是你带头喊的,现在你又这么说,真是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说我们小人,你就是个真小人!” 铁大见雷刚应允,便朝着雷刚抱拳谢道:“多谢雷师弟!我先去看看常火儿!” 说罢便朝着常火儿那边走去,见车神医正在给常火儿把脉,也不敢出声。 不出片刻,车神医道:“这位兄弟心肺受了内伤,但并不重,只是惊恐过度,又长途劳累,才昏厥过去,并没有性命之虞!待我给他开几服药,调理七日,便可痊愈。” 众人一听常火儿没有大事,都松了口气。 车神医朝着常火儿鼻下的人中穴轻按了一下,那常火儿的牙缝中便透出了一口气。只见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环视了一周,终于寻到了铁大的脸,便挣扎着撑起身子边哭便道:“师父,霜枫城的隋师弟一家都被人杀害了!呜呜呜,师父,快去救人,众弟子都被人抓走了!呜呜呜!” “什么?常火儿,你慢慢说,怎么回事,你隋师弟怎么了!”铁大惊问道。 “呜呜……师父,呜呜,隋师弟被人杀害了!一家五口,都被人杀了!呜呜呜……”常火儿说完,又瘫软在地上。 铁大一听自己的徒弟竟被人灭门,心中顿如遭受了一击,身体不由得一晃,险些晕倒,凌寒在一旁紧忙扶住了铁大。 那隋师弟是霜枫城神兵堂堂主,是铁大的三弟子,聪明伶俐,铁大十分喜爱,而此时听说爱徒全家惨遭屠戮,这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人如何不心伤。 铁大的脸色顿时变得青黑,右臂上的伤口竟然迸裂,鲜血透过纱布,又洇湿了一片。“常火儿,你且说仔细些!“铁大声声音有些沙哑。 “师父,那日我去那霜枫城去通知隋师弟,隋师弟听闻师父回来,十分高兴,就要连夜赶回来拜见师父,只是天色已晚,而且弟子又一路疲惫,便说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出发!当夜,我与隋师弟多喝了几杯,隋师弟还道:“师父回来,定会中兴神兵堂!”没想到,第二日我一起床,便去寻找隋师弟,哪知一出门,便见到隋师弟家中竟是静悄悄的,我不由心中生疑,走进客厅一看,隋师弟一家五口,竟都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死去多时!可怜那两个孩子,天杀的凶手!呜呜呜!都怪我喝的太多,睡得太死,竟没有听到一点声音!都怪我,师弟,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众人听后,无不义愤填膺,凌寒道:“这凶手太没有人性,就连孩子都不放过!” 铁大没有出声,两行清泪已从眼眶奔涌而出,这几日的操劳,铁大的头上明显的多了几根银丝,但都靠着一口气在坚持。听到这噩耗之后,铁大的精神顿时一萎,整个人便像老了十岁。 那常火儿哭了一会儿,似乎有又想起了什么事,抹干了眼泪道:“师父,快去救救其他师弟,那些师弟被人抓走了!” 铁大听了,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忙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且说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生死抉择铁大难(第一更) 常火儿道:“师父,我见隋师弟一家惨死,也未敢乱动,怕破坏了现场,便吩咐同来的两名弟子先看住大门,不让外人进出,便去那城衙处报官,那城主与我神兵堂向来交厚,一听师弟出事,也是十分震惊,立刻点了一百军士,带上捕头前去探查,只是待我们众人赶到隋师弟府上,府上却燃起大火!我问那弟子,弟子说火是从内堂燃起的,发现时就已经来不及了,呜呜呜,天杀的贼人!这是要毁尸灭迹!呜呜……” 铁大听了,眼泛泪光,叹了口气道:“可怜金铜我的徒儿!”紧接着,铁大仰头长啸,大吼一声:“是谁!这么狠心!我铁心一定不会放过你!”犹如晴天霹雳一声,震得众人耳膜欲裂。 贾薇此时在凌寒的身边,朝着凌寒低语了两句,凌寒点点头,朝着常火问道:“常师兄,不知你发现隋师兄的时候,有没有见到现场有什么特别的物品,你从来没有在隋师兄家看到过的?” 常火儿一听,顿时一愣道:“凌公子,你若是不问,我倒是忘了,师父,这是我在师弟的手中发现的,您看看!”说罢,常火儿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铁大的手里。 铁大一看,像是件衣服上的饰品,质地如那珊瑚之类,形如琼枝,又如鹿角,铁大寻思了半天,并没有看出是何门派,便问:“凌兄弟,你看看此物你可认识?” 凌寒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道:“铁兄,我也不认识这物品!”凌寒又闻了闻,一股熟悉的咸腥味道,“这定是那海中的珊瑚!”凌寒在那海里漂了那么长的时日,下海摸鱼的时候,经常见这珊瑚。 贾薇一听,浑身竟是一震,凌寒见贾薇有异,忙问道:“薇妹,你认识这物品么?” 贾薇忙道:“我不认得,但我知道,那霜枫城深居岛中,本是内陆山城,距离海边却很远!” 铁大拿过那珊瑚饰品,恨恨的道:“不管是谁,若是我查出,定将他碎尸万段!常火儿,那其他的弟子都哪里去了?到底怎么回事?” 常火儿道:“师父,我见隋师弟一家已经都化作烟尘,也没有办法,并且比试在即,便往回赶,我与其他的十多名弟子约好在那阴神峰下“八面通”的酒楼上集合,然后一起上山。等我到了那酒楼,只见其他的弟子早已在那里等待,只是都是愁眉不展,我便知大家定是徒劳无功。果然,众弟子都说,所去邀请的分堂或是门派都已经接到了剑庐的通知,倒是来是定来,不过都是为剑庐庆贺的!” 众人一听那“八面通”的酒楼,不由都想起那香妃的墓葬,凌寒朝着贾薇看了一眼,只见贾薇也正在看着他,二人心有灵犀,都想起了那“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旖旎时光。 那墨大少听到“八面通”的酒楼,眼睛一亮,吞咽了一口吐沫,不知是否想起了什么美味。 “这剑庐,倒是真下力气!”陆大锤想起那背叛师父,背叛兄弟的赵师兄,心里不由的又升腾起火焰。 “是啊,我们正要往回赶的时候,那酒楼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冷笑了一声道:猪崽子都进圈了! 当时那酒楼只有我们这些人,我便知这人来者不善,而且出言不逊,我便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出口伤人? 那黑衣人道:爷爷是给你们送行来的!” 这时那酒楼矮胖的周老板出来了,他知道我们是神兵堂的弟子,说过之前还认识师父您,他见那黑衣人似要找事,便道:“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么?这是风铃城墨家……” 那知那黑衣人没等那周老板说完,便一掌将那周老板打翻,然后喊了一声:收猪! 我见那黑衣人动手,紧忙喊道:“兄弟们,操家伙!”哪知门外又涌进了三十多个黑衣人,都是手持兵刃,一进来,便对我们下手,弟子大多都是练肤修为,并且寡不敌众,都被那黑衣人抓到,我中了那带头的黑衣人一掌,但我拼命杀出了一条血路,侥幸逃脱,师父,快去救人!” 铁大听罢,便走到那陈长老面前,深鞠一躬道:“陈长老,您是本门的前辈,德高望重,今日不是我铁大不能再继续比试,而是神兵门弟子身陷敌手,生死不知,铁大必须前去营救!不知能否改日再比较?” 陈长老也听到了那常火儿的言语,忙站起来道:“我门弟子有事,必须前去营救,只是此时你在比试当中,若是此时前去,还要与那雷师侄商议!” 铁大转身问道:“雷师弟,我门弟子有难,此时需要前去相救,不知我们的比试可否延期?” 雷刚方才见到了常火儿的样子,并不是有意装出,便道:“既然是我们弟子有难,自然要前去营救!我雷某愿意与铁师兄一起前去!” “大哥不可!”那雷铁眼睛一转道:“这场比试已订多时,这么多的门派掌门都远道而来观礼,岂能随意更改,况且铁师兄的弟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此时出事,恐怕不是这么巧吧!”言外之意,便是铁大故意安排的缓兵之计。 雷刚一听,顿觉有理,再一见那众人都是议论纷纷,但论调都与那雷铁相同,都觉得铁大在有意拖延。便道:“铁兄,不如这样,今日你我且比试完毕,不管结局如何,我雷刚都随你一起去救那弟子!您看如何?” 铁大听罢,冷冷问道:“雷堂主的意思便是不同意么?” “这……”雷刚犹犹豫豫的没有回答。 “对!铁堂主,恕我兄不能同意比试延期!待那比试之后,我兄弟愿为犬马,定帮助铁堂主救出弟子!”雷铁见兄长不言,便抢着道。 “假仁假义!”陆大锤骂了一句! 那贾仁一听,不禁心里一怒,刚要发火,但旁边的两个美女一见他似要动怒,顿时想起雷铁的叮嘱,必须不能让贾公子动怒,否则可是赏钱扣半,连忙撒娇卖萌,蜜语甜言,才将那贾仁安抚下来。 陈长老一听那雷刚不允,便道:“若是铁师侄此时离去,就算是弃权,那神兵堂的掌门堂主之位,便让与雷堂主!” 铁大听罢,神色有些黯然,但忽然目光一凛,冷光直射,坚决道:“弟子有难,我却不能不救!即便是让出掌门之位,也要前去救人!” 那雷铁一听,立刻煽风道:“铁师兄你放心,我兄长接任之后,定会帮你救出弟子!” 铁大冷笑一声道:“如此多谢雷师兄!” 铁大转身回来,那陆大锤与其他弟子忽然齐齐的跪下道:“师父,不可弃权啊!若是让那雷堂主接任神兵堂,祖宗的基业便是不保!” 铁大道:“切勿胡说!雷堂主也是我神兵堂的人,我神兵堂又没有落入外人之手,祖宗基业怎是不保?” 常火儿听陈长老说完,却知此时却是神兵堂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摸干了眼泪,跪倒着爬到了铁大的身前道:“师父,陆师弟说的没错,前些日子雷铁师兄便提议将“神兵堂”改为“剑庐”,说什么要顺应天意,推陈出新,但我没有同意,那雷堂主便提出比试的,若是真的让出这掌门堂主之位,恐怕“神兵堂”这三个字定会不保!那些弟子若是知道,也定会让师父在此比试,若是辱没了“神兵堂”的名号,我们便不如一死!师父,还请三思!” 铁大道:“我铁某却是不能见死不救!” “师父!不能去!您若去了,这神兵堂真的就没了!呜呜……”常火儿一把抱住了铁大的双腿,大哭起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自酿苦酒自品尝(第二更) 铁大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此时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却是个两难之局。铁大一回身,偶然发现那陈长老与雷铁正在相视而笑,那陈长老一见铁大回身,急忙收住笑意,立刻正襟危坐。 铁大心里不由一惊,难道这陈长老也被那雷铁收买?自己还指望这些长老能维护神兵堂的美名,如此看来,若是自己认输,那神兵堂真的就会被改头换面,从此销声匿迹!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神兵堂的罪人?而且众弟子被捉,会不会是这剑庐的诡计?好让自己拱手将这掌门之位奉上! 神兵堂的长老竟然也不可相信,看来这十年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铁大一时心乱如麻。 铁大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铸兵庐,不禁想起小时候,那时候的梦想便是成为世上第一铸兵师,振兴神兵堂,然后重启这铸兵庐,那时,每一天“三更灯火五更鸡”,虽然练得很苦,却十分的充实,即便是在那十家村修身养性的时候,也是觉得,自己在炼心,还是在不停的进步,在追逐着梦想。 而此时此刻铁大却感觉距离这个梦想渐行渐远,没有梦想的人生该怎么活? 若是今日放弃,救出了弟子,只是弟子救出后,自己的掌门之位已经让出,自己将会何去何从?回那十家村,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铁大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弟子,心中又想,自己倒是可以一走了之,而弟子们又会怎么办?没有了自己的庇护,定都会离开神兵堂,他们都是有志向有毅力的弟子,与当初的铁大很像,若是离开了神兵堂,又会去哪里? 众人见铁大脸色阴晴不定,一时间都不知道他将如何抉择。 凌寒忽然想起那个白衣老头对自己说过的话: “不管什么时候,不用刻意的想去做谁,遵循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便走到了铁大的身前道:“铁兄,你只要遵循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不用想那么多,我想你的弟子都会支持你,我们也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 铁大感激的看了一眼凌寒,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此时兄弟的支持却是最宝贵的财富。 “诸位长老,诸位掌门,我铁心自从接任神兵堂堂主之位,没有把我神兵堂发扬光大,反而弄得分崩离析,兄弟反目,并且神兵堂的铸兵之术日渐衰落,这才落到今日这般局面,我铁大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铁大环拜一周,大声道。 常火儿却道:“师父,您在的时候,正是我神兵堂最红火的时候,您走之后,是我们没有将神兵堂经营好!” “是啊!铁掌门在的时候,我这里每日都能卖上几把宝剑!” “对啊!铁掌门在时,定做宝刀的顾客也多!” 长老身后,那神兵堂销售分号的掌柜们也在小声的议论。 “铁堂主在的时候,我们那时多么的威风!” “真想回到那时的神兵堂!”神兵堂的几位堂主也在小声的嘀咕。 “师父在的时候,神兵堂何时会低声下气的!”赵堂主道。 雷铁听罢,朝着赵堂主狠狠的瞪了一眼,赵堂主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出声。 “诸位,我铁大当年只为一时之气,一走了之,没有顾及神兵堂,却是神兵堂的罪人!自己酿成的苦酒自己尝,我铁大在此立誓,在我铁大有生之年,即便是做神兵堂的最末等的弟子,也要重振神兵堂!”铁大信誓旦旦的道。 “铁师兄,凭你的本事,怎么也不能是最末等的弟子,堂主的位置怎么也会给你留着一个,那霜枫城堂主之位不是空出了么?我看不如铁师兄就去那里吧!”雷铁听铁大的言语,似乎是要引咎卸任,心里一阵兴奋。 铁大听到了霜枫城三个字,心头又是一颤,随即喝道:“雷铁,我并没有说要卸任,我目前还是神兵堂的堂主,还轮不到你来给我安排!雷刚,今日我便与你一战,我今日定会全力以赴,若是今日获胜,我定会查出杀害我徒儿的凶手,暗害我弟子的恶徒!” “什么?你不去了?”雷铁一听铁大不去救助弟子,不由得脸色一变,竟是呆在一边。 “既然铁师兄不去,那比试可不可以开始?”雷刚反而没有表情,看样子他倒是想与铁大公平一战。 “雷师弟,可以开始,我所出的题目便是,打造一把耕犁!”铁大道。 铁大想起那日在香妃墓中得到“乌金锤”之时,装“乌金锤”盒子上的那首诗:君投之以桃,妹报之以李,愿君凭此锤,多打锄镰犁!便提出要打造一把耕犁。另外,铁大此举也是为了表面自己必争掌门的决心,因为这十年,这耕犁自己在那十家村却是打造了不少! “铁犁?”那各个堂主都开始小声议论。 “自从铁堂主走后,我们堂口就不再打造铁犁了!” “是啊!我们堂口也是许久没有打造农具!” 而那其他门派的弟子一听,也是窃窃私语道:“难怪神兵堂快要被剑庐吞并,打刀剑的赚钱买卖不做,却要打造那不赚钱的农具!” “我看是那铁大已经不会打造兵器了,只会打造些刨土的家什!” “铁犁!”那陈长老目光一眯,猛然想起许久以前,自己小的时候,入门的第一课,便是打造铁犁,现如今自己已是耄耋之年,不禁感叹起韶华易逝,昨日难再。 那雷刚本以为铁大会出一个十分难的题目,没想到铁大竟然要打造一把耕犁,不禁一愣,心道:这耕犁在入门的时候,便是打造过,也并非难事。便道:“好!那第一试,我们便打造耕犁!铁师兄,先请!”说罢朝着那两个“朱雀烘炉”的中间一指。 只见那烘炉中间,摆放着各种铁料,有千年的玄铁,熟铁,白口生铁,麻口生铁,灰口生铁等,而那铸兵的工具有大小铁锤,铁钳,铁铲等用具,铁大看了看,选了一块普通的白口生铁,又拿起了一把最小的锤子与铁钳等工具。 雷刚见铁大只是选了最小锤子,还选了最普通的白口生铁,不由嗤笑了一声,随即选了两把最大的锤子那铁钳铁铲等物,然后又拿走了一块千年玄铁。 各个堂主一见雷刚选取了最难炼制的千年玄铁,不禁都一愣,纷纷在想,这千年玄铁最难炼制,而雷刚竟然直接选取,真是艺高人胆大,并且还选择了两把大锤,看来这雷刚的硬功也是到了极致,正常打铁都需要师徒二人配合,师父使用小锤找落点,徒弟出力气锻打,而雷铁直接选择了两柄大锤,便是自己也可以使用大锤,这样,锻打的效率定然倍增。 雷刚选完材料与器具,便到了那“朱雀烘炉”旁边,喊了一声:“铁弟,上来吧!”那雷铁早已准备完毕,**着上身便来到了炉边。那雷铁看似面白,但浑身也是肌肉凸起,只见他手持铁钳,熟练的将那千年玄铁扔进了烘炉,然后开始“呼哧呼哧”的拉起风箱。 雷刚看来一眼铁大,问道:“铁师兄,常火儿师侄有伤在身,还能给你打下手么,不如我借你一名弟子!” 铁大道:“这个不劳雷师弟费心!”说罢,朝着凌寒一拱手道:“凌兄弟,有劳了!” 凌寒听罢,紧了紧腰带,便大踏步的来到了那“朱雀烘炉”旁边,手持那铁钳,夹起那块白口生铁,便扔在了那铁砧之上,动作竟也是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之感,便如一个有着十多年打铁经验的老铁匠一般。 雷刚一见凌寒的手法,不由叹道:“这凌公子竟然还是同道中人!”其实他却不知,昨夜在那铸兵庐,就是这个夹起铁料的动作,凌寒就练习了两个个时辰,就是为了有这大师的范儿。 那雷铁一见是凌寒上来,眼珠一转道:“铁师兄,这凌公子乃是沈庄的高徒,并非我神兵堂的弟子,我们这神兵堂内部比试,你却让外人做下手,似有不妥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 烘炉老祖后人来(第一更) 那陈长老一听雷铁所说,立刻点头道:“雷师侄说的有理,铁师侄,你们都是我的师侄,并无远近,我不能偏心,这凌公子并非我门中人,却是不能参与比试,还请铁师侄更换下手!” 铁大听后并没有回应,而是反问道:“陈长老,您还记得我门中曾有三位高人么?” 陈长老道:“铁师侄,你说的莫非是那“神兵三杰”?” 雷铁道:“什么“神兵三杰”,铁师兄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若是他不是我门中之人,便请离场!” 铁大并不理睬那雷铁,继续对着陈长老道:“正是那“神兵三杰”。这位凌兄弟是那“神兵三杰”的后人,您说算不算我门中之人?” 陈长老不禁吃了一惊,左右的打量了一下凌寒道:“若是那“神兵三杰”的后人,自然是我神兵堂的人,只是不知这凌公子却是“神兵三杰”中哪位豪杰之后?” 铁大道:“凌公子便是那“神兵三杰”中“烘炉老祖”的后人!” “什么?这凌公子居然是“烘炉老祖”的后人?”陈长老不由得跳了起来道:“‘烘炉老祖’一手异火神功盖世无双,不用烘炉便可化铁为浆,这可是千年难出的奇才!” 雷铁面露不屑的神色道:“陈长老别听铁师兄吹嘘,他说是“烘炉老祖”的后人便是?有什么凭证?无凭无据,我还说我是欧冶子祖师的后人呢!” 铁大微笑道:“若无真凭实据,我又岂敢坏了祖上立下的规矩!” 陈长老道:“若是这凌公子能拿出真凭实据,证明自己便是“烘炉老祖”的后人,自然便可以留下,若没有真凭实据,还是换人吧!” “好!凌兄弟,你便露一手,给陈长老及各位同门看一下!你的天然烘炉!”铁大高声道:“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凌寒一听便伸出单掌,深吸一口气,便将那火源真气缓缓的发出。 众人见凌寒的单掌之上竟有一条细细的火苗缓缓吐出,越来越大,最后竟形成一道火龙,张牙舞爪,神态逼真,不由都暗暗称奇! 那墨大少一见,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高声道:“兄弟,没想道你不光泡妞有一套,玩火也这么厉害!” 贾薇听那墨大少满嘴乱说,生怕泄露出凌寒去“风月阁”的事,急忙拉过露琼,好在露琼只是专心看着凌寒,并没有听那墨大少胡言乱语。 马神医看到凌寒此时这火龙控制的如此熟练,便道:“这小子,真是好命,不仅有那小冤家,还会这御火之术,真是羡煞旁人!” 凌寒见众人纷纷站起惊呼起来,就连那陈长老与雷刚等人也为之侧目,便猛地一推,那条火龙盘旋而去,钻进了烘炉之中,那烘炉立刻发出一声轰鸣,竟是燃烧的更加猛烈,周围的众人立刻感觉到一阵阵的热浪袭来。 “怎么样,诸位长老,二位师弟,如此便能证明这凌兄弟却是那“烘炉老祖”的后人了吧!”铁大问道。 “可以!可以!”陈长老连声道,“没有想到这凌公子年纪轻轻,便得到的家中真传,这御火的技能却不是能够假冒的!” 其实那“烘炉老祖”是修炼一种真气,依靠真气发出火焰,而凌寒这却是偶然得到那“火源丹”的一丝残余,才能发出了烈火,其实却是似是而非,这是昨夜铁大二人想好的对策。 雷铁见那陈长老都应允了,自己便不再多言,只是开始用力的拉开风箱,又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心里却想着,这铁大竟然有这么个强援,我说怎么还敢比试! 雷刚倒像是很感兴趣道:“没有想到凌公子与神兵堂还有如此渊源,待比试结束后,定会拜访凌公子!” 凌寒一拱手道:“来日方长,小可一定恭候!” 铁大并不着急铸铁,因为那铁犁并不需要冶炼,而是需要精铸。所用的白口生铁坚硬耐磨,却是打造铁犁最好的材料,而所谓精铸只需将那白口生铁化成铁水,然后浇筑到膜壳里,待那冷却后脱壳,再进行打磨,便是完成。 铁大正专心的制作那磨具,在一块石头上,“叮叮咚咚”的雕刻着什么,而凌寒只是帮助铁大挥锤刻石,避免让铁大用那受伤的手臂。 而那雷氏兄弟见那玄铁烧红,便开始抡锤猛打起来,敲得火星四溅,“叮当”声不绝于耳,果然,两人一起挥锤,打的速度确实惊人,没过一炷香的时间,那铁犁的形状已经出来了。 此时铁大的模具已经制好,铁大便夹起那块百口铸铁,道:“凌兄弟,靠你了!” 凌寒此时便又发出一条火龙,直烧向那块铁料,不多时,那铁料便熔成了红色的铁水,铁大夹起那装着铁水的容器,将那铁水倒入制好的模具之中。 常言说得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些神兵堂长老,弟子与那些掌柜见雷氏兄弟运锤如风,不禁啧啧称奇,正是“打铁还需自身硬”,这兄弟二人的内功外功都是神兵堂的顶级高手,所以打造起来,不光是速度十分快,而且方位拿捏的也是精准万分,那千年玄铁在兄弟二人的锤下,便如那面团一般,想方便方,想圆便圆。 而那些小门小派的掌门弟子们,只是见到雷氏兄弟二人这大锤耍的是有模有样,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举重若轻,倒似两个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那看台上不时的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而铁大这一边,却是波澜不惊,只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冷却,脱壳,抛光,凌寒只是打打下手,递递工具,而铁大每一项都是细心呵护,便如对待孩子一般。 这二人所打造的铁犁终于完工,铁大与雷刚便将自己所打造的犁捧到了长老席。 那陈长老一见雷刚打造的犁,寒光闪闪,锋利异常,还隐含着隐隐的杀气,一见便是无坚不摧,犁头上,还刻了一条头拓荒黄牛,埋头奋蹄,栩栩如生。 而铁大所打造的犁,便是那普通的犁,没有一丝花哨。 陈长老心里暗想:这铁大必输无疑!这普通的犁怎么能同那千年玄铁打造出来的犁相比呢! 陈长老道:“历来比试,都是有各个分号的掌柜评价,因为他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还是请诸位掌故品评一下!” 那些掌柜一见这两把犁,顿时被那雷刚所打造的犁吸引,纷纷赞道:“还是雷堂主打造的犁坚固!” “雷堂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了,打造出千年玄铁犁,真是高手!” 那雷刚听到众人的表扬,心里美开了花。 正在此时,一个长老道:“看来大家都认为是雷师侄的犁好,但是这都是只卖兵器的老板说的,所以要找一个专门卖农具的掌柜品评,才够权威!” 众掌柜一听,顿觉有理,因为若是品评一把宝剑,这些人无不是行家里手,一打眼便知这铸剑师的功力深浅,但对这农具,却都没有深究。 “农掌柜!哎!农掌柜!你醒醒!” 一个兵器铺的掌柜摇醒了旁边的一个俯在膝头睡觉的男子,那男子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吸了一下流出的口水,问道:“可以走了么?” 众人见他五短身材,一脸的麻皮,而且满脸沾上了口水,样貌却是有些滑稽可笑,便都轰然大笑。 那男子见众人都在笑自己,也感觉脸上粘糊糊的,便用感觉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裂开嘴笑道:“可以回去了么,诸位哥哥!”露出了一口崎岖的黄牙。 “农掌柜,这里有两把犁,请你来品评下,那把更好一些!”陈长老含笑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化得寒铁终得胜(第二更) 那农掌柜所经营的神兵堂分号的确是售卖农具的铺面,只是近些年来,神兵堂也好,剑庐也罢,所打造的无不都是兵刃,只是用些边角碎料打造些农具,所以农掌柜的生意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今日这门派大比,本来没有人会在意这卖农具的堂口,但雷铁本是精细之人,心想着宁拉一群,不拉一人,便吩咐弟子,通知了这农掌柜,并且也包了一份大礼,只是金额比其他售卖兵刃的掌柜要少上三成。没有想到比试之时,胜负的结果竟然落到了这貌不惊人的农掌柜身上,雷铁心中不由一喜,误打误撞,竟然拜了真神。 那农掌柜本是个浑浑噩噩之人,神兵堂的生意不好,他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卖一年农具混一年秋冬。 今日被那雷铁请来,还得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心里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想,是不是要给自己安排个售卖兵刃的堂口,自己也好咸鱼翻身,心里自然喜不胜收。 农掌柜一路奔波,到了这铸兵庐,一见都是各个兵器铺的掌柜,人家一个个容光焕发,一聊起来便是这家卖了几十把把宝剑,那家卖了几十把宝刀,自己这一年就卖了十几把镰刀,也不值得一提,便识趣的坐到最后。见没有人打扰,便想着偷个懒,回头去那风铃城潇洒潇洒,没想到梦中正美酒佳人之时,却被人叫醒。 雷铁见农掌柜还有些迷糊,便道:“农掌柜,这胜负可都取决于你,莫要看走了眼!”说罢,眼神瞄了瞄自己与雷刚打造的千年玄铁犁。 农掌柜见雷铁叮嘱,心知这便是使钱之人,连连点头道:“雷堂主放心!小可自当用心!” 那陈长老道:“雷师侄,切勿言语,影响评判!不然会有失公允!” 雷铁忙道:“陈长老,晚辈知错了!”说罢,便后退了几步,不再言语。 陈长老道:“农掌柜,你且品评下吧!” 农掌柜一见两口铁犁,一个寒光闪闪,一个普普通通,立刻拿起了那寒光闪闪的千年玄铁犁。 雷铁一见,自然喜上眉梢。 而凌寒见那农掌柜直奔那千年玄铁犁,心中一沉:坏了,这农掌柜定是收了那雷家兄弟的好处,到时定会判那雷家兄弟获胜!担心之余,看了一眼身边的铁大。 只见铁大面不改色,静静的看着农掌柜,没有一丝表情。 看台上,雷刚的拥趸们开始弹冠相庆,而铁大的好友们都在暗暗担心。 农掌柜左看右看,时而用手指弹弹那千年玄铁犁,时而对着阳光看看那千年玄铁犁,竟像是把玩一见精美的古董。 雷铁却有些沉不住气,心想:这戏演演就可以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主角,赶快宣布一下得了!想到此处,便“咳咳”的咳嗽了两声。 凌寒见雷铁如此,心思一转,猜到这是雷铁在给那农掌柜暗号,便笑道:“雷师兄,山风骤冷,**着上身,莫要染了风寒!” 那雷铁见凌寒猜透了自己的意思,面露尴尬道:“谢谢凌公子关心!”说罢,狠狠的瞪了那农掌柜一眼。 那农掌柜刚好看到了雷铁杀人一般的眼神,心中一惊,他并没想到雷铁是想让他早点宣判,而是以为自己拿错了犁,急忙将那千年玄铁犁放下,又拿起铁大所打造的铁犁。 一见铁大打造的铁犁,方才顿悟:自己方才险些拿错,这一口犁定是那雷堂主打造!难怪那雷堂主咳嗽示意,原来自己拿错了犁! 农掌柜心想:那铁堂主本是那神兵堂的堂主,十年之前便是名满全岛,而且那时,自己的堂口农具占了一半,每年销售状况也是红红火火,那铁大打造农具的本事定是高于雷家兄弟,所以方才那把千年玄铁犁定是那铁大打造1这自己若要选错,岂不是收人钱财,不与消灾么!不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看手中这柄犁,中规中矩,若是放到自己的店里销售,定会卖个好价钱,此次若是讨好了雷氏兄弟,以后即便不把自己调换个肥缺,多给自己一些这样的铁犁,也会大赚一笔。 想到此节,那农掌柜一举手中的犁道:“这口犁胜出!” “什么?”那雷铁大吃一惊,不禁质问一声,吓得那农掌柜竟是一个激灵。 凌寒忙道:“雷师兄定是染了风寒,听不清楚,农掌柜说这口犁胜出!” “你可看好?不要看花了眼!”陈长老一见那农掌柜说铁大的犁胜出,也是心头一颤。 “陈长老!晚辈看好了,不管是打造技法,还是材料选取,这口犁都是技高一筹!”农掌柜心想,这陈长老定是与那铁掌门交好,方才才不让那雷堂主发言,此时见我拿着雷堂主的犁,心中定是不快,但拿人的手短,我却不能做那不仁之人。 另一个神兵堂的长老问道:“农掌柜,你且说这把犁好在哪里?” 农掌柜道:“这把犁选用那白口生铁打造,那白口生铁坚硬耐磨,实为铸犁的不二选材;白口生铁不可锤炼,需精铸成型,这把犁正是精铸而成,犁面光滑,显然是没有经过再次打磨,铸模时,便是铸得一般光滑,若是事后打磨,却是容易生锈;而且这把犁薄厚适中,尖角虽利却不锋,不易折断,所以是一把难得的好犁!我看,足可用上十年!”农掌柜说罢,仍是爱不释手一般,抚摸着那犁面,便如抚摸那美人的玉手一般陶醉! 农掌柜心里想:我这出戏演的真是精彩,这之后,雷氏兄弟定会好好的谢我! 那雷铁气得七窍生烟,却不能出言提醒,紧忙使眼色一个劲的瞄着那把千年玄铁犁。 农掌柜一见,心里顿时领会,雷堂主定是怕那铁堂主输了丢脸,让我也品评一下那把千年玄铁犁,便又拿起了那把犁道:“这把犁,乃是千年玄铁打造,坚硬无比,实在是无价之宝!只是铁犁乃是农家之物,用这么名贵的材料,却是有些暴殄天物!这把犁,若是放在我的店中销售,恐怕没有人能够买得起!所以,却是那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铁堂主,您看,我说的对么?” 铁大一听,连连点头道:“农掌柜所言极是,这一节,我却是没有想到!听君一席话,胜打十年铁!” 农掌柜见铁大不禁没有生气,反而恭维了自己一句,顿时觉得自己的头顶升起了光环。高高的举起了铁大打造的铁犁,大声道:“这口犁获胜!” 再朝那雷铁一看,那雷铁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雷刚也是面有怒色,看着自己,不由一愣,反思道:难道自己表演的不够好么? 陈长老见农掌柜说的头头是道,也不好辩驳,并且当着大家的面宣判,此局却是已成定局,便道:“第一局,神兵堂铁师侄获胜!”心中却想: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唯怕猪一般的队友! “太好了!”露琼见铁大凌寒获胜,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转身便抱住了身边的贾薇,喜极而泣。贾薇浑身不由得一抖,但立刻放松,不停的拍着露琼的后背安抚。 车马神医郭有瑜等人也纷纷抱拳朝着铁大凌寒祝贺,五味与天宝竟然掏出酒壶,相互干了一大口那特酿高粱!墨大少见了,也过来凑个“三星高照”,三人又干了一口。那白朗见此情形,也来讨酒吃,墨大少急忙让座道:“刚好凑个‘四季发财’!” 只是天宝想起那日在那车神医的茅棚,白朗可是千杯不醉,这若是让白朗喝上,这“三星”捆在一起也不是那白朗的对手,急忙道:“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 白朗见天宝不让,瞪了天宝一眼,便扑向了露琼。 那墨大少见白朗委屈的样子,眉头一皱,道:“这白兄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五味道:“定是打猎的时候见过!” 那农掌柜一听陈长老宣布铁大获胜,立刻呆住了,嘴里低声嘀咕着:“这不是雷堂主打的么?” 雷刚转身回到了朱雀烘炉边,雷铁狠狠的瞪了农掌柜一眼,便也回到了雷刚的身边。 那农掌柜此时方知自己选错了犁,身体一软,颓然的瘫倒在椅子上。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天地烘炉炼铁人(第一更) 雷刚见雷铁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安慰道:“兄弟,这才是第一局,不用担心,我见那铁大的本事也不过如此,但此局我们出题,定会获胜!” 雷铁见兄长出此豪言,心里略略有些安慰,便道:“兄长这次,定不要再给他们机会!只要我们拿下这局,下一局是长老出题,嘿嘿……” 凌寒见雷氏兄弟嘀嘀咕咕,看似不怀好意,便对铁大道:“铁兄,那雷铁定是又出诡计!” 铁大低声道:“没想到,就连长老都被那剑庐收买!这本来便是个圈套,兄弟,看来虎穴龙潭,我们只有闯上一闯了!” 凌寒见铁大意气风发,竟像是又年轻了十岁,顿时心中也升起了豪气。 雷刚走过来道:“铁师兄,第一局你能取胜,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但第二局,我定会全力以赴!” 铁大道:“好!雷师弟最好拿出全部的本事,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雷刚道:“我剑庐以铸剑闻名,这第二场比试,便铸造一把三尺长剑,一绝雌雄!” 铁大心知雷刚定会要求铸剑,听到这个题目,并不吃惊,笑道:“好!三尺青锋决雌雄!这次,请雷堂主先请!” 雷刚也不谦让,“噔噔噔”的大步跨到那两个烘炉中间,又选取了一块千年玄铁,铁大随后也选取了一块千年玄铁,回到烘炉跟前。 雷刚回到烘炉跟前,便将这块千年玄铁也扔进了烘炉,见雷铁又要去拉那风箱,便道:“兄弟,你省省力气,一会儿好用那旋风锤法!”说罢,开始拉开了风箱,雷刚右臂上的青筋暴出,风箱拉的飞快,只见那“朱雀烘炉”里的火焰越来越旺。 雷铁一听兄长说要使用那旋风锤法,便知雷刚要背水一战,这旋风锤法极其耗费真气,自己的修为,恐怕只能撑到一半,所以,那雷铁见兄长拉风箱,急忙坐下,打坐调理气息。 铁大也将那千年玄铁放入那“朱雀烘炉”之中,对凌寒道:“凌兄弟,还得劳烦你增加这烘炉的温度!” 凌寒听罢,便深吸一口气,一掌将那火龙推出,那火龙又扑向了烘炉,顿时将那铁料烧得黑红。 铁大道:“还需再热些!” 凌寒于是又发出了一条火龙,注入炉中。也许是凌寒在那无极洞中有吸收了不少火精之气,所以一连发出几条火龙,体内的火源真气并没有衰竭的预兆,反而一次比一次强大。 这一次那玄铁却是已经烧红,铁大急忙夹出,放在了铁砧之上,随后左手夹住那千年玄铁,右手拿着那个最小的小锤,开始敲击。 而凌寒此时,拿出了那个锤柄奇怪的“乌金锤”,铁大敲打在哪里,凌寒便运用那“天罡劲”,将真气击打在哪里,只见那块铁料被二人打的火花四溅。 “咦?莫非那小子手持的就是那“乌金锤”?”雷刚见到凌寒使用的锤子,低问了一句。 “管他是什么锤子,那么小,能有什么作用,怎么能及我手中这把碎天锤?”雷铁道。 雷刚点了点头,道:“兄弟,准备好了么?” 雷铁此时已将手用那纱布缠绕在那锤柄之上,生怕一会儿使用起那旋风锤法之后,收锤时把握不住。雷铁又试了试松紧,点了点头道:“大哥,我可以了!” 雷刚依旧不住的拉扯这风箱,那风箱发出的“呼哧”声音便如刚刚跑完百米的运动员,短而急促,只见那炉中的火由暗红,变成了深红,由深红又变成了鲜红,由鲜红又变成红中带白,最后都变成了白亮的颜色,就如那天上的太阳一般,发出夺目的光彩。而烘炉附近都开始升起了淡淡的白雾,这是那空气中的水汽袅袅升腾。 雷刚的身上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雷铁的头上脸上,则是汗流成河。 就连坐在看台上的众人,此时也都感觉到了两个“朱雀烘炉”所发出了热量,此时的众人都有一种如同进了烤炉里的烤鸭一般,被熏得外红内热,便纷纷的开始运气抵热,那些修为较低的门派弟子,都脱光了上衣,但依然抵抗不了继续上升的热气,便都跑到了看台的最后一排,后背贴着石壁,以降低身体的温度。 车神医见己方的众人也都是大汗淋漓,头顶都如蒸笼一般,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倒出了许多米粒大小的药丸,只是由于太热,那药丸都粘连在一起,车神医分出了许多,递给了露琼一颗道:“乖徒儿,这是“清凉静心丹”,服用一颗,便会减轻热闷!你先服一颗,然后去给众人分发一下!” 露琼连忙接过那药丸,放入口中,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从咽喉之中直入肺腑,在身体里绕了一圈,又上升到了头顶,热闷之感登时消除,露琼不禁兴奋的道:“师父,这“清凉静心丹”真是管用!” 说罢,先分给了贾薇一颗,然后便依次分给座上众人。天宝服用了“清凉静心丹”之后,本来已是眯在一起的小眼睛立刻有了神色,连声道:“真是舒服!” 白朗服用之后,便把方才一直伸出的舌头收了回来,不再发出那“哈哧哈哧”的声音,而是目光深远,紧紧盯着对面看台的全冠白,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忿恨的表情。 而那神兵堂的常火儿,陆大锤等人却没有服用那“清凉静心丹”,看来这日日在烘炉边炙烤的弟子早已习惯的这火热的环境。 整个天地似乎都化成了烘炉,炼烤着天地间的人们。 凌寒与铁大依旧在敲打着那块千年玄铁,忽然铁大发出了一声叹息,那小锤却是落在了地上! “铁兄,你怎么了?”凌寒见铁大停手,忙关切的问道。但随即一看,却发现,铁大右臂的伤口依旧在汩汩的向外流鲜血,只是那鲜血流出后,立刻便蒸发成水汽,血痂干涸在了那纱布上。再看那铁大的脸,已是面无血色,看来,他的血已经流淌多时。此时,铁大已似油尽灯枯,身体晃了一晃就要倒下! 凌寒见状急忙扶起铁大,唤道:“铁兄,快醒醒!” 那铁大原本已经合上的眼睛,登时又圆瞪起来,左右看了一眼道:“凌兄弟,快扶我起来,我们继续!”说罢便要挣扎着起身。 凌寒见此情形,急忙按住铁大道:“铁兄,不可再硬撑了!”说罢,低头抱起了铁大,便向那看台走去,丝毫不理会铁大的恳求。 车马二位神医见状,知道定是铁大的臂伤复发,急忙奔了过来。马神医一见铁大的伤口,脸上立刻一变,道:“这下可麻烦了!” 车神医也是眉头紧锁,急忙用那剪刀剪开已经粘附在伤口皮肉上的纱布,只见里面一片血肉模糊,隐约露出了血白色的骨膜,错乱的筋脉在里面一蹦一蹦,每蹦一次,便有一股鲜血从那破碎的血管中涌出。 见此情形,车神医埋怨道:“铁堂主,你这是不要命了么?” 说罢从耳朵里掏出玉针,以暴风骤雨般的手法,将铁大浑身的要穴刺了一个遍,然后对五味道:“五味兄,快拿些酒!” 五味听罢,急忙解下自己的酒囊,递到车神医的手中。 车神医用口咬掉了酒囊的木塞,吐出后道:“铁堂主,你且忍住!”尽管车神医已经刺了铁大的麻醉穴,但此时那伤口已经是破碎不堪,定会剧痛难当。 铁大此时已经感觉到钻心的疼痛,方才在朱雀烘炉边那么酷热,都没见到铁大流出汗水,而此刻,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从铁大的头上滑落,疼痛可见一斑。 但铁大咬牙强忍,并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车……车神医!你……你来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绝处欲练金刚臂(第二更) 车神医点了点头,他知道铁大性格刚强,便也不再多言,对着铁大手臂上的伤口,便将那特酿高粱冲在了铁大的手臂之上,那酒水伴随着血水顺着铁大的手臂流下,变成了鲜红的颜色,一股奇异的酒香却四处飘散。雷刚那面看台的众人闻到这特酿高粱的酒香,却都是醉了。 凌寒等人听到铁大冷哼了一声,紧接着便听到了铁大咬紧牙关时发出的“格格”声,只见铁大脖颈与脑门处的青筋暴出,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汗水顿如雨下,但他依旧没有叫出声来。 见车神医冲洗完毕,铁大张开嘴,露出了已经被咬破的嘴唇,笑道:“可惜……可惜了五味兄弟的好酒!此时若是喝上一口,便又是一条汉子!” 五味一听忙道:“铁兄,等你伤好,五味定陪你一醉!” 车神医看着铁大,眼中露出了敬佩的神色道:“这里还有些酒,你且喝一口,补充些体力!”说罢,将那酒囊递给铁大。 铁大一见那酒囊,眼睛顿时亮了一些,接过来大口的牛饮了几口。 车神医急忙道:“适可而止!若是饮多,我封住的血脉该被冲开,再止血就困难了!” 铁大听后,便乖乖的放下了酒囊,刚要说话,便感觉到喉头一阵发痒,一张嘴,一股腥臭的黑血掺杂着那酒水喷了出来! 凌寒见了,急忙道:“车神医,铁兄吐血了!快想想办法!” 马神医却道:“凌小子不用担心,方才铁大动气,乱了心脉,我兄长让他饮酒,就是为了激出这腹中的淤血,好保持心脉畅通!” 铁大吐出了一口淤血,感觉压在胸口的大石似被拿下,不似之前的憋闷。凌寒见铁大的脸上略略恢复些血色,才放下心来。 车神医仔细的看了看铁大手臂上的伤口,车神医先前在铁大受伤时已经做过处理,将那破损的筋脉连接,切断的血管打结封死,又将表皮缝合,只是铁大经过一番击打那铁料,又将这伤口挣开,原本修复未愈的筋脉血管再次被震断。 车神医摇了摇头道:“铁兄弟,即便我保住了你的这条手臂,以后也不要再想用这条手臂摸锤!” 铁大一听,豹眼圆睁道:“车神医,若是不能摸锤,我要它还有何用?” 车神医眉头一展道:“有总比没有强,至少端杯执箸穿衣提鞋都可以完成!” 铁大苦笑了一声道:“那我不是成了废人一个?” 这时那雷刚兄弟见凌寒将铁大抱出场外,也过来探视。 雷刚见铁大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惊异道:“铁师兄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早知如此,雷刚便将这比试推迟!” 陆大锤在一边小声道:“又开始惺惺作态!” 雷铁一见,也装作惊讶道:“是啊!铁师兄竟然是带伤上阵,这传了出去,还以为我剑庐乘人之危!不如这比试改期举行?只是若是我们先胜,便可以商议改期,但是铁师兄先胜一局,若是改期重比,好像是我兄弟二人又想占便宜!” 铁大冷笑一声道:“二位,我铁大便是没有这条胳膊,也会奉陪到底!车神医,能不能短期让我这条手臂恢复,能用小锤便可以!” 车神医摇了摇头道:“若是再将那筋脉震断,这条手臂就真的保不住了!” 铁大看了看自己的两条假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左手忽然抓起了五味的酒囊,又“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喝完之后,铁大一跃而起,顺手将一团纱布缠在自己的手臂上,便要朝着那烘炉而去。 车神医急忙拦在铁大的身前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铁大一拱手道:“感谢车神医几次相救,只是比试未完,铁心却不能因为小疾而废大义!我感觉此臂已经恢复了一些,能继续用锤了!” 雷刚将铁大的手臂上的纱布瞬间就被那鲜血染红,便道:“铁师兄,我看比试还是延期,到时第一局依旧是铁师兄胜,我们第二局重新比试,你看可好?” “兄长!你……”雷铁见雷刚如此说,急忙相劝,但被雷刚挥手止住,只能低头长叹了一声,一甩手臂,朝着烘炉走去。 铁大朝着雷刚笑了笑道:“雷师弟的好意,铁心心领了,只是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铁心却不能让人看扁,我们比试不变,雷师弟还是回去铸剑吧!” 雷刚见铁大坚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拱了拱手,又回到烘炉边。 凌寒见铁大坚持要继续比试,忙问道:“车神医,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车神医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古语云: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若是铁兄弟执意要继续比试,便会伤及骨髓,我也无力回天!” 铁大听罢道:“能痛痛快快的放手一搏,即便是再折了一条手臂,我铁大也认了!凌兄弟!我们走!” 露琼贾薇见铁大如此坚持,又想到他的这条手臂可能不保,不由得相视一望,都是泪眼朦胧。尤其是贾薇,与铁大相交甚好,一直把铁大当成兄长看待,见此情形,也难免心伤。 “且慢!”那马神医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却拦在了二人面前道:“铁兄弟稍等片刻!我这里或许有个办法,能让你此臂在短时间还能有用,并且之后不至于截肢!” 铁大一听,眼睛顿时一亮道:“有什么办法,还请马神医施救!” 马神医皱着眉头道:“只是这种方法虽然短期有效,却也贻害无穷!” 车神医一捻短须问道:“莫非你要制那“金刚臂”?” 马神医点了点头道:“正是!” 铁大忙问道:“马神医,什么是“金刚臂”?” 马神医道:“这“金刚臂”便是将你这条胳臂施以药材,短时间便可接骨生肌,皮肉复生,并且此臂坚硬无比,力量过人,只是……” 铁大问道:“只是什么?” 马神医道:“只是这“金刚臂”的制法太过凶险,而且之后贻害无穷!” 铁大道:“马神医,只要是能完成今日比试,今后什么样且不用理会!不知这“金刚臂”如何能制?” 马神医道:“这“金刚臂”便是用十种剧毒药材,附于臂上,以毒治伤,最后将毒吸入手臂,练成刀枪不入的“金刚臂”。但必须封住手臂经脉,以免毒气攻心!而“金刚臂”一旦练成,便会不定时的发作,发作时此臂定会痛楚不堪,而且会影响心智,使人如疯似魔,甚至会做出伤己伤人的恶行!” 铁大道:“既然如此,那马神医快快施救,我比试完今日,便将这“金刚臂”截了便是,免得以后伤己伤人!” 马神医见铁大一脸的期待,便道:“既然铁兄弟心意已定,那我就施药了,但这药劲却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你若是承受不住,便直言!”说罢,马神医从衣衫里掏出了许多小瓶,每个瓶上都有些蝇头小字,凌寒隐约的看到了钩吻,乌头的字样。 马神医让铁大伸出手臂,又在铁大的肩膀上点了几下,封住了铁大的穴道,便打开了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了铁大的伤口之上,只见那药粉倒上之后,铁大的手臂立刻泛起了血色的泡沫,“嘶嘶”作响,而铁大的手臂顿时变得青紫! “啊!”铁大一声惨叫,似夜枭,如狼嚎!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双剑互拼分输赢(第一更) 众人听到这声惨叫无不惊心动魄,不由自主的朝着铁大的方向望去。 方才车神医治疗之时,铁大尚且能忍住这疼痛,只是此时,疼痛感却如放大了万倍,铁大再也忍受不住,不由得惨叫起来。 铁大身边的马神医并没有停手,而是将一个小瓶一个小瓶的药粉到在铁大的手臂上。每倒一次,铁大便惨叫一声,叫得凌寒等人阵阵心痛,就连郭有瑜见到这惨状都忍不住长吁短叹,而那露琼与贾薇干脆不敢直视,只得躲到看台后边,默默落泪。 铁大叫到最后,嗓音已经嘶哑,发出的声音便如那残破的风箱一般难听,只见他双目充血,脸色变得青白,干裂的嘴唇还带着血迹,整个人便似木头一般僵硬。 “好了!你先活动活动试试!”马神医将铁大的手臂都用那纱布包好后道。 铁大无神的双眼转动了一下,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起身。 马神医朝着铁大的百会穴一拍,一股柔和的真气便输入到了铁大的身体里。铁大浑身一震,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道:“马神医,可以动了么?” 马神医道:“可以了,只是不要太过猛烈!” 铁大摇着肩膀上下转动了两下手臂,感觉一阵轻松,并没有疼痛之感,顿时信心大增,之后有平伸了几下,肩部肘部活动也是自如,丝毫没有滞胀之感,铁大又握紧了拳头,随后张开,手臂处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心头大喜道:“马神医,我好了!” 马神医道:“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只是饮鸩止渴,就怕以后你会更加的痛苦!” 铁大忽然神色黯然道:“若是今日失败,我便会痛苦一辈子!凌兄弟,我们继续吧!” 凌寒与铁大二人便再次登场,又开始了锻打那千年玄铁。 而雷刚二人,也开始使出那“旋风锤法”开始锻打那千年玄铁,所谓“旋风锤法”便是以暴风般的速度来锻打每一个点,每一个点上要落锤三十六下,将这个位置的杂质都锻打出去,并且每打一个点后,都必须再进行炼制,这就要求铸剑师掌握的方位要准,并且内力还要深厚。 只见雷刚雷铁二人,将那玄铁从朱雀烘炉里拿出,放在那铁砧之上,便听到一阵连珠一般的“叮当”声,二人那大锤宛如流星一般,击打在那千年玄铁之上,众人只在眨眼间,那雷刚又将那千年玄铁扔进那朱雀烘炉,而那落锤的残影仿佛还映在众人的眼帘。 待那雷刚在此将那千年玄铁拿出,众人方才缓过神来,立刻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雷刚与雷铁又是一阵旋风般的捶打,众人似乎都看不清那大锤的锤头,只能看到那锤子在空中划出黑色的轨迹,之后就是那不绝于耳的“叮当”之声,就这样,当众人看清楚大锤锤头的时候,雷刚便又将那千年玄铁扔进了烘炉。 而铁大与凌寒回到了场上,又开始锻打那千年玄铁,铁大虽然手臂可以动用,但毕竟是新好,心存顾忌,不敢用力过猛,凌寒则是运用那“天罡劲”,一板一眼的打着。 待打了一会儿之后,铁大感觉臂力有所增加,就与凌寒加快了速度。比试规定,必须在两个时辰内将那三尺青锋打造完毕,否则便判输。方才铁大治伤,已经耽搁了一个时辰,现在时间所剩无几,二人就连头顶的汗珠都无暇擦拭,马不停蹄的赶着打制。 雷刚二人的速度一直是惊人,直到那剑身的雏形已将被打造出来的时候,雷刚高吼一声:“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说罢,将那剑身夹出,而伸手掏出了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滴淌在了那通红的剑身之上,而那雷铁也依样效仿,将腕血滴落在那剑身上,顿时升起了一阵白烟,发出了“嘶嘶”的响声。 铁大见了,心道:这果然是师叔的徒弟,用的都是一样的技法! 终于,在雷刚他们打造完毕的时候,铁大二人已经打造出了雏形,待雷刚他们打磨开刃后,铁大二人方才打造出剑身。 “时间到!”那陈长老高声道。 此时,雷刚兄弟那把三尺青锋已经打造完毕,只见雷刚手持那把通体雪亮的宝剑,走到了诸位长老的面前,高声道:“诸位长老,诸位掌柜,今日我兄弟使用“旋风锤法”打造了这柄宝剑,这柄宝剑便命名为“旋风天冲剑”,以纪念制法与产地!”雷刚说罢,便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捏住剑尖,用力一弯,那宝剑发出一声轻吟,便如弯月一般,剑身拱起。 那雷刚继续用力,双手已经并拢,而那宝剑竟弯成了圆月之形,首尾相连。 “好剑!好韧度!”那几位长老不由得连声赞叹。 雷刚一松剑尖,那“旋风天冲剑”“铮”的一声又迅速回弹,剑身没有一丝弯曲。雷刚运剑如风,众人只觉得眼里便如疾风卷雪一般,被闪得睁不开眼睛,那雷刚忽然持剑朝着地下一指,那剑尖着地,而雷刚整个人竟然腾空,倒立在那场上,而那“旋风天冲剑”剑身承受着雷刚的重量,竟然一点都没有打弯,足见这剑身的硬度。 “真是把宝剑!”那群兵器铺的掌柜纷纷感慨道,就连那农掌柜都忘却了方才闯过的祸,也开始大声的附和。 忽然,只见那雷铁拾起一把大锤,竟朝着背对自己的兄长雷刚掷去,那大锤出手如流星,竟是直朝着雷刚的脑袋砸去。 “你要干什么?”那贾仁见状,惊得忙站了起来道。 就连全冠白都惊得站了起来。众人看到雷铁此举,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雷铁为何要背后下手,暗害兄长。 而那雷刚像是背后长眼一般,只是回剑一立,剑刃朝向那袭来的大锤,挡在脑后。 只听到“嚓”的一声,那大锤竟然被那剑刃从中间削断,一直破到了那锤柄,那大锤便一分为二,几乎是擦着雷刚的耳朵,朝着前面飞去。 众人见那“旋风天冲剑”削铁如泥,而雷刚毫发无损,方知这是兄弟二人为了博得众人眼球,故意上演的好戏。待那被破开的大锤落地,两面看台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虚张声势!”陆大锤愤愤的道。 “看样子,这把“旋风天冲剑”的确是柄好剑!”常火儿道。 雷刚收了一口气,仗剑而立,将目光投向了铁大。 铁大手持打造好的宝剑,来到了众长老的面前道:“诸位长老,铁大今日旧伤未愈,耽误些时间,此剑却是没有打到最好,只是侥幸完成,还请诸位过目!”说罢,便将那柄宝剑双手奉上。 陈长老一见铁大的宝剑,虽然样貌普通,但寒光闪闪,一见便知是把利器。陈长老拿着宝剑,左右看了一会,又用手指敲敲打打,道了一声:“不愧是神兵堂的掌门堂主,这柄剑也是一件神兵!” 说罢,便将这柄剑交给其他的长老观看。 其他的长老看过后,也是啧啧称奇,没想到铁大在重伤之后,还能够打造出如此上佳的宝剑。 雷铁见众人对铁大的宝剑都是赞不绝口,酸溜溜的道:“既然铁师兄也打造完毕,那就相互拼击试试,看看到底那一柄会更强些!” 陈长老听罢便道:“的确如雷师侄所说,那柄更强一些,只能比过之后才知晓,只是比拼过后,定会折损一把神兵,真是可惜!” 铁大接过自己的宝剑,朝着雷刚一拱手道:“雷师弟,请吧!” 雷刚也朝着铁大拱手道:“铁师兄,得罪了!” 说罢持剑一抖手腕,画出一个剑花,而后剑如流星,朝着铁大的宝剑削来,铁大也不示弱,那金刚臂竟生出了一股霸道的真气,横贯宝剑,朝着雷刚的剑锋迎去。 “叮!”两剑相交,发出了一声脆响。 第二百七十八章 好汉难敌暗中伤(第二更) 铁大的手臂一震,心中不由一惊,自己对这柄剑还是有信心的,按说这一击即便是不能将雷刚的“旋风天冲剑”削断,也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这是宝剑的硬锋受损的声音,这么多年的磨练,这声音铁大一听便知。 两柄宝剑一击即退,持剑的二人也迅速的后退,铁大趁着后退的时候,急忙朝着剑锋看去,猛然发现剑锋之上竟然有一道道细微的划痕,若是没有阳光的反射,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方才与雷刚剑刃相交的地方,铁大发现那剑刃上明显的出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豁口,并且在豁口后面,便连着一道划痕! “怎么会是这样?”铁大心存疑惑,但一见那陈长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顿时领悟,定是这陈长老在观赏这宝剑之时,动了手脚!铁大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声:“暗箭伤人,无耻下流!” 铁大的右臂略略感觉到了一丝麻木,并且似乎还在向全身蔓延,铁大心知不妙,急忙运了一口真气,将这麻木感封锁在那右臂,正在此时,那雷刚挥舞着“旋风天冲剑”再次袭来。 铁大真气用尽,急忙又提了一口气,便挥剑招架,只听又是“叮”的一声,但雷刚的剑并没有收回,而是顶住了铁大的宝剑,并且向下滑动,又发出了“吱呀”的金属摩擦声,削下的通红的铁屑四处飞溅。 铁大心知若是让雷刚的“旋风天冲剑”再这么划下去,定会损毁宝剑,紧忙向后收剑,但雷刚像是参透了铁大的心思一般,那“旋风天冲剑”紧跟着铁大的剑锋,并且不断的用那剑刃敲打着铁大的剑刃,想将铁大的宝剑斩断。 铁大无奈,只好手腕一转,以那剑脊对着雷刚的“旋风天冲剑”,但雷刚并不介意,反而在铁大的剑脊上连磕了数下,两柄宝剑方才分离。 铁大再一看自己的宝剑,剑刃之上已经被那雷刚的“旋风天冲剑”磕出了数个豁口,就连剑脊之上,也被雷刚划出了数道长痕。更加令自己担忧的是,自己的右手开始隐隐的作痛,虽然能够忍受,但握剑的手指已经开始发麻。铁大不由得将那宝剑递与左手,右手手指不断的伸缩着,想通过这活动,促进真气循环,只是那手指之中似乎已经没有真气流通的渠道,渐渐变得僵硬。 雷刚见两击之下,依旧没有将铁大的宝剑削断,心中也有些着急:没有想到,这铁大虽然受伤,但这铸剑的功力丝毫没有受影响,尤其是在自己的“疾风三十六”剑的攻击下,依旧没有败象,真不愧是风铃岛第一铸剑师! 凌寒见铁大持剑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心想:定是铁大的手臂没有恢复,这势必影响宝剑的发挥! 历来剑客的最高境界便是心剑合一,但铁大此时手臂有伤,心剑虽然合一,但持剑之手却是力不从心,恐怕难以抵挡雷刚的攻势。 雷铁距离二人较近,他却看到了铁大手中宝剑已经有了破损,而雷刚手中的“旋风天冲剑”丝毫没有损伤,心中暗暗叫好:幸好花费重金收买了陈长老,在这紧要关头果真起了作用! 车神医见铁大的手弥漫着一层黑气,便问道:“钱子,你看那铁大的手臂,是不是你的药出了问题?” 马神医捻着短须道:“这个有可能是“金刚臂”刚刚练成,还不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师父,那该怎么办?”露琼担心的问道。 “天意不可违!这“金刚臂”本来就是逆天的产物,能否在铁大身上发挥作用,只能听天由命了!”马神医叹道。 那边前来助威的门派弟子见二人的宝剑相交,火花四溅,并且宝剑的剑气也是四处纵横,割得众人的头脸生疼,于是大家纷纷将手中的兵刃抽出,挡在自己的身前,已抵挡那袭来的剑气。 而那黑白无常想用那灵压化解这宝剑的剑气,好替那贾仁抵挡,但美人在怀,贾仁却不想事事都依靠那黑白无常,便打开了纸扇,轻摇一阵,便化解了剑气,与那手持兵刃,严阵以待的其他门派弟子相比,自然是显得十分的轻松。 雷刚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扑上,一柄剑仿佛带着天地之灵气,化作一条七彩斑斓的虹影朝着铁大斩去。 铁大咬了咬方才已经咬碎的银牙,一吸气,也纵身迎了上去,那柄宝剑似乎带着灰黑之气,也向雷刚的“旋风天冲剑”上缠去。 第三次交锋,按照那神兵堂的规定,三次比试若是没有分出胜负,便判为平局。这一拼,二人均用上了全力,铁大若是获胜,便可守擂成功,而雷刚若是获胜,则将比试拖进了第三局。 一团七彩光与一团灰黑之气瞬间交织在一起,众人只听到一声轻响之后,二人迅速离开,只见铁大的右手战抖着,手中那柄宝剑却没有了剑头!而雷铁那里,一挥手中的“旋风天冲剑”,朝着上天一刺,高声道:“上天入地,为我独尊!” 雷刚的助威团一见雷刚取胜,立刻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雷铁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跑到雷刚身前,朝着雷刚的前胸打了一拳道:“大哥,我们赢了!” 雷刚脸色平静的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让那陈长老暗中动了手脚?” 雷铁见兄长面无表情,心里有一丝的惧意,但稍后便道:“我这都为了大哥好!” “你!”雷刚举起“旋风天冲剑”便要朝着雷铁砍去,但雷铁见兄长有责罚之意,反而眼睛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反而让雷刚无法下手,只能长叹了一声道:“我只想与那铁师兄公平一战,没想到竟是这么的困难!”说罢将那“旋风天冲剑”朝着地上一掷,那宝剑应声入地,剑身依旧在微微摇晃。 那雷铁拔出宝剑,双膝跪地,双手将宝剑奉与雷刚身前,小声道:“大哥,我这都是为了我们剑庐!若是能一统神兵堂,我们剑庐定能发扬光大,就连这铸兵庐都能重新启用,到时,大哥便是这风铃岛上铸兵第一人,到时什么贾家,沈家,我们再也不用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雷刚见弟弟如此,所说的话又不无道理,便双手扶起了雷铁道:“兄弟,你受苦了!” 雷铁道:“大哥!为了师父的心愿,我受点苦又算什么?” “好兄弟!”雷刚一把握住了雷铁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那陈长老雷刚的宝剑将铁大的宝剑削断,便大声道:“大家有目共睹,这第二局我不用说大家也能猜到,便是那雷刚雷堂主获胜!这第三局的题目,却又我们长老席研究决定,诸位稍等片刻!” 铁大将那半截断剑扔在了土里,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左手握着右小臂回到了己方的看台,那二位神医急忙迎了上去。 铁大刚刚走回那看台,便栽倒在地,马神医一见铁大满脸的青黑之色,立刻道:“坏了,这铁大怒火攻心,引得那毒气上行,却是要中毒!” 车神医道:“我说这“金刚臂”有些缺陷,没想到发作的这么快!” 此时凌寒从那演武场中间拾起了半截断剑,正好是方才被雷刚的那把“旋风天冲剑”削断的宝剑,凌寒朝着那剑身一看,顿时也发现了细密的划痕,虽然不是十分明显,但在那剑尖的部位,排列的却是十分的密集。 凌寒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我与铁兄打造完毕的时候,并没有这些划痕,难道竟是有人做了手脚? 凌寒刚刚想罢,就听那陈长老道:“目前两局相比,神兵堂剑庐各胜一局,这第三局的题目,经过众长老的商议,已经达成了一致,下面,我便将第三局的比试方法公布,大家请听好!” 第二百七十九章 长老不公少年怒(第一更) 雷刚与雷铁一听,忙朝着陈长老的方向看去,而凌寒等人也朝着陈长老望去。铁大被马神医刺了一针,幽幽转醒,看了一眼凌寒,嘴里嚅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众人什么并没有听清什么。 “众长老一致认为,不论是神兵堂还是剑庐,都是以打造兵刃为主,而剑乃是“百兵之君”,代表着铸兵的最高水平,所以,第三次相比,还是铸剑比试!双方可以新铸一把三尺白玄,也可以取一过去炼制的宝剑相比,但本次铸兵的时间为半个时辰!也是为了考验双方的炼制速度!诸位,听清楚了么?”陈长老面容和蔼,字字铿锵。 “听清楚了!”雷铁大声道!心中却是欣喜异常:人老精,马老灵!这陈长老想的真是周全,既彰显公平不失偏颇,又暗暗将最大的优势给了己方。以铁大现在的状态,别说是在半个时辰内能打造一把与“旋风天冲剑”相媲美的宝剑,就是一天也完成不了,而己方只需要凭借这把“旋风天冲剑”便稳操胜券。 凌寒一听那陈长老说完,心中顿时一沉,这不是明显的偏向么?凌寒见铁大转醒,急忙伏下身问道:“铁兄,怎么办?” 铁大此时已经动弹不得,就连吐字都是艰难,凌寒忙问道:“车神医,马神医,快想想办法!救救铁兄!” 马神医摇摇头道:“铁大只是毒火攻心,并不能危及生命,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过来,就看铁大自身的意志力了,我与兄长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那,那这比试该怎么办?”凌寒急忙问道,“我还不会铸剑啊!” 这时,只听那雷刚道:“陈长老,我方不再新铸宝剑,便以这把“旋风天冲剑”参加第三局比试!” 陈长老一听,赞许道:“这柄“旋风天冲剑”实乃难得的神兵,既然雷堂主做此决定,就等待半个时辰之后,再与那铁堂主进行比试吧!” 凌寒听罢不由得心急如焚,看看铁大,铁大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是嘴里依旧在嚅动,却发不出声音。 凌寒着急道:“铁兄,你在说什么?快想想办法啊!” 但铁大依旧只是嘴巴嚅动,发不出一点声响。 这时,那贾薇凑了过来道:“寒哥,你先别着急,铁兄似乎在说什么!”说罢,贾薇凑近了铁大,仔细的观察着铁大的口型,边看便思索。 贾薇本来就有家传的绝学,易容换嗓,对这口型之学也是深有研究,一见铁大的口型,便道:“铁兄在说“干将”,“碧狮”!” “‘干将碧狮剑’!”凌寒不禁惊叫了一声!自己怎么没有想到,那陈长老为了照顾雷氏兄弟,故意说之前炼制的宝剑也可以参加比试,而这“干将碧狮剑”也是那铁大打造,自然可以参加比试! 凌寒想罢,立刻抽出了怀中的“干将碧狮剑”,来到了长老席前。 凌寒高声道:“诸位长老,我手中这柄宝剑出自铁堂主之手,我们便以这把宝剑参加比试!”说罢将宝剑递给了另外的几名长老查看。 那几名长老一见这柄“干将碧狮剑”剑刃锋利,剑身还带有奇特的花纹,做工精细,别具匠心,一看就是出自铁大之手。 那几名长老连连点头道:“这柄剑的确出自铁师侄之手!别人是仿造不出的!” 陈长老道:“我来看看!”说罢就要接过那柄“干将碧狮剑”。 凌寒见状,害怕那陈长老再次做手脚,急忙运用“贪吃蛇步”快速的迈到那陈长老面前,一把将那“干将碧狮剑”握在了手中,冷冷道:“陈长老,不是晚辈不让你看,只是害怕再出现这种情况!”说罢,手一挥,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半截断剑钉在了陈长老前面的木台之上。 陈长老一见那断剑,脸上顿时一变,知道自己的行径已经被凌寒发现,支支吾吾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寒道:“我与铁兄只是希望公平一战,没想到处处有小人作梗,若是让我得知这比试有失公允,我凌寒绝不会放过这营私舞弊之人!” “这!这……怎么可能,凌师侄,你多虑了!这么多的前辈在场,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陈长老满脸堆笑的道,虽然陈长老是神兵堂的前辈,但他也忌惮凌寒是沈庄的高足,不敢轻易的得罪。 凌寒道:“那就好!我相信陈长老也不会是那种无耻之徒!” 陈长老连声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一脸的谄媚之色。 “那我这柄“干将碧狮剑”可不可以参加比试?”凌寒高声问道。 “这,凌师侄!”那陈长老看了一眼凌寒的“干将碧狮剑”道“不是小老儿有意的阻挠,方才长老们一致认可,要以三尺白玄作为比试的兵器,凌师侄的宝剑出自铁师侄之手是无可争辩,但却只有二尺,乃是一柄短剑,这却不符合规矩!” 陈长老说完,那些长老们连连点头,都十分赞成。 凌寒听罢一愣,再一看自己的“干将碧狮剑”,的确只有两尺,不由呆立在哪里。 陈长老见凌寒愣住了,便笑道:“凌师侄,还是快去重新打造一柄宝剑吧,再迟就来不及了!这个……这个,还是还给凌师侄吧!”说着,陈长老一指那桌上的半截剑尖。 凌寒心中火气上涌,冷冷道:“多谢陈长老提醒!”说罢,大步的踏到那桌子前面,一挥手将那半截剑尖握在手里,那锋利的剑刃顿时将凌寒手掌割破,鲜血滴落在了陈长老面前的桌子上。 “凌师侄,这又是何苦呢!”那陈长老低低的道了一句,摇了摇头。 凌寒此时恨不得将这个陈长老活炼了,但心知自己不能那么鲁莽,只好忍气吞声的回到铁大的身边。 露琼一见凌寒的手掌还在滴血,不由得心疼道:“寒哥,你的手怎么了?”急忙转了过去,将凌寒的左手摊出,只见凌寒的左手被那剑刃割出了长长的一条伤口。 露琼急忙掏出了药膏纱布,帮助凌寒包扎,凌寒表情木然,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贾薇见凌寒的样子,知道凌寒此时已是动了怒气,便安慰道:“寒哥,别生气了!伤害自己也解决不了问题!” 凌寒此时猛然想起,那贾家便是剑庐的靠山,而今日发生的一切,贾薇定是知晓,猛得一回头,目光愤怒,对着贾薇道:“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贾薇没想到凌寒竟然会怀疑自己,急忙解释道:“寒哥,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凌寒见贾薇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更加气愤道:“到了现在你还在狡辩?你还要骗我多久!” 露琼一见凌寒动怒,急忙拦在了贾薇的身前道:“寒哥,一定不关薇妹的事!你不要胡乱猜忌!” “是啊!师叔,我看贾姑娘不是那样的人!”郭有瑜见状,也上前劝解。 而五味天宝都与那贾薇接触许久,也感觉到这贾薇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心胸广阔,却不似那等卑鄙之人,便都站到了贾薇的一边。 凌寒见大家都为贾薇求情,心里的稍稍火气消减,再见那贾薇早已是梨花带雨,泪流满面,心里不由得一软,柔声道:“薇妹,是我错怪你了!” 那贾薇低着头,猛然见到铁大的嘴依旧在嚅动,只是这次说的却不是那“干将碧狮剑”,贾薇急忙伏在铁大的身前,又仔细的辨认道:“大家快看,铁兄是在说“莫邪”,“金蟾”!” “莫邪金蟾剑!”凌寒与贾薇竟然同时说出。 贾薇忙从身上掏出了那柄“莫邪金蟾剑”,只是这柄剑还不足二尺,那把二尺长的“干将碧狮剑”都不能参加比试,这柄短剑更没有希望了。 正在这时,那陈长老道:“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时间结束,铁堂主一方还是没有炼制成功,那便是弃权认输!” 第二百八十章 双剑合璧撼天地(第二更) 凌寒听罢,心中更是焦急,看着铁大道:“铁兄,难道我们就此认输?” 那贾薇看着铁大又努了努嘴,便道:“寒哥,铁兄好像有话要说!” 凌寒忙道:“薇妹,你快看看铁兄在说什么?” 贾薇辨认着铁大的口型,一个一个字的念出,“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寒哥,铁兄说的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贾薇激动的道。 凌寒朝着两柄剑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道:“只是这双剑是分开的,却又如何合璧?”说罢凌寒把那柄“干将碧狮剑”拿到了铁大的跟前。 铁大一歪头,目光朝着那“干将碧狮剑”的剑柄看去,眨了眨眼睛。 凌寒见状,忙拿起那“干将碧狮剑”,朝着剑柄处望去,果然,见到剑柄处有一个小小的铁柱,凌寒随手一拨,竟露出了一道细缝! 铁大看到凌寒发现了那道细缝,又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将眼睛闭上。 凌寒大为惊讶,忙道:“薇妹,快将那‘莫邪金蟾剑”借我!” 贾薇急忙将那柄“莫邪金蟾剑”递给了凌寒,凌寒手持那柄短剑,将那短剑剑刃插进了那“干将碧狮剑”的剑柄,猛地感觉一股吸力,从那柄“干将碧狮剑”的剑身中发出,竟然自动将那“莫邪金蟾剑”吸进了剑柄中,并且发出了“咔哒”一声,像是原本就是一体的,又重新归位一般! 瞬间,那万剑门的弟子就感觉自己剑鞘中的长剑在微微颤抖,便似臣子见到君临天下的帝王一般,不由自主发出的战栗;那神刀门的弟子手中的钢刀也黯然失色,就像那皓月升空,群星顿时失去了光华。 就连那雷刚手中的“旋风天冲剑”都在微微的轻吟,像是在参拜这出世的王者,兵器中的帝皇。 凌寒握紧了这合璧后的剑柄,运气入臂,朝着天空猛然一指,大吼一声,顿时,一道夺目的金光直刺苍穹! 瞬间,方才还万里无云的晴空,顿时出现了一团黑压压的云朵汹涌而来,遮住了青天,白日,阴沉沉的直压向众人的头顶。 并且那云朵里面隐隐的出现了鬼哭神号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惊天地,泣鬼神,这是绝世神兵出世时才会引发的景象,莫非这凌公子手持的却是一柄绝世神兵?就要引来九天玄雷?”一个长老从座位上跌坐到了地上,大声的道。 “风云变色,日月含悲,正是这绝世神兵出世时的景象!这神兵要经历天劫!”陈长老看着这奇异的天象,也是呆愣在那里。 凌寒大踏步的走向那演武场的中心,威风凛凛,犹如那临世的皇者,带着无比的霸气。凌寒再次运气入臂,朝着那压城欲摧的黑云,又是奋力一刺! “轰!”一声巨响,在那云层中炸响,随即一条割天裂地的闪电直劈向那持剑的凌寒。 同时,凌寒的剑尖也发出了一条电龙,朝着那疾驰而来的闪电迎去,那电龙竟是张开了大口,一口便将那闪电吞噬,之后奔入了那云团之中,又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那乌云迅速的散去,露出了湛蓝的如同水洗过的天空,那太阳的周围,出现了一圈七色的虹。 凌寒又挥舞了一下那柄神兵,竟然发出了一声如同狮吼一般的声音,要那百兽臣服。只听到“咔嚓”,“咔嚓”的一阵爆响,那些小门小派弟子的兵刃纷纷爆裂,折断!那些弟子不禁发出一阵惊呼:“我的刀断了!” “我的宝剑折了!” “我的镔铁棍弯了!” 正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凡兵俗铁,安敢并立! 凌寒目光如水,深邃无边,走到了众长老跟前一拱手问道:“诸位长老,不知我这柄剑够不够三尺!” “够!足够了!”那陈长老急忙道。 “诸位长老,可以检验这柄剑是不是铁堂主所炼!”凌寒问道。 “是!是!绝对是出自铁师侄之手!”那陈长老看着凌寒手中的剑,双手颤抖着,并不敢碰触那柄宝剑。 凌寒看到陈长老的手指上带着一个硕大的钻石戒指,心道:方才所炼的宝剑定是被这戒指上的钻石所伤,才没有敌过雷刚的“旋风天冲剑”! 凌寒冷哼了一声道:“诸位长老,那晚辈以此剑参与第三场的比试,诸位长老没有异议吧!” “哦!没……没有!”陈长老结结巴巴的道。 要知这绝世神兵上一次问世,还是在千年之前,若是世人知道神兵堂又问世了绝世神兵,那神兵堂又会名满天下! 此时的雷刚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再看手中的“旋风天冲剑”,已经失去了光芒,在这绝世神兵的面前,这柄“旋风天冲剑”没有折断,已经实属不易。 而雷铁则是面如土色,没想到铁大竟然能打造出绝世神兵,这一场比试却是必败无疑,自己这些年来为了入主神兵堂的努力,全部都付之东流! 那日贾薇邀请铁大铸剑,铁大友情出手,所用的千年玄铁乃是最上层的原料,而又借用凌寒的火源真气冶炼,并且还沾上了凌寒的血,其中还有“金毛碧狮”,“千载蜍神”的毒,自然都是千年难逢的机遇。更重要的是铁大十年不曾铸剑,铸这把剑,却是将十年心血付此一剑,正所谓“十年磨一剑”,定是剑出必惊天。而且铁大还是那追求完美之人,开始贾薇要打造一柄剑,无奈铁料折断,铁大便留出双剑合璧的刃槽,依旧还是打造出了一柄剑。 当时贾薇便将这“干将碧狮剑”赠与凌寒,众人又匆忙离村,铁大也没有机会与贾薇说,直到今日,铁大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把杀手锏。 凌寒手持那宝剑走到了雷刚的身前道:“雷师兄,半个时辰已经到了,我们可以开始比试了!” 那雷刚神色黯然,心知不敌,但看着凌寒手中的长剑,又生出了剑客亮剑的豪气,舞了一个剑花,便朝着凌寒手中的长剑劈去! 凌寒并没有发力,只是等着雷刚的“旋风天冲剑”撞到自己的宝剑,只听到“擦”的一身轻响,雷刚手中的“旋风天冲剑”便断为两截! 剑庐看台顿时鸦雀无声,就连那拉出的横幅也都像那斗败的公鸡,打了几个折,耷拉下来,只能看到“神刀门恭祝神兵堂!”的字样,“剑庐入主”那中间的四个字刚好被挡住。 贾仁脸色有些青绿,没想到剑庐竟是雷声大雨点小,在如此破落的神兵堂面前,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全冠白嘴里喃喃自语:“这次可是押错了宝!” 而铁大这边的看台上顿时爆发了一阵喝彩声,车马神医相视一笑,郭有瑜拍手叫好,露琼贾薇相拥抱在了一起,五味天宝墨大少终于带上白朗,凑了一个“四季发财”,那墨大少笑道:“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打猎的时候见过这白朗兄弟,不对,你不是天……” 正在这时,铁大发出了一声呻吟,好像是在为神兵堂的胜利欢呼,紧接着,又长出了一口气。 “我输了!”那雷刚叹了一口气,“当啷”一声,将那半截断剑扔在了地上。 凌寒听到铁大那里有动静,便朝着雷刚一拱手,便朝着铁大奔去。 只见铁大微微睁开了双眼,嘴上嚅动着。 贾薇见了,急忙翻译道:“铁兄说,我们赢了么?” 凌寒忙道:“铁兄,我们赢了,并且你炼出了绝世神兵!说着,将那把合璧的宝剑展示给铁大看。 铁大目光温柔,上下仔细的看了一眼那柄宝剑,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脸上忽然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紧接着,那铁大上身忽然弹起,一张嘴,一口黑血又吐了出来! “车神医!”凌寒目光含泪的大吼一声。 第二百八十一章 铁大三让神兵堂(第一更) 那车神医过来一见铁大的样子,不忧反喜道:“凌小子不用担心,这口毒血吐出,铁大却是没了危险!” 果然,铁大吐出了这口黑血之后,脸上竟渐渐恢复了血色,只见他坐着休息了片刻,便起身站起,牵住了凌寒的手,走到了长老席的台前。 铁大问道:“陈长老,这比试的胜负如何?” 陈长老紧忙道:“铁师侄,这三局两胜,师侄取得了胜利,更加可喜可贺的是师侄竟然铸造出绝世神兵,我神兵堂中兴指日可待!” 只见那些原来还在雷刚阵营里的各个神兵堂的堂主此时都齐齐的聚集在了演武场的中间,朝着铁大拜倒道:“恭祝掌门堂主重掌神兵堂,我等愿肝脑涂地,追随铁掌门!” 而那神兵堂各个分号的掌柜也纷纷起身,拜倒在地,高声道:“恭祝掌门堂主重掌神兵堂,期盼铁堂主中兴神兵堂,我等愿誓死追随!” 神兵堂总堂的常火儿,陆大锤等人也带着本门的弟子,跪倒在地道:“我等弟子恭祝师尊重掌神兵堂!” 那些小的门派见风向一转,急忙都到铁大面前恭贺,能铸造出绝世神兵的门派却实是吃罪不起。 那雷刚与雷铁二人见大势已去,无奈的摇摇头,这般辛苦,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二人心里都是一般的苦涩滋味。如今这铁大铸造出了绝世神兵,自然会重振神兵堂,到时,哪里还有剑庐的位置!兄弟二人收拾收拾,便要离开。 “雷师弟,且慢!”铁大忽然高声道。 “铁师兄,不,应该是铁掌门,您还有什么吩咐?我从今日起,便不再是那神兵堂弟子了!”雷刚神色黯然道。 铁大道:“雷师弟,你看这先辈创下的铸兵庐,是何等的雄伟,难道雷师弟不想与我一起在这铸兵庐中打造更多的绝世神兵?” 雷刚一听,又朝着身旁宏大的铸兵庐看了一眼,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忽见那雷刚双膝跪倒在地道:“剑庐雷刚,不,神兵堂雷刚,从今日起,愿听命于铁掌门差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从今日起,再没有剑庐称号,风铃岛只有一个神兵堂!” 那雷铁及所有的剑庐弟子见雷刚如此,也都跪倒在地道:“愿听命于铁掌门差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铁大听罢,急忙扶起雷刚道:“雷师弟!多谢!” 雷刚没想到铁大还能挽留,眼中含泪道:“铁师兄,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铁大扶起雷刚,之后大声道:“诸位神兵堂的兄弟,我铁心在位十年,但这十年里铁心并没有管理好神兵堂!我们神兵堂中途衰落,我铁心难辞其咎,今日我们神兵堂能够四海归心,正是中兴的契机,但我铁心却无颜在这掌门堂主的位置上霸占。但诸位放心,我铁心不会像十年前那样,一走了之,而是继续呆在神兵堂,即便做一名普通弟子,也要振兴神兵堂!” 凌寒见铁大情绪激动,也不知铁大要做出如何举动,只是心里暗暗有些担心。 “我铁心决定辞去神兵堂掌门堂主之位,在此之前,我保举雷刚师弟为神兵堂副堂主!不知诸位有没有异议?”铁大高声道。 雷刚本来便是分堂堂主,控制了不少的分号,自然没人有异议。 “我有异议!”众人一看,却是那雷刚自己。“雷刚自知行为不当,却没有颜面做这副堂主,只想做一名普通弟子,能在这铸兵庐有一个烘炉便知足了!”雷刚没有想到铁大不禁挽留自己,还要让自己做副堂主,这个职位比以前不降反升,这让自己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铁大笑道:“谁不知道雷堂主刚正不阿,这个副堂主之位非你莫属!还望不要推辞!另外,我推举凌寒凌兄弟为这神兵堂的掌门堂主!” “什么?万万不可!”凌寒急忙推辞道。 众神兵堂的弟子一听,也是议论纷纷,有的赞同,说这凌公子是“烘炉老祖”的后人,有着控火的神功,并且与铁大配合,才能打造出盖世神兵;有的反对,说凌寒年纪轻轻,又是别派的弟子,怎么能做这神兵堂的掌门。 铁大一挥手,众弟子立刻停止了议论。铁大道:“凌兄弟,且莫再推辞,我知道兄弟宅心仁厚,并且身怀绝技,定能带领兄弟中兴我神兵堂!我铁心甘愿追随凌兄弟,共同开创神兵堂的大业!” 凌寒连连摆手道:“铁兄,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小弟才疏学浅,难以担此大任!即便小弟愿意,小弟是那沈庄的弟子,却要禀明恩师,师尊许可,才能应允!” “我却是应允了!”一个声音从辕门处传来! “师尊!”凌寒一惊道。 “庄主!”天宝摸了摸屁股。 “爹!”露琼心中一喜,便朝着那门口奔去。 “师父!”一群带着哭腔的神兵堂弟子跌跌撞撞的从门口涌了进来,直奔那铁大而来! 铁大一见,心中大喜,这正是那些被人掠去的弟子! 那些弟子一见铁大,立刻跪倒在地,有的嚎啕大哭,有的默默流泪,还有的紧紧的抱住了铁大的双腿,泣不成声。 铁大道:“诸位徒儿,你们受苦了!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那些弟子朝着那辕门处一指道:“师父,是他救了我们!” 铁大朝着辕门方向一看,只见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正挽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走进演武场。那少女正是方才奔出的露琼,而那中年男子正是那沈庄庄主沈潮。 凌寒一见师父到来,紧忙奔走过去,跪倒在地道:“弟子凌寒,不知师尊大驾,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沈潮笑着扶起凌寒道:“为师也未曾通知你我要来,乖徒儿又何罪之有!快快起来!” 铁大与那陈长老见沈潮来到,急忙过来相迎,那陈长老与那沈潮见过,满脸堆笑道:“沈庄主大驾光临,小老儿脸上真是有光!” 沈潮笑道:“陈长老真是老当益壮,这许多年没见风采依旧!” “老了!老了!神兵堂还得依靠这些后辈!”陈长老连连摆手指着铁大道。 “这位便是铁堂主吧!失敬失敬!”沈潮一拱手道。 “沈庄主客气,我与您的爱徒凌兄弟兄弟相称,说来还得叫您一声师伯!”铁大道。 “好好!铁师侄,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小朋友多多的交流!看来寒儿倒是结识不少豪杰!”沈潮看了看铁大,又看了看五味墨大少等人笑道。 “还得感谢沈师伯仗义出手,救了我门下弟子,此等大恩不知如何回报,请受小侄一拜!”铁大说罢,便要跪倒施礼。 沈潮急忙出手拦住道:“师侄何必如此大礼,只是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铁大见沈潮相拦,只得深鞠一躬问道:“不知沈师伯是如何与遇到在下的弟子的?可知道那些盗匪的身份?” 沈潮道:“我也是无意中看到,一群黑衣人押解这神兵门的弟子,口口声声说是要找铁师侄你的晦气,我见他们满脸的煞气,定非善类,于是拦住他们,他们见敌不过我,四散而逃,我担心你弟子或有损伤,便没有追赶!还好众位弟子最多受了些皮外伤,大多只是受到惊吓,回去喝完安神汤便好!我一相问,才知你们在此比试,我便想上来看看,一是给铁师侄助助威,二是看看我的寒儿!” 露琼听罢小嘴一撅道:“就知道你的寒儿,寒儿,有没有想到我啊!” 沈潮脸色一绷道:“我以为你在那神医府上,没有想到,你不好生的与师父学习,反而跟着寒儿,看我回去不打你的手板!” 露琼听了立刻撒娇道:“爹,我是和师父一起来给铁大哥助威的!不信你看!” 说罢,露琼朝着车马神医处一指。沈潮一见,立刻与那车马神医郭有瑜打了声招呼,那天宝见到沈潮,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刻躲到了墨大少那墙一样的身后,哪知那墨大少见了沈潮立刻拜倒行礼道:“姑丈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那沈潮一见,脸上一笑道:“原来是非云!许久没见到你了,改日到我庄上,姑父给你弄得好吃的!” 墨大少道:“姑丈,你看我与这五掌柜天天在一起,还能没有好吃的么?” 沈潮笑道:“那也得适可而止,不要太胖哦!” 墨大少连连点头。 “天宝!” 天宝本想再躲到沈潮看不到的地方,没想到还是被沈潮发现了,只好悻悻的走到了沈潮的身边。那白朗自然跟着天宝,如同一个小跟班一般,也来到了沈潮的面前。 “最近有没有闯祸啊?若是闯祸,就立刻跟着我回沈庄!满是的酒气,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沈潮皱着眉头道。 “没有没有!”天宝最怕回去,急忙辩解道。 “没!”那白朗也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但同时又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气奔涌而出。 沈潮瞪了一眼天宝道:“不许把白朗带坏了!” 天宝一听,如释重负。 “沈师伯,方才你说的应允凌兄弟做我神兵堂的掌门可是真的?”铁大问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乌金锤生阎罗令(第二更) 沈潮微笑道:“铁师侄,我方才只是一句玩笑话!算不得真的!” “沈师叔,您一向一言九鼎,是我们后生晚辈的榜样,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铁大神色严肃的道。 沈潮道:“我沈庄向来兼容并包,愿习百家之长,以百家为师,我门下弟子开山立派,做别派的掌门,也不是没有先例,所以这个事情还得看寒儿的意思,作为师父我却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他能够不耽误庄中的功课便好!说句实在话,我沈庄的入门功法却不适合寒儿学习,现在我只是想让他多历练历练!这对他以后的修炼却是大有好处!”言外之意,却是并不反对。 凌寒听罢,才知为何师尊没有让自己像其他弟子一样,每日学习,原来师尊另有打算,心中不禁一暖。 铁大听罢道:“凌兄弟,你看,沈庄主并不反对,你就不要推三阻四的了!” 凌寒道:“铁兄,小弟知道你是一片赤诚,但小弟少不经事,确实是不能当此重任!” 天宝见二人婆婆妈妈,便高声道:“你们若是不愿当,我来当好了!” “天宝,不得放肆!”沈潮见天宝开始胡言乱语,急忙喝住。 “一个打铁的,整日火炉子,还得抡锤子,又没有好吃的,还让来让去的!我都饿了!”天宝小声的嘟哝道。 那陈长老听到天宝的话,像是有些不快的道:“别以为这神兵门的掌门便是普通打铁的,我神兵门门下十余个堂口,五十余家店面,就连这座天冲峰铸兵庐都是神兵堂的产业,每年的兵刃产量数以万计,可不要小看了我们这帮打铁的!” “是啊!风铃岛上谁不知神兵堂,沈某一向敬重神兵堂的前辈高人,正所谓“铁硬钢柔,不经敲打难为器;水深火热,尝尽炎凉方成材!”神兵堂向来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都是沈某的榜样!还望陈长老不要见怪,小孩子,不懂事!”沈潮笑道,紧接着脸色一沉道:“天宝,再胡说,就与我回庄上罢!” 天宝一听,急忙捂住了嘴,躲到了一边。 陈长老道:“沈庄主真是博学多才,竟然连我们神兵堂的祖训都晓得,真是难得!方才铁心师侄推荐凌师侄为神兵堂的堂主,老朽十分赞同,因为凌公子是那“烘炉老祖”的后人,自然是我神兵堂的血脉,并且凌公子的锤法技艺精湛,并且有那操控异火的能力,今后的发展确实是无可限量!”陈长老见铁大重掌神兵堂已成定局,谁当这掌门对自己来说,已经无关紧要,反正自己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见这沈庄主来,自然要说几句好话,拉拉关系。 一个神兵堂长老忽然道:“只是有一事,不知铁掌门你是否知道?” “段长老!您说是什么事?”铁大急忙问道。 “当年你太师祖曾留下遗言,若是日后谁得到了本帮至宝“阎罗令”,谁便是本帮的传人!”那个段长老道。 “这个,我师父也曾对我说过!可是那“阎罗令”已经遗失多年,就连太师祖当年,也没有寻到这“阎罗令”!这与让凌兄弟做掌门有什么关系?”铁大问道。 “自然有关系了,你太师祖曾道:若是持“阎罗令”的弟子,不管是不是我神兵堂的弟子,都尊为新任掌门!而凌公子如今拜在沈庄门下,非我直系弟子,必须有“阎罗令”才能当上我派掌门,若是单是铁掌门相让,却难以服众!”段长老道。 “对啊!祖宗之法不可违!”一个长老道。 “段长老说的对,即便这凌公子是天神下凡,也不是我神兵堂的门下,若是成为帮主,我神兵门岂不是归了沈庄?”一个长老道。 沈潮笑道:“这位长老却是多虑了,我沈庄虽然不富裕,但也不会窥视神兵堂的产业!我门下弟子遍布风铃岛,海沙帮,纵横派,天机门,哪个不是富甲一方的门派,这些门派的掌门都是我沈潮的弟子,我却无暇来管他们门派之事!” 那些小门小派一听道沈潮所说的这些门派,无不低头思量,这几个门派无一不是岛上称霸一方的势力,比自己这样的小门小派却是强出太多。 铁大听到这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把抓住了凌寒的左手,“铁兄,你要做什么?”凌寒忙问道。 但铁大并不答话,强行的将凌寒拉到的演武场的中心,看到那柄“乌金锤”还别在凌寒的腰间,立刻抽了出来,交到了凌寒的左手,道:“诸位神兵堂弟子,诸位贵宾,今日铁心必完成此事,那就是将神兵堂掌门堂主之位让与凌寒凌师弟!规矩都是人定的,也是人改的,若是谁有什么异议,直接找我铁大!” 铁大一脸的严肃,声若洪钟。说完之后,目光如炬,环视一周,竟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反对。 铁大又高声道:“若是没有异议,此事就决定了!”说罢,便要举起凌寒握住“乌金锤”的左手。 “铁兄,不要胡闹了!我真的不能做神兵堂的掌门!”凌寒拼命的想挣脱,但铁大的右手如钳,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左手,看来那“金刚臂”的确不同凡响,竟让凌寒动都动不了。 “凌兄弟,你且听我一言,神兵堂这个样子,我却无颜做掌门,但又不能让给旁人,只有你做,我才放心,而且,我并不离开神兵堂,你只是顶个虚的名号,兄弟,就当是帮助铁心!”铁大忽然小声在凌寒身边耳语道。 “原来如此!”凌寒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铁兄早说啊!我若是知道,不就不推辞了!哎呦,你捏疼我了!” “从今天起,凌寒便是神兵堂的掌门堂主!”铁大见凌寒已经答应,兴奋的举起了凌寒的左手,高声宣布。 凌寒的左手方才被那断剑割破,只是让露琼简单的包扎,被铁大用力一捏,那伤口顿时又崩开,鲜血顺着那“乌金锤”怪模怪样的锤柄向下滴落。 忽然那“乌金锤”的锤柄竟然发出了一阵五彩斑斓的光,只听到“啪”的一声,那锤柄外部的黑铁竟然炸裂,露出了里面一个闪闪发光的玉牌。 “阎罗令!”众人看着那个发光的玉牌,异口同声的道。 铁大一把将那依然粘在锤柄的玉牌抓到手里,只见那玉牌上面排列了一大六小七个骷髅,中间刻着三个字“阎罗令”,铁大急忙将那“阎罗令”翻转过来,只见那“阎罗令”的背面,赫然刻着“神兵”两个小字! 这正是神兵堂遗失的那块“阎罗令”,没想到竟然让自己在那香妃墓中觅得!更巧的是,竟然在这个环节,“阎罗令”出现,难道这却是天意! 那陈长老浑身激动的直抖,道:“铁师侄,那可是我派至宝“阎罗令”!” 铁大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真的是‘阎罗令’!看来这凌公子注定是我派的掌门!”那段长老激动的道。 “天意!天意!”另一个长老喃喃道。 铁大这时发现那“阎罗令”已不再闪动,便将那“阎罗令”交到了凌寒的手里,那“阎罗令”一沾到凌寒的血,顿时又闪烁起来,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现在凌兄弟手持“阎罗令”,做神兵堂掌门,名正言顺!铁大参见掌门堂主!”铁大双膝落地,纳头便拜! 众神兵堂弟子见凌寒手中的“阎罗令”闪耀生辉,而铁大又拜倒,便纷纷拜倒,高声道:“属下参见掌门堂主!” “不行!他不能当掌门!”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夜长梦多起波澜(第一更) 一个声音从雷刚那边的看台上传过来,那看台之上,除了那万剑门与神刀门不敢过来给凌寒道贺之外,还剩下的两个人便是那贾仁与全冠白。 那全冠白正想着是不是也前去道贺一声,没想到身旁的贾仁却又高喊了一声:“凌寒不能当掌门!” 众人都朝着贾仁看来,就连全冠白也是惊异的朝着贾仁看去,心道:若是剑庐让位,你贾家还有参与的份,而今剑庐大势已去,就连雷刚兄弟都已经倒戈,况且凌小子又拿着那什么破令牌出现,你却在这里大呼小叫,这不是自取其辱么?全冠白却没有相劝,反正自己与贾家又没有什么交情,倒乐意看那笑话。 沈潮听那贾仁反对,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 贾薇听弟弟出言反对,却不知贾仁的心里又有什么道道,心想:回去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免得锋芒太盛,容易吃亏。 铁大听到有人出言相阻,转过身去,一看却是贾仁,拱手行礼道:“这位就是贾公子吧!我神兵堂改选掌门堂主,不知公子为何阻拦?” 那贾仁眼睛一瞪道:“神兵堂选掌门,与我并无瓜葛,只是选谁都可以,此人却是不行!” 凌寒一听,大为不解,自己在贾府确实与这贾仁有过不快,却不知这贾仁为何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成见。 凌寒一拱手对贾仁道:“贾兄弟,你我也是有过一面之缘,我与贵庄并无恩怨,为何出言相阻,还望告知原因?” 贾仁阴阳怪气的道:“凌寒,我可不敢高攀,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不知道么?不要在那里做戏了!还是自己老实交代吧!” 凌寒一听,更加的糊涂,道:“我做过什么好事?贾兄弟!你真的把我给绕糊涂了!我却不知你所说何事?” 贾薇听到贾仁这话中有话,顿时觉得心慌慌的,好像有一颗惊雷悬在心头,但却不知什么时间炸响。 铁大一心想把凌寒扶正,未等贾仁答话便高声道:“贾公子,今日是我神兵堂大喜的日子,我神兵堂的至宝“阎罗令”被凌兄弟寻到,继任掌门堂主是顺理成章之事,贾公子再要阻挠,我铁心只能得罪!送客!” 那贾仁听了,不怒反笑道:“小小的神兵堂就敢如此嚣张,只怕我说出原因,你们神兵堂脱不了干系,就连沈庄也难逃关系!” 凌寒见那贾仁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暗想:我凌寒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便高声道:“贾公子,我凌寒的确不知有什么事竟然牵扯这么大,还请明示!若要是凌寒真的行为不端,甘愿不做这神兵堂堂主之位,若是没有的话,还请贾公子还凌寒一个清白!” 贾仁冷笑一声,高声道:“你与那“不死域”的贼人勾勾搭搭,你说有是没有?” 众人一听到“不死域”先是一愣,而后都惊异的望着凌寒,就连神兵堂的弟子也是一样,看着凌寒的眼神立刻变得诧异,惶恐,不自觉的向后退着。 贾薇听罢,心中的惊雷登时炸响,她一纵身,便跃上了贾仁处的看台!那黑白无常见有人袭来,急忙起身迎敌,但一见是贾薇,顿时后退鞠躬道:“小姐!” “啪!”一记耳光响起,那贾仁捂住半边脸带着哭腔道:“姐!你打我!为了那个臭小子!” “你住嘴!”贾薇气急败坏的喝道。 贾仁越想越气,怒道:“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凌小子你自己说,你与那“不死域”的穆远帆是不是称兄道弟!若是没有,我贾仁情愿以死谢罪!”说罢,贾仁“噌”的抽出了佩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那两个美女一见贾仁此时还动了兵刃,都吓得花容失色,跌倒在了椅子下。 贾薇一见,忙想制止贾仁,但是贾仁朝着身后一跃,竟然跃到了椅背之上,贾薇竟然扑了一个空。 “仁弟,你不要做傻事!”贾薇知道弟弟向来说一不二,也害怕贾仁会做傻事,急忙劝道。 “公子,千万不要冲动!”黑白无常也紧忙相劝。 贾仁高声道:“诸位英雄,那“不死域”阴魂不散,还想破坏我风铃岛的安宁,凌寒便是“不死域”派来的奸细!” 众人见贾仁以死明志,看样所言非虚,不禁都想起了那“封灵武道追杀令”,纷纷相问: “凌公子,你是不是与那“不死域”有关系?” “凌寒,你到底与那穆远帆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这“不死域”依旧贼心不死,凌寒,你快老实交代!那“不死域”派你来做什么?” “凌公子,当着这么多武道同仁的面,你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倘若没有与那“不死域”有干系,我们神兵堂定会替公子找回公道,若是真的与那“不死域”有关系,我神兵堂可是不敢包庇!”那陈长老见贾仁扔出了一个如此大的炸弹,急忙相问,意图撇清神兵堂的关系。 “我不是“不死域”的奸细!我……”凌寒还没有说完,只见一个身影一闪,便挡在了凌寒的身前道,一摆手示意凌寒不要多言,正是凌寒的师父,沈庄庄主沈潮。 只见沈潮做了一个四方揖高声道:“诸位武道同仁,沈某听有人说小徒凌寒是那“不死域”派来的奸细,作为凌寒的师父,沈某不敢苟同。小徒来自苍茫大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并且小徒来我风铃岛之后,先是破九龙寨之恶匪,又寻弱女之遗骸,对我风铃岛居功至伟!经沈某多方考察,小徒凌寒性本忠良,为人磊落,怎么会是那“不死域”的奸细?以沈某之见,定是有人恶意中伤!” 众人见沈潮亲自出面为小徒辩护,再一听沈潮之言,又觉得不无道理,便又纷纷点头议论: “这凌公子的确做了不少好事!单掌毙匪首,可是路人皆知!” “听说还当街惩罚了一个恶霸!” “是啊,据说是打了那恶人一个耳光!” “嘘,小声点!就是那全舅爷!” 贾仁一见沈潮回护爱徒,便道:“沈庄主自然是要向着自己人说话,但你的好徒弟与那“不死域”的人勾勾搭搭,却是不争的事实!” 沈潮听罢,不动声色道:“贾公子既然说小徒与那“不死域”的恶徒有关联,可有证据?可是亲眼所见?你可知那“不死域”恶徒的样貌如何?” 那贾仁听了,脸色一变道:“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我是亲耳听见的!” 沈潮笑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即便是贾公子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实的,何况是贾公子道听途说!” 那贾仁顿时语塞,满脸通红道:“不光我知道,就连他们都知道!”说着,贾仁指着车马神医,黑白无常,露琼等人。 沈潮笑着问道:“诸位,你们都看到那“不死域”的恶徒了么?” 众人都没有见过那穆远帆,只是看到了山洞内的痕迹,听凌寒提起,若是凌寒死不承认,众人却是没有证据。 听沈潮询问,几人都摇了摇头,就连黑白无常也都摇了摇头。 贾仁道:“他们没有见到那“不死域”的恶徒,不代表不知道这件事!我是亲耳听到的,他们三更半夜不睡觉,却到凌寒小子的房中报信!” “贾公子怎么知道他们三更半夜不睡觉,到小徒房中,不知贾公子那时却在何处?”沈潮问道。 “我!我是在屋顶偷听到的!”贾仁忙道。 “我徒儿随着车马神医到府上医病,远道是客,贾公子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觉,却到小徒的屋顶偷听,这便是你们贾家的待客之道么?”沈潮冷笑道。 “我,你!”那贾仁哪里是沈潮的对手,几句话便被沈潮斗得落花流水。 贾薇见弟弟语塞,而众人反倒都觉得是贾仁无事生非,便想找个台阶给弟弟下,于是高声道:“沈师伯,小弟不明事理,胡说八道,是我这姐姐平日里管教不严,还请沈师伯见谅!仁弟,还不快给沈师伯和凌公子道歉!” 贾仁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宝剑一挥,高声道:“你们害怕沈家的势力,都忘了那“封灵武道追杀令”,凡是与“不死域”有关联的人格杀勿论,我贾家却不敢忘,黑白叔叔,与我将那凌寒小贼拿下!”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时瑜亮两枭雄(第二更) 贾薇一听,急忙道:“黑白叔叔,不要!” 那黑白无常见少主有令,本想出手,但一想那凌寒又是贾薇的意中人,贾薇又不让动手,一时间便不敢出招,只是放出灵压直冲凌寒。 沈潮冷哼了一声道:“叫我徒儿小贼,岂不是叫我老贼?”说罢,一挥手,一股灵压迎向黑白无常二人的灵压!竟是将那二人的灵压一击而散!黑白无常本是畅血初级修为,而沈潮一击便将二人的灵压击溃,并且将三人笼罩在自己的灵压之下。 黑白无常顿感压力,就连贾仁也是感觉到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黑白无常心知肚明,沈潮的修为要远高于二人,恐怕已经是畅血圆满修为,二人远不是敌手。 但黑白无常害怕沈潮对贾仁不利,虽然明知不敌,但护主心切,急忙挡在了贾仁的身前,一边运气抵抗,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沈潮! 沈潮灵压一收,而后看着贾仁冷冷道:“念你只是后生晚辈,我不便出手!就饶过你一次,但若是今后再对我的弟子说三道四,造谣生事,我可就不客气!”沈潮说罢,一挥手,一道真气直射向贾仁手中的宝剑! 那贾仁看着沈潮那如利剑一般的眼神,感受着无可匹敌的灵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见沈潮挥手,更是心惊胆寒,浑身顿时满是冷汗。 沈潮只是出手警示,并没有动杀心,只是想用这股真气射到贾仁的剑锋之上,将他手中的宝剑震落。 哪知,只听“叮”的一声响,那真气的确命中了那宝剑,但却没有将宝剑震落,只是发出了一声脆响。 沈潮不禁一惊,心道:这小子竟有如此高的内功修为! “沈师兄何必如此动气!小孩子不知礼数,回去我定会好好教训他!”只见一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从那贾仁的身后转出。 “庄主!”黑白无常见了,急忙拱手施礼。 “父亲!”贾薇一见,忙喊道。 “爹!您怎么来了?”贾仁见父亲为自己解围,又惊又喜。 凌寒一见,心中暗想:这便是薇妹的父亲!不由得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那来人雄躯凛凛,七尺以上身材,阔面棱棱,三十七八年纪,阔唇微扬,好似春风暖暖,双目微竖,犹如明星熠熠,与自己的师尊沈潮竟是一时瑜亮,难分伯仲。 “原来是贾庄主驾临,沈某失礼了!”沈潮见那贾庄主到了,做了一揖道。 “沈师兄别来无恙?小弟早就想去拜访沈师兄,只是近来俗事缠身,不曾抽出空来,还请沈师兄莫怪!”那贾庄主深鞠一躬道。 “贾庄主说的却是哪里的话,你我兄弟贵在知心,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沈潮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沈师兄见教的是!”贾庄主笑道。 “今日之事,并非沈某非得出手,只是……”沈潮见贾仁的长辈到场,便想解释一句。 “沈师兄,今日之事都是犬子的不是,在此,贾倾城在此给沈师兄与神兵堂的诸位朋友赔罪了,还望诸位能够原谅!”贾庄主真名贾倾城,年轻时候,的确有那掷果盈车之貌,即便是今日看来,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不然,也不可能生出贾薇这么标致的女儿。 沈潮见贾倾城赔礼,便客气道:“令郎所言之事,沈某定会查明,但请诸位给沈某三个月的时间,若是小徒真的是那“不死域”的奸细,沈某定不会姑息养奸,若小徒不是那“不死域”的奸细……” “倾城自会带着犬子负荆请罪,还高足一个清白!”贾倾城道。 “好!”沈潮道了一声,之后对铁大道:“铁掌门,我与小徒还有要事,恐怕得回庄上,至于小徒能否做神兵堂掌门堂主一事,再从长计议!寒儿!我们先走吧!”说罢一挥手,朝着辕门之处走去。 凌寒见状,急忙跟随着沈潮而去,猛然想起什么,便将那“阎罗令”交给铁大道:“铁兄,好生养伤!我先走了!” 凌寒说罢,又抽出那柄合璧的神剑,来到了贾薇的身前道:“贾姑娘,这柄神兵本来就是你的,现在还给你!”说罢,就将那柄神剑交给贾薇。 贾薇眼圈一红,用力的将那柄短剑一拔,又变成了两柄短剑,贾薇将那柄“干将碧狮剑”又递给了凌寒道:“寒哥,这柄短剑我已经赠送给你了,怎么还能往回要呢?你还拿去吧!”说罢,一转身,便朝着门口跑去。 “薇妹!”凌寒见那贾薇跑远,心里一酸,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朝着那贾倾城深鞠了一躬,然后朝着沈潮追去。 “等等我!”天宝见凌寒离去,急忙追了上去,身后自然少不了那白朗。 墨大少见凌寒走了,朝着露琼问道:“姐姐,你不回沈庄么?” 露琼此时正在想凌寒已回沈庄,而自己却要与车马二位神医学艺,不能像现在一样朝夕相处,心中不免有些神伤,听见弟弟问自己,便惆怅道:“我不能回去,还要与师父在一起!” 墨大少道:“那非云先下山了,改天定去拜会姐姐!”说罢,也拜别铁大,带着阿甲,阿乙,阿炳还有那一直面无表情的阴郁男子,一齐下山。 车马神医郭有瑜等也提出辞程,铁大本想挽留,但马神医道:“铁兄弟你这“金刚臂”还没有恢复,近几日还得到五味府上,我们改日再聚!”说罢便带着众人下山。 贾倾城与铁大也是旧识,恭贺了几句,便带着贾仁等人匆匆离去。 而那全冠白见铁大又重掌神兵堂想到以后,还得来打交道,便前来恭贺,铁大因其是廖城主的妻弟,也不敢得罪,只是好言相应。 各门派见大事已了,便都纷纷告辞。 最后演武场内只剩下了神兵堂的弟子,与那两座依旧炉火熊熊的“朱雀烘炉”。 铁大见众人都散去,便高声道:“如今神兵堂已经重新聚合,本想让凌兄弟出任掌门,但中间竟出现了一些波折,但我铁心了解凌兄弟的为人,他定不是那“不死域”的奸细,我神兵门的弟子,更不能以讹传讹,毁谤凌兄弟的声誉!你们可记清了!” “我等谨记!”众弟子都施礼道。 “好!神兵门合门上下目前最重要的事,那便是查出谁是暗害我金铜徒儿的凶手!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神兵门的弟子不能如此的枉死!”铁大恨恨的道。 众弟子一听涉及门中弟子的血案,无不咬牙切齿,同仇敌忾。 雷刚道:“铁师兄,这等残害我门弟子的人若是查出,我雷刚第一个不会饶他!金铜师侄定不能枉死!” 铁大见雷刚如此说,却是有些放心,原来铁大也是怀疑是剑庐对对自己的弟子下手,但见雷刚如此自若,却不像是假装。 铁大又看了一眼雷铁,那雷铁眼神有些闪烁,见铁大似是有话说,急忙解释道:“铁师兄,既然我又回归神兵堂,便实话实说,前几日我是派人收买隋师侄,只是那隋师侄性情刚烈,不肯归顺,还将我那说客臭骂了一顿,我心想,也不差那一个堂口,便没再强求!我雷铁虽然会耍些阴谋,但残害同门的事却是不会做!” 铁大见雷铁如是说,便道:“雷师弟,铁心相信你不会做那等事,只是不知你认不认得这个事物?” 铁大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雷铁的手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师徒畅谈贵交心(第一更) 雷铁一见铁大所示之物,顿时一惊道:“这……这是鹿灵岛的饰物!” “鹿灵岛!雷师弟认得此物?”铁大忙问道。 “不瞒铁师兄,原来我们剑庐与那鹿灵岛还有些买卖。这个鹿角形的配饰,我的确在鹿灵岛的客人身上看见过!”雷铁道。 “鹿灵岛!竟是那鹿灵岛的贼人害的我的金童徒儿。”铁大气愤道,“这笔账定要与他们算!” 铁大召集众弟子,重新安排了一下神兵堂的人员,将雷刚兄弟调回到总堂听令,而剑庐的各个弟子也都分配到了各个堂口,指导原来神兵堂的冶炼技巧,并且开启神兵堂的银库,替那雷铁堵上了剑庐之前欠下的银钱窟窿,并且准备了一份大礼,让雷刚兄弟给那贾家送去,也算是与那贾家好聚好散,这些举措让雷刚兄弟感激不已。 神兵堂各个堂口也都清楚铁大炼制出了绝世神兵,这个消息不久便会传遍风铃岛的大街小巷,神兵堂的中兴却是指日可待,诸位弟子都斗志昂扬,便如打了鸡血一般,期待着铁大带领他们创造新的辉煌。 沈庄玄真堂。 凌寒记得,第一次见到师父,便是在这个“玄真堂”,转眼间,一年已是过去。 “寒儿!你是否见过那“不死域”的人?现在只有你我师徒二人,但说无妨!”沈潮满脸笑意的问道。 “师尊,徒儿不敢隐瞒,徒儿的确见到了那“不死域”的人,徒儿当时并不知道穆大哥就是那“不死域”的人,只是见他为人豪爽,便十分敬仰,还与他结拜成了兄弟!”凌寒不敢隐瞒实情,便一五一十的与沈潮说起。 “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吧!其他人有没有见过那人?”沈潮依旧笑容满面,看样子并没有生气。 “其他人并没有见过穆大哥,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凌寒道。 “那就好!今后不管谁来过问,你就一口咬定没有见过那人,我料想也没有什么人会敢到我沈庄上要人!”沈潮目光一凛道。 “师尊,那“不死域”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岛上的人与那里的人有这么大的仇恨?”凌寒好奇的问道。 “这“不死域”是这风铃岛上的另一个世界,许久以前,这风铃岛却是被那“不死域”的野蛮人所占领,是先辈用血与剑开拓了这片疆域,但那时野蛮人不甘心失败,总是四处袭扰,先辈们损伤惨重,于是就集结人马,与那野蛮人决一死战,最终取得了胜利,并且将那些野蛮人都驱逐到了“不死域”,并封锁住了出口,并立下了“封灵武道追杀令”,以告诫后人,不能忘记与那“不死域”的血仇!但千余年过去,那“不死域”已经销声匿迹,这个“封灵武道追杀令”也快被人遗忘了!我想那贾家并不是针对寒儿你,只是想找个借口,针对我们沈庄而已!”沈潮道。 凌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师尊,我们沈庄与那贾家有过矛盾么?” 沈潮看着窗外,像是在回想往事,凌寒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等待。 片刻,那沈潮道:“贾家原来与沈家都是同出一门,叫做奇门,奇门主要修炼奇门法阵,内功心法,只是后来这奇门一派日益衰落,分崩离析,最后便消亡了。奇门消失的主要原因并不是由于门派相争,而是由于门派传下来的阵法秘籍以及内功心法秘籍都太过高深,无人能在短期学会,这就对那些想速成的年轻一代失去了吸引力,渐渐地,这奇门的各种绝学便都失传,或是只有秘籍,但没有人能够参透。最终奇门的弟子流落江湖,贾家沈门都是由那奇门的弟子所建。” 凌寒道:“原来这奇门竟然是如此衰落的!看来门派兴衰的原因也不尽相同!” “寒儿说的是!那奇门衰败后,我沈庄的先辈依靠家传的绝学,然后又结合奇门的一些阵法心法之学,创造出今日我沈庄的功法,自成一派,说来也有不少心法来源于奇门!而那贾家也是一样的际遇,自立门户。在我沈家来到这风铃岛时,贾家曾在暗中与我沈家作对,百余年一直不睦,这都是由那“阎罗令”所引起的!”沈潮叹了一口气道。 “阎罗令?我们沈庄也有阎罗令么?”凌寒惊奇的问道。 “并非沈庄的“阎罗令”,而是奇门一派的“阎罗令”,据沈家的先辈说,这奇门的“阎罗令”能开启奇门一派的宝藏,可以得到那些阵法秘籍的快速入门之法,但“阎罗令”并不在我们沈庄之中!那贾家却以为被我们沈家私吞,所以,这“阎罗令”便是这恩怨的渊源。”沈潮道。 “那神兵堂为什么也会有那“阎罗令”?”凌寒问道。 “传说玄皇者下辖七派,分别是仙舞,铁卫,杏林,奇门,司膳,神兵,庙堂七派,每一派的镇派之宝便是那“阎罗令”,若是有那玄皇血脉的继承者聚齐那七块“阎罗令”,就可以开启远古的法阵,连接仙界。但这只是传说,是真是假却不清楚,但这“阎罗令”的的确确存在,也都是个门派的要物!”沈潮道。 “原来如此!”凌寒恍然大悟道。心里想:原来手中的那块“阎罗令”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寒儿!你知道为师为什么没有让你与其他弟子一般,每日学习那入门功法吗?”沈潮忽然问道。 “是师父想让弟子多历练些!”凌寒那日听到沈潮说起过。 “古语云:太刚则折。寒儿你天赋极佳,若是让你与其他同门一样学习,恐怕你三日便学会他们三个月所学的东西,而你三个月所学的东西,恐怕会是他们三年才能学会的,若是不停的教你新的东西,反而会使你的根基不稳,让你出去历练,便是为了巩固你此时的根基,以便为了以后的突破做准备!”沈潮道。 “师尊为了徒儿如此费心,徒儿不知如何报答!”凌寒听了,才知道沈潮的用意,顿时心中一暖,不由得双膝跪地,便要给沈潮扣头。 沈潮急忙扶起凌寒道:“寒儿,自从我见到你那天,便从心里喜欢你,感觉你就是我的衣钵传人,我膝下只有露琼一女,视如珍宝,你们已有婚约,你便如我亲子一般,日后这沈庄的产业还得由你来继承,所以,寒儿,你一定要努力,学有所成,别辜负为师对你的一片希望!” 凌寒感觉到了沈潮的期许之心,不禁心潮澎湃,朗声道:“师尊,徒儿一定不会辜负师尊的教诲!” 沈潮点点头道:“我听说过些日子车神医要与你一起去那苍山去寻找那“龙凤续命丹”,可有此事?” 凌寒想,定是露琼告诉师父的,便点了点头道:“是的师尊,徒儿这病恐怕还得需要那“龙凤续命丹”才能医治,所以车神医便想约徒儿一起前往寻觅!” “一起去倒是无妨,为师也不能反对,只是那苍山乃全岛第一凶险之处,且不说那虎豹成群,恶瘴遍地,最可怕的是还有那兽族出没,以你现在的修为,恐怕难以抵挡!”沈潮道。 “弟子也知道修为不够,但却不知如何应对!”凌寒一听,也是忧心忡忡的道。 “所以,从明日起,你便去那“湖心小筑”闭关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亲自传授你功法,争取让你突破“畅血”大关!”沈潮一脸坚定的道。 “湖心小筑?闭关三个月?”凌寒喃喃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 闭关修行水晶宫(第二更) “对,湖心小筑,这是我沈庄的第一秘密之地!”沈潮道。 “师尊,那车神医那边我却是要通告一声!”凌寒想想道。 “这个没事,你只需要写一封书信,我派人送给他便是!”沈潮道。 凌寒心想,露琼在车马神医那里学习,这送个信定不是什么难事,便点点头。 “寒儿,近些日子在外面奔波劳累,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了参汤!一会儿想着喝了!”沈潮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 “是,师尊!那徒儿先告退!”凌寒说罢,便退出了玄真堂。 回到住处不多时,那丫鬟果真送来了参汤,凌寒便招呼天宝与白朗一起来喝,天宝喝了一口便吐了出去,大叫:“难喝死了!”而白朗因为露琼没有一起回来,闷闷不乐,只是默默的喝了一碗,也品不出个中滋味。 凌寒便将剩下的参汤都喝过精光,感觉自己的胸腹部暖暖的,精神也振奋了不少。 那“金毛碧狮”自从被那黑白无常收拾了一回后,精神一直不大好,只是昏昏欲睡,凌寒也不管它,便将它扔在床边,任它自睡。 晚上,凌寒写完书信之后,盘腿调息,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这些时日,凌寒的功力依旧有所增强,但是能疏通的筋脉还是没有见长,只能期待闭关之后,能有大的突破。凌寒想着明日闭关之事,一夜竟是没有合眼。 第二日一早,沈潮便要凌寒沐浴斋戒,并且闭门谢客,就连天宝与白朗,沈潮都不许他们骚扰凌寒。而廖泉等弟子知道大师兄回来,都想去拜见,但一见沈潮派出的两名黑衣弟子把守在凌寒的门前,都不敢再前去。 待到夜幕降临,沈潮引着凌寒,来到了庄内的湖边,早有一艘小船在等候,师徒二人上了船,那船工便操着桨,朝着湖心的方向划去。 夜空晴朗,满是繁星,一条银汉倒映湖中,好像伸手便可捞取几颗星星一般。 沈潮道:“寒儿,近段时间风铃岛都不会太平,这也是我为什么着急要你闭关修炼的原因,你的修为长一点,我们沈庄的实力就厚实一点!” 凌寒心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弟子,比自己厉害的师兄有许多,为什么师父会这么说自己? 凌寒也想不清楚,便回答道:“师尊,弟子定会全力以赴!” 沈潮又道:“寒儿,近段时间教给你的功法先不要告知其他的弟子,你们的基础不同,若是其他弟子修行这个功法,有百害而无一益,切记!” “师尊,徒儿记下了!”凌寒回答道。 小船在平静的湖面上留下了一条直线,越来越远,最后,靠近了湖心的一个亭子。沈潮与凌寒都登上了亭子,而那艘小船,则停靠在亭子边上。 凌寒朝着四处望了望,只见这个亭子只有四五平,亭子中间是一个圆桌,圆桌旁边,是几个石凳,而亭子外面,便是水平如镜的湖面。这个亭子竟然是一个座在湖心的孤亭,难道这就是沈潮所说的“湖心小筑”? 沈潮似乎看出了凌寒的顾虑,笑道:“徒儿,这只是“湖心小筑”上层,隐秘的部分,都在水下!” 只见沈潮一抬腿,先是踩着一个石凳,而后又踩到了圆桌,而后沈潮朝着亭子顶部的条木梁一敲,只听“嚓”的一声,凌寒脚边原本平坦的地面陡然出现了一个地道口,黑乎乎的,有阵阵湿气从那地道口处涌出。 沈潮缓步走下石桌,对凌寒道:“寒儿,随我来!”说罢,沈潮一抬腿,便走下了那个地道。 此时凌寒已经可以夜视,可以看清那地道里面的台阶,便跟着沈潮朝着那地道中走去。 那地道的台阶只是朝着底下盘旋而下,凌寒感觉大概走了百余阶,便见沈潮停止了前行,而是在一扇门前驻足。 沈潮在门边的青石砖上按了几下,那扇门便“吱呀”的一声开启了,沈潮道:“寒儿,进了吧!” 说罢,迈开步伐便走了进去。 凌寒走进那扇门一看,不禁惊呆了。 眼前出现的却如同一个农家小院,院子尽头,是一间大屋,院里种满了花木,那花儿正在盛开,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一抬头,只见头顶便是那湖水,依稀得透过些光亮,还可以看到湖底的游鱼。看样子头顶处有一个透明的罩子,将这个小院罩住。 凌寒不禁赞叹,将一个小院建在湖底,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设计,也是一件多么难以完成的工程。 沈潮推开了那大屋的门,只见里面密密匝匝的都是书籍,只是在那中央,有一个案台,案台旁边有几个蒲团。 沈潮坐在了那蒲团之上道:“寒儿,这里便是那湖心小筑,今后三个月,你便要在此修炼,我每个月会来一次,传授你当月需要学的内容,每天会有人给你送饭,这里面的书籍,你可以随意翻阅,大部分是些阵**法的秘籍,大多都难以理解,你可以修炼之余,当做解闷的读物,但且不可过于分心!” 凌寒连声应诺。 “下面,我就传你几句口诀,你依照口诀进行修炼!”说罢,沈潮便传授了凌寒几句口诀,让凌寒背熟,然后,又一一解释清楚。 凌寒只觉得这口诀与沈庄的入门功法有些相似,但大体上有有许多不同,与那“天罡劲”的运气法门就更是大相径庭,但师尊传授的,凌寒自然不能有什么怀疑,只是认真的听取着沈潮的讲解。 “这套功法,你好好练习,每日天明,除了吃饭如厕都不许停下,待到夜里方可休息!一个月后,我要来检验成果,若是你勤于修炼此功法,下个月定会突破舒筋中级!”沈潮临走时又是叮嘱了一番。“对了,今夜你可以先简单练习下,在日出之时开始正式练习,午时的效果最佳,入夜便可休息!” 凌寒连连答应,之后将师尊送走,凌寒便细细研究沈潮所传授的功法。 凌寒坐在蒲团之上,细心体会着沈潮传与的秘诀:一为气,气分清浊,吸清气,释浊气,吞吐修身……然后凌寒按照沈潮指导的运气法门开始调息。 渐渐的,凌寒便感觉丹田处隐隐发热,凌寒知道这是运气所致,但只是发热,并没有真气充盈的感觉,甚至还没有入门的功法来的快,凌寒练习了片刻,感觉收获不大,便停止了练习,反而开始翻阅书架上的典籍。 只见那典籍都有些年头,有的写的是些上古的阵法,凌寒干脆是看都看不懂,因为那阵法上所说的方位,或是物件都是当世没有之物,别说是凌寒,就怕是沈潮也是看不明白,凌寒一连翻阅了几本,都是一样的看不明白,凌寒只好作罢,见天色不早,凌寒便枕着一个蒲团,想好好休息。昨夜兴奋了一夜,此时的确有些困倦。 只是那屋顶却没有瓦砾,也是透明的琉璃所制,抬头便见到湖底的景色,虽然是夜幕下,但那湖底不时的便有那光亮发出,或者是游鱼的白鳞,或者是远处的烟火倒影,或者是弯月的光辉,总之,凌寒只觉得眼前一阵荡漾,又像回到了在那大海上平漂泊的时光。 凌寒感觉到身前忽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大鱼,心中不禁一喜,这若是捉到,定能吃上三天,凌寒努力的朝着那大鱼游去,只是那大鱼好像发现了凌寒,便朝着水底游去,凌寒怎么能放过这眼前的猎物,也跟着那大鱼朝着水下游去,猛然发现,水下竟然有层通明的琉璃罩,凌寒朝着下面望去,只见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正躺在那琉璃罩内!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丹田真气大阅兵(第一更) 凌寒心中一惊,猛的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琉璃罩中,方才只是南柯一梦。 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湖水照进这湖心小筑,随着那湖水的荡漾,也不时的变幻着,时而五彩斑斓,时而金光闪闪。 那湖底果真有许多条大鱼在快活的游来游去,有红色的,金色的,银色的,还有黑色的,成群结队,自由自在。凌寒不仅想起了看过的一本古书上写过的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与江湖。 只是此江湖不是彼江湖,游鱼的江湖是何等宽广,而自己的江湖却是如此的狭窄。为了能复仇,必须先活命,为了活命,必须入沈庄,娶露琼,学习那“九转还阳**”,还要探寻那神医的衣冠冢,寻找那“龙凤续命丹”。 这两样虽然困难,但都还有些眉目,唯有那“吸魂夺魄法阵”还一点线索都没有。若是到时不能将体内的冰凝气旋逼出,自己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凌寒叹了口气,转念又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还是做好每一天,既然师尊让自己在这里闭关三个月,自己便要努力练习三个月,突破那畅血修为,到时再去寻找那衣冠冢便多了一层把握。 想到此处,凌寒看了看头顶的鱼群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还是先练习下吧!” 于是凌寒对着那阳光开始打坐,按照沈潮教给的法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一刻便如老僧入定。 开始时,凌寒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只是感觉到丹田之处空空的。过来片刻,凌寒便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如同大江倾泻,直奔像那丹田之处。 凌寒心中不由一惊,这么多的真气,会不会将自己的丹田撑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那真气汇聚到凌寒的丹田气海之后,并没有四处膨胀,而是按照凌寒运气的法门,开始在凌寒的丹田之内一圈一圈的旋转,并且一边旋转,一边将那不精纯的浊气便甩出丹田,沿着凌寒的腹胸而上,顺着凌寒的口鼻呼出。 凌寒只觉得那呼出之气便如那秽气一般的难闻,不禁连连的摇头。 随着凌寒运气,而那浊气越来越少,凌寒呼出之气逐渐的清新,待到最后,凌寒只觉得自己丹田的真气被压缩到很小,但却是十分的精纯,在肌肤中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又回归到自己的四肢百骸。 凌寒只是觉得便如泡了一个热水澡一般的轻松。并且那真气被压缩之后,也不会让自己的经脉感觉到胀痛。 那股真气回归到自己的周身之后,凌寒忽然觉得胸口处又传来了滚滚的热潮。那个“朱雀”的印记,又释放出了一股“火源真气”,竟是凝聚成一股火龙,朝着自己的丹田奔腾而去。 凌寒方才明白:原来这功法会梳理自己体内的真气。 那“火源真气”瞬间就到达了凌寒的丹田气海,便如同是三味真火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将凌寒的丹田炙烤的火热。凌寒顿时觉得浑身奇热,便如进入了蒸笼,瞬间体会到了小笼包的心情,额头上也冒出了丝丝的白气。 但凌寒知道,既然这“火源真气”不能将自己烧死,就证明自己的经脉已经可以承受这“火源真气”的热力,于是,凌寒咬紧牙关,按照那运气的法门,又将那“火源真气”进行压缩。 凌寒体内的“火源真气”大部分来源于火凤让凌寒吞服的那颗“火源珠”,毕竟是在幻阵之中得到,只是在凌寒的体内留下了“火源珠”印记,略略带了一些“火源真气”,随着与那“冰凝气旋”的对抗,在加上凌寒的使用已经所剩无几,好在前几日在那“无极洞”中又吸收了许多地火火灵,但是这火灵没有经过压缩,只把凌寒的存储“火源真气”的胸部经脉注满。 而此时,凌寒体内以“地火火灵”为主的“火源真气”进入了凌寒的丹田,开始旋转。那时在那“无极洞”中,一同吸入的青烟等物,便从凌寒的口鼻中涌出,一时间凌寒就如在吞云吐雾一般。 凌寒只觉得丹田内的“火源真气”逐渐精纯,又从自己的丹田涌出,在周身的经脉中转了一圈。这一圈也让凌寒吃尽了苦头,凌寒就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条经脉都被烈火炙烧一般。 凌寒咬紧牙关,忍耐着,那“火源真气”游荡了一圈之后,最后又流进了胸口处的朱雀印记中。 凌寒喘息了一会儿,身体中那灼烧感才消失。凌寒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原来这“火源真气”也能被压缩,若是如此,改日便可以多吸收些火灵,这样,自己的护身法宝便又多了一种。 其实凌寒不知,这“火源真气”真气在自己的经脉流动一周,使凌寒经脉的承受能力大大的增强,这便能让凌寒储存更多的真气! 凌寒舒展了一下腰身,刚想起身活动,但丹田之中又有异动,那“冰凝气旋”突然奔出,也进入了凌寒的丹田之中。 方才凌寒的丹田被那“火源真气”烘的热乎乎的,此时被那“冰凝气旋”的冷气一激,小腹登时就一痛,如同捅进了一把匕首一般。 凌寒心道:冤家,今天竟都出来了,只是苦了我的丹田气海。 埋怨是埋怨,但凌寒不敢掉以轻心,便依旧按照师尊传授的运功之法,将那“冰凝气旋”也在丹田里进行压缩。只是那“冰凝气旋”原本就是极其浓缩的真气,凌寒并不能将那真气压缩多少。那“冰凝气旋”在凌寒的丹田里转了一圈之后,便沿着凌寒的经脉,涌向了凌寒的身体各处。 只是那“冰凝气旋”涌到哪里,凌寒便感觉到身体的哪里如同冻僵一般,无法动弹,那“冰凝气旋”绕到一圈,竟然将凌寒浑身都冻住,一动不能动弹。 凌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体内的真气竟将自己冻住,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但此情此景,的确让他哭笑不得,只能等到这冷气冤家都回到丹田处,才能恢复行动。 “乖宝宝!快些回去!”凌寒心里默念道。哪知那“冰凝气旋”却不似“火源真气”那么听话,走走停停,就好似许久没有出来一般,四处都觉得新奇。 不一会儿,那“冰凝气旋”便到了凌寒的胸口处。凌寒心想,这是到了“火源真气”的地界,那“火源真气”不会出来与它斗法吧!若是斗上一斗,或许我会好受一些。只是那“冰凝气旋”雄赳赳气昂昂的前进,而那“火源真气”并没有出来相斗,看来两种真气已经熟络,做了好邻居,并不是见面就斗的初级阶段了。 这三股真气便如接受统帅检阅一般,分别登场,而这统帅却凌寒冻僵在那里,只有眼睛能左右的转动,心里叫苦不迭。 这时,只听门口处一阵响声,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呼叫:“凌公子,是我,送饭来了!” 凌寒张嘴想回应一声,只是舌头冻得僵硬,也说不出话,只有眼珠急得转来转去。 “我进来了!”那人走进了大屋,正是昨日操浆的船夫。那船夫见凌寒在哪里打坐,也不敢打扰,只是将拿着的大食盒,放在了了门口,道了声:“凌公子,我将食物放在门口了,您请慢用,明日我来收取碗筷!另外这里还有一封书信,庄主让我交给你!我先走了!” 凌寒本想道谢,只是周身还是不能动,只能努力的眨巴着眼睛,表示感谢,但也不知那人能不能看到。 那人并没有停留,将东西放下后便出了门,凌寒只听到了出门的声音,不禁心想:这与在那海上漂泊倒也差不多,一天到晚没有个说话之人,是有些气闷,凌寒不禁有点想念天宝。 那食盒隐隐的散发出些香气,凌寒不禁也有些饿了,会有什么吃的呢?只是现在不能动弹,只能咽口口水。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响声! 第二百八十八章 盒中美食入谁腹(第二更) 凌寒心道:莫非那送饭的大叔又回来了?若是让他发现自己其实是被自己的真气冻住,那可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于是凌寒眯起眼睛,佯装正在运气,其实凌寒的筋脉已经被那“冰凝气旋”都冻得僵硬,根本提不起一丝的真气。 只是那声音响了一下,又变得静悄悄的。凌寒睁开了眼睛,心道:“看来是自己的太过敏感,那大叔并没有回来。 刚刚睁开了眼睛,就感觉到眼前像是有一个小小的白影闪过,好像是一个婴孩,直接躲到了那食盒的后边。 凌寒不禁大奇,这湖心小筑本是建在湖心,而且是在地下数十米,怎么会有婴孩?难道是自己的眼花了么? 凌寒不由的直直的盯着那食盒的后面,只是有那食盒挡住,并没有看到那食盒的背后。 忽然,只听“啪”的一声,那食盒的盖子便被掀落,紧接着凌寒便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碟盘之声,之后便是一阵急急的吞咽之声。 凌寒心道:那人定是许久没有吃东西,才会如此的狼吞虎咽!只是此时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也不知道那食盒的后面,到底是人还是什么怪物。心中只能默默的祈祷,千万别是什么厉害的怪物,此时自己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只是那食盒后面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并没有什么怪物出来。凌寒瞪着眼睛等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从那食盒的后面出来。 终于,“冰凝气旋”结束了凌寒体内半日游,回到了丹田气海,最后又凝结成一颗蓝色的珠子,凌寒吐了一口寒气,才可以动弹。 冻僵了几个时辰,凌寒感觉浑身都十分麻木,便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这才感觉手脚的关节又恢复了灵活。 “谁在哪里?”凌寒一边高喊,一边迅速的起身,奔向了那食盒,只见那食盒的后面只有那杯盘狼藉,并没有一个人影。凌寒急忙奔出了大屋,可是那院子里也没有人影。 凌寒只好回到了屋内,再打开了食盒一看,里面的食物都已被吃个精光,只剩下了一堆鸡骨头,鱼刺,还有一点菜叶。看来自己是遇上了专抢食物的麻匪,今天得饿肚子了! 凌寒把那散落在地上的盘碗都装到了食盒里,忽然在那食盒之底看到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凌寒吾弟亲启”,落款是“铁心”。 凌寒一见,急忙将那信笺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凌寒吾弟:匆匆一别,未及相谢,闻弟闭关,思弟心切。大比完毕,神兵堂赖弟之支持,方能获胜,本想让位与弟,谁知横生波澜。我徒惨死,大仇未报,待铁心手刃仇人后,吾弟出关时,再请执鞭!铁心。 凌寒看罢,将这信笺装进了信封,心想:还是不要去当那什么掌门堂主的好,与师父多学点功法,倒时才能报得自己的大仇。 凌寒见东西也没得吃,还是继续打坐练习吧!于是凌寒又开始打坐,不断的修炼新的真气,然后又运气将那真气压缩,在回归四肢百骸,如此循环往复,倒也不觉得饿。 转眼间金乌西坠,湖面上如同一片火光,凌寒在这湖底朝上望,竟是说不出的绚烂。 日落之后,凌寒再想运气,忽然觉得效果甚微,就如昨夜一样,看来,这功法必须得在白日修炼,效果才好的多。 凌寒想起了师尊的教诲,说是在夜间可以看看那些古籍,看来也是暗中示意自己,在夜间修炼效果不佳。 想到此处,凌寒便不再运气。待那夜幕降下,凌寒却发现,这屋内竟像是装有夜明珠之类的光源,即便没有月光,屋内仍是很亮堂。 凌寒实在无聊,便随意翻看那书架上的古籍,只是翻看了几本,与昨日的感觉相差无几,都是晦涩难懂,凌寒便也不去死抠那古籍,本身没有多少兴趣,便都放回到书架之上。 凌寒便绕着那书架转圈,又发现靠在一面靠墙的书架上还有许多的书籍,但凌寒一见那目录便知道这样的书籍自己依然是看不懂。 凌寒随意看了一会儿,竟发现了书架上竟然有两个抽屉,在书架的底部。凌寒拉好奇的开了第一个抽屉,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凌寒又拉开了第二个抽屉,只是第二个抽屉上竟然上了锁,凌寒一拉,竟是没有拉动。 凌寒朝着那抽屉一看,原来只是被一个铜锁挂住,并没有锁死。这会是什么书呢?凌寒好奇的打开了那个铜锁,又拉开了那个抽屉,一见,里面装着一本古香古色的书籍,那书籍的封面上竟然刻着《九转还阳**》几个字! 凌寒心里面顿时“扑通”乱跳,这梦寐以求的功法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凌寒伸手便要去翻看,只是手还没有触及那书封又缩了回来。 师尊让自己在这里闭关修炼,并没有让自己学习这《九转还阳**》,若是自己私自学习,岂不是有违师命?想到此节,凌寒不禁面红耳赤,好像做了什么无耻之事一般。 凌寒又朝着那《九转还阳**》的封面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将那抽屉关掉,然后迅速的将那铜锁锁死,才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却不能做这偷鸡摸狗之事,并且师父答应将露琼许配给自己,以后定有机会学习这《九转还阳**》,也不急于一时。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见这功法就在眼前,凌寒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凌寒又仔细的看了看第一个抽屉,抽屉里面都是包着绒布,绒布上面,还有四方的印记,看样子也曾装过书籍,只是不知是什么贵重的秘籍。 凌寒见没有什么收获,便又回到了书案之前,心想:还是给铁大回封信吧,明日让那大叔带出去。 书案之上有笔墨纸砚,凌寒便写了一封回信,主要内容便是希望铁大早日查出杀害弟子的凶手,严惩凶徒,然后好好当掌门帮主之类的言辞。 凌寒写好之后,装入信封之内,也写上了“吾兄铁心亲启”,便放在了那食盒之上,待明日那大叔送饭之时,带给铁大。 凌寒想想,也该给那贾薇写封信,那日匆匆离去,没有好好的告别。贾薇因为自己,还打了亲弟贾仁一记耳光,自己还没有道谢。但一想要给贾薇写信,若是不给露琼写,这心里又是过意不去,思前想后,还是谁都不写了,倒也省了笔墨。 凌寒想罢,便盘膝团坐,调节呼吸,依旧按照沈门入门的功法吐纳,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凌寒便起身,由于休息的不错,感觉身体格外的轻盈,便在院内先走了一阵“贪吃蛇步”,又耍了一阵天宝只攻不守的拳脚,直练得大汗淋漓才罢休。 院内有一根竹筒,竹筒上面有一根横着的竹片,凌寒看样子像是有玄机,便一拨那竹片,那竹筒中立刻有清水流出。 凌寒大喜,先大口的喝了几口,然后又摸了几把脸,梳洗干净,方才进屋。 凌寒见那阳光升起,紧忙又开始修炼,开始的时候,还是自己本身修炼的真气,但一直修炼了几个时辰之后,自己的真气却都不再增长,又纷纷回归到了全身。 当凌寒以为今日的修行到此结束的时候,体内的“火源真气”又再次的钻出,在凌寒的丹田里转悠了一圈之后,又开始沿着凌寒经脉开始游动,只是今日却没有昨日那般痛楚,看来,凌寒筋脉的承受能力已经有所增强。 当那“火源真气”回归之后,那“冰凝气旋”像是约好一般,也开始的巡山,凌寒无奈,又被牢牢的冻住,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了门响的声音。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速之客吃白食(第一更) “凌公子,我来送饭来了!” 正是昨日送饭的大叔,凌寒心中苦笑一声: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这刚刚变得“玉洁冰清,美丽冻人”,你便来送饭,看来今日又不能与你说话了。 那大叔似乎习惯了凌寒的沉默,便独自进了大屋,见凌寒依然在那里盘坐练功,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凌公子真是勤奋!”依旧不敢大声喧哗,只是先将今日的食盒放下,然后默默的收拾了一下昨日的食盒,看着那杯盘吃得都很干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那大叔便看到了那食盒上的书信,忙小心翼翼的揣在了怀里。 待那大叔收拾完毕,就拎起了昨日的食盒,小声道:“凌公子,您慢用,小的先出去了,您放心,这书信我一定送到!” 凌寒朝着那大叔眨了几下眼睛,那大叔这次是看到了,朝着凌寒鞠了一躬,之后便自行离去。凌寒听到了那大叔边走边自言自语道:“似凌公子这般用功的年轻人,真的是不多见了!” 凌寒心想: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不过今日运功,明显的感觉身体的麻木不似昨日那般强烈。 凌寒正想试着操纵这“冰凝气旋”,忽然又听到了房门“吱呀”一声,凌寒顿时警觉,心道:莫非昨日那偷食之贼又来了,这白食竟然吃上了瘾!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自己可是一日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果然,凌寒看到那食盒的盖子又被揭落在地,紧接着再次传来了杯盘碰撞之声,然后就是那“咕嘟咕嘟”喝汤的声音,还有“吧唧吧唧”咀嚼的声音。 一股肉香袭来,凌寒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心道:这是红烧肘子的味道! 凌寒努力的抻着脖子朝着那食盒看去,只是看到了那食盒在微微的晃动,还是看不到食盒后面究竟是神仙还是妖怪。 过了片刻,凌寒只听到那边传来了“嗝”的一声,看来那个偷食贼已经吃饱,此时凌寒感觉自己的体内的“冰凝气旋”已经回到了丹田,身体也由僵硬慢慢的恢复了温暖。凌寒动了动脚腕,虽然还有些麻木,但已经可以动弹。 凌寒悄悄的站了起来,但并没有直起身,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蹑手蹑脚的朝着那食盒一点一点挪去。那食盒似乎还在微微的抖动,凌寒猛地朝着门口奔去,只是手脚还没有恢复灵便,一跃之下,竟然跌倒在那门口。 尽管凌寒跌倒,心想却想:这回看你往哪里跑!紧忙朝着那食盒的背后看去,只是那食盒的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汤碗倾斜着,还在向下淌着汤水。 凌寒皱着眉头,心想:这偷食贼,跑的还挺快。他揉了揉方才磕到的手肘,其实,凌寒已经是舒筋的修为,并没有感觉到多疼,这只是习惯性的动作。 凌寒又看了看今日的食盒,依旧是一片狼藉,那个红烧肘子只剩下了两块骨头,上面的肉被啃得一干二净,旁边还有两块长长的羊排骨,也是一点肉星都不存。这偷食贼还颇有草原民族的作风,草原民族在食用牛羊肉时,必须把那骨头上的肉都剔干净,这样那牛羊也可以升入天堂。 其实凌寒心里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怨恨那偷食贼连块肉星都没有给他留下。 凌寒又迅速的跑到院中巡视了一圈,只是院子里也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那些花花草草,依旧争奇斗艳。 凌寒咽了一口口水,心道:真是“牡丹花好空入目,枣花虽小结实多”,若是这院中有颗果树,也好摘些果子充饥,这些花草却不能食用。 凌寒又想起湖底的游鱼,虽然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吃那鱼肉,也不会想吃,但此时若是能捉一条,自己再用那“火源真气”烤熟,也是一道美味。 一想那烤鱼,凌寒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开起会议。凌寒出了那小院,沿着那左右盘旋的石梯一直向上,直到那出口,凌寒用力朝着那出口的盖子推了一把,只是那盖子竟如同被锁住一般,纹丝不动。 “会不会是有机关?”凌寒自言自语道,同时也在自己左右的石壁上一阵摸索,只是摸到了冰冷的石砖,并没有发现哪里像是有异常的地方。 凌寒皱了皱眉,心道:看来师尊是不想让自己出去,只想让自己在这里安心的修炼。想到此处,凌寒便返回了小院,又进了大屋。 见到那盘碟不整,凌寒也没有心情收拾,心里想着反正明日那大叔也会收拾。 “既然自己出不去,那个偷食贼也一定出不去,这么说那偷食贼不是在这大屋之中,就是在院中躲藏!”凌寒脑中一闪,便想起了这一节。 “今天定要找到你!看你往哪里躲!”凌寒抽出了“干将碧狮剑”开始在大屋中寻找。 只是屋内虽然宽敞,却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一架一架的书籍占满的屋内的空间。凌寒便开始一个书架一个书架的查找,只是那书架上只有一本本的古籍,哪里有个人影,便是鬼影也没有一个。 凌寒在屋中找了一圈,一点收获都没有。 “奇怪了,会跑到哪里?”凌寒皱了皱眉,看着地上的青石方砖,又想起那日在香妃墓中,贾薇破解的地上的机关,只是那间地窖都是菜架,而这里都是书架。凌寒想到此节,便查看一遍地面上的方砖,只是这里的青石方砖都是同一花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颜色,看来地面并没有香妃墓中那样的机关。 会不会是还有地下室呢?凌寒想到,便用那“干将碧狮剑”开始敲击每一块青石方砖。 “嗒嗒嗒!” “嗒嗒嗒!” 每一个青石方砖都发出了一样的声音,看来那石砖的下面却实是硬底,不是空心的。 凌寒敲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反倒有些劳累。而此时肚里开始打鼓,心里还有些泄气,便将那“干将碧狮剑”随意的朝着地上一扔。 猛然见那“干将碧狮剑”竟然一下插进了一块青石方砖之中,并且没入一半。 凌寒一奇,因为自己并没有用力,即便“干将碧狮剑”再锋利,也不可能没入一半,看来这块石砖定是有蹊跷。 “原来你在这里!”凌寒心中一喜,急忙伏下身子,抽出那“干将碧狮剑”,在用那剑脊轻轻的敲击了一下那石砖,果然发出了“空空”的声音。 凌寒用那“干将碧狮剑”插进了那石砖的缝隙中,用力的向上一别,直把那“干将碧狮剑”别的弯成了月牙,那青石方砖竟然是一动不动。 凌寒挠了挠头,心想:这石砖竟然撬不动,这可怎么办好?若是直接用那“干将碧狮剑”将这石砖割碎倒也不难,只是若是师尊知道自己破坏了这地面,恐怕不太好。 凌寒朝着四处瞄了几眼,猛然想起:自己的师门号称“气阵双绝”,又是奇门一派的余脉,定然会制造些机关,便如师尊打开这湖心小筑的暗门一般。 于是凌寒在周边的书架又是一阵摸索,果然,有一本书竟是粘在书架上一般。凌寒心里一喜,朝着左右的方向,想拧动那本书,但那本书像是焊接在那书架上一样,纹丝不动。 凌寒心想:看来是自己用错了力量!于是,凌寒捏住那本书,朝着上面一提,竟然将那本书提了起来! 那本书的底部竟是连接着一根绳索,随着凌寒将书拿起,只听到“吧嗒”一声机簧的脆响,地面的那块青石板砖竟然自动的打开! 凌寒心头一阵狂喜,大叫一声:“哪里跑!”说着,就朝着那打开的洞口扑去。 第二百九十章 玉琢娃娃现小筑(第二更) 那洞口却只有半尺深浅,里面铺着青石板砖,只是一个隐秘的储物空间,并且里面什么都没有! 凌寒不甘心的又用那“干将碧狮剑”敲了一敲,这次的声音却显示底下是实心的。凌寒不由得泄了气,又将那本书籍放入原位,之后那青石板砖又恢复了原貌,只是上面留下了一个剑孔。 凌寒还是一无所获,只好依旧回去打坐练功。心想,明日我先不运气练功,免得“冰凝气旋”一出,便将自己冻住。明日我佯装练功,待那偷食贼偷食之时,我便将他抓住!想到此处,凌寒暗暗得意。 连续两日粒米未进,凌寒着实有些难受,但一想明日就能将这天杀的偷食贼捉到,又有些兴奋。 第二日一早,凌寒依旧活动活动筋骨,只是饿了两日,再无力气耍那拳脚。清洗完毕之后,凌寒便开始打坐,只是凌寒控制自己,并没有开始运气,因为今日要捉住那偷食贼。 本来凌寒是如此打算,哪知开始打坐,那运气的法门竟自己开始运转,浑身的真气又朝着凌寒的丹田气海奔涌而去。凌寒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真气一旦运转起来,凌寒也不敢心有旁骛,便专心致志的开始修炼,只是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又精纯许多,而且那“火源真气”运转的速度也是飞快,片刻就回归原位,而那“冰凝气旋”也较往日运转的快些,只是依然不能动弹。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那送饭大叔的动静。 那大叔见凌寒依旧在运功打坐,便放下食盒,又将那今日的食盒收拾利索,只是道了一句:“凌公子,那书信老爷说已经送到,老爷还嘱咐你要好生练功!” 凌寒听罢,点了点头!那大叔便起身离开。此时,凌寒体内的“冰凝气旋”已经归位,凌寒感觉自己的手脚开始恢复,只是还有些麻木,不能大动。 凌寒心里暗暗着急,想着快些恢复,今日便能捉到这偷食贼! 过了片刻,那偷食贼倒也准时,如同进入自家的厨房一般,又将那食盒的盖子掀翻,开始大吃起来。 凌寒闻着飘过来的味道,知道今日却是天宝白朗最喜的鸡腿。凌寒此刻已可以动弹,便悄悄的朝着那食盒移动。 那食盒挡住了凌寒的视线,同时也挡住了那“偷食贼”的视线,凌寒此刻一门心思的要捉住那偷食贼,而那偷食贼却在一门心思的偷食,还以为凌寒像往日一样,只是在哪里打坐,没有想到凌寒竟悄悄的朝着他接近。 凌寒依旧能够听到那偷食贼吞咽的声音,心里暗暗激动,心想:今日让我捉个正着,看你还往哪里跑!想罢,凌寒一纵身,便挡在了门前。 “当啷!”只听到一声轻响,却是那鸡腿落入盘子的声音。 凌寒朝着那食盒后面一看,“偷食贼……”三个字还没有喊出,便吞到了肚子里,因为凌寒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个只是穿着肚兜的光屁股娃娃正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只见那娃娃头顶扎着一个小辫,一双大眼睛正在忽闪忽闪的眨巴,肉嘟嘟粉嫩嫩的脸蛋沾满了油腻,红红的小嘴上还咬着一块鸡腿肉,由于看到了猛然出现的凌寒,也忘记往下吞咽,如同白莲藕一般带节的手臂也是肉乎乎的,一个小手上还抓着半个鸡大腿。娃娃的浑身白白净净,就如同那玉雕的小人儿一般。 凌寒忽然有些后悔,感觉是自己打扰了这个娃娃的用餐,凌寒连忙露出了笑脸问道:“你是谁家的娃娃啊?怎么会在这里?” 那光屁股娃娃眼睛眨巴眨巴,指了指口中的鸡肉,像是在说:“我嘴里有肉呢,说不出!凌寒急忙道:“不忙,不忙,你先吃!” 那光屁股娃娃小嘴“吧砸吧砸”的把那口鸡腿吃光,然后朝着凌寒看了一眼,忽然那光屁股娃娃小腿一蹬,小手一挥,竟然朝着凌寒的小腹撞来! 凌寒一惊,生怕自己撞坏了那个娃娃,急忙一躲,坐到了门旁。那个娃娃看样子也不想真的撞凌寒,而是见凌寒躲开,便迅速的从门缝中钻了出去。 凌寒忙道:“小娃娃,我不会伤害你!”说罢,也朝着门外追去,只是凌寒一到院子里,哪里还有那小娃娃的踪影! “会不会是朝上面跑了?”凌寒心里暗忖道,便迈开双腿,紧忙朝着向上的石阶追去,一边追,凌寒一边喊道:“小娃娃,你慢着点!别摔到!” 只是凌寒一直追到了顶上,也没有看到那小娃娃的踪影,凌寒又推了推出口的石盖,依然牢固,丝毫没有刚刚打开过的痕迹。 “真是奇怪,这小娃娃能跑到哪里去?”凌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回走。进了院子,凌寒又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只是院子里也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一眼便看透,依旧是没有那小娃娃的踪影。 凌寒越想越奇,这个娃娃看起来也就两岁大小,怎么会在这“湖心小筑”出现?他的家人又在哪里?看这小娃娃逃脱时的动作竟是十分的迅速,与自己的“贪吃蛇步”都不分上下,难道也是世家之后? 凌寒又进了大屋,再一见那食盒,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那食盒里的食物本来都已经被那娃娃拿出,放在地上,原本地上还有一个鸡腿,方才凌寒去追那个娃娃的时候,那个鸡腿还在地上的盘中,此时回来,那个鸡腿却是不翼而飞。人常说:煮熟的鸭子飞了,凌寒今日却见到煮熟的鸡腿跑了。定是那个娃娃去而复返,趁自己不在,又将那个鸡腿偷跑了。 凌寒想想那娃娃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当成偷食贼,反倒想将自己的口粮全部给那娃娃吃,这两日积攒的对那偷食贼的怨恨都化成了云淡风轻。 这两日也是没有吃饭,凌寒见食盒里还有些食物,便胡乱的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凌寒顿时感觉浑身又有了力量。 夜里,凌寒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今日定是惊扰了那娃娃,也不知他明日还会不会到这里偷食,若是不来,自己岂不是吓坏了他?明日定要问问那大叔,这娃娃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凌寒的心里总是惦记着那个娃娃,竟是一夜都没有睡好。 次日,凌寒又开始打坐练功,也并没有强迫自己停下,反正也知道是那娃娃偷吃了自己的食物,就不必再捉贼了,凌寒心里反倒希望那个娃娃能过来偷食。 没过多久,那送饭的大叔又准时进来,凌寒急忙迎了上去,一拱手道:“这位大叔,劳烦你每日给我送饭,凌寒感激不尽!” 那大叔一见凌寒今日没有练功,还主动与他说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道:“凌公子何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凌寒道:“大叔,小子有一事不明,还想与你请教?” 那大叔笑着道:“凌公子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个打杂的,有问题公子尽管问,只是不知我能不能回答上!” 凌寒问道:“大叔,你在这“湖心小筑”里面,有没有见到过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大概两岁左右!” 那大叔一听凌寒问起那娃娃的事,脸色登时一变道:“凌公子,你难道看到了那个小娃娃?” 凌寒自然点了点头道:“我的确看到了那个小娃娃!不知那小娃娃却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凌寒热饭待客尝(第一更) 那大叔神情紧张的看了看左右,刚想开口,又紧忙将口闭住,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是有些担心。 凌寒被他的神经兮兮的表情所感染,虽然明知道这“湖心小筑”此时只有他二人在场,还是朝着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一个人影,便追问道:“大叔,这个娃娃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那大叔揉了揉红红的鼻头,叹了一口气道:“你看到的娃娃定是那小公子!” “小公子?谁家的小公子?”凌寒忙问道,刚问完,心里似乎就找到了答案,这沈庄之中只有一个大小姐,那便是露琼,这个娃娃在沈庄若是称作小公子,难到是师尊的儿子? 凌寒惊愕的看着那个大叔,等待着那个大叔的回答。 那大叔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道:“小公子是老爷的亲生儿子!” “啊!”尽管凌寒已经猜的**不离十,听到那大叔亲口说出,还是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怎么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那小公子怎么会独自跑到这里?这里四面都是湖水,怎么可能?” 那个大叔忽然神秘兮兮的道:“凌公子,你说这世上有鬼么?” 凌寒听这大叔忽然问起这样突兀的问题,不禁有些迷惑,支支吾吾的道:“这个……这个,总是听人提起过,但我却是不敢确定!” 凌寒心想:当时自己小的时候,凌府的上上下下都说后院有鬼,而自己被那所说的“女鬼”捉到,还被那“女鬼”在自己的肩头刺了十五个血洞,最后才知道那“女鬼”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娘,并不是真的鬼;后来自己在那封魔十峰的元神峰清剿九龙寨之时,也遇到了一个白影,最后跟着那白影,找到了那些被九龙寨恶匪残害的良家女子的骨骸所在,若是说那白影便是鬼魂的话,自己却没有与她打个照面,也许是自己眼花,也许是自己的幻觉,不能肯定引着自己前去的便是鬼魂;再后来去探访香妃墓的时候,最后也遇见了香妃的一缕残魂,说是鬼的话也无人能够证明,说不是鬼的话,香妃早已香消玉损多年,怎么还能保留她的音容笑貌呢? 总之这鬼神之说,凌寒自己也拿不准。 那大叔眯起了眼睛道:“小公子已夭折多年!凌公子看到的定是那小公子的鬼魂!不瞒公子,不止是凌公子一个人看到过那小公子的鬼魂,庄上的许多人都看到过,只是庄主下过命令,谁也不能再谈论小公子的事情!否则的话……”那大叔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神情紧张。 凌寒想了想那个胖乎乎的,还会吃鸡大腿的小娃娃,怎么也不会将他与鬼魂联系到一块,不由得眉头一皱道:“既然是师尊有命,那我就不多问了!” 那大叔点了点头道:“凌公子,那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了,老爷这几天不再庄上,临行前吩咐过我,无论凌公子有什么需要,都要给你办到!说句良心话,我老狼在这庄上呆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见过庄主对谁这么器重过!” “老狼?”凌寒惊奇的看着这貌不惊人的大叔,有些诧异。 “怎么?老夫姓狼,名傲天,按年纪和你爷爷也差不多少,叫老狼不对么?”那大叔见凌寒一脸吃惊的样子道。 “哦!没……没事!只是晚辈没有听过这狼姓,是晚辈少见多怪,还请狼叔多多包涵!”凌寒脸上一红,急忙解释道。心里却在想,这大叔的名字可是真够霸气的,狼傲天!不由得又想起了与自己打过两次照面的狼王,总是一副孤傲的神态。 “好说好说!说来也是好笑,庄外给庄上送柴火的老丈,却是姓熊,因为家住山南,大家都叫他南山老熊,还有那……哈哈!”那狼大叔见凌寒并没有笑,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多,便打了个哈哈道:“凌公子,若是没有什么吩咐,老狼就先回去了!凌公子好好练功吧!” 凌寒正在想着狼王那桀骜阴郁的眼神,所以并没有注意狼大叔说的笑话,一听那狼大叔要走,才发觉自己有些失礼,急忙道:“狼叔,小子方才有些走神,真是抱歉!”其实这一天之中,能见到的人也只有这狼大叔,说上几句话,也可以排解一下孤寂。 “没事!那我先走了!”狼大叔说罢提起那食盒便往回走。 凌寒看着这食盒又想起来小娃娃那可爱的脸,先是一愣神,又紧忙叫了一声:“狼叔!” “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狼大叔转过身,看着凌寒。 “狼大叔明日送饭的时候,能不能在给我多备一份饭菜?我……”凌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狼大叔想起了这两天每次收拾碗筷的时候,那盘碗吃的比自己的脸还要干净,才明白凌寒这两天怕是没有吃饱,不由得心生歉意。 那凌寒正是青年,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若是在庄上,吃不饱还可以到厨房里偷食,但在这“湖心小筑”闭关却无法偷食,想必是夜里饿的难捱。 “凌公子,这个好说,今日回去老狼便让那厨子多备一份!”狼大叔笑着道,“只不过今日只有这些了!” 凌寒见狼大叔满口答应,心中一喜道:“今日无妨!” 狼大叔提着食盒,满心欢喜的出了屋子,凌寒望着那狼大叔的背影,竟又想起了霍厨子,不由得鼻子一酸,也不知那霍师父现在怎么样。 凌寒想了一会儿,便打开了食盒,一见今日的饭菜也是四菜一饭,糖醋排骨,松花小肚,清炒百合,拔丝红薯,还有一大碗白米饭,凌寒见了不禁食指大动。刚拿起筷子想大快朵颐,忽然想起了那个白胖的娃娃。 今日那娃娃会不会来呢?凌寒暗暗思量,若是今日那娃娃到这里偷食,自己一定要摸一摸他那肉嘟嘟的小脸,捏一捏他那肉墩墩的小腿,看看他究竟是人还是鬼。想到这里,凌寒便将这饭菜全部摆在了桌案之上,等着那小娃娃来偷食。 只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那小娃娃的身影,凌寒不禁想,是不是放在桌案上,香气传不出去,那小娃娃闻不到? 于是凌寒又将那些饭菜全部摆在了大屋的门口,见这饭菜有些凉,凌寒又挥掌发出了一条火龙,隔着那盘碗,将饭菜又热上一热,顿时饭菜的香气又蒸腾而出。就连隔着那水晶罩子的游鱼似乎都闻到了这饭菜的香气,纷纷的朝着这里汇聚。 凌寒笑道:“人都说“馋猫,馋猫”,我看这游鱼比这猫还要馋!”自己也闻到了这饭菜的香气,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了抗议,只是为了等那娃娃到来,凌寒便只有将肚子的抗议进行了镇压。 又等了片刻,门外还是没有动静,凌寒不禁有些不耐烦,便出了大屋,环视了一圈,只见院内也是静悄悄的,哪有那娃娃的踪影。凌寒挠了挠头,心想,差在哪里呢? 猛然想起,每回都是自己在打坐的时候,那娃娃会来,看来那娃娃定是有灵性,知道自己不能动弹的时候,才来偷食。而今日,自己并没有打坐,反而与那狼大叔交谈了一会儿,定是那娃娃见没有下手的机会,便没有过来! 想到此节,凌寒便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开始运气。 阳光透过湖水,一荡一荡的洒在凌寒的脸上。 由于凌寒想尽快的被那“冰凝气旋”冻住,反而没有出现前两日的效果,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凌寒只觉得体内的真气竟是循环往复,似乎无穷无尽。 其实凌寒却是不知,自己的经脉经过“火源真气”与“冰凝气旋”这一冷一热的反复刺激,已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别人苦练三年想要达到的效果,在这三日之内,便让凌寒达到。 今日,正是那水到渠成之时。当凌寒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充满了真气的时候,那真气便如百川到海一般,纷纷涌向凌寒的丹田气海,又汇聚成那漩涡,进行自我压缩。一团团浊气从凌寒的口鼻中呼出,一缕缕清气又分别进入了凌寒经脉之中,如此循环往复,凌寒便觉得经脉中那纯净的真气越积越多。 只见凌寒的脸色也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反反复复变化了九次,一滴滴的浑浊的汗珠也从凌寒的毛孔处涌出,汇聚成了黑色的汗流,顺着凌寒的两颊流下。 而凌寒此时的感觉就是,浑身便如洗了桑拿浴一般的燥热,但心里却如在那夏日的柳荫下吹着微风一般的清凉。凌寒终于感觉到了经脉里都充满了纯净的真气,这真气不同于“火源真气”的热烈无俦,也不同于“冰凝气旋”的阴冷无双,而是自己修炼出来的真气,便如自己的手脚一般的听话。 正当凌寒进入那物我两忘的境界之时,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脑袋从那门缝探了过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先是看了看那门口的饭菜,又看了看正处于突破舒筋初级紧要关头的凌寒,伸出了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扒在了门边,露出了甜甜的一笑。 第二百九十二章 清气入海钓鳌龙(第二更) 凌寒此时,却是那紧要的关头,一股股真气正在急速的涌动,正在冲击那经脉中滞涩的关口,就如那汹涌的洪流猛烈的撞击着堤坝。 而此时凌寒虽然紧闭着双眼,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白净娃娃已经伏在门边,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分神。 正在此时,凌寒的心脉中忽然窜出了两道黑气,以那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凌寒自己的真气奔去,只是瞬间,便将凌寒的真气击得四处败退。 而这两道黑气,却又并不相容,一道黑气强一些,而另一道黑气弱一些,较强的黑气也不断的冲击着那道较弱的黑气,那较弱的黑气虽然不敌,但一旦遇到那较强黑气的薄弱之处,也是猛然出击,互不相让。 凌寒的脸色瞬间由红变黑,最后竟然如同墨染。凌寒只觉得体内的经脉如同被那千万把利刃同时割裂一般,痛苦不堪。凌寒开始浑身发抖,却一动不能动,只觉得体内的真气正一点一点的被那两道黑气的吞噬,而生气也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体内流失! 凌寒心里大惧,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浑身上下便如掉入脏水池中一般,满是汗臭污腻。 而门口那个白胖的娃娃见凌寒又如同前两日一般的一动不动,便壮了壮胆子,迈开那两只肥肥的小脚丫,来到了那饭菜的前面,先是捞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了嘴里,“吧唧吧唧”的大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发出了“啊啊”的声音,像是在品尝着这佳肴的美味。没等这块排骨咽下,又抓起一片松花小肚,放在嘴里,将一张小嘴塞得满满登登。 凌寒此时的眼睛已是血红,但眼皮却如千金之重,抬不起一丝一毫,浑身又如筛糠一般的抽搐。 那白胖的娃娃将口中的美食咽下,发出了“哈”的一声,脸上露出了十分享受的神色,又抓起了一块拔丝红薯,拉出了无数条金黄色的细丝。那娃娃一见那细如毛发,金黄透亮的糖丝,兴奋的口水都流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将那块裹着糖浆的红薯块放在嘴里。 那拔丝红薯刚刚被凌寒热过,还有些烫口,但那娃娃却舍不得吐出,伸出了小舌头,一边朝着外面哈着气,一边用小手将那红薯块朝嘴塞。 凌寒虽然此时心急如焚,但感官却无比的清明,感觉到了那娃娃的着急吃热食的憨态,又是着急,又是觉得好笑,竟是发出了“哈”的一声,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舌头已是僵直。 那娃娃的口中此时也是发出了“咔”的一声脆响,却是他咬碎了酥脆的糖浆,顿时一股红薯的香甜充斥满口,一直甜到了心头。只是凌寒这声“哈”惊扰了那娃娃,便瞪着两个乌溜溜的眼珠,朝着凌寒望去。 一见凌寒满脸的黑气,便如那黑炭头一般,本是坐在地上的小娃娃都忘记了行走的本领,转身便向门外爬去,小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几下便爬出了门外。 过了片刻,那小娃娃见凌寒没了动静,又探出了小脑瓜,大眼睛眨巴眨巴朝着凌寒望去,见凌寒依旧没有动弹,便迈开小腿,走了进来。一屁股又坐在了那盘拔丝红薯的旁边,看来凡是孩童都喜欢那甜甜的滋味,此时的一盘拔丝红薯对那小娃娃竟是有无比的吸引力。 那小娃娃见凌寒不再吭声,便不再理会,又抓起一块红薯放在嘴里,开始“咔嚓咔嚓”的猛嚼,只是嚼了几块之后,那糖浆冷却,都沾粘在了一起,却是一块也拿不下来。 小娃娃见状,竟是抓起盘子,想把那一大块红薯都往嘴里塞,只是那红薯堆太大,小娃娃的小嘴太小,根本塞不再去。小娃娃一急,便将那盘拔丝红薯放在地上,自己趴在了盘子上面,张开大嘴,想咬那红薯,只是他的小嘴没有变大,那红薯也没有变小,还是咬不下来,急的他只能伸出小舌头,去舔那红薯上的糖浆。 凌寒本来已经快没气了,自己的魂魄仿佛要离开自己的躯体一般,见到小娃娃为了吃拔丝红薯的种种憨态,不由得又有一口气,从口中喷出,再次发出了“哈”的一声。 这一声又惊动了那个小娃娃,那个小娃娃眼珠朝着凌寒一瞪,有些恼怒,但一见凌寒已是面色青黑,又是有些害怕。想转身爬走,还是舍不得那盘拔丝红薯,便张口奶声奶气的道:“我能救你,不过这盘“香甜脆软”得给我!”看来这小娃娃并不认得拔丝红薯,只是觉得这盘美味又香又甜又脆又软,便叫做“香甜脆软”。 凌寒没有想到这小娃娃竟会说话,而且还说能救自己,急忙用那残余的一点真气,推动下巴,点了点头。 那小娃娃将那盘拔丝红薯拿在手中,双手却背在身后,就像个小大人一般,晃晃的走到凌寒的身边,绕了一圈,闻了闻凌寒身上的汗气,紧忙腾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捏住了鼻子道:“臭死了!” 之后他又围着凌寒转了一圈道:“清气入海似饵,专钓浊气鳌龙,奇毒丹田相聚,化作万里长虹。” 凌寒一听,这是让自己将那残存的真气汇聚到丹田气海,然后将那两股黑气引入丹田,再用师尊授予的运功法门,将那黑气也一样压缩,只是不知这办法是否行得通,但在此时,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凌寒忙集中体内已是分崩离析的真气,朝着丹田涌入,但经脉中层层关卡,残存的真气本来就不多,再经过一路的损耗,到达丹田的真气只有十之一二。 但果真如那娃娃所说,那两股黑气见凌寒的丹田之处竟有一丝清气,便猛地都朝着凌寒的丹田奔去,那黑气一涌入丹田气海,便也如同其他的真气一样,瞬间便被那漩涡卷入,而且分布在凌寒体内四处的黑气,都被拉扯进了那漩涡之中。 凌寒随着那黑气的减退,凌寒原本乌黑的脸又变得白皙。此消彼长,黑气减少,凌寒体内的真气又越聚越多,最终再次充满了凌寒的经脉。 而那两条黑气在凌寒的丹田里被压缩了一会儿,也渐渐的平稳,竟是盘旋在了一起,缓缓的朝着凌寒经脉涌去。凌寒害怕这两股黑气再次作乱,便用自己的真气包裹着这盘在一起的黑气,沿着自己的经脉游了一遍。最后,那两道黑气竟然停在了凌寒的左臂之上,化成了两道黑记。 此时凌寒已是能动,经过了方才的凶险,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再看看自己手臂上那那两块黑记,就如两块胎记一般,一块黑记大些,形如那“金毛碧狮”,一块黑记小一些,形如那“千年蜍神”。 凌寒见那小娃娃救了自己,忙拱手谢道:“小弟弟,谢谢你救了我!” 那小娃娃也是一拱手,将那盘拔丝红薯捧了出来道:“这个归我了,不过你得帮我分开!” 凌寒看着那小娃娃脸上还沾着一丝丝的糖浆,便如那猫咪的胡须一般,不由得一笑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看着那小娃娃白白嫩嫩的小脸,凌寒不由自主的伸手朝着那小娃娃的脸蛋捏去。 那小娃娃正在专心致志的盯着自己的那盘拔丝红薯,没有防备凌寒,凌寒一捏那小娃娃的脸蛋,只觉得光滑细腻,与孩童一般无异,心里想到:“这分明是个婴孩,哪里却是那鬼怪! 只是那小娃娃被凌寒一捏,竟然尖叫一声“啊!”,而后又是大叫一声:“脏手,拿开!” 只听到“啪嚓”一声,那小娃娃手中装着拔丝红薯的磁盘掉落到了地上,摔个粉碎! 第二百九十三章 误伤娃娃心怅然(第一更) 凌寒见那小娃娃惊叫,也吃了一惊,再一看那小娃娃被自己捏到的小脸,竟是多了两块黑印,正是自己的手指印。 凌寒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的一捏,并没有用力,却给那小娃娃留下了黑印,心里顿生歉意,忙道:“我不是有意的!” 那小娃娃哀怨的看了凌寒一眼,又瞧了瞧掉落在地上的拔丝红薯,转身朝着门外飞跑而去。 凌寒先是一愣,急忙追出门外,只是那里还能见到那小娃娃的身影。 凌寒心里不由得充满内疚,方才经那小娃娃的指点,自己才逃得大难,而自己未曾报答,反而伤了那小娃娃,心中一片怅然。 凌寒在门口呆立了一会儿,又喊了几声小娃娃,只是丝毫没有回音,便叹了口气,回到屋内,默默的收拾了摔碎的盘子,又看到了地上的饭菜,也无心用餐,便连那盘子碎片,都收拾进了食盒。 凌寒惆怅了半天,好在他不是拘泥的人,心中只是想,待那小娃娃再来时,定要好生的道歉。左右无事,凌寒便开始打坐。 方一运气,猛然发现自己的经脉中的真气竟然十分稀薄,凌寒心中一惊,难道是那两道黑气把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真气又都吞噬了? 凌寒急忙撸起袖口,看了看左臂上那两个黑记,一块形如那“金毛碧狮”,一块形如那“千年蜍神”,凌寒方才顿悟,这两道黑气定是那“金毛碧狮”与“千年蜍神”的剧毒所化! 按说这两种剧毒入体,必死无疑。但这两种剧毒经过用毒的祖宗马神医一番的炼化,变成了可以克制凌寒体内“冰凝气旋”的两股奇异的真气,平时并不会发作,只是凌寒在修炼的关头,被那小娃娃惊扰分神,这两股真气才失去控制,爆发出来。 若是没有那小娃娃的惊扰,凌寒也不能走火入魔,若没有那小娃娃的的指点,凌寒也是难逃此劫,说来便是“败也娃娃,成也娃娃”! 现如今那两股真气被凌寒运用沈潮教会的运气法门炼化之后,才真真正正的融入了凌寒的体内,不再对凌寒自身产生危害。 只是凌寒此时的功力还不足以驾驭这两股真气,假以时日,凌寒若是突破了畅血大关,便可操纵这两股毒气。这两股毒气,都是奇毒榜上赫赫有名的毒物所生,若是当成真气轰出,不仅威力惊人,而且还有剧毒,可以化去他人的真气,与那传说中阴损的“化功**”同理,只是凌寒这只是偶然中得来,却不是故意修炼这门邪功。 这两股真气此时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便想在凌寒体内寻觅一处安静的所在,安家落户。 两股真气在凌寒体内游走了一圈,发现凌寒的丹田气海本来就有那“冰凝气旋”霸占,还是凌寒压缩真气的地方,所以乃是一处是非之地,自然不能久留;而凌寒的胸部,则有那“火源真气”雄踞,若是在旁边做了邻居,难保不被烤的焦头烂额,也不是善地;经过凌寒的右肩,那里有凌寒母亲冰雪儿留下的十五道疤痕,那里却是凌寒体内一处神秘的所在,似乎封印着可怕的东西,所以也不能停留;便转到了凌寒没有真气驻扎的左臂之上。 幸运的是,这两股真气没有爬上凌寒的脸颊,不然的话,以后凌寒的浑号定会是“青面兽”之类,只是凌寒没有变成“青面兽”,却让那小娃娃变成了“青面兽”。 凌寒虽然猜中了这两股黑气是那两种剧毒,但还不知它们会有多大的威力,看它们此时已经乖乖的停下,好似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凌寒便松了一口气。余下的时间,还是要抓紧修炼出损失的真气。 于是凌寒开始打坐运气,只是不知为何,再修炼出的真气如那细丝一般,凌寒也不气馁,心想,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整夜的打坐练功。 第二日天明,凌寒睁开了眼睛,顿时感觉到自己精神大振,而且各个感官都有了明显的提升,耳朵里竟能听到湖水拍打亭石的声音,眼睛竟能看清水中游鱼的鳞片,鼻子竟能闻到院中泥土的芳香,举手投足都轻灵了许多。 凌寒心中大喜,又来到院中,将那“贪吃蛇步”走了一遍,而后又将那步伐从尾到头又反过来走了一遍,这正是那夜在那“风月阁”与慕清姑娘共舞时的步伐。走了两圈,凌寒只觉得更加神清气爽,而且身体内的真气竟也有些提升。 凌寒走了两圈之后,又将天宝的拳法练习了一遍,端的是虎虎生风,拳脚所发出的真气竟然将那树上花瓣纷纷击落,飘飘洒洒便如落雪一般。 凌寒练习完拳法,就回到室内打坐,只是今日却是个阴天,没有看到太阳的光影,凌寒的修炼速度依旧不快,真气还只是一丝丝的增长。 待到了午时,凌寒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却是那送饭的狼叔到了,紧接着就听到了狼叔走下台阶的脚步。 凌寒心中一喜,因为饭菜来了,没准那小娃娃就又会来偷食,凌寒又隐隐的担心,怕那小娃娃因为自己伤害了他,不会再来。 “凌公子!老狼来了!”狼大叔满脸笑容的走进了屋子。一见凌寒,便惊奇的道:“看样子凌公子昨天睡得很好啊!真是精神抖擞!” “狼大叔,辛苦了!”凌寒一拱手施礼道。 “凌公子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做下人应该做的!”狼大叔道。 凌寒从小就与王奶妈相伴,平日也没有那少爷的脾气,从来没有将王奶妈当成下人,不似凌霄,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即便是对王奶妈也是用到时恭维,不用时冷漠。 凌寒连忙道:“狼大叔,以后不要再说什么“下人”,您比我年长,还要每日辛劳,给我送饭,我理当尊敬!” “这可不敢当,让老爷知道,该骂我为老不尊了!”狼大叔急忙推脱道。 凌寒道:“师父是个谦谦君子,怎么会呢?” “是!是!只是你来的时间短,没有看到你师父发火时的样子,真是……哎,我又多嘴了!该打!该打!”狼大叔没等说完,便朝着自己的嘴边打了两下。 凌寒笑道:“狼大叔,你可以说,我不会告诉师父的!” 那狼大叔道:“那也说不得!今日我给你带了双份的饭菜,定是够你吃!老狼就先走了!不然的话,又该说错话了!”说完,那狼大叔就拎起那食盒往外走,就听到食盒里传来了“哗哗”的声音。 狼大叔将那食盒打开,见到了最底下的盘子碎片,还有那像是一口未动的饭菜,不禁楞住了。心道:这凌公子昨日还要加一份饭菜,可是昨日的饭菜却是一口未动。刚想说什么,但又紧紧的将嘴闭上。 凌寒见狼大叔发愣,紧忙解释道:“昨日我一不小心将那盘子打碎了!” “不妨事!不妨事!还劳得凌公子亲自收拾,若是再打碎盘碗,等着老狼来拾掇就好!”狼大叔急忙道。 凌寒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若是那小娃娃能回来,就是打碎十个碗也好! 狼大叔走后,凌寒打开了食盒,一见还是四菜一饭,热乎乎的,冒着白气,盘碗都换成了大码。 凌寒将那饭菜都放在了门口,而自己则是盘腿打坐,等待着那小娃娃的到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白露天寒重相聚(第二更) 只是从晌午等到日暮,那小娃娃还是没有出现,凌寒有些惆怅,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 第二日,凌寒正在修炼之时,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凌寒心中一喜,正是那天宝的声音。 只听天宝道:“我说不带你来,偏偏要跟来,这下可好,竟然把船桨掉进水里,看一会儿怎么回去!” 然后就听到白朗的倔强的声音:“来!” 紧接着是露琼的声音:“好了好了,别吵了,一会儿再想办法吧!” 就听那石板一响,三个人竟朝着地下走来。 凌寒心中一喜,急忙迎了上去。 “寒哥!”露琼见到凌寒,立刻飞奔了过来,只是刚到凌寒的身前,却有扭捏的停住,看着凌寒的略有些消瘦的脸颊道:“寒哥,你瘦了!” 凌寒欣喜的问道:“琼妹,你们怎么来了?师尊应允了么?琼妹,你不在神医那里好好学艺,怎么回来了?” “我……”露琼本想说“我想你了!”只是这么肉麻的话又怎能够说出口,便道:“我是替师父给爹爹送信,顺便就回来看看!” “师尊回来了么?”凌寒问道。 “要是老爷回来,我们就不敢来了!”天宝笑嘻嘻的道,“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天宝说罢,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葫芦,在凌寒的眼前晃了一晃。 白朗的眼睛也放着光道:“好!喝!”看来这段日子,天宝没少给白朗偷酒喝。 凌寒并不是贪杯之辈,只是见到好友来看望自己,心里自然欣喜,便接过那酒葫芦,低头一闻,正是那五味酿制的极品高粱,香醇浑厚,凌寒对着酒葫芦嘴喝了一大口,之后豪气横生道:“好酒!”然后便将那酒葫芦放下道:“剩下的留着慢慢喝!” 露琼看到了门口的那些饭菜,不解的道:“寒哥,这……你怎么没有吃?” 凌寒怕露琼担心,急忙道:“昨日狼大叔给送的饭菜多,我便没有吃干净,放心,我吃了很多!若是饿了,一会儿我自然就会吃了。” 露琼道:“今日又给你带来了热的饭菜,那些冷饭带回去就可以。狼大叔还特意嘱咐,说你的食量大,今日又多带一些,害怕你吃不饱!” 凌寒心里不由得对那狼大叔心生感激之情。 露琼打开食盒,只见第一层上面,就有两个黄澄澄的鸡大腿。 天宝白朗见到了那鸡大腿,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露琼看出了那二人的馋样,便佯装生气道:“你们两个馋鬼不许动,这是带给寒哥的!” 凌寒见状笑道:“你们两个吃吧,我吃别的菜就好!” 白朗听罢,伸手就拿了一个,开始一阵狂啃,天宝见状,也伸手去抓,但露琼朝着天宝的手背就打了过去,“啪”的一声,竟将天宝打的一愣,立刻委屈的道:“为什么打我!我也要吃鸡腿!” 露琼道:“这个是给寒哥的!” 天宝皱了皱眉头道:“许他吃,就不许我吃!”心中也是有气,一把将白朗手中的鸡腿打落。 “坏!”白朗吃的正香,见天宝迁怒与自己,愤愤的道。 好在凌寒手疾,一把接住了白朗啃得油腻腻的鸡腿,又交给白朗。 凌寒拿起剩下的那个鸡腿,就朝着天宝递了过去,天宝一喜,眯起了小眼睛,就要来接。凌寒猛然想起了那个小娃娃也是喜欢吃鸡腿,没准可以利用这鸡腿,将他吸引出来,于是递到半途,又将那鸡腿抽了回来。 天宝接了个空,一对小眼睛满是委屈,撅着嘴道:“你耍我,你耍我,一个鸡腿不给我,我还跑了这么远!快把那酒还给我!” 凌寒见状,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忙安慰天宝道:“天宝,你看下面还有好吃的!说罢,又从食盒的第二层拿出了红烧小排,还有拔丝红薯。 天宝最喜欢吃甜食,一见那拔丝红薯,小眼睛又开始放光,一把就拿起了那盘子,捏住了一块红薯,轻轻一拉,又拉扯出许多丝线,放进了嘴里。 凌寒一见那拔丝红薯,心中一喜,瞬间又从天宝的手里抢过了那盘拔丝红薯。 天宝刚吃了一块,再一低头,却发现那拔丝红薯已经到了凌寒的手里,顿时急了,高声道:“鸡腿我都不要了,吃个红薯你还抢!” 露琼道:“这些都是给寒哥吃的!你想吃,回去我让后厨给你做,你在嚷嚷回去我告诉爹,看他怎么收拾你!” 天宝生平最怕沈潮,一听露琼拿沈潮来威胁,顿时收了声,小眼睛眨巴眨巴,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凌寒见那盘拔丝红薯菜码还不小,便分出了一半,给了天宝,天宝这才转忧为喜。 凌寒先将那鸡腿与那拔丝红薯放好,便问露琼:“琼妹,你知道师尊最近在忙些什么么?” 天宝一听,忙将嘴里的塞满的红薯咽下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副想要抢答的样子。 露琼看着天宝的吃相,都感觉有些噎,笑着道:“你说罢!没人和你抢!” “昨天老爷请了二位神医还有铁大在那“风语楼”大吃了一顿,都是我爱吃的菜!说是要他们帮助,要打架!”天宝道。 “打架?和谁打?”凌寒被天宝说的云里雾里。 “让你说,你也说不明白!是我爹要清剿那鹿灵岛上的盗贼,邀请我师父与铁大哥帮忙!”露琼道。 “哦?师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行动啊?”凌寒急忙问道。 “我爹说,本来打算等你出关之后,再去清剿,这样把握更大一些,但若是那些盗贼还继续猖獗的话,有可能最近就去!”露琼道。 凌寒一听,紧忙道:“我也要去!” 露琼道:“你还在闭关,我爹说你这次闭关必须有所突破,不然的话,怕你即便去了,也难以敌过那恶匪匪首,不能立功!” 凌寒道:“立不立功无关紧要,主要是庄上有事,我身为庄上的一员,理当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露琼红着脸蛋道:“你知道么,我爹说你要是立功,便要为我们举行个订婚典礼,到时候就能传授你“九转还阳**”!” “订婚典礼?”凌寒不由一惊,方才还感觉到自己无拘无束,但一听师尊要借着让自己立功的事由,为自己和露琼举行订婚仪式,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啊!”露琼“爹说了,要请好些人呢!” 凌寒脸上一沉,心里若有所思。 露琼看到凌寒像是不高兴的样子,俏脸一寒,问道:“寒哥,你不喜欢么?” 凌寒见露琼追问,连忙露出了笑脸道:“喜欢喜欢,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露琼见到凌寒露出了笑脸,这才多云转晴。 待那天宝与白朗吃完,露琼便要告辞,只是凌寒好不容易见到白朗天宝,还有些恋恋不舍,但露琼道:“寒哥,我们是背着我爹偷偷的跑来的,回去晚了,害怕我爹发现!他该发火了,虽然他舍不得把我怎么样,到时定会惩罚狼大叔与天宝!” 凌寒听罢,便点了点头,心中突然想起那个娃娃,狼大叔说那个娃娃是小公子,那就是露琼的弟弟,露琼定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问道:“琼妹,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露琼听凌寒忽然问起这个问题,脸上竟是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着凌寒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弟弟?”凌寒来到沈庄,一直没有人与凌寒说起过这件事,竟然凌寒问出,露琼怎能不奇。 凌寒回答道:“我不仅知道,我还见过!” 露琼听罢,眼睛瞪得圆圆的,高声道:“不可能!我弟弟在我七岁那年,便已经夭折!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还是你发烧糊涂了?”露琼说罢,关切的摸了摸凌寒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之下,竟然比自己的额头还要凉,并不像是发烧糊涂。 凌寒听露琼这么说,心里也是一惊,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那自己见到的娃娃到底是什么?自己分明摸到了他那光滑的小脸!难道真的是自己见鬼了么? 一连串的问候涌上了凌寒的心头,可是凌寒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娃娃的确存在,便只能附和道:“可能是我看花了眼!” 露琼见凌寒的表情一脸的严肃,到不像是在说笑,便问道:“你见到我弟弟是什么样子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把酒言欢黄金屋(第一更) 凌寒道:“白白净净的,长得十分可爱!眼睛大大的……”凌寒顿了顿,朝着露琼的脸上仔细的看了看,看的露琼两颊绯红,娇羞的低下头。凌寒接着道:“嗯,鼻梁和小嘴真的与你有些相像!” “依我看……你是想小姐了,梦见的吧!”天宝嘴里虽然嚼着红薯,但并没有妨碍他插嘴。 “要你多嘴!”露琼嗔怒道,狠狠的剜了天宝一眼。只见露琼脸上的绯红不减,反而更像傍晚的云霞。 “照寒哥这么说,倒真的像是我的弟弟,只不过我弟弟确实是夭折多年,这是我亲眼所见!除非我亲眼看到那娃娃,否则却不敢相信!”露琼的眼泪含着眼泪,又想到小时候哄着弟弟玩耍的情景,一低头,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地。 凌寒此时空口无凭,只能叹了一口气道:“若是那小娃娃今日能来就好了,琼妹也好亲自的辨认下!不如琼妹在这多等些时候,或许那小娃娃还会来!” 露琼却道:“今日恐怕不行,那狼大叔告诉我们一个时辰必须回去,现在已过了期限,若是再不回去,下次他定不会让我们再来看你!” 凌寒听罢,只得惋惜道:“那就等下次,你们早些过来!” 露琼白朗天宝便要告辞,凌寒知道几人与狼大叔有约在先,也不能挽留,便送几个人出门。临行前在院子里,白朗惊喜的发现了一把船桨,便扛着桨,朝着天宝呲了呲牙。 天宝嘟哝道:“算你走运!” 凌寒不敢出这湖心小筑,便将三人送到了洞口,见到那洞口石板缓缓的关闭,将那最后一丝光亮吞没,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凌寒回到大屋,方才还热热闹闹,现在冷冷清清,又剩下自己一人。 凌寒呆坐了一会儿,郁郁寡欢。此时,肚子却不争气的敲起了边鼓。这几日担心那小娃娃,凌寒也没有好好的吃饭,端起饭碗,想要吃一点,只是看着那香喷喷的白米饭,竟是如鲠在喉,难以下咽。还好看到了天宝留下的酒葫芦,便打开了盖子,顿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虽然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凌寒此时也别无他法,拿起那酒葫芦就要喝。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一个声音竟从屋外传来。 凌寒心中一惊,听声音竟然十分陌生,是谁竟然能进到这湖心小筑? “来者何人?”凌寒立刻起身,警惕的看着门外。 只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就见一个年轻男子走进了屋中。 凌寒抬眼一看,那男子二十左右,一副书生打扮,只是露出一半边的脸,那半边脸被那长发挡住。尽管是半边脸,看起来却也眉清目秀。凌寒听他出言不俗,样貌不恶,心中顿生好感。 那书生见到凌寒,拱手一礼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生闻到这酒香,不请自来,还望主人见谅!”说罢,一双丹凤眼竟是紧盯着凌寒手中的酒葫芦。 凌寒听其言,观其行,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酒葫芦,不由一乐,显然这人是被自己的酒香所吸引来的,便笑道:“原来兄台也是爱酒之人,若不嫌弃,可坐下来喝一杯!”凌寒方才还在伤感形单影只,偶然见到人来,心情大好,而且这人看样子并没有恶意,也就不再想这人是从何而来。 那书生听到凌寒相邀,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谢谢主人盛情,小生就不客气了!”说罢,那书生竟不忸怩,将那食盒中的菜品一一的摆在书案之上,每端出一盘菜,便先闻闻味道,之后闭着眼睛,一副陶醉的样子。然后见他走到书架之后,搬了两个取书用的方凳,摆在了书案的旁边,一摆手,道:“主人请上座!” 凌寒见这书生竟像是比自己还要熟悉这地方,不由得目瞪口呆。那两个取书用的方凳自己只是见到一个,另一个从哪里搬出,凌寒却是不得而知。一时间竟感觉自己是客人,而那书生却是这湖心小筑的主人一般。 “主人请上座!”那书生见凌寒还在发呆,又微笑的道了一句。 凌寒这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伸出手道:“兄台请坐!” 那书生笑道:“主人未坐,小生岂能失礼!” 凌寒只好坐在一边,那书生也随即坐下。凌寒将那酒葫芦放在那书生的一边,揶揄道:“只是有酒却无酒具,还请兄台莫嫌!” 那书生起身道:“这个好说!”说罢又转到了书架的后面,片刻竟是拿回了两个金光闪闪的酒杯,惊得凌寒又是瞠目结舌。 那书生笑道:“如此佳酿,怎能没有酒具!”说罢,打开那酒葫芦,先给凌寒斟满,自己又倒了一杯,端起酒杯道:“小可冒昧到访,先自罚一杯!”说罢,竟是一饮而尽,饮罢一抹嘴边的酒痕道了声:“好酒!” 凌寒见那书生性格豁达,彬彬有礼,竟是感觉十分投缘,便拿起酒葫芦,又给那书生斟满。 “在下凌寒,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凌寒端起酒杯问道。 “凌寒!‘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好名字!小生姓黄,名金屋!”那书生也端起酒杯答道。 凌寒听到“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这诗句,心中顿时有所感悟,自己的母亲叫梅若雪,看来自己的名字“凌寒”却是由这两句诗中所得。 “可是那‘金乌玉兔’的‘金乌’?”凌寒问道。 “并不是,而是‘金屋藏娇’的‘金屋’!”那书生笑道,“有词云:金乌玉兔最无情。驱驰不暂停。今日能与凌兄弟相逢,且珍惜华年,小生敬凌兄弟一杯!” “原来是黄兄!失敬失敬!”凌寒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那黄金屋也是将酒饮干。 “看样子黄兄经常来这里,可是师尊的故交?”凌寒问道。 “哈哈!此处深处湖底,又有这些书籍,乃是第一修心养性读书增识之地。小生酷爱读书,所以经常来此借阅书籍。”黄金屋笑道。 凌寒一听,顿时奇道:“看来黄兄定是学富五车,在下也曾读过几年书,只是这室内的书籍,却大都看不懂,看来还得向黄兄请教!” “请教却是不敢当,互通有无却是可以!”黄金屋很是谦虚道。 于是二人边饮边聊,越是深谈,凌寒感觉与那黄金屋越是投缘,酒到酣处,凌寒便随意的拿起书架上的书籍问询。那黄金屋果然满腹经纶,竟是有问必答,将那书籍中种种晦涩难懂的地方,讲得头头是道,令凌寒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凌寒也讲述一些少时所见所闻,那黄金屋似乎只是读万卷书,却不似凌寒行万里路,听到一些奇闻趣事,也是连连称奇。 只是那酒葫芦里的酒已喝干,那黄金屋也有些微醉,连声笑道:“好酒!好酒!只是这美酒良辰,却不知何日再有!” 凌寒与这黄金屋聊得投机,便道:“无妨,明日我让那狼叔再送来些好酒,再与黄兄痛饮可好?” 黄金屋听罢,顿时喜笑颜开道:“到时我定来与凌兄弟再聚!”说罢便起身告辞。 凌寒道:“只是到时不知如何通知黄兄?” 黄金屋笑道:“小可住地与这里不远,只要凌兄弟一开酒封,在下一闻到酒香,自然就来了!” 凌寒心里觉得奇怪,心中暗忖:什么地方这么近,这附近并没有邻居啊!但又一想到这黄金屋潇洒自如,翩然若仙,定然有着大能,便道:“如此甚好,那在下就在此处恭候黄兄大驾!” 说罢,凌寒也起身相送。 那黄金屋急忙将凌寒按在座位上,笑道:“兄弟不必多礼,小可自去便可!”说罢,转身出了大屋。 待凌寒绕过书案,追到门外,却那还见那黄金屋的人影,也并没有听到那出口处石板的声音,心中不免大奇:这黄金屋真是方外高人,竟然能够来无影,去无踪! 待凌寒回到屋内,一见桌上的酒菜都吃得差不多,心里却暗叫了一声:“坏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葫芦口窄酒丝细(第二更) 凌寒见满桌狼藉,本来给那小娃娃留的鸡腿与拔丝红薯,都在不知不觉中被那黄金屋消灭,今日看来无法靠着这美味吸引小娃娃了。但今日与那黄金屋相谈甚欢,也算是物有所值。 凌寒收拾了一下残局,就开始打坐修炼。一夜无话。 次日,那狼叔准时前来送饭,见昨日的饭菜吃的干净,老怀欣慰,今日正好又带来了鸡腿,凌寒心中也是欢喜。 只是狼叔嘴里唠叨了几句,说小姐昨日回去晚了,会害死他的,凌寒连连赔礼。临行前,凌寒道:“狼大叔,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狼叔道:“凌公子尽管吩咐,什么求不求的!老爷吩咐,凌公子交待的事,务必办到。” 凌寒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狼大叔,明日,能不能给我带些酒?” 狼叔一听,脸上挂着坏笑道:“凌公子也好这杯中之物?” 凌寒忙道:“我只是......” 狼叔道:“小子,喜欢喝酒怕什么?狼叔像你这般年纪时,天天偷喝我爹的老酒!你放心,明日我定给你带些!” 凌寒心中大喜,低头一闻,狼叔的口中尚有些酒气,原来也是国酒前辈。 狼叔收拾完毕方要离去,忽然转身道:“吃酒误事!吃酒误事!” 凌寒一愣,以为狼叔在教导自己,那知狼叔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凌寒道:“有你的书信,方才喝了两杯,差点忘记,若是年轻时,你狼叔也是手把酒碗脚踩坛的酒量,现在不行了!”说罢,又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凌寒紧忙叮嘱道:“狼叔,划船回去时当心点!你这可是酒驾!” 狼叔笑道:“放心吧,我驾船比走路还稳当哩!” 待那狼叔走后,凌寒看了一眼书信,是铁大给自己的,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凌寒吾弟:“一别已是数日,十分挂念,但想到兄弟能得沈庄主亲传神功,出关之时,必定修为精进,实为幸事!神兵堂进入正轨,铁心已查明害我门徒之罪首,乃是那鹿灵贼寇!铁心恨不生食贼肉,活饮贼血。好在尊师沈庄主答应相助破贼,已定下计策,只是还需等待时日。待吾弟出关之时,便是我等大仇得血之日!期待与弟再次携手,报仇雪恨!赖二位神医相助,铁心伤势已大愈,望弟潜心修炼,勿以兄伤为念!铁心。” 凌寒看罢,心道:原来那杀害神兵堂弟子的凶徒竟然是那鹿灵岛之人!凌寒想到那日在神兵堂,那鹿灵岛的使者要打造兵器,而铁大未允,定是那鹿灵岛的使者怀恨在心,差人暗施毒手!那鹿灵岛的使者还一味的说沈庄的不是,在风月阁中,他的妹妹也说过全家遭到沈庄迫害,这却不知是真是假。 恩师沈潮宅心仁厚,怎么能是那种仗势凌人之人? 凌寒暗想,定是那鹿灵岛的贼人血口喷人,再不就是有人暗中假借沈庄之名,行那龌蹉之事,以此来陷害沈庄,污蔑师尊的名声。待自己出关之后,还得去趟风月阁,找那鹿灵岛使者的妹妹小曼,当面问个明白,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洗师门之冤! 凌寒想罢,便又将喷香的鸡腿摆好,自己回到那蒲团上打坐修炼,想等那小娃娃的到来,只是一直等到日落,也没有见到那小娃娃的踪影,凌寒只好失望的度过一个难眠之夜,心里满是内疚。 捱到天明,凌寒在院子练习完毕,就开始修炼打坐。这几日真气修炼的进展依旧缓慢,凌寒也不明白,为何那日毒气发作之后,真气修炼就像受到影响一般,等到师尊来时,定要请教。 狼叔准时到来,果然给凌寒带来了一坛未开封的好酒,然后舔着嘴唇,一脸艳慕道:“小子,这可是老爷亲自酿的米酒!你小子可真有口福!” 凌寒一听,便想起自己刚到沈庄之时,师尊便是用此酒招待自己,结果自己醉的一塌糊涂,还吐了露琼一身,顿时脸上羞得透红,嚅嚅道:“谢谢狼叔!” 那狼叔用手抚摸着酒坛,就像是抚摸着一件无价之宝一般,道:“这可是我找那大管家给你讨的!” 凌寒见狼叔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一二。凌寒于是一掌拍碎了坛口的黄泥封口,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狼叔用力的嗅了嗅这酒香,砸吧砸吧嘴道:“真是好酒!我这辈子也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酒气!” 凌寒揭去那盖子,又拿过前日天宝送来的酒葫芦,端起酒坛,对着那葫芦口便要倒。 狼叔一见,急忙拦住,慌忙道:“小子,你要做什么,那葫芦口那么小,坛口这么大,若是直接倒,定会洒落,要知在狼叔眼里,酒若是洒了,比要命还厉害!洒在地上,便宜了那土地老儿,洒在桌上,桌子又不分香臭!这酒只有喝到人的肚子里,才不糟蹋!” 凌寒看了看那酒葫芦口,想想也是,便将那酒坛放下,把那酒葫芦也放下,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贴在了酒坛的壁上,真气轻吐,竟是激起一道酒线如同喷泉一般向上涌起,凌寒的另一只手拿起酒葫芦,就在那酒线落下的地方一接,那酒便乖乖的落在了酒葫芦之中。酒也是醇厚,并没有飞溅,凌寒的真气用的也是恰到好处,当真是滴酒不漏。 “妙哉,妙哉!小子喝酒居然也有一手,真是湖水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老狼今日开了眼,佩服,佩服!”那狼叔见凌寒露了一手,也是真心叹服。 片刻,那酒葫芦便已装满,凌寒将酒葫芦盖住,递给了狼叔道:“狼叔辛苦了,这壶酒是小子孝敬酒中前辈的!” 狼叔见到那葫芦酒,一连咽了几口口水,一见凌寒递过来,刚想接,又连忙推却道:“凌公子,这怎么使得!万万不可!” 凌寒笑着将那葫芦酒放入了昨日的食盒道:“狼叔,多谢了!和小子就不要见外了!” 狼叔满脸笑容道:“这小子!真不错!”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轻赞:“真是好酒!”凌寒一听,知道是黄金屋来了,心想,果然如他所说:酒香为讯!只不过这讯息传播的速度也是真快,刚刚打开酒封不过瞬间,这人便来了。 凌寒刚要迎出,就听到狼叔大吼一声:“谁在外面?” 凌寒听到狼叔的一吼,竟是一愣,心道:莫非狼叔不认得这黄金屋?”只见狼叔神情紧张,忙奔向院子,凌寒也紧随其后。 只是二人到了院子,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狼叔挠着脑袋道:“难道是我昨夜喝的酒还没醒?明明听到有人说话!小子,你听到了么?” 凌寒刚要说是庄主的朋友,便听到黄金屋传音入耳:“凌兄弟,不必与他言及小可,不然以后便喝不成酒了!” 凌寒听罢,先是一愣,心道:这黄金屋为何不敢正面示人,莫非不是师尊的朋友? 紧接着又听那黄金屋道:“兄弟放心,我绝非恶人,只是不想别人知道我的行踪罢了!” 凌寒听到此言,便道:“狼叔,我方才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不是您听错了?” 那狼叔又仔细的在院子里搜寻了一下,喃喃道:“我明明听到有人讲话,怎么会不见了?真是奇怪!” 凌寒问道:“您没有关那顶门么?” 狼叔道:“我明明关好了!小子,前些日子,庄主规定,全庄警戒,说是害怕那鹿灵岛的匪类混入我庄,所以这些日子你也要小心一点,若是看到陌生人,一定要告诉我!我好禀报守卫!” 凌寒道:“一定,一定,狼叔放心吧!” 狼叔进屋提起那食盒,又想起了食盒里面就有凌寒给自己的庄主亲酿,脸上犹美滋滋的,拍了拍食盒道:“谢谢凌公子了!”说罢就出了院子,凌寒将狼叔送到了台阶,就听那狼大叔边走边嘀咕:“我明明听到有人在叫,怎么就没人呢?难道是我听错了?吃酒误事,吃酒误事啊!不过今晚什么事我都不管了……” 凌寒听着有些好笑,便摇摇头,进了大屋,一抬眼,不由一愣,原来那黄金屋正坐在那方凳上,朝着自己微笑。 第二百九十七章 扶摇直上九万里(第一更) 凌寒急忙迎上前去,问道:“黄兄,方才怎么没见到你?”凌寒听了狼叔的话,心里对这黄金屋的来历也有些怀疑,但一见黄金屋那浑然天成的儒雅气质,宛若春风的笑容,心里的猜忌之情顿时逃逸到九霄云外。 那黄金屋好像看透了凌寒的心思,笑道:“凌兄弟,你难道不怀疑小生么?不怕小生是那狼大叔所说的贼人么?” 凌寒此时心里的感觉却是,黄金屋与自己的结拜大哥穆远帆竟有些相像。穆远帆如同一块顽石,虽然外表粗犷,但一身豪迈之气浑然天成;而这黄金屋确如同一颗珍珠,圆润光华,儒雅之气与生俱来。二人举手投足,皆不同于常人,即便是有意模仿,却也只能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凌寒脸上一红,实话实说道:“在下也有过怀疑,但在下觉得黄兄决计不会是那种匪类!” 黄金屋目光一顿,竟是闪烁着灵气,笑道:“多谢凌兄弟信赖,就冲着凌兄弟这拳拳之心,小生也要送给凌兄弟一件天大的富贵!” 凌寒笑道:“不瞒黄兄,在下虽非富贵之人,但还有些积蓄,况且在这师门之中,衣食住行皆不发愁,在下对这富贵却不是那么渴求。” 黄金屋听后,点了点头道:“‘沈时度势,气阵双绝实为尊’,凌兄弟贵为沈庄最风光的弟子,定是名利双收,前途无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常人眼中的名利富贵,在凌兄弟眼里,定是如同那腐土烂泥,不值一提,但小生送的这份富贵一不是功名,二不是利禄。若是想用这两样相换,却也是换不来!” 凌寒奇道:“不知黄兄所谓的‘富贵’却是何物?” 黄金屋朝着屋顶看了看,凌寒以为这“富贵”就在棚顶,只是屋顶那透明的琉璃罩上什么也没有,只能透过那琉璃罩看到湖底的水微微荡漾,数条大鱼在无忧无虑的畅游。 黄金屋道:“据说这游鱼只有瞬间的记忆,这眨眼之间,便如换了一条生命,忘却也是一种福气!” 凌寒道:“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黄金屋点了点头道:“鱼之乐在于死而复生,但人却不同。凡夫俗子,都知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最多就是百年的寿元,百年之后,化作枯骨一堆。而武道之人,却可以延年益寿,若是能练到凝神之境界,就可以肉身不死,神魂不灭,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共存。” 凌寒低下头,看着黄金屋那神采飞扬的脸,苦笑一声道:“黄兄,不瞒黄兄,在下这一条小命早就注定,活不过那二十的大限,黄兄与在下说这些,是在告诫在下人生苦短么,需忘却仇恨,及时行乐么?” 黄金屋摇了摇头,走了过来,双手按在了凌寒的肩头,一股暖流便如那温泉一般,流进了凌寒的体内。 凌寒顿时觉得一身的空灵,神识竟是无比的清晰,灵魂便如出窍一般,猛的朝上飞升!先穿过了那琉璃的屋顶,进入那湖水之中,眼见头顶游来一条大鱼,凌寒却无法躲避,但奇怪的是自己竟是从那游鱼的身体中穿过,瞬间竟像是看到了游鱼的细鳞,白肉,甚至那鱼鳃中流动的气流,都真切的感受到,凌寒方觉惊奇,人已经穿出了水面。 只见湖面水波荡漾,金光闪闪,那湖心亭就在身旁,琉璃瓦反射着太阳的金光,又照耀在水中,便犹如那七彩的虹光。湖面空气清新,凌寒感觉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再吸收这天地间的灵气,竟直接汇入了丹田,原本吃力的修炼现在竟如呼吸一般的简单,而那灵气在体内流动,竟是生生不息。 凌寒只感觉到自己还在上升,耳边竟传来一片嘈杂之声,低头一看,自己正停留在那沈庄的上空。 整个沈庄果然就是一个八卦阵,而这正中之湖,湖水颜色竟是一分为二,一侧清澈,一侧乌黑,正是那太极双鱼形。而自己修炼的“湖心小筑”,恰好在那清澈一面,便是那白鱼之眼。而另一侧竟像是还有一个湖心亭,却是隐在水下,依稀能看到那白色的顶盖,却是那黑鱼之睛。凌寒连眨双睛,沈庄的青砖碧瓦,亭台楼阁此刻竟是尽收眼底。 凌寒再一细听,沈庄众人的说话声竟如同在自己的耳边一般。 “小狼!今天的药替我喝了么?” “喝!” “死丫头,笨手笨脚的,又将花瓶打碎了,老爷知道,非打断你的腿!” “云姐姐,我错了!饶了我这一回吧!” “廖师兄,你说大师兄什么时候能出关啊!我都有点想他了!” “是啊!我兄长来看我,与我说大师兄在那铸兵庐是如何的威风,要是回来听大师兄亲自给我们讲讲,该多好啊!” “庞师弟,墨师弟,还是好好练功吧,等大师兄回来,也好看到你们的进步!” “小毛,你在想什么?又在发呆!是不是在想婆娘啊!” “没,没想什么!别乱说!沈兄,你说庄主让我们严加防范,真的会有贼人来偷袭么?” “庄主一向谨慎,还是小心为妙!那面的兄弟,都打起精神,一只苍蝇,也不许给我放进庄!” 凌寒虽然感觉到这些声音乱七八糟,但每人说的却都是清清楚楚的印在自己的心里。 凌寒感觉到自己又开始飞升,一直升到了风铃山的山顶,又看到了那座自己曾经几次登上的向晚亭。停在空中,凌寒只觉得的山风阵阵,竟是从自己的身体中呼呼穿过,而山下的风铃城竟是历历在目,远处的封魔山也出现在了眼前。临近的几座山峰错落有致,远处的山峰影影绰绰。 “那是元神峰,九龙寨就在那里!那是阳神峰,郭师侄的草庐就在山腰!那是阴神峰,香妃墓就在那阴神峰的脚下!冒烟的自然是那天冲峰,不知铁大哥在不在铸兵庐。天冲峰对面的定是那灵慧峰!想起灵慧峰,凌寒自然想起了贾薇,也不知贾薇现在怎么样了!” 封魔十峰便如十把锋芒朝上的尖刀,埋在那整个封魔山脉之中,而那郁郁苍苍的密林下面,又不知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凌寒猛然觉得自己再次向上飞升,竟是停留在那白云之下!高飞的雄鹰在自己的脚下便如芝麻一般的大小,整个风铃岛的轮廓竟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周围都是无边无涯的大海,而风铃岛便如同一块海里的礁石一般。这风铃岛的形状倒是很特别,凌寒仔细一看,心中一惊,这不就是与那阎罗令上的骷髅一样么?! 两个黑黑深深的眼洞,便是那风铃山脉与那封魔山脉,而鼻孔的城池便是两座相隔不远的城池,那便黑黝黝的张开的大口,如同一道裂缝一般,莫非那就是车神医所说的苍山? 凌寒不断的向上飞升,直到那白云之上,只见那远处便是茫茫云海,直连天际,一轮金乌,阳光普照,这里却是无比的宁静。 猛然,凌寒便感觉自己竟是朝着太阳的方向猛冲,耳边只有那烈烈作响的风声,速度竟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真如风驰电掣一般。 而那太阳竟是越来越大,开始如菜盘,片刻如托盘,然后如磨盘,而那脚下之地,竟也露出了半圆的轮廓,却也似一青色的玉盘。 凌寒继续朝着太阳飞升,转眼间,眼前竟是浩瀚星河,广袤无垠。而那太阳便如那一个燃烧的大火球,还不断的朝着四周喷发着光与热! 凌寒看着这浩瀚宇宙,再看看那已经如同繁星大小的所来之地,忽然感觉到自己竟是无比的渺小。 凌寒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只是感觉到无比的孤独。或许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就是这种感觉吧! 凌寒正在感慨,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心里一喜,难道这里还有同伴?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画龙画虎难画骨(第二更) 凌寒一回神,就见到黄金屋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左右再一看,自己又回到了那大屋之中,一抬头,就见到那条自己方才透体而过的大鱼正在头顶处游弋。 “黄兄,方才你用了什么法术?”凌寒惊奇的问道。 “凌兄弟,先别忙问,且说说这一路的感觉如何?”那黄金屋笑着反问道。 凌寒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旅程,当真是“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心潮澎湃的道:“这一路真是大开眼界,平日里在下真如那井底之蛙,只有一孔之见,今日登高望远,方知天外有天!只不过到了那九霄之上,却冷冷清清,不如这里有山有水有酒有肉,来的痛快!” “哈哈!有志不在年高,无情空活百岁!凌兄弟是真性情!我这份‘富贵’便是要赠与那真性情之人!非凌兄弟莫属!”那黄金屋大笑道。 “黄兄,还没告诉在下方才你是如何做到的?在下这疑窦未解,实在难熬!”凌寒急道。 “方才,小生用那移神之法将凌兄弟的神识带到那天外天,若是凌兄弟收了这份“富贵”,便可像方才那般,心驰万物,神游天外!”黄金屋道。 “只是这份“富贵”若是最终只落得孤家寡人,到不如不要的好!”凌寒想到最后只剩自己与天地同在,不由得摇了摇头。 黄金屋脸色一变,忽然严肃的问道:“凌兄弟可有性命之虞?” 凌寒想想自己的怪病如悬在头上三尺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虽然此时那冰凝气旋已经被控制,但随着自己的修为增长,那冰凝气旋也在增长,到自己体内的火源真气,奇毒黑气控制不了的时候,也就呜呼哀哉了,就算是能平安的活到二十,到时那冰凝气旋猛然爆发,自己依旧难逃死路。 “有!”凌寒道,颇有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 黄金屋接着问道:“凌兄弟可有那大恩未报?” 凌寒想到师尊沈潮对自己慈父一般的关爱,露琼深夜伴读誓同生死的神态,贾薇的赠剑之谊维护之意爱惜之心,车马神医悉心相救患难与共的情意,铁大天宝五味白朗等人的兄弟之义,自己都没能一一报答。 “有!”凌寒大声道,颇有那“苟富贵,勿相忘”的豪情。 黄金屋点点头道:“那凌兄弟可有那国恨家仇?” 凌寒一听,目光一凛,想起父母惨死,大仇未雪,舅舅冰烈被那海匪所挟持,与自己在那九幽海域失散,至今杳无音信。而自己此时偏安一隅,每日只是为了保全性命而挣扎,却不知何日能够手刃仇敌。 “有!”凌寒怒吼道,颇有那“犯至亲者,虽远必诛”的决心。 “小生所说这‘富贵’便是修成凝神之法!”黄金屋脸色肃然道。 “凝神?”凌寒听了,如同晴天处闻惊雷一般愣住。 修武道,入神殿,列尊位,创世纪!这是多少武道中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凌寒想起自己的先祖,那位凝神的绝顶高手,便是凌家大殿所悬挂的画像那凌家老祖,曾开创过无比辉煌的盛世。 “修成这凝神之法,自然可以除去体内的寒冰之患,还可以纵横天下,快意恩仇!”黄金屋道。 看来黄金屋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上的寒冰之患,果真是位高人,凌寒心想。 “只是这天大的‘富贵’黄兄果真愿意倾囊相授?”凌寒看着黄金屋的眼睛,真的不敢相信。 “哈哈哈!小生就喜欢凌兄弟快人快语!自然,有一事相求,若是凌兄弟替小生办到,这功法自然相赠!”黄金屋笑道。 “黄兄既然有这般神通,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么?”凌寒不禁心生疑惑。 “实不相瞒,这件事因为小生有誓言在先,不能亲自出手,所以还得假借凌兄弟之手!”黄金屋道。 “黄兄且说何事!”凌寒点了点头道。 “就是替我杀了沈潮!”黄金屋脸色一暗道。 “什么?你要杀我师尊!你究竟是什么人?”凌寒一听,顿时提气入掌,就要朝着黄金屋推出!凌寒原以为这黄金屋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会有如此的荒谬要求,心中一时间无比震惊。 “凌兄弟且不用动怒!”黄金屋平静的道。 “我不是你兄弟!你究竟是谁?若是不说,我便要出手了!”凌寒怒道。 “凌兄弟,你不是小生的对手!所以还请凌兄弟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迟!”黄金屋并未动怒,依旧平静的道。 “有话快说!”凌寒道,心中暗想,就凭方才那黄金屋施展到**来看,自己的确不是这黄金屋的对手,而且相差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天壤之别。但这人有如此大的阴谋,自己岂能退缩,明知不敌,也要以死相拼!若是有机会,还要把这强敌已经进入的消息传给师父,到时,就算死了,也死的安心。 “只要凌兄弟办成这件事,在下定会将那神功传授!而且在下知道沈庄主也非等闲之辈,所以我为凌兄弟准备一包药,只要将这包药混入沈潮的饮食之中便可!”说罢,黄金屋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在凌寒的眼前晃了晃。“我可以立下血誓!凌兄弟,怎么样,考虑一下!” “哈哈哈哈!”凌寒忽然仰天大笑道,“武道十诫,一不可弄虚,二不可偷盗,三不可奸淫,四不可盗墓,五不可豪夺,六不可杀人,七不可自戮,八不可叛族,九不可欺师,十不可灭祖。你竟然让我做这欺师灭祖之事!我先灭了你!” 凌寒说罢,一掌推出!这一掌却是用那天罡劲推出体内十成的功力,与之前凌寒所发的掌劲当真不可同日而语。那刚猛无俦的真气汹涌而出,便如那猛虎下山一般,直奔那黄金屋的胸口。 凌寒想过,敌是敌不过,看有机会逃出去,给师父报信要紧,死在这里,也是无谓的牺牲。所以凌寒出手并未留情,只是想杀出条退路。 “舒筋中级,还不错!”那黄金屋见凌寒来势汹汹,竟是浑不在意,只是一挥手,便将这抵消,并且还有一股后劲,随之而至,竟是拂在了凌寒的胸口。 凌寒心知不妙,但已经躲不过去,只觉得一股大力在自己的胸前一推,竟将自己推到在地,只是让凌寒惊讶的是那黄金屋并没有下死手,自己只是跌倒,没有受内伤。 “凌兄弟,小生说过,你不是小生的对手!若是再出手,小生可是不客气了!”那黄金屋道。 凌寒起身,一运真气,双掌又猛地推出,这一掌,凌寒却是将那火源真气打出,一条水桶粗细的火龙盘旋而出,张着大嘴,朝着黄金屋撕咬而去。 “火源真气!” 那黄金屋倒是识货,只见他依旧是衣袖轻舞,竟然在凭空舞出一个黑色的漩涡,朝着那火龙席卷而去。 那火龙猛的钻进了漩涡之中,竟是发出了一声龙吟,而后在那漩涡中盘旋了一圈,便被那漩涡吞噬!而那漩涡声势不减,朝着凌寒卷来。 凌寒哪里躲得过去,被那漩涡先是卷到了屋顶,重重的撞在那琉璃之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竟将那靠近屋顶的游鱼惊得四散而逃。 而后凌寒又从屋顶处落下,跌倒在地。 “还要动手么?”黄金屋见凌寒的眼中并没有屈服的意思,此时的眼里已露出了杀意。 “哈哈哈哈……!”凌寒面露愤怒,忽然狂笑。 那黄金屋也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凌寒狂笑。 只见凌寒擦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迹,走到了案前,一把提起了自己为这黄金屋所要的美酒,心中一片凄凉。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把他当成至交好友,没想到竟是包藏祸心,凌寒怎能不恨。 凌寒手腕一翻,将那坛沈潮亲酿的米酒举到嘴前,“咕咚咕咚”连饮数口,酒水,汗水,血水,夹杂着遇人不淑的泪水,顺着凌寒的脖颈浸湿衣襟。 黄金屋看着凌寒,如疯似狂的样子,并不在意,而是舔了舔嘴唇,似乎对凌寒手中的酒坛十分在意。 “爹!娘!孩儿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万蚁噬身毒心术(第一更) 凌寒抬起头,耳边的灰发已被那酒水打湿,还在滴滴答答的朝着地上滴淌着,凌寒的双眼血红,便如困兽一般。 而那黄金屋紧盯着凌寒,目光如电,似乎要将凌寒的身体刺穿。 整个大屋已经没有了那书卷之气,取而代之的是满屋米酒的酒香,还有的就是二人那拆房破屋的杀气。 凌寒一把将那酒坛朝着黄金屋的头上掷去,随后只听“噌”的一声,抽出了身上的“干将碧狮剑”,“贪吃蛇步”随之迈出,以剑为拳,用的是天宝的拼命打法,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黄金屋射去。 凌寒心想,论武道修为自己如何也不是对手,只好借助神兵利刃,看看能否有一线生机。 那黄金屋见酒坛来的快,凌寒来的也快,“干将碧狮剑”那寒星一点来的更快,道了声:“好!” 随后袖子轻甩,将那酒坛卷起,竟是没有将半滴酒水洒落在地,深谙狼叔“酒洒了比要命还厉害”的真谛。而后身形一闪,张开两指竟是贴在凌寒“干将碧狮剑”剑脊之上,轻轻一拨,来剑便失去了准头,一剑刺偏。随后那黄金堂脚步轻移竟是向凌寒踏过来的小腿绊去。 凌寒此时身形前扑,脚下脚步看起来自然是凌乱,黄金屋便想以逸待劳,让凌寒直接绊在自己的腿上。 哪知凌寒所走的却是一套奇妙的步伐,看似散乱,实则乱中取道,便如那灵蛇一般蜿蜒前行。凌寒的那腿未等落地,却以一个奇怪的落脚点避开了黄金屋的一绊,转身绕到了黄金屋的身后。 “咦!”黄金屋奇了一声,手中的酒坛却没有放下,而是提在鼻前深闻了一下道:“嗯!沈庄主这酿酒之法确实奇特,杀了着实可惜!捉来酿酒也是极好!” 凌寒此时已站在门口,看有机会为师尊报信,本想直接逃出,但一听黄金屋出言不逊,竟将师尊贬为造酒之辈,心中大怒,挺剑又刺来。 那黄金屋此时已将那酒坛贴近嘴边,挡住了眉眼,正在大口的饮酒。凌寒心道:这等无耻之徒就该一剑刺死,这一剑正是直奔黄金屋还在吞咽的咽喉要害! 那黄金屋似乎早就察觉凌寒的来剑,又是伸出双指,贴住了凌寒的剑脊,微微一拨,又将凌寒的准头拨弯,随后一肘朝着凌寒的胸口撞去。 凌寒脚步一变,却如乳燕掠水一般,再次闪过。两回合下来,二人未分胜负,只是凌寒再次被黄金屋挡在屋内,此时想走却是走不成了。 “咕嘟咕嘟!”屋内只有黄金屋牛饮的声音,还有凌寒“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凌寒见那黄金屋只顾着饮酒,并不看自己,心里更是恼火,这黄金屋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凌寒心一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挺剑再次刺去。 凌寒如疾风似骤雨,还如北风卷起的血芒一般,连刺了三十八剑,剑剑都是拼命的打法,招招不离黄金屋的要害。而黄金屋依旧一个饮酒的姿势,连拨了凌寒的三十八剑,并且还了凌寒三十八招。饶是凌寒步法神奇,也是将将躲过黄金屋的还击,着实是险象环生。 若只是寻常武道者,即便是比凌寒高出一级,在这奇招,怪步,神兵的配合之下,恐怕也早已血溅三尺,只是黄金屋偏偏不是寻常的武道者。 “好酒!好剑!好招!好步法!”那黄金屋满脸的满意之色,“当啷”一声,将那酒坛扔到地上,但那酒坛只是撞出了声响,并没有摔碎。 “凌兄弟!看在你为小生备酒的情分上,便再问你一句,你应还是不应!”黄金屋道。 “恶贼!你便死了这条心吧!”凌寒怒道,第三十九剑随之递出。 “执迷不悟!”那黄金屋怒道。随之迎着凌寒的来剑,揉身攻上。 凌家只觉得眼前一闪,手腕一麻,“干将碧狮剑”“当啷”坠地。随后,那黄金屋双手便如乱弹琵琶,在凌寒的身上一阵乱点,竟是封住凌寒周身所有穴道,凌寒顿时僵直的立在地上。 黄金屋伏身拾起凌寒的“干将碧狮剑”,看了看道:“千年玄铁,火灵冶炼,名匠执锤,精血浇灌,真是好剑!” 凌寒瞪着眼睛道:“要杀要刮随你,何必啰嗦!” 黄金屋道:“凌兄弟,小生把你当做兄弟,才想给你这场富贵,你却不知好歹,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凌寒恨恨道:“别侮辱了驴肝肺!” “巧舌如簧!”黄金屋一挥剑,只听“呲”的一声轻响,凌寒的上衣便被划破,露出了贴身的蛛丝软甲。 “凌兄弟,你这宝贝还真的是不少,只是不知这剑利还是这甲韧!”黄金屋说罢就朝着凌寒身上的蛛丝软甲割去。 凌寒此时已是心如死灰,闭上眼睛,只等一死。 只是那等了片刻,那黄金屋并没有动手,凌寒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一看黄金屋正在捧着一本书,翻看着。 “不许动我师门重宝!你这恶贼!”凌寒一见那本书正是《九转还阳**》,不由得怒道。 “凌兄弟不许在下看,在下就不看!这本秘籍本来便是在下想送给凌兄弟的富贵!要知这《九转还阳**》便是修成凝神的入门秘籍,只是若没有高人指点,就是沈潮也未必能够练成!怎么样,凌兄弟,在下教你这《九转还阳**》,你去帮在下对付沈潮如何?不然的话,黄泉路上寂寞难行,在下只送兄弟一程了!” 凌寒道:“此乃师门重宝,未经师尊恩准,岂能偷学!你杀了我吧!” “当真不学?”黄金屋问道。 凌寒只是闭上双眼,不再吭声。 “在下看来,凌兄弟心里十分想学,只是不好意思张嘴罢了!”黄金屋道。 凌寒冷哼了一声。 “好,那在下就看看,凌兄弟到底是真汉子还是伪君子!在下曾学过门功法,本是逼供时所用,叫做“读心术”,便是以意念之力探入他人神识,不过这门功法阴损的很,被侵入神识,会痛苦万分,犹如群蚁噬咬,生不如死!而且被读心之后,人便会变得痴痴呆呆!凌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坚持了!”黄金屋道。 凌寒依旧一言不发。 忽然凌寒竟是感觉头痛欲裂,却是那黄金屋果真发难。 凌寒先是感觉到天旋地转,而后便如落入那群蚁之巢,只觉得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撕咬,更有那无数只蚂蚁似乎钻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腹,大肆噬咬!凌寒似乎听到了那蚂蚁爬行的“沙沙”声,口钳对碰的“嗒嗒”,还有就是啃咬骨头的“咔咔”声,即便撕咬的不是自己,听到这声音也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而凌寒此时,只是觉得每一寸皮肤无不痛楚,每一处内脏无不流血。 “到底应还不应!” “应不应!” “应不应!” 黄金屋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的盘旋,而那噬咬的痛楚已是深入骨髓。 凌寒猛地睁开血红双眼,大吼一声:“不!” 而后便觉得自己似被那雷电击中,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四周竟是一片昏暗。凌寒只觉得浑身欲裂,头也昏昏沉沉,仿佛坠入了阿鼻地狱。 朦胧中,凌寒隐隐约约看到了身边有一个身影,却不是那黄金屋。 “这……这是哪里啊?”凌寒嘶哑着嗓子问道。 第三百章 夹壁之内把身藏(第二更) “嘘!”那个身影见凌寒转醒,急忙俯下身,警示让凌寒不要出声。 凌寒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在一个狭窄之处,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凌寒伸着手朝着四处一摸,却是冰冷坚硬的墙壁。只是凌寒感觉头部所靠之处,却温暖柔软,歪头一看却是枕在那人的腿上。那人一头长发披散着垂下,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却是一个女子。 凌寒脸上一红,挣扎着便要起身,只是刚一用力,便感觉浑身的经脉如同断裂了一般,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 而那女子感觉到凌寒要动,紧忙按住了凌寒的肩头,低声道:“不要动!”同时神情紧张的盯着墙外。 空间狭小,二人又是挤在一起,那女子说话时,就仿佛贴在凌寒的耳边。凌寒只感觉那女子吹气如兰,令自己的脖颈麻麻痒痒,竟比那比那蚂蚁噬咬还要难捱。并且那女子垂下的青丝也在凌寒的脸上散落些,随着那女子头部的摆动,在凌寒的脸上滑来滑去,也令凌寒十分的难受。 只是凌寒听了那女子的警示,不敢乱动,只好强忍住。 外面传来一阵“噼啪”作响,像是有人在寻找着什么。 凌寒瞪大了眼睛,心道:莫非是那黄金屋在找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蹦。 就听到那脚步声竟是朝着这边走来,而且边走边用着宝剑敲打着书架。 “铛……铛……铛…….”越来越近。 凌寒也听到了那女子的心跳声,竟也是有如鹿撞,看来那女子也是万分紧张。 凌寒感觉道那黄金屋就在附近,好像隔着墙壁正在看着自己,随时都会用那把“干将碧狮剑”刺过来,将自己刺死在墙壁里。 只是并没有宝剑透墙而过,那脚步声又由近变远,看样子是那黄金屋已经走到别处寻觅。 又过了片刻,墙外面的声音渐歇,慢慢的恢复了宁静。 那女子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了一会儿,方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了,他走了!” 凌寒一听,紧忙用残存的力气站起,只是刚一起身,就感觉到头部重重的撞到了墙面,又将凌寒撞回到了那女子的腿上。 那女子低声道:“公子不用急,小女子先出去看看,若是安全,再来接你!”说罢,那女子一条腿朝着对面的墙猛蹬一下,后背朝着背对的墙一撞,竟听到了“咔”的一声,那墙面竟然开了一道缝。 那女子并没有动,而是又屏气凝神听了片刻,才小声道:“公子先稍微挪动下!” 凌寒知道自己还压在人家的腿上,便以手撑着地面,朝上靠了靠,先是感觉自己的脸蹭到了那女子柔软的胸部,紧接着就要贴上了那女子的脸。 凌寒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头部往上挪,“砰”又撞到了头顶的墙面。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公子受委屈了!” 凌寒又羞又疼,真是哭笑不得。 那女子被压的脚可以活动,便朝着后面缓缓的靠了过去,那墙面原来是一扇暗门,被那女子再一靠,终于缓缓的打开。外面的光线透了过来,凌寒刚好看到了那女子的脸,不由得一愣道:“是你?” 只见那女子听罢也是一愣,问道:“公子可认得我?” “你是小蔷?”凌寒一见这女子正是那“风花雪月幻阵”中的玫瑰仙子小蔷。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姓颜,名如玉!却不是公子所说的小蔷!”那女子笑道。说罢,那女子便直起身来,只是刚站起来,又是娇呼一声,猛然跌倒。 凌寒一见,急忙从那藏身之处出来,便要扶那颜如玉,只是身上没有力道,方一出来,也是跌坐在了地上。 颜如玉道:“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凌寒看看了方才的藏身之所,原来却是一处夹壁,只有半米见方,难怪二人在里面挨挨挤挤。听那颜如玉想问,悻悻的道:“在下在里面呆的气闷,想出来活动活动。姑娘你没事吧!”却那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扶人家的。 颜如玉道:“我没事,只是腿有些麻并不打紧!”说罢,屈伸了几下,便站立了起来。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看,只见自己还在那大屋之中,而这处夹壁暗格却在书架之后,若不是一寸一寸寻找,当真找不到这隐秘之处。 那黄金屋看样已是退去,大屋里只剩凌寒二人。 凌寒问道:“颜姑娘,是你救了我么?” 颜如玉有些害羞道:“我只是听到公子的呼声,便赶了过来!” 凌寒问道:“这地方深在湖底,姑娘竟然能听到在下的呼声,真是修为了得!” “公子谬赞了,若是当真了得,就不会与拉着公子躲进那夹壁之中!”颜如玉道。 凌家见那颜如玉与自己在幻阵中见过的小蔷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心里自然感觉不陌生,便问道:“姑娘是庄主的朋友吧,不然怎么能进入这“湖心小筑”,还知道这墙壁上的暗门!” 那颜如玉笑道:“我可是这‘湖心小筑’的常客!今日本想来借本书,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了公子的惊呼,我便探到门口,竟发现那个黄书生竟像是要谋害公子,于是我便试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将那黄书生引出来,然后想要相救公子。只是公子昏迷不醒,我只好行此险招,还好没有被他发现!” “姑娘认识那黄书生?”凌寒问道。 “黄书生,我只与师父见过一次,师父道此人亦正亦邪,修为深不可测!方才躲避时,我布上了“遁形法阵”才瞒过了那黄书生!”颜如玉道。 “不好!这人要对师尊不利!我要赶快通知师尊!”凌寒想起那黄书生要自己谋害沈潮,就要出关报信。 那知,才迈一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 “公子内伤未愈,千万不可动气着急!不如你先休息一会!”颜如玉连忙扶起凌寒,关切的道。 凌寒脸上一红,心道:自己真是没用,不仅修为差劲,眼光也差劲,竟没有看出黄金屋包藏祸心,还与他称兄道弟。而且狼叔想问的时候,还替他隐瞒,结果现在可好,反受其辱!只是现在自己受了内伤,行动不便,却如何通知师尊! 凌寒忽然看了一眼颜如玉,那颜如玉见凌寒正盯着自己的脸,不由的娇羞的低下了头,万千青丝垂下,挡住了那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十分精致的脸。 凌寒忽然一皱眉道:“颜姑娘,你的脸!受伤了么?” 那颜如玉一听,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脸道:“没事!没事!这是我打娘胎里带的胎记!” 原来凌寒透过颜如玉的青丝,看到了颜如玉的左脸上,竟是有一道黑印。听颜如玉一讲,凌寒心里不禁有些惋惜,便如看到一块美玉,偏偏有点瑕疵。 “啪!”凌寒忽然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虽然凌寒有伤,用不上力,但声音却是不小。 “公子在做什么?”颜如玉被凌寒的举动惊呆了,直直的盯着凌寒。 凌寒心道,人家救了你,你还在这里关心人家的美丑,况且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师尊,早做防备,别遭了那黄金屋的暗算。所以,凌寒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凌寒面色一凛道:“颜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公子有事请讲!”颜如玉道。 “我想恳请颜姑娘赶快通知我师尊沈庄主一声,就说那黄书生要加害与他!在下行动不便,若是与姑娘同去,却怕拖累姑娘!”凌寒道。 颜如玉道:“只是我这样去空口无凭,不如公子写封书信,我带给庄上!” 凌寒心想也对,便书写一封信,说明那黄金屋要暗害沈潮,让沈潮先做好防范,然让师父派人赶快将自己接走。而后,就交给了颜如玉。 颜如玉小心的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然后道:“公子,你先休息片刻,若是听到动静,便到那壁中躲藏!我施的“遁形法阵”还能挺些时辰!” 凌寒连声道谢,并叮嘱道:“姑娘路上小心!” 那颜如玉转身刚要离去,就听到了石阶处传来了脚步声。 第三百零一章 八卦阵捉飞来将(第一更) 二人听到那传来的脚步声,脸色顿时变色。 颜如玉忙低声道:“怕是那黄书生回来了,快躲起来!” 说罢,便拉起凌寒,朝着方才藏身的夹壁走去。 颜如玉打开那夹壁的出口,道:“公子你先进去!” 凌寒道:“颜姑娘,你先进吧!” 颜如玉一边将凌寒推进那夹壁,一边道:“凌公子,别客气了,快进吧,再谦让就来不及了!” 凌寒心想,此时确实不是谦让的时候,一弯腰,便进了那夹壁。只是凌寒再次进入,才发觉这夹壁真的是十分狭窄,真不知当初颜如玉是如何将自己弄进这夹壁中。现在自己独自在里面,都觉得拥挤不堪。 那颜如玉看凌寒此时窝在里面,尽管已经努力的朝着里面靠拢,但依旧没有多大的空间。若是方才凌寒昏迷,二人进入躲避,肌肤相亲,还略能接受,只是此时凌寒转醒,再靠的那么近,不免有些尴尬。 眨眼之间那脚步声已是临近,颜如玉一咬牙,像是做了决定,竟一把将那夹壁的门关死。 凌寒眼见那小门关死,就要再推开,哪知颜如玉竟是紧紧的推住,不让凌寒再打开。凌寒顿时觉的眼前一黑,方才的亮光在那门关之后,都被挡在了外面。“颜姑娘!你要干什么,快进来!”凌寒不由急道。 只听那颜如玉小声道:“凌公子,千万别出声!” 那颜如玉话音方落,就听门口传来黄金屋的声音:“凌兄弟,是你么?这捉迷藏都是孩子的游戏,就不要再躲了!” “你是谁?”只听到颜如玉的一声喝问,之后便听到颜如玉走出去的脚步声。 凌寒用力的推了推暗门,竟推出个缝隙,透过缝隙,刚好看到了黄金屋那张清逸脱俗的脸,一半被头发遮挡,一半白净无瑕,让凌寒不禁想起了那太极阴阳鱼。 “原来是黄先生!不知黄先生到这里来,有何贵干?”凌寒看不到颜如玉的模样,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你是!你是颜姑娘?”那黄金屋道。 “黄先生真是记忆超群,竟然还记得小女子!” 黄金屋朝着屋内有巡视了一圈,见没有人,便道:“颜姑娘不跟着风雅颂大师好好学艺,怎么跑到这里来?” “家师上次从沈庄主这里借的书籍,差小女子前来奉还,只是到了这里,找了半天却没有人,定是那沈庄的人骗我,还说沈庄主的弟子在这里闭关,害的我扑了个空!黄先生又是为何来此?”颜如玉道。 凌寒心里不由得敬佩,这颜姑娘竟如贾薇一般冰雪聪明,随机应变的本事确实不一般。 “哈哈!那沈庄的小徒凌寒与在下是至交好友,在下却是来探访故人!”那黄金屋笑道。 凌寒在心里暗暗骂道:“谁与你是至交好友,我恨不得活剥了你!”只是凌寒一激动,竟忘了自己在那低矮的夹壁,头朝着上面顶,竟是又撞到了顶部的墙壁之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凌寒不由得惊出了一声冷汗,虽然头被撞得生疼,却忍住,不敢发出声音。 只是这一声闷响却也躲不过黄金堂的耳朵,黄金堂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顿时朝着凌寒藏身的地方扫了过来。同时道:“颜姑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颜如玉自然知道是凌寒弄出的声响,凌寒只听她道:“听到了,好像是那头顶的游鱼撞到了琉璃屋顶!” 凌寒只见那黄金屋不怀好意的朝着颜如玉的方向看着,还不时的朝着凌寒藏身的地方张望。 “黄先生,既然主人不在,我改日再来拜访!独自在人家的屋子里,即便不是盗贼,说起来也是失礼!小女子的恩师从小便教导小女子,“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小女子就先告辞!黄先生,您还要在这里等候么?”那颜如玉见黄金屋起疑,急忙岔开话题。 “好个如簧巧口,与在下那凌兄弟却像是一对!不如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候凌兄弟,彼此也好有个证明!”黄金屋听出颜如玉的挤兑之言,微微一笑道。 “黄先生若是想在这里等便独自等吧!小女子可是要回去了,回去晚了,师父还以为小女子被坏人挟持了呢,定会着急!” 凌寒只见那黄金屋向前几步,竟是接近了颜如玉道:“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不如陪着在下等待一会儿,也好有个人说话,免得无聊!” 凌寒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黄金屋对颜如玉做出不轨的举动,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恨不得冲出去和那黄金屋拼个你死我活。 “你要干什么?啊!”只听那颜如玉一声惊呼。 凌寒热血上涌,一把推开那夹壁的小门,运用那残存的真气,一跃跃过了书架,落在了那二人的跟前,高声道:“禽兽!快放开颜姑娘!” 只见颜如玉一脸惊异的表情,而黄金屋距离那颜如玉尚有一丈之遥,并没有为难颜如玉。 黄金屋笑道:“凌兄弟原来在这里,真是神兵天降,方才不知你跑到哪里,害得我好找!” 凌寒怒目喷火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黄金屋手一抬,道:“在下看到颜姑娘的头上趴了一只蜘蛛,便帮颜姑娘拿下来,不信你看!” 只见黄金屋手臂一抬一抬,果真手掌下面挂着一只小小的红色的蜘蛛,还努力的朝着上面爬着。 “快拿开!我最怕那蜘蛛!”颜如玉竟是捂着眼睛,连连后退。 “颜姑娘,不用怕,这个蜘蛛却是那“喜蛛”,且不闻‘早到喜,晚到财,不早不晚有客来!’现在正是午时,果然凌兄弟就出现了!小蜘蛛,你来的真是时候,你若不来,凌兄弟不知要躲在下多久呢!快回织网去吧!”黄金屋笑道,说罢,轻轻一吹,便将那小蜘蛛吹的无影无踪。 凌寒顿时如坠冰窖,心知这黄金屋定是在使诈,随意织了一张网,而自己却没有沉住气,竟然自投罗网。 颜如玉见凌寒出来,俏脸也是一愣,喃喃道:“无耻,无耻!” 颜如玉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白影闪过,那黄金屋竟是抢先发难,右手出指直奔那颜如玉的肋下戳去。 凌寒见状,脚步轻移,挡在了黄金屋的身前,一掌推出,同时叫道:“颜姑娘你快走!” 那黄金屋丝毫不惧,左手一挥,还没等凌寒的掌风袭到,便将凌寒点住。而右手攻势不减,依然朝着那颜如玉。 那颜如玉虽然机敏,但修为却不高,还没等反应过来,便也被黄金屋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黄金屋笑道:“摆开八卦阵,单捉飞来将!凌兄弟,我们可以继续谈谈了!” 凌寒怒道:“要谈便谈,只是你我之事,快放了颜姑娘!” “黄先生,你快放了凌公子!”颜如玉也高声道。 黄金屋道:“颜姑娘,方才是你在门外摆的**阵吧,竟想要迷住在下!只听说过英雄救美人,今日得见美人救英雄,真是稀奇!以在下拙见,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恰如天上一对,地上一双,不如在下做个媒人,给你们牵线搭桥可好?” 颜如玉一听,低垂双目,脸上竟如那熟透的石榴。 “无耻!”凌寒怒骂道。 “怎么样,凌兄弟,之前在下所说的事情可否答应,你看那颜姑娘实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而且在下看她对凌兄弟也是有些意思,若是事成之后,在下定当替凌兄弟促成这秦晋之好,你看如何?”黄金屋笑道。 第三百零二章 天知地知你我知(第二更) 凌寒心想:自己再坚持,只怕会连累了颜姑娘,不如先虚与委蛇,趁机先救了颜姑娘,让她回去给师尊报信,自己此时却是无法逃脱了。 思前想后,凌寒心中有了主意,便道:“黄兄,在下考虑在三,觉得黄兄之事还有得商量,但若要凌寒成事,黄兄只需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黄金屋见凌寒松口,自然欣喜,便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凌兄弟若是答应我办到此事,其余的事情,自然好说!” 凌寒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颜姑娘远来是客,一番好心搭救在下,却卷入这波澜,在下实在居心不安,还请黄兄放了颜姑娘,黄兄所说之事,在下便一定照办,不过黄兄要给的富贵,可不许推脱,在下虽然不奢望有大成,但还希望多活几年,手刃仇敌!”凌寒为了取得黄金屋的信任,换出黄姑娘,故意又提起那庄富贵之事。 “哈哈哈哈!凌兄弟真是计谋百出,若是在下放了颜姑娘之后,凌兄弟又反悔,在下拉不长你,压不扁你,又能将你如何?”黄金屋竟是看出凌寒的心思,大笑道。 “凌寒愿意发下血誓!”凌寒见黄金屋不中计,只好承诺愿血誓。 在这武道修炼中,血誓乃是最毒之誓,若有违背,必遭天谴。所以若立下血誓,便是武道中人,便必须履行。当年凌寒的母亲梅若雪便要二师姐李秋霜立下血誓,不能伤害凌府之人。 “凌兄弟死都不怕,还会在乎一个誓言?”黄金屋却是不信。 “黄兄既然不相信在下,那在下也没有办法,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凌寒眼睛一闭,竟是一副无所畏惧的神色。 那黄金屋见状,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便道:“好!我便信任你一次,不过凌兄弟若是食言,老天即使饶你,在下可定不会轻饶你,即便你死了,在下也会让你遗臭万年!” 凌寒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食言!还请黄兄将那颜姑娘放走,然后再商讨计策!” 黄金屋走到那颜如玉身前道:“颜姑娘,得罪了!”说罢解开了颜如玉的穴道。随后又拍开了凌寒的穴道。 凌寒道:“在下要亲眼看到颜姑娘离去!” 黄金屋道:“在下既然答应之事,定不会反悔,还请凌兄弟也信守诺言!” 凌寒点了点头道:“黄兄放心!” 于是三人拾阶而上,出了那暗道,登上那湖心亭。 湖心亭旁边却有一条小舟,正是送那颜如玉前来的船。过那船夫并非狼叔,但也一身沈庄的装扮。 那船夫道:“颜姑娘,可以回去了么?” 颜如玉看了一眼凌寒,似乎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颜姑娘,请上船吧!”凌寒伸手做了一个请势。 “凌公子,你多保重!”说罢,那颜如玉踏上那小舟,那船夫便摇橹而去,凌寒目送那小舟,直到视线模糊。 凌寒四处环视了下远处碧波岸边的沈庄,心中默默道:师尊,徒儿不肖,不能继续在您门下受教了!想罢,凌寒眼中竟是有些湿润。 “凌公子,走吧!在下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还请凌兄弟说说你的对策!”黄金屋道。 “好!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我还是下去商议!”凌寒说罢便朝着下面走去。 黄金屋也随着凌寒回到屋中,凌寒道:“黄兄只是说将那药物混入我师尊沈潮的饮食之中便可?” 黄金屋道:“正是如此!” 凌寒道:“那就请黄兄将那药物拿给在下,在下也好见机行事!” “好!好!这药物毒性猛烈,乃是“九天灵鸩”的细羽所研磨。只需一点,便可料理一锻骨高手。并且无色无味,混入饭菜,实难察觉!不过这奇药难得,凌兄弟定要好生保管!”黄金屋道,说罢,黄金屋掏出了那个先前给凌寒看过的药包,递给了凌寒。 凌寒打开了那药包,只见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心道:这便是那马神医所说的天下第一奇毒! “凌兄弟可要收好!”黄金屋叮嘱道。 凌寒点了点头,便将那毒药包好,踹入内兜。 凌寒见那地上的酒坛尚有余酒,便道:“黄兄,今日你我已达成同盟,不如喝一杯庆贺如何?” 黄金屋笑道:“如此甚好!” 于是凌寒便提起那酒坛,刚要喝,忽然像想起间件事情一般,道:“黄兄,你我这等大事都已谈成,彼此必须坦诚相待,不如你我都发个血誓,若是彼此相负,必定中奇毒而死!” 黄金屋笑道:“也好,免得凌兄弟担心!” 凌寒回手拿起那“干将碧狮剑”在自己的手掌处割了一剑,顿时鲜血直流,凌寒紧忙将那鲜血滴在了酒坛里。 “凌兄弟,何必用那么多血,该污了酒香!”黄金屋从衣袖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也在手掌上轻划了一刀,朝着酒坛里滴了几滴血。 凌寒道:“若是凌寒有违今日此誓,定当中奇毒而死!”说罢,将那酒坛晃了晃,而后提至嘴边,大口的喝了几口!之后将那酒坛递给了黄金屋。 黄金屋也拿起那酒坛,看来看那已变成粉红之色的酒水道:“凌兄弟,这酒都有血腥味了,真是可惜!” 凌寒笑道:“黄兄若是喜欢,明日我再要就是!” “对!凌兄弟得多讨些来,日后那兄弟成事,可就再也喝不得这么好的酒了!我黄金屋若是有违今日此誓,定当中奇毒而死!”黄金屋说罢,举起酒坛,也是“咕嘟咕嘟”的牛饮了一阵。 凌寒见黄金屋喝完,道:“黄兄,你可听过那奇毒榜?” 黄金屋笑道:“自然听过,那奇毒榜排名第一的便是这“九天灵鸩”!” 凌寒笑道:“黄兄果然博学,只是黄兄知道这奇毒榜中第四五位都是何种毒药?” 黄金屋道:“这奇毒榜第四的,便是那‘金毛碧狮’之毒,而第五的当属‘千载蜍神’之毒,不知在下说的对么?” 凌寒道:“黄兄所言一点不差,只是不知若是黄兄服用这两种奇毒,能否有解毒的办法?” 黄金屋摇摇头道:“这两种奇毒虽然不如那‘九天灵鸩’,但也都无药可解,若是我服了……咦!凌兄弟,这酒里有毒!”那黄金屋脸色一变,竟是大叫一声,随手将那酒坛扔下,那酒坛此时却是应声而碎,飞溅的残酒落在地上,立刻升起了一道白烟,“嗤嗤”作响。 黄金屋面色铁青,七窍流出些鲜血,竟是软到在地,眼睛里惊愕的望着凌寒,已是说不出话来。 凌寒道:“黄兄,今日之事,在下也是万般无奈,但凌寒却是有违誓言,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违背誓言,凌寒也不能苟活!” 凌寒说罢,竟是掏出那包“九天灵鸩”的毒药,就要往口中送。 “凌……兄弟,你……你起的誓都是……都是在下逼迫……逼迫所为,并非发自你……本心,为何还要……还要服毒?何况我……死之后,便无人…..知道你所发的誓言,何苦寻死!”那黄金屋一边挣扎,一边喘息的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说无知?”说罢,凌寒便将那包毒药倒入自己的口中。 “哈哈!凌兄弟果然言而有信,若是你药不死我,又该如何?”那黄金屋忽然起身道,竟像没有中毒一般。 凌寒将那毒药已经咽到肚子里,而后道:“颜姑娘定会告知师尊,你要加害与他,只要师尊能防备你,我便是死得其所了!总之,若是让凌寒加害师尊,无论如何是万万不能!” 凌寒说罢,就感觉到一股股热血竟从自己的耳鼻口中,喷涌而出,眼中竟是一片血红之色。 第三百零三章 人生如梦亦如幻(第一更) 就这样结束了么?一个念头在凌寒的脑海中浮现。 “凌兄弟!凌兄弟!” 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很近,近得像在耳边轻唤,又像很遥远,遥远的恍如隔世。 凌寒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却是黄金屋的充满笑意的脸。 “你!你没死?”凌寒惊愕的道,再朝着左右一看,自己依然在那大屋之中,一抬头,那条自己那条自己方才透体而过的大鱼依然在头顶处游弋。 黄金屋笑问道:“凌兄弟,这大白天的怎么就咒我死啊?” 凌寒一愣,朝着屋内扫了一眼,只见那酒坛依然在原处放着,散发着阵阵的酒香。凌寒急忙跑到那书架之后的夹壁之处,学着那颜如玉朝着暗门旁边的墙壁机关猛敲,只是敲了半天,那暗门也没有打开。凌寒心中疑惑,又朝着那暗门猛敲了几下,只是那暗门背后定是那实墙,并没有空空的声音。 凌寒再看那黄金屋,黄金屋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的行为不正常一般。 “黄兄,方才你用了什么法术?”凌寒心有余悸的问道。 “凌兄弟,先别忙问,且说说这一路的感觉如何?”那黄金屋笑着反问道。 “这语言竟是如此的熟悉!方才明明听到黄金屋已经说过!”难道自己方才却是提起经历的即将发生的事情?凌寒心中暗想。 凌寒回想了一下方才惊魂动魄的旅程,冷冷道:“这一路真是大开眼界,平日里在下真如那井底之蛙,只有一孔之见,今日登高望远,方知天外有天!只不过到了那九霄之上,却冷冷清清,不如这里有山有水有酒有肉,来的痛快!” “哈哈!有志不在年高,无情空活百岁!凌兄弟是真性情!我这份‘富贵’便是要赠与那真性情之人!非凌兄弟莫属!”那黄金屋虽然觉得凌寒的表情有些不对,依旧大笑道。 黄金屋所说的内容与方才自己听到的一模一样,难道是上天给自己的预感?凌寒暗想到。 “黄兄,还没告诉在下方才你是如何做到的?在下这疑窦未解,实在难熬!”凌寒依旧冷冷的道,也与方才自己所说的话语是一模一样。 “方才,小生用那移神之法将凌兄弟的神识带到那天外天,若是凌兄弟收了这份“富贵”,便可像方才那般,心驰万物,神游天外!”黄金屋继续道,眼中似乎也看到了那万里之遥。 “只是这份“富贵”若是最终只落得孤家寡人,到不如不要的好!”凌寒道。 “凌兄弟可知在下所说的‘富贵’是何物?”黄金屋见凌寒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便问道。 “在下不知,还望黄兄明示!”凌寒道。 “小生所说这‘富贵’便是修成凝神之法!”黄金屋脸色肃然道。 “只是这份“富贵”不会这么容易就给在下吧!”凌寒满眼寒意的看着那黄金屋,暗暗将全部的内力运到了掌心,准备在那黄金屋说出要自己加害师尊沈潮的时候,便出手偷袭,虽然凌寒一直光明磊落,但对付黄金屋这样恐怖的高手,只能无所不用其极,必须先下手为强。 “哈哈哈!小生就喜欢凌兄弟快人快语!自然,有一事相求,若是凌兄弟替小生办到,这功法自然相赠!”黄金屋笑道。 “黄兄既然有这般神通,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么?”凌寒依旧冷冷道。 “实不相瞒,这件事小生不能亲自出手,所以还得假借凌兄弟之手!”黄金屋虽然感觉到凌寒的神态有些异常,但依旧面带微笑。 “黄兄且说何事!”凌寒点了点头道,回头左手又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待那一掌发出之后,不管是否成功,都会直接用那“金毛碧狮剑”再突袭。 “那就是还要凌公子陪在下一醉!”黄金屋笑道,说罢就提起那坛沈潮亲酿的米酒放在了凌寒的面前。 “什么?你不要我杀我师尊?”凌寒惊道。 “杀沈庄主?在下与沈庄主无冤无仇,在下为何要你杀沈庄主啊?”黄金屋也是一脸惊诧道“凌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你的神魂一回来,我便感觉你的态度有些不对,是不是有什么差错?” 凌寒见那黄金屋的态度一如前日那么温文尔雅,没有一丝迹象像是要加害自己。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真的有什么差错?但凌寒却觉得黄金屋不能再轻信,一会儿见机行事。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呼吸道:“黄兄,方才小弟似乎被痰迷了心窍,黄兄莫怪!” 黄金屋笑道:“原来如此!这也难怪,凌兄弟尚不过舒筋修为,神识还未受过修炼,在下用这移神之法,难免会让凌兄弟有些不适应,这却是小生的考虑不周!待会儿小生定会自罚三杯!不过凌兄弟放心,这情况只是暂时会出现,过半个时辰,便无大碍!若是修炼了那“凝神”之法,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凌寒道:“谢黄兄指点!只是不知那“凝神”之法却是如何修炼,若是有违师门规矩,在下却是万万不能学习!” 黄金屋笑道:“还请凌兄弟放心,这修炼之法不会与你师门相冲突,并且能修炼此功法之人普天之下,寥寥数人,并且这数人之中,还得有缘人!而凌公子恰恰就是那有缘之人!” “有缘之人?”凌寒反问一句,“不知在下却是如何有缘?” 黄金屋舔了舔嘴唇笑道:“凌兄弟,你看,这好酒已破封,佳肴已飘香,你我可否边喝边聊?小生这腹中馋虫快要起义了!” 凌寒想想方才的幻觉,简直是一场噩梦,好在噩梦惊醒,一切都是虚幻的。此时见黄金屋果然不似自己幻觉中那么邪恶,便舒了一口气,笑道:“是小弟的不是,黄兄请上座!小弟立刻准备!” “自己动手,丰食足酒!”黄金屋又像前日那般,将那食盒中的佳肴都摆到了书案之上,然后将那两个酒杯又寻了出来。 二人落座,黄金屋果然自罚了三杯,三杯过后,黄金屋端起酒杯道:“凌兄弟,这杯酒小生敬你!虽然与凌兄弟相处时间短暂,但却是我有生以来,交过的最好的朋友!” 凌寒见黄金屋说的情深意切,也有些许感动,便端起酒杯道:“黄兄乃人中龙凤,在下能与黄兄相识,也是在下的福气!” “好!好兄弟!我们干了!”黄金屋说罢一饮而尽。 凌寒一抬手,也将那杯中的酒喝干。 黄金屋喝完这杯酒,紧忙用那酒坛给凌寒倒满,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再次端起酒杯道:“凌兄弟,这杯酒,小生却是要向你辞行!” 凌寒惊道:“什么?黄兄你要走?去哪里?” 黄金屋笑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凌寒不解的问道:“那以后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么?” 黄金屋抬头看了看湖底的那条游鱼道:“鱼对水道:你看不见我的泪,因我在水中!水道:我感觉到你的泪,因你在我的心中。虽然以后小生不能与凌兄弟朝夕相伴,但小生定会住进凌兄弟的心中!来,满饮此杯!” 凌寒见黄金屋又是喝干了这杯酒,便也跟着喝干,只是依旧不解黄金屋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些迷惘的问道:“黄兄,这却是什么意思?” 黄金屋道:“凌兄弟,小生所说的“富贵”定会有人给你!但却不是小生!” 凌寒问道:“那会是谁?” 黄金屋忽然朝着前面一凑,英俊的脸快要贴到了凌寒的脸上,黄金屋一拔左侧垂下的黑发道:“凌兄弟,请看!” 第三百零四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第二更) 凌寒不知黄金屋何意,但一眼看到了黄金屋的左脸之处竟然有两块黑记! 凌寒仔细一看,顿觉那两块黑记有些眼熟,仔细回想,竟是幻觉之中,看到那颜如玉脸上也有相同的印记,那颜如玉却说是娘胎里带来的!莫非这黄金屋与颜如玉兄妹,只是即便是兄妹,也不可能胎记都一样! 凌寒正盯着那黑色的胎记思索,忽听道一声呼唤:“公子!” 凌寒一听,这声音如此熟悉,急忙道:“颜姑娘!”只见面前的黄金屋将那发髻打开,头发竟然披散了下来,再一抬头,竟然便了模样,看起来正是那颜如玉。 “哐啷!”凌寒惊得将酒杯打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到底是黄金屋还是颜如玉?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是人还是妖?” “公子,难道你看不出么?”那颜如玉起身转了一圈,身材凹凸有致,样貌闭月羞花。 “那黄兄哪里去了?你可知道?”这眨眼之间,老母鸡变鸭,芳草变鲜花,凌寒紧忙问道。 “自是知道,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那颜如玉笑道。 “你们是一个人?”凌寒吃惊的问道。 “算是吧!也可以说,我们情同手足,不分彼此!”颜如玉道。 “颜姑娘能否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凌寒问道。 “公子不忙,自有人会告诉公子这一切的原因,但不是小女子,而是另有其人,此次前来,却是与公子告别,虽然公子只在幻觉中见到小女子,但小女子却能真实的感受到公子!所以,小女子来此与公子道声再会,希望公子能释怀!”那颜姑娘道。 凌寒道:“既是如此,还谢谢颜姑娘相助!”凌寒心想,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幻,这颜姑娘都是帮助过自己。 颜姑娘道:“良禽择木而栖,小女子却是在帮助自己!小女子要走了,还望公子保重!” 凌寒一拱手道:“颜姑娘保重!” 只见那颜姑娘嫣然一笑,恰如含苞待放。凌寒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颜姑娘竟然是凭空消失。 凌寒见接连告辞了两位好友,心中不禁有些落寞,正要饮一杯那孤寂之酒,却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凌寒放下酒杯道:“谁在说话!” 凌寒话音方落,就见那桌案下面忽然伸出了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一把到了桌案的边角,紧接着一个小脑袋瓜又伸了上来,白皙的左脸上一道醒目的黑印,不用说,正是那个小娃娃!只见小娃娃小脚往桌案上一勾,便翻身上了桌案,一屁股坐在了桌案之上,看的凌寒目瞪口呆。 那小娃娃用那细嫩的小脚一踢那酒碗道:“发什么呆,快给我满上!”那舔嘴咂舌的表情竟像是“酒精沙场”的老将一般。 凌寒挠了挠头道:“小娃娃,吃点饭菜都可以,只是若是给你饮酒,我怕喝坏了你的脑子,还是不要喝的好!” 那小娃娃朝着凌寒撇了撇嘴道:“你放心吧!我喝酒的时候,恐怕你爷爷还在娘胎了呢!” 凌寒听了,将信将疑,但仍然将那酒杯斟满。只见那小娃娃端起酒杯,先是喝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道:“真是好酒!”说完又喝了一大口,将那酒杯里的酒全部喝干。 那小娃娃见已经喝完,便“嗯!”了一声,朝着那空酒杯一抬下巴。凌寒见那小娃娃饮酒之后面不改色,神情自若,便又倒了一杯酒。那小娃娃见凌寒态度恭谨,便又是一饮而尽,凌寒此时却不用那小娃娃再吭声,便将小娃娃的空的酒杯添满。 那小娃娃微微点了点头,道:“凌小子!你真不错!” 凌寒见那小娃娃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心里不由一乐,也笑道:“小娃娃,你也不错!” 那小娃娃目光一凛,道:“我不错?你且说说我哪里不错?若是说不上来,可要罚酒的!” 凌寒本是与那小娃娃说笑,哪知小娃娃却是当真,脸上一窘道:“这个……你的酒量真是不错!不过你如此饮酒,你家人知道么?我怕你喝多会难过!” 那小娃娃道:“你这是在说我的不是,怎么能是“不错”呢?快自罚一杯!” 凌寒见这小娃娃脸上的表情认真,说的也不含糊,心里有些想笑,但强忍住道:“小娃娃,前日蒙你相救,凌寒尚没有道谢,今日能见到你,这杯酒,却是敬你,以谢报答之恩!”凌寒说罢“咕嘟咕嘟”干了一碗酒。 那小娃娃看着凌寒,并没有吭声。 凌寒继续又倒了一碗酒道:“小娃娃,前日在下失手弄伤了你,实是抱歉!这杯酒,凌寒却是要向你请罪!还请小娃娃能够原谅在下的无心之失!”凌寒说罢,又是将杯中的酒喝干。 那小娃娃见凌寒喝完这一碗道:“还有一碗,你需要喝了!是你方才欠我的,我说你不错,是有我的道理,你鹦鹉学舌,只是取笑与我!” 凌寒刚想争辩,但看那小娃娃一脸严肃的表情,不由暗想:何必与那娃娃争一日之短长!于是便道:“好!这杯我干了!是我输给你的,不过你也得说说我是如何之好!我才输的心服口服!” 那小娃娃道:“你且听好了,其一,你知道伤害与我,惶惶不可终日,心存愧疚,并且每日想着给我备上我喜爱之物,足见凌公子有颗仁德之心!” 凌寒道:“在下鲁莽在下,坐下错事,自然于心不安!这个却没什么?” 那小娃娃道:“凌公子此言差矣,这世上许多知错不改之徒,还有许多知错改错不认错之辈,而能诚心认错,却是难能可贵!” 凌寒道:“惭愧惭愧!” 那小娃娃继续道:“其二,凌公子面对巨大诱惑,依然能保持本性,并且在酷刑之下,依旧能尊师重道,这又是不错的地方!况且在那颜如玉被捉,能不顾安危,挺身而出,足见凌公子的侠肝义胆!” 凌寒忽然有些明白,自己那幻觉中的事情,定是这小娃娃操纵的!如此大费周折,却不知这小娃娃有什么意图。 凌寒想想道:“师尊对在下恩重如山,那颜姑娘又舍身相救,在下岂能做那见利忘义,见死不救之事?小娃娃如此嘉奖,真叫在下惭愧!” 小娃娃笑笑继续道:“其三,凌公子与那颜姑娘同处一室,肌肤相亲,莫说颜姑娘有着花容月貌之色,便是样貌平平,如此近的距离,也足够诱惑。然而凌公子却能坐怀不乱,止乎与礼!这一点也是难得!” 凌寒心想:这可是有些牵强,自己当时命悬一线,哪还敢心猿意马!但一想与那颜如玉在那夹壁之处藏身时,也没少耳鬓厮磨,但自己却是没有那登徒子之心。 凌寒红着脸道:“惭愧惭愧!虽然在下没有上过学堂,但也知男女授受不亲,那颜姑娘好心救我,我怎么还能有非分之想!” 那小娃娃点点头道:“其四,凌公子怕那黄金屋对颜姑娘不利,先是假意屈从,救走颜姑娘,而后又将那剧毒之血混入酒中,暗算黄金屋,虽然手段有些下流,但身处你的位置,也别无他法,这一点,足见凌公子足智多谋!” 凌寒想想自己的手段确实有些毒辣,便高声道:“惭愧惭愧!” 那小娃娃继续道:“最后一点,凌公子毒死黄金屋之后,大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凌公子竟是信守承诺,饮鸩自尽,这却是实在难得!世人都会觉得凌公子的举动是疯汉所为,但以我看来,这是大信的表现!凌公子仁义礼智信,五者齐备,所以我说凌公子不错,可有错?” 第三百零五章 书中自有千钟粟(第一更) 凌寒见那小娃娃说了一堆言辞,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虽说是自己的那些行为只是出于本性,并没有考虑到什么微言大义,但经那小娃娃一讲,顿时也觉得自己还是不错,心中难免沾沾自喜。凌寒端起了酒杯道:“这杯酒在下喝了,凌寒输的心服口服!”说罢一饮而尽。 小娃娃看到凌寒有些自得的样子,严肃的道:“凌公子且不可自傲,要知目前你虽然做的不错,但难保以后会如何,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只是我一次小小的考验,以后还会有各种磨练等着凌公子!” 凌寒听罢问道:“小娃娃,你是说日后还要磨练我,这是为何?” 小娃娃道:“那黄金屋与颜如玉二人不是告诉过你么,要给你一个天大的“富贵”,而这个“富贵”便是由我来带给你!” 凌寒不由一奇,笑道:“由你带给我?”凌寒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小娃娃,只见他浑身上下连个兜都没有,哪里却有那“富贵”? 那小娃娃见凌寒正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便道:“凌公子可曾听说“灵石孕胎”,“金丹化形”?” 凌寒在凌府之时也曾看到过那样的传说,所谓“灵石孕胎”,便是灵石吸取天地精气,便有了灵性,日久天长,便化为人形;而那“金丹化形”是指那练成的无上灵药也具有灵气,便可以幻化成虫鱼鸟兽,甚至变成人的模样。 凌寒听小娃娃一说这等奇闻,心想:莫非这小娃娃也是那修炼成真的仙人?顿时不敢再小视那娃娃,恭敬的问道:“莫非你这小弟弟就是那“灵石孕胎”,“金丹化形”?” 那小娃娃道:“凌公子所问的不错,我正是那化形而来,只不过我并非那“灵石”,也非“金丹”,而是一本书所化!” “一本书?”凌寒惊得长大了嘴巴!一本书竟然也可以化成人形?这等奇事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莫非凌公子不信?”那小娃娃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凌寒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这句话,难怪那二人叫这样的名字,竟都是从那书中所化! “小娃娃,莫非你却是叫做“千钟粟”?”凌寒好奇的问道。 那小娃娃道:“非也!我却是叫做千颂一,其意便是千年传颂的一本奇书!所以别看我样貌是个娃娃,但我开启灵智,已经有千年之久!论起辈分,却可以称作你的老祖宗!” “原来是千颂一前辈!小子却是失礼了!”凌寒恭敬的道,脸上的惊异表情丝毫没有消退。 那小娃娃道:“不知者不罪!我的灵智只是寄身在这娃娃的样貌之内,这个大号你知道便可,以后,你也无需叫我前辈,况且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将要追随之人,所以无需客气,只是叫我米粒儿就好!” “米粒儿!”凌寒叨念了一便,心道:还是取义与“书中自有千钟粟”。“您说要追随与我,却是何意?” “傻小子,我说我便是一本书,而这本书却是一门无上的“富贵”,学习了这本书,便有可能突破那凝神的境界!这你还不明白么?”米粒儿朝着凌寒瞪着眼睛道。 “只是在下已经拜师学艺,怎么还好学习其他门派之法?”凌寒道。 “小子,历来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之前我曾问过你:可有性命之虞?可有恩仇未了?你都答道有,今日给你这等富贵,便是让你能保住性命,再快意恩仇!”米粒儿道。 凌寒皱着眉头道:“可是,不瞒您说,我这性命已经有那延续之法,只不过还得拖些时日能够施法救命!” 米粒儿小脸一绷道:“这么说凌公子是不想学这门神功了?” 凌寒道:“实在是凌寒已经拜入师门,却不敢贪多!” 那米粒儿叹了口气道:“凌公子若是此时不愿学也可以,不过你却是我这神功继承的不二人选,以后你若是想学,便可找我学习!” 凌寒道:“怕是出关之后,不知何时能够再到此闭关!” 那米粒儿道:“这个无妨,以后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便是了!不过你得好酒好肉的招待,那个“香酥脆软”每天都要一大盘!” 凌寒一想:自己走到哪了,身边都跟着一个这二三岁大的娃娃,定会让人怀疑是那拐卖孩童的,不由得苦笑一声道:“这个,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了!赶紧给我倒酒!喝完酒,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米粒儿道。 凌寒哭笑不得,竟被这小娃娃缠上,以后若是让那别人看到,又该如何解释。凌寒转念又一想:既然这小娃娃有那么大的神通,定会藏匿身形,到时不被别人发现就是了。 想罢,凌寒心中反而释然,便与那米粒儿频频举杯。而那米粒儿与那黄金屋本来就是一个人,酒席之上,妙语连连,不由让凌寒又刮目相看。若是让别人看见,非得把这米粒儿当做神童,亦或是妖怪! 二人酒足饭饱,那米粒儿道:“凌公子,你随我来!”说罢,扯过凌寒的衣袖在那油腻腻的小嘴上一摸,然后又将那两只白嫩嫩的小手在凌寒的衣襟上擦了几下,之后一纵身,跳下了桌案,便朝着屋外走去。 凌寒苦笑了一声,看看衣襟上的油腻,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跟着那米粒儿,进了院子。 只见那米粒儿在院中的一根长竹上敲了一下,只见那院墙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暗门! 那米粒儿蹦蹦跳跳的就奔到了暗门前面,见凌寒还在那里发呆,便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凌寒这才缓过了神,便跟着那米粒儿进了那暗门,心里却琢磨着:难怪那黄金屋与米粒儿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原来这里竟然有道暗门。 凌寒还没有进那暗门,便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米粒儿却丝毫不畏寒冷一般,光着小脚小腿便进了那暗室。 凌寒见状,也跟着进门,左右一看,原来这里却是一个正方的小室,大概有十米见方。小室的周边,也有些木架,木架之上却没有书籍,而是有许多玩偶,小木马,布艺的小老虎等物,而小室的正中,却是一个透明的箱子,那米粒儿正趴在那箱子之上观看。 凌寒不知那透明箱子里面是何物,心里猜想,定是那米粒儿的原身,那本神功书籍。 待凌寒走进那透明箱子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道:“这!你……”只见那透明箱子内部,躺了一个小娃娃,只见他皮肤白皙,双目微闭,竟如熟睡一般,令人吃惊的是,那躺着的小娃娃的样貌竟和那米粒儿一模一样! 第三百零六章 奇阵高人守宝书(第二更) 凌寒一边看着趴在箱盖上的小娃娃,一边又对照着箱子内部静静躺着是我小娃娃,只见二人眉眼之间,果真是一模一样,唯独有一点不同的就是,米粒儿的脸上有一道黑印,这正是前两日凌寒的杰作。 米粒儿见凌寒一脸的惊诧,平静的道:“不用比了,我们定是一模一样!因为我就是照着这个小娃娃的样貌变化的!” 凌寒问道:“这个小娃娃是谁?你可知道?” 米粒儿道:“我想这个小娃娃你也猜出了他是谁!他便是你师尊沈潮的亲生儿子!” 虽然凌寒已经猜出这小娃娃的来历,但亲耳听到听到米粒儿言及,还是有些惊讶。 “米粒儿为何要变化成这小娃娃的样貌?”凌寒问道. “唉!你以为我愿意变作这等娃娃的样貌?当年我的神智已生,便可化成人形,但若是化成人形,必须见到所化之人的样貌,才能成功。只是由于我当时的修为尚浅,无法冲破这小室的阵法封印,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小室中游荡!直到有一日,你的师尊沈潮开启了这个小室,将那个娃娃的遗体放入了这口水晶棺材之中,然后用阵法将这娃娃封印,保持肉身不腐,之后便悲悲切切的离去。而我当日由于心急,便化作了这娃娃的身形,哪知以后,竟再不能变作他样!”那米粒儿有些怅惘的道。 “师尊为什么将小公子的遗体放在此处?”凌寒问道。 “这个我却不得而知,只是知道你师父经常会来这里看望这小娃娃!并且还叨念道,定有那起死回生之法,要将这小娃娃复活!”那米粒儿道。 “师尊修为甚高,竟没有发现你么?”凌寒问道。 “我也知道你师尊修为高!但我化形之后,修为能达到锻骨圆满,还略高与你师尊,我若是刻意隐藏,谁也发现不了,包括你师父!”米粒得意的道。 “原来如此!”凌寒心道“若是露琼看到弟弟此时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定会伤心,看来此处还是不要告诉露琼的好。 “米粒儿,那你可知这小娃娃为何会这么小的年纪便夭折?”凌寒问道。 “我见到这小娃娃时,他便已经断气,据我暗中观察,他是中了一掌,才毙命的,这么小的年纪,着实可怜!”米粒儿道。 “什么?他竟然是中掌而死?我师尊称雄风铃岛,竟然还有人敢出手偷袭小公子?”凌寒不解的问道。 米粒儿道:“正所谓树大招风!你师尊虽然一家独大,但背地里的冤家对头也是不少,并且这江湖纷争,刀剑无眼,难免伤及无辜!” 凌寒想想也对,便是自己来这风铃岛短短的一年,便接触了九龙寨,龙游帮,鹿灵岛等冤家对头,想必这些盗匪对沈庄自然也是虎视眈眈。 “好了好了!这小娃娃之事暂且放下,我却要你将我的原身出土!然后随身携带!这样我便脱离这阵法之困了!”那米粒儿有些焦急,又有些期待道。 “还请米粒儿示下,在下该如何做?”凌寒问道。 米粒儿道:“这个简单,你只需将我的原身带出那阵法便可!” “只是你那原身在何处?这个阵法又如何破除?”凌寒问道。 “你自己进去便知道了!以你的修为,定会将我的原身带出!”米粒儿道,说罢,又在那小室的一面墙上摸索了几下,只听“嗒”的一声响,那面墙又出现了一个暗门,缓缓的打开。 米粒儿趴在门口处道:“凌公子快看,中间那本闪光的书籍便是我的原身,你只需将那本书带出就可!” 凌寒在门口朝着里面看了看,只见里面空间并不大,只是有几个石像在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动,便伸腿迈进了那暗门之中,朝着那本发光的书籍走去。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禁地!”一个声音如惊雷一般,忽然在凌寒的耳边响起。 凌寒一回头,只见那个暗门已经关闭,此时再看不到那米粒儿,而身后却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坦胸露腹,手持一柄开山巨斧,目瞪须张,喝问道。 凌寒心想:自己只是来取那书籍的,并非来打架的,看看与他好言相商能否应允。想罢,凌寒便一拱手笑道:“这位大哥,在下凌寒,受他人所托,前来取物的!” 那大汉听罢,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如雷,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大汉笑罢,恶狠狠的道:“小蟊贼,你是来偷书的,还说什么他人所托,前来取物,真是一派胡言!” 凌寒见那大汉竟是一语道破,便道:“这位大哥,我拿了那本书便走,还望大哥通融!” 那大汉依旧怒目道:“不要花言巧语了!若是想夺宝书,先过了我的大斧再说!”那大汉说罢,抡起开山大斧,就朝着凌寒劈来!那大斧闪着寒光,力道万钧,这一招正是那“劈脑袋”的绝招。 凌寒见这大斧来势汹汹,急忙迈开那“贪吃蛇步”朝着旁边一闪,便轻巧的躲开了这一斧之威。那大汉见凌寒的步伐精妙,紧接着迈开大步,用那开山大斧的斧背砸向凌寒的头脸,正是一招“小鬼剔牙”。 凌寒见那大汉不仅身高臂长,招数竟也惊奇,而且变招奇快,不禁有些吃惊,这一招“小鬼剔牙”,凌寒也是无法招架,只能再次迈开步伐,躲过了这大斧的杀招。这两招之后,凌寒竟是被逼到了进来时的门口处。 那大汉见凌寒竟然又是躲过的一招,气得“哇哇”大叫,然后单手持那大斧的斧柄,竟是朝着凌寒横扫过来,正是一招“掏耳朵”。 那大汉本来手臂便长,而且再加上斧柄,竟是快将这密室占满。凌寒见这次实在是难以躲过,便只能朝着进来的那扇密门撞去。 凌寒刚刚奔出了那密室,就见那大斧已在那墙边划下深深长长的一道印记,若是凌寒没有出去,定会被这大斧拦腰斩断。 凌寒出来时,也感觉到了身后寒光闪闪的斧影,即使出来了,犹自心有余悸。 那米粒儿见凌寒出来,紧忙问道:“凌公子,那本书拿出来了么?” 凌寒不好意思的道:“在下并没有将那书籍拿出!” 米粒儿点了点头道:“难怪,那斧头怪的修为远超过你,即便不敌,也实属正常!” “斧头怪!”凌寒惊问道。 “正是,你看,就是那个!”米粒儿说罢,朝着那暗室里面一指。 凌寒顺着米粒儿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个手持大斧的石雕,竟然与方才所见的那手持大斧的大汉是一模一样。 凌寒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米粒儿道:“这斧头怪便是那阵法中的机关,不入那阵法,在此看来,便如同那石像一般,但若是有外人进了那大阵,这些石像,便都会复活,守住我的“原身”!” 凌寒朝着里面又看了一眼,除了那斧头怪,还有三个石像,看来若是要将那米粒儿的原身请出,非得过这关不可。 凌寒道:“这斧头怪很难对付,不知米粒儿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米粒儿道:“这斧头怪身高臂长,另外还有那三板斧的奇招,舞将起来,的确难以招架!但凡是有招式,便有破绽,这身高臂长是优势,但若是近身短打便不是优势,凌公子若是能欺身而上,便有机会破敌!” 凌寒想想,点了点头道:“在下试试看罢!” 凌寒说罢,又踏入了那个小室,只是眼前并没有出现那斧头怪,并且小室里面竟像是没有人一般。 凌寒心中大喜,不用争斗便可将那书籍取出,这却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凌寒朝着中间那闪光的书籍走去。 凌寒来到那书籍的旁边,只见那书籍被放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虽然隔着罩子,但依旧闪闪发光,一看便是本无上的秘籍。凌寒辨认着那书封上的名称,那弯弯曲曲的篆字赫然写着《玄皇凝神谱》。 凌寒心道:原来这本书叫《玄皇凝神谱》,凌寒用力的一掀那透明的罩子,竟然应声而开,凌寒大喜,正要将那本《玄皇凝神谱》拿在手里,就听到有人在旁边轻轻的道:“细雨蒙蒙夜沉沉,梁上君子进我门。腹内诗书存万卷,床头金银无半文。” 凌寒一惊,一回头,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凌寒见那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顿时心生好感到:“这位兄台,在下并非是那梁上君子,而是受朋友之托,将他的原身书籍取出!” 那书生一摇折扇道:“公子说的倒是轻松,我等奉命看守这本宝书,不管谁人,都不能擅自动这本宝书!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免得动起手来,伤了和气!” 凌寒见那书生虽然一脸的笑意,但手中的折扇却是一招待发的攻势,凌寒心道:不如先下手为强!想罢,凌寒也不答话,便一步踏出,一掌朝那书生推去! 第三百零七章 易对难住过关人(第一更) 那书生反应奇快,见凌寒一掌呼啸而来,不慌不忙,反而一扇朝着凌寒的咽喉点去,按说凌寒出招在前,那书生出招在后,本是凌寒占优,只是毕竟那书生的扇柄较手臂要长些,况且凌寒的身体还在前行,势必先撞到那书生的折扇。 凌寒见那书生竟能料敌在前,无奈间只好迅速停住,并且连退了三步,见那书生举手投足便破了自己的攻势,也不敢轻敌,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书生,在寻找那书生的破绽。 那书生一击之下,逼得凌寒后退,但他并没有跟上攻击,而是笑道:“这位公子,你并不是小可的对手,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可劝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在这里枉送了性命!” 凌寒目光凛然道:“在下受人之托,岂能半推而废!”说罢,凌寒一提真气,也不管那书生露没露破绽,就再次扑上。 那书生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纸扇轻摇,一股灵压便汹涌奔出,看来这书生已经达到了畅血的修为,难怪有恃无恐。 凌寒才朝着前面踏了一步,就感觉那灵压竟是铺天盖地而来,顿时压得自己前进不了半步,并且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自己的双肩,竟像是要将自己压扁一般。 那书生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若是坚持不住,便喊一声,小可便放你出去!”说罢,也不看凌寒,而是转身捧起了一本书,摇头晃脑的品读起来。 凌寒见那书生并未想赶尽杀绝,不由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憋住一口气,因为身上的灵压却没有放松。凌寒憋红了脸,咬牙坚持,不被那灵压压倒,但他心里也知道,被压倒只是时间问题,毕竟自己的修为较那书生相差甚远。 那书生竟是一眼都不看自己,根本没有将凌寒放在心上,一门心思的看着那本书,嘴里还念念有词。 凌寒虽然被灵压压制,但依旧耳聪目明,就听那书生正在叨念道:“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秋佳境”这却如何应对!”一时间竟是抓耳挠腮,一张白脸也如凌寒一般,憋得通红。 凌寒听罢,忽然想起在那“风月阁”时,那文冰姑娘就曾出过此对,而那位回答的公子只是答出“好阁好人好字好文,一世好友”的对子,文清姑娘并未满意。 凌寒想罢,吸了一口气便高声道:“痴色痴声痴梦痴情,几辈痴人!”这正是那日贾薇当时对出了对子。凌寒虽然没有贾薇那么聪慧,但好在记忆力惊人,竟能原原本本的记下。 “咦!”那书生听到凌寒所言,急忙转过身来,面对着凌寒问道:“公子,方才你说什么?” 凌寒见那书生前来询问,反而不回答,只是低着头冷笑。 那书生着急,一挥手,便将那灵压收了一些,可以让凌寒稍微喘息一刻,只听那书生道:“公子,方才我听你所说,像是对联的下联,倘若真能对上我这上联,小可便可以放你回去!” 原来在布阵之时,这书生本是吸取了本尊的一缕残魂所化,守护着这本宝书,虽然只是残魂,但也如那本尊一般习性,酷爱读书。当时,便将他手中那本诗书也布在了这阵法之中。只是千余年过去,那封印宝书完好无恙,并没有人来盗取。而封印的这本诗书却被这书生翻看个稀烂,因为没有其他的书籍,还是只能看这本书,直到最后,这本书被那书生倒背如流,但书中却有几个对子那书生却没有想出答案。 今日那书生一听凌寒竟好似对出了一条自己苦无良解的对联,如何能不兴奋?便如那猫儿见了鱼,鲨鱼见了血一般的热血沸腾。 凌寒抬起头道:“若是我答出了你所出的上联,你得让我将那本书拿走!” 那书生看了看那本宝书,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本烂书,心里像是做了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之后道:“守护这本书却不只是小可一个人,若是小可一人看守,公子拿走倒也无妨,但是还有他人,小可只能答应公子,小可不阻挡公子取书便是!” 凌寒心想:如此也好,至少还有一丝希望。便道:“那请先生先收回灵压,在下也好思索!” 那书生点了点头,一挥手收了灵压,凌寒只感觉浑身一轻,便如卸了千斤重担一般。 凌寒活动活动手脚,瞄了一眼那本《玄皇凝神谱》,心道:一会儿若是真的能侥幸答上几道题,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我便抓起那宝书便走。 那书生看着凌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却像是看透了凌寒的心思道:“公子不要存在侥幸,若是答不上来,硬抢宝书,吃亏的只能是公子!便是小可承诺公子可以取那宝书,公子还得得到我那三位兄弟的应允方可取书!” 凌寒的脸红了一下道:“在下知道了,就请先生出对吧!” 那书生道:“便是方才小可说的那个上联: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秋佳境!却是如何应对?” 凌寒笑道:“这个并不难,先生且听好:痴色痴声痴梦痴情,几辈痴人!” “对得好!痴色痴声痴梦痴情,几辈痴人!真是好对!没有想到公子年纪轻轻,竟然能有这等的学识造诣,真是难得!”那书生一脸的佩服之情,而且看起来心情也是无比的畅快。 凌寒笑笑道:“先生过奖,在下只是侥幸对出!”凌寒心里又感谢了一下贾薇,若是没有贾薇事前对出,让自己想出这么工整的对联,却是比那克服灵压还要难些。 那书生反复的吟诵着“痴色痴声痴梦痴情,几辈痴人!”便如嗜酒之人见了美酒一般,沉醉其中,那表情竟然是如痴如醉,倒如“几辈痴人”一般。 凌寒又偷偷的朝着那本《玄皇凝神谱》挪了两步,伸手便想去掀那水晶罩,忽然听那书生道:“公子才情,小可自叹弗如,尚有两个对子,还请公子指教!” 那书生虽然看到凌寒有抢书的意向,却也不点破,只是朝着微微一笑,好像再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凌寒脸上一红,紧忙将那伸出的手收回,尴尬的道:“还请先生出对,在下只能尽力而为!” 那书生却是十分期待凌寒能有上佳的表现,反而鼓励凌寒道:“一见公子便是那聪慧之人,若是能解在下之惑,在下或者可以替你说说好话!劝劝我那几名兄弟,不要为难与你!” 凌寒道:“如此便多谢先生!还请先生出对!” 那书生听罢,便道:“还请公子听好,这一对却是“开关早,关关迟,放过关人过关!” 凌寒这一听,且不是在说自己,自己身在阵中,便如那过关之人,只是这一关却是难过。这一对却没听那文冰姑娘出过,自然也没有听那贾薇对过。 凌寒不禁皱着眉头,快速的思索,虽然自己也饱读诗书,但论才学,还是不如那贾薇,心里不由得叨念道:若是薇妹在此就好了!只是薇妹此时,却是远水不解近渴! 那书生见凌寒皱眉思索,便道:“这个对子,小可也思索再三,也想出几个答案,但自己怎么觉得都是不对!” 凌寒一时间也未想出,便道:“不如请先生先对,让在下也听听,或许能有些启示!” 那书生道:“这对子,看似出的容易,但对起来却是很难,小可这些对子连自己都说不过去,就不拿出来献丑了!还是请对出上一对的公子先对吧!” 凌寒一听,眼睛一亮道:“在下对出来了!” 第三百零八章 寂寞寒窗空守宝(第二更) 那书生一听,立刻眉眼含笑道:“小可便知公子才情,定能对出此对!还请公子赐教!” “赐教不敢当,这个对子还是靠先生提醒,在下方能想出,还请先生斧正!”凌寒一拱手道:“出对易,对对难,请对出者先对!” 那书生听罢,眼睛一亮道:“公子大才!竟能想到如此的奇对,真是难得,难得!‘开关早,关关迟,放过关人过关;出对易,对对难,请对出者先对!’真是珠联璧合,却又合乎此时此景,真是奇人奇对!小可佩服!” 凌寒连连摆手道:“在下只是误打误撞!先生过誉了!” 那书生道:“小可这里还有一对,却感觉实是天下第一奇对,若是公子能够答出,小可便可以向兄弟引见公子,劝说他们将这本宝书奉上!” 凌寒道:“那就请先生出对吧!” 那书生道:“这个对子,是在下无事之时自己想到,还请公子指点一二,公子且听好:寂寞寒窗空守宝!” “什么?”凌寒听罢,不由得惊问了一声。 “寂寞寒窗空守宝!”那书生听凌寒相问,便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怕凌寒听不明白,还解释道:“公子,小可守在这幻阵之中,已是千年之久,虽然有几位兄弟作伴,但我等的爱好不同,秉性各异,却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每日小可只有与这本诗书为伴!”说罢,拿出那本已经翻看的破烂不堪的诗书在凌寒的眼前晃了一晃。 凌寒定睛一看,那本书的书名正是《仙舞诗集》。心里顿时明白,怪不得这第一个对联竟与那文冰姑娘所出的一样,原来却是师出同门。 那书生继续道:“人都说这“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但小可在这寒窗苦读千载,却是苦无知音,实在寂寞,所为的只是那本宝书!不瞒公子,即便是那本宝书,现在也并非完整的宝书,而是一本无字天书!在百余年前,那本宝书便有了灵性,化身人形,我等兄弟镇压不住,被那宝书所化人形逃脱,至今那尚未归来。而我等知道,若是那宝书寻到了真主,自会回来夺取这真身,所以,我等空守着这件无价之宝,苦等那宝书真主的来临。” 凌寒吃惊的问道:“那先生若是丢失了此书,且不是会渎职?” 那书生笑道:“公子多虑了,千余年前,我的真身便已经离世,而这里只剩下我等残魂,残魂一刻不能安歇,真身便一刻不得安宁,守护了千余年,我们的职责已尽,也想休息下了!”那书生说罢像是极其疲惫一般。 凌寒道:“只是这个对子却是极难,在下恐怕无能为力!” “寂寞寒窗空守宝”,这个对子正是当日贾薇提出来,难倒文冰姑娘的那个绝对,没有想到,今日竟是难到了自己的头上,真是风水轮流转! 那书生见凌寒呆立不语,以为凌寒定是被这奇对给难住了,并没有想到的是凌寒竟被这惊人的相似惊呆了。 那书生道:“小可见公子英雄年少,定是那宝书的所化的人形找到了公子,所以才让公子前来,若是寻常的盗贼,恐怕早就被我等兄弟杀死!所以,还请公子能好好思考,答出我的问题,小可也可以瞑目了!” 凌寒听那书生说的凄切,便问道:“先生为何如此说?” 那书生道:“实不相瞒,维系这个阵法的能量只够支持两千年,现在这个阵法已经是摇摇欲坠,若是到了时间,依旧没有合适的人选前来破阵,取走这宝书,到时,这宝书便会与这阵法一起毁灭!其实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保护好宝书,更重要的是能坚持到看到宝书落入到他真正的主人手中,若是不是,即便是将这宝书毁去,也不能让他落入居心叵测之人的手里!” 凌寒听罢,心中也是感慨,看来这宝书的确不同寻常,不然的话那前辈也不能布下如此玄妙的阵法进行保护。 “小可啰里啰嗦这么多,定是叨扰了公子,在下不说了,还请公子好生思考,给小可一个答案!”那书生见凌寒皱眉苦思,善解人意的道。 凌寒道:“先生并没有打扰到在下,只是这个对子实在是太难,在下却答不上来!” 那书生一听,脸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喃喃道:“难道这宝书便似这奇对一般,要长眠与地下了?” 凌寒看着那书生落寞的脸,心里想的却是:薇妹,却不知你这奇对可有良解,若是没有,可真是报应不爽。 那书生见凌寒此时正呆呆的看着自己,便道:“公子,对不住了,还请公子离开吧!虽然小可看好公子,但公子没有过得小可这关,小可却不能徇私!唉,难道这便是天意?” 凌寒不免也叹了口气,心想:难道这真的是天意?一时间,惆怅,忧虑,迷惘,全都涌上了心头,本来若是能将这宝书带出,或许真的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但现在看来,却是难以实现了,想想那米粒儿虽然老气横秋的口吻,却仍是天真无邪的神态,心里便有一丝怜惜之情。 凌寒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便问道:“先生,您说若是这个阵法维系不了之后,就会将那宝书毁灭是么?” “正是!公子问这个做什么?”那书生问。 “若是宝书毁灭,那他的灵智所化之人会怎么样呢?”凌寒问道。 “宝书的本体毁灭,灵智所化之人自然也会随之覆灭,这便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那书生叹了口气道。“不光如此,这个阵法毁灭的时候,不光会毁灭这个石室,而且这方圆百里,都会被那宝书的灵气覆灭带来的巨震所毁灭!” “什么?”凌寒一听不禁瞪大了眼睛。 “公子,本来在下不应该告知与你,只是毕竟公子答上了小可的两个问题,小可才愿意以实情相告,小可再提醒公子一下,你离开后,最好躲得远远的,以免受到牵连!”那书生道。 凌寒听罢,更是惊得浑身一颤,如此说来,若是不能将那宝书的原身取出,那沈庄就会受到灭顶之灾,并且哪一天发生,还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蒙在鼓里,或许全庄的人,在一夜间,就会灰飞烟灭! 凌寒想罢,心中不禁有些害怕道:“先生,难道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阻止么?” 那书生道:“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宝书真正的主人,带着宝书的原身离去,这样我们也都能入土为安!” 凌寒心想:这不还是一样么,还得回答上这个对子!但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的道路可以走! 那书生道:“既然公子已经确认回答不出来,还是快些离去吧!早走片刻,或许可以逃得远一些!” 凌寒听罢,惊问道:“怎么?难道这法阵却是要毁灭了么?” 那书生道:“公子所说的不假!方才小可施法之时,便感觉这能量大不如前,或许也就是近几日便会自毁!” 凌寒心中一惊:这么短的时间,即便是回去通知庄上的人,也未必能来得及撤退,何况万一庄上的人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那便是通知也是无用!毕竟,众人都在庄上生活了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自己说有这样的祸事,谁会相信呢? 凌寒猛然想起一个人,那便是露琼! 琼妹定会相信自己!凌寒不由得想起露琼那时风雨无阻的每夜伴读,陪着自己度过了那么多的美妙时光。凌寒心中不禁有些惘然,自己如今对那贾薇似乎有了一丝的感觉,自己这样,对露琼公平么? 第三百零九章 惆怅忧怀惘忆情(第一更) 今日天气一片大好,狼叔的心情也如这天气一般好。他将给凌寒带的食盒放入了小舟,便解开缆绳,朝着湖心小亭划去。 船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和煦的微风出过,狼叔竟感觉到了无比的惬意!“这凌小子还真有点良心,这庄主亲自酿的酒真是不赖!”狼叔眯着眼睛,还在回味昨日那葫芦酒的余味。 正在此时,狼叔只觉得小舟的船头一震,整个小舟竟是剧烈的晃动起来! 狼叔眉头一皱,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湖水平静,小舟怎么会震动?莫非是撞上什么东西了?狼叔心中纳闷,这小湖水路自己了如指掌,从来也没有遇到过暗礁,今日却是有些稀奇。 狼叔毕竟行了这么多年的船,使桨比使筷子还要熟练,只见他扶好舵,便走到船头。狼叔一脚踩到船头,弯着腰,朝着船头下面的湖水观望。 只见那湖水清澈见底,都能看到水底的水草与游鱼,并且船头并没有撞到什么东西,狼叔见并没有什么异样,便直嘲的笑笑,莫非昨夜的酒还没有醒? 狼叔回到船尾,正要操桨前行,就见船尾处忽然又穿出一条水柱,直冲向那天空。 洒落下的湖水如同暴雨一般,浇在了狼叔的身上! 狼叔顿时被淋得湿透,不由暗骂了一句:“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就见那湖面上开始波动,一条条水柱纷纷刺向青天,之后便化作倾盆大雨又落入湖面! 狼叔见这湖水像是开锅一般,脸色顿变,哪里还敢再往前行,急忙调转船头,朝着岸边划去。 湖面开始沸腾,湖底定无宁静。 凌寒所在的小室忽然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将还在沉思的凌寒险些晃倒,凌寒见这小室竟开始晃动,忙问道:“先生,这这是要开始了么?” 那书生见凌寒神色不宁,便好心的劝道:“公子,小可劝你还是早些离去吧,或许还能逃脱,再晚一些,恐怕就来不及了!这只是阵法的能量外泄的开始,若是一旦毁灭开始,你便是插翅也难飞!” 凌寒一想,看来自己却真的不能离去了,若是此时离去,那就只有等着这法阵自毁,而后也将沈庄毁灭! 凌寒道:“先生,容在下想一想,虽然此对高绝,但在下还想试一试!” 那书生听罢,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凌寒此话的意思便是不成功,便成仁,他将与这沈庄共存亡。 凌寒方才想到露琼,贾薇,忽然想到自己若是死了,那她们二人该如何?只是此时此刻,凌寒只有留下这一个选择,即便是死了,也要尽最后的努力! 凌寒的心里也有些害怕,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生死存亡,而是一庄人性命攸关。紧张,惆怅,不安,烦躁,担忧,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让凌寒的脑子更加的凌乱。 凌寒嘴里一边叨念道:“要静心,要静心!”一边调节着呼吸。 那书生看着凌寒一副备受煎熬的样子,也是爱莫能助。 “静心!”凌寒大吼一声,竟惊得那书生一愣。 凌寒忽然朝着书生一笑道:“先生,在下想出了!” “哦?”那书生一惊,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道:“快快讲来?” “惆怅忧怀惘忆情!”凌寒高声道。 “什么?”那书生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没有听清的样子,又像是听清而不敢相信的样子。 “惆……怅……忧……怀……惘……忆……情!”凌寒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 “惆怅忧怀惘忆情!”那书生自己也重复了一遍,心中寂寞之意全扫,寒窗之苦皆忘,就连空守之宝也如过眼烟云。 凌寒看着那书生呆愣的样子,急忙问道:“先生,我这一对却是如何?” “妙哉!妙哉!公子,这一对虽非十分工整,却也是难得的佳对!小可叹服!”那书生一揖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可虽然不能将此宝书相赠,但却可以陪同公子说服其他兄弟!” 凌寒见那书生一分坦诚的样子,心想:此时情势危机,却顾不了许多!便道:“先生,在下此举并非只为了宝书而来,还为了沈庄百千名无辜众人,这本书在下必须先取!”凌寒说罢,便一把掀开了那罩在书上面的透明水晶罩。 那书生一见,大惊失色道:“公子且慢!” 但凌寒更快一步,却是先将那透明水晶罩一把揭下,刚要伸手去拿那本宝书,就见一个九尺钉耙竟勾住了凌寒的手臂! 凌寒回眸一见,竟是一个农夫打扮汉子,一脸的怒色,瞪着自己。 那书生却道:“农兄,不可鲁莽!” 那农夫并不理睬那书生,反而对凌寒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此地,不要命了吗?” 凌寒的手臂被那钉耙勾住,动弹不得,只得收回胳膊,朝着那农夫一揖道:“兄长息怒,在下只是为了挽救沈庄无辜而来,还请兄长高抬贵手!” 那农夫一听,脸色一沉道:“灰毛孺子,信口雌黄,还敢欺骗与我,你就是那偷书之贼!” 那书生一听,连忙帮助凌寒解释道:“农兄,这位小兄弟确实不是坏人,而是受那宝书化身所托,来取回本身!还请农兄高抬贵手!” 那农夫听罢,将那九齿钉耙一舞,身形一转,拦在了宝书的前面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定是受了这小子的蛊惑,我一看他便是那窃书之贼!休要替他狡辩!” 凌寒一听,心中暗暗叫苦,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凌寒也连忙跟着解释道:“这位仁兄,在下真的是受那宝书所化之人所托,前来寻找此书的原身!“ “是啊!是啊!这公子方才还替我解开了那诗书上的绝对,若非有此智慧,那宝书的神识定是看不上!农兄,还请网开一面!况且你我都已守候多年,不都盼着这一天么?”那书生道。 那农夫看了看凌寒,又看了看那书生,有些犹豫不决,忽然,那农夫一翻手中的九齿钉耙道:“你若是能胜过我这钉耙,我便让你取书!” 第三百一十章 凌寒智勇破三关(第二更) 凌寒一见那农夫气势汹汹,那九齿钉耙寒光闪闪,心里不由一寒,虽然那农夫并没有放出灵压,但凌寒已经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抗拒的杀意。 若是此人是个刺客,他本身便如一把锋利的武器,若是与他对敌,自然能够感觉到杀意。但此人的样貌偏偏是个农夫,一副老实巴交的样貌,所用的也是那寻常所见的农具,却让凌寒感觉到了杀意,可想而知,这农夫的修为已经达到什么样的境地。 那书生依然想化干戈为玉帛,谄媚的笑道:“农哥,以小弟只见,这位小兄弟真的是那宝书所选中之人,不如您就……” 那书生做了一个开闸放水的手势,示意那农夫放过凌寒。 那农夫反而“呸!”了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神色,弄得那书生一脸的尴尬。 凌寒见那农夫丝毫不理会那书生,便道:“打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 那农夫一听,神色竟然大变,紧接着道:“惊蛰乌鸦叫,春分地皮干!” 凌寒见那农夫接上了茬口,便笑着道:“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在田!” 那农夫听罢,竟然收起了那九齿钉耙道:“立夏鹅毛住,小满雀来全!” 凌寒随口答道:“芒种开了铲,夏至不拿棉,小暑没算热,大暑三伏天!” 那农夫紧接着说道:“立秋忙打靛,处署动刀镰,白露割蜜薯,秋分不生田,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 凌寒一笑道:“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严,大雪河汊牢,冬至不行船,小寒大寒冰如铁,还望兄长行方便!” 而那书生却是如听天书道:“你们二人说得却是什么?” 那农夫一收那九齿钉耙道:“小兄弟,没想到看你文质彬彬,竟然还与我有缘!” 凌寒道:“大哥,此刻还仰仗大哥相帮!” 那农夫道:“小兄弟,既然你能看透我的耙法要义,自然是与我有缘,这本宝书,就请拿走吧!” 一句话道完,竟是令那书生唏嘘不已。 其实,这却是凌寒那人在天冲峰铸兵庐内与铁大所学。铁大那日临阵磨枪,虽然教的时间短,却也是从头开始,先是教授凌寒如何打造农具。若是要打造出优质的农具,必须就得懂得四季农时,什么时间,用什么农具,所以,铁大便将那二十四节气歌诀,教与凌寒,没有想到,在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 凌寒微微一笑道:“大哥,小弟看你的钉耙似乎时日已久,像是有些铁锈,不如小弟帮大哥处理一下吧!” 那农夫竟是毫不犹豫的将那钉耙交给了凌寒,只见凌寒忽然看到最开始那个手持大斧的汉子也站在了身边,便道:“这位兄台,劳烦您将这斧头借我一用!” 那手持大斧的高大汉子撇了撇嘴道:“不行!” 那农夫却道:“二哥,你就借他一用,算是看着弟弟的面子上!” 那高大汉子想了想道:“用用可以,千万不要弄钝了,我还要用他砍柴呢!”说罢,将那大斧递与凌寒。 凌寒接过那大斧,顿时感觉到沉甸甸的,看样子分量着实不轻。 只见凌寒道:“几位仁兄,还请靠后一些,小弟修理这钉耙,却怕是伤到几位!” 那高大汉子道:“你且修理,若是我等碍事,定会自行靠后!”那高大汉子还是有些不信任凌寒,靠近了那本宝书,丝毫不想后退。 而那书生与那农夫却朝着后面走了几步,看样子是完全信任了凌寒。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聚集在了胸口,左手握住那九齿钉耙,右手伸掌对准了那九齿钉耙,猛地向前一推掌。只见凌寒的右掌掌心竟然出现了一股火苗,那火苗蜿蜒向前,竟像是一条细细的火龙。 “呀!”那书生与那农夫齐齐的惊呼了一声。 而那高大的汉子也是有些吃惊,但那惊异的神色停在脸上瞬间即逝,转而化作了那平静的表情。 只见随着凌寒运气,那细细的火苗竟然不断的增长,变粗,颜色也是越来越亮,那火苗围绕着那九齿钉耙的尖齿,开始煅烧。 凌寒不断的加大运气,那火苗竟然只是变粗,变亮,却没有喷发而出,这都是前几天,凌寒按照沈潮传授的功法修炼达到的效果,对这真气的控制更加游刃有余。 那九齿钉耙的尖齿被凌寒所发的火焰烧个通红,而周围的温度也开始渐渐的升高,那书生开始一个劲的摇着纸扇,那农夫一把脱掉了自己身上所穿的小褂,落出了一身的肌肉疙瘩。 而那距离最近的高大汉子此时满头大汗,但却不好意思后退一步,只能不时的擦拭着头顶渗出的汗水。 凌寒的火源真气发出了不久,那九齿钉耙的尖齿就被烧成了金红的颜色,凌寒见此情形却是最佳时间,于是将那九尺钉耙放在一块石头上,又拿起那把沉甸甸的的大斧,用那斧背开始锻打那九尺钉耙。 随着凌寒一锤一锤的下去,那九齿钉耙上灰黑的杂质被锻造出来,并且升起一阵阵的白烟。 那书生与农夫看着凌寒正有条不紊的打造着九齿钉耙,都不禁暗暗的叹服,只有那高大的汉子还在怀疑凌寒的手艺,尽管自己已经汗流浃背,还是舍不得后退一步,只是不停的擦拭着头顶的汗珠。 凌寒方才看见了那高大汉子的执着,心道:这个汉子可是不好惹!于是在用自己的“火源真气”冶烤那钉耙的时候,特意的朝着那高大汉子的方向多输出了一股真气,这样,便如直接炙烤那高大汉子一般。 所以那高大汉子所受的热度还远远高于书生于那农夫二人。 凌寒见那高大汉子此时已是脱光了上衣,露出了虬然盘踞的肌肉,但肌肉上面,依旧有不停滑落的汗珠。 凌寒心中暗暗发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是一斧一斧的打造着那九齿钉耙。 “啊呀呀!真是烫死我了!”那高大的汉子忽然大叫一声,便躲到了那书生与那农夫的身后。 原来,凌寒打击那九齿钉耙时飞溅的火花竟是落到了那高大汉子的身上,所以他才发生了一声惊呼。 “二哥!你没事吧!”那农夫问道。 那高大汉子脸上一红道:“我不碍事,还是盯好这个小子,看紧了他,别让他耍花招!” 那农夫喃喃道:“我看凌兄弟不像是坏人!” 那高大汉子道:“好人坏人,也不是都写在脸上,还是小心为妙!” 凌寒其实可以听到这高大汉子的谈话,只是依旧卖力的锻打着那九齿钉耙,却不出言反驳。 凌寒“叮叮当当”的锻打了一会,就见那九齿钉耙已被打造的锋利无比,便道:“大哥,这九齿钉耙已经打造完毕,还请您过目!”凌寒说罢,就将那九齿钉耙递给了那农夫。 那农夫一见自己的兵刃每个齿尖都锋利异常,而且整个钉耙的重量却是轻了一些,这若是耍将起来,当真是勇猛无敌。 那农夫接过自己的兵刃舞了一阵,便称赞道:“感谢凌兄弟给我锻造了这把好兵刃!” 凌寒笑道:“不过此时还得稍等片刻,待那温度降下来,方可体现出这兵刃的杀意。” 那农夫有些不解,便问道:“这却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行?” 凌寒心中暗暗发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是一斧一斧的打造着那九齿钉耙。 “啊呀呀!真是烫死我了!”那高大的汉子忽然大叫一声,便躲到了那书生与那农夫的身后。 原来,凌寒打击那九齿钉耙时飞溅的火花竟是落到了那高大汉子的身上,所以他才发生了一声惊呼。 “二哥!你没事吧!”那农夫问道。 那高大汉子脸上一红道:“我不碍事,还是盯好这个小子,看紧了他,别让他耍花招!” 那农夫喃喃道:“我看凌兄弟不像是坏人!” 那高大汉子道:“好人坏人,也不是都写在脸上,还是小心为妙!” 凌寒其实可以听到这高大汉子的谈话,只是依旧卖力的锻打着那九齿钉耙,却不出言反驳。 凌寒“叮叮当当”的锻打了一会,就见那九齿钉耙已被打造的锋利无比,便道:“大哥,这九齿钉耙已经打造完毕,还请您过目!”凌寒说罢,就将那九齿钉耙递给了那农夫。 那农夫一见自己的兵刃每个齿尖都锋利异常,而且整个钉耙的重量却是轻了一些,这若是耍将起来,当真是勇猛无敌。 那农夫接过自己的兵刃舞了一阵,便称赞道:“感谢凌兄弟给我锻造了这把好兵刃!”那农夫一见自己的兵刃每个齿尖都锋利异常,而且整个钉耙的重量却是轻了一些,这若是耍将起来,当真是勇猛无敌。 那农夫接过自己的兵刃舞了一阵,便称赞道:“感谢凌兄弟给我锻造了这把好兵刃!” 凌寒笑道:“不过此时还得稍等片刻,待那温度降下来,方可体现出这兵刃的杀意。”凌寒笑道:“不过此时还得稍等片刻,待那温度降下来,方可体现出这兵刃的杀意。” 那农夫有些不解,便问道:“这却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是真名士自风流(第一更) 此时凌寒已经想好了对策,几步抢了过去,便绕在了那高大汉子的身边。 那高大汉子冷哼了一声,挥起斧头便是一招“劈脑袋”朝着凌寒砍去。 凌寒已经领教过这“三板斧”的厉害,于是身形一转,竟是绕到那高大汉子的背后,挥手便是一掌,此掌却没有用那“天罡劲”,而是发出了一条火龙,直奔着那高大汉子的后背烧去。 那高大汉子知道凌寒的火龙厉害,也收了小觑之心,挥斧挡住了袭来的火龙。那火龙撞到了宽大板斧,只听到“叮叮咚咚”一阵乱响,就见那火龙忽然化作了千万点的火星朝着高大汉子裸露的肌肤袭去。 那高大汉子的眼里终于充满了恐惧,这万点火星却是如何避开,但此时周身被那火星笼罩,已经躲避不及,只好再次挥舞着那大斧,拦击那袭来的火星。 只是毕竟大斧是件重兵器,尽管那高大汉子已经舞的虎虎生风,但还是有一些火星,透过那斧网,落在了那高大汉子的身上! “哎呦!痛死我了!”那高大汉子高声叫道! 凌寒见一击得手,便喝道:“还要打么?”说罢,凌寒张开手掌,只见凌寒的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碎屑,正是方才冶炼那九齿钉耙时,炼出的碎屑。 原来凌寒见那高大汉子被那碎屑烫的“哇哇”直叫,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暗暗的收集了一些碎屑。出掌发出火龙的同时,将这碎屑当做暗器放出,这碎屑经过那火龙的煅烧,一颗一颗都烧的通红,落到肌肤上,自然是疼痛万分。 那高大汉子刚刚吃过这碎屑烫伤之苦,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次受到这火星炙体之痛,那高大汉子哪里还有战意,连声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那高大汉子说罢,将那大斧扔在了地上,发出了“仓啷”一声巨响。 “这样才好么!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书生道。 “是啊,二哥!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伤了和气!”那农夫道。 “这位大哥,既然如此,可否让在下将那本宝书取走?”凌寒趁热打铁,高声问道。 那位高大汉子道:“这位兄弟,不是乔某不让兄弟带走,只是即便是我们兄弟三人都同意,还得经过我大哥的一关!” 那书生与那农夫一听,都纷纷点头。 凌寒道:“不知尊兄现在何处?” 那高大汉子道:“大哥的残魂被封印后,并不似我们兄弟三人,时常出来透气,上次见到大哥现身,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时为了拦截那宝书的灵智才出现的。这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就再也没有见到大哥现身!” “是啊!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说起来,还真的有些想大哥!”那书生道。 “或许今日,我们就能见到大哥!”那农夫看了看凌寒道,“若是有人来取那宝书,大哥定会现身!” “二哥,不如我们兄弟三人一同帮这小兄弟求情如何?”那书生问道。 “好吧!既然我已经败在这小兄弟手上,不如就成全这小兄弟吧!”那高大汉子道。 “如此甚好,凌寒感谢三位仁兄了!对了,还没有请教三位仁兄高姓大名?”凌寒道。 “这位便是小可的二哥,乔不思!”那书生急忙介绍到。 “原来是乔兄,失敬失敬!”凌寒躬身行礼道。 那乔不思一拱手道:“一个砍柴的樵夫,凌公子不必多礼!” “凌兄弟莫要小看了我乔二哥,当年在玄皇座下,勇猛无双,平定十国之乱,被玄皇册封为“平国先锋”,真是八面威风!”那书生一边摇着折扇一边道。 乔不思微眯双眼,口中道:“书生不要多嘴了,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脸上却颇有得意之色。 “这位便是小可的三哥,农嘉乐!”那书生抬着手掌侧指着那农夫道。 “原来是农兄,失敬失敬!”凌寒道。 “小兄弟,在下就是一个农民,没什么可敬的!”那农嘉乐道。 “农三哥说笑了,当年农兄可是专管天下钱粮,玄皇想吃点什么,还得农兄准备!”那书生笑道。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别提了!”农嘉乐道。 “不知书生兄高姓大名?”凌寒问道。 “在下贱命,不足挂齿!”那书生笑道。 “四弟,何必谦虚!我这四弟便是当年的“玉面书生”书本华!乃是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心中偶像,梦里情人!”那农嘉乐笑道。 “三哥,你又在取笑我!唉!人生便是一团**,不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在下就在这痛苦与无聊中摇摆!”那书生叹了一口气道。 凌寒听那书本华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便道:“书先生真是精辟,在下佩服!” “屁!”那乔不思忽然道:“他就是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人艰不拆!人艰不拆!二哥何必揭小弟的短!”那书本华急忙道。 凌寒笑道:“在下曾听人言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书先生才高八斗,有些倾慕者也是难免!在下此时只想知道,诸位的兄长却是如何称呼?” 那书本华道:“大哥姓鱼,单名千字!却是当年第一高手!” “于谦?”凌寒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 “对,大哥一生好垂钓,故而起名为千,乃是希望钓的鱼儿多多益善!”那书本华道。 “只是在下不解,为何几位要被封印在这里,守护这本宝书?”凌寒问道。 “这本《玄皇凝神谱》是第一宝书,依照此书修炼,便可达到那凝神之境!我渔樵耕读四人,乃受玄皇所派,封印此书,便是为存后世!”那书本华道。“只是这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却不知这外面的世界可曾变化?不知还有多少凝神高人?” “凝神高人?恐怕这世上已没有那凝神高人了!”凌寒道。 “什么?那养气高人总会有吧!?”那农嘉乐一听,也惊异的问道。 “这个在下也未曾听说过!”凌寒道。 “哦?看来这世间定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乔不思道。 “不管发生什么,我等只要将这本书交予有缘之人便算完成使命!何必管那些事情?”书本华道,“没有人生活在过去,也没有人生活在未来,我们来自过去,就没有未来,只有完成这使命才可以回归本源!” 凌寒道:“那就劳烦书先生告诉在下取书之法吧!” 那书本华朝着那二位点了点头道:“二位兄长,小弟却先行一步了!”说罢,那书本华竟从脖颈上摘下一把钥匙插到了那宝书下面方座的一个石孔之中。 只见那方座的石孔忽然射出了一道金光,将那书本华笼罩住! 凌寒三人看到书本华面带笑容,站在金光之中,脸上充满宁静祥和。 凌寒道:“书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那书本华笑道:“这便是取书之法,凌兄弟,小可先行一步,祝你成功!” 凌寒刚想在说些什么,只见那金光消失,那书本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尽信书不如无书(第二更) 凌寒顿时明白了,原来只要几人开启了那宝书的锁,便会消失不见! 那农嘉乐看了一眼凌寒道:“小兄弟,能见到你在下十分荣幸,感谢你给我打造的钉耙!这技艺即便是在我那个时代,也是大师级别!在下也祝你成功!”说罢,那农嘉乐也从自己的脖颈上摘下一把钥匙,转身对那乔不思道:“乔兄,在下也先行一步!”说罢,便将那钥匙插进那石孔。 一道金光闪过,那农嘉乐也消失不见。 乔不思道:“凌兄弟,看来你却是那有缘之人,但是临行前我却要提醒你,这本《玄皇凝神谱》其实只是半卷,这半卷只是修炼神识的方法,还有半卷却是修炼真气的方法,若想真正成为凝神高手,必须上下卷同时修炼,方能成功!” 凌寒连忙道:“多谢乔兄指点!” 那乔不思也不再答话,提着那大斧,便走到那石座的旁边,将自己身上的钥匙也插进了那锁孔之中。 凌寒望着那空空的房间,不由得有些发呆。 正在此时,那空间忽然又是一阵晃动,凌寒感紧扶住了放着宝书的石台。脚下忽然开始颤抖,一阵“隆隆”的声音从地下传了过来,凌寒心知不妙,看来这法阵真的快要自毁,只是此时那书本华所说的鱼千却依然没有出现。 凌寒等了一会儿,只是感觉到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大,凌寒心道,不能再等下去,若是那法阵自毁,可是万劫不复! 凌寒稳了稳身形,就朝着那本《玄皇凝神谱》抓去。凌寒的手刚刚接触到那《玄皇凝神谱》,就感觉好像有一道电光竟是直刺自己的手指,手臂竟然瞬间麻软。 “你终于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凌寒的耳边响起。 凌寒一回头,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身着蓑衣老者,正在自己的身后。只见他手上握着一把鱼竿,那鱼竿上面,竟是挂着密密麻麻的鱼钩。 “您就是鱼前辈?”凌寒见那老者年岁已高,而修为竟是无法捉摸,便恭敬的问道。 “老朽正是鱼千!想必我那三位兄弟,已经告诉你这《玄皇凝神谱》的秘密了吧!”那老者道。 “那三位兄台是告诉在下一些事情,在下还请鱼前辈能够高抬贵手,让在下能将这本宝书带出!”凌寒道。 “既然你是那宝书所选中之人,老朽自然不会为难与你,不过老朽还要提醒你,那宝书现在已有神智,还需提防此书,古语云:尽信书不如无书!况且此书十分神奇,这便是我对小兄弟的忠告!”那鱼千道。 “哦?提防此书?”凌寒听罢不禁有些纳闷,这书还能害人? 那鱼千似乎看出了凌寒的疑虑,便道:“这本书现在已是无字,而书中的内容都在那宝书所化之人的心中,所以,若是想习得此书,必须是那宝书所化之人亲自指导,并且所授内容必须正确才行,若是那宝书刻意陷害,那学习之人定会走火入魔,迷失心智!” “原来如此!多谢鱼前辈提醒!”凌寒此时才知,这学习还存在这么大的风险,看来那米粒儿所说的“富贵”并非那么容易得来!“ 鱼千点了点头道:“小兄弟,这本书事关重大,若是你觉得控制不了那宝书所化之人时,你便可以将这个阵符贴在他的身上,如此便可将这本书毁去!”说罢,鱼千递给了凌寒一张黄色的符咒。 凌寒急忙将那符咒贴身放好,朝着那鱼千深鞠一躬道:“前辈指点之恩,在下终生不忘!” “嗯!”那鱼千点了点头,也来到了那本书的跟前,然后对凌寒道:“小兄弟,一旦你拿到这本书时,也许会出现些幻觉,但你千万不能回头,要尽快离开,否则你便会受到诅咒!” “鱼前辈,小子记住了!”凌寒在心里又默念了一句道“千万不能回头!” 那鱼千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又朝着那本书扫了一眼,忽然长出了一口气,便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而后那鱼千从脖颈处掏出一把钥匙,也塞进了那锁口处,只见那石座瞬间金光四射,不禁将那鱼千罩在其中,就连凌寒的身上,也洒满了金光! “这!这怎么回事?”凌寒惊问道。 那鱼千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快取书吧!”说罢,那鱼千也消失在那金光之中。 此时,那石座上的金光依旧存在,而这小室又开始了剧烈的晃动。凌寒不敢逗留,一把将那《玄皇凝神谱》抓到了手里,转身便要向那扇门走去。 “二少爷!快来喝鸡汤!”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是王奶妈! 凌寒心中不由一颤。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这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凌寒刚想回头,便想起了鱼前辈的告诫。 “定是那幻觉!我要出去!”凌寒没有理那王奶妈的召唤,依然朝着外面迈去。 “寒儿!”一声男性充满磁性的声音呼唤到。 “父亲!”凌寒浑身的热血似乎都沸腾起来,一声回答脱口而出。 “寒儿!父亲对不住你!”凌长峰略带歉意的道。 “父亲,孩儿不会怪你!”凌寒停下了脚步,呆立在哪里道,此时凌寒也不管是真是幻,只是想再多听听父亲的声音。但凌寒知道,自己决计不能回头,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寒儿,让为父看看你!这一年你长高了不少!”凌长峰道。 “父亲,不是孩儿不让你看,孩儿知道,您已经去世了,此时在孩儿身后的,定不是您,所以,孩儿还是先走了!”凌寒说罢,又迈开双腿,朝着外面走去。 “唉!”一声叹息又飘了过来。 这声叹息,有些哀婉,有些伤感,竟是瞬间抓住了凌寒的心。 “娘!”虽然凌寒没有回头,但这声叹息,凌寒却是魂牵梦萦。 “寒儿!娘希望你能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为什么你还会到这里来,若是你将这本奇书带出去,你定会惹祸上身!快跟娘走吧!娘带你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梅若雪道。 “好啊!娘!”凌寒兴奋的道,说罢,凌寒便想回过头看看自己的亲娘。 因为凌寒从小就缺少母爱,所以对母爱的苛求超越了一切,听到梅若雪的声音,凌寒都兴奋不已,一听母亲要带自己离去,凌寒更是心潮澎湃。 只是转头的瞬间,凌寒猛然想起了那鱼千的话,感觉低下了头,又重新转了过去。凌寒伤感的道:“娘!我知道您已经不在了,凌寒还得留下这有用之躯,为你和我爹爹报仇!” “寒儿,冤家宜解不宜结,娘不想你去报仇,还是随娘一起,我们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好么?”那梅若雪的声音道。 凌寒道:“娘,您放心,我定会为你们报仇!” “寒儿,你最好不要去!还是回来吧!”那个梅若雪的声音。 “娘,您放心,您和我爹爹的大仇,儿定会血债血偿,保重,儿先走了!”凌寒说罢,便朝着那个门口扑去。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要抓住凌寒一般。 凌寒急忙又紧走了几步。生怕真有埋伏,再将自己带入万劫不复。 只听梅若雪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凌寒又松了一口气,此时已经走到了那扇门的跟前,凌寒便钻进了那扇门。凌寒刚刚进入,就听道米粒儿担心的声音: “凌兄,你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在下便要进去搜凌兄弟了!”米粒道。 凌寒道:“谢谢米粒儿关心,还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米粒问道:“凌兄弟,那本书可带出来?” 凌寒朝着的手向前一推道:“米粒儿,你看这是这本书!”只见凌寒的手中,正是那本《玄皇凝神谱》的原书。 “好!太好了!”那米粒兴奋的道,整个人差点扑到了那本书的上面,只见他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这本书,鼻子不停的嗅着这本书的味道,一双小手温柔的抚摸着这本书的封面,那神情,倒真像久别的恋人一般。 “凌兄,那些守卫之人说什么了?”米粒儿忽然问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第一更) 凌寒忽然想起了那鱼千所说,不能尽信这米粒儿,于是便道:“那四位守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分别与在下比试,在下侥幸得胜!方才取得这本宝书!” 米粒儿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凌寒,笑着道:“我就说公子一定能行的!”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因为凌寒有事瞒着米粒儿所以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定然已是通红。 正在此时,那小室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凌寒害怕米粒儿摔倒,急忙扶住米粒儿。而米粒儿一双小脚踩在地上,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只是又直直的望着那墙壁的暗门。 “看来我住了千年的屋子要毁灭了!”米粒儿叹了口气道。 “哦!里面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么?”凌寒问道。 “什么东西也没有自由更值得留恋!我被那阵法困了千年之久,千年前我的神识逃出,但因为我的本体依旧在那阵法之中,所以我的神识也不能离开这湖心,只不过是活动的范围大了一些!今日之后,我却是可以四海遨游了!”米粒儿有些兴奋的道。 “这么说你是要离开我?”凌寒问道。 “我说过,要将这“富贵”给你,自然不会离开你!今后你便是我的主人,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不过必须有好酒给我喝!”米粒裂开小嘴笑道。 “那是一定!”凌寒也是笑道。 于是二人待那震动平静,便出了这间小室,回到凌寒修炼的那间大屋。 凌寒进阵夺书,此时略有些疲惫,便在坐在蒲团之上打坐休息,而那米粒儿也掏出那本书,反复翻看几遍,就将那本书塞到了自己的肚兜之中。 说来也怪,那本书本来如同那米粒儿的身子般大小,放入他的肚兜之中后,竟然越变越小,最后,也化作一阵金光,消失不见。 而那米粒儿的额头,竟是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亮点。 “凌公子!”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唤,正是那狼叔的声音。 凌寒一听,急忙道:“米粒儿,快躲藏起来!” 那米粒儿脸上一笑,一蹦竟然蹦到了凌寒的怀里。 凌寒急忙道:“米粒儿,现在不是玩耍的时候,若是你被人看到,我却如何解释?” 那米粒儿笑道:“我这就躲起来!公子不用担心!”说罢,米粒就往凌寒的怀里一钻。 凌寒忙道:“这,这怎么行?会被人发现的!”但挥手一摸自己的怀里,那还有个娃娃,只是平平的,就像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样。 “米粒儿!米粒儿?”凌寒急忙喊道,并绕着书架四处查看,但根本没有米粒儿的影子。 “公子是叫老狼么?”狼叔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哦!狼叔!没……在下方才只是在背诵功法口诀!”凌寒脸红红的,显然是不会撒谎。 “公子定是饿了!方才我出来时,湖上风浪大作,竟是十分难行,我便退了回去,这湖面才恢复平静,老狼想公子定是等得焦急,便赶紧过来了!”狼叔道“快来趁热吃吧!” “多谢狼叔惦记,方才在下也感觉到了一阵摇晃,或许是发生了地震!若是湖上危险,狼叔不必冒险而来,在下少吃一顿两顿的也没有关系!”凌寒道。 “那怎么使得,老爷让老狼照顾好凌公子,老狼就算是自己不吃不喝,也不能让凌公子断了顿!来,看看,今日老狼又给公子带了了一坛好酒!”狼叔舔了舔嘴唇,笑道。 凌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上有东西拱了一下,心想:定是那米粒儿知道有酒来了,才动了动,这真是个小酒鬼。 “多谢狼叔了!不知狼叔那酒葫芦有没有带啊?”凌寒问道。 “公子的好意老狼心知,只是无需再给老狼装酒,这等美酒岂是老狼这等下人能天天喝的?能得到一壶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狼叔虽然还有些眼馋,但却不敢再向凌寒讨酒。 凌寒道:“为何不可?狼叔,这是在下给狼叔喝的,有什么关系?” “公子,虽然是公子给老狼的酒,但若是让别人发现,难免说三道四,还以为是老狼私扣下的,何况若是传到了老爷的耳朵里,老狼可是浑身长嘴也解释不清!还是不要惹这麻烦了吧!”老狼道。 “既然如此,那就等小子出关后,再请狼叔喝酒,到时就不怕别人说了!”凌寒道。 “那可是太好了!先谢谢公子!若是没有什么事,老狼就先走了!”那狼叔说完就带着那食盒离去。 凌寒听到那上面关门的声音,便道:“米粒儿,狼叔走了,可以出来了!” 只是那米粒儿却没有回答,凌寒急忙低着头在自己的怀中一阵看,哪里有那米粒儿的踪影。 “难道米粒儿跟着狼叔跑了?”凌寒自言自语道。 “好酒!”一个声音在那酒坛边响起。 凌寒一看,原来是那米粒儿早就跑了出来,躲在了那酒坛的旁边,正用那白皙的小手捞酒吃呢! 凌寒不由一笑道:“馋猫!” 米粒儿的小脸已经有些微红,笑着道:“今日全靠公子,米粒儿能逃脱那法阵,不如一醉方休,庆祝一下!” 凌寒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这小娃娃,今日能够完成小娃娃交待的事情,心中也是十分畅快,一听米粒儿的建议,连声说好! 于是,二人便掏出那菜肴,寻出那酒杯痛痛快快的吃喝了一阵。 酒酣之时,凌寒见米粒儿真如那孩童般淳朴的性子,便几次想将那鱼千给的咒符一事告诉米粒儿,但想到那鱼千说的严肃,话到嘴边又都咽下。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凌寒便感觉自己被一双小手摇醒。 “公子!快起床!” 凌寒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天色,便道:“米粒儿,天色还早,容我多睡一会儿!哈!”凌寒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要睡去。 “生前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那米粒儿道。 凌寒一听,顿时如同一桶冷水浇头,急忙坐起。只见那米粒儿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精神无比,心里不禁有些惭愧。 “米粒儿说的是,我却不能浪费时间!”凌寒说罢,来到院中,用那清水洗了一把脸,之后道:“米粒儿,不如你指点下我的功法如何?” 米粒儿道:“我不光要指点你的功法,还要传授你功法!所以,你必须要能吃得苦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比你修为高的人依旧十分勤奋,比你天赋高的人,也在努力!你若想为父母报仇,出人头地,就必须加倍的努力!” 凌寒连连点头,心道:自己定不能再怠惰。 “你先将你目前所会的功法招数都一一的演示出来,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之处!”米粒道。 “好!还请米粒儿前辈指点!”凌寒说罢,便迈开“贪吃蛇步”,在院中游走起来,这“贪吃蛇步”凌寒走的最是熟练,所以他也是是有意卖弄,身姿时高时低,时而飞檐走壁,时而草上飞空,衣阙飘飘,霎时好看。 米粒儿忽然道:“停步!” 第三百一十四章 九转还阳练奇功(第二更) 凌寒在空中翻转了两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竟是面不改色,气不大声,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 “这步伐是沈庄主教你的么?”米粒儿问道。 “并不是,而是在下先从我那廖泉师弟处先学了一些,其余的步伐却是我自己无意中领悟出来的!”凌寒据实道。 “难怪!难怪!”那米粒儿连声道了几句。 “难怪什么?”凌寒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这步伐着实厉害,不知公子可知这是什么步伐?”米粒儿问道。 “这,在下廖师弟家的步法叫做“踏沙无印”,在下所走这步伐却不知叫什么!”凌寒想那“贪吃蛇步”实在是粗陋,便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步法却叫做‘抹草过花步’!”米粒儿道。 “抹草过花步?”凌寒奇道。 “正是这‘抹草过花步’!取义却是‘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步伐不仅是极高的轻身功法,还能在行进中修炼内力,所以,公子若是无事之时,便可多走这步伐,以增强内功修为!”米粒儿道。 凌寒连连点点道:“多谢米粒儿指点!” “另外有了这套步伐,你便能灵活应对,正所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运用此步法,怕是连畅血高手都追你不上!”米粒儿道。“好吧,你还有什么本事,再耍来看看!” 凌寒想想,自己再会的就是天宝的那套阴险毒辣的拳法,于是便出手如风的使了起来。 米粒儿看了一会儿,眉头不由一皱道:“公子且停下!” 凌寒擦了下额头的汗,微微有些气喘,朝着米粒儿看着,等待着米粒儿的点评。 “这套拳法,看似阴险毒辣,其实却是一门极其高超的功夫,这套功法却是叫做“愁云毒雾拳法”!米粒道,“这套功法可是沈庄主教你的?” “并不是!这套拳法是在下从天宝哪里学到的!”凌寒道。 “天宝?他可是铁卫的传人?”米粒儿忽然问道。 “铁卫?”凌寒想起了自己拾到的那块“阎罗令”,背后就是有“铁卫”两字,莫非那块“阎罗令”是天宝的? “正是铁卫,铁卫一门,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外功修炼的的确不凡,个个都是练得钢筋铁骨。这“愁云毒雾拳法”是铁卫一门的入门拳法,一旦出手,就如那愁云毒雾一般围绕这对手,招招紧逼,丝毫不给对手一丝机会!”那米粒儿道。 “原来如此!这拼命的拳法还有这么厉害的名字!”凌寒道。 “那是当然,铁卫一门乃是名族大派,所传的功法岂能是浪得虚名?并且这诸多门派各有千秋!都是不同凡响!”米粒儿道。 “米粒儿真是渊博,竟然知道这么多!”凌寒敬佩的道。 “你且继续练练看!”米粒道。 凌寒又一板一眼的练起了沈家的入门功法,看起来较那“抹草过花步”和““愁云毒雾拳法”却是平凡的太多。 米粒儿却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道:“好,好!这定是沈庄主教你的吧!” 凌寒道:“的确,这是我们沈庄的入门功法!” 米粒儿点了点头道:“这招式虽然平淡无奇,但却是奇门一派的入门练气功法,根基不牢,便如沙上建塔,但依此功法修炼,却可循序渐进,步步为营,沈庄号称“气阵双绝”,的确名不虚传!不过以我看来,公子却不用再练习这功法,因为以你现在的基础,已是用不上这功法了!不知公子还有没有其他的功法?” 凌寒想想,便又运气,猛地朝着前面一推,一股真气宛如猛虎一般,冲了出去。 “天罡劲!”米粒儿道:“这却也是铁卫一门的功法!” “又是‘铁卫’!难道那九龙寨的匪类也是铁卫?”凌寒心道,“不知这个功法却是如何?” “天罡劲可以集中内力发出,也是一门奇功,但并非上乘的功法,只是在畅血修为之下尚且有用,若是到了锻骨修为,便没有什么用处!”米粒儿道,“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功法没?” 凌寒一摊手道:“这回却是再没有什么功法了!” 那米粒儿一笑道:“公子却是忘了,最近你师父传授的功法!” “哦!对了!我怎么将这个功法忘记了!却是还有,不过只是修炼内功的功法!”凌寒道。 “你可知这是什么功法?”米粒儿笑着问道。 “在下不知,但只是感觉这功法对我体内的真气却是大有好处!”凌寒心想,师尊让我再次闭关修炼这功法,定是不凡的功法。 “当然有好处,这功法便是那沈庄镇庄之宝《九转还阳功法》!”米粒儿道。 “什么?这竟是《九转还阳功法》?”凌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是那《九转还阳功法》,这功法可以顺气理内,并且可以将体内的真气提纯,修炼此功法,令每一层修为的功法都精进许多,若是对付同级别的对手,定是高出一筹。”米粒儿道。 “只是师尊为何此时就将这《九转还阳功法》教授与我?”凌寒不解的问道。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问了!我却不知!也许你师尊是着急将女儿嫁给你!”米粒儿笑道。 “人小鬼大!不许乱说!”凌寒红着脸道。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事不明白?”米粒儿道,“定是你那师尊想抱孙子了。” 凌寒顿时羞得无语。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之所以问你这些,是为了了解你目前的修为,和你所修的功法,公子目前只是舒筋中级修为,所以,与我的功法并不冲突!”米粒儿道。 “我已经是舒筋中级修为了?”凌寒惊喜的问道。 “正是!难道米没有感觉自己运气之后,真气细如丝线,不易凝结么?”米粒儿问道。 “正是!你怎么会知道?”凌寒吃惊的道。 “这舒筋中级之后,修炼便进入了瓶颈期,每日修炼都是事倍功半,所以,大部分的武道者都在这里止步!你若想大有作为,就必须迅速的通过这舒筋修为,进入畅血修为,这样才能不断的突破,若是一年之内不能突破舒筋修为,那这辈子便会一直停滞在这里,难有进展!”那米粒儿道。 “不知米粒儿可有良法助我突破这畅血大关?”凌寒问道。 “那时自然!不仅有着良法,而且,我们还要在你出关之时,突破畅血大关!”米粒儿目光炯炯道。 “三个月?突破畅血大关?”凌寒今日听到的惊奇的事情太多。“这简直是在做梦!”就连沈潮也只是希望凌寒能够突破舒筋高级而已,根本没有提到畅血一级。 “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修炼,定会让你突破到畅血级别!”米粒儿坚定的道。 “好!我便按照你的功法修炼!”凌寒道,“只是还有一事,想请教米粒儿!” “什么事情,只管问!与我就不要那么客气了!”米粒道。 “听你所言,那些门派的功法招数你都烂熟与胸,这却是如何得知?”凌寒问道。 “这个却不是什么难事!你想,我已活了千余年,这书屋内的每一本书我都读过,这里便有许多那门派功法的介绍书籍,还有许多阵法的介绍书籍,看的多了,自然就记下了!”米粒儿道。 “哦!那米粒儿可是了解仙舞一门?”凌寒想到母亲便是这一门,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些。 “这舒筋中级之后,修炼便进入了瓶颈期,每日修炼都是事倍功半,所以,大部分的武道者都在这里止步!你若想大有作为,就必须迅速的通过这舒筋修为,进入畅血修为,这样才能不断的突破,若是一年之内不能突破舒筋修为,那这辈子便会一直停滞在这里,难有进展!”那米粒儿道。 “不知米粒儿可有良法助我突破这畅血大关?”凌寒问道。 “那时自然!不仅有着良法,而且,我们还要在你出关之时,突破畅血大关!”米粒儿目光炯炯道。 “三个月?突破畅血大关?”凌寒今日听到的惊奇的事情太多。“这简直是在做梦!”就连沈潮也只是希望凌寒能够突破舒筋高级而已,根本没有提到畅血一级。 “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修炼,定会让你突破到畅血级别!”米粒儿坚定的道。 “好!我便按照你的功法修炼!”凌寒道,“只是还有一事,想请教米粒儿!” “什么事情,只管问!与我就不要那么客气了!”米粒道。 “听你所言,那些门派的功法招数你都烂熟与胸,这却是如何得知?”凌寒问道。 “这个却不是什么难事!你想,我已活了千余年,这书屋内的每一本书我都读过,这里便有许多那门派功法的介绍书籍,还有许多阵法的介绍书籍,看的多了,自然就记下了!”米粒儿道。 “哦!那米粒儿可是了解仙舞一门?”凌寒想到母亲便是这一门,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些。 第三百一十五章 弟子不必不如师(第一更) 凌寒一听是师尊沈潮来了,连忙道:“米粒儿,快躲起来!别让师尊发现!” 那米粒儿也十分识趣的朝着凌寒的怀里一蹦,拉开凌寒的衣襟就钻了进去。凌寒一脸苦笑的道:“又来!” 但米粒钻入了凌寒的衣襟后又如先前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凌寒心中暗想:待师尊走后,定要问个明白,看看那米粒到底躲到了哪里。 凌寒听到了下石梯的脚步声,急忙迎了过去,一见沈潮迎面走来,急忙拜倒在地道:“不知师尊前来,徒儿未曾远迎,还望师尊见谅!” 沈潮笑着将凌寒扶起道:“寒儿,不必这么客气,今晨回庄,听那老狼说道昨日湖中有异,便过来看看你,昨日没事吧!” 凌寒道:“多谢师尊挂怀,昨日这湖底是有晃动,不过并没有大碍!” 沈潮笑道:“没事便好!来,寒儿,将你的手腕给我!” 凌寒听罢便伸出右手手腕,放到沈潮的手中。沈潮朝着凌寒的手腕一捏,一股真气直透凌寒的经脉,而凌寒的经脉中自然弹起了一股真气,来对抗沈潮的真气。 沈潮微笑着道:“寒儿不必控制,只需任你的真气自由的反抗,为师只是试试你目前的修为!” 凌寒方才的确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真气,不让那真气反抗的太猛,一听师尊如此说,便调节呼吸,不再控制经脉中的真气。 沈潮搭在凌寒脉搏上的手指忽然一抖,不由得皱了一下眉毛,紧接着那手指又放在凌寒的脉搏之上。 “寒儿,你这几天的进步很快!已经是舒筋中级修为了!照这样看来,若是达到舒筋高级并不是难事!虽然我想让你达到那畅血修为,但害怕贪多嚼不烂,最终确定的是舒筋高级,若是达到,到时,你便可以提前出关!”沈潮笑道。 “师尊指导有方,徒儿才能有些进步!”凌寒谦虚的道。 “嗯!寒儿,为师尚有一事,一直未和你说,今日来此,便与你讲明!”沈潮道。 “师尊请明示,徒儿洗耳恭听!”凌寒道。 沈潮绕到了一个书架之后,将那书架下的抽屉拉开,从里面拿出了那本《九转还阳功法》的书籍道:“寒儿,若是你看了这本书,定会知道,我传授你的功法便是这《九转还阳功法》!” 凌寒一见那本《九转还阳功法》,顿时拜倒在地道:“师尊在上,弟子虽然看到了此本神功秘籍,但未经师尊允许,并未敢翻看!还请师尊明察!” 沈潮笑道:“寒儿,我曾说过,这室内的典籍由你随意翻看,这本书自然也不例外,况且我已将这本书的功法传授于你,只是这本书需要层层递进,并且要义也是一般的晦涩难懂,若是没有师父指点,却怕你走了弯路!” 凌寒道:“师尊,徒儿定不会随意翻看这等庄中至宝!” “好好!难得寒儿有如此的自控能力!今日,我便再传授你几句口诀!你且记好:九转还阳,百骸朝阳,惜修性命,精气神藏……屏除邪欲,自得清凉!”沈潮便将那口诀又传与凌寒。 凌寒听罢,默默记在心中。 沈潮又将这口诀一一解释给凌寒,随之又亲自示范演示行功之法,最后才让凌寒自行修炼,体会这功法的奥秘。 凌寒一旦运功,顿时感觉体内的真气暴涨,竟是汹涌澎湃,而自己气海丹田里那冶炼真气的漩涡竟也是旋转的飞快,凌寒竟是感觉到一个时辰修炼的真气,竟是比那一天所获得的都要多。 沈潮见凌寒学的快,记得熟,练得也有模有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凌寒运行了一个周天,收功盘坐,看见师尊正看着自己,便问道:“师尊,徒儿有什么地方修炼的不对么?还请师尊指点!” 沈潮道:“寒儿,你修炼的非常好,没有不对的地方,不过还需勤加练习,巩固好根基,这样对以后的修炼方能大有裨益!” 凌寒道:“师尊,徒儿谨记!不过师父,徒儿尚且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师尊请教。” 沈潮道:“徒儿请讲!” “按说只有入室弟子方能学习这《九转还阳功法》,不是师尊为何破格让弟子学习,弟子怕别的师弟知道,心里会不平衡!”凌寒道。 “哈哈哈!徒儿多虑了,为师虽然修为有限,但却教授出许多高徒,甚至你有些师兄目前的修为要高于为师,何哉?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为师主要的本事是因材施教,是龙,必须放归大海,是虎,必须盘踞深山,寒儿,你是人中龙凤,为师自然要给你吃些小灶,其他的弟子若是也有此资质,为师定然也不会亏了他!”沈潮笑道。 “如此还要感谢师尊扶植!”凌寒拜倒道。 “寒儿,不光如此,还有一件事,也是为师着急让你学着功法的原因,待你出关之后,我沈庄将与那鹿灵岛的贼人展开一场恶战,目前,沈庄正调兵遣将,多方筹备,为师也想让你在这次大战中,再此有所作为,到时,好热热闹闹的给你庆功,并且为你与露琼办那订婚仪式!之后为师便要闭关修炼,到时这庄上的一切还得交给你打理!”沈潮道。 “什么?师尊您要闭关?”凌寒问道。 “正是,因为此次为师所休的乃是生死关,所以为师要抓紧时间,在闭关之前将这几件大事办完,一是剿灭那鹿灵岛的贼人,二是提前传授你这《九转还阳功法》,还有一件事就是举办你与露琼的定亲仪式!”沈潮抬着头看着头顶的游鱼道,“闲鱼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为师不似你们年轻,需要抓紧时日了!” 凌寒看着沈潮似新添了几根银丝,便安慰道:“师尊正直当打之年,春秋鼎盛,定会带领我等开创新的局面!” “寒儿,难得你一片孝心!为师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清楚,寒儿不必宽慰为师!这次剿灭鹿灵岛,势必与那鹿灵岛的大当家交手,据说那大当家修为高深莫测,并且手下“七狼八虎”,手下也是高手如云,比当日的九龙寨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为师也是有些担心!”沈潮皱着眉头道。 自从凌寒进沈庄,还从来没有见过沈潮的表情如此凝重,即便是再大的困难,在师尊的眼里,似乎都如同浮云一般,只是这次,真的看出师尊眼中的担忧。 “师尊!徒儿定当尽心竭力,争取在出关时,突破畅血中级!到时。弟子随师尊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凌寒道。 “好!”沈潮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有寒儿这句话,为师就满意了!我辈武道修炼,最重要的便是知难而上!寒儿,你好生修炼,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老狼为你筹备!为师过些日子会再来看你!” “谢师尊!”凌寒拱手相送。 沈潮走后,凌寒的心里依旧不能平静,师尊果真是想让自己继承衣钵,竟然要在闭关之时打理庄上事物,这将是何等的尊贵! “傻小子!莫非想你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了?”那米粒儿见沈潮等人走远,便钻了出来,看着凌寒有些痴痴呆呆的,便问道。 “米粒儿,你不许乱说!”凌寒脸上一红,呵斥道。 “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米粒儿振振有词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何一进我的怀里,就看不到,摸不找你了?”凌寒问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第二更) 米粒儿笑道:“这却是在下的隐匿之法!在下本来并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灵气化形为人,躲到你衣襟的时候,只是散去了所化之形,只是变为灵气。” 凌寒问道:“你既然是灵气所化,那为何在下碰触你,还能感觉到你的肌肤温度,身体重量,竟是如此真实?” 米粒儿笑道:“这个大千世界又何尝是真实的?凌公子飞升到那九天之上的时候,会觉得那太阳是真实的么?你所碰触的只不过你心中所想到的感受,就如你感觉我应该是有重量的,我便给你有重量的感受!” 凌寒想了想,有些明白,还有些糊涂。 “还是想想怎么让你圆了在你师父面前夸下的海口吧!”米粒儿道:“三个月突破三个级别?你当自己是那天纵奇才啊!” 凌寒红着脸道:“我看师尊一脸难看的样子,想让他开心一点么!” “让他开心,那你就得吃苦了!我想想,既然这么紧急,看来还得给你加点料!”米粒儿道。说罢,他竟然撅着小屁股,爬到那书架上开始翻看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米粒儿?”凌寒好奇的问道。 “你能看懂这些书籍么?”米粒儿反问道。 “这个……还不能!”凌寒挠着头道。 “那你就一边呆着去,不,不能呆着,接着练功去!”米粒儿头也不抬道。 凌寒看着空中书本齐飞,地上书籍散落四处,不由苦笑一声,摇摇头,跑到一处安全的不能被落下的书本砸到的所在,开始运起功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米粒儿忽然捧起了一本书道:“终于找到了,原来你在这里!我的小宝贝!”说完,竟还“啪嗒”一声,亲了那本书一口。 看的凌寒直想:莫非这书籍还有性别? 那米粒儿仿佛看透了凌寒的心思道:“不要胡思乱想,这千万年,灵气化形的书籍,恐怕只有我这唯一的一本!” 凌寒尴尬的笑了笑道:“米粒儿,那世上的书成千上万,你怎么就确定只有你这一本,生了灵智?” 米粒儿道:“因为只有我是那一代玄皇,用精血书写,所以我才能生出灵智!” “玄皇?精血?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总是说玄皇,玄皇,这玄皇又是什么?”凌寒好奇的问道。 “玄皇!是一个古老的词汇,一个光辉的词汇!是指创造了一个时代的强者!但并不是每个时代都会出现玄皇!但出现玄皇的时代无疑是幸福的时代!”米粒儿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那玄皇是不是就是凝神的强者?”凌寒问道。 “并不是所有的凝神强者都会是玄皇的,玄皇只有一个,并且玄皇是有血统的!”米粒儿道。 “哦!是这样!那你看看我有没有玄皇的血统?听起来这个名字很霸气!”凌寒打趣道。 “你!?”米粒儿见凌寒一脸微笑的问道。 “对!我!”凌寒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有!”米粒儿庄重的道。 “什么?真的假的?”凌寒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米粒儿说完一扬自己的小脸。 “你让我看什么?你没有洗脸么?”凌寒见米粒儿的小脸上一脸的灰尘,黑一块,白一块,说笑道。 “我让你看我脸上的黑印!是你那日碰到我的脸时,弄上去的!”米粒儿道。 凌寒定睛一看,果然,那块黑印依然还在,只是颜色有些淡了! “这个,这个我不是已经道歉了么?怎么还揪住不放?”凌寒问道。 “这个印记,就是你具有你那玄皇血统的证据!只有具有玄皇血统之人碰触我,我才会有这等印记!所以,我便选择了你,来继承这本绝世的秘笈!”米粒道。 “哦?”凌寒惊异一声,看着自己的手,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我具有玄皇的血脉?” “正是!不过你别兴奋的太早,即便拥有玄皇血脉,你也不一定就成为玄皇!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玄皇霸业!”米粒儿平静的道。 “那玄皇霸业又是什么?”凌寒问道。 “修武道,入神殿,列尊位,创世纪”这个你想必听说过吧!”米粒儿问道。 “这个从小我便听说过!这便是玄皇霸业么?”凌寒问道。 “玄皇霸业便是玄皇统领各门,重新入主神殿,便可开创新的世纪!当年我所在的时代,那位玄皇在世之时,是何等的太平盛世,只是又是多少将士浴血奋战所得来!不过你想这些还太早,我们目前的目标便是先保住你的小命!”米粒儿道。 “你不是说过,修炼你的这个《玄皇凝神谱》,便可保住我的小命么?”凌寒问道。 “以你目前的修为看来,还远不能达到,况且,这本书还只是修炼神识的上卷,需要寻到下卷之后,才能有效果!所以,你还得修炼好《九转还阳功法》,先保住小命,才能够继续深造这《玄皇凝神谱》!”米粒儿道。 “原来如此!”凌寒心想,这米粒儿到是和自己说了实话,并没有隐瞒这只是半本秘籍。 “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否知晓“吸魂夺魄法阵”?”凌寒问道。 “吸魂夺魄法阵?这个我却不知!但方才翻阅那书籍之时,好像看到了只言片语!”那米粒儿道。 “在那里?”凌寒心中一阵激动道。 “就在那里!”米粒儿朝着地上一指道。 凌寒急忙顺着米粒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只有乱糟糟的一地书。 “是那一本?”凌寒兴奋的问道。 “你自己找吧!今日我却没有心情再给你找了!不过,我今日找到这本,你得好好的感谢我!”米粒儿一挥手中的书道。 “这却又是什么书?”凌寒问道。 “这个,便是以药劲促功法的书籍!修炼武道之人,除了每日勤奋之外,还可以假与外物,比如灵丹,药液,来促进修为的增长。试想,一个人即便再努力,一日不过十二个时辰,去了吃喝拉撒,还剩余十个时辰,若要每日进修,还得睡眠,即便在睡眠中真气自然运行,但也不足正式修炼的十分之一,这时,便可借助外力,来巩固你的修炼成果!”米粒儿道。 “是不是天天泡药澡啊?”凌寒想起了凌长野给自己准备的那药浴。 “药浴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得口服一些灵药,充盈你拓开的经脉!”米粒儿道。 “那要用些什么药呢?”凌寒问道。 米粒儿一挥手中的书道:“都在这里!”米粒说罢,翻开了那本书道:“你现在是舒筋中级,若想修炼到舒筋高级,这最有用的药剂便是这“固若筋汤”!” “固若金汤?”凌寒疑惑道。 “正是这“固若筋汤”,不过这等药材却是失传已久,不知能不能练成!但可以试一试!”米粒儿道。 “这却如何试?”凌寒问道。 “你不是有那‘火源真气’么,可以用那‘火源真气’炼制这药材!不过事先得问一句,你的银子多么?”米粒儿的眼神中有些笑意。 凌寒道:“还好!还好!”说罢就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银票。 “才五百两!连买药材的钱都不够,还好意思拿出来!”米粒儿一脸不屑的道。 “那要多少才够?”凌寒看米粒儿的样子,分明像个挥金如土的阔少爷。 “你未曾听过“穷文富武”么?”米粒儿问道。 “穷文富武?”凌寒瞪大了眼睛问道。 “正是,就是说没钱就去学文,考个官职什么的,能混口饭吃,或是到街上卖字,一字一文,回去买两个烧饼填饱肚子。若是被哪个富家翁看上买断回家做孩子的先生,下半辈子便不用愁。而修炼武道,首先便得花钱拜师,不知凌公子到沈家花了多少银两?” 第三百一十七章 黄金有价药无价(第一更) “这个我却是不知,是我徒孙帮我交的!”凌寒一耸肩道。五味帮助自己交学费之事,凌寒也是有所耳闻,事后凌寒也曾问过五味,到底花了多少银子,想还给五味,但五味却是守口如瓶,一直不在乎的说是小钱,小钱! 凌寒若是知道五味将那黄金两千两白银万两当成小钱,定会气的吐血。 “有人替你交钱,那真是不错!不过这练武道还得吃的好,才能有气力,对了,你在沈庄不用担心吃喝,再就是需要购买些药材,这是修武道必备的!”米粒儿道。 “有道理!那要多少银两才够呢?”凌寒问道。 “按说这便是一个烧钱的窟窿,正是“黄金有价,灵丹无价”,不知公子目前有多少银两呢?”米粒儿笑问道。 “大概十万两上下!”凌寒想了想道。 “十万两,按说也不是小数目,不过只够一个月的支用!先不管那么多,这十万两先用着,没有再想办法!”米粒儿道。“明日,你便差那狼叔,按照我所列单上的药材,逐一采购,并且一定要按照我单上所写!宁缺毋滥!” “什么?十万两只够坚持一个月?”凌寒瞪大了眼睛道,原来在凌府家中,一个月的吃穿用度才二十两,这一个月的药钱就要用十万两,虽然凌寒这十万两银子都是沈庄的长老等人送的,但这一个月就花光,确实是有些心疼。 “别那么小气!你知道一个畅血高手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么?”米粒儿见凌寒吃惊的样子,便问道。 “畅血高手还有俸禄?谁给发啊?”凌寒吃惊的问道。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虽然你拜到沈庄的门下,但沈庄还是会给你俸禄的!练肤级别,一年便是白银千两,舒筋级别一年是五千两,而畅血级别,一年便是三万两!不过一般修炼到畅血级别,便可以在开门立派,发展自己的势力了!”米粒儿道。 “原来修炼还能赚钱啊!”凌寒的脸色略略好转,见米粒儿已经写好那药品清单,便过了一下目,见都是些寻常的药材,只是药材的年份与品色要求却十分的严苛。 “当然这钱也不是白拿的,师门有任务安排,弟子必须执行,而以后师门有难之时,若是召集门下弟子,不管是隔山跨海,必须赶回师门,为师门效力!”米粒儿道。 “若是师门招唤,即便是不给银两,也要回来相助!”凌寒道。 二人休息片刻,凌寒便开始修炼,有沈潮新传授的功法,再加上米粒儿在一旁悉心指导,凌寒感觉到这修炼的速度确实有所提升,但这舒筋高级所需积累的纯净真气实在是太多,如果说舒筋中级需要的真气犹如一杯水,那舒筋高级需要的真气便如这整个湖一般的广阔。凌寒只有不停的练习,才能有所突破。 第二日,狼叔来过后,凌寒便将那药材的清单交给狼叔,吩咐狼叔去自己的房间找天宝要钱,来支付这些药材的费用。 狼叔满口的答应。果然,第二日一早,狼叔就将那些药材送到了“湖心小筑”,并且还带来了一个炼药的药鼎,和一个药浴的木桶。 凌寒疑惑的看着这药鼎和木桶,自己并没有要这两样物品,便问道:“狼叔,这两件并不在那清单之上啊?” 狼叔笑着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老狼去那药房买药,正好遇到了露琼小姐!那药房竟然是那杏林堂的产业,露琼小姐知道是凌公子要用这些药材,便亲自挑选的药材,并且没有收老狼的银票。并且一个姓马的郎中送你了这个药鼎和木桶,还托老狼给你带个话,叫你好生炼药,对了,这本书是他给你的,说是什么炼药操火之法,让你仔细研究!并说,也不用拜师了,反正公子也不是外人!” “定是那马神医!”凌寒道,“只是不收这药钱,这可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不必担心,下回老狼去直接将那银票放下边走!”狼叔道。 “好的!就这么干!有劳狼叔了!”凌寒笑道。 狼叔走后,凌寒与那米粒儿用过饭,米粒儿一边继续用那铁勺抠他的“香酥脆软”一边道:“不如你便开始炼制这“固若筋汤”!” 凌寒虽然已经能控制好那‘火源真气’,但炼药还是生手,好在马神医想的周到,将那操火之法与那炼丹的诀窍都带给凌寒,这让凌寒省了许多麻烦。凌寒仔细的阅读了一下马神医捎来的那本书,越看越是惊喜,因为这本书实在是玄妙,马神医的医术虽然没有兄长车神医高超,但动手能力,炼丹之法却要胜出一筹。 凌寒边学边用那些露琼多给带来的草药做实验,居然练得有模有样。 “下去吧!还愣着什么?”米粒儿一脸严肃的道。 凌寒扶着那个大木头,望着里面蓝盈盈的药汤,心里泛着嘀咕。“固若筋汤”会不会像凌长野师父给自己用过的那样,如同千万把钝刀在身上割肉一般。 “快些啊!光看可是没有效果的!”米粒儿催促道。 凌寒一咬牙,心道:为了突破畅血,拼了。 想罢,凌寒手一撑,便跳进了木桶。 “啊!”凌寒叫了一声。 “怎么样?”米粒儿急忙问道。 “好舒服啊!”凌寒闭上了双眼,一仰头,后脑享受的靠在了木桶的边缘。 “这时又不怕了!”米粒儿噘了噘小嘴,一边继续钻研他的“香甜酥软”,一边心道:这一桶药汤若是世上买卖,恐怕十万白银都难以买到,能不舒服么?。 凌寒只感觉道那药汤温热,一进入那药汤,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开始张开,那温润的药性直透到凌寒的经脉。白日凌寒修炼的时候,猛烈增长的真气将那筋脉膨胀的生疼,而此时,那药汤便如那温润的手,对凌寒身上的每一条筋脉都进行按摩,梳理,修炼后没有归位的真气都逐一被赶回气海,而那些积聚在筋脉中的废气与杂质都被从那毛孔之中赶出。 凌寒身上舒服,便沉沉的睡去。 “好了!快醒醒!” 凌寒睁开了双眼,只见米粒儿站在那小凳上,正摇晃着自己的胳膊。 “啊!”凌寒睁开了眼睛,只见身下原来那蓝盈盈的药汤已经变得乌黑,忙问道:“我睡了多久?” 米粒儿道:“一个时辰,快出来吧!一会儿这药汤里的污物该反噬了!” 凌寒急忙起身,出了木桶,跑到外面,在那水中冲洗了一番,换了一件衣服后,精神抖擞的回到室内。 “感觉怎么样?”米粒儿笑着问道。 “简直太舒服了!睡了一个时辰,便如休息了一夜!这样是不是可以不用睡觉了?”凌寒兴奋的问道。 “只要你能一直坚持修炼,就可以不用睡!”米粒儿道。 凌寒看着米粒儿那有神的眼睛,点了点头道:“为了突破畅血,我必须拼了!” 于是凌寒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一旦感觉到筋脉疲惫,到那木桶中泡药浴。时间一日一日过去,米粒儿明显的感觉到凌寒的修为一日胜于一日。 这期间凌寒又吩咐狼叔去采购了一次药材,上次的药材只是用了半个月,便已告罄。这一次,狼叔竟然是拿回了三倍于上次的药量,然后笑嘻嘻的对凌寒道,已经将那银票给那药铺了! 但狼叔走后,凌寒在炼制药材的时候,又发现在那药材的中间,夹着一捆银票,其中还有一张药方,上面写着:“寒哥只需安心修炼,药材琼妹提供方便!” 原来是露琼又没有收钱!凌寒只能会心一笑。 这期间,沈潮又来了一次,传授了凌寒几句口诀,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看样是十分繁忙的样子。凌寒本想和师尊说要提前出去帮助沈潮分担,没等提起,便听沈潮让自己安心修炼,其余的事情都不用操心,只好打消了出关的念头。 这一日凌寒修炼完毕,只见米粒儿神秘兮兮的道:“凌公子,你想不想去寻那《玄皇凝神谱》的另外半卷?” 第三百一十八章 固若筋汤神秘方(第二更) 凌寒见米粒儿一脸的神秘,便问道:“你知道那半卷在什么地方么?” 米粒儿道:“我们本是一卷书,因为分开存放,才被分成两半,但我们之间存在着感召,我可以感知到那半卷书!” 凌寒道:“那半卷书是否在沈庄之内?不会像你一般,也变成个娃娃了吧?” 米粒儿摇了摇头道:“并非在沈庄,也不会变成娃娃,但沈庄之内定有指引寻到那半卷书的线索!” 凌寒问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冥冥中我似乎受到感召,就是能感觉到!那半本书不似这半本是修炼灵智,虽然也由玄皇血脉写出,但并且夹杂玄皇的一丝灵气。”米粒儿也是一脸的庄严道。 “只是我正在闭关,也不能出去,不知何时能有空闲!”凌寒道。 “这我倒是忘了!是一个问题!看来只能等到你出关之后了!”米粒儿道,“但我还有一件惊喜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惊喜的事?快快说来!”凌寒急忙问道。 “你那时所说的‘吸魂夺魄法阵’,我替你查到了!”米粒儿笑道。 “在哪里!快给我看看!”凌寒急忙道。 “就在这本书中!”米粒儿提起了一本古书道。 “米粒儿,你简直就是我的大福星!”凌寒朝着米粒儿的小胖胳膊就要亲一口,吓得米粒儿急忙扔下了书籍,躲到了一边高声叫道:“不许碰我!” 凌寒这才想起若是碰到米粒儿,又会留下印记,便有些歉意的道:“对不起,方才太高兴,却是忘记了!” 米粒儿一撅小嘴道:“在三十五页,提到了你说的那个‘吸魂夺魄法阵’!” 凌寒急忙翻到了三十五页,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小字,“唯‘吸魂夺魄法阵’乃散气之阵,名为吸魂,实为散气!此法阵失传已久,传隐匿于玄武阵中!” “隐匿于玄武阵中!”凌寒惊叫道。“只是这玄武阵又在何处?” “这我便不知,或许在那青龙白虎旁边便是!”米粒儿打趣道。 “青龙,白虎?”凌寒道,“我知道了,定是在我试炼中所去的那个岛!” 只是在那个岛上发生的事情,凌寒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隐隐约约在脑海中有一些模糊的片段,还记得的就是曾到过一个码头,在海中迎着太阳行走了几个时辰,就到了那座岛。 凌寒忽然想起试炼之后,沈庄的大长老所说,“吸魂夺魄法阵本是远古传下的奇阵,只是一点信息寄存在我们沈家的终极试炼法阵之中”,看来这却是真的,那“吸魂夺魄法阵”果真在那终极试炼法阵之中!但终极试炼法阵却是沈庄最神秘的法阵,自从试炼结束后,庄内就无人再提及! 凌寒只是知道自己险些破了那“吸魂夺魄法阵”,却不知那法阵是如何布置,真实的法阵又在何方。 此时虽然有些线索,但依旧是零零碎碎,没有明确的指示。 米粒儿见凌寒的脸色阴晴不定,便道:“还是不要想了,快些修炼吧!” 凌寒将那本古籍放在了书架的显眼位置,心道:“还是慢慢的寻找吧!苦心人,天不负,定有寻到的一日。 凌寒又修炼了几日,算算,凌寒闭关已经两月有余。今日,沈潮又来到“湖心小筑”看望凌寒,凌寒自然十分兴奋。 “寒儿!你这段日子修炼的速度竟然超过了为师的想象,居然突破了舒筋的高级!”沈潮又试了一下凌寒修炼的进展之后道。 “师尊,徒儿愚钝,只能勤加练习,好在进度尚可!”凌寒道。 “哈哈!真是老天有眼,若是有寒儿相助,那鹿灵岛的恶魔何愁不破!寒儿,你且再勤加修炼二十日,待到出关的那日,为师为你摆酒庆贺!”沈潮笑道。 “多谢师尊!若不是师尊倾囊相授,徒儿也难有这么大的进步!”凌寒躬身拜道。 “这炼丹之法,不知寒儿是与谁所学?”沈潮指着那药炉问道。 “这却没有提前禀告师尊,还请师尊莫怪,这是那马神医相授,另外,徒儿还炼制了一些药液,可以帮助师兄弟们!”说罢,凌寒拿出了许多药液,正是平时所炼制的“固若筋汤”。 “寒儿不愧是大师兄,事事都想在前面!咦!这药液莫非是那传说中的“固若筋汤”?”沈潮仔细的看了下那蓝色的药液,又打开了瓶盖细细闻了一闻,一股清冽之气扑鼻而来。 凌寒紧忙答道:“师尊明察秋毫,正是那“固若筋汤”,这是徒儿炼出,不知是否能达到那药液的功效。不过徒儿自用,倒大有益处,便多炼制了些,希望能对师弟们有用!” “你可知这“固若筋汤”若是在那市上售卖,会是多少银两?”沈潮问道。 “徒儿不知!”凌寒据实回答。 “此药方失传已久,若是问世,必是无价之宝!寒儿,不知你是从何得来这药方?”沈潮面露喜色。 “徒儿修炼之余,便阅读这些古籍,也是无意中发现,就在这本书中!”凌寒说罢,将米粒儿找出的那本古籍双手递给了沈潮。 沈潮翻看了一下,只见那古籍之中,并没有记载这“固若筋汤”的炼制方法,便问道:“寒儿,你可确定便是此书上记载?” 凌寒只是看到米粒儿寻找半天,拿的就是这本书,之后便列出了药方,才将这本书给沈潮,其实,自己并没有翻看过。 凌寒见沈潮一脸的疑惑,便问道:“师尊,这本书有什么不对么?” 沈潮又翻看了一遍,笑道:“并没有什么不对,这些药为师定帮你转交给师弟们,寒儿,这些日子你还需多多努力,争取早日突破畅血一关,对了,这瓶水是你试炼之时所得,对你的突破那畅血一关大有帮助!” 说着,沈潮递给了凌寒个一瓶,瓶中有大半瓶的清水,那瓶子上还写着凌寒的名字。 凌寒想起这是在通过“风花雪月幻阵”后剩下的水,却不知这该如何运用,便问道:“师尊,这水却是如何用?” 沈潮笑道:“你只需在练功前,倒出些清水饮进,然后将这清水所化真气炼化便可!只是一次不要太多!” 凌寒看了看那清水,点了点头道:“谢师尊,徒儿谨记!” “这本书为师拿回钻研下,这“固若筋汤”寒儿先不用再炼制那么多,只需炼制自己所用的便可,不然太浪费时间!另外,寒儿还需将那本“九转还阳功法”剩余的章节背熟,若是为师没有时间指点你时,可以先自行修炼,以寒儿的资质,自学也不是太难!若有不明之处,可以向为师询问,若是为师不在庄内,便可以请教大长老!” 凌寒连连答应。沈潮又爱抚的抚摸了一下凌寒的头,便转身离去。 狼叔小声的对凌寒道:“公子,庄主对你真是另眼相看!” 凌寒一拱手道:“师尊的大恩大德,凌寒铭记于心!” 待那沈潮离去,凌寒又开始练习沈潮新授的功法,一直练到了太阳落山,凌寒才收功。 米粒儿见凌寒收功,便道:“今夜我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凌寒道:“不是说过了么?我目前正在闭关,哪也去不了!对了,你说那“固若筋汤”的药方在那本书上,我师尊像是没有找到的样子!怎么回事?” 米粒儿惊讶的道:“怎么,你将那本书给你师父了吗?” 凌寒见米粒儿的神色慌张,心知不妙,问道:“难到那本书里面没有么?若是师尊看不到那药方,我却该如何解释?” 第三百一十九章 凌寒畅游水晶宫(第一更) 米粒儿一脸尴尬的道:“那本书里面用的全是炼丹暗语,寻常人看起来定是不知所云,我不知你师父是否能够看懂!” 凌寒一听大窘道:“这怎么办,师父万一看不懂,还以为我在欺骗他;若是看懂,而我却看不懂,来日若是问起,我又如何解释?难道要把你供出?” “千万不要,我的事情你谁也不要告诉!不然的话不仅我回难受,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米粒儿小脸一绷,尖着嗓子道。 “那我师尊若是问起,我如何懂得这炼丹暗语,我怎么说?”凌寒问道。 “只有这样,我将这炼丹暗语教给你,然后你就说是你那神医朋友所授,你看如何!”米粒小眼睛机灵的一转道。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那炼丹的暗语难不难?”凌寒一听,觉得这个办法尚可。 “不难不难!”米粒儿随手抽出一本大概一指厚的书籍,弯着眼睛笑道:“你看到这本书了么?” 凌寒一看那本书并不厚,心中一喜,问道:“莫非那炼丹暗语就如这本书一般厚?” “也就十本这么厚的书,你就能学会这炼丹暗语了!”米粒儿一歪头,故作萌态的道。 “啊!”凌寒顿觉眼前一黑。 “好啦!我骗你的!等我们回来,我便教你这炼丹暗语!”米粒儿看到凌寒一脸的惊恐,安慰道。 “吓死我了!”凌寒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们去哪了啊?” “这个你不用问,跟着我来便是!”米粒儿眼睛眨巴眨巴道。 “这么神秘!”凌寒看米粒儿也不回答,不禁满头雾水。 只见米粒儿在前面,来到了院中,又走到了那密室的墙边,在那墙上敲打了几下,奇怪的是那墙上又出现了一道暗门,只是并非凌寒那日进得那个存放婴孩遗体的那一间。 “进来吧!”米粒儿道。 凌寒一见,心中不禁叹服,没想到这“湖心小筑”内竟也是机关重重,难怪沈庄被称作“气阵双绝”。 凌寒进了那暗门,只见那是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室,墙壁看起来黑幽幽,摸起来滑溜溜,冰冰凉,凌寒正要相问,那米粒儿也闪进了这小室,而后又在小室的暗门旁边点了几下。 凌寒只觉得脚下一晃,那小室竟然缓缓的向下滑动。 “不好!地震了么?”凌寒急忙要抓住米粒儿的胳膊。 那米粒儿反应更快,“噌”的一声,便靠近了小室的一角道:“不要碰我!没事!这只是一道机关!” 凌寒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听米粒儿说这是一个机关,但依旧有些担心。其实,凌寒原来是不怕这样幽闭的空间的,就像测试根骨之时,凌寒还在那罩子里修炼入定;在那终极试炼时,蒙眼在那马车之中,凌寒依旧能够记得那马车拐了几个弯;但在香妃墓中,凌寒与贾仁等人一起挤在那石棺之中时,却让凌寒对着幽闭的小空间产生了恐惧,凌寒并不怕这石棺一般的小室,而是对“金毛碧狮”那个屁心有余悸! 凌寒双手在黑暗中忽然摸到了那小室的墙壁中央,像是有个圆形的把手,便紧紧的抓住了那把手,眼睛连眨几下,便适应了这密室的黑暗,心里一边默念道:千万不要有人放屁!一边警惕的盯着米粒儿那肉嘟嘟露在外面的小屁股。 这时,那小室的下方竟然出现了一道亮光,凌寒一看,原来脚下竟然是琉璃打造,通体透明!而小室外面,就是那清净的湖水! 随后,整个小室的四周都射入了光线,凌寒才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与水晶宫中。这个小室的四壁也都是琉璃打造,透过那琉璃,凌寒可以清晰的看到这水底世界。 原来在那小屋之中,只能抬头远看那游鱼在头顶徜徉,如今那小室正在缓缓下降,却见那湖鱼就在那身边游动,凌寒不禁深感奇妙。先前在那海上漂泊,潜入水下就为了捉鱼避日,虽然海底那珊瑚如同玉树琼枝,海底游鱼五彩斑斓,但在凌寒的眼里,都视而不见,只是为了捉到鱼,混口饭。 而今,便如游湖赏景,看到水下游鱼成群,巨蚌藏珠,虾兵开路,蟹将横行,倒别有一番趣味。 凌寒心道:改日非得带露琼一起来这里看看! 正在这时,凌寒就见脚下一片昏黄,却是那小室落入了湖底,激荡起湖底的细沙,纷纷涌起,惊走了五彩的游鱼,吓闭了晒珠的老蚌,迷了虾兵的眼,成了“瞎兵”四处乱窜,乱了蟹将的阵脚,直挥那巨钳。 “这是哪里?”凌寒问道。 “湖底啊!”米粒儿笑道,“你可会那闭气之法?” “自然会!”凌寒道,自从突破了舒筋高级,凌寒便可以闭气一个时辰,转为内息。 “那好,准备下,我们要出发了!”米粒儿深吸了一口气道。 凌寒见米粒儿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急忙也深吸了一口气。 米粒儿却摇了摇头道:“有时就感觉自己是个娃娃,其实我就是一本有灵智的书,用不着呼吸的!” “你既然是一本书,为什么还喜欢吃美食,喝好酒啊?”凌寒问道。 “你且不知,这书中都写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将那美食美酒写的如此之好,变得人形自然要品尝!何况现在,我已经能尝出味道来了!”米粒儿道。 “我看你就是为了吃而生!”凌寒笑道。 “随你怎么说了,反正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没酒洗洗睡。”米粒儿砸吧砸吧小嘴道,那神态,便如一个老酒鬼一般。 “米粒儿,米粒儿,我们要去哪里啊?”凌寒问道。 “有我在天也不怕地不怕!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米粒儿说完,又朝着那小室的门口按了几下。 凌寒只觉得脚下一颤,竟有湖水朝着这小室中缓缓的涌进。 “不好了!这里进水了!”凌寒吃惊的道。 米粒儿不慌不忙的道:“你着什么急,又不是天塌了!看我这么矮,我都没有着急……咕噜咕噜……”还没等那米粒儿说完,涌进的湖水就将米粒淹没,凌寒只看到米粒儿开合着嘴吧,像是在说些什么,却听不到声音。 那湖水一直朝着上面涌动,凌寒只好开始闭气,耳朵里顿时也出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是那湖水进入了耳洞,随后,便是一片宁静。只是片刻的功夫,湖水便充满了小室。 凌寒左看右看,前推后推,都出不去这小室,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询问米粒儿,只是刚一张嘴,便吐出了一个气泡,那湖水便朝着凌寒的口中涌进,吓得凌寒赶紧闭上了嘴。 只见米粒儿在水中小腿朝着下面一蹬,便如一条白白胖胖的娃娃鱼,游到了那小室的中间,朝着那小室的一面透明的琉璃墙上按了几下,那面墙忽然朝着上面升起,又惊走了几条前来观看稀有生物的大鱼。 米粒儿一挥手,便朝着小室外面游去。 凌寒见状,紧忙挥舞着双臂,双腿上下打着水,跟着米粒儿的小脚丫,朝着前面游去。 这湖中的水族像是都已知悉湖底来了客人,纷纷聚集到二人身边,好奇的打量着凌寒二人。 米粒儿见这水族甚多,游鱼颜色各异,虾蟹成群结队,不禁玩心大起。别看米粒儿身材小,只见他真如一条小鱼一般,在水中上下窜动,一会儿抱住一个大水龟不动,一会儿又开始追逐一条金色的小鲤鱼,玩的不亦乐乎。凌寒苦于不能说话,只能在一边傻傻的等待。 过了片刻,米粒儿似乎玩够了,便朝着凌寒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前进。凌寒便跟着米粒儿继续朝着前面游动。 一炷香的时间,那米粒儿便停在了水下,凌寒见状,也急忙停下,定睛一看,前面的湖水竟然漆黑如墨,与这边的清澈见底的湖水竟有一个明显的界限。 第三百二十章 恶鱼伤人六月寒(第二更) 凌寒忽然想起那日米粒儿扮成的黄金屋让自己的神识飞升,便见到这湖水一面是黑,一面是白,凌寒当时还以为只是幻觉。今日游到这里,得已验证,这湖中之水果真是半黑变白,泾渭分明。 米粒儿朝着前面的黑水摆了摆手,又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示意那黑水里面有危险,像是询问凌寒是否进入。 凌寒看了看米粒儿,像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不由激起了英雄胆,便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之后,便一头扎进了那黑水之中。 凌寒原以为那黑水或是剧毒蚀骨,或是奇寒刺心,但扎进去游了几下,除了视线不好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凌寒正想继续朝前游,忽然觉得自己的脚竟是被人死死的拉住。凌寒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看,却是一个白胖胖的小娃娃抱住了自己的一条小腿,正是那米粒儿。 凌寒急忙瞪着眼睛,打了一个“怎么了”的手势。 只见米粒儿朝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指完,便朝着那边游去。 凌寒这才知道,自己游错了方向,不由直嘲的摇了摇头。 凌寒将那小娃娃白白的小屁股当成参照,一直跟着游了一会儿,忽然米粒儿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急忙朝着凌寒游了过来,没等凌寒反应过来,便撞到了凌寒的怀里,凌寒刚要发问,就感觉米粒儿的小屁股在自己的怀里一拱,就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把我带到这里来,你却跑了!”凌寒心中暗暗说道。 “不是我丢下你不管,而是我也是泥菩萨过湖----自身难保!”一个声音忽然在凌寒的心中响起。 惊得凌寒急忙左右摇头观看,只见四处只是黑漆漆的湖水,哪里有半个人影。 “别看了,是我!米粒儿!”那个声音又在凌寒的耳边响起。 “你怎么能听到我心里的话?”凌寒心中问道。 “这个简单,我已经进入了你的神识,当然,你放心,我只是能和你交流,其余的,也做不了什么!”米粒儿道。 “你怎么不游了?跑到我怀里做什么?”凌寒问道。 “你还是自己看看吧!”米粒儿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凌寒稳住身形,朝着前面一看,只见前面正亮起了两盏红灯笼。凌寒心中不由得纳闷,这水下怎么还能有红灯笼,莫非自己眼花了。 凌寒于是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一看,自己的确是看错了,那里哪里有两盏红灯笼,分明是四盏红灯笼。 “我们快点回去吧!”米粒儿道。 “为什么?不就是几盏红灯笼么?有什么可怕的!”凌寒道,说罢,就朝着那几盏红灯笼的地方游了过去。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却是那米粒儿又跑了出来,小屁股一拱,就游到了凌寒的前面,道:“既然你不怕,我也不怕!我刚才只是有点怕!反正它们现在也不会伤害我!” “它们是谁?”凌寒问道。 “它们来了!”米粒儿道。 凌寒还在纳闷,忽然看到前面的红灯笼竟是密密匝匝,足有百余个,凌寒仔细一看,这哪里是那红灯笼,分明是血红的眼珠,再定睛一看那红灯笼下,竟是一张长满密密麻麻三层尖牙的大嘴! “食人鱼!”凌寒顿时毛骨悚然,如同掉进了冰窖一般。 “你猜对了!这正是食人鱼!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品种,这种红眼食人鱼,最是凶猛,若是被它咬上,不扯下一块肉,决不会松口!”米粒儿此时游到那红灯笼的中间,拍拍这条,摸摸那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奇怪的是那些红眼食人鱼就像看不到米粒儿的存在一般,只是都盯着凌寒,却对那米粒儿视而不见。 “他们为什么不咬你?”凌寒好奇的问道。 “因为它们不喜欢啃书!”米粒儿道。 一句话,气的凌寒差点没背过气去,“那我怎么办?”凌寒朝着身后看去,退路上竟也挂满了红灯,却无法照亮凌寒的前程。 “我也爱莫能助!”米粒儿一摊手道,“要么你游得比它们快……” 米粒儿的话音还在凌寒的耳边回荡,就听到“噌”的一声,两个红灯笼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向凌寒,在水中划出一道气泡组成的细线。 凌寒手急,挥手朝着那红灯笼身后的细线抓去。 “好大的力气!”凌寒道。 尽管凌寒游得速度定没有那红眼食人鱼快,但凌寒的出招速度,却远快于这红眼食人鱼。 凌寒的手竟抓住了那红眼食人鱼的后背,出手的时机不早不晚,恰到好处。 那红眼食人鱼想偷袭凌寒,没想到却落入了凌寒的手中,不禁又惊又怒,不断的张嘴想撕咬凌寒,利齿相对,发出“咯咯”的脆响,就连在水下的凌寒都能清晰的听到,同时用力的摇摆着尾鳍,想要挣脱凌寒的手掌的控制。 凌寒捏住那红眼食人鱼拿到眼前看了看,不仅样貌丑陋,而且面露狰狞,吓得凌寒赶紧将那条红眼食人鱼扔到了一边。 凌寒急忙问道:“我定是没它们游得快!还有什么办法?” 还没等米粒儿回答出来,就见那些红灯笼化作数十条白线,朝着凌寒射了过来。 方才只是一条食人鱼,凌寒倒可以应付,只是这千百条食人鱼同时来袭,凌寒却是如何能躲。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比它们的牙多,咬死它们!”米粒儿一歪头,看到了一条刚游到这里的红眼食人鱼,正张着大嘴,露出了密密麻麻锋利的牙齿。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二百五,二百六……” 凌寒一边听着米粒儿在自己的耳边絮叨,一边扭动身躯左右腾挪,竟是在水下施展了“抹草过花步”,尽管那红眼食人鱼如万箭齐发,朝凌寒射来,但凌寒竟是如同获悉了所有红眼食人鱼的来路方向,游行速度,似在箭雨中翩翩起舞,真是“万鱼口中过,片肉不离身”。 “我数完了!这于一共是三百六十五颗牙!不知凌公子的牙齿可有它多?”米粒儿用小手捏着一条红眼食人鱼,兴奋的道。 那条被米粒儿捏住的红眼食人鱼张着嘴,呲着牙,头一动不能动,只好不停的扑打着尾鳍。 “我哪里有那么多的牙!还有没有别的好办法?”凌寒看到米粒儿那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好在自己的身形敏捷,那红眼食人鱼一时半刻倒是伤不到自己。但若是旷世日久,凌寒这股内息用尽,可就不好玩了。 “我也没有办法了!不如你杀光它们吧!”米粒儿说罢,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竟将那条食人鱼的头骨捏碎,随手抛进了水中,一股红血弥漫而出。 那群红眼食人鱼攻了半天,竟然没有一条碰到凌寒身体的,不由得眼睛涨得更红,忽然闻到了湖水中竟然有血腥之气,便纷纷朝着那血腥之气的地方射去。 只见那条被米粒儿捏死的红眼食人鱼瞬间就被那些同伴围住,眨眼间,就被撕扯的一干二净,就连鱼骨都不剩下一片。 “同类相食!真是可怕!”米粒儿蹬着两条肉乎乎的小腿,在那红眼食人鱼群的上方游来游去,凌寒真担心那食人鱼会朝着米粒儿肉肉的小腿啃上一口,只是那红眼食人鱼依然当米粒儿是不存在一般。 “我怎么能杀光这么多的鱼?”凌寒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干将碧狮剑”道。 “这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米粒儿道。 那群红眼食人鱼吃光了自己的同伴,又开始朝着凌寒聚集,这一次这红眼食人鱼改变了战术,并不是散兵游勇的单打独斗,而是整齐的列好了队伍,步步为营,朝着凌寒一点一点的逼近。 凌寒看着这黑压压的湖水里面,四面八方慢慢逼近的黑压压的红眼食人鱼,心中不禁有些发寒,便如艳阳六月,忽然朔风突起一般。但此时,却没有时间恐惧,只见凌寒目光一凛,一挥那寒光闪烁的“干将碧狮剑”,大吼一声:“你们来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身困鱼阵可奈何(第一更) 凌寒的真气瞬间灌入了那“干将碧狮剑”,整个剑刃忽然迸发出一阵夺目的光芒,竟在那刹那间照的那乌黑的湖水变得雪亮,一阵类似灵压的气势瞬间如同水面的涟漪一般,扩散出去,竟将靠近的红眼食人鱼惊得一愣,纷纷后退,那整齐的阵型竟瞬间打乱,前面的那些红眼食人鱼被那光芒一照,惊慌失措的摆动尾鳍,调转方向,朝着后面蹿去。 而后面跟上的红眼食人鱼并没有感觉到凌寒那杀鱼的气势,依然朝着凌寒逼近,并且不断的开合着满是尖牙的利齿,发出一阵阵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公子!我看三十六计,走为上!”米粒儿用小手蒙着眼睛,似乎不想看到凌寒被这些红眼食人鱼撕碎的惨状,一只眼睛却透过指缝看着凌寒。 凌寒回头一看,也是黑压压的鱼群,不由得苦笑一声,前有追兵,后有堵截,此时想退却不是那么容易。 此时此刻,只有血战到底!凌寒不等那些红眼食人鱼靠近,一挥短剑,那“干将碧狮剑”带着一击必杀的气势,朝着那红眼食人鱼的阵型砍去。 前面的红眼食人鱼感觉到凌寒的剑锋凛厉,急忙躲闪,避开锋芒,只是后面迎上的红眼食人鱼却正是撞在了凌寒的剑锋之上,顿时被凌寒砍成两段。 而那些红眼食人鱼见凌寒开始进攻,登时群起而攻之,便如一把把短剑割向了凌寒。 凌寒一边躲避着如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的红眼食人鱼,一边挥舞着短剑胡乱的砍杀,眼前黑色的湖水顿时被那红眼食人鱼的鲜血染得通红,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但由于这次红眼食人鱼来的太多,攻得太猛,凌寒竟也感觉到浑身都被那红眼食人鱼撕咬的微微作痛。 凌寒心想:这下可是作死的节奏!一看自己的身体,正有无数条红眼食人鱼正围在自己的身边撕咬,只是目前还没有一条红眼食人鱼能撕咬掉凌寒的一块肉,真正的伤到凌寒。 凌寒顿时如释重负,挥舞着短剑继续斩杀围在自己身边的红眼食人鱼。 “公子,你已经突破了舒筋中级,看来这红眼食人鱼已经咬不透你的肌肤了!”米粒儿道。 凌寒一听,更加有底气,只见那“干将碧狮剑”被凌寒舞的如同冬雪秋霜,被笼罩在那剑光下的红眼食人鱼纷纷变成了一团血雾。 只是那红眼食人鱼竟被这血腥激得发狂,竟然不避刀锋,前赴后继的涌上,虽然此时奈何不了凌寒,但凌寒也休想逃离半步。 米粒儿朝着后面的红眼食人鱼鱼群望去,只见那鱼群黑压压,密匝匝,挨挨挤挤,横无际涯。 原来,分布在湖水四处的红眼食人鱼闻到这里的血腥之气,便如听到了集结号一般,纷至沓来,源源不断的加入了征讨凌寒的队伍。 看到此情此景,米粒儿不禁为凌寒捏了一把冷汗,传音道:“公子,这红眼食人鱼一时半会儿你怕是杀不尽,快想办法逃脱,不然累也把你累死了!” 凌寒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看看那鱼群后面,只是不停的挥舞着短剑,斩杀贴在自己身上噬咬的红眼食人鱼,一旦一条红眼食人鱼被自己斩断,立刻有两条食人鱼补上空缺,继续噬咬。 凌寒还得重点防御不断想撕咬自己头脸的红眼食人鱼,毕竟脸皮不如全冠白那般厚,这样身体上的红眼食人鱼竟是越聚越多。而那些没有在凌寒身上抢到一席之地的红眼食人鱼也没有清闲,竟是将那些被凌寒砍断的红眼食人鱼的尸体大口的吞噬。并且那闻到血腥气息后赶来的红眼食人鱼也是愈加疯狂,令凌寒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随着时间的消逝,凌寒感觉身体有些部位的护体真气也是渐渐的被那红眼食人鱼的撕咬所消耗,毕竟现在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消耗真气,而凌寒出招杀鱼也需要真气供应,而且在水中消耗内息,还是在消耗真气,没有新鲜的空气输入,便没有新的真气产生,这却是最致命的。 米粒儿眼见凌寒挥舞短剑的速度越来越慢,便提醒道:“公子,不如我们往回游吧!” 凌寒见前面的红眼食人鱼依旧是鱼山鱼海,只得点点头,向回路杀去。 哪知那些红眼食人鱼像是看透了凌寒想法,竟是纷纷朝着凌寒的身体撞来,虽然撞不疼凌寒,却让凌寒无法后退一步,竟是被那不停撞上自己的红眼食人鱼堵住。 凌寒大惊,因为此时,自己已经感觉到腿上,手臂上被那红眼食人鱼撕咬的疼痛,这说明自己真气的护罩已经薄弱到了极限,若是再不能逃脱,一旦那真气护罩破灭,自己定是难逃万口噬身的厄运! 眼见情势大为不妙,那米粒儿心知危险,也加入了战团,只是他年幼力微,赤手空拳,没有那神兵利器,自然如同杯水车薪,丝毫没有改变战局。 只见凌寒忽然将那“干将碧狮剑”收起,双手一张,竟是悬浮在了湖水之中! “你要干什么?放弃了么?”米粒儿急忙传音问道。 凌寒也不答话,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黑黑的湖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那红眼食人鱼见凌寒已经放弃了抵抗,更加疯狂的朝着凌寒身上的各处进行撕咬。凌寒忽然感觉到自己胸腹所受的疼痛要小一些,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件“蛛丝软甲”,定是抵御了红眼食人鱼利齿。 凌寒想罢,一咬牙,便收了护着胸腹的真气,将那些真气都集中在了手脚头脸等处。而那些钉在凌寒胸腹的红眼食人鱼感觉不到凌寒衣襟上传来的护体真气,竟是一齐撕咬,将凌寒上身的衣服瞬间便撕扯成了碎片,而后又咬在了凌寒的“蛛丝软甲”之上。 虽然,“蛛丝软甲”能保护凌寒的肌肉不被咬断,但那痛觉已经明显产生,凌寒只觉得胸腹部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浑身顿时冒出了冷汗。 凌寒无奈,只得调动体内的“火源真气”,想用那火攻脱困,只是这关键的时刻,胸口的“火源真气”竟像是消失一般,别说是掌发火龙,便是一个火星也寻觅不到,急的凌寒连连道:“火!火!” “别费力弄火了,这黑水乃是那冥河之水,即便你有那“火源真气”,也发不出来,正是那五行相克!”米粒儿提醒到。 凌寒一听那米粒儿提醒,也明白了弄火是行不通,急忙又在丹田气海里调动那“冰凝气旋”,这一次,这“冰凝气旋”倒是一呼百应,随即就从凌寒的丹田气海中奔出! 凌寒心中顿时一喜,心道:还是我的冷气乖!哪知,还没有等那冷气发出,凌寒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冷气流过的经脉,顿时感觉到气滞,那冷气竟是将自己直接封冻住! “不要用那“冰凝气旋”,不然我们都得被冻在这里!”米粒儿急忙提醒道。 凌寒也想到了后果,这属于伤敌五百,自损一千的打法!若是真的将自己冻住,自己周围也定会被冻住,那红眼食人鱼倒是不能在这时吃掉自己,但什么时候能解冻,或是能被发现,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只是那“冰凝气旋”今日竟然格外迅猛,竟有迅速攻占凌寒全身的经脉之势,正是由于凌寒体内的“火源真气”被那冥河之水克制的原因!而这“冰凝气旋”与那冥河之水同属于水,便相当于主场作战,自然享受这天时地利。 凌寒见此情形,急忙调动真气在那丹田气海又形成气旋,努力的将那扩散到经脉四处的“冰凝气旋”拉回,不然的话,自己定会变成一具冻尸。 只是那“冰凝气旋”势大,气海的漩涡竟是无法将那冷气拉回。凌寒只觉得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就连那体外的黑水竟也开始凝结成了冰花。 那些红眼食人鱼却不管你是冰也好,火也好,依然一往无前,照旧撕咬着凌寒,但凌寒的痛觉正也渐渐的麻木,心中竟是一片冰冷。 第三百二十二章 向来无毒不丈夫(第二更) 就在凌寒感觉到自己对那“冰凝气旋”失去控制之时,猛然感到天灵之处,竟有一股暖流涌入了身体,竟将那“冰凝气旋”向气海压去。 凌寒抬头一看,是那米粒儿正伸出了小手,穿过鱼群,按在了自己的脑门处。 “快想办法脱身!不然我们都逃不掉!”米粒儿一脸焦急的神色。 凌寒方才感觉思绪都要被那“冰凝气旋”冻结,此刻有那米粒儿的真气相助,灵台顿时恢复了清明,急忙运了一口气,依照“九转还阳功法”的诀窍,将身体中仅存的真气汇聚到了气海。 终于,丹田的气旋恢复了漩涡般的巨大拉力,将那“冰凝气旋”拉扯回了丹田,而凌寒也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恢复活动的能力。 只是那“冰凝气旋”一回原位,护体的真气瞬间破灭,真气最薄弱的左臂竟然被一条红眼食人鱼咬破,活生生的被撕咬下一块肉,鲜血顿时涌出。 那群红眼食人鱼一见凌寒的左臂见血,更加的疯狂,竟齐齐的朝着凌寒的左臂扑来。 凌寒强忍住剧痛,“啊!”的狂吼了一声,一拳将那撕咬到自己皮肉的红眼食人鱼的头脸击个粉碎,剧痛之下,又激发出了一丝真气,将四肢头脸护住。 那条咬到凌寒的红眼食人鱼还没等尝到凌寒血肉的滋味,便被送上了西天。而那些再次涌上的红眼食人鱼只是在凌寒的左臂上“嘎嘣嘎嘣”撕咬一阵,却没有再咬破凌寒的气罩。 那些红眼食人鱼见依旧奈何不了凌寒,便调转钢牙,瞬间又将那条咬到凌寒的食人鱼吞个精光。 凌寒心中大惧,就连米粒儿的小脸也是吓得变色。虽然躲过一时的灭顶之灾,但情势依旧紧急。 正在此时,凌寒身边的那些红眼食人鱼竟然肚皮一翻,都一动不动,悬浮在了水中。 凌寒正在纳闷,只见后来涌上的红眼食人鱼不再攻击凌寒,反而开始吞噬那些不动的红眼食人鱼。一时间,虽然凌寒没有再斩杀那些后赶来的红眼食人鱼,但他的身边依旧是血肉横飞,那些不动的红眼食人鱼竟被赶来的同伴吞噬干净。 哪知,随着那些死掉的红眼食人鱼被吃光,竟有更多的红眼食人鱼肚皮一翻,悬浮在凌寒的身边,一时间竟是死掉一片。 而这种情形便如那瘟疫一般,迅速的朝着那红眼食人鱼的鱼群扩散,不断的有红眼食人鱼僵直死掉,那死掉的红眼食人鱼的鱼尸又被赶来的同伴吞噬,随即又有更多的红眼食人鱼死掉。 到了最后,凌寒与米粒儿的周围,密密麻麻竟全是死鱼! 随着最后几条红眼食人鱼不再游动,肚皮一翻,这群鱼竟然莫名其妙的全军覆没。 米粒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凌寒,一脸的疑惑,而凌寒也是感觉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此时二人确实是脱离了险境。 凌寒看了看左臂的伤口,被那条红眼食人鱼扯去了一块皮肉,此时已经不再流血,只是留下了一块铜钱一般大小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凌寒问道。 米粒看了抓起了一条死去的红眼食人鱼,看到了那红眼食人鱼的红眼已经变成的青黑之色,便道:“看样子这红眼食人鱼是中了剧毒!” “中毒?”凌寒惊愕的道。 猛然间,凌寒想起了那日在那蜘蛛洞中,那巨型蜘蛛不敢袭击自己,是因为自己吃了马神医给自己配的丹药,体内的血中,已经有了“金毛碧狮”与那“千载蜍神”的奇毒,所以那巨型蜘蛛不敢动自己一根毫毛。 而这红眼食人鱼却不知自己体内有剧毒,咬上自己一口,又是这两种剧毒盘踞的左臂,自然被毒的死的不能再死。而那些吞食了这条剧毒同类尸体的其他的红眼食人鱼,便也被那剧毒毒死。就这样,这连锁反应扩大,竟是将这群红眼食人鱼毒得一条不剩。 凌寒想到此节,依旧心有余悸,朝着米粒儿道:“是它们咬了我,中了毒!” 米粒儿看了看凌寒,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处,颤抖的道:“你好毒!” 凌寒苦笑一声道:“若不是我体内有毒,恐怕我们都要葬身鱼腹了!” 米粒儿撇了撇嘴道:“葬身鱼腹的只能是你,它们不喜欢啃书的!” 凌寒笑道:“它们不啃书,我也不肯输,最终还是我们赢了!” “你的伤要紧不?”米粒儿关切的问道。 “没事!只是皮外伤!”凌寒道。 “那我们继续前进?”米粒儿询问道。 “前面还有没有怪物了?要是还有这么危险的怪物,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肉喂它们!”凌寒道。 “这……前面应该没有了!公子想想,有这等食人的恶鱼存在,还能有其他的怪物么?早就被这红眼食人鱼吃光了!”米粒儿道,“而且前面快到了!” 凌寒看了看这挨挨挤挤的红眼食人鱼鱼尸,点了点头道:“那就快些!我的真气要不多了!” 米粒儿也不答话,便分开鱼尸,朝着那湖水深处游去。凌寒依旧以那米粒儿白胖胖的小屁股为参照,跟着朝着前面游动。 “米粒儿,你说这些红眼食人鱼怎么不游到那边的湖水中,若是游过去,那些水族不是遭殃了!”凌寒好奇的问道。 “穷山恶水出刁鱼!看样这红眼食人鱼只能生活在这冥河之中!”米粒笑道。 二人又游了片刻。只见前面隐约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影,米粒儿不由兴奋的道:“我们到了!”说罢,便在水中稳住了身形。 凌寒也停住,朝着前面一看,那巨大的白影的下方,正不断的涌出黑色的湖水,便像是这冥河的源头。而那白影的周围,向着各个方向伸展着许多条巨大的白色柱子,像是将这白影固定在这湖水之中。 “这!这是什么地方?”凌寒问道。 “你可记得你的灵智飞升时,看到的太极双鱼?”米粒儿问道。 “自然记得!”凌寒道,“只是这里与那太极双鱼又有什么关系?” “这里,便是那黑鱼的鱼眼!”米粒儿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白鱼的眼睛是黑色的,而黑鱼的眼睛是白色的,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黑白相调,阴阳相济!”凌寒感悟道。 “公子的领悟能力倒是真强!”米粒儿赞道,“这里也是一处‘湖心小筑’,只是不知道入口在哪里!”说着,米粒儿开始绕着巨大的白影游动。 凌寒跟着米粒绕着那巨大的白影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入口。 凌寒好奇的摸了一下那伸向湖底的巨柱,感觉竟是黏黏的,滑滑的,还有些柔软,便问道:“我们如何进得去这个‘湖心小筑’?” 米粒儿挠了挠自己得小脑袋道:“这,容我想想!” 忽然,那巨大的白影下面竟然又涌出一阵黑水,将二人笼罩其中。 隐隐约约之中,凌寒看到了那白影处竟然出现了一个洞口,不由得惊喜的道:“米粒儿快看,那里有个洞口!” 米粒儿朝着凌寒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里有个巨大的圆形的洞口,那墨黑色的湖水正朝着那洞口涌去。 洞口的前面却有着一道圆月般的门,洁白无瑕。 “这就是那入口吧?会不会有危险?”凌寒看那洞口里面黑洞洞的,心中有些疑虑。 米粒儿看了看,点了点头道:“这正是那入口,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进去吧!”说罢,便朝着洞口处游去。 忽然,那洞口的上部,竟然亮起了两盏巨大的明灯,发出了白亮的光芒,朝着凌寒米粒射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怪力乱神子不语(第一更) 凌寒一见那白亮的光芒,心里不由一慌道:“米粒儿!是不是我们被发现了?” 米粒儿一听,紧忙停住,赶快拉着凌寒躲到了旁边的白色柱子后面。 “千万不要出声!若是被人发现,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米粒儿道。 “我们都是意念交流的,别人也会听到么?”凌寒弱弱的问道。 “我差点忘了!那也要小心,不要被别人看到!”米粒儿紧张的朝着四处张望了一下。 凌寒紧贴着那柱子,歪着头,朝着那两道光芒窥去,只见那两道光芒正朝着自己射来,凌寒急忙缩回头,躲到了柱子后面,吓得心脏“扑通”直跳,竟是感觉比与那红眼食人鱼对敌还要紧张。 那光束转到一边,凌寒松了口气,便朝着自己靠着柱子看去,竟发现这一面的柱子竟不似那边光滑,而且刻满了圆形的花纹,一圈又一圈,竟像是树木的年轮,朝着上面一看,竟是一直刻到那白色的圆球下部。 “这定是神秘的符咒!”凌寒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花纹,猜策到。 不知为什么,凌寒竟感觉到这里处处充满了诡异,与那边的“湖心小筑”的清幽雅致有着天渊之别。 黑色的湖水依旧奔涌着,朝着那洞口流去,在水下形成了暗涌,那两股光束左右探测了一会儿,便熄灭了。 凌寒略略的放松,正要游出,忽然感觉到那洞口处竟然发出了一阵强大的吸力,将凌寒朝着那洞口吸去。 凌寒大吃一惊,急忙抱住了那巨大的柱子,而米粒儿也是猝不及防,被那黑水带着,竟朝着洞口漂去。 “快抓住我!”凌寒知情不妙,急忙喊道。 米粒儿手疾,一把抱住了凌寒的一条腿,总算稳住了身形,没有被那黑水直接卷进洞口。 凌寒双手紧紧的拉住了那巨型的柱子,但身体却被那洞口的吸力吸附,整个身体悬浮在水中,而米粒儿则是紧紧的抱住凌寒的小腿,丝毫不敢放松。 正在这时,那白色墙壁上的两盏灯又瞬间点亮,直射到漂浮的凌寒与米粒儿。 凌寒心中惶恐,便道:“米粒儿,这可怎么办?我们被发现了!” 米粒儿道:“不然你就放手,我们先进那洞里再说?” 凌寒心里想了想道:“也好!你抱紧了,我喊一二三,然后便放手!” 米粒儿蹬了两下胖乎乎的小腿,道:“好!我准备好了!” 凌寒朝着那洞口看了看,心中默念道:“一!” “二!” “三!”字已喊出口,凌寒刚想放手,就看到了那黑乎乎的洞口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倚靠在那月牙门边。 凌寒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那白乎乎的东西却是一具骷髅,一对惨白色的白骨双臂,正随着那黑色的水流摇摆,像是在朝着二人摆手招呼! “进来呀!你们倒是进来呀!” 米粒儿回头一见那骷髅,吓得“妈呀”一声,顺着凌寒的小腿,就朝着凌寒的身上爬去。一直爬到了凌寒的头部,一双小腿紧紧的夹住了凌寒的脖子,两只小手拉扯住了凌寒的灰发。 “好可怕!是不是鬼啊!”米粒儿惊叫道。 凌寒只觉得米粒儿的小腿将自己的脖颈勒住,竟是有些喘不过气,脸上热血上涌,顿时憋得通红,便挣扎道:“你的腿……” 米粒急忙弯下身子,看了看自己的那白胖胖小腿小脚丫,略略心安的道:“我的腿还在,脚也没事!你说那是不是鬼啊?”说罢,那小腿又紧紧的夹住凌寒的脖子。 凌寒被那米粒儿小腿紧勒,一口真气没有上来,一只手竟无力的松开,只剩一只手紧紧的抠住了那圆柱上的一块凸起。 “千万不要松手啊!我最怕鬼了!”米粒儿带着哭腔道,一双小腿夹得更紧。 凌寒的眼睛都被勒得鼓出,充满了红色的血丝,样子竟像极了那红眼食人鱼,心道:米粒儿,你是上天派来戏耍我的么?嘶哑着嗓子道:“你的腿……勒死我了!再不……再不放开,我们……都得见鬼了!” “啊!对不起!我太紧张了!”米粒儿这才松开了小腿,放开凌寒。 凌寒深运了一口气,那只手猛地向前一探,便又抓住了那圆柱,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凌寒刚刚有些回过神来,便感觉手中的圆柱竟然有些晃动,心道:不好,莫非这圆柱要塌了? 还没等凌寒想完,那圆柱的圆形花纹竟然发出一股吸力,竟将凌寒牢牢的吸附到了那圆柱之上,米粒儿也自然的靠在了那花纹之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凌寒的双手方才得以放松,但身体却牢牢的被吸在了那花纹之上,凌寒努力的想挣扎,但丝毫挪动不了。 此时,那洞口的吸力戛然停止,那个白色的骨架又晃晃悠悠的倒进了那黑洞之中,消失了踪影。 凌寒略略松了口气道:“那洞里定有那吃人的妖魔!吃完人竟然连骨头都不吐!” 米粒儿听凌寒说的吓人,又紧紧的抓住了凌寒的头发道:“你别说了,我好害怕!” 凌寒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依旧可以抬头,斜着眼睛看着米粒儿撅起小嘴,小脸绷得紧紧的样子,不仅感觉有些好笑道:“你居然还怕鬼?” 米粒儿道:“你且不闻,圣人不语怪力乱神!我本是玄皇血脉所化,自然敬鬼神而远之!” 凌寒又想起狼叔曾问起自己这世上是否有鬼,却是狼叔等人将米粒儿当做了那沈家夭折小公子的鬼魂。虽然凌寒感觉米粒儿的存在也是令人震惊,但毕竟米粒儿此时也是有血有肉的存在,自然不是那鬼。而以往出现的鬼怪随着自己见识学识的增长,都能一一的解答,便不信这鬼神之说,并且方才与那红眼食人鱼相斗,便如在那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来之后,更不相信有鬼。 凌寒便安慰米粒儿道:“这世上哪里有鬼!即便有鬼也是人的心里有鬼!” 米粒儿见凌寒正气凛然的样子,心中也是安稳。要知即便有鬼,也是专门跟随那些阳气不足之人,正所谓“疑心生暗鬼”。 凌寒见米粒儿心安,便道:“这柱子的吸力好大,我竟然动不了!快想想办法!若是再不能动,过半个时辰,我真气耗尽,必死无疑!” 米粒儿此时却没有被那柱子吸住,两只小脚踩出那柱子,用力的向外面拉扯凌寒,只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凌寒依旧一动不动。 凌寒道:“你快变成黄金屋的样子,这样力量便会大一些!好救我出去!” 米粒儿苦着脸道:“黄金屋只是我幻化的模样,折磨你那些本事只是在你的意念中形成的,现实中我根本没有那么厉害!” 凌寒一听,不禁泄了气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呢!” 米粒儿道:“若是你学会了我这些无上的法门,你就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凌寒道:“就是学也得有命学,还是先想想如何把我弄下来再说吧!” 米粒儿皱着眉头道:“反正我是拉你不动!这柱子又搬不动!” 凌寒眉头一展,计上心来,便道:“米粒儿,你抽出我的短剑,将我身后的柱子割开,我就能脱身了!” 米粒儿一听,也觉得此法甚妙,便抽出了凌寒的“干将碧狮剑”,就要朝着凌寒后背的石柱削去。 还没等米粒的短剑碰到那石柱,那石柱忽然一动,竟像是朝着那洞口处倒去。凌寒也随着那石柱,被带向那洞口。 米粒儿没有削到那石柱,但那石柱一动,“干将碧狮剑”竟也刺进了石柱之中,米粒儿握着剑柄,也被那石柱一带,也带到了那洞口处。 那石柱被米粒儿刺中,竟是一抖,随即将凌寒与米粒儿都抖落在那洞口,而那石柱随即竟然弯曲了几下,朝着二人横推过来,竟像是要将二人推入那洞口一般。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八爪水怪活吞人(第二更) 米粒儿害怕那洞中的白骨,吓得闭上眼睛,连蹬带踹,对着凌寒传音道:“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 凌寒见情势不妙,知道洞里定不个好去处,双腿便朝着旁边的一条石柱一蹬,顺势拉住了手舞足蹈的米粒儿,便朝着上面游去。 虽然这湖水看似不深,但凌寒这一蹬之力并没有让二人浮出水面,头顶依旧是漆黑一片的湖水,只是微微有些光亮。 凌寒只想先浮出湖面,再做打算,哪知,双腿陡然一紧,像是被绳索缠住,随之一道巨力又将凌寒朝着湖底拉去。 凌寒朝着脚下一看,只见自己的双脚却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缠住,那圆滚滚的东西上面满是那圆形的花纹,就如巨蛇的尾巴一般。 “这是什么?”凌寒惊叫一声。 米粒儿此时也不知这是什么怪物,大声道:“我也不认识!定不是好东西!” 凌寒挥舞这双臂,拼命向上划水,想抗衡这向下的拉力,但根本无济于事,只觉得眼前那微微的光亮又变成了黑暗。 “快给我短剑!”凌寒道了一声。 但米粒儿也随着凌寒下坠,不由得慌乱十分,只是闭着眼睛,胡乱的挥舞着短剑,一阵乱砍, 凌寒见米粒儿不应,便伸手一把从米粒儿的手中夺过的那柄短剑,朝着卷着自己双腿那圆滚滚的东西砍去。 “干将碧狮剑”削铁如泥,利刃划过,那白色的圆滚滚的东西应声而断,凌寒只觉得腿上一松,便逃脱了缠足之困。 那圆滚滚的东西虽然被斩断,但断了的那半截依旧如同断了的蚯蚓一般,在水中不停的扭动。吓得凌寒也是不敢直视,生怕那半截再朝着自己缠过来。 凌寒一回头,发现二人刚好落在了那盏明灯的跟前。凌寒定睛一看,哪里是盏明灯,分明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凌寒。 “妖怪!”凌寒大吼一声,挺剑便朝着那只眼睛刺去。 没等凌寒刺到那巨大的眼睛,便感觉到后背竟像是有股水流冲了过来。凌寒心知不妙,急忙扭过头去看。 刚一回头,便看到了那粗大的柱子竟是朝着自己撞来。凌寒已来不及躲避,那柱子转瞬即到,重重的撞到了凌寒的后背。 凌寒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一股腥甜的味道便涌上了喉头。 一撞之下,竟将凌寒又砸向了水底,落在了那洞口的旁边。 凌寒被撞得七荤八素,头脑也昏昏沉沉,此时却听到米粒儿在耳边高声喊道:“公子!快醒醒!要死了!” 凌寒猛地摇了摇头,睁开了双眼,只见米粒儿还被自己拉在手中,便朝着米粒儿道:“拉住我!”说罢,双腿又是一蹬,依旧朝着那上方游去。 凌寒刚刚升起一段,猛然发现,头顶处竟是出现了五六根白色柱子,不停的弯曲,打着旋朝着凌寒卷来。 凌寒此时也想不了许多,对着那柱子便是一阵乱砍,在凌寒密不透风的剑舞之下,真的砍断了几条柱子。但随即,凌寒只觉得手臂一紧,整个人又被那柱子卷在中间,并且那柱子似乎还带有韧性,卷到凌寒之后,竟然猛地一紧,便将凌寒死死的勒住。 凌寒此时双臂被卷在中间,一动不能动,而且那石柱正用力的朝着中间挤压,便如那“玉环功”一般,死死的缠住凌寒的胸腹,竟将凌寒胸腔中的一口真气硬压了出来,在水中生出了一串气泡,朝着上方升起。 当初凌寒曾环抱过贾薇的细腰,结果挨了一记头锤,现在凌寒的头想用力的朝着后面撞去,却什么也撞不到。 凌寒之前在书中读过,那巨蟒捕猎,便是用身体将猎物缠住,然后周身绷紧,并不能直接将猎物的筋骨压碎,却是可以将猎物胸中的空气压出,使猎物不能呼吸,窒息而死。凌寒此时,便感觉自己的内息无法进行,胸口十分憋闷,即便张嘴呼吸,连湖水都难以进入口鼻。 凌寒只觉得眼冒金星,意识竟是渐渐的混乱。握剑的手一松,那“干将碧狮剑”便朝着湖底滑落。 正在这时,一个白影猛地朝下一蹿,伸手接住了“干将碧狮剑”,正是米粒儿。 原来那蟒蛇一般的柱子只是缠住了凌寒,却没有缠住米粒儿,米粒儿见凌寒被制服,原本抓住自己的手也无力的松开,便迅速游出,正好接到了凌寒的“干将碧狮剑”。 米粒持剑便朝着那柱子砍去,“干将碧狮剑”破开黑水,又将那圆柱斩断。 而凌寒此时已经昏迷,虽然挣脱,但却神志不清,一动不动的朝着湖底滑落。 米粒儿急忙上去,揪住了凌寒的灰发,想向上游去,但米粒儿还是太小,不但没能将凌寒拉动,反而随着凌寒坠入湖底。 米粒儿一急,朝着凌寒的人中要穴便点了一下。 只见凌寒周身剧烈的一抖,便睁开了眼睛,心道:我死了么? 米粒儿见凌寒转醒,便道:“再不逃,离死不远了!” 凌寒一看自己仍在滑落,便想踏水向上,只是刚刚转醒,手脚依旧麻木,还是动不了。 凌寒急忙运转内息,迅速的冲开了气血皆滞的手脚,朝上蹬划,没等蹬出半米,就感觉到后背又遭受了重重的一击,竟是直直的朝着那洞口冲去。 米粒儿此时拉着凌寒,也被带到了那洞口之处。 凌寒本来便有些迷糊,再次遭到重击,顿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 二人便如那攻城车掷出的石块一般,正好的落入了那洞口之处,凌寒不偏不正,正撞在了那半扇月亮门上。 那月亮门竟是十分的坚硬,撞得凌寒浑身欲裂,倒在那洞口里。但剧痛却让凌寒顿时清醒,随即支起身体,想朝着洞口外踏出,还没迈步,就见那洞口处的另一扇月亮门竟是朝着自己夹来。 凌寒此时已经无法出去,但一想若是这门关死,定是无法逃脱,先是朝着洞内一闪,同时抽出了“干将碧狮剑”的剑鞘,朝着那两扇门中间一伸。 从哪洞外望去,那两扇月亮门合并,刚好变成了一轮满月,只是满月的中间,却有一个黑点,那正是凌寒“干将碧狮剑”的剑鞘,夹在了门缝之中。 凌寒朝着后面用力的拔了一下那剑鞘,竟是被死死的夹在,动不了分毫,那剑鞘也是贾薇重金打造,虽然不如那“干将碧狮剑”坚韧,但也没有被夹变形,只是那剑鞘上的珠玉,被碾碎了不少。 洞门关闭,凌寒米粒儿已被卷进了洞中。门口关闭之后,洞内的黑水竟然朝着洞中流去,反倒再没有湖水。凌寒只觉得脚下柔软,却不像那实地。 凌寒见暂时没有危险,便四处打量一番,只见洞中依旧是白色的墙壁,手触之后有些湿滑。 米粒儿躲在了凌寒的腿后,也探出小脑袋,好奇的四处观看,其实米粒儿只想看看那骷髅是不是就在旁边,见没有那骷髅鬼怪,便走到了凌寒的身前道:“那个鬼并不在这里!” 凌寒松了一口气道:“刚才是什么怪物,这么厉害?” 米粒儿道:“像是许多条海蛇,不,倒像是一只巨大的章鱼怪!” “章鱼?”凌寒仔细的想想,那白色的柱子,定是那巨大章鱼的触手,而那圆圈,却是那腕足上面的吸盘!“果真是条章鱼!”凌寒想想那章鱼巨大的眼睛,真的难以想象这章鱼究竟有多大。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米粒儿问道。 “依我判断,这里就是章鱼的大嘴!”凌寒道。 米粒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我们已经被那章鱼吃了?” “我们在它的嘴里,还没被吃进肚子!”凌寒道。 话音刚落,就从那洞内刮出一阵腥风,那气味竟是如成堆的烂土豆一般奇臭无比,熏得凌寒直欲作呕。 “鬼!”米粒儿眼睛一瞪,小手朝着洞内一指,赶紧躲在了凌寒的腿后。 第三百二十五章 巨齿如磨碎白骨(第一更) 凌寒顺着米粒儿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那腥风过后,一个完整的骨架又出现在那洞口处,一对黑黑的眼窝正朝着自己看着,两只手骨依旧在不停的晃动。 “鬼啊!”凌寒失声叫道,转身便想朝着那月亮门奔去,只是脚下湿滑,一蹬之下,竟是滑倒在地,反倒朝下滑了半米。 忽然,那骷髅的身后竟闪现出一圈锯齿般的尖牙,那每一颗尖牙足有二尺多长,闪着寒光,竟是如同那风车一般,飞速的旋转起来,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顿时产生一股向内的吸力。 眨眼之间,那具骷髅便被那向内的吸力吸入那尖牙之中,只听一阵“咔咔”的响声过后,那具骷髅竟然被那尖牙绞成了碎片。 凌寒一见,顿时大惊,此时自己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吸力,竟是拉着自己直奔那巨齿。凌寒此时倒在地上,那地面也不是平时的土地,而是那巨大章鱼的口腔,又软又滑,根本没有可抓的东西,凌寒便如如乘了滑梯一般,朝着那尖牙滑去。 眼前便是那飞速旋转的巨齿,凌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饶是骨头一般坚硬,转瞬便被那尖牙绞成粉末,何况凌寒这血肉之躯,定是难以抵挡! 一阵阵的腥臭之气不断的钻进凌寒的鼻孔,凌寒心道:这死的却有点冤枉,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眼看自己的双腿就要碰触到那尖牙,凌寒已经感觉到阵阵的凉风直吹脚踝,再有一尺的距离,自己就要被绞个粉碎。 正在这危急时刻,凌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拉住,但自己的身体仍旧朝下滑了半尺,只差分毫,自己的双脚就进了那绞肉齿阵中。 凌寒吓得面如土色,抬头一看,拉住自己手臂的正是米粒儿。只见米粒儿一只小手扯住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正握住了那“干将碧狮剑”的剑柄,而那柄短剑整个剑身都插在了湿滑的“地面”! “快爬上来!我要坚持不住了!”米粒儿高声喊道。 凌寒也开始用力抓住米粒儿的手,只是二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黏黏的液体,凌寒便感觉米粒儿的小手正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手中滑脱。 凌寒心想:不能就这么死!猛的一拉米粒儿的小手,曲起膝盖,朝着下面一蹬,借着这一股拉力,朝着前面一蹿,竟是蹿上了一尺。 凌寒刚要再次朝上蹿动,就感觉那洞中的吸力猛然加大,自己又朝着下面迅速滑落。 凌寒这一落不打紧,反而拉着米粒儿又朝着下面滑落。米粒儿只得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剑柄,小脸绷得紧紧的,满是沉重之色。 凌寒的双脚再次落到了那巨齿的前面,方才这一跃不但没有逃离,反而又回到了原位,并且凌寒的脚与那巨齿只有一步之遥。 凌寒的俏脸也因为紧张而胀得通红,对米粒儿道:“米粒儿,我不行了,你快放了我,逃命吧!不然的话,我们一个也逃不了!”说罢,就放开了拉着米粒儿的那只手。 “不行!我还要给你这“富贵”呢,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抓紧我!”米粒儿倒也倔强,死活不肯松开凌寒的手。那双小手虽然稚嫩,但也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就连指甲都已经刺进了凌寒的手背之中。 凌寒抬头一看,只见米粒儿的那只小手已经变得幽黑,正是那日自己碰触到米粒儿脸蛋时的颜色,似乎比那日还要深一些。 凌寒心中一阵难过,道:“米粒儿,你只是一本书,不是男子汉,还是放手吧!我死不足惜,不能再拖累了你!你造化千年,才有这人形!” 米粒儿一咬牙道:“我说不放就不放!”说罢,只见米粒儿的小脸由红变白,脸上那块原本已经淡化的黑印竟然又变得清晰。“啊!”只听米粒儿一声怒吼,竟是将凌寒朝着上面,提起了半尺。 凌寒见米粒儿如此的锲而不舍,也便不敢轻生,又握紧了米粒的手,双腿不停向上蹬。 哪知,还没等凌寒蹬上力道,就觉得自己又猛地朝着下面滑去,就连米粒儿也随着自己向下滑落。 方才米粒儿一刺之下,确实刺进了那巨大章鱼的肉中,而那肉中刚好有一条软骨,挡住了剑锋,二人的重量都悬在了这短剑之上。本来这软骨倒有几分韧性,能够支持住这二人的重量,但二人一阵挣扎,那“干将碧狮剑”本是吹毛断发,锋利异常,剑锋竟然将那软骨割断,之后便再无阻拦,竟是直朝着洞口下面划去。 凌寒见状,急忙甩开了米粒儿的手道:“你快走!” 那知,那米粒儿竟是抽出短剑,竟直直的跃向那飞速旋转的巨齿。 “不要!”凌寒大吼一声,同时深吸一口真气,就在米粒儿越过自己头顶的瞬间,一把抓住米粒儿肉乎乎的小腿,用力的朝着身后一甩,便将米粒儿甩到了洞口。 而米粒儿没有想到凌寒会忽然抓住自己,手中的那“干将碧狮剑”一抖之下,竟然脱手,落到了凌寒的身旁。此时凌寒的重心已失,再无屏障,飞速的朝着那巨齿滑去。 “公子!”米粒儿看着滑向那巨齿漩涡的凌寒,高声喊道。 凌寒回头朝着米粒儿一笑,顺手拾起那那“干将碧狮剑”,朝着那巨齿漩涡刺去。 夜幕下的沈庄,一片安宁。安宁之下,不知隐藏着多少机关,又潜伏着多少杀意。 两个沈庄的庄丁,提着灯笼,正沿着湖边巡视。 忽然一个庄丁举起灯笼,朝着着湖面照去,惊叫道:“白六哥!你听到湖中有动静了么?” 那白六哥也举起灯笼,朝着湖面照去,只见那一层层黑浪轻吻着石岸。 “哪有什么动静?别疑神疑鬼的了!” “白六哥,不骗你!我刚才好像真的听到湖心传来一声惨叫!好瘆人!”那庄丁浑身发抖,似乎吓得不轻。 那白六哥听罢,又见他不像是在说笑,便走到湖边,高声喊道:“谁在哪里?快快出来!” 只是过了片刻,依旧没有动静。 “哪里有人?小木,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回去让你六嫂给你挖两颗鱼胆,帮你补补,只是不知天宝那傻小子什么时候去捉鱼!自从那凌公子闭关两个月,那傻小子整日痴痴呆呆的,都好久没有吃的新鲜的鱼了!”白六哥咽了一口口水道。 那小木躲在白六哥的身后,畏畏缩缩,看了半天,湖面的确没有动静,一颗胡乱蹦跳的心稍稍平静。听了白六哥的话,将信将疑的问道:“白六哥,你说吃鱼胆真的就能壮胆么?” “当然,你没听说过吃什么补什么!吃鱼胆自然壮胆了!”白六哥笑着道。 “那熊胆岂不是更大!不如给我弄点熊胆吧!”小木道。 “熊胆!你小子真是异想天开,知道那熊胆有多金贵,你这一年的工钱还买不来半个熊胆!”白六哥笑道。 “哦?”小木在心里暗自盘算,我一个月三两银子,一年就是三十六两,加上逢年过节,庄主的赏钱,大概也有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只能买上半个熊胆,乖乖,真是吃不起啊!“这熊胆就这么金贵么?” “当然!那日我在内庄巡视,一个小丫鬟弄洒了一点熊胆粉,被小云姐连打了几个耳刮子!”白六哥压低了声音道。“千万别对别人说起!不然,让小云姐知道,耳刮子也少不了你我的份!” “白六哥你放心,打死我也不会向外人说起!不过你说那熊胆粉为什么那么贵重啊?”小木问道。 “这我倒是听那赵四提起过!他爷爷在那苍山长大,后来才来到这风铃城落户。那熊胆便是产在那苍山。提起赵四,我这心里就不太好受!转眼,老四都死了一年多了!唉!还他妈欠我五两银子呢!”白六哥道。 小木也经常与白六哥他们赌钱,只是新手,逢赌必输,每月那点工钱大部分都孝敬了这帮老庄丁,但小木赌品上佳,即便输了钱,也不红眼,总是乐乐呵呵的奉上,所以这帮老庄丁也都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白六哥,您说,既然这熊胆这么值钱,赵四哥的爷爷怎么不在那苍山里猎熊取胆呢?”小木问道。 “你小子,当那黑熊是那么好猎的?听那赵四提起过,要十五个猎手,二十条狼犬,才能对付那黑熊,即便如此,还有的猎手会搭上性命!所以这熊胆金贵,那都是靠人命换来的!”白六哥道。 “那黑熊有那么厉害么?”小木疑惑的问道。 “说你年纪轻轻,见识就是短,那苍山是什么地方,听说是这风铃岛第一险恶之地!不光有那黑熊,还有各式各样的妖兽,若是遇到,小命都难保!”白六哥道。 “咦!白……白六哥!我又听到一声惨叫,就在那湖中心!”小木又结结巴巴的道。 “你这小胆,真是的!”说罢,白六哥提着灯笼又朝着那湖中照了照,高声喊道:“有人么?谁在哪?” 第三百二十六章 虎口拔牙出虎口(第二更) 凌寒的身体迅速的朝着那巨齿漩涡滑落,下意识的一剑刺向那旋转如风的巨齿,猛然觉得自己的手臂重重一震,整个身体竟是随着那巨齿的旋转,转了几圈。随后便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巨响。 凌寒宁死也不松开那短剑,随后感觉自己的胸口竟被什么硬物重重一撞,便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那洞壁之上。 那洞壁并不坚硬,但凌寒所受的巨力太大,凌寒只觉得头脑发昏,竟被摔的昏迷过去。 凌寒只感觉头上忽然被罩上了一个腥臭的渔网,紧接着,两个沈庄庄丁便对着自己拳打脚踢,边踢打,便喊道:“打死你,这个小贼!” 一时间,凌寒竟是感觉到浑身十分的疼痛。 “不要打了!我是凌寒,我是庄主的弟子!”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害人精!” “公子快醒醒!公子快醒醒!” 凌寒睁开了双眼,只见米粒儿正在自己身边摇晃着自己。凌寒又朝着四处望去,只见自己还是在那巨型章鱼的口中。 “我没有死?”凌寒问道。 “当然没有!公子快看!”米粒儿兴奋的拉起凌寒,朝着那洞的深处指去。 凌寒刚站起身,就感觉脚下一阵剧烈的摇晃,不由得又摔倒在地。 米粒儿也趴在凌寒的身边,紧紧的抱住凌寒的大腿,生怕再滑入那黑洞的深处,那便是那大章鱼的腹中。 “这怎么回事?”凌寒问道。 “公子你忘了?你将那大章鱼的牙齿全都拔掉了,它定是不舒服,才折腾起来!”米粒儿笑道。 “我将它的牙拔光了?”凌寒疑惑的问道。 “是啊!”米粒儿见洞中不再晃动,便将站立起来,道:“快来看看你就知道了!” 凌寒站起身来,将身边的“干将碧狮剑”拾起,便朝着米粒儿所指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巨齿竟是碎成一块一块,散落在那洞口,而残存的巨齿也只有一点点与那根部相连。原来凌寒一剑刺中,那巨齿纷纷撞到了剑锋之上,便如那日在天冲峰演武场比试,雷刚的“旋风天冲剑”遇到了凌寒的双剑合璧一般,登时便折断。最后是一块碎牙撞到了凌寒,将凌寒撞飞出去。 米粒儿拾起了一块碎牙,笑道:“这回这怪物没了牙齿,看你还能不能吃人!”说罢,将那块碎牙朝着一个没有被斩断的巨齿掷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正中那颗巨齿,那颗巨齿只有一点点没被斩断,依然连接,被这颗碎齿一撞,登时折断,掉落在地。 这巨大的章鱼怪昔日凭借这口吃嘛嘛香的好牙,不知嚼碎了多少人的骨骼,吞咽了多少艘大船,如今却是被凌寒虎口拔牙,实在是又痛又怒,但凌寒二人在它的口中,它却丝毫没有办法。没有牙的老虎,还不如一只病猫。 “嗷!”一声巨吼从洞中传来,震得凌寒双耳欲裂。 俗话说:牙疼不算病,疼起便要命!这硕果仅存的半截牙此时又被米粒儿打断,那章鱼怪物疼得吼叫一声,又在水中一阵翻腾。 凌寒感觉到脚下震动,随手一剑便刺入那章鱼怪物的肉中,便牢牢抓住了剑柄,也不松手。 那章鱼怪物折腾了一会儿,便又恢复安静。凌寒便抽出短剑,直起腰身。低头一看,竟然看到那碎牙之中竟然有块黑色的牌子。 方才这牌子定是压在那碎牙之下,但那章鱼怪一翻腾,竟把这牌子露了出来。 “莫非是‘阎罗令’?”凌寒心中一喜,便将那牌子拾了起来。 定睛一看,那牌子却是个铁牌,并且有些锈迹斑斑,并不是“阎罗令”,看样子已是在这章鱼腹中旷世日久。 凌寒急忙将这铁牌在裤子上蹭了蹭,将上面的铁锈擦去,仔细一看,那铁牌上面一行刻着数字“九五二七”,中间刻着两个字“庄丁”,下面刻着两个字:庞湖! 凌寒看着这块牌子竟然有些眼熟,顿时想起,这便是沈庄庄丁所佩戴的工牌,凌寒在狼叔的身上看到过这块铁牌,在车夫刘三的身上也曾看到过这块牌子。 看来这块牌子就是方才那具白骨所带,那具白骨原来也是沈庄的庄丁,编号“九五二七”,叫庞湖! 也许这庞湖失足落水,便被这章鱼怪吞掉,也不知死了多久。 “庞湖兄,你家人定是以为你失踪了,若是在下能活着出去,定会告知你的家人,免得他们担心一辈子!”凌寒喃喃道。 “我看还是不要告诉的好!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他的家人还有点希望!”米粒儿道。 “米粒儿这话也有道理!”凌寒又看了看那块铁牌,“庞湖,与那小庞有什么关系?”凌寒暗暗思索。 去年,自己上那向晚亭寻找神算子,没想到在出庄的途中,被那叫做赵四和小庞的家丁给当成小贼擒获,还要交到沈潮那里。凌寒情急之下,用那“冰凝气旋”点住了小庞,而那赵四逃脱。第二日才知道,那赵四竟然死掉,而小庞竟然神智不清,凌寒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将小庞伤到的。但师尊沈潮检验过伤口后,断定是“九龙寨”的余孽,这才兵发九龙寨。 方才朦朦胧胧中,又好像记忆起当时的情景,难道这具白骨真的与那小庞有关系? “别发呆了!”快快想怎么脱身吧!”米粒儿见凌寒依旧在那发呆,便催促道。 凌寒看了看手中的“干将碧狮剑”,笑道:“有此神兵在手,还愁如何脱身么?” 米粒儿半信半疑的看着凌寒,不知道凌寒有什么打算,便问道:“你莫非要将那月亮门砍碎?” 凌寒笑道:“我方才看了,那月亮门太坚硬,怕损了我的宝剑!这里却是柔软的很!”凌寒说着,朝着脚下指了指。 米粒儿看了看凌寒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醒悟道:“这章鱼怪可要吃苦头了!” 凌寒朝着脚下便狠狠刺下,随后便是向下一划,便划开了一道长口,顿时涌出了一股粘稠的液体。凌寒拔出“干将碧狮剑”,又刺了一剑,随即再次划了一道长口,与方才那个口子交叉,却是划出了一个“叉”形。后世一些少年打架之时,往往吹牛道:“我将某某某打成‘叉’形!”这始作俑者或许就是凌寒,果真将这章鱼怪砍出个“叉”形。 那章鱼怪肉没有吃到,反而咯坏了满口的好牙,并且还没有解脱,口中又被凌寒砍了两剑,真是苦不堪言,又开始一阵翻腾。 凌寒米粒儿二人早有准备,又刺了一剑,二人扶好,任凭那章鱼怪如何折腾,二人都岿然不动。 待那章鱼怪恢复平静,凌寒对米粒儿道:“跟着我来吧!定能出去!” 说着朝着那划出“叉”的地方猛地一跺脚,整个人竟是陷入那“地下”,没了踪影。米粒儿见凌寒没影,也朝着那里一蹦,竟也穿了过去。 “好黑啊!”米粒儿一进去,就感觉眼前一团漆黑,而且四周都是黑乎乎黏糊糊的液体。“公子,你在哪?”米粒传音道。 “我在这里!”凌寒一把抓住了米粒儿的小手道。 “这是什么地方?一点也看不到!”米粒儿道。 “我也不知道!”凌寒道。 忽然,二人感觉到身边的液体一阵涌动,竟是将二人带了出去。二人在那黑黑的液体中摸索了半天,抹掉了眼睛上沾着的液体,才发现,二人果然出了那巨型章鱼的口中,回到了湖水里。 只见那巨大的章鱼挥舞着剩余的腕足,并喷发着黑色的液体,二人正是被那章鱼喷了出了,而那章鱼也不再理会这二人儿,正朝着湖水的深处游动。 凌寒终于看清这巨大章鱼的全貌,当真是水中的巨无霸,心里不由一惊道:“我们快逃走吧!” 米粒儿笑道:“该逃走的是它,放心,它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定不敢再招惹你我!” 凌寒想了想,确实如此。若是那章鱼再遇到凌寒,恐怕都得绕着走了!再看看米粒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米粒儿看了看凌寒,也“哈哈”大笑,原来此时二人都变成了“黑人”,浑身上下,满是墨污。 凌寒道:“方才我们定是进入那章鱼怪的墨囊之中!” 米粒儿道:“凌公子文采飞扬,从今以后,更是满身墨香!” 凌寒道:“米粒儿就不要笑我了!”凌寒挥舞了一下“干将碧狮剑”道:“宝剑啊宝剑,今日多亏了你相助,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搭上了!” “可惜了那剑鞘了!还在那章鱼怪的嘴里。”米粒儿道。 正在此时,那水底忽然一阵波动,只见那巨大章鱼的身边银光一闪,“干将碧狮剑”的剑鞘竟然朝着水下掉落。 凌寒一见,心中大喜,急忙朝着那剑鞘游过去,待游到了湖底,便将那剑鞘拾起,又将那“干将碧狮剑”入鞘。虽然损失了剑鞘上的一些宝石,但剑鞘没有丢失,就是天大的福气。 凌寒朝着那逃远的章鱼一拱手,笑道:“多谢章鱼兄,后会有期!” 米粒儿道:“它定是不会再想看到你!” “咦!米粒儿快看!那是什么?”凌寒兴奋的朝着水底一指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博大精深凝神篇(第一更) 白六哥呼喊完毕,依旧双眼紧盯着那湖面。 小木有些紧张,紧紧的靠在白六哥的身后,也朝着那湖面望去。 只见那黑乎乎的湖面,忽然朝着上面泛着水花,像是有东西要从水面跃出。小木顿时抓住了白六哥的胳膊。 只是过了片刻,那湖面再次恢复了宁静,再没有一丝的异常。 “你们在喊什么?”一个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二人的身后。 “啊!”小木回头一看那黑衣人阴郁的眼神,惊叫了一声,立刻躲在了白六哥的身后。 白六哥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黑衣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那装束,却是沈庄的守卫。 “大人,方才小木兄弟听到湖中有些异响,小人便喊了几声询问!没想到惊扰了大人!还请恕罪!”白六哥急忙解释道。 那黑衣人朝着湖面看了几眼,见没有什么异动,便道:“不要大惊小怪,若是有异动,我们兄弟早就出来了!” “是!是!是小人眼花了!年岁大耳朵也有些不好使!”白六哥忙堆笑道。 “最近庄主令我们严加防范,谨防有那不轨之人偷袭,你们也要留神!不过要看仔细!不要误发信号!”那黑衣人道。 “是!小人定会用心!”白六哥道。 “嗯!”那黑衣人点了点头,一纵身,便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白六哥擦了下头上冒出的冷汗道:“还好!还好!他没有怪罪!” “那人是谁?”小木问道。 “嘘!”白六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他便是沈庄的暗卫!都是庄主的徒弟!自从庄主下令封庄之后,这些暗卫便每日暗自巡查!” “白六哥?你说真的会有人敢到沈庄偷袭么?”小木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去年的这个时候,便有那‘九龙寨’的贼人来到庄上,害死了赵四,还将小庞打得疯疯癫癫,那小庞没过几日,便失踪了,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白六哥道。 “哦!竟有这等事!”小木一听,吓得浑身又是一哆嗦。 “这件事庄主不让人再提,你千万莫和别人提起!”白六哥叮嘱道,“记住了么?” “白六哥!我记得了!”小木喏喏道。 “我的外甥现在就守在庄门,与这些暗卫十分熟悉!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白六哥有些得意的道。 “哦?白六哥,您的外甥也在这里啊!”小木问道。 “是啊!我那小毛外甥,现在已经当上领队了,还管了十多个人呢!”白六哥一提起自己的外甥,竟是十分自豪。 “小毛?”小木道。 “小毛也是你叫的?你得叫毛领队或者毛大人!”白六哥训斥道。 “是是!”小木连连答应道。 “也就是你,我便多说几句,若是换了别人,我才不会告诉他呢,到时吃罪了我那外甥,少不了要挨上几板子!”白六哥笑道。 湖水之下,湖底之上。 米粒儿顺着凌寒所指的地方一看,只见那里却是有一座白色的圆形平台,大小竟与那“湖心小筑”相仿。 “原来在这里!”米粒儿兴奋道,“这便是另一个湖心小筑!平日隐藏在水下,没想到竟被那章鱼怪物藏在身底!” “只是这里定是沈庄的要地,我们怎么能擅自闯入?”凌寒问道。 “你是沈庄的第一高徒,又是沈庄主未来的乘龙快婿,沈庄的衣钵传人,有什么地方不能进?”米粒笑问道。 凌寒一听,俊脸顿时通红,喃喃道:“我怕师尊知道,会怪罪!” 米粒儿道:“沈庄主定会以为你在那湖心小筑修炼,况且他又不在庄上!” 凌寒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妥,便道:“不如我们回去吧!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师尊知道,我怕……” “你不是想探寻那吸魂夺魄法阵么?这里便有那答案!而且我感到,就连那下半部“玄皇凝神篇”在这里也有线索。”米粒儿道。 “这……”凌寒犹犹豫豫,不敢向前一步。 “公子还想不想保命,还想不想报仇?优柔寡断怎么做大事?”米粒儿道。 “好!不过此事万不能让我师尊知道!”凌寒不放心的叮嘱道。 “那是自然,我躲他还来不及呢!”米粒儿说罢,双腿一蹬,就向那圆台游去。 凌寒紧随其后,也游到了平台的上部。 只见米粒儿停在了那平台之上,朝着下面踩了几脚,便出现了一个向下的石阶,就如那湖心小筑的石阶一般。 米粒儿朝着凌寒摆了摆手,便进入了那石阶,凌寒见状,也朝着那石阶游了进去。 米粒儿见凌寒进来,又朝着石壁上按了几下,那平台的顶部便自动的封住。凌寒看着米粒儿竟是熟门熟路,便问道:“米粒儿,莫非你来过这里?” 米粒儿笑道:“我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在湖心小筑的书籍里面,看到过这里的机关设计,一试之下,竟然丝毫不错!” 二人谈话间,那石阶里的水竟是慢慢的下降,最后都消失不见。凌寒终于可以呼吸一口空气。 米粒儿道:“公子真气耗费太多,待会下去,不知还有没有凶险,公子先调息片刻!” 凌寒点了点头,便盘坐在那石阶之上,开始运功。经过方才的一番苦斗,凌寒真气几乎消耗殆尽,但经过争斗,却也让凌寒运功的方法在实战之中得到了磨练,再次打坐修炼,真气汇聚的竟是无比迅速。经过一炷香的休整,凌寒感觉到丹田气海又是无比的充盈,浑身的经脉有扩张了不少。 米粒儿见凌寒睁开了双眼,知道凌寒已是运功完毕,便道:“看样子,在过几天,公子便可以修到舒筋圆满!待到你进入畅血,便可以修炼“玄皇凝神篇”中,修炼神识的功法!” “修炼神识有什么好处?”凌寒不解的问道。 “这还用问?公子难道不知道么?”米粒儿反问道。 “我真的不知!”凌寒挠了挠头道。的确,凌寒目前修炼的“天罡劲”也好,“九转还阳功法”也罢,都是修炼真气的法门,还真的没有特地修炼神识。 “对了,是我忘却了,以公子目前的修为,根本不用考虑到修炼神识!不过公子可知畅血与舒筋的最大区别?”米粒儿问道。 凌寒想了想,自己遇到的第一个拥有畅血修为的高手便是那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到凌府之后,面对自己父亲凌长峰还有众多的府上的兵士,没有出招,只是一露灵压,便将众军士压得东倒西歪,而且还让父亲都不敢小视。而自己见到的拥有畅血修为的师尊沈潮,城主廖不凡,还有那黑白无常,都可以直接发出灵压,克制敌人。 “是不是畅血之后,便可以释放灵压制敌?”凌寒问道。 “正是!达到畅血修为之后,便可以释放灵压!公子再想,若是两人同为畅血初级修为,那如何能分出高下?”米粒儿又问道。 “这个……是不是要比拼内力的高低,或者是招式的精巧?”凌寒问道。 “不用!高手对决,只要比拼灵压便可分出高下!如果一人的灵压胜出,那么二人比试之时,他的胜算便可以达到八成,即便是失败,也能确保全身而退!”米粒儿道。 “原来这灵压竟是如此的重要!也就是说灵压大的一方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凌寒惊叹道。 “当然,除非对方有逆天的功法招数,否则,根不杀不死灵压高于自己的对手,因为对手只要发出灵压,便可以克制自己,使自己的功力只能发挥出六成!”米粒儿道。 “莫非修炼神识便可以提高灵压的威力?”凌寒问道。 “聪明,提高灵压的威力只是修炼神识微末的一部分,“玄皇凝神篇”博大精深,将神识修炼分为五层,第一层,便是触感修炼,便是提升修炼者的五觉,即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虽然修炼武道之人,也能自然的提升自己五觉的能力,但与专门修炼神识简直是有天渊之别!比如公子现在便可以夜视,但也只是初级,一旦遇到阴雨,浓雾,风雪,这夜视的能力就大大减弱,但若是修炼神识之后,便可不惧这等恶劣环境!”米粒儿道。 “竟能有如此功效?”凌寒惊喜的问道。 “那是自然,所谓‘千里眼’便是视觉修炼的最高境界,此地一望,便知千里之外之事!而听觉的最高境界便是‘顺风耳’,不仅仅能听闻千里之外的声响,还能将纷杂的声音加以区别!”米粒儿道。 凌寒想到那日神识升空,虽然听到了天宝,白朗,小云等人的说话,但毫不杂乱,所说事情无不井井有条的输入自己脑海,当真是令人叹服! “是不是便如那日我神识升空所听到情形一般?”凌寒问道。 “公子聪慧!便如那日一般!”米粒儿赞道。 “那嗅觉又是如何呢?”凌寒问道。 “古人云: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这是什么原因?” 第三百二十八章 风轩水阁杀气腾(第二更) 凌寒摇了摇头,这等学识,凌寒还是首次听说。 “这便是嗅觉会疲惫,一旦适应了这等气味,便不再能感知。对于武道中人,确是十分危险!要知害人之法,形形色色,正所谓: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若是有人想要毒害与你,的确不易防备。但若是嗅觉修炼到了极致,即便是微小的气味,也可以察觉到,而且一旦记忆住敌人的气息,便可料敌在先,早做防备!”米粒儿道。 凌寒心道:马神医可以杀人于无形,若是遇到像马神医这般用毒高手,便可以从容应对! “那味觉又有什么好处呢?”凌寒问道。 米粒笑道:“这味觉的好处却是最大,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若是将味觉修炼到了极致,便可辨别各种美味,好在何处,妙在哪里。虽然这等功法临敌看似无用,但实际上用处巨大!若成玄皇霸业,必须得民心,知民意,若是万民在一日三餐之时,都能念你的好,承你的情,何愁霸业不成?” 凌寒想想郭有瑜,虽然武道修为不强,但却声名显赫,就是有一手烹饪妙手,这才能够无往不利,就连五味也是财大气粗。 凌寒点了点头道:“那触觉修炼又有什么好处?” “这触觉修炼就更加厉害了,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摸到什么,而是身体各处都能感觉外界温度,湿度,压力,疼痛,冷热等方面的变化,而产生自然的回应之力!比如你体内的“冰凝气旋”,在你感觉到什么温度时,既不会被冻僵,又可以加以利用,这便是触觉修炼可以达到的。再比如那些苦练铁砂掌,金钟罩硬功,就是将身体的触觉练得大有若无,所以在攻击之时,能爆发出最大的力道,或是在防守之时,能抵御更大的冲击。”米粒儿侃侃而谈,令凌寒真的是大长见识。 “那神识修炼的其他几层又是什么?”凌寒问道。 “公子现在休息的怎么样了?”米粒儿反问道。 “我现在感觉真气充盈!”凌寒略一用力,便感觉到真气汹涌而出。 “其余的和公子说公子也未必能理解,何况贪多嚼不烂,等公子达到畅血修为之后,我定会告知与你!公子先不要急在一时。现在我们却是要进这个“湖心小筑”内部,看看有什么玄机!”米粒儿道,说罢,迈开小腿,朝着那石阶走去。 凌寒见状,急忙跟着米粒儿朝着下面走去。 那石阶刚刚经过那湖水的浸泡,还有些湿漉漉的,米粒儿的小脚丫踩在上面,发出了“吧嗒吧嗒”的声音。 凌寒心里想着:难怪这米粒儿将这“玄皇凝神篇”看做天大的富贵,即便是没有修炼,但是听米粒儿这一番的讲解,便是让人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二人走了一会儿,便到达这个“湖心小筑”的底部,只见前面却是一道石门那石门的上面,赫然刻了四个大字“风轩水阁”。 “好名字!”凌寒暗暗赞叹。 但见米粒儿在石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接着在那石门旁的墙壁上一阵乱按,只是那石门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呢?”米粒儿晃着小脑袋,苦思冥想,又在地上转了几圈,但那石门还是没有动静。 凌寒见状,朝着石门便推了过去。 “不要乱动!小心机关!”米粒儿说罢,便躲到了凌寒的身后。 凌寒一听米粒儿提示,也急忙向后一跃,神情紧张的看着那石门,生怕从那石门里面飞出千万支羽箭或是跳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怪物。 只是凌寒等了半天,那石门依旧没有动静 凌寒直嘲的笑了笑,又朝着那石门用力的退去。 米粒儿虽然有些担心,但此时他所学的那些机关秘法都失去了功效,所以现在只能任凭凌寒用蛮力。 凌寒一推之下,那石门并没有动弹,凌寒道:“这石门倒是沉重!”说罢,深吸了一口气,运用上了真气,这一掌却有那千钧之力,推在石门之上。 只听到“格格”一阵机杼的声音,那石门竟然被凌寒缓缓的推开! 米粒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道:“原来竟是这么简单粗暴啊!” 凌寒回过头笑了笑道:“有些时候,简单粗暴就是解决事情的最佳方法!” 米粒儿撇了撇嘴道:“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凌寒朝着那门内一看道:“下面定是有技术含量的,还请米粒儿前来破解。” 米粒儿朝着那门内一看,原来那石门内还有一道铁门,而铁门之上,竟是上了三把龙凤呈祥锁。 米粒儿看了看那三把锁,每一把都锈迹斑斑。凌寒正在想着,看看米粒儿又多大的本事,将这三把锁打开。 只见米粒儿歪着小脑袋看了半天,回身朝着凌寒一笑。 凌寒急忙问道:“怎么样,能打开了么?” 米粒儿点了点头。 凌寒立刻竖起了大拇指道:“米粒儿真是厉害,竟然还能开锁!” 米粒儿谦虚的摆了摆手。凌寒瞪着眼睛想看看米粒儿是如何开锁的,只见米粒儿小手一挥,只听“噌”的一声,便将凌寒腰间的“干将碧狮剑”抽出,又迅速的朝着那三把锁挥去。 “当啷!当啷!当啷!”三声响过,那三把旧锁应声而落。 随后米粒儿手腕一抖,又将凌寒的“干将碧狮剑”送回剑鞘。米粒儿拔剑,砍锁,还剑入鞘,竟是一气呵成,等凌寒反应过来,那宝剑已经入鞘。 凌寒张着大嘴道:“竟是这么简单粗暴啊!” 米粒儿笑道:“有些时候,简单粗暴就是解决事情的最佳方法!” 说罢米粒儿就要打开那扇门。 但米粒儿的手一沾到那铁门之后,竟像是触电一般,急忙缩回了手,然后迅速的跳到了凌寒的身后道:“公子,不好了,这门里面有不祥之物!” 凌寒见米粒神情慌张,急忙抽出“干将碧狮剑”,迎在了前面。 “这里有什么不祥之物?”凌寒忙问道。 “这个,我也看不透!只是感觉这门后有着巨大的危险!”米粒儿道“我们快走吧!” 凌寒将信将疑,看着那铁门,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便道:“我们都到了这里,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米粒儿咽了一口口水道:“公子真的不怕?” 凌寒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被他吃了!方才都进那章鱼怪的嘴里,不还是好好的么!” 米粒儿道:“这一次我感觉十分不妙,你看,那门缝中流出的,都是红色的血!听,里面还有阵阵的惨叫声!” 凌寒定睛一看,那铁门除了有些生锈之外,并没有鲜血涌出。凌寒又贴在那铁门之上倾听了一会儿,里面也无惨叫声传出。不由得疑惑的问道:“米粒儿,你所说的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米粒儿道:“或许你的五感还没有达到我这样的修为,自然感觉不到。” 凌寒似乎有些明白,便问道:“那我们是否进去啊?” 米粒儿看了看那铁门道:“看来不进去也不行了!” 米粒儿的话音刚落,那铁门竟然“吱嘎吱嘎”的自行打开,露出了里门昏黄的光。 第三百二十九章 镜花水月苦难言(第一更) 凌寒不由一愣,紧张的看着那铁门的里面,只见里面竟是出现了一个人影,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兵刃。 凌寒先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在这“风轩水阁”之中,这人定是在此闭关修炼的前辈。而米粒儿用“干将碧狮剑”强行破坏了那门锁,不知这前辈会不会怪罪。想到此节,凌寒弯腰施礼道:“在下凌寒,叨扰了前辈清修,实在抱歉,门锁是在下破坏的,还请前辈恕罪!” 凌寒弯着腰,不敢抬头,只想听那前辈教训。忽然听到米粒儿发出了一阵“咯咯”的笑声。 凌寒低着头轻声道:“米粒儿,快些给前辈道歉!” 只听米粒儿一边笑,一边道:“自己给自己行礼很好玩么?我也行一个!”说罢,米粒儿竟也假模假式的弯下腰,朝着前面施了一礼,嘴里嘟囔道:“在下米粒儿,叨扰了米粒儿前辈清修,实在抱歉,门锁是在下破坏的,还请米粒儿前辈恕罪!” 凌寒弯了半天腰没有听到那前辈回话,又听到米粒儿说自己给自己行礼,便抬起头,一见前面竟是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凌寒仔细一看,原来那高的身影竟然是自己,而那矮的身影正是米粒儿。 原来前面竟是一门镜子,将二人映在中间。 凌寒舒了一口气道:“原来是面镜子!”说罢,朝着那镜子走去,看到自己的身上黑乎乎,脏兮兮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整了整被那黑墨粘成一绺一绺的头发。 凌寒正在对着镜子整理着,忽然感觉米粒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凌寒道:“米粒儿不要闹,我整整头发!”凌寒看着镜中一头黑发的自己,竟是有些新奇。 凌寒正在整理着自头发,忽然感觉米粒儿竟是抱住了自己的大腿,浑身竟是在瑟瑟发抖。 “米粒儿,你怎么了?”凌寒刚想亲昵的拍拍米粒儿的小脑袋,又想到自己不能直接接触米粒儿的肌肤,便关切的问道。 “鬼……有鬼!”只听米粒儿的牙齿竟然也是“格格”的打战。 “鬼?在哪里?”凌寒吃惊的问道。 米粒儿伸出了一只黑乎乎的小手,朝着镜子里面指去。 “嗨!那是面镜子,里面是我们自己的样子!”凌寒笑道,说着朝着那镜中看去,只见镜子依旧有两个身影,一高一矮。 一高一矮!凌寒顿时一惊,因为此时米粒儿正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大腿,躲在自己的身后,应该只有自己的身影才对!那个矮小的身影是谁? 凌寒一抬头,朝着那矮小的身影望去。 只见那个身影一声黑色的长衫,一头黑发低垂下来,盖住了半张惨白的脸,而那脸上的五官只是黑乎乎的孔洞,模模糊糊,竟像是没有容貌。 凌寒的心跳骤然加速,这身影的倒影在这镜中,那这个人……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后! 凌寒的心开始“扑通扑通”乱蹦,并且感觉到脚下米粒儿依旧在抖个不停,这个身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不是修为奇高的神,那便是来去无踪的鬼! 凌寒左右斜斜眼睛朝着自己的身旁望去,那身影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而是在自己的身后,只是凌寒屏气凝神,竟然也听不到那身影的呼吸心跳,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紧张的似乎要从嗓子眼中跳出。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运气在手,并且握紧了“干将碧狮剑”!米粒儿知道凌寒要转身出招,将凌寒的大腿抱得更紧。 凌寒低声道:“快藏到我的怀里!” 米粒儿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遁身之法,立刻从凌寒的裤脚之中钻了上去。 凌寒顿时涨得满脸通红道:“你要藏在哪里?哎!不要乱动!” “我不管,这里挺好!”米粒儿道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别!快出来!求你了!”凌寒又气又急。 只是米粒儿一声不吭,竟真的像是吓坏了一般。 凌寒微微的抬起左脚脚跟,又悄悄的落下,接着微微的抬起了左脚的脚跟,又悄悄的落下,还好,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米粒儿存在,便出了一口气,但一抬头,看到那个黑衣身影依旧在镜子中,竟是一动未动! “阁下是谁?”凌寒鼓起勇气,猛的一转身。 凌寒左看右看,只见身后只有那扇关闭的石门,哪有那黑衣身影。 莫非,他又跑到了自己的身后? 凌寒又赶紧转身,对着那镜子。只见那镜中依旧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高的是自己,而矮的依旧是那黑衣身影。 “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凌寒高声问道,只是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那黑衣身影依旧没有做声,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就像死人一般,只有那黑发,随着那洞口吹出的冷风,微微摆动。 鬼是没有影子的!凌寒斜着眼睛朝着身后望去,只是光线是从镜子这里发出,凌寒只看到了中=自己脚下有团模模糊糊的影子,并不能看到那黑衣身影的影子。 凌寒暗骂了自己一声真是够蠢,从镜子中就能看到那黑衣身影是否有影子! 凌寒战战兢兢的朝着镜子中那黑衣身影一看,顿时喉头一动,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液。 那黑衣身影,竟然没有影子! 莫非他真的是鬼? 凌寒心道,人鬼疏途,鬼是不能害人的! 凌寒想起自己还是个孩童的时候,总是能看到白衣的鬼影,所以到了夜晚,都不敢一个人出去解手,便经常尿床。 王奶妈知道了自己怕鬼的原因,便笑着告诉自己,人鬼疏途,鬼是不能害人的! 但那时自己还小,依旧不敢出门,闭门作画。过了几日,王奶妈就带回了十多个墨绿色的小球,有一股腥腥的味道。因为自己没有见过,不知道这是什么,便好奇的看着那墨绿色的小球。 王奶妈对自己说:“二少爷,这个就是壮胆的灵药,你吃了它,胆子就会大了!” 自己听了,立刻毫不犹豫的拿起一颗那软软的壮胆灵药,扔进了嘴里,用力一咬,那墨绿色的汁液顿时流到了嘴里。 “噗!”自己立刻将那壮胆灵药吐了出去,因为那灵药又苦又腥,就像那黄连一般,不禁满脸苦容的看着王奶妈道:“奶妈,这是什么药,这么苦?呸,呸!” 王奶妈笑着道:“这就是那壮胆的灵药啊!只有勇敢的人才敢服用,而吃了十颗灵药的勇士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就不会再害怕妖魔鬼怪!” 自己一听,虽然自己知道那壮胆的灵药实在难以下咽,但为了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自己还是又捏起了一颗软软的壮胆灵药,放入了口中。 “要咬破才有用啊!”王奶妈笑咪咪的提醒道。 那个记忆中的孩童点了点头,双齿用力,将那灵药咬破,那墨绿色的汁液又流在了唇齿之间。 难以忍受的苦味刺激着自己的味蕾,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苦楚涌上心头,但凌寒咬着牙,流着眼泪,将那苦楚咽下。自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因为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之后,就可以去寻找自己的母亲! 凌寒咽下了第一颗壮胆灵药,然后又拿起了第二颗,放到口中,只是这一颗放在口中,就没有感觉那么苦,或许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苦涩的滋味! 第三颗…… 第四颗…… 第九颗…… 第十颗!凌寒吃到了第十颗的时候,竟然感觉这苦味虽然难以忍受,但咽到喉咙的时候,口中竟然会产生一丝甜味,这丝甜味,比过年吃的砂糖更甜,比那从蜂窝偷下的蜂蜜更弄,竟是让凌寒十分的迷恋。 而十颗灵药下肚之后,凌寒便问道:“奶妈?我这样就能不怕鬼了么?我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么?” 第三百三十章 苦胆吐尽铁胆生(第二更) 凌寒眉头一皱,大喝一声:“你不是鬼,何必藏头缩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说罢,猛地转过身去。 只见那黑衣身影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并没有动,也没有答话。 “你是谁?”凌寒问道。 那黑衣身影抬起了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盯凌寒。 凌寒只觉得一股诡异的煞气汹涌而来,就如那猩红的血河顿时将自己淹没,凌寒感到了透骨的寒冷,从发尖一直冷到了心尖。 凌寒咬紧牙关,朝着那黑色身影的方向,一挥那“干将碧狮剑”,一股凛厉道剑气直奔那股煞气。要知神兵利器,就有那镇妖除魔的威力,竟将那股煞气逼了回去。 “咦!”那黑衣身影的嘴唇未动,但凌寒明显的感觉到了那黑衣身影有些惊诧。 “你是谁?”凌寒又问了一句。 那黑衣身影并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动,一股灵压竟然铺天盖地而来,竟是将凌寒牢牢的罩在里面。 凌寒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皮竟是要沉沉的落下,而内心深处,就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黑色的湖水之上,而水下,忽然冒出了无数只沾满鲜血的手,牢牢的抓住自己,要将自己拖入那湖水之下。 恐惧,忧伤,失落,低沉,种种抑郁的情感一齐涌上心头,就如自己年少时见到那白色鬼影时的心情。 “二少爷,你方才吃的只是普通的鱼胆,并不是那壮胆的灵药!”王奶妈笑着对自己道。 “什么?鱼胆?不是灵药?呸……呸……”凌寒拼命的吐着口水,想把口中的苦涩都吐出,一时间竟是连咳嗽带干呕,倒真的吐出了不少黄绿色的液体,顿时那股奇苦的味道又充满了自己的口腔,掺杂了自己的酸涩的胃液,还有腥苦的胆汁,这胆汁不是那鱼胆,而是凌寒自己的胆汁。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凌寒含着眼泪问道。王奶妈一直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凌寒不明白自己最信任的奶妈为什么会欺骗自己。 王奶妈道:“二少爷,这鱼胆苦不苦?” 凌寒依旧在吐着,听到王奶妈想问,立刻道:“苦!苦死了!” 王奶妈紧接着问道:“这味道可怕么?” 凌寒道:“太可怕了!从没吃过这么可怕的东西!” “是第一颗吃起来可怕,还是第十颗吃起来可怕?”王奶妈问道。 “这……”凌寒想到第一颗鱼胆的味道,是那么的难以下咽,而吃到第十颗,竟像是已经习惯了那苦味,反倒没有那么可怕,而且吞咽之后,竟还有回甘之味。凌寒虽然年幼,却是绝顶聪明,自己小小的心灵里面,顿时领悟到了什么。 王奶妈笑道:“任何你觉得可怕的东西,鬼也好,人也好,都像那第一颗鱼胆一般,让你心存恐惧,但你尝过之后,便会知道,其实它并没有那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不敢去面对!你要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就要面对这些可怕的东西,你若是不怕它,反过来,它就会怕你!” 凌寒望着自己吐了一地的鱼胆,擦干了眼泪,道:“奶妈,寒儿知道了!” 从那日起,凌寒便不再胆怯,面对困难也好,面对恐惧也好,凌寒知道,那都只是第一颗鱼胆。 凌寒的心中瞬间又充满了明亮,竟是将那些负面的思绪一扫而空,那些血淋淋的手,顿时如同碰到了铁大火红的烙铁一般,纷纷缩回那黑色的湖水之中,而那黑色的湖水,也如同遇到了洼地一般,倒灌而回。 “啊!”凌寒大吼一声,浑身一震,竟是挥出一剑,将那灵压撕开了一道缝隙。 “咦!”那黑色身影更加惊异,因为没有人能在自己这般的灵压之下,生出反抗之力,而凌寒却将这一记录打破。 凌寒感觉浑身一轻,真气再无滞胀之感,而眼前这黑衣身影能用这阴邪的功法,定然不是善类,凌寒也不答话,挥舞着“干将碧狮剑”便朝着那黑衣身影刺去。 挥剑似长虹,剑尖如寒星,持剑之人的心,更是有如宝剑一般的宁折不弯。 “当啷!” 凌寒只觉得持剑的手腕一麻,那“干将碧狮剑”竟然应声而落!若是凌寒看清那黑衣身影出招的方向,倒也不会那么吃惊,只是会知道,那黑衣身影是个高手!但凌寒竟然都没有看到那黑衣身影出招,就将自己的“干将碧狮剑”击落,这等功法,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理解的程度。 如果让强迫自己对这种功法做一个合理解释的话,凌寒只能说:“面前的黑衣身影不是人,而是……鬼!” 只是面前的那个“鬼”似乎没有想立刻收拾凌寒的意思,依旧呆立在哪里,一双黑眼睛直直的盯着凌寒,竟像是要勾出凌寒的魂魄一般。 凌寒揉了揉酸麻胀痛的手腕,忽然领会到,这疼痛的地方正是手腕处的太渊穴!凌寒在沈庄入门认穴之时学过,太渊穴乃是肺之原穴,百脉之会。击中后,阴止百脉,内伤气机。凌寒一运内力,的确感觉到运气竟有一丝的滞涩,竟有他人的真气侵入! 而那股异种真气虽然并不太强大,但是立刻顺着凌寒的经脉长驱直入,直达凌寒身体的百脉。 凌寒心知不妙,急忙调节内息,用那“天罡劲”的法门将真气迅速的运转了一个周天,以周身的真气将那丝异种真气驱逐到了自己的小指之中,一运气,只见一股黑气竟然破体而出,竟是将那青石砖地,刺出一个浑圆的孔洞。 凌寒怒目直视黑衣身影的眼睛,只见那双眼睛漆黑,阴郁,让人不敢直视,但凌寒依旧直视,似乎在藐视那黑衣身影的权威一般:虽然你很强,但是我凌寒不怕你! 因为凌寒知道,倘若对方真是恶鬼的话,就不会用这等高深的功法来对付自己,对方只是一个人,一个高深莫测的人!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就可以被击败! 凌寒直视对方的眼睛,就是首先要在气势上不输于人,否则,就会未战而先败!而且,凌寒也努力的调动自己的五感,想更多的了解一下对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只是对方依旧是一动不动,竟像是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一般。看不清他有任何的表情,目光似呆滞,但又像是无底深潭,能吸人魂魄,毁人精髓;没有声音,除了那两声“咦!”之外,没有呼吸,听不到那气息之声,没有心跳,听不到那收缩之颤;难闻到气味,只是四处笼罩着死亡的气味,冰冷,像是那腐肉一般,如同是地狱的使者,黑暗的亡灵。难以触碰,因为凌寒一招攻去,毕全力而化一攻,未等攻到,便被虚空落刃,要穴被点。 对方竟是毫无破绽! 身后又吹来阵阵的冷风,吹得凌寒那被染黑的衣阙飘飘,吹得那黑衣身影的长发飘飘。 凌寒真气已经复原,并且知道了对方的武道修为定在自己之上,但此时唯有一战,或可逃脱! 凌寒不敢再与对方比拼真气,便迈开“抹草过花步”朝着那黑衣身影冲去。 “抹草过花步!”那黑衣身影嘴唇未动,但发出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钻进了凌寒的耳朵!“你是仙舞的门人?” 第三百三十一章 小偷遇到贼祖宗(第一更) 凌寒听到那黑衣身影相问,高声道:“我是画符的门人!”说罢,脚步不停,一拳狠狠的朝着那黑衣身影砸去,用的却是那“愁云毒雾拳法”中致命的攻击方式。凌寒知道这黑衣身影修为深不可测,所以出招并不留情。 “画符门人?”那黑衣身影疑惑的问道,心中却暗暗思量:这画符一门又是何许门派,自己怎么从没有听说?难道是这大陆的后起之秀? 但见凌寒来拳毒辣,正是朝着自己的咽喉要害攻来,身体竟是轻飘飘的向后移了一步,避开了凌寒的一拳,。 凌寒见一击不中,紧接着脚步跟上,牙关一咬,一拳又是袭向那黑衣身影的小腹柔软之处。同时大喝一声:“正是来收你这妖魔鬼怪!” 那黑衣身影面无表情,阴冷的目光盯着凌寒的眼睛,见凌寒出招步步紧逼,又是朝着后面轻移一步,身姿漂浮,就如足不沾地飘移一般,躲过了凌寒的这一拳。 “愁云毒雾拳法!你是铁卫的传人?” 凌寒心中一惊,这黑衣身影竟一连道出自己两种功法的名称,还报出了这两种功法的门派,看来这黑衣身影不光是修为深厚,而且眼力也是绝佳,见识更是宽广。 凌寒见那黑衣身影只是躲闪,并不还招,就像是有意戏弄自己一般,不由得怒火满腔,一连攻出了二十几招,招招不留情,果真让那黑衣身影如同置身与“愁云毒雾”之中,稍有不慎,便会受到凌寒的致命的重击。 但那黑衣身影似乎并不担心,只是随意的躲闪,却让凌寒所有的攻势都化成泡影。 凌寒不由得大窘,喝道:“躲躲闪闪,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罢,袖口带着风声,又是连出了二十几拳,便如泼墨一般,将那黑衣身影笼罩在拳影之中。 要知凌寒近两个月的闭关修炼,不仅仅修为达到了舒筋高级,而且对这“愁云毒雾拳法”也是每日演练,速度,力量都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那黑衣身影神情依旧不阴不阳,躲闪的速度依旧不紧不慢,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但凌寒却是久攻不下。 “这“愁云毒雾拳法”你还差的很多,根本伤不了我!快说,你到底是仙舞的人,还是铁卫的人?”那阴郁的声音又钻进了凌寒的耳朵。 凌寒见那黑衣身影只是躲避,身法虽然看似不快,但速度却是有如鬼魅,自己明明感觉一拳就要打中那人,就连拳风都刮到那黑衣身影的衣襟之上,但又被那黑衣身影飘忽的躲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凌寒高声道,紧接着又是一拳跟上。 “再不说,可别怪我出手了!”那黑衣身影威胁道。 凌寒脑筋飞转,心道:看来必须出奇制胜,这人修为在自己之上,若是再不能取胜,可就难料吉凶。 于是暗暗调动体内的火源真气,大声道:“出手就出手,哪里那么多的废话!”一语说罢,双掌急推,却是用上十层的功力。 “吼!”一条水桶粗细的火龙神形具备,闪着金光,带着怒火,朝着那黑衣身影盘旋而去。 “咦!你小子的把戏还不少!” 那黑衣身影见这火龙已臻于完备,再不敢托大,便一挥袖子,卷起一道罡风,也是平平推过一掌,这一掌,看似绵软无力,实则暗藏后劲。那火龙撞上这无形掌力,竟然猛然掉头,反而朝着凌寒扑过,而且速度竟是快了一倍。 凌寒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火龙还能返回噬主,急忙运用那慕清姑娘的逆行“抹草过花步”,一连向后面退了十余步。 只是那火龙是凌寒运用十成“火源真气”所化,威力惊人,饶是凌寒后退,但依旧被那火龙追上,使凌寒瞬间便落入那火龙的包围之中。 “玩火**!”那黑衣身影冷冷的道。但他似乎不想看到凌寒被那火龙烧死,扑到前面就想将凌寒拉出火海。 正当那黑衣身影靠近凌寒之时,只见那火海之中,竟是砸出一到乌光,呼啸着朝着自己的额头砸来。 那黑衣身影急忙飘身退回躲过这雷霆一击,冷冷道:“我好心救你,竟然偷袭,真是不识好歹!” 只见凌寒一掌平推,而后向后一吸,那火龙在凌寒的周身盘旋了几周竟是乖乖的钻进了凌寒的手掌之中。 凌寒有几根头发被燎到,散发出一阵焦臭的味道,而平推一掌的那边袖口还燃着火苗。凌寒见那黑衣身影被自己逼退,急忙打灭了袖口的火苗,样子竟然是十分的狼狈。 凌寒心中暗道:真是好险啊!若不是想起那日在“无极洞”吸收火灵的方式,自己真的就是玩火**了!只是这火龙虽然被凌寒收回,但慌乱中被燎了头发,烧了衣袖,实在难堪。 “你是那厨子的后人还是那铁匠的子弟?竟然会这控火之术?”那黑衣身影问道。 凌寒见他并不紧逼,但声音传来,让自己的心里又升起一丝寒意。凌寒也是冷哼可一声,并不答话,反而将手中的物件舞的密不透风。 “旋风锤法?小子真有点意思!”那黑衣身影道。 原来凌寒方才拾起了地上的一把断锁,那断锁之上竟是连着一条铁链,凌寒便手持那铁链当做护身的武器,舞动起来。凌寒并没有修炼过流星,九节鞭之类的武器,但感觉这连锁竟与大锤有些相似,便按照那日雷刚所使的“旋风锤法”依样画葫芦,舞将起来。 黑衣身影见凌寒这似是而非的“旋风锤法”丝毫不动,只是凌寒也不敢再贸然相攻,只得将那链锁舞的飞快。 “你与那神兵堂的什么关系?说出来,我便不杀你!”那黑衣身影问道。 “你真的肯放过我?”凌寒问道。 “哼!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食言过!”那黑衣身影冷冷道。 “我与那神兵堂没关系!”凌寒说罢,那链锁忽然脱手而出,直奔向那黑衣身影的头部,同时单掌推出,一道黑气直袭那黑衣身影! “好小子!”那黑衣身影见袭来的黑气隐隐带着腥臭之味,便知这黑气乃是剧毒,急忙屏住那若有若无的呼吸,闭上双眼,同时双掌连扇,将那黑气吹离自身。 “闹了半天,你是杏林的门人!”那黑衣身影笑道,“这毒气倒真有几分火候!” “我说我是画符的门人,来收你这恶鬼!”凌寒怒道。说罢,运用起“九转还阳功法”,将浑身的真气汇聚一起,又运用那“天罡劲”一掌击出! 这掌力浑厚,竟是远超凌寒平时所用,只见一只猛虎之形从凌寒的手中发出,直扑向那黑衣身影。 “九转还阳,天罡劲?让你见识见识你祖宗的厉害!”那黑衣身影见凌寒所用的正是本门的功法,也是如同凌寒一般,用“九转还阳功法”集气,以“天罡劲”的法门击出。 “啪!”的一声脆响,双掌相交,凌寒只是感觉一股巨力排山倒海一般,顺着自己的手掌传来,而自己的掌力便如一叶小舟一般,顷刻间便倾覆在这波涛巨浪之中。 凌寒本以为受到重击,会被那黑衣身影一掌击飞,没想到,那黑衣身影的掌面之上,竟如有吸力一般,自己的手掌竟然粘在了上面,竟是无法移开,只能任凭那黑衣身影的掌力一浪接着一浪,涌入自己的经脉。 “哈哈哈……”那黑衣身影忽然发须弥张,仰天长笑,震得凌寒耳鼓欲裂,双眼满是金星。 “小子,弄了半天,还是我的后辈!不过你这招式可是真够杂乱!出去定会丢你祖宗我的脸,今天非得教训你一下!”那黑衣身影道。 说罢,只见他手掌又朝着凌寒的那只手掌上一拍,一股雄浑的内力,只透凌寒的经脉,凌寒顿时感觉道全身的经脉犹如爆裂一般! “啊!”一声惨叫从那“风轩水阁”中传出。 “快说,你来这里是来偷什么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凌寒再入四灵阵(第二更) 凌寒只觉得浑身的经脉都在膨胀,而且不光是经脉,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血管心肺都要被胀裂开一样,哪里还能回合那黑衣身影的问话。 凌寒双眼赤红,脸色煞白,浑身绵软,也许倒下就能脱离那黑衣男子的控制,但偏偏不能倒下! 那人的真气已经攻入了自己的丹田气海,小腹处一阵剧痛,竟如要立刻爆炸一般,凌寒感觉自己已经承受不了,内心深处不由得大吼一声:“放开我!” 紧接着一股蓝色的真气从那丹田气海中冲出,犹如一条细线,直奔体内的异种真气,那细线随即化为千万缕游丝,朝着那异种真气迎去。 这蓝色真气正是体内的“冰凝气旋”,在这十万火急的关头,竟是自动发出。“冰凝气旋”到底是阴冷无比,瞬间就将那异种真气尽数驱逐,并且余势不衰,竟从凌寒的掌心透出,反而攻入了那黑衣身影的体内。 凌寒只觉得浑身发抖,就要被那“冰凝气旋”封住,但此时已是身不由己,无法将那“冰凝气旋”收回,只能死命坚持。 “咦!”只见那黑衣身影神色一变,单掌一推,将凌寒震开。 凌寒只觉得浑身发冷,牙齿打颤,就连嘴唇都冻得青紫! “冰凝气旋!你是……” 凌寒只听到那黑衣身影说出了几个字,便僵硬在原地。 “快醒醒!”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凌寒猛地一回神,看到了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镜中的自己。 而自己的身边,却是米粒儿,正骑在自己的肩头,掐着自己的耳朵,一阵猛拧。 “哎呦!你要把我的耳朵揪掉么?”凌寒感觉到双耳一阵剧痛,顿时恢复了清醒。 “你刚才怎么了?”米粒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盯着自己。 凌寒定了定神,一见眼前依旧是那面镜子,而那个黑衣身影却无影无踪,凌寒不由得问道:“方才你看到那个黑衣身影了么?” 米粒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隐约的看到了一个黑影,感觉到了危险,就躲到你身上了!你说的那个黑衣身影我并没有看清楚!” “莫非是幻觉?”凌寒自言自语道。 “我也不知道,我躲了半天,见你没有动静,就出来了!”米粒儿撅着小嘴,从凌寒的肩头跳下道:“看你好像是睡着一般,怎么叫也不醒!” 凌寒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幻觉,这面镜子定是有诡异,我们还是不要看了!”说罢,自己却忍不住又朝着镜中看了一眼,只见镜子只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没有那黑衣身影倒映其中。 凌寒见没有看到那黑衣身影,略略安心,问道:“我们要进去么?” 米粒儿道:“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我们岂能空跑一趟?”说罢,竟是迈开小腿,走进了那铁门之中。 凌寒见米粒儿进去,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见那镜子便如一个玄关,绕过镜子,竟出现了一个大厅,大厅内并不昏暗,大厅的四壁散发着淡淡的黄光,应该是镶嵌了夜光石。而大厅的顶盖就如那“湖心小筑”一般,都是透明的琉璃,也可以看到湖底那暗黑的水流。 大厅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对着凌寒和米粒的一面,是两扇雕花的木门。 凌寒看着这扇木门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便绕着那箱子转了一圈,一边仔细的观察,一边回想自己在哪里见过。 米粒儿对这箱子并没有兴趣,而是东瞧西望,像是在找寻什么。 “那里有个人!”米粒儿忽然惊呼一声。 凌寒急忙绕过那箱子,朝着米粒所指的地方一看,果然一个黑衣身影盘坐在墙壁的一边,黑黑的长发散落,只露出窄窄的一条脸。 “是他!”凌寒心中一惊,这装束正是自己方才遇见的那个黑衣身影。 凌寒想起那黑衣身影最后说道,“小子,弄了半天,还是我的后辈!”而且这人又在这里出现,定是沈庄的前辈,方才也许是在用意念考量了自己一番。只是他为何最后退回,凌寒也是说不清楚。 凌寒猜出这人是沈庄前辈,便上前几步,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道:“晚辈凌寒,误入此处,还请前辈见谅!”说罢,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是凌寒等了半天,那人黑衣前辈竟是没有吭声。 米粒儿此时不再害怕,而是好奇的跑了过去,围着那黑衣前辈转了一圈,又将小脸贴到了那黑衣前辈的胸前。 “米粒儿,不可对前辈无理!”凌寒抬起头,看到米粒儿正捏起那黑衣前辈的一绺头发,像是要塞到那黑衣前辈的鼻孔中,急忙喝住。 只见米粒儿笑嘻嘻的道:“他连心跳呼吸都没有,分明是个死人!公子真是有趣,方才拜自己,现在又拜个死人!” 凌寒一听,紧忙朝着那黑衣前辈看去,只见那黑衣前辈面如土色,双目紧闭,果然不似活人。便道:“即便前辈已经仙去,更不可胡闹,打扰先辈的英魂!” 米粒儿听罢,嘟哝着小嘴道:“知道了!”转身朝着那黑衣前辈吐了一下小舌头。哪知竟是看到那黑衣前辈忽然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瞪着自己,不由吓得一下跳到了凌寒的怀中,连声道:“他没死,他没死,睁眼睛了!是不是诈尸了?”说罢,将小脸埋在了凌寒的胸前。 凌寒朝着那黑衣前辈一看,只见黑衣前辈的双目依然紧闭,并没有睁眼,便安慰米粒儿道:“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前辈并没有睁眼!” 米粒儿将信将疑道:“公子没骗我吧!” 凌寒苦笑了一声道:“我骗你做什么?” 米粒儿这才敢睁开双眼,回头再瞧了瞧那黑衣前辈一眼,果然见他双目紧闭,便道:“真是吓死我了!” 凌寒见那黑衣前辈似乎早已仙逝,便道:“前辈在上,小子贸然打扰,也是无奈,只为了寻求活命的阵法,若是前辈有灵,便保佑小子能够找到那“吸魂夺魄法阵”,小子感激不尽!”说罢,又磕了三个响头。 凌寒刚磕完头,就听吱呀一声! 凌寒急忙起身查看,就见那巨大箱子那扇木门竟然打开! 凌寒朝着那木门里面一看,这才想起在何处见过,这正是自己参加终极试炼结束后,身处的那个车厢,只是当时四壁已经散落,此时却是完好无损,看来定是已经修缮完毕。 凌寒对米粒儿道:“在我的印象中,就是坐在这个马车车厢,到了一个岛上,最后好像是看到一只乌龟,而那乌龟施展的“吸魂夺魄法阵”,出来的时候,大长老也说我险些破了那法阵,看来若想解开这秘密,还得再进那终极试炼一次!” 米粒儿眨巴眨巴眼睛道:“那我也进去吧!”说罢,米粒儿迈开那小腿,就要进到车厢里面。 刚刚跨过一条腿,未等落足,就感觉似乎有一道霹雳直奔自己的小脚丫,米粒儿急忙将那条腿收回,吓得小脸煞白。 凌寒见米粒儿脸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这车厢有古怪,进去会遭雷劈!”米粒儿小手扶在胸口处,紧张的道。 凌寒看了看那车厢内部,并没有什么异常,便迈进了一条腿,并没有什么古怪,便道:“你看我,没事啊!” 米粒儿想了想道:“定是我并非血肉之躯,才不能进这法阵!” 凌寒道:“要不,你在这里等我?” 米粒儿朝着那黑衣前辈看了一眼,立刻扑到了凌寒的怀中道:“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怪吓人的!” 说来也怪,米粒儿趴到凌寒的怀中,却没有引来那霹雳。 凌寒见米粒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便道:“好吧!我们一起去!”说罢,只听道“哐啷”一声,那两扇雕花木门竟是关闭,将二人关在了那车厢内部。 接着昏黄的灯光,凌寒终于看清那木门上的雕花竟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何人挥鞭越千年(第一更) 那木雕的青龙怒目圆睁,威风凛凛,鳞甲胡须一应俱全,只是眼睛上只有眼白,并没有眼珠。这却是有典可依,画龙也好,雕龙也罢,切不可点睛,不然这龙就会飞升。 那白虎浑身的花纹黑白相间,张着大嘴,露出了四颗尖锐的犬牙,似乎拥有撕裂一切的力量,让人看一眼便心惊肉跳。 那朱雀只是一只浑身通红的小鸟,并不奇异,但凌寒感觉十分的熟悉,打开自己的衣襟一看,那朱雀竟然与自己胸口那印记一模一样。 那玄武便是一只巨龟,高昂着头,背上半圆形的龟甲上刻满了凌寒不认识的符文。那龟嘴如喙,四肢粗壮,看起来格外的凶猛。 凌寒还在仔细的观察,忽然感觉那车厢一震,竟是像被抬起一般。 凌寒紧忙去推那雕花木门,但双手刚刚碰上那雕花木门,便感觉有一股巨力击中自己的手掌,登时将凌寒震的倒飞出去,撞在了另一边坚硬的钢板之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凌寒口鼻都流出了**的鲜血。 凌寒正想挣扎着爬起来,忽然那雕花木门竟然从外面打开,上来了十多个身着青衫的人,有长有幼,朝着凌寒走来。 凌寒不知这些人是敌是友,只好先蜷缩到了车厢的一角,后背靠在钢板之上,并抽出了“干将碧狮剑”,寒星一点指向那些人。只是方才被那木门一震,气血翻腾,“干将碧狮剑”竟是拿捏不住,低垂到了地上。 那些人朝着凌寒走来,但似乎没有看到凌寒一般,只是说说笑笑,坐到了车厢内的长凳之上。 “佳男师兄,这次师兄查清那四灵岛的位置,真是立了一大功!”一个短须男子道。 “飘渺师弟,还是多亏了师父料事如神,就让我等在那片海域搜索,果然有所斩获!这次前去,还仰仗各位师兄弟,若是能降服四灵,师尊定会有赏!”那个叫做佳男男子笑道。 “放心吧,佳男师兄,师尊让师兄带队前去,又有暗夜,茗香二位师兄助阵,定会大获全胜!”一位貌白无须的男子道,说着朝着坐在一边的两位年长的师兄拱了拱手。 “子春师弟,听说师尊已传你‘九转还阳功法’,日后子春师弟可是有望继承师尊的衣钵!到时可别忘了我们兄弟!”那暗夜师兄眼中含笑,看着那个叫做子春的师弟。 佳男听到此言,心中似有一丝不悦,但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那子春师弟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感觉佳男师兄似乎有些嗔意,急忙道:“二位师兄说笑了,师尊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传授佳男师兄“九转还阳功法”了,师尊的衣钵传人,非佳男师兄莫属!况且此次夺宝驯兽,师尊正是让佳男师兄带队,足见佳男师兄在师尊心中的地位,我等却是万万不及,我定会以佳男师兄马首是瞻!” 众人一听,纷纷随声附和道:“佳男师兄众望所归,定会继承师尊衣钵!” “是啊!是啊!佳男师兄一直都是我等师兄弟的表率!” “佳男师弟,师兄弟们都这么推崇你,倒时可别辜负了诸位师兄弟期望!”那个年长的茗香师兄一捋长须道。 其实,这暗夜,茗香二位师兄早已可以出师下山,但这二位不愿卷入江湖,依然留在派中。这样的可以出师而不下山的弟子便成为门派的长老成员,终生都为门派服务。暗夜,茗香二位师兄与那佳男本是同乡,三人交好,所以,方才暗夜那么说,也是为了提点各位师兄弟,不要与那佳男争夺门派继承人。 佳男听罢,笑着道:“佳男承蒙各位师兄弟抬爱,只是师尊有命,能夺得四宝者,便是师门的衣钵传人。我们做弟子的要为师门尽忠,不管是谁能夺得这四宝,都是师门的继承人!” 诸位师兄弟听罢,都默默不语,对于掌门之位,又有谁人不想呢? “佳男师兄,只有你见过那四灵,不知那四灵是否厉害?”一个年轻的师弟有些担忧的问道,只见他面容稚嫩,眉目清秀,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凌寒就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放心吧!辰源师弟,有你佳男师兄带队,定会马到成功!”茗香师兄笑道。 “正是,何况师尊还授你这‘吸魂夺魄法阵’,师弟不必担心!”暗夜师兄看着辰源师弟紧紧捧着的木盒,眼中露出了艳慕的神色。 “辰源师弟,放心吧,这次我们准备充分,又有两位师兄相助,师尊还让你将那“吸魂夺魄法阵”带来,即便那灵兽有些手段,但我们各个击破,定不会有事!”佳男师兄也安慰道。 “知道了,佳男师兄!”那辰源师弟,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睛,点了点头,只是将那个木盒抓得更紧了。 “吸魂夺魄法阵”!凌寒心中惊叫道,原来那个叫做辰源手里捧着的那个精致的木盒里面,竟是那“吸魂夺魄法阵”! 凌寒想偷偷的将那木盒夺来,但是对方人多,不能贸然行事,只是凌寒还是不解,为何众人像是看不到自己一般? 忽然,车厢外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不知是何人挥动了马鞭。车厢又是一车厢便缓缓移动。众人见车辆已经出发,便都沉默不语。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方才翻腾的气血,看到那辰源的身边还有一个座位,便挨着那辰源坐下,那辰源并没有察觉身边有人坐下,还是紧紧的抱住那个精致的木盒。 忽然那辰源朝着凌寒看过来,高声道:“佳男师兄!” 凌寒大惊,也是紧张的盯着那辰源的眼睛:莫非他发现自己了? 佳男一听,紧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辰源师弟?” 辰源道:“佳男师兄,我有些头晕,有点想吐!” 佳男一听,急忙赶到辰源的旁边,朝着辰源背后的车厢一拍,只听“咔嚓”一声,竟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窗口,外面的清新的空气立刻涌入了车厢,令众人精神一振,就连凌寒也感觉到了十分的舒适,深吸了几口气,胸中的憋闷之感顿时消除。 辰源感激道:“谢谢佳男师兄!”然后,就将脸朝着窗外,一阵干呕。 凌寒也朝着车窗外望去,只见车厢外一片山青水绿,鸟语花香,这个车厢却不在那“风轩水阁”之中。 凌寒不由得一惊,也伸出了头,只见一行竟是十余辆马车,正沿着山路朝着下面行去,而身后,则是一个宏伟的三层塔楼,斗角飞檐,气相庄严,而那正门之上,有一个大匾,上书“奇门”两个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凌寒顿时明白,原来这里竟然是传说中的“奇门”一派,刚要再仔细观看,就见一个玄衣男子骑着快马,四蹄生风,正从马车旁边的窄道赶来,直撞自己,凌寒急忙将头缩回。 待那快马过去,凌寒又探出头,朝着那山路看去,只见那身后的三层塔楼越来越小,渐渐的看清了大殿之后郁郁葱葱的山峰,直插云霄。而那山顶之上,还有孤零零的一座小亭。 “是那座‘向晚亭’!”凌寒心中一喜,“那这山定是风铃山,只是……”凌寒又朝着山腰那塔楼处瞭望一番,心中又是生疑,“沈庄到哪里去了?” 凌寒正在想着,就见那前面的马车一转,竟然进了一个山坳的道路之中。 “这却是去哪里?”凌寒心中暗想,自从入沈庄之后,上上下下这风铃山也很多次,只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山坳中的这条山路。 凌寒还在纳闷,就感觉自己的所在的马车也进了这山坳,这山路虽然曲折,但已修的平坦,只是微微有些颠簸。凌寒看着这马车在山坳里面兜兜转转,又行一个时辰。 凌寒总感觉自己坐过这辆马车,也感觉这路途有些熟悉,只是记忆并不是那么清晰。 其实,这便是凌寒参加沈庄终极试炼之时,所上的马车,而这段路途,正是那试炼之时,那马车所走之路,但这也只是在阵法之中体会到,并没有真正走这段路。 凌寒等人经过试炼之后,这段试炼的记忆,便都被沈庄长老以秘法消除,所以在凌寒的记忆里,只是隐隐约约有些片段,并不是那么清晰。 那马车行了一会儿,凌寒忽然闻到了一股海水的腥味,还听到了阵阵海浪拍岸的声音! “码头到了!快下来!”门外传来了一声高呼。 “吱呀”一声,凌寒所在的车厢门便打开,顿时洒进了一片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兄弟们,下车!”佳男师兄靠近那门口,一跃而下。 众人见佳男已经下车,便纷纷跃下,而那辰源单手扶着车厢,也站了起来,刚刚站起,就一阵摇晃,像是要摔倒一般。凌寒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下辰源,只是手刚碰到辰源的胳膊,便穿了过去。 凌寒心中一惊,“对方竟然是幻影?”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东临碣石观沧海(第二更)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跃上马车,一把扶住了辰源,辰源抬头一看,感激道:“多谢佳男师兄!” 那身影正是佳男,只见他一脸的关切道:“都是同门兄弟,不必客气,何况师尊临行前特别叮嘱我,要我照顾好辰源师弟!” 辰源听罢,脸色顿时有些黯然,道:“我爹就是不放心我!总把我当成一个孩子!” 佳男安慰道:“辰师弟不必生气,师尊都是为了你好!方才那些师兄弟所说的话,师弟不必放在心里!奇门一派,还得依靠辰师弟!” 辰源抬起头,看了佳男师兄一眼,见佳男一脸的赤诚,低声道:“佳男师兄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天资有限,比起佳男师兄差得太远,就是与子春师兄相比,也是远远不及!佳男师兄,天份奇高,日后振兴奇门一派,还靠佳男师兄!” 凌寒看着二人私语,忽然想起,这辰源不就是那个黑衣身影么?只是此时看起来竟然十分的年轻。 “贾佳男!”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呼唤! 那佳男一听,紧忙应了一声:“四师叔,师侄这就出来!”转而又低声道:“辰师弟,我们回去再聊,师叔招唤了!” 说罢,扶着辰源便下了马车。 凌寒见车厢空无一人,只剩下自己,便也跟着朝下走去,忽然那雕花的木门便要关闭,凌寒大惊,急忙施展出“抹草过花步”,跃下马车!刚落地,便看到一名奇门弟子便将这车门关住。 凌寒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关在车厢里面,不然想出也出不来。 凌寒走出马车,面前迎着无边无垠的大海,正是一处简易的码头!而背后,却是怪石嶙峋的断崖,断崖中有一条裂缝,车马正是从这裂缝中穿过。 一条青石铺就的栈桥,直直的伸向大海,栈桥的尽头却一个石亭。一艘三桅大船,正靠在那栈桥的旁边。海浪拍打着青石,激起了一阵几米高的水花,瞬间又化作千万点的水滴,落入海中,一群海鸥绕着巨大的风帆飞来飞去。 此时,那百余名玄门的弟子都直挺挺的站成两排,佳男与一个白发老者站起排前。方才那个关车门的玄衣弟子快步的跑到佳男的跟前,高声道:“四师叔,佳男师兄,师弟们准备完毕!”说罢便跑回了队尾。 佳男点了点头道:“穆师弟辛苦了!”而后转过头对那白发老者一拱手道:“四师叔,还请训话!” 那白发老者笑道:“佳男师侄,此次出海老朽只是准备船只,在码头上接应,一应事情,都由你来定夺!”说罢,一扬手,示意佳男讲话。 佳男听罢朝着那白发老者又拱了拱手,转过身道:“我奇门中,有一玄阵,叫做“四灵阵法”,此阵法,乃是磨练弟子心境的无上秒阵,只是布此秒阵,却要那青龙之鳞,白虎之牙,朱雀之羽,玄武之甲!而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本是镇守四方的神兽,远隔何止万水千山!但师尊明察秋毫,从古籍中阅出,这四灵兽每年都要到海上的“四灵岛”中盘桓一月,修养生息,此时,却是我等集齐那布阵四宝的最佳时机!” “师尊英明!”众弟子齐声喊道。 “若是夺得四宝,对我们的神识修炼,以至与后世子孙都是奇功一件。只是这四神兽勇猛异常,那青龙上天入海,那白虎傲啸山林,那朱雀口吐烈焰,那玄武气吞山河!我们其中,定有弟子会牺牲,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但是即便死了,后世子孙也会将你的英名铭刻在心里!我贾佳男不怕死,你们怕不怕?”佳男高声问道。 “不怕!”众弟子被佳男说的热血沸腾,又是齐声高喊道。 “好!只要佳男活着,就一定把你们都活着带回来!若是佳男死了,子春师弟,你也要将兄弟们活着带回来!”佳男对着那个叫做子春的师弟道。 只见子春也站了出来,高声道:“若是我沈子春活着,定将众师弟带回来!若是子春死了,穆师弟,你也要将兄弟们活着带回来!奇门!” “奇门!” “奇门……” 众弟子热血燃烧,就连凌寒也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全体警戒,上船!”佳男一挥手,众弟子迈着整齐的步伐,个个精神抖擞,踩着跳板,跃上三桅海船。 那白发老者微笑着看着佳男,心道:“这佳男师侄真是少年一辈中难得的英才!” 佳男见众弟子都已登船,便朝着那白发老者深鞠一躬道:“四师叔,师侄告辞!” 那白发老者笑道:“祝愿佳男师侄马到成功!” 佳男朝着白发老者微微一笑,便朝着那大船奔去。 凌寒一见,众人都已上船,急忙也朝着那大船奔去,只是佳男上船之后,竟朝那跳板一踢,那跳板便“扑通”一声落入海中,激起了一米多高的水花。 “扬帆起锚!”佳男高吼一声。 凌寒一见那跳板被抽,暗道一声,“这不是过河拆桥么!”此时那大船已经距离栈桥十余米之远。 凌寒见状,也不管那许多,助跑几步,朝着那一头落入水中的跳板用力一踏,施展起“抹草过花步”,竟是凌空虚步,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大船之上。 “仓啷啷……”一阵铁链的撞击之声,那巨大的铁锚被提上来,三组大帆依次升起。桅杆的顶上,同时升起了门派大旗,旗面正中,绣了金光闪闪的“奇门”二字,此时正是随风舒展,发出了“猎猎”之声。 海上万里无云,天海相接,仿佛没有界限。海风满鼓风帆,大船如同离弦之箭,破风斩浪,朝着那太阳的方向驶去。 凌寒见众弟子都全神贯注,各司其职,而佳男傲立船头,虽然年纪轻轻,却有一股少年英雄的气概。 凌寒跑到船尾,只见那码头,栈桥越来越远,心中暗想,这码头自己怎么从没有听人说起过? 大船乘风破浪,越行越快,凌寒只看到那风铃岛的海岸线渐渐的呈现在眼底,形成了一道弧线。凌寒猛然想起,整个风铃岛的形状就有如一个巨大的骷髅,而那码头的位置,刚好便是那骷髅的颧骨之处! 原来在此处!凌寒心中一喜。凌寒此时,已经猜到,自己定是进入幻阵之中,而此行,却不是终极试炼,而是随着众奇门弟子一起,去夺取那四宝。自己便如一个幽灵,众奇门弟子并不能看到自己,而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也无法与他们沟通。 大船在海上行了一个时辰,一座青翠的小岛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前面就是“四灵岛”,诸位兄弟要提高警惕!”佳男提醒道。 众弟子知道此行艰险,虽然都豪情万丈,但也不敢掉以轻心,纷纷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 船工将大锚落下,佳男便道:“兄弟们,我们上岛!”说罢,一跃而下,竟如在水上漂浮一般,踏着波浪,朝着沙滩处飞驰而去。 “佳男师兄好身法!”众弟子不由感叹道。 凌寒也暗暗赞叹,难怪这佳男能当此大任,果真修为不俗。 众人见佳男一马当先,便纷纷跳下大船,落入那浅海之中,踏着波浪,朝着那沙滩奔去。 凌寒看着那似曾相似的海岛,一纵身,竟直飞到了沙滩之上,这轻身的功法,比那佳男还要略胜一筹。只是无人能够发觉。 众弟子又在沙滩上集结。凌寒忽然感觉这场景竟是也在脑海中浮现过,心头不由一颤,鼻中像是闻到血腥的味道,莫非有海匪来袭? 第三百三十五章 洒下天罗谋虎牙(第一更) 凌寒朝着大船望去,只见大船的风帆已经降下,船身随着波浪微微起伏,并没有什么异动,凌寒稍稍放下心来。 虽然凌寒与这些人素不相识,但凌寒知道,这些人都是奇门的弟子,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前辈,所以,也为他们担心。 凌寒自己却不知晓,方才的心惊肉跳,正是那时试炼的时候,留在心中的阴影。凌寒与那些同伴,便是刚一上岛,就在这沙滩之上,遭受到了海匪的伏击,不少弟子都是血溅当场。 佳男简单的吩咐了几句,众弟子便朝着小岛的西面而去。 众人一声不吭,迅速的穿过密林,在那茂密的山林中行进了一个时辰,前面的密林已是荆棘密布,没有了路径。 佳男一挥手,立刻有十余名弟子,手持重刀,开始斩断那荆棘,手起刀落,竟是十分利落,显然是训练有素。众人的速度不减,又向前推进了十余里。 佳男忽然停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众弟子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佳男闻了闻周围的气味,又向四处的树木查看了一圈,便立在原地,警觉的听着密林的声音。 凌寒也跟在佳男的身旁,看到一棵参天古树之下,有一滩便溺,而那古树下面的树皮,明显有几道深深的抓痕。要知这古树之皮,经受风吹雨淋,何等的坚韧,而那抓痕竟是深入树干,足以见得那野兽的力量之大,非人力所能为。 密林里十分幽静,只有一些低沉的虫鸣之声。 佳男低声道:“就在此处!兄弟们,快做好准备!” 众弟子纷纷带着铁钩长绳,爬上了周围的树木,有几个弟子拖了一张巨网,也上了那古树,更多的弟子弯弓搭箭,寒光闪闪的锋镝对着地面。 佳男又一挥手,一个弟子放下了后背背着的一个袋子,只见那袋子还微微的蠕动。那弟子解开袋口,露出了两个犄角,原来是一只山羊,瞪着两个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嘴巴微动,但发不出一声。 凌寒靠近一看,原来那山羊的嘴巴被绳索绑住,看样子此次佳男的确做了精心的准备。 那弟子将那只山羊绑在了树上,便轻手轻脚的爬到了树上,那山羊得获自由,便想逃走,只是方逃了两步,便被那绳索拉住,不能前行。 佳男掏出匕首,先是捏住了山羊的嘴巴,随手一割,将那山羊嘴上的绳索割断,只是那山羊的嘴巴被佳男捏住,依旧发不出声音。 凌寒只听到佳男低声道:“小羊啊小羊,今日委屈你了,只是希望你死去投胎,早登极乐!”说罢,匕首一挥,寒光闪过,竟是将那山羊的脖颈处,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一股血腥的气味,朝着密林深处涌去。 佳男一松手,随之纵身一跃,也跃上了树枝。 那山羊遭受剧痛,“咩咩”的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绕着那大树打转,只是它慌不择路,只朝着一个方向转,绳索不长,绕了一圈,那山羊便贴在了树上,动弹不得。 只得在哪里不停的哀鸣,“咩……” 凌寒见状,有些于心不忍,但此时,却是爱莫能助。凌寒朝着树上望去,见众人都藏的十分隐蔽,就连那巨网,都被涂成了绿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凌寒心想:此处是西方,看这架势,定是来取那白虎之牙。虎口拔牙,这简直是最难之事,也不知这些弟子能不能得偿所愿。 凌寒跃上了一颗大树,一见树上,已经有人,正是那方才见过的沈子春。只见他一脸严肃,拉开长弓,有如满月,箭尖直指地面。凌寒朝着他拂去,只是手拂之处,手掌竟进入那沈子春的身体中。此时,凌寒已经分辨不出,自己是幻影,还是对方是幻影。 那沈子春忽然一回头,目光直射向凌寒所在之处,一双眼睛正盯着凌寒。 凌寒不由得有些发毛,难道是他看到自己了?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稳住神,也看着那沈子春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双眼睛竟是有些熟悉。 “是师尊!”凌寒猛然想起,这沈子春的眼神,竟与师尊沈潮的眼神十分相像。“沈子春!莫非他就是师尊的先祖?” 那沈子春朝着凌寒看了一会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咒,贴在了后颈之处。而后,又转过身去,谨慎的看着地面的那只山羊。 凌寒朝着那张符咒看了一眼,原来那是一张驱鬼的符,沈子春定是感觉到周围有异常的感觉,才贴上符咒的。只是凌寒并非鬼怪,这符咒对凌寒自然没有什么作用。但这沈子春的谨小慎微,却让凌寒刮目相看。 “咩……”那山羊还在凄厉的叫着,声音在密林中回荡,显得楚楚可怜,鲜血已经将它前身的皮毛染成了暗红色,血腥的味道更加浓厚。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众弟子静静的潜伏着,一双双眼睛,都盯着那山羊。 忽然,一阵罡风出过,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凌寒见到这白虎,心跳猛然加速。而那沈子春握弓的手,竟然也在微微的抖动,但凌寒听到,那沈子春正在努力的调节着呼吸,所用的频率,正是那“九转还阳功法”的节奏。 那白虎慢慢的朝着那山羊靠近,它并没有直接扑上去撕咬猎物,而是一点一点的逼近,就如同平时狩猎一般。 “吧嗒”,那白虎竟然踩到了一段枯枝,声音让那山羊警觉,那山羊顿时发现了逼近的白虎,双眼立刻瞪大,四蹄开始拼命的挣扎,只是越是挣扎,那绳索将它套的越紧,最终只得不停的惨叫着“咩……咩……” 在四灵里面,这白虎是最弱的一方,不似青龙朱雀,本身便是神兽,而那玄武,已有万年的道行。而这白虎只是天生异禀,因其嗜杀饮血的本性,所以灵性不高,这也是佳男为何直取白虎的用意,先易后难,收拾了白虎,也好给弟子们一些信心。 虽然白虎不及其他三灵,但它毕竟不同于普通的野兽,听到这山羊的惨叫,顿时生出警觉。在这密林之中,野鹿成群,但这山羊却是个稀罕之物,所以那白虎也是驻足观望。 众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有那佳男,一脸镇静,颇具大将之风。 那白虎忽然朝着左右的古树蹦去,挥舞着巨大的前爪,将那古树的树皮拍得劈啪作响,木花飞溅。 藏在树上的众弟子无不胆寒,只是抱紧的树干,不敢轻举妄动。 那白虎折腾了半天,并没见到什么怪异之处,便一步一步踱向那山羊。那山羊见那白虎发威,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又见白虎逼近,依旧不停的挣扎。 “嗷呜!”那白虎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露出了四颗利齿。当真引得山风阵阵,群树俯首,就连方才的虫鸣之声,都戛然而止。密林之王,当之无愧。 那白虎没有发现异常,便轻轻一跃,跃到了那山羊的跟前。那山羊绝望之时,竟也生出了搏虎之心,一低头,竖起羊角,便朝着那白虎顶去。只是那绳索已经绕在树上,根本没有空间,反而被那绳索拉回。山羊用力之下,脖颈处的伤口被自己挣得大开,鲜血又涌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枯枝败叶之上。 那山羊虽然没有顶到白虎,也吓了那白虎一跳,那白虎顿时朝着后面一跃,张开了血盆大口,静静的盯着那山羊。 那山羊的血已经流的差不多,已经没有了气力,只是贴在树干之上,大口的喘息着。 白虎见山羊再没有激烈的动作,加上那羊血的刺激之下,那白虎猛的朝前面一跃,一张口,就将那山羊的脖颈咬住,一双前爪重重的搭在了山羊的身上,将那山羊死死的压住。 饿虎扑食,必攻咽喉!用那强有力的虎颚,将猎物的咽喉锁死,并不是一口咬断,而是让那猎物窒息而死。 只是这只白虎并非寻常,这一咬之下,力逾千钧,只听“咔嚓”一声,竟是将那山羊的脖颈咬断,之后便拖着那山羊,朝着身后一跃,想将那山羊拖到安全的地方,再饱餐一顿。 只是那山羊被绳索拴住,白虎却不知情,一跃之下,那山羊却脱口而出。 那白虎竟是呆立在一旁,一双虎目疑惑的盯着那山羊,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众人见到这白虎咬断山羊脖颈的一幕,都有些惶恐,但只能忍住。因为,佳男还没有下达攻击的号令。 那白虎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仰起头,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后,竟然转身逃走! 沈子春见到那白虎几个起伏,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众人没有想到这白虎竟然将到嘴的猎物放下,都感觉有些惋惜,还有些弟子在暗暗埋怨,佳男没有下令攻击。 佳男忽然学了一声鸟叫,这是众人的暗号,是佳男提醒众人,不能松懈,还得继续潜伏。众人听罢,紧忙又绷紧了刚刚放松的弓弦与心弦。 果然,不出片刻,那白虎又悄然的出现。原来这白虎并没有跑远,而是暗暗观察这林中的动静,若不是佳男提醒,恐怕这白虎真的会一去而不复返。 这回那白虎不再犹豫,竟是直扑那山羊,张开大嘴就开始撕咬。 “放!”佳男果断的一声令下! 第三百三十六章 忽报人间曾伏虎(第二更) 一张大网朝着那白虎劈头盖脸罩去,同时,弓弦齐响,乱箭齐发,朝着那白虎射去。 那白虎此时在那大树之下,落下的大网并没有将那白虎完全罩住,而是露出了白虎一半的头与前爪。 那白虎在进食的时候,最易恼怒,忽然遭受攻击,顿时凶性大发,而那大网又罩住了白虎的一半头脸,将它的双耳压低,更令其恼怒,一双前爪横挥,都落到了那山羊身上,顿时将那山羊抓挠的血肉横飞,而那白虎的一只利爪又套进了网中,竟是将那巨网也带动起来。 “嗖嗖嗖!” 巨网方落,箭雨又到,只是那飞箭射中白虎,竟然穿不透那白虎的皮毛,看来这白虎能成为四灵之一,也并非浪得虚名! 无数支羽箭落在那白虎的身上,竟是纷纷弹起,落在地上。利箭虽然没有刺透白虎的虎皮,但也刺痛了白虎。那白虎更加疯狂,后腿一蹬便开始跳跃。 这一跃之下,竟然要挣脱那巨网的束缚。 凌寒见状,不禁忧心忡忡,若是这白虎逃脱这巨网,那可真是纵虎归山了。 正在凌寒担忧之时,只见一道身影竟是朝着那白虎冲去,只见他一手拉住巨网,就朝着那白虎兜去。正是那佳男。 “不要放箭!”那穆师弟怕众人乱箭伤到佳男,急忙喊道。 那白虎见有人下来,顿时将佳男当成了发泄怒火的对象,也不管身上的大网,便朝着佳男猛扑过去。 只见佳男不慌不忙,脚尖一点,便拉着那大网又将那白虎的头罩住。只是那白虎猛地一挣,竟是将佳男连人带网甩了出去。而那白虎的头与前爪被罩住,后腿却有挣到了网外。 那白虎似乎知道,若是不出这网,就无法摆脱,将佳男甩出之后,也不理睬,而是朝着身后退去。 好个佳男!只见他朝着甩出方向的一颗巨树上猛的一蹬,竟将那二人合抱才能抱下的巨树蹬的猛然一颤,枯枝黄叶纷纷落下,就连树上的沈子春也感觉到了一颤,凌寒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暗暗佩服佳男的功力。 佳男借助这一蹬之力越过白虎的头颅,用那巨网将白虎完全罩住。只是那白虎并不甘心,顶着巨网又朝着佳男扑来。 “嘭!”只听一声弦响,一只羽箭破空而出,但那羽箭并是不射向白虎,而是朝着佳男的后心而去。 佳男此时正专心的躲着白虎的攻击,哪里还能顾及背后而来的羽箭,一回头,便见那羽箭直奔自己而来,此时刚刚躲过那白虎,却来不及再次提气,无奈之中,只得朝着那白虎迎去。 那白虎前爪一挥,竟将佳男横扫出去。 佳男在空中仍旧高喊一声:“放绳索!”之后便是重重的撞在一颗树上,摔落在地。 听到佳男的喊声,顿时,几十条带有铁钩的绳索便朝着那白虎勾去。白虎所在的巨网,此时才发挥威力,随着白虎挣扎,那巨网开始收缩。而那铁钩又至,纷纷挂住那巨网之上。众弟子便开始不停的绕着白虎跑动,片刻之间,便将那白虎捆得如同粽子一般。 随后,那些弟子将手中的绳索牢牢的系在了古树之上。 此时佳男才站了起来,看样子被这白虎一击,竟是伤的不轻。 那沈子春急忙跳了过来,扶住站立不稳的佳男道:“佳男师兄,你要不要紧?” 佳男朝着沈子春感激的一笑道:“我没事!”说着,直了直腰板,挺起了胸膛。 凌寒在树上,始终看着底下的动态,无意中却发现,那沈子春的箭尖始终瞄着地上的佳男。 但射向佳男后背的一箭,却不是沈子春所射! 众弟子怕那白虎再次挣扎,又捆了二十多道,此时那白虎就连尾巴都动弹不得。 佳男来到了那白虎的跟前,对围上来的奇门弟子道:“诸位兄弟,今日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制服了这白虎!” 那穆师弟忽然跳了出来,道:“方才那一箭是谁射的?”说罢,怒气冲冲的看着沈子春。 那沈子春见穆师弟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皱着眉头道:“穆乘舟,你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说是我射的?” 佳男急忙道:“穆师弟,不可无理!即便是有人射箭,我想也是为了帮我!” 穆师弟道:“谁做的这等事,谁自己心里明白,竟然对同门师兄暗下毒手!” 那沈子春见穆乘舟不依不饶,便道:“若是我有心害贾师兄,让我沈子春不得好死!” 穆乘舟见沈子春竟然敢发下毒誓,便冷哼了一声。 佳男道:“都是同门师兄弟,不要起内讧,我们的第一要务,是要这白虎的牙!” 众人一听,都默不作声。穆乘舟狠狠的瞪了沈子春一眼,然后背过身去。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一把硬弓从树上落下,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那辰源依旧跨在那树枝之上,大声道:“佳男师兄,方才那一箭是我射的!” “什么?”穆乘舟大叫一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众弟子也都疑惑的看着那辰源。 辰源抱住了那木头盒子跃了下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辰师弟!这是为了什么?”穆乘舟气愤的道。 佳男见辰源似有悔意,便道:“穆师弟,不可无理,辰师弟定是担心我的安危,才放箭相救的!你说是吧,辰师弟!” 那辰源红着眼睛,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低头不语。 佳男见状,便道:“暗夜,茗香,两位师兄,快扶着辰师弟去那边休息下,辰师弟定是一路奔波,有些劳累!” 暗夜,茗香两位师兄都是老成稳重之人,见佳男如是说,立刻将辰源搀到了一边。只是那辰源却回过头,看了一眼沈子春,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佳男大声道:“今日之事,众师兄弟今后谁也不许提起,若是谁再提起,就是与我贾佳男过不去!听清没有?” “听清了!”众弟子见佳男动怒,都齐齐的回答。只有那穆乘舟默不作声。 “穆师弟,你听清了么?”佳男问道。 “听清了!”穆乘舟不情愿的答道。 凌寒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那辰源为何要暗箭伤害佳男,莫非他与佳男有仇?还是受人指使? 佳男道:“好了,我们开始拔牙吧!” 众人虽然知道这白虎已经被生擒,但都不知如何拔这白虎之牙。 佳男拾起了几支羽箭,朝着白虎的腹部狠戳了几下,那白虎的腹部果然柔软,羽箭竟是刺透了白虎的皮毛。 “嗷……”那白虎还想挣扎,但是被牢牢缚住,丝毫动弹不得,就连吼叫,似乎也变成了哀号。 过了片刻,那白虎脑袋一歪,竟是昏死过去。原来那羽箭之上,都涂上了麻醉之药。 佳男令弟子将那白虎的巨大的头颅放开,又让弟子掰开虎口,用准备好的三角钢架将那虎口支住,这样,即便是那白虎苏醒,也无法闭嘴咬人。 之后佳男掏出了一段钢锯,便朝着白虎的一颗尖牙锯去。那白虎虽然感觉到疼痛,但浑身麻软,巨口又合不上,只能任凭佳男摆弄,只是片刻,便锯下一颗三寸长的虎牙。 佳男将那虎牙包好,转身走到那辰源面前,将那虎牙双手递给辰源道:“辰师弟,这颗虎牙你先保管好,待筹齐四宝,再一起交给师尊!” 那辰源看了看佳男,竟是双目含泪,哽咽道:“为什么要给我?” 佳男笑道:“只是让师弟保管!并无它意!” 其实众人心知肚明,佳男这是要将这功劳给予辰源师弟,虽然心里都有些不平,但都不敢言明。 这时,那沈子春走到辰源旁边道:“辰师弟,既然是佳男师兄要你保管,你就先妥善保管吧!待回去禀明师尊就可!” 辰源看了看沈子春,才点了点头,将那虎牙贴身藏好。 “佳男师兄,这白虎怎么处理,杀了它么?”穆乘舟问道。 第三百三十七章 途中偶遇龙凤斗(第一更) 佳男见穆乘舟抽出了利刃,忙挡在那白虎的身前道:“万万不可,这白虎乃是乃镇守一方的神兽,若是杀了,必会大祸临头,临行前师尊也嘱咐过,只取物,不可杀生!” 穆乘舟听罢,将那利刃入鞘,又问道:“佳男师兄,那这白虎怎么处理?” 佳男看到这白虎还在昏睡,便道:“诸位师兄师弟先远离此处,在来路的二十里之外等我,我将这白虎放开后,便去追赶诸位!” 沈子春疑惑的问道:“佳男师兄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佳男道:“若是大家都在此处等待我纵虎,离去时的速度定不会快,万一这白虎恼怒追击,怕会被追上,到时免不了一场厮杀!众师兄弟先行离去,并且必须清除行进间遗留下的气息,免得那白虎清醒后,有迹可循。我独自在此,放开白虎后,朝着相反方向行进,迷惑这只大虫!事不宜迟,诸位师兄弟快快离去。”佳男说罢,拍了拍那白虎的头。 只是此时,那白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样子麻药的劲力依旧不小。 众人听罢,无不敬佩佳男想的周全,便收拾起羽箭,强弓,开始离去。 凌寒见众人离去,便从树上跃下,站立在了佳男的旁边,心中也暗暗佩服佳男心思缜密。 只见佳男抚摸着白虎的头,低声道:“春冰薄,人情更薄;江湖险,人心更险。”说罢,竟是长叹了一口气。凌寒猜测,佳男定是想起那背后的一箭,心有所思。 随后佳男竟盘坐在地,开始呼吸吐纳,丝毫不畏惧身边的白虎。凌寒呆立无聊,也盘坐在佳男的身边,呼吸吐纳,二人所用的功法竟是如出一辙,都是那“九转还阳功法”。 待过了半个时辰,佳男睁开眼睛,起身抽出一利刃,将白虎身上的巨网钩绳纷纷割断,之后道:“白虎啊白虎,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好在师尊说过,白虎之牙,取而复生,佳男在此祝你牙齿倍棒,吃嘛嘛香!放你之后,就不要追赶,免得再受伤害,佳男就此别过!”说罢,佳男迈开双腿,朝着与众弟子相反的方向奔去。 凌寒见状,也跟着佳男一路狂奔。佳男先是朝着正西方向奔了一炷香的时间,转而向北奔了一炷香的时间,接着才向东奔去。只见他足不沾地,只是在树干之间穿梭,就如松鼠般灵动,速度奇快,凌寒又领教了这奇门准衣钵传人的风采。 凌寒也不示弱,施展出“抹草过花步”,与那佳男的速度不相上下,还略略胜出一筹。 待那佳男全速追赶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约好的汇合地点。只是佳男到了那里,众师兄弟还没有赶到,佳男便跃上了一颗古树,先是仔细的四处查探一番,见没有什么异常,才盘坐在树干上等候。凌寒也跃上了那棵古树,靠在了树干之上,开始打量起佳男。 只见佳男剑眉星目,也是个英俊后生,凌寒不由得暗暗赞叹,这佳男年纪轻轻,做事竟十分的老成,实是自己学习的楷模。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听到密林中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正是那奇门的弟子。 佳男忙跃下古树,迎了上去,众弟子一见佳男在此等候,都有些吃惊,穆乘舟惊奇的道:“佳男师兄,你的脚力好快!” 佳男笑道:“你们人多,自然慢些!诸位师兄弟先在此处休息片刻,我们就去寻找那青龙!” 众弟子方才经过一番苦斗,又疾行了二十余里,都有些疲惫。听到佳男安排后,便开始盘坐休息。 佳男踱到那辰源的跟前,见辰源一张小脸面色发白,还冒着虚汗,关切的问道:“辰师弟,你还吃得消吧?” 辰源却不敢直视佳男的眼神,低着头道:“佳男师兄,我还好!” 佳男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拧开盖子,递给了辰源道:“辰师弟,这是师尊命我给你带的药,你先喝一点吧!” 辰源一听,眼中立刻流露出热切的神采,接过了佳男递过的葫芦,一连喝了几大口,脸上顿时又恢复了血色。 “谢谢佳男师兄!”辰源感激的道。 辰源刚想再喝几口,佳男便阻止道:“师弟,适可而止!师尊说这药不可多用!” 辰源先是一愣,之后乖乖的将那葫芦递给佳男。 佳男将那葫芦又系在腰后,休息片刻之后,佳男高声道:“诸位师兄师弟,我们出发吧!” 说罢,佳男便在前面带路,而众弟子纷纷起身,跟随其后。 众人朝着那东方行了半个时辰,隐隐的听到了前面传来阵阵水流的声音,佳男一挥手,众人便停止前进。 “前面就是那青龙所在之地,诸位师兄弟要提高警惕!”佳男道。 众人听罢,顿时都开始紧张起来。凌寒听到那流水的声音,心里也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像是即将遇到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佳男带着众人轻手轻脚的朝前走去,忽然看到前面的山坡之上,立着两个身影。 佳男见状,急忙挥手示意,众弟子便伏在树林之中,也都看到的前面的人影。 凌寒拨开高草,朝着前面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与一个红衣女子,正在相谈。那青衣男子身形俊逸,衣阙飘飘,自有一番超然气势;而那红衣女子看起来身姿婀娜,长发飘飘,也显得清新脱俗,只是一身红妆,格外的醒目。 凌寒竖起耳朵,便清晰的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青衣男子道:“不知阿朱妹子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红衣女子道:“敖兄,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借我的东西该还了吧!” 青衣男子一拍额头道:“瞧瞧我这记性,真是差得很,原来阿朱妹子是来讨那“火源珠”的吧,真是抱歉,这次回来的匆忙,竟是将那“火源珠”落在了东海!不如明年这个时候,在下定会奉还!” 红衣女子一脸怒容道:“去年这个时候,你便是如此说辞,我看敖兄怕是赖着不想还了吧!” “妹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是真的忘记了!”青衣男子伸出两指朝天道。 “常言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当初我是看你修为不成,不能结成那龙珠,才将这“火源珠”借你修炼一年,你却是一拖再拖,我不管那“火源珠”是否在此,今日我必须拿走,即便是远在东海,你也得给我取回来!”那红衣女子高声道。 “这二人是谁?”穆乘舟小声的问道。 佳男一脸的难看道:“这便是青龙与那朱雀化作的人形,没想到他们竟然凑到一起,这下可是不好办了!” “那可怎么办才好?”穆乘舟眉头一皱。 “吩咐下去,都藏好身形,我们静观其变!”佳男道。 凌寒看着那红衣女子,又是似曾相识,只是记不清何时所见。 “妹子,你这可是有点强人所难,今日我真的无法交出,不如明年可好?”青衣男子讪笑道。 “不行!”那红衣女子斩钉截铁的道。 “那我真是没有办法了!”青龙一摊手道。 “若是不交,我就拆了你的洞府!”红衣女子道。 “妹子,就容我一年吧!我这寒舍若是妹子喜欢拆,就拆好了!”那青衣男子道。 那红衣女子朝着身后的飞瀑道:“你这水帘洞,要我怎么拆?” 那青衣男子笑道:“那就别拆了,妹子!”说罢就要拍那红衣女子的肩头。 没等那青衣男子的手碰到红衣女子的肩头,那红衣女子便一掌将那青衣男子的手打开。 那青衣男子没有防备,身形一晃,一颗红色的珠子竟然从他的袖口中滑落。 “火源珠!” 第三百三十八章 佳男欲做和事老(第二更) 众人只听那红衣女子娇喝一声,身形一晃,竟是有如鬼魅,就朝着那颗还在翻滚的红色珠子奔去。 那青衣男子一见那珠子落地,脸色竟然十分的难看,见那红衣女子直奔那珠子而去,急忙伸手相拦道:“阿朱妹子,这并不是你那“火源珠”,而是在下修炼的龙珠!” 那红衣女子并不理会,而是一把推开那青衣男子,脚步不停,依旧朝着那珠子奔去。 刚走两步,就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袭来,回头一看却是那青衣男子出掌直攻自己的后心。 “想动手么?”那红衣女子怒道。 那青衣男子见红衣女子回头,急忙收住去掌,尴尬的道:“阿朱妹子,我只是想拦你,怎么敢与你动手?” 那红衣女子冷哼了一声,道:“量你也没那胆量!” 说罢,抬手便将那珠子拾起,青衣男子见她拾起了那颗珠子,脸色不由得有些发青。 那红衣女子看了看那颗珠子,只见那颗珠子虽然也是暗红之色,但里面却是饱含水汽,果然不是自己那颗“火源珠”。 那青衣男子见红衣女子的脸色阴晴不定,便低声道:“阿朱妹子,这颗龙珠的确是在下所炼,并不是你那颗“火源珠”,还请还给在下!” “哼!我不管这颗是不是,今日你必须将那“火源珠”奉还,不然的话,这颗珠子,你也别想要回去!”那红衣女子蛾眉一蹙,高声道。 “阿朱妹子不要咄咄逼人!”青衣男子方才一直忍让,但见红衣女子要夺走自己辛苦修炼的龙珠至宝,也不由动气,胸口竟是不停的起伏。 “怎么?还要动手?”红衣女子眼睛一瞪道。 那青衣男子见红衣女子动怒,也知道她的厉害,强压住怒火,道:“阿朱妹子,此事却是我的不对,但在下的确是炼出龙珠,便将那“火源珠”遗忘,不如这样,给我三日时间,我回去那东海,将那“火源珠”取回可好?不过还请阿朱妹子将那龙珠还我!” 那红衣女子一听,心中更是恼火,心想:我好心将那至宝“火源珠”相借,你炼出龙珠之后,便将我的“火源珠”遗忘,怎能不气。想罢,便冷冷道:“我不是你的阿朱妹子,你现在就去取我的“火源珠”,我在此等候!什么时候你将那“火源珠”归还与我,我便将这龙珠给你!” 那青衣男子一听,脸上终于变得铁青,大声道:“我如此低声下气求你,只是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不要再逼我!” 那红衣女子一听这青衣男子对自己吼,哪里还忍得住,便道:“逼你又怎样?”说罢一掌推向那青衣男子。这掌推出,猛地喷出一股火焰,直射向那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知道那红衣女子的脾气火爆,性情乖张,但没想到她出手便打,急忙退后两步,只是那火焰迅猛,虽然身体没有被点着,但头发却被烧焦几绺。这青衣男子向来视发如首,冷不防遭此毒手,顿时火冒三丈,须发皆立,原本是那俊逸的后生,神情一变,又好像那嗜血的魔头。 那青衣男子恨恨道:“这可是你先动手的!”说罢,双手一挥,一股寒气直朝着那红衣女子袭去。 那红衣女子丝毫不惧,道:“是我先动手的又能怎样?”说罢也是一掌推出,只听一声轻吟,一只火凤却从红衣女子的掌心飞出,直直扑向那青衣男子。 凌寒看到那红衣女子所发的火凤浑身金黄之色,比自己的火龙却是强出百倍,心中不禁暗暗艳慕。 只见火凤与那寒气在空中相遇,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生腾起一阵的气雾。那声音震得奇门的弟子浑身都是一颤,气雾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凌寒此时却可以透过气雾,看到了那青衣男子与那红衣女子已经斗在一起,拳来脚往。那青衣男子出招平淡无奇,却是势大力沉,而那红衣女子身态轻盈,招招毒辣,二人相斗,那红衣女子始终占着上风。 一阵清风吹过,将那雾气吹散,众奇门弟子也看到了二人相斗,不禁啧啧称奇。 穆乘舟小声道:“佳男师兄,也不知这二人斗到什么时候!” 佳男笑道:“穆师弟不用着急,且不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它们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刚好趁机行动!此时且安心看戏!” 那青衣男子见处处受挚,心中不免着急。其实这青衣男子并非功法不济,而是那红衣女子天生便是他的克星,所以即便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还是抵不过那红衣女子。但自己苦心修炼的龙珠落入人手,却是不能不夺,一急之下,便发起神威。 凌寒只听到一声霹雳之声从九天响起,随后只见一条青色的巨龙竟是腾空而起,张牙舞爪,朝着那红衣女子扑去。 那红衣女子冷哼道:“就你会变化么?还敢以大欺小!”说罢,朝着空中一跃,顿时化作万道金光,刺得一旁窥视之人,双目生疼。 只见那金光消失之后,一只火凤竟然出现在天空中。 那青龙见火凤现形,不敢轻敌,一张口,便是滔天大水,犹如龙形,朝着那火凤淋去。只见那火凤不慌不忙,也张开口,喷出了一股火焰,犹如凤状,朝着那青龙的水龙迎去。 水龙遇到火凤,真的水火交融。按说水克火,但火凤所吐之火却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火精之火,而那青龙所吐之水,只是寻常的之水,却如何能克制这火精之火? 只见那火凤遇到水龙,不但没有被熄灭,反而竟像是将那水龙也点燃一般,直冲向那青龙。 那青龙见那火凤迅猛的烧来,心中一惊,暗道不妙,只得转身避开。心道:这火凤果然厉害,我敌之不过,却又如何是好!” 哪知那火凤得势不饶人,又朝着青龙发出一阵火焰,那火焰熊熊,竟是烧透半边的天空。只见那青龙一时间东躲西藏,狼狈万分。 过了片刻,众人只听到“扑通”一声,紧接着看到那火凤又变化成那红衣女子,落在了山头,高声道:“青龙!有本事你出来!看我不活炼了你!告诉你,若是三日之内,不交出那“火源珠”,看我不烤干你的洞府,砸碎你的龙珠!”只是等了片刻,依旧没有那青龙的答复,那红衣女子一甩水袖,便幻化做一只朱红的小鸟,朝着南方飞去。 众弟子看的惊心动魄,暗想到:别说是对付那火凤,就是对付这青龙也是很难,这龙鳞凤羽真不是那么好拿的! 凌寒也看到了这一场厮杀,虽然惊天动地,十分激烈,但凌寒总是觉得这青龙十分可亲,那火凤也并非所见的那么飞扬跋扈,心里只是将它们当成自己的旧识。 佳男见那青龙与火凤都已经离去,便招呼伏在地上的众位弟子,高声道:“诸位师兄弟,方才见这青龙与朱雀相斗,你们怕不怕?” 众弟子听罢,都沉默不语,只有穆乘舟道:“不怕!” 佳男笑道:“我知道穆师弟从来不畏艰险,但说句实话,我也怕!” 众弟子听到佳男说怕,便都纷纷抬起头,感觉自己害怕并不是那么可耻。 只听佳男继续道:“今日若要取那龙鳞凤羽定是艰难!这青龙与朱雀都在气头上,我们若是强攻,定会遭到屠戮!” 沈子春听罢问道:“佳男师兄可有什么好办法?” 佳男道:“原本我以为那青龙与那朱雀能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好有机可乘,但那青龙实在是不济,逃得太快,怕是并没有伤到元气。但见它们有隙,不如我们做个和事老,到时或许能够得偿所愿!” “和事老?”沈子春听罢,眼睛一眨,似乎明白了佳男的用意。 而众弟子都是云里雾里,不知这和事老却如何做。 穆乘舟问道:“佳男师兄,怎么做这‘和事老’?” 第三百三十九章 能大能小是条龙(第一更) 凌寒也好奇的看着那佳男,不知他有何妙计。 佳男道:“这青龙借了朱雀的“火源珠”,不想归还,而那朱雀夺了青龙的龙珠,以此相挟,我们只需好言相劝,化解这场恩怨,或许就能得到这龙鳞凤羽!” 众人听了,都觉得佳男所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沈子春忽然道:“佳男师兄所言不差,这主意好是好,只是便如老鼠给猫挂铃铛,却如何去游说,只怕才到那里,便被那青龙吞了!” 佳男道:“这事还得劳烦子春师弟与我同去!到时与我配合,方能见效!” 沈子春一听,眉头一皱,心中却是暗暗思量。 佳男见沈子春似有难色,便道:“若是子春师弟不愿,那我便独自前往!” 穆乘舟看到沈子春沉默不语,高声道:“佳男师兄,我与你同去!”说罢,朝着沈子春鄙夷的看了一眼。 话音刚落,便听那沈子春道:“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得到那龙鳞凤羽,我自当与佳男兄前往!” 佳男听到沈子春应允,欣喜道:“好!有子春师弟相助,定会大功告成!暗夜,茗香二位师兄,劳烦二位师兄带领众位师弟,先去北门大船处等候,若是一日之内,我二人未回,便赶紧离去,不可在岛上逗留!” 暗夜,茗香二位听罢,连声应允,便引着诸位弟子朝着北面而去。 佳男见众人走后,便对沈子春嘱咐一番,于是二人就朝着那水声轰鸣处走去。 凌寒便尾随其后,心中也不知佳男此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二人绕过那红衣女子落脚的山包,只见一条玉带从那山间飞驰而下,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那飞瀑之下,便是一处深潭,飞瀑落下,激起水花千万,犹如珍珠四溅,轰鸣之声,宛若万马千军。 凌寒看到这飞瀑深潭,似乎觉得自己也来过这里。 佳男二人走到潭边,佳男运足底气,高声道:“敖兄在否?可否出潭一叙?” 佳男声若洪钟,竟是压过了那隆隆的水声。 只是那潭中并没有异动,佳男等了片刻,再次高声道:“敖兄在否?可否出潭一叙?” “不要咄咄逼人!”二人只听一声怒吼,犹如九天惊雷在二人耳边炸响,只见那潭水忽然朝着两边分散,一条青龙破水而出。 那青龙见岸上之人不是那朱雀,便绕着二人盘旋了几圈,高声道:“你二人可是那朱雀所派来的?” 佳男见那青龙出来,一拱手道:“敖兄息怒,我兄弟二人并非是那朱雀所派!” 那青龙听罢,龙睛一瞪道:“既然不是那朱雀所派,就快些离去!不要在这里逗留!”说罢,头一摆便钻入潭水之中。 佳男见状,急忙喊道:“敖兄请留步?我们是想帮助敖兄取回那龙珠才来的!” 佳男话音刚落,就见那潭水上涌,翻了几个水花之后,那青衣男子竟是踏着水花,浮出水面。 “小子?方才你说什么?”那青龙所化的青衣男子问道。 凌寒看着那青衣男子,须发皆有焦处,脸上漆黑,看样方才与那朱雀相斗,却是吃了不少苦头。 佳男一拱手道:“敖兄,方才小弟道,想帮助敖兄取回那龙珠!” 那青衣男子上下的打量了一下佳男与子春,忽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 笑的凌寒感觉心里一阵的发颤。 那子春问道:“敖兄何故发笑?” “方才我与那朱雀丫头相斗,都吃了大亏,你二人凡夫俗子,竟然敢夸下海口,说要帮我取回龙珠,这不是天大的笑话!”那青衣男子忽然脸色一沉道:“莫非你二人方才见我落败,故意来奚落与我,是不是?” 佳男道:“敖兄其实并非敌不过那朱雀,只是敖兄故意相让,才假装落败!” 那子春忙道:“师兄,你怎么知道,我看分明是他敌不过那朱雀!” 那青衣男子一听佳男所说,竟然像是说到自己心坎一般,而那子春的话,却让子火冒三丈,指着子春道:“你小子真是没有见识,不如他!”说罢又看着佳男,只是此时眼中却没有了敌意,道:“你是怎么看出我有意相让的?若是信口雌黄,我定不饶你!”虽然说得严厉,脸上似乎露出一丝笑意。 佳男道:“敖兄之所以让着那朱雀,并不是害怕朱雀,而是忌惮朱雀的近亲!” 那青衣男子一听,眼睛一亮道:“这位公子倒是有些见识!” 子春却道:“我看你这为他寻找打不过的借口!” 那青衣男子听罢,恨恨道:“我若不是忌惮那朱雀的近亲,大鹏金翅鸟,定给他好看!” 佳男也道:“我知敖兄怕伤了那朱雀,才有意相让,不如一旦将那朱雀打伤,到时她再到那大鹏金翅鸟那里告上一状,到时那大鹏金翅鸟若是前来,可真是不好应付!敖兄定是希望化干戈为玉帛!” 青衣男子听罢,急忙说道:“此言极是,此言极是!” 佳男笑道:“所以,在下毛遂自荐,愿意为敖兄化解这场纷争!” 那青衣男子听后,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盘算一番。若是与那朱雀为敌,虽然佳男说的好听,但自己的确不是那朱雀的对手;自己是真的不敌那朱雀,不过让自己低三下四的去负荆请罪,那也是万万不能。此时龙珠还落入朱雀之手,投鼠忌器,青衣男子真是好生为难。 佳男见青衣男子举棋不定,便道:“敖兄放心,我此次前去定不会折了敖兄的面子,而且还能将那龙珠取回!” 青衣男子一听问道:“你要如何取回?那朱雀可不是好惹的!” 佳男道:“我只有妙计!只是这妙计却不能与敖兄说。” 那青衣男子眼睛一转道:“你如此帮我,是否有事求我?” 佳男道:“敖兄快人快语,在下也不敢相瞒,在下想要敖兄身上的一片鳞!” 那青衣男子一听,脸上顿时不快,要知这龙鳞岂能随意拔下? 佳男道:“怎么,敖兄不愿意?” 子春道:“我看他根本就是打不过那朱雀,现在还不服气!” 青衣男子听了子春的话,心中的怒火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佳男的话的确给了自己一些面子,但子春说的句句是实情,二人一软一硬,一唱一和,却句句戳中自己的心窝。 “好吧!你们若是将那龙珠取回,我便给你们一片鳞!”青衣男子道。 “那‘火源珠’还在敖兄身上吧!”佳男见青衣男子答应,急忙趁热打铁问道。 那青衣男子双目一瞪道:“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佳男笑道:“不怎样,在下只是想提醒敖兄,即便是今日我有办法将那龙珠取回,那朱雀还得回来找敖兄索要那‘火源珠’,不如在下今日便将那‘火源珠’奉还,免得那朱雀日后再来麻烦?” 青衣男子一听,便道:“若是用这‘火源珠’去换那龙珠,我还不如自己前去,为何又要你们去?” 子春道:“佳男师兄,我早就说过,敖兄定是能屈能伸,常言道:能大能小是条龙,只大不小是条虫!” 佳男道:“若是敖兄能亲自去找那朱雀归还‘火源珠’,自然是最好不过,也不用我二人多此一举,那我二位告辞!”佳男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子春也拱了拱手道:“佩服佩服!”说罢转身也要走。 青衣男子想了想,此时若是自己上门归还,果真拉不下那脸皮,若是不还,那朱雀定是没完没了,等到三日她再上门讨债,还不如今日,让这两个小子替自己出面!想罢,青衣男子急忙呼唤道:“二位且留步!” 第三百四十章 阎罗令换火源珠(第二更) 凌寒还有些担心佳男真的一走了之,这龙鳞又不好得到。凌寒朝着佳男看了一眼,只见佳男的嘴角轻微的上扬,似乎早已料到那青衣男子不会就这样让二人离去。 凌寒心中暗想:这佳男确实是计谋百出,与那贾薇真有些相像。 佳男听到那青衣男子的召唤,回过头,问道:“敖兄还有何吩咐?”心中却是一喜。 那青衣男子犹豫片刻,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双眼紧紧盯着那个盒子一会儿,似有一些不舍。 佳男道:“敖兄若是没事,我兄弟二人就先告辞!” 那青衣男子一伸手,将那盒子递出,道:“你们拿去吧!” 子春听了,立刻上前接过那盒子,只是那青衣男子并没有放手,而是依旧紧紧的抓住那个盒子。 子春朝着那青衣男子看了一眼道:“怎么,还舍不得?” “这盒子里面,就是那‘火源珠’,不过不能给你!”那青衣男子朝着子春瞪了一眼,之后朝着佳男道:“你,来拿!” 子春听罢,悻悻的放开了手。佳男接过那盒子,只觉得那盒子冰凉刺骨,好似寒冰所做。 那青衣男子道:“这盒子乃是千年玄石所制,可以克制那‘火源珠’的炙热,你二人万不可打开这盒子,不然必被那‘火源珠’所伤!待你二人换回我那龙珠,就立刻给我带回来!” 佳男道:“敖兄请放心!我等去去就来!”说罢就要离去。 那青衣男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急忙道:“且慢!” 佳男回过身问道:“敖兄还有什么吩咐?” 那青衣男子道:“你们二人,连个凭证都没有留下,若是拍拍屁股,带着这‘火源珠’逃走,我该如何?这样,你,留下!待他将我那龙珠取回,便放你走!”青衣男子一指子春道。 “我才不要在这里!”子春急忙道。 “那就由不得你了!”青衣男子说罢,双手化爪便向那子春抓去。 忽见人影一闪,却是那佳男挡在了子春的身前道:“敖兄且慢!” 青衣男子见佳男挡住自己,便收了招式道:“怎么,你不答应?” 佳男笑道:“敖兄,这四灵岛上,若论修为,当属那道行千年的玄武,但若是论起水上的功夫,何人能出敖兄之右?” 青衣男子见佳男恭维自己,得意的点了点头道:“小子这话倒是不假!” 佳男继续道:“这小岛四处环海,若是我们二人逃脱,必走海路,即便有心逃走,恐怕也难逃敖兄的追捕,在海上若是被敖兄追上,岂不是自寻死路!所以请敖兄放心,我们兄弟志在那鳞片,对着‘火源珠’却没有觊觎之心!” 青衣男子听罢,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何况在海上,自己若是兴风作浪,又有何人能敌?夺宝逃走,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那青衣男子想想道:“即便如此,还请二位留下些信物,也让我有个凭证!” 佳男想想,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状的令牌,道:“这是我奇门一派的掌门令牌,先交由敖兄抵押,以表我二人诚意!” 凌寒一见那令牌,不禁大吃一惊,那令牌正是“阎罗令”! 子春一见,顿时道:“佳男师兄,就让我在此抵押,这是门派至宝,岂能交予旁人?” 佳男道:“这令牌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何况我等片刻即归,敖兄又岂会不守承诺?”说罢,将那“阎罗令”交给了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接果那“阎罗令”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的确感觉这令牌并非凡物,便道:“小子说的对,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 佳男点了点头,一拱手道:“好!敖兄在此静候佳音!我兄弟去也!” 说罢,一拉子春,便迎着太阳而去。 凌寒本想再看看那奇门的阎罗令,但见佳男二人离去,紧忙也跟着前往。 佳男与子春提起内力,便飞速的朝着那岛南而去,行了能有一个时辰,那子春忽然捂住肚子道:“佳男师兄,我有些岔气,先慢些走!” 佳男一路奔波,也有些疲惫,便停下脚步道:“子春师弟,你没事吧?” 子春道:“没事,休息片刻,待我调息一下便无大碍!”说罢,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之上,开始运气调息。 佳男见状,先是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处,之后道:“子春师弟,这一路之上,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子春点了点头道:“我也感觉背后有阵阵阴风!” 凌寒一听,莫非是他们能感觉到自己? 就在此时,听到佳男大喝一声道:“何人鬼鬼祟祟,不敢出来一见?” 待那佳男喊罢,便听一声回应:“小子果然有些道行,竟然能够察觉道我!”话音落下,只见那青衣男子竟出现在二人的身后。 佳男笑道:“原来是敖兄,怎么?不放心我们?” 子春一见是那青衣男子,没好气的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似敖兄这般在背地里盯梢,可不是大家作为!” 青衣男子被这子春说得有些难堪,便堆笑道:“我也是出于好意,怕你二人道路不熟,特意为你二人指路,却不要错怪好人!嗯,翻过这道山,看到前面有一个山谷,进了山谷,再走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看到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那朱雀就在那梧桐树上!” 佳男听罢,拱手道:“谢谢敖兄指点,不然我兄弟还真的不知道路途!”其实,佳男早就将这岛上的地形摸个一清二楚,只是给那青衣男子一个台阶下。 青衣男子听罢道:“既然二位已经知道道路,我就先回了!若是遇上那朱雀,又难免尴尬!”说罢,一摆手,竟是化作一朵乌云,消失在空中。 子春见那青衣男子遁走,便问道:“佳男师兄,方才听你说,这青龙惧怕那朱雀的亲戚,大鹏金翅鸟,真有此事?” 佳男道:“这我也是从那古籍中看到的,今日随口一说,竟然不假。据说那大鹏金翅鸟专以龙为食,而古籍上又讲,这大鹏金翅鸟与那朱雀同出一族,我便猜想这便是那青龙不敢与那朱雀对敌的根本原因!” 子春听罢道:“佳男师兄果然博学!子春佩服。对了,佳男师兄,你说那‘火源珠’到底是什么宝贝,竟然让这青龙如此迷恋?” 佳男道:“凡是龙族,都喜这火珠,这‘火源珠’既然是那朱雀之物,定是一颗火性宝珠,听那朱雀所言,青龙之前并没有凝结成龙珠,自然就喜爱这‘火源珠’,可以帮助它凝结龙珠!” “哦?佳男师兄,不如我们看看这‘火源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子春道,“这等至宝,可是难得一见!”说罢,眼中竟是闪烁着好奇的神色。 凌寒心道:原来这子春佯装岔气,却是想看看这‘火源珠’啊!莫非他想将这‘火源珠’据为己有? 佳男道:“这恐怕不合适吧!何况那青龙不让我们打开,害怕我们受到这‘火源珠’的伤害!” 子春并没有将佳男的话,听进心中,依旧道:“佳男师兄,我们就打开悄悄看一眼,又不拿出,不会有事吧!我猜那青龙只是吓唬我们!” 佳男见子春坚持,自己也有些动心,不知这‘火源珠’到底什么样子,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黑色的盒子。 黑色的盒子上面,雕刻着许多青龙,栩栩如生,而且还隐隐的释放这寒气,在凌寒的眼中,那寒气正化作一条条青黑色的小龙,绕着那盒子盘旋。 佳男摸着冰冷的黑色盒子道:“就看一眼!” 子春兴奋的连连点头。 凌寒总感觉这盒子里面会有危险,心中默念道:“不要打开!不要打开!”生怕这盒子里面会钻出一个魔鬼! 但此时,佳男竟“啪”的一声,打开了那黑色盒子上的卡扣,一手扶住盒子,一手轻轻的将那盒子掀起。 一股红色的光,从那盒子里射了出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 龙骨凤翅白玉汤(第一更) 那股红色的光微微跳动,照耀在佳男与子春的脸上,竟是十分的温暖,佳男一用力,便将那盒盖完全打开。 只见一颗荔枝般大小的柱子,正安静的躺在那盒子之中,那珠子的表面,不停的变幻着,就好像有一层红雾笼罩在上面一般。 子春的眼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心道,难怪那青龙如此喜欢这‘火源珠’,即便是自己看了,也难以抑制这欢喜之情。 子春越看越是想看,心里竟生出了一丝贪念。 佳男也看了那珠子片刻,心中的**也如子春一般。原来这‘火源珠’具有魔性,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生出贪念,不管是正人君子还是无常小人,都难以克制这股贪念。 凌寒只见二人的神色有变,不禁大惊,顿时想起这‘火源珠’不是凡物,若是二人要取出,定会惹祸上身。只是他想出言提醒,无论怎么呼唤,二人都是听不到,急的凌寒浑身是汗。 忙乱中,凌寒也朝着那‘火源珠’看了一眼,顿时感觉,那‘火源珠’却像是一只眼珠,正在盯着自己,目光安详,竟让自己的心境顿时无比的舒适,不由得目光也一直落在那‘火源珠’之上。 忽然,只见佳男猛的摇了摇头,大声道:“不好!”伸手就要合上那盒盖,那知就在那盖子即将合上之时,一只手竟然抓住了那盖子,正是那子春。 只见子春双目通红,高声道:“佳男师兄,如此重宝,若是献给师尊,定会重重有赏,我们将这‘火源珠’带回去吧!”说罢,竟是紧紧的抓住了那盒盖,不肯放手。 佳男此时已经知道方才自己中了这‘火源珠’的迷惑,看了一眼子春,发现他也如同着魔一般,便高声喝道:“子春快放手!这‘火源珠’有危险!” 子春一脸的狞笑,道:“佳男师兄,莫非你想独吞这宝贝!即便不给师尊,也不能少了我这份!”说罢,伸手便要取那‘火源珠’。 佳男见状,猛的一关那盒子,竟然将子春的手夹在那盒盖上。 “啊!”子春惨叫一声。 佳男怕夹坏了子春,紧忙又将那盒盖打开。 而那子春竟是趁机一把将那‘火源珠’抓到手中。 “啊!”那子春的手掌冒出一股黑烟,皮肉焦糊的气味顿时涌出,疼得他又大叫一声。 “子春,快放手!”佳男急忙喝道。 只是那子春虽然感觉到手掌剧痛,但依旧不肯放手,竟是将那‘火源珠’从那盒子拿出。 佳男见状,急忙伸手去夺。而那子春似乎早有防备,朝着后面猛地一跃,竟从身后的凌寒身体中穿过。即便是那穿过的瞬间,凌寒也感觉到了一股似乎可以燃烧灵魂的热浪袭来。 佳男见子春躲过,又是高声道:“子春师弟,不可!快将那‘火源珠’放回!”说罢朝着子春扑来。 子春竟是毫不躲闪,待那佳男扑到之时,挥手一掌,竟是用了十成的功力,朝着佳男迎去。 佳男意在夺珠,没想到子春竟然出手,慌乱中一掌相迎,只觉得子春掌力浑厚,竟将自己震得气血翻腾,连退了十余步。好在佳男修为略高与子春,才没有受到内伤,但依旧气血不畅,无法再上前一步。 那子春伸出握住‘火源珠’的那只手,只见那只手已经变得焦黑,还在“嗤嗤”作响,冒着黑烟,但子春浑然不觉,还在欣喜的看着那颗‘火源珠’,眼中满是贪婪的神色。 佳男远远见到那‘火源珠’似乎开始变化,由淡红竟然要变成那血红,而子春的手竟然燃起了火,但那子春就如着了魔一般,任凭那手掌燃烧,竟然不知放手。 就连凌寒见了,也不由的暗暗摇头,心道:这‘火源珠’真的是不祥之物。 佳男一急,随手将那盒子朝着子春的那只手掷去。子春只是注意那‘火源珠’,并没有注意佳男偷袭,那盒子正砸在了子春托着‘火源珠’的那只手。 子春的手被砸动,朝上一扬,那‘火源珠’被抛到了空中,随后竟化作了一只火红的小鸟,挥舞着翅膀,又朝着子春飞来。 ‘火源珠’一离开子春的手心,子春立刻感觉到了手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再一看自己的手,已经被烧的焦黑,还闪烁着火苗,不由得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佳男担心子春,急忙闪到子春的身边,出手将子春手臂上的穴位点住,又朝着子春燃着的手一阵拍打,将那火焰打灭。 只是猛然听到一声轻鸣,随后感觉一股热浪,那红色的小鸟朝着子春飞来,看样子像是非要将子春燃成灰烬。 凌寒不由得暗暗替子春捏了一把汗。 只见那佳男临危不惧,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个黑色的盒子,朝着红色的小鸟拍去。 红色的小鸟似乎有些惧怕这千年玄石所制的盒子,竟然不敢碰触,而是绕着子春飞舞,也不离去,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佳男只能挥舞着盒子,不让那红色的小鸟靠近。 正在一人一鸟僵持的时候,山路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歌声:“四海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灵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 凌寒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后生,头戴斗笠,身背一个竹筐,手持一柄小锄,踏歌而来。 佳男见有人来,并且听他所唱的歌声不俗,料定必是那方外高人,急忙呼喊道:“兄台援手!” 那年轻的后生一听有人呼救,急忙奔了过来,一见那朱红色的小鸟,还在绕着子春旋转,似乎想要将他烧成灰烬,不由得惊叫道:“竟是那‘火源珠’!” 佳男见这后生竟然识得这‘火源珠’,便道:“兄台,这‘火源珠’要炼了我师弟,快帮帮忙!” 那后生也知情况紧急,急忙解下身后的竹筐,从那竹筐里面竟然掏出了一把铁锅,之后便朝着那红色的小鸟拍去。 凌寒一见这铁锅,不由暗想,这人莫非与郭师侄有关系,怎么随身还带着一个铁锅? 那后生手法迅速,虽然那铁锅看似笨拙,出招却是一点也不慢,竟是一把便将那红色的小鸟捞在锅中。 只见那红色小鸟扑棱着翅膀,想飞出去,但那后生的铁锅忽上忽下,那小鸟竟是飞不出那后生的铁锅。 佳男看的两眼直愣神,那子春也从地上爬起,此时的眼中充满了迷茫,一只手把着自己受伤的手腕,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受的伤。 凌寒看着那后生的手法,正是用了铁锅翻勺的泄字诀,将那小鸟的上蹬之力泄掉,即便是呼扇着翅膀,也无法飞起。 那后生见佳男二人都在呆愣着看着自己,便道:“快将它装入盒子!” 佳男这才回过味来,急忙用那黑色的盒子,将那铁锅罩住。 只听“当”的一声,那后生铁锅一弹,便将那朱红色的小鸟弹到了佳男的盒子中,佳男趁着机会,赶紧将那盒盖盖住,方才松了一口气。 凌寒见状,也将提起的心放下,不由对那后生心存好感。 佳男将那盒子放入怀中后,拱手道:“感谢兄台援手,不然我兄弟定有损伤!” 那年轻后生摆摆手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咦,这位朋友的手已经烫伤!我这里没有药材,只有些酱料,或许能起点作用!” 子春将信将疑的伸出那只手,只见焦黑一片,还有许多水泡。好在子春已是舒筋修为,才没有伤到筋脉,只是烧伤了表皮。 那年轻后生先拿出一个葫芦,倒出些酒,将子春手上焦黑的死皮冲掉,而后,又拿出一个小盒,将那小盒打开后,只见里面全是瓶瓶罐罐,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粉末。 佳男问道:“这位兄台,你是杏林的师兄么?” 那年轻后生道:“在下并不是那杏林一门的弟子,这些都是些调料!”说罢,找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一股酱香扑鼻而来。 那年轻后生将那黄褐色的酱涂在了子春的手上,子春顿时感觉到刺痛感顿时减轻,不禁连声道谢。 “感谢这位兄台相助,在下风铃岛奇门贾佳男,这位是在下的师弟沈子春,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佳男拱手问道。 “哦,原来是奇门的高徒,在下姓霍,名尽尝,师从司膳一门!”那年轻后生道。 “霍尽尝?‘尽尝侯’?”凌寒一听,不禁吃了一惊,原来那“龙骨凤翅白玉汤”那个典故竟然是真的,当初霍厨子给自己讲那哥哥与弟弟故事,自己还以为是霍厨子编造的,没想到竟真有其事! “原来是司膳一门的霍师兄,真是失敬失敬!”佳男道,“不知霍师兄因何到这四灵岛?” “哦,在下年幼时便立志尝遍天下美食,师从司膳之后,更是四处寻找天下间的美味,而师尊曾与我说起,世间美味,最美不过“龙骨凤翅白玉汤”,而此汤的主料便是那龙鳞凤羽!我四处寻访,多方打探,才知道这青龙朱雀都在此岛,这才来此岛,找寻那龙骨凤翅!对了,这‘火源珠’便是那朱雀所有,为何会在你二人身上?” 第三百四十二章 梧桐古树迎客来(第二更) 佳男见那霍尽尝出言豪爽,并无隐瞒之意,便也将自己的来意告诉那霍尽尝,并且将这‘火源珠’的由来也原原本本的告之霍尽尝,没有一丝隐瞒。 霍尽尝听罢,笑道:“原来我们却是取相同的物件,不如一起去探访那朱雀如何?” 佳男二人承霍尽尝的情,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三人便一同进了那朱雀所在的山谷。凌寒自然跟着三人,心想,有了这霍尽尝相助,也许这凤羽会好办一点。 果然如那青龙所说,三人一魂入了那山谷之后,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亭亭如盖,郁郁葱葱。那梧桐树虽然枝繁叶茂,但那梧桐树下却落出一个个黑色的焦圈,圈内寸草不生,圈外草色如茵。 子春道:“佳男师兄,那朱雀会在此处么?” 佳男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红衣女子,也有些失望,道:“看样子那朱雀此时并不在这里!” 那霍尽尝倒是随遇而安,将背后的竹筐放下,走到了那梧桐树下,朝着树上望去,只见那树上梧桐果一串串,正随风摆动,便笑道:“二位兄台是否饿了?” 经过与那白虎搏斗,加上一路的急行军,佳男与子春二人没有带干粮,此时肚子早就敲响了边鼓。 佳男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有些饿,只是我们没有带干粮,这里却没有什么吃的!” 霍尽尝笑道:“有我司膳的门人在此,自然不会饿肚子!”说罢,霍尽尝脱下鞋,挽起袖子,朝着那梧桐树一抱,“蹭蹭”就蹿上了树,将那树上的梧桐果实摘下许多,然后骑在树杈之上,将那些梧桐果实准确的扔进了那竹筐之中。 子春以为这果子便可以食用,于是便拾起一个梧桐果子,张嘴就咬,哪知那果子酸涩不堪,子春急忙吐掉,大声道:“这果子不能吃,酸死了!” 此时那霍尽尝已经从那梧桐树上下来,见子春依旧在“呸呸”吐着那梧桐果,便笑道:“这果子自然不能生吃!待我烧熟了,就是无上妙品!” 说罢,那霍尽尝寻来三块石头,垒了一个简单的灶台,将自己那口铁锅放在灶台之上,先在那锅里放了几颗梧桐果,又寻来些许枯柴,在灶下点燃,发出了“噼噼啪啪”的燃烧之声。 梧桐果本身就饱含油脂,不出片刻,一股奇异的香气便从那锅中散发出来。 佳男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梧桐果,馋的直咽口水,而那霍尽尝不断翻动着那口铁锅,脸上也满是欣喜。 “好了!可以吃了!”霍尽尝道,“今日让二位师兄品尝下这“干烧梧桐果”的美味!” 子春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伸手便去捞那外表烧的金黄的“梧桐果”,只是还没等他拿到,就感觉眼前红光一闪,那只手又如被烫了一般,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惊叫,便朝着后面仰了过去,双眼惊恐的看着那道红光。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一只红色的小鸟正落在了锅沿之上,浑身没有一根杂毛,一双黑亮的眼睛滴溜溜的瞪着几人。那样貌竟是与那火源珠变成的红鸟一模一样,只是要比那只大一些。 “火源珠!”子春惊叫一声,急忙后退。 佳男与那霍尽尝看到这小鸟,也有些担心,便也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那只红色的小鸟见几人后退,便舒展了一下身形,朝着那灶台下面一吸,灶台下燃烧的火苗竟是化作一丝火线,被那红色的小鸟吞到了肚子里,而那灶台下面的枯枝顿时熄灭。 三人见那红色的小鸟可以吞食那火焰,不禁看的目瞪口呆。凌寒见了,似乎有些相识,自己当时也可以吸收那熔岩里的火焰,只是那时自己是稀里糊涂就完成的,不似这小鸟这般轻松自如。 那红色小鸟吸收完那火焰,羽毛更加红亮。 子春壮着胆子,起身想轰走这只小鸟,但佳男急忙一把拉住子春,小声道:“师弟,不可鲁莽,这红色的小鸟定是那朱雀!” 子春一听,那“火源珠”就那么厉害,这朱雀本尊定有大的神通,何况那时这朱雀与那青龙相斗,二人已是见到,想想那朱雀一张嘴就是烈焰熊熊,吓得子春咽了一口吐沫,又倒退了几步。 霍尽尝也有些紧张,也朝着后面退了两步,他常年与火打交道,明显的感觉到了那朱雀便是一团烈焰,一团可以燃尽一切的玄火。 那朱雀见三人都后退凝望,也没有出招,而是抓起一个烤好的梧桐果实,用那灵巧的小嘴一叨,便破了那梧桐果实的外壳,露出的白色的果肉。那朱雀张口就将那果肉吞下。 那朱雀吞下了一颗梧桐果实之后,形态顿时发生了变化,一道光圈在身边闪烁,同时身体越变越大,竟然变成了一只浑身金光闪闪的火凤,一如佳男二人看到的与那青龙相斗时的样貌。 那火凤呼扇了两下翅膀,三人只觉得一股热浪袭来,烤的眉眼刺痛,便纷纷以手臂挡住头脸。 凌寒虽然不是实体,但依旧感觉到了灼热,急忙运气抵抗,谁知没等自己的真气遇到那热浪,那热浪竟然化作一股真气钻到了凌寒的身体里,直奔凌寒胸口的那个朱雀的印记而去。 凌寒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浑身被那股真气弄得热乎乎的,那股真气进入到朱雀印记之后,便与凌寒体内原有的“火源真气”混在一起。 那火凤又原地转了两圈,用尖嘴梳理了一下长尾的羽毛,就如一个爱美的姑娘“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一般。 “还挺能臭美的!”子春低低的道。 哪知那火凤耳力极好,竟然听到的子春的话,一扭头,便朝着子春喷了一股火焰,吓得子春急忙又是一个后仰,摔倒在一个黑色的圆圈中。 那火焰一出即收,看来只是火凤对子春的一个警告,并没有真的想烧死他。 子春摔在那灰堆里,还不停的朝后面蹬着,弄得浑身都是黑灰,十分的狼狈,见那火焰被火凤收回,不由的“啊!”了一声,便躺在了黑灰里,不敢动弹。 那火凤不再看那子春,转身又吃了两颗那梧桐果实。 那火凤吃完果实,身体又有了变化,瞬间变成了一个美艳绝伦的红衣女子,一双凤目顾盼生辉,只是浑身环绕着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只见那红衣女子美目轻眨,樱唇微启,柔声道:“方才是你们三个谁烧制的这梧桐果实?” 霍尽尝见这等佳丽,不由得脸上一红,低着头,一拱手道:“这位姑娘,这几颗梧桐果实是不才烧制的!” 那红衣女子朝着霍尽尝打量了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朝着佳男与子春看了一眼,冷冷道:“擅闯此地者死!” 子春一听,急忙起身道:“哪了写的,我怎么没看见?” 那红衣女子冷哼了一声,朝着来路的一棵树上一指。 三人一看,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在那棵树上,赫然的吊着一具焦黑的骷髅。方才几人只是看这棵高大的梧桐树,并没有注意那颗树,现在看起来,这火凤的确是做了警示。 子春此时哑口无言,佳男也默不作声,那红衣女子一扬手,便要朝着二人发掌。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成人之美真君子(第一更) 霍尽尝见状,急忙挡在了身边的佳男身前道:“姑娘先别动怒,这二位兄台是我的朋友,也有事来找姑娘!” 红衣女子见霍尽尝十分仗义,心中有些喜欢,便对着佳男问道:“你二人找我何事?快快道来?” 佳男朝前迈了一步道:“前辈,晚辈前来,是来说和的,希望前辈与那敖前辈不要再争斗了!” 红衣女子一听佳男说起那青龙,凤眼立刻一瞪,怒道:“是那青龙让你们来的?他怎么自己不来?” 佳男道:“是晚辈二人主动要来的,并非受那敖前辈所托!” 红衣女子听罢,朝着佳男打量了一番,有些疑惑道:“主动要来?就凭你们那微末的功夫也配来此说和?简直是笑话!” 凌寒听那红衣女子出言不逊,并没有将佳男放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只见佳男不慌不忙的道:“前辈,虽然晚辈的修为低微,但也知‘冤家宜解不宜结’,您与那敖前辈都是得道高人,又是邻居相住,晚辈以为,还是以和为贵!还请前辈高抬贵手,将那敖前辈的龙珠还给他!”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道:“那青龙借了我的“火源珠”,赖着不还,反倒找你们两个前来讨要,真是不知羞耻!” 只见佳男从胸口掏出了那个黑色的盒子,高声道:“前辈,在下已经将前辈的“火源珠”取回!”说罢,将那黑色盒子在手中晃了晃。 红衣女子一见那盒子,眼中顿时一喜,道:“小子果然还有些本事,拿来给我!” 佳男道:“前辈,若是在下将这“火源珠”还给前辈,前辈是否能将那敖前辈的龙珠交给在下?”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道:“这还要看我的心情!” 佳男道:“若是前辈不还那龙珠,请恕在下无理,这‘火源珠’也不能给你!” 那红衣女子凤目一瞪,怒道:“小子你是真的不知死活,还敢与我谈条件!快将那‘火源珠’还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佳男立刻高声道:“前辈,在下好意说和,若是前辈相逼迫,晚辈只好将这‘火源珠’吞掉!倒时敖前辈必然会前来相斗,并且在下的师门也不会与前辈干休!”说罢,就要打开那盒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凌寒见状,暗暗佩服佳男有勇有谋。 那红衣女子一见佳男坚决的样子,倒也有些动容,便问道:“你师门何处?” 佳男道:“在下是奇门的弟子!” “奇门?原来你是奇门的弟子!还真有点骨气!”红衣女子凤目一转道:“好吧,我答应你,快将那‘火源珠’给我,我将那龙珠给你就是!” 佳男见红衣女子让步,又是一拱手道:“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红衣女子柳眉一竖问道:“还有何事?” 佳男道:“晚辈想向前辈讨得一物,不知可否?” 红衣女子道:“你要讨何物?”态度竟是有些缓和。 佳男道:“晚辈想向前辈讨得凤羽两根!” “什么?你不要得寸进尺!”红衣女子一听,脸色立刻大变。 那霍尽尝见红衣女子有些恼怒,立刻道:“前辈,这佳男兄肯为前辈说和,也是为了前辈解忧,按说理当有些好处!”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霍尽尝,脸色微微有些转变道:“若是你想要,我会给你,但这给这小子,却没有来由!” 霍尽尝走到了那铁锅的前面,将剩下的两颗梧桐果实拾起。 那红衣女子见状,急忙道:“你要做什么?” 霍尽尝道:“这几颗果实是我为这位佳男兄弟所制,没想到却被前辈所食,余下的两颗我自然要交给佳男兄弟!”说罢,就要将那两颗梧桐果实递给佳男。 红衣女子急忙道:“这梧桐果实,乃是我的梧桐树所结,怎么能随意给人?”说罢,拦在了霍尽尝的身前。 霍尽尝手一歪,那两颗梧桐果实竟然滚落在地,霍尽尝抬脚就将那两颗果实踩个稀巴烂,一股香气伴着灰气从地上升起。 “你!”红衣女子没想到霍尽尝竟会将那两颗果实踩碎,俏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果实出自姑娘的梧桐树,但是若是没有在下的烧制,姑娘是无法食用的,纵使结实再多,也都是无用之物!姑娘所食用那三颗,却属于佳男兄弟,说起来,姑娘还是欠了佳男兄弟一份人情!”那霍尽尝道。 红衣女子呆愣了一会儿,没有想到这霍尽尝会为佳男出头,便道:“那也只能算是扯平,摘我树上的果子,我不追究,我吃了他的果子,他也不用讨价!这就是那龙珠,给你!赶紧将那‘火源珠’还我!” 佳男见红衣女子已经恼怒,心想:这凤羽还真的不好取!便默默的将那龙珠接过,随手将那黑色的盒子递给那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打开那黑色的盒子,一见里面果然是那颗“火源珠”,便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佳男子春没有动弹,便问道:“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干什么?” 佳男子春只得一拱手道:“晚辈告辞!”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二位兄台等等,我与你们一起走!”那霍尽尝道,说罢,背上那竹筐,拾起那铁锅,也要离去。 “你不能走!”红衣女子一见那霍尽尝要走,急忙道。 “姑娘还有什么事么?”霍尽尝问道。 “公子请留步,我想让公子留下,帮我烧制那梧桐果!”红衣女子道。 “这……我与那二位兄台约好,一起离去的,我却不能出尔反尔!”霍尽尝道。 红衣女子道:“你若留下,这‘火源珠’就赠送给你!” 霍尽尝一听,顿时一愣,要知这“火源珠”乃是人间至宝,尤其是对司膳一门,若是得到这‘火源珠’,将其炼化,便有那徒掌生火的神功。 佳男看着霍尽尝道:“既然前辈这么赏识兄台,不如留下,不必跟我们走!待我取了那青龙的鳞片之后,便给兄台送来!” 子春一听,急忙道:“佳男师兄,为何要给他?” 佳男道:“反正这凤羽我们已无法取得,不如将那龙鳞也给霍兄弟!” 霍尽尝道:“佳男兄弟,不用给我那龙鳞,我只有办法取得!” 佳男笑道:“所谓‘君子成人之美’,既然我得不到,索性就给兄弟!免得兄弟再次奔波!” 霍尽尝听罢,忽然转过身对红衣女子道:“让我为你烧制那梧桐果实也可以,不过我不要那‘火源珠’,姑娘可否给在下两根凤羽?” 红衣女子一听霍尽尝愿意留下,立刻眉开眼笑道:“莫说是两根,三根也可以!” 霍尽尝笑道:“两根足以!还请姑娘赐羽!” 那红衣女子随手一挥,便有两根金灿灿的羽毛握住手中,递给了霍尽尝。 霍尽尝拿出一根,交给佳男道:“佳男兄弟,你我相逢是缘分,这根凤羽送给你,但愿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佳男连忙推却道:“这可如何是好?” 霍尽尝笑道:“佳男兄弟,不要推却了,收下吧!” 佳男握住霍尽尝的手道:“兄台放心,那龙鳞我必定取到,到时定会来此,送给兄台!”说罢,佳男将那凤羽藏在胸口,朝着红衣女子一拱手,便与子春转身离去。 凌寒紧忙追去,跟上了佳男二人。 红衣女子看着佳男二人远去的身影,幽幽的道了一声:“这小子,真有些骨气!” 佳男与子春,马不停蹄的回到那深潭,还没等二人接近,就看到了那飞瀑的跟前,影影绰绰的聚集了许多人,都在忙忙碌碌,并且吵吵嚷嚷,只是那青龙却没有踪影。 “莫非是师弟他们?”佳男心中暗想。 第三百四十四章 龙潭遭劫变血海(第二更) 子春朝着众人望去,看衣着的确像是自己的同门,高兴的便要出去呼唤。 但佳男一把捂住了子春的嘴,将子春拉到了山包的后面,一双明目紧盯着那忙碌的众人。 凌寒心知有异,也朝着那些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汉子像是众人的首领,不停的移动,嘴里还大声的吆喝:“你们两个去那边!你们几个,准备好弓箭!” 只见那些人有的便弯弓搭箭,箭头上寒光闪闪,并且透着一丝幽蓝,看样子箭头上都涂了剧毒之物;有的开始拉扯着一张大网,网上还挂满了明晃晃的刀刃。 那黑披风手持一条粗大的铁棍,乌漆墨黑,看样子分量不轻。 子春惊异的小声问道:“佳男师兄,他们是谁?” 佳男又仔细的观察了半天,道:“看样子这些人定是那鹿灵岛的海匪!” 凌寒一听,心中一惊,原来这些人就是那鹿灵岛的海匪! 子春道:“他们要干什么?” 佳男想了想道:“依我看,他们是想对那青龙不利!” 凌寒心中正是这般想法,只是不知那青龙现在何处。 黑披风指挥若定,在那水潭周围都布上了天罗地网,看样子也是准备充分。 黑披风见准备妥当,一挥手,只见两个黑衣汉子,抬上了几个木桶,放在了那潭水的旁边。 只听那黑披风高声道:“敖老兄,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出来吧,别让我们兄弟再多费气力,不然的话,刀剑无眼,怕是再伤了敖兄!” 声音虽然不高,但也盖住了那隆隆的飞瀑之声,清晰的传到了佳男等人的耳朵。 “那青龙已经受了伤!”佳男面露忧郁的道。 子春听罢,也是一脸担忧之上。 凌寒心想,这鹿灵岛的海匪果然彪悍,竟然能伤了那青龙,看样子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只见那深潭只是向上翻涌了几个水花,并没有一丝动静。 那黑披风见青龙没有回应,一挥手道:“倒油!” 立刻上来几个黑衣男子,将那木桶推倒,一股股黑色的液体便流向了深潭,将那清澈潭水的表面染得幽黑。几个汉子将那木桶倒尽之后,纷纷燃起了火把,那火把的火苗被那飞瀑的水汽激荡,“吱吱啦啦”的直响,不时的闪动着。 黑披风将那条粗大的铁棍朝着脚下的岩石重重的一顿,发出了“呯”的一声闷响,竟将脚下的岩石,击得四分五裂。 这一击,足以让凌寒与佳男看出,那黑披风修为甚高。 “青龙!再不出来,我便烧了你的老巢!让你知道我奇门的厉害!”那黑披风恶狠狠的道。 “奇门!”凌寒一听,顿时朝着佳男与子春望去,心里充满了不惑,难道这些人不是鹿灵岛的海匪,而是是奇门的手下?莫非奇门还派了第二支队伍? 只见那佳男与子春也是面面相觑,看样子也是十分的不解。 “莫非是师尊另派人来了?”子春疑惑的道。 “不是!这些人我都没有见过,你见过那穿黑披风的人么?”佳男问道。 “没有!从没见过!”子春斩钉截铁的道。 “这群败类!竟然打着我们奇门的旗号作恶!”佳男恨恨的道。 “我去杀了他们!”子春起身便要出去,却被佳男一把拉住。 “师弟,不可鲁莽,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那匪首修为深不可测,此时前去定是以卵击石!”佳男道。 “那怎么办,就任凭这帮杂碎侮辱师门?”子春眼中满是怒火。 “不如这样,你先去那岛北的集结处,将师兄弟们带来,到时定不会饶了他们!我先在此处盯着!”佳男道。 子春冷哼了一声道:“先便宜了这帮败类!佳男师兄,你要小心,我去请救兵!” 佳男道:“好!师弟路上要小心,速去速回!” 子春轻手轻脚的起身,朝着那岛北的方向疾奔而去。 “点火!”那黑披风又是一挥手道。 那几个汉子便将手中的火把朝着那水中的油花点去。 忽然,那潭水波浪翻腾,竟在潭水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那油花纷纷推向了岸边。惊得那几个汉子急忙后退了几步。 只见那潭中的漩涡越转越快,也越来越大,似乎可以看到潭底的沙石。不过那潭水此时竟也发出了变化,竟是由清澈变成深褐色,最后竟是变得血红,整个潭水便如那血海一般,还涌上了阵阵的血腥之气。 那黑披风瞧见了那几个汉子似乎有些畏缩不前,便大步的踏了过去,一把夺过一支火把,骂了一声:“废物,这就怕了!”说罢将那火把朝着水中扔去。 那火把在空中翻滚着,就要落入潭中,那黑披风的眼中映出了一道火把划出了亮线。 “兄台何必咄咄逼人!”只见潭面上忽然钻出一个青衣男子,稳稳的接住了那支火把,一挥手,竟将那火把熄灭。只是那青衣男子的另一只手臂却带着一道血痕,像是受了伤。 “青龙!你到底出来了!赶快将那龙珠交出,不然的话,别怪我手下无情!”黑披风一挥那铁棍道。 佳男一听,立刻将朝着胸口一摸,那龙珠还在,不仅松了口气。 凌寒心想,原来他们是奔着这龙珠而来。 青衣男子道:“你这无耻之徒,先是偷袭与我,又要毁我洞府,这笔账今日就与你算清!” “好,就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那黑披风一跃而起,高高的举起了那粗大铁棍,朝着青衣男子的头上砸去。 那青衣男子见这黑披风来势汹汹,并不敢轻敌,而是双手一扬,两股水柱旋转着,朝着那黑披风的胸口袭去。 那黑披风高呼一声:“好!”急忙一转身,那两股水柱竟然都冲击到了他的披风之上,而他竟然解下了那披风,只见那披风瞬间就被那水柱刺穿,出现了两个圆洞,那披风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落入了潭中。 那黑披风躲过那两道水柱,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圈,双臂猛地一挥,那铁棍依旧奔着青衣男子的头颅砸去。 青衣男子见黑披风躲过,又是一挥手,一股水柱如水剑,似血刃,朝着黑披风的小腹刺去。 黑披风知道那水柱的威力惊人,不等那棍法用老,紧忙将那铁棍舞成一圈,密不透风,便如圆盾一般。 那水柱直射到了铁棍舞成的圆盾之上,竟是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之声,随后就化作万点水滴,朝着四处激射。 “啊……” “哎呦!” 只听几声惨叫,那靠近水潭的汉子被那击出水滴击中,竟栽到了潭中。 黑披风被这股水柱一阻,俨然已接近不了那青衣男子,只见他借助着水柱上冲之力,在空中翻了一圈,又急速下落,那铁棍依旧狠狠的朝着那青衣男子砸去。 那青衣男子没有料到这黑披风变招竟是如此的迅速,只得扬起双手,凝结成一道水盾,迎向那黑披风的铁棍。 那黑披风见状,脸上竟然露出一阵狞笑,双臂竟又加上了一股真气,朝着那水盾狠狠的砸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青衣男子的水盾竟然如同玻璃一般被砸个粉碎,而那青衣男子一口鲜血也喷在了水面。 黑披风又借助那反弹之力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一棍直取那青衣男子的头。此时那青衣男子已经无力抵抗,只得脚下一探,便钻入了水中。 “哪里走!”那黑披风怎么能轻易放手,便棍击在水面之上,竟然震得整个潭面为之一颤,随后,那黑披风也落入了深潭之中,没了踪影。 “岛主!”那群黑披风的手下见他落入深潭,纷纷围上,想看个究竟。 只见那潭水一直在翻腾,上涌,不时的浮上些树枝,水草,看来二人在潭底也是龙争虎斗,刀光剑影。 忽的一声巨响,只见一颗巨大的龙头钻出水面,龙眼瞪得如同灯笼一般,口中喘着粗气,惊得众人直往后退。随后那龙头又猛得向下一沉,似乎有人拉住了它的尾巴一般。 过了片刻,那黑披风忽然又浮上水面,高声道:“众兄弟,赶紧各就各位,待我将那青龙再赶上来,你们就撒网射箭招呼!”说罢,又沉入了潭中。 凌寒正看得紧张,一回身,方才伏在自己身边的佳男却不见了踪影。 “这佳男去了哪里?”凌寒暗忖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并非一人在战斗(第一更) 一个黑衣汉子强弓在手,毒箭在弦,朝着此时已是血红的水潭上瞄着。只是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胸口处正急促的起伏着。 “你是新来的吧!”一个声音在身后问道。 “是!我上个月才到的岛上!”那个汉子头未回,小声的答道。 “为什么上岛啊?”那个声音又问道。 “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没有别的生计,只能做着无本的买卖!大哥你为什么上岛啊?”那个汉子见有人与自己说话,感觉到了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心情微微有些放松。 “我?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还是不说的好!”那个声音道。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然谁愿意做着海匪,过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那汉子也叹了口气道。 “哎?你这弓箭瞄的不对,你这手还在抖,怎么能有准头?别误伤了人!”那个声音道。 那汉子脸上一红,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身后被那人贴上,那人的手一把握住的自己持弓的手,竟是十分的有力,而自己拈着羽箭的手也被那人握住,竟是帮助自己捏住了羽箭。 那汉子只觉得身后那人的的胸膛结实,心想:这定是岛上的当家,不然哪里会有如此的功夫。 那汉子还在想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弓箭箭头一扬,竟是对准了持着巨网一端的同伴,心中顿时一惊,道:“大哥,错了错了,那是一起的伙计!” 身后的那个声音道:“没错!我看那人像是奸细!” 那汉子想将那弓箭的对准的方向改变,只是身后那人气力竟是十分的大,根本动弹不得,便哀求道:“大哥,即便是奸细,也要禀告当家的!还请大哥放手!” 说罢,那汉子猛一扭头,竟然见到一张清秀的脸,只是这张脸从来没有见过。 “大哥曾对我说,可以先斩后奏!”说罢,那人一松弓弦,羽箭如流星一般朝着那持网的大汉射去。 那持弓的汉子汗流满面,连声道:“闯祸了,闯祸了!”竟是吓得浑身发抖。 再一回头,身后那清秀的脸竟是没了踪影。 “啊!”的一身惨叫从幽潭的另一边传来,正是那个持网的汉子,随后他那粗壮的手臂一扬,那大网的一端便被扔到了潭中,随后,他也如一段烂木头一般,“扑通”一声,跌落到了潭里。 “是谁?有奸细!”另外几个持网的汉子立刻高声警示道。左右一看,只见方才那持弓的汉子一脸惊恐的望着那落入水中的汉子,吓得瑟瑟发抖。 “是他!那个新来的!居然是奸细!” 那些海匪顺着那几个持网汉子的所指望去,都看到了那个持弓的汉子,不禁高声咒骂道:“那小子是奸细,杀了他!” 那持弓的汉子还没有缓过神来,刚要解释,便见到乱箭飞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稀里糊涂的被射成了刺猬,成了箭下之鬼。 “啊!” “哎呦!” 只是倒下的并不只是那汉子一人,除了他,竟然惨叫连连,又有两个汉子跌入了那潭中。 “是谁?在哪里?” 众海匪见又有人毙命,知道定是有强敌来犯,不禁连声呼喊。但是那强敌在暗,己方在明,还没等见到那敌人,就折了几名同伙,一时间,人人自危。 只是那强敌并没有停手,只听两声惨叫,原本潜伏在山石上的两个汉子又遭了暗算,从那山石上滚落下来,摔得血肉模糊。 凌寒在一旁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那佳男搞得鬼,只见佳男施展出轻身功夫,一击必杀,而后一击必退。收拾了一个海匪之后,立刻将身形隐藏起来。 此时那佳男忽然出现在了一个山包之上,手持强弓,朝着那些持网的汉子连发了三箭,第一箭穿透了一个汉子的咽喉,第二箭,射中了一个汉子因为惊恐而张大的嘴,第三箭,却射中了一个汉子的肩膀。被射中的汉子纷纷落入了深潭之中,那巨网因剩余的人无法再拖动,也掉入了潭中。 “啊!”一个汉子一声惊呼,因为没有及时的松开那巨网,反被那巨网一带,竟然也掉入了深潭之中,只见他挣扎了几下,便朝着岸边爬来,连忙有两个海匪上前相救,只见那汉子走了几步,便开始摇晃,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随后朝前面“哇”的一声叫,竟是吐出了一滩红色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那发红的潭水,之后只见他朝着身后一仰,便倒在了水中,不再动弹。 那两个想去救他的汉子,还没等接近他,就见到他吐出的红水,里面竟然密密麻麻的都是那红色的小虫,竟是吓得纷纷后退。 “奸细在那里!快抓住他!”一个独眼的海匪头目看到了射箭的佳男,便高声警示。众海匪这才发现了佳男的踪迹,朝着佳男所在的地方,纷纷开始放箭。 佳男自然不会在那里等死,便开始四处躲闪。那独眼海匪见只是佳男一人在搞鬼,便点了十多个海匪,朝着佳男的方向,围了过来。 那深潭的水面忽然一阵翻动,只见那条青龙朝着潭水上方猛地一跃,而那黑披风挥舞着铁棍也是穷追不舍。 “快放网!”那黑披风高声吼道,只是那持网的海匪都被佳男拾掇,这些海匪只得网开一面,众海匪见岛主跟在青龙的后面,也不敢胡乱放箭,所以那青龙盘旋了两圈,又落入了潭底,而那黑披风大吼一声,又跟着进了水底。 “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动我鹿灵岛的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独眼海匪恶狠狠的道。 其余的海匪都持刀在手,明晃晃的刀刃反射着太阳的金光,照向中间围住的那个人,晃得那人只得眯着双眼。 那人正是佳男,被这些训练有素的海匪围堵在了深潭上方的山崖上。 佳男高声道:“爷爷就是奇门的佳男,你们胆敢坏了我奇门的名声,看我今天如何收拾你们!” 那独眼海匪狞笑道:“原来是奇门的臭小子,竟敢坏你爷爷我的大事,实在可恼,兄弟们上!” “且慢!”佳男忽然高声喊道。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只是即便是有遗言,我也没工夫听!杀了他!”那独眼海匪一挥手中的钢刀,便有十多把利刃砍向了佳男。 “师弟,你们来啦!”佳男忽然朝着一边望去,好像见到了同门。 那些海匪都朝着佳男所看的方向望去,那边只是一片断崖,并没有一个人影。而此时佳男趁着众海匪不注意,闪电般的出手,又打倒了三四名海匪。 “妈的!敢骗我!”那独眼海匪骂了一句,出刀便朝着佳男砍来。 佳男见那独眼海匪出招凶猛,急忙拾起一把钢刀,朝着那独眼海匪的钢刀挡去,只听“咔嚓”一声,佳男的钢刀竟是应声而断,而那独眼海匪的钢刀势头不减,依旧朝着佳男的脸上砍去。 佳男心中一惊,急忙歪着头朝后一躲,避开了那恐怖的一刀。佳男只觉得脸上一阵**,伸手一摸,手指上沾满了粘热的鲜血,自己的脸竟是被那刀锋划到。 那独眼海匪一招得手,便得势不让人,招招紧逼,佳男手无寸铁,竟是被那独眼海匪逼得节节后退。 凌寒此时也跟到了佳男的身边,只见那独眼海匪的招式毒辣,而且凌寒发现,那海匪的武道修为,竟是舒筋圆满,比自己还高上一层,而佳男与自己相似,只是舒筋高级,自然不上那独眼海匪的对手。 “嗯!”佳男冷哼了一声,原来中了那独眼海匪一掌,只觉胸口处一阵憋闷,竟是朝后退了十余步,重重的靠在了那石壁之上,受那石壁一击,佳男顿觉得喉头一甜,但他不像让那海匪知道自己被击吐血,硬生生的将那口鲜血咽到了肚子里。 “你射死了我的底细,我便要为我的弟兄报仇!”说罢那独眼海匪接过一把强弓,搭上毒箭,对准了佳男的胸口。 “哪里走!”忽然一声高喊从那深潭表面传出。 第三百四十六章 还君龙珠奈何贼(第二更) 凌寒朝着那潭面望去,只见那青龙呼啸盘旋着,朝着半空飞升。只是那青龙的一只前爪像是受伤,有一丝血污。而那青龙的下面,正是那黑披风,提着铁棍,在高声呼喊。 忽见那黑披风朝着潭面一挥铁棍,竟将那堆在潭面一旁的巨网挑起,又用力的一甩,那巨网竟被那黑披风挑开,打着旋,只听“叮叮叮叮”几声脆响,那巨网上的刀刃便钉在了潭边的岩石之上。 巨网此时将那潭面都已罩住,并且巨网上的刀刃朝上,闪着寒光。看来那青龙若要是再想潜入潭中,必须冲破这巨网。但这巨网绳索都十分的坚韧,并不是容易冲破,况且上面还有那尖利的刀刃。 “小子,受死吧!”那独眼海匪丝毫不理那飞升的青龙,狞笑一声,便松开的拉弦的手。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朝着佳男的心口奔去。 佳男此时已经无力躲避,只好闭上眼睛等死。 凌寒见状,一颗心提到了嗓眼,只是自己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帮助佳男。 只听“叮”的一声,那羽箭射中了佳男的心口,但那羽箭并没有刺进去,而是“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但那一撞之力依旧让佳男喷了一口鲜血。 佳男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胸口贴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鳞片,挡住了那支羽箭。那鳞片却是那青龙所发。 青龙高吼一声,落到了佳男的身边,一招神龙摆尾,竟将那石壁边上的几名海匪,扫得跌落下去。 随后,那青龙幻化成人形,又成了那青衣男子。 “敖兄!你受伤了?”佳男拾起了片龙鳞,交给了那青衣男子,只见青衣男子面容憔悴,一只胳膊上还沾有血痕。 “小兄弟,这些人可是你奇门中人?”那青衣男子喘息着问道。 “敖兄,这些人都是那鹿灵岛的海匪,并非是我奇门中人,我敢以性命担保!”佳男道。 “我想小兄弟也不会如此下作!只是今日,我怕是难逃此劫!”那青衣男子叹息道。 “围住他们!”那个独眼海匪高叫一声。 话音刚落,那些海匪又纷纷的爬上了岩壁,将二人围住。那黑披风也跃到了二人的跟前,目光如电,盯着佳男。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那黑披风提棍指着佳男问道。 “他是奇门的弟子,方才伤了我们不少的弟兄!”那独眼海匪道。 “对!爷爷就是奇门的弟子,今日就是来收拾你们这帮贼人的!”佳男怒目圆瞪,高声道,只是一口气没有运匀,反而吐了一口鲜血。 “小子,自身难保还说什么大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那独眼海匪道,说罢就出刀砍向佳男。 “慢!”那黑披风冷冷的道。 独眼海匪见岛主发话,吐了一口吐沫,将那钢刀收回,但那嗜血的双眼依旧紧盯着佳男。 “你是奇门的弟子?”黑披风问道。 “正是!”佳男大声道。 “看在你是奇门弟子的份上,我饶你一命,快滚吧!”那黑披风一挥铁棍道。 “不能放了他,他杀了我们许多兄弟!”那独眼海匪急忙道。 “哼!”那黑披风冷哼了一声,那独眼海匪见岛主发怒,立刻朝着后面退了一步,恨恨的道:“算你小子运气好!快滚!” 那青衣男子朝着佳男看了一眼道:“小兄弟,你还是走吧,免得搭上一条性命!这片龙鳞就送给你了!”说着,那青衣男子将那块龙鳞交到了佳男的手上。 佳男看着那片龙鳞,小声道:“敖兄,你我只要再坚持片刻,我师兄弟们就会赶到接应!” 那青衣男子苦笑了一声道:“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经受了重伤,恐怕是逃不了了!” 佳男从怀中掏出了那颗龙珠,悄悄的塞到青衣男子的手里。青衣男子张开手一见,眼睛顿时一亮。要知这龙珠乃是青龙用真气所炼化,乃是可以提升青龙的修为之宝。若非今日这龙珠不在身上,青龙的真气运转不畅,也不能吃此大亏。此时一见那龙珠,青衣男子顿时又有了生还的希望。 “龙珠!”那黑披风眼尖,正好看到了青衣男子手中的龙珠,顿时大喝一声,犹如霹雳,“快交出来!” 青衣男子立刻小声道:“兄弟你快走,有了这颗龙珠,我便能够逃命!” 佳男道:“即是兄弟,要死便死在一处!”说罢,佳男身形一转,从一个海匪手中夺过一把钢刀,就朝着那黑披风砍去。 这一刀,气势如虹。这一刀,佳男已是盘算许久。方才佳男运转“九转还阳功法”,将体内的真气都集中在一起,都灌注在这一刀之上。 那黑披风见这刀影重重,鼻孔里又是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一抬那铁棍,便挡住了佳男这全力的一刀。 “叮”的一声脆响,佳男只觉得虎口巨震,钢刀把握不住,被那铁棍震飞,而自己也是胸口一闷,眼前一黑,便要软到在地。 黑披风挥手又是一棍,直砸向佳男的天灵盖,那铁棍呼啸生风,有如鬼哭狼嚎一般。 佳男此时已是油尽灯枯,丝毫没有躲避的力气。忽然感觉自己被人一拉,朝着后边一躲,竟是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那铁棍所带着的罡风依旧震得佳男口吐鲜血。 那铁棍重重的砸在了佳男脚下的岩石之上,竟将那岩石打得稀碎。 “兄弟,抓紧我!”那青衣男子道。 凌寒看的仔细,就在佳男出招的时候,那青衣男子将那龙珠吞到了肚子里,之后便拉着佳男,躲过了那铁棍的一击。 佳男听罢,紧忙抓住了青衣男子的衣领,那青衣男子立刻又化作了龙形,驮着佳男朝着那深潭飞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放箭!”那黑披风一声令下,顿时四处箭如雨发,朝着青龙与佳男射去。 那青龙盘旋几圈,竟是生出一阵巨风,将那乱箭荡开,只是一到水面,就见那潭面已经被那巨网封锁,若是撞上,定会身受重伤,便急忙改变方向,朝着潭边飞去。 若是换了平时,这巨网并不能阻挡住青龙,只是今日他受了重伤,已经没有能力冲破这巨网,只好改变方向。 就在那青龙一愣神的功夫,一条铁棍拦腰打来,青龙躲闪不及,被那铁棍正中腰腹。 那青龙凄惨的长吟一声,滚翻落在了潭水旁边,佳男也摔落在地。 青龙落地之后,又立刻变成了青衣男子的模样,只是他弯着腰,已经直不起身,而佳男摔落在地,脸色苍白,不知是死是活。 那群海匪立刻又围了过来,那黑披风也落在青衣男子的身边,冷冷道:“快将那龙珠交出来!” 那青衣男子惨然一笑,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佳男,道:“鹿罗刹,若是我将这龙珠交出,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死到临头还敢讲条件!”独眼海匪道。 黑披风摆摆手道:“你说吧!” “可不可以放了这小兄弟!咳咳……”那青衣男子指了指佳男道。 “本来我并不想杀他,若是杀了他,那奇门定不会善罢甘休,鹿罗刹也想闷声发大财!是他自己找死!”黑披风道。 “对,不能放了这小子!”独眼海匪道。 “只要你放了这小子,我便将这龙珠给你!不然的话,我便自爆这龙珠,到时,我们玉石俱焚!咳咳……”青衣男子道。 此时,佳男忽然动了一下,抬起头,艰难的道:“敖兄,不能给他……”说罢,佳男的眼里像是生出一丝希望,朝着那些海匪的身后望去,喃喃的道:“你们来啦!” 第三百四十七章 奇门鹿灵初交锋(第一更) 那独眼海匪头也不回,狞笑一声道:“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话音未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弓响,独眼海匪心知有异,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羽箭正朝着自己飞来,并非时佳男声东击西的计谋。惊得他急忙挥动钢刀,将那羽箭拦落。 凌寒朝着那羽箭的射来的方向一看,只见弯弓射箭的正是子春。 “休要伤我师弟!”随后传来一声高吼,一个人影急跃了过来,正是那暗夜师兄。而那茗香师兄也不甘落后,也是朝着这里大踏步的冲来。 那黑披风一见二人前来救人,急忙挥舞着铁棍向二人扫去。 暗夜与茗香抽出钢刀,齐齐的挡住了那扫过的铁棍,发出了“铛铛”两声巨响。铁棍势大力沉,竟将二人震退了五步,一时间二人顿感运气不畅。 那黑披风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也向后退了三步,震得手臂发麻。但这一回合他以一敌二,还是略略占了上风。 此刻,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子春的方向传来。凌寒朝着子春的方向再次仔细一看,只见奇门的弟子纷纷赶上,布置阵型,搭弓持箭,对准了在场的海匪;还有部分奇门弟子手持兵刃,三五成阵,干了赶了过来,将鹿灵岛的海匪团团围住。 独眼海匪一见奇门的弟子到来,也不敢再嚣张,低声问道:“大哥,他们人多,怎么办?” 那些海匪弟子,见到奇门的援兵已到,并且看起来个个都有武道修为,训练有素,心中不免有些发怚。听那独眼海匪发问,都望着那黑披风,想看看带头大哥怎么说。 黑披风方才与暗夜,茗香交手,此时手臂还在发麻,环视了奇门的众人,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那辰源看到佳男倒在地上,也不管众海匪虎视眈眈,径直的奔向佳男,将佳男扶起。那些海匪知道情势已是突变,只是盯着辰源,却不敢动手。 “佳男师兄,你没事吧!”辰源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佳男勉强的站起身来,看样子伤的不轻。 那黑披风看了佳男一眼道:“今日你们人多,我们走!” 说着就要离开,身上一股煞气凸显出来,一时间,奇门的弟子竟是不敢阻拦。 若是论修为,在场的弟子没有人超过黑披风。他俨然已经是舒筋圆满修为,但暗夜,茗香二位,也突破了舒筋圆满,只是才刚刚突破瓶颈,修为的火候自然不如那黑披风。但若是以二敌一,还能与那黑披风周旋。而海匪手下的那些喽啰,除了那个独眼海匪之外,其余的都只是舒筋修为,与奇门的弟子相比,不仅人数少,并且修为也不占优势。所以那黑披风考虑一番,才想走为上计。 “你伤了我师兄,就这么走,不是太便宜了!”子春一闪身拦住了那黑披风的去路,暗夜,茗香也立刻站在了黑披风的身后。 那黑披风冷笑一声,将那铁棍重重的朝着地上一顿,冷冷道:“怎么?当真要厮杀一场?” 此言一出,双方众人顿时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凌寒见到这种形势,心中暗想:即便是奇门获胜,定会有弟子损伤。 此时佳男缓缓的走到子春的面前,低声道:“让他们走!” 子春大声道:“他们将师兄伤成这样,怎么能放过他们?”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佳男道,说罢转过头对那黑披风道:“你我的恩怨,不在今日了结,但我贾佳男记住你了!” “我鹿罗刹随时恭候!”那黑披风高声道:“我们走!”说罢便大踏步的离去。 那些鹿灵岛的海匪见佳男没有阻拦,都如漏网之鱼一般,一路小跑,逃出了奇门的包围圈。 “佳男师兄为什么放了他们?”辰源问道。 “辰师弟,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与海匪争斗,而是为了四宝,今日虽然我们人多,但那鹿罗刹修为甚高!咳咳……”佳男道。 “修为高有能怎么样?我们群起攻之,料他也占不到便宜!”暗夜道。 “师兄,若是我们出手,那海匪为了活命,必定困兽犹斗,到时,我门弟子定有损伤。佳男虽然知道可以取胜,但不想用师弟的性命,还换取这场胜利!”佳男道。 众奇门弟子一听,都默不作声。 “敖兄,你没事吧!”佳男回到青衣男子的身边问道。 “兄弟,我的龙珠入体,没什么大碍!今日多亏了兄弟,不仅将龙珠替我讨回,还救了我一命,这让敖游如何相报?”那青衣男子道。 佳男脸上一红道:“敖兄,小弟还真的有一个不情之请!” 青衣男子立刻道:“兄弟你说,需要什么,黄金珠宝,古董文玩,敖游还有不少!只要兄弟开口,想要多少,便拿多少!” 佳男道:“敖兄,小弟并不想要那些宝贝,只是还想再讨一片龙鳞,不知可否?” 那青衣男子一听,立刻道:“原来是这般小事,给你便是!”说罢,那青衣男子便从怀里又掏出一片龙鳞,递给佳男。 辰源看青衣男子拔鳞竟像丝毫没有痛感,便好奇的问道:“敖前辈,你不会疼么?” 那青衣男子听罢,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这鳞片都是敖游蜕鳞之时脱落的,便收集起来,每次蜕鳞能收集二三片,就随身带着,并非今日所拔!” 众人听了,都恍然大悟。 佳男收起龙鳞,问道:“敖兄,那鹿灵岛的海匪此时退去,不知是否还会再来,若是我们走后,他们再来滋扰生事,敖兄又该如何应对?” 青衣男子道:“兄弟不必挂怀,我龙珠入体,只要再休息几个时辰,便无大碍。到时,他们不找我,我还要找他们,报这一棍之仇!” 佳男愤愤道:“这鹿灵岛的海匪横行海上,害了风铃岛上的不少百姓,回去后,我佳男定会请示恩师,剿灭海匪!” 凌寒心中暗想,原来这鹿灵岛的海匪存在不是一朝一夕了,在奇门一派没有衰落之时,便已经开始在海上作恶,待自己出关之后,定相助师尊,剿灭这帮贼人。 那青衣男子赞道:“兄弟侠肝义胆,定能扫荡这海匪的巢穴!不知兄弟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 佳男道:“不瞒敖兄,此次冒昧打扰,还要去找那玄武前辈,讨得一块神甲!” “哦?你们要去找那归兄?”青衣男子问道。 “正是!”佳男道。 “那归兄性情古怪,你们要他的神甲至宝,怕是不那么容易!”青衣男子道。 “即便是千难万难,在下也要一试!”佳男坚毅的道。 “既然兄弟想去,为兄就修书一封,作为引荐。我与那归兄,多少还有些亲缘,即便是他不能给你们神甲,但看在青龙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兄弟!”那青衣男子道。 “如此甚好,就有劳敖兄了!” 佳男吩咐师弟备好笔墨,那敖兄修书一封,装在了信封之中递给佳男。 “对了兄弟,为兄还要提醒你,那归兄喜静不喜喧闹,若是前去拜访,切不可吵嚷,也不须这么多人,不然的话,定会无功而返!”青衣男子不放心的提醒道。 佳男道:“多谢敖兄提点,待佳男事成之后,定会再来酬谢!对了,敖兄,在下的令牌还在敖兄手上,此时可以还给在下了吧!” “看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那青衣男子一拍脑门道,说罢,从怀里掏出那块“阎罗令”递给了佳男。 佳男看了一眼,小心的放入怀中,一拱手道:“敖兄,我等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那青衣男子拱手还礼。 佳男便带着众人,离开了飞瀑幽潭,青龙的府邸。 凌寒自然跟随着佳男离开,只是心里对那青龙还有些恋恋不舍,就如多年的相知一般。要知,凌寒所经历的终极试炼,里面的青龙便是这青衣男子的一丝魂魄,当时那青龙与凌寒便已交好,只是那段记忆只是模模糊糊的存在。 众人行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佳男忽然停住道:“诸位兄弟在此等候片刻,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三人拜谒玄武庄(第二更) “佳男师兄,不知你还有何事没有办完?”子春疑惑的问道。 佳男道:“子春师弟,我曾答应那霍兄弟,为他寻得一片龙鳞,此时龙鳞已经得到,还得给他送去!” 子春一听,猛然想起佳男对那霍尽尝的承诺,便道:“佳男师兄,你的伤不碍事么?不如我去给他送这龙鳞,可好?” 佳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一路调息,这伤势已无大碍,还是请子春兄随我一同前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亲手将那龙鳞交付于他,方能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其余的弟子再此歇息等候,我与子春去去便回!” 说罢,佳男便与子春二人,朝着那岛南奔去。 凌寒心中暗暗佩服,这佳男果真言出必行。便暗暗的跟着二人,朝着那岛南而去。凌寒感觉一路并不费力,其实他却不知,这只是神识意念出窍,所以并不耗费内力,反而能修炼自身的神识。 一路并无耽搁,佳男二人顺利的到达那梧桐树下。凌寒只看到霍尽尝伸手便发出火龙,不断变幻着火龙的粗细,正如自己发出的火龙一般模样,只是霍尽尝所发的火龙颜色金黄明亮,比自己发出的,显然要厉害许多。凌寒又四处张望一圈,那红衣女子却没有踪影,似乎不在此处。 霍尽尝见佳男二人到来,急忙收起火龙,迎了上去,一见佳男脸色有些苍白,便问道:“佳男兄,你怎么受伤了?” 佳男一路奔波,真气的确有些滞涩,但强打起精神道:“霍兄弟,我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不用担心!这个给你!”说罢,佳男从怀中掏出一片龙鳞。 那霍尽尝一见那龙鳞,立刻兴奋道:“这是龙鳞,佳男兄果真拿到了!”紧忙接了过来,左右的翻动查看。 佳男见那霍尽尝喜形于色,心想为了这龙鳞险些搭上一条性命,但好友能够满意,自己也就安心了。佳男见那朱雀不在此处,便问道:“霍兄弟,那朱雀没有为难你吧!” 霍尽尝抬起头道:“没有,那朱雀还将那‘火源珠’赠与了我,只是我还得在此小住几日,给她炼制一些梧桐果实!” 佳男道:“如此可要恭喜霍兄弟,有此福缘!在下还有要事,就不久留了!告辞!” 只见霍尽尝用手抚摸着那片龙鳞,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佳男见他神色有些黯然,便问道:“怎么,霍兄弟,这龙鳞有什么不对么?” 霍尽尝急忙道:“没事,没事!” 佳男见他神情恍惚,便道:“若是有什么不对尽管说,在下与那敖兄已经结为好友,即便是再要上一片龙鳞,他也不会拒绝!” 霍尽尝听罢,眼睛一亮,将那片龙鳞放入手中,递到佳男面前道:“佳男兄,你看,这龙鳞只是有一个黑点,说明这片龙鳞受过外力!而这黑点,却是一点毒素,沾染到了龙鳞之上!我本想用这龙鳞凤羽来熬制那“龙骨凤翅白玉汤”,这片龙鳞之上,沾上剧毒,吃了会死人的,所以这片龙鳞却不能使用!” 佳男一听,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龙鳞,虽然看起来一样的光滑青亮,但那龙鳞中间,的确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并且在那黑点的四处,蛛网状蔓延出许多黑色的细线,若是不仔细观察,还真的发现不了。 佳男猛然想起,这片龙鳞,定是救了自己性命的那片,曾被那独眼海匪用沾了毒液的羽箭射过。佳男拜服道:“霍兄好眼力,这片龙鳞的确受到过箭伤,不过没关系,既然这片龙鳞霍兄弟不能用,在下此处还有一片!”佳男说罢,又掏出了另一片龙鳞递给了霍尽尝。 霍尽尝一见这一片龙鳞,立刻道:“这片龙鳞是完好的!只是佳男兄,那片伤到的龙鳞你还能使用么?” 佳男道:“师尊只是说明需要龙鳞,并没有强调是否完整,我想这片龙鳞即便有伤,对于布阵也没有大碍。” 佳男却是不知,这片龙鳞受过那海匪的怒射,便沾染了海匪的气息,所以凌寒等人参加那终极试炼,闯入这四灵岛的时候,便有那海匪出现,给试炼平白的增加了难度。并且在试炼之中,那青龙也因这龙鳞的损伤,不能化为人形,修为也是有些弱,只能达到真实青龙实力的十分之一。 霍尽尝听佳男说完,也将心放下,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烧好的梧桐果实,递给了佳男。 佳男一奇道:“这是?” 霍尽尝笑道:“这是那两颗烧好的梧桐果实,给二位兄长留着的!” 子春惊道:“那两颗不是被你踩碎了么?我亲眼所见!” 霍尽尝伸出手指,“嘘”了一声道:“那是我做的障眼法,踩碎的只是两颗半熟的梧桐果实,糊弄那朱雀的!这两颗果实还请二位兄台服下,对二位的修炼大有好处!快吃了吧!” 佳男结果那梧桐果实,连连道谢,便与那子春二人分食,顿觉满口生香。凌寒闻到那梧桐果实的香气,感觉十分的熟悉,却又想不起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佳男吃过那梧桐果实,立刻感觉到神清气爽,运行不畅的真气又畅通无阻,就连浑身的经脉似乎都扩张了许多。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却是那红衣女子的声音。 佳男一回头,见到那红衣女子正盯着自己,急忙将那果壳塞进口袋,道:“原来是前辈,在下是来给霍兄弟送龙鳞的!” 那红衣女子冷冷道:“送完没有?”心中却是暗想,这小子竟然弄到了那龙鳞,果真有些门道。 佳男堆笑道:“前辈,在下已经送完!” “既然送完,就赶快离开!”那红衣女子发出了逐客令。 佳男朝着二人一拱手,便告辞离去。 凌寒又看了一眼那红衣女子,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亲切,感觉自己曾经便如那霍尽尝一般,在红衣女子的身边停留过。但见佳男二人离去,便跟着佳男二人,又朝着岛北奔去。 佳男二人吃了那梧桐果实,修为登时提升,回去的速度竟是比来时快了一倍。 二人汇合了其他弟子,佳男便道:“诸位兄弟,方才那敖兄说过,那玄武前辈喜静,不喜喧闹,此次前去讨要那神甲,就不必大张旗鼓,只是我与辰源师弟,子春师弟前去拜访即可,其余的兄弟还在岛北的沙滩处等我们!还请暗夜,茗香二位师兄,照顾好各位师弟!” 暗夜,茗香二位一拱手道:“佳男师弟放心前去!我等等待你的佳音!” 众人先是一同向北,行到一个岔路口,便分道扬镳。众弟子直奔岛北的沙滩,而佳男,辰源,子春便沿着那条大路,奔向玄武的府邸。凌寒跟着三人后面,不时的四处张望,越看越觉得熟悉,似乎也曾经来过此地。 三人又走了片刻,便看到一个红墙碧瓦的宅院,掩映在绿树之间。四处鸟鸣声声,显然是一处幽静的所在。三人山庄在望,心中都一喜,便加快步伐,片刻赶到了那宅院的门前。 只见那宅院正中,有一高大的门楼,竟与奇门的门楼有些相仿,那门楼的左右不远处,各有两个角楼。 那门楼上面,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玄武庄”三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 只是牌匾下面,两扇朱红的大门却是紧闭。 凌寒朝着门楼上看了一眼,只见门楼上有众多玄衣守卫,只是他们只是原地站立,并没有注意佳男三人。 佳男整理了一下衣服,便与辰源,子春走到了那大门的前面,用了的叩响了大门的门环。 “咣咣咣”,一阵闷响传到了庄子的里面。 第三百四十九章 寻常院落不寻常(第一更) 几只小鸟在门前的古树上“叽叽喳喳”的鸣叫着,不时的用鸟喙梳理着羽毛,悠闲的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一阵微风吹来,拂动树叶“沙沙”作响。 佳男三人等了片刻,那门内并没有动静。凌寒在一旁也是有些纳闷,莫非这庄子了没有人? 子春沉不住气,看了佳男一眼,便高声喊道:“有人么?”这一声高吼,竟是将那棵古树上的几只小鸟震得扇翅飞走。 佳男急忙道:“师弟不可无礼,这归前辈喜静,莫要惹恼了他!”说罢,又用力的扣了扣门环。 “咣咣咣!” 佳男满怀期待的看着那朱红的大门,幻想着有人能来开门迎客。只是依旧让三人失望,那大门依旧是紧闭不开。 子春道:“莫非归前辈不再庄上?” 佳男道:“不能,按说此时这归前辈定在这庄上!”说罢,佳男也按耐不住,伸手便要朝那大门推去。 只是还没等佳男碰触到那大门,只听“吱呀”一声,那大门竟然打开了一个小缝,惊得佳男急忙后退一步。 只见一个童子探出了头,脸上的表情木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那童子的声音有些奇怪,好像嗓中塞了棉絮一般。 佳男见有人来,急忙深鞠一躬,朗声道:“我等是奇门的弟子,有要事拜见归前辈!” 那童子头也不抬,冷冷道:“主人不见客!”说罢就要关门。 佳男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推住了那朱红大门道:“这位小哥且慢,我这里有一封敖先生的书信,劳烦小哥交给归前辈!”说完,从怀里掏出青龙给自己的那封信,交给了那童子。 那童子接过信,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道:“你们且在这里等候!”说罢,便“呯”的一声,推上了门,将三人聚在门外。 佳男无奈的退到二人跟前。子春有些气不过,高声道:“这童子怎么一点礼数都不讲?真是没有教养!” 辰源也道:“是啊,若是门下的弟子如此,非得狠狠的教训一下!” 佳男安慰道:“二位师弟不可乱讲,此时我们是客,还有事相求,不管那童子如何,我们都要忍住!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切莫因为一时口舌之快,误了大事!” 辰源听罢,觉得佳男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 只是子春的脸上却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凌寒见了那童子,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觉得这庄子静的有些可怕。虽然此时天色尚早,但凌寒依旧感觉到了阵阵的阴冷,只是不知佳男三人,是何感受。 凌寒再抬头望望那高楼上的守卫,只见他们一个个直挺挺,就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好像无视佳男三人的存在。 过了片刻,又听到“吱呀”一声,那童子的脸依旧如同木头,只是道了一句:“你们进来吧!”说罢,将那大门拉开了一半。 佳男心中一喜,道了声:“有劳小哥了!”说罢,朝着辰源子春使了个眼神,便跨进了那大门,辰源子春也随之迈过那高高的门槛。 凌寒见状,急忙闪身进门,只是从那童子身边经过时,竟隐隐的闻到了一股香气。 那童子见三人都已进门,又将那大门关闭,并且插上了巨大的门栓。之后便道:“你们随我来!”说罢朝着院中走去。 佳男等人听后,只得跟在那童子的身后。 那童子走了两步,凌寒就感觉那童子实在有些奇怪。凌寒仔细的看了看那童子的脚步,竟然是僵硬,就好像那童子的膝盖不能回弯一般。 “这……”子春指了指那童子的腿,看来他也发现了这童子的不一般。 佳男急忙摆了摆手,示意子春不可声张。 童子在前面带路,一声不吭,只能听到“嗒嗒”有节奏的脚步声。佳男三人跟在后面,也是一言不发。 凌寒朝着前面望去,只见前面是一片宽敞的平地,都由那石砖铺就,不远处便有一座环形的二层小楼。 那童子一直前行,将几人带入了那环形小楼的大厅。只见那大厅十分宽敞,阳光透过那大厅的琉璃瓦,竟是直射到厅内。大厅的中间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方桌,方桌四周,整齐的摆放着古朴的木凳。 方桌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楼梯,一个通向二楼,一个竟是通向了地下。不管是方桌也好,木椅也好,都是擦拭的干干净净,一个手印都看不到,就连那上下楼的楼梯都是一尘不染,透出油漆的光亮。 凌寒一见这大厅,顿时又感觉到自己曾经来过。 佳男见厅内空无一人,便问道:“劳烦小哥,归前辈在何处?” 那童子道:“主人正在闭关,吩咐我带你们休息,明日才能见你们!” 子春急道:“明日?我们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声音竟是有些大。 子春的话音刚落,就听“蹭蹭”两声利刃出鞘的声音,一回头,只见那门旁的柱子后立了两个一身玄衣,带着面具的侍卫,好像在怪罪子春的声音过大,竟是同时拔出了兵刃,朝着子春指来,拔刀的动作干净利落,看样子刀法的造诣都不低。 子春见那侍卫亮出兵刃,急忙拉开架势,辰源也紧张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胸口处,握紧的那个木盒。 佳男见状,急忙赔礼道:“小哥莫怪,师弟不懂规矩!” 那童子依旧面无表情,看了看子春,又看了看佳男,一挥手道:“此处不可喧哗!” 那两个侍卫看到了童子的手势,还刀入鞘,毫不拖泥带水。 佳男长吁了一口气。 那童子道:“跟我上楼!”说罢,就朝着那楼上走去。 “嗒嗒嗒……”那童子依旧膝不打弯,摇摇摆摆的上了一侧楼梯。 佳男只好跟着上楼。 子春小声嘀咕:“这架子可是真大,还要明天才能见到,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啊?” 佳男急忙轻声喝道:“师弟,不可多言!” 凌寒朝着那边通向地下的楼梯望了望,便跟着三人上了楼。 那童子打开了第一个房间的门道:“你们今夜就在这间房内休息,切不可大声呼叫,也不可随意走动!晚饭会有人送来!”那童子说罢,就“嗒嗒”的下了楼梯。 子春环顾了一下那房间,房间倒是不小,只是空落落的,没有床,只在地上有几个打坐用的蒲团。房间的中间,有一个方桌,四面各有一把椅子,这便是房间的全部摆设。 “这……能住人么?”子春看罢,不满意的道。 辰源也觉得有些简陋,但没有吭声。 佳男笑道:“二位师弟,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是有求与人,今夜就先将就下吧!” 子春道:“我倒没什么,只是怕夜里寒冷,辰源师弟经受不了。” 辰源听了急忙道:“师兄,我没事,不用管我!” 佳男道:“为了那神甲,二位师弟就委屈一夜,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拜见那归前辈,若是顺利的话,明日便可到家,我们回去再休息。” 子春忽然问道:“师兄,你不觉得那童子有些怪么?” 佳男道:“师弟,你觉得他哪里怪啊?” 子春摇摇头道:“我没有看出,就是觉得有些怪异!” 佳男道:“我并没有感觉到那童子的呼吸心跳!” “啊?”辰源惊叫一声,惊恐的道:“莫非那童子是鬼?” 凌寒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怀疑那童子有问题,正是自己从那童子身边经过,也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心跳。 难道那童子真的是鬼? 第三百五十章 夜深人静心难静(第二更) 子春也惊道:“师兄,你这么说我才想起,那童子的腿一直是僵直的,你不说,我还以为他有什么病,你这么一说,那童子的确……” 忽然楼梯处又传来那“嗒嗒”的脚步声,佳男急忙打断子春的话,示意不要让那童子听到。 那童子只是从三人的房间经过,三人听到这“嗒嗒”的脚步声远去,才松了一口气。 “佳男师兄,倘若那个童子不是人,我们该怎么办?”辰源担心的问道。 “不如我们闯进去,直接去找那玄武要宝甲!若是他不给,就调集兄弟们过来硬夺可好?”子春道。 佳男摇摇头道:“不可,虽然这玄武庄有些诡异,但那归前辈看了那敖兄的拜帖,并没有赶我们走,说明还有机会,若是能不动刀兵就得到那神甲,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若是那归前辈不依,我等在做打算!” 辰源子春二人听了,只得点头赞同。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嗒嗒”的脚步声,佳男跟二人使了一个眼神,辰源子春立刻屏住呼气。 佳男一步跨到了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倾听。 只听那“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竟在三人的门口停下。 佳男一听,看来那童子要进来,感紧回到桌前坐下。 佳男方坐好,就听外面传来那童子的声音:“三位,在上是来送东西的,可以进么?” 佳男听罢,赶紧答道:“小哥稍后!”说罢起身开了门,只见那童子捧着一个坛子,直直的站在门口。 佳男微笑道:“有劳小哥了!” 那童子也不答话,“嗒嗒”的走了进来,将那个坛子放在桌上,又变戏法一般的掏出了四个瓷碗,一字排开。 三人都迷惑的看着那个童子,不知何意,莫非要与三人同饮? 凌寒心中也是一惊,三人四个碗,莫非那童子能看到自己? 那童子将那坛口拍开,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那童子将四个酒碗倒满酒,抬起头道:“主人辟谷已久,庄中没有饭食,只有主人酿造的美酒,还望客人勿怪!” 佳男三人听罢,不禁面面相觑,就连凌寒也深感奇怪。 子春不禁问道:“归前辈是得道高人,自然可以不食这五谷,只是庄上这么多的侍卫,还有小哥你们,都不食五谷么?” 佳男听了,急忙向子春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问。 果然,那童子听了,目光直直的看着子春,竟让子春心中有些发毛,连忙道:“在下只是随口一问,小哥莫要生气!” 那童子冷冷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你们安心休息,入夜之后,且不可随意走动!几位请慢用!”说罢,转身出了门。 三人看着童子离开的背影,都觉得有一块大石压在胸口,十分的憋闷。 待那“嗒嗒”的脚步声走远,三人方才敢落座。 子春看到那如同牛奶一般乳白的酒,端起一碗就要喝。 佳男急忙道:“子春师弟,不要乱动!” 子春笑道:“师兄难道怀疑这酒中有毒?” 佳男道:“我总觉得这庄子有些诡异,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且不可乱动!并且今夜我觉得不会这么平静,我们三人分批休息,留下一人警戒,以防不测!” 子春听罢,有些不舍的将那碗酒放下。 凌寒看了看那四碗酒,闻了闻那芳香的酒气,却是那上好的米酒,只是心中有疑惑,便是玉液琼浆也没有心情喝。 不多时,天色暗下,佳男将屋内的油灯点燃,那油灯里面的菜油像是许久没添过,不是的爆出点点火星,落入那菜油之中,发出“啪啪”的声音。 佳男透过纸窗朝着外面看去,只见楼下的灯笼也都尽数点燃,外面竟是昏黄一片。 子春有些不耐烦道:“师兄,我们就这么等着?” 佳男道:“入乡随俗,既然那童子嘱咐我们不要乱走乱问,我们就老实的休息,不然坏了规矩,怕是惹祸!” 虽然辰源与子春都觉得无聊之至,但听佳男一说,只好忍着。 佳男道:“辰源师弟,你先休息!前半夜难熬,等到黎明时分,我再叫你!子春,这上半夜就由你来守夜!到了半夜时分,师弟唤醒我便是!” 子春听罢连忙道:“好的!你们先休息吧!” 于是佳男与辰源便团坐在那蒲团之上,闭目休息,二人都奔波一日,不多时,便都呼吸均匀,进入梦乡。 凌寒此时依旧没有困意,于是就坐在那子春的对面,看着子春。 子春瞪着眼睛,先是盯了一阵凌寒的方向。凌寒又觉得奇怪,因为子春就好像能看到自己一般。但子春看了片刻,便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真的撞到了什么?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凌寒终于放下心来,那子春并不能看到自己。 子春不再朝着凌寒的方向张望,反而朝着那坛米酒盯去。 凌寒心道:这酒定有古怪,千万不要碰! 那子春看了一会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小声嘀咕:“这归庄主真是小气,明明养了那么多的人,还说没有粮食,明摆着就想饿死我们!没有粮食,怎么能酿成米酒!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凌寒听罢,心里打了一个冷战,子春说的极是,这庄上这么多的人,难道都与那归前辈一般,都辟谷了?还是,他们根本不用吃东西? 凌寒想想就有些恐惧,但自己也不敢乱走,只得陪着三人坐在此处。凌寒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若是那米粒儿此时出来,给自己解解闷也好。只是米粒儿此时就好像不能现身一般,一直都没有动静。 只见之春又发了一会儿呆,回头看了看佳男与辰源,见他二人睡得很香,又自言自语的道:“有些口渴!”说罢,视线聚在那酒碗的上面不肯离去。 凌寒心中暗想:这子春定会忍不住喝这酒。 果然,那子春起身就端起了一碗酒,凑到了嘴边。 凌寒大叫一声:“吃酒误事!” 那子春竟像是听到凌寒的呼喊一般,那酒碗贴到了嘴边,又停住。喃喃道:“这酒定是有古怪,千万不能碰!” 凌寒道:“快将那酒放下!” 那子春竟将那酒碗慢慢的拿下,眼中却是恋恋不舍的样子。 忽然子春自语道:“那归前辈神通广大,若要害我们几个弟子,还用这等下作的手段么?说罢,一口将那碗酒饮进。 凌寒看子春喝完这碗酒,竟是双眼放光,砸吧砸吧嘴道:“果然是好酒!” 说罢,又端起了第二碗酒,也是一饮而尽。 既然开了头,就不好收尾,子春左一碗,右一碗,竟是将那坛酒喝得精光,喝完之后,双眼已是醉的迷离,朝着桌上一趴,竟是“呼呼”大睡。 凌寒心道:若是此时有事发生,那子春可是罪过不小啊!” 室内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那盏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停,忽听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那灯芯竟是倒在了菜油之中,登时那火苗被淹没,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黑暗。 凌寒耳中听着三人的呼吸之声,心中默念,千万不要出事。 而黑暗中,一个身影竟然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子春身边,轻唤了一声:“子春师弟!”正是佳男。原来佳男感觉到眼前一黑,油灯灭了,便被惊醒。忽然闻到屋中满是酒气,就知道子春定是忍不住喝了那酒。 子春微微抬起头,眼睛都没有睁开,含含糊糊的道:“师兄,晨课了么?”说罢,又伏在了桌上。 佳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身上的袍子解下,披在了子春的身上。摸到了那油灯,就要用火折点燃。 忽然听到一阵“嗒嗒”的脚步声,竟然从楼梯下传来。 夜深人不静。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兄弟三人陷险地(第一更) 佳男急忙将刚刚燃起的火折熄灭,直直的立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眼中闪烁着一丝微光。 凌寒也有些紧张,不知这夜阑人静之时,那童子忽然到来有何企图。 只听那童子的脚步声一直传到了门口,便戛然停止。 佳男知道那童子已经站在了门口,不由得屏住呼吸。 只听那童子低声问道:“客人睡了么?” 这一声呼唤,却将那辰源惊醒,迷迷糊糊刚要答话,就被佳男立刻捂住了嘴。 只是轻轻的发出了“唔”的一声。 这时那子春却是晃动了一下,梦呓道:“真是好酒!”说罢,“咯吱咯吱”一阵磨牙。 那童子在门口呆立了半天,像是也在听着屋内的动静。忽然听到楼下有人问到:“睡熟了么?可以动手了么?” 佳男听罢,立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紧忙竖起耳朵倾听。 那童子道:“听声音是睡熟了,你们轻一点!别惊动他们!” 说罢就“嗒嗒”的朝着楼下走去。 佳男又听到那声音说:“这回只有三个,还差一个!” 那童子道:“一个总比四个要好弄多了!” 凌寒听了,顿时感觉这屋子里有巨大的阴谋,正是针对于佳男三人,只是还差一个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说自己么? 佳男听罢对辰源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不要吭声,然后佳男弯着腰,悄悄的走到门口,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来到那走廊之上,矮着身子,从那栏杆缝隙朝着下面望去。 只见十余名玄衣男子正站在大厅,手上都提着明晃晃的钢刀,正在听那童子训话。 只听那童子道:“主人要筹齐四个,现在才有三个,看你们如何交差?本来我不想管,看在你们还算忠心的份上,我才替你们美言几句,若是你们再不抓紧时间,我也救不了你们!到时都是烧火的货!” 那十余名玄衣男子低着头,像是对那童子十分的惧怕,都不敢吭声。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梆子响。 一个玄衣男子听到那梆子响,立了抬起了头,兴奋的道:“第四个来了!” 那童子也是满脸的欣喜,立刻道:“你们赶紧去办!若是再不成功,就死在外面吧!” “惊动了他们怎么办?”那个玄衣男子朝着佳男的房间指了指。 童子道:“我去对付,你们只管抓人就好了!记住,千万不要办砸了!” 玄衣男子听罢,都迅速的出了那大屋。 那些玄衣男子刚刚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呐喊声。 童子立刻朝着楼上看了一眼,佳男急忙退回屋内。 辰燃见佳男回来,忙问道:“佳男师兄,怎么样?” 佳男小声道:“这里恐怕不安全,我们得赶紧离开!”说罢,用火折朝着那油灯点去,只是佳男的手有些颤抖,点了几次,才将那油灯点着。 辰源奇道:“既然危险,为何还要点灯?” 佳男道:“听到外面嘈杂,若是我们没有动静,反而更叫人生疑!”佳男点完油灯,就开始摇晃子春,并且轻声呼唤道:“子春师弟,快醒醒!” 只是那米酒后劲甚大,子春喝得太多,虽然睁开了通红的双眼,但浑身就如面条一般柔软,佳男连扶了两次,都没有将子春扶起。 子春反而一把抓住了佳男的胸口道:“佳男师兄,你处处比我强!师尊对你比对我好!” 佳男闻到子春一股酒气,便小声道:“子春师弟,你醉了,小点声,这里不安全,我们要离开!” 子春晃了晃脑袋,左右看了一眼,高声道:“谁要害你,师弟帮你打他!” 佳男道:“辰源师弟,快来帮忙!” 辰源急忙过来,扶住了子春,子春摇摇晃晃,几欲站立不稳,看着辰源道:“辰师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哈哈哈……” 辰源顿时满脸通红,忙道:“子春师兄,你醉了,不要再胡言乱语。” 佳男辰源搀住了子春,正要往外走,就听那“嗒嗒”的脚步声已经传到了门口,而且外面竟是不断的传来呐喊声,惨叫声,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 “吱呀!”一声,那门便被推开。 童子那木然的脸出现在三位的面前。 惊得佳男辰源向后一闪,就连凌寒都感觉有些惊恐。子春由于没有站稳,又坐倒在椅子上,方才佳男披在他身上的袍子也落到了地上。子春双手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含含糊糊的道:“师兄,谁要害你!谁要害你……” 那童子道:“你们要去哪里?” 佳男急忙道:“我这师弟酒吃多了,想要呕吐,我们想扶他出去,免得脏了房间!” 那童子朝着旁边一指道:“那里有个痰盂,吐在哪里放在门外就好!” 佳男一看,那边果然有个痰盂,便笑道:“有劳小哥提醒,这样方便多了!” 那童子道:“那三位就早些休息吧!” 辰源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哥,外面的吵嚷却是怎么回事?” 那童子道:“这个不干你们的事,你们只管休息便是!”说罢,转身就要出门。 佳男一见正是下手的机会,急忙扑了过去,朝着那童子的背后的穴道连点了几下,只是感觉自己点到的地方都是硬邦邦的,就如同点中了木头一般。 而那童子遭受袭击,连忙转过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佳男反问道,说罢,出指如风,竟又点中了那童子胸前的几道大穴,只是与方才的感觉一般坚硬,而那童子竟像是没事一般,而是朝着佳男扑了过来。 正在此时,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蒙在了那童子的头脸之上,佳男一看,正是自己方才盖在子春身上长袍,被辰源当做大网抛来。那童子被这长袍盖住,拼命的拉扯,佳男趁此机会,一扑将那童子扑倒在地。 那童子犹自挣扎,佳男紧紧的环住了那童子的手臂,令那童子不能动弹。 而辰源此时解下自己的腰带,将那童子连同佳男的长袍都捆在了一起。 那童子手脚不能动弹,但依旧能够说话,高声道:“你们是一伙的?呜呜……” 辰源不等那童子说完,就将那童子的嘴用自己的袜子堵上,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问道:“师兄,我们怎么办?” 佳男道:“看样子这庄子不能久留,我们逃出去!” 辰源问道:“那这个童子怎么处理?杀了么?” 佳男道:“这个童子的地位看样不一般,不如带上他,到时也多个挡箭牌!师弟,你扶着子春,我背着这童子!” 佳男背着那童子走在前面,那童子并不重,佳男只是觉得那童子的双腿硬邦邦的,不能打弯,而且竟是感觉不到那童子的呼吸心跳,如同背了一个死人一般。佳男见双手难以用力,就用那长袍的袖子勒在那童子的大腿上,同时系在自己的腰间,这样便背起那童子。 辰源方才用剩余的一点酒都浇在了子春的脸上,子春微微有些清醒,只是脚步依然凌乱,把着辰源的手臂,跟在佳男的身后。 凌寒见状,跟在三人的身边,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三人下了楼梯,那大厅里面刚好没有人。三人正要往外走,这时听道外面传来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呼喊:“不好了,快逃命吧!当家的被抓了!” 佳男也不管那许多,逃出去要紧,于是就出了那小楼的门口,想朝着前面而去。只是抬头一看,前门,角楼上面都是灯火辉煌,一群玄衣汉子正在那边高举着弓箭钢刀,在呼喊着什么。 正在这时,一队玄衣汉子竟是朝着这小楼奔来。 佳男见状,急忙背着那童子,带着带着辰源子春躲在那大门旁边的石墙后边,探出头观望。 只见前面两名玄衣汉子,拉扯着,推搡着一个人带着面罩的人,朝着小楼而来。那人犹自不停的谩骂:“你们这群行尸走肉,快放了爷爷!” 佳男听到这声音竟有些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那群玄衣汉子在那门外站定,一个玄衣汉子走进那小楼,高声道:“先生,人带回来了!” 佳男背上的童子听了,竟是一阵挣扎。 第三百五十二章 重逢灯火阑珊处(第二更) 佳男怕那童子发出声音,便用双臂发力,向后紧紧的环住了那童子,果然,那童子在佳男的环扣之下不再动弹。 那个带头的玄衣汉子进了小楼寻找了一圈,自然找不到现在已是佳男囊中之物的童子,就吩咐道:“先将他锁入地牢,待寻到先生,再做发落!” 那些玄衣汉子得令,又推搡着,将那捉来的人带进那小楼。 佳男等人也不敢移动,只得静静的等待。凌寒此时虽然只是游离存在,但他依旧感觉到自己与佳男等人是一起的,也是躲藏在佳男等人的身后。 过了片刻,就见那些玄衣汉子都奔向了前面的塔楼,院中又恢复了宁静。 佳男等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辰源低声问道:“佳男师兄,我们怎么办?” 佳男道:“那些守卫都集中在前门,看样子从前面似乎无法逃出,不如我们从后面出去吧!” 辰源道:“也不知被他们捉来的是何人?会不会是我门的弟子?” 佳男道:“不管是什么人,眼下重要的是赶紧出了这庄子,再做对策!”说罢,就朝着那小楼后面走去。只是那小楼的后面竟都是些高墙,佳男等人进了高墙的通道,绕了半天,结果又回到了小楼前面,看样子那些高墙却是一个迷阵。 “这个阵法好神奇,我从来没有见过!”身为奇门弟子的佳男奇道。 辰源也道:“是啊,平日里学的那些阵法都不管用,看样子这个阵法我们是无法破解!” 佳男想了想道:“看来出庄的方法还得问问这个童子!”佳男说罢,又背着那个童子进了小楼。看小楼左右无人,便将那童子放开。 那童子的神色依旧如前,只是还是拼命的挣扎。 佳男抽出了一把短刀,抵在那童子的脖颈处道:“我放开你,不过你不许声张,否则我便一刀割断你的喉咙!若是同意,你就点点头!” 那童子倒是识趣,立刻点了点头。 佳男便抽出了塞住童子的袜子。 那童子果然没有呼救,反而静静的道:“我好心招待三位,为何对我动手?” 佳男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若是我不动手,恐怕我兄弟三人早就性命不保!” “谁要害你们?”那童子道 “你不是说三个差一个,现在这一个也捉到了,你们是不是就要动手了?”佳男道。 “哼!”那童子冷哼了一声道:“本来看在那青龙的份上,不想伤害你们,明早就安排你们走,但你们对我无理,就不能放过你们了!” “少在此惺惺作态了!”辰源道。 “若是不信,随我到那地牢!”那童子道。 正在这时,那地牢里面又传出了一声高喊:“快放了我!”正是方才玄衣汉子捉到那个人的声音。 凌寒心道:若是这童子是恶人,那被捉之人定是无辜,不知佳男等人能否前去相救。 佳男也听到了这声呼喊,皱了皱眉道:“你带我们下去!不过不许耍花招,不然我一刀杀了你!” 那童子倒也听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带着三人朝着那大厅内的下楼楼梯走了进去。 楼下的四处挂着火把,照的四处通明,只并没有人把守。 童子将三人引到一间牢房跟前道:“你们请看,这里面有三个人!” 佳男等人一看,这牢里果然有三个人,都被那铁链锁住,都耷拉着脑袋,一头乱发将面目挡住。 正在此时,只听旁边的牢房又传来一声大吼:“你们这帮禽兽,还不将我放了!”同时听到铁镣的叮当之声,看来那人也是被锁死。 那童子又将三人带到了另一间牢房,牢房里面那人一见有人来,更是兴奋,高声道:“快放我出去!” 佳男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被捉那人就是那鹿灵岛的首领,鹿罗刹。不禁惊呼一声:“是你!” 那鹿罗刹一听佳男的声音,也是有些惊奇,抬头仔细一看,竟也认出了佳男,道了一声:“是你!” 那童子道:“你们认识?” 佳男道:“他是鹿灵岛的匪首鹿罗刹,昨日还与他在敖前辈那里交过手!” 那童子道:“原来他去了青龙那里!也难怪,是为了龙珠吧!” 佳男奇道:“你怎么知道?” 那童子道:“以为凭那龙珠就能破了我玄武庄的,真是笑话!” 那鹿罗刹见到佳男,顿时感觉到脸上无光,恨恨的道:“今日我鹿罗刹落到你的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过,还请放了我那三个兄弟!” 佳男道:“并不是我捉的你,而是玄武庄的人捉到的你!” 那鹿罗刹奇道:“你们不是一起的么!”猛然见到那童子双手被反绑,顿时醒悟道:“你将那先生捉了?” 佳男道:“我以为他是要害我们!没想到却是我们误会了!” 那鹿罗刹吐了一口吐沫道:“误会个屁,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捉我们么?” 佳男只听到那童子与下面的人曾经说过,什么“三缺一”之类的话,但不知是什么意思。便问道:“这个真的不知!” 那鹿罗刹道:“他们是要将我们兄弟血祭!” “血祭?”佳男不禁长大了嘴边,就连那辰源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血祭?”凌寒还是第一次听过这个词。 佳男看着那童子,问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那童子并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正是!” 佳男不由一愣道:“这么阴毒的功法,居然还存在这世上!” 原来这“血祭”是一种传说中的阴毒功法,每次需要相应人数的心头热血,来完成这功法的修炼。 第一层是需要四个人的血,而第二层就需要十六个人的,修到第三层,便需要二百五六人的。而那“血祭”的功法威力惊人,练到一层便如那畅血修为,练到第二层就如那锻骨修为,若是练到第三层,便如那培精修为。但这种功法过于阴毒,简直就是残害性命,所以不管是正派也好,还是邪派也好,一旦修炼此功法,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这功夫便早就失传,没想到居然在这岛上还能见到! “是那归前辈修炼此功么?”佳男问道。 那童子倒是不答话。 那鹿罗刹高声道:“不是他,还会有谁?” 佳男看着那童子,忽然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只听那童子高声道了一句:“杀了他们!” 就见到那牢房的两边冲出了两个玄衣汉子,原来他们巡逻到此,刚好被那童子发现,便发出警告。 佳男见那童子发出声音,手腕一抖,那短刀就刺进了那童子的后心。只是那童子竟像是毫发无损一般,依旧朝前一跳,逃离了佳男控制范围。 而那两个玄衣汉子已经抽刀劈过,直奔佳男的头脸。 佳男闪身躲过,回身就是两脚,踹到了那两个玄衣汉子的胸口。那两个玄衣汉子被佳男踹得向后一退,随即又恶狠狠的扑来,竟也是好没有受到伤害。 佳男不禁一惊,因为自己的腿反被那两个玄衣汉子震得发麻。佳男已是舒筋高级修为,按说若是被这一腿踹中,定会受到重创,只是那两个玄衣汉子竟像是毫不在意,不仅没有受伤,而且速度也没有受到影响。 忽听那鹿罗刹道:“他们不是人,只有砍倒脑袋,才能将他们打死!” 正在这时,那童子一边呼叫,一边朝着外面跑去,没跑几步,竟是一下摔倒在地。 原来是辰源此时已经赶上,又用那佳男的长袍将那童子罩住,三下五除二,就将那童子困个结结实实,依旧用袜子将那童子的嘴巴塞上。 佳男听到那鹿罗刹的指点,心中还在想“他们不是人”是什么意思,那两个玄衣汉子的刀影已经闪过,又奔着佳男而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金蝉脱壳出玄庄(第一更) 佳男身形一闪,竟躲过一前一后交织而来的刀网,那两个玄衣汉子出刀虽猛,但身形好像不太灵活,佳男分别拉住两个玄衣汉子持刀的手腕,一运那“九转还阳功法”,真气顿时驱使着那两个玄衣汉子的朝着对方的脖颈砍去。 那两个汉子明知如此出招不对,但佳男的气劲已发,只听“当当”两声闷响,两颗人头便落在地上。 奇怪的是,那两名汉子的脖颈中根本没有一丝血流出,而那剩下的半截身体,犹自胡乱的挥舞,转圈。 子春有些酒醒,睁眼就看到那两个无头的汉子,还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转,吓得浑身竟是一个激灵,喝进去的酒也都变成了冷汗流出。 “鬼呀!”子春大叫一声,便朝着门口处跑去,只是脚步虚浮,头重脚轻,刚跑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顿时感觉到手里还抱住一个圆形的东西,子春睁眼一看,正是那玄衣汉子的大好头颅,眼睛还一眨一眨的看着子春。 “妈呀!”一声,子春赶紧将那头颅扔下,连滚带爬的就要逃走。 佳男见状,急忙抱住子春道:“子春师弟,不用害怕,这些玄衣汉子不是人,也不是鬼,只是一些木头牛皮做成的傀儡!” 原来方才佳男将一个玄衣汉子的衣服拉开,只见那玄衣汉子都是由木头金属连接而成。难怪自己的踹中这玄衣汉子,他们一点伤都没有受。 子春撞着胆子又提起那个玄衣汉子的头,朝着那脖颈处一看,果然都是些木头棉絮,还有金属支架,便道:“能制作这傀儡之人,真是不简单!” 凌寒也仔细的查看了那玄衣汉子的构造,关节骨骼肌肤样貌,无不与真人一模一样。只是这人如何控制呢? 忽然,凌寒发现,那两个玄衣汉子的头顶竟散发隐隐的灵气,竟是朝着地下室的里面飘去,而佳男等人,像是看不到这灵气一般,丝毫都没有在意。 佳男忽然拾起一把钢刀,“仓啷”一声将那牢房的铁链砍断,提刀便进了关着鹿罗刹的牢房。 那鹿罗刹瞪着眼睛道:“怎么,小子!你要杀我?” 佳男朝着那鹿罗刹看了一眼道:“我要杀你,有何不可?” 那鹿罗刹哈哈大笑道:“好!杀就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佳男见那鹿罗刹竟是丝毫不惧,心中也有些爱惜。 子春高声道:“师兄,他将你打成重伤,趁这个机会杀了他,好为风铃岛除去一害!” 佳男听罢,目光炯炯,高高举起了钢刀。 那鹿罗刹忽然低声道:“贾少侠,你杀了我可以,不过在下还有个请求!” 佳男见那鹿罗刹方才还是一脸的猖狂,此时竟又服软,不知何意,便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鹿罗刹道:“少侠杀了我无妨,但旁边牢房我三个兄弟,他们都是穷苦人家,没办法才落草为寇,刚上山没几天,还请少侠将他们解救出去!不知少侠能否应允?” 佳男听罢,举起的钢刀微微有些颤抖! 子春道:“一遭偷窃,终生是贼,即便救了出去,依旧还是海匪!” 那鹿罗刹狠狠的瞪了一眼子春,见佳男不做声,忽然狂笑了一声道:“罢了罢了,有三个兄弟相伴,免得老子一路孤单,小子,出手快一点,免得脏了你的衣服!” 只见佳男的手腕轻抖几下,只听“叮叮当当”几声响,那鹿罗刹手腕脚腕上的铁链竟被佳男尽数砍断。 鹿罗刹瞪着眼睛吃惊的道:“你不杀我?” “要救人你自己去救!只希望你日后不要为非作歹,若是让我听到,我奇门还是不能饶过你!”佳男说罢,“仓啷”一声,将那钢刀掷在地上,佳男转身出了牢房。那钢刀插进了石板,刀柄仍在摇晃。 那鹿罗刹看了那摇晃的钢刀,呆立了半天,一手将那钢刀提起,出了牢房,大步的进了隔壁的那间牢房,将那三个绑住的汉子解下。 子春低声道:“师兄,方才怎么不一刀宰了他?即便不杀他,只有不救他,他也没有活路!” 佳男道:“平日师尊教导我们,为人要光明磊落,今日杀他,却是乘人之危!” 辰源听了佳男的话,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凌寒更是对这佳男深有好感。 此时子春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便问道:“师兄,我们如何出去呢?” 佳男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道:“出去,还得靠这童子!”说罢,拍了拍那童子的大腿,硬邦邦的,也是块木头。 “干什么的!”一个玄衣汉子问道,一抬头,一见是那童子,立刻吓得低下了头,战战兢兢的道:“原来是先生,这么早,要去哪里啊?” 那童子脸上黑黑的,像是没有睡好,厉声道:“主人让我带这几个人出去,快开门!” 那玄衣汉子一看,后面果然是由三名玄衣汉子押着的四个囚犯,一名跟着童子身边,两名站在囚犯的身后。那囚犯都是长发挡脸,浑身的恶臭。 那玄衣汉子急忙道:“快开门!” 立刻有两名玄衣汉子,抽出那门栓,将大门打开。 那童子便“嗒嗒”的走了出去,身后的那些人也押着四个囚犯跟了出去。 “先生用不用在加派几个弟兄守卫?昨夜捉到的那个囚犯有些不好对付!”那个守门的玄衣汉子讨好的问道。 那童子冷哼了一声,那玄衣汉子急忙道:“先生走好!” 众人便沿着那那条大路急急而去。 此时天色已亮,路边的树上虫鸣鸟叫,一片欢腾。树下的青草上面,沾满了露珠,在朝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这路人走了一会儿,就听“嘡啷嘡啷”几声,那四名囚犯将身上的手镣脚镣尽数摘掉,扔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那童子道:“我已经带你们出来了,快放了我吧!” 那童子身后的玄衣汉子却道:“还得委屈先生,随我们一起回去!”那汉子正是佳男所扮。不用说,身后那两名汉子就是辰源与子春。 原来,佳男在那地牢中想出这个金蝉脱壳之策,只是那童子却十分强硬,不肯配合。纵然佳男用刀相逼,那童子依旧不肯。气的子春一把扯住童子的衣襟,谁知,竟掉下了一个锦绣的小包。 佳男拾起那小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些胭脂水粉,再朝着那童子脸上仔细一看,那童子的脸上果然涂了厚厚的一层。 佳男便用刀贴上了那童子的脸,威胁道:“你若是不带我们出去,我就画花你的脸!” 这一招果然管用,那童子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原来虽然那童子也是个傀儡,只是却都有些灵智,这童子平日最喜的就是描眉画眼,便如那女子一般,一听佳男要毁了自己的容貌,立刻吓得魂不附体,就带着众人出了那玄武庄。 童子见佳男依旧不肯放了自己,便恨恨的道:“主人定会捉你们回去,到时一个也跑不了!” 佳男也不管那童子,推搡着,继续赶路。那童子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跟前移步。鹿罗刹等人去了脚镣,行动速度自然加快,不多时,便到了之前来过的那个岔路口。 那鹿罗刹朝着佳男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日后,我等必定遵照少侠的吩咐,不再作恶!岛上的豪强恶霸也是不少,便是我兄弟的衣食所在!我等就此告辞!” 佳男也拱手道:“希望鹿当家记住今日之言,即便是那豪强恶霸,也不要多害人命!” 鹿罗刹道:“好!我等只取不义之财,只杀该死之人!贾少侠,后会有期!” 鹿罗刹说罢,就带着那三个属下,朝着南方而去。 子春望着他们的背影却道:“师兄还是太过仁慈,这般海匪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放虎归山,定会再次为恶!” 佳男道:“看那鹿罗刹的样子,不像是食言之人,如果他日后食言被我知道,定不会饶他!我们走吧!” 说着,三人带着那童子,便朝着通向岛北沙滩的大路而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血祭一出江湖祸(第二更) 几人行了一会,抬头已经能远远的看到了海船的桅杆。佳男见状,略松了口气。 忽然听到一声高喝:“来人止步!”立刻有十多个手持利刃的人拦住去路。 佳男定睛一看,忙道:“众位师弟,是我!”那些人果然都是奇门的弟子。 一个弟子立刻高声喊道:“暗夜师兄,茗香师兄,是佳男师兄他们回来了!” 暗夜,茗香立刻迎来,问道:“三位师弟,东西得手了么?” 佳男低着头道:“没有!” 暗夜,茗香见三人神情都有些委顿,猜出了此行定是不利。又看到了那个被绑来童子,便问道:“这人是谁?” 佳男道:“这人是那玄武的童子,二位师兄,赶快召集师弟们上船,我们快离开!”佳男想起了那玄武正在练习那“血祭”之法,一旦发现童子被劫,囚犯逃脱,定会来追击。虽然此行没有得到那神甲,只能回去再做打算! 众人上了大船,立刻扬帆拔锚。凌寒也登上那海船,望着那渐渐远去的海岛,若有所思。 海上依旧风平浪静,待那海船背着太阳走出了半个时辰,佳男几人悬着的心,方才下肚。 佳男心里盘算着,待回去之后,定将那玄武修炼“血祭”之事告知师尊,好联络各派,共同商讨大计,不能让那玄武得逞。不管他是神兽也好,是仙魔也好,都必须除去。否则风铃岛定会遭受一场浩劫! 忽然海上狂风骤起,方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此时竟是乌云密布。海风卷着海浪不断冲击着海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海船被那大风带着,一会儿进入海浪的深谷,一会儿又攀上浪尖。 佳男见状,急忙高声道:“快落帆!”众弟子一起上阵,松开那三面大帆。 海船落帆之后,速度便减弱,只是随着风浪颠簸。 “咔嚓!”一道蛇形的闪电击中了不远处的海面,晃得众人难以直视。 凌寒曾在海上颠簸了数月,此时见此情景,依旧心跳不已。 只见佳男指挥若定,竟如一个有着十余年驾船经验的老船工,若是老狼见了,也定会叹服。 那童子看到前面的雷电一闪,忽然兴奋的喊道:“主人,我在这里!” 佳男一听,急忙朝着那雷电出看出,只见一个玄衣男子,竟然站在海浪之上,纹丝不动。 众弟子也都看到了那玄衣男子,年纪轻轻,样貌俊美,脚下并无舟楫,但在这惊涛骇浪中稳如泰山,如履平地。众弟子不禁都瞪大了双眼,光是这份气势,便惊到了众多的弟子。 暗夜,茗香赶到佳男的身旁问道:“那人是谁,竟然不惧这风浪?” “他定是那玄武!定是玄武!”佳男喃喃道,之后只听佳男大吼一声,竟是盖过了那风浪之声:“师弟们警戒!” 众师弟听到佳男的高吼,立刻弯弓搭箭,手持鱼叉长矛,都警惕的看着那随着波浪一起一伏的玄衣男子。 “看在青龙的份上,我好心留宿,你们却恩将仇报,劫我弟子,坏我大事,今日我却不能饶过你们!”那玄衣男子一脸的阴鸷,风浪虽然大,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佳男等弟子的耳朵里。 佳男傲立船头道:“玄武,本来敬重你是得道高人,没想到你竟然炼那阴险的邪功,我奇门弟子,怎能不管?” “哼!我炼我的功,用你们多管闲事!”那玄武道。 “血祭一出,为祸江湖!黑白两道,协力共诛!玄武,你不会连这四句都没有听过吧?”佳男道。 “就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就要诛我?真是可笑之至!你们今天是泥菩萨过海,自身难保,还敢说这大话!”玄武道。 “就是死,也要灭了你这逆贼!放箭!”佳男一声令下,玄门弟子顿时箭如雨下,直奔那玄武而去。 那玄武面不改色,只是一会手臂,便从他的脚下升起了一道大浪,竟将那箭矢纷纷挡住。 佳男见弓箭根本不管用,便道:“快用重弩!” 只见那玄门弟子抬出几把重弩,这重弩专门为了对付海兽鲸鱼而制,需要三人方能搬动,需要五人才能发动。弩箭便如手臂般粗细,机簧之力,重逾千钧。 船上一共五把重弩,都已准备到位,佳男高喊发射,那五把重弩竟同时射出,那弩箭便直奔那玄武而去。 只见那玄武依然一挥手,又腾起了一道海浪,但那弩箭竟然透过海浪,直奔那玄武。 “好!”众人见那弩箭似乎射中了玄武,纷纷大声叫好。 只有佳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那大浪落下,只见那玄武竟然没了影踪。 佳男急忙左右巡视,却不见那玄武。而众弟子见那玄武不见,开始朝着海里找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禁兴奋道:“那玄武逆贼被我们射死了吧!” “看样是沉入海底了!” “还是重弩管用!” 佳男心里总觉得感觉不对劲,便高声警示:“师兄师弟不要轻敌,都把握好!” 凌寒只见眼前忽然一道黑影从海水中闪过。心想:定是那玄武冲上来了。 凌寒刚想再仔细看看,就感觉那船身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像是撞上了海底的礁石。 有两名奇门弟子没有扶好,船身剧烈晃动,那两名弟子竟然被抛入到了水里。那两名弟子立刻高声呼救。 “快救他们!”佳男急忙道。 在那船边的弟子立刻朝着他们二人抛过带钩的绳子。 一个弟子刚好抓住那绳索,刚要往回拉,就听道他惨叫一声,两手竟是胡乱的挥舞,拍起了阵阵的水花,只是这点水花在这大浪里面,是那么的不起眼。忽然,见那弟子整个人朝海中一缩,便没了影踪。 另外一个弟子见那个弟子落入海里,定是有死无生,便急忙挥动着双臂往回游。 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身边的海底掠过,那个弟子更加拼命的往回游,随后,他又抓到一根长绳,系到了自己的腰身之上。在船上的弟子紧忙拉住船上的绳子那头,便要将那弟子拖上那安全的地方。 那弟子也在用力划水,眼看着他就要游到船边,忽然见他的身体朝着上面一升,自己竟是伏在了一个巨大的龟甲只上。 那巨龟一回头,双目如蛇一般的恐怖,张开了大嘴,里面都是尖利的牙齿。吓得那弟子当时就晕了过去,又滑落到了海面。 众弟子紧紧的拉住了那段绳子,想要往回拉那个弟子。只见那巨龟忽然朝着那弟子张开大嘴,一口便将那弟子吞掉。只是那弟子的身上,还绑有那同门抛过去铁钩,那玄武将那弟子吞掉的同时,也吞掉了那个铁钩。 众弟子见那同门瞬间就被那巨龟吞掉,都吓得呆若木鸡。 佳男也是惊魂未定,但但见那绳索还留在那巨龟的嘴边,便高声喊道:“众弟子,快拉那绳索!” 那些船上的弟子听到佳男的指挥,急忙拉动那长绳。 那玄武忽然觉得咽喉处被钩住,就如卡了一根鱼刺,火辣辣的疼痛。那些奇门的弟子还在用力的拉扯那长绳,竟将自己朝着大船拉近。 那玄武疼得性起,猛地一甩头,竟将那几个弟子甩的腾起身来。 “啊!救命啊!” 那几个弟子,拉住那绳索,如同风筝一般,被抛到了空中。 佳男见状,纵身一跃,双手拉到了那剩余的绳子,双脚用力的顶住了船舷。 “啊!”佳男高吼一声,那个绳索竟被佳男与那巨龟拉直,而那几个弟子,便如晾衣架上的衣服,挂在了半空。 其余弟子一见,急忙拉扯住剩余的绳子。 “叮”的一声响,子春拾起一根长矛,将船上的那段绳子钉在了甲板之上。 一个被甩出的弟子只有单手抓住了那条绳索,摇摇晃晃。 佳男高声喊道:“师弟快抓住绳索!” 那弟子另一手在空中挥舞着,忽然一个浪头打来,那大船又是一晃,那弟子却把握不住,落入了大海。 “快救人!”佳男虎目含泪,高声喊道。 第三百五十五章 怒海难平生死战(第一更) 此时巨龟被众奇门弟子死命的拖住,那根粗绳又被两方拉扯的绷直。方才被抛出的四名弟子还如那肉串一般,挂在那绳索之上。有两名弟子双手紧握着那粗绳,身体悬在空中,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还有两个弟子双手双腿环住了那绳索,想要往回攀爬,只是低头猛然见到那油锅一般不断翻滚的海浪,都吓得手脚发软,不敢动弹,只是呼天抢地,哭爹喊娘,。 海船上的玄门弟子拖住了那巨龟,海船便无法移动,只是随着波浪上下起伏。那巨龟感觉喉头被那铁钩钩得疼痛,便闭上的嘴,用牙齿咬住了那粗绳。 只要是龟鳖一类,但凡咬上什么东西,便不会轻易松口,这巨龟也是如此,并且更加倔强,那利齿虽然尖锐,但这粗绳都是捕捉巨型海兽所用,也难以轻易咬断,双方便陷入了僵持。 玄门弟子此时都已经赶到这边的船舷,将此侧的船舷压得很低,而一侧却高高的翘起。众人见那个落水的弟子还在海中挣扎,便又抛出十余条钩绳,这一次那个弟子倒是幸运,被众人用力一拉,竟是飞上了船舷。只是他浑身湿透,打着冷战,还一口一口吐着腥咸的海水。 佳男又看了一眼悬在空中的那几名弟子,高声道:“快跳!” 一名悬着的弟子也是精疲力竭,无法握住那绳索,便坠入了海中,待他方一露出海面,立刻有绳索向他套去。奇门弟子的绳索功法倒也不凡,刚好套中他的手臂,众弟子便将他拉上那船舷。 剩余那几名弟子一见那名弟子得救,信心大增,又有两名弟子跳入大海,一个弟子被套中,拉上甲板,另外一个弟子,水性上佳,也游到了船边,被同门拉上船舷。 佳男见那绳索上还有一个弟子,双手双脚紧紧的环抱在那绳索上,正在哀嚎,便高声道:“师弟,快跳啊!” 那师弟朝着汹涌的海面看了一眼,竟吓得浑身发抖,哭号着道:“我……我不敢!” 波浪不断的翻腾,扬起的水花将那个弟子击得摇摇欲坠,佳男见状,高声道:“兄弟们拉住!其余弟子,操家伙,对准那巨龟,看我手势!”说罢,竟然一跃跃到那根绳索之上。船上的弟子见状,忙高声喊道:“佳男师兄,小心!” 佳男无畏的摆了摆手,便如同一只猿猴一般,双脚盘在绳索之上,双手紧倒,朝着那名弟子爬去。 身下便是那滔天浊浪,正如野兽一般的咆哮,激起的水花恶臭腥咸,将佳男浑身淋透,但佳男全然不惧,依旧迎风破浪,快速的靠近到弟子的身边。 那弟子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见到佳男爬来,眼中又浮现出一丝生机,竟也蠕动着,朝着佳男爬去。 “师兄!你为什么来救我!”那弟子紧紧的抓住了佳男的衣襟。 “我说过!我要带着你们都活着回去!”佳男朝着船上高声喊道:“重弩准备!” 除去那些拉住粗绳的弟子,其余的弟子按照佳男的吩咐,有的手持掷鱼叉,长矛,对准了那巨龟的头眼,有的弯弓搭箭,瞄准了那巨龟身躯。 辰源虽然脸色苍白,在此关头,也亲自挪动一架弩机,那箭头直指那巨龟的硕大的头,而剩余的几架巨弩的箭头,也都瞄准了巨龟的头。 佳男看着那弟子道:“师弟,随我一起跳!” 那弟子朝着下面一看,心惊胆寒,嚅嚅道:“佳男师兄,我不识水性!” 佳男安慰道:“师弟,有我在,你只要屏住呼吸,我就能救你回去!” 那弟子还有些犹豫,对于水的恐惧竟让他脸色苍白,无法呼吸。佳男见那弟子犹豫不决,道了一声:“对不住了,兄弟!”说罢一记手刀击中了那个弟子的后颈,那弟子一声闷哼就落入了大海之中 佳男进攻的手势一挥,随即跳入了大海之中。 顿时,鱼叉,长矛呼啸着,投向那巨龟的头颈,弓弦声声,箭矢犹如海面的飞鱼,撞向那巨龟的身体各处。 只是那些鱼叉长矛弩箭,无论是射到巨龟的龟甲之上,还是击中那巨龟的头颈,都透不过巨龟的硬皮,伤不了那巨龟一丝一毫,纷纷弹落到了水中。那巨龟丝毫不惧,看样子,只是觉得众人在给他挠痒痒。 辰源高声喊道:“重弩发射!”说罢,松开了手中巨弩的机簧,只听“嘭嘭……”几声巨响,五支重型弩箭直射那巨龟的脖颈。 “啪!啪!”的两声脆响,两只粗大的弩箭射中了巨龟那小山一般的龟甲,竟是撞得折断,木屑横飞。 另外两支弩箭由于那操作的弟子有些紧张,竟是与那巨龟擦肩而过,消失在那风浪之中。 只有暗夜发出的那支弩箭,直直的射进了那巨龟的脖颈之中,一股褐色的血顺着那弩箭朝着下面流淌。 那巨龟吃痛,千百年来,何曾受到过如此的伤害,只听他低吼了一声,竟是发力的朝后面猛拉那绳索。 此时那玄门的弟子都集中在海船的靠着巨龟的一侧,本来这一侧的船舷就要低于另一面。而那巨龟用力一拉,竟是要将这海船拉翻。 子春一见,大吼一声:“快砍断绳索!” 众弟子乱刀齐上,砍向那绳索。只听“嘣”的一声,那绳索被奇门的弟子砍断,那大船的这面一侧终于从水中弹起。 那巨龟抢到了半截绳索,身体向下一沉,又隐入了波涛之中。 众人见那玄武似乎受伤退去,便伏在船舷高声呼喊:“佳男师兄!” “佳男师兄!” 忽见船舷侧水泡翻动,正是那佳男伏着那昏迷的弟子浮出了水面。 佳男单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高声道:“快将他拉上去!” 众弟子七手八脚的将那昏迷的弟子拽上了船舷,正要来拉佳男,佳男忽然高声喊道:“兄弟们快抓稳!” 那些弟子听后,急忙伏在了甲板之上。 凌寒见那水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小山”,朝着船底拱去。大船又是一阵摇晃,但并没有被那巨龟掀翻。众人但那大船稳定,急忙再去看佳男,只是佳男与那巨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佳男师兄!”众弟子齐声喊道。 “佳男师兄!”那个被佳男救上船的弟子被同门唤醒,得知佳男落水,也低声的抽泣道。 凌寒朝着那依旧翻涌的海浪中四处巡视,忽见船头的方向性又升起一座“小山”,而那“小山”上面,一个身影正紧紧的抱住那“小山”上凸起的岩石。 “快看!是佳男师兄!”有眼间的弟子向那小山指去。 “是!佳男师兄没事,真是太好了!” 佳男紧紧的抱住那龟甲,心道:此时若是有那短锯,刚好割一块龟甲下来! 忽听那巨龟道:“小子,今日你们伤了我,我必灭了你们!” 佳男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罢,用力的狠踢了那龟甲两脚,只是那龟甲坚硬如铁,震的佳男脚尖生疼。 “何必非得见生死呢?”一个声音从乌云中传出。 众人不禁朝着那云层中张望。凌寒一听那声音,似乎猜出了来人是谁。 果然,一条青龙在云中盘旋了几圈,便落在了海船与那巨龟中间。说来也怪,那青龙转了几圈,那乌云便迅速的散去,落出了蔚蓝的青天,阳光又洒向海面,而那风浪似乎也渐渐变小。 “青龙,这就是你介绍给我的朋友?我好心相待,他们却夺我的童子,还伤害了我!”那巨龟气愤的质问道。 那青龙幻化成了人形,也踩在那波浪之间,看了一眼龟背上的佳男,问道:“佳男兄弟,可有此事?” 佳男道:“敖兄,这恶龟竟练习那“血祭”之法,那鹿灵岛的海匪与你作对,也是为了用龙珠来破这恶龟的庄子,好救出被捉的同伙!” 那青龙一听,脸色顿时一暗,问道:“血祭之法?归兄,此事当真?” 第三百五十六章 奇阵一出四海宁(第二更) 玄武道:“真又怎么样,假又怎么样?总之今日我必须灭了他们!” 青龙叹了口气道:“听老弟一句劝,那“血祭之法”沾不得!” 玄武道:“你今日来莫非也是要与我作对?” 青龙道:“你我同根同源,我怎么能与你动手?” 那玄武摇了摇脑袋,问道:“青龙,那你是来帮我对付这些人的?” 青龙也摇了摇脑袋道:“归兄,我虽然不能与你动手,也不能帮你,那佳男小友对我有恩,所以今日我敖游只有两不相帮!只是希望你们双方罢手,以和为贵!” 那玄武冷哼了一声道:“说是两不相帮,为何收了我的风云?” 青龙被那玄武拆穿,脸上有些挂不住,便道:“归兄既然这么说,小弟真是没有立足之地!就此告辞!”那青龙朝着佳男微微点了点头,便隐入了海底。 佳男见状,知道青龙也是两难,无法相帮,便一跃朝着那玄武的巨头踹去。 那玄武毫不理会,反而张开大嘴,朝着佳男的方向,只等佳男来袭,便如吞包子一般,将佳男吞掉。 众弟子看到那玄武张开大嘴等着佳男,心都提到了嗓眼。 凌寒见到佳男涉险,也为他暗暗担心。 佳男那一脚的方向正对着那玄武的大嘴,只见佳男凌空忽然转身,竟用出了昨日青龙的那一招“神龙摆尾”,向后一脚竟然踹到了那玄武如木盆般大小的眼睛之上。 那玄武也是冷不防,眼睛吃痛,情急之下,竟然张嘴朝着佳男的双腿咬去,而那佳男一身轻灵,借助反弹之力,反而朝着大船飞去。 那玄武一咬不中,立刻朝着空中的佳男追去,一只眼睛红红的,流露出深深的恨意。佳男在空中虚踱了几步,那反弹的余劲已经消失,身体便要朝着海上落下。 众弟子无不担忧,一旦佳男落入海中,定是难以抵挡那水中的霸王。 暗夜见状,紧忙抛过一支长矛,并且高声喊道:“师弟留神!” 那长矛并不是对着玄武,而是直飞佳男的脚下,佳男立刻会意,单足朝着那飞来的长矛一点,借助那长矛之力,又上升了几尺。 而那玄武的巨口正等着佳男落下,果然有一物落下,却是那支被佳男踏落的长矛。 那玄武巨口一合,便将那长矛咬成数段。 见佳男依旧在空中,玄武怒吼一声,又追了上去。 佳男跃起之后,又朝着那大船的方向横挪了几丈,但是距离那大船还有十余丈远。 茗香赶紧抛出了手中的长绳道:“师弟,接住!”那长绳如同灵蛇出洞一般,飞向佳男。此时佳男又有坠势,而那玄武竟然从水面扑出,直直咬向佳男,那长绳与佳男还有些距离,而那长绳的飞行速度却没有玄武的速度快,眼看着佳男又要落入那玄武之口,众人不禁都开始惊呼。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轻鸣,一道火龙竟然直冲那跃起的玄武而去。 那玄武一惊,只得低头闪过,“扑通”一声巨响,落入了海中,激起了四五丈高的巨浪。 佳男借此机会,一把抓住了那条绳索,茗香大喜,紧忙一收那绳索,佳男借势稳稳了落在了船头之上。众弟子登时发出了一声欢呼。 凌寒朝着空中一看,只见一只浑身闪着金光的火凤,正在船头的上方盘旋,火凤的背上,还坐了一个人,正是那霍尽尝。 此时那玄武又浮出了水面,看着那火凤,恨恨道:“朱雀,你也想来趟这浑水?” 那朱雀却笑道:“归兄,在下只是来帮你的,没想到竟然打错了!实在是抱歉!” “你竟有如此好心?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玄武幻化成了人形,衣阙飘飘,有如仙人,依然立于波涛之上。 那朱雀也幻化成红衣女子,落在了佳男的船头,而那霍尽尝一落地,急忙奔到佳男这边,关切的问道:“佳男兄弟,你没事吧!” 佳男笑道:“感谢朱雀前辈相救,霍兄弟,我没事!” 那朱雀冷冷道:“虽然我与这玄武一直不和,但我的修为不如他,平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方才那一掌是还他的人情,要谢,你就谢他吧!”说着,一指那霍尽尝。 佳男面向霍尽尝刚要拜谢,那霍尽尝急忙道:“佳男兄,我只是路过此处,见你遇险,才求那朱雀前辈发这救命一招!之后还得靠你们自己了!” 佳男拱手道:“即便如此,佳男也是感激不尽!” 又听那玄武道:“朱雀,若是你不退下,可别怪我无情了!” 朱雀朝着霍尽尝看了一眼,道:“我们走吧!” 霍尽尝却道:“朋友有难,我怎么能先走?” 那朱雀道:“你我的修为都不是那玄武的对手,在此逗留,徒伤性命!” 佳男听罢也劝道:“霍兄弟,还是走吧!你的相救之谊佳男铭刻在心!” 还没等霍尽尝说话,那红衣女子竟是提起霍尽尝朝着空中飞去,瞬间又变化成那火凤,直冲九霄。 “佳男兄弟当心!”只有一句话从空中飘落。 那玄武见火凤离去,恶狠狠的道:“今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说罢,又幻化成那巨龟,朝着大船撞来。 那海船猛然一震,险些将那些修为低的弟子震落下海。而且那海船虽然能经得起风浪,但却抵不住那巨龟的如钢板一般坚硬的重甲。登时,被那龟甲撞了一个大洞,海水立刻朝着那洞口灌入。 “不好了!佳男师兄,船要沉了!”船舱里的弟子浑身湿透,纷纷爬出。 佳男见势不妙,急忙道:“暗夜,茗香二位师兄,快快堵住漏洞!” 暗夜,茗香二位急忙跃入船舱,前去堵那大洞。 佳男又是高声道:“重弩准备!和他拼了!” 只是那玄武此时竟是不再露头,只是在水下不停的撞击那海船。 凌寒心知,若是这玄武将那海船撞破,这些玄门弟子一个也活不成。 佳男也是心急如焚,抽出一柄鱼叉就要跳入海中,子春急忙拉住道:“佳男师兄,你独自下水,定不是那恶龟的对手!” 佳男坚决的道:“那也不能任由他撞船,若是船沉了,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子春一听,也抽出一把钢刀道:“师兄,我和你一起去!” 佳男急忙拦住道:“师弟,你留下照顾辰师弟,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保护好辰师弟的安全!” “师兄!”子春还要坚持。但佳男一摆手,示意不用再说。 这时,辰源掏出了那个精致的盒子道:“佳男师兄,用阵法吧!” “这!”佳男疑惑的看着辰源。 只见辰源打开了那个盒子,一张口,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鲜血进入那盒子,那盒子立刻飞出了八支小小的阵旗,在空中旋转,只听那辰源默念了几句咒语,那八支小旗竟然直插向那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又变得昏暗,只是没有一丝风,就如那暴雨将至前的宁静,但让众人都感觉到了莫名的憋闷。 在这一刻,时间好像停滞,船上的众人只觉得大脑一片眩晕,都有呕吐的感觉。几个修为低的弟子竟扶在船舷,一阵干呕,只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就连凌寒,都感觉到了心中莫名的烦闷,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凌寒急忙调整真气,驱动了“九转还阳功法”,汇聚真气。说来也怪,凌寒刚一施法,那烦躁之感立刻消除。 而那辰源开始低声吟唱咒语:“吸魂夺魄鬼神惊,奇阵一出四海宁。妖魔鬼怪皆降服,十殿阎君收魂灵……” 那玄武也好像感觉到了危险一般,停止撞击船舷,浮出了水面,呆呆的朝着船上仰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灰暗的天空闪出八道金光落入海中,立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那漩涡中间,黑气滚滚,愁云惨淡。嘶号声,惨叫声,咒骂声,声声不绝,犹如地狱被打开了一个洞,那里的声音传了上来,令人听了,无不毛骨悚然。那漩涡越来越大,竟是朝着玄武席卷而去。 “吸魂夺魄法阵!”那玄武高声道,眼中竟然有一丝的恐慌,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精魂竟向那漩涡涌去。 惊得玄武急忙潜入深海。只是那巨大的漩涡却如跗骨之蛆一般,紧紧跟着那玄武进入了深海,而海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就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时,那暗夜已经跳上甲板道:“师弟,船已经修好!” 佳男道:“有劳师兄了!” 暗夜朝着海上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玄武,便问道:“那恶龟在何处?” 佳男道:“辰源师弟发动“吸魂夺魄法阵”,正在与追杀那恶龟!” 忽然辰源一口鲜血吐出道:“师兄,我们快走,那恶龟竟然要破了这个法阵!” 辰源说罢,就见远处的海面竟然升起一座巨大的黑山,正是那玄武所化成,而那漩涡却消失不见! “那吸魂夺魄法阵呢?”佳男急忙问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四灵惊醒南柯梦(第一更) 辰源黯然道:“只怪我没有好好修炼,神魂力量不够,不能控制好这‘吸魂夺魄法阵’,只能依靠这阵法本身了!佳男师兄,我们离开这里!若是那阵法抵挡不住那恶龟,我们定是在劫难逃!” 佳男朝着那化成了小岛一般的玄武看了一眼,只见那玄武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在积聚着力量。但可以看到,那玄武目光血红,便如鲜血浸湿的圆月一般,张表情有些狰狞。 忽然,那玄武张开大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吐出了一股黑烟。而那黑烟一出那玄武的巨口,立刻又幻化成那惊天的黑色漩涡,反将那玄武笼罩在其中。 而那玄武的身躯一点一点在缩小,渐渐的在漩涡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主人!”那童子哭号了一声,就要朝着那大海投去,反被子春一把拉住手臂。那童子拼命挣扎着,依旧逃不脱子春的挟持。 凌寒忽然见到,那童子的身上掉落了一个细小的竹节。而子春见了,先是一愣,急忙左右看了一圈,见弟子们都在关注那玄武与法阵,无人注意自己,便紧忙弯下腰,将那竹节拾起,踹入怀中。拾完那事物,子春的脸色竟如那夜饮酒一般,白里透红。 “师弟!那吸魂夺魄法阵是否能够收回?”佳男急急的问道。 辰源闭上了眼睛,又默念了一阵咒语,只是那法阵依旧在海面打旋,并没有回来的意思。 “哇!”辰源又是吐了一口鲜血,道:“师兄,我们先回吧,那法阵我也无力收回,只能回去禀告我爹,再做打算!” 忽然,那法阵所化的漩涡竟然瞬间变大,竟朝着海船旋转而来,海面顿时波涛再起。一阵罡风先到,吹得众弟子东倒西歪。 佳男见状,急忙高声道:“兄弟们起帆!” 三面大帆依次升起,借助这罡风的力道,快速的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 那童子见距离那漩涡越来越远,便高声道:“姓贾的!” 佳男听到那童子的呼声,急忙过来,问道:“小哥有什么吩咐?” 那童子道:“你不是想要主人的神甲么?我身上刚好有一块!” 拉扯着那童子的子春一听,忙问道:“那神甲在哪里?” 那童子并没有理会子春问话,对着佳男道:“我将神甲给你,你将我放入大海如何?” 子春笑道:“别做梦了,你已经是我们的俘虏,那神甲在你身上,还怕我们搜不到么?” 那童子冷笑了一声道:“那神甲就在我的脑中,若是你们硬搜,我便只好自毁神甲!倒时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佳男见那童子说的坚决,急忙道:“小哥且慢!一切都好商量!”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那童子问道。 佳男点了点头:“只要你交出那神甲,我便给你一艘小船,放你走!” 那童子凄然的道:“小船就不必了,我本是以主人的神甲为心,主人的神识为灵,今日主人已陨落,我只有以死相殉!” 说罢,那童子嘴一张,吐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道:“希望你不会食言!”言毕,便将那玉牌递给了佳男。 佳男看了一眼那玉牌,只见上面的花纹弯弯曲曲,正如那龟甲上的花纹一般,便对子春道:“子春师弟,放开他吧!” 那子春却道:“师兄,这童子地位在那玄武庄上不一般,怎么能轻易放了?” 佳男道:“师弟,既然我已经答应他,就不要为难他了!” 子春听罢,只得松开了那童子的双臂。 那童子的脸色已经变得蜡黄,高呼一声:“主人……”便投入了那茫茫的大海之中。 凌寒见那童子投海,身体浮在在海波之上,被那海浪推动,不出片刻就消失在视线里。 凌寒正要回首,忽然感觉眼前一片光华,而脚下一空,竟然从高处坠落,再一睁眼,只见自己正坐在那车厢之中,眼前却是那雕花的木门。大海,海船,佳男,奇门的弟子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左右就是那车厢的四壁,一切就如南柯一梦一般。 再一看,那木门之上,竟闪烁着光芒。 凌寒凑近了仔细查看,只见那木门雕刻的青龙鳞甲之中,有一块鳞甲闪烁着淡青色的光芒;而那雕刻的白虎的口中,一颗尖牙也发出了金光的光芒;雕刻的朱雀的尾部,一根羽毛似乎正燃烧起火焰;那雕刻的玄武的龟甲之上,也有一处透着淡青色的微光,就如有清水在里面流淌。 凌寒瞬间醒悟,原来这终极试炼的四灵阵果真有这四灵的神物在此! 这时,那雕花的木门轻轻的开启,凌寒便出了这车厢。 “憋死我了!”凌寒一出这车厢,米粒儿便从凌寒的怀中钻出,小脸一绷,埋怨道,见凌寒一脸的严肃,便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凌寒如梦初醒,神识还没有恢复,看看米粒儿那肉嘟嘟的小脸,才明白自己果真回到了现实,便道:“我……我没事,只是方才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米粒儿笑道:“不是做梦娶媳妇了吧!” 凌寒道:“不要乱说!我们出来已久,还是回去吧!” 米粒儿却又是东张西望,凌寒便问道:“你还在找什么?” 米粒儿一撅小嘴道:“还不是为了你,找那‘吸魂夺魄法阵’的线索。” “如此还要多谢米粒儿,只是不用找了!我已然知晓!”凌寒想到那法阵最后落入了那大海之中。 米粒儿疑惑的看着凌寒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凌寒抻了个懒腰道:“方才我做了一个梦,是梦里那仙人告诉我的!” 米粒儿将信将疑的道:“那你不早说,害的我还替你着急,这里面阴森森的,还有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在一边,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说着,朝着那依旧坐在一边的黑衣前辈指了指。 凌寒见到那黑衣前辈,竟然觉得那黑衣前辈的面容似乎见过,猛然想起,这黑衣前辈正是那辰源!只是面容要苍老了许多。 凌寒心中一惊,但想到这辰源乃是那奇门的弟子,说起来正是自己的祖师,便走到了那辰源的身前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原来是辰源先祖,晚辈弟子凌寒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前辈的清静,请前辈恕罪!” “小子,我不怪你!我等了你好久了!”一个声音忽然传入了凌寒的耳朵。 凌寒一惊,猛的抬起头,只见四处并没有人,而面前的辰源依旧纹丝不动,没有一丝气息。 “小子不用找了,我就是辰源,这是我唯存的一丝残魂!”那声音道。 “不知前辈为何等待晚辈?”凌寒好奇的问道。 “方才你可感受到了那‘四灵阵’的来历?”辰源的声音反问道。 “晚辈已经知晓!是前辈放出了‘吸魂夺魄法阵’,才消灭了那玄武恶龟!”凌寒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回来后,我恳请父亲前去收回那‘吸魂夺魄法阵’,父亲便带领众人前去,只是那法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父亲又带人去了那四灵岛的玄武庄,只见庄里也是一片破败,人去庄空!那‘吸魂夺魄法阵’便遗失了!”辰源道。 “这么说,那‘吸魂夺魄法阵’并不在那四灵岛?”凌寒问道。 “‘吸魂夺魄法阵’是我门中重宝,岂能随意丢失?为了找寻那‘吸魂夺魄法阵’,我奇门每年都派人去四灵岛寻找,只是没有音信。但最后几次去的弟子,说那玄武庄又有动静,当时派人去查,并没有发现线索!但也可以断定,那‘吸魂夺魄法阵’的去向还是与那玄武庄有莫大的关联!再后来,门内发生了变化,便无人去寻了!”辰源道。 “那奇门发生了什么变动啊?”凌寒好奇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你还是不要问了!”辰源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的哀愁。 凌寒见辰源不肯透露,便道:“这么说,要找寻到那‘吸魂夺魄法阵’,还得去那四灵岛寻找那玄武?” 第三百五十八章 畅血功成喜相逢(第二更) 辰源幽幽的道:“总之,那‘吸魂夺魄法阵’不在那玄武庄便是遗失在那海上,我也不得而知,只能祝愿小友寻到!我所能告知小友的只有这些!” 凌寒见那辰源不再说话,又磕了三个响头,便带着米粒儿离去。 回去的水路却是一片平静,没有那食人鱼的侵袭,也没有那巨大章鱼的骚扰。凌寒与米粒儿顺利的回到了“湖心小筑”的底部,进入了那个小室,只见米粒儿又在小室的墙壁之上扣了几下,那小室的门便关上,只听“咕噜噜”的一阵水响,那小室里的水便都流出。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那“风轩水阁”的经历真如是一场梦境,虽然解开了心中不少的疑惑,但那‘吸魂夺魄法阵’的去处依然不知,好在有了一丝的线索。 二人回到那“湖心小筑”之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凌寒感觉有些疲惫,米粒儿也似乎有些劳累,便各自打坐休息。 狼叔依旧带来了美食,见凌寒的气色有些不好,便问道:“凌公子,是不是这几日的饭菜不和你的胃口?” 凌寒笑道:“并没有,只是昨日修炼的有些劳累!” 狼叔道:“凌公子不要太拼了,像你这般用功的弟子,已经不多见了!” 待那狼叔走后,凌寒与米粒儿饱食了一顿,又开始苦修。 时间荏苒,光阴似箭,出关的日子转眼即到。 沈潮坐在那书案之侧,书案上,一杯香茗正散发着清香。 “寒儿!三个月的时间已到,为师来接你出关!”沈潮双眼含笑,对凌寒道。 凌寒双膝跪地道:“谢恩师!” “这三个月不知寒儿的进展如何?不过看你呼吸匀称,气色喜人,定是突破了舒筋的高级,让为师测试一番!”沈潮道。 凌寒心如鹿撞,但仍顺从的伸出了手腕。 沈潮双指一搭凌寒的脉门,立刻道:“好雄浑的内力!”说罢,便将真气注入凌寒的体内,哪知,凌寒的筋脉中竟出现了汹涌的反扑之力,一下将沈潮的双指弹落。 凌寒见了,大惊道:“师尊恕罪!”紧忙叩首。 沈潮却不以为意,笑道:“寒儿,没事,是为师大意了!”说罢,又将双指搭在了凌寒的脉门,重新集中真气,试探凌寒的内力。 一试之下,沈潮又惊又喜道:“寒儿,你竟然已经突破了畅血初级!真是可喜可贺!快快起来,让为师好好看看你!” 凌寒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道:“是师尊教导有方!徒儿只是按照师尊的教诲修炼!” 沈潮目光含笑,细细的打量着凌寒,只见凌寒身形又有些长高,虽然年岁只是十五,却如同十**的体型,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格外的有神,脸色也不似方登岛时的苍白,而是白里透着粉红,浑身更是散发着只有突破畅血修为才有的英气。 沈潮叹道:“为师的资质就不佳,苦修数十载,方突破那畅血圆满,寒儿年方十五,就突破了畅血初级,真乃天纵奇才,我沈庄中兴有望,若是寻到那奇门的“阎罗令”,即便是恢复奇门的盛世,也是指日可待!看来,奇门一脉的希望,就寄托在寒儿身上!” “师尊,您说的奇门却是?”凌寒虽然已经知晓奇门一派的一些事情,但还是想听师尊讲与自己听。 沈潮喝了一口热茶道:“我沈庄乃是奇门的一支,这沈庄便是建在那奇门的旧址之上,只是若干年以前,奇门发生了变故,分崩离析,就连镇门至宝“阎罗令”也遗失了,这些年,我沈庄也一直在追寻那“阎罗令”的下落,只是至今都没有头绪!若是寻回那“阎罗令”,便可重整奇门的大旗,这也是我奇门弟子的心愿!” “师尊,那“阎罗令”是否有些许线索?”凌寒问道。 “寒儿,为师也多方探寻,只知那“阎罗令”或许在两处,其一,便是那贾府,其二,或许就是那“不死域”!”沈潮目光如炬道。 “贾府?不死域?”凌寒喃喃道。 “正是!当时奇门落败,全是由于贾家前辈的叛离!所以,那“阎罗令”或许被那贾家所藏!亦或被那穆姓的弟子,带到了“不死域”!”沈潮道。 “穆姓弟子?”凌寒惊讶的长大了嘴,心里盘算着,莫非与那义兄穆远帆有关系。 “奇门还有一个叛徒,叫做穆乘舟!当年奇门叛离,那穆乘舟便是进了那‘不死域’,或许是他盗走了那“阎罗令”!”沈潮道。 “穆乘舟?不知我所认识的那位穆远帆是否有牵连?”凌寒见沈潮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似乎等着自己的解释,便急忙道。 “或许有关系,或许没有关系!这谁都说不准!寒儿心里也不用担忧,你认识那‘不死域’之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今后无人会再提及!”沈潮起身,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我们回去吧!今天有好多朋友,都在庄上等你回去呢!” 凌寒心中一喜,暗想:天宝,白朗定是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自己的宠物“金毛碧狮”不知是不是依旧嗜睡;郭师侄,五味定是也期待自己出关;铁大自然不用说,神兵堂这三个月定是风生水起;车马二位神医或许会来,那露琼就一定会回来。想到露琼,自然又想到了贾薇,凌寒的脸上不由一红。 沈潮见了,笑道:“傻小子,别想了,等你出去,就都见到了!” 凌寒听了,脸上的红晕更胜。 春日已至,湖风和煦,吹在脸上痒痒的。狼叔在船尾轻摇着橹,沈潮坐在船中,凌寒站在船头,看着这远山青翠,湖水灵秀,岸边水榭歌台都掩映在拂堤垂柳之下,心情也是格外舒适,与那闭关之时的忐忑相比,却是换了一种心情。 正是“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没等到上岸,便看到了岸边一群令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 “回来了!回来了!寒哥回来了!”露琼一脸的喜色,在岸上跳着脚道。小云在一旁紧忙拉住露琼道:“小姐,老爷在船上!” 沈潮苦笑一声道:“这孩子,真是没羞没臊!” “哈哈……兄弟回来了……哈哈……”天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回来……了!”白朗吭吭哧哧的,竟然说出了三个字,喜的露琼又开始摇晃白朗的肩膀,道:“小狼会说三个字了!” 晃得白朗瞪着眼睛,莫名其妙,只得高声道:“醉了!”原来白朗想说“晕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便说成了“醉了”,他也知道,喝醉了便会晕,看来是看到天宝喝醉的次数多了。 凌寒看到白朗那懵懵懂懂的样子,眼中不由得泛出了泪花,只是怕师尊笑自己,紧忙用袖口拭去。 余下的自然都是凌寒的至交好友,郭有瑜,五味,铁大,车马二位神医,还有廖泉带着自己的师弟,都开始朝着凌寒挥手,凌寒也微笑着朝着他们挥手,眼泪又止不住的滑落。 轻舟晃晃悠悠的贴在了码头之上,凌寒不等小船停稳,轻轻一跃,便上了岸! “寒哥!”露琼欣喜的朝着凌寒扑了过来,凌寒脸上一红,真不知如何相迎。还没等那露琼贴近凌寒,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把将露琼拨开,紧紧的将凌寒抱起,转了三圈才肯放下,正是那天宝! “好兄弟,你再不出来,我都要闷死了!”天宝傻笑道。 “天宝!”露琼一甩手,气鼓鼓的道,“不给你吃鸡腿了!” 吓得天宝急忙跑到露琼那边哀求,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凌寒与众位好友一一见礼,沈潮也上了岸,便笑道:“诸位宾朋,请移步道宴会厅!郭神厨,还得劳烦您露一手!” 郭有瑜也笑道:“一定一定!” 这时,一个声音道:“哈哈!凌兄,这回我们可以一起去那“风月阁”啦!”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事无不可对人言(第一更) 凌寒听到此言,心头一颤,脸上顿时如同炉中的炭火,烧的通红。凌寒朝着露琼望去,只见露琼一脸的惊异,再偷瞄一眼师尊沈潮,只见沈潮只是含笑不语。 众人都朝那说话的人望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少年“吭哧吭哧”的赶来,身后跟着一个脸色忧郁的中年男子。 “大哥!不准乱说!”众弟子里发出了一个声音,是那墨非烟,见兄长口无遮拦,生怕坏了自己最崇敬的大师兄的名声。 “兄弟,能去得就不能说得?凌兄弟那日可是齐聚四美,艳福无边!”那胖乎乎的少年羡慕的道,不是别人,正是那墨家的大少爷,墨非云。 凌寒的羞愧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弟,你胡说什么,那日我去找寒哥,寒哥根本不在那‘风月阁’!”露琼急忙为凌寒辩解。 众人此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凌寒身上,看凌寒怎么说,虽然大家也都听说些风言风语,但还是想看看正主凌寒是如何解释。 凌寒此时满脸通红,低着头,众人一看,顿时心知肚明,只是都不好说什么。只有露琼犹自争辩,摇着凌寒的胳膊道:“寒哥,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琼儿,放开寒儿,这么多朋友面前,不要没规矩!是我让寒儿去的,为了就是探听那鹿灵贼寇的虚实。何况那‘风月阁’并非是那眠花宿柳之地,且那‘风月阁’的阁主闻姬舞与我还是至交好友!听说寒儿此去,竟然能连败那闻姬舞的‘玉洁冰清’四位高徒,真是为我沈庄争气!”沈潮笑道。 “师尊……”凌寒抬起头看着沈潮,惊喜的道,心中暗想:原来师尊已经知道此事。 “寒儿,此等雅事现在风铃城大街小巷都已传遍,说是我沈庄大弟子风流多情!”沈潮笑道,“。以我看来,只是有些居心不良之人,大肆渲染,想要败坏寒儿的名声,但清者自清,就不必记在心上!” “姑父!若是再有这等美差,可别忘了让寒哥带上我!”墨大少嬉笑道。 “爹!你说是你让寒哥去的,是真的么?”露琼眼睛一亮,问道。 “我为何要骗你呢?”沈潮道。 “凌小子定是继承了师门精髓,方能有此作为!”马神医笑道。 “马神医就不要耻笑了,大家请移步!”沈潮道。 众人见沈潮为凌寒解围,都会心一笑,便不再多言。 席上郭有瑜特地为众人烧了两道美味,分别是“香羊焖底春肠在”,“鸡鳝人家罄有鱼”,两道佳肴上罢,宾主尽欢。 宴席过后,宾客纷纷告辞,唯独铁大没有回去。 沈庄议事厅内,宾主分坐两旁。 沈庄的长老无一缺席,看出今日之会,非同小可。 大长老先是仔细的询问了凌寒的闭关情况,得知凌寒已经突破了畅血修为的喜讯之后,更是乐的眉开眼笑。 风铃城主廖不凡虽然没有赶上酒宴,但此时也到场,还给凌寒带来了出关的贺礼,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凌寒开始百般退却,但廖不凡是强拉硬塞,最后在沈潮的劝说下,凌寒只好接过了红包。 “诸位今日在此,不光是庆贺寒儿的出关之喜,还有的一件要事便是联手对付那鹿灵岛一事!”沈潮脸色一转,严肃的道。 “鹿灵岛的恶贼,灭我弟子满门,我与他们誓不两立!”铁大的脸色有些发青,气愤的道。 “那鹿灵岛的恶贼为恶已久,虽然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但现在又出来,为祸风铃岛,必须剿灭!”廖不凡道。 “我沈庄的前辈就曾清剿过那鹿灵贼人,没想到‘斩草未除根,春风吹又生’!”大长老叹了一口气道。“好在寒儿已经突破了畅血的修为,此次定会立下大功!”大长老微笑着,又看了凌寒一眼。 “诸位长老,之前我与廖兄弟,还有铁堂主都定下了计划,就待寒儿出关,到时必定一击成功!”沈潮道。 “好!我们诸位长老都支持庄主!”大长老道。其余长老也都纷纷点头。 凌寒心中暗想:按说那鹿罗刹已经答应佳男不再做些伤天害理的恶事,不知为何,现在又是密谋图反,定制兵器在先,杀人灭户,放火焚尸在后,想是那鹿罗刹早已归天,后生晚辈却忘记先祖的誓约,再次为恶。 沈潮见凌寒目光闪烁不定,便问道:“寒儿,你怎么看?” 凌寒急忙道:“师尊,我等武道中人,必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那鹿灵贼人既然贼心不死,我定随师尊一道,将那贼人铲除!”凌寒说罢,浑身气劲一放,畅血修为的霸气微微流露,令在场的众人,为之一振。 “好!凌世兄不愧是沈庄新一辈的翘楚!”廖不凡赞道。 沈潮笑道,“待收拾完鹿灵贼人,庆功之时,我沈庄便是双喜临门!” “哦?沈庄还有什么喜事,可没有告知兄弟我啊!沈兄,你可有些不够意思!”廖不凡抬头问道。 沈潮面露难色道:“这件事对别人说起尚可,只是对廖兄说,着实有些为难!” 廖不凡惊异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有何事不能言明?” 沈潮道:“嗨!事无不可对人言!沈某这般扭扭捏捏倒让人笑话,沈某准备举行一个订婚仪式,将寒儿与琼儿的婚事定下,之后沈某就要闭关一段时日!” 凌寒一听,原来是此事,不由得脸上一红,转念又一想,师尊将那“九转还阳功法”传授给自己,定要对其他师兄弟有个说法,自己与露琼婚事一定,自己就变成了沈庄的女婿,老丈人传授女婿功法,都是自家的事,谁人都无可置喙。 廖不凡一听,立刻笑道:“原来是此事,可要恭喜沈兄得一乘龙快婿!我那犬子不成器,是我廖家悔婚在前,不凡的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沈兄,更愧对我那露琼外甥女!今日得知凌世兄竟能捕获露琼小甥的芳心,我这做姑父的也是老怀欣慰!恭喜了,凌世兄!不,该叫做姑爷了!” 铁大一听,也拱手贺道:“恭喜兄弟,这可是天大之喜,一会儿定要再与兄弟畅饮几杯!” “好好!未尝到那郭神厨的“香羊焖底春肠在”,“鸡鳝人家罄有鱼”,但这顿酒定是少不了我!”廖不凡笑道。 凌寒听了,有些难为情,一拱手道:“师尊在上,徒儿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潮见凌寒面色忧郁,似乎有难言之隐,便问道:“寒儿,有什么事就尽管说来,师父定为你解忧!” 凌寒道:“师尊,徒儿能得到师尊细心教诲,本是修来的福分,又能得到琼妹的青睐有加,更是诚惶诚恐!” 大长老听罢,问道:“怎么,寒儿,你是不想与琼儿有这三生之约?”众位长老一听,脸上登时呆愣,目光不约而同的射向凌寒。 凌寒听罢,急忙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不是,不是!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箫默?能迎娶琼妹这是凌寒梦寐以求之事!”凌寒想起那日对露琼做的非礼之事,犹自心跳不已,若是不娶琼妹,便害了她一生。 大长老听罢,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不是便好!我这把老骨头还想抱上重孙子呢!”说罢,哈哈大笑。 “既然不是此事,那还有什么事呢?”沈潮问道。 “这……师尊,徒儿之前也曾说过,徒儿肩负大仇,又有怪病缠身,怕是命不久矣!万一到时徒儿不能与琼妹终老,且不是害了琼妹?况且这婚姻大事,向来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此时,弟子父母双亡,就连唯一的亲人舅父,此时也是生死未卜,寒儿怕失了礼数!”凌寒道。 “寒儿放心,你的大仇便是我沈庄的大仇,你身上的寒毒,我也查探过,我传你这‘九转还阳功法’定能缓解这寒毒,寒儿所说那解毒之法,为师定帮你寻到!至于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些世俗礼节,为师并非十分看重!并且令舅父为师也多方派人搜寻,寒儿不用担心!”沈潮道。 “凌世兄不必多虑,即便是按照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何难?”廖不凡笑道。 第三百六十章 安得广厦千万间(第二更) 大长老惊喜的望着廖不凡,问道:“廖世兄有何高见,快快言明? 廖不凡笑道:“这‘父母之命’嘛,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沈兄自然可以做主,至于‘媒妁之言’,廖某甘愿做这牵红线的月老!” 沈潮笑道:“兄弟,我这“父母之命”倒是说得过去,只是你是琼儿的姑父,怎好在做这媒人?传出去,且不是说露琼嫁不出去,还得娘家人来牵线?” “啊!这一节我竟是没有想到,多亏了沈兄提点!惭愧惭愧!”廖不凡连连摇头道。 “沈庄主,我与凌兄弟情同手足,愿做这牵线红娘,不知沈庄主意下如何?”铁大拱手道。 “哦?若是有铁堂主做媒,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廖不凡道,“沈兄,你看如何?” 沈潮笑道:“这红娘可是够硬朗啊!” 众人散后,又添酒回灯重开宴,大家尽兴而归。 凌寒回到住处,只见天宝白朗还在翘首等待,三人抱做一团,嬉闹一阵。那“金毛碧狮”见凌寒归来,也是兴奋的摩拳擦掌,一直虫踞在凌寒的肩头。 凌寒掏出了廖不凡的红包,打开一看,里面竟都是银票,一数竟有十万之多,心想:这廖城主也真是阔绰,这回修炼的药钱却是不愁! 天宝白朗归去后,凌寒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忽听一个声音道:“公子,莫非有心事?” 凌寒起身一看,原来是米粒儿爬了出来,一双小脚丫晃来晃去。 凌寒叹了口气道:“这次师尊要清剿鹿灵岛,我总是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却又不知为何。” 米粒儿皱着小眉头道:“你师尊的话我也听说,按照你所说的,那鹿灵岛的当家鹿罗刹既然答应了那贾佳男,不再作恶,就不应在无缘由的杀人放火!” 凌寒眼睛一亮道:“我也是这么考虑,但时过境迁,也难保那鹿灵岛之人,都能继承遗命!” 米粒儿道:“既然如此,公子也不必多想!按照你师尊的话去做就没错!” 凌寒想想也是,便盘膝而坐,开始调息。自从进入畅血修为之后,凌寒便觉得精力充沛,修炼的速度果然加快,只是若是突破畅血中级,始终还得勤加练习。 第二日,沈潮并没有召唤凌寒,而是派人捎话,让凌寒好生休整几人,若是有安排,自然会派人通告。 凌寒正在修炼之时,就听门外露琼的声音喊道:“寒哥在吗?”没等凌寒回答,露琼就推门进屋。 凌寒看到露琼,想起昨日所谈定亲之事,脸色顿时绯红,结结巴巴的道:“琼……琼妹,你没和车马二位神医一起回去?” 露琼道:“你刚刚出关,我想……在家多呆几日么!” 凌寒道:“也好,在家休息几日,磨刀不误砍柴工!” 露琼见凌寒没有参透自己的意思,小脸一红道:“我爹和你说了么?” 凌寒一听,急忙道:“说了,说了!” 露琼低着头,摆弄着衣襟道:“寒哥,我爹是怎么说的啊!” 凌寒道:“师尊他说,过几日便去剿灭那鹿灵岛的恶匪!” 露琼低着头,还在等着凌寒往下说,只是凌寒说完,竟是不再开口,而是瞪着一双俊目看着露琼。 露琼等了一会儿,见凌寒没了动静,抬起头,一看凌寒正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顿时心跳不已,便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爹还说什么了?” 凌寒却不好意思说起那订婚之事,只是嚅嚅道:“师尊还说……还说……” “哼!吞吞吐吐的!我们订婚之事,我爹没说么?”露琼嗔怒道。 “说了!”凌寒涨红了脸道,蹦出了两个字。 露琼有些气恼道:“知道我爹为什么要等你出关再剿灭鹿灵岛么?知道为什么剿灭鹿灵岛之后再办这大事么?” 凌寒低声道:“师尊这么安排,定有他的用意!” “我爹就是为了让你能在剿灭鹿灵岛中再立奇功,到时也好给你长长颜面!你漂泊此地,莫说是修为多高,即便是家财,也是房无一间,地无一亩,所以寒哥,你这次定要立功!别让我爹难看!”露琼道。 “啊!”凌寒听露琼这么一说,才理解了沈潮的良苦用心,一想到自己此时的确一穷二白,却让沈庄的千金下嫁,真是有些惭愧,只是自己手中的钱财有限,又哪里买得起豪屋大宅,配得上风铃岛第一美女。 “谁说我师叔祖房无一间,地无一亩?”一个声音在门外道。 凌寒露琼抬头一看,正是五味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有没有好吃的!” 五味的身后,是动着鼻子不停在嗅的天宝,白朗却是一本正经的跟在后面,并不是他不想在五味身上找到些美食,而是他的嗅觉超出常人,只闻到了五味身上一股笔墨的清香,并没有鸡腿之类的肉味。 “五味,你来了!”凌寒紧忙相迎。 五味朝着凌寒笑笑,直接跪倒在露琼面前,露琼一惊道:“五味兄,你要干什么?” 五味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孙恭贺师叔祖奶奶与师叔祖早结连理!” 露琼见状,顿时羞得俏脸通红,急忙道:“羞死人了,快起来,你那么大的年纪,怎好叫我奶奶?再说,谁要嫁给他!”心中却是窃喜。 五味道:“昨夜铁大兄弟已经告诉我这喜讯了,还说他要为二位长辈做媒!所以今日一早,我就赶来贺喜!奶奶辈分大,即便是个娃娃,我也得叫奶奶,不能乱了规矩!” 露琼笑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五味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张,双手递给露琼道:“奶奶,这是我为您准备的一份礼物,请您收下!” 露琼一见,上面却是张房契,便道:“这是何物?” 五味道:“师叔祖与师叔祖奶奶成亲,怎么能没有房产地产?这是我在风铃城中置办的一处房产,距离我的房子不远,还有在城郊购得的一处庄院还有土地,都已经改为师叔祖的名讳,这是晚辈孝敬二位长辈的,这下师叔祖再不是“房屋一间,地无一亩”,而是“广厦千百,良田万亩”。” 露琼见五味如此会办事,心中只是暗喜,嘴上却道:“原来,你师叔祖成了个大地主了!这些东西不要给我,给你师叔祖就是!” “是!奶奶!师叔祖请笑纳!”五味转身捧给凌寒。 “这!这可如何使得!五味,你为我交的拜师之礼,我还没有问出数额,本想待我领了月供归还与你,今日又花费这巨资,却让我如何偿还?再说,我还在沈庄修炼,又要什么房产地产的!快起来说话!”凌寒推却道。凌寒却不知,五味所花的金银,岂是一年两年的月供能够还清。 “师叔祖若是不收,徒孙就不起来,这不光是徒孙的意思,也是家师的意思,家师道:师叔祖虽然在沈庄拜师,但还是我司膳一门的前辈,娶亲这大事不能寒酸,必须有自己的宅院土地,这不光是为了司膳一门增光,也是给沈庄主脸上添彩!”五味道,“况且家师说了,师叔祖宅心仁厚,超然物外,定不会收这礼物,特意叮嘱徒孙,若是师叔祖不收,便令我长跪不起!” 凌寒听罢,苦笑一声道:“好吧,我收下便是!你快起来吧!”说罢,接过了那厚厚一沓的房产地契。 “师叔祖,城中的宅子和城外的庄子里面,管家下人一应俱全,有什么事,就只管吩咐!”五味道。 露琼暗暗佩服五味想的周全,幻想着能与凌寒一起在城外的山庄之中,谈天说地,心中竟是一片甜蜜,。 凌寒道:“我也不去那里住,用那么多的下人干什么,赶快都遣散了!” 五味笑道:“师叔祖若是不用他们,他们到哪里讨生活去?” 凌寒想想也是,只得道:“又让你破费了!” 天宝闻了半天也没有美食,一脸的失望,看着那房产地契不满的道了一声:“这些废纸有什么好的,也不能吃!” 露琼笑道:“二傻,这一张纸能换的鸡腿,你这辈子也吃不了!” 天宝一听,眼睛立刻放光,从凌寒的手中抽出了一张纸,高声念到:“风铃城向阳巷一号三进大宅……” 第三百六十一章 白虎堂中会群雄(第一更) 一连数日,凌寒白日与露琼天宝白朗在一起玩闹,夜里凌寒便与米粒儿一同修炼,虽说是日子有些无忧无虑,但凌寒的心里总像是悬着什么东西。但凌寒并没有将内心的焦虑挂在脸上,泰然的享受这大战前与好友相聚的平静。 一日傍晚,凌寒与露琼等人刚刚分散,就听两名黑衣护卫召唤,虽说凌寒早已做好的出发的准备,临到跟前,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凌师弟,钱财等物品就不要随身带了,只带上兵刃就可!”那黑衣护卫客气的道。 凌寒忽然想起了米粒儿,这些日子白天时一直藏在自己的身上,便道:“师兄请在门口等候,我换身衣服就来!” 那黑衣护卫道:“衣服也不用换!师弟还是与我们走吧!师尊正在等候!” 凌寒只得带上“干将碧狮剑”,跟着那黑衣护卫一道,出了自己的小院。凌寒只觉得那二位黑衣护卫气息均匀,手脚轻便,便知修为都是不俗,即便没有到畅血修为,也定是舒筋圆满。 那两名护卫一个在前面带路,一个跟在凌寒的身后,却不是朝那议事厅的方向。 三人路过一个院子的时候,忽然听到院里传来了一阵妇女低低的哭声。 “大嫂,难道庄内供应的钱粮不够家用么?我这里还有些银子,先拿回去用!”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妇女的声音:“白六哥,庄中给的钱粮自是够用,而且每月都是按时发放,只多不少,从未拖欠,只是我还想打探下,最近有没有我家小庞的下落!” “大嫂,这庄里庄外都找了百余次,还是没有小庞兄弟的下落,若是有的话,白六早就去通知你了!何况这都过去一年多了,我看……唉!真是可怜那小庞兄弟!”那个声音长叹了一声道。 “我也知道白六哥一直都帮着我,只是我……呜呜……”那妇女已是泣不成声。 凌寒听罢,低声问道:“二位师兄,可知那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带路的那个黑衣护卫并没有答话,而后面的那个黑衣护卫道:“是庄中的一个叫小庞的庄丁去年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师尊吩咐,多方寻找,都没有寻到,便按月给他家发放抚恤。” “可是与那赵四一起出事的小庞?”凌寒惊道。 “凌师弟记忆超群,正是那小庞,自从他遭了九龙寨的暗算之后,一直痴痴呆呆的,之后没几日便失踪了!”那黑衣护卫道,“要说这九龙寨也算是本事大,竟然能到庄中行凶!” “九龙寨本事再大,也斗不过凌师弟,凌师弟独斗那龙乘云,立下大功,这才是本事大呢!”前面那个黑衣护卫接过话道。 “是啊!是啊!凌师弟也算是为小庞报仇了!”后面的黑衣护卫点头道。 “二位师兄谬赞了,劳烦二位师兄,你们可知这小庞大名叫做什么?”凌寒问道。 “这庄内的庄丁人数太多,我们也不清楚!”后面的黑衣护卫道。 凌寒回头朝着身后的那个院落又看了一眼,看样子白六是住在那里,心中暗想:这小庞之事自己总脱不了干系,而且自己在那巨型章鱼的口中发现了那个铁牌与那具白骨,没准就是这小庞!只能待自己出征回来,再寻找这白六问个仔细。 三人绕过了几个院落,来到了一处独立的小楼,楼前小桥流水,却不知是谁的住所。 那二位黑衣护卫将凌寒带入了那小楼,只见一楼却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厅,只是厅内空无一人。 前头的那个黑衣护卫道:“凌师弟请解剑!” 凌寒正要将那“干将碧狮剑”交出,就听后面的那个黑衣护卫道:“凌师弟先不忙,在下还是去禀告一声再说!沙师弟,你先到门外把守吧!凌师弟请稍等!”说罢进了那大厅的侧门之中,而那沙师弟则是守在了门口。 过了片刻,那黑衣守卫回来笑道:“师尊说了,凌师弟无须解剑,便可入那‘白虎堂’,这可是本代弟子里面,破天荒的头一回!对了,请师弟先将这套衣服换上!”说罢,那黑衣守卫交给凌寒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凌寒穿戴整齐,只见那夜行衣的胸口绣了一个“奇”字,后面还绣了两颗黄色的小星。 那黑衣守卫见凌寒穿戴整齐,又递给凌寒一个头套,道:“师弟,再将这头套带上!” 凌寒心想: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规矩,看来师尊的确做了精心的准备。凌寒笑了笑,便将那头套带上,只露出了漆黑如墨的双眼。 “师弟,这都是庄内的规矩,请别在意,请随我来吧!”那黑衣守卫见凌寒带上头套,堆笑道。 “既然是庄内的规矩,师弟我自当遵守,有劳师兄引路!”凌寒道。 那黑衣守卫在前面带路,穿过那个小楼,进入了楼后的一个院落,一进那院落,凌寒便觉得一股杀气从四周袭来,将自己团团包围,一时间凌寒竟是有些担忧,便停住了脚步。 那黑衣守卫回过头道:“师弟不用担心,这只是为了保护‘白虎堂’重地的阵法,师弟只需踩着我的脚印,便不会触发机关!” 说罢,便慢慢的朝着前面的方砖踩去。 凌寒便沿着那黑衣守卫的脚步,跟着走了进去,只是觉得那股阴森的杀气追随着自己,就如猛虎在侧。 走了能有五十余步,凌寒便看到了前面一个大堂,上面写着“白虎堂”三个字,只是那堂门紧闭。 那黑衣守卫道:“师弟进去吧!” “那师兄你呢?”凌寒问道。 “似我这般修为,只能看家护院了!师弟进去吧,别让师尊等急了!”说罢,那黑衣守卫便低着头退去。 “师尊,凌寒求见!”凌寒挺直了腰板,高声道。 “寒儿,进来吧!”沈潮的声音。 凌寒推门而入,只见堂内已有十余人,都背手跨立,一个个都是黑衣打扮,带着面罩。而堂中间,却是一个巨大的泥塑沙盘。沈潮正站在那沙盘前面,看到凌寒入内,便道:“寒儿,快过来!” 凌寒便绕过众人,一拱手道:“凌寒拜见师尊!” 沈潮摆了摆手,示意凌寒站在自己的身边。凌寒一数人数,这里的黑衣人竟有十九人,算上自己,刚好二十人。 只听沈潮高声道:“诸位沈庄子弟,剿灭‘鹿灵岛’一战,关系到风铃岛的安宁,我沈庄的兴衰,还关系到我奇门一脉能否重振雄风,所以这一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沈潮的话音方落,就听下面众人齐声高喊:“不成功,便成仁!”十余人的声音,便如千军万马一般,震得凌寒双耳轰鸣。 “好!沈某要的就是这个气势!今日在此的都是沈庄的菁华,你们平时也许早就离开师门,雄踞一方,有的还在门中修炼,不管身处何位,你们都是沈庄的最强者。闻听沈庄有此大的动作,都能赶回庄中效力,沈某在此先谢过!”说罢,沈潮拱手施礼。 “师门召唤,万死不辞!”众人又齐声呼唤到。 凌寒心中暗想,果真如那米粒儿所言,师门召唤,必须赴汤蹈火。 “好!”沈潮又赞了一声道:“诸位,今日所谋之事,乃是一等的机密,所以诸位都不已真面目示人,日后即便相聚,也不会有人认出,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的**!所以,一直到行动结束,所有人才能离去!你们听清楚么?” “听清楚了!”众人齐声道。 “清剿那鹿灵岛分为三队,这第一队由沈某带领一支沈庄人马,第二队由廖不凡廖城主带领一队风铃城兵士,这第三队便是在场的各位!这领队之人,便是这位凌寒师弟!”沈潮说罢,朝着凌寒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一下,凌寒急忙朝着左右的众人一拱手。 “我等听候调遣!”众人齐声道。 “好!诸位请看,这便是鹿灵岛的山势地貌,以及入岛的内河入口,还有这鹿灵岛的守卫分布,今夜,我便将这入岛之法,细细讲与诸位,希望诸位仔细记牢!”沈潮道。 “请沈庄主示下!”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运筹帷幄千里外(第二更) “诸位!”沈潮一指那沙盘道:“这鹿灵岛乃是距离风铃岛最近的一座孤岛,四面环水,其中三面峭壁,峭壁光滑,即便是具有畅血修为,也是难以攀爬,并且那峭壁之下,暗礁密布,乱流涌动,海船却是难以贴近,即便贴近,也是无路可行!而唯一一面便是西方,通过那通海内河,便可进入岛内,只是这内河口,鹿灵贼人守备森严,有水寨塔楼,栅栏拒陆,易守难攻!”沈潮顿了顿道。 凌寒只见那沙盘上的山水树木,碉楼房屋都做的十分逼真,见那鹿灵岛整个形状便如俯卧的一只小鹿,看来,这便是岛名的由来。看那三面峭壁万仞,的确没有上岛之路,而那条内河的河口处,却都是密密麻麻的水寨,就连沿河的两岸,也尽是塔楼,看样那鹿灵岛,的确戒备森严。 沈潮继续道:“而且这内河水道狭窄,大船却是难以进入,若是小船进攻,却难以突破这水寨闸门。而且即便是那内河,除了天然的暗礁,还被那鹿灵匪徒布满木桩,为的便是阻挡大船进入!” 众人一听,虽然都默不作声,但眼中都有一丝为难的神色。 沈潮道:“诸位,你们都看看,破这鹿灵岛,可有什么妙计?” 在场的众人有的是一方豪强,老谋深算,有的驻守各城,身经百战,其中一个人道:“入岛强攻只能用大船!我方所占优势,乃是人多势众,若是分成小船入岛,定会失去人数优势,易被贼寇分食!”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凌寒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另外一人道:“若是水战,可用火攻,鹿灵贼人的水寨相连,若是风向吹向岛内,便可借助火势,战船在后,待贼遇火自乱之时,便可趁势攻杀!” “好个火攻,也是妙招!”沈潮笑道。 “二位兄弟所言不差,但我等都是奇门后人,若攻此岛,这身上的“奇”字便是很好的答案,不如派一支精锐,偷偷的潜入岛中,待大举攻击时,里应外合,在岛内也放上一把火,这样,贼人首尾不能相顾,必定大乱!”又一人道。 众人听了,又是连连称是。 “诸位的计策都很对,但我有一言,方才沈庄主道:这内河狭窄,难以行大船,若是非用这大船强攻,恐怕还没等冲过寨门,便陷入河道之中,到时进不去,回不来,便进入了绝地!鹿灵贼人若是火攻,我等必会损失惨重!即便是大船能进,可以火攻,但这东风却是如何得到?若是没有东风,纵火岂不是烧了自家的战船?还有,说是奇兵偷袭,只是这奇兵却如何上岛?据说这鹿灵岛出入之人,必须有口令腰牌,每日都会改变,我等却如何得知?”一个老成的声音道。 这人说完,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沈潮道:“这位说得极是,我与那廖城主也是纠结在此!但是那奇兵偷袭之法,却已经想出对策!” “愿听其详!”众人纷纷道。 沈潮道:“诸位便是那支奇兵,由寒儿带队,至于上岛之法,眼下却是不能透漏,待到时机成熟,便会告知诸位。” “既然沈庄主已经有了良策,我等自当效命!” “我等自当效命!” “虽然这奇袭之法已然定下,但必须里应外合,方能成功!我等也不能只让诸位身陷险地,孤军奋战,还得制定整体的攻占计划,若是没有外部强攻,即便里面得手,也会被群起攻之!况且那鹿灵贼首鹿巡海修为甚高,并且手下“七狼八虎”,个个都是武道高手,所以,只有外部的战法制定好,奇袭方可实施!”沈潮道。 众人听罢,又都低头沉思。 “这‘七狼八虎’虽然都不是庸手,但分别带兵各居一处,所以,奇袭的主要任务便是集中优势,刺杀这‘七狼八虎’,并且点火扰乱。据线人来报,那七狼分别是‘战狼’段梓羽,‘独狼’杨临风把守水寨之门,‘恶狼’欧阳海把守南寨,‘凶狼’慕容青把守北寨,‘野狼’胡刀‘雪狼’苗凤把守那内河中寨,‘狂狼’郭敬之独自一人,把守后山峭壁。其中‘七狼’都是舒筋以上修为,至于究竟是何修为,探子也难以得知!”沈潮道。 “那‘八虎’又是如何?”一个人问道。 “‘八虎’的修为略略低于那‘七狼’,其中四人,‘矮脚虎’,‘下山虎’,‘霹雳虎’,‘母老虎’一直都是那鹿灵岛岛主鹿巡海的护卫,而那‘剑齿虎’,‘病大虫’,在后山协助狂狼守卫,插翅虎,锦毛虎二人在那水寨正门。”沈潮道。 “看来若是集中我等的力量,各个击破,却是有机会!”那个黑衣人道。 “话是如此,只是大军进攻之策却难以制定!”另一个黑衣人道。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沈潮见凌寒一直在苦想,便问道:“寒儿可有什么妙策?” 凌寒道:“诸位前辈面前,徒儿不敢献丑!” “都闻凌师弟才思敏捷,况且我等只是商议,凌师弟就不要客气了!”一个声音道。 “是啊!凌师弟有勇有谋,也让大家见识见识!” 沈潮笑道:“寒儿,我们现在只是商议,但说无妨?” 凌寒先问道:“师尊,请问这沙盘上与实物相比,位置是否正确无误?” 沈潮道:“这是那探子花费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制成的,除了大小不同之外,就连树木山石大都记录,重点的建筑更是不差分毫!” “如此便好,诸位前辈兄长,这些只是弟子凌寒的粗浅见识,恐怕贻笑方家,还请诸位前辈兄长多多指教。”凌寒一拱手,接着道:“方才在下看了那内河河道,的确弯曲狭窄,但见这沙盘之上,那所有箭塔距离那内河河道却有十余丈的距离,这说明这二十丈之内,却是不宜建造箭塔,这是为何?” 众人朝着那沙盘上一看,果然那箭塔都距离有段距离,并非紧挨河道建筑,纷纷猜想这是为何。 凌寒道:“这海水朝潮夜汐,定会灌入那内河之中,所以那箭塔不敢距离河边太近,否则易被那海水侵蚀。而大潮来临,便是每月的朔望之时,若是我等趁着这大潮来临时进攻,那大船自然可以借助潮水之力。进入内河,即便是暗礁,木桩也都无济于事!而过几日便是十五望日,定有大潮!” 众人一听,连声赞道:“凌公子果然语出惊人!真是博学!” 沈潮听罢,也是微微一笑道:“寒儿此言有理!” 凌寒继续说道:“至于火攻,也是极好的计谋,至于这东风,却也是可以借助!” 一个黑衣人问道:“莫非凌师弟也有那通天的造化,可以呼风唤雨?” 凌寒笑道:“这位师兄,凌寒此时却没有那功力,但若是用上几个时辰的东风,倒还不难!” “哦?别说是几个时辰,便是两个时辰的东风,便可助我成功!还请凌师弟详说!”那个黑衣人道。 “其实,这东风只是海风便可以,白日之时,只要太阳过午,便有海风吹拂向陆地。我等只要赶在酉时之后,戌时之前火攻便可,那时海风便是吹向岛内的,可以收到奇效!一但过了戌时,风便转向。”凌寒道。这都是凌寒在海上航行之时,舅舅冰烈教授的知识,没想到在此竟然派上了用场。 “原来如此,我这深居岛内的人可是长了见识,凌师弟,真是厉害!” “难怪到处都传遍,凌师弟乃是沈庄第一高足,果然不为过!” 沈潮脸上的笑意更浓。 “师尊,弟子还有一计!”凌寒道。 第三百六十三章 鹿灵书信邀相见(第一更) “寒儿不必拘泥,快快讲来!”沈潮道。 凌寒道:“那鹿灵岛三面峭壁,貌似难以攀登,所以那鹿灵岛贼人依仗天险,防御重点都集中在内河水寨,那峭壁之上防御必定空虚,只有‘狂狼’一人把守,所以,以凌寒拙见,这却是突破的最佳地点!师尊还记得那夜狼群围庄么?” 沈潮顿时大悟,笑道:“寒儿,你是说除了这三路人马,还要在那峭壁之处再布置一路奇兵?” 凌寒道:“师尊,这峭壁一路不是奇兵,而是主攻!” 众人听了,有的摇头,有的赞叹,但不管赞叹与否,都觉得凌寒此计真是大胆。 “主攻?只是那悬崖峭壁,怎么能短时间上去那么多人?”沈潮问道。 凌寒道:“既然弟子与在座各位先能潜入岛中,便直扑崖后,然后从山崖之上抛下绳索,接应主攻同伴,一旦我等成功,便可大举上崖!可让崖下之人备好长绳,攀岩工具。而水寨之处,师尊只需佯攻,吸引敌人注意,待后山得手,居高临下,势如破竹,那水寨便会不攻自破!” 沈潮顿时陷入沉思,而下面的沈庄精锐也纷纷议论。 “这恐怕太过冒险了吧?” “是啊,一旦贼人发现,在反攻回来,我们可是会陷入绝境!” “这计策果然匪夷所思,若是实施,必定让那鹿灵贼寇意想不到!” “兵行险招,出其不意,真是妙计!” 众人有的赞同,有的反对,又没有统一的意见,便都看着沈潮,期待他确定。 沈潮叹了口气道:“兵无常势,寒儿这一计的确是让人料想不到!好!我们就这么定了!两日之后便是那望日,我等望日酉时进攻!明日我便通告廖城主!” 众人听到沈潮确定此事,便不再犹豫彷徨,眼中都带着冷冷的杀意。 “师尊,那上岛之法可否告知?”凌寒问道。 沈潮道:“既然时间已经确定,上岛之法便告知大家!那鹿灵岛的贼人前些时日,到神兵堂定制军器,而铁堂主未允!之后鹿灵岛的贼人贼心不死,又找到了雷副堂主,这雷堂主先前与这鹿灵岛有过往来,便应允了给鹿灵岛的贼人打造五百口刀剑。不过雷堂主现已重回神兵堂,便如实的告之铁堂主,铁堂主将计就计,打造了二十余个装兵器的木箱,木箱底部,设有暗格,可以藏人!诸位便是藏在那木箱之中,混入鹿灵岛!” 众人听罢,都感觉这又是一招险棋,但绝对是让敌人防不胜防! “诸位,你们觉得这方法是否可行?”沈潮问道。 “我等听出庄主差遣,万死不辞!”众人道。 “原来那铁庄主本想让本门弟子藏在箱中,但沈某考虑到神兵堂的弟子,毕竟修为有限,即便进岛,也难成大事!便召集各位,立着不世之功!”沈潮道。 “庄主放心,我等定会成功!”众人道。 “好!寒儿,你作为这奇兵的指挥,且说说你的安排!”沈潮道。 凌寒方才一直看着那沙盘考虑,听到沈潮让自己布置,便道:“诸位前辈师兄,你们看,若是我们在那兵器箱中,必会被带到水寨分发,所以我们定是在这一点集合!”说着。凌寒一指那水寨。 众人纷纷点头。 “我们便在酉时集合,轻装夜潜,直捣鹿灵岛东部的贼匪据点,也就是那‘狂狼’所把守的据点,一旦得手,便分兵攻击南北两面据点。主攻的弟子也分作三路,分别靠近东南北三处据点。待三路人马都登岛后,便引火为号,一起杀出,直逼贼窝!而西门水寨佯攻的两路人马也一同杀出,五路合围,定教那鹿灵贼人全军覆没!” “好!”沈潮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也纷纷赞同。 “还有一点,师尊,既然那铁堂主与那鹿灵贼人有旧,不如再让他带些劳军的酒食,定会有所作用!”凌寒道。 “好小子,居然有这连环计,妙哉妙哉!”沈潮忍不住连声赞道。“就这么定了,寒儿,明日你们便要到那神兵堂准备,还要什么话要嘱咐师兄弟们?” 凌寒知道师尊意在让自己给众人再鼓鼓劲,便道:“ “我沈门弟子,注定有此血战!此战对我们沈门,乃至整个风铃城,以至与后世子孙都是奇功一件。因为,我们是正义的一方,而那鹿灵贼人,要为他们的邪恶付出代价!我们其中,定有弟子会牺牲,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但是即便死了,后世子孙也会将你的英名铭刻在心里!我凌寒不怕死,你们怕不怕?”凌寒高声问道。 “不怕!”众人被凌寒说的热血沸腾,也是齐声高喊道。 “好!只要我凌寒活着,就一定把你们都活着带回来!若是凌寒死了,你们就将凌寒的头颅带上,看着你们建立这不世之功!” 众人情绪激昂,一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血性。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启禀庄主,有要事求见!” 沈潮道:“稍等片刻!” 沈潮的话音刚落,只听“吱呀”一声门响,一个身影扑了进来,跪倒在沈潮的面前。 众人一看,那人身着鹿灵岛的衣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那人呜咽道:“师尊,弟子……弟子回来了!” “坤儿!你怎么回来了!”沈潮脸色一变,吃惊的道。 “师尊,我被那鹿巡海识破了身份!本来弟子以为,再也不能见到师尊了,没想到那鹿巡海并没有为难弟子,只是让弟子交个师尊这封信,便放弟子回来了!师尊请看!”说罢,那人恭恭敬敬给沈潮捧上了一封书信。 沈潮脸色有些凝重,刚要接过那封书信,就听下面一个黑衣人道:“师兄且慢!”说罢,抢先一步,将那封信拿到手中,先是左右翻看了一下那信封,又放到鼻前轻闻了一下,之后才将那信封打开,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信纸,见没有什么异样,方道:“师兄,这信没有问题!”才将那信纸交给沈潮。 众人方才顿悟,那黑衣人怕那信上有毒,才查验一番。 沈潮接过信纸道:“坤儿,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 那叫做坤儿的弟子便出了这白虎堂。 沈潮看了一眼那信纸,冷哼了一声,便交给了凌寒道:“寒儿,你给大家读一下吧!” 凌寒接过信纸,便朗声念到:“鹿灵岛鹿巡海拜上沈庄主:巡海一介草莽,苟全性命与孤岛,不求闻达与群雄。沈庄主名动岛内,侠义远播,巡海虽不敢高攀,亦想结交豪杰。只是听闻传言,皆是毁谤巡海之言,乃言我等杀人放火,无恶不为,实乃无稽之谈。巡海自问,虽是草寇,谨遵前辈遗命,未曾动穷苦一针一线,不敢欺良善一分一毫。然沈庄主似有误解,巡海实是汗颜!欲与沈兄辩解,却无良机。今日见高徒误入我处,便借高徒之手,传我书信一封,想与沈兄把酒约谈于“风月阁”,明夜月将明,酒已满,还望沈庄主赏光一叙,巡海感激不尽!” 凌寒读罢看着沈潮,心中却是不解,这鹿巡海此时送此书信,究竟是何用意。 “庄主不必理会,这必是那鹿灵贼人的缓兵之计!” “是啊,或许是那鹿灵贼人的阴谋,要对庄主不利!” “既然这鹿巡海相约,定在风铃城中,我若不去,却是堕了我方的气势,既然约在明日,我就会他一会,看看究竟他有什么诡计!明日,我们依旧按计划准备,不过,寒儿,你与我同去!”沈潮道。 “是,师尊!”凌寒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 风月阁中先交锋(第二更) 夕阳西下,街上人稀,烟花之地,红灯初起。 青石板路,不时有归家游子,行色匆匆,还有那持扇公子,笑颜微微。 二人行走在这干净的青石路上,无心搭理身旁那一只只持着红帕的芊芊玉手,也无意流连沿街迎面扑鼻的粉黛幽香,只是朝着那风铃城最负盛名的“风月阁”的方向而去。 这二人正是那沈潮凌寒师徒。 “原来是凌公子,真是贵客……”那小厮见是熟人,又不是一般的熟人,急忙招呼道,只是一见凌寒身后的沈潮,脸上的笑意立刻凝固,“沈庄主……沈庄主大驾光临,我师尊她……” 沈潮摆了摆手道:“我不是来寻闻先生的,就不用通报了!” 那小厮立刻道:“二位贵客请!” 二人刚迈进那“风月阁”的大厅,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叮叮咚咚”,好似小溪刚刚融化积雪,泉眼方才冲破寒冰。琴声一顿,却是一阵婉转的笛声响起,忽高忽低,恰如黄莺初试亮嗓,雏燕伊始啼鸣。 凌寒一看,只见那楼梯缓台之处,一名妙龄女子,正在低头抚琴,而对面一位翩翩公子,正在吹笛,二人乐曲交鸣,恰是一幅春日山中图。 而大厅之内,只有一个黑衣人,双手背在身后,正看着台上二人。 凌寒方要打招呼,只见沈潮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扰了二人,凌寒便竖立不动,只是虽然是那清幽之乐,但在凌寒耳中,却听到了隐隐的杀伐之声。 一曲做罢,沈潮连拍了几下手道:“好曲子,好意境!” 那翩翩公子将那玉笛交给那抚琴女子笑道:“有贵客临门,这琴音也带着喜庆,沈庄主,莫怪巡海迎接的迟!”那公子朝着那抚琴女子施了一礼,便走下楼梯。 那抚琴女子朝着沈潮凌寒微微一拜,之后抬起头,对着凌寒又莞尔一笑,正是那绾玉,之后便上楼而去。 “公子雅兴,沈某怎敢叨扰,何况公子与绾玉姑娘琴笛相和,真是天籁之音,沈某今日真是大饱耳福!”沈潮笑道。 “沈庄主谬赞了,让巡海无地自容,二位快请坐!”那公子紧忙相让。 沈潮就势坐下,而凌寒不敢坐,站在沈潮的身后,朝着那个黑衣人望去,只见那黑衣人面色严峻,目光低垂,只是站在那鹿巡海的身后。 凌寒再朝着雅间环视一看,竟是十分熟悉,正是那日自己与贾薇一起来时,所做过的雅二,桌上花瓶中的鲜花竟还是原来的品种,心中不禁暗想: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那小厮此时给几人斟上了煮好的热茶。 凌寒借此机会,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鹿灵岛的匪首鹿巡海,只见他浓眉高鼻,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十分有神,相貌不算俊美,但别有一股草莽天生的悍气,竟与奇阵中见到的鹿罗刹有些相似。 凌寒心中一直以为,那鹿巡海定是的虬髯大汉,体型与那天宝五味相仿,杀人如麻,一身血腥;读了他给沈庄主的书信之后,又感觉鹿巡海是个白面书生,深藏不露,锋芒内敛。今日见到真人,才知这鹿巡海即不似莽夫般武勇,又不似书生般文弱,这等气质让人见了就难以忘怀。 “这位公子定是凌寒凌少侠吧?”那鹿巡海见凌寒正盯着自己,笑着问道。 “凌寒拜见鹿岛主!”凌寒脸上一红,紧忙一鞠躬道。 “凌少侠侠名远播,巡海早有耳闻,只是无缘结识,今日一见,凌少侠果然有尊师的大家风范!”鹿巡海笑道。 “鹿岛主过誉了,还要感谢鹿岛主没有为难小徒,沈某谢过了!”沈潮拱手道,“今日鹿岛主邀我前来,不只是听听曲,品品酒这么简单吧?” “沈庄主快人快语,在下也不多说,此次前来,是想与沈庄主修好!”鹿巡海道。 “修好?”沈潮低声反问。 “正是!修好!”鹿巡海道:“我鹿灵岛虽然被冠以匪名,但扪心自问,我等未曾杀害一个良民,不曾欺压一个穷苦,而最近四处传言,说是沈庄主要清剿海匪,而我鹿灵岛便是头一站!” 沈潮笑道:“沈某是兵,鹿岛主是匪!即便鹿岛主能弹得高山流水,也改变不了你是匪的身份,若是让我与鹿岛主修好,岂不是要沈某与匪类沆瀣一气?” 旁边那黑衣人听罢,眉头一皱,似有不满之色。 那鹿巡海却笑着摆摆手道:“沈庄主言之有理,若是我在庄主之位,也会把鹿灵岛的人称作匪。便如这竹篓里的棋子,有黑有白,天生就是黑的,即便怎么打磨也改不了本色,在下便是那黑子,是么?” 沈潮道:“这棋盘里的黑白二子,虽说是同样攻城略地,本无善恶之分。但世间这黑白两道,却是人心向背所得。” 凌寒心中暗暗称赞师尊,同样是黑白,世间的黑白却是由善恶所分。沈庄行侠仗义,百姓的口中,自然拥戴,所以才能鼎立与风铃岛,屹立不倒。而那些九龙寨,龙游帮,鹿灵岛都是些为恶之徒,所以在百姓的心中,自然就是黑的,会遭千人指,万人唾。 “沈庄主此言差矣,这黑白之分并非百姓向背,而是胜负所得!这棋子天生便是黑的,即便是胜了,也不会变成白的,但称皇争霸,即便你是黑的,夺得江上之后,也会慢慢变成白的,而失败的那一方,以前虽然是白的,但渐渐的就会变成黑的,史书都是胜利者写的!”鹿巡海道。 凌寒听罢,心中一惊,这鹿巡海说的貌似也有道理。凌寒朝着那平台上放着的瑶琴望去,不禁想起了当然绾玉所奏的那个曲子,便是那英武青年带领众人躲避战祸之事,那英武青年原本定是君王,但战乱兵败,只能逃离,而新的君王会怎么称他呢,定是前朝的乱臣贼子,余党逆流。 “这么说,鹿岛主也是有意与沈某较量一番?好让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沈潮问道。 “沈庄主,巡海此次前来,真的是想与沈庄主修好,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也免去了刀兵之乱。若是沈庄主不肯的话,那巡海也只有奉陪!”鹿巡海软中带硬的道。 “既然鹿岛主早有战意,又何必假仁假义的说是修好?”沈潮道。 “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巡海此次前来,真的是为了修好,好让手下的兄弟能有脑袋再多吃几年饭!沈庄主,当年之事想必沈庄主也是心知肚明吧?战事一起,定会死人!”鹿巡海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鹿岛主的兄弟多吃几年饭,风铃岛的百姓就得多挨几年饿!我风铃岛不缺这白食的嘴!这些年,你们杀人越货,造下的杀孽还少么?”沈潮恨恨的道。 凌寒心中暗想,原来那鹿巡海貌似忠良,实际上做了许多恶事,方才凌寒还对那鹿巡海有一点点的好感,但现在只有对恶匪的敌意。 “沈庄主,这些年我鹿灵岛一共杀了一百三十一人,而这一百三十一人里面,没有一个不是罪大恶极,该死之人!风铃岛大盐商胡汉升,操控盐价,囤积居奇,使得百姓怨声载道,若只是个商人,我鹿灵岛也不便插手,只是那胡汉升仗势凌人,强抢民女,还杀人一家,我鹿灵岛只得仗义出手,杀了那胡汉升!雨霖城水利小吏关德劳,大旱之时封住河道,不准农民私自放水灌溉,农民田中禾稻几欲枯焦,只得求他,他趁机大肆收取“水费”,不禁如此,还将上告的农民牛老汉打死,所以,我鹿灵岛便杀了那关德劳!还有那风铃城郊县的考官胡钟文,收受贿赂,操纵乡试,并且残害书生,我便将他杀了!如此之事,我鹿灵岛还做了许多,但我鹿灵岛从来没有动过一个良民!”那鹿巡海振振有词道。 “胡钟文!”凌寒猛然想起了那吴衣冠所讲的故事,心中又是一片惘然,这鹿巡海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闻姬压酒劝客尝(第一更) 沈潮不动声色道:“那霜枫城神兵堂分号堂主隋金铜又犯了什么过错,一门竟惨遭毒手,而且房屋还被焚毁,尸骨无存,这也是鹿岛主作为吧!” “霜枫城?隋堂主?”那鹿巡海脸上一愣。 “怎么,鹿岛主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么?”沈潮问道。 凌寒的眼中再次燃起了怒火,神兵堂与剑庐比试之时,那常火儿回来报,说是霜枫城神兵堂堂主隋金铜一家五口死于非命,之后自己亲自看到那常火儿拿出的证物,正是那鹿角的标志。 凌寒朝着那身边的黑衣人看去,只见那人的胸口处,果真佩戴了一个与那鹿角一模一样的标志,看样那隋金铜命丧与鹿灵岛之手,却是板上钉钉。 “沈庄主,我鹿灵岛与神兵堂隋堂主并不熟悉,为何要害他一家,定是有人假冒我岛上兄弟,杀人灭口,又栽赃陷害!”鹿巡海道。 “哼!没见过那个杀人凶手会承认自己的手上沾了血!”沈潮道。 “沈庄主,我等长居岛上,倒是真的遇到过假冒我岛兄弟,杀人越货的海匪!只是一直没有抓到过!”鹿巡海道。 “哈哈哈!”沈潮一阵大笑道:“行侠仗义,便是你鹿灵岛所为,杀人灭口,便是那假冒的海匪所为,鹿岛主,你当沈某是那三岁的娃娃,那么好欺骗?” “沈庄主,有朝一日,我必定捉几名假冒我岛的真海匪!以证明我岛的清白!” 鹿巡海道。 “清白?就凭你等,也配得上清白二字?”沈潮道。 “姓沈的,你不要出口伤人!”那个黑衣人终于忍不住高声道。 凌寒见状,急忙走了几步,挡在了沈潮的前面道:“怎么,想动手?”凌寒说罢,一股灵压朝着那黑衣人奔涌而去。 那黑衣人也不示弱,也放出了灵压,与凌寒抗衡,看来那黑衣人也是畅血修为。只是凌寒经过米粒儿的教导,神识之力十分的强大,竟一举压过了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的头上涌出了汗珠,脸色凝重,但犹自咬牙坚持。 沈潮见凌寒占了上风,便道:“寒儿,不可无理!我等只是闲谈,若要动手,等到今日之后!” 那鹿巡海也道:“下山虎,怎么能对沈庄主大喊大嚷,还不向沈庄主赔罪!” 凌寒见师尊发话,便收了灵压,那黑衣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情愿的道:“沈庄主,恕在下无理!” 沈庄主冷冷道:“七狼八虎,果然跋扈!对我尚且如此,若是对待良善,还不知用何手段!” “是何事,让沈庄主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四人听罢,无不觉得这声音有如天籁,让人恨意顿消。 凌寒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青衣女子从那楼上莲步轻移,缓缓而下,就如那九天玄女下界一般。 “姬舞,原来你在!”沈潮一见那女子,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闻阁主!巡海有礼了!”鹿巡海看到那女子,也立刻施礼道。 “几位贵客到来,姬舞未曾迎接,却是姬舞的不是!为了向几位表达歉意,姬舞特地备上一桌酒席,给诸位英雄赔罪!”那女子娇滴滴的道。 凌寒见那女子年纪不大,样貌清秀,但浑身竟是散发出一股成熟女性的诱人魅力,这种魅力,在露琼贾薇的身上,却是难以感受到。只见她一双明目有如秋水,似乎能洞穿人心善恶,一张檀口恰似樱桃,说起话便是那和煦春风,但听说她便是那“风月阁”的阁主,“玉洁冰清,风月四姝”的师父,竟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下山虎也如凌寒一般,仔细的打量着那闻姬舞,眼中竟燃烧起火焰。 闻姬舞看到了下山虎那虎一般的颜色,微微一笑道:“这位英雄便是下山虎吧!七狼八虎,姬舞就是在这“风月阁”中也早已听到过“下山虎”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一会儿姬舞定要与英雄共饮一杯!” 那下山虎听到姬舞称赞,脸上露出了笑容道:“闻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一介莽夫!怎敢与闻小姐同饮!” “下山虎兄弟何必自谦,自古美人爱英雄,便是姬舞这般庸脂俗粉见到兄弟,这心都“砰砰”直跳!”那姬舞娇笑道。 “闻姑娘若是庸脂俗粉,那天下还有美女么?”鹿巡海笑道。 “鹿岛主真是会说话!”那闻姬舞双颊竟是羞得通红,更添了几分妩媚。“这位公子便是凌寒凌公子吧!” 沈潮笑道:“姬舞猜的不错,正是小徒,寒儿,快拜见闻阁主!” “凌寒参见闻阁主!”凌寒一拱手道。 “凌公子快别多礼,让我好好看看你!”那姬舞说罢就走了过来。 凌寒只觉得自己的手竟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握住,浑身顿时如同被电了一下,心中一颤,脸上一红,道:“闻阁主……” “凌公子不用拘礼,我这年纪,都可以做你的母亲了!”那姬舞笑道,“嗯,果然是龙凤之姿!难怪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儿天天的念叨!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老茧!我便与我那几个徒儿道:那凌公子就要成为沈庄主的乘龙快婿了,你们几个,却是老猫闻咸鱼----休想啊休想!(嗅鲞啊嗅鲞)” “姬舞,你在说我的徒儿是咸鱼么?”沈潮笑问道。 “啊!是姬舞说错了,一会儿姬舞定当自罚一杯,给凌公子请罪!”闻姬舞娇笑道。“几位请吧!” 那闻姬舞一出来,登时将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有那美人在侧,沈潮也好,鹿巡海也罢,都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开始了谦让。在那闻姬舞的面前,似乎所有的男人心中只有一种火,那便是妒火。 几人上了二楼,正是凌寒贾薇当日与四姝同桌的那一间屋,此时那四姝,都只是添酒弹唱的配角。但凌寒也一一与她们见礼,让四姝心中一阵温暖。 桌上,菜品精美,虽然不如五味做的那般,但有美女相伴,歌舞升平,竟将这菜品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闻姬舞连连劝酒,一时间桌上竟是其乐融融。 “姬舞,平日你常说不善饮酒,今日怎么竟如此豪爽?”沈潮喝下一杯闻姬舞斟满的酒,笑眯眯的问道。 “沈兄再饮一杯姬舞便告诉你!”闻姬舞撒娇道。 “好!那我再饮一杯!”沈潮说罢,又是一饮而尽,“这回你肯说了吧!” “姬舞有一事相求,还请沈兄能够答应!”闻姬舞道。 那鹿巡海听了,只是默默的将杯中的酒饮尽,像是满怀心思。 “哦?是什么事?”沈潮问道。 “你们先下去吧!”闻姬舞高声道。 “是!师尊!”那“冰清玉洁,风月四姝”听到师父吩咐,便依次退下。 沈潮见闻姬舞一脸的严肃,便问道:“是什么事,竟然如此神秘?” 闻姬舞道:“沈兄,姬舞今日想为鹿灵岛说一句话,就是请沈兄不要与鹿灵岛为难!” “什么?”沈潮听罢,脸色一沉,立刻将那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姬舞,你也为那海匪求情?” “沈兄,据姬舞所知,这鹿灵岛虽然一直被冠以匪名,但他们做的都是行侠仗义之事!并没有一丝的劣迹传到我的耳中!”闻姬舞道。 “姬舞,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定是被那假象所蒙蔽!”沈潮道。 “沈兄,姬舞也不是小孩子,是非善恶还略知一二,不过姬舞的确不想让沈兄与那鹿灵岛交恶!”闻姬舞道。 “好小子,还有些手段,竟然能让姬舞为你们求情!”沈潮对着鹿巡海道。 “沈兄,并非是鹿岛主求姬舞,而是姬舞自愿的!”闻姬舞道。 “你!”沈潮竟然气的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凌寒心里也是不解,这闻姬舞为什么要给那鹿巡海求情,莫非受了鹿灵岛的威胁,或者是收了鹿灵岛的好处? 沈潮平静了一下心态,便道:“姬舞,若是这件事我不答应呢?”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夜访神厨佛跳墙(第二更) 凌寒听罢不由看着沈潮,心道:若是这娇俏可人的女子问自己,自己定会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只见师尊沈潮的眼中含笑,只是桌下的膝盖却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 闻姬舞听道沈潮反问,神色有些黯然,但随即一笑道:“你们都是英雄豪杰,要做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本来姬舞不便多言,只是希望沈兄能与鹿岛主化干戈为玉帛,免得生灵涂炭!” 沈潮听罢,笑道:“既然是姬舞说和,那沈某定当考虑!” 姬舞听罢,立刻转忧为喜道:“如此最好,姬舞最怕打打杀杀,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好么?” 那鹿巡海也端起酒杯道:“是啊!武能颠覆乾坤,也能浮尸遍野,还希望沈庄主能好好考虑,这一杯酒,在下敬沈兄!”说罢一饮而尽。 沈潮面不改色,平静的喝了这一杯。 夜风袭来,凌寒顿时感觉到了清醒。这条青石板街一直通往那神兵堂,按照计划,今夜,凌寒便到那神兵堂与自己的分队汇合,提起做好准备。众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身上自然会带有那纷争中浸染的杀气,而藏身与那兵器的木箱之中,那刀剑的杀气刚好能遮掩住众人身上的杀气。 杀气可以遮掩,但味道却不易遮掩。凌寒听那米粒儿介绍了五感中的触感之后,便一直刻意的修炼自己的视听嗅味触,昨日在白虎堂中,凌寒便闻到了这十九人中,身上都带有不同的气味。有的人有一股草药的味道,想是经年服药养生,有的人有一身酒气,想是日日贪那杯中之物。若是再次相逢,凌寒也能从人群中认出这十九人。 既然自己能闻到,嗅觉如自己一般的高手,自然也会闻到!所以,凌寒便建议今夜众人便进入那木箱之中,并且沾染些焦炭灰等烘炉旁边之物,以便遮掩众人身上原来的气味。 沈潮疾步的向前走着,凌寒落后一步,紧紧的跟着师尊。 身后不时的传来女子的娇呼,酒客的醉言。 两道黑影如同鬼魅在二人的身后闪过,凌寒刚想止步,回头查看。只见沈潮的手轻轻的挥了挥,示意不要理会。凌寒立刻低下头,继续朝前走着。 “寒儿!我考虑了那鹿岛主说的话,看来这剿匪的计划,还得向后推一推!”沈潮道,言语间,略带些醉意。 “师尊,您真的相信那鹿岛主所说的话?”凌寒问道。 “是啊!这世间的善恶不能只看表相,古语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或许我们真的错怪了那鹿岛主!”沈潮道,“寒儿,以后你做事,也一定要考虑全局!” “是,师尊!只是我们现在去哪里?”凌寒问道。 “你回来还没有去拜访二位神医呢吧!师尊与你一同前去!”沈潮说罢,转了一个弯,朝郭有瑜的宅子走去。 凌寒立刻跟上。 黑暗的房脊上,两个身影如同狸猫一般,轻轻巧巧的跃了几跃,依旧跟着二人的身后。 “向阳巷一号!”凌寒猛的看清了一个大宅上的门牌,心中默念道:原来这里,就是五味为自己购置的宅院。从外面看着宅子高门大户,气势森严,而里面透出点点灯火,条条柳丝,一看便知道这宅子住的定是达官贵人。 沈潮看凌寒正看着那宅子,笑道:“寒儿认得这宅子的主人?” 凌寒急忙道:“师尊,徒儿不认得!” 沈潮笑道:“这宅子原来的主人姓贾!” “姓贾!”凌寒惊呼一声,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是啊,这宅子的最早的主人姓贾,名佳男,说起来还是我等的前辈,是奇门一派的高徒,当年与我沈家祖先争夺奇门门主之位,最后却输了。后来,奇门衰落,那贾前辈便离开了奇门!这个宅子,便是由他建造!”沈潮道,“后来听说这宅子几经转手,只是不知现在这宅子的主人却是何人!” 凌寒心中又是一惊,原来这宅子竟然是贾佳男所建! “师尊,那贾佳男与灵慧峰贾家却是什么关系?”凌寒问道。 “那贾佳男正是灵慧峰贾家的先祖!”沈潮道,“寒儿,我见那贾家小姐似乎对你有些情意!” 凌寒听了,顿觉脸上一热,低声解释道:“弟子与那贾小姐只是碰过几次面,并没太深的交情!” “即便有些交情,师尊也不会怪你,知好色,则慕少艾!那贾小姐的确有些姿色,而且聪明伶俐,不似琼儿只是璞玉一块。况且我见她十分看好你,屡次相助与你,纵然寒儿对她有些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凌寒听罢,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拱手道:“师尊,弟子错了!” 沈潮也停下脚步道:“哦?你哪了错了?” 凌寒道:“弟子已与琼妹有了婚约,就不该再朝三暮四,招惹别的女子!” 沈潮笑道:“傻孩子,师尊并没有责备你,况且那贾家姑娘看上你,也是因为你有过人之处!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见了英雄,这关,也是不好过!不过寒儿,自古多情空遗恨,若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便说清楚的好,免得害人害己!” 凌寒的身上,又涌出了些冷汗。待抬起头,只见沈潮已经走远了一个街口,凌寒急忙追了过去。二人走了四个街口,便到了郭府。 沈潮叩响了门环,里面的门子问道:“谁呀?” “沈庄沈潮求见郭先生!”沈潮朗声道。 只听“嚓嚓”的声音,那大门被打开,一个门子斜着身子,探出头来。 “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沈某有要事求见郭先生!”沈潮笑道。 “原来真是沈庄主,您稍等片刻,小的立刻去通报!”那门子说罢,立即朝着院中跑去。 不一会儿,就见郭有瑜,五味二人匆匆的迎到。 “呀!沈庄主大驾,怎么没有提前通报一声!”郭有瑜道,朝着凌寒也一拱手。 “深夜叨扰,还请郭先生原谅!”沈潮笑着一揖。 “二位贵客快请进,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沈庄主能来,就是给足了郭某的面子!今日我们定要一醉方休!”说罢,亲热的挽住了沈潮的手臂,将沈潮拉进大门。 “如此,沈某可就不客气了,我这肚子都开始兴奋了!”沈潮笑道。 “快关上门!”郭有瑜吩咐门子道,好像生怕沈潮跑了一般。 五味也拉住凌寒,跟着前面的二人。前面是两位师父,兄弟相称。后面却是两位徒弟,其中一个徒弟还是另一个徒弟的师叔祖,这关系,却是有些凌乱。 房檐处那两个身影,看到了沈潮凌寒二人,都进了那郭府,便密谋一番,一个身影迅速的隐入了夜色当中,而另外一个身影,迅速的在地上起落,又攀上了郭府旁的一颗巨树,郭府的轮廓,都暴露在那黑影狸猫一般的眼睛里。然而那黑影,并不敢眨一下眼,只是静静的盯着郭府的那餐堂之中,亮起的烛火。 不多时,就见几个下人从厨房的地方,端出了几盘菜品,一股股异香也传到了这黑影的鼻前,那黑影忍不住多吸了几口那香气,此时那肚子却不争气的敲响了大鼓。 那黑影又见那郭有瑜挽了挽袖口,高声道:“五味,那佛跳墙再有一炷香便可上桌,你在这里等候,不可早,也不可迟!” 厨房里面的一个粗犷的声音道:“师父,您放心吧!” 那郭有瑜听罢,便急匆匆的进了那餐堂。 “佛跳墙!”那黑影顿时吞了一口口水,可是郭神厨亲手做的佛跳墙!那黑影顿时有一种想从树上翻下,跳入墙内偷食的冲动。佛祖都难以割舍的美味,何况凡人? 只是那黑影并没有跳下树,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半张干饼,撕了一块,扔进了嘴里。今夜的任务就是监视沈潮的一举一动,若是被发现,或是没有完成使命,别说是“佛跳墙”吃不上,就是吃饭的家什也得搬家! 那黑影闻着不时飘散过来那“佛跳墙”的香气,听着郭府餐房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幻想着嘴里便是郭神厨亲自做的美味,虽然嘴里只是那干硬的白面饼,竟也砸吧出令人愉悦的滋味。 “咦,怎么没见到二位车马二位神厨?”沈潮问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金蝉脱壳出郭府(第一更) 凌寒也在纳闷,若是车马神医在郭府之中,怎么会不出来相见。 郭有瑜道:“车马二位神医回仙芝谷去了!” 凌寒急忙问道:“二位神医怎么回去了?莫非谷中有什么事?” 郭有瑜笑道:“还不是为了凌公子!” 凌寒心中不解的问道:“为了我?” 郭有瑜道:“正是,车马二位神医见到凌公子修炼出关,修为大涨,十分的高兴,便说起不日将与凌公子一起去探寻那衣冠冢之事。而凌公子闭关的这三个月来,车马二位神医除了教授沈姑娘医道技艺,空余时间,就四处打探那苍山目前的状况,就为了等到凌公子出关之后,可以一起去寻找那‘龙凤续命丹’!” “二位神医如此的厚待小徒,真是令人感动!寒儿,二位神医的恩情,切不可忘怀!需以师礼对待!”沈潮道。 凌寒道:“是!师尊!” 郭有瑜心中暗想:沈庄主您老人家发话,却让我这做师侄的在二位神医面前,又低了一辈! 但郭有瑜只是心里想,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端起酒杯道:“沈庄主,您的爱女露琼是车马二位神医的高徒,而凌公子与那露琼姑娘定有婚约,这么论起凌公子与车马神医定是以师礼相称,说来说去,都是你们自家之事!” “哈哈!郭先生说的是,沈某若是再要求寒儿,便是演戏了!”沈潮说罢,一饮而尽,之后立刻小声道:“郭先生,沈某还劳烦你帮我演一出戏!” 郭有瑜见沈潮脸色凝重,知道此事必定关系重大,先是高声笑道:“还得恭贺沈庄主不仅生了个好女儿,收了个好徒弟,更重要的是还招了个好女婿!”说完,郭有瑜又立刻小声道:“沈庄主,要演哪一出?” 沈潮端起酒杯,放在嘴边,挡住了口型,低声道:“外面有人在监视我们,我们需要离开此地,但不能让那人发现!” 郭有瑜笑着道:“二位请尝尝这道菜,叫做“金蝉脱壳”!”说罢,朝着身后瞥了瞥。 沈潮夹起一块炸的香酥的蝉蛹,放到口中,一股鲜香充满了口舌,大声赞道:“好个‘金蝉脱壳’!”也看到了那饭堂的后门。 那黑影蹲在树上,听到沈潮等人的声音,馋的直咽口水。“金蝉脱壳,我看今日你是插翅难逃!” “五味!那‘佛跳墙’可以了!快端上来吧!”郭有瑜开了那餐堂的门,高声道。 那黑影急忙透过树影看去,只见一个青衫长袍之人背对着门口,正是那沈潮,只见沈潮此时回头道:“郭兄,这酒菜已经够丰盛了,不必再添了!” 郭有瑜道:“哎,沈庄主难得来此,我非得与你一醉方休!今日就别想着回去了!” 这时,只见五味端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酒坛,一路小跑进了那餐堂,道:“佛跳墙到!” 五味一打开那坛盖,顿时一股令人难以形容的荤香扑鼻而出,就连凌寒也为之动容。 “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这‘佛跳墙’果然名不虚传,郭神厨的手艺真乃神乎之技!”沈潮笑道。 四人一阵大快朵颐,那佛跳墙的香气便如那勾魂的女鬼,将那树上的黑影牢牢的吸引住,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黑影看着沈潮的背影,不停的喝酒吃菜的样子,令他不由自主的掏出了那半块白面饼,又塞到口中一块,只嚼了两口,便吐了出去,随手将那块面饼也扔到地上。 “这‘佛跳墙’已经凉了,五味再去热一下吧!”郭有瑜道。 “郭兄,不用热了,剩下这些就留到沈某明早再用!”沈潮笑道。 “好!听沈庄主的!五味,先将这‘佛跳墙’撤下,再去切一些牛肉下酒!”郭有瑜道。 五味又捧着那坛子进了厨房,那黑影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坛子,好像那坛子具有吸引眼球的无上魔力。 厨房里传出一阵“当当当”的切菜之声,随后声音停止,就见五味端了两盘菜,进了那餐堂。 那黑影见几人一直推杯换盏,最后只听那沈潮大声道:“我醉了!”之后便伏在那桌上不动。而五味起身便要扶那沈潮,只见那郭有瑜一摆手道:“这酒并不醉人,我看是沈庄主有些劳累,就让他休息一会儿,待清醒后继续再喝!”说罢,起身给那沈潮盖了一件黑色的长袍。 那黑影心道:最好是将他喝死,免得自己再这里忍饥挨饿。 正是:郭门酒肉臭,树有冻死骨。 那黑影盯着沈潮的背影,只见他始终一动不动,眼睛便也一动不动的盯着沈潮。不多时,肚子又开始叫唤,那黑影便开始后悔自己将那块白面饼丢掉,以至于此时,连块白面饼都没有。 黑影又坚持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犹如抓心挠肝一般的难受,只想喝酒吃肉! “奶奶的!此时兄弟们定是在喝酒吃肉!我却在这里风餐露宿!”那黑影心中暗想。“不知那‘佛跳墙’究竟是什么味道!” 那黑影朝着那厨房的方向望去,咽了一口口水,又看了看那伏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沈潮,心中的热血一阵翻腾。 “我去将那‘佛跳墙’偷出来!”心中一个声音道。 立刻有另外的一个声音高声道:“好呀!好呀!” 那黑影终于克制不住那香气的诱惑,看了一眼依旧不动的沈潮,便轻巧的蹿下了树,越过了高高的院墙,轻飘飘的落入了院中。然后见他弓着腰,三蹿两蹿,便进了那厨房。 那黑影的轻身功夫着实厉害,竟是不输于凌寒的“抹草过花步”。黑影进入厨房之后,直奔那装着‘佛跳墙’的坛子而去,接着厨房内的灯火一看,只见坛子里面还有半坛美食,还微微冒着热气。那黑影心跳加速,热血沸腾,这么近的距离闻到那‘佛跳墙’香气,还没等吃,便已然沉醉。 “这便是郭神厨所制的‘佛跳墙’!” 黑影食指大动,伸手便掏出一块软乎乎的东西,也没分辨是什么,便扔到了嘴里。一嚼之下,竟是十分的脆韧,并且带有一股海鲜的味道。那黑影也并非等闲,心中立刻猜到:是鲍鱼!黑影随后又开始掏出一块软乎乎的块状,放入口中,细细品嚼,满口的肉香。“是肘子!” 黑影吃了几口,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左右一看,那坛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坛子,打开一闻,一股花雕的清香扑鼻而来。那黑影连忙喝了一口,刚想夸赞好酒,就听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吓得那黑影四处张望一下,见没有地方藏身,便轻轻一跃,跃到了房梁之上。 那黑影刚刚上梁,就见五味进来,又“当当当”切了一盘牛肉,便端了出去。 那黑影见五味出去后,便跃下了房梁,心想:那五味端肉,看来沈潮却是醒了,要继续喝酒,我得赶快回去监视,不能误了大事。 黑影看了一眼那坛‘佛跳墙’笑道:为你跳墙而来,带你跳墙而去!说罢,将那小坛花雕美酒盖上,揣在腰间,之后提着这个坛子,又捞了一块牛肉,方才小心翼翼的出了厨房。 那黑影原路返回,又上了那颗大树,浓密的枝叶将他挡住,他却可以透过那枝叶看到伏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沈潮。 “好酒,好菜!不成佛,也值了!”那黑影笑道。 两个身影一路疾驰,奔向了神兵堂,正是那沈潮与凌寒,“金蝉脱壳”,骗过了那树上的黑影,从那餐堂的后门出了郭府。 “当……当……当……当当!”凌寒在神兵堂的后门上敲了三长两短的暗号,或许在这深夜,大家都喜爱走些后门。 只听“吱呀”一声,那后门打开,开门的人,正是铁大。 “怎么这么晚?”铁大道。 “路上遇到了一只狗,刚刚甩掉!”沈潮道。 “快进来吧!廖城主也在里面!”铁大道。 凌寒沈潮进了院子,只见那后门处,正堆放了二十余个巨大的木箱。凌寒经过那木箱,用力的嗅了嗅,只闻到了一股松木的清香,还有一点淡淡的炭火的烟气,并没有闻到那十九个人气味,暗暗的点了点头。 第三百六十八章 刀剑丛中修五觉(第二更) 沈潮也看到了箱子,轻轻的拍了拍一个箱子,对铁大道:“都进去了?” 铁大点了点头道:“沈庄主,都进去了!” 沈潮仔细的查看了那个箱子,见外面都打造的十分严密,心里暗想:这神兵堂的木工倒也是不错!“嗯!铁堂主,打开!” 凌寒想起了沈潮在“风月阁”曾答应那闻姬舞,要考虑考虑,以为沈潮要改变主意,虽然凌寒心中觉得这一战似乎有些不妥,但并不知道师尊心里真实的想法。 铁大默默的走到那个箱子前面,打开了箱子上的锁,一用力,掀起了那箱子的盖子。 沈潮朝着箱子里面一看,只见那箱子里面都是明晃晃的刀剑,摆放的整整齐齐,丝毫察觉不到那箱子里有什么机关。 沈潮点了点头道:“关上吧!” “啪”的一声,铁大盖上了那个箱子道:“沈庄主,廖城主他们都在等你们!” “寒儿,你也进去吧!明日一战,事关风铃岛的安危!就靠你们了!”沈潮道。 “师尊?闻先生……”凌寒问道。 “成大事,怎么能因为女流而废?何况我们面对的,都是些吃人的恶魔!”沈潮坚决的道。 “今日那鹿岛主……”凌寒又问道。 “寒儿,今日那鹿灵岛的贼人明显用的是示弱之计,表面示弱,实际上却是有恃无恐!所以,明日一战,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沈潮道。 凌寒想起了鹿巡海那软中带硬的态度,点了点头。 铁大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兄弟,保重!”说罢将一旁的一个箱子的侧面打开,露出了箱子底下空空的夹层。 凌寒朝着铁大看了一眼,不知为什么,再见铁大的时候,总是感觉铁大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黑气。 凌寒蜷缩着进了那个箱子底部,虽然并不宽敞,但刚好将自己容下。凌寒忽然想起其余十九个人,体型都没有天宝一般强壮的,看来,这奇袭的人选,也是经过特别的安排。 铁大递给了凌寒一个小包,道:“兄弟,里面有干粮,还有水!够你一日之用!” 凌寒低声道:“谢谢铁兄!” 铁大道:“待剿灭了这帮贼人,铁大为你庆功!” 凌寒微微点了点头。 “寒儿,要注意安全!见机行事!还有一条,对待敌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沈潮不放心的叮嘱道。 “徒儿谨记!”凌寒道。 那木箱的侧门缓缓的关上,箱子里面变得一片漆黑。只有一个小孔,微微偷进些光亮,看来这是为了让里面的人窥探外面所用。 沈潮铁大二人脚步匆匆而去,只剩下凌寒,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孤独。 箱子里面松木的清香气味更加的浓烈,凌寒用力的嗅了一下,不禁回想起自己与第一任师父凌长野在白山上修炼的情景。 那白山顶处也有一片松林,金黄透明的松油挂在松枝之上,一只蜜蜂刚好落在了那松油之下。晌午的阳光毒辣,那松油缓缓的流动,若不是仔细观看,根本察觉不到。 那蜜蜂依旧在那松树下的野花上采蜜,忙忙碌碌。“啪”的一声,凌寒的屁股上顿时一痛,低头一看,原来是一颗松子。 “啊!”凌长野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高声道:“懒东西,还不快去打坐!” 凌寒只好回到那个圈中。而那只蜜蜂听到这喊声,震动着双翅,“嗡嗡”的飞走了。 而那滴松油依旧挂在那松枝之上。 凌寒闭上了眼睛,只听米粒儿在耳边道:“越是宁静之时,越是最好修炼触感五觉的机会!” 凌寒一惊,低声道:“你怎么跟来了?” 米粒儿并不现身,道:“我现在已经粘在你的身上了!想赶走我,没那么容易!” 空间狭小,但凌寒依旧朝着自己的胸口摸去。 “别找了,明天你就能看到我了!”米粒儿道。 凌寒心中着急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明天将会有一场恶战!我怕会伤到你!” 米粒儿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别人看不到我的!还是调节呼吸,体会你所感知的一切吧!” 凌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能做的动作也不是很多,摇头却是其中之一。 凌寒听从米粒儿的建议,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知着周遭的一切。 视力能及,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凌寒又睁开了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箱子里的黑暗,竟看清了眼前松木板材的纹理,便如手心的掌纹一般,弯曲的,竖直的,一条条,蜿蜒置底。还有几个圆形的节疤分布在各处,颜色略深一些,除了这些,还能看到什么呢? 凌寒的耳畔除了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屏住呼吸。 “不要屏住呼吸,而是要将你的呼吸融入自然,这样才能感知更多的声音,要用心去感知!”米粒儿用了传音之法。 凌寒听罢,便将呼吸调的均匀,将心再次静下。 果然,凌寒听到了其他的声音。首先是外面的夜风之声,吹拂着树枝,发出了“哗哗”的响声,渐渐地,树下那虫鸣之声也传人了耳畔。 凌寒努力感知着,忽然,凌寒竟听到了一阵“咚咚”有节奏的声音,定是旁边箱子里面同门的心跳声。凌寒顿时感觉有些奇妙,便集中精神,开始追寻这同门的心跳。 “咚咚咚!” “咚……咚……咚……” “噗咚……噗咚……” 渐渐的,凌寒感觉到了众多同门的存在,他们距离自己并不远,刚一进木箱的孤独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凌寒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与同门一起,铲平邪恶。 每个人的心跳节奏都是不一样的,而且那心跳的力度也是不一样的。凌寒仔细辨析着,记忆着,想着之后通过这些同门的心跳声识别他们。 “一个,两个……九个,十个!”凌寒在心里默念道。已经听到十个人不同的心跳声。 半个时辰过去了。 “……十八,十九,二十!咦,这个心跳怎么这么有力,而自己却是刚刚发现?”凌寒心中纳闷。 “傻子,那是你自己的心跳!”米粒儿笑着道。 “我自己的,我应该最先听到啊!”凌寒不解的问。 “就因为是你自己的,你才应该最后听到,当你的心与外界融为一体的时候,你可以观察到外界,而你自身,就成了最难了解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有些时候,人最了解的也是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米粒儿道。 “这……”凌寒觉得米粒说的很有道理,又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便牢牢记住,以便于日后消化。 凌寒听着自己的心跳,十分有力,想是自己突破了畅血之后,身体上起了根本性的变化。自己不再是那柔弱的少年,而是一个具有灵压的武道高手,尽管,自己才满十五岁。 凌寒又开始练习嗅觉,除了那松香的味道,凌寒还闻到了箱子里有些淡淡的碳灰的焦味。这种味道,只是若有若无,若是多了,会让人怀疑,即便不怀疑箱子还有玄机,至少怀疑那打造兵刃的弟子没有用心,不小心将那炭灰也带进了箱子里。 还有一种白面被烤的焦黄的香气,凌寒捏了捏铁大给的那个袋子,里面软硬相间,定是白面饼。凌寒晚上虽然接连参加了两顿晚宴,第一顿在那风铃城最有名的销金之地“风月阁”,第二顿在那风铃城最有名的厨子家,但凌寒却没有吃饱,在那种场合,心里装着机密,却如何吃饱。此时在凌寒心中,这白面饼要比那“佛跳墙”美味许多。 凌寒“窸窸窣窣”的掰了一块白面饼放入口中,虽然干硬,但立刻被凌寒的口水包围,凌寒仔细的咀嚼,品尝着白面饼的味道,那味道由单纯的面香变为了甘甜。就如这生活一般,细细品味,才能甘之若饴,只是匆忙赶路,便会错怪身边最简单也是最美好的风景。 凌寒吃完一块面饼,开始用手指抚摸着身下的松木板,松木板被刨的十分平整,没有一丝的倒刺。那木板之上,到有一点滞涩,想必是涂上了清油。 凌寒修炼完这触感,便沉沉睡去。 明日将会是怎样血雨腥风的一日! 第三百六十九章 牛车载剑发鹿灵(第一更) “醒醒啦!”一个门子笑着推动着树下躺着的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头下枕着半块白面饼,嘴上还流淌着口涎,怀中抱着一个幽黑的坛子,坛子旁边还倾斜着一个空空的小酒坛。 “嗯?”那个黑衣人一个激灵,站起了身,看着那个门子,眼中满是不惑。 “偷吃的贼,再不走,我家老爷可要打断你的腿了!”那门子拿着一把扫帚,佯装要打的样子。 那个黑衣人眯着眼睛一看,天色已经大亮,高叫一声:“坏了!”立刻匆匆而去,像是丢了魂一般。 五味从大门口转了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嗒嗒嗒……”一队铠甲鲜明的军士一大清早就行进在山中的小路,众军士脸色凝重,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众军士绕过了一个山头,便是处拥挤的码头,十几艘大船停靠在码头之上,大船旁边,还停泊着数十艘小舟。 “上船!”为首的年轻将领一声高喊,众军士开始依次上了那大船。那年轻将领正是沈潮的大弟子,沈乾。 而后面的那几艘海船,上面早已站满玄衣的子弟,海船的旗帜随风招展,正是一个巨大的“沈”字。 风铃城中,数十头黄牛车拉着沉重的木箱,行进在通往东门的青石板街,压得青石“咯咯”作响。 风铃城城规,城内不允许纵马,况且拉着这么重的货物,马匹的耐力,远不如这沉稳的黄牛。 “站住!例行检查!”城门口处,一个把守城门的年轻军士拦住了牛车。“这车上装的是什么?” “这位兄弟,我们是神兵堂的,还请行个方便!”雷铁笑着,塞给了那军士一块硬物,“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给兄弟们喝酒!” “这怎么好意思!”那军士朝着手中一看,黄澄澄的,分量还不轻,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道:“这几日鹿灵岛的海匪闹得凶,上面要严加防范,不过既然是神兵堂的,都是兄弟,喏,我这吃饭的家伙还是神兵堂打造的!”那军士拍了拍腰间的跨刀道。 “是啊,兄弟,这里面也是这等家伙!要送到雨霖城的!”雷铁笑道。 “好啊!不过一路要小心,用不用我派些弟兄护送一程?”那军士道。其实城中的守卫,昨夜便抽走了大部分,剩余的军士,大多都是些老弱。 “哪好劳烦兄弟,回头我请兄弟喝酒!”雷铁笑道。 “放行!”那军士一声令下,十余辆牛车便缓缓出城。 而雷铁,雷刚也换上马匹,随着牛车而行。一个结实的汉子坐在最后一辆牛车之上,脸上没有一丝笑,还微微环绕了一丝黑气,正是那神兵堂堂主,铁大。 车队行了能有一里,就听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出片刻,五名劲装汉子,五匹快马,一字排在路中。 “雷堂主,久违了!”一个汉子朗声道。铁大朝着那汉子望去,却是有些眼熟,正是铁心刚回神兵堂,前来订制刀剑的那个鹿灵汉子。 铁大双目燃火,双手攥的紧紧的,露出的左手手臂青筋暴出,右手的手臂也剧烈的膨胀,似乎要将手臂上的铁手套撑裂一般。 “原来是短脚虎兄弟!许久不见了!”雷铁笑着一拱手道。 “雷兄路上可还顺利?”那短脚虎问道。 “自然顺利,不知兄弟的船准备的怎么样了?”雷铁问道。 “都准备好了,就在那旧码头处等候!”说罢,那短脚虎却骑着马,朝着牛车后面踱了过来。 铁大一见,急忙压低了帽檐。短脚虎一直踱到车队末尾,用马鞭指了指那捆绑在牛车上的木箱,对铁大道:“打开!” 前面的雷铁急忙跟了过来,道:“虎兄,前面有样品,不如到前面看!” 短脚虎笑道:“前面的定是上品,不知这一箱是不是上品!” 雷铁看了一眼铁大,铁大使了一个眼神,那雷铁立刻笑道:“我神兵堂连绝世神兵都能打制,怎么会以次充好,传出去,要我神兵堂怎么在这风铃岛上立足?” 那矮脚虎笑道:“雷兄说的是,只是这是岛主的吩咐,兄弟只是例行公事!” 雷铁见矮脚虎坚持,便对铁大道:“打开!” 铁大起身,将那手腕粗细的麻绳解开,便要将那木箱打开。 “慢!”那矮脚虎忽然跃下,紧紧的抓住了铁大的右手腕道:“咦,这铁手套倒是很特别!”说罢,直直的盯着铁大那套着铁箍的右手臂。 “哎呦!虎爷快放手,疼!”铁大呲牙咧嘴道。 矮脚虎一听,立刻松开了手,笑道:“我没有用力,这么不经碰!这手套打造的精细,可是你的手艺?”矮脚虎用马鞭向上一拨铁大的帽檐。 “回虎爷,这是家师铁堂主的手艺,小的刚刚入门,不小心手臂被那炉火烧伤,师父便给小的打造了只铁手套!”铁大眯着眼睛,咧着嘴道,随即又低下了头。 “若是虎兄喜欢,待下回我给虎兄打造一对金的,保证虎兄满意!”雷铁讨好的道。 “哎,我看这铁的手艺就是不错!”矮脚虎道。 “这凡铁哪配得上虎将!就这么定了,下次见面,兄弟定将那铁手套奉上!”雷铁道。 “好,多少银两,雷兄只管说!”矮脚虎大方的道。 “你我兄弟,还谈什么银两,伤感情!我送个兄弟便是!回头还要替我在鹿岛主面前美言几句,好多采购些菜刀!兄弟有所不知,那铁堂主上位后,定下了任务,说什么以销量论英雄,兄弟我这压力大啊!可全指望咱这老主顾!”雷铁道。 “雷兄放心,兄弟一定力挺!”矮脚虎拍着胸脯道。 “咔嚓!”铁大将那木箱打开,一股寒气立刻扑面而来。 矮脚虎见里面的刀剑摆放整齐,便拿出一柄长剑,“噌”的一声,抽出了剑身,只见剑身雪亮,剑刃锋利,挥动一下,“嗡嗡”作响。 “好剑!”矮脚虎将那长剑入鞘,放入那木箱之中,又提起一柄钢刀,感觉那刀身厚重,竟是有些分量,舞动起来,颇为顺手。 “啪!”的一声,矮脚虎竟然挥刀砍向了那木箱的底脚! 铁大心里陡然一惊,雷铁也不由一愣,若是那钢刀将那箱底砍露,定会露出里面的机关。 二人朝着那刀锋之下看去,只见那钢刀并没有砍进那木箱之中,而是将木箱下面的牛车的车板砍出了一道深印。 “好一招‘隔山打牛’!虎兄的功力越来越深厚,依我只见,说什么“七狼八虎”,我看要叫“八虎七狼”!”雷铁急忙奉承道。 凌寒正在那最后一个木箱之中,方才只觉得一股霸道的刀气透箱而来,但凌寒心知,即便是死也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好在那刀劲并没有伤到凌寒。又听雷铁满口阿谀奉承,心中暗想:这雷铁的马屁神功,整个风铃岛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那短脚虎听了,微微一笑道:“雷兄说笑了,我这微末的功夫,怎么能与那狼兄们相比!”说罢,将那钢刀扔进木箱,便上了马,又驰到队前。 铁大重新捆好那木箱,便跟着车队缓缓上路。 车队行了一会儿,便拐上了一段颠簸的小路,凌寒只觉得身下不停的震动,颠的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位。待那震动停止,便是一路下坡,不多时,凌寒便闻到一股海风的咸味。 凌寒上岛之后,并没有再到海边,在那幻阵之中,却到过两次海边。 “虎兄,你那船只呢?”雷铁看着崖旁海边的礁石问道,“我这牛车可是过不了海啊!” “雷兄不必焦急!我岛的海船停在此处,定是不便,所以都隐藏在那山崖之后!待我唤他们出来!”矮脚虎说罢,打了一个唿哨。 不出片刻,只见两艘挂着鹿头旗帜的大船,朝着这里缓缓的行来。 第三百七十章 大路不平旁人铲(第二更) 那海船靠到了岸边,便下锚停泊。船上的汉子搭上几道跳板,而随行的神兵堂弟子开始四人一箱,将那装满兵刃的箱子,抬到那海船之上。 铁大也随着三个弟子,抬着藏着凌寒的箱子,朝着那跳板上走去。铁大一双铁脚,十分沉重,再加上那木箱的重量,竟然将那跳板踏的一颤,只听“咔咔”的爆裂之声,铁大脚下的跳板就要崩断,铁大没有防备,整个人就要朝着那海中坠落。 正在这时,那矮脚虎一手托住铁大,一手接住了木箱,道:“你们小心点,若是掉到海里,可就毁了刀剑的灵气!” 铁大急忙喏喏称是。 “还挺重的!你们都当心一点!”矮脚虎见铁大站稳,便松开了手。铁大四人又将那木箱抬到船上。 “那是什么?”矮脚虎见木箱都已装上海船,而牛车之上还有一些坛子。 “哈哈!这是为岛上兄弟准备的好酒!”雷铁笑道。 “哦?铁堂主想的还挺周到!”矮脚虎见了那一坛坛酒,笑道。 “你们几个,快把酒坛也搬上船!”雷铁吩咐道,“你们几个,跟我随虎兄同去!” “同去?雷兄,这就不必了吧!”矮脚虎警惕的道。 “送货上门,是我们神兵堂的一贯原则!”雷铁笑道,“何况,那剩余的银两,贵岛还没有结算呢!” “既然这货物已经上船,这银两自然短不了你的!放心,若是这货物没问题,三日之内,在下定将那余款奉上!”矮脚虎道。 “这!在下还想一睹鹿岛主的风采,不知可否给个机会?”雷铁道。 “雷兄,这机会还是不要的好,鹿灵岛有个规矩,便是外人进岛者死!所以,雷兄还是不要去了!”矮脚虎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静候佳音!”雷铁怕自己再多说会引起怀疑,便招呼铁大等人下船。 神兵堂众人看到那两艘海船渐行渐远。雷铁问道:“铁师兄,这可什么办好?” 铁大道:“雷师弟,一会儿便有沈庄的船来接我们!” 那两艘大船乘风破浪,在海面上航行。 凌寒在那木箱之中,心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头领,你说这一场大战什么时候会爆发?”一个声音道。 “岛主曾经说过,若是能避免交战,最好是避免,若是沈庄咄咄相逼,那我们也只好奉陪到底!”是那矮脚虎的声音。 “沈庄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那个声音又问道。 “一个岛上只有一片天,我等兄弟虽然在这片天底下,却不服那老天的管辖,你说,能不遭到那贼老天的怨恨么?何况我等兄弟所讨的口食,哪个没有与那老天有关联?那沈庄定是对我鹿灵岛恨之入骨!说什么,兄弟们,剿匪,你们都是匪么?”矮脚虎问道。 “不是!”众人异口同声答道。 “头领,自从上岛之后,我等处处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做的是侠义之事,却落得恶匪之名!”那个声音道。 “若不是那老天有眼无珠,我们又岂能被人称作匪类!好在我们自己心中有数,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百姓,即便被那贼老天恨得咬牙切齿,又能怎样?天若塌下,我们一起顶着,大道不平,旁人自然要铲!”短脚虎道。“众兄弟,你们怕不怕?” “不怕!”众人齐声高喊,纷纷用手中的兵刃敲击着甲板,中流击楫,颇为激昂。 “大路不平旁人铲!”凌寒心中默念道,难道这鹿灵岛的海匪真的如他们自己所言,个个都问心无愧? 海船在海中颠簸了两个时辰,便停止了前进。 “快,将这些兵刃都运到水寨!通告各寨弟子前来领取!”那短脚虎吩咐道。 “是,头领!” 紧接着,凌寒便感觉到所在的木箱又被抬起,凌寒通过箱子上的小孔,朝着外面望去,只见前面几个汉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将一个木箱抬到了一艘小舟之上。而自己所在的箱子,也堆放在那小舟的旁边。 那小舟晃晃悠悠,又沿着那内河向岛内划了一炷香的时间。透过那小口,凌寒看到了内河两侧,一射之地都有那箭塔碉楼。 小船停靠之后,凌寒便感觉再次被搬动,最后落到了地上,一股泥土的气味传到了凌寒的鼻腔。 “动作快些!”那短脚虎催促道。 凌寒只听到“啪啪”的一阵开箱的声音,看来这些箱子的上面都被打开。 “快将这些刀剑都分好!”短脚虎高声道。“各个据点的人都到齐了么?” “头领,都到齐了!” “好,按照各个据点的人数,快些将这兵刃分发!让其他的据点先取,剩下的,水寨的弟兄再分!”短脚虎道。 凌寒的心砰砰直跳,因为感觉那短脚虎就在自己的一侧。头上的刀剑碰撞,发出了“叮当”的乱响,凌寒平稳住呼吸,只希望这些人早些分发完毕。 “头领,那些酒怎么办?”一个声音问道。 “先放到大寨!这等紧要时刻,不能贪恋这杯中之物!”短脚虎道。 凌寒心中有些失落,这一招连环计,却没有生效。 “头领!您回来啦!岛主让您到“聚义堂”议事!”一个尖细的声音道。 “好!我这就去!你们将这兵器分好!各个据点都要严加戒备!”那矮脚虎说罢,便匆匆离去。 凌寒听着木箱外面的脚步声一直十分杂乱,而那个熟悉的声音,不停的报着数目,“东营,兵器三十!南营,兵器二十,北营,兵器二十,清风寨,兵器五十,明月寨,兵器五十……” 凌寒默默的记住这些数目,想必便是那各个据点的人数。 渐渐的,身边的脚步声变得稀疏,最后听那声音道:“你说那沈庄真的会来攻打我鹿灵岛么?” “大哥,这我也说不准!就剩下水寨的弟兄没有来取兵刃了!” “水寨的弟兄,定是等到换防的时候,一起来取!” “大哥,我们去那边休息下吧!” “好,兄弟,我们走!” 凌寒身边没有了声响。没过多久,凌寒感觉到外面的光线渐渐的暗下,看来,太阳已经落下山头。 凌寒听着外面的梆子声,此时已经快到那酉时。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仔细的聆听周遭的声音。 “咚咚咚!” “咚……咚……咚……” “噗咚……噗咚……” 凌寒在心中默念道,“一个,两个……十九!算上自己,正好是二十!”凌寒舒了一口气,还好同门的弟兄都没有发生意外。 凌寒见没有外人,便轻轻的敲了敲箱子的侧面,“当……当……当……当当!”正是那三长两短的暗号。 随即就听到“当当”的两声轻响,接着便是“当当当!”三声,凌寒心中道:二号,三号就位! 响声不觉于耳,当凌寒听到“啪啪啪啪”四声轻拍的声音,便知道了二十号已经就位。 凌寒刚要将那侧门的暗锁打开,就听到身旁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忙屏住呼吸。 只听来人道:“二位大哥,你们还在这里,岛主宴请诸位弟兄,此时都在那“聚义堂”吃酒呢!” “为何啊?方才头领还说要严加戒备呢!” “方才我岛主在那聚义堂议事,我听到了之言片语,说是那“风月阁”的阁主闻姬舞出面调节,那沈庄答应考虑休战!又接到“影子”密探回报,说是那沈庄主与他的高徒到那贾府吃酒,看样子这仗是不用打了!” “那沈庄主真是个酒色之徒!” “管他呢,这可是喜事,我们走吧!若是迟了,该罚酒了!” 凌寒听到那几人的脚步渐远,便打开了那箱内的暗锁,只听“啪嗒”一声,那箱子的侧门便露出一道缝隙,明亮的月光顿时流淌进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 有朋远来心难悦(第一更) 凌寒带上了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慢慢的爬出了木箱,凌寒机敏的环视了一下四处,只见自己所在的木箱正摆放在一边,而那木箱都堆放在一处大寨之中。 大寨的四周,都是圆木的高大栅栏,将大寨围住,栅栏的外面,便是那茂密的树林,黑幽幽的,不时的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 栅栏的四脚,分布着几个高高的塔楼。塔楼上面,火把通明,几个守卫正来回的巡视,手上的钢刀,反射着月亮的寒光,格外清冷。 一个守卫忽然朝着木箱这边望来,凌寒见状,急忙低下头。过了片刻,凌寒小心的抬起头,只见那个守卫正在打着哈欠,也不再朝这边看来,便轻轻的敲了几下身后的木箱。 凌寒敲过之后,只听到一阵轻微的细响,众位同门便如那雨后春笋,一个个小心的钻了出来,聚集到了凌寒的身边。 凌寒看了一眼人数,不多不少,正是十九人。 凌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见那边的几个木箱已经贴近了栅栏,便低矮着身子,绕到了靠近栅栏的木箱旁边。 此处刚好是两个塔楼的中间地带,有那木箱的遮挡,正是一处难以观察到的死角。但凌寒仍旧小心的朝着塔楼观望,见那些守卫都有些心不在焉,依稀听到那守卫在叨念:“今夜有酒喝了!” 那轮圆月刚好隐入了云层,凌寒便借此良机,扑倒在栅栏的旁边,轻轻的抽出了“干将碧狮剑”,手腕发力,只是朝着那圆木一划,便将那圆木割断。。 凌寒一连割断了三根,将那栅栏下面掏出了一个洞,凌寒双手向前一够,便爬出了那大寨,随后贴靠在了栅栏之上,紧张的盯着那两旁的塔楼。 塔楼上的守卫并没有察觉,还是在无精打采的观望。。 沈庄的同门见凌寒爬出,便依次从那洞口出了大寨。凌寒见众人都已经出来,一挥手,众人便进入了大寨旁边的密林之中。 众人在林中穿梭了一阵,便看到一条林间小路。凌寒朝着天空的星斗看了一眼,辨别了方向,便沿着那小路前进。只是众人依旧在那密林中穿梭,并没有在小路上明目张胆的前行。 果然,众人没走出多远,便听到前面有一阵脚步声。凌寒急忙停下,示意众人隐蔽好身形。只见一队巡逻的海匪腰挎刀剑,正沿着小路而来。 “大哥,今天真是倒霉,偏偏赶上当班,不然的话,正好喝酒吃肉!” “听你念叨了一路了,下山虎头领说了,给我们留了酒肉,少不了你那份!” 如此看来,凌寒的连环计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那队海匪走过之后,凌寒等人便继续前行,不多时,便看到了山崖处有一处小寨。凌寒挥手止住众人,低声道:“这便是那‘狂狼’把守的后山东营,我们悄悄的进去,不要发出声响!另外,能不杀人便不杀!” 众人点了点头。凌寒手脚并用,爬上了一棵大树,居高临下,观察了一下那小寨。只见寨门处有五个守卫正在来回的巡视,而寨门两旁的塔楼上,各有两名海匪在上面把守。寨子中间,有一个木楼,看样子那是狂狼的巢穴。而那小寨东面靠着崖壁的一面,还有两个塔楼,上面也也各有两名海匪守卫。 凌寒观察一番,便下了树。简单的布置好众人攻击的方位,一挥手,十九人便分散开来。 凌寒带着十个人,借着夜色,悄悄的接近那寨门,静静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就见北面的两个塔楼的灯火开始摇晃,凌寒心知北面已经得手,一挥手,那十人便如虎狼一般的窜出。 “谁!”塔楼上一个守卫发现了声响,刚发出一声喝问,就听“嗖”的一声,一只短镖正中那守卫的咽喉。 四名沈门弟子直扑那塔楼,而凌寒也是一跃而起,带着六个人冲向那巡逻的海匪。 “有敌情!”一个海匪大吼一声,便抽出腰刀,朝着凌寒等人冲过来。 凌寒一马当先,脚踏“抹草过花步”,从那五人中间穿梭而过,而后面的沈门弟子也跟着凌寒,迎上前去,刚要出手,便听“扑通,扑通”一阵响,那五人已经软绵绵的倒下,眼睛里还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原来都被凌寒以迅捷的手法点倒。 沈门的弟子无不惊奇,看来这凌寒的修为确实不凡。 塔楼上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便被摸上的沈门弟子解决。得手之后,西门处塔楼的弟子也开始摇晃那灯火,给东面的弟子发出讯号。 不出片刻,凌寒又聚集了十五人,而四个塔楼上各留了一名弟子警戒。 凌寒带着这十五人,将那中间的木楼围住,只听那楼中传出了一阵呼噜之声。 凌寒朝着众人发出一个冲击的手势,便带头冲进了那木楼,只见那木楼一层的大厅长椅上,躺着三个守卫,并没有其他人。 凌寒等人立刻上前,制住了那三个人的穴道。之后又有几个弟子,朝着二楼摸了过去。 一个守卫猛然从睡梦中惊醒,高声道:“你们……” 话音未落,一个沈门弟子便捂住了他的嘴。 凌寒冷冷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是呼喊或者欺瞒我,便是如此下场!”凌寒说罢,一挥那“干将碧狮剑”,便将那厅内的桌案削去了一角,切口整整齐齐。 那守卫见凌寒的短剑如此锋利,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了点头。 凌寒让那沈门弟子松开了那守卫的口,问道:“狂狼何在?” 那守卫结结巴巴的道:“狂……狂……狼首领被岛……岛主请去……去吃酒了!” 凌寒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今夜的口令是什么?” 那守卫道:“是,是“有朋自远方来”,答“不亦乐乎”。” 凌寒心道,这口令是谁想出的,真不是一般的人才。一挥手,那沈门弟子便一记手刀,击在那守卫的后颈,将他打晕。 而上了二楼的沈门弟子也已经下楼,轻声道:“公子,上面没人!” 凌寒道:“好,我们先到崖边接应!” 众人将那些被击昏的守卫都关进了一楼的一个小屋,便跟着凌寒到了那崖边。凌寒朝着下面一看,那山崖竟是有十余丈高。悬崖下面的海水拍打着崖壁,发出了一阵“隆隆”的响声,凌寒看了一下那水位,竟是在缓缓的上升,看来,潮水此时已经开始涌上。 凌寒接过火把,朝着那海面方向挥舞了几下,就见远处的黑暗处,也有火光回应。不多时,便见到两艘大船,靠近了崖边。那大船下锚之后,立刻放出了许多几艘小船,载满了沈庄的子弟,朝着崖边划来。 凌寒这边的沈庄弟子立刻抛出了绳索,而崖下的沈庄的弟子便依次拉着绳索,攀上山崖。 凌寒见那些弟子都安全的上崖之后,共上了百余名,而且都是沈庄的精英弟子。 “大师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廖师弟!”凌寒朝着那人一看,果然是那廖泉,心中一喜,便摘下了头套。 “大师兄!” “大师兄!”随后,竟有许多张熟悉的面孔,高虎,墨非烟,沈炎等人出现在凌寒的眼前,都是自己一批的同门,。 “大师兄,师尊吩咐,只有我们这一队从这里上岛,那两处悬崖太高,难以攀登!所以这边只有我们这些人。”廖泉道。 “没关系,兵不在多,在于精!我等沈庄弟子,定能以一当十!”凌寒安慰道,心中却想,看来师尊还是觉得都从此处上岛,风险太大。 “师兄,师尊告诫我等,一旦上岛,便听从师兄吩咐!”廖泉道。 凌寒点了点头道:“诸位师弟,你们分成两队,一队由廖师弟带领,去偷袭那南寨,一队由我带领,偷袭北宅,待两寨都得手之后,便四处点火!之后我们便兵分两路,直扑内河口处的大寨!” 廖泉忙道:“大师兄,廖泉领命!” 转身便要走,凌寒急忙道:“廖师弟且慢!”说罢,对跟着自己的蒙面同门道:“你们十个,跟着廖师弟!” 那十人一拱手道:“我等领命!”说罢便站到了廖泉的身边。 “大师兄,还有什么吩咐?”廖泉问道。 凌寒道:“你们定要注意安全!记好海匪的口令:“有朋自远方来”,答“不亦乐乎”。 廖泉点了点头,便带队而去。 凌寒留下几个弟子,准备在攻下另外两处寨子之后放火。 虽然这寨子已经被控制,但点火之后,便会吸引那水寨的注意力,若是分兵来救,大寨的防守便会削弱,若是不救,便意味着放弃了这几个寨子,对鹿灵海匪的士气却有不小的打击,因为,后院起火,前院如何安心。 凌寒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道:“那木楼中有几个俘虏,给他们绑在树上,不要烧死!待成功之后,我还有话要问他们!” 留下的那几个沈庄弟子听了,微微的点了点头。 凌寒说完便带着一队人马,朝着那北寨而去。 第三百七十二章 卷土重来未可知(第二更) “不好了!岛主!走水了!”一个鹿灵海匪慌慌张张的跑入鹿灵大寨的“聚义堂”。 鹿巡海放下手中的酒碗,问道:“哪里走水了?” “是……是西面的寨子!”那海匪道。 “哦!”一个高大彪悍的汉子道:“可是真的?不是他们放的灯?” “狂狼,你快带人去看看吧!”鹿巡海道。 “是!”那高大彪悍的汉子正是狂狼郭敬之,说罢转身便要出“聚义堂”。 “报岛主,那南面,北面两寨也有火光!”又一个海匪跑进来,急急的道。 鹿巡海眉头一皱道:“三寨起火,定是有事!兄弟们紧急戒备!”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跑进了那“聚义堂”,高声道:“岛主,不好了,那沈庄来犯我鹿灵岛!大船已经进了内河!”说罢,那身影扑倒在地,背上,还插着一支羽箭。 鹿巡海急忙跑下堂,奔到那身影的身边,那身影正是昨日监视沈潮凌寒的影子密探。 “兄弟!你撑住!”鹿巡海扶起那影子密探。 “岛主,属下……罪该万死,没有能将这警讯发出,那沈……沈潮昨夜便摆脱我的监视,可是我……”那影子密探喘息着道。 “兄弟,别说了,你且忍住!”鹿巡海点了那影子密探的几处穴位,然后一把将那影子密探背上的羽箭拔出,仍在地上。 “啊!”那影子密探大叫一声,一股黑血从那伤口处喷出。 “箭上有毒!”那狂狼见那箭尖幽蓝,高声道。 那影子密探的伤口的血并没有因穴位被封而止住,依旧汩汩的流出,那影子密探的脸色煞白,中箭之后,他没有静止不动,而是发动全身的真气,拼死到达这大帐,将这信息送到之时,那箭上的毒性已进入心脉! 只是此时,信息虽已送到,但敌人已是兵临城下。 “岛主,属下……该死……佛……跳……墙……”那影子密探断断续续的道,说完,头一歪,便不再动弹,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神瞪得大大的,只是眼中的光华渐渐的黯然。 鹿巡海拾起那支羽箭,只见那羽箭的箭尾处赫然刻了一个“沈”字。鹿巡海无力的将那支羽箭扔到地上。喃喃道:“来得好快啊!” 一个瘦弱的老者拾起了那支羽箭,看了一眼道,大喝一声:“奶奶的!沈庄!老子和你们拼了!” “是那沈庄?出尔反尔之徒!独狼兄,我与你同去!”下山虎恨恨道。 “独狼!不可莽撞!”那鹿巡海道。 “岛主!让我们去吧!与那沈庄决一死战!”狂狼高声道。 “众兄弟不要乱!沈庄前来偷袭,定是有所准备!”鹿巡海身后绕出了一个黑衣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一看便是带着面具。 “那怎么办?”众人问道。 喊杀声,惨叫声,不时的传入耳畔,“嗖嗖”几支飞矢破空而来,钉在了聚义堂的门上,箭羽犹自抖动不停。 那黑衣人道:“鹿岛主,今夜大潮,想必那沈庄已经突破了内河,若是火攻,我岛必败!弃岛吧!” 鹿巡海双手战抖道:“弃岛……祖宗的基业……” “岛主,我们跟你一起,和他们拼了!”座下“七狼八虎”纷纷请缨。 鹿巡海目光忽然一凛道,朝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道:“兄台,我鹿灵岛遭遇突变,恐怕不能护兄台周全,聚义堂后有密道,请兄台先走!” 那中年男子一头灰发,起身道:“鹿岛主的救命之恩,冰烈永世不忘,岛主遭逢大难,我怎么能弃你而去!冰烈与岛主同生共死!” 那鹿巡海摇摇头,笑道:“这是我鹿灵之事,怎能再连累他人!战狼恶狼!” “在!”两个英武不凡的汉子站到前面。 “梓羽,临风你二人护送冰兄出岛!”鹿巡海道。 “岛主,我们不去!我们势与鹿灵共存亡!”那战狼恶狼二人双膝跪地道。 此时,“聚义堂”外的杀喊声已经临近,一个浑身是血的守卫跌跌撞撞趴在了门口,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沙哑着嗓子,道:“岛……岛主,敌人已攻破外寨,已经到了……大寨……”那守卫说罢,便伏在了血泊之中。 鹿巡海见状,高声道:“战狼恶狼!你二人敢抗命么?” “卑职不敢!” “那就赶快带着冰兄走!” 那战狼长叹了一声道:“我们走!”说罢与恶狼一起,驾着挣扎的冰烈朝着“聚义堂”后走去。 这时,几只羽箭已经穿透窗棂,射进了“聚义堂”中! “活捉鹿巡海,剿灭鹿灵岛!”一声声高呼,已经清晰的传入耳畔。 “独狼,豺狼,病大虫听令!”那鹿巡海无惧身边飞过的流矢,瞬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一改儒雅之风,颇具大将之气。 “属下在!” “你们三人立即前去大寨!死死守住!我片刻就去!”鹿巡海道。 “是!”三人目光闪动,转身即出。 “岛主,我们呢?”剩余的虎狼之辈急忙问道。 那鹿巡海不做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鹿头状的令牌,转身对着那黑衣人道:“今日,我将这“鹿灵令”交予兄长,若是鹿巡海殒命,这鹿灵岛岛主之位便由我兄执掌!” 那黑衣人接过令牌,道:“鹿兄,我们一起走吧!” 鹿巡海苦笑一声道:“是我没有听从兄台的劝告,才有此大败!巡海生在鹿灵,也要死在鹿灵!” “鹿灵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鹿兄,还是与我走吧!”那黑衣人苦劝道。 “卷土重来!这事就交给兄台了!”那鹿巡海一转身,威风凛凛道:“其余众位兄弟,护送我兄出岛,违令者,斩!”鹿巡海说罢,径直冲入了水寨之中。 “岛主!”剩余虎狼强忍住眼泪,跟随那黑衣人,进了“聚义堂”密道。 沈潮与廖不凡见那岛上火起,便率领先锋大船,借助那海潮之力,已经突破了河口的水寨, 先锋部队冲入水寨,开始放火,一时间,火箭乱飞,浓烟四起。 刹那间,那水寨陷入一片火海。烈火带着浓烟,借助着海风,朝着岛内席卷。 而烈火浓烟之后,便是沈潮廖不凡的大队人马,弓箭手在前,不停的朝着那大寨放箭。 大寨前面最后的一个小寨,鹿灵的守卫虽然被那烈火炙烤,浓烟熏呛,却是死守不退。一边高声喊道:“鹿灵!鹿灵!”一面放箭还击。 只是这一波人在沈庄与风铃联军的面前,简直是螳臂挡车。 二十余名鹿灵守卫没被烈火烧成灰烬,没被浓烟熏成烧腊,还没有在箭雨中被射成刺猬,当他们手持名晃晃的刀剑迎向冲来的风铃联军时,令人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手中的刀剑便如豆腐一般,在风铃联军的利刃下应声断裂,只能瞪着迷惘的眼睛,任由敌人的利刃插入自己的身体。 “诸位兄弟!我来了!”鹿巡海高声道。 “岛主来了!岛主来了!鹿灵,鹿灵!”死守大寨的众人听到鹿巡海的声音,连声呼喊,顿时,如同那烈火燃尽枯草,众守卫的士气大涨。 “独狼,豺狼,病大虫!何在?”鹿巡海吼道。 “属下在!”三人连忙答道。 那独狼的胸口中了一箭,但他只是将那箭柄折断,任由那箭尖嵌在皮肉之中,鲜血不时的流出。 豺狼原本三绺长髯,一头长发,已经被那烈焰烧的卷曲,依稀冒着青烟,方才他在火海中进进出出,抵挡住了廖泉一队的数次进攻。 而那病大虫,原本苍白的脸色愈加苍白。方才他带领几个死士,反冲了凌寒一次,将凌寒的前进的锋芒压下,但立即又遭到凌寒带人的包围,那病大虫与凌寒对了一掌,虽然他已是舒筋圆满,但凌寒已经是畅血修为,这一掌,幸好凌寒没有运上全部的功力,但还是让那病大虫受了严重的内伤,那几个死士,舍去了性命,才将病大虫救回寨中。 “鹿灵贼子快快投降!不然的话,格杀勿论!”凌寒高声喊道。 凌寒带领众人,已经攻到了大寨的后门,只是被那独狼带领的守卫,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硬生生的压制回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鹿灵子弟多才俊(第一更) “说我鹿灵是贼子,你等善恶不分,为虎作伥,又是什么?不必废话,尽管来吧!鹿巡海在此等候!”鹿巡海听到凌寒的呼喊,回应道。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廖泉说罢,便朝着那大寨冲了过去。 “廖师弟,不可鲁莽!”凌寒紧忙提醒道。 只是廖泉已经迈着“踏沙无印”,从凌寒的身边掠过,身形轻巧,直奔那塔楼。 凌寒见状,怕廖泉有事,急忙跟上前去。正在此时,那大寨的箭塔之上,一阵乱箭如雨点般射来,直奔廖泉而去。 廖泉连忙挥剑格挡,只是那箭如雨下,只听廖泉“啊”的一声,身形一滞,长剑坠地,原是右臂中了一箭。 “射死他!”塔楼上的鹿灵守卫高声喊道。 “嗖嗖嗖嗖嗖!”一阵更加密集的箭矢射向了廖泉。 凌寒纵身一跃挡在了廖泉的身前,挥舞着“干将碧狮剑”,将射来的羽箭纷纷拨落,随后拉住廖泉,向后奔逃。 “廖师弟!你怎么样?”凌寒关切的问道。 “大师兄,我没事!”廖泉的头上渗出了汗珠,忍着剧痛道。 凌寒见廖泉手臂流出的血色鲜红,看样那海匪的箭矢上并没有毒。 “盾牌,准备!”凌寒大吼一声,便有十多名手持盾牌的弟子,围到了众人身前,结成方阵,抢到了二人的身前,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那箭雨尽数落在了那盾牌之上。 “三位兄弟!知道巡海为什么留下三位兄弟么?”鹿巡海见凌寒正在集结阵型,没有立刻进攻,便对那独狼,豺狼,病大虫三人道。 “岛主有令,属下自当肝脑涂地!”独狼,豺狼,病大虫三人齐声道。 “好兄弟,今日巡海只想与鹿灵共存亡,不知三位兄弟可否与巡海一起,并肩作战,生死相随?”鹿巡海问道。 “独狼一把年纪,能与岛主共死实乃荣幸之至!”独狼杨林风朗声道。 “豺狼早已将生死置之脑后,承蒙岛主看得起!今日定会杀个痛快!”豺狼苗凤在衣袍上擦拭了一下剑上的血迹道。 “病大虫年老体弱,拼了老命,也要保护好岛主!岛主,我们护送你冲出去!鹿灵卫队,保护好岛主!”病大虫高声道,立刻有一队人,将鹿巡海围在了中间。 “病兄的心意巡海拜谢,只是寨中还有这么多弟兄,巡海怎么能先走?”鹿巡海道。 “请岛主速速离开!”鹿巡海的话音刚落,就听那些守卫的海匪齐齐跪倒在地,高声劝道。 鹿巡海的眼眶有些湿润,看着火光掩映下的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高声道:“弟兄们,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打开东门,随我杀出去!” 本来鹿巡海想与众人一同殉岛,只是见这么多的弟兄,个个都是热血男儿,都跟随自己多年,怎么能忍心让他们同死?又见地上已有许多的弟兄,已是命丧九泉,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也燃起了鹿巡海那颗叛逆的心!“不能让这么多的弟兄陪着我死!兄弟们的大仇还要报!鹿灵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鹿巡海心中默念道, “开东门,随我冲!”独狼抄起宽柄大刀,便朝着东门杀出。 话音刚落,只见西面一阵箭雨袭来,几个没有防备的鹿灵守卫又如被镰刀割倒的稻穗,倒在了地上。 “岛主,敌人从正面冲上来了!”豺狼道。 鹿巡海朝着西门大门一看,透过那大寨门口的火光与浓烟,只见那边一片银甲涌动,正是风铃城的虎卫已经攻上来了。 鹿巡海大吼一声:“弟兄们,弃寨,冲过去!”说罢,也朝着东门冲出。 东门在箭雨中缓缓打开,独狼一马当先,朝着顶着盾牌的沈庄弟子冲来。一刀挥过,力逾千钧,竟是将那盾阵一击而散,被大刀磕到盾牌的沈庄弟子口吐鲜血,朝着后面倒飞而去。 随即,双眼血红的豺狼挥剑便冲了过来,一阵砍杀,而那鹿巡海跟着后面,手持一根镔铁长棍,舞的虎虎生风。三人都非等闲之辈,而凌寒的进攻阵型被瞬间击破,顿时大乱,凌寒等高手被阻在退后的同门弟子身后,无法靠前,此时人多的优势瞬间转为劣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与鹿灵恶匪交战的地方,沈庄弟子血肉横飞。 “大虫,快跟上!”鹿巡海见已经杀出血路,急忙高声招呼病大虫。 只见火光中的病大虫脸上露出了微笑,高声道:“兄弟们,关门!弓箭对准来犯的虎卫,给我射!其余的兄弟,随我冲!” 随后那东门便被海匪守卫关上,那箭塔上守卫调转了弓箭的方向,朝着西门蜂拥而上的虎卫射去!一阵冲杀之声,从寨中传来出来,紧接着,便是短兵相接的砍杀声! 鹿巡海心中默念:“好兄弟!”一滴清泪竟从眼角滑落。 “岛主,我们走!”豺狼见鹿巡海还在发呆,便拉住鹿巡海的胳膊,朝着前去冲杀过去。 凌寒见前面弟子损伤的惨重,跃过众人,突到阵前,只是那独狼,豺狼真如逼急了的野兽一般,竟是已经冲破了众弟子的包围,朝着树林之中奔去,凌寒紧忙追去,并且高声喊道:“鹿岛主,你们逃不掉了!”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便从前面朝着凌寒直飞过来。凌寒闪身躲过,那柄长剑却穿透了一个沈庄弟子的胸膛。 随后,竟有十多名鹿灵守卫又转身朝着凌寒等人冲来,那些守卫双眼血红,口中“荷荷”的怒吼,竟是如虎似狼,将追到前面的沈庄弟子杀伤了一片。 “凌公子,那些是鹿巡海的卫队!”一个黑衣人提醒道。 凌寒一跃跃到了那群人面前,浑身一抖,一股灵压朝着那鹿灵卫队压去。 那些鹿灵卫士眼中顿时闪现出了恐惧之感!虽然在千军万马之中,灵压便难以放出,但对这十几个人的小队,凌寒却让他们感受到了无上的压力! “畅血高手!”一个鹿灵卫士高声道。 “我们和他们拼了!”虽然感到的身上的压力,但困兽犹斗,那十余人竟如不怕死一般,冲了上来,只是步伐踉跄,便如肩上扛着千斤重担一般。 凌寒见状,心中虽然对这些鹿灵死士有些敬佩,但看到己方弟子死伤遍地,呻吟声声入耳,心中也是怒火难遏,抽出“干将碧狮剑”,迈开“抹草过花步”,舞出“愁云惨雾拳法”,杀向了那鹿灵守卫。 只见凌寒身形如鬼魅一般,出手犹如流星赶月,寒光闪处,惨叫与断肢齐飞,剑光与月晖同色。就连沈庄的弟子都被凌寒这疯魔一般的身形惊得发呆。凌寒攻过,那些鹿灵卫士竟无人能接过凌寒的一招,便纷纷倒在地上。 “弟兄们,跟我追!”凌寒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高声喊道。 凌寒一马当先,朝着已经冲入林中的鹿巡海追去。而那些随凌寒一起潜伏的同门,纷纷跟上,随着凌寒追去。而其余的沈庄弟子则是朝着大寨再次攻去。 被那些鹿灵死士一阻,凌寒与那鹿巡海已经拉开了距离。凌寒深吸一口气,发力狂追,竟在前面的密林处看到了鹿巡海等人的身影。只是凌寒与沈庄的同门也拉开了一段距离,渐渐的听不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凌寒正要提气再追,忽然感觉一阵凛冽的杀气从头上压来,急忙停住,只见一柄宽大的巨刃正朝着自己的头顶劈来! “受死吧!”独狼狞笑着道。 第三百七十四章 围追堵截诛鹿灵(第二更) 凌寒见那巨刃来势汹汹,急忙挥着短剑迎上,想用手中神兵将那巨刃斩断,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力从那短剑上传来,竟是将凌寒震的手臂发麻,不由退后了几步,胸口气血翻腾,一阵气闷。 独狼已是舒筋圆满的修为,此时搏命关头,独狼这一击用上了全身的真气。而凌寒虽然是畅血修为,但仓皇出招,却是没有集中全部的真气。而那独狼的巨刃也并非是凡铁,虽然没有“干将碧狮剑”的锋利,但也没有被凌寒的神兵斩断。 独狼见偷袭的一招没能将凌寒砍倒,随手又是一刀,砍向凌寒的肩膀。凌寒手臂发麻,真气运转不畅,紧忙利用步伐轻灵,避开了独狼的一刀。轻移两步,一剑朝着独狼的腋下刺去。 那独狼见凌寒来剑刁钻,短剑剑锋夺目,心知凌寒并非庸手,但他并不躲闪,而是一刀朝着凌寒的腰间砍去,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凌寒心知不妙,即便自己刺中那独狼,但这一刀也无法躲过。凌寒深吸口气,竟也不躲不避,剑尖依然迎去。 只听“嚓”的一声轻响,凌寒的短剑已将那独狼的衣衫割裂,独狼的腋下顿时涌出了鲜血。而凌寒不等那剑身深入,随即后退。 那独狼的巨刃贴着凌寒的衣衫划过,凌寒退的及时,并没有伤到凌寒,只是刀锋所带的杀气竟将凌寒的腰腹刮得隐隐作痛。 独狼受伤,长啸一声,声音充满悲愤之情,随即一刀接着一刀,如同海中巨浪,劈向凌寒,目的明确,就是要与凌寒拼命。 凌寒见那独狼来势凶猛,不敢抢攻,而是利用脚步,不停的闪躲。 独狼腋下的伤口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出招之时,便扯动伤口,鲜血不停的涌出。耳听追兵的脚步临近,心中更是焦急,招招都是全力以赴。而凌寒只是躲闪,却不硬接。独狼劈了十余刀后,真气不济,攻速逐渐缓慢。 而凌寒运用那“抹草过花步”,将真气又重新聚合,见独狼已是破绽百出,抓住机会,挺剑便朝着独狼的胸口刺去。 独狼一招用尽,已是无力阻挡,只见他狂吼一声,竟迎着凌寒的短剑扑来。 “噗”的一声,凌寒的短剑正刺中了独狼的胸膛,而独狼中剑之后,来势不减,那短剑竟是透体而出。 凌寒抬眼便见那独狼狰狞的面容,心中不由大惧,刚想抽出短剑,但独狼双臂一围,竟是将凌寒抱住,随即张开大口,朝着凌寒的脖颈咬去。 凌寒虽然也经过不少磨练,但从没有经历过如此的生死相搏,尽管自己的修为高于独狼,却被独狼这种搏命的气势所吓倒。凌寒不由得松开了短剑,双手推着独狼的胸膛,脑袋向后仰着,生怕那独狼咬到自己。 而那独狼,就像是丝毫没有受到重创一般,双臂用力的将凌寒朝着自己的身前搂抱,脸上的表情因剧痛,扭曲的变形,竟真的如同一匹受伤的独狼一般。 凌寒只觉得独狼手臂上传过的力量渐渐加大,竟让自己无法挣脱,又看到独狼的狰狞的面容,竟感觉自己的的力气渐渐的不济。 “啊!”独狼忽然又是一声怒吼,手臂的力量骤然加大。凌寒双臂支撑不住,竟被那独狼紧紧的抱在怀里。凌寒只觉得脖颈处一股热气袭来,正是那独狼的血口。凌寒吓得六神无主,而双臂又被紧紧的抱住,丝毫用不上力气。 就在此时,忽然感觉一阵巨力从独狼的背部传来,竟是将二人一齐击飞! “噗!”独狼一口腥热的鲜血喷在了凌寒的头脸之上。 二人飞出一丈,独狼的身体重重的压在了凌寒的身上,凌寒只觉得胸口憋闷,一声怒吼,灵压齐出,竟是将独狼的身体震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凌师弟,你没事吧!”一个黑衣的同门将凌寒扶起,原来是他方才见情势紧急,一掌击中独狼的后心。 凌寒用袖子擦拭了一把满脸的血污道:“多谢师兄相助,我没事!”随即赶到独狼的身前,只见独狼的口鼻中,还在流淌着鲜血,一双怒目盯着凌寒,断断续续的道:“小子……今日你杀……了我杨临风,明日便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动手吧!” 凌寒喘了两口粗气,道:“恶匪,你们鹿灵岛无恶不作,你是死有余辜!” 说罢便抽出了独狼胸口的短剑!一股鲜血又喷射而出。 “哈哈!无恶不作的是沈潮那老儿,可恨……” “胆敢污蔑我师尊!”没等那独狼说完,只见刀光一闪,那沈门的弟子便用那独狼的巨刃将他的头斩下。 凌寒看了一眼独狼那依然圆睁的双眼,像是有无尽的恨意,心中不禁一寒。 “凌师弟,我们追!”那弟子道。 凌寒点了点头,又朝着前面追去。 追出半里,就听到前面有一阵喊杀声。凌寒朝着前面一看,原来是一队虎卫将那鹿巡海等人围住,正在厮杀。 只见那鹿巡海铁棒舞的水泄不透,一招横扫千军,竟是将五六名虎卫军士打倒。那些虎卫军士见鹿巡海等人太过勇猛,便围而不攻,只等援兵接应。 凌寒见状,急忙上前。 那虎卫的带队认得凌寒,高声道:“凌公子来了!我等奉廖城主之命,在此接应!” 凌寒听罢拱了拱手。众虎卫一听是凌寒到来,士气顿时大振,给凌寒让开了一条路。 凌寒走进虎卫的包围圈,对鹿巡海道:“鹿岛主,还是不要抵抗了,放下武器,我凌寒保证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 鹿巡海见凌寒满脸的血污,长叹了一声,显然猜到独狼已经殒命。 “凌少侠,你不想杀我,自然有人巴不得我死!”鹿巡海道,“放下武器,便是任人宰割!” 凌寒道:“你鹿灵岛无恶不作,作恶之时,便应该知道会有今日的下场,我沈庄今日,是为民除害!” “小子,不要含血喷人,你见过爷爷做了什么恶?”豺狼嚎叫道。 “这!”凌寒一时语迟,鹿灵的罪行,都是师尊沈潮告诉自己的,自己的确没有亲眼见过,而且也没有从民间听说。 “凌公子,无须和这般海匪废话!杀了他们!兄弟们,上!”那带队的虎卫军官一声令下,众虎卫又齐齐攻上。 凌寒见虎卫首先发难,手持短剑,朝着那鹿巡海攻去。 鹿巡海铁棍一摆,以棍为剑,竟也是一棍朝着凌寒的咽喉刺去。棍长剑短,凌寒脚下一闪,躲过了这招,依然一剑朝着鹿巡海的小腹刺去。 “岛主快走!”一个身影闪过,一剑拍开了凌寒的短剑,却是那豺狼苗凤。 凌寒见豺狼拦住了去路,出剑便朝着豺狼的咽喉划去,那豺狼持剑一挡,只听“叮”的一声,那长剑的剑尖便被凌寒的短剑削断。而凌寒的去剑势头不减,依旧奔向豺狼的咽喉。 豺狼心中一惊,脸色骤变,没有想到凌寒手中竟是把神兵,紧忙朝着身后一仰,躲过凌寒的一击。那些虎卫借此机会,刀剑齐刺那豺狼。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却是那鹿巡海挥舞着铁棍,将众虎卫的刀剑隔开,拦在了豺狼的身前,一双眼睛此时也是血红,满是杀意。 “岛主,你先走!”狂狼大吼一声,又扑向众人! “岛主快走!野狼来了!”只见那树林里又冲出了十余个鹿灵恶匪,为首的正是那野狼胡刀! 那些恶匪顿时与那虎卫斗在了一起。 “野狼,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命你们离岛么?”鹿巡海惊问道。 “岛主,野狼生死追随岛主!请岛主先走!前面不远,便有接应!”野狼高声道。 “岛主,快走!我们兄弟顶着!”那豺狼也高喊道。 此时,沈庄追击的队伍已经迫近,密林中,已经见到黑衣的身影。 “岛主,快走,再不走便来不及了!”野狼已看到了沈庄弟子的黑衣。 第三百七十五章 卧榻之侧岂容人(第一更) 凌寒回头一看,不远处已经出现了同门的身影,便高声道:“兄弟们,将他们围住,援军马上就到!” 众位虎卫听令,立刻分为两队,一对虎卫围而不攻,只是与那些鹿灵恶匪对峙,而分出了那队军士,朝着鹿巡海等人的身后绕过去,一见便是训练有素。 野狼识破了凌寒的意图,大吼道:“岛主快走,若是再犹豫不决,我等兄弟,便枉死了!”说罢,拉着鹿巡海便朝着后面奔去。 鹿巡海连声道:“野狼,野狼,我不走了,我要与兄弟们共存亡!”一边说,一边挣扎。 野狼低声道:“岛主,你在,我鹿灵岛便留存了香火,弟兄们日后也有所倚仗,你若不爱惜性命,兄弟们日后还指望谁?岛主快走!”野狼说罢,便狠命的将鹿巡海向前面一推,转身朝着包抄过来的虎卫杀了过去。 鹿巡海心内此时翻腾不定,即想与兄弟同生共死,又担心自己命令先离岛的兄弟日后没有依靠,眼看那黑衣的沈庄弟子已经赶上,只得长叹一声,便朝着密林深处奔去。 凌寒见状,高声道:“恶贼,休走!”立刻拔足朝着鹿巡海追去。 那野狼见凌寒追向鹿巡海,一脚踹飞了一个持刀来砍的虎卫,身形一转,拦在了凌寒身前。 凌寒方才见虎卫也死伤惨重,心中愤恨,也不答话,一掌朝着野狼推去。 那野狼仓皇中难以闪躲,只能发掌向凌寒迎去,四掌相交,只听“啪”的一声,野狼的身形便如一个麻袋一般,被凌寒震了出去。此时凌寒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运用“天罡劲”,畅血初级的能量,暴涨到畅血中级,竟是一掌便将野狼震飞。凌寒朝着野狼看了一眼,只见他脸色惨白,口喷鲜血,知道此人已是不足为惧,便朝着鹿巡海追去。 “岛主快走!”野狼沙哑着嗓子,发出了一声呼喊。 鹿巡海听到野狼微弱的呼声,回头一看,见野狼颓然的倒在一旁,顿时心如刀绞,但他心意已决,不能让这些兄弟枉死,咬紧牙关,忍住眼中泪水,提气朝着林中狂奔。 而凌寒在身后十余丈远,紧追不舍。 鹿巡海在密林中穿梭,又像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光,独狼,豺狼等年纪较大的兄长,带着自己与几个小狼,小虎在这林中玩耍嬉戏,每一棵大树下,都留下了众人欢快的笑声。 只是现在,这鹿灵岛的树木依旧密密丛丛,自己却与几位兄弟天人永隔,先辈苦心经营的鹿灵岛一夜之间,已是灰飞烟灭,而自己此时前途未卜,后有追兵,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如漏网之鱼,心头一酸,两行清泪已是悄然落下。 鹿巡海的修为与凌寒相仿,也是畅血初级,若是二人相斗,定是半斤八两,难分胜负,只是此时却不能与凌寒相斗,因为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而凌寒的身后,尚有强大的后援,所以鹿巡海只能逃,拼命的逃! 鹿巡海如同一只被猛虎追赶的惊慌小鹿,在林中不停的跳跃,然而每每落脚,都是最好的路线,这条路线,在鹿巡海小的时候,不知走过多少遍,没有想到的是,多少年之后再次走这小路之时,却是为了逃命。 凌寒见鹿巡海的身影就在前面十余丈远的地方晃动,也是发力狂追,只是林中地形怪异,难以施展那“抹草过花步”,因为若是按照那步伐前进,前面不是巨树拦住去路,便是荆棘刮破衣衫。凌寒只好运气凭着双腿直追,这样,二人的距离没有拉近,反而越来越远。 鹿巡海回头看了看已经被落得没有踪影的凌寒,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又发力狂奔了三里多地,只想能迅速的摆脱那跗骨之蛆。只是一抬头,就见一个背影,背着手,傲立自己身前。 鹿巡海心中一喜,高声道:“可是接应的兄弟?” “一日不见,鹿岛主别来无恙?”那身影转过身来,却是昨日一同饮酒的沈庄庄主,沈潮。 鹿巡海一见沈潮,浑身散发着畅血圆满的恐怖气势,撑在自己心中那堵危墙的独木瞬间崩塌。 鹿巡海惨然道:“沈庄主,我鹿灵岛做的都是光明磊落之事,为何要赶尽杀绝?” 沈潮冷冷道:“我知道鹿灵岛这些年所行之事,我沈庄有些弟子行为不端,你杀了便杀了,倒免得我自己清理门户,但你鹿灵岛为何要与龙游帮作对?” “龙游帮!”鹿巡海心中忽然一片清明,“原来如此!龙游帮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沈庄主!我早就应该想到!不然的话,沈庄为何不去剿灭龙游帮,而来我们鹿灵岛!” “鹿岛主,现在知道已经晚了,是用我动手,还是你自行了断?”沈潮冷冷道,眼中已经显现出杀意。 “兄弟们,是我鹿巡海连累了你们!”鹿巡海长叹了一声,闭上了双眼,伸手便要朝自己的天灵盖击去。 哪知,那只手才行到了一半,便被一只手抓住手腕。 鹿巡海睁开眼睛一看,一个黑衣人站在了自己的身旁,低声道:“鹿岛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你死了,谁为死难的弟兄报仇?” “兄台,你来了!”鹿巡海一听那黑衣人的声音,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沈潮朝着那黑衣人看去,犹如两柄飞刀一般寒冷,那黑衣人带着面具,露出的双眼也如两柄利刃一般,闪现寒光。 “是你!”沈潮道。 “是我!”那黑衣人道:“鹿岛主,你先走!前面有我们的人!” 鹿巡海点了点头,绕着沈潮,穿进了密林之中。 沈潮并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在那黑衣人的面前,已经难以取了鹿巡海的性命。 “可惜呀可惜!你若不来,鹿巡海今日难逃一死!”沈潮摇摇头道。 “可惜呀可惜!他若是听从我的劝告,不要去招惹那游龙帮,也许就没有今日之败!”那黑衣人道。 “即便不去招惹游龙帮,还是难逃此劫,鹿灵岛我必会铲除!”沈潮道。 “我想到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黑衣人道。 “既然来了,就请出招吧!”沈潮道。 那黑衣人道:“沈庄主请!” 沈潮也不客气,双掌一挥,便朝着那黑衣人袭来,运用的正是沈庄的无上心法“九转还阳功法”,而双掌这一推,却是极其简单的一招。 那黑衣人也不敢大意,运用内力提气,竟也是那“九转还阳功法”!一样也是双掌齐出,迎上沈潮的一双肉掌。 同根同源的高手对决,无须斗上百招,比拼的只是实力。 二人双掌相交,发出一声巨响,迸发出了威力,竟是将二人身旁的巨树,震得摇摇欲坠,而那些碗口粗细的小树,便如经受的飓风的袭击,都是拦腰折断。 而双掌相对的二人,一击即散,又分立两侧。 “沈兄,你的功力又见长了!”黑衣人道。 “贾兄,你的也不弱!”沈潮道。 凌寒一路追赶,忽然听到前面一声轰然的巨响,随后便是一阵罡风吹过,只见前面的树林一阵异动,凌寒心知前面定是有战斗,或许是沈庄弟子将那鹿巡海截获,便加快步伐,朝着前面奔去。 “师尊!”凌寒一见站在一边的沈潮,兴奋的叫道。又见到沈潮身边那黑衣人,便挡在了沈潮的身前。 “寒儿!这里不用你管,你去追那鹿巡海吧!”沈潮微笑着对凌寒道,说罢朝着鹿巡海逃出的方向一指。 “只是这人……”凌寒低声问道。 “放心吧,寒儿,这人我应付的来!快去吧!”沈潮道。 “是!师尊!”凌寒瞪了那黑衣人一眼,便朝着密林那边追去。 “可惜了!”那黑衣人看着凌寒远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道。 第三百七十六章 岂因心慈释大敌(第二更) “贾兄为何如此说?”沈潮问道。 “明珠暗投,岂不是可惜?”那黑衣人拉下了面具,正是那贾薇之父贾倾城。 “此子天资卓绝,日后我还要将爱女许配给他,嫁妆自然就是这风铃一岛,还有什么可惜么?”沈潮笑道。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师尊,未来的岳丈是什么样的人,恐怕就是你称雄整个大陆,以天下为礼,他也不会稀罕!”贾倾城道。 “我看贾兄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沈某知道贾兄的爱女对我这徒儿也是一往情深,莫非贾兄要与我争夺这东床快婿?”沈潮笑道。 “若是此子真的如你所说,那小女的眼光也是不错!我倒觉得,孩子们争一争,未尝不可!”那贾倾城笑道。 “哈哈!贾兄,恐怕令千金要哭鼻子了,回风铃岛之后,沈某便要主持凌寒与小女露琼二人的订亲之礼,到时,还请贾兄来喝一杯喜酒!”沈潮道。 “看来这凌小子已是沈兄的囊中之物,好,倾城定会备上一份大礼!”贾倾城笑道。 方才二人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一招过后,二人又像是多年的好友,相谈甚欢。 “今日我们还用分个胜负么?”贾倾城问道。 “算了!你我就不要相斗了,徒劳无功!不过寒儿若是得手……”沈潮微笑的看着贾倾城。 “我定不会插手!”贾倾城道,“沈兄你呢?” “就看那鹿巡海的造化吧!”沈潮道。 二人今日达成了一致,十余年前,二人没有达成这君子之约,非得争个高下,所用的手段,也是恶毒百倍,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造成的后果便是失去了各自的最爱,都剩下了两个没娘的孩子。 凌寒朝着前面追赶,面前出现一片内河的河滩,凌寒看到了那鹿巡海踉踉跄跄的身形。凌寒立刻施展出“抹草过花步”,几步便追到了鹿巡海的身后。 凌寒抽出“干将碧狮剑”,一剑便朝着鹿巡海的后背刺去。 只听“叮”的一声,凌寒的短剑一震,便被别人的兵刃挡住。 鹿巡海感觉到了凌寒的步伐,但没有想到凌寒的“抹草过花步”竟然如此的迅速,心中大惊,虽然凌寒并没有刺中他,但他还是栽倒在了河滩之上。 凌寒定睛一看,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手中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曾经以为自己的心中只有露琼,但为何这个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本是一块千年玄铁打造的绝世神兵,分离后落到两个人的手里,却要兵戎相见。 “薇妹!你怎么在这?”凌寒又惊又喜。 “寒哥,抱歉,我不能让你伤害鹿岛主!”贾薇咬着嘴唇道。 这时,两个身影,一黑一白架起倒在地上的鹿巡海,转身朝着河边的一艘小船走去。 凌寒见状急忙高声道:“不许带他走!” “小子无理!”那黑无常转身犹如鬼魅,出现在凌寒的身前,一巴掌朝着凌寒的脸上扇去。 “黑叔叔,不要!”贾薇心疼凌寒,明知今日是敌非友,但依旧喊出。 “你敢!”凌寒大吼一声。 那黑无常惊异的看着自己停在空中的手掌,似乎不敢相信。他的手腕,已经被凌寒紧紧的抓住。 若是在三个月以前,凌寒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黑无常这一巴掌,但今日的凌寒,已经不是三个月前的凌寒。他已经突破了畅血修为,也就是说,眼前的黑无常,只是与自己同一修为,若是单打独斗,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所以,黑无常已经奈何不了凌寒。 “好小子,三个月不见,竟然已经是畅血修为!”黑无常惊道。 “寒哥,你真的突破畅血了么?”贾薇一听,兴奋的问道。 凌寒放下了黑无常的手道:“我确实突破了畅血!” “怎么,小子,你突破了畅血就有把握胜过我兄弟二人?”那白无常将那鹿巡海送上了船后,也下船过来问道。 凌寒看了他们一眼,道:“凌寒自知不是二位的对手,但若是二位不将那鹿巡海交出,凌寒也只有一战!” “小子,还是那么硬气!我看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打打杀杀的!你就放了他吧!何况若是真的动手,你定会输!”黑无常道。 凌寒道:“二位不必多言,动手吧!” “小子,你怎么不转脑子!你别真的以为我们兄弟二人不敢动你,只是我们不想伤了你,让小姐伤心!”白无常道。 凌寒看了一眼贾薇,心中也是乱乱的,若是贾薇让自己放那鹿巡海一条生路,自己定会答应,只是黑白无常如此说,却让凌寒的自尊心有些受挫,一股豪气顿生,道:“二位出手吧!” 贾薇见凌寒十分固执,便道:“寒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与你为敌!只是这鹿岛主真的不像沈潮说的那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凌寒昨夜听到鹿巡海说起所杀之人,底气十足,自己已有三分相信,今夜一战,虽然自己是胜利的一方,但见鹿巡海与众海匪患难与共,当真有英雄豪杰,视死如归的一面,而那独狼狂狼等人,又舍命相助,也深深的震撼着凌寒的内心。但凌寒又想师尊沈潮临行之言:对待敌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便道:“薇妹,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只是师命在身,还请薇妹让开!” 贾薇听罢,反而道:“既然你想要那鹿巡海的性命,我便帮你杀了他!”说罢,提着短剑,便朝着海船走去。 “小姐,你疯了么?接不到鹿岛主,庄主会责罚你,若是你杀了鹿岛主,庄主定不会轻饶你!”黑无常道。 凌寒也是吃惊的看着贾薇,没想到贾薇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见贾薇就要上船,凌寒急忙喊道:“薇妹!” 贾薇听到凌寒呼喊,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只听凌寒道:“你们走吧!” 贾薇朝着凌寒微微一笑道:“寒哥,你真的罢手了?” 凌寒虽然还有些顾忌,但一想到若是贾薇真的杀了鹿巡海,定会受到责罚,便道:“你们快走吧!” 贾薇朝着凌寒一拱手,转身便上了海船。 “算你小子识相!”黑无常嘟哝了一句,便与白无常也上了船。 贾薇站在船尾,二人隔空相望。凌寒不知此举做的正确与否,但自己也知道,即便是动手,有黑白无常二人,自己也难以得手,虽然贾薇说要替自己杀了鹿巡海,但自己也却不能让贾薇动手。 凌寒看着渐渐消失在海面的大船,心中竟有一丝失落。 凌寒沿着原路返回,沈潮那二人交手之处,只剩下了断树残枝,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凌寒又朝着原路寻去,正遇到一队沈庄弟子。 “凌师兄,师尊让我们来接应你!师兄没事吧?”为首的沈庄弟子见凌寒脸色阴暗,便问道。 “我没事,师尊现在何处?”凌寒问道。 “师尊在那鹿灵大寨旁,教我我们见到师兄,立刻带师兄回去!”那沈庄弟子道。 凌寒点了点头道:“我们走!” 众人路过了方才激战过的地方,凌寒只见那地上湿漉漉的,都是被那鲜血染红,而一群虎卫军士,正将那鹿灵守卫的的尸体,堆放在一处,就如一堆木头一般。两个虎卫军士正抬着满身伤痕的野狼的尸身,嘀咕道:“这恶匪,受伤了还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兄弟!”说罢,一松手,将那野狼的尸体抛在了地上,还狠狠的踢了一脚。 凌寒见状,急忙走了过去道:“众位兄弟,既然他们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动手了!都烧了吧!” 那虎卫一见是凌寒,忙道:“是,凌公子!” 凌寒看到这里只有鹿灵海匪的尸首,便问道:“我们的弟兄呢?” 第三百七十七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第一更) 凌寒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沈庄弟子与虎卫军士的遗体。 那虎卫的眼圈有些泛红,低低的道:“沈庄主与廖城主不远我们兄弟的尸骨流落荒野,都已经运到船上,回去后风光大葬!” 此时其他的虎卫军士已经燃起了火,火光中,凌寒依稀看到了野狼那双没有阖上的眼睛,竟蕴含着无比的苍凉,凌寒心中竟涌起一种难言的滋味。 生与死,善与恶,在今日,并不是由苍天来做评定,而是由师尊,代替了老天的角色。偷袭之时,凌寒的心中只想能平定这匪患,但在此刻,看着那原本鲜活的生命,在烈火中化为了灰烬,凌寒也不知究竟是对还是错。 武道十诫,不可杀人!但若是杀的是恶人,便不算破戒。师尊说鹿灵岛的贼人都是恶贯满盈,但见了野狼等人为了保护鹿巡海,奋不顾身,慷慨就义,究竟算是善还是恶?贾薇救走了被沈潮称之为首恶的鹿巡海,那贾薇究竟是善还是恶?凌寒的心中乱成了一团麻。 “师兄,我们走吧!师尊还在那里等候!”一个沈庄弟子对凌寒道。 凌寒缓了缓神,点了点头,便与那弟子朝着大寨奔去。 一路上断剑残刀,碎片不断。凌寒随手拾起柄断刀,朝着那断刀的缺口一看,竟是整整齐齐。凌寒眉头一皱,便想起了铁大曾对自己说的“兵眼”,看来这送到鹿灵岛的刀剑,也都被神兵堂做了手脚,以至鹿灵岛的守卫在与沈庄弟子,虎卫对决的过程中,在武器上失去了优势,都变成了没有爪牙的虎狼,只能任人屠戮。 但这就是战争,战争就会死人,战争也是不择手段,自己偷袭,不正是如同在这刀剑上做手脚,根本谈不上什么光明正大。 凌寒朝着四处望去,那鹿灵岛东南北三处大寨的火苗已经减弱,只是还冒着青烟,而那大寨之处依然浓烟滚滚,火光熊熊。 大寨之处,聚集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师尊沈潮,沈潮旁边,却是那城主廖不凡,还有铁大等神兵堂的弟子。 “寒儿,你回来啦!”沈潮见凌寒归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急忙迎了上来。 廖不凡一见凌寒,也微笑道:“恭喜凌世兄立下这大功,整个风铃城都会感激涕零!” 凌寒心中微微一动,只是拱了拱手。 铁大见凌寒神色有些不对,便问道:“兄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说罢,拉着凌寒的手臂,上下查看。 凌寒摇了摇头道:“铁兄,我没事!” 沈潮看到凌寒神色黯然,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便道:“寒儿,是不是那鹿巡海逃脱了?” 凌寒抬起头,一双黑亮的眼珠盯着沈潮道:“是,哦!不是,那鹿巡海被人救走了!” “寒儿,不用担心,虽然没有捉到那鹿巡海,但我们已经重创了鹿灵岛的海匪,单凭他鹿巡海一人,已经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沈潮拍了两下手道:“带上来!” 几名与凌寒同来的蒙面弟子压着几个被困得结结实实的鹿灵海匪走上前来。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些人个个身上带伤,有几人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其中还有一名女子,看样子年过三十,披头散发,衣襟不整,露出了一半雪白的肩膀。 “跪下!”身后的沈庄弟子喝道。 那些鹿灵海匪都直挺挺的站着,竟是没有一个人屈膝。 “死到临头,还挺倔强!”一个蒙面的沈庄弟子抽出钢刀,在众海匪的身后,转了一圈,一刀柄敲在了那名女子的膝弯。 “啊!”那女子发出了一声惨叫,双膝向前一曲,但瞬间绷直,并没有跪倒。那女子怒目喷火,高声骂道:“狗贼,让奶奶给你们跪下,没门!” “嘴还挺硬!”那沈庄弟子唰的将那钢刀压在了那女子的肩头,道:“你们不跪,我就拿她开刀!” 凌寒见那沈庄弟子竟然欺负一个被俘的女子,心中有些不忍,朝着沈潮看去,只见沈潮只是在静静的观看,并没有制止那沈庄弟子。 而廖不凡与铁大的神色略略有些不安,只是都没有声张。 凌寒见状,急忙道:“师尊,这么对付一个女子,有些不妥吧!” 凌寒话音刚落,就听那女子道:“不用你假惺惺!” 凌寒虽然碰了钉子,但依旧朝着沈潮看去,想让师尊说句话。 沈潮朝着凌寒看了一眼道:“寒儿,还记得临行前为师叮嘱过你什么么?” “师尊曾告诫弟子,对待敌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只是这女子已经没有抵抗能力,再这么折磨,有违武道戒律!”凌寒道。 “寒儿,为师知道你心地善良,看不得这恃强凌弱,但寒儿,你可知这女子是谁?”沈潮问道。 “弟子不知!”凌寒答道。 “这女子便是鹿灵岛第一女魔头,七狼八虎中的母老虎!”沈潮道。 “母老虎!”凌寒惊道,这女子看起来相貌端庄,并没有一点可怕之处。 “哈哈哈!”那女子听了,竟然是一阵狂笑:“既然认得奶奶,就该知道奶奶的脾气!” “母老虎,今日我便要拨了你这母老虎的皮!”那个沈庄弟子伸手朝着那母老虎的衣领处撕去。 “不许动他!”一个声音暴怒道,一头撞向那沈庄弟子。 那沈庄弟子没有防备,竟被那人撞了一个趔趄。那人撞倒了沈庄弟子,立刻拦在了母老虎的身边,露出了一对尖锐的虎牙,竟有些像那白朗。 “传言母老虎与剑齿虎是一对,今日看来,果然如此!”沈潮道。 “要杀要刮便来个痛快,折磨女流之辈,算什么英雄!”一个挺立的文弱男子高声道。 “都说凶狼慕容海貌似文弱,打起仗来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今日,怎么成了我的阶下囚?”沈潮问道。 “唾!”那凶狼慕容海吐了一口吐沫,脖颈一歪,并没有理会沈潮。 “好!是条汉子!虽然诸位与沈某道不同,但沈某敬重各位都是英雄好汉,只要你们承认自己犯下那些罪行,我便饶过你们的性命!”沈潮道。 铁大听罢,起身上前,喝问道:“我弟子隋金铜,是不是你们所害!快说!” 那凶狼道:“凡是莫须有的罪名,且安在我们头上!何必再问?” 凌寒见那凶狼的态度不卑不亢,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自有一种风骨。 铁大一把抓住那凶狼的脖领,吼道:“你说不说!” 沈潮见状道:“铁堂主不必着急,他们迟早会说!何必急在一时!将他们先带下去,回去慢慢的审问,这便交由廖城主处理!” “沈兄,这鹿灵贼人尚有残党,不凡怕城中天牢没有硬手,会被那鹿灵残党劫了,还请关押在沈庄,不知沈兄意下如何?”廖不凡拱手问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押回沈庄,我只是替你看管,审判之事,还得靠廖城主!”沈潮笑道。 “那是自然,不凡断不会偷懒松懈!早日给风铃民众一个交代!”廖不凡道。 那些沈庄弟子推推搡搡,将这几个人带下,那女子一路竟是骂不绝口。 “启禀沈庄主,廖城主,还有一些捉住的海匪怎么处理?”一个虎卫问道。 “多少人?”廖不凡问道。 “四十二人,大部分都受了重伤!”那虎卫军士答道。 廖不凡朝着沈潮看了一眼,只见沈潮眨了一下眼睛。廖不凡便道:“都杀了吧!斩草除根!” 凌寒听罢,心中“咯噔”一声,便道:“廖城主,这些人也许是那海匪捉来的,也许有好人!” “好人?好人到了此岛,也变成了恶魔!”沈潮道,“寒儿,你且随他去,看看我们死伤的弟兄,便知道这些人有多该死了!” 凌寒拱手道:“是师尊!”转身就与那军士朝着内河水寨走去。 凌寒出了大寨,回头一望,那大寨的火光已经被众人熄灭,只听那廖不凡高声道:“兄弟们,下面便是你们狂欢的时刻,这鹿灵岛上,定有那海匪掠夺的金银,凡是寻到者,只需上交三成!” “哦!”一阵欢呼声顿起,似乎金银的诱惑可将那伙伴的惨死忘却。 凌寒走到了一处未起火的营寨,寨中堆放着十余个木箱,正是自己潜伏时被运到的地方。这个寨子因为守卫都被调走,并没有被火烧毁。一群沈庄的受伤的弟子,还有虎卫军士,都躺在那寨中,呻吟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粉衣女子正在弯着腰,在给一名肩部中箭的沈庄弟子医治,只见她手法纯熟的将那箭杆剪断,然后柔声对那沈庄弟子道:“师兄,你忍一忍!”说着,递给了那沈庄弟子一条汗巾。那沈庄弟子将那汗巾咬在嘴里,点了点头! 那粉衣女子先是点住了箭头周围的穴道,又捏住了箭尾,迅疾的一拔,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那女子一脸。 那沈庄弟子顿时张大了嘴,汗巾掉落在了地上,他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张脸扭曲的变形。 “师…...师妹!对不起……”那沈庄弟子强忍住疼痛,指了指那女子沾满鲜血的脸。 “没关系的!”那粉衣女子熟练清理了那沈庄弟子的伤口,涂上伤药,又包扎好。“师兄,你不可乱动,只易修养,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七日之后,便可恢复!” 那声音,竟是如此的熟悉。 “琼妹!” 第三百七十八章 妙手仁心救众人(第二更) 凌寒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那女子正是露琼,只是她正专心的给那个沈庄弟子治伤,并没有听到凌寒的呼唤。 这时,只听到一个粗粗的声音道:“你什么这么不小心!还能被箭射到!你长了眼睛,那箭又没长眼睛,为什么偏偏用手臂去挡那箭?还得我来给你换药,真麻烦!” 凌寒一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形靠在廖泉身边,喋喋不休,正是那天宝。而白朗也陪在廖泉的身边,一脸的担忧,看着廖泉。 廖泉只能无奈的苦笑。 “你还笑,是不是不疼?”天宝说罢,便要碰触廖泉的伤处。 吓得廖泉连声到:“天宝哥,天宝哥,不要碰!哎呦!” “疼么!”白朗急忙关切的问道,竟是十分在意廖泉。 “二傻,不许胡闹!”露琼听到廖泉的惨叫,紧忙呵斥道。 “我就是吓唬吓唬他!”天宝悻悻的挠了挠头。一抬头,便看到了刚刚过来的凌寒,急忙跳起道:“兄弟,你来了!你没有用手臂挡箭吧!” “大师兄!”廖泉也看到了凌寒,急忙起身施礼。 凌寒紧忙走上前去道:“师弟,你受伤了,不用起身!” “寒哥!”露琼这才看到了凌寒,一颗芳心顿时“扑通扑通”直跳。 “琼妹,你怎么来了?”凌寒看到露琼一脸的血污,忙从身上摸索,只是摸索了半天,却没有找出一条手帕。 露琼也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黏黏的,还有血腥的气味,急忙掏出了手帕,擦了擦脸。她可不想让凌寒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而凌寒看到露琼一脸血污依旧给那受伤的弟子包扎,竟有一丝心动,便如十多年前,父亲凌长峰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亲梅若雪的脸上沾满了雪狼狐的鲜血一般。 “寒哥!我在庄中没事,便偷偷的溜了过来!幸好我来了,要不然这些师兄回去时,经过海船的颠簸,定会伤的更重!现在好了,我都替他们包扎完毕!”露琼有些自豪的道。其实露琼的心中,就是担心凌寒,才伙同天宝白朗,悄悄的藏在海船之中。 凌寒扫视了一眼沈庄的弟子,看他们都已经被露琼包扎妥当,心中又有些感动,但嘴上依然呵斥道:“你偷偷溜过来,师尊他知道么?若是你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好?” “寒哥,没事,我有两个保镖,再说,我……”露琼脸上一红,“担心你”那三个字却没有说出口。“方才看到我爹了,他只是说回去再收拾我!我救助了这么多的弟子,应该将功补过了!” 凌寒见露琼没事,也就松了口气,柔声问道:“琼妹,累不累,还是休息一会吧!” “哎呦!”一声痛苦的惨叫声从旁边传过来! “鬼叫什么?一会儿就送你上路!”一个虎卫军士大声骂道。 露琼听罢,急忙道:“天宝,快拿我的药箱!那边还有伤员!”说罢,便朝着那呻吟声奔去。 凌寒也跟了过去,一见在那大寨的一脚,几十个鹿灵岛的伤员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有的人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目无神的看着夜空,胸口的衣衫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染红,有的人捂着受伤的残肢,大声的叫嚷,脸上因剧痛而变得狰狞。 露琼看着这么多的伤者,一时间竟有些迷茫,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 “我要死了!好疼啊!”一个鹿灵守卫高声呼号道。 露琼听罢,急忙走到那个鹿灵守卫的身边,只见他双手捂着胸口,鲜血正从手指缝中涌出。露琼见状,伸手便要拉开那鹿灵守卫的手。那鹿灵守卫看了一眼露琼,又看到露琼身后一声黑衣的凌寒,一伸手,便推倒了露琼,口中惊恐的道:“你们要干什么?” 凌寒急忙扶起露琼,关切的问道:“琼妹,你没事吧!” 那个看守的虎卫军士,见那鹿灵贼子竟敢伤害沈庄主的千金,提刀就要朝着那鹿灵守卫的头上砍去。 露琼见状,忙道:“住手!” 那虎卫军士听到露琼的喊声,那钢刀在距离鹿灵守卫脖颈处三寸的地方停住,看着露琼道:“沈小姐,这帮贼子危险的很,还是不要靠近他们!” 露琼起身推开那虎卫军士道:“你躲开,他们受伤了!” 说罢又蹲下身,朝着那鹿灵守卫的手上抓去。 “不用你好心!让我死了算了!”那鹿灵守卫带着哭腔,又朝着露琼推了过来。 “琼妹当心!”凌寒伸手便要相助。 只是这一次露琼却有了防备,微微一笑,伸手便点住那鹿灵守卫胸口的几处穴道,那鹿灵守卫的手臂没等挨到露琼,便无力的垂下! “天宝,将我的药箱拿来!”露琼吩咐道。 天宝乐颠颠的将那药箱送了过来,笑嘻嘻的对露琼道:“十个!” 凌寒心道:这天宝平日最是懒惰,为什么今日竟这么听话?脸上顿时落出了疑惑的神色。 露琼接过那药箱道:“十个就十个!”说罢,打开药箱,露出了里面那十八般兵器,正是那车神医从那香妃墓所得的宝贝。 只见露琼捏出了一把长刀,将那鹿灵守卫胸前的衣襟割破,那守卫胸口处一条一尺长的刀伤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伤口的血肉横翻,鲜血还在一直流淌。 那鹿灵守卫虽然不能动弹,但还是感觉到了胸口处的凉气,高声道:“你们要干什么?”一用力,那伤口处的鲜血,又流出了一股。 露琼柔声道:“这位大哥,不要说话,血流干了,即便是我师父来,也救你不得!” 那鹿灵守卫听到露琼言语温柔,竟乖乖的不再吭声。 虎卫军士一见露琼要相救那鹿灵守卫,便道:“小姐,他是鹿灵恶匪,为什么要救他,况且廖城主已经下命令,将他们就地处决!凌公子也听到了!” 露琼一听,美目朝着凌寒望去,问道:“寒哥,是真的么?” 凌寒听到了廖城主的命令,虽然也不想将这些人屠戮,但方才看到己方弟子死伤不少,心中又对这些鹿灵恶匪有些痛恨。 凌寒默默的点了点头道:“廖城主是下了命令!” 露琼美目一瞪道:“他们现在都是伤者,已经不是鹿灵恶匪了!我就要给他们医治,我看谁敢杀他们!” “小姐!别让我们弟兄难做!”那虎卫军士一脸的无奈道。 “最好让廖叔叔亲自来!不然我看谁敢动他们!”露琼怒道,“天宝,给我保护好他们!” 天宝顿时又乐颠颠的朝着露琼道:“十五个!” 露琼眨了眨那双大眼睛道:“十五个!” 天宝立刻高声道:“哪个来陪我玩玩!” 第三百七十九章 伤兵营里遇故人(第一更) 天宝说完,就朝着众虎卫军士望去,一双小眼睛提溜提溜直转。 众虎卫军士虽然隶属于风铃城防,但心中都打着小算盘:廖城主处处都听从沈潮的,露琼是沈家的千金,哪个敢得罪,况且天宝是这风铃城“小霸王”,众军士更是早有耳闻,所以听到天宝呼喊,众军士都朝着后面退了几步,生怕被这“小霸王”抓住练拳。 “姑娘,不用救我了,谢谢你的好意!兄弟们都死了,他们都在路上等我!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那鹿灵守卫终于相信露琼是有心相救,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露琼安慰道:“不要说话了,你的伤没有大碍,会好的!”说罢,拿出细绳,借助着身边的灯火,将那汉子伤口里的血管一一系住,好在没有伤到动脉,这鹿灵守卫才捡回了一条命。露琼掏出银针,刺中了那守卫的麻穴,之后便搭上针线,将那守卫的伤口缝合,最后上了些伤药,又用纱布将那守卫的胸口缠好。 “谢谢小姐救命之恩!”那鹿灵守卫双目含泪。 凌寒静静的看着露琼救人,便如看到了那救死扶伤的香妃一般。露琼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不再是那个有些冷淡,有些娇惯的小姐,而是一个圣洁的仙女,用手中的柳枝,拂去世人的创伤。凌寒顿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竟然是这创伤的始作俑者! 露琼一个又一个的救助着鹿灵岛的伤员,遇到重伤难愈的伤员,露琼便点住他们的麻醉穴,减轻他们的痛苦。 凌寒也开始默默的帮助露琼,将那些挣扎的伤员舞动的手脚按住,好让露琼安心治病,二人配合的竟然十分默契。 正当二人救助到一旁的角落时,凌寒忽然感觉手腕一紧,一个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道:“你是……你是,凌公子!” 凌寒吃了一惊,朝着抓住自己手腕的那人一看,只见那人身材高大,一脸的络腮胡子。 “你是……”凌寒看到那人满脸胡子,相貌十分熟悉,先是一楞,随后双手紧紧的抓住那那人的手臂,惊声道:“你是……胡子张!” 那人立刻连连点头道:“凌公子,是我!我是胡子张!” 凌寒的双手因激动而颤抖,紧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舅舅呢!” “冰爷他……冰爷他……”那胡子张一紧张,竟是说不出话。 “快告诉我,我舅舅他怎么了!”凌寒双手抓住了胡子张的手臂,一阵用力的摇晃。 “啊!”那胡子张发出了一声惨叫。 原来凌寒在在不知不觉中,双手的真气涌出,那胡子张并没有什么修为,如何能够抵挡凌寒的双手的抓握。 凌寒听到那胡子张发出惨叫,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用力过猛,便松开了胡子张,问道:“张大哥,你慢慢说!” 那胡子张正是当初凌寒舅舅冰烈接走凌寒出海之时,那海船的船老大。 胡子张揉了揉被凌寒捏得剧痛的手臂,道:“凌公子,那日,你坠入海中,冰爷他也想跳海找你,只是我们还被那天杀的海盗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消失不见。那海盗见我们船上有许多金银珠宝,便要挟冰爷,给黑岩大陆的老爷送信,不然就要撕票。只是冰爷他恼怒这帮海盗害了公子,死也不肯,那帮海盗也不着急,只是每日折磨冰爷!” 凌寒双目圆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紧握,问道:“那海盗可是这鹿灵岛的贼人?” 胡子张连连摆手道:“不,不是,公子不要错过好人,鹿灵岛的英雄怎么能是海盗呢!但他们是什么人,小的却不知道,只是看到了他们的衣服上面,都绣着金龙!” “金龙?”凌寒想了想,倒还真的见过有人的衣服上面,绣着金龙,“是九龙寨?” “这我也说不清楚!”胡子张道。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舅舅现在何处?”凌寒不再想那金龙的标志,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寻找到舅舅冰烈。 “我们随着那海盗的船在海上漂泊了几日,那海盗也上了一个小岛,不过比这鹿灵岛要小的多。后来那海盗便将冰爷和我们带到了那岛之上,依旧每日折磨冰爷,而我们这些人,便都当成牲口一般,给他们干活!直到前三个月,鹿灵岛的英雄去了那海岛,才将冰爷和我们解救出来!”胡子张道。 “这么说我舅舅没死?”凌寒惊喜的道。 “冰爷被救出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幸好那独狼与凶狼二位英雄将冰爷带回这鹿灵岛上治伤,这才保全了冰爷的性命,只是这三个月,冰爷一直躺在床上养病,而我们,为了报答鹿灵岛英雄的救命之恩,便在岛上做些活,想着等冰爷伤好了,在出去寻找公子!”那胡子张道。 凌寒听罢,顿时沉默,独狼救了自己的舅舅,而自己却将他击成重伤!那凶狼铲除海盗,此时却被当成海盗,被沈庄擒获,成了阶下囚。凌寒一时有些心慌。 “那我舅舅现在何处,你可知道?”凌寒收起思绪。 “这祸事一起,四处混乱,小的也不知道冰爷现在何处!只是知道之前,冰爷被鹿岛主请去吃酒!”胡子张道。 露琼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见凌寒的脸色阴晴不定,便安慰道:“寒哥,冰爷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凌寒忽然听到鹿灵岛的伤员一阵哄笑,便站起身来。 原来凌寒正在帮助露琼医伤的时候,一个虎卫的统领跑了过来,见那守卫的虎卫军士只是远远的围着鹿灵岛的伤员,没有一个敢靠近,不禁高声骂道:“你们这帮懒鬼,居然还没有动手!” “统领,他不许……”一个虎卫军士怯生生的指了指站在中间的天宝。 “他是谁!居然敢管我们虎卫的事?”那虎卫统领看了一眼呆头呆脑的天宝,抽出钢刀,便朝着天宝扑来。 方才天宝喊了一圈,没人敢来应战,正闷得发慌,心中想着:这群胆小鬼,别看穿的亮晶晶的,原来是唬人的! 正在想着,就见一个穿着亮晶晶的铠甲的虎卫持刀朝着自己奔来。天宝心中一喜,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道:“你是陪我来玩的么?” “玩你老母!”那虎卫统领持刀就朝着天宝的头上砍来! 天宝见这虎卫统领一脸的杀气,而且看样子比周围那帮窝囊废要强出许多,口中也道:“我也玩你老母!”抢先一拳,击中了那虎卫统领的胸口,只听“啪”的一声,就将那虎卫统领轰了出去。 “统领,不要莽撞,他是……”而那虎卫统领身后的那个虎卫军士还没有提醒完,就见那虎卫统领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钢刀也甩出了好远。 “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天宝一击得手,洋洋自得。 “反了你了!”那虎卫统领恼羞成怒,急忙爬了起来,挥拳朝着天宝冲了过来。 天宝一见,心中大喜,嘴上叨念道:“好小子,还挺抗打!”说罢,也朝着那虎卫统领扑去。 天宝临近那统领,一闪身,躲过了虎卫统领气势汹汹的一拳,随后一脚朝着那虎卫统领的下盘踢去。 那虎卫统领的重心在前,下盘遭受天宝这一脚,身体顿时腾空,双手还一阵的虚抓,朝着前扑去,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狗啃屎。 天宝看了,一阵大笑道:“那狗屎好吃么?”引得那鹿灵岛的伤兵都一阵哄笑,只是一笑牵动了伤口,还没笑完,便都开始呲牙咧嘴的哼唧。 两名虎卫军士急忙将那虎卫统领扶起。 “呸!呸!”那虎卫统领连吐了几口摔入口中的泥沙,恼羞成怒道:“兄弟们,一起上,给我宰了这臭小子!” 只是那虎卫统领喊罢,周围的虎卫军士竟然没有一个敢动手的。那虎卫统领不由得有些吃惊得道:“你们怎么了,都反了么?快随我杀了这些鹿灵恶匪!城主有令,一个不留!” 第三百八十章 别有洞天通绝壁(第二更) 那虎卫统领说完,以为众虎卫军士能听令,只是依然没有一个人动弹。那虎卫统领大怒,一把揪住身边的那个虎卫军士吼道:“你们敢违抗军令么?” 那个虎卫军士指了指那虎卫统领的身后,低声道:“统领……你回头看看!” 那虎卫统领立刻回头一看,原来凌寒与露琼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虎卫统领一见露琼的姿色,立刻眉开眼笑,但一见露琼身边的凌寒,立刻收起了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是……是凌公子!小的虎卫营第一队统领帅得恒有礼了!”那虎卫统领急忙施礼道。心中暗想:奶奶的,真倒霉,怎么真的遇到了这个煞星! “我看你不是“帅得很”,而是“摔得狠”!”露琼笑道。 “姑娘说是,就是!”那“摔得狠”堆笑道。 原来这帅得恒是通过走后门进的虎卫营,引荐之人正是那廖不凡的小舅子,全冠白!全冠白曾告诫过帅得恒,别人都可得罪,但沈庄之人万不可得罪,尤其是那个灰头发叫做凌寒的! 虽然这帅得恒打仗之时躲在后面,但打扫战场时立刻冲锋在前,廖不凡自然不喜这平庸之辈,但妻弟的面子,多少还照顾一点,便派他来传传号令。哪知竟有怎么巧的事,偏偏在此处遇到了凌寒。 “原来是帅统领,还请帅统领回去禀报廖城主一声,就说凌寒要救下这四十二人的性命,还请廖城主行个方便!”凌寒一拱手道。 “按说凌公子的请求,小的应该立刻放人,只是小的只是个统领,还得去请示廖城主,不过凌公子放心,小的定会替公子美言,说凌公子宅心仁厚,虽然这些鹿灵贼子恶贯满盈,但经过凌公子的一番教诲,都幡然悔悟,决定痛改前非,凌公子,你看我这么说行么?”那帅得恒讨好的道。 凌寒道:“有劳帅统领了!我若是遇到廖城主,也会解释的!不过这些鹿灵岛的伤员你吩咐诸位虎卫弟兄照看好了!若是少了一个,别说我凌寒翻脸不认人!” 那帅得恒忙道:“凌公子放心,小的一定照办!”说罢,转身高声道:“弟兄们,赶紧给这里生一堆火,别让这些兄弟着凉!” 那些虎卫军士听了,紧忙将堆放在寨中的木箱劈碎了几个,拢起一堆火。凌寒看到自己呆了一日夜的木箱也被他们劈碎,扔进了火堆里,“噼里啪啦”,着得正欢。 “琼妹,你与天宝白朗在这里等候,我与张大哥去寻找舅舅!”凌寒道。 露琼一听,忙道:“寒哥,我陪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凌寒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应允。 天宝一听到凌寒露琼要走,急忙迎了过来道:“兄弟,你们要去哪里,我也去!” 白朗自然也跟在了后面,嘴里道:“也去!” 凌寒好久没有与天宝白朗一起行动了,便道:“好,我们一起去!张大哥,你的腿没事吧?” 凌寒低头看到胡子张的裤腿上都是血迹,便关切的问道。 胡子张起身道:“公子,我没事,这血其实不是我的,是我故意蹭上的!我见那军士来得凶狠,就假装受伤!” 凌寒道:“那好,赶快带我们去找我舅舅!” “公子,请随我来!冰爷他们昨夜都在那大寨的聚义堂饮酒!”胡子张说罢,便带着白露天寒四人,朝着那大寨的聚义堂奔去。 凌寒心中一片忐忑,生怕舅舅得幸生还,却因自己攻岛而丧命,若是那样,凌寒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颜面活在这天地之间。 凌寒等人随着那胡子张一路疾行,遇到的沈庄弟子纷纷朝着凌寒施礼,凌寒也匆匆还礼。 不多时,便到了那大寨,此时那大寨的火光已经熄灭,只剩下些断木残桓,依旧冒着青烟。 “那里便是聚义堂!”胡子张朝着一个木楼指去。 凌寒抬头一看,只见那木楼并没有毁于战火,一群虎卫军士正兴高采烈的从那聚义堂中向外搬运着东西。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许随意进出!”两名虎卫军士拦住了凌寒等人。 凌寒方要解释,就见一个虎卫将领走了出来,一见是凌寒,立刻喝道:“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这是凌公子!呀,沈姑娘也来啦!” 凌寒并不认得那虎卫将领,便拱手道:“这位大哥,凌寒要进这聚义堂找人!”那虎卫将领一听,急忙道:“凌公子请便!”随后对那两个虎卫军士道:“你们学机灵点!”那两个军士连连应诺。 一个军士指了指胡子张道:“统领,我见这人有些可疑,才拦住凌公子的!” 那虎卫将领一见胡子张穿着鹿灵岛的衣装,便问道:“凌公子,这位是?” 凌寒道:“这位师兄是沈庄的密探!” 那虎卫将领一听,急忙施礼道:“原来是沈庄的师兄,真是失礼!” 凌寒摆了摆手道:“不知者不罪!对了,这位大哥,可曾看到我师尊沈潮与廖城主?” 那虎卫将领道:“沈庄主与廖城主已经回大船了!凌公子有什么事,在下可以去通报一声!” 凌寒听了道:“哦!那倒不必,一会儿我回去自会禀报!”说罢,抬脚迈进了聚义堂。 其余几人也进了聚义堂,只见处处狼藉,酒碗散乱的扔在桌上,酒坛的碎片散落一地,地面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几支羽箭依旧钉在堂内的圆柱之上。 凌寒高声呼喊:“舅舅!” 胡子张也扯开嗓子高喊道:“冰爷!冰爷,你在么?” 那个虎卫将领听了,便应声道:“凌公子,这里没有别人了!都是我手下的兄弟。” 凌寒有些失望,忽然听到一个虎卫军士喊道:“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密道!” 凌寒一听,急忙带着几人,朝着那喊声奔去。 只见一个虎卫军士搬开了内堂的一张桌子,那桌子底下,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立刻有几名虎卫军士手持火把,朝着那密道赶来。 凌寒不等那虎卫军士的火把,便钻进了密道。露琼也不迟疑,紧跟着下了密道,接着便是胡子张与白朗。 天宝见里面阴风阵阵,有些害怕,看到拿着火把的虎卫军士已经赶到,便躲过了一支火把,口中嘟囔着:“百无禁忌!百无禁忌!等等我!”也进了那密道。 露琼进了密道,见里面漆黑一片,立刻道:“寒哥,好黑呀!我看不到路了!” 凌寒早有那夜视的能力,看到那地面十分平整,对露琼道:“琼妹,你慢一些!”说着,抓住了露琼的手,拉着露琼朝着前面疾行。 露琼只觉的凌寒的手温热光滑,脸上顿时升起了两朵红云,一颗芳心“扑通扑通”跳的的厉害。 胡子张躬着腰,掏出了火折,摸索着前进,只觉的身边白影一闪,却是那白朗,一双眸子闪着亮光,便如那夜色中的狼眼一般。 “我来了!等等我,哎呦!”天宝手持火把也进了密道,只是他身材高大,一抬头,竟顶到的密道的顶壁,磕到了脑门。 凌寒拉着露琼一路疾行,只觉得露琼的小手柔若无骨,握在手中十分滑腻。只是此时,凌寒却没有心思体会,一心想寻找到冰烈的下落。 露琼却希望这密道一直没有尽头,这样,她的寒哥便可以一直牵着她的手,永不放开。 二人走了良久,前面终于露出了一丝光亮,凌寒抽出短剑,将那洞口的枯藤树枝砍断,朝着洞口外一看,下面便是那汹涌的大海,浪花扑打着礁石,激起千万滴水花,发出“啪啪”的巨响。二人竟是到了一片悬崖边上,凌寒方才知晓,那密道竟是通往这崖边。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凌寒见洞口旁边有一条小径,蜿蜒朝下。若是在海上看来,却难以察觉到这样一条小径,而那洞口处被那藤条树枝遮挡,也绝难发现。 “琼妹,你慢些!抓住我的胳膊!”凌寒松开了露琼的小手道。 露琼看了看下面,的确有些头晕,便乖巧的抓住了凌寒的胳膊。 凌寒沿着那小径,一直向下,便下到了那海边的礁石之上,这一块礁石方正平整,礁石上面,还钉着一根粗大的铁棍,看来,这里是鹿灵岛的一处秘密码头,原来定有船只停在旁边! 虽然找到这个密道与码头,但依然没有冰烈的身影!凌寒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这时,那胡子张在那密道的洞口处呼喊:“公子你看,这是冰爷的衣服!” 凌寒一听,急忙踩着那崖边的小径,奔了上去。露琼见状,只得慢慢的爬了上去,虽说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但这一段的峭壁小径,依旧让露琼胆战心惊。 “张大哥,你在哪里找到的?”凌寒问道。 “方才我在那密道中看到了!正是冰爷的衣装!”胡子张道。 “舅舅的衣服怎么会扔在这里?难道舅舅遭遇了不测?”凌寒心道,一双剑眉不免皱起。 “公子,依我看,定是那鹿灵岛的英雄怕连累的冰爷,才让他将这鹿灵岛的衣服脱掉!”胡子张道。 此时凌寒只能这么想!这时,白朗朝着那件衣服用力的闻了闻,之后又朝着洞口处闻了几下,道:“这里!”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大破鹿灵喜班师(第一更) 凌寒顿时明白,白朗的嗅觉要敏与常人,急忙赶到白朗身边。只见白朗在那洞口处徘徊了一会儿,就沿着那小径奔向方才凌寒落脚的那个小码头。 凌寒也随着白朗到了那小码头。白朗四处转了一圈,眉头紧皱道:“没了!” 凌寒心中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来舅父已经从这里离开了鹿灵岛。凌寒拍了拍白朗的肩膀,道:“谢谢白朗兄弟!” 白朗看着凌寒,似乎感觉到了凌寒心中的焦虑,轻轻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海面传来了一声高呼:“什么人?” 凌寒朝着海面看去,只见一艘海船正缓缓行来,船帆上面挂着一面“沈”字的大旗。 凌寒高声道:“在下凌寒,不知船上是哪位师兄?” 那海船靠近,上面一个弟子高声道:“原来是凌师弟,沈乾在此!” 凌寒一跃跃到船头,那沈乾急忙迎来,笑道:“恭喜凌师弟立此大功!” 凌寒笑着摆了摆手道:“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沈乾道:“师尊吩咐我等,在鹿灵岛的周边巡视,若是有逃脱的鹿灵贼人,便在海上捉拿!” 凌寒心中一惊,急忙问道:“沈师兄可有斩获?” 沈乾笑道:“师尊神机妙算,众位弟兄攻岛不久,这里便有一艘鹿灵海匪的海船,想要逃脱,被我等将那海船撞沉,还捉了几个海匪,都押到了鹿灵岛上了!” 凌寒问道:“其中可有一个灰发的中年男子?” 沈乾想了想道:“那到没有,只是有一个中年女子,还挺倔的!” 凌寒顿时想到了方才见到的母老虎等人,便道:“那是母老虎!” “原来是七狼八虎的母老虎!看来我们这功劳也是不小!”沈乾顿时笑道,之后朝着船上高呼:“弟兄们,我们捉了鹿灵岛的大将,母老虎!回去沈某为众兄弟请功!” 船上众弟子方才都一脸的阴郁,因为没有接到攻岛的命令,只是在这岛外巡视,心中都有些不满,一听那母老虎竟是被自己捕获,顿时一扫阴霾,都露出了笑容,纷纷议论。 “我说那娘们儿一脸的泼辣,原来她就是母老虎!” “是啊!真是名不虚传,打我那一拳,现在还有些痛咧!” 凌寒又问道:“师兄,那有没有落水的海匪,没有捉到?” 沈乾脸上一红,小声道:“不瞒师弟,真有几个漏网之鱼,这夜黑浪大,竟是让他们逃脱,不过他们落入茫茫大海,想必定会葬身鱼腹!” 凌寒一听,脸上一沉,又开始担心舅父的安危。 此时,露琼等人也登上了海船,看到凌寒脸色不对,露琼紧忙问道:“寒哥,怎么样,有舅父的消息么?” “怎么?墨舅爷也在这岛上么?”沈乾急忙问道。 露琼俏脸顿时羞得通红,嚅嚅道:“不,不是我的舅父,是寒哥的舅父!” “哦?凌师弟,你的舅父又是如何到的这鹿灵岛?”沈乾好奇的问道。 “沈师兄,这可说来话长,沈师兄可否行船,到那撞破鹿灵船只的地方,在下想去看看,有没有舅父的踪影!”凌寒拱手道。 “既是凌师弟的亲眷,沈乾自当效力!”沈乾说罢,便让船工将那海船行至方才撞船拿人的方位。 凌寒沿着船弦四处观望,只是看到些残船的碎片,还有几个脸孔朝下的浮尸,看衣着,正是那鹿灵岛的装束。 凌寒忙道:“师兄,这里有人!” 沈乾听罢,便命人将那几具浮尸打捞上来。凌寒的心紧张的“砰砰”乱蹦,见到那几具浮尸,战抖着双腿,竟是不敢上前,生怕看到舅父冰烈那张脸孔。胡子张看到凌寒紧张异常,立刻挨个辨认,看了一圈,摇了摇头道:“公子,这里并没有冰爷!” 凌寒暂时松了一口气,朝着沈乾拱了拱手道:“谢谢沈师兄了!” 沈乾道:“凌师弟不用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是应该的!不过凌师弟也不用担心,待会汇合了师尊,再多派几艘海船前来寻找,定能找到令舅父!” 凌寒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茫茫的大海,心中暗暗祈祷:上天保佑舅舅!让我与舅舅能有那重逢之日!” “扑通扑通……”几声水响,沈庄众弟子又将那几具浮尸抛回了海里,沈乾调转船头,朝着那鹿灵岛的内河处驶去。 没到内河河口,凌寒便看到了沈庄与风铃城的战船,挨挨挤挤的停泊在那内河之外,原来潮水已退,众船工便将海船驶出内河,以免搁浅。 经过一夜的打扫,无论是沈庄弟子,还是虎卫军士,脸上都挂着微笑,众人正一箱一箱的朝着海船之上搬运着战利品,箱子一个一个看样都十分沉重,四个军士抬起时,依旧显得十分的吃力,将那大船的跳板压得一颤一颤。 凌寒不由得想起自己昨日被鹿灵岛的守卫抬到岛上的情形。 “凌师兄,你在这里,师尊还命我四处寻你呢!”一个沈庄的弟子看到了凌寒,急忙拱手道。 “师尊现在何处?我也有要事禀告师尊!”凌寒忙道。 “师兄请随我来!”那弟子道。 凌寒看了一眼露琼天宝等道:“走吧,随我去见师尊!” 露琼一撅小嘴道:“我才不要见他,我要在这里,和乾哥在一起!”说罢拉住了沈乾的胳膊。 天宝与白朗一听去见沈潮,也都连连摇头,藏在了露琼的身后。 沈乾见露琼如此,便笑道:“凌师弟放心,琼妹在我这里,师尊定会放心!你且先去!” 凌寒见状,也没有办法,便带着胡子张,随着那沈庄弟子而去。 凌寒随着那弟子上了最大的一艘旗舰,只见沈潮正站在那旗舰的船头,海风扬起沈潮的衣阙,浩气凛然。而廖不凡,铁大以及一干虎卫统领都立在大船的两侧。再看其他的海船,甲板之上也站满了军士,都朝着沈潮肃然而望。 沈潮见凌寒上船,便道:“寒儿你回来啦!只差你了,先在一旁稍站,我有几句话要讲!”凌寒听罢,便带着胡子张径直走到了铁大的身边。 “诸位风铃岛的将士,诸位沈庄的精英,昨夜我等奔袭鹿灵岛,已是大功告成,诸位都是风铃城的英雄,都是沈庄的英雄,沈某在此,对在剿灭鹿灵贼寇立下战功的兄弟们,表示感谢!”沈潮内力充沛,声若洪钟,竟是压下了那海中的波涛,将声音传到了每一艘战船。 “风铃!风铃!”那虎卫军士听到了沈潮的言语,都大声的呼喊起来 “沈庄!沈庄!”沈庄的弟子也不甘示弱,呼喊的声音略略压过了虎卫军士。是因为虎卫军士之中,也有许多沈庄的弟子。 沈潮挥了挥手,继续道:“昨夜,有许多虎卫的热血男儿,沈庄的青年俊彦长眠在这鹿灵岛,但我风铃岛不会忘记他们,沈庄不会忘记他们,今日,我们便带着这些弟兄,回家!” “回家!回家!”众人想起了与自己同来的却已经牺牲的战友同门,心情顿时都有些沉重。 沈潮道:“这些都是沈某的好兄弟,好弟子,他们的亲人便是我沈庄的亲人!在此我沈潮宣布,凡是沈庄牺牲弟子的家眷,便由沈庄供养,若是遗留下的子嗣,便可直接拜入沈庄!廖城主也答应,牺牲的虎卫军士家眷,便由风铃城供养!” 话音一落,底下的众弟子不禁激动万分,议论纷纷。虽然那些兄弟陨落,但沈庄主如此厚待,让这些活着的弟子心中登时一暖,那些虎卫军士也是士气大振。 “我等愿为沈庄,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一个弟子高声道。 “我等愿为沈庄,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众人齐声喝道。 “好!众位兄弟,我等开拔回城!回城之后论功行赏!”沈潮高声道。 “开拔回城!” “开拔回城!” 每一艘战船都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海船开始扬起风帆,朝着风铃岛的方向开拔。 沈潮走下那船头,凌寒急忙迎上,刚想告诉沈潮自己舅父之事,就见沈潮捂住胸口,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又闻龙凤续命丹(第二更) “师尊!”凌寒见沈潮摇摇欲倒,紧忙上前搀扶住沈潮。 “沈兄!”廖不凡也赶紧扶住了沈潮。 只见沈潮脸色发暗,竟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师尊,您受伤了!”凌寒关切的问道。 沈潮艰难的摆了摆手道:“寒儿,我没事!扶我进去休息片刻!” 凌寒等人急忙将沈潮扶进了船舱。沈潮躺在床上,见凌寒等人一脸的关切,轻声道:“寒儿,你们先下去吧,我调息片刻,就会好的!” 凌寒含着眼泪道:“师尊,琼妹此时在沈乾师兄的船上,我去唤她来给师尊看看!” 沈潮道:“不要告知琼儿了,我自己身上的伤,心中有数!寒儿,你拿着我的令牌,照看一下沈庄的弟子!”沈潮说罢,掏出了一块令牌,交到了凌寒的手中。 凌寒看了一眼那令牌,样式与自己在那湖底巨型章鱼的口中拾到的那个铁牌有些相似,只是要厚重许多,便道:“弟子遵命,师尊,你安心休息!” 凌寒便与众人出了船舱。 凌寒看着茫茫大海,心中既担心舅父的安危,又挂念师尊沈潮的伤势,思前想后,只得等回到岛上,先寻找车马二位神医,医治师尊之后,再寻访舅父的下落。 一路风平浪静,回到风铃岛的码头。 廖不凡带着虎卫军士回到风铃城,而凌寒则带领沈庄弟子回到沈庄。 不出半日,廖不凡亲自将车马二位神医送到沈庄,来查看沈潮的病情,露琼此时已经知道父亲受伤,查探之后,只知道沈潮受了极重的内伤,自己却没有办法救治,只得守在父亲的床边,默默垂泪。 车神医给沈潮把过脉后,眉头紧锁。 露琼紧忙问道:“师父,我爹他怎么样?” 车神医想了想道:“沈庄主与人对了一掌,受了极重的内伤,若是受伤之时,沈庄主及时调息修养,便可好得快些,只是沈庄主一直没有休息,还继续动用内力,致使此时经脉错乱,真气逆行,要想治愈,却十分的困难!我这里,有些丹药,琼儿,先给沈庄主服下,这些药,够一月之用!”说罢,交给露琼一个小药葫芦。 露琼一听车神医都如此说,顿时落下两行清泪,哭着道:“师父,一定要救救我爹!” 沈潮听后,虽然脸色惨白,样貌憔悴,丝毫没有那儒雅之气,但他依然笑道:“琼儿,不要哭,爹爹没事,休息几日便好了!” 露琼见沈潮强颜欢笑,心中更是有如刀绞,顿时泪如雨下。 凌寒见状,小声问道:“车神医!这药只有一月之用,是什么意思?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车神医捻了一下短须道:“这丹药只能延缓沈庄主的伤势,但却不能治病,若要治好沈庄主,办法只有一个,只是……” 露琼急忙问道:“师父,有什么办法,您倒是说啊!” 车神医道:“除非有那‘龙凤续命丹’,才能医治沈庄主的内伤!” “龙凤续命丹!”凌寒惊声道。 “正是那‘龙凤续命丹’!”车神医道。 “好!车神医,不如我们即刻启程,去寻找那‘龙凤续命丹’!”凌寒道。 车神医道:“不瞒凌世兄,前几日我们兄弟便一直准备去那苍山,寻找那“衣冠冢”,只等凌世兄出关!看来我们真的要快些出发了!” 露琼立刻道:“师父,我也去!” 车神医道:“徒儿,那苍山凶险重重,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家好生照料沈庄主!” “苍山!”沈潮听到车神医说出这个地方,竟是长叹了一口气道:“车神医,你的好意沈潮心领了,只是那苍山乃是风铃岛第一凶险之处,你们还是都不要去了,免得为了沈某丢了性命!” “师尊,便是千年万险,弟子定要寻到那“衣冠冢”,取回那‘龙凤续命丹’!”凌寒坚决的道。 “沈庄主放心,前子这几个月,为了寻找那师门圣地,也做了不少准备,便想与凌世兄一起寻那‘衣冠冢’,不光是为了救治庄主,也为了解开凌世兄的疑难杂症!”车神医道。 沈潮又叹了口气道:“寒儿的病症沈某也知晓,本打算剿灭鹿灵岛的恶匪之后,便为寒儿与小女举行定亲仪式,之后沈某便亲自随同二位神医一起寻那‘龙凤续命丹’,救治寒儿,没想到,咳咳......” “师尊,您不要着急了,只需安心静养,徒儿与二位神医前去,定能寻到那‘龙凤续命丹’!”凌寒听到师尊沈潮的话,心中十分感动,师尊不怕自己的顽症,坚持要将露琼下嫁自己,还要亲自为自己寻药,这份恩情,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车神医听了道:“凌世兄也不用着急,今日你先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去那苍山!” 凌寒心想:的确有些事情还得好好准备下。便道:“好,二位神医,明日我便随二位神医同去!” 露琼听到还有一丝希望,便道:“寒哥,你一定要取得那‘龙凤续命丹’!”露琼此时心中只是默默祈祷,凌寒能顺利的取得那丹药,既能救父亲的性命,又能驱尽他自己身上的寒毒。 车神医又留下了一张进补的药方,便告辞回去准备。 凌寒也回到自己的住处,收拾行囊。 这时天宝一脸严肃的走进房间,怯怯的问道:“老爷生病了么?” 凌寒看到天宝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知道他的确担心沈潮,便安慰天宝道:“天宝哥,老爷没事,过几天便好了!” “小云说老爷都是我气病的!”天宝低着头道。 “没事,小云姐是骗你的,方才老爷还说呢,只要天宝乖乖的,不惹事,他便好得快些!”凌寒道。 “好啊!露琼还欠我十五个鸡腿,今日我就要回来,给老爷送去!老爷吃了鸡腿,就会好的快些。”天宝破涕为笑。 凌寒方才想起昨夜天宝帮助露琼时不停的念叨着“十个,十五个,”原来是露琼用鸡腿收买了天宝这个保镖,而那白朗自然是买一赠一。 凌寒道:“老爷若是知道天宝哥不惹事,好的就快了,那鸡腿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此时白朗进了房间,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凌寒见了问道:“白朗,你怎么了?” 白朗看着凌寒,结结巴巴的道:“救,救,救,救......” 凌寒心想,这白朗也定是想让自己救救师尊,便道:“白朗不用担心,我定会救庄主!” 白朗点了点头。 凌寒继续收拾行囊,带上几件衣物,还有那串手链,又揣上了几张银票,准备路上使用。 天宝见凌寒收拾,问道:“兄弟,你要去哪?” 凌寒道:“我要去给老爷寻药!去个很远的地方!” 天宝顿时道:“我也要去!” 白朗听罢,也高声道:“去!” 凌寒心想,此去定然千难万险,还是不要去那么多人,便道:“老爷说了,不许天宝和白朗乱走,只能老实的待在庄里,不然的话,就要打天宝的手板!” 天宝听了,急忙将双手伸进了袖口,小眼睛眨巴眨巴。 凌寒道:“你二人在此好生呆着,我还有事情要办!” 天宝听了,拉了一下呆呆的白朗,在白朗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声,白朗便乖乖的跟着天宝出了屋子。 不多时,胡子张被沈庄的弟子带来,凌寒急忙将他进屋,道:“张大哥,我近些日子要出去一趟,不知何时能回来,我担心你在这庄中多有不便,今日便叫我的好友将你带出庄,到那风铃城中等我,你也好帮我寻访下舅父的下落!” 那胡子张听了,忙道:“一切都听公子吩咐!” 五味过了片刻到来,凌寒便吩咐五味,将胡子张带到他为自己购置的豪宅,并让五味帮助胡子张打探舅父的下落。 一切交待完毕,一切准备就绪,凌寒便在床上打坐,就听一个声音道:“心忧时不可强行运气,不然的话,极易走火入魔!”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夜半敲门是何人(第一更) 凌寒睁开眼睛,只见米粒儿托着小下巴,呼扇呼扇眨着大眼睛,盯着自己。 凌寒叹了口气道:“米粒儿说的对,今日心中真的很是烦闷!真气运转也是滞涩!” 米粒儿道:“修炼之时,有时可以事半功倍,需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有时却是事倍功半,便是时不利,地不当,人不和,现在你心中有事,不能静心,所以还是休息为好!” 凌寒点了点头,这时,一阵“呼噜”声在床上响起。 米粒儿听到这呼噜声,急忙扑到了凌寒的身上,揽住了凌寒的脖颈,问道:“这里还有人么?” 凌寒朝着床上看去,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影,猛然想起,定是那“金毛碧狮”。便道:“没有人,只是那“金毛碧狮”!” “金毛碧狮?可是一只狮子?没想到公子竟然会那驯兽之法!训练一只狮子当坐骑,当真是威风!”米粒儿听了,像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快教教我,我也要训练一只“白毛大虫”! 凌寒看到米粒儿一副天真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道:“这‘金毛碧狮’却是骑不得!” 米粒儿一撅小嘴道:“你能骑得,我便能骑得,不要小瞧我!” 凌寒走到床边一指道:“你若是想骑,你自己骑好了!” 米粒儿松开了凌寒的脖颈,跳到了床上,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狮虎猛兽,但呼噜声依旧响在耳边。 凌寒朝着枕边一指道:“喏,这就是‘金毛碧狮’!” 米粒儿顺着凌寒所指一看,只见一条碧绿的小虫正在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米粒儿一见那小虫长相奇异,大眼睛提溜提溜的盯着那小虫,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便拿起一个鸡毛掸子,握住羽毛的一端,轻轻的捅了捅那‘金毛碧狮’的肚皮。 那‘金毛碧狮’睡得正香,只是翻了个身,“咯吱咯吱”磨了几下牙齿,又接着睡去。 自从‘金毛碧狮’被黑白无常算计之后,便特别的贪睡,凌寒也不在意,只是觉得这小虫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便是万幸。 凌寒见‘金毛碧狮’没有醒来,便道:“米粒儿,还是不要打扰它的好,若是它醒来发火,可就不好对付了!” 那知那米粒儿玩心大起,见金毛碧狮没有醒,依旧用那鸡毛掸子捅那金毛碧狮背上的金毛,嘴里还嘟哝道:“好玩,好玩!” 凌寒只得摇摇头道:“若是它醒来,要找你的麻烦,我可管不了!”心中却是想:这米粒儿虽然满腹经纶,有时活像个大人,说出的话引经据典,但骨子里依旧像个孩子。 米粒儿虽然是那“玄皇凝神篇”的秘笈所化,但所知都是书上的内容,涉世并不深,所以看到这长相清奇的金毛碧狮,自然觉得新奇。 “不好!它要醒了!”米粒儿连捅了那小虫几下,见那小虫停止了呼噜,竟然睁开了眼睛,一抖脖颈处的鬃毛,伸了个懒腰,便瞪着一对大眼睛盯着米粒儿。 米粒儿见那“金毛碧狮”看着自己,心中大喜道:“这小虫真可爱!”说罢,便伸出那白胖的小手,就要去捉那“金毛碧狮”。 凌寒急忙喝道:“米粒儿当心,不要碰它,它有剧毒!” 哪知凌寒的话音未落,那“金毛碧狮”一扇呼鬃毛,竟然朝着米粒儿手中跃起,而米粒儿不知那“金毛碧狮”的厉害,竟然伸手去接。 凌寒来不及阻挡,只能高声道:“金毛碧狮,不可伤人!” 那知那金毛碧狮轻巧的落在了米粒儿的小手当中,顺势就打了一个滚,蜷成了一个圆圈,一条小腿还得意的抖了几下,像是十分惬意的样子。 米粒儿看到那“金毛碧狮”憨态可掬,喜的“哈哈”大笑道:“看来这小虫喜欢我!” “金毛碧狮”竟像是能够听懂米粒儿的话一般,连连点头。 反而看的凌寒目瞪口呆,不知这米粒儿有何魔法。 其实“金毛碧狮”喜欢的只是玄皇的血脉,米粒儿便是玄皇血脉的精气所化,金毛碧狮自然喜欢,虽然不能吃了米粒儿,但光是闻闻味道,便已是精神抖擞。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当当”的敲门声。 凌寒忙问道:“谁呀?” “凌小子,是老朽!”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原来是大长老!您稍等,我这就开门!”凌寒听出是大长老的声音,忙低声道:“米粒儿,快藏起来!” 米粒儿也对那金毛碧狮道:“小虫,快下去吧,一会儿再找你玩!” 那金毛碧狮倒是听话,一个骨碌,便落在了床上。 米粒儿朝着凌寒的胸前一钻,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寒将房门打开,见大长老一个人站在门外,急忙将大长老请进屋内。 大长老坐下后,环视一圈问道:“凌小子,你这屋内可有旁人?” 凌寒摇摇头道:“大长老,自从白朗与天宝同住后,只是晚辈一人在此!” 大长老一捻白须道:“那怎么会有‘呼噜’声?”说罢,大长老朝着凌寒的床上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 凌寒心道:这小虫,睡得可真够快的!便拉开了床帘,道:“大长老,是那“金毛碧狮” “哦!原来是那个冤家!”大长老见床上没人,便笑了笑,之后大长老只是端起茶杯,细细的品茶,并不说话。 凌寒不知大长老来此何意,只能肃立而站。 过了半晌,大长老终于放下了茶杯道:“凌小子,你可知道,这年轻一辈中,老朽最青睐哪一个?” 凌寒知道,自从自己在沈庄试炼,大长老就一直对自己另眼相看,便道:“大长老对凌寒处处照顾,小子却不敢贪心!” “哈哈!好小子!老朽就是喜欢你这不骄不躁的性子!”大长老笑道:“你可知这弟子这么多,而且与你资质相差无多的晚辈也不少,为何老朽独独看上你?” 凌寒一拱手道:“这个小子却是不知!” “唉!说来话长了,还不是为了奇门一派!”大长老叹了口气道。 “奇门一派?”凌寒不禁有些糊涂。 “当年奇门一派没落,沈庄弟子没有办法,才聚集门人,自立门户,但我的祖上先辈时时以恢复奇门的辉煌为己任,只是到了这几代,由于‘沈庄’实力日涨,竟是将祖宗的遗训忘在脑后,就是你师父潮儿,老朽也曾规劝过他,只是他总是说时机不成熟,时机不成熟,老朽已经百余岁,剩下的时日无多,真的想沈庄能再举‘奇门’的大旗,重归门派!”大长老道。 “大长老,沈庄现在如日中天,为何还要改为奇门呢?况且这门派兴替,实属正常!”凌寒道。 “按说老朽一把年纪,只想得能抱抱露琼的宝宝,四世同堂,安享天伦之乐!”大长老说罢笑眯眯的看着凌寒。 凌寒顿时脸上一红,羞得低下了头。 “只是小子你有所不知,最近总有些风言风语传到老朽的耳根,事关沈庄的存亡之道,老朽却不能不管!”大长老道。 凌寒忙问道:“不知大长老听到什么?可是有损我沈庄名声的话?” “庄内,说是有个庄丁失踪了一年,生死未卜,这在我沈庄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庄外,听说风铃岛的穷苦人对我庄扫灭鹿灵岛颇有微言,还说我沈庄做了许多仗势凌人之事!真是气死老朽了!老朽活了一辈子,何曾让人嚼过耳根!”大长老愤愤道。 “会不会是敌对之人有意中伤我沈庄呢?”凌寒问道。 “树大招风,老朽也是这么觉得,沈庄此时剿灭了鹿灵岛,势头正盛,庄内的弟子若是没有约束,会做出一些破格之事,也是难免!只是沈庄那庄丁失踪,却是如何解释呢?”大长老道:“若是归于奇门,便有许多门规,较之沈庄,会更加严厉,即便是有些小疾,也不会伤害到心脉!” 凌寒一听那大长老说起庄丁失踪之事,顿时想起湖底那具白骨,便道:“大长老,您看看此物!”说罢,就从床下盒子中找到自己在湖底拾到的那块铁牌。 大长老一见那铁牌,忙问道:“小子,这铁牌你是从何得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三骑五骑东南行(第二更) 大长老仔细的将那铁牌上面的污渍擦拭,露出了上面的字迹:九五二七,庄丁,庞湖。 凌寒刚想如实相告,就听米粒儿传音道:“不可告诉大长老实情,不然你进入那‘风轩水阁’之事便泄露!” 大长老看到那铁牌的字迹后,立刻又问道:“这便是那失踪庄丁的号牌,你可曾见到那小庞?” 凌寒只得支支吾吾道:“大长老,这个……这个号牌是小子在湖底修炼时无意间得到的!” 大长老盯着凌寒的眼睛半晌,便道:“这小庞与你素不相识,老朽不该怀疑你!若是这号牌在那湖底得到,看来这小庞却是凶多吉少!” 凌寒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道:“不知是何人敢暗害这小庞!” 那大长老想了想道:“此事现不要与他人言及,就连你师尊也不要说,待我暗自查访!定找出这下手之人!小子,今日老朽所说之事,你也不要与任何人说起!” 凌寒点了点头道:“大长老,您方才所说的都是大事,为何不与我师尊言明?师尊虚怀若谷,行侠仗义,定会约束门下弟子!即便是不能恢复奇门盛景,也足以治疗癣疾!”凌寒问道。 大长老忽然将声音压低道:“凌小子,老朽担心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师父沈潮!” 凌寒顿时大吃一惊,道:“我师父?” 大长老叹了口气道:“你师父是沈庄难得的人才,只是他求胜心切,难免会做出一些不当之事,这却是我们这些长老多年纵容所致!” 凌寒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一直以来,师尊沈潮处处为人师表,对外人礼让有加,对自己关怀备至,自己即便听到了许多对于师尊的非议,都觉得是别人的恶意中伤,没有当回事,今日听到大长老说起,心中不禁有些迷惘。 “当然,小子,这也只是老朽的猜测,若是潮儿没有做那些逾越礼法之事最好!你日后还需听出你师尊的教诲,不能因老朽之言,就对你师尊妄加猜忌!”大长老道。 “小子明白!只是大长老希望小子如何做呢?”凌寒问道。 “小子,原本你师父与我商议,待破了鹿灵岛之后,便将你与琼儿的婚事定下,只是他受了重伤,这件事情只能往后拖上一拖。但有件事你需明白,你师父对你可是一片赤诚!”大长老道。 “是,小子明白,师尊的大恩小子就是肝胆涂地,也难以相报!”凌寒急忙道。 “嗯,你明日去寻那‘龙凤续命丹’,定有艰难险阻,老朽也希望你能够成功,早日将你师尊的伤势治好,另外老朽还有一事相求!”大长老忽然严肃的道。 “大长老有事只管说,小子定当尽心竭力!”凌寒道。 “你日后就是我沈庄的姑爷,潮儿的女婿,你的话在潮儿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老朽希望你能规劝你师父重归奇门一派!即便你师尊不从,目光放远一些,日后这沈庄的庄主之位怕是会落到小子你的头上,老朽希望到那时,你能恪守前辈的誓约,寻到奇门的令牌,号令天下奇门弟子,重归奇门!”大长老语重心长的道。 “这……”凌寒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小子你也不用立刻回答,但老朽希望你能考虑,这不禁关系到奇门能否重整旗鼓,还关系到沈庄的气运!”大长老道。 “大长老,小子会仔细考虑的!”凌寒眼神坚毅道。 “好!那小子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那苍山凶险,处处需要小心!老朽先走了!”大长老说罢,起身离开。 凌寒将大长老送到门口,夜风微凉,令人神清气爽,但凌寒心中有如乱麻,却没能理出头绪。 第二日一早,凌寒便拜别师尊沈潮,因为这“衣冠冢”乃是杏林一门的藏宝重地,沈庄也不能多加干涉,好在车马神医应允可以让凌寒跟随前往,便只有凌寒一人前去。 凌寒骑马出了沈庄,心中有些纳闷,因为送行的众人有大长老,有诸位师弟,唯独不见露琼天宝等人,凌寒以为露琼不愿离别感伤,便也不多想。 一路春光明媚,“金毛碧狮”十分活跃,一会儿在凌寒的肩头张牙舞爪,一会儿又在凌寒的马前飞来飞去,惊得路上的鸟雀四散,春虫哑口,正是“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凌寒行至岔路,只见路口处正有二人,在那里等候,却是车马二位神医。 三人汇合之后,便打马一路向南而行。 待三人行了能有一个时辰,便看到前方有一处凉棚,挂着一个“茶”字的布幌。 凌寒见车马二位神医都有些倦色,便道:“二位神医,路途遥远,不如在此先歇息片刻,喝点茶水再走?况且即便人受的了,这马匹也该休息。” 马神医见凌寒依旧精力十足,便笑着对车神医道:“凌小子是怕咱们老哥俩儿累到,难得,我这匹老马是该休息休息了,都快要散架了!” 三人将马匹拴好,只见那马厩还有三匹骏马,凌寒一见,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三匹马正是露琼的“白雪”,天宝的“黑龙”,还有小云的“清影”,三匹马一见凌寒的“追霞”,立刻亲热的迎了过来,挨挨蹭蹭,就像是许久不见一般, 凌寒道:“看样子露琼他们也在此处!” 车神医一听,有些生气的道:“这丫头,我知道此行凶险,不想带她来,没想到她还是偷偷的跟来!” 马神医笑道:“女大不由娘,何况师父,凌小子在这里,她能不想跟来么?” 说罢笑吟吟的看着凌寒。 凌寒满脸通红道:“马神医不要取笑了!” 三人走进那茶棚,一见桌上那三人正是露琼,天宝,白朗。露琼正端着茶碗,眼睛始终瞟着马厩,而天宝和白朗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鸡腿是怎样进肚的。 露琼一见车马神医与凌寒,顿时跑了过来,道:“二位师父,寒哥,你们来啦!” 车神医见到露琼,一脸的寒霜道:“不是让你在家照顾沈庄主么,你怎么偷偷的跑出来?” 露琼撅起小嘴道:“露琼想帮助师父去寻那‘衣冠冢’么,好给父亲寻到良药!而且,露琼也担心二位师父!” 车神医道:“我看你是担心你的寒哥吧!” 露琼一听,眼圈竟是通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委屈的道:“父亲病重,露琼怎么还敢儿女情长?” 马神医知道兄长说的话有些过分,急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琼儿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大不了进山的时候,让琼儿在山外等候!琼儿,你师父是怕你有危险,不要怨他说的难听!来,师父我的肩膀酸的厉害,快帮师父揉揉!”马神医说罢,往那椅子上一躺,一副慵懒的样子。 露琼立刻乖乖的给马神医揉肩,看得车神医直摇头,心道:都怪这钱子,将徒儿惯坏了! 天宝与白朗见凌寒过来,也迎了上来,天宝道:“兄弟你不讲义气,出去玩也不带我们!” 凌寒道:“天宝哥,若是真的出去玩耍,怎么会不带你们,只是这一次却不是玩耍,还有危险!” “有危险,太好了,你知道我最喜欢刺激了!只要不是鬼,什么危险我都不怕!”天宝道。 “鬼,不怕!”白朗道。看样子白朗比天宝还要厉害,就连鬼都不怕。 凌寒也是无奈,只好坐下喝茶休息。 正在此时,来路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下马难行枫林晚(第一更) 凌寒等人朝着来路看去,只见两名穿着黑色斗篷遮住头脸的人翻身下马,一人身材高大健壮,身手却十分敏捷,另一人身材娇小。二人将马匹栓到马厩之后,匆匆的朝着茶棚而行。 那二人看到坐在棚下的车马神医,便朝着车神医直直的奔来。 车马神医不知来者何意,放下茶碗,起了身。凌寒怕来人有恶意,也起身肃立,站在车马神医的身边,警惕的看着那两个人。 那两个黑斗篷一阵风似的来到了车神医的身前,未等车神医相问,那个高大健壮的黑披风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起了不少的灰尘,只听他粗声粗气的道:“好哥哥救命!” 车神医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见那人拜倒,顿时手足无措,忙道:“还请这位兄弟起来说话!” 另外一个黑斗篷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却是那贾薇。 凌寒一见,立刻道:“是你!” “寒哥,是我!怎么,要向我要人么?”贾薇双眼通红,像是刚刚哭过。 凌寒忙道:“啊……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没等贾薇回答,跪倒的那人也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让人“没齿不忘”的脸,正是贾府那“树阴照水爱晴柔”的柔儿。 只见柔儿也是泪眼婆娑,双目红肿,眼睛更变得窄窄的一线,柔儿张开了血盆大口道:“车神医,我不是兄弟,我是柔儿!” 一股大蒜的香气扑鼻而来,车神医急忙捂住鼻子,道:“车某知道你是柔儿了,你有什么病症只管说,车某定会帮你医治!” 贾薇朝着车神医一拜道:“车神医,是家父受了重伤!府上的医者道,家父的病症,只有车神医提到过的‘龙凤续命丹’可以救治,所以,我只是想与车神医一起去寻那丹药,救治家父!” “啊呀!这却是车某的不是!当初在府上,车某已经答应小姐,一起去寻那“龙凤续命丹”,只是临行匆忙,竟是忘了通知小姐,还请原谅则个!柔儿姑娘,你也快起来吧!”车神医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脑袋道。 那柔儿姑娘听罢,起了身,浑身的肥肉一颤一颤,看的天宝瞪大了眼睛,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自己眼睛还小,肉比自己还多的人。 贾薇道:“只要车神医愿意带我们一同前往,小女子便感觉不尽,并没有责怪神医的意思!” “贾薇妹妹,这下好了,路上有伴了!”露琼高兴的迎上了贾薇。贾薇见到露琼,也十分亲热,看来,在铸兵堂的交往,竟是让两人结下了深情厚谊。 而那柔儿,凑近了车神医,有些害羞的问道:“好哥哥,那日见了你之后,柔儿日思夜想,今日终于又见面了!好哥哥,看你的样子有些怪怪的,是不愿意见我么?” “噗!”马神医一口茶水尽数喷出,想笑,却又怕兄长责怪,只得脸憋得通红,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车神医恼怒的瞪了一眼表情怪异的弟弟,朝着柔儿道:“没有!哪能!柔儿姑娘,一路辛苦了,先喝点茶吧!小二,再上两碗茶!” 那柔儿姑娘见车神医的茶碗里面还有大半碗茶,便一把端过道:“好哥哥,柔儿喝你这碗就好了!”说罢,“咕咚咕咚”牛饮而尽,还将那茶叶嚼了几下,咽到了肚里。 车神医看罢,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这一路可是不会孤单寂寞了! 凌寒见贾薇与露琼相谈甚欢,众人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便道:“二位神医,我们继续赶路吧,若是天黑之前,赶不到那霜枫城,我们就得再野外过夜了!” “野外过夜,好啊好啊!是不是要升起篝火,还能烤些野味?”柔儿拍手道。 “柔儿,我们是赶路,又不是游山玩水!”贾薇呵斥道。 “哦!柔儿知道了!”那柔儿见小姐训斥,低着头,开始摆弄衣角。 车神医道:“凌小子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争取快些到那霜枫城!” 那霜枫城是去那苍山的必经之地,过了霜枫城,就算是进入了苍山的地界。在那苍山的边缘处,还有一座城郭,叫做“万寿城”,但那城中多是猎户,靠着进山猎取野兽为营生,那城中处处可见出售的野兽皮毛,骨肉,所以那“万寿城”,渐渐得变成了众人口中的“万兽城”。 众人上马疾驰,又行了能有两个时辰,道路渐渐变得狭窄难行,就连露琼等人的宝马也无法奔驰,众人只好牵马而行。 凌寒在前面引路,众人尾随其后。凌寒见这山路只有窄窄的一条,一旁是突出的山石,一边是茂密的枫林,此时正是春夏之交,那枫树的叶子都已挂满树冠,青**滴,随风轻动。那枫林之下也都是岩石。凌寒这才知道为何说那霜枫城是那内陆之城,而且行走不便,这山路曲曲折折,的确难行。凌寒看着前面的崇山峻岭,还不知距离那霜枫城有多远,只能尽量赶路! 凌寒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露琼与贾薇正说说笑笑,竟像是亲姐妹一般。 凌寒回过身,心中暗想,若是露琼知道贾薇与那鹿灵岛的贼寇有牵连,不知还会不会对她这么亲热。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对贾薇念念不忘么?虽然自己明明知道贾薇与那鹿灵岛有瓜葛,对贾薇却没有一丝的敌意,而且今日贾薇问起自己是否要要人,自己哑口无言,倒像是自己的不是。 凌寒摇摇头,长叹一声,心中也是有些迷惘。 有些人注定是不想伤害的敌人,有些人注定是必须决裂的亲人。 不经意间,凌寒竟是听到了露琼贾薇二人的对话,原来凌寒这段时间虽然修为没有多大的增长,五觉的修炼却在米粒儿的指导下,突飞猛进。 “贾薇妹妹!你说令尊大人受伤了?伤的可是严重?”露琼关切的问道。 “家父受了内伤,此时正卧病在床,父亲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贾薇的眼中含着泪花。 “唉!我爹他也受了重伤,此时,也在家中调养!”露琼叹了口气道。 “不知伯父是如何受伤的?”贾薇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只是那日,父亲带着弟子清剿鹿灵岛,回来时就受了重伤!”露琼道,“贾伯父是如何受伤的啊?” “这……”贾薇猛然醒悟,父亲贾倾城曾经说过,这风铃城中唯一能伤到他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沈潮!贾倾城上那鹿灵岛,贾薇并不知晓,贾倾城只是吩咐贾薇到那岛上去接人。看来父亲的伤与那沈潮定是有关系。贾薇却不能对露琼透漏实话,“家父的运功的过程中,出了些意外,才受的重伤!” “原来如此!”露琼道:“我爹总是让我练功,我就是不愿意练功!不过若是我的功夫好一些,就能像贾薇妹妹一般,行走江湖,我爹爹也不会管我!” “露琼姐姐得拜车马二位神医,学习无上的医术,日后能救死扶伤,我羡慕露琼姐姐才是,女孩家家的,打打杀杀,也没有什么趣味!”贾薇道。 凌寒忽然觉得偷听女孩说话不太礼貌,便不再细听,只是专注的看着前面的道路,一轮红日渐渐西沉,天色将晚。 露琼贾薇身后是白朗,只见白朗不时的朝着枫林里望去,还紧张的抽动鼻子,似乎对这大山有着别样的心情,见这夜色将至,心中更有一团狂野的火焰在跳跃,只想仰着脖颈长嚎一声。 白朗身后便是天宝,他一路东张西望,看着前面巍峨的高山,茂密的山林,心中却想着山中定有那梅花鹿,想到梅花鹿,便想到了五味所烤制的鹿肉,想到那香喷喷的鹿肉,肚子不禁咕咕直叫,便掏出了一个鸡腿,也不理会众人,开始大嚼特嚼。 那柔儿闻到了鸡腿的香味,也是食指大动,只是临行充满,只带了一些白面饼与水,不由得有些眼馋,便粗声问道:“那汉子,你还有鸡腿么?” 第三百八十六章 留神门户防野狗(第二更) 天宝见柔儿问起,急忙一手将那油腻腻的鸡腿紧紧的攥住,一手捂着身后马臀处的包裹道:“你要怎样?”却不知,这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柔儿看天宝那紧张的样子,也看到了天宝的身后的包裹,眼珠一转道:“若是还有,可否给小妹一只?” 天宝忙道:“没有了!没有了!” 柔儿冷哼了一声道:“看样子你是不想给我!真是小气!” 天宝被人戳穿,脸上通红道:“这鸡腿都是我的!我说没有就没有!” 车神医在柔儿的身后,笑道:“天宝,若是还有,就给柔儿妹妹一个吧!” 天宝有些恼怒,但车神医说话,也不好拒绝,只得掏出了一个鸡腿,扔给了柔儿道:“就这一个了,不许再要!” 柔儿的眼睛顿时笑成了一条缝,接过鸡腿,开始开心的吃了起来,边吃边道:“还是好哥哥对柔儿好!” 车神医一脸的苦笑,这一句“好哥哥”,让他的身上顿时生出一片鸡皮疙瘩。 夕阳已然西下,脚下的山路愈加难行,凌寒便止住脚步道:“天色已晚,我看今日难以到达那霜枫城,不如我们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行吧!” 众人走得疲惫,一听凌寒说停止前进,都没有意见。 凌寒看到前面有一处略微宽敞之地,便将马匹牵到那处平地,系在旁边的枫树之上。 众人也纷纷将马匹拴好。凌寒道:“诸位先稍作休息,我去寻些枯枝!升些柴火!” 贾薇一听,连忙道:“寒哥,我与你一起去!” 露琼眨巴眨巴眼睛,也想去,只是她从小就娇生惯养,走了这么远,脚底早已打起了大泡,便没有吭声。 凌寒看了一眼露琼,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凌寒便与贾薇一起进了旁边的密林。 凌寒低着头,警觉的看着四处,只听到夜风阵阵,并没有什么异响,便开始拾捡地上的枯枝。贾薇跟在凌寒的身后,忽然叫了一声:“寒哥! 凌寒回过头,看着贾薇道:“怎么了,薇妹?” 那贾薇也不答话,竟是一下扑到了凌寒的怀里,头伏在凌寒的胸口,“呜呜”的开始哭泣。 凌寒顿时有些措手不及,手中还拿着枯枝,被那贾薇一扑之下,尽数落在地上。 凌寒张开双手,犹豫了半天,才轻轻的拍了拍贾薇的后背,柔声道:“薇妹,不要哭了,你这是怎么了?” 贾薇抬起泪眼,看着凌寒英俊的脸,道:“寒哥,你是不是怪我了?” 凌寒亲眼所见贾薇与那鹿灵岛有联系,并且在自己的身边将那鹿巡海救走,心中自然有些芥蒂。但此时贾薇在怀,不免又想起了她之前的种种好处,只得安慰道:“薇妹,我不怪你!” 贾薇低声道:“寒哥,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薇妹做的一切,都不会违背侠义!” 凌寒心中一动,暗想:贾家与那鹿灵岛的海匪有瓜葛,还不违背侠义,难道自己清剿海匪,便是违背侠义了么? 凌寒本想问那贾薇,但又一想,即便贾薇说出自己的理由,自己与她争辩,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是非黑白,也是分辨不出,便道:“即便是薇妹与我为敌,我也不会怪你,好了,别哭了!大家还等着我们回去!” 贾薇听罢,又将头埋在凌寒的胸前,反而哭得更凶,这让凌寒更加手足无措,只得柔声道:“薇妹,我说错什么了?不要哭了!” 贾薇哭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道:“寒哥,你是不是要与露琼姐订亲?” 凌寒一听,顿时沉默不语。 贾薇见凌寒不吭声,便退后了一步,擦干了眼泪道:“我知道,露琼姐姐也十分中意寒哥,况且他父亲还是寒哥的师父,我却是……”说道此时,贾薇已是泣不成声。 贾薇从小便是一个坚强的女孩,贾倾城不在贾府之时,贾薇便是贾家之主,平日里众家丁无不拜服。 只是此刻,贾薇心中正是愁肠百结:其一,自己本来身体有着顽疾,而父亲贾倾城又受了内伤,贾薇唯一能够依仗的大树已经摇摇欲坠,需要自己照顾;其二,鹿灵岛上,偏偏与凌寒狭路相逢,纵然凌寒说心中不会怪罪自己,但这事已出,难免会让凌寒对自己产生误解,况且即便是自己解释,只是会说凌寒的师尊沈潮的不是,这让凌寒又如何能相信;其三,听父亲贾倾城说道,凌寒将于露琼定亲,这让早就对凌寒心生情愫的自己,无疑是莫大的打击! 所以此时,纵然是再坚强的女子,也难免黯然心伤,毕竟只是女子,何况贾薇也只是豆蔻年华。 凌寒看到贾薇此时不再啜泣,但泪珠依旧不停的滑落,心中大为怜惜,伸出手,将贾薇的眼泪擦干,只是刚刚擦干两颗,立刻又滚落两颗。 凌寒只得幽幽的道:“薇妹,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我身为沈庄的弟子,师尊对我恩重如山,我只得听命!而且,琼妹一直十分关照我,我也不能辜负与她!”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那日凌寒奇毒爆发,险些坏了露琼的青白,这原因却不能和任何人言及。 贾薇默默的点了点头道:“寒哥,薇妹明白了,只要寒哥快乐,薇妹便知足了!假使有一天,寒哥忽然发现,你在沈庄的一切都是浮云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薇妹会一直等你的!” 凌寒听了,虽然觉得贾薇说沈庄的事情有些难以理解,但她的一片痴心却让凌寒为之动容。凌寒想将贾薇拉入怀中,却难以伸出手。 正在这时,就听天宝在远处呼喊:“兄弟,拾多少柴了?” 凌寒听了,紧忙抽出了“干将碧狮剑”,砍倒了两棵碗口粗细的干枯小树,道:“我们马上就回去!” 二人拖着小树回到了那块平地,只见车马二位神医已经升起了火,凌寒便将那小树又砍成小段,堆放在火堆旁边。 露琼见贾薇眼圈红红,忙关切的问道:“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担心伯父的伤势?” 贾薇默默的点了点头。 露琼忙安慰道:“我也担心父亲的伤,现在只有找到那‘龙凤续命丹’才能救治,妹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丹药的!” 马神医看到贾薇的样子,心中却将那缘由猜个**不离十,朝着凌寒道:“也不知那小子哪里好,竟是惹得那么多人为你伤心!” 露琼听了,急忙问道:“师父,您说谁呢?” 马神医道:“哦,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乖徒儿,困倦时留神门户防野狗,烦闷时等候喜鹊唱枝头!” 露琼听得糊涂,道:“师父,这里那有野狗,也没有什么喜鹊!” 贾薇却是听得明白,便道:“马神医不用担心,那野狗只是吃自己的食,不会到别人嘴里抢食!” 马神医听了,哼哼了两声,便不再答话。 凌寒掏出干粮清水,给众人分发,天宝带的两个鸡腿,自己吃了一个,另一个却落入了柔儿的腹中,但天宝食量很大,吃了两张白面饼之后,感觉腹中依旧空落落的,便哼哼唧唧的道:“这饼真难吃,这山里定有野鹿,我去捉一只回来烤着吃!” 柔儿一听,眼睛一亮道:“是啊,这饼难吃死了,我也和你一起去!” 凌寒立刻道:“不要离开!这山中没准有什么猛兽,不如都在这呆着,坚持一晚,明日到那霜枫城,一定让你们好好吃一顿!” “这山中哪有什么猛兽?就算是有猛兽,我也要捉回来,烤着吃!”天宝大大咧咧的道。 就在此时,白朗忽然站直了身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而凌寒也是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嗷!”一声狼嚎一般的声音,响彻山林。 第三百八十七章 更无豪杰怕熊罴(第一更) 听到这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嚎,几匹拴在枫树下的马匹都开始躁动,不停的打着响鼻,车马神医的马匹竟吓得屎尿齐流,发出一阵的骚臭。 众人心知有异,都背靠着火堆旁边,紧张的四处张望。 凌寒道:“二位神医,你们不要妄动,我过去看看!” 凌寒刚要走,便觉胳膊处一紧,原来是露琼紧紧的拉住了自己的胳膊道:“寒哥,不要去!” 贾薇也道:“寒哥,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行动,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在一起反而安全一些!” 凌寒朝着四处的密林看了一眼,道:“大家都小心点!”便守在众人身边。 不多时,一股腥风吹过,便见到一条巨大的身影朝着火堆的光亮处奔来。 “这是什么怪物?”马神医惊恐的看着那个巨大的身影。 凌寒定睛一看,一只好似狗熊一般的巨兽,露着獠牙,一边嘶吼,一边朝着众人飞奔,四足落地,竟是震得大地都有些颤抖。 凌寒见那怪兽来势汹汹,急忙抽出了“干将碧狮剑”挡在了众人的前面,贾薇也抽出了“莫邪金蟾剑”,短剑的剑刃在月华下闪烁着寒光。 白朗一挺胸脯,便要扑上,凌寒急忙道:“白朗,不可莽撞!天宝,快拉住他!” 天宝此时倒很听话,急忙拉住了白朗,白朗呲起牙,低低的吼叫着,一如在那狼群中一般,恢复了狼王帐下第一勇狼的模样。 那柔儿虽然高大威猛,只是见到这凶兽竟立刻变成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躲在了车神医的身后,高声道:“好哥哥保护我!好害怕啊!” 此时车神医已经没有心思在注意身后的柔儿是国色天香还是丑女无盐,一股男子的气概顿时升起,耳中那根玉针竟已出了耳洞,在身前悬浮。 狗熊的身后,也传来了阵阵的野兽嚎叫,只见几条花豹正急速的朝着那狗熊的身后冲来,而那花豹的身后,隐约的传来了人的吆喝之声,像是在追捕着这只狗熊巨兽。 狗熊一般的巨兽脚下不停,眼看就要冲到众人面前,柔儿登时蒙住眼睛,不敢看迎在前面的凌寒。 这时,凌寒的肩头忽然出现了一条碧绿的小虫,抖了抖鬃毛,晃了晃脑袋,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正是“金毛碧狮”,看样子已经睡足,出来透透风。 那狗熊一般的巨大野兽似乎发现了伏在凌寒身上的“金毛碧狮”,竟是猛地停下,像是见了勾魂野鬼一般,转身又朝着来路退回。 凌寒见那巨大的狗熊转身,顿时松了一口气。只听一声惨叫,一只冲的迅猛的花豹被那巨大的狗熊撞飞,翻了几个筋斗,倒在了路边。 那狗熊猛地站起身来,挥舞粗壮的爪子,四处乱抓,竟是拍倒了几棵临近的小树,口中依旧发出“荷荷”的怪叫,像是在警示来人。 那几只花豹不敢靠前,只是围着那狗熊打转,一旦看到那狗熊的破绽,便猛扑上去撕咬,只是那狗熊皮糙肉厚,根本不惧那花豹的撕咬,回身巨掌一挥,便将那近身的花豹击退。 这时,后面围过了七八个手持弓箭猎叉的汉子,先是弯弓射箭,顿时,那巨大的狗熊身上,中了十余箭。 只是那巨大的狗熊并没有伤到筋骨,双掌一挥,竟是将那些扎在身上的箭矢击落,就连血迹都没有流出。看样子这狗熊的皮毛不是一般的坚韧,足以抗衡那强弓硬弩。 那些汉子见弓箭没有作用,便挺起长矛猎叉,朝着那巨大的狗熊招呼,一支支猎叉,闪着寒光,刺向那狗熊。 那狗熊怒吼了一声,反倒向那猎叉迎去,一个汉子趁势一叉刺向那狗熊的胸口,只是那狗熊猛地一撞,没等到那猎叉刺进身体,便将那汉子连人带叉都撞了出去。 随后那狗熊巨掌一挥,竟是将刺来的长矛猎叉都击得一歪,而那些持矛挺叉的汉子,便被狗熊的巨力,带倒了一片。 那狗熊见一个汉子倒在身边,不顾那迎上来的撕咬的花豹,一屁股便要坐在那汉子的身上。那狗熊巨大,分量足逾千斤,若是被它坐上,定是筋骨碎裂,一命呜呼。 那些其他的汉子见状,急忙吆喝着听不懂的言语,那些花豹听了,竟是奋不顾身的扑向那狗熊,阻挡那狗熊朝下坐那汉子。另外两个汉子急声呼叫:“少庄主,快起身!” 只是那倒在地上的汉子似乎受伤不轻,挣扎了两下,想要支撑起身躯,但瞬间又伏在地上,不再动弹。 两个汉子急忙低矮着身子,想要将那汉子拉扯过来。只是那狗熊左右开弓,将扑上来的花豹瞬间击飞,那花豹的身躯反而向这两名汉子砸去,一个汉子猝不及防,被那花豹的身体砸中,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另外一个汉子机敏的躲过,退后了两步,只是无法再救助那倒在地上的那个汉子。 其余几个汉子见那狗熊依旧朝着地上的汉子坐去,而那几只花豹都已经被那狗熊击伤,或是倒在地上低吼,或是一瘸一拐的躲着后面,都无力再战,那几个汉子便一齐朝着那狗熊攻去。 而那狗熊丝毫不惧刺来的矛叉,依旧朝着那伏在地上的汉子坐下。 “少庄主!”几名汉子一齐吼道,同时,手中的猎叉也刺中了那巨大的狗熊。只是那狗熊的皮毛实在是坚韧,竟是刀枪不入,那狗熊一声大吼,一双巨掌又是朝着那矛叉挥去,只听“叮当”一阵乱响,竟是将那些汉子手中的兵器统统击飞,那几个汉子也被击得东倒西歪。 随后,那狗熊竟是坐在了那汉子的身上! “少庄主!”一个汉子虎目含泪,猛地朝着前面一冲,一矛刺中了那狗熊的腹部。 虽然那狗熊的周身皮毛都如铠甲一般,唯独腹部一处薄弱一些,那汉子的一矛却是用上的周身的气力,竟是刺入了狗熊腹部半寸。 那狗熊吃痛,猛地站起身来,一掌竟是将那长矛的木杆击断,那持矛的汉子由于还在向前发力,矛杆一断,竟是朝着那狗熊的身上撞去。 而那狗熊回身一掌,便朝着那汉子的身上拍去。这一掌,便如那舒筋高手的一击,足以断碑碎石,若是击在人身,定是难以幸免。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狗熊的身下,一个身影猛然跃起,将那汉子扑倒在地,使他没有撞到那狗熊的巨掌。 “少庄主!”那汉子一看,原来救下自己的正是刚才那倒在地上的少庄主,其实那少庄主并没有昏厥,只是伏在地上休息运气,寻找逃脱的机会。 方才那狗熊的一坐,那少庄主就势一滚,躲过了泰山压顶之灾。只是在那狗熊的身旁,依旧不敢乱动。见到手下的兄弟难逃熊掌,那少庄主只得铤而走险,将那汉子救下。 狗熊一击落空,腹部已然流出了鲜血,受伤之后,顿时狂性大发,连吼了几声,双掌交替的击在了胸口,发出了“啪啪”的巨响,像是在向众人示威。低头一看,见到那二人都伏倒在地,朝前一扑,巨大的熊掌便落向那少庄主的后背。 其余的汉子倒的倒,伤的伤,竟是没有人能再上前救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熊掌要落在那少庄主的身上。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闪过,一掌击中了那巨大狗熊的前臂,竟是将那狗熊击得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身影正是凌寒,本来凌寒不想出手,但见死不救,凌寒却做不出来,在此危机关头,凌寒只得出手相助。 那巨大的狗熊见凌寒出手沉重,像是有些忌惮,但一见凌寒的肩头,并没有那碧绿的小虫,转身便向凌寒扑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杀熊取胆赠恩公(第二更) 凌寒冷哼一声,众人只见凌寒身形一闪,手中寒光乍现,一柄短剑朝着那巨大的狗熊心口处刺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凌寒一击而退,依旧傲立在那巨大狗熊的身前。 那狗熊顿时停住,浑身一震,竟像是被电击一般立在原地,不再动弹。 众人都呆呆的望着那狗熊,不知凌寒到底施了什么法术,竟然令那狗熊移动不得。 过了片刻,那狗熊低低的吼叫了一声,胸前喷出了一股热血,紧接着,那狗熊便如一座小山一般,倒在了地上。 凌寒将那短剑入鞘,转过身朝那少庄主问道:“这位兄台没事吧?” 那少庄主此时已经爬了起来,见凌寒一招便将那巨熊杀死,还救了自己的性命,急忙拱手道:“恩公,我没事,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凌寒摆摆手道:“没事就好,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那些倒在地上的汉子,也都围拢了过来,朝着凌寒拜谢,凌寒一一还礼。 那少庄主见凌寒平易近人,顿时大生好感,转身绕过凌寒,来到那巨熊的尸身前面,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那巨熊的腹部刺去。 只是那巨熊虽然死去,但皮肉依旧难以刺破,只是那少庄主似乎十分倔强,依旧一刀一刀朝着那熊腹刺去,但收效甚微。 凌寒见那少庄主十分费力,虽然不知那少庄主想做什么,也不忍见他劳而无功,便道:“这位兄弟,我这里有把利刃,不如先借与你!” 那少庄主方才见到凌寒的短剑寒光闪烁,知道定不是凡铁,便跳下巨熊的尸身,拱手道:“有劳恩公!” 凌寒将“干将碧狮剑”递给那少庄主,只见他试探着一剑朝着巨熊的腹部刺去,只见那短剑应声刺入了那巨熊的腹腔! “真是好剑!”那少庄主赞叹了一声。说罢,他也不迟疑,用那短剑在那熊腹中划砍了一阵,丝毫不理涌出的鲜血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不出片刻,那少庄主一跃而下,一手拿着凌寒的短剑,一手托着一个从那巨熊腹腔掏出的一团内脏,走到凌寒的身前。 凌寒见那内脏绿莹莹的,还冒着热气,便问道:“兄台,这是何物?” 这时,那车神医却迎了过来道:“苍山之中,有巨熊叫罴,罴之胆,价值万金!这便是那罴胆吧!” 那少庄主听罢,连连点头道:“恩公,这正是那罴胆!这罴是恩公所杀,这罴胆自然属于恩公,不过这罴胆必须趁那巨罴方死便取,才是最佳,若是晚了,这罴胆中的胆汁便会流入肠胃!在下斗胆,替恩公取这罴胆,还请恩公莫怪!” 凌寒看了一圈众人,只见众人都瞪着眼睛,热切的看着自己,看样子都希望自己收下。 凌寒见众人身上都有伤,或轻或重,便道:“这罴是众位兄台所追捕,在下只是帮助诸位而已,这等贵重礼物却不敢收取,还请这位兄台收好吧!” “这可如何使得?”那少庄主道,“我等捕猎为生,规矩便是,功高者分上品!恩公将这罴刺死,这罴胆自然属于恩公!”说罢先将凌寒的短剑还给了凌寒,又双手捧着那巨大的罴胆,递到凌寒的面前。 凌寒接过那罴胆道:“现在这罴胆是我的了吧!” 那少庄主道:“自然是恩公所有,我们都没有意见,对不对!” “对!”众位汉子一齐高声喊道。 “那我便有权力处理这罴胆了吧!”凌寒问道。 “那是自然,恩公想如何处理,是晒干磨粉,泡酒沏茶,在下都可帮助恩公制作!”那少庄主道。 “我将这罴胆赠送给兄台了!”凌寒说罢,竟将那罴胆又放入了那少庄主的手中。 “这……这可如何使得?”那少庄主急忙道。 凌寒笑道:“方才兄台不是说这罴胆已经属于我了么?我将这罴胆送给兄台,由有何使不得?”凌寒说罢,便要与车神医回到火堆一边。 那少庄主呆立了半天,心中琢磨,竟然有这样的人!便将那罴胆交给一旁的汉子,追了过来,一拱手道:“恩公,在下的山庄距离此处不远,诸位若是不嫌,便随在下到庄中一叙,不知可好?” “好啊!好啊!”柔儿率先跳了出来,一改方才的娇滴滴状。 那少庄主一见柔儿,登时吓得后退了两步,但一想这定是恩公的朋友,再退便是无礼,只得站住,朝着柔儿一笑,竟是比哭还难看。 凌寒看了一眼身边同来的众人,道:“我等人多,还是不去叨扰的好!” 那少庄主忙道:“恩公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若不是恩公仗义出手,在下今日怕是真的回不去了,况且在这里,野兽出没,夜深露寒,还是随我回去的好!” 马神医道:“凌小子,既然这位兄弟盛情相邀,恭敬不如从命,正好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请教呢!” “是啊!恩公救了我的性命,还赠我这罴胆,只是上我庄上一叙,就不要拒绝了!兄弟们,帮恩公牵马!”那少庄主说罢,便拉住了凌寒的胳膊。 “好吧,如此便叨扰兄台了!”凌寒道。 众位汉子砍断了一些枝叶,先将那熊罴盖住。之后,便牵着凌寒等人的马匹,在前面带路,而那少庄主便陪在凌寒等人的身边,一起前行。 “这位兄弟,我听说那熊罴都是在那苍山之中,只是此地并没有到那苍山,怎么会有这罴出没呢?”车神医问道。 “看了这位兄长对苍山还是很熟悉的,这罴原本便是苍山外围的兽类,只是最近三个月,那苍山似乎出现了一些怪状,那些原本是外圈熊罴都逃离了苍山,而且苍山目前,都被那些高阶的兽族控制,其余小的野兽都纷纷的逃亡,有的野兽,都逃到了霜枫城的近处。这里有我家的山庄,所以,这段时日我们便开始猎杀这逃到庄子周围的野兽!”那少庄主道。 “哦?兽族是什么族?”凌寒好奇的问道,原来凌寒只是听说过有兽族,但一直没有弄清这兽族是怎么样的一个种族。 “那兽族原来也只是一些野兽,虎豹熊罴,只是多年以前,这些野兽忽然像是有了灵智,便在那苍山的深处生存繁衍。许多年前,那些兽族与人类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们在那苍山外围猎杀野兽,从来不招惹那些兽族,那些兽族也从来不到我们的地盘惹事。只是最近几个月吗,那兽族忽然大肆扩张,竟然已经扩张到了苍山的边缘,所以这些野兽便都逃走,我们也只好在这苍山的外围捕猎!”那少庄主道。 “原来如此!”那车神医道。 凌寒心中暗想,若是那些兽族占领了苍山,看来去寻找那衣冠冢,又增加了难度! “对了,恩公,在下萧晓,还没有请教恩公的大名!”那少庄主拱手道。 “在下凌寒!”凌寒拱手道。 “凌寒?恩公莫非是沈庄第一高徒,凌寒?”那萧少庄主惊讶的问道。 “什么第一高徒,都是些无聊之人的造谣,沈庄弟子不错,只是并非什么第一!”凌寒道。 “恩公过谦了,谁不知道恩公独斗九龙寨寨主,并且重振神兵堂,最近还听说恩公扫平了鹿灵岛,不知是真是假?”萧少庄主一脸的敬佩之情。 “萧庄主的消息倒是灵通!”凌寒笑道。 “这么说恩公真的扫平了鹿灵岛?”萧少庄主问道。 凌寒道:“是沈庄与风铃城联军扫平了鹿灵岛,我只是一个马前卒!” “恩公,听闻那神兵堂也参与进来了,都是因为霜枫城的惨案!”萧少庄主道。 “怎么,兄台知道那霜枫城神兵堂弟子一家被灭门的惨案?”凌寒问道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万兽山庄喜添宝(第一更) 萧少庄主掏出了身上佩戴的那柄匕首,递给了凌寒,道:“恩公请看!” 凌寒疑惑的接过那柄匕首,朝着那匕首的匕脊上一看,只见那匕脊上刻着三个工整的小字“神兵堂”。 凌寒忙抬起头问道:“这匕首是神兵堂打造的?” 那萧少庄主点了点头道:“这匕首便是那霜枫城隋堂主亲手打造,不光是这柄匕首,这些猎叉,长矛都是出自霜枫城神兵堂,就连庄上用的铁铲,锄镰等用具尽是由那神兵堂提供!” 凌寒道:“这么说少庄主认得那隋堂主?” 萧少庄主眼里噙着泪花道:“那隋堂主是在下的至交好友!怎么会不认得?隋堂主一家被害,在下也曾前去探访,只是大火掩盖了一切痕迹,在下却什么都没有查到!好在恩公扫平了那鹿灵岛,为隋兄弟报了大仇!” 凌寒默默的点了点头,一抬眼,看到贾薇的脸上似有惋惜之色。 众人在夜色中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到了前面出现一个庄子,庄子依山而建,房屋颇多,虽然已是夜半,但庄内依旧灯火通明,庄门处赫然挂了一个牌匾,上面书着“万兽山庄”四个大字。 未等众人靠近,便听到庄内有人高声喊道:“少庄主回来啦!”顿时,众多庄丁都迎了出来。 “快去备酒!我要给这些朋友接风!”萧少庄主高声道,“将马匹都签入马厩,用最好的草料!咳咳咳……”说罢,萧少庄主竟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是!少庄主!”一个管家模样的干瘦男子应道,“少庄主是不是受伤了?此此出猎还顺利么?” 萧少庄主摆了摆手道:“不碍事,对了,艾管家多叫几个人,与吕师傅一起,将那熊罴拖回来!多亏了这位凌公子,才制服这罴!凌公子还将那罴胆赠送给了庄上!” “谢公子赠宝!”那艾管家朝着凌寒深鞠一躬,“少庄主,我这就差人去办!”说罢转身便去忙碌。 “诸位朋友里面请!”萧少庄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来到庄中的会客大厅,那会客大厅中间一个巨大的木桌,都是由圆木堆成,上面被刨平,看起来十分粗陋,凌寒感觉这桌子十分眼熟,与那玄武庄上那张木桌有些相似。木桌两侧,都是简单的四角长凳。 大厅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种野兽的头颅,有巨齿交错的虎头,有犄角如枝的鹿首,有绒毛蓬松的狐狸头,还有巨大狰狞的熊头。 “诸位一路辛苦,快请坐!”那萧少庄主坐在了主人之位,便请众人落座。 凌寒与车马神医等还拱手答谢下,天宝与柔儿早就走累了,直接坐在了长凳之上。 “咦!这脚下好柔软!”柔儿感觉到脚下十分柔软舒适,惊喜的道。 天宝听了,好奇的朝着桌下看去,原来那桌下面铺的都是兽皮制作的地毯,虽然略略粗陋,却是十分实用,并且与这室内的装饰相得益彰。 “萧晓今日有幸结识各位朋友,还没有请教过各位的大名!”萧晓拱手笑问道。 凌寒便起身介绍:“这位是车神医!” 车神医听罢紧忙起身道:“在下杏林堂车前子!这位是在下的胞弟马钱子!”说着朝着马神医一指道。 那萧晓看到车马神医二人相貌一样,一直有些惊奇,一听车神医报出名号,急忙起身施礼道:“原来是车马二位神医!晚辈失敬!” 马神医的神色有些得意,道:“好说好说!” 其实车神医的大名远播,马神医这名号却不甚响亮,但萧晓见马神医也是一副郎中的打扮,便礼貌性的带了马神医一句。 马神医下面便是露琼,方才夜色朦胧,萧晓知是看到凌寒身后的两名女子都十分俊俏,在这明灯之下,更是觉得露琼贾薇都如仙女下凡一般,便朝着凌寒问道:“这二位姑娘是?” 露琼起身,盈盈一拜道:“小女子沈露琼!” “沈小姐!”萧晓惊呼道:“莫非小姐就是沈庄主的千金?” “家父是沈潮,露琼师从车马二位师父!”露琼道。 “哦!沈小姐好!”萧晓心道:这就是风铃岛第一美女,果真样貌不凡,只是旁边那个姑娘竟也是国色天香,竟与这沈小姐不分上下。 “那这位姑娘是?”萧晓望着贾薇问道。 还没等贾薇说话,贾薇身边的贴身护花无敌大保镖柔儿便道:“这位就是我家小姐,我叫柔儿,兄弟,你这里有没有酒肉啊,我都快饿死了!” “是啊!是啊!快些上来些酒肉!”天宝也跟着起哄道。 那萧晓一脸的尴尬道:“是了,诸位好友走了多时,腹中定是饥饿,在下还在这里哆嗦,真是不该!艾管家!” 那个干瘦的管家急忙进了大厅问道:“少庄主有什么吩咐?” 萧晓道:“酒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艾管家道:“酒菜都已经备好,只是方才见少庄主与客人说话,便没有上来!” 天宝一听,起身就来到了艾管家的身前,大声道:“好啊,酒菜好了不上了,你是存心想饿死我!” 那柔儿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我都快饿瘪了!”只是柔儿虽然说是自己饿瘪了,但旁人丝毫看不出她有多瘪。别的丫鬟都是吃点就饱,而柔儿却是饱了还能吃点。 天宝听到有人响应,更是来劲,高叫道:“快开饭!我要吃肉!” “吃肉!吃肉!”柔儿也是火上浇油,看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样子,真像是异父异母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凌寒急忙呵斥道:“天宝,不得无礼!快回来!” 天宝看了凌寒一眼,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饿了还不可以说啊!”说罢便乖乖的回到了座位。 贾薇也拉了柔儿一把,柔儿才坐好。 凌寒一脸的尴尬道:“萧庄主,我这位兄弟性情顽劣,还请见谅!” 萧晓忙道:“恩公说的哪里话,一看那天宝兄弟就是性情中人,是在下的不是!艾管家,快吩咐上菜,我们边吃边聊!” 那艾管家方才被那天宝一吼,竟是半天没缓过过神来,听到萧晓呼喊,才将一直注视天宝的眼神移开。艾管家转身出了大厅,片刻,便有下人们送上酒菜。 凌寒一见那酒菜,心道:这下天宝柔儿可遂了心愿了!原来那菜上的都是热腾腾的羊肉。 果然,天宝看了两眼放光,只见他拉了两下衣袖,拿起一块热气腾腾的长条羊排骨便要往嘴里塞,那羊肉没到嘴边,天宝忽然道:“哎哎哎......” 凌寒以为天宝又要惹麻烦,忙喝道:“天宝!你要干什么?” 天宝将那块羊排放到身前的盘中,委屈的道:“我在叫他!”说罢,一指那门口的艾管家。 那艾管家一听,急忙问道:“这位小哥有什么吩咐?” “有刀没有?”天宝问道,好像没有刀便无法吃这羊排一般。 那艾管家此时盯着天宝看,一听天宝要短刀,浑身竟是一震,忙道:“有刀,有刀!” 说罢,竟像是准备好了一样,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精致匕首,递给了天宝。 天宝接果匕首,朝着艾管家笑了笑,像是已经原谅了上菜晚的那件事。之后天宝像是故意让那匕首在手指中转了几圈,才握住刀柄,然后便才开始割下那羊肉,放在口中。 那艾管家一见天宝将那柄匕首玩的轻松自如,浑身又是一颤,紧忙退了下去。 凌寒苦笑着道:“萧庄主,我这兄弟......” “凌公子不用说,这天宝兄弟生性淳朴,倒像是我辈中人!来,凌公子,诸位朋友,请用餐!”那萧晓说罢,也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短匕,割下那羊排上的肉,扔进嘴里,这动作竟与天宝有些相似。 凌寒心中一惊,这萧晓怎么也像天宝一般,用那匕首吃肉?莫非天宝与这些萧庄主还有些渊源? 第三百九十章 苍山深处风雷动(第二更) 苍山如聚,峰峦如怒。 苍山深处一处宽阔平地,突兀的屹立着八块圆柱形的岩石。这八块岩石,其中七块围成一个圆圈,圆圈中间,有一块比其余七块略高的岩石,直指苍穹。 平地的周围,树木繁茂,野草丛生。而这七块岩石的中间,却是不毛之地,就连生命力十分顽强的藤蔓植物,伸展到这岩石的边缘之后,都不再向圆圈内生长,而是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弯,又朝着根部的方蜿蜒回去。 一群猿猴在那圈外的古树上自在的玩耍,有的猿猴在树上跳来跳去,有的猿猴在那树上垂下的藤条上打着秋千,还有几只成年的猿猴在树干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一只幼小的猿猴,从一颗高大的树上一跃而下,想要抓住远处的一条藤条,也许是因为幼小,跳跃的力量不够,竟没有抓住那根藤条,而是朝着树下坠去。 众猿猴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无不惊恐的发出“吱吱”的尖叫,像是在为那幼小的猿猴担心。 那幼小的猿猴已经开始下坠,虽然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枯枝残叶,但那颗高大树木,足有百丈,若是摔下,定是筋折骨断。 那小猿猴慌乱的挥舞着双臂,它的双臂腋下竟有一层肉膜,像是翅膀一般,小猿猴无意间的挥舞,竟减缓的它的下降速度。 那小猿猴也发现了自己竟然有这本事,急忙更用力的挥舞着手臂,只是它还不能完全控制这对肉翅,依旧朝着地面坠去。 一只成年的猿猴看到这小猿猴情势危急,只是它距离小猿猴很远,不能相救,只能从那高高的树干上,手脚并用,朝着下面蹿去。一边蹿,一边发出“吱吱”的警示,像是在提示那小猿猴。 小猿猴仿佛听懂了那大猿猴的提示,双臂不再胡乱的挥舞,而是有节奏的的一起上下呼扇,果然,下坠的速度大减,距离地面十余丈的时候,那小猿猴竟然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带动着,朝着上面略略的升起一段。 那只大猿猴见这小猿猴已经脱离了危险,便不再着急朝着下面爬,而是始终保持与那小猿猴一个高度,就像是保镖一样,始终注视着那小猿猴。 小猿猴刚刚学会了一项本领,一边呼扇着肉翅,一边兴奋的“吱吱”乱叫,一会儿朝着上面飞行两丈,一会儿又伸直双臂,朝着下面滑翔。 也许是它有些兴奋过头,竟是朝着那处岩石圈飞去。 那大猿猴刚刚吃了一个野果,抬头看到了小猿猴竟朝着那岩石圈飞去,惊叫一声,便跃下树干,呼扇着肉翅,朝着那小猿猴扑去。 那小猿猴听到了身后大猿猴的呼叫,也想停下,只是它刚刚学会飞行,并不会在空中转弯,依旧朝着那圆形石柱撞去。 小猿猴面露惊恐,急的“吱哇”乱叫,眼看就要撞到那圆形石柱,正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它的上方掠过,双腿朝着小猿猴猛得一蹬,竟是将那小猿猴蹬得直直的朝着地面坠去。 小猿猴摔在了地上,好在地面上还有救命的树叶软床,小猿猴在地上弹了两下,着陆的姿势有些狼狈,但没有受伤。 而那只大猿猴,因为冲的过猛,竟是飞入了那石柱之中。 “咔嚓!”一声霹雳,随后九天之上降下一道闪电,准确的击中了那只大猿猴,那大猿猴连呼叫声都没有发出,便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皮毛焦糊的气味。 那小猿猴惊恐的看着那消失的大猿猴,眼中竟流出了泪水,挥舞着双臂,就要朝着那石柱中奔去。 还没跑出两步,就见一只成年的猿猴,一把揽住了那小猿猴的身体,将它抱起,而后“吱吱”一阵怪叫,便朝着那密林深处逃去。 一起逃走的不光这一只猿猴,原本玩的高兴的猿猴群纷纷朝着远离那石柱的方向逃跑。 石柱上面的天空,原本晴空一片,待那道闪电过后,瞬间竟是阴云密布,天帝的午睡似乎被那只大猿猴惊醒一般,开始大发雷霆,一道道闪电,接连不断的刺进那石柱之中,照亮了每一根石柱,将那原本寸草不生的平地又烧的焦黑。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在那石柱中炸响,“轰隆”之声不绝。 躲在远处的那只小猿猴被那雷声震得瑟瑟发抖,紧紧的抱住了那只带它逃走的成年猿猴,一双圆眼哀怨的朝着石柱的方向望着。 雷电过后,石柱中又生出一阵狂风,以那石柱围绕的圆圈为中心,朝着四处狂吹,将那百丈高的巨树都吹的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折断,更有几棵小树,被连根拔起。 林中的枯枝败叶被那狂风四处席卷,纷纷落在了那只成年猿猴的身上。那只成年猿猴伸出双臂,将那小猿猴又紧紧的揽在怀里,挪了挪身子,躲在了一颗巨树的背后。 一同躲在巨树背后的,还不止这两只猿猴,还有几只猿猴,也是互相搂抱,搀老携幼,在巨树的后面背风。 风声如刀,在耳边呼啸。 那只成年猿猴见怀中的小猿猴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伸手朝着空中一抓,竟然抓到了一个被狂风吹落的野果,递给了怀里的那个小猿猴,那个小猿猴接过那野果,小心的咬了一口,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那石柱中间狂风不止,就如此处的天空漏了一个大洞,罡风从那异界吹来,要摧毁世间的万物。 狂风终于息止,但暴雨如约而至。虽然那树木参天,树冠茂密,但依旧挡不住瓢泼一般的雨滴。 那只成年的猿猴被浇得浑身湿透,但它一动不动,因为怀里那只小猿猴正在熟睡。雨水顺着成年猿猴的脸上滑落,似乎流下的不仅仅是那雨水,还有那失去至亲的泪水。 雨过天晴,林中升起了一团团白色的雾气,那只小猿猴睁开了眼睛,开始在那只大猿猴的身上爬来爬去,没有一刻的安静。 猛然间,那小猿猴似乎想起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立刻飞快的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木,朝着那石柱的地方,不停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那八根石柱光滑无痕,依旧屹立在那苍山的深处,中间的那根石柱,忽然闪烁着耀眼的光华,直指苍穹。 “不知凌公子此行目的何处?”萧晓问道。 凌寒看了一眼身边的车神医心想,此去苍山寻那衣冠冢乃是关乎杏林一门的机密,却不能随意泄露,便回过身道:“哦,我等此去万兽城,有一朋友在那城里相邀!” “不知凌公子的朋友是哪位?这万兽城还没有在下不认识之人!在下刚好也要去那万兽城办事,倒可以送诸位一程!”萧晓道。 “这......”凌寒顿时难以回答,自己只是胡乱的编了个理由,谁知道这萧晓竟然如此热心。 “哦,我那朋友姓双口吕,名飞侯!不知萧庄主可是认得?”车神医道,当年车神医到那万兽城几次,也进入那苍山周边数回,都是找的这吕飞侯为向导。 “这真是巧了!”那萧晓笑道,“原来诸位的朋友就是吕伯父啊!在下不光认得,那吕伯父的儿子就在我这庄上!艾管家!你过来!” 艾管家手中拿着一个卷轴,朝着吃的不亦乐乎的天宝看了一眼,便来到了萧晓的身旁道:“少庄主,有什么吩咐?” 萧晓问道:“那熊罴弄回来了么?” “少庄主,还没有!应该快了!”艾管家回答道。 “若是回来,你将吕师傅叫过来!”萧晓道。 “好的,少庄主!”艾管家回答到。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萧晓转身对着凌寒道,“今日那救我的汉子便是吕伯父的儿子,也是庄上最好的猎手!” 凌寒想起那个手持长矛冲向你熊罴的威猛汉子,的确感觉到了彪悍之气。 那艾管家朝着外面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道:“少庄主,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谈谈!”说罢,又朝着天宝瞄了一眼。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壶浊酒喜相逢(第一更) 凌寒看着那艾管家的神色有些异常,并且他还一直悄悄的打量天宝,凌寒不禁猜测,莫非这艾管家认识天宝,或是要对天宝有什么企图。 萧晓也瞧出了艾管家的神情有些怪异,便道:“艾管家有什么事不防直说,这里都是朋友!” 艾管家面露难色道:“少庄主,只是些家务之事,还是不要叨扰到各位贵宾的好!还请少庄主移步!” 萧晓听罢,便起身道:“诸位贵宾先慢用,在下少陪!”说罢,进了那会客厅的后堂。 凌寒看着二人进入那后堂,心中更加疑惑,什么机密之事竟要避开众人?凌寒略一定神,便听到萧晓的低低的声音。 “艾管家,什么事这么着急?” “少庄主,在下觉得那个叫天宝的汉子十分的眼熟!” “哦?是不是你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开始,在下也是这么觉得,但思前想后,并没有见过那汉子,但少庄主请看!”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那艾管家在打开什么东西。 “哦?这……的确有些相似……不过,这也不能确定什么!这世上相似的人可是许多……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少庄主还记得那汉子吃肉的样子么?” “艾管家,你是说……” “正是!” “好,那一会儿我侧面的问一下吧!先不要妄下结论!” 凌寒听到二人走出了脚步声,急忙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依旧喷香的羊肉,却没有心思吃上一口。 萧晓回到座位,笑道:“诸位朋友,实在抱歉,在下自罚一杯!” 凌寒道:“萧庄主不必客气,若是庄中有急事,我等就先告退!”凌寒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此次去寻找那衣冠冢,事关“龙凤续命丹”这等修行至宝,万一那萧晓若是有阴谋,众人身陷险地,容易节外生枝。 萧晓急忙道:“凌公子多心了,只是些许小事,在下让下人处理便好,何况吕师傅还没有回来,我们边饮边等!来,凌公子,诸位贵宾,在下敬诸位一杯!” 天宝听罢,放下那柄短匕,抹了一下嘴上的油腻道:“好!好!我干了!”说罢,天宝将那碗酒一饮而尽,喝完砸吧砸吧嘴道:“真是好酒!” 萧晓见天宝喝的痛快,脸上一愣,随即道:“天宝兄真是海量,在下也干了!”说罢,也将酒碗喝干。 凌寒将那酒碗凑到嘴边,还没等那酒水入口,就感觉到了一股辛辣的酒气。凌寒大口的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口中像是被点燃一般,嗓子竟被辣得冒烟!凌寒强忍住没有将那烈酒吐掉,咬牙将酒咽下,那烈酒便如一道热线,流到了肠胃之中,就连肠胃里也如同掉入了一个火炭一般的炙热。 凌寒心中暗想:这酒如此霸道,莫非是有毒?只是天宝为何喝得那么轻松。再一看车马神医等人,喝了一口这酒,脸上无不变色,就连千杯不醉的白朗喝了一口酒,也紧忙将那酒碗放下,辣的直伸舌头。 凌寒看到马神医也喝了酒,便问道:“马神医,这酒怎么样?”说罢朝着马神医眨巴眨巴眼睛。 马神医会意,凌寒这是在询问自己这酒有没有问题,便道:“这酒十分纯正,只是酒性猛烈些,老夫却是享受不了!” 萧晓立刻笑道:“诸位贵宾,这酒叫做“闷倒驴”,是我等猎户最喜的一种酒!唯独这酒劲比较猛烈!” 凌寒本想将这烈酒逼出,但听马神医言外之意是这酒并没有问题,便没有强行逼出。但凌寒依然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眩晕,于是就运用真气,将这烈酒送入丹田气海,然后运用“九转还阳功法”将这烈酒化解,输送到筋脉各处,忽然觉得周身竟是一阵的轻松,脸上不由露出了舒服的神色。 萧晓见凌寒脸上的表情,立刻笑道:“凌公子真的是懂酒之人,这“闷倒驴”虽然口感如火烧,但若是运用真气调节,便是修炼的上品,可以增气力,解疲劳!” 众人将信将疑的想再尝尝这“闷倒驴”的滋味,就听天宝竟是发出一阵“哼哼”的声音。 众人朝着天宝一看,只见天宝的眯着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脸色白里透红,竟像是年轻了十岁。 “天宝,不得失礼!”凌寒瞥见萧晓的眼中又有惊异之色,急忙呵斥天宝一声。 哪知天宝睁开眼睛道:“好酒,好久没有喝到这么顺口的酒了,再来!” “天宝!不许贪杯!若是再喝,我告诉老爷了!”露琼怕天宝醉酒闹事,也高声道。 “沈小姐,不是在下无理,在我们这里,阻止人喝酒,乃是第一大忌!只要客人想喝,即使是将庄内的酒窖喝干,再从别的地方打酒,也要让客人喝好!”萧晓起身拱手道。 “实在抱歉,小女子不知这里的风俗,还请萧庄主见谅,只是小女子怕我这义兄酒后无德,方才制止!”露琼道。 “沈小姐放心,若是与这酒对上脾气,便是畅饮千杯也不会醉,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萧晓笑道。 露琼听罢,也不好多说,毕竟自己是客,要入乡随俗。 天宝见露琼不再阻拦,顿时得意洋洋,高声道:“再来酒!” 那上酒的下人提着酒坛,走向天宝,就见艾管家拦住了他,伸手将那酒坛接过,道:“你先下去吧,若是看到吕师傅回来,便让他快些过来!” 那个下人喏喏而退。艾管家将天宝的酒碗倒满之后道:“好汉子,在下许久没有见过能如此豪饮的好汉了!” 天宝的脸色由红白又变成了灰黑,一听到那艾管家夸赞,端起了酒碗,一饮而尽。 “好酒!”只听一声娇呼,紧接着那实木桌子一震,就见那柔儿的大头撞在了桌面。原来那柔儿也学着天宝大口喝酒,哪知她却难以驾驭这酒性,竟是醉得一塌糊涂。 贾薇见状,急忙道:“萧庄主,柔儿醉了,不如我先告退,扶她休息!” 萧晓道:“小姐不用担心,这酒入口虽烈,却不会伤人,过半个时辰自然会清醒,不过若是此时搬动,定会天旋地转,晕得呕吐!” 凌寒听罢道:“薇妹,那就不要挪动了!”凌寒虽然担心萧晓有什么诡计,但方才猎罴之时看出,这些猎户包括那萧晓在内,众人的修为都不甚高,只要自己不受到暗算,这些庄丁还是奈何不了自己。 这时,贾薇朝着凌寒挤了挤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也是暗示不用担心,她也一直暗中提防。 天宝见酒碗又满,烈酒清澈,好似有无穷的吸引力,于是一扬手,又将酒碗里的烈酒饮进。 白朗在天宝的身边,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要知在以前,便是天宝五味铁大三人捆绑在一起,也不是白朗的对手,只是今日这酒,白朗真的是难以下咽,但是看到平时的手下败将天宝竟能一碗接着一碗的豪饮,真是难以理解,为何这比自己每日喝的药汤还难以下咽的酒,天宝竟然喝的有滋有味。 “天宝兄果然海量,在下佩服,不如在下陪天宝兄喝个‘喜相逢’如何?”那萧晓见天宝连饮三碗,不见醉意,便笑问道。 天宝抬眼问道:“这位小哥,什么是‘喜相逢”,我可不会那么多的花样!” 那萧晓笑道:“我等都是山野村夫,也不会学那文人风雅,若是遇到志同道合的兄弟,便喝个‘喜相逢’,也无需什么酒令,就是一人一壶喝干而已!不是在下自傲,这霜枫城,万兽城能与在下喝个‘喜相逢’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天宝一听那萧晓的口气颇大,顿时涌上一股争强好胜之气,“啪”的一拍桌子,高声道:“好,就依你!喝就喝!”竟是吓了身边的白朗一跳。 第三百九十二章 剧饮千杯男儿事(第二更) “好爽快!好男儿!”那艾管家见天宝答应的干脆,出言赞道,言罢,却将一个青瓷酒壶放在天宝的身前。 方才凌寒听那萧晓的言语,不便再阻拦天宝饮酒,一见那酒壶,虽不若酒坛那般大,但也足以装下五斤烈酒,心中只得暗暗祈祷,天宝不要酒后失态。 萧晓也提着同样的酒壶走到天宝身边,朝着天宝的酒壶磕了一下道:“今日能与天宝兄大碗饮酒,大口吃肉,真是平生一大快事,小弟先干了!” 萧晓说罢,单手提起酒壶,也不对着壶嘴,而是将上面的壶盖咬下,嘴巴贴着壶口处,“咕咚咕咚”开始豪饮。 凌寒等人看得是即诧异,又敬佩,这萧晓哪里像是在饮酒,分明像是水牛喝水一般畅快淋漓。 天宝见萧晓已经开始先喝,争强好胜之心又起,也如那萧晓一般,将那酒壶盖拿下,对着那酒壶开始豪饮。开始几口,天宝像是一口气没有呼匀,脸上微露难色,但喝了十余口之后,渐入佳境,脸上又露出了粉红之色,只见他的喉结上下窜动,越来越快。 众目睽睽之下,天宝将那酒壶“哐啷”一声,扔在桌上,抹了抹嘴上的酒迹,高声道:“好畅快!”说罢,天宝轻轻摇晃了一下头颈,竟是发出了一阵“噼噼啪啪”的脆响! “筋骨声响,神采飞扬!”车神医看着天宝,低声默念道。 凌寒挨着车神医,便轻声问:“车神医,这是为何?” 车神医低声道:“天宝借助这酒劲,筋骨移位,这是一门十分厉害的外门功法!只是如何修炼,老夫却是不得而知!” 凌寒见天宝喝完酒,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精光,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之气,竟是一点醉意都未显现。 “天宝兄真是好酒量!小弟佩服!”那萧晓刚刚喝尽那壶中之酒,脸上通红一片。说罢,摇摇晃晃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之上,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 凌寒见萧晓已有醉意,便想就坡下驴,若不见好就收,即便天宝再勇,也难逃被闷倒的结局。 “多谢萧庄主款待,在下等已经吃饱喝足,萧庄主出猎辛劳,不如早些休息!”凌寒道。 凌寒原以为萧晓为了不被闷倒,会欣然答应,哪知那萧晓连连摆手道:“今日在下实在高兴,再多饮几杯也无妨!天宝兄,你说是不是!” 凌寒转头看着天宝,连连使眼色,示意天宝不要再喝,哪知天宝此时如那酒神附体一般,笑着道:“尽管上酒!”气的凌寒心中一阵乱骂。 “天宝兄弟真是海量,老朽敬佩的很,可否与天宝兄弟喝一个“十三太保”?” 那艾管家笑问道。 天宝挠了挠头问道:“这‘十三太宝’又是什么?”天宝心想:我叫天宝,这个叫太宝,写起来倒是差不多,只是差那么一点! 艾管家高声道:“上‘十三太保’!” 一声言罢,就见两个下人每人抬了一摞大碗上来,两人将这些碗分别摆在桌子的两边。凌寒一数,一边刚好有十三个大碗,而这每个碗,都能装下一斤酒。而后那两个下人每人提起一大坛酒,开始朝着这酒碗倒酒,那清冽的酒注满了每一个大碗,一股辛辣的酒味直冲每个人的鼻孔。 车神医摇了摇头道:“如此饮酒,岂不是自毁身躯?” 马神医心中暗想:“这酒虽然没有毒性,但辛辣的味道里似乎有些血腥之气!真是怪异!” 露琼看着天宝此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却在想着:哼,死天宝,不听我的话,欠你的十个鸡腿别想再要,回去还得在爹那里奏上一本!让你不乖! 贾薇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艾管家,心里琢磨着:不知这艾管家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要是图谋不轨,这里面寒哥的修为最高,要灌也得灌寒哥,为何盯住天宝不放,真是让人不解。 “呼噜!呼噜!”贾薇身边的柔儿依旧睡得香甜,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意,一条明亮的口水线一边连着她的嘴角,一边连着桌面。 “真……能……喝!”白朗的脑中只有这三个字反复涌现。 艾管家走到了桌子的另一端,端起一碗酒笑道:“天宝兄弟,这一碗叫做“一马当先”!老朽先干了!”艾管家说罢,抄起酒碗,一饮而尽,竟是丝毫不费力。 “好个‘一马当先’”天宝听罢,也端起酒碗,张开大口,一口就将那碗酒喝进腹中,丝毫不像之前曾喝掉一壶酒的样子。 “好!这第二碗叫做‘好事成双’!”老朽干了!”艾管家又喝尽了第二碗酒。 “好事成双!”天宝虽然懒得想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每喝一碗酒,浑身便是舒坦一些,这第二碗酒又大口饮进。 “三羊开泰!” “三羊开泰!” “四季平安!” “四季平安!” “五福临门!” “五福临门!” “六六大顺” “六六大顺” “七星聚财” “七星聚财” “八面威风!” “八面威风!” 众人看着桌上这二人你一碗,我一碗,连喝了八碗酒,只见天宝越喝眼中的光芒越盛,浑身散发出一股前所未见的豪迈之气。而那艾管家的小腹也微微隆起,但面不改色,凌寒真不知这干瘦的老者将那些酒都喝到了哪里。 只是有一点,众人心中都暗暗叹服,能如此豪饮烈酒之人,恐怕难以再找出第三个! “好汉子,这第九碗叫做“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天宝忽然道,脸上一股悲愤之色。 露琼惊道:“二傻,你还会作诗?” 天宝听到露琼呼喊,顿时又恢复了以往的憨态道:“什么干啊湿的,不是让我‘舔尝这酒’么?”说罢,天宝先舔了一口酒,紧接着又将这碗酒喝干。 那艾管家道:“这一碗叫做‘十全十美’!”说罢,仰面喝干这一碗。 天宝随后便将那碗酒喝干。 十碗酒喝尽后,天宝依旧清醒,凌寒计算着,天宝已经喝了近二十斤酒,真是士别三日,酒量不可斗量! “余下三碗,便是“百事可乐”,“千事吉祥”,“万事如意!”那艾管家拍了拍肚子道。 “好!如意!如意!”天宝端起酒碗,没等那艾管家喝,便咕嘟咕嘟将最后的三碗喝尽! 喝完酒,天宝微微摇晃了一下,随后便站稳问道:“这十三太保不错,天宝也不错吧!” 凌寒看到天宝今日竟是千杯不醉,心想:即便是想灌倒天宝的阴谋也无法实现,看来若是对方有诡计,那这诡计却是失败了。 那艾管家没有答话,又仔细的打量了天宝一番。 “看着我做什么,我的脸上有花么?快喝呀,我都喝完了,不要耍赖皮!”天宝道,“喝完这十三太保,还有没有什么十八罗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萧晓此时的酒已经消化的差不多,见天宝依旧神采奕奕,脸上的表情竟是变得凝重。那艾管家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他忽然朝着萧晓点了点头。 那萧晓忽然猛地起身,将天宝拉到了厅前,天宝道:“兄弟拉着我做什么,你要与我喝个十八罗汉么?” 凌寒不知那萧晓何意,急忙站起,盯着那萧晓,生怕他有不轨的举动。 哪知那萧晓将天宝扶上了主座,而后竟双膝跪地,高声道:“属下万兽山庄萧晓拜见门主!” “属下万兽山庄艾立拜见门主!”那艾管家也跪倒在地。 “门主!”凌寒等人不由的惊呼出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个人,心中无不在想:这三人是不是真的醉了? 只有那柔儿依旧沉醉,似乎在说:不管你们醉没醉,反正我是真醉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玄皇座下铁卫门(第一更) 天宝瞪着一双小眼睛,不知这二人此时为何拜倒在地,有些拘谨道:“你们快起来,什么门主不门主的,起来我们接着喝酒!谁喝的多,谁是门主!” 凌寒见事情的走向竟然会是如此,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于是走到二人身边道:“萧庄主,艾先生,你们还是起来说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罢,便将二人扶起。 那萧晓直起身来,朝着天宝道:“门主,您真的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么?” 天宝眨巴眨巴眼睛,只是知道老爷沈潮是庄主,这萧兄弟也是被人称作庄主,自己被叫做门主,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那艾管家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方才拿的卷轴,将那卷轴慢慢的打开。 众人朝着那卷轴看去,那卷轴是一幅画像,里面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仰卧在在一只猛虎之侧,头枕着猛虎那斑斓的身躯,看那相貌,竟是与天宝一般无二。 天宝看到那幅画像,也是有些发呆,朝着那画中人指了一指,问道:“这是我么?” 凌寒看到那画像,看起来却是天宝,只是样貌要年轻一些。只不过那画中之人眼神坚毅,英姿勃勃,不似天宝平日的慵懒顽皮, 凌寒问道:“萧庄主,你可确认这画中人就是天宝?” 萧晓道:“原来在下也不敢确认,不过此时,在下却觉得此事千真万确!” 马神医道:“萧庄主就不要在打哑谜了!快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 萧庄主道:“不瞒诸位,这画中之人,便是我门门主!” “天宝是你们的门主?这如何说起?你们这是万兽山庄,难道你们是万兽门?”露琼问道,忽然觉得这“万兽门”不怎么好听,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自打露琼记事起,天宝便一直在沈庄之中,虽然天宝有些呆愣,但一直对于露琼都十分疼爱,而露琼也一直将天宝当成自己的哥哥,没想到,与自己相伴多年的亲人,竟会是别人的门主,这让露琼一时间无法理解。 萧庄主道:“我们虽然叫做万兽山庄,但并不是什么万兽门,而是铁卫一门的分支!这位天宝兄弟,就是铁卫门十多年前失踪的堂主!” “铁卫!”凌寒心中不禁暗道一声,那铁卫的“阎罗令”莫非就是天宝的?难怪之前,天宝见到那“阎罗令”便有些熟悉的样子。 “铁卫!”车神医慨然道,“玄皇座下七门,铁卫,奇门,神兵,杏林,仙舞,司膳,高僧,原来天宝竟然是铁卫一门的门主!只是那铁卫一门早已消声匿迹了,难道这一门还存在么?” 众人听罢,目光都聚焦在天宝的身上,天宝却像是一无所知一般,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铁卫一门,虽然已不为人知,但并未消亡!若是门主能回去,定会重振声威!”萧晓朝着天宝一拱手道:“还请门主能随我同回!”。 “我不去,我不是什么门主!”天宝惶恐的直摆手,猛然的站起,躲到了凌寒的身后道:“好兄弟,我们回家吧,我不在这里了,这里不好玩!” 贾薇见状,忙道:“萧庄主,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多的是,单凭这画像就断定天宝是你们的门主,是不是有些草率?” “咳咳!”那艾管家咳嗽了两声道:“我铁卫有几个特点,其一便是食用这羊肉时,都会用刀割而食之;其二,今日所饮这酒也不是一般的酒,只有修炼过我铁卫入门功法,才能剧饮千杯,并且修为越高,说明修炼的时间越早!其三,铁卫的门主十余年前忽然失踪,年纪上与天宝门主刚好对应,虽然我等之前没有亲眼见过门主,但这画像是十余年前铁卫门飞鸽传送到个分支的,所以,天宝是门主定不会有差错,他也不叫天宝,而是叫战天瀑!” “战天瀑?”露琼看着天宝,怎么也想不出天宝还有这样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 “战天瀑!战天瀑!”天宝也念叨了几遍,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不知道是谁,“战天暴是谁?” 众人看到天宝此时的酒劲似乎过去,恢复往日的顽劣模样,又看到艾管家手中的那封画像,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尤其是露琼,一双美目盯着天宝。 即便天宝是什么破门主,露琼也不希望天宝离开。原来不想还给天宝的鸡腿,现在只要天宝能留在沈庄,即便再加上十倍,露琼也愿意给他。 车神医叹了口气道:“之前老夫便知道天宝受过伤,记忆受损,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铁卫门的门主!我曾给他配了一些药,想唤起他的记忆,今日看来效果并不明显!” 天宝憨笑了一声,心中暗想:“什么破药方,苦死了,还好有小狼帮我喝!” “车神医,你是说门主他失忆了?”萧晓惊讶的问道。 “正是,他的头受到过剧烈的撞击,之前的记忆已经失去了许多!”车神医道。 “这可如何是好!车神医,门主的记忆能否恢复?”萧晓问道。 “老夫方才说过,已经给他开出药方了,只是效果一直没有显现,老夫却是无能为力!”车神医摇了摇头道。 “不管如何,我们定要将门主送回铁卫门!”萧晓道。 “少庄主,此事不可鲁莽,还得从长计议!”那艾管家提醒道:“战门主失踪了这么多年,目前奇门已经有了新的门主,此时门主已经失忆,若是将门主送回,不能重掌门主之位,甚至容易丢掉性命!” “唉,那该如何是好?”萧晓叹了一口气道。 “我看只有先将战门主的病治好,再做打算!”艾管家道。 “看来只有这样了!”萧晓道。“若是门主有那‘阎罗令’便好办多了,可以让父亲前去联络些长老,便可商议如何恢复门主的地位!” “不如先禀告老爷如何?看看他有什么想法!”艾管家建议道。 “好!明日一早,我便带着门主去见我爹!”萧晓道。 “萧庄主,虽然我相信你所说的话,只是天宝是我的兄弟,他也定是想与我们在一起!”凌寒道。 天宝听了,连连点头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和兄弟在一起!” 萧晓道:“凌公子不用紧张,你们不是想去那万兽城么,家父便在那万兽城中!所以明日我们一路,虽然我们已经确定天宝是铁卫门主,但此事事关重大,还得让家父确定!” 车神医道:“凌小子,这事关人家的门派之事,我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若天宝真的是人家的掌门,即便我们再想挽留,也是留不住的!” 凌寒默默的点了点头道:“那明日我们就一起去那万兽城!” “庄主,您找我!”一个高大的汉子出现在了门口,正是那个姓吕的汉子。 “哦,是这样,这些贵客想去拜访令尊大人,明日我们便一同前往!”萧晓道。 “是,少庄主!”那吕姓汉子道,说罢那汉子朝着凌寒等人扫了一圈,目光忽然落到了马神医的脸上,竟惊喜的问道:“您是,您是车神医?” 马神医楞了一下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车神医在那里!”说着,朝着兄长一指。 车神医走了过来,对那吕姓汉子道:“老夫是车前子,你是?” 第三百九十四章 霜枫城外第一关(第二更) “恩人!”那吕姓汉子纳头便拜,“我是小梁子!” “你是小梁子?”车神医有些惊讶,随后摇摇头道:“也难怪,上次见你时,你还是个孩子,这十多年没见,都长大成人了!” 萧晓道:“既然明日大家还要赶路,今日就早些休息吧!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凌寒等人便随着艾管家,各自进了房间,天宝不愿自己睡一个大间,非得跟着凌寒白朗,挤在了一个屋内。 凌寒心中暗想,原来那自己拾到那块“阎罗令”是天宝之物,便对天宝道:“天宝,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说罢,凌寒从怀里掏出了那块晶莹的“阎罗令”递给了天宝。 天宝一见那“阎罗令”,小眼睛又放出了光彩,立刻抓到了手中,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凌寒道:“听那萧庄主所说,这“阎罗令”是铁卫的至宝,你要好好的保管,切不可弄丢!” 天宝顿时一愣,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阎罗令”,又扔给了凌寒道:“我不要这破东西!” 凌寒惊异的问道:“这本来就是你的,为什么又给我?” 天宝问道:“是不是我要做了那什么庄主门主,就不能去抓鱼,打野兔了?” 凌寒道:“你若是那门主,定是有许多大事要办,而且你的手下会有好多弟子听你的命令,就像老爷那样,自然不能再抓鱼打野兔!” 天宝的表情有些难看,又问道:“是不是也不能和凌兄弟,琼妹还有小狼在一起了吧?” 凌寒道:“那是当然,你会有你新的生活,我们也有要做的事情,自然不能每日都在一起!” “那我才不要做这什么破门主!我要与你们一起回沈庄,抓鱼打野兔!”天宝道。 凌寒道:“天宝哥,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你原来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英雄!若是你的记忆恢复,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天宝连连摇头道:“我就是这样的,一直都是,我没病,我觉得这样很好!” 凌寒道:“每个人生下来就有自己的使命,谁都不例外,天宝……” “我才不要呢,我就要现在这样,有你和小狼,还有露琼妹子,我哪里也不去!我不想离开你们!快答应我,不让我走!”天宝开始像个小孩子一般耍无赖。 凌寒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想:明日到那万兽城,一旦确认身份,就将天宝交给萧晓等人。 第二日,萧晓带着艾管家,吕梁还有几个身穿兽皮,牵着花豹的汉子,在前面引路,凌寒等人牵马在后面跟随,便朝着那霜枫城的方向进发。 万兽山庄通往霜枫城的道路已是宽敞了许多,并且十分平坦,不似之前的山路崎岖难行。 霜枫城是去万兽城的必经之路,凌寒之前询问过,过了霜枫城再走三个时辰,便可以到达万兽城。 众人行了大概一个时辰,便看到前面两座山的中间,矗立着一座大城,大城的城楼,竟然与那山顶一般高,看起来竟然比那风铃城还要雄伟。 两座山便如两条卧龙,朝着两边蜿蜒,将这城南和城北自然的分成两个区域,北门,是那万兽山脉,而南门,便进入了苍山的边缘。 “凌公子,诸位朋友,前面就是霜枫城了!”萧晓扬起马鞭,指着那巍峨的城楼道。 凌寒望着那城门楼,只见城门楼上挂着一块金字大匾,上面写着“霜枫第一关”五个大字。 “这霜枫城竟是如此高大!”凌寒赞叹道。 “凌公子可能不知,这霜枫城是这岛上最古老的城池,也是最坚固的城!”萧晓道。“想要去那万兽城必须经过这霜枫城!” 众人来到那城门处,纷纷下马。 凌寒看着那巨石砌成的城墙,似乎经历过千载的风霜,石头都已经变色。城墙的石砖上布满箭痕,坑坑洼洼,像是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战争。 “哟,是萧少庄主,今日怎么这么有空?”城门口的一个全副披挂的军士朝着萧晓谄笑道。 “原来是谭统领,小弟今日要回万兽山庄!”萧晓拱手道。 那谭统领凑近了萧晓低声问道:“萧少庄主也听说那苍山之事?” 萧晓一皱眉问道:“是什么事?” 谭统领双眼眨了眨道:“萧少庄主不知道么?” 萧晓道:“最近小弟一直在那万兽山庄,没有回去,怎么,苍山那边有什么异动?还请谭统领告知一二!” 谭统领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大的事,萧少庄主竟然不知,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后怕,那苍山异动,山中的兽族昨日围攻万兽城!” “什么?”萧晓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急急的问道:“那万兽城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损伤?” 谭统领顿了顿道:“那兽族大举来犯,来势汹汹,萧少庄主你也知道,万兽城可是没有这霜枫城这么坚固!” “那万兽城怎么样了?”萧晓惊问道,“我得赶回去!谭统领,小弟就不耽搁了!”说罢,萧晓就要上马。 “萧少庄主不用着急,听我把话说完!”那谭统领拉住了萧晓的手臂道。 萧晓此时心急如焚,担心万兽城的安危,连忙道:“谭统领有话快说,我着急赶路!” 那谭统领见萧晓一脸的焦急,反而却是不紧不慢一拱手道:“萧少庄主不用着急,霜枫城沈城主接到万兽城的急报之后,便率领我等前去驰援,已经将那兽族击退了!” 萧晓听罢,方才舒了一口气道:“谭统领,你可吓死小弟了!” “要说我们这些兄弟,得知萧老城主被困,没有一个弟兄不着急,战场上个个用命,这才保得万兽城无恙。不过这次攻城的兽族可真的不一般,除了之前曾见过的熊人,虎妖,牛怪,还有那飞猿,竟是直接飞上城头,若不是我们去的及时,这万兽城可就沦陷了!兄弟,不是谭某邀功,你看看,这就是被那飞猿抓伤的!”谭统领说罢,拉开了铠甲,露出了胸口处一道长长的血疤。 萧晓听罢,心中顿时明白这谭统领的心思,连忙道:“谭统领辛苦了,这等大恩容小弟回来再报,这里有些银子,还请谭统领治伤!”萧晓说罢,掏出了一沓银票递给了谭统领。 露琼看到一个小小的统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朝着行人索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高声道:“既然入行伍,就该保护岛民!受了点皮外伤,就要这要那,真是无耻!” 那谭统领刚刚将那银票放入怀里,就听到露琼的呵斥,头一抬,朝着露琼这边望来。 露琼,贾薇为了防止路上沙尘,都带着斗篷,将头脸遮住。 那谭统领看不到露琼的脸,扬起马鞭指着露琼道:“方才是你说的么?” 露琼道:“是我说的,又怎么样?” 那萧晓见谭统领脸色阴暗,心知他必会为难,便笑道:“谭大哥,这是我庄上的客人,不知道那兽族的厉害,不要怪罪!” 凌寒事先与萧晓说过,众人此时出行,有重要的事,让他替己方众人掩饰身份,所以那萧晓便好言对那谭统领解释。 哪知那谭统领并非良善之辈,听到露琼揭穿了自己的伎俩,心中十分恼火,便道:“萧少庄主,不是在下不通融,只是沈城主下了命令:那兽族由此异动,叫我们严加防守,尤其是北面来人,就怕有那鹿灵贼寇的余孽趁机进入这霜枫城捣乱!来人啊!” 那谭统领一声令下,竟有一队握枪持刀的守卫,将众人围住。 “都是朋友,这是做什么?”萧晓脸上一冷道。 “萧少庄主,军令如山,既然不是万兽山庄的人,那就都得搜上一搜!”说罢,那谭统领顿时将脸拉下,就如菊花台的白山一般,直奔露琼而来。 凌寒见状,急忙拦到了那谭统领的身前道:“且慢!” 谭统领见凌寒挡路,伸手便朝着凌寒的胸口推去,高声喝道:“滚开!” 第三百九十五章 独孤求败难得败(第一更) 凌寒见这谭统领无礼,虽有心教训,但一想到师尊有伤在身,急等良药;而那萧晓知道有兽族来袭,定是担心万兽城的安危,便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谭统领出掌来推,凌寒并没有躲避,只是提气上身,待那谭统领一掌推到,凌寒胸口微微一缩,身体一晃,便卸去了掌上的力量。 凌寒微笑道:“这位统领,我们只是过路之人,并非那鹿灵岛的余孽!还请统领行个方便!” 那谭统领见凌寒态度温和,这一掌虽然没有推动凌寒,但凌寒也没有躲闪,便以为凌寒是惧怕自己,更加目中无人,高声道:“哪有人会自己承认是海匪,待我一一搜过之后,便让你们进城!” 凌寒见那谭统领依旧要搜,便道:“这位统领,我知道诸位有军令在身,只是我们这里还有女眷,实在是不便,不如只搜我如何?” 谭统领眼珠一转道:“我听说那鹿灵贼寇里面有什么‘七狼八虎’,其中有个叫做‘母老虎’的就是女的!所以,嘿嘿,一个都不能放过!弟兄们,给我搜!” 露琼听罢,怒道:“你们这帮恶徒,不怕遭报应么?” “报应!我们都是为了缉拿鹿灵恶匪,保护百姓安危,怕什么报应?小丫头如此泼辣,我看你就是那鹿灵岛的‘母老虎’,就先从你身上搜!将那面罩摘下,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那‘母老虎’!”谭统领恶狠狠的道,立刻有几名持刀的守卫冲向露琼。 天宝见那些护卫竟要对露琼无理,立刻高声吼道:“我看你们哪个敢来搜!”说罢,挡在了露琼的身前。 白朗也面露凶色,朝着那些守卫呲起虎牙,低低的吼着。 “好啊!竟然敢抗拒检查,你们定是那鹿灵恶匪,兄弟们,将他们都给我拿下!”那谭统领见此情形,心里一盘算,今日正好拿住这些人,当做鹿灵恶匪找城主请功,即便他们不是那鹿灵贼人,到时敲萧家一笔也是不错。 那些守卫听到统领命令,齐齐的抽出了兵刃,便要上前。 “诸位军爷,慢来,慢来!既然要搜,搜一搜又何妨?不如就先从老夫身上搜吧,我等可都是良民啊!”马神医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并朝着露琼凌寒摆了摆手。 露琼见师父这个样子,知道师父定是要出手教训这些无礼之徒,便在心中暗笑,也不做声。 凌寒也知道马神医的手段,心想,这下这些守卫可要倒大霉了。不过这群恶丘八连萧少庄主都敢欺负,平日里还不知怎么欺负平头百姓。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若是闹大了,就亮出身份,不会有什么大事。于是,凌寒也不动声色,只是等着看场好戏,并不相拦。 那谭统领见马神医凑到了跟前,便道:“还是这老头识相,将手扬起来!” 马神医听了,丝毫不做反抗,乖乖的将双手举过头顶。 那谭统领伸出双手,就朝马神医的腰眼摸去,马神医浑身一颤,笑道:“军爷不要乱摸,老夫痒得很!” 那谭统领见马神医笑的难看,便又朝着马神医的胸口摸去,一摸之下,竟发现马神医胸口处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像是金银。谭统领心中一喜,问道:“这是什么?” 马神医也不答话,只是眼睛朝着胸口那硬东西瞥了两眼,又朝着谭统领眨巴眨巴眼睛。 那谭统领立刻会意,心想,这老头倒是乖巧,不过这买路钱要收着,人也不能放过,尤其是那个小丫头,定让她知道厉害!想罢,伸手便朝着马神医的衣内摸去。 谭统领只觉得自己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上面还有些花纹,心中正在猜想是什么宝贝,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剧痛从指尖上传来。 “哎呦!”那谭统领一缩手,就见手指上有一个圆形的东西被带了出来,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小乌龟,正紧紧的咬在自己的手指之上。 “你敢戏弄老子……哎呦……”那谭统领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那小乌龟咬得更紧,便像是要将自己的手指咬断一般,急忙甩着手,想把那小乌龟甩掉。 只是那小乌龟在马神医的怀中已经憋闷了许久,已是饥肠辘辘,好不容易进来了一根胡萝卜,怎么能轻易松口,那谭统领甩得越快,小乌龟咬得越狠。 那些霜枫城的守卫见到统领这般狼狈,一时间都不知怎么办好。 此时过关的行人渐多,都围在一圈,见那谭统领被那小乌龟咬得呲牙咧嘴,无不在心中暗暗叫好,但都不敢说出来。 马神医一捻短须道:“老夫这小乌龟叫做‘独孤求败’,专门收拾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心眼越坏,它咬得就越狠!” 露琼贾薇等人见到这一幕,都忍俊不止。 车神医见了,也轻笑的摇了摇头,兄弟自幼就喜欢与这些蛇虫为伴,到了这知天命的年纪,依旧性情不改。 天宝一双小眼睛看着那小乌龟,心想:这‘独孤求败’倒是十分的好玩,一会儿定要找马神医借来玩玩。 凌寒原来以为马神医会用毒,没有想到怀里还有这样一个宝贝。 萧晓见马神医收拾了那谭统领,心中暗暗叫好,同时也有些后怕,害怕这谭统领会在以后找自己的麻烦,便道:“凌公子,还是让马神医收了神通吧!” 凌寒见那谭统领怎么都甩不掉那小乌龟,在那里疼得哇哇大叫,便道:“马神医,放过他吧!” 忽见那谭统领大吼一声,抽出了腰刀,便朝着那小乌龟的脖颈削去,那小乌龟似有灵性,那钢刀过来,那小乌龟把脖颈一缩,竟都缩进了龟壳,只听“当”的一声,那刀刃只是砍中了坚硬的龟壳,一阵之下,谭统领觉得手指上更加疼痛,那小乌龟的尖牙似乎都咬入骨头。 “啊!”剧痛之下,那谭统领惨叫一声,将那钢刀扔到地上,持刀之手,便要抓那小乌龟,但眼睛一撇,竟发现自己的那只手竟然已是灰黑之色,一股麻痒之感,又随之而来,顿时忍耐不住,倒在地上左右翻滚。 “统领!统领!你怎么样?” 几名军士想去相助,但那谭统领只是哀嚎,一句话也说不出。 独孤求败,难求一败,神医之毒,鬼神皆伏! 正在此时,就听一阵马蹄声响,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隔开了围观的百姓,又将凌寒等人团团围住。 萧晓长叹一声,心想:这下事情可是闹大了,连城防将军都惊动了。 原来,就在谭统领中招之时,已经有那守卫将这里的情形,报告了城防将军。那城防将军也怕是鹿灵贼人捣鬼,便急急的点齐兵马,前来拿人。 “大胆贼人,竟然在这里捣乱,给我拿下!”那城防将军见谭统领依旧倒在地上打滚,一声令下。 那些铁甲军士剑拔弩张,便要涌上来。 “慢!”凌寒大吼一声,随后放出了畅血修为的灵压。 那些军士立刻感觉到了死神的杀意,眼中都充满了惊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远离这个灰发的青年,逃得越远越好,队伍顿时大乱! 那城防将军也有修为在身,刚刚达到舒筋修为,但在凌寒强大的灵压面前,只得拼命运气抗衡,忽听他座下的骏马一声长嘶,随后前蹄一跃,竟将城防将军掀翻在地。 “啊!”城防将军摔落下马,高喊了一声,反抗的气力全无,之后浑身筛糠一般的抖动,面如土色。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那城防将军开始跪地求饶。 凌寒见这些军士此时东倒西歪,已经没有战心,便收起灵压,高声道:“尔等身居城防要职,守卫全城百姓,应当处处为百姓着想!而尔等却是雁过拔毛,干出这等恃强凌弱之事,今日就是给尔等个教训,若是恶习不改,我定不会饶过!” 那城防将军低头道:“少侠可否留下姓名,小人的下属做错了,改日定让他登门请罪!”那城防将军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在想:小子,今日栽在你手里,回头定禀报上级,再找你算账,只要你留下名号,就不怕你飞到天上! 凌寒却道:“在下乃无名之辈,也不会在这霜枫城停留!我们走!”凌寒翻身上马,便要进城。 “且慢!”一声高呼从门内传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 断瓦残壁写冤屈(第二更) 众军士听到这个声音,神情立刻一振,而那城防将军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不善的笑容。 围观的百姓都抻着脖子朝着城门内望去,凌寒也拉住马匹,看着城门内的来人。 只见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从城门内的光芒之中走来。 凌寒鼻子一紧,似乎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好像是草药的气味。 还没等那人走近,那城防将军急忙跑了过去道:“城主,这里有几个鹿灵贼寇,闯关伤人!” 这城防将军别的本事不济,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却是练得炉火纯青。 谭统领手上的小乌龟虽然已经被马神医收回,但他的手指已经肿起,倒真的像一个胡萝卜。见到城主到来,连滚带爬的扑到那男子的身前,带着哭腔道:“城主,这群天杀的贼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那清瘦的男子眉头一皱,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神朝着凌寒等人扫来,一见凌寒,顿时一愣,急忙迎了上来道:“原来是公子!在下有失远迎!” 那城防将军与谭统领一见城主竟然对凌寒都十分恭敬,顿时愣住了,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凌寒到底是什么身份。 凌寒虽然没有见过这男子,但已经从这男子身上的气味辨个大概,这男子就是那日在白虎堂内十九个黑衣人中的一位,原来竟是这霜枫城的城主! 凌寒见他认出了自己,便拱了拱手道:“兄台,今日凌寒有要事在身,必须前往那万兽城,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哦?公子,那万兽城昨日遭受了兽人攻击,这一路上恐怕不那么太平,不如我派一队军士,护送公子!”那城主道。 凌寒道:“这倒不必,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兄台相助!” 那城主一听,急忙道:“公子有事便说,在下定当完成!” 凌寒下马,对着那城主道:“这次出来,沈庄主的千金偷偷跟了来,还请兄台派人告诉我师尊一声,免得师尊担心!”凌寒说罢,朝着露琼瞄了一眼。 “哦?师妹也在!”那城主说罢也朝着马上那两个娇小的身影望去,只是露琼贾薇都带着斗篷,遮住了头脸,那城主也看不出那个是露琼。回头道:“公子,那万兽城此时已是险地,带着师妹前去冒险,恐怕不妥吧!” 凌寒叹了口气道:“在下也知不妥,只是若是兄台能让她回去,在下便感激不尽!” 那城主眼珠一转道:“连公子都劝不回,那在下更是无能为力了,公子放心,这消息我定会告知师尊,有公子在身旁照顾,我想师尊定能放心!” 凌寒拱了拱手道:“如此便有劳兄台了!” 说罢凌寒翻身上马。 那城主转身对那城防将军道:“郦将军,你拿着我的令牌,带人护送公子出城!” 那城防将军听罢,双腿哆哆嗦嗦的走到城主的跟前,接过令牌,结结巴巴的道:“整,整队!跟我走!” 凌寒在马上朝着那城主一拱手,便策马扬鞭,朝着城内而去,车马神医等人也打马跟着凌寒身后,根本没有理会那城防将军。 那城防将军急忙爬到马上,只是手脚酸软,连蹬了几下马镫,都没爬上去,立刻有两名军士,将他那肥大的屁股托上马背。 待那城防将军上马成功之时,凌寒等人已经远去,他只得挥鞭打马,前去追赶。那一队军士,也开始跟着跑步前进。 剩下那谭统领,目光呆滞,看着自己粗肿的右手手指,又看看自己青黑的左手,顿时感觉自己的前程便如同左手一般,变成了黑色,只得长叹一声道:“报应!” 凌寒一路催马,沿着那条石路便直通南门。一路上行人渐多,凌寒也不敢催马快行,众人便下马步行。 只见这霜枫城内的建筑与那风铃城却是大不相同,那风铃城的屋舍建的都十分考究,斗角飞檐,雕龙画凤,而这霜枫城却是一色的青砖瓦房,十分的简朴。 街市上却是十分热闹,不过大多的行人都是猎户打扮,或是带着兽皮帽子,或是扎着兽皮的短裙,手中的大多拿着猎叉,或是背着弓箭,也有的猎户身边跟着猎豹,或是肩上站着猎鹰。而石路两边的商铺大多是做的皮毛生意,商铺外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兽皮,肉铺上也放着许多新鲜的野味,那肉案的下面,还有许多铁笼,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兽在铁笼里焦虑的来回转动。‘ 露琼天宝等人没见过这样的景象,都好奇的东张西望,都觉得十分的新鲜。 凌寒等人正穿梭与街市,就听到一阵马蹄声,那个城防将军一边催马,一边高声喊道:“快让开!” 凌寒眉头一皱,心想,这城防将军真的不是什么良善!待有时间真得让那沈城主好好约束下下属。 “公子爷等等我!”那城防将军气喘吁吁的赶上来,见凌寒等人都牵着马,也翻身下马,满脸谄笑的对凌寒道:“公子爷,没有城主的令牌,谁都出不了城!还是等等小的,前去通关!” 凌寒心想,这城防将军到是会见风使舵,也不愿与他多纠缠,冷冷道:“那就有劳郦将军了!”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那兽人攻击万兽城之后,城主便下令南门封锁,不许进出,所以这城中才有这么多的猎户!定是阻挡了公子爷,用不用我将他们都赶走?”郦将军道。 凌寒瞪了郦将军一眼道:“这些都是百姓,怎么能随意驱逐?” 那郦将军见凌寒动怒,心道:这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连忙认错道:“是,是,公子爷说的是!小的要保护百姓!” 众人又走了一会儿,便出了那热闹的集市,进入了民居之中。霜枫城的民居也都是简简单单的青石小房,并不似风铃城的民居那么高大。凌寒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处焦黑倒塌的房屋,处处断瓦残垣,一棵烧的黑漆漆的古树倔强的立在那片焦土之中。 凌寒皱了皱眉问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那郦将军看着那房屋,也有些愣神,听到凌寒问道,竟是吓得一激灵,期期艾艾的道:“这……这……里,原来是神…….神兵堂分堂主隋金铜的宅院!” 凌寒一听,顿时停下脚步道:“这里是隋堂主的家?” 那郦将军咽了一口口水,道:“是……是!” “隋堂主一家五口被灭门,宅子被烧毁,你可知道?”凌寒问道。 “小的知道!事发后是小的带兵前来帮助救火的!”郦将军道。 “灭火之后可曾发现什么?”贾薇忽然问道。 “没,什么也没发现!”那郦将军道。“是鹿灵岛的贼人暗害了隋堂主一家!真是恶贼!” “是你亲眼看道那鹿灵岛的贼人杀了隋堂主一家么?”贾薇又问道。 “这,小的并没有亲眼所见,不过都是那么说!”郦将军低下头,小声道。 贾薇不再发问,凌寒心中却想:那隋金铜的手中握着一个鹿角挂饰,这一点鹿灵岛却是难以抵赖。 凌寒又朝着那废墟看了几眼,低声道:“隋堂主,虽然在下不是神兵一门的弟子,但在下与那铁心堂主有生死之交,这次剿灭鹿灵岛,在下与你师父就算为你报了仇,那些余党,定有一日在下会将他们抓回来!” 贾薇走上前道:“寒哥,你真的认为是鹿灵岛杀了那隋堂主一家?” 凌寒道:“薇妹,我知道你有意为鹿灵岛辩护,只是其余的罪状我都可以不计,但灭人满门之事,却不得不算!” “我若是说那鹿灵岛的人是被冤枉的,你会信么。”贾薇问道。 第三百九十七章 密林深处战意浓(第一更) 凌寒顿时一愣,心中暗想:虽然自己没有亲眼所见是鹿灵岛的人杀了隋堂主一家,但那物证却在。贾薇一直对自己十分维护,而且凌寒也清楚贾薇对自己的一翻情意,在神兵堂与剑庐竞争之时,贾薇都能不顾家族的利益,站在了自己这方,按说自己应该相信她,只是若是真如贾薇所说,鹿灵岛是被人冤枉,那沈庄清剿鹿灵岛,岂不是大错特错! 凌寒不敢再想。 贾薇见凌寒沉默不语,便道:“寒哥,是非曲直,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说罢,便朝着前面走去,柔儿紧忙跟上,有些微喘的道:“小姐,等等我!” 凌寒看着贾薇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院中那棵被烧的焦黑的老树,猛然发现,那老树的根部,由发出了一抹新绿。 凌寒道:“我们走吧!”说罢,也朝着贾薇的方向赶去。 那郦将军见凌寒说要走,好似松了一口气一样,紧忙跟着前行。 一行人等来到了西门,守卫立刻喝止道:“来人止步,速速回去!此门已经封锁!” 那郦将军急忙掏出令牌道:“城主有令,快开城门!” 守卫的军士一见郦将军亲自护送,又有城主的令牌,紧忙打开了城门放行。 郦将军道:“诸位爷,小的为了追赶各位,就骑马先行,只是护送的军士都没有赶到,诸位还请稍等片刻,待军士到了,我们就出城!” 萧晓听罢,焦急的看了一眼凌寒,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拉着马头,原地直转圈。 凌寒见到萧晓那焦虑的样子,一拱手道:“有劳郦将军了!还请郦将军替我向沈城主道谢!只是郦将军不必护送我等!” “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带到!”郦将军满脸笑意的道,心中却想,还好这公子爷没有真的让我去护送,不然的话,这一路艰险,可不是什么好的差事。 凌寒高声道:“我们走!”说罢,一挥马鞭,便出了霜枫城的南门。 众人一路只是前行,也不再多言,萧晓更是急急的催马快行,显然是归心似箭。 凌寒只觉得道路两旁的树林迅速后退,但面前依旧是那莽莽苍苍的山林,并且那树木越来越是高大,巨大的树冠将那道路上面的天空遮蔽,只是星星点点的透出些阳光。 众人行了数里之后,便感觉连那阳光都已透不进来,路上也是昏暗一片。 忽然,萧晓的马匹长嘶一声,竟然停止了前行,凌寒也急忙拉住胯下的骏马,问道:“萧庄主,怎么了?” 只见萧晓脸色凝重,道:“我这匹马极有灵性,怕是前面有危险!” 凌寒听罢,急忙道:“大家小心,前面有情况!” 众人听了,都谨慎的观望着道路两旁的密林。 白朗瞪着眼睛,朝着一边的树林紧张的望着,胸脯一上一下的迅速起伏。忽然,白朗竟然跳下骏马,朝着密林之中冲去。 凌寒见状,急忙道:“白朗,不要去!” 只是白朗像是没有听到凌寒的呼喊一般,身形一闪,便进入了那树林之中。 凌寒害怕白朗有什么意外,立刻下马,道了一声,“大家不要妄动,我去看看!”说罢就跟了过去。 凌寒加快脚步,只见白朗手足并用,在密林之中穿梭,竟是如履平地。凌寒也深吸口气,紧紧的跟着白朗,口中还高声喊道,“白朗,快回来!” 只是白朗丝毫没有回转的意思,凌寒只得紧跟上去。 忽见白朗停在了几颗巨树的旁边,站起身来,朝着那巨树的中间呆呆的望去。 凌寒赶到白朗的身边,眼前的景象竟是令凌寒心头一惊,只见十余头巨大的熊罴正将几条巨狼围在中间,而周围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几条巨狼的尸体歪歪斜斜的倒在一旁,有的身上遍布血洞,依旧汩汩的流着血,还有的身体上并没有伤害,只是后腿已经靠在了头颅之上,显然是脊椎已经被生生的折断。 一头巨狼,像是受了重伤,两条后腿已经折断,但是那巨狼拖着一双残腿,口中发出“呜呜”的低鸣,努力的朝着围在中间的几匹巨狼爬去。 忽的一阵风起,一头巨大的熊罴朝着只受伤的巨狼扑了过去,一口咬住了巨狼的头颅,那头巨狼眼中流露出一丝对生的渴望。 正在这时,一条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冲向那头熊罴,正是凌寒曾经见过那只狼王! 那熊罴见那狼王扑过,并没有松口,只是一掌朝着那狼王挥出,巨大的熊掌带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地上的枯叶纷纷飞舞,便如惊起了无数只枯叶蝶。 那狼王眼神犀利,在空中竟然改变了前进的方向,躲过了这熊罴的势大力沉的一掌,后腿朝着一棵巨树的树干一蹬,在空中一个转身,竟扑到了那只熊罴的头上,张开大口,一口咬住了那熊罴的耳朵。 “嗷!”那熊罴吃痛,双掌朝着头上的巨狼急挥,那狼王不敢再撕咬,只得跃下。 只听“咔嚓”一声,那熊罴恼怒的一合下巴,竟将口中那巨狼的头颅咬得粉碎。 那狼王见那巨狼已经丧命,只得退回到那几只巨狼当中。那几匹巨狼见到又一个同伴殒命,都“呜呜”的哀鸣了几声。 白朗见状,一跃穿过了两只熊罴,扑到了几只巨狼之中,那几只巨狼并没有发现躲在树后的白朗,一见白朗扑到,立刻要去撕咬,只是刚要张嘴,便看到白朗那满是怒火的眼神,顿时吓得推到了一边,摇了几下僵硬的尾巴。 白朗朝着那狼王低低的吼叫了一声,那狼王见是白朗,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双狼眼依旧紧盯着那些巨型的熊罴。 一只熊罴见白朗竟然冲了进来,一起身,竟有四五米高,张开了大口,高吼了一声。这只熊吼完,其余的熊罴纷纷起身吼叫,而后,竟是一步一步的朝着中间逼近,看来,这些熊罴要开始围攻。 白朗没等狼王下令,便朝着一只熊罴冲去,只见白朗双臂急挥,两道寒星如同雨点一般朝着那只熊罴身上落下。 那只熊罴被白朗刺痛,挥舞着巨掌,就要将白朗毙与掌下,只是白朗的身形飘忽,时而直立,时而爬行,竟是要比凌寒刚刚见到时迅速的多,那熊罴虽然力大,但连白朗的一丝衣角都没有碰到,只是怪吼连连。 那头熊罴两边的同伴见它受伤,急忙扑过相助,白朗见两只熊罴来势迅猛,急忙退回到了狼王身边。 那头被白朗攻击的熊罴的身上忽然出现无数个血洞,鲜血竟如喷泉一般涌出,只见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看着身上的伤口,晃了一晃,胸口的白毛处竟然也喷出了热血,紧接着,那头熊罴高大的身躯一软,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白朗喘息着,手中多了两柄雪亮的小刀,正是露琼给他弄的那两把刀,没想到在白朗的手中,竟然比狼爪还要管用。 那些熊罴见白朗两眼血红,发疯一般的攻势,竟是有些惧色,略向后退了两步,但那为首的熊罴,低吼一声,那些被白朗吓退的熊罴立刻又围了上来。 那头为首的熊罴,纵身一跃,竟朝着白朗扑来,白朗也不示弱,也是一跃而起,竟是超过了那熊罴的高度,一双短刀直刺那熊罴的双目。 而其余的熊罴也都开始进攻,朝着那几匹巨狼扑去,狼王怒吼了一声,几匹巨狼应声而起! 一场生死血战就此拉开! 第三百九十八章 神兵出手解重围(第二更) “呜呜”几声惨叫,那几只巨狼都被那熊罴击得飞了出去。 虽然那几只巨狼都是狼群中的精锐,但对比那威猛的熊罴来讲,实力还是相差的悬殊,何况那熊罴也并非是单兵作战,而是群体行动,这比那日被凌寒杀掉的那只熊罴更加难以对付。 凌寒见那为首的熊罴直奔白朗,而白朗双刀直刺那熊罴的双目,那熊罴没有白朗跃得高,白朗居高临下,双刀猛刺。 但那熊罴也不会让白朗轻易得手,双掌又是一挥,白朗没等刺到,便被逼的后退。 而那狼王虽然悍勇,一只利爪抓瞎了一同熊罴的眼睛之后,挨了重重的一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也滚道了白朗的身边。 再见此时的局势,那些熊罴虽然都有些伤痕,但都不是致命伤,而狼王这边,只剩下了狼王还有座下的第一勇狼,白朗。 一人一狼喘息着,而那熊罴又将他们围住。 凌寒见状,朝前一跃,便落到了狼王的身前,“噌”的一身,拔出了“干将碧狮剑”,那短剑闪着寒光,便如那银蛇一般。 那狼王见到凌寒,先是一惊,而后朝着凌寒看了一眼,认出了这个曾经与他打过交道的青年。虽然第一次,狼王因凌寒带走白朗,并且杀了手下而耿耿于怀,但经过白朗从中斡旋,已经原谅了凌寒。此时见凌寒又挺身相救,似乎有些惊异。 凌寒“干将碧狮剑”一挥,脚踏奇异步伐,冲向了那群熊罴,只见他身形如同鬼魅,没等那群熊罴反应过来,便朝那为首的熊罴连刺数剑,随后,身形一转,又回到了狼王的身前。 那头为首的熊罴,愣神之际,便被凌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数剑,张开大口,怒吼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射人先射马,杀熊先杀王。 果然,凌寒一击得手。其余的熊罴见首领已经倒下,顿时没了战意,转身便四散逃去。 凌寒收起短剑道:“白朗,这狼王怎么会在这里?” 白朗也是一脸的疑惑,朝着狼王低低的叫了几声。 那狼王先是长嚎了一声,而后也朝着白朗低声吼叫了几声,像是在诉说缘由。白朗听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狼王朝着凌寒看了一眼,便回头狂奔,迅速的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凌寒见狼王已走,便问道:“白朗,那狼王和你说了些什么?” 白朗道:“它来救!” 凌寒才想起来白朗的语言能力有限,说的这句话自己也是难以理解,便道:“我们先回去吧!”说着,便拉着白朗朝着道路的方向走去。 白朗有些惆怅的看了看狼王远去的方向,便随着凌寒出了密林。 众人见凌寒与白朗安全归来,都松了一口气,众人继续上马前行。而露琼在后面与白朗似乎说了许多。 又走了半个时辰,众人出了那片密林,只见前面的山后,隐隐约约的有烟尘升起。 萧晓道:“前面就快到万兽城了!” 众人听罢,眼前顿时一亮。 绕过了前面的山头,只见一座小城出现在了眼前,说是小城,似乎都有些夸大,那城墙只有数米,比起霜枫城的高墙厚垒,简直是不值一提。但那城墙上人影闪动,看起来守卫却比霜枫城还要森严。 众人一鼓作气,策马奔到了城下,城头的守卫一见萧晓,立刻高声道:“快开门,少庄主回来了!” 萧晓一马当先,进了城门,而凌寒等人也依次进城,一进城,便有守卫迎来,高声道:“少庄主,你回来啦!真是太好了!” 萧晓问道:“我爹呢?他怎么样了?” 那守卫一听,眼中泛着泪花道:“城主他受了伤,正在府上!” 萧晓一听,更是着急,急忙策马便向家中奔去。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一眼,只见有许多守卫都依靠在城墙底下,大多都带着伤痕,而且都是简单的包扎,有些守卫还在痛苦的呻吟。露琼一见,怜悯之心顿生,立刻下马,前去给那些守卫医治。 凌寒见状道:“琼妹,我们还是先去拜见城主吧!” 露琼抬起头道:“寒哥,你们先去,我去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一会儿我定会去寻你们!” 车马神医看着露琼如此仁慈,相视一望,也跃下马,对凌寒道:“凌小子你先去,我等稍后就到!” 天宝白朗见露琼下马给那些守卫医伤,也都驻足不前,下马帮助露琼。 贾薇道:“寒哥,不如你先去,我们也在这里帮忙!”说罢,带着柔儿也朝着露琼那边走去。 凌寒见状,也不好多说,心想还是先拜访下万兽城的城主,免得失礼。跟着吕梁艾管家带路,朝着城主府而去。 几人行到城主府,只见萧晓的马匹正栓在府前。 说是城主府,只是一处简单的民居,较之五味的宅邸,不知寒酸了多少倍,更不用提沈庄,贾府这样的豪门大庄。 那门口也有门子,见众人来了,连忙请入,看来那萧晓已经打好招呼。众人随那门子进了会客厅,只见萧晓正站在一个高大的男子身边,那高大的男子一只胳膊斜挂在胸前,定是受了伤。 那艾管家与吕梁见了那高大男子,紧忙拜倒道:“属下参见城主!” “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快起来吧!”那高大男子声如洪钟,丝毫不像受了伤。 凌寒也朝着那高大男子一拱手道:“在下拜见萧城主!” 高大男子打量了一下凌寒,心中暗暗赞许,好一个青年俊彦。 萧晓立刻道:“父亲,这便是我方才提起的凌公子,沈庄第一高足!” 高大男子正是萧晓的父亲,这万兽城的城主。 那高大男子听到萧晓提醒,急忙起身道:“在下萧远,凌公子侠名远播,即便是山野村夫,都知晓凌少侠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真是人中龙凤!” 凌寒又一拱手道:“萧城主过誉了!不知萧城主的伤势如何?” 萧城主笑道:“这等轻伤,不足为虑!多谢凌公子挂怀!咦,晓儿,你方才说的那天宝却在何处?” “启禀城主,那天宝门主随沈小姐正在城门口给受伤的弟兄治伤,所以……”艾管家道。 “哦?沈小姐,哪个沈小姐?”萧城主问道。 “那沈小姐便是沈庄主的千金!”艾管家道。 “什么?沈庄主的千金也到这万兽城了?晓儿,可有此事!”萧城主急忙问道。 “父亲,确实如此,只是方才匆忙,没能跟您说!”萧晓红着脸道。 “快快随我去迎接沈小姐!”那萧城主道,说罢急急的奔向屋外。 “父亲,慢一点,小心您的手!”萧晓急忙提醒道。 凌寒又随着萧城主等人回到了城门处,只见露琼与二位神医都在忙碌。 “沈小姐!恕在下迎接来迟!”那萧城主朝着露琼便是一拜。 露琼此时正在专心致志的给一个守卫包扎伤口,并没有注意听清那萧城主的声音。 而天宝在一旁帮手,却听清了,便道:“一边去,没看到正忙着么?” 那萧城主一见天宝,顿时一愣,失声道:“战门主!这些年您到哪里去了?”说罢,竟双膝跪地,老泪纵横! 天宝一见那萧城主对自己下跪,急忙也跪下道:“你与我一般高,我却不能占你的便宜,你给我跪下,我也给你跪下,公平合理,两不相欠!” 那萧城主一听,眼睛一瞪道:“战门主,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天宝打量了一下那萧城主道:“我认识你么?” 第三百九十九章 苍山孤岛万兽城(第一更) 凌寒见到天宝一脸茫然的样子,立刻道:“萧城主,天宝他受到过伤害,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萧城主听了,神情有些复杂,竟是挣断了那绑着一只手臂的布带,双手猛地按住了天宝的双肩,一阵摇晃道:“门主,你清醒下!真的不认识萧远了吗?”由于用力过猛,鲜红的血顿时透过了受伤手臂所缠绕的纱布。 天宝感觉到萧城主的神情有些骇人,而且他的双手晃得自己难受,膝盖还跪得生疼,猛地向后一退,高声道:“不和你玩了!”便撇下那萧城主,远远的躲开。 萧晓急忙上前,扶起了萧城主,道:“父亲,之前这战门主也是这般,他的确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但吃肉,饮酒,样貌都不会有错!” 萧城主缓缓的转身,看到众位守卫都吃惊的看着他,凌寒等人的眼神也十分惊异,便道:“诸位,我们还是回去详谈吧!” 于是,众人默默的跟随萧城主回到了府上。 “萧城主,若是天宝真的是那铁卫门主,怎么会在沈庄之中?”凌寒问道。 露琼听了,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萧城主。 萧城主叹了一口气道:“十多年前,战门主,哦,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天宝,是铁卫一门的新任门主,虽然他当时年纪尚轻,但精明能干,短短的一年时间,便将铁卫一门管理的井井有条。只是战门主为人严厉,并且天生的傲气,所以我等虽然敬重他,也有些惧怕他!” 天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萧城主,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萧城主在说他的故事。 露琼惊奇的看着天宝,怎么也不敢相信,天宝竟然会是萧城主所说的那样的人。 “只是后来,战门主便无端的失踪,我等下属的分支,一同到铁卫总坛去问询,只是总坛的人说战门主接到一封密信之后,便出了总坛,从此便杳无音信。到了最后,总坛四处下发了文书,要各个分支寻找门主的消息,只是大家找寻好久,也没有消息,再后来,门主之位便传与了门中其他的弟子,时至今日,门中已换了第三位门主!”萧城主继续道。 凌寒问道:“那第二位门主是否年纪已高?这十多年怎么又换人?” 萧城主道:“并非如此,第二位门主正值春秋鼎盛,而且在他担当门主的时候,虽然门中没有像战门主在时那么风光,但也是中规中矩,只是在他担任门主后的第二年,竟然暴死!” “哦?可是被别人暗害?”马神医问道。 “我等也十分疑惑,但检验了他的遗体,并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所以,这第二位门主的死因,便如战门主失踪一样,成了门中的又一不解之谜!”萧城主道。 “那现任门主如何?”凌寒问道。 “唉!自从现任门主接掌之后,竟是大肆迫害门中原有的老兄弟,短短几年,竟是将好好的一个铁卫门搞得乌烟瘴气。而我万兽一支,原本就驻扎在这万兽城中,距离那铁卫总坛很远,在下见总坛那里难以容身,便躲在这偏远的万兽城中,明哲保身。但在下始终在寻找战门主的下落,只是这么多年,都是徒劳,没想到,战门主竟然在沈庄之中!”萧城主道。 “难道我师尊他并不识得天宝的真实身份?”凌寒问道。 “或许是!我铁卫一门虽然门众不少,但我等并没有在岛中有太多活动,外界大多不知我铁卫一派!”萧城主道。 “的确如此,老夫虽然知道有铁卫一门,但只闻其名,未曾见过这门人,也没有听说过铁卫门在岛上有什么活动,的确有些神秘!”车神医道。 “那萧城主为何能在这万兽城坐上城主?”贾薇问道。 “这,在下虽然属于铁卫一门,但外界并不知道在下的真实身份,而且铁卫一门,还有些奇特的辨识方法。另外,这万兽城说是一个城,实际上并不在风铃城的管辖范围,只属于一个山寨,而且是由先祖所建,一直延续至今日!在下的使命便是协助护卫霜枫城门户,这也得到了风铃城的肯定,名义上给了在下一个城主!”萧城主道。 凌寒众人想起在万兽山庄萧晓与天宝拼酒,原来果真是一种联络的方法,只是天宝只能适应这方法,却不记得缘由。 “萧城主,小女子见那些守卫所受的伤势,大多都像是野兽的咬伤,或是利爪的抓伤!这又是怎么回事?”露琼想起那些守卫身上的伤疤,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方才忙于治疗,也没有问清。 “这便是我等在此的意义,就是为了抵挡这兽族侵袭!”萧城主道。 “我听说昨日兽族围城,是霜枫城的郦将军带人帮助城主退敌?”凌寒问道。 “郦将军!”萧城主听罢,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那个胆小鬼,当我们将那兽族击退后,他们才出手做做样子,即便这样,还索要了五百张兽皮,作为军费!现在霜枫城名义上是与万兽城同盟,但实际上,却是别有用心!” “哼,我一见那姓郦的便不是好东西,回去非得告诉爹爹!”露琼愤愤道。 “多谢沈小姐了,也许是沈庄主并不清楚下面的情况,原来若是有兽族来袭,霜枫城定会前来相助,深谙唇亡齿寒的道理,只是这几年,若是兽族来袭,霜枫城只是做做样子,还得靠我们独立承担!若不是万兽城汇聚了全岛的猎手,这万兽城早就寿终就寝了!”萧城主道。 “那兽族经常来犯么?”贾薇问道。 “前几年还是比较太平,只是近些年苍山异动严重,原本生活在苍山内部的兽族便不断的出来,开始只是驱逐些普通的野兽,这就使这万兽城外的普通野兽顿时增多,原本得深入苍山内部才能猎取的熊罴等猛兽,在万兽城的周围便可以猎到。一时间万兽城聚集了大量的猎手!那时的确过了几年好日子!”萧城主道。 艾管家与吕梁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似乎在怀念那段每日都能满载而归的幸福时光。 “但好景不长,随着兽族又开始扩张,那些普通野兽逃得更远,还有的越过山岭,跑到了霜枫城的那一边,而那兽族便开始攻击这万兽城!开始只是小股的兽族骚扰,渐渐的变为一种兽族的袭扰,再后来,便是几种兽族的侵袭,到了今日,便是兽族整体的围困攻击!若不是当年吸引了众多的猎手和当年铁卫留下的底子,这万兽城......这万兽城现在,便如苍山之中的一座孤岛!唉!”萧城主长叹了一口气。 “就因为如此,父亲才命我在霜枫城以北,建立万兽山庄,目的就是万兽城守不住的时候,城中的猎户们也能有个落脚之地!再者现在万兽城周围的普通野兽为了抵御那兽族,也都开始成群结队,难以捕获,那万兽山庄之外,依旧有许多单独行动的野兽!”萧晓道。 凌寒想了想,的确像萧晓所说,在万兽山庄,遇到的便是单独的熊罴,倒是可以捕获,但来的路上,狼王便遇到了成群的熊罴,若不是白朗发现,那狼王恐怕都难以幸免。 “另外,建立万兽山庄,也为了保证万兽城出产的熊胆粉,兽皮等物不会断货,若是没了这经济上的来源,恐怕这些猎手都会离开!即便如此,一些猎户为了保命,都离开了许多,剩下的猎户的家眷,都安置在了万兽山庄,就为了安他们的心!”萧城主道。 “兽族,兽族是什么样子?”凌寒问道,脑中想的都是那熊罴的模样。 第四百章 深牢之中见兽人(第二更) 车马神医等人,并没有见过兽族的模样,都十分好奇。 而露琼脑海中的兽族,都像是马神医的怪蟒之类,顿时有些害怕,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贾薇的手臂。 萧城主道:“诸位还是与在下一起来看看吧!诸位请!” 众人随着萧城主走到后院,出了后门,行了片刻,便到了一处普通的民居。只是那民居的四处围墙都是用方石所垒,看似低矮,实则十分坚固,看起来还都是新修建不久。 并且那民居四处都有军士把守,还有手持兵刃来回巡逻的守卫。 那把守门口的军士见到萧城主,急忙行礼道:“城主!” 萧城主拍了拍那军士的肩膀问道:“晚上有没有什么异常?” 那军士道:“禀告城主,并没异常!” 萧城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开下牢门,我们要进去查看!” 那军士急忙打了门,带着众人进了院子。 院中只有一座寻常的屋子,看起来还有些破旧,木质的窗棂的漆面都已经脱落,墙砖也十分的陈旧,与围墙所用的新造的石砖大相径庭。 那军士并没有进那屋子,而是引着众人来的院中的一座井口,凌寒等人朝着井口下面一看,只见那井中水光粼粼,十分清澈。 只听那军士朝着井口呼叫了一声:“芝麻开门!”随后便不再做声。 “为什么是芝麻开门?不是蓖麻开门,也不是米粒开门?”天宝好奇的问道,“蓖麻开门!米粒开门!”天宝朝着井口连喊了几声,只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战门主,这开启迷门的方法还是您当时定下的规矩,只是这暗号却是每天都会修改!若是您觉得‘蓖麻开门’或是‘米粒开门’好,那明日就修改!”萧城主急忙解释道。 就在这时,那井口忽然裂开,露出了一条斜着向下的通道。 天宝见下面阴风阵阵,凉飕飕,黑洞洞,有些害怕,也不与萧城主答话,忙躲在了凌寒的身后,小声问道:“这里面有没有鬼啊!” 凌寒道:“放心,里面没有鬼,只有一些兽族!” 这时,那洞口里面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震得井中的井水直翻水花。 天宝本来还有些胆色,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又退后了两步,躲在了白朗的身后。 萧城主点了火把,先下了那台阶,众人也都跟着,沿阶而下,天宝虽然不敢下去,但那柔儿下去之后,回头朝着他拌了一个鬼脸。天宝心想:怎么也不能让柔儿看扁了,便拉扯着白朗的衣角,也下了暗道。 而那艾管家吕梁等人,都在洞口守卫。 凌寒进了暗道口,便发现暗道里面还是十分明亮,每隔十余阶,便有火把。而石阶处,也有把守的军士。 众人朝着下面走了能有一百余阶,便到了一处宽阔的所在,但有一扇厚重的铁门,挡住了众人的去路。铁门上面有一个窗口,但窗口处都被手腕粗细的铁条封住。透过窗口,便能看道一个个独立的牢房,都有紧闭着的厚重铁门。 “啊呀!”露琼惊叫了一声,紧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凌寒关心露琼,急忙问道:“琼妹,怎么了?”贾薇见凌寒关切的神色,眼中略带着些醋意。 “寒哥,你看!”说罢,露琼朝着铁门的窗口一指。 凌寒透过那窗口一看,只见露琼所指的是一面墙,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大大小小的枷锁,上面还沾染着暗黑的血迹,粗粗细细的铁链,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还有那锋利的长短刀刃,带着尖齿的铁棍,绑着铁钉的皮鞭,都令人心惊胆寒。 露琼虽然没有见过这些刑具如何使用,但一见那些刑具便觉得心头狂跳,仿佛已经看到了若是被这些刑具折磨后的人会是何等的惨状,又多么难以治疗。 萧城主道:“沈姑娘不用害怕,这些都是对付那些兽族的!” 露琼忽然觉得那兽族有些可怜。 牢房下面的守卫见萧城主亲自前来,立刻打开了铁门。 众人随那萧城主来到了第一间牢房,只听到里面静悄悄的,那守卫用钥匙打开了那牢房门,便退到了一旁。 萧城主推开了铁门,一股血腥的气味立刻从牢房里涌出。 凌寒朝着里面一看,只见一个人**着上身,被铁链结结实实的绑在十字木桩之上。那人耷拉着脑袋,黄色的长发将面孔挡住。那人的身体上遍布血痕,显然是被用过刑。 “这分明是个人么!”露琼一看那人,立刻说道,“为什么要关这个人?” “沈姑娘,这是一个兽族,只是已经修成了人形!不行你看!”那萧城主此时手中多了一把长鞭,远远的朝着那人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那人的身上顿时有多了一道血痕。 露琼紧忙蒙住了自己的双眼,不敢看这么血腥的场面。 “嗷......”的一声高吼,那人猛的抬起头脸,竟是一张狐狸一般的脸。那“狐人”吃痛,一阵摇晃挣扎,顿时将那铁链挣的哗哗作响。 “这!”凌寒看到这“狐人”的样貌,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怪物!”车神医也吃惊的问道。 露琼听到凌寒相问,忙睁开眼睛,看到了那“狐人”的面孔,立刻觉得毛骨悚然。就连胆子很大的贾薇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狐人”,是那山中的狐狸修行而成,这个“狐人”修为不高,头脸还没有变化成人!”萧城主道。 “若是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是不是就会变成人形?”凌寒问道。 “正是如此,我们之前所说的妖,其实便是这兽族,只不过有的修炼成人形,具有了法力,有的还没有进化完全,半人半妖,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兽族都具有了灵智,与那野兽大不相同!”萧城主道。 “啪!”萧城主又挥了一鞭,打在了那“狐人”的身上,“快说!你们到底有多少“狐人”!” 那“狐人”抬起头,一双细长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萧城主,只是发出“桀桀”的声音,并不回答。 “这兽族都很顽固,这些都是此次俘获的俘虏,但没有一个兽族招供!”萧城主道。 凌寒看着那“狐人”的模样,心中十分的震惊。以前虽然听说过妖兽的传说,但没想到竟然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狐人”的目光忽然一转,竟然对上了凌寒的目光,忽然那“狐人”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竟然朝着凌寒的方向一阵挣扎,只是那铁链将他绑的死死,难以挪动。 凌寒以为那“狐人”要攻击自己,便转身,随着众人出了这间牢房。 “哐啷!”一声,那牢房的守卫将这牢门迅速的锁死。 随后,那守卫又打开第二间牢房,那牢门刚刚打开,凌寒便见白朗的神色有些不对,牢门一开,白朗竟猛扑上前。 幸好凌寒有所准备,一把揽住了白朗的腰身道:“白朗,不要乱来!” 白朗虽然被凌寒抱住,但依旧呲起犬牙,朝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那个兽人一阵低吼。 而被绑在柱子上的那兽人四肢也是一阵的乱动,朝着白朗也发出了一阵狼嚎。 这间牢房竟然锁着一只“狼人”。狼孩见“狼人”,竟然是这般景象。 那萧城主初见白朗之时,就感觉到白朗的身上带着一股野兽之气,只是白朗随着凌寒露琼而来,又与天宝交情甚好,萧城主也不敢多问,但在此见到白朗发狂,顿时起了戒备,脸色一沉问道:“凌公子,这位小兄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化形的狼人?” 第四百零一章 真人兽人难分清 (第一更) 凌寒急忙道:“萧城主不要误会,我这兄弟并是不狼人,只是从小被狼群养大,在下可以用性命担保!” 萧城主见那狼人对白朗也是一脸的敌意,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若这小兄弟是狼人的话,也不可能对这真的狼人有如此的反应,是在下多心了!” 凌寒将白朗带出了那间牢房,白朗犹自嘶吼个不停。 这时露琼跟了过来,对凌寒道:“寒哥,方才白朗对我说,就是因为那狼人要灭杀苍山中的狼群,那狼王才带着部分大狼到这里接应,没想到遭遇了熊罴,幸好寒哥出手,才救了那狼王的性命!” 凌寒抬头问道:“白朗,可是真的?” 白朗点了点头,眼中依旧满是仇恨,看来,白朗将那些巨狼的死都记在了兽族狼人的头上。 凌寒安抚道:“白朗不用担心,只要狼王还活着,就一定能寻到苍山狼群!” 白朗看着凌寒那坚定的眼神,便安静了下来。 凌寒道:“琼妹,你陪着白朗在这里等一会吧,就不要再去看那些兽族了,免得害怕!” 露琼刚才看了两个兽族,心中的确有些胆怯,听凌寒一说,立刻点头答应。 凌寒又进了关有狼人的那间牢房,只见那狼人依旧在不停的挣扎,口中还在怒吼着,竟然发出了人类的语言:“你们这些人,最好将我们放了,不然的话,统统得死!” 萧城主先是一惊,随后便道:“你这妖孽,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快说,你们究竟有多少人马!为什么要犯我万兽城?” 那狼人听后,不再答话,挣扎的更加猛烈。捆绑它的都是精钢铐镣,尽管那狼人将那钢链晃得哗哗作响,依旧动不得分毫。 凌寒见那狼人比之那狼王,似乎还要悍勇,便问道:“萧城主,这狼人的战力如何?” 萧城主叹了口气道:“这狼人十分凶残,并且每一匹狼人的战斗力都几乎等同于一个舒筋初级的高手!并且这狼人在战斗中,一旦见血,便会疯狂,即便是舒筋中级的武道,都难保能斗过这狼人!而且这狼人最擅长群体作战,好在此次狼人不是很多,才得幸捕获一只!” 凌寒心中暗想,若是这狼人成群结队,倒真的难以应付。 随后凌寒等人又随着萧城主进了第三间牢房,只见第三间牢房里面并没有绑着兽族,只是在那牢房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钢笼,而那钢笼里面,蜷着一只黑猫。 那黑猫听到众人进了,先是机敏的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众人。 柔儿一见那黑猫,爱心大起,道:“你们怎么连着猫咪也抓,真是残忍!”说罢就蹲下身子,伸出手,要抚摸那黑猫黑缎子一般的毛、 “姑娘快躲开!这猫妖危险!”萧城主急忙提醒。 柔儿看那黑猫躲躲闪闪,似乎有些害怕自己,便道:“咪咪,不要怕!我带你出去!”柔儿转身瞪了萧城主一眼道:“我看你真是胆小,一只猫也怕!” 再一转身,忽然见到那黑猫的表情竟是变得阴鸷,“喵呜”一声,便如闪电一般朝着柔儿的手掌抓来。 柔儿心中一惊,只是那黑猫的速度实在太快,她竟是没有时间反应,眼见那钢刀一般的利爪就要抓到自己胖胖的手背,吓得“花”容失色。就在这时,柔儿忽然感觉有人将自己向后拉了一把,伸进笼子里的手堪堪躲过了猫爪! 但那猫爪势头未减,叮的一声挠到了钢笼之上,竟是将那钢笼都划出了几道印痕,若是划到柔儿的手臂之上,那只手定是不保。 柔儿坐在地上,惊魂未定,一看拉自己的人正是凌寒,再看那黑猫,浑身的黑毛乍起,背弓的如同一座拱桥,又如箭一般,朝着柔儿扑来。 只是那黑猫被铁笼的栏杆挡住,但还是伸出了一只利爪,抓在了地面的石砖之上,又划出了四道深痕。 柔儿这时才知道这黑猫竟然如此危险,急忙站起身来,躲到了贾薇的身后。 “这黑猫竟也是那兽族?”凌寒见那黑猫依旧狂怒,便问道。 “正是,别看这猫妖的个头小,攻击力并不在那狼人之下!”萧城主道。 那猫妖在狭小的笼中扑腾了一会儿,见伤不到众人,便又蜷成了一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猫妖竟然还会伪装,萧城主,你们是如何分辨究竟是猫妖还是普通的猫呢?”贾薇问道。 萧城主道:“在几年之前,刚刚知道这猫妖的时候,城内便没有一只猫了,都被在下派人灭杀!不然的话,身边很可能就有兽族的刺客!” 众人听了,都觉得浑身发麻,自己养的宠物没准就会趁自己熟睡的时候,取了自己的首级! “我们还是出去吧!我害怕!”柔儿受到了惊吓,拉着贾薇就要走,眼睛还偷瞄了那黑猫一眼。那黑猫听到了柔儿的声音,又抬起头,用那无辜的眼神望了柔儿一眼,还“喵喵”的叫了几声。 “妖孽,还装!”萧城主喝道。 那黑猫忽然露出狰狞的神色,尖声道:“我要将你们都抓成碎片,一个不留!哈哈哈……”紧接着又是一阵尖笑,如同厉鬼一般。 “啊呀!”柔儿惊叫一声,连忙跑出了牢房。 众人又来到了第四间牢房,萧城主刚要打开,凌寒道:“萧城主,还是不要打了,我们就在外面看看就好!” 萧城主道:“也好,免得再有危险!” 凌寒只是在第四间牢房的铁窗朝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捆绑着一个十分强壮的汉子,浑身的黑色体毛,唯一不同的是,那汉子的口中居然伸出了两根獠牙。 “这是那野猪妖,已经化形了,若不是落入了阵法之中,还真的难以捉住!”萧城主道。 凌寒看了一会儿,便又来到了第六间牢房,这第六间牢房的门前。凌寒透过那窗口,只见这第六间牢房竟是锁着一个身穿小褂的年轻男子。 凌寒顿时吃了一惊道:“这怎么是个人?” 那人听到外面凌寒的声音,立刻道:“是谁,救命!快放我出去!” 萧城主道:“凌公子,不用理他,他是那已经化形的妖兽,外表与人已无区别,只有身上的气味,还是如那野兽一般。” “我不是野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快放我出去!”那人一阵挣扎。 凌寒静心嗅了嗅,牢房里除了潮湿的霉味之外,并没有那野兽的气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好像许久没有洗澡一般。 “萧城主,我怎么没有闻到野兽的气息,反而还有香味?”凌寒问道。 “凌兄弟有所不知,这化形的兽族神通广大,甚至可以混入人群之中不被发现!千万不要被那妖兽的样貌所蒙蔽!”萧城主道。 “萧城主,这门是否可以打开,在下想仔细的看下这化形的妖兽!”凌寒道。 “当然可以,不过凌公子千万不要靠近这妖兽!”萧城主说罢,打开了那扇铁门。 凌寒走进那牢房道:“兄台既然说你并非妖兽,那你是哪里人氏,又怎么会被抓到这里?” 那年轻男子一听,立刻道:“兄台,小可是那霜枫城人氏!为了避难才跑到这万兽城的,没想到竟被稀里糊涂的捉到了这里!” “你是霜枫城的人?那你家住何处,又避什么难?”凌寒问道。 “兄台,小可姓隋,名辨,是霜枫城神兵堂主隋金铜家中的书童!” “什么?”凌寒顿时一脸惊诧。 第四百零二章 功劳亭南碧鹰峡(第二更) “兄台,我说的千真万确,在下是人,的确不是那什么妖兽!”那人分辨道。 凌寒问道:“既然你是那隋堂主家的书童,定然了解神兵堂的情况,那我问你,你可知道隋堂主的师父叫什么?” 那隋辨一听,急忙道:“兄台,这个在下却是知道,因为隋堂主经常提起,隋堂主的师父便是那铁心掌门堂主!” 凌寒并没有说对错,又问道:“那你可知原来剑庐的庐主是谁?” 隋辨道:“这个也听隋堂主说起过,剑庐的庐主叫做雷刚!” 凌寒听了,转身对萧城主道:“请问萧城主,这人是在哪里捕获的?” 萧城主也听到了那隋辨的答话,心想:这人今日是首次见到,之前并没有审问过,莫非真的弄错了? “凌公子,这人在下也是首次见到,具体在什么时候拿到的,在下还真的不清楚!”萧城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来人啊!” 一个守卫应声而来,“城主,有什么吩咐?” “这间牢房里的人是什么时候捉来的?”萧城主问道。 “禀城主,这人是昨日兽族攻城之后,在城外打扫战场时捉到的,我们见他鬼鬼祟祟,还不是城中之人,定不是好人,一定是那兽族的奸细,便将他也关进牢房了!”那守卫道。 “胡闹!没问清楚怎么好胡乱抓人!”萧城主呵斥道。 “萧城主,这人与在下有旧,不知萧城主能否将此人交给在下!”凌寒道。 那萧城主一听,也指着天宝道:“凌公子,这天宝是在下的前门主,不知凌公子能否将天宝交给在下?” 凌寒笑道:“这要看天宝愿不愿意了,他若是不愿意,萧城主还能违抗门主的意愿么?何况天宝只有在车神医的身边,才有机会恢复记忆,即便是现在交给萧城主,萧城主能保证现任门主不会伤害天宝么?” 萧城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凌寒说的句句实情,即便天宝现在跟着他走,他也难以将天宝扶上大位。 凌寒见萧城主神色黯然,便安慰道:“萧城主,在下也不愿天宝他整日如这般浑浑噩噩,若是他记忆恢复,在下定会将他带回来!并协助萧城主帮助天宝重回铁卫一门!” 萧城主一听,眼中又出现了热切的神情,道:“凌公子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凌寒道。 “将那人放了吧!”萧城主指了指那隋辨道。 众人看罢这兽族,便出了那牢房。 车神医忽然拉着凌寒小声道:“凌小子,我们先告辞吧!” 凌寒听了,立刻知道车神医定是觉得在这里有些大事不好商量,便对着萧城主道:“萧城主,既然天宝不愿留下,我等还有要事,就此告辞!” 萧城主立刻拉住了凌寒的胳膊道:“凌公子远来是客,况且几位神医帮助我城中军士疗伤,这等恩情,在下还未曾报答,何不在府上休息一夜再走?” 凌寒道:“在下却有要事在身,就不耽搁萧城主疗伤了,再说天宝若真的是贵派门主,我等便不是外人,以后定有机会与萧城主相聚!” 萧城主见凌寒坚决,也不好强留,便将凌寒等人送出庄。 而那吕梁已经与车神医约好,就在萧府的门口处等候众人。 众人出了萧府,那吕梁便跟了出来,一拱手道:“车神医,在下已经通知家父,他正在家中等候!” 车神医听罢,便道:“凌小子,我们还是先去拜会吕兄吧!” 凌寒也想能快些找到那衣冠冢,寻到那“龙凤续命丹”,好医治师尊的伤势,便点头道:“一切听从车神医的安排!” 于是吕梁便在前面带路,引着众人朝着家中而行。 那吕老爹一见车神医,顿时老泪纵横,便要下拜,车神医急忙扶起笑道:“吕兄不必多礼,还有事情要吕老兄相助!” 那吕老爹听了,立刻拍着胸脯道:“当年若不是车神医相救,我这儿子怕是早就不在了,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能帮上的,车神医尽管吩咐!梁儿,赶紧去弄点好菜来!” 吕家虽然不是大福之家,倒也殷实,众人便在大厅落座,而那隋辨,凌寒便让吕梁先安排到了客房休息。 车神医道:“当年吕兄随我深入那苍山寻找师门圣地,只是徒劳而反,今日到此,还得劳烦老兄,随我进那苍山!” 吕老爹一听,脸上有些担忧道:“不知车神医是否知晓,此时的苍山已经不同往日,那兽族已经扩散到了苍山的边缘,若是进山,恐怕十分的困难!” 车神医道:“兽族围城之事,在下已经知晓,只是这进山之事,却是势在必行!” 吕老爹道:“既然如此,即便是龙潭虎穴,老朽也要陪着车神医走上一遭!” 车神医道:“不过此行不同前几次,在下已经得到的去那门派圣地的线路图!” “既然有图,那就好办多了!”吕老爹听了,顿时拍着胸口道。吕老爹年轻时便是这万兽城最优秀的猎手,除了那苍山深处,其余的地方都是了如指掌。“不知那线路图在何处!” 车神医道:“具体的图却是没有,但在下得到了那指明地点的线索,还请吕老爹帮助参谋!” “车神医请讲!”吕老爹道。 “门派重地便隐藏在这首诗中,吕兄且听好: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榧子马兜铃,当归常山西河柳,黑丑甘遂天南星!这诗文的后两句在下已经参透,只是前两句便是那入山的路线,只是在下并不了解那苍山,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榧子马兜铃!”那吕老爹皱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忽然道:“这十大功劳,应该说的是那苍山中的功劳亭!” “功劳亭?”马神医道,“难道真有这诗中所说的地方?” “嗯!”吕老爹道。“只是这功劳亭却是个神秘的地方,传说是由下凡的仙人所建!” “仙人?”露琼好奇的问道,不由得想起了风铃山顶的向晚亭。而凌寒也刚好想到了那风铃山顶的向晚亭,朝着露琼微微一笑。 “是啊!传说这风铃岛上当时野兽成群,一片荒芜,就是那些仙人在这岛上建立了霜枫城,使岛上的居民能够安居乐业,不再受那野兽的袭扰!为了纪念那些仙人的功绩,便修建了这功劳亭!”吕老爹道。 “那这功劳亭却是在哪里?”车神医激动的问道。 “这功劳亭也是一处神秘的所在,有人说见过这功劳亭,有人说没有见过,这功劳亭就像是幽灵一般,具体在什么位置,却是无人知晓。不过具那些见过的猎手所言,这功劳亭便在这万兽城之南的密林之中!”吕老爹道。 “那其余的诗句又能看出什么?”车神医问道。 “这救必应,是不是说的是那碧鹰峡?”吕老爹自言自语道。 “碧鹰峡!”马神医一笑问道,“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地名?” “正是,这碧鹰峡却有确切的位置,也是在那万兽城的南边!不过那碧鹰峡两岸悬崖峭壁,下面水流湍急,实在是一处险地!”吕老爹道。 “即便是千难万险,在下也要前去,这不仅关系到门派的兴衰,还关系到数条人命!”车神医道。 “碧鹰峡除了天堑之外,在这碧鹰峡上,还雄踞着无数巨鹰,据说那巨鹰伸开翅膀,便有三丈长,利爪如同车轮那么大,轻易的可以抓起一头牛!”吕老爹道。 “即便是大鹏金雕在那山上守着,在下也要想办法过去!”车神医道。“那剩下的一句却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零三章 狼谷匪口勒马川(第一更) 凌寒看那吕老爹刚刚讲到的第一句诗文,便有两处难以到达的地方,心中顿感此行不易。 但凌寒抬眼见那车神医神情坚定,就连马神医也有一股势在必行的气魄,顿时,心里充满对那衣冠冢的向往。虽然心知这一路定不平坦,但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师尊沈潮。 “狼毒榧子马兜铃!这一句以老夫所见,又是三处险隘!”吕老爹朝着门口望去,仿佛看到了那茫茫的苍山,山高林密。 “又是哪三处险隘?”马神医追问道。 “那‘狼毒’便是那毒狼谷,‘榧子’定是那木匪口,而那‘马兜铃’定是那‘勒马川’!”吕老爹皱着眉头道。 “毒狼谷,木匪口,勒马川!吕兄可曾到过这些地方?”车神医问道。 “说句实话,那功劳亭虽然小老儿未曾见到过,但见到过的猎户说起,距离这万兽城并不远,只是后来我等追随那猎户再去寻觅,竟又难寻踪迹,但老夫猜想,那功劳亭并不难寻!至于那碧鹰峡,小老儿年轻的时候,曾误入苍山,到过那里,虽然经历了一番艰险,但终能活着回来。”吕老爹说到此时,有意的顿了顿,脸上颇有得色。要知在这万兽城中,能到过那碧鹰峡又能活着回来的,便只有吕老爹一人。 “吕兄的本事,兄弟早就见识过了,不愧是万兽城城中第一好手!”车神医听出了吕老爹“此处应该有掌声”的意思,紧忙恭维了一句。 “那毒狼谷,木匪口,勒马川,小老儿也只是听老辈人提起过,却从来没有去过!”吕老爹的脸上先是一乐,随后又露出了一副严肃的神色道,“老辈人讲起,那毒狼谷里有一群恶狼,若是误入了那毒狼谷,当真是有去无回!只是如今那兽族入侵,就不知那毒狼谷的狼群是否还在那里!” 凌寒想起露琼转述白朗的话,也许那毒狼谷的群狼便是求救狼王的那一群,若是在那里遇到狼王,或许就不会与那狼群发生冲突,只是不知那狼王是否已经安全的到了那,也许那毒狼谷早就被那狼人占领。 白朗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听到毒狼谷的时候,竟有些兴奋。 凌寒觉得好奇,便问道:“白朗,莫非你去过那毒狼谷?” 白朗竟然点了点头道:“去……了!” 露琼一听,喜上眉梢,紧接着问道:“白朗,你快说,要如何才能去那毒狼谷?” 只是白朗瞪大了眼睛想了想道:“好久……记……不……得!” 露琼顿时又如泄了气的皮球。 凌寒安慰道:“琼妹不用着急,我想若是让白朗寻到去路,定会再想起来!” “乖徒儿不用灰心,即便没人去过,我们也一定能找到!”马神医也安慰道。“吕老哥,那木匪口又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 “马神医,小老儿只是听说过,进了那木匪口,便真如进了那土匪的口中一样,难以逃脱,就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至于那木匪口中究竟住了什么妖怪,小老儿也说不清楚!”吕老爹道。 “既然说不清,也就不用怕,所谓无知者无畏,若是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反而畏首畏尾!”马神医道。“那勒马川又有什么玄奥?” “那勒马川有句歌谣,叫做:勒马川,苍山下,天似烘炉,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进了勒马川,别想见爹娘!这就是说,到了那勒马川,便要悬崖勒马,赶紧回头,不然的话,定会性命难保!”吕老爹道。 “哈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哈!”马神医听了,竟是一阵大笑。 笑的众人莫名其妙,都瞪着双目盯着马神医,不知他为何发笑。 “师父,您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露琼问道。 “老夫在想,若是我等过了前面的险隘,本身便是九死一生,还会在乎这最后一关么!所以老夫发笑,这等歌谣,也就是唬唬那小孩子了!”马神医道。 那吕老爹虽然知道马神医是车神医的胞弟,但心中却是觉得马神医并没有车神医老成持重,便道:“马神医莫要轻视那勒马川,这苍山原本就是这岛上的第一险地,而那勒马川就是险中之险!” 车神医听罢道:“钱子,切不可大意,我与吕老爹曾深入不毛之地,那苍山之险确实不是说说而已,况且这次路线大多的是凶险之地,我等还需处处小心!” 马神医听了兄长之言,也收了轻狂神色,喏喏称是。 “二位神医,既然这线路已经确定,不知何时出发?”贾薇方才一直在认真的听着,见车神医说完,便问道。 凌寒看着贾薇一脸的忧色,顿觉得心中有一丝的怜惜。 自从贾薇跟来,凌寒已是许久没有见到贾薇的笑模样,或许她在担心父亲的伤势。因为鹿灵岛之事,凌寒现在总感觉自己与贾薇之间,出现了一层隔膜,竟不似之前的推心置腹。 凌寒转念又一想,自己马上要与露琼正式公布婚约了,还是不要对贾薇再有什么想法,免得徒伤人心。 凌寒心中想着,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贾薇。 “咳咳!”车神医佯装咳嗽了两声,凌寒方才缓过神来,“贾姑娘不用心急,明日我等休整一日,准备一下必备的物品,待到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到时还得劳烦吕兄引路!” “好说好说,车神医的吩咐,小老儿随叫随到!”吕老爹笑道。 这时那吕梁已经准备好酒食,进了通告,一听道父亲要随着车神医等人去那苍山,连忙道:“父亲,那兽族围困刚退,现在入山,怕是会遇到兽人!” “傻孩子,就是要趁这兽族新败,才好进山!”吕老爹笑道,看着吕梁的目光极其柔和,便像看着襁褓里的婴孩一般。 吕老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在暗想:孩子,当年车神医救了你的性命,爹始终欠着车神医的一份人情,即使这条老命搭上,也要陪着车神医去走这一遭。 “车马二位神医,诸位小友,一路辛苦了,今夜我们不醉无归!”吕老爹道。 “自然是不醉无归了,晚上也要睡在这里!”马神医笑道。 众人便开始吃喝,猎户家中,自然都是山中野味,新鲜的野兔肉,在汇上一只山鸡,在那铁锅之中炖上半个时辰,一出锅便是香气四溢;腊腌的野猪火腿,切成了薄薄的小片,整齐的码放在粗瓷盘中,每一片火腿都晶莹剔透,粉嫩可人,自然还有天宝最喜欢的烈酒,但却不是那“闷倒驴”,结果天宝喝了两碗便被闷倒,反倒是白朗,展现出了千杯不醉的实力。 那隋辨也出来吃饭,只是他刚刚被凌寒解救,神情还有些恍惚,吃了一碗米饭就回房休息。 凌寒陪着众人饮了几杯,由于心中有心事,便推脱不饮。而车马神医与那吕老爹谈的十分投机,三人喝的是热火朝天。 凌寒借故离席,走到院子,只见星斗满天,不由想起了去年在那车神医的茅屋内,与众人畅饮的情形。 一年之中,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好在自己的修为有了飞速的提高,而保命的“九转还阳功法”已经初窥门径,那“吸魂夺魄法阵”也浮出水面,而那“龙凤续命丹”也初现端倪,虽然会经历许多磨难,但毕竟有了一线生机。 最令自己欣喜的还是寻到了张老大,只是相聚时间太短,没能细细询问舅父的下落,只能待自己回到风铃城,再找那张老大询问了。 “哎呀!闷死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凌寒低头一看,原来是米粒儿仰着头,一脸怒色。 “米粒儿,你这是怎么了?”凌寒问道。 “你在外面好吃好喝,也不管管我,我都快馋死了!”米粒儿舔了舔嘴唇道。 “你是一本书好不好!根本不用吃东西!”凌寒道。 “所以,我说自己是馋死,不是饿死么!快给我弄点好吃的来,没有好吃的我浑身没劲!”米粒儿说着朝着凌寒的腿上一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好好!我这就去!”凌寒看着米粒儿那副可爱的样子,笑了一声道。 “寒哥!你在与谁说话?” 第四百零四章 谁是谁非谁来辨(第二更) 米粒儿一听有人来,紧忙扑到了凌寒的怀中,隐匿了身形。 凌寒回头一看,是贾薇莲步轻移,走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双如夜星般璀璨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哦……方才我只是自言自语!”凌寒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烧,急忙将头低下。 贾薇微微一笑,并不细问,但凌寒知道贾薇定是看出了自己在说谎,并不拆穿而已。 “薇妹,你吃好了么?”凌寒赶紧岔开话题。 贾薇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父亲病重,做人儿女的又怎么能吃的下,寒哥不也一样没有吃什么么?是不是在担心沈庄主的伤势?” 凌寒点了点头道:“师尊对我恩重如山,受此重伤,我也是放心不下!” 贾薇道:“寒哥,有句话始终憋着我的心中,没有与你说起!” 凌寒看着贾薇那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眨着,好像一只蝴蝶一般,心头一动道:“薇妹,你我是生死之交,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寒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师父不是你想象那般,你会如何?”贾薇问道。 “嗯?”凌寒顿时疑惑的看着贾薇,面色一沉道:“薇妹,我知道沈庄与你贾府有过节,但无凭无据,你怎好毁谤我师尊?” 贾薇见凌寒有些动怒,连忙解释道:“寒哥,我只是说如果,并没有真的说沈庄主就是不如你相像那样!千万别生气!” 凌寒见贾薇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薇妹并没有真的说师尊不好。只是沈潮在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大义凛然的样子,凌寒对沈潮的感情,竟然有些像对自己的父亲凌长峰那般,尊敬但也有些畏惧。若是师尊不像自己想象那样,便是怎么样? “薇妹,这个我一直没有想过,在这风铃岛上,我只是觉得师尊便是我最亲近的人!即便是师尊有些不当之处,也定是有他的道理!”凌寒道。 “若是沈庄主并没有什么道理呢?”贾薇见凌寒开始考虑自己说的话,便趁机又问道。 “这,他是我师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是师尊有错,我只能劝诫师尊!”凌寒道。 “如果你师尊要杀你,你会怎么办?”贾薇咬了咬嘴唇道。“我是说如果……” “我师尊救了我的性命,传授绝学给我,又怎么会杀我!”凌寒一脸寒霜,大声道。 “寒哥,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要提醒你一声,不要什么都相信沈庄主!”贾薇道。 “嗯!贾姑娘费心了!”凌寒冷冷道。 贾薇的眼中含着眼泪,凌寒一直叫自己“薇妹”,此时忽然变成了“贾姑娘”,看来对自己有意的拉开了距离。但这些话自己却不能不说,即便是凌寒怪罪自己,也必须提醒他。 凌寒说完,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迢迢银汉,如天河倒悬。 贾薇看着凌寒的背影,两滴眼泪没有止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二人沉默了片刻,贾薇忽然道:“寒哥,那个隋辨正在庄中,不如我们前去问问隋堂主的事情!” 凌寒方才对贾薇态度冷淡,转念一想贾薇定是关心自己才对自己这么说,毕竟自己初涉江湖,不谙世事。贾薇明知如此猜忌师尊定会引起自己不快,还直言不讳,也着实为难。 凌寒转过身,依稀看到贾薇脸上的泪痕,心中不免有些歉意,便柔声道:“薇妹,对不起,我只是……” 贾薇紧忙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道:“寒哥,不要紧的!只要你不怪我就好了!” “那我们去看看那隋辨吧!”凌寒知道贾薇似乎总想为鹿灵岛辩白,自己听了贾薇对自己说鹿灵岛的事情,又听到坊间的传言,都说沈庄讨伐鹿灵岛师出无名,心中也是烦闷。若是鹿灵岛真的杀害了隋金铜一家,做下这等血案,便可 贾薇自是欣然答应。 二人来到那隋辨的房门,凌寒敲了敲房门道:“隋兄弟睡了么?” 忽然听到房内一阵“噼噼啪啪”的乱响,凌寒忙问:“隋兄弟,你怎么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只见那隋辨满头大汗的站在了门前。 此时正是春夏之交,夜晚并不炎热,凌寒见隋辨一头汗水便问道:“隋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那隋辨支支吾吾道:“没事,没事,方才做了一个恶梦,被惊醒了!”说罢擦了擦额头的汗。“凌公子快请进!” 凌寒贾薇进了房间,那隋辨朝着门口张望了一下,见没有旁人,便关上的房门。 “隋兄弟是不是梦见隋堂主了,紧张成这样?”贾薇问道。 一听到隋堂主三个字,隋辨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带着哭腔道:“隋堂主一家被害,老天真是有眼无珠!”一见凌寒在侧,急忙收起哭腔,连连用衣角擦拭眼泪。 贾薇见隋辨像是有些提防凌寒,心中有些惊奇,毕竟是凌寒将他救出那地牢的,不感激凌寒也就算了,为何还躲躲闪闪,像是惧怕凌寒一般。 “隋兄弟,在下虽然没有见过那隋堂主,但在下与神兵堂堂主铁心是刎颈之交,隋堂主一家被害,在下一直都想调查个明白,还请隋兄弟能将当日的情形如实相告!”凌寒道。 隋辨听罢,眼珠一转道:“当日在下也是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发现什么!” 贾薇见隋辨的遮遮掩掩,并没有说实话,便道:“隋兄弟,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凌公子定会给你做主,不管是谁害了隋堂主,凌公子都会为隋堂主讨回个公道!” 隋辨见贾薇如此说,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凌公子,你发誓不会伤害我?” 凌寒笑道:“在下若是想伤害你,为何还要从萧城主哪里将你要出来?” 隋辨想想也是,凌寒若真的想杀自己的话,只需在牢中动手,那需费这么大的周章,而且看凌寒今日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真只是想救自己出来。 “隋堂主死的好惨啊!”隋辨想起了那夜发生的惨案,顿时泣不成声。 “隋兄弟,你慢慢说,不用着急!”贾薇柔声道。 “那一日,我正陪着隋公子在府中玩耍,便见到一个汉子到庄中拜访!”隋辨开始回想那日的情形。 “那汉子你可认识?长得什么模样?”凌寒问道,以为那汉子没准便是常火儿。 “我并不认得,不过我知道汉子之前到府上来过,那汉子长得方脸,浓眉,想找堂主为他们打造兵器!听隋堂主称他虎兄!叫什么虎!”隋辨皱着眉头,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着。 “是不是‘下山虎’?”凌寒想起鹿灵岛曾经派“下山虎”去到神兵堂找铁大打造兵器,便问道。 “正是,正是那‘下山虎’!凌公子认得他?”隋辨问道。 “我只是见过他几次,并不认得!是不是他杀害的隋堂主?”凌寒问道。 “那倒不是,他只是来求兵器的,又怎么会对隋堂主下手呢?”隋辨道。 “那隋堂主有没有答应给他打造兵器?”凌寒问道。 “开始隋堂主似乎有些不愿意,但后来那下山虎一个劲的劝,隋堂主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可以给他打造兵器!”隋辨道。“二人相谈甚欢,那人午后方才走!” 凌寒原本以为是因为隋堂主拒绝了那“下山虎”打造兵器的要求,鹿灵岛才派人暗下杀手,凌寒道:“那隋堂主是不是被这‘下山虎’所害?” 第四百零五章 焚尸灭迹不留痕(第一更) 隋辨连连摆手道:“那‘下山虎’是小可送出府外的,怎么还能是他?况且隋堂主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 贾薇想了想道:“一定不是这‘下山虎’所为!” 凌寒看了贾薇一眼,心里暗想,没准是那‘下山虎’杀了个回马枪,便道:“是不是‘下山虎’所为,这也不好说!”心中还是对鹿灵岛有怀疑。 贾薇似乎猜出了凌寒心中所想,又问道:“那‘下山虎’走了之后,还有没有别人到府上?” 隋辨想了想道:“‘下山虎’走了没有多久,常伯父便到了府上!” “你说的是神兵堂的常火儿吧!”凌寒问道。 “正是那常火儿,隋堂主见了常师叔,十分高兴,二人一直喝酒到了深夜,约好第二日便要去那天冲峰的铸兵庐,给铁堂主助威,只是第二日,隋堂主就……呜呜……”隋辨说道此处,又开始了哭泣。 “隋兄弟你先别哭,那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贾薇问道。 隋辨道:“那天小可家里有点事情,便没在府上住,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小可回到府上,就看到了隋堂主一家已经被害,可怜那小公子,他只有十岁!呜呜……!” “那你有没有看到是谁下的手?”凌寒急忙问道。 “小可到了府上,只见到常师伯带着两个手下正在隋堂主的尸体旁边,常师伯满身的血迹,脸上的表情十分吓人,我十分害怕,就躲进了柴房里面!”隋辨道。 “难道是常火儿害了隋堂主一家?”凌寒心中大怒,用力一拍那圆桌,发出了“啪”的一声,随后“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桌上的茶杯竟都被震落。 那隋辨见凌寒恼怒,刚想说什么,吓得尽数咽回。 贾薇轻轻的拍了拍隋辨的后背道:“隋兄弟,不用怕,并不是你常师伯害了隋堂主!他们师兄弟情谊深厚,隋堂主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害,换成是谁,都会发狂!你继续讲!” 隋辨依旧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凌寒。 凌寒听了贾薇的分析,静下心一想,那常火儿能十年如一日的维持神兵堂,待到铁大回来时,便恭迎铁大接手神兵堂,这人的心地善良,必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而且来此是约请隋金铜一起给铁大助威,根本就没有杀害隋金铜一家的动机。 想到此处,凌寒感觉到自己还是有些冲动,便道:“隋兄弟莫怪,在下只是一时激愤!还请隋兄弟继续讲。”凌寒说罢,又看了一眼贾薇,只见贾薇正朝着自己微笑,更有些难为情。 “小可开始也怀疑是常师伯,便趴在柴房的门缝偷看,见常师伯抱着隋堂主的尸身痛哭了一阵,就吩咐那两个手下把守正门,之后便着急的离去,在下便猜想,并不是常师伯下的毒手。我想出去看看那小公子,哪知刚要出去,就看到几个黑衣人悄悄的跃进了院子!”隋辨道。 “黑衣人?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标志?”凌寒还是想问出,这黑衣人是不是与鹿灵岛有关系。 “寒哥,若是你做这样的事情,会明目张胆张贴上标志么?”贾薇问道。 凌寒脸上一红,心想:贾薇说的对,确实如此,若是杀人放火做些恶事,就怕留下什么痕迹。 “那几个黑衣人一手提着钢刀,一手拎着一些葫芦,趁着院中没有人,竟将那葫芦打开,一阵泼洒,小可一闻,原来那黑衣人泼洒的都是菜油!看来这些人是要毁尸灭迹!只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却不敢出声!呜呜……”隋辨说罢,又开始掩面而泣! “后来怎么样?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贾薇问道。 “后来那黑衣人便开始四处放火,由于事先浇了菜油,天气又干燥,火势一起,就无法控制了!那些黑衣人放完火,便从后门离开了!之后常师伯的手下发现起火,还想冲进来,只是火势太大,根本无法靠前。我在柴房里找到些水,将浑身浇湿,然后仗着身材小,就从狗洞中爬了出来!虽然逃得一命,腿上却也被烧伤!”那隋辨说完,撸起了库管。 凌寒贾薇一看,那隋辨的小腿之上,果然有一道烧伤的新疤! “那你当时为何不去报官,反而逃走了?”凌寒问道。 “我也想去报官,只是我朝着城衙的方向刚走几步,就见到一队军士正离我不远,其中有一个带队的将军,站在队伍之前。我心中一喜,刚要去报官,就见那几个黑衣人从旁边的胡同口出来,走到那些军士的前面!我一见,立刻躲到了一边!”隋辨道,眼中依旧带着些惶恐。 “那将军与那些黑衣人认识?”凌寒惊问道。 隋辨点了点头道:“我躲在一旁,就见那带头的将军见黑衣人来,立刻点头哈腰,十分恭敬。就听一个黑衣人道:下面的事我不用再说了吧! 那将军道:不用不用,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我们这就去救火! 那黑衣人回头看了看火情道:先不急,再烧一会儿你们再去!一定要收拾干净! 那将军立刻道:大人放心!大人放心!之后那黑衣人便离开了! 我心想,真是好险,若是去报官,正是自投罗网!我正想离开,就听那边军士喊道:将军,你看那里有个小子,贼头贼脑的,定是他放的火!我一抬头,见那些军士都朝着我看来,吓得我急忙逃出城外,连家也不敢回!” 凌寒听完,眉头紧锁,心想:若是这隋辨说的是实情,那杀害隋堂主的定与那几个黑衣人脱不了干系! 贾薇道:“隋兄弟,那你怎么会被萧城主抓住?” 隋辨道:“我一路奔逃,便从最近的南门出了城,之后只能一路向南,就到了这万兽城,只是我没有盘缠,又不会打猎,只好四处干些零活,有吃的就行,若是没有活的时候,就在城门那里乞讨。出去行猎的猎手大多都豪爽,能分给我些肉干之类的,勉强维持生计,直到前两日,我在城外睡熟,一觉醒来,就被人当成兽人捉到了地牢中!” 凌寒听了,确实也寻不出隋辨的破绽,便问道:“你可认得那将军?” 隋辨道:“我听那军士都管他叫郦将军!” “郦将军!居然是他!”凌寒眼中寒光一现,方才想起那郦将军曾经说过,是他帮助灭的火。那时凌寒听到郦将军说灭火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心中还对他有些好感,如今再一回想,顿时觉得有些不对,若是灭火,都用那水龙队,怎么能轮的上城防军? 贾薇只是微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凌寒道:“寒哥,看来这事情与那郦将军脱不了干系!” 凌寒看了贾薇一眼,顿时醒悟,这些事情怕是贾薇都已经想清楚,只是顾及自己的脸面,没有说出。 凌寒想想道:“薇妹,你知道我有些时候,脑筋不灵光,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对我说!” 贾薇依旧微笑,目光如水,忽然见她眉头一挑,道:“寒哥,我们走吧!” 凌寒疑惑的问道:“去哪里?” 贾薇道:“我们去会一会那郦将军!” “你是说去霜枫城?”凌寒惊道,凌寒方才还在想:回来的时候,定去那霜枫城找那郦将军问个明白,没想到贾薇此时就要去! “去那霜枫城要一个多时辰,况且天色已晚,怕是不好出行吧!”隋辨道。 贾薇并言语,一双美目只是盯着凌寒。 “好!我们现在就走!”凌寒坚定的道,凌寒考虑了一下,此去苍山艰险难行,是否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明日能休整一日,不如就趁着今夜,前去拜访那郦将军! “哎!哎,凌公子,能否给我奶奶报声平安!我家在那西郊民巷三十八号,我奶奶耳朵不好使,叫门时声音要大些!”隋辨见二人说走就走,忙提醒道。 凌寒贾薇二人急速的奔到马厩,各自牵出骏马,上马便要出去,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呼唤:“你们,你们要私奔么?” 第四百零六章 姻缘一定铭三世(第二更) 凌寒回头一看,原来是露琼站在那里,吃惊的看着二人。 贾薇脸色红红的道:“露琼!你怎么来了?我们……我们怎么会私奔呢!” 露琼说完,俏脸也羞得通红,嚅嗫道:“我见你们离席,想出来找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凌寒道:“琼妹,我们要去一趟霜枫城,有急事要办,你先回去,早些休息,我们去去就回!”说罢,一打马,就出了吕家。 贾薇道:“露琼,回来再与你解释!”说罢,也跟着凌寒,拍马而去。 露琼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心中竟是无比的惆怅。 星斗虽繁,却没有皓月。 但凌寒贾薇都有修为,在这夜色之中纵马便如白昼一般。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万兽城城中北门。守卫一见来人,立刻相拦,一个守卫统领高声道:“城门已闭,要出城等到明早吧!” 凌寒下马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的确有急事,需要即刻出城!” 那守卫朝着手持火把,朝着凌寒的脸上晃了一晃,道:“城主有令,此时是非常时期,不管是谁,都不得出城!” 另外一个守卫借着火光看清了凌寒的脸,惊道:“统领,这位是那凌公子,是城主的客人,就是他带来的神医,医治了众兄弟的伤!” 凌寒一听,觉得出城有望,便道:“这位兄台,在下的确有要事!还请兄台行个方便!” 那守卫统领听了,也一拱手道:“凌公子,请恕在下失礼,还得谢谢你救治了众兄弟,只是城主有命,谁都不许出城,请公子还是回去吧!” 凌寒看了一眼贾薇,摇了摇头,虽然这城墙不高,二人完全可以跃过城头,只是没有马匹,若是奔到那霜枫城,恐怕鞋都得磨破。 此时贾薇见那统领坚持,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凌寒忽然想起那萧晓在霜枫城时,曾用银子买路,也不知在此是否灵光,便伸手掏向胸口处的银票。 那守卫统领像是看透了凌寒的心思,忙道:“凌公子是不是要掏银子,不用破费了,我等守卫的不是这城门,而是城中万千城众的性命,所以凌公子请回吧!不要让众兄弟为难!” 凌寒想行贿不成,闹得满脸通红。贾薇见凌寒难堪,急忙替凌寒解围道:“这位统领大人错怪凌公子了,凌公子是觉得诸位守城辛苦,只是想给诸位一点心意,可不是行贿!”贾薇说罢,朝着凌寒一使眼色。 凌寒立刻会意道:“是啊,诸位辛苦,这里有点银两,只是在下的一点心意,给诸位兄弟喝茶!我等这就回去!”凌寒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那守卫统领。 那守卫统领道:“凌公子客气了,这是我们兄弟分内之事,这银票我等却是万万不能收!不过凌公子真的要是有急事,可以去萧城主那里求得令牌,如果有令牌,便可开门!” 凌寒见那守卫统领不肯收,只得悻悻的将那银票放回怀中,心中正盘算,要不要去找萧城主去求面令牌。 正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凌寒怀中的一件物品掉落在地。 那守卫统领一见,急忙俯身帮助凌寒拾起。只是那守卫统领一见那事物,竟是一愣,交还给凌寒的手竟然微微的颤抖。 凌寒接过一看,原来是在鹿灵岛剿匪时,师尊沈潮交给自己的那块令牌,回去后由于时间紧急,就没有还给师尊,凌寒也怕丢失,便贴身放在怀中,没想到,今日竟不小心将那令牌掉落。 凌寒接过那令牌道:“有劳兄台了!” 那守卫统领一听,脸色大变,低声道:“凌公子可是有要事出城?” 凌寒道:“既然城主有令,我等入乡随俗,也不能坏了规矩,还是明日再出去吧!” 那守卫统领朝着凌寒身后看了一眼,见并没有其他人,又高声道:“城外有没有什么动静?” 守卫在城上的军士朝着城下瞭望了一圈道:“回统领,一切正常!” 那统领听罢,高声道:“开城门!” 凌寒一听,顿时愣住,连忙道:“兄台,这不是会累你犯错误么?” 那统领将凌寒拉到了一边,小声道:“凌公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万兽城虽然不在风铃岛的大城编制,但若是庄主想进城,岂能有城门不开之礼?” “庄主,哪个庄主?”凌寒顿时有些糊涂,心中暗问,说的是万兽山庄的萧晓么?难道城主的儿子进城也会被拦么? “还有哪个庄主,自然是凌公子的师尊,沈庄主了!”那统领道。 凌寒顿时明白,这守卫统领是沈庄安排在这万兽城的眼线。凌寒拱手道:“多谢师兄!” 那统领连连摆手道:“凌公子折煞我也,在下哪有那等福气,不过若是有机会,还请凌公子美言几句,就说万兽城的小子给沈庄主请安!” 凌寒道:“在下一定带到!就此告辞!”凌寒说罢,跨上骏马,与贾薇一路疾驰而去。 那守卫统领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先是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随后又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二人纵马狂奔了半个时辰,凌寒害怕贾薇柔弱,不堪这一路颠簸,便减缓马速,只见贾薇此时已是香汗淋漓,便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贾薇道:“薇妹,擦擦汗吧!” 贾薇接过手帕,擦了擦,便放入了怀中,凌寒道:“薇妹,这是我的手帕!” 贾薇笑道:“还给你,看你那小气样!”说罢,掏出了一块手帕,扔给了凌寒。 凌寒接过,顿时感觉那手帕有异,比自己的那块手帕要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凌寒仔细一看,那手帕的一角还绣着一对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旁边还绣着两行诗文:姻缘一定铭三世,蝶化双飞舞九天。 凌寒道:“这不是我的手帕!” 贾薇低声道:“寒哥,你那条已经旧了,还是用这条吧!” 凌寒握着那柔软的手帕道:“如此多谢薇妹了!” 贾薇头顶的秀发因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之上,美眸灿灿如星,脸色微红,便如被那三月春风吹得微醺一般。 凌寒看了,竟有些失神,呆呆的看着贾薇。 两匹马像是都有些累了,便依靠在了一起,驮着背上的一对璧人,缓缓而行。 贾薇有些害羞,低头道:“寒哥!” 凌寒方才察觉自己失态,浑身顿时一片燥热,急忙道:“薇……薇妹,什么事?” “你掉落的是什么东西,那守卫见了之后,急忙开门,倒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能给我看看么?”贾薇问道。 凌寒刚想掏出那块令牌给贾薇看,但猛然想到,这是沈庄的令牌,怎么能让贾家之人轻易染指,但凌寒又不善说谎,只得支支吾吾道:“这,这是沈庄的令牌!薇妹还是不要看了!” 贾薇一听,顿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也想起了凌寒的身份,即便没有露琼与凌寒订亲,但是二人的身份,便难以在一起!贾薇想罢,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两颗泪珠又滑落下来。 凌寒见贾薇落泪,以为是自己不给她看令牌的缘故,急忙道:“薇妹,不要哭了,这令牌不是我的,要是我的,你怎么看都可以!” 贾薇看到凌寒着急的样子,又破涕为笑,道:“寒哥,没事,有你这句话,我就开心了!”贾薇心想:即便不能与寒哥厮守,但能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要微笑着过,让寒哥永远记得我的笑靥,这辈子若是不能和寒哥在一起,来世一定要陪在寒哥身边。 凌寒见贾薇转眼之间又笑逐颜开,心中又是不解,心想,这女孩的心思真的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二人信马由缰,走了一会儿,凌寒虽然也希望一直这么走下去,但再这么走,天亮也到不了那霜枫城,便道:“薇妹,我们得快些走了!” 贾薇点了点头,二人刚想催马,就听凌寒座下的“追霞”竟然长嘶一声,前蹄高高跃起,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第四百零七章 狼王感恩赠熊胆(第一更) 不光“追霞”如此,贾薇座下的骏马也是吓得不停的打转,不敢向前。 凌寒急忙抚摸着“追霞”的头,安抚道:“‘追霞’,不要怕!”一边警觉的朝着两边的密林观望。 两匹骏马渐渐的平静,但密林之中,却不是那么平静,凌寒隐隐的听到了野兽的嘶吼声,还有那熟悉的狼嚎声。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一眼,心想,怎么会如此的巧,这地方正是白天遇到那熊罴围攻狼王的地方,而此时又听到狼嚎,莫非那狼王又被围了? 虽然那凌寒与那狼王人兽有异,但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那狼王在仙芝谷还救过自己与车马神医等人,而今日白天相救,也算是还了狼王一个人情。 贾薇道:“寒哥,这里有野兽出没,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密林中的野兽嘶吼声更加大了,而狼嚎声也是声声不绝于耳,不时的还传来野狼的惨叫声。凌寒心想,若是自己没有遇到,也就算了,只是自己既然遇到,那还得去帮那狼王一帮,正所谓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凌寒道:“薇妹,那狼王与我还有些交情,若是它又被围困,还得救它一救!”凌寒说罢,翻身下马,便朝着密林里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凌寒贾薇穿过了一段树林,就看到了一幕血腥的场面,只见四五头巨大的熊罴,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熊罴的周围,也躺着不少巨狼的尸体。 还剩下两只熊罴,背靠着背,不停的挥舞着巨大的熊掌,抵挡着依旧密密匝匝围过来的巨狼。 而那些巨狼的身后,那只狼王高傲的昂着头,紧盯着那两头还在负隅顽抗的熊罴。 凌寒一见并不是那狼王被困,便拉着贾薇,跃上了一颗大树,不想让狼群其他的巨狼发现,毕竟今天白朗不在身边,没有白朗的庇护,怕是那狼群不会把自己当盘菜!凌寒也不知道到底狼群把自己当盘菜好一点还是不当盘菜好一点。 那狼王忽然一跃而出,直扑两只熊罴中间的缝隙,狼王所扑的方向,恰恰是那两头熊罴挥掌都够不到的地方。其余的巨狼见狼王扑出,也都一起扑出。 那两头熊罴只能顾着面前的巨狼,却躲不过狼王这沉重的一撞,只见狼王如投石车投出的巨石,竟一下将那两头熊罴撞了开。 其余的巨狼趁势猛冲,生生的将这两头熊罴分割包围。 只听到树林里嘶吼声声,惨叫声声,血腥的气味直刺鼻孔,凌寒与贾薇眼中所见便是那巨狼一拨拨的猛扑上去,被那熊罴的巨掌打倒,随后又有一拨巨狼,猛扑上去,又被熊罴的巨掌打倒几只,最后,那两只熊罴终于抵挡不住群狼潮水一般的攻势,被那群狼扑倒,紧接着便被那一张张铁嘴钢牙撕咬得血迹斑斑。 就在一头巨大的熊罴奄奄一息的时候,那狼王发出了一声轻吼,狼群听了,立刻停止了撕咬,都默默的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那狼王慢慢的踱到了那头熊罴的跟前,朝着那熊罴轻嚎了一声。 那熊罴似乎认出了狼王,剩余的那只眼珠充满了恐惧的神色。 那狼王看了那熊罴一眼之后,便如一支长剑一般,刺穿了那熊罴的咽喉。只见一股股热血从熊罴的喉咙处喷出,而那狼王依旧死死的咬住,鲜血喷了那狼王一头一脸。 贾薇看到了如此血腥的场面,顿时有些难过。 凌寒道:“这狼群,向来是有仇必报!” 贾薇想起了与凌寒一起躲过的蝙蝠洞,那成堆的吸血蝙蝠的尸体,便是这“仇恨不过夜”的证明。 贾薇想想道:“寒哥,你还记得沈庄有一句话么?” 凌寒道:“薇妹说的是‘沈时度势,气阵双绝实为尊’么?” 贾薇道:“并不是,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尔满门!” 凌寒看了一眼贾薇,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有些生气。但这句话显然不是贾薇捏造的,而是在这风铃岛流传已久。 凌寒眼睛一眨,忽然领悟,贾薇此时说这句话,岂不是说,沈庄便如这狼群一般,有仇必报,但自己却找不出什么话语来反驳,只得将目光又投向了那血腥的战场。 最后那只巨大的熊罴已经咽了气,狼王低低的吼了一声,众狼开始分食那熊罴的尸体,密林中狼牙的寒光闪闪,将那熊罴的骨头都咬得“咔嚓咔嚓”作响。 凌寒与露琼此时在树上,那狼群并没有发现,但二人此时要想离开,却也不能,因为树下都是那分食熊罴骨肉的巨狼。 又过了片刻,那狼王扬起头,长嚎了一声。而那些巨狼听到之后,便都停止了撕咬吞咽那熊罴肉,都是朝着狼王汇聚。 凌寒朝着下面一看,那巨狼灰色的脊背便如灰暗的波浪一般,流向那狼王,狼群一声不发,就连脚步也都是轻轻的,偶尔听到狼爪踩断枯枝的声音。 “令出即行!难怪这强大的熊罴都不是狼群的对手!”贾薇小声道。 凌寒点了点头,但他似乎有些担心,因为那狼群都汇聚到了二人藏身的树下。 狼王默默的盯着北方,又轻嚎了一声, 狼群听到命令,便如同飞蝗一般,在林中迅速的穿梭,丝毫没有留恋地上那熊罴的肉。 这时,官道上传来了一声马鸣,凌寒心中一惊,莫非那狼群发现了二人的坐骑!若是没有马匹,定会坏了大事。 凌寒见狼群都已经出发,只有那狼王依旧蹲坐在那巨树之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凌寒见只有狼王自己,便跃下巨树,落到了狼王的身前。 那狼王像是知道凌寒就在那巨树上躲藏,并没有吃惊,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凌寒,轻声的“呜呜”的一声,随后又在自己身前的地上抓了两下。 凌寒道:“狼兄,又见面了,在下只是路过,听到有厮杀声,以为狼兄又遭到那熊罴的包围,便进来看看!狼兄没事就好,在下还有事,要先走了!”凌寒也不知狼王是否能听懂,但还是说了。 贾薇心中暗笑,这凌寒有时倒是呆萌的可以。 那狼王又朝着自己的身前抓了两下,一纵身,便朝着北方奔去。 凌寒贾薇看到那狼王离开,也不知狼王在为什么抓那几下,便走到那狼王蹲坐的地方一看,原来狼王的身下,却是一颗冒着热气的熊罴胆! “看来那狼王是给寒哥送了一件大礼!”贾薇道。 凌寒看了看一圈的熊罴尸体,只见那熊罴的内脏大多都被吃光,尤其是熊罴胆,或许是那狼群也知道这熊罴胆是大补之物,便都率先吞服这熊胆。而狼王定是早就发现了树上的凌寒,便摘取了最后一颗熊罴胆,当做礼物送给了凌寒。 凌寒笑了笑道:“既然是这狼王送的宝贝,怎么能不收呢!”凌寒解下披风,将那熊罴胆包好,道:“可惜只有这一颗,不然的话,送个薇妹,好替伯父补补身子,这颗只能留给师尊了!但若是再遇到那熊罴,定给薇妹取一颗!” 凌寒并不会哄那贾薇开心,明显的将沈潮放在了贾倾城的前面,但贾薇听了,依旧很是开高兴道:“寒哥,你不怕我爹是你师父的仇敌么,还要给我取熊罴胆!”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别说是熊罴胆,便是更加稀罕之物,贾府也是不缺,贾薇唯独缺的却是凌寒心中那个地位。只要凌寒想到贾薇,她便会觉得开心。 凌寒道:“虽然我不知道沈庄与贾府到底有什么仇恨,但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凌寒心想:自己在那四灵阵中,见到了沈庄贾府的先祖,沈子春与贾佳男,原本都是奇门的同门师兄弟,不知为何现在势同水火。 贾薇幽幽的道:“寒哥,我又何尝想与你为敌!” 贾薇目光闪烁,看着凌寒,心中突然萌生了与凌寒私奔的冲动,但这冲动只是一闪即过。凌寒自然有要事在身,还有未雪的深仇大恨,而自己还得给父亲治病,弟弟贾仁弱不成器,上次铸兵庐一役后,贾仁一直被父亲关禁闭,所以贾府一大家子还要自己支撑。 二人各怀心思,回到官道,那两匹骏马依旧并首在路边吃草,贾薇心中一动,凌寒也有些感触。 马蹄声碎,霜枫城旌旗在望。 第四百零八章 贾凌夜探芙蓉帐(第二更) 凌寒贾薇将骏马放入城边的密林之中,二人便步行到了霜枫城下。 黑暗里,那霜枫城便如一个巨大的印章卡在那两条山脉之中,显得方正,雄奇。 凌寒朝着城楼望去,只见城上火把点点,守卫森严。 贾薇道:“寒哥,不如你到那城门处晃一晃令牌,那守卫便会乖乖的开门!” 凌寒道:“这令牌却不能随意使用!况且我们今日所探访之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贾薇听罢,心中大感欣慰。因为凌寒终于对隋金铜的死产生了怀疑,若是用那令牌前去大张旗鼓的叫门,这事情必然会传到沈庄的耳朵里。 凌寒与贾薇趁着夜色,来到一块没有守卫的城墙下,凌寒道:“薇妹,这么高的墙,你能上去么?” 贾薇看了看那城墙,道:“寒哥,小女子可不像你,已经突破了畅血修为,凭空一跃,便可十余丈!” 凌寒道:“薇妹不要笑话我了,这城墙足有二十丈高,我也难以直接跃过,不过却可以试试着爬上去!” 贾薇笑道:“那我们便化作壁虎,爬上去吧!说着,掏出了‘莫邪金蟾剑’。 凌寒朝着贾薇笑了笑,心想:薇妹真是机灵,自己一说,她便会意。 凌寒也掏出了“干将碧狮剑”,二人便开始攀爬。虽然城墙很高,但二人都有上乘的轻功修为,又有神兵利器相助,一旦城墙上面没有适合攀爬的地方,二人便用那宝剑开路。 距离城头还有五六丈的地方,凌寒道:“薇妹,你先在这里等我!”凌寒说罢,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竟稳稳的落在了城头。 凌寒四处一看,此地并没有守卫,便朝着贾薇抛下了随身带着的长绳,将贾薇提了上来。 贾薇刚刚上来,便见一队巡视的守卫朝着二人走来。凌寒贾薇急忙躲到内墙城垛之后。 待那巡视的守卫走过,二人又翻回到了城头。 凌寒从城墙上朝着城内望去,只见那民居十分的规整,但此时已是深夜,一栋栋民宅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凌寒叹了口气道:“不知那郦将军今夜是否当值,也不知那郦将军的家在何处!这么大的城,我们却要到哪里寻找?” 贾薇笑道:“这还不简单,鼻子下面都有一张嘴,问问便知!” 凌寒道:“这半夜三更的,到哪里去问,除了那军士,连个人影都没有?” 贾薇道:“问别人也不一定能打听到郦将军的去处,问那军士却多了几分把握!” 凌寒一听,立刻道:“千万不可问那军士,不然的话我们可就暴露了,何况现在半夜,那军士还不把我们当做贼捉起来!” 贾薇笑道:“寒哥,你这么大的本事,还能被那军士捉到?放心吧,保证不会暴露!”贾薇说罢,递给了凌寒一块黑巾,自己也掏出了一块,蒙住了脸。 凌寒见了,急忙将面部蒙住。二人兜兜转转下了城楼,拐到了一个胡同,贾薇道:“寒哥,你在这里稍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凌寒有些疑惑,不知贾薇有何计策,但他知道贾薇足智多谋,便安心的在这里等待。 不多时,便见那贾薇搀过来一个军士。那军士禁闭双眼,看样子已经被贾薇打晕。 凌寒方才知道贾薇是要捉一个舌头,如此问询。 只见贾薇朝着那军士的胸口拂了一下,那军士哼唧了一声,便醒了过来。一见面前是凌寒贾薇两张蒙着的脸,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张开大嘴,刚要喊,贾薇就在他的胸口处点了一下,粗声粗气的道:“不许喊,要是敢喊人,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那军士连连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呼喊,贾薇便解开他的穴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若是胆敢欺骗我,哼哼……” 那军士连忙道:“小的不敢欺瞒,小的叫李闯,家住西郊民巷五十五号!小的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七岁孩子,求大王饶过小的一命!” 凌寒不知贾薇为何要问这军士的情况,不过听这军士说的地方,倒与那隋辨住的不远。 贾薇道:“你可认得郦将军?” 那军士道:“郦将军是我的上司,自然认得,只是他定不会认得小的!” “你可知道郦将军今日是否当值?”贾薇问道。 “这个,郦将军从来都不当值的!都是交给谭统领!”那军士道。 “那你可知郦将军的家在什么地方?”贾薇继续问道。 “郦将军家在枫林路十号,那最大的宅院就是郦将军府!”那军士倒也不敢隐瞒。 贾薇道:“小子,我已经知道你的姓名住处,若是你敢骗我,我定不会饶你,另外,我问你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凌寒这才知道贾薇为何要问那军士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原来是为了要挟那军士。 那军士连连叩首道:“只要大王不杀小的,小的什么都不会乱说的!对了,大王,郦将军他并不住在府上,而是……” “那郦将军现在哪里?”贾薇喝问道。 “郦将军新交了一个姘头,最近一直在那姘头家,霜红巷的那座二层小楼便是!”那军士道。 “算你还识相!”贾薇说罢,掏出一锭银子甩给了那军士,那军士一见银子,眼中顿时露出了贪婪之色。 贾薇朝着凌寒使了一个眼神,凌寒挥手便击打在那军士的后颈处,那军士哼都没有哼,便压在了那锭银子上面。 “薇妹,既然都抓住他逼供了,为何还要再给他银子?”凌寒问道。 “寒哥,我怕这小子靠不住,再去告发,到时怕给你带来麻烦,不过看他那贪财的眼神,便知道他不会去告发。不过若是他不肯收这银两,那就只有将他杀掉!”贾薇眼睛凶巴巴的道。 凌寒听了,立刻道:“薇妹,那又是为何?不肯收银子就要杀他?无缘无故的杀人,我可不会同意!” 贾薇笑道:“寒哥,我只是骗你呢,一猜你就不会乱杀人!能被金银收买的人才靠得住!所以,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凌寒也笑道:“就薇妹你的主意多!我们去找那郦将军吧!” 二人翻墙越脊,不多时便找到了那霜红巷,果然看到一幢二层的小楼,在那些低矮的房屋中,显得鹤立鸡群。 二人摸到了那小楼的门口,凌寒抽出“干将碧狮剑”,顺着那小楼的门缝中伸了进去,轻轻的一划,便将那门栓划断。 凌寒与贾薇进了小楼,只见一楼是客厅,摆真方桌,木椅,贴着墙壁处,有上楼的楼梯。贾薇掀开客厅后面的一个门帘,只见门帘后面是厨房,锅灶水缸到如那正经人家。 凌寒见楼下没人,便轻手轻脚的朝着楼上走去,没等到那二楼,便听到一阵呼噜声传来,比起天宝,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人推开了那卧室的门,只见一个雕花大床挡着床帘,而床边的衣架上果然放着军官的铠甲腰刀,那呼噜声就是从那大床上传出来的。 贾薇走到床前,缓缓的拉开了床帘,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正是那郦将军。一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露着雪白的胳膊,正枕着郦将军粗壮的手臂,睡得正香。 忽然,那女子睁开了双眼,看到了拉着床帘的贾薇,顿时尖叫了一声:“你是谁?” 第四百零九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第一更) 说罢,那女子在那芙蓉锦被中猛蹬了郦将军一脚,那郦将军眼睛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道了一声:“鬼叫什么,不好生睡觉!”咬了几下牙,又昏昏睡去。 “啊!”那女子尖叫一声,便不再吭声。原来是贾薇上前,将那女子点晕。 那郦将军听到这声尖叫,睁开了眼睛,借着床外的红烛,看到了那女子紧闭双眼,脸上依稀保留着惊恐的神色,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扫兴,刚摸到一把好牌,都被你喊没了!”刚要闭眼,猛然见到两条黑影倒映在床内,一回头,便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惊问道:“你们是谁!”说罢,抬腿便坐了起来,露出了一巴掌大的护胸黑毛。 凌寒伸手便点住了郦将军的穴道,低声道:“老实点,不然有你好看!” 贾薇的一双美目带着笑意,朝着凌寒眨巴眨巴,好像在说:学得倒是挺快。 那郦将军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心想:妈呀,我这是得罪谁了?脑海里顿时翻滚,回想自己这段时间做过的事情,但大多都是横行乡里,作威作福的坏事,这欺负的人也太多,一时间难以想到这对头的来路。 凌寒继续道:“我解开你的穴道,但不许呼救,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哼哼!”凌寒说罢,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干将碧狮剑”,朝着那床帘轻轻的一划,那床帘便轻易的被割断了一半,无声无息的滑落在地。 那郦将军一见凌寒的短剑锋利,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眼睛急速的眨着,连连点头。 凌寒一把将郦将军从床上拉起,只见郦将军赤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两条大腿,粗短而毛重。 虽然郦将军膘肥体胖,但被凌寒抓着胳膊,便如老鹰抓住一只小鸡一般。凌寒拉着郦将军,将他按坐在木椅之上,解开了郦将军的穴道。 那郦将军一能活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嘴上告饶:“两位英雄,饶过小的一命吧!小的是良民!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贾薇见到郦将军那肥胖的身体缩做一团,心中忍不住发笑。 凌寒见贾薇有些笑意,便干咳了一声,道:“你可是郦将军!” 那郦将军连声道:“正是小将,正是小将!” 贾薇见到凌寒不再发话,知道凌寒定是不知如何发问,便粗声粗气道:“说吧,最近做过什么坏事,从实招来!” 郦将军一听,眼珠一转,立刻道:“二位英雄,小将一向都是奉公守法,怎么会做坏事呢!二位英雄是不是认错人了?” 贾薇冷哼了一声道:“这么说郦将军还是好人了?” 郦将军立刻堆笑道:“二位英雄,小将保护霜枫城的安全,也算是百姓的父母官,自然是大大的好人!” “哎呦!”郦将军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凄惨,额头冒出了冷汗。原来是贾薇出手便将郦将军的肩膀拉的脱臼。 凌寒见贾薇出手狠辣,心中有些不忍,但见那郦将军顿时又如小鸡吃米一般,将头磕得“咚咚”作响,边磕边道:“英雄饶命,小的招了!小的招了!” 贾薇厉声道:“快讲!” “小的不该看上这女子,给他相公带了绿帽子,都怪小的色胆包天……”那郦将军道。 “不是这件事,还有什么?”凌寒急忙问道。 那郦将军一想,这二人将自己捉奸在床,原来却不是那苦主找来的帮手,顿时舒了一口气,但一见凌寒那雪亮的短剑,立刻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嚅嚅道:“小将昨日收了城东‘镇远镖局’的一千两银子,不过这银子历来都……” “还有什么事?”凌寒打断了郦将军话,又问道。 “还有?”那郦将军顿时面露难色,道:“小将没有别的事情了!” “胡说,那神兵堂是怎么一回事?”贾薇佯装怒道。 “神兵堂?”郦将军一听到这三个字,脸上立刻变了颜色,吞吞吐吐道:“不关小的的事!不关小的的事!” “啪!”凌寒一听,神兵堂的事情果然与这郦将军有关系,便怒拍那方桌一掌,竟将那方桌厚厚的桌面,拍出了一道裂缝。 “我说,我说,英雄饶命!”那郦将军看到了那实木桌面的裂缝,又吓得连声求饶,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头颅并没有那实木的桌面结实多少。 “若有一句假话,定不饶你!那隋堂主是不是你杀的!”凌寒道。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小的只是……只是在一边把风,怎么敢杀人!”郦将军道。 “把风,那火是不是你放的!”凌寒继续发问。 “冤枉啊,小的只是奉命看着,不让乡邻救火,这火也不是小的放的,小的虽然是将军,但这职位都的花银子买来的,小的胆子小,别说是杀人,连只鸡都不敢杀!隋堂主的死与小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郦将军道。 “哼!这么说人不是你杀的,火也不是你放的?”贾薇问道。 “正是,正是,小的对灯发誓!”那郦将军伸出两根手指,指着那摇曳不定的烛火道。 “你说你是奉命行事,是不是奉的城主之命?”贾薇问道。 “这……”郦将军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小的不知道……” “嗯?”凌寒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短剑,将那蜡烛的光亮反射到了郦将军那那双惊恐的小眼之中。 “我说,我说,小的是奉几个黑衣人的命令,小的并不认识他们,而且他们蒙着脸,小的并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但他们是上面派来的,小的只能听命!”郦将军心一横,虽然那黑衣人也吃罪不起,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挺过今夜,明日一早,便想卷着这些年搜刮的钱财逃命。 贾薇问道:“那黑衣人的声音你可记得?” 郦将军道:“我只记得那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要是你再听到那人的声音能否记得?”贾薇问道。 “这……”那郦将军又开始犹豫,心想:若是这两个人让自己去认人,这可不好办了! “快说!”贾薇嗖的抽出“莫邪金蟾剑”朝着那桌角剁去,只听“擦”的一声,那桌角竟然被整齐的切下了一段,“这四角方桌切上一剑,会变成五个桌角,不知道郦将军的头切上一剑,会变成几个头!” “啊!小的能听出来,能听出来!”那郦将军立刻服软,转变的比那桌角落地的速度还快。 贾薇朝着凌寒看了一眼,似乎在问凌寒怎么办,凌寒想了想道:“先帮他将肩膀接上吧!” 贾薇听了,伸手拉起了郦将军那条脱臼的胳膊,吓得郦将军便要躲闪,只是手臂已经被贾薇拉住,丝毫不敢乱动。 只见贾薇一手扶住郦将军的胳膊,一手托住他的手肘,轻轻一推,只听到“咔吧”一声,便将郦将军的胳膊复原。 凌寒伸手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郦将军,郦将军一见那银票上面的面值,心脏顿时猛跳了一声。 郦将军刚想伸手去接,但又朝着凌寒看了一眼,连忙将手缩回,道:“这……这小的不敢收!”心中暗想:这不会是阴谋吧,能捡到一条命就不错了,还给自己钱,而且面值还不菲,这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 凌寒道:“这钱你且收着,不过今夜之事,你不许对任何人说起,不然的话,这银子虽然好,但怕你没有命花!”说罢,凌寒将那张一千两的银票扔在了地上。 那郦将军看到那张静静躺在地上银票,眼中立刻又露出的贪婪的神色,紧忙将银票握在手里,只是自己只穿了一条短裤,也没有兜装,只得紧紧的抓住。 凌寒朝着贾薇使了一个眼神,二人便转身离开。 那郦将军见二人离开,先是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察觉到楼下的确没有声音,便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便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但忽然又觉得手中软软的握有东西,一见却是那张千元的银票,顿时如同被打上了鸡血,眼中又闪现出光华。 郦将军颤抖着双手,将那张银票对着蜡烛的灯火,照了一下,果然是真金白银,但一想到自己泄露了那黑衣人的信息,又兴奋不起来。 “寒哥,我们怎么办?”贾薇见凌寒沉默不语,便问道。 第四百一十章 凭君传语报平安(第二更) 凌寒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薇妹,你觉得那郦将军会是听了谁的命令?” 贾薇想了想道:“这郦将军在霜枫城城主帐下,隶属于城防,若是霜枫城城主下的命令,就不用神神秘秘的,还弄出几个黑衣人,所以,定不是霜枫城城主指使。那郦将军隶属城防系统,按说还是风铃城城防总管墨守城的手下,莫非是那墨总管下的命令?” “墨守城?”凌寒想了想道:“这只有回到风铃城再细细探查了!” 贾薇点了点头道:“寒哥,我总觉得这件事牵扯甚多,最好还是连同铁掌门一起查访,免得孤军奋战!” 凌寒道:“放心吧,薇妹!你说这郦将军收了我的银票,是不是就不会告密了?” 贾薇笑道:“寒哥,这郦将军自然不会告密,但你也别想再找到他了!” 凌寒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 贾薇道:“这郦将军为了活命,供出了那黑衣人的一些信息,那黑衣人既然能调动他,自然要比他厉害的多,所以,这霜枫城他定是不敢再呆下去,我猜想,那郦将军定会逃跑,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哦?薇妹,你既然知道他要逃跑,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害的我白白花费了一千两银子!”凌寒有些懊恼,倒不只是因为白白花费了一千两银子,而是懊恼自己想学学贾薇的做事方法,结果画虎类犬。 贾薇安慰道:“寒哥,虽然这郦将军会跑,但不管他跑到哪里,我都有办法找到他!” 凌寒瞪大了眼睛道:“薇妹,脚在他的身上,你又怎么能找到他?” 贾薇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递给了凌寒道:“寒哥,你看看这个!” 凌寒接过那个小盒,有些疑惑,问道:“薇妹,这是什么?” “寒哥,你打开之后,就知道了!”贾薇笑道。 凌寒将信将疑的打开了那个盒子,只见那盒子里面,趴着一只小蜜蜂,但那只小蜜蜂好像在沉睡。“这不是只蜜蜂么?有什么用啊?”凌寒左看右看,那只蜜蜂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寒哥,方才我再给那郦将军接胳膊的时候,将特制的蜜药,擦在了他的胳膊上,这种蜜药十分厉害,即便天天洗澡,也难以清除!不管那郦将军逃到哪里,到时候只要放出这只蜜蜂,跟着这只蜜蜂,就能找到他!”贾薇道。 凌寒又看了一眼那小蜜蜂,兴奋的道:“薇妹,你真是聪明!这小蜜蜂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贾薇道:“目前我们没有时间,等寻到衣冠冢,出了苍山,我们就去找那郦将军,之后只要放出口信,说郦将军已经将那杀害隋堂主的凶手供出便可!” 凌寒一皱眉头,问道:“那郦将军明明不知道那凶手是谁,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供出了凶手?” 贾薇道:“寒哥,且不闻,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只要放出风,自然有人会来找这郦将军,到时,我们只要捉住那来找郦将军的人,便可知道是谁杀害了隋堂主!” “好主意!”凌寒一拍手道,随后目光敬佩的看着贾薇。 贾薇见凌寒的目光含笑,脸上一红,道:“寒哥,我们走吧!” 凌寒抬头看了一眼,此时天色已渐渐的亮起来。街上行人逐渐变多,凌寒贾薇二人取下了面罩,打听到了西郊民巷的方位,便朝着那隋辨的家疾行而去。 二人找到了那西郊民巷,寻到了那三十八号,原来是一处小小的民宅。二人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我那孙儿啊,你跑到哪里去了!” 凌寒心中一颤,便轻轻的敲了敲那扇陈旧的木门,那苍老的声音立刻道:“辨儿,是你回来了么?”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吱呀”,那木门被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眯着双眼,疑惑的看着凌寒贾薇,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凌寒立刻道:“老人家,我们是隋辨兄弟的朋友!” “哦?怎么没听过辨儿说起过?”那老妪倒是十分的机警。 “老人家,我们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万兽城人,隋辨兄弟目前在万兽城中办事,刚好我们到这霜枫城,隋辨兄弟便托我们给您捎个话,他在哪里一切都好,让您不用担心!”贾薇道。 凌寒看到院中残破,而那老妪身上的衣装也是十分的破旧,心中顿生恻隐之情,又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那老妪道:“这些钱是隋辨兄弟托我们给您带来的!” 那老妪接过那千两的银票,又眯缝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两眼,忽然道:“你们把我那辨儿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害了他?”说罢,那老妪竟然是气的浑身发颤。 凌寒顿时一惊,道:“老人家,我们是隋辨兄弟的朋友,他好好的,我们怎么会害他?” 那老妪道:“你们不用唬我这老婆子,这几个月,你们来的还不多么?每次不都是东翻西找的!别以为老婆子眼神不好,你们就可以随意欺骗!这钱不干净,老婆子才不会要呢!” 贾薇听了,朝着凌寒看了一眼,凌寒也是一脸的诧异,贾薇道:“老人家您不要误会,我们真的是隋辨兄弟的朋友!” 那老婆子又打量了贾薇一番,喃喃道:“这小妮子倒是标致,不像是坏人,只不过我那辨儿只是个小书童,怎么能有这么多钱?他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贾薇道:“老人家请放心,您的孙儿现在很好,他现在成了万兽城萧城主的管家,萧城主很喜欢他,您就放心吧,他说刚找到这个美差,得多干些活,不然的话,总觉得过意不去,待到不忙的时候,他就会回来接您,不信,您看,这是那萧城主赏给隋辨兄弟的熊胆!”贾薇说完,朝着凌寒使了个眼神。 凌寒听了,急忙道:“是啊,看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说罢,凌寒从背上解下了那颗熊罴胆,交给了老妪。 那老妪一见到那熊罴胆,也相信了贾薇的话,立刻道:“果然是熊胆,这么说我那辨儿有出息了?” “正是,正是!”凌寒道。 “唉,我那儿子儿媳死得早,我只有辨儿一个孙子,还请二位多多照顾他,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是坏人,那些坏人都凶巴巴的,你们两个是一对小夫妻吧,真像我那儿子儿媳!”老妪碎碎念道。 贾薇听了,心中一喜,脸上一红。 凌寒听了,不敢反驳,只得默不作声。 “你们等下!老婆子做点米粥给你们吃!”那老妪说罢,转身就要回屋。 凌寒急忙道:“老人家,不要麻烦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耽搁了!” 说罢朝着那老妪鞠了一躬,拉着贾薇,转身离开。 “真是天设一对啊!”那老妪对着凌寒贾薇的背影叨念着。 凌寒贾薇朝着南门而行,太阳刚刚升起,照在贾薇的脸上,让贾薇本来就十分俊俏的脸更加光彩照人。 今日南门的盘查却没有那么严,或许是万兽城没了警讯,又恢复了交通。 二人走到放马的林边,凌寒打了一声呼哨,那“追霞”便从林中飞奔而出,而贾薇的骏马也跟在后面,快步跑到而二人的跟前。 凌寒与贾薇便上马快行。一路并无艰险,一个多时辰,二人便回到了万兽城。 二人回到了吕家,刚一下马,就见那隋辨迎了过来问道:“二位,你们可回来了,有没有看到我奶奶,她怎么样?她每天都在门口等我收工回家,远远的就能认出我!”隋辨说完,眼中似有泪水。 凌寒道:“放心吧,隋兄弟,我们已经看到她老人家,她很好!” 贾薇听到隋辨的话之后,眉头忽然一皱道:“你这妖兽,还敢冒充好人,哪里走!”说罢,伸手便朝着隋辨抓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 突生奇变谁能料(第一更) 隋辨见到贾薇一脸的寒霜,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倒了地上,惊声道:“贾姑娘,我不是那兽人,我是人!我不是都和你们说过了吗?” 凌寒也想拉住贾薇,但自己没有想到贾薇竟然突然出手,还是慢了一步。 贾薇出手如电,一招便制住了那隋辨,顺手将怀里的面罩将那隋辨的脸蒙了起来。 凌寒忙问道:“薇妹,你这是干什么?” 贾薇道:“寒哥,这隋辨不是人,而是兽人!我们都被他蒙蔽了!” “什么?”凌寒见到贾薇说的认真,竟是愣了,实在是想不出个名堂。 贾薇见凌寒呆呆的站在那里,一伸手,便将隋辨提上马背,而后对凌寒道:“寒哥,个中原因一会儿我再向你解释,我们现在快去萧府!” 说罢,翻身骑跨上马,双腿一夹,那骏马长嘶一声,便向外面跑去。 凌寒见状,急忙上马追了过去。 那隋辨伏在马背上,只觉得颠簸的难受。自己昨日明明都已经和凌寒贾薇二人说明白了,今日又被贾薇说成兽人,这种被诬陷的滋味比那颠簸的感觉更加难受,不觉中,两行眼泪滚滚流下。 贾薇凌寒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萧府,那萧城主与萧晓正在府中,见凌寒贾薇二人到来,赶忙出来迎接。 贾薇并未下马,一拱手道:“萧城主,我等都被这兽人蒙蔽了,但昨夜这兽人露出了马脚,被我等发现,还请城主将这兽人投入打牢!” 萧城主一听,脸色一变,道:“这小子果然是那兽人,贾姑娘快随我来!” 凌寒心想:且由着贾薇安排,她定是有什么计划,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众人又将那隋辨压入了昨日的那间牢房,贾薇道:“萧城主,这兽人狡猾的紧,城主可要看守好了!” 萧城主朝着凌寒看了一眼,只见凌寒也点了点头,便道:“贾姑娘放心,进了这地牢,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逃脱不得!”说罢,又吩咐看守,将隋辨用那钢链镣铐,锁的结结实实。 隋辨心中暗暗叫苦,只是贾薇点了他的哑穴,他现在是一肚子的苦水,却无法倾诉,浑身也如宿醉未醒一般,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贾薇道:“萧城主,这兽人事关重大,你可要看守好了,待我们从苍山回来,要带回风铃城审讯!” 那萧城主疑惑道:“这兽人竟如此紧要,还要带回风铃城?” 贾薇拉了一下萧城主,走到牢房的一边,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在萧城主的眼前晃了一下。 萧城主见了那事物,脸上顿时十分凝重,道:“姑娘放心,不管怎么样,在下都会将这兽人看守好,等着你回来!” 贾薇道:“有劳萧城主了!对了,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间牢房,而且每日萧城主要亲自查看,还要给这兽人东西吃!” “这是在下分内之事,姑娘请放心!”萧城主道。 凌寒与萧晓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贾薇使了什么法术,竟将那萧城主弄得像是她的下属一般。 贾薇道:“萧城主,小女子见外面还有那铁面罩,一会儿给我送进来一个,小女子想单独与这兽人呆一会儿,不知可否?” “姑娘请便!我等这就出去!”萧城主说罢,将萧晓拉了出去。凌寒看着贾薇,忙问道:“薇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贾薇道:“寒哥,你也先出去下吧!” 凌寒看了一眼隋辨,心想:这神神秘秘的,真是猜不透薇妹!便也走出了牢房! 贾薇见牢中只剩下自己与那隋辨,便拉下了隋辨脸上的黑布面罩。 隋辨露出了头脸,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眨巴眨巴,委屈中带着疑惑,看着贾薇。 贾薇道:“要想活命,就闭上眼睛!” 隋辨听了,紧忙将眼睛闭得紧紧,生怕惹恼了贾薇,给自己来个斩立决。 隋辨只听到叮叮咚咚一阵瓶瓶罐罐的声音,随后就感觉到脸上一凉,像是水一样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滑过,并不疼痛,还有些麻痒。隋辨十分好奇,但始终不敢睁开眼睛。 就感觉贾薇正在往自己的脸上涂抹着什么东西,还有丝丝的香气钻入自己的鼻孔。 那贾薇忙乎了一阵,便拍开了隋辨的穴道,对隋辨道:“隋兄弟,我这是救你,不是害你,你要记住,无论谁来问你,都不能出声,更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隋辨!” “为什么?”隋辨压低了声音道。 “现在时间紧迫,只能等我们回来再慢慢的和你说了!千万记住,你现在就是一只兽人,不会说话,懂了么?”贾薇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隋辨心想:若是贾薇想要害自己,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便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她又何必大费周折,看来,还是要救自己,便点了点头。 “贾姑娘,在下将这铁面罩放在地上了,姑娘自己来取下吧!”萧城主恭敬的道,紧接着,只听到“咣啷“一声,是金属重物磕到石砖上的声音,而后是萧城主慢慢退去的声音。 “有劳萧城主了!”贾薇道。 说完,贾薇从那地上拾起那个金属面罩,一掂量,分量果然不轻。那面罩是由黑铁打造,眼睛嘴巴处有三个椭圆形的窟窿,鼻子处则是高高的凸起,那面罩的后面,有几个绑带,可以绑在人的头上。 贾薇来到了隋辨的身前道:“隋兄弟,待会儿给你带上个头罩,免得别人见到你再起疑心,不用害怕!只是这铁面罩带上之后定不是那么好受!” 隋辨道:“谢谢贾姑娘,只要能救得在下的小命,怎么都行!” 贾薇道:“隋兄弟,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诚实回答!” 隋辨道:“贾姑娘,只要你不是真的把我当成那兽人,问什么都可以!” 贾薇看了一眼隋辨的脸,心中不由的一笑,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隋辨见片刻没有贾薇的动静,便要睁开眼睛,贾薇急忙喝住:“我让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再睁!” “是!是!”隋辨急忙又将眼睛紧紧的闭上。 “你说你见过那几个放火的黑衣人,若是你再见到他们能不能认出?”贾薇问道。 “这……他们都蒙着脸,小可并没有看清他们的面貌,但那带头黑衣人的声音,我却记得清楚!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隋辨道。 “沙哑?”贾薇心想,果然与那郦将军说的一样,看来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谎。“不要动,现在给你戴面罩!”贾薇将那铁面罩小心的系在了隋辨的头上。 隋辨只觉得脸上贴上了一个冰冰凉,硬邦邦的面罩,果然感觉十分的难受,只是为了活命,也只能忍一忍。 贾薇道:“隋兄弟,可以睁开眼睛了!” 隋辨睁开了眼睛,朝着贾薇问道:“贾姑娘,凌公子说你们见到我奶奶了,她真的没事么?” 贾薇心中一沉道:“我们是见了一个老妪,但我猜她并不是你的奶奶!” 隋辨听罢,原本昂起的头,顿时耷拉了下来,猛地又抬起头道:“贾姑娘并没有见过我的奶奶,怎么知道那人并不是我奶奶?” 贾薇看这隋辨那面具后面的那双有神的眼睛,问道:“隋兄弟,你的眼睛是像你的父亲,还是像你的母亲?” 隋辨不知贾薇为什么问这不相干的事情,便道:“我奶奶说了,我的眼睛与我父亲的一摸一样,而且还说,与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贾薇又问道:“她老人家的眼睛花么?” 隋辨道:“奶奶虽然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利索,但眼神一直很好,我也说过,我回家的时候,奶奶远远的就能认出我!” 贾薇叹了一口气道:“这就对了!”心中暗想:自己还想守株待兔寻找到凶手,却被那大恶人事先摆了一道,若不是听到那隋辨无意中说起,他奶奶的眼神很好,就连自己也被蒙在鼓里。现在自己虽然察觉,做了些准备,但也不知能不能保住这隋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看来凌寒那张千两的银票确实是白白的搭上,还搭上了一颗上好的熊罴胆。 隋辨不知道贾薇问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什么,依旧紧张的问道:“贾姑娘是说见到我家有一个老人,但不是我的奶奶?”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进山拜神遇邪风(第二更) 贾薇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隋辨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失声痛哭起来,哭了两声,又立刻停止哭泣道:“贾姑娘,求求你,放我回去,我只有奶奶这一个亲人了!” 贾薇道:“只要你出了这个间牢房,恐怕没出这万兽城,就进了鬼门关!要想找你的奶奶,就必须听我的话,老实的等着我们回来!” 隋辨想了想那郦将军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生怯,只得答应。 贾薇安抚道:“放心,等我们回来,第一件事便去帮你寻找你的奶奶!” 凌寒等人见到贾薇出了那间牢房,急忙上前问道:“薇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薇小声道:“寒哥,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回去再说罢!” 那萧城主见到贾薇出来,连忙问道:“凌公子,沈姑娘,听晓儿说几位要去那苍山深处,不知何时出发?” 凌寒道:“萧城主,我们明日就走!” 萧城主眉头一皱道:“明日,这么急?这兽族袭击刚刚退却,这么快就进山,会不会遇到兽族?” 凌寒道:“吕老先生说了,趁着那兽族新败,此时进山正合适!” 萧城主一听是吕老爹说的,立刻点头道:“原来是吕兄的计划,那定是最好的时机!既然明日就要出发,萧某今晚准备些酒菜,为诸位壮行!” 凌寒刚要推脱,但贾薇道:“如此甚好,就有劳萧城主了!” 凌寒见贾薇已经答应,也不好再反驳,只得道:“谢萧庄主了,不过此时我们还得回去一下,还有些东西要准备!” 萧城主立刻道:“凌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言明,在下定鼎力相助!” 凌寒贾薇拜别了萧城主,便上马回行。一路之上,凌寒竟是感觉有些人正朝着自己张望,便道:“薇妹,你看,那些人好像是在看我们!” 贾薇道:“寒哥,不用理他们!宵小之辈,兴不起什么大浪!” 凌寒听罢,豪气顿生,拉住了马头,高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事要寻我凌寒,就站出来!”凌寒说罢,一运气,一股灵压朝着四周散去。 那些躲在小巷口,门板后,茶座旁的鬼鬼祟祟的身影见凌寒如此一吼,都赶紧躲藏起来,或是掩住了头脸,不想让凌寒见到。 过了片刻,竟是无人敢应,贾薇便道:“寒哥,不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 凌寒四处巡视了一圈,一夹马腹,便继续前行。 车马神医及露琼等人,一见凌寒贾薇回来,急忙围了上来。 “凌小子,你和那贾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言语一声!”车神医问道。 “是啊!害的我那宝贝徒儿担心了一夜!”马神医道。 凌寒朝着露琼看了一眼,只见她双眼通红,好像哭过一般,急忙解释道:“二位神医,昨夜我们回了一趟霜枫城,去调查了一下霜枫城神兵堂隋堂主的死因!” “哦?那隋堂主不是被那鹿灵岛的恶贼所害么?”马神医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在下这次去正是想调查出真相!”凌寒道。 “不知这次去霜枫城可有什么发现?”车神医问道。 “车神医,只是探查到了一点点的线索,并没有太多的进展,只能等我们从苍山出来,再去探访了!对了,萧城主晚上设宴,说是要给诸位壮行!”贾薇道。 “这次进山,本来不想太过张扬,毕竟这是杏林的秘密!”车神医道,神情有些不悦。 贾薇道:“小女子也知道,不过萧城主也是一番好意!我们毕竟在人家的地界,也无法推脱!” 车马神医想想,也无话可说。 众人又忙碌一番,准备将那入山的物资,幸好有那吕老爹指挥,不多时便将那食物淡水药品器械等物准备妥当。 众人刚刚松了口气,那萧晓便来请,众人只得赴宴。 宴席之上,那萧城主似乎也有意避讳,并不谈论进山之事,只是感谢车马神医及露琼救治万兽城守卫的事情,就连天宝的事情也尽数掠过,萧家出席的也只有萧城主父子,这才让车神医略松了口气。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众人便出了万兽城南门出发。 万兽城向来是以狩猎为主业,所以各个城门开的都比较早,方便猎户出行。 由于苍山深处,道路不便,所以,众人没有骑马,只是步行,每人或多或少都背负了一些行囊。 吕氏父子身着兽皮服饰,收藏猎叉,吕梁还牵了一头花豹,在前面开路。而凌寒一干人等,也都换上了兽皮衣装,打扮的便如那入山狩猎的猎户。 露琼贾薇换上兽皮衣装之后,都将长发挽起,贾薇看起来便如一个俊俏的后生,眉眼之间,英气逼人。露琼虽然也化作男装,但一看便知是个温婉貌美的女子。 天宝与柔儿都换上了大号的衣装,乍一看,倒像是一对猎户兄妹,每人也都提了一柄猎叉。 入山之路,开始还有些平坦,两边是都是些低矮的灌木丛,偶尔有一两片榆树林。一路上静悄悄的,众人都知道此行不易,所以都没有吭声。 就连平日最活跃的天宝,只是在众人出城时,笑话了一下穿着兽皮的白朗,但被那吕老爹呵斥了一声之后,便不敢再吭声。因为吕老爹道:“不许多说话,山上有勾魂的鬼鸦,听到你的声音,便出来勾你的魂!” 天宝最怕鬼,听到吕老爹说完,立刻将嘴巴闭得紧紧,一路上不时的朝着四处张望,一见到飞鸟掠过,更是不敢吭声。 众人行了一个时辰,方才到了那苍山的边缘。 吕老爹一挥手道:“诸位,前面便算是进入那苍山了,大家先休息下吧!” 众人听了,便开始休息。 凌寒登上一处高地,朝着那苍山望去,只见近处山脉并不高大,但树木丛生,便如一堵绿色屏障,绵延不绝;而远处的山峦,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灰影,仿佛还有阵阵的雾气升起,云蒸霞蔚,更显得莽莽苍苍。 凌寒看了半天,忽然身后传来听到“咔咔”的伐木之声,一回头,只见吕梁正在站在一颗老树的旁边,用那柴刀砍削着老树的树皮,树皮的碎屑飞溅四处。 而那吕老爹也开始忙碌,只见他从那包裹中掏出香炉,酒壶,三牲等物,整齐的摆在那棵老树下的平地处。 吕梁砍了一会儿,就将那树干处削平,回头问道:“爹,可以了么?” 那吕老爹看了一眼树干,已经被吕梁削得发白,便道:“可以了!”说罢,那吕老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焦炭,在那块树干上画了一个男子的模样。 众人不知道是何意,都好奇的看着吕老爹。 吕老爹画完之后道:“诸位都过来,拜拜山神,女娃子就不用过来了!” 凌寒车马神医等人听罢,紧忙围了过来,只是不知如何拜这山神,都等着吕老爹指引。 吕老爹从酒壶中倒出三杯酒,整齐的摆在了那树下,而后又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香炉,点燃了三支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跪!”吕老爹道,说罢,双膝一弯,跪倒在那树干上的“山神”面前。 众人听了,也都跪倒在那树下。 只听吕老爹叨念道:“进山先要拜山神,猪头牛羊三牲罗!拜!” 众人见吕老爹双手伏地磕头,也依样跪拜。 “虎震山岗狼走坡,坏了规矩祸事多!拜!” “寻药都得千年药,狩猎罴胆装满车!拜!” “山神显灵多保佑,平安回转少风波!拜!” 那吕老爹带着众人拜完,依旧没有起身,只是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三炷香。 众人见吕老爹没有起身,也不敢起身,只能等着听吕老爹的指示。 天宝本来不喜欢跪拜,只是凌寒连拉带拽,硬逼着天宝跪拜,待众人拜完,天宝见吕老爹还不起来,便吼道:“还跪着干什么,我的膝盖都疼了!” 天宝刚刚吼完,众人就感觉到一阵阴风吹过,扬起了沙尘,众人急忙捂住双眼。 那阵风方过,就见那吕老爹浑身发抖,颤声道:“不好,大事不好!” 第四百一十三章 入山先扣吉凶门(第一更) 众人拂去身上的灰尘,抬头一看,只见那吕老爹竟然瘫倒在地,脸色凝重,呼吸急促。 “爹,您怎么了?”吕梁跪着爬到吕老爹的身旁,急忙问道。 凌寒见吕老爹的神情有异,起身来到吕老爹的旁边,伸手便要搀扶。 那吕老爹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一指那香炉中的三炷香。 凌寒等人朝着那香炉一看,那三炷香被方才那阵邪风一吹,竟然齐刷刷的从中间折断,那香的上半部分掉落在香炉之中,都已经熄灭,只剩下三个半截依旧插在香炉之中。 虽然凌寒等人不知道这是何等的意思,但三炷香拦腰齐断,再见吕老爹一脸惶恐的神色,定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吕兄,这是何意?”车神医起身问道。 吕老爹喃喃道:“三炷香烟供山神……入山先扣吉凶门……平稳燃尽万事顺……两星闪烁需小心!一支独明当止步……三星幽暗愁断魂……最是凶险拦腰断…….逆天而行断无存……最是凶险拦腰断…….逆天而行断无存!” 车神医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吕兄,你在念叨着什么?” 贾薇露琼等人听得吕老爹的惊呼,也紧忙过来看。 贾薇听清了吕老爹所说的话,看着那拦腰折断的三根香,顿时神情紧张,“最是凶险拦腰断,逆天而行断无存!”贾薇在心中叨念了一句,心中暗想:莫非此次前去,竟然是逆天行事,难道这些人都……贾薇环视了一下众人,不敢再往下想。 “三柱香都是拦腰折断,看来山神老爷是不让我们进山啊!”吕老爹道。 “不让我们进山,那可如何是好!”马神医一捻短须道。 “正是,若是不进去,那沈庄主,贾先生的病可就没救了,而且凌小子的寒毒,贾丫头被损毁的经脉也都无法调息!”车神医道。 “唉!这是山神老爷的警示,小老儿也是没有办法!”吕老爹叹了口气道。“若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定会尸骨无存!” “吕老爹,难道不能重新再试一试?”虽然凌寒不想让众人冒险,但师尊危在旦夕,自己却不能退缩。 吕老爹道:“孩子,山神老爷不会像小孩子一般耍脾气,这一卦已是占完,即便再试,也不会有好结果!” “我就不信这什么山神土地,老子的膝盖都给那龟儿子跪疼了!”天宝腾的跳起,随手又抓起了香炉那三支断香,打开火折,便开始点香“我看他还能不能断!” 吕老爹见到天宝鲁莽,但他也听说了天宝的身世,不敢再多责怪,听到天宝口中的对山神不敬的言语,脸都被吓得青黑。 凌寒急忙呵斥道:“天宝,不许胡闹,我们进山是客,怎么能对山神无理?” 说罢,就要抢夺天宝手中的那三段残香。 天宝闪身躲过,但嘴里却嘟哝着:“真是奇怪了,这香怎么点不着了,老爹,你是不是拿了几根受潮的香啊!难怪山神不喜欢!” 吕老爹听罢,胡子差一点没被气歪,连声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吕梁见老爹生气,害怕真的吃罪天宝,毕竟自己也属于万兽山庄的弟子,隶属这前任铁卫门主的手下,连连拉扯老爹。 吕老爹明白儿子的心思,只得道:“二位神医,凌公子,以小老儿所见,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的话,定不会有好结果!” 车马二位神医互相看了一眼,倒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按说,二人这数十年的等待都已经熬过了,即便再等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贾薇的亲爹,露琼的老豆却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果然,未等那车马神医表态,那露琼与贾薇便双双拜倒,露琼道:“二位师父,家父病重,若不是非得那“龙凤续命丹”能救命,徒儿也不愿让师尊冒此大险!” 贾薇也道:“二位神医,还请二位神医救救家父,就算搭上小女子这条命,也要保护二位神医的周全!” “琼儿,贾丫头,你们先起来,起来说话!”马神医道。 “是啊,琼妹,薇妹,还是听车神医如何说罢!”凌寒心想,若是车神医不能去,自己也要去探寻那衣冠冢。 车神医考虑了一会儿,看看露琼贾薇等人,一个个的目光热切,又看了看那吕老爹,正在连连摇头。 “呸!好多的沙土!难怪那山神老爷不开心!看看你把他画的这个丑样子,一看便像是输了钱!” 众人正都等着车神医表态,没有人注意天宝,只见他拎着给山神上供的全鸡,口中还在大嚼特嚼,那只鸡的大腿处,明显的少了一大块肉! 天宝一边嚼,还一边拿着吕老爹的那块木炭,在那吕老爹所画的山神脸上画的起劲,众人一看,那原本年轻的山神竟被天宝画上了密密麻麻的胡须,本来的大眼睛,竟被天宝改成了一条黑缝。 天宝改完,大为满意的道:“这山神才够威风!” “呀,这山神和你很像啊!”柔儿看到天宝创造的“新版山神”,对比着天宝,笑着道。 吕老爹一见那“天宝版”的山神,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车神医在一旁,连忙给他抚胸扣背,过了一会儿,吕老爹翻白的眼睛才缓了过来,连声道:“冤孽,冤孽,战门主你要害死我们么?” “谁是战门主,在哪里呢?他要害你么,没事,有我天宝在,谁也不能伤到你!”天宝又咬了一口那鸡腿。 “天宝!你再这样,别怪我告诉我爹!”露琼气愤的道,终于抛出了尚方宝剑。 天宝本来想远离沈庄,便得到自由,没想到“老爷”依旧是头顶高悬的三尺青锋,一听露琼生气,祭出法宝,天宝小眼睛眨巴眨巴,急忙躲到了一边,但依旧在小声嘀咕:“山神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本事和我较量较量,谁输了谁是小狗!” 吕老爹见天宝不再胡闹,便对车神医道:“车神医,并非小老儿危言耸听,当年小老儿烧香占卜,得了一个“三星幽暗”,但那时小老儿年少气盛,便带着几个弟兄进了苍山,结果迷了路,到了那碧鹰峡,结果我那几个兄弟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而且都死得不明不白,即便我想相救都无法相救!不信诸位请看!” 吕老爹说罢,拉开了兽皮上衣,只见他的胸口处,赫然有道巨大的疤痕,便如一只巨大的蜈蚣伏在胸腹之间! “这个便是那一次留下的!虽然小老儿是这万兽城第一个到过碧鹰峡的猎户,但再想起那段经历,真是九死一生!还请车神医三思!” 车神医听完吕老爹的讲述,又有些犹豫,凌寒见状道:“车神医,若是为难,就不用犯险了,凌寒自会带着琼妹,薇妹一起前去!” 露琼贾薇一听,眼中立刻又有了希望,感激的看着凌寒。 天宝柔儿一听,都高兴的跳了起来,好像并不是去那凶险的苍山深处,而是去“风语楼”吃五味做的“金玉满堂”一般。 车神医叹了口气道:“老夫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怕此去不但寻不到那衣冠冢,还会搭上几条性命!毕竟现在我们回转,各位都会平安无事!” “师尊,若是我爹有事,我这辈子也不会安心!师尊若是不去,徒儿也不会怪你!不过徒儿若有不测,还请师尊替我照顾好父亲!”露琼又是盈盈一拜。 这一拜,竟是让车神医心酸的难以言表。 “车神医,贾薇也理解您的一番苦心,若是贾薇回不来,还请车神医照顾好柔儿!”贾薇道。“寒哥,我们走吧!”贾薇说罢,就要出发。 “小姐,不要丢下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那柔儿听出贾薇的意思,急忙凑到了贾薇的身边,一脸的苦相。 “大家且慢,听老夫说一句!”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不速之客紧相随(第二更) 众人一见,原来是马神医说话了,马神医一捻短须道:“兄长,不然这样,我带着凌小子,乖徒儿,贾丫头等人去寻那衣冠冢,剩下的小狼,柔儿姑娘,还有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傻天宝都由你带回去,吕老哥也随你们一起回去,你看如何?” 此时,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遍洒山野,阵阵虫鸣鸟叫传来,倒是一副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之象。 但除了没心没肺的天宝柔儿之外,众人心里,始终被那三支香的阴云笼罩。 “钱子!凌小子,你们不用说了,这衣冠冢的所在原本就是凶险之处,不然的话,还能埋藏千年不见天日么?我们一起去!”车神医坚定的道,“吕兄,你若是不去便可以回去,车某绝无怨言!” 那吕老爹听罢,叹了一口气道:“幸得车神医当年救得小儿一命,让小老儿能有膝下绕孙之乐,小老儿今年已有七十,人生七十古来稀,小老儿这辈子,已是值了,前面就是匪口狼窝,悬崖鹰巢,小老儿也要踩在车神医的前面!” “爹,孩儿陪你一块去!”吕梁道。 “梁儿,你就不要去了,回去好好照顾你娘,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就散了!”吕老爹道。 吕梁一听,眼圈顿时红红,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忽然感觉到这干瘦的老人,竟要比那身前那苍山的崇山峻岭,还要高大。 车神医也道:“小梁子,你将柔儿姑娘一同带回去吧,还有天宝,免得他再闯祸!” 天宝与柔儿听了,连声说不,一个跑到了露琼的身边,不停的求情,一个依偎到了贾薇的身旁,不停的央告,磨得二位小姐都一脸的无奈。 “带你们去也可以,不过必须听话,不然的话,你们现在就回去!”车神医一脸的严霜。 天宝柔儿紧忙答应,赌咒发誓不再捣乱。 众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告别吕梁,沿着山间的小路,又踏上了征程。 吕梁目送众人,直到众人都消失在密林之中,吕梁才转身,朝着回路走去,心中只能默默祈祷,众人能平安归来。 吕梁刚走了一会儿,就看到迎面过来了一队人,都是黑衣装束,吕梁见那些人形迹可疑,并不是万兽城的猎户,急忙躲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 “大家快走,前面就快到那苍山边缘了!”一个声音道。 “大哥,你说那车神医能找到那衣冠冢么?听说这苍山乃是风铃岛第一险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个黑衣人道。 “少废话,知道我们来干什么就行,你管这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夺到那神药,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那带头的黑衣人道。 “大哥,我们只要跟在凌寒他们后面就好了,待他们找到,我们只要抢过了便是!”那个黑衣人道。 “就你脑瓜子灵光,这叫什么来着,叫……”那带头的黑衣人憋的满脸通红,也没有说出那个词语。 “大哥,这叫以逸待劳!” “啪!”的一声脆响,那带头的黑衣人重重的拍在了那个黑衣人的肩膀上,“就是他妈的以逸待劳!” 吕梁一听,心中大恐,原来这些人要对车神医他们不利,得赶快通知车神医他们。 只是吕梁此时却不敢乱动,又等了片刻,那些黑衣人都已经过去,吕梁便起身,在那低矮的灌木丛中朝着凌寒等人的方向穿梭。虽然小路没有大路好走,但吕梁从小就在这苍山脚下长大,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不多时,便追上了那群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也刚刚到了凌寒等人休息祭拜的地方。 “大哥,你快看,他们来过这里!”一个黑衣人看到了树上的新版山神画像道。 那带头的黑衣人道:“嗯,我们加快点,争取一个时辰,追上他们!” 吕梁见众黑衣人停下休息,便朝着苍山的内部奔去,心想一定要在这些黑衣人的前面,追上凌寒等人。 “车神医,您说那首诗所讲的那些地点,都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么?”凌寒问道。 “既然先辈在那诗中提到,怕这条路径是通往那衣冠冢的最佳捷径!”车神医道。 “车神医,就怕寻不到那功劳亭!若是按照城中的猎户所讲,那功劳亭恐怕就在附近了!”吕老爹牵着花豹道。 “哦,那我们可要仔细的找找,先祖定会在这功劳亭上,留下标志!”车神医道。 周围的树林逐渐浓密,山中的小径开始崎岖难行,山林中不时的传来“桀桀”的怪叫,吓得天宝畏畏缩缩,以为那便是吸魂的鬼鸦。天宝开始后悔跟着进山,心中想着:要是此时在万兽城,就可以啃着鸡腿,喝着好酒,可比在这山中钻来钻去舒服多了。 “那功劳亭是在正南的方向,只要我们没有偏离,定能够找到!”吕老爹道。 凌寒回头看了一眼露琼,只见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便关切的问:“琼妹,累不累?” 露琼摇了摇头道:“寒哥,我没事!” 凌寒又朝着露琼身后的贾薇看去,只见贾薇脸色微红,看到凌寒的目光,急忙道:“寒哥,你小心看路,我没事!” 凌寒朝着贾薇笑了笑,便转过头前行。 “大家不要动!”那吕老爹突然道,而他手中牵着的花豹竟然呲起了牙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白朗也窜到了前面,警觉的查看着四周。 吕老爹举着手指,示意大家不要出声,只见他捂住了花豹的短嘴,仔细的听着。 众人都看着吕老爹,此时的向导,便是众人的耳目。众人进入这苍山,若是没有向导,即便有那地图,依旧是睁眼的盲人。 凌寒平息了一口气,也开始集中精神,开始听周围的声音。 凌寒忽然一皱眉头,心中竟然颤抖了一下,“不可能,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凌寒心中暗想,又继续的听了片刻,那声音又传入了凌寒的耳朵。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还能有婴儿的啼哭声!”凌寒心中问道。 “你们听到了么?”吕老爹问道。 “听到什么?是那鬼鸦叫么?我都听了一路了!”天宝道。 “不是,是婴儿的啼哭声!”吕老爹道。 “婴儿?这山野之中,怎么还能有婴儿?”马神医道。 “老夫的确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之声,难道这山中竟然有被人遗弃的婴孩?”车神医问道。 “大家不要紧张!”吕老爹安慰道,“这声音不是婴孩的声音,而是一种野兽模仿婴孩的声音,目的就是引着好心人上钩,一旦有人靠近,它们便会群起而攻之。” “是不是那狐狸之类的野兽?”车神医问道。 “并非是那狐狸,在这苍山内部,已经没有普通的野兽了,有的只是那兽人!”吕老爹道。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野兽啊!”马神医问道。 “这便是那猫妖的声音!”吕老爹道。 “猫妖!”凌寒惊呼道,不由想起了在萧家的地牢之中,锁在笼子里面的那只黑猫,那双直勾勾的眼睛,令凌寒有些心惊。 就在这时,前面的树林之中,忽然飞起了一群山鸟,扑棱着翅膀,冲向天际。 众人听到这声音,原本绷紧的神经,更加紧张。林动鸟惊,前面定有异事发生。 “大家不要出声!”那吕老爹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手,双眼紧盯着前方,目光严峻,浑身散发着只有经年累月在这山中拼杀才能形成的灵气。 第四百一十五章 猫妖暴起伤天宝(第一更)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如止水,渐渐的,周遭的环境在凌寒的感官中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地上的泥土散发着清香,还夹杂着枯枝败叶腐朽的气味;密林中的空气原本十分清新,只是车马二位神医在侧,那草药刺鼻的味道依稀可闻;还有的就是一股野兽独有的血腥之气,凌寒也分不出是身上兽皮的气味,还是吕老爹所牵的花豹身上的气味。 微风轻拂树叶的,发出了哗哗的声音;不知名的小虫鸣正在低声吟唱;众人紧张的心跳都有如鹿撞;花豹双耳竖立,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一种细微的声音,若有若无,就好像有动物正踩着柔软的落叶,朝着众人逼近。 凌寒缓缓的四处扫视,阳光透过树叶渗透到了地上,高大的树干直刺青天,低矮的树冠微微摆动,树下也多是荆棘,高草。 忽然,凌寒发觉到一处矮草之后,竟然又一双碧绿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嗷!”的一声嚎叫,花豹挣脱了吕老爹的手,猛的朝着那处矮草扑了出去,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到草丛后面一声哀鸣。 众人没有时间考虑太多,纷纷绕过那处矮草,只见面前出现了丈许见方的一块平地,而那花豹伏在地上,虎视眈眈的朝着那平地中央盯着。花豹的头脸显然受了伤,脸颊处正朝下淌着鲜血。 凌寒朝着那平地中央望去,只见一只黑猫正伏在那地上,与花豹对峙。 这黑猫通体黑色,没有一根杂毛,像是十分恼怒,弓起身子,浑身的毛都如钢针一般,根根直立,猫尾也高高竖起。 花豹刚才吃了这黑猫的亏,不敢再向前攻击,但它依旧朝着那黑猫吼叫,像是在恫吓,在威胁,那黑猫忌惮众人,也不敢继续为难。 那黑猫朝着众人扫了一眼,最后那碧绿的眼睛又死死盯住了凌寒,四爪开始张开,白森森的利爪如刀,从那脚掌的肉垫中露出,同时张大了口,露出了白森森的利齿,发出了一声尖叫,这声音,并不是猫叫,而是如同婴儿受了委屈后的啼哭一般,尖锐且凄厉。 “大家小心,这是就是猫妖!”吕老爹紧张的提醒道,同时,将那锋利的猎叉对准了那猫妖的脑袋。 众人在万兽城的地牢里见过这猫妖,尤其是柔儿,险些被猫妖抓伤,所以都还心有余悸,方才又见那花豹一交锋就受了伤,一只眼睛险些被抓瞎,更不敢轻动。 那猫妖伸出了爪子,朝着空中一挥,众人不知何意,就见那吕老爹朝后退了一步,众人也便退后一步,生怕这猫妖使出什么招数。 然而那猫妖并没有再向前动,而是伸出舌头,在那沾满花豹的鲜血的爪子上舔了舔,忽然厉声尖叫:“你们是什么人!” 若在平日,家中的猫猫狗狗忽然说话,众人定会以为自己听错了,此时,众人虽然已经知道这黑猫已非比寻常,还是有些吃惊。 吕老爹见猫妖相问,便道:“我等是上山的猎户,只想入山猎取熊罴取胆,换些银子!” 那猫妖“嗷呜嗷呜”叫了两声,仿佛奸笑一般,又道:“休要骗我,那熊罴早都逃到苍山边缘,这里哪还有踪影,我看你们都是万兽城的恶人,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天宝见众人都不敢动手,便想:这一只黑猫有什么可怕!抄起猎叉,大吼一声,就朝着那黑猫刺去。 那黑猫何等机敏,见天宝猛然刺来,只是朝着后面一闪,便躲过了天宝的攻击,之后后腿一蹬,便扑向了天宝,速度竟是奇快。 天宝并没有料到这猫妖如此了得,吓得“啊呀!”一声,抛开猎叉,就向后面倒下! 天宝的动作十分敏捷,只是那猫妖的速度更是惊人,还没等天宝躲过,猫妖已经扑到了天宝的身上,双爪齐抓。 凌寒见天宝已经出手,此时遇到险情,只得挥拳向那猫妖击去,这一拳虽然慢些,但那猫妖若是不躲,必定会中招。 那猫妖似乎察觉到众人之中,凌寒的修为最高,不敢硬接来拳,于是双爪在天宝的胸前一蹬,又向后急跃,避开了凌寒势大力沉的一拳。 天宝“哎呀”一声,朝着后面连退了几步,坐倒在地。 贾薇怕那猫妖再来,急忙抽出了短剑,挡在了天宝的身前。 再见天宝,胸口的兽皮被猫妖一蹬之下,划出了几道深痕,就连皮肉都被抓伤,鲜血登时涌出。 天宝吓得脸色苍白,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只小猫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胸膛的伤口只是皮外伤,但猫妖的一蹬之力,竟然如同一个舒筋高手,将天宝蹬得胸口一闷,真气提不上来。 “天宝,你没事吧!”露琼急忙关切的问道。 “这小猫好厉害!”天宝喘息着,挣扎着站了起来。 凌寒一击不中,见与猫妖已经交恶,抽出“干将碧狮剑”又朝着那猫妖刺去。 这一剑无论是力道,速度,还是方位,都胜过天宝许多,那猫妖知道凌寒厉害,亦不敢直接对敌,又向后跃了一步,朝着凌寒狠狠的瞪了一眼,便朝着密林奔了过去,随即就消失不见。 吕老爹见那黑猫退去,急忙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这猫妖定是回去寻找救兵,一只猫妖就如此厉害,若真来个十只八只,我们定是应付不了!” 众人都是亲眼见到这猫妖来去如风,并且利爪锋锐,心中无不惧怕,便跟着吕老爹,急急的前行。 凌寒的短剑不敢再入鞘,随着吕老爹在前面开路,遇到低矮的树枝拦路,凌寒便挥剑斩断。 众人都惧怕那猫妖带队前来,便跟在后面急速前行。 而凌寒一边前行,一边密切注意着周遭的环境,只是感觉周围那婴孩的啼哭之声竟然越来越是密集,看样子那猫妖已经召集了不少同伴。 凌寒脸色阴暗,见那吕老爹的脸上也是寒霜一片,便小声的问道:“吕老爹,你听到了么?” 吕老爹回头看了一眼其余众人,见众人只是低头赶路,没有注意道凌寒相问,便道:“现在,怕是有十余只猫妖,在我们的身后追赶!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免得他们担心!只要不被它们追上,便有逃脱的希望!” 凌寒点了点头,心想:若是众人知道,徒增担忧。 众人又奔了数里,车神医问道:“吕兄,我们会不会错过那功劳亭?” 吕老爹道:“车神医,你且放心,我们不会错过!” 吕老爹话音未落,就听到队伍后面,传来了一声惊叫,却是贾薇发出。方才一直是凌寒在前面随着吕老爹开路,而贾薇带着白朗在后面断后。 听到呼声,众人急忙回头去看,只见那一只灰色的猫妖摔落在地,身上有两个血洞,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而那猫妖双目圆瞪,依旧“啊呜啊呜”的叫个不停。 原来那猫妖隐蔽在树上,趁贾薇低头行路之时,忽然跃出偷袭,贾薇没有防备,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好在白朗一进这苍山,便如回到狼群一般,注意力十分集中,提前发现了那只灰色猫妖,伸出两把短刀,就刺中了那猫妖的胸腹。 吕老爹来到队伍后面,见到那猫妖凄厉的叫个不停,举起猎叉,用力刺入了那猫妖的头颅。猎叉的尖刺穿透了猫妖的骨骼,插进了地面。鲜血顺着猎叉渗入到了泥土之中,染红一片土地, 那猫妖扭曲了一下身体,后腿直直的挺了一挺,便不再动弹。 虽然是只猫妖,但露琼柔儿见到它的死相,依旧不敢直视,都掩面向前。 吕老爹道:“对这些妖兽,下手必须要狠,不然的话,即便它们还有一口气,依旧还想着伤害你!”吕老爹说完,抽出了猎叉,猎叉的叉尖上,沾满的鲜血。 那猫妖的身体忽然开始缩小,原本光滑的皮毛也变得暗淡无光。 吕老爹用猎叉将那收缩后的猫妖尸体拔动了一下,就见到一颗灰色的圆润珠子出现在猫妖尸体的旁边。 “这是什么?”凌寒看着那颗珠子,惊奇的问道。 第四百一十六章 铺天盖地迷人烟(第二更) 马神医一见那颗灰中带白的珠子,立刻喜道:“凌小子,这就是兽族的妖丹!可不是一般的宝贝!” 吕老爹道:“正是,这的确是颗妖丹!每一颗都要比熊罴胆还要贵重!”说罢,吕老爹拾起那颗妖丹,小心放入手心,给大家观看。 露琼看了一眼那妖丹,心想:还没有府上的珍珠大呢,不过听吕老爹的意思是这妖丹十分难得,便好奇的问道:“这妖丹有什么作用?” 车神医道:“所谓兽大有宝,譬如水牛或是黄牛,体内取出的黄色结石,可以清心,豁痰,开窍,凉肝,息风,解毒,称之为牛黄;大犬胃囊中取出的椭圆石块,可以降逆气,开郁结,消积,称之为狗宝;而这些兽人都是吸取天地灵气才发生的变异,在体内开始修炼这妖丹,这妖丹实在是炼制上等药材的必备之物,但由于兽妖一旦修炼有妖丹,便拥有灵性,实在不易捕获,所以这妖丹也便是难寻之物!” 当年凌寒的父亲凌长峰正是为了捕获那雪狼狐,获取妖丹,便带着人深入菊花台附近的黑森林,这才遇到凌寒的母亲冰雪儿,成就了一段姻缘。 吕老爹将那妖丹包好,递给了白朗道:“按照猎户的规矩,这等宝物是要交给猎杀兽妖的猎手!” 白朗看了看那包裹好的妖丹,摇了摇头,看了看露琼道:“送!琼!” 吕老爹倒也不笨,便将那妖丹递给露琼道:“沈姑娘,看了这白世兄是要将这妖丹送给你,快收好吧!” 白朗听道,连连朝着露琼点头。 马神医笑道:“这小狼倒是很有良心!” 露琼朝着白朗莞尔一笑道:“谢谢白朗了!”露琼知道这妖丹贵重,便小心的收入自己的内兜。 凌寒感觉身后危险的气息又渐渐逼近,那婴儿般的啼哭声不绝于耳,便道:“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吕老爹听了,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凌寒的意思,便牵着花豹上前赶路。 吕梁一路披荆斩棘,仗着自己多年行猎的经验,竟是追踪到了凌寒等人的路线,吕梁害怕那些黑衣人也如自己一般,发现凌寒等人的踪迹,行一段路,便掩盖一下身后的痕迹,还做出了许多疑兵的痕迹。 吕梁又刻意的踩出了一条假路之后,将那真的路线又用树枝盖住,忽然闻到了一股潮湿之气,抬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林中竟涌过来一阵吞山噬岭的雾气。 “奶奶的!又是死路,你是怎么带的路!”为首的黑衣人骂骂咧咧道。 “花钱雇你带路的,再带到死路,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另一个黑衣人抽出了腰刀,拍了拍一个猎户的脑袋。 吓得那猎户脸色发青,连声道:“这是有人故意做的假象,我怕他们已经发现我们在跟踪了!” “发现就发现,只要你的路对,说过的银子一两也不会少了你的!快些寻路,再这么磨磨蹭蹭的,到了黑天,我们就危险了!”为首的黑衣人道。 “是!是!”那猎户想到入夜之后,这密林之中的兽族活动就会增多,到时的确是十分危险,便擦了擦额头的汗,带着仔细的辨别着林中的脚印。 “咦,前面白茫茫的是什么?”那个黑衣人问道。 那猎户方才一直都在低头寻路,并没有注意到前面,一抬头,双眼便惊愕的瞪大了,只见面前已是一片灰白,林木都被那白茫茫的雾气所笼罩,而那雾气涌动,正朝着这边涌了过来。急忙道:“不好了,我们快跑吧,这是“迷人烟”!” “什么‘迷人烟’,‘迷鬼烟’,找没找到路?”那黑衣首领不知这雾气的厉害,高声喝问道。 “您不知道,若是被这‘迷人烟’困住,谁也逃不掉,这是山神爷打的哈欠,山神老爷醒了,他要吃人了!”那猎户吓得浑身发抖,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一个黑衣人满不在乎道:“怕什么,不就是雾气么!”说着就迎了几步,进入了雾气之中。 众黑衣人也都嘻嘻哈哈的,没有将那猎户的话放在心里,那走进雾气中的黑衣人还在高声道:“都是吓唬人的,我这不没事么?” 众黑衣人虽然看不到那黑衣人,但能听到他的声音,便纷纷嘲笑那猎户,那猎户摇了摇头道:“你们若是不信,小的也没有办法,遇到‘迷人烟’,都得上西天!带路的银子不要了,小的必须走了!” “唰”的一声,黑衣首领抽出了钢刀,横在了猎户的脖颈之上道:“不要银子也不许走!” 那猎户见到那钢刀,竟是吓得瘫倒在地。 忽然,众人听到了一声惨叫,正是方才进入白雾的黑衣人所发出的。众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都不敢再嬉笑。 那黑衣首领见出现异常,钢刀又横在那倒在地上的猎户头上道:“这是怎么回事,快说,怎么办!” “拉紧了,不要掉队!凌寒!”凌寒低声道。 “拉紧了,不要掉队!贾薇!”贾薇小声道。 凌寒等人也遇到了这‘迷人烟’,好在那吕老爹经验丰富,又有二位神医坐镇。马神医察觉到这‘迷人烟’有毒,便给众人分发了解毒的灵药,就连那花豹也没有落过。 前面的浓雾伸手不见五指,相隔一尺便看不清对方的容貌,此时吕老爹也无法再辨认方向,便道:“现在只有这花豹能辨别方向了,我们只能靠着它来带路了!大家跟上!” 凌寒又仔细的聆听了一会儿,那婴儿的哭声已经稍稍远离,看来这‘迷人烟’不仅阻挡了自己这一行人,还阻挡了那猫妖。听到吕老爹的吩咐,凌寒又想起了那时剿灭九龙寨,在那“莫回头”处,也遇到了大雾,众人边走边喊,防止掉队,凌寒便与众人说了方法。 于是,众人一字排开,花豹在前面带路,吕老爹牵着花豹的绳子排在第二位,凌寒拉住吕老爹身上绑着的绳子排在第三,依次是贾薇,柔儿,露琼,车神医,天宝,白朗与马神医在后面断后。 众人边行边喊,即便是众人的眼神都如隋辨的奶奶一般好,在这‘迷人烟’之中,都难以看清,只能随着前面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 当视力受到阻碍的时候,对时间的感知便变得模糊,众人也不知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就听天宝道:“什么时候歇一歇,我都要累死了!” 凌寒一听,身后那猫妖的叫声依然存在,看来那猫妖也都是睚眦必报,自己等人深入这险地,看来一时半会是逃脱不了那猫妖的追击,好在有‘迷人烟’的掩护,凌寒稍稍能喘息一下。 凌寒道:“天宝,等到了那功劳亭,我们就休息了!” 天宝听了先是有些高兴,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便问道:“那什么劳什亭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再不出来,等我到了,非揭了它的瓦,拆了它的梁!” 众人听了,无不微笑。 “天宝,不可胡说,那亭子又没有惹你,还是多年前的前辈们修建的,怎么能随便拆毁呢!”露琼道。 天宝嘟哝道:“管他是谁建的呢!谁让它敢和我躲猫猫,不出来呢!” 正在这时,那花豹忽然低吼了一声,像是有些兴奋。凌寒等人以为前面又出现了兽人,急忙拉扯后面的绳子,众人很快的又聚集到了一块。 “大家快看前面!”吕老爹同样兴奋的道。 众人听了,都朝着前面望去,只是依旧云雾遮目,近处都难以看清,何况远处! 凌寒隐约的听到了铜铃的叮当之声,不由得惊问道:“吕老爹,是不是到功劳亭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误打误撞雾中亭(第一更) 车神医听了,急忙朝着前面望去,只见前面雾气之中,隐隐约约有像是有座亭子的轮廓,失声道:“功劳亭!终于找到功劳亭了!” 车神医说罢,几下解开了系在腰间的绳索,踉踉跄跄的朝着那亭子奔去。凌寒在一旁忙喊道:“车神医,慢着点!当心脚下!” 众人听闻寻到功劳亭,脸上都露出了笑意,也随着车神医向那功劳亭奔去。 只是众人刚迈出了两步,就听到车神医发出一声惊呼,而后便“扑通”一声倒在了浓雾之中。 而跟着车神医的花豹同时发出了一声嚎叫,竟然有些惊恐。凌寒听到声音,顿觉不妙,急忙运用“抹草过花步”追到车神医的身旁,见车神医一手捂着腿,眼中充满了惊慌之色。 凌寒忙问道:“车神医,你怎么了!” 车神医不顾伤口疼痛,厉声道:“凌小子当心,这里危险!” 凌寒急忙四顾,只见雾气弥漫,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伸手便要搀扶车神医,就在此时,凌寒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道寒意袭来,急忙回身查看,果然,白雾之中扑出了一道黑影,便如黑色的闪电一般,只奔凌寒的头脸。 凌寒挥拳朝着那黑影击去,只听到“嗷呜”一声,那道黑影便被凌寒一拳击中,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摔入了浓雾之中。 这时,众人也都赶了上了,凌寒道:“车神医受伤了,诸位小心,这浓雾之中恐怕还有猫妖!” 众人紧忙将凌寒与车神医围在中间,都打起精神,朝着四处观察。 只是那只猫妖被凌寒一拳击退之后,外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兄长,你的伤势怎么样?”马神医关切的问道。 车神医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伤,还好没有伤及到筋骨,但伤口依旧在流血。 露琼见状,紧忙将车神医的裤子撕开,先在车神医的腿上点了几下,止住了血,而后朝着天宝道:“天宝,将你的酒壶给我!” 天宝的酒壶之中,装的却是在萧府上要的“闷倒驴”,酒劲十分的猛烈。天宝一听露琼相要,紧忙给露琼递上,若是换了别人要,天宝还真有些舍不得。 露琼打开那酒葫芦,将车神医腿上的伤口清洗了一下,而后又掏出了外伤的膏药,仔细的给车神医擦涂。 车神医虽然也感觉到了丝丝的疼痛,但见露琼处理这外伤时一板一眼,心中大为宽慰,有什么还能比看到自己的门徒继承到自己的衣钵更值得高兴的事? 露琼给车神医包扎好伤口之后,对车神医道:“师尊,千万不要动气,还要休息一个时辰,伤口才能愈合!”忽然想到自己所做的这些都是车神医教授自己的,小脸顿时一红。 车神医笑道:“琼儿,你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师尊老了,已经不如你了!” 露琼连忙道:“师尊不老,师尊的技艺够弟子学一辈子的了!” “你们师徒二人不要互相吹捧了,谁不知道我们杏林堂的医术通神,只要是不是死人,就能够救活!”马神医笑道,虽然好像是在打趣,但还是为自己的门派吹嘘了一番! 天下又有何人的医术,能超出在场的三位呢? 凌寒见露琼给车神医治伤,便带着吕老爹与白朗进了前面的功劳亭,只见那亭子虽然身处与这深山老林,但建造的依旧十分考究。四个石柱光滑,撑起了高高拱起的飞檐,飞檐的四角,各挂了一个铜铃,随着微风,正轻轻摆动,发出了“叮咚”悦耳的声音。 亭子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石桌,石桌旁边,有几个椭圆形的石凳,打磨的都十分精细,并没有一丝的裂痕。 凌寒见这亭内没有人,便招呼贾薇露琼等人,进这亭中休息。 车神医虽然腿上有伤,但依旧顽强的站起,打量着这亭子,胸口处一起一伏,像是十分的激动。 柔儿见状道:“不就是一座亭子么?有什么稀奇的!” 贾薇忙道:“柔儿,不许乱说,这亭子可不是普通的亭子,而是许多年前的仙人修建!” 柔儿惊道:“仙人,仙人会不会死啊?” 虽然柔儿的问题看似十分滑稽,却让众人心中一动。 都说这亭子是那仙人所修,但仙人若是不会死,现在又会在何处?若是仙人会死,那成仙得道还是逃不脱生死轮回,那成仙又有何用。 车神医道:“仙人所修,定是些谣传,若是世上真有那仙人,为何不出来救治苍生?还要我们杏林一门有何用?” 凌寒抚摸了一下那光滑的石柱道:“这功劳亭虽然不是仙人所建,但建造这亭子的工匠,定有那鬼斧神工!” “师尊,您还是不要乱动了,快休息下吧!”露琼见车神医还要走动,连忙搀扶住车神医,婉言劝道。 车神医见露琼一脸的担忧,便坐在那石凳之上道:“琼儿,老夫没事,你们快到四处探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众人一听,赶忙四处查看。这亭子有四个面,便有四处入口,凌寒走下一个入口的台阶,便看到了这面的亭子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玄皇”两个金字,虽然经年累月,那木制道的牌匾似乎有些陈旧,但那两个字依旧崭新,便如刚刚写上去一样。 凌寒又仔细一看,那“玄皇”二字下面还有两行小字,凌寒默念道:“玄皇血脉临天下,惩恶扬善助苍生!”凌寒正在思考这字的含义,就听到在另一个入口的天宝道:“这写的是什么字,歪歪扭扭的!还没有我写的好看!” 白朗在一边辨认着,念叨道:“铁……卫!” 天宝一听白朗竟然认得那两个如同蚯蚓爬行一般的字,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便道:“小狼,你才认得几个字,一定不是什么铁卫金卫!” 白朗听了,依旧不服气的道:“铁!卫!” 天宝见白朗十分坚决,又看到那两条蚯蚓爬的下面还有两行小字,便道:“小狼,你要是连下面的字都认识,我就服你了,你要是不认识,输给我三个鸡腿怎么样?”说完,天宝心里便开始盘算,小狼要是认识,我就说:“我服了!”也不搭什么,若是小狼不认识,那他就输给我三个鸡腿。小狼虽然不那么灵光,但从来却是不欠账,这赌注,真是有赚无赔!也只有我天宝这么聪明,才能想出来。天宝一便想,心里一边暗喜,见白朗正在努力的看着那两行小字,便催促道:“小狼,敢不敢打赌?” 白朗一歪头道:“赌!铁……血……奇……卫……”白朗正在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 天宝却在催促:“小狼,快些!快一些!” 白朗一着急,说起话更是缓慢,还磕磕巴巴:“保……保……保……” 天宝道:“宝什么宝,是不是认不得,叫宝哥认输啊!” “保家国!”白朗小脸憋得通红,大声的念出了那三个字。 凌寒此时也到了白朗与天宝的身边,看着那两行字,念道:“铁血奇卫保家国!”凌寒刚想继续读道,便被天宝打断。 天宝一把捂住了凌寒的嘴道:“我和小狼打赌呢,你不许告诉小狼!” 凌寒略发出了一点真气,就将天宝震开,笑道:“好!好,我不说,白朗,你不要急,下面那七个字念什么?” 白朗听到凌寒的鼓励,更加有信心,便念道:“扶……弱……济……贫……振山河!” “好!铁血奇卫保家国,扶弱济贫振山河!”凌寒拍了拍小狼的肩膀。 白朗念出了这两行字,也十分骄傲的看着天宝。 天宝虽然知道输了也搭不上什么,但依旧还是害怕失败,便道:“小狼,凌兄弟是不是告诉你了,你们耍赖!” 白朗脖子一耿道:“没!” 凌寒也道:“天宝,不要耍赖,我也是才看到,并没有告诉白朗!” 天宝见抵赖不过,便道:“好了,小狼,我服了!”脸上却是老大的不情愿,心想:我那三个鸡大腿,没有赢到,真是可惜了! 凌寒看着天宝懊恼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想笑。 正在这时,就听那贾薇道: “寒哥,快来看!” 第四百一十八章 八门齐聚功劳亭(第二更) 天宝还在与白朗在争论着亭子牌匾上面的两个字是不是铁卫,天宝硬是说不是“铁卫”二字,而白朗知道自己说话不流畅,便不与天宝争辩,而是无辜的看着凌寒,对天宝的喋喋不休则是不理不睬。 凌寒对白朗道:“白朗,你认得对!”说罢,应了一声贾薇的呼喊,便转身到了贾薇那一边。 就见贾薇看着那亭子的上面挂着的一块木匾,木匾的上面写着“奇门”两个金字。 “奇门遁甲玄天阵,除妖降魔佑世人!”贾薇读着那奇门下面的字迹。“寒哥,这说的是那奇门!” 凌寒点了点头道:“的确说的是奇门,那两边一边写的是‘玄皇’,一边写的是‘铁卫’,看来,这亭子却不是一门一派所建!”凌寒指着那两个方向道。 柔儿跟在贾薇的身后,觉得这亭子实在无趣,反而对亭子旁边立着的一块巨石十分敢兴趣。 那块巨石被那枯藤缠绕的密密匝匝,柔儿十分好奇,便拉扯着那些枯藤,只听“哗啦啦”的一声,那枯藤被柔儿整片扯下,巨石上顿时露出了三个大字。 柔儿立刻欢呼道:“看看,这里也有字啊!” 凌寒等人急忙围过来看,只见那巨石上面赫然刻着三个大字“功劳亭”! 凌寒绕到了那巨石的背后,见到那巨石后面还有字,凌寒用手擦拭了一下巨石上的灰尘,便见到了刻着的内容:久有凌云之志,重临莽苍之山,念当日千难万险,而如今旧貌新颜。诸君丰功伟绩,皆以苍生为念,建此功劳一亭,功绩铭刻万年!落款处却是凌傲然。 “凌傲然?寒哥,你认得么,却是与你同姓啊!”贾薇也看到了那几行字,便问道。 凌寒摇了摇头道:“我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二人想看看这亭子是何时所建,只是那下面的字迹却都模糊难辨,已是看不出年月。 凌寒朝着旁边一看,只见露琼也在凉亭的另一边看着,便到了露琼的旁边,问道:“琼妹,这上面写了什么?” 露琼看着那牌匾上的字迹,眼眶有些湿润,道:“寒哥,这亭子是为了杏林门而建的么?” 凌寒朝着那亭上一看,原来这一面挂的牌匾上写的是“杏林”二字,下面两行小字写的是“妙手仁心杏林堂,祛病除疾救死伤”。 凌寒笑道:“这亭子是为了杏林所建,但不光是杏林一门,还有其他的门派。” “凌小子,你们发现了什么?快到里面看看!”马神医在亭子里面喊道。 众人便都进了那亭子,一见那亭子内部的四面,也都挂着牌匾,分别写着“神兵”,“仙舞”,“司膳”,“浮屠”。 车神医问道:“凌小子,外面挂的可是那“玄皇”“奇门”“铁卫”“杏林”的牌匾?” 凌寒道:“车神医说的没错,正是那四个门派!” 车神医点了点头道:“诸位,看来这功劳亭正是为了纪念这些门派而建立的!” 凌寒问道:“车神医,那这亭子可有那去往衣冠冢的线索?” 车神医道:“你们再去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地图之类的?” 众人听后,又出去寻找了一圈,只是都是空手而归。 车神医见众人都没有找到,便道:“虽然没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杏林那牌匾的朝向是南方,我们朝着那个方向,定不会有错!不如我们继续赶路吧!” “师尊,你的腿还得休息一个时辰,才能活动!现在千万不能乱动啊!”;露琼道。 车神医道:“前路依旧凶险,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那吕老爹道:“车神医,小老儿知道您心急,但此时这雾气依旧没有散去,我那花豹已经不敢再前行了,没有花豹做向导,实在是容易迷路!” 凌寒想了想也道:“是啊,车神医,关键是你的腿伤,若是再将伤口挣裂,就不易恢复了!” “兄长,不如我们现在这亭中休息片刻,大家也好吃些东西,磨刀不误砍柴工!”马神医也劝道。 那天宝柔儿听说要休息吃东西,立刻嚷嚷起来。 车神医见众人都规劝,便道:“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下吧,都是老夫不当心,受了伤!” 露琼道:“师尊不要这么说,再说,上了您配制的灵药,一个时辰,便可以活动自如!” 众人便开始打开包裹,吃起肉干之类的食物。 凌寒看着亭内的四面的牌匾,只见那“神兵”,“仙舞”,“司膳”,“浮屠”下面也都有两行字,只见“神兵”下面写着:天地烘炉铸丹心,水火交融练铁人”,凌寒想起与铁大在那铸兵庐练习打铁的一日夜,对这两句的感触颇深;“仙舞”下面写着“凌波微步若仙子,飒爽英姿似矫龙”,凌寒回想起在那“风月阁”所见到慕清姑娘的舞姿,的确静若仙子,动若矫龙;“司膳”下面写的是“妙手调得真滋味,炉火烧出自然香”,凌寒见了,又是会心一笑,想起了霍厨子,郭有瑜,还有五味。 “浮屠?”凌寒看了一眼那浮屠的牌匾下,却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写,而且其余的门派,凌寒都一一见识过,只是这浮屠一门却不知是何门何派。 “车神医,您知道这浮屠一派么?”凌寒问道。 “凌小子,这浮屠一门老夫也只是听说过,但具体是什么门派,老夫也不了解,只是知道这一门十分的神秘,平时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动静!”车神医道。 贾薇听凌寒问道,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亭外的雾气似乎没有消失意思,依旧弥漫在山林之中。那几个悬挂的铜铃依旧“叮当叮当”的响个不停。 吕梁此时爬上了一颗高大的树木,因为独自一人在这苍山之中行走,无疑与自杀一般。也许会遇到猛兽,遇到猛兽还好一些,你可以拼上性命赌一次,胜利便可以活下去,失败,便成为猛兽的盘中餐。若是遇到妖兽就没那么走运了,一个人,除非有锻骨修为,才能在这苍山之中存活,若是想进退自由,恐怕还得达到培精修为。 所以猎户进山,大多都是成群结队,不然的话,在这苍山根本无法生存,因为,你独自进入苍山的时候,你便不再是猎人,而是猎物。 吕梁深深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追上凌寒等人的时候,每走一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遇到这“迷人烟”之后,吕梁便不敢再乱闯,尽管他想尽快的将消息传递给凌寒等人,但现实面前,他不得不选择等待时机。 那个猎户见那黑衣首领寒光闪闪的钢刀,颤抖着嘴唇道:“这迷人烟有毒,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的话,即便我这里有些药,也不能维持多久!” 那黑衣人首领看到已经涌过来的雾气,便道:“兄弟们,快吃解毒之药!” 那些黑衣人听了,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咽到了肚子了。 黑衣首领对那个猎户道:“这一次,老子势在必得,不要啰嗦,赶紧快些赶路!” 那猎户见黑衣首领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暗暗叫苦,当时一时贪图便宜,接下这活,谁知现在不仅银子不一定能拿到,还容易将小命搭上。那猎户越想越气,不由得瞪了那黑衣首领一眼。 那黑衣首领一见猎户敢瞪他,挥起刀背,便砍到了那猎户的肩膀之上。 “哎呦!”那猎户痛的大叫一声。 “还敢瞪老子,快起来带路,不要装死!”那黑衣首领骂道。 “不好,有兽妖!”那猎户忽然大叫一声。 第四百一十九章 长亭外面现群猫(第一更) 功劳亭内,车神医微闭着双目,感觉到了腿部的伤口一阵麻痒,似乎那断裂的肌肉已经重新连接到了一起,而疼痛感渐渐的消失,车神医忽然睁开了双眼道:“诸位,老夫的伤势已无大碍,可以继续前行了!” 原本依靠在一根圆柱旁的露琼立刻起身问道:“师父,您感觉真的好了么?” 车神医笑道:“琼儿,没事了!我们可以出发了,若是继续再这里等,老夫害怕那妖兽还会追来!” 功劳亭外,依稀有一阵阳光照射,渐渐露出了亭旁的树木,荒草,那迷雾已经开始散去。 “那!那是什么?”吕老爹失声道! 众人急忙朝着亭外望去,只见那亭外竟然出现了一双双带着幽怨的眼睛。 “是猫妖!”凌寒惊道。 一群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猫妖不知何时,竟然将这功劳亭团团的围住,方才在那浓雾之中,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现在,云开雾散,这群猫妖如同神兵天降,聚集在亭外十丈左右,朝着亭中打量观望。 凌寒一见,心中泛起了波澜,那猫妖的数量,竟有百余只,更可怕的是,这百余只猫妖,行动起来,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山神啊,您还是发怒了!还请山神恕罪,我等都是些猎户,让这些猫妖退去吧!”吕老爹猛然跪倒在地,不停的朝着亭外叩拜,嘴里叨念道。 吕老爹的那只花豹也伏在了地面,将头压在了一双前腿的中间,好像不敢直视那外面的猫妖一般。 露琼见吕老爹吓得浑身发抖,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恐惧,毕竟眼前的猫妖众多,而且车神医刚刚被那猫妖伤害,若是这猫妖群起而攻之,在场的众人怕是难以抵挡,便走到了车神医的跟前,小声问道:“师父,这可怎么办好?” 车神医虽然医术高明,但面对这么多具有灵性的猫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将目光投向了凌寒。 凌寒看着那些猫妖,心中有些疑惑,这些猫妖既然来了,为何不直接攻击众人?凌寒扫视了一周,只见之前遇到的那只黑色猫妖正蹲坐在群猫妖的前头,碧绿的眼睛正朝着自己望着。 凌寒双目如剑,化作一道冷光迎向那黑色的猫妖的目光,一人一猫就这样无声的对峙了片刻,那黑色猫妖发出了一声“啊呜”的声音,群猫听了,立刻都直起了脖颈,似乎在等候黑色猫妖的命令。 天宝忽然起身跨出了功劳亭,朝着猫妖吼道:“你们这帮畜生,快滚!再不滚,被我抓到,一个个都烤着吃!”声若惊雷,倒是将排在包围圈后面的几只猫妖惊得耳朵倒贴在了头上。 白朗见天宝独自出了功劳亭,急忙跟在了天宝身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天宝白朗,不要鲁莽,快回来!”凌寒说罢,踏出了亭子,将天宝白朗拉回了亭子,低声道:“你们快守好亭子的入口,不要出去!” 那黑色猫妖听到天宝的叫嚷,朝着天宝望了一眼,又“喵呜”的叫了一声,后面那几只被吓到的猫妖立刻不敢乱动。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进这苍山到底干什么?”黑色猫妖发出了尖细的声音。 凌寒见那黑色猫妖发问,便道:“在下深入苍山,自然是有要事,却不能与你这等妖兽说明。但在下要问一句,尔等想要做什么?” 那黑色猫妖“桀桀”的怪笑了一声,道:“你们已经进入了我的地盘,你说我们想要做什么?” 凌寒冷笑了一声:“你的地盘?这山,这树,这石,这亭,可是你们建造的么?凭什么就说是你的地盘,我还说是我的地盘呢!” 那黑色猫妖听了,顿时沉默,而那黑猫旁边的一只虎纹猫妖立刻道:“和这群人有什么好说的,杀了他们!替兄弟报仇!”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那虎纹猫妖说罢,立刻有许多声音从那猫妖群中响起,嗓音各式各样,有公鸭般的嗓音,有粗犷的嗓音,有孩童般的嗓音,还有女子一般的嗓音。 众人见这猫妖都是怒目圆瞪,好像是跟众人都有深仇大恨一般。 那黑色猫妖又叫了一声,群猫妖便都静了下来,那黑色猫妖道:“你们这群人,在这苍山之中建城,狩猎,可这山,这树又是你们建的么?你们建城的时候,又向谁请示过?还不是将原有的鸟兽驱赶或是屠杀?” 凌寒听了,顿时也沉默不语,如果说面对的只是一群蒙昧如熊罴一般的野兽,凌寒便会毫不犹豫将这些野兽屠杀殆尽,但面前的妖兽虽然也是动物之形,说的却是人类的语言,这就让凌寒有一种错觉,对面的也是活生生的人,一群有着自己生活方式的人。 而众人此时,已是进入了人家的领地,便如进了别人的后院一般,主人问你为什么到这里,自然没有理直气壮的底气。 凌寒想了想,双手一拱道:“我等只是路人,途经此地,并不想与你们为难,还希望阁下不要见怪!” 众人见凌寒忽然将语气缓和,似有何解的意思,都屏住了呼吸,想听那黑色猫妖作何回答。 “路人?你们从何处而来,要到何处去,与那万兽城有什么瓜葛?”那黑色猫妖见凌寒以礼相待,也微微放缓了语气。 那吕老爹一听那黑色猫妖言及万兽城,心中立刻咯噔一声。 凌寒道:“我等是风铃城来人,要去那勒马川,我们只是路过那万兽城,并无瓜葛!”凌寒知道前两日这兽妖刚刚围攻了万兽城,被萧城主击退,还活捉了几只妖兽,不想加深将众人也卷进纷争。 凌寒话音刚落,就听那虎纹猫妖道:“他在骗人,看他们的穿的,与那万兽城的猎户一般无异,我们许多的弟兄就死在他们的手里!” “头领,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群猫妖一听,又纷纷叫嚷到。 “闭嘴!”那黑色猫妖吼了一声,那些猫妖立刻都不敢再出声。“风铃城可是座大城啊!你们要去勒马川?” 凌寒道:“正是!不知阁下可否行个方便?” “哈哈哈……”那黑色猫妖忽然狂笑了几声道:“就凭你们这些人,还要到那勒马川?哈哈哈……” 天宝被那黑色猫妖笑的头皮发麻,便高吼道:“有什么好笑的?勒马川也是你家的地盘么?” 那黑色猫妖听罢道:“苍山是风铃岛第一险地,那勒马川更是这苍山的第一险地,你们这些人放着好生的日子不过,去那险地做什么?” “我们就愿意去,关你屁事?”天宝怒道。 那黑色猫妖起身踱了两步,忽然道:“不对,你们定是那万兽城的奸细!”言罢,那些猫妖像是得令一般,后背拱起,尾巴高竖,像是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凌寒道:“我等真的不是万兽城的细作,阁下若是不信,那我们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 凌寒说罢,“唰”的一声抽出了“干将碧狮剑”,同时释放出了畅血修为的灵压,也不知这灵压对这妖兽有没有作用。 那黑色猫妖浑身的毛忽然乍起,像是感觉到了凌寒身上的灵压一般,失声道:“畅血修为!” 黑猫,自古以来便是辟邪之物,所以,哪里邪气凛然,哪里便有黑猫出现。但世人便多以为黑猫带来的邪气,其实,黑猫只是感受到了邪气,前去镇压。又有传闻,说黑猫经过方死之人,会引起诈尸,这也是说明,黑猫身上带有某种神秘的能力。 而这黑色猫妖已经能修炼出灵智,自然拥有这神秘的能力,而且超出寻常的普通黑猫。 灵压也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但只是有灵智的生物可以感知,对于拥有神秘能力的猫妖来说,这种灵压的压迫感竟十分的明显。其余的猫妖纷纷感受到了凌寒的压,顿时都乱了阵脚,开始不安的四处走动。 凌寒见到那黑色猫妖看出了自己的修为,便道:“阁下真的想与在下一战么?” 第四百二十章 猫妖严查辨身份(第二更) 那猎户喊完,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好像见到了密林中的魔鬼一般。 黑衣首领立刻朝着猎户所看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白茫茫的一片,哪里有什么猫妖的踪影,便高声骂道:“奶奶的,你敢糊弄老子!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黑衣首领便要收拾那带路的猎户,只是一回身,方才还在躺在地上猎户竟然没了踪影。 “咦?这龟孙子跑哪里去了?”那黑衣首领一脸的茫然,“兄弟们快找找,那个龟孙子跑了!” 其余的黑衣人一听,顿时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寻找,只是雾海茫茫,又到哪里去寻那向导的身影,寻了片刻,一个个黑衣人都如斗败了的公鸡,聚到了一起。 他们并不敢走出太远,即便没有这大雾笼罩,这苍山林密,道路不熟,又岂敢走的太远。 那个猎户方才在雾色中打了一个滚,便消失在那黑衣首领的视线中,狂奔了一会儿,也不敢乱闯,便爬上了一棵高树,心中暗骂道:“这群龟孙子,想晃点老子,老子不伺候你们了!” 即使脱离了那些黑衣人的控制,那猎户的心依旧砰砰乱蹦。听到那些巡查的黑衣人从树下经过,更是紧张的紧紧抱住树干。待那些黑衣人又远去,一颗心方才平静。 那黑衣首领见众人都垂头丧气了回来,又开始破口大骂:“一个猎户都捉不到,真是一群废物!” 那些黑衣人虽然心里暗想:“那人是在你眼皮底下逃走的,还骂我们是废物!”但都不敢声张,一个个低垂下头。 一个黑衣人小声的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黑衣首领看了看周围的雾气,自己口中的避毒之药已经所剩无几,若是没有出路的话,定会全军覆没。 只是怎么出去,朝着什么方向走,那黑衣首领也是一筹莫展。只得大声道:“都跟着我,不要掉队!你们两个,在前面开路!”说罢,便朝着一个自认为是对的方向走去。 其余的黑衣人虽然不知道首领带的路是否正确,但都想快些出了这迷雾,便跟着首领前进。 吕梁轻手轻脚的从树上下来,此处的雾气已经散去,吕梁便又寻到凌寒等人的踪迹,疾步前行。 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吕梁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那些黑衣人绝非善类,还得尽快的追上凌寒等人,将这消息告诉他们。 功劳亭外的雾气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阳光普照,草尖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 听到了凌寒的言语,那黑色猫妖思索片刻,便道:“阁下说你们并不是万兽城的人,可否让在下检查检查?”察觉到凌寒是畅血修为之后,那黑色猫妖的态度便谦卑起来,毕竟,若是与畅血修为对敌,虽然可以依靠人数取胜,但后果必定两败俱伤。 凌寒见局势似乎有了转机,便道:“若是阁下能让我等继续前行,自然可以检查!” 那黑色猫妖忽然直起身子,整个身体开始剧烈的膨胀,不多时,便化身成了一个黑衣的青年,只是脸上依然张着着猫一般的透明胡须,眼睛依旧是那碧绿之色。“阁下可否移步?”那青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露琼见那青年想让凌寒到他的身边,立刻道:“寒哥,不要过去!” 贾薇也是一脸的紧张,提醒道:“寒哥,小心有诈!” 凌寒并未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高声道:“在下就在这里,还是请阁下过来检查吧!” 这时,林风吹过,功劳亭上的铜铃又开始叮当作响,那黑色猫妖变作的男子像是十分惧怕一般,竟是捂住了耳朵,待微风过后,那男子方才将双手放下,一脸难看的神色道:“阁下若是不过来,我等自然不会让路!” 凌寒听罢,便大踏步的走到那男子的身边,那些猫妖见凌寒过来,立刻将凌寒围住。 凌寒微微一笑,道:“不知阁下要如何检查?”暗自运气上身,一旦那些猫妖要是有所异动,凌寒的灵压便会喷薄而出。 那男子见凌寒脸上毫无惧色,便对着那虎纹猫妖道:“你!” 虎纹猫妖听令,立刻围着凌寒转了几圈,鼻子却在不停的嗅着,嗅完之后,那虎纹猫妖道:“不是!” 原来,凡是万兽城中的猎户或是守卫,由于经常猎杀野兽,身上便沾满了野兽的腥气,而凌寒刚刚到那万兽城一日夜,自然没有那种腥气,猫妖就是凭借这气味来识别身份。 那男子听罢,点了点头,道:“阁下果真不是万兽城的人,虽然阁下不是,但其余的人都得过来检查!” 天宝听罢,立刻道:“我才不要那癞皮猫围着转呢!” 露琼听了,急忙道:“天宝,不要胡闹,若是能安全脱险,让它们闻一闻,也不会掉块肉!” 天宝见露琼说话,便不再争辩,也朝着凌寒走去。 那黑色猫妖变化的男子对凌寒道:“你先回去,我们要一个一个检查!”显然对凌寒还是有所忌惮。 凌寒听了便往回走,忽然看到脚下的石阶处有一处特别的标记,凌寒顿时感觉有些熟悉,这不是在那湖心小筑里看到过的阵符么?凌寒朝着那旁边看去,只见那个阵符竟然绕成一圈,将功劳亭围住。 凌寒心道:莫非这亭子是个阵法? 凌寒又见到那些猫妖都是在这阵符之外,心中顿时明白,原来众人可以进入这亭子,而这猫妖却不能进入这亭子,看来这亭子的确是受到了阵法的庇护。只是这阵法有如何的作用,凌寒却记得不大清,若是米粒儿在此,问问他定会知晓。 凌寒想罢,便站在了那阵符处,待天宝过来的时候,凌寒便小声道:“天宝,若是感觉不对,立刻向我这里跑!” 天宝虽然孩童一般的性格,但也知道害怕,尤其不喜欢那猫妖的爪子,便点了点头。 虎纹猫妖也绕着天宝转了几圈,嗅了半天,又转了几圈,道:“这个人有些不对!但不是万兽城的!” 天宝之前毕竟是那铁卫的门主,自然到过万兽城,更杀过野兽,甚至是兽妖,只是在风铃城已经呆了十多个年头,身上的腥气已经散去,但还有一丝丝的残留。 那黑色猫妖化作的男子看了看天宝,只见天宝一脸的不耐烦,便道:“不是万兽城的就好!” 说罢那男子一抬手,便让天宝回去。 之后便是白朗,那男子一见白朗眼睛一亮,立刻问道:“道兄是何等修为了?” 白朗被问的一愣,也不知如何回答,便摇了摇头。 那男子见白朗不说话,又问道:“道兄不在那毒狼谷,怎么与他们在一起?” 白朗实在莫名其妙,便道:“查!” 那男子道:“都是同修的道友,不必查了!不过这人族不好相与,道兄还是早日回那毒狼谷的好!” 白朗也不听他啰嗦,径直回到了亭中。 那男子犹自摇头,心中暗想:竟然可以变化的如此完美,已经察觉不到多少妖气了,这道友的修为定达到了妖王的高度,幸好没有与他们动手,若是得罪的毒狼谷,可不是好事。 原来,那男子将白朗当成了狼族的妖王,所以才网开一面,原本想与白朗拉拉关系,但见白朗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好作罢。 接着是贾薇柔儿,依次被那猫妖检查,自然都没有问题。 露琼朝着车马神医看了一眼,车马神医目光柔和,马神医道:“乖徒儿不要怕,有你的寒哥在哪里接应!” 贾薇也道:“没事,很快的!” 露琼转身看着凌寒,凌寒也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不用担心,露琼刚走了一步,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襟竟然被人拉住,一回头,只见那吕老爹一脸的惊恐,浑身打颤道:“沈姑娘,不能去!” 第四百二十一章 神医用计过险关(第一更) 凌寒回望亭中,见那吕老爹似有难色。忽然想到,若是猫妖如此盘查,那吕老爹定然会被查出是那万兽城的人,若是被查出,这些猫妖定然会为难吕老爹,只是吕老爹为何要拉住露琼呢? 凌寒想到这厉害关系,急忙奔到了亭中,紧张的问道:“吕老爹,怎么回事?” 吕老爹道:“沈姑娘的身上有那猫妖的妖丹,定然会被这群猫妖发现!至于我,定是过不了那盘查,便会露馅!” 露琼不由担心道:“这可什么办?若是被那猫妖查出,岂不是前功尽弃,还要有一场争斗?” 凌寒道:“不如把那妖丹交给我,反正我已经被检查过了!” 吕老爹道:“不可,万万不可,那妖丹一旦拿出,便会散发出灵气,定然会被那猫妖发现!” 马神医也听到了吕老爹的话,笑道:“吕兄不要担心,且让老夫先去,定会”马神医说罢,一挥衣袖,潇洒的出了亭子,走进那猫妖之中。 那黑色猫妖所化的男子见到马神医一身正气,倒也不敢小觑,便让那虎纹猫妖开始检查。 虎纹猫妖绕着马神医转了一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看样子,马神医文文弱弱,并非是那整日吃肉饮酒的猎手。打量过后,就朝着马神医身上嗅去,这一嗅之后,顿时觉得一股幽香直冲鼻孔。那香气,似花香,如麝香,就算穷尽虎纹猫妖脑海里所有的文字也无法形容。只能高声的“喵呜”了几声,来形容此时如痴如醉的感受。 马神医转身离开之后,那虎纹猫妖似乎还陶醉在那香气之中。 那男子问道:“怎么样?是不是?” 虎纹猫妖道:“不是,只是他身上好香啊!”说罢,目光还停在马神医的身上,像是魂魄都被马神医吸走一般。 马神医回到了亭子,笑着对露琼道:“乖徒儿,你去吧,没事的!” 露琼见师父如此的自信,便大胆的走向那猫妖。 虽然贾薇与露琼都是那如花美眷,但在那黑色猫妖所化成的男子眼中,都只是异类,所以对贾薇与露琼的美貌并不感冒,至于其余的猫妖,更不会欣赏这二位美女的风姿,而是直接把露琼贾薇划成“能食用”一类。 露琼走到那虎纹猫妖的面前,便静止不动。虎纹猫妖绕着露琼一圈,又露出了一副享受的神情,紧接着道:“不是!” 露琼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听到那虎纹猫妖说不是,才松了一口气。 那吕老爹见到露琼竟然能平安归来,自然十分惊异。 马神医道:“吕兄,放心去吧!” 吕老爹心想,活了七十多岁,在自己手下丧生的野兽不计其数,就连那兽族也曾被自己杀死过数只,沉积多年的腥气定是难以去除,这一次却是要玩完了,若是在这里就被那猫妖认出,可就无法再给车神医带路,这救命的恩情却不知如何相报。 吕老爹神情阴郁,心事重重,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那虎纹猫妖,便如走向刑场一般。 那男子看到吕老爹犹犹豫豫的样子,便道:“快一些!” 吕老爹听到那男子的声音后,忽然昂起了头,大踏步的朝着那猫妖走去,吕老爹忽然顿悟,反正自己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已是够本了,即便是过不去今日的这个坎,也算是不枉此生,至于车神医的恩情,只得来世再报。 虎纹猫妖看到吕老爹的装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吼了一声。 这一声却让吕老爹心头一颤,眨巴了两下眼睛之后,便将眼皮搭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凌寒等人见到那虎纹猫妖的反应有些强烈,顿时都为吕老爹捏了一把汗。 但虎纹猫妖朝着吕老爹身上一闻,立刻又恢复了一副陶醉的神色,闻罢道:“不是万兽城的人!” 这一句话便如特赦令一般,让吕老爹登时睁开了眼睛,有些疑惑,又有些惊喜。 那虎纹猫妖见吕老爹有些呆愣,便又闻了几下吕老爹,才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下一个!” 吕老爹顿时迈开大步,向亭中走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心里明白,定是马神医做了手脚。 待那吕老爹回到亭中,马神医笑道:“怎么样,吕兄,老夫没有骗你吧!” “马神医,您用了什么方法,小老儿真是佩服的紧!”吕老爹敬佩道。 马神医笑道:“正所谓,天机不可泄!” 车神医也笑道:“钱子,不要故弄玄虚了,告诉吕老爹吧!” 马神医道:“一会儿离开这些猫妖,自会告诉吕兄!” “还有一个!”那个男子不想再与凌寒等人纠缠,其一凌寒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其二,即便是有一个两个万兽城中的人,也定是那雇佣的向导,无关紧要。那男子便开始催促,何况方才有猫妖的暗哨发来了讯号,又有一群黑衣人潜入了苍山群猫妖的地盘。 车神医一捻短须也走了过去,那虎纹猫妖一见车神医与马神医长得一样,心中顿时欢喜,心想这车神医的身上定也有那让人心醉的香气。便满怀欣喜的绕着车神医转了一圈,而后闭上了眼睛,准备再享受一下那醉人的香气,只是一嗅之下,登时瞪大了眼睛,两行眼泪竟从眼中奔涌而出。 车神医身上的味道,正是成年累月沉淀在他身上的药味,那虎纹猫妖吸的还深,便如吃了一颗五味陈杂的药丸一般,苦辣酸甜,一齐涌上了心头。 那男子见虎纹猫妖竟是潸然泪下,便问道:“你怎么了,难道遇上了上辈子的亲爹?” 那虎纹猫妖哽咽着道:“不是,他身上的药味太浓了,熏得我睁不开眼睛!他不是万兽城的人!” 此时那凌寒已经了亭子,朝着那男子拱手道:“阁下已经检查完毕,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那男子道:“虽然你们不是那万兽城的人,但我也劝一句,最好还是不要到那勒马川,免得有命去,没命回!” 凌寒笑道:“多谢阁下提醒,若不是有要事,在下也不敢冒此大险。” “喵呜!”那猫妖变作的男子叫了一声,围着功劳亭的猫妖都开始朝着他聚集,看来它们的确是要撤兵了。 众人都默默注视那些猫妖,果然,那些猫妖开始有秩序的撤离。排在后面的猫妖首先消失在了密林之中,紧接着是那排在中间的猫妖,也都朝着密林深处奔去。 就在那最后十余只猫妖刚要撤离的时候,便听到那不远处一声高呼:“凌公子,等一等!” 众人听到这声呼喊,不由一愣,凌寒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在密林之中穿梭,只是看不清容貌。 “是梁儿!”吕老爹叨念道,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他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凌寒不解的问道。 “定是他遇到而来什么事情,赶来通知我们!”贾薇道。 只是那黑色猫妖化作的男子与剩下的猫妖也都听到了吕梁的呼声,顿时警觉起来,因为那吕梁的身手还有装束都与那万兽城的猎户一般无异。 吕梁见到前面的亭子,而且亭子里面正是凌寒那些人,不由加快了步伐,只是吕梁距离那亭子十余丈的时候,忽然窜出了十余只猫妖将他团团围住! 那男子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谁?”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造浮屠救人命(第二更) 吕梁顿时伏下身子,将那猎叉对准了那男子,低声道:“妖孽,竟敢犯我万兽城,今日让爷爷遇到,定不会放过你!” 那男子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万兽城的!那些黑衣人也是你带来的吧,说,你们究竟有多少人?” 吕梁心中一惊,原来这猫妖也知道了那些黑衣人的事情,便道:“小爷今日单枪匹马来的,那些黑衣人与小爷无关!” 正在这时,凌寒已经赶了过来,道:“道兄莫怪,这位兄弟是我请来的向导,方才在雾中走散,还好又再这里相遇!” 凌寒说罢,连连向那吕梁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黑色猫妖变成的男子听罢,便道:“他可是那万兽门的人?” 凌寒道:“是万兽门的人不假,但他已经被我雇佣,到时出了深山,我便带着他回到风铃城,再也不踏上苍山一步!” “凌公子!我……”那吕梁还要争辩,但看到凌寒那异样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下。 那男子听罢,便道:“按说,这万兽城的人我们一个也不能放过,既然他是你们的向导,今日就放过他一马,希望阁下能信守承诺,将他带回风铃城!” 凌寒道:“那是一定的!还请阁下放过这个向导!” 那男子听罢,便挥了挥手,群猫妖虽然目光阴冷,但都收回了利爪,闭合了尖牙,让开了一条道路。 吕梁急忙赶到了凌寒的身边,凌寒问道:“吕兄,你怎么回来了?” 吕梁看了一眼那些猫妖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是到那亭中一叙吧!” 凌寒点了点头道:“好的,吕兄弟请!” 凌寒又朝着那男子拱了拱手,刚要转身与那吕梁进亭,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惊呼,“救命啊!” 二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猎户踉踉跄跄,朝着自己这方向奔来。而那些剩下的猫妖,又立刻迎上。 凌寒朝着那猎户看去,相貌十分陌生,并不认得,凌寒便问那吕梁:“你认得他么?” 吕梁也打量了那猎户一眼,摇了摇头道:“我并不认得!只是他定是万兽城的猎户!快救救他!” 那猫妖所变的男子立刻高声道:“站住,你是何人?” “妖孽,竟敢犯我万兽城,别管爷爷是谁,定不会放过你!”那猎户见到猫妖众多,立刻扬起猎叉,对准了那男子。那猎户正是给那些黑衣人带路的那个向导,在树上蹲了半天,见那些黑衣人走后,便溜下树来,朝着回去的方向疾行,不料雾中方向难以辨别,走了半天,有寻到了凌寒等人的踪迹,便以为是进了活路,便跟了过来。 那黑色猫妖变作的男子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转身问凌寒:“请问,这位猎户还是与你们一起的么?若不是,就请阁下靠后!” 那猎户也听到了那男子的话,便朝着凌寒二人望去,眼中满是期待的目光。 “凌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也是城中的猎户,定是为守城出过力的!”吕梁道。 “浮屠!这浮屠是什么意思呢?”凌寒没有关注救人,听到“浮屠”二字又被深深的吸引。 这时露琼贾薇车神医等人也出了亭子,都看着那个猎户,各怀心思。 露琼见那猎户神情紧张,面露疲惫之色,显然是奔波很久,而且此时又被那猫妖包围,危在旦夕,露琼顿起恻隐之心,便道:“寒哥,不如救他一救!” 而贾薇看到那猎户的眼神中似乎并不是那么害怕,而且他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难免会引起人怀疑,毕竟“龙凤续命丹”乃是重宝,而且那药方的配制方法更是天地至宝!所以,一路上除了要防备兽妖的袭击,还要防备其他门派的争夺。“寒哥,来人的身份不明,不能轻易相信!” 车神医暗想,自己可以治病,但却救不了被杀死之人,现在那些猫妖将那猎户围住,凌寒若是说与他不是一起的,那人定会被猫妖杀死。若是凌寒说那猎户是一起的,便可救下那猎户的性命,只是若是让他同行,这门派的秘密却要被外人知晓。 车神医又朝着那猎户看了一眼,那猎户与那日自己在那万兽城的城下救治的那些受伤的猎户很像,或许自己见过他,车神医从来没有让自己的病人死去过。 “凌小子,不如也救救他!”车神医道,医者仁心,车神医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浮屠是不是一种精神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凌寒心中暗想。 “到底他是不是你们一起的?”那男子又问道。 凌寒的眼前一亮,道:“自然是我们一起的,这是我雇佣的工人,帮忙背东西的!” 那男子看了凌寒一眼,又看了看那个猎户,盘算了一会儿,便道:“我见你们的物资并非很多,哪里还用得着工人?” 凌寒听了,立刻道:“雇这工人是我们的事,这就不用阁下多管了吧?” 那男子见凌寒有意要保护那个猎户,便道:“倘若阁下非要袒护那人,就别怪我等翻脸无情了!”那男子说罢,又是一挥手,立刻有两只小猫跑了除出去,消失在了密林中。 凌寒猜测,那两只小猫定是出去报信,看来那猫妖首领并不相信自己的话语。 凌寒拱了拱手道:“还请阁下高抬贵手,还是放了我们这位工人吧!” 那猎户一听凌寒为自己求情,眼中立刻有晶莹的泪光闪动,毕竟自己并不认识凌寒,对方肯为自己行此大险,实在是难得。 那男子看到猎户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顿时猜到了他并不是凌寒队伍中人,便高声道:“他是那万兽城的人,杀了他!” 一声令下,剩余的猫妖纷纷起身,伸出尖爪,便要朝着那猎户扑去! “且慢!”凌寒急忙运用抹草过花步朝着那猫妖中间冲了进去,同时高声喊道。 这一声倒如晴天落下个霹雳,吓得剩余的猫妖都不敢动弹。 “看来你真的想要救他?”那个男子冷冷道。 “都是一样的人,在下也不想让我的同类受到损害!”凌寒道,说罢抽出了干将碧狮剑,“若是阁下咄咄相逼,在下也只能拼个鱼死网破!还请阁下三思!” 那猫妖道:“若是放了你们,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阁下得答应我一件事!” 凌寒一听,虽然不知这只猫妖想做些什么,但事情毕竟有了转机,便问道:“阁下要我做什么事?” 那猫妖道:“前日我去攻城之时,有一个兄弟失陷在那万兽城中,在下只想将那个兄弟救出来!还请阁下帮忙,将我那兄弟救出!” 凌寒一想,那萧庄主的地牢里还有一只猫妖,原来那男子竟是要让自己去劫大牢!凌寒听罢,便道:“道友请放心,在下定会帮助你那兄弟安全脱险!” 那男子听了,忙问道:“道友,你敢发誓么?” 凌寒为了救那个猎户,便道:“我发誓......”说句实话,凌寒自己心中也是没有底。 “好!便放过你们一次,希望阁下信守诺言!”那男子说罢,便带着其余的猫妖离开了功劳亭。 那些猫妖刚被送走。就见那猎户跪倒在地,朝着凌寒拜道:“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凌寒连忙扶起那猎户,问道:“不知兄台为何到此?” 那猎户道:“不瞒公子,在下原本给一些黑衣人做向导!但那群黑衣人实在是太蛮横,在下就跑了出来!” 凌寒眉头一皱,问道:“黑衣人?” “凌公子,正是那些黑衣人,要对公子不利,还说要抢什么至宝!在下赶回来,就是为了提醒公子!”吕梁道。 “那些黑衣人都是些什么人?”凌寒问道。 “这个,在下却不知道,只是他们凶巴巴的!”那个猎户道。 “正是,那些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点,但定是属于一个帮派的!”吕梁道。 第四百二十三章 阶下老鼠大如斗(第一更) 黑衣首领带着众黑衣人在雾气昭昭的密林中穿梭半晌,个个都累得气喘如牛,但那黑衣首领脚下不敢停歇,依旧急速前进。 “大……大大哥,慢……慢一点……我……跟不上了!”黑衣首领那个亲近的跟班道。 “让你平日里练功不努力,活该!若是追不上凌寒那些人,我等就白来了!”那黑衣首领怒骂了一声,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减慢。 此时,密林中的浓雾也渐渐消散。 黑衣首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因为口中的祛毒之药也恰好用完,“真他奶奶的险!”黑衣首领心中暗暗道。 “大哥,雾气散了!”黑衣首领的那个跟班道。 黑衣首领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都说这苍山里面鸟兽多,到现在怎么一只也没有遇到,肚子都有些饿了,打点野味烤着吃!”那跟班栽倒在地,口水都流了出来。 其余的黑衣人听罢,都纷纷吞咽口水,的确,在这密林中兜兜转转走了大半天,众人都是疲惫不堪。 那黑衣首领看着前面有一颗参天大树,枝叶亭亭如盖,便道:“兄弟们再坚持一会儿,到了那棵大树我们就休息!” 众黑衣人一听,强打起精神,朝着那颗大树走去。 密林之中,一只只猫妖悄无声息的前行着,那个男子又化成了黑色猫妖的形态,指挥着前行的猫妖。 虽然猫妖的体型较小,但反应敏捷,利爪锋利,攻击的时候,都是一击毙命,所以,在这片区域中,并没有其他的大型野兽,早就躲得远远。 功劳亭内,车神医目光炯炯道:“我们出发吧,不管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路,我们都要继续前行!”说罢,车神医直起身来。 露琼急忙上前搀扶道:“师尊,当心一点!” 车神医摆了摆手道:“琼儿,没关系,已经愈合了!”车神医活动了一下,众人一见,的确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又纷纷感叹车神医的神药。 凌寒看了一眼吕梁,便道:“吕兄弟,你们一会儿有何打算?” 因为前路十分艰险,按照原计划,凌寒不愿让吕梁再跟去。吕梁听罢便道:“既然小可已经回来,就不打算再回去,即使前面有再多的困难,小可也是不怕!” 凌寒见吕梁坚持要一起前行,便朝着吕老爹看了一眼,询问吕老爹的意见。 吕老爹叹了口气道:“雏鹰的虽然学会了飞翔,但不经历狂风暴雨依旧难以成长!”说罢,满怀期许的看着那吕梁,言外之意并不反对吕梁跟随。 凌寒对吕梁道:“既然吕老爹没有意见,那吕兄弟就一起上路吧!”其实,凌寒早就见识过吕梁的本事,在万兽山庄的那些猎手里面,可谓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 吕梁听罢,朝着凌寒一拱手,便朝着那花豹走去,那花豹见主人归来,自然是欢喜异常,扑到吕梁的身前,伸出热乎乎的舌头连连舔舐吕梁的手。 凌寒转身面对那个猎户,问道:“这位仁兄,我等要去那苍山深处,就此别过!” 那个猎户一听凌寒的意思,是要抛开自己,急忙双膝跪地道:“这位公子,若是将小的独自一人抛在这里,还不如方才不救小的,让小的被那猫妖吃了好了!” 吕老爹叹了一口气道:“这伙计说的没错,这里已经深入苍山深处,若是独自一人,定会丧生,以往狩猎上山,凡是遇到落单的猎户,不管是否相识,哪怕是有血仇,都要相救,因为狩猎这营生也要讲究抱团取暖,这是千百年来,传下的规矩!”吕老爹说罢,朝着车神医看了一眼。 车神医所担心之事终于发生了,但方才自己也是有意相救,现在人已救得,若是再抛弃,实在难以开口,只得道:“这位兄弟,我等倒不是不想带上你,只是我等要去那苍山深处,艰险之地,你可还愿随着同行?” 那猎户听罢,立刻道:“这位先生,小的若是留着此处,定是死路一条,不管你们去哪里,只要能让小的跟随,便是救小的一命!” 马神医道:“小兄弟,我们此去的地方涉及到门派机密,你可以跟随,但所听所闻的一切都不得向外人说起!” 那猎户听罢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道:“先生放心,小的此时就是聋子,瞎子,绝不会将这次的行踪透漏出半句!” “好吧!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前去吧!”车神医道,“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先生,小的叫单虎!”那猎户憨憨的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你姓单?你与城南的单大官人是什么关系?”吕老爹忽然问道。 “吕老爹是不是记错了,城南只有个西门大官人,却没有单大官人!”那单虎道。 “哦!你看看,人老了真的就是不中用了,记性也不好,你认得小老儿么?”吕老爹问道。 “吕老爹是万兽城的第一猎户,小的虽然来得时间短,但早就听说过,听说您还去过那碧鹰峡,小的佩服的紧!这一次能与老前辈一起同行,定能学到好些东西!”那单虎道。 “惭愧啊,惭愧!”吕老爹试探了一下这猎户,见他对答如流,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便将车神医拉到一旁道:“这小子看样子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普通的猎户!” 车神医道:“吕兄费心啦!” 众人收拾了一下行装,虽然没有找到前行的线索,但“杏林”那块牌匾挂在正南方,台阶下面一条石路通向远方,众人便沿着那条石路前行。 天宝与柔儿二人正在吃着鸡腿,见众人已经开拔,那柔儿随手将鸡骨头仍在外面,急忙起身,而后重重的踏在了功劳亭南门向下的石阶,竟是发出了“咚”的一声。 天宝听到这个声音,玩心大起,也想踩出一声响,羞辱一下柔儿,随即便朝着空中一跃,而后也踏到了那个石阶之上,满以为也会发出“咚”的一声,谁知,这一踏,竟然将那石阶上面的石板一脚踏折。 天宝身体朝着下面一陷,险些跌倒,好在天宝反应敏捷,才没有跌倒。 柔儿见到天宝有些狼狈,笑道:“让你学我!跌死你才好哩!” 天宝回头朝着那石阶唾一口吐沫道:“真是不禁踩,怎么你踩没事,我踩就会踩折?” 柔儿道:“这还不知道,我比你要轻的许多!” 天宝看了看柔儿的身材,怎么也想不出这许多能有多少。天宝看着那踩坏的台阶,正考虑着损坏公物要不要赔偿,忽然看到那踩折的台阶下面竟像是有什么东西,便俯下身伸手去够。 柔儿一见天宝像是够东西,便问道:“天宝,你在够什么?里面怕是有老鼠!呀,果真有,像斗一般大,别咬到你的手指!” 天宝听了,紧忙将手拿出,一脸的惊慌道:“哪里有那么大的老鼠?” 柔儿见状哈哈大笑道:“真没羞,这么大的人还怕老鼠!”其实柔儿就想先于天宝知晓下面有什么东西,便出言吓唬,没想到天宝果真胆小不如鼠。 “天宝,你们两个快点!”凌寒见天宝二人被落在后面,便呼喊一声。 “我们马上来!”天宝怕凌寒来了抢走自己发现的宝贝,便佯装答应道,这边却在小声道:“柔儿,你快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柔儿正中下怀,便弯下水桶一般的粗腰,伸出白胖的手臂,顺着天宝踩折的石板,便够了进去,只觉得自己摸到了一个毛柔柔的事物,顿时大窘,“呀!真有老鼠!” 柔儿一闭眼睛,也不管那是不是老鼠,一把将那东西扔了出来。 天宝听柔儿说是老鼠,暗暗偷笑,心道:让那老鼠把你手指咬下才好!但一见柔儿扔出的东西并不是老鼠,而像是一张兽皮,便上前两步,将那兽皮接在手中。 第四百二十四章 日暮安营三岔口(第二更) 那黑衣首领带着众黑衣人奔向了那颗参天古树,那古树下正是一块平坦之地,众黑衣人一到了树下,没等那黑衣首领吩咐,便都或坐或卧,开始休息。 那黑衣首领知道众人已是精疲力竭,不好说些什么,便也靠在了古树上开始休息,心想:真他奶奶的晦气,找个向导还跑了!之后的路要怎么走呢! “大……大哥!”那个跟班忽然一脸惊异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道了一声。 “什么事,看你那怂样子!”黑衣首领很不耐烦,他的心里还在盘算着接下来要如何走才能追上凌寒等人。 “大哥,你看!”那个跟班朝着那黑衣首领的头上树干指去。 那黑衣首领见到自己的心腹跟班依旧一脸惊异的表情,急忙朝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一看之下顿时浑身一颤。 原来,他所靠着的树干侧面,正有一个用黑炭所画的人像,一双眯缝的小眼睛,满脸的络腮胡子,正是天宝那抽风派的风格。 “这……这……我们怎么又绕回来来了!”黑衣首领一脸的惊诧。 黑色猫妖蹲坐在那密林之中,一双碧绿的眼睛朝着密林外面望着,尽管那些黑衣人已经出了它们的地盘,但它的心中依稀有一些不安。不知是因为遇见了凌寒,还是知道了林中出现了黑衣人。 “天宝,你拿着的是什么?”柔儿见到天宝抓到了那张兽皮,正在呆呆的看,便问道。 那兽皮背面,画着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有树林山石一样的图案,这让天宝的脑海中也全是密密麻麻的问号。 “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我不要了!”天宝觉得这图案的画风太过抽象,与自己并非一个风格,看了半天看不明白,便将那兽皮扔给了柔儿。 柔儿并不比天宝高明多少,看到了这张兽皮后面的图案,随口便胡诌道:“啊呀,这下可是发达了,这是一张藏宝图!” 天宝一听柔儿说是藏宝图,小眼睛立刻一眯道:“快给我!” 柔儿道:“你都不要了,我拾到的,就是我的了!” 天宝见柔儿不给,便好言道:“柔儿姑娘,你一个姑娘家能拿多少宝藏,不如我们一起去,还能多拿一些,你看,我有这么多的口袋!” 柔儿一听,觉得也对,如果这真的是藏宝图的话,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能去,万一遇到些野兽或是像那猫妖一般的怪物,自己也应付不了,多个天宝这样的呆汉倒也无妨。 想罢柔儿便道:“带你去也可以,不过你什么事都得听我的!” 天宝听罢,立刻道:“好的好的!”心中却在想,到时看谁抢得多!“那宝藏在什么地方啊?”天宝眯缝着小眼睛问道。 柔儿正经八百的看了一眼那图,只见图中还有个四四方方的城池,便道:“这宝藏嘛,却不住此处,而是在风铃城!” “在风铃城?”天宝的眼睛立刻朝着北方望去,这里距离风铃城已是无比的遥远。 “正是,我们只有回去再去取宝了!”柔儿道。其实柔儿只是想把这兽皮带回贾府,与其他的丫鬟们炫耀一下,让她们知道自己跟着小姐出门,又见过了许多大的场面,比如这荒无人烟的苍山,这张兽皮,就是通向那神秘宝藏的地图!定会让那些平日里只会嘲笑自己腰身的无知丫鬟们大为佩服。 “你们两个还在磨蹭什么?”凌寒赶了过来,高声道,“再不赶路,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天宝急忙朝着柔儿使了一个眼神,柔儿立刻将那兽皮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显得胸口处更加肥厚。 天宝与柔儿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便随着凌寒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走了一段路,那小径便消失了,又进入了崎岖难行的山道。 单虎感激众人的搭救之情,便代替了吕老爹,与吕梁一起在前面探路,必竟是猎手,有了他的帮助,众人前进的速度大大增加。 众人一路向南,翻过了一座高山,山上正有一条下山之路,众人便沿着这条路一直前行。 日薄西山,天色渐暗,吕老爹道:“车神医,天黑之前,我们得找到过夜的地方!” 车神医道:“吕兄,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吕老爹便道:“梁儿,别光顾着赶路,看看有没有能过夜的地方!” 吕梁道:“爹,您放心吧,我一直在寻找!” 露琼好奇的问:“寒哥,你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过夜么?” 凌寒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还是问问吕老爹吧!” 吕老爹听到露琼的发问,便道:“我们猎户若是在山中过夜,都会选择靠近大路的地方,若是没有大路,一般就在树上过夜,防止有野兽来袭扰。不过我们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并没有遇到野兽,这说明这座山上已经没有大型的野兽了!” 露琼好奇的问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那猫妖的缘故,那群猫妖既然在这片山林生活,那其他的大型野兽定然都被驱赶出去了!”贾薇道。 “贾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那猫妖的存在的确是这山中没有野兽的原因之一,不过小老儿觉得,还有其他的原因!”吕老爹眉头紧锁道。 “吕老爹,除了这猫妖,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呢?”贾薇问道。 “说来话长,这两年内,苍山内部经常发生大的震动,就连万兽城都能感觉到!第一次震动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只是普通的地震,并没有太在意,只是那苍山内部的震动越来越频繁,最终,原本生活在苍山中的野兽都纷纷的向外界逃亡,有的就越过了屏障山,到了霜枫山脉,而原本生活在苍山内部的兽妖都纷纷向外界扩散!”吕老爹道。 “那兽妖为什么要攻击万兽城呢?是因为遭到猎手猎杀么?”凌寒问道。 “万兽城的猎手虽然也猎杀过兽妖,但只是偶尔才遇到,近些年来,那妖兽都聚集在苍山的深处,与万兽城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但那苍山异动之后,那些兽妖在原来的地方也生存不了,便开始向外界扩张,这万兽城自然是首当其冲!”吕老爹道。 “那苍山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这些妖兽都难以生存?”贾薇问道。 “这个,谁也不知道,只有问问山神它自己了!”吕老爹朝着远处的苍山望去,目光深邃。 “那萧城主有没有派人进山去巡查?”凌寒问道。 “当然有过,当那些野兽开始迁徙的时候,萧城主就派人前去探查过,只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都以为是那地震所致,谁知道,那些野兽渐渐都逃离了苍山,野兽逃走之后,妖兽就来了,万兽城近处的山林里也都出现了妖兽的踪迹!”吕老爹道。 “爹,看来今夜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吕梁高声道。 “是啊,吕老爹,这里有三个岔路口,却不知走哪一条!”单虎道。 吕老爹听罢,止住了脚步,朝着前面一看,果然有三条岔路。 自己也是首次来到这里,并不知道走哪一条,而且此时,天色已晚,无法判断。“我们就在此处过夜吧!”吕老爹道。 “好的!吕兄!一切听从你的安排!”车神医道。 吕老爹点了点头道:“梁儿,单世兄,你们到附近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猎到些动物!凌公子,二位姑娘,你们可以在这路边拾些树枝,做柴火!” 几人听了便开始分头行动。 “我们却要做点什么?”马神医问道。 “马神医,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说罢,吕老爹掏出了一个葫芦道:“这里面有些驱虫的药粉,需要洒在附近,防止野兽毒虫进入我们休息之地!” 马神医闻了闻那葫芦,笑道:“这药剂的分量不够,不如一会儿待那凌公子回来,找他便可,他可有更猛烈的药呢!”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夜深林静闻异响(第一更) 不多时,凌寒拖着两颗干枯的松树回来,凌寒与贾薇都有那神兵利器,弄些干柴并不是难事。 吕梁与单虎也有说有笑的归来,二人的身上都扛着一些野兔山鸡。虽然这山中的野兽都已经迁徙,但迁徙的都是些大的食肉动物,因为与那些妖兽争夺食物,自然被那猫妖驱赶,但那些位于食物链低端的小兽,林中依旧还有许多。 吕梁先在地上挖了两个浅洞,将几只野鸡用那蒲扇大的树叶包裹,便放入洞中,随后又盖了泥土,随后将那松枝斩断,在那两个土洞上面升起了篝火。那松枝易燃,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众人围住篝火前面,顿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吕老爹问道:“凌公子,马神医说你身上有那驱虫的药剂,可否借小老儿一用?” 凌寒朝着马神医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吕老爹,马神医定是在开玩笑,在下并没有那驱虫的药剂!” 吕老爹也看着马神医,嚅嗫道:“马神医,这……这怎么回事?” 马神医笑道:“凌小子,你那小虫呢?有它在,还会害怕什么毒虫蟒蛇之类的么?” 凌寒一听才知道,原来马神医说的是那“金毛碧狮”,便道:“这“金毛碧狮”现在总是喜欢睡觉,让我看看他!”凌寒说完,将“金毛碧狮”从自己的内兜中掏出,只见“金毛碧狮”一动不动,看样子依旧在熟睡。 “这小冤家还在睡觉!”凌寒无奈道。 “睡觉也没有关系,只要它在我们身边,我们便能睡个好觉!”马神医笑道。 凌寒道:“那也好,反正这小冤家也该为我们出点力!” 吕老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金毛碧狮”,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小虫倒是有些稀奇,只是这么小,有什么作用?” 马神医道:“吕兄不要小瞧这小虫,恐怕这山中没有几条毒虫是他的对手!” 没过多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那吕梁已挖出松枝烤好了野兔与野鸡,剥下那干透的草叶与皮毛,众人开始分食,烤熟的兔肉鸡肉都带有一股松油的芳香,这让原本就是吃货的天宝与柔儿更是大快朵颐。 夜幕降临,山中不时的传来野兽的嚎叫声。 车神医问道:“吕老爹,这是什么野兽?” 吕老爹道:“恐怕这并不上野兽,而是兽妖!我等今夜还要轮流放哨!”虽然马神医向吕老爹说明了那“金毛碧狮”的厉害,但吕老爹依旧不放心。 其实凌寒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听到吕老爹提议,立刻道:“吕老爹,你与车马二位神医还有三位小姐休息就好,我们几个值夜便可!” 车马神医一路都已疲惫,吕老爹的年纪大了,走了一日也有些吃不消,几人便从背囊中掏出兽皮,铺在篝火旁边的地上,开始闭目养神。露琼贾薇等人也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途,便依靠在一起,昏昏欲睡。 凌寒排好当值的顺序,第一班是单虎,吕梁,白朗;第二班便是自己与天宝,而那“金毛碧狮”则是一边睡觉,一边当值。有“金毛碧狮”在一侧,虽然它还在睡觉,但依旧如同畅血高手放出灵压一般,让周围树林中的毒虫野兽都感觉到了危险,就连喜爱夜吟的小虫都开始默不作声。 凌寒有些劳累,盘腿开始调息一阵,而后闭着眼睛,开始感知周遭的一切。夜风忽起,吹动那篝火的火苗轻摆,好似那火的精灵在欢呼跳跃,凌寒虽然没有睁开双眼,但这一副画面,就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车马神医与吕老爹都已经睡着,那吕老爹还在微微打着呼噜,看样子着实是有些劳累。旁边的露琼与贾薇并没睡着,而是在小声交谈着。 “薇妹,你知道我一向都很笨的,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露琼道。 “露琼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有什么不能明言的!”贾薇道。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寒哥?”露琼问道。其实,露琼早就知道贾薇对凌寒有意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这一次深入险地,露琼终于将心里的话吐露出来。 贾薇没有想到露琼在这个时刻,竟然是问的这个问题,一时间还没有办法回答,只得用沉默代替回答。 露琼道:“薇妹,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我爹已经确定了我与寒哥的婚事,等我们回到风铃城就会举办定亲仪式,所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一下,我……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贾薇听了,顿时一愣,其实,贾薇早就知道凌寒与露琼的婚约。只是今日露琼亲口对贾薇说出,更是让贾薇感觉到了心碎。 “薇妹,你会怪我么?”露琼瞪着一双美目,看着贾薇,二人四目相对,贾薇低垂下头,小声道:“琼姐姐,我与你情同姐妹,你与寒哥快乐,我就快乐了,何况这个时候,我只担心父亲的伤势,也没有心情再考虑其他的,回去你与寒哥定亲之时,我定会前去贺喜……”说到最后,贾薇的声音已是如同蚊蚁。 凌寒听到这里,也无心再听下去,要问露琼贾薇究竟谁在凌寒的心中分量更重一些,这让凌寒也无法衡量,一个有恩,一个有义,若是说情,哪一个又没有牵动过凌寒的心呢? 天宝与柔儿正在一起喝酒吃肉,这两个人倒是臭味相投,一人捧着一只野鸡,吃的正香。 而那吕梁单虎分别爬上了路边的一颗高树守卫,这样的暗哨不容易被发现,而且视野宽广,可以及时的发现,远方来袭的敌人。而白朗就在众人的身边,他本身就具有超出凡人的嗅觉听觉,甚至感知能力也超出旁人。 上半夜并没有什么异事发生,下半夜是由凌寒与天宝当值,凌寒怕天宝一个人独自再闯祸,或者是擅离职守,便将天宝一同带着,爬到一颗大树之上。 “兄弟,我看这也没有什么事,有那小虫在,哪里还会有危险?”天宝眯着眼睛道,方才喝了不少,现在倒是有些困倦。 凌寒道:“天宝,我等进入这苍山深处,且不可粗心大意!” 天宝听了,便道:“我不管了,我实在是困了,我要睡了!”天宝说罢,抱着那树干便开始打起了呼噜。 凌寒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火堆看了一眼,只见众人都已经入睡,凌寒便依旧闭上眼睛,用意念感知周围的一切。 夜色如水,静静流淌。 繁星的光芒渐渐暗淡,天宝依旧在那树枝上酣睡。 凌寒运功一个周天之后,便睁开了双目,忽然听到林中似有一阵异声,像是巨大的飞鸟扑通翅膀的声音,还有似乎是孩童哭泣的声音。 “莫非是那猫妖又回来了?”凌寒顿时警觉,拍了拍天宝,天宝慌忙的睁开了眼睛,问道:“怎么了,天亮了么?”嘴边还挂着一条长长的口水。 凌寒道:“我听到那边有些异响,我要去看一看,天宝,你要照看好这里!不许再睡着了!” 天宝听了,忙道:“我也要去!” 凌寒道:“你若是与我一同去,那谁在这里值夜?万一还有别的危险怎么办?” 天宝听了,只好点头答应道:“好吧,不过你要快些回来!” 凌寒道:“若是没有事我立刻回来!”凌寒说罢,朝着树下一跃,轻轻的落在了地上,而后便朝着那声音响过的树林奔去。 天宝朝着凌寒的背影望去,打了一个哈欠,随手又掏出一只昨晚没有吃了的野鸡腿,大啃起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 惊见双雕崖边会(第二更) 凌寒气运丹田,提起一口气上身,施展开变幻莫测的“抹草过花步”,朝着那发出声音的密林之中奔去,但凌寒并没有全速前进,因为他并不清楚前面会有什么艰险,所以一边前行,一边机警看着那声音发出了地方。 只见那发出声音的头顶处的树叶犹如波浪一般涌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那树冠之上飞奔一般。凌寒好奇心起,不知是什么怪物竟然可以在那树叶之上行走如飞,于是,凌寒便在下面一直紧紧的跟随。 凌寒奔了一段路途,就见前面的树林已到了尽头,露出了一块宽敞的平地,凌寒定睛一看,那平地却不是普通的土地,而是巨大方正的山石,截面倒是十分的光滑。 凌寒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只见一只巨雕正停在那巨石之上,一双翅膀收回身侧。凌寒看到那巨雕竟然有两米多高,浑身灰黑色的羽毛,那雕头朝着对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但凌寒依旧不敢太过靠前,害怕那巨雕发现自己。 那巨雕等待了一会儿,不多时,凌寒只觉得身后一阵风起,头顶的树冠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又有一只巨雕出现在了凌寒的面前,只是这只巨雕,浑身碧绿,一张鹰喙如钩,张开的双翅竟有两三丈长,实在是空中的庞然大物。这只碧绿的巨雕落在了那岩石之上,便收起了翅膀。 先来的那只巨雕见这只巨雕到了,浑身一抖,竟然化形为一个灰衣的男子,而那碧雕也化形成了一个绿衣男子。 “你倒是很准时!”那绿衣男子道。 “早一刻来,便早一刻开始!”那灰衣男子笑道。 “你倒是很有自信!”绿衣男子道。 “哈哈哈!”那灰衣男子先是狂笑了一阵,而后道:“所谓风水轮流转,你们已经霸占那碧鹰峡十年了,轮也该轮到我们了!” “风水?自信?这些都不重要,还是要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那绿衣男子道。 “有没有这个本事,试过就知道了!碧鹰,我们开始吧!”那灰衣男子道。 “秃鹫,我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若是输了之后,就快些离开碧鹰峡!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绿衣男子道。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那秃鹫说罢,便一掌向那碧鹰的胸口袭去。这一掌,带起了呼呼的风声,凌寒顿时判断,这秃鹫的修为定是在畅血之上。 “来的好!”那碧鹰并不慌乱,也是迎过一掌,二人双掌相交,各自退了两步。 那秃鹫虽然一招没有建功,但随即又凶猛的攻了过去,这一次,只见他上面双掌连击,而下面双腿也朝着碧鹰的双膝踢去,看样子,却是求胜心切。 那碧鹰见状,也双拳迎向那秃鹫的双掌,同时双腿也是连踢,将那秃鹫的腿攻挡了下来。 二人你来我往数个回合,并没有分出胜负。凌寒见二人的招数精奇,一时间怕是难以分出胜负,便想,既然与自己等人没有关系,不如回去,免得让人发现自己正在偷看别人比试,再犯了忌讳。 凌寒刚要起身离开,就听那碧鹰道:“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着急走!” “是啊!小子,还要帮我见证胜利的一刻呢!”那秃鹫道。 凌寒顿时感觉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竟然将自己吸了出去。 凌寒急忙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如同一片羽毛一般的轻盈,落到地面。 “小子,轻功还不错!你鬼鬼祟祟的在哪里干什么?”那秃鹫问道。 凌寒朝着那秃鹫看去,只见那秃鹫头上果然没有毛发,露出了光光的脑袋,他的脸型细长,眼睛却十分有神,便如那鹰眼一般。 凌寒害怕将自己卷入别人的纷争,便拱手道:“二位前辈,小的只是这山中的旅客,偶然听到二位前辈切磋技艺,便忍不住在此看了几眼,还请二位前辈见谅!” “哼,我看你一身猎户装扮,你可是那万兽城人?”那碧鹰问道。 凌寒也打量了一眼那碧鹰,只见他一头银发,身穿碧绿色的长袍,显得格外的醒目。 “在下并不是万兽城的人!”凌寒如实道。 “不是万兽城的人那你到这苍山干什么?”碧鹰问道。 “这个,恕在下不能回答!”凌寒道。 “好,我们相斗,有一个观众倒也不错!”那秃鹫道,“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先在此见证一下吧!” “在下冒昧的问一句,二位前辈为什么相斗?”凌寒问道。 “说与你也无妨,我们是因为争夺这碧鹰峡而斗!”那秃鹫道。 “什么,这就是碧鹰峡?”凌寒看着那巨石后面,竟然是一道巨大的天堑,底下深不见底,只有隆隆的流水声从崖下面传来。而对面山崖上的树木花草,都历历在目。而那一道天堑,疏忽难以逾越。 “正是碧鹰峡!”那秃鹫说罢,又是一刀朝着那碧鹰砍去。 那碧鹰见那秃鹫竟然手持兵刃,便也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与那秃鹫刀关剑影的斗了起来。 凌寒见二人一个刀光闪闪,招招都攻向对方的要害,一个手中软剑犹如灵蛇一般,在对方的头脸四处不断的游走。凌寒没有修行过武器,他的那柄“干将碧狮剑”的用法只是用上了锋利的这一项,再不就利用天宝的怪招来出手。看到二人的兵刃互博,一个攻势不减,一个见招拆招,竟然让凌寒看的有滋有味。 那二人斗了半天,依旧是旗鼓相当,只是那秃鹫像是发了狂一般,竟然一刀比一刀沉重,而那碧鹰的软剑却无法抵挡,只得连连退步躲闪。 凌寒不由得为那碧鹰捏了一把汗。 忽然那秃鹫大吼一声,钢刀猛然朝着下面一劈,这一刀犹如泰山压顶一般。 那碧鹰的软剑贵在轻灵,却无法抵挡秃鹫的用力猛击,那碧鹰只得依靠步伐,躲避秃鹫的这一刀。 碧鹰躲得十分的狼狈,而那秃鹫依旧步步紧逼,又朝前攻了一刀。 碧鹰向后一躲,那知脚后跟拌上了一块石头,身子竟是朝着那山涧跌了过去。 凌寒一见,急忙高声道:“前辈小心!” 只是那碧鹰依旧挥舞着手臂朝着山涧落去。凌寒急忙趴伏在山崖的边上,但凌寒并没有看到下坠的碧鹰。而是看到一只巨鹰,挥舞这翅膀,从山崖下方又飞了上来,原来是那碧鹰又恢复的原型。 那秃鹫见碧鹰恢复原型,也变化出了羽毛翅膀,便又要与碧鹰一分高下。只见两只大雕都张开了双翅,互相拼击,发出了“啪啪”的声响,顿时空中羽毛纷飞。 凌寒忽然觉得,那碧鹰似乎要坚持不住了,因为方才凌寒便好像看到了碧鹰的身上除了手上,还有其他方面的伤口。 果然,那碧鹰与那秃鹫又用翅膀交锋了几下,便不再硬拼,而是在一旁喘息着,便好像有些忌惮那秃鹫的翅膀一般。 “怎么,你也是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了?若是认输,我便绕了你一命!”那秃鹫得意的笑道。 “并不是在下斗不过你,只是方才我遇到了猫妖!他伤了我的左臂。”那碧鹰道。” “哈哈!这说明冥冥中自有天意!”秃鹫依旧笑道,手上却是没有停,挥舞着翅膀继续进攻。 而那碧鹰眼看就无法躲避的时候,凌寒一步跨到了前方,挡在了那碧鹰的前面。 第四百二十七章 争夺幽峡施毒计(第一更) 那秃鹫一见凌寒挡在了那碧鹰的身前,有些吃惊,高声道:“小子,你不想活命了,为什么挡在前面?” 碧鹰道:“小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看你还是快走吧,不管那秃鹫是赢是输,他都不会放过你!你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个点心了!” 凌寒一听,原来那秃鹫说的让自己见证是假,一会儿拿自己下酒是真,心中更是有气,便抽出了那“金毛碧狮剑”,指着那秃鹫高声道:“若是你们公平一战,碧鹰前辈未必会败,只是你乘人之危,却是胜之不武!算什么英雄豪杰!” 那秃鹫听了,不怒反笑道:“你小子懂得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会管你是怎么胜的,快闪开,没准老子今天心情好,能饶过你的小命!” 凌寒怒道:“我偏不让,看你又能怎样?” 那秃鹫勃然大怒,翅膀一扇,便向凌寒扫去。 未等那秃鹫的巨翅扇过,便又一股飓风来袭,吹得凌寒难以睁眼,若不是凌寒马步扎得很稳,定会被吹得东倒西歪。凌寒没有想到这秃鹫的攻击竟然如此之强,急忙深吸一口气,向一边闪了过去。 那知那秃鹫的翅膀并没有扫过来,只是虚晃了一枪,就唬得凌寒躲到一边。 那秃鹫“哈哈”大笑道:“小子,还是嫩了些!”说罢巨翅一挥,又朝着那碧鹰攻去。 没等那秃鹫的翅膀攻到碧鹰,只见人影一闪,凌寒又用那神奇的步伐,挡在了碧鹰前面。高声道:“有本事你就冲我来!” 那秃鹫见到凌寒的速度惊人,但并没有停止攻击,巨翅带着狂风,连着凌寒也一起扫将过去。 凌寒咬紧牙关,挺剑便朝着那秃鹫刺去,只是剑到半途,就感觉自己后腰处被什么一推,竟将自己推了出去,直扑在了石板之上。而身后又发出了“咔嚓”的一身响。 凌寒回头一看,只见那碧鹰的翅膀竟然无力的耷拉下来,碧绿的羽毛上还出现了点点的血迹,那碧鹰受伤之后,又变作了男子的模样,脸上明显露出了痛苦之色,一条胳膊透过衣服渗出了点点血迹,而另一个胳膊则像是断了一般。 再看那秃鹫,也变回了人类的样貌,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高声道:“怎么样,碧鹰,这碧鹰峡是不是可以让给我了!” 那碧鹰道:“不论怎么样,这场比试我却是输了,我明日就带领众族人,离开碧鹰峡!” 凌寒道:“这不公平!” 那碧鹰道:“小子,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们碧鹰一族在这碧鹰峡生存了这么多年,靠的是实力,今天比试之时,我被那猫妖伏击,只是一个意外,今日输了,也无话可说!不过等到明年今日,我碧鹰定会夺回碧鹰峡!” 凌寒见这碧鹰虽然输了,但依旧胜不骄,败不馁,顿时升起了一股敬意。 只是那秃鹫脸色一变,狞笑道:“碧鹰,你还想明年打败我,再夺回碧鹰峡么?” 碧鹰见秃鹫眼神之中荡漾着杀气,便道:“怎么,难道这规矩你要改一改?” 那秃鹫冷冷道:“规矩是死的,自然要改,本次胜负关系到碧鹰峡十年的归属,怎么样,不知碧鹰兄是否同意?对了,这十年,这碧鹰峡还要改改名字,就叫做秃鹫峡,碧鹰兄你看如何?” “你!莫非你真的要挑起两族只见的战争?”那碧鹰鹰眼圆瞪,愤愤道。 “即便是战争,又能怎么样?实话告诉你,那猫妖也是我邀请的帮手,今日,我便要灭了你们碧鹰一族!哈哈哈!”那秃鹫狂笑道。 “你敢!我不会饶过你!”那碧鹰挣扎着,便要冲向那秃鹫,只是秃鹫随手一挥,一股罡风直袭碧鹰。 那碧鹰顿时朝着后面退了几步,跌坐到了地上。 “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还能保护你的族群么?真是笑话!”秃鹫冷笑道,“何况,今夜也你没有命回去了!” “什么,你要杀我么?难道你要违背族群百年来的约定么?”碧鹰面色一变。 “什么狗屁约定,明显就是偏袒你们碧鹰一族,我们的功法修炼的进展缓慢,而你们的功法,都是速成,而且你们又占据了碧鹰峡,哦不,应该叫做秃鹫峡了,而我们一族,连个安稳的修炼之地都没有,还谈什么夺回秃鹫峡?”秃鹫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情绪十分激动。 “你这么做会受到诅咒的!”碧鹰道。 “咀咒?我还怕什么诅咒,就连猫妖一族我都能结成同盟,我还怕什么诅咒?即便有诅咒,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那秃鹫道。“今日,你必须死!你死之后,这秃鹫峡我才能住的安稳!” 秃鹫说罢,一步一步逼向了碧鹰,而碧鹰知道今夜已是难逃厄运,便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无耻之徒,看招!”凌寒吼一声,挥剑朝着秃鹫刺去。那秃鹫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就拿你祭旗!” 秃鹫说罢,挥拳朝着凌寒击去,一股巨力,排山倒海,竟吹得凌寒无法靠近那秃鹫。 凌寒感觉到那秃鹫的修为竟是明显高于自己,所以这一剑刺出,反而被那秃鹫逼得倒退了几步,退到了那碧鹰的身边。 那碧鹰道:“小兄弟,你还是逃命吧!你敌不过这秃鹫!” 凌寒眼珠一转,便将那短剑收起,随后运了一口气,直贯胸前,一掌推出,只见一条金色的火龙张牙舞爪的扑向那秃鹫。 那秃鹫不知凌寒竟然还有这得奇招,急忙挥舞了几下胳膊,顿时又生出了几阵罡风,企图将这火龙吹散。只是这火源真气经过凌寒运用“九转还阳功法”压缩以后纯度已是大增,威力自然也是大增,竟是突破了秃鹫的防守,依旧直扑那秃鹫。 那秃鹫见状不妙,急忙朝着后面一跃,这一跃竟有七八丈之远。只是凌寒所发的火龙并没有消失,而是跟着那秃鹫直直的追了七八丈远。 那秃鹫就听到那火龙的身上还带着龙吟的声音,烈焰熊熊,虽然没有沾到自己,便已经将自己的头脸,烤的生疼。秃鹫见那火龙依旧没有消失,还如同“太监追皇”一般的跟来,顿感不妙。 于是那秃鹫一咬牙,也是单掌一推,一股黑气便迎向了那火龙,这股黑气便是秃鹫耗费几十年修炼的独门功法“灵鹫神功”,这才将将挡住那火龙。 “小子,这是什么功法?”秃鹫吃惊的问道。 “秃鹫,你的诡计虽然躲,但你的见识还是太少,这小兄弟用的分明是那朱雀的“火源真气”!”碧鹰道。 凌寒听了,也是一惊,原来这碧鹰竟然如此博学,居然看出了自己火源真气的来历,看来也不一般。 “什么,竟然是火凤前辈的火源真气?”那秃鹫顿时一脸的惊诧,要知,不管什么鸟,都尊凤凰为神,即便是这已经化形的神雕,也对凤凰神鸟尊敬有加。 “既然你认得这火源真气就快快退下!而且今日的比试结果也是无效,改日你们应该再比一次!”凌寒道。 “我想也是,既然凌公子这么说……那就……”一句话没有说完,那秃鹫忽然挥拳朝着凌寒的小腹攻来,这一拳,稳准狠,若是凌寒被击中,定会伤经动骨! 凌寒见那秃鹫继续为恶,还想暗害自己,便不再留情面,双掌推,又一条烈焰化成的巨龙直扑向了秃鹫。 第四百二十八章 神兵出世退巨鹰(第二更) 如果说,方才凌寒发出的那道火龙,只是想警告一下那秃鹫,但这一掌发出的巨龙,便已是下了杀手,那秃鹫来拳虽然快,但凌寒发出的这条巨型火龙,已是将自己周身都挡住,秃鹫的拳头若要打到自己,他的拳头就必须穿过这火龙。 那秃鹫见自己的拳头没等碰上那火龙,便已是灼热难耐,急忙朝着后面退去,躲过了那火龙的袭击。秃鹫见凌寒实在厉害,便又化成了大雕的模样,厉声道:“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罢,便展翅飞去。 凌寒见那秃鹫离去,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对着那碧鹰道:“这位前辈,你没事吧?” 那碧鹰看了凌寒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小子,你闯了大祸,你知不知道?” 凌寒笑道:“方才那秃鹫是不是要杀了你我?” 碧鹰道:“自然是,那秃鹫心狠手辣,的确干的出来!” 凌寒道:“这不就结了,在下若是不伤了他,他就会杀了在下,前辈说说,在下是引颈待戮还是奋起抵抗呢?” 那碧鹰想了想道:“这秃鹫吃了亏,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先谢谢这位小兄弟的搭救之情了!” 凌寒见他脸色苍白,便问道:“前辈此时身上有伤,要去哪里呢?回碧鹰峡么?” 那碧鹰眉头一皱道:“你不用管我,还是先走吧!” 凌寒道:“在下也想去那碧鹰峡,不如在下送前辈一程?” 那碧鹰脸色一暗,问道:“你为什么要去碧鹰峡,有什么企图?” 凌寒道:“在下只是路过那碧鹰峡,并不想在这里久留,在下的目标是那勒马川!” “勒马川?的确必须经过这碧鹰峡,不过我却不能回碧鹰峡!”那碧鹰道。 “这里不就是碧鹰峡么?”凌寒一直那幽深的峡谷问道。 “这里只是距离碧鹰峡很近的一处峡谷,并不是真正的碧鹰峡!而且我目前也不能回那碧鹰峡,因为我若是不回碧鹰峡,那秃鹰暂时便不敢对付我的族群!”碧鹰道。 “那又是为什么?秃鹰会不会趁着你不在偷袭你的族群?”凌寒问道。 “这个倒是不会,因为他的目标只是我!我若不回去,他便还有些忌惮,。这便是我不回去的理由!”碧鹰道。 “那前辈要到什么哪里去?”凌寒问道。 “只要不回去,哪里都好!”碧鹰道。 “不如前辈与我一同回去吧,与我一同前来的还有名医,定能医治你的伤!”凌寒道。 “那也不好,我去了会连累你们大家!”碧鹰摇了摇头道。 “前辈放心,若是那秃鹫还敢来,在下定不会饶他!”凌寒道。 “小子,口气倒还不小,看看你这回还能猖狂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凌寒心中一惊,莫非是那秃鹫竟然无声无息的回来了,凌寒急忙抬头四望,想要找到那秃鹫的身影,只是四处并没有发现那秃鹫的踪迹。 “难道是我听错了?”凌寒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忽听那碧鹰高声喊了一声,“小子当心!”便感觉到自己又被人一推,便向前扑倒在地。 “轰”的一声巨响,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竟是被人击中。 凌寒急忙爬起,回头一看,居然还是那秃鹫,脸上正带着阴险的笑。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怕我烧死你么?”凌寒伸出了手掌,手掌之上,一团火焰正在跳跃。 “小子,还敢威胁我,今天老子就想看看你身上的火焰能有多少!”那秃鹫道,话音刚落,就听道“嗖嗖嗖”的几声破空之声,七八个与秃鹫相貌相仿的男子出现在了凌寒与碧鹰的面前。 “来的好快,看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碧鹰见到秃鹫的帮手竟然来的如此迅速,便猜测道。 “你说的没错,这叫兵不厌诈!我们忍了你十年,今天,我要为这十年里受过的苦讨一个说法!”那秃鹫道。“弟兄们,上!” 那秃鹫一声令下,那几人顿时将凌寒围住。 凌寒一挥手道:“谁再靠近,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几人听了,就像没有听到一般,而是变化了身体,变成了如秃鹫一般的巨大猛禽,呼扇着翅膀,朝着凌寒扑来。 凌寒紧忙再运气,又连发出来两掌,那些巨雕似乎知道凌寒会发出火龙,急忙朝着四处躲藏。只是凌寒这是这两掌并没有发出火龙。 凌寒一愣,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最近也没有用这火龙,今日怎么会如此的不堪,才发了两掌就发不出火焰了! “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那碧鹰原来也指望凌寒的火龙救命,谁知凌寒这两掌便如发出了两声不臭不响的屁。 “那小子发不出火龙了,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们!”秃鹫一声高喊,顿时有几只秃鹫瞪着血红的双眼,高声答应。 随后,那几只秃鹫又变回了人形,一步一步的包围了凌寒。 凌寒见已经发不出那火龙,只得将“干将碧狮剑”再次抽出,对准了眼前这帮人。 “呼呼”的两声风响,就见二人一前一后,分别举掌偷袭凌寒的前胸与后背。 凌寒见来人速度奇快,也是大吼一声,“来的好!”说罢,迈开了“抹草过花步”从那前面袭来的男子身前飘过。 而那袭击后面的男子依旧朝着凌寒的后背袭去,只是就在他感觉到自己的重掌就要落到了凌寒的后背,只听“唰”的一声,随后自己的手掌之上,竟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那男子举目一见,原来一个女子,正举着一柄短小的利刃,挡在了凌寒的身后,自己急攻的这一掌,刚好被那女子发现,反而放了一把锋利的短刀,迎上了他的手掌。 “薇妹!你怎么来了?”凌寒惊喜的问道。 “寒哥,我见你不在那暗哨的地方,就出来找你!”贾薇道,“没想到寒哥竟然走出了这么远!” 凌寒脸一红道:“我也不知竟然跟出来这么远!” “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的废话!”秃鹫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说罢,便带人又团团围了上来。 凌寒贾薇见到对方人多势众,顿时与那碧鹰背靠着背,靠在一起,将自己身上最薄弱的地方,交给了自己相信的人来保护。 “不要再挣扎了!受死吧!”那秃鹫一声令下,顿时,众人纷纷抽出刀剑向中间的三人袭来。 忽然,众人觉得自己的眼前陡然一亮,那光芒十分夺命,并且有些刺眼,刺得众人急忙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同时还低下了头。 “那是什么?”秃鹫的眼中充满了惊异的神色,看着凌寒手中那柄依旧不停朝着外面透漏寒气的宝剑。 原来情急之下,贾薇将那柄“莫邪金蟾剑”交给了凌寒,凌寒再次组合了那两柄宝剑,顿时一股剑气直冲云霄。 这一次,这神兵问世并没有引起天上异像,因为一把神兵的问世,只能引起一场异像。但那神兵浩瀚的剑气依旧让秃鹫极其同伙十分的震惊。 “这小子,手上的法宝还真不少,难怪敢单枪匹马的进入这碧鹰险地!”秃鹫心道,“眼见那神兵厉害,我等还是先撤退为妙!” 凌寒将那神兵在手中挥了挥道:“在下也不想再伤害人命,识相的,你们快些滚,若是不走的,就别怪在下无情了!” 那秃鹫道:“好小子,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罢带着那些人咬牙切齿的离开。 凌寒见秃鹫这些人总算离开,便道:“这位前辈,这回可以与我们同行了吧!” 第四百二十九章 神医诊脉断此生(第一更) 那碧鹰见凌寒手中的神兵光彩夺目,并且将那秃鹫的援兵都已击退,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并非等闲。 “多谢小兄弟相助,只是……”那碧鹰心中还是有些疑虑,毕竟与凌寒萍水相逢。 “前辈就不要推脱了,前辈身上有伤,还是与我一起去吧,况且若是再遇到那秃鹫,你自己却如何应付?”凌寒依旧热情相邀。 “这……”那碧鹰思考半天,虽然碧鹰也是妖兽,但它们种族由于数量稀少,只是生活在这碧鹰峡,与其他的妖兽大多不相往来,与人类也没有什么大的仇怨,所以碧鹰对凌寒并没有多少抵触。 贾薇朝着凌寒使了一个眼神,似乎在询问那碧鹰的情况。凌寒急忙介绍道:“对了前辈,这位是我的好友,贾姑娘!”凌寒紧接着朝着碧鹰介绍道:“薇妹,这位是碧鹰前辈!” 贾薇一听,眼睛顿时一亮,道:“原来是碧鹰前辈,失敬失敬!前辈身上有伤,还是与我等一起回去!定能医治好前辈的伤!” 贾薇说罢,竟是搀住了碧鹰的胳膊,便朝着众人休息的方向走去。 那碧鹰见贾薇十分亲热,就如自己的晚辈子女一般,便也不再推迟。三人行了一段路程,便回到了众人休息之地,那天宝依旧在树上酣睡,竟然丝毫没有发现凌寒离去,也没有发现三人归来,看来天宝的这个暗哨算是白费了。 此时天色已蒙蒙亮,吕氏父子都已经起身,这是多年来上山狩猎养成的习惯,早起入山,因为那些小兽一般都在清晨觅食,而下午便回归,因为那些猛兽都在傍晚出山。那单虎也早早的起身。 见凌寒等人回来,吕梁急忙迎了上来,问道:“凌公子,您去哪里了?这位是……”那吕梁眉头一皱,便发现了那碧鹰身上的妖气。 贾薇看在心里,急忙道:“梁兄弟,这位是凌公子的好友,碧鹰!” 那吕梁也是聪明人,一听到贾薇说是碧鹰,便拱手道:“原来是碧鹰前辈,在下有礼了!” 那碧鹰看到吕梁的装束,感觉到吕梁身上散发着一股猎杀者的气势,便也拱拱手道:“好说,好说!”之后碧鹰左右打量了一番,又见到吕老爹与那单虎,心中顿时感觉到有些不妙。 “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是不是又打了什么大的猎物啊,昨夜吃的太饱了,就是给我弄只天上的雄鹰下来,我也是吃不下了!”马神医刚刚睡醒,揉了揉鼻子道。 那碧鹰听了,顿时警觉,对着凌寒道:“小兄弟,你究竟要怎么样?” 凌寒立刻解释道:“前辈别听我那师叔胡说,他只是在说笑!马神医!”凌寒紧接着便呼喊马神医。 马神医伸了个懒腰,踱了过来,一见到那碧鹰,立刻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最近一直与车神医在一起,遇到病患都是车神医出手,马神医最近的手也是十分痒痒,见到这天赐的病患,并且此时兄长还没有醒来,自然是喜不胜收。 那碧鹰见到马神医兴冲冲的就奔着自己过来,还以为马神医要吃了自己,急忙退回了几步,问道:“你要做什么?” 马神医道:“那么大的人了,怕什么,还真的怕我吃了你啊!快把手腕给我!” 那碧鹰心中所怕的正是成为别人眼中的小点心,早餐饼,急忙将目光投向了凌寒,若是凌寒眼中依旧像眼前这马神医一般的狂热,看来自己定是别人的早餐了。 凌寒的眼中也是充满了狂热,不过却是笑咪咪的道:“碧鹰前辈不用怕,这是杏林堂的马神医,定会医好你的伤势!” 碧鹰听罢,心中稍稍安稳,便将手腕递给了马神医。 马神医双目微闭,双指一搭那碧鹰的手腕,顿时惊得跳了起来道:“你不是人,到底是何方妖孽?” 吕氏父子,单虎早都看出了那碧鹰不是人类,而是妖兽所化,只是那马神医却看不出,但一搭碧鹰的脉象,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那碧鹰的脉搏,不论是跳动的频率,还是震动的强度,都超出凡人许多。 “对不起,这位神医,在下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人啊!”碧鹰见马神医一搭之下,便知道自己不是人类,也不由的有些佩服。 “马神医,这位是碧鹰前辈,他的确不是人类,碧鹰前辈受了重伤,还请马神医医治,若是马神医医治不了,那我只好叫醒车神医了!”凌寒说罢,朝着车神医的方向瞄了一眼。 碧鹰与凌寒二人说完,竟是将马神医的肺差一点气炸了,虽然马神医自己承认比兄长车神医要差那么一点点,但在自己心里,只是差了小手指尖那么一点点,只是在众人的眼里,自己还是不如兄长,这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谁说老夫只会给人治病?谁说妖兽老夫就治不好了?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夫的厉害!”马神医愤愤道,“把手腕给我!” 碧鹰见马神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又将手腕递给了马神医。 马神医郑重的将二指又放在了碧鹰的手腕之上,半晌,那马神医才道:“这位朋友,若是老夫说的对,你便点点头,若是老夫说的不对,你就摇摇头,最后你若是觉得老夫不能救你的命,还会耽搁你的病,你便可以另请高明!” 碧鹰见马神医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道:“这位先生,您只管问!”碧鹰心想:这还是杏林堂的弟子,看来这么多年过去,杏林真的是衰败了,就连这种沽名钓誉大言不惭的人也能做杏林堂的弟子。 “你不是人,而是兽人,对么?”马神医问道。 “这个恐怕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凌公子知道,那位小姐也是知道,那三个万兽城的猎户自然是知道!我就是兽人!”碧鹰有些不耐烦的道。 “你是那碧鹰一族对不对!不用出声,只是点头活着摇头就好!”马神医的提醒道。 那碧鹰一听,顿时有些吃惊,但又一想,定是方才凌寒介绍自己的时候,被马神医听去,此时说出,就是为了骗取自己的信任,不管他们有什么花招,自己都要挺住,不能被这些人类奴役,但此时,自己只能静观其变,便点了点头。 “我说马神医出手便能猜出!果真不出我所料!寒哥,这顿鸡腿却是躲不开了!”贾薇笑道。 凌寒笑道:“我可没有说要与你打赌!” 那马神医不耐烦的道:“你们去那一边,这里是医生与病人在讨论病情,你们不要在这里瞎掺和!” 凌寒见马神医动怒,便拉着贾薇,靠在了一边。 马神医见凌寒二人离得远了一些,又继续对碧鹰道:“你今年的寿元已是一百零三,不知对不对?” 碧鹰一听,脸色顿时一变,身上流淌的血液由平静变得燥动,由躁动又变得沸腾,最终沸腾过口,又恢复了平时大的宁静。 看着马神医带着微微笑意的脸,碧鹰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四百三十章 再生灵光换秘方(第二更) 凌寒与贾薇虽然离得远一些,但都听到了马神医所说的话,不禁对视了一眼,都朝着那碧鹰看了一眼,见那碧鹰点了点头,心中的震惊不亚于碧鹰听到马神医报出他的年龄。 马神医见那碧鹰点头,心中有些得意,随后道:“这位碧鹰兄昨夜受了三处伤,一处是被那猫妖所伤,受伤的部位在左翅处,这处伤口颇深,但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不住为虑;第二处伤是在右翅处,这属于硬伤,右翅的骨头被击断,这个必须静养一个月,方能恢复如初;还有一处便是内伤,定是你与别人比拼内力所致,这个伤,却要休息三个月方能痊愈,并且在这三个月内,不能动怒,不能再与别人争斗!老夫说的可对?” 那碧鹰听罢,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便道:“马神医果然厉害,您说的都对,只是这恢复的时间能否再快一些?” 马神医道:“且不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阁下这伤势有内伤,也有外伤,老夫说三个月能够痊愈,已是快的!还考虑到阁下是兽类体质,若是遇到一般的庸医,这伤势定会治个一年半载的!” 碧鹰道:“如此多些马神医了,还请马神医施救!” 马神医道:“若是要我施救,阁下还得变回原貌!” 碧鹰看了一眼马神医,道了一声:“在下要变化了,诸位不要惊慌!”说罢,碧鹰的身躯开始膨胀,双臂变成了双翅,并且不断的向两旁伸展,双脚不断的伸长,变成了一对利爪,头部也在不断的变大,出现了钢钩一般的鸟喙,只有那一双鹰眼没有发生变化,依旧闪烁着灵光。 旁边众人只有凌寒见到过这碧鹰的原型,其余几人看到这碧鹰,都有些震惊。 那吕老爹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碧鹰谷的碧鹰神雕?这就是碧鹰谷的碧鹰神雕?”吕老爹虽然到过那碧鹰谷,但并没有见到过碧鹰神雕,只是见过另一类的神雕,便是那嗜血的秃鹫,不然的话,也不能损伤了几个同伴,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才脱身。 吕梁看到这大雕,也在默默思索:若是没有十个人,定是难以对付这神雕!回去得向萧城主建议,必须造些可以防空的弹网,以对付这么恐怖的巨鹰。 白朗也已经清醒,看到身边居然有这么巨大的碧色大雕,顿时就想扑上去,但立刻被凌寒拦住,安慰道:“白朗不可莽撞,这大雕是友非敌!”白朗这才收起那对锋利的短匕。 车神医业已惊醒,看到眼前这一幕,又见到马神医傲立在那巨雕的前面,已是看出了巨雕的伤势,便打了个哈欠,想看看马神医如何医治。车神医心中暗想:多亏钱子接了这个活,若是自己接上,还真的不知道如何给这庞然大物治病。 露琼此时站在马神医的身边,已经准备好了医病的器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有三位还睡得香甜,呼噜声从三个不同的方位传来,组成了环绕的立体音效。一个便是躺在树枝上的天宝,一个是躺在火堆旁边的柔儿,还有一个就是那睡神“金毛碧狮”。 “可以医治了么?”马神医问道。 那碧鹰点了点头。 “动手!”马神医一声令下,只见露琼开始剪掉碧鹰左侧翅膀伤口附近的羽毛,并且将那药膏均匀的涂抹在那伤口的两侧,随即用鱼线,将那巨大的伤口缝合,只见露琼十分认真,一对长长的睫毛不时的抖动,双眼紧盯着在碧鹰的皮肉里穿梭的针线,嘴角微翘,落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一双巧手不停的上下挥舞,忙碌。 贾薇看着露琼那专注的样子,心中暗想道:若我是男子,我也会为这女神一般的女子倾倒。贾薇转头看着凌寒,果然,只见凌寒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露琼,善良慈悲的笑容才是最吸引人的。 而马神医在一旁虽然费力的接骨,运功疗伤,弄得像是拯救一个民族一般,但众人的目光依旧都停在了露琼的那一边。 朝阳缓缓升起,晨光洒向大地。一颗露珠在草叶之上熠熠生辉,同样熠熠生辉的还有露琼发髻上沾得的一颗汗珠。阳光勾勒出了露琼的轮廓,虽然没有碧鹰那么巨大,却仿佛拥有那巨鹰一般的力量。 “好了!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动!”露琼擦去了额头的汗珠,笑着对那碧鹰道。 那碧鹰略动了一下左边的翅膀,虽然还有些疼痛,但活动的范围已是大大的增加。碧鹰目光也变得温柔,对露琼道:“谢谢你,已经好多了!” 露琼道:“不过你七日内都不能再用这只翅膀,只宜静养,记清了么?”露琼虽然面对的是这具有百岁高龄,还具有灵智的兽妖,依然像是对一个刚刚懂事的孩童说话一般。 那碧鹰庄重的点了点头。 “大功告成!”马神医长出了一口气道。 众人一见,只见马神医竟然给那碧鹰的右翅上绑了一条长树枝,在那碧鹰的羽毛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光是众人看得不顺眼,就连那碧鹰看了也十分不满,挥舞了一下右翅,那长树枝立刻被摔掉。 马神医忙道:“哎哎,别啊!老夫好不容易弄上去的!” 那碧鹰道:“马神医不用急!” 马神医道:“;我能不急么,没有这么合适的夹板了!” 只见那碧鹰忽然长啼一声,右翅之处竟然出现了一线青光,似乎正绕着碧鹰断骨处旋转。 “再生灵光!”车神医惊声道。 蚯蚓断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便会变成两个生命体;壁虎的尾巴断了,不多时便会长出新的尾巴;这等断肢再生的能力只是在那兽妖之中存在,所以车神医一直在研究这一现象,最后车神医终于在一本古籍中发现,有一种像是功法一般的能力,便是这“再生灵光”,可以断肢再生,腐肉生新。 那碧鹰听到车神医叫出了那“再生灵光”的名字,顿时十分惊奇,又见那车神医与马神医的样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就更加惊奇,一边挥舞着右翅,一边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再生灵光!” 马神医笑道:“这位朋友不用惊慌,在下车前子,乃是一个郎中,见到朋友的“再生灵光”感到十分的好奇!” “车前子?你就是那神医车前子?”那碧鹰虽然常年处于深山险壑,但再早年,也经常化作人形,出入风铃城的各大城市,寻找修行所用的药材,所以对于车神医的大名并不陌生。 “老夫不才,什么神医,都是胡乱叫的!”车神医道。 “今日能见到车神医,真是上天的安排!看来这千年的承诺,终于能够兑现了!”那碧鹰道。 “什么承诺,什么千年万年的?”马神医一头雾水的道,见那碧鹰似乎对车神医的兴趣更大一些,心中不禁又有些失落。 “当年在下的先祖曾经见到过杏林堂的前辈高人,那前辈高人与在下的先祖有个约定。当年先祖便是这“再生灵光”的缔造者,杏林堂的前辈高人十分仰慕,便想用那“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来换这“再生灵光”的修炼功法。只是当时在下的先祖刚刚创造出这“再生灵光”,还不是十分的成熟,便与杏林堂的前辈约定,待到这“再生灵光”的功法成熟,再进行交换,谁知后来那杏林堂的前辈便没有再来这碧鹰峡!而在下那先祖便将这件事一代代传了下来!”那碧鹰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兄长你知道么?”马神医问道。 车神医激动的浑身发颤道:“正是,正是!原来老夫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有想到居然还是真的,真有这“再生灵光”,真是苍生之福啊!” 露琼听了,心中也是暗暗高兴,若是有了这“再生灵光”的功法,那么断肢可以重生,又会解除多少痛苦,就连铁大哥的断肢都可以恢复如前。 那碧鹰又呼扇了一下右翅,已经没有大碍,那断裂的骨头已经连接到了一起。“既然是这样,不知道车神医,那“龙凤续命丹”是否带在身上,若是带了,我们便可以做个交换!”碧鹰一变身,又变化成人类一般的模样,笑吟吟的看着车神医。 第四百三十一章 碧鹰详解万宝路(第一更) 车神医道:“这位兄台,这“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是我杏林一门的至宝,只是目前这方法却没有在在下身上!而是在被前辈藏在了苍山!” “哦?那这“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到底在什么地方?”碧鹰问道。 “既然先祖与令先祖早已立下前约,在下也不必隐瞒,这方法在那勒马川,我等此去的目的,目的就是前去取得这“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车神医道。 “勒马川!”那碧鹰一听,神色顿时有些凝重,道:“此去勒马川凶险万分,若非那位凌公子救了在下的性命,二位神医又悉心救治在下,我等的先祖还有那盟约,这碧鹰峡诸位就过不去!” 凌寒听罢,急忙道:“碧鹰前辈说的是,所谓晚辈还相请碧鹰前辈能为我等指出一条明路!在下感激不尽!” 那碧鹰笑道:“凌公子天资聪颖,一听说在下叫做‘碧鹰’,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吧!” 凌寒一听,面色肃然道:“前辈却是误解在下了,在下能相助前辈,只是因为那秃鹫一脸的煞气,而且还乘人之危,在下平生最看不惯别人乘人之危!” 那碧鹰听了,顿时收起了笑容道:“好男儿!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凌公子,方才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这穿过碧鹰峡的道路在下自然会告诉你们!” 凌寒听罢大喜道:“如此多谢前辈!” 碧鹰笑道:“在下也是为了得到那“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这对我碧鹰一族也是大有裨益,若是有了那“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就不怕那秃鹫再来纠缠了!车神医,不知前辈的约定是否还有效?” 车神医刚要说依然有效,话还没有出口,就听马神医道:“兄长,且慢!” “碧鹰前辈请稍等!”马神医说罢,眼睛眨巴眨巴,将车神医拉到了一边,问道:“兄长,难道杏林的前辈真的有如此的约定?” 车神医点头道:“的确,父亲确实对我说过,说这也是当年那神医前辈的遗嘱!当年神医前辈在碧鹰峡遇到艰险,是那碧鹰一族搭救,才答应交换,只是当时碧鹰一族的‘再生灵光’还没有修炼完整,所以没有在当时便交换!一直拖到了今日!” 马神医又问道:“若是将那“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换给这碧鹰一族,难道不怕这碧鹰一族借着这丹药的威力,横行天下么?” 车神医道:“当初杏林一门的神医前辈拥有这“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为什么还被那些狼毒匪子胁迫?” 马神医道:“是那神医前辈的修为不济!心地又善良,所以才会被胁迫!” 车神医道:“兄弟所言有理,那神医前辈太过善良,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若是那神医前辈像你一般,碰不得,摸不得,谁也别想要挟分毫!神医前辈的修为定然也是不济,但为何他不多多服用那“龙凤续命丹”增加修为呢?” “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想过,莫非那“龙凤续命丹”吃多了,吸收不了?”马神医道。 “并非如此,只是那“龙凤续命丹”的原料十分难寻!所以,那“龙凤续命丹”一共也没炼制出多少个,所以那神医前辈并不担心碧鹰一族会大肆炼制那“龙凤续命丹”! “原来如此!”马神医听罢恍然大悟,笑道:“这神医前辈也不太厚道啊!” 车神医只是淡然一笑,又回到那碧鹰的身旁,道:“碧鹰前辈,方才在下与舍弟商议了一下,因为那“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毕竟是本门之密,还需要谨慎,现在商议完毕,就请前辈将那路线告知与在下,在下好前去取那“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一旦那炼制方法到手,前辈的约定,在下定会完成!” “好!那在下就预祝各位马到成功!”碧鹰道:“你们面前有三个岔路口,都是通往那碧鹰峡,只是只有一条路可以平安经过那碧鹰峡!” “是那一条路?”露琼问道。 “这在下也不知道是那一条!”碧鹰一摊手道。 “你不知道,那怎么给我们指路啊?”露琼疑惑的问。 “这三条路表面上是三条路,实际上只是一条路!不管你们走那一条路,都能过这碧鹰峡,也都过不了这碧鹰峡!”碧鹰道。 众人听了,都有些迷糊,贾薇问道:“前辈是说,这三条路是一个法阵?” 那碧鹰一听,立刻向贾薇投去了赞赏的目光,道:“小姑娘好聪明!这三条路的确是个阵法,这阵法的名称便叫做‘万宝路’!” “哪里有宝,是叫我么?”此时天宝迷迷糊糊的从树上下来,看到众人都已经起来,便揉了揉越睡越小的眼睛,奔了过来。 “天宝,不许无理,听碧鹰前辈继续讲!何为‘万宝路’?”凌寒道。 “这‘万宝路’就是这三条路其实便是一条路,但也可以化作三条路,五条路,甚至成百上千条路,是因为每一条路里面还有岔路,一直都有,所以,若是不明白这阵法,便会一直走下去,永远的到不了那碧鹰峡!”碧鹰道。 贾薇听了,立刻想起了自己家中那石柱里的迷阵,最后靠的是天干地支才能闯过迷阵,莫非这‘万宝路’也像那迷阵一般。 凌寒听了,又问道:“前辈,哪这‘万宝路’阵如何破解呢?” 碧鹰道:“要破此阵,也并非难事,只要你们将眼睛蒙住,一直朝前走,只要有路,一直走就可以,不过,不管在路上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能睁开眼睛,不然的话,便会前功尽弃!” “蒙住眼睛还能看得见么?”天宝质疑道。 “在下看那凌公子早已是畅血修为,即便是闭上眼睛,依然能够感知到前面是否有路,你们还怕什么!只要不睁开眼睛,就一定会到那碧鹰峡!”碧鹰道。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阵法有些不可思议,而这破阵的方法更是不可思议。 贾薇忽然道:“在阵法中有一种迷阵叫做‘**路’,便十分的难行,一旦人困在阵中,就会有千万条道路出现在眼前,令人不知走那一条,那**路的破解之法,便是将双眼蒙住,便可出阵。看来这‘万宝路’的解法颇为相似!” 众人一听是贾薇说的,都十分信服。 车神医道:“好,就按照碧鹰前辈的指示前行!” 那碧鹰道:“还有一件事,就是那过碧鹰峡的方法!” 天宝道:“你方才不是告诉我们了过碧鹰峡的方法了么?就是闭着眼睛摸儿瞎!” 碧鹰道:“那是破‘万宝路’阵的方法,当你们到了碧鹰峡的旁边,会看到三座桥!” 天宝道:“是不是又是个阵法,叫做万宝桥?到时我们只要闭着眼睛走就可以吧!” 碧鹰道:“哪有什么叫做万宝桥阵法,你们到了那崖边,会看到三座不一样的桥,第一座桥,是平平坦坦的石桥,第二座是那木板铺就的铁索,第三座,便只有八根铁索,并没有桥面!” 众人听了,脑海里都出现了那三座桥的样貌。 “那我们到底走哪一座桥?”凌寒问道。 第四百三十二章 黑丑桥横铁索寒(第二更) 碧鹰道:“那平坦的石桥,看似最好走,其实那石桥便是一个陷阱,走到那石桥的中央,那石桥便会消失,不管是什么人在那桥上,都会立刻落入那峡谷之中;而那座木板铺就的铁锁桥,即便走到了对岸,却没有了路途,若是再想回头,却也没有了退路;只有那几根铁锁,却可以顺利的通过碧鹰峡!而过了碧鹰峡,便是更加凶险的毒狼谷!能不能通过那毒狼谷,只能看诸位的造化了!” 众人听那碧鹰说完,虽然没有走那万宝路,过那三座桥,都感觉到了困难,若是没有碧鹰指路,众人说不定在这碧鹰峡耽搁多少时间,甚至会遇到难以预料的危险。 凌寒拱手道:“多谢碧鹰前辈指点!” 车神医道:“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不过碧鹰前辈,若是我们回来,到这碧鹰峡,怎么寻你呢?” 碧鹰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事物,递给了车神医。 车神医一见,原来是一根羽毛,“这是什么?” 碧鹰道:“若是你们归来,依旧从那铁锁过峡谷,只要将这根羽毛扔进那峡谷里,在下便知道你们归来,便会与各位相会!” 车神医听罢,便小心的收好了那根羽毛,便与众人蒙上了双眼,由凌寒带头,吕梁与马神医断后,开始朝着三条前路中的一条进发。 凌寒走在前面,虽然蒙住了双眼,但依然能够感知到前路的情形,这一路倒也平坦,只是不时的在身边传来一些凄厉的声音,有的似婴儿啼哭,有的似豺狼嚎叫,还有的如同千军万马在身旁交战,众人都稳住心神,不敢睁眼,倒也无事。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凌寒便感觉前方出现了一道天堑,耳旁呼呼的风声掠过,而下面传来了一阵河水奔腾的声音。 凌寒拉下了眼罩,一见身前,果然是个大峡谷,自己的脚下,再向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对面依旧是那高山密林,自己的一侧,赫然出现的三座桥梁,一座石桥,一座铁锁桥,还有几根铁锁,伸向对岸。 凌寒见状,便道:“诸位可以打开眼罩了,我们已经到了!” 众人听罢,都纷纷打开眼罩,方才听到的声音都让众人有些胆战心寒,将眼罩打开之后,又看到这深不可测的峡谷,不由得纷纷感叹。 “小狼,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天宝问白朗。 白朗眉头一皱,道:“我娘!” 天宝撇了撇嘴道:“真是没有出息,像个小娃娃,害怕就找娘!” 露琼见天宝奚落白朗,就问道:“天宝,别说白朗,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天宝支支吾吾道:“我听到老爷的声音,叫我回去打手板!” 露琼知道天宝最害怕沈潮打手板,便笑道:“你一定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害怕被我爹知道!” 天宝急忙争辩:“才没有,是老爷怪你没说一声就跑了出来!” 露琼听了,眼圈立刻泛红,心中暗想:也不知道爹爹的伤势如何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找道那“龙凤续命丹”! 贾薇听到几人在交谈,又见到车马神医的脸色也是不对,而那吕氏父子还有单虎都吓得脸色清白,知道众人也都听到了最可怕的声音。 贾薇默默的走到了凌寒的跟前,见凌寒的神情也略略有些恍惚,便问道:“寒哥,你都听到什么声音了?” 凌寒想了想道:“我开始好像是听到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只是后来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贾薇有些惊异,但随后似乎也想明白了,又问道:“寒哥,你真的是因为那秃鹫居心不良才救得那碧鹰前辈么?” 凌寒朝着贾薇笑了笑道:“前面就是那三座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露琼顿时明白了凌寒的意思,也莞尔一笑道:“好吧,我们走吧!” 只见第一座是那石桥,桥面平坦宽阔,直通对岸。桥面都是由方方正正的石板铺就,别说是走人,就是纵马行车都绰绰有余。而且桥的两面都有那玉石栏杆,雕祥云,刻狮子,显得十分精良。 天宝一见,立刻跑上了石桥,道:“我们就从这里过桥吧!”天宝一边喊,一边东张西望,上串下跳,时而摸摸那栏杆上的石狮子,时而伏下身子朝着桥下的深渊望去。 凌寒见了,急忙道:“天宝,快回来,桥上危险!” 天宝笑道:“这桥这么好,哪里有危险,你们要是不愿意从这里过,我自己从这里过!”说罢,大咧咧的便朝着桥那边走去。 “天宝,你快回来!”凌寒高声喊道,只是天宝就算假装听不见。 “天宝,再不回来,我告诉我爹,打你的手板了!”露琼道。 这一招果然奏效,也许是天宝方才真的听到了沈潮的声音,吓得一溜烟的跑了回来,满脸堆笑的对露琼道:“好妹妹,千万不要告诉老爷,我回来还不成么?” 露琼见天宝回来,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凌寒看到那桥头还刻着三个字,“半度桥”,果然,这座桥看来只能度过一半。 众人看到那座石桥,果真造的精巧,但都听那碧鹰说起这桥的凶险,便都不敢像天宝那般无知无畏。 第二座桥却是那铁锁木板做的浮桥,悬在那空中晃晃悠悠。凌寒看到那桥头也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当归桥”。看来这桥的名称已经告诉众人,走到这座桥的前面,便不如归去。 天宝还要上那桥上,被露琼喝止,只好悻悻的跟在露琼的身后,嘟嘟囔囔道:“有那好好的石桥不走,这木板桥也不走,难道要飞过去么!别人说几句话就把你们吓住了!真是比白朗的胆子还小!回去都吃点熊胆补补吧!” 白朗听到天宝还将自己带上,便道了一声:“傻!” 气的天宝直吹胡子瞪眼睛。 凌寒又来到了第三座桥的前面,这第三座虽说是桥,但只有八根黑色的铁链,通向对岸。山上风大,吹得那铁链呼呼作响,并且左右直晃。那桥头也立了一座石碑,上面刻了三个字“黑丑桥”。桥如其名,又黑又丑。 凌寒看到这铁链,便道:“那碧鹰前辈叮嘱我们从这里过桥,我们就从这里过吧!不过诸位,还是我先过去探探,然后再过!” 贾薇听了,立刻道:“寒哥,还是我去吧,你是这队伍的带头人,万一有个闪失,这队伍却是散了!” 凌寒看着贾薇一脸担心的样子,笑道:“薇妹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 凌寒说罢,便抬脚踏上了一根铁链,随后施展起“抹草过花步”,“蹭蹭蹭”的便奔到了桥上。 众人见凌寒似乎脚不沾那铁链,那铁链也都没有晃动,只见他身形潇洒自如,却又稳稳当当,不由得十分敬佩。 不多时,凌寒便奔到对岸,大声的呼叫道:“没事,你们过来吧,都小心一点!” 众人这才都上了那铁链,朝着对面而去。 天宝见这座桥让过,便也腾腾腾的奔了过去,不多时,便跑的远远。 白朗则是四肢着地,运动的速度也不慢,竟是紧紧跟着天宝,不落下风。 车马二位神医虽然修为不高,但轻身功夫还不错,过这铁索桥,自然是小菜一碟。 露琼一低头,只见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只能听到下面的流水的声音,却看不到下面的深涧,不由得有些心慌,一只手拉紧了铁索,而后踩着一根铁索朝着对面挪去。 贾薇见露琼有些困难,便安慰道:“不要看下面,只是朝前走就好!” 露琼感激的笑了笑,鼓起勇气,朝着对岸走去,不看桥下,速度果然提升。 众人走到桥中间,忽然听到凌寒高声喊道:“大家小心!” 众人急忙朝着空中望去,只见一道黑影直冲向那铁索悬桥。 第四百三十三章 冤家路窄断桥索 只见一只灰色的大雕挥舞着灰色的巨翅,带着一震呼啸的罡风,朝着铁锁桥上的众人扑来。 未等那灰色的巨雕临近,那一阵巨风已先吹散了露琼与贾薇的长发,吹得众人衣阙乱飞,难以睁眼。一时间众人均感觉呼啸不畅,并且被那巨风吹得东倒西歪。 众人急忙抱住了身边的铁锁,大家被那巨风吹得摇摇欲坠,又见那灰色的巨雕样貌丑陋不堪,而且身形大的惊人,顿时个个心惊胆寒。而且众人知道,下面的深涧深不可测,听声音下面是那奔腾的河流,这么高的高度落入深渊,即便落入河水之中,定是如同摔在地面上一样,性命不保。 众人便如串在铁锁上的糖葫芦,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人人自危! 风还没吹尽,那灰色的巨雕已然落下,只是那巨雕并没有直奔众人,而是铁爪一抓,抓到了两根铁索之上,巨大沉重的身形瞬间压得那铁索一坠,竟是将那两根铁索向那峡谷的下方坠下,同时那大雕呼扇着双翅,依旧朝着众人扇去。 “啊!”柔儿一声惊呼,方才她正踩着其中巨雕抓住的一根铁索,手中抱着上面当成栏杆的一根铁索,那巨雕落脚之后,柔儿脚下的铁锁一沉,没有了落足之地,只能抱住那根铁锁,悬在了空中。而巨风又不断的吹过,令她难以呼吸,难以睁眼,也难以开口呼救,分分钟都有坠下的危险。 距离柔儿最近的车神医一见,立刻在巨风中稳住了身形,朝着柔儿奔去。 “救……救命!”柔儿虽然身形高大,但毕竟只是个女流,没有经历过这么惊险的场面,满脸惊慌,双手把握不稳,竟然被吹得松开了双手,眼看就要朝着下面坠下。 “抓紧我!”只见车神医纵身向前一扑,一只手正好抓住了柔儿的手,而后双腿一勾,竟是倒挂在了一根铁索之上。 车神医倒悬着,握住了柔儿的手。只是柔儿的分量几乎等同于自身重量的两倍之多,车神医脸上憋得通红,但手上不肯松劲,紧紧的拉住了柔儿。 柔儿以为定会摔死,吓得花容失色,哇哇乱叫,闭着眼睛,双足乱蹬,这让车神医更加吃力,却又说不出话,只得咬牙坚持。 二人就像猴子捞月一般,挂在了一根铁索上面,晃晃悠悠,十分的惊险。 马神医一见兄长遇险,不顾那巨雕依旧再制造巨风,在铁索上左晃右晃,赶到了车神医的身边,一手抱住了一根铁锁,一手拉住了车神医的一只小腿,高声道:“兄长,坚持住,柔儿,不要乱晃!” 只是那浑身悬空的柔儿如何听见,依旧拼命挣扎,又加重了车神医的负担。 附近的吕氏父子,单虎都是抱着一根铁索,在风中苦苦的坚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马神医等人,却无法相助。 贾薇露琼在最后,贾薇见状,对露琼道:“姐姐抓握了!不要乱动!”说罢,双足朝着脚下的那根铁锁一蹬,身体凌空,迎着风,朝着车马神医哪里飘去,一头黑发随风飘散,便如仙女下凡一般。 露琼见贾薇如此英姿,心中七分敬佩,三分自责,心想:贾薇也如自己一般,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但身手好,胆子大,比起自己,真是强过百倍,也许寒哥就喜欢这样能够帮助他分担的人。想到此处,露琼不再看脚下的深渊,也提了一口真气,一咬牙,便也朝着车神医哪里挪去。露琼从小就修炼沈庄的运气之法,吸气之后,顿觉得一身轻灵,便紧紧跟在了贾薇的身后。 几个起落,贾薇便落到了车神医的身边,随手一挥,一条白色的丝带便朝着柔儿缠去。只是那丝带太轻,虽然贾薇已经注入真气,但在那不断吹来的巨风之下,依旧偏离的方向,没有缠住柔儿。 而露琼也追到了车神医的身边,扶住了师父的另外一条腿,高声道:“师父,坚持住,一会儿寒哥就能来救我们!” “孽畜看叉!”吕老爹毕竟经验老道,知道要想将柔儿救上来,只有先将那巨雕击退,看到贾薇的丝带被巨风吹走,便抽出吕梁背上的猎叉,朝着那巨雕掷去。一掷之后,吕老爹的身形不稳,险些失足跌落,好在吕梁就在父亲身边,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腰,稳住了吕老爹的身形。 平日里,不知有多少虎豹熊罴,都丧生在吕老爹的飞叉之下,这一掷,迎着罡风,呼啸着,直奔那巨雕的胸膛。 那巨雕正是那秃鹫,见那飞叉如同寒星,直刺自己的胸膛,只是抖了一下身体,一根羽毛便飞出,迎向那飞叉,只听“叮”的一声,那羽毛硬如钢铁,撞上了飞叉,竟是将那飞叉拦下,“当”的一声落在了下面的铁索之上,那叉尖刚好刺入铁锁中的孔洞里,并没有落下,那钢叉的木柄依旧在微微晃动。 “嗨!”吕老爹见一击不中,发出了一声惋惜的感叹。 “柔儿抓紧丝带!”而贾薇借此时机,再次抛出丝带,这一次,由于那秃鹫分神应付吕老爹的钢叉,没有继续扇风,那丝带顺利的在柔儿的腰间缠了两圈。 贾薇用力的向上一拉,顿时将柔儿提上了半寸。而柔儿此时也听到了贾薇的呼唤,又感觉到了腰间被缠住,便睁开双眼,不再挣扎,柔儿看着车神医此时正握住自己的肥手,脸上居然一红道:“好哥哥,是你救了我么?” 本来有贾薇助力,车神医感觉到了一丝的轻松,但听了柔儿这句话,顿时又感觉到了无比的沉重。 那秃鹫见车马神医等四人都聚在了一起,双腿一蹬,呼扇着翅膀再次腾空,竟是朝着四人扑去,看来这秃鹫是要发起攻击,若是那秃鹫过来,众人却如何抵挡? “畜生!敢到这里找死!”一个高大的身形一跃而起,挥拳朝着秃鹫的后背攻去,正是方才走在前面的天宝,听到众人的呼喊,便奔了回来。 那秃鹫的感觉敏锐,已是觉察到了后面有人来袭,只得再次朝着上方提高两丈。而天宝跃起的高度有限,一击不中,已无上升之势,便朝着车马神医那处落下。 那秃鹫见是天宝来袭,而此时正在下坠,翅膀一呼扇,又生出巨风,吹向天宝,竟是加快了天宝下坠之势。 天宝艺高人胆大,双腿一分,竟是横跨在两根铁索上面,随后一抓,便停在了那车马神医的边上。 只见又一道瘦小身形,悄无声息,却如离弦之箭,竟然直射向秃鹫的背,正是那白朗。 秃鹫只是注意到了天宝,却没有注意到白朗,白朗一跃之下,竟然落到的秃鹫的背上。只见白朗一手抓住秃鹫背上灰色的羽毛,一手持着短刀不停的乱刺,秃鹫背上,顿时毛血横飞。 秃鹫忽然感觉背上落上了人,而后又感觉背上传来疼痛,顿时大怒,猛然在空中一翻身,就将白朗甩了下来。 白朗向来勇猛,即便身体下坠,依旧手腕一抖,将那两柄短刀掷出,竟然都刺入了秃鹫的身体。白朗犹如背后有眼,双腿一分,也落在了车马神医的身边。 那秃鹫毕竟是妖禽,皮糙肉厚。短刀虽然刺中,但并没有多深,但白朗的举动却已经激怒了秃鹫,挥舞着遮天的巨翅就又朝着下面的铁索踏去。 这一次,秃鹫浑身重量都压在了一根铁索之上,只听道“嘣”的一声,那根铁索竟然被秃鹫生生的从中崩断,两根断了的铁索分别向峡谷的两边坠下。 好在这根铁索并不是车神医所挂的那一根,车神医才没有坠下,但这根却是那吕氏父子与单虎所在的铁索,父子二人急忙抱住了另一根铁索,单虎也慌忙转移,这样一来,这些人便都聚集在了车马神医的身边。天宝伏身拉住了柔儿,大吼一声,便将柔儿提上的铁索。 马神医也将车神医拉了上来,车神医满脸苍白,头上全是冷汗淋漓,看来方才却是耗费了大量的体力。 “嗷嗷!”那秃鹫崩断了一根铁索,随后朝着护栏的铁索啄去,只见它巨喙如刀,竟啄得那铁索火星直冒,又是当当的几声,那根铁索竟然被它啄断。随后那秃鹫似乎觉得啄断铁索有些费事,便又故技重施,高高飞起,又朝着下面的铁索压去。 “嘎嘣”一声,又是一条铁索被秃鹫崩断。 此时八根铁索已被那秃鹫弄断了三根,只剩下了五根,众人只得抱紧这剩余的几根铁索。而那秃鹫只是远远的破坏,众人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秃鹫。 “秃鹫,有本事冲我来!”凌寒见到那秃鹫来袭,便朝着铁索浮桥的中间疾奔,只是秃鹫一连弄断了三根铁索,也让凌寒难以施展开速度,但凌寒还是急速飞奔,未等靠前,便高声喊道,以吸引秃鹫的注意力。 第四百三十四章 秃鹫袭扰碧鹰峡 碧鹰峡,峡谷深峻,地形险要,两侧青山怪石嶙峋,谷中波涛奔流不息。波涛之上百余丈,雾气弥漫,峡谷山石,又似在那云雾之上。莫说是翻越,单单是在远处看上一眼,便心生畏惧,顿有雄鹰折翅,灵猿难攀之感。 而在那碧鹰峡上,五条连接峡谷两端的铁索不住的摇晃,一群人聚在那铁索中间,个个面色凝重,都朝着铁索的一端凝视。 一个消瘦的青年双足各踏一条铁索,手持两尺青锋,朝着不远的铁索望着。虽然那铁索不停的晃动,只是那青年的双足犹如粘在那铁索之上。 虽然他的身躯也随着那铁索的晃动微微晃动,便如站立在一叶小舟上,随着波涛起伏不定,但依旧让人觉得他很稳,很稳。 距他不远处,一个秃头的灰衣男子也站在铁索之上,面色阴沉,目光阴鸷。 那青年正是凌寒,而那秃头男子便是那秃鹫。 “秃鹫!你胆敢在此偷袭,今日我定不饶你!”凌寒挥剑一指那秃鹫。方才凌寒出剑攻击,那秃鹫跃起躲过,见是凌寒奔回,便化作人形。 “小子,昨夜你坏了老子的好事,今天,便让你下地狱!”说罢,秃鹫朝着身下的深涧一指。 凌寒朝着身后的车马神医等人看了一眼道:“车神医,你们先过!我对付他!”说罢,凌寒双脚一蹬,“干将碧狮剑”划出一道月牙般的光圈,踏着一跟铁索奔向那秃鹫。 那秃鹫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老子就成全你!”说罢,双手化作鹰爪形,也朝着凌寒奔来,只是他的双足似乎无需踏上那铁索,便可腾空而起,看来,秃鹫于生具备的轻身功夫的确惊人。 凌寒见那秃鹫临近,短剑便如出洞灵蛇,连点三下,分别刺向秃鹫的咽喉,胸口,小腹。 那秃鹫见凌寒出剑急速,并不慌乱,一双鹰爪在凌寒的短剑上竟是连点的三下,“叮叮叮”的三声脆响,那三下都点在了凌寒的剑脊之上。 要说凌寒突破畅血之后,无论是内力修为,还是出招速度,都比之前要提升一大截,但那秃鹫已具有化形的修为,若是按照武道修为来算,已经达到了畅血中级的修为,再加上妖兽本身的筋骨强韧,抵挡住凌寒三招猛攻,还是不废吹灰之力。 凌寒只觉得三股巨力从“干将碧狮剑”的剑脊传来,竟是震得手臂发麻,差一点拿捏不住。 但此时凌寒知道,身后便是车神医等人,还处于险地,若是此时自己不能抵挡住这秃鹫,身后众人难免损伤。 凌寒急忙深吸一口气,运用起天罡劲,大吼一声,一手持剑虚刺,一掌带风,朝着那秃鹫袭去。 “好小子!来的正好!”那秃鹫依旧一指点开凌寒虚刺的那一剑,紧接着一掌迎向凌寒的来掌。 凌寒昨夜见到秃鹫与碧鹰对掌,掌力十分厉害,便全力发出,这一掌,却已经达到了畅血中级的气势。 但那秃鹫似乎浑然不惧,那一掌依旧朝着凌寒的掌面迎来,只是脸色略带了些不怀好意的微笑。 凌寒一掌迎上的秃鹫的来掌,汹涌的真气喷薄而出,只是秃鹫的掌上竟像是丝毫没有真气一般,凌寒的真气竟色没有遇到抵挡,直冲秃鹫的身体。 凌寒顿时大吃一惊,因为高手过招,若是别人的真气攻入体内,必定让人气劲受损,丹田遭劫,所以比拼掌力,无不全力以赴,就是为了保护自身经脉,不被侵袭。只是秃鹫的体内竟然像是空谷一般,怎能不让凌寒吃惊。 “好掌力!”那秃鹫冷笑一声,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凌寒脚下的那根铁索竟是应声而断。 凌寒脚下一空,顿时朝着下面坠去。 “寒哥!当心!”贾薇看到凌寒遇险,心急如焚。 凌寒双臂一横,搭在了另外两根铁索之上,只是双腿已是悬空。 原来那秃鹫虽然化作人形,但他的经脉却与常人大不相同,这一掌只是个虚招,目的就是将凌寒的内力引到那铁索之上。而秃鹫有暗自催动真气,这两道真气,直冲凌寒脚下的铁索,那铁索焉有不断之理。 此时秃鹫就在凌寒的身前,凌寒双臂搭在铁索上,只能稳住身形,却没有能抵挡秃鹫的能力。 秃鹫见奸计得逞,凌寒如同砧上鱼肉,便哈哈大笑道:“小子,这就送你归西!”秃鹫说罢,挥掌朝着凌寒的头顶击去。 凌寒见秃鹫的这一掌却是实实在在的,急忙身子朝着后面一仰,双足翻上,朝着秃鹫的腋窝处蹬去,正是一招“兔子蹬鹰”。 秃鹫倒是没有想到,凌寒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没等手掌落在凌寒的天灵盖上,腋下便传来了一股巨力。 那秃鹫被凌寒一蹬之下,后退了几步,凌寒趁势又直起身,再次踏在了两根铁索之上。 “寒哥,你没事吧!”露琼关切的问道。 车马神医等人也都赶到了凌寒的身后。 “小子,还挺有女人缘的,今天就叫她们给你收尸吧!”秃鹫说罢,有化作了巨雕,纵身飞跃,又朝着一根铁索踏去。 凌寒见那秃鹫故技重施,依旧想要将铁索踏断,这样不废吹灰之力,便可以将众人都摔入山涧。 “休想!”凌寒一俯身,朝着前面冲了几步,刚好停在了秃鹫落下之处。只见凌寒剑指青天,只是等待那秃鹫落下,便直接落到凌寒的剑尖之上。 那秃鹫见凌寒识破了自己的妙计,又在自己的身下等着自己撞上剑尖,急忙呼扇着翅膀,又向上提升了几丈。 若是别人寻常的兵刃,那秃鹫或许就一屁股坐下,那兵刃也不会伤到自身。只是秃鹫昨夜见识过凌寒与贾薇双剑合璧,便拥有无敌的剑气,而凌寒手中的“干将碧狮剑”既然能变形成神兵,自然也是并非凡铁,便不敢硬碰。 凌寒见那秃鹫离开了铁索,便对众人道:“你们快过桥!”说罢,又是一跃,刺向那空中的秃鹫。 马神医见凌寒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那巨雕的注意,掩护众人过桥,便高声道:“我们快过,若是在此徒劳无益!”说罢,趁着巨雕还在空中,便朝着对面奔去。 方才的情况众人也是了解,若是巨雕再弄断四条铁索,那众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过落水的厄运,而且在分散之后,也难以抵御那巨雕的攻击。 众人听到马神医的呼喊,方才那吓丢的魂魄才纷纷入体,便果然纷纷跟在了马神医的身后。 “哪里走!”那秃鹫已经看出了众人的心思,立刻问了一声。 凌寒高声道:“小爷爷不走,就看你能猖狂到哪里!”说罢,一纵身便跃向那空中的秃鹫刺去。 秃鹫本身与这铁索有段距离,见凌寒跃起来迎,便又跃起数丈,并不与凌寒硬碰。 此时众人借助那四根铁索,挨挨挤挤的朝着对岸爬去。 而凌寒,一直在与秃鹫周旋,给众人到达对面争取时间。 那秃鹫眼看着众人都上了岸,只有露琼贾薇还在铁索上密切的关注着秃鹫与凌寒的战况。 其实凌寒心中清楚,对付秃鹫,自己的确不是对手,但只要众人都安全到达,凌寒便可以拼命一搏。 秃鹫也是明白,凌寒这般拼命的打法只是为了掩护众人,此时众人已经上岸,自己也无法分身对付那些人,便只想对付凌寒。 于是那秃鹫佯装朝着众人飞去,而凌寒急忙追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 干将莫邪展锋华(第一更) 哪知那秃鹫在空中一个转身,双翅猛然一扇,一股罡风先朝着凌寒扇去。 凌寒此时只是害怕那秃鹫伤害众人,脚步紧急,被那猛烈的风一吹,身形一晃,连退了几步。 凌寒只得一只手握住了一条铁索,稳住身形。而那秃鹫已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直压向凌寒,那一展十丈的双翅急速一扫,直奔凌寒的腰腹。 凌寒见那秃鹫的翅尖羽毛直竖,便如一把把利刃,闪着寒光而来,急忙向后面躲了几步,只是那秃鹫来势甚猛,依旧没有躲过。 只听“唰”的一声,凌寒身上的兽皮上衣便被那翅尖划出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穿着的蛛丝软甲。 凌寒所穿的兽皮上衣,都经过药材浸泡,坚韧度如同铁甲一般,但依旧没有抵挡住秃鹫的羽刃,幸好还有蛛丝软甲保护,凌寒才没有被开膛破肚,只是腰腹处依旧感觉到一阵剧痛。 而那秃鹫一击之后,又落在了一根铁索之上,那铁索难以支撑秃鹫的重量,应声而断。 此时八根铁索,只剩下了三根。 那秃鹫依旧攻击不停,双翅又朝着剩余三根铁索中的两根急挥,只听“嚓嚓”两声,那两根铁索再次被秃鹫斩断,落向了峡谷的两旁。 凌寒只得放开了扶住的一根铁索,紧紧抱住了仅存的一根。 众人见到凌寒此时悬在仅剩的一根铁索之上,情况危急,脸色都惊得煞白。 “寒哥,快过来!”露琼高声喊道。 这时,一道身影踏着那根铁索,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秃鹫的背后射去,正是那贾薇。 只见她一脸决然,早已抽出了短剑,并不理会众人的担忧之声。 凌寒抬头看着贾薇奔来,急忙高声道:“薇妹,快回去!危险!” 那秃鹫也听到了凌寒的呼喊,立刻发现了偷袭的贾薇,挥翅只是一扇,便将贾薇扇得失去重心,朝着后面仰翻而去。 那贾薇身在空中,手上并没有空闲,高声喊道:“寒哥,接住!”说罢,便将那柄“莫邪金蟾剑”朝着凌寒的头上掷去,只是她重心已失,随后便要落入那峡谷。 凌寒一见贾薇遇险,刚好看到铁链上还插着一柄猎叉,正是那吕老爹掷出的那柄,凌寒急忙抽出猎叉,朝着露琼的脚下掷去。 一短一长,两道寒光在秃鹫的身边飞过。凌寒掷出猎叉之后,提气一跃,便接住了贾薇掷过来的短剑,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又稳稳的落在了那一根铁索之上。 而贾薇身形方落,那柄猎叉刚好飞至脚下,便在那猎叉上面一点,借力腾空,双臂紧紧抱住了剩下的那根铁索。 那秃鹫冷哼了一声,也不理睬依旧在铁索上的凌寒贾薇,而是高高跃起后,又踩向那根铁索。 就在秃鹫落到那铁索的一瞬间,凌寒已将“干将碧狮剑”与“莫邪金蟾剑”组合到了一起,同时揉身跃起,“干将莫邪”神兵也高高举起,发出了令人夺目的光华。 只听“啪”的一声,那铁索又被秃鹫震断。 “啊!”贾薇抱住的那根断索顿时朝着车神医一便的山崖落去。 “薇妹!”凌寒见贾薇已经没入了那云雾之中,立刻高呼一声,同时,挥舞着“干将莫邪”神兵,朝着那秃鹫斩去。 这一剑已经发出,虽然剑身只有三尺,但那股凛厉的剑气却有十余丈,直奔呼扇着巨翅的秃鹫。那秃鹫急忙闪身,想躲过这一攻,只是神兵之威,剑气纵横,又如何能躲。 那股剑气瞬间穿透了秃鹫的胸膛! 几根断羽落下,那秃鹫瞪着眼珠,像是不敢相信,只是事实如此,不信也是不行了,一股鲜血奔涌着透胸而出。那秃鹫扑棱了两下翅膀,似乎有些不甘心,但随后便一头朝着峡谷扎下。 众人先是见到贾薇抱住铁索摔下,还没等发出一声惊呼,又见凌寒一击建功,将那秃鹫斩落,也没有来的及发出一声赞叹,就见凌寒已有了下坠之势。 那神兵虽然锐不可当,但却不是飞剑,凌寒也没有那御剑飞行的本事,凌寒一击之后,已是耗尽了周身的真气,也像那秃鹫一般,身体朝着峡谷底部落去! “寒哥!”露琼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纵身便要跃入那峡谷之中,幸好马神医手疾,一把搂住了露琼的腰,高声道:“徒儿,不要做傻事!” “兄弟!”天宝见凌寒坠崖,顿时瘫坐在了一边。 “凌小子……”车神医已经发不出高声的呼唤。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凌寒消失在铁索桥下的云雾之中,顿时都满脸的阴云。 这时,一声娇呼从崖边传来:“寒哥呢?寒哥怎么了?” 众人朝着崖下一看,原来是贾薇顺着那铁索爬了上来,虽然贾薇朝着一边的山崖摔落,但手中依旧紧握住那铁索,才没有摔入谷底。 贾薇一上来,急忙问道:“寒哥呢?寒哥呢?”。一见众人面色阴沉,那铁索桥又没了踪影,贾薇的心情立刻一沉,眼泪竟是无声的流出! “贾姑娘,凌小子坠崖了!”车神医沉重的道,“不过你不要着急,凌小子那么高的修为,即便落下,也不一定有事!” “我们去找凌公子!他一定没事的!”吕老爹道。 “好!我们去找凌公子!”吕梁急忙沿着崖边寻找下崖的路,此处山崖陡峭异常,如刀劈斧砍,哪里又有下崖的路? “薇妹!”露琼跳崖不成,见贾薇上来,便一头伏在了贾薇的肩膀上面,泣不成声。 贾薇听到露琼的哭泣之声,更是心如刀割,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早已热泪盈眶。 就在此时,忽然崖下传来了一声鹰啼,众人不仅一惊,难道那秃鹫没有死透,又飞上来了? 众人同仇敌忾,纷纷拿起钢叉,警惕的看着崖下的云雾。 果然,一个巨大的雕影破云而出! “给凌兄弟报仇!”吕梁虎目含泪,便要将手中的猎叉朝那雕影掷去。 “且慢!”吕老爹一把抓住了吕梁的猎叉,“不要鲁莽,这只巨雕不是那秃鹫!” 众人仔细一看,果然,这只巨雕的背羽都是碧绿之色,在阳光下闪烁着翡翠一般的光。 “呀!那雕背上有一个人!”柔儿道。 众人一听,急忙朝着那巨雕望去,果然,那雕背上躺了一个人。 “是寒哥!是寒哥!”露琼一见,顿时露出了笑容,只是泪眼模糊,两行清泪又奔涌而下。 贾薇见凌寒躺在那雕背之上,立刻摸去了眼泪。 “好!好啊!我说这凌小子没有这么短命么!”车神医道。 不多时,那碧绿色的巨雕已飞上了崖顶,伏在地上。 众人一见,急忙七手八脚的将凌寒从那巨雕的背上抬下,只见凌寒脸色苍白,嘴唇青紫,闭着眼睛,好像是受了重伤一般。但看凌寒的衣服,并没有湿透,看来他没有坠入水中。 车神医立刻握住了凌寒的脉搏,给凌寒震断。 露琼也不怕打扰师父,急忙问道:“师父,寒哥怎么样?” 车神医道:“大家都不用担心,凌小子只是真气耗尽,体内的寒毒开始发作!” 露琼听罢又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要紧?” 车神医道:“这是旧病了,只是由于那神兵必须神力驱驰,凌小子拼命一击,耗费了体内的真气,又调动了玄冰真气!现在他体内的本源真气,无法压制玄冰真气,不过凌小子的心气还在,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车神医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葫芦,倒出了一粒药丸,塞到了凌寒的口中。 露琼一见,立刻认出,那药丸正是“仙芝归心丹”,而贾薇服过此药,闻到这药味也有些熟悉,见车神医神情自若,便也略略安心。 那可丹药下肚,凌寒立刻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众人关切的目光,动了一下嘴唇,却没有发出声响。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天明进发毒狼谷(第二更) 露琼见凌寒着急说话,急忙道:“寒哥,你的身体虚弱,不用着急说话,先休息下!” 但凌寒嘴唇依旧微动,像是在问询着什么,目光却是在众人的脸上依次扫过,直到看到贾薇的脸,才停了下来。 贾薇的双眼通红,显然是方才哭过,见到凌寒看自己的眼神温柔,脸上顿时一红,这一次再见,既红着眼又红着脸,好在二人都没有什么事,但在贾薇的心中,却真如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 凌寒见到贾薇也没事,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众人都围在一圈关注着凌寒,都忘却了救凌寒上来的那只巨雕,那只巨雕也不着急,只是立在众人之后,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凌寒忽然闭上了眼睛,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头顶竟是冒出的丝丝的白烟,众人顿时觉得有些凉意。 原来凌寒内息已生,便将那玄冰真气逼回了气海,剩余分散在周身四处的玄冰真气,便直接的逼出了体外。 玄冰真气被控制住后,凌寒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只见他手一撑,便起了身,拨开众人,来到那巨雕的身前,一拱手道:“多谢巨雕前辈相救!” 那巨雕见凌寒觉醒,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即便化作人形,却是一位绿衫老者,脸庞瘦削,眼神犀利,也朝着凌寒一拱手道:“这位公子无需客气,公子刚刚替我们除去了那秃鹫大敌,老朽还要感谢你呢!” 凌寒道:“这秃鹫实在是可恶,死有余辜!多亏前辈赶来,不然的话小子定是难以活命!” “老朽却是来的晚些,我那碧雕孩儿得到神医的救助,回来后便叫老朽协助诸位,刚好见到公子坠落,便接住了公子!说来,还是公子福大命大!既然诸位都已平安,那老朽就先告辞了!”那老者说罢,一拱手,便跃下了山崖,又化作了巨雕,盘旋了两圈,便飞走了。 凌寒这才知道,原来这老者是那碧雕的父亲。众人目送那巨雕离去。凌寒回过头对贾薇道:“薇妹,你没事吧!” 贾薇嫣然一笑道:“寒哥,我不要紧!” 凌寒也笑了笑,便对车神医道:“车神医,小子已无大碍,我们还是赶路吧!” 那车神医忽然道:“原来神医前辈早就相告了,这碧鹰峡还有一段交情!” 露琼好奇的问道:“师父,您怎么知道?” 车神医道:“十大功劳救必应,”中的“救必应”,看来也暗含着‘救碧鹰’一族的意思!” 车神医说罢,众人才醒悟,更加叹服那神医前辈的聪慧。众人唏嘘一阵,便沿着桥边唯一的一条羊肠小径,朝着前面而行。 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众人更加小心,前面的路途虽然并不崎岖,但众人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行了大概一个时辰,白朗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低低的吼叫了两声,蹿到了众人的前面,双目紧张的朝着前面的山谷望去。 凌寒见白朗神情异常,便问道:“白朗,你这是怎么了?发现什么情况了吗?” 白朗抬手一指前面的山谷道:“狼谷!” 凌寒听了,立刻问道:“你是说,前面就是毒狼谷了?” 白朗点了点头,但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又紧忙的退了回来,像是闻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一脸的严肃。 凌寒立刻停下脚步道:“大家要小心了,前面就是毒狼谷!” 众人听说是毒狼谷,立刻想起了关在万兽城地牢里面那身材魁梧,但是那人身狼首的狼人。 天宝则想起了当日廖泉说起的狼人,会在月圆之夜变成可怕的模样,吓得喉头一动,吞咽了一口吐沫。 “毒狼谷,这是必经之路!既然到了毒狼谷,看来距离那木匪口已是不远!”吕老爹道,“传说这毒狼谷里面有一群恶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 凌寒道:“前两天在下遇到那毒狼谷里的狼群了!” “哦?那狼群出去了么?”吕老爹问道。 “这毒狼谷里面,已经没有狼群了!”凌寒看了一眼白朗道。 “若是没有狼群,那我们是不是经过这里,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吕梁一听,立刻问道。 “恰恰相反,恐怕会更危险,虽然没有了狼群,却有一群狼人在这谷中!”凌寒面带忧色道。 “狼人?”吕老爹道,“若是狼人,那就更不好对付了!” 凌寒见天色已晚,众人脸上满是疲惫,便道:“不如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再进这毒狼谷吧!” “也好,那狼人都是昼伏夜出,此时贸然闯入,定会遇到那狼人!”吕老爹道。 众人都无异议,于是升起篝火,安排好值夜,略吃些所带的干肉,干粮,便开始休息。 凌寒由于身上有伤,众人便没有安排他值夜。凌寒也知道自己此时要尽快恢复,不然日后的旅程愈加艰险,若是自己抵挡不住,那众人定是寸步难行。 吃过饭食之后,凌寒便开始打坐调息。 好在进入了畅血修为之后,修炼的难度不大,但要是突破,所花的时间却是需要更多,凌寒最近也不着急突破畅血中级,只是不断的运用“九转还阳功法”调息,真气运转了几个周天之后,终于将那玄冰真气带来的损伤完全弥补。 这一夜,虽然没有遇到来袭的狼人,但那狼嚎声声,却不绝于耳。惊得众人根本难以入睡,露琼柔儿都十分的害怕,便靠在贾薇的身边,寻求一点安全感。 车神医听着这声声狼嚎,便问吕老爹:“吕兄,这狼人定是十分凶猛吧!” 吕老爹道:“小老儿年轻的时候,也见过狼人!那时,这狼人还十分稀少,只是一个两个,别看数量不多,但却是比那狼群还要可怕,因为那狼群平时并不敢攻击猎户,只是那狼人就不同,若是遇到猎户,就会主动攻击!那狼人不仅凶残,而且十分勇猛,但是一只狼人就敢招惹公牛,就是遇到熊罴这样的猛兽依旧不惧!小老儿那日全依仗着人多,那只狼人才退去,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爹,那日兽妖攻城,那狼人可是多?”吕梁问道。 “这个,倒是听人讲,并没有几个狼人!而且还被活捉了一个!”吕老爹道。 贾薇想起狼人那狰狞的面容,也微微有些动容。 “若是数量不多,还好对付!”吕梁道。 众人方才都在听吕老爹讲述那狼人,只有白朗一直朝着那毒狼谷的方向眺望,心神不宁。 凌寒调息完毕,见到白朗十分的不自然,便问道:“白郎,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感觉到什么了?” 白朗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道:“凶,险!” 凌寒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那黑幽幽的山林,心道:这一路,哪里不凶险呢?功劳亭遇到猫妖,吕梁还来通报有那黑衣人尾随,碧鹰峡又遇到那秃鹫为难,到了这毒狼谷,定是难免一番恶战!“白朗,你怕么?” 白朗摇了摇头道:“不怕!” 凌寒拍了拍白朗的肩膀道:“不用怕,只要我们大家在一起,多大的困难都不怕!” 露琼贾薇看到了凌寒那坚毅的神色,顿时觉得心中一片舒畅。有凌寒在,便是她二人的最大依仗,此时不管是她二人,她二人父亲的安危,也都系在了凌寒的身上。若是没有凌寒,即便有车马神医带队,要想顺利的到达那衣冠冢,怕是比登天还难。 一夜虽然并不安宁,但也没有意外,第二日一早,众人休整完毕,便由自告奋勇的白朗带路,挺进毒狼谷。 第四百三十七章 谷口之处现白骨(第一更) 毒狼谷,光是这个名字,让人听了便知道不是一处安稳祥和之地。何况众人在这谷边安营一夜。这一夜,那狼嚎之声,更教众人心惊肉跳。 白朗在前面走走停停,不时张望,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凌寒等人只是在那一夜群狼围攻沈庄之时见过白朗这般模样,所以也不敢太过冒进,便都跟着白朗,走走停停。 只见一条尚还宽阔的道路,通向一处幽谷。道路两边,都是密林杂草,只是路上,却少有荒草,就像经常有人行走一般。 吕老爹紧紧的握住猎叉,就连他这久经山林的老猎手都隐隐的感觉到了危险,虽然此时,林中一片寂静,只有啼鸣的林鸟。 众人走了不多时,白朗忽然在一块路边的巨石旁停住。 这块巨石有三丈高,方方正正,周边都是起伏的山岭树林,也无高峰,这巨石在此,却显得有些突兀。 凌寒急忙上前,问道:“白朗,怎么不走了?” 白朗没有答话,只是朝这巨石指了指。 凌寒朝着巨石上面一看,只见巨石上刻着三个古体字,“毒狼谷”! 凌寒心中一惊,朝着巨石后面的山谷望去,只见那道路的两旁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这块刻着谷名的石头,却让凌寒有些纳闷。 “再往前走,便是那毒狼谷的地界了!”吕老爹看着那块石头道。 众人也都围在了这块巨石前面,驻足观看。 “吕老爹,这块巨石来的突兀,不知道为何,小女子总是觉得有些怪!”贾薇道。 吕老爹绕着那巨石转了一圈,道:“贾姑娘,你说说,怎么个怪法?” 贾薇道:“其一,这里的山势平坦,并没有巨石,所以,这块巨石并不是从这山顶滚落的,而是从别处运来的!其二,听吕老爹先前说过,这毒狼谷原来只是有些恶狼,那些野兽自然不会将这石头立于谷口!其三,这‘毒狼谷’三个字,是古字,很显然不是野兽所刻,那就说明,是有人从别的地方,将这块巨石运来,并且刻上了字!吕老爹,小女子只是不解,究竟是何人将这巨石运到这里,并且刻上了字!” 凌寒方才也是想的这个问题,听贾薇一问,觉得问的正是自己疑惑的内容,便朝着贾薇点了点头。 众人听了贾薇的话,都觉得有理,纷纷在心中猜测。 “这个么……小老儿也是说不清,只是听过传说,这毒狼谷里,有一匹巨狼,它不是狼人,却也有灵智,是不是那巨狼所立啊,但这也只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吕老爹道。 “这巨石足有千斤,运到这里,也是不小的工程啊!”马神医拍了拍那巨石道。 “不管这谷里有什么东西,我们都得前行!”车神医目光坚决的朝着谷中望去。 凌寒道:“大家小心一些就是,即便有那巨狼或是狼人,只要大家保持好距离,不要走散,都不足为虑!”说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干将碧狮剑”。 众人听了,都觉得心中稍安,有凌寒在此,的确给众人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 在过黑丑桥的时候,吕梁的花豹便留在了对岸,所以众人只能依靠白朗在前面探路。白朗继续充当先锋,而凌寒跟在后面,吕梁与单虎则是负责断后。 众人刚刚过了巨石,就见白朗忽然伏下身子,这是白朗在遇到险情时的反应。凌寒急忙一挥手,示意众人先不要前进。 凌寒也一动不动的盯着白朗,忽见白朗朝着前面猛然的蹿了十余丈远! 凌寒大惊,急忙道:“白朗,等等!” 只是白朗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奔了十余丈远,才停住,呆呆朝着路边望去。 凌寒害怕白朗有危险,急忙赶上,问道:“白朗怎么了?”说罢,朝着白朗的面对的地方望去。 一见那处,凌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是路边的一颗大树,枝叶繁茂,一颗粗大的树干旁逸斜出。而那树干之上,竟是吊着十余具骷髅,正随风晃动。那黑洞洞的眼孔,似乎还在朝着自己张望,顿时让凌寒心中一颤。 此时众人已经赶上,都看到了这些挂在树枝上的尸骸,“啊!”柔儿吓的转身便扑到了车神医的怀中,车神医只得张开双手,面露尴尬。 露琼贾薇二人见了这悬挂的骷髅,也有些吃惊。 天宝虽然怕鬼,但见到柔儿已经表现出了惧意,自己也不好意思像个姑娘,便朝着别的地方望去,不敢直视那些骷髅。 马神医看了看却道:“看样子,这些人生前都是有武道修为之人!” 吕老爹问道:“何以见得?” “你看他们的骨骼,都十分的粗壮,而且骨骼白亮,看样子挂在这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风吹日晒的,他们的骨骼都没有散乱,说明筋骨十分的强劲,必定都是锻骨以上的修为!”马神医道。 车神医听了,也连连点头。二人都是医者,自然少不了与死人打交道,所以推断起来,却是头头是道。 贾薇方才也想到了此处,只不过并没说,也朝着马神医微微笑了笑。 凌寒听罢,便问道:“马神医,他们既然都是锻骨修为,为什么又会被挂在这里?会是谁挂的呢?” 马神医朝着贾薇指了指道:“不如你问问贾丫头吧!要论机警聪明,就算是十个马钱子也比不上一个贾丫头!” 凌寒一听马神医如是说,便问道:“薇妹,你看出什么了?” 贾薇道:“马神医太高看小女子了,小女子也不知是谁将这些尸骸挂在树上,但看样子,定是一个武道修为奇高的高人!” 凌寒又朝着那些尸骨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又问道:“薇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贾薇道:“寒哥,这些只是我的推测,你看最边上那具尸骨,浑身的骨骼都很完整,只是胸口处的肋骨处有些裂纹,说明,他是被人一掌震碎了心脏而死的!胸腹处,都是要害之处,那出手之人能如此轻松的攻击他的心脏,足以见得出招的迅速。而他旁边的那具尸骨,只是头顶处的骨骼有些裂纹,看样是被一掌击中天灵,同样道理,这等要害被袭,也看出出招的人十分的厉害!剩下的几具尸骨,有的被折断脖颈,有的被击断脊柱,都是一招致命!” 凌寒再仔细看了看,果然如贾薇所说,心中顿生敬佩之意。 “贾姑娘果真聪颖!与老夫所推断的一点不差!看样子这些人都是在同一天丧命,若是那人同时与这些高手对敌,并且将这些人都杀死,这人的修为,只能说是鬼神莫测了!”车神医道。 “嘿,哈!”几声呼叫传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天宝竟然在比比划划的施展拳脚。 凌寒急忙喝道:“天宝,你在干什么?” 只是天宝像是没有听到凌寒说话一般,依旧在比划着,凌寒看了一下,已是认出,天宝比划的正是“愁云毒雾拳法”。“天宝,快停下!”凌寒继续喝止道。 贾薇看了看天宝,只见天宝一边打着拳,一边看着树上那骷髅,便如与那骷髅作战一般。 贾薇看了片刻,忽然道:“寒哥你看,天宝的招式!” 凌寒听了便道:“这套拳法叫做“愁云毒雾拳法”,有什么奇怪么?” 只听贾薇自言自语道:“咽喉,胸口,脊柱,天灵……” 众人见贾薇独自在叨念,都有些疑惑的看着贾薇。这时凌寒却领悟了一些,原来,天宝所攻击的方位,刚好是那些悬挂着的骷髅被打击的位置,自己也会这套拳法,只是天宝此时出手的方位与自己所炼的又不相同,但却与那些骷髅所挂的顺序相同。 “难道,难道这些人是天宝打死的?”凌寒失声道。 第四百三十八章 独狼谷中斗狼人(第二更) 众人一听,都吓了一跳,再一看天宝那虎虎生风的拳法,都有些惊讶。 “寒哥,定不是天宝打死的!但的确与天宝有些渊源!”贾薇道。 “是啊,看这些尸骨,怕是死了好久,没有千年,也有百年,那时,天宝这傻小子还没有出生呢!”车神医道。 凌寒听了,也自嘲的笑了笑道:“看来是我多想了,不过薇妹,你说与天宝有渊源,这又是为何呢?” 贾薇道:“这些人的确是死在天宝所用的拳法之下,只是那出手之人与天宝是什么关系,我就不得而知!” 此时,天宝似乎累了,便停止了练拳,只见他眯缝着小眼睛又朝着那些骷髅看了几眼道:“这里不好玩,我们走吧!” 凌寒也不想在这里多耽搁,便道:“走吧!白朗,一会儿不要跑得太快了!会让大家担心的!” 白朗听了,朝着露琼看了一眼,见露琼的眼里满是担忧,便用力的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再次前行。没走几步,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而白朗的神色,登时大变,竟又不顾凌寒的劝诫,奋力奔向前方。 这一次,凌寒赶紧跟着白朗。到了前面,只见一群巨狼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道路的两旁,每一匹巨狼的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看样子是经历了一番恶战,而此时,巨狼身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变成了暗黑的一滩滩。 白朗一见那些巨狼的尸首,顿时双目圆瞪,仰头发出了一声悲鸣,而后疯也一般,从一具狼尸,奔向另一具狼尸,最后伏在一具巨狼的身边,开始低低的呜咽。 凌寒见状,忙问道:“白朗,怎么,这些……你认得?” 白朗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后竟一跃跃到路边,疯狂的开始挖地。路边的草地虽然不是山石,但并不柔软,但白朗双手飞速的挖着,碎石将白朗的手指划破,鲜血涌出,但白朗竟是不管不顾,依然挖出了一个浅浅的土坑。 露琼一见白朗如疯似狂,急忙从白朗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带着哭腔道:“白朗,白朗,你怎么了?快停下!快停下!” 白朗刚想挣脱露琼,但猛然想起是背后不是别人,便不再动弹,只是喉咙里依旧发出低低的吼叫。 “看来,这些巨狼都是白朗的伙伴!”凌寒道:“白郎,你是想将他们都葬了么?” 白朗点了点头,道:“葬了!兄弟!” 凌寒知道白朗从小在狼群长大,不仅与那狼王交情深厚,与这些巨狼也都有兄弟一般的情谊,便抽出了“干将碧狮剑”,也帮着白朗挖坑,而吕梁单虎见状,也掏出了随身带的小铲,帮着挖了起来。 而白朗则是将那些巨狼的尸体,一具一具的抱起,慢慢的放在几人挖好的坑中,虽然那巨狼都十分沉重,但白朗却没有拖着,而是倔强的抱着,便如抱着自己的亲人。 待白朗将那些狼尸尽数抱过,凌寒等人也挖好了坑,虽然不深,却足以将这些狼尸掩埋。 白朗便将这狼尸整齐的放入了土坑,又洒上浮土,将狼尸掩埋。 “不管今生是人还是狼,都愿你们早日轮回!”吕老爹叨念道,每个猎户都知道,虽然自己会猎杀野兽,但对这苍山里的生灵都怀着感恩之心,若是没有这些野兽,那这些猎户也就无法生存。所以,这些猎户从来不杀野兽的幼崽,也不杀有孕的野兽,这便是猎户与这些野兽之间一种契约。 此时众人见到白朗的眼中充满着哀伤,都被感染,默默的陪在白朗的身旁,不发一声。凌寒也没有催促,因为,这一刻已经超越了人与野兽的界限,善良与邪恶的区别,而是自然法则的终端两极,生与死。 忽然,白朗的耳朵竟是动了两下,之后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个激灵便起了身。 而凌寒也好像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一声哀鸣,像是狼嚎的声音。 白朗忽然高声嚎叫了一声,随后朝着前面狂奔,而后,远处竟然也发出了一声嚎叫,像是在回应白朗。 凌寒忙道:“不好,前面有情况,我们快追!”说罢,也朝着白朗奔去的方向追去。 “嗷!嗷!”两声稚嫩的狼嚎声过后,只见两匹小狼竟是直奔白朗而来,但一见白朗,顿时停住,不敢向前。 白朗知道这两匹小狼定是害怕自己,便也发出了“嗷”的声音,像是在安抚那两只受惊的小狼。 那两只小狼听到白朗的声音,也不管白朗是人还是狼,似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跑上前,咬住白朗的裤脚,就朝着跑来的方向拉扯,而那边,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狼嚎。 白朗顿时明白,这两只小狼是在求救,低吼了两声,朝着那狼嚎的地方奔去,而凌寒见到这一切,怕白朗有危险,也不管那两只小狼眼里还带着敌意,便朝着白朗追去。 没走几步,凌寒便看到了一匹母狼,张开大嘴,露出了尖牙,倚在一颗树的旁边,朝着前面怒吼,而那巨狼的身下,还有两只更小的幼狼,嗷嗷直叫。 那母狼的身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看样子已经受了伤,而母狼的旁边,还有一匹公狼,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是双眼没有闭上,依旧看着那两只幼狼。 那两只幼狼虽然吓得瑟瑟发抖,但依旧呜咽的叫着,像是要爬向那匹公狼,要唤醒那匹公狼一般。只是没走出两步,便被那母狼用爪子拦回。 “嗷!”的一声怒吼,一个方才挡在树后高大健壮的身形,朝着那母狼扑来,而那母狼奋不顾身朝着那身形扑过,随后只听母狼一声凄厉的嚎叫,便被撞回了树旁。 而后高大身形飞起一脚,便朝着一只幼狼踢去。 正在这时,白朗双目如同喷火一般,一个箭步,扑便向了那个高大的身形。 那个高大的身形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猛然间,竟然被白朗扑倒在地。白朗随后张开大口,朝着那高大身形的咽喉咬去! 那高大身形只是没有防备,待看清是白朗之后,双手用力一推,便将白朗推了下去。随后,站起了身子,发出了一声怒吼。 “是狼人!”凌寒一见,那高大身形身体如同人类,只是浑身长满了灰色的毛,正是在万兽城地牢见过的狼人。 凌寒见状,急忙抽出了“干将碧狮剑”,挡在了白朗的身前,道:“白朗,你快退后!” 白朗虽然知道自己不是那狼人的对手,但依旧呲着利齿,朝着那狼人低吼着,不肯后退一步。 “嗷!”那狼人看到了白朗与凌寒,面露狰狞,又嚎叫了一声。 而白朗也不示弱,也是高声嚎叫了一声,像是朝着那狼人示威。 方才那母狼听到白朗的嚎叫,以为是同伴,便发声呼救,但白朗与凌寒赶到,让那母狼也是吃了一惊,但随后看到白朗的样子,才感觉到,那白朗虽然是人类的模样,但的确像是自己的同伴,便又低声的叫了一声,试探的询问。 白朗听到母狼的这声呼唤,立刻回过头,朝着那母狼又低低的吼叫了两声。听到白朗的吼叫,那母狼的眼中顿时闪现出了一丝希望。 随后,白朗朝着那母狼又叫了两声,那母狼竟是感激的朝着白朗点了点头,便叼起一只幼狼,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公狼后,便朝着凌寒等人来的方向奔去,而那几只小狼见到母狼已经跑来,便跟着母狼而去。 “狼啊!”柔儿见那母狼带着小狼从自己的身边匆匆掠过,吓得又高叫了一声。 那狼人见到母狼离去,瞪着双眼,怨恨的瞪着凌寒,只是并不敢攻击,而凌寒也不敢贸然的出手,于是,凌寒,白朗便与那狼人开始对峙,直到车马神医等人,追赶上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了却神医心中事(第一更) 而白朗,看了看那倒在血泊中的公狼,而后又看了一眼远去的母狼,忽然高叫了一声:“娘!”随后,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 凌寒方才觉得白朗就有些异样,只是以为白朗在伤心同生共死的伙伴,但白朗喊出的这一声“娘”却是让凌寒有些始料不及。 莫非那母狼就是将白朗养大的养母?看到白朗一脸凄惨的模样,凌寒的心中也开始翻腾,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娘亲。自己的母亲梅若雪只是与自己短短的相聚,还给自己的肩头留下了十五点伤痕,究竟是什么原因,自己到现在还不清楚,而是谁害了自己的父母,凌寒也是没有头绪。一股怒火顿时从心头燃起,并且越烧越旺,最后,整个人竟像是沐浴在这怒火之中。 同样心头一颤的还有露琼与贾薇。露琼听到白朗喊娘,顿时想到自己曾经慈爱的母亲,虽然那时自己年幼,但母亲对自己的爱抚之情犹记在心,所以露琼此时,方才那母狼护崽之举尽收眼底,不禁潸然泪下。 而那贾薇也同样,自小失去母亲的疼爱,虽然她是个女儿身,但打小便是外柔内刚,什么事情在她的眼中,都不是难事,只有这一件事,始终是她内心中不能触及的伤心之处,只是贾薇的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始终没有落下来。 车马神医等人却没有注意到这几个人的不同,只是紧盯着那狼人,却不敢贸然动手。 白朗一声呼喊之后,双目也开始冒火,猛然一跃,便朝着那狼人扑去。那狼人见到凌寒众人都已赶到,便想逃跑。没有想到白朗竟会首先发难,抬起那粗壮的胳膊,便朝着白朗扇去。 狼人的手掌与人手已无异处,但十根指甲锋利如刀,若是被扫上,定不是轻伤,地上那具公狼的尸体上面,便满是血洞与抓痕,足见狼人的利甲便是他最危险的武器。 白朗见那狼人挥臂朝着自己扫来,身形一转,躲过了狼人的一扫,随即在那狼人**的胸口之上,连抓了两下,在那狼人的胸口上留下了数道血痕。 那狼人疼得“嗷嗷”惨叫,但回手一肘,撞到了白朗的腰肋之上。 功法云:十拳不如一肘,十肘不如一膝。这一肘,幸好距离短,没有发上实劲,但也将白朗击得翻了几个筋斗,摔落下来。 天宝平日虽然与白朗胡闹,但却十分关心白朗,急忙迎上,接住了即将落地的白朗,二人一起摔在地上。 困兽犹斗,那狼人被白朗抓伤,顿时大怒,激起了野性,一见白朗与天宝倒地,立刻扑了上了,便要撕咬。 忽然听到凌寒大喝一声,犹如晴天霹雳,不光是那狼人被震得发呆,就连车马神医等人也没有见过凌寒又如此的气势。 凌寒一声怒吼之后,一个箭步迎向那呆呆的狼人,随后挥手一剑,一道寒光闪过,犹如秋水无痕。 那狼人惊愕的瞪着三角眼睛,喉咙里发出了“荷荷”的声音,竟像被点住了穴道一般,呆立在了那里。 凌寒一招过后,仰面朝天,高声呼道:“爹!娘!孩儿定会为你报仇!”凌寒激愤的声音竟是撼天动地,音浪过后,狂风顿起,激起了阵阵松涛。 而那狼人似乎也受到了凌寒声音的震动,一颗头颅竟然“咕咚”一声,掉在地上,腔中的鲜血才喷涌了出来,随后,身体也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报仇!”那白朗虽然没有起身,也学着凌寒高声吼叫,竟是让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但见白朗双眼通红,充满血色,才开始猜测,这白朗也有如凌寒一般的深仇大恨。 凌寒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白朗的怒吼传来,才将他从自己的世界唤醒,凌寒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意,拉起了白朗与天宝,问道:“白朗,你没事吧!” 白朗忽然起身,转向凌寒身后,朝着目瞪口呆的车马神医磕了三个响头。 那马神医急忙扶起白朗,问道:“你这小狼,是不是被人打昏了头,朝着老夫磕什么头?” 车神医也是一头的雾水。 白朗目光充满了感激,说道:“救……娘!” 车神医依旧不明白白朗这狼孩的普通话,想了半天,一指那公狼的尸体问道:“小狼,你是让老夫救救这匹狼么?这匹狼已经没有了生气,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了!” 白朗摇了摇头,又拉住了马神医的双臂道:“救……娘!” 马神医看了看白朗一脸热切的样子,也是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便道:“小狼,你要我们救谁啊?” 露琼看到白朗的模样,道:“白朗,你是不是感谢二位神医,救了你的娘?” 白朗顿时点了点头道:“是!没!”说着,朝着露琼一笑。 露琼挠了挠头道:“到底是救了还是没救啊!” “救,没!”白朗忽然紧紧的抱住了露琼道。 露琼见白朗此时的表现实在是怪异,便道:“好了白朗,我知道了,你是想感谢二位神医,我的师父,是不是!” 白朗放开了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露琼转身对车马神医道:“二位师父,我知道了,看来是你们曾经救过白朗的母亲,原来他没有想起来,现在他终于想起了来了!” 马神医一捻短须道:“只是不知这小狼的娘是哪一位!” 车神医也道:“是啊是啊,老夫医治过的人成千上万,不知道这白朗的母亲究竟是何人,若是知道,定将白朗送回家!” 凌寒听了,也道:“是啊,若是帮助白朗找到家,也是一件大善事!” 白朗听罢,神色顿时黯然,道:“娘!死了!” 车神医顿时一脸的惊异道:“什么?” 白朗道:“你!说的!”白朗说罢,竟是低头垂泪。 露琼一见白朗落泪,又一把抱住了白朗,轻轻的拍着白朗的后背安抚。 天宝此时也起身,看着白朗竟然会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笑道:“小狼哭了,真没羞!” 露琼白了天宝一眼,道:“天宝,不许胡说!” 只是白朗真的在哭,而且是十分伤心的样子。 车神医忽然拉过白朗,道:“你是那女子的孩子?” 马神医惊讶的问道:“兄长,你说的是那个女子?” 白朗听车神医这么问,竟是点了点头! “真是巧了,巧了!”车神医先是高声叫了两声,随后双手无力的从白朗的肩膀上滑落,低声道:“孩子,对不起,没能救得你娘的命!是老夫无能啊!”车神医说罢,长叹了一声。 马神医还蒙在鼓里,问道:“兄长,你说的是哪个女子?我怎么没有印象啊?” 车神医道:“老夫平生救人无数,即便再难的病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能救活,只是那女子,老夫却没能救得她的性命,实在是生平一大憾事!” 马神医顿时一愣,道:“兄长,你说的莫非是那个女子?” 车神医默默的点了点头。 马神医顿时抓住了白朗的两只手臂,上下的打量了白朗一番,顿觉白朗的眉眼之间,真的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不由得道:“天意,难道这是天意?” 车神医道:“那女子被你我带回,也只是吊着那一口气了,她临终托付老夫替她寻找孩子,但那时却没有找到,今日终于找到了!也算了却了老夫的一桩心事!那日老夫曾在香妃墓中提起过,孩子,你是不是那时知道的?” 白朗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车神医拍了拍白朗的头道:“等回去,老夫带你去见你的母亲!” 马神医也想起就因为白朗的母亲,兄弟二人十五年没有说话,一转眼,二人的鬓角都有了星星白发,不由得也长叹了一口气。 车神医忽然看着白朗道:“不知这孩子现在多大,即便只有十五岁,那身材也有些小啊!” 第四百四十章 泥塑假神遇真神(第二更) 马神医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朗道:“兄长说的没错,这白朗的确是瘦小了些!” 贾薇道:“也许是白朗被狼群养大,吃的都是些生肉,所以才没能长大!” “贾姑娘说的是,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孩子老夫已经找到!那女子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车神医笑道。 “恭喜师父了!”露琼一拱手道。 凌寒看了一眼那尸首分离的狼人道:“诸位,此处不易久留,我们还是继续前行吧!” 众人方才见到凌寒只是一招,便将这狼人灭杀,都有些惊骇,但想到若是此处还有众多的狼人,即便有凌寒在,那也是不好对付,便纷纷点头。 众人又开始前行,只是车神医才找到那女子的遗孤白朗,顿时关爱有加,将白朗护在身后,让凌寒与天宝在前面开路。 天宝自然乐不得走在前面,凌寒害怕天宝大意,便跟着后面,小心的巡视。 好在这一段路却没有遇到狼人,但众人提着的心始终不敢松懈。 “咦!前面好像有所房子,这里还有人家哪!”天宝兴奋的一指前方。 果然,在那丛林掩映之地,露出了一间石头砌成的房子。 凌寒疑惑道:“按说此处凶险,就连狼群都已经逃散,怎么还能有人家呢?大家还是要小心一点!” 众人缓缓前行,步步为营,不多时,便来到那房子跟前,原来那房子竟然是一座残破庙宇。 天宝只是好奇,便直奔那庙宇之中。 凌寒在后面连声道:“天宝,慢一点,这荒山野岭的庙宇,定有蹊跷!” 露琼害怕天宝鲁莽,也高声道:“天宝,那庙里有鬼!” 天宝一听露琼说是有鬼,急忙停住步伐,躲在了凌寒的身后,虽然对露琼的话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凌寒心中暗笑了一声,便来到那庙宇的门前。 “山神庙!”凌寒看着那门上面悬挂着一块牌匾道。 众人也开始观望这座山中的庙宇。 那庙宇看起来十分的残破,庙门上的红漆都已脱落,露出了发白的木色,而古老的石墙,也斑斑点点的长满的青苔,通向庙门的石板铺就的小径已是杂草丛生,看样子已是许久没有人走过。 凌寒朝着四处打量了一番,见没有动静,但凌寒依旧不敢贸然进入,又运气上身,朝着庙宇之中放出灵压,随后便听到“扑棱棱”的一阵声音,从那房檐处飞出了许多小鸟,却没有什么野兽奔出。 “原来是山神庙啊!”那吕老爹也赶到前面道,“祖辈留下的规矩,进山若是遇到山神庙,必须进庙上香!” 凌寒道:“这山神庙看样子已经荒废了许久,还用进去吗?” 吕老爹连声道:“小子无知,山神莫怪!小子无知,山神莫怪!”说罢,朝着凌寒摆了摆手道:“凌公子,你有所不知,若是遇到山神庙,进去烧一炉香,即使我们进山摇得的下下签,山神也会保佑我们一行平安的!” 吕老爹说完,走了几步,便推开了那山神庙破旧的木门。 “吱呀呀!”的一声门响,一股阳光照射进了庙中,而庙里面一股发霉的气味也涌了出来,熏得露琼贾薇直捂鼻子。 吕老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待庙中的霉气散尽,便走进了庙中。 天宝一见吕老爹进了庙,便朝着露琼挤了两下眼睛道:“露琼,你骗我,哪里有鬼!”说罢,一个抢步,也奔进了庙里。 凌寒道:“既然没事,大家都到庙里休息片刻吧!” 众人听了凌寒的话,也随着他走进了山神庙中。 进了庙,凌寒只见道迎面便是一个方台,上面果然立了一尊山神的塑像,只是凌寒看到了那塑像的一刻,先是一愣,随后不禁一笑道:“原来,山神竟然是这个样子!” 众人见凌寒发笑,都朝着那山神望去,只见那山神身着兽皮,手持一柄钢叉,身后还蹲坐一只猛虎,威风凛凛,只是那山神的样貌却与吕老爹所画的模样大相径庭,到与天宝十分的相似。 “呀!这不是天宝么?哈哈哈……”柔儿看到了那山神细小的眼睛,禁不住笑了起来。 露琼贾薇等人见了那塑像,也是哑然失笑。 吕老爹虽然也觉得那塑像简直与天宝是一个模子了刻出来的,但毕竟这里是山神的地盘,发出笑声,实在是对山神不敬,便道:“大家不要笑,这是山神庙,惹恼了山神,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天宝也看着那尊山神雕塑,不由得一愣,仔细的打量了半天,果真觉得那山神真如自己一样。不由暗想:我天宝是这么威风么?早知道我就是山神,那吕老爹备的三牲孝敬我己多好。 “这山神怎么与我这么像?”天宝疑惑的问道。 “门主,这是铁卫一门祖宗的塑像,您是铁卫门主,自然是这老祖宗的后代,与您长相相差不多,也不奇怪!”吕梁道。 “我才不稀罕什么门主呢!”天宝说罢,竟然一跃,跃到那雕像的旁边,一会儿摸摸那塑像的耳朵,一会儿抠抠那塑像的眼睛。 吓得吕老爹急忙伏在了地上道:“祖宗呦,那可是山神老爷,不能如此对待!” 凌寒也道:“天宝,快下来,我们烧完香就走!吕老爹,快些点香吧!” 天宝总是能见到那些善男信女给那大佛烧香磕头,天宝便觉得那些大佛定都是很得意,便也想尝尝被膜拜的滋味,竟是抱住了那山神的塑像。 “天宝,你要干什么?”凌寒不好上去,只得在下面问道。 天宝道:“我也要尝尝被供奉的滋味!” “胡闹!快下来!”凌寒着急的说道。 “你先在这歇歇吧!”天宝哪里听得到凌寒的话,双臂一用力,竟然将那一丈多高的雕像抱了起来! “哎呦!我的祖宗,可千万不要怪老夫!带来了这样一个活宝!哦不,要降罪就降到老夫身上吧,千万别怪罪其他人!”吕老爹说罢,连连磕头,而吕梁与单虎也不敢得罪山神,都跪在地上磕头。 “好的!本神今天心情好,不会降罪给你们,不过,有个条件,你得给我弄十个鸡腿!”天宝已将那雕像放在一边,而自己却大咧咧的坐在了方才摆放山神的位置,也不管身下满是灰尘。 “天宝,不许胡闹!”凌寒心想若是再这样,真的怕有那山神怪罪,便呼叫天宝下来。 天宝往那灵台上一坐,到还真有些山神的意味。 “快来膜拜我啊,我好回去睡一觉!”天宝道。 天宝说完,便感觉到肩膀一阵疼痛,抬头一看,原来是凌寒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快下来吧!”凌寒说罢一用力,竟然将天宝那么大的身躯,提了起来。 天宝急忙道:“快松手!” 凌寒顺势将天宝扔到了神台的下面。天宝嘴上还嘟哝道:“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就行,我定会保佑你们的!” 凌寒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伸手便要将那山神的塑像搬回,一低头看到那神台上面居然有几行字。 凌寒立刻伏下身子,神台上面的灰尘吹走,轻声的读到:“铁卫战敖师兄,击杀潜伏敌寇十余人,力战殒命,特建此庙,记载其功!愿战敖师兄,英魂不散,庇佑后人! “原来这庙宇果然是纪念天宝的前辈!”贾薇道。 天宝听了,顿时眉开眼笑道:“我说的么,你们还不信!我就是那山神!”说罢,还要上台。 露琼道:“天宝,是你前辈的丰功伟绩,与你又有何相干?真会往自己身上贴金!你若是也有这样的功绩,我也给你树碑立传!” 天宝一听露琼呵斥,值得低下头。 吕老爹却道:“唉,只是现在的铁卫门却不似从前了,若是战门主在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唉!”吕老爹看了一眼天宝,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原来吕老爹也知道天宝就是原铁卫的门主,只是天宝现在疯疯癫癫的,谁还敢让他做门主! 就在此时,那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四百四十一章 冒牌山神耍威风(第一更) 众人急忙朝着门外望去,只见一群狼人足有三四十匹竟是将这小庙围住,为首的一匹健壮的狼人高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地,杀我族类,快出来受死!” 众人见那群狼人面露凶光,个个强悍,便都有些胆怯。 凌寒心中暗叫不好,但既然被这些狼人围困,一场恶战却是难免。凌寒便抽出“干将碧狮剑”朝着门外踏去,经过贾薇身边的时候,贾薇忽然拉住了凌寒的衣襟,将那柄“莫邪金蟾剑”也交到了凌寒手中。 凌寒看了一眼手中的短剑,朝着贾薇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家都小心!”说罢,便出了庙门,对那为首的狼人道:“是我!” 说罢,凌寒便放出了灵压。而其他众人也跟在凌寒的身后,出了庙,站成了一排,人人兵刃在手,但面对如此多的狼人,众人的手心中都捏了一把汗。 那为首的狼人见到凌寒等人竟然不避不让,还敢出来,有些吃惊,待到凌寒放出灵压,才知道,面对的青年并不是好惹的角色。 但那狼人立刻稳了稳身子,竟然丝毫不惧凌寒的灵压,只是其余的狼人在凌寒的灵压之下,都有些惊惧,一连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那为首的狼人打量了凌寒几眼后,道:“阁下为何伤我族类?还擅闯神庙?”言语间不似方才那么嚣张,像是知道了凌寒的厉害。 凌寒道:“你等妖兽妄图攻我万兽城,又想对我等出手,哼!简直是死有余辜!”凌寒本意并不想杀那狼人,只是见那狼人残害那孤儿寡狼,心中便生出恻隐之意,并且那母狼还是白朗的故交,所以凌寒才痛下杀手。照常来说,弱肉强食便是丛林法则,凌寒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将那狼人灭杀,只好归咎与狼人攻城。 那为首的狼人听后,竟是叹了口气道:“攻城之事却是我等理亏,但你们进入这毒狼谷,又杀我族类,却是不能放过!我再问一次,我那族人可是你杀的?” 凌寒刚要答话,就见天宝奔到了前面,高声道:“是我杀的又能怎样?” 天宝说完,朝着那狼人首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狼人竟像是被天宝激怒一般,纷纷朝着天宝怒目相向,而天宝却是浑不在意。 只是那为首的狼人一见天宝,先是一愣,随后竟然跪倒在地!而其余的狼人一见首领跪倒,都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凌寒等人,也不知那狼人为何跪倒。 那狼人首领高声道:“山神爷爷显灵了,你们还不快跪下!快跪下!” 其余的狼人见首领如是说,都诚惶诚恐的看着天宝,双膝跪地! 天宝一见众狼人竟然齐刷刷的跪倒一片,脸上顿时十分得意,高声喝道:“你们这帮妖兽,说说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凌寒见天宝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得暗笑,这天宝与那山神撞脸,倒也成了众人护身符,但若是那些狼人得知天宝只是个赝品,可就不好收场了! 众人见到天宝竟能震慑狼人,心中都是暗暗称奇,只有吕老爹心中叨念:山神爷爷显圣,保佑我们此行平平安安! 那狼人首领听天宝如此发问,以为天宝在怪罪狼人攻击那万兽城,急忙道:“山神爷爷息怒,小的们却是有难言的苦衷!是在下御下不严,冒犯了山神爷爷,那混账实在是死有余辜!”说罢,便连连朝着天宝叩首,而其余的狼人见首领叩首,都叨念道:“山神爷爷息怒,山神爷爷息怒!”也都纷纷向天宝叩首。 天宝方才只是想摆一摆架子,抖一抖威风,并没有想问出个子午卯酉,没想到那狼人首领却一边叩首一边求饶,接下来却不知如何再演,只得眯缝着眼睛,朝着凌寒求救。 凌寒见天宝的威风已经耍够,看来自己还得将这出戏演下去,便道:“既然你能知错,山神爷爷便不会怪罪你了!”凌寒说罢,低声道:“快将庙门关上!” 吕梁与单虎会意,急忙将庙门关上,并立在了庙门前,害怕狼人看到庙中那泥塑的真神。 那狼人首领光听凌寒的话,根本没有在意吕梁与单虎的小动作,一听凌寒说山神爷爷不会怪罪,顿时松了口气,道:“多谢山神爷爷!多谢山神爷爷!” 凌寒见那些狼人的确对天宝十分敬畏,也略略松了口气,只是听那狼人首领道攻击万兽城还有苦衷,心中也想知道这狼人为何要攻击万兽城,便问道:“你们都是兽妖,向来与万兽城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攻击万兽城?” 那狼人首领心中一凛,暗想:这山神爷爷还是过问了,万一怪罪下来,可是如何是好。听到凌寒发问,竟是哆哆嗦嗦不敢答话。 凌寒见那狼人首领吓得发抖,便道:“你只管说,休要隐瞒,山神爷爷就不会怪罪你们!” 那狼人首领听了,便道:“山神爷爷容禀,小的们攻城,的确有难言之隐!最近苍山深处惊变,出了一个大王,那大王神通广大,怕是比您的修为还要高!” 狼人首领指了指凌寒,又继续道:“除了我们狼人一族,其余的猫妖,野猪妖,狐人等都不是那大王的对手,那大王指挥我等攻城,我等却是不敢不去,而且苍山里面还有变动,我等原来的栖息修炼之地,已是无法再待,只得向外扩张!按说我等并不喜欢那城池,只是那大王偏偏让我们攻城,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唉,这一场,又伤了几个族类,就连在下的亲弟弟都被抓去了!现在生死未卜!那大王还让我等前去应战,为了保护族人的血脉,只逃好到这毒狼谷!” 凌寒听了心道:原来这妖兽攻城竟是那个大王指挥的。想想又问道:“那苍山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苍山里面,现在就是皮糙肉厚的野猪妖也不敢在里面呆着了,一日变化万千,早上如同火炉一般,中午便如同冰窖,时而狂风大作,时而冰雹天降,跑得慢的野兽都难以活命,就连周围的树木都已经枯死!所以我们才有家难归,另外我们到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祈求山神老爷,别再发火,我们好重返自己的家园!”那狼人首领道。 群狼人听了,无不低头叹息。 凌寒听了又问道:“你们说出现了一个大王,这个大王样貌如何?” 那狼人首领道:“那个大王蒙住脸,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小的也不知道那大王长得什么样子!只是知道他修为奇高!高出小的不是一级半级!” 兽妖的级别分为初灵,化形,小能,大成,那狼人已是化形级别,其能力便如武道者舒筋修为之上,锻骨修为之下。而那狼人首领的修为,已经与凌寒相差无几,想必已是化形中期修为。若是比狼人首领还要高出几级,岂不是如同锻骨高手? 凌寒想了想觉得有些可怕,这个锻骨高手为什么要命令这些兽妖攻城,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天宝眼睛一瞪,气呼呼的道:“那个什么大王,在本山神爷爷的眼皮底下,还敢嚣张,要是被我撞见,定要了他的狗命!那个什么狗屁大王现在在哪里?”言语间,竟然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山神老爷。 吕老爹听了天宝的话,心中连连默念道:“山神爷爷莫怪,山神爷爷莫怪!” 凌寒也道:“是啊,你们可知道,那大王现在何处?” 第四百四十二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第二更) 那狼人首领道:“回山神爷爷,那大王在攻城的时候,并没有同去,我们也就是做做样子,自从回来后,也一直没有见到那大王!” 凌寒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先走吧!不过不可再为虎作伥,不然的话,山神爷爷绝不饶过你们!” “对!你们快滚吧!”天宝一掐腰,也高声喝道。 那狼人首领原本以为山神老爷定不会轻饶,听到天宝发话,让自己先滚,顿时如释重负,道:“山神爷爷放心,小的决计不敢了!”说罢,便带着那些狼人,喏喏而退。 众人望着狼人远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有凌寒独当一面,但若真的与那狼人冲突,定有损伤,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却是上战。 凌寒道:“不知那狼人所说的大王究竟是何方神圣?” 贾薇也道:“既然那人能胜过众妖兽,修为定然不低!怕是在寒哥之上啊!” 天宝在一旁不服气的道:“不管他是谁,山神爷爷定不怕他!” 众人听了,无不莞尔。 众人休息片刻,便顺着山神庙旁的小路继续前行,而那吕老爹与吕梁趁着众人休息,又将那真的山神塑像安放好,烧了几柱香,磕了几个头,才放心离去。 众人行了片刻,便出了那毒狼谷,出谷之后,迎面便是一处险峻的隘口,只见两面山崖相对,只有中间一条小径。山崖顶部相聚只有丈余,并且夹满了巨石,好像随时可以掉落下来。 阳光无法照向谷底,那小径里面黑乎乎的。吕老爹朝着那崖顶望去,只见进入小径的必经之路的上方,一块巨石高高悬挂,似乎并不那么牢靠,看起来摇摇欲坠,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良心石’?” “‘良心石’?何为‘良心石’?”露琼问道。 吕老爹道:“听万兽城的老一辈讲起过,在木匪口的入口处,有一块‘良心石’,若是品行端正之人从那石头下经过,并无异动,若是居心叵测之人从那‘良心石’经过,那‘良心石’便会掉落!或许说的就是这块石头!” 露琼笑道:“那我就先过去看看!”说罢,便先经过了那块巨石。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但众人还是紧张的看着那块巨石,露琼在那巨石下面还特意的停留了一会儿,只是那巨石根本一动不动。 马神医道:“看来,这传说都是吓唬人的,那巨石卡的那么紧,怎么就会掉下来!” 众人都觉得有理,哪知就在此时,那山崖夹缝中吹来了一阵微风,那巨石竟然像是被吹动一般,竟开始微微晃动,顿时从那崖顶处掉落了一些碎石,吓得露琼急忙靠在一旁倾斜的石壁之上。 马神医也是吃了一惊,看着那微微晃动的巨石,自知说错了话,急忙闭嘴。 凌寒道:“不管这‘良心石’是否真实,大家还是小心一些!”说罢,凌寒便经过了那‘良心石’的下面,自然是平安无事。 众人都是良善之辈,尤其是车马神医,都是济世为怀,经过那‘良心石’之时,别说是巨石坠下,便是一点土星都没有掉落。 众人依次经过,便朝着里面进发,后面只剩下断后的吕梁与单虎,吕梁便道:“单兄弟,你先过吧!我殿后!” 那单虎瞧着那巨石,似乎有些胆怯,吸了一口气,猛地朝着那小径冲去。吕梁不禁心中暗笑,这单虎居然连这传说也相信。 那吕梁刚刚经过那‘良心石’,就大叫一声“哎呦!”叫完,便蹲坐在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吕梁见状,紧忙奔了过去,问道:“单兄弟,怎么了?” 那单虎一脸的苦相,道:“真是晦气,被掉落的一块石子砸到了头!” 吕梁扒开了单虎捂住脑袋的手,一见单虎的额头处,果然红肿了一个大包,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单兄弟,莫非你真的做了些坏事?这‘良心石’发现了?” 单虎哭丧个脸道:“吕兄别再耻笑小弟了,小弟一向老实本分,哪敢干坏事!” 吕梁笑道:“单兄弟别在意,我只是说笑!一会儿向二位神医讨一点灵药给你涂上!” 单虎一拱手道:“那就有劳吕兄了!”说罢,回头朝着那‘良心石’又看了一眼,忽然发现那‘良心石’竟像是在微微抖动,急忙朝着小径里面跑去,边跑边道:“吕兄快走,那石头真的要掉下来了!” 吕梁也抬起头看了看那‘良心石’,只见那‘良心石’依旧稳稳的卡在上面,便笑道:“单兄弟不必惊慌,我就不信那‘良心石’真的会砸我这好人!”说罢,从容的朝着小径深处走去。 不多时,凌寒已是先出了那山崖夹缝。 只见那山径外阳光明媚,一片光明,一条小溪绕过面前的山石,在附近流过,溪水清澈见底,上面还漂着许多花瓣,有白色的,有粉色的,像是杏花,又像是桃花。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竟是有隐隐的花香,抬眼望去,那山石的后面,果真有一片桃林,桃花开得正盛。 露琼等人出了山径,一见这清溪,顿时兴奋起来,高声道:“薇妹,前面有小溪,正好洗洗脸!快来呀!寒哥,你也来啊!”说罢朝着溪水奔去。 车马神医也都出了山径,看到这小溪,方才在幽径中的憋闷瞬间释放,心情也是豁然开朗,车神医笑道:“琼儿,慢着点,以后你可是杏林一门的门主,可不能这么随性!” 马神医却道:“兄长,不要说乖徒儿,只要她的医术得到你我真传,即便是上房揭瓦又有何妨?哪个敢说我们徒儿一个不字?” 马神医说罢,目光含笑,朝着凌寒看了一眼。 凌寒脸上一红,嘴上连忙道:“马神医,我……” 马神医笑道:“凌小子不用紧张,老夫又没有说你!”随后又像欣赏一块美玉一般,看着露琼。 贾薇看着凌寒闹个红脸,便朝着凌寒笑了笑,低声道:“寒哥,有这样宠着徒弟的师父,怕是日后不好过啊!” 凌寒知道贾薇在打趣,便道:“薇妹,你也笑话我?” 贾薇又一想,若是凌寒真的与露琼结为连理,那自己该如何是好?想罢,一双美目朝着凌寒深情的一望,竟是呆了。 凌寒看着贾薇这般看着自己,有些难为情,柔声道:“薇妹,去溪边洗洗脸吧!” 没等贾薇答话,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把拉住贾薇,道:“小姐,前面有溪水啊!我们快去!”正是那五大三粗的柔儿。 凌寒顿时有一种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之感。 露琼已经来到了溪边,再朝着旁边一看,那溪边不远处正是那片桃林,微风吹拂,落英缤纷,真是一处桃源仙境。 露琼寻到一处平静的水旁,看着水面自己婀娜的倒影,又朝着跟过来的凌寒瞥了一眼,心想:若是能与寒哥在这山明水秀,桃林烁烁之地长相厮守,该有多好! 众人都见到了这白如雪,红似霞的桃林,无不放缓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就连天宝都呆愣的看着那桃林,若有所思。 “唉!可惜没有桃子吃!”天宝挠了挠脑袋,若有所失的道。 “就知道吃!”露琼白了天宝一眼道:“天宝,快来洗洗脸吧!” 天宝方才在那灰尘扑扑的山神庙里折腾的半天,当真是“尘满面,鬓如霜”,幸亏天宝一脸的尘土,若是白白净净像白朗一样,也唬不住那狼人首领。 此时天宝也感觉到脸上粘糊糊的,便走到露琼身边,弯下腰,便要洗脸。 马神医看了几眼自己的心尖爱徒露琼,又看了一会儿那花团锦簇的桃林,真的有一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感触。 忽然马神医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到露琼正要舀那溪水,急忙喝止道:“琼儿,不要碰那溪水!”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派清溪蚀骨毒(第一更) 马神医说罢,神情有几分凝重,赶忙赶到了溪边,望着这溪水发愣。 露琼不解的问道:“师父,这溪水清澈见底,有什么不妥么?” “是啊!我的嗓子都渴的冒烟了!还不让我喝水,真是气死个人!”小柔撅起了厚唇,顿时能挂上四五个油瓶。 贾薇忙拉住小柔,示意不得对马神医无礼。 凌寒见马神医正凝神思索,也不好过问。便暗暗观察了一下那溪水,只见那小溪旁边,野草茂盛,野花绽放,而那溪水清冽,能看到溪水下面一个个圆形的卵石,随着水底的暗流滚动,还依稀可见,水中逆水而行的小鱼。凌寒想起四灵岛那龙潭之水,周围寸草不生,所以那水却是有问题,而这里的水中还有生灵,难道也会有毒? 一阵微风拂过,送来了阵阵花香,一片片花瓣随风飘落,洒在这溪流之上。马神医深深的吸了一口这花香,言道:“这溪水有毒,千万不要碰触!” “溪水有毒?师父,您没有看错吧!”露琼惊讶道。 “是啊,是啊,这里这么美,有花有草的,怎么可能有毒?”柔儿说罢,嘴撅得更高。 车神医爱抚的拍了拍露琼的肩头道:“琼儿,听你师父的,说起对毒物的研究,普天之下,还没有第二人能及得上你师父!” 马神医则是敲了露琼的脑门一下道:“小丫头,给你个榧子吃!这里虽然如同人间仙境,但为师却觉得这里十分怪异,大家都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碰触任何东西,一花一草都不要碰触!” 凌寒见马神医说的严重,便问道:“马神医,这溪水中还有游鱼,若是有毒,这游鱼怎么还能存活?” 马神医朝着凌寒瞥了一眼道:“小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凌寒道:“这里大概就是木匪口了!” 马神医又问道:“这木匪口在什么地方?” “师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里就是木匪口啊!”露琼见马神医像是要为难凌寒,便插嘴道。 “女大外向,女大外向!”马神医像是有些生气,“师父问你的寒哥,你不要打岔!” “不让我喝水,还不让我说话,哼,还是我大师父好!”露琼嘟囔着,亲昵的拉住了车神医的胳膊。 凌寒想了想道:“马神医,这木匪口自然是在苍山了!” “对了!”马神医高声道:“大家别忘了,这里是苍山,是风铃岛第一险恶之地!而此处叫木匪口!琼儿,为师问问你,这木榧一味药有何功效啊?” 露琼见师父相考,想在凌寒的面前展示一下,张口便道:“《草经》曰:按榧子杀虫最胜,用入汤剂,虫痛者立时安定。凡杀虫之物,多伤气血,惟榧子不然。”露琼说完,一脸骄傲的看着马神医。 马神医微笑的捻了捻短须,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那《别录》又是如何说这木榧?” “《别录》?”露琼顿了顿道,“哦,师父,我想起来了,《别录》曰:主五痔,有毒。咦,师父,《草经》说凡杀虫之物,多伤气血,惟榧子不然,就是说榧子无毒,不伤气血,但《别录》怎么说这榧子有毒?” 马神医道:“是药三分毒,我等行医用其良处,淡其毒性,榧子之毒,在于滑肠重火,所以腹泻者火盛者不能用!便如此地,看似风景宜人,波澜不惊,但暗藏杀机!木榧杀虫!木榧杀虫!此处叫做木匪口,杀的并不是虫,而是人!所以,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露琼听罢,依旧有些不服气道:“师父,这里只是叫做木匪口,再说,这溪水与木匪有什么关系?” 马神医道:“琼儿,这溪水,表面上没有问题,但溪边便是那桃林,就有了问题!” 露琼眉头一皱,更加疑惑,问道:“师父,那桃花美艳,桃子美味,又有什么问题?” 马神医道:“琼儿,你忘了桃子里面还有桃仁!” 露琼一听,顿时开始在脑海中搜寻桃仁,“桃仁……” 马神医道:“桃仁,《本经》曰,功能活血祛瘀、润肠通便!但那指的是干桃仁,若是生桃仁,便有大毒!你们看看这溪中的卵石,为何大小相仿,形状相似?” 露琼道:“难道不是溪水冲击的?” 马神医拿过猎叉,便朝着溪水中搅动了一下。众人都好奇的朝着溪水中看去,只见那些卵石竟纷纷的浮了起来! “这……这不是石头?”露琼吃惊的道。 “这些,便都是那桃核!桃子成熟,坠入水中,果肉都腐烂,只剩下这桃核,被流水带到此处,桃子本无毒,但那生桃仁经水一泡,便有剧毒!”马神医道。 露琼看着那浮起的桃核,似乎有些明白,便道:“师父,既然这水中有毒,为何还有游鱼?” 马神医道:“物竞天择,那些不适应的游鱼都被毒死了,剩下的,便都是毒不死的!” 天宝气呼呼的道:“唉!听你啰嗦了半天,连个脸都洗不上!” 马神医笑道:“你若是想洗,老夫也不拦你!” 天宝听了,一股倔劲涌上,便要洗脸,只是那手刚要碰到水面,便又停住。 马神医笑问道:“二傻,怎么不洗了?” 天宝直起了身,讪讪道:“我又不想洗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原来天宝想起马神医就连黑白无常都能玩弄在掌心,所以还是小心为妙,安全第一。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急急的奔来,没等众人注意,便伸出双手扎进了溪水之中。 凌寒见状,急忙大喝一声:“不可!” 只是那人的双手已经伸向水面,凌寒这声警告,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人的双手刚刚进入溪水,便如伸进了油锅一般,只听他“啊!”的惨叫一声,急忙将手拿出,不停的甩动。 凌寒等人一见,原来那人正是与吕梁一同断后的单虎。 “啊!痛死我了!”单虎大声的惨叫,只见他的两手正在冒着白烟,像是被硫酸腐蚀一般。 天宝看到,一颗小心脏吓得乱蹦,心想:幸好自己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然这英俊的相貌却难以保全! 凌寒见状,急忙道:“马神医!快想想办法!” 马神医道:“没事的,他死不了,只是受些皮外伤,吃些苦头罢了!我这里却没有治疗这毒的药!” 片刻,那单虎不再喊叫,但从他的表情能看出,他的手依旧疼痛,只是他在咬牙强忍住,豆大的汗珠在头上滚落。 吕梁也刚刚从山崖中走出,看到单虎的样子,便问道:“单兄弟,你怎么了?”说着朝着单虎的双手看去,只见单虎的双手表皮都已经被烧尽,露出了血红的肉。 单虎带着哭腔道:“这水里有毒!” 凌寒道:“单兄弟,马神医刚刚说完这水中有毒,不可以用,唉,都怪我,没能拦住你!琼妹,看看能不能帮助单兄弟包扎一下?” 露琼最听凌寒的话便抽出纱布,想帮着单虎将手包扎,但马神医立刻道:“你们想让他的手掌都烂掉么?” 露琼一愣,问道:“师父,不能包扎么?” 马神医道:“千万不可包扎!见风才能好的快!” 露琼听了只好作罢。 凌寒正要去安慰一下那单虎,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一阵麻痒,却是那“金毛碧狮”摇头晃脑,从凌寒的衣服里面钻了出来。 “你睡醒啦!”凌寒问道。 那“金毛碧狮”挥舞了一阵肉足,忽然像是闻到什么香气一般,竟然足舞足蹈,随后,“嗡”的一声,便飞向那溪水中。 “冤家,那水中有毒!”凌寒忙喊道。 第四百四十四章 图穷腿现争不休(第二更) 那“金毛碧狮”像是听懂了凌寒的话,不仅没有回来,还像是故意气凌寒一般,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又翻了两个筋斗,“咚”的扎入一处缓流之中,径直的钻入水底,惊得水底的游鱼纷纷向四处逃散。 凌寒气的瞪大了眼睛道:“不听良言劝,迟早要吃亏!” 马神医却笑道:“不妨,不妨,这点毒,对于“金毛碧狮”来说,正是一顿大餐!” 凌寒听了,疑惑的问道:“马神医,这却如何说起?” 马神医挥手指了指水底道:“你们自己看!” 只见那“金毛碧狮”所在的水底忽然形成了一个漩涡,四周的溪水竟纷纷向那漩涡涌动,而那“金毛碧狮”的身体正开始膨胀,不多时,便变得粗壮,犹如成年人的小臂粗细,并且翠绿的吓人。 又过了片刻,水面竟然浮起了许多小鱼,都仰着白色的肚皮,开始还能缓缓的摆动几下尾巴,随即便一动不动,随着水面上的漩涡打转。 “小虫把那游鱼都毒死了!”天宝道。 马神医笑道:“不然,是那“金毛碧狮”把水中的毒都吸到肚子里了,那些游鱼习惯了有毒的水,此时水中无毒,它们反而活不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金毛碧狮”开始缩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只见它“噌”的一下,又从水中钻出,在空中抖了抖鬃毛,又落到了凌寒的肩上,开始舞动肉足,像是酒足饭饱的模样。 马神医见状道:“现在这水中已经没有毒了,可以饮用,也可以洗脸了!” 众人方才看到单虎那惨状,哪个还敢再碰那溪水。 马神医笑了笑,便伏下身子,掬起一捧水,喝了一口道:“唔,这溪水还有桃花的清香,真的很甜!”说罢,又“咕嘟咕嘟”连饮了几口。 天宝看到马神医并没有什么异样,便也凑到溪边,想先喝上几口,再洗个痛快,那马神医一见便道:“二傻,你不是不想洗脸了么?” 天宝小眼睛一瞪道:“这溪水又不是你家的,我想洗就洗,不想洗就不洗!要你管!”说罢,一头扎进了溪水中,开始牛饮。 马神医“哈哈”大笑道:“谁说他傻,心里比谁都明白!” 众人见马神医与天宝都没事,这才上前,喝水的喝水,洗脸的洗脸,只有那单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离那溪边远远的看着。 众人都在洗漱休息,车神医朝着四处望了望,问道:“吕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 吕老爹擦了擦脸上的水滴道:“车神医,这木匪口小老儿也是头一次来,问我怎么走,我也是两眼一抹黑,看来我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了!” 车神医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榧子马兜铃。当归常山西河柳,黑丑甘遂天南星!按照这诗文上讲,目的地就在正南方向,只是现在,正南都是山崖,却如何是好!”说罢又是摇了摇头。 车神医正在喟然兴叹,就听天宝在那边与柔儿小声嘀咕,二人神色慌张,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车神医知道这二人心里面都如白纸一般的干净,自然没有什么烦恼,一行众人,恐怕只有这二人最是轻松。 “快给我看看那藏宝图!我看和这里就有些像,有山有水有树的!”天宝道。 “你一定是看错了,这里哪有那四方的城墙,分明是那风铃城!”柔儿也不甘示弱,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风铃城,便以为四四方方的城只有风铃城一座。虽然柔儿也见过了霜枫城,但她觉得若是画起来,霜枫城就得带上两边的山岭,还有那万兽城,万兽城那么矮小,根本就不能算一座城。 天宝道:“我看那四方的城分明写得是万兽城,宝藏就在城边!” “你胡说!”柔儿小眼睛一瞪,虽然她的眼睛瞪起来,与天宝只是半斤八两。 天宝小眼睛也是一瞪道:“不信打开看看,我要是说的不对,这个鸡腿就给你!”天宝从怀中抽出了杀手锏。 柔儿一见天宝手中黄澄澄的鸡腿,顿时像被那鸡腿的香气催眠一般,眯缝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要是那里没写万兽城,这鸡腿就给我了,是不是?” 天宝只想把那藏宝图骗到手,说那图上的城是万兽城,只是随口胡诌,见柔儿较真,又不想泄了底气,只得高声道:“骗你是小狗!” 这一声,却是喊的有些大,引得众人都朝着二人看。 柔儿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小声道:“你是不是傻!让别人都知道了我们有藏宝图,得分出去多少份?见者有份,你不知道么?” 凌寒见车神医正在与吕老爹商议如何出这木匪口,便道:“天宝,你们不要胡闹!” 天宝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便应了一声,心道:我那凌兄弟虽然喜欢管我,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但我若是寻到宝藏,定分他一份! “要是你赢了,这鸡腿就给你!”天宝贴着柔儿的耳根说道。 柔儿觉得天宝一说话,便有一股热气直冲耳根,有些麻痒,又觉得挺舒服,便也学着天宝的样子,贴在天宝的耳根道:“不许反悔!” 露琼与贾薇正坐在一处,看到柔儿与天宝貌似亲热的样子,不由得相视一笑。 天宝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反悔!” 柔儿盯着天宝手中的大鸡腿,心中暗喜:这回你可是输定了,一会儿就有鸡腿吃了!想罢,一脸得意的从怀中掏出了那张柔软的兽皮,在身下的地上摊开,天宝仔细的看着,只见那四四方方的城上的确没有写字,没有写风铃城,也没有写万兽城,尽管天宝认字不多,但“风”和“万”还是认得的,只是上面连个“一”字都没有。 “怎么样,没有吧!快把鸡腿给我吧!”柔儿眯着眼睛,得意的笑道。 天宝看着柔儿得意的笑,得意地笑,心里顿时十分的懊恼,忽然天宝眼睛一亮,一指那四四方方的城道:“这里就是万兽城!不信你看!” 柔儿朝着天宝所指的地方一看,只见那四方城边上,画着一个弯,中间还有一条长竖线。不由得气恼道:“这没准是苍蝇拉上的屎,哪里是什么万兽城,你是想抵赖吧!” 天宝见柔儿猜出了自己的伎俩,脸色不由得由黑变红,争辩道:“哪里是什么苍蝇粑粑,是画在图上的!” 柔儿道:“就算是画在图上的,这个小叉子也不是万兽城!快把鸡腿给我!” 天宝一听柔儿说那图案是小叉子,一拍脑袋道:“对了,对了,这不是小叉子,而是他们手中的猎叉!所以这一定是万兽城!” 柔儿也瞧见了吕梁手中的猎叉,别说,还真的与那图上的图案很像,顿时后悔自己说错了话,但柔儿也不甘心失败,便道:“你说的不对!即使那是猎叉,也不一定是万兽城,我们贾府还有猎叉呢!” 天宝心想,沈庄也有猎叉,柔儿一打岔,竟说的天宝没有了底气,于是便道:“我们这么争辩也没个结果,不如找别人来看看,究竟是谁说的对!” 柔儿道:“你傻啊,问别人不就露馅了?” 天宝道:“你才傻呢,我问你,问自己人算不算别人?” 柔儿道:“问自己么?” 天宝道:“傻瓜,我说是问自己人,你要是找到了宝藏,给不给贾薇妹子分?” 柔儿想都没想便道:“当然分了,都给小姐!” 天宝道:“我要是找到宝藏,我也分给凌兄弟,还有小狼!不如我们问问他们?” 柔儿道:“那就问问我家小姐吧!” 天宝眼珠一转道:“还是问问凌兄弟吧!” “好!”柔儿竟是一口答应,喜的天宝不由得裂开嘴傻笑。 那柔儿一见道天宝笑,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便道:“要不我们一起问问他们两个,要是只问凌公子,他一定会偏袒你!” 天宝见柔儿识破了自己的小心眼,只好道:“那好吧,我叫凌兄弟,你叫贾薇妹子!” “凌兄弟!快过来!” “小姐,过来一下!” 第四百四十五章 柳暗花明有一图(第一更) 凌寒本来在与车马神医还有吕老爹商议如何出这木匪口的事,见天宝召唤,便道:“天宝,我这里有事,先等等!” 柔儿一撇嘴道:“你看看,你那兄弟都不理你!”天宝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喃喃道:“我兄弟正在商议大事,一会儿就能过来!”其实天宝心中也是没底,只是嘴上不肯服软。 贾薇正与露琼聊起各自父亲的伤势,虽然沈潮与贾倾城水火不容,但他们各自的爱女却十分投缘,便如一对姐妹一般,若是他二人见了,又不知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露琼此时泪水涟涟,而贾薇也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听到柔儿呼喊,贾薇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起身。 天宝见贾薇没有动静,便反唇相讥:“还说我,你家小姐不也是没有动么?” 柔儿冷哼了一声道:“我家小姐与我情同姐妹,一会儿定会过来!” 只是二人等了一会儿,天宝等得实在难受,攥着鸡腿的手一抬,便要往口中放,那柔儿一见,怎么能依,立刻扯住了天宝的袖子道:“这个鸡腿我已经赢了,你不能吃!” 天宝眼睛一瞪道:“这是我的鸡腿,我想吃就吃,你管不着!” 柔儿顿时大怒道:“你说话不算话,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天宝火冒三丈,起身一甩,便想将柔儿拉住自己袖口的手甩掉,哪知柔儿抓得很紧,并没有放手。天宝怒道:“你放开!” 柔儿也怒道:“我不放!” 二人互不相让,竟然厮打在了一起。 凌寒本来听吕老爹说不知道前面的路,心情就有些压抑,没想到天宝与柔儿二人竟然撕扯在一起,急忙高声喝道:“天宝,快住手!”说罢,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二人拉开。 贾薇看到柔儿一副钟无艳的战场英姿,先道了一声:“柔儿,快住手!”也赶到了二人身边。 “怎么回事?”凌寒一脸严肃的问道。 天宝的脸上已经多了两道血痕,看来中了柔儿的“九阴白骨抓”,只见他气鼓鼓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有一个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牙印的鸡腿。 而柔儿的衣服上多了一个脚印,原来扎起的头发已是散乱的披在肩上,一只眼睛已是青紫,想必是中了天宝的“面目全非脚”,但以柔儿的资质,就算是凝神高手用上失传多年的“还我漂漂拳”,也难以改变她那惊人的容颜。 “她要抢我的鸡腿!”天宝道。 “你胡说!明明是我的鸡腿!”柔儿不甘示弱。 凌寒道:“天宝,一个鸡腿,你给柔儿姑娘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抢!” 贾薇道:“柔儿,我的包袱里还有别的吃的!看看你,哪里像个姑娘家!” “我不!”天宝与柔儿同时道,这一声,却是十分的整齐。 凌寒贾薇看到二人的表情竟也是如出一辙,顿时都被逗笑了。 “这个鸡腿是我赢的!就该给我!”柔儿道。 “她胡说,明明是我赢的!”天宝道。 二人已经从藏宝图之争转变成了鸡腿之争,古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现有一个鸡腿引发的战争。 “好啦好啦!别争了!天宝,你还有鸡腿吧!给柔儿姑娘一个!回去我还给你十个!”凌寒笑道。 天宝一听,小眼睛立刻一眯,心想:这个买卖倒是不赔,而且凌寒的信誉度要比白朗还高。于是天宝将手中那个鸡腿往嘴里一咬,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手中的油腻,便伸进怀里,又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了柔儿,另一只手接过口中的鸡腿,顺势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道:“给你,以后再也不和你打赌了,输了不认账!” 哪知柔儿的脾气也是不小,一把打掉了天宝手中装着大鸡腿的纸包道:“我才不稀罕呢!” 天宝见柔儿将鸡腿打落,急忙捡起,又递给柔儿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天宝怕这个鸡腿送不出去,那凌寒承诺的十个鸡腿便收不回来,所以一心朴实的想让柔儿收下这个鸡腿。 贾薇见状,强忍住笑道:“柔儿,既然天宝已经给你了,就拿着吧!” 那柔儿依旧不依不饶道:“我才不稀罕他的破鸡腿呢,在他的怀里放着,早就发臭了!吃完一定会拉肚子!他最好再吃点什么木匪,桃仁,拉死才好!” 天宝一听,急忙闻了闻手上的鸡腿,依旧香喷喷的,哪里有臭味,才知道柔儿是在咒自己,天宝倒没有生气,笑嘻嘻的道:“没有臭,这个给你!” 那柔儿道:“我们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天宝道:“当然算数!” 凌寒与贾薇听得直迷糊,那柔儿终于又将战争的导火线找了出来,只见她将那个藏宝图“啪”的一声,拍在了地上,道:“小姐,你看看,那个方方正正的城是不是风铃城?” 天宝也拉住凌寒的衣袖道:“兄弟,我说那城是万兽城,柔儿偏偏说不对,你给我们评评理,看看到底谁说的对!” 凌寒与贾薇一见到那张图,立刻被那一条条的线路所吸引,只见贾薇微笑的指着地图的一处画着红叉的地方,兴奋的道:“寒哥你看,这里是功劳亭!” 凌寒看了一眼贾薇所指,顿时点了点头,随即凌寒也指着一处两个横线,中间三道竖线的地方道:“薇妹,这里定是那碧鹰峡,你看看,这是那石拱桥,这是那木板吊桥,这道红线的就是那铁索桥!” 贾薇道:“的确是,寒哥你快看,这里就是那毒狼谷,看看,这里还有那个山神庙!” “真的是山神庙!那这里就是方才我们经过的峡谷,这里是木匪口!”凌寒道。随后,二人便朝着那图后面看去,越看二人的神色越是兴奋。 “这是通往衣冠冢的地图!”凌寒兴奋的高声道。 贾薇也是面带微笑,方才贾薇也听到车神医与吕老爹的对话,心中也暗暗为前路担忧,如今看到这地图,顿时心情大好,便如眼前的桃花一般。 天宝一听,这些地名都是刚刚经过的,那座城是万兽城定了,只是凌寒贾薇二人其余的地名都说出来了,只有那万兽城没有说出,便问道:“兄弟,你说那座城是不是万兽城?” 柔儿一听天宝过问,紧张的心脏就在嗓子眼处乱蹦,眼睛也紧紧盯住凌寒。 凌寒只顾着高兴,就像是没听到天宝的问题似的,反问道:“柔儿,这地图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柔儿倒是有办法,高声道:“你快告诉我那个城是什么城,我就告诉你这藏宝图在哪里找到的!” 凌寒听了,才知道二人依旧还在意这一场打赌的输赢,便道:“若是按照距离来讲,这个城就是万兽城!这回你可以告诉我这地图是哪里来的吧!” “哈哈!我说是万兽城,就一定是万兽城,我都看到那猎叉了!”天宝兴奋的道,显然他对这场胜利是势在必得。 凌寒听天宝一说,再往那图上一看,果然那城边画了一把猎叉,正是代表了万兽城,那万兽城的城头上,就飘着带有猎叉的旗帜。 柔儿还是有些怀疑,向贾薇问道:“小姐,你说那城是什么城?” 贾薇也仔细的看了一眼,而后道:“柔儿,这城的确是那万兽城!” 柔儿听罢,立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脑袋,朝着天宝道:“我输了,我欠你一个鸡腿!”随即又向凌寒道:“凌公子,这个地图是天宝在那功劳亭找到的!” “柔儿不用难过,等回去我送你二十个大鸡腿!”凌寒道,紧接着,凌寒又高声道:“二位神医,我们有地图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槐树迎客似鬼门(第二更) 柔儿一听这张藏宝图竟然还能换二十个大鸡腿,立刻转忧为喜,笑道:“凌公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说罢,朝着天宝瞪了一眼。 天宝见凌寒出手阔绰,一张嘴就是二十个鸡腿,忙道:“兄弟,我那十个鸡腿呢?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是女子汉大豆腐,你可不能学我啊!” 贾薇在一旁笑道:“天宝,回去我也给你二十个鸡腿!” 天宝听罢,脸上立刻多云转晴。 车神医方才还在为前路渺茫而愁眉不展,听到天宝柔儿竟然为一个鸡腿开始胡闹,心情更是低落,猛然听到凌寒道有地图了,顿时起身,只是由于站起太快,竟是有些眩晕,险些跌倒。 马神医见状,紧忙扶住兄长,关切的问道:“兄长,你没事吧!” 车神医忙道:“钱子,我没事,走,快过去看看!”说罢,挣脱马神医相扶的手臂,踉踉跄跄的朝着朝着凌寒那里走去。 马神医与吕老爹急忙跟上。 “二位神医,吕老爹,你们快看,这是不是那通往衣冠冢的路线图!”凌寒道。 车神医朝着那地图一看,只见那地图上面线路纵横,虽然繁复,但果真是一张线路图,车神医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图上的一处道:“大家快看,这里就是这条小溪,这边就是那桃林,这里,定是这木匪口的出口!” 众人顺着车神医所指的方位看去,只见一条红线弯弯曲曲,竟是沿着那条小溪曲折而上,那红线的尽头,便有一处关口,看样子正是木匪口的出口。 吕老爹也看到了那条路线,双手合十,朝着身后的山崖虔诚的拜了拜,叨念道:“多谢山神也庇护,让小老儿在有生之年,还能进入这苍山深处,即便是死了,也可瞑目!” 马神医听到吕老爹的叨念,心中似有不悦,“吕老爹古稀之年,一路辛苦,等回去老夫定为你泡制一味“百岁延年汤”,保你四世同堂!可不许在提什么生啊,死啊!” 虽然这里并不是马神医的府上,虽然马神医行医一生,已经看破了生死,但若是让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丧命,他还是有些忌讳。民俗如此,例如出行,要赶上“三六九”的日子,叫做“三六九,往出走”,若是归去,要赶上“二五八”的日子,叫做“二五八,回到家”,乘船切忌说翻,出征切忌说死,只是为了图个好的口彩。 吕老爹笑道:“能走到今天的地方,小老儿已经满意了,不过还得先谢谢马神医的好意!” 众人既已确定好路线,便又开始前行。依旧是凌寒天宝开路,那单虎由于手掌受伤,只得在队伍中间,便由贾薇吕梁殿后。 小溪之侧,并没有道路,众人只得在溪边的石头上跋涉,虽然难行,但众人总算有了方向,个个精神抖擞。恰好身边便是那桃林,众人一边欣赏无边花海,一边行路,倒是最惬意的一段旅程。 只有天宝,心中有些不快,只是因为这桃林只有桃花,却没有桃子,若是有一树又鲜又大的桃子,便遂了天宝的心愿。 众人行了半个时辰,走出了那片桃林,随着山势的不断增高,那溪流也变得细小,水量没有那么大。 凌寒回头看了一眼,此时人在高处,朝着下面的桃林望去,漫山遍野尽是花团,一望无际,便如披上一件粉白的衣裳,又如无涯的花海。若是有人以这桃花换酒喝,定会如那刘伶,在树下大醉三年。 一阵微风吹过,花瓣顿如雪飞。 众人都如凌寒一般,回望来路,眼中都有旖旎风光。 马神医看了几眼道:“这下你们知道了吧,这么多的桃子被溪水带到了下游,那桃核常年累月的堆积,没有毒才怪!” 一句话,把众人又带回了现实之中。 凌寒见前面的溪流虽然细微,但并没有断流,而且前面的路途倒不似方才一般的崎岖,只是一片缓坡,朝着山上而行。而山坡之上,稀稀疏疏的有十余颗大树,看样子是那槐树,枝叶茂密,绿荫如盖。 凌寒道:“前面道路平坦些,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此时阳光上热,我们到那树下再休息!” 众人便跟随凌寒前行,走了一会儿,凌寒才发现,那十余颗槐树竟然生长在一排,而且每两棵槐树相距的距离都是一般远近,远远看去,便如同一堵天然的城墙。若是一直沿着溪流前行,刚好经过那槐树城墙的城门。 “师父,您看那些槐树,就像是有人故意栽种的!”露琼对车神医道。 车神医笑道:“若是长到这般粗细,怕是得有个千百年!即便是有人栽种,那种树之人怕是早已作古!”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自古就是这个道理,乖徒儿,为师手中这三十六奇毒谱,还有七十二秘法药方都是为师花了一辈子才创造出来的,你可要好好学习啊!”马神医眯着眼睛,笑着对露琼道。 “知道了,师父!等到了树下,徒儿给您锤锤腿!”露琼道。 “还是我的乖徒儿懂事!”马神医舒心的笑了。 贾薇也看到了那些槐树,忽然道:“寒哥,先等一下!” 凌寒听到贾薇呼唤,便到:“天宝,先慢些行,若是到了树下,便可以休息!” 凌寒说罢,便奔向队尾。 “薇妹,怎么了?”凌寒问道。 “寒哥,我觉得这几棵槐树有些问题!”贾薇让吕梁先行之后道。 凌寒听罢,朝着那几棵槐树又扫了一眼道:“你是说,这几棵槐树是有人故意这么种在这里的?即便是有人故意如此栽种,看着树龄,大概都有千年,还能有什么问题?” 贾薇道:“这槐树又叫鬼树,乃是至阴之树,而且这些树分成两排,唯留中间一门,正是预示着前面便是鬼门关!” 凌寒听罢,又仔细的朝着那槐树看了看,果然,那槐树的后面竟是一片阴森的莽林,黑压压的。 “薇妹,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阿鼻地狱,我都会取到那‘龙凤续命丹’,救治我师父与令尊大人,还有薇妹你!”凌寒毅然决然道。 “寒哥,我信你,只是你再前面打头阵,一切都要小心!这把‘莫邪金蟾剑’你拿着,关键的时候,能救我们大家!”贾薇说着,就要将那柄‘莫邪金蟾剑’递给凌寒。 “薇妹,你在后面,也要有利器防身!这柄宝剑还是你自己用吧!我的修为比你高,还有这家伙!放心吧!”凌寒笑着,指了指肩头的“金毛碧狮”。 那“金毛碧狮”在那毒溪之中泡了个澡之后,一直趴在凌寒的肩头,看样子前一阵时间睡得踏实,清醒之后,便开始撒欢。一路之上,不停的翻滚跳跃,像是在消化肚里的毒液,还四处乱窜,一会钻进桃林里寻找毛毛虫教训,一会儿又跃入小溪,吓唬游鱼。 凌寒很怕那“金毛碧狮”丢失,时常呼唤,后来凌寒也不再管,任由那“金毛碧狮”胡闹,反正那小虫不等凌寒走出半里,定会追来。 贾薇看了看在凌寒肩头连着太极风生水起的“金毛碧狮”道:“寒哥,那也要小心,你知道,若是你不在,我便没了魂一般!” 自从贾倾城受伤,贾薇心中的压力要远远超过露琼,因为她不仅要救父亲的命,还要扛起整个贾府,上次去那鹿灵岛救人,与凌寒正面交锋,贾薇心中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但鹿灵岛父亲经营了多年,却是毁于一旦,贾薇无可奈何,只得挺身而出。 但父亲因为鹿灵岛受伤后,贾薇一边挂念父亲的伤势,一边担心凌寒对自己有意见,心中一直十分纠结,好在凌寒并没有提那鹿灵岛之事,这让贾薇多少有些安慰。但若是凌寒有什么闪失,她是真的难以支撑! 凌寒见贾薇说的真切,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如同一汪清水,便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贾薇的脸。 “寒哥,快一点!我们都到了!师父让你过来,有事商量!”露琼在远处朝着二人喊道。 第四百四十七章 穿越槐门入密林(第一更) 凌寒听到露琼的呼唤,急忙将手缩回,心中暗想:自己都是有婚约的人,怎么还能在对别的女子有心思呢?想到此处,凌寒红着脸道:“薇妹,我们快些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也要留神!” 说罢,二人紧行几步,赶到上了前面的众人。 只见众人都已经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面乘凉,那颗槐树十分粗壮,竟有两人合抱。 “好大一棵树!”凌寒赞叹了一声吼,走到车神医的面前问道:“车神医,方才叫在下,有什么事?” 未等车神医说话,马神医道:“小子,是老夫找你!” 凌寒又问道:“马神医,找小子有何事?” 马神医将凌寒拉到了那颗槐树的一边道:“小子,你看到这两行槐树有什么感觉没?” 凌寒想起贾薇所说的话,只是并没有说出,因为凌寒害怕说出后,众人会有心理压力,便道:“马神医,小子只是觉得,这些树有些整齐,像是有人故意如此栽种!” 马神医神秘兮兮的道:“小子,你可知道四大凶树?” 凌寒摇了摇头道:“小子不知!还请马神医赐教!” 马神医道:“风水中有四大凶树,其一便是松树,称之为招魂树,往往种植于阴宅旁。其二是大铁树,又叫强盗树,一根根尖刺,对准谁家谁家有祸根。其三是,玉兰树,称之为妖树。开门一见玉兰树,就像开门看见头戴白花的女子,非常不吉利。其四就是这槐树,也叫鬼树,乃是阴煞之树!此处鬼树成行,又有一门,这分明预示此处就是鬼门关!” 凌寒顿时一愣,因为马神医所说,与贾薇说的并无二致,便道:“马神医,前方那么多的凶险我们都经历了,即便这里是鬼门关,我们也得闯上一闯!” 马神医道:“小子,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先与你说一声,你在前面探路,一定要多加小心,老夫可不想让我那乖徒儿守活寡!” 凌寒道:“马神医放心,小子定会当心,多谢马神医提醒!” 马神医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另外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免得他们担惊受怕!” 凌寒道:“小子谨记!” 这时露琼凑了过来问道:“师父,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 马神医佯装嗔怒道:“徒儿,说你师父嘀嘀咕咕,真是没大没小!” 露琼见马神医面有怒容,便撒娇道:“师父,师父累了吧,徒儿给您拿拿肩吧!” 马神医心中并没有气,一见露琼乖巧的样子,即便是有气,也早都消尽,脸上也绷不住,便道:“好啦,乖徒儿,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该启程了,走不多久,天就要黑了!” 凌寒道:“是啊,我们还是趁着天明,继续赶路吧!” 众人听到凌寒的召唤,便纷纷起身,只有天宝哼哼唧唧不愿起来。 露琼道:“天宝,再不起来,就把你自己扔在在这里,你看那些树,晚上就变成鬼来抓你!” 天宝一听,立刻一骨碌起了身道:“谁要在这里,我们快走吧!”说罢,便率先过了那槐树墙,鬼门关! 天宝刚已过那槐树,立刻感觉有一阵冷风,吹到进了自己的脖颈,顿时打了一个冷战。天宝立刻退了回来,朝着凌寒看去,道:“兄弟,我觉得那边阴森森的,咱们能不能不走这条路?” 凌寒道:“天宝,这条路是那地图上面画的!你说不走这条路,那要走那一条路?” 天宝道:“兄弟,我总觉得一过去,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实在是难受!” 凌寒道:“天宝,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你若是害怕,就到后面跟柔儿一起走!” 天宝听了,立刻道:“我才不要去呢!走就走,不过,兄弟,你在前面吧!” 凌寒听了,微微一笑道:“大家跟上了!”说罢,从容的迈过了那贾薇与马神医所说的鬼门关。 凌寒一过那道隐藏的门,也感觉到后脊梁骨冷风嗖嗖,回头一看,只是其他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而那些人,一过了那槐树的分界,也都感觉到了后背冒凉风,都有些不自在。 凌寒见众人都已经过了分界,神色都不轻松,便高声道:“诸位,不管前面有何艰险,我们都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在天黑之前,争取出了这木匪口!大家都跟上了!” 众人见凌寒一脸无畏的神情,略略有些心安。 过了那“鬼门关”,前面的景致倒没有什么异样,依旧是绿草如茵,乱花点点。 凌寒一马当先,警惕的朝着四周观望,除了死一般寂静外,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也许是众人都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一路上,并没有人说话。 不多时,众人已经走到了那密林的边缘。密林边上,倒是有一条小径,与那地图上的位置无异,凌寒见尚未黑天,便走进那条小径,众人紧随其后。 面前依旧的那密林,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木,洒下了斑驳的光点,众人又前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太阳便滑落山下,一颗明亮的星星在众人的正前方升起,正是那天南星! 那只鸡腿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天宝的肚子又轰响如鼓,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走不动了,饿死了!” 凌寒见小径依旧看不到边际,便问道:“吕老爹,您看这里可否安营?” 吕老爹朝着四处环视了一圈,而那吕梁则是如灵猿一般,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木,也四处张望,片刻,那吕梁蹿下树道:“爹,没有什么异常!” 吕老爹便道:“凌公子,走了这么久,这里并没有大型野兽的踪迹,看样子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安营!” 凌寒见吕老爹发话,便道:“那大家就在此处扎营吧!” 众人依旧按照各自的分工,打柴的打柴,出猎的出猎,天宝则是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由于那单虎手掌受伤,便由吕老爹亲自与吕梁二人出猎,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天宝见吕老爹亲自出马,这晚餐定是十分丰盛。 凌寒与贾薇打柴的先回来了,便升起了篝火,只是吕氏父子二人却迟迟未归。 众人等得焦急,尤其是天宝,不停的嘟囔:“怎么还没回来,想饿死我啊!我要吃野鸡,我要吃野兔!”说罢,口水流出一丈长。 凌寒道:“天宝,你不是有鸡腿么?要是饿了就吃呗!” 天宝小眼睛一骨碌道:“哼哼,我那鸡腿等着没有肉时再吃,等他们回来,一定有野味!” 车神医见吕氏父子已经出去了半个时辰,心中有些担忧,对着凌寒道:“凌小子,这二人出去这么久,就算是打只野鹿也用不上这么长时辰,会不会是迷路了,或者是有什么事?” 凌寒心中也是等着着急,便道:“车神医,吕老爹是经验最丰富的猎手,应该不会迷路,要不在下去寻他们?” 贾薇听罢,立刻道:“寒哥,我与你一起去!”贾薇心里想的是,能与凌寒多呆在一起一刻钟都是幸福的,所以一听凌寒要寻人,立刻响应。 马神医道:“这深山密林的,你们到哪里去寻,万一走岔路,丢的就不只他们两个了!还是在这里安心的等吧!” 其实方才贾薇早就想到了此处,只是心里却希望能与凌寒一起去寻人。 凌寒听罢,只得又坐下,朝着那篝火里面,填了几根木材,那火焰更加旺盛。 就在此时,林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凌寒立刻起身道:“是谁?” 只听林中传来了吕梁的声音:“凌公子,是我们!”声音方落,就见吕老爹与吕梁从林中走出。 第四百四十八章 会向瑶台月下逢(第二更) 天宝听闻吕氏父子归来,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两只小眼睛闪着精光道:“哎呀,就等你们回来开饭,我都要饿死了!”说罢,直奔吕梁背着的肩褡而去。 而那吕梁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快,但并没有躲闪。天宝哪里会注意吕梁的脸色,大咧咧的朝着吕梁的肩褡上一摸,满以为那肩褡里面会有野鸡野兔等猎物,只是那里面竟是瘪瘪的,什么都没有! “咦?你们去了这么久,打到了什么?”天宝吃惊的问道。 “天宝,不许胡闹,不然那十个鸡腿不给你了!”凌寒看到吕老爹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猜出此行怕是白跑一趟。 天宝听到凌寒呵斥,惦记自己的十个鸡腿,立刻扮乖,只是又朝着吕梁的肩褡摸了两把,确定没有东西,才回到了方才自己躺着的地方,颓然的躺下。 果然,吕老爹叹了一口气道:“小老儿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什么飞禽走兽没有猎过,空手而归,这还是第一次!让诸位饿肚子,小老儿真的是过意不去!” 车神医安慰道:“也许是这木匪口不同与别处,凶险之地,怕是那鸟兽都躲出老远,吕兄不必自责,我们还有带着的干粮!快过来休息下吧!” 凌寒也道:“是啊!吕老爹,吕兄弟,辛苦了!快歇歇脚!” 众人吃完自带的干粮,便在火堆旁休息。吕老爹讲起,父子二人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鸟兽的足迹,原本还想再走的远些,但害怕众人担心,便匆匆赶回。如此一来,正说明这密林之中并没有凶猛野兽或是兽妖的踪影,众人也好睡个踏实觉。昨夜在那毒狼谷,可是没能睡得安稳。 也许是一路奔波疲惫,众人都沉沉入睡,凌寒下半夜当值,上半夜由吕梁守夜,吕梁心中不快,早早的爬上一棵大树。 凌寒也盘坐在地,调息运气。待将真气运转了几个周天之后,便开始锻炼自己的触感,先是夜视,随后静听,接着鼻嗅,感受着夜林。 夜视虽然可以看清林木,但那树木繁茂,也看不出多远,只能看到吕梁伏在树枝上,警惕的环顾四周。吕梁的脸色不太好,或许是因为没有打到猎物耿耿于怀;凌寒闭上了眼睛,又静听了一会儿,只是听到身旁篝火的“噼啪”声,再就是众人睡熟后均匀的呼吸声,唯独天宝与柔儿的要响亮些,即便不用静听之术,都听得清晰,“呼噜”声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凌寒又将静听之术朝着外面扩展了一圈,那林中竟然一片寂静,就连虫鸣鸟叫之声都没有。 凌寒心想:也许这林中确实有怪异之处,才没有生机,但若让自己真的找出什么怪异,自己也说不出。 凌寒又用力嗅了嗅周围的气味,空气倒是十分清新。 不多时,倦意袭来,凌寒也开始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就听到身边一阵乱响,急忙睁开双眼,定睛一看,原来是天宝起夜接手,白朗在天宝的身边,被天宝踹醒,恼怒的瞪了天宝一眼。 白朗向来觉浅,在这丛林之中,更像是回到狼群的时候,必须时时刻刻谨慎,睡觉都得睁半只眼,不然一不留神,就会在那荒野之中丢了性命。 “哗哗哗!”就听天宝在不远的树后高山流水,稍后还传来了好似梦呓一般的呻吟声。 凌寒觉得有些好笑,预计当值的时间也差不多,便抻了个懒腰,直起了腰身,想要替换那吕梁,只是一抬头,那树干之上哪里有吕梁的身影! 凌寒不由一惊,但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境,或许那吕梁也如天宝一般,出去解手。 凌寒便蹑手蹑脚的起身,来到了吕梁藏身的树下,低声叫了两声:“吕兄弟!你在么?吕兄弟!你在么?” 树上静悄悄的,树后面并也有回音。 凌寒皱了皱眉头,朝着众人看去,只见车马神医都在火堆的旁边睡熟;露琼与贾薇相依而眠;柔儿时而抓抓大腿,时而挠挠脸颊,呼噜声依旧;单虎斜靠在一棵树下,紧闭着眼睛安睡;只有白朗,瞪着眼睛四处巡视,看样被天宝弄醒之后,难以入睡。 凌寒略略心安,猜想那吕梁或许真的去解手。凌寒又扫视了一下众人,忽然心头一惊,因为众人之中,除了去小解的天宝,还少了一个人,是吕梁的父亲吕老爹! 这一下可让凌寒有些吃惊,若只是吕梁一人不见还有情可原,那吕老爹又去了什么地方?凌寒再一看,二人的猎叉竟然都不见了踪影,难道说二人会不辞而别? 凌寒立刻奔到了白朗的身边,小声道:“白朗,你先在这里守一会儿,不要离开!” 白朗听话的点了点头。 凌寒随即爬上了吕梁所待的那棵大树,朝着四处望去,猛然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密林里面奔去,看身影正是天宝! 凌寒心知不妙,急忙从树上跃下,朝着天宝跑去的方向追赶。 只见天宝脚下生风,速度并不慢,凌寒在后面发力狂追,一边追,一边喊道:“天宝,你去什么哪里?快停下!” 只是天宝像是没有听到凌寒的呼唤一般,依旧发足猛跑。 凌寒只得运用起“抹草过花步”,全速追赶天宝。就在二人还有七八丈远的地方,天宝竟然停住,似乎看到了什么,直直的站在那里。 凌寒忙呼喊道:“天宝,你在干什么?”说罢,凌寒便朝着天宝走去。 只是天宝依旧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凌寒走到天宝身后,伸手拍向天宝的肩膀,哪知天宝竟然纵身一跃,凌寒这一拍,居然落空。天宝一跃之后,便伏到了地上,一动不动。 凌寒心中一惊,心想:莫非天宝在梦游?但抬眼一看,天宝竟是伏在了一棵怪异的树下。 只见那棵树并非十分高大,但树枝千丝万缕,便如长发一般垂下,那树枝之上,开满了紫色的小花,而且那小花还发着微光,煞是好看。 凌寒并未见过这等植物,不由得朝前面走了几步,猛然见天宝的身体如同被拖动一般,直直的朝着那棵怪树的底下滑去。 凌寒惊道:“天宝,快醒醒!”说罢,急忙朝前走了两步,想要拖住天宝的双脚。 就在此刻,那怪树的枝条竟然如灵蛇一般,剧烈的扭动,并且朝着凌寒卷来,那紫色的小花也如星星一般,开始闪烁,发出了一阵风铃般的声音,并且有一股醉人的香气涌来。 凌寒急忙朝着后面一躲,躲过了缠来的枝条,凌寒知道这棵树定有古怪,便想抽出“干将碧狮剑”,斩断那枝条,救出天宝。 就在凌寒拔剑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寒儿!” 一声温柔的呼唤,顿时让凌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娘?是你么?”凌寒吃惊的问道。 “寒儿!我是你娘啊!”那个白色的身影缓缓的走进,正是凌寒朝思暮想的娘亲,梅若雪! 凌寒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只见那梅若雪笑颜如花,伸出了芊芊玉手,对凌寒道:“我的寒儿,快到娘这里来,让娘好好看看你!”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情景么。 凌寒也不知究竟是梦境还是还是现实,痴痴的问道:“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腿,顿时感觉到痛。 梅若雪看到凌寒在掐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寒儿,为娘在这里等了许久了!就为了再见见你!快过来!” 凌寒再也按捺不住,一头扑在了梅若雪的怀里,低声道:“娘,孩儿好想你,孩儿不是在做梦吧!” 梅若雪的怀抱温暖舒适,竟是让凌寒有回到襁褓的感觉。 梅若雪低声哼唱起了一首童谣,凌寒记忆深处也有这么一首童谣:月儿明,风儿静,树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 凌寒就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是沉重,最后,安然的睡在了母亲的怀里。 夜空中残月隐入云端,密林中阴风乍起,那棵怪树的枝条随风摆动,竟发出一阵邪恶的笑声,在那怪树的盘根错节的根部,一柄钢叉斜插在地上,钢叉的前面,露出了两只脚,还在微微抖动。 第四百四十九章 车马齐喑竟可哀(第一更) 梅若雪的白色长裙散在地上,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凌寒浑身放松,枕在了母亲的怀里,便如漂浮在水面上。凌寒自从出了菊花台就没有这么轻松过,自己罹患绝症,心里面还背负着仇恨,心中那道弦紧绷着,每一天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赶在自己的寒毒发作前,为父母报仇! 但是在这一刻,已经投入了母亲的怀抱,还会想些什么呢? 凌寒闭着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每一分,每一秒,凌寒都觉得弥足珍贵,便如在天堂一般,生怕有人打扰自己。 只是没过多久,凌寒的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阵呼喊声:“寒哥,你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啊!” 凌寒先是感觉到一阵难过,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做,凌寒想塞上耳朵,只是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寒哥!寒哥!” 凌寒不想听,却听得真切,因为修炼的米粒儿传授的“五感之法”。是露琼的声音,好像还带着哭腔! 凌寒知道是露琼,也想回答,只是浑身懒洋洋的,凌寒的喉咙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发出声音,嘴巴无法张开,就连舌头也是软软的。凌寒只好在心中道:“琼妹,这是我娘,你看她漂亮么?不要吵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果然,露琼的声音渐歇,周围又归于了平静。 “寒哥!快醒醒!快醒醒!” 凌寒眉头一皱,心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都来烦我,薇妹,就让我再母亲的怀里,再先休息一会儿,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现在,寒哥的眼睛实在是睁不开! 贾薇的声音渐渐的弱小,似乎她已经离去。 “凌小子!快起来!” “乖徒儿,你怎么了?快起来!” “小姐!你快起来,你怎么了?” 是车马神医的声音,还有柔儿的声音,“琼妹怎么了?薇妹怎么了?难道她们有危险?”凌寒的心里有些牵挂,想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一看,只是觉得眼皮如同千斤重,根本睁不开。 “寒儿,不要担心,有娘在,谁也伤不了你!安心的睡吧!”母亲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凌寒的额头。 凌寒的头微微朝着母亲的身边靠了靠,低声道:“娘,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琼妹,还有薇妹,还有其他人,都是我的朋友!都是过命的交情!” 梅若雪轻声道:“放心吧,寒儿,我会好好照看他们的!” 凌寒听到母亲这么说,心情更是放松。 “寒儿,那两个女孩都很美,是不是你的红颜知己啊?”梅若雪问道。 凌寒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低声道:“娘,那个文静一点的是琼妹,是我师父的女儿,我们……我们已经有了婚约!您看可以么?” “寒儿,你可真有福气!有这样漂亮的媳妇,为娘自然十分欢喜!不过那个女孩也不错,看起来十分关心你啊!”梅若雪道。 “那是薇妹!是我的好朋友,救过我,我们……”凌寒想起贾薇,竟不知如何与母亲说。 “寒儿,不如你把她们两个都给娘娶回来吧!娘看着这个也喜欢,看着那个也不舍!你爹不就娶了两个么?这也算是家风了!”梅若雪笑道。 “娘,若是都娶了,自然好!但孩儿却觉得,孩儿只能对一个人好,就像爹娶了大娘,又娶了你,对大娘就不公平!每次大娘见了我,眼神都是恨恨的!我总是想,爹爹是不是不该娶你!”凌寒想起大娘云如裳看到自己的眼神,直到现在依旧有些害怕。 “傻孩子,若是你爹爹不娶我,那还有你啊?”梅若雪一点凌寒的脑门笑道。 车马神医的声音也逐渐的细微,最后凌寒只能听到母亲的浅笑声。 “嗷!” 一声狼嚎,如同利剑一般,划破寂静的夜空。 竟然令凌寒的心猛地一跳,凌寒的头顿时剧痛难忍。 “娘,娘,我的头好痛!”凌寒紧皱着眉头高声道。 “寒儿,别怕,一会儿就好了!有娘在!”梅若雪道。 “是白朗,快不要让他叫了,叫得我的心慌慌的,头也像炸开一样!”凌寒紧闭着眼睛道。 “好的,寒儿,娘这就让他不要吵了!”梅若雪道。 “嗷!”又是一声狼嚎,如同一把钢刺一般,刺中了凌寒的头颅。凌寒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洁白,是母亲的白色的衣襟。 “寒儿,睡吧,你那朋友白朗已经不叫了!”梅若雪吹气如兰,让凌寒感觉脸上痒痒的,又闭上了眼睛。 那白朗果然不再嚎叫,“娘真的有办法!”凌寒在心中暗暗称赞道。 凌寒在母亲的怀里,就如漂浮在云层中一般,浑身轻飘飘的。忽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呼唤,“公子,公子!快醒醒!快醒醒!” 凌寒感觉这个声音很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便懒洋洋的道:“不要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凌寒,快醒醒,再不醒,你就醒不过来了!”那个声音依旧在耳边吵。 凌寒有些恼怒的道:“不要说话了!再说我会生气的!” 那个声音居然有着百折不挠的毅力,高声道:“凌寒,你娘早就死了,这是幻觉,快起来!” “娘,这人太讨厌了,快帮我收拾他!”凌寒道。 “寒儿,哪有人在啊,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梅若雪柔声道。 “娘,他明明就在我身边喊呢!快帮我把他赶走!”凌寒道。 “凌寒!她对付不了我的!因为我并不是人,快起来吧!在不起来就没命了!”那个声音道。 凌寒此时气的肺都要炸开,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四处一片洁白,眼前有一个光屁股的小娃娃,正担心的望着自己。 “原来是米粒儿啊!不过你现在不要说话,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凌寒看到米粒一脸的忧色,低声道。 只见米粒儿朝着凌寒勾了勾手指道:“公子,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凌寒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米粒儿你问吧!” 米粒儿道:“这话不能让别人听的,公子还得低下头!” 凌寒想了想,还是顺从的把头低下,米粒儿见状,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双手环在凌寒脖颈之上,紧紧的抱住,把头凑到了凌寒的耳边。 “哎呦!米粒儿,你干什么么?”凌寒猛地一甩头,挣脱了米粒的环抱,睁开了眼睛。原来米粒儿竟朝着凌寒的耳朵猛咬了一口。 凌寒只见眼前白茫茫的,母亲梅若雪却没有踪影。 凌寒想起身,但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是一动不能动!凌寒心中大惧,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竟然被无数条树枝捆绑的结结实实,浑身上下只有眼皮能动,但也感觉到十分沉重,就像是几天没合眼一般。 凌寒抬眼又看了看,只见其余的人都在自己的身边,车马神医,露琼贾薇,柔儿天宝,只是他们与自己一样,都被那树枝捆得像粽子一般。 凌寒顿时大声呼叫:“二位神医,你们怎么了?琼妹,薇妹!” 但是众人都如熟睡一般,没有人答应,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也都带着诡异的微笑。 “娘!娘!你在哪里?”凌寒又开始大叫。 只是除了眼前的被捆得结实的众人,哪里还有梅若雪的影子。 那可怪树的枝条依旧垂下,那紫色的小花看起来开得更加娇艳。 第四百五十章 如意如意难遂意(第二更) 凌寒满脸挂满泪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是任由他喊破喉咙,他的母亲梅若雪依旧没有出现,而凌寒大声呼叫车马神医等人,也都没有一丝回音。 “不用费力气了!公子就是将嗓子喊哑,他们也不会听到!而且令堂早就死了!你却喊给谁听?”米粒儿闪身来到了凌寒的身前。 “米粒儿,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我娘了!”凌寒急忙追问道,有什么还能比最在意人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更让人崩溃? 米粒儿道:“公子方才看到的都是幻觉,原因就在这棵‘如意树’,过多的我也没有时间解释,公子还是想想办法,先逃出去!” 凌寒看了看脚下,那柄“碧狮金蟾剑”就斜躺在那里,便道:“米粒儿,你快用那柄‘碧狮金蟾剑’帮我将这藤条割断!” 米粒儿摇摇头道:“若是我能用剑,早就将公子救出,我其实并没有实体,只有在湖底可以运用些法力,出了湖底,我只是一股意念,而且方才为了唤醒公子,我已经耗尽了法力,我现在就得回去了,所以还得靠公子自己!”米粒儿说完,便化作了一股灵气,钻入了凌寒的胸口。 “米粒儿!米粒儿!”凌寒还有许多疑惑未解,急忙呼喊道。 只见那米粒儿果然又探出了头,只是样子有些发虚,米粒儿绷着小脸道:“对了,方才忘记告诉公子,若是你一炷香的时间逃脱不了,那就会被这‘如意树’吃掉!而我也会消失!公子还是快想想如何脱身吧!”米粒说完,晃晃悠悠的化作了灵气,只是凌寒明显感觉这股灵气已然不如方才大。 凌寒曲起肘部,想挣脱那捆绑在自己身上的树藤,只是任由凌寒如何挣扎,那树藤竟是难以崩断,而且那树藤仿佛还有灵智,见凌寒想挣脱,立刻从树上又伸过来数条树藤,缠绕在凌寒的体外,这下子,即便是凌寒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凌寒憋得满脸通红,心想硬来不行,那就试试运用真气,凌寒便深吸一口气,运用起“九转还阳功法”,只是那真气刚刚运行到一个经脉,便无法前行!原来那树藤之上,也有那紫色的小花,那小花的位置,刚好停在凌寒周身的要穴之上,竟如封住了凌寒道穴道一般。 凌寒发力猛冲那条被封住的经脉,只是任由凌寒如何尝试,那道关口还是难以逾越。凌寒以为那“九转还阳功法”不够霸道,便又尝试运用“天罡劲”的功法,只是依旧受阻。 “唉!”凌寒长叹了一口气,心中顿如死灰。 凌寒瞪大双眼,看着那“如意树”垂下枝条,心中暗想:没想到我凌寒竟然要丧命于此!我凌寒死不足惜,可是琼妹,薇妹,车马神医,天宝白朗,自己在风铃城的至交好友大多在这里,却都随着自己一起丢掉性命,而且自己的师尊沈潮,贾薇的父亲贾倾城也将会因为没有“龙凤续命丹”而不治。 凌寒想到此处,心中更加焦急。只是现在,凌寒连动的力气都已经失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而那“如意树”忽然又发出了一阵怪笑,便如同深山中的妖魔一般。 凌寒就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而梅若雪的声音又开始在自己的周围呼唤:“寒儿,到娘这里来!寒儿,到娘这里来!”这声音,也轻飘飘的,如同悬浮在凌寒的周围一般。 凌寒不由得慢慢的合上了双眼,顿时,再次看到了梅若雪那温婉的面容。 凌寒急忙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此时并没有被那藤条捆绑,自己依旧躺在母亲的怀里,便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 梅若雪轻轻抚摸着凌寒的头道:“寒儿,你想不想永远和娘在一起?” 凌寒道:“孩儿当然想,只是娘,我那些朋友呢?还有你的儿媳妇怎么办?” 梅若雪笑道:“你看,他们不都在这里么!”说罢,梅若雪朝着身后一指,只见露琼贾薇,车马神医,天宝白朗等人都在梅若雪的身后,朝着凌寒微笑。 凌寒急忙起身道:“大家都在这里,你们没事吧!” 众人都开始点头,天宝更是高声道:“我们要赶路了,快过来啊!” 凌寒看了梅若雪一眼道:“娘,孩儿要随他们走了,不过孩儿很快就会回来!” 梅若雪并没有挽留,只是微笑道:“寒儿,你去吧,娘就在这里等你!” 凌寒点了点头,刚要朝众人走去,就听一声尖利的狼嚎又传了过来。 “嗷……” 凌寒的头顿时又是一阵剧痛,猛然睁开了双眼,一见自己依旧躺在那树下,被困得结结实实。 凌寒朝着身边看去,原来是白朗距离自己最近,只见白朗脸色苍白,眼球在眼皮底下骨碌骨碌直动,就是难以睁开。方才那声嚎叫,却是白朗发出的。 凌寒顿时又清醒了一些,猛然顿悟,自己再也不能闭眼,若是闭眼的话,恐怕真就永远不能睁开。凌寒只得奋力的睁大眼睛,害怕自己再坚持不住。 凌寒想起白朗的声音能将自己唤醒,便对着白朗高声喊道:“白朗,白朗!快醒醒!” 只见白朗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呼唤,每叫一声,白朗眼球的转动就会加速,但白朗的眼睛依旧没能睁开。 待凌寒呼唤十多声之后,白朗眼球的转动开始放缓,最后一动都不动。 凌寒见白朗已经不动,心中大急,只是依旧难以脱身,而强烈的睡意铺天盖地的涌来,凌寒的眼皮又有如千金之重,但凌寒已经清楚的知道,千万不能闭眼,一闭眼,就是死亡。 虽然凌寒靠着意志在坚持,体力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凌寒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细缝,比之天宝柔儿都不如,但就是这一道细缝,凌寒也是拼了命在坚持。 “如意树!”凌寒默念道,“自己真的要死了!什么深仇大恨,什么滴水之恩,在这生死关头,都已经无关紧要。 “如意树!”凌寒再次叨念了这怪树的名字,脑海中却闪过一道白光!既然这树叫“如意树”,那它是否真的能如自己的意? “如意树!快将我松开!”凌寒高声道。 只是那“如意树”纹丝不动,只是依旧发出了怪笑的声音,凌寒身上那紧绑的藤条,并没有松动。 凌寒见这“如意树”并不能够随心所欲,不由得泄了气。心道:什么如意树,分明只会随他自己的心意。 凌寒想到此处,竟然看到那“如意树”的枝条像是在舞动着,好像十分欢快的样子。 凌寒不由吃了一惊,心中也是一震,莫非这“如意树”能感觉到自己的想法? 凌寒心想: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便在心中冥想:“如意树”,快将我松开!” 凌寒的刚想完,就感觉到身上的树藤果然一松,但依旧缠绕在凌寒的身上,只是没有那么紧。 “哈!”凌寒方才被勒得快要透不过气,这树藤松开,凌寒放才出了一口气。 凌寒见自己的想法果然有效,便继续想到:“如意树”,快将我全松开! 果然,凌寒身上的树藤竟然慢慢的从他的身下松开,又回到了爬出的地方,变成了垂下的枝条。 凌寒终于恢复了自由,只是感觉自己便如失了魂一般,提不起真气,也没有力气。但凌寒心中暗想,既然这“如意树”能放开自己,也一定会放开别人,凌寒便开始想:“如意树”,快将白朗放开! 凌寒想罢,便开始盯着白朗身上的藤条。 第四百五十一章 原本洁来还洁去(第一更) 凌寒原以为自己想罢,白朗身上的藤条便能够解开,只是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凌寒有些疑惑,难道这“如意树”并不都能如意?凌寒也不管那许多,拾起脚下的“干将碧狮剑”就朝着捆在白朗身上的树藤斩去。 剑光过后,白朗身上的藤条应声而断,被削断的树藤在地上扭曲了一会儿,便不动了,而连在“如意树”上的树藤断口处,却流出了白色的液体。 那“如意树”遭受到了凌寒的攻击,树上的藤条顿时开始灵动,如同千万条蛇一般,密密层层的朝着凌寒卷来。 此时凌寒已不再想那么多,只是将那枝条当做了敌人,疯狂的挥舞着“干将碧狮剑”,将那些卷来的藤条斩断,一时间剑气纵横,断枝横飞。 地上的断枝越来越多,那“如意树”流出的白液沾了凌寒一身,但凌寒依旧不停手,只是凌寒猛然发现,被斩断的枝条又迅速的生出新的枝条,竟然是斩之不绝! 凌寒暗想:自己如此运气猛斩,总有力竭的一刻,还需斩草除根!回头看到那树下的根结,便猛地朝着那树根斩去。 “干将碧狮剑”削铁如泥,何况只是树根,凌寒一剑下去,那树根应声而断,而那“如意树”的根结一断,便如受到重创一般,千万条树枝竟开始发抖,那紫色小花的光亮瞬间暗淡,就连枝藤的攻击速度,都已然减慢。 凌寒心中一喜,看来这树根的确是那“如意树”的要害。于是凌寒运用起“抹草过花步”,绕着那“如意树”的树下,开始猛斩“如意树”的树根,不多时,地面上的树根便被凌寒尽数斩断,而每当凌寒斩断一根树根的时候,那“如意树”便抖动一会儿,根根枝藤也开始回缩,竟是将捆绑的众人一一松开。 到了最后,那“如意树”竟是发出了低低的哀鸣,再没有一根枝藤来攻击凌寒。 凌寒见“如意树”已经不再动弹,便将众人一一拖到树藤之外,当凌寒将最后一名也就是吕老爹拖到外面的时候,双臂已是没有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凌寒休息了片刻,首先叫醒了车神医,那车神医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道:“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杏林堂么?” 凌寒喘了几口粗气道:“车神医,方才真的好险!若不是听到白朗的狼嚎之声,恐怕我们都会葬身于此!” 车神医疑惑的看了凌寒一眼,又看到众人都躺在自己的身边,问道:“凌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凌寒道:“车神医,小子也是不知,只是这棵树像是施了什么魔法,将我们都牢牢困住!您还是先救人吧!” 车神医听罢,见到了一地的乱枝与昏迷的众人,来不及多想,就从耳朵里掏出了玉针,想运气驭针,只是一运气才发现,自己的真气竟然空空如也,心中不由大惊。 凌寒依旧喘着粗气道:“车神医,方才小子的真气也没有,只剩下一点力气!休息一会儿就能好!” 车神医听了,这才放心,于是便慢慢爬起,在每人的人中要穴上轻刺了一下。 “啊!我的九天灵鸩!”马神医大喝一声,也睁开了双眼,疑惑的看着车神医与凌寒二人。 “嘤咛”一声,露琼也清醒过来,看着众人,又看到了凌寒,脸上忽然荡起了一片红云。 同样起身的还有贾薇,竟然与露琼是同等的模样,脸色通红。但贾薇还是反应机敏,问道:“寒哥,是你救了我们?” 凌寒道:“没有,是车神医将大家救起的!” 天宝与柔儿都流着口水起身,白朗清醒之后,只是呆呆的看着露琼,像是有话要说,但并没有开口。那吕梁与单虎一起身,便要寻找猎叉,想是二人方才见到了什么野兽。 只有那吕老爹,脸色煞白,只是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胸膛急速的起伏,并没有起身。 车神医一见吕老爹的脸色不对,立刻将吕老爹的手抓在手中,摸上了吕老爹的脉。吕梁见状,急忙伏下身问道:“车神医,我爹他怎么样?” 车神医的脸色凝重,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便将吕老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胸前,起身对吕梁道:“小梁子,问问你爹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 吕梁听罢,立刻哭倒在地,拉住了吕老爹的手道:“爹,你快醒醒,你不能死啊!” 吕老爹听到了儿子的哭声,眼睛忽然一亮,缓缓的抬起了一只手,将吕梁脸上的眼泪擦去,低声道:“梁儿,不要哭,爹能到这里,便了了一生的心愿!你要好好的给神医带路!记住……记住……报恩!”吕老爹说完,头一歪,便倒在了吕梁的怀里。 “爹!” 一声呼唤,震恻山林。 车神医背着手,不忍看到吕老爹就这样殒命,而马神医则喃喃道:“吕兄,小弟还要给你熬“百岁延年汤”呢!” 露琼听罢,也是心如刀割,眼泪如雨般落下,贾薇眼圈红红,呆立不动。 就连天宝与柔儿见到吕老爹驾鹤西去,也都不敢调皮,默默的看着依旧哭泣的吕梁。 “吕兄弟,节哀顺变!”凌寒走到吕梁身边,轻声道。 吕梁忽然起身,抄起了猎叉,大吼一声,竟是奔着那“如意树”一阵乱刺! 只听“轰隆”一声,那颗“如意树”竟然倒在地上。随着树根的崩出,竟是带出了根根的白骨!有人类的,也有野兽的,白森森的一片。 众人一见,无不惊诧,心中又无不后怕。若非是凌寒将大家解救,那众人无疑都将化为枯骨。 吕梁见那“如意树”已倒,一口恶气已出,回头又见父亲面容安详,便将父亲抱起,寻了一处宽敞之地,将吕老爹的遗体放下。 车神医走到吕梁身边道:“孩子,将吕兄葬了吧!入土为安!” 吕梁抹了两下眼泪道:“车神医,我爹生前常说,待他百岁之后,不许土葬,只是将他的遗体带进苍山,寻一处野兽出没的地方安置就好!他说一辈子猎杀了那么多的野兽,都得还回去,不愿亏欠!晚辈只是依照我爹的遗愿……”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众人听了,也都暗自落泪。 车神医叹了口气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吕兄能有这等胸襟,真是令老夫佩服!”说罢,便朝着吕老爹的遗体深鞠一躬。 马神医见状,也道:“吕兄放心,那“百岁延年汤”老夫定带给尊夫人!”马神医说罢,也深鞠了一躬。 凌寒露琼等人,都默默的来到吕老爹的身前,鞠躬告别。 吕梁待众人都拜别之后,便将吕老爹的衣衫尽数除去,工工整整的叠好,放在了吕老爹的遗体旁。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微亮,吕梁对着父亲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道:“爹,梁儿走了,您放心,梁儿定会带着二位神医,平安到家的!” 吕梁说罢,将吕老爹用了一辈子的猎叉朝着吕老爹的身边的土地用力的一叉,便如一个无字的墓碑,记载着吕老爹一生的经历。 随后,吕梁道:“二位神医,凌公子,我们出发吧!” 由于昨夜事发突然,众人所带的东西都在那里安营之处,众人只得先回到昨夜安营之处取物品。 昨夜的露营之处,篝火的火苗已经熄灭,炭灰只是微微的冒着青烟。 众人默默的拾起了装备,便又开始赶路。 一路上,众人又见到了许多棵“如意树”,只是那些树却没有攻击众人。凌寒有些纳闷,便问道:“二位神医,你们可听说过这“如意树”?” 马神医道:“原来这就是“如意树”!难怪我们会遇到凶险,真是侥幸啊!” “钱子,你知道这怪树么?”车神医问道。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马平川勒马川(第二更) 马神医道:“现在我方想起,许久之前看过一本古籍,上面提到过这‘如意树’,说这‘如意树’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若是人被这‘如意树’迷惑,就会见到最想见到的人或是实现最想实现的事,在不知不觉中,被‘如意树’俘获,最后被这‘如意树’吃掉!到死都是在梦幻之中!” “这‘如意树’竟然如此厉害,难怪我们会着了它的道!”车神医道,“说白了还是各人的**在作祟!老夫也不能免俗啊!钱子,你见到了什么?”车神医问道。 “嗨!说来惭愧,兄长,我见到了那‘九天灵鸩’,而且收服了它做我的坐骑,正威风呢!”马神医道,“兄长见到了什么?” 车神医道:“我到了那衣冠冢,取出了‘龙凤续命丹’,还重振了杏林一门,唉,没想到竟然是南柯一梦,差点害丢了性命!” 凌寒听罢,这才知道,自己也是着了那‘如意树’的道,凌寒问道:“二位神医,你们可曾听到白朗的嚎叫声?小子就是听到白朗的叫声才清醒的!”第一次清醒,凌寒是被米粒儿唤醒,当然不能对大家言明,第二次才是被白朗惊醒。 车神医脸色微红道:“听到了,只是那时老夫正在受弟子膜拜,却不愿睁眼!” 马神医也道:“是啊,骑着那九天灵鸩,别提有多威风,哪里还愿意管那小狼!” 贾薇道:“寒哥,幸好你睁开眼睛,不然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天宝道:“都怪小狼,我那鸡腿都没有吃完呢!” 柔儿也道:“是啊!是啊!吃个鸡腿都不得安生!真是讨厌!” 看来天宝柔儿二人的吃心眼长得确实是一模一样。 “乖徒儿,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你大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了?”马神医问道。 露琼脸上一红道:“才没有,师父春秋正盛,徒儿还等着师父一统杏林呢!” “傻孩子,为师却没有那等野心了,这只等你去替为师完成!”车神医笑道。 “既然不是这件事,那是什么?”马神医倒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露琼红着脸看了一眼凌寒,而后娇嗔道:“哎呀!师父,你别问了!”说罢一扭头,朝着前面奔去。 贾薇笑道:“露琼姐姐定是见到了寒哥,所以不好意思!” 马神医道:“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贾丫头你见到什么?” 贾薇脸上顿时也是一红,道:“马神医,我……我只是见到那‘龙凤续命丹’了!” “那‘龙凤续命丹’是长的还是圆的,是红的还是黑的?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姓凌还是姓龙!”马神医眯着眼睛问道。 “不和你说了!尽奚落人!”贾薇也一甩袖子,朝着露琼跑去。 凌寒道:“总之这次多亏了白朗,不然的话小的真的醒不来!” 车神医道:“是得感谢白朗这小子,居然叫了几声,要知,传闻狼嚎声可以刺痛人的灵魂,看来这说的一点不假!” 凌寒看着白朗一脸的严肃,就连众人说到他,他也没有理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平时白朗虽然不苟言笑,但他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心事的样子,不知为何,今日竟然也如长大了一般。 凌寒便问道:“白朗,你没事吧!” 白朗看了一眼凌寒,眼中犀利的光芒顿收,道:“没事!” 凌寒拍了拍白朗的肩膀道:“没事就好,要是有什么事,就找你露琼姐姐说说!不要闷在心里!” 白朗听了,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芒,重重的点了点头,也朝着露琼追去,这一刻,露琼很忙。 众人又沿着那密林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出了密林,再也看不到令人心惊的“如意树”。只是那密林的边缘,竟然是一片干涸的湖床,湖床的土地片片龟裂,裂缝足有一尺多深。 “这,这是什么地方?旁边的树木长得这么好,这里竟然旱成这个样子!真是奇怪!”马神医道,“快看看地图,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车神医与凌寒打开了那张地图,仔细的看了一下,凌寒惊喜的道:“马神医,这里就是勒马川了!” “哦?原来这勒马川只是骑不了马的意思啊!这裂缝这么深,若是骑马,定然会陷入裂缝,折断马蹄!”马神医道。 车神医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湖床道:“钱子,我总感觉这勒马川不是你说的那般容易,大家还是要多加小心!” 天宝见到那一片一片的干硬土块道:“什么‘勒马川’,‘杀牛湖’,我看你们的胆子比我还要小,这里又没有鬼,赶快上路吧,要是不走了,我可就要睡上一觉了,看看还能不能梦到那么多的鸡腿!” 凌寒道:“自然是要赶路呢!过了这勒马川,兴许就能寻到那衣冠冢,图上说,这勒马川并不大,我们加把劲就能过去,等过了勒马川我们再休息,诸位有没有什么问题?” 众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有天宝憨憨的道:“我……我有问题!” 凌寒见天宝一脸寒霜,十分不满的样子,便问道:“天宝,你有什么问题?” 天宝道:“过了这片地,有没有鸡腿吃啊?” 凌寒一听,脸上一笑道:“当然有,还有好多鸡腿!只给天宝吃,不给别人吃!” 天宝听了,立刻如同看到了那些鸡腿一般,还得意的朝着柔儿瞟了一眼,抬腿就朝着那一块土块上踩去。 只是天宝刚刚踏上一只脚,就听天宝“哎呦”一声呼喊,竟是一头朝着前面趴去,像是被什么绊倒了一般。 凌寒只觉得天宝竟像是将那块土块踩碎一般,但再仔细一看,原来天宝并不曾将那土块踩碎,而是陷入那土块的缝隙之中。 凌寒急忙道:“天宝,快起身,你没事吧?” 天宝没等爬起,便挣扎着要起身,一只手摆了摆,这是表面自己并没有关系的意思。只是天宝刚将身体撑起,就见天宝身下的土块忽然抖落了一下,天宝那撑起的身体,又趴向了地面。 “哈哈!真是个笨蛋,起都起不来!”小柔在一旁拍手道。 而露琼则关切的道:“天宝,你怎么了,是不是地面滑啊?”露琼说完立刻有些后悔,因为那土块一见就是十分干燥,哪里会滑倒。 贾薇却是亲眼见到天宝踩中的土块一晃,才将天宝晃倒,看到天宝的模样,紧忙拖住了天宝的双腿,将天宝从那“湖底”拖上了“岸”。 天宝一骨碌爬了起来,又转身朝着那湖底看去,喃喃道:“真是奇怪了,这里面怎么还会动?” “哈哈!你骗谁啊?明明是你自己站不稳摔倒,还要诬赖!”柔儿一边笑,一边道。 天宝被那柔儿说的恼火,便道:“有本事你上啊!不敢别嘟嘟囔囔的!” 柔儿听了立刻道:“那有什么不敢!”说罢,迈步就朝那湖底走去。 凌寒见柔儿迈步,忙提醒道:“柔儿小心,不要乱动!” 只是柔儿大大咧咧的道了一声:“凌公子,我没事!”说罢,一脚踏出,还没等柔儿迈步,顿时觉得自己的重心不稳,一下子也向着前面扑去! “啊!”柔儿只发出了一声惊叫,便重重的摔倒在地,柔儿失去重心的那一刻顿时想到:这回可让天宝看笑话了。 哪知柔儿越是想起身,越在往下陷落,只是片刻,众人没有将柔儿拉出,就见她竟然陷入了那缝隙之中! 第四百五十三章 抹草过花探前路(第一更) “救……救命!”柔儿方才还以为天宝只是不小心摔倒,没想到自己刚踏上一步,便开始下陷,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喊道,一边喊,一边不停的挣扎。 凌寒见状,赶紧向前一步,踏在了一块看似干硬的土块上,身子一矮,拉住了柔儿胖胖的手,便向上提。 只是没等将柔儿拉起,凌寒便觉得自己踏着的那个土块,竟然也开始下陷!凌寒心中一惊,急忙提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挪动,但已经运用起“抹草过花步”,将清气聚到了头顶,同时手臂发力,一把将柔儿提了出来,同时挥臂一甩,便将柔儿甩到了岸边。 凌寒虽然已经将身体调整到最轻的状态,但发力之下,那只踏在土块上的脚还是向下陷了半寸。凌寒只得纵身前行,朝着前面冲去。 只见凌寒步伐轻盈,只是在每个土块上微微一点,立刻起身。但凌寒依旧能够感觉到脚下在晃动,那些土块就像漂浮在液体上面一般,根本不能发力踩实。 “寒哥,你去哪里?”露琼见凌寒脚步不停的朝着前面奔去,急忙喊道。 贾薇看着凌寒疾奔,看似并没有危险,便道:“露琼姐姐,不用担心,寒哥只是在探路!” 露琼这才知道,但依旧放心不下,直直的盯着凌寒,一颗芳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凌寒一个不小心,便陷入那湖底。 “凌小子,要是不行就赶紧回来,我们另想办法!”车神医提醒道。 “诸位放心!我看看就回!”凌寒也怕众人担心,回头喊道。 贾薇方才也只是自己猜测,见凌寒果真是在探路,才微微松了口气。 凌寒一直朝着前面飞奔,只是感觉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是松软,开始踏上的土地只是下降寸许,但越是往前面行走,越是艰难,感觉最后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跋涉,脚下的吸力越来越大。 到了后来,凌寒每向前踏出一步,都会陷落到膝盖,而脚下似乎都是松软的泥浆,难以借上力气。 “凌小子,快回来吧!”马神医见凌寒的速度变慢,而且陷得越来越深,急忙喊道。 凌寒听到马神医的呼喊,也知道自己再往前走,便有危险了,于是便掉头回行。 前进的时候,每一步都变得困难,但回去时,凌寒自然不再踏自己踏过的土块,速度又慢慢的提升,不出片刻,就回到了众人的身边。 “寒哥!以后不许你不出一声,就去涉险!让人担心死了!”露琼拉住了凌寒的胳膊,嗔道,露琼的眼圈红红,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自从露琼的父亲沈潮病重,露琼就把凌寒当成的唯一的依靠。 凌寒笑道:“不用担心,琼妹,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寒哥,前面的情况怎么样?”贾薇也想像露琼一般,展现出小女儿的姿态,但现实并不允许她那么做,不光是因为众人在场,还因为,贾薇一直想让凌寒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坚强。 凌寒摇了摇头道:“这勒马川怕是真的难以逾越!越是前行,越是难行!” “这可什么办?”车神医看着一望无际的滩涂,顿时没了主意。 凌寒道:“我原以为只是用轻身功夫,便能通过这干涸的湖底,只是这几十米还勉强通过,到了后来便无法前行!” “是啊!凌小子这等轻身功夫只能前进几十米,我等还没有这等轻身功夫,该如何是好啊!”马神医道。 就在此时,只见天宝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个长长的带枝桠树枝,只见他一脚踩着一段树枝,一手提着树枝的一端道:“快闪开,看看我是怎么过去的!” “呀,踩高跷!好玩,好玩,我也要!”柔儿看到天宝弄出这稀奇古怪的玩意,顿时忘了方才的险情,跟在了天宝的后面。 天宝本来就人高马大,踩上那树枝,凭空又高出了一尺多高。贾薇见天宝脚下的高跷只有碗口粗细,便提醒道:“天宝,当心,这又不是过河,底下若是稀泥,一定会陷下去!” 天宝不以为然道:“看我的,一定能过去!”说罢,朝着那泥地迈进。说来也怪,天宝脚下的高跷虽然比脚掌还要细小,但天宝用那高跷踏上那土块,土块并没有朝下陷落。 众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高跷竟然没有被陷落,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天宝见自己安然无恙,得意的回头看着众人道:“你们快来啊,追我啊!” 露琼急忙道:“看样天宝这一招真的有用,我们也都做个高跷吧,就能过去了!” 贾薇却道:“再等等,看看再说!寒哥,你最好靠近天宝一点,保护他!” 凌寒听罢,立刻点了点头,朝着天宝追去。 天宝见凌寒来追,真的以为凌寒在与他闹着玩,便也迈开大步,朝前走迈去,只是没走两步,脚下的树枝忽然朝着下面陷落,速度竟然是飞快!没等天宝反应过来,双腿竟然都已陷到那土块下面的泥浆之中。 凌寒见状,也不管前面有陷落的危险,后面有众人担心的呼喊,直奔天宝的肩头抓去,随后便用力一提。 天宝第二次摔跟头,竟然也摔出了经验,借助凌寒向上的拉力,纵身一跃,虽然没有跃出那泥坑,但也上升了一尺多高,顺势趴在了旁边干硬的土块之上。 凌寒害怕自己也陷落,不停的移动这脚步,并且每一块土块只是停留一次,这才将下陷之力抵消。随后凌寒将那两根树枝抽出,扔到天宝的身边道:“快伏在树枝上!” 天宝虽然爬了出来,但依旧感觉到身体随时都会陷落,便乖乖的趴在了那两根树枝之上。果然,那两根树枝增大了天宝的受力面积,才停止了陷落。 “兄弟,这里不好玩,快救我回去!”天宝朝着凌寒道,这一招没有奏效,天宝心中大为受挫。 凌寒道:“天宝,你先在这里坚持一会儿,我们两个人无法一起回去,我想好了办法,就来救你!”凌寒见天宝的计策失败,只能回去再想办法,说罢,便朝着岸边奔去。 露琼看到天宝的高跷也难以逃脱被吞噬的命运,低声道:“真是可惜!” 贾薇却看着天宝身下的树枝出神,忽然只听贾薇高声道:“有办法了!”说罢便朝着身后的密林跑去。 凌寒刚刚回来,见贾薇朝着后面跑去了,忙问道:“薇妹,你去哪里?” 贾薇回头道:“寒哥,你快过来,我也需要你的帮助!再来两个人!” 凌寒看了看众人,便跟了上去,身后就是吕梁与柔儿。 只见贾薇来到了一棵水桶粗细的大树下,掏出“莫邪金蟾剑”就朝着那树干斩去。 “擦!”的一声,短剑便嵌入了大树的树干之中,却没有将大树斩断,并且那短剑还没有树干的直径大,那一边没有露出剑尖,随后那短剑竟然被那大树夹住,尽管贾薇涨红了脸,用力拔剑,都没能将那短剑拔出。 凌寒见状道:“琼妹,你斩这大树做什么,是要搭桥么,这么远的距离,得用多少棵树?” 贾薇一听,“噗嗤”一笑道:“寒哥,我是要搭桥,但只要这一棵树就够了!快帮我将这棵树砍断!” “一棵树就可以?”凌寒吃惊的问道,“连铺到天宝哪里都不够呢!” 贾薇笑道:“寒哥,你快帮我砍树吧,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凌寒摇了摇头,实在猜不出贾薇又有什么好主意,虽然想不明白,但凌寒还有一大把力气,便抽出“干将碧狮剑”,高声道:“你们几个快躲到一边,免得被树枝砸伤!”凌寒说罢,运气进了右臂,挥剑朝着那棵大树的树干斩落。 第四百五十四章 按图索骥至西河(第二更) 凌寒的“干将碧狮剑”锋利异常,过不留痕,只听“嚓”的一声,轻松的穿过那棵大树的树干,大树顶端的枝叶竟然一阵抖动,无数的叶子开始如雨一般落下,纷纷扬扬。 凌寒道:“大家都躲一躲!”说罢一掌推向那树干,随后那棵大树竟然朝着一边倒落,“哗啦啦”,树枝落地,折断了许多,激起了一阵尘土。 贾薇见那可大树已倒,便抽出了树干上的“莫邪金蟾剑”,随后交给了凌寒道:“寒哥,我需要一些木板!” 凌寒立刻会意,便开始用那短剑将大树的枝桠都一一斩断,并将树干切割成一段一段的圆木,之后又将那圆木破开,便剖成一张张的木板,足有三十多条。 虽然那大树的树干十分粗壮,但在凌寒的宝剑之下,只能任由宰割。 露琼见到那些木板准备妥当,便道:“大家用这些木板当做浮桥,就可以通过那勒马川了!” 众人这才明白,便将这些木板铺到了那土块之上,一边搭桥,一边通过,然后从后面撤出木板,果然,木板加大了接触面积,不会陷到下面,众人便依靠着这一条条的木板缓缓前行。 “贾丫头果然聪慧!”车神医赞叹道。 “看她鬼机灵的样子,也就是她能想出这法子!”马神医也笑道。 不多时,众人便将这浮桥铺到了天宝的身边,天宝在那里等得心急,见众人已经到了,高兴的又蹦又跳,凌寒急忙道:“天宝,别将这桥踩塌了,快停下!” 天宝听了,急忙停住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让贾姑娘先想到了!这搭桥的主意虽然好,哪有我那高跷好玩!” 众人见天宝方才明明吓得要死,现在有活蹦乱跳的与贾薇争功,无不大笑。 就这样,众人依靠贾薇的浮桥之计,虽然行进的速度不快,但还是安安稳稳的通过了勒马川。 待众人出了那看似坚固的湖底,都松了一口气。而前面的路途,倒是平坦,众人休息片刻,便又开始前行。 不多时,众人就看到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并不太深。 天宝见到这小河,立刻扑到河边,刚想喝水洗脸,又想起了木匪口的那条小溪,含有剧毒,急忙起身问道:“喂,马神医,这水有没有毒啊?” 马神医也不答话,只是蹲下身,自顾自的在河水中掬水饮用。 天宝一见,立刻道:“没有毒就说一声嘛,自己喝水,真是不江湖!” 马神医笑道:“你若是先喝,这水就有毒了!” 众人知道马神医在与天宝玩笑,便纷纷喝水洗脸,天宝也知道河水没有毒,也跃入河水之中,一阵乱蹦。 “呀!快给我猎叉,这水中有大鱼!”天宝高声道。 吕梁听罢,急忙将猎叉抛给天宝,只见天宝高举着猎叉,只是随手一刺,便刺中了一条五六斤重的大鱼。 “哈哈!”天宝兴奋的将那还在不停扭动身躯的大鱼从猎叉上取了下来,朝着岸上一抛,道:“快接住,一会儿我们就有鱼吃了!” 那河水虽然不深,但大鱼甚多,天宝又发挥出捉鱼的本事,不多时,就捉了四五条大鱼。 凌寒等人在岸上也没有闲着,拾柴的拾柴,引火的引火,凌寒则用那“干将碧狮剑”将那些大鱼都去鳞开膛,之后就架在火堆之上熏烤,那大鱼十分的肥嫩,油脂不时的从身上滴落在火堆之中,发出了“嗤嗤”的声响,并升起了一道道白烟。而凌寒从吕梁那里寻到了各种调料,便在那大鱼身上不停的洒落,不出片刻,空气中便弥漫着烤鱼的香气。 众人长途跋涉,连过数关,此时又安全的通过了勒马川,都松了一口气,或坐或躺,都在安静的等待着凌寒的烤鱼。 凌寒知道众人早已肚饿,而且前几顿吃的也不甚好,便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将那大鱼烤的是外焦里嫩,不愧是那霍厨子的入室弟子,那大鱼的香气越发的浓郁,馋的天宝柔儿直流口水。 众人分食了凌寒的烤鱼,无不大加赞赏。众人吃过烤鱼,精神都是一振。 车神医又摊开了地图,仔细的看了半天后道:“若是按照这图上所绘,这条河定是那西河了!” “当归常山西河柳!那我们赶快找那片柳林吧,找到柳林,就找到了!”马神医道。 “嗯,钱子你看,图上所绘,那片柳林就在这西河的下游!”车神医指着地图道。 “咦!兄长,那柳林下面的还有一片密林,难道衣冠冢在那密林之中?”马神医不解的问道。 车神医道:“凌小子,你看,这密林中有一个圈,看起来倒是像那衣冠冢!” 凌寒朝着那图上的密林看去,果然在密林之中,有一处圆形的空白,上面只有八个黑点,七个在边上,围成一个圆圈,一个黑点在中间,比其余的黑点略大。 凌寒道:“也许这真的就是衣冠冢,看样子还不太远,我们现在就出发!” 此时众人吃过烤鱼,又休息了片刻,个个都恢复了精神,便随着凌寒,沿着那西河的下游前行。 天宝则是一边走,一边用那猎叉,来叉水中的游鱼。一旦叉中,便将那鱼摘下,用树枝从鱼嘴穿入,从鱼鳃穿出,一路之上,倒也斩获颇丰,捕到了五六条大鱼。嘴里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而那吕梁听到,竟然也随着天宝哼起,就像是一同学过一般。 “钱子!你看!”车神医忽然一把拉住了马神医的胳膊,表情看似十分的激动,朝着前面一指道。 马神医顺着车神医所指的方向一看,就在那河水的不远处,果真有几棵柳树,舒展着枝叶,在风中摆动。 “兄长,看来那衣冠冢就在那柳树的附近!”马神医也兴奋道。 众人于是便紧赶了几步,便到了那柳树之下。 车神医跑得有些急促,扶住一棵柳树,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车神医平日里也经常练功保养,但在这等令人激动的时刻,却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因为经过了万千险阻,终于要将从小的夙愿实现。 “快,再看看地图!”马神医道。 车神医从怀中掏出那地图,果然,这几棵柳树无论是数量,还是位置都与那图上无异。 “西河柳,西河柳,就是这里了!”车神医笑道。 凌寒也凑了过来道:“车神医,你说那衣冠冢还在那密林里么?” 车神医道:“这张图上,并没有注明,而且前面不就是那密林么?这图定是那神医前辈故意留给我们的,而且我们沿着这图寻找,一直找到这里,说明这图并没有错,看来那衣冠冢真的就在那密林里面!” “既然是这样,我们还等什么?”马神医道。 “钱子,岁数大了,不中用了,还是休息一下吧!”车神医摆摆手道,说罢,又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 “兄长,不用着急,那衣冠冢也不会跑了!不过这次回去,兄长一定要好好调养下身体了!”马神医道。 “寒哥,我看那地图,总觉得衣冠冢并不在那密林之中!”贾薇仔细的看了看地图道。 “哦?薇妹,你怎么能看出?”凌寒惊讶的问道。 贾薇道:“这张图虽然带我们到了这里,但我总觉的有点怪!” “薇妹,我们好不容易到了此处,都是那地图所赐,你是不是想多了?”凌寒问道。 车神医也听到了贾薇的话问道:“贾丫头,你说说这地图哪里怪?” 第四百五十五章 童子尿尽灵芝来(第一更) 贾薇道:“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榧子马兜铃,当归常山西河柳,黑丑甘遂天南星。这四句诗并没有再提起前面的密林,而且即便是这里,也足够隐秘,何必再费心思,葬在那密林深处呢?所以我猜想那衣冠冢定是在这柳林的附近,却不一定是在那密林之中!” 车神医道:“或许是神医前辈的这首诗只是引导我们到这里,在功劳亭寻找到地图,便可知道确切的位置也不一定!” 贾薇道:“也许是,只是我总是觉得那密林之中藏着一丝诡异,或许是我的感觉有错!” 马神医道:“既然到了这里,不管那密林中有什么,我们先按照地图上面的指引吧,若那密林中没有衣冠冢,我们再回来寻找也不迟!” 贾薇道:“一切还听车神医的指示!” 车神医又朝着那密林看了一眼,道:“贾丫头,老夫也同意钱子的看法!若是那密林中没有衣冠冢,我们再回来寻找!”车神医说罢,便朝着那密林走去。 凌寒走到贾薇的身边道:“薇妹,我们还是一起去那林中看看,没准真的是那衣冠冢呢!” 贾薇笑道:“寒哥,我听你的!” 凌寒朝着身后的众人喊道:“大家快跟上!天宝呢?” 吕梁道:“凌公子,门主……天宝他到那树后面解手去了!” 凌寒笑道:“真是懒驴上磨,你们先去,我等会天宝,一会儿就去追你们!” 众人便随着车神医,朝着那密林的方向走去。 正在这时,就听天宝喊道:“快来看啊!这里可真热闹!” 凌寒一听,知道天宝没准又再耍宝,便道:“天宝,快点出来,一会儿追不上大家了!” 只见天宝提着裤子,从柳树后的草丛中露出个脑袋,一脸兴奋道:“兄弟,你快来,这里有宝贝呢!” 凌寒见天宝不肯出来,便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那棵柳树的后面,只见天宝正呆呆的朝着地上看去。 凌寒一见,原来是一只小蛇正与一只螳螂在争斗。 凌寒不由的怒道:“天宝,大家都已经出发了,就你慢,我们快走!” 天宝神秘兮兮的道:“兄弟,你说是小蛇厉害,还是螳螂厉害?” 凌寒看了看,只见那小蛇虽然有利齿,但那螳螂也伸出了两把足刀,双方的体型相差无几,凌寒一时间也猜不出哪个能赢。便敷衍道:“我看那小蛇能赢!我们快走吧!” 天宝笑道:“它们是为了争夺这个才打架的!”说罢,天宝像是变戏法一般,掏出了一个硕大的灵芝! 凌寒见那灵芝皮壳紫黑,芝体肥厚,一见便是不可多得的良材,虽然凌寒不似车马神医那般,一见便能知晓这灵芝的年份,但凌寒在湖底修炼之时,也用过这灵芝良药,这一株,明显要比那狼叔给自己买的要好上许多。 凌寒笑道:“这可是宝药啊,最少也有百年!你去给你露琼妹妹,她肯定会用十个鸡腿与你换!”其实就这一株灵芝的成色,可值百金,若是换鸡腿,怕是天宝一年也吃不完。 天宝一听,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自己撒泡尿拾到的宝贝,竟然能换十个鸡腿,立刻喜笑颜开,道:“那我们快去找他们!”说罢就要迈步,只是天宝刚走出一步,又像想起什么,回身一跺脚,那只小蛇与螳螂都受到了惊吓,立刻停止了争斗,转身便逃走了。 天宝拨弄了一下身边的杂草道:“兄弟,你说这个能换多少个鸡腿啊,我见这个太大,就摘了个小的!” 凌寒朝着天宝拨开的杂草一看,不由眼睛一亮,原来那杂草丛中还有一个灵芝,竟然比天宝手中的大了两倍有余,通体散发着幽光。 凌寒一见,急忙呼喊:“车神医,快回来,你们快过来!” 车神医听到了凌寒的呼唤,疑惑的回过身,问道:“凌小子,怎么了,还不快走?” 凌寒道:“车神医,这里有件宝贝,还得请您看看!” 车神医知道凌寒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便对马神医道:“走,回去看看吧!没准天宝那小子看到什么宝贝了!” 马神医笑道:“天宝那小子倒是有些狗屎运气!” 二人急忙走到凌寒的身边,马神医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天宝手中的那株灵芝,便道:“就是让我看这个么?这株灵芝成色不错,只是年份短了些,天宝这小子就会祸害人,若是再晚些年份摘取,就更值钱了!” “钱子,你……你快看!”车神医虽然没有看到天宝手中的灵芝,但看到了地上那株巨大的灵芝,激动的竟然说话都有些结巴,用力一拉马神医,并且朝着地上一指。 “呀!”马神医见到地上那株巨大的灵芝,眼睛顿时一亮,朝着天宝道:“小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天宝得意的道:“我撒了泡尿,浇出来的!” 马神医这次发现那株大的灵芝上面,有着点点的水星,还有一股腥臊之气,方才还以为是林中的露珠,没想到竟然是天宝的尿星,不由得大怒道:‘你小子,好好的一颗仙草被你糟蹋了!” 车神医却问道:“天宝,你可曾有过婚配?” “什么婚配?我只有玉佩!”天宝瞪大了眼睛道。 马神医笑道:“我看他就这么痴痴呆呆的,一辈子也婚配不上!”马神医一心钻研医术,并没有婚娶,反而笑话天宝娶不上老婆。 车神医点了点头道:“没事,这仙草上面,沾了几滴‘童子尿’,血尿同源,怕是功效更好!不过这仙芝一般都生长在高山峻岭之中,怎么会生在这?” 马神医朝着那仙芝的附近一看,不由惊道:“兄长,你看这仙芝周围!” 方才车神医只是注意那颗灵芝,没有注意道灵芝周围有什么,只是知道都是些杂草,听马神医一说,立刻巡视了一圈,也是惊愕的合不拢嘴,只见那灵芝周围,尽是些草药,有路边寻常可见的车前子,蒲公英,马蜂菜,居然还有稀奇的人参,何首乌,各种药材,虽然只又几株,但用花的,用果的,用根的,用叶的,尽是应有尽有。眼前这一小片地,俨然是一个小药园。 “是谁,在这里种植了这么多的药材?”马神医惊奇的问道。 只见车神医一脸的惊喜,走到了那小药园的边缘,忽然车神医竟是跪倒在地,喃喃道:“十大功劳救必应,狼毒榧子马兜铃,当归常山西河柳,黑丑甘遂天南星!果然是这里,果然是这里!钱子,我们找到了,这里就是那衣冠冢!” 马神医见兄长跪倒,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便走到兄长的身边问道:“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车神医一指着身边道:“钱子,你看!” 马神医朝着车神医所指的地方一看,只见哪里依旧是一些花草,长在最边上的是两株小的灌木,上面开放着白色的小花,叶子上面还有点尖齿。 马神医立刻惊道:“这是十大功劳!” 车神医点了点头道:“你看十大功劳的旁边!” 马神医一见十大功劳旁边还有一株小的灌木,更加惊奇的道:“这是,这是,这是救必应?怎么能这般大小?” 第四百五十六章 千载夙愿谁继承(第二更) 众人看着这兄弟两人一个痴痴傻笑,一个满脸惊异看着那些花花草草,都不知所以,只有露琼在一旁默默观察,正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露琼道:“师父,这救必应长成之后,四五丈高,而这一株,怎么这么矮小?” 车神医道:“这正是我门的失传之密,可以使这草药可大可小,就是为了使用时方便,若等着这灵药急用,便可以培植,数日便可成材使用!” “师父,难道这就是前辈神医的衣冠冢?”露琼又问道。 车神医指着地上的那些花草道:“你们看,这是那狼毒,这是木榧,这是那马兜铃!都暗合了那首诗!” 露琼见了,果然是那几种药材。 车神医说罢,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一株小花的前面又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株花的下面,便是前辈神医的衣冠冢所在!” 凌寒一见,那小花甚是寻常,不禁道:“车神医,这不就是牵牛花么?” 车神医道:“这牵牛花,又称黑丑,而那前辈神医,自称黑丑,那衣冠冢还能在别处么?钱子,给我小锄!“ 马神医听了,急忙从背囊中掏出了采药用的小锄。 车神医深呼了一口气,又朝着那株牵牛花连拜了三下道:“不肖晚辈车前子前来拜谒先祖,愿先祖保佑,取出济世良药,解救万民,光大杏林!弟子纵然粉身碎骨,铭记前辈恩德!” 马神医见状,也连忙跪倒,并且朝着露琼打了一个手势,露琼也连忙跪倒。 马神医道:“晚辈马钱子,携弟子沈露琼,给前辈祖宗扣头!”说罢也磕了三个响头,露琼自然随着师父一起叩拜。 凌寒等人虽然不是杏林门下,但也都在后面跪倒,因为杏林一门,救死扶伤,杏林的前辈自然也一样值得尊敬。 白朗,吕梁等人也一样跪倒,只有天宝眨巴着小眼睛,不知道众人为什么会给一朵牵牛花磕头,心里想着: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车神医待众人拜完,便用那小锄朝着那株牵牛花的下面挖去,没等车神医挖了几下,便听到了“叮”的一声,那小锄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 车神医心头一颤,前些时日,在那香妃墓中,被五味稀里糊涂将那衣冠冢的线路图击碎,自以为再也找不到这衣冠冢,没想到那天宝又鬼使神差的寻到了一张线路图,将自己带到了这里。 车神医还记得香妃的残魂说过,众人已经中了她的奇毒,若是到不了这衣冠冢,都会中毒而亡。而车神医回去后也发现自己中了毒,虽然毒性缓慢,不至于立即丧命,但若是时间一久,也定会不保。 虽然他精通医道,而且马神医更是精通这毒性,但香妃所施之毒还是难以解开,今日寻到这衣冠冢,不仅能解开众人的毒,还能得到前辈传下的“龙凤续命丹”的药方,解开心中的迷,这让车神医自然兴奋不已。 只见他将那小锄抛在一边,用手指小心的一点一点拨开泥土,竟然露出了一个檀香木的盒子,虽然埋藏在此不知过了多久,但那盒子依旧没有一丝腐朽。 车神医小心的将那盒子捧出,竟是激动的老泪纵横,又朝着那盒子拜了三下道:“前辈保佑,能让晚辈得到这等宝物,晚辈必当重整杏林一门!” 车神医目光忽然坚定,就如同吃了什么灵药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凌寒等你从未见过。 车神医的双手不再颤抖,那盒子只是被牢牢的盖住,并没有上锁,车神医便打开了那个盒子。 众人无不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盒子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车神医将那盒子打开后,只见最上面,便是一个信封,那个信封的纸已经泛黄。上面写着几个字:致后生小辈! 车神医急忙抽出那里面的信纸,只见上面写道:后生小辈,今日汝开吾师尊之衣冠冢,便得杏林一门传承,愿小辈以苍生为念,用此众宝,救助众人!吾经营杏林一门,料知后世必因医药分裂,门户衰落,特将本门至宝“阎罗令”,与先师衣冠药方同葬,愿后生小辈持此令牌,再振门纲!香妃吾徒,秉性良淑,无奈与世无争,难当大任,但依旧传图,期待忠良之后,得其传教,继我大德!决明子亲笔! “决明子亲笔!决明子亲笔!”车神医手中的信笺在微微发抖。 马神医问道:“兄长,这决明子是谁?” 车神医道:“这决明子就是那前辈神医的关门弟子!也就是他将这些东西埋在这里的!” 车神医将那信纸小心的收好,又朝着盒子里一看,只见信纸下面是一个方形的小盒,也是十分的精致。 车神医将那小盒拿在手中,吹了吹盒子上面刚刚落上的灰尘,便将那盒子打开,只见一道光芒从那盒子中射出。 “阎罗令!”凌寒一见那盒子里的东西,忍不住叫道。 果然,那盒子里面正是一面阎罗令! 车神医看到那阎罗令,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就因为这面令牌,医门与药门失和,谁知这面令牌竟然被埋在了衣冠冢中。 车神医要将那阎罗令递与马神医,只见马神医轻轻一推车神医的手,示意他并不敢染指。 车神医长叹道:“既然弟子拿到这阎罗令,恐怕就不能只想着过些治病救人的悠闲日子!” “兄长,若是重整杏林堂,就会救治更多的人,你功不可没!”马神医道。 车神医看了一眼露琼道:“琼儿,若是为师不能完成这大任,你也一定要替为师完成!” 露琼立刻跪倒在车神医面前道:“师父,弟子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师父完成先祖遗愿!” 车神医欣慰的点了点头,只见那盒子下面只剩下了一个小锦囊,车神医小心翼翼的将那个锦囊掏出,伸手一捏,那锦囊的内部,果然有几颗药丸。再看那木盒底部,竟然刻着“龙凤续命丹”几个大字,随后便是那“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 车神医一见那炼制方法,忽然“哈哈”大笑,随手又将盒子递给了马神医。 马神医不知兄长为何发笑,急忙看那“龙凤续命丹”的炼制方法,马神医看罢之后,也不由得大笑,随即,把那盒子递给了露琼。 露琼看了一下,不由得读出了声:“龙凤续命丹,炼制方法,必须取龙诞之水,以朱雀之火炼制,否则,难有奇效,所有的原料有冬虫夏草七两,万年灵芝切片四两,千年雪参九两……”车马神医只是听着露琼叨念,并没有阻止。 露琼读罢道:“二位师父,这些药材本来就难寻,还要找到八十一味药,再用什么龙诞之水,朱雀之火,这到哪里去找啊!” 车神医笑道:“所以,这药方有了与没有几乎是一样的,即便有了龙诞之水,朱雀之火,又不一定能筹齐这八十一味药,或者是有了这八十一位药,却弄不到那龙诞之水,朱雀之火,也是难以炼制成功。” “所以说,即便是这个方法扔到路上,依旧没有人能炼制出这“龙凤续命丹”!马神医道。 “不过好在这锦囊里面还有几颗“龙凤续命丹”,看来凌小子与贾丫头的命真的不错!吃了这颗药,便能有好转!”车神医说罢,捏出了一颗小药丸递给了露琼道:“琼儿,这颗药丸可要保存好了!这是救得你父亲的最后一招!” 露琼道:“多谢师父!”露琼说罢,小心的将那颗药丸放入了内兜。 “贾姑娘,这是你与你父亲两人的药丸,一定要收好!”车神医说完,递给了贾薇那个锦囊。 车神医掏出了最后一颗药丸,递给凌寒道:“凌小子,这是给你的!” 凌寒道:“谢谢车神医!” “你怎么不吃啊?”车神医问凌寒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 密林深处知何处(第一更) 凌寒仔细的看了一眼那颗表面闪烁着奇异光华,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龙凤续命丹”,低声道:“车神医,这枚药丸如此珍贵,以小子拙见,还是回去再服用,并且要解开身上的寒毒,只是依靠这颗药丸还是不够!” 车神医想了想道:“凌小子,虽然老夫不知你当初所说的方法是否能行,但现在也只有冒险一试了!那你还是将那药丸收好吧!” 凌寒点了点头,小心的将那颗药丸放入胸口的内袋。 那神算子前辈说过,要解开凌寒身上的寒毒,需要三样:九转还阳功法,吸魂夺魄法阵,龙凤续命丹,现在这三样已经具备了两样,九转还阳功法与龙凤续命丹,若是再寻到那吸魂夺魄法阵,就可以解开身上的寒毒了!凌寒想想,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 “既然我们已经寻到衣冠冢,也得到所需,不如我们就此回转,免得夜长梦多!”车神医道。 “兄长,那香妃所说的毒可怎么办?”马神医有些担忧。 “钱子,你且运气试试,身上可还有那中毒的迹象?”车神医笑道。 马神医立刻运功,原来那香妃之毒被马神医逼到了左手的小指,每当运气,便能看到小指处有一丝的青黑,真气到达那里之后,便会感觉到隐隐作痛。但马神医这次运气之后,竟然觉得那小指已是无碍,便惊喜的道:“兄长,这毒已经解开了,究竟是什么时间解开的呢?”马神医有些不解,心中满是煎熬。这便如高手对弈,总喜复盘,才能研究出自己是在那里失利。 车神医道:“看来香妃并没有下毒,只是让我们感觉已经中毒,我们寻到了衣冠冢,心中的毒便已经解开!这便是用毒的最高境界,攻心!” 马神医听罢,顿觉恍然大悟。 凌寒等人听了,也都觉得香妃真的是高深莫测,幸好香妃慈悲为怀,无意真的为难这些后生晚辈。 众人刚要回转,忽然听到那密林之中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好似一阵闷雷。 众人急忙朝着密林上方的望去,只见那密林之上也是晴空万里,并没有一丝云采,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传来雷声。 凌寒像是想起什么,忙问道:“车神医,衣冠冢就在此地,那地图之中所画的密林深处又是什么?” 车神医不由一愣,心中也有些疑惑,便掏出了那张地图,仔细一看,那张图的终点,便是那密林,而密林的中央,赫然是那七个黑点围成的圆圈,中间还有一个大一些的黑点。 “这里会是什么呢?”车神医指着那圆圈道。 凌寒朝着那密林深处望去,心里十分好奇,并且感觉到就像有一种力量,正驱使着自己,要到那密林之中,探个究竟。 贾薇看到凌寒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便道:“寒哥,要不我陪你去密林之中看看?” 凌寒回头看了看众人,见大家虽然刚刚经历了成功的喜悦,但依旧难以掩饰一路奔波的疲惫,便道:“还是不要了,我怕里面真的有什么危险!” 马神医也道:“是啊,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何况回去的路依旧艰险!” 天宝却也朝着密林声响的地方翘望,脸上一副异痒难搔的样子,念叨着:“那林子里面一定有宝藏!”不管里面有没有宝藏,天宝此行可算是赚到了,二十个鸡腿,他自己一想起来便会高兴半天。 柔儿却道:“都累死了,我才不要去呢!” 众人正在犹豫中,那密林深处又发出了声声的轰响,宛若惊雷。这雷声在凌寒的耳朵里,便如那勾魂的魔音一般,使他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朝着密林的方向转去。 众人见凌寒一直朝着密林处观望,并不移步,便也都没有起身。 凌寒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来,坚定的道:“诸位,不如你们在此等候,在下到那密林里面探查一番,诸位放心,不管里面有什么东西,半个时辰之内,凌寒必定赶回!” “我也去!”天宝听到凌寒要去,立刻高声回应。 “寒哥,带上我一个!”贾薇小嘴一抿道。 “寒哥,我也去!”露琼自然不会示弱。 “去!”白朗依旧言简意赅。 车神医看了一眼那密林,心想,九九八十一难都已经历,就不差这最后一道关隘,毕竟这一路,都是凌寒包打前敌,若是没有凌寒,众人也不会寻到这衣冠冢,若是没有凌寒,回去的路途依然艰险。 “凌小子,既然你想去,那我们索性一起去,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车神医道。“若是有不想去的,就在此等候!” “我们都去!”在场的人纷纷表态。 凌寒看着众人热切的眼睛道:“好,那我们就走吧!” 说罢,凌寒压住自己心头莫名沸腾的热血,大踏步的朝着密林走去,众人则跟在凌寒的身后,紧紧相随。 凌寒进了那密林,只见那树木高大挺拔,刺向云端,枝叶茂盛,遮天蔽日。密林中有一条小径,隐藏在落叶之下,只能隐约的看出,这曾经是一条小径,凌寒也无惧危险,便沿着这小径一直前行。 这密林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能看到几只猿猴在高大如云的树枝顶上穿梭,它们已经发现了凌寒一行人,但它们只是在树顶好奇的张望,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人这种怪物。 凌寒朝着树顶望去,就听那些猿猴发出了“吱吱哇哇”的声音,像是在互相提醒,也像是在给众人提醒着什么,只是凌寒并不懂那猿猴的语言,它们说什么,谁也猜不出。 凌寒等人沿着那小径又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那猿猴们开始只是在树顶观望,并且也在树顶之上跟着众人,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众人在地上走,而猿猴在树上行,并没有落后。 忽然,竟然有几只猿猴跃下了高树。凌寒见状急忙道:“大家小心!” 众人紧忙停步,看着那几只跟上来的猿猴。 那几只猿猴一见凌寒众人停住了步伐,便不敢上前,只是距离凌寒等人两三丈远,吱呀乱叫,并且比比划划。 凌寒见那猿猴并没有攻击众人,便笑笑道:“我们继续走!” 那知众人刚要走,就见一只猿猴蹿了上来,竟然开始拖拽走在后面的吕梁,似乎不想让吕梁前行一般。 吕梁回身大声呵斥了一声,并且挥舞着猎叉恫吓,那只猿猴才放开毛柔柔的手,躲到了出去。 还有几只猿猴,没有拉人,竟是在林中疾行了几步,拦在了凌寒的面前。 天宝见状,立刻吼叫道:“让开,让开!” 那猿猴见天宝十分凶猛的样子,吓得惊叫着,纷纷让路。 凌寒道:“天宝,不要凶,它们也许是好意!” 车神医道:“这猿猴似有灵性,它们不想让我们前行,难道前面真的有什么危险?” 凌寒道:“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我们只有这一条路!”说罢,继续前行。 那几只猿猴见凌寒等人依旧不停,便蹲坐在小径的一旁,看着凌寒等人从身边经过,嘴里“屋里哇啦”乱叫。 凌寒一回头,朝着这几只猿猴道:“多谢提醒!”说罢,朝着那几只猿猴揖了一揖。 那几只猿猴倒像是明白了凌寒的意思,也朝着凌寒揖了一揖,像是为凌寒壮行一般。 凌寒笑了笑,转身继续前行,而那几只猿猴似乎不敢再前进,就蹲坐在哪里,朝着目送凌寒等人远去。 “哇啊哇!”一只成年的猿猴一声呼喊,那几只还在地上互相捉虱子的猿猴便“蹭蹭”的蹿上了树。 第四百五十八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第二更) 万兽城,萧府。 一个黑衣汉子带着头巾,蒙住了嘴脸,只是露出了一双阴郁的眼睛,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椅子上。身后还有两个黑衣人,同样蒙住嘴脸,站立在那黑衣汉子的身后。 “我说萧少庄主,前日我来,你说萧城主出去打猎未回,昨日我来,你又推脱说萧城主出去上香还愿,今日若是萧城主还不在,这可就说不过去了!何况,几日并非小将一人前来,咳咳,别让小将为难么!”郦将军软中带硬的道。 “郦将军,这真就不凑巧,家父他……”萧晓堆笑道。 还没等萧晓说完,那黑衣汉子便将那茶碗用力的朝着桌子上一摔,“哐啷”一声,茶碗中的茶水飞溅而出。 萧晓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黑衣汉子道:“这位兄台有何见教?” “难道你老子出家当了和尚?”那黑衣汉子出言不逊。 “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到我万兽城来撒野!”萧晓怒道。 “我是何人,你还不配知道,快将你老子叫出来,否则,哼!”那黑衣汉子目空一切的道。 “是啊,是啊,萧庄主,还是将老城主请出来吧!”那郦将军道,他只是带着那黑衣男子前来,虽然平日里作威作福,但那夜被凌寒贾薇一吓,到了这万兽城并不敢嚣张。本来那夜之后,这郦将军便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躲上一阵,没想到,没等他出那霜枫城,还在家中收拾行囊,便被城主唤了回来,让他给那些黑衣汉子当向导,并且必须听命于那黑衣汉子。 郦将军心里这个气,但毕竟还没有逃出,城主的命令不得不听,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这几个黑衣男子,心中不停的打着小鼓,生怕自己说给凌寒的事,被这黑衣人发觉。 好在那黑衣男子前两日只是让他等着听令,似乎与纵火的那些人并不是一伙,他们也不知忙些什么,随后,就让他带路,前往这万兽城。 郦将军见一时半刻也逃脱不了,而且除了凌寒贾薇并没有人再找他的晦气,跟在这些黑衣人的身边,倒也好吃好喝的,便想还是陪完这些人再囊金挂印,来个千里走单骑,那个相好的早就弃之脑后。 虽说自己去意已决,但在这万兽城萧家的地盘,又知道凌寒等人也在这万兽城,生怕得罪了萧城主,再引出凌寒那个煞星,临走时再出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妙。所以郦将军对萧晓的态度,并不是十分强硬。但见那黑衣男子如此嚣张,郦将军怕激化矛盾,到时殃及池鱼,只得柔声道。 “哼!堂堂万兽城还怕你们这几头烂蒜不成?想见我爹,没那么容易!”萧晓并没有买郦将军的账,因为上次在霜枫城,谭统领同样没有买自己的账,只是这笔账,都记在了郦将军的头上。 “你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黑衣男子腾的起身,就要冲向萧晓。 萧晓也毫无惧色,双拳紧握,就要教训那黑衣男子。 郦将军见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拦住萧晓道:“萧庄主,息怒,息怒!” 萧晓一推郦将军的前胸道:“没你的事,看我不教训教训这只乱叫的疯狗!” “你骂谁是疯狗?”那黑衣汉子一只手指点萧晓,就要上前,那郦将军急忙又拦住了那黑衣汉子,低声道:“大哥息怒,大哥息怒,这是人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 郦将军原以为那黑衣汉子会就坡下驴,没想到那黑衣汉子怒道:“压你奶奶!”说罢,用力一推那郦将军。 郦将军见自己也控制不了局面,倒是来了个就坡下驴,顺势就向后面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干嚎起来。 那黑衣汉子也不理会倒在地上的郦将军,急匆匆的就奔向萧晓,萧晓撸起袖子,一拳就朝着那黑衣汉子挥去。 那黑衣汉子冷笑一声,一拳迎着萧晓的拳头轰过。 “啪!啪!”如同连珠炮的两声,那黑衣汉子只觉得自己的铁拳撞上了一处柔软,随后一股大力又朝着他的手臂涌来,竟是将那黑衣汉子震退了两步。萧晓的有同样的感觉,是并没有大力继续追着萧晓。 “奶奶的,你敢还手?”那个黑衣男子一抬头,只见一个老者正站在二人的身前,方才就是他将二人的出拳都用肉掌接下。 “爹!”萧晓叫了一声。 那老者正是万兽城萧城主,那郦将军见是萧城主赶来,便停止了哭号,心中还知道这若是被萧城主看到,定会耻笑。 “这位仁兄,不知是何缘故,要找小儿的麻烦?”萧城主问道。 “萧老头,为什么避着我等不见?”那黑衣男子道。虽然他这一拳被萧城主截获,但他已经探出了萧城主的修为深浅,所以依旧是有恃无恐。 “这位兄台真会开玩笑,这是萧府,我在自己家中,怎么能是避而不见呢?”萧城主道,虽然萧城主对那黑衣男子大为恼火,但他还不知道这黑衣男子究竟是什么来路,所以也没有直接便为难。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保护谁!”那黑衣汉子道。 “不知兄台要保护谁?”萧城主问道。 “在下要保护好天下的百姓!”那黑衣汉子道,“怎么,够不够?” 萧城主笑道:“原来兄弟还有这大胸怀,在下真是有眼无珠!兄台不是要保护天下苍生么?到我们这里做什么?我们这里又没有什么要保护的?” “萧老头,我们有情报,说是你这里藏着一个要犯!识相的,将他带出来!不然别说我翻脸不认人!”那黑衣男子方才一拳被那萧城主接下,知道萧城主的修为不低,但依旧没有收敛嚣张的气焰,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萧城主虽然心中气恼这黑衣男子,但姜还是老的辣,萧城主怕这个黑衣男子真有什么大的靠山,也不敢轻易的翻脸。只见萧城主笑道:“这位兄台真的是抬爱老夫了,这万兽城穷乡僻壤的,前几日还有那兽族攻城,我们勉勉强强的逃过一劫,兄弟们都是九死一生,之后这万兽城就城门紧闭,哪里还能有那要犯?” “这要犯怕是先到这里的,萧老头,你还是快将那要犯带出来吧,别浪费大爷的口水!”那黑衣汉子高声道。 “这位兄台,若是那要犯隐匿在城中,老夫也是无能为力,那你便可自去寻找!到老夫的府上,能找到什么要犯?老夫的府上要犯没有,若是要吃些饭,老夫倒可以准备些!”萧城主原本以为那黑衣男子要寻找凌寒,一听寻找那人许久之前到的万兽城,便知道并非是寻找凌寒。 “你!”那黑衣汉子忽然语迟。 “是啊!这位大哥,萧城主怎么能骗你,不如我们去别处找找?”那郦将军见萧城主出面,知道萧城主可不是好惹的,急忙起身打圆场。 只见那黑衣汉子的一个手下贴在黑衣汉子的耳边,叨念了几句,随后又撤到了后面。 那黑衣汉子听罢又道:“萧老头,休要与我逞口舌之利,我的人明明看到,你将那要犯关押在地牢之中!快带我去!” 萧城主道:“这位兄台,老夫与你不认不识,非亲非故,你也不是老夫的顶头上司,即便是我捉了那要犯,要是提人,也只能由老夫上司来提,老夫若是将那要犯给你,且不是坏了规矩?” “老子就是规矩!”那黑衣男子“啪”的一拍桌子,扔给了萧城主一样东西。 萧城主一把接住那物件,打开一看,脸上顿时一怔。 第四百五十九章 黑衣持令探地牢(第一更) 只见那物件赫然是一块黑幽幽的令牌,上面刻着“沈庄”二字! 萧城主见到那沈庄令牌,心里顿时一沉,沉默了半天。 黑衣男子见萧城主沉默不语,高声道:“怎么,萧老头,是不是还要验验这令牌的真伪?” 萧城主这才明白,为什么平日作威作福的郦将军都乖乖的听令,这沈庄令牌,便是代表着沈庄,在这风铃岛上,可是具有生杀决断大权,若是违抗这持令者,便是与沈庄为敌。 萧城主一拱手道:“原来是沈庄来人,老夫倒是失敬!这令牌还请先生收好!” 说罢,萧城主恭敬的将那令牌双手递给那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一手抓过那令牌道:“萧城主,带路吧!” 萧城主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既是上司之意,老夫自当听令!先生这边请!”说罢,伸出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黑衣男子道:“还算你识相,就让你再逍遥几年!”说罢,大喇喇的朝着前面走去。 萧城主道:“晓儿,快给先生带路,去地牢!” 萧晓虽然心中不满,但见父亲都唯唯诺诺,也知道了这黑衣男子来头不小,便一甩衣袖,走在了前面。 “兔崽子,脾气还不小!”那黑衣男子骂了一句。 “你!”萧晓回头怒目而视。 “晓儿,不得无礼,快快带路!”萧城主害怕萧晓年轻气盛,再惹出祸端,便喝止道。 萧晓见父亲一脸严峻,只得回过头,在前面带路。 那黑衣男子见萧城主选择了隐忍,也不再说话,跟在了萧晓的身后。这黑衣男子此次前来,上峰交待了三件事情,其一便是调查那兽族攻城,看看这万兽城的城防如何;其二,便是寻找那个要犯,将他带回霜枫城,听候发落;其三,便是探查下万兽城萧城主,看看是否能听命于沈庄。 这万兽城虽然不大,但也算是治外之邦,若是萧城主不听命,那下一步,便是取而代之。 一行人来到那处民宅,守门的侍卫见城主驾临,急忙施礼。 萧城主道:“诸位兄弟辛苦,将门打开吧!” 那侍卫便引着众人进院,依旧将众人引到那井口。 黑衣男子一见那井口便道:“萧老头,我要去那地牢,你带我到这井口却是何意?我并不渴,难道你要淹死我不成?” “是啊!萧城主,这是什么意思?”郦将军也随声附和。 那侍卫见那黑衣男子出言不逊,“唰”的一声,便抽出了腰刀,高声道:“你等何人,敢对城主无礼?” “小丘,你先下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萧城主急忙喝道。 那侍卫朝着黑衣男子瞪了一眼,便要转身离去。 “你给老子站住,真是反了你了!”那黑衣男子却是不依不饶,他此行便是存心找茬,见那叫做小丘的侍卫不忿,刚好借题发挥。 萧城主急忙拦在了那黑衣男子的身前,堆笑道:“先生,这地牢的守卫,平日里紧张惯了,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别动怒,我们还是先去地牢吧!”萧城主原本不知那黑衣男子到底摸了多少万兽城的底,见他还不知这地牢入口,心中倒是有几分轻松,便好言以对。 “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么?快开牢门!”那黑衣男子眼珠一转,已是想到自己这样一闹,反倒露了底,便也无心与那侍卫计较。 “好好,先生,我这就开牢门!”萧城主又朝着小丘使了个眼神,小丘“嗒”的一声,将那钢刀入鞘,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米粒开门!”萧城主朝着井口高声喊道。 那黑衣男子与郦将军都惊异的看着那井口,心中却是猜不出这“米粒开门”是什么意思,让他们想破大天也不会猜到,这只是天宝的一句戏言,便成了这万兽城第一隐秘之处的暗号。 萧城主的话音方落,就听到那井口出发出了“格格”的声音,那井口裂开,露出了阴森森的一条通道。 “先生,请!”萧城主俯身道。 那黑衣男子看了一眼那暗道,心想:莫非这萧老头想暗害我,将我们诳到这里,然后瓮中捉鳖!想罢,那黑衣男子朝着身后的一个黑衣人跟班道:“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我不出来,你便回霜枫城!郦将军,你是这坐地户,还是你先下吧!” 那郦将军只觉的这暗道正吹出了阵阵的凉风,吹得他汗毛竖立,心中十分不愿,心想:好小子,这不是明显的让爷爷我蹚道么?想罢便道:萧城主,这下面好黑,小将怕张了脚,还是请萧城主先下吧!” 萧晓见到二人此时倒开始谦让,鄙夷的看了郦将军一眼,便径直走下那地牢,随后将那台阶上的火把点燃。 郦将军见萧晓已经下了台阶,便如给自己台阶下一般,脸上堆笑,殷勤的搀着那黑衣男子道:“大哥,您慢着点!小心这台阶滑!” 那黑衣男子知道郦将军耍了滑头,便一把将郦将军的手臂荡开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罢也大步的朝着通向地牢的台阶走去。 那郦将军热脸贴了冷屁股,心中虽然不悦,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唯唯诺诺的道:“多谢大哥关心!”说着,抬腿便朝着台阶走去,只是他的步伐似乎有些大,好像扯到了什么,脚下一滑,竟然真的就要摔倒。 萧城主就在郦将军的身后,见郦将军就要跌倒,急忙扶住了郦将军的胳膊,将郦将军救起道:“郦将军,这楼梯有些湿滑,你可要当心!” 郦将军立刻满脸的感激道:“多谢萧城主,多谢萧城主!”说罢,起身稳稳的朝着台阶下面走去。心中却在暗骂:这老不死的,扶我做什么!原本想找个理由不进这地牢,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却是落空。 “郦将军何必客气,都是自己人!”说罢,那萧城主朝着郦将军的衣服上拍打了两下道:“郦将军可要看好了脚下的台阶!”而后又拍了拍郦将军的身侧的衣袋。 “哦!”那郦将军何等聪明。立刻朝着那侧的口袋摸去,原来竟然是一条硬硬的“黄鱼”,“是小将张脚了!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没伤到就好!要不然,老夫该如何自处?”萧城主道。 说罢几人便鱼贯进入了地牢,地牢上的火把已经被萧晓依次点燃,几人在那闪烁的火苗下面行走,倒也算是神奇之旅。 走了片刻,众人便来到了那扇铁门前面。 “快开门!城主来了!”萧晓打前站,便对着那铁门道。 “原来是城主到了,小的这就开,只是这两个人是谁?”那铁门内的男子道,虽然看到了萧城主,但也有陌生人,便多问了一嘴。 “开门吧!都是些朋友!”萧城主高声道。 众人只见一个汉子从里面,将那铁门打开。 众人便进了那铁门,刚一进那铁门,便听到里面的牢房深处,传来了一阵狂吼! “这是什么怪物?”被捉住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气势,那黑衣男子道。 “先生,这怪物便是那狼人,这地牢里面,属他最不安分!”萧城主道。 “依我看,什么狼人人狼的,若是不服管教,就交给在下,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吕梁道。 “好好!郦将军果然爽快,我就带你去看看那个狼人,若是郦将军不嫌弃,在下就都胆送给你,不知可否?”车神医道。 第四百六十章 铁狱风云又来人(第二更) 那郦将军口头上说好,其实却并没有走心。真若是让他带走个狼人,也不知如何处置。 那铁门缓缓打开,依旧有一股血腥之气涌了过来,并且夹杂着地牢的潮气,还有那便溺的骚臭,熏得郦将军直捂口鼻,胃中一阵翻腾,急忙就要出去。 只是那黑衣男子眉头一皱道:“郦将军,你要去哪里?” 郦将军急忙道:“小将就在此处,哪里也不去!”说罢强忍住呕吐的**,心想:待这次回去,说什么也不干了。 那黑衣男子来到了第一间牢房前面,朝着里面看去,只见一个**上身的人,被捆得严实。 萧城主走道跟前问道:“先生,用不用打开牢房?” 那被捆绑的人听到门外有动静,抬起了头,一张三角的狐脸露出,眯着眼睛,朝着黑衣男子斜了一眼,随后“噗”的一声,放了一个响屁。 萧城主听到,急忙掏出两个棉球塞住了鼻孔,而萧晓也是一样的动作。 那黑衣男子心道:这二人的动作倒是整齐。再抬头一看,那狐人的眼中似有笑意,随后就闻到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那气味便如千年的茅坑一般,奇臭难闻,不仅刺鼻,而且如同热锅上干炒辣椒一般,熏得黑衣男子的眼睛也难以睁开,眼泪顿如决堤之水,汹涌奔出。 “哇!”那郦将军双眼红肿,胃里的七荤八素张嘴便吐了出来,飞溅的残渣迸了那黑衣男子一裤子。 “你……他……娘……”那黑衣男子大怒,一张嘴,那气味又直奔他的口中,吓得他紧忙闭嘴,眼泪依旧不停的流淌。 再一看萧氏父子,二人竟然用绸布将眼睛蒙上,显然是早有准备。 那黑衣男子涕泪齐流,郦将军也好不到那里去,胃中被倒个精光,最后只能呕出绿色的胆汁,那黑衣跟班虽然离的较远,也难逃这一屁之威,双目赤红,熏得难以睁眼。 那狐人见伎俩得逞,竟是“桀桀”怪笑,好像在说:“这下你们大家满意了吧!” 那黑衣男子终于忍受不住,几步逃到了铁门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才勉强睁开了眼睛,高声骂道:“畜生,畜生!” 萧城主心中暗笑,但脸上佯装关切的问道:“先生,可还好?” “好个屁!熏死我了!”那黑衣男子怒道。 萧城主心道:的确是个好屁,没有浪费!嘴上却道:“都是老夫考虑不周,没有将那狐人的气门堵上,让先生受苦了!” 那黑衣男子心中知道,这萧城主定是事先便知晓,却无法抓住把柄,只得道:“管天管地,管不了那畜生拉屎放屁!真是畜生!” 萧城主道:“要不我们先上去?” 那黑衣男子见里面的味道已经消减,便道:“不用,不用!看看下一个!”心中暗想:萧老儿,看我若是抓到你的把柄,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报今日之耻! “那好,先生里面请!”萧城主将那眼罩收起,便引着黑衣男子来到第二间牢房。 那黑衣男子此时学得聪明,事先问道:“这第二间牢房关的是什么怪物?” 萧城主道:“先生,这第二间是只狼人!” 那黑衣男子一听,心想:这狼人不会再放臭屁了。便趴在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那狼人体型健壮,虽然狼口已经被紧紧捆住,但依然可以感到那危险的气息。 黑衣男子看了看,摇摇头道:“下一间!” 萧城主来到下一间,直接打开了牢房的门。 那黑衣男子见状,吓得连连后退,紧忙问道:“萧老头,你开门干什么?” 萧城主笑道:“这一间关的是那猫妖,里面还有铁笼!” 那黑衣男子听罢,小心翼翼的走到牢门口处张望,果然见到那牢房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钢笼,一只黑猫瞪着眼睛,也在直直的盯着黑衣男子,顿时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城主问道:“这可是先生要寻的要犯,是不是先生家养的老鼠死了?” 那黑衣男子瞪了萧城主一眼道:“少废话,不是,下一间!” 下一间是那体壮如牛的野猪妖,黑衣男子只是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道:“不是,下一间!” 萧城主心中微微有些担忧,但此时已经无法拒绝,只得带着黑衣男子来到下一间牢房。 “咦!”那黑衣男子朝着牢房里面一看,只见牢房里面锁着一个身着小褂的的人,只是那人的脸上还带着一个面具。 “这是什么?”黑衣男子肿胀的眼睛一转,问道。 “这是一个化形的妖人!若是看到面孔,就会被这妖人迷惑!”萧城主道。 “快打开牢门,老子要看看是如何迷惑老子的!”黑衣男子道。 萧晓朝着萧城主看了一眼,似乎在询问是否要打开牢门,并且朝着腰间的短刀摸了摸。 萧晓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忽然一声厉喝:“你要做什么?把刀放下!”原来那黑衣人并没有关注牢中的妖兽,只是一直在盯着萧晓与萧老。 那黑衣男子与郦将军听到黑衣人的呼声,急忙将目光对准了萧晓,果然见到萧晓的手正扶在刀柄之上。 萧城主见状,忙道:“先生莫怪,这牢房里的妖兽太过妖异,不得不防,犬子只是担心诸位的安危!” 郦将军看着萧晓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心底一寒。他虽然是个将军,但并没沙场浴血,但他对于危险的嗅觉便如苍蝇逐臭一般的敏锐,心中暗想:千万不要激起刀兵,不然的话,自己的小命定是难保!那黑衣人还有个令牌,没准那萧晓一生气,先把自己给砍了。想到此节,郦将军急忙道:“是啊,是啊,萧公子赤胆忠心,必成大器,将来定接城主之位!” 那黑衣汉子见郦将军打圆场,也不想过火,便问道:“这妖兽真有那么厉害?” 话音刚落,就见那被铁链捆绑的妖兽一阵摇晃,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黑衣汉子道:“萧城主,你去将他的面罩摘下,我倒要看看这妖兽究竟是何等模样!” 萧城主心中又是一惊,不由得犹豫了片刻。 那黑衣汉子一见萧城主犹豫,顿时有了一线希望,问道:“怎么,萧城主,你是不敢摘啊,还是不想摘?” 萧城主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道:“先生莫怪,老夫只是担心摘下那妖兽的面具,会有危险!” “哐啷!”一声,那黑衣汉子抽出了一柄圆月弯刀,闪着寒光,一见便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那黑衣汉子笑道:“萧城主不必担忧,有我保护你,定不会有事!” 萧庄主见状,知道这一劫还是在所难免,便亲自走到那牢房里面,看了那被捆绑的兽妖一眼,便伸手摘向那兽妖的面具。 “啊呜!”那兽妖忽然怪叫了一声,像是老虎,只是这声嚎叫,并没有老虎的杀气。 那黑衣男子听到这声叫,倒也吓了一跳,急忙将郦将军推到了前面,那郦将军被那黑衣男子牢牢抓住,想跑也跑不了,吓得双腿打晃,双目紧闭,高声道:“妈呀,不要吃我!” 只是等了片刻,并没有什么动静,郦将军睁开眼睛一看,萧城主已将那面具拿在手中。只见那面具后面,正是一张老虎的面容,吊睛白额,只是那虎妖面无表情,只是瞪着眼睛,怒视众人。 那黑衣男子朝着那虎妖端详了一会儿,道:“看样这只虎妖并不太大!” 萧城主见那虎妖果真惟妙惟肖,便道:“先生有所不知,若是成年的虎妖,凶猛异常,我们又那有本事能够活捉?” 那黑衣男子微微点头,又问道:“这虎妖怎么穿着衣服?” 萧城主道:“这虎妖已经幻化成形,若不是捉到,便如和常人无异!” 黑衣男子将信将疑,那虎妖忽然又怒吼一声道:“快放了爷爷!”嗓音沙哑,说罢,又连连晃动,将那铁链晃得直响。 黑衣男子听罢,眼睛一瞪,转身道:“沈庄主有令,将这几只妖兽都押到风铃城!不得有误!” “这……”萧城主没有想到黑衣男子会出此计策,不由得有些挠头。 “怎么?萧城主要违抗庄主的命令?”黑衣男子阴险的笑道。 “是你的命令,还是我师尊的命令?”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萧城主一见那来人,脸上顿时云开雾散。 第四百六十一章 循声暗问来者谁(第一更) 那黑衣男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兽皮猎户模样的青年男子正朝他走来。 “你是何人?胆敢管我沈庄之事?”开始黑衣男子还愣了一下,但见那人只是个寻常的猎户,便厉声问道。 “我是谁你不认识了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一个。 “你是,你是小师妹?”那黑衣男子朝着那个出声的女子看去,一见那女子有些面熟,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面熟。 “不知是哪位师兄?”那女子正是露琼,见那黑衣男子认出自己,又反问道。 “原来是小师妹与凌师弟啊!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那黑衣男子终于也认出了凌寒,眼中顿时挤出了一丝笑意。 “师兄不知道么?”凌寒脸上并没有一丝表情,反问道。 “凌师弟到此,定然是师尊有大事吩咐,怎么能告知在下呢!”那黑衣男子道。 “这就奇怪了,不知师兄是何时见到师父的,又奉的是什么命令?”凌寒依旧逼问道。 “这……”那黑衣男子顿时语塞,这次出来,上面叫他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并告诫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透漏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能随意出示沈庄的令牌,尤其是遇到凌寒,更要隐藏自己的来意。只是他粗枝大叶,竟将这些告诫都忘在脑后,没有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凌寒竟然赶了回来。“凌兄弟,这是师门的密令,你最好还是不要管了!” 凌寒心中暗忖:这黑衣师兄明面说是要将地牢的兽人统统带走,真实的目的怕是要寻找那唯一的证人,隋辨,难道那神兵堂隋金铜的死真的与沈庄有关?凌寒不想多想,也不敢多想。 “若是平时,师兄有师命在身,在下本不该多问,但在下知道师尊闭关,却不知师兄奉的谁的命令!”凌寒道。凌寒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希望是这样,有人假借师尊的命令,前来寻找那隋辨。 “啊!…….哈哈,师弟有所不知,在下也是在追踪个逃犯!虽然不是奉的师尊直属命令,但也是风铃城下来的命令!可不是在下随意而为!”那黑衣男子道。 “是不是墨统领的命令?”凌寒问道。之前凌寒便怀疑隋金铜的死与墨大少的父亲墨城归有关系,见黑衣男子说不是奉的沈潮的命令,那矛头自然指向了墨城归。 “这个,恕在下不能相告!还请凌师弟理解,在下也是按规矩办事!”那黑衣男子道。 “那师兄可曾在这兽人囚犯里见到那个逃犯?”凌寒又问道。 “这,倒是没有,但在下怀疑那逃犯就在这地牢之内!”黑衣男子道。 凌寒问道:“既然是逃犯,定是四处下了告示,师兄可否告知在下,那逃犯姓甚名谁,何方人氏,犯下何等罪行?若是在下见到,也好帮助师兄缉拿!” “师弟是师尊最信赖的弟子,按说这等小事,就不用劳烦师弟挂怀了!”黑衣男子道。 “哦,师兄,那在下也有一事,要告知师兄,这些兽妖在下要带回风铃城,亲自交给师尊审讯,此事关系到那兽妖为何犯我万兽城一事,所以还请师兄行个方便!”凌寒道。 “这……”那黑衣男子见凌寒居然要抢这些妖兽,心中顿时也生出怀疑,临行前上司尤其嘱咐,千万不能让凌寒知道这些事,没想道偏偏遇到了凌寒。 “怎么师兄,有什么为难么?师兄也不用为难,若是你上司问起,就说是在下带走了这些妖兽,亲自交给师尊!”凌寒说罢,从怀中掏出沈潮给自己的那块令牌,在那黑衣男子的眼前晃了一晃。 “啊!这是师尊的令牌!”那黑衣男子倒是识货,“既然师尊有令,那在下定当听从,师弟,用不用师兄派些人手,帮你护送这些兽妖?” 凌寒一拱手道:“多谢师兄好意,这就不用了,师兄还是抓捕那逃犯要紧!” 黑衣男子见凌寒态度坚决,心想:只能先禀告上面,再做打算。于是,那黑衣男子一拱手道:“既然师弟要留那些妖兽,就留给师弟,在下就先告辞!”说罢,一拱手,朝着牢门走去,神色颇为尴尬。 “不送!”凌寒冷冷道,虽然凌寒不知那黑衣男子背后是谁,但心里猜想,定与隋金铜的死有牵连。 “凌公子好!”那郦将军见到凌寒,急忙点头哈腰。 凌寒笑道:“原来是郦将军,真是有缘啊!郦将军最好多在城中呆着,免得在下想与郦将军喝酒切磋时,找不到人!” 郦将军立刻道:“凌公子放心,凌公子放心,小将随叫随到!”郦将军见凌寒这么说,又见到方才凌寒对那黑衣男子的态度,心想:若是傍上凌寒这棵大树,可就前程似锦了,凌公子不让自己离开,定还是因为隋金铜的事,这件事与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料想凌公子不会为难自己,若是自己再表现的好点,加官进爵,也不是难事。想到此节,那郦将军的脸上笑意更胜,便如一朵绽放的菊花。 凌寒见郦将军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反而露出微笑,便问道:“郦将军,有什么喜事么?” “小将见到凌公子,心里高兴,就……还请凌公子不要见怪!”郦将军道。 “在下见到郦将军也十分高兴,在下祝愿郦将军青云直上!”凌寒笑道。 听到凌寒的话,那郦将军更是兴奋,恨不得跪下舔一舔凌寒的鞋面。 “郦将军,你还磨蹭什么,快走!”那黑衣男子道。 “是,是!”郦将军答应了两声,便朝着凌寒露琼一拱手,便朝着那黑衣男子追去。 凌寒见那黑衣男子退去,也舒了口气,心想:好在自己及时赶到,不然的话,唯一的证人隋辨,就一定落在那些人的手里。 “凌公子,幸好你回来了,不然的话,老夫真的要辜负凌公子的重托了!”萧城主道。 “萧城主,相助之恩,凌寒没齿难忘!”凌寒曾暗中托付萧城主,要照顾好那五号牢房里的囚犯,所以那萧城主也暗暗帮助凌寒拖延,只是今日实在是难以再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出面,险些着了黑衣男子的道。 “凌公子不必客气,老夫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凌公子,此行可否顺利?”萧城主道。 凌寒道:“一切还算顺利,只是那吕老爹故去了!” “什么,吕大哥死了?”萧城主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自己小的时候,便都是吕老爹带着他出去玩耍,二人的感情深厚。所以,凌寒说完,那萧城主也十分震惊。 “是的!”凌寒低着头道。 “唉!我还打算再干一年,就将城主之位交出,然后与吕大哥在苍山打点野味,看来这个愿望难以实现了!”萧城主说罢,眼圈却已泛红。 “萧城主,不用难过,吕老爹最后到达了木匪口,我想,吕老爹也算可以瞑目了!”凌寒叹了口气道。 “对了,凌公子,我们还是回府,一会儿听你讲讲怎么进入那苍山的?” 萧城主道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一路平安到沈庄(第二更) 凌寒道:“萧城主,在下到此,是来向萧城主告别的,苍山一行,的确十分曲折,萧城主可询问那吕梁兄弟,因在下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在此多耽搁了!” “怎么,凌兄这就要走?”萧晓问道。 “萧兄弟,在下却有要事,待办完那要紧事,在下定会回来与兄弟相聚!” 凌寒道。 “凌公子,那方才你所说,要将这些妖兽带回风铃城,是否用老夫准备囚车?”萧城主问道。 “那倒不必,萧城主,在下只是敷衍那黑衣男子的,在下只是将他带走就好!”凌寒说罢,指了指牢中那被贾薇化成虎妖模样的隋辨。 凌寒等人出了地牢,便与外面的车马神医等人汇合,那隋辨已经洗去了脸上被贾薇化成的伪装,但凌寒害怕隋辨原来的面貌被人发现,便又让贾薇再化成了个一脸横肉的汉子模样。 众人拜别萧城主后,便上马疾行,直奔霜枫城而去。 来时,众人都满心的担忧,好在此行顺利,寻到了那神医前辈的衣冠冢,也算是功德圆满,凌寒露琼担心沈潮的伤势,贾薇惦念着贾倾城的病况,车马神医则是想迅速回去,用那门派重宝阎罗令,重振杏林一门,白朗虽然不善表达,但脸上也有焦急之色,看样子也是一样,想速速归去,只有天宝,好像还没有游玩够,直到凌寒提起鸡腿的事情,天宝才着急回程。 众人归心似箭,马不停蹄。不多时到了霜枫城的城下。 再进霜枫城并没有见到那个谭统领,想是因为吃罪了凌寒,被那霜枫城的沈城主罢了官职。 而此时的霜枫城防卫也没有之前那么森严,众人也不耽搁,匆匆过关,便朝着风铃城进发。 众人白日赶路,夜晚打尖,行了两日,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见到了风铃城外那村落的炊烟。 凌寒委托车马神医,将那隋辨先带回风铃城,暂住在郭府,并嘱咐那隋辨不要出府,不要轻易的抛头露面,那隋辨知道事关自己的生死,只得答应。 凌寒又央求露琼先不要将此事告知沈潮,虽然露琼对那隋辨的来历也十分好奇,但还是答应了凌寒。 众人分别之后,凌寒便带着露琼天宝白朗朝着沈庄进发。 沈庄的门楼之上,一个寂寞的身影倚着斜阳,不时的朝着来路张望。 “小毛,你天天的看着那条路,在等谁啊?”一个沈庄守卫笑问道。 小毛的脸上一红,道:“哪有,我只是看看有没有人来!” “别骗人,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分明是在想着姑娘,别害臊,给我讲讲,是哪家的闺女?”那个沈庄守卫问道。 “是……什么闺女不闺女的,好好站你的岗!”小毛气恼的呵斥道。 “是,毛统领!”那个守卫挺了挺胸膛,故作严肃的道。 小毛看到他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笑意,便锤了那守卫的肩头一拳道:“不许胡思乱想!” 那守卫笑道:“我哪里胡思乱想,怕是毛大哥在胡思乱想!” 小毛瞪了他一眼,刚想再收拾他一顿,就见到四匹骏马朝着庄门疾驰而来,而那匹白马之上,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 马蹄声声,小毛的眼睛却是看得发直。 那个守卫见小毛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道:“唉,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天上的月亮,到头来定是一场空!” 小毛见自己的好友猜透了自己的心思,脸上顿时通红,忙道:“别乱说!若是让别人听到,没有我们好果子吃!” 那守卫听了,立刻朝着四处张望,好在周围只有他们二人,沈庄的子弟此刻都在门楼下方。 “小姐回来了,凌公子回来了!” 这个消息便如一股凉风一般,吹到了沈庄的每一个角落。 “爹,您怎么样?女儿给你取到灵药了!”露琼扑倒在沈潮的床前,看到沈潮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师尊,弟子回来了!”凌寒跪倒在沈潮的床前。 “寒儿,你回来啦,平安回来就好!天宝与白朗那孩子……咳咳……”沈潮挣扎着想坐起身,哪知刚说一句话,便开始一阵剧烈的咳嗽。 “爹,他们都好,您不要说话,快躺下好好休息!”露琼紧忙将沈潮扶下,含着眼泪道。 凌寒看到沈潮那削瘦的脸,心中不由得十分难过,因为在凌寒的眼中,沈潮便如同自己的父亲一般,自己的亲生爹娘已经撒手人寰,凌寒真的不愿自己的师父再有什么不测。 “寒儿,取我的家法来!”沈潮没有理会露琼,铁青着脸道。 凌寒惊异的问道:“师尊,您取家法做什么?” 沈潮道:“寒儿,不要问了,听师父的!” 凌寒只好将那个天宝望而生畏的竹板拿了过来,低着头,双手递给了沈潮。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师尊要责罚自己?只是师尊如何责罚都好,就是不要动气。想罢,凌寒道:“师尊,弟子有错,还请师尊责罚,只是弟子恳请师尊不要动怒!要罚多少,弟子自己执行就好!” 沈潮喘了一口粗气道:“寒儿,你何错之有?要罚的不是你,是她这个不肖子!”沈潮说罢,拿起那竹板指着露琼。 “爹,我怎么了?”露琼见沈潮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你未经我的允许,私自出庄,你说,有没有犯这家法?”沈潮厉声道。 “我,我这不是担心爹爹的安危,给你去找药么?”露琼争辩道。 “找什么药,气也被你气死了!把手伸出来!”沈潮道。 露琼听罢,虽然心中不服,但依旧将一只芊芊玉手伸了出去。 凌寒见状,急忙劝道:“师尊,是徒儿不好,带薇妹去的,不关薇妹的事!” “寒儿你一向懂事,破格的事情不会去做,定是这丫头自作主张!”知女莫若父,沈潮说的丝毫不差。 “对,就是我自作主张,爹要打我可以,琼儿绝不会躲闪的,不过爹爹打我前,还请将这颗‘龙凤续命丹’先吃了!”露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帕,小心的将那手帕打开,只见里面正是那颗浑圆发亮的“龙凤续命丹”。 “唉!琼儿,爹不是想打你,只是你一个女孩子,跟着寒儿的后面,冒此大险,并且还不说一声,偷偷的溜出去,让爹爹多么担心!”沈潮说罢,一挥手,将那“家法”扔到了地上。 “爹,女儿就想给你寻到那“龙凤续命丹”,治你的病!不管有多危险,都没关系!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露琼道。 “傻丫头,我是怕你这一去,给寒儿填了多少麻烦,还得分心照顾你!”沈潮道。 “师尊,没事的,琼妹真的帮了我们许多的忙,若是没有琼妹,恐怕我们现在还没归来!”凌寒道。 “寒儿,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琼儿这次,真的很过火!”沈潮道。 “师尊,琼妹也是为了给您寻药,这一路上,琼妹没少吃苦!但琼妹从来没有提起苦啊,累啊。”凌寒急忙道。 “爹,你先吃了那颗“龙凤续命丹”吧!”露琼将水杯递到了沈潮的面前。 沈潮问都没问,张口就将那颗药丸扔到口中。 随后露琼便道:“爹,你要运气将这药劲划来,就能医治好你受的内伤!” 沈潮听罢,果然感觉到了丹田之处,有一股澎湃的气流,正朝着四肢百骸溜去。 沈潮急忙提气,想将那澎湃的气流引导住。哪知那股气流并没有受沈潮的影响,依旧沿着沈潮周身流动。 沈潮感觉到了那真气运转,急忙道:“琼儿,寒儿你们先出去!老夫要闭关两日,调息一下!” 凌寒听罢,便默默的退出了沈潮的房间,而露琼见凌寒出去,也跟在凌寒的身后。 “小子,你师父看起来如何?”大长老听闻凌寒露琼回来,也匆匆赶来。 “大长老,师父说要闭关两日,他已经吃了那“龙凤续命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凌寒道。 “嗯!”大长老爱抚的摸了摸凌寒的头道:“孩子,辛苦了,老夫让那后厨给你们做了吃的,欢迎你们回家!” 第四百六十三章 儿孙绕膝天伦乐(第一更) 露琼撒娇道:“三爷爷,我都饿死了,有什么好吃的啊?” 大长老笑道:“小丫头,都到了嫁人的年纪,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三爷爷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快跟我来吧!” 露琼听罢,撅起小嘴道:“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永远陪在三爷爷和爹爹身边!”说完,瞟了凌寒一眼,脸上荡起了一片红云。 “傻孩子,三爷爷和你爹爹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女儿大了不得留!凌小子,你说是不是啊?”大长老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凌寒。 看着大长老的眼神,凌寒的脸上有些发热,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嗯嗯!”了两声。 “这小子!倒还会装傻!”大长老笑道,显然,凌寒与露琼平安归来,大长老显得格外开心。“走吧,再晚一会儿,怕是天宝那臭小子该把饭菜都吃完了!” 二人跟着大长老来到了会客厅,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哗。 “等!”是白朗气愤的声音。 “等什么啊,我都饿死了!”是天宝的声音! “等!”白朗十分执着。 “我不管了,要等你等吧,反正我都快吃饱了!”天宝打了一个饱嗝道。 “我猜的一点都没错,天宝这臭小子一定是等不及了!”大长老笑道。 三人进了会客厅,只见白朗气呼呼的抱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还有一个白白的馒头,再看天宝,肚子鼓鼓的,斜靠在椅背上面,满脸满嘴的油腻,一只手拿着筷子,当做牙签,在嘴里拔弄着。 而那檀木的八仙桌面上,杯盘狼藉,便如被扫荡了一般,七碟八碗,个个见底,就连菜汤都没有剩下一滴。 白朗一见露琼等人来,立刻愤愤道:“他,不等!”先给天宝告了一状。 大长老脸色顿时一沉道:“天宝,你这小子,不是让你等一会儿一起吃么?你怎么都吃了?” 天宝拍了拍肚子,振振有辞:“我都饿死了,还不让我吃啊!” 白朗将手中那个盘子向前一推,对着露琼道:“吃!” 露琼看到盘中那个馒头,心里升起一丝感动,看来白朗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天宝的口中夺下了这个馒头,便道:“白朗,你吃吧,我还不饿!”说罢,对着天宝吼道:“二傻,把你吃的都给我吐出来!” 天宝傻笑道:“那要怎么吐啊!要不明天我还你个鸡腿,就算扯平了?”这笔账他倒是算的很精细。 “不……行!”白朗立刻道,因为方才的桌上,何止一个鸡腿,都被天宝消灭了,就连鸡骨头都嚼的粉碎,即便是曾经茹毛饮血的白朗都没见如同天宝这么狼吞虎咽,分明是饿死鬼托生。 “好啦,好啦!老夫知道你们饿,所以让后厨都多做了一份!”大长老笑道,说罢,喊了一声:“上来吧!” 就见内室转过两个仆人,将这满桌狼藉收拾干净,又上来了一桌酒菜。大长老也坐下,道:“琼儿,寒儿,老夫也没有吃,就等着与你们一起吃!来来来,快都坐下!” “还是三爷爷想的周到!”露琼揽着大长老的脖子,就在大长老的脸上亲了一口。 “哈哈哈!这丫头!”大长老满脸笑容,“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子!” 大长老将凌寒朝着凌寒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笑道:“今日你们回来,潮儿有伤在身,也不能饮酒,便托老夫陪伴诸位,这一杯,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 凌寒立刻端起酒杯,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道:“大长老,这可如何使得!” “凌小子,先坐下,老夫平日就不喜欢拘束,要不这么多的爷爷,琼儿也不能只与我走的最近,坐下,坐下,随意点!”大长老笑道。 露琼一撅嘴道:“我与三爷爷好,是因为三爷爷兜里有糖吃!” 大长老笑道:“这丫头,你就忘了你小时候调皮,你爹爹要用家法,我从那棍棒之下,将你救出多少次!” “我就是记吃不记打!”露琼笑着,夹起了一个鸡腿,放到了大长老的盘子里。夹完鸡腿,露琼才发现,那盘子里原本有五六只鸡腿,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的一只,而且还有一只油腻腻的手,正朝着那硕果仅存的鸡腿摸去。 “天宝!”露琼大吼了一声,挥着筷子朝着那只油手打去。只听“啪!”的一声,那只手躲得倒是飞快,露琼的筷子只是打到了盘子沿上。 天宝眨着小眼睛,委屈道:“我饿么!” 白朗则是满脸的怒气,紧盯着天宝的怀里。 露琼一见天宝肚子鼓鼓的,胸口也是鼓鼓的,便道:“天宝,你的怀里是什么?” “没……没什么!”天宝急忙捂紧了胸口,像是害怕露琼来抢一般。 “鸡腿!”白朗倒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照实说道。原来天宝见到又有鸡腿上桌,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长老就坐在天宝的身边,轻轻一拍天宝的肩膀,天宝顿时觉得双肩无力,露琼上前就扯开了天宝的衣襟,顿时露出了几个油腻腻的鸡腿,将天宝的内衣蹭得都是油污。 “我的!”天宝见那几个鸡腿就要掉落,紧忙又捂住了胸口。 众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露琼道:“真没出息!都是你的!”那鸡腿都被天宝的衣服裹过,谁还能吃。 天宝听罢,如蒙大赦,挤着小眼睛道:“都是我的了?” “最好撑死你!”露琼道。 “那这个……”天宝贪心不足,再次将那油腻腻的魔爪向那唯一的一个鸡腿摸去。 “啪!”的一声脆响。 “哎呦!”天宝这次却没有躲过,露琼举着筷子,夹着那个鸡腿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白朗,给!”说罢,露琼将那只鸡腿放到了白朗的碗里。 “哈哈哈!”大长老见天宝疼得呲牙咧嘴,一脸的幽怨之色,而白朗则像是十分解气的样子,被逗得放声大笑,“儿孙绕膝,这就是天伦之乐啊!来,凌小子,琼儿,天宝,白朗小子,我们一起干了!” 众人见大长老开心,也都举起酒杯,天宝也忘记的手背还火辣辣的疼痛,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琼儿,三爷爷老了,不喜欢吃这鸡腿了,还是给你吧!”大长老说罢,将那支鸡腿夹到了露琼的碗里。 露琼道:“我也不爱吃!”说罢,又夹到了凌寒的碗中。 凌寒道:“琼妹,还是你吃吧!”说罢又要夹起。 “一个鸡腿也让来让去的,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我们沈庄破落了呢!”露琼嗔怒道。 凌寒见露琼的像是生气,只好将夹起的鸡腿放下。 天宝小眼一眯道:“兄弟,你要是不吃,就给我罢!” “天宝,鸡腿后厨还有,你要吃就去找狼叔要,多少管你够!”大长老笑道。 “真的!”天宝的小眼睛里顿时又发出光芒。“哎呦,我的肚子有点疼,是这个,这个,这个菜吃多了!”天宝说着,指着一盘青菜道。 露琼自然猜出了天宝的小心思,便笑道:“快走吧,爱去哪去哪!别在这里就行!” 天宝听了,立刻奔了出去,当真是静如饭桶,动如脱兔。 天宝刚奔出门口,就听到门外有人道:“大长老,您在么?” 大长老道:“什么事?” 那人道:“红绸与灯笼已经准备妥当,还请大长老过下目!” 大长老道:“好的,先放在那里,一会儿老夫就过去,另外你吩咐下去,酒宴的用料必须新鲜!” “是,这个不劳大长老费心,都是‘风语楼’的五先生亲自准备的!”那人道。 “五味准备的,那我就放心了,老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大长老道。 “三爷爷,这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准备那灯笼做什么?”露琼好奇的问道。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东床快婿喜临门(第二更) 大长老笑道:“傻丫头,咱们沈庄有喜事,当然要准备红灯笼了!” 露琼笑着问道:“什么喜事啊?是不是有喜糖吃?” 大长老眼睛微眯道:“喜糖是有,不过不是给你吃的!” 露琼撅起了小嘴,撒娇道:“为什么不给我吃,三爷爷?” 大长老道:“因为是你的喜糖!要给别人吃的!” “我的?”露琼瞪大了眼睛问道,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一张俏脸顿时羞得绯红,低垂下了头。 大长老见露琼的样子,笑道:“丫头大了,知道害羞了!寒儿!” 凌寒听到,立刻道:“大长老!” 大长老端详了凌寒片刻道:“寒儿,你师父重病之时,便嘱咐老夫,待你们回来,不管寻没寻到那‘龙凤续命丹’,都要将你与琼儿的婚事筹办了,他也好能看到露琼这丫头有个归宿!所以这段日子,老夫便一直在筹办你们的婚事!你们真的寻到了那‘龙凤续命丹’,这真是老天眷顾我们沈庄!” 凌寒一听,顿时一愣,道:“什么……婚事……是不是有些急啊?” 大长老笑道:“怎么,你小子不喜欢琼丫头?” “不,不是!”凌寒急忙道。 露琼方才听到凌寒说婚事急,还有些担心,虽然低着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凌寒,听到凌寒说不是不喜欢自己,便偷偷的抿嘴一乐。 “不是就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日子都已经选好,就这么订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寒儿也该叫我三爷爷了!”大长老笑道。 “大长老……”凌寒嚅嗫道。 “嗯?”大长老脸色一板。 “三……三爷爷!”凌寒立刻改口,“只是凌寒父母之仇未报,舅舅下落不明,凌寒的病况又……”凌寒担心道。 “凌小子,还有几件事要告诉你,听了先不要激动,近日海巡的船只,发现了一件重宝,就是那‘吸魂夺魄法阵’!”大长老顿了顿,看着凌寒。 “什么?寻到那‘吸魂夺魄法阵’?”凌寒激动的站了起来。 露琼听罢,也起身道:“三爷爷,这可是真的,那寒哥身上的寒毒就可以解开了!” “正是那‘吸魂夺魄法阵’!所以,又是一件喜事!”大长老笑着道。 露琼看着凌寒道:“寒哥,你的病终于可以治了!” 凌寒心中自然高兴,因为只有救得自己的性命,才能为父母报仇,才能再去寻找舅舅。 “先别激动,还有一件事,寒儿,你的舅舅是不是叫做冰烈?”大长老问道。 “正是!莫非已经有了我舅舅的音信?”凌寒在也站立不住,高声问道。 “你们出庄的第二日,便寻到了一个叫做冰烈的人,头发与你倒是一样的颜色!”大长老道。 “我舅舅现在何处?”凌寒急忙问道。 “你舅舅现在就在沈庄!”大长老道。 “大……三爷爷,我舅舅在哪里,快带我去!”凌寒起身便要出门。 “这孩子,不要急,你舅舅听闻你与琼儿情投意合,欣然答应你们的婚事,他今日随着采买的管家,一起去了风铃城,过段时候,便会回庄,我们只要在庄上等待就好!先坐下,陪三爷爷喝酒吧!三爷爷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大长老道。 “哦!”凌寒脸上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就要见到舅舅,心情又是格外的激动。 “今日是四喜临门,其一,你与露琼平安归来,并且带回灵药,可以医治你未来岳父的伤,其二,寻到你的舅舅,你们也可以亲人团聚,其三,找到了那‘吸魂夺魄法阵’,待你师父伤好,便可以给你除去身上的恶疾,其四,也是老夫觉得最重要的,就是你与琼儿的婚期,定在了这个月末,嗯,还有十天,明年的这个时候,没准就能有个小琼儿,或是小寒儿了!哈哈哈!”大长老仰头大笑。 “三爷爷,真是的!”露琼的小脸又羞得通红。 凌寒心中不知是喜是悲,眼眶通红,没想到困扰自己许久的事情,今日竟然都迎刃而解。 “来,凌小子,陪三爷爷再喝一杯!”大长老道。 凌寒自然无法拒绝,大口的将那杯喜酒喝下。 大长老今日的确高兴,连饮数杯,只是他毕竟年纪大了,不胜酒力,凌寒见他已有醉意,便与白朗露琼将大长老送回住所。 “凌小子,答应三爷爷,以后一定要对琼丫头好,不然的话,三爷爷不会饶了你!”大长老忽然从床上翻身,抓住了凌寒的胳膊,红着眼睛道。 “三爷爷放心,凌寒不会辜负琼妹的!”凌寒道。 “好好!”大长老翻身躺在床上,鼾声顿起。 凌寒擦了擦额头的汗,便退出了大长老的房间。 露琼在外面见凌寒出来,小声问道:“三爷爷又与你说什么了?” 凌寒红着脸道:“三爷爷说,让我好好的待你!” 露琼听罢低着头道:“寒哥,我也会好好待你的!”说罢,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凌寒见露琼已走,急忙朝着沈庄门口奔去,白朗也不知凌寒有什么急事,只得随着凌寒朝着门口奔去。 “白六哥,你见到我舅舅了么?”凌寒沿路遇到了那白六,急忙问道。 “公子爷,小的没有见到!”白六忙回答,并低头行礼。 凌寒道了声谢,又急忙朝着门口奔去。 白六看着凌寒的背影道:“小姐这夫君倒真的是个俊后生!” 凌寒一路走,一路问,所遇的丫鬟守卫都没有见到冰烈回庄,但众人看凌寒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凌寒一路来到了庄门,见到那门口守卫,立刻问道:“诸位兄弟可曾见到我舅舅?” 那门口守卫也都认得凌寒,自然也认得白朗,只是他们都摇摇头。 这时一个统领模样的男子走下门楼,朝着凌寒一拱手道:“凌公子,那冰老爷出庄许久,应该快回来了!” 凌寒朝着那统领感激的拱了拱手道:“多谢兄弟!”说罢,便“腾腾腾”的奔上了门楼,朝着那条通往风铃城的山路望去。 只是山路上并无一人一马,凌寒只得在城楼上等候。 那个统领模样的年轻人也上了城楼。 “凌……凌公子!”那年轻人看着凌寒,目光有些闪烁。 “这位兄弟,有什么事么?”凌寒见那年轻统领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那年轻统领依旧吞吞吐吐的模样。 “兄弟,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么?你说出来!”凌寒以为那年轻统领遇到了什么麻烦,便关切的问道。 “本来这件事在下并没有什么权利说,只是在下又忍不住,凌公子,千万不要怪罪!而且最好凌公子能先答应在下。”那年轻统领道,一双眼睛忽然大胆的盯着凌寒。 “没事,你说吧,只要凌寒能办到,定会答应你!”凌寒虽然不知这年轻统领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但见那年轻统领满脸忠厚的样子,定不会有什么破格之事,凌寒便一口答应。 “凌公子,在下只希望,你能一直对小姐好!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辜负了小姐!”那年轻统领的眼中闪着泪光。 “哦?”凌寒顿时一愣,也直直的盯着那年轻统领。 那年轻的统领自然就是那小毛,小毛听闻自己朝思暮想的沈小姐不日便要与沈庄第一高足凌寒完婚,虽然他早就知道,露琼与凌寒已经有了婚约,但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小毛自己喝了几瓶心伤的苦酒后,便萌生一个念头,一定要让凌寒好好的对待露琼,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统领,与凌寒的身份相差万千,但他还是要这么做。这也是他唯一能够为露琼做的事情了。 “凌公子,你能否答应在下?”小毛见凌寒不答话,心中有些焦急。 “好!我答应你!”凌寒似乎察觉到了这年轻统领的苦心,郑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那条出庄的大路上,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銮铃声。 第四百六十五章 打断骨头连着筋(第一更) 凌寒听到这銮铃之声,浑身顿时一震。举目望去,果然,一辆马车正沿着那条大路缓缓行来,凌寒定睛一看,那马车赫然挂着沈庄的角旗,而那车夫也不是旁人,正是那只剩下半截舌头的刘三。 凌寒心中的热血一阵沸腾,朝着那小毛一拱手道:“这位兄弟,在下还有事,少陪了!”凌寒说罢,来不及走下那门楼楼梯,而是纵身一跃,直接跃下那几丈高的门楼,轻飘飘的如同一片落叶一般,落在了门楼下面的地面,随即朝着那辆马车迎去。 “是谁,竟敢跃墙而出!”城墙一侧的角楼立刻发出了一声呼喊。沈庄的守卫并不只是吃干饭的,若非是偷袭之人,又有哪个会翻墙直接跃出?所以那守卫发现,立刻发出警示。虽然他们都知道,能从这么高的门楼跃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一声惊呼之后,立刻有十余把硬弓对准了凌寒的后心。 “兄弟们不要紧张,是凌公子!”小毛急忙高声喊道。 “原来是凌公子!难怪有这么好的轻身功力!”那群守卫纷纷收起弓箭,啧啧的赞道。 凌寒根本没有理会身后的箭矢,而是施展开“抹草过花步”,便如出击的猎豹一般,冲向了那辆马车。 “柠官子,是你哈!”那刘三自然认得凌寒,笑着打招呼,只是剩下了半截舌头之后,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见凌寒迎来,刘三立刻扯动缰绳,便将那马车停下。 凌寒朝着刘三点了点头,随后高声道:“舅舅,你在么?” 凌寒说罢,就见马车上的门帘竟是剧烈的一抖,随即,那门帘被一把扬开,一个灰发的中年男子面露惊喜,跳下车来,正是凌寒的舅舅冰烈。 “寒儿,是你么?”冰烈张开了颤抖的双手,朝着凌寒伸了过来,只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比之以前,更加高大,脸色虽然依旧白皙,但微微有了血色,冰烈嘴唇也在发抖,看着凌寒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却已是激动的不能动弹。 凌寒看着舅舅冰烈,样貌没有大的变化,只是脸色有些灰暗,颧骨高高突出,原本俊逸的脸已是十分削瘦,显然这一年,冰烈过的并不太好。凌寒看着舅舅的脸,再也忍不住,朝前一扑,双膝跪地,抱住了冰烈的双腿,道:“舅舅,我是寒儿!我是寒儿!” 只是凌寒抱住的双腿,也是细细硬硬的,便如骨头外面包裹着一层皮,凌寒顿时心如刀绞,哭着道:“舅舅,都是寒儿不好!让舅舅受苦了!” 冰烈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凌寒的头发道:“寒儿,真的是你,不怪你,不怪你!快快起来,让舅舅看看!” 冰烈心中既难过,又高兴,真是百感交集。 难过的是凌寒坠入深海生死未卜,二人失散之后,一直音信渺茫,而自己又是重病在身,每夜都难以入眠,自责,内疚,焦虑,心忧,只是因为自己辜负了妹妹的重托,没有照顾好凌寒;喜的是今日重逢,方才还在车中见到凌寒竟能从门楼跃下毫发无损,说明凌寒此时的修为已是自己不可企及的高度,并且见到凌寒人长高了,身体也壮了,不似那时的孩童模样,并且听沈庄的大长老讲起凌寒,无不交口称赞,若是妹妹在世,说不定会是何等的开心。 凌寒却不想动,只是抱着舅舅的双腿,一年多的担心,惦念,打探,梦寻,都化作了泪如雨下,点点滴滴,浸湿了冰烈的长衫。 冰烈轻轻的拍着凌寒不断起伏的脊背,柔声道:“寒儿,舅舅这不是好好的么!”冰烈说完,两行清泪却悄无声息的流下。 “啊啊……哇啊哇!”那刘三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常言道: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眼前这骨肉重逢的一幕,任由是谁在场,都会被感动的落泪。 凌寒感觉到冰烈的双腿也在一直颤抖,便直起身来。 “寒儿,你长大了!”冰烈急忙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微笑道。 凌寒此时不但身高长高了,而且浑身像是散发着一股气势,这股气势,围绕在凌寒的身上,若有若无,若即若离,这是畅血修为所独有的。 凌寒道:“舅舅,您瘦了!”凌寒看着冰烈削瘦的脸庞,心中又涌起一丝悲伤,因为父母双双殒命之后,舅舅就是这世上自己唯一依赖的亲人。 冰烈轻轻的擦去凌寒脸上的泪水,笑道:“寒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再哭了!” 那刘三听到,也说道:“是哈,是哈,柠官子,怀是回庄吧!” 凌寒听了,点了点头。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冰烈也一改近日病容,拉起凌寒的手,大步的朝着庄内走去。 门口守卫见了凌寒,无不稽首施礼,众人都知道,凌寒是沈庄的第一高徒,灭九龙寨,探香妃墓,扫鹿灵岛,寻衣冠冢,这些传奇早就众口皆知,并且凌寒不日将与小姐完婚,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而且凌寒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谦谦君子,闪烁其华,所以众人都是礼敬有加。 冰烈也从众人看着凌寒那羡慕敬佩的眼神中,察觉到凌寒在沈庄的地位,心中也十分的骄傲,只是在他的心里,还隐隐的有一丝的忧虑。 二人回到凌寒的住所,凌寒给冰烈倒了一杯热茶,问道:“舅舅,这一年寒儿也在不断的寻找您,师尊他也派出弟子,四处打探,却没有您的音信,这一年多,您是怎么过的啊?” 冰烈叹了口气道:“那日你坠入大海,片刻就没了踪影,我万念俱灰,就想跳海寻你,只是被那海匪捉住,动弹不得。我便跪求那海匪,并且许以重金,想让他们救你,只是那海匪道:你坠入这海中,便有死无生,就是搬座金山来,也就不得你的性命!” 凌寒点了点头道:“是啊,那日我一落入海中,便被那巨浪卷走,只是看到那两艘船越来越远,却无法接近。舅舅,那后来怎么样?”凌寒虽然听了胡子张简短的说了他们的情况,但还是想亲耳听听舅舅的叙述。 “寒儿,我也见那大海茫茫,别说是寻找一个人,便是寻找一艘船也是千难万难,便心灰意冷,真的就以为你难以生还,只是那胡子张宽慰我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是我活着一天,就有希望再去找你!不管你是死是活,只要能见到你,也算绝了我的念头!只是那海匪带着我们继续航行,在那船上,有时也会遇到浮尸,我是即希望见到,又不想见到,好在遇到的那些浮尸都没有你,一直到了一座岛,上了岸。我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多么难,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再去找你!”冰烈目光坚毅。 凌寒曾听那胡子张说,舅舅在那岛上备受折磨,双眼圆瞪道:“舅舅,那群海匪是不是对你用刑了?” 冰烈摆了摆手道:“开始那群海匪只是高兴得到我船上大批的金银珠宝,便让我与其余船上的水手一起,给这岛上做苦工。那些海匪想在岛上建造一个要塞,每日都要打造大量的巨石,而且最可恶的是那岛上的监工,若是慢一点点,便要打要杀。岛上除了咱们船上的水手,还有许多劳工,有的都已经年逾半百,但还得在那监工的皮鞭下出苦力!吃的又不好,天气还热,有许多人都经受不住。每天都有人倒下,就像蚂蚁一般悄悄的死去,但不多少,还是有新的劳工被抓到岛上来!我曾悄悄的问那老人,他是什么时间上的岛,那老人道:他上这座岛已经十多年,之前并不是在这座岛!” 凌寒问道:“难道他们还有别的岛?” 第四百六十六章 舅甥语后起分歧(第二更) 冰烈道:“听那老人讲起,还有别的岛也在修建这样的要塞,说是要布什么大阵,那老人也不懂,所以说的含含糊糊!当时我也想找机会逃出,只是有几个年轻的水手仗着水性好,偷偷的潜入了海里,只是不出半日,他们便被那海匪尽数捉回!被绑在树上,受尽折磨而死!而我水性不熟,就不敢再想逃走的事,直到有一日,在搬运巨石的时候,一不留神,那巨石将我的手臂砸坏,再也做不了重活,那海匪便想杀了我!” 凌寒看着舅舅那沧桑的脸,心内又一阵的激愤。凌寒听舅舅说过,外公家乃是黑岩大陆上的巨贾,何曾做过这么苦的活计。凌寒问道:“舅舅,那时你又怎么挺过来的?” 冰烈叹了口气道:“我见那海匪似有杀我之意,便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又拿出了唯一没有被他们搜走的一块玉佩,让他们带着这块玉佩去黑岩大陆找你的外公,一定会得到好处! 开始他们不信,后来我就让那胡子张作证,他们才半信半疑,我便修书一封给你的外公,说是我在这里做生意失了本,让你外公拿钱出来,其实这便是咱们家做生意的暗语,意思就是我现在已经是肉票了,赶紧想办法赎人。” 凌寒听了,恍然大悟,才知道原来外公经商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你外公自然知道,但他不动声色,准备好我说的金银,便给了那海匪!那海匪没有想到,果然能拿到钱,便回到这岛上。你外公便派人暗地里跟踪,只是那海匪也十分的狡猾,你外公并没有寻到我所在的岛。”冰烈道。 “那海匪得到了金银,是不是就能放过你了?”凌寒问道。 “那海匪便如那蚂蝗一般,叮出了血,那能那么容易松口,他们见果然收到了金银,便让我在回去要!我便说,若是紧逼你外公出钱,你外公该觉察到,而且不会再给钱,若是隔两个月再去要,才能要出钱!那海匪想想也对,就不再逼迫。 过了两个月,又教我写信要钱,我只得照办,只是你外公并不是按照那海匪要求的钱数给,只是交了一半。那海匪得了钱,见没有满意,便开始刁难我,我便与他们解释,说你外公知道我用钱谨慎,不会每次要那么多的钱。他们后来就信服了。其实却是,你外公怕他们狮子大开口,一次比一次多,虽然咱们家有些积蓄,但这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都填不满!”冰烈目光深邃,看着门口道。 凌寒道:“是啊,那海匪定然都是贪得无厌!舅舅,后来又怎么样?” “再后来,我知道了那海匪得到了钱财,也都得交给他们的上级,他们也想从掠夺到的钱财中分一杯羹,于是我便教他们如何做账,以舅舅多年经商的经验,给他们做做假账,还是十分容易,这样,每次报账之时,他们便找我,这一年多,也替他们弄下了一个小金库!”冰烈道。 “他们那么坏,又折磨舅舅,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凌寒问道。 “我知道你外公已经知道了我被绑,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人来相救,看样子这群海匪也不是简单的海匪,并不容易对付,所以我要一直活下去,等待时机;其二,帮助他们之后,他们也会领我的人情,所以后来几个月,他们也不再折磨我,还把我当成了他们的财神爷,什么账目都交给我处理;这最后的原因就是,我央求他们,出海之时帮助我寻找你,他们满口答应,说只要我安心给他们做账,就一定会帮忙,只是他们并没有寻到你的消息!”冰烈道。 “舅舅,真是为难你了,在那种环境还想着寒儿!”凌寒眼中又饱含泪水。 “那时你的消息就是舅舅活下去的勇气,他们出海,我便期待着他们能够带回你的消息,只是回回希望,次次失望!身上的病,就是在那个时候得上的!”冰烈道。 “舅舅,那你又是怎么脱身的呢?”凌寒问道。 “说来也巧,那群海匪订兵刃的账交给我打理,从那账的上面,我便判断出这岛上定要有一场恶战,因为那个月他们订的兵器数量要超出许多,并且还在那劳工中招人,训练了一拼新的士兵。于是我就等待这大战的那一天,看有没有机会趁乱逃脱。果然,过了几天岛上的确进行了一场大战,而这岛上的海匪敌不过那来犯的人,我们就得救了!只是被抓得水手,只有我与胡子张海活着,其余的水手,都死在了这个岛上!”冰烈说完,摇了摇头了,叹了一口气。 凌寒问道:“舅舅,是谁救了你们呢?” 冰烈看了看门外,知道外面定是没有人,便小声道:“救我的人,就是那鹿灵岛上的好汉!我们被救之后,那将那些劳工都放掉,只是我当时身染重病,他们才带回另外的一个岛屿治病!” “莫非那个岛就是那鹿灵岛?”凌寒吃惊的问道。 冰烈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吭声。 凌寒顿时大为窘迫,那鹿灵岛的人救了自己的舅舅,却被自己带人将那岛铲平,这真是莫大的笑话。凌寒红着脸道:“舅舅,你可知道,是我带人将那鹿灵岛扫平的!险些害了舅舅的性命!” 冰烈顿时道:“寒儿,此事切莫再提,若是沈庄之人知道当日我曾在那鹿灵岛之上,就不好办了!” 凌寒顿时一惊问道:“舅舅,难道你到这沈庄,是受人指使?” 冰烈小声道:“寒儿,你还记得那胡子张么?” 凌寒立刻道:“胡子张?他在风铃城!难道舅舅见过他?” “那胡子张的确在风铃城,方才我还见过他!那日与胡子张失散之后,他被你救起,藏了起来,只是你忘记了,他后来却是一直与我在一起,于是他又悄悄的联系上了我!所以,我近日才知道你身在沈庄之中!于是便到这沈庄,前来寻你!”冰烈道。 凌寒道:“原来如此,舅舅,你可否怪我扫平了鹿灵岛?” 冰烈道:“那鹿灵岛与沈庄原本就有仇恨,即使你不去攻打那鹿灵岛,还会有别人去攻打。但我此次前来,一方面是想与你团聚,另一方面,也是想与你一起回那黑岩大陆,不知寒儿你意下如何?” 凌寒听罢,喃喃道:“舅舅想什么时候走?” 冰烈道:“不管沈庄势力如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但我想,不管沈庄是善是恶,毕竟是沈庄救了你的性命,也无法追究,我就想能与你早些离开!但听那大长老说,你与沈庄的小姐已经有了婚约,我只能等你们完婚之后,再说你要回去拜见祖父,倒时就借故离开,永远不再回来!”冰烈一脸的热切。 凌寒忽然道:“不,舅舅,我还不能离开!” 冰烈原本以为自己的提议凌寒会立刻答应,便吃惊的问道:“寒儿,为什么不离开?” 凌寒道:“舅舅,我师尊传我一身的本事,我还要学会更多,好为我的爹娘报仇!” 冰烈道:“寒儿,你忘了你娘的遗命,教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报仇?” 第四百六十七章 沈潮出关试凌寒(第一更) 凌寒脸上一凛,心道:若是不能为爹娘报仇,那活在世上还有何滋味?只是凌寒才与舅舅相聚,并不想与舅舅起争执,便道:“舅舅,寒儿知道了!” 冰烈见到凌寒神色有些淡然,便道:“寒儿,舅舅也知道,你现在修为大进,只是有些事你并不知道,舅舅也不想将这口气咽下,只是要为你爹娘报仇,你必须先与我回到黑岩大陆,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凌寒看着冰烈一脸严肃的样子,点了点头道:“舅舅,寒儿听从舅舅的安排!” 舅甥二人又聊了些这一年所发生的事,二人像是有了默契,对于鹿灵岛与沈庄的恩怨都只字不提。 这两日,沈庄上下都开始忙碌,大长老更是每日设宴,款待冰烈,真如一家人一般。 第三日,沈潮出关,先陪着冰烈大宴一场,随后将凌寒叫到了内室。 “寒儿!令舅父在这沈庄可还习惯?”沈潮微笑着问道。 凌寒道:“师尊,大长老一直照顾的非常好,舅舅也十分高兴!” 沈潮笑道:“还叫大长老?让你三爷爷听到,可是会不高兴的啊!” 凌寒红着脸道:“是!师尊,三爷爷特别热情!” 沈潮的伤势已经恢复,脸上红光焕发,举手投足间,竟像是换了一个人。 “寒儿,这次多亏了你,寻到那‘龙凤续命丹’,不然,为师怕是不能亲手将琼儿交到你的手中了!”沈潮道。 “师尊,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凌寒拱手道,“只要师尊无恙,便是徒儿的福分!” “哈哈!沈某果然没有看错!寒儿,以后你便是我的亲儿,以后这沈庄,就靠你发扬光大了!”沈潮笑道。 凌寒诚惶诚恐道:“师尊春秋正盛,并且弟子的修为尚轻,怎么能担此大任!” “嗯!”沈潮点了点头道:“寒儿,为师凭借这‘龙凤续命丹’已经突破了锻骨修为,以后的时日,为师定会亲自指点你,修炼那‘九转还阳功法’!” “谢师尊!”凌寒立刻拜倒在地。 “寒儿,自从你出关之后,为师也没有考校你的修为,不知你现在修炼的进度如何?”沈潮问道,“快起来说话!” “师尊,弟子现在已经到了畅血中级修为,那‘九转还阳功法’已经修炼到了第二层!”凌寒起身回答道。 “畅血中级!”沈潮的眼中有些惊异,“寒儿,你的进步不能不说,真是神速,为师在你的年纪,还一直在那舒筋修为徘徊,你定是沈庄最优秀的弟子!” 凌寒听到师尊的赞赏之词,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承蒙师尊的教诲,徒儿才能有今日的进步!” “嗯,不骄不躁,是我武道修为人的本分,很好,很好!琼儿交给你,我也放心了!”沈潮道。“对了,寒儿,最近在修炼上有没有什么问题?为师或许可以为你指点一二!” 凌寒一听,眼中自然一亮道:“师尊,不知为何,自从进入了畅血中级,弟子无论如何修炼,那真气就是不涨,是不是弟子有些操之过急?” 沈潮听了,脸上有了一丝凝重之色道:“按说修炼了‘九转还阳功法’,越是修炼到了高级,修炼的速度越是迅速,怎么还能停滞不前?” “弟子驽钝,实在是想不出个缘由!还请师尊指教!”凌寒道。 “寒儿,把你的手腕给我!”沈潮道。 凌寒便将左手抬起,伸向沈潮。 沈潮握住了凌寒的脉搏,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凌寒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手腕的经脉涌入体内,虽然这股暖流不甚强大,但竟是源源不断,一直游走在凌寒的四肢百脉,让凌寒感觉到周身无比的舒适。 过了许久,只见沈潮的头顶升起了一团白气,最后那白气越聚越多,沈潮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沈潮才放开了凌寒的手腕,面露担忧的道:“寒儿,为师查看了你的经脉,唉,这都是你体内的‘冰凝气旋’惹得祸!” “冰凝气旋?”凌寒听到这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难题,禁不住叫出声来。 “正是那‘冰凝气旋’,从前你修为尚低,又不会‘九转还阳功法’,所以这冰凝气旋在你的体内可以自由的游走,已经将你的经脉破坏!方才为师用那温润之法,想修复你损伤的经脉,只是这只能稍稍缓解,若是你的经脉不能复原,这畅血中级,就是你最终能够达到的巅峰了!”沈潮道。 凌寒听罢,顿如遭受了五雷轰顶,自己只能修炼到畅血中级,那自己的大仇还如何报得? 沈潮见凌寒浑身一晃,几欲晕倒,便道:“寒儿,你也不用难过,你放心,为师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止步于此!让为师再想想办法!” 凌寒见沈潮面露愁色,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道:“师尊,弟子天生便是这薄福的命,若是为难,师尊便不用管弟子了!” 沈潮道:“寒儿,我视你如同己出,怎么会坐视不理?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凌寒见沈潮沉默不语,便跪倒在地道:“师尊,只要能让弟子报得大仇,就算是粉身碎骨,弟子也心甘情愿,还请师尊明示!” 沈潮扶起了凌寒,道:“寒儿,倒是有两个办法,其一,也是最安全的办法,便是为师像方才那样,每日温养你周身的经脉,如此经过十年,或许你的经脉会复原,修为还能提升,但能提升多少,就是未知!” 凌寒听了,心中暗想:方才师尊为我温养经脉,看样子定是耗费了不少功力,若是让师尊十年如一日的这般给自己温养经脉,那可如何使得?即便是修为不能再进步,也不能让师尊每日为自己辛劳,何况到了最后,修为能提升多少还是个未知。凌寒想罢便问道:“师尊,可还有别的什么方法?” 沈潮摆了摆手道:“只有这一个方法,为师认为这也是最妥当的方法,从明日起,你便每日正午时分,到为师这里,为师用刚阳之气,修复你那被阴毒破坏的经脉!” 凌寒一拱手道:“先谢谢师尊,只是这种办法弟子却是觉得不妥!” 沈潮一瞪眼睛问道:“寒儿,你说有何不妥?”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大仇不报枉为人(第二更) 凌寒问道:“师尊,如此温养弟子的经脉,定会十分耗费师尊的真气,况且结果如何,并不可知,弟子不愿让师尊为了弟子一人,空耗真气!” 沈潮摆了摆手道:“寒儿,为师说过,你便如为师的亲子一般,是否耗费真气,为师心中有数,你就不必担心了,即便是不能有所进步,但也不会有性命之虞!所以,寒儿,你还是听为师的!” 凌寒坚决的摇了摇头道:“师尊,您的苦心弟子明白,但弟子断然不能答应!对了,师尊,您说还有一种方法,是什么方法?” 沈潮见凌寒十分坚决,也知道凌寒真的有这样的魄力,便叹了口气道:“寒儿,为师说的第二种方法,便是将你体内的‘冰凝气旋’尽数逼出,只是这种方法十分的危险,稍有不慎,就性命堪忧!所以,为师并不想用,你也不必再问!” 凌寒听了,立刻高声道:“师尊,弟子本来就是这个命运,与其苟活于世,靠师尊的内力续命,不如放手一搏!还请师尊示下!” 沈潮道:“寒儿,为师记得你曾经说过,有为高人曾经指点与你,说是要驱除你体内的‘冰凝气旋’,必须具备三个条件,其一,便是修炼我沈庄的‘九转还阳功法’,其二,便是借助那‘吸魂夺魄法阵’,其三,便是服用那无上灵药‘龙凤续命丹’!其实,这一方法,为师也是听过,所以前些日子,有弟子寻到那‘吸魂夺魄法阵’,为师着实为你高兴了半晌,只是后来为师静心一想,这种方法却是惊险异常,并且只是古籍中提到,至于有没有人成功过,还是未知之数,所以,为师断不敢拿你的性命当儿戏!” 凌寒听罢,立刻道:“师尊,既然古籍中也有这样的说法,那不如一试,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沈潮见凌寒言辞坚决,便道:“寒儿,只是现在,你不光要为自己着想,还要为琼儿着想,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为师如何向琼儿交待?” 凌寒道:“师尊,并不是弟子不想着琼妹,只是男子汉大丈夫,若是只是担心自己的性命,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思,我想琼妹也不希望看到一个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夫君!” 沈潮又长叹了一声道:“寒儿,此事关系重大,为师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你还是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明日再过来,若是你依旧想走这条路,为师只能全力以赴!” 凌寒高声道:“师尊,弟子不用考虑,还请师尊设法驱毒!” 沈潮闭上了双眼,脸上似乎已是十分疲惫,低声道:“寒儿,你先下去吧,明日再来见我!” “师尊!”凌寒还要坚持,见沈潮挥了挥手,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凌寒只得道:“师尊,弟子先告退,您早些休息!”凌寒说罢,便出了沈潮的宅院。 凌寒回到自己的房中,只见天宝正在啃咬着一只鸡腿,吃的不亦乐乎,而那白朗,则是一脸忧郁,坐在凳子上发呆,任由天宝百般挑逗,那白朗依旧是一动不动。 凌寒以为是天宝独吞鸡腿,没有分给白朗,白朗才耿耿于怀,便喝道:“天宝,只顾着自己吃,还是好兄弟么?快给白朗点!” 天宝委屈道:“我给小狼,小狼不要,这可不能怪我!” 凌寒道:“胡说,定是你小气,惹恼了白朗!” 天宝小眼一瞪道:“我没有,不行你看!”天宝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鸡腿,递给了白朗道:“小狼,这个鸡腿给你!” 白朗只是抬眼看了天宝一眼,随后又陷入了沉思。 天宝有些得意的道:“你看看,才不是我小气呢!”其实天宝方才已经试验过,而且是屡试不爽,才敢装作这么大方,若是白朗之前就要,天宝才没有勇气,如此慷慨。 凌寒见状顿觉十分奇怪,不仅回想起白朗这段时间的行为,心中有有些疑惑。因为白朗在从苍山归来之后,便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似以前那样,经常与天宝闹成一片,总是一个人发呆,似乎有心事一般。 凌寒想了想,对天宝道:“天宝,你去那边吃吧,我们都吃饱了,不愿闻到这油腻的味道!” “你们不吃最好!”天宝嘟囔了一句,便朝着凌寒的床上一躺,由于嘴里塞满了鸡肉,凌寒并没有听清天宝在说些什么。 “白朗,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凌寒坐到了白朗的身前问道。 “娘,报仇!”白朗的双眼含着仇恨,忿恨的道。 “报仇?你要找谁报仇?”凌寒吃惊的问道。 “报仇!”白朗的眼珠转了转,看了一眼在床上吃鸡腿的天宝,吓得天宝急忙道:“我可和你没仇,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害怕!”天宝说罢,将那床帘挡上,不敢直视白朗那狼一般的眼睛。 “白朗,不是要为你娘报仇么?”凌寒问道。 白朗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张嘴,露出了两颗闪着寒光的牙齿。 “你的仇人是谁?长得什么模样,你还记得么?”凌寒问道。 “不……知道!”白朗茫然的看了一眼屋外,似乎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那个仇人,只是想了半天,白朗的眼神依旧空洞,像是什么都没有想起的样子。 凌寒见白朗的样子,立刻想起了自己,虽然凌寒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但那杀害母亲的凶手,在自己见到母亲的遗体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到了现在,凌寒只是依稀记得,那个掠走自己的白衣女子长得什么样,她定是与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也没准她就是凶手,或是从这一点讲,自己果然比白朗要幸福一点。 凌寒想罢道:“白朗,不用愁,我定会帮你找到仇人!” 白朗满脸热切的看着凌寒,嘴里喃喃道:“报仇!报仇!” 凌寒心有所想,就连白朗这个样子,都念念不忘为自己的娘报仇,自己还有什么想法不为父母报仇?若是只顾着自己,又与那禽兽何异? 凌寒想罢,“啪”的猛一拍那桌子,高声道:“报仇!”竟是将床上的天宝吓了一跳。 这一夜,凌寒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刚刚睡熟,便被那噩梦惊醒,不是梦到自己的母亲,被人杀死,就是梦到自己**着身体,被人在雪地中拖行。凌寒只得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看着床上的布帘,一幕幕往事又涌上心头。 那是在苍山的深处,密林之中,自己带着车马神医等众人,一直朝着发出隆隆巨响的密林深处走去,走了不多时,就见眼前出现了一片空白之地,那地上赫然屹立了几根石柱,七根石柱围城了一个圆圈,还有一根粗大的石柱耸立在圆圈的中间,直刺青天。 车神医看了,立刻道:“凌小子,这定然是那地图中所示的那个怪圈!” 马神医也不惑的看着那几根突兀的石柱,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石柱怪圈有什么含义,都在不停的打量着。 贾薇轻声问道:“寒哥,你看看,我觉得这几根石柱怎么与我家中的那根石柱有些相似?” 凌寒听罢,看着那通体幽黑的石柱,果然与自己在贾府之中,看到的那根石柱有些相像,而贾府那根石柱后面,便是通向那“不死域”的地道,莫非这几根石柱怪圈,也与那“不死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凌寒并没有鲁莽,只是绕着那石柱怪圈转了一圈,只见那各个石柱后面,并没有暗门之类几机关。 露琼见凌寒转了一圈,便问道:“寒哥,有没有什么发现?” 凌寒只是觉得那怪圈里面,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始终在呼唤着自己进入那石柱阵中。自己虽然想进入,但又怕这是个陷阱,便犹豫不决,听到露琼想问,便答道:“琼妹,我没有什么发现,只是觉得这石柱阵有些奇怪!” 露琼脸色忧郁道:“寒哥,我觉得这石柱有些怪异,我们还是走吧!我怕有危险!”露琼凭证女子敏锐的第六感,隐隐觉得这里不是善地,便想让凌寒离去。 众人也没有发现这石柱有什么异常,虽然都十分好奇,但害怕这石柱真的像露琼所说,有什么危险,再如那木匪口的“如意树”一般厉害,众人可又陷入危险之中! 凌寒想了想道:“大家先不要动,我进去看看!若是有什么危险,大家立刻离开这里!” 众人见凌寒想只身犯险,纷纷劝诫。 “凌小子,这时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车神医也觉得这石柱阵有些诡异,只是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凌小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老夫之见,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速速离开!” “是啊,寒哥,这里让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是不要冒险了!”贾薇道。 凌寒虽然听到了众人的劝诫之声,但众人的声音却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凌寒的耳畔此时只有一个声音:“快来吧,快来吧!” 第四百六十九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第一更) 此时凌寒的眼中只有那石柱怪圈,而身后众人的呼声竟都改了腔调,凌寒只听到露琼道:“寒哥,去吧,到了那里,就能治好爹爹的病!” 凌寒不禁问道:“琼妹,我们不是寻到那‘龙凤续命丹’了么?为什么还要去那里面?” 就听露琼的声音道:“寒哥,只要进了那里,不用那‘龙凤续命丹’,就可以医好我爹!” 凌寒听罢,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师尊的病,就算那里面有什么异常,做弟子的也要一试!凌寒想罢,便朝那石柱怪圈迈进了一步。 又觉得耳边传来贾薇的声音:“寒哥,快点啊!快跟上!” 凌寒抬头一看,只见贾薇正在自己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意,朝着自己招手。 凌寒急忙道:“薇妹,那石柱里面危险,快出来!” 只见贾薇一条腿迈进了石柱怪圈,转身笑道:“寒哥,快来吧,没事,你看我都已经进来了,大家都在等你!” 凌寒朝前一看,果然,露琼天宝都已经进入了那石柱怪圈。 凌寒道:“你们慢一些,让我在前面探路!”说罢,又朝着那石柱怪圈前进了几步! 忽听身后车神医道:“凌小子,快进去吧,你若是不去就让开路,先让老夫进去,里面有好多的药材,别说是你身上的寒毒,就是死人也能医活!” 凌寒回头便见车神医一脸急促的样子,车神医不等凌寒说话,拨开凌寒,便朝着前面走去,只见那石柱怪圈似乎打开了一道金灿灿的拱门,车神医迈进那拱门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寒见状,紧忙有跟上了两步,只要再走一步,就进入了那石柱怪圈。 忽然,凌寒就觉得身后有人正拉着自己,回头一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怪兽模样,伸着一只青黑的巨手,猛的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就将自己朝着外面拉扯。 凌寒心中一惊,提了一口气,便朝着那怪兽推去,这一掌,凌寒仓促发出,虽然没有施展出全部的功力,却也将那怪兽推出了五六丈远。 那怪兽倒是十分执着,见没有抓住凌寒,便“荷荷”怪叫,再次朝着扑来。 凌寒急忙朝着那金灿灿的拱门迈进,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过后,眼前一片空白,身后的巨兽与身前的众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寒睁开双眼,天色已经大亮,凌寒抻了个懒腰,从床上起身。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是谁竟然这么早?”凌寒心中暗想,随即蹬上了衣裤,问道:“是谁?” 就听门外的声音道:“大师兄,是我,廖泉!” 凌寒一听是廖泉,急忙系好衣带,将房门打开。 只见廖泉满脸微笑,站在门前,拱手施礼道:“大师兄早安!” “廖师弟早!”凌寒也微笑回礼道,“怎么,今天没有功课?” 廖泉苦笑道:“大师兄,像我们这些资质驽钝的师弟,即便是悬梁刺股,闻鸡起舞,也赶不上大师兄的修为!” 凌寒道:“廖师弟,不能这么说,只要勤奋,还是会有收获的!别迷信什么资质,坚持才是最重要的!廖师弟现在修为进展如何?” “大师兄见教的是,我现在才刚刚突破舒筋中级,唉,自从突破了舒筋中级之后,就一直没有进步!”廖泉叹了口气道。 “哦?那廖师弟没有去找师尊么?让师尊给你想想办法!”凌寒问道。 “我爹去找过师尊,师尊正在考虑每半年替我温养一次经脉,若是师尊答应,那对我可是真的不薄,竟然肯耗费真气修为,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师尊的大恩!”廖泉说起来,脸上一阵激动。 “即便是师尊没有答应师弟,也要一样尊敬师尊!那温养经脉可以促进师弟的修为么?”凌寒问道。 “师兄教导的是!”廖泉听了,紧忙认错,“师兄你不知道么?若是修为高过你许多的前辈肯耗费自己的修炼的真气给你温养经脉,只要一次,就胜过你自己修炼三个月!” “竟然如此厉害!那师弟真的好福气了!”凌寒道。 “只是师尊若是替我温养一次,便需要修炼三日才能复原所耗费的真气,所以并不是每个弟子,都有机会得到师尊的照顾!所以这件事师尊也是迟迟没有答应,”廖泉道。 “原来如此!”凌寒心道,师尊竟然肯为自己每日温养经脉,那就是说,在今后的十年之中,师尊的功力都会被自己耗尽,这是何等的恩泽?师尊一直没有答应廖不凡的请求,看来也是与自己有关系! 凌寒想罢,拍了拍廖泉的肩膀道:“廖师弟,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向师尊进言,让师尊早做决定!” 廖泉听罢拱手谢道:“如此就劳烦师兄了!对了,师尊差我来,请师兄吃过早饭后,便去见他!” 凌寒听罢,立刻道:“师弟,师尊相唤,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还吃什么早饭,我这就去!”凌寒说罢,急忙洗了一把脸,就要出门。 廖泉却拉住了凌寒的胳膊,笑道:“是师尊让我这么做的!” 凌寒疑惑的看着廖泉,不解的问道:“廖师弟,师尊如何说的?” 廖泉道:“师尊让我寻你,并让我告诉你,并不用着急去见他,也让我不要太早的打扰你,师尊说你此去苍山,一路奔波,需要多休息!并且一再嘱咐,让你吃完了早饭,再去见他!” “嗨呀!廖师弟,且不闻:师长呼,应勿缓,师长命,行勿懒!”凌寒说罢,还是急急的就要出门。 “好弟弟,你要去哪里啊!”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正是小云,笑意盈盈的看着凌寒。 “是云姐啊,我师尊唤我相见,稍后回来,再与云姐姐相聚!”凌寒说罢,还是要走。 “好弟弟,那么急做什么?”小云一边说,一边拉住了凌寒的手,不让凌寒前行。 凌寒只觉的小云的手滑滑腻腻,柔若无骨,急忙将小云的手拉开道:“云姐,真是我师尊有事找我!” 小云笑道:“弟弟,我就是老爷派来给你送早餐的,老爷还说了,让我看着你将这早餐吃完,才让我回去,若是弟弟少吃了一口,老爷都要打我的手板呢!” 凌寒这才发现,小云的手里提了一个精美的食盒。凌寒只得道:“既然是师尊有命,那我就吃了!云姐,廖师弟,你们吃过没有?我们一起吃吧!” 小云将四盘精致的小菜端在桌上,又给凌寒盛了一碗桂圆莲子八宝粥,笑道:“这是给新姑爷准备的早餐,我们哪里有福气吃!” 那廖泉听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立刻道:“大师兄,师尊的话我已经传到,我还有早课,就不打扰大师兄吃饭,我先走了!”廖泉说罢,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啊呀!我说走了嘴!”小云这才顿悟,自己的话定然是刺伤了廖泉。 凌寒道:“我总觉得廖师弟的变化特别大!云姐,你觉得呢?” “是弟弟你想多了吧!你看那些在庄里修炼的师弟,哪一个不是与廖泉一个模样?若是做沈庄的弟子那么轻松,沈庄还能有那么多厉害的门人么?”小云道。 凌寒见小云说的十分轻松,心里不由十分的震惊,的确,小云说的没错,沈庄若不是严苛,又怎么会如此雄踞一方? 小云见凌寒有些呆愣,便笑道:“好弟弟,快吃吧,一会儿粥凉了!” 凌寒只得拿起羹匙,舀了一口八宝粥放在口中,顿时感到十分的香甜可口,或许在沈庄,也只有自己,能与这八宝粥一样香甜,而自己,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四百七十章 风轩水阁迎娇客(第二更) 凌寒用过一顿丰盛的早餐,问道:“云姐,你可知道我舅舅现在在什么地方么?” 小云道:“弟弟放心,您舅舅一直由大长老陪伴,听说今日还要去风铃城采购,就不用弟弟担心了!” 凌寒见小云要收拾碗筷,忙道:“云姐,我自己就能收拾!” 小云笑道:“这些粗活弟弟怎么能干,你还是收拾一下自己,去见老爷吧!” 说着,抢着将那碗筷都收到了食盒之中。 凌寒想想也是,于是整理了一番,跟着小云,朝着沈潮所居住的宅院走去。 此时已经进入夏日,沈庄地处山上,阳光虽然明媚,但并不是十分炎热。一路上已是百花齐放,蜂蝶飞舞,一派生气盎然的景象。 途中遇到沈庄的弟子或是庄丁,见到凌寒,无不侧目而立,恭敬的行礼,而凌寒自然都礼貌的回敬。 小云见状抿着小嘴笑道:“弟弟,若是你这一路回礼过去,不怕累弯了腰!你认得他们么?” 凌寒道:“云姐,敬人者,人恒敬之!我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也不能无礼!” 小云笑道:“即便你无礼,他们又能对你怎么样?你现在是沈庄的大师兄,又要成为小姐的夫婿,看谁还敢对你吆五喝六!” 凌寒道:“云姐,若是我依仗师尊的名头,即使是别人表面尊重我,但都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心里对我却都不服气,只有我也一样尊敬别人,别人才能尊敬我!” 小云一撅嘴道:“弟弟还是个圣人,若是我,才懒得理会旁人呢!” 凌寒笑道:“是啊,那个小丫头敢惹我们小云姐,不赏她大耳刮子才怪!” 小云听了,顿时涨红了脸。 不多时,便来到了沈潮的宅院。其实沈潮的宅院与旁人的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宅院的前后,都有竹林。贤者乐竹,幽篁深处,便是清静清修所在。 “寒儿,昨夜休息的可好?”沈潮笑眯眯看着凌寒,今日沈潮容光焕发,一扫昨日的病容,已经看不到一丝憔悴。 “回师尊,弟子休息的还好!多谢师尊挂怀!”凌寒道。 “那为师让你考虑的事情如何?你先不用回答,为师今日觉得功力已经恢复到了受伤之前,即便是给你每日温养经脉,也耗费不了多少气力!”沈潮笑道。 “师尊的好意弟子明白,只是弟子还是坚持昨日的想法,还请师尊应允!”凌寒道。 “啊?”沈潮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沉思了半天道:“既然寒儿你坚持,那为师也就不再相劝,那就等到你与琼儿大婚之后,为师就准备替你驱毒!” 凌寒抬头道:“师尊,不知为何要等到大婚之后?难道现在不可以么?还是弟子的修为不够?” 沈潮道:“按说以你现在的修为,运用‘九转还阳功法’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驱毒凶险,为师不想让你留下什么遗憾,也不想让琼儿留下什么遗憾!” 凌寒听罢,才体会到了师尊的良苦用心,但真如沈潮所说,若是驱毒的过程出现什么闪失,且不是害了露琼一生! “师尊,万万不可!弟子恳请师尊今日就为我驱毒!即便是弟子遇到什么意外,也不至于害了琼妹!”凌寒道。 “寒儿!你能这么想为师自然高兴,只是为师也不能辜负了你!所以,为师此意已决,寒儿不必多言!”沈潮似乎早就拿定了主意。 凌寒见沈潮一脸坚决,立刻双膝跪地道:“师尊对弟子有再造之恩,弟子本不该忤逆,只是此事关系到琼妹一生的幸福,弟子却不能那样做!还请师尊应允,即刻给弟子驱毒!”凌寒说罢,一头扣在地上。 沈潮见状,紧忙扶住凌寒的肩膀,想要将凌寒扶起,只是凌寒肩头用力,沈潮并没有将凌寒扶起。 “师尊,若是师尊不答应,弟子不肖,就此长跪不起!”凌寒十分倔强的道。 “你!”沈潮似有一丝怒容,随即叹了口气道:“寒儿,为师都是为了你好!” “师尊若是真的为弟子好,就答应弟子,不然的话,弟子会愧对琼妹一辈子!”凌寒伏在地上道。 “寒儿,你先起来,让为师再想想!”沈潮的口气有些软,看样子他也是对凌寒没有办法。 “师尊,您答应啦?”凌寒惊喜的抬起头,望着沈潮。 沈潮爱怜的看了凌寒一眼道:“寒儿,你怎么就不能听为师的话呢?” 凌寒道:“师尊,若是其他的话,弟子自当言听计从,唯独这件事,请师尊原谅弟子恕难从命!” “唉!真是为难为师啊!好了,寒儿,你起来吧!”沈潮道。 “这么说,师尊您答应弟子啦!”凌寒兴奋的问道。 沈潮道:“不答应,为师还能怎样?” 凌寒立刻又给沈潮扣了三个响头,激动的道:“谢师尊成全!” 沈潮道:“原本为师想等你大婚完毕,再好好准备,看样子,这几日你要与为师一起闭关几日了!好在你与琼儿的婚期还有几天,不过依然的抓紧了,为师可不想到时我的女婿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事不宜迟,寒儿,随我来吧!” 沈潮说罢,便朝着门外走去,而凌寒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 “小云,这几日我要与寒儿一同闭关,任何事都不许打扰我们!有什么事都问大长老便是!”沈潮嘱咐道。 “是,老爷!”小云低着头道。 “寒儿,走吧!”沈潮道。 师徒二人穿过层层楼阁,凌寒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正是通向那沈庄正中的小湖。 “老狼!”沈潮高呼一声。 “庄主,您要用船么?”狼叔在一棵垂柳下小憩,听到沈潮招呼,紧忙睁开了双眼问道。 “我们要去那‘风轩水阁’!”沈潮说罢,登上了小舟。 “风轩水阁”!原来师尊要带我去那“风轩水阁”!不知自己在那“风轩水阁”里面停留的事情,师尊会不会察觉!凌寒顿时心如鹿撞,要知,这风轩水阁便如那“湖心小筑”一般,都是沈庄的禁地,没有庄主的命令,谁也不得擅入。只是凌寒当时并不知情,是闭关出来后,才知道的信息。 “寒儿,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船!”沈潮见凌寒有些发呆,便道。 “是,师尊!”凌寒急忙回应道,紧忙跃上了船,只是慌乱之中,险些跌入湖中。 “寒儿,你是不是没有睡好?”沈潮一把抓住了凌寒的胳膊,将他拉到小船的座位之上。 “没,没,师尊,弟子没有站稳!”凌寒红着脸道。 “好嘞!庄主,凌公子请坐好!开船了!”狼叔解开缆绳,抄起长篙,朝着岸上的石堤轻轻一点,那小船推开波浪,便朝着湖心驶去。 上一次与师尊同舟,还是在天冲峰铸兵庐比剑之后,贾仁道破了凌寒与不死域有染,沈潮为了息事宁人,才让凌寒闭关三个月,也就是这三个月中,凌寒修炼的沈庄的不传之宝“九转还阳功法”,还结识了米粒儿。 也就是由于认识了米粒儿,才与米粒儿一起进的“风轩水阁”,只是不知今日,是不是还得在水底下,进入那风轩水阁。 “寒儿,你的水性如何?”沈潮笑问道。 “回师尊,弟子的水性尚可!”凌寒心道:莫非真的还要从水进入那风轩水阁? 其实,凌寒的水性可以说是上佳,若非上佳,凌寒怎么能在那汪洋大海中保全性命,还能在水下捉到那游鱼为食。 “为师小的时候,就喜欢在这湖边游泳,没想到时光荏苒,一转眼,已经是四十年过去了!老狼,你还记得当初么?”沈潮笑着问那狼叔。 第四百七十一章 千斤石门含匠心(第一更) 狼叔挠了挠头道:“庄主,老狼这一天浑浑噩噩的,哪还记得那么多啊!是不是还在怪老狼当年把你带到深水没有救你那件事啊?” 沈潮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老狼把我自己扔到深水,从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怕这湖水了!”沈潮说完,忽然朝着小舟的船头走去,熟练的打开了船头的暗板,掏出了一个酒葫芦,回头道:“这还是当年你爹的酒葫芦!一直藏在这里的!” 狼叔的脸色微红,只是风吹日晒,狼叔了脸色早就变成了紫铜的颜色,看得并不是那么明显。 狼叔道:“其实那时我爹没给我留下什么,这个酒葫芦,陪了我半辈子!” 沈潮将那个酒葫芦又放在了船头暗格,转过身对凌寒道:“寒儿,为师老了!”说罢,眯起了双眼。 船头带起的水花被微风吹送,滴落在沈潮的衣阙之上。凌寒看着沈潮那张丝毫没有老态的脸,低声道:“师尊正值当年,师尊所要做的事都是些大事,弟子都是望尘莫及的!” 沈潮叹了一口气道:“寒儿,要成大事谈何容易!为师真的希望,你能帮助为师实现从前的愿望!” 凌寒立刻道:“师尊,不管师尊有什么吩咐,弟子定当万死不辞!” 沈潮睁开了眼睛,笑问道:“若是为师做的事,对你不利呢?” 凌寒顿时一愣,因为自从凌寒上岛,沈潮一直都是以礼相待,自己拜入师门之后,师尊一直也是关爱有加,凌寒不知沈潮为何会如此问,竟不知如何回答。 沈潮见凌寒沉默不语,又笑道:“寒儿,为师只是随口一说,你是我沈庄的弟子,又将成为我的女婿,为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凌寒听罢,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热血,高声道:“不管师尊做什么事,只要是良善之事,即便对弟子不利,弟子也会支持师尊的!” 沈潮听罢,淡淡的笑了一声,而后竟叨念起一首词。 凌寒隐约中听见了几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不多时,湖面已变得漆黑如墨。小舟在那湖中划过,留下了一道水痕,便如那书生的巨笔,吸饱了墨汁,不知能写出气壮山河的篇章,还是曲折离奇的传说。 凌寒看着那荡漾的湖水,不禁回想起那日与米粒儿潜水而行,不知这水下是否还有那成群结队的食人鱼,也不知那巨大的八爪鱼是否还在。 凌寒后来也想过,这食人鱼为何会在这湖底,还有那八爪鱼,从什么地方来,只是这些疑问只能自己暗自猜想,却没有人能给自己解答。 “庄主,我们到了!”老狼抛下了船锚。 凌寒看到小舟的旁边,正是那圆形的白顶,隐藏在那黑水之下。 “嗯!”沈潮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寒儿,将那长篙给我!” 凌寒见那长篙就在脚下,便弯腰拾起,递给了沈潮。 沈潮接过长篙,伸向了水里,在那白色的圆顶上轻轻一点,随即将那长篙扔在了船上道:“老狼,五日之后,到这里来接我们!” 话音刚落,凌寒就见水底竟然开始朝上冒着水泡,那水泡先是细密的小珠,迅速的朝着水面升腾,不多时,那小珠慢慢变大,但速度依旧不减,白色圆顶周围的水像是开锅了一般,“咕嘟咕嘟”泛着黑色的水花。 而那白色的圆顶,竟在缓缓的上升,不多时,便露出了水面,但圆顶上升的趋势依旧不减,直到凌寒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座“湖心小筑”一般的亭子。 沈潮抬腿迈进了亭子,凌寒还在惊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沈潮笑道:“寒儿,快下船吧!” 凌寒这才如梦方醒,也跃上了那亭子白色的地面。地面踩上去硬硬的,便如那陆地一般。 “师尊,这亭子怎么会自己升上来?”凌寒问道,刚问完,心中又是十分的懊恼,沈庄这么复杂的大阵都能被建造出来,这一个隐没的亭子对沈庄的能工巧匠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题。 只是沈潮并没有觉得凌寒的问题愚蠢,先是朝着老狼摆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而后对凌寒道:“寒儿,这个亭子并是不沈庄所建,而是那奇门所修建!当年奇门覆灭,唯独这两个亭子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奇门!”凌寒吃了一惊,猛然想起这“风轩水阁”里面,还有一具奇门前辈的遗骸,凌寒知道,那人便是辰源。 “对,正是奇门!”沈潮说完,又朝着一根白色的柱子拍了两下,只见凌寒脚下的地面,竟然露出了一个洞口,便如“湖心小筑”的洞口一般,看样子,这等设计,确实是出自一人之手。 凌寒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洞口,只是上一次,与米粒儿是在那奇门的顶部进入这洞口的,没有想到,在那顶部之下,还有这样的机关。 凌寒看着那脚下的石阶,想起当时米粒儿就是在这里,传授了自己“玄皇凝神篇”关于神识修炼的方法。凌寒想罢,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不知那米粒儿旧地重游,会有什么想法。 沈潮见凌寒像是有些胆怯,便笑道:“寒儿,跟上,不用担心!” 凌寒点了点头,便跟着沈潮进了那个密道,这次凌寒并不是在水下进入密道,这密道里面也没有什么水渍,想是师尊喜爱清洁,不愿自己的鞋底湿湿滑滑的。 沈潮没走几步,便朝着墙面上的一处凸起按去,只听到轰隆隆的声音,那个白色的小亭又缓缓的降下,没入了水面之下。 凌寒朝着上面望去,沈潮道:“寒儿,设计这机关之人一会你也会见到!” 凌寒听了,顿时大吃一惊,问道:“怎么,那奇门的前辈还在世?” “若是他还活着,怕是会有千年的岁数了!那奇门前辈叫辰源,修为为师不敢恭维,只是设计这阵法建筑倒是无人能及!”沈潮道。 凌寒恍然大悟,原来只是知道那辰源是奇门的前辈,并且也会那“九转还阳功法”,没有想到,“湖心小筑”与这“风轩水阁”也都是出自辰源之手。 沈潮带着凌寒,朝着下面走了片刻,便到了“风轩水阁”的底部,凌寒又见到了那道石门,石门上面,刻着“风轩水阁”四个篆字。 沈潮停下身来,笑着对凌寒道:“寒儿,你说这道石门将如何打开?” 凌寒上一次用蛮力将这石门推开,但师尊相问,自己却不能表现出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便支支吾吾的道:“师尊,那前辈设计的精妙,弟子却是猜不出来!” 沈潮道:“寒儿,你用力推这石门试试!” 凌寒听罢,便双掌贴上了石门,略微一用力,那石门便应声而开,一股浑浊的气息从那门里涌出。 凌寒急忙捂住了口鼻,只是心中还有一些疑问,记得上一次,自己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石门推开,为不知何今日竟然是如此的轻松。 沈潮笑道:“寒儿的修为果然进步神速,这石门叫做“千斤闸”,没有千斤之力,是无法打开!这也是那辰源前辈别出心裁的设计!” 凌寒听沈潮赞扬自己的修为进步,方才顿悟,自己上次来此,只是舒筋修为,而今日,已经是畅血修为,所用的力道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听到沈潮又说辰源的设计别出心裁,不解的问道:“师尊,这石门一推就开,怎么能算是别出心裁呢?” 第四百七十二章 师徒相对修真气(第二更) 沈潮道:“所谓大巧不工,他人皆以为奇门所建的暗门,若要开启,定有那机关,只是这道门,偏偏反其道而行,并没有留有机关,所以,他人若想开启,出发点就是错了,定然打不开,况且若是一般人,也不具有千斤之力,寻不到机关,只能铩羽而归!” 凌寒听罢,默默的点了点头,心想,果真如此,当日米粒儿就没有打开这道门,若不是自己使用蛮力,简单粗暴,也别想进入那密室。 石门开启后,赫然出现了那道铁门。凌寒心里顿时一惊,因为凌寒记得,铁门之上有三把龙凤呈祥锁,不过上一次已经被米粒儿用那“干将碧狮剑”尽数破坏,若是被沈潮发现,定然知道,已经有人进入了这密室。想到此节,凌寒不由得浑身冒出了冷汗。 凌寒战战兢兢的朝着那铁门看去,心里不由一奇,因为,那铁门之上,那三把锁竟然好端端的在门上锁着。凌寒不由得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心中暗自揣测,莫非是米粒儿将那三把锁修好? 只是凌寒朝着那三把锈迹斑斑的龙凤呈祥锁看去,那铁锁之上,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沈潮缓步来到那铁门的跟前,掏出了几把钥匙,依次朝着那龙凤呈祥锁插去,只听“啪嗒,啪嗒,啪嗒”三声脆响,那铁锁应声而开。 待那铁锁开后,那扇铁门竟自动开启,露出里面微黄的光线。 凌寒急忙朝着铁门里面看去,原本那铁门后面,有一面镜子,凌寒一眼望过,果然,那镜子还在,镜子里面映出了两个人的身影,正是师尊沈潮与自己,并没有其他人。 沈潮收起钥匙,径直走进了镜子后面的大厅,凌寒心中奇怪,因为上一次自己明明与米粒儿来过这里,正是这一次遇到的情形与上一次却是大不相同。原来斩断的锁又完好如初,镜子里面也没有看到那黑衣身影。 莫非上一次都是幻觉?凌寒只能这么想。 大厅四壁的夜光石依旧发出淡淡的光,透过大厅的顶盖,又看到了黑色的平静的湖底。那大厅的中央,依旧是一个巨大的箱子,只是如今那箱子却已经被打开,箱子的四壁散落在了地上。 沈潮看了那箱子一眼,便道:“寒儿,快过来!” 凌寒急忙走到沈潮的身边,只见沈潮的面前,端坐着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具骷髅,穿着黑衣,灰白的头发垂下。 沈潮道:“寒儿,这就是那奇门的前辈辰源!这风轩水阁就是出自这辰源前辈之手!” 凌寒想起了当时辰源前辈曾经指点过自己,没等沈潮吩咐,便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只见沈潮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凌寒一见那木盒,心中顿时一惊,因为这木盒,自己却是见过,正是在那四灵阵中,见到辰源一直守护着的那个木盒,凌寒也知道,这个木盒里面,便是那“吸魂夺魄法阵”! 只见沈潮将那木盒先摆在了辰源的面前,道:“辰源前辈,当年你遗失的这“吸魂夺魄法阵”,被奇门的长老免去了继承掌门之位的资格,便由我沈家前辈做了奇门的掌门,今日晚辈将这“吸魂夺魄法阵”寻回,愿辰源前辈九天之灵,得以安息!”沈潮说罢,也朝着辰源的遗骸磕了三个响头。 “也希望辰源前辈能够保佑晚辈能顺利借助这“吸魂夺魄法阵”的威力,驱除爱徒身上的寒毒!晚辈感恩不尽!”沈潮说罢,便站起身来,指着地上的一个蒲团道:“寒儿,你先在这里调息,待为师准备一下!” 凌寒听罢,便在那蒲团上盘腿坐下,运用那“九转还阳功法”,将真气运行了几个周天,只是真气运行虽然无碍,但并没有新的真气产生。 而沈潮又拿起那个装有“吸魂夺魄法阵”的木盒拿起,摆放在了那大木箱底部的中央,随后也盘旋坐在了那木箱底部。 凌寒真气运行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效果,便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沈潮,只见沈潮也再调息运气,一呼一吸,运用的正是那“九转还阳功法”。 凌寒见状,尽管知道自己运气也是白运,但师尊没有吩咐只得再次运功。凌寒感觉到自己的真气在身体里面游走,自从突破畅血修为后,一开始,进步的神速,只是突破中级之后,便停滞不前,但凌寒却能清楚的感知自己体内的各种各样的真气。 在自己的右肩,是自己体内最神秘的地方,那便是母亲留下的十五点伤疤,凌寒的真气一旦经过右肩的时候,就会有不用程度的损失,这让凌寒对自己的右肩都怀有一丝的恐惧。 而凌寒的左臂,是那“金毛碧狮”与“千载蜍神”混合的毒液所在,好在自己的体质竟然能与那两大奇毒并存,说起来也怪。但有这样奇遇的人并非凌寒一人,还有一人,便是那铁大,被马神医植入了奇毒,将铁大的一条手臂,打造成了坚硬如铁的“金刚臂”。想到铁大,凌寒又想起,不知那隋辨是否已经被送到神兵堂。 凌寒的胸口处,正是那“火源真气”,原来凌寒依靠胸口的暖玉,镇压体内的寒毒,随着“冰凝气旋”的不断增强,凌寒胸口的暖玉已经无法抵挡,好在有那“火源真气”,与那“冰凝气旋”旗鼓相当,才让凌寒能行动自如。 最要命的就是丹田气海里的“冰凝气旋”,始终是凌寒体内的一大隐患,若是不能根除,那么到了二十岁,不管凌寒体内有多少“火源真气”,到时,也会化作一尊冰雕。 凌寒审视完体内的几股真气,不由得苦笑,不知道若是除去了“冰凝气旋”,其他的真气会有什么反应!若是镇压不住,那自己依旧逃离不了危险!无论是“火源真气”,还是那蚀骨奇毒,都能将自己置于死地,到那时,自己只能用自身的真气与那两种真气抗衡。 凌寒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师尊沈潮道:“寒儿,不要胡思乱想,意守丹田,跟着师尊吐纳!” 凌寒听罢,急忙眼观鼻,鼻观口,跟着沈潮的吐纳的节奏,也开始运气。 只是沈潮吐纳的方法,自己也是第一次练习,凌寒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因为师尊的气息时而急促,如同急雨落入湖面,劲风吹翻荷叶;时而缓缓徐发,便如晨钟悠扬,暮鼓低沉;时而疾缓相交,便如晨钟鸣罢恰逢急雨淋漓,暮鼓敲响遇上晚风来急。 过了片刻,凌寒便掌握了一些要领,原来师尊的吐纳方法虽然变化多端,但还有痕迹所寻,那便是当时在那“湖心小筑”之时,沈潮让凌寒背会的那“九转还阳功法”的口诀。 凌寒当时只是死记硬背,今日有师尊在一旁亲自指点,凌寒自然进步神速,不多时,便也可如同沈潮一般,呼吸吐纳渐入佳境。 凌寒的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因为这“九转还阳功法”不同与其他的功法,修炼的时候,不仅能让修炼者修为大进,还能驱除修炼者体内的浊气,使人神清气爽,周身舒畅。 凌寒目前修炼,虽然没有感觉真气有所增加,但是只是觉得体内的各种真气都十分的安分,就像被这功法控制了一般。 而凌寒在不知不觉中,也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沈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凌寒,见凌寒脸上挂着笑意,心中一喜,随后又长叹了一口气。 第四百七十三章 收放自如第三境(第一更) 大厅里面没有一丝声响,辰源的遗骸默默的盯着大厅中间的师徒二人。 时间便如那沙漏中的细沙,慢慢的流逝。而凌寒的表情时而欣喜,便如孩童得到期待已久的玩具,时而凝重,便如少年初逢令人心动的少艾。 他的师父沈潮,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凌寒,不敢有一丝的异动。 凌寒的头顶渐渐升起了一团紫色的云雾,围绕着凌寒,经久不散,而凌寒的脸色,也变得微红,就如那将要成熟的苹果。 沈潮知道凌寒此时已经进入到了“九转还阳功法”的突破阶段,见凌寒脸上的微笑已经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牙关紧闭,呼吸急促,便如遇到了瓶颈一般。 沈潮低声道:“意守丹田,不可分神!平心静气,源远流长!”声音虽然不大,却如炸雷一般,在凌寒的耳畔响起。 凌寒方才感觉到自己胸口十分的憋闷,周身的真气汹涌澎湃,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将凌寒的经脉冲的剧痛难忍。而且凌寒渐渐的感觉到,竟有控制不了那真气的趋势,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实不知要将这些真气都归到何处,一时间就要睁开双眼。 恰在此时,沈潮出言提点,凌寒便如听到当头棒喝,顿时心生自责:若不是师尊提醒,自己定会误入歧途。于是凌寒调整呼吸,尽量将气息调整均匀。 一开始,体内的真气依旧如同铁骑一般,四面突出,但经过凌寒的一番调整,真气渐渐的又被凌寒掌控,都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凌寒胸口的憋闷之感顿消,方才便如驾一叶小舟穿梭在山谷激流,随时都有舟覆人亡的危险,而此时,便像已经穿过了九曲回肠的险滩,行驶到了流缓江阔的水面。回望来时路,凌寒心中不由的暗道一声:好险! 而此时,沈潮忽然又高呼一声:“寒儿当心,守住心神,不管前面如何,都要平稳呼吸,顺势而行!” 凌寒听罢,心中暗想:现在的真气已经尽在掌握,不知师尊为何还要提醒自己。但听到师尊的提醒,凌寒便顺着那真气的走向,调整呼吸的节奏。 凌寒的脸上又露出了舒适的微笑。 “寒儿,且不可大意!小心前面!”沈潮的声音忽然高亢,竟然比方才凌寒感觉自己处于险滩之时,还要焦急。 凌寒还在纳闷,师尊是不是有些小心过头,还没等凌寒回过神,忽然感觉到体内的真气突然暴起,朝着前面疾泄而去,便如平缓行舟之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万丈的飞瀑! 凌寒猝不及防,在这汹涌而出的真气面前,自己已经无能为力,想控制,却无从下手,想逆转,但自己的一点点念力在这激流面前,又显得那么渺小。 凌寒心中顿时充满恐惧,他不知道,一旦真气疾泄之后,会发生什么,只是有一种感觉,自己将随着这真气的流逝,灰飞烟灭。 凌寒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那弥漫四处的真气,顿时心如死灰,一种久久萦绕心头濒死感觉,原来还觉得与自己有些距离,但现在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凌寒想高声呼救,只是微弱的声音,根本挣脱不了那无处不在的真气。凌寒便如一片落叶,无力的在激流中打着旋,不知将要漂向何处,体内只有一丝真气,能受自己的控制。 “不可逆水行舟,顺势而行!”师尊的声音,再次穿过那真气的阻挡,一字一句传到了凌寒的耳朵。 “不可逆水行舟,顺势而行!不可逆水行舟,顺势而行!”凌寒叨念着这两句话,努力的平复充满了恐惧绝望的心境,而自己能控制的那一股真气,也尽数放手,任由这水流将自己推过来,推过去,凌寒只是调整呼吸,顺势而行。 面前,赫然是那万丈飞瀑,水声震耳欲聋,下面白浪滔天,凌寒不再抗拒,随着那股巨流,疾驰而下! “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像是将凌寒击入谷底,又像是将凌寒抛向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感觉到耳边有人在轻声的呼唤,“寒儿!” 声音如此的温暖,就像是父亲,又像是母亲,凌寒睁开了双眼,只见沈潮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师尊!”凌寒有些不好意思,“师尊,弟子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寒儿,你方才已经突破了‘九转还阳功法’的第三境!原来,为师以为,你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突破这第三境,没想到,你居然只用了三天的时间!真是让为师吃惊!”沈潮笑道。 “师尊,这么说我睡了三天了?”凌寒问道。 “嗯,正是!但这三天可不寻常!要知道沈庄虽然高手如云,但能突破‘九转还阳功法’第三境的高手却是屈指可数!”沈潮笑道,只是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疲惫。 凌寒看着沈潮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愧疚的问道:“师尊,这么说,您守在弟子身边三天没有合眼?” 沈潮笑道:“突破这‘九转还阳功法’第三境,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为师自然要照看你一点!” 凌寒鼻头一酸道:“师尊,您对弟子的大恩大德,弟子永生不忘!” 沈潮见凌寒竟是要落泪,急忙安慰道:“傻孩子,与为师还说这么多客气的话!对了,快运气试试!” 凌寒听罢,急忙提气,这一提气不要紧,竟是让凌寒大吃一惊,因为体内的真气便如那洪流一般,浩浩荡荡,不可阻挡,竟然将体内的每一条经脉都填充完全,竟是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而且,这股真气竟是随心所欲,凌寒想让它停下,那真气就乖乖停下,想让它前行,那真气顿时马不停蹄。 凌寒运气过后,惊喜的对沈潮道:“师尊,弟子感觉自己的真气竟然充足了许多!” 沈潮道:“那是自然,不过只凭你体内的真气,要想将那寒毒驱除,还差一点!寒儿,还记得这‘九转还阳功法’的逐个境界么?” 凌寒顿时点头道:“‘九转还阳功法’的第一境,百脉归海!第二境:去粗取精!第三境,收放自如!第四境,似有还无!第五境,九转还阳!” 沈潮像是十分满意的样子:“嗯,寒儿,你现在就已经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要想驱逐你体内的寒毒,必须通过‘九转还阳功法’的第三境,差那么一点点,已是不足为虑,为师自有办法!” 凌寒道:“弟子驽钝,还需师尊相助!” 沈潮笑道:“为师只是说有办法,并没有说过要出手相助,要知,想要驱除你体内的寒毒,为师是不能出手的,只能靠你自己!” 凌寒心想,自己的真气还差那么一点点,是不是还要自己再多修炼几日?凌寒想罢,便道:“师尊,那弟子现在就开始修炼,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将那一点点真气补上!” 沈潮摆了摆手道:“寒儿,那倒不用,你还有那‘龙凤续命丹’对么?” 凌寒猛然想起,车神医给自己的‘龙凤续命丹’还带在自己的身上,凌寒急忙将那‘龙凤续命丹’掏出,对师尊道:“师尊,‘龙凤续命丹’在此!”说罢,就递给了沈潮。 沈潮道:“寒儿,不用给我,你先将这‘龙凤续命丹’服下,随后便运用那‘九转还阳功法’调息,且不可分神!” 凌寒听罢,便将那颗表面上刻有龙纹凤羽的丹丸放入口中,哪知那‘龙凤续命丹’一入口,便化作一股清气,直冲凌寒的丹田气海!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万事俱备驱寒毒(第二更) 凌寒忽觉浑身一震,随后自己的身体竟然像轻飘飘的一片羽毛,缓缓的升起,那股清气瞬间进入了凌寒的丹田,而后又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汇入了凌寒的四肢百骸。 每一寸肌肤,无不像干渴的禾苗,贪婪的吮吸着这甘甜的清露,每一根神经,都被放大了若干倍,凌寒先是听到了自己沉稳的心跳声,随后又听到自己均匀的呼吸声,紧接着,就是各个关节如同竹筒爆豆一般,发出了一阵“噼噼啪啪”密如急雨的炸响声,随后,便是那泉水涌动的叮咚声。 这不是泉水,而是凌寒血液流动的声音! 凌寒仿佛站在高处看着自己,而此时的自己,已经没有了五官,没有了四肢,有的只是一条条粗大的气息,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细线,交织在一起。 又过了片刻,凌寒在空中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力猛然一扯,又回到了肉身之中。 而丹田气海此时,已是充盈异常,比之方才刚刚达到‘九转还阳功法’的第三境,还要厚重了许多。 凌寒急忙呼吸吐纳,而丹田之中,又出现了那个气旋,开始将体内的真气吸附与内。不多时,凌寒便觉得好似泡了一个热水澡一般,周身暖洋洋,自己也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凌寒又在这温水里漂浮着,周遭的一切都似乎静止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只见所处的大厅忽然明亮了许多,而室内又多了许多不同的色彩。 身边的师尊沈潮,依旧微笑着看着自己,沈潮的身上,流转着一丝紫色的祥瑞之气,显得格外的庄严,而不远处的辰源的遗骸,上面笼罩着一丝青黑之气,那时死亡的气息。 而自己身边的装着那“吸魂夺魄法阵”的盒子上面,环绕着一团金色的气团,将那盒子紧紧的包裹住。 “寒儿,你醒啦!”沈潮笑道。 “师尊,我这次又睡了多久?”凌寒红着脸问道。 “这次不久,只是两日!”沈潮的眼圈有些发青,显然他还是没有合眼。 “师尊,让您费心了!”凌寒心中满是歉疚。 “寒儿,你吸收这‘龙凤续命丹’要比为师还要快,为师见你没有什么大碍,也休息了片刻!”沈潮道。 “师尊,不知道弟子现在的功力,是否能逼出体内的寒毒?”凌寒问道。 “寒儿,你现在已经突破了畅血高级,与为师的修为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自然可以驱毒了!”沈潮有些兴奋的道。 凌寒听了,瞪大了眼睛,才想起这‘龙凤续命丹’能直接提升修为的功效。并且凌寒感觉到自己,便如被洗髓换骨一般,周身都有不一样的感觉,那是实力飞速提升的感觉! 无论是苍茫大陆,还是风铃岛,要想在畅血级别提升修为,都是千难万难,就像那黑白无常,虽然早早的突破了畅血修为,但一直都停滞不前,而凌寒,短短数日,就突破了畅血高级,除了凌寒的根骨奇佳之外,便都是那‘龙凤续命丹’的神奇所赐。 难怪那神医前辈,研制出这‘龙凤续命丹’之后,便有大批的武道者前来,明争暗抢,都是因为这‘龙凤续命丹’实在是有石破天惊的功效。 “寒儿,你休息片刻,我们就可以开始驱毒了!”沈潮见凌寒似乎还没有缓过神,依旧沉浸在级别飞升的喜悦之中。 凌寒猛地回头道:“师尊,弟子不累,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寒儿,为师问你,你可想好,你真的愿意将这‘冰凝气旋’驱除?”沈潮忽然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凌寒略有迟疑。 当年随着凌长野上山,每回自己感觉体力不支,将要放弃的时候,凌长野只是激发出自己体内冰凝气旋,发出“玄冰真气”,便有了力气坚持;而自己危机的时刻,总是这“玄冰真气”,救自己与水火,在那船上勇斗海匪,在那山洞中龙口脱险,那“玄冰真气”似乎成为了凌寒最后一道杀手锏。 只是这“冰凝气旋”却是一柄双刃剑,虽然在临敌之时,可以出奇制胜,但始终如同一柄悬在自己头上三尺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而且,在自己二十周岁的那日,若是依旧没有解毒方法,自己也会殒命。 凌寒想到此处,毅然决然道:“师尊,弟子只想将这冰凝气旋驱除体外!” 沈潮听罢,又问了一句:“寒儿,你真的不后悔?” 凌寒道:“弟子不后悔!” 沈潮见凌寒态度坚决,便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蒲团道:“寒儿,你坐在此处!” 凌寒顺从的坐下,只见沈潮小心的将那“吸魂夺魄法阵”的木盒打开,顿时,木盒中发出一阵七彩绚丽的光芒。 沈潮随即道:“寒儿,你且听为师的指挥,为师叫你运气时,你便运气,切不可乱动!” “弟子知道了!”凌寒见沈潮的神情有些紧张,知道事关重大,也丝毫不敢大意。 沈潮随后又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木盒,放在了凌寒的面前道:“寒儿,为师知道,你的体内不光有那‘冰凝气旋’,还有一些庞杂的异种真气,虽然这些异种真气表面上对你有些帮助,实质上,会阻碍你本身的真气养成!倒时,你只需将那些异种真气送入“吸魂夺魄法阵”!且不可贪恋!”沈潮提醒道。 凌寒知道沈潮说的是自己体内的“火源真气”,还有那奇毒所化的黑气,便点了点头。 “寒儿,那冰凝气旋若是逼出,你便将它送入这个木盒,这等害人的真气,若是处理不好,依旧会引起祸端!”沈潮不放心的道。 “师尊,弟子谨记!”凌寒道。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寒儿,你一定要记住,为师让你发力时,你再发力,若没让你发力时,你便要坚持住,不能让真气有丝毫的流失,切记!”沈潮道。 沈潮说罢,默默念了几句口诀,只见那装有“吸魂夺魄法阵”的木盒异光闪耀,竟喷薄而出,瞬间便将凌寒笼罩在那光芒之中。 猛然间,凌寒便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真气,竟像是受到吸引一般,要脱体而去。 “寒儿,意守丹田,不要将一丝真气放出!”沈潮在一旁高声提醒道。 凌寒听罢,赶紧运用“九转还阳功法”,在丹田气海中形成了一个气旋,将周身的真气汇聚在那气旋之中。 开始,凌寒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虽然受到了牵引,但自己丹田中气旋的引力似乎更大一些,那些真气没有能被吸走的。 只是过了片刻,那吸力越来越大,同时还夹杂着种种刺耳的噪音,让人心烦意乱。凌寒就觉得体内真气所受到的吸力也是越来越强,自己渐渐的感觉到了吃力。 “寒儿,坚持住,不要放弃!”沈潮出声提醒到。 凌寒的头上渗出了滴滴冷汗,不光是抵抗那吸力的辛苦,还有一丝对这法阵威力的恐惧。 凌寒还在坚持,正在此时,左臂忽然有一股黑气,像是一条泥鳅一般,直奔凌寒丹田的气旋。 只是那股黑气刚刚露头,便被“吸魂夺魄法阵”所发出的吸力发现,那股吸力便如长了眼睛一般,立刻抛出了渔网,将那泥鳅一般的黑气套住,任凭那黑气如何挣扎,就是逃脱不了。 凌寒知道那股黑气便是自己体内的奇毒,不光含有“金毛碧狮”与“千载蜍神”体内的剧毒,还有那马神医给自己配制的药丸里面的剧毒。马神医那时想以毒攻毒,没有想到,不仅没有帮上忙,还让凌寒体内无端的多了几道剧毒。 车神医曾因此事还说过马神医,但凌寒觉得,这剧毒在自己的体内,也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自己练就出百毒不侵的本事,还在这湖中,毒死过成千上万的食人鱼。想到此处,凌寒便想将那黑色的毒气留在自己的体内,于是,发出了一道真气,朝着那黑色的毒气拉去。 “寒儿,且不可贪恋体内的异气!”沈潮高声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 至宝弃之如敝履(第一更) 凌寒体内那股黑色的毒气,因为在凌寒体内已久,便如凌寒自己修炼成的一般,要强行的扯出,自然不大容易。 若是凌寒的真气与那股毒气汇合,就更加难以被吸出,只是凌寒听到了沈潮的警示,紧忙收回了自身的真气,也不再控制那股毒气。 那股黑色的毒气,失去了凌寒的支持,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瞬间冲出了凌寒的掌面,奔涌出去。 只听“轰”的一声,那股黑色的毒气撞在了装着“吸魂夺魄法阵”的木盒之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并激起了一阵黑色的烟雾。 那个木盒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将那股黑色的毒气及激起的烟雾,尽数吸入了法阵之中。 凌寒的左臂失去了黑色的毒气,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软软的低垂下去,而凌寒体内的真气,迅速的填补了手臂上的经脉,并且还有朝着体外奔涌的趋势。 “寒儿,坚持住!不能让真气外流!”沈潮见凌寒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急忙鼓励道。 凌寒只觉得自身的真气也沿着手臂要流逝,急忙深吸了一口气,在那真气将要挣脱手掌的时候,及时的止住被吸出的势头。 凌寒的头上尽是冷汗,因为凌寒知道,若是自己的真气被吸出,那将是不可预料的灾难。 沈潮见凌寒咬牙坚持,便道:“寒儿,你的体内还有异种的真气,在冰凝气旋被逼出之前,一定不能保留!” 凌寒看着沈潮紧张的神色,眨了眨血红的眼睛,吃力的点了点头。 猛然间,凌寒就觉得那“吸魂夺魄法阵”所产生的吸力愈加强烈,凌寒一狠心,又调动起胸口的“火源真气”。 那“火源真气”便是凌寒在“四灵阵”中,从朱雀的火源珠那里获得,只是在凌寒那“四灵阵”中的记忆,出阵之后都被抹去,但这“火源真气”却真实的留在了凌寒的体内。 “火源真气”原本在凌寒的胸前已经寻找到了栖身之所,并且凌寒运用的得心应手。凌寒运用那“九转还阳功法”催动那“火源真气”,竟是将胸口的朱雀印记也都尽数运出。 凌寒对这“火源真气”有着深深的情感,当初火炼暗伤天宝的“毒火恶魔”,仙芝谷阻挡追击的巨狼,之后在十家村帮助铁大熔解千年玄铁,炼制“干将碧狮剑”与“莫邪金蟾剑”,在灵慧峰贾家的“无极洞”中吸附熔岩热力,在苍山击退那“秃鹫”,“火源真气”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且即便凌寒不使用这掌发火龙的绝技,这股“火源真气”在凌寒的体内,与那“冰凝气旋”抗衡,护住凌寒的心脉,也居功甚伟,如今要舍弃这“火源真气”,凌寒心中,真是难以割舍。 沈潮见凌寒脸上似有恋恋不舍的神色,便开导道:“寒儿,为师知道你有着掌发火龙的功法,只是异气终究是异气,难以融入体内,定会影响修为,还是弃了吧!” 凌寒心中还在挣扎,毕竟这“火源真气”十分难得,在自己修为低下的时候,救过自己的数次,一时间,真是难以割舍。 “寒儿,成大事,必须果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沈潮喝道。 凌寒终于狠了狠心,一咬牙,直接将那股“火源真气”推了出去。 这股“火源真气”之后吸附了不少火灵,经过凌寒的炼化,已是十分的精纯,在凌寒全力的一击之下,伴随着一声仿佛能够撕破灵魂的龙吟,只见一条巨大的火龙从凌寒的掌心盘旋而出。 那火龙已然成型,面部狰狞,露出金色的巨齿,两道龙须随之摆动,身上密密麻麻的金色鳞片熠熠生辉,四只粗壮的利爪孔武有力,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只是那火龙飞出的方向,竟是直奔沈潮而去。 凌寒心中大惊,自己方才只是将这“火源真气”对准了那“吸魂夺魄法阵”。哪知这股“火源真气”实在是强大,强大到已经出乎了凌寒的预料,所以在发出一半火龙的时刻,凌寒手上一抖,那火龙竟然改变了方向,奔向了“吸魂夺魄法阵”后面的沈潮! “师尊小心!”凌寒涨红了脸,从牙缝中强挤出了几个字。 沈潮见到那火龙来势凶猛,一股炙热的气息直扑口鼻,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沈潮急忙深运一口气,双手合十,在自己的身前,瞬间形成了一个真气防御罩。 那火龙转瞬即至,狠狠的撞上了沈潮的防御罩。 “轰”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沈潮感觉到这股巨力带着炙热,撞在了自己的真气防御罩上。一股推力竟如排山倒海一般,沈潮顿时被撞得朝着身后退了几步,每一步,都在那石板地上,踏出了深深的印记,才将那巨力卸掉,最后,沈潮稳住身形,只觉得喉头一阵腥咸。 那火龙一击之后,盘旋而回,就像是还要钻入凌寒的体内。 “寒儿,千万不能回收这火龙!”沈潮大声提醒道。只是一张口,泄了真气,而那龙尾一拜,正击在了那防御罩上,那防雨罩瞬间破裂!好在只是一扫之力,并不是十分大,沈潮闪身躲过,但也十分惊险。 飞溅起的火星,将沈潮的衣襟烧破了十多个小洞。并且还有一颗火星,竟点燃了沈潮的长衫下摆,火苗瞬间升腾而起。 “师尊当心脚下!”凌寒虽然见那火龙盘旋而回,顾不得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的刺痛,出声提醒道。 沈潮见那火龙回转,顾不得长衫燃起,高声道:“寒儿,不能再吸收那“火源真气”!不然,就会前功尽弃!”沈潮说罢,一甩长袖,一股阴寒之气,便将长衫上的火苗扑灭。 凌寒双掌还保持着推出的姿势,而那火龙便如归巢的小鸟一般,直奔凌寒的掌心。凌寒见到师尊沈潮没了危险,便又将体内一股残余的“火源真气”推出,迎上了那条火龙。 这一次,从凌寒的手中,竟然发出了一只金光灿灿的火凤,那火凤的神态,身姿都与那真实的火凤一般无异。只是那火凤似乎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高声鸣叫了一声,便与那火龙撞在一起。 说来也怪,那火龙虽然身形庞大,但撞上那娇小的火凤,却像撞上了克星一般,顿时化作了一股烈焰,直接被那火凤吞进嘴里。 只是那火凤却直奔“吸魂夺魄法阵”而去,瞬间便被那“吸魂夺魄法阵”牢牢的吸住,只得不停的扑棱着双翅,像是在垂死挣扎。 凌寒与沈潮的脸被火光照的明亮,被烈焰烤的通红,此时二人都紧张的盯着那依旧再挣扎的火凤。 凌寒长叹一声,心中暗道:火凤,你我缘尽在此,后会却是遥遥无期!”凌寒想罢,脸上一片黯然。 沈潮见到那不停挣扎的火凤,心里也在想:寒儿竟然有如此的奇遇,那“火源真气”明明带着朱雀神鸟的一丝神识,竟然能为寒儿所驱驰,真是奇怪! 若是铁大知道,凌寒将这天然熔炉就这样丢弃,定然会抚胸长叹;若是马神医知道凌寒将这天然药鼎就这样遗弃,定会骂凌寒暴殄天物。 只是在这个关头,凌寒却不得不舍弃这世间的至宝,因为若是没有了性命,一切宝物,都是那过眼烟云。 最后,“吸魂夺魄法阵”似乎开始发力,吸力竟是一阵大过一阵,那火凤挣扎了两下,便尽数被吸入阵中。只有一片金灿灿的羽毛飘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坠下。 一瞬间,那金色的羽毛又变成了一阵青烟,缓缓飘散。 厅内的温度瞬间降下,原本凌寒师徒二人就如在铁大的烘炉边炙烤,现在二人竟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的阴冷。 那“吸魂夺魄法阵”依旧朝着凌寒发出强大的吸力,只是凌寒接连失去了两股体内的异气,也知道了如何抗衡那“吸魂夺魄法阵”的吸力,借此机会,稍稍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师徒二人都默不作声,因为每说一句话,二人自身的真气便会朝着那“吸魂夺魄法阵”流失。 大厅内一片寂静,只有那“吸魂夺魄法阵”忽然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第四百七十六章 六月飞霜为哪般(第二更) 凌寒只觉得这凄厉的声音十分刺耳,声音过后,凌寒的头脑中竟是一片混沌,体内的真气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汹涌澎湃,朝着手掌处涌去。 而沈潮也是一脸难言的苦楚,似乎也受到了那音波的影响,只是双手结节,努力的运功平复体内真气的涌动,却无暇再指点凌寒。 “啊!”凌寒大吼一声,猛吸了一口气,头脑稍稍恢复了一丝清明,但依旧无法制止体内真气的涌动。真气带着凌寒的生机,已经奔出了凌寒的体外,朝着那“吸魂夺魄法阵”奔去,凌寒的脸色顿时变得青黑。 “我要死了么?”凌寒心中默念道,只是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忽然,凌寒只觉得左肩处一阵剧痛,一个母亲留下的疤点竟然迸裂,鲜血顿时染红了凌寒的衣襟! “这是什么?”凌寒心中一惊。 随着那疤点的迸裂,一股柔和的真气竟涌了出来,生生将凌寒本身的真气隔断,阻挡在了凌寒的体内,并且瞬间将凌寒的真气推回到了丹田气海! “是母亲!母亲竟然给自己封印了一股真气!”凌寒眼中含着泪花,想起了梅若雪那仿佛不染人间烟火的脸! 原来是母亲,将她的一股真气封印在了疤点之中,在这生死关头,那股真气竟然自动迸发护主! “哗啦啦!”那“吸魂夺魄法阵”凄厉的声音过后,大厅的一处,又传来了一阵脆响。 原是靠在墙边处的辰源骨骸承受不住“吸魂夺魄法阵”的吸力,竟散落开来,那颗白色的头骨,滴溜溜的滚到了“吸魂夺魄法阵”所在的木盒旁边停下。 只是一瞬间,那颗头骨忽然爆裂成片,随后碎成了齑粉,被吸附进了“吸魂夺魄法阵”之中。 当年辰源因为遗失了这“吸魂夺魄法阵”,被师门诟病,失去了继承门主之位的机缘,千年之后,他终于得偿所愿,与这“吸魂夺魄法阵”化为了一体。 “寒儿!坚持住!不能放弃!”沈潮的嗓音沙哑,终于平复了体内的真气,再次发出了声音。 “娘!寒儿一定为你与爹爹报仇!”仇恨的力量让凌寒重新振作,凌寒心中又燃起了对生的渴望,凌寒深吸一口气,趁势将剩余的真气尽数归于气海。 只是梅若雪封印在凌寒体内的那股真气,虽然雄浑,但毕竟也是一股异气,并且属于至阴至柔之气,与凌寒本身修炼的“九转还阳功法”生成的至刚至阳真气相冲,在制止住凌寒真气外泄之后,便失去的依托,反而被凌寒自身的真气一抵,便从凌寒的手掌中突发出去,尽数消失在那“吸魂夺魄法阵”之中。 凌寒心中燃起了求生的渴望,又听到师尊了的勉励,开始牢牢的控制住了自身的真气! 凌寒体内的真气虽然还在急速的涌动,但已经没有了外泄的势头。 凌寒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只是那“吸魂夺魄法阵”的吸力依旧有增无减。 大厅内的温度陡然下降,凌寒与沈潮每呼吸一次,口鼻处便升起了一股白气。凌寒身体下面那车厢的钢板出,已然结出了白色的寒霜,就连大厅顶部的琉璃窗,都被那寒气冻出了奇异的窗花。 “结冰了!结冰了!”几个庄内的孩童惊异的看着湖面,兴奋的呼喊道。那湖面方才一直在升起白雾,而此时,湖面上竟然出现了薄薄的一层冰。 几个沈庄的守卫迅速的赶来,将那些孩童驱散,都神情紧张的看着那湖面。 要知,沈庄虽然在那山腰之上,但临近海边,即便是最冷的时刻,也不会看到冰雪,而沈庄中心处的内湖,从来没有封冻过,所以那孩儿看到湖面结冰,便如蜀狗吠日一般,都十分好奇。 “咔嚓嚓!”湖面的薄冰破裂。 “这,统领,要不要报告大长老?”一个守卫面露忧色。 “不用,你们赶紧发讯号,封锁这内湖,不要让人靠近!”那个守卫统领道。 “是!”那个守卫说罢急匆匆的离去。 “庄主明日还让老狼去接他,看来老狼倒不用划船去了!”柳树下,狼叔看着已经全面封冻的湖面,又喝了一口酒,醉眼朦胧的道。 风轩水阁之中,凌寒只觉得体内那“冰凝气旋”已经开始异动,虽然没有大举的移动,但已经有一丝丝的冷气从凌寒的指尖涌出。 凌寒所在的大厅,已经是滴水成冰,墙壁之上,挂满了白霜,方才还如同酷暑熔炉,此时已是冰雪世界。 凌寒浑身冻得僵硬,只得不断的运行着自身的真气,不停的游走,来保持生命的气息。凌寒身上佩戴的暖玉,此时开始发挥作用,护住了凌寒的心脉,这让凌寒感觉轻松许多。 “寒……寒儿!这“冰凝气旋”非同……非同一般!你一定要坚持住!”饶是沈潮这么高深的修为,在这奇寒之下,都只能自保,说起话来,已是结结巴巴。 凌寒的脖颈已经僵直,无法再点头或是摇头,只能眨巴眨巴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上也是挂满了白霜,凌寒眨眼之后,那白霜便如雪花一般,纷纷落下。 凌寒师徒的身上都已经结满了寒霜,便如两个雪人一般。就连那装有“吸魂夺魄法阵”的木盒上面,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吸魂夺魄法阵”所在的木盒已经吸附到了凌寒体内的“冰凝气旋”,这等奇寒似乎将那“吸魂夺魄法阵”也冻僵一般,法阵的吸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但同样,凌寒师徒自身的真气,也不似原来那么流畅。 好在凌寒已经平复了心神,只是任由那“冰凝气旋”所产生的寒冰真气流失。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凌寒也不知道“冰凝气旋”能产生多少寒冰真气,目前来看,那寒冰真气真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爹,寒哥!你们在哪?”露琼一身红衣,便如一团火焰一般,让众守卫眼前一亮。 “琼儿,不要乱喊,别扰了你爹与寒儿的清修!”大长老紧随其后,高声喊道。 “是啊,琼妹!师尊与大师兄定不会有事的!”廖泉也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我不管,我就要见我爹!”露琼的小姐脾气发出,众人谁都无可奈何。 “小姐,前面不能去了,有危险!”见露琼急急匆匆的就要下湖,一个守卫紧忙阻拦道。 “快让开!”露琼看着已经封冻的湖面,心中十分焦急,朝着那守卫怒吼道。 露琼已经等了六日,都没有父亲与凌寒的消息,今天她终于忍不住了。 露琼先是找到了天宝,天宝这几日只是在意那香喷喷的鸡腿,根本不知道凌寒的去向,露琼又寻到白朗,而白朗从那苍山归来之后,一直痴痴呆呆的,又如同刚到沈庄一样。 露琼无奈,只得找到了廖泉,想从廖泉的口中得到凌寒的消息,廖泉只是知道师尊沈潮与凌寒闭关修炼,至于在什么地方修炼,他也不清楚。 露琼以为是廖泉不肯相告,便气呼呼的去找那大长老,廖泉害怕露琼有事,只得尾随其后。 大长老开始守口如瓶,说沈潮与凌寒需要静修,不能打扰,但最终架不住露琼软磨硬泡,透漏了沈潮在“风轩水阁”为凌寒驱毒的事情。 露琼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之情,便一路飞奔到了湖边,一见那湖面已经结冰,心中更是焦急,而见那守卫阻拦,真是恨不得上去抽那守卫一巴掌。 但露琼毕竟已是杏林一门的大师姐,处处慈悲,那守卫才免收皮肉之苦。 “小姐,真的不能去!”那守卫见露琼依旧要硬闯,又不能对露琼动手,只得挡在了露琼的身前。“大长老!您可来了!快管一管小姐!”那守卫见大长老赶到,便如见到了救星一般,立刻求援道。 第四百七十七章 天罡劲驱玄冰气(第一更) 大厅之内,凌寒与沈潮身上都挂满了寒霜,依旧臃肿的像两个雪人。凌寒丹田气海中的“冰凝气旋”此时化作了那颗蓝色的小珠,只是在他的气海中游荡,“吸魂夺魄法阵”产生的吸力虽然强劲,但还不足以将这“冰凝气旋”吸出。 凌寒此时只是坚持,不让自己的真气随着那“冰凝气旋”产生的玄冰真气一起流出,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凌寒觉得压力越来越大,自己的真气愈发的难以控制。 “寒……寒儿,成败……在此一举,你要用那‘天罡劲’的运气……法门,将“冰凝气旋”推出……不可操之过急……一定要有十分把握,再……发力!”沈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凌寒的耳中,说出这几句话,沈潮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凌寒圆瞪血红的双眼,深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将自身的真气都集中在丹田气海,渐渐地,真气越聚越多,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气团,这个气团,便是凌寒步入畅血高级后的恐怖实力。 只是这个气团无可避免的与那“冰凝气旋”碰撞,每碰撞一次,就将那气团消耗一层。 凌寒心中着急,若是时间久了,自己的这一点真气,别说是将那“冰凝气旋”驱除出体外,就是保存下来,都不是易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 于是凌寒再次发力,将体内仅存的那些真气都汇聚在了丹田,那个气团又微微膨胀了一些。 “天罡劲!”凌寒听到沈潮的指点,默念着“天罡劲”的运功方法,一咬牙,便用那个气团,朝着气海中的“冰凝气旋”冲去。 “琼儿!难道你忘了,修炼之时定然不能有人打扰,不然的话,不光那寒儿性命不保,就连你的父亲,也会受到伤害!”大长老终于拉住了露琼的衣襟道。 “那可怎么办好?”露琼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琼儿,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吧!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你父亲不会行险的!”大长老安慰道。 虽然大长老这么想,但在那“风轩水阁”中的凌寒师徒二人,却都没有那么做,因为,即使是沈潮,驱逐寒毒也是第一次做,何况还动用了“吸魂夺魄法阵”,期间过程充满了未知的变数,能否成功,只能看凌寒的造化。 “啊!”凌寒发出了一声巨吼,丹田气海中的气团猛地撞上“冰凝气旋”。 前面的真气遇到了“冰凝气旋”,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凌寒此次以天罡劲的法门轰向那“冰凝气旋”,已经是舍命一搏。后续的真气依旧如浪涛一般,继续朝着“冰凝气旋”撞去。 两股真气相碰,便如洪水遇上了堤坝,前面的真气被尽数阻挡,后面的真气继续发起冲击。 如此僵持了数秒,那“冰凝气旋”终于被凌寒的真气推动,缓缓的沿着凌寒的经脉,朝着凌寒的手臂上游去。 只是“冰凝气旋”游到哪里,凌寒便觉得那里的经脉如同被撕裂一般,钻心的剧痛让他难以呼吸,凌寒的脸顿时憋得青紫。 “寒儿,快运用内息!”沈潮提醒道。 凌寒心中苦笑,自己何尝不想启用内息,只是体内的真气都被那“天罡劲”所占用,哪里还有内息可用。 凌寒只能如此咬牙坚持,只有将那“冰凝气旋”驱逐出体内才能停手,才能确保自己安然无恙。不然的话,“冰凝气旋”若是驱除不了,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啊!”憋闷的感觉,让凌寒嘶哑着又喊出了一声! “天罡劲”的威力终于在凌寒的呼喊中,发挥了出来,体内的真气顿时如同注入了新的活力一般,将那“冰凝气旋”急速的推到了凌寒的手臂之上! 然而凌寒,却忍受着经脉如被剖开的痛苦,一张小脸已是抽搐的变形。 “寒……儿,坚持住!”沈潮感觉如坠冰窖一般,周身的寒气越发的逼人。 “三爷爷!寒哥和爹爹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啊?”露琼看着湖面,那冰层已经越来越厚,水下的游鱼都已被冻在了冰层之中,动弹不得。 大长老看着灰暗的天空,并没有回答露琼的问题,只是喃喃道:“看这天气,怕是要下雪!” 其实大长老也不知沈潮师徒二人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心中只是默默祈祷,凌寒千万不能有事!他可是大长老这么多年,第一个看好的晚辈。不论从人品还是天资,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沈庄的复兴,应该说是奇门一脉的复兴,大长老都寄托在了凌寒的身上。 “下雪?”露琼也看了看彤云密布的天空,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动,因为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真的雪花,只是在书本上读过,“天山雪花大如席”,那雪花如同席子那么大,会不会将人盖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梨花露琼也见过,只是千树万树的梨花露琼却没有见过,只是前几日在苍山见过千树万树的桃花,想想应该差不多少,千树万树的梨花,那该是何等绚丽的景象。 “三爷爷,您见过雪么?”露琼好奇的问道。 “三爷爷小的时候,也见过雪,只是并非在这风铃岛上!”大长老见露琼的注意力被引开,便捋着胡子笑道。 “哦?那是在哪里看到的啊?”露琼打破砂锅问到底。 “在海的那一边,有一个大陆,比风铃岛要大上百倍,那大陆之上,不仅有山川河流,还有平原盆地,而且那大陆南北的气候各异,在那大陆的北端,一到冬日,便会经常下雪!”大长老道。 “是不是天山啊,书上说‘天山雪花大如席”!”露琼又问道。 “天山?”大长老心中一惊,天山,在那个大陆之上,都是一处神秘的所在。大陆之人,提起那天山,便如听到老虎一般,闻声色变。 “三爷爷,我都没有去过风铃岛以外的世界!以后你带我去天山,我要看看那里的雪是否有席子一般大!唉,爹爹和寒哥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啊!”露琼又开始担忧。 凌寒虽然被那寒霜包围,但衣襟之内,却是汗水淋漓,被那寒霜一围,汗水也变得冰冷。身上的衣襟被汗水打湿,又被寒气冻硬,便如盔甲一般。凌寒的肌肤贴在那冰冷的衣襟之上,早就被冻成一片片的青紫之色。 此时,那“冰凝气旋”已被凌寒推到了小臂之处,只是他的真气却也即将告罄。 凌寒心中一片黯然,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一点点真气,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而且他也无力再聚集真气,周身的经脉已经被那“冰凝气旋”破坏的千疮百孔,即便是车马神医在此,也无法在短时间将凌寒治好。 终于,凌寒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真气,然而那“冰凝气旋”距离手掌还有了一尺的距离,就是这一尺的距离,足以决定凌寒的生死。 “吸魂夺魄法阵”的吸力依旧在增加,但增加的力道只能让“冰凝气旋”不再回归凌寒的丹田气海,却不能将“冰凝气旋”尽数吸出。 此时凌寒已经无力推动,他已经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凌寒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他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只想躺在地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不管明天还能不能睁开眼。 “冰凝气旋”消耗了凌寒体内的所有的真气,一丝玄冰真气正在朝着凌寒的胸口缓缓游走,这丝玄冰真气所带的能量已经不同寻常,即便是凌寒胸口有那暖玉护心,也难以抵挡住。 “冰凝气旋”似乎存有灵智,凌寒不想让它好生的寄存,想让它卷铺盖走人,那好,它可以走,走的时候,带走的是凌寒的生命! 一尺的距离,看似不长,有时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第四百七十八章 冰凝气旋掌中轻(第二更) 那股玄冰真气一寸一寸朝着凌寒的心脏逼近,到达凌寒的心脏之时,一切都会画上句号。 凌寒自然不会灰飞烟灭,只是会成为一具万年不朽的冰尸。 凌寒的手脚已经僵硬,生命的体征随着那玄冰真气的游走,一丝一丝的逃离凌寒的**。 “嗤”的一声轻响,凌寒右肩上的疤点再次迸裂,鲜血刚一涌出,就结成了血痂。 又是一股精纯的真气从凌寒的右肩迸发出来,如同高山流水一般,急速的护住了凌寒的心脉,随后便朝着那股玄冰真气冲去。 若是论修为,凌寒的母亲梅若雪在姐妹三人中是最高,那日在凌府小楼一战,她为何会输给大师姐夏云烟,排除二师姐李秋霜在一旁策应的缘故,根本的原因就是,梅若雪已经将体内的真气存在了凌寒的体内! 这先后从凌寒体内发出的两道真气,挽救了凌寒的性命。 第二次发出的真气,比第一道还要迅猛,直接将那股袭向凌寒心脏的玄冰真气击溃,随之朝着凌寒手臂中的“冰凝气旋”进发。 “冰凝气旋”被这股真气一冲,直接朝着凌寒的掌心而去,看势头竟有冲出凌寒手掌的希望。 凌寒的脸上,略略恢复了一丝血色。只是这股母亲留在自己体内的真气,依旧是一股异气,凌寒只能任由它自动前行,却丝毫控制不了。 “冰凝气旋”打着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想摆脱被凌寒驱除到体外的命运,只是这股真气如生力军一般,前赴后继。 沈潮周身一动,身外的雪壳噼啪的掉落。沈潮一挥手,一股真气横扫向了凌寒。 凌寒只觉得浑身一轻,身上的雪壳已被沈潮击碎,落在了地上。 “寒儿,快要成功了!”沈潮头上紫气环绕,双眼雪亮,似乎已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不似方才那样艰难。 凌寒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之火,等待着那“冰凝气旋”被母亲的真气驱出体外。 只是那“冰凝气旋”已到了凌寒的手掌,就是没能破掌而出。“冰凝气旋”越转越快,而凌寒母亲的真气竟然擦着那“冰凝气旋”,率先冲出了凌寒的体外。 “这!”这样的情形出现,让凌寒始料不及,顿时又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沈潮原以为,马上就要成功,没想到好事终究多磨。 而那“吸魂夺魄法阵”吸到了凌寒母亲的真气后,便如一条贪婪的蛇,继续吞噬这股真气,还没等这股真气将凌寒体内的“冰凝气旋”推出,便尽数被吸干。 “人算不如天算!”沈潮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凌寒的身边。 凌寒虚弱的道:“师尊,弟子怕是不行了……”说罢,便疲倦的闭上了双眼。 “寒儿,不要放弃!”沈潮说罢,捏开了凌寒的嘴巴,塞入了半颗药丸。 “这是什么?”凌寒只觉得舌底生香,一股金色的真气瞬间扩散到了凌寒的四肢百骸,这种感觉凌寒十分熟悉,“师尊,是‘龙凤续命丹’!” 这半颗药丸正是那‘龙凤续命丹’,沈潮自己治伤仅用了半颗,余下的半颗,在这关键的时刻,起到了绝地反击的作用。 灵药入口,凌寒登时恢复了体力,体内被那“冰凝气旋”破坏的经脉,也在缓缓的愈合。 “寒儿,快运气,只差最后的一击了!”沈潮催促道。 凌寒急忙运用“九转还阳功法”,虽然真气的聚集过程,让凌寒又如死过一回,但凌寒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便强忍住剧痛,在丹田之中,再次形成了一个气团。 狮象搏兔,皆用全力!凌寒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直接便用那天罡劲将这股气团尽数的推出!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九天之上落下,露琼抬着头看着那天空,脸上落出了一丝微笑。 “虽然没有席子那么大,但真的像那‘千树万树梨花开’!”露琼伸手接下一片雪花,那雪花在露琼的手中,倏的便化成了一滴清水。 大长老也呆呆的看着雪花,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象了! “下雪啦!下雪啦!”天宝强拉着白朗,朝着湖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喊。 白朗见到这茫茫的白雪,心中却在想,我的那群狼兄弟,会不会因为这场雪而饿肚子。 其实,白朗的担心却是多余,因为沈庄之外,依旧是和风煦日,暑气方生。 露琼看到天宝在雪地里打滚,不时的还将那雪花抓起,朝着口中塞,不由一乐道:“二傻,你在做什么?” 天宝疑惑的道:“这雪花糖怎么不甜呢?” 就在此时,小湖的中央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一股幽蓝之气直射天宇。 众人都被这声巨响所震惊,不由得呆呆的朝着那湖心望去。 “爹爹!寒哥!他们不会有事吧?”露琼念叨了一句,拔腿就朝着湖心的奔去。 没等露琼跑出两步,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看,正是大长老。 大长老一脸寒冰,喝道:“琼儿,快回来!危险!” 大长老的话音刚落,方才那已经结冰的湖面竟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响声,冰面开始断裂,露出了翻腾的湖水。大长老急忙拉起露琼,退到了岸边。 天宝方才还在湖面上打滚,闻声不妙,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岸边,还是慢了一步,一只脚掉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鞋袜尽湿。 “大长老,怎么办,我爹爹和寒哥还没有出来!”露琼的眼眶顿时湿润。 大长老目不转睛的盯着湖心,道:“琼儿,别急,再等等看!”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狼叔!快给我撑船!”露琼挣脱了大长老,便朝着小码头的方向奔去。 “琼儿,现在即使有船,也不能下水!快回来!”大长老急忙朝着露琼追去。 天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那只湿鞋脱下,将里面的水倒出,拧了一下,便又套在了脚上。“奶奶的,这水可真冰!” 白朗轻蔑的瞥了天宝一眼,神情紧张的朝着湖面望去。 这一击,汇集了“龙凤续命丹”的能量,“九转还阳功法”的威力,还有那“吸魂夺魄法阵”的吸力,当真是破釜沉舟,最后一击。 “冰凝气旋”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被凌寒这一推之下,便猛地冲出了凌寒的掌心! “轰!”一声巨响在大厅内响起,一股幽蓝直冲室顶。 沈潮见那“冰凝气旋”所化的蓝珠划着一道蓝光,朝着“吸魂夺魄法阵”飞去,急忙抄起地上的那个木盒,朝着蓝珠迎去。 “啪”的一声脆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劲道十足,竟是将手持木盒的沈潮击得退后了十余步,最后“呯”的一声,撞在了大厅的墙壁之上,才止住了退势。 墙壁上的沙石纷纷落下,落了沈潮一头一脸,沈潮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颗闪烁着幽蓝光华的小珠,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随后,只见他“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尊,你……没事吧!”凌寒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声,只是这声音,似乎连凌寒自己都难以听到。虽然“冰凝气旋”已经被凌寒逼出,但“吸魂夺魄法阵”依旧在吞噬着凌寒体内残存的真气,凌寒丝毫没有办法躲避。 沈潮并没有理会凌寒,只是如同注视着婴孩一般,看着那“冰凝气旋”。 “师尊……”凌寒的嘴微微动了动,此时他已是气若游丝,仅存的生气像是要被“吸魂夺魄法阵”吸干。 沈潮方才缓过神,伸手摸了一把嘴上的血迹,随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个木盒盖上,并用一条红绳绑紧,如同珍宝一般,放入了自己的怀中。随后朝着凌寒走来,步伐有些飘忽。 凌寒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见沈潮先将那“吸魂夺魄法阵”的木盒关上,那股吸力顿时消失不见。 “唉……”凌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第四百七十九章 杏林新枝难救命(第一更) 凌寒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白雪茫茫,那雪花依旧在肆意飘洒。凌寒见到的上一场雪,正是与父母天人永隔那一次,凌寒看着眼前的雪花,朦朦胧胧,似乎看到了雪堆下的那一对男女,都是自己的至亲,凌寒的眼眶顿时湿润。 一阵寒风吹来,雪花落在了凌寒的头脸之上。 “我在哪里,师尊!师尊没事吧!”凌寒被那冷风一吹,略略有些清醒,发现自己正伏在一个宽厚的脊背之上。 “呀!”最早听到凌寒说话的是白朗,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凌寒的脊背。 “寒哥,你醒啦!”眼前出现一个曼妙的身姿,正是露琼,一双清澈的眼睛,关切的注视着凌寒,脸上似有未干的泪痕。 “我就说兄弟没事吧!你们女孩子就会哭!”一个粗粗的声音道,却是那天宝。 露琼瞪了天宝一眼,并没有答话。 “师尊在哪里?他没事吧!”凌寒感觉到浑身欲裂,一点真气的提不上来,但还是担心沈潮的安危。 “寒哥,放心吧,我爹他没事,他反而担心的是你,吩咐天宝先将你送回房间,还让我去后厨给你弄点鸡汤补一补。”露琼道。 “劳烦师尊挂怀了,他……师尊去哪了?我要去看看他!”凌寒挣扎着想从天宝的背上下来,只是双臂一丝力气都没有,凌寒挣了两次,根本不能摆脱天宝的背负自己的手臂,喘了几口粗气后,只得作罢。 “我爹说有些劳累,先回房休息了。并且告诉你不用去看他,安心养好身体,不要……不要耽误大事。”露琼说罢,脸上一片绯红。 凌寒感觉到十分的劳累,便老实伏在了天宝的肩上,不再言语。 一年前,凌寒便是这样,被天宝背负着,从那山洞的溪边捡了回来。一年之后,凌寒依旧是这份半死不活的样子,被天宝背着,缓步走向自己的住处。 雪依然在下,不时从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声。雪地上留下了三串脚印,一直通向凌寒的住处。 别看天宝平日里嘻嘻哈哈,粗枝大叶,但对凌寒,真的是关爱有加,便如凌寒的兄长一般。天宝小心的将凌寒放在床上,并且帮着凌寒除去鞋袜,又盖上了被子。 “兄弟,我这里还有一个鸡腿,吃了保证就有力气,明天我们一起去堆个雪人吧!”天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喷喷的鸡腿,递给了凌寒。 凌寒看到那只鸡腿,脸上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声音微弱的道:“天宝哥,我吃不下,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天宝一愣,在他的眼里,这鸡腿就是最好吃的东西,别说五味做的“金玉满堂”,就是郭有瑜亲自做的“龙吟群英荟萃”,也不及这鸡腿的千万分之一。只是凌寒断然拒绝,顿时让天宝有种不祥的预感。 “兄弟,你是不是不舒服?”天宝眨巴着小眼睛问道。 凌寒害怕天宝担心,又裂开嘴笑了笑,微微提高了嗓音道:“天宝哥,我没事,不用担心!等明天我一定陪你去堆雪人!”凌寒心想,在那“风轩水阁”自己就差那么一点点,变成真的雪人。 天宝却信以为真,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好兄弟,这个鸡腿给你留着,明天吃!” 露琼见凌寒脸色苍白,也不避讳,便拉着凌寒的手腕,给凌寒把脉。方一搭上凌寒的脉搏,露琼的秀眉立刻蹙起。露琼仔细检查片刻,又摸了摸凌寒的额头,顿时觉得滚烫。 白朗见露琼脸色不善,便问道:“怎么……样?” 露琼摇了摇头道:“寒哥的脉象十分虚弱,并且还没有护体的真气,额头滚烫,显然是受了风寒!” 凌寒此时,脸上犹如火烧,身上却如同遁入冰窖一般,虽然盖着棉被,依旧冻得浑身发抖。 露琼道:“寒哥,我还查到你的经脉受损,不知你现在能不能运用那“九转还阳功法”,若是能生出真气,这风寒之症便可不治而愈,快运功试试!” 修炼武道之人,平日里不会得病,就是因为他们有真气护体,外寒不侵。只是凌寒刚刚耗费了全部的真气,那“冰凝气旋”虽然被逼出了体外,但带来的寒冷却留在了凌寒体内,没有真气护体,自然染上了风寒,并且是由内到外,寒至骨髓。 听了露琼的话,凌寒深吸了一口气,便要运用“九转还阳功法”,只是刚刚一运气,丹田处便如插了无数把的小刀一般,剧痛难忍。 “啊!”凌寒痛苦的惨叫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但凌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真气都运行不了,倔强的再次运气,丹田处便如气球一般,刚刚被吹起,便像是被钢针扎破,凌寒只觉得小腹气息一泄,眼前一黑。 “寒哥,寒哥,快醒醒,别吓我!”露琼哭着摇了摇凌寒。 凌寒费力的睁大了眼睛,安慰露琼道:“琼妹,我没事,只是有几天没吃东西,肚子有些饿!若是吃点东西就会没事的!” 正在这时,“哗啦”一声,室门被打开,一股寒风卷着雪花,涌进了房间。 “大师兄,你没事吧!”廖泉脸上挂着微笑问道。 “快关上门!”露琼感觉到了这股冷气,生怕吹到凌寒,忙呵斥道。 没等廖泉反应过来,便见白朗迈着“踏沙无痕”步,一闪便到了廖泉的身后,将那房门紧紧关闭。 廖泉看到白朗的步伐,眼睛眨巴眨巴,想说什么,又咽到肚子里。一脸的歉意,走到了露琼的身边,问道:“琼……琼妹,大师兄他怎么样?” 露琼眼中含着热泪,沉默不语。 凌寒这种病象,露琼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并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濒死之人,才有的状况。而面对这样的病况,别说的露琼,就是车神医都没有把握,用马神医的话来讲,便是:“司命之所属,无药可医!”原本露琼寄希望与“九转还阳功法”,恢复凌寒的体力,那知,凌寒便如一个废人一般,一点真气都运不出,露琼的希望顿时破灭。 凌寒看到了廖泉前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那廖泉见状,急忙按住凌寒道:“大师兄不可乱动,还是好生的休息!” 凌寒方才动这两下,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只得躺下,不停的喘着粗气。 “大师兄,这里有师尊吩咐后厨给你熬得野参鸡汤,喝一点吧。”廖泉道。 露琼这才发现,廖泉手中还提着一个汤盅,紧忙接到手中道:“有汤,还不早说!”露琼说罢,从那汤盅里乘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参鸡汤,端到了凌寒的床前。 廖泉见状,紧忙让开了,露琼顺势坐在了凌寒的床上。 这张床,露琼并不是第一此坐,上一次的种种,经常在露琼的眼中浮现。 露琼与凌寒的婚房已经准备妥当,露琼与小云在深夜偷偷的去那里参观。 那婚房里面也有一张大大的床,铺着红色的被褥,上面绣着鸳鸯戏水,龙凤呈祥。 “我好饿!”凌寒盯着露琼手中的汤碗道。 露琼看着凌寒那苍白的脸,急忙收起思绪,只是她的脸上已是红霞一片。 露琼舀了一勺鸡汤,放在自己娇嫩的唇边小心的吹了吹,随后送到了凌寒的嘴边。 未等喝到,凌寒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张开了嘴,将那勺鸡汤咽下。 果真好味道!凌寒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神色。 露琼见凌寒似乎十分喜欢这汤,便又舀了一勺,喂给凌寒喝下,凌寒喝了两口野参鸡汤,顿觉有了些精神,便笑道:“还是廖师弟,这汤真是……咳咳……”没等凌寒说完,便狂喷了一口鲜血,刚刚饮入的鸡汤,也随着那鲜血尽数吐出。 第四百八十章 酒入愁肠不知愁(第二更) “寒哥,寒哥,你没事吧!是不是烫到了?”露琼见到凌寒吐血,顿时慌了神,以为是那鸡汤太烫的缘故。 “大师兄,你没事吧!”廖泉见状,也紧忙凑了上来。 “好兄弟!”天宝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满脸的忧色。 白朗脸上的表情凝重,看着凌寒吐出的鲜血,像是察觉了什么。野外生存,白朗每一天都会见到死亡,或者是那些猎物,濒死前眼中都闪烁着惊恐无助的神色;或许是自己的同伴,被那大型的野兽猎杀。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身上,都有相同的气息,那便是死亡的气息。而此时,白朗再次嗅到了那股死亡的气息,这气息的来源,便是躺在床上的凌寒。 所以白朗,心里十分复杂,只是他的言语却十分简单,无法表达出此时的情感,只有沉默,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哀伤。 “哈哈……咳咳……哈哈哈……” 凌寒忽然大笑!狂笑!夹杂着一声声的咳嗽,让身边几人听了,格外的迷茫。 “寒哥,你为什么笑,快停下,别累坏了!”露琼被凌寒的笑声惊呆,听到凌寒的咳嗽声,急忙劝道,眼中的泪,一对一对滴落在凌寒的床上。 “大师兄!”廖泉也被凌寒的笑声震惊,他不知道,为什么凌寒在这种时候,还笑的出来。 天宝并没有想那么多,见到凌寒大笑,也开始跟着憨憨的笑,一边笑,一边指着凌寒道:“好兄弟,你好了吧!要是好了,我们一起喝酒!” 凌寒收起笑声,又咳嗽了两声,这笑声哪里是笑,分明是在哭!凌寒笑自己,费劲心力将那“冰凝气旋”驱出了体外,结果呢,便是现在这如同废人的样子,就连真气都无法凝结,这样的自己,别说是为爹娘报仇,就是活下来,自己都没有勇气。 但不活下来,又何谈报仇?凌寒的**在生与死直接徘徊,凌寒的心思也在生与死直接徘徊。未知生,焉知死?死是十分容易,要生,却是千难万难。但凌寒并不畏惧这困难,凌寒因为并不怕死,凌寒此时只是想活下来!纵然前路步步惊心,凌寒也要完成心中的大事! 白朗的眼中忽然有些释然,因为他看到了凌寒的眼眸,并没有绝望! “天宝哥,哪里有酒?”凌寒舔了舔嘴唇道。 “好兄弟,你等等!”天宝转身便出了门。 门外的风雪依旧未停,这便是那“冰凝气旋”的威力。 廖泉紧忙关上了房门。 “寒哥,你千万不能喝酒,你的经脉受损,若是喝酒的话,恐怕会更加严重!”露琼生气道。 凌寒笑道:“琼……琼妹,即便不喝酒,你能医好我的伤么?” 露琼顿时红着眼道:“我不能,师父一定有办法,我已经派人去请师父了!寒哥,你再坚持一下!”虽然露琼知道,即便是车马神医到了,也难以医治凌寒身上的伤,但还是安慰自己,师父一定有办法。 凌寒道:“琼妹,放心,我一定会等到车马二位神医来的!有些话还没有对他们讲!” 露琼点了点头道:“寒哥,我相信你!”此时露琼只能选择相信凌寒,若是她都不相信凌寒,便等于直接再心中宣布了凌寒的性命的终结。 “呼啦!”房门又被打开,天宝提着几个酒葫芦,进了屋。天宝的头上,衣服上落满了雪花,但天宝并没有在意,伸手就递给了凌寒一个酒葫芦。 凌寒刚要接,那酒葫芦便被露琼夺去道:“寒哥,你若喝酒,还怎么能等我师父?” 凌寒看着露琼焦急的神色,笑道:“琼妹,你不知道,寒哥每喝一碗酒,就多一碗的力气!不信,你让我喝一口试试!” 露琼才不会上当,坚决的说:“打死我也不会给你的!” “小姐,这可是我从万兽城背回来好酒!我都没舍得喝!”天宝道。 露琼想起了天宝那日剧饮千杯之事,愤愤道:“你爱喝你自己喝,寒哥不能喝酒,你要杀了寒哥么?” 凌寒笑道:“琼妹,若是能与天宝哥对饮醉死,也比死在病榻上强!”凌寒说罢,竟是用那残存的力气,一把将露琼手中的酒葫芦夺回,打开了葫芦口,便“咕嘟咕嘟”的牛饮了两口。 随后,发出了“哈”的一声,像是十分舒畅的样子。 “哈哈,好兄弟,等等我!”天宝先是递给了白朗一个酒葫芦,那廖泉见天宝手中还有两个酒葫芦,伸手便要接,哪知天宝并没有给廖泉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咬开了酒葫芦盖,也猛喝了几口,弄得廖泉一脸的尴尬。 白朗自然不客气,这酒便是万兽城最有名的“闷倒驴”,虽然白朗喝这酒的本事不如天宝,但白朗有那千杯不醉的底子,喝上一壶,自然不在话下, 凌寒喝了几口烈酒,顿时觉得一股热气从胸中升起,身上的寒冷之感顿时消除了许多。 露琼见凌寒喝了几口酒后,脸色微微的红润,并且没有被酒呛得吐血,心中稍安。 “天宝哥,给廖师弟酒啊!”凌寒见廖泉尴尬的站在哪里,看着三人饮酒,便高声道。 天宝看了一眼廖泉道:“这酒是我辛辛苦苦从那野兽城背回来的,他又没有帮我背酒,为什么给他?” “大师兄,不用管我,你们喝就好了!”廖泉见天宝不给,害怕凌寒为难天宝,忙道。 “廖师弟,我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你还请我在“风语楼”喝酒了呢!这壶酒,我请你。”凌寒说罢,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了廖泉。 “你给他……”天宝还要嘟囔,只是见到凌寒的眼神,只得将后半句“干什么”咽到了肚子里。“给你!”天宝只得又递给了凌寒一个酒葫芦。 凌寒笑道:“能结实你们这些好兄弟,凌寒十分荣幸。”说罢,凌寒又连喝了几口酒。“好酒!” 天宝与白朗也大口的“咕咚”的几下。 廖泉见三人都已喝完,便将那酒葫芦凑到了嘴边,一闻那股酒香,还没等喝,脸上就开始泛红。廖泉急忙抬起酒葫芦,挡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在掩盖自己的醉态,只是那口酒刚一入口,廖泉便如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了舌头一般,将那酒吐出,随即“咳咳咳”的干咳起来。 “我就说不用给他,真是浪费!”天宝小声嘀咕道。 凌寒忙问道:“廖师弟可好?” 廖泉平日里也喝过不少的酒,但如此烈酒却没有喝过,这一口,真是让他终生难忘。“咳咳……大师兄,我没事,只是有些喝急了!”廖泉心道:难道这酒真的这么厉害?我非尝尝不可! 凌寒见廖泉涨红了脸,便道:“这酒十分的霸道,第一次喝还是慢一点为好!” 廖泉道:“大师兄,见教的是!” 天宝却有些不耐烦了:“好兄弟,你是想陪我们喝酒,还是在教他喝酒?” 凌寒笑道:“都是,都是!来,廖师弟,我们在慢慢喝一口!” 廖泉再次举起了酒葫芦,虽然对这酒还是心有余悸,但只得硬着头皮喝酒。 “啊!”廖泉只是喝了一小口酒,便发出了一声呼喊,虽然这一口酒他咽到了肚子里,但却像是喝了一口毒药一般的难受。 凌寒见状,也不强逼,道:“廖师弟,你若是喝的难过,便不用再喝了!” 廖泉忙将那酒葫芦放在了桌上道:“大师兄,小弟真的是不胜酒力,大师兄你们继续!” 天宝轻蔑的看了廖泉一眼,又与凌寒白朗撞了一下壶,各自便开始牛饮,而那廖泉只能在场外,看三人饮酒。 露琼见劝诫不住凌寒,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第四百八十一章 忍死须臾待杜根(第一更) 凌寒大口大口喝着那壶烈酒,炽热的酒灌入了肠胃,竟生出了阵阵的暖意,让凌寒感觉十分的舒服。凌寒不知道这种舒适的感觉还能维持多久,但能挨过一时便是一时。 “寒哥,不要再喝了!”露琼见凌寒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又劝道。 “琼……琼妹,不用管我了!”凌寒已有几分醉意,眼中含笑的看着露琼,衣襟已被那烈酒打湿了一片。 露琼见状,无奈的捂住了嘴,起身便要离去。 “琼……”凌寒抬手想拉住露琼,但转念一想,即便此时紧握,不知几时就得放手,话到嘴边又落下。 露琼刚要出门,就见房门被推开。 “三爷爷!”露琼抬头一看,只见大长老急匆匆的进了屋,险些撞到了自己。 “琼儿,你也在这!快将这颗药给寒儿服下!”大长老见到露琼,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药丸。 露琼接过那药丸,在鼻下一闻,惊道:“三爷爷,这是……” “是那‘龙凤续命丹’!”大长老道。 “莫非是我师父到了?”露琼惊喜的问道。 大长老道:“车马神医还没有到!” “那这颗药是哪来的?”露琼惊奇的问道。 “先别问那么多,先给寒儿吃下再说!”大长老一见凌寒与天宝等人还在饮酒,眉头立刻一皱怒道:“凌小子,你真的不要命了,你就舍得让我的乖孙女伤心一辈子么!” 凌寒见大长老发怒,顿时酒醒了大半,低声道:“大长老……小子让您失望了!” “哼!”大长老进了时,脸上似乎就带着怒气,只是着急救治凌寒,一直隐忍未发。“你们几个,快给我滚!” 大长老平日里总是和颜悦色,但众人都知道,若是惹恼了大长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天宝虽然痴痴呆呆,但也会分个眉眼高低,讪笑了两声,拿起酒葫芦灰溜溜的朝着门外逃去。 而那白朗似乎还没有喝够,廖泉见了,紧忙连拉带拽的将白朗拖走。 大长老见廖泉走出门口,又大吼了一声:“兔崽子,给我把门关好,尾巴长长了么?” 吓得廖泉急忙关好了门。 露琼将那颗‘龙凤续命丹’递到了凌寒的手里,道:“寒哥,快吃了吧!只要等到明天,师父到了,就一定有办法!” 凌寒看着那颗‘龙凤续命丹’,心中顿生疑问,在那苍山的衣冠冢,只是得到了四颗‘龙凤续命丹’,其中两颗,给了贾薇,医治贾倾城的伤与贾薇的顽疾,剩下的两颗,就由凌寒带回,给了师尊沈潮一颗,剩余的一颗,便在“风轩水阁”中驱毒之时,自己服用,当然,师尊沈潮只是用了半颗,还给自己留下了半颗。那这一颗却是来自何处?莫非,还有第五颗? “大长老,这颗‘龙凤续命丹’是从何而来?”凌寒接过那颗丹药,并没有直接服用。 “寒儿,你且服下,保住性命要紧,这‘龙凤续命丹’的来历,老夫稍后告诉你!”大长老见凌寒不吃这药丸,有些心急。 “大长老,这神药一共只有四颗,不告诉我这‘龙凤续命丹’的来历,小子决计不吃!”凌寒倔强的道。 “唉!老夫实话告诉你,是赠药之人不教老夫告诉你,你且安心服下就好!”大长老叹了口气道。 “莫非是……薇妹?”凌寒脸色顿时一变,急忙将那药丸递给露琼道:“快给还给赠药之人,这颗丹药,小子说什么也不能吃!” 凌寒心中暗想,定是薇妹怕自己驱毒失败,便将她自己的那颗‘龙凤续命丹’送个自己,以添加驱毒成功的筹码。只是那颗药能治疗薇妹身上的顽疾,若是自己吃了,那薇妹便难以康复,到了二十岁,便会香消玉损。凌寒又怎么能顾全自己,害了贾薇呢? 大长老见凌寒如此推却,脸上由露出了一丝嘉许的笑意,随即道:“小子,老夫已经对那姑娘说了,你一定不能收这颗药丸,但那姑娘执意要将这颗药丸给你,老夫也没有办法,不过,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大丈夫就应如此,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若是天命所归,走也要坦坦荡荡!” 露琼听了大长老的话,惋惜的看着那颗‘龙凤续命丹’,随即咬了咬牙,将那颗丹药塞到了大长老的手中,泪眼婆娑的看了凌寒一眼,道了声:“寒哥,明日我再来看你!”说罢,“呜呜”的哭着,冲出了房门。 “多谢大长老体谅!”凌寒起身跪倒在床上,“大长老,那送药之人可还在?” 大长老道:“她应该没走多远!” “大长老,小子还有一事相求!”凌寒道。 “什么事?寒儿你且说?”大长老和蔼的道。 “大长老,这颗‘龙凤续命丹’还请大长老替我还给那姑娘!并替凌寒谢过!”凌寒道。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道:“放心吧,寒儿,三爷爷一定给你把话带到!”说完,大长老忽然脸色一寒道:“哼,都是你那不成器的师父,将你害成这个样子!”竟像是十分生气的模样。 凌寒顿时一愣道:“与我师尊有什么干系?” 大长老脸色变得铁青,胡子都气的一翘一翘,一挥袖子道:“凌小子,你要是有种,就挺到明天,老夫亲自把琼儿送到你的手中!”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凌寒目送大长老离开,心中却是万般不解,大长老最后说都是师尊沈潮害了自己,是怎么意思,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结果。 凌寒便懒得去想,大长老说,若是自己能挺到明天,就把琼妹交给自己,就是说,自己怕是熬不过今夜。 死,凌寒并不怕,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死。 凌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想:死就死了,只是现在只有自己在这里悄悄的等死,真是有些难过,还不如与天宝白朗一起喝酒,醉生梦死。 想到此处,凌寒又扫视了一圈屋里,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句:天宝你这个贪心鬼!原来,天宝将那几个酒葫芦尽数收走,一个都没有剩下。 “天宝!白朗!你们快回来!我们接着喝酒!”凌寒扯着嗓子喊道。 只是并没有人回应。 肚子中的烈酒已经被消耗,凌寒顿时又开始觉得浑身无力,方才借着烈酒的麻醉,凌寒还感觉不到疼痛,而现在酒劲已过,周身便如被利齿啃噬一般的疼痛。 “啊!”凌寒忍不住高声的叫道。 随后,凌寒便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只是微微的发出了几声哼哼,并不是凌寒已经不再疼痛,而是凌寒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的难过的声音。凌寒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凌寒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单,牙齿咬住了被头,脸上涨得通红,此时的身上,就如有千万把小刀在来回的割肉一般。 凌寒疼得浑身发抖,就是不发出一声呻吟。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大雪并没有止住,已在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玩雪的孩童已被大人叫回吃饭,不知今夜又会有多少个孩童,因为将布靴弄湿而受到责罚,天宝却不会。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站在一处雪地里,都披着黑色的斗篷。 一个矮些身影道:“爹,我去了!” 另一个高一些的身影道:“孩子,你会怪爹么?”声音有几分沙哑。 “爹,我怎么会怪你?”那个矮小的身影道。 那个高大的身影伸出了一只手,爱抚的摸了摸那矮小身影的头,随后恨恨道:“便宜了那个小子!” 第四百八十二章 米粒惊醒南柯梦(第二更) 凌寒渐渐的阖上了双眼,脑中一片空荡,丹田气海也如脑海一般,空空如也。 “徒儿,不许偷懒!”是师父凌长野的声音。 凌寒睁开了眼睛,只见胖乎乎的凌长野一脸的坏笑,看着自己,手中还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鸡爪子。 凌寒吃力的朝着凌长野笑了笑,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等待,凌长野将那吐出的鸡骨头打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过了许久,凌寒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一睁眼睛,凌长野已经不见了踪影。 “师父!”凌寒的嘴动了动,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小子,老夫说的没错吧!还不起来拜谢?”一个沙哑的嗓音道。 凌寒再次艰难的睁开的眼睛,只见一个头发胡子皆白,两只眼睛透着亮光,衣服虽然打着补丁的老先生站在面前。 “神算先生,是你!”凌寒低声道。 “看样子你已经驱除了体内的寒毒,可喜可贺啊!”那神算子笑道。 凌寒苦笑一声,心道:寒毒是驱除了,只是我这条小命也要交待了。 “怎么,连声谢谢都不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有礼貌!”那神算子摇着太极双鱼图卦幡道。“老夫再给你占上一课,你小子福缘深厚,还有七十年的阳寿!” 凌寒听罢更是无语,便闭上了眼睛。 “小子,给你的‘天罡劲’练会了么?”一个声音冰冷的说道。 凌寒听到这声音,浑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站在了身前,正是那九龙寨的龙乘云! “你……你没有死?”凌寒惊愕的问道。 “呵呵呵!这位小兄弟真会说笑,龙大哥福大命大,怎么会死呢!”黄仙姑一摇三摆的走了过来,白皙的胳膊揽住了龙乘云的脖颈。 “你们……你们……”凌寒看着二人一脸的狞笑,干着急说不出话。 “小子,可别就这么死了,浪费了我的神功!哈哈哈!”龙乘云大笑几声,又消失不见。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凌寒不敢再睁开双眼,只是在心默念道。不多时,倦意袭来,凌寒便要沉沉睡去。 “公子,不能睡,快醒一醒!”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理我,我就想好好的睡一觉!”凌寒太累了,不光是身体的疲惫,还有心中的疲惫,一直以来,心中的仇恨,琐事的奔波,让他不能安稳的入睡,而此时,仇恨也好,琐事也罢,在一个将死之人的心中,都已无关紧要。 “公子,千万不能睡!你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一双小手,拨开了凌寒的眼皮,露出了充满血色的眼球。 “米粒儿,我要死了!”凌寒道。 “你是要死了,只是你还不能死!”米粒儿摸了一把凌寒微弱的脉搏道。 “米粒儿,我也不想死,只是若是能不死,谁还愿意死呢?”凌寒道。 “公子,你忘了你还有重要的事没办呢!所以你不能死!”米粒儿道。 “什么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办什么事呢?”凌寒苦笑一声道。 “难道你忘了那苍山石阵了么?”米粒儿道。 “苍山石阵?”凌寒费力的抬起了眼皮,似乎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 那一日,凌寒进入了那苍山石阵,并没有看到众人一同入阵,只见前面白茫茫的一片浓雾。 “车神医,马神医!露琼!天宝!”凌寒大声的呼唤着,只是并没有人答应。 凌寒迎着浓雾前行了几步,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石柱。 “这就是那阵中的石柱吧!在外面看起来,并没这么高大啊!”凌寒心中暗想,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光滑的石柱表面,很凉,就如寒冰一般。 “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在凌寒的身后道。 “你是谁?”凌寒急忙回头望去,一个年轻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那个年轻人衣着华贵,样貌清秀,脸上带着微笑,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豪气,凌寒见了,心中暗暗折服。 “我是你的祖宗!”那年轻人笑道。 “你骂人?”凌寒上下打量了那年轻人一眼,那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竟然张口就说是自己的祖宗,凌寒自然不信。 “你今年多大了?”那年轻人见凌寒脸上微有怒色,微笑的问道。 “别管我多大,你也没有多大,怎么能说是我的祖宗?”凌寒问道。 那年轻人笑道:“我若是还活着,怕是已有几千岁了!你说,是不是你的祖宗?” 凌寒看那年轻人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便问道:“你说你若是活着,难道你现在已经死了?” 那年轻人和蔼的笑了笑道:“你说对了,我已经死去很久了!” 凌寒道:“这么说,你只是一缕残魂么?” 那年轻人又笑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我就是一缕残魂!” 凌寒心道:这残魂我也见了不只你一个,什么香妃的,辰源的,既然不是人,那自然就是残魂了。 “你一直在等我么?”凌寒问道。 “我并不是只是等你,而是等着我的后辈,你只是我后辈中的一个,既然你先到了,那我自然就是等你了!”那年轻人道。 “等我,有什么事么?”凌寒问道。 “自然有事,而且事关重大!”那年轻人的表情忽然严肃。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凌寒问道。 “这件事需要你帮忙,你若是做成了,还有天大的好处!”那年轻人道。 “什么事?”凌寒好奇的问道,这个人的残魂居然千年不灭,定是有超凡的能力。 那个年轻人一拍那块巨石,顿时发出了隆隆的声音,不光是中间的那块巨石,周围的七根巨石都在浓雾中显现。 “这是一个法阵,叫做“七绝阵”,这个阵法不是伤人的阵法,而是一个传送法阵!当年我带着族人通过这“七绝阵”来到这个荒岛,就想着能够回去,只是直到我肉身死去,也没有达到我的愿望!”那个年轻人脸上略略带着些哀伤。 “你要回哪了去啊?”凌寒问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只是我却无法回去了,是想你能够替我回去!”那年轻人道。 “为什么我替你回去?回哪里去?回去做什么,怎么回去?”凌寒眨巴眨巴眼睛一连问道。 “因为你是我的晚辈,拥有着与我同样的血脉!而且你必须回去,回去救助你的同胞!”那年轻人道。 “我的同胞?”凌寒听了,更加糊涂,自己生在苍茫大陆菊花台,要说有同胞,也是在苍茫大陆,别的地方又怎么会有同胞。 那个年轻人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会理解,但我会告诉你的!”那年轻人伸手轻轻的按在了凌寒的额头。 顿时,凌寒的眼前展现出了一幅幅的画面。凌寒立刻觉得这些画面有些熟悉,正是那日在“风月阁”听绾玉姑娘吹箫时,脑海中所浮现的情景: 庄严威武的大殿之上,一位英武青年坐在主位,两侧护卫的是那忠心耿耿的侍卫,大殿下面也是高朋满座,有道骨仙风的术士,有妙手回春的医仙,还有那笑容可掬的高僧。庖厨献上美食佳酿,殿中美女仙舞翩翩,一派祥和欢愉之景。 那画面忽然一转,似乎有军士来报,大敌当前!城外已是狼烟四起,一群身披甲胄的高大敌人兵临城下。那英武青年无奈,只得带着众人出城避难,只是身后追兵仍是紧随其后。 最后关头,那英武青年带领众人走进玄阵之中。那英武青年带着众人穿梭于茫茫的山林之中,不时有人掉队,有的被那野兽吞噬,有的被那毒蛇咬伤,最后,原本几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一百余人,终于在那英武青年的带领下,走出了那山林。 “你就是那为首的青年?”凌寒看着那年轻人,吃惊的道。 第四百八十三章 真语真幻真梦里(第一更) 米粒儿看着凌寒的目光幽远,便道:“公子,你想起了么?所以不论如何,你都不能死!” 凌寒叹了口气道:“我怕是难以完成前辈的嘱托了!”说罢闭上了双眼,一滴泪水从凌寒的眼角缓缓的滑下,在凌寒心中,一向都是言出必践,这一次,怕是真的要爽约了。 “公子,你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米粒儿的声音渐渐变低,最后消失不见。 “父亲,母亲,寒儿来了!”凌寒的眼前忽然出现了父亲凌长峰那张熟悉的脸庞,还有母亲梅若雪那婀娜的身姿,凌寒兴奋的扑了上去。 “寒儿!”梅若雪爱怜的将凌寒揽在怀里,凌长峰则是满脸的喜爱之色。 “爹,娘,我是在做梦么?”凌寒惊喜的问道。 “寒儿,你不是在做梦!”梅若雪抚摸着凌寒的头发道。 “那我们回家吧!”凌寒抬起头,看着母亲那美丽的面容道。 “寒儿,我们已经没有家了!”凌长峰叹了一口气道,脸上满是忧虑。 “爹,我们回菊花台,不好么?您说我们没有家,是什么意思啊?”凌寒问道。 “寒儿,我们的家不在菊花台,而是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爹娘希望你能够回到那个地方,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梅若雪道。 “寒儿,你一定要回到那里,不然的话,爹娘会死不瞑目的!”凌长峰抚摸着凌寒的头道。 二人说罢,忽然将凌寒推开,缓缓的朝着远方的浓雾走去,凌寒想追,只是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爹,娘!”一着急,凌寒又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冰冷的床上。 “爹,娘?莫非你们也让孩儿回到哪里么?”凌寒心中默念道,虽然凌寒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但见到了父母双亲,心中再次燃起了生的**。 只是**上的伤痛并没有结束,凌寒忽然感觉自己如同被置于炉火之上,浑身被烤的炙热无比,周身火辣辣般的疼痛,喉头渴得冒烟,像是就要干裂。 但凌寒无法起身,只能用双手胡乱的抓挠着身上的衣襟,不多时,便将身上的衣物扯去,仅剩下一个短裤,并且将身上的锦被尽数蹬到了脚下。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的燥热开始消退,浑身又开始冰冷麻木,凌寒又感觉到了透骨的寒冷,哆哆嗦嗦的又将那锦被盖在了身上。 凌寒的思绪开始混乱,不知是生是死,是真是梦,唯独心中那团求生的火苗,在冷风中闪烁忽明忽暗。 凌寒紧闭着双眼,但他没有死,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死,若是自己死了,会有更多的人因自己而死,所以,凌寒不敢死。 房门忽然被推开,一阵冷风卷着雪花刮进了房间。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走了进来,回身将房门关严,并将门栓插上。 凌寒朦朦胧胧中只觉得像是有人进来,就是睁不开眼睛,无法看清来人的面貌。 那个黑色斗篷抖落了身上的雪,缓缓地走到了凌寒的床前,只见凌寒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不由得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随即,那黑色斗篷微微的犹豫了一下,便缓缓的将斗篷除去,昏暗中,露出了白皙的皮肤,窈窕的身材,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子,只是穿着薄薄的一层轻纱! 那女子双手护住前胸,慢慢的爬到了凌寒的床上,绕过了凌寒,进到了大床的里面。又抬头看了看凌寒已无血色的脸,便拉开了凌寒的被子,钻了进去。 那女子虽然与凌寒盖了同一条被子,但她并不敢靠近凌寒,平躺在床上之后,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一双大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床顶,一动不敢动。 不多时,那女子忽然听到凌寒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急忙歪着头,注视着凌寒。 凌寒的牙齿开始打战,“咯咯咯”的一阵叩齿,那女子下意识的朝着床边躲去。 凌寒忽然朝着床内翻去,浑身佝偻,便如一只大虾一般,蜷缩成了一团。 那女子急忙护住双胸,紧紧的贴在了床边,不敢动弹,大气都不敢出,只想快熬到天明。 凌寒原本已是手脚僵直,但心中的求生之火燃起未灭,原本闭塞的血脉,竟然渐渐的打开。但凌寒经脉尽损,又没有真气护体,在这寒冷的雪夜,顿觉“狐裘不暖锦衾薄”,便不由自主的弯起身子。 朦胧间,凌寒忽然闻到一阵甜甜的幽香,这香气既非胭脂花粉的浓香,也不是霍厨子所烹制的鱼肉的菜香,凌寒只觉得这股香气似曾相识,而且就好像在自己的这张床上。 闻到这股香气,凌寒顿觉全身通泰,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寒冷之意,竟是微微消减。迷迷糊糊之中,凌寒便朝着床里面,挨了挨。 就听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娇呼,随即戛然而止。凌寒的眼睛实在是无力睁开,也不再想这声音来自何处,只是觉得身边有一丝热气传来,便又朝着里面贴去。 凌寒忽觉得有一样软软的物事靠在自己胸前,凌寒随手一摸,着手处柔腻温暖,凌寒便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伸手便揽了过来,搂在胸前,顿觉一股暖流从那事物上传来。 那女子见凌寒将自己揽住,心中大惊,顿时羞得满脸绯红,呼吸变得急促,但依旧不敢动弹,只得任由凌寒将自己的身体搂抱,贴在了凌寒冰冷的身体之上。 凌寒只是将她当成了一处热源,贪婪的吸取那女子身上的热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寒渐渐感觉,已不是那么寒冷,只是贴在那女子柔腻娇嫩的肌肤之上,竟是十分的舒坦,便一直揽着,不肯松开。 开始,那女子只是贴着凌寒冰冷的身体,一动不敢动,但见凌寒竟然一直抱着自己不放,便皱起眉头,心中生出一丝厌恶,伸手在自己的发髻之上摸索了几下,便抽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发簪,对准了凌寒的胸前。 那女子看了看似乎已经熟睡的凌寒,刚想用那发簪刺向凌寒的心脏,猛然发现凌寒裸露的肩头,竟然还有十余个圆形的疤痕,看起来正像是发簪所刺,不由得心头一缩,便将那发簪收回,叉回了头髻。 而后那女子缓缓的伸出了手臂,也将依旧冰冷的凌寒搂在了怀里,脸上流出了一行泪水,滴落在凌寒的脸颊之上。 第二日,阳光初升,照着一片银装素裹的沈庄。 露琼一夜未眠,担忧了一夜,本想找小云陪伴,只是那丫头不知跑到哪里,露琼只得自己捧着枕头,默默流泪。 天刚刚亮,露琼再也忍不住,想去看看凌寒到底怎么样,便急匆匆的朝着凌寒的住处奔去,一边走,一边暗暗祈祷,寒哥千万不要有事!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动静,露琼也希望如此,因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啪啪啪!”露琼拍打着凌寒的房门,听见里面并没有声响,露琼心中不禁一惊,连声叫道:“寒哥!寒哥,你在么?” 凌寒眯着眼睛,见天色已亮,听到了露琼的声音急忙起身下床,虽然身体还有些疼痛,但感觉竟是恢复了些力气。 凌寒起身一看,自己竟然只是穿了一条内裤,都不知自己是何时将衣衫除去,刚好看到床前的椅子上有一件黑色的斗篷,便披在身上,“琼……妹,稍等片刻,我这就开门!” 露琼听到了凌寒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急忙问道:“寒哥,你好了么?” “吱呀”一声,凌寒将房门打开,露琼一见凌寒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兴奋的扑到了凌寒的怀里,委屈的道:“寒哥,你知不知道,昨天吓死我了!” 凌寒依稀的记起了昨日之事,便安慰道:“琼妹,我没事,不用担心了!” “寒哥哥,是谁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忽然从凌寒的床上传来。 第四百八十四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第二更) 凌寒听到女子的声音,顿时大吃一惊,方才凌寒起身之时,迷迷糊糊,并没有看到床上还有有人,忽然听到这声娇呼,急忙朝着自己的床上看去,只见一个女子,低垂着幽黑如瀑的长发,遮挡住了半露的酥胸。 “你!是谁?”凌寒并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面目,急忙问道。 露琼自然听到了这声呼唤,一见凌寒的床上,竟然有一个女子,饶是她十分的在意凌寒,却也难掩心中的醋意。因为在意,便想占有。 露琼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女子,露琼胸脯急促的起伏,脸上除了惊愕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凌寒知道露琼已经生气,紧忙解释道:“琼妹,我不真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露琼抿着嘴唇,朝着房间左右巡视了一眼,刚好看到凌寒的“干将碧狮剑”放在桌上,立刻朝前面走了两步,将那“干将碧狮剑”握在手中,“噌”的一声,便抽出了削铁如泥的短剑,迈向凌寒床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见露琼露出兵刃,吓的惊叫一声,立刻伏在床上,朝着露琼叩拜道:“小姐,不关我的事!” 露琼一听,这声音竟是十分的耳熟,就连凌寒也觉得十分的熟悉。 露琼面如寒霜,挥舞着短剑便朝着床上的女子冲去,凌寒一见事情不妙,紧忙拦在了露琼的身前道:“琼妹,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露琼杏眼圆瞪,高吼了一声,随后便朝着凌寒一推。 凌寒大伤未愈,体内又没有真气,而露琼一怒之下,真气自然流动,竟将凌寒推得连退几步,撞在了一把椅子上,又摔倒在地。 “寒……”,露琼见凌寒跌倒,心中顿生不舍,刚想去扶起凌寒,猛然看到凌寒身上所披的黑色斗篷脱落,落出了**的身体,顿时又火冒三丈。 露琼冷哼了一声,直接绕过地上的凌寒,走到床边,挥剑搭在了床上那女子的肩头。 那女子感觉到了肩上短剑传来的阵阵寒意,已是吓得瑟瑟发抖。 “抬起头来!”露琼喝道。 凌寒躺在地上,一口气没有喘匀,竟接连咳嗽了十余声,憋得满脸通红,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 露琼虽然没有正眼瞧着凌寒,但凌寒每咳嗽一声,都如一把重锤敲在露琼的心里,露琼顿时又气又恨,又恼又悔。 “既然做出了丑事,还怕被人看么?”露琼说完,自己也羞得满脸通红,又将那短剑朝着那女子的脖颈移了半寸。 那女子见露琼已是真的动怒,便缓缓的抬起了头,只是垂下的头发遮挡住了面容。 露琼心中有气,上前一步便拨开了那女子的长发,定神一看,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小姐!”那女子怯怯的说了一声。 凌寒挣扎着站了起来,朝着床上的女子一看,不由一愣,呆呆的道:“云……云姐!” 床上那衣冠不整的女子正是小云。 露琼看着床上的小云,泪水顿时涌了出来。 如果这床上之人,是个陌生女子,露琼虽然难过,但并不会为难她,只会怪罪凌寒。如果这床上的女子是贾薇,露琼或许连凌寒也不会怪罪,毕竟露琼知道,贾薇对凌寒一往情深,在凌寒危机的时候,前来陪护,也是有情可原。 只是这床上之人,竟然是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小云,露琼最是无法接受,不仅不能原谅小云,而且也不会原谅凌寒。 因为过去自己对凌寒的种种倾慕,露琼只是对小云一人说起,就连昨夜那种孤寂无助的时刻,露琼只想着和小云倾诉,没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姐妹,竟然在自己的未婚夫的床上。 “你!你们……”露琼紧咬着嘴唇,眼泪成双成对的落下,握住短剑的手抖得厉害。 凌寒此时也是心乱如麻,昨夜的事凌寒一点也记不起来,以为自己便如上次服用了马神医的药一般,又做出了疯狂之事。 凌寒猛然见露琼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那“干将碧狮剑”吹毛断发,小云贴在剑刃边的头发已经被割断几绺,凌寒生怕露琼一不小心会伤了小云,不管怎么样,凌寒也不想小云如此死于非命,便上前道:“琼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关云姐的事!” 露琼听到凌寒为小云辩解,心中更是生气,一只手竟是掩住口,大声的哽咽起来。 小云忽然扬起头道:“小姐,小云对不起你,只有以死谢罪!”说罢,小云仰头便朝着露琼手中的短剑蹭去。 露琼天性善良,抽剑相对也是一时激愤,心中并没有想伤害谁,见那小云竟然要求死,吓得露琼急忙收剑,连声道:“不要啊!不要!” 只是露琼激动之下,撤剑稍晚,竟是将小云的脖颈刮出了一道血痕。 凌寒急忙抱住了露琼,将她手中的短剑夺下,扔到了门口。 哪知露琼双肩一耸,便挣脱了凌寒的手臂,随后一挥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到了凌寒的脸上。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凌寒第一次见到露琼,就是在他大醉之后,吐了露琼一身。露琼也不客气,直接赏了凌寒一记耳光,不曾想今日,露琼再次打了凌寒一记耳光!若是说上一次,露琼只是情急之下失手,而这一次,露琼却是彻彻底底的伤心。 凌寒捂着被露琼大的火辣辣的脸,心中也充满了愧疚之意,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露琼见凌寒呆愣不语,以为凌寒已是承认了与小云的奸情,哭着道了一声:“凌寒,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罢,转身便飞跑出了房门。 “这孩子,都要出嫁了,怎么总是这么毛手毛脚,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大长老皱着眉头道。 露琼刚出了门,一头便撞在了大长老的怀里。 “三爷爷!”露琼委屈的到了一声,起身又跑向了远处。路上雪滑,这一路,露琼踉踉跄跄,不知摔了几个跟头。 “琼儿,你怎么了,慢一些!别摔了!”大长老脸上有些阴云,看着自己最喜爱的晚辈,高声提醒道。 而后,大长老回过头,大步走进了凌寒的房间。 “寒儿,你好些了么!”大长老见到凌寒呆呆的站在房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昨夜大长老将那“龙凤续命丹”还给了贾薇之后,悄悄的回到凌寒的房间巡视。凌寒所受的伤别人已是无法相救,因为他的经脉都已经破损,承受不住别人的异种真气。所以大长老也无能为力,守护了片刻,见凌寒昏昏沉沉,好似没有危险,便回房休息,心想只要凌寒能熬过今夜,便无大事。 “大长老……”凌寒见到大长老前来,不由得一惊。 “可气那潮儿,明明知道你受了伤,还不想着医治,若是让我见到,非得……咦?”大长老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床上的小云。 “大长老……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那小云忽然跃下了床,浑身只穿了短裤小褂,扑到了大长老的腿上,嚎啕大哭。 大长老看到小云脖颈处的剑痕,又想起露琼方才委屈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怒目一瞪,对着凌寒吼道:“畜生,竟然做出如此丑事!云儿,你先退后!”小云听罢,佯装抹着眼泪,绕到了大长老的身后。 凌寒没有想到小云竟然会如此诬陷自己,登时惊得不知所措,只是张大了嘴,瞪着不惑的眼睛看着小云,仿佛第一天认识小云一般。 “畜生,真是色胆包天!我毙了你!”大长老气的须发虬张,右掌举起,就朝凌寒的天灵盖击去。 第四百八十五章 含冤受屈陷囹圄(第一更) 凌寒一时间竟不知躲避,反而闭上了双眼,任由大长老的肉掌带着劲风拍来。 只是大长老手掌落到一半,骤然转向,落到了凌寒身边的方桌之上,“呯”的一声,那方桌被大长老击得粉碎。 “你,为什么?”大长老火气未消,瞪着凌寒问道。 凌寒睁开双眼,刚要答话,就听大长老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奇异的表情,随后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凌寒一惊,急忙扑到大长老的身前,但见大长老双目圆瞪,紧紧的拉住了凌寒的手,嘴角边流出了鲜血。 “快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小云忽然扯着嗓子高声叫道,随后便慌忙的逃了出去。 凌寒没有功夫理会逃出的小云,摇晃着大长老的手道:“大长老,你怎么了?” 但大长老的喉咙只是急速的动了两下,便咽了气。 事情来得突然,凌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片刻,凌寒才发现,大长老的身下,流出了一滩血迹。 凌寒急忙将大长老的身体扶起,朝着大长老的背后一看,只见自己的那把“干将碧狮剑”刺进了大长老的后心,鲜血顺着那剑刃正不断的流出。 凌寒吓得连退了几步,就听门外传来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大师兄,你杀了大长老!”廖泉与几名沈庄的弟子奔进了屋子,廖泉一见大长老倒在血泊之中,背后还插着凌寒的“干将碧狮剑”,顿时惊愕道。 “我,我没有杀大长老,是……”凌寒急忙分辨道。 只是那廖泉哪里还听凌寒的解释,高声道:“师弟,这凌寒杀了大长老,快将他拿下!” 那两个沈庄弟子顿时上前,就要擒拿凌寒,凌寒被人陷害,一时间慌乱不已,见一个弟子朝着自己的肩头抓来,下意识的一掌朝着那个弟子的胸口推去。 哪知,那个弟子竟然被凌寒一掌击出了四五步远,狂喷了一口鲜血。 “好小子,杀人还敢拘捕!”廖泉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顿时扑了过来。凌寒一时竟然忘了还手,其实即便凌寒还手,他没有真气,哪里是廖泉的对手。 那廖泉一手拉住了凌寒的左臂,用力一扯,便将凌寒的肩膀卸了下来。随后,那两个沈庄弟子也扑了上来,三下五除二,便将凌寒绑了个结结实实。 “啪!”凌寒的脸上吃了一记耳光,廖泉狞笑道:“你这畜生,简直禽兽不如,大长老对你那么好,还是遭受了你的毒手!” “师兄,我们把这杀人凶手带给师父发落!”一个沈庄弟子问道。 “师尊正在闭关,还是先押到地牢!不过先不要声张,免得引得人心惶惶!你们两个,先将大长老的尸体抬到这小子的床上!”廖泉道。 凌寒想起了大长老就这样死了,不由一阵心痛,他知道定是小云下的毒手,便要张嘴相告。哪知那廖泉不等凌寒分辨,拾起一团袜子,塞到了凌寒的嘴里。 凌寒吃惊的看着这个平日里对自己礼貌有加的师弟,没有想到在今日,竟会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擒获。 廖泉又拾起那个黑色的斗篷,朝着凌寒的头脸上一盖,便拉着他朝着门外走去。 凌寒头脸被蒙,看不清道路,又被那两个沈庄弟子推搡着,只得踉踉跄跄朝着前面走去。 太阳已上三竿,脚下的积雪开始融化,凌寒连鞋子都没有穿上,赤着脚,踩着冰凉的雪水上面,顿时将双脚冻得通红。 四人走了一会儿,只听廖泉道了一声,“上去吧!”凌寒便觉得背后被人猛推了一下,重心不稳,便倒了下去,腰腿竟是被两道木板咯的生疼。 随后,凌寒竟感觉身下竟是一片晃动,原来,自己被推上了小船。 “狼叔,快划船!”廖泉着急的道。 “好嘞!”狼叔应声摇桨,那小船便晃晃悠悠的朝前行去。 “廖公子,这人是谁啊?”老狼好奇的问道。 “不该问的就别问!”廖泉冷喝道。 那狼叔见廖泉脸色阴郁,便不敢多言。 凌寒倒在船舱,心里乱七八糟,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到何处,也不知道那小云为什么要陷害自己,更不知道,那小云为什么要杀大长老。只是知道,露琼看到自己与小云的丑态,廖泉以为自己是杀害大长老的凶手。 “师尊在闭关,难道廖泉要将自己送到师尊的面前?自己一定要向师尊解释清楚,自己是被陷害的,大长老也不是自己害的。 那小船行了许久,最后缓缓的停下。 只听廖泉道:“将他带下来!” 随后,凌寒就感觉有两个人将自己拉下小船。又沿着一个阴冷的洞口朝着下面走去。 下面是一层一层的台阶,凌寒暗想:小湖中的台阶,自己不是在那“湖心小筑”就是在那“风轩水阁”。 众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一处宽敞的所在,凌寒脚下尽是细细软软的沙子。“原来,自己到了“湖心小筑”。那三个月,凌寒每日都会在这沙地上练功,只是此刻,自己浑身无力,一丝真气都没有。 廖泉在那小院的一面墙上摸索了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响,便有一股腥臭的气味涌来。 “啊!杀啊!” “啊!放我出去!” “沈庄的狗贼,快放我出去!” 凌寒只听到耳边传来的一阵的喧哗声音,还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身上的斗篷。 “啊!”凌寒又觉得小腹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随后,自己每走几步,便会遭受铁拳的洗礼。也不知走了多久,那嘈杂的声音渐渐的平复,凌寒也被带到了最里面的一处牢房。 凌寒随即感到自己的双手被人捆绑在了一个柱子上,双腿也被人牢牢的捆住。 “大师兄!这里还满意吧!”廖泉拉下了包裹着凌寒头脸的斗篷,问道。 凌寒环视了一圈那牢房,只见四面都是碗口粗细的钢柱,显然这间牢房要比其余的房间都要坚固。 “呜呜呜呜!”凌寒的口中塞着袜子,挣扎着叫道。 “哦!差点忘了!我们的大师兄的嘴里,还有他自己的臭袜子呢!啊哈哈!”廖泉狂笑道。 那两个弟子也跟着笑道。 廖泉将凌寒口中的袜子拉出,又用那袜子擦了擦凌寒嘴边的口水道:“大师兄,有什么吩咐,只管对我说好了!” 凌寒道:“廖师弟,我要见师尊!大长老不是我杀的!” “啪啪”两记耳光,打的凌寒眼冒金星,嘴角流出了鲜血。 廖泉打完凌寒,恶狠狠的道:“到了今日你还嘴硬,师尊见了你,怕是你就没命活了!小子,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凌寒用力的挣了一下,只是他的左肩已经脱臼,使不上力气,而此时被铁链绑的严实,根本一动都动不了。 “廖师弟,我真的没有杀大长老,是……” 没等凌寒说完,廖泉又是一阵拳脚相加,打的凌寒周身剧痛。 凌寒此时就如同废人一个,没有真气,没有力气,而廖泉又丝毫不留情,竟是将凌寒的肋骨都打断了几根,一股股血沫从凌寒的口中喷出。 那廖泉似乎有些打累了,停手道:“让你嘴硬,这就是嘴硬的下场!” 凌寒瞪着廖泉,吃力的道:“我说过,大长老不是我杀的!” “还敢嘴硬!”廖泉见凌寒不服,便又一阵殴打,这一次,却是将凌寒的眉骨打裂,双眼打的乌黑,原本坚挺的鼻梁也被打歪,鲜血从额头处,口鼻处流出,顺着凌寒的脸颊滴落。 “还敢不敢嘴硬了?”廖泉嚣张的问道。 “不……是……我!”凌寒喘息道。 “给我打,狠狠的打!”廖泉怒道。 一个沈庄弟子道:“廖师兄,会不会把他打死了?” 另一个沈庄弟子道:“是啊,师兄,师尊没有见到他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动他!” 廖泉“呸”了一声,朝着凌寒的身上吐了一口浓痰道:“小子,今天便宜你了!看以后怎么收拾你!” 第四百八十六章 深牢大狱神秘客(第二更) 廖泉说罢,便带着那两个沈庄弟子匆匆的离开了这处牢房。 凌寒眼角嘴角的血迹慢慢的干涸,粘在了凌寒的脸上,有些微痒,身上的伤却是一阵阵的疼痛,让凌寒痛不欲生。 凌寒无力的低垂着头,身上的伤虽然很痛,但凌寒的心中更痛,到现在凌寒都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糊里糊涂的发现小云在自己的床上,又被露琼发现,还没有等自己与露琼解释清楚,大长老又被小云所杀,反而栽赃到自己的头上,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凌寒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小云,廖泉这些人似乎早就有了安排,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了替罪羊! 凌寒想到大长老平日的种种,对自己一直另眼相待,如今大长老惨死,自己却不能将这真相公布于世,严惩凶手,反而被人当做凶手捉到此处,不由得留下了两行清泪,不光为了大长老而流,也是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流。 原本凌寒的伤势稍稍有些恢复,但被廖泉一阵毒打,又觉得伤势有些反复。凌寒的口中满是血腥的味道,看样子已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凌寒悲愤的抬起头,又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只是被捆得很紧,根本无法脱身。 “师尊!大长老不是我杀的!快放开我!”凌寒高声喊道。 只是任由凌寒喊破了喉咙,并没有人答应,。 “师尊……”凌寒的嗓音开始沙哑,最后竟是发不出声,凌寒也没了力气,便又垂下了头,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睁开了眼睛,眼前已是灰蒙蒙的一片,浑身上下的伤口依旧疼得厉害,“师尊!你在哪里?”凌寒高声喊道,只是他的嘴唇微动着,并没有声音。 凌寒又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如依旧在自己的眼前一般,凌寒想动动那只脱臼的胳膊,只是那只胳膊的肩膀处依旧疼痛,其余的地方一动不能动。 凌寒见那只手臂不能动,心中一急,又吐出了口鲜血,腥腥咸咸。饶是平时凌寒十分机警,此时落到如此地步,也是无计可施。 凌寒不由得苦笑一声,就在前几日,还在牢房之中,救出了那隋辨,而此时自己深陷囹圄,又有谁来相救呢?就怕是别人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在这深牢之中。 若是他们知道,定会来这里相救!凌寒暗暗想到。 贾薇若是知晓,定会前来,不管前面有多少阻拦,凌寒想到了贾薇,心中升起了一丝丝的温暖。 而此时,贾薇正在贾府之中,满怀惆怅的看着星空,手里还拿着凌寒还回的“龙凤续命丹”。方才贾薇夜观天象,推算出自己的心上人虽然性命无忧,但竟是有牢狱之灾,不由得叹了口气。 贾薇心道,若是寒哥被困,可如何是好?昨夜自己独自奔出,出去时便感觉到有人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而回来的时候,那些盯梢的依旧跟了回来。 自从鹿灵岛一役后,便又些不尴不尬的人,出现在了灵慧峰的周围,无时不刻不再窥探着贾府。贾薇知道定是沈潮安排,但却不能与沈家直接起冲突,因为沈家目前实力飞增,贾薇只能处处小心。 若是郭师侄知道,就一定会与五味来营救自己,凌寒想到。而五味这些时日一直与沈庄的大长老联系,为沈庄准备凌寒大婚时所用的菜肴,本想到时间给师叔祖献上一份惊喜,但一连两日,大长老都没有现身,按说那正日子的请柬都应该发出,但现在还是静悄悄的。 五味差人到沈庄去问,回来的人回报,说是该准备的让五味继续准备,到时工钱不会相差。五味只得做好准备,不管有没有凌寒的消息,都只能先将那些菜品准备好。只是五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便想亲自去一次沈庄,看看凌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铁大若是知道自己深陷深牢大狱,一定会来救自己! 铁大的脸色有些青黑,那只“金刚臂”虽然力大无比,但也有一些副作用,那就是铁大有时会控制不了那只“金刚臂”,这让铁大有些焦虑。听说自己的兄弟凌寒已经安全从那苍山归来,只是近期神兵堂的生意十分火爆,便没有时间去见凌寒,为此,铁大的心中,竟是隐隐的有些歉意。 车马神医若是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会想办法来救自己!凌寒心道,只是不知车马神医现在会忙些什么。当日从苍山回来,在岔路之上匆匆一别后,凌寒并没有与车马二位神医再练习,所以也没有他们信息。原本凌寒以为在自己与露琼的大婚上,能见到车马二位神医,只是如今看来,却是难以再见二位神医。 天宝,白朗知道自己在这里,会不会来救自己呢? 想了一圈之后,凌寒最想知道的就是师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此时被捉在这里!凌寒冷静的想了想,顿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小云先是陷害自己,惹恼了露琼,而后又杀害了大长老,嫁祸给自己,廖泉来了不由分说就将自己拿下,无论从时间上来说,还是从表现上来说,都是十分的奇怪。而且那两名沈庄弟子并非与自己一起入门的师兄弟,凌寒并不认识。 如此说来,那小云竟然像是与廖泉串通好了一般! 凌寒想到此节,顿时惊得冷汗淋漓。 他们串通好了要做什么?居然连大长老都能除去?凌寒想到。 “他们是要加害师尊!”凌寒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声。 除了要暗害师尊之外,凌寒想不出小云和廖泉还有什么目的。莫非廖泉是受了廖城主的命令?凌寒想想,又觉得十分的可怕。 若是廖城主让廖泉暗害自己,并且杀害了大长老,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廖城主也许不想一直屈居师尊之下,才想出这等办法,趁着师尊闭关,便先将自己与大长老除去,再对沈庄不利,最终利用廖泉这个内应,达到毁灭沈庄的目的! 如此想过,凌寒便觉得有些能说的通。 牢房的外面忽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好像是还有人在这牢房之中,并且不只是一个人,还有许多人,他们再敲击着金属的栅栏,怒骂道,哀求着,似乎是有人进了牢房之中。 凌寒竖起耳朵听着,虽然自己的真气失去,但米粒儿传授的“玄皇凝神篇”却依旧可以使用。凌寒便用这五感只能,感受着所来之人。 来人脚步迟钝,没走一步,虽然缓慢,但却是落地有声,说明来人的身材定是十分高大,或者是十分健壮。 那些也一同在牢狱中人虽然都在大声喧哗,但并没有听到来人发出的声音,说明那人不屑与众人说话,或许他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凌寒不禁想到,自己在这“湖心小筑”闭关修炼的三个月,竟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处密牢。但凌寒转念一想,若是没有米粒儿,自己恐怕就连通向湖底的通道也难以发觉,并且存放着那具婴孩的密室,包括存在着“玄皇凝神篇”的密室,都是不能发现! 如此一想,凌寒才知道,这沈庄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许多秘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凌寒的心“砰砰”直跳,不知来者何人,是否会对自己不利。 第四百八十七章 真气散尽修五感(第一更) 凌寒紧张的看着铁栏外面,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在外边。 那脚步声渐渐的接近,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从铁牢外面走了过来,只见他步履缓慢,每走一步都像是用了十分的力气。 那汉子神情漠然的朝着铁牢里的凌寒看了一眼,又自顾自的低下了头,只是将一个装有食物的盘子,从那金属栏杆之间的缝隙中递了进来。 随后,就要转身离去。 凌寒见那汉子满脸的愁容,头发乱蓬蓬的一团,脸上还有一道可怕的疤痕,从眼角一阵连到了嘴边。 凌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汉子的面貌真是有些骇人,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看起来依然十分狰狞。 凌寒本想呼救,只是一见的汉子的模样,又不想吭声,生怕那汉子再进来。 凌寒见那汉子放下食物,转身就要走,心中一急,心道:不如求救一声试试,便高声喊道:“这位大哥,等一等!” 只是那汉子就像没有听到凌寒的呼救一般,径直的走了出去,脚步声又渐行渐远。 “大哥,帮帮我!”凌寒又喊道。只是那汉子并没有回头。 凌寒见那汉子并不理睬自己,心中有些失望,又看了一眼那汉子放下的食盘,只见里面只有一个黄面的馍馍,再无他物。 凌寒被那铁索牢牢困住,根本动弹不得,哪里够得到那食物。其实,即便是凌寒能够到,他也没有心情吃任何东西,即便是鲍鱼龙虾摆在面前,凌寒也不会动上一下。 那高大的汉子走了之后,牢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凌寒转动脖颈,朝着这个牢房看了一眼,牢房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空空荡荡,只有自己,被绑在木桩之上,若想逃离,却是千难万难。 凌寒叹了一口气,便想试着运气,只是一旦提气,丹田气海便如破裂了一般,不仅没有一丝真气产生,还疼得要命,凌寒使了两次,皆是如此。 “啊!”凌寒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便不再运气,只得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便听到一声呼唤,“公子,快醒醒!” 凌寒睁开了眼睛,只见米粒儿正盘坐在自己的身前。 凌寒见到米粒儿,又惊又喜道:“米粒儿,你怎么跟到了这里?” 米粒儿的脸色也不大好,低声道:“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你被抓,我自然就一同被抓了!” 凌寒听了,有些难过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米粒儿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连累,一直以来,我都是靠着你身上的发出的真气,才能离开这地方,你现在在这里,我只能跟着你再这里!” 凌寒道:“快想想办法,我们怎么能出去?” 米粒儿道:“你的真气已经消失了,我的功力也随之消失许多,况且我也没本事,将这铁链打开!” 凌寒叹了口气,想起了米粒儿曾经说过,他的力量只能存在与虚幻之中,并不能作用到实物,自然不能弄断这铁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忽然凌寒问道:“米粒儿,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并没有杀害大长老?” 米粒儿道:“我自然知道那大长老不是你杀的,而且我还知道那小云姑娘是自己跑到你床上的,只是我却不能再众人面前出现,即便出现,也没有能信我说的话,还会把我当成怪物!” 凌寒想了想,米粒儿说的句句属实,看了自己已是没有逃生的机会。 凌寒此时只想见到师尊沈潮,向师尊表面自己的清白,但听廖泉的说法,若是师尊见到自己,自己就会没命,这却不知是何意思,难道师尊的心里,已经认定自己就是杀害大长老的凶手? 不管师尊怎么想,凌寒都想见他一见,当面辩解,只是不知在这牢笼之中,还能不能有机会见到师尊。 凌寒有些绝望,忽然感觉到米粒儿那只柔柔软软的小手捏住自己的脉搏,神情严肃,像是在为自己把脉。 “米粒儿,我的伤严重么?”凌寒问道。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米粒儿说的模棱两可。 凌寒道:“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米粒儿你就照实说吧!” 米粒道:“从你的脉象上来看,你虽然没有真气,但也没有寒气,可以保住了性命,但你的经脉受到严重的损伤,若是在一个月之内,没有恢复,那你这辈子就都不能再有真气修为了!” 凌寒一听,顿时如同遭受了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 不能有真气修为,那就是说自己再也不能修炼武道,不能修炼武道,那父母的大仇却如何得报? 凌寒想哭,只是欲哭无泪。 “我一定要逃出去,找到车神医,他一定有办法救我!”凌寒忽然想起了车神医,目光坚定的道。 米粒儿道:“这个监牢就在那‘湖心小筑’的下面,即便你逃出这里,你还能逃出沈庄么?恐怕现在沈庄上下都知道你是杀害大长老的凶手了!” 凌寒听罢愤愤道:“我不是凶手,我是被人陷害的!”凌寒想起小云,心中顿时又充满了愤慨,不知小云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没有人会听你的!他们都听沈庄主的!”米粒道。 凌寒激愤的晃动了两下铁链道:“难道我只能在这里等死么?” 米粒儿看了看凌寒,道:“我这里只有“玄皇凝神篇”公子可以看一看,里面虽然没有有恢复功力的方法,但有些平心静气的方法,对你现在还有一些好处!”米粒儿说完,便一字一句的开始念叨着“玄皇凝神篇”的要义。 凌寒听米粒儿如此说,便仔细的聆听,这”玄皇凝神篇”虽然是武道中人眼中的至宝,但里面果真没有什么有效的恢复功力的方法。 “玄皇凝神篇”里面的一些功法介绍还是让凌寒受益匪浅。 凌寒现在就是面临着自己的真气修为几乎为零,但那”玄皇凝神篇”上面,倒是有几个不用真气便可以修炼的功法。 米粒儿倒是一气呵成,将”玄皇凝神篇”的上篇背诵完毕,只是凌寒此时只是关注自己损伤的经脉,并无心修炼里面那些无上心法。 米粒儿叨念完,见凌寒的表情并没有多么惊喜,便问道:“公子,你知道么?即便不用真气,也有一种功法,可以适合你现在修炼,若是修炼成功,威力并不亚于真气修为!” 凌寒听罢,半信半疑的问道:“米粒儿,此话当真?快说是什么功法?” 米粒儿道:“那就是五感之法!” “五感之法?之前你不是让我练过么,我已经修炼了,只是现在我的真气已经殆尽,不知,还能不能运用这五感之法!” 米粒儿笑道:“这五感之法即便是常人也能运用,只是随着修为的增强,五感之法的威力也逐渐增大!不信,你运用一下试一试!” 凌寒听罢,便运用起米粒儿指导的方式,调整内息。 凌寒此时虽然浑身都不能动,但意念却可以超脱这铁链的束缚,是他身体最活跃的部分了。 凌寒深吸一口气,便想释放一下灵压,但凌寒发现,自己曾经的灵压竟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凌寒心内顿时又十分的沮丧,稍稍高涨的情绪瞬间又变得低落。 米粒儿像是觉察到了凌寒的心思,便道:“公子,这灵压的运用必须建立在真气运行的基础上,你目前丝毫没有真气,现在的修为只是算是一个羽道者,自然发不出灵压!所以,不用心急,还是试着练习五感之法!” 凌寒只好先闭上了眼睛,开始叨念着米粒方才说的口诀,那口诀的要义就是,放大自己的感观,先是从触觉上感知这个世界,随后平复自己的情绪,抑制自己的情感,最后通过触觉上的发现,还有自己过往的经验,达到能够预感未知的能力。 牢狱里一片昏暗,看不到其他的人,但那些人的的声音,纷纷传入凌寒的耳中。 “你们看到今天新来的那个小子了么?” “那个小子,一看就是个孬种。” “不知能不能挺过这几夜!” 第四百八十八章 视听嗅味辨玄机(第二更) 凌寒听到牢房里的其他人竟然都在议论自己,言语见多是不敬,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就好像是发现了新鲜事一般,凌寒的心中自然有些生气。 其实那些人也都是这地牢的囚徒,在这地牢中不知被困了多少年,偶然间见到有新人进来,自然少不了议论,猜疑,腹诽,谩骂。 凌寒冷哼了一声,心神一动,似乎对那些人的言语颇有反感。 米粒儿听到凌寒的冷哼,缓缓道:“公子不可动气,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可动气,不然会影响你的心感修炼!” 凌寒听了,急忙收敛住自己的心神,努力的将心态变得平和,继续感知外界。 渐渐的,凌寒便听不到众人议论自己声音,而是听到了一些方才没有听到的声音。有的人在痛苦的呻吟,有的人在互相争夺食物,打成一团,还有的人在哀声叹息,整个牢笼里充满了绝望与仇恨,更多是那种麻木,对于未来的麻木。 而那种麻木的感觉,就像是会传染一般,随着凌寒的感知,竟朝着他的思绪蔓延。 凌寒想到自己陷落在此,逃生无望,竟也生出了绝望之感。 “公子,还要静心,千万不能受到他人的情绪影响!若是你能修成这五感之法,就有逃出的希望!”米粒儿提醒道。 一语点破梦中人,凌寒的心海顿时清明,不再受那负面情绪的影响,闭上了眼睛,继续修炼五感。 牢房内充满的潮湿的味道,并且还有那难闻的便溺气味,不知这牢房里面,多久没有进入新鲜的空气。 凌寒皱了皱眉眉头,实在是不想闻到这污秽的气味。 米粒儿又道:“修炼五感之法,味觉这一关必须要坚持,不管你闻到什么气味,都要体会这味道的后面,隐藏着什么!” 凌寒睁开眼睛道:“这就是屎尿的味道,还能隐藏什么?” 米粒儿道:“即便是屎尿的味道,也是大有玄机,平常人不会想那么多,若是车神医闻到这气味,便知道这人身体的状况!” 凌寒听了,顿时觉得大有道理,但想了想又道:“我只想逃出去,即便是感知道了其他人的味道,知道那人身体有恙,我又不想做神医,又有什么用处?” 米粒儿道:“公子是聪明人,米粒儿只是提醒你,这些囚犯的气息你都能分辨之后,若是有其他人来,你会不会发现呢?” 凌寒细细一想,若是自己能通过气味辨别人,就像是当初攻打鹿灵岛在木箱之中,可以辨别自己的同伴,这果然是一种别出心裁的方法。想罢,凌寒便道:“米粒儿说的是,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米粒儿笑道:“除了这闻香识人这一点,还有,你若要出去,那出口处的气味定与其他的地方不同,你若是寻到了那与其余地方味道不同的地方,便知道了出口的方位!” 凌寒连连点头,随后就开始查找那不同的气味。 果然,牢房四处的气息是不一样的,自己这一间牢房,因为是在最里头,所以这气味便与外面有些不同。 外面的气味多是那些污秽之气,而这间牢房的气味,却多了些岩石与泥土的气息,显然,石墙的背后就是那湖底的淤泥。 而靠近入口地方的味道,便多了一些清新之气,还有淡淡的花香,显然是自己闭关的小屋旁的花草香气,渗入了牢房。 凌寒越是修炼这五感之法中的触感,越觉得发现的越多,虽然不曾亲眼看到其余牢房的情景,但在脑海中,似乎已经显现出那些牢房的景象。 米粒儿见到凌寒已渐入佳境,便满意的笑了笑。 而凌寒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已经感觉到米粒儿的表情,也朝着米粒儿笑了笑。 米粒儿一见凌寒对自己笑,不由一愣,有些惊奇的看着凌寒。 凌寒忽然道:“米粒儿,为什么这样盯着我,让人都不好意思了!” 米粒儿赞叹道:“公子真的是天纵奇才,短短的几个时辰,居然能达到如此的境界!” 凌寒睁开了双眼,问道:“怎么,我已经修炼的几个时辰?怎么没有感觉到时间过去很久?” 米粒儿道:“这是由于公子一心一意的修炼,便如入定一般,自然感觉不到过去很久!我都有些饿了!” 米粒儿说罢,走向了铁栏边的食盘,将那两个黄面馍馍拿到手里,随后,走到了凌寒的身边,道:“你也吃一些吧!” 凌寒看了一眼米粒儿手中的黄面馍馍,上面竟还有一层白毛,带着一股酸臭,看样子已经**变质。 凌寒连连摇头道:“吃了这东西,非得得病不可!米粒儿你也不要吃!”说罢,凌寒闭上了眼睛,不想看那黄面馍馍。 米粒儿将那白毛剥掉,掰了一小块,递到了凌寒的嘴边道:“公子大伤未愈,还是吃一点吧,你原来是畅血修为,自然可以连续几日辟谷,但如今,你已经没有真气,就是凡人一个,若是不吃东西,身体可受不了!” 凌寒听米粒儿说的有理,便睁开了眼睛,又看了看米粒儿手中那一小块黄面馍馍,只是刚一闻那黄面馍馍的气味,便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急忙转过头。 米粒儿笑道:“还是吃一点吧,若是没有力气,五感之法也无法练习!你可以想象这不是黄面馍馍,而是“香甜脆软”,口中便只有那香甜脆软的味道了!”米粒儿说罢,将那块黄面馍馍放到了自己的口中,像是十分享受的品尝着,嘴里还发出了“吧唧吧唧”的声音。 随后米粒儿又掰了一块,递到了凌寒的嘴边,凌寒心想:自己还要洗清冤屈,为父母报仇,若是这一点苦都吃不下,那还谈什么报仇?想罢,一张嘴,便将那块黄面馍馍咬到了口中,用力的咀嚼起来。 一股酸臭味直冲凌寒的口鼻,凌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就是喂猪那猪都未必肯吃。 米粒儿见凌寒的样子似要吐出,连忙道:“公子,你只是想口中的是那“拔丝地瓜”的味道,你吃的就是那“拔丝地瓜”!” 凌寒听罢,强忍住,又咀嚼两下。果然,口中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香甜,还真的是那“香甜脆软”的味道。于是凌寒便一口一口,将那两个黄面馍馍都吃到了肚子里。 米粒儿见凌寒将那黄面馍馍吃完,便道:“公子,一会儿你定会感觉到腹痛,但你一定要忍住,这便是修炼了触觉!当你能自动的平息腹中的痛楚,你的触觉便提升了一层功力!” 凌寒听了,顿觉上了米粒儿的当,高声道:“你是知道这东西吃了会腹痛,还让我吃?” 米粒儿有些脸红,低声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你不吃东西,过几天就会饿死,还怎么逃出去?” “你!”还没等凌寒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胃中一阵绞痛,那疼痛来的还真快,“哎呦!”凌寒痛苦的叫了一声。 “别叫,快收敛心神,体会你腹中的感觉!”米粒儿倒是不忘现场教学。 凌寒听罢,只好忍着剧痛,收敛心神,体会着胃中那一阵一阵的刺痛之感。 刚开始的时候,凌寒真的只是感觉到疼痛,过了一阵,那疼痛感渐消,凌寒只是感觉有一股热量顺着自己的肠胃流向身体各处,凌寒知道,那就是食物带给自己的热量。 “跟着体内的能量,或许你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米粒儿再次提醒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第一更) 凌寒听到米粒儿的指点,便用意念跟随着那一股股暖流,在自己周身的经脉中巡视,果然,感觉到了自己已被冰凝气旋破坏得千疮百孔的经脉。 凌寒越感觉越是惊心,因为那些原本畅通的经脉,都已被堵死,还有的经脉已经断裂,更多的经脉都被击穿,就如被乱刀刺过一般。 凌寒心里没有了底,即便是见了车神医,都不知能不能恢复这经脉。 米粒儿见凌寒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便道:“公子,我知道你在担心自己的经脉,不过千万不要将这种担忧郁结在心胸,若是时刻挂在心上,不但对你的伤势没有好处,还会影响你的心感修为!你已经突破了触感,下一步就是心感,所以,只有做到心外无物,才能突破,对你的伤也有好处!” 凌寒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也只能按照米粒儿的说法来做了!于是,凌寒开始排遣一切的私心杂念,像是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不觉中,凌寒腹中那发霉的黄面馍馍渐渐被吸收,腹中不再疼痛。而凌寒被廖泉卸下的手臂,竟是慢慢的归位,手指有有了感觉,就连凌寒被打断的肋骨,都慢慢的归位,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也不再隐隐作痛。 凌寒便如泡在了米粒儿为他准备的药浴里,浑身轻松,体内一些伤势稍弱的经脉,开始渐渐的愈合,只是那些大的经脉,依旧残破不堪。但总体来说,凌寒身上的硬伤,好的能有七七八八。 牢中无日月,那个高大汉子又来过两次。那高大汉子一进地牢,凌寒就能感知到。而那汉子给自己送饭的时候,凌寒便开始大叫大嚷,想引起那汉子的注意。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这一次那高大汉子似乎听到了凌寒的呼喊,盯着大喊大叫的凌寒看了一会。 凌寒见状大喜,急忙喊道:“这位大哥,求求你,帮我给我师父沈潮传个话,就说我想见他!” 那高大汉子忽然朝着自己的耳朵指了指,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到,紧接着又“啊吧,啊吧!”的叫了几声,原来他竟然是个聋哑人。 凌寒顿时傻了眼,哪知那高大汉子似乎对凌寒也有好感,又撸起了裤管,露出了一双铁脚。原来那高大汉子竟然与铁大一般,也没有了双脚,只是绑着一双铁脚,难怪他走起路来,似乎不大方便。 那高大汉子展示完,便又开始离去。凌寒不由得有些失望。虽然凌寒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牢中呆了多久,但凌寒知道已经很久了,奇怪的是,这段日子,沈庄像是已经把自己遗忘,不光是沈潮没有来找自己,就连廖泉也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 凌寒又想到了露琼,不知露琼现在好不好,自己与小云**的样子,被露琼堵个正着,她定不会原谅自己,何况她定是已经知道,自己害了大长老,所以,恐怕露琼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本来凌寒一想到此事,心中就充满了烦闷,但经米粒儿指点,又修炼了“心感”之后,便淡定了许多。凌寒相信,这些事情,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于是,凌寒便每天都与米粒儿练习“五感之法”,终于能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将心理的波动掌控在了手中。 “五感之中,最难修炼的就是第三重,“情感”!”米粒儿给凌寒解释道,“所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凌寒挠了挠头道:“若是按照米粒儿的说法,是不是就不能有七情六欲?” 米粒儿道:“若是没有七情六欲,那还算个人么?修炼“情感”,便是让你虽然有情感,却不为情感所牵绊!” 凌寒有些不明白,便问道:“如何才能做道不为情感所牵绊呢?” 米粒儿道:“万事万物皆有情,天有情,便是‘天行健’,笼罩万物苍生,地有情,便是‘地势坤’承载世间百态,然而你能看出天地有情么?” 凌寒想了想,天就那么存在着,地也是那么存在着,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天地是否有情这个问题,便摇了摇头。 米粒儿继续道:“人说,天若有情天亦老,这只是以己之腹度天之腹,人生短短才有几何,而天地存在,何止万年?所以,人生易老天难老!天地之情,都是大情,并非凡人能够理解!” 凌寒像是领悟了一些道理,但这些道理就在脑中,说却是说不出来。 米粒儿见到凌寒的脸上的表情似喜似忧,便道:“这情感修炼只是靠你个人领悟,领悟的程度越深,你的修为就会越深,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凌寒听罢,便闭目思索:一直以来,自己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替父母报仇而活,为的就是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情,只是今天听了米粒儿一席话后,又觉得自己替父母报仇这件事,又有些不对,只是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又说不清道不明。 而为了给父母报仇,自己便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便拜入沈庄,与沈潮又有了师徒之情,只是现在,自己却被关在地牢,而师父是否知晓还是个未知,若是师父真的以为是自己杀害了大长老,要对自己下手,那自己将会如何? 自己在风铃岛又认识了贾薇与露琼,二位女子都对自己有情,而自己的心里却是不明白,到底更在意她们中的哪一个,若是按照婚约,自己就要迎娶露琼,但在自己的心里,为何总有那贾薇的影子,挥之不去? 果然,这“情”字果真难写,端的是怎落笔都不对。 凌寒不由得叹了口气,一时间心乱如麻。 米粒儿见凌寒烦躁,便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凌寒听了,顿时如同醍醐灌顶,竟是想清楚了一些事。 正当凌寒张口要问米粒儿的时候,忽然听到牢房的门口传来了一声响。 凌寒顿时运用五感探查,只是听到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阵十分熟悉的香气。 “是露琼!”凌寒惊叫道。 米粒儿一听,急忙扑到了凌寒的身上,消失不见。 而凌寒感知到了露琼前来,一颗心开始砰砰乱跳。 “小姑娘,快过来,陪老子乐呵乐呵!” “这小娘皮真是水灵,不知剥开了,里面是不是一样的水灵!” “无耻!”露琼听到那些犯人的污言秽语,恨恨的骂了一句。 凌寒生怕露琼被那些人欺负,忙高声喊道:“琼妹,我在这里!” “啊!放开我!放开我!”露琼忽然尖叫道。 “快放开琼妹!”凌寒虽然看不到,但运用触感之法,竟感觉到,露琼此时正被一个囚犯拉住衣襟,拼命的朝着牢房里面拖,一边拖,一边伸出肮脏的手,朝着露琼的身上摸去。凌寒顿时觉得一股怒火燃烧在胸,方才体会到的“情感”真意都抛到了脑后。 凌寒正焦急的感受着事态的发展,只是自己苦于被牢牢绑住,只是干着急使不上力气,只能高声叫道:“琼妹,快跑!” 忽听“啊!”的一声惨叫,凌寒顿时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随后就看见露琼花容失色,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琼妹,你没事吧!”凌寒看到露琼头发散乱,急忙关切的问道。 露琼一见被绑在柱子上的凌寒,未等说话,眼泪已经流出,呜咽的道:“寒哥……我……我没事……你受苦了!” 凌寒见露琼没事,终于放下心来,朝着露琼笑道:“琼妹,你没事就好!你怎么来了?” 第四百九十章 恰逢美女救英雄(第二更) 露琼的眼圈红肿,看来不只是方才哭过。露琼并没有回答凌寒的话,而是抽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正是凌寒的那把“干将碧狮剑”。 “我的短剑!”凌寒心中一喜,随后神情又有些黯然,不管是不是自己下的手,大长老就殒命在这柄剑下,所以凌寒看到了“干将碧狮剑”,想起了大长老的死,又有些难过。 露琼挥剑朝着锁着铁门的精钢铁链削去,只听“叮”的一声,那精钢铁锁应声而断,掉落在了地上。 露琼推开铁门,紧跑了两步,扑到了凌寒的怀中,也不说话,只是“呜呜”痛哭。 凌寒见露琼的神情有异,更是心忧,忙问道:“琼妹,到底怎么了?” 但露琼只是抱紧了凌寒的身子,并不应声,就像是受到了万分的委屈,哭得更加激烈。 凌寒感觉到露琼的双手紧紧的环住了自己,也不好再问,只得柔声安慰道:“琼妹,没事了,没事了!” 露琼肆意的哭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手,抬起头看着凌寒还有些青紫的眼圈,颤声道:“寒哥,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凌寒微微一笑道:“琼妹,我没事,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露琼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凌寒的脸,心中十分的难受。 虽然凌寒没有说受到了廖泉的殴打,但露琼是杏林的门人,一眼便可看出,凌寒受的伤并非是意外,而是有人所为,看到凌寒的伤痕,露琼又开始默默的流泪。 凌寒知道露琼已经看出自己的伤势起因,便安慰道:“琼妹,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 露琼没有吭声,提起“干将碧狮剑”,将凌寒身上的铁索斩断。 凌寒顿觉浑身轻松,只是刚刚被释放,浑身的气血不通,竟站立不稳,朝着露琼倒去。 露琼惊叫一声:“寒哥,你没事吧!”说着,向前一步,接住了就要摔倒的凌寒。 凌寒伏在了露琼的身上,抱住了露琼柔软的身躯,才没有跌倒。只是片刻,凌寒便如同触电一般推开了露琼,但腿脚依旧麻软,扶着身边的木架勉强的站住。 露琼见凌寒推开自己,先是有些疑惑,随即顿悟,自己与凌寒虽然有婚约,但经过这一场风波,婚期已经取消,眼前的凌寒不再是自己的未婚夫,他自然不会对自己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何况…… 凌寒见露琼停止了抽泣,只是有些忧伤的盯着自己看,便问道:“琼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师父他知道么?还是师尊他遇到了危险?” 露琼见凌寒依旧是张口“师尊”,闭口“师尊”,心中不由得悲从中来,呜咽道:“寒哥,你怎么就惦记你的师尊,也不管他是不是惦记你!” 凌寒道:“琼妹,我担心师尊受到暗害,那廖……廖师弟有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师尊的事?” 露琼冷哼了一声道:“别和我提廖泉!我不认得他!” 凌寒见露琼对廖泉竟然十分的反感,心中一惊,难道是廖泉阴谋加害师尊?想罢,凌寒急忙追问道:“琼妹,是不是廖泉要暗害师尊?” 露琼看着凌寒焦急的模样,缓缓道:“你放心吧,你的师尊并没有事,廖泉也没有那狗胆!” 凌寒听到师尊沈潮并没有事,便道:“师尊没事就好,琼妹,你可知师尊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凌寒此时双脚已经没有大碍,可以正常行走,便拉起露琼的手,就要出牢房。 哪知露琼急忙将凌寒拉住道:“寒哥,不能去!” 凌寒顿时一愣道:“为什么?”凌寒虽然遭受陷害,但凌寒一直相信,只要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师尊沈潮,师尊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自己一个清白。 露琼涨红了脸,连连摇头道:“寒哥,你听我的,一定不要去!” 凌寒有些不解,呆呆的看着露琼,想听露琼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哪知露琼忽然抛给自己一个包袱,道:“寒哥,先穿上衣服再说!”说罢,羞赧的低下了头。 凌寒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只是穿了一条短裤,便急忙打开了那个包袱,只见里面正是自己的衣衫,鞋袜,还有自己的一些零散的物件,有那件金丝软甲,有那串念珠,还有自己拾到的那块阎罗令等。 凌寒无暇仔细翻看,急忙穿上衣衫。 露琼见凌寒将衣服穿好后,一双美目含泪,忽然叫了一声:“寒哥……”像是有千言万语,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嗯!什么事?琼妹?”凌寒一边整理这鞋袜,一边问道。 “寒哥,你带我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露琼又扑到了凌寒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凌寒。 凌寒先是一愣,随后也抱紧了露琼的细腰,一只手轻轻的整理着露琼有些散乱的长发,问道:“琼妹,为什么要离开?我还要见师尊,当面解释!” “他不会听的!”露琼忽然高声道,随后又喃喃道:“寒哥,我爹他……唉……”露琼再次叹了一口气。 凌寒忙问道:“琼妹,你倒是说啊,师尊到底怎么了?” 露琼欲言又止,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眼里簌簌落下。 凌寒见露琼不想说,便不再追问,只是问道:“琼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露琼听了,忽然道:“寒哥,不好了,我差一点忘了,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露琼说罢,便拉起凌寒,出了铁牢,朝着牢门的方向奔去。 “小娘皮又回来了!” “别走啊!陪老子玩一会儿!” “原来这小白脸勾搭上了这小美女!真他妈的艳福不浅!” “别惹恼了那小丫头,她可毒辣的很,一剑就削断的‘好色鬼’的胳膊!” 众囚徒见了凌寒露琼二人经过,又纷纷的探出手,想要抓住二人,但众人听到了最后那个声音,便都不敢再吭声,因为他们看到了露琼的手中,依然提着那柄杀气环绕的宝剑。 凌寒看着铁牢中的囚徒,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竟像是见过这些人一般,还能清楚的叫出每个人的名字,那个瘸腿的叫做“拐狼”,平日不爱吭声,但若是吭声,便有人会倒霉;那个瘦骨如柴的叫做“鸡哥”,平日里最爱苦哈哈;那个矮矮的光头的叫做“土行孙”,喜欢挖洞,但挖了十多年,都没有逃出这地牢…… 凌寒便是通过那五感之法,记清的他们的声音,还体会到了他们的样貌! 露琼见凌寒的脚步迟缓,以为凌寒被捆绑的时间久了,腿脚不灵活,便也放慢了脚步。 凌寒心中十分惊奇,因为自己并没有见到过这些人,但这些人的样貌性格自己都了如指掌,这让凌寒着实有些吃惊,心中不禁暗暗叹服,米粒儿传授给自己的“玄皇凝神篇”果然博大精深,真不知若是修炼到了顶点,会有什么效果。 凌寒又看了看前面的出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气息,带着淡淡的花香,正是自己觉得不同与别处的地方。 “走那边就能出去!”凌寒心中一喜,便拉着露琼,不再看那些囚犯,而是直奔那牢门而去。 露琼却是第一次进这地牢,方才被那“好色鬼”冷不丁的抱住,三魂七魄惊走了一魂三魄,都记不清道路,见凌寒带着自己前行,自然是愿意跟随。 凌寒兜兜转转,绕过了几个弯,便看到了一扇石门,凌寒伸手便推开了那扇石门,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眼前正是自己闭关修炼时的那个小院! 院中的花木依旧争奇斗艳,头顶的琉璃罩外面,游鱼依旧自由徜徉,只是凌寒此时在这小院中的心情,与当初却是大不相同。 第四百九十一章 落入绝地难脱身(第一更) 露琼见凌寒呆呆的看着这小院,便道:“寒哥,我们快走吧,我是夺的狼叔的小船,狼叔一定是去禀报我……去找人了,我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凌寒听罢,顿时明白,露琼并没有经过师尊沈潮的应允,而是偷偷的跑来相救,真是为难她了。 凌寒便拉着露琼的手,出了那小院的门,沿着盘旋而上的石阶,朝着湖面的亭子奔去。 二人还没有到那亭子,便听到上面传来了一声石盖轻响,随后便是嘈杂的人声: “快一些,便让那小子跑了!”是廖泉的声音, “师兄,师妹的小船还在这里,他们定还在下面!” “用你多嘴!快下去,若是有什么差错,要了你的小命!”依旧是廖泉气急败坏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石阶洞口处传来。 “竟然有十多个人!”凌寒运用“五感之法”查探之后,面色凝重,但凌寒并没有躲避,竟要继续向上走。 露琼一见,急忙拉住了凌寒,低声道:“寒哥,快走,他们要来捉你!” 凌寒目光坚毅的道:“我行的端,走的正,就让他们带我去见师尊!我自去与师尊解释!” 露琼却不顾一切的将凌寒朝下拉去,脸上流着泪,嘴里喃喃道:“寒哥,你不能去,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快逃吧!” 凌寒见露琼一副着魔的样子,只好随着露琼沿着石阶,进了那个小院,露琼着急的四处观望,只是那院中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除了凌寒曾经闭关的书屋。 露琼慌不择路,一把推开了那书屋的门,只见里面除了书架,也没有容身之所,露琼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声道:“寒哥,怎么办?怎么办?” 而石阶上的脚步声渐渐临近,若是找不到藏身之处,便要被廖泉等人堵个正着! 凌寒见露琼心急如焚,便对露琼道:“琼妹,你跟我来!”说罢,凌寒拉着露琼来到了大屋外面的一处院墙处。 露琼看着那面墙壁不解的问道:“寒哥,你难道会穿墙之术?我可是不会!” 那面墙便是当初米粒儿带着自己进去的暗门,里面便是存放着那个婴孩的密室,凌寒按照当初米粒儿的方式,在那暗门旁的一根竹竿上面敲了一下,果然,那院墙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暗门。 露琼吃惊的长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凌寒急忙将露琼拉进了暗门里,随手又启动的内部的机关,将那暗门关闭。 露琼惊魂未定,刚要打量那间小室,就听道院子传来的廖泉等人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众人开启了那地牢的门,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凌寒待外面没了声响,便道:“琼妹,你不知这里有一个密室么?” 露琼打量了一下这个密室,只见那密室只有十余平大小,四处有些木架,上面上面都没有摆放,而密室的正中,有一个透明的水晶箱子。 凌寒也看了看这个小室,顿时有些吃惊,因为原本那木架之上,有许多孩童的玩具,只是现在,那木架都已是空空,显然是后来有人来过这里,将那些东西都收走了。 凌寒想起那水晶箱子里面,还有那米粒儿的原身,便急忙走到那箱子跟前。 露琼见凌寒走向那箱子,心中有些好奇,也想移步观看。 但凌寒害怕露琼看到那孩童的遗体害怕,而且凌寒也知道了那孩童正是师尊沈潮的亲子,露琼的弟弟,害怕露琼见到弟弟的遗体,再伤心,便一挥手阻止道:“琼妹,先不要过来!” 露琼一撅小嘴道:“为什么?我偏要过去!”说罢,也走了过来。 只是凌寒再一看那水晶箱子里面,竟是也空空荡荡,露琼弟弟的遗体却是不见了踪影。 凌寒心中一惊,心想:难道那人竟然连那孩童的遗体也带走了? 露琼走到那水晶箱子跟前,只见那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便道:“寒哥,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凌寒松了口气道:“是,我怕这里面有什么吓人的东西,所以才不让你过来!” 露琼嗔道:“怎么说我也是杏林一门的大师姐,吓人的东西我见得多了!”言外之意却是凌寒小看了她。 这时,二人又听到那脚步声从院中响起,看来是廖泉他们并没有在地牢之中发现凌寒,又匆匆的返回小院。 凌寒怕廖泉也知道这处小室,便一直运用五感之法,感知院内众人的动向,神情颇为紧张。 凌寒感觉到十多个沈庄的弟子围成了一圈,中间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不断的喘息着。 “奶奶的!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廖泉高声质问道。 “啊吧,啊吧!”听起来是那个高大汉子的声音。 “奶奶的!”廖泉怒骂着,因为他听不明白那高大汉子的话语,也看不懂那高大汉子比比划划的意思。 廖泉忽然走了几步,敲响了凌寒露琼所处的院墙,只是那院墙之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显然那院墙之上并没有暗室。 廖泉不甘心的敲了一圈,那院墙处处都是实心的声音,敲罢,廖泉有些垂头丧气。看来,设计这暗室之人,已经料到了会有人查访,所以将暗门处都做了处理,让那暗门的声音与周围的墙壁发出的声音一般无异。 “大师兄,凌师兄……不,姓凌那小子会不会跑了?”一个沈庄弟子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还他妈的不到处找一找!”廖泉大声的呵斥道,显然他将这股火气发到了那个多嘴的沈庄弟子身上。 那些弟子听了,都不敢吭声。 凌寒见廖泉没有发现自己与露琼藏身的暗室,微微有些放心。便继续施展着“五感之法”,盯住了廖泉。 忽然,那廖泉道:“这小子不会凭空消失,定是躲在了什么地方,这院墙后面,定还有密室!” “师兄,那密室在什么地方啊?”问话的依旧是那个沈庄弟子。 “比你老婆的闺阁还明显,那他妈还叫密室么?”廖泉怒道。 “我还没有找到老婆!”那个沈庄弟子小声道,生怕被廖泉听到。 “对了,我想起师尊说过,这个湖心小筑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机关,你们几个,都上那洞口守着,若是看到那小子,格杀勿论!我去问下师尊,看看如何开启这个密室!”廖泉说罢,便匆匆离去。 剩余众人,便都跟在廖泉的身后,的守在那小亭的出口之处。 凌寒感知到,众人都已上到了湖心小亭,院中又恢复了宁静。 露琼也听到了廖泉所说的“格杀勿论”的腔调,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低声道:“寒哥,他们守住了洞口,我们出不去了!若是廖泉问清楚这密室的所在,我们……” 凌寒看着露琼那满脸焦虑的脸,沉思了片刻问道:“琼妹,你的水性如何?” 露琼以为凌寒想与自己从湖面上游出去,便道:“寒哥,我自幼学习过游泳,也经常在这湖中游玩!” 凌寒一听,眼睛一亮,又拉住了露琼的手道:“琼妹,你跟我来!”凌寒说罢,又牵着露琼,打开了那暗室的门,走了出去。 “我们去哪里?要上去么?”露琼好奇的问道。 凌寒牵着露琼来到了暗室的门口,在那暗室的门边又一阵摸索,只是凌寒摸了半天,那石墙依旧没有动静。 “廖师兄真的是官生脾气涨,与凌师兄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沈庄弟子愤愤的道。 “小点声,别让他们听到,在告你的黑状,到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另一个沈庄弟子道。 凌寒心中着急,因为那二人正朝着小院走来。 第四百九十二章 湖底深处两情浓(第二更) 露琼听到了那二人的声音,又见凌寒在那面院墙之上胡乱的点击,便低声问道:“寒哥,你在做什么?快一点,他们要到了!” 凌寒心中更是焦急,之前他只是看到米粒儿就在这个位置随意的点了几下,便有另一扇暗门开启,但此时自己点了百余下,却无法打开那道密门,凌寒心中一边默念道:“米粒儿,快帮我开启这扇门!”一边漫无目的的狂点。 “你说若是我们遇到凌师兄和露琼师妹,该怎么办?”一个沈庄弟子问道。 “那能怎么办,我们又打不过凌师兄,只能装死了!”另一个弟子笑道。 “你!倒是真的滑头!”那个沈庄弟子也笑道。 只是他笑了一半,便不敢再笑,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凌寒与露琼正在那围墙的旁边。 “凌……凌师兄!”那个沈庄弟子颤声道。 凌寒与露琼一回头,也看到了走下来的二人,凌寒急忙将露琼护在了身后,顺手拿过了露琼手中的“干将碧狮剑”,目光锐利的盯着那两个沈庄弟子。 那两个沈庄弟子看到凌寒那利刃一般的眼神,竟是吓得不敢乱动。 他们都见识过凌寒的本事,刚一入门时就见识了凌寒力挫五大高级弟子,随后又攻鹿灵,入苍山,每一次都是得胜而返,英雄事迹早就传遍了沈庄上下。 起初这个两个弟子听说凌寒杀了大长老,都不敢相信,只是廖泉却大肆渲染,并且师父沈潮一直都没有出言反驳,他们才相信了廖泉的说法。跟着廖泉来捉凌寒,二人也是胆战心惊,毕竟,要捉的人曾经是他们心中的偶像,并且具有骇人的战斗力。 “你们还是走吧!我不会伤害同门的!”凌寒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低沉着声音道。 一个沈庄弟子如蒙大赦,转身就要逃,但另一个沈庄弟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拉了下来。 “凌……凌师兄,我们也不想捉你,只是师命难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那个沈庄弟子勉强稳住了身形,说道。 “是……是啊!凌师兄,我们会在师尊面前,替你求情的!”那个被拉下来的弟子咽了一口吐沫,鼓起了残存的勇气道。 凌寒“噌”的一声,将那“干将碧狮剑”入鞘,交给了露琼道:“琼妹,你先帮我拿着,我不想见到自己兄弟的血!”说罢,朝前面跨了一步,高声道:“你们一起来吧!” 那个沈庄弟子开始见了凌寒的样子,心里就怯了一般,如今听到凌寒邀战,更是胆寒,只听他忽然“啊!”的大叫了一声,随后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却像是吓得晕倒过去。 被他拉下来的那个沈庄弟子大惊失色,见那师兄果然装死,心中暗暗骂道:“妈的,装死也比我快一步!”只是他不能再装死,转身便朝着石阶上面疯跑而去,边跑边喊:“凌师兄杀人啦!凌师兄杀人啦!” 露琼道:“寒哥,不能放过他,他会报信!”说罢,就要追赶。 凌寒紧忙拉住了露琼的手,看了一眼那已经晕倒的沈庄弟子,低声道:“琼妹,我现在没有真气,方才只是唬他们的!” 露琼听了,禁不住笑了一下,却不敢发出声音。 凌寒继续在那墙面上摸索,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第七行的第七块砖!敲打三下!”是米粒儿发出的声音。 凌寒心中道了一声谢,便找到了那块方砖,敲打了三下,果然在那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正是凌寒曾经进去过的那个位置。 凌寒拉着露琼便进了那道暗门,随后那暗门便自动关闭,墙面上依旧看不出一丝缝隙。 倒在地上的那个沈庄弟子一骨碌又爬起身来,高声喊道:“快来人啊,他们跑了!” 露琼进到那暗门之后,发现那暗门里面,只是一个狭窄的小室,将将容下二人,便问道:“寒哥,这里怎么能够藏人呢?若是他们寻来,可怎么办?” 凌寒握住了露琼的手,第一次感觉到露琼的手竟然比自己的手还要冰冷,显然是十分紧张,凌寒安慰道:“琼妹,没事,很快就能出去了!”凌寒说罢,心中又开始默念道:“米粒儿,快告诉我这开关在哪里!” “暗门左手边,有一处凹陷,肉眼看不到,只能摸到,连按两下便是降下,降到湖底再按两下就是进水!”米粒儿像是感知到了凌寒的召唤,提醒道。 凌寒心中一喜,对露琼道:“琼妹,你抓紧我,会有些晃动!” 露琼听了,知道凌寒定是有什么办法出去,便抓住了凌寒的胳膊,静静的等待。 凌寒按照米粒儿的指示,在那暗门上轻轻一拂,果然感觉到了有一处似乎不平,便在那凹陷处按了两下。 那小室顿时一晃,缓缓的朝着下面坠去。 “寒哥!”饶是凌寒让露琼抓紧自己,并给她提了醒,但瞬间的失重感还是让露琼有些害怕,双手竟是紧紧的抱住了凌寒,双眼也是紧紧的闭上。 凌寒安慰道:“琼妹,没事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凌寒已经适应了这小室的上下,所以他依旧十分的沉稳。 露琼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见脚下竟然出现了一丝光亮,是那湖底的水流!露琼不禁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随着那小室的下降,四周渐渐的透过了光亮,露琼脸上的表情也由惊愕变成了惊异,由惊异变成了惊喜。 只见那小室透明的琉璃罩外,鱼群正在自由的游弋,清澈的湖水荡漾,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从小到大,露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奇异的景象,便如一个孩子发现了一个巨大宝藏一般,满脸都是兴奋的表情。 “寒哥!你看,那里有一条金色的鲤鱼!” “寒哥,你快看哪里,那条鱼好大啊!足有一尺长!” “寒哥,那里还有一只甲鱼,游过来了!” 露琼笑着,拍手道,似乎将二人正在逃亡的事忘在了脑后。 凌寒也微笑着,第一次随着米粒儿来到这里,自己就想过以后要有机会,便带着露琼一起来看这水底世界,只是没有想到,这次来,居然是在这种情势之下。 凌寒看到二人的脚下的琉璃底盖已经碰触到了金黄色的泥沙,那小室便停止了下降。 露琼还趴在琉璃罩上,不舍的看着外面的景色。 “琼妹,对不起,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凌寒忽然道。 “为什么?”露琼听罢,忙转过身来,瞪着大眼睛,看着凌寒。 “琼妹,你是沈庄的小姐,衣食无忧,我现在是沈庄的叛徒,跟着我只会朝不保夕,所以……”凌寒面色沉重的道。 “寒哥,什么沈庄的小姐,我不稀罕,若是我真能选择的话,我宁愿不做这什么劳什的小姐,随便是什么人,生在什么家庭都可以,只是让我遇见你就好!”露琼说罢,又紧紧的抱住了凌寒。 凌寒叹了口气道:“琼妹,跟我在一起,不仅风餐露宿,而且还会有生命的危险,况且你走了,师尊会担心你的!” 露琼倔强的道:“寒哥,你别说了,我以后不会再回这沈庄,就是死也不会回来!你若是不带我走,我就死在你的面前!”露琼说罢,就要抽出短剑。 凌寒见状,忙拉住了露琼道:“琼妹,凌寒发誓,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娶你过门!” 露琼依偎在凌寒的胸前,感受着凌寒那虽然不太宽阔,但十分结实的胸膛,低声道:“寒哥,我等着那一天!” 凌寒也抱紧了露琼,低头见露琼脸色绯红,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上面还挂着一滴泪珠。 凌寒的心顿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真的有一种冲动,在露琼那娇嫩的嘴唇上留下一吻,但凌寒还是强忍住了,生怕破坏了两情惓惓的旖旎时光。 过了一会儿,凌寒扶住了露琼宛若无骨的身子道:“琼妹,我们该走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四唇相对传真气(第一更) 露琼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眨巴了几下,长长的睫毛便如蝴蝶翅膀一般扇动。露琼问道:“寒哥,这外面都是湖水,我们却要到哪里?” 凌寒道:“琼妹,我们在水底游到岸边,再想办法出庄!” 露琼道:“寒哥,你不说我差一点忘了,本来天宝和白朗也要一起来救你,我怕人多眼杂,便让他们在水榭那边等候,我们只要游到水榭那里,就能与他们汇合!” 凌寒轻刮了一下露琼挺拔的鼻梁道:“原来琼妹还是一个智多星呢!” 露琼娇羞的笑了笑,又问道:“寒哥,只是我们怎么出去呢?” 凌寒道:“琼妹,一会儿这里面便会进水,不过不用怕,进水之后,这琉璃罩便会打开!”凌寒说罢,又朝着琉璃罩的一边,轻按了两下。 二人脚下又是一颤,便有湖水缓缓的进入了这琉璃罩中。 湖水并不寒冷,水面渐渐升高,逐渐涌到二人的脖颈处,露琼紧紧的拉住了凌寒的手,显得十分紧张。 凌寒道:“琼妹,深吸一口气,一会儿到了水中,便用内息!” 露琼点了点头,随后,那湖水便淹没了二人。 凌寒在那琉璃罩上拍了两下,那面琉璃罩便朝上升起,凌寒做了一个走的手势,二人便从罩中游了出去。 水下的鱼虾生灵,见到二人游出,先是惊慌的四处躲避,随后又好奇的围了过来,像是在围观,都不知何时这水下多出了一男一女。 凌寒与露琼无暇理会身边的游鱼,只是朝着水榭的方向游去。 游了片刻,凌寒便发现湖面之上,又有一条小舟急速的朝着那湖心小亭驶去,看样子是廖泉去而复返。 凌寒急忙拉住露琼,急速的朝着水榭的方向潜游。 三匹骏马被拴在水榭旁边的柳树下,悠闲的啃着树下绽放的芍药花。 若是被那花匠见了,定然会气个半死,但如果他知道了是天宝系马在此,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得罪了天宝,自然是没有好下场。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天宝就是那楞人一个,若是为了凌寒,他便成了不要命的主。 天宝靠在水榭的栏杆之上,念叨着:“他们怎么还没来?我都饿了!” 白朗则是一脸的平静,静静的看着湖面。丛林狩猎时,有时需要伏击,可能是伏在草丛里一个时辰不动,也可能是一天都不动。在那时,白朗便是潜伏的第一高手,所以白朗并不怕等待的枯燥。 凌寒又游了一会儿,就觉得胸口处越来越是憋闷,真气消失之后,自然无法运用内息之法,凌寒只是仗着自己曾在那大海漂流时,练就的本事,强撑到了现在。 但此时,如果不上去换气,那就会没气。 “咕嘟咕嘟!”凌寒的口中一连吐出了一串的水泡。 露琼看到凌寒已是憋得满脸通红,便知道了凌寒定是一口气用尽。 只是二人还没有游出多远,若是浮出水面,就会被那些沈庄弟子发现,露琼见凌寒依旧强忍住不上浮,便赶紧游到了凌寒的身边。 凌寒还在努力的忍住,只是身体中已经发出了预警,若是在不呼吸的话,就会溺水而亡。 就在这时,露琼的双臂环绕住了凌寒的脖颈,没有等凌寒反应过来,露琼那张柔嫩的小嘴凑了过来,贴在了凌寒的嘴上,一股真气从露琼的口中吐出,顿时让凌寒胸中的闷气得以舒缓。 凌寒的嘴唇贴着露琼的樱唇,心神一阵恍惚,竟是不愿分离。 露琼似乎察觉到凌寒脸上的变化,便推开了凌寒,俏脸羞得通红。 凌寒又有真气续命,有些难为情的朝着前方指了指,二人便又朝着水榭的方向游去。 就这样,一旦凌寒感觉到真气不济,露琼便给凌寒续气,二人就在水底潜行了许久,渐渐的看到了水榭那湖底的柱子。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玄衣护卫问道。 “我们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天宝本来就等得心急,见那个玄衣护卫出言相问你,心里十分的不爽。 “这里现在戒严,有敌人来袭,你们快回去!”那个玄衣护卫高声道。 “脚长在我的身上,我愿意回就回,不愿意回就不回,你能把我怎么样?”天宝耍起了横。 “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玄衣护卫也知道天宝那混世魔王的名号,心中有三分怚意,只是上面有命令,教封锁内湖,所以他不得不驱逐在湖边的天宝。 “要是有酒,你就给爷爷上来,没有的话,就赶紧滚蛋!”天宝道。 “你!”那玄衣守卫就要抽刀上前。 天宝正闲得无聊,若是有人打架,天宝可是求之不得,见那玄衣护卫要动兵刃,挽起袖子也要上前应战。 “师弟!别和他一般见识!惹了他,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另一个玄衣护卫显然深谙天宝的品性,急忙拉住了那个要动刀的护卫。 天宝本来只想打架,见那护卫被同伴拉住,自然还不依不饶道:“你要是不敢动手,你就是灰孙子!” 那玄衣护卫的脸都气歪了,怎奈同伴死死的拉住了他,只得指着天宝骂道:“你这二傻子,我不是打不过你,我是……” “呯”的一声,原来是天宝凑上前去,朝着那玄衣护卫的脸上就是一拳。 那个玄衣护卫没有想到,天宝竟然说打就打,并没有防备,鼻子顿时被天宝打歪,两道鼻血从鼻孔奔涌而出。 “你敢动手,真是反了!”拉架的那个玄衣守卫见天宝居然动手,立刻抽出了钢刀,朝着天宝砍来。 天宝只是一闪身,就躲过了那玄衣守卫的一刀,揉身上前,只是一拳,又将那玄衣守卫打到在地! “咦,我这招怎么变快了,喂,你疼不疼啊!”天宝有些惊喜的看着自己的拳头,这次出招的速度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天宝不知,在那万兽山庄喝了那“闷倒驴”,他的修为已经大涨,别说是个练肤级别的沈庄守卫,就是一头倔驴,天宝也能一拳闷倒。 那个被天宝打到在地的玄衣守卫痛苦的呻吟着,心中骂道:这傻子,真是要了亲命了,他奶奶的,疼死我了!他的脸痛苦的变形,却说不出一句话。 “嘀嘀嘀!”被天宝打的鼻孔穿血的那个玄衣守卫竟是吹起了警戒的哨子,瞬间,在那湖畔的四处,都想起一样声音的哨响,并且那哨响都开始朝着水榭聚集。 天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了祸,只是觉得那守卫的哨子倒是挺有趣,便一步跨到那吹哨子的守卫身前,一把将那个哨子夺了过来,随后一脚,就将那个玄衣守卫踢到在地。 天宝拿起了那个哨子,左看右看,终于忍不住,放在嘴里,大声的吹了几声。 随后,四处的哨音又响了起来,只是天宝听不明白被人吹得都是什么意思,便又胡乱的吹了几下。 “不要乱吹!”被踹倒的玄衣守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夺过哨子,只是天宝却如何能让他得逞,轻轻一躲,就躲过了那玄衣守卫的一招。 天宝玩心大起,越是不让他吹,他吹得越是欢。 “你居然把庄主吹死了!这些可闯大祸了!”那个玄衣守卫听到天宝的哨语后,竟然是吓得大惊失色。 而天宝这几声哨响过后,竟然听到周围的哨声竟是一阵哀挽之声。 天宝吹了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头脑发晕,显然有些气短,便将那哨子扔在地上道:“什么破玩意,没意思!” 那玄衣守卫一见,立刻扑了上去,想要拾起那哨子,哪知天宝抢先一步,一脚将那哨子踩得扁扁,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道:“看你还怎么吹!” 那玄衣守卫拾起那扁扁的哨子,也不顾那哨子上的泥沙,放在嘴上就是一阵吹,只是那哨子变形之后,吹出的声音格外的凄婉,就如那哭声一般。 这声音发出之后,四处立刻又发出了相似的声音,像是众人都在嚎哭。 那玄衣守卫一听到四面哨响都已经变音,顿时将那哨子扔到了地上,口中喃喃道:“完了,这下可全完了!” 就在这时,只听水榭下面,传来了一声呼唤:“天宝,快拉我上去!” 第四百九十四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第二更) 白朗耳聪目明,立刻发现了水榭边上的凌寒,便一跃而去,拉住了凌寒的手,将浑身湿漉漉的凌寒拉上了水榭上。 随后一道婀娜的身姿也从水下钻出,却是露琼。 白朗将凌寒拉上来之后,立刻又将露琼拉上水榭。 露琼的衣裙被湖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凸凹有致。凌寒不由得看得有些发呆。 而那个被打倒的沈庄守卫先是看到了凌寒,心中顿时大惊,便要逃跑报信,哪知又看到了上岸的露琼,一双眼睛顿时离不开露琼那玲珑的曲线,鼻孔中那两道红河又奔涌而下。 “色狼!”露琼先是嗔怒的骂了凌寒一句,吓得凌寒急忙将目光移开。 “大色狼!”露琼又发现那个玄衣守卫也直勾勾的看着她,上前一步,一脚踏在那玄衣守卫的胸前,便将他踏晕。 “好兄弟,你可出来了,想死我啦!”天宝见到凌寒,不顾凌寒浑身上下还在滴落着水滴,一把将凌寒抱起。 白朗也是一脸的兴奋,拉住了露琼的手。 正在这时,凌寒忽然察觉到还有一些沈庄的守卫正在朝着水榭靠拢,原来那些守卫听到这里吹得哨音有异,先是将庄主吹死,随后又是大哭之声,都朝着这里聚拢,想探查个究竟。 凌寒忙道:“天宝,快将我放下,我们快走!” 天宝眨巴眨巴眼睛道:“我不放,放你走了,又该不带我去了!” 凌寒听罢,忙道:“好天宝,这回我不管我到哪里,都不会丢下你!” 天宝听了,立刻喜笑颜开,将凌寒放下。 凌寒急忙招呼露琼天宝白朗,来到那栓马的柳树下,将那三匹骏马解开。 “你们是什么人,呆在原地,不许动!”四五个黑衣守卫疾奔过来,一个黑衣守卫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个同门,立刻高声警示道。 凌寒并不理睬那黑衣守卫,反而将露琼扶上的“白雪”,随后道:“琼妹,我们走!”说罢,凌寒也跨上了白雪,一夹马腹,那白雪嘶鸣了一声,便朝着沈庄的大门而去。 而天宝骑着自己的“黑龙”,白朗骑着凌寒的“追霞”,都跟在凌寒马匹之后,也朝着大门而去。 那几个黑衣守卫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弩,便要朝几人发射。 这时,那个被露琼踩晕的玄衣守卫幽幽转醒,摸了一把鼻孔的鲜血,高声道:“师兄不可放箭,小姐在那马上!” 那些黑衣守卫一听,害怕误伤到露琼,赶紧都将短弩收起。 但一个为首的黑衣守卫怕凌寒等人逃脱,急忙吹向了警示的哨子。 虽说沈庄的人行道路曲折,但从小湖通向正门,却是有一条通衢大道,三骑四人纵马飞奔,转瞬间就将那几个黑衣守卫抛出甚远! 只是那哨声十分尖利,传出半里多,顿时庄中的哨音此起彼伏,看来,几人的行踪也传到了其余守卫那里。 依旧在湖心小亭的廖泉听到了哨音,恼怒的道:“你们这群饭桶,连一个废物都看不住!我们快追!”说罢,带领着那些沈庄弟子,划着小舟,朝着水榭这里划来。只是众人的姿势,却没有当初郭有瑜驾小舟那般俊逸如仙,反而像是一群闻到肉香的恶犬。 凌寒等人虽然看到不断有黑衣守卫奔向大道,但几人不理不睬,依旧纵马疾驰,不出片刻,就到了沈庄的大门。 “什么人,快下马!”门口的沈庄守卫早就接到的警戒的讯息,个个持刀在手,拦在了凌寒等人的前面。 露琼见到那些守卫拦路,娇喝道:“快开门,你们不认得我了么?” 为首的正是那个曾经放凌寒出庄的沈家子弟,那沈家子弟道:“原来是露琼妹子,我自然认得,若是露琼妹子出庄可以,只是他却不能出去!”那沈家子弟说罢,提刀一指马上的凌寒。 凌寒之前见过这个弟子,便拱手道:“这位兄弟,上一次承蒙关照,这次在下真的有急事,要出庄!” “凌寒,不要巧言令色!兄弟们,将这杀害大长老的凶徒拿下!”那沈家子弟一声令下,众守卫便围了上来。 凌寒环视了一周,只见众人个个的修为不低,都是在舒筋的修为,比起在庄内的黑衣守卫的修为,显然都要高出许多。看来,这庄门的确是要害之地,自然有重兵把守。 若是凌寒真气未失之时,对付这些守卫,到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他的的真气尽失,别说对付这一群弟子,就是对付一个,都难以应付。 “快开门!是不是都想挨揍!”天宝纵马向前,高声吼道。随后白朗也一脸的杀气,跟了上来,眼神凛厉的扫过众人。 那些沈庄守卫一听天宝的怒吼,都有些害怕,谁不知道这个混世魔王做惯了无礼之事,便都微微后退。 众人又看到了白朗怒目相向,利齿呲出,更是心惊。虽然白朗的名声没有天宝那般臭名昭著,但众人都知道,这白朗是凌寒从狼群中救得,平日虽然低调,但若是发起飚,便如野兽一般疯狂。 为首的那个沈家子弟见众人都有惧意,急忙大声道:“众弟子听命,这凌寒杀害了大长老,罪大恶极,今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拿下,听后庄主发落!” 众守卫听了,又都鼓起勇气,互相挨挤着,朝着四人围过来。 凌寒朝着身后一看,已有那黑衣弟子追来,密密匝匝,还不知有多少人。此时真是前有众门神挡路,后有恶鬼追兵,一场恶战在即,可惜自己此时,却是手无缚鸡之力。 天宝一拉马缰,那黑龙的前蹄高高跃起,便要朝着众人冲去。 而那沈家子弟见状,立刻高声道:“兄弟们,拦住他,弓弩手!” 一声高吼之后,门楼上,庄门处的弓弩手便都将那冰冷闪亮的箭矢对准了天宝。 “不可伤害他!”露琼见到天宝有危险,急忙纵身下面,拦在了天宝的马前。 “琼妹,不可,危险!”凌寒见露琼只身涉险,也慌忙下马,只身重伤还未痊愈,情急之下,竟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露琼看到凌寒吐血,急忙跑到了凌寒的身边,一把凌寒的脉门,秀眉顿时蹙起。 凌寒的经脉原本已有恢复的迹象,只是方才潜泳之时劳累过度,骑马时又一阵颠簸,竟将原本复原的经脉再次颠开,一着急,气血攻心,所以才呕出鲜血。 那个沈家子弟原本就忌惮凌寒,只是听说凌寒的真气全失,但一直不知是真是假。方才看到凌寒好模好样,还有些害怕,此时见到凌寒下马吐血,心中便有了底气。高声道:“弟兄们,凌寒已经受了伤,不足为惧,我们一起上!” 说罢,那沈家子弟挥刀便冲向了凌寒,而众守卫也朝着天宝白朗围去。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忽然从楼梯处跃下,跟在了那个为首的沈家子弟身后。 那个沈家弟子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见是熟人,忙道:“毛兄弟,快捉住那凌寒,就是大功一件!” 原来那跃下之人正是小毛,小毛笑道:“沈大哥,我们一起上!”说罢,一挥手中明晃晃的钢刀,竟架在了那沈家子弟的脖颈之上。 那沈家子弟猝不及防,竟是着了小毛的道,惊愕道:“小毛,你反了么?你要做什么?” 众守卫看着忽然反戈一击的小毛,都有些吃惊,就连凌寒露琼等人,也都十分惊异,不知这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小毛,为何在此时,竟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一个跟小毛关系甚好的守卫高声喊道:“毛大哥,你要做什么?他是沈统领,快放了他!” 小毛朝着露琼深情的望了一眼,随即对着众守卫高声道:“你们快退后!退后!不然我杀了他!”声音便如惊雷般炸响,小毛说罢,单臂揽住了那沈家子弟的胸口,将那钢刀朝着那沈家子弟的脖颈上用力的一压。 第四百九十五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第一更) 那沈家子弟脖颈贴着冰凉锋利的刀刃,已是吓得六神无主,大声呼道:“你们快退后,退后!”随后对小毛道:“毛兄弟,平日里我对你也不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少废话!快让他们开庄门,放小姐出城!”小毛高声喝道。 露琼一听,不禁心怀感激,朝着小毛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个样貌平平的男子为何会帮助自己。 而小毛此时也在盯着露琼,看到了露琼正在看自己,还朝着自己微微点头,一颗心便如吃了蜜糖般甜。只是这一眼恐怕是小毛能看到露琼的最后一眼,背叛沈庄的下场,小毛自然是知道的。 “快开门……唉……毛兄弟,别误伤到我!”那沈庄子弟胆战心惊的道。 众守卫见统领被要挟,只得将城门打开! 天宝见状,一挥马鞭,高叫一声“驾!”那“黑龙”便一跃而出,随后白朗也打马而出。 凌寒朝着小毛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你与我们一起走吧!” “是啊!这位大哥,我们一起出庄吧,不然,我爹不会饶过你的!”露琼关切的道。 小毛心中苦笑一声:与你们一起走,岂不是会每日都伤心?想罢,小毛高声道:“凌公子,在下还有事情没有办完,你们快走吧!” 凌寒一拱手道:“多谢兄弟相助!此情容凌寒改日相报!就此告辞!” 小毛微微的点了点头,忽然又高声道:“凌公子,别忘了你答应过在下的事!” 凌寒庄重的点了一下头,便打马出庄! 众人高声喊道:“沈统领,他们走了!”说罢,纷纷要出庄去追。 “让他们不许追!”小毛又道了一声,这一声声音很低,像是从小毛的嗓子眼中挤出了的,似乎包含了许多的心酸。 “你们都站住,不许追!”那沈家子弟倒是识趣。 小毛见凌寒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终于在山路中消失不见,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沈统领,得罪了!”说罢,将那柄钢刀抛在了地上,那只手也松开了沈统领。 “你这叛徒!”那沈统领见小毛放手,一转身,便将小毛的双手擒拿住,按倒在地,而那些守卫,也纷纷的涌来上来,压住了小毛的身躯。 小毛心中有些惶恐,又有些兴奋,只是并没挣扎,闭上了双眼,任凭众人将自己压得一动都动不了。 沈统领拾起钢刀,横在了小毛的脖颈之上,似乎要报这仇恨。 小毛忽然想起露琼方才对自己流露出关切的目光,心中竟是一片畅快,大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笑声直冲云天。 众守卫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沈庄的叛徒,不知他死到临头,为何还要发笑。 沈统领怒道:“小毛,你竟敢挟持与我,难道你不怕死么?” 小毛看了沈统领一眼,轻声道:“沈兄,我是沈庄的叛徒,还等什么,杀了我罢!” 沈统领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又气恼的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沈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说罢,挥刀便砍向了小毛。 与小毛交好的守卫一脸的惊恐,急忙用双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慢动手!”一个威严的声音道。 “庄主!”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无表情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正是沈潮。 “伯……庄主!这小子私通那逆贼凌寒!”沈统领见沈潮到场,急忙禀告。 “我知道了,先将他带下去吧,不要为难他!”沈潮平静的道。 “可是……”沈统领还要分辨,但一见沈潮那严厉的眼神,又将话咽了下去。 “你们好生的守门便是,其余的不用多管!”沈潮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便一闪身出了庄。 众人只见沈潮的身影在庄门口一闪,随即消失的踪影,心中都是大为惊叹,沈潮的身法,已达到了他们无法理解的程度。 迎面吹来的暖风,早已将露琼与凌寒的衣襟吹干,拂在脸上,让露琼感到丝丝温暖。 “寒哥,我们去哪里?”露琼的后背贴在凌寒的胸前,感觉到凌寒起伏的胸膛,红着脸问道。 “是啊!兄弟,我们现在怎么办?”天宝也问道。 凌寒心中有些茫然,也不知要去向何方,只是看着前面的路途。 凌寒忽然想起,米粒儿说过,自己身上的伤还要恢复,不然的话,就不能在再修炼武道,便道:“我们去风铃城,去找车神医!” 而且凌寒的宝贝“金毛碧狮”还在马神医那里做客,正好将它取回。凌寒目前没有修为,要是“金毛碧狮”在身边,还能有个免费的保镖。 “好啊!好啊!”露琼一听要去找自己的师父,立刻兴奋起来。 “太好了!”天宝想起车神医正是在那郭府,一想到五味的手艺,天宝的口水都流了下来。 白朗自然没有意见,便拍马跑到了前面。 只是没等白朗跑出几步,便猛地勒住了马缰,停了下来,一脸的惊恐之色。 “老爷!”天宝忽然高声道了一句,随后也拉住了“黑龙”。 “爹!”露琼朝着前路一望,只见一个身影正傲立于路中,双手背在身后,衣阙正随风轻摆。 “师尊!”凌寒惊叫了一声,急忙勒马停住,并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天宝与白朗见到庄主亲临,也都下了马,站在了一边。 沈潮满脸寒霜,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凌寒,冷哼了一声道:“逆徒,竟然敢逃跑!” “爹,寒哥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他!”露琼也翻身下马,红着眼对沈潮质问道。 “你闭嘴!”沈潮并不听露琼的话,只是冷喝了一声。 这一声,却让在场的众人,心头一颤。 露琼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因为,从小到大,父亲沈潮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 “师尊,弟子知罪,只是师尊容禀,弟子并没有杀害大长老!”凌寒抬起头道。 沈潮看了一眼凌寒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 凌寒道:“师尊,弟子敢对天发誓,并没有做出那等事!” “爹!”露琼擦了一下眼泪道:“我知道寒哥不是凶手,是别人有意陷害寒哥!” “幼稚,你就是受了这小贼的蒙蔽!”沈潮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让人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天宝与白朗都躲在了凌寒的身后,不敢吭声。 “师尊,若是您不相信,可以调查,弟子没有做出对不起沈庄之事!”凌寒道。 “哼!你这个衣冠禽兽,还在做戏?你奸污女子,被大长老撞破,便杀人灭口,还有什么好说的!”沈潮高声道。 “我!”凌寒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心想,定是那小云恶人先告状,只是此时,自己却不知如何争辩。 “寒哥没有做,都是那小云陷害寒哥!”露琼见凌寒哑口无言,便替凌寒分辨。 “琼儿,快过来,这小子人面兽心,别再受他的迷惑了!”沈潮看着露琼,声音竟是有些温柔。 “爹,是你受了别人的蛊惑,才会错怪寒哥的,这一切,都是那廖泉在搞鬼!我都听到了!”露琼道。 沈潮道:“琼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逆贼,我且问你,你若是无罪,为何要逃走?不敢光明正大的与我伸冤?” 凌寒听罢,顿时一身的冷汗,自己当时只是听了露琼的话,便逃出了沈庄,自己行得正,走的端,为何还要逃呢。 露琼见凌寒不语,便道:“爹,廖泉那臭小子怎么敢做出这样的恶事?难道不是你指使的?” “混账!”沈潮脸色一变,闪身便到了露琼的身前,一巴掌朝着露琼打去。 露琼只是感觉到了沈潮的掌风袭来,便倔强的闭上了眼睛。 “师尊不要!不关琼妹的事!”凌寒起身便护到了露琼的身前。 沈潮见凌寒行动虽然有些迟缓,但与常人已是无异,心中有些惊奇,但手上并没有停。 “啪!”的一声脆响,凌寒的身形便朝着路边斜飞了出去。 第四百九十六章 打落牙齿和血吞(第二更) “寒哥!”露琼见凌寒为自己挡下了这一巴掌,并且被沈潮击出,立刻如同归巢的燕儿一般心急,扑到了凌寒的身上。 凌寒没有真气护体,只觉得脸上一阵的**,口中传来一股血腥的味道,还有一个硬物,也垫在了舌尖处,却是自己的一颗牙齿。 凌寒吞咽了一口,不等露琼相扶,便挣扎着起身,默默的走到了沈潮的跟前,“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 露琼见沈潮出手那么重,心中十分心痛,满眼怒火的盯着沈潮,将嘴唇都咬出了血。 沈潮见凌寒肯为露琼挨打,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但随即道:“逆徒,不要在这里使苦肉计,你骗得了琼儿,却骗不了我!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沈潮说罢,将一块铁牌一般的事物,“叮”的一声,抛到了凌寒的面前。 凌寒拾起那块铁牌一看,只见那铁牌上面,刻着几个字:九五二七,庞湖!正是那庄丁小庞的腰牌。 这个铁牌是凌寒在“风轩水阁”外拾到,是那具被那巨型八爪鱼绞碎的骨骸所带,那巨骨骸自然是那叫做庞湖的庄丁。凌寒疑惑的看着沈潮,不知沈潮为什么给自己看这个腰牌。 露琼也朝着那腰牌看了一眼,不知道沈潮又要说些什么。 “还在装糊涂?这个腰牌是从你的房间搜出的!那小庞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竟然也下此毒手!”沈潮厉声道。 “师尊,我没有!”凌寒急忙分辨道。 “没有?那小庞失踪一年多,这个腰牌怎么在你的手里?”沈潮问道。 露琼也看着凌寒,想听到凌寒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不管怎么样,那庄丁都是无辜的。 凌寒不由得低下了头,因为,这块铁牌的来历,真的是无法解释。若是说在那“风轩水阁”拾到,师尊便知道了自己曾经去过那里,并且师尊定会问起是如何到的那里,凌寒却不能说是米粒儿带着自己去的“风轩水阁”,不然的话,该将米粒儿暴露。 “寒哥,你说啊!”露琼见凌寒低着头,默不作声,心中有些焦急。 凌寒抬起头,看着露琼道:“琼妹,我真的没有杀大长老,也没有杀这个叫庞湖的家丁!” 露琼看着凌寒真诚的眼光,连连点头道:“寒哥,我相信你!”露琼跟随凌寒出去多次,凌寒的为人,向来就光明磊落,而且处处已他人为念,所以在露琼的心中,还是愿意相信凌寒所说的话。 “哼!你这逆徒,既然没有别的话说,那本庄就清理门户,为大长老报仇!”沈潮说罢,挥掌就朝着凌寒的天灵盖击去。 沈潮这一掌,势大力沉,带着一阵劲风,别说是凌寒目前没有修为,即便是凌寒恢复畅血高级,也经受不起一个锻骨高手的一击。 露琼虽然在一旁,但没有想到沈潮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出手毫不留情,就像是想一招致凌寒与死地一般。露琼来不及阻挡,反而吓得软到在地。 “老爷!”忽见一个高大的身形扑了过来,双手向上,拦住了沈潮的一击,却是那天宝。 “你!”沈潮见出手被阻,而且阻挡自己的竟然是天宝,脸上不禁大怒道:“天宝,你快退下!” 天宝虽然害怕,但此时见沈潮要杀掉凌寒,心中自然是万般不愿,便战胜了对沈潮的恐惧,出手护住凌寒。 沈潮的一掌虽然被天宝架住,但天宝顿时感觉到双臂一阵的剧痛,若不是前几日刚喝过那“闷倒驴”,使他的修为提升了一个档次,那沈潮这一掌,非得将天宝的双臂击断不可。 天宝听到沈潮的呵斥,浑身吓得一抖,但并没有后退,而是跪倒在了沈潮的面前道:“老爷,不关兄弟的事,不要打兄弟!” 沈潮见天宝跪倒为凌寒求情,气便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将天宝蹬倒在地,高声喝道:“天宝,再不闪开,我连你一起打!” 天宝虽然被踹倒,但忽然迅速的爬起,爬到的凌寒的身前,道:“兄弟,你快走!” 凌寒此时心中乱作一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反而想让沈潮一掌将自己劈了,一了百了。听到天宝相劝,反而道:“天宝哥,不关你的事,你快起来吧!”凌寒说着,就要扶起天宝。 哪知天宝一转身,竟是抱住了沈潮的双腿,大声道:“兄弟,你快跑!” 沈潮怒发冲冠,厉声道:“天宝,你快松开,你不要命了么?” 天宝哭着道:“老爷,兄弟不会杀人的!兄弟不会杀人的!” 凌寒见沈潮已探出了一只手,随时都会落到天宝的头上,脸色顿时大变,急忙起身,要拉天宝。 但天宝只想让凌寒逃走,抱着沈潮的双腿,就是不放,没等凌寒拉到他,便回身一撞,将凌寒撞出了四五丈远。 沈潮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养虎为患!”说罢,一掌,便落在了天宝的头上。 “兄弟……快走!”天宝晃了一晃,回身看了凌寒一眼,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只是他的双手,依旧抱住了沈潮的双腿不肯松开。 “天宝哥!”凌寒没有想到平日里总是和善的师尊竟然真的会对天宝下手,露琼也吓得花容失色,惊愕的张着嘴,随即开始悲愤的哭泣。 白朗看着天宝倒下,急忙扑了过去,只是他似乎比天宝还要敬畏沈潮,只得默默的伏在天宝的脚下。 凌寒此时已经不管自己的安危,不管身边的沈潮随时都可以将自己杀掉,只是用力的将天宝的手从沈潮的双腿上移开。 可天宝仍旧紧紧的搂住,凌寒没有真气,竟然无法搬开。 沈潮见到凌寒的样子,心中暗想,这小子果然已经是废人一个。 “啊!”凌寒忽然高吼了一声,终于将天宝的双手掰开,随即将天宝扶在自己的怀里,摇晃着道:“天宝哥,你快醒醒!快醒醒!” 只见天宝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吃力的朝着凌寒笑了笑,随即便耷拉着脑袋,倒在了凌寒的怀中。 “天宝哥!”凌寒此时正是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眼泪,流出的竟都是鲜血。 露琼也扑到了天宝的身前,把住了天宝的脉搏,浑身忽然一震道:“寒哥,天宝没有死,还有救,你快带他找我师父!” “哼!逆徒,你还想走么?天宝就是你害死的!”沈潮说罢,就要对凌寒出手。 露琼立刻拦在了凌寒的身前,道:“你若是伤害寒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原来,露琼竟是掏出了一柄短匕,抵在了自己的胸口。那短匕正是露琼给白朗打造的那两柄玄铁匕首其中的一柄。 “琼儿,你不要做傻事!”沈潮一见露琼以死相挟,顿时有些慌乱,毕竟,露琼是他的掌上明珠。 “那你就让寒哥走!”露琼厉声道,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 沈潮道:“琼儿,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你先把刀放下!” 露琼道:“寒哥,你快带着天宝去找我师父,晚了恐怕来不及了!” 凌寒看到天宝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便一咬牙,抱起了天宝,只是天宝人高马大,凌寒根本是寸步难行。白朗见状,急忙帮助凌寒,将天宝放在马背之上。 沈潮见到凌寒上马,并没有阻拦,反而道:“琼儿,爹就放这个逆贼一次,不过你也要答应爹,将刀放下!跟我回庄!不然,就算这逆贼逃得过今日,明日我一样能将他灭掉!” 露琼眨巴眨巴眼睛,心想:父亲说的没错,风铃岛上还没有人能逃脱沈庄的追杀! 露琼愁情满怀,看着凌寒已经上马,白朗也爬上了马背,便道:“寒哥,我不能陪你了,你要多保重!”说罢朝着凌寒的马臀之上,猛拍了一下。 凌寒胯下的“黑龙”吃痛,立刻狂奔出去,而白朗朝着露琼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也跟了过去。 “琼妹!”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荡漾在了山路之中。 第四百九十七章 咫尺城门难畅行 露琼看着凌寒与白朗两骑远去,浑身便如脱力一般,瘫软成一团,那柄短刀也跌落到了地上。 沈潮急忙扶住露琼,关切的道:“琼儿,你没事吧!” 露琼忽然用力,推开了沈潮,撕心裂肺的道:“不要碰我!” 沈潮一愣,心中竟像是被重锤敲打一样,沈潮皱了下眉头,低声道:“凌寒这逆徒……” 露琼听到沈潮又提起凌寒,立刻警觉的道:“爹,你答应我了,不再为难寒哥!” 沈潮笑道:“是啊,爹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说罢,慈爱的揽住了露琼的肩膀。 露琼开始有些抵触,但一想,若是自己言语不当,父亲再反悔,那就是自己害了凌寒,于是,露琼只是迟疑了一下,便顺势伏在了沈潮的怀里,就像许多年前那样。 沈潮面露微笑,也许一个父亲只有在面对女儿的时候,能绽放如此明媚的笑容,就像他不是风铃岛上呼风唤雨的人物,也不是风铃岛各个城池背后的真正主人,更不是举手灭九龙寨,提足扫鹿灵岛的一代枭雄。 沈潮心中却是在想:凌寒此时已是废人一个,不管生死,已无大碍,即便是自己不动手,只要凌寒在这风铃岛上,自然有人会收拾他,根本用不上自己动手。沈潮在乎的却是露琼,只要露琼回到自己的身边就好。 凌寒催马狂奔,一路前行,只见天宝的脸色越来越是苍白,凌寒顿觉心急如焚,于是快马加鞭,只想寻到车神医,救得天宝的性命。 而凌寒坐下的“黑龙”,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命在旦夕,也是纵开四蹄,扬起了一阵烟尘。 白朗跟在后面,虽然也连连催马,但与凌寒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吁!”凌寒见那风铃城的城门在望,便急忙下马,牵着马便要进城,只是忽然发现,在那城门口围了一群人,朝着城门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罪孽啊!” “是啊,都说他是沈庄的第一高足,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是禽兽不如!” “听说他被鹿灵岛的一个妖女迷惑,定是那妖女害的!” “嘘……你们都小点声,万一让那恶人听到,小心你的小命!” “嗯嗯,还是少说两句!” 凌寒在人群后面朝着前面张望,只见墙上贴着三副告示,告示上面有三个头像,并写着“杀人凶犯”。凌寒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只是那告示距离的太远,看不清下面都写着什么,便朝前挤了挤。 一个年轻男子回头皱着眉道:“挤什么挤,再挤我打爆你的头!” 凌寒忙道歉道:“这位小哥,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不知前面的告示写的什么?” 那年轻男子上下打量了凌寒一遍,见凌寒彬彬有礼,便道:“那前面的告示写的是:沈庄逆徒凌寒,杀害了沈庄大长老,庄丁庞湖,并且奸,淫妇女,罪恶滔天,现在从沈庄逃脱,命令各个关隘,凡是捉拿到凌寒者,不论死活,赏金千两!若是拿到从犯,叫什么天宝,白朗的,赏金五百两!” 凌寒听了,怒目圆瞪,低声道:“污蔑,简直是污蔑!” 那年轻男子一听,看了凌寒一眼,问道:“这位兄弟,莫非你认得这凌寒?” 凌寒一听,又看那年轻男子正在打量着自己,顿时知道自己失态,忙道:“这位大哥说笑了,人家是沈庄第一高足,我怎么能够认得!” 那年轻男子看凌寒一身尘灰,灰头土脸,便轻蔑的笑了一声道:“我看也是,你就是给那凌寒提鞋,人家都不一定愿意呢!” 凌寒喏喏称是,便转身朝着那城门望去,只见那城门的守卫忽然多出了一倍,并且每一个来往的行人,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 凌寒低头沉思,不知此时如何进城。若是之前,凌寒即便是徒手,都可以翻越这风铃城,只是此时,即便是面对着大门,凌寒却不敢妄动一步。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胖墩墩的守城军官挤到了众人跟前,又贴出了一张告示,随后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父老乡亲们,大家静一静,现在发布一道最新道告示!” 凌寒一听,急忙朝着那守城军官望去。 “这最新告示的内容是:沈庄逆徒凌寒,与天宝白朗,已经逃出沈庄,并且已经到了风铃城!所以,凡是捉拿到凌寒者,不论死活,赏金三千两!若是拿到从犯天宝,白朗的,赏金一千两!若是提供有利线索者,赏金五十两!如有包庇恶贼凌寒,知情不报者,视为从犯!”那胖墩墩的军官倒是负责,将一段告示读的抑扬顿挫,底下众人听了也是心痒难搔。 众人谁不想捉个逃犯,领个花红,只是他们都听过凌寒的大名,怕是没有等自己动手,便被那凌寒先下手,所以,这些人只是看热闹的居多。 虽然这告示上写的是凌寒如何如何穷凶极恶,但在众人心中,凌寒的光辉形象早就先入为主,反而都有些同情凌寒。 凌寒听到那胖守卫读完告示,浑身便如遁入了冰窖一般,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哎?你还没走啊!这大热天的,你怎么在发抖啊?”那个年轻男子看到凌寒,便好心的问道。 凌寒看了看门口四处巡查的守卫,又看了看人群后面,焦急等待的白朗,心中却如揣了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挠心。 凌寒眼睛忽然一亮道:“兄弟,我便是凌寒,你抓住我去领赏吧!” 那年轻男子听罢,竟是吓得一愣,手中拿的折扇竟吓的掉落在地。 “兄弟不用惊慌,我不会伤害你的!”凌寒宽慰道。 那年轻男子惊魂稍定,一看凌寒的面容,又看了一眼那告示,果然觉得有些相像,便轻声问道:“你果然是凌寒?” “在下就是凌寒,兄台只要将我交给那守卫,就能获得黄金三千两!”凌寒道,从小到大,凌寒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值这么多的钱。 那年轻男子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凌寒,忽然笑着小声道:“你说你是凌寒,我看却是不像,不过在下劝你还是不要进城了!” “你为什么不绑了我,交给守卫,就能得到赏钱了!”凌寒不解的看着那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低声道道:“凌寒是大英雄,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而且凌寒也不会白白的去送死!” 凌寒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拱手道:“凌寒多谢兄台!”说罢,凌寒便匆匆的走向了白朗。 “怎么……样?”白朗问道。方才白郎给天宝喂了两口水,但天宝都吐了出去,并且还有鲜血随之流出。 凌寒道:“现在城中戒严,却是不容易混进城中,并且我们三人的头像都贴在城门口,若是同时进去,定会被发现!” 凌寒又探查了一下天宝,只见天宝依旧是昏迷不醒,便一把抱住了天宝,就要朝着城门走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就被白朗拉住,道:“不可!” 凌寒见天宝的情况危急,只想寻到车马神医,给天宝医病,自己的死活,早就置之脑后。 凌寒见白朗一脸的忧色,又叹了口气。凌寒心道:若是不进城,天宝定是凶多吉少,若是进城,只能牺牲自己,但与其让天宝在这里等死,凌寒愿意舍命一搏。便道:“白朗,你走吧,躲得越远越好!” 白朗出凌寒的意思便是想让自己先离开,小脸一绷道:“不!” 凌寒见说服不了白朗,便道:“白朗,我们必须进城了,不然的话,就来不及救天宝了!” 白朗听罢,依旧摇了摇头道:“凶险!” 凌寒还要继续给白朗说缘由,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高呼“合吾!” 凌寒忙去看,只见竟是有许多镖师,正在押镖前行,那镖车是由牛车组成,足有十余辆之多,而镖旗上,赫然写着“镇远镖局”四个金字。 凌寒心道:真是有缘,竟然会遇到镇远镖局,当初曾经在路上见过那“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甄镇远,不知那甄总镖头今日是否一同出来。。 凌寒又仔细的看了一眼,果然见到那甄镇远,须发皆白,骑着高头大马,跟在后面。 凌寒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不如借助这镖局的车队,混进城,只是不知,那甄镇远会不会答应,但凌寒别无他途,只能上前一试。 凌寒想罢,跟白朗道:“白朗,你在这里看住天宝,我去去就回!” 白朗听罢,小心的点了点头。 凌寒又看了一眼天宝,便直冲向那押送货物的队伍之中。 “合吾!来者何人?”一个趟子手见凌寒闯了过来,急忙问道。 “合吾,在下凌寒,前来拜见甄掌门。”凌寒一拱手道。 那趟子手一听是凌寒的名号,急忙告知了那甄掌门。 “凌兄弟,老夫不知凌兄弟在此,有何吩咐?”那甄镇远远远的见道凌寒,就开始眉开眼笑的问道。 凌寒害怕这甄镇远有什么阴谋,冷冷的问道:“甄掌门,你可知我现在是个逃犯,知情不报,可是包庇罪啊!” 第四百九十八章 听廖城主的命令么 甄镇远听到凌寒如此说,脸色顿时一变道:“凌兄弟,你以为老夫是那种人么?” 凌寒见到甄镇远面无表情,便道:“在下久闻甄掌门威名远播,却不知实际为人却是如何?请问甄掌门,你那第七房小妾可好?” 甄镇远听罢,忽然“哈哈”大笑道:“凌公子,自从从那天峰铸兵庐下来之后,在下便去拜访的车马神医,并且听从了二位神医的教诲,便休了后纳的几个小妾。若是之前,凌公子问我我那第七房小妾如何,老夫还能告诉你,只是现在,老夫却也不知那小妖精在那里快活!” 凌寒听了,不由得暗暗点头,自己说话挑衅的意味十足,只是这甄镇远并没有将自己拿下的意思,似乎还隐约有种好感。 “凌公子,不知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的话,还是快些离去,若是被那守城的发现,老夫可就要提前告状了,那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可是白不要!”甄镇远道。 凌寒见状,忽然双膝一弯,便跪倒在地道:“甄掌门请先受凌寒一拜!” 那甄镇远一见凌寒如此大礼,立刻也拜倒在地道:“凌公子,有什么事就只管吩咐,不用考虑任何问题!” 凌寒见甄镇远说的诚心诚意,便道:“甄掌门,我要进城!” 甄镇远听罢,似乎有些怀疑,便问道:“凌公子,你可是认真的?” 凌寒道:“甄掌门义薄云天,能否行个方便,让在下进城?” 甄镇远道:“凌公子,别说是进城,就是凌公子想要天上的月亮,老夫也会想办法弄到的!” 凌寒见那甄镇远一脸的诚恳,便惊奇的问道:“甄掌门,是听了马神医的教诲,才如此对我的么?” 那甄镇远笑道:“凌公子就不必多问了,若是凌公子自己想进城,只是跟着老夫走,便好了!” 凌寒听罢,想到风铃城门口,那守卫认真查访的样子,不由得惊问道:“甄掌门是不是在消遣在下?若是在下跟着甄掌门,就这样进城,定会被那些守卫捉到!甄掌门倒不如只见绑了在下,来的痛快,还能得到千两黄金的奖励!” 甄镇远听罢,脸上一沉道:“凌公子错怪老夫了!凌公子可知老夫为什么一把年纪还行走送镖?” 凌寒道:“难道甄掌门不是为了挣钱么?” 甄镇远道:“凌兄弟差矣,若是老夫在乎钱财的话,还用得上与公子说这么多的废话?老夫并不是差钱,而是走惯了这江湖之路,闲下来确是不习惯!而且,老夫也要趁这个机会,带着犬子结识一下老朋友!那些守卫知道老夫的区区贱名,所以老夫的镖他们从来不会盘查!” 凌寒听罢,一拱手道:“甄帮主请恕在下鲁莽,在下也害怕所托非人,才出此下策,在下并非一个人进城,还有两个人一起前去!” 甄镇远笑道:“若是凌公子带领千百之人,老夫定是难以如愿,但只是三个人,并不是什么问题!凌公子,请问那两个人此时正在何处?” 凌寒朝着远处树下的白朗指了指,甄镇远顺着凌寒所指示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少年,正在照看马匹。 甄镇远道:“那里只有一个少年,另一个人却是在何处?” “甄掌门请稍等!”凌寒说罢,转身回到白朗身边,对白朗道:“白朗,跟着我,不要声张!” 白朗便乖巧的过跟在了凌寒的身后,朝着那“镇远镖局”的车队而去。 “甄掌门,我们这三个人都到齐了,还请甄掌门相助!”凌寒拱手道。 甄镇远先是看了一下躺在马背上的天宝,幽幽叹了一句:“凌公子,不知你现在驮着个死人做什么?” 凌寒听了,神色顿时大变,竟叫道:“什么,哪有死人?” 甄镇远一指马背上的天宝道:“凌公子,不知你要拉着这死人去什么地方?” 凌寒听了,心里一急道:“谁说天宝死了,他正活的好好的!” 甄镇远道:“老夫看他一直都一动不动,难道不是已经归去了?” 凌寒道:“甄掌门,方才我还见天宝动了呢,还请甄掌门带着我等进城!如此大恩,凌寒永世不忘!” 甄镇远听罢道:“只要是那位兄弟没有死就好,老夫就带他一起入城!” 于是,甄镇远吩咐手下之人,便开始将天宝藏在一个镖车之中的箱子里,随后,他又让人将这个箱子牢牢的绑紧,看起来就如其余的镖车一般无异。 甄镇远看了看凌寒道:“凌公子,你们不能都躲在箱子里面,所以你与这位小兄弟都得伪装一下!” 凌寒道:“能够帮助凌寒进城,便是最大的目的,甄庄主请随意!” 甄镇远递给凌寒一见粗布的衣衫,叫凌寒换上。 凌寒便配合的换上了那件衣衫。虽然凌寒的真气全无,并没有真气发出,但穿上这件衣服,看起来依旧有一种荣宠不惊的感觉,甄镇远看了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 随后,甄镇远也给白朗伪装成了趟子手的模样,便高声呼唤了“合吾!”一声,招呼诸位镖师前行。 众位镖师见帮主对凌寒这个小子似乎情有独钟,都有些嫉妒,但都知道,帮主做的一切,都是对众人有利的,便静悄悄的都不声张。 一行人距离那城门并不太远,越过一个低矮的山坡,众人便看到了那风铃城的城门。 凌寒有些紧张的看了甄镇远一眼,那甄镇远似乎看出了凌寒的忧虑,便宽慰道:“凌公子不用担心,我们定会平安的进城!” 此时凌寒只得相信甄镇远所说的话,便道:“有劳甄庄主了!” “什么人,快站住!”风铃城的守卫高声喝道。 “这位小哥,在下是镇远镖局的甄镇远,出入这风铃城可是受过城主特批的!”甄镇远高声道,随后递给那守卫一锭银子,低声道:“这些,给弟兄们喝茶!” 那守卫并没有接甄镇远递给的银子,反而大声道:“你要做什么?要行贿么?来人,这些人定是有问题,给我统统拿下!” 甄镇远没有想到这个守卫竟然如此的固执,急忙道:“这位兄弟,且慢动手!在下与你们的上司墨守城可是至交好友,还请兄弟通融一下!” 那守卫高声道:“别说是墨总管,就是廖城主亲自来,也的一个一个检查,才能进城,就这么随随便便进城,不要再痴心妄想!” 甄镇远的额头上冒出了虚汗,他真的没有想到,今日的岗哨竟然会如此的森严,又不好忍气吞声,便大声道:“若要检查我的镖队,必须有廖城主的检查令!若是没有廖城主的检查令,哼哼,那就别怪在下无理了!弟兄们,操家伙!” 那些镖师或是趟子手,听到了帮主一声令下,纷纷的拔出刀剑,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个守卫。 那个守卫见状,忙道:“弟兄们,有人要闯关,快拦住他!”那守卫一声令下,便又有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围了过来,并且纷纷抽出了明晃晃的兵刃,对准了镇远镖局的每一个人,而且还有一队守卫,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甄镇远见状,气愤的道:“难道你们不听廖城主的命令么?” 那个守卫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幽黑的令牌,朝着甄镇远晃了晃道:“这是沈庄的命令,叫我们严加查出沈庄的逆徒凌寒,沈庄主并告诉我们,若有阻碍我等进城,便可先斩后奏!不知这位什么劳什的掌门听清楚了没有?若是再不配合探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甄镇远见那守卫竟然亮出了沈庄的令牌,便知道今日被查却是难以躲避,只能祈祷,那些守卫不会发现藏在镖车里的天宝。 就在这时,天宝所在的车厢忽然发出了一声呻吟,“哎呦!”声音竟然是十分的大,不光是凌寒,恐怕就是那个守卫统领,都已经听到了天宝的这声呼唤。 果然,那个守卫眉头一皱道:“什么声音,快去看看!”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全副披挂的汉子持刀朝着那辆走去。 甄镇远顿时紧张的不敢再开口说话。 “且慢!谁也不许动!”一个声音忽然高声喝道。 “你是谁?胆敢管我们的事,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守卫统领只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蒙面男子,正在他的面前。 那个发声的男子正是凌寒,只见他脸围着一个面罩,大声的喝道:“是我!” 那个守卫统领见到凌寒蒙着脸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且方才的那辆镖车中还有异响传出,便心生疑惑,高声道:“快摘下面具,不然的话,便捉你回去!” 凌寒并不畏惧,而是高声道:“我看你们谁敢!”说罢,凌寒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与那守卫统领相差无几的令牌出来,在众人的眼前晃了一晃。 “这!这是什么?”那个守卫统领吃惊的看着凌寒手中的令牌,顿时愣住。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三过家门险不入 “见此令如见庄主,还不跪下!”凌寒故意厉声喝道。 那守卫统领被吓得浑身一颤,登时跪倒在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师叔责罚!”那些守卫一见统领下跪,便猜出眼前定是一位厉害的人物,于是都跪倒在地。 凌寒一见那些守卫上了当,心中暗笑,但却不敢表露出来,随后佯装怒道:“你们这群废物,那凌寒已经进了风铃城,你们还在这里守着,有什么用?都是些吃干饭的家伙!” 那统领守卫听了,浑身出了一声的冷汗,连连道:“师叔见教的是,师叔见教的是!” 凌寒见这些守卫都已服服帖帖,便道:“你们记住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捉拿那个逆徒,你们都必须给我尽力,不然的话,哼!” “师叔放心,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那个守卫统领见凌寒的态度有些缓和,急忙谄媚道。 “嗯!你们且记得,我这次进城就不想让人知道,你们不要与任何人说起!不然的话,小心脑袋!”凌寒道。 “是是!就请师叔放一百个心,绝不会有人透漏师叔的行踪!”那守卫统领道。“对了,师叔,我已经差我的师弟守候在那郭府的附近,一见到凌寒那个逆徒,便会将其擒获!” 其实,这个守卫统领接到了捉拿凌寒的任务后,便让他的师弟去到郭府的附近埋伏,而自己则是在这风铃城的门口守候,只想着能将凌寒擒获,好扬名立万,没有想到,师叔竟然说,凌寒早就进了城!那守卫统领立刻将师弟去郭府的信息透漏给师叔,若是师弟真的捉了凌寒,那功劳也有自己的一半。 凌寒听了,眉头一皱,心想:这小子想得倒是周全,只是自己本想进城之后,直奔郭府,现在看来,若是去了,定然是自投罗网。 “你们都给我瞪大眼睛看仔细了,若是凌寒那小子在你们的眼皮底下经过,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凌寒又严厉的说了一句,“我可以走了么?” “师叔,您请便!”那守卫统领立刻弓着身子拱手道。 凌寒朝着那依旧目瞪口呆的甄镇远摆了摆手道:“甄掌门,方才得罪了,下面这些弟子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待我回去,一定禀告师兄,让他好好管教下弟子!” 甄镇远听了,立刻随声附和道:“哎,还请兄弟替老夫在沈庄主面前美言几句,老夫定是感激不尽!” 凌寒笑道:“只要甄掌门能尽心尽力为沈庄办事,我自然会向师兄为沈庄主说几句好话!请吧!”凌寒说罢,一挥手。 那守卫统领见了,紧忙走上前道:“甄掌门,方才多有得罪,还请甄掌门原谅小的,小的也只是奉命办事!” 甄掌门道:“好说,好说!”说罢,便拉着凌寒的手,大步的走向了城内,随后,身后的黄牛也拉着镖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 待众人走到一处僻静的所在,那甄镇远便好奇的问道:“凌……哦,公子,放在你拿出的是什么,那些守卫见了会如此的害怕!” 凌寒笑了笑,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块令牌,递给了甄镇远,正是当初沈潮交给凌寒的那块令牌,没有想到,露琼替凌寒收拾衣服的时候,竟然也将那块令牌也一同带出。 甄镇远看着那块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令牌,真的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块非金非玉的令牌,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甄镇远将那令牌放在手中,居然有些爱不释手,其实,甄镇远是想,若是自己有了这块令牌,岂不是随意进出风铃岛的任何一座城池?那将是什么感觉? 甄镇远又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将那块令牌递给了凌寒。凌寒却道:“兄长,这个令牌你留着吧!就算是凌寒的一点心意!” “兄弟,这礼物实在太贵重,有些承受不起啊!”甄镇远道。 “甄掌门不要客气了,这块令牌恐怕我以后也不能使用,还是留给甄掌门,以后或许有用的上的地方!”凌寒道,其实凌寒知道,虽然这一次,自己运用这令牌成功的赚开了对门的锁,但以后终究会被人识破,所以与其让那令牌烂在自己的兜里,就不如送给那甄镇远。 那甄镇远见凌寒是诚心诚意的要将那令牌相赠,便欣然接受,接过那令牌之后,顿时爱不释手,便如得了最贵重的宝物一般的神情。 凌寒见甄镇远只顾着看那项链,便道:“再次感谢甄掌门,我等先告退了!” 甄镇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凌公子要去哪里,在下送凌公子一程!” 凌寒道:“在下要去那郭府!” “这个……凌公子,在下派人护送你去吧!”甄镇远道。 凌寒已经知道那守卫统领已经在郭府的周围设卡,便道:“多谢甄掌门,在下自己前去即可!再次感谢甄掌门,在下告辞!” 凌寒说罢,带着背负着天宝的白朗,便钻进了城中的暮色之中。 甄镇远看着凌寒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这凌寒真的是不简单!” 凌寒带着白朗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向阳巷,要说这向阳巷,所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显然这里就是一片富人区。 忽然凌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抬头,便见到几个黑衣人正在郭府的房门之处徘徊张望。果然,那守卫统领派人将郭府围个水泄不通。 凌寒见难以进入郭府,又见天宝已经开始说胡话,白朗大有控制不住的感觉,凌寒便接过了天宝,猛地一回头,只见自己的身边,正是一处大宅门。 此时天色已晚,那家家都已掌起灯火,那大宅的门口,挂了两个灯笼。按说,这么大的宅院,灯笼上定会带着自家信息,比如说:沈庄,郭府等,但这家大宅的灯笼上却没有书写,只是画了一个圆圈,不知这家的主人是何用意。 凌寒家这灯笼好奇,不由得又朝着门口多看了几眼,只见那大宅那朱红的大门上面还挂着一个门牌号:向阳巷一号。 凌寒一见,立刻大喜,心道:差一点路过家门而不入啊!顿时也想清楚了那灯笼上画了一个圈的含义。 凌寒想罢,便“当当当”的扣响了门环。 “吱呀”一声,那大门裂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容,那男子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是谁呀!这么晚了?” 凌寒一见,并不认得那男子,但此时已经别无选择,凌寒便道:“这位兄台,是在下敲的门,请问这宅子是……” 没等凌寒说完,那男子便惊喜的道:“公子,你回来啦!快进来!”说罢,十分亲热的将凌寒等人请到门内,随后赶紧的将那大门叉紧。 凌寒见那男子十分热情,反倒不知该如何说,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那男子见凌寒十分拘谨,便道:“公子,小的叫做阿九,是五先生派小的在此给公子管家,五先生一提起公子,便是赞不绝口,今日小的能够见到公子,真的是三生有幸!” 凌寒摆了摆手道:“都是五味乱说!” 那阿九又见到天宝伏在白朗的背上,急忙要接过来,只是白朗见阿九的面孔生,自然没有将天宝交出。 “公子,这位兄弟受了重伤,夜风有些凉,还是进屋里在说罢!”阿九说罢,便在前面引路,将三人带到了最近的一处大屋。 凌寒看着这个院落,竟是十分的宽敞,看来,五味又花费了不少银两在这间大宅之上。 三人进了大屋,白朗便将天宝放在了床上,凌寒一见天宝,脸色蜡黄,呼吸若有若无,心中顿时焦虑万分。 “阿九兄,你快去郭府,把车马二位神医请过来,就说天宝快要不行了!”凌寒急忙道。 阿九听了,立刻道:“公子不要心急,桌上有热茶,先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阿九说罢便大步出了房门。 阿九刚刚出门不久,就见几个丫鬟端着美酒美食络绎不绝的进了大屋,好酒好菜摆了满满一桌,鸡鸭鱼肉,琳琅满目,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公子,请用餐!”一个丫鬟怯生生的道。那些丫鬟都是第一次见到凌寒,自然都有些害怕,不知道这个主人的品性如何。但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虽然低着头,但都在偷偷的瞄着凌寒。 凌寒此时担心天宝的伤,虽然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但面对这一桌子的好菜,却无心下口,而那白朗也是一样,干脆不用正眼瞧那些菜饭。 “公子,是不是奴家做的饭菜不和公子的胃口,那奴家再下去重做!”那个带头的丫鬟依旧怯生生的问道。 凌寒这才知道,自己的态度让那些丫鬟产生了误解,急忙解释道:“这位姑娘,并不是你们做的不好吃,只是在下现在没有心情吃,也没有胃口,你们还是先下去吧!” 那个丫鬟听了,眼圈竟然一红,“咿咿”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公子定是嫌弃奴家做的饭不好吃,公子是那五味师父的师叔祖,自然瞧不上我们这些人做的饭菜!不过,这已经是我们做得最好吃的了!” 第五百章 狡兔三窟遁地逃 那个带头的丫鬟一哭,竟像是会传染似的,其余的丫鬟也都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婉转莺啼,哭泣声交织一片。 本来凌寒到了这处天宝置办的宅院,并让那阿九去寻车马神医,凌寒的心情稍微安稳下,但见到这些丫鬟竟然不住的啼哭,便又心生烦忧。 “别哭了,在下并不是觉得诸位做的不好吃!”凌寒连忙安慰道。 只是那些丫鬟却是不听,依旧在那里抽泣不停,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凌寒只得将心一横,厉声道:“不许哭了,谁再哭,就不要在这里干了!” 果然,那些丫鬟听到凌寒似乎动怒,都忍住哭泣,为首的那个丫鬟道:“凌公子,莫非你不喜欢我们在这里碍手碍脚?” 凌寒听了连忙道:“不是,只是你们哭得我心中烦闷,你们还是下去吧,若是我有事,自然会唤你们!” 那个为首的丫鬟倒也知道眉眼高低,便对其余的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准备些热水,凌公子劳累一天,最好是能泡泡脚!” 凌寒听罢,一见天宝满脸苍白之色,又满身的灰尘,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忍,便道:“你们多准备点热水就好!” 那个丫鬟听了,便微微一躬道:“凌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准备!”说罢,便带着那些丫鬟下堂而去。 凌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便道:“白朗,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白朗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天宝,一脸严肃,道了声:“不!” 凌寒见状,知道白朗惦记天宝,也不能再说什么,便端了一碗水,凑到了天宝的面前,想给天宝喝些水。只是天宝的牙关紧闭,竟是滴水都灌不进去。 白朗见状,更是忧虑,便问道:“天宝,好么?” 凌寒见天宝虽然还有些生气,但依旧极其虚弱,看来沈潮的这一掌,并没有留情,心中竟对一向敬仰的师尊生出了一丝忿恨。 白朗见凌寒并不做声,便默默守在天宝的身边,不再言语,至始至终,没有看那满桌的饭菜一眼。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呼唤:“公子,水已经准备好了!” 凌寒紧忙起身,打开了房门,只见那个带头的丫鬟端着一个热气腾腾木盆,身后还有两个丫鬟,各自端着木盆,站在门口。 凌寒道:“进了吧!” 那个丫鬟听了,立刻招呼其余两人,进了屋,将那装满热水的木盆放下。 “公子,您更衣吧!”那个丫鬟怯生生的道。 凌寒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那个丫鬟一听,以为自己又是哪里做的不好,眼圈一红,又要哭泣。 凌寒一见,连忙道:“我不习惯别人在这里,你们还是先下去吧!” 那个丫鬟听了,便不再言语,默默的带着那两个丫鬟出了屋。 凌寒见她们走后,便端过一盆水,浸湿了手巾,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天宝脸上的灰尘。 天宝似乎也感觉到了一阵温热,但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出声。 凌寒心中一阵翻腾,即便天宝不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见到天宝落到如此的境况,凌寒也是十分的难过,一边给天宝擦拭着脸上的灰尘,一边长叹了一口气。 白朗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天宝,似乎有话要说,但始终都没有开口。 不多时,凌寒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声响,而白朗也是满脸的激动。 “师叔!” “师叔祖!” 只见郭有瑜与五味急匆匆的进了屋。 凌寒一见二人到来,心中一喜,急忙又朝着门外望去,只是门外只有那阿九跟了进了。 凌寒顿时有些失望的问道:“车神医怎么没来?” “师叔,二位神医此时并没有在我府上!”郭有瑜道。 “啊?”凌寒心中一惊,忙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五味道:“师叔祖,二位神医前几天便出了城,回了仙芝谷!” 凌寒一听,急忙道:“这……不行,我要马上去仙芝谷找车神医!” 郭有瑜看了一眼气若游丝的天宝,顿时明白了,郭有瑜道:“师叔,此时恐怕已经出不了城了!这几日风铃城一直戒严,别说是晚上城门紧闭,就是白日里,要想出城,也得受到紧密的盘查!” 凌寒听了,想起自己进城时的情形,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便问道:“郭师侄,那可怎么办好?” 郭有瑜想了想道:“师叔,不如明日一早,我在想办法送你出城!” 凌寒看了眼天宝,着急的道:“我怕天宝挺不到天明!” 五味听了,紧忙到了天宝的身边,一见天宝那委顿的样子,高声呼唤道:“天宝兄弟,快醒醒,我还等着你和我一起喝酒呢!我带了你最爱吃的鸡腿!” 只是天宝便如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一动不动。 五味心急,便要摇动天宝,郭有瑜一见,急忙道:“五味,不可莽撞,让我先看看!” 五味一听,紧忙靠到一边。 郭有瑜俯下身子,靠在天宝的胸口听了片刻,随后道:“师叔,天宝虽然受了重伤,但他的心脉依旧顽强,今夜应该没事!不过若是此时出去,定然会落入敌手!” 凌寒听了,缓缓的道:“师侄,你都听说了?” 郭有瑜点了点头道:“师叔,我知道你定是受那奸人陷害!” 凌寒看了一眼郭有瑜,只见他满脸的气愤,微微的点了点头。 五味大声道:“是哪个人,居然用这么下流的手段,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郭有瑜听了,急忙道:“五味,不可喧哗!”说罢,朝着门外一指。 五味恨恨的朝着门外瞪了一眼,便不再做声。 郭有瑜道:“师叔,此时外面都是那沈庄的人,他们从昨日开始,便盯在了我的府门口,监视我府中的一举一动!” “是啊,这群狗贼,若不是师父不让我动手,我非得一铲一个,收拾了他们!”五味摸出了那柄铁铲,恨恨的道。 凌寒听了,才知道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沈潮明面上放过自己一马,但其实,沈庄的势力在这风铃岛上无所不在,虽然自己像是飞出了牢笼,自己并没有逃出沈庄的控制范围。 凌寒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们是如何出来的?” 五味听了,嘿嘿一乐道:“师叔祖,你忘了这个宅子是谁的?” 凌寒以前只是听到五味说过,只是并没有在意,便问道:“这个宅子是谁的啊?” 五味道:“这个宅子原来的主人却是姓贾!” “贾佳男!”凌寒顿时想起。 “是啊,那贾家一直与沈庄作对,即便建造了这个庄子,但也都留好了退路,所谓狡兔三窟,那贾家先祖何止三窟,其中一窟便是挖通了一条密道,通到了我的宅子!我与师尊就是从那密道进来的!” 凌寒听了,连忙问道:“那有没有密道通向城外的?” “这,师叔祖,这宅子与城外相隔那么远,若要挖出去,实在不是一件易事,我却没有发现,还有出去的密道!”无味道。 “那还有其他的密道么?”凌寒问道。 “师叔祖,这徒孙就不清楚了,只是知道,我们进来的密道中,还有一条,通往别处,至于通向何方,我并没有查访过!”五味道。 凌寒听了,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凌寒听到,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并有人在高声叫嚷:“快开门!开门开门!” 那阿九听到敲门声,便冲向了大门口,而凌寒等人都焦虑的看着那大门,不知在这深夜,会有什么人,在门外叫嚷。 不一会儿,只见阿九神色惊恐的回来道:“公子,大事不好,门外正有一队官兵,在砸门!” “奶奶的,来得正好,看我不收拾了他们!”五味听罢,提起铁铲便要出去。 “五味,不可莽撞,民不与官斗!不如先给他们点好处,避过去再说!”郭有瑜道。 阿九听了,也连连点头道:“是啊,五先生,他们也许就是想讨一点好处!” 而凌寒道:“看了这些人一定是来找我的,我出去看看!若是我有事,还请诸位照顾好天宝!”凌寒说罢,便要出去。 “师叔,不要冲动,且不闻:覆巢无完卵!若是你出去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五味,就连我们,也都会受到牵连!师侄并不是怕死,而是就这么让那沈庄得逞,也太便宜他们了!”郭有瑜道。“那该怎么办?”阿九听到大门外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便道问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师叔,你还是与我们一起,去我府上,那些人并不敢擅闯,等到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城!”郭有瑜道。 凌寒看了一眼依旧朦朦胧胧的天宝,便将天宝背负在了肩上道:“那我们先离开此处吧!” 五味听了,立刻转过身,跑到了大屋墙壁的旁边,在屋边的石壁上,点了几下,果然,一股冷风袭来,一个黑漆漆的密道口,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五味一指那洞口道:“师叔祖,您先请!” 第五百零一章 别有密道通幽处 凌寒看着那洞口,身形忽然一晃,像是要跌倒一般,背上的天宝也要滑落。五味见状,紧忙将天宝接过,关切的问道:“师叔祖,您没事吧!” 凌寒从沈庄出来,一直靠着意志在坚持,但已是许久水米未进,任凭是铁打的意志,也撑不住。凌寒喘了一口气道:“五味,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郭有瑜急忙扶住了凌寒,随手在凌寒的手腕处摸了一下,立刻惊声道:“师叔,你的脉搏怎么像是没有真气?” 凌寒神色黯然道:“我的内力尽失,现在的修为恐怕连个羽道者都不如了!” 上一次郭有瑜与五味见到凌寒的时候,凌寒刚刚在沈庄修炼出关,已经达到了畅血的修为,一见面便是器宇不凡。而这一次再见,凌寒竟然如同一个废人一般,体内竟是空空荡荡,这让郭有瑜与五味如何不惊。 五味一瞪眼问道:“师叔祖,怎么会是这样?是不是那沈潮害的?” 凌寒惨笑了一声道:“都是我自己选的,与我师尊无关!”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更紧了,甚至还有“咣咣”的撞门之声。 “快开门,再不开,将你们都抓去!”一个声音喝到,便如那催命的夜枭。 阿九急忙应道:“等一等,马上来了,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郭有瑜只得先跃进了那洞里,随后将那洞中的火把点燃,凌寒虽然浑身酸软,没有力气,但此时又是生死关头,只得强咬着牙关,踉踉跄跄的跟进了洞中,随后便是五味背着天宝也进了洞,白朗跟在最后面。 那阿九见众人进洞,便在墙上拍了几下,那道暗门缓缓的合上,石墙之上居然一道缝隙都见不到。 就在此时,只听得“咚”的一声响,那大门已经被那些军士撞开,一群全副武装的风铃城军士如同土匪一般涌了进来。 “奶奶的,都不想活了,老子等了这么久!” 郭有瑜等人也不管院中此时已经是一片嘈杂,急急的在那密道之中前行。 凌寒左右看了看这密道,只见那密道都是由青石砌成,地面也十分的平整,只是墙面上生满了青苔,看样子已是有了年头。 凌寒也不出声,默默的跟着郭有瑜朝着前面走,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处岔路口,郭有瑜指着一边的甬道道:“师叔,走这边,可以直接到我的府上!” 凌寒朝着另一条甬道看了一眼,只见那条路黑漆漆,不知还有多长,凌寒此时也没有心情去探秘,便跟着郭有瑜继续前行。 几人没走多远,便见到面前出现了一堵石墙,看来已经到了密道的尽头。 郭有瑜道:“师叔不用担心,这是一道暗门,出了这道石墙,便可以上去了!” 凌寒微微的点了点头。 郭有瑜刚要触动机关开门,就见白朗闪身到了前面,拉住了郭有瑜的手臂道:“不可,有人!”白朗的神情颇为紧张。 郭有瑜凝神一听,果然,暗门外面竟也是一片嘈杂之声,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那墙外传了过来:“快说,那凌寒在不在你们府上!” “官爷,我们并不知道什么凌寒,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是郭府管家的声音。 “少装蒜,谁不知道凌寒与五老板称兄道弟的,他不在这里,还能跑到哪去?快叫他出来!”那个声音又说道。 “官爷,我们五爷与郭太爷去了‘风语楼’,还没回来,要不要等郭太爷回来,再与你们说?”管家道。 “少他妈用郭先生来吓我,弟兄们,给我搜!”那个声音道。 “哎,你们……你们别乱来,等郭太爷回来,非得去与廖城主理论理论……哎呦!你们怎么打人……”管家的声音立刻变得凄惨。 五味听到,额头的青筋蹦出,一只手背着天宝,一只手抽出了铁铲就要出去。 郭有瑜一见,急忙拉住了五味,低声道:“五味,不要胡来,你要出去,你师叔祖怎么办?看来那些军士都是有备而来,我们还是先看看再说!” 五味听了,双眼圆瞪,恨恨的骂道:“居然敢到咱家撒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不劈了这帮杂碎!” 凌寒听了,神色有些黯然,低声道:“郭师侄,五味,他们要找的是我,我出去就好了,凌寒不想再连累大家!五味,帮我照顾好天宝!”凌寒说罢,就要推开石门上的机关。 只是凌寒大伤未愈,居然连那百余斤的石门都未曾推开。 郭有瑜急忙拉住了凌寒道:“师叔祖,千万不可,此时不能意气用事,他们搜不到,自然就会离开!我们只要等待便可。” 凌寒听了郭有瑜的话,心中也没有良策,只得等候。 过了片刻,只听院内的脚步声又开始凌乱,显然是搜藏的人回来了。方才凌寒心中不静,居然无法感知那些军士,而此时,凌寒心沉气缓,如同古井无波,反而感知了院中的军士,大概有二十余人,修为都在舒筋初级。 “统领,没有搜到人!” “统领,那边也没有!” “妈的,难道这小子真的没有来这里?”那个统领道。 “统领,会不会是去了神兵堂?”一个声音问道。 “要是去了神兵堂,全家那小子可是立了头功!即便没有捉到凌寒,听说铁心那小子出手可是很大方!这全冠白,果然是偏心,将这美差都留给了自家人。”那个统领道。 凌寒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全冠白那恶人,趁着这个时机想公报私仇,竟开始全城缉拿自己,看来铁大那里也是一样受到了牵连。 “统领,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都是下了死命令的,不捉到凌寒,谁也别想回去!不过这里可是神厨的府上,在这里等也是不错!”那统领的声音竟是暗藏着一丝喜悦。 “你们几个,到那房搜搜看!”那个统领道。 不多时,凌寒就听到那些人步履蹒跚,像是抱负了什么重物。 只听那管家高声道:“你们要干什么?那可是五爷藏了十三年的好酒!不能动!” 随后就听到“哗啦”一声,是酒坛坠地的声响,一股奇异的酒香飘到了密道之中。 五味一脸的阴郁道:“妈的,这是老子酿的五粮酒,要是知道谁砸的,明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而天宝的鼻子忽然抽动了几下,像是也闻到了这酒香。 五味听到天宝抽动鼻子的声音,顿时大喜道:“天宝兄弟,快醒醒,你醒了,我们就一起去喝五粮酒!” 凌寒与郭有瑜也是一脸的激动,看着伏在五味身上的天宝,只是天宝动过鼻子之后,又开始昏昏沉沉的,没有一丝反应。 凌寒不由得有些失望,不知天宝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过来。 “官爷,不能动那酒……呜呜!”那管家还在阻止,但随后就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呜声,看样子是被人把嘴堵上。 “再啰嗦,老子将这些酒全都砸了!”那统领道了一声,“来来来,兄弟们,都满上,今夜,我们就在这里边喝边等!” “哈哈哈!还是统领的方法妙!跟着统领走,准没错!” “是啊,我们这叫守株待兔!” 紧接着,就是一阵觥筹交错的声音。 “好酒,真是好酒啊!” “是啊,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你们真是少见多怪,上一次我在‘风语楼’喝的就是这种酒,不过可是要百两黄金一壶啊!”那个统领道。 “啧啧,能喝到这酒,就是花费百两黄金也是值了!” 五味冷哼了一声,低声道:“奶奶的,你们现在乐呵,一会儿有你们吐得时候!” 凌寒道:“郭师侄,看样子你的府上也不安全,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郭有瑜道:“师叔,只是我们此时去哪里?怕是别处也不安全!” 凌寒道:“即便是进了你的府上,府外到处是那城中守卫的眼线,明日也难以出城!我们就沿着另一条通道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郭有瑜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于是便提了火把,朝着来路折回。 不多时,几人便回到了那个岔路口,郭有瑜先是用火把在那洞口晃了晃,只见那甬道十分的深,一眼难以到底,郭有瑜便一马当先,在前面引路。 凌寒跟着郭有瑜,一直前行。那甬路竟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时而上下起伏,时而左右盘转,众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就连背着天宝的五味都有些气喘。 而脚下又是一道长坡,虽然坡度并不是很陡,但走了许久,众人都有些疲惫。就在众人都已被这甬路的长度所折服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堵砖墙,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郭有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贴在了石墙的上,听了听。 白朗却道:“没人!” 郭有瑜的老脸微红,便对凌寒道:“师叔小心,我要开门了!” 凌寒点了点头道:“郭师侄,你也留神!” 郭有瑜缓缓的触发石门上的机关,只听“格格”的声音,那石门缓缓的打开,远处的一个红灯笼正在夜色中摇曳。 第五百零二章 既见君子胡不喜 “这是什么地方?”一阵晚风吹来,凌寒觉得十分的清凉,因为以往体内有那“冰凝气旋”的缘故,凌寒对这清凉的体会并不是十分的明显,但此时,凌寒却已经能体会道这清凉带给自己别样的感觉。 不仅仅有一个红灯笼,眼前却是许多红灯笼高高的悬挂,让凌寒有一种回到沈庄的错觉。 石门外是一个小院,树影婆娑,夜花袭人。 郭有瑜紧张的看着前面的一个小楼,他也不能分辨此时正在何处,只是知道,定是进了别人家的院落,看样子还是一处雅致的院落。 “是谁在那里?”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 凌寒心中一惊,周围并没有人影,凌寒一时间不知是不是要回应一声。 郭有瑜毕竟是久入江湖,低声道:“我等误入贵处,还请主人见谅!” 郭有瑜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女子的窈窕的身形,从一棵桂树旁边走出。 “原来是贵客驾临,小女子还以为是个小贼呢,真是惭愧!”那女子说罢,轻移莲步,走到了众人跟前。 只见那女子一身的劲装,看起来格外的飒爽。 凌寒一见,不由得有些呆愣,因为这女子样貌清秀,看起来别有一番英气,而且,还有几分的面善。 “怎么,凌公子,这么快就把小女子忘记了?”那女子朝着凌寒微笑道,脸上一副似嗔似怒的神色,在那红灯笼投下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的妩媚迷人。 “‘玉洁冰清,风月四姝’,原来是文冰姑娘,在下怎么能够忘怀!”凌寒猛然想起,那女子正是曾在“风月阁”有过一面之缘的文冰。 那文冰见凌寒依然能够认出自己,脸上微有一丝红晕,轻声道:“寂寞寒窗空守宝!这个奇对,可是让小女子惆怅到今日,不知那位贾妹妹是否也来了?” 凌寒想起那日与贾薇一同到“风月阁”的情形,便道:“薇妹并没有来,只是我与几位好友!敢问文冰姑娘,这里是你的府上么?” 文冰笑道:“这里就是我的家,风月阁!” “什么,这里是风月阁?”郭有瑜吃惊不小,高声问道。 “是啊,先生,不然会是什么地方呢?文冰见郭有瑜一番超然的样子,顿时也有了三分的敬意。 “这位姑娘,不知姬舞先生可在这阁中?”郭有瑜一拱手问道。 “家师并不在此处,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怎么认得家师?”文冰见郭有瑜对自己的师尊如此称呼,显然是有交情。 “老夫郭有瑜,冒昧造访,还请姑娘原谅!”郭有瑜道。 “原来是神厨郭先生!小女子真是失敬!”那文冰一听是郭有瑜,眼中立刻放出光彩。 “冰妹,你还在念叨凌公子么?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又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文冰一听,脸上顿时一红道:“清姐,你胡说些什么,这里有贵客,快快过来!” “莫非是你早也念叨,晚也念叨的凌公子?听说他被逐出沈庄了!”一个女子体态柔美的女子缓步而来。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那女子边走便轻声吟唱,声音便如乳莺新燕,字字珠玑,而那女子的步态,也是婀娜多姿,虽说是在走路,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曲点之上,便如舞蹈一般。 凌寒一见那女子的步态,立刻看出,那女子所走的步伐,正是逆行着“抹草过花步”! “清姐,你快看是谁来了!”文冰笑道。 “咦!莫非我已经是神算附体,居然说的这么准?果然是凌公子啊!”慕清看着凌寒,有些惊异的道。 “慕姑娘,你好!”凌寒见慕清到来,紧忙躬身施礼,只是刚一弯腰,凌寒便觉得浑身一阵剧痛,不由得抖动了一下。 “凌公子这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大舒服!”慕清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了凌寒身上有伤。随即那慕清又打量了一下郭有瑜等人。 凌寒咬紧牙关,装作没事的样子,抬起头道:“多谢慕姑娘挂环,在下没什么事。对了,还没有向慕姑娘介绍,这位是郭有瑜先生!” “原来是风铃神厨,小女子失敬了!”慕清委身施礼。 郭有瑜见慕清温文尔雅的样子,拱手还礼道:“慕姑娘过誉了,老夫只是会烧几道小吃,说什么神厨,都是虚名!” “这位是五味,背上的是我的朋友天宝!这位是白朗!”凌寒继续介绍道。 “是风语楼的主厨五味!小女子最喜欢吃五味先生做的‘芙蓉鸡片’,只是一直未曾说过话,没有想到,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居然有这么细腻的厨艺,真的是让小女子佩服!”慕清夸赞道,说罢,也是盈盈一拜。 虽然五味的风语楼远近闻名,众人对五味也都是十分敬佩,但没有人能像慕清这般,夸赞的清新脱俗。 五味上一次寻找凌寒,也曾见过这‘玉洁冰清,风月四姝’,只是匆匆一面,又在风月阁中,并没说过话。此时听那慕清称赞,浑身上下都觉得舒服,忙道:“姑娘谬赞了!” 慕清又关注到了五味身上的天宝,见天宝头不抬,眼不睁的模样,便问道:“凌公子,你这位朋友怎么了,难道是吃酒醉了么?” 凌寒又看了天宝一眼,只见天宝依旧没有好转,便拱手道:“慕姑娘,我这位兄弟天宝,受了重伤,此时昏迷不醒,在下现在想出城为兄弟医病,只是现在城门已关,只好等到明日,没有想到竟然闯到风月阁中,真是唐突!还请慕姑娘谅解!” 慕清一听,急忙问道:“凌公子,不知你此时出城,却要到何处?” 凌寒如实回答道:“慕姑娘,在下想带着他去仙芝谷,找车神医救命!” “原来如此,不过救人如救火,若是在等一夜,那朋友能不能坚持住啊?”慕清问道。 “在下也是担心,只不过在下现在已是沈庄的弃徒,别说是此时城门紧关,难以出城,就是明日大亮,全城的守卫都想捉拿在下,在下恐怕依旧出不了风铃城!”凌寒实言相告。 “既然如此,凌公子,不如我们送你们一程如何?”文冰姑娘道。 “在下现在是待罪之身,不敢烦劳各位妹妹!不过若是几位妹妹若是能够相助,凌寒便是粉身碎骨,也要相报!”凌寒拱手道。 “凌公子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慕清微微一笑道。 凌寒那慕清说得云淡风轻,不由一怔,慕清这席话让凌寒有些费解。若是按照常理,凌寒现在是沈庄的弃徒,又有命案在身,旁人都是躲都来不及,不知这“风月阁”的慕清为何还要往上贴。 况且凌寒与这“风月阁”交情,除了上一次与那假凤虚凰的贾薇喝过一顿花酒之外,再没有别的,这慕清的态度实在让凌寒琢磨不透。 那慕清说罢,便吩咐文冰去准备车驾。 郭有瑜见状那文冰要走,急忙道:“文冰姑娘且慢!” 那文冰见郭有瑜呼唤,轻盈的转过身,微笑着对郭有瑜道:“郭神厨还有什么吩咐么?小女子一定照办!” 郭有瑜朝着凌寒眨了两下眼睛,随后道:“文冰姑娘先不忙备车,老夫还有一事相问!” 文冰道:“郭神厨有什么事只管问,小女子一定如实回答!” 郭有瑜道:“此时已是深夜,全城都已经宵禁,现在满街都是搜查凌公子的官军,不是虎卫军,就是城戍军,老夫想知道,我们此时明目张胆的驾车出去,到底是自投罗网还是自寻死路?况且即便是躲过了搜查的队伍,到了城门处,我们却如何赚开城门?那门口守卫定然会搜查,到时搜到了我等,便可以瓮中捉鳖!我们可是无路可逃!” 凌寒听了,不由得暗暗叹服,姜还是老的辣,这些问题,方才也在自己的心头纠结,只是不知如何说出。 那文冰听罢,一张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竟是被说得无言以对。 反而是那慕清,不愧是“玉洁冰清,风月四姝”的大姐大,听完之后,依旧面不改色,微笑着看着凌寒道:“凌公子,不知道凌公子心中是不是也有此想法?” 凌寒的脸皮可没有郭有瑜的脸皮那么厚,顿时有些尴尬,喃喃道:“慕姑娘,并不是在下不相信姑娘,只是我的兄弟身负重伤,若是耽搁,便不可挽回!所以,在下也想知道,慕姑娘有何良策,可以让我等安全出城!” 慕清依旧面带微笑,听凌寒说完便道:“凌公子果然仁义,不过小女子却是睚眦必报!凌公子与那位贾姑娘曾经出了一个绝对,难住了文冰妹,导致文冰妹子是朝思暮想,苦无对策,所以,小女子一直想为文冰妹妹讨个公道!” 凌寒听了,脸色顿时一变,问道:“就为了一个对子,慕姑娘就要把我等推入火坑?若是这样,慕姑娘还是将我带走罢!毕竟只是我得罪了文冰姑娘!” 第五百零三章 玉洁冰清自有情 那文冰听罢,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怒容,反而露出了小女子扭捏的神色,在那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娇媚。 而慕清笑道:“凌公子,不必那么紧张,小女子只是开个玩笑!” 凌寒听罢,只得苦笑一声,因为此时,凌寒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出城。 郭有瑜却是一脸严肃道:“慕姑娘,你若是有出城的办法就直说,若是真能出城,郭某定不会亏待与你!便是金山银山,只要姑娘开口!” 郭有瑜暗想:莫非这小丫头也与她师父一般,雁过拔毛?若是如此,事情倒是简单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慕清眼中似笑非笑道:“郭神厨,小女子知道您富可敌国,但小女子却不会乘人之危!” 郭有瑜听罢,心中一惊,这小女子不想要钱,那便不一样了,要知道,有这人情债却是最难还。 郭有瑜不动声色道:“慕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全当郭某欠了姑娘一个人情!” 慕清却是摆了摆手道:“郭神厨多虑了,帮助凌公子是我等自愿的,并不需要回报些什么!” 凌寒见慕清一副认真的模样,拱手道:“慕姑娘,多谢了,不知慕姑娘可有出城的良策?” 慕清道:“凌公子,可曾听过‘鹿车’?” ”鹿车?”凌寒却没有听过,“慕姑娘,这鹿车却是何物?” 慕清道:“凌公子不知这鹿车也是正常,虽然风月阁只是卖艺,但总有些登徒浪子或是酒后失德之人,遇到这等人,风月阁便将他们送回府上,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顾全那客人颜面,便用这鹿车!” ”哦?这鹿车可有什么玄机?”郭有瑜好奇的问道。 “自然,这鹿车虽叫鹿车,却是由公羊牵引,车厢内有暗阁,可以藏人!”慕清道。 凌寒听罢大喜道:“那就劳烦慕姑娘,快些备车!” 慕清笑道:“这还得依仗文冰姑娘!” 凌寒忙拱手道:“文冰姑娘,还请姑娘相助!” 文冰道:“公子放心,小女子这就去备车。”文冰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文冰姑娘!”凌寒突然叫道。 “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文冰一双美目,望着凌寒。 “寂寞寒窗空守宝,惆怅忧怀惘忆情!”凌寒道。 文冰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一喜,“惆怅忧怀惘忆情!”文冰喃喃自语,随后快步而去。 “慕姑娘,虽然那鹿车可以藏人,但城中都是搜寻的军士,难保不被发现!”郭有瑜担忧道。 凌寒静心想:的确如此,此时街上忽现鹿车,难保不被别人怀疑。 慕清胸有成竹道:“凌公子放心,鹿车大都在深夜出行,而且车中从来都是达官贵人,一般的守卫都不敢相拦!” “如此大好!”凌寒兴奋道。 郭有瑜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慕姑娘,即便我们能到了城门,那城门已经关闭,怎么才能出城?” 慕清笑道:“若是昨晚几位来,小女子也难保几位出城,只是今日前来,小女子却有十分的把握!” 凌寒问道:“这又如何说起?” 慕清故作神秘道:“几位贵客随我来!”慕清说罢,便飘然前行,依旧如起舞一般飘逸。 一个个正闭目自修着,若不是老者告诉他,这些都是在这里遇到瓶颈,在圣殿苦修的武者,他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两人沿着贯穿广场中央的碎石路向大门走去,脚步声似乎惊醒了数位正在苦修的武者,张开眼,惊讶的看了一眼老者与风云无忌,他们又很快的闭上眼,沉入自修之中。 大门处,两位一头及腰白发,容貌却是三四十上下的英伟男子盘膝坐于大门正中,看到一行两人朝圣殿走来,其中一个张开了眼睛,那一刹那,风云无忌感觉整个天地似乎猛然一亮,最后是一双如星辰般璀灿的眼眸充塞他的整个感官。 “剑奴,这位便是新近飞升的族人么?”那男子开口道,声音平淡,听不出半点感情彩。 点了点头,老者开口道:“是的,侍者大人,今后三年,他的武学便完全交由你们负责了。” 微微点了点头,那男子说道:“明白,现在你可以去了。”听到这句话,老者这才笑了,拍了拍风云无忌的肩膀,说道:“现在知道三岁那年,小心寒突然昏迷不醒,古剑心急忙全力救治,终于将其救活,在救治过程中,古剑心发现孙儿的筋脉异于常人,这次昏迷正是那古怪的筋脉所致。 后经多方查证,古剑心得知,孙儿古心寒身具七煞筋脉,天生的夭折命,随时都有可能煞七攻心而死。 古剑心自然不认命,仗着一身精湛的功力,硬是将孙儿的七煞筋脉暂时封闭,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桥,同时将古家的内功心法‘紫龙诀’传授给了小心寒,每日督促他勤加修炼,以期能抵抗煞气的侵袭。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古心寒的‘紫龙诀’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层,可惜七煞劲气的发作也越来越强了,六层的紫龙真气已经无法和七煞劲气抗衡了。 根据古家的权威医学专家和古武高手的联合诊断,古心寒只有不到五天的活命时间了,五天后,煞气攻心,七窍流血,抽搐而死。 看着头发半白的爷爷,古心寒实在不忍他看到自己的死状,在距离煞气攻心还有三天的时候,古心寒偷偷的离家出走。 离开古家后,他径直来到了黑月城,这座自由之都。 夜晚是自由都市的良辰美景,也是这座城市旺盛生命力的所在。 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五彩缤纷的灯光一下子激活了这座城市,形形色色的人们带着大把的金钱,从各处赶来,涌进黑月,为黑月带来了生机,带来了热闹。黑月则提供给他们放纵的机会。 古心寒坐在黑月最高的建筑上,俯视着下面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活着才是最好。 午夜十二点多的时候,古心寒飞身下来,走在街道上漫步散心。 突然一家名为‘香艳’的酒吧引起了他的兴趣,虽然名字有点老土,但是也够直接的,他决定进去看看,反正自己就三天的时间,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走进造型古典的大门,两边张贴着几张性感妖艳的美女写真,微笑着向过往的客人招手。 高高的领舞台上,一名魔鬼身材的他看到自己的死状,在距离煞气攻心还有三天的时候,古心寒偷偷的离家出走。 离开古家后,他径直来到了黑月城,这座自由之都。 夜晚是自由都市的良辰美景,也是这座城市旺盛生命力的所在。 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五彩缤纷的灯光一下子激活了这座城市,形形色色的人们带着大把的金钱,从各处赶来,涌进黑月,为黑月带来了生机,带来了热闹。黑月则提供给他们放纵的机会。 古心寒坐在黑月最高的建筑上,俯视着下面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活着才是最好。 午夜十二点多的时候,古心寒飞身下来,走在街道上漫步散心。 突然一家名为‘香艳’的酒吧引起了他的兴趣,虽然名字有点老土,但是也够直接的,他决定进去看看,反正自己就三天的时间,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走进造型古典的大门,两边张贴着几张性感妖艳的美女写真,微笑着向过往的客人招手。 高高的领舞台上,一名魔鬼身材的他看到自己的死状,在距离煞气攻心还有三天的时候,古心寒偷偷的离家出走。 离开古家后,他径直来到了黑月城,这座自由之都。 夜晚是自由都市的良辰美景,也是这座城市旺盛生命力的所在。 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五彩缤纷的灯光一下子激活了这座城市,形形色色的人们带着大把的金钱,从各处赶来,涌进黑月,为黑月带来了生机,带来了热闹。黑月则提供给他们放纵的机会。 古心寒坐在黑月最高的建筑上,俯视着下面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活着才是最好。 午夜十二点多的时候,古心寒飞身下来,走在街道上漫步散心。 突然一家名为‘香艳’的酒吧引起了他的兴趣,虽然名字有点老土,但是也够直接的,他决定进去看看,反正自己就三天的时间,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走进造型古典的大门,两边张贴着几张性感妖艳的美女写真,微笑着向过往的客人招手。 高高的领舞台上,一名魔鬼身材的他看到自己的死状,在距离煞气攻心还有三天的时候,古心寒偷偷的离家出走。 离开古家后,他径直来到了黑月城,这座自由之都。 夜晚是自由都市的良辰美景,也是这座城市旺盛生命力的所在。 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五彩缤纷的灯光一下子激活了这座城市,形形色色的人们带着大把的金钱,从各处赶来,涌进黑月,为黑月带来了生机,带来了热闹。黑月则提供给他们放纵的机会。 古心寒坐在黑月最高的建筑上,俯视着下面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活着才是最好。 午夜十二点多的时候,古心寒飞身下来,走在街道上漫步散心。 今日有事先胡乱发上明日定会修改望见谅 第五百零四章 狐裘换酒也堪豪 廖不凡一皱眉头道:“采洁姑娘已经破了我的大龙?” 采洁微微一笑,便落了一子在那木质的棋盘之上。 廖不凡一见采洁落子的地方,登时一愣,随后连声道:“妙哉,妙哉!采洁姑娘,这局棋我又输了!”廖不凡说罢,竟然抓起身边的一个酒坛,便要牛饮。 那弹琴的绾玉此时轻移莲步,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卡间,轻轻的将廖不凡抬起的酒坛拉下。 那廖不凡已经喝进了几口烈酒,疑惑的看着绾玉道:“绾玉姑娘,为什么拦住了在下?莫非姑娘想在这里,陪着在下喝一坛么?” 绾玉笑道:“廖城主,您已经喝了两坛酒了,您到这里,不是品酒赏曲的,而是是来买醉的吧!” 廖不凡喝了几口酒之后,微微有些醉意,便笑道:“愿以千金买宝刀,狐裘换酒也堪豪!绾玉姑娘莫非以为在下没有银两,付不起酒钱了么?” 绾玉忙堆笑道:“廖城主多心了,即便是廖城主身上没有银两,到了风月阁,也是我等最尊贵的客人!” 廖不凡听罢,微笑着指着绾玉道:“绾玉姑娘,你这张嘴真的很甜,我廖不凡怎么能是吃霸王餐,品霸王花的人?我看看.......”廖不凡说完,就在自己的身上一个劲的搜寻。 只是那廖不凡越是想好好的寻出些值钱的物件,只是搜了半天,却没有搜出一张银票,所以廖不凡的脸色,不大好。 “自然,这鹿车虽叫鹿车,却是由公羊牵引,车厢内有暗阁,可以藏人!”慕清道。 凌寒听罢大喜道:“那就劳烦慕姑娘,快些备车!” 慕清笑道:“这还得依仗文冰姑娘!” 凌寒忙拱手道:“文冰姑娘,还请姑娘相助!” 文冰道:“公子放心,小女子这就去备车。”文冰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文冰姑娘!”凌寒突然叫道。凌寒像是想起了什么。 “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文冰一双美目,望着凌寒。 “寂寞寒窗空守宝,惆怅忧怀惘忆情!”凌寒道。 文冰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一喜,“惆怅忧怀惘忆情!”文冰喃喃自语,随后快步而去。 “慕姑娘,虽然那鹿车可以藏人,但城中都是搜寻的军士,难保不被发现!”郭有瑜担忧道。 凌寒静心想:的确如此,此时街上忽现鹿车,难保不被别人怀疑。 慕清胸有成竹道:“凌公子放心,鹿车大都在深夜出行,而且车中从来都是达官贵人,一般的守卫都不敢相拦!” “如此大好!”凌寒兴奋道。 郭有瑜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慕姑娘,即便我们能到了城门,那城门已经关闭,怎么才能出城?” 慕清笑道:“若是昨晚几位来,小女子也难保几位出城,只是今日前来,小女子却有十分的把握!” 凌寒问道:“这又如何说起?” 慕清故作神秘道:“几位贵客随我来!”慕清说罢,便飘然前行,依旧如起舞一般飘逸。 几人都不知慕清的葫芦卖的是什么药,便跟着慕清的身后。 只见慕清走进了一间清雅的小楼,凌寒见了,便知道,这里自己曾经来过,还不止来了一次,正是风月阁的正楼。 只是慕清走的却是后门,几人便从后门处的楼梯上了二楼。 只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便如同那高山流水,古柏苍松,众人听了,不由得心头一颤,像是卸去了心头的烦闷。 慕清笑道:“出城的钥匙,就在楼梯下面!” 凌寒朝着下面一看,在楼中间平台之上,一个妙龄女子正在抚琴,只见那女子十指修长,在那古琴之上时而轻挑,时而抹钩,指尖便如在那琴弦之上舞动一般。 “那姑娘好技法!”郭有瑜不禁暗自称赞。 “原来是绾玉姑娘,难怪有这么动听的琴声!”凌寒道。 “哦?她就是绾玉姑娘?常听人说起过,这风铃岛最出色的琴师非绾玉姑娘莫属,今日一闻,果然闻名如闻音!只是没有想到,这绾玉姑娘居然如此年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郭有瑜赞道。 “郭先生此言差矣,应该说自古英雄出红颜!”慕清笑道。 凌寒见到那绾玉姑娘,心中虽然有几份高兴,但并不知道,为何那绾玉姑娘就是自己出城的钥匙。 忽然从楼下传来了“啪”的一声轻响,便如对弈落子之声。 凌寒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二人正坐在一处偏僻的卡间之中对弈,那个卡间,正是凌寒第一次来到风月阁,与贾薇最先落座的位置。还是贾薇道出了那“**茶”的由来,才博得了那个小厮的好感,最终安排到了雅座。 而此时大厅底下空空荡荡的,其余的卡间并没有旁人,只有那处卡间有那二人。 只见一个衣着鲜亮的男子正背对着众人,举起了一只手臂,思考了半天,放出“啪”的一声将那棋子落下。 凌寒看着那人的背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人有些熟悉;而郭有瑜与无味见了那男子的背影,也觉得并不陌生,像是在哪里见过。 白郎看到那个背影,浑身忽然一抖,神色颇为复杂,好像即激动,又有些哀伤。 而那男子面对的那人,正是采洁,只见采洁依旧气定神闲,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聪慧,还有一点小女子的妩媚。 采洁见那人走完,便笑道:“廖城主这一步可是走好了?” 凌寒一听到“廖城主``”这三个字,浑身顿时一抖,神情有些慌乱,不由得直勾勾的盯着慕清姑娘,脸上写满了疑问。 廖城主的手下,正在风铃城的大街小巷布下地网天罗,只是为了捉拿沈庄的弃徒,杀人的凶犯凌寒。而凌寒此时却像是那孙行者,任你有莫大的本事,却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遇到了廖城主,凌寒顿时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而郭有瑜也吃了一惊,因为若是廖城主坐在这里,只是守株待兔,那这几个人的行踪,却早已经被廖城主掌握,这就说明,几人之中,必定有内奸! 若是那廖不凡只是碰巧坐在这里,无意间撞到了众人,那这样的几率,却不是很多,但不管多不多,都已经让凌寒碰到了。 而那白郎,也听到了“廖城主”这三个字,忽然脸色一变,居然恶狠狠的盯着廖不凡,好像那廖不凡欠了白郎许多赌债一般。 慕清看到凌寒满脸疑惑的样子,便摆了摆手,轻声道:“诸位放心,那廖城主并非是有意在这里等候,而是无意中撞见!而且他未必能够感知到诸位!” 凌寒听了,略略有些放心,但随后又轻声道:“慕清姑娘,我们是否还有别的路绕过这里!” 慕清笑着指了指依旧在那里沉思的廖不凡道:“凌公子,下面的廖城主可就是那开门钥匙,尚方宝剑,你若是绕开,那出门的钥匙该如何才能拿到?” 凌寒明白了慕清的意思,慕清是想然让自己劫持疗廖城主,只要有廖城主在手,不管这风铃城城墙有多高,城门有多厚,那守军投鼠忌器,自然会让道。 凌寒远远的看了一眼楼下的廖不凡,虽然凌寒想知道怎么能让廖不凡变成一把出关的钥匙,积极的做好一个引路人,但此时便如天狗吃月,不知道从何下嘴,这却着实让人感觉到为难。 而且若是论武道修为,目前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能达到廖不凡的水平,包括郭有瑜与五味。 慕清见到凌寒一脸的忧色道:“凌公子,若是你不方便动手,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助你一臂之力了!” 慕清说罢,轻轻的打了一个呼哨,虽然慕清是在楼上轻吹了一声,但那呼哨的声音竟然像是安排好了一般,都隐藏在了绾玉姑娘弹奏的古琴之中。 而那绾玉听到了这声呼哨,便抬起头,微微偏了偏,朝着楼上望去。 凌寒此时也正在朝着那绾玉张望,四目相对,凌寒的心便如过了电一般的酸麻。 “叮叮咚咚”,绾玉也看到了凌寒,那个自己曾经猜透自己曲风的俊逸青年,随后,绾玉忽然演奏出一首轻快的乐曲。 “是一曲”凤求凰”!”凌寒心中暗想,莫非这风月阁有求与我,才这样处处殷勤。转念一想,凌寒啊凌寒,你可真是有些自不量力,现在你已经是个废人,还要你做什么? 只是那绾玉一边轻弹,一边抬起了头,不时的朝着凌寒的方向远望,这让凌寒颇为紧张。 而廖不凡听完采洁的话,看着那个棋盘,沉思了一会儿道:“采洁姑娘,举棋无悔!” 那采洁听罢,便笑着对廖不凡道:“廖城主,这一局,你已经输了!” 廖不凡惊异的道:“怎么,在下还有一条大龙,怎么回事?” 采洁笑道:“廖城主的龙,已经是一条无翼之龙,想要飞却是不可能!” 采洁笑道:“廖城主的龙,已经是一条无翼之龙,想要飞却是不可能!” 第五百零五章 鹿车遭遇拦路虎 凌寒随后便听到,一阵铁甲摩擦的“叮当”声与急促的脚步声从车厢外面传来。 “什么人,不知道此时已是宵禁么?”那个声音高声道。 “这位军爷,实在抱歉,我们‘风月阁’从不留宿,有几位客人喝醉,小女子将他们送回府上!”文冰道。 “统领,她们的确是那‘风月阁’的人,这“鹿车”……”一个声音小声提醒道。 “哦!原来是‘风月阁’的人,倒是失敬,不过今夜接了命令,要严查逃犯,可否打开车门,让我等检查一下!”那个统领道。 “这位军爷,还是不要检查的好,不然的话打扰了贵客,我们可是吃罪不起!”文冰不卑不亢。 “统领,‘风月阁’不仅与城主交好,就连沈庄主也对‘风月阁’格外的照顾,还是不要查看的好!”那个声音又小声提醒道。 凌寒心中暗想:那人说的果真不错,自己便随同沈潮一起到过风月阁,沈潮对那阁主闻姬舞也是礼敬有加。 那个统领寻思了半天,道:“你们走吧!” 车轮又开始缓缓移动,凌寒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那“鹿车”继续前行,又走出了两个街口,忽听一声高喝:“快止步,车上的人都下来,不然我们要放箭了!” 凌寒虽然看不到外面,但却感知到了这个声音的方向,并且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此时外面正有几十把强弓正对着“鹿车”。 那紧绷的弓弦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凌寒似乎看到了黑暗中的锋镝闪着寒光。 只听慕清小声道:“公子不要惊慌,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随后又听到慕清高声道:“各位军爷,小女子这就下车!” 凌寒听到了慕清下车的声音,又将心提到了嗓眼处。 “呼”的一声,显然是有人从高处跃下,那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慕清见那来人一身的玄衣,胸口处还绣着“虎卫”二字,便知道遇到了城中的精锐,虎卫军!但慕清并没有慌乱,而是沉着的答道:“这位军爷,我们是‘风月阁’的下人,要将客人送回府!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风月阁?”那黑衣虎卫听到慕清声音十分动听,又自报家门,不由得迟疑了一下,随后高声喝道:“车上的客人是谁?快叫他下车!” 慕清道:“军爷,我们这位客人已经醉了,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不然,他若是生气,小女子可是担待不起!” “少废话,我等军命在身,就是天王老子在车上,也得给我过过眼!”那黑衣虎卫的态度竟是十分的蛮横。 “这位军爷,您倒是说对了,我们的客人可不是一般,在这风铃城,他要比天王老子还要厉害,小女子劝你还是不要查看的好!”慕清道。 “你们要违抗军命么?若是再不让我查看,就将你们统统带回去!”那黑衣虎卫说罢,猛地一挥手,黑暗中竟然跳出了十多个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利刃,将那两辆“鹿车”围住。 “姐姐,就让他们看,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文冰愤愤道。 “少在那里唬人,弟兄们,给我搜!”那黑衣虎卫抽出腰刀便要上前,而其余的黑衣人接到命令,也一拥而上。 “慢!”慕清娇喝一声。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蕴含了舒筋高手的灵气在里面,虽然不似灵压一般,可以直接作用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上,但那些黑衣人听了,也不由一怔,惊异与慕清的气势,一时间都不敢动弹。 那个带头的黑衣虎卫一听,知道了慕清也非等闲,抬手道:“你敢拘捕,弓箭手!”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破空,竟是贴着慕清的衣阙飞过,“当”的一声,钉在了“鹿车”的车厢上,箭尾的还微微颤抖。 这只羽箭势大力沉,竟是让整个车厢为之一震。 凌寒心中暗想:这发箭之人的膂力可是不小,看样子定是舒筋高手。 慕清感到了羽箭的来路,虽然那支箭来势凶猛,但慕清已经料到,那些黑衣人并不敢直接射杀自己,所以并没有动。 在那些黑衣人的眼中,显然这赶车的女子已经被吓傻了,连惊叫声都不敢发出来,都紧紧的盯着慕清,想看到慕清随后将是如何的惊慌失措。 而慕清像是根本都没有在意那羽箭一般,只是平静的问道:“这位军爷,你是真的想检查这车上之人么?” 那为首的黑衣虎卫以为慕清害怕了,便高声道:“若是姑娘配合,我们自然不会伤害道姑娘!”说罢,眼神猥琐的朝着慕清那曼妙的身体狠狠的看了几眼。 慕清感觉到了那黑衣虎卫眼神不善,只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军爷可否留下姓名,今后若是那客人怪罪,小女子好有人证,证明不是小女子故意泄露秘密的!” 那黑衣虎卫听了,眼珠一转,心想:莫非这车上真的有要紧的人物?‘风月阁’的客人可都不太好惹,若是真的惊扰了哪位,可不是闹着玩的。但那黑衣人抬头一看,只见文冰的嘴角依稀有点笑意,顿时大怒:看来这小娘们儿是在框我!这车上定有那逃犯。 想到此处,那黑衣虎卫又高声道:“奶奶的,不管是谁,老子看定了!就是沈庄主,廖城主知道了,也会表彰我工作认真的!小娘们儿记好了,老子便是风铃城城防一营的统领,秦少龙!” 慕清叹了口气道:“好吧,秦将军,你们看吧!不过若是明日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客人怪罪,小女子只有报出秦将军的名号了!”慕清说罢,朝着文冰一使眼色。 文冰会意,便将第一辆鹿车的软垫微微的打开了一道小缝,顿时,那惊天的呼噜声,便从那辆“鹿车”中传了出来,同时还要一股浓郁的酒气,随着夜风飘散。 那黑衣虎卫一听到车厢中的呼噜声,顿时眼睛发亮道:“我倒是要看看,这里面的色鬼究竟是谁!”说罢那黑衣虎卫大大咧咧的就走到了车厢旁边。 慕清见那黑衣虎卫不听劝告,便把文冰叫到了一边,二姝紧紧挨着,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黑衣虎卫。 那黑衣虎卫立刻窜到了那车厢之中,朝着那软垫下面望去。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从车厢中传出,紧接着那个黑衣虎卫“哎呦”一声惨叫,便从那车厢之中,跌落了出来,惊得那两只公羊,“咩咩”直叫。 那些黑衣人一见那首领受到攻击,急忙围了上去,便要对那车厢里的人动粗。 那个黑衣虎卫一只手捂住了依旧火辣辣疼痛的脸,神色惊恐道:“诸位兄弟不可上前,快快退后!” 原来那黑衣虎卫在那暗格之中,看到了一张脸,一张他十分熟悉的脸!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都是拜这张脸所赐,今夜居然在这种情形之下,遇到了他,又挨了那人的一记耳光,这叫那黑衣虎卫怎么能够不惊恐。 众黑衣人听了黑衣虎卫的命令,紧忙朝着后面连退的几步,但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统领受到攻击,还如此惊慌,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只是不敢想问。 而慕清与文冰则是一脸的得色,好像是看到了黑衣虎卫出丑,十分畅快的样子。 “大哥,怎么回事?”一个像是那黑衣虎卫的心腹模样的黑衣人问道。 “别问了,你们快让开!”那黑衣虎卫脸色阴暗,低声道。 众黑衣人见状,暗自猜想那车上定是有要紧的人,十分好奇,但又不敢上前探查,只得又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凌寒在车厢中听到外面的响动,便如亲眼看到那黑衣虎卫被打到的情形。 而白朗在那车厢里,心中暗自发笑,方才这一巴掌,就是白朗出的手。只是白朗的速度太快,那黑衣虎卫并没有发现,心中还以为是车厢中的廖不凡出的手,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这位军爷,是否还要看下下一辆车?”慕清暗自发笑道。 那黑衣虎卫如何还敢继续查看,急忙起身施礼道:“不用了,不用了,姑娘,用不用我等护送姑娘回府?” 慕清道:“诸位军爷有军命在身,小女子怎么好劳烦,只要诸位军爷不再拦着小女子的车架便可,还有那些弓箭,小女子平生最怕那些东西,实在是吓人的很!还是快些收起吧,万一那个不小心失了手,伤到车中的贵客,小女子可是有一百条命,也赔不起!” 慕清说罢,轻易到了那支射入车厢的羽箭旁,轻轻一挥手,只听“啪嗒”一声,那支羽箭应声而断,只是剩下了半支断箭,钉在车厢之上。 众人一见,慕清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挥手间,竟能劈断箭矢,不禁都十分吃惊。 因为那箭矢都是用竹竿浸泡药水制成,十分坚韧,便是用利刃猛砍,都不一定能一刀斩断。而慕清这一下子,显然是为了震慑一下众人,这等功力与手法,的确是有独到之处。 那黑衣虎卫见状,紧忙走到慕清的身边,拉住了那半支断箭,用力一拉,才将那断箭拔出,由于用力过猛,身子便向后栽去,眼见就要跌倒。 “军爷当心!”文冰娇呼一声,迎上前去。 第五百零六章 城门刀剑何森森 那黑衣虎卫身形一晃,膝盖一弯,使了个铁板桥,身子几乎与地面一平,却没有倒下,随即腰部一弹,又直直的站起,只是满脸通红。 文冰赶到黑衣虎卫身边,见那黑衣虎卫并没有倒地,便没有出手。虽然文冰没有出手,但众人见她身形敏捷,轻声的功法自是不低,都没有了小看之心。 那黑衣虎卫拱手道了声:“多谢姑娘!”随即一挥手,那些虎卫纷纷闪开了一条道路放行。 慕清与文冰二人便上了鹿车,继续前行,不多时,已见到了城门的旌旗。 “车上何人?快快下车!” 没等鹿车到达城门口,便见到一群城门守卫蜂拥而来,为首的是一位肥头大耳的将军,虽然身着铠甲,但那铠甲松松垮垮,袖短露膝,却不是十分威武,反倒有些滑稽。 慕清与文冰知道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便都走下车来,立在车旁。 那肥头大耳的将军一见到那鹿车,像是十分熟悉的样子,笑嘻嘻的道:“原来是‘风月阁’的仙子,不知这是去往何处啊?” 慕清一见那将军,顿时面露喜色,柔声道:“原来是墨将军,小女子要出城,还请墨将军行个方便!” 原来那肥头大耳的将军正是风铃城防务总长墨城规的公子墨大少。 那墨大少听声音便知眼前的女子就是慕清,咧开大嘴笑道:“是慕清姐姐吧,我这就让他们开门!”墨大少说完,口水差点没有流出。 众军士见到墨大少那一副色迷迷的样子,都想发笑,只是碍于墨大少的身份,只得强忍住笑,个个憋得十分难受。 “那就有劳墨大少了,改日到‘风月阁’,姐姐请你喝酒!”慕清笑道。 墨大少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高声道:“快开城门,放慕姐姐出城!” 那些军士听命,便要将城门打开。 正在这时,墨大少身边闪出一个人影,脸上便如死人一般,没有一丝的表情,只听他低声道:“大少爷,老爷接到命令,不许一个人出城!” 那墨大少听罢,脸色顿时一变道:“叔,他们是我的朋友,定不会有事,你看看,那车厢里并没有人!” 墨大少久经风月阁,自然知道这鹿车里面的猫腻,但墨大少与凌寒有过交情,不仅一起在风月阁喝过花酒,还在天冲峰铸兵庐给凌寒呐喊助威,对凌寒是仰慕有加,所以,即便是车厢中藏人,墨大少也不愿查访,何况,又能取悦到慕清姑娘,这正是一举两得的事。 那个人影便是墨大少的那个冷面跟班,听到墨大少如此说,便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众军士见上峰发话,自然不敢违背,便七手八脚的打开城门。 墨大少见城门已开,笑道:“慕姐姐,用不用小将派人护送一程?” 慕清莞尔一笑道:“多谢墨大少,还是不劳烦了!” 墨大少道:“姐姐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忘记啊!明日小将一定去给姐姐捧场!” 慕清道:“放心,小女子定会备好美酒,等着墨将军!小女子就此告辞!”这句话说得十分娇柔,让人听了,无不心醉神驰,那墨大少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凌寒在那车厢里面听到墨大少的声音,心中顿时轻松许多,又听闻墨大少吩咐开门放行,心里便暗想,若是有一日冤屈得雪,再回风铃城,定要登门拜谢。 慕清说罢便与文冰上了鹿车,挥鞭驱羊。 刚走了半步,就听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高声道:“前面的车慢行!不得出城!城主有令,快快拦住他们!” 那些守门军士一听有城主的命令,自然不敢违背,便抽刀挺枪,将刚刚走出几步的鹿车截下。 只见后面奔来了一队军士,有方才遇到的黑衣虎卫,还有一队银甲军士,那为首的银甲军士正是沈潮的大弟子,沈乾。 方才喊话的便是沈乾。只见他一声戎装,威武霸气,与那窝窝囊囊的墨大少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前面的车中是何人,快快下车!除了有城主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城!”沈乾道。 凌寒在车中听到沈乾的声音,顿时一惊,因为沈乾是自己的大师兄,平日里也是沈潮的得力助手,也掌握着一半的城防要务。他此时到来,定然不会让自己出城!但凌寒此时担心也没有用,只得听天由命,便紧张的感知着外面的声音。 墨大少一见那沈乾穿的十分利落,心中便有不喜,虽然沈乾是沈潮的弟子,但墨大少从来没有把沈乾放在眼里。 “前面马车里是我的朋友,方才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可以出城!”墨大少腆身而出,脸色阴郁的道。 “哦?原来是墨兄弟在此,那更好了,城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还请墨兄弟关门!”沈乾一见墨大少在此,态度顿时缓和了一点,毕竟那墨大少是城防总长的公子,还是沈潮的妻侄,说起来比自己与沈潮的关系还近一些。 虽然墨大少见到沈乾的态度十分恭敬,但他依旧阴沉着脸道:“这二位是我的朋友,并且我已经检查过了,可以出城,况且再过一个时辰,就要亮天了,先出去,有何不可!” 那沈乾见墨大少的态度坚决,便高声道:“墨兄弟,我等身居城防要位,此时沈庄的逆徒潜入城中,我等正在四处搜寻,我师尊下令定要擒住那逆徒凌寒,生死不论,此时若是那逆徒就在车上,岂不是放虎归山?” 墨大少见沈乾的嗓门加大,又搬出了沈庄来压自己,心中更是有气,也提高了声调道:“我又没有接到姑父的命令,我只听廖城主的号令,廖城主叫我守住城门,若是有可疑人等,就地拿下,只是这两辆车我已经细细检查过,没有可疑,快放行!” 方才拦住鹿车的都是墨大少的手下,听到上级发怒,那些军士急忙收起兵刃,老实的站到了一边。 凌寒在车中听到墨大少与沈乾二人已经斗上,也不知这墨大少到底为何如此倔强。但凌寒心中,却是希望墨大少能一直坚定,自己好脱离牢笼,先去仙芝谷寻找车马神医,给天宝医伤,而后再想办法洗清冤屈,再接到舅父。 然而这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墨大少的身上。 那沈乾见状墨大少不依不饶,就要放人,只得一挥手道:“拦下他们!”那沈乾手下的银甲军士立即跑步上前,又将那两辆鹿车围个水泄不通。 “里面的人快出来!”沈乾也无心跟墨大少争辩,反而直扑向了鹿车。 墨大少见沈乾居然敢忽略自己,心中更是有气,疾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沈乾的手臂,喝道:“沈乾你要做什么?真的想与我为难么?” 沈乾回身喝道:“墨小子,你不要胡搅蛮缠,若是放走了逆徒凌寒,你吃罪得起么?快放手!” 墨大少平日里哪受过这等呵斥,顿觉颜面无存,尤其是在风月阁的二位美女面前,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墨大少恼羞成怒,拉着沈乾便向后拖,边拖边咬牙切齿的道:“沈乾,快放人,不然我不客气了!” 沈乾见墨大少不停的拉拽自己,厉声道:“弟兄们,将他给我拿下!他定然已是凌寒的同党!”说罢,沈乾一挥手,便挣脱了墨大少的拉拽。 而那墨大少平日里好吃懒做,与弟弟墨非烟刚好相反,所以修为极差,而那沈乾的修为又高出不知几个档次,所以沈乾只是轻轻一挥手,那墨大少便抵挡不了,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乾的银甲卫士听到命令,顿时分出众人,将墨大少围住,便要擒拿。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嗖”的钻入了银甲卫士之中,一挥刀柄,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竟将那些围住墨大少的银甲卫士逼得后退一步。 那些叮当声,便是那身影用那刀柄,点中了银甲卫士身上的铁甲所发。那些银甲卫士顿时有些慌乱,因为他们本身都是舒筋修为,而面前那人,所用的刀法快得匪夷所思,而且也无法感知那人的修为,只得围在墨大少的身边,不敢上前。 那身影就是墨大少的冷面跟班,一招逼退众守卫之后,那身影并不攻击,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叔!他们欺负我!快帮我出了这口恶气!”墨大少抱住了那人的大腿,便如小孩子一般撒泼道。 “少爷,我们还是回去吧,别淌这趟浑水!”那冷面跟班冷冷道。 “是啊!墨将军,不要为了我们两个女流之辈,与沈庄的高手解下怨气!”慕清此时已经下车,幽幽道。 墨大少一见慕清下车,并如此说,顿时生出英雄救美的豪气,急忙起了身,高声道:“兄弟们,他们要打架,给我上!” 那些墨大少的手下本来见到墨大少被那沈乾欺负,就有些气愤,一听墨大少发话,立刻又围了上来,将那些银甲卫士围在了中间。 沈乾一见,连忙道:“墨非云已经反了,弟兄们,给我上!” 顿时双方兵刃在手,开始对峙。 凌寒在车中,似乎闻到了一股清冷之气,那是刀剑的杀气。 第五百零七章 料得年年肠断处 墨大少与沈乾虽然都恨不得咬下对方几块肉下来,但二人知道,都不能第一个动手,谁先动手谁理亏,所以两边的人虽然都已经抽刀在手,针锋相对,但都不敢先下手。 那个一同赶来的黑衣虎卫方才只是在一旁观望,此时见墨大少与沈乾双方剑拔弩张,便开始打起圆场道:“两位统领,诸位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吃着风铃城这碗饭,切不可伤了和气!” 那虎卫军士虽然隶属风铃城,但却不属于风铃城防,只是听命于风铃城主廖不凡,虎卫的前身,便是廖家的私军,虽然虎卫的修为不高,但是久经沙场,适合团队作战,相互配合后,战斗力也是不可小觑。 沈墨二人此时听那黑衣虎卫如此说,便都暗自思量。 凌寒听到那挨打的虎卫统领又跟了上来,心中不由得发慌,因为慕清说要送入回府,此时却是出城的架势,那虎卫军士难保不起怀疑。 只是凌寒也无法改变些什么,只能听天由命。 沈乾首先表态道:“墨兄弟,那位虎卫兄弟说的对,我们何必自相残杀?” 墨大少想了想道:“沈乾,你让这两辆车出城,你打我这件事就算翻过!” 沈乾见墨大少依旧固执,便道:“这样,墨兄弟,我们各退一步,我检查下这两辆车,若是没有那凌寒逆徒,这两辆车便可平安出城,你看如何?” 墨大少朝着慕清看了一眼,只见慕清正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动,暗想道:老子都放行的车,若是再让人检查,老子这面子岂不是被人当成了鞋垫子? 想罢,墨大少一瞪眼睛,大声道:“不行,这车老子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若是不信,就先过老子这一关!”墨大少开始耍起了蛮横,这是他纵横风铃城一贯的伎俩,撒泼打混。 沈乾反而不动声色,平心静气的道:“若是墨大少已经检查过了,那让在下再查一下,又有何不可!” 沈乾说罢,便要搜查停在前面文冰的那辆鹿车。 墨大少见状便要阻拦,只是还没等挪动半步,就被他那冷面跟班拦住。 “叔,你要做什么?”墨大少疑惑的看着那冷面跟班。 那冷面跟班只是低声道:“让他查!” 墨大少见冷面跟班阻拦,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悻悻道:“明日我告诉爹爹,不用你每天都跟着我了!” 原来这冷面跟班是墨家的第一高手,墨城规虽然自己管不住这大儿子花天酒地,但害怕他四处惹祸,又没有武道修为,就怕哪一天万一得罪了高人,再被人悄无声息的打死,就让这冷面跟班天天跟着他,只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开始时,墨大少自然不愿意有个父亲的眼线跟着自己,但时间一长,墨大少渐渐发现,这冷面跟班并不阻挡自己花天酒地,便不以为意。 只是墨大少没有想到,今日那冷面跟班居然违背自己的意愿,不执行自己的命令,心里自然大不痛快。 沈乾见墨大少被自己的手下拦住,无法上前,心中一喜,急忙对车中的文冰道:“姑娘请下车,在下要检查一下车厢!”沈乾在风铃城当值许久,自然知道这鹿车的玄妙,便想搜查那车厢中的暗格。 文冰虽然不情愿,但此时被人包围的如同粽子一般,文冰也无可奈何,只得缓步下了鹿车。 沈乾见到空荡的车厢与那厚厚的坐垫,刚要掀起那厚厚的坐垫,忽然,一个只手用力的按住了沈乾面前的那个坐垫。 沈乾抬头一看,按住垫子的人正是那个黑衣虎卫。 沈乾有些急躁的问道:“兄弟,你要做什么?” 那个黑衣虎卫方才见到了廖不凡此时正在车厢之中,急忙按住了坐垫,生怕沈乾看到。若是风铃城城主醉卧鹿车之中,这样的信息传了出去,可是对廖不凡大大的不妙,尤其是被沈乾看到。 在风铃城中,虽然廖不凡名义上是隶属于沈庄,但廖不凡也有自己的势力,那就是虎卫。而墨家,则是沈潮为了平衡风铃城的势力,扶植出的一派,一直在制约廖家。 所以,这三伙势力虽然此时都在搜寻凌寒,却都同床异梦,各有各的小算盘。 黑衣虎卫道:“沈统领,这辆车方才在下已经检查过了,里面的确没有你想找的人!” 墨大少没有想到那虎卫会替自己说话,一见那黑衣虎卫出手,顿时拍手叫好道:“我说那里面没有人,你却不相信,这回信了吧!” 沈乾看了看那黑衣虎卫一脸严肃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得问道:“这位兄弟,你说你方才检查过,这里没有人还有没有我要找的人?” 墨大少道:“那里定是没有人!”只是墨大少一句话,就暴露出了他方才根本没有检查过那车厢的事实。 沈乾朝着墨大少冷哼了一声,似乎在讥笑墨大少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那黑衣虎卫却坚定的道:“沈统领,这车里没有阁下想找的人!” 墨大少听罢,立刻警醒,连声道:“对!对,车中没有你想找的人!” 沈乾盯着那黑衣虎卫的眼睛看了片刻,而那黑衣虎卫也毫不畏惧的与沈乾对视,神色自若。 沈乾知道,若是硬要搜查便不仅与墨家交恶,还会得罪廖家,若是这两家联手,师尊沈潮苦心经营的联纵策略便会破产。 沈乾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便低头深吸了一口气。 “啊......”他闭着眼睛,轻叹了一声。 那车厢内弥漫着一股玫瑰花的香气,猛然,沈乾猛睁了一下眼睛,因为他已经闻到,车厢里隐隐的传来了一股酒气。 顿时沈乾心中有了底,若是凌寒想隐藏在那车厢之中,定然不会喝酒! 沈乾佯装叹了口气道:“既然这位兄弟说里面没有人,那在下就信了兄弟之言!” 凌寒在后面的车厢暗格处,将沈乾的话听个仔细,态势也十分的明朗,只要沈乾不揪住不放的话,那自己出城便没有了难度。 那虎卫军士见沈乾如此说,也长出了一口气。 沈乾虽然退后了一步,但又见那虎卫军士脸色微微有些放松的神色,心中顿时生出疑窦:莫非那凌寒与虎卫军士还有交情?对了,在讨伐鹿灵岛的时候,凌寒曾经带着虎卫军一起剿匪,难道是那时建立的关系? 沈乾拍了拍着慕清所坐的鹿车问道:“虎卫兄弟,这辆车你检查过没有?” 凌寒听到车厢外面又拍打的声音,顿时又有些担忧,害怕自己的大师兄忽然发现自己就在车厢之中,定然会瓮中捉鳖。 那黑衣虎卫只是知道文冰所在的鹿车暗格中,装的是自己的最高领导,但自己并没有检查慕清的那辆鹿车。 那黑衣虎卫点点头道:“这辆车在下也检查过了,并没有疑犯!” 慕清听了,抿着嘴朝着那黑衣虎卫笑了笑,猜到了那黑衣虎卫此时投鼠忌器。 只是那黑衣虎卫一脸的寒霜,并没有给慕清好脸色,反而问道:“姑娘,方才你说要送那位先生回府,为何又转到这里?” 凌寒听到,心头一惊,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却不知慕清如何用一个谎言来圆另一个谎言。 “这……” 慕清纵是机敏,也无法想出合理的说辞。方才自己说是送人回府,但此时却要出城,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便出尔反尔,难免会引起那黑衣虎卫的怀疑。 那黑衣虎卫见到慕清的神情紧张,便道:“慕姑娘,这辆车中可还有别人?” 慕清不知那黑衣虎卫心中做如何打算,依旧道:“这辆车里什么都没有!” 墨大少也随声附和道:“慕姑娘说车厢里面没有人,就一定没有人,不用看了!” 那黑衣虎卫道:“慕姑娘,我不管车厢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我们最好一起先回城府!”黑衣虎卫虽然吃了一记耳光,但他害怕慕清已经将廖不凡控制,一旦将城主掠出城,那便不好控制。 方才那沈乾还在苦于黑衣虎卫与墨大少结成同盟,自己孤军奋战,自然讨不到好结果,而此时,局面又发生了变化,那黑衣虎卫又想将这两辆鹿车带回城府,也就是廖不凡的府邸,沈乾自然双手赞同。 “在下看这样也行,慕姑娘,此时那沈庄的逆徒未除,不如先到城府!”沈乾道。 慕清听了,自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无可奈何的道:“各位,我等还有事情在身,一定要出城,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沈乾虎卫听了,神色木然,并不理会慕清的话,而墨大少只得说:“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但那二人听了,根本都不理会墨大少的言语。而那黑衣虎卫始的催促道:“二位姑娘,还是乖乖的上车罢!将那贵宾送回府上,也是功劳一件,不要逼我们动手!” 黑衣虎卫说罢,一个眼神,其余的黑衣虎卫立刻呈突击队型,将两辆鹿车围在了中间。沈乾见状,也挥了挥手,他手下的城防军士,又开始鹿车抖擞精神,再次将两辆鹿车包围。 凌寒在车厢暗格中暗自发愁,这若是回到城府,不仅自己的计划都泡汤,而且,也许自己还会沦落为囚犯,所以想想就决定得格外沮丧。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一个声音忽然从文冰的车厢内传出。 第五百零八章 目标进发仙芝谷 那黑衣虎卫听到这几句诗词,脸上顿时一变。 墨大少听道车厢里有声音传出,也瞪大了眼睛。墨大少原以为这鹿车内定是凌寒,但听到这声音,有些沧桑,有些悲切,并不是凌寒的声音,一时间墨大少也难以判断这车内到底是什么人。 而最吃惊的当属那沈乾,这声音十分的熟悉,沈乾也听出了这个声音,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在这鹿车之中。 慕清与文冰自然知道,这说话之人就是风铃城城主廖不凡,但她们也不明白,廖不凡为什么会在此时道出这样的诗文。 凌寒听到廖不凡发声,心中也是无比的震撼,因为若是廖不凡已经清醒,那白朗此时就在那鹿车内阁之中,定然会被廖不凡发现,不由得为白朗捏了一把冷汗。 只是众人都看着文冰那辆鹿车,不知会不会有人出来。 等待了能有半刻钟的时间,那辆鹿车再没有一丝动静。 黑衣虎卫看了沈乾一眼,又看了墨大少一眼,低声道:“依在下看,还是将这鹿车待会衙府如何?” 没等那二人说话,只听那鹿车之中又传出一句话:“带我去仙芝谷!” 白朗紧紧的靠在鹿车内阁的一边,不敢碰触廖不凡,只是瞪着一双幽蓝的眼睛,看着廖不凡的举动。 只是廖不凡并没有睁开眼睛,似乎依旧沉醉。 黑衣虎卫听到了那句话,立刻有些觉醒,急忙挥手,将围住鹿车的虎卫召回。 而沈乾听罢,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围住鹿车的银甲守卫撤回。 墨大少一见,自然高兴,心想,不管这车中是什么人,只要将这鹿车放行,便让那‘风月阁’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于是忙道:“二位仙子姐姐,你们可以出城了!” 慕清与文冰也不迟疑,上了鹿车,挥鞭便驱赶那拉车的公羊,出了风铃城。 沈潮看着那两辆鹿车的缓缓出了城,长叹了口气,问道:“虎卫兄,莫非你已经知道,车厢里面是什么人?” 那黑衣虎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依旧**的腮帮子,沉默不语。 鹿车出了城,行了半里路,慕清看到身后没有追兵,才将那鹿车拉住,并让文冰也将鹿车停下。 慕清打开了鹿车的暗格,将凌寒放出道:“凌公子,小女子只能将你们送到此处了!” 凌寒先将天宝抱进了车厢,朝着慕清一拱手道:“慕姑娘,大恩不言谢,若是凌寒有沉冤昭雪的一日,定会报答慕姑娘!” 慕清摆了摆手道:“凌公子不要客气,只愿你能早日洗清冤屈,若是不能伸冤,那就永远也不要在回来!” 慕清说罢,走到了文冰的车前,轻轻唤了一句:“廖城主!” 只是那车厢里并没有声音,就如同那暗格之中并没有人一般。 凌寒看了看车厢道:“慕姑娘,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文冰没等慕清回答,便抢着答道:“凌公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凌寒道:“在下想借一辆鹿车赶路!” 慕清看了一眼车厢中依旧昏迷的天宝,知道若是没有车架,凌寒等人自是难以脱身。便指着天宝所在的鹿车道:“凌公子,这辆鹿车就借与公子!只是这公羊虽然驯服,但速度却是不快,若是城中之人骑快马追击,定然难以逃脱!” 凌寒道:“这就不用慕姑娘担心,在下自有办法!”凌寒说罢,便打了一个呼哨,不出片刻,就见两匹高头大马从路边的林中跃出,直奔凌寒而来,一匹浑身如同黑色锦缎,一匹浑身红如天边云霞,正是天宝的坐骑黑龙与凌寒的坐骑追霞。 凌寒见两匹骏马都凑到了自己身边,便对慕清道:“慕姑娘,您看这两匹骏马还可以拉车吧?” 慕清一见那两匹骏马,立刻有些放心,便道:“凌公子,若是有这两匹神骏来拉车,便是城主的骑士也不会被追上。 风铃城中的确有那守城的骑兵,但他们平日里的坐骑都被饲养在城外的马厩。而若是凌寒的追霞与天宝的黑龙拉车,即便那奇兵来追,也难以追上。 慕清看罢,便放开了车前那两匹公羊,将两匹骏马换上,随后道:“凌公子,还是快些离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凌寒听罢,便拱手道:“多谢姑娘,只是那车中的白朗兄弟该如何?” 慕清听罢,便将文冰那辆鹿车的厚垫打开,只见那暗格之中,白朗正瞪着眼睛看着廖不凡,只是廖城主像是没有反应,依旧呼呼大睡。 凌寒见状道:“白朗,我们现在就走!这廖城主,还请二位姑娘好生照顾!”凌寒说罢,便将白朗唤出。 慕清看了一眼,心中暗想:这廖城主还要去那仙芝谷,可是自己却不能再护送二人,便道:“凌公子放心,廖城主这里小女子定会安排!” 那黑衣虎卫听到这几句诗词,脸上顿时一变。 墨大少听道车厢里有声音传出,也瞪大了眼睛。墨大少原以为这鹿车内定是凌寒,但听到这声音,有些沧桑,有些悲切,并不是凌寒的声音,一时间墨大少也难以判断这车内到底是什么人。 而最吃惊的当属那沈乾,这声音十分的熟悉,沈乾也听出了这个声音,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在这鹿车之中。 慕清与文冰自然知道,这说话之人就是风铃城城主廖不凡,但她们也不明白,廖不凡为什么会在此时道出这样的诗文。 凌寒听到廖不凡发声,心中也是无比的震撼,因为若是廖不凡已经清醒,那白朗此时就在那鹿车内阁之中,定然会被廖不凡发现,不由得为白朗捏了一把冷汗。 只是众人都看着文冰那辆鹿车,不知会不会有人出来。 等待了能有半刻钟的时间,那辆鹿车再没有一丝动静。 黑衣虎卫看了沈乾一眼,又看了墨大少一眼,低声道:“依在下看,还是将这鹿车待会衙府如何?” 没等那二人说话,只听那鹿车之中又传出一句话:“带我去仙芝谷!” 白朗紧紧的靠在鹿车内阁的一边,不敢碰触廖不凡,只是瞪着一双幽蓝的眼睛,看着廖不凡的举动。 只是廖不凡并没有睁开眼睛,似乎依旧沉醉。 黑衣虎卫听到了那句话,立刻有些觉醒,急忙挥手,将围住鹿车的虎卫召回。 而沈乾听罢,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围住鹿车的银甲守卫撤回。 墨大少一见,自然高兴,心想,不管这车中是什么人,只要将这鹿车放行,便让那‘风月阁’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于是忙道:“二位仙子姐姐,你们可以出城了!” 慕清与文冰也不迟疑,上了鹿车,挥鞭便驱赶那拉车的公羊,出了风铃城。 沈潮看着那两辆鹿车的缓缓出了城,长叹了口气,问道:“虎卫兄,莫非你已经知道,车厢里面是什么人?” 那黑衣虎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依旧**的腮帮子,沉默不语。 鹿车出了城,行了半里路,慕清看到身后没有追兵,才将那鹿车拉住,并让文冰也将鹿车停下。 慕清打开了鹿车的暗格,将凌寒放出道:“凌公子,小女子只能将你们送到此处了!” 凌寒先将天宝抱进了车厢,朝着慕清一拱手道:“慕姑娘,大恩不言谢,若是凌寒有沉冤昭雪的一日,定会报答慕姑娘!” 慕清摆了摆手道:“凌公子不要客气,只愿你能早日洗清冤屈,若是不能伸冤,那就永远也不要在回来!” 慕清说罢,走到了文冰的车前,轻轻唤了一句:“廖城主!” 只是那车厢里并没有声音,就如同那暗格之中并没有人一般。 凌寒看了看车厢道:“慕姑娘,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文冰没等慕清回答,便抢着答道:“凌公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凌寒道:“在下想借一辆鹿车赶路!” 慕清看了一眼车厢中依旧昏迷的天宝,知道若是没有车架,凌寒等人自是难以脱身。便指着天宝所在的鹿车道:“凌公子,这辆鹿车就借与公子!只是这公羊虽然驯服,但速度却是不快,若是城中之人骑快马追击,定然难以逃脱!” 凌寒道:“这就不用慕姑娘担心,在下自有办法!”凌寒说罢,便打了一个呼哨,不出片刻,就见两匹高头大马从路边的林中跃出,直奔凌寒而来,一匹浑身如同黑色锦缎,一匹浑身红如天边云霞,正是天宝的坐骑黑龙与凌寒的坐骑追霞。 凌寒见两匹骏马都凑到了自己身边,便对慕清道:“慕姑娘,您看这两匹骏马还可以拉车吧?” 慕清一见那两匹骏马,立刻有些放心,便道:“凌公子,若是有这两匹神骏来拉车,便是城主的骑士也不会被追上。 风铃城中的确有那守城的骑兵,但他们平日里的坐骑都被饲养在城外的马厩。而若是凌寒的追霞与天宝的黑龙拉车,即便那奇兵来追,也难以追上。 第五百零九章 义愤生食仇敌肉 凌寒听到白朗出言提示,心中不禁一惊,因为此时,凌寒心中忧虑,并没有运用那五感之法,根本判断不出是否有拦截或是追兵,只得放下缰绳,朝着前后张望。 白朗则是一脸紧张的看看前路,有望望后路,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色。 “桀桀!”林中传出几声啼叫之后,一个黑影呼扇着翅膀,从林中飞起,朝着密林深处飞去。 凌寒知道,定是有人惊扰了那林中的鬼车,回头问道:“白朗,哪里有人?” 凌寒的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薄雾被撕开,一群黑衣人从那薄雾之中,涌了过来。 “哈哈哈!凌小子,你也有今天,快快下车受缚!”一个声音尖笑道。 凌寒朝着那人望去,只见那人尖嘴猴腮,一脸的狞笑,正是那廖城主的小舅子,全冠白!而那全冠白的身边,则是一群身着黑衣的汉子,蒙着脸面,但黑衣之上,都绣着一条金龙,正是那游龙帮的装束。 凌寒见状,只得走下了马车,而白朗见到了全冠白,也跃下了马车,双目怒火喷出,高声喝道:“恶!” 那全冠白听到白朗的一声怒喝,竟有些惊慌,随后稳住心神道:“小子,不用你们猖狂,一会儿,就送你们上西天!” 就在此时,凌寒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只是片刻,又是一群蒙面的汉子,骑着骏马,赶到了马车的背后。 凌寒一见,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这下可是插翅难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全舅爷,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吧,与我的这两个兄弟无关!” 只是那全冠白像是没有听到凌寒的言语一般,而是盯着后赶来的那些骑马汉子,眉头一皱,问道:“不知来者是何方的兄弟,莫非要与我争夺这功劳!” 只见后赶来的蒙面人都停在了凌寒的身后,并没有答话。 全冠白心中有些恼怒,又道:“我是全冠白,我姐夫就是风铃城城主廖不凡,要是朋友,就出来答话!” 那群骑马的蒙面人依旧盯着全冠白,还是没有答话。 凌寒心中暗想,莫非那些人真的要与全冠白争功?便朝着身后的蒙面人道:“诸位,在下便是凌寒,若是你们能保护我的这两位兄弟,在下就跟你们走!” 凌寒知道,若是自己落到了全冠白的手中,定没好结果,就连天宝与白朗也难以逃出。 凌寒一句话说完,竟将全冠白气的七窍生烟。全冠白立刻瞪着眼睛道:“凌小子,别做梦了,今天你那也去不了,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老子心情好,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 而那蒙面人听罢,只见一个为首的蒙面人打马朝着前面踱了两步,低声道:“姓全的,老子不管你是谁的小舅子,识相的,快闪开一条道路,不然的话,;老子的金刀可是不留情面!”那人说罢,一挥手中的金剑,倒也是十分骇人。 其实,说是金剑,只是在那剑脊的表面镀上一层金粉,若整把剑都是纯金打造,那只能是一柄废剑,因为黄金质软,根本不能打造出利器。那用这金剑,其一是为了唬人,吸引别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兵刃之上;其二便是为了炫富。 凌寒一听手持金剑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定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那人没有露出真面目,凌寒也不敢相认。 全冠白何曾被人吆五喝六过,听到那金剑客的言语之后,勃然大怒道:“奶奶的,原来与凌小子是一伙的,老子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给我杀了他们!” 那全冠白话音落下,那些龙游帮的汉子便抽出了兵刃,便要上前厮杀。 而那金剑客也翻身下马,带着手下,奔到了凌寒的身前,将凌寒等人护在了身后。 金道客凑到了凌寒的耳边,低声道:“凌公子不必惊慌,小的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凌公子!” 凌寒听了,感激的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还没等那金刀客回答,众人就听来路处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双放不知来者何人,是敌是友,便都不敢妄动,都望向了来人。而那金刀客害怕来者是全冠白的后援,便让几名手下挡在了凌寒等人的身前。 只见来者竟然也是一群身着玄衣的蒙面人,只见一个为首的蒙面人见到前方众人剑拔弩张,也有些不解,这些人这么在这狭路上约战。 但他此时还有要事,便拱手问道:“诸位且慢动手,在下问一下,诸位可曾见到一个灰发的青年,从这里经过?” 全冠白不知那人是敌是友,但一听那人问起灰发青年,便知道他是在询问凌寒的下落,便高声道:“见到了,只是那小子已经死了!” 而那金刀客似乎认得那来人,便道:“兄弟不要听人乱叫,凌公子就在此处!” 凌寒一听那来人的言语,也是觉得十分的耳熟,只是 “原来是刀……”那个后来的蒙面人似乎认得那金刀客,“凌公子现在何处?莫非兄长也是受人委托,前来救人?” 那金刀客似乎也认出了那蒙面人,便笑道:“兄弟,在下怕是都受同一个人的委托!” 凌寒听到后来的蒙面人的话,便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就是凌寒!” 那人听罢,急忙下马,朝着凌寒奔了过来道:“凌公子,你没事就最好了,不然我那好友定会担心!” 凌寒道:“这些兄台,不知是何人委托诸位前来啊?”凌寒心中暗自揣摩,不知还会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 那人道:“凌公子,你就别问了,还是先走吧!” 凌寒见那人不愿回答,便道:“这位朋友,如此多谢了!” “想走,可没那么简单!”全冠白恶狠狠的道,随后,全冠白身边所有抽出了明晃晃的利刃的龙游帮的黑衣,都朝前开始推进。 而赶来的那两队蒙面人,也都手持兵刃,顶在了前面,便要厮杀。 全冠白一脸的阴鸷,高声道:“一个都不要放过,给我杀!”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白影从人群之中闪过,直奔向全冠白,众人还没有看清那白影是谁,就听到全冠白惨叫一声,随后就被那白影扑倒在地。 “白朗当心!”凌寒却是看清,那白影正是白朗,只见他运用那“踏沙无印”的步伐,穿过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全冠白扑倒在地。 “快救我……”全冠白大惊失色,刚要呼救,就感觉到一柄锋利的短匕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之处,顿时不敢再出声。 而那些黑衣的龙游帮帮众,见到全冠白已经被白朗制服,更是不敢上前。 白朗骑跨在了全冠白的身上,双目圆瞪,竟是仰天长嚎了一声,“嗷!” 声音直破九霄,众人听了,无不胆寒。 “快放了全先生,可以饶你不死!”一个龙游帮的汉子道。虽然是出言威胁,但显然毫无底气。 白朗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竟吓得那人连退了两步,只见白朗目光如剑,似有万般的仇怨,就要在今日爆发,那种气势竟如畅血高手的灵压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恶贼!”白朗伏下头,瞪着全冠白。 此时全冠白吓得已是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爷……爷饶命,小的不敢……啊……”没等全冠白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直接白朗一低头,便活生生的撕咬下了全冠白肩头的一块肉,在嘴里大嚼着,鲜血顺着白朗的嘴角流出,便如那地狱的罗刹,九幽的恶鬼一般。 而那些龙游帮帮众一见白朗竟然活吃人肉,个个心惊肉跳,纷纷向后躲避,都不敢直视白朗,就连相助凌寒的那些蒙面人也都个个噤若寒蝉。 “恶贼!可认得我?”白朗猛得吐了一口,连血带肉,吐到了全冠白的脸上。 全冠白一边惨叫,一边挣扎,哪里还敢看上白朗一眼。 白朗见全冠白死命挣扎,双手一阵挥舞,只听“嚓嚓嚓”的几声,几股鲜血从全冠白的手腕脚腕处涌出,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抽出了骨头,软到在地,眼中惊恐的看着白朗,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就是廖天!还我娘的命来!”白朗竟说出了连贯的话,让凌寒吃惊不已,而听到白朗自称廖天,凌寒更加吃惊。 而那全冠白一听白朗自称是廖天,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天,天少爷,饶命……啊!”白朗伏下身,又在全冠白的肩头狠狠的咬下了一块肉。 “廖天是谁?” 众人都在心中暗想。 只有那带着金刀的汉子轻叹了一声,似乎他知道,这廖天的身世。 “娘,孩儿替你报仇了!”白朗又是高呼一声,随后手中的短匕开始挥舞,只见全冠白的身上出现了一团血雾,全冠白开始还在不停的惨叫,随着那血雾越来越浓,血腥之气越来越重,全冠白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最后,众人只能听到刀子割肉的声音,显然那全冠白已经是一命呜呼。 “嗷!”白朗再次怒号了一声,随后在那血雾之中直起了身。 第五百一十章 无为有处有还无 那黑衣虎卫身形一晃,膝盖一弯,使了个铁板桥,身子几乎与地面一平,却没有倒下,随即腰部一弹,又直直的站起,只是满脸通红。 文冰赶到黑衣虎卫身边,见那黑衣虎卫并没有倒地,便没有出手。虽然文冰没有出手,但众人见她身形敏捷,轻声的功法自是不低,都没有了小看之心。 那黑衣虎卫拱手道了声:“多谢姑娘!”随即一挥手,那些虎卫纷纷闪开了一条道路放行。 慕清与文冰二人便上了鹿车,继续前行,不多时,已见到了城门的旌旗。 “车上何人?快快下车!” 没等鹿车到达城门口,便见到一群城门守卫蜂拥而来,为首的是一位肥头大耳的将军,虽然身着铠甲,但那铠甲松松垮垮,袖短露膝,却不是十分威武,反倒有些滑稽。 慕清与文冰知道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便都走下车来,立在车旁。 那肥头大耳的将军一见到那鹿车,像是十分熟悉的样子,笑嘻嘻的道:“原来是‘风月阁’的仙子,不知这是去往何处啊?” 慕清一见那将军,顿时面露喜色,柔声道:“原来是墨将军,小女子要出城,还请墨将军行个方便!” 原来那肥头大耳的将军正是风铃城防务总长墨城规的公子墨大少。 那墨大少听声音便知眼前的女子就是慕清,咧开大嘴笑道:“是慕清姐姐吧,我这就让他们开门!”墨大少说完,口水差点没有流出。 众军士见到墨大少那一副色迷迷的样子,都想发笑,只是碍于墨大少的身份,只得强忍住笑,个个憋得十分难受。 “那就有劳墨大少了,改日到‘风月阁’,姐姐请你喝酒!”慕清笑道。 墨大少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高声道:“快开城门,放慕姐姐出城!” 那些军士听命,便要将城门打开。 正在这时,墨大少身边闪出一个人影,脸上便如死人一般,没有一丝的表情,只听他低声道:“大少爷,老爷接到命令,不许一个人出城!” 那墨大少听罢,脸色顿时一变道:“叔,他们是我的朋友,定不会有事,你看看,那车厢里并没有人!” 墨大少久经风月阁,自然知道这鹿车里面的猫腻,但墨大少与凌寒有过交情,不仅一起在风月阁喝过花酒,还在天冲峰铸兵庐给凌寒呐喊助威,对凌寒是仰慕有加,所以,即便是车厢中藏人,墨大少也不愿查访,何况,又能取悦到慕清姑娘,这正是一举两得的事。 那个人影便是墨大少的那个冷面跟班,听到墨大少如此说,便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众军士见上峰发话,自然不敢违背,便七手八脚的打开城门。 墨大少见城门已开,笑道:“慕姐姐,用不用小将派人护送一程?” 慕清莞尔一笑道:“多谢墨大少,还是不劳烦了!” 墨大少道:“姐姐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忘记啊!明日小将一定去给姐姐捧场!” 慕清道:“放心,小女子定会备好美酒,等着墨将军!小女子就此告辞!”这句话说得十分娇柔,让人听了,无不心醉神驰,那墨大少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凌寒在那车厢里面听到墨大少的声音,心中顿时轻松许多,又听闻墨大少吩咐开门放行,心里便暗想,若是有一日冤屈得雪,再回风铃城,定要登门拜谢。 慕清说罢便与文冰上了鹿车,挥鞭驱羊。 刚走了半步,就听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高声道:“前面的车慢行!不得出城!城主有令,快快拦住他们!” 那些守门军士一听有城主的命令,自然不敢违背,便抽刀挺枪,将刚刚走出几步的鹿车截下。 只见后面奔来了一队军士,有方才遇到的黑衣虎卫,还有一队银甲军士,那为首的银甲军士正是沈潮的大弟子,沈乾。 方才喊话的便是沈乾。只见他一声戎装,威武霸气,与那窝窝囊囊的墨大少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前面的车中是何人,快快下车!除了有城主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城!”沈乾道。 凌寒在车中听到沈乾的声音,顿时一惊,因为沈乾是自己的大师兄,平日里也是沈潮的得力助手,也掌握着一半的城防要务。他此时到来,定然不会让自己出城!但凌寒此时担心也没有用,只得听天由命,便紧张的感知着外面的声音。 墨大少一见那沈乾穿的十分利落,心中便有不喜,虽然沈乾是沈潮的弟子,但墨大少从来没有把沈乾放在眼里。 “前面马车里是我的朋友,方才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可以出城!”墨大少腆身而出,脸色阴郁的道。 “哦?原来是墨兄弟在此,那更好了,城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还请墨兄弟关门!”沈乾一见墨大少在此,态度顿时缓和了一点,毕竟那墨大少是城防总长的公子,还是沈潮的妻侄,说起来比自己与沈潮的关系还近一些。 虽然墨大少见到沈乾的态度十分恭敬,但他依旧阴沉着脸道:“这二位是我的朋友,并且我已经检查过了,可以出城,况且再过一个时辰,就要亮天了,先出去,有何不可!” 那沈乾见墨大少的态度坚决,便高声道:“墨兄弟,我等身居城防要位,此时沈庄的逆徒潜入城中,我等正在四处搜寻,我师尊下令定要擒住那逆徒凌寒,生死不论,此时若是那逆徒就在车上,岂不是放虎归山?” 墨大少见沈乾的嗓门加大,又搬出了沈庄来压自己,心中更是有气,也提高了声调道:“我又没有接到姑父的命令,我只听廖城主的号令,廖城主叫我守住城门,若是有可疑人等,就地拿下,只是这两辆车我已经细细检查过,没有可疑,快放行!” 方才拦住鹿车的都是墨大少的手下,听到上级发怒,那些军士急忙收起兵刃,老实的站到了一边。 凌寒在车中听到墨大少与沈乾二人已经斗上,也不知这墨大少到底为何如此倔强。但凌寒心中,却是希望墨大少能一直坚定,自己好脱离牢笼,先去仙芝谷寻找车马神医,给天宝医伤,而后再想办法洗清冤屈,再接到舅父。 然而这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墨大少的身上。 那沈乾见状墨大少不依不饶,就要放人,只得一挥手道:“拦下他们!”那沈乾手下的银甲军士立即跑步上前,又将那两辆鹿车围个水泄不通。 “里面的人快出来!”沈乾也无心跟墨大少争辩,反而直扑向了鹿车。 墨大少见沈乾居然敢忽略自己,心中更是有气,疾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沈乾的手臂,喝道:“沈乾你要做什么?真的想与我为难么?” 沈乾回身喝道:“墨小子,你不要胡搅蛮缠,若是放走了逆徒凌寒,你吃罪得起么?快放手!” 墨大少平日里哪受过这等呵斥,顿觉颜面无存,尤其是在风月阁的二位美女面前,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墨大少恼羞成怒,拉着沈乾便向后拖,边拖边咬牙切齿的道:“沈乾,快放人,不然我不客气了!” 沈乾见墨大少不停的拉拽自己,厉声道:“弟兄们,将他给我拿下!他定然已是凌寒的同党!”说罢,沈乾一挥手,便挣脱了墨大少的拉拽。 而那墨大少平日里好吃懒做,与弟弟墨非烟刚好相反,所以修为极差,而那沈乾的修为又高出不知几个档次,所以沈乾只是轻轻一挥手,那墨大少便抵挡不了,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乾的银甲卫士听到命令,顿时分出众人,将墨大少围住,便要擒拿。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嗖”的钻入了银甲卫士之中,一挥刀柄,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竟将那些围住墨大少的银甲卫士逼得后退一步。 那些叮当声,便是那身影用那刀柄,点中了银甲卫士身上的铁甲所发。那些银甲卫士顿时有些慌乱,因为他们本身都是舒筋修为,而面前那人,所用的刀法快得匪夷所思,而且也无法感知那人的修为,只得围在墨大少的身边,不敢上前。 那身影就是墨大少的冷面跟班,一招逼退众守卫之后,那身影并不攻击,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叔!他们欺负我!快帮我出了这口恶气!”墨大少抱住了那人的大腿,便如小孩子一般撒泼道。 “少爷,我们还是回去吧,别淌这趟浑水!”那冷面跟班冷冷道。 “是啊!墨将军,不要为了我们两个女流之辈,与沈庄的高手解下怨气!”慕清此时已经下车,幽幽道。 墨大少一见慕清下车,并如此说,顿时生出英雄救美的豪气,急忙起了身,高声道:“兄弟们,他们要打架,给我上!” 那些墨大少的手下本来见到墨大少被那沈乾欺负,就有些气愤,一听墨大少发话,立刻又围了上来,将那些银甲卫士围在了中间。 沈乾一见,连忙道:“墨非云已经反了,弟兄们,给我上!” 顿时双方兵刃在手,开始对峙。 凌寒在车中,似乎闻到了一股清冷之气,那是刀剑的杀气。 第五百零七章料得年年肠断处 墨大少与沈乾虽然都恨不得咬下对方几块肉下来,但二人知道,都不能第一个动手,谁先动手谁理亏,所以两边的人虽然都已经抽刀在手,针锋相对,但都不敢先下手。 那个一同赶来的黑衣虎卫方才只是在一旁观望,此时见墨大少与沈乾双方剑拔弩张,便开始打起圆场道:“两位统领,诸位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吃着风铃城这碗饭,切不可伤了和气!” 那虎卫军士虽然隶属风铃城,但却不属于风铃城防,只是听命于风铃城主廖不凡,虎卫的前身,便是廖家的私军,虽然虎卫的修为不高,但是久经沙场,适合团队作战,相互配合后,战斗力也是不可小觑。 沈墨二人此时听那黑衣虎卫如此说,便都暗自思量。 凌寒听到那挨打的虎卫统领又跟了上来,心中不由得发慌,因为慕清说要送入回府,此时却是出城的架势,那虎卫军士难保不起怀疑。 只是凌寒也无法改变些什么,只能听天由命。 沈乾首先表态道:“墨兄弟,那位虎卫兄弟说的对,我们何必自相残杀?” 墨大少想了想道:“沈乾,你让这两辆车出城,你打我这件事就算翻过!” 沈乾见墨大少依旧固执,便道:“这样,墨兄弟,我们各退一步,我检查下这两辆车,若是没有那凌寒逆徒,这两辆车便可平安出城,你看如何?” 墨大少朝着慕清看了一眼,只见慕清正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动,暗想道:老子都放行的车,若是再让人检查,老子这面子岂不是被人当成了鞋垫子? 想罢,墨大少一瞪眼睛,大声道:“不行,这车老子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若是不信,就先过老子这一关!”墨大少开始耍起了蛮横,这是他纵横风铃城一贯的伎俩,撒泼打混。 沈乾反而不动声色,平心静气的道:“若是墨大少已经检查过了,那让在下再查一下,又有何不可!” 沈乾说罢,便要搜查停在前面文冰的那辆鹿车。 墨大少见状便要阻拦,只是还没等挪动半步,就被他那冷面跟班拦住。 “叔,你要做什么?”墨大少疑惑的看着那冷面跟班。 那冷面跟班只是低声道:“让他查!” 墨大少见冷面跟班阻拦,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悻悻道:“明日我告诉爹爹,不用你每天都跟着我了!” 原来这冷面跟班是墨家的第一高手,墨城规虽然自己管不住这大儿子花天酒地,但害怕他四处惹祸,又没有武道修为,就怕哪一天万一得罪了高人,再被人悄无声息的打死,就让这冷面跟班天天跟着他,只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开始时,墨大少自然不愿意有个父亲的眼线跟着自己,但时间一长,墨大少渐渐发现,这冷面跟班并不阻挡自己花天酒地,便不以为意。 只是墨大少没有想到,今日那冷面跟班居然违背自己的意愿,不执行自己的命令,心里自然大不痛快。 沈乾见墨大少被自己的手下拦住,无法上前,心中一喜,急忙对车中的文冰道:“姑娘请下车,在下要检查一下车厢!”沈乾在风铃城当值许久,自然知道这鹿车的玄妙,便想搜查那车厢中的暗格。 文冰虽然不情愿,但此时被人包围的如同粽子一般,文冰也无可奈何,只得缓步下了鹿车。 沈乾见到空荡的车厢与那厚厚的坐垫,刚要掀起那厚厚的坐垫,忽然,一个只手用力的按住了沈乾面前的那个坐垫。 沈乾抬头一看,按住垫子的人正是那个黑衣虎卫。 沈乾有些急躁的问道:“兄弟,你要做什么?” 那个黑衣虎卫方才见到了廖不凡此时正在车厢之中,急忙按住了坐垫,生怕沈乾看到。若是风铃城城主醉卧鹿车之中,这样的信息传了出去,可是对廖不凡大大的不妙,尤其是被沈乾看到。 在风铃城中,虽然廖不凡名义上是隶属于沈庄,但廖不凡也有自己的势力,那就是虎卫。而墨家,则是沈潮为了平衡风铃城的势力,扶植出的一派,一直在制约廖家。 所以,这三伙势力虽然此时都在搜寻凌寒,却都同床异梦,各有各的小算盘。 黑衣虎卫道:“沈统领,这辆车方才在下已经检查过了,里面的确没有你想找的人!” 墨大少没有想到那虎卫会替自己说话,一见那黑衣虎卫出手,顿时拍手叫好道:“我说那里面没有人,你却不相信,这回信了吧!” 沈乾看了看那黑衣虎卫一脸严肃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得问道:“这位兄弟,你说你方才检查过,这里没有人还有没有我要找的人?” 墨大少道:“那里定是没有人!”只是墨大少一句话,就暴露出了他方才根本没有检查过那车厢的事实。 沈乾朝着墨大少冷哼了一声,似乎在讥笑墨大少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那黑衣虎卫却坚定的道:“沈统领,这车里没有阁下想找的人!” 墨大少听罢,立刻警醒,连声道:“对!对,车中没有你想找的人!” 沈乾盯着那黑衣虎卫的眼睛看了片刻,而那黑衣虎卫也毫不畏惧的与沈乾对视,神色自若。 沈乾知道,若是硬要搜查便不仅与墨家交恶,还会得罪廖家,若是这两家联手,师尊沈潮苦心经营的联纵策略便会破产。 沈乾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便低头深吸了一口气。 “啊......”他闭着眼睛,轻叹了一声。 那车厢内弥漫着一股玫瑰花的香气,猛然,沈乾猛睁了一下眼睛,因为他已经闻到,车厢里隐隐的传来了一股酒气。 顿时沈乾心中有了底,若是凌寒想隐藏在那车厢之中,定然不会喝酒! 沈乾佯装叹了口气道:“既然这位兄弟说里面没有人,那在下就信了兄弟之言!” 凌寒在后面的车厢暗格处,将沈乾的话听个仔细,态势也十分的明朗,只要沈乾不揪住不放的话,那自己出城便没有了难度。 那虎卫军士见沈乾如此说,也长出了一口气。 沈乾虽然退后了一步,但又见那虎卫军士脸色微微有些放松的神色,心中顿时生出疑窦:莫非那凌寒与虎卫军士还有交情?对了,在讨伐鹿灵岛的时候,凌寒曾经带着虎卫军一起剿匪,难道是那时建立的关系? 沈乾拍了拍着慕清所坐的鹿车问道:“虎卫兄弟,这辆车你检查过没有?” 凌寒听到车厢外面又拍打的声音,顿时又有些担忧,害怕自己的大师兄忽然发现自己就在车厢之中,定然会瓮中捉鳖。 那黑衣虎卫只是知道文冰所在的鹿车暗格中,装的是自己的最高领导,但自己并没有检查慕清的那辆鹿车。 那黑衣虎卫点点头道:“这辆车在下也检查过了,并没有疑犯!” 慕清听了,抿着嘴朝着那黑衣虎卫笑了笑,猜到了那黑衣虎卫此时投鼠忌器。 只是那黑衣虎卫一脸的寒霜,并没有给慕清好脸色,反而问道:“姑娘,方才你说要送那位先生回府,为何又转到这里?” 凌寒听到,心头一惊,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却不知慕清如何用一个谎言来圆另一个谎言。 “这……” 慕清纵是机敏,也无法想出合理的说辞。方才自己说是送人回府,但此时却要出城,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便出尔反尔,难免会引起那黑衣虎卫的怀疑。 那黑衣虎卫见到慕清的神情紧张,便道:“慕姑娘,这辆车中可还有别人?” 慕清不知那黑衣虎卫心中做如何打算,依旧道:“这辆车里什么都没有!” 墨大少也随声附和道:“慕姑娘说车厢里面没有人,就一定没有人,不用看了!” 那黑衣虎卫道:“慕姑娘,我不管车厢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我们最好一起先回城府!”黑衣虎卫虽然吃了一记耳光,但他害怕慕清已经将廖不凡控制,一旦将城主掠出城,那便不好控制。 方才那沈乾还在苦于黑衣虎卫与墨大少结成同盟,自己孤军奋战,自然讨不到好结果,而此时,局面又发生了变化,那黑衣虎卫又想将这两辆鹿车带回城府,也就是廖不凡的府邸,沈乾自然双手赞同。 “在下看这样也行,慕姑娘,此时那沈庄的逆徒未除,不如先到城府!”沈乾道。 慕清听了,自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无可奈何的道:“各位,我等还有事情在身,一定要出城,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沈乾虎卫听了,神色木然,并不理会慕清的话,而墨大少只得说:“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但那二人听了,根本都不理会墨大少的言语。而那黑衣虎卫始的催促道:“二位姑娘,还是乖乖的上车罢!将那贵宾送回府上,也是功劳一件,不要逼我们动手!” 黑衣虎卫说罢,一个眼神,其余的黑衣虎卫立刻呈突击队型,将两辆鹿车围在了中间。沈乾见状,也挥了挥手,他手下的城防军士,又开始鹿车抖擞精神,再次将两辆鹿车包围。 凌寒在车厢暗格中暗自发愁,这若是回到城府,不仅自己的计划都泡汤,而且,也许自己还会沦落为囚犯,所以想想就决定得格外沮丧。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一个声音忽然从文冰的车厢内传出。 第五百零八章目标进发仙芝谷 那黑衣虎卫听到这几句诗词,脸上顿时一变。 墨大少听道车厢里有声音传出,也瞪大了眼睛。墨大少原以为这鹿车内定是凌寒,但听到这声音,有些沧桑,有些悲切,并不是凌寒的声音,一时间墨大少也难以判断这车内到底是什么人。 而最吃惊的当属那沈乾,这声音十分的熟悉,沈乾也听出了这个声音,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在这鹿车之中。 慕清与文冰自然知道,这说话之人就是风铃城城主廖不凡,但她们也不明白,廖不凡为什么会在此时道出这样的诗文。 凌寒听到廖不凡发声,心中也是无比的震撼,因为若是廖不凡已经清醒,那白朗此时就在那鹿车内阁之中,定然会被廖不凡发现,不由得为白朗捏了一把冷汗。 只是众人都看着文冰那辆鹿车,不知会不会有人出来。 等待了能有半刻钟的时间,那辆鹿车再没有一丝动静。 黑衣虎卫看了沈乾一眼,又看了墨大少一眼,低声道:“依在下看,还是将这鹿车待会衙府如何?” 没等那二人说话,只听那鹿车之中又传出一句话:“带我去仙芝谷!” 白朗紧紧的靠在鹿车内阁的一边,不敢碰触廖不凡,只是瞪着一双幽蓝的眼睛,看着廖不凡的举动。 只是廖不凡并没有睁开眼睛,似乎依旧沉醉。 黑衣虎卫听到了那句话,立刻有些觉醒,急忙挥手,将围住鹿车的虎卫召回。 而沈乾听罢,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围住鹿车的银甲守卫撤回。 墨大少一见,自然高兴,心想,不管这车中是什么人,只要将这鹿车放行,便让那‘风月阁’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于是忙道:“二位仙子姐姐,你们可以出城了!” 慕清与文冰也不迟疑,上了鹿车,挥鞭便驱赶那拉车的公羊,出了风铃城。 沈潮看着那两辆鹿车的缓缓出了城,长叹了口气,问道:“虎卫兄,莫非你已经知道,车厢里面是什么人?” 那黑衣虎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依旧**的腮帮子,沉默不语。 鹿车出了城,行了半里路,慕清看到身后没有追兵,才将那鹿车拉住,并让文冰也将鹿车停下。 慕清打开了鹿车的暗格,将凌寒放出道:“凌公子,小女子只能将你们送到此处了!” 凌寒先将天宝抱进了车厢,朝着慕清一拱手道:“慕姑娘,大恩不言谢,若是凌寒有沉冤昭雪的一日,定会报答慕姑娘!” 慕清摆了摆手道:“凌公子不要客气,只愿你能早日洗清冤屈,若是不能伸冤,那就永远也不要在回来!” 慕清说罢,走到了文冰的车前,轻轻唤了一句:“廖城主!” 只是那车厢里并没有声音,就如同那暗格之中并没有人一般。 凌寒看了看车厢道:“慕姑娘,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文冰没等慕清回答,便抢着答道:“凌公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凌寒道:“在下想借一辆鹿车赶路!” 慕清看了一眼车厢中依旧昏迷的天宝,知道若是没有车架,凌寒等人自是难以脱身。便指着天宝所在的鹿车道:“凌公子,这辆鹿车就借与公子!只是这公羊虽然驯服,但速度却是不快,若是城中之人骑快马追击,定然难以逃脱!” 凌寒道:“这就不用慕姑娘担心,在下自有办法!”凌寒说罢,便打了一个呼哨,不出片刻,就见两匹高头大马从路边的林中跃出,直奔凌寒而来,一匹浑身如同黑色锦缎,一匹浑身红如天边云霞,正是天宝的坐骑黑龙与凌寒的坐骑追霞。 凌寒见两匹骏马都凑到了自己身边,便对慕清道:“慕姑娘,您看这两匹骏马还可以拉车吧?” 慕清一见那两匹骏马,立刻有些放心,便道:“凌公子,若是有这两匹神骏来拉车,便是城主的骑士也不会被追上。 风铃城中的确有那守城的骑兵,但他们平日里的坐骑都被饲养在城外的马厩。而若是凌寒的追霞与天宝的黑龙拉车,即便那奇兵来追,也难以追上。 慕清看罢,便放开了车前那两匹公羊,将两匹骏马换上,随后道:“凌公子,还是快些离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凌寒听罢,便拱手道:“多谢姑娘,只是那车中的白朗兄弟该如何?” 慕清听罢,便将文冰那辆鹿车的厚垫打开,只见那暗格之中,白朗正瞪着眼睛看着廖不凡,只是廖城主像是没有反应,依旧呼呼大睡。 凌寒见状道:“白朗,我们现在就走!这廖城主,还请二位姑娘好生照顾!”凌寒说罢,便将白朗唤出。 慕清看了依旧沉醉不醒的廖不凡一眼,心中暗想:这廖城主还要去那仙芝谷,可是自己却不能再护送二人,便道:“凌公子放心,廖城主这里小女子定会安排!” 凌寒点了点头道:“那在下就此告辞!” 凌寒说罢,便上了马车,挥鞭朝着仙芝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慕清与文冰目送着凌寒的马车消失在大路后,便调转车头,朝着风铃城而去。 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凌寒三人在车厢内,凌寒坐在车厢的前座,而白朗扶着天宝坐在那垫子之上。行了一会儿,白朗见天宝的脸色越来越差,便道:“慢!” 凌寒回头一见天宝那张苍白的脸,也不敢再趋马,只得放慢了速度。又行了一会儿,马车便拐到了仙芝谷的那条岔路。 道路两边是高草密林,一声声桀桀的怪叫,从密林中传出,叫的凌寒有些心惊。 这条路,凌寒走过几次,有些熟悉,在这条路上,凌寒遇到的“金毛碧狮”,当时天宝还与那小虫争斗了一番;是在这条路上,凌寒又见到了“千载蜍神”与那眼镜王蛇相斗,就是在这条路上,凌寒遇到了吸血蝙蝠;还是在这条路上,凌寒遭遇了狼王带领的狼群,救下了白朗。 车中的白朗,似乎也想起在这条路上的那些往事,不住的朝着路外张望,有些不安,又仿佛有些怅然。 那桀桀的怪叫,便是那鬼车,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夜枭,最通俗的叫法就是猫头鹰。 凌寒听过老人说起,听到这鬼车叫,便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或是有大灾祸,或是要死人。那鬼车便是来勾魂魄的,叫声凄厉,是在数人的眉毛,若是数清了人的眉毛,那人的魂魄就会被鬼车带走。 凌寒虽然对这种说法有些不信,但此时,天宝性命垂危,听到这风声鹤唳,凌寒心中也是难以平静,就扯下了马车的窗帘,将天宝的头围住,一是害怕天宝体弱,再感染的风寒,其二也不让那鬼车数清天宝的眉毛。 天色微微放亮,前面的道路迷迷茫茫的起了一层轻雾,凌寒感觉有些困顿,眼皮沉沉的。但为了早一点赶到仙芝谷,给天宝治病,凌寒努力的坚持着,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凌寒便在自己的大腿处狠掐一把,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凌寒多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但他知道,此时千万不能睡,若是只是自己有性命之虞,凌寒也不会如此坚持,自从修为全无,又被诬陷之后,凌寒对自己都有了放弃的念头。 但此时,不光是为了自己,最重要的是为了自己的兄弟,无论如何,凌寒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宝有事,何况,天宝是因为自己,才受的重伤。 凌寒便一边打马,一边在心中默念:凌寒!千万不能闭眼!千万不能闭眼! 拉车的两匹骏马到底都是宝马良驹,虽然凌寒的驾车技术并不高明,但那黑龙与追霞都稳稳的前行,似乎也害怕颠簸到车上了天宝。 只是后来那道路已是十分坎坷,纵使两匹骏马神异,车厢还是颠簸的不停。 直到最后,天宝竟是无意识的开始呕吐,白朗只得道:“停!” 凌寒也听到了天宝呕吐的声音,还闻到了那股腥臭的味道,便勒住马匹,从天宝的身边掏出了一个酒葫芦,对着天宝的口中,灌了一口。 那天宝似乎感觉到了葫芦里的酒味,虽然双眼紧闭,但竟是连饮了几口。 天宝的酒葫芦里面装的,正是从“万兽山庄”带回来的“闷倒驴”,几口烈酒下肚,天宝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 凌寒见状,心中略略安心,便打马继续前行,只是才走了片刻,便听到身后的天宝猛地喷了一口,鲜血伴随着酒水,竟是沾染了凌寒一身。 凌寒急忙又拉住了马,回身看着天宝。 只见天宝原本略有血色的脸,竟又变得惨白。 凌寒回身来到了天宝的身前,伸出手摸了天宝的额头一下,顿时觉得天宝的额头便如放了一块火炭一般,滚烫的吓人,而天宝虽然被白朗揽住,但他高大的身躯此时蜷缩成一团,还在瑟瑟发抖,并且不时的发出干呕的声音。 凌寒忙呼唤道:“天宝,你要坚持住,千万要坚持住,到了仙芝谷,车神医就能救你了!”说罢,凌寒便轻轻拍抚着天宝的胸口。 那天宝却哪里听得见,只是被凌寒拍抚之后,微微平静了些,不再干呕。 白朗见凌寒这种方式似乎有效,便也学着凌寒,轻轻拍抚天宝的后背,果然,天宝不再发抖,只是脸色越来越差。 凌寒一咬牙道:“天宝,坚持住,我们就快到了!”说罢,凌寒扬鞭就要打马。 这时,身后的白朗忽然道:“有人!” 第五百零九章义愤生食仇敌肉 凌寒听到白朗出言提示,心中不禁一惊,因为此时,凌寒心中忧虑,并没有运用那五感之法,根本判断不出是否有拦截或是追兵,只得放下缰绳,朝着前后张望。 白朗则是一脸紧张的看看前路,有望望后路,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色。 “桀桀!”林中传出几声啼叫之后,一个黑影呼扇着翅膀,从林中飞起,朝着密林深处飞去。 凌寒知道,定是有人惊扰了那林中的鬼车,回头问道:“白朗,哪里有人?” 凌寒的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薄雾被撕开,一群黑衣人从那薄雾之中,涌了过来。 “哈哈哈!凌小子,你也有今天,快快下车受缚!”一个声音尖笑道。 凌寒朝着那人望去,只见那人尖嘴猴腮,一脸的狞笑,正是那廖城主的小舅子,全冠白!而那全冠白的身边,则是一群身着黑衣的汉子,蒙着脸面,但黑衣之上,都绣着一条金龙,正是那游龙帮的装束。 凌寒见状,只得走下了马车,而白朗见到了全冠白,也跃下了马车,双目怒火喷出,高声喝道:“恶!” 那全冠白听到白朗的一声怒喝,竟有些惊慌,随后稳住心神道:“小子,不用你们猖狂,一会儿,就送你们上西天!” 就在此时,凌寒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只是片刻,又是一群蒙面的汉子,骑着骏马,赶到了马车的背后。 凌寒一见,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这下可是插翅难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全舅爷,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吧,与我的这两个兄弟无关!” 只是那全冠白像是没有听到凌寒的言语一般,而是盯着后赶来的那些骑马汉子,眉头一皱,问道:“不知来者是何方的兄弟,莫非要与我争夺这功劳!” 只见后赶来的蒙面人都停在了凌寒的身后,并没有答话。 全冠白心中有些恼怒,又道:“我是全冠白,我姐夫就是风铃城城主廖不凡,要是朋友,就出来答话!” 那群骑马的蒙面人依旧盯着全冠白,还是没有答话。 凌寒心中暗想,莫非那些人真的要与全冠白争功?便朝着身后的蒙面人道:“诸位,在下便是凌寒,若是你们能保护我的这两位兄弟,在下就跟你们走!” 凌寒知道,若是自己落到了全冠白的手中,定没好结果,就连天宝与白朗也难以逃出。 凌寒一句话说完,竟将全冠白气的七窍生烟。全冠白立刻瞪着眼睛道:“凌小子,别做梦了,今天你那也去不了,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老子心情好,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 而那蒙面人听罢,只见一个为首的蒙面人打马朝着前面踱了两步,低声道:“姓全的,老子不管你是谁的小舅子,识相的,快闪开一条道路,不然的话,;老子的金刀可是不留情面!”那人说罢,一挥手中的金剑,倒也是十分骇人。 其实,说是金剑,只是在那剑脊的表面镀上一层金粉,若整把剑都是纯金打造,那只能是一柄废剑,因为黄金质软,根本不能打造出利器。那用这金剑,其一是为了唬人,吸引别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兵刃之上;其二便是为了炫富。 凌寒一听手持金剑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定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那人没有露出真面目,凌寒也不敢相认。 全冠白何曾被人吆五喝六过,听到那金剑客的言语之后,勃然大怒道:“奶奶的,原来与凌小子是一伙的,老子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给我杀了他们!” 那全冠白话音落下,那些龙游帮的汉子便抽出了兵刃,便要上前厮杀。 而那金剑客也翻身下马,带着手下,奔到了凌寒的身前,将凌寒等人护在了身后。 金道客凑到了凌寒的耳边,低声道:“凌公子不必惊慌,小的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凌公子!” 凌寒听了,感激的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还没等那金刀客回答,众人就听来路处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双放不知来者何人,是敌是友,便都不敢妄动,都望向了来人。而那金刀客害怕来者是全冠白的后援,便让几名手下挡在了凌寒等人的身前。 只见来者竟然也是一群身着玄衣的蒙面人,只见一个为首的蒙面人见到前方众人剑拔弩张,也有些不解,这些人这么在这狭路上约战。 但他此时还有要事,便拱手问道:“诸位且慢动手,在下问一下,诸位可曾见到一个灰发的青年,从这里经过?” 全冠白不知那人是敌是友,但一听那人问起灰发青年,便知道他是在询问凌寒的下落,便高声道:“见到了,只是那小子已经死了!” 而那金刀客似乎认得那来人,便道:“兄弟不要听人乱叫,凌公子就在此处!” 凌寒一听那来人的言语,也是觉得十分的耳熟,只是 “原来是刀……”那个后来的蒙面人似乎认得那金刀客,“凌公子现在何处?莫非兄长也是受人委托,前来救人?” 那金刀客似乎也认出了那蒙面人,便笑道:“兄弟,在下怕是都受同一个人的委托!” 凌寒听到后来的蒙面人的话,便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就是凌寒!” 那人听罢,急忙下马,朝着凌寒奔了过来道:“凌公子,你没事就最好了,不然我那好友定会担心!” 凌寒道:“这些兄台,不知是何人委托诸位前来啊?”凌寒心中暗自揣摩,不知还会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 那人道:“凌公子,你就别问了,还是先走吧!” 凌寒见那人不愿回答,便道:“这位朋友,如此多谢了!” “想走,可没那么简单!”全冠白恶狠狠的道,随后,全冠白身边所有抽出了明晃晃的利刃的龙游帮的黑衣,都朝前开始推进。 而赶来的那两队蒙面人,也都手持兵刃,顶在了前面,便要厮杀。 全冠白一脸的阴鸷,高声道:“一个都不要放过,给我杀!”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白影从人群之中闪过,直奔向全冠白,众人还没有看清那白影是谁,就听到全冠白惨叫一声,随后就被那白影扑倒在地。 “白朗当心!”凌寒却是看清,那白影正是白朗,只见他运用那“踏沙无印”的步伐,穿过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全冠白扑倒在地。 “快救我……”全冠白大惊失色,刚要呼救,就感觉到一柄锋利的短匕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之处,顿时不敢再出声。 而那些黑衣的龙游帮帮众,见到全冠白已经被白朗制服,更是不敢上前。 白朗骑跨在了全冠白的身上,双目圆瞪,竟是仰天长嚎了一声,“嗷!” 声音直破九霄,众人听了,无不胆寒。 “快放了全先生,可以饶你不死!”一个龙游帮的汉子道。虽然是出言威胁,但显然毫无底气。 白朗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竟吓得那人连退了两步,只见白朗目光如剑,似有万般的仇怨,就要在今日爆发,那种气势竟如畅血高手的灵压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恶贼!”白朗伏下头,瞪着全冠白。 此时全冠白吓得已是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爷……爷饶命,小的不敢……啊……”没等全冠白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直接白朗一低头,便活生生的撕咬下了全冠白肩头的一块肉,在嘴里大嚼着,鲜血顺着白朗的嘴角流出,便如那地狱的罗刹,九幽的恶鬼一般。 而那些龙游帮帮众一见白朗竟然活吃人肉,个个心惊肉跳,纷纷向后躲避,都不敢直视白朗,就连相助凌寒的那些蒙面人也都个个噤若寒蝉。 “恶贼!可认得我?”白朗猛得吐了一口,连血带肉,吐到了全冠白的脸上。 全冠白一边惨叫,一边挣扎,哪里还敢看上白朗一眼。 白朗见全冠白死命挣扎,双手一阵挥舞,只听“嚓嚓嚓”的几声,几股鲜血从全冠白的手腕脚腕处涌出,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抽出了骨头,软到在地,眼中惊恐的看着白朗,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就是廖天!还我娘的命来!”白朗竟说出了连贯的话,让凌寒吃惊不已,而听到白朗自称廖天,凌寒更加吃惊。 而那全冠白一听白朗自称是廖天,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天,天少爷,饶命……啊!”白朗伏下身,又在全冠白的肩头狠狠的咬下了一块肉。 “廖天是谁?” 众人都在心中暗想。 只有那带着金刀的汉子轻叹了一声,似乎他知道,这廖天的身世。 “娘,孩儿替你报仇了!”白朗又是高呼一声,随后手中的短匕开始挥舞,只见全冠白的身上出现了一团血雾,全冠白开始还在不停的惨叫,随着那血雾越来越浓,血腥之气越来越重,全冠白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最后,众人只能听到刀子割肉的声音,显然那全冠白已经是一命呜呼。 “嗷!”白朗再次怒号了一声,随后在那血雾之中直起了身 第五百一十章 骨肉相认父子情 一阵林风骤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在场的众人虽然手上或多或少沾染过鲜血,但见到白朗如此的杀人,都惊得魂飞魄散,不敢直视眼前的凶神恶煞。 明月夜,短松冈。当年就在此处,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带着一个几岁大小的婴孩,想去仙芝谷寻医。不料却是遭到一群恶贼伏击,那妇人身负重伤,奄奄一息,而那婴孩也被恶贼摔得七窍流血,眼见是没有的生路。 天意怜幽草,那个婴孩竟能大难不死,反而被一匹丧子的母狼救下,那婴孩记住了仇敌的音容,誓报此杀母大仇。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就在今日,还是在这松冈旁边,那个婴孩怒吞敌肉,手刃仇敌! 凌寒见到白朗浑身沾满血污,似乎有些晃动,急忙走到白朗的身边,关切的问道:“白朗,你没事吧?” 白朗转过头,朝着凌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凌寒第一次见到白朗露出如此轻松的笑。 “没事!报仇!”白朗道。 凌寒抬起头,又看了看那些游龙帮的帮众,高声道:“你们要抓我,就来吧!” 那些游龙帮的帮众见到带头的全冠白已经惨死,变成了一滩肉泥,心中早就打起了退堂鼓,此时又听凌寒发问,心里又是一阵的发毛。 而凌寒身后的那队蒙面人,也听到凌寒的话语,纷纷持械在手,随时等待厮杀。 那龙游帮的帮众此时已是群龙无首,哪里还敢再起事端,灰溜溜的绕过凌寒等人,顺着凌寒的来路退却。 凌寒见游龙帮的帮众已退,便回身对着那金刀汉子与那带头的蒙面人深鞠一躬道:“凌寒感谢二位朋友相助,不知可否留下姓名,容在下日后相报!” 那金刀汉子打了个哈哈道:“凌公子,我等久仰凌公子高义,此等小事就不必挂在心上!” 那蒙面人也道:“凌公子,我们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既然强敌已退,我等就此告辞!” 说罢,便与金刀汉子转身便要离去。 凌寒只得施礼送别。待那些人走出十余丈远,凌寒忽然高声呼喊道:“万剑门万兄,神刀门刀兄!” 那二人听到凌寒的呼喊,顿时一愣,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凌寒。 凌寒再次拱手致谢,那二人也是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凌寒心中十分震惊,通过对那二人声音的辨析,凌寒知道了那二人便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万剑门大弟子万晖树与那神刀门的掌门刀哥,凌寒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二人会出手相助,但此时并没有时间让凌寒过多的考虑,便拉着依旧有些发愣的白朗上了马车。 风铃城的城门已经大开,凌寒,天宝,白朗的悬赏告示依旧挂在墙头,一群路人围着告示,窃窃私语。 那个胖墩墩的又守城军官挤到了众人跟前,大声道:“父老乡亲们,大家听好了,沈庄逆徒凌寒,与天宝白朗,已经逃出沈庄,已经潜入到了风铃城!凡是捉拿到凌寒者,不论死活,赏金五千两!若是拿到从犯天宝,白朗的,赏金两千两!若是提供有利线索者,赏金一百两!如有包庇恶贼凌寒,知情不报者,视为从犯!”那胖墩墩的军官又将新的告示宣读了一遍。 “凌寒那小子居然会做出这么龌蹉的事?我真是有些不相信!”一个农夫模样的路人道。 “唉,人心隔肚皮,原以为他是个英雄,没想到啊!”那农夫的同伴叹了口气道。 “我看你们还是小声一点的好,凌寒那么厉害,听说就连沈庄主都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他的同伙在一边,你们就没命了!”旁边的一个挑着两捆木柴的汉子道。 那个农夫了听了,急忙朝着身后观望,只见都是围观的路人,才松了一口气。 忽然那农夫的眼前一亮,竟是直勾勾的朝着旁边的一个姑娘望去。 “老赵,你看什么呢?”那个樵夫问道,说罢也回头朝着农夫盯着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肩头的木柴险些掉落在地。 只见一个蒙着纱巾的妙龄少女就站在众人的身后,一股奇异的幽香从那少女的身上传来。 虽然众人看不清那少女的样貌,但只是见到那少女一汪春水般的眼睛,魂魄便被勾出了身子。 那些路人纷纷转过身子,看着那个少女,眼中满是倾慕。 “慕姐姐,我们回去吧!”一声娇呼,从一辆精致的车中传出,又是一个美貌的少女,露出了头,轻声呼唤道。 “咦……”人群中又发出了一声惊呼。 原以为身后的少女便是天上难觅,地上难寻,没想到那车上的女子竟是一样的美艳动人,眼神之中还流露着一丝清新之气。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谁家的丫头,真是标致!” “看她们的车,定是哪个大户家的千金小姐!” “我看不像,哪有小姐自己驾车的!” “你们真是一群农民,连那鹿车都不认识?” “鹿车?那分明就是羊车么!” “说你们无知,一点都不假,那鹿车是风铃城风月阁的标志!那二位姑娘定是风月阁的头牌!今日能够不花银子就见到,真是幸运啊!” “哦……” 慕清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只是抿嘴一笑,便上了鹿车。而文冰轻轻挥鞭,那鹿车便缓缓的驶进了城门。 鹿车的后面,还跟了两只健壮的公羊,那公羊的后面,立刻又跟上了一群忘记了要去何方的路人。 “二位姑娘请停车!”那个黑衣虎卫忽然拦住了慕清二人的鹿车。 慕清听罢,便轻移莲步,下车道:“这位军爷,还有什么事么?” 那黑衣虎卫依旧在担心廖不凡的安危,便问道:“敢问姑娘,大人还在车中么?” 慕清想到凌寒等人已经安然的出城,便道:“大人只是想出城转转,此时又想回府了,他还在车上,睡得正香呢!” 那黑衣虎卫一听,心中如释重负,便道:“二位姑娘请恕在下无理,在下想随同二位姑娘一同送大人回府,不知可否?” 慕清知道那黑衣虎卫虽然说的客气,但即便是=自己拒绝,也难以不让虎卫军士跟随,便道:“军爷请便!” 那黑衣虎卫先前虽然挨了一巴掌,但他猜测廖城主或是心情不佳,才出手教训了自己,不管怎么样,保卫大人安全,是最要紧的,于是,黑衣虎卫便带着手下在前面开路,文冰也驱车跟随,直奔廖不凡的府衙。 “慕姐姐,我怎么听不到廖城主的呼噜声了?”文冰有些疑惑的问道。 “冰妹,那廖城主是畅血修为,若是想隐匿呼吸,别说是你听不到,即便是师尊她也不好察觉!”慕清道。 “原来如此!”文冰点了点头。 慕清听了文冰的话,也仔细的聆听了片刻,忽然道:“冰妹,你有多久没有听到廖城主的呼吸了?” 文冰道:“自从回来的路上,就好像没有听到过!” 慕清惊道:“不好了,我不仅没有听到他的呼吸,就连他身上的酒气都没有闻到。快停车!“ 文冰紧忙停车,慕清立刻打开了鹿车的暗格,只是那暗格之中,哪里还有廖不凡的身影。 “坏了,廖城主定是发现了凌公子!”慕清眼中充满了忧虑。 “那可怎么办?”文冰的脸上也挂满的担忧之色。 “唉,只能愿凌公子好人好报,逢凶化吉了!”慕清道。 凌寒拉着白朗,上了马车,刚要前行,就见一个身影正立在车头,背着手,默默的看着地上那血肉模糊的全冠白。 “廖城主!”凌寒心中一惊,脱口而出。 白朗见到廖不凡,浑身便如触电一般。 凌寒只得下车,深鞠一躬道:“廖城主,凌寒有礼了!” 廖不凡并没有回头,而是叹了一口气道:“凌公子,廖某深知公子为人,料想公子不会做出离经叛道之事,便相助公子出城,没有想到,公子竟然会对我的家人下此毒手!不知冠白与公子有多大的仇怨,居然让他死无全尸?” 白朗忽然冲了过去,双膝跪地道:“爹……” 廖不凡听到这声“爹”,浑身也是一震,急忙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白朗,问道:“你是在叫我么?” 白朗双目含泪道:“爹,我是廖天!” “什么?你是天儿?”廖不凡身子一晃,竟是有些眩晕,随即廖不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白朗。之前廖不凡虽然见过白朗两次,那时并没有太关注白朗,只是觉得白朗有些面善,但此时廖不凡离得近,看得仔细,白朗的眉眼之间,果然有他母亲的痕迹。 廖不凡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了白朗的双臂,用力的摇晃道:“你真的是我的天儿?你没有死?” 白朗用力的点了点头。 “快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娘呢?她还好么?”廖不凡有些激动,关心自己妻子的安危,但一想到白朗是被那狼群养大,神色又有些黯然。 白朗冲着全冠白的尸体一指,愤愤道:“是他,是他害了我娘!” 第五百一十一章 神医束手难续命 凌寒听到白朗出言提示,心中不禁一惊,因为此时,凌寒心中忧虑,并没有运用那五感之法,根本判断不出是否有拦截或是追兵,只得放下缰绳,朝着前后张望。 白朗则是一脸紧张的看看前路,有望望后路,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色。 “桀桀!”林中传出几声啼叫之后,一个黑影呼扇着翅膀,从林中飞起,朝着密林深处飞去。 凌寒知道,定是有人惊扰了那林中的鬼车,回头问道:“白朗,哪里有人?” 凌寒的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薄雾被撕开,一群黑衣人从那薄雾之中,涌了过来。 “哈哈哈!凌小子,你也有今天,快快下车受缚!”一个声音尖笑道。 凌寒朝着那人望去,只见那人尖嘴猴腮,一脸的狞笑,正是那廖城主的小舅子,全冠白!而那全冠白的身边,则是一群身着黑衣的汉子,蒙着脸面,但黑衣之上,都绣着一条金龙,正是那游龙帮的装束。 凌寒见状,只得走下了马车,而白朗见到了全冠白,也跃下了马车,双目怒火喷出,高声喝道:“恶!” 那全冠白听到白朗的一声怒喝,竟有些惊慌,随后稳住心神道:“小子,不用你们猖狂,一会儿,就送你们上西天!” 就在此时,凌寒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只是片刻,又是一群蒙面的汉子,骑着骏马,赶到了马车的背后。 凌寒一见,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这下可是插翅难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全舅爷,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吧,与我的这两个兄弟无关!” 只是那全冠白像是没有听到凌寒的言语一般,而是盯着后赶来的那些骑马汉子,眉头一皱,问道:“不知来者是何方的兄弟,莫非要与我争夺这功劳!” 只见后赶来的蒙面人都停在了凌寒的身后,并没有答话。 全冠白心中有些恼怒,又道:“我是全冠白,我姐夫就是风铃城城主廖不凡,要是朋友,就出来答话!” 那群骑马的蒙面人依旧盯着全冠白,还是没有答话。 凌寒心中暗想,莫非那些人真的要与全冠白争功?便朝着身后的蒙面人道:“诸位,在下便是凌寒,若是你们能保护我的这两位兄弟,在下就跟你们走!” 凌寒知道,若是自己落到了全冠白的手中,定没好结果,就连天宝与白朗也难以逃出。 凌寒一句话说完,竟将全冠白气的七窍生烟。全冠白立刻瞪着眼睛道:“凌小子,别做梦了,今天你那也去不了,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老子心情好,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 而那蒙面人听罢,只见一个为首的蒙面人打马朝着前面踱了两步,低声道:“姓全的,老子不管你是谁的小舅子,识相的,快闪开一条道路,不然的话,;老子的金刀可是不留情面!”那人说罢,一挥手中的金剑,倒也是十分骇人。 其实,说是金剑,只是在那剑脊的表面镀上一层金粉,若整把剑都是纯金打造,那只能是一柄废剑,因为黄金质软,根本不能打造出利器。那用这金剑,其一是为了唬人,吸引别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兵刃之上;其二便是为了炫富。 凌寒一听手持金剑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定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那人没有露出真面目,凌寒也不敢相认。 全冠白何曾被人吆五喝六过,听到那金剑客的言语之后,勃然大怒道:“奶奶的,原来与凌小子是一伙的,老子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给我杀了他们!” 那全冠白话音落下,那些龙游帮的汉子便抽出了兵刃,便要上前厮杀。 而那金剑客也翻身下马,带着手下,奔到了凌寒的身前,将凌寒等人护在了身后。 金道客凑到了凌寒的耳边,低声道:“凌公子不必惊慌,小的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凌公子!” 凌寒听了,感激的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还没等那金刀客回答,众人就听来路处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双放不知来者何人,是敌是友,便都不敢妄动,都望向了来人。而那金刀客害怕来者是全冠白的后援,便让几名手下挡在了凌寒等人的身前。 只见来者竟然也是一群身着玄衣的蒙面人,只见一个为首的蒙面人见到前方众人剑拔弩张,也有些不解,这些人这么在这狭路上约战。 但他此时还有要事,便拱手问道:“诸位且慢动手,在下问一下,诸位可曾见到一个灰发的青年,从这里经过?” 全冠白不知那人是敌是友,但一听那人问起灰发青年,便知道他是在询问凌寒的下落,便高声道:“见到了,只是那小子已经死了!” 而那金刀客似乎认得那来人,便道:“兄弟不要听人乱叫,凌公子就在此处!” 凌寒一听那来人的言语,也是觉得十分的耳熟,只是 “原来是刀……”那个后来的蒙面人似乎认得那金刀客,“凌公子现在何处?莫非兄长也是受人委托,前来救人?” 那金刀客似乎也认出了那蒙面人,便笑道:“兄弟,在下怕是都受同一个人的委托!” 凌寒听到后来的蒙面人的话,便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就是凌寒!” 那人听罢,急忙下马,朝着凌寒奔了过来道:“凌公子,你没事就最好了,不然我那好友定会担心!” 凌寒道:“这些兄台,不知是何人委托诸位前来啊?”凌寒心中暗自揣摩,不知还会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 那人道:“凌公子,你就别问了,还是先走吧!” 凌寒见那人不愿回答,便道:“这位朋友,如此多谢了!” “想走,可没那么简单!”全冠白恶狠狠的道,随后,全冠白身边所有抽出了明晃晃的利刃的龙游帮的黑衣,都朝前开始推进。 而赶来的那两队蒙面人,也都手持兵刃,顶在了前面,便要厮杀。 全冠白一脸的阴鸷,高声道:“一个都不要放过,给我杀!”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白影从人群之中闪过,直奔向全冠白,众人还没有看清那白影是谁,就听到全冠白惨叫一声,随后就被那白影扑倒在地。 “白朗当心!”凌寒却是看清,那白影正是白朗,只见他运用那“踏沙无印”的步伐,穿过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全冠白扑倒在地。 “快救我……”全冠白大惊失色,刚要呼救,就感觉到一柄锋利的短匕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之处,顿时不敢再出声。 而那些黑衣的龙游帮帮众,见到全冠白已经被白朗制服,更是不敢上前。 白朗骑跨在了全冠白的身上,双目圆瞪,竟是仰天长嚎了一声,“嗷!” 声音直破九霄,众人听了,无不胆寒。 “快放了全先生,可以饶你不死!”一个龙游帮的汉子道。虽然是出言威胁,但显然毫无底气。 白朗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竟吓得那人连退了两步,只见白朗目光如剑,似有万般的仇怨,就要在今日爆发,那种气势竟如畅血高手的灵压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恶贼!”白朗伏下头,瞪着全冠白。 此时全冠白吓得已是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爷……爷饶命,小的不敢……啊……”没等全冠白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直接白朗一低头,便活生生的撕咬下了全冠白肩头的一块肉,在嘴里大嚼着,鲜血顺着白朗的嘴角流出,便如那地狱的罗刹,九幽的恶鬼一般。 而那些龙游帮帮众一见白朗竟然活吃人肉,个个心惊肉跳,纷纷向后躲避,都不敢直视白朗,就连相助凌寒的那些蒙面人也都个个噤若寒蝉。 “恶贼!可认得我?”白朗猛得吐了一口,连血带肉,吐到了全冠白的脸上。 全冠白一边惨叫,一边挣扎,哪里还敢看上白朗一眼。 白朗见全冠白死命挣扎,双手一阵挥舞,只听“嚓嚓嚓”的几声,几股鲜血从全冠白的手腕脚腕处涌出,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抽出了骨头,软到在地,眼中惊恐的看着白朗,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就是廖天!还我娘的命来!”白朗竟说出了连贯的话,让凌寒吃惊不已,而听到白朗自称廖天,凌寒更加吃惊。 而那全冠白一听白朗自称是廖天,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天,天少爷,饶命……啊!”白朗伏下身,又在全冠白的肩头狠狠的咬下了一块肉。 “廖天是谁?” 众人都在心中暗想。 只有那带着金刀的汉子轻叹了一声,似乎他知道,这廖天的身世。 “娘,孩儿替你报仇了!”白朗又是高呼一声,随后手中的短匕开始挥舞,只见全冠白的身上出现了一团血雾,全冠白开始还在不停的惨叫,随着那血雾越来越浓,血腥之气越来越重,全冠白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最后,众人只能听到刀子割肉的声音,显然那全冠白已经是一命呜呼。 “嗷!”白朗再次怒号了一声,随后在那血雾之中直起了身。 第五百一十二章 神医束手难续命 白朗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黑龙与追霞接连发出一阵嘶鸣,竟是双双将前蹄高高抬起,像是遇到了险境一般,险些将那马车掀翻。 凌寒一边稳住身形,一边喝道:“追霞,黑龙,不要怕!白朗,照顾好天宝!” 那追霞与黑龙似乎听懂了凌寒的话,虽然落下了前蹄,但依旧紧张的将四蹄抬起放下,鼻孔不停的喘着粗气。 地面又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并传来了阵阵巨响,好似地下的熔岩正在翻腾。追霞黑龙还在不安的躁动,不时的发出了几声嘶鸣,似乎十分凄惨。 地上的灰尘漫天扬起,道路两旁的树叶一阵“哗哗作响”,灰尘遮云蔽日,林鸟四处乱飞,原本晴空万里,瞬间昏天暗地。 忽然,凌寒就感觉到马车一阵晃动,而那追霞与黑龙更是屎尿横流,险些溅到凌寒一身。 随后,凌寒就见前面的道路竟是猛地裂开,一个如同簸箕般巨大的蟒头从那地面的裂缝中钻出,火红的信子直撩凌寒身前的那两匹骏马。 那黑龙与追霞吓得八蹄酸软,顿时伏到在地,又趴在了它们自己的便溺之上。这也难怪,那蟒蛇继续钻出,浑身竟有那水缸般粗细,蟒头高高的扬起,张开了血盆大口,落出了尖利的獠牙。 这么大的蟒蛇,别说是一匹骏马,就是一辆马车,怕是也能被一口吞下。 (吴衣冠与那少妇急忙捂住了口鼻,而露琼与小云都被点了穴道,一动也动不得,只能在灰土中忍耐。 过了片刻,地面渐渐平稳,尘埃落定,阳光普照,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露琼与小云的头顶身上,都落满了黑灰。那几匹骏马也不断的抖落身上的灰尘。 “哈哈!”吴衣冠也扑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道:“好事多磨啊!”说罢那邪恶的手又伸向了露琼。 忽然,他的脚下一裂,一个巨大的头颅从地下冲出,竟将他瞬间顶到,摔在了一旁,接着,那头颅下巨大的身躯盘旋着,从地底蜿蜒爬出,用的步伐正是如假包换的蛇步,的确是弯弯曲曲的,虽有飞沙走石的气势,但无绰约如仙的轻盈。 “这是……这是什么怪物?”那少妇惊恐的瞪着眼睛。 吴衣冠正在摔在那怪物的身旁,见那怪物涌出的巨大身躯向自己压来,连滚带爬的向一旁闪去,脸上充满了恐惧之意。 竟是一条斑斓巨蟒!那巨蟒的身体有水缸一般粗细,头上还有一大块红色的斑纹,如漆似血。灯笼一般大小的眼睛血红,一对菱形的瞳孔射出了阵阵寒光,一张大嘴,露出了上颚的一对毒牙,竟有半米多长,一条火红的分叉信子左右摆动,伸出嘴外! 那巨蟒高昂着头,竟有四五丈高,身上的鳞片竟也都是脸盆大小,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那几匹马一见这庞然大物,也不顾主人在否,竟撒开四蹄,夺命狂奔! 都说色胆包天,可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吴衣冠一身的色胆都被吓破,双腿竟如筛糠一般抖动,浑身发软,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夫君,快逃!”倒是那少妇,虽然也惊得花容失色,但仍高喊了一声,提醒那巨蟒身旁的吴衣冠。 “嘶……”那巨蟒似乎发现了身边蝼蚁一般的吴衣冠,巨尾轻轻一扫,就将那地上的吴衣冠扫到了自己的面前。 吴衣冠吓得肝胆俱裂,一时间便溺横流,散发出了一股骚臭。 那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将那吴衣冠活吞。 “不得无礼!”一个声音在那巨蟒背后轻道一声。 那巨蟒听到了这个声音,竟像一个三岁孩童般听话,立刻直立不动,只是那条火舌仍在吴衣冠的脸上舔着,像是想先尝尝味道,滑腻腻的液体弄了吴衣冠一脸。 “车神医么?”小云听着这声音耳熟,竟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大声叫道。 “咦,是小云丫头!你怎么在这?”巨蟒身后缓步走出了一个人来! 头上的方巾歪歪的缠在头顶,头发胡乱的披下,面容憔悴,两撇短须也长长许多,像是许久没有修剪,身上沾满泥土灰尘,只有一双眼眸还透着清亮,正是那足令“十殿阎君皆掩面”的车神医! 车神医环顾了一周,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知道我不会毒他,竟敢烧了我的院子!若让我再见了他,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车神医救命!那对狗男女要害我们!”小云听见车神医听出了自己的声音,急忙求救。 “谁要害你们?那凌小子呢?”车神医瞧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吴衣冠和另一边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妇,又看了一眼萎靡在地的露琼,缓步走到了小云的身边,见小云的穴道被点,就在她的肩头轻柔了一下。 小云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流冲破了经脉的封堵,并且中掌之后的烦闷竟减轻了许多!不由目含感激道:“多谢车神医!请车神医救救我家小姐!”说罢,疾步跑向露琼。 那巨蟒见有人从自己的身边跑过,又高昂起头,紧盯着小云,但似乎也知这是车神医的朋友,并没有躁动。 小云扶起了露琼,“小姐,你受苦了!我来给你解穴!” 只是那少妇的点穴功夫的确独到,小云拍捏了半天,露琼还是动不了,小云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车神医。 车神医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兔崽子!兔崽子!气死我了!”但他脚步并未停歇,来到了露琼身边,只是轻轻的在露琼的眉心一点,露琼浑身猛的震了一下,之后身体一软,倒在了小云的怀里,仅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有了诉苦之人。 小云揽住露琼的头,安慰道:“小姐,别怕,有车神医在,我们安全了!车神医不禁医术高明,而且古道热肠,现在谁也不能伤害我们了!” 车神医听到小云又恰到好处的捧了自己一下,微眯着眼睛,捋了捋此刻已是杂乱无章的胡须,道:“谁人敢在我的地头撒野,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凌寒那小子呢?” “凌弟被一个年轻男子掳走了,天宝还被打伤,正在车里!还有白朗!”小云道,“那对狗男女还想非礼小姐!请车神医做主!” “哼!”车神医冷哼了一声,目光狠狠的扫了一眼那吴衣冠。 顿时,吴衣冠的光头之上冒出了一股股冷汗,如注般淌了下来,像是正在洗澡一般。 车神医踱到了那巨蟒的跟前,轻拍了巨蟒的下腹一下。 那巨蟒竟温顺的低下了头,伏在地上。 车神医一抬脚,竟盘坐在那巨蟒的头顶,又拍了一下,那巨蟒慢慢的抬起了头,竟将车神医顶在了头上。 露琼此刻已经停止了哭泣,和小云一起见到了车神医使唤那巨蟒竟如使唤下人一般,都暗暗称奇。 而那巨蟒面前的吴衣冠,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吓得六神无主。 “您,您就是车神医?”吴衣冠仰着头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就是伤我朋友的狗杂碎?”车神医居高临下,反问道。 “小可,小可不知道这几人是车神医的朋友,不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请车神医饶命!”说罢,吴衣冠双膝跪地,连连磕头。 “还请车神医饶过我夫妇,就是做牛做马,我们也心甘情愿!”那少妇见状,急忙奔过来,也是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车神医,你可千万别信这对狗男女,他们可是奸诈的很!”小云扶着露琼一起过来。 “车神医,谢谢您的救命之恩!”露琼第一次见到车神医,盈盈下拜。 “嗯!”车神医见露琼虽然衣衫有些灰尘,但一股清纯无邪气质仍是流出,不禁点了点头。要知这车神医天天与药物为伴,或是毒蛇怪虫,或是恶草凶树,都是凶煞之物,唯独见到露琼,才感觉到了璞玉般的纯良。 “你就是沈家的小姐?”车神医眼里含笑问道。 “家父正是沈潮!”露琼明眸转动,又是微微的一欠身。 “不错!真是不错,和那凌小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哈哈哈,不错不错!”车神医心情似乎大好,连连称赞。 “车神医,切莫再说,羞死人了!”露琼顿时如同粉面桃花,娇羞无限。 “车,车神医,您及时出现,这两位姑娘也毫发未损,您看,您看我们可以走了么?”那吴衣冠一见车神医的脸色多云转晴,急忙借此机会,想讨得性命。 “车神医!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坏!若是放走他们,不知又要害了多少人!”小云道。 “车神医,您放心!只要您饶了我们性命,我们一定痛改前非,求车神医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吴衣冠说罢,又是“咚咚咚咚”连磕了数头,那少妇也是连连叩首。)内容需要修改!还请书友见谅! 第五百一十三章 神医束手难续命 凌寒听到白朗出言提示,心中不禁一惊,因为此时,凌寒心中忧虑,并没有运用那五感之法,根本判断不出是否有拦截或是追兵,只得放下缰绳,朝着前后张望。 白朗则是一脸紧张的看看前路,有望望后路,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色。 “桀桀!”林中传出几声啼叫之后,一个黑影呼扇着翅膀,从林中飞起,朝着密林深处飞去。 凌寒知道,定是有人惊扰了那林中的鬼车,回头问道:“白朗,哪里有人?” 凌寒的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薄雾被撕开,一群黑衣人从那薄雾之中,涌了过来。 “哈哈哈!凌子,你也有今天,快快下车受缚!”一个声音尖笑道。 凌寒朝着那人望去,只见那人尖嘴猴腮,一脸的狞笑,正是那廖城主的舅子,全冠白!而那全冠白的身边,则是一群身着黑衣的汉子,蒙着脸面,但黑衣之上,都绣着一条金龙,正是那游龙帮的装束。 凌寒见状,只得走下了马车,而白朗见到了全冠白,也跃下了马车,双目怒火喷出,高声喝道:“恶!” 那全冠白听到白朗的一声怒喝,竟有些惊慌,随后稳住心神道:“子,不用你们猖狂,一会儿,就送你们上西天!” 就在此时,凌寒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只是片刻,又是一群蒙面的汉子,骑着骏马,赶到了马车的背后。 凌寒一见,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这下可是插翅难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全舅爷,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吧,与我的这两个兄弟无关!” 只是那全冠白像是没有听到凌寒的言语一般,而是盯着后赶来的那些骑马汉子,眉头一皱,问道:“不知来者是何方的兄弟,莫非要与我争夺这功劳!” 只见后赶来的蒙面人都停在了凌寒的身后,并没有答话。 全冠白心中有些恼怒,又道:“我是全冠白,我姐夫就是风铃城城主廖不凡,要是朋友,就出来答话!” 那群骑马的蒙面人依旧盯着全冠白,还是没有答话。 凌寒心中暗想,莫非那些人真的要与全冠白争功?便朝着身后的蒙面人道:“诸位,在下便是凌寒,若是你们能保护我的这两位兄弟,在下就跟你们走!” 凌寒知道,若是自己落到了全冠白的手中,定没好结果,就连天宝与白朗也难以逃出。 凌寒一句话完,竟将全冠白气的七窍生烟。全冠白立刻瞪着眼睛道:“凌子,别做梦了,今天你那也去不了,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老子心情好,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 而那蒙面人听罢,只见一个为首的蒙面人打马朝着前面踱了两步,低声道:“姓全的,老子不管你是谁的舅子,识相的,快闪开一条道路,不然的话,;老子的金刀可是不留情面!”那人罢,一挥手中的金剑,倒也是十分骇人。 其实,是金剑,只是在那剑脊的表面镀上一层金粉,若整把剑都是纯金打造,那只能是一柄废剑,因为黄金质软,根本不能打造出利器。那用这金剑,其一是为了唬人,吸引别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兵刃之上;其二便是为了炫富。 凌寒一听手持金剑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定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那人没有露出真面目,凌寒也不敢相认。 全冠白何曾被人吆五喝六过,听到那金剑客的言语之后,勃然大怒道:“奶奶的,原来与凌子是一伙的,老子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给我杀了他们!” 那全冠白话音落下,那些龙游帮的汉子便抽出了兵刃,便要上前厮杀。 而那金剑客也翻身下马,带着手下,奔到了凌寒的身前,将凌寒等人护在了身后。 金道客凑到了凌寒的耳边,低声道:“凌公子不必惊慌,的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凌公子!” 凌寒听了,感激的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还没等那金刀客回答,众人就听来路处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双放不知来者何人,是敌是友,便都不敢妄动,都望向了来人。而那金刀客害怕来者是全冠白的后援,便让几名手下挡在了凌寒等人的身前。 只见来者竟然也是一群身着玄衣的蒙面人,只见一个为首的蒙面人见到前方众人剑拔弩张,也有些不解,这些人这么在这狭路上约战。 但他此时还有要事,便拱手问道:“诸位且慢动手,在下问一下,诸位可曾见到一个灰发的青年,从这里经过?” 全冠白不知那人是敌是友,但一听那人问起灰发青年,便知道他是在询问凌寒的下落,便高声道:“见到了,只是那子已经死了!” 而那金刀客似乎认得那来人,便道:“兄弟不要听人乱叫,凌公子就在此处!” 凌寒一听那来人的言语,也是觉得十分的耳熟,只是 “原来是刀……”那个后来的蒙面人似乎认得那金刀客,“凌公子现在何处?莫非兄长也是受人委托,前来救人?” 那金刀客似乎也认出了那蒙面人,便笑道:“兄弟,在下怕是都受同一个人的委托!” 凌寒听到后来的蒙面人的话,便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就是凌寒!” 那人听罢,急忙下马,朝着凌寒奔了过来道:“凌公子,你没事就最好了,不然我那好友定会担心!” 凌寒道:“这些兄台,不知是何人委托诸位前来啊?”凌寒心中暗自揣摩,不知还会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 那人道:“凌公子,你就别问了,还是先走吧!” 凌寒见那人不愿回答,便道:“这位朋友,如此多谢了!” “想走,可没那么简单!”全冠白恶狠狠的道,随后,全冠白身边所有抽出了明晃晃的利刃的龙游帮的黑衣,都朝前开始推进。 而赶来的那两队蒙面人,也都手持兵刃,在了前面,便要厮杀。 全冠白一脸的阴鸷,高声道:“一个都不要放过,给我杀!”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白影从人群之中闪过,直奔向全冠白,众人还没有看清那白影是谁,就听到全冠白惨叫一声,随后就被那白影扑倒在地。 “白朗当心!”凌寒却是看清,那白影正是白朗,只见他运用那“踏沙无印”的步伐,穿过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全冠白扑倒在地。 “快救我……”全冠白大惊失色,刚要呼救,就感觉到一柄锋利的短匕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之处,顿时不敢再出声。 而那些黑衣的龙游帮帮众,见到全冠白已经被白朗制服,更是不敢上前。 白朗骑跨在了全冠白的身上,双目圆瞪,竟是仰天长嚎了一声,“嗷!” 声音直破九霄,众人听了,无不胆寒。 “快放了全先生,可以饶你不死!”一个龙游帮的汉子道。虽然是出言威胁,但显然毫无底气。 白朗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竟吓得那人连退了两步,只见白朗目光如剑,似有万般的仇怨,就要在今日爆发,那种气势竟如畅血高手的灵压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恶贼!”白朗伏下头,瞪着全冠白。 此时全冠白吓得已是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爷……爷饶命,的不敢……啊……”没等全冠白完,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直接白朗一低头,便活生生的撕咬下了全冠白肩头的一块肉,在嘴里大嚼着,鲜血顺着白朗的嘴角流出,便如那地狱的罗刹,九幽的恶鬼一般。 而那些龙游帮帮众一见白朗竟然活吃人肉,个个心惊肉跳,纷纷向后躲避,都不敢直视白朗,就连相助凌寒的那些蒙面人也都个个噤若寒蝉。 “恶贼!可认得我?”白朗猛得吐了一口,连血带肉,吐到了全冠白的脸上。 全冠白一边惨叫,一边挣扎,哪里还敢看上白朗一眼。 白朗见全冠白死命挣扎,双手一阵挥舞,只听“嚓嚓嚓”的几声,几股鲜血从全冠白的手腕脚腕处涌出,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抽出了骨头,软到在地,眼中惊恐的看着白朗,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就是廖天!还我娘的命来!”白朗竟出了连贯的话,让凌寒吃惊不已,而听到白朗自称廖天,凌寒更加吃惊。 而那全冠白一听白朗自称是廖天,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天,天少爷,饶命……啊!”白朗伏下身,又在全冠白的肩头狠狠的咬下了一块肉。 “廖天是谁?” 众人都在心中暗想。 只有那带着金刀的汉子轻叹了一声,似乎他知道,这廖天的身世。 “娘,孩儿替你报仇了!”白朗又是高呼一声,随后手中的短匕开始挥舞,只见全冠白的身上出现了一团血雾,全冠白开始还在不停的惨叫,随着那血雾越来越浓,血腥之气越来越重,全冠白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最后,众人只能听到刀子割肉的声音,显然那全冠白已经是一命呜呼。 “嗷!”白朗再次怒号了一声,随后在那血雾之中直起了身。 第四百九十五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 那沈家子弟脖颈贴着冰凉锋利的刀刃,已是吓得六神无主,大声呼道:“你们快退后,退后!”随后对小毛道:“毛兄弟,平日里我对你也不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少废话!快让他们开庄门,放小姐出城!”小毛高声喝道。 露琼一听,不禁心怀感激,朝着小毛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个样貌平平的男子为何会帮助自己。 而小毛此时也在盯着露琼,看到了露琼正在看自己,还朝着自己微微点头,一颗心便如吃了蜜糖般甜。只是这一眼恐怕是小毛能看到露琼的最后一眼,背叛沈庄的下场,小毛自然是知道的。 “快开门……唉……毛兄弟,别误伤到我!”那沈庄子弟胆战心惊的道。 众守卫见统领被要挟,只得将城门打开! 天宝见状,一挥马鞭,高叫一声“驾!”那“黑龙”便一跃而出,随后白朗也打马而出。 凌寒朝着小毛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你与我们一起走吧!” “是啊!这位大哥,我们一起出庄吧,不然,我爹不会饶过你的!”露琼关切的道。 小毛心中苦笑一声:与你们一起走,岂不是会每日都伤心?想罢,小毛高声道:“凌公子,在下还有事情没有办完,你们快走吧!” 凌寒一拱手道:“多谢兄弟相助!此情容凌寒改日相报!就此告辞!” 小毛微微的点了点头,忽然又高声道:“凌公子,别忘了你答应过在下的事!” 凌寒庄重的点了一下头,便打马出庄! 众人高声喊道:“沈统领,他们走了!”说罢,纷纷要出庄去追。 “让他们不许追!”小毛又道了一声,这一声声音很低,像是从小毛的嗓子眼中挤出了的,似乎包含了许多的心酸。 “你们都站住,不许追!”那沈家子弟倒是识趣。 小毛见凌寒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终于在山路中消失不见,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沈统领,得罪了!”说罢,将那柄钢刀抛在了地上,那只手也松开了沈统领。 “你这叛徒!”那沈统领见小毛放手,一转身,便将小毛的双手擒拿住,按倒在地,而那些守卫,也纷纷的涌来上来,压住了小毛的身躯。 小毛心中有些惶恐,又有些兴奋,只是并没挣扎,闭上了双眼,任凭众人将自己压得一动都动不了。 沈统领拾起钢刀,横在了小毛的脖颈之上,似乎要报这仇恨。 小毛忽然想起露琼方才对自己流露出关切的目光,心中竟是一片畅快,大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笑声直冲云天。 众守卫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沈庄的叛徒,不知他死到临头,为何还要发笑。 沈统领怒道:“小毛,你竟敢挟持与我,难道你不怕死么?” 小毛看了沈统领一眼,轻声道:“沈兄,我是沈庄的叛徒,还等什么,杀了我罢!” 沈统领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又气恼的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沈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说罢,挥刀便砍向了小毛。 与小毛交好的守卫一脸的惊恐,急忙用双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慢动手!”一个威严的声音道。 “庄主!”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无表情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正是沈潮。 “伯……庄主!这小子私通那逆贼凌寒!”沈统领见沈潮到场,急忙禀告。 “我知道了,先将他带下去吧,不要为难他!”沈潮平静的道。 “可是……”沈统领还要分辨,但一见沈潮那严厉的眼神,又将话咽了下去。 “你们好生的守门便是,其余的不用多管!”沈潮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便一闪身出了庄。 众人只见沈潮的身影在庄门口一闪,随即消失的踪影,心中都是大为惊叹,沈潮的身法,已达到了他们无法理解的程度。 迎面吹来的暖风,早已将露琼与凌寒的衣襟吹干,拂在脸上,让露琼感到丝丝温暖。 “寒哥,我们去哪里?”露琼的后背贴在凌寒的胸前,感觉到凌寒起伏的胸膛,红着脸问道。 “是啊!兄弟,我们现在怎么办?”天宝也问道。 凌寒心中有些茫然,也不知要去向何方,只是看着前面的路途。 凌寒忽然想起,米粒儿说过,自己身上的伤还要恢复,不然的话,就不能在再修炼武道,便道:“我们去风铃城,去找车神医!” 而且凌寒的宝贝“金毛碧狮”还在马神医那里做客,正好将它取回。凌寒目前没有修为,要是“金毛碧狮”在身边,还能有个免费的保镖。 “好啊!好啊!”露琼一听要去找自己的师父,立刻兴奋起来。 “太好了!”天宝想起车神医正是在那郭府,一想到五味的手艺,天宝的口水都流了下来。 白朗自然没有意见,便拍马跑到了前面。 只是没等白朗跑出几步,便猛地勒住了马缰,停了下来,一脸的惊恐之色。 “老爷!”天宝忽然高声道了一句,随后也拉住了“黑龙”。 “爹!”露琼朝着前路一望,只见一个身影正傲立于路中,双手背在身后,衣阙正随风轻摆。 “师尊!”凌寒惊叫了一声,急忙勒马停住,并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天宝与白朗见到庄主亲临,也都下了马,站在了一边。 沈潮满脸寒霜,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凌寒,冷哼了一声道:“逆徒,竟然敢逃跑!” “爹,寒哥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他!”露琼也翻身下马,红着眼对沈潮质问道。 “你闭嘴!”沈潮并不听露琼的话,只是冷喝了一声。 这一声,却让在场的众人,心头一颤。 露琼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因为,从小到大,父亲沈潮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 “师尊,弟子知罪,只是师尊容禀,弟子并没有杀害大长老!”凌寒抬起头道。 沈潮看了一眼凌寒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 凌寒道:“师尊,弟子敢对天发誓,并没有做出那等事!” “爹!”露琼擦了一下眼泪道:“我知道寒哥不是凶手,是别人有意陷害寒哥!” “幼稚,你就是受了这小贼的蒙蔽!”沈潮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让人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天宝与白朗都躲在了凌寒的身后,不敢吭声。 “师尊,若是您不相信,可以调查,弟子没有做出对不起沈庄之事!”凌寒道。 “哼!你这个衣冠禽兽,还在做戏?你奸污女子,被大长老撞破,便杀人灭口,还有什么好说的!”沈潮高声道。 “我!”凌寒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心想,定是那小云恶人先告状,只是此时,自己却不知如何争辩。 “寒哥没有做,都是那小云陷害寒哥!”露琼见凌寒哑口无言,便替凌寒分辨。 “琼儿,快过来,这小子人面兽心,别再受他的迷惑了!”沈潮看着露琼,声音竟是有些温柔。 “爹,是你受了别人的蛊惑,才会错怪寒哥的,这一切,都是那廖泉在搞鬼!我都听到了!”露琼道。 沈潮道:“琼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逆贼,我且问你,你若是无罪,为何要逃走?不敢光明正大的与我伸冤?” 凌寒听罢,顿时一身的冷汗,自己当时只是听了露琼的话,便逃出了沈庄,自己行得正,走的端,为何还要逃呢。 露琼见凌寒不语,便道:“爹,廖泉那臭小子怎么敢做出这样的恶事?难道不是你指使的?” “混账!”沈潮脸色一变,闪身便到了露琼的身前,一巴掌朝着露琼打去。 露琼只是感觉到了沈潮的掌风袭来,便倔强的闭上了眼睛。 “师尊不要!不关琼妹的事!”凌寒起身便护到了露琼的身前。 沈潮见凌寒行动虽然有些迟缓,但与常人已是无异,心中有些惊奇,但手上并没有停。 “啪!”的一声脆响,凌寒的身形便朝着路边斜飞了出去。 第四百九十六章打落牙齿和血吞 “寒哥!”露琼见凌寒为自己挡下了这一巴掌,并且被沈潮击出,立刻如同归巢的燕儿一般心急,扑到了凌寒的身上。 凌寒没有真气护体,只觉得脸上一阵的**,口中传来一股血腥的味道,还有一个硬物,也垫在了舌尖处,却是自己的一颗牙齿。 凌寒吞咽了一口,不等露琼相扶,便挣扎着起身,默默的走到了沈潮的跟前,“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 露琼见沈潮出手那么重,心中十分心痛,满眼怒火的盯着沈潮,将嘴唇都咬出了血。 沈潮见凌寒肯为露琼挨打,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但随即道:“逆徒,不要在这里使苦肉计,你骗得了琼儿,却骗不了我!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沈潮说罢,将一块铁牌一般的事物,“叮”的一声,抛到了凌寒的面前。 凌寒拾起那块铁牌一看,只见那铁牌上面,刻着几个字:九五二七,庞湖!正是那庄丁小庞的腰牌。 这个铁牌是凌寒在“风轩水阁”外拾到,是那具被那巨型八爪鱼绞碎的骨骸所带,那巨骨骸自然是那叫做庞湖的庄丁。凌寒疑惑的看着沈潮,不知沈 第五百一十三章 生死竞速燃激情 那巨蟒倒不惧那灰尘,依旧迅速的朝着前面盘旋追去,仿佛与那马车开始置气,在这山谷狭窄的山路上,上演了一场蟒蛇与马车的追逐大戏,堪称蛇类与马匹之间的速度与激情。 终于,那巨蟒追上了白朗所驾的马车,因为那马车已经停住。 巨蟒便也放慢的速度,停在了马车的旁边。而蟒背上的凌寒立即一阵拍打身上的灰尘,就连金毛碧狮也不断的晃动身躯,显然也饱受了沙尘之苦。 那灰尘渐渐的散去,一个篱落疏疏的茅屋小院出现在了凌寒的面前。 就听一个声音在那院中高声骂道:“奶奶的,真是我的冤家!”正是那马神医的声音。 凌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不由一晃,便栽下了蟒背,摔在了地上,凌寒顾不得揉一揉摔得生疼的膝盖,起身便朝着小院奔去,一边奔,一边高声喊道:“马神医,快救命!” 那马神医正低头收拾着什么,他方才也注意到了涌过来的烟尘,还以为那小冤家玩耍够了,又驾着巨蟒,地动山摇的回来。 听到凌寒的声音,才抬起了头,一见到凌寒晃晃悠悠的进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高声道:“凌小子,那小冤家可是害苦老夫了!”一边说,嘴角还不停的抽动,引着短须也不的上翘,样子竟是十分的滑稽。 凌寒顾不得那马神医抱怨,三步并作两步,扑倒在了马神医的面前,道:“马神医,快救命,再晚就来不及了!” 马神医见凌寒说的急切,紧忙将凌寒扶起,看了看凌寒的脸色,心中顿时一惊道:“凌小子,你这是怎么了?是谁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凌寒却摆了摆手道:“马神医,不是小子,是天宝!”凌寒说罢,朝着那马上一指。 马神医抬眼一看,只见白朗已将奄奄一息的天宝抱下了马车,踉踉跄跄的走进了院子。 凌寒顾不上马神医那怀疑的眼神,急忙帮助白朗,将天宝抱到了院中,轻轻的将他平放在一处草帘之上。 那马神医一见,神色大惊,忙道:“小子,赶紧将他挪开!” 凌寒顿时一愣,心中暗想:坏了,难道马神医看出了天宝已经无药可救,又怕天宝死在院中,所以不想医治。 凌寒紧忙跪倒在地道:“马神医,不论如何,你一定要救一救天宝!” 那马神医急的跳脚道:“快帮我把这小子挪开,那草帘之上不能放人!” 凌寒见马神医并没有说不医天宝,心中顿时释然,急忙与白朗将天宝移到草帘之下。 那马神医见天宝已被挪下,紧忙的将那块草帘拉起,只见那草帘之上,却是一处药田,上面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草药。 马神医见那草药都倒伏在地,心疼的大叫了几声,便蹲下身子,想将那草药扶起,只是才拾起一棵草药,就见到那棵草药竟然已经折断。 凌寒见马神医如此珍视那草药,便抱歉的道:“马神医,小子不知道此处还种着草药!” 那马神医拾起了那根草药,仔细的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随后又用手捏了捏那草药的根茎,颓然的摇了摇头道:“冤家啊,冤家!” 凌寒以为马神医在埋怨自己,顿时满脸羞愧的低下头。随即凌寒想到,天宝此时命悬一线,不管怎么样,也得先医治天宝,便鼓起勇气道:“马神医,这草药小子想办法赔给你,不过还请马神医出手,先治治天宝!” 马神医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天宝,又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凌寒,幽幽的道:“小子,这草药受损并不是你的错,而是那小冤家的杰作。每一株药的药力都已经被那金毛碧狮吸干,即便是不被压倒,也难活了!” 凌寒一听,斜着脑袋看了一眼自己肩头的金毛碧狮,只见那小虫此时却在呼呼大睡,不由得苦笑道:“马神医,这小虫给您添麻烦了!” “罢了,罢了!这都是老夫自找的!”马神医一见那熟睡的金毛碧狮,脸上竟有露出了一丝笑容,摆了摆手道。 凌寒听罢,忙道:“既然如此,还请马神医快救救天宝吧!” 马神医又看了天宝一眼道:“凌小子,几日不见,你们招惹了什么人?怎么会落到这等地步?” 凌寒道:“马神医,一言难尽,还是先医好天宝,小子再慢慢与你细说!” 马神医摇了摇头道:“凌小子,并不是老夫不救天宝那小子,只是老夫也无能为力了!只能看着小子的造化了!” 凌寒心中一惊,忙问道:“马神医,天宝他……难道马神医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马神医叹了口气道:“办法不是没有,老夫说看他的造化,就是说还有一丝希望,不过这得看你们的运气了!” “运气?”凌寒重复了一遍马神医的话,并不知道马神医这个“运气”指的是什么。“车神医在么?” 凌寒想起了车神医,车神医的医术要胜于马神医,凌寒又将希望寄托在了车神医的身上。 马神医朝着那茅舍一指,示意车神医就在那边。 凌寒见状,紧忙奔向了茅屋,高声呼喊道:“车神医,快出来,快出来救命!” 只是那茅屋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马神医道:“小子,别喊了,我兄长并不在屋内,而是在那后山之中!” 凌寒顺着马神医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见到,那茅屋后面的山谷之中,正升起一股白色的烟柱。那烟柱便如狼烟一般,直冲天宇,经久不散。 凌寒紧忙道:“马神医,劳烦您先照顾好天宝,小子这就去请车神医!” “小子,你急什么?万万不可以去骚扰我兄长!”马神医神色紧张的道。 “救人如救火,再晚小子害怕天宝坚持不住了!”凌寒一脸焦急的道。 “小子,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吧,即便是去了,我兄长也不能随你下来,他都在上面坚持了六天六夜,再有两个时辰,自己便会下来!”马神医道。 “哦?”凌寒有些惊讶,他不知那车神医为何会在山中坚持六日夜,便问道:“车神医到底在哪里做什么?” 马神医道:“凌小子,你还记得我们在碧鹰峡遇到的那碧鹰么?” 凌寒想了想,自己还帮助那碧鹰前辈击退了秃鹫,也算是救了碧鹰一命,并且自己与众人取得了“龙凤续命丹”的配制秘方之后,回到碧鹰峡之时,将那碧鹰给自己的羽毛抛入峡谷之中,果然不多时,那碧鹰前辈就出现了。 车神医还与那碧鹰前辈做了一笔交易,那就是用“龙凤续命丹”的配制秘方换取碧鹰一族那“再生灵光”的方法。 凌寒想罢,急忙道:“马神医,小子自然记得那碧鹰前辈,不知车神医此去,与那碧鹰前辈又有什么关系?” 马神医神神秘秘的道:“小子,你还记得那碧鹰族的“再生灵光”么?” 凌寒想起那碧鹰受伤之后,右臂曾发出一线青光,被车神医称作“再生灵光”,具有断肢再生的功用,立刻点了点头道:“小子记得,那“再生灵光”具有神奇的效果,可以断肢重生!” 马神医道:“正是,我兄长此时就在山中,反复的试验那“再生灵光”的功用!” 凌寒道:“马神医,在下当时听说,那“再生灵光”已经被那碧鹰研究妥当,为什么车神医还要反复的试验呢?” 马神医道:“小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碧鹰族虽然说那“再生灵光”已经研究妥当,但那只是指的对于碧鹰一族已是研究妥当,但对于体质较弱的人类来说,那“再生灵光”还是存在着风险!” “所以车神医才反复试验的?”凌寒问道。 “正是!这都是兄长亲自告诉我的!”马神医道。 “那车神医会不会有危险?”凌寒问道。 “危险却是危险,但必须得做,不然的,那“再生灵光”的程序便无法使用!”马神医道。“若是那“再生灵光”被我兄长研究清楚,那你们就有治愈的希望!” 凌寒听罢,只好慢慢的等车神医自己下来,心中暗想:“便是 就在此时,那山谷深处,竟然传来了两声巨响,震得凌寒的双耳嗡鸣。 凌寒听到那声音,忙问道:“马神医,这是怎么回事?车神医不会有事吧?” 马神医一脸的忧色道:“小子,老夫也有些担心!” 凌寒道:“不如我去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在那边” 马神医捏了一把短须道:“你们还是不要去!” 凌寒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马神医道:“我兄长一会儿就会下来,你再上前,徒劳无益!” 马神医话音刚落,就听到车神医道:“兄弟,我练成了!我练成了!” 凌寒抬头一看,只见车神医浑身冒着青烟,脸上黑一块,红一块,像是刚从火堆中爬出一般。凌寒急忙迎上前去,高声道:“车神医,快救救天宝!”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天意弄人生死方 白朗见到天宝睁开了眼睛,也十分兴奋,伏在了天宝的身前。 只是天宝微微的动了一下嘴唇,像是要说些什么,但随即又闭上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凌寒见到天宝又将眼睛合上,急忙问道。 车神医摆了摆手道:“你们先退后!”说罢,又搭在了天宝的脉搏之上,脸上的表情依旧凝重。 凌寒见车神医的神色不是那么轻松,也不敢打扰,便拉着白朗退后了一步。 马神医在一旁低声道:“看样子,这傻小子的状况也十分棘手!” 凌寒听罢,心情顿时又十分的紧张,只得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神医。 车神医又探查了片刻,便将天宝的手腕放下,随后将天宝的衣服盖在了天宝的身上,慢慢的直起了腰身。 凌寒忙问道:“车神医,天宝他到底怎么样?” 车神医叹了口气道:“你们的病症,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救治。” 凌寒听罢,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问道:“车神医,您快讲,怎么可以救治天宝?” 车神医道:“除了‘龙凤续命丹’,实在难以令你二人康复!” 凌寒一听到是“龙凤续命丹”,眼中顿时流落出失望的神色,因为凌寒知道,上一次众人去那苍山寻找神医前辈的衣冠冢,虽然得到了四颗“龙凤续命丹”,其中两颗给了贾薇,自己带回沈庄两颗。 但自己那两颗一颗已经服用,剩下一颗给了师尊沈潮,沈潮只是服用了半颗,另外半颗还是在给自己驱除冰凝气旋之时服用。 凌寒又想起车神医得到那“龙凤续命丹”的炼制之法,便问道:“车神医,是否还能再炼制这‘龙凤续命丹’?” 车神医摇了摇头道:“凌小子,你也知道,那‘龙凤续命丹’所用的材料,无不是天才地宝,即便是现在寻找那些药材,也不是一年两年可以配齐,况且,即便是现在配齐,若是不能按照那炼制的要求控火,还是不能炼出‘龙凤续命丹’!” 凌寒的神色有些黯然,原本自己还可以控火,只是现在,体内的火源真气业已被驱尽,看来这“龙凤续命丹”却是难以练成。 “兄长,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马神医也知道这情况的严重性,一样担忧的问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服用‘龙凤续命丹’,只是难以实现,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依靠那碧鹰还给我的‘再生灵光’!”车神医道。 “再生灵光!”凌寒听到车神医说出还有办法,眼睛顿时一亮,“这‘再生灵光’又如何能够得到?” 车神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瓷的小瓶,便如看着自己的婴孩一般的珍视,随后道:“这瓶里便是那‘再生灵光’的药液,只是这分量却是只够一个人使用,而且即便是使用这‘再生灵光’,也只能续命,至于日后恢复到何种地步,却也难说!” 凌寒听了,立刻道:“车神医,那还等什么,快给天宝服下!” 车神医摇了摇头道:“凌小子,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天宝的情形并不乐观,他的状况还不如你,即便是服用了‘再生灵光’,也未必能痊愈,以老夫之见,不如还是给你服下!” 马神医听罢,也点头道:“凌小子,老夫知道你与天宝兄弟情深,若是让你服用,你定是不肯,但若是给天宝服用,没准也是糟蹋了这灵药,回头又耽误了你的性命!” 白朗听罢,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天宝,又看看凌寒,随后朝着凌寒用力的点了点头。 凌寒听罢,顿时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如果自己可以选择,那一定是选择给天宝治病。凌寒伸手握住了天宝的大手,感觉到天宝的手,此时已是冰冷,一颗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滴落。 就是天宝这双大手,将自己从那山中的洞穴背回;也是这双大手,将自己从那冰封的湖面抱起;还是这双大手,抱住沈潮的双腿苦苦哀求,想要让沈潮绕过自己的性命。 而此时,这双大手却一动不动,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双大手的主人就要死去。 “即便是自己死,也不能让天宝就这么离去!”凌寒心中暗下决心。 凌寒猛的抬起头道:“车神医,请您快些施救!” 车神医听罢,急忙将那青瓷的小瓶打开,递给凌寒道:“凌小子,你先将这药液喝掉!” 凌寒紧忙摇摇头道:“车神医,小子恳请您救治天宝!” 车神医听罢,立刻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马神医听罢道:“凌小子,老夫知道你讲情义,但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你难道想让我那乖徒儿痛苦一生么?” 凌寒顿时想到了露琼与自己离别时幽怨的眼神,只是即便是让露琼痛苦,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天宝死去。 “二位神医,不用说了,凌寒还是恳请二位神医救治天宝!”凌寒坚决的道。 “这……你……唉……”马神医还想规劝,只是看到凌寒的神情,一甩袖子,转到了一边。 白朗则是轻轻的拉住了凌寒的衣袖,似乎知道凌寒随时都能倒下一般。 “凌小子,即便是你想让老夫救治天宝,老夫也不能如你所愿,虽然老夫不会因为亲疏远近来医治病人,但老夫只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救必死之人,不与阎王争命!”车神医道。 “车神医,您怎么知道天宝就就不活了?难道你亲眼看到判官挥笔了?”凌寒问道。 “凌小子,方才老夫用了绝技‘任督夺命针法’给天宝施救,若是他还有救,那就会转醒,但你也看到,他只是睁开了眼睛,随后又闭上,这说明他已经无药可救!这都是天意!”车神医道。 “若是真有天意,那就让老天来决定,到底救谁如何?”凌寒听到车神医的话,立刻说道。 “老天决定?那却如何决定?”马神医一脸疑惑的问道。 车神医见凌寒还在坚持,也是一脸的无奈。 凌寒道:“这有何难!车神医,您那里可有开方用的纸张,借我一用!” 车神医不知凌寒要做什么,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凌寒。 只见凌寒将那纸张裁成了同样大小的两张,随后将右手的手指咬破,依次在那方子上写了几下,便将那两张纸都团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车神医好奇的问道。 “既然要凭天意,那就抓阄!这两个纸团,一张写着‘生’,一张写着‘死’,小子抽到哪个,便是哪个,还请二位神医能答应!”凌寒道。 车神医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马神医看了看地上的那两个纸团,伸手便要拾起,只是还没有等马神医碰到那纸团,只听道“沙沙”的声音,那金毛碧狮居然率先扑到了那纸团之上,贪婪的将那两团纸搂抱在身下,并且立起了鬃毛,像是在保护自己的口粮一般。 马神医见那金毛碧狮率先压住了纸团,并且一副莫与争锋的架势,连忙缩回了手道:“凌小子,你不会做什么手脚吧?” 凌寒道:“武道十诫,一不可弄虚!当年小子入门之时,发下血誓!自然不会弄虚作假!” 马神医听了,一摊手道:“那就抓阄决定吧!依我看,天意便是不让你抓阄,才派了个冤家守护!” 凌寒道:“车神医,小子斗胆再说一句,不管天意如何,车神医都要按照天意行事,如何?” 车神医道:“凌小子,你放心,老夫答应你便是,绝不食言!”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便去取那纸团,而那金毛碧狮竟像是真的有使命一般,居然立起了鬃毛,不让凌寒拈取那纸团一般。 凌寒高声道:“虫兄,快让开!” 那金毛碧狮竟是听懂了凌寒的话,看样貌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但还是朝着后面,退了两步,将那两个一般大小的两个纸团落出。 凌寒一拱手道:“虫兄,谢谢了!”说罢便拈起一个纸团,双手颤抖着,将那个纸团打开。 其余三人都紧张的看着凌寒手中的纸张,因为那张小小的方纸,原本都是可以救人的,只是此时,上面却系了在场二人的性命,一人可能因此而生还,一人可能因此而死去。 凌寒朝着那打开的纸上看了一眼,随即长叹一声道:“天意啊,天意!” 马神医急忙将那张皱皱巴巴的方纸夺过,一见那方纸上面,却是用鲜血写成的一个“死”字,此时在阳光下看起来,竟显得无比的阴寒。 车神医见马神医的神色不对,急忙也将那张纸拿来,一看果然是个“死”字。 “二位神医,既然天意如此,那还请二位神医信守承诺!赶快给天宝医伤吧!”凌寒道。 “凌小子,你不用着急,老夫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车神医道。 马神医看着地上剩余的那个纸团,心中还是有些怀疑,见凌寒已经选完,并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在说什么! 第五百一十七章 守门弟子夺头功 只是远远的观看,凌寒都已紧张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凌寒原以为过了许久,但一见马神医身边车神医出针时记录时刻燃起的香,居然还没有烧到五分之一,看来马神医所出的针法的确神速,犹如暴雨一般,来去匆匆。 此时已过了晌午,烈日临空,知了在树荫里扯破了喉咙。白朗将黑龙与追霞两匹骏马放开,那两匹马如蒙大赦,才路旁吃饱了青草,都趴伏在树荫之下乘凉。 而凌寒手中的金毛碧狮也吃饱了灵药,飞到了巨蟒的头顶,驾着无与伦比的坐骑,伏到树下。巨蟒盘成了一团,挨着那两匹骏马,一动不动。而金毛碧狮,吃饱喝足,竟开始呼呼大睡。 那两匹骏马似乎知道了那巨蟒不会伤害自己,加上方才一路狂奔的劳累,也不愿动弹。那黑龙还轻轻的摇着马尾,驱赶落在身上的蚊蝇,不时的将马尾散落在巨蟒的身上。 凌寒看到这祥和的景象,也在这一刻,忘却了一路的奔波劳累,享受着暂时的平和。 手中还剩下了一颗药丸,看来那金毛碧狮也不是非得吃个一干二净才算了结。 凌寒又看了看院子的车马神医,只见马神医正在调息休息,看来方才出针,也是耗费了大量的真气,而此时,车神医还在全神贯注的出针。 那玉针如雪花一般,反着马神医的方向,沿着天宝手小指尺侧端少泽穴,沿手背、上肢外侧后缘,过肘部,到肩关节后面,绕肩胛部,左右交会并与督脉在大椎穴处相会,前行入缺盆,深入体腔,络心,沿食道,穿过膈肌,最终到达了天宝耳边的听宫穴。 只是车神医所用的针法,徐徐渐进,每落针一处,那一处便有一股黑血涌出。 凌寒不知车神医施针的要义,只是感觉到,天宝的脸色不似方才那么苍白,已是有了些血色,而且看到天宝的胸膛缓缓起伏,已是有了好转,凌寒心中才略有些放松。 待那车神医施针完毕,只见他长吸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高声道:“凌小子,我那灵药就被你如此糟蹋了!” 凌寒听了,脸上顿时一红,刚要解释。 车神医随即道:“不用说了,老夫知道你的心思!钱子,你休息的怎么样了?” 马神医道:“兄长,我已经缓过来了!” 车神医道:“事不宜迟,下一步,你手厥阴心包经,滚木礌石针法,我手阳明大肠经,凌波微步针法!” 随即,二位神医又开始运功驱针。 凌寒见车神医没有深究自己浪费灵药,心中略略安稳,同时也感叹,车神医即便在医治天宝之时,依旧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举动,这份修为,也是不凡,可以与自己的五感之法媲美。 想到五感之法,凌寒便不再注意车马神医,因为他知道二位神医定会竭尽所能,救治天宝。于是凌寒静下心来,开始运用五感之法,想探查一下远方是否会有敌情。 凌寒刚刚闭上双眼,就感觉到远处的地面一阵震动,像是有大队的马匹向自己的方向奔来。 凌寒急忙睁开眼睛,只见身边的白朗也是一脸的警觉,黑龙与追霞也起身站立,像是听到了什么,只有那树下的巨蟒依旧盘卧,没有动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不多时,马蹄声声,吆喝四起,一阵烟尘过后,竟有百余骑立于小院的前面。 “凌寒!别以为你能糊弄过那酒囊饭袋的墨大少,又被吃里扒外的廖不凡放水,就能逃出沈庄的眼线!师尊差我来拿你!快快束手就擒!”马上的一名年轻男子高声叫道。 凌寒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道:“大师兄,凌寒有礼了,既然在下已经出了沈庄,就没那么容易再回去!” 那人正是沈潮的大弟子,风铃城的守卫统领沈乾。 沈乾见凌寒不卑不亢,冷笑了一声道:“凌寒,你还以为自己是畅血高手?真的以为我擒你不住么?” 凌寒不动声色道:“大师兄,在下并无此意,若是师尊他不把在下当成恶徒,容在下解释,那凌寒定会随师兄回去,若是师父只是轻信那莫须有的罪名,在下只得等到沉冤得雪的一天,再回去像师尊请罪!” “哈哈哈……”那沈乾在马背上笑的十分夸张,提着马鞭指着凌寒,朝着左右军士一阵狂笑,像是在讥笑凌寒一般。 而沈乾周遭的军士,虽然不知沈乾为何笑的如此开心,也都随声附和着。 凌寒默默的看着众人大笑,便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而白朗却是看不惯,上前一步道:“笑什么!” 那沈乾看着白朗,脸色立即一沉道:“你就是那狼崽子?狼群围攻沈庄,让我师尊心中不快,都是由你引起的,今日,我定宰了你这狼崽子,给师尊出气!” 凌寒见沈乾侮辱白朗,便将白朗拉到身后道:“沈乾,我敬重你先入门,尊你一声师兄,只是请你不要再辱及我朋友!” 沈乾见凌寒眼中闪现出了寒意,心中顿时一惊,心道:这小子不是真气全无,武道修为尽失了么,怎么还会有这等威严?”沈乾身后的众军士听了,也都不敢做声。 沈乾骑着马,踱了两步,朝着四处看了一看,只见一条斑斓巨蟒正伏在树下,心中顿时明白,原来凌寒这小子是狐假虎威,所依仗的不过是一条巨蟒。便高声道:“弟兄们,火箭准备,先将树下那条蟒蛇烧烤了再说!” 那些军士听罢,立刻备好了火箭,点燃箭间上的燃料,对准了树下的巨蟒。 只是那条巨蟒像是没有见到众军士一般,依旧如同一块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凌寒见到沈乾要射杀那巨蟒,虽然那巨蟒只是马神医的宠物,但凌寒既然答应给二位神医护法,自然也包括看家护院,照顾小动物,便嘶哑着嗓子喊道。 “哈哈哈哈!”沈乾见那巨蟒没有动弹,便猜到了那巨蟒不听凌寒的号令,而听到凌寒的声音明显的中气不足,心中便有了底。笑罢,沈乾道:“凌寒啊凌寒,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装什么救世主?真是可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凌寒也跟着沈乾一阵狂笑,随后,回头看了看车马二位神医,只见二位神医并没有被外界众人的对话所骚扰,心中也有了底气。 随即转回了头,双目紧紧盯着沈乾。 沈乾听到凌寒发笑,不知凌寒在笑些什么,紧忙收声,以为凌寒还有什么没有祭出的法宝,不然凌寒不能如此这般有恃无恐。 只是沈乾观察了半天,并没有感觉到有潜伏的高手在此,便问道:“凌寒,你在笑什么?” 凌寒依旧面带微笑道:“凌某没有笑别人,而是在笑你!” “笑我什么?”沈乾不知道凌寒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一时间还不敢上前,便耐着性子发问。 凌寒一字一句的道:“凌某笑你,十年之前,你便是一个守卫的统领,再过十年你也还是一个守门的统领,此时还在此趾高气扬!充其量,你不过是沈庄一条看门的狗!”凌寒虽然知道自己目前定不是沈乾的对手,但说出了这句话,凌寒心中竟是一阵畅快。 “什么?”那沈乾的脸色有些不对,因为凌寒正说中的沈乾的心病。 他贵为沈潮的大弟子,本应该风风光光的,随便掌握哪个城池,成为一城之主,只是自从沈乾出师以来,一直在风铃城守门,而当年他的许多师弟都已经成了气候,要不就是一方大员,要不就是小城城主,只有他的位置,还如那千年的石龟,雷打不动。 论家世,沈乾是沈庄长老的儿子,论资历,沈乾也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十年,只是职位却一直没有上升,沈乾心中也十分的懊丧。那些师弟虽然在表面上还依旧尊重沈乾,但沈乾知道,他们只是怜悯自己而已。 沈乾也找过沈潮,但沈潮一句话就将沈乾顶了回来:“为师自有安排,乾儿你放心,日后师父不会亏待你!”所以沈乾早就知道升职无望,便只好回去好好的守城。 如今,沈乾暗中查访出凌寒已经逃出了风铃城,来到了仙芝谷,也没有向庄中汇报,便自作主张,带领军士前来捉拿凌寒,想以此混个头功,日后好与师尊邀功,或许能离开城门楼子那处鬼地方。 而听到凌寒如此奚落自己,心中顿时大为不快,恼羞成怒道:“弟兄们,给我将这逆徒拿下,若是胆敢抵抗,格杀勿论!” 沈乾一声令下,顿时有十余名下马的军士,手持明晃晃的刀剑,朝着凌寒奔来。 “让你小子嘴硬,一会儿就有你好瞧!”沈乾道了一声。 只见凌寒并没有躲闪,而是双拳紧握,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忽然,凌寒高声大喝一声:“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声音竟带动一阵狂风,吹拂向了沈乾带来的军士。 第五百一十八章 将军角弓不得控 沈乾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他之前接触过几次凌寒,深知凌寒与众不同,但他身为众军士统领,自然不能露怯,依旧硬着头皮道:“众军士不要慌,这小子已是废人一个,给我上!” 那几个下马的军士听到沈乾如此说,虽然感觉到了从凌寒身上传来的一丝压力,但依旧挥刀舞剑朝着凌寒袭来。 凌寒猛的一抬头,眼中射出一丝精光,周身一抖,一股灵压铺天盖地,朝着众军士压去。 只听“咣啷咣啷!”几声兵刃坠地的声音,随后那几个军士竟纷纷软到在地! “啊!” “哎呦!” 那几个军士呻吟着,哀嚎着,伏在地上,竟是一动不能动弹,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但凌寒的这股灵压并没有消失,而是瞬间席卷到了整个队伍,沈乾的队伍顿时大乱!一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马匹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军士“扑通扑通”的坠马声连绵不绝,紧接着便是众军士的哀嚎之声,只见那些军士有的捂住胸口大口的吐血,有的抱着脑袋直撞地面,还有的双目通红,如疯如狂,在地上翻滚着,嘶吼着,竟是没有一个人能抵住凌寒的这股灵压。 地上的弓箭兵刃散落了一地,此时竟是无人还有战心。 那沈乾修为最高,但咬着牙坚持,开始还没有从马上坠下,只是他的坐骑却抵不住凌寒的灵压,竟是双膝跪地,不停的嘶鸣。 沈乾万万没有想到,真气全无如同废人一般的凌寒还能发出畅血修为才有的灵压,心中顿时大惧,因为即便是自己人多势众,但在畅血修为的高手眼里,都只是泥猪瓦狗,插标卖首之辈。 只见凌寒缓缓的穿过倒了一地的军士,那些军士稍稍有些灵智的,便如同见了判官一般,纷纷向两侧躲闪,那些已经无法动弹的军士,只得伏在原地哼哼。 凌寒走到了沈乾的面前,那沈乾正用尽全力,抵挡凌寒的灵压,见到凌寒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顿时大惧,但他此时已经无法言语,因为一开口,真气便会泄露,便无法抵御凌寒的灵压,到时定会受到严重的内伤。只得瞪着凌寒,不知凌寒要作何举动。 哪知凌寒长叹了一声,沈乾顿时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灵压竟是减少了许多,让他得以喘息一口气。 “凌师弟,你……你的修为……你要做什么?”沈乾惊惧的道。 凌寒一拱手道:“大师兄,你我师出同门,你不仁,凌寒却不能不义,武道十诫,不可欺师灭祖,杀害同门,便是欺师!” 沈乾一愣,随即道:“凌师弟,你不杀我,但我依旧还会抓你,杀你!” 凌寒猛的抬起头,目光如电,直刺沈乾。 沈乾看着凌寒的眼神,顿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不由得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师命难违,大师兄,凌寒理解你的苦衷,但以你的本事,抓得住我么?杀得了我么?”凌寒依旧平静的道。 沈乾听了,立刻羞愧的低下了头,心中暗自后悔,没有将凌寒的下落先告知沈潮,只因为自己好大喜功,却落入了凌寒的股掌之中。 但沈乾知道自己毕竟是大师兄,若是在此刻服软,传出去定然会颜面扫地,便抬起头道:“凌寒逆徒,即便是沈乾杀不了你,日后师尊定会替我报仇!快给我一个痛快!”沈乾说罢,浑身已是冷汗淋漓,就连气息都喘不均匀。 凌寒已经冷冷的看着沈乾,低声道:“沈师兄,今日我不杀你,还劳烦你在师尊面前,替在下解释一番!” 沈乾一听凌寒说不杀自己,竟是浑身瘫软,栽落马下,虽然他胯下的骏马已经双膝伏地,但沈乾还是跌的十分狼狈,一张俊脸沾满了灰尘。 原来沈乾只是凭着一股血气对抗凌寒,但凌寒说今日自己可以不死,那股血气顿时消失,便如被抽出了骨骼筋脉一般跌落。 沈乾挣扎着起了身问道:“凌师弟,此话当真?” 凌寒道:“你们走吧!”说罢,凌寒一转身,大步的跨到了院前,背着手,不再看那沈乾一眼。 众军士忽然感觉到身上的灵压一松,便什么都不顾,发疯的朝着来路逃去,那旌旗,兵刃,铠甲散落了一地,就连来时骑得马匹,也都尽数抛下。的确,对于性命来说,那些都是些身外之物。 原以为今日前来擒拿凌寒能受赏,那想到转眼间鸡飞蛋打险些见阎王,兵不是兵,将不是将,纷纷溃逃。 只有沈乾依旧故作沉着,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将那骏马拉起,双腿打着晃,走到了凌寒的身后,一拱手道:“凌师弟,多谢你今日不杀之恩,只是日后若是再相见,依旧是敌非友!” 凌寒闭着眼睛,却已经感觉到了沈乾的双腿在紧张的抖动,凌寒忽然背过双手,并伸出了一个手指。 沈乾说这句话的时候,已是战战兢兢,说完之后,依旧紧张的提防,害怕凌寒忽然再出手为难。猛然间见到凌寒背手伸指,竟是吓得双膝一软又跪倒在地,哀求道:“凌师弟不要杀我,我家还有三岁的孩儿……” 其实凌寒也只是想吓唬沈乾一下,见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低声道:“我的意思是,我只能饶过你这一次性命,若是你还敢再来,就别怪我不顾同门之情!” “是!是!小的决计不敢了!”沈乾顿时磕头如捣蒜,全然不顾自己是沈潮大弟子的身份,也无法在意那些刚刚爬起来的军士那鄙夷的目光。 “你走吧!”凌寒道。 沈乾听了,再不敢在此多逗留,哪怕是一秒钟,牵着骏马疾走了几步,随即跨上骏马,飞也似的逃走。 凌寒回过头,见到剩余的军士已经相互搀扶着离去,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车神医这灵药还真的有用,只是剩余的那一颗,便瞬间将真气充满的自己的全身,还能释放出灵压。 凌寒也知道,这灵压的放出,只是靠自己将那真气全部都运转到了肌肤,依靠着自己肌肤的强韧,才能容下这么多的真气,而自己浑身的经脉都已经错乱,根本无法再施展真气。 所以,目前凌寒除了能够释放灵压之外,体内根本积蓄不了真气,若是动起手来,才真的是泥猪瓦狗,不堪一击。 但话又说回来,既然能释放灵压,那低于畅血修为的武道者,还有哪一个,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来验证一个畅血强者是否有相符的真气修为,那只能是自寻死路。 凌寒朝着树下的金毛碧狮看了一眼,那金毛碧狮依旧在酣睡,呼噜声声,竟是一声比一声大。凌寒见了心中不禁生气,这小虫,吃了我的灵药,打架却不帮忙,此时还在睡觉!太没有义气了。而且自己不帮就算了,那手下的巨蟒也不来助阵,还得靠自己保护它,真是岂有此理。 白朗见到那些军士退去,走到凌寒的身前,眼中满是喜悦,问道:“好了?” 凌寒苦笑一声道:“没有!” 白朗的眼中立刻充满了失望,便如一个孩子一般,情绪写在脸上。 凌寒见白朗的神色,知道白朗是真心的担心自己,便安慰道:“白朗,我没事,不用担心我!”随即又觉得白朗现在的表情与刚接触的时候,大为不同,便问道:“白朗,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喜形于色,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白朗道:“没报仇,装的!报了仇,累!” 凌寒恍然大悟,顿时想到,一个人类孩童,混迹与狼群之中,即便有那母狼保护,但若不会伪装,处处学的如那野狼一般,也许早就被那些狼吃掉了。而白朗现在大仇已报,便不用再费心的伪装,便露出了真性情。 凌寒不用多想,便知道白朗曾吃过多少苦头,在沈庄之时,也是刻意的不表露自己的情感,原来只是为了这报仇雪恨的一天。 凌寒拍了拍白朗的肩膀道:“白朗,哦,不,廖天,你为什么不和廖城主回去?” 白朗眨巴眨巴眼睛道:“还是……叫我……白朗,从今天起……廖天……死了!不回去!” 凌寒听罢,顿时十分惊异,父子相认,难道不好么?随即又一想,白朗杀了全冠白,虽然说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报仇,但目前廖府的女主人却是那全氏,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即便是白朗跟随廖不凡回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那全氏会想尽办法除掉白朗。 凌寒又想起了廖泉,浑身顿时冒出一身的冷汗,从廖泉对白朗的态度来看,廖泉似乎已经认出了白朗,但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的亲娘斩草除根呢? 或许是廖泉觉得白朗的记忆已经损伤,才没有下手,看来,白朗的伪装除了迷惑了身边的众人,也迷惑的最可怕的敌人。 凌寒忽然将白朗紧紧的抱住,而那白朗也顺势抱住了凌寒,凌寒只想用自己残存的一丝力量给白朗一点点温暖,而白朗也想让凌寒知道,他们之间的情谊,已是融在了血液里,灵魂深处。 “钱子,你怎么样?”院子忽然传出一声惊呼。 第五百一十九章 闲云野鹤驭双针 凌寒一听是车神医的声音,急忙放开了白朗,朝着小院望去,只见马神医满脸煞白,坐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那根金针已是握在了手中。 马神医艰难的挤出了一丝微笑道:“兄长,我没事,还可以!” 车神医关切的看了一眼马神医,随即道:“钱子,我们已经贯通了天宝的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下面便是他的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你还能不能撑得住?” 马神医喘息了两声道:“兄长放心,我还能行!” 车神医道:“若是难以支撑,就不要用强,不然的话,损人损己!” 马神医知道如果此时自己后退,那压力将都由车神医一人承担,虽然车神医的医道修为要远胜于自己,但以以一己之力,贯通天宝的六道经脉,却也是困难,便高声道:“兄长,若是钱子不成,便会吭声!” 车神医看了一眼那点起的香火,这已经是第十根了,而且,越是向后,越是凶险,但如果就此放弃,那天宝即便是清醒,也会落得残疾。便咬紧牙关道:“钱子,你足少阳胆经,古道西风针法,我足太阳膀胱经,黑云压城针法!” 车神医说罢,便运用玉针又开始给天宝施针,这一次,那玉针仿佛带有黑气一般,沿着天宝的睛明穴,朝着天宝的足部的至阴运动。这一经脉,共有六十七处要穴,左右共一百三十四处,所以车神医深知,越是向后,越是艰难。 马神医见兄长开始施针,便也开始发力,足少阳胆经起与瞳子髎穴、止于足窍穴,左右各四十四处要穴。 凌寒见二位神医再次开始医治,悬起的心稍稍落下。 但天宝此时的脸色已是恢复如初,并且浑身微微的发出了蓝色的灵光,看来那“再生灵光”业已发挥出了作用。 凌寒不愿看到二位神医辛劳的样子,便转过头,对白朗道:“那沈乾既然已经知道我们在仙芝谷,沈庄的密探定然也会找上门,我们还要做好准备!” 白朗点了点头道:“寒……哥,你先休息一下!来人,小狼应付!” 凌寒听到白朗已小狼自称,心中倒是一乐,平日里,凌寒生怕称呼白朗“小狼”,白朗会觉得是一种蔑称,但听他居然自称“小狼”,看来白朗并不以为不光彩,反而欣然接受。 凌寒听罢,便也不再做声,因为说话间,损失的却是气,闭口便可以养气。凌寒盘坐下,想将体内因服用了车神医给的灵药所产生的真气再多存储一阵,只是因为丹田气海已是破损不堪,并不能聚集真气,只能靠那真气在体肤间运转。 好在凌寒的体质便如练肤一般的水平,体内的真气逼出时,并没有损伤到肌肤,这才能将那真气在体肤间运转。 凌寒知道,若是真气不流向气海丹田,即便再多,也难以储存,都会一点一滴的流逝,凌寒只能祈望,挨过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 时间缓缓的流逝,但在凌寒的心中,每一分一秒,都十分的难捱,因为此时凌寒既是担心有强敌来犯,又担心天宝的伤势,还担心车马神医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钱子,你足少阴肾经,长河落日针法,我足阳明胃经,大漠孤烟针法!” 凌寒听到了车神医又说出了两道经脉,心中默默叨念着,还有两道经脉了,若是完成的话,天宝就有救了! 天色渐渐的昏暗,正是百鸟归林,林涛欲静之时。 凌寒体内那残存的真气已经耗尽,心中不禁责怪金毛碧狮,若是金毛碧狮不吃那车神医给的灵药,自己还有所依仗,现在真气全无,自己又变成了废材一个。 但此时责怪已是晚了,金毛碧狮睡得依旧香甜,丝毫不理会凌寒死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凌寒没有了真气,但还有那五感之法,便将意念延伸到了远处,想在第一时间,发现可疑的动向,只是许久,那路上并没有丝毫的动静。 若是沈庄不再来人可真好!凌寒心中暗想,但他知道,沈庄的原则是不会轻饶了自己的,沈庄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你满门! 原来这句话,凌寒只会用到别人的身上,而从今以后,沈庄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沈庄之人,而是冒犯沈庄之人。 沈庄,原本自己当成家的地方,此时已是凌寒不愿回去的地方,原本的亲人,此时已是变成了仇人。 凌寒想起了露琼,露琼或许是沈庄还信任自己的人。凌寒又想起了廖泉,若是廖泉日后能够照顾露琼,想来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们曾经就有感情。 只是廖泉最近与自己所讲的话,与当初与自己在那湖边所讲的话却是截然相反,那廖泉既然还对露琼恋恋不舍,为什么会在湖边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凌寒的心中顿时又产生了疑问。 莫非廖泉是有意如此,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凌寒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但凌寒却也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露琼决不能与廖泉在一起。 不管廖泉有什么苦衷,也不能拿露琼的幸福当儿戏,这是凌寒决计不能允许的。 想到这里,凌寒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废人,被人追杀的如同丧家之犬,现在怎么还能有能力来管露琼的事,即便是露琼此时跟自己走,自己也没有能力来保护露琼的周全,只能拖累露琼的后腿。 “兄长,快……我坚持不住了!”院中传来了马神医焦急的声音。 凌寒听了,赶紧一跃而起,朝着院中看去。 只见马神医的那柄金针颜色已经暗淡,不复往日金光闪闪的光华,只是在马神医的面前悬浮着,但似乎摇摇欲坠。 而马神医本人,头顶升腾起阵阵白雾,脸上却如纸片一般的惨白,看来也是熬尽了最后一丝心血。 车神医见状,忙道:“钱子,你不要动,快调息真气!”车神医说罢,做了一个指诀,竟是将马神医那根金针吸到了自己的身前,随即那根金针竟然像是重新被注入了活力,又开始朝着天宝飞转。 原本车马神医一人控制一根针,变成了现在车神医一人控制两根针。 马神医一边调息,一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兄长,心中不由万分的敬佩,因为车神医可以控制两根针,这种修为,马神医只是见过自己的祖父曾经运用过,看来自己兄长的修为高过自己,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车神医控制着两根针,一根金针如同河水般倾斜,水面上还金光点点,正是那“长河落日针法”,一根玉针便如扬起了万点黄沙,中间却有一丝的灰暗,正是那“大漠孤烟针法”。 车神医的头顶也生出了白色的雾气,他的脸没有变的惨白,而是越来越红,最后竟然像是大红灯笼一般,看上去有些喜人,又有些骇人。 凌寒紧张的看着车神医,生怕车神医在此时也坚持不住,但车神医运用的针法,依旧有板有眼,丝毫不乱。 终于,在第二十三根香燃尽的时候,车神医将那两根针都收到了身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马神医紧忙跑到车神医的面前,关切的问道:“兄长,你没事吧,气驭双针,需要在畅血修为之上,你这么强运真气,是会受到内伤的!” 车神医急忙制止住马神医,示意不可让凌寒听到。 只是凌寒此时也在运用五感之法,马神医的话却是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凌寒的耳中。 凌寒见此时车神医的脸色依旧血红,便高声道:“车神医,您要保重身体,量力而行!小子也不想让您有什么损伤!” 车神医听了,朝着凌寒微微一笑道:“凌小子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随即将那柄金针交与马神医道:“若是方才我不接过你的金针,你之前的努力便付之东流,还剩下最后两道经脉,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就由我自己完成吧!” 马神医听了,只得默默点头,他知道自身已经无能为力。 车神医的脸色渐渐的变浅,最终恢复了肉色,随后只听他叨念一句:“足太阴脾经,“闲云野鹤针法”!” 车神医说罢,却是起了身,双手做成仙鹤状,绕着天宝开始旋转,而那柄玉针,已被车神医握在手中,不时的朝着天宝身上刺去,只见他体态优美,道真的如同一朵闲云,或者是一只仙鹤,衣阙翩翩,宛若神仙。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凌寒看着车神医,心头忽然一跳,随后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阵阵的压迫感从正路上涌来。 白朗也直立起腰身,看着灰暗的来路,一双眼睛闪着绿盈盈的光。 “来了,他们终于来了!”凌寒心中暗道,但凌寒此时却不能提醒车神医,因为车神医说过,不能打扰。 忽然,凌寒又闻到了一丝焦糊的味道,凌寒沿着那味道望去,心中顿时大惊,因为车神医的茅屋后面,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火,那烈火借助微微的夜风,竟是朝着车神医的院子席卷而来! 第五百二十章 廖泉猎火照狼山(加更) “呼啦啦”,一群受惊的林鸟从茅屋的屋顶处急促的掠过,惊叫着,飞向了夜空。 而那小院中的马神医,也察觉到情势不对,朝着茅屋的背后望去,只见一片浓烟滚滚,心中不由得猜想,莫非是兄长没有处理好那炼药炉,走了水? 但马神医见到车神医依旧围绕着天宝起舞,丝毫没有被外界所干扰。 凌寒不敢直接呼唤车神医,害怕惊扰了车神医,只好在小院的外面,对马神医做出火的手势。 此时那浓烟已经飘散过来,马神医又怎么能不知道此时的险情,但他也与凌寒一般,不敢惊扰车神医,生怕在这关键的时候,让车神医分心,从而不仅不能将天宝治愈,还会伤了车神医自身。 凌寒与马神医二人,只能看着车神医干着急。 随后,凌寒又觉察到那股势力已经逼近了小院,凌寒已经看到,那群骑着骏马的黑衣人。但那群黑衣人并没有上前,似乎在等待凌寒等人自投罗网。 茅屋后面的火势越来越猛,“哔哔啵啵”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凌寒的耳边,凌寒再也忍不住了,因为那火势已经烧到了茅屋的跟前。 “马神医,快让他们出来,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凌寒高声道。 马神医为难的看了凌寒一眼,道:“不行,此时我兄长停手,那就前功尽弃了!” 凌寒心如油煎,大声道:“马神医,先不要管天宝了,先出来再说!” 这时车神医看了一眼凌寒道:“凌小子,你不用管我,钱子,你先走!”说罢,依旧绕着天宝施针。 马神医见状,急匆匆的将房檐下面的水缸里的水用木桶舀出,朝着茅屋的屋顶泼去,只是那水缸里的水舀干,那房顶的茅蓬还没有湿到一半。 车神医围住天宝又转了几圈,看到马神医依旧还在原地,便高声道:“钱子,你快走,我自有分寸!” 马神医怎么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自行离开,便将身上的长衫脱下,在水缸里面沾湿,随后便跃上了茅屋顶上,想将那火势阻挡在茅屋之外。 只是马神医刚刚跃上茅屋,就见道天空中竟是划过无数道亮线,竟是直奔马神医而来! 马神医定睛一看,原来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火箭,正朝着自己射来。马神医急忙挥舞着长衫,将射向自己的火箭击落,只是他方才为了给天宝治病,真气损伤过大,挥舞了几下,便已是气喘吁吁。 毕竟他只能打落射向自己的火箭,其余的火箭落在茅屋顶上,顿时点燃了茅草屋顶,屋顶也燃烧了起来。 马神医暗骂道:奶奶的,莫非老子犯了火劫,自己的地盘被五味那小子一把火给烧成了平地,今日兄长的地盘怕是也难保不被付之一炬,只是被五味烧了,还能让那个财神爷包赔损失,今日的损失却不知谁能赔付了。 凌寒见那茅屋已经燃起,而马神医左挡右支,看样子十分凶险,凌寒便不顾车神医嘱咐的话,奔进了院子,高声呼喊道:“马神医,快下来,上面危险!” 马神医已是耗尽内力,只好跃下茅屋,连连喘息道:“奶奶的,定是有人放火!” 凌寒见到那火箭天袭,自然知道是有人在搞鬼,便道:“马神医,快招呼车神医,我们一同出去吧!再不走就有危险了!” 马神医朝着那茅屋看了一眼,那茅屋已是四面起火,烧得正欢,房檐上的茅草已是尽数燃尽,露出了三角的房架。炙热的火舌烤的几人睁不开眼睛,滚滚的浓烟呛得凌寒等人直咳嗽。 马神医见形势不妙,高声道:“兄长,我们快走吧!那茅屋要塌了!” 但车神医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在烈火的前面起舞,浑身原本已经被汗水浸湿,此时被那熊熊烈火炙烤,竟然又被烤干。 马神医见车神医不肯离去,心一横道:“凌小子,你们先出去,我等着我兄长,到时定会带天宝出去!” 凌寒听罢,心中也是决然,高声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白朗也是目光炯炯,站到了凌寒的身边。 “钱子,你快带着他们离开,不用管我!”车神医见三人还不走,有些着急。 马神医见凌寒二人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只得无奈的道:“兄长,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茅屋后面的山坡上,一群黑衣人弯弓搭箭,对准了山下的茅屋小院,只是那茅屋小院已经是一片火海。 一个为首的黑衣人一脚踢翻了一个药炉,随手拉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英俊却冷酷的脸。 “将家伙都收起来吧,这么大的火……都省省!”那人道。 “是,廖统领!”那群黑衣人纷纷收起了手中的弓箭。 那人正是廖泉,他望着那烈火,有些兴奋,又有些伤感,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那些黑衣人有的以为廖泉在可惜那山中小院,有的以为他是在可惜车马神医的神技。但那些黑衣人根本猜不出廖泉可惜的是什么。 “什么天赋异禀,什么兄弟情深?都是浮云,都是浮云……”廖泉的声音有些颤抖,浑身也在颤抖,便如光着身子被那寒风吹拂一般。 而堵在茅屋小院的那些人,也都是黑衣打扮,一个黑衣人道:“沈兄,你说这么久没有人出来,是不是都烧死在里面了?” “也不好说,凌寒那小子还是有些本事的,我们不用管那么多,只要是有人出来,特别是凌寒,我们就地拿下,或是“咔嚓!”那沈姓汉子做了一个刎颈的动作。 那黑衣人立刻高声道:“兄弟们都瞪大了眼睛盯紧了,那凌寒一出来,我们就上!” 那群黑衣人都开始抽出钢刀,警惕的看着那火场。 那火势依旧在蔓延,就连那小院的木门都开始燃烧,烈火已经包围了整个院落,除了火影,已经看不到院子还有人。 凌寒见到车神医依旧不肯退去,便也盘坐在一边儿,想与自己的至交好友距离近一些。 白朗也是一样,看着天宝身后的火光一眼,也默默的坐在了凌寒的身旁。 马神医见二人都有了死志,也不好再说什么,之后任凭凌寒二人在此等候,他也安静的坐下,焦虑的看着车神医救治天宝。 “嘶!”的一声长鸣,凌寒带来的那两匹骏马疯也似的朝着来路奔去。 而那群堵截的黑衣人立刻弯弓搭箭,瞄准了朝着他们奔了的两匹骏马。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见状连声道:“不可放箭,都是我庄的好马,快拦住牵回去!” 几个黑衣人急忙站到了路边,想等那好马经过就签订道的。 凌寒见众人已经被烈焰包围,只是可惜自己还有大仇未报,脸上身上哪里都是火热热的。 “莫非真的会葬身在此?”凌寒自言自语道。 第五百二十一章 巨蟒开路土中遁 凌寒眼前的火光熊熊,四处都是烟尘,因为车神医的茅屋里还有大量的药材,那药材烧焦的味道,更是难闻。 只是车神医像是没有感觉到烈火一般依旧还在出针,收针,每一次落针的方位都是丝毫不差。 凌寒看到车神医如此,心境顿时又有些坦然,生死一线之间,车神医还能如此的镇定,这让凌寒由衷的敬佩。 就在此时,凌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有些晃动,急忙让在一边,与此同时,车神医忽然大喝一声,随后便停止的施针。 车神医抬头一看,四处都是火光,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但在火光之中,依旧有三个人,在看着他,正是马神医,凌寒还有白朗。 车神医顿时一惊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马神医苦笑道:“兄长,我们陪着你一起死!” 车神医长叹一口气道:“只可惜,还有一处经脉没有给天宝打开,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天宝也只能是个残疾!” 凌寒见车神医已经停下,便道:“车神医,快想办法逃出去吧!” 车神医看着四面的火光道:“你们逃吧,老夫已经没有力气了!”说罢,竟是坐在了地上。 凌寒见车神医已是满脸委顿,知道车神医为天宝医伤,大伤元气,心中更加不忍,疾步走到车神医的跟前,拉起了车神医道:“车神医,无论如何,小子不能让你为小子丢掉性命!跟着我!”凌寒说罢,脱掉了长衫,朝着一边的烈火扑去。 只是那烈焰熊熊,凌寒越是挥舞衣衫,那火苗越是旺,反而引得火焰直扑凌寒众人。 忽然,凌寒的脚下又是一阵晃动,地面竟是裂开一道大缝,一颗巨大的头颅竟然破土而出,正是那条巨蟒。 马神医一见那巨蟒,顿时兴奋道:“原来是我的蟒宝宝来救我们了!”说罢,一拍那巨蟒的头道:“蟒宝宝,快带我们离开这里!” 那巨蟒像是听懂了马神医的话,身体向后一退,又缩回了洞中,随即凌寒感觉到了那巨蟒正在地下游走。 马神医看着那巨蟒的身躯从洞中钻走,便道:“我们大家快进洞!” 凌寒先将车神医扶进洞中,随后又让白朗将天宝也背进洞内,最后,才与马神医一起进了地洞。 凌寒刚刚进洞,就听上面“轰隆”一声,原来那茅屋已经被火烧得精光,一面土墙倒了过来,竟是将那洞口盖住。 凌寒紧忙将马神医扑倒在地,洞口处落下的墙皮土块只是砸到了凌寒的身上,好在那土块都不甚大,凌寒才没有受伤。 凌寒微微的哼了一声,忍住痛,拉起了马神医问道:“马神医,没事吧!” 马神医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道:“小子,我没事!” 凌寒吃力的站起,朝着那洞中看去,虽然凌寒没有了真气,但五感之法还在,竟也能在黑暗中看清,只见那洞中竟是十分的宽敞,凌寒站起,居然没有碰到头。 “哈哈哈……”马神医忽然大笑了几声。 凌寒不解的问道:“马神医,我们已是生死一线,为何又发笑啊?” 马神医笑道:“凌小子,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个洞是前些日子,你那宝贝金毛碧狮带着巨蟒玩耍时挖的,当初兄长还怕那巨蟒将茅屋的地基损毁,一阵埋怨,没想到,今日居然成了我们逃命的通道!” 车神医坐在洞中,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微笑道:“可是我那茅屋的墙还是倒了!” “倒的好!倒的好!刚好将洞口挡住,不然的话,让那浓烟涌进来,我们还得吃灰!”马神医倒是随遇而安。 虽然这洞很深,但洞的顶上依旧在燃烧,此处也是传来阵阵的热浪,凌寒便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马神医看了看方才进来的洞口,上面落下的土石已经将后面的洞口堵住,就只有向前一条路了,那巨蟒也是朝着茅屋后面的方向游去,便指了指那边道:“我们走吧,跟着那蟒宝宝,一定能出得了洞!” 凌寒上前一步道:“我带路,大家都小心点!”说罢,朝着那洞中走去。 马神医上前扶起了车神医,白朗继续背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天宝,跟着凌寒向前而行。 凌寒一边走,一边利用五感之法,感觉头顶的一切动静。 一开始,那洞顶还有阵阵的热气,还能听到头顶处有树木燃烧的声音,走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凌寒感觉到了头顶上已是阵阵清凉,看来上面或者是火已经熄灭,或者是到了没有燃烧的地段。 这时,凌寒看到了那巨蟒的尾巴,就在眼前,前面似乎已经没有了路。 凌寒急忙停住,对身后的车马神医道:“二位神医,看来前面已经没有道路了,那巨蟒还在洞中,不如我们休息片刻!” 车神医浑身湿透,虽然有那马神医相扶,但还是显得十分吃力的样子。他摸了一把脸道:“凌小子,等我休息片刻,就替天宝打开最后一道经脉!”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兄长,你还是调理好自己吧,再逞强的话,就会没命的!”马神医埋怨道,虽然马神医一直搀扶着车神医,但他的境况,比车神医强不多少,脸色煞白,显然也是疲惫不堪。 天宝伏在白朗的背上,脸色已不是那么难看,只是依旧没有醒过来。 这几个人中最有精神的还属白朗,因为白朗在野外之时,有时会几日吃不上东西,但为了生存,必须保持精力,所以此时,白朗的眼睛依旧闪烁着精光。 但凌寒依旧有些担心白朗,毕竟天宝的分量不轻,便关切的问道:“小狼,你也歇歇吧!” 白朗摇了摇头道:“没事!”忽然又瞪大了眼睛,朝着洞穴那边望去,神情有些紧张。 凌寒见白朗神情不对,急忙问道:“小狼,有什么不对么?” 山坡上的一处平地,一群黑衣人手持兵刃硬弓,严阵以待。 其中一人,看着远处那熊熊的火光,叨念道:“怎么没有听到讯号?莫非他们都烧死了?” 那人正是在茅屋后面纵火的廖泉,只见他嘴角为扬,脸上木然,不知是喜是悲。 “廖统领,我们还在这里等么?”一个黑衣人小心的问道,他也知道,廖统领最近的心情晴雨难测。 廖泉瞪了那黑衣手下一眼,冷冷道:“我没说走!” 那黑衣人一听,顿时吓得吞了一口口水,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忽然,廖泉觉得脚下有些晃动,急忙道:“不好,有情况!”说罢,朝着脚下的土地观察。 那些黑衣人也感觉到脚下的泥土竟是在微微的颤抖,立刻都提高了警惕,朝着地上四处观望。 “噗”的一声,地面的泥土就像被掀开一般,沙石飞溅。 惊得廖泉与那些黑衣人急忙后退,再一看,地面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大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那些黑衣人疑惑的朝着那大坑围过来,廖泉也紧张的盯着那个大坑,但过了片刻,那大坑再没有什么声响传出。 但那些黑衣人也不敢太过靠前,只是将强弓硬弩都对准了那个大坑。 廖泉看了看大坑,朝着方才说话的黑衣手下道:“你,下去看看!” 那个黑衣手下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心中暗暗自责,真是不该多嘴,现在可好,报应来得好快! 但廖泉的命令不能违抗,便抽出雪亮的钢刀,慢慢腾腾的朝着那大坑挪去。 “别磨蹭!其他人,弓箭准备,不管是什么人,只管放箭!”廖泉道。 那黑衣手下听罢,浑身都已是凉了,这么近的距离,同伙放箭,自己也是躲不过去,心中虽然在问候廖泉的八辈祖宗,但还是朝着洞口走进了几步。 他朝着洞口处探过头,看了一眼,便回头道:“廖统领,只是一个洞,什么都没有!” 廖泉想了想道:“给他个火把,下去再看看!” 那黑衣手下听了,心中咒骂的更是大声,只见另一个黑衣人递给了他一个火把,便像是躲瘟神一般,远远的退回。 那黑衣手下怒骂了一声:“胆小鬼!”说罢,借过那火把,朝着洞口处晃动了一下。 “啊!”那黑衣手下忽然惊叫一声,因为他此时看到了一颗硕大的头颅,正张开大嘴,朝着他扑来。 “啊…...”一声凄厉的呼喊撕破了宁静的夜空。 廖泉只看到,一条巨大的蟒蛇嘴里咬住了那个黑衣手下,正从那洞口处钻出,那蟒蛇的头颅便是磨盘大小,一口之下,竟是将那黑衣手下吞进了一半,只剩下两只腿还在巨蟒的口中乱蹬。 “快放箭!”廖泉急忙喊道。 那些黑衣人虽然惧怕,但手中却是不敢停歇,顿时那乱箭如雨,朝着那巨蟒射去。 只是那巨蟒的皮糙肉厚,寻常的弓弩根本伤它不得,那巨蟒又朝上面一窜,便出了洞穴。而那些弩箭,纷纷掉落在巨蟒的身边。 “妈呀!快逃吧!” “救命啊!” 那些黑衣人见巨蟒如此骇人,都吓破了胆子,没等那巨蟒攻击,便想四散而逃。 “都不许逃,快放雄黄包!”廖泉高声喝道。 第五百二十二章 神医杀人不见血 白朗听到凌寒发问,朝着洞顶上面指了指道:“有人!” 凌寒听了,忙运用五感之法,果然听到了洞顶之上有轻轻的脚步之声,不多时,便传来了轻声的对话。 “廖统领,我们还在这里等么?” 凌寒一听,便知上面定是那廖泉,看了这场林火却不是车神医的药炉失火,却是是廖泉放的火,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将凌寒等人迫出小院,落到那些埋伏的黑衣人手里。 凌寒还在想着对策,只见那巨蟒的尾巴一抖,竟是向前面冲出了半丈,“轰隆”一声,像是顶在了洞顶之上。 随后那蟒尾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随意的摆动了几下,便如那小猫的尾巴一般灵活。 凌寒心知那巨蟒要出去,但那巨蟒的头颅距离自己甚远,也无法阻挡,只得轻声道:“大家不要出声!” 过了半响,就听那洞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后便是兵刃出窍的声音,紧接着,就听那廖泉道:“你,下去看看!” “别磨蹭!其他人,弓箭准备,不管是什么人,只管放箭!”依旧是那廖泉的声音。 白朗也听出是廖泉的声音,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随着一声“啊”的惨叫,那巨蟒的尾巴竟是直直的窜了出去。 “嘣嘣嘣……”弓弦阵阵作响,弓箭落到巨蟒的鳞甲之上,“叮当”反弹坠地,还有不少羽箭落到了洞里。 凌寒担心那巨蟒受伤,便弯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那洞口旁边。 “妈呀!快逃吧!” “救命啊!” 看来那巨蟒已经上了地面,与那些黑衣人开始缠斗。 洞口处的黑衣人一阵乱呼过后,就听廖泉大声呼喊:“都不许逃,快放雄黄包!” 紧接着凌寒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黄色的烟尘,一股雄黄的味道直扑鼻孔。 “嘶嘶”,凌寒听到那巨蟒嘶吼的几声,便没有了动静。 过了片刻,就听一个声音传来:“还是廖统领料事如神,让弟兄们准备的雄黄包,可是真够险的了!” 凌寒心道:糟了,那巨蟒定是被雄黄熏走。凌寒刚要回头与车马神医商量对策,就听那廖泉道: “大师兄,别在下面躲着了,快上来吧!”随即,一群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火把,将那洞口照的有如白昼。 廖泉似笑非笑,正盯着凌寒的脸。 凌寒见状,已是无奈,便朝着身后低声道了一句:“你们不要动,他们要抓的是我!” 凌寒的话音未落,就听那马神医大喇喇的道:“这洞里,什么味道,还是出去的好!”说罢,就先到了洞底。 那些黑衣人并不知道马神医了厉害,只听一人凶巴巴的道:“老头,别废话,快出来,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是谁在放狗屁,真是好臭!”马神医白了那说话的黑衣人一眼道。 “你是找死么?”那黑衣人听到马神医在骂他,恼羞成怒。 凌寒见状,紧忙走上前去道:“你们要抓的是我,不许对二位神医无礼。 马神医忙将凌寒拽到了身后道:“小子,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还是往后靠靠吧!”说罢,又朝着凌寒挤了两下眼睛。 凌寒顿时明白,马神医这是有了脱身良策,便听话的退到了马神医的身后。 廖泉一见是马神医,自然知道马神医用毒的厉害,忙向后退了几步道:“原来是马神医,你们不得对神医无礼!” 廖泉其一是忌惮马神医的毒,其二那车马神医是露琼的师父,若是得罪了车马神医,日后在露琼那里更不好说。 马神医见廖泉喝止手下,也不领情,低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廖泉也不生气,拱手道:“还请马神医上来说话!” 那洞口距离地面有半丈之远,马神医刚刚耗费完真气,还真的不好上去,便道:“我这糟老头子没有力气爬上爬下,又没有梯子,我看还是在这下面比较好!廖小子你要是有什么话对老夫讲,你就下来说吧!” 廖泉心知马神医是有意拖延,便对着方才喊话的那个黑衣人道:“你,快将马神医拉上来!” 那个黑衣人虽然不情不愿,但廖泉有令,不敢违抗,便伏下身子,伸手去拉扯马神医。 只是即便黑衣人的手臂伸下,与马神医的手臂还差了一点点的距离,便抓起了刀柄递到下面道:“拉住刀柄!” 马神医看了那黑衣人一眼道:“你这小子火气太燥,需要熬点三黄败败火!” 那黑衣人脸上一笑,心中却在暗骂:老东西,一会儿等你上来,老子先给你败败火!” 马神医拉住那刀柄道:“小子你可要拉紧了,我老胳膊老腿的可是不禁摔!”说着,像是试探着拉了拉那刀柄。 那黑衣人感觉那马神医的力气并不是很大,便笑道:“你只管用力拉就好了,能将你拉上去!” 旁边的黑衣同伴害怕他拉不住,便拉住了那黑衣人腰带。那黑衣人仗着身高体壮,将同伴推开道:“不用不用,一个糟老头子能有几斤几两!”言语间依旧大为不敬。 凌寒见那黑衣人一脸自大的样子,心道:得罪了马神医,一会儿有你的好果子吃!” “小子你小心一点,拉住了,老夫可要用力了!”马神医道。 那黑衣人“嘿嘿”了两声道:“尽管用力吧!” 马神医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廖泉在一旁看到了马神医的笑,心中顿觉不妙,连声提醒道:“快松开刀柄!快松开刀柄!” 那黑衣人听到廖泉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知是觉得那刀柄之上忽然传来了一股巨力,一拉之下,竟是将自己拽入了坑中。 “哎呦!”那黑衣人猝不及防,大头朝下,栽进了坑中。 “扑通”一声,脸面着地。幸好那黑衣人落地时被身旁的人拉了一把,才没有挫折了头颈,但沾了一脸的泥土,当真是十分的狼狈。 凌寒与白朗见了,顿时会心一笑。 马神医此时已是躲开了,阴阳怪气的道:“老夫让你抓好了,你说好了,没想到你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连老夫这半斤八两都拉不动,真是连个吃奶的孩子都不如!” 那黑衣人跌的够呛,连吐了几口泥土,才爬了起来,高声骂道:“老东西,竟敢戏弄老子,我……”那黑衣人说罢,便拾起那刀柄,便要打那马神医。 廖泉一见,立刻道:“不得动手,快将他们拉上来!” 那黑衣人听了,强忍住怒火,朝着马神医瞪了一眼道:“老东西,一会儿再收拾你!” 马神医却笑嘻嘻的看着那黑衣人道:“老夫说你的火气大,你还不相信,你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快要被火气烧着了?” 那黑衣人以为马神医还是在戏弄他,恶狠狠的瞪了马神医一眼,但忽然感觉自己握住刀柄的手有些发热,低头一看,不禁惊叫一声:“妈呀!” 原来他的那只手掌已是变得通红,就像被火炭烤到一般,转眼间,一股火苗从他的手掌上面升腾,瞬间竟是将他的整个手掌包围,顿时烧得那手掌上的皮肉“滋滋”作响。 “啊!救命啊!”那黑衣人这才知道害怕,烈火的炙烧的疼痛感让他心生恐惧,急忙用衣襟包裹住那只燃烧的手,想要将那火焰盖灭。 哪知那火焰竟不惧那衣襟包裹,将那衣襟顺势点燃,只是呼吸之间,那火焰便将那黑衣人包围。 “啊!啊……”一声声惨叫从那黑衣人的口中发出,那黑衣人被烧得四处乱跳,满地打滚,只是那火苗却是越来越大。那黑衣人浑身是火,忽然直起身,便想要扑到马神医的身上,嘴里高声哀求道:“救我,救我!” 马神医却用那刀柄顶住了那黑衣人的胸口道:“不要过来,可不是我们放火烧你的,是你身上的火气太大,点燃了煤油,雄黄!可不是老夫要害你!” 那黑衣人被马神医用刀柄顶的动弹不得,急的哇哇怪叫。 凌寒看到那黑衣人的惨状,心中有些不忍,便轻轻的拉了马神医的衣襟一下,低声道:“马神医,救救他吧!” 马神医也低声道:“我只是和他开了个玩笑,死不了的!” 洞口处那些黑衣人虽然见到那同伴身上着火,却救他不得,只得在上面着急。 “砰”的一声弓响,那黑衣人不再挣扎,竟是慢慢的软到在地,只见他的脑门之上中了一只羽箭。 廖泉将那弓箭扔下道:“二位神医,凌寒逆贼,你们还是快上来吧!不然的话,别怪我手下无情!”廖泉见那黑衣人被烈火烧烤的惨象,知道马神医是怪他出言不逊,便想让那黑衣人少一点痛苦。 马神医一见那黑衣人头顶中箭,一脸茫然的看着廖泉道:“廖小子,你真是好狠的心啊,自己人还下毒手!”马神医说完,又来到那黑衣人的身前道:“啧啧,那汉子,老夫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也没想要你的命!记得,杀你的是那廖小子,可与老夫无关!” 上面那些黑衣人各个对马神医是又怕又恨,心里都在想:“明明是你想要烧死他,还要怪罪在廖统领的头上。 说来也怪,那黑衣人中箭倒下之后,身上的火苗竟然瞬间熄灭。而且凌寒与洞口处的众人一看,那黑衣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无损,脸上也没有一丝烧伤的痕迹,就连头发都没有被烧焦一缕。 只有那头顶之上中的那支羽箭处,鲜血正不断的涌出。 第五百二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廖泉也看到了那黑衣手下的确是死在了自己的弓下,心中暗自懊恼,随即厉声道:“二位神医,不必再装神弄鬼,快快自缚双手出来,不然的话,可别怪在下无情,弓箭手准备!” 廖泉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顿时弯弓搭箭,明晃晃的锋镝直指洞内的几人。 马神医虽然有奇毒护体,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也难逃利箭穿心,只得长叹一声,回头看着凌寒,想让凌寒来拿主意。 凌寒知道,现在这洞穴已经是死胡同,即便是退回,也一样的无路可走,便道:“二位神医,我们还是出去吧,小子料想,廖泉不会伤害你们,他们只是想抓小子!我们出去后再想对策!” 车神医默默的点了点头道:“出去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凌小子如此心肠,定然会逢凶化吉!” 此时廖泉已经差人抛下了几段绳子,凌寒等人便将自己的双手捆绑,之后等待那廖泉发落。 那些黑衣人见凌寒等人已经自缚双手,便看着廖泉,不知廖泉是否会下令跃入洞中擒拿,但他们见到了马神医用毒的本事,心里都打着退堂鼓。 廖泉也害怕马神医还会捣鬼,便道:“马神医,还请将你的双手举起,让在下看看!” 马神医冷哼了一声道:“你真是沈庄主的好徒弟!”说罢,目不斜视,高举双手。 廖泉见马神医的双手的确被捆牢,便对手下道:“你们不用下去,扔下绳子,拉他们上来!” 那些黑衣人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千恩万谢。随后抛下了绳索,将车马神医与凌寒拉出。最后是白朗背负着天宝,出现在洞中,白朗因为背着人,所以双手自然不能被捆住。 那些黑衣人见到白朗只是个清瘦的少年,还背着一个昏迷的高大汉子,便下来,七手八脚的将白朗二人托举上了地面。 待众人都上了地面,那些黑衣人便一拥而上,先是将凌寒困了个结实。但对车马神医,他们去不敢靠前,只是在远处,用弓箭对准了二位神医。而白朗依旧背负着天宝,那些黑衣人也不以为意。 那廖泉,看了一眼白朗,微微的动了动嘴,却没有说话。 而白朗,也是盯着廖泉,似乎有什么话,但也没有吭声。 廖泉见已经将凌寒擒获,便道:“给车马神医马匹!好生伺候,不得为难!”那些黑衣人听了,急忙牵过马匹。 车马神医见状,知道此时已经无法脱身,只好上了马。 “再给那白朗一匹马!”廖泉见到白朗背负着天宝,心中似有一丝怜悯,众人便也牵了一匹马,交到白朗的身边。 廖泉说罢,飞身上马,手中却是牵着系住凌寒的那道绳索。 廖泉上马之后,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匹开始前行。而系住凌寒的绳索被廖泉拉动,凌寒只得跟着那马匹,踉踉跄跄的朝着前面走去,没走两步,因为那绳索缠的紧密,便跌了一个前趴。 但廖泉虽然见到凌寒倒地,但却不停顿,反而将系住凌寒的绳索拴在马鞍之上,依旧打马向前。 凌寒被拖行了几丈,周身被地上的沙石蹭的作痛,只得挣扎起了身,跟着马匹一阵小跑,但没跑两步,又是跌倒在地。 白朗见状,怒目喷火,高声道:“放了他!” 一个黑衣人见白朗背着天宝,忿恨的盯着廖泉,并没有上马,便呵斥道:“少废话,快点上马,再啰嗦,你也跟着走!”说罢,将那钢刀架在了白朗的脖颈之上。 廖泉听到白朗的话,心头一颤,回头看了一眼白朗,见白朗也在盯着自己,急忙扭过头,似乎不忍看那白朗。 白朗见廖泉并不答话,狠狠的瞪了身边那个黑衣人一眼,便背着天宝,大踏步的跟着队伍。 “你爷爷我,敢瞪我!”那个黑衣人见白朗倔强,便要用刀背敲打白朗的腿。 廖泉听了,立刻回头喝道:“你骂谁?” 那黑衣人见廖泉回头,怒目而视,也不敢做声,缩着脑袋,躲到了一边。那黑衣人哪里知道,这白朗与廖泉是同父所生,自己给白朗当爷爷,却也是当了廖泉的爷爷,廖泉怎么能不气。 廖泉见那黑衣手下不敢再多言,便回身打马前行,等与那些埋伏的沈庄弟子汇合,这份大功便是告成。 车马神医见到凌寒被拖行的惨状,心中都是十分的不忍,连声的叹息。 一行人刚走了几步,便在前面停住。 因为面前的路上,却是有人拦住了去路。 路边的林地已是一片焦黑,还不时有些青烟冒出,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而道路中出现的那两个人,一黑一白,分别戴着一黑一白的圆尖高帽,手持招魂幡,都背对着众人,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便如两尊石雕一般。谁都知道,这装扮明明就是那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 此时月亮已经隐入云层,这黑白无常无声无息的出现,更是显得突兀。 廖泉拉马停下一看,心中不由一惊,因为前面那二人虽然不是真的黑白无常,但那二人的修为,凭自己却是难以判断,自然是超出自己许多的高手。 按照常理来说,没有人会愿意在这夜半之时,见到这一黑一白。但凌寒一见那黑白二人,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因为凌寒知道,这二人正是自己的救星。 车马神医见到路上那二人的装束,便已知道,那二人不是地府的黑白无常,却是贾府的畅血高手,黑白无常。车神医心中大为宽慰,心想自己说的没错,凌寒这小子定会逢凶化吉。 廖泉打量了那黑白无常一下,并没有下马,一拱手道:“在下是沈庄的弟子,也是风铃城的城防统领廖泉,不知二位前辈可否让开道路!” 那黑白无常并没有转身,只听着那白无常道:“让路可以,把人留下!” 廖泉听了,眼睛一瞪,心知这黑白二人的目的明确,就是前来救人的。 廖泉知道一场恶斗难免,便朝着手下的一个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那黑衣人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沈庄的信号弹“飞天炮仗”,便拉开了引线,朝着空中一指。 只是那黑衣人等了片刻,那信号弹并没有发出,再朝着手中一看,却是一惊,因为那信号弹居然已是无影无踪。 那黑衣人急忙四处查看,但只是片刻,那黑衣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发青。因为他看到了那个飞天炮仗居然落到了那黑无常的手中,自己却丝毫没有发觉。那黑无常的身法只能用犹如鬼魅来形容,修为之高却是这些黑衣人无法揣摩的。 只见那黑无常低头握着那个“嗤嗤”冒着火星的信号弹,像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捏了半天之后,回头将那飞天炮仗对准了廖泉。 廖泉一见,心中大惧道:“前辈不要开玩笑,快将那炮仗拿开,会伤人的!” 那黑无常一见廖泉有些害怕,嘿嘿一笑,像是玩得更加起劲,随手又将那飞天炮仗对准了其他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今日是遇到了穿黑衣的祖宗,见那飞天炮仗依旧在喷射着火星,都吓得四处躲闪,生怕那火药炸出,伤了性命。 只是那飞天炮仗又喷了一会儿,便渐渐的熄灭,那黑无常随手将那飞天炮仗扔在了地上道:“快放人,不然别怪老子索命!” 黑无常说罢,轻轻一甩袖子,一股的灵压便如潮水一般,压向了众人。 廖泉首当其冲,紧忙运气抵御,但黑无常可不像凌寒对付沈乾那样,只是有灵压没有真气,虚张声势。黑无常一出手,便想镇住廖泉等人,灵压的威力也比凌寒要大上几倍。 廖泉等人虽然咬牙运气抵御那灵压,但毕竟修为相差太多,只是一会儿光景,那些黑衣人便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廖泉也伏倒在地,身上如同压了万斤巨石,满头大汗,神色惨然,连连求饶。 那白无常转身走到了廖泉的身前道:“小子,我知道你是沈潮的心腹,今天就由我来取你的性命!”说罢,便要出手。 凌寒见了,急忙拦在了白无常的身前道:“前辈不可!” 那黑无常一见凌寒手臂,小腿上都是擦伤,不由气愤的道:“凌小子,你是不是疯了,这恶贼如此伤害你,你还要罩着他?” 凌寒何尝不恨那廖泉,只是毕竟廖泉是廖不凡的儿子,而那廖不凡在昨夜又帮助自己出了风铃城,凌寒说什么也不能让白无常伤害廖不凡的家人。 凌寒道:“白前辈,在下也知道廖泉十分狠毒,但在下不能伤害到恩人的家人!” 白无常道:“凌小子,你这是妇人之仁!” 凌寒笑道:“别人当我是妇人也好,兄弟也罢,只是在下不想恩将仇报!” “好,我不杀他,但为了防止他再找你的麻烦,我先取下他的一只手臂。”白无常说罢,便挥手要切断廖泉的手臂。 凌寒知道若是廖泉被断臂,便如要了他的性命一般,急忙绕到廖泉的身前道:“白前辈,还是不要伤廖师弟的手臂!” 廖泉此时心中肚明,那黑白无常要是想杀自己,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而眼前只有凌寒才能救自己,忙跪倒在凌寒的面前哀求道:“大师兄救命啊!师弟猪油迷了心窍,师弟错了!” 凌寒见廖泉如此,又想起了曾经相伴的岁月,便高声道:“还请二位前辈放过廖师弟!” 白无常见凌寒说的坚决,便道:“凌小子,是他不仁在先,你与恶人讲义气,迟早是要吃亏的!”说罢先是一掌挥向了凌寒。 第五百二十四章 仇人相见斗不休(加更) 黑无常一见兄长竟是袭向凌寒,连忙道:“兄长,别伤了那小子!小姐知道,定会发脾气!” 白无常脸上一笑,却不收手。 凌寒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便闭上了眼睛。 只听“嘣”的一声,凌寒顿觉身上一阵轻松,捆在身上的绳索根根崩断。 凌寒睁开了眼睛道:“多谢白前辈!” 那白无常看了廖泉一眼道:“你小子今天走运,若不是凌公子求情,老夫定然收了你的性命,你们快滚!” 廖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那些黑衣人知道自己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连马匹也尽数丢弃,便纷纷逃命。 那白无常见到廖泉等人退去,便对凌寒道:“凌公子,不知你有何打算?” 凌寒望着眼前的一片焦土,车神医的小院也化为灰烬,心中不由怅然,这风铃岛如此之大,此时却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不由得神情黯然的摇了摇头道:“二位前辈,在下并没有什么好的去处!” 那黑无常听了,立刻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道:“我家小姐吩咐,一定要将凌公子带回府上,不如凌公子随我们回灵慧峰吧!” 凌寒知道此时定是贾薇吩咐黑白无常相助自己,但凌寒也清楚,沈庄与贾府的恩恩怨怨,若是此时上了灵慧峰,那沈庄定然会又有新的话柄,那便是自己是贾府的奸细,图谋不轨,杀害了大长老后,逃回贾府,那自己是沈庄逆徒的身份却是无法更改。 但若是不去贾府,自己又将去往何处?凌寒看了一眼白朗身上的天宝,天宝此时还有一处经脉没有被打开,若是没有一处安全的地点,车神医也无法再为天宝医治。 看着天宝,凌寒的眼中又露出了一丝刚毅,不管自己身负多少骂名,此时要紧的是救治天宝。 想到此节,凌寒便道:“二位前辈,那凌寒便要叨扰了!” 黑无常先前见凌寒的脸色阴沉,还担心凌寒会拒绝,自己可就完成不了小姐的嘱托,但一听凌寒答应,立刻眉开眼笑道:“太好了,小姐见了公子,定然欢喜!我们快走吧!” 凌寒转身对车神医道:“车神医,不如我们先随二位前辈去贾府,待天宝的伤势好转,我们再想对策,可好?” 车神医揉了揉被绑的生疼的手腕道:“凌小子,反正老夫已是无家可归,你说去哪就去哪吧!” 马神医也走了过来,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道:“老黑,你的府上可有好酒?” 那黑无常吃过马神医的亏,下意识的一躲道:“老毒物,不要拍怕打打,吓死个人!” 马神医笑道:“你有好酒,我怎么能够害你!” 黑无常也笑道:“好酒自然有,论用毒,老夫可比不上你,若是论酒量,老夫还没有怕过谁,回到府上,我们一醉方休!” 马神医指了指白朗道:“若是论酒量,恐怕我们谁都不是那小狼的对手!” 黑无常不由得打量了白朗一番,见到白朗还背负着天宝,便牵过一匹骏马对白朗道:“小子,保存点体力,到了贾府,老夫定要见识一下你的酒量!” 白朗一直背负着天宝,所谓远道无轻担,虽然白朗体力过人,但此时也有些疲惫,便小心的将天宝放在那马匹的背上。 一行人,各自上马,便朝着山下而去。 凌寒忽然想到了那些埋伏在山谷口的黑衣人,便道:“二位前辈,下山的路上恐怕有埋伏!” 马神医听罢笑道:“凌小子多心了,有黑白二位畅血高手在此,量那几个小毛贼也兴不起风浪!” 黑白无常听了,自然是一脸的得意之色。 忽然,一阵劲风袭来,黑白无常的脸上忽然大变,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了这股劲风并不简单,而是高手所发。 黑白无常急忙拉住马匹,高声喝道:“前面是什么人,快快现身!”说罢,便将灵压朝着前面涌去。 凌寒心中一惊,莫非还有沈庄的高手在此?便运用五感之法,向前面探去。果然,在不远处,便有二人,气息均匀,修为却非同一般。凌寒虽然没有了真气,但这五感之法单凭神识强大,居然让凌寒感觉到了那二人的方位。 “咦!这里面还有高人!”一个高大的男子与一个瘦弱的男子迎了过来。 黑白无常见二人居然不怕自己的灵压,便知这二人定是畅血之上的修为。 “畅血高手!”那高大的男子一脸的横肉,看着黑白无常道:“一黑一白,你们这两个老东西还没有死!贾倾城怎么没有来?” 黑无常见那男子十分无理,便道:“棕熊,老子活的好好的,你若是死了,老子还会给你烧点纸钱呢!”原来黑无常居然是认得那人。 “哈哈哈!黑老鬼,还是你孝顺!”那叫做棕熊的男子忽然一阵狂笑,竟是卷起了一阵狂风,夹杂着地上的黑灰,向众人吹来。 白无常一挥衣袖,也是生出了一股巨风,朝着那股狂风迎去。 两股狂风在途中相遇,竟是难分伯仲,最后在路中形成了一阵旋风,朝着二人的中间方向横扫过去,将地上的灰尘与没有燃尽的枯枝败叶卷起,旋转着,奔向了远方。 那瘦弱的汉子见状道:“白老鬼,几年未见,功力依旧不减当年!” 白无常道:“大圣,你也一样,精神还不错?若是有什么病症,刚好二位神医在此,可以给你医治一下,免得你营养不良!” 凌寒并不认得那二人,便小声问道:“车神医,你可是认得那二人?” 车神医紧张的一捻短须道:“凌小子,你可能不知道,这二人是沈庄的长老,已经销声匿迹许久,一个叫做沈熊,一个叫做沈圣,二人当年都是畅血的修为!” 凌寒这才知道,原来沈庄并不是自己所看的那么简单,还有许多高手,自己并不认识。 那瘦瘦的沈圣看了一眼凌寒,道:“你小子就是凌寒吧,方才老子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老子,就是你吧!” 凌寒下马深鞠一躬道:“晚辈就是凌寒,方才窥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沈圣道:“你可是好大的面子,居然还得麻烦老子出手,最好还是乖乖的随老子回庄,老子出马,从来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凌寒道:“前辈,若是前辈能替小子做主,洗清冤屈,小子就随二位前辈回去!若是二位前辈只是将晚辈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小贼,那小子宁死也不回去!” “哼!你做了什么事老子不管,若是你不回去,那老子定然捉你回去!”那沈熊说罢,竟是双臂一展,便朝着凌寒扑来。 那黑无常见状,双手一拍马背,顿时腾起,而且腾起的高度远超与那沈熊,紧接着一掌,便朝着下方的沈熊拍去。 那沈熊不慌不忙,身体居然在空中转了个弯,仰面朝天,也是一掌,迎向了黑无常,二人双掌相对,沈熊在空中顺势翻了几圈,落在了地上。 而那黑无常,却朝着天上又升了数丈,才直直的落下。 “黑老鬼,你的修为也没有什么长进啊!”那贾熊道。 “棕熊,你也还是那副德行,真是狗肉上不了大席!”黑无常反唇相讥。 那白无常见那沈圣没有出手,便对凌寒道:“凌小子,你们先走,前面不远,还有我们的人!” 凌寒关切的道:“白前辈,那你们……” “这二人十分棘手,是我们的老对手了,不用管我们,你们先走!”白无常神情有些紧张的道。 第五百二十五章 相逢一刀泯恩仇 “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那沈圣说罢,双手一挥,便朝着白无常出招袭来。 白无常面无惧色,深吸一口气,也发掌迎了上去。 这四人原本就是冤家对头,所以出招都不留情,四人的修为又都相仿,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打的是难解难分。 凌寒几人修为有限,只能在一旁观战,谁也插不上手,在一旁暗自着急。 马神医见状,凑到了凌寒跟前道:“凌小子,我们留在此处也是无益,不如先走!那黑白无常身法高超,定会有办法脱身!” 而那黑无常虽然与沈熊相斗,但依旧惦念着凌寒,高声道:“凌小子,你们先走,待我们打发了这两个畜生,就去追你们!” 凌寒听罢,想着天宝还需要及时医治,便一打马臀,朝着山下而去。 那沈家两位长老还想拦截凌寒,无奈被黑白无常缠住,难以分神,只得任由凌寒等人趋马离开。 凌寒等人打马快行,跑了能有半里之地,车神医道:“凌小子,不可在跑了,若是将天宝的经脉颠乱,之前的功夫便是白费!” 凌寒虽然也想快行,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心里始终担心天宝,听到车神医如此说,便拉住马匹,缓缓而行,这时,远处的道路上又传来了阵阵的喊杀之声,依旧有人在争斗,刀剑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 凌寒不知前面的境况如何,也不知是何人在争斗,但心中已是明白,这争斗定是因自己而起,便回头道:“二位神医,我们……” 凌寒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顿时觉得胯下的马匹一矮,失了前蹄。凌寒没有防备,一头栽下了马匹。 “凌小子,当心!”马神医的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道绊马索出现在路中,朝着几人的马匹横拉过来。 几声马匹的嘶鸣后,几人便都落了地。 随后,那些绳索便变幻了方位,朝着几人缠来。 凌寒虽然没有了真气,但毕竟还有些功底,顺势在地上一滚,躲过了一道绳索,凌寒朝着四处看去,只见依旧是那些黑衣人,使用那绳索大阵,围着众人,不断的变幻着身法,朝着几人缠来。 只听“哎呦”,车神医因为真气消耗殆尽,反应不灵,便被绳索绊倒在地,随即,便有几个黑衣人上前,将车神医死死的按住。 马神医见兄长被擒,起身向前营救,只是那群黑衣人像是知道马神医身上负有剧毒,只是远远的缠斗,并不接近,马神医纵有万般毒药法宝,此时也难以用上。 不多时,马神医也被困个结实。 凌寒见状,心知不妙,但自己无法分身去营救二位神医,忽然一道绳索,重重的击打在凌寒的后背,竟是将凌寒击倒在地,随后,凌寒便感觉到一只脚踏在了自己的后背,令自己浑身酸软,难以动弹。 凌寒抬起头一看,踏着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方才放走的廖泉。 只见廖泉一脸的阴笑道:“大师兄,我们又见面了,你一定后悔,方才没有杀了我吧!” 凌寒叹了口气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将他绑起来!看看还有谁能救你!”廖泉冷冷的道。 凌寒瞬间又被那些黑衣人捆了个结实。 原来廖泉仓皇逃命,正好遇到了那沈熊沈圣二位沈家的长老,那二人便让廖泉在此埋伏,果然又截住了凌寒等人。 “恶!”白朗大吼一声,便朝着廖泉扑来。 原来,白朗手中有那两柄短刀,那绳索虽然柔软,但那两柄短刀是玄铁所制,竟是将缠绕到身上的绳索尽数斩断。 而那些黑衣人见只剩下白朗一人,便都有恃无恐,手持利刃朝着白朗围了过来。 廖泉看了白朗一眼,高声道:“不要伤到他,一定要活捉!”竟像是害怕众人伤了白朗。 白朗恼怒廖泉的以怨报德,此时已是气的发疯,那股野兽的气势竟是瞬间升腾。 “嗷!”白朗忽然仰天长嚎了一声,呲出了尖利的犬牙,竟是将围上来的众黑衣人吓得不敢前进。 就在此时,那密林之中,也传来了一声狼嚎,只是声音竟像是距离甚远。 廖泉见白朗还要呼嚎,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快将他擒下,生死不论!” 说罢,身形一闪,朝着白朗扑去。 白朗双目圆瞪,身体忽然一躬,双手着地,在那黑衣人中间乱窜,脚下的步伐正是廖家的“踏沙无印”。那群黑衣人只是感觉到身边全是白朗的身影,却难以沾到白朗的一丝衣角,一时间都大为惊惧。 就连迎过来的廖泉也跟不上白朗的步伐,心中焦虑,若是白朗将那狼群引来,自己可就不好收拾了,于是气急败坏的道:“快杀了他!” “啊!” “哎呦!” 虽然那群黑衣人得到了廖泉的命令,但落下的刀剑只是砍到了白朗的虚影之上,反而被白朗用那锋利的短刀接连割伤了几人。那几个受伤的黑衣人都被白朗割断了脚筋,跌倒在地,大声的嚎叫,那群黑衣人顿时大乱。 廖泉见白朗如此的神勇,一时间也难以捉到,抽刀便落在了天宝的脖颈上,高声喝道:“白朗,快快投降,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他!” “不可伤害他!”凌寒心急如焚,但被绑的难以动弹,只得蜷着身子,朝着廖泉滚去。 廖泉一脚踢到了凌寒的小腹,将凌寒踢得滚到了一边。 “廖师弟,不要杀他!”凌寒嘴角涌出了鲜血,哀求道。 但廖泉并没有搭理凌寒。 白朗见廖泉拿天宝要挟自己,还踢伤了凌寒,心中更加狂怒。但白朗并没有停手,因为在狼群之中,不管有多大的损失,都要达到目的。 廖泉见白朗如疯似魔,两柄短刀舞的如同风火轮一般,那短刀过后,黑衣手下纷纷倒地,顿时如遭雷击。 白朗此时满身鲜血,竟是已将那些黑衣人尽数刺倒。随后,白朗居然伏下身子,朝着那倒地的黑衣人一刀一刀刺去。 那群黑衣人顿时哭爹喊娘,挣扎着,朝着廖泉爬去,想让廖泉来相救。 只是廖泉也被白朗的疯狂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就连手中的钢刀也在瑟瑟发抖,声音都变得细微,如同蚊蝇在一边哼哼:“天哥,不要!” 但白朗目光如墨,凡是被他看到的黑衣人,便被阎王点了姓名,一刀一个,一刀一个,那短刀不是落到那黑衣人的咽喉,就是刺中了黑衣人的心脏。 “啊!” “啊……饶命……” 一声声的惨叫从那些黑衣人的口中发出,此地瞬间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月亮仿佛都不敢看这血腥的屠杀场面,胆怯的躲到了云层。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地面已是血流成河,黑衣人的尸首横七竖八,再没有一声呻吟,只是一片死寂。 车神医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救人便是杀人,杀人便是救人!” 马神医却是眼带兴奋,高声道:“小狼杀的好,都是些禽兽不如的家伙!” 凌寒瞪着眼睛,盯着廖泉手中的钢刀,生怕廖泉惊惧之下,失手杀了天宝。 白朗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的站起身,慢慢的走向廖泉。 廖泉连忙放开了天宝,用钢刀颤巍巍的指着白朗道:“天……天哥,不……要过来!” 白朗缓缓的举起了短刀,轻舔了一下刀上的血迹,又仰天长啸了一声。 “嗷!” “嗷!” 不远处,竟又是传来了几声狼嚎声,像是在回应白朗。 白朗面色狰狞,依旧一步一步逼近廖泉。 廖泉此时已经吓得尿了裤子,裆下一阵腥臭。廖泉害怕,不仅仅是因为白朗此时露出的杀手本性,而是廖泉从小便与白朗一同玩耍,这个嫡系的兄长一直是他无法超越的偶像,即便到了今日,廖泉也没有胆量与白朗争锋。 “哐啷!”一声,廖泉将那钢刀扔在了地上,双膝跪地道:“天哥,泉弟错了,天哥,不要杀我!”说罢,廖泉便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白朗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廖泉的身边,看着这个失散多年,同父异母的弟弟,心中竟是有一种无比的厌恶。 白朗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凌寒之前也见过白朗的上身,虽然白朗在野外生存了数年,但白朗身上并没有一丝伤疤。 只是此时,凌寒却在白朗的胸口处看到了一条红色的伤疤,便如新伤一般,似乎还在像外滴血。 廖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道伤疤,顿时如同坠入冰窖,浑身冰冷。 那一夜,凌寒服用了马神医给的丹药,要廖泉与天宝护法,当时白朗还没有被驯服,将廖泉扑倒那一刻,廖泉也看到了白朗身上的那道疤痕,便知道了白朗的身份。而平日里,白朗身上的这道疤痕像是会隐藏一般,谁人都发现不了。 即使被人发现,也不知白朗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但这道疤痕,只有廖泉知道,因为,这道疤正是拜他所赐。 那时白朗贵为廖府的嫡长子,不仅身份尊贵,而且天赋过人,四五岁时便开始修炼武道,并且学会了廖家家传绝技“踏沙无印”。所以廖泉一直对白朗是羡慕嫉妒恨。 直到有一天,廖泉趁着白朗洗澡的时候,将一柄短刀割向了白朗。 白朗没有想到自己的年幼的兄弟会对自己下手,躲闪不及,胸口便中了这一刀。好在廖泉那时年幼,没有力气,只是留下了这道疤痕,并没有伤害到白朗的性命。廖泉见白朗要来收拾自己,急忙逃跑。 而白朗并没有追上廖泉,也没有告诉廖不凡,只是偷偷的养好了伤。从那以后,廖泉便像是欠了白朗半条命一般,始终不敢再面对白朗。好在半年之后,白朗便消失了,廖泉才放下心中的巨石。 此时廖泉又见到白朗身上的伤疤,陈年往事涌上心头,难道白朗要报这一刀之仇?心情顿时忐忑不安。 白朗呼嚎完毕,便伏下身,双目盯着廖泉。 廖泉顿觉后脊梁骨一阵发寒,哀求道:“天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你弟弟,廖泉啊!” 白朗忽然张开嘴,一字一顿的道:“我……叫……白……朗!” 说罢,白朗一刀朝着廖泉的胸口划去! 第五百二十六章 千里追踪总关情(加更) 刀光如电,一丝血花飞溅向了夜空! 凌寒看到白朗廖泉兄弟相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凌霄,若是凌霄迁怒自己害死父亲,会不会也对自己兵戎相见?凌寒不敢再想,也不敢再看。 车马二位神医见状,不由相视轻叹,虽然那廖泉为恶,但同室操戈,依旧是人间惨剧。 廖泉“啊”的一声惨叫,随即面色灰暗,倒在地上,一双眼睛已是黯淡无神,胸口处一片血迹,染红的衣襟,已是奄奄一息。 而白朗看都不看那廖泉一眼,转身奔到凌寒身边,先是将凌寒身上的绳索割断,随后又将车马神医身上的绳索解开。 凌寒忍住小腹的疼痛,迅速的爬到了天宝的身边,好在那廖泉没有失手,天宝安然无恙,脸色依旧红润,只是没有醒来。 凌寒忙问道:“车神医,天宝他没事吧?” 车神医伸手摸了天宝的额头一下,又捏住天宝的手腕道:“还好,这小子命大,没有事,只是医治之事再不能拖延,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 凌寒见黑白无常吉凶难测,下面的必经之路又是一片厮杀之声,便道:“车神医,不如我们进入林中,料那些黑衣人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我们!” 车神医此时已是十分疲惫,真的难以再奔波劳累,便道:“只有如此了!” 只是密林之中荆棘密布,马匹却是难以进入,凌寒先将车马神医扶到路边的草丛休息,随后与白朗将天宝也抬到了路边。虽然是几步之遥,凌寒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马神医听到凌寒气喘如牛,便道:“凌小子,不可再硬撑了,若是再这么撑着,你也多活不了几日!” 凌寒听到马神医的话,心中不由一阵怅然,不用提自己的大仇未报,重任在肩,就是此时自己的冤屈未雪,天宝依旧昏迷不醒,而众人又未脱险地,凌寒便强迫自己不能倒下。 凌寒用手扶住了胸口,深吸了两口气,强打起精神道:“马神医,不用担心小子!小子还挺得住!” 凌寒说罢,拾起了一段绳索,朝着那几匹马的屁股狠抽了几下,那几匹马吃痛,便朝着山下狂奔而去,山路上又扬起了一阵烟尘。 凌寒看着白朗在擦拭着短刀上的血迹,又想起当然露琼用这短刀以性命相邀,才迫使沈潮放了自己一马,心中顿时感觉到又亏欠露琼甚多,便是用尽这一生,也难以回报。 只是这柄短刀不是被露琼拿走一把了么?为何白朗此时手中还有两柄? 凌寒不由疑惑的问道:“小狼,这柄刀怎么在你的手上?” 白朗道:“琼姐偷偷给我的,让我保护好你!” 凌寒听罢,鼻尖不由一酸,险些落泪。露琼在那种情形下,还交待白朗照顾自己,这份情意,真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 凌寒更不敢轻生,便要与白朗一同进入密林。 那路上灰尘散尽,竟有一个灵巧的身影朝着凌寒等人的方向急速奔来。 凌寒不知那人是敌是友,赶紧与白朗伏到路边的高草之下,车马神医知道情形危急,也不敢吭声,用那野草挡住了头脸。 不多时,那灵巧的身影便奔到了众人面前。只见那人身材不高,身手却很敏捷,只是一身黑衣,还用黑布蒙着脸,令人难以看清他的颜面。 凌寒见他衣着与那些黑衣人相仿,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便压住了呼吸,生怕被那人发现。 果然,那新来的黑衣蒙面人见到一地的死尸,不由一愣,随即小心的朝着四处观察了片刻。 忽然,那黑衣蒙面人一扬手,一道银光直刺路边一颗歪脖老树。只听那老树之上,枝叶一阵乱动,一只猎鹰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那猎鹰的身形忽高忽低,看来是受了伤。 ““千里追踪”也来了!”那黑衣蒙面人自言自语道。 而凌寒正运用那五感之法,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那猎鹰便是‘千里追踪’训练的神鹰!”凌寒暗暗吃惊。 凌寒在沈庄时曾经听大长老介绍过,沈庄还有一些身怀绝技的弟子,遍布全岛。其中有一人叫做福尔摩,那福尔摩修为虽然不高,但最擅长追踪人,即便是一个脚印,一丝头发,都能成为线索,即使所追踪之人已在千里之外,都能寻得回,久而久之,便得到了一个雅号“千里追踪”。 依靠着这种超凡的本事,那福尔摩也成为了风铃城七扇门的总捕头。若是提起福尔摩,也许风铃城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一提起“千里追踪”,却是家喻户晓。 凌寒还以为自己与马神医等人进入了密林,就安全了,没有想到,自己早就落入了那“千里追踪”猎鹰的眼线。 凌寒见那黑衣蒙面人只是一招,便将那猎鹰击伤逃命,不由得暗暗佩服,这黑衣蒙面人真是心思缜密。同时也在暗暗思索,这黑衣蒙面人是什么人,居然破坏“千里追踪”的好事,莫非也像那沈乾一般,想独自立功? 黑衣蒙面人将那猎鹰击退后,立刻弓着身子,蹲在地上,一双有神的眼睛四处巡视。过了片刻,黑衣蒙面人见四周没有动静,才缓缓起身,随后将那些死去的黑衣人一一翻过,挨个查看。 但那些黑衣人不是被割断咽喉,就是被刺中心脏,个个都死的不能再死,那个黑衣蒙面人一般翻动,一边失望的摇头。 忽然,那黑衣蒙面人仿佛发现了什么,几步跃到了一人的身前。 凌寒一见那人的衣着,不由得一惊,原来那人正是廖泉。 白朗见到那黑衣蒙面人到了廖泉的身前,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砍向廖泉的那一刀,并不致命,所以那廖泉没有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昏厥过去。 白朗出于兄弟之情,留了廖泉的性命,不知廖泉此时会不会向那黑衣蒙面人说出己方几人的位置。 果然,那黑衣蒙面人见到廖泉还有生气,便伏到廖泉的身边。 凌寒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那黑衣蒙面人正在问那廖泉:凌寒在什么地方? 那廖泉动了动嘴,像是在说什么,只是那黑衣蒙面人并没有没有听清,便将耳朵贴近了廖泉的嘴。 凌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廖泉暴露出众人的位置,毕竟廖泉只是受了轻伤,只要他朝着凌寒藏身的地方使一个眼神,那黑衣蒙面人便会发现自己。而此时几人只有白朗还有一点战斗力,而自己与车马神医已经都是油尽灯枯一般,那黑衣蒙面人若是能收拾白朗,己方几人,便都得乖乖得束手就擒。 凌寒忽然看到,那廖泉竟是从自己的靴子处,抽出了一柄短匕,那短匕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缓缓的刺向了那黑衣蒙面人的后心。 凌寒顿时大惊,立刻从草丛中弹起,高声提醒到:“兄台小心!” 廖泉听到凌寒的声音,便不迟疑,一刀向那黑衣蒙面后背刺去。 而那黑衣蒙面人也听到了凌寒的声音,顺势向前一滚,便躲过了廖泉那阴险的一击。 随后那黑衣蒙面人起身一脚,将廖泉的短匕踢飞,又是连环一脚,踢向了廖泉的胸口。 廖泉闷哼了一声,便不再动弹。 那黑衣蒙面人回头便看到路边的凌寒,浑身竟是一震,随即朝着凌寒急速奔来。 凌寒不由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却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看到那黑衣蒙面人的身手,定不在白朗之下,若是那人是敌非友,可是难以应对。 凌寒正在发愣,只见一道身影一闪,正是白朗,挡在了凌寒的身前,只见白朗也不答话,抽出两柄短刀,迎向了那个黑衣蒙面人。 那黑衣蒙面人身形矫健,只是轻轻一躲,便躲过了白朗的双刀。随后竟是扑到了凌寒的怀里,轻声的抽泣起来。 凌寒顿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这种香气,曾让自己热血沸腾,也曾让自己深夜难眠。 “薇妹,是你么?”凌寒声音有些颤抖。 那黑衣蒙面人拉下了自己的面罩,正是贾薇那张姣美的脸。 “寒哥!我终于见到你了!”贾薇激动的道,随后便将脸靠在了凌寒的胸口。 白朗见那人是贾薇,便收起了短刀,默默的走到了车马神医的身边。 凌寒此刻心神荡漾,伸出双臂,搂住了贾薇的双肩。 只是凌寒的手刚碰触到贾薇的肩头,那贾薇竟是如同被烫到一般,“嗯”的娇呼了一声。 凌寒心中一惊,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碰触到了一股粘热的液体,凌寒歪头一看,原来贾薇的肩头,竟是露出了一道血痕,看来廖泉方才那一刀,却也伤到了贾薇。 凌寒急忙道:“薇妹,你受伤了!” 贾薇伏在凌寒虽然有些瘦弱但十分结实的胸口,像是不愿离开一样,喃喃道:“寒哥,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几日我每夜都在做噩梦,生怕再也见不到你!” 凌寒道:“薇妹,你不是在做梦,我看看你的伤口!” 贾薇忽然用力的抱住凌寒道:“寒哥,不要动,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凌寒看到贾薇肩头的血还在流出,便道:“薇妹,还是让车神医帮你看看吧!” 说着,凌寒推开了贾薇,那贾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顺从的离开了凌寒的怀抱,一双大眼睛含着眼泪,深情款款的看着凌寒。 凌寒在怀中摸出了一块绢帕,便要给贾薇擦拭血迹。 贾薇看到那块绢帕,立刻抢了过来,低头查看。 只见那块绢帕上面,绣着双蝶嬉戏与花间,上面还有两行诗句:姻缘一定铭三世,蝶化双飞舞九天。正是自己在那霜枫城时,送给凌寒的定情信物。 贾薇不由得脸上一红道:“寒哥,这块手帕你一直带在身上么?” 凌寒看到这块手帕,心中也是一热,道:“薇妹,这块绢帕一直在我的怀中,并没有分开过!” 贾薇一阵娇羞,将那手帕叠好,又递给了凌寒,柔声道:“寒哥,你还是收好吧!我的伤不碍事!” “咳咳……”一阵干咳声忽然从二人的身后传来。 凌寒回头一看,原来是马神医站在自己的身后,顿时也羞红了脸。 马神医道:“贾丫头,你怎么来了?让老夫看看你的伤!” 第五百二十七章 留得五湖争明月 凌寒听到马神医的话,忙随声附和道:“是啊,薇妹,快让马神医看看!” 贾薇听罢,乖乖的走到马神医的跟前。 马神医的眼神似笑非笑,贾薇顿时像是做错事的小女孩,脸上又是无限的娇羞。 凌寒知道,马神医此时出言,定是为了露琼,想到露琼,凌寒心中又有了一丝的愧疚之感。 马神医仔细的看了一下贾薇肩头的伤势道:“还好,只是皮外伤!”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盒,扔给了凌寒:“小子,给贾丫头上了药,就没有什么大碍!” 凌寒面色有些尴尬,接过那个药盒,打开后,一股熟悉的药香又扑鼻而来,凌寒知道这药膏十分有用,便也不再迟疑,对贾薇道:“薇妹,失礼了!” 贾薇明白凌寒要给自己上药,脸色通红的转过了身。 凌寒将贾薇肩头的衣服撕破,露出了白皙的肩膀,上面却有一道细长的伤痕。凌寒一见,顿时也羞红了脸,但此时不是害羞的时候,凌寒随即撕下自己身上一块干净的衣衫,先是将贾薇肩头的血迹擦干,接着抠出一块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了贾薇的伤口之上。 贾薇只是感觉到伤口一阵清凉,心知自己的肩头已经暴露在了凌寒的面前,虽然有些难堪,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只是贾薇的心中,却有如鹿撞。 凌寒细心的将药膏抹完,又将贾薇的肩头的衣衫整理好,随即问道:“薇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贾薇道:“寒哥,我从城中的伙计口中,得知你在沈庄遇到了危险,便教手下时时关注,知道了天宝受了重伤,便调派府中的人手,赶到这路上接应,谁知道竟然遭到了沈庄的伏击!” 凌寒一听,顿时吃惊道:“怎么?沈庄还有埋伏?” 贾薇点了点头道:“开始我只是以为是偶然的遇到了沈庄之人,但若是沈庄只是想要捉拿你,并不用调派如此多的高手,但此时我才明白,那沈庄的目的并不是捉拿你,而是想用你作为诱饵,将我们贾府一网打尽!” 凌寒听罢,心头不由一颤道:“那贾府众位兄弟的境况如何?” 贾薇叹了口气道:“为了营救你,我不仅调派了贾府的人手,还动用了鹿灵岛那些虎狼,他们此时正在前面的山谷斗的厉害!好在我预先感觉到有些不对,才没有落入沈庄的埋伏圈!贾府的兄弟只是在那边上虚张声势,一旦有危险,便可以全身而退!” 凌寒听罢,不由得回想了自己出了沈庄后的一路所见,自己虽然进了风铃城,那风铃城也大张旗鼓的贴了缉拿自己的告示,但自己总觉得是雷声大,雨点小,自己还是安然的出城,并且顺利的到了仙芝谷。若是师尊沈潮只是想利用自己作为诱饵,吸引贾府出洞,这一招,不可不说是十分高明。 以一个修为全失的弃徒,将敌人完全引出,聚而歼之,真是一步好棋。只是凌寒心中并没有完全接受贾薇的说法,心中还对沈潮抱有一丝的希望。 “不会的,师尊定然不会如此的算计!”凌寒瞪大了眼睛,看着贾薇道。 “唉,人心隔肚皮,凌小子,你还是太过善良了!”马神医听罢道。 “沈庄主运筹帷幄,贾丫头这么说,倒是真真切切!”车神医也道。 凌寒听车马神医都赞叹了贾薇的话,心中顿时乱作一团。原来,自己以为,沈潮真的是因为露琼的缘故,放过自己一马,没想道,自己此时依旧是沈潮的一颗棋子,一颗受控在沈潮手中的棋子。 贾薇见到凌寒的神情黯然,便宽慰道:“寒哥,不用担心,贾府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退路,并不会有什么损伤!只是我们却不能下山了,那道路已经被沈庄与风铃城的守卫封锁!” “薇妹,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凌寒关切的问道。 贾薇笑道:“我是跟随着‘千里追踪’的神鹰赶到这里的!不过我们此时已经都暴露在了他的眼中!” “那该怎么办?”凌寒看了一眼天宝,有些担忧的道。 贾薇道:“回去肯定不可能了,若是进入密林,用不了多久,还会被‘千里追踪’发现,不如我们先去寻找那黑白叔叔,汇合了他们,再做打算!” 车马神医听了,不禁暗暗佩服,贾薇的心思还是灵巧,此时多一个人手,就多一份力量,己方人多,若是硬拼,那沈家的二位长老,沈熊沈圣未必真是对手。 凌寒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快走吧!” 贾薇道:“可惜了那几匹马,看来我们只能徒步前去了!” 凌寒听了,朝着车马神医看了一眼道:“二位神医,你们可还撑得住?” 马神医道:“小子不用管我们,若是不成了,我们自然会说!” 此时,远处的杀喊声渐渐的消失,远处又恢复了宁静。 不多时,就见到远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炮声,贾薇松了一口气道:“寒哥,贾府的伙计已经安全的撤退了,我们快走吧,我料想,沈庄与风铃城那些人定会调转马头,前来捉你!” 凌寒知道贾薇说的句句属实,便与车马神医,白朗贾薇又转回山路,朝着方才逃出的地方奔去。知道了贾府并不会遭受到大的损失之后,凌寒才略略放宽了心。 白朗依旧背负着天宝,路过廖泉身边之时,白朗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廖泉,随后便匆匆赶路。 凌寒刚刚离去不多时,就听山道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吁!”一位身形魁梧的汉子拉住了马匹,随行的那些人马也都应声停歇。 “福师兄,前面都是我们的兄弟!”一个黑衣汉子道,“凌寒那小子居然如此毒辣,真该将他碎尸万段!” 那身形魁梧的汉子正是沈庄的高徒,七扇门的总捕头福尔摩。福尔摩听到了那黑衣汉子的话,并没有吭声,只是冷哼了一声,之后便翻身下马。 那黑衣汉子见到福尔摩下马,便道:“弟兄们,看看还有么有活口?” 说罢,那些同来的黑衣人也纷纷下马,四处查探。 但福尔摩却没有理会那些黑衣人,而是抽着鼻子,朝着路边凌寒曾经藏身的地方走去。只见他低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后伏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沾了一下,认真的盯着手指,端详了一番,随后又将手指放在了鼻孔处嗅了嗅,眉头忽然一皱。 “这里还有一个活口!”一个黑衣人兴奋的道。 那个为首的黑衣汉子眼睛都没有眨,便道:“是不是清醒的?” 那个黑衣人道:“还有气,不过昏迷着!” “一群废物!还是给他一个安乐吧!”那个黑衣首领道。 那黑衣人听了,立刻掏出了短匕,那黑衣人朝着那个还有一丝生气的伙计看了一眼,喃喃道:“可惜了,这小子长得倒是不错,不过也是个无福之人。” 这些黑衣人也是诧异,因为那些黑衣人的死相着实有点骇人,要么咽喉被割断,要么胸口被刺穿,竟然没有一个人生还。 那黑衣统领说完,那个黑衣人便开始念叨:“这位兄弟,并不是兄弟不救你,而是做我们这一行,就应该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不得善终!并不是兄弟要害你,兄弟只是再救你!”说罢,持刀朝着那人的后背刺去。 忽然,一个人架住了那黑衣人的手臂,随后便滚到地上那个伙伴的身边,高声道:“少爷,少爷,你醒醒!” 众人一见那人,正是风铃城守卫统领之一,原本跟过廖泉的虎卫军。 第五百二十八章 干戈玉帛一线间 凌寒等人没走几步,便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凌寒等人顿时明白,来人不会是那贾府之人,定是那沈庄的追兵,所以,众人都默默的加快了步伐。 车马二位神医虽然都已疲惫不堪,但此时性命攸关,都咬牙坚持的提高的奔逃的速度。 几人狂奔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听不到身后追兵的声音,其实并不是众人甩开了追兵,而是那“千里追踪”此时正在下马探寻几人的踪影。 “寒哥,你看!”贾薇看着前路,忽然对凌寒道。 凌寒抬眼一看,只见几个人影,正围坐在路中,看那衣着,却是那黑白无常与沈家的二位长老,奇怪的是几人并没有在打斗,而是仿佛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但凌寒已经无法停步,不管那四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前行。 “小姐,你们怎么又来了?”黑无常发现了凌寒等人,随后又看到了贾薇。 而沈家的二位长老见凌寒等人去而复返,脸上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贾薇见到黑白无常坐在一边,沈家的二位长老坐在另一旁,谨慎的道:“二位叔叔,我们来接应二位!” 那沈家的长老听罢,知道廖泉等人并没有捉到凌寒,不由得都闭上的双眼。 白无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姐,我们没有用,没能照顾好凌小子!” 贾薇刚要答话,便听车神医微微有些气喘的道:“二位已经受了内伤,看来你们已经尽力了!” 贾薇听罢,忙扑到黑白无常的身边,面露担忧的神色道:“二位叔叔,你们怎么了?” 黑无常挤出了一丝笑意道:“小姐,我们老了,不中用了!” 贾薇知道平日里黑白无常都是十分自负,今日说出这样的话,定是已经拼尽了全力。 “是不是他们,伤了你们?”贾薇说罢,抽出了一柄短剑,却是那柄“莫邪金蟾剑”,指向了沈家的二位长老。 那沈熊与沈圣听到贾薇短剑出鞘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紧盯着贾薇。 黑无常见贾薇要出手为难那二位长老,急忙喝止道:“小姐,且慢动手!” 而凌寒也瞬间挡在了沈庄那二位长老的面前,道:“薇妹不可!” 贾薇一听,不仅是黑无常出言阻拦自己,就连凌寒也在回护着那二位长老,不由疑惑的问道:“叔叔,寒哥,你们这是为什么?” 黑无常苦笑一声道:“小姐,我们与这二位老兄争斗了一辈子,方才都拼尽了全力,但依旧难分胜负,方才我们约定,待到伤好之后,约定个时间,再比试一番,若是小姐此时出手,倒显得我们贾府乘人之危!” 贾薇道:“二位叔叔,对付沈庄那些卑鄙无耻之徒,还用得着讲仁义道德么?”贾薇虽然如此说,却将手中的短剑又插入了剑鞘。 那沈圣听罢,缓缓道:“这位定是贾小姐,我等是沈庄之人,但却不是什么卑鄙无耻之徒,方才我们与黑白二位老兄约定,不管沈庄的人先到,还是贾府的人先到,都会保全对方的性命!” 贾薇道:“你是见到我们先到的,才这么假模假式的说吧!” 沈熊听罢,气呼呼的道:“小丫头,要杀要剐尽管来,老子要杀皱一下眉毛,就随了你的姓!”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而那沈圣听罢,也道:“黑白二位老兄,若是那贾小姐不相信,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放心,我们的约定依旧生效,即便上了黄泉路,我们也不会着急投胎,等着你们,再真刀真.枪的斗上一场!” 沈圣说罢,也闭上了眼睛,但身上却升起了一股大义凛然的气势。 凌寒见罢,心中暗暗佩服,虽然那沈家二位长老是来捉拿自己的,但毕竟凌寒还不想真的与沈庄决裂,如果说白朗杀了那些黑衣人是迫不得已,此时若是再趁着沈家二位长老伤重而痛下毒手,那自己的罪名,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薇妹,二位长老也是听命行事,还是放过他们吧!”凌寒一脸诚恳的看着贾薇。 贾薇眼睛一转,似乎猜出了凌寒的心思,而若是自己再坚持动手的话,也会陷黑白无常于不义,便道:“这次先放过你们二位,并不是小女子没有本事动手,而是黑白叔叔与寒哥替你们求情!” “哼!想要取我们性命尽管来,不用那么假仁假义!”沈熊眼睛都没有睁,冷冷道,丝毫没有领情。 而那沈圣干脆动都没有动。 “今日本姑娘能取你们的性命,明日依旧能取你们的性命!”贾薇眉头一皱道,她说的倒是不假,尽管贾薇的修为不如那沈家长老,但若是论起智谋,那二位长老绑在一起,也敌不过贾薇的一个手指头。 车神医此时已经走到了黑白无常的身边道:“几位都受了内伤,若不及时治疗,恐怕难以恢复如初!” 凌寒听罢,心想:这黑白无常是因为救自己才受的伤,若是难以痊愈,自己定会内疚一辈子,便道:“车神医,能否为黑白二位前辈治伤?” 车神医一捻短须道:“他二人的伤势虽然重,但并不是无药可医,只要引导得当,不出十日便可痊愈!” 凌寒一听大喜道:“那还请车神医出手医治!” 车神医道:“凌小子不用担心,我这就出手!”车神医说罢,又从耳洞中掏出了那根玉针。 凌寒看了沈家的二位长老一眼,随即道:“车神医,小子还有一事相求!” 车神医道:“凌小子,你我的交情,就不用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凌寒道:“还请车神医也救救沈庄的二位前辈!” 那沈熊与沈圣一听,也都睁开了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凌寒。这二位沈家的前辈虽然成名已久,但一直都在沈庄的后山洞府之中修炼,对沈庄的事情知之甚少,今日前来捉拿凌寒,只是受那沈潮的委托,至于凌寒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并不知之情。 车神医立刻一脸疑惑道:“凌小子,他们是来捉你的,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凌寒道:“二位神医,虽然凌寒此时被人称作沈庄的逆徒,但凌寒却是被冤枉的,凌寒相信总有一日,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若是伤了沈庄的前辈,凌寒却是会罪上加罪!” 车神医听罢,喟然长叹一声道:“既然凌小子这么说,老夫自然照做!只是你救了那冻僵的蛇,难保那蛇清醒后不会反咬你一口!” 凌寒道:“别人小子无法控制,但小子行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沈熊一听,竟是高声道:“说的好,小子,老子并不是因为你为老子求情才这么说的,而是老子觉得,你小子十分对老子的脾气!” 那沈圣也瞪着凌寒问道:“小子,沈潮为什么要捉你?” 凌寒叹了口气道:“事情太过复杂,小子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言尽,二位前辈可以回去问问露琼便知!” 沈圣听罢道:“既然如此,老夫回去定会查个明白,若是你小子真的有冤屈,老夫定会为你伸冤!若是你小子只是巧言令色,那老夫也不会放过你!” 凌寒听罢,双膝跪地道:“多谢前辈,若是小子有半点虚言,定不得好死!” 正在此时,身后又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却是那“千里追踪”已经赶来。 贾薇听罢,脸色微变道:“寒哥,他们要追来了,我们快走吧!” 第五百二十九章 僵卧孤村不自哀 凌寒也听到传来的马蹄声,心中顿时又十分焦虑,问道:“黑白二位前辈,你们可还能前行?” 黑无常苦笑一声道:“老夫已经没有力气了!” 白无常一样,精神委顿。 凌寒见状,起身到了白无常的身边道:“白前辈,我背你走!薇妹,你能负着黑前辈么?” 那白无常道:“这如何使得,即便是背着我二人,只是累赘,又怎么能跑得过马匹,凌小子,你们还是快走吧!” 凌寒道:“来者不善,我怕他们对你们二位不利!” 那沈熊却道:“小子,难得你如此的侠义,若来人是那沈庄之人,老夫定会回护黑白老兄的周全,你还是快走吧,若是晚了,老夫可是保你不得!” 凌寒还要争辩,就听贾薇道:“寒哥,那些人的目标是你,既然沈前辈如此说,黑白二位叔叔定然无虞,我们还是先走吧!” 凌寒道:“只是几位前辈的伤怎么办?” 车神医喘了一口粗气道:“凌小子,老夫也走不动了,若是跟着你,也只会拖累你!” 凌寒见车马神医一脸的疲惫,心中又是有些不忍,但若是车马神医不跟着自己,那天宝的伤势又该如何?此时,又是一个两难之局! 马神医像是看透了凌寒的想法,从怀中掏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凌寒道:“凌小子,这颗药丸可保护天宝无忧,快给他服下,但若是完全恢复,还得在一年之内,再行医治!” 凌寒接过马神医的药丸,道:“如此多谢马神医了!”凌寒说罢,将那颗药丸喂到了天宝的口中。 “寒哥,我们快走,几位前辈,还请几位将那些人拖延片刻!” 车马神医,黑白无常,沈家二老都连连点头。 于是,白朗又背上天宝,与凌寒贾薇继续朝着山上奔去。 贾薇害怕在路上留下踪迹,便带着几人进了密林,在密林之中穿梭,只是凌寒没有真气护体,贾薇又不熟路径,走起来格外的吃力。 但那车马神医等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那马蹄声竟是渐渐的平息,看样,那些人的确是拖住了追兵。 白朗虽然背负着天宝,但穿山越岭,却是他的强项,在密林之中穿梭,竟然如履平地。不多时,带头的便成了白朗,而凌寒与贾薇便跟在了白朗的身后。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朗忽然停住了脚步,朝着前面望去。 凌寒不知前面遇到什么情况,便也停下脚步,喘息了两口,朝前一看,只见一条巨正盘在一颗大树之下,高昂起头,朝着那大树的枝桠望去,并且连连点头。 凌寒再朝着那枝桠看去,原来那金毛碧狮正伏在那树枝只是,一阵挥舞着肉足,像是再训话,而那巨蟒竟像是唯唯诺诺一般,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猫。 看了金毛碧狮在训斥巨蟒的临阵脱逃!凌寒心中不由一乐,便朝着那大树走去。 而金毛碧狮也看到了凌寒前来,竟在那树枝之上连跃了几次,兴奋的如同一个孩子,随后扇动着鬃毛,又落到了凌寒的肩头。 凌寒见金毛碧狮依旧对自己无比的亲昵,心中略略安慰,便道:“小虫,能否借用你的座驾?” 那金毛碧狮像是听懂了凌寒的话,便又飞落到了那巨蟒的头上,“沙沙”的发出了一阵声响,那巨蟒便乖乖的伏下身子,像马匹一般的温顺。 贾薇见了,赞叹道:“寒哥,你真是有办法!” 几人也不迟疑,先是将天宝在那巨蟒宽大的后背放好,随即,三人也爬上的那蟒背。 只见金毛碧狮的肉足挥动了一下,那巨蟒便开始盘旋向前。 林中虽然布满荆棘,但在那巨蟒硕大的头颅面前,根本就是些小花小草,那巨蟒蜷曲着身躯,迅速前行,凌寒只觉得不时的有树枝朝着几人扫来,两旁的树木却是接连的后退。 凌寒怕那树枝抽伤众人,便道:“小虫,不如我们到那大路上行走吧!” 那金毛碧狮听令,便驱赶着巨蟒奔向了大路,果然,不仅没有的树枝的袭扰,巨蟒前行的速度也渐渐加快。 “薇妹,你可知这条路通向何方?”凌寒问道。 贾薇道:“这条路虽然我没有走过,但我知道,这条路却是通向那天冲峰!” “天冲峰!莫非通向铸兵庐?”凌寒一听,眼中立刻有了光彩。 “寒哥,你要去寻找铁大么?”贾薇闻琴声知雅意。 凌寒道:“若是到了神兵堂的地界,也会安全一些,只是不知铁兄是否在那天冲峰上!” 贾薇道:“这个我却知道,自从神兵堂一统之后,铁大就一直在那铸兵庐中,我们前去,没准会给他个惊喜!” 凌寒心中又充满了希望,若是到了神兵堂,以自己与铁大交情,铁大定会想办法回护,等避过了风头,再去寻找车神医给天宝医治,虽然可能会牵连到铁大,但此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于是凌寒便让金毛碧狮驾着巨蟒座驾,朝着天冲峰的方向而行。 仙芝谷,灵慧峰,天冲峰便如一个品字格局,若是从此地在回到天冲峰贾府,那天冲峰下,也是一处必经之路。 向前行了不远,凌寒便发现路边已是一片田地,只是那田地中长满了荒草,看样子已经许久没有人在此耕耘。 而白朗看到此地,似乎有些熟悉,神情有些亢奋。 凌寒便问道:“小狼,你来过此地么?” 白朗点了点头道:“小时,来过!” “那前面是什么地方?”凌寒问道。 “廖家庄!”白朗道,眼中依旧闪着光。 果然,那巨蟒又爬行了片刻,便到了一处村落。 凌寒朝着那村落望去,只见那村落里面黑乎乎的一片,竟没有一处灯火。 凌寒不由得有些吃惊,既然是廖家庄,怎么会没有人呢? 贾薇朝着那村落扫视了几眼,便道:“寒哥,这是一个荒村,看样子已经荒废了许久!” 凌寒听罢,朝着那一个个茅屋望去,果然,那几座茅屋的土墙都是东倒西歪,还裂着缝隙,像是随时都会倒塌。那茅屋上的窗户纸已经破碎不堪,而茅屋的房门都已经脱落,只有一处木板院门还在随风晃动,发出了“吱呀吱呀”难听的声音。 “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没有人?”凌寒不解的问道。 贾薇看了一眼小狼道:“这恐怕只有白朗说的清楚!” 凌寒回过头问道:“小狼,你知道么?” 白朗只是摇了摇头道:“小时来过!” 贾薇笑道:“白朗也许不知道,但却与他有关系!” 凌寒道:“他是廖家的人,自然有关系,莫非廖家将那些庄丁都迁到了城中?” 贾薇道:“我也是听说,这个庄子得罪了狼群,遭了狼患,一夜之间,竟有一家被那狼群啃个一干二净,只剩下白骨!而全村的鸡鸭家畜,都被咬死!” 凌寒道:“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竟引得狼群屠庄?” 贾薇道:“这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了,只是知道,每年那一天,那狼群便会到这庄上报复,只是第二次就没有死人,只是将那些家畜尽数咬死!” “那廖家就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凌寒问道。 贾薇道:“办法自然是有,那廖城主还曾在那一天派遣虎卫军前来保护,也派人上山,剿灭狼群,只是那狼群是否的机警,竟让廖城主无功而返。后来那虎卫军在这庄上驻扎了半个月,也没有见到那狼群的踪影,众人也放松的警惕,心想今年那狼群不会再来,便回到了城中,哪知,就在虎卫军回城的第二日,全庄的家畜又都被狼群咬死!” 凌寒听了,想起了狼王那威严冷漠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寒。 “那后来呢?”凌寒问道,问罢,凌寒便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也是太强,此时追兵在即,自己还对这荒村问长问短,真是不该。 第五百三十章 金刚臂藏蛇蝎心 贾薇却没有注意到凌寒的神色,回应道:“后来,这庄上的人便渐渐的迁走,这个庄子就慢慢的败落了!” 凌寒听罢道:“我们还是继续走吧!” 那巨蟒驮着众人,便绕过了庄子,继续朝着那天冲峰的方向奔去。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路口,巨蟒不知要去向何处,又停了下来。 凌寒望着那两处岔路问道:“薇妹,那哪一条是通往天冲峰的?” 贾薇看了看远处的山峰,只见两面的路口都通向了山中,山路被密林遮挡,贾薇一时间也难以辨别方位,只得道:“寒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几人正在疑惑的时候,只听一条道路上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只是片刻,十余匹骏马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个汉子翻身下马,只震得地面“哐啷”作响。 凌寒定睛一看,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神兵堂堂主铁大。 凌寒急忙翻下蟒背,朝着铁大迎了过去。 那铁大脸色有些青黑,像是刚从铸兵庐出来,依旧是满面尘灰,烟火之色。 “铁兄!”凌寒兴奋的叫了一声,停在了铁大的身前。 贾薇见状也下了蟒背,紧跟了上去,只是贾薇忽然发现,铁大的神情像是有些不对,忙提醒道:“寒哥,且慢!” 只是这声提醒却是慢了半拍,那铁大居然朝着凌寒直奔过来,凌寒张开双臂,便要拥抱铁大,但铁大却伸出右手,一掌击向了凌寒的前胸! 只听“啪!”的一声,凌寒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被击出了数丈之远。 贾薇急忙奔走了两步,扶住了凌寒,只是铁大这一掌并没有留情,即便是贾薇抱住了凌寒的后背,但二人依旧向后倒去。 铁大面色狰狞,高声道:“将他们拿下!” 那些马上的神兵堂弟子听罢,立刻纵马围了上来。 贾薇见到凌寒气若游丝,心中便如同刀割,厉声问道:“铁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铁大像是没有听到贾薇的问话一般,脸上又如死人一般僵硬。 那些神兵堂的弟子在马上挥舞着铁钩,便朝着凌寒与贾薇勾去。 就在此时,那金毛碧狮似乎也发现了情势不妙,急忙驱赶着巨蟒围了过来。 那些神兵堂的弟子虽然人多,但毕竟修为都不高,见到那巨蟒,便都晃了神,而且胯下的骏马也都被那巨蟒的模样吓呆,不停主人的使唤,纷纷朝着后面退去。 白朗狠狠的瞪了铁大一眼,随后道:“上来!”说罢,伸手朝着贾薇够去。 贾薇借此机会,抱着凌寒,朝着上面一递,白朗便抓住了凌寒的手臂,一把将凌寒拉上了蟒背。 而贾薇也是一跃,跃上了蟒背,随后高呼了一声:“快走!” 那巨蟒一甩长尾,便如一棵巨树在路中横扫,将没有来得急逃走的神兵堂弟子连人带马,都撞飞出去,随即调转方向,朝着另外一条道路上,急急的蹿去。 那铁大纵身一跃,朝着后面一躲,躲过了蟒尾的横扫,随即道:“快追!”说罢,也翻身上了坐骑,朝着巨蟒的方向追去。 那些神兵堂弟子听令,紧忙趋马追赶,一边追,一边朝着蟒背上的凌寒贾薇抛投铁钩,想要将蟒背上的几人拉下。 只是那铁钩尖利,有的失去准头,竟是钩到了巨蟒的鳞甲之上,那巨蟒全速逃窜,竟是将那持钩的神兵堂弟子拉的人仰马翻。 贾薇起身看着凌寒,只见凌寒瞪着无神的眼睛,只有出气,没有回气,不由掉下了泪水,轻轻晃动着凌寒的肩膀道:“寒哥,你醒醒,快醒醒!” 凌寒似乎听到了贾薇的呼唤,竟是眨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出。也许这一滴泪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同生共死的兄弟,此时背叛了自己。 贾薇见凌寒微微动了一下嘴,便伏在凌寒的嘴边,哭着问道:“寒哥,你在说什么?” 凌寒艰难的抬起了一只手,想将贾薇脸上的泪滴拭去,只是那只手只是抬到了一半,便无力的垂下! 贾薇泪如雨下,一滴滴尽数落在了凌寒那苍白的脸上,最后竟是听到凌寒口中含含糊糊的吐出了两个字:“天……宝……”随后便一动不动,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 “寒哥!”贾薇的世界瞬间崩溃,感觉自己的天已经坍塌。 而白朗见到凌寒竟被铁大暗伤,生死未卜,愤怒的长嚎了一声,哪知这一声过后,山路两旁,竟是出现无数声回应。 随即,只见那山路旁边的草丛之中,竟是出现了众多巨狼的身影,那些巨狼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径直的朝着那些追击的神兵堂弟子的马匹扑去。 只听道几声凄厉的嘶鸣,那些马匹纷纷被巨狼拦截,有的吓得失了前蹄,竟身上的神兵堂弟子甩下,有的干脆掉头逃走。 而那些巨狼也不追赶,只是回头扑向了落地的神兵堂弟子,那些弟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 铁大见那狼群势大,高喊一声:“快撤!”随后,竟是打马急去,丝毫不理会那些坠马弟子的死活。 不多时,那些弟子,便被那巨狼围住,一一咬死。 贾薇见到那些神兵堂弟子血肉横飞的样子,听到那些神兵堂弟子凄惨的嚎叫声,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随后贾薇又看到身体渐渐僵直的凌寒,又开始嚎啕大哭。 而白朗虽然见到了自己的狼群伙伴,但也知道凌寒似乎没有气,神情漠然的看着凌寒,一脸悲愤。 贾薇忽然擦干了眼泪,朝着凌寒中掌的胸口看去,只见凌寒胸口衣服已经被铁大的一掌烧得焦糊,一股难闻的腥臭气味直扑口鼻。 贾薇顾不得气味难闻,便撕开了凌寒的上衣,只见凌寒的胸口,赫然出现了一个黑黑的掌印,并且在那掌印的四周,一条条黑线,正朝着凌寒的四肢百骸扩散。 贾薇忙按住了凌寒脉搏,神情紧张,随后竟是惊叫道:“寒哥,你要挺住,不能死!”原来,贾薇竟是感觉到了凌寒,还有微弱的脉搏,只是这脉搏也是时隐时现,竟像是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停!”白朗害怕巨蟒行进中再颠簸到凌寒,急忙喝道。 那巨蟒此时倒是听话,急忙停住,而那些巨狼也都围在了巨蟒的身边,望着巨蟒背上的白朗。 贾薇虽然查出此刻凌寒并没有立即殒命,只是此时,她并不像是露琼一般,有车马神医的亲传医术,所以面对凌寒的伤势,她只能将手对着凌寒那冰冷的手,想传入些真气,进入凌寒的体内。 只是一股真气刚刚进入凌寒的手臂之中,便顺着凌寒那断裂的经脉流了出来。 凌寒体内的经脉早就残破不堪,根不无法接受别人的真气。 贾薇并不放弃,而是又拉起凌寒的另外一只手臂,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将真气注入。凌寒的这条手臂倒还有经脉,只是那真气还没经过凌寒的手肘,贾薇便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真气,竟是将自己这一点真气顶了出来,随后那股神秘的真气,居然像是回反扑一般,直奔贾薇的手掌而来。 而贾薇知见到凌寒的手臂上竟是出现了一道黑线,直冲自己的手掌。 贾薇知道这定是凌寒中了铁大一掌之后的后果,那铁大的掌上显然是有剧毒。贾薇忽然想起,铁大当初在天冲峰铸兵庐比试之时,马神医为保住铁大的手臂,用剧毒之物,将铁大的手臂变成了“金刚臂”,这金刚臂自然便是世上最毒的手臂。 只是贾薇也是想不清楚,那铁大为什么要伤害凌寒。 贾薇眼见自己无法救治凌寒,眼泪不由得如头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的不停落下。 第五百三十一章 釜底抽薪吸剧毒 凌寒紧闭双眼,浑身的精力正一点一滴的消亡,他的脸色先是变得暗淡无光,随后又笼罩上了一层幽黑,即便铁大的这一掌没有毒,这般打击也让原本就虚弱不堪,全凭一口气支撑的凌寒承受不起。 面对着奄奄一息的凌寒,贾薇纵然机智百出,此时也是六神无主,而白朗早就习惯了死亡的味道,看到凌寒如今的样貌,也只能扼腕叹息。 那原本落在巨蟒头顶的金毛碧狮忽然飞了过来,落在了凌寒已是青紫的肩头,那金毛碧狮朝着凌寒轻嗅了一下,竟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一排肉足顿时挥舞了一阵。 贾薇见到金毛碧狮如此,心情更是低落,喃喃道:“小虫,寒哥对你不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舞的出来!” 那金毛碧狮像是听懂了贾薇的话,便停止了身躯的摆动,反而迅速的爬到了凌寒中掌的胸口,一口便咬了下去。这一口下去,凌寒原本僵硬的身躯,竟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的抖动了一下。 贾薇见到此情此景,还以为那金毛碧狮要吃了凌寒,一怒之下,不再理会那金毛碧狮是否浑身是毒,一掌朝着那金毛碧狮拍落。 只是贾薇的手掌刚落到一半,便被白朗伸手捉住。 “小狼,你要干什么?”贾薇吃惊的看着白朗。 白朗的脸上并没有表情,只是轻声道:“不可!”原来,白朗多年在密林中摸爬滚打,知道这自然界也有它的法则,那就是一物降一物,白朗见到金毛碧狮的样子,知道那小虫似乎有起死回生的办法,所以及时的拦住了贾薇。 贾薇见白朗小脸绷得紧紧的,心思一转,立刻顿悟,莫非是那金毛碧狮真的有什么好办法?便从白朗手中抽出了手臂,看着那金毛碧狮。 说来也怪,那金毛碧狮咬到了凌寒的胸口之后,并没有出血,而是瞬间喷出了一片黑雾,将金毛碧狮笼罩其中。而金毛碧狮像是十分享受一般,竟是大口吞噬着那片黑雾。 只是片刻,金毛碧狮便将那黑雾吸的一干二净。 随后,那金毛碧狮便伏在凌寒的胸口处,开始大口的吮吸。贾薇便见到一股股黑线迅速的流入到了金毛碧狮碧绿的身体里。 随着金毛碧狮的吮吸,凌寒身上的黑气竟是渐渐的减少,已经蔓延到了手足的黑线竟是逐渐的缩到了凌寒的胸口之处。 贾薇登时明白,这便如当时在那香妃墓,铁大的手臂被那千年尸魃咬中,凌寒为铁大的手臂吸毒一般。凌寒当时,体内就有金毛碧狮与千载蜍神的毒,自然比那千年尸魃的毒要高深的多,所以,那尸毒才能被凌寒吸出。 而此时,金毛碧狮的毒自然也要比铁大金刚臂上的毒厉害的多,所以,凌寒体内的毒也可以被金毛碧狮顺利的吸出。 贾薇明白的这里的玄机,有见凌寒原本青黑的脸庞,竟是渐渐的恢复了白皙,不禁喜极而泣。 白朗见到那金毛碧狮果然有办法,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 只是贾薇心中依旧有些疙瘩,那就是当初凌寒对铁大如此的好,甚至不惜性命,不知铁大为何今日竟然反目成仇,暗伤凌寒。 那金毛碧狮依旧不停歇,只是不时的“吧唧吧唧”嘴,挥舞一阵肉足,像是正在享受一顿饕餮盛宴。 其实,凌寒所中的毒,对金毛碧狮来讲,正是一顿美餐,金毛碧狮只有补充了新的毒液,才能蜕皮成长,而且才能变得更加的厉害。 又过了片刻,凌寒身上的黑色都尽数退去,恢复了以往的白皙,而那金毛碧狮也像是吃饱喝足,满意的抬起了头,朝着贾薇挥了挥肉足,像是在抗议方才贾薇想要拍打他的举动。 贾薇见到凌寒的胸膛已经开始轻轻的起伏,一搭凌寒的手腕,竟是能够感觉到了凌寒的脉动,不禁松了一口气。急忙一拱手朝着金毛碧狮道:“小虫,小女子无知,是小女子错怪你了!” 那金毛碧狮倒是十分大度,晃了晃脑袋,摇了摇鬃毛,就像是在说:“不知者不罪,我大虫有大量,就不和你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了!”随后,那金毛碧狮竟然用肉足抱住了自己的尾巴,蜷做一团,便如一个绿色的佩玉。 只是那些黑乎乎的毒液依旧在那金毛碧狮的肚子里,就像是翠玉美中不足,中间有一丝的黑线。 不多时,那金毛碧狮像是十分疲惫的样子,居然打起了呼噜。而那巨蟒没有小虫的指示,也伏下身子,蜷在那大道中央,一动不动。 贾薇轻轻的推着凌寒的肩头,轻唤道:“寒哥,你醒醒,快醒醒啊!” 凌寒竟是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便见到贾薇关切的一张泪脸,于是便抬起手臂,将贾薇脸上的泪痕轻轻的拭去。 “薇妹,我……没事!”凌寒动了动嘴,只是声音却十分的轻微。 贾薇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凌寒的手臂,将凌寒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道:“寒哥,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凌寒艰难的挤出了一丝微笑道:“傻丫头,我……不是好好的么!即便……是我……不行……了,你还要……替我照顾……天宝!答应我……咳……咳……” 凌寒说完,竟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将胸口处的金毛碧狮颠的上下翻动,只是那金毛碧狮并没有醒来,依旧打着呼噜,便如雷声一般。 贾薇见凌寒说话吃力,含着眼泪,急忙点了点头,随后道:“寒哥,你不要说了,快休息休息!” 凌寒也觉得十分的疲惫,便闭上了眼睛,只是依旧又剧烈的咳嗽几声。 巨蟒身边的巨狼方才都安静的伏在地上,像是在为凌寒等人护卫,方才听到了凌寒的咳嗽声,又都起了身,竖起耳朵,朝着巨蟒背上的凌寒张望。 白朗见状,一抬腿跃下了蟒背,走到了狼群的中央。 那群巨狼一见白朗下来,立刻低着头,摇着尾巴,匍匐着,朝着白朗聚了过来。 只见白朗跪坐在地,双臂伏下身子,支撑在了地上。 众巨狼见到白朗做出如此的动作,立刻伏下身,将头都贴在地上,不再前进。 白朗环视一圈,低低叫了一声。 那群狼像是得到了恩赦,立刻起身,朝着白朗聚来,亲热的朝着白朗的脸上手上舔去,还有的在白朗的身上轻蹭。 白朗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拍怕这匹巨狼的头,又摸摸那匹巨狼的脖颈。 原来,这里便是白朗经常出没的山林,而这些巨狼,正是白朗昔日的手下,它们在密林中听到了白朗的呼唤,便开始静静的集结,直到白朗等人遭到铁大的追杀,才出来,为昔日的首领舍命一搏。 贾薇在那蟒背之上,将凌寒揽在怀中,感受着凌寒逐渐变得平稳的呼吸,心情也渐渐地平静。又看到了狼群与白朗闹做一团的情形,脸上也落出了一丝宽慰的微笑。 “铁大为什么要加害寒哥?”想到了这个问题,贾薇的眉头不由的紧蹙,那狼群都能知恩图报,这人却是难以猜透。昨天还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今日却不知为何,就能痛下杀手,如此看来,这两条腿的人还不如那四条腿的狼。 贾薇还在思索,而地上的白朗忽然低吼了一声,那群狼听了,立刻停止的嬉闹,而是竖起了耳朵,朝着方才众人来时的道路望去。 “嗒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又从那路上传来,大地似乎开始震颤,夜风也随之忧伤。 “来的好快!”贾薇整了整随风吹散的头发,面带一丝焦虑。 第五百三十二章 金毛碧狮吐绿珠 那白朗也听到了传来的马蹄声,而且已经判断出,这次前来的并不是十余骑,而是上百骑,甚至那马蹄声将大地都震颤的发抖,呻吟。 白朗目光如炬,仰天长嚎了一声! “嗷!” 随之,在场的巨狼也都仰首望天,发出了一声声的嚎叫。 “嗷!” 狼嚎声,顿时响彻山谷。 看来,白朗是要带领着群狼,与来犯之敌决一死战。 贾薇此时只是关心凌寒的安危,便道:“白朗,来人甚多,我们还是先逃吧!” 白朗坚定的朝着贾薇看了一眼道:“你们先走!”说罢,便要带着狼群迎敌。 只是还没等到群狼行动,就听到一片箭矢破空的声音,那些骑士未等照面,便开始放箭,白朗所在之处,顿时,箭如雨下。 群狼顿时纷纷中箭,白朗见情势不妙,只得低声吼叫一声,那些没有中箭的巨狼,便纷纷躲到密林之中。 贾薇的身边,也落满的羽箭,贾薇急忙拍打着巨蟒道:“快走!” 话音未落,几支羽箭正朝着贾薇等人落下,贾薇急忙挥舞着短剑,格挡开那羽箭,防止那箭矢伤到蟒背上的凌寒与天宝。 只是来箭越来越是细密,竟有羽箭也落到了巨蟒的身上。 原本来讲,巨蟒的鳞甲足以阻挡这箭矢,但这一批箭雨,都是些高手所发,那箭支竟能穿透巨蟒的鳞甲,直透入了巨蟒的身体。 那巨蟒吃痛,顿时血流如注。那巨蟒不敢再停歇,只得盘旋着,又朝着前面游去。 而白朗也躲到了林中,似乎再待机行事,贾薇一连呼喊的几次,白朗都没有回来。贾薇只得随着那巨蟒一同前行。 而那箭雨,便如跗骨之钉,一直落在巨蟒的身后,刺到岩石之上,激荡出点点的火星,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响。 贾薇只得催促那巨蟒快行,只是那巨蟒游了半天,速度竟是逐渐的减慢,贾薇着急的喊道:“蟒兄,你快些!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那巨蟒像是听懂了贾薇的话,也是低吼了一声,随即,竟是玩命似的,迅速奔逃,速度竟是不亚于骏马。 贾薇只是听到耳边的箭矢破空之声,还有那呼呼的风声,不多时,便逃出了追兵弓箭袭击的范围。 而一路上,却是猩红一片,那都是巨蟒受伤后留下的血迹。 “嗷!”又是一声狼嚎传来,随即,贾薇又听到狼群的嘶吼声,与追兵的呐喊声。看来,那追兵已经到了白朗与狼群埋伏的所在,双方已经开始短兵相接,贾薇知道,白朗这是在舍命一搏,为了自己带着凌寒天宝逃离,争取最后的时间。 只是那巨蟒的速度又开始减慢,贾薇不由得眉头一皱,连声催促,只是那巨蟒似乎已经精疲力竭,最终竟是软绵绵的停下,不再动弹。 贾薇定睛一看,只见那巨蟒的七寸之处,竟是没入了一支羽箭,鲜血似乎已经流进,伤口处只是在“扑突扑突”的冒着血泡,那巨蟒竟已没了气息。 原来就在方才,一支羽箭射中了巨蟒的七寸要害,本来那巨蟒受到重创,但全屏一股野兽的蛮力,又狂奔出了数里,此时巨蟒的血已流干,油尽灯枯。 贾薇见状,急忙想将凌寒拉下蟒背,只是凌寒胸口处的金毛碧狮却忽然睡醒,只见那小虫伸了个懒腰,又摆了摆头,它体内那黑色的毒液竟然都消失不见。 金毛碧狮“嗡嗡”的发出了两声响声,像是再吆喝那巨蟒,只是那巨蟒却再也听不到它的命令,依旧是一动不动。 金毛碧狮见状,似乎知道了那巨蟒已经殒命,便朝着贾薇扬了扬肉足,似乎在召唤贾薇。 贾薇见状,急忙伏到凌寒的身边道:“小虫,现在我们只能徒步逃命了!” 那金毛碧狮忽然伏在凌寒的胸前,身体一躬,一张嘴,竟是吐出了一颗浑圆的绿珠,还闪烁着奇异的光华。 贾薇一见那绿珠,顿时一愣,因为,贾薇闻到,一股药香,竟是从哪绿珠之上散发出来。 金毛碧狮吐出绿珠之后,便又朝着凌寒的嘴边处一挥肉足。 贾薇立刻会意,金毛碧狮是要让她将这可绿珠给凌寒喂下。贾薇虽然闻到了那绿珠的药香,但对这绿珠的药性却不了解,毕竟是从这剧毒的小虫口中吐出的,万一有什么不妥,那自己可是要后悔一辈子,所以贾薇有些迟疑,并不敢拿那绿珠药丸。 金毛碧狮见贾薇犹犹豫豫,不敢动手,便伸出两只肉足,抱住了那颗绿珠,便朝着凌寒的脸上爬去。 只是那金毛碧狮毕竟不是抱球的高手,没有那蜣螂的天赋,而且那绿珠十分的光滑,没等它爬出几步,那绿珠便掉落在一旁。 但那金毛碧狮并不气馁,依旧抱起那绿珠,朝着凌寒爬去,只是一连几次,都没能抱稳,只是爬出了几寸,还没等爬到凌寒的脖颈,那颗绿珠便滴溜溜的朝着凌寒的身下滚落。 金毛碧狮终于忍不住,暴躁的一阵挥舞肉足,就要飞下寻找那绿珠。 而贾薇见金毛碧狮如此执着,便知道,这颗绿珠定然是颗灵药,急忙闪身,接起那颗滚落的绿珠。 金毛碧狮见到贾薇接过那绿珠,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朝着贾薇挥了挥肉足。 贾薇拿起那颗绿珠,心情忐忑,不知是否该给凌寒服用,只是这时,身后的杀喊声渐渐没落,只有几声凄厉的狼嚎传了过来。 贾薇心知,那群狼似乎已经全军覆没,而白朗也不知死活,贾薇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追兵就会赶来,心中一横,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铤而走险。 贾薇想罢,便向前一步,捏开了凌寒的下巴,将那颗绿珠放入了凌寒的口中。 贾薇刚刚给凌寒放完药,就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已是落到了自己的身边。 贾薇急忙将凌寒拉下蟒背,拖到了一旁的密林,那金毛碧狮也停在了凌寒的肩膀。 贾薇将凌寒放在一颗巨树之下,抬头一看,那巨蟒的身上,又落下了几支羽箭,随后,那箭雨再次袭来。贾薇害怕天宝被那乱箭所伤,紧忙挥舞着短剑,又冲到了箭雨之中。几个起落,便到了天宝的身旁,一把将天宝拉下了蟒背。 只是那射箭之人像是发现了贾薇的踪影,那羽箭便都朝着贾薇落下,一时间,贾薇竟被那箭矢困住。贾薇只得抱着天宝,躲在那巨蟒的身后,用那巨蟒当做肉盾。 贾薇也想背着天宝逃出,只是她一露头,便有那羽箭射来,力道十足,看来,那些射手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贾薇的身上。 贾薇躲了片刻,就听那马蹄声由远及近,知道若是还在此处躲藏,定会被那追兵追上。贾薇不敢再耽搁,便抱住天宝高大的身材,朝着凌寒藏身的树后奔去。 果然,一支支羽箭直刺贾薇,贾薇却是早有防备,没有直线前进,而是左右兜着圈子,朝着凌寒迂回前行。这一招果然有效,那箭矢纷纷落在了贾薇的身边,并没有射到贾薇。 只是就在贾薇要躲到那棵巨树后面的安全地带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竟是射中了贾薇的肩膀。 贾薇“啊!”的惨叫了一声,身体却朝前一扑,将天宝抛在了凌寒的身边,随后滚落在地。 那树下竟是一处陡坡,贾薇难以中箭之后,难以控制住身形,便沿着那处陡坡疾滚而下。 忽然,林中一阵腥风吹来,一匹巨狼从不远处了密林露出了身形,只见那匹巨狼眼中不怒自威,别有一股王者之风,正是那狼群的首领,白朗的上司,狼王! 第五百三十三章 狼王千里寻故地 “不好,师尊,前面又有一群狼!”一个胖墩墩的男子道,那男子身材不高,一脸的肥肉,看样貌,谁也不会将他与赫赫有名的七扇门总捕头联系到一块,但他正是那“千里追踪”福尔摩。 沈潮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目光直射林中的狼王,而那狼王的目光也直直的盯着沈潮。 沈潮身边却是那风铃城主廖不凡,廖不凡也发现了那狼王的踪影,而且那密林之中,闪烁着一片绿油油的眼睛,让人难以捉摸,在那林中,到底有多少只狼。 二人的身后,竟有百余骑,有沈庄的弟子,黑衣的汉子,还有风铃城的虎卫。众人见沈潮没有做声,大家也都静静的等待,只是那些人的手中,大多都已弯弓搭箭,准备随时出击。 一人一狼,就在这夜色下对视了片刻。 沈潮一伸手,那福尔摩顺势递上了一张硬弓。 沈潮拉开那硬弓,浑如满月,冰冷的箭尖有一次指向了那露出身形的狼王。 那狼王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一闪身,竟是躲到了一棵大树的背后。 沈潮眨眼间,眼前的目标已是失去了踪影,便放下弓箭道:“众弟子小心,进林!” 众人听罢,先是朝着林中一阵放箭,那纷飞的箭雨竟是将那树木射得“啪啪”作响,被刮短的树叶便如一群蝴蝶一般,飘飘忽忽的落下。 随后,那些沈庄弟子与虎卫军士都翻身下马,抽出了腰刀,步步为营,朝着那林中搜去。 一阵夜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味道,凌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枝,透过那些树枝,凌寒依稀的看到了天上点点的星辉。 “有人在拉着自己前行!”凌寒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像是被人拖着一般,自己正缓缓的向前挪动。“薇妹,天宝!白朗!”凌寒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顿时挣扎着起身。 只是凌寒回头一看,贾薇并没有在自己的身前,拖着自己的却是一匹母狼,正蹲坐在地,目光温和的看着凌寒。 凌寒心中一惊,顿时站了起来,四周环视了一圈。只见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匹巨狼,正是那体格健壮的狼王,而狼王的身下,一个高大的汉子躺在那里,却是依旧昏迷不醒的天宝。 凌寒见到是狼王,知道自己定是被狼王所救,带到了此处,便拱手恭敬的道:“多谢狼王救命之恩!” 那狼王微微的点了点头,像是回应凌寒。 凌寒看到周围并没有贾薇的影子,心中有些担心,便问道:“敢问狼王,你可见到贾薇姑娘?” 那狼王在霜枫城外已经见过了贾薇,自然识得,凌寒满以为狼王能告诉自己,贾薇的下落,只是那狼王摇了摇头,而后抬起了一只前爪,朝着密林的前方指去。 凌寒心中顿时一片茫然,难道是贾薇遇到了不测? 凌寒微微一运气,竟然感觉到了身上又充满了久违的真气,虽然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已经有了真气护体,那第一件事,便是要回去寻找贾薇。凌寒于是一拱手,道:“还劳烦狼王帮在下照顾下兄弟,在下要去寻找贾薇姑娘!”凌寒说罢,抬腿便要迈步。 哪知凌寒一抬腿,便感觉有些沉甸甸的的东西挂在了自己的裤腿之上,凌寒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裤腿竟被两只幼小的狼崽咬住,这一抬之下,竟是将那两只小狼崽带了起来。 凌寒赶紧的落下腿,那两只小狼崽“呜呜”的叫了几声,随后,又用力的咬住凌寒的裤腿,朝着前面的密林拉拽。 凌寒看到那两只小狼崽,又看了一眼那只母狼,方才想起,这只母狼正是自己在那毒狼谷救下的那只,看了它倒是真的寻找到了狼群。 狼王见凌寒已经清醒,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嚎叫了一声,只是那声音方落,就听到“嗖嗖”几声,几支箭矢便从来时的方向落来。 “快追,他们在那里!” “快放箭,别让那狼王跑了!” 一阵吵嚷声从那边的密林清楚的传了过来。 凌寒顿时醒悟,原来那些追兵就在身后,难怪那狼王要将自己一直拖到这里,虽然凌寒惦记着白朗露琼,但此时林海茫茫,凌寒也不知白朗与露琼现在何处,只得弯腰,背起了天宝。 那母狼见凌寒起身,低声轻吼了一声,随后,便在前面带路,而那两匹小狼,也跟着母亲的身后,晃晃悠悠的前行。 凌寒便跟着那母狼的身后,迈开大步朝着前面走去。没走两步,就感觉肩上落上了一样东西,凌寒低头一看,原来是那“金毛碧狮”。 “小虫,你也在这里!”凌寒惊喜的道。 金毛碧狮晃了晃脑袋,像是在说:“小子,我若是不在这里,你早就没命了!” 凌寒似懂非懂,便跟着那母狼前行。而那狼王朝着身后看了片刻,便也跟在凌寒的身后。 山林中荆棘密布,但那母狼似乎认得林中的道路一般,脚下竟然有一条小径,而这小径之上虽然也生长了些杂草,但比之旁边的高低崎岖,却是好走的多。 凌寒背负着天宝,因为体内有了真气的缘故,并没有感觉到劳累。凌寒跟随着母狼走了许久,虽然走出了甚远,但只要凌寒的脚步略略慢些,便能听到身后传来那追兵的呼喊之声。 看来,那“千里追踪”的本事倒是真的厉害,即便是密林的第一猎手,都无法在那福尔摩的眼中隐匿行踪。 其实凌寒不知道,若非林中不时的跳出巨狼袭扰,那福尔摩早就带人,追上了众人。原来那狼王知道沈潮来势汹汹,又带足了强弓硬弩,若是硬拼的话,那狼群定然会吃大亏,于是那狼王便制定了游击战,只是小股的袭扰,并不硬攻。、 果然,那福尔摩因为不熟悉地形,加上狼群的偷袭,前进的很慢,若不是沈潮放弃了大部队追击,只是带着几个高手向前,他们也许还在林边打转。 凌寒又走了片刻,前面的小径已经消失,而那母狼回过头,朝着凌寒点了点头,便带着那两只小狼朝着一边的密林奔去。 而那狼王不动声色,走到了凌寒的前面,只见那狼王双足朝着前面的荆棘一阵撕扯,便扯出了一个通道,随后那狼王朝着凌寒看了一眼,便向前走去。 凌寒见状,紧忙跟在狼王的身后。 那狼王的步伐稳健,速度也不断的加快,凌寒背负着天宝,为了跟上那狼王的步伐,便施展起“抹草过花步”,随着那步法的迈开,凌寒顿时感觉到体内的真气竟是开始微微的流转,虽然依旧有些滞涩,但不至于像以往那样空空。 狼王带着凌寒又奔逃了几里地,终于,身后的追兵没有了声音,凌寒的耳畔只有那阵阵的松涛之声。 那狼王忽然停下,朝着前面默默的凝望。 凌寒见狼王呆呆的看着前面,喘了几口粗气,也朝着前面看去,只见一块近丈许的青石正立在前面。 那青石上面缠满了枯藤,并且还有新发的青藤从地面的杂草中绕出,将那青石裹得严严实实。 凌寒不知那狼王为何看这块青石,但却不敢打扰那狼王,索性也朝着那青石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这一观察不要紧,凌寒居然发现,那枯藤之下的青石上,隐隐约约的藏着字迹。 而此时,那狼王不再发愣,而是默默走过那块青石。 凌寒心中好奇,于是抽出“干将碧狮剑”,朝着那青石上的藤条一阵挥舞,那藤条便被斩成了一小段,纷纷落下。 凌寒将那藤条清理干净,竟是见到那青石便是一处界碑,上面刻着四个古体大字“封魔禁地”。 第五百三十四章 玄皇血脉真祸根 “封魔禁地!”凌寒看到那几个大字,不由得惊呼一声。 凌寒肩头的金毛碧狮听到凌寒的声音,如同听到了什么魔咒一般,老实的伏在了凌寒的肩头,竟像是十分惊惧的样子。 凌寒再次看着那四个大字,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虽然凌寒并不知道这“封魔禁地”代表着什么含义,但只是觉得,这里并不是那么安全,处处透漏着诡异。 那狼王听到了凌寒的声音,也是浑身一震,回过头,朝着凌寒看了一眼,眼神竟也是不同以往。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又传来了一声惊呼:“师尊,那小子要进入”封魔禁地!”正是那福尔摩的声音。 凌寒心中一惊,心想,原来沈潮也在身后追击自己,难怪追的如此迅速。凌寒顾不上多想,抬腿便越过了那块青石,跟到了狼王的身后。 那狼王朝着前面走了几步,便停在了一片高草的前面,随后,回头看着凌寒,示意凌寒跟上。 凌寒正要朝着前走,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高呼,“逆徒,封魔禁地,不可擅闯!” 凌寒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的树枝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弯弓如满月,箭矢指向了自己的胸膛。 “师尊!”凌寒心头一热,脱口而出,原来那树上之人正是师尊沈潮。 狼王也发现了树枝之上的沈潮,顿时怒目圆瞪,低低的吼了一声。 “啪!”沈潮竟然放开了弓弦,一支羽箭带着劲风,破空而来。 “嗷!” 凌寒只听那狼王发出了一声长嚎,随后竟是颓然倒地,那狼王的头顶最硬的天灵盖处,赫然的插进一支长箭,鲜血瞬间从那伤口处涌出。 凌寒见那狼王受到重创,顾不上沈潮,急忙伏下身子,查看那狼王的伤势。 只见那狼王双目血红,浑身抽搐,但依旧想倔强的站起,只是那狼王的四肢已经不听使唤,直挺挺的伸向一边。 凌寒急忙伸手将那狼王托起,那狼王竟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那处高草之处走了几步,随后,又轰然倒下。只是那狼王的眼睛,依旧盯着那处高草,像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凌寒见状,立刻扑向了那处高草,挥剑朝着那处高草一阵乱舞。猛然间,凌寒竟是发现,那处高草的后面,竟也有一块青石,那青石下面,赫然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山洞口。 狼王看到了那处山洞,留恋的望了几眼,随后便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却从狼王的眼角处流出。 凌寒朝着那洞口处一看,只见那洞口处却有几截森森的白骨,凌寒心中一惊,莫非这是人骨? 凌寒又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狼头的骷髅就在那几截白骨之下。 原来,这几截狼骨,便是那狼王母亲的遗骸。 当年,一个叫做山娃的廖家猎户,追逐一只梅花鹿,无意中进入这封魔禁地,却发现了一匹带着几只狼崽的母狼。 那山娃残忍的将那母狼杀掉,还杀了那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狼,只有一只小狼逃过了这一劫。 日后,那小狼顽强的活了下来,终于有一日,那小狼带领着狼群,将那山娃的全家老幼,尽数咬死,并且将山娃身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 那小狼,就是如今的狼王。 只是那狼王此时,也死在了自己出生的地方,终于与自己的母亲还有夭折的兄弟魂归一处。 凌寒看到狼王已经断气,起身再看那树上的沈潮,只见沈潮已没了踪影,凌寒急忙四处观望,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闪过了一个身影,凌寒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神算子前辈!你怎么在此?”凌寒顿时吃惊道。 眼前的那人,正是凌寒在风铃城遇到的算命老者,并且在向晚亭中指点自己迷津的神算子。 那神算子的嗓音依旧沙哑,低声吟道:“万仞峰顶雪梅香,命运多舛自苍茫,若得天机凌寒暑,四海云天任翱翔!” 凌寒听罢这四句诗,心中顿时生出了异样的感觉,当初就是因为神算子说出这四句诗文,才引得凌寒夜探向晚亭。那神算子就在那个月圆之夜,才告知凌寒,若要想生还,就必须学习“九转还阳功法”,寻找“吸魂夺魄法阵”,并且寻到那“龙凤续命丹”。 凌寒的确拜入了沈潮的门下,如愿以偿的学习了“九转还阳功法”,又随着车马神医千里南行,找到了神医前辈的衣冠冢,得到了“龙凤续命丹”,而且师门还帮助自己得到了那“吸魂夺魄法阵”,最后师尊沈潮的确帮助自己驱除了体内的寒毒。 只是如今,凌寒的修为尽失,便如同一个废人一般,还被人陷害,为师门所不容,与自己亲近的天宝身负重伤,露琼为了救自己,竟与自己的父亲反目,还有白朗此时生死未卜,贾薇下落不明,就连那狼王,也在师尊沈潮的箭下殒命,这一切,归根结底,便起源于神算子这四句诗文。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布好的局?凌寒心中暗想。 “神算子前辈,什么四海云天任翱翔?还请神算子前辈为在下解释,这究竟是为什么!”见那神算子依旧笑吟吟的样子,凌寒心中不由得无限愤慨。 “凌小子,你倒是聪明,只是你的聪明,也只能到今日了!”那神算子微微一笑道,说罢,抽出了一柄折扇。 凌寒听罢,顿时心中一冷,难道这一切,真的如自己所想? “神算子前辈,小子驽钝,还请前辈严明,即便是死,也让小子死个明白!”凌寒感觉到了神算子身上传来的一阵杀意,反而平心静气的问道。 “哈哈哈!既然你小子想知道,那老夫就成全你!”那神算子忽然朝着脸上一拉,竟是拉下了一张人皮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凌寒见了那张面孔,顿时一愣,失声道:“你是,你是龙乘云!你不是掉下悬崖了么?你没有死?” 那龙乘云直了直身子,身高顿时又长了几寸,高声道:“老夫不叫龙乘云,老夫叫沈汐!什么九龙寨,龙乘云,那都是做戏给你看的,老夫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 “做戏!”凌寒心中又是一惊,难道自己随着沈潮兵发九龙寨,只是一出戏,只是沈潮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凌寒皱着眉头问道。 “小子,不懂了吧,以你一个外乡人,若是没有功勋,怎么能顺利的拜倒沈庄门下?”那沈汐道。 “只是,为何要非要小子拜到沈家的门下?”凌寒问道。 “小子,原来我以为你挺聪明,看来,你还是一头蠢驴,若是你没有拜倒沈庄的门下,怎么能够顺理成章的学习沈庄的至宝“九转还阳功法?”沈汐得意的笑道。 凌寒似乎有些明白,原来自己天真的以为,真的有贵人相助,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骗局,就为了让自己拜入沈庄学习功法。 “前辈如此劳心费神的算计小子,就是为了让小子解开这身上的寒毒么?”凌寒问道。 “哈哈,你小子真是无知,你可知,你身上的“冰凝气旋”是何物?”沈汐反问道。 凌寒想了想道:“那只是困扰小子多年的寒毒,若是不再二十岁之前驱除,小子一定会死!” “你这一点倒是说对了,这“冰凝气旋”在你的身上,你一定活不过二十,因为,这并不是寒毒,而是玄皇血脉!即便是我沈家不取,别人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取得!到时,你还是一样得死!”沈汐道。 “玄皇血脉?”凌寒再次长大了嘴,虽然凌寒不是第一次听说,但还是有些惊愕。 第五百三十五章 身陷绝地斗智勇 一缕阳光透过密林,洒在了那块高大的石碑上,“封魔禁地”四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光芒。 凌寒用手遮住了眼睛,虽然是朝阳的光辉,但依旧有些刺眼。 原来这一切,都在师尊沈潮的掌握之中,拜入师门,学习功法,到头来只是坠入了沈潮编织的一张大网,自己忙忙碌碌,却是为自己挖好了坟墓。至于大长老的死,小云的委身诬陷,只是这张网上面的一个个绳结,将凌寒紧紧的捆绑在内。 沈汐看着凌寒由惊愕变为平静的脸,有些得意,低声道:“小子,是用我动手,还是你自行了断?若是你自行了断,倒是可以免受些苦楚!” 凌寒此时,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在慢慢的涣散,虽然方才还能感觉到一丝真气的存在,但在此时,凌寒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降到了练肤的水平,根本没有能力,再与那修为甚高的沈汐一搏。 凌寒垂下头,叹了口气道:“沈前辈,小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沈汐倒是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凌寒目前已是身陷绝地,插翅难飞,不然的话,兄长沈潮也不会让他独自一人,来料理凌寒,毕竟这样的事传出去,对沈庄的声誉有影响,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少安全。 “小子你说吧,看看老夫的心情!”沈汐狂妄的道。 “小子死不足惜,只是希望前辈能救救天宝,将他带回沈庄!”凌寒拱手求道。 “哼哼!”沈汐冷哼了一声道:“天宝这小子吃里扒外,居然敢破坏庄主的好事,老夫今日却饶他不得!” 凌寒听罢,脸色一沉,原本凌寒以为,若是自己交出性命,还能换回天宝的一条生路,只是听那沈汐的意思,居然是连天宝也不会放过,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怒火。 只是在此情形,凌寒却不能表露出任何气愤的表情。凌寒斜着眼睛,瞄了一下身后的那个洞穴,那洞穴的洞口被那杂草阻挡,虽然自己方才一阵拔草,但若是不经意,还真的难以发现。 方才沈汐到来,凌寒便故意的挡住了那个洞口,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虽然不知那洞有多深,通往何处,但凌寒只是想,只要能将天宝带出,即便是牺牲自己,也是无妨。 凌寒看着沈汐的样貌,忽然道:“前辈,为了那所谓的玄皇血脉,你竟然牺牲云姐的名声,你觉得这值得么?” 那沈汐一听到凌寒提起小云,脸色顿时一变道:“你怎么知道,小云是我的女儿?” 原来,凌寒自从学了五感之法,对人的样貌的观察力竟是大大的提升,方才凌寒看着沈汐的模样,竟与那小云依稀有些相似,便试探着问出。此时一听沈汐居然道出真相,便知自己的推断居然不错。 “沈前辈,你真的以为小子就一无所知?那你真是太小看凌寒了!”凌寒平静的道。 “你还知道什么?”那沈汐有些惊异的看着凌寒,虽然他早就从暗处探明了凌寒的底细,但并不知道凌寒还有什么底牌没有露出,方才告诉凌寒这一切,也只是保险起见,看看凌寒到底还有什么计谋。 凌寒道:“我想,这一切并不是师尊沈潮的意思,而是你在一旁暗中唆使吧!”凌寒使出了激将之法。 沈汐一听,竟是登时无语,的确,这个弥天大谎,主要就是由自己促成。 凌寒继续道:“你以为你的阴谋天衣无缝,其实你错了,我与大长老早就知道了你们的阴谋,只是没有戳破罢了!哪知,你们居然敢暗害大长老,欺师灭祖,知道这是什么醉过么?” “你胡说!”沈汐惊呼了一声,仿佛自己做的恶事被人拆穿一般,脸色变得青紫。这件事大长老也是知情的,大长老爱惜凌寒的天赋与才华,一直反对这件事。在大长老的倡导下,沈庄还有几个长老都暗中反对此事,包括凌寒遇到了沈熊沈圣。 沈汐害怕大长老将这件事告诉凌寒,所以,在最后的关头,沈汐不仅牺牲了自己女儿的清白,还指使廖泉暗中害了大长老的性命,反而诬陷凌寒。 方才沈汐到的时候,一只手便背着身后,是在戒备凌寒,防止凌寒逃脱。而凌寒说出这句话后,那沈汐背着的手,居然伸了出来,连连摆动道:“小子,我看你只是信口胡说,大长老明明是你害死的!”虽然沈汐如此说,但脸上的肌肉竟是紧张的一跳一跳。 凌寒冷笑一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长老早就将这件事告诉我了,所以,在驱毒的时候,凌寒并没有将那玄皇血脉逼出,你们得到的,只是玄皇血脉的十分之一!” “你胡说!”那沈汐虽然有些不信,但见凌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连声道:“胡说,胡说!” 凌寒小脸一绷道:“沈汐,你应该知道凌寒是何等的修为吧!” “你已经是废人一个,还敢与我谈修为?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沈汐见凌寒的神情骤变,顿时提气在身,厉声道:“小子,你不用再拖延时间,还是快快自戮,不然的话,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哼!今日,我就为沈庄除害!谁能活着离开,还不一定呢!”凌寒说罢,将天宝背负在了身上,抽出了“干将碧狮剑”指着沈汐。 那沈汐见到凌寒那短剑寒光凛凛,心中有些害怕,毕竟自己才是舒筋圆满,而那凌寒不管是因为何等奇遇,毕竟也曾是畅血高手,所以那沈汐只是将真气运转,盯着凌寒的举动。 而凌寒此时并没有动,只是用那柄短剑指着沈汐。 沈汐见凌寒久久没有进攻,忽然放声大笑道:“小子,原来你再诳我,若是你还有修为,为何不用灵压!” 这句话可是提醒了凌寒,凌寒只是感觉体内的真气已经外泄,但体表还有不少的真气,没有耗尽。 凌寒顿时浑身一震,一股灵压竟是瞬间发出。 “啊!”那沈汐顿时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他真的没有想到,凌寒居然还可以发出灵压。 畅血修为的灵压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到了沈汐的身上。沈汐急忙运气抵抗,虽然沈汐感觉凌寒的灵压忽强忽弱,但灵压毕竟是灵压,由不得沈汐还有别的想法。 凌寒发出灵压之后,心中一喜,也想瞬间将那沈汐击败,但无奈体表的真气并不能一举压倒沈汐,反而是越来越小。 沈汐拼尽了全力抵抗,忽然感觉到凌寒的真气一收,顿时一片轻松,沈汐喘息了几口气道:“你,你说你的冰凝气旋还在,可是真的?” 凌寒故意叹了口气道:“你方才也感觉到了,若不是我收手,你还有命在么?” 那沈汐将信将疑,但方才凌寒所发的灵压,却是真的一点不假,沈汐躬身道:“多谢凌公子饶过在下!” 凌寒见沈汐的眼珠转动的飞快,知道他定是有诡计,便紧张的提防,哪知,那沈汐猛地抬起头,随手掷出一样东西,击向凌寒。 凌寒虽然有所防备,但没有真气,还背负着天宝,已经是难以躲过,只听“啪”的一声,那东西便撞到了凌寒的胸口,掉落在地,原来竟然是一个看风水的罗盘。 这沈汐还真的是敬业,即便是扮个神算子,吃饭的家什准备的还是不少。 虽然只是一个罗盘,但击到了凌寒的胸部,依旧是十分的疼痛,凌寒“啊”的叫了一声,随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凌寒害怕那沈汐再度偷袭,强忍住痛,抬起了头。 只是那沈汐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凌寒道:“小子,果然是在诈我,有本事再使出灵压啊!” 第五百三十六章 小虫发威施剧毒 凌寒见到自己的计谋被那沈汐看破,再想运气放出灵压,只是体表的真气也荡然无存,忽然凌寒抬头望着沈汐的身后,惊喜的叫道:“大长老,您怎么来了!” 那沈汐心中一慌,急忙回头查看,只见身后哪有一人,立刻怒道:“小子,还敢骗我!”只是那沈汐一回头,眼前的凌寒与天宝竟然没了踪影。 沈汐不由大惊,这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沈汐急忙朝着凌寒方才站立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堆杂草的后面,一只脚正在向一个洞口抽去。 “小子,哪里跑!”沈汐又气又恼,急忙扑向那个洞口,朝着凌寒的脚拉扯。 只是沈汐的手刚刚伸进那洞穴,便感觉到一阵刺痛,急忙将手收回,只见自己的手上,赫然扎上了一节白骨。 原来凌寒仗着身形灵巧,在那洞里转了过身,随手抓起了一节那母狼的肋骨,朝着沈汐伸过的手掌刺去。 沈汐怒不可遏,拔下了那段白骨,狠狠的掷在地上,骂道:“兔崽子,你快出来!”说罢,也伏下身子,想进洞捉那凌寒。 凌寒心中一惊,也不管洞里前面有些什么,只是负者天宝拼命的朝着前面爬去。 那狼洞前面的宽窄只够凌寒二人爬行,不多时,便到了一处狭窄的所在,只能通过一人。 凌寒心中一急,急忙先钻进了内洞,随后拉着天宝的手臂,朝着里面拉扯。 只是凌寒刚刚将天宝拉扯到了一半,便再也难以拉动。 原来,那沈汐已经追赶上,拉住了天宝的一只脚,也用力的朝着身后拉拽,凌寒力量没有沈汐的大,天宝方才已被凌寒拉近了半个身子,此时又被沈汐拉出,还险些将凌寒也从内洞拽出。 凌寒一惊,急忙用双腿抵住了狭窄的石壁,拼了命的拉住天宝,天宝的身子才没有被沈汐一下子拽出。 只是凌寒此时感觉到天宝手中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自己就要拉不住了。 这时,就听那沈汐狂笑道:“小子,你是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凌寒心中焦急,又无计可施,只得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咬牙坚持,小脸憋得通红。 正在这时,凌寒肩上的金毛碧狮“嗡”的一声,朝着洞口处飞去。 只听那沈汐“哎呦“一声,凌寒顿时感觉手上一松,竟是将天宝整个拉进洞中。 随后,那金毛碧狮竟飞回到了凌寒的肩上,依旧一动不动。 凌寒见洞口的沈汐没了动静,便又将天宝朝着洞内拉了一把,只见天宝的脚上,依旧被那沈汐握住。 凌寒急忙抽出“干将碧狮剑”朝着那沈汐拉住天宝的手砍去。 “擦”的一声,居然将沈汐的手齐腕斩断。 而那沈汐居然哼都没哼一声。 凌寒紧忙将天宝拉到自己的身旁,一见沈汐那半截手腕,流出了黑色的血水,依旧握在天宝脚踝的手,已是变成了青黑之色。 凌寒吃了一惊,忙问道:“小虫,你咬了他么?” 那金毛碧狮自从落到凌寒的肩头,一直都十分的乖巧,像是有些疲惫,此时听到凌寒发问,那金毛碧狮只是点了点头,又安静的趴在了凌寒的肩头。 凌寒方才明白那沈汐为何惊呼,原来是在黑暗中,中了金毛碧狮的毒,难怪,自己斩断他的手腕,他都没有喊一声痛。 凌寒急忙探出头,朝着山洞口处的沈汐看去,只见那沈汐正急速的朝后退去,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凌寒心中有些畅快,又有些害怕,这时又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一个声音道:“沈师叔,你怎么了!” 那沈汐急匆匆的道了一声:“快带我去找车神医!”说罢,便没了动静。 而后,一个火把从洞口扔了进了,将洞穴照的大亮,一个声音高声道:“凌寒,快出来,不然,我就放火了!” 凌寒心知若是出了洞,定是死路一条,便不听那洞口人的威胁,背负着天宝,依旧朝着那洞穴里面爬去。 果然,不多时,洞口便涌进了一阵烟雾,呛得凌寒连连咳嗽,但凌寒依旧不停手,朝着前面爬去,越爬那洞里反而越是宽敞,而追上的烟雾越是稀薄。 凌寒又爬了一阵,便能直起了腰身,朝着前面径直走去。虽然洞穴里面一片黑暗,但凌寒修炼了五感之法,竟能在那洞穴里看的清清楚楚。 那洞穴两面的石壁,凹凸不平,凌寒不时的蹭到那石壁,便将衣衫刮破,好在凌寒的皮肤坚韧,才没有被磨破,但也隐隐作痛。 凌寒忍住疼痛,依旧朝着洞里走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不管这洞穴通向何处,只要远离沈家的追兵,便有生还的可能。 不多时,凌寒就听那洞口处,传来的一阵呼喊声:“凌寒,你快出来,师尊答应饶过你了!” 凌寒知道是那沈庄弟子的诡计,便也不理睬,依旧脚步不停。只是又走了十余步,凌寒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凌寒发现,自己的面前已经再无前路! 面前像是一处断崖,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是什么!而远处的对面,也是黑乎乎的山崖。 凌寒便想寻到什么藤条下崖,只是身边只有光秃秃的山石,并没有那藤条。 凌寒不由得有些灰心,走到此处,依旧还是那绝地。 凌寒一脚踢到了一个石块,那石块“骨碌骨碌”的滚下了那处断崖,在崖下的山石上面弹落了两下,过了许久,凌寒才听到了远远传来的“扑通“一声,那石块像是坠入了水中。 凌寒心念一动,立刻又拾起一块较大的石块,朝着断崖扔去,这一次,那石块坠落的十分快,凌寒便听到了“扑通“一声,石块落水的声音。 “这下面居然有水!”凌寒心中一喜,只是不知那水的深浅,若是跳下去,不知能否活命。 正在凌寒思虑之时,只见眼前一阵火光,随后几个黑衣汉子手持火把追了过来。 “逆徒,居然还敢毒害沈师叔,看你还往哪里跑!”一个男子高声道。 凌寒定睛一看,那人却是被自己吓跑的沈乾,居然又卷土重来。 沈乾的确是被凌寒吓跑,但随后遇到了赶来的沈家众人,便随着众人再度追来,想借助众人的力量,拿住凌寒,以报凌寒的羞辱之仇。 凌寒看了一眼沈乾,又朝着那几个黑衣人扫了一眼,心想:难道我凌寒今日,定是难逃此劫么? 那几个黑衣人见沈乾没有动手,有些着急,一个黑衣人道:“沈师弟,还与他啰嗦什么,师尊还在等我们!” 沈乾听了,面露凶光,抽出了兵刃,与那些黑衣人一步一步的逼向凌寒。 凌寒只得抽出了“干将碧狮剑”,也指向了那些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立功心切,向前一步,一刀便向凌寒斩去。 凌寒虽然没有真气,但对那黑衣人硬拼硬打的招数,还看的清楚,举起短剑,便朝着那黑衣人的刀锋迎去。 只听“嚓”的一声,那黑衣人的钢刀竟是应声而断,但那截刀头,依旧朝着凌寒飞去,凌寒下意识的一躲,虽然躲过了胸腹,但一只手臂却被那截刀头擦破,鲜血直流。 同时,凌寒握剑的右手竟是被震得一阵发麻,身体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此时凌寒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脚旁的沙石竟是纷纷向下掉落。 “好小子!”那持刀的黑衣人见没有占到便宜,自己的宝刀反而被凌寒的短剑削断,便朝着后面退了一步,不敢再向前。 而沈乾见凌寒已经无路可退,大吼一声,挥刀砍向凌寒。 第五百三十七章 崖下死水聚寒潭 凌寒身负着天宝,此时的真气已经耗尽,见沈乾势大力沉的一刀斩来,下意识的挥剑迎上,原以为能像方才那样,将沈乾的利刃削断,哪知,那沈乾已经猜透了凌寒的心思,手腕一抖,那利刃竟是拍向了凌寒的剑脊。 凌寒想要变招已是来不及,只觉得一股巨力沿着短剑攀沿而上,竟是震得凌寒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手掌流下。那“干将碧狮剑”再也握之不住,随着巨力,被震了出去,随即落下了那山崖。 而凌寒的身子被那股巨力一冲,竟也是难以站稳,便随着天宝,一同朝着那崖下坠去。 沈乾没有想到,凌寒居然如此的不禁打,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拉扯住凌寒,但还是慢了一步,凌寒与天宝已朝着山崖下面急坠而下。 沈乾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山崖,恨恨的道了一声:“这么死,倒是便宜了这小子!” “大师兄功力卓绝,将那凌寒逆徒击毙,掉落山崖,回去,可别忘了几位兄弟!”一个黑衣人笑道。 “是啊,是啊!”立刻有人随声附和。 沈乾听了,心中有些得意,但一想道师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命令,脸上却笑不出来。 “你们几个听好了,若是师尊问起,就说那凌小子已经被我一刀杀了!”沈乾道,说罢,看了看脚下,依稀还有凌寒手掌中流出的一点血迹,便涂抹在了刀刃之上。 “山崖那么高,这小子必死无疑!”一个黑衣人没有注意到沈乾的表情,依旧兴奋道。 沈乾听了,脸色顿时一沉。 “闭嘴!”另一个黑衣人立刻喝止道,“那凌小子分明已经被大师兄一刀杀死,只是尸体不小心掉入悬崖!是我亲眼所见!” 之前那个黑衣人听了,立刻知道自己语失,讪讪道:“是啊,小的也亲眼看到了!” 沈乾看了看那崖底,又瞪了那个黑衣人一眼道:“若是师尊让我等下去寻找那凌寒的尸首,这任务就落在你的头上!” 那黑衣人连忙道:“大师兄,小的错了,那凌寒逆徒的确已经死了!” 沈乾一甩手,便要往回走,只是忽然感觉那山洞竟是一阵的晃动,碎石如雨,纷纷从那洞顶处掉落。 沈乾忙呼一声:“快离开这里!”说罢,急匆匆的朝着洞口处奔去。 那几个黑衣人也感觉到了地面在打晃,也急忙开始奔逃。 沈乾一跃从那洞口处跃出,脸色吓得苍白,其余两个黑衣人也出了洞口。 “哎呦!”只听一声惨叫从洞口处传来,那个口无遮拦的黑衣人像是被石块砸中,倒在了洞里,开始大声的呼喊:“救命啊!” 那两个黑衣人见同伴被困,立刻想冲进去搭救,只是那沈乾忽然起身,拦住了那二人,道:“里面危险,还是不要进去,免得丢了性命!” 那两个黑衣人听了,看着沈乾那紧绷着的脸,像是明白了什么,便朝着后面退了一步。 “轰隆”一声巨响,那山洞口顿时塌陷了一半,碎石与泥土俱下,竟是将那洞口堵个严严实实。 那两个黑衣人见了,顿时吐了一口冷气,虽然沈乾本意并不想让他二人救那同伴,但若是他二人再次进洞,非得被压死不可。 沈乾见那洞口已被封死,满意的转了两圈,随后低头看着逃命时,被那泥土弄脏的衣衫,眼中一转,心中像是有了计较。 而一个黑衣人见沈乾的衣衫上还沾着土屑,立刻要给沈乾打理。 沈乾没等那黑衣人靠近,起身一脚踢到了那黑衣人的屁股,骂道:“谁要你献殷勤,若是没有这般狼狈,师尊怎么能够相信?” 那个黑衣人倒是机灵,听到沈乾如此说,立刻明白,连声道:“师兄息怒,师兄息怒!” 沈乾见他面露恭敬,拍了拍那黑衣人的肩膀道:“以后学机灵点,跟着我,有你升官发财的一天!” “是!是!”那黑衣人连忙堆笑道。 凌寒站立不稳,朝着崖下坠去,只感觉耳边呼呼的风声,过往的一切变成了一幅幅的画面,便如凌寒小时看过的绘本一般,一页一页迅速的翻过。 母亲的微笑的嘴角,父亲严厉的脸庞,同父异母的兄长凌霄那不屑的眼神,王妈慈爱的话语,霍厨子那黑亮的菜刀,还有凌长野那个大酒葫芦,都在自己的眼前闪过。 随后,沈潮那气宇轩昂的神态,露琼那含羞的脸庞,贾薇那女扮男装的样貌,白朗胸口的伤疤等等,又出现在凌寒的眼前。 凌寒知道自己这回是要死了,猛然间,凌寒忽然想起了天宝还在自己的背上,而此时下坠,天宝已经在自己身下,凌寒立刻肩膀用力,在空中调转个身,将天宝推在自己的胸前。 凌寒刚刚调换完毕,就感觉背后猛地撞上了什么,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寒猛然的抬起了头。 “啊!”凌寒胸口竟是十分的憋闷,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凌寒感觉到自己此时正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便想爬起,双手胡乱的挥舞了一阵,激起了阵阵的水花。 但凌寒一活动,顿时感觉到浑身上下,便如被千万把利刃穿透一般疼痛。 “呀!”凌寒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又慢慢的伏在了冰冷的水中。 虽然,那冰冷的水如同小刀一般割着凌寒的肌肤,但凌寒感觉,被那冷水一泡,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倒是有些减轻。凌寒便将整个身体,都泡在了那冰冷的水中,只是露出了口鼻。 眼前一片朦朦胧胧,凌寒忍住身体上传来的剧痛,用手抹了一把脸,才看清,自己正躺在一个水潭旁边,而四处都是灰蒙蒙的山石,并没有一株花草。凌寒抬头看着上方,也是黑蒙蒙的一片,便如被天帝遮挡了一块黑幕一般。 “哈哈哈!”凌寒观察完四处的景色,不由得高声大笑起来。 凌寒不笑别的,只是笑命运弄人。师尊沈潮千方百计想将自己置于死地,但此时,自己却是大难不死。但凌寒眼见自己被困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所在,还浑身欲裂,不能动弹,真是生不如死。 凌寒笑得眼泪都已经流出,笑得气息都有些不匀,终于,凌寒停止了发笑。 也许是笑声具有治愈的功效,也许是那冰冷的潭水让凌寒清醒,凌寒想起了一同跌落的天宝,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 “天宝!”凌寒大声的呼喊着。 “天宝……”那远处的山崖峭壁处,发出了一声声的回音。 凌寒支起了脖颈四处看着,并没有天宝的影踪。 凌寒担心天宝的安危,强忍住剧痛,直了起身,步履蹒跚的走了两步,走到了潭边的岩石之上。 “天宝!”凌寒又高声呼喊了一声。 过了许久,凌寒依旧听不到一点声音。 凌寒朝着那平静的潭面看去,心中暗想:难道天宝坠入了潭底?凌寒想罢,便深吸一口气,随后,朝着那潭底扎了下去。 潭水十分幽深,表面看起来幽黑一片,正是因为潭水太深,才显得幽黑。但水中却是十分的清澈,清澈的可以看到对面山石的影子。只是一股刺骨的奇寒从那潭水中传来,将凌寒团团包围。 并且,随着凌寒更深的潜入,水中的温度也是更加寒冷。 待凌寒潜入水中十余米的地方,只见那潭水下面,依旧十分的深,便如看不到潭底一般。水潭里面,没有鱼虾等生物,就连一簇水草都不曾见到。 凌寒心想,定是这潭水见不到光明,潭水太过寒冷,才没有生机。 凌寒还想继续潜下,只是双腿忽然有要抽筋的感觉,凌寒急忙向水潭上方游去。 第五百三十八章 刻舟求剑洞中错 沈潮站在那青石的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封魔禁地”四个大字。 沈乾拜倒在地,声泪俱下,讲着他如何在洞中与凌寒搏斗厮杀,又如何将凌寒砍倒擒获,而带着凌寒出洞时又遇到了山崩地裂,自己本来想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凌寒带出,只是没有想到,凌寒居然被那山洞的落石砸中,死在了洞中,自己无奈才将凌寒的尸身抛下,险些也陪葬在那洞中。 而那两个黑衣人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也挂着泪珠,像是九死一生的模样。 沈潮听罢,朝着那洞口处远远地看了一眼,随后问道:“廖城主,风铃岛这些城还有那座没有我们的人?” 沈乾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心想:这回可会立功受赏了!若是给自己个城主当那是最好不过的。山高师父远的,自己便是土皇帝。想到此处,沈乾心中不禁乐开了花,只是嘴里却道:“弟子愿意一辈子守在师尊的身边,时刻聆听师尊的教诲!” 而那两个黑衣人一听大师兄要受赏,心中也暗自得意,等大师兄沈乾得到封赏,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他们二位。 沈潮听了沈乾那言不由衷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沈庄主,各个城都有城主,只有那万兽城还不是我们的人!”廖不凡在一旁说道。 “万兽城?”沈潮不由沉思了片刻。“那就让沈乾即刻上任!”沈潮说罢,便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万兽城!”沈乾见师尊离去,顿时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跪躺在地上。 “沈世兄,哦,应该叫做沈城主,恭喜恭喜,回去,廖某定要与沈城主共饮几杯!”廖不凡面露微笑道。 “廖城主,您说笑了,那万兽城……” “沈城主,万兽城可是个好地方,那里的飞禽走兽应有尽有,尤其是那熊罴胆,更是金贵,以后还仰仗沈城主给兄弟带回点尝尝!”廖不凡笑道。 “哦……好说好说……”沈乾不敢说别的,只得喏喏的答应,不然,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可是不会好过。 廖不凡眼角带笑,随即回过头,也转身离去。 沈乾又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潭水冰凉刺骨,虽然没有结冰,但依旧让人有种冬泳的感觉。 凌寒游出了水面,又扑腾了几下,凌寒才上了岸,冻得脸色发青,手脚冰凉。 “天宝!”凌寒心中暗暗的叨念道。原本凌寒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如今寻不到天宝,凌寒心中难免暗自着急。 凌寒想走远一些找寻天宝,只是再向旁边走了几步,便感觉浑身又是一阵疼痛,便不得已的退到了潭中。 凌寒忽然感觉到肚子一阵的乱叫,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了。想到此节,为了欺骗那饥肠辘辘的肚皮,凌寒便掬起一捧水,连喝了几口。 那潭水清凉可口,凌寒喝完,眼睛不仅一亮,浑身像是又补充了能量。 “不知我那‘干将碧狮剑’落到何处!”凌寒看着那潭面,心中暗暗琢磨。 凌寒却是不知,他与天宝掉落的地方,并没有在此处,凌寒是被那地下暗河的水流冲到此处的。凌寒却错信自己就是从这附近掉落,因为那潭水十分的深,自己才幸免于难。 凌寒就在自己身边的岩石上面,刻出了一道记号,想在这附近寻找自己的宝剑。 只是此时,凌寒却没有心情寻找自己的“干将碧狮剑”,因为天宝下落不明,就连那金毛碧狮也失去了影踪,凌寒不由暗暗担心,生怕天宝被那潭水淹死,至于金毛碧狮,凌寒却不担心那小虫的生死,因为那小虫刀枪不入,水火不惧,若是有人用毒毒它,反倒给它送顿美餐。 凌寒并不知道,在他中了铁大的一掌之后,还是金毛碧狮为他将那毒液吸出,不然的话,此时凌寒便不能在这潭边,而是下了黄泉。并且在危急时刻,那金毛碧狮吐出一颗绿珠,原来这颗绿珠便含有车神医给凌寒的那几颗药丸里的功力,并且融入了金毛碧狮的一丝灵力,才能将凌寒原本已是破烂不堪的经脉略略平整,并且给了凌寒的体内带来了一股雄浑的真气,才压制住了沈汐。 凌寒休息了片刻,就开始忍着剧痛,四处寻找那天宝,只是凌寒沿着那潭边走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天宝的踪迹。 “天宝!”凌寒呼喊着,只是水潭旁边,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凌寒心想:看来天宝定是被水流带到了下游。凌寒想罢,朝着潭水的下游看去,原来那潭水并非是死水,上游有那山涧落下,而下游也有那潺潺碧水,不知流向何方。 凌寒便沿着那水流,朝着下游查看,心想,没准天宝便被流水带到了哪个石头旁边。 凌寒一边走,一边朝着那暗河的两边张望,只是依旧没有天宝的踪迹。 就在此时,凌寒听到了身后竟是传来了一阵“呱呱”的蛙鸣之声。凌寒肚子此时已经饿得瘪瘪,这碳烤田鸡也是一道好菜,那时,有幸跟着凌长野吃过几回。 凌寒急忙回头查看,只听“扑通”一声,显然是身后的那只青蛙已经跳入了潭中。 凌寒心中暗自称奇,这潭水里没有看到鱼虾,却有青蛙,真是奇怪。但凌寒又一想,青蛙就是喜爱生活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这潭水十分的寒冷,定是那鱼虾不适应,而这青蛙能适应,才在这里生活。 凌寒想完,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不管是鱼虾还是青蛙,若是自己抓不到,那都是想也白想。 凌寒又回头见那水潭半天没有动静,看来那青蛙已经跳到了水中,游得远了,还是有空找机会,再捉住一只又大又肥的青蛙吧。 凌寒便继续向前寻找,没走两步,凌寒又听到身后传来了“呱呱”的蛙声。凌寒心想,莫非那青蛙已经成精,在故意挑逗自己? 于是凌寒便停住了脚步,眼睛朝着后面微瞥,隐隐约约的用余光看到了一团绿油油的东西,好像是一只巨大的青蛙,正浮在潭水表面,看着自己。 凌寒一见到那么大的青蛙,顿时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查看,只是在凌寒回头的一瞬间,那只巨大的青蛙又没了踪影。 “呱呱!”一声微弱的叫声,从凌寒脚下传来。 凌寒低头一看,原来一只小小的青蛙,正趴在凌寒的脚边的岩石声,肚皮一鼓一鼓的。 凌寒吓得急忙后退了几步,差一点就踩到了那只小青蛙。 莫非那只青蛙已经修炼成精?不然的话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只这么小的青蛙,别说是炭烧青蛙,便是熬汤都见不到肉丁。 凌寒看了一眼那只小青蛙,若有其事的道:“小青蛙,你快走吧,今日我不吃你了!” 那小青蛙像是听懂了凌寒的话一般,随即,一跳一跳的蹦入了那潭水之中,连个涟漪都没有激起,直接浮在了水面。 凌寒送走了那只小青蛙,随后又开始前行,谁知凌寒没走出两步,又听到那“呱呱”的叫声。 凌寒不由得笑道,“小青蛙啊,小青蛙,你就逗我吧,也知道我不能吃了你!还是快走吧,免得我听到你的声音,会饿得慌。” 那小青蛙倒是真的听懂了凌寒的话,“呱呱”叫了两声,随后便隐入了潭水之中。 凌寒又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那潭水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凌寒笑着道:“最好是将你家的长辈叫出来,也好让我饱餐一顿!”说完,凌寒顿时后悔,这么说完,即便是那小青蛙有长辈大青蛙,那小青蛙也不能再叫那大青蛙任由凌寒扑捉,反而会告诉那些大青蛙,你们赶紧躲远点,这里有个恶鬼,要捉你们烤着吃! 第五百三十九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凌寒想罢,心中不由一乐,虽然此时与天宝失散,肚子也饿,但终究是逃过了一劫,又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凌寒的体力也有些恢复。虽然不知车神医所说的病情什么时间会恶化,但凌寒也管不了那么多。 凌寒又继续朝着那水流的下方寻求,没走多久,就听到一阵“沙沙”的响声,凌寒心中顿时一喜,立刻高声呼喊道:“小虫!” 果然,凌寒声音方落,就见那金毛碧狮从一处石壁之上飞了过来,落在了凌寒的肩膀之上,兴奋的手舞足蹈。 凌寒一见那金毛碧狮也是无恙,心中自然十分欢喜。凌寒看到那金毛碧狮毫发无损,便问道:“小虫,你可看到天宝了?” 那金毛碧狮听罢,立刻点了点头,凌寒见状,紧忙道:“快带我去!” 那金毛碧狮忽然又摇了摇头,这让凌寒顿时又不知所措。 “你到底见没见面天宝?”凌寒只得再次发问。 那金毛碧狮依旧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凌寒也不管那许多,便道:“快带我去看看!” 那金毛碧狮听罢,一抖鬃毛,便朝着前面飞去,凌寒此时身上的疼痛已经可以忍受,便跟在金毛碧狮的身后,大步的迈去。 凌寒跟着那小虫行了能有半里,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影,匍匐在地上,正朝着前面爬行。 凌寒一见那人影,顿时鼻子一酸,因为看背影,那人正是天宝。 凌寒急忙奔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天宝,道:“天宝,我终于找到你了!” 只是怀中的天宝却在用力的挣扎,一不留神,凌寒竟被天宝甩到了一边。 凌寒吃了一惊,再朝着那人一看,只见那样貌衣着正是天宝,只是天宝此时却是瞪着眼睛,看着凌寒像是不认识一般。 “你是谁?是不是沈家的走狗?”天宝眼神忽然变得凛厉,喝问道。 凌寒一听,顿时有些糊涂,忙解释到:“天宝,是我,我是凌寒!” 天宝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凌寒片刻道:“凌寒?我不认识你,天宝是谁?沈潮老儿在哪里?” 凌寒暗想:莫非天宝的脑子摔坏了?居然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凌寒有些郁闷的道:“天宝就是你啊?你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天宝忽然裂开大嘴笑了笑,低声问道:“我就是天宝?” 凌寒连连点头道:“对啊,你就是天宝!” 天宝朝着凌寒摆了摆手,示意让凌寒靠近。 凌寒以为天宝已经想起自己是谁,便挨着天宝身边,坐下。 忽然,那天宝双臂一围,居然将凌寒的脖颈缠住,随后,天宝竟是用力的勒住了凌寒的脖子。 凌寒没有想到天宝会骤然出手,而且一出手,还是这样致命的杀招。一惊之下,便急忙用手拉住天宝的手臂,想挣脱天宝的束缚,只是天宝的手臂,便如那钢铁一般的坚硬,凌寒根本拉不开。 而且,脖颈被制住之后,凌寒的手臂也难以用上力道。 凌寒的脸被天宝勒得通红,双目也布满血丝,眼见一口气难以上来。 凌寒见状不妙,双腿急忙朝着地面猛蹬,随后头朝着天宝的下巴猛地顶了过去。 果然,这招起到了效果,天宝的下巴被凌寒顶到,一阵剧痛,天宝的手臂便有些松劲。 凌寒的双脚再次蹬了几下,天宝禁不住凌寒如此的蹬踏,只得松开了手臂。 凌寒急忙翻身滚到了一旁,开始大口的喘息,并不住的咳嗽。 “天宝,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凌寒!”凌寒哑着嗓子道,虽然凌寒差点被天宝勒死,但此时,凌寒还是不愿怪罪天宝。 天宝捂住下巴,看着凌寒,冷声道:“别惺惺作态了,快说,沈老贼在什么地方?快叫他来见我!” 凌寒见天宝一口一个沈老贼,心中更是迷糊,便问道:“你说的沈老贼是谁?是沈庄庄主沈潮么?” 天宝又看了凌寒一眼道:“明知故问!” 凌寒看了看周围的水洞,心中似乎有些明白,忽然高声道:“你不是天宝,你是战天瀑!” 天宝抬起头,惊愕的看着凌寒道:“你怎么知道?” 凌寒顿时明白,看来天宝被沈潮击中脑部,清醒之后,天宝居然将这段时间所有的经历都忘记,却又想起了自己是战天瀑时所经历的事情。凌寒虽然想清楚了缘由,但面对着眼前的“天宝”,心中竟是有些难过。毕竟,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所熟识的天宝,而是另外一个人,与天宝有着相同的样貌,却有着迥异的性格。 凌寒呆呆的看了天宝一会儿,默默的道:“我不光知道你是战天瀑,还知道,你是铁卫一门的门主!” “天宝”听了,神情更是紧张,道:“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沈老贼派你来接近我?” 凌寒道:“我与那沈庄主也有着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听命与他?” “天宝”道:“我怎么知道,沈老贼一向诡计多端!” 凌寒道:“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与那沈老贼只有仇恨!”凌寒想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沈潮布下的圈套,心中顿时也有一股气。 “天宝”看了看凌寒,没有再说话,只是依旧朝着前面爬去。 凌寒见到天宝的两只脚拖在地上,紧忙上前,想要帮助天宝。 但还没接近天宝,只见天宝双手一挥道:“不用你管,假仁假义!” 凌寒见天宝不让自己帮助,心中一酸,只得靠在了一边,看着天宝艰难的朝着那暗河的下游爬去。 而凌寒无奈,只得跟在天宝的身后。 天宝爬了十余米后,忽然回过头,怒道:“你跟着我干什么?若你是沈潮的走狗,杀了我就是,不用看我的热闹!” 凌寒道:“天宝,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么?我们是兄弟,一起打野兔,一起抓鱼!”凌寒说罢,便跳到了那暗河之中,想用动作唤起天宝的记忆。 只是天宝木然的看着凌寒的样子,一言不发,随即,竟发出了一声嗤笑,道:“真是个傻子!” 凌寒见天宝说自己傻,顿时想起了天宝之前傻傻的样子,随即凌寒便学着露琼的声音道:“二傻,你要不要鸡腿?” 天宝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居然一愣,疑惑的看着凌寒,不知这句话为什么那么熟悉,却想不出是谁说过。 “二傻!”天宝喃喃道,“二傻是谁?” 凌寒自然不能说二傻是你,只是道:“我们的一个朋友,叫做露琼,她一直叫你二傻!” “你是说风铃岛第一美女沈露琼?”天宝脸色忽然一变问道。 “自然是露琼,你想起她了?”凌寒见天宝说的正确,以为天宝想起了什么。 “风铃岛第一美女,我自然知道,只是她认不认得我,却是不知!”天宝朝着远处的山石瞄了一眼,随后道,“你认识她么?” 凌寒忙道:“认得,认得,我们都是好朋友,她就叫你二傻!” “你说谎!”天宝的脸顿时又变得十分严肃,“那沈露琼是沈老贼的女儿,你与她是朋友,自然也认得沈老贼,还说你不是沈家的走狗?快滚!” 凌寒听了天宝的话,心中一阵憋闷,好不容易寻到了天宝,没有想到,天宝居然不认得自己,还以为自己是沈庄的走狗。 天宝见凌寒的神情漠然,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战天瀑今日落到这个地步,还不如死了算了,小子,今天算便宜你,杀了我,去领功去吧!”天宝说罢,眼睛一闭,像是等死的模样。 第五百四十章 似此相扶非昨夜 天宝此时已经爬了许久,方才又勒住凌寒,体力已经消耗殆尽,知道自己即便是爬出这洞穴,也定会落在沈庄的手里,于是,便萌生了死意。 凌寒见到天宝如此,低声道:“天宝,我们是兄弟,我怎么会杀你?” 凌寒说罢,便走到天宝的身边,抓住天宝的手臂,便要将天宝背负起来。 天宝猛然睁开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凌寒推倒,随后高声怒道:“用不着你怜悯我,你快滚!” 凌寒冷不防,被天宝推倒在地,膝盖磕到了地上,隐隐作痛,但这些伤痛,比起兄弟相见不相识的痛楚,倒算不得什么。 凌寒看着天宝那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的脸道:“天宝,纵然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是你将我从沈庄的后山的山洞救出,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 “沈庄后山?”天宝听凌寒如此说,眼珠一转道:“这里不就是沈庄的后山么?” 凌寒疑惑的道:“这里?这里并不是那沈庄后山!” “那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天宝问道。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看,的确,这山洞确实是像沈庄后山的那个山洞,自己曾与天宝一起去捉过鱼,还到洞里查看,只是天宝害怕那洞中有鬼,不敢前行。 “这里不是那沈庄后山,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凌寒想起自己与天宝落入洞中的崖底,只是知道,在那洞中,具体叫做什么名字,凌寒也不知道。 天宝看了看四处,低声道:“还在骗我,我已经修为尽失,骗我还有什么用?” 凌寒道:“天宝,我真的没有骗你!” 天宝看了看凌寒的真诚的眼睛,随后低下了头道:“你是想得到我的“阎罗令”吧!” 凌寒听罢,立刻开始朝着胸口摸索,只是天宝的那块“阎罗令”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凌寒不知露琼是否将那“阎罗令”也给自己带出,或许那“阎罗令”在自己逃亡的时候,已经失落。 “天宝,我曾经见过你的‘阎罗令’,只是现在,并没有在我的身上!”凌寒道。 “什么?你见到过我的‘阎罗令’?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我明明已经扔掉了?”天宝听罢,神情立刻又开始紧张。 凌寒道:“那时,我们一起去捉鱼,我无意中在沈庄后山的溪水中发现的,当时你也在啊,你还拿着看了半天呢!” 天宝忽然爬了几步,抓住了凌寒的双肩,一阵摇晃道:“你快说,你把我的‘阎罗令’弄到哪去了?” 凌寒的肩膀被天宝抓的生疼,裂着嘴道:“现在‘阎罗令’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天宝见凌寒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中暗想:若是这小子得到了阎罗令,还跟着自己做什么?于是,天宝便放开了凌寒,颓然的靠在了一边。 凌寒见天宝神情漠然,便道:“天宝,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回那阎罗令!” 天宝听了,眼神中又出现了一声热切的神色,随后,那神色又变得冷漠,道:“不必再装了,我知道你只是想得到我的阎罗令,别痴心妄想了!” 凌寒知道天宝此时还不信任自己,便又靠近了天宝道:“我背你吧,若是出不了这山洞,我们都会饿死,倒是,什么阎罗令,闷倒驴,都就不了我们的性命!” “你知道‘闷倒驴’?”天宝听凌寒提起那闷倒驴,眼睛不由一亮。 “我不仅知道闷倒驴,还知道铁卫门下,有个分支叫做万兽门!”凌寒道。 “你知道万兽门?”天宝听了,更加惊异,因为万兽门虽然隶属铁卫,但外人并不知晓。所以,那万兽门萧晓的父亲能成为万兽城的城主。 凌寒道:“那萧城主与在下也有一面之缘,并且还告诉过在下,你的一些情况!你还在那万兽山庄喝了许多‘闷倒驴’!”凌寒想通过这些事情,唤起天宝的记忆。 只是天宝眨巴眨巴眼睛道:“你是说我回过万兽城?” 凌寒道:“当然,我们一起回去的,还有车马神医!” “车马神医?”天宝惊奇的看着凌寒道:“你说我见过车马神医?” 凌寒道:“你不仅见过车马神医,车马神医还救过你的命!” 天宝听罢,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开始大声的呻吟,痛苦的叫嚷着:“头好痛,痛死我了!” 凌寒见状,急忙扶住天宝,关切的道:“天宝,你怎么了?” 天宝忙伸手推开了了凌寒,发疯了一般,将头朝着附近的石壁撞去,只听“duang”的一声,天宝便软绵绵的倒下,晕了过去。 “天宝!”凌寒小心的叫了一声,只是天宝毫无反应。 凌寒便接近天宝,试探了一下天宝的鼻息,感觉到天宝只是昏厥,便叹了一口气,伏下身子,将天宝背了起来,又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暗河的下游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凌寒隐隐的看到有一丝昏黄的光亮从前面的山口处透出,凌寒心中一喜,看来立刻就能出了这洞穴了。 而此时,凌寒也已经疲惫,便将天宝放在地上,想休息一会儿。凌寒随后看了看天宝,一见天宝,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随即问道:“天宝,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天宝的态度依旧冷冷的道:“我就想看看,你是如何把我交给沈老贼的!” 凌寒道:“我倒想回到那沈庄,只是你我若是回去,也难逃死路一条!” 天宝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凌寒又休息了片刻,感觉身上恢复些气力,便走到天宝跟前道:“来吧,我们继续赶路,前面,就可以出这山洞了!” “就这么着急领功?”天宝斜了凌寒一眼道。 凌寒道:“你现在修为尽失,又没有阎罗令,我用什么领功?” “这……”天宝忽然发觉,的确如凌寒所说,自己现在真的是废人一个,即便是见了沈潮,沈潮或许都不屑取了自己的性命,不由无言以对。 凌寒见天宝沉默,心中不由得后悔,看来自己得话伤到了天宝,便充满歉意道:“天宝,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别介意!” 天宝听了,朝着自己的双腿猛锤了两下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凌寒见了,忙道:“天宝,车神医说过,你的腿还有救,是因为他少打通了你的一道经脉,等到我们回到风铃岛,再去寻他,一定能治得好你的伤!” 天宝听了,半信半疑,问道:“你真的认识车神医?” 凌寒道:“那是当然,我们与那二位神医前辈,相熟已久!” “他真的说我的腿还有救?”天宝问道。 “车神医亲口答应我的!而且,就是一天前,车神医还给你施针治病呢!不信,你看看你的手上身上,有没有针眼!”凌寒道。 天宝听了,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大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果然在自己手上的穴位处,发现了几个细细的红点,像是被针扎过一般。 凌寒满怀希望的看着天宝,他多希望天宝能信任自己,所以说的每一句话,都想让天宝明白,他们是生死相依的好兄弟。 天宝虽然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针眼,但依旧还不有些怀疑,便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相信你!” 凌寒道:“不信我没有关系,迟早会记得我!”凌寒说完,便又凑到了天宝的身前。 天宝看了看凌寒瘦弱的后背,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手臂搭在了凌寒的肩头。 凌寒见天宝没有反抗,便背负起了天宝,朝着那光明的洞口处走去。 第五百四十一章 八月十五不杀猪 凌寒刚走了几步,猛然想起,那金毛碧狮还在自己的肩头,此时定是压在天宝的手臂之下,若是那小虫受到重压,身上的毒刺定会刺到天宝,到时,即便是车马神医在场,若是没有那“千载蜍神”的毒液,也难以救得天宝的性命。 凌寒一惊,急忙将天宝放下,关切的看着天宝道:“天宝,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到肩膀处刺痛?” 天宝一脸的惊诧,不知凌寒此时为何又将自己放下,疑惑的转了转肩膀,道:“我这两条胳膊好着呢!” 凌寒见天宝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凌寒不由得舒了一口气,随后朝着自己的肩头看去,那金毛碧狮却没了踪影。 凌寒顿时有些担忧,急忙朝着四处寻去,只是哪里有那金毛碧狮的踪影。凌寒以为那金毛碧狮贪玩,飞到了别处,急忙大声的呼叫:“小虫,我们走了,快回来!” 只是声音在洞中发出了阵阵的回响,却没有听到金毛碧狮那熟悉的“沙沙”声。 凌寒急忙对天宝道:“天宝,我要去寻下那小虫,你在这里不要动!” 天宝白了一眼凌寒,并没有吭声,似乎在说:我现在想动也是无法动弹! 凌寒没有看到天宝的白眼,径直的朝着来路寻去,走了能有百余米,忽然看到,前面竟有一群大的蟾蜍,围成了一圈。 凌寒不由一愣,心道:难道那小青蛙真的叫来了长辈,给自己送碳烤蛙腿来了? 但还没等凌寒回过神,就见一只大的蟾蜍“呱呱”叫了两声,立刻有十余只蟾蜍朝着凌寒围了过来。 那一只只蟾蜍足有铜盆般大小,瞪着眼睛,鼓着腮帮,看着凌寒,那蟾蜍背上的白色斑点,便是一个个毒囊,像是随时都会爆裂一般。 凌寒并没有将这些蟾蜍放在眼里,抬腿便朝前迈,哪知,还没等凌寒迈步,那只大的蟾蜍忽然又“呱呱”的叫了两声。随后,那些蟾蜍立刻高高跃起,便如飞石一般,撞向凌寒。 凌寒没想到这些蟾蜍居然会攻击自己,并没有躲闪,胸口处恰好被一只大蟾蜍撞到,顿觉自己被一股巨力袭到,便如那高手发出的一掌。 凌寒眼中一阵的惊讶,居然被撞得连退了几步。 凌寒揉了揉胸口道:“好家伙,难怪是那‘千载蜍神’的徒子徒孙,力量还是不小!”说罢,凌寒不敢再擅自迈步,只是朝那圈蟾蜍的中间望去。 只是那群蟾蜍密密麻麻,黑乎乎的一片,凌寒并没有看出,那些蟾蜍聚在一起,所为何事。 而那只巨大的蟾蜍看到凌寒不再迈步,便又“呱呱”了两声,像是在警告凌寒一般。 凌寒苦笑一声,心道:看来这碳烤蛙腿是吃不到了,自己不被这些蟾蜍做成刺身人腿便是烧了高香。只是凌寒还想继续寻找那金毛碧狮,便拱手道:“各位蟾蜍大仙,在下并没有要吃炭烧……在下只是路过,还请诸位大仙行个方便!” 那只带头的大蟾蜍看了凌寒一眼,又“呱呱”的叫了两声,随后,朝前跃了一步,差一点扑到凌寒的脚面之上。 常言道,癞蛤蟆拍脚面,不咬人讨人厌。凌寒急忙后退了几步道:“好好,在下错了,你们先开会,等你们散场我再过去!” 那只那蟾蜍似乎听懂了凌寒的话,鼓了鼓腮帮子,便又退回。 随后,凌寒便见到,那群蟾蜍的背上,居然升起了一阵白雾,将那些蟾蜍的身影都遮挡起来。 凌寒心知,那白雾定是厉害的毒雾,此时自己体内已经没有了“金毛碧狮”与“千载蜍神”的毒液,自然害怕沾染到那些毒液,于是凌寒见那毒雾似乎朝着自己飘散,急忙又退后了几步,并且用手遮掩住了口鼻。 那白雾发出之后,凌寒忽然听到了“沙沙”的声响,从那群大蟾蜍的中间发出。 凌寒登时惊叫道:“小虫,你在哪里么!” “沙沙!”两声,是那金毛碧狮的回应。 原来那群蟾蜍竟是将金毛碧狮围在中间,只是金毛碧狮太过玲珑,被那密密匝匝的蟾蜍挡住,凌寒却看不到前面的情形。 凌寒心知,这些蟾蜍居然能将金毛碧狮围住,看来也是来头不小。不然的话,凭那金毛碧狮的名头,即便是那些癞蛤蟆的老祖宗“千载蜍神”来了,也会对金毛碧狮退避三舍,别说是这些徒子徒孙,金毛碧狮随便吹胡子瞪眼,便会吓死一片。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那小虫居然大发善心,没有大开杀戒,这其中必定有蹊跷。只是凌寒此时却是想不明白,旁边有没有元芳,无法相问。 凌寒眼珠一转,朝着两旁的山洞查看了一下,只见身边前面的石壁上刚好有一处石台,可以落脚,便想攀到那石台上面,查个究竟。 只是那只大蟾蜍也听到了凌寒的呼声,顿时又回过身,警觉的看着凌寒,发出了“呱呱”的警告声。 凌寒看了那大蟾蜍一眼,又朝着那处石台看了一眼,心中在计算着,要是自己朝着前面一跃,双手抓住那石台,定然能攀上那石台。只是若是有蟾蜍从中间撞到自己,那自己可就要落到蟾蜍的包围圈中了,到时不禁救不到金毛碧狮,自己也定会成为那些仪表堂堂的蟾蜍大神的宵夜。 那大蟾蜍顺着凌寒的眼神,也看到了石壁处的那处平台,居然料敌在先,朝着凌寒的身旁挪了半步,刚好拦在了凌寒的身前。若是凌寒迈步一跃,定会先踩到那只大蟾蜍。 凌寒看了一眼那大蟾蜍背上的疙疙瘩瘩,背后不由的生出了一丝寒意。但金毛碧狮就在前面,自己却不能不救。 凌寒鼓起勇气,抬腿便朝着前面迈去。 凌寒刚抬起腿,就听“噌噌”几声,那大蟾蜍身后的几只蟾蜍,又朝着凌寒的脸面,胸口,腰腹,裤裆部撞来。 凌寒连声叫苦,这些癞蛤蟆还真的是痛下杀手。 只是几声“啪嗒”过后,那几只蟾蜍竟是都落在了地上,连凌寒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更别提伤到凌寒的要害之处。 凌寒双手此时已经勾住那块石台,用力向上一攀,便攀上了上去。 原来,凌寒的这一步,在不知不觉中,竟是迈出了“抹草过花步”,落脚的地方与那大蟾蜍盘踞的地方,只是差了半寸,凌寒的脚尖处一点,随后便转身闪过了那几只来犯的蟾蜍,双手一伸,将将勾住石台。 那只大蟾蜍一见凌寒居然攀上了石台,眼睛又瞪得圆圆,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呱呱”的叫了几声。 随后,那几只蟾蜍居然朝着凌寒所在的石台上蹦来。 凌寒一见,不由得大怒道:“你们这些癞蛤蟆,居然改行当响马,干起了拦路抢劫的买卖!看我不收拾你们,为民除害!”凌寒说罢,便朝着自己所在的那个平台看去,想寻找到些石块,到时自己居高临下,也教训教训那群癞蛤蟆。 只是那石台上光秃秃,滑腻腻的,都是些青苔,根本没有石块,凌寒只好赤手空拳,朝着那些跃起的蟾蜍挥舞。 那群蟾蜍虽然弹跳奇佳,但毕竟还有限度,只能将将的蹦到石台下面一点,反而撞在石壁之上,落下后,摔得“啪啪”作响。 凌寒看着那几只蟾蜍的白色肚皮,心中忽然想起了儿时的童谣,便高声唱到:“蛤蟆蛤蟆气鼓,气到八月十五,八月十五不杀猪,气的蛤蟆直哭!” “呱呱!”果然,那只大蟾蜍的肚皮越涨越大,最后,竟像个气球一般,随时都会爆裂。 凌寒见那大蟾蜍的就快变成了一个白球,心中有些害怕,连声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你这个样子好吓人!” “呱!”那大蟾蜍忽然叫了一声,随后一跃,竟是蹿起了一丈多高,恶狠狠的朝着凌寒撞来。 第五百四十二章 哪个虫儿敢做声 凌寒见那大蟾蜍朝着自己的脸上扑来,心中一惊,挥拳就朝着那大蟾蜍击去,只觉得手上一滑,“砰”的一声,刚好击在了那大蟾蜍白色的肚皮之上。 那大蟾蜍在空中,忽然从背部喷出了一股毒雾,只射凌寒的口鼻。随后,便朝着下面落去。 凌寒心知不妙,但已经呼入了那股毒雾,顿时觉得眼前一花,浑身绵软,就要从那石台上掉落。 猛然见,凌寒的体内,竟生出了一股真气,居然将那吸入的白雾,尽数的从口鼻逼出,竟像吞云吐雾一般,将那毒雾又从口鼻吐了出去,凌寒脑中顿时又一片清明,急忙稳住身形,用手扶住身后的石壁。 凌寒心中大奇,原来自己并不惧这毒雾,不由得喜上眉梢。 而那大蟾蜍一见凌寒居然没有中毒,又惊惧的叫了几声,“呱呱”,却转过身,不再理会凌寒。 凌寒却不知道,这是因为那金毛碧狮从腹中吐出的绿珠,除了蕴含着车神医那几颗药丸的真气,还蕴藏着金毛碧狮修炼的内丹,自然含有金毛碧狮的奇毒。而凌寒的身体之前便接受过金毛碧狮的奇毒,已经可以容纳这种奇毒,自然就不会中毒。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金毛碧狮将内丹吐与凌寒,才救了凌寒的小命,所以金毛碧狮此时,已经接近油尽灯枯,才无法将那些蟾蜍尽数毒倒。 凌寒居高临下,便将金毛碧狮的情形尽收眼底,只见那小虫舞动着颈上的金毛,与那一股股的毒雾抗争,虽然一时间看不出败象,但也难以逃出那些蟾蜍的包围。 金毛碧狮一连飞起了几次,都被那些蟾蜍张开大嘴,用那一伸数尺的舌头击落。 最后那金毛碧狮像是有些疲惫,再也飞不起来,只得摇晃着脑袋,转着身体,不断的朝着那些大蟾蜍挥舞肉足。 那些大蟾蜍倒也是惧怕金毛碧狮的厉害,并不敢上前,只是围而不攻,并且不断的放出毒雾,想以此毒倒金毛碧狮。 原本金毛碧狮是不惧这毒雾的,若是以往,那些癞蛤蟆用毒雾来袭,正是给金毛碧狮送美餐,但此时,金毛碧狮由于将内丹吐给了凌寒,新的内丹还没有生出,所以,也无法将那些毒雾尽数分解,反而身形越转越慢,竟像随时都会被迷倒一般。 凌寒见此情形,顺手在那石壁上一抓,居然抓下了一把黏糊糊的青苔,还略带了些泥土,凌寒急忙将那泥土用手一捏,便捏成了一个泥团,朝着那些大蟾蜍扔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凌寒的这枚暗器便在那蟾蜍中间开了花,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足以让那些专心对付金毛碧狮的蟾蜍分了神,那些蟾蜍受到惊吓,纷纷朝着身后蹦去。有几只胆小的蟾蜍,竟是“扑通扑通”,跳进了暗河。 而那金毛碧狮趁此机会,抖了抖身上的鬃毛,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凌寒见状,立刻依法炮制,连连挖下那石壁上的泥土,制成泥团,朝着那些蟾蜍扔去。 这一招真的收到了效果,竟是将那蟾蜍的包围圈撕开了一条出路。那金毛碧狮倒是机警,顺着那条出路,便向凌寒的方向爬来。 “呱呱!”那只大蟾蜍见阵型被打乱,立刻出声警示,只是那些蟾蜍都已跳开,一时间,并没有蟾蜍敢去阻挡金毛碧狮。 那只大蟾蜍见状不妙,一跃,竟是拦在了金毛碧狮的身前。 金毛碧狮立刻挥舞着短小的肉足,其实,小虫此时,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打过那只大蟾蜍的本事。 但那只大蟾蜍似乎也知道金毛碧狮的本事,只是拦住了金毛碧狮的去路,也是不敢贸然攻击。 凌寒见状,依旧想要弄点泥丸,从空中支援一下金毛碧狮,只是石壁上的那些青苔已经被他抓个精光,任由凌寒抓了几次,都没能再制出一颗暗器。 凌寒不由有些尴尬,看着那些蟾蜍都已经退后,大多都浮在水面,看着那金毛碧狮。凌寒心一横,纵身一跃,朝着那只大蟾蜍踏去。 暗器的最高境界,便是身上无物,自己便是最厉害的暗器。 凌寒此时,便如一颗巨大的暗器,袭向了那只大蟾蜍。 那只大蟾蜍的注意力正击中在金毛碧狮的身上,并没有料到,凌寒居然还敢冒着成为刺身的风险,跃下石壁,所以那大蟾蜍并没有躲闪。 凌寒虽然不想一脚将那大蟾蜍踩得开肠破肚,但此时为了救那金毛碧狮,已是别无选择,只有一闭眼睛,脚面似乎都快碰触到了那大蟾蜍的背部。 正在此时,忽然一道黑光,撞向了凌寒的小腹。 “哎呦!”凌寒不禁痛呼一声,小腹竟被那黑光撞得巨痛难忍。 随后,凌寒便翻到在地,仰面朝天,也落出了白皙的肚皮。 而那金毛碧狮随即爬到了凌寒胸前,朝着前面紧张的看着。 凌寒用手肘支起身体,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蟾蜍正趴在自己的身前,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盯着自己看。一股王霸之气,从那巨大的蟾蜍身上发出。正是独坐河岸如虎踞,封魔禁地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凌寒一见那大蟾蜍,似乎有点眼熟,随即便认出,那只大蟾蜍正是奇毒榜排名第六的“千载蜍神”。 果然,就连金毛碧狮见到那“千载蜍神”,都有些惊惧,一双小肉足不停的搓揉,一副紧张的样子。 而凌寒一见是熟面孔,立刻笑道:“原来是“千载蜍神”大驾光临,真是幸会!你怎么没在马神医那里,跑到这里来了?” 那“千载蜍神”丝毫没有理会凌寒,而是虎视眈眈的盯着金毛碧狮。凌寒见吃了个闭门羹,有些尴尬,喃喃道:“我说“千载蜍神”老兄,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不用兵戎相见吧!” 那“千载蜍神”听罢,果然“呱呱”了两声,而它身边的那只大蟾蜍方才一直在盯着凌寒,气的肚皮一鼓一鼓,像是随时都要找凌寒报那戏耍之仇。而那大蟾蜍听到“千载蜍神”的声音,也是“呱呱”了两声,像是有些不情愿。 而那“千载蜍神”立刻朝着那大蟾蜍瞪了一眼,那大蟾蜍只得一跳一跳的跃到了一边,像是闪开了一条道路。 凌寒一见,以为是那“千载蜍神”放了自己一条生路,便起身站立,一拱手道:“多谢“千载蜍神”,回头见了马神医,我一定替你带好!”此时凌寒虽然不知自己身陷何处,但毕竟已经躲开了沈庄的追杀,还找到了天宝与金毛碧狮,一时间,心情也是有些放松。 那“千载蜍神”像是听懂了凌寒的话,竟是朝着凌寒点了点头。 凌寒笑道:“小虫,我们走!” 凌寒说罢,便朝着前面迈去,只是那“千载蜍神”忽然朝着金毛碧狮瞪了一眼,原本想迈步的金毛碧狮顿时停住,弓起的身子,将身上的鬃毛根根竖立,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凌寒不由一惊,从来没有见到金毛碧狮如此紧张过,不由问道:“怎么,小虫,你不走么?” 金毛碧狮仰头朝着凌寒看了一眼,挥舞了一下肉足,示意让凌寒先行。 凌寒又看了一眼那“千载蜍神”,那“千载蜍神”的也伸出了一只前足,示意凌寒可以通过。 凌寒顿如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毒虫,不知它们要做些什么。 但凌寒却知道,要是金毛碧狮不走,自己定不会走,于是凌寒便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仇怨,只要我凌寒在此,就不会让你们动手!” 那“千载蜍神”像是没有听到凌寒的话语一般,腮帮子一鼓,随后竟是发射出一股毒液,直冲金毛碧狮! 第五百四十三章 奇毒榜上双雄斗 凌寒见那“千载蜍神”忽然出招,忙惊呼道:“小虫当心!” 金毛碧狮早有防备,身子一躬,竟是从背上射出了几根金色的鬃毛,迎向那股毒液。 那几根鬃毛虽然细小,但却带着一股劲风,与那毒液在空中相交,居然将那股毒液尽数拦下。 只听“啪”的一声,那股毒液与鬃毛便落到了“千载蜍神”与金毛碧狮的身前,“刺啦啦”一阵声响,地上竟是冒出了一股白烟,那地面的青石居然被腐蚀出一片孔洞。随后,那毒液与鬃毛都消失不见。 那“千载蜍神”一见,似乎有些惊异,眼珠一转,腮帮一鼓,又射出了一道毒液,居然比上一次还要迅猛。 金毛碧狮身上的碧绿之色,此时略显得暗淡,但见那“千载蜍神”再次袭来,急忙一弓身子,又发出了几根鬃毛,迎向那毒液。 但凌寒发觉,这一次金毛碧狮发出的鬃毛数量,明显要高于上一次。凌寒心道:看来小虫是有些吃力,若是这么发下去,用不了多久,金毛碧狮便会变成“秃毛碧狮”! 与上次的情形相似,“千载蜍神”所发的那股毒液与金毛碧狮所发的鬃毛在空中相遇,再次落在地上,发出了刺啦的声响。只是这一次毒液与鬃毛落下的位置,却与金毛碧狮接近,看来金毛碧狮在第二次交锋中,已是处于下风。 凌寒见状,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莫非这两个毒物在斗法? 凌寒的猜测没有错,但凡两种毒物狭路相逢,定会斗个你死我活。而在奇毒榜上,那“九天灵鸩”乃是上古神物,至今是否存在,还属未知,而那“见血封喉”,毒性虽烈,却只是植物,不能四处游走,所以只是为人所用,而那“莽牯朱蛤”,也是千年难得一见,所以今日相逢的两大毒物,已是世上毒物中,顶级的存在。 这一场恶斗,当真是千载难逢。 凌寒见金毛碧狮发出鬃毛之后,体内的碧绿消失的更快,身体已经变成了鹅黄之色,不免有些担心。 凌寒见那“千载蜍神”又要发功,便一脚踏在了金毛碧狮的身前,高声喝道:“停!” “千载蜍神”见凌寒拦在身前,眼珠一转,直直的看着凌寒,不知凌寒要耍什么花样。 那金毛碧狮此时,并没有力量阻拦凌寒,只得挥舞着肉足,示意凌寒退后。 只听凌寒慢声拉语的道:“蜍神且慢,你们这么斗法,却是不公平,即便你胜了金毛碧狮,也是胜之不武!” 那“千载蜍神”听罢,居然“呱呱”叫了两声,像是在问询凌寒。 凌寒道:“方才你的那些徒子徒孙都与金毛碧狮斗了一场,而你此时出招,正是乘人之危!” 那“千载蜍神”听了,鼓了鼓腮帮,又“呱呱”了两声。好像在说:你说怎么比公平?”随后便盯着凌寒。 凌寒见那“千载蜍神”已经收回了功力,便道:“要我看,你得等金毛碧狮恢复过来,再比较,若是你能胜得,才算真的厉害!” 那“千载蜍神”一听,似乎觉得有理,便自负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发招。 凌寒一见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便回过头,小声道:“小虫,不如我们趁那癞蛤蟆闭眼的时候,逃走吧!” 那金毛碧狮虽然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却不是那临阵脱逃的角色,竟是摇了摇头。 凌寒见金毛碧狮如此执着,叹了一口气,一回头,见那“千载蜍神”正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道:“我只是说笑呢!” 那“千载蜍神”听罢,依旧闭上了眼睛,像是给金毛碧狮休息的时间。 就在此时,凌寒忽然发现了自己的脚下冒出了一股腥臭的浓烟,抬脚一看,原来自己的鞋子刚好踩到了方才落下的毒液,竟是将整个鞋底都烧个精光,一双赤脚,正踩在那石板之上。 奇怪的是,凌寒的脚面却完好无损,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难道自己的脚板比那牛筋的鞋底还要坚硬? 凌寒的好奇心起,便将那已经没有鞋底的靴子脱掉,赤脚踩在那毒液之上,只是感觉脚面传来一阵奇热,脚板并没有被那毒液烧坏。 凌寒不由一乐,看来,自己依旧具有那百毒不侵的本事。 凌寒又等了片刻,见那金毛碧狮的颜色依旧还是鹅黄,并没有太多的变化。看来,金毛碧狮的毒液消耗过大,在短时间内却是难以恢复,凌寒心中不由暗暗着急。 忽然,凌寒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便是金毛碧狮吸了自己的血之后,便会精神抖擞,莫非自己的血液里面,有神奇的功力,能帮助金毛碧狮。 凌寒想罢,便伏下身子,伸出了右手,露出了白皙的手腕道:“小虫,快来,喝点血,就能打败它!” 那金毛碧狮听了,顿时精神一振,真的爬到了凌寒的手腕处,张开大口,就要朝着凌寒的手腕处咬去。 虽然凌寒之前也给金毛碧狮喂过自己的鲜血,那都是先割出之后,再给金毛碧狮喝,还真没有直接让那小虫咬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中毒。 只是此时,情势所迫,凌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金毛碧狮伏在凌寒的手腕之上,肉足挥动了几下,竟是让凌寒感觉一阵麻痒,不由闭上的双目。 只是等了片刻,凌寒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一睁眼,只见那金毛碧狮已经爬下了自己的手腕,并没有动口。 凌寒便问道:“小虫,你怎么不咬?” 那金毛碧狮晃了晃有些残缺的鬃毛,随后蜷做一团,像是十分疲惫的样子,不多时,居然打起了呼噜。 而那“千载蜍神”听到了呼噜声,又睁开了眼睛,看了金毛碧狮一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凌寒左看看“千载蜍神”,右看看金毛碧狮,只得在一边苦等,时间长了,凌寒不由得有些担心天宝。 凌寒心里一阵焦虑,为了让金毛碧狮能获胜,凌寒一咬牙,竟朝着自己的鼻子狠狠的打了一拳! “啊!”凌寒的鼻子酸楚,眼泪随着流出,一起流出了,还有凌寒鼻孔中的两道红河,“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凌寒忙道:“小虫,快吃!” 那金毛碧狮闻到了血腥之气,立刻翻了个身,扑到了凌寒滴落的血迹上面,张开大嘴,一阵狂饮。 而那“千载蜍神”看到金毛碧狮在狂饮凌寒的鼻血,似乎有些不屑,又闭上了眼睛。 那金毛碧狮吃饱了凌寒的血后,又蜷做了一团,只是此时,金毛碧狮那透明的身体里面,又有了一团黑色的血块,不多时,那血块居然慢慢的消失不见,金毛碧狮的竟又恢复了翠绿的颜色,竟比方才凌寒见到金毛碧狮的时候,还要鲜艳。 原来,凌寒此时的血液之中,除了拥有金毛碧狮内丹的毒性,还要一丝玄皇血脉,那便是凌寒体内残存的冰凝气旋,吸收了那冰冷的内河中的寒气,又凝聚出了一丝丝冷气。 只是这丝冷气,较以往的冰凝气旋却是少得多,以至于凌寒并不能感觉到。 那金毛碧狮吃了这含有自己内丹的血液,竟在短时间恢复了体力,随后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像是在向那“千载蜍神”宣战。 而那“千载蜍神”听到了金毛碧狮的声音后,果然睁开了眼睛,一见金毛碧狮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居然有些惊异的叫了两声。 凌寒一见,急忙躲到了一边,想看场好戏,因为在凌寒的心中,定是希望金毛碧狮能够获胜,自己也用鲜血为小虫换来一些胜利的筹码。 凌寒揉了揉依旧发酸的鼻子道:“小虫,看你的了!” 那金毛碧狮听了,居然张开了大口,一根碧绿色的毒针竟瞬间发出,直刺那“千载蜍神”。 那“千载蜍神”虽然惊异于金毛碧狮的变化,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但还是喷射出了一股毒液,朝着金毛碧狮的毒针迎去。 只见那细小的毒针居然穿透了那股毒液,直直的朝着“千载蜍神”刺去。 那“千载蜍神”一惊,连忙向后跳了半步,而那根毒针竟是落到了“千载蜍神”的面前,插在的石板之上。 “小虫,好样的!”凌寒见状,兴奋的高呼起来。 而那“千载蜍神”似乎被激怒,猛地一股肚皮,竟接连发出了几股毒液,便如落雨一般,浇向了金毛碧狮! 第五百四十四章 千载蜍神遇恩人 凌寒见到那“千载蜍神”气势汹汹,不由得为金毛碧狮捏了一把冷汗。 而那金毛碧狮吃了凌寒的鲜血之后,精神大振,浑然不把那“千载蜍神”放在眼里,只见它微微跃起,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登时发出了几根鬃毛。 那几根鬃毛带着破空的尖锐之声,迎向那一股股的毒液。 只是这一次,金毛碧狮却是低估了“千载蜍神”的实力,那几股毒液瞬间将那几根鬃毛吞没,依旧带着劲风,浇向了金毛碧狮。 金毛碧狮见状不妙,却已无法躲避,竟被那些毒液浇在身上,瞬间,便被淹没在了那股毒液之中。 “千载蜍神”见一击得手,“呱呱”叫了两声,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本事。 凌寒担心金毛碧狮的安危,急忙上前查看。 只见那毒液里面却有一个大大的气泡,那金毛碧狮正在那气泡之内,丝毫没有损伤,反而在大口大口吞噬着那从气泡中渗入的毒液。 随着金毛碧狮越吃越多,身上的颜色也是越发的翠绿。 “千载蜍神”朝着前面跃了半步,想要看看自己胜利的成果,还没等它跳到金毛碧狮的跟前,眼前自己那股毒液正迅速的变小,直到消失,而那金毛碧狮又张牙舞爪的直起了上身,出现在了“千载蜍神”的面前。 “呱呱!”那“千载蜍神”愤怒的叫了一声,随即,白色的肚皮居然越来越大,肚皮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竟像是要渗出鲜血一般。 而金毛碧狮丝毫不以为意,看来,它真的是胜券在握。 “呱呱!” “呱呱!” 那些躲在暗河中观战的蟾蜍见到自己的老祖宗变成了一个圆鼓鼓的球,竟纷纷向暗河深处游去。即便是在岸上的那些蟾蜍也开始拼命的向后面跃去,它们像是知道,老祖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凌寒见到那“千载蜍神”肚子涨得鼓鼓的,也知道那“千载蜍神”要发大招了,连忙道:“小虫要当心!”随后识相的跳到了方才容身的那处石台。 而那金毛碧狮此时也停止了挥舞肉足,一双小眼睛直直的盯着“千载蜍神”。 那“千载蜍神”此时,就像一个圆滚滚的皮球上面,安了两个眼睛,而且那两只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就像是两颗剔透的红宝石一般。 忽然,那“千载蜍神”的眼中,竟是渗透出了一丝乳白色的液体,像是眼泪,竟蒙在了眼球之上,将那血红的眼珠遮挡。 凌寒见到这乳白色的“眼泪”,顿时想起了那一日,为了救沈庄的马夫刘三,这“千载蜍神”也是流出了一滴眼泪,才抵挡住了金毛碧狮的剧毒,难道说,这乳白色的眼泪才是“千载蜍神”最终的杀招? 那金毛碧狮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周身也变得翠绿,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千载蜍神”的举动,颈部与身体上的所有鬃毛,都已根根直立,便如金色的钢针一般。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的“嗒嗒”的声响,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这里走过来。 凌寒抬头一见,那来人正是天宝。 天宝居然可以走了!凌寒心中不由得一喜。 而那“千载蜍神”与金毛碧狮却像是没有听到天宝的脚步一般,依旧各自酝酿着杀招。 待那天宝走近,看了一眼暗河边上的“千载蜍神”,顿时一愣,随即靠在了石壁的边缘,一脸惊惧的模样。 凌寒这才看清,天宝并不是自己走过来的,而是不知在什么地方,寻到了两根白色的树枝,用那树枝做拐杖,才走到此处。 凌寒怕天宝不知道那“千载蜍神”的厉害,急忙提醒道:“天宝,不要过来!这里危险!” 天宝看了一眼凌寒,没有吭声,而是紧张的注视着那“千载蜍神”,随后道:“那“千载蜍神”就要炸气了,你在那里,定是死路一条!” 凌寒听了,心中竟是一阵温暖,因为天宝自从进洞以来,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而此时天宝出言提醒,怎么能让凌寒不激动。 凌寒急忙跃下那处石台,就要朝着天宝那边走去。 这时,那“千载蜍神”忽然转过身,朝着天宝跳去。 凌寒心中一冷,以为那“千载蜍神”是要伤害天宝,急忙道:“小虫,快去拦住它!” 金毛碧狮听令,立刻朝着天宝飞去,只是那“千载蜍神”一跃竟是丈余,没等金毛碧狮追上,便已经跃到了天宝的身前。 天宝脸色顿时大变,因为他知道,这“千载蜍神”的威名,别说自己此时修为尽失,即便是以往自己最威风的时候,遇到这等煞星,也得绕道而行。 那“千载蜍神”跳到天宝的身前,竟然没有为难天宝,反而将那鼓涨的肚皮渐渐收缩,又恢复了原状。 凌寒此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千载蜍神”一股毒液喷射到天宝的身上,到时,任凭是天宝也好,战天瀑也罢,定没有那地上的青石结实。 而天宝见那“千载蜍神”的一双眼睛正滴溜溜的看着自己,也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液,浑身便如中毒一般,僵直在了那里。 金毛碧狮已经追到了“千载蜍神”的身后,为了救天宝,也不顾江湖道义,一弓身子,像弯弓射箭一般,将那一根鬃毛朝着“千载蜍神”的后背射去。 那“千载蜍神”像是背后长眼一般,只是从一个疙瘩里喷出了一股毒液,便将金毛碧狮那根鬃毛击落。 那“千载蜍神”并不理睬金毛碧狮,而是朝着天宝“呱呱”叫了两声,便伏下前脚,竟像是朝着天宝跪拜一般,连连点头。 天宝一见那“千载蜍神”居然朝着自己跪拜,更加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天宝擅长那驯兽之术,可以降服一些猛兽,但那都需要接触一段时间,而这“千载蜍神”见面就拜,定然不是因为自己的驯兽之术! 凌寒见到这戏剧性的一幕,顿时想起,当初,那“千载蜍神”力战眼镜王蛇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是天宝将它用衣服裹起,放在了马车之上,到了马神医那里,马神医才救了那“千载蜍神”的性命。 若是没有天宝一时的心善,将那“千载蜍神”抱在马车之上,那“千载蜍神”定会暴尸荒野。 如此一想,那“千载蜍神”朝着天宝跪拜,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千载蜍神”却不知道,眼前的人虽然与救他的人是同一个人,却拥有着不同的回忆,所以,眼前的天宝,也不知曾经与这“千载蜍神”有过一段交情。 凌寒想到此节,心中不由一喜,若是那“千载蜍神”感恩与天宝,便可以让这个假天宝,真天瀑卖个人情,让“千载蜍神”与金毛碧狮停止争斗,这样,凌寒便可带着天宝与小虫安然脱身。 凌寒便朝着天宝道:“天宝,你忘了,你还救过这“千载蜍神”的性命呢!” 天宝听了,不由一愣,心道:我什么时候救过这煞星的性命,这煞星如此的厉害,还用我来救? 但天宝低头一看,那“千载蜍神”竟是在微微点头,像是赞同凌寒的说法。 天宝心念急转,此时他已经不是那个天真淳朴的天宝,而是一个大门派的掌门,听到凌寒如此说,又见那“千载蜍神”如此的动作,便心领神会,道:““蜍神”不必多礼,这一切都是缘分!” 那“千载蜍神”呱呱了两声,像是依旧再感谢天宝。 凌寒见那剑拔弩张的局势已经缓和,急忙低声提醒道:“天宝,既然都是朋友,让“千载蜍神”放我们走吧!” 天宝看了一眼凌寒,又看了一眼那金毛碧狮,忽然朝着那“千载蜍神”一拱手道:““蜍神”,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蜍神”可否答应!” 第五百四十五章 人首蛇身是何物 凌寒心中一热,感觉眼前的天宝倒是真的机灵了许多,若是之前的天宝,只是对鸡腿有那歪脑筋。 那“千载蜍神”听到天宝的话,立刻“呱呱”叫了两声,点头答应。 凌寒见那“千载蜍神”竟如此痛快的答应了天宝的请求,顿时眼神热切的看着天宝,希望天宝能出言化解这两大毒物的纷争。 只见天宝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指那金毛碧狮道:“这个小虫是我的敌人,我腿上的伤便是这小虫所赐,劳烦“千载蜍神”替我报仇雪恨!” 天宝说罢,竟是咬牙切齿,倒真像那金毛碧狮曾伤害过他。 “天宝,你!”凌寒顿时气愤的说不出话。 而那金毛碧狮听了,也一阵挥舞着肉足,像是在申诉这不白之冤。 “千载蜍神”却不管青红皂白,随即调转了身子,朝着金毛碧狮呱呱了两声,像是再次宣战。 金毛碧狮虽然不愿背负着这莫须有的罪名,但它却丝毫不肯向“千载蜍神”示弱,又弓起了身子,准备迎战。 凌寒恨恨的道:“天宝,你为什么无中生有?” 天宝看了凌寒一眼,却没有做声。其实天宝的心中一直在想,这凌寒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但此时深陷险境,不管凌寒是真心还是假意,以凌寒现在的实力,自己还能应对得了,但凌寒寻到了金毛碧狮,那金毛碧狮又对凌寒言听计从,若是帮助凌寒对付自己,自己可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天宝想借此机会,让那“千载蜍神”来对付金毛碧狮,若是除去这心腹大患,便可以继续利用凌寒,出这洞穴。 其实天宝的记忆,依旧停留在他独闯沈庄后山。所以,天宝还以为自己此时就在那沈庄后山的山洞之中。变成那傻乎乎的天宝后所发生的事情,他此时还是一无所知。 而那“千载蜍神”方才便想与金毛碧狮争个长短,此时又听天宝说出这种请求,自然正中下怀,便又鼓起了肚皮,想与金毛碧狮相斗。 凌寒眼见化敌为友的机会因为天宝的一句话,又化为了泡影,心中对“天宝”的行为十分的不解,顿时觉得,眼前的战天瀑与天宝相比,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若不是那“千载蜍神”相拦,凌寒真想带着金毛碧狮一走了之,不去管那战天瀑的死活。 凌寒与天宝四目相对,目光中竟是少了些情意,多了些愤慨。 那“千载蜍神”与金毛碧狮四目相对,眼中都只有战意,没有一丝友善。 就在此时,那暗河中的群蛙忽然叫声大作,那些蟾蜍竟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之物,纷纷躲避逃命。而那暗河原本静静流淌的水面,被群蛙扰乱,竟是水花四溅。 那“千载蜍神”听到了徒子徒孙的警报,也转过身,紧张的看着那暗河。 凌寒见“千载蜍神”都十分警觉,心中知道,定是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便朝着金毛碧狮走了两步,也朝着那暗河望去,同时,运用起五感之法,想一探水中的究竟。 凌寒的神识刚刚放出,便觉得脑中忽然受到了一阵刺痛,那暗河中居然有能直接攻击凌寒神识的怪物,同时,凌寒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从那河水之中涌出,就连那河水的颜色,似乎都变得一片血红。 天宝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妥,急忙拾起了那白色两根拐杖,想要随时逃离。 “哗啦啦!”那暗河的流水忽然发出了一声响动,随后,一股血红的液体,从那河水之中窜出,径直的喷向了凌寒。 凌寒耳聪目明,已是提早发现了那河水的怪异,紧忙一闪。 没等凌寒闪过,就见那身前的“千载蜍神”长大了嘴,猛地喷出了一股气流,竟是将那股河水一举吹散,如同暴风吹拂骤雨一般,那纷飞的水滴,再次急速的落入河中。 “哇!”一声怪叫从那暗河之中传来。 凌寒与天宝急忙朝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只见那河面上居然浮现了一张丑陋不堪的人脸!那张脸上,布满的紫色的脓包,而且那脓包像是随时都会破裂一般,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盯着凌寒,让凌寒不寒而栗。 随后,那人脸忽然一张嘴,露出了一条黑乎乎的舌头,又发出了“荷荷”的怪叫。 凌寒见那人如此的恐怖,下意识的将后背靠在了石壁之上。而天宝也有些惊恐,朝着凌寒看了一眼,随即摆了摆手,示意凌寒与他靠近一些,此时天宝也知道,那怪物定不是善类,便想与凌寒联手。 凌寒不知那水中的怪脸是敌是友,是善是恶,也有些担心,便也朝着天宝慢慢的挪动。 “千载蜍神”与金毛碧狮都感觉到水中那怪物的压力,竟也是靠在一起,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那怪脸盯着凌寒看了半天,忽然朝着水面升起露出了水下的身躯。凌寒与天宝一见,登时吓了一跳。 原来那怪脸之下,居然没有人类的脖颈躯干,只有一条水蛇一般的身体,盘旋而上,便如一颗人头,长在了一条蛇的身子上。 “你是人还是妖怪!”凌寒鼓起勇气,大声问道。 “桀桀”,那人头蛇身的怪物忽然一阵怪笑,“小子,你留下吧!” 凌寒听到那怪物嗓音尖细,十分刺耳,又出言让自己留下,心里更是惊惧,便低声对天宝道:“这怪物太可怕,定不是善类,我背你走!” 天宝点了点头,便伏在了凌寒的身上。 凌寒朝着那怪物一拱手道:“这位妖仙……” 那怪物见凌寒说话,便浮在水面,看着凌寒。 “我们还有事,不叨扰了,就此告辞!”凌寒说罢,背负起天宝,就朝着那洞口的方向急速奔逃。 “桀桀!”那怪物发出了一声怪笑,随后身体一摆,一股水流竟是直冲向了想要溜走的凌寒。 金毛碧狮见状,立刻飞舞到了凌寒的身前,想要抵挡那股水流,只是小虫的飞行速度,还是慢了些,并没有挡住那股水流。 而凌寒被那股水流一击,登时倒在地上,天宝自然也摔倒在地。 凌寒只觉得像是被人击中一掌,随后又感觉脚腕处一紧,腿上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竟是将自己朝着那水中拖去。 天宝见状,急忙拉出了凌寒的手臂,用力的拉住了向河面滑去的凌寒,只是天宝的双腿用不上力量,而拉扯凌寒的那股力量又是奇大,居然将二人一起拉向那暗河之中。 那怪物在河中来去自如,显然是深谙水性,若是凌寒与天宝被拉进河中,定是凶多吉少。 凌寒倒在地上,一见脚腕之处,被一条红色的水草缠住,那水草十分的坚韧,任凭凌寒用另一脚用力的蹬扯,也没有将那水草蹬断。 而那水草仿佛会自己爬动一般,转眼间又将凌寒的另一只脚也绑个结实,这下凌寒却是不得动弹,眼见就被拖到水边。 凌寒心中大惧,忙呼喊道:“小虫,快快救我!” “千载蜍神”听到凌寒呼救,一俯身,便朝着那怪物射出了一股毒液。 而那怪物丝毫不惧,只是一甩那长长的蛇尾,击打在河面,顿时激起了一层水幕,居然将那股毒液尽数拦下。 金毛碧狮见那“千载蜍神”的毒液无法起到效果,便朝前一飞,落在凌寒的脚上,张嘴就要咬那红色的水草。 那红色的水草极有灵性,像是惧怕金毛碧狮的奇毒一般,连连向后面缩去,来的快,逃得也快,居然又退回了河中。 凌寒险些被拖进河里,小脸吓得煞白。凌寒害怕那怪物再次发难,急忙背起天宝,又朝着洞口处奔去。 “你们逃不掉的!”那怪物鬼叫了一声,随后便潜入了水中。 凌寒只见那暗河之处,一阵水花作响,正朝着自己追来。那怪物潜在水下,朝着洞口方向游去,像是要阻挡凌寒一般。 凌寒只得撒开双腿,拼命的朝着前面奔跑。虽然凌寒真气尽失,但凌寒与那凌长野苦练六个月,还有一把力气,背负着天宝,便如给凌长野背负着好酒好菜的食盒一般,速度倒也不慢。 “啪!”的一声脆响,一张蛛网一般的水草,从暗河中飞出,幸好凌寒快了一步,不然这张水草蛛网便会将凌寒二人包住。 凌寒顾不得看看身后,依旧拼命疾奔。 这时,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原来那“千载蜍神”居然也跳入了河中,竟是追向了那个怪物。 只见河面忽然一阵的翻滚,便如烧开的沸水一般,“咕嘟嘟”的冒着气泡。 那怪物与那“千载蜍神”已经在那水下开始相斗。而金毛碧狮虽然会水,但却不精通,只得飞在那暗河的表面,为那“千载蜍神”掠阵。 凌寒高声喊道:“小虫,快跑!”眼见前面的洞口处传出一阵光亮,凌寒便不顾一切的冲向那洞口。 而身后,又传来的几声“呱呱”的惨叫,像是那“千载蜍神”已经受了重伤。 凌寒不禁回头一看,只见那金毛碧狮转了个弯,竟朝着河面折了回去。 第五百四十六章 千里鸦鸣白骨露 金毛碧狮原本是跟在凌寒的身后,但它见到“千载蜍神”浑身血迹,浮出了水面,而那怪脸,正张开大口,就要咬向那奄奄一息的“千载蜍神”,便急忙转身飞向那河面,同时朝着那张怪脸,发出了几根鬃毛。 凌寒见金毛碧狮回去助战那“千载蜍神”,而洞口就在眼前不远,便疾走了两步,将天宝朝着洞口处一放,道了声:“你快走!”随后,也折返进了洞中,想去接应金毛碧狮。 那张怪脸听到了鬃毛的破空之声,察觉到了金毛碧狮的威力不容小觑,便撇下了“千载蜍神”,一头扎进了水里,消失不见。 金毛碧狮的鬃毛顿时落空,激起一团红色的水花。 而那“千载蜍神”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便趁势跃上了河岸,朝着金毛碧狮叫了两声,像是在感谢金毛碧狮的救命之恩。 凌寒见那怪脸又潜入水中,而金毛碧狮依旧飞在水面上巡视,便高声道:“小虫,快回来!” 凌寒的话音刚落,只听“哗”的一声,一股强劲的水流又射向了空中的金毛碧狮,居然将金毛碧狮包裹的严实。 那股水流落下后,那金毛碧狮也被卷入了河水之中,没了踪影。 凌寒顾不上自己的安危,急忙伏到河边找寻金毛碧狮。 “小虫!你怎么样!”凌寒大声的呼喊。 “呱呱”,那“千载蜍神”也焦急的看着水面。 只是那河面忽然又恢复的平静,凌寒便蹲在岸边,朝着河面望去。 忽听身下的水声骤起,河面裂开,凌寒的眼前赫然出现了那张丑陋的怪脸,正朝着他奸笑。 吓得凌寒“啊”的一声惊呼,急忙向后一坐,倒在了地上,连蹬了几下腿,后背才“砰”的靠在了石壁之上。 而那怪脸并没有上岸,只是朝着岸上的凌寒怪笑了一声,随后道:“小子,你逃不掉的!”随后,一摆蛇尾,激起了一片红色的水花,浇向了吓得魂飞魄散的凌寒。 凌寒抬眼一看,那红色的水花竟是化作一张巨大的人脸,面目狰狞,竟是与那怪脸的神态一模一样。凌寒心中大惧,但已是没有时间躲避,只得用手臂挡住了头脸。 没等那水花变幻的怪脸浇到凌寒,凌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一紧,身体竟向一边猛地滑动,躲过那怪脸的一击。 而那水花击在了凌寒身边的石壁之上,又变成了无数根血红色的水草,朝着凌寒缠来。 凌寒没等弄清是怎么回事,又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人拖动,朝着洞口的方向滑去。凌寒定睛一看,原来是天宝正在拉扯着一根布带,那布带的另一端,正缠在了自己的小腿之上。 “啊!”只听天宝大吼一声,凌寒便被他拉到了洞口。 凌寒害怕那怪脸追来,急忙站起,也来不及感谢天宝,便一把揽住了天宝的腰,将天宝扛在了肩上,随后便朝着洞口处奔去。 “桀桀!”凌寒的背后又传来那怪物的尖叫,那怪物已经追来。 凌寒不敢回头,只是感觉后背一阵劲风袭来,随后脚下便是一阵钻心的刺痛。凌寒强忍着剧痛,一俯身,便钻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凌寒想继续奔走几步,远离这危险之地。但身后随即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竟是让他寸步难行。 而凌寒的眼前也是一片昏黄,那股强大的吸力,引发的劲风,夹杂着沙石,朝着凌寒的头脸袭来,让他看不清方向,难以行动半步。 凌寒只得朝着洞口的一边挪去,只是这短短的一步,却让凌寒用尽了全力。 终于,凌寒离开了洞口,贴上了洞口旁边的岩石。 凌寒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再也扛不住天宝,便将天宝放下,随后,靠着石壁慢慢的倒了下去。 “嗷!”洞里又传出了一阵阵的嚎叫之声,如鬼哭,似狼嚎。 凌寒的面前,依旧是黄尘一片,那个洞口,发出了巨大的吸力,便像是要吞噬这世间的一切,洞口外面的沙石,枯枝,统统被那巨大的吸力,朝着洞里吸来。 凌寒与天宝在那劲风之下,难以起身,只好趴伏在地上,遮住头脸。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便如那正道陨落,末世来临。 凌寒只觉得耳边狂风怒号,身上不时的被重物撞上,那股吸力依旧向洞内拉扯着凌寒二人。凌寒只得伸手在地面摸索着,用手指紧紧的抠住了地上的一处凹陷,才没有被那吸力吸入洞穴。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感觉到了风声渐消,才松开了手。又等了片刻,那风声已消,凌寒便朝着上面拱了拱,只觉得背上,竟是压了不少的东西。 凌寒抬起了头,朝着身边看了一眼,只见四周虽然依旧昏暗,但那强风已经停歇,便晃了晃脑袋,一股股的沙尘从凌寒的头脸处落下,呛得凌寒接连咳嗽了几声。 凌寒双手撑着地,慢慢的站起,身上那些东西“哗啦啦”的散落一地。凌寒睁眼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身上压着的那些垃圾,竟都是森森的白骨。 而凌寒方才用手抠住的凹陷,竟是两个埋在土中的骷髅。凌寒的手刚好抠住了那两个骷髅的眼窝之中。 “天宝!你快起来!”凌寒直起腰身,朝着面前望去,急忙朝着依旧趴伏在砂砾之下的天宝叫道。 天宝不能站起,但直起了上身,吐了两口灰尘之后,朝着四处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只见洞外的天空,并不是蔚蓝之色,而是一片昏黄,既不是云朵,也不是烟雾,而像是漫天的沙尘。而且远处的天空,还隐隐的露出一片血腥之色,不时有那“隆隆”低沉的雷声,从那血红的天空中传出。 天底下,几颗枯萎的老树便如那暮年的老人,直立在一片旷野之上,没有一片叶子,只剩下了干瘦的骨骼,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几只乌鸦在那老树上面盘旋,发出了“哇哇”的叫声。 地面上白茫茫的一片,不是那海水干涸后剩下的盐粒,也不是大漠深处那涌动的流沙,更不是晶莹剔透覆盖大地的白雪,而是那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白骨!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凌寒与天宝的心中,都涌出了这样的念头。 地面上的白骨,有人类的,也有野兽的,有粗大的骨骼,也有短小的遗骸,有的骨骼还十分完整,更多的都是散落在四处,分不清是谁的头颅,谁的脊柱。 白骨露于野,千里唯鸦鸣。 凌寒默默的道了一声:“我背着你走吧!” 天宝摇了摇头,倔强的拾起了两根粗大的白骨,便如他在洞中拾到的那两根一般,支在了地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凌寒见天宝不用自己帮助,便回头朝着洞口看了一眼,忽然看到,洞口处的一堆砂砾竟是在微微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爬动。 凌寒心头一惊,生怕是那怪脸还会土遁,立刻拦在了天宝的身前道:“天宝,快走!” 但那堆砂砾此时又停止了涌动。 凌寒也拾起一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长条肋骨,朝着那砂砾处轻轻的拨了一下,只见一个鹅黄色浑身光秃秃的小虫,从那堆砂砾中爬出,抖了抖身上的沙尘,随后,又伏在了那沙堆之上,不再动弹。 “小虫!”凌寒惊喜的叫了一声。 第五百四十七章 鸦噪树低无绝唱 天宝见到金毛碧狮,也长出了一口气。天宝心里明白,眼前的一切,足以说明,他与凌寒虽然逃出了那险恶的洞穴,但此时此地,依旧是危机四伏,凭借他们二人现在的本事,在这凶险之地,定是难以生存,若有了金毛碧狮,还能有一个保命的筹码。 只是那金毛碧狮像是受了重创,任凭凌寒呼唤,依旧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凌寒见金毛碧狮原本威风的鬃毛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了鹅黄的身子,看样子,金毛碧狮刚刚经过了一场生死搏斗,才出了那个洞穴。 凌寒眼中含泪,将金毛碧狮小心的捧在手心,再次低声的呼唤:“小虫,你醒醒!” 但那金毛碧狮仍旧没有回应。 凌寒心一横,将一根手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嘴里顿时一股血腥的味道。 鲜血顺着凌寒的手指流淌到了另一只手的手心,聚在了金毛碧狮的身边。但金毛碧狮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并没有像天宝扑在鸡腿上那样起身。看来,金毛碧狮就连饮血的力气都已失去。 凌寒见状,眼泪忍不住悄悄滑落。 等了片刻,凌寒见金毛碧狮依旧没有动弹,便将它小心的收进了自己的衣襟之中,那里有一个口袋,是凌寒为金毛碧狮特意缝制的。 “我们走吧!”凌寒默默的说了一声,便朝着前面走去。 天宝也不答话,拄着那两根白色的肋骨,跟在了凌寒的身后。 眼前依旧是一片昏黄,只是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一片灰蒙蒙的,像是一座低矮的山丘。 凌寒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要去向何方,只是觉得,走出这片死寂,或许才有生的希望。 “哇哇!”一棵干枯的老树上面,几只乌鸦惊异的盯着地上的两个人,不时的在树干上擦拭着嘴上的血迹。 凌寒赤着脚,尽量不去踩地上的白骨,但地面上的白骨实在是太多,难以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地,最后,凌寒只好踩着那白骨前行。 没走多远,凌寒便觉得脚底下十分疼痛。凌寒回头看了一眼天宝,天宝因为只能依靠那白骨拐杖,被那地上的骨骸拌了几跤,已经被凌寒落下了数丈。 凌寒本想去搀扶天宝,但天宝依旧一副傲慢的样子,并没有用凌寒帮助。凌寒只得看着天宝一点一点的朝着前面挪动。 凌寒看到前面有一棵枯树,强忍住脚下的剧痛,走了几步,便一屁股坐在了那枯树的下面,将脚板抬起,查看了一下脚下。 这一看不要紧,竟是吓了凌寒一跳。原来凌寒那只疼痛的脚面上竟是刺进了一根红色的水草,脚底已经红肿。显然那水草是在那洞中的怪脸所发。 凌寒急忙拉住了那水草的一端,想将那水草拽出。只是凌寒刚刚碰触到那水草,那水草竟是抖动的一下,随后竟拼命的朝着凌寒的脚底钻去。 “啊!”一阵剧痛又从凌寒的脚下传来,凌寒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凌寒只觉的那水草的后端仍在蠕动,一咬牙,猛的一拉,竟是将那水草从自己的脚掌拉出,一股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凌寒随即将那水草扔到了一边,只见那水草竟弯曲着身子,朝着洞口的方向一阵游动。凌寒这才看清,那哪里是水草,分明是一条红色的虫子,形态就像那蚂蝗一般。 只是那虫子爬了几下,便蜷缩成了一团,一股红色的液体,从那虫子的身体里流出,那虫子便不再动弹。 凌寒看了看那红色的虫子,心中顿觉厌恶,就觉得一股酸水像是从胃中顶出,忍不住“哇哇”的呕吐了几口,烦闷的感觉才稍稍的平复。 凌寒扯下了一块衣襟,将脚上的伤口包好,只是那鲜血依旧流出,瞬间,就将那块衣襟染红。 凌寒叹了一口气,不再管那只受伤的脚。也许是伤势也会传染,凌寒又觉得另一只脚也有些疼痛,凌寒害怕脚面上还有那红色的虫子,急忙搬起来看,但这只脚倒是没有那虫子,只是足跟处有一颗黑色的痣。 凌寒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因为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在脚下发现这颗黑痣,竟是不知何时出现的。 凌寒用手抠了一下,那颗痣隐隐作痛,凌寒也想不出这颗痣是什么时候长出的,便不再管,毕竟,此时见到的怪事都比这颗痣要来的突兀。 天宝终于走到了树下,缓缓的坐了下来。 凌寒见天宝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打湿,心中顿感怜惜,只是见天宝的表情依旧冷漠,便没有吭声。 二人便在树下默默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树上的乌鸦“哇哇”的叫了两声,如同催命一般。那乌鸦见凌寒与天宝都不再动弹,便以为他二人已经死掉,俯身而下,落在了天宝的肩上,一低头,狠狠的啄了天宝一口,顿时将天宝的肩头,啄出了一道血痕。 若不是天宝有以往的修为在身,皮肤坚韧,定会被那乌鸦的利喙啄下一块肉下来。 天宝的嘴角虽然疼得微微抽动一下,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动。 凌寒眼中有些惊异,不知天宝为何不动,任由的乌鸦啄食。正要出言提醒,忽见天宝猛的一巴掌,拍向那只乌鸦。 只是天宝受伤之后,功力大不如前,这一掌却没有拍到那乌鸦。 那乌鸦受到了惊吓,“哇哇”两声,又落在了枯树之上,眼露凶光,盯着树下的天宝。 说起来,这只乌鸦也头一次在这里见到还能喘气的人,向来吃惯了腐肉的它也在纳闷,为什么这个路倒居然还能攻击它,真是活见鬼。 天宝见一击不中,眼中有些失望,恨恨的道:“想要吃老子,不怕崩掉你的门牙,老子还想吃你呢!” 凌寒这才知道天宝不动,是想扑捉那只乌鸦果腹。不由想起小时看过的一个故事,便道:“即便你的筋骨再硬,也崩不掉它的牙!” 天宝看了凌寒一眼,不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它是铁嘴钢牙?” 凌寒笑道:“因为乌鸦本来就没有牙,乌鸦乌鸦,无牙无牙!” 天宝听出了凌寒在打趣,又看了一眼等待着二人倒毙的乌鸦,道:“一会儿老子非拔了它的毛,掰开它的嘴,看看它到底有没有牙!” 凌寒也感觉肚子开始打鼓,便对天宝道:“不如我们装死吧,将那只乌鸦引过来!” 天宝听了,也觉得不错,便躺在了树下。凌寒也是一样,一腿曲起,一手摊开放在曲起的大腿之上,躺在了地上。二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 那只乌鸦在树上观察了半天,见凌寒二人许久没有动弹,便飞了下来,但它并没有直接去啄食二人,而是抓住了一根长条的白骨,又飞了起来,在空中,将那根白骨抛下,正好落在了凌寒的身上。 凌寒不由暗暗佩服这乌鸦的聪慧,居然先来了一招投石问路。凌寒自然不会上当,依旧一动不动。 那乌鸦见凌寒并没有动弹,这才扇呼着翅膀,朝着凌寒的身上扑落。 凌寒此时正运用那五感之法,虽然眼睛没有睁开,但已经感知那乌鸦正要落在自己放在大腿的手掌之上。于是凌寒的小腹猛的向下一陷,手掌也随着下陷。 那只乌鸦本想落在凌寒的手掌上,因为凌寒的手指受伤,依稀还有血迹,这乌鸦已经闻到了血腥之气。但凌寒的手掌向下一落,那只乌鸦便像是被凌寒的手吸住一般,竟是无法飞起,凌寒手掌一握,便握住了乌鸦的一只爪子,随手朝着地上重重的一摔。 那只乌鸦连挣扎都没来得急,“哇!”的一声,便被凌寒摔死,只剩几片黑色的羽毛飘飘而落。 第五百四十八章 风铃武道追杀令 天宝见凌寒瞬间就捉住了那只乌鸦,眼中不禁放出了光亮,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吐沫,腹中却传来了一阵“咕噜”之声。 凌寒见到天宝的神情,就如天宝之前见到鸡腿的表情一模一样,暗自叹息了一声,便将那乌鸦递给了天宝。 天宝没有想到凌寒竟然将那只乌鸦都给了自己,不由一愣,问道:“你不饿么?” 若是说不饿,纯属骗人,凌寒自从出了风铃城,也是滴米未进,肚子早就空空如鼓,但是他强忍住饿意道:“看来这地方,只能靠吃这乌鸦充饥了,好在这里乌鸦却是不缺,你先吃,我一会儿再捉上几只!” 其实凌寒说的轻松,那些乌鸦见到同伴被这“死倒”放倒,都四散飞去,哪里还敢来占这二人的便宜。 天宝见凌寒如此说,也不客气,将那乌鸦的血放干净,胡乱的拔了几下羽毛,便朝着乌鸦那胸脯肉厚的地方咬了下去。只是那乌鸦的肌肉甚是坚韧,天宝撕咬半天,愣是没有咬下一块肉来。 天宝看着那乌鸦,无奈的道:“这乌鸦肉好韧,若是能生点火,烤着吃就好了!”说罢,竟是流出了口水。 凌寒见天宝又恢复了吃货的憨态,笑了笑,急忙朝着身上摸索,一摸之下,心中大喜道:“谁说不能生火!”说罢,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朝着天宝晃了晃。 天宝一见,眼中流露出喜悦的神态,急忙站直的身子,从那刻枯树上面,折下了几段枯枝,围拢到了一起。 凌寒也凑了过去,打开那火折,对着火折轻轻的吹了吹,只是那火折似乎受了潮,竟是丝毫没有反应。 天宝在一边焦急的直搓手,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凌寒吹了半天,头都有些晕,还是没有一颗火星出现。凌寒只好一摊手道:“也许是方才掉进水中,火折受了潮,点不着!” 天宝听罢,心中有些恼怒,一把将那些枯枝打散,道:“想生个火都这么难!难道天要亡我战天瀑!” 凌寒知道天宝此时的心情十分沮丧,但说起来,天宝落到今日的下场,还是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没有自己,他虽然整日浑浑噩噩,但每天可以吃的好,穿的暖,依然是风铃城中的小霸王。 凌寒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想起了若是自己的体内还有那“火源真气”,立刻就可以掌发火龙,只是现在,体内的火源珠已经被逼出,再也不能驾驭那异火。 凌寒拾起那只乌鸦,想将那乌鸦撕裂,只是猛然间看到,那乌鸦的腿上,竟是带着两个小小的金属圆环。 凌寒心中不由纳闷,难道这乌鸦是别人驯养的? 以前只是见过人家驯养那猎鹰,为了狩猎,饲养信鸽,千里传书,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会驯养乌鸦,却不知这乌鸦有什么用处。 凌寒朝着那两个金属的圆环看去,只见那乌鸦左脚的圆环上面刻着“不死”两个字,右脚的圆环上面,刻着“永生”两个字,凌寒并不知道这“不死”“永生”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便将那乌鸦递给天宝道:“天宝,你看!” 天宝此时心情极为低落,一把打掉了凌寒递来的乌鸦,道:“看什么看,也吃不了!另外,告诉你,小子,我叫战天瀑,不叫什么天宝!天宝,天宝,一听就是个傻子的名字!” 凌寒见天宝恼怒,默默的拾起那只乌鸦,也不管是谁家所养,猛的一用力,一气之下,竟是将那乌鸦撕成了两段。凌寒把一段扔给了天宝,随后自己便咬向了乌鸦的另一半身子。 虽然凌寒曾在海上吃了许久的生鱼,毕竟那鱼肉比较细腻,这一口乌鸦的生肉入口,却是又酸又涩,并且难以嚼烂。 凌寒不禁皱了皱眉头,但一想到,能吃点东西,便多一分力气,就闭着眼睛,胡乱的吞下。 而天宝闻到了血腥之气,回头见凌寒正在用力的咀嚼那乌鸦肉,眨巴眨巴眼睛,也拾起了那半只乌鸦,撕咬起来。 对于天宝来讲,以前在那万兽城,茹毛饮血便如家常便饭,年幼时在那苍山边缘打猎,经常吃生肉,所以天宝吃那乌鸦的生肉起来,并不反感,反而吃的有滋有味。 凌寒勉强的将那乌鸦的半块胸脯吃完,剩下的肉大多都连着坚韧的筋络,凌寒也无法咬下,便将剩下的鸦肉扔在了地上。 在看天宝,居然将那乌鸦的一个翅膀上面的羽毛扯个干净,都放在口中大嚼。 凌寒不禁有些疑惑,那乌鸦的翅膀,都是些老筋,也没有肉,不知天宝为何要吃那乌鸦翅膀。 天宝正嚼的那乌鸦翅膀,“咔咔”作响,见凌寒盯着自己看,便道:“我们定是从高处摔下,你不知道,这乌鸦翅膀专治从高空坠下,淤血攻心!你最好也吃一点!”说罢,仍旧嚼的“咔滋”直响。 凌寒不知乌鸦翅膀还有这样的功用,自己与天宝坠崖之后,凌寒原本以为自己会粉身碎骨,没有想到,崖下的深潭救了自己一命。但凌寒此时依旧浑身是伤,能走这么远,也是强忍住。听到天宝此言,也便拾起那半只乌鸦,将那翅膀的羽毛拔尽,大口的咀嚼。 二人吃罢那乌鸦,便各自在一旁休息。凌寒已是十分疲惫,在加上脚面受伤流了不少的血,精神有些委顿,靠在树干之下昏昏欲睡。 而天宝却拿着一只乌鸦的爪子翻来覆去 “哎!”天宝回过头,想要对凌寒说些什么,但看着凌寒闭着眼睛,便闭上了嘴,将想说的话咽到肚子。 只是心中的有话,无人诉说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忍受,最后天宝还是忍不住高声道:“那个谁,你睡了么?” 凌寒睁开了眼睛,道:“我叫凌寒,不是那个谁!” 天宝有些尴尬,但嘴上不服气,“你天天喊我什么天宝,我叫你一声那个谁,也算扯平了,从今天起,你叫我天瀑,我叫你凌寒,你看怎么样?” 凌寒见天宝对他的态度有些缓和,点了点头,只是一开口,便脱口而出:“好,天宝!” 天宝听了,挠了挠脑袋,小眼睛一瞪道:“算了算了,还是叫天宝吧!” 凌寒知道自己一张嘴就喊错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叫天宝已经习惯,叫别的名字,还真的有些别扭。 “你说,这里到底是不是沈庄的后山?”天宝严肃的问。 凌寒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沈庄的后山!” 天宝看了看四周那森森白骨道:“我想也不是沈庄的后山!”随后,天宝又神秘兮兮的道:“你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凌寒见天宝眨着小眼睛,便好奇的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宝挥了挥手中的鸦腿道:“说出来,定会吓你一跳!算了,还是不要和你说的好,免得吓得你尿了裤子!” 凌寒见天宝吊起了自己的兴趣,又将话咽了回去,便道:“你不说就算了,以后千万别对我说!我也不想知道!反正现在,我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天宝一听,眼睛一转道:“这可不行,你不是答应我,回去找车神医给我治腿么?” 凌寒道:“方才你也见了,我们从那洞里来,除非能打败那水中的怪物,才能顺着原路,看看能不能有回风铃岛的路!” 天宝一听要打败那水中的怪脸,不由得有些泄气,那怪脸不禁样貌吓人,而且妖法厉害,就连金毛碧狮与“千载蜍神”联手,都没能将那怪脸制服,何况自己与凌寒这两个废人?天宝想罢,神色黯然,又将手中的鸦腿扔在了地上。 凌寒朝着那个鸦腿一看,那鸦腿上面的圆环,正是刻着“不死”两个字。 凌寒猛然想起,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两个字,便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忽然,凌寒大声道:“风铃武道追杀令!你是说,这里是“不死域”?” 第五百四十九章 鬼火荧荧透心凉 天宝一听凌寒说出“不死域”三个字,脸色顿时一变道:“你居然知道‘不死域’?” 凌寒见天宝的神色有异,便道:“我只是听人说起过!” 凌寒只是听师尊沈潮提到过“不死域”,所以对这“不死域”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凌寒只是知道,这“不死域”中,或许有那野蛮人,原本就生活在风铃岛上,后来被赶到了这里。凌寒还知道的一点就是自己的结义大哥穆远帆,就是来自“不死域”。 天宝拾起了那个鸦腿,看了看那圆环上的字,低声道:“我只是猜想这里是‘不死域’,也不敢确定,怎么到了这个鬼地方!” 天宝说罢,将那个鸦腿远远的扔出,“哗啦”一声,击断了一个骷髅的腿骨。 “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们还没有死!”凌寒道。 天色渐渐昏暗,凌寒的脚上疼痛,已经无法再前行,而天宝也十分疲惫,凌寒与天宝便在这树下休息。 夜幕降临,天上依旧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月亮,也没有星光。 凌寒与天宝靠在树上,都有些困意,便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感觉身上一阵透心的凉,打了一个寒颤后,凌寒睁开了眼睛,朝着四处看去。 只见四面八方都闪烁着绿幽幽的火焰,不时的随着夜风跳跃。整个地面,都被笼罩在那绿焰之下,就像是一片绿火的海洋。 凌寒不由大惧,因为小的时候,凌寒曾在坟场见到这绿幽幽的火焰,还会跟着自己跑。当时因为年幼无知,便去问王奶妈,王奶妈告诉自己,那绿幽幽的火焰就是“鬼火”。是那死去的人的灵魂,不敢在白昼间出来,只能趁着夜色,出来游荡。 凌寒知道后,吓得几夜都没敢入睡。直到长大,胆子大了,才不怕这鬼火。但此时见了这“鬼火”的海洋,心中还是生出一丝敬畏。若这鬼火,真的是那灵魂个,这么多的鬼火,该有多少怨魂。 凌寒朝着天宝看了一眼,只见天宝蜷缩成了一团,脸上被那“鬼火”也照的绿莹莹,倒像是真的幽灵一般。 虽然说凌寒到不怕这鬼火,但在这夜里,清冷的坟场,自然让人有那畏惧的感觉,何况这里白骨成堆,残骸遍野。 凌寒不由得往天宝的身边靠了靠,天宝像是感觉到了有一处暖源在侧,也朝着凌寒挤了挤,二人便靠在了一起,抱团取暖。 凌寒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呼出的气体便变成了白色的雾气,那白雾在空中飘散,而那鬼火也随着白雾起舞,环绕在凌寒与天宝的身边。 凌寒冻得难以入眠,便想起了“九转还阳功法”,便依照那功法运气,只是刚一运气,就觉得好似有千万柄钢刀割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疼痛难忍。 凌寒只好作罢,便只是按照那米粒儿传授自己的“玄皇凝神篇”开始吐纳。 “玄皇凝神篇”虽不能让凌寒的体内再出现真气,却让凌寒的灵台一片清明。 凌寒没有睁开眼睛,但仿佛看到了每一根白骨下面,都有一个绿色的精灵,在那里跳舞。而整片鬼火之海,便是无数个精灵在一起联欢。 天气越来越冷,凌寒已经听到天宝的牙齿在“咯咯”打战,天宝的脸冻得煞白,眼球在眼皮下滴溜乱转,就是无法睁开,仿佛在那梦魇之中。 任谁在这里过夜,都会做一个可怕的梦。 凌寒伸手一摸天宝的手,竟是冷的吓人,再一摸天宝的额头,却又烫的惊人。 凌寒猜测,天宝定是染上了风寒,便将张开了双臂,将天宝抱住,想给天宝一些温暖。 天宝的嗓子“咕隆”作响,忽然冷哼了一声,随后,身体开始颤抖。 凌寒见到天宝冻得瑟瑟发抖的惨样,有些于心不忍,便摘下了挂在自己胸口的那块暖玉,挂在了天宝的胸前。 因为有那暖玉的缘故,凌寒虽然手脚冰凉,并不会被那邪寒侵入,而天宝此时也没有真气护体,却难以抵挡这透骨的风寒。 直到凌寒将那暖玉挂在天宝的胸口后,天宝身体的抽搐才有些缓解。 而凌寒的暖玉一离开胸口,立即感觉到一股凉气直冲心脉。凌寒顿时打了一个寒颤。但这个寒颤让凌寒想起,自己曾经可以控制体内的冷气,便开始运气,试图控制侵入体内的这股寒气。 只是这股寒气并非凌寒体内所生,凌寒的经脉又是七痨八伤,根本无法驾驭。 凌寒只得作罢,但此时凌寒又却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要被冻僵一般,便朝着天宝靠了靠,也想借天宝一点温暖。 天宝有了那暖玉护体,再一挨凌寒,顿时感觉到凌寒反而成了冰冷的来源,迷迷糊糊之中,天宝便朝着另一边靠去,反而将凌寒抛在一边。 凌寒见天宝的眉头微蹙,似乎是离自己越远越好,便知道自己此时也快被冻成冰棒,便不再靠向天宝。 一阵阵寒意袭来,让凌寒十分难过,一股股清色的鼻涕,从凌寒的鼻孔中飞流直下,尽管凌寒不停的擤出,还是擤之不尽,擦之不绝。 “不行,这样,我一定会被冻死!”凌寒自言自语的道,若是被野兽吃了,只能说是自己倒霉,若是被仇人杀了,只能说是自己技不如人。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体内的“冰凝气旋”逼出,若是依然被冻死,那可真是费力不讨好。 凌寒正在与那寒冷争斗,就听耳边传来了一声呼唤:“凌公子!” 声音柔柔弱弱,飘飘忽忽,就在凌寒的耳边萦绕。 凌寒心头一紧,忙抬眼四处望去,只是四周只有那飘飘荡荡的鬼火,哪有一个人影。 凌寒以为是天宝,朝着天宝看去,只见天宝的鼾声已起,还不时的咬着牙,“咯吱咯吱”,便如嚼碎那乌鸦翅膀的声音。 凌寒见不是天宝呼唤,心中更是惊惧,莫非被自己吃了的那只乌鸦,变作鬼魂,来找自己报仇? 凌寒吓得蜷做了一团,紧紧的靠在了树上。 “凌公子!”那个声音再次发出,凌寒听得仔细,那声音仿佛就在自己的耳后。 这鬼还知道自己的姓名,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凌寒心中暗想。“是谁……装神弄鬼,有……有胆量快出来!”凌寒一是有些紧张,二是冻得哆嗦。 “凌公子,不必紧张,是我,米粒儿!”那个声音道。 原来是米粒儿! 凌寒长舒了一口气道:“米粒儿,你……你可吓死我了,你……在哪里,怎么不……出来?”凌寒的嘴唇发抖,说话结结巴巴。 “以你现在的真气,根本不能支持我的形体,我感觉你快要被冻死了,所以迫不得已的出声。我现在和你一样,也是随时都可能死掉!”米粒儿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有些虚弱。 “米……粒儿,那该怎么办?”凌寒问道,每吸一口寒气,便让凌寒感觉到身体僵硬一些。 米粒儿道:“这只有靠你自己了,还记得我教你的“玄皇凝神篇”么?” 凌寒的嘴唇已经冻得青紫,手脚也开始麻木,“记……得,方才……我还……用了……只是……还是……冷得……要命!” 米粒儿道:“你快用那“玄皇凝神篇”,想象体内有一团火的感觉!” 凌寒听了,急忙运用那“玄皇凝神篇”,就幻想着自己身上有一团火,只是凌寒的并没有被烈火烧过,只有那运用“火源真气”的感觉。 于是凌寒便幻想自己的胸口处,依旧有那只火红的印记,从那印记处,开始朝四处散发着“火源真气”的热量。 果然,凌寒的神识一这么想,胸口处竟是真的又出现了“火源真气”,凌寒急忙运气,想将那“火源真气”运送到自己身体的各处。 只是凌寒一用真气,丹田又是剧痛,让凌寒难以忍受。凌寒只得停止运气,而胸口处刚刚出现的“火源真气”瞬间便又消失。 “凌公子,你的经脉现在已经断裂,不能再强行运用真气,只能用意念来控制那真气!”米粒道。 “用意念……控制真气?那该如何?”凌寒迷惑的问道。 第五百五十章 卧冰蹈火两重天 米粒儿道:“你再运用“玄皇凝神篇”,想象出你的体内还有那“火源真气”!” 凌寒便闭上眼睛,依旧运用起意念之法,果然,那“火源真气”又在胸口处出现。 “现在,你用意念想象自己还有另外一处经脉,可以运行这“火源真气”!”米粒儿提醒道,“凌公子,我不能再说话了,我要休息了!” 米粒儿的声音变得细小,随后没了动静。 “另外一处经脉在哪?怎么想象?”凌寒不解的问道。体内聚集起来的“火源真气”随着凌寒的言语,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寒还在等着米粒儿的回答,但等了半天,米粒儿依旧没有动静。 凌寒哈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体,聚集了两次“火源真气”,略略抵挡住了透骨的寒意。 凌寒见米粒儿不再吭声,便又开始运用意念,再次将那“火源真气”引出。“另外一处经脉!凌寒一处经脉!”凌寒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只是想的容易,实际上,凌寒真的难以想象出自己的另一处经脉在什么地方,只得任由那股“火源真气”乱窜,不多时,那“火源真气”又沿着原来的经脉运转,刚运行出一道经脉后,便被阻塞,反而让凌寒腹如刀绞。 凌寒不会轻易的放弃,一连试了几次,只是都如之前那样,根本无法将那“火源真气”传输到身体的各处。 但凌寒此时已经感觉不那么寒冷,便伸出了手臂,看着手臂上白皙的皮肤,苦思冥想,哪里还有另一条经脉。 凌寒忽然发下了隐藏在皮肤下面的青色血管,因为没有补充到食物,已经变得干瘪。凌寒叹了一口气,看来吃的那一点乌鸦肉没有起到大的作用。 凌寒放下了衣袖,又猛然的将衣袖挽起,心中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念头:当初突破畅血修为之后,真气还可以在血脉中运转,难道,这另外一条经脉,就是那血脉? 凌寒一阵狂喜,一颗心也是紧张的“砰砰”直跳,手腕处的脉搏在轻轻的弹动。 凌寒开始闭上了眼睛冥想。努力的让自己体内的火源真气,沿着血管,流向自己身体的各处。 这一想不要紧,胸口那聚集的“火源真气”竟像是找到了方向一般,瞬间便流转到了凌寒体内的各处。 顿时,一股股的热浪将凌寒烧的浑身发烫。 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条经脉!凌寒在心中狂呼,浑身正散发这一股股的热气,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白雾之中。 而凌寒身边的天宝似乎也感受到凌寒身上传来的热量,拱了拱身子,又靠了过来。 凌寒的小脸此时红扑扑的,便如那熟透的苹果。凌寒便不断的催生自己的“火源真气”,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 就这样,凌寒终于抵挡住了这深夜的奇寒,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天色渐渐的变亮,凌寒睁开了双眼,经过一夜的休整,顿时感觉到身体里有又了些力量,便伸了一个懒腰。 虽然亮天,但天色依旧是那亘古不变的昏黄,那些鬼火像是害怕白日的光芒,渐渐熄灭,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骨头。 天宝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见凌寒已经起身,有些懊恼的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睡觉都睡不踏实,做了一夜的噩梦!” 凌寒笑道:“你是不是先梦见掉进冰窖,又梦见被火烤?” 天宝瞪着小眼睛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凌寒道:“我一见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做了什么梦!” 天宝撇了撇嘴道:“定是你蒙的!” 凌寒也不争辩,起身朝着那黑乎乎的山丘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凌寒惊喜的发现,自己脚板处的伤口已经好了一大半,虽然走起来依旧有些疼痛,但比起昨日不敢沾地,已是好得多。 天宝见到自己的胸口多了一块暖玉,一摸还有些温热,便知是凌寒给自己戴上的。只是天宝对凌寒有一丝的芥蒂,便摘下那暖玉道:“给你!” 凌寒回头看了一眼天宝,见天宝的表情依旧有七分的不屑,便接过暖玉,戴在了脖颈之上。 “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你安得什么心我一清二楚!”天宝道。虽然天宝感觉到了凌寒是实心实意对待自己,但他依旧不敢相信凌寒,因为他此时猜不出凌寒到底为了什么,对自己如此的关怀。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天宝一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还是害怕凌寒对自己是有所图谋,只是在一直掩盖自己的行径。 若是凌寒有所图谋,也难以瞒得住心思缜密的战天瀑,只是因为凌寒心中坦荡,战天瀑才查不出一丝痕迹。 凌寒依旧走在前面,天宝拄着白骨双拐跟在后面。凌寒害怕自己走的太快天宝跟不上,便故意的放慢的脚步,但天宝却只是自顾自的行走,丝毫没有在意凌寒的心思。 虽然没有太阳,但那光线却是从整个天空射下,整个地面都如那热火上的蒸笼。一根根散落的白骨都反射着亮光,让二人无法睁大眼睛。气温不断的上升,二人已是挥汗如雨。 “什么鬼地方,晚上冷的要死,白天热得要命!”天宝舔了舔因炎热而干裂的嘴唇,嘟哝道。 天宝生在万兽城,那里的阳光要远胜于风铃城,但天宝从来不怕那酷暑,只是在这里,并不是酷暑,而是暴热! 没有一丝风,空气中仿佛都燃烧着热火。二人没呼吸一下,都感觉到吸尽的热气在炙烧自己的咽喉。 凌寒的脚下,除了滚烫的白骨,就是滚烫的砂砾。脚下伤口已经被烫的干裂,剩下一道血红的伤疤。碰触到那如同热锅一般的地面,隐隐作痛。 但凌寒依旧向前走着,因为他知道,只有走出这一片骨海,才有生存的希望。若是再停留一日,不被饿死,也会被烤熟。 “我走不动了!热死了!”天宝寻到一棵枯树,一屁股坐在了那那老树盘踞的树根之上。 凌寒也停住了脚步,朝着天宝道:“若是我让你感觉到凉快,你还能不能走?” 天宝一撇嘴道:“你若是真有本事,便下场雨!”天宝说完,脱下了长衫,包在头上。 凌寒笑道:“下雨那是龙王的本事,我只能弄得凉快一些!” 天宝眯着小眼睛,并不相信凌寒的话。 凌寒不知那“玄皇凝神篇”是否可以找回那“冰凝气旋”,心中便有意一试。于是凌寒也盘坐在那树下。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一股冰凉的冷气竟在凌寒的丹田气海中开始凝结,并且越结越大,最后形成了一个蓝色的小珠,正是那凌寒的“冰凝气旋”所化成的蓝色小珠。 凌寒心中暗喜,果然这“冰凝气旋”又出现了,凌寒依旧靠着意念,将那久违的冷气沿着自己的血管输送到了身体各处。 天宝看着凌寒,只是觉得凌寒的身上果然发出了阵阵凉意,便朝着凌寒又凑了凑。 随着凌寒体内那冷气的四处游走,凌寒的燥热之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凉。 天宝好奇的看着凌寒,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凌寒睁开了眼睛笑道:“这叫‘冰火两重天”!” “‘冰火两重天”?”天宝瞪着的小眼睛充满了疑问,任他见多识广,也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神功。当然,这个神功只是凌寒随口胡诌的。 凌寒见天宝恢复了精神,便问道:“我们可以走了么?” 天宝点了点头,嘴里却在不停的叨咕:“这小子真有些奇怪!” 二人走走停停,终于看清了远处的黑黝黝的山丘。 那山丘虽然不高,但却是十分陡峭,便如一个圆环,将这一片白骨之地环抱。凌寒与天宝抬头看着那山丘的断崖,只见那山崖便如斧凿刀砍一般,竟像是没有攀爬的路。并且那山崖上,没有一棵树,四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竟也没有落脚之地。 凌寒见了,叹了口气道:“这却如何上去?” 天宝不屑的道:“若是我没有受伤,爬上这样的小山包,易如反掌!” 凌寒知道天宝并无虚言,但现在的事实是,二人若是想爬上那山顶,并非异事。 凌寒有朝着那山崖看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处坡势较缓的地方,随即道:“把你的衣物给我!” 天宝疑惑的问:“你要做什么?” 第五百五十一章 人间地狱难分辨 凌寒道:“一会儿到了崖下,我爬上去,再用衣物扯成绳子,拉你上去!” 天宝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凌寒,心中暗自琢磨:若是这小子上去了,扔下我跑掉,可如何是好!但看这小子的所作所为,并不想是那种心机小人。 天宝将衣物团做一团道:“你要衣物也可以,但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不会扔下我跑掉,你得留下什么作为抵押!” 凌寒知道,此时眼前的人若是天宝,无论自己说什么,天宝都会欣然答应,但此时眼前的人并不只是天宝,还是另外的一个人。 凌寒摘下了脖颈间的暖玉道:“我身上只有这块暖玉了,你若是不相信我,就先将这块暖玉压在你这里!”说罢,凌寒将那块暖玉扔给了天宝。 天宝接过那块暖玉。虽然昨夜已经带过了一夜,但天宝并没有细看,借此机会,天宝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块暖玉,心知这块暖玉并非凡物,便将衣物扔给凌寒。 凌寒刚要伸手去接,只见眼前一晃,竟有两团事物抛向自己。 凌寒一愣,只得先抓到一物,心想:莫非是饿的眼花。 但凌寒低头一看,竟是吓得不轻,原来手中接到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而天宝的那件衣物,却掉落在地。 凌寒急忙将那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扔在地上,转身对天宝道:“快躲起来!”随后,拉着天宝,躲在了那山崖之下。 二人刚刚躲好,就见头顶处又滚落下了一个圆球,骨碌碌一阵滚动,停在了那白骨堆中。二人一看,居然还是一颗人头。 凌寒心中大惧,难道上面有人争斗?或者这里是一处抛尸之地? 凌寒朝着上面望去,只是有那山崖隔阻,看不到上面的情形。 忽然,一个声音从上面传来:“兄弟,真倒霉,我看好了“无影刀客”,压了半年的工钱进去,谁知道这小子真是没有用,在那“无名”的手下十回合都没有走上,唉,半年白干了!” “大哥,我就说那“无影刀客”的招数太过花哨,你却不听!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另一个声音有些惋惜的道。 “唉,兄弟你不知,这“无影刀客”替我可是赚了不少的银子,若不是为了让你那侄子能早一点进永生门,我也不会压那么多的银子!”那个声音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下月的比试你看好谁?大哥相信你的眼力!” 另一个声音道:“大哥,我看那“猛禽”有点意思!下一次可以压他,听说他下一次的对手是“活阎罗”!” “什么,“活阎罗”,那可是不死局中的常胜将军,我看“猛禽”未必能斗过“活阎罗”!”那个声音有些惊讶道。 “别看“活阎罗”样子很凶,但只是外强中干,之前遇到的对手都太弱,压那“猛禽”定能获胜!”另一个声音道。 “好!兄弟,我就信你一次,不过这个月哥哥的口袋已经见底了,只能等到发饷银,才能够那不死局的赌注了!”那个声音道。 “没事,大哥,若是没有银两,小弟这里还有些,你先拿去!”另一个声音道。 “兄弟,又得让你接济了!唉,等你那侄儿进了永生门就好了,大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那个声音道。 “看大侄子一脸的机灵样,定会有出息!我们处理完这些臭东西,回去喝酒吧!”另一个声音道。 “好!回去哥哥请你吃酒!” 凌寒探出头,想看看说话的人是什么模样,原本凌寒以为这不死域中,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蛮人,但听那二人的对话,竟不像是那种凶蛮之辈。所以,凌寒便想一看究竟。 只是凌寒刚探出头,就听上面传来了“一二”的口号声,随后,一团黑影又从那山崖之上坠落,重重的落在了满是白骨的地上。 凌寒定睛一看,见那黑影竟然是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周身满是伤痕,受到了地面的冲击后,一股黑血从那尸体的脖颈处缓缓流出。 凌寒与天宝都是沙场拼杀过来的人,手上也沾染过鲜血,但见到这具无头的尸首就这样被抛下,心中还是有些惊惧。 随后又听那个声音道:“刀客”啊刀客,平时都是你用刀砍别人的脑袋,今天,你的脑袋也被别人砍,兄弟就送你一程!” 一道银光闪过,“哐啷”一声,凌寒只见到一柄断刀落在了白骨丛中,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也被抛下山崖,摔得血肉模糊,定是崖上那人所说的刀客。 崖上的二人又陆陆续续的抛下了几具尸体,之后,凌寒就听到那崖上传来了一阵“哇哇”的鸦鸣,但却没有见到一只乌鸦飞下。 “兄弟,放完‘血鸦’!我们就收工了!”那个声音道。 “大哥,怎么昨天回来的‘血鸦’少了一只?”另一个声音道。 凌寒听了,心中一惊,原来昨日自己捉住的那只乌鸦果然是人工饲养的,自己与天宝吃了人家的养的“血鸦”,若是被人知道,可是不妙。 天宝也清楚的听到了崖上面的对话,小眼睛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好像在说:“吃了就吃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随后就听那个声音道:“没准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今天一定能飞回来,没准还带个母的回来!哈哈哈……” 崖上传来一声金属的响动,随后凌寒就听到“扑啦啦”一阵翅膀呼扇的声音,一群乌鸦便如一股黑云一般,压到了地面的白骨之上,便像是一张白纸,瞬间泼上了一股黑墨。 “哇哇!”那群乌鸦兴奋的叫着,扑腾着,啄向了刚刚扔下的那几具尸体上,顿时将那些尸体啄得血肉横飞,场面惨不忍睹。 凌寒想起了昨日自己就是吃了这食尸乌鸦的肉,胃中一阵翻腾,但凌寒害怕弄出声响,被上面的人发现,便强忍住吐意。 而天宝却若无其事的看着那群乌鸦啄食,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几只乌鸦发现了崖下的凌寒与天宝,便飞了过来,以为这两个也是死尸。凌寒急与天宝急忙挥手驱赶,只是那几只乌鸦丝毫不怕人,竟是朝着二人飞啄过来。 凌寒不敢弄出动静,只好四处躲闪,同时挥舞手臂驱赶,但凌寒的手臂之上,还是被那几只乌鸦的利爪抓出里几道伤痕。而天宝舞者那白骨拐杖,到没有吃亏。 那几只乌鸦见占不到太多的便宜,便又飞了回去,争抢那边的死尸。天宝吐了一口粘在嘴上的羽毛,狠狠的瞪了那群乌鸦一眼,就像是要活吞了那些乌鸦一般。 凌寒则是运用起五感之法,查探那山崖上的动静。只听到上面传来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后,崖上再无动静,看来那两个人已经走远。 凌寒再也忍不住,扶住崖壁,“呜啊”的呕吐起来,凌寒的胃中没有什么东西,只是干呕,吐不出一物。 天宝拾起一根人骨,朝着那群乌鸦掷去,那群乌鸦便“扑啦啦”的飞向旁边的一棵枯树,对着二人,“哇哇”怪叫。 天宝拄着那骨杖,朝着那已经被那乌鸦啄得千疮百孔的尸体走去。 凌寒看了一眼天宝,不知他为什么要去,便问道:“天宝,你去做什么?” 天宝没有做声,而是伏下身子,在那白骨中拾起了一样东西,还依稀闪烁着光芒。凌寒一见,正是那柄断刀。 只见天宝将那柄断刀别在了腰间,又缓缓的走了回来。 “哇哇!”那群乌鸦见到天宝没有想要抢它们的食物,便又纷纷飞了下来,落在了那尸体之上。 四处散发着血腥的味道,一阵阵的恶臭袭来。凌寒看着那散落四处的骨骼,还有那被乌鸦拖拽着的内脏,心中一阵阵发寒。 在这里,似乎模糊了生与死的界限,凌寒与天宝即便是活着,在这尸山骨海之中,便如那死人一般。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人间还是地狱?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上山不易下山难 天宝拾起了他的那团衣物,递给了凌寒问道:“你真的能上去么?” 凌寒干呕半天,此时胸中的烦闷已经稍稍消减,便朝着那山崖处看了看,道:“我只能试一试!” 说罢,凌寒紧了紧腰带,便抠住了岩石的缝隙,朝着上面爬去。 只是凌寒爬了几丈,便感觉到没有了可以抓握的地方,僵在了山崖的半腰之处。 天宝见凌寒已经无处落脚,便高声道:“接着!”说罢,便将那柄断刀,朝着凌寒扔了过去。 只是天宝没有了内力,准头奇差,凌寒伸手想要接那断刀,但脚下一滑,不但那断刀没有接到,整个人也跟着滑下。 凌寒的衣衫被磨得破烂,身上也被那岩石刮出了几道血痕,落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不禁有些沮丧。 天宝见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衣物拾起,撕扯成一条条的碎布,随后将那碎布编成了一条条长绳,并连接了起来。 凌寒揉了揉摔疼的屁股,静静的看着天宝编绳。 天宝用力的拉扯了一下那绳索,十分的结实,于是天宝又将那柄断刀绑在了绳索之上,递给了凌寒。 凌寒接过绳索,缠在了自己的腰间,随后搓了搓手掌,再次朝着那岩壁上爬去。 这一次,凌寒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不多时就爬到了方才到过的地方,随后,凌寒解开腰间的绳索,用力的朝着那山顶甩去。 只听“当啷”一声,那断刀便带着那段长绳,落到了山崖的顶上。 凌寒小心翼翼的拉着那绳索,希望那柄断刀能挂到什么地方,只是凌寒拉了一会儿,竟是什么也没有挂上,那柄断刀竟又被凌寒拉了下来,落到了地面。 天宝在下面仰着头看着,心中也在默默祈祷,希望凌寒能攀上的山崖,即便凌寒自己逃生,天宝的心中,也能感觉到一丝宽慰。 凌寒再次将那断刀抛了上去,只是结果依然是一样。凌寒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 一阵热风吹来,凌寒竟听到了崖壁上面传来了“哗哗”的声响。凌寒心中一喜,难道说上面还有树木?若是断刀缠住了树木,便可以攀上那崖顶。 凌寒想罢,便运用那五感之法,想判断出崖顶的情况。 凌寒静静的听着,果然,在距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那里好像有一颗树木,虽然只是枯枝被风刮动,但只要能挂到树枝上面,就有一丝的希望,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凌寒便会用尽全力完成。 凌寒再次将那绑着绳索的断刀朝着那棵树的方向抛去,只听“当”的一声,那断刀竟是直接撞到了那棵树干,断刀被弹了回来,还险些砸到下面的天宝。 天宝没等凌寒向上拉扯那绳索,便拾起了那断刀,并且又捡起几根白骨肋条,插在了绳索之上。 凌寒将那绳索拉上,为了增加那绳索的长度,凌寒又扯下了自己的一段衣衫,接在了那根绳索上面。 一切准备妥当,凌寒便一扬手,又将那断刀抛向了那棵树。 凌寒缓缓的拉扯着,这一次,那绳索居然没有被凌寒拉动。凌寒心中一阵狂喜,看来,那断刀果然挂在了那棵枯树上面。 凌寒又用力的拉扯了一下那绳索,紧紧的,绳索并没动。 凌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扯住那绳索,便向上攀爬。虽然那石壁光滑,但毕竟凌寒有着力之处,几个起落,凌寒终于爬上了那崖顶。 凌寒仰面朝天,喘了几口粗气,随即支起了身,朝着四处望去。 只见眼前依旧是一片高低起伏的荒漠,没有一棵青草,也没有看不到一处人家,满眼近是昏黄。只有几棵枯树,在风中瑟瑟发抖,一条坎坷不平的土路绵延伸向远方。 眼前的景象让凌寒感觉到了压抑,凄凉,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管前面是什么,都要走下去!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只要自己活着,就不能放弃!凌寒给自己鼓了鼓劲,随后,将那绳索的一端,绑在那那棵枯树之上,便将那一段的绳索朝着天宝抛了下去。 “天宝,你将绳子绑在身上,我拉你上来!”凌寒高声道。 天宝接过了绳索,将那两个白骨拐杖一上一下的捆在了绳索之上。双腿搭在了一根白骨之上,又将绳索绕着自己的腰缠了两圈,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另一根白骨。随后道了一声:“可以了!” 凌寒便开始向上拉扯那绳子。开始的一段,天宝还能用手向上攀着,而凌寒能省下一点力气,凌寒拉上一段绳索,便都缠在自己的腰间。只是到了最后,只能靠着凌寒将天宝硬向上拉拽,这却让凌寒费了好大的力气。 而此时,一片黑云竟是压了过来,正是那群乌鸦。 那群乌鸦像是找好了时机,居然袭向了崖顶的凌寒与依旧悬在半空的天宝。 凌寒没有料到那群乌鸦竟会趁着这个时候袭击,猝不及防,竟是朝着前面连连晃了几步。 天宝顿时朝下一坠,脸色吓得乌青,待凌寒拉紧了绳索后,天宝急忙扶住了崖壁,稳住了身形。 “畜生,滚开!”凌寒一急之下,大吼一声。 那几只崖上的乌鸦竟是被凌寒这一声吼,吓得纷纷坠地,连滚带爬,晃晃悠悠。 而袭向天宝的乌鸦更是夸张,竟像是忘记了飞翔,纷纷朝着地面坠去。空中顿时留下了无数的羽毛。 崖壁的天宝,听到了凌寒的这一声高吼,都感觉心脏猛地一蹦,竟是有些眩晕。 凌寒见那群乌鸦都被自己吼得发蒙,心中倒是有些得意,随后拉紧了绳索,一步一步后退。 终于,凌寒将天宝拖上了崖顶。随后二人,都躺在了地上,开始大口的喘息。 “这‘无影刀客’并非一无是处,临死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凌寒将那柄断刀递给了天宝道。 天宝接过那断刀,连同那些绳索,都缠在了自己的腰间,随后又将断刀别在了绳索之中。 “给你!”天宝拿出那块暖玉,递给了凌寒。 二人休息了片刻,便沿着那条土路前行。 只要有路,沿着那路走,就会找到人家。凌寒心中暗想。 二人走了一个时辰,绕过了一处山梁,前面,竟是出现了一处黄土峡谷。此时天色将晚,那峡谷中间,竟是隐隐的出现了火光。 “天宝你看,那里有火光,定是有人!”凌寒兴奋的道。 天宝也看到了那里的火光,但不知那里究竟会有什么人,若是遇到了善良的人,或许会帮助他们,但若是遇到虎狼之徒,就吉凶难测。 天宝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悄悄的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凌寒方才只是顾得上高兴,并没有考虑到那里会有什么人,便点了点头。毕竟,在这里,一切都是未知,所以,一切必须小心。 凌寒二人慢慢的朝着那黄土山谷中进发,不多时,便到了那山谷的谷口,只间那谷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些黄土洞,那堆火就在那土洞的中央,只是火堆的旁边并没有人。 凌寒与天宝在谷口趴了半天,都没有见到有人出来,凌寒便起了身,高声的喊道:“有人么?”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人出来响应。 “这里没有人!”凌寒道。 天宝瞪着眼睛,又朝着那些洞口看了几眼道:“也没准这里有什么野兽!你再喊几声试试!”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凌寒将手拢在嘴边,又喊了几声。 天宝见下面没有人声,便拄着那两个白骨拐杖,朝着那火光处走去。而凌寒也随即跟上。 二人走到了那火堆的旁边,只见那火堆里面,像是刚刚放入的枯枝,火势倒是很强。天宝昨夜冻得很惨,心想,今夜有了火堆,倒可以睡个舒服觉。 凌寒也靠近了那火堆,呆呆的看着那火堆出神,究竟是谁,会在这里点上这么一堆火?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夜半遭遇生死围 凌寒警觉的看了看四处,随手拾起了一根燃烧的树枝,朝着一个洞口走去,只见那土洞深不见底,阵阵的凉风从那洞穴吹来,吹得那火把猎猎作响。 凌寒不知那洞穴通向何处,不敢贸然进洞,便用五感之法查探,只是查了半天,并没有查到什么异象,便回到了火堆旁边,再一看天宝,已经呼呼大睡,鼾声大起。 凌寒的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一丝的不妥,只是这里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凌寒也只得瞪大了眼睛,为天宝放哨。 经过这一天的劳累,凌寒有些疲惫,但此处处处透着诡异,凌寒却不敢像天宝一般的心大。 夜色渐深,夜色渐凉,虽然没有那白骨坟场那么寒冷,却也是夜凉入衣。凌寒不由得朝着那火堆处又靠了靠,看着火堆上那跳跃的火花,心中百感交集。 那跳跃的火苗,在凌寒的眼中不时中变幻着形态,朦朦胧胧,那火光中竟是出现了母亲那张清秀的脸:“寒儿,千万不要报仇!” “娘!”凌寒惊声叫道,只是眼前的那堆火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只剩下了黑色的焦炭与袅袅上升的青烟。 凌寒急忙揉了揉眼睛,原来,因为劳累,他竟是不知不觉中,打了一个盹。 凌寒见天宝依然在熟睡,心道:自己真是太累了,若是此时来了一只猛兽,不仅自己的小命不保,天宝也难以独活。 凌寒便站起了身子,直了直腰,忽然听到,身后竟是传来一阵呼吸之声。 凌寒心中大惧,猛一回头,不仅傻了眼。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密密麻麻,竟是不下百余人。 他们有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有衣不蔽体,脸上满是黑泥的小孩,有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妇女,还有一些满脸愁容但却拿着木棍,虎视自己的男人。 那些人并没有动弹,只是直直的看着凌寒与天宝。 凌寒见状,急忙俯身推了几下天宝。 天宝哼哼了两声道:“小狼别闹!” 凌寒听到天宝提起白朗,心中顿时一喜,又摇晃了天宝两下,道:“天宝,快起来,有鸡腿吃!” 天宝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凌寒一眼道:“怎么了?”神情却是十分的严肃,却是那战天瀑的表情。 凌寒道:“天宝,快起来,你快看!” 天宝歪着头,眼前出现了一双双细若麻杆的腿,顿时一愣,随后抓过了自己的白骨拐杖,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围住二人的那些人,高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些人见到天宝起身,身材竟是高出所有的人,并且满脸的凶相,顿时开始骚动,微微向后退着。 而那群人前面的男子,紧张的握紧了木棍等物,看着天宝,手臂却都在微微的颤抖,显然是有些害怕。 凌寒害怕天宝激起众怒,急忙拦在天宝的身前,低声道:“天宝,他们人多,不要激动!” 天宝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还以为他依旧是那铁卫门的门主,发起了威风,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一个白须的老者上前一步问道:“你们两个是何人,为何到这里来?” 天宝小眼睛一瞪道:“老子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用你管!” 凌寒听罢,紧忙朝着天宝使眼色,想让天宝不要这么嚣张,但天宝却提起一根白骨拐杖,指向了那个白须老者,竟是十分的无礼。 果然,天宝的这句话引起了人群的骚动,那老者重重的“哼”了一声。而那群人都怒目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二人,数十个青年的汉子都朝前站了一步,将老弱妇孺挡在了身后,不断的舞动着手中的短棍,瞪着天宝。 凌寒急忙道:“这位前辈,诸位乡邻,我们只是路过此处……” “和他们费什么话!有种就来!”天宝没等凌寒说完,便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断刀,朝着众人比比划划。 其实天宝见了对方人多,也有些担忧,但他自从修为全失,心中十分压抑,并且双腿还不能走路,更是雪上加霜。天宝以前从来没有经受过如此的磨难,心中萌生了死志,只是偏偏他还十分好颜面,不愿让凌寒见到自己的懦弱,自然不能挥刀自刎。此时见到那些人面露敌意,便想借助那些人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那些人都是畏畏缩缩,所以天宝才出言想要激怒他们。 那些人见到天宝手持断刀,更是有些害怕,纷纷朝着后面退去,而那白须老者也是一脸的惊恐道:“大家当心,恶鬼有家伙!” 那些男子听了,嘴里便开始“呜呜”的尖叫,不断的围着凌寒二人手舞足蹈,即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又像是在吓唬凌寒二人。 凌寒却不知天宝为何要激怒众人,急忙拦在了天宝的身前到:“大家不要怕,我们只是路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只是那些人都盯着天宝的断刀,哪里有人愿意听凌寒的解释。 凌寒急忙道:“天宝,快把刀放下,难道你要害死我们?” 天宝原本想要借刀杀人,但他只想了结自己,却不想连累凌寒,毕竟凌寒这一路上,对他都是关怀备至。即便天宝怀疑凌寒另有所图,却也不忍心将凌寒一起带入火坑。 天宝于是大声喝道:“我就是那恶鬼,来吃你们的,快将自己的心肝挖出,不然的话,老子一个不留!”天宝说罢,伸手一推凌寒,拄着那白骨拐杖就要上前。 凌寒哪里能让天宝犯险,急忙浑身用力,天宝这一把并没有将凌寒推动,凌寒反而顺势夺下了天宝手中的断刀,扔在了地上道:“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天宝见一推之下,竟没有推动凌寒,手中的断刀还被凌寒夺去,心中更是沮丧,加上双腿无力,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了双膝之中,呜呜的痛哭起来。 凌寒一见天宝失声痛哭,顿时觉得有些内疚,自己不应夺去天宝的断刃,便安慰道:“天宝,是我不好!”凌寒说罢,便拾起了那柄断刀,放在了天宝的身边。 只是天宝并不理会,依旧埋头抽泣。 那些人看着天宝一会儿像是发疯一般的暴喝,便如那坟场爬出的恶鬼,一会儿又大声痛哭,便如受了委屈的孩童,都有些莫名其妙。 那老者看了一会儿,像是有些明白,便朝着凌寒问道:“那小子,你们带着兵刃,可是那“永生门”的人?” 凌寒听那老者提及“永生门”,顿时想起山崖之上那个抛尸人曾提起过,便道:“这位老丈,我们并不是什么‘永生门’的人!” 那老者旁边的一个男子立刻尖着嗓子道:“族长不要信他,他在说谎,不是‘永生门’的人怎么会有刀?” “是啊,族长,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一定是‘永生门’的恶人!” “打死他,看他们还敢来!” “打死他们!” “哇……” 群情激奋,那些男子挥舞着木棍,高声的喊道。 那些妇孺见到情势紧张,都识相的退到了一个洞口,不时的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像是被众人的喊声惊醒了好梦。 凌寒忙解释道:“这位老丈,我们真的不是那‘永生门’的人!”凌寒说罢,目光诚恳的看着那白须老者。 “骗子!” “恶贼!” 那白须老者镇静的挥了挥手,人群顿时恢复平静,但他们依旧瞪着眼睛,看着凌寒,就像是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恶贼一般。 那白须老者仔细的打量一下凌寒,见凌寒与天宝与他们同样,都是衣衫褴褛,便朝着凌寒点了点头道:“你没有说谎,你们不是‘永生门’的人!” 那群人听了那老者这么说,开始议论纷纷,但对凌寒与天宝依旧心存敌意,面露不善。 凌寒感激的朝着那老者一拱手道:“多谢老丈!我们并不是这里的人,真的是过路的行人,打扰诸位,真是抱歉!” 那老者摆了摆手,眼光锐利,高声问道:“你们从哪里来?不要骗我!不然,别怪老夫不客气!”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一口石馍难下咽 那些男子议论过后,又听到那白须老者喝问,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凌寒,想听凌寒如何回答。 凌寒心中暗想:若是直言说自己是从风铃岛所来,不知这些人会是如何反应,还是不要贸然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朝着来的方向指了指道:“老丈,我们迷了路,是从那边来的!只是在下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哦?” “呀!” 那些人顺着凌寒所指的方向看去,立刻发出了一阵惊讶的声音,脸上又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那白须老者的眼神也闪现出一丝惊异,皱着眉头道:“你们是从‘不死局’中来的?” 凌寒听到那“不死局”三个字,似乎听那两个抛尸人提起过,但也不知那‘不死局’究竟是什么地方,便以为那白骨嶙嶙的地方叫做“不死局”,于是回答道:“在下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应该就是那里!” “哦?这倒是奇怪!”那老者捋了捋白须,随后对那些人道:“这里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听罢,便各自回到洞穴,不多时,便只剩下那长老与七八个手持短棍的男子。 “族长……”一个略微有些健壮的男子似乎有话对那老者说。 而那老者摆了摆手示意没事,那男子便不再吭声,只是依旧不放心的看着凌寒与天宝,手臂上的青筋暴出,短棍握得更紧。 老者对凌寒道:“你们随我来!”说罢,转身进入一个附近的土洞。 凌寒拉了天宝一下,天宝默默的拾起白骨拐杖,跟在了凌寒的身后。 而那几个男子就在凌寒与天宝的身边跟着,不远不近,并没有放松警惕。 那老者点燃了一根火把,走在那洞穴的前边,凌寒与天宝便跟在后面。借着火把的光亮,凌寒看到那洞穴内部,虽然简陋,却是修理的十分平整。而且那洞里,还有一个个小洞口,通向大洞的两边,每个洞口处都有人在好奇的看着凌寒二人,指指点点。 走了不多时,便到了洞穴的底部,那是一处宽敞的所在,只是里面也一样的简陋,只是杂乱的放着一些陶铸的锅盘,还有一块破旧的草席。 洞穴的中间,有三个石块垒成的简易锅灶,那石块已经被烧的焦黑,石块中间,有一堆已经熄灭的木炭。 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正坐在那石块旁边,见那老者来了,急忙向后面退去,躲在了一边那张草席之上。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却在好奇的打量着凌寒与天宝。 白须老者将火把放入了木炭之中,木炭便又开始燃烧,青色的火苗在石块中欢快的跳跃。 “坐吧!”那老者朝着地上的一段枯木指去。看来,这段枯木便是椅子。 凌寒拱手致谢,弯腰坐在了那段枯木上面,而天宝朝着四处打量了一下,反而坐在了地上。他从小便是养尊处优,这么简陋的椅子自然是不稀罕坐。 老者转身对方才说话的那个健壮男子道:“水娃,去找点吃的,客人定是饿了!” 水娃听了,脸上有些难色,低声道:“长老……” 老者一挥手道:“快去吧!” 水娃只得起身,朝着洞外走去,而跟着老者进洞的那几个汉子,依旧挺直了消瘦的腰板,距离凌寒天宝二人不远不近。 老者道:“老夫叫做枯骨,是这里的族长,你们叫什么名字?” 凌寒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枯骨族长,在下叫凌寒,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天宝,路过此地,多有叨扰!” 枯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柔声道:“二位小友,你们定然不是这里的人!说是迷路,是在骗老夫吧?” 凌寒听了,脸上不由一红,道:“枯骨族长,请恕晚辈失礼,晚辈的确不是这里的人!” 枯骨脸上依旧露出祥和的微笑,言道:“老夫问你们是否从那‘不死局’中来,你们没有回答,说明你们并不知道‘不死局’是什么地方。所以,老夫猜想,你们一定不是这里的人,若是这里的人,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不死局’?” 凌寒听罢问道:“枯骨族长,那‘不死局’又是什么地方?” 枯骨捋了捋白须道:“小友先不要问我,老夫想问问你们到底来自何处?” 凌寒见那老者的目光温和,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便不想再隐瞒,便道:“枯骨族长,我们从那风铃岛上来,无意间到此,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枯骨一听凌寒说出“风铃岛”三个字,浑身竟是一抖,而那些围在一旁的男子听了,神情也是大变,凑到了一起,窃窃私语。 “风铃岛!”枯骨重复了一遍,随即长叹了一声道:“老夫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风铃岛的人,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来到这里!” 天宝听了,似乎也对这里有些兴趣,便道:“枯骨,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那几个男子听天宝如此傲慢,眼中都有不忿之色,只是那枯骨依旧微笑道:“这里,这里就是‘不死域’!” “不死域!”凌寒与天宝同时说出。虽然凌寒与天宝已经猜出这里就是那“不死域”,但从那枯骨的口中落实,二人还是感觉到有些惊讶。 “正是不死域!”枯骨又重复了一遍。 凌寒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问道:“枯骨族长,您可知从这里如何回那风铃岛?”虽然凌寒在岛上已无立足之地,但毕竟只有回那风铃岛,才能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而且贾薇与白朗生死不明,车马神医也不知怎么样,只有回去,才能解开心中的忧虑。 枯骨叹了口气道:“若是知道如何回那风铃岛,老夫早就带着族人回去了!” “你们?难道你们原本也在那风铃岛?”凌寒讶异的问道。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只能说是一伙流浪的人,既不是不死域的人,恐怕也难以称为风铃岛的人!”枯骨道。 这时,那个叫做水娃的男子,端了一个豁口的陶盘,走进了山洞,随即将那陶盆双手捧给那枯骨。 枯骨看了一眼水娃,道:“给客人吧!” 水娃有些不情愿,又不能拂了族长的意,便将那陶盘放在了凌寒的面前。 凌寒一见,那陶盘之上放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形状倒像是凌家最底下的下人所吃的窝头,只是窝头的颜色比那黑乎乎的东西要好看的多。 枯骨道:“我们这里实在是穷困,还请客人不要嫌弃!” 方才那个男童一直在看着凌寒,似乎对凌寒很感兴趣,但一见那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凌寒拿起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了天宝。随后自己拿起了剩下的那个,感觉到那东西竟是十分的硬,便像是石头一般。凌寒张嘴咬了一口,只是像咬在了石头上一般,在那东西上留下了一个白印,并没有咬下什么东西,也没有尝到什么味道。 而天宝用手将那黑东西颠了颠,眼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随后扔回了那陶盆之中,发出了“当”的一声响。 水娃见天宝居然不吃那东西,便要发作,但枯骨立刻朝着他瞪了一眼,那水娃才将心中的怒火忍住。 枯骨笑眯眯的看着凌寒,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见凌寒没有咬动那东西,便道:“这石馍的确有些硬,用力一点就能吃了!” 那孩童也在用手比划,似乎在告诉凌寒,要用力的咬。只是他的口水,已经流出了嘴角。 凌寒听了,便用力的一咬,只听“嘎嘣”一声,果然咬下了一块。凌寒用力的咀嚼着,只觉得那石馍果真馍如其名,便像石头一般的坚硬,味道却是十分的酸涩。 凌寒吃着,却感觉有些香甜,毕竟这是人类的食物,比起那乌鸦的肉,已是好吃十倍。 凌寒嚼了半天,强忍住那石馍的粗糙,咽了一下,喉咙处立刻感觉像是被鱼骨卡到一般,就连眼泪都被憋出。 那长老看罢,叹了口气道:“一口石馍难下咽,化作多少离人泪!” 第五百五十五章 进退维谷两相难 凌寒听那枯骨说的有些凄凉,也没有心思再去吃那个坚硬如铁的石馍,便将那石馍朝着那个孩童晃了晃,道:“小兄弟,给你吃吧!” 那孩童的眼睛顿时放出了光彩,只是他并没有直接来接,而是朝着枯骨看去,像是在征得那枯骨的允许。 枯骨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孩童才感激的看了凌寒一眼,迎上前,接过那大半块石馍,随即躲到了一边,用力的啃了起来。 凌寒问道:“枯骨族长,您说过您的族人是从风铃岛到这里来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枯骨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很久很久以前,风铃岛本是一方乐土,我们族人也是风铃岛得大族,安居乐业。 只是后来风铃岛上的各个派系发生了纷争,一场大战,杀的昏天暗地,有的派系为了保全,便远航出海,有的派系躲进了深山,我们的族人因为在岛上住的习惯,不愿离岛,但又被那战火波及,就逃到了这不死域。 只是这不死域实在是艰险,又有那野蛮人存在,当时的族人便牺牲了好多。好在当时的族长修为甚高,便在这里修建了这“**洞”,才不被那野蛮人骚扰。但好景不长,那族长去世之后,后辈子孙都没有他那般威武,生存环境又恶劣,族里便日渐衰落!” 凌寒看了看那些汉子,只见他们的脸上都是一脸的悲凉,显然是深受这里的苦难。凌寒对着那枯骨又问道:“那你们怎么不回到风铃岛?” 枯骨道:“风铃岛上战乱四起,那不死域的野蛮人得到了信息,便趁着风铃岛内乱的机会,大举攻入岛中。 一开始风铃岛的各个派系各自为战,被那野蛮人打个措手不及。但那些派系的首脑随后就开始觉醒,提出了攘外安内的口号,停止了纷争,联合起来,开始反攻。 经过几场大战,终于将那些野蛮人赶回了不死域,并且用阵法封锁住了不死域的各个出口。 而当时我的族人被本想趁着乱回归风铃岛,只是那岛上的联盟,认定了我们也与那野蛮人是一伙的,也一并攻击,族人无奈,只得又退回这**洞。待那入口被封锁之后,即便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只能陷入了这凶险之地!” 枯骨说罢,唏嘘不已。 凌寒听了,心里也沉甸甸的。猛然想起,灵慧峰贾家的那个无极洞便可通向不死域,只是洞口处却有那石门迷宫,让人难以进出,就连自己的结拜大哥穆远帆都被困了五年之久,这样看来,这不死域的确是难以逃脱。 凌寒还想问问那“不死局”与“永生门”的情况,但那枯骨已是起了身,告辞道:“凌小友,已经夜半,你与你的朋友就在这里歇息一宿吧,老夫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告退!细娃,你在这里陪着客人,客人若是有什么吩咐,一定要照办!” 那个孩童原来叫做细娃,听了族长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将嘴边的石馍残渣都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拨入口中。 凌寒见枯骨要走,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拱了拱手道:“多谢枯骨族长收容!您慢行!” 枯骨走出了这个洞穴,而那水娃跟着族长的身后,朝着两名汉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两名汉子便靠在那洞口处坐下,并没有离开。 枯骨回头一看,便道:“水娃,叫他们都回去吧!别打扰了客人休息!” 水娃听了,皱着眉头道:“长老,他们……” 没等水娃说完,那枯骨便打断了水娃的话,厉声道:“快照办!” 水娃只得不情愿的摆了摆手,示意那两名汉子退下。随即又朝着凌寒与天宝扫了一眼,似乎再说:“你们不要耍什么花样!” 凌寒目光谦恭的看着那水娃,而天宝却对那水娃的威胁视而不见。 凌寒待那些人走后,便对那孩童道:“你叫细娃,对么?” 细娃看到凌寒态度和蔼可亲,又给自己石馍吃,便凑了过来,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没等凌寒回答,那细娃跳起道:“我知道了,你是刚才听枯骨爷爷说的!” 凌寒摸了摸那细娃的头,夸赞道:“你倒是很聪明!是不是你的父母教的?” 那细娃听到凌寒提起他的父母,眼圈立刻红了,低着头,摆弄着破烂的衣角,不再吭声。 凌寒知道自己的话触及了细娃的痛楚,急忙道歉道:“细娃,实在抱歉,我……” 细娃抬起头,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晃,但他并没有流泪,而是坚强的道:“没关系,枯骨爷爷告诉我,要成为一名战士,就必须得坚强,他说,我爹就是族中最坚强最厉害的战士!” 凌寒拍了拍细娃的肩膀道:“等你长大了,也会成为族中最坚强最厉害的战士!” 细娃自信的点了点头。 凌寒看到了细娃那黑乎乎的小脸,似乎看到了自己,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自己的父亲不也是菊花台最厉害的战士么?自己现在,却难以成为菊花台最厉害的战士,不仅成不了战士,就连性命都朝不保夕。 天宝却没有兴趣听凌寒二人闲聊,又恢复了之前慵懒的状态,躺在一处草席上,开始呼呼大睡。看来他已经想开了,即便是再有什么危险,大不了一死了之,反而是一种解脱。 细娃见天宝睡着,对凌寒道:“大哥哥你也睡吧,明天族里还要上山采石馍呢!” “哦?这石馍难道不是自己做的,是从山上采的?”凌寒好奇的问道。 “是啊是啊,只是我也没有上过山,族长爷爷说等我到了十六岁,就可以带我一起去上山采石馍了!我今年八岁,再过八年,到时候,我一定能找到许多的石馍,给族长爷爷吃!”细娃的双眼闪烁着。 凌寒爱抚的摸了摸细娃的头,对细娃道:“你一定能找到许多石馍!你也早点睡吧,睡一觉,就能够快些长大!” 那细娃听了,便枕着那段枯木,直接躺在了地上。 凌寒见旁边还有一块草席,便对细娃道:“细娃快起来,上草席上睡,不然会着凉的!” 细娃睁开眼睛,懂事的道:“草席留给客人住的!” 凌寒笑道:“那草席足够睡下我们两个人!”凌寒说着,便伸手抱起了细娃,顿时感觉那细娃的体重十分的轻,定是平日里吃得不好,才如此的瘦弱。 凌寒一阵心酸,弯腰拾起了天宝扔下的那个黑乎乎的石馍,塞到了细娃的手里道:“这个也给你吃!”。 细娃急忙退却道:“我不要,这是给客人的!” 凌寒将细娃放到草席上,指了指天宝道:“他不喜欢吃这石馍,还是留给你吃吧!” 细娃犹豫了一下,便将那石馍放入了怀中。 凌寒对细娃道:“你先睡吧!”说罢,盘起双腿,调息呼吸,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休整好受损的经脉。 而那细娃看着凌寒打坐,心里十分好奇,但却不敢发问,只是瞪着两个黑眼珠,看着凌寒运气。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始运用那“九转还阳功法”,只是丹田里面刚刚有一丝丝的真气,又感觉到了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凌寒冷哼了一声,知道单凭自己,真的是无法修复自己的经脉,便开始修炼米粒儿教给自己的“玄皇凝神篇”。 说来也怪,一运用“玄皇凝神篇”后,凌寒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浑身又充满了真气,只是凌寒想发招将这股真气用出时,这股真气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论是凌寒冥想出的真气,还是那“火源真气”,还是那“冰凝气旋”,都可以在凌寒的身体里自由的流动,只是凌寒无法掌发火龙,也无法发出冷气。 凌寒修炼了一阵,心中有些泄气。 而那细娃看着凌寒朝着地面,时而用掌轻推,时而用指虚点,但那地面并没有一点异常。 刚开始的时候,细娃还感觉十分有趣,看了一会儿之后,细娃感觉有些无聊,便打了一个哈欠,侧着身体睡去。 凌寒修炼片刻,忽然发现,虽然自己用那“玄皇凝神篇”冥想出来的真气不能临敌使用,但那几股不同的真气从自己的血管中运行了几个周天后,自己的头脑竟然是一片清明。 凌寒终于明白,这“玄皇凝神篇”是在修炼自己的神识,自己修炼也不是白炼,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凌寒运气之后,又随意的施展了一下“五感之法”,那强大的意念顿时在洞中盘旋。竟让凌寒将这石洞里面的情形掌握的一清二楚。 甚至天宝嘴角的口水,细娃脸上的泪痕,都像是直接映在凌寒的眼前。 凌寒心中有些得意,又将那意念朝着洞外探去。 只见一个个小洞口出现在凌寒的眼前,杂乱而又有序的声音也传到了凌寒的耳边。有的洞内传出了阵阵的鼾声,有的洞内传出了婴儿的啼鸣,还有的洞内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居住。 凌寒暗想,还是不要这么失礼,虽然没有人会察觉到他的“五感之法”,但他觉得,毕竟在人家的地盘,窥探人家的**并非君子的行径。 正在凌寒收功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洞口传出那水娃的声音:“族长,你为什么要收留那两个人?” 第五百五十六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凌寒一听这关乎自己与天宝的安危,便将神识停在那个洞口,想探个究竟。 只听那枯骨道:“水娃,老夫知道你担心这两个人来路不明,但老夫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并不是‘永生门’的人,也一定与那野蛮人没有什么瓜葛!” “那他们会不会是风铃岛的奸细,来这里图谋不轨?”水娃依旧有些怀疑。 枯骨道:“你想想,风铃岛地大物博,为什么要到这不死域的不毛之地?我们除了那坚硬的石馍,又有什么值得图谋?” 水娃一时间无言以对,但他依旧十分顽固的道:“族长,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总觉得那个天宝不像是好人,那个凌寒看起来老实,难保心里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水娃,你可知道老夫心中想的是什么?”枯骨问道。 “族长,您一向看的深远,我们又怎么能猜的到?”水娃道。 “我们一族,苟全性命在这**洞中,吃不饱,穿不暖,进不敢与那‘永生门’争个高低,退不能回归那风铃岛,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局!青壮年越来越少,而且那石馍也越来越难采到,若是再这么下去,不出十年,我们的族人就会自然的消亡!”那枯骨说罢,长叹了一口气。 凌寒听到那枯骨的话,心中也感觉十分的压抑,凌寒心地善良,自然对弱者生出同情之感。 沉默,沉默了片刻,那水娃道:“族长,您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只是与这二人又有什么关系?” 枯骨道:“我看那凌寒,虽然年纪轻轻,但身上散发着一股正义之气,定不是个凡人;那天宝,看似是一个傲慢的汉子,但也有一股侠气。而明日就是半年一度的采石馍的时候,他们在这个时间出现,也许是上天派给我们的救星!” “他们?”水娃质疑道:“那个天宝,显然是双腿残疾,别说是采石馍,就是走路都费力,那个凌寒,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我也没有感觉到他有那武道修为,采石馍这种力气活,我看他也不行!” 枯骨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况且采石馍,也不光要凭着力气,你说,要比力气,你是不是比你大哥要大,为什么你却总是输给他?” 枯骨似乎说到了水娃的要害之处,水娃喃喃道:“我大哥是何等的威风,又岂是那个小子能比拟的?” 枯骨道:“说起你大哥,又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水娃似乎对他的大哥十分崇敬,立刻道:“族长放心,我大哥这次一定能够成功,到时候,我们就不用整日的躲在这里了!” 枯骨道:“有时候老夫在想,将整个族人的命运都压在你大哥的身上,对他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只是放在以前,我们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管最你大哥是否公平,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但今天看到那凌寒,我心中便有一种感觉,这凌寒就好像是我们全族的救星!” “族长,我害怕这只是您一厢情愿,即便那小子有本事,还不知他愿不愿帮助我们呢!”水娃道。 “石馍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等过了明日,我再探探那凌寒的口风,看看他是不是值得我们托付之人!”枯骨道,“水娃,你也去休息吧,明日还要靠你多采到一点石馍!” “族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们走!”水娃说罢,凌寒便感觉到水娃正朝着自己的洞口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 “水娃,不要去打扰客人,回去睡吧!”枯骨猜透了水娃的心思,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依旧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水娃听了,身子立刻僵住,站了一会儿,便转过身,出了这个土洞,脚步声越来越远。 凌寒忙收回了自己的神识,默默的思索,也不知那枯骨族长要托付自己什么事。 第二天一大早,一股昏黄的光线透过土洞上倾斜采光口照射进来,凌寒睁开了眼睛,只见那细娃早就瞪大了眼睛,拄着下巴,看着自己。 凌寒朝着细娃笑了笑道:“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细娃像是十分兴奋的样子,裂开嘴,露出了细碎的小牙道:“今天要去采石馍啦!” 虽然凌寒不知道为什么采石馍会让细娃如此的兴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难吃的石馍会让这群人如此在意,但入乡随俗,凌寒也不便多想。 看着细娃手舞足蹈的样子,凌寒似乎被他感染,也兴奋的问道:“我是不是也可以参加采石馍啊?” 细娃看了看凌寒,问道:“大哥哥,你今年到十六岁了么?” 凌寒不由一愣,虽然说自己也仅仅是过了十六岁,但自己的经历,却不亚于任何一个成年人。十六岁的少年,却有一颗饱经风霜的心。 细娃看凌寒不答话,以为凌寒也像自己一样,年纪不过十六岁,并没有采石馍的资格,便安慰凌寒道:“大哥哥,不要紧,我们可以一起等,以前每一次都是我叔叔采的最多,到时候,我一定让叔叔给你挑一个最大的石馍!” 凌寒看着细娃天真无邪的眼睛,朝着细娃一笑道:“细娃,我今年刚好十六岁,可以去采石馍,到时我也给你挑一个最大的石馍!” 天宝也醒了过来,见到凌寒与那细娃谈的热乎朝天,便泼过了一盆冷水道:“那石馍有什么好的,一看我就不想吃,硬邦邦,酸乎乎,臭烘烘,哪里是人吃的东西!” 细娃一听,脸色顿时不快,孩子的心中难以藏下任何表情,气呼呼的道:“等我有了石馍,也不给你吃!” 凌寒忽然明白了石馍对这群人的重要性,便如牧民热爱草原,渔夫敬畏海洋一般。凌寒害怕天宝见了枯骨等人还是这般言论,便道:“天宝,我们现在客居在此,怎千万不能对主人不敬!” 若天宝还是原来的天宝,定然会听凌寒的话,只是现在天宝的外表里面,装着的是那战天瀑的心,他又如何会听凌寒的话,瞪着小眼睛道:“老子不管他们是谁,让老子住这破土洞,以为老子是老鼠么?你若是想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老子现在就走,多一刻老子都呆不了!” 凌寒见天宝起身便要出洞,急忙道:“天宝,我们是一起来的,要走一起走!” 天宝虽然嘴上说要走,也真的拿起了白骨拐杖,但他心知肚明,若是没有凌寒在身边,他依旧是寸步难行,何况在不死域,危机四伏,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了的。 “哼,我是看在你还算好心对我的份上,就再呆一天,你愿意去采什么狗屎石馍就去,不用叫我!”天宝嘴上依旧生硬,远胜于那咯牙的石馍。 正在这时,一个汉子走进了土洞,朝着凌寒深鞠一躬道:“凌公子,族长请你们到洞外一叙!共同去参加采石馍盛会!” 天宝听了“采石馍盛会”几个字,鄙夷的嗤笑了一声,心中暗想,这些人真是好笑,就那黑乎乎的破石头,还说什么盛会,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那汉子听到天宝的嗤笑声,面露不快,但碍于凌寒在前,他并没有吭声。 凌寒感觉到那汉子的心思,忙堆笑道:“承蒙枯骨族长看得起我们,邀请我们参加这么重要的盛会,这位大哥您先回去,转告族长,我们准备一下,这就过去!” 那汉子见凌寒言语得体,样貌恭敬,火气顿消,便转身出洞,临行时又不忘回头,狠狠的剜了天宝一眼。 而天宝自然不甘示弱,也白着小眼睛,回了过去。 “天宝!”凌寒有些生气的叫道。 第五百五十七章 石馍盛会人声沸 天宝听到凌寒有一丝责备的语气,似乎觉得自己的行径也有些孩子气,便讪讪的道:“以后我不说就是了,你若是想去,你就自己去,不必带上我!” 凌寒见天宝依旧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也有些生气,便对细娃道:“细娃,我们走,不用管他!” 那细娃自然乐不得,似乎不想错过这难得的盛会,拉住凌寒的衣襟,像一只欢快的小鹿,朝着前面跑去。 凌寒跟着细娃从洞里经过,见到的前去的众人无不面露欢欣,便如自己家乡的菊花节一般。 凌寒与细娃出了洞,只见枯骨族长正站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边,几十个年轻的汉子头上扎着布条,集成了一个队伍,站在长老的面前。其余的老弱妇孺都围在队伍的外端,兴高采烈地的议论着。 枯骨长老见凌寒出来,忙拉住了凌寒的手道:“凌小友,昨夜休息的可好?”说完眼睛眨巴眨巴,似乎还有什么深意。 凌寒看着枯骨长老的眼神,不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便回答道:“我们睡得十分香甜,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般!” 枯骨长老笑了笑道:“这等简陋的地方,还怕凌小友睡得不习惯,昨夜老夫与几个族人在隔壁讨论了一下今日采石馍的事情,不知有没有打扰到凌小友的休息!” 凌寒听罢,心中顿时明白,这枯骨族长已经发现了自己昨夜在窥听,不禁脸上一红,道:“没有,没有,昨夜我睡得很好,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凌寒向来不会撒谎,一句话说完,就连脖根都已经涨红。 枯骨长老笑道:“没有就好,既然凌小友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对了,那天宝小友怎么没有来?” 凌寒不能说天宝不屑与来这里,便又替天宝扯了一个谎:“天宝他腿脚不方便,说就不过来了!” 那个通知凌寒的汉子此时也在队伍之中,听到凌寒的话,却是撇了撇嘴。 枯骨长老道:“既然那天宝小友不来,我们就不要耽搁……” “谁说我不来了?”一个声音从洞中传了出来,众人急忙朝着那洞口看去,只见天宝用那白骨拐杖交替支地,走了出来。 凌寒一见天宝来了,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这天宝,真是毁人不倦,我这张脸快被他丢尽了。 那些汉子见到天宝,因为昨夜都见识了天宝的跋扈,所以他们的眼神并不友善,尤其是水娃。 枯骨族长见了天宝,立刻迎了上去,笑眯眯的道:“天宝小友能来这采石馍盛会,是再好不过了!” 天宝微微的拱了拱手,就站在了凌寒的身边。 枯骨族长道:“吉时已到,我们可以开始了!首先,我向大家隆重介绍下,这位,是凌寒小友,这位是天宝小友,这二位小友能来到我们族中,是缘分使然,二位小友就是我们族中的贵客,任何人都不许对贵客无理!” 那群汉子静静的听着族长的话,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而围在四处的其余族人,对着凌寒与天宝开始品头论足,窃窃私语。 细娃在一边,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凌寒,脸上露出了崇敬的笑意。凌寒随手抚摸了一下细娃的头。 而天宝虽然面无表情,但见众人的眼光,都十分的温和,心中倒也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枯骨族长继续道:“凌寒天宝二位小友光临,又恰逢我们族里采石馍的盛会,可谓是双喜临门,所以,老夫代表着全体族人,邀请二位小友参加这采石馍的盛会,不知二位小友能否答应?” 众人一听,都是双目热切的看着凌寒与天宝。 凌寒听了,急忙道:“族长相邀,我们自然从命,只是在下与天宝并没有采过这石馍,不知如何采,还请族长示下,免得到时我们拖了大家的后腿!” 枯骨族长道:“凌小友不必担心,到时你便编入水娃一组,让水娃指导你们就是!” 细娃听了,立刻兴奋的拉了凌寒的衣襟道:“大哥哥,水娃是我的叔叔,每一次他的组都是最厉害的!” 而水娃朝着凌寒与天宝看了一眼,脸上似乎有些不情愿道:“族长,这……” 枯骨族长挥了挥手,示意水娃不用争辩,那水娃只得朝着凌寒天宝二人走来,先是对着凌寒鞠了一躬,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灰色的布条,庄严的系在了凌寒的额头。 凌寒抬头一看,那些站在水娃身边的汉子,头上都戴着一样颜色的布条。那布条上面,还系了八.九个结。而旁边的那些汉子,头上的布条,并没有结,凌寒不知这到底有什么含义,待那水娃系完,凌寒便轻声道了句:“谢谢水娃兄弟!” 那水娃只是低声道:“到时跟紧一点,不要拖我们的后腿便是了!” 水娃又掏出一个系着结的布条,想给天宝系上,只是天宝并没有在意,依旧高傲的仰着头。虽然天宝的双腿不灵便,但他身材高大,站在那里,依旧高出了水娃一头,所以水娃举着那布条,根本系不到天宝的额头上。 水娃见天宝不低头,便要发作。 凌寒见状,急忙轻推了天宝一把道:“天宝,快让水娃兄系好!不要耽搁族长的大事!” 天宝这才微微的欠了一下身子,让水娃将那布条系上。 水娃系完,低声道:“要不是看在族长的份上,我非揍你一顿!” 天宝也不甘示弱,低声道:“我等着你,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凌寒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连连咳嗽了几声,示意天宝不要惹事。 水娃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凌寒便拉住天宝,走进那水娃的队伍中。 枯骨族长并没有察觉到到水娃与天宝正在暗中较劲,朝着凌寒微笑道:“凌小友与天宝小友加入水娃一组,定会为水娃一组带来好运!” 水娃在心中想着:什么好运,简直是出师不利,居然多了这两个累赘,这下那边的石娃可是高兴了!水娃想罢,朝着那边的石娃看了一眼,只见那石娃正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更加郁闷。 因为上一次采石馍的成绩,水娃与山娃相差无几,只是险胜,而这半年,石娃的修为又提升了些,而自己不进反退,这一次采石馍的比试,本来就胜负难料,此时多了两个废人,真是雪上加霜。 而水娃一组的其他汉子,并不知道凌寒与天宝有什么样的实力,但他们对这两个外行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所以,都略略与凌寒天宝拉开了距离。 枯骨族长并没有发现这水娃队伍中的细微变化,继续高声道:“这一次我们依旧分了五个组,第一组由水娃带领!” 枯骨族长的话音刚落,凌寒就听到身边的众汉子竟是异口同声的喊道:“胜!胜!胜!”声音整齐激昂。震得天宝直揉耳朵。 “第二组由石娃带领!”枯骨族长继续道。 “胜!胜!胜!”石娃的哪一组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声音竟是远远的压过了水娃一组,看样子,他们对这次的采石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第三组由火娃带领!” “胜!胜!胜!” …… 其余的族人,见到自己家的男丁都意气风发的站起队伍之中,无不感到自豪。 这采石馍盛会,不仅关乎到胜负输赢,还关系到族中今后半年的口粮。那石馍,便是这族中唯一的食物。上一次采石馍,并没有那么顺利,收成比前一次少了三成,所以,在这半年之中,族人大多都是饿着肚子度日。 等到今年采石馍,众人心中自然十分期待,因为他们从自己的口中省下的石馍,都给了这些男丁,只有他们有力量,能奔跑,才能采到更多的石馍。 枯骨族长分配完各组,又高声道:“下面我说下本次盛会的规则!” 众人一听,无不朝着枯骨族长看去,因为,这规则涉及到采到石馍的分配,所以众人都十分在意。 第五百五十八章 随众深入荒蛮地 枯骨族长捋了捋白须道:“这次所采的石馍,各队要上交所得的五成,其中三成作为储备,剩下的两成,便奖励给获胜的队伍!” “好!”五支队伍竟是齐齐的高呼到,而且每个汉子的眼中都流落出热切的光芒。而那些妇孺听到,也都议论纷纷,因为这一次的奖励,要比上一次丰厚了许多。上一次只是拿出了一成作为奖励。 枯骨族长伸出手,压了压,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枯骨族长继续道:“而采石馍最多的个人,所采的石馍,作为奖励都归个人!” “好!”那石娃率先高声喊道,脸上满是激动之情,似乎这冠军,他已是十拿九稳。 “好!”水娃也不甘落后,高声道,他也是有底气的,因为头上系着的布条上面的结,便代表着他们队伍获胜的次数。 枯骨族长面带微笑,朝着水娃与石娃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采石馍的翘楚定会从这二人中产生,而这二人,也是下一任族长的人选。 “拿出来!”枯骨族长轻声道。 立刻有两个汉子各捧了一个陶土罐子,还有两人,捧了一摞陶土粗碗,来到了众人面前。 队伍中的汉子一见那陶土罐子,纷纷舔了下嘴唇,像是知道那罐中有什么美味。 “给各位族中的好儿郎倒酒!”枯骨族长一声令下,那两个汉子便打开了那陶土罐子,朝那粗碗倒着。 凌寒只见那罐子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还散发着一股酸霉的气味,只是那些汉子见了那液体,眼中都放着光,便如看到了玉液琼浆一般。 那几个倒酒的汉子手脚麻利,给那些汉子每人都倒了一碗底那黑色的液体,那些汉子捧着那陶碗,双手颤抖,眼中似乎都含着激动泪花。 凌寒自然也分得一碗,在那酸霉的气味底下,凌寒闻到了一股酒的清香,或许这便是族人眼中,最好的美酒。 天宝皱着眉头,看着碗中那黑乎乎的液体,心中暗想:这是酒么?一点香气都没有,比起自己铁卫门中的‘闷倒驴’可是差得太多。 枯骨族长端起了一碗酒,举过头顶,高声道:“各位儿郎,老夫等着你们满载而归!”说完,将那一碗酒一饮而尽。 “胜!”众汉子高举陶碗,大呼一声,随后也将那酒干掉。 凌寒一口将那酒饮进,只觉得那酒虽然闻起来不佳,但喝到口中,居然十分清冽,吞进腹中,顿时觉得,浑身竟像是燃烧起了热火。 天宝本来不想喝这怪东西,但众人都喝了,只得举着碗,倒入口中,方沾到那酒,天宝的小眼睛顿时放出了光芒,这酒味竟然比自己喝惯了的‘闷倒驴’还要好,喝干那碗酒,天宝还些留恋的舔了舔嘴唇。 “出发!”枯骨族长手一挥,各个小组每人都领取了一个破旧的袋子,便有序的朝着那谷口走去。 这时,那细娃忽然跑到了水娃的跟前道:“给你!”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石馍,正是昨夜凌寒给他的那一个。 水娃拍了拍细娃的脑袋,并没有接,只是高声的喊了一声:“出发!”队伍便开始前行。 枯骨族长与剩下的族人一直将队伍送到了谷口,看着队伍远去的身影,枯骨族长默默叨念道:“天佑我族,天佑我族!” 凌寒与天宝跟在水娃的队伍中,天宝行走不便,只是走了一会儿,便落到了队伍的最后。 水娃高声道:“你们两个快跟上!” 天宝听了,心中的逆反情绪顿时生出,竟是站在原地不动。凌寒见了,急忙劝道:“天宝,我们快走,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天宝小眼睛一眯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嘴脸!” 水娃见天宝停下,急忙叫停了队伍,而那些汉子纷纷回头看着凌寒与天宝二人,脸上尽是埋怨的神色。 水娃几步跑到凌寒的身前问道:“怎么不走了?” 天宝道:“走不动了,你们先走,我们一会儿追你们!” 水娃鄙夷的看了天宝一眼道:“若是害怕想溜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兜圈子!” 天宝听了,火气登时上来道:“你真的以为老子愿意参加这什么劳什盛会,采什么破石馍?” 那些汉子一听天宝居然出言侮辱族中的信仰,纷纷围了过来,开始高声谴责。 “就不该带这两个外乡人来!” “拖后腿的人,不带他们去了!” “也不知族长是怎么想的!” 水娃却不动声色,挥了挥手对那些汉子道:“你们先走,别耽误时间,我一会儿就追你们!” 那些汉子听罢,都嘟嘟囔囔的转身,没少问候凌寒与天宝的先人。 凌寒见队伍走远,充满歉意的对水娃道:“水娃兄,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位兄弟……” “不用替我解释!”天宝开始犯浑道。 水娃脸上一乐道:“你们倒是识相,知道做不了采石馍这么凶险的事,这时回去还来的及,最后不要回**洞了,因为你做了逃兵,就是**洞最看不起的人!” 凌寒听到水娃说采石馍居然十分凶险,不禁好奇的问道:“怎么,那石馍还会咬人不成?” 天宝一听,也有了兴趣,想听那水娃的解释。 只是水娃将脸一拉道:“你们也不想去,问这个干什么?最好赶紧离开,走的越远越好,胆小鬼是不配与我一组的!” 天宝见那水娃居然瞧不起自己,顿时火冒三丈,高声道:“别说什么石馍,即便是狮子老虎见了我,都得乖乖的,谁是胆小鬼?” 水娃依旧平静道:“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丢了性命!” “老子是吓大的!看看今天谁采的石馍多!”天宝受不了水娃的激将,随后竟快速的挪动那白骨拐杖,朝着前面的众人追去。 水娃见天宝前行,心中一乐,心想:这小子的脑子也不是那么灵光。 凌寒看着天宝趔趔趄趄的样子,心中依旧有些担忧,便问道:“水娃兄弟,你告诉我,这石馍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还有危险?” 水娃看着凌寒的眼神,只见凌寒的眼中虽然有些担忧,却没有一丝畏惧,便道:“这石馍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躲得隐蔽一点,跑的快一点,主要是我们必须过一个隘口,哪里有野蛮人的把守!” “野蛮人?”凌寒吃惊的问道。 “正是!”水娃道。 “那野蛮人是否有武道修为?”凌寒紧张的问道。 “他们倒是没有修为,只是皮糙肉厚,随便一个野蛮人的威力,便相当于一个舒筋高手,好在他们人数少,又不会阵法,不然的话,我们族人早就被他们灭了!”水娃接到族长的暗示,要好生的照顾凌寒,所以,他耐着性子为凌寒讲解。 “你放心,既然我们参加了,就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凌寒道。 “但愿如此,你们最好跟紧我!”水娃说罢,便朝着前面走去。 二人迈开大步,不多时,便见到前面的队伍都聚集在一处山口,而天宝,已经在队伍中。那些汉子见天宝归来后只是默默赶路,对他的敌意稍稍缓和。 凌寒问道:“这些人怎么不走了?” “前面的山口只能容一人通过,过了这个山口,便进入那野蛮人的地盘,而石馍也就在那里!”水娃道。 凌寒这才知道,原来采石馍不仅考验的是眼力,还要冒着被野蛮人袭击的危险,难怪要想采多,并不容易。 “我们走吧!”水娃提示了一声,凌寒抬头一看,方才的队伍都已经通过,便与水娃一起,奔向了那个山口。 第五百五十九章 红云鬼沙催命风 未等进入那山口,凌寒便感觉到了一种压抑之感,再看那水娃的表情,竟是十分的严肃,看样子这山口之后,的确是一处凶险之地。 凌寒抬头看了看昏黄的天空,心中暗想,难怪水娃这些人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到这里采石馍,这样的环境,四处寸草不生,更别说耕种庄稼,饲养牲畜。只是凌寒还不知道那石馍究竟是长在石头上,还是埋在土里,只能看那水娃如何采了。 凌寒与水娃依次穿过了那狭窄的谷口,那崖谷并不太长,走了十余步,二人出了那谷口,只是水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凌寒便压低了呼吸。 谷内的天空依旧昏黄,空中弥漫的尽是些沙尘。地面上都是些高低起伏的顽石,朝着远处一望,依旧满眼的荒芜,了无生气。凌寒心中暗想,看来这石馍并不是长在树上,莫非都埋在土里? 采石馍的队伍小心谨慎的前进,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们生怕惊动了这片荒芜之地的主人,那些野蛮人。 凌寒一边走,一边用神识不断的探测着四处,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但凌寒的心却是莫名的跳个不停,有一种随时都会遭遇不测的预感。 身前的水娃也同样小心翼翼,但他的神情,竟像是比凌寒还要紧张。 二人刚刚走出了半里多地,凌寒便看到远处的天际,出现了血红之色,就像是阳光想要透过那昏黄,照耀在大地之上,途中却遭到了那黄色沙尘的堵截,碰撞,争斗,屠杀,便如鲜血染红了天边。 水娃皱着眉头看了看那远处的天,嘴里喃喃道:“难道是天要灭亡我族?” 凌寒听罢,急忙上前两步问道:“水娃兄,怎么了?” 那水娃没有答话,只是将目光又投向了不远的地方,只见一个水娃的手下正朝着这里疾步赶来。 “水娃哥!不好了,前面起了血云,马上就要起‘鬼沙’了,兄弟们都在前面停下,我们可怎么办?”那个汉子满眼的惊慌。 水娃叹了口气道:“难道这日子有误?我们先过去,再等等看!” 水娃说罢,便跟着那个汉子,疾步的奔向前方。凌寒也迈开大步,朝着前面奔去,只是越是靠近那血云,越是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 前方,那些族人都各自寻找到了安身之地,或是靠在巨石的背后,或是寻找到避风的深坑,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不安。 几个带头的汉子见水娃到此,都围了过来。 “水娃,马上要起鬼沙了,我们怎么办?”说话的是木娃,他的身后,尽是那第四组的兄弟。 “是啊,若是起了鬼沙,我们可是难以越过这寂静岭了!”那火娃道。 凌寒才知,这谷内原来叫做寂静岭。 水娃心中充满了矛盾,因为一年之中,只有短短的几日,没有那鬼沙横行,而今日,正是那石馍回归之日,若是不趁这个机会去采,只得再等待半年。可要是想穿越鬼沙,却是比对付那野蛮人还要危险。族中还没有成功穿越鬼沙的先例,那些敢于挑战鬼沙的勇士尽数长眠在这寂静岭中。 一阵劲风拂过,吹起了水娃头上所带的布条。水娃心一横,斩钉截铁的道:“跟我上!” “慢!”只见石娃伸手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水娃,道:“水娃兄弟,穿越鬼沙?你是不是疯了?你若是疯了,可别拿这些兄弟的性命冒险!” 石娃说完,他身后的些汉子都连连点头,他们知道这鬼沙的可怕,此时后退还有一丝希望,但要是强行向前,无异送死。 鬼沙起时,狂风席卷世间万物,滚滚黄沙铺天盖地,即便不被那狂风吹走,也会被那黄沙埋葬。即便侥幸躲开这两劫,但在那鬼沙之中,辨别不出方向,胡乱的走动,也会被地上涌现出的千万处流沙吞噬,到时,就连尸骨都会荡然无存。 水娃看了看那些汉子,见他们的脸上都有惊惧之色,便道:“兄弟们,你们知道自家分支的石馍还剩多少,而族中储备的石馍还有多少?” 火娃道:“我们家的石馍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吃完,那天我听族长说,族中的储备还够一月之用!” 而木娃摇了摇头道:“昨日我见到族长,也询问了一下石馍的存量,族长说族中的储备只够坚持二十天了!” 水娃见石娃没有吭声,便问道:“石娃,你家的石馍还有多少?” 石娃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家的石馍在三日前已经用尽,这两天,我们把从族中领到的石馍都分给了老人与孩童,兄弟们都已经两日没有吃东西了!族长说,族中的储备也是不多,还能坚持三日之用。” 凌寒抬眼看去,只见石娃身后的那些汉子都低下了头,或许是因为石娃这一句话,暴露了他们虽然士气如虹,但实际却都是空腹作战的事实。 凌寒不由一惊,心中暗想,原来石娃手下的兄弟都是饿着肚子前来,方才在出发时还有那么大的声势,难怪他们事水娃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水娃看了一眼石娃身后的汉子,高声道:“兄弟们都是好样的!” 那些汉子听到水娃的称赞,立刻又挺起了胸膛,抬起了头,毕竟水娃是前九次采石馍的翘楚,也是这众人心中一直崇敬的偶像。 “水娃,你只是问我们,你也说说,你家一支还有多少石馍,族长怎么与你说的?”石娃反问道。 水娃道:“我们族中,也没有石馍了!族长对我说,若是今日采不到石馍,明天一早,族中便会断炊了!” “石娃,上一次你们一队获得了第一,采的石馍本来就多,而且还有族中的奖励,你们的一队的人数又不多,怎么也都吃光了?”火娃质问道。 “是啊,是啊,是不是你们还有剩余,却向族中领取石馍?”木娃有些怀疑。 石娃虽然没有做声,但也是满脸怀疑的看着水娃,想听听水娃如何解释。 水娃看了一眼远处的红云道:“我看我们还是前进吧,不管剩下多少石馍,也绝不能支持我们再熬过六个月,今日若是不能带石馍回去,我们大家都会饿死!” 水娃一支的确在上一次所分的石馍最多,但十天前枯骨族长找到了水娃,告诉他族中储备的石馍已经用尽,让水娃将自己一支剩下的石馍补给族中,好接济已经断炊几日的火娃,木娃等分支。 水娃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毕竟都是同宗同族,不忍自己家吃饱,让其他人挨饿,便将剩下石馍的一大半都给了族里。而昨夜,自己分支仅剩下的两个石馍,也拿给了凌寒与天宝。 但这种事,枯骨族长并不想让其他的族人知道,免得引起恐慌,所以,枯骨族长让水娃守住秘密,并且承诺,想办法补给水娃。 在今日采石馍规则制定上,枯骨族长将获胜后所得的筹码加大了,这其实便是想明正严顺的补给水娃,毕竟水娃获胜的机会最大。 只是此时,遇到了这鬼沙突袭,别说是采石馍,就是能保住性命也不是易事。 众人听了水娃的话,都默默的低下了头,心中无不暗自盘算。 生与死的抉择,对每一个人来讲,都不是那么容易。 凌寒看着众人神情严肃,此时自己作为一个外人,不能多说,只是暗暗想,不管水娃到什么地方,自己既然是组中的成员,就一定会奉陪到底。 天宝的衣襟已经被那越来越大的风吹得飘起,发出一阵呼呼的响声。天宝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便高声道:“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走就走,要留就留,给个痛快话!磨磨唧唧像一群娘们儿!” 第五百六十章 壮士出马一条枪 凌寒听了,急忙想喝止住天宝,但天宝的话已经说完,只是瞪着两个小眼睛注视着水娃。 虽然天宝是一个外人,而且说出的话也十分的刺耳,但众人听了,却觉得的他说的并没有错,此时再纠结其他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 水娃听到天宝的话,心中却是感触良多,自己想要的说的,已经被天宝表达出来,他询问所剩石馍的目的,正是要告诉大家,如果众人不冒险的话,即便此时保住了性命,但回去所面对的,就是族中所有的人,都会被饿死。 水娃毅然昂起了头,将那代表着曾经获得九次胜利的布条扯下,一头长发顿时被那狂风打散。 水娃高声道:“兄弟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穿过这鬼沙,我们的爹娘孩子,才能有活的希望!不怕死的跟我走!” 水娃说罢,便顶着狂风,冲了出去。 水娃手下的弟兄,纷纷将头上的布条扯掉,一个汉子随即顶在了水娃的身后,而剩下的众人,便一个顶住一个,排成了一条长队,便如一杆钢枪,朝着那狂风刺出。 “弟兄们,跟我上!”石娃虎目圆瞪,大吼一声,随即也冲到了水娃的身边,一手搭在了水娃的肩膀之上。 而水娃侧身看了看石娃,朝他点了点头,随后也伸出手臂,搭在了石娃的肩上,二人本来就是同族的兄弟,此时抛去了争锋的念头,开始并肩作战,向那恶劣的环境发起了进攻。 而石娃身后同组的弟兄见状,也一个挨着一个,排起了长龙,顿时,这杆钢枪的变得粗壮有力。 木娃火娃以及土娃,纷纷招呼着手下的弟兄,众人便一个挨着一个,聚集到了一起。五支队伍结成了一只队伍,百十颗心结成一条心,以那前面的五人为首,朝着那风起的方向前行。 天宝与凌寒此时被夹在了队伍之中,天宝得意的朝着笑了笑,好像在说:就应该这样! 凌寒也笑了笑,心想:天宝的话虽然难听些,却喝醒了众人,他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前方的五人的手臂都搭在了旁边兄弟的肩上,并成了一排,他们便是这钢枪最锐利的部分,同时也是受到暴风冲击最大的部分。 五个人,肩并肩,手搭手,结成了牢不可破的方阵。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只是迎面而来的劲风越来越大,开始还只是吹得众人举步维艰,但此时,劲风中夹杂着黄沙,化作黄色的妖龙,呼啸着,嘶吼着,朝着队伍扑来,似乎要吞噬掉想要前进的这支队伍。 天空已经变色,灰黑一片,透过云层的光线被那妖龙尽数吞没。众人脚下的大地开始战栗,一时间飞沙走石。天地之间,变得一片混沌,仿佛整个大地都被掀翻,变成了天空,那无数黄沙急速的落下,就像是要将众人掩埋。 前面的水娃五人,眼睛难以睁开,也分不清方向,耳边只有那怒号的风声。 而水娃忽然,将身子压低,蹲了下来。同时用手按了下身边石娃的肩膀,石娃立刻会意,也压了一下身边火娃,就这样,前面的五人已经蹲下。 后面的弟兄顿时明白了,也都一排排的下蹲,便如那海浪一般,浪头一直奔腾到了队伍的末尾。 众人降低了重心,抵挡眼前的风沙。 一阵狂风过后,那水娃又忽然起身,高呼一声:“进!”只是,他的声音,便如一只蚂蚁落入大海,瞬间便被那汹涌的风声吞个干净。 但水娃身边的石娃已经听清,立刻直起身子,也高呼一声:“进!” 前进的号令,就这样,瞬间传遍了全队。众人趁着那暴风的间隙急速的前进了几步。 只是那劲风却不允许他们就这样前行,一股风暴过去,随后,一股劲风再次袭来,竟比方才还要猛烈些。 水娃与众人又迅速的蹲下等待时机,看样子这阵型是他们早就练就的,今日使用起来,方能如此的从容不迫。 就这样,这只队伍,便如一叶小舟,在风暴中前行,时而被冲到浪尖,时而又摔下低谷,随时都有舟毁人亡的危险,但水娃依靠经验,用行动指挥着众人,一次次化险为夷。 但水娃此时也分不清方向,只是凭借着直觉在前行,殊不知,他们的方向被那暴风左右,已经偏离了许多。 又前进了一会儿,水娃忽然脸色大变,因为他的身边,居然出现了一堵黑色石墙! “这!”水娃看着这涂满了鬼符一般的黑墙,心中大惊,因为这堵石墙的后面,便是那野蛮人的老巢! 在鬼沙中,众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野蛮人的地盘,简直便是自投罗网。 水娃身边的石娃也发现了那石墙,脸色变得难看,便将水娃按下。整个队伍随即都停在了那石墙的一侧。 水娃不敢吭声,甚至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尽管耳边依旧是那夺命风在怒号。因为水娃心中清楚,其他的族人也清楚,惊动了墙内的野蛮人,就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好在此时鬼沙漫天,那些野蛮人也都躲避风沙,进了洞穴。若是在平日,这城墙上面便有那巡逻的野蛮人哨兵,这一队人早就暴露在哨兵的眼帘之下。 “怎么办?”石娃朝着水娃做了一个手势。 水娃也回了一个手势,示意:必须判断好方向,,现在已经偏离了没有流沙的那条路,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石娃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在这鬼沙之中,最难的便是判断方向,因为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参照。所以在鬼沙中殒命的人,往往是因为辨别不出方向,才陷入流沙的。 众人此时却都没有这个能力,四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而且那风向还时刻在变化,即便是迎着风前进,都有可能南辕北辙。 但若是在这城墙下等待,万一那鬼沙停下,众人的气味立刻就会被野蛮人发现,从而陷入绝地。 凌寒此时蹲在队伍之中,看着身边几步远那城墙的轮廓,便放出了神识,想探查下这城墙后面,究竟有没有危险。 只是凌寒的神识刚刚越过这城墙,便被那暴风吹散。凌寒不由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传说,说是有一种法宝,叫做芭蕉扇,可以将人吹到十万八千里,还能将人的魂魄吹出自己的身躯。 而凌寒的神识,自然带着一点残魂,显然也被这劲风吹散,无法探查墙后面的境况。 水娃的脸色凝重,他心中明白,若不尽快离开野蛮人的眼皮底下,就会遭到大难,便招呼众人起身,想寻找到曾经走过的路线。 但此时若是胡乱的走出去,依旧难逃迷路的命运,所以水娃茫然的看着四处,也不知该怎么走。而石娃等人,都看着水娃,等待着水娃觉得前进的方向,后面的人又朝着前面的人看去,队伍虽然随时可以出发,但此时却没有移动半步。 凌寒感觉自己的神识再大,也难以透过那暴风,便将那神识收回,只是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边的风速并不是太快,与其余方向的暴风相比,便如一个隐形的通道。 凌寒心中一喜,立刻告诉前面的兄弟,一定要传个信息给水娃,就说已经发现的前进的途径,让他前来。 不多时,就见水娃脱离了阵型,从众人的肩膀下钻到了凌寒的身边,疑惑的问道:“凌兄弟,你真的可以辨别方向么?” 凌寒点点头,高声道:“我不知这路径是不是正确,但沿着这条路前进,定然会出了这鬼沙!” 第五百六十一章 妖风口中叠罗汉 水娃也不拖延,便将凌寒拉扯到队伍前面。 队伍前头所承受的鬼沙吹击,远高于队伍的尾端,凌寒一到队首,立刻感觉呼吸不畅,沙石扑面,脸上被那细碎的砂砾打得一阵阵的刺痛,便如被无数钢针刺穿一般。 凌家紧忙扯下了一段长衫,包住了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凌寒的这件长衫,已经被刮的破破烂烂,从衣着上看,凌寒真的变成这族人中的一员。 凌寒定了定神,便放出了神识,立刻在那风暴之中,发现一条路径,便是凌寒方才感觉到的。凌寒朝着前面的方向指了指,一马当先,顶着那沙尘朝着那条路走去。 后面的水娃等人,跟在了凌寒的身后,此时他们已经不做其他的念想,只能跟着凌寒的身后,死马当作活马医。 凌寒虽然发现了暴风中的通道,只是那通道里的风依旧时急时缓,凌寒便学着水娃的方法,走走停停。 刚开始的时候,水娃等人还有所怀疑,但走了二里多地,早已将那野蛮人的城郭甩在身后,而且众人并没有踩上那致命的流沙漩涡,才渐渐的相信了凌寒的判断。 水娃心中暗想,即便是凌寒带的路途不对,但他在危难之中毫不退缩,有这种热血仗义的心肠,也是值得相交的一个朋友。 此时凌寒微微站起,弓着身子朝着前面疾行了几步。但一股旋风便如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猛烈的吹来,竟是要将凌寒卷入空中。 凌寒见状不妙,虽然努力的下蹲,但还是慢了一步,凌寒只觉得自己浑身无法着力,双脚已然腾空。眼前的风沙竟是旋转着从自己的眼前掠过,凌寒想呼吸,却难以张开口,似乎那漩涡中的空气都已被抽空。风沙朝着凌寒的鼻口猛的灌进,让凌寒苦不堪言。 凌寒的胸中一阵憋闷,想呼喊,丹田处却没有一丝的力气,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被旋风卷走。 火娃距离凌寒最近,看见凌寒打着旋,被那旋风吸进,也不顾安危,猛然一扑,竟是抓住了凌寒的脚踝。 凌寒只觉得脚踝处一紧,身体虽然还在上升,但上升的速度已经减慢,并且眼前的风沙不在转圈。其实凌寒并不知道,并不是风沙在转圈,而是自己被那旋风卷的转圈。 火娃抓到了凌寒的脚踝,心中大喜,刚想用力的将凌寒拉下,但忽然感觉到,一鼓巨力竟从凌寒的脚踝处传来,自己的力量竟是无法将凌寒扯下,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 火娃刚要呼喊,便觉得眼前忽然袭来一阵狂沙,吹得他睁不开眼睛,再一抬头,竟发现到自己的身体也在那半空之中! 凌寒此时,已经升到二人多高,便如一只风筝一般,随着那狂风飘荡,而他的脚踝处,还吊着一个人,正是抓住他脚踝的火娃。 “快拉住他!” 火娃听到了身下传来了细微的呼喊声,却无法低头,只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一双脚踝也被人拉住,但并没有阻止住自己的上升之势。 土娃哭丧个脸,他没有想到,这阵旋风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竟能将自己也卷起,自己可是家族中最强壮的男人。 土娃的身底下,石娃双臂环绕着土娃的双腿,用力的向下拉着,同时石娃也在高声呼叫:“快拉住我!” 只是石娃的喊声便如沧海一栗,根本难以穿透那旋风,那旋风不仅仅能将人吸起,连声音都逃不出它的魔掌。 石娃的喊声众人难以听见,但他的处境,却被其余人看的一清二楚。石娃身边的水娃急忙抱住了石娃已经升起的一条腿,而木娃紧紧的扯住了石娃的另一条腿。 但那股旋风竟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依旧在此处肆虐,即便是水娃与木娃一起发力,也没有将卷在空中的几人拉下,二人反而被那旋风也拉得离开了地面。 “快上啊!” 第二排的汉子透过那风沙,终于发现了前面的状况,那五个汉子不顾一切的上去,紧紧的拖住了石娃与木娃的腿。而第三排的汉子也顺势上前,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将第二排的汉子拉住。 后面几排的汉子除了拉住最下面的那些人之外,还在前面搭起了人墙,给后面的人阻挡风沙,一个血肉搭起的人塔在那旋风中飘摇,就是没有倒下。 凌寒只觉得头顶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是要将自己吸入一般,而身下的火娃死命的拉住自己的脚踝,这上下两股力量,竟然如同要将凌寒拉断一般。 耳边风声猎猎,便如千军万马,而凌寒体内的骨骼,也是发出一阵连珠炮似的响声,那是骨节被拉伸发出的声音。 凌寒苦不堪言,但又苦无出路,只得随着那旋风左右的摆动。 而凌寒身下的火娃,更是难过,一方面,他要用力的拉住凌寒,另一方面,还有人也在用力的拉扯着他。好在火娃也是组长之一,便是他家族最孔武有力的人,咬牙还能坚持住,但他知道,若是这旋风不停,放手只是迟早的事。 火娃的脚下,土娃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他自小便是恐高,被旋风卷起后心中怕的要命,现在上不去,下不来的处境更是让他难堪。但土娃吐是吐,却不敢放手,他想的却是蛮多,因为他也明白,若是凌寒被那旋风卷走,这些人就没有了向导,结果定是死路一条。 土娃的身下,是那一脸污秽的石娃。石娃皱着眉头,双手已经被占用,只得任由土娃吐出了酸水滴答的从自己的脸上留下。 这时,石娃忽然觉得有人轻轻的给自己擦了一把脸,定睛一看,原来是底下的兄弟,正朝着上面爬去,想要将悬在空中的几人拉下。 那个汉子拉住了土娃的腿,这让石娃顿感轻松。 人多力量大,石娃已经被众人拉到了地面,而土娃也渐渐的落下,众人踩着下面人的肩膀,终于够到了火娃的双腿,便用力的向下拉扯。 只是那旋风似乎不甘心失败,竟是又来的猛烈,下面那些汉子站立不稳,几个人向下摔倒,被众人接住,还有一个汉子,竟是被那旋风卷起,急速的朝着空中飞去。 “啊!”那汉子惊恐的大叫,以为定是难以活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想到,他再睁开眼睛时,只是看到头顶一片漆黑,便如恶魔张开的大嘴。他就在那恶魔的嘴边,居然没有被那旋风吸入。他惊惧的低头一看,见自己悬在了空中,一只白皙的手正抓住他的手腕。 那人正是凌寒。 凌寒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到达地面,没想到又被旋风卷起,身边还多了一个汉子,竟比自己上升的速度还要快。凌寒手疾,一把抓住了那汉子的手臂,才没有让他被旋风卷走。 这阵妖风一起,方才连在一起的几人又被卷入空中,不似那猴子捞月,却像是叠罗汉上天。 凌寒咬紧牙关,拼命坚持,而下面的人又开始朝上爬去,想再次将凌寒等人拉下。 忽然,那旋风像是没了底气,竟是瞬间消失。 凌寒顿时觉得自己的上升之势变成了下坠之势,心中不由大惧,还没等他喊出声音,便落到下面的人堆之上。 “哎呦!” “哇呀!” 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这个“九层妖楼”瞬间崩塌,上面的人落下,都砸在了下面人的身上。 好在下面的人有了防备,虽然砸上去很痛,但并没有伤筋动骨。待那些凌寒等人落下,水娃忽然高吼了一声:“快,各就各位!妖风又来了!” 那些汉子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水娃等人已是紧紧的靠在一起,互相搂着腰。凌寒却被水娃用腰带缠住了胸口,他与石娃一人拉住那腰带的一段,竟是将凌寒捆在了二人的胸前。 而后面的汉子也一样,都用手臂相扣,前后的人便用那腰带系紧,这百余人,便结成了铁板一块。 妖风便卷着黄沙呼啸而来,便如巨兽张开大口,将这块铁板吞入腹中。 第五百六十二章 五军齐发采石馍 众人刚刚蹲下,便觉得头上落满了沙尘,睁不开眼睛,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感觉到前面的风声减弱,便抖了抖身子,只觉得头上肩上的沙土纷纷掉落。凌寒睁开双眼,只见到自己已被埋在沙土之中,只是露出了脑袋。 眼前依旧一片昏黄,但已经没有那么大的风,凌寒便直起了腰身,那沙土只是埋过了膝盖。 水娃等人也纷纷站起,众人从沙堆中拔出双腿,不由得都兴奋异常,因为,这股妖风已经过去,众人算是逃过了一劫。 水娃道:“凌兄弟,我们抓紧前行!” 凌寒点了点头,朝着前方看去,只见四处苍茫,都是黄沙遍布,便放出神识,终于发现了一条狭窄的小径,貌似安全。 凌寒道:“大家小心,不要向两旁分散!”说罢,便踏沙而行。 脚下的黄沙松软,每走一步,都陷落半尺多深,好在沙子下面是实地,可以用力。 凌寒心中暗想,此时要是运用“踏沙无印”倒是正好,但他现在只能是想想,没有真气,不管是“踏沙无印”,还是“抹草过花步”,都难以施展。 众人跟在凌寒的身后,一直前行,速度虽然不快,但已然没有方才的惊险。 “哎哟!救命!”一个汉子朝着一侧多行了一步,顿时感觉身体朝着那黄沙之中陷落。 旁边的汉子急忙拉住了那人的手臂,用力的将他向上拉住,只是一人之力,只能阻止那汉子的陷落速度,却无法将他提上来。 那汉子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忽听天宝道:“快拉住!” 随后,天宝用一根白骨拐杖支地,另一根白骨拐杖伸向了那个汉子。 那汉子急忙拉住了那根白骨拐杖,只听天宝大吼一声,用力的一拉那根白骨拐杖,竟是将那汉子从那流沙漩涡中提出。 “多谢兄弟!”那汉子哆嗦着嘴唇道。 天宝将白骨拐杖收回,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又跟随前面的众人前行。 后面的人见那汉子只是偏离了一点,就落入了流沙漩涡,再不敢朝着两边走,只是踩着前面同伴的脚印。 凌寒又走了一里多地,终于,前面的黄沙越来越少,渐渐的落出了坚硬的地面。而眼前竟是一片乱石遍布的山坳。 “到了,我们到了!”水娃惊喜的喊道。而石娃等人,看到这片乱石坳,脸上也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凌寒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水娃兄弟,这里便可以采石馍了么?” 水娃用力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这里便可以采石馍了!若没有凌寒兄弟引路,恐怕我们都得葬身沙海!” 凌寒笑道:“到了就好,若没有众位兄弟相助,凌寒怕是早就被那妖风卷走!” 水娃见凌寒居功不自傲,更加敬佩,就连石娃火娃等人,也纷纷上前致谢。 水娃见众人的士气高涨,便道:“大家快开始采石馍吧,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 而石娃大声道:“水娃,这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说罢,一脸不服的神色。 水娃不动声色,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条,对凌寒道:“凌兄弟,我这里只剩下这一个,还请你带着一组!” 凌寒一见,急忙推却道:“水娃兄弟,这如何使得,在下并不会采石馍,还是由你带着大家吧!” 水娃见凌寒说得恳切,便将那布条重新系在了额头,大声呼喊道:“一组的兄弟,你们准备好了么?” “听组长号令!”二十几人,发出了一个声音。 水娃手一挥,那一组便朝着那乱石坳中挺进。而石娃火娃等人,也带着自己的队伍朝着那乱石坳中进发。 五个小组,分别朝着乱石坳前行。虽然天空依然阴霾,但到了这里,水娃便有了方向,他的身形如同狡兔,在石堆中起起落落,灵巧异常。忽然只见水娃朝着前面一跃,便在石缝中抓起了一个圆鼓鼓的东西。 水娃直起腰身“哈哈”大笑。 凌寒一看,只见水娃的手中提着一个红呼呼的小肉球,那小肉球的样子有些像老鼠,又有些像那刚出生的小猪仔,四肢依旧在乱蹬。 “这就是石馍么?”凌寒好奇的问道,这个小东西和自己吃的那黑乎乎的石馍可是大相径庭。 水娃道:“这就是石馍!” “怎么和我见到的不太一样?”凌寒依旧有些怀疑。 水娃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小肉球朝着地上一摔,只见那小肉球流出了一股红色的液体之后,周身便开始萎缩,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 凌寒这才明白,原来这石馍竟然是一种小兽,死后才变成自己见到的模样。 凌寒四处观察来了一下,只见那些汉子也纷纷翻动着地上的石头,不时的发出阵阵的惊喜之声,看来其他人也都采到了石馍。 而天宝也大叫一声,随后满眼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凌寒朝着天宝的脚下看去,原来天宝果真“踩到”一个红色的小肉球。那个小肉球挣扎了两下,便流出了红色的血液,变得幽黑一团。 天宝用那白骨拐杖,将那石馍挑起,放在了布囊之中,得意的朝着凌寒挥了挥手。 凌寒见天宝不再冷傲的难以接近,心中自然十分欣喜。便也像众人一般,从那石缝中开始找寻。 只是凌寒一连翻开了几个石板,都没有见到一只石馍,凌寒不由得有些失望,再翻开一个石块,忽然眼前一道红光闪过,一个石馍居然跳到了凌寒的身前! 凌寒大喜,双手一扑,竟是将那个石馍压住,随后凌寒抓起了那个软绵绵的石馍,朝着地上一摔,那石馍便不再动弹,颜色变成了黑色。 “我终于采到了!”凌寒心中暗喜。随后将那石馍也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一回生,两回熟,凌寒采到一只石馍之后,信心倍增,又不断的开始翻动着石头,又不断的收获惊喜。 “一个,两个……七个,八个……十一,十二……”凌寒面露微笑,这时,水娃从凌寒身边经过,脸上也是一片喜悦之色。 “采到多少了?”水娃问道。 “十五个!”凌寒不无骄傲道。“你呢?水娃兄弟!” 水娃拍了拍鼓鼓的袋子道:“没有数,大概六十多!” 凌寒惊愕的张大了嘴,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不愧是九届翘楚,居然如此神速! 水娃友善的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道:“第一次,能采到十五个,已经不错了!” 凌寒道:“水娃兄弟,那要多少才能获得冠军啊?” 水娃脸色忽然一沉道:“唉,现在这石馍也是越来越少,以前每一次我都会采到二百多个,只是上一次,才采到一百多,这一次,恐怕更少!” 凌寒看了看四周的汉子,果然,他们已经很少再有人采到新的石馍了,难怪族人会挨饿,看来这石馍真的已经不多。 凌寒一抬头,只见水娃又向一边掠去,只见他熟练的掀开了一个石头,将里面那只战战兢兢的石馍捉出,轻轻一摔,随手扔进了自己的口袋中,动作行云流水,不似自己的拖泥带水。 凌寒给自己鼓了鼓劲,又开始寻找,只是任他翻遍了周围的石板,竟然没有找到一只石馍。 凌寒想了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运用起五感之法,仔细的感知着那些石头下面的动静。 果然,凌寒听到一处石板下面有那“吱吱”的叫声,并且有一股与袋中同样的味道传出。 凌寒急忙走到那处石板下面,猛地掀起,果然,一个石馍正怯生生的看着凌寒。凌寒念叨道:“小石馍,到了你做贡献的时候了!”说罢,将那石馍摔死,放在口袋之中。 刚开始的时候,凌寒还有些下不去手,只是他向来豁达,知道若不杀这石馍,便无法养活枯骨长老的族人。便如以前听信佛的王奶妈说的那样:“庄稼也是生命,牲畜也是生命,吃庄稼可以解救牲畜,吃牲畜可以解救庄稼,都是一样的,到了生命终结的那天,都得还回去。” 所以凌寒每杀死一只石馍,就感觉到自己救了枯骨一族族人的一条性命。 第五百六十三章 形单影只遇罗刹 凌寒继续用神识探测着石馍的位置,那些石馍细微的动作与发出的轻小声音都一览无余的出现在凌寒的脑中。找到这无与伦比的窍门之后,凌寒的效率大大的提升。 机械的动作重复了几十次之后,凌寒的手法也变得精确,身上背负的那个袋子渐渐的鼓了起来。 “前面居然有这么多的石馍!”凌寒的五感之法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就连十余丈外的石馍动向,都被凌寒了解的一清二楚。 凌寒兴奋的奔了过去,双手齐动,搬开一个个石块,随手就将地上那些石馍收到了囊中。凌寒提了提袋子,沉甸甸的,但凌寒还想多采一些,不仅因为枯骨族长的热情招待,还因为细娃那清澈的眼神。 凌寒继续朝着前面探寻,却没有留意,这片乱石之中,只剩他一人。 凌寒低着头,不知疲倦的扑捉着那些石馍,便如采蘑菇一般,越是采的多,越不愿意停手,眼前的石馍已经连成一片,凌寒可以不用那五感之法。 只是凌寒却没有发觉,身前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歪着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一组的都到齐了么?”水娃高声问道。 “水娃哥,都到齐了!” 水娃看了看已经变得昏暗的天空,心想:必须回去了,若是再不走的话,那野蛮人就要出来活动了,到时,这些人便会成为石馍一般的猎物,被野蛮人所采摘。 众人都背负着装着石馍的口袋,水娃大略的看了一眼,今日的收成与去年相差无几,众人身上的袋子都是沉甸甸的,但比起之前的几年,却是少了许多。水娃的心中也是沉甸甸的,水娃并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蝉联这采石馍的冠军,他只是想,能多采一些,族里的人便可以少挨几天饿。 水娃还想再寻找些,周围的石块已经被水娃翻遍了,要想再多采,只有进入那乱石谷的深处,不光时间却不允许,那乱世谷的深处也是一处危险的禁地。 水娃整理好队伍,刚要准备回去。 天宝忽然出声道:“凌寒,凌寒那小子还没有回来!” 水娃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急忙朝着队伍中又巡视了一遍,果然,没有看到凌寒的身影。 水娃心中暗自骂了一句,不是骂凌寒,也不是骂其他人,而是骂自己。枯骨族长在出发时,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照顾好凌寒。 刚开始的时候,水娃还只是想执行枯骨族长的命令,并没有把凌寒二人放在心上,但自从凌寒为大家带路,又不顾自身安危的救助族人,水娃对凌寒的态度已经大为改观。 此时凌寒居然不见了,让水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此时,此处却不能停留。 水娃对一个汉子到:“虎娃,你先带着兄弟们回去,我留下来寻找凌兄弟!” 那虎娃一脸的担忧道:“水娃哥,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走,怕是那野蛮人会出来了!” 水娃心里也十分担心,但他却不能就这样丢下凌寒,不然的话,不仅在族长哪里没有办法交差,就是对自己,也无法交待。 “你们先走!”水娃毅然决然道。 “要走我们一起走,人多力量大,我们一起找凌兄弟!”虎娃道。 水娃拍了拍虎娃的肩膀道:“不行,族长还在家中等候,我不能让你们一起冒这个险!快走吧!” 虎娃了解水娃的脾气,知道他决定的事,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便道:“水娃哥,你要小心!我们先走了!” 水娃将身上满载石馍的口袋搭在了虎娃的肩头,又叮嘱了一句:“就算我没有回去,你们也不要再冒险前来!” 虎娃看着水娃,眼中有些湿润,但还是点了点头,便带着队伍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水娃目送着队伍离开,忽然听到身边一个声音道:“凌寒这小子,真不教人省心!” 水娃回头一看,原来是天宝就在他的身后,水娃忙问道:“你怎么没有走?” 天宝道:“虽然这凌小子有些傻,但毕竟和我一起来的,要走也一起走!” 这一句话,又叫水娃心中一动。之前,水娃对天宝的意见最大,可以用看不上来形容,但此时,天宝的留下又让水娃对天宝有了新的认识。 留下意味着凶险,意味着可能丢掉性命。若是一般人面临这样的选择时,都会准确的站好队,趋利避害,是一切生物的本能。 只是人类之所以能成为万物灵长,就是因为,人类可以为了某些情感,舍弃自己的生命。 水娃也不多说,朝着一边一指道:“你到那边找找,我在这边找!不过声音不要过大,免得将那野蛮人引来!” 天宝点了点头,便朝着那边寻去,同时开始轻轻的呼唤。这一次,天宝开始听水娃的指挥。 水娃见天宝已经行动,便朝着这边的方向找寻。 “凌寒!凌寒……”一声声呼唤,在乱石荒野上面飘散。 只是凌寒走出了太远,并没听到水娃与天宝的呼唤,而是机械的朝着那袋子里装上最后一只石馍。 凌寒满意的看了看已经满满的口袋,心想:这下可以给细娃挑上一个最大的石馍了!凌寒想罢,直了直腰,忽然发现,眼前竟出现了一个铁塔一般的身影。 凌寒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没等凌寒喊出声音,就见那铁塔大步的朝着自己奔来,随即抬起脚,就朝着所在之处踏去来。 凌寒心中一惊,急忙朝着后面连退了几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铁塔桌面大小的脚,已经落在了凌寒方才站的地方,竟是将那块石板踏个粉碎! 一股烟尘顿起,飞溅起的石块击到了凌寒的身上,竟是将凌寒冲倒在地。 那铁塔见没有踩到凌寒,只是向前迈了一步,这前进的一小步并没有什么文明,依旧是暴戾野蛮。铁塔再次抬起了那桌面大小的脚,向凌寒踏来。 死亡的黑影将凌寒笼罩,想逃跑已经来不及,凌寒苦笑一声,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像一只蚂蚁一般,死的悄无声息。 凌寒闭上了眼睛,等待这一刻的来临,忽然听到“哗啦啦”一阵铁索的声音,随后,“轰”的一声,一股气浪卷着沙石,向凌寒射来。 凌寒睁眼一看,只见那铁塔脸上面貌狰狞,高声的吼叫一声:“嗷!”竟是震得凌寒双耳欲聋。凌寒捂住耳朵再一看,原来那铁塔的脚腕上,竟被一条碗口粗细的铁链牢牢系住,铁链已经到了极限,这才让死神的一脚,没踏到凌寒的身上。 凌寒松了一口气,连蹬再踹,又向后面退了几步,直到后背靠在了一块石头上。凌寒喘了几口粗气,擦了下头上的冷汗,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被铁链系住的铁塔。 那铁塔是个不择不扣的巨人,高大丑陋。天宝的身材已经十分的高大,但这个铁塔竟然比天宝还要高出几尺,一颗巨大的脑袋晃来晃去,眼中露出愤怒的神色,塌塌的鼻子满是血红之色,下面是厚厚的嘴唇,便如挂着两根腊肠。巨人裂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露出了崎岖焦黄的牙齿。 巨人浑身长满了褐色的长毛,胸肌鼓鼓,一见便是坚硬如铁。下身穿了一个肥大的短裤,就像是凌府装米用的麻袋,两只缝在了一起。那巨人的手臂就如水桶一般粗细,大腿更是像盛水的大缸一般,整个人站在哪里,便如开天辟地的盘古。 凌寒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威猛的人,吓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水娃与天宝都听到了那响彻山谷的一声巨吼,水娃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只是有那起伏的山包阻挡,水娃并没有看到那个巨人。 天宝听到这声音,便走到了水娃的身边,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水娃喃喃道:“这便是野蛮人!莫非他们已经出来了?” 天宝见水娃心神不宁,便道:“你若是害怕,就先走,我自己也能找到那小子!” 水娃却道:“我不能丢下凌兄弟!” “说的好!要走一块走!”一个声音从二人的身后传来。 第五百六十四章 善心一片救巨蛮 水娃与天宝回头一看,只见几个熟悉的身影赶了过来,正是石娃火娃等人。 水娃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其他兄弟呢?” 刚才说话的正是石娃,“兄弟们我已经带到了谷口,让他们先回去,虎娃说凌兄弟不见了,你在这里寻找,我们便一起过来找他!” 水娃微微松了口气,他就担心采到的石馍不能安全带回,那样的话,今夜族人就要断粮了。 火娃道:“水娃哥,没有发现凌兄弟么?” 水娃叹了口气,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指了指道:“我担心凌兄弟遇到了野蛮人!” 几人一听,脸色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石娃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去哪边看看!”几人说罢,朝着山谷深处奔去。 那巨人见没有踩到凌寒,气的双拳直抡,敲在胸口之上,咚咚作响,便如那战鼓之声。 凌寒急忙爬起来,想要逃走。 但见那巨人忽然搬起一块磨盘一般大小的石头,朝着凌寒扔了过来。 凌寒急忙一闪,那大石块呼啸着,砸在了凌寒的身边,将地上的碎石崩得四散。 就在那巨人抬起的巨石下面,竟都是肉滚滚的石馍,“吱吱”的叫着。而那巨人俯身看到那群石馍,竟裂开了大嘴,干笑了一声,随即,一脚向那些石馍踏去。 “轰”的一声,又激起一阵沙石,迸射到凌寒的身上。 随后,那巨人只是关注起脚下的石馍,似乎忘记了凌寒的存在。巨人抬起脚,朝着下面望去,只见他的脚下,那群石馍已经变成了肉泥,与那沙石混作一块。 那巨人伏下身子,用两根白萝卜一般粗细的手指,捏起了一个扁扁的石馍,放在眼前晃了晃,随后恼怒的将那石馍远远的抛出,口中发出了一阵愤怒的呼声。 随后,那巨人又转身搬起了一块巨石。 凌寒害怕那巨人还要朝自己砸来,急忙跑了两步,只是那巨人并没有朝凌寒抛掷巨石,而是将那巨石甩在了一边。随后俯下身子,朝着巨石下面的石馍抓去。 那石馍虽然圆滚滚,看似行动不便,只是相对与凌寒这样灵巧的猎人而言,那巨人虽然高大,但行动的速度却是缓慢,那些石馍受到惊吓后,立刻四散而逃,那巨人并没有捉到一个,反而气的“嗷嗷”直叫,不断的拉扯着腿上的铁链。 凌寒停了下来,见那巨人的脚腕,已经被那铁索勒得血肉模糊,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丝怜悯之情。 便朝着那巨人又走了两步,问道:“你怎么被锁在这里?” 那巨人狂怒之下,并没有听清凌寒的声音,依旧抬着那条被捆住的腿,用力的猛挣,每挣一下,便有一股鲜血流出。 凌寒见状,又高声喊道:“你怎么被锁在这里?” 这一次,那巨人听清了凌寒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了凌寒竟没有走,更加恼怒,低头又拾起了一块巨石,想要砸向凌寒。 凌寒见一只石馍慌不择路,居然爬到了自己的身前,俯身便将那石馍捉住,捏在手里。 那巨人见凌寒如此轻易就捉到了石馍,脸上又惊又喜,随手将那巨石扔在了一旁。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凌寒手中的石馍,伸手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凌寒不知那巨人是什么意思,忽然听到,那巨人的腹中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顿时明白,看了那巨人是饿了,想要自己手中的石馍。 凌寒也指了指手中的石馍问道:“你是不是饿了,想要这石馍?” 那巨人点了点头,又朝着石馍指了指。 凌寒壮了壮胆,朝着那巨人走了两步,那巨人反而像是害怕凌寒一般,朝着后走了两步。 凌寒伸出手,将那石馍递给了那巨人道:“给你!” 那巨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伸出了簸箕一般大小的手掌。 凌寒将那石馍放在了那巨人的手中。那巨人迫不及待的将那石馍抛在口中,嚼都没嚼,便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随后,又眼巴巴的看着凌寒。 凌寒心中一乐,原来这巨人是饿了,他自己又捉不到石馍,只能干着急。幸好被自己看到,不然他只能饿死在这石馍窝中,既然被自己撞见,救索性救人救到底。 凌寒想罢,便道:“你等着,我帮你捉几只石馍!” 那巨人像是听懂了凌寒的话,点了点头。 凌寒朝着四处看去,那巨石下面的石馍趁乱,都已经逃得无影无踪,而此处都是些巨石,凌寒却是无法搬动。 凌寒指了指一块巨石道:“你能不能将这块巨石挪走,这底下的洞中,一定有石馍!” 那巨人听了,舔了舔嘴唇,伸出双手,便将那块巨石搬起,挪到了一边。 凌寒朝那巨石下面一看,果然有一窝肉滚滚的石馍,吱吱叫着。 凌寒急忙一手一个,先捉住了两只,随后又用脚,踩中了两只石馍。 那巨人一见,像是学习凌寒的方法,没等凌寒反应过来,也是一脚踩了上去。 这一脚,就落在了凌寒的身边,险些将凌寒踩成肉泥。凌寒不由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巨人落脚之后,裂开大嘴一乐,样子有些憨厚。随后那巨人抬脚一看,还是和原来一样,那窝剩下的石馍尽数被那巨人踩成了肉酱。 凌寒道:“你这样不行,一个石馍都捉不到!” 那巨人听了,挠了挠头,看着那些扁扁的石馍,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方法也难以捉到石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凌寒将手中那两只石馍放在那巨人的手中,随后将脚下的那两只石馍也放了上去。 那巨人一见,心花怒放,急忙将那几只石馍放在口中,略嚼了几下,咽了进去。之后,意犹未尽的看着凌寒。 凌寒看着那巨人那高大的身躯,心想:要填饱这个巨人的肚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一个石馍,对于这巨人来讲,还不够塞牙缝的。 凌寒想了想,便打开了口袋,道:“过来接一下!” 那巨人先是一愣,不知凌寒的口袋中有什么,但他见凌寒给他采了几个石馍,便放松的警惕之心,伸出了大手。 凌寒从口袋中抓了两把黑色的石馍,放在了那巨人的手中,那巨人一见,眼睛顿时放出了光彩,将那些石馍尽数放入口中,大嚼特嚼,发出来“嘎嘣嘎嘣”的声响。 凌寒见那巨人几口便将那些石馍咽下,又捧出了一把石馍,交给那巨人,这回那巨人就像是有些吃饱一般,吃的十分缓慢。 凌寒趁这个时间,又捉了十几只石馍,补充进了口袋。 “你还要吃么?”凌寒见那巨人已经吃完,正感激的看着自己,便问道。 那巨人摇了摇头,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示意已经吃饱。 凌寒笑道:“既然你吃饱了,那我也该走了!” 凌寒并不知道,这石馍刚死的时候,没有多少营养,时间一长,这石馍便发生了变化,就会变成他在**洞中见到那黑乎乎硬邦邦的样子。而这个样子的石馍,却最抗饿。 凌寒从包里拿出的石馍,都是黑乎乎的,所以,那巨人只是吃了二十多个,便填饱了肚子。 巨人见凌寒要走,眼中竟是有些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朝着凌寒友善的挥了挥手,脚下的铁链依旧哗哗作响。 凌寒心中忽然又有些不忍,自己走后,这巨人依旧会挨饿,下一次,他可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像自己一般善良的人。 凌寒想罢,猛地回过头,走向那巨人。 那巨人见凌寒去而复返,高兴的手舞足蹈,又将脚腕上的伤口挣裂,鲜血直流。 凌寒问道:“是谁将你锁在这里的?” 那巨人摸了摸脑袋,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奇,低吼了一声,朝着凌寒来时的方向指了指。 “是水娃的族人?这不可能,他们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凌寒道。 那巨人听了,嗓子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一个劲的摇头。 “那就是野蛮人!”凌寒道。 那巨人听了,竟是连连点头。 “他们不是你的同类么?”凌寒不解的问道。 第五百六十五章 凌寒据石断铁索 那巨人听了,眼中竟是有一丝泪花闪烁,随后,那巨人忽然用手搂起了身上那长长的体毛。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巨人隐藏在那长毛之下的肌肤竟然是疤痕累累,一道连着一道,让人触目惊心。 凌寒惊声问道:“这些伤疤都是那些野蛮人留下的?” 巨人点了点头,之后猛地拾起那条拴在脚腕上的铁链,发狂一般,用力的拉拽着,嘶吼着,仿佛将那受虐的情绪都发泄到了那铁链上,将那铁链拽得叮当作响。 凌寒朝着铁链的尽头望去,只见那铁链被两颗巨型的钢钉钉在了一块巨石上面。那块巨石就像是一座小山,任凭巨人如何拉拽,那巨石岿然不动。 那巨人拉扯了一会儿,铁链依然牢固,巨石依旧不动,那巨人却没了力气,垂头丧气的坐在了一边。 凌寒见那巨人沉默,便拾起一段铁链查看,只见那铁链由精钢打造,坚韧无比,别说是人力难以拉断,即便是用那钢锯,也得锯上好半天。 凌寒心中暗想:若是手中还有那‘干将碧狮剑’就好了,轻松就能将那铁链斩断!只是凌寒的那柄“干将碧狮剑”已经失落在那古怪的洞穴之中,凌寒此时对那铁链也无可奈何。 想到那“干将碧狮剑”,凌寒自然想起了铁大,心中顿时有些茫然。与铁大最后一次会面,铁大竟然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掌! 凌寒扯开了上衣,朝着自己的胸口一看,只见胸口处还有一块淡淡的淤青,正是一个手掌印,那是铁大留下的。 “为什么!”凌寒不由得颓然的坐在了一块石头之上。 那巨人也看到了凌寒胸口处的那处掌印,伸出了一只手指,指着凌寒的胸口,含糊不清的道:“同类?” 凌寒顿时明白了那巨人的意思,那巨人是在询问自己身上的掌印是否是同类所伤。凌寒的眼中开始泛起泪花,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巨人居然长叹了一口气,也默默的坐在了凌寒的身边。 天空依旧灰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这乱石岗上,各怀心思,远远看去,竟有些不协调的凄凉。 凌寒见那巨人满脸愁容,猜想巨人定也是被同类残害,才被抛弃在了这里,任由他自生自灭,不由有些同病相怜,看着那巨人脚上的铁链和鲜血淋漓的伤口,凌寒竟升起了一丝豪气。 “大个子!我一定帮你弄开这铁链!”凌寒落地有声。 那巨人听了,眼中闪现出一丝希望,但他随即双臂用力,胳膊上,胸口处的肌肉块块隆起。而后那巨人指了指凌寒瘦弱的手臂,摇了摇头。 凌寒知道那巨人的意思是“我这么强壮都挣脱不了这铁链,你那么瘦弱,能有什么办法?” 凌寒仔细看了看那铁链,只见那铁链上每两个铁环相接之处,都有严密的接缝,心中便有了主意,对那巨人道:“你听我的,一定能将这铁链挣脱!” 那巨人半信半疑,看着凌寒低下头正四处寻找着什么,也朝着地面乱石看去。 “在这里!”凌寒发现了一块平整的石板,便将那一段铁链放在了那巨石之上,“你不要乱走!”凌寒又告诫那巨人。 巨人依旧不解的看着凌寒,不知凌寒下一步要做什么,但他果然老实的不再走动。 只见凌寒又迅速的跑到了一块巨石的旁边,指了指那块巨石道:“大个子,你能举起这块巨石吧?” 巨人朝着那块巨石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凌寒知道那巨人有些自负,便道:“大个子,你用这块巨石,可以将那铁链砸断!” 那巨人听了,眼珠立刻一转,裂开了大嘴,“哈哈”直乐。这巨人的力量虽然大,脑筋却是不太灵活,见用蛮力拉扯不断那铁链,便早早的放弃逃脱的念头,此时听到凌寒的点拨,立刻伸出双臂,毫不费力,就将那块巨石举起。 凌寒在前面指引,直到那巨人来到了凌寒放铁链的那块平整的石板旁边。 凌寒指着那段铁链道:“大个子,用尽你的力气,狠狠的砸!” 那巨人会意,立刻高举起那块巨石,朝着那铁链猛地砸去。 “轰!”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碎石飞舞,又激起一片烟尘。 “噗!”凌寒吐了一口崩到嘴里的碎石,挥舞着衣袖,将那烟尘扇走。只见那块巨石正落在那石板之上,下面的石板已经被砸的四分五裂。 凌寒急忙要推开那块巨石,只是那块巨石有千斤的分量,凌寒竟是推之不动。 那巨人见状,只是随意的朝着那巨石拨了一下,那块巨石便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 凌寒急忙查看那段铁链,只见有几截的铁环竟已经被那巨石砸扁,反而更加坚固的扣在了一起。只有一处铁环的接口,竟被砸出了一个细缝。 凌寒兴奋的指了指那个细缝道:“大个子,你看,只要再砸几下,这一段铁环就能被砸开。 那巨人看到了那个铁环上的缝隙,竟是十分心急的拾起那段铁链,双手扯住那铁环的两端,用力拉扯着。只是那铁环虽然接口有些松动,但还是十分的坚固,那巨人用了半天的劲,还是没有将那段铁环拉开。 凌寒道:“不用这么着急,只要再砸上两下,那铁环一定会被砸开!” 只是那巨人像是不服气,用一只巨脚踩住了铁链的一段,随后用双手紧紧的拉住了铁链的另一端,又开始发力。 凌寒见那巨人面红耳赤,身上的青筋根根爆出,看来的确是用尽了全力。只是那段铁环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 “哐啷!”一声,那巨人恼怒的将那段铁链抛下,他用尽了力气,依旧难以挣断这根铁链。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巨人只得失望的坐在了地上。 凌寒却没有放弃,而是在那些碎石上面寻找着什么。 “这块石头正好!”凌寒兴奋的拾起了一块类似与斧子形状的石块,只见那石块一面狭窄,一面厚,凌寒便将这石块狭窄的一边塞入那铁环上面的缝隙,只是刚刚塞到一半,就难以再塞入。 虽然凌寒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但那巨人依旧呆呆的看着凌寒,并不理解凌寒究竟要做些什么。 凌寒拾起了一块石块,对那巨人道:“大个子,快躲远一点,别崩到你!” 那巨人看到凌寒手中的石块,轻蔑的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凌寒可以随时行动,不用管我。 凌寒看了一眼手中的石块,才明白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他总是觉得那巨人也是同自己一样,是个普通人,却忘记了那巨人实际上有多么高大,手中的石块在那巨人眼中,只不过是一块小石子而已。 凌寒打趣的道:“当心了!”说罢,凌寒朝着那当成楔子的那个石块,用力的砸去。 只听“叮”的一声,那楔子居然被凌寒钉进去了一半,那段铁环的形状居然发生了变化,接口处的裂纹明显的张大。 凌寒见状大喜,立刻要继续砸那石块楔子。 巨人看到凌寒的办法果真起了作用,便伸手将凌寒举起的石块捏下,一把握住了凌寒的腰,将凌寒提到了一边。 随后那巨人举起了一块巨石,朝着那石块楔子处猛地砸去。 “哗啦啦!”一阵金属的脆响过后,那巨人猛地一抬腿,只见一段铁链竟是从那巨石的下面抽出,而铁链的另一段,依旧压在那巨石之下。 凌寒欢喜的道:“我们成功啦!” 那巨人听罢,口中“荷荷”直乐,伏下了身子,双手抓住了凌寒,竟将凌寒朝着天空用力的抛起。 凌寒顿时感觉自己像一只小鸟一般,朝着空中飞起,到达了最高处,又迅速的落下。 那巨人见凌寒下落,轻巧的接到了凌寒,一连抛了三次,才小心的将凌寒放下。 而后,那巨人朝着凌寒鞠了一个躬,朝着四处看了一眼,高声吼叫了一声,紧接着便迈开了大步,朝着山谷的一边飞奔而去,片刻便跑得无影无踪,凌寒只能看到一片扬起的烟尘。 “大个子,你要去哪里?” 第五百六十六章 英侠舍命引众蛮 水娃等人听到了前面的山谷传来了一声声的巨响,心中都七上八下,既为凌寒担忧,又害怕前面遇到那野蛮人,便都伏在一块巨石的后面,朝着那响声传来的山谷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呆立在那山谷之中。 “是那凌小子!”天宝兴奋道,只是脸上的兴奋之色稍纵即逝。 水娃看到凌寒的身边,并没有那野蛮人,便轻呼一声:“凌兄弟!”说罢,从那巨石的后面闪了出来。 凌寒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猛的回头一看,只见水娃等人,正在那谷口看着自己,心中大喜,急忙背起那满载石馍的袋子,奔向了众人。 “凌兄弟,我们还以为你被那野蛮人捉住了,真是吓死我了!”火娃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凌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好,竟是忘记了时间,让大家替我担心了!” 石娃道:“你没事就好!怎么跑出了这么远?” “是啊!这里是禁地,若是遇到那野蛮人可如何是好!”木娃也道。 “我……”凌寒不知遇到那巨人的事情当讲不当讲,便有些吞吞吐吐的问道:“其他的人呢?” 水娃不动声色的接过了凌寒身上的布带,一拎之下,竟是有些惊喜,随后道:“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回去再说!” 众人便开始朝着来时的路前行。 天色已是渐渐昏暗,凌寒依旧在前面,用神识探路,天色虽然昏暗,好在并没有起那风沙,众人回去的路倒是平坦。 走了不多时,凌寒便看到了那黑色的石墙,正是那野蛮人的巢穴。 水娃轻声道:“大家都小心一点,别惊动了那野蛮人!” 众人听了,都放轻了脚步,一个个紧张的看着那石墙后面闪烁的火光。 众人提心吊胆的绕过了那石墙,又走了片刻,前面不远处便是那黝黑的谷口。众人刚要松了口气,就见凌寒眉头一皱,低声道:“大家当心,前面有情况!” 众人急忙朝着前面看去,顿时惊恐万分,因为前面的路上,赫然出现了三个高大的身形。 众人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只听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从众人的身后传出,又有两个巨型的身影,堵住了众人的退路。 “是野蛮人!”水娃高呼一声,众人也都看得仔细,那五条身影,正是那野蛮人。 凌寒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前面那三个巨人,只见他们的身形虽然高大,但比起自己救了的那个大个子,似乎矮小了一些,但比起己方众人,依旧高大强壮许多。 “怎么办?”火娃担忧的问道。 水娃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家分头跑吧!能跑出几个算几个!” 众人听了,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凌寒缓缓的走到了天宝的身边道:“天宝,我们一起跑!” 天宝看了看眼前那几个包抄过来的巨人,心中一阵寒冷,昨天夜里,天宝还有那厌世的情绪,今日,他略略找回了生存的勇气,但在此时,这一点点的勇气,又被眼前的巨人摧毁。 天宝道:“凌小子,你跑吧,我跑不快的,只是个累赘!” 凌寒坚毅的道:“不,我背你跑!” 那几个高大的野蛮人已经围了上来,凌寒已经看到了他们丑陋的面容和贪婪的眼神,心中顿时升起一阵的厌恶。 凌寒忽然道:“你们找机会脱身,替我照顾好天宝!”随后,凌寒跳上了身边的一块巨石,高声道:“你们几个丑八怪,快来抓我啊!” 水娃等人立刻猜出了凌寒的心思,知道凌寒要吸引那些野蛮人的注意力,好让其他的人有机会逃脱。 石娃看了凌寒一眼,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随后对水娃道:“你们先走!” 而后也跳到了一旁的一块巨石上面,高声喝道:“来吧,让你们尝尝爷爷的铁拳!” 那几个野蛮人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些弱小的人类还敢叫嚣,先是看看那边石头上的凌寒,又看看这边石头上的石娃,最后看了看天宝等人,竟是不知先抓哪一个好。 凌寒见石娃也用出自己的招数,便拾起一块石头,朝着一个野蛮人的头上打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石块正中那个野蛮人巨大的头颅。 那个野蛮人头上吃痛,立刻朝着凌寒恶狠狠的扑了过来,而他身后的两个野蛮人也跟着他的脚步,朝着凌寒奔来。 水娃见状,知道这里留下无益,便当机立断,一把将天宝负在背上,避开了那几个野蛮人前进的路线,朝着那谷口的方向奔去。而火娃木娃等人,只得跟在水娃的身后,夺路而逃。 地面被那三个野蛮人踏得一阵颤抖,而后面堵截的那两个野蛮人也遭到了石娃的石块打击,奔着石娃便冲了过来。 凌寒见水娃等人已经绕到了野蛮人的身后,正朝着谷口跑去,心中稍安,但那三个野蛮人已经到了身边,只见一个野蛮人伸出大手,朝着自己扫来。 凌寒急忙从那块巨石上面滑下,躲到了那巨石的后面。 只听“呯”的一声,凌寒只觉得身后巨石一阵晃动,那个野蛮人的手掌已经击中了那块巨石,将那块巨石击得摇摇晃晃。 紧接着,凌寒身后的那块巨石居然朝他压来,原来是另一个野蛮人一脚蹬倒了那块巨石。 凌寒急忙朝着旁边一滚,躲开了巨石碾压。只是这一滚之下,正滚到了那三个野蛮人的身下。 那三个野蛮人四处张望,竟是没有发现脚下的凌寒。只得低头寻找,一低头,见凌寒正在身下,不禁气的“哇哇”怪叫。前面的那个野蛮人立刻抬起了大脚,朝着凌寒踩来。 凌寒此时运用起五感之法,已经判断出那野蛮人的动作,立刻直起身子,朝着前面一扑,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身后气浪滚滚,那野蛮人的一脚正落到了凌寒的身后,并没有踩到凌寒。 只是凌寒一扑之下,居然扑到了另一个野蛮人宽大脚面的之上。一股恶臭从那野蛮人的脚面上传来,差点没将凌寒熏得背过气。 凌寒强忍住那恶臭,朝着方才那出脚的野蛮人做了一个鬼脸,随后便狠狠朝着身下的脚面猛地跺了一脚。 只是凌寒这一脚,并没有什么力气,充其量让那个野蛮人感觉到,脚面上痒了一下,便低下头,发现了脚面上的凌寒。 那野蛮人刚要抬起脚,将凌寒抖落,就见身边的同伴抬起大脚朝着自己脚背上的凌寒踏去。 那个野蛮人不由一乐,心想:踩死这小不点!” 凌寒看的真切,立刻拉住了那野蛮人茂密的腿毛,朝着暗野蛮人的腿上爬去,刚刚爬到了那野蛮人的腿上,就感觉那野蛮人的小腿竟是猛地震动一下,随即一弹。 凌寒被那野蛮人用力一甩,立刻朝着一边飞了出去,手中还握着两绺那野蛮人的腿毛。 “啊!”那个野蛮人痛苦的大吼一声,原来他同伴的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落到了他的脚面之上,竟像是将他的脚骨都踩断了几根。 而踩他的那个野蛮人见到他露出痛苦的表情,竟是浑不在意,反而“哈哈”直乐,但瞬间,那个野蛮人便乐不起来。 因为,被踩的那个野蛮人恼羞成怒,一拳打在了踩到自己脚的野蛮人的脸上。 “咚!”的一声,笑声戛然而止,哪个踩人的野蛮人被同伴一拳打到在地,险些砸到被甩落的凌寒。 凌寒急忙又滚了几下,见那个倒下的野蛮人的手指正在自己的面前,于是,凌寒顺手拾起了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向了那个野蛮人的手指。 “哎呦!” 十指连心,那个野蛮人的头被同伴打的还有些晕,但又被凌寒击中了手指,顿时痛的大叫一声。 而凌寒并不停歇,朝着那野蛮人的另一根手指,又猛地砸了下去,顿时将那野蛮人的两根手指,砸的高高肿起。 剩余的那两个野蛮人,一个脚面已经受伤,倒在地上痛苦的揉脚,脸上的表情狰狞。另一个野蛮人看了一会儿热闹,居然将凌寒这码事忘记了。 原来这几个野蛮人虽然身材高大,智商却不是那么高大。 凌寒趁势翻了几个跟头,躲在了一块巨石的后面,朝着那边的石娃看去。只见石娃的情况却不如乐观,那两个野蛮人便像老猫戏鼠一般,捉弄着石娃。 第五百六十七章 抹草过花出重围 石娃仗着身体灵活,左突右闪,但那两个野蛮人并没有直接攻击石娃,只是迈开粗壮的大腿,拦住石娃的前路。每每石娃要夺路而逃,便都被那两个野蛮人挥舞着粗壮的手臂,逼了回来。 凌寒见状,立刻拾起了一块石头,朝着其中一个野蛮人的头脸上掷去,那石块如同长了眼睛,正打在那个野蛮人的脸上。 “噢!”那个野蛮人脸上吃痛,急忙转了过来,怒气冲冲的嘟囔了几句,随后冲向了一边的凌寒。 而石娃趁机逃出了那野蛮人的包围,朝着前面跑了几步。 凌寒急忙高呼道:“石娃,你快走!” 那石娃听到凌寒的呼声,却又一愣,见堵截自己的那两个野蛮人竟都抛下自己,冲向凌寒,而前面那三个野蛮人此时已经站起,摇晃着脑袋,都奔向凌寒,石娃心中顿时热血上涌,拾起了一块石头,便要朝着野蛮人打去。 凌寒虽然面对五个野蛮人的包夹,但他的五感之法已经发现了石娃的意图,急忙道:“石娃,不用管我!我有办法脱身!” 石娃怎么肯听,一挥手,那块石头便砸在了一个野蛮人的后背之上,随后弹落在地。只是那个野蛮人便如没有感觉一般,理都没有理石娃,挥拳朝着凌寒击去。 这一拳却不像是猫鼠游戏,而是实实在在的要将凌寒置于死地。 凌寒急忙朝着旁边一闪,不知不觉中,居然使出了“抹草过花步”,轻盈的躲过了那野蛮人的一击。 凌寒这一步过后,随后的步伐竟是源源不断的走出。凌寒顿时又惊又喜,惊的是自从自己真气消亡以后,还没走出几步这神奇的身份,喜的是此时自己能再次运用这步伐,而且像是可以不用真气一般,同时还有一股真气从丹田里激荡而出,这样凌寒自然欣喜若狂。 只是这“抹草过花步”没有内力的支撑,行进的速度倒是不快,但在那行动迟缓的野蛮人之中,依旧可以横行无忌。 石娃见凌寒便如一只蝴蝶一般,在五个野蛮人的身边辗转腾挪,步伐十分神奇。 而那些野蛮人都看得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出凌寒在什么位置,只是胡乱的出拳,一时间,却是误伤连连,怪吼阵阵。 凌寒见石娃依旧在哪里傻站着,便高声道:“石娃你快跑,他们没有办法捉住我的!” 石娃对凌寒这古怪却又高明的身法佩服的五体投地,只得高声道:“凌兄弟,你要小心,我在谷口等你!”说罢,便开始一路奔逃。 凌寒一边迈着抹草过花步,一边看着石娃消失在那谷口处,心情放松许多,脚下的步伐更加轻盈。 走了几个循环后,凌寒竟是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真气正环绕着自己的肌肤缓缓流动,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凌寒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练肤的圆满级别。 那五个野蛮人久攻不下,都有些急躁,越是急躁,出招越是凶狠而散乱。凌寒心生一计,便故意在几个野蛮人面前晃动,引得那些野蛮人出拳后,再急速的避开。 这样一来,那几个野蛮人便倒了大霉。 一个野蛮人眼看着凌寒在自己的面前摇晃,刚想出手,便看到凌寒的身形一闪,而凌寒闪过之后,在凌寒的身后,立刻有一记重拳朝着他的面门袭来。那野蛮人来不及躲闪,那记重拳便结结实实的轰在了他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上。 鲜血顿时顺着他的鼻孔流下,就连眼泪都止不住的流淌。 被打的野蛮人火冒三丈,打人的野蛮人诚惶诚恐。 还没等打人的那个野蛮人回过神,小腹上便中了被打的野蛮人一脚,将他蹬倒在地。 凌寒此时来了个火上浇油,迈步就在那倒下的野蛮人身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凌寒身后,还跟着两个追打的野蛮人,只是他们见到同伴倒在前面,也收不住脚步,跟着凌寒一般,踏在了倒在地上那个同伴的身上,竟将那个同伴踩得背过气去。 凌寒见倒在地上的那个野蛮人已经被自己的同伴踩得晕厥,心里大乐,依旧在剩下的四个人的身前乱晃。 凌寒发现了其中一个野蛮人的脚掌已经肿起一片,知道这个野蛮人的脚已经带伤,就是方才被他的同伴所踩。 凌寒便故意的凑到了那个野蛮人的身前,趁机朝着那野蛮人的伤脚快速的跺了几下。 “嗷!”那个野蛮人疼得呲牙咧嘴,倒在了地上,双手搬过那只伤脚,一阵哀嚎。 凌寒见眼前只剩下累得气喘吁吁的三个野蛮人,再朝着远处望去,只见水娃等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那石娃都已经出了山谷,便高声道:“你们慢慢玩吧,小爷就不陪你们了!” 凌寒说罢,便要逃离这凶险之地,只是没等凌寒迈出一步,就觉得腰上一紧,自己竟然被一个野蛮人抓住了腰身,随后双脚离地,自己被那野蛮人一把提了起来。 凌寒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力朝着自己的腰部勒紧,急忙想用力的挣脱,只是那野蛮人力大无俦,凌寒这一点绵簿之力却无法摆脱那野蛮人的掌握。 凌寒猛地运了一股气,顿时,肌肤上下一阵膨胀,竟是将那野蛮人的手震开来了一条窄缝。凌寒想趁势逃脱那野蛮人的手掌,只是猛然发现,那野蛮人居然又伸过来一只巨手,朝着自己的身体握来。 凌寒已是无计可施,虽然方才的真气将握住自己身躯的野蛮人略略震开,只是聚集在体表的真气已经殆尽,再也无法发动进攻。凌寒不由得绝望的看着那只握向自己的巨手。 凌寒低下头,猛然发现这个野蛮人的握住自己腰身的手指有些红肿,立刻想起这个野蛮人就是被自己用两块石头砸肿手指的那个。 凌寒心念一动,不再想其他的脱身方式,而是挥拳朝着那野蛮人红肿的手指砸去。 “哎呦!”没等那个野蛮人的另一只手接近凌寒,那个野蛮人便发出了一声惨叫,立刻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般,捧着自己那两根肿得像胡萝卜一般的手指,低声哀嚎。 凌寒趁机脱离了那个野蛮人的控制,撒开双腿,便朝着那谷口奔去。 只是凌寒刚走了两步,便感觉要撞到前面的石壁,情急之下,只好在那石壁上踩踏了两脚,随即翻身落地。 凌寒定睛一看,眼前的哪里是什么石壁,只是一个野蛮人巨大的手掌,拦在自己的面前。 凌寒心中一惊,原来那野蛮人也来了救兵,又将自己截下。 凌寒只见两个野蛮人铁塔一般,威风凛凛,手中都高举着粗大的木棍,正朝着自己恶狠狠的砸来。 凌寒下意识的一躲,只是感觉一阵劲风从自己的身边扫过,两个木棍砸在了自己的身边。 “轰”的一声,那木棍带起的劲风,刮得凌寒脸上一阵疼痛,砸的地面上登时出现了两个大坑。 一时间乱石飞舞,沙尘四起。 凌寒靠在了一块巨石的背后,胸膛急速的起伏,大口的喘息着,不敢朝那两个凶悍的野蛮人张望。 烟尘过后,那几个野蛮人四处巡视了一番,居然发现凌寒竟是不翼而飞,立刻发出一阵“嗬嗬”怪叫。 凌寒不敢大声喘息,也不敢起身张望,只希望能这块巨石能遮挡住自己的身躯,躲过此劫。 一个野蛮人四处查看了一会儿,居然发现了一块巨石旁,露出了一块衣角,那个野蛮人倒是十分的机警,朝着那块露出的衣角一指。其余那几个野蛮人没有发出声响,便朝着那块巨石包抄过来。 第五百六十八章 绝处逢生遇救星 那几个野蛮人虽然谈不上训练有素,但此时却是达成了默契,只见那两个手持木棍的野蛮人一左一右,而另一个野蛮人居然径直的奔向了那块巨石,猛地双手一环,便抱起了那块巨石,朝着旁边一甩。 随后,那两个手持木棍的野蛮人用那木棍,不约而同的朝着巨石后面扫去。 只听“啪”的一声,两个木棍居然在空中相交,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 若是砸到人,别说是血肉之躯,即便是钢筋铁骨,也会被砸的骨折筋断。 只是那些野蛮人仔细一看身下,并没凌寒的踪影,只有一块破烂的衣角被遗弃在地上。 那些野蛮人顿时大眼瞪小眼,不知凌寒跑到何处。 凌寒的头上冒着冷汗,双手抠住了那块巨石,依旧躲在了巨石的后面。原来凌寒用那五感之法,判断出那几个野蛮人的诡计,便伏在了那巨石之上,那个野蛮人抱起巨石的同时,也将伏在巨石之上的凌寒抱起,将巨石抛下的同时,凌寒也落在了地上。 那几个野蛮人见没有凌寒的踪影,都有些绷不住,一群人居然没有抓到凌寒,甚至连凌寒的影子都没有见到,都开始“嗷嗷”怒号,相互埋怨。 凌寒见那几个野蛮人出现了内讧,便松开了巨石,想要脚底抹油,开溜。只见他轻手轻脚,专门躲到巨石的后面,朝着那谷口的方向慢慢挪动。 凌寒伏下身子走走停停,不断的躲过那几个野蛮人搜寻的目光。只是他一抬眼,目光正好与那个被踩晕的野蛮人相遇。 那个野蛮人适才迷迷糊糊,此时见到凌寒想要逃跑,一骨碌站了起来,朝着凌寒一指,口中“叽里咕噜”说出几句鸟语。 那些野蛮人听了,立刻朝着凌寒藏身的方向看来,一见凌寒正一脸无奈的看着那个被踩晕的野蛮人,顿时大步流星的追来。 那个被踩晕的野蛮人的头还有些晕,刚朝着凌寒迈出一步,便被身后野蛮人一撞,又倒在地上。 那几个野蛮人也不客气,结结实实的踩在了他的身上,奔向了凌寒。 凌寒见到情势不妙,顾不上许多,立刻施展出了无需真气版的“抹草过花步”,朝着谷口奔去。 而凌寒的身后,那几个野蛮人锲而不舍,迈开大步追向凌寒,一边追,一边“叽里哇啦”的怪叫。 虽然凌寒的身法轻盈,速度奇快,但那些野蛮人身高腿长,一步竟是超过凌寒的五步,一时间凌寒竟然无法摆脱,没有拉开距离。 那两个野蛮人的木棍不时的在凌寒身后砸落,若不是凌寒的步伐飘逸,怕是早就被那粗大的木棍砸成一团肉泥。 眼见前面的谷口还有十余丈,凌寒便发疯似的奔向那谷口,只是眼前忽然一黑,自己竟然撞到一个高大野蛮人的腿上。 凌寒没有防备,竟是被撞得七荤八素,就要倒下,心中却想,这下可要完蛋。 那个高大的野蛮人果然伸出巨掌,捉住了凌寒,但那野蛮人并没有将凌寒捏成肉泥,而是朝着自己的身后一送,便将凌寒送到了谷口。 凌寒仿佛还在云雾之中,猛地摇了摇头,瞪大了眼睛,才发现,自己撞到的野蛮人正是自己在谷中遇到的那个“大个子”! 那些追来的野蛮人也发现了眼前的大个子,见那大个子竟将凌寒就走,又气又急,挥舞着木棍,朝着那大个子打来。 那个大个子浑然不惧,只是道了声:“快走!”随后,挥舞着一根铁索,迎向了那些野蛮人。 凌寒心中一片感激之情,但此时已经顾不上太多,一闪身进了那山谷。身后只有那惨叫声声从背后传来。 凌寒快速的穿过狭窄的山谷,才明白为什么水娃等人选择这里进入那寂静岭,原因就是,这么狭窄的谷口,那些野蛮人并不能进入。 凌寒一口气奔出了山谷,眼前忽然有一个人影站了起来,激动的道:“凌兄弟,你终于出来了!”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正是方才逃出来的石娃。 凌寒又惊又喜道:“石娃哥,你怎么没有回去?” 石娃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道:“我说过,要等你一起走!” 凌寒心中顿时一片温暖,忙道:“我们走吧!” 只是那石娃刚走出一步,便栽倒在地。 凌寒急忙将石娃扶起,关切的问道:“石娃哥,你怎么了?” 石娃的脸色煞白,艰难的动了动嘴唇道:“没…没事,只是被那傻大个碰了一下!” 凌寒顿时明白,石娃已经受了伤,说的虽然轻巧,被那傻大个碰了一下,结果一定非常可怕。 凌寒也不犹豫,一把背起石娃,便朝着**谷的方向奔去。走了能有半个时辰,便看到了那谷中已经升起的火光。 夜行之人,若见到家的灯火,心中便会燃起无限的温暖与希望,凌寒虽然已是十分的疲惫,但看到那火光,便又有了一丝力气。 凌寒背着石娃,跌跌撞撞的朝着那火光而去,只是没走几步,凌寒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一头栽在地面的黄土之上。 凌寒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墙上点着几个如豆的小灯。凌寒用手一摸身下,正是厚厚的草帘,比自己昨夜睡得还要厚上两层。凌寒刚要起身,就见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正是那细娃。 细娃见到凌寒醒来,立刻高兴的道:“枯骨爷爷,大哥哥醒了!” 听到细娃的声音,立刻有一群人围了过来,凌寒仔细一看,那些人有枯骨族长,水娃火娃等人,还有一个看似漠不关心却挤在前面的眼神,那是天宝的。 凌寒挣扎着起了身,问道:“石娃哥怎么样?” 枯骨族长立刻将凌寒按在草席之上道:“凌少侠,你不要动,再多休息下,石娃没事,正在一旁休息!” 凌寒听到枯骨族长称自己为“少侠”,顿时有些诚惶诚恐道:“枯骨族长谬赞了,我只是无名小卒一个,可不敢妄自称侠!” 那火娃道:“凌兄弟,若不是有那舍己为人的侠义心肠,恐怕我们都难以逃出那野蛮人的魔掌!” “是啊!凌兄弟,我们都十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木娃道。 “凌少侠,你不仅是我族人的救命恩人,还是我族中的英雄,这次采石馍盛会,你能参加,真的是我族人之福!”枯骨族长笑眯眯的说道。 凌寒有些羞赧,红着脸道:“枯骨族长,承蒙您收留我们,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这时,那细娃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液体,正是凌寒等人出发前喝过的壮行酒。凌寒一见,那碗酒十分的满,便道:“长老,这酒我就不喝了,还是留给其他人喝吧!” 枯骨族长笑道:“凌少侠,这不光是酒,还是我族中治伤的灵药,你喝了这碗药,便可以恢复体力,我们还等着你参加采石馍盛会呢!” 凌寒听了急忙摆了摆手道:“枯骨族长,您的好意,凌小子心领了,只要再休息片刻,就能起来了,小子知道这药酒珍贵,还是不要浪费的好!而且你们不用在此陪着小子,不用为我一人,耽误了大家的盛会。” 枯骨族长道:“凌少侠,你问问他们,你若是是不参加,这盛会还能不能举行?” “凌兄弟,这盛会怎么能少了你啊?”火娃高声道,便如凌寒已经是这族中不可分割的一员。 “是啊,凌少侠,你这次劳苦功高,我看这冠军非你莫属!”土娃道。 “凌兄弟,你是我们一组采石馍最多的人!大家都等着你出去呢!你还是快将这药酒喝了吧!”水娃一脸关切的道。 而此时,细娃已经将那药酒端到了凌寒的身前。凌寒见无法退却,便接过那碗药酒,“咕嘟咕嘟”喝个干净。 众人看着凌寒将那药酒喝干,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族长,采石馍盛会可以开始了么?”一个汉子从洞外走了进来,轻声的问道。 第五百六十九章 石馍盛会分伯仲 枯骨族长低声对那个汉子道:“你先回去,让大家再等一下,凌少侠还没有完全恢复!” 那汉子朝着凌寒看了一眼,深鞠了一躬,脸上充满了崇敬之意,随后便匆匆出洞。 凌寒喝了那石馍酒之后,精神立刻大振,那汉子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凌寒还是都听到耳中。 “啊!这酒真是管用,喝完之后,立刻觉得清醒多了!”凌寒不顾细娃的阻拦,站了起来,对枯骨族长道:“枯骨族长,我看我们大家都出去吧,不是还要开石馍盛会么?别耽搁了!” 枯骨族长看凌寒说的十分轻松,依旧有些担忧的问道:“凌少侠,你真的没事了?” 凌寒笑道:“你看我精神焕发,手脚轻便,自然是没事啊!” 其实凌寒经过昨日的劳累,手脚还是有些酸痛,但凌寒只是不想因为自己一人,耽误大家的时间。 枯骨族长见凌寒的样子,的确神清气爽,自然十分高兴,便道:“凌少侠,那就有劳凌公子了!” 凌寒道:“枯骨族长客气了,小子还不知要叨扰多久。” 枯骨族长听了,先是一愣,随即道:“凌少侠,不管你在这里呆多久,我们族人都会双手欢迎!” 众人听了,也都纷纷表态,希望凌寒能在这里多呆些时日。 天宝听罢道:“凌小子,你还要在这里多久?” 凌寒虽然也想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只是心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解决,所以,天宝的提醒也对,并不能在这里久留,只要有机会,还得回风铃城,那里还有凌寒的牵挂。 枯骨长老一听天宝竟是有离开的意思,急忙道:“天宝兄弟不用着急,老夫活了这把年纪,从年少无知一直到这须发皆白,都在寻找回风铃岛的方法,只是到了现在,依旧没有发现出路,所以二位小友要想回去,还得从长计议!” 凌寒听了,只得点了点头。而天宝听罢,想起那个山洞中那可怕的怪物,知道来时路的确行不通,只得另辟蹊径。但此时人生地疏,看来还得依靠这枯骨族人。 枯骨见天宝像是默许,便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二位小友请出去,再搬出几坛石馍酒,今日大家开环畅饮!” 那些汉子听了,顿时欢呼了一声,像是炸了营,水娃等人簇拥着凌寒,水娃等人干脆将天宝抬了起来,走向了洞外。 (大学同学聚会,本章只能明日修改,各位书友见谅!米粒在此一鞠躬!x希望理解!) 那个高大的野蛮人果然伸出巨掌,捉住了凌寒,但那野蛮人并没有将凌寒捏成肉泥,而是朝着自己的身后一送,便将凌寒送到了谷口。 凌寒仿佛还在云雾之中,猛地摇了摇头,瞪大了眼睛,才发现,自己撞到的野蛮人正是自己在谷中遇到的那个“大个子”! 那些追来的野蛮人也发现了眼前的大个子,见那大个子竟将凌寒就走,又气又急,挥舞着木棍,朝着那大个子打来。 那个大个子浑然不惧,只是道了声:“快走!”随后,挥舞着一根铁索,迎向了那些野蛮人。 凌寒心中一片感激之情,但此时已经顾不上太多,一闪身进了那山谷。身后只有那惨叫声声从背后传来。 凌寒快速的穿过狭窄的山谷,才明白为什么水娃等人选择这里进入那寂静岭,原因就是,这么狭窄的谷口,那些野蛮人并不能进入。 凌寒一口气奔出了山谷,眼前忽然有一个人影站了起来,激动的道:“凌兄弟,你终于出来了!”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正是方才逃出来的石娃。 凌寒又惊又喜道:“石娃哥,你怎么没有回去?” 石娃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道:“我说过,要等你一起走!” 凌寒心中顿时一片温暖,忙道:“我们走吧!” 只是那石娃刚走出一步,便栽倒在地。 凌寒急忙将石娃扶起,关切的问道:“石娃哥,你怎么了?” 石娃的脸色煞白,艰难的动了动嘴唇道:“没…没事,只是被那傻大个碰了一下!” 凌寒顿时明白,石娃已经受了伤,说的虽然轻巧,被那傻大个碰了一下,结果一定非常可怕。 凌寒也不犹豫,一把背起石娃,便朝着**谷的方向奔去。走了能有半个时辰,便看到了那谷中已经升起的火光。 夜行之人,若见到家的灯火,心中便会燃起无限的温暖与希望,凌寒虽然已是十分的疲惫,但看到那火光,便又有了一丝力气。 凌寒背着石娃,跌跌撞撞的朝着那火光而去,只是没走几步,凌寒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一头栽在地面的黄土之上。 凌寒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墙上点着几个如豆的小灯。凌寒用手一摸身下,正是厚厚的草帘,比自己昨夜睡得还要厚上两层。凌寒刚要起身,就见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正是那细娃。 细娃见到凌寒醒来,立刻高兴的道:“枯骨爷爷,大哥哥醒了!” 听到细娃的声音,立刻有一群人围了过来,凌寒仔细一看,那些人有枯骨族长,水娃火娃等人,还有一个看似漠不关心却挤在前面的眼神,那是天宝的。 凌寒挣扎着起了身,问道:“石娃哥怎么样?” 枯骨族长立刻将凌寒按在草席之上道:“凌少侠,你不要动,再多休息下,石娃没事,正在一旁休息!” 凌寒听到枯骨族长称自己为“少侠”,顿时有些诚惶诚恐道:“枯骨族长谬赞了,我只是无名小卒一个,可不敢妄自称侠!” 那火娃道:“凌兄弟,若不是有那舍己为人的侠义心肠,恐怕我们都难以逃出那野蛮人的魔掌!” “是啊!凌兄弟,我们都十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木娃道。 “凌少侠,你不仅是我族人的救命恩人,还是我族中的英雄,这次采石馍盛会,你能参加,真的是我族人之福!”枯骨族长笑眯眯的说道。 凌寒有些羞赧,红着脸道:“枯骨族长,承蒙您收留我们,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这时,那细娃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液体,正是凌寒等人出发前喝过的壮行酒。凌寒一见,那碗酒十分的满,便道:“长老,这酒我就不喝了,还是留给其他人喝吧!” 枯骨族长笑道:“凌少侠,这不光是酒,还是我族中治伤的灵药,你喝了这碗药,便可以恢复体力,我们还等着你参加采石馍盛会呢!” 凌寒听了急忙摆了摆手道:“枯骨族长,您的好意,凌小子心领了,只要再休息片刻,就能起来了,小子知道这药酒珍贵,还是不要浪费的好!而且你们不用在此陪着小子,不用为我一人,耽误了大家的盛会。” 枯骨族长道:“凌少侠,你问问他们,你若是是不参加,这盛会还能不能举行?” “凌兄弟,这盛会怎么能少了你啊?”火娃高声道,便如凌寒已经是这族中不可分割的一员。 “是啊,凌少侠,你这次劳苦功高,我看这冠军非你莫属!”土娃道。 “凌兄弟,你是我们一组采石馍最多的人!大家都等着你出去呢!你还是快将这药酒喝了吧!”水娃一脸关切的道。 而此时,细娃已经将那药酒端到了凌寒的身前。凌寒见无法退却,便接过那碗药酒,“咕嘟咕嘟”喝个干净。 众人看着凌寒将那药酒喝干,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族长,采石馍盛会可以开始了么?”一个汉子从洞外走了进来,轻声的问道。 第五百七十章 凶神恶煞寻上门 各位书友见谅,本章只能明日修改,还请理解 石娃仗着身体灵活,左突右闪,但那两个野蛮人并没有直接攻击石娃,只是迈开粗壮的大腿,拦住石娃的前路。每每石娃要夺路而逃,便都被那两个野蛮人挥舞着粗壮的手臂,逼了回来。 凌寒见状,立刻拾起了一块石头,朝着其中一个野蛮人的头脸上掷去,那石块如同长了眼睛,正打在那个野蛮人的脸上。 “噢!”那个野蛮人脸上吃痛,急忙转了过来,怒气冲冲的嘟囔了几句,随后冲向了一边的凌寒。 而石娃趁机逃出了那野蛮人的包围,朝着前面跑了几步。 凌寒急忙高呼道:“石娃,你快走!” 那石娃听到凌寒的呼声,却又一愣,见堵截自己的那两个野蛮人竟都抛下自己,冲向凌寒,而前面那三个野蛮人此时已经站起,摇晃着脑袋,都奔向凌寒,石娃心中顿时热血上涌,拾起了一块石头,便要朝着野蛮人打去。 凌寒虽然面对五个野蛮人的包夹,但他的五感之法已经发现了石娃的意图,急忙道:“石娃,不用管我!我有办法脱身!” 石娃怎么肯听,一挥手,那块石头便砸在了一个野蛮人的后背之上,随后弹落在地。只是那个野蛮人便如没有感觉一般,理都没有理石娃,挥拳朝着凌寒击去。 这一拳却不像是猫鼠游戏,而是实实在在的要将凌寒置于死地。 凌寒急忙朝着旁边一闪,不知不觉中,居然使出了“抹草过花步”,轻盈的躲过了那野蛮人的一击。 凌寒这一步过后,随后的步伐竟是源源不断的走出。凌寒顿时又惊又喜,惊的是自从自己真气消亡以后,还没走出几步这神奇的身份,喜的是此时自己能再次运用这步伐,而且像是可以不用真气一般,同时还有一股真气从丹田里激荡而出,这样凌寒自然欣喜若狂。 只是这“抹草过花步”没有内力的支撑,行进的速度倒是不快,但在那行动迟缓的野蛮人之中,依旧可以横行无忌。 石娃见凌寒便如一只蝴蝶一般,在五个野蛮人的身边辗转腾挪,步伐十分神奇。 而那些野蛮人都看得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出凌寒在什么位置,只是胡乱的出拳,一时间,却是误伤连连,怪吼阵阵。 凌寒见石娃依旧在哪里傻站着,便高声道:“石娃你快跑,他们没有办法捉住我的!” 石娃对凌寒这古怪却又高明的身法佩服的五体投地,只得高声道:“凌兄弟,你要小心,我在谷口等你!”说罢,便开始一路奔逃。 凌寒一边迈着抹草过花步,一边看着石娃消失在那谷口处,心情放松许多,脚下的步伐更加轻盈。 走了几个循环后,凌寒竟是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真气正环绕着自己的肌肤缓缓流动,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凌寒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练肤的圆满级别。 那五个野蛮人久攻不下,都有些急躁,越是急躁,出招越是凶狠而散乱。凌寒心生一计,便故意在几个野蛮人面前晃动,引得那些野蛮人出拳后,再急速的避开。 这样一来,那几个野蛮人便倒了大霉。 一个野蛮人眼看着凌寒在自己的面前摇晃,刚想出手,便看到凌寒的身形一闪,而凌寒闪过之后,在凌寒的身后,立刻有一记重拳朝着他的面门袭来。那野蛮人来不及躲闪,那记重拳便结结实实的轰在了他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上。 鲜血顿时顺着他的鼻孔流下,就连眼泪都止不住的流淌。 被打的野蛮人火冒三丈,打人的野蛮人诚惶诚恐。 还没等打人的那个野蛮人回过神,小腹上便中了被打的野蛮人一脚,将他蹬倒在地。 凌寒此时来了个火上浇油,迈步就在那倒下的野蛮人身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凌寒身后,还跟着两个追打的野蛮人,只是他们见到同伴倒在前面,也收不住脚步,跟着凌寒一般,踏在了倒在地上那个同伴的身上,竟将那个同伴踩得背过气去。 凌寒见倒在地上的那个野蛮人已经被自己的同伴踩得晕厥,心里大乐,依旧在剩下的四个人的身前乱晃。 凌寒发现了其中一个野蛮人的脚掌已经肿起一片,知道这个野蛮人的脚已经带伤,就是方才被他的同伴所踩。 凌寒便故意的凑到了那个野蛮人的身前,趁机朝着那野蛮人的伤脚快速的跺了几下。 “嗷!”那个野蛮人疼得呲牙咧嘴,倒在了地上,双手搬过那只伤脚,一阵哀嚎。 凌寒见眼前只剩下累得气喘吁吁的三个野蛮人,再朝着远处望去,只见水娃等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那石娃都已经出了山谷,便高声道:“你们慢慢玩吧,小爷就不陪你们了!” 凌寒说罢,便要逃离这凶险之地,只是没等凌寒迈出一步,就觉得腰上一紧,自己竟然被一个野蛮人抓住了腰身,随后双脚离地,自己被那野蛮人一把提了起来。 凌寒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力朝着自己的腰部勒紧,急忙想用力的挣脱,只是那野蛮人力大无俦,凌寒这一点绵簿之力却无法摆脱那野蛮人的掌握。 凌寒猛地运了一股气,顿时,肌肤上下一阵膨胀,竟是将那野蛮人的手震开来了一条窄缝。凌寒想趁势逃脱那野蛮人的手掌,只是猛然发现,那野蛮人居然又伸过来一只巨手,朝着自己的身体握来。 凌寒已是无计可施,虽然方才的真气将握住自己身躯的野蛮人略略震开,只是聚集在体表的真气已经殆尽,再也无法发动进攻。凌寒不由得绝望的看着那只握向自己的巨手。 凌寒低下头,猛然发现这个野蛮人的握住自己腰身的手指有些红肿,立刻想起这个野蛮人就是被自己用两块石头砸肿手指的那个。 凌寒心念一动,不再想其他的脱身方式,而是挥拳朝着那野蛮人红肿的手指砸去。 “哎呦!”没等那个野蛮人的另一只手接近凌寒,那个野蛮人便发出了一声惨叫,立刻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般,捧着自己那两根肿得像胡萝卜一般的手指,低声哀嚎。 凌寒趁机脱离了那个野蛮人的控制,撒开双腿,便朝着那谷口奔去。 只是凌寒刚走了两步,便感觉要撞到前面的石壁,情急之下,只好在那石壁上踩踏了两脚,随即翻身落地。 凌寒定睛一看,眼前的哪里是什么石壁,只是一个野蛮人巨大的手掌,拦在自己的面前。 凌寒心中一惊,原来那野蛮人也来了救兵,又将自己截下。 凌寒只见两个野蛮人铁塔一般,威风凛凛,手中都高举着粗大的木棍,正朝着自己恶狠狠的砸来。 凌寒下意识的一躲,只是感觉一阵劲风从自己的身边扫过,两个木棍砸在了自己的身边。 “轰”的一声,那木棍带起的劲风,刮得凌寒脸上一阵疼痛,砸的地面上登时出现了两个大坑。 一时间乱石飞舞,沙尘四起。 凌寒靠在了一块巨石的背后,胸膛急速的起伏,大口的喘息着,不敢朝那两个凶悍的野蛮人张望。 烟尘过后,那几个野蛮人四处巡视了一番,居然发现凌寒竟是不翼而飞,立刻发出一阵“嗬嗬”怪叫。 凌寒不敢大声喘息,也不敢起身张望,只希望能这块巨石能遮挡住自己的身躯,躲过此劫。 一个野蛮人四处查看了一会儿,居然发现了一块巨石旁,露出了一块衣角,那个野蛮人倒是十分的机警,朝着那块露出的衣角一指。 待修改章节 请书友见谅 凌寒听到马神医的话,忙随声附和道:“是啊,薇妹,快让马神医看看!” 贾薇听罢,乖乖的走到马神医的跟前。 马神医的眼神似笑非笑,贾薇顿时像是做错事的小女孩,脸上又是无限的娇羞。 凌寒知道,马神医此时出言,定是为了露琼,想到露琼,凌寒心中又有了一丝的愧疚之感。 马神医仔细的看了一下贾薇肩头的伤势道:“还好,只是皮外伤!”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盒,扔给了凌寒:“小子,给贾丫头上了药,就没有什么大碍!” 凌寒面色有些尴尬,接过那个药盒,打开后,一股熟悉的药香又扑鼻而来,凌寒知道这药膏十分有用,便也不再迟疑,对贾薇道:“薇妹,失礼了!” 贾薇明白凌寒要给自己上药,脸色通红的转过了身。 凌寒将贾薇肩头的衣服撕破,露出了白皙的肩膀,上面却有一道细长的伤痕。凌寒一见,顿时也羞红了脸,但此时不是害羞的时候,凌寒随即撕下自己身上一块干净的衣衫,先是将贾薇肩头的血迹擦干,接着抠出一块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了贾薇的伤口之上。 贾薇只是感觉到伤口一阵清凉,心知自己的肩头已经暴露在了凌寒的面前,虽然有些难堪,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只是贾薇的心中,却有如鹿撞。 凌寒细心的将药膏抹完,又将贾薇的肩头的衣衫整理好,随即问道:“薇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贾薇道:“寒哥,我从城中的伙计口中,得知你在沈庄遇到了危险,便教手下时时关注,知道了天宝受了重伤,便调派府中的人手,赶到这路上接应,谁知道竟然遭到了沈庄的伏击!” 凌寒一听,顿时吃惊道:“怎么?沈庄还有埋伏?” 贾薇点了点头道:“开始我只是以为是偶然的遇到了沈庄之人,但若是沈庄只是想要捉拿你,并不用调派如此多的高手,但此时我才明白,那沈庄的目的并不是捉拿你,而是想用你作为诱饵,将我们贾府一网打尽!” 凌寒听罢,心头不由一颤道:“那贾府众位兄弟的境况如何?” 贾薇叹了口气道:“为了营救你,我不仅调派了贾府的人手,还动用了鹿灵岛那些虎狼,他们此时正在前面的山谷斗的厉害!好在我预先感觉到有些不对,才没有落入沈庄的埋伏圈!贾府的兄弟只是在那边上虚张声势,一旦有危险,便可以全身而退!” 凌寒听罢,不由得回想了自己出了沈庄后的一路所见,自己虽然进了风铃城,那风铃城也大张旗鼓的贴了缉拿自己的告示,但自己总觉得是雷声大,雨点小,自己还是安然的出城,并且顺利的到了仙芝谷。若是师尊沈潮只是想利用自己作为诱饵,吸引贾府出洞,这一招,不可不说是十分高明。 以一个修为全失的弃徒,将敌人完全引出,聚而歼之,真是一步好棋。只是凌寒心中并没有完全接受贾薇的说法,心中还对沈潮抱有一丝的希望。 “不会的,师尊定然不会如此的算计!”凌寒瞪大了眼睛,看着贾薇道。 “唉,人心隔肚皮,凌小子,你还是太过善良了!”马神医听罢道。 “沈庄主运筹帷幄,贾丫头这么说,倒是真真切切!”车神医也道。 凌寒听车马神医都赞叹了贾薇的话,心中顿时乱作一团。原来,自己以为,沈潮真的是因为露琼的缘故,放过自己一马,没想道,自己此时依旧是沈潮的一颗棋子,一颗受控在沈潮手中的棋子。 贾薇见到凌寒的神情黯然,便宽慰道:“寒哥,不用担心,贾府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退路,并不会有什么损伤!只是我们却不能下山了,那道路已经被沈庄与风铃城的守卫封锁!” “薇妹,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凌寒关切的问道。 贾薇笑道:“我是跟随着‘千里追踪’的神鹰赶到这里的!不过我们此时已经都暴露在了他的眼中!” “那该怎么办?”凌寒看了一眼天宝,有些担忧的道。 贾薇道:“回去肯定不可能了,若是进入密林,用不了多久,还会被‘千里追踪’发现,不如我们先去寻找那黑白叔叔,汇合了他们,再做打算!” 车马神医听了,不禁暗暗佩服,贾薇的心思还是灵巧,此时多一个人手,就多一份力量,己方人多,若是硬拼,那沈家的二位长老,沈熊沈圣未必真是对手。 凌寒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快走吧!” 贾薇道:“可惜了那几匹马,看来我们只能徒步前去了!” 凌寒听了,朝着车马神医看了一眼道:“二位神医,你们可还撑得住?” 马神医道:“小子不用管我们,若是不成了,我们自然会说!” 此时,远处的杀喊声渐渐的消失,远处又恢复了宁静。 不多时,就见到远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炮声,贾薇松了一口气道:“寒哥,贾府的伙计已经安全的撤退了,我们快走吧,我料想,沈庄与风铃城那些人定会调转马头,前来捉你!” 凌寒知道贾薇说的句句属实,便与车马神医,白朗贾薇又转回山路,朝着方才逃出的地方奔去。知道了贾府并不会遭受到大的损失之后,凌寒才略略放宽了心。 白朗依旧背负着天宝,路过廖泉身边之时,白朗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廖泉,随后便匆匆赶路。 凌寒刚刚离去不多时,就听山道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吁!”一位身形魁梧的汉子拉住了马匹,随行的那些人马也都应声停歇。 “福师兄,前面都是我们的兄弟!”一个黑衣汉子道,“凌寒那小子居然如此毒辣,真该将他碎尸万段!” 那身形魁梧的汉子正是沈庄的高徒,七扇门的总捕头福尔摩。福尔摩听到了那黑衣汉子的话,并没有吭声,只是冷哼了一声,之后便翻身下马。 那黑衣汉子见到福尔摩下马,便道:“弟兄们,看看还有么有活口?” 说罢,那些同来的黑衣人也纷纷下马,四处查探。 但福尔摩却没有理会那些黑衣人,而是抽着鼻子,朝着路边凌寒曾经藏身的地方走去。只见他低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后伏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沾了一下,认真的盯着手指,端详了一番,随后又将手指放在了鼻孔处嗅了嗅,眉头忽然一皱。 “这里还有一个活口!”一个黑衣人兴奋的道。 那个为首的黑衣汉子眼睛都没有眨,便道:“是不是清醒的?” 那个黑衣人道:“还有气,不过昏迷着!” “一群废物!还是给他一个安乐吧!”那个黑衣首领道。 那黑衣人听了,立刻掏出了短匕,那黑衣人朝着那个还有一丝生气的伙计看了一眼,喃喃道:“可惜了,这小子长得倒是不错,不过也是个无福之人。” 这些黑衣人也是诧异,因为那些黑衣人的死相着实有点骇人,要么咽喉被割断,要么胸口被刺穿,竟然没有一个人生还。 那黑衣统领说完,那个黑衣人便开始念叨:“这位兄弟,并不是兄弟不救你,而是做我们这一行,就应该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不得善终!并不是兄弟要害你,兄弟只是再救你!”说罢,持刀朝着那人的后背刺去。 忽然,一个人架住了那黑衣人的手臂,随后便滚到地上那个伙伴的身边,高声道:“少爷,少爷,你醒醒!” 众人一见那人,正是风铃城守卫统领之一,原本跟过廖泉的虎卫军。 待修改章节 请书友见谅 凌寒等人没走几步,便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凌寒等人顿时明白,来人不会是那贾府之人,定是那沈庄的追兵,所以,众人都默默的加快了步伐。 车马二位神医虽然都已疲惫不堪,但此时性命攸关,都咬牙坚持的提高的奔逃的速度。 几人狂奔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听不到身后追兵的声音,其实并不是众人甩开了追兵,而是那“千里追踪”此时正在下马探寻几人的踪影。 “寒哥,你看!”贾薇看着前路,忽然对凌寒道。 凌寒抬眼一看,只见几个人影,正围坐在路中,看那衣着,却是那黑白无常与沈家的二位长老,奇怪的是几人并没有在打斗,而是仿佛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但凌寒已经无法停步,不管那四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前行。 “小姐,你们怎么又来了?”黑无常发现了凌寒等人,随后又看到了贾薇。 而沈家的二位长老见凌寒等人去而复返,脸上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贾薇见到黑白无常坐在一边,沈家的二位长老坐在另一旁,谨慎的道:“二位叔叔,我们来接应二位!” 那沈家的长老听罢,知道廖泉等人并没有捉到凌寒,不由得都闭上的双眼。 白无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姐,我们没有用,没能照顾好凌小子!” 贾薇刚要答话,便听车神医微微有些气喘的道:“二位已经受了内伤,看来你们已经尽力了!” 贾薇听罢,忙扑到黑白无常的身边,面露担忧的神色道:“二位叔叔,你们怎么了?” 黑无常挤出了一丝笑意道:“小姐,我们老了,不中用了!” 贾薇知道平日里黑白无常都是十分自负,今日说出这样的话,定是已经拼尽了全力。 “是不是他们,伤了你们?”贾薇说罢,抽出了一柄短剑,却是那柄“莫邪金蟾剑”,指向了沈家的二位长老。 那沈熊与沈圣听到贾薇短剑出鞘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紧盯着贾薇。 黑无常见贾薇要出手为难那二位长老,急忙喝止道:“小姐,且慢动手!” 而凌寒也瞬间挡在了沈庄那二位长老的面前,道:“薇妹不可!” 贾薇一听,不仅是黑无常出言阻拦自己,就连凌寒也在回护着那二位长老,不由疑惑的问道:“叔叔,寒哥,你们这是为什么?” 黑无常苦笑一声道:“小姐,我们与这二位老兄争斗了一辈子,方才都拼尽了全力,但依旧难分胜负,方才我们约定,待到伤好之后,约定个时间,再比试一番,若是小姐此时出手,倒显得我们贾府乘人之危!” 贾薇道:“二位叔叔,对付沈庄那些卑鄙无耻之徒,还用得着讲仁义道德么?”贾薇虽然如此说,却将手中的短剑又插入了剑鞘。 那沈圣听罢,缓缓道:“这位定是贾小姐,我等是沈庄之人,但却不是什么卑鄙无耻之徒,方才我们与黑白二位老兄约定,不管沈庄的人先到,还是贾府的人先到,都会保全对方的性命!” 贾薇道:“你是见到我们先到的,才这么假模假式的说吧!” 沈熊听罢,气呼呼的道:“小丫头,要杀要剐尽管来,老子要杀皱一下眉毛,就随了你的姓!”说罢,又闭上了眼睛。 而那沈圣听罢,也道:“黑白二位老兄,若是那贾小姐不相信,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放心,我们的约定依旧生效,即便上了黄泉路,我们也不会着急投胎,等着你们,再真刀真,枪的斗上一场!” 沈圣说罢,也闭上了眼睛,但身上却升起了一股大义凛然的气势。 凌寒见罢,心中暗暗佩服,虽然那沈家二位长老是来捉拿自己的,但毕竟凌寒还不想真的与沈庄决裂,如果说白朗杀了那些黑衣人是迫不得已,此时若是再趁着沈家二位长老伤重而痛下毒手,那自己的罪名,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薇妹,二位长老也是听命行事,还是放过他们吧!”凌寒一脸诚恳的看着贾薇。 贾薇眼睛一转,似乎猜出了凌寒的心思,而若是自己再坚持动手的话,也会陷黑白无常于不义,便道:“这次先放过你们二位,并不是小女子没有本事动手,而是黑白叔叔与寒哥替你们求情!” “哼!想要取我们性命尽管来,不用那么假仁假义!”沈熊眼睛都没有睁,冷冷道,丝毫没有领情。 而那沈圣干脆动都没有动。 “今日本姑娘能取你们的性命,明日依旧能取你们的性命!”贾薇眉头一皱道,她说的倒是不假,尽管贾薇的修为不如那沈家长老,但若是论起智谋,那二位长老绑在一起,也敌不过贾薇的一个手指头。 车神医此时已经走到了黑白无常的身边道:“几位都受了内伤,若不及时治疗,恐怕难以恢复如初!” 凌寒听罢,心想:这黑白无常是因为救自己才受的伤,若是难以痊愈,自己定会内疚一辈子,便道:“车神医,能否为黑白二位前辈治伤?” 车神医一捻短须道:“他二人的伤势虽然重,但并不是无药可医,只要引导得当,不出十日便可痊愈!” 凌寒一听大喜道:“那还请车神医出手医治!” 车神医道:“凌小子不用担心,我这就出手!”车神医说罢,又从耳洞中掏出了那根玉针。 凌寒看了沈家的二位长老一眼,随即道:“车神医,小子还有一事相求!” 车神医道:“凌小子,你我的交情,就不用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凌寒道:“还请车神医也救救沈庄的二位前辈!” 那沈熊与沈圣一听,也都睁开了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凌寒。这二位沈家的前辈虽然成名已久,但一直都在沈庄的后山洞府之中修炼,对沈庄的事情知之甚少,今日前来捉拿凌寒,只是受那沈潮的委托,至于凌寒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并不知之情。 车神医立刻一脸疑惑道:“凌小子,他们是来捉你的,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凌寒道:“二位神医,虽然凌寒此时被人称作沈庄的逆徒,但凌寒却是被冤枉的,凌寒相信总有一日,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若是伤了沈庄的前辈,凌寒却是会罪上加罪!” 车神医听罢,喟然长叹一声道:“既然凌小子这么说,老夫自然照做!只是你救了那冻僵的蛇,难保那蛇清醒后不会反咬你一口!” 凌寒道:“别人小子无法控制,但小子行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沈熊一听,竟是高声道:“说的好,小子,老子并不是因为你为老子求情才这么说的,而是老子觉得,你小子十分对老子的脾气!” 那沈圣也瞪着凌寒问道:“小子,沈潮为什么要捉你?” 凌寒叹了口气道:“事情太过复杂,小子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言尽,二位前辈可以回去问问露琼便知!” 沈圣听罢道:“既然如此,老夫回去定会查个明白,若是你小子真的有冤屈,老夫定会为你伸冤!若是你小子只是巧言令色,那老夫也不会放过你!” 凌寒听罢,双膝跪地道:“多谢前辈,若是小子有半点虚言,定不得好死!” 正在此时,身后又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却是那“千里追踪”已经赶来。 贾薇听罢,脸色微变道:“寒哥,他们要追来了,我们快走吧!” 待修改章节2 “不好,师尊,前面又有一群狼!”一个胖墩墩的男子道,那男子身材不高,一脸的肥肉,看样貌,谁也不会将他与赫赫有名的七扇门总捕头联系到一块,但他正是那“千里追踪”福尔摩。 沈潮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目光直射林中的狼王,而那狼王的目光也直直的盯着沈潮。 沈潮身边却是那风铃城主廖不凡,廖不凡也发现了那狼王的踪影,而且那密林之中,闪烁着一片绿油油的眼睛,让人难以捉摸,在那林中,到底有多少只狼。 二人的身后,竟有百余骑,有沈庄的弟子,黑衣的汉子,还有风铃城的虎卫。众人见沈潮没有做声,大家也都静静的等待,只是那些人的手中,大多都已弯弓搭箭,准备随时出击。 一人一狼,就在这夜色下对视了片刻。 沈潮一伸手,那福尔摩顺势递上了一张硬弓。 沈潮拉开那硬弓,浑如满月,冰冷的箭尖有一次指向了那露出身形的狼王。 那狼王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一闪身,竟是躲到了一棵大树的背后。 沈潮眨眼间,眼前的目标已是失去了踪影,便放下弓箭道:“众弟子小心,进林!” 众人听罢,先是朝着林中一阵放箭,那纷飞的箭雨竟是将那树木射得“啪啪”作响,被刮短的树叶便如一群蝴蝶一般,飘飘忽忽的落下。 随后,那些沈庄弟子与虎卫军士都翻身下马,抽出了腰刀,步步为营,朝着那林中搜去。 一阵夜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味道,凌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枝,透过那些树枝,凌寒依稀的看到了天上点点的星辉。 “有人在拉着自己前行!”凌寒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像是被人拖着一般,自己正缓缓的向前挪动。“薇妹,天宝!白朗!”凌寒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顿时挣扎着起身。 只是凌寒回头一看,贾薇并没有在自己的身前,拖着自己的却是一匹母狼,正蹲坐在地,目光温和的看着凌寒。 凌寒心中一惊,顿时站了起来,四周环视了一圈。只见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匹巨狼,正是那体格健壮的狼王,而狼王的身下,一个高大的汉子躺在那里,却是依旧昏迷不醒的天宝。 凌寒见到是狼王,知道自己定是被狼王所救,带到了此处,便拱手恭敬的道:“多谢狼王救命之恩!” 那狼王微微的点了点头,像是回应凌寒。 凌寒看到周围并没有贾薇的影子,心中有些担心,便问道:“敢问狼王,你可见到贾薇姑娘?” 那狼王在霜枫城外已经见过了贾薇,自然识得,凌寒满以为狼王能告诉自己,贾薇的下落,只是那狼王摇了摇头,而后抬起了一只前爪,朝着密林的前方指去。 凌寒心中顿时一片茫然,难道是贾薇遇到了不测? 凌寒微微一运气,竟然感觉到了身上又充满了久违的真气,虽然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已经有了真气护体,那第一件事,便是要回去寻找贾薇。凌寒于是一拱手,道:“还劳烦狼王帮在下照顾下兄弟,在下要去寻找贾薇姑娘!”凌寒说罢,抬腿便要迈步。 哪知凌寒一抬腿,便感觉有些沉甸甸的的东西挂在了自己的裤腿之上,凌寒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裤腿竟被两只幼小的狼崽咬住,这一抬之下,竟是将那两只小狼崽带了起来。 凌寒赶紧的落下腿,那两只小狼崽“呜呜”的叫了几声,随后,又用力的咬住凌寒的裤腿,朝着前面的密林拉拽。 凌寒看到那两只小狼崽,又看了一眼那只母狼,方才想起,这只母狼正是自己在那毒狼谷救下的那只,看了它倒是真的寻找到了狼群。 狼王见凌寒已经清醒,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嚎叫了一声,只是那声音方落,就听到“嗖嗖”几声,几支箭矢便从来时的方向落来。 “快追,他们在那里!” “快放箭,别让那狼王跑了!” 一阵吵嚷声从那边的密林清楚的传了过来。 凌寒顿时醒悟,原来那些追兵就在身后,难怪那狼王要将自己一直拖到这里,虽然凌寒惦记着白朗露琼,但此时林海茫茫,凌寒也不知白朗与露琼现在何处,只得弯腰,背起了天宝。 那母狼见凌寒起身,低声轻吼了一声,随后,便在前面带路,而那两匹小狼,也跟着母亲的身后,晃晃悠悠的前行。 凌寒便跟着那母狼的身后,迈开大步朝着前面走去。没走两步,就感觉肩上落上了一样东西,凌寒低头一看,原来是那“金毛碧狮”。 “小虫,你也在这里!”凌寒惊喜的道。 金毛碧狮晃了晃脑袋,像是在说:“小子,我若是不在这里,你早就没命了!” 凌寒似懂非懂,便跟着那母狼前行。而那狼王朝着身后看了片刻,便也跟在凌寒的身后。 山林中荆棘密布,但那母狼似乎认得林中的道路一般,脚下竟然有一条小径,而这小径之上虽然也生长了些杂草,但比之旁边的高低崎岖,却是好走的多。 凌寒背负着天宝,因为体内有了真气的缘故,并没有感觉到劳累。凌寒跟随着母狼走了许久,虽然走出了甚远,但只要凌寒的脚步略略慢些,便能听到身后传来那追兵的呼喊之声。 看来,那“千里追踪”的本事倒是真的厉害,即便是密林的第一猎手,都无法在那福尔摩的眼中隐匿行踪。 其实凌寒不知道,若非林中不时的跳出巨狼袭扰,那福尔摩早就带人,追上了众人。原来那狼王知道沈潮来势汹汹,又带足了强弓硬弩,若是硬拼的话,那狼群定然会吃大亏,于是那狼王便制定了游击战,只是小股的袭扰,并不硬攻。、 果然,那福尔摩因为不熟悉地形,加上狼群的偷袭,前进的很慢,若不是沈潮放弃了大部队追击,只是带着几个高手向前,他们也许还在林边打转。 凌寒又走了片刻,前面的小径已经消失,而那母狼回过头,朝着凌寒点了点头,便带着那两只小狼朝着一边的密林奔去。 而那狼王不动声色,走到了凌寒的前面,只见那狼王双足朝着前面的荆棘一阵撕扯,便扯出了一个通道,随后那狼王朝着凌寒看了一眼,便向前走去。 凌寒见状,紧忙跟在狼王的身后。 那狼王的步伐稳健,速度也不断的加快,凌寒背负着天宝,为了跟上那狼王的步伐,便施展起“抹草过花步”,随着那步法的迈开,凌寒顿时感觉到体内的真气竟是开始微微的流转,虽然依旧有些滞涩,但不至于像以往那样空空。 狼王带着凌寒又奔逃了几里地,终于,身后的追兵没有了声音,凌寒的耳畔只有那阵阵的松涛之声。 那狼王忽然停下,朝着前面默默的凝望。 凌寒见狼王呆呆的看着前面,喘了几口粗气,也朝着前面看去,只见一块近丈许的青石正立在前面。 那青石上面缠满了枯藤,并且还有新发的青藤从地面的杂草中绕出,将那青石裹得严严实实。 凌寒不知那狼王为何看这块青石,但却不敢打扰那狼王,索性也朝着那青石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这一观察不要紧,凌寒居然发现,那枯藤之下的青石上,隐隐约约的藏着字迹。 而此时,那狼王不再发愣,而是默默走过那块青石。 凌寒心中好奇,于是抽出“干将碧狮剑”,朝着那青石上的藤条一阵挥舞,那藤条便被斩成了一小段,纷纷落下。 凌寒将那藤条清理干净,竟是见到那青石便是一处界碑,上面刻着四个古体大字“封魔禁地”。 请书友见谅这两日实在太忙 待修改章节3 明日定将这几章修改完毕! 而台下的族人见枯骨族长竟然做出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一时间都默不作声。 “族长……”水娃提醒了一句,眼睛却是看着那支碧绿的玉笛发呆。 凌寒定了定神,急忙摆手道:“枯骨族长,这却是使不得,小子万万不能接受,还请枯骨族长收回成命!” 水娃火娃等见凌寒拒绝,脸色稍稍好转,虽然凌寒此行居功甚伟,但毕竟凌寒不是族人,若是让这族长之位落在外人之手,水娃等人却是想不明白。 枯骨族长见凌寒推却,忽然举得自己这一举动的确有些唐突,便道:“凌少侠不必怕,是老夫有些失态,老夫只是想让你留下!”枯骨族长说罢,扫视了众族人一眼。 天宝却看着那个碧绿的玉笛出神,心里暗自在想:凌寒这小子倒是挺有福气的,来了就能混个族长当当。 凌寒松了口气道:“枯骨族长,小子只怕留下会叨扰到诸位,所以……” 水娃听罢,急忙道:“凌少侠,说什么叨扰,你就是族中的贵人,大家说是不是?” “是!”众人立刻出声附和。 凌寒见众人都是一片拳拳之心,便道:“枯骨族长,有什么要小子做的,小子自当义不容辞!” “好!”枯骨族长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激动的道:“凌少侠若是肯帮助我族,那是再好不过了!” 水娃面露笑容道:“族长,我们的石馍盛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枯骨族长顿时觉悟,已经快到晌午十分,便道:“凌少侠见谅,老夫却是老糊涂了,现在石馍盛会,可以开始了!” 枯骨族长说罢,下面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一袋袋昨日采到的石馍被抬到了石台之上。台下众人都满怀喜悦,看着这一次的收成,老天再次眷顾了这多灾多难的一族,赐予他们赖以生存的食物。 台下的众人有些骚动,因为,该到了检阅各队成果的时刻。各个队长的脸上表情无不凝重,不知道自己昨日的辛劳,能为本队交上一份什么成绩的答卷。 “木娃一组,共采石馍一千三百四十三个!木娃本人,采石馍一百四十七个!”枯骨长老道。 “好!” 枯骨族长刚刚说完,下面便爆发出一声欢呼。木娃满脸骄傲,此时,他便是族中的英雄。 其余的几位队长都对着木娃鼓掌,以示敬意,虽然他们有的采的石馍要高于木娃,但能采到如此多的石馍,也说明了木娃的确拼尽了全力。 枯骨族长面露微笑,看着木娃,微微点头。 “土娃一组,共采石馍一千一百七十六个!土娃本人在本组最多,采石馍一百二十二个!”枯骨族长道。 “好!” 又是一阵欢呼声响起。 虽然土娃这一组没有木娃的多,但这个成绩,已经是土娃一组拿到过的最好成绩。土娃亲眷一族,看着土娃,眼中都饱含着热泪。 土娃本人,也是兴奋的一挥拳头。 “土娃一组,虽然没有木娃一组采到的石馍多,但土娃这一组,已经比上次提高许多,希望下一次能继续努力!”枯骨族长鼓励的说道。 “族长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土娃信心满满的道。 枯骨族长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火娃一组,共采石馍一千七百八十六个!火娃本人最多,采石馍一百七十三个!不错不错!” 枯骨族长刚说完,就忍不住表扬了火娃几句。 火娃的脸上更是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一百七十三个,真的很了不起!” “是啊,上一次的冠军水娃,才采到一百七十一个,这一次,看来火娃有希望,能夺冠了!” “火娃,真是好样的,没有给族人丢脸!” 凌寒也竖起的大拇指,朝着火娃挥了挥。火娃见了,礼貌的还礼,高声道:“凌少侠,多亏了你带的路!” “这样,前三组的排名已经出来,火娃组最高,木娃组紧随其后,土娃组也没有差得很远!”枯骨族长捋了捋白须道。心中却在想:若是凌寒能继续给众人带路,那明日还可以再去采石馍!想罢,枯骨族长心中一片喜悦。 众人掌声雷动,欢呼声阵阵,都为自己族中的英雄高兴。 石娃被几个族人抬着,胸口处缠了几道麻布,显然他的伤依旧不轻。但石娃目光炯炯的看着不远处的木娃,大有一决雌雄的意味。看来石娃早就算过,自己采到的石馍数量。 而木娃目光含笑,看着石娃,大有英雄相惜的意味。 “下面是石娃一组!”枯骨族长顿了顿,看了一眼受伤的石娃,眼中流露出慈爱的目光。 “石娃这次受了伤,还险些丢了性命,但他是为了全族才伤到的,族人不会忘记他的功劳!”枯骨族长高声道。 凌寒心中暗想:石娃受伤,也与自己有间接的关系,若是自己早一点将那些野蛮人引开,石娃就不会受伤了。凌寒想罢心中不由得有些内疚 其实凌寒只是因为善良,便将所有的错事都归结到自己的头上,若是旁人,早就以族人的救命恩人自居,哪里还会想那么多。 “族长,这都是我应该做得!咳咳……”石娃有些激动,胸口处竟是一阵憋闷,引得石娃一阵咳嗽。 枯骨族长急忙走到台边,亲自打开了一坛石馍酒,倒在了一个陶碗之中,双手捧着那晚黑色的液体,端到了石娃的面前。 石娃急忙推开了扶着自己的族人,忍住胸口的疼痛,挺直了腰板道:“族长,这,这怎么可以……” 枯骨族长道:“快喝了吧,对你的伤有好处!” “只是那凌寒兄弟还没有喝,是他救我回来的!”石娃感激的看了凌寒一眼。 凌寒道:“石娃哥不用客气,方才我已经喝了一点药酒了!你看看我,像是有病的样子么?” 石娃看了看凌寒,只见凌寒的脸色红润,精神饱满,真的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便放心的接过了枯骨族长递过来的药酒,一口喝下,胸口的憋闷之感立刻消除。 枯骨族长见石娃喝完酒,脸色泛起了潮红,知道这药性已经开始散发,关切的拍了拍石娃的肩膀道:“石娃,你快快坐下休息吧!别抻到伤口!” 石娃听话的点了点头,随后坐在了一个木墩之上。 “石娃一组,共采石馍二千二百四十七个!” 还没等枯骨族长说完,场上已是欢呼声一片。 “石娃好厉害啊!” “好家伙,两千二百多,这是什么概念,接近五千了,朋友们!” “看来石娃自己也采了不少,水娃这一次危险了!” 枯骨族长对这个数字自然十分的满意,只见他脸上带着笑意,将众人的声音压了压道:“大家先静一静,待老夫把石娃的成绩说完!” 众人一听,顿时停止了议论与欢呼。 “而石娃本人……”枯骨族长看了一眼那个数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仔细一看,的确是那个数字,面带喜悦,大声道:“石娃本人采石馍二百五十九个!” 枯骨族长说完,在场的众人似乎也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但回过神后,知道石娃的的确确采了二百五十九个石馍的时候,场上顿时沸腾了。 有的人开始大声欢呼,有的人已是泪流满面。众人笑着,跳着,石娃取得了如此的成绩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欢乐,而是引发了全族的狂欢。 毕竟,这是胜利,几乎是用石娃的生命换回来的。 凌寒脸上带着佩服的笑意看着石娃,石娃也朝着凌寒微微一笑。生死相依的二人,虽然一共没有说过几次话,但在凌寒舍命背负石娃回来的那一刻,二人的心意依然相通。 待修改章节4 今天已经修改了三章,明日会继续修改,书友见谅 天宝已经将自己采到的石馍数了数次,叹了一口气,他采的数量,仅仅是石娃的三分之一,不禁叹了口气。心中却有些不服气,暗自想到:若是自己以前,对付这等石馍小兽,还不是小菜一碟,只是受伤之后,腿脚不便,不然的话,怎么也能采到三百个。 枯骨族长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被笑开,兴奋的道:“石娃这一次真的出乎了老夫的意料!难得难得!” 石娃听道族长的赞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水娃朝着石娃点了点头,对石娃的成绩也是暗自佩服。 “下面老夫公布最后一组,也是水娃一组!”枯骨族长看了一眼手中的数据,脸色顿时一变,像是被手中的数据吓到。 台下的族人见到枯骨族长脸色不善,都压低了声音,不知枯骨族长为何吃惊,静静的等着枯骨族长做最后的公布。 “水娃这一组,水娃这一组……共采到石馍三千一百七十七个!”枯骨族长的声音有些发颤。“水娃这一组,取得了最好的成绩,当之无愧!” 众族人听了,顿时都愣住了,因为这个数字,是两年之前才会出现的数字,自从这两年石馍数量锐减之后,根本没有队伍能采到三千以上。 场上一片宁静,众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便如他们激动的心情一般,此时众人只想知道水娃这一次采到了多少,看看这一次的冠军归属,究竟花落谁家。 众人不时的瞄着静静呆在一旁的水娃,只见他的脸上平静如水,似乎这个三千一百七十七这个数字,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水娃这一组采石馍最多的……一共采了五百四十三个!是凌寒,凌少侠!”枯骨族长的嗓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 众人刚要为水娃欢呼,但猛然警醒,五百四十三这个数字不属于水娃,而是来自与一个陌生的少年,凌寒。 全场鸦雀无声,都为这个天文数字震惊,众人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这些石馍都来自那个少年之手。 人群渐渐开始骚动,先是小范围的议论。 “这凌少侠用了什么办法,竟然采了这么多?” “五百多,居然比水娃还要多!” “五百四十三,即便是前几年也没有采到这么多过,是不是数错了?” 人群中先是发出阵阵的怀疑之声。 “五百四十三,这个数字我亲自确认过,一点都没错!”水娃依旧面色如水,只是为了凌寒申辩了一句。 众人听罢,怀疑之声,顿时变成了溢美之词。 “凌少侠莫不是上天派来,解救我们的!” “五百四十三,妈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凌少侠怎么做到的!” “太令人激动了,下一次,我也要和凌少侠一组!” 场上的形势如同暴风雨之前的沉静,众人都在压抑着心中莫名的狂喜,直到一声雷动。 “这一次采石馍盛会,获得冠军的是水娃一组,而个人取得最好成绩的,我想不说,大家已经知道,是凌寒,凌少侠!”枯骨族长猛地举起了凌寒的手。 “好!”众口一词,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声。每个人的眼中,都包含着泪花,激动,兴奋,热血沸腾,场上沸腾,整个山谷都像是烧开的热水一般,沸腾起来。 “凌寒,凌寒……”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处于这浪头之上的凌寒并没有像众人期待的那样,依旧十分平静,只是他的眼中,却掩饰不住激动的眼泪。 “凌少侠,请告诉老夫,你是如何做到的?”枯骨族长问道。 凌寒眨了眨眼睛道:“枯骨族长,小子只是一直在捉那石馍,真的没有想到,会采到这么多……” “凌少侠,你采到的不只是石馍这么简单,你点燃了族人心中的火焰!”枯骨族长道。 的确如此,族人被压抑久了,终于有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让他们为之心动。 没等枯骨族长发出庆祝的指示,众人已经开始了联欢,几个汉子爬上了那个石台,七手八脚的将凌寒举起。 凌寒知道众汉子并没有恶意,便老老实实的躺在众人举起的手上,就如在那海上漂浮一般。 那几个汉子灵敏的跃下,将高举的凌寒递到了其余族人的手中。 凌寒便如一个接力棒,被众人高举着四处传递,每一个族人都想摸一摸这个英雄,感受下他的辉煌。 “大哥哥真的很厉害,比爸爸都要厉害!”细娃喃喃道,凌寒已经成为他的偶像,一个高过所有人的偶像。 石娃的脸上带着笑意,虽然自己在竞赛中成了失败者,但从来没有过的佩服感在石娃的心中生出。凌寒的胜利,就如自己的胜利一般,石娃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神色。 水娃跟在那些传递凌寒的族人身边,生怕众人一个失手,伤到凌寒。水娃急忙伸出双手,扶住凌寒的腰身,眼中也是写满的敬佩之情。 火娃土娃等人都在高喊凌寒的名字,从这一刻起,凌寒的名字真真正正的走进了众人的心中,这是最原始的崇敬,丝毫不带一点点偏心。 一个汉子已经泪流满面,他是凌寒从那鬼旋风里面拉住的那个人,若不是凌寒在风口处紧紧的将自己拉住,这条命连带着自己,一定会被那旋风席卷上天。 天宝看着头上被众人托起的凌寒,暗自摇了摇头,并不是在说凌寒的不是,而是在说:凌寒这样的数据,即便是自己伤好的时候,也难以采的出。 枯骨族长的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每一个人见了,都知道枯骨族长的心情大好。 凌寒在水娃的帮助之下,终于可以独立站在枯骨族长身边,他低问声道:“枯骨族长,这些都是我们全组努力的结果!并不是我一个人作为。” “凌少侠,不用给我们脸上贴金,我们自己这里几斤几两,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怎么敢抢凌少侠的功劳!”水娃道。 凌寒见水娃如此坚决,便道:“诸位兄弟姐妹,凌寒只是误打误撞,才采了这么多的石馍,惊扰到了各位的耳朵,实在抱歉,小子在这里,为你们赔礼……” “你没有错,凌少侠!”水娃高声喊道,这一声喊,才将凌寒接入这庆典之中。 “凌寒,凌寒……” 那一声声呼唤,依旧回荡在耳边,凌寒暗想,看来自己要习惯这样的起落。 枯骨族长拉住了凌寒的手道:“凌公子,你真的创造了奇迹!” 或许凌寒的诞生就是一个奇迹,只是这个奇迹没有几个人能懂得,凌长峰不会懂,凌长野也不会懂,只有凌寒的母亲梅若雪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亲生骨肉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尽管梅若雪想让凌寒成为一个普通的人,但凌寒注定了无法普通,就像他的额头生来就带着‘拒绝平庸’四个字一般。 酒喝干,再斟满。 庆祝活动达到了顶峰。凌寒与那些素不相识的人频频举杯,只是为了让众人知道,自己再坚持,所有目的都变成了一个:寻找机会会风铃岛!岛上还有自己牵挂的人。 “凌公子,请满饮一杯!”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凌寒的耳边响起。 凌寒的眼前已经有些模模糊糊,显然,那石馍酒的度数很高。凌寒急忙揉了揉眼睛,朝着那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正崇拜的看着自己。 凌寒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的眼里赫然出现贾薇的模样。“薇妹,是你么?”凌寒面对着那个少女,惊声问道。 “凌少侠,这位是老夫孙女!她对你可是十分仰慕啊,你们年轻人之间,可以相互了解下,毕竟,都是我直近的人!”枯骨族长道。 待修改1 昏暗的天空底下,已经起了风沙,一队汉子脸上蒙着粗布,抵挡着迎面吹来的砂砾。 凌寒此时意念之力已经达到了凝神一级的状态,既是五感之法已是超强。透过那袭来的风沙,凌寒已经看到了远处那乱石嶙峋的山岗,那里就是那乱石岗。只是望山跑死马,要带着众人穿过这鬼沙,依旧不是易事。 好在此次前来,众人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带着粗绳,将众人的腰身都捆绑在了一起,这样,便不会出现上一次,会被旋风吹走的险情。 耳边的风声呼啸,但在这风声的背后,凌寒还听到了“簌簌”的声音,那不是砂砾落在地上的声音,而是在凌寒等人不远处,暗涌的流沙在静静的滚动。然而那流沙的表面上,却看出一丝痕迹。 若不是凌寒在前面指引,不知又会有多少人身陷这流沙,不可自拔。即便是众人都连在一起,但那流沙的底部,还有更加恐怖的流沙漩涡,别说是一队人,即便是一队马都难以逃出那流沙漩涡的魔掌。 风沙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黄土的味道,干涩,呛人,凌寒伸出了手掌,手掌朝外,挡住自己的鼻子。不光是为了遮挡风沙,凌寒还在感知着风沙吹到手掌上的力道,从而判断着风速。 手掌上传来的细微变化让凌寒略略安心,因为这一段时间,风沙的速度没有增加,看来这阵鬼沙的能量已经快释放完毕,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这风沙就会变小。 众人见凌寒没有示意继续前行,便列着一字长蛇阵,一个人躲在另一个人的身后,借助同伴的身躯抵挡住风沙。 不多时,凌寒感觉那风速已经减小,便直起身来,一挥手,众人都已站了起来。凌寒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随后就在前面的沙地上踏出坚定的一步。 而后面的众人,步伐整齐划一,都是踩在前面同伴的脚印之上前行。众人过后,那沙地上只留下了一串脚印,就像只有一人从这里走过一般。 只是那脚印的旁边,还有两个深坑,那是天宝的白骨拐杖留下的痕迹。 终于,风沙渐渐停歇,而凌寒等人也到达了目的地,乱石岗,没等凌寒解散队伍,众人便开始四处翻找地面上的石块,寻找石馍的踪迹。 只是众人翻找了半天,竟然一个石馍都没有发现,火娃看了看脚下的石块,又看了看水娃,疑惑的问道:“兄弟,怎么一个石馍都没有发现?” “是啊,水娃哥,找了半天,也没有啊,是不是族长记错了日子?” 水娃沉思了片刻道:“这石馍也在不断的回退,看来我们得继续进发!” 水娃说完,朝着乱石岗的深处望了望,前日,就是在那里看到凌寒的,不知那里是不是石馍回归的路线。 凌寒此时已经察觉到周围已经没有石馍存在,便朝着前日自己采石馍的深谷走了几步。 水娃见了急忙提醒道:“凌兄弟,当心一些!” 凌寒其实并没想自己独自一人前去,而是运用五感之法在暗暗探寻,看究竟有没有石馍的踪迹,同时也在搜寻有没有那危险的野蛮人存在。 凌寒摆了摆手道:“水娃兄,不用担心,前面没有危险,只是也没有石馍的踪迹,看来,那些石馍已经跑远了!” “兄弟,怎么办,我们追么?”火娃朝着水娃问道。 “既然我们来了,那就不能空手回去,还是让凌兄弟在前面带路吧!”水娃说完,便对凌寒道:“凌兄弟,还是你来带路!” 凌寒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而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走去,每一步,凌寒都仔细的搜寻,生怕有危险,自己没有察觉到。 其实凌寒此时并不了解自己神识的厉害,即便是一里之外出现的危险,都能让凌寒嗅到那不同寻常的气息。 凌寒带着众人一直前行,早就越过了前日到过的地方。只是那乱石岗的范围依旧很大,众人虽然走了很远,但对于整个乱石岗来说,众人还在那乱石岗的边缘。 “还要走多久啊?”一个汉子一脚踢开了身边的一块石子道。 “这里比那一日可要远多了,怎么还是一个石馍都没有?”另一个汉子的脸上也满是疑惑。 众人走的有些着急,开始发起了牢骚。 并不是因为那些汉子不信任凌寒,只是因为此地并不像有石馍出没。而且回去的时间越晚,越是危险,这乱石岗中不仅仅有那遮天蔽日的鬼沙,嗜血成性的野蛮人,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只是那些危险,谁人都没有体会过,真正体会过的人,也没有可能生还,将这危险传递出去。 所以,这里只是有这各种各样的传说,各种各样的鬼怪魔兽,即便让细娃来讲,也会讲上一天一夜,不会重样。这些传说因为没有人能够证实,所以传得越来越凶,以至于族里的人都以为,传说中的那些怪兽都是真是存在的。 凌寒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到脚下竟是满是那石馍的踪迹,便高声道:“各位兄弟,前面便有石馍了,大家可以分头寻找了!” 凌寒说罢,众人顿时行动起来,这等速度让凌寒真的有些感动。大家都为了让族人能吃的饱一些,这等工作根本不用有人监督,众人自己就开始甩开膀子工作。 凌寒判断的一点没错,那些石馍一夜之内,竟是迁移了十里之远。只是被众人追上的石馍,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众人掀开了石块底下,果然发现了成群结队的石馍,大家的脸上顿时呈现出喜悦的神色,开始手脚并用,捉着那行动迟缓的石馍。 而天宝自然也不示弱,只见他用那白骨拐杖撬起了一个石块,那石块下面,顿时出现了一群蠕动着的石馍。 天宝收起了拐杖,俯下身迅速的扑捉那小兽,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那个口袋装了半下子。 天宝抬起头看了一眼凌寒,只见凌寒也是在迅速的装着那石馍,丝毫没有被别人落下。 众人只是在这里忙了一会儿,每一个背囊都已经微微鼓起。凌寒没有继续前行,因为凌寒已经用意念又巡视了一周,那石馍的大部队已经被他发现,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将那口袋装满。 凌寒高声道:“大家快一点,把袋子装满,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前面还有一片石馍。” 众人一听,立刻都打起了精神,朝着前面石馍的聚散地进发。到了那里,众人又开始迫不及待的寻找石馍。 果然,这里的每一块石头下面,都有一小群石馍,看到了新发现的这些石馍,天宝的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 众人还在拼命的采着石馍,而那些石馍,就像是知道有人追杀一般,或是朝着更深的地下逃去,或是朝着更远的地方奔逃。 凌寒与天宝,就是在那些石馍路过的地方拦截,虽然也有几只石馍逃过了这次劫难,但还是被凌寒天宝擒获的石馍要多一些。 没用多久,凌寒与天宝的袋子都已经满了。凌寒便起身想要帮助其他的队员,只是那些队员都已经捉了不上,随便拉出一个,便有可能成为前一日的冠军。而真正的冠军,今日所采的石馍,还真没有想象中多。 “水娃兄,依我看,已经不少了,我们回去吧,免得遇到什么危险!”凌寒道。 待修2 昏暗的天空底下,已经起了风沙,一队汉子脸上蒙着粗布,抵挡着迎面吹来的砂砾。 凌寒此时意念之力已经达到了凝神一级的状态,既是五感之法已是超强。透过那袭来的风沙,凌寒已经看到了远处那乱石嶙峋的山岗,那里就是那乱石岗。只是望山跑死马,要带着众人穿过这鬼沙,依旧不是易事。 好在此次前来,众人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带着粗绳,将众人的腰身都捆绑在了一起,这样,便不会出现上一次,会被旋风吹走的险情。 耳边的风声呼啸,但在这风声的背后,凌寒还听到了“簌簌”的声音,那不是砂砾落在地上的声音,而是在凌寒等人不远处,暗涌的流沙在静静的滚动。然而那流沙的表面上,却看出一丝痕迹。 若不是凌寒在前面指引,不知又会有多少人身陷这流沙,不可自拔。即便是众人都连在一起,但那流沙的底部,还有更加恐怖的流沙漩涡,别说是一队人,即便是一队马都难以逃出那流沙漩涡的魔掌。 风沙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黄土的味道,干涩,呛人,凌寒伸出了手掌,手掌朝外,挡住自己的鼻子。不光是为了遮挡风沙,凌寒还在感知着风沙吹到手掌上的力道,从而判断着风速。 手掌上传来的细微变化让凌寒略略安心,因为这一段时间,风沙的速度没有增加,看来这阵鬼沙的能量已经快释放完毕,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这风沙就会变小。 众人见凌寒没有示意继续前行,便列着一字长蛇阵,一个人躲在另一个人的身后,借助同伴的身躯抵挡住风沙。 不多时,凌寒感觉那风速已经减小,便直起身来,一挥手,众人都已站了起来。凌寒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随后就在前面的沙地上踏出坚定的一步。 而后面的众人,步伐整齐划一,都是踩在前面同伴的脚印之上前行。众人过后,那沙地上只留下了一串脚印,就像只有一人从这里走过一般。 只是那脚印的旁边,还有两个深坑,那是天宝的白骨拐杖留下的痕迹。 终于,风沙渐渐停歇,而凌寒等人也到达了目的地,乱石岗,没等凌寒解散队伍,众人便开始四处翻找地面上的石块,寻找石馍的踪迹。 只是众人翻找了半天,竟然一个石馍都没有发现,火娃看了看脚下的石块,又看了看水娃,疑惑的问道:“兄弟,怎么一个石馍都没有发现?” “是啊,水娃哥,找了半天,也没有啊,是不是族长记错了日子?” 水娃沉思了片刻道:“这石馍也在不断的回退,看来我们得继续进发!” 水娃说完,朝着乱石岗的深处望了望,前日,就是在那里看到凌寒的,不知那里是不是石馍回归的路线。 凌寒此时已经察觉到周围已经没有石馍存在,便朝着前日自己采石馍的深谷走了几步。 水娃见了急忙提醒道:“凌兄弟,当心一些!” 凌寒其实并没想自己独自一人前去,而是运用五感之法在暗暗探寻,看究竟有没有石馍的踪迹,同时也在搜寻有没有那危险的野蛮人存在。 凌寒摆了摆手道:“水娃兄,不用担心,前面没有危险,只是也没有石馍的踪迹,看来,那些石馍已经跑远了!” “兄弟,怎么办,我们追么?”火娃朝着水娃问道。 “既然我们来了,那就不能空手回去,还是让凌兄弟在前面带路吧!”水娃说完,便对凌寒道:“凌兄弟,还是你来带路!” 凌寒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而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走去,每一步,凌寒都仔细的搜寻,生怕有危险,自己没有察觉到。 其实凌寒此时并不了解自己神识的厉害,即便是一里之外出现的危险,都能让凌寒嗅到那不同寻常的气息。 凌寒带着众人一直前行,早就越过了前日到过的地方。只是那乱石岗的范围依旧很大,众人虽然走了很远,但对于整个乱石岗来说,众人还在那乱石岗的边缘。 “还要走多久啊?”一个汉子一脚踢开了身边的一块石子道。 “这里比那一日可要远多了,怎么还是一个石馍都没有?”另一个汉子的脸上也满是疑惑。 众人走的有些着急,开始发起了牢骚。 并不是因为那些汉子不信任凌寒,只是因为此地并不像有石馍出没。而且回去的时间越晚,越是危险,这乱石岗中不仅仅有那遮天蔽日的鬼沙,嗜血成性的野蛮人,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只是那些危险,谁人都没有体会过,真正体会过的人,也没有可能生还,将这危险传递出去。 所以,这里只是有这各种各样的传说,各种各样的鬼怪魔兽,即便让细娃来讲,也会讲上一天一夜,不会重样。这些传说因为没有人能够证实,所以传得越来越凶,以至于族里的人都以为,传说中的那些怪兽都是真是存在的。 凌寒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到脚下竟是满是那石馍的踪迹,便高声道:“各位兄弟,前面便有石馍了,大家可以分头寻找了!” 凌寒说罢,众人顿时行动起来,这等速度让凌寒真的有些感动。大家都为了让族人能吃的饱一些,这等工作根本不用有人监督,众人自己就开始甩开膀子工作。 凌寒判断的一点没错,那些石馍一夜之内,竟是迁移了十里之远。只是被众人追上的石馍,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众人掀开了石块底下,果然发现了成群结队的石馍,大家的脸上顿时呈现出喜悦的神色,开始手脚并用,捉着那行动迟缓的石馍。 而天宝自然也不示弱,只见他用那白骨拐杖撬起了一个石块,那石块下面,顿时出现了一群蠕动着的石馍。 天宝收起了拐杖,俯下身迅速的扑捉那小兽,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那个口袋装了半下子。 天宝抬起头看了一眼凌寒,只见凌寒也是在迅速的装着那石馍,丝毫没有被别人落下。 众人只是在这里忙了一会儿,每一个背囊都已经微微鼓起。凌寒没有继续前行,因为凌寒已经用意念又巡视了一周,那石馍的大部队已经被他发现,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将那口袋装满。 凌寒高声道:“大家快一点,把袋子装满,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前面还有一片石馍。” 众人一听,立刻都打起了精神,朝着前面石馍的聚散地进发。到了那里,众人又开始迫不及待的寻找石馍。 果然,这里的每一块石头下面,都有一小群石馍,看到了新发现的这些石馍,天宝的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 众人还在拼命的采着石馍,而那些石馍,就像是知道有人追杀一般,或是朝着更深的地下逃去,或是朝着更远的地方奔逃。 凌寒与天宝,就是在那些石馍路过的地方拦截,虽然也有几只石馍逃过了这次劫难,但还是被凌寒天宝擒获的石馍要多一些。 没用多久,凌寒与天宝的袋子都已经满了。凌寒便起身想要帮助其他的队员,只是那些队员都已经捉了不上,随便拉出一个,便有可能成为前一日的冠军。而真正的冠军,今日所采的石馍,还真没有想象中多。 “水娃兄,依我看,已经不少了,我们回去吧,免得遇到什么危险!”凌寒道。 水娃看了看凌寒的口袋,又看了看自己的口袋,随手又扔进了几个石馍,而后道:“凌兄弟说得对,我们这就回去!” 待修一 (各位书友见谅,明日月底,定会将所有的章节补全!米粒再次说声抱歉!) 其余的族人看到这场动人心魄的争斗,居然是如此的结局,都已是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揣摩,自己能在这红衣人的剑下,走几个回合。 火娃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他已经拜服在那红衣人的剑下。 剩下的那个野蛮人看到自己的同伴惨死,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只是他也知道,那红衣人不会放过自己,此时,只有舍命一搏,或许还能有一丝逃生的希望。 红衣人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剑,丝毫没有在意身边剩下的那个高大的敌人。似乎在他的眼里,高大与矮小都是一样,心中早就战胜了眼前的野蛮人。 那野蛮人低吼一声,仿佛着魔一般,向前两步,拾起了那已被红衣人斩成两截的木棍,挥舞的密不透风,疯一般的朝着那红衣人击去,显然在做困兽犹斗。 红衣人依旧不慌不忙,只是用剑脊格挡着袭来的木棍,这一次,那红衣人却没有后退,硬接住了那野蛮人袭来的木棍。 看来,方才他退的几步,只是在试探那个死去的野蛮人有什么本事。 野蛮人见自己的出招都被接住,徒劳无功,不禁更加疯狂,将那两段木棍舞的更快,众人只是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已经看不清那木棍的走势,也看不清那红衣人长剑的踪迹,只是看到那红衣人依旧没有后退一步,反而还向前了半步。 一时间,分不出是那红衣人用剑脊砸向那野蛮人,还是野蛮人用木棍砸向那红衣人。 “嗷!”那野蛮人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猛地一击,这一击,已经用上了他的全部力量,不成功,便成仁。 红衣人似乎没有料到,这野蛮人居然还能发出如此力道的一击,那长剑居然被木棍荡开,随后那野蛮人的另一只木棍趁势砸向红衣人的腰身。 凌寒见状,再也忍不住,跳出了那条土沟高声提醒到:“小心身后的流沙!” 凌寒知道那红衣人的招数了得,但凌寒却发现了那红衣人已经退到了流沙的边际,再向后一步,便会落入那流沙之处。 或许凌寒这一声提醒有些晚,只见那红衣人已经将那长剑收回,又挡在了那袭来的木棍之上。 在那巨力的一震之下,那红衣人果然向后退了两步,踩到了身后的流沙之上。 只见红衣人的双脚一陷,身形一晃,已经落入了流沙之中。 那野蛮人似乎发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次挥舞着木棍,朝着红衣人的头顶砸去。 而那流沙也张开了贪婪的巨口,不断的吞噬着红衣人,只是瞬间,松散的砂砾已经没到了红衣人的膝盖。 红衣人并没有慌张,只是提剑随手一挥,在眨眼之间,连刺三剑。 第一剑,正中那野蛮人的左手手腕,没等那木棍落下,便已经刺断了野蛮人的手筋。那野蛮人手中的木棍,依旧落下,只是已经失去了准头,砸在了那红衣人身边的流沙之上。 第二剑,正中那野蛮人刚刚举起的右手手腕,没等野蛮人的招数发出,他手中的另一段木棍,已经掉落,反而砸在了他自己的脚面之上,疼得那野蛮人脸上都已扭曲变形。 第三剑,却是不偏不倚的刺中了那野蛮人的咽喉! 出剑,收剑,只是瞬间,那野蛮人的表情依旧惊恐,但他已经受到了致命的重创,瞪着眼睛,似乎还有些不相信这样的事情,缓缓的软到在地。 三剑过后,虽然红衣人已经将那野蛮人杀掉,但他同时也落入了流沙之中。 那流沙已经淹到了红衣人的大腿处。 凌寒急忙向前了两步,拾起了野蛮人的半截木棍,朝着那红衣人递过去,同时高声到:“快拉住这木棍!” 水娃等人见到凌寒已经冒险出来,便都起身站到了凌寒的身后,他们不想让凌寒一人犯险。 只是那红衣人就像没有反应一般,并没有伸手拉住凌寒递过的木棍。而是用那剑尖朝着野蛮人抛下的木棍之上一点,随后竟是从那流沙之中纵身跃起,落到了凌寒的身边。 凌寒见那红衣人如此的厉害,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的木棍扔下,讪讪的道:“兄台好功夫,看来在下有些多此一举!” 那红衣人没有答话,只是目光从凌寒的脸上扫过,随后又巡视了一圈凌寒身后的众人,冷冷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水娃见状,向前走了两步道:“这位兄弟,我们是**洞的族人,到这里是为了采石馍!”水娃说清了来意,也是表明自己对那红衣人并没有恶意。 那红衣人看到了众人的身上都背负着鼓鼓囊囊的布袋,知道水娃并没有欺骗自己,便道:“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的枯骨族长,就说寂静岭里面的玉门关已经被我收回,让他不用再躲在那洞里,可以多采些石馍!”那红衣人的语气,竟像是命令一般。 没等水娃再说什么,那红衣人已经飘然离去,只见他竟如同足不沾地一般,在那流沙之上疾驰,瞬息之间,已是没了踪影。 凌寒看着那红衣人消失的背影,心中暗想:这人的修为真是深不可测。其实若是凌寒的修为未失,便可以轻易的探出这红衣人的修为。但此时,凌寒只有练肤圆满的修为,自然看不出那红衣人的修为,只是觉得深不可测。 凌寒回头问水娃:“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见水娃满脸的惊喜,喃喃道:“玉门关,玉门关!”竟也像魔怔一般。 凌寒又问道:“水娃,玉门关在哪里?” 水娃像是回过神来,对凌寒道:“你还记得野蛮人所在的那座城么?” 凌寒顿时想起前两日见到的那处黑色的城墙,上面还刻着各种奇怪的图案,便道:“当然记得,不是前两日我们路过的那里么?” 水娃用力的一拍凌寒的肩膀道:“就是那里!那里就是玉门关!” 凌寒有些疑惑的问道:“那红衣人是将那玉门关送给枯骨族长了么?” 水娃难以掩饰心中的狂喜,连连点头道:“正是,那玉门关原本就是我们族人所建,只是在百余年前被那野蛮人占领,族人无奈,才退回到了**洞!若是能重返玉门关,简直是件天大的喜事!” 其他的族人有的听过那玉门关的事情,都显得十分兴奋,还有的没有听过,但一想到可以直接就生活在这寂静岭,不用担心野蛮人的侵袭,以后采石馍可是方便了不少,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凌寒却是有些担心的问道:“这里每日都有那鬼沙,怕是不适合居住吧!”凌寒想起那黑色的城墙虽然很高,但一旦起了鬼沙,铺天盖地,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 水娃道:“凌少侠有所不知,这玉门关的城墙,就可以抵挡这风沙,许多年前,族中的前辈高人,在这玉门关中设置了一种阵法,专门为了对付这风沙的。只是这玉门关却被那野蛮人占领,这下可好,我们可以重回家园了!我们快走,将这个喜讯告诉族长,他一定很高兴!” 凌寒听罢,便在前面引路,众人不可以像方才那红衣人一般,踏沙无印,只得还是踩着凌寒的脚印返回。 返回的路上,众人远远的看着玉门关那黑色的城墙,心思早就飞到了城墙之内。 待修二 (米粒明日定会将所有章节补全!请书友见谅!) 只见天宝继续挥动着那两支白骨拐杖,朝着那野蛮人的腿上不断的点去,所点之处,正是那野蛮人腿上的要穴。 天宝的修为虽然已经散去,但认穴的功底却没有丢下,竟是将那野蛮人点在了原地。 那野蛮人瞪着惊恐的双眼,不知这个一瘸一拐的人施了什么魔法,自己居然一动也不能动,只得再原地“哇哇”大叫,却有无计可施。 天宝也不手软,继续朝着那野蛮人的伤身点去,那野蛮人急忙挥动双手,想要抓住天宝那两根白骨拐杖。 只是天宝的那两根白骨拐杖便像是两条灵蛇一般,机敏的绕过那野蛮人的手臂,杖头纷纷落在了野蛮人的小腹,胸口,肩膀等处要穴。 终于,那野蛮人一动不能动弹,手上的绳索也松开。 众族人终于逃脱了野蛮人的魔掌,纷纷站起身来,只是一个个的身上都已是伤痕累累,并且心有余悸,都躲到了天宝的身后,一时间,天宝倒成了众人最坚实的屏障。 天宝不露声色,猛的用那白骨拐杖朝着野蛮人的胸口一点,那野蛮人脸上抽搐了一下,便直挺挺的朝着后面倒下。 “轰!”的一声,激起了一片尘土。 凌寒已到了天宝的身边,见天宝如此骁勇,刚要夸赞几声,猛然发觉前面依旧有危险靠近,便一把拉过天宝,同时高声示警:“大家快躲起来!” 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听到凌寒的声音,急忙躲到了旁边的一条土沟之中,而凌寒拉住天宝,也躲到了那土沟之中。 果然,一个高大的野蛮人正朝着这里飞奔而来,那沉重的脚步震得大地一阵战栗。 只是那野蛮人的脸上似乎十分惊恐,一边疾驰,一边不断的回头张望,就如有什么危险正尾随其后。 凌寒略微探出头,朝着那野蛮人的身后望去,只见一个敏捷的身影,正跟着那野蛮人的身后,手中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剑。 剑上的血迹未干,显然那是一把饮血的宝剑。 那野蛮人气喘吁吁,就连十余丈外的凌寒都听到了那野蛮人粗重的喘息声。显然那野蛮人是跑不动了。果然,那野蛮人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个同伴,便停了下来,先是朝着身后的那人看了一眼,随后抄起了手中粗大的木棍,对着身后那个身影怒吼了一声,这声音充满的悲愤,还带着一丝恐惧。 凌寒看到那个追来的敏捷身影,只见他的身形瘦弱,穿着一套红色的玄衣,带着红色的面罩,在这昏黄的天地之间,显得格外的扎眼。那人见那野蛮人停下,只是轻挥了一下长剑,“嗡”的一声轻鸣,是那剑锋划破长空的声音。 那野蛮人的眼中涌现出出一丝绝望,因为他刚才眼睁睁看着这个红衣人就凭着手中这把利刃,将几个同伴的大好头颅斩下,现在死亡的步伐已经临近,生死已是瞬息之间。 那个野蛮人忽然哀嚎了一声,竟是将那木棍扔在了地上,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不住的叩头求饶。 那个红衣人并没有一丝表情,只是轻哼了一声,走到了那野蛮人的面前,轻踢了一脚,将那野蛮人的木棒踢到了野蛮人的身前,随后舞了一个剑花,冷冷道:“打败我,你就能活命!” 那野蛮人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凭着自己这点本事,即便是想拼个鱼死网破,但也是生机渺渺。但他见对方根本不会放过自己,便站了起来,一阵怒吼,是在为自己打气。 正在这个时候,方才被天宝点到的那个野蛮人居然爬了起来。 原来,天宝虽然点中了野蛮人的穴位,但由于天宝没有真气,只是将那野蛮人的穴道封锁住一会儿,并没有完全将那野蛮人制服。 那野蛮人躺了一会儿,便轻松的将那穴道冲开,此时他愤怒的站起,想要找那天宝的麻烦,但他起身一看,便见到了自己的同伴,正在哪里不断的吼叫,眼中充满了绝望,便高声道:“矮子!可恼!” 他的同伴在这个时候,还哪有心情管什么矮子,便朝着那野蛮人身后的那个红衣人一指。 那个野蛮人以为天宝在他的身后,一把将同伴的那个木棒夺过,回身一挥,就朝着身后的那个红衣人砸去。 那野蛮人出手之后,才发现身后的人并不是天宝,而是一个陌生的红衣人,但是已经出手,便没有收回的打算。那木棍呼啸着,朝着红衣人的腰部扫去。 只见那红衣人不慌不忙,只是将那长剑向下一竖,只听“当”的一声响,那木棍便砸在了那红衣人的剑脊之上。 这一棍的力道十足,居然将那红衣人砸的朝着一边连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凌寒看在眼里,有些为那个红衣人担心,便对身边的水娃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 水娃紧忙捂住了凌寒的嘴道:“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那红衣人是永生门的人,比野蛮人还要麻烦!” 凌寒想起了在那白骨坟场抛尸体的永生门人,顿时对那个红衣人有些戒备,便点了点头,不再开腔,那水娃也放开了凌寒的嘴。 那野蛮人见一击便将那红衣人砸的连退几步,顿时信心大增,再次挥舞着木棍朝着那红衣人的头顶砸去。 野蛮人身材高大,比那红衣人要高出许多,这一棍居高临下,势如破竹,不禁让凌寒为那红衣人捏了一把汗。虽然那红衣人来自永生门这个神秘的组织,但毕竟都是正常的人类,所以凌寒依旧会为他担心。 只见那红衣人依旧不慌不忙,举起了那柄长剑又横起了剑脊,朝着那野蛮人砸下的木棍迎去。 那野蛮人见状大喜,因为他们的所长就是力道,天生的蛮力,心中暗想:这一棍子就将你砸成肉酱! 他身边的那个同伴,原本以为自己已是必死无疑,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战斗力强劲的同伴,不由得为那个同伴呐喊助威,心中又涌起一丝希望。 凌寒见那红衣人已自己的短处,对付野蛮人的长处,这一拼之下,那红衣人定然会吃亏。便想出言提醒,只是身边的水娃正在看着凌寒的表情,似乎感觉到凌寒要相助那红衣人,便朝着凌寒挥了挥手,示意凌寒不要轻举妄动。 凌寒只得将要说出的话咽下。 “当”,又是一声响,只见那红衣人的剑脊被那木棍砸的向下一弯,险些脱手。这一棍势大力沉,竟是让那红衣人的眼神一凛,又朝着身后连退了几步,居然快退到了那流沙的边际。 那个野蛮人得势不饶人,见这一招又没有解决战斗,便将那木棍当成宝剑一般,朝着那红衣人的胸口处刺去。 那红衣人虽然退了几步,但面不改色,那模样镇静的就如早已知道结果一般。 只见他终于出招,平过剑尖,竟是直朝着袭来的那木棍的中央刺去。 “刺啦”一声响,那红衣人的剑尖居然透过了野蛮人的木棍,将那根木棍从中间劈开。 那野蛮人此时想收回这一击都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红衣人的宝剑上面的光辉。 宝剑的剑刃透过了那根木棍,同时也刺中了那野蛮人的心脉。 那个野蛮人心有不甘的看了同伴一眼道了一句:“好快的剑!”随后就轰然倒下,他的胸口处出现一条狭窄伤痕。 他的野蛮人同伴原本以为白捡了一个同盟,谁知这个同盟只坚持了两招,便倒下了,这个同盟自然也就解散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三迁家址实无奈 毕竟已经上了年岁,而且族中众多的事情压在这个古稀老人的身上,枯骨族长的眼睛慢慢的闭上,靠在火堆旁的那个石台上,昏昏欲睡。 “族……族长,他们,他们回来了!”身边那个汉子一阵激动,结结巴巴的说道。 枯骨族长立刻睁开了双眼,只是被那火光烤的有些干涩,枯骨族长急忙揉了揉双眼,朝着那谷口望去,果然,那谷口处先是出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水娃。随后,都是些族中的汉子,陆陆续续,出现在了谷口。 枯骨族长紧张的在心中数着人数,“一个,两个……十七,十八……二十!”主内的汉子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 枯骨族长的心微微平和,就像每一次采石馍归来那样,枯骨族长知道,族中的男丁没有损伤,才能放心得下。 “那个拄着拐杖的汉子怎么没回来?”身边那个汉子地上嘟哝道。 枯骨族长一听,急忙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定睛一看,果然,队伍中唯独没有那天宝与凌寒。 “坏了,会不会是凌寒与天宝发生了什么不测?”枯骨族长心中暗想,脸上又涌现出一片阴云。 “回来了!回来了!”一阵欢呼声从土洞中传来,随后,那些妇孺便如蚂蚁一般,从土洞中奔了出来,应向了归来的亲人。 枯骨族长一皱眉头,知道那些妇孺的心情与他是一个样子,都在等待,等到了这个时间,心中大多都万分担心,有如此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没有看到凌寒与天宝,枯骨族长依旧放心不下,心中暗自揣测,莫非凌寒与天宝竟是不辞而别? 枯骨族长刚要询问已经大步踏回的水娃,就见两个身影,从那山谷中闪现,一个看似单薄的男子,搀扶着一个高大但是腿脚不利的汉子,正是凌寒与天宝。 枯骨族长这才将悬起的心放下,有些嗔怒道:“水娃,你怎么没有帮助凌少侠,照顾好天宝兄弟?” 水娃有些委屈的道:“族长,那天宝他……” 枯骨族长听到水娃的辩解,心中已是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便挥手制止住水娃,随后朝着凌寒与天宝迎去,走到了天宝的身边,不顾身份,直接搀住了天宝的手臂。 凌寒见状,急忙道:“枯骨族长,没事,我们还可以!” 而天宝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急忙将枯骨的手推开。 枯骨族长笑道:“二位少侠辛苦了,快坐下休息休息。” 凌寒便搀扶着天宝,坐在了火堆旁的石台之上。 “族长,您猜猜我这次采了多少石馍?”火娃与家眷寒暄了几句,便扛着那装满石馍的带着,凑到了枯骨的面前笑问道。 “火娃,莫非你采了二百个石馍?”枯骨族长的眼中也充满了笑意,只是他的心中,却是难以笑的出来。 火娃连连摇头道:“族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连土娃都能采到二百,您在猜一猜!” “那就是三百个?”枯骨一捋长须道。 “四百一十二个!”火娃说罢,一副得意的神色。 “好小子,采了那么多?”枯骨族长的确有些惊异,他现在真的需要大量的石馍,好能酿造出足够的石馍酒,给那秦福寿送上。 “族长,你猜猜我的!” “族长,你也看看我这些会是多少个!” 众汉子见火娃得到了族长的肯定,便都开始东施效颦,想让枯骨也表扬自己一下。 只是枯骨族长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只是微笑道:“汉子们,你们都是族长的英雄!老夫为你们骄傲!” 众人一听,虽然没有被族长点名称赞,但枯骨这句话,也顾全了大家的感受。便纷纷将自己身上的包袱卸下,堆在了那石台之上。 凌寒与天宝并不例外,将那布袋子从身上解下,放在石台的上面。 枯骨见到堆积如山的布袋,心中略略有些安慰,便到:“各位族中,你们还记得各自都采了多少石馍么?” “二百八十六个!”一个汉子自豪的高叫道,这个数字,已经超越了以往带队队长的成绩。 “好,很好!”枯骨族长笑道。 “族长,我采了三百二十四个!若不是遇到几个野蛮人,还能多采几个!”另一个汉子道。 “族长,你快看这里,这里有三百五十一个石馍,都是在下自己采到的!” “三百多个算什么,我这里有四百多呢!” 那些汉子争先恐后的报上了自己所采石馍的数量。 枯骨族长不断在心中计算着,距离酿造那石馍酒还有多少的距离。毕竟,要想完成那秦福寿所说的数量,还要采许多的石馍作为原料。 “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次我们一共采石馍七千多个,比上一次采石馍还要多!诸位兄弟,你们真的辛苦了!”枯骨族长道。 “枯骨族长,我们这两袋还没有送上,希望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凌寒道。 枯骨族长见道凌寒与天宝的口袋都不轻,便道:“凌少侠,你们真的辛苦了!” 凌寒道:“枯骨族长不用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 枯骨族长刚要再表扬凌寒二人,就见水娃拉住了枯骨的手臂道:“枯骨族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与您汇报!” 枯骨族长见那水娃已经将那些家眷都请回了住处,便知道水娃所说之事,定是一件要紧的事。 只是现在,枯骨族长并不愿意引起众多人的激动情绪,便道:“水娃,你一会儿回我的房间谈!” 水娃心思细腻,便道:“好的族长!” 枯骨让几个汉子将那些石馍都搬运进洞,又安抚了众人几句,便让众人回去休息,枯骨却带着水娃,与凌寒等人,进了他的那个房间。 “水娃,你说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枯骨族长问道。 水娃有些激动的道:“族长,您还记得玉门关么?” 枯骨族长一听到“玉门关”三个字,浑身像是触电一般,随后道:“记得,当然记得,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忘记?”枯骨族长记起了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便经常对他说:孩子,我们之前并不是像蛙蛇一般,生活在这洞中,我们的祖先除了建造了这个神奇的**洞,还修建了一个城!” “那个城就是玉门关?”凌寒小心的问道。 “正是玉门关!”枯骨长老满怀欣慰的说道。“水娃,你快快说,是不是你们在那寂静岭遇到了野蛮人?” “族长,野蛮人我也见到了,只是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在一旁偷看,只有几个兄弟受了点轻伤,不过现在已经安全了!”水娃笑道。“我要说的是,那玉门关的野蛮人已经被一个红衣人尽数剿灭,并且他要我们重回那玉门关居住!” “什么,竟有如此的好事,你可知那红衣人是谁?”枯骨族长眼前一亮,忙问道。 待修3 凌寒见那“千载蜍神”竟如此痛快的答应了天宝的请求,顿时眼神热切的看着天宝,希望天宝能出言化解这两大毒物的纷争。 只见天宝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指那金毛碧狮道:“这个小虫是我的敌人,我腿上的伤便是这小虫所赐,劳烦“千载蜍神”替我报仇雪恨!” 天宝说罢,竟是咬牙切齿,倒真像那金毛碧狮曾伤害过他。 “天宝,你!”凌寒顿时气愤的说不出话。 而那金毛碧狮听了,也一阵挥舞着肉足,像是在申诉这不白之冤。 “千载蜍神”却不管青红皂白,随即调转了身子,朝着金毛碧狮呱呱了两声,像是再次宣战。 金毛碧狮虽然不愿背负着这莫须有的罪名,但它却丝毫不肯向“千载蜍神”示弱,又弓起了身子,准备迎战。 凌寒恨恨的道:“天宝,你为什么无中生有?” 天宝看了凌寒一眼,却没有做声。其实天宝的心中一直在想,这凌寒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但此时深陷险境,不管凌寒是真心还是假意,以凌寒现在的实力,自己还能应对得了,但凌寒寻到了金毛碧狮,那金毛碧狮又对凌寒言听计从,若是帮助凌寒对付自己,自己可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天宝想借此机会,让那“千载蜍神”来对付金毛碧狮,若是除去这心腹大患,便可以继续利用凌寒,出这洞穴。 其实天宝的记忆,依旧停留在他独闯沈庄后山。所以,天宝还以为自己此时就在那沈庄后山的山洞之中。变成那傻乎乎的天宝后所发生的事情,他此时还是一无所知。 而那“千载蜍神”方才便想与金毛碧狮争个长短,此时又听天宝说出这种请求,自然正中下怀,便又鼓起了肚皮,想与金毛碧狮相斗。 凌寒眼见化敌为友的机会因为天宝的一句话,又化为了泡影,心中对“天宝”的行为十分的不解,顿时觉得,眼前的战天瀑与天宝相比,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若不是那“千载蜍神”相拦,凌寒真想带着金毛碧狮一走了之,不去管那战天瀑的死活。 凌寒与天宝四目相对,目光中竟是少了些情意,多了些愤慨。 那“千载蜍神”与金毛碧狮四目相对,眼中都只有战意,没有一丝友善。 就在此时,那暗河中的群蛙忽然叫声大作,那些蟾蜍竟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之物,纷纷躲避逃命。而那暗河原本静静流淌的水面,被群蛙扰乱,竟是水花四溅。 那“千载蜍神”听到了徒子徒孙的警报,也转过身,紧张的看着那暗河。 凌寒见“千载蜍神”都十分警觉,心中知道,定是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便朝着金毛碧狮走了两步,也朝着那暗河望去,同时,运用起五感之法,想一探水中的究竟。 凌寒的神识刚刚放出,便觉得脑中忽然受到了一阵刺痛,那暗河中居然有能直接攻击凌寒神识的怪物,同时,凌寒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从那河水之中涌出,就连那河水的颜色,似乎都变得一片血红。 天宝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妥,急忙拾起了那白色两根拐杖,想要随时逃离。 “哗啦啦!”那暗河的流水忽然发出了一声响动,随后,一股血红的液体,从那河水之中窜出,径直的喷向了凌寒。 凌寒耳聪目明,已是提早发现了那河水的怪异,紧忙一闪。 没等凌寒闪过,就见那身前的“千载蜍神”长大了嘴,猛地喷出了一股气流,竟是将那股河水一举吹散,如同暴风吹拂骤雨一般,那纷飞的水滴,再次急速的落入河中。 “哇!”一声怪叫从那暗河之中传来。 凌寒与天宝急忙朝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只见那河面上居然浮现了一张丑陋不堪的人脸!那张脸上,布满的紫色的脓包,而且那脓包像是随时都会破裂一般,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盯着凌寒,让凌寒不寒而栗。 随后,那人脸忽然一张嘴,露出了一条黑乎乎的舌头,又发出了“荷荷”的怪叫。 凌寒见那人如此的恐怖,下意识的将后背靠在了石壁之上。而天宝也有些惊恐,朝着凌寒看了一眼,随即摆了摆手,示意凌寒与他靠近一些,此时天宝也知道,那怪物定不是善类,便想与凌寒联手。 凌寒不知那水中的怪脸是敌是友,是善是恶,也有些担心,便也朝着天宝慢慢的挪动。 “千载蜍神”与金毛碧狮都感觉到水中那怪物的压力,竟也是靠在一起,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那怪脸盯着凌寒看了半天,忽然朝着水面升起露出了水下的身躯。凌寒与天宝一见,登时吓了一跳。 原来那怪脸之下,居然没有人类的脖颈躯干,只有一条水蛇一般的身体,盘旋而上,便如一颗人头,长在了一条蛇的身子上。 “你是人还是妖怪!”凌寒鼓起勇气,大声问道。 “桀桀”,那人头蛇身的怪物忽然一阵怪笑,“小子,你留下吧!” 凌寒听到那怪物嗓音尖细,十分刺耳,又出言让自己留下,心里更是惊惧,便低声对天宝道:“这怪物太可怕,定不是善类,我背你走!” 天宝点了点头,便伏在了凌寒的身上。 凌寒朝着那怪物一拱手道:“这位妖仙……” 那怪物见凌寒说话,便浮在水面,看着凌寒。 “我们还有事,不叨扰了,就此告辞!”凌寒说罢,背负起天宝,就朝着那洞口的方向急速奔逃。 “桀桀!”那怪物发出了一声怪笑,随后身体一摆,一股水流竟是直冲向了想要溜走的凌寒。 金毛碧狮见状,立刻飞舞到了凌寒的身前,想要抵挡那股水流,只是小虫的飞行速度,还是慢了些,并没有挡住那股水流。 而凌寒被那股水流一击,登时倒在地上,天宝自然也摔倒在地。 凌寒只觉得像是被人击中一掌,随后又感觉脚腕处一紧,腿上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竟是将自己朝着那水中拖去。 天宝见状,急忙拉出了凌寒的手臂,用力的拉住了向河面滑去的凌寒,只是天宝的双腿用不上力量,而拉扯凌寒的那股力量又是奇大,居然将二人一起拉向那暗河之中。 那怪物在河中来去自如,显然是深谙水性,若是凌寒与天宝被拉进河中,定是凶多吉少。 凌寒倒在地上,一见脚腕之处,被一条红色的水草缠住,那水草十分的坚韧,任凭凌寒用另一脚用力的蹬扯,也没有将那水草蹬断。 而那水草仿佛会自己爬动一般,转眼间又将凌寒的另一只脚也绑个结实,这下凌寒却是不得动弹,眼见就被拖到水边。 凌寒心中大惧,忙呼喊道:“小虫,快快救我!” “千载蜍神”听到凌寒呼救,一俯身,便朝着那怪物射出了一股毒液。 而那怪物丝毫不惧,只是一甩那长长的蛇尾,击打在河面,顿时激起了一层水幕,居然将那股毒液尽数拦下。 金毛碧狮见那“千载蜍神”的毒液无法起到效果,便朝前一飞,落在凌寒的脚上,张嘴就要咬那红色的水草。 那红色的水草极有灵性,像是惧怕金毛碧狮的奇毒一般,连连向后面缩去,来的快,逃得也快,居然又退回了河中。 凌寒险些被拖进河里,小脸吓得煞白。凌寒害怕那怪物再次发难,急忙背起天宝,又朝着洞口处奔去。 “你们逃不掉的!”那怪物鬼叫了一声,随后便潜入了水中。 凌寒只见那暗河之处,一阵水花作响,正朝着自己追来。那怪物潜在水下,朝着洞口方向游去,像是要阻挡凌寒一般。 凌寒只得撒开双腿,拼命的朝着前面奔跑。虽然凌寒真气尽失,但凌寒与那凌长野苦练六个月,还有一把力气,背负着天宝,便如给凌长野背负着好酒好菜的食盒一般,速度倒也不慢。 “啪!”的一声脆响,一张蛛网一般的水草,从暗河中飞出,幸好凌寒快了一步,不然这张水草蛛网便会将凌寒二人包住。 凌寒顾不得看看身后,依旧拼命疾奔。 这时,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原来那“千载蜍神”居然也跳入了河中,竟是追向了那个怪物。 只见河面忽然一阵的翻滚,便如烧开的沸水一般,“咕嘟嘟”的冒着气泡。 那怪物与那“千载蜍神”已经在那水下开始相斗。而金毛碧狮虽然会水,但却不精通,只得飞在那暗河的表面,为那“千载蜍神”掠阵。 待修1 火堆旁边,洞中所有的青壮年都已经出来,百余人排的整整齐齐,等待着枯骨族长的训示。 枯骨族长见凌寒与天宝出来,便示意让他们站到自己的身边,随后道:“各位族人,你们可知我族来自何方?” “风铃岛!”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凌寒与天宝虽然都已经听枯骨族长提到过,他们一族也来自风铃岛,但骤然从这么多人的口中喊出,还是让凌寒与天宝为之侧目。 枯骨族长继续道:“大家说的对,我们的确来自风铃岛,可是我们在这里建了第一个家,大家可知道在什么地方?” 底下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他们大多数人从出身一直就在这**洞中生存,所以都不知到枯骨族长问题的答案。 “水娃,你告诉他们!”枯骨族长道。 水娃一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石台之上,高声道:“兄弟们,我们这这片荒蛮之地还有一个家,就是寂静岭中的玉门关!” 话音刚落,就见下面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玉门关,那不是野蛮人的巢穴?” “是啊,玉门关一直都在那寂静岭中,我们的前辈怎么会在那里安家?” “那里风沙那么重,怎么能够待人呢?” 枯骨族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各位族人不用怀疑,这玉门关的确是我族的前辈所建,后来被那野蛮人窃取,前辈只好又在这里修建了这**洞,好来保护我族的血脉!” “我们一定要夺回玉门关!”一个汉子激愤的大叫道。 “夺回玉门关!” “灭了野蛮人,夺回玉门关!”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汉子说完,下面的众人顿时像是油锅了翻滚的热油,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枯骨族长继续道:“今日,我们终于有机会重回那玉门关,若是我们回到玉门关,便可以紧密的监视道石馍的回归日期,并且可以探寻石馍的来源!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危险。” 众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枯骨族长道:“今天有幸,凌少侠与天宝兄弟能够见证我们重返故园的盛况!” 众人都开始朝着凌寒挥手示意,凌寒自然不能短了礼节,朝着四处鞠了几个躬。 枯骨族长见状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众人听了,便朝着身后的转了过去。 (待修改:凌寒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笨人,自从遇到了贾薇,便知道,十个自己,也不是贾薇的对手,而此时遇到了这个细娃,顿时有一种遇到贾薇时的感觉,这个孩子不一般! 细娃见凌寒满怀心事,轻轻的摇了摇凌寒手臂道:“叔叔,我不说了,你还是继续讲吧!” 凌寒忽然觉得这故事的结局恐怕都会被细娃猜中,一时间感觉这个故事已是索然无趣,便道:“细娃,你还想听这个故事么?” 细娃道:“当然啊,叔叔讲得很好啊,比喝了石馍酒还要上瘾!” 凌寒轻刮了一下细娃的鼻头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上瘾么?” “当然知道了,艋姐姐告诉过我,喝多了石馍酒就会上瘾的!”细娃道。 凌寒心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说是上瘾,都是那些贪杯之人的借口! “那我接着讲了,那些坏人将那孩子的母亲打个半死,那孩子的母亲,为了保护那孩子,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将那个孩子推入了山林之中。只是那些坏人还不放过那孩子,只是他们在寻找那孩子的时候,遇到狼群。于是,他们掉头就跑了!”凌寒道。“你知道什么是狼群么?” 细娃撇了撇嘴道:“我没有看见过狼,但我知道什么是狼,会吃人的!” 凌寒苦笑了一声,心知自己还是多嘴了,人家是见过世面的孩子。 “那狼群把那些强盗吓跑之后,就将那孩子带回了狼群!”凌寒道 “带回狼群,那狼不会吃了那孩子么?”细娃吃惊的问道。 凌寒摇了摇头道:“天已经晚了,我们还是休息吧,明晚叔叔接着给你讲!” 细娃点了点头,随后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凌寒见细娃的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便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运用起五感之法。 这套功法凌寒已经练得熟悉,自从凌寒突破了凝神一级后,感知能力大大的增强。 凌寒虽然闭着眼睛,但依旧感觉到,身边的细娃并没有睡熟,而是在黑暗中不时的眨着眼睛。 凌寒心里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叹:这样一个小小的孩童,心中却装着如此多的心事,看来这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洞,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若是那水娃真的害了细娃的父亲,自己还真得小心行事,免得成了水娃的下一个目标。毕竟自己与天宝只是客居在此,就像天宝今日在那乱石岗所说的话,若是水娃真的将自己看成了继承族长之位的阻碍,那自己的处境并非那么安全。 只是现在,正如那细娃的分析,水娃还不能对自己怎么样,若是他急于对自己下手,定会引起枯骨族长的怀疑,到头来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凌寒略略安心,随即将神识朝着洞外探去。猛然发现,一个身影蜷缩在了自己的洞口之外,还不时的朝着洞内探头探脑。 凌寒心中明白,这人便是在监视自己。 凌寒也不理会那人,若是那人听到了自己与细娃的对话,告诉了派他来监视之人,不管是不是水娃,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凌寒便将神识越过了那人,继续朝着洞外探去,忽然发现了一处洞内正一片嘈杂,像是有人在忙忙碌碌。 凌寒心中一奇,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忙碌? 凌寒便仔细的聆听,只听一个汉子正低声道:“大家都快一点,不然的话,耽误了工期,可是不妙!” 凌寒暗自思索,这些人在做什么,还有时间期限? 凌寒又听了一会儿,只听到一阵“哗哗”之声,像是众人在朝着水中倾倒些石头一般。 一股酒香从那处传来,正是那石馍酒的味道。 凌寒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人在酿造石馍酒。只是人来人往,那哗哗之声不绝于耳,凌寒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从那声音凌寒可以判断出,这些人所倒出的石馍,竟是超过了今日所采的数量。 为什么要酿造如此多的石馍酒?难道枯骨族长不留一些,给众人当做口粮了么? “大家都辛苦了,只是这件事关系到我族的生死存亡,明日之前,必须将这些石馍酒酿好!”枯骨族长的声音传来。 “族长,这么短的时间,我怕酿出的石馍酒难以交差!”是那个风娃的声音。 “也只有如此了,族中还剩下十余坛之前酿造的石馍酒,不行的话,就都混在一起,先应付过去再想办法!”枯骨族长道。 “是,族长!”风娃道。 紧接着,依旧是一片忙碌的声音。 凌寒收敛了心神,又将真气在体肤之上运行了一个周天,顿时感觉周身舒畅了许多,便沉沉入眠。 第二日一早,那艋丫头给凌寒与天宝奉上了早餐,一人一个石馍,随后,她便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凌寒见她像个丫鬟一般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道:“艋姑娘,你吃过了么?” 那艋丫头听凌寒对自己说话,未等出声,脸上已是绯红,低声道:“二位客人还没有吃,我们怎么好先吃?” 待修2 枯骨族长见凌寒与天宝出来,便示意让他们站到自己的身边,随后道:“各位族人,你们可知我族来自何方?” “风铃岛!”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凌寒与天宝虽然都已经听枯骨族长提到过,他们一族也来自风铃岛,但骤然从这么多人的口中喊出,还是让凌寒与天宝为之侧目。 枯骨族长继续道:“大家说的对,我们的确来自风铃岛,可是我们在这里建了第一个家,大家可知道在什么地方?” 底下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他们大多数人从出身一直就在这**洞中生存,所以都不知到枯骨族长问题的答案。 “水娃,你告诉他们!”枯骨族长道。 水娃一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石台之上,高声道:“兄弟们,我们这这片荒蛮之地还有一个家,就是寂静岭中的玉门关!” 话音刚落,就见下面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玉门关,那不是野蛮人的巢穴?” “是啊,玉门关一直都在那寂静岭中,我们的前辈怎么会在那里安家?” “那里风沙那么重,怎么能够待人呢?” 枯骨族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各位族人不用怀疑,这玉门关的确是我族的前辈所建,后来被那野蛮人窃取,前辈只好又在这里修建了这**洞,好来保护我族的血脉!” “我们一定要夺回玉门关!”一个汉子激愤的大叫道。 “夺回玉门关!” “灭了野蛮人,夺回玉门关!”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汉子说完,下面的众人顿时像是油锅了翻滚的热油,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枯骨族长继续道:“今日,我们终于有机会重回那玉门关,若是我们回到玉门关,便可以紧密的监视道石馍的回归日期,并且可以探寻石馍的来源!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危险。” 众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枯骨族长道:“今天有幸,凌少侠与天宝兄弟能够见证我们重返故园的盛况!” 众人都开始朝着凌寒挥手示意,凌寒自然不能短了礼节,朝着四处鞠了几个躬。 枯骨族长见状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众人听了,便朝着身后的转了过去。 (待修改:凌寒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笨人,自从遇到了贾薇,便知道,十个自己,也不是贾薇的对手,而此时遇到了这个细娃,顿时有一种遇到贾薇时的感觉,这个孩子不一般! 细娃见凌寒满怀心事,轻轻的摇了摇凌寒手臂道:“叔叔,我不说了,你还是继续讲吧!” 凌寒忽然觉得这故事的结局恐怕都会被细娃猜中,一时间感觉这个故事已是索然无趣,便道:“细娃,你还想听这个故事么?” 细娃道:“当然啊,叔叔讲得很好啊,比喝了石馍酒还要上瘾!” 凌寒轻刮了一下细娃的鼻头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上瘾么?” “当然知道了,艋姐姐告诉过我,喝多了石馍酒就会上瘾的!”细娃道。 凌寒心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说是上瘾,都是那些贪杯之人的借口! “那我接着讲了,那些坏人将那孩子的母亲打个半死,那孩子的母亲,为了保护那孩子,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将那个孩子推入了山林之中。只是那些坏人还不放过那孩子,只是他们在寻找那孩子的时候,遇到狼群。于是,他们掉头就跑了!”凌寒道。“你知道什么是狼群么?” 细娃撇了撇嘴道:“我没有看见过狼,但我知道什么是狼,会吃人的!” 凌寒苦笑了一声,心知自己还是多嘴了,人家是见过世面的孩子。 “那狼群把那些强盗吓跑之后,就将那孩子带回了狼群!”凌寒道 “带回狼群,那狼不会吃了那孩子么?”细娃吃惊的问道。 凌寒摇了摇头道:“天已经晚了,我们还是休息吧,明晚叔叔接着给你讲!” 细娃点了点头,随后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凌寒见细娃的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便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运用起五感之法。 这套功法凌寒已经练得熟悉,自从凌寒突破了凝神一级后,感知能力大大的增强。 凌寒虽然闭着眼睛,但依旧感觉到,身边的细娃并没有睡熟,而是在黑暗中不时的眨着眼睛。 凌寒心里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叹:这样一个小小的孩童,心中却装着如此多的心事,看来这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洞,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若是那水娃真的害了细娃的父亲,自己还真得小心行事,免得成了水娃的下一个目标。毕竟自己与天宝只是客居在此,就像天宝今日在那乱石岗所说的话,若是水娃真的将自己看成了继承族长之位的阻碍,那自己的处境并非那么安全。 只是现在,正如那细娃的分析,水娃还不能对自己怎么样,若是他急于对自己下手,定会引起枯骨族长的怀疑,到头来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凌寒略略安心,随即将神识朝着洞外探去。猛然发现,一个身影蜷缩在了自己的洞口之外,还不时的朝着洞内探头探脑。 凌寒心中明白,这人便是在监视自己。 凌寒也不理会那人,若是那人听到了自己与细娃的对话,告诉了派他来监视之人,不管是不是水娃,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凌寒便将神识越过了那人,继续朝着洞外探去,忽然发现了一处洞内正一片嘈杂,像是有人在忙忙碌碌。 凌寒心中一奇,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忙碌? 凌寒便仔细的聆听,只听一个汉子正低声道:“大家都快一点,不然的话,耽误了工期,可是不妙!” 凌寒暗自思索,这些人在做什么,还有时间期限? 凌寒又听了一会儿,只听到一阵“哗哗”之声,像是众人在朝着水中倾倒些石头一般。 一股酒香从那处传来,正是那石馍酒的味道。 凌寒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人在酿造石馍酒。只是人来人往,那哗哗之声不绝于耳,凌寒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从那声音凌寒可以判断出,这些人所倒出的石馍,竟是超过了今日所采的数量。 为什么要酿造如此多的石馍酒?难道枯骨族长不留一些,给众人当做口粮了么? “大家都辛苦了,只是这件事关系到我族的生死存亡,明日之前,必须将这些石馍酒酿好!”枯骨族长的声音传来。 “族长,这么短的时间,我怕酿出的石馍酒难以交差!”是那个风娃的声音。 “也只有如此了,族中还剩下十余坛之前酿造的石馍酒,不行的话,就都混在一起,先应付过去再想办法!”枯骨族长道。 “是,族长!”风娃道。 紧接着,依旧是一片忙碌的声音。 凌寒收敛了心神,又将真气在体肤之上运行了一个周天,顿时感觉周身舒畅了许多,便沉沉入眠。 第二日一早,那艋丫头给凌寒与天宝奉上了早餐,一人一个石馍,随后,她便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凌寒见她像个丫鬟一般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道:“艋姑娘,你吃过了么?” 那艋丫头听凌寒对自己说话,未等出声,脸上已是绯红,低声道:“二位客人还没有吃,我们怎么好先吃?” 凌寒听罢,心中更不是滋味,便掰了一半石馍,递给了艋丫头道:“姑娘,我们一起吃吧,前两日喝了太多的酒,现在还没有食欲!” 请假条 今日安心修改所发之文,虽然没有新的章节更新,但以往所欠定会补齐,希望书友见谅!另外从明日起,每日两更,绝不拖欠! 第五百九十章 织梭光景去如飞 众人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也都明白了枯骨族长这么做的原因,只得扼腕叹息。 枯骨族长朝前走了几步,只见前面还有许多道石门,众人见枯骨族长又在摆弄着那串钥匙,便都十分好奇,这石洞中还会有什么宝贝。 枯骨族长的心里也和其余的族人一样,想从这先辈的宝藏中搜寻到一些可以用的东西,改变下族人清苦的生活。 只见他敏捷的打开了第二扇石门,随后朝着那石洞里面看了一眼,便靠在了石门的一边,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众人急忙挤进了那个石洞,凌寒虽然不想太靠前,但却被众人挤到了洞穴之中。 只见那洞中依旧是一层层的木架,而木架之上,整整齐齐的码放了许多成捆的布匹。 众人见了,无不欣喜,因为,这布匹恰恰是众人急需的物资。众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大多褴褛,就连枯骨族长身上的衣服,也有了许多的孔洞。即便如此,这些衣服还是用石馍酒从那永生门换来的,所以众人的衣服虽然破旧,但都不舍得更换。 此时见到如此多的布料,叫众人如何镇静的下来,就连枯骨族长的眼中,都闪着光亮。 火娃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一捆棉质的布料,轻轻的将那布料打开,那布料入手绵软,一看便是上等的货色。 火娃激动的道:“族长,您快看!”说罢将那布料拉起,只听“咔嚓”一声,火娃的手中多了一块布料,那布料居然从中间断裂。 水娃见了,立刻道:“火娃,不要那么用力!” 火娃委屈的道:“水娃哥,我没有用力!”说罢,又轻轻的拉起了一段布料,又听“咔嚓”一声,那布料再次断裂。 水娃急忙也拉起了一块布料,只是情况与火娃一模一样,没等他用力拉扯,那布料便已经碎裂。 “族长,这……这是怎么回事?”水娃有些沮丧的问道。 枯骨族长伸出了枯瘦的手,抚摸了一下那布匹,叹了口气道:“这布匹在这里的时间怕是太久了,已经脱了性,都糟了!大家都找找看,还有没有能用的!” 众人心中原本都是一团烈火,还想为自己的妻儿老小做上几件新衣服,只是现实的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的头上,这些布匹竟都糟透了,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枯骨族长说罢,众人便都上前,将那些布匹一一打开,果然,大部分的布匹都不能用,只有卷在最里面的一小段布匹,还稍稍有些韧性,还能做上几件衣服,但并不够全族人的使用。 “族长,您看这里!”木娃兴奋的举着一卷布匹。 凌寒朝着那卷布匹一看,只见那卷布与其他的布匹并不相同,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不同寻常的光。 凌寒认得,那不是布匹,而是蚕丝织就的锦缎。 枯骨族长一见那卷锦缎,高兴的道:“这是锦缎,没想到,这锦缎居然如此的结实,这么多年还能使用!” 木娃又朝着身后的架子一指,高兴的道:“族长,这些都是锦缎,我们能有新衣服穿了!” 枯骨族长点了一下那锦缎的数量,竟有百余卷,心中自然大喜道:“这锦缎在不死域可是件宝贝,我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只看见过永生门的达官贵人,才穿的上这样的锦缎,看来我们族人已后再也不用衣不蔽体了!” 木娃笑道:“我们也可以穿成达官贵人的模样了!” 枯骨族长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木娃不理解的道:“枯骨族长,难道这些锦缎也要锁在这里,不见天日?” 石娃道:“你真是个木头,若是我们族人都穿上这锦缎,还不是自寻死路?那永生门一定为了这些锦缎,都会寻我们的麻烦!我想族长的意思是拿一些锦缎,可以换一些粗布,这样我们都有新衣服穿了!” 枯骨族长道:“还是石娃聪明,木娃你要多学着点!” 木娃先生张大了嘴,随后顿悟过来,笑着拍了拍石娃的肩膀道:“还是石娃哥的头脑灵光!” 枯骨族长见那锦缎的后面还有一层架子,架子上面放了许多鼓鼓囊囊的袋子。 水娃按了一下那袋子,软绵绵的,水娃不知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便打开了一个袋子,只见里面都是些毛茸茸白乎乎的东西,水娃并没有见过。 枯骨族长一见那些白东西,立刻道:“这是棉花,是棉花!” 水娃虽然没见过几次花,但也知道花是什么样子的,此时听到族长叫这些东西为棉花,有些纳闷的问道:“族长,这是什么花,不香也不好看!” 枯骨族长道:“这棉花不是花,我们身上穿的衣服,便用这棉花织成的!” 水娃看了看身上的棉布衣服,又看了看那一团团洁白的棉花,怎么也想不到这棉花怎么能变成棉布的。 枯骨见水娃一脸的疑惑,便道:“先用这棉花纺成细线,随后就可以用织布机织成棉布!” “织布机又是什么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水娃道。 “织布机……”枯骨族长沉默了片刻道:“我也是看先祖留下的书籍才知道的,只是那织布机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凌少侠,天宝兄,你们有没有见过那织布机的?” 天宝记事之时,他就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生活,自然不会见到那穷苦人用的纺车与织布机。 而凌寒听到枯骨族长这么一说,又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虽然凌府给自己发放那黄色的粗布,但只够给自己做两身衣服,王奶妈却是没有那布匹的福利。 于是王奶妈便在夜晚的油灯下,一边用那织布机织着布,一边轻唱着歌谣,哄凌寒入睡,这是凌寒永远都忘不了的情形,甚至王奶妈吟唱的那歌谣,凌寒都能清晰的想起。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燕语,不肯放人归。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每每王奶妈唱起这首曲子的时候,凌寒便拖着下巴,静静的听,看着那扁扁的梭子在那棉线之中穿来穿去。 王奶妈缝制的衣服一直是凌寒最喜欢穿的,又舒服,又暖和。 “凌少侠,凌少侠……”枯骨族长见凌寒看着那棉花发呆,便又轻唤了几声。 “哦!枯骨族长……有什么吩咐?”凌寒方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看着枯骨族长。 “凌少侠从风铃岛来,可否知道那织布机是什么样子的?”枯骨族长又问道。 凌寒幼时经常绕着那织布机玩耍,那时王奶妈就在坐在那里微笑的看着自己,同时手脚并用,操作着那台老旧的织布机,发出“嗒嗒”的响声,这是凌寒最温暖的回忆。 “枯骨族长,这织布机是由有梳齿的木条,和没有梳齿的木条订出一个框,然后缠绕经线,把综放在经线之下,用梭子带动那纬线来回穿梭,就可以织成布匹!”凌寒尽量将那个原本有些复杂的机器说的简单。 只是众人听了,依旧如同鸭子听雷。但对于凌寒这样一个男子,居然还懂那织布的技术,众人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哦,原来如此,还得麻烦凌少侠有空一定要给我们做一个织布机!”枯骨族长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还是一副听懂的模样,这让水娃那些莽汉子也是暗自佩服。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不如怜取眼前馍 众人离开了这个石室,又来到了下一个石室的门前。 前两个石室中,有兵刃,有布匹,下面的石室也让众人满怀希望。 枯骨族长打开了这个石室的门,只见里面依旧还有一些木架,木架的上面,都是一个个的布袋。 众人都不知这布袋中装着什么东西,只是围在一边,都不敢轻举妄动。 枯骨族长打开了一个布袋,只见里面却是一些粮食。枯骨族长虽然知道这是粮食,却不知是什么粮食,便对凌寒道:“凌少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显然,凌寒这个外来的人,倒成为了众人眼中的。 凌寒抓出一把粮食,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后道:“这是水稻的种子!” “水稻?”众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其实他们并不像凌寒那样,见过风吹稻浪,也没有吃过那晶莹剔透的白米饭,所以,对于水稻这种寻常人司空见惯的粮食,众人也是一无所知。 凌寒道:“这是一种粮食,生长在水中,成熟之后,可以吃!” “哦!”众人看着那一颗颗种子,眼中的诧异并没有减少。 “那水稻会不会跑啊?” “水稻和石馍比起来,哪个要大一些?” “那水稻可以酿出石馍酒么?” 一时间,众人的问题五花八门,凌寒听了,只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大家不要乱,听凌少侠说!”枯骨族长急忙出来维护现场的秩序。 凌寒虽然见过水稻,吃过稻米,但如何耕种,也只是一知半解,便道:“在下只是吃过稻米,那稻米自然不会跑,但十分的可口,比起石馍来,味道还是差了一些!”凌寒想起了那硬邦邦的石馍,故意说了一个小谎,免得众人会觉得有些失落。“稻米也可以酿酒……” “只是那味道,比起石馍酒,还是差了一些!”天宝在一边道。这句话倒是出自他的本意,喝过了石馍酒之后,天宝觉得,即便是万兽山庄的闷倒驴也不如那石馍酒的美味。 “原来如此,我就说石馍还是最好吃的!” “是啊,是啊,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吃啊!” 枯骨族长心中明白,吃石馍也是迫不得已,是先辈无可奈何下的举措,为了自己一族的生存繁衍,只能如此,即便这石馍,众人还不能放开量吃。看凌寒的表情,枯骨猜出了这水稻定会比石馍好吃,但满目稻种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馍。 “凌公子,这稻种是否能够在这里种植啊?”枯骨族长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凌寒想起了外面的那昏黄的天空,始终不见太阳,而且这地方常年的鬼沙,别说是喜水的水稻,就是喜旱的小麦之类也无法存活。 凌寒打开了其余的袋子,只见里面的确有小麦种,谷种,高粱种等等,但这些种子都无法在这恶劣的气候条件下生存。 凌寒的脸上有些失望道:“枯骨族长,这些种子都不能在这荒蛮之地生根发芽!” “为什么?”枯骨族长问道。 “因为这里一年四季见不到太阳,而且风沙太大,即便播种下去,这些种子也无法发芽!”凌寒道,心中却想,这些种子定是族中的前辈从风铃岛带来,幻想这不死域会是另一片天地,有了这些种子,族人就不会挨饿,没有想到,这不死域竟是一处不毛之地。 枯骨族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即便有这些种子,我们也吃不上凌少侠所说的稻米!” “枯骨族长,这些种子可以给我么?”不爱说话的土娃忽然说道。 枯骨族长问道:“你要这些没有用出的种子做什么?” 土娃笑道:“族长,一见到这些种子,晚辈忽然觉得有些亲切,就想拿回去研究研究!” 枯骨族长点了点头,将那石门的钥匙递给了土娃道:“不要都研究没了!剩下一点,没准哪一天,我们寻找到了新的家园,可以耕种!” “族长,我就想研究出一种种子,能在这鬼沙之中存活!”土娃的信心满满。 天宝拍了拍土娃的肩膀道:“祝你成功!” 随后,众人都悻悻的出了这间石室,感觉到这一间里面的种子,是最没有用的。只有土娃,没有跟着众人出了,而是对着每一个袋子中的种子,都报以真诚的微笑。 下面的一间石室,里面都是一些古籍,只是那古籍上面的文字,即便是枯骨族长都有没认出几个,而凌寒看到那些古籍,都与自己在湖心小筑里面看到的那些相似,便知道,这古籍都是说的一些阵法之类。 众人都在随意的翻看,枯骨族长忽然抽出了一本古籍,激动的热泪盈眶。 “孩子们,我终于找到了!”枯骨的声音有些发颤,手中举着那本古籍。 凌寒定睛一看,原来那本古籍上面,正写着“九转还阳功法”几个篆字。 这里怎么会有师门的重宝? 凌寒想看个究竟,只是枯骨族长随手将那本功法塞到了自己的口袋之中,凌寒便不好意思要过来查看。 众人翻看了几本书,也读不懂,都觉得索然无味,便自觉的退出了这个藏书室。 下面两个石洞没有石门,而且看上去很深的样子,水娃举着火把朝着里面走了几步,发现那石洞里面都是一间一间的小洞,小洞里面有简易的床铺,看来这里就是原来族人的休息室。 枯骨吩咐众人将那休息室墙面上的小灯都点燃,虽然闲置了近千年,但灯芯都是被熟油泡过的,今日再洗点燃,那小灯依旧可以点亮。 整个休息室在火光的照耀下,忽然变得十分的温暖。想当年,先辈们就是在这些休息室生活。 枯骨族长见点灯的水娃等人回来,便继续来到了下一个石门的前面,将那个石门的大门打开。 一开那大门,众族人竟是“呼啦”一下,尽数围了上来,因为那石室的内部,地面上一袋袋,木架之上一层层,都是黑乎乎的石馍! “族长,我们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采石馍了!”火娃看着这满屋的石馍,兴奋的大叫道。 “是啊,族长,这么多的石馍,够我们吃上三年了!”木娃道。 枯骨族长看到了里面堆积如山的石馍,心中也是大乐,但随后就了不起来了,以为即便有了这些意外所得的石馍,也是将将够酿造那秦福寿所要征集的石馍酒! 枯骨族长见众人除了凌寒与天宝的脸上,看不清兴奋,其余的弟子,简直都想是升入了天堂一般。 枯骨族长想起市面上那些数不胜数的空楼,便觉得还得继续奋斗,才能不负家族的尊严。 “大家先休息一下,简单看一下,一会儿还有几道门没有打开! “族长,下一间会是什么东西,这个是什么东西,我们先去看一下。”凌寒问道 第五百九十二章 待修改 众人离开了这个装满布匹恶石室,又来到了下一个石室的门前。 前两个石室中,有兵刃,有布匹,下面的石室也让众人满怀希望。 枯骨族长打开了这个石室的门,只见里面依旧还有一些木架,木架的上面,都是一个个的布袋。 众人都不知这布袋中装着什么东西,只是围在一边,都不敢轻举妄动。 枯骨族长打开了一个布袋,只见里面却是一些粮食。枯骨族长虽然知道这是粮食,却不知是什么粮食,便对凌寒道:“凌少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显然,凌寒这个外来的人,倒成为了众人眼中的。 凌寒抓出一把粮食,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后道:“这是水稻的种子!” “水稻?”众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其实他们并不像凌寒那样,见过风吹稻浪,也没有吃过那晶莹剔透的白米饭,所以,对于水稻这种寻常人司空见惯的粮食,众人也是一无所知。 凌寒道:“这是一种粮食,生长在水中,成熟之后,可以吃!” “哦!”众人看着那一颗颗种子,眼中的诧异并没有减少。 “那水稻会不会跑啊?” “水稻和石馍比起来,哪个要大一些?” “那水稻可以酿出石馍酒么?” 一时间,众人的问题五花八门,凌寒听了,只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大家不要乱,听凌少侠说!”枯骨族长急忙出来维护现场的秩序。 凌寒虽然见过水稻,吃过稻米,但如何耕种,也只是一知半解,便道:“在下只是吃过稻米,那稻米自然不会跑,但十分的可口,比起石馍来,味道还是差了一些!”凌寒想起了那硬邦邦的石馍,故意说了一个小谎,免得众人会觉得有些失落。“稻米也可以酿酒……” “只是那味道,比起石馍酒,还是差了一些!”天宝在一边道。这句话倒是出自他的本意,喝过了石馍酒之后,天宝觉得,即便是万兽山庄的闷倒驴也不如那石馍酒的美味。 “原来如此,我就说石馍还是最好吃的!” “是啊,是啊,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吃啊!” 枯骨族长心中明白,吃石馍也是迫不得已,是先辈无可奈何下的举措,为了自己一族的生存繁衍,只能如此,即便这石馍,众人还不能放开量吃。看凌寒的表情,枯骨猜出了这水稻定会比石馍好吃,但满目稻种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馍。 “凌公子,这稻种是否能够在这里种植啊?”枯骨族长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凌寒想起了外面的那昏黄的天空,始终不见太阳,而且这地方常年的鬼沙,别说是喜水的水稻,就是喜旱的小麦之类也无法存活。 凌寒打开了其余的袋子,只见里面的确有小麦种,谷种,高粱种等等,但这些种子都无法在这恶劣的气候条件下生存。 凌寒的脸上有些失望道:“枯骨族长,这些种子都不能在这荒蛮之地生根发芽!” “为什么?”枯骨族长不解的问道。 “因为这里一年四季见不到太阳,而且风沙太大,即便播种下去,这些种子也无法发芽!”凌寒道,心中却想,这些种子定是族中的前辈从风铃岛带来,幻想这不死域会是另一片天地,有了这些种子,族人就不会挨饿,没有想到,这不死域竟是一处不毛之地。 枯骨族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即便有这些种子,我们也吃不上凌少侠所说的稻米!” “枯骨族长,这些种子可以给我么?”不爱说话的土娃忽然说道。 枯骨族长问道:“你要这些没有用出的种子做什么?” 土娃笑道:“族长,一见到这些种子,晚辈忽然觉得有些亲切,就想拿回去研究研究!” 枯骨族长点了点头,将那石门的钥匙递给了土娃道:“不要都研究没了!剩下一点,没准哪一天,我们寻找到了新的家园,可以耕种!” “族长,我就想研究出一种种子,能在这鬼沙之中存活!”土娃的信心满满。 天宝拍了拍土娃的肩膀道:“祝你成功!” 随后,众人都悻悻的出了这间石室,感觉到这一间里面的种子,是最没有用的。只有土娃,没有跟着众人出了,而是对着每一个袋子中的种子,都报以真诚的微笑。 下面的一间石室,里面都是一些古籍,只是那古籍上面的文字,即便是枯骨族长都有没认出几个,而凌寒看到那些古籍,都与自己在湖心小筑里面看到的那些相似,便知道,这古籍都是说的一些阵法之类。 众人都在随意的翻看,枯骨族长忽然抽出了一本古籍,激动的热泪盈眶。 “孩子们,我终于找到了!”枯骨的声音有些发颤,手中举着那本古籍。 凌寒定睛一看,原来那本古籍上面,正写着“九转还阳功法”几个篆字。 这里怎么会有师门的重宝? 凌寒想看个究竟,只是枯骨族长随手将那本功法塞到了自己的口袋之中,凌寒便不好意思要过来查看。 众人翻看了几本书,也读不懂,都觉得索然无味,便自觉的退出了这个藏书室。 下面两个石洞没有石门,而且看上去很深的样子,水娃举着火把朝着里面走了几步,发现那石洞里面都是一间一间的小洞,小洞里面有简易的床铺,看来这里就是原来族人的休息室。 枯骨吩咐众人将那休息室墙面上的小灯都点燃,虽然闲置了近千年,但灯芯都是被熟油泡过的,今日再洗点燃,那小灯依旧可以点亮。 整个休息室在火光的照耀下,忽然变得十分的温暖。想当年,先辈们就是在这些休息室生活。 枯骨族长见点灯的水娃等人回来,便继续来到了下一个石门的前面,将那个石门的大门打开。 一开那大门,众族人竟是“呼啦”一下,尽数围了上来,因为那石室的内部,地面上一袋袋,木架之上一层层,都是黑乎乎的石馍! “族长,我们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采石馍了!”火娃看着这满屋的石馍,兴奋的大叫道。 “是啊,族长,这么多的石馍,够我们吃上三年了!”木娃道。 枯骨族长看到了里面堆积如山的石馍,心中也是大乐,但随后就了不起来了,以为即便有了这些意外所得的石馍,也是将将够酿造那秦福寿所要征集的石馍酒! 枯骨族长见众人除了凌寒与天宝的脸上,看不清兴奋,其余的弟子,简直都想是升入了天堂一般。 枯骨族长想起市面上那些数不胜数的空楼,便觉得还得继续奋斗,才能不负家族的尊严。 “大家先休息一下,简单看一下,一会儿还有几道门没有打开! “族长,下一间会是什么东西,这个是什么东西,我们先去看一下,要是有情况。我随时联系下。”凌寒问道 整个休息室在火光的照耀下,忽然变得十分的温暖。想当年,先辈们就是在这些休息室生活。 枯骨族长见点灯的水娃等人回来,便继续来到了下一个石门的前面,将那个石门的大门打开。 一开那大门,众族人竟是“呼啦”一下,尽数围了上来,因为那石室的内部,地面上一袋袋,木架之上一层层,都是黑乎乎的石馍! “族长,我们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采石馍了!”火娃看着这满屋的石馍,兴奋的大叫道。 “是啊,族长,这么多的石馍,够我们吃上三年了!”木娃道。 枯骨族长看到了里面堆积如山的石馍,心中也是大乐,但随后就了不起来了,以为即便有了这些意外所得的石馍,也是将将够酿造那秦福寿所要征集的石馍酒! 枯骨族长见众人除了凌寒与天宝的脸上,看不清兴奋,其余的弟子,简直都想是升入了天堂一般。 枯骨族长想起市面上那些数不胜数的空楼,便觉得还得继续奋斗,才能不负家族的尊严。 “大家先休息一下,简单看一下,一会儿还有几道门没有打开! “族长,下一间会是什么东西,这个是什么东西,我们先去看一下,要是有情况。我随时联系下。”凌寒问道 第五百九十三章 黄沙百战穿红衣 凌寒朝着不远处望去,只见前面一片的乱石,那里便是石馍出没的乱石岗,这个地方,再走几步就可以快出了寂静岭。 一方面,凌寒是想将这些野蛮人埋得远一些,另一方面,凌寒还想寻找出这沙海之中的那条丝绸之路,为族中的将来做一些打算。 众人见罢,知道此处便是这些野蛮人的埋骨之地,便一起动手,依次将那野蛮人的尸首都抛入了流沙之中。 那流沙便如一个无底洞一般,迅速的将那些野蛮人吞噬,最后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虽然埋葬的是那些野蛮人,但众人的心中还是有些心悸,若是没有凌寒引路,还不知有多少族人会葬身这沙海。 凌寒见众人已经抛尸完毕,便带着众人回了玉门关。到了城门处,便见到一群身着“永生门”服饰的汉子正聚在门口,一名像是带头的汉子,正与水娃交涉着什么。 凌寒见那些永生门的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便止住了队伍,在一旁候着。众人都知道那永生门的人难以招惹,虽然不忿他们的态度,但只能在一旁忍气吞声的等候。 “告诉你们枯骨族长,这玉门关能收复,全凭我们永生门的恩赐,让他备好了月供,明日我们便会来取!”那个带头的男子一脸的匪气,正是那秦福寿。 “秦统领,您放心,枯骨族长答应您的事,一定能办到!”水娃赔笑着道。 “谅你们也不敢拖延!弟兄们,我们走,将军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别误了事!”秦福寿道。 随即,他便带着那队永生门的人马,就要朝着那乱石岗的方向而去。 而凌寒等人刚好挡住了秦福寿的道路。凌寒见秦福寿的眼睛一垂,似要发作,紧忙闪开了一条道路,给秦福寿让路。 秦福寿轻蔑的看了凌寒一眼道:“好狗不挡道,还算你知趣!” 凌寒看着秦福寿那不善的眼神,心中顿时燃起了怒火,但凌寒强忍住,此时他不好发作,不仅是因为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难以与这些永生门的弟子一争高下,即便是凌寒可以对付那秦福寿,还怕连累的枯骨一族。 秦福寿大摇大摆的走过,只见那永生门队伍的后面,还跟了几辆巨大的囚车,由几个像是蜥蜴一般的巨型怪兽拉着。 水娃待那秦福寿走远之后,迎到了凌寒的身边,愤恨的道:“凌兄弟,不用理他,狗仗人势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我会跟他算这笔账!” 凌寒道:“水娃兄,没事,他们就是永生门的弟子么?” 水娃点了点头道:“那为首的叫做秦福寿,原来便是管辖我们一族的统领,只会压榨我们,这回听他说邵洁将军来了,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派人将那些野蛮人清理了,帮我们收复了玉门关!” 凌寒想起了那个红衣人,看来他便是邵洁将军派出的厉害角色。那邵洁将军的部下便是如此的神勇,那邵洁将军看来,更加的厉害。 水娃带着众人进城,在凌寒清理野蛮人尸首的同时,水娃也带着人将城内清理干净,就连原本隐藏在砂砾中的“玉门关”三个大字,也被水娃带人清扫了出来。 这在这寂静岭沉寂了千年的古城,终于又焕发了新的光彩。 夜暮渐落,城中的火堆已经燃起,或许老天真的照顾,这一夜,竟没有起风沙。 凌寒回到那间石室看了一眼天宝,只见天宝依旧在沉睡,那石馍酒的力道真的很凶,就连天宝这样的酒量都难以抵住。难怪枯骨族长又将那酒室锁住,不然的话,众族人非得在这一夜,尽数醉死。 凌寒难以入眠,便在地上拾起了一颗白色的石子,在那黑色的石壁上开始刻画。一道道的白印在凌寒的手下出现,弯弯曲曲的,就好像是一条路,一条可以帮助枯骨族人的生命线。 画完那张图,凌寒略略松了一口气,此时真的有些口渴,而四处都没有水,凌寒带着的水已经喝干,找了半天,凌寒的眼睛只能落在了那个酒坛之上。 原本凌寒想将这坛酒留给天宝的,只是还怕天宝太痴迷于石馍酒,凌寒思前想后,便将那酒坛打开,举起起来,嘴唇贴着坛口,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 喝完这口酒,凌寒顿时感觉到自己浑身一轻,随后腹中就像是有一股金光,直奔自己的头顶。 凌寒想起那一日豪饮千杯石馍酒的事,知道喝完这石馍酒之后,自己的神识能力会暴涨,便也不控制,任由那金光涤荡自己的神识。 凌寒虽然自己没有动,但凌寒体内的真气,已是暗流涌动,但这股真气,只能沿着凌寒的血管,遍布凌寒的头脑。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方才凌寒用神识控制那真气,绕行了一个周天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神识又进步了许多。 若是被那米粒儿见到,定会告诉凌寒,已经突破了神识修炼的第二级,那便是凝神二级。但这凝神二级与武道修为的舒筋二级还是有些差距,并不能自行发出真气伤敌,况且凌寒的体内,依旧没有真气护体。 凌寒盘坐在天宝的旁边,虽然凌寒没有喝多少那石馍酒,但凌寒也不敢多喝,只得将今日已经在体内的产生的真气,慢慢的消化,再次聚到了他的识海之中。 当那股真气都被凌寒的识海消化殆尽之后,凌寒的头顶上,忽然闪现出一道光亮。五感之法没有等凌寒的号令,便齐头涌出,这便是五感之法的高明之处,可以随时监控周遭发生了什么状况。 凌寒的神识在这洞中不断的观望,凌寒虽然没有动步,但他又好像又把每个石室走了一遍那样,对整个洞口,凌寒再次了认识了一下,哪里是兵器库,哪里是粮食库,哪里需要速度,哪里可以徐徐渐进,凌寒都探得一清二楚,从此之后,凌寒不用担心无路可走。 正当凌寒要将神识收回的片刻,忽然听到一阵鼎沸的声音从城外传了进来。 “将军,这次我们大获全胜,料得那些野蛮人不会在找麻烦!” “是啊,将军,您真是门中的顶梁柱,还活捉了几个野蛮人!” “呜……”又是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从城外传出,像是那野蛮人的声音。 凌寒急忙起身,登上了那城门。此时水娃与几个族中汉子都在紧张的看着下面。 凌寒朝着城下一看,只见那个红衣人骑着一只不知名的坐骑,好像是梅花鹿,却长了一只骏马的头脸。而其余的人都跟在红衣人的生活,那秦福寿跟在那红衣人的身边,一路小跑,不停的对那红衣人说着什么,表情尽是谄媚之色。 在队伍的最后,是方才临近见过的那几辆囚车,原本囚车里面都是空的,这次,只见几个野蛮人蜷缩着在那囚车里面苟延残喘,不时的发出几声哀鸣。 凌寒问道:“水娃兄,你可知那红衣人究竟是谁?”凌寒说罢,目光依旧锁定在那红衣人的身上。 水娃道:“这人定是采洁将军手下的大将!” 水娃的话音刚落,就见那红衣人的目光忽然朝着城头扫来。 凌寒的目光刚好与那红衣人碰在了一起。那红衣人立即将那坐骑停下,回头一直盯着凌寒的双眼。 凌寒顿时觉得,眼前的那红衣人竟像是要与自己分个高下,因为那红衣人的眼中,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待修改 (这几日状态不好,工作还忙,望书友见谅!但每天米粒都会赶出两章)“ 凌寒朝着不远处望去,只见前面一片的乱石,那里便是石馍出没的乱石岗,这个地方,再走几步就可以快出了寂静岭。 一方面,凌寒是想将这些野蛮人埋得远一些,另一方面,凌寒还想寻找出这沙海之中的那条丝绸之路,为族中的将来做一些打算。 众人见罢,知道此处便是这些野蛮人的埋骨之地,便一起动手,依次将那野蛮人的尸首都抛入了流沙之中。 那流沙便如一个无底洞一般,迅速的将那些野蛮人吞噬,最后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虽然埋葬的是那些野蛮人,但众人的心中还是有些心悸,若是没有凌寒引路,还不知有多少族人会葬身这沙海。 凌寒见众人已经抛尸完毕,便带着众人回了玉门关。到了城门处,便见到一群身着“永生门”服饰的汉子正聚在门口,一名像是带头的汉子,正与水娃交涉着什么。 凌寒见那些永生门的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便止住了队伍,在一旁候着。众人都知道那永生门的人难以招惹,虽然不忿他们的态度,但只能在一旁忍气吞声的等候。 “告诉你们枯骨族长,这玉门关能收复,全凭我们永生门的恩赐,让他备好了月供,明日我们便会来取!”那个带头的男子一脸的匪气,正是那秦福寿。 “秦统领,您放心,枯骨族长答应您的事,一定能办到!”水娃赔笑着道。 “谅你们也不敢拖延!弟兄们,我们走,将军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别误了事!”秦福寿道。 随即,他便带着那队永生门的人马,就要朝着那乱石岗的方向而去。 而凌寒等人刚好挡住了秦福寿的道路。凌寒见秦福寿的眼睛一垂,似要发作,紧忙闪开了一条道路,给秦福寿让路。 秦福寿轻蔑的看了凌寒一眼道:“好狗不挡道,还算你知趣!” 凌寒看着秦福寿那不善的眼神,心中顿时燃起了怒火,但凌寒强忍住,此时他不好发作,不仅是因为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难以与这些永生门的弟子一争高下,即便是凌寒可以对付那秦福寿,还怕连累的枯骨一族。 秦福寿大摇大摆的走过,只见那永生门队伍的后面,还跟了几辆巨大的囚车,由几个像是蜥蜴一般的巨型怪兽拉着。 水娃待那秦福寿走远之后,迎到了凌寒的身边,愤恨的道:“凌兄弟,不用理他,狗仗人势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我会跟他算这笔账!” 凌寒道:“水娃兄,没事,他们就是永生门的弟子么?” 水娃点了点头道:“那为首的叫做秦福寿,原来便是管辖我们一族的统领,只会压榨我们,这回听他说邵洁将军来了,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派人将那些野蛮人清理了,帮我们收复了玉门关!” 凌寒想起了那个红衣人,看来他便是邵洁将军派出的厉害角色。那邵洁将军的部下便是如此的神勇,那邵洁将军看来,更加的厉害。 水娃带着众人进城,在凌寒清理野蛮人尸首的同时,水娃也带着人将城内清理干净,就连原本隐藏在砂砾中的“玉门关”三个大字,也被水娃带人清扫了出来。 这在这寂静岭沉寂了千年的古城,终于又焕发了新的光彩。 夜暮渐落,城中的火堆已经燃起,或许老天真的照顾,这一夜,竟没有起风沙。 凌寒回到那间石室看了一眼天宝,只见天宝依旧在沉睡,那石馍酒的力道真的很凶,就连天宝这样的酒量都难以抵住。难怪枯骨族长又将那酒室锁住,不然的话,众族人非得在这一夜,尽数醉死。 凌寒难以入眠,便在地上拾起了一颗白色的石子,在那黑色的石壁上开始刻画。一道道的白印在凌寒的手下出现,弯弯曲曲的,就好像是一条路,一条可以帮助枯骨族人的生命线。 画完那张图,凌寒略略松了一口气,此时真的有些口渴,而四处都没有水,凌寒带着的水已经喝干,找了半天,凌寒的眼睛只能落在了那个酒坛之上。 原本凌寒想将这坛酒留给天宝的,只是还怕天宝太痴迷于石馍酒,凌寒思前想后,便将那酒坛打开,举起起来,嘴唇贴着坛口,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 喝完这口酒,凌寒顿时感觉到自己浑身一轻,随后腹中就像是有一股金光,直奔自己的头顶。 凌寒想起那一日豪饮千杯石馍酒的事,知道喝完这石馍酒之后,自己的神识能力会暴涨,便也不控制,任由那金光涤荡自己的神识。 凌寒虽然自己没有动,但凌寒体内的真气,已是暗流涌动,但这股真气,只能沿着凌寒的血管,遍布凌寒的头脑。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方才凌寒用神识控制那真气,绕行了一个周天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神识又进步了许多。 若是被那米粒儿见到,定会告诉凌寒,已经突破了神识修炼的第二级,那便是凝神二级。但这凝神二级与武道修为的舒筋二级还是有些差距,并不能自行发出真气伤敌,况且凌寒的体内,依旧没有真气护体。 凌寒盘坐在天宝的旁边,虽然凌寒没有喝多少那石馍酒,但凌寒也不敢多喝,只得将今日已经在体内的产生的真气,慢慢的消化,再次聚到了他的识海之中。 当那股真气都被凌寒的识海消化殆尽之后,凌寒的头顶上,忽然闪现出一道光亮。五感之法没有等凌寒的号令,便齐头涌出,这便是五感之法的高明之处,可以随时监控周遭发生了什么状况。 凌寒的神识在这洞中不断的观望,凌寒虽然没有动步,但他又好像又把每个石室走了一遍那样,对整个洞口,凌寒再次了认识了一下,哪里是兵器库,哪里是粮食库,哪里需要速度,哪里可以徐徐渐进,凌寒都探得一清二楚,从此之后,凌寒不用担心无路可走。 正当凌寒要将神识收回的片刻,忽然听到一阵鼎沸的声音从城外传了进来。 “将军,这次我们大获全胜,料得那些野蛮人不会在找麻烦!” “是啊,将军,您真是门中的顶梁柱,还活捉了几个野蛮人!” “呜……”又是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从城外传出,像是那野蛮人的声音。 凌寒急忙起身,登上了那城门。此时水娃与几个族中汉子都在紧张的看着下面。 凌寒朝着城下一看,只见那个红衣人骑着一只不知名的坐骑,好像是梅花鹿,却长了一只骏马的头脸。而其余的人都跟在红衣人的生活,那秦福寿跟在那红衣人的身边,一路小跑,不停的对那红衣人说着什么,表情尽是谄媚之色。 在队伍的最后,是方才临近见过的那几辆囚车,原本囚车里面都是空的,这次,只见几个野蛮人蜷缩着在那囚车里面苟延残喘,不时的发出几声哀鸣。 凌寒问道:“水娃兄,你可知那红衣人究竟是谁?”凌寒说罢,目光依旧锁定在那红衣人的身上。 水娃道:“这人定是采洁将军手下的大将!” 水娃的话音刚落,就见那红衣人的目光忽然朝着城头扫来。 凌寒的目光刚好与那红衣人碰在了一起。那红衣人立即将那坐骑停下,回头一直盯着凌寒的双眼。 凌寒顿时觉得,眼前的那红衣人竟像是要与自己分个高下,因为那红衣人的眼中,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待修二 凌寒虽然没有想故意探究那红衣人的心境,但凌寒昨夜喝了那千年陈酿的石馍酒后,神识的修为又突破了一层,已经达到了凝神二级。 这凝神二级,实际上就是心感的修炼,所谓心感,便是心境与情绪。通过对付的神情表情动作,就可以判断出对方的思想。这是一门极其深奥的学问,而凌寒此时,只是无意识的使出,但依旧引起了那红衣人的注意。 凌寒目光纯净,看着那红衣人的眼睛,没有一丝的退缩。 那红衣人的眼中,似有一丝惊异,随后居然低垂下头,朝着秦福寿摆了摆手。 秦福寿立刻像一条哈巴狗一般,跑到了那红衣人的身边,那红衣人朝着凌寒那边扫了一眼,随即与秦福寿说了几句话,那秦福寿连连点头。 凌寒刚想用那五感之法听听红衣人所说的内容,但那红衣人说罢,便骑着那似鹿非鹿的坐骑,疾驰而去。而红衣人身后的那些永生门弟子也都跟在他的后尘,扬长而去。 凌寒回身问道:“水娃哥,你可知道那红衣人什么来头?” 水娃挠了挠头道:“这个红衣人,我也只是见过两次,并不认得!” 凌寒看着那红衣人的背影消失在那昏黄的地平线,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压抑,这种压抑并不是畅血高手的灵压,而是一种危险将至的压力。 凌寒等人刚要进城,就听城头上的土娃道:“族长他们回来了!” 凌寒定睛远眺,果然,昏黄的天际处又出现了一队人影,渐渐清晰,正是枯骨族长带领的其他族人。 水娃见状,兴奋的道:“凌兄弟,你们先进城,我带些人去迎一迎族长他们!”水娃说罢,便朝着那些族人的方向奔去。 而那些同凌寒一起归来的汉子,见水娃去接人,也不顾劳累,纷纷前去,最后,只剩下凌寒与天宝步入了玉门关。 这一夜,欢声笑语,这一夜,难忘今宵。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真切,因为,经过这么多年颠沛流离,这些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天宝已经酒醒,但手中依旧有酒,只是是用那陈酿的石馍酒勾兑出的,味道虽然淡爽些,但酒气依旧十分的清香。 天宝也害怕自己一醉一夜这样的事情,便开始小口的饮着酒。那双小眼睛看到了众人围在火堆旁载歌载舞,似乎也想起了往事。 凌寒看着那些欢快的族人,既为他们高兴,又为自己感到神伤。家这个字眼对于凌寒来说,已经远远的逝去。原本凌寒的家,是凌长峰能多看自己一眼,或许是霍厨子偷偷留下的一块鸡腿,或许是王奶妈那个“啪嗒啪嗒”的织布机,只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模模糊糊,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凌寒想起了那个红衣人,看来他便是邵洁将军派出的厉害角色。那邵洁将军的部下便是如此的神勇,那邵洁将军看来,更加的厉害。 水娃带着众人进城,在凌寒清理野蛮人尸首的同时,水娃也带着人将城内清理干净,就连原本隐藏在砂砾中的“玉门关”三个大字,也被水娃带人清扫了出来。 这在这寂静岭沉寂了千年的古城,终于又焕发了新的光彩。 夜暮渐落,城中的火堆已经燃起,或许老天真的照顾,这一夜,竟没有起风沙。 凌寒回到那间石室看了一眼天宝,只见天宝依旧在沉睡,那石馍酒的力道真的很凶,就连天宝这样的酒量都难以抵住。难怪枯骨族长又将那酒室锁住,不然的话,众族人非得在这一夜,尽数醉死。 凌寒难以入眠,便在地上拾起了一颗白色的石子,在那黑色的石壁上开始刻画。一道道的白印在凌寒的手下出现,弯弯曲曲的,就好像是一条路,一条可以帮助枯骨族人的生命线。 画完那张图,凌寒略略松了一口气,此时真的有些口渴,而四处都没有水,凌寒带着的水已经喝干,找了半天,凌寒的眼睛只能落在了那个酒坛之上。 原本凌寒想将这坛酒留给天宝的,只是还怕天宝太痴迷于石馍酒,凌寒思前想后,便将那酒坛打开,举起起来,嘴唇贴着坛口,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 喝完这口酒,凌寒顿时感觉到自己浑身一轻,随后腹中就像是有一股金光,直奔自己的头顶。 凌寒想起那一日豪饮千杯石馍酒的事,知道喝完这石馍酒之后,自己的神识能力会暴涨,便也不控制,任由那金光涤荡自己的神识。 凌寒虽然自己没有动,但凌寒体内的真气,已是暗流涌动,但这股真气,只能沿着凌寒的血管,遍布凌寒的头脑。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方才凌寒用神识控制那真气,绕行了一个周天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神识又进步了许多。 若是被那米粒儿见到,定会告诉凌寒,已经突破了神识修炼的第二级,那便是凝神二级。但这凝神二级与武道修为的舒筋二级还是有些差距,并不能自行发出真气伤敌,况且凌寒的体内,依旧没有真气护体。 凌寒盘坐在天宝的旁边,虽然凌寒没有喝多少那石馍酒,但凌寒也不敢多喝,只得将今日已经在体内的产生的真气,慢慢的消化,再次聚到了他的识海之中。 当那股真气都被凌寒的识海消化殆尽之后,凌寒的头顶上,忽然闪现出一道光亮。五感之法没有等凌寒的号令,便齐头涌出,这便是五感之法的高明之处,可以随时监控周遭发生了什么状况。 凌寒的神识在这洞中不断的观望,凌寒虽然没有动步,但他又好像又把每个石室走了一遍那样,对整个洞口,凌寒再次了认识了一下,哪里是兵器库,哪里是粮食库,哪里需要速度,哪里可以徐徐渐进,凌寒都探得一清二楚,从此之后,凌寒不用担心无路可走。 正当凌寒要将神识收回的片刻,忽然听到一阵鼎沸的声音从城外传了进来。 “将军,这次我们大获全胜,料得那些野蛮人不会在找麻烦!” “是啊,将军,您真是门中的顶梁柱,还活捉了几个野蛮人!” “呜……”又是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从城外传出,像是那野蛮人的声音。 凌寒急忙起身,登上了那城门。此时水娃与几个族中汉子都在紧张的看着下面。 凌寒朝着城下一看,只见那个红衣人骑着一只不知名的坐骑,好像是梅花鹿,却长了一只骏马的头脸。而其余的人都跟在红衣人的生活,那秦福寿跟在那红衣人的身边,一路小跑,不停的对那红衣人说着什么,表情尽是谄媚之色。 在队伍的最后,是方才临近见过的那几辆囚车,原本囚车里面都是空的,这次,只见几个野蛮人蜷缩着在那囚车里面苟延残喘,不时的发出几声哀鸣。 凌寒问道:“水娃兄,你可知那红衣人究竟是谁?”凌寒说罢,目光依旧锁定在那红衣人的身上。 水娃道:“这人定是采洁将军手下的大将!” 水娃的话音刚落,就见那红衣人的目光忽然朝着城头扫来。 凌寒的目光刚好与那红衣人碰在了一起。那红衣人立即将那坐骑停下,回头一直盯着凌寒的双眼。 凌寒顿时觉得,眼前的那红衣人竟像是要与自己分个高下,因为那红衣人的眼中,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待修三 凌寒想起了那个红衣人,看来他便是邵洁将军派出的厉害角色。那邵洁将军的部下便是如此的神勇,那邵洁将军看来,更加的厉害。 水娃带着众人进城,在凌寒清理野蛮人尸首的同时,水娃也带着人将城内清理干净,就连原本隐藏在砂砾中的“玉门关”三个大字,也被水娃带人清扫了出来。 这在这寂静岭沉寂了千年的古城,终于又焕发了新的光彩。 夜暮渐落,城中的火堆已经燃起,或许老天真的照顾,这一夜,竟没有起风沙。 凌寒回到那间石室看了一眼天宝,只见天宝依旧在沉睡,那石馍酒的力道真的很凶,就连天宝这样的酒量都难以抵住。难怪枯骨族长又将那酒室锁住,不然的话,众族人非得在这一夜,尽数醉死。 凌寒难以入眠,便在地上拾起了一颗白色的石子,在那黑色的石壁上开始刻画。一道道的白印在凌寒的手下出现,弯弯曲曲的,就好像是一条路,一条可以帮助枯骨族人的生命线。 画完那张图,凌寒略略松了一口气,此时真的有些口渴,而四处都没有水,凌寒带着的水已经喝干,找了半天,凌寒的眼睛只能落在了那个酒坛之上。 原本凌寒想将这坛酒留给天宝的,只是还怕天宝太痴迷于石馍酒,凌寒思前想后,便将那酒坛打开,举起起来,嘴唇贴着坛口,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 喝完这口酒,凌寒顿时感觉到自己浑身一轻,随后腹中就像是有一股金光,直奔自己的头顶。 凌寒想起那一日豪饮千杯石馍酒的事,知道喝完这石馍酒之后,自己的神识能力会暴涨,便也不控制,任由那金光涤荡自己的神识。 凌寒虽然自己没有动,但凌寒体内的真气,已是暗流涌动,但这股真气,只能沿着凌寒的血管,遍布凌寒的头脑。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方才凌寒用神识控制那真气,绕行了一个周天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神识又进步了许多。 若是被那米粒儿见到,定会告诉凌寒,已经突破了神识修炼的第二级,那便是凝神二级。但这凝神二级与武道修为的舒筋二级还是有些差距,并不能自行发出真气伤敌,况且凌寒的体内,依旧没有真气护体。 凌寒盘坐在天宝的旁边,虽然凌寒没有喝多少那石馍酒,但凌寒也不敢多喝,只得将今日已经在体内的产生的真气,慢慢的消化,再次聚到了他的识海之中。 当那股真气都被凌寒的识海消化殆尽之后,凌寒的头顶上,忽然闪现出一道光亮。五感之法没有等凌寒的号令,便齐头涌出,这便是五感之法的高明之处,可以随时监控周遭发生了什么状况。 凌寒的神识在这洞中不断的观望,凌寒虽然没有动步,但他又好像又把每个石室走了一遍那样,对整个洞口,凌寒再次了认识了一下,哪里是兵器库,哪里是粮食库,哪里需要速度,哪里可以徐徐渐进,凌寒都探得一清二楚,从此之后,凌寒不用担心无路可走。 正当凌寒要将神识收回的片刻,忽然听到一阵鼎沸的声音从城外传了进来。 “将军,这次我们大获全胜,料得那些野蛮人不会在找麻烦!” “是啊,将军,您真是门中的顶梁柱,还活捉了几个野蛮人!” “呜……”又是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从城外传出,像是那野蛮人的声音。 凌寒急忙起身,登上了那城门。此时水娃与几个族中汉子都在紧张的看着下面。 凌寒朝着城下一看,只见那个红衣人骑着一只不知名的坐骑,好像是梅花鹿,却长了一只骏马的头脸。而其余的人都跟在红衣人的生活,那秦福寿跟在那红衣人的身边,一路小跑,不停的对那红衣人说着什么,表情尽是谄媚之色。 在队伍的最后,是方才临近见过的那几辆囚车,原本囚车里面都是空的,这次,只见几个野蛮人蜷缩着在那囚车里面苟延残喘,不时的发出几声哀鸣。 凌寒问道:“水娃兄,你可知那红衣人究竟是谁?”凌寒说罢,目光依旧锁定在那红衣人的身上。 水娃道:“这人定是采洁将军手下的大将!” 水娃的话音刚落,就见那红衣人的目光忽然朝着城头扫来。 凌寒的目光刚好与那红衣人碰在了一起。那红衣人立即将那坐骑停下,回头一直盯着凌寒的双眼。 凌寒顿时觉得,眼前的那红衣人竟像是要与自己分个高下,因为那红衣人的眼中,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凌寒虽然没有想故意探究那红衣人的心境,但凌寒昨夜喝了那千年陈酿的石馍酒后,神识的修为又突破了一层,已经达到了凝神二级。 这凝神二级,实际上就是心感的修炼,所谓心感,便是心境与情绪。通过对付的神情表情动作,就可以判断出对方的思想。这是一门极其深奥的学问,而凌寒此时,只是无意识的使出,但依旧引起了那红衣人的注意。 凌寒目光纯净,看着那红衣人的眼睛,没有一丝的退缩。 那红衣人的眼中,似有一丝惊异,随后居然低垂下头,朝着秦福寿摆了摆手。 秦福寿立刻像一条哈巴狗一般,跑到了那红衣人的身边,那红衣人朝着凌寒那边扫了一眼,随即与秦福寿说了几句话,那秦福寿连连点头。 凌寒刚想用那五感之法听听红衣人所说的内容,但那红衣人说罢,便骑着那似鹿非鹿的坐骑,疾驰而去。而红衣人身后的那些永生门弟子也都跟在他的后尘,扬长而去。 凌寒回身问道:“水娃哥,你可知道那红衣人什么来头?” 水娃挠了挠头道:“这个红衣人,我也只是见过两次,并不认得!” 凌寒看着那红衣人的背影消失在那昏黄的地平线,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压抑,这种压抑并不是畅血高手的灵压,而是一种危险将至的压力。 凌寒等人刚要进城,就听城头上的土娃道:“族长他们回来了!” 凌寒定睛远眺,果然,昏黄的天际处又出现了一队人影,渐渐清晰,正是枯骨族长带领的其他族人。 水娃见状,兴奋的道:“凌兄弟,你们先进城,我带些人去迎一迎族长他们!”水娃说罢,便朝着那些族人的方向奔去。 而那些同凌寒一起归来的汉子,见水娃去接人,也不顾劳累,纷纷前去,最后,只剩下凌寒与天宝步入了玉门关。 这一夜,欢声笑语,这一夜,难忘今宵。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真切,因为,经过这么多年颠沛流离,这些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天宝已经酒醒,但手中依旧有酒,只是是用那陈酿的石馍酒勾兑出的,味道虽然淡爽些,但酒气依旧十分的清香。 天宝也害怕自己一醉一夜这样的事情,便开始小口的饮着酒。那双小眼睛看到了众人围在火堆旁载歌载舞,似乎也想起了往事。 凌寒看着那些欢快的族人,既为他们高兴,又为自己感到神伤。家这个字眼对于凌寒来说,已经远远的逝去。原本凌寒的家,是凌长峰能多看自己一眼,或许是霍厨子偷偷留下的一块鸡腿,或许是王奶妈那个“啪嗒啪嗒”的织布机,只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模模糊糊,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凌寒看着那些欢快的族人,既为他们高兴,又为自己感到神伤。 第五百九十五章 石城深处现清池 “我一个瘸子,还能去哪里?”天宝瓮声瓮气的道。 原来天宝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其实一直在暗暗听着凌寒与枯骨族长的对话。 “若是天宝兄弟愿意留着族中帮助我们,那是再好不过了!”枯骨族长笑道。 天宝却是冷冷的道:“不拖累大家就好,帮忙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每日要有石馍酒!”天宝一挥酒瓶。 “这石馍酒……自然会给天宝兄弟!”枯骨道。 “凌少侠,明日还要给那秦福寿交石馍酒,老夫还有些事情要准备,就不陪凌少侠了!”枯骨族长一摆手道,“一会儿我叫水娃他们,好好陪陪二位少侠!” 凌寒道:“既然族长还有事,那就先去忙!也不用让水娃他们陪我们,小子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天宝,你还在这里么?” 天宝也摇了摇头。凌寒心中一奇,难得天宝今日如此的安分。 枯骨族长道:“这些天二位辛苦了,那就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劳烦少侠随我一起给那秦福寿交季俸!” 凌寒点头道:“明日小子定然随族长前往!” 凌寒与天宝拜别枯骨族长,就回到了自己休息的那间石室,这石室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两个石床上面都铺上了松软的棉被。 天宝抚摸着那棉被道:“好久没有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若是能洗个澡就更好了!” 凌寒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也一样的充满了酸臭,不仅苦笑道:“这等风沙之地,能喝到水就不错了,哪里还有洗澡的水!” 天宝冷哼了一声道:“就怕是有水,也不会给我用!”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石室外面传来:“凌公子,族长吩咐小女子带二位沐浴更衣!” 天宝听罢,顿时愣住。 凌寒忙道:“枯骨族长多虑了,我们没说什么!” 一个娇俏的身影走进了石室,正是那艋丫头。艋丫头道:“前些日子,在那**洞中,水源紧俏,怠慢了二位贵客,此时回到玉门关,这石洞之内就有暗河,先祖在这里修建的洗浴用的水池,方才枯骨族长查探过了,依旧好用,就叫小女子带二位贵客前去沐浴!” 天宝听了,不自觉的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后背道:“那还等什么,快快带路吧!” 凌寒虽然见到天宝的姿势有些不雅,但见那艋丫头只是抿嘴一笑,也不好多说天宝,便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二人随着艋姑娘走进了一间凌寒未曾走过的石室,显然那扇门枯骨族长是后发现的。 进了那个石室之后,便是一条向下的石阶,石阶下面一片阴暗,还有阵阵的冷风吹来。 天宝打了一个冷战道:“这里面又黑又冷,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艋姑娘点燃了一个火把,回过头,一双黑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天宝道:“你是不是怕我会害了你们?” 天宝道:“谁知道你将我们骗到这鬼地方,有什么居心!” 艋姑娘“格格”的笑了两声道:“你们两个男子汉,大英雄,还会害怕我一个弱女子?真是好笑!” 天宝嘴硬道:“我才不会怕你,我是怕……”刚要说出,顿时觉得若是说了,还是一件丢丑的事,急忙扳过来道:“我什么都不怕!” 艋姑娘的心思十分机灵,笑着道:“我知道你怕什么!” 天宝眯着小眼睛,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拆穿,便道:“你说我怕什么?”虽然天宝曾是一门之主,但凡是人,就有畏惧的东西,而这样东西,天宝从小就十分的害怕,到了这么大,依旧没有改变。 “下面黑里咕咚,倒是没有坏人,只是有鬼!”艋丫头见天宝的语气有些变化,知道天宝的确有害怕的东西,便随便编了个谎话来吓唬天宝。 “有鬼,在哪里?”天宝听罢,顿时觉得手脚冰凉,急忙躲到了凌寒的身后,急急的问道。 艋姑娘见天宝居然真的怕鬼,自己竟是歪打正着,心中更是得意,开始猛戳天宝的痛处:“既然是鬼,人鬼殊途,我怎么知道他会在哪?或者在那边!” 艋姑娘话音一落,就将那火把朝着手指的地方一晃! 天宝朝着那艋姑娘火把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那里只有黑乎乎的石墙,并没什么鬼。 而艋姑娘的表演还没有结束,只听她道:“原来那专咬人耳朵的恶鬼在那里!” 艋姑娘说完,又将火把指向了另一边。 天宝本来不敢看,但又十分好奇,自己害怕了三十多年,还真的没有见过鬼长成什么模样,即便见过的,也只是别人装神弄鬼! 天宝眯缝着小眼睛朝着火把照亮的地方看去,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天宝似乎察觉出那艋姑娘在消遣自己,便道:“哪有什么鬼,你是在骗我么?” 艋丫头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先是晃了晃火把,随后朝着天宝的身后直勾勾的看去,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天宝见艋丫头面色大变,虽然猜出了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身后,但他却不敢回头张望。只是感觉到阵阵的凉风吹进了自己的后脖颈,心中不由的大惊道:“你别吓我,吓我可是没有好下场!” 艋丫头忽然高声道:“有鬼,就在你身后!”说罢,竟是双眼紧闭,就直扑到了凌寒的怀中。 天宝见了,以为真的是有鬼,吓得魂不守舍,还不敢自己逃离,只得用力的抓住了凌寒的胳膊,双眼紧闭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凌寒低头看了一眼扑在怀中的艋丫头,只见艋丫头正顽皮的一脸坏笑。凌寒便知道了这艋丫头是在戏耍天宝,不免摇了摇头。 之后凌寒又看了看身边吓得双腿筛糠的天宝,便道:“天宝,没事了,那恶鬼走了!” 艋丫头却道:“恶鬼还在,还在!” 天宝不敢抬头,只得拉着凌寒的手臂道:“快将恶鬼赶走!” 凌寒见那艋丫头捂着肚子,强忍住笑,小脸憋得煞白,便道:“天宝,那恶鬼的确走了,不骗你!” “哈哈哈哈……”那艋丫头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天宝抬起头,看了看左右,见没有恶鬼的踪影,才舒了口气道:“下面有恶鬼,我不去了!要去你们去吧!” 凌寒笑道:“你不想洗澡了么?” “他是怕恶鬼趁他洗澡的时候,偷走他的衣服!”艋丫头依旧打趣道。 “我才不怕呢,几件破衣服,只怕给他都不会要!我们走!”天宝鼓起勇气,朝着下面走去,其实他是不想被那艋丫头看扁。 三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那石阶的尽头,只见前面有一个石头砌成的池子,正有“哗哗”的流水从石头的缝隙冲进池子,然后又从池子的另一侧流出。 艋丫头看了一眼凌寒,脸上一红道:“二位在这里沐浴吧,我在上面等候,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喊我!”艋丫头说完,就将这石头池子旁边的几个油灯点燃,随后便走了上去。 天宝看着那清澈的池水,抛开了白骨拐棍,便跳入了水中,只是方一进水,立刻弹了起来,高声道:“这水,能洗澡么,冷死了!” 凌寒没有像天宝那么猴急,伸出手试了下水温,顿时觉得,这流水的温度竟然与自己从那封魔禁地的洞穴中落入的潭水一般。 凌寒想起了潭水的神奇功效,便缓缓的进入了这池水之中,立刻感觉到奇寒入体。但凌寒从小就与那冰凝气旋斗争,这样冰冷的水,对凌寒来讲,并不算什么。 第五百九十六章 清晨饮酒一天醉 凌寒一进入那水池之后,竟像是浑身放松一般,舒服的躺在了池边,任由那池水浸泡着自己的身体。一丝丝的冷气直冲凌寒的丹田气海,竟然将凌寒原本那凌乱不堪的经脉一点点的抚平,虽然那些经脉依旧不能顺畅的运行真气,但这冷气居然借助那些断断续续的经脉,流向凌寒的丹田。 凌寒舒了一口气,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天宝见凌寒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十分享受的神色,便问道:“这水不冷么?”天宝十分怀疑的看着凌寒。 凌寒道:“冷是有些冷,不过你习惯了这冰冷就好了。” 天宝试探着,慢慢的滑落水中,果然如同凌寒所讲,这水虽然冰冷,的确有一种奇异的效果,那就是让天宝原本滞胀的双腿,居然变得轻松了许多,虽然不能达到行走的效果,但也不再像平时那么疼痛难忍。 二人都体会到了这池水的好处,都不做声,在水中享受着这种奇异的感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那艋丫头道:“二位公子,快醒醒!” 天宝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人招呼,起身便站了起来,只是他忘记了已经将身上那破旧的衣物都已经除去,身上已是一丝不挂。 那艋丫头脸上一红,急忙转过身道:“二位公子快起床吧,天都已经亮了!换洗的衣物就在石头旁边,二位公子请自便!”艋丫头说罢,便急匆匆的向上那石阶上面跑去。 天宝这才惊醒自己没有穿衣服,而凌寒则是目瞪口呆的道:“天宝,你能站起来了!” 天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果然,自己能站起来了!但天宝一注意自己的腿,立刻感觉到自己已经站立不稳,急忙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扶住了一个池边的石凳。 “刚才我站起来了么?”天宝有些不敢相信。 “你站起来了!我亲眼看到了!”凌寒急忙起身,将贴在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甩掉,随后拿起一套石凳上的新衣服,换上,只觉得大小,长短都是十分的合适。 天宝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看了看那池水,喃喃道:“这池水有古怪,真的有古怪!” 凌寒见天宝原形毕露,便笑道:“你还是先穿上衣服,有什么古怪你自己去问枯骨族长便是!” 天宝听了,连连点头,急忙也换上了那身新衣服。二人相互看看,只见一个一脸英武之气,另一个虽然看似稚嫩,但眼神却是奕奕有神。都对对方笑了笑。 二人收拾好衣物,便朝着台阶上面走去。 经过一夜那池水的洗礼,凌寒顿时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虽然依旧不能运用丹田之气,但感觉那经脉已经有些恢复,不再像以前那样,根本提不上真气。 而天宝虽然还是拄着白骨拐杖,但明显感觉到了双腿有了力气,只是天宝心中打着小算盘,这白骨拐杖还是不能丢弃,要紧的关头,也是防身利器。 二人走了才沿着石阶走了几步,就看到在上面等候的艋丫头。 艋丫头见到凌寒二人都已穿着完毕,凌寒换上新衣之后,立刻从一个风尘仆仆的流浪汉变成了一个英俊不凡的少年,那艋丫头看了一眼后,一颗芳心猛跳了几下,险些从嗓子眼中蹦出。再一见天宝,虽然还是拄着白骨双拐,但显得英武不凡,心中顿生敬意。 “二位公子,族长已经备好了早餐,等着二位公子一同用餐!”艋丫头收起意马心猿,柔声道。 “有劳艋姑娘了!”凌寒道。 艋姑娘道:“这是小女子分内之事,凌公子不要客气了!” 二人随着艋姑娘走上了石洞,洞中的众人见了凌寒二人,无不侧目行礼,态度十分恭敬。而凌寒也都一一还礼,天宝依旧一副高傲的模样。 枯骨族长见到二人到来,连忙起身相迎,将二人引入。凌寒四处看了一眼,只见枯骨族长这间石室只是比一般的石室略大,室内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靠近石墙的地方,有一张石床,上面还是铺着从**洞中带来的草席。 而枯骨族长的衣着,依旧是原来的那件,并没有新装。 凌寒心中暗想:看来那棉被与新衣的待遇只有自己与天宝才能享受的到。想到此处,凌寒的脸上有些发烧。 枯骨见到凌寒有些手足无措,便道:“凌少侠,昨夜休息的还好?” 凌寒忙道:“枯骨族长,昨夜不知不觉在那池中睡着,今日起来,感觉到身子一阵清爽,不知那池水竟有如此的妙用,多谢枯骨族长的厚意!” 枯骨族长笑道:“这是二位少侠天赋异禀,才能体会到那池中的功用,我等族人,却没有这么好的根骨!” 天宝听了,也问道:“枯骨族长,这池水还可以疗伤,是什么道理?” 枯骨族长道:“这池水可以疗伤的确不假,听前辈所言,这池水是从那圣泉流出的,若是天赋异禀的武道者在那池中浸泡,就具有脱胎换骨的功用,这只是一个传说,我等还没有试过,听天宝兄弟这么说,看来这传说所言非虚!” “闹了半天,你是在拿我们试验?”天宝小眼一眯道。 凌寒心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急忙道:“枯骨族长不要生气,天宝他不会说话,不用和他一般见识!” 枯骨族长道:“天宝兄弟错怪老夫了,老夫听说,这池水用过之后,得七日才能恢复功用,所以老夫才让二位先行使用的!” 天宝听罢,笑呵呵的道:“枯骨,我只是随口一说,不用当真的!”天宝心知自己说得有些难听,急忙解释道。 枯骨族长道:“天宝兄弟心直口快,这性子才像是大丈夫!来来来,二位一定是饿了,先吃饱了,我们再谈!” 枯骨族长说着,将二人请到了那石桌的一旁。 天宝见那石桌之上,摆了两个盘子,里面各有两个黑色的石馍,便不客气的坐在一个石凳之上,抓起那石馍便要吃。心中却想:说什么早餐晚餐,还不是一样的,黑乎乎的石馍。虽然天宝想起了石馍生前那圆鼓鼓的模样,但还是张开了大口,就要咬那石馍。 凌寒急忙道:“天宝且慢动口!”随即朝着枯骨族长问道,“枯骨族长,您吃过没有?” 枯骨族长道:“二位少侠请慢用,老夫已经吃过了!” 凌寒听罢,这才坐到那石凳之上,安心的吃起来。 天宝吃了几口,忽然抬起头问道:“有没有石馍酒?” 枯骨族长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后又拿出一瓶石馍酒,递给了天宝。 天宝紧忙接过,先是大喝了一口,随后道:“有酒还不早拿上来?” 枯骨族长笑道:“老夫是怕你清晨饮酒一天醉!” 天宝道:“我看你是不相信我的酒量!”说罢,又连喝了几口,像是给枯骨族长看。 二人刚刚吃喝完毕,就见水娃匆匆走了进来道:“族长,那秦福寿已经在城外等候!” 枯骨族长道:“这姓秦的,来的倒是挺快!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水娃道:“都准备好了!” 枯骨族长听罢,便对凌寒道:“二位少侠,就请随老夫一起,去与那秦福寿交涉!” 凌寒起身便要与枯骨族长同行,而天宝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要去你们去吧,我一会儿便回房休息!” 凌寒的神色有些不悦,但天宝依旧我行我素,凌寒也拿他没有办法。 枯骨族长却一点都不生气,笑道:“天宝兄弟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好好的休息!” 天宝道:“还是你识相!”说罢,也不管凌寒与水娃那异样的眼神,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那间石室。 而凌寒则是跟着枯骨族长与水娃,一同出了这洞府。 第五百九十七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城中显现的天空依旧昏黄,就像是城下的那万里黄沙。城下的黄沙绵延到了天际,与天际又连做一线。 城门口处堆着许多的酒坛,整齐的码放在城门两边。一个略有些富态的身形,正在仔细的清点着那门口的酒坛。 “秦统领,让您久等了!实在是抱歉!”枯骨族长拱手道。 “哈哈!枯骨族长,既然你都准备好了,本统领就是再多等一会儿又有何妨?”秦福寿看着那两排酒坛笑道。“这次的石馍酒成色如何?本统领可是听说,这些石馍可都是新采的!时间这么近,这酒性可是不强啊!” 枯骨族长像是胸有成竹的道:“秦统领大可放心,老夫最新更改了这石馍酒的酿造工艺,即便只有半月的石馍酒,就会有十余年的香醇!” 秦福寿眼睛一转道:“枯骨老兄,你可不要骗我!”秦福寿说罢,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盯着那些酒坛,猛地吸了两口酒气。 枯骨族长西笑道:“秦统领,您可是高看老夫了,老夫怎么敢骗您?”枯骨族长说着指了指那行多的酒坛道,“这些,都是些新酒,最多也就是三个月,而这一边的石馍酒……” 那秦福寿眼睛一转,看着那些石馍酒坛,问道:“这一边的怎么样?” 枯骨族长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这一边的石馍酒,都是给秦统领您准备的!都有十余年的酒性!” 秦福寿眼睛一瞪道:“枯骨,你这是因私废公!” 枯骨族长见秦福寿的眼珠急转,急忙摆手道:“秦统领可不要误会,因为这等酿造工艺实在是费工,老夫只能酿造出这几坛,若是能酿造出许多,老夫自然都会给秦统领换成好的!” 秦福寿道:“这么说,本统领倒是错怪你了!难得枯骨族长一片厚意,本统领晓得了,不过奉劝枯骨族长一句,即便都酿造出和这边一般的酒,也不用都上交,给那些杂碎喝这金贵的酒,简直就是浪费!” 枯骨族长听了,连声附和道:“正是,正是!秦统领见教的是!” 秦福寿一挥手,对等着门外的部下道:“都装上车!” 门外的部下便带过来几辆班车,都是由那巨蜥一般的洞外拉着,缓缓的进了城。而那些部下七手八脚的就要将石馍酒装上车。 秦福寿指着那些新酒高声道:“你们先装这些酒,剩下这边的酒最后装到一两车上!” 那些部下便开始装车。 秦福寿阴沉着脸走到枯骨的面前,叹了口气道:“给公家办事,时时都要想到先公后私。枯骨你也知道,本统领负责这么一大片地方,而且都是些荒蛮之地,根本就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原本我想要平平安安的干到退休,我是处处战战兢兢,时时如履薄冰,就怕出什么乱子!” 枯骨族长道:“秦统领的一片拳拳之心,路人皆知,老夫一直敬佩的很!” 秦福寿眯着眼睛看了枯骨一眼道:“枯骨,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枯骨族长急忙道:“秦统领,你我相交也有十多年了,你还不了解老夫?秦统领的话老夫可是一直言听计从,不敢违背,又怎么敢骂您?”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别以为本统领只想从你们这些部族上揩油!也不想想,就算是本统领费尽心机,又有多少油水可以捞?一个个穷的都叮当响,别说是本统领看不上,就是耗子在这里转一圈都得含着眼泪出来!”秦福寿大声的道,唾液横飞,振振有词。 “是!是!秦统领在这里的确是受苦了!”枯骨族长随声附和。 今天不知是为什么,秦福寿居然在这里大吐苦水,这让枯骨族长却是有些始料不及。 “我不仅受苦了,而且苦大了!前一阵子…….”秦福寿忽然压低了声音,朝着枯骨勾了勾手指。 枯骨族长急忙靠了过来。 秦福寿朝着枯骨族长身边的凌寒警觉的看了一眼,随后低声道:“枯骨你不知道,前一阵子上面说这荒蛮之地不值得再用管理,就想将众人都迁到冥都!” 枯骨族长一听冥都二字,脸色顿时骤变,忙道:“居然有此事?” 秦福寿看了一眼旁边装车的部下,只见他们开始装自己的那些石馍酒,这些石馍酒的分量明显要沉上一些,那些部下的脚步都有些踉踉跄跄,便高声喝道:“你们都小心点!摔了酒,罚你们一个月的粮饷!” 那些部下听了,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摔了怀中的酒坛。 秦福寿回头道:“这帮小崽子,平日里都被我惯坏了,如今真是给我丢人现眼!” 枯骨族长笑着道:“秦统领是要求的高,您的部下,个个都是好汉,我们都仰慕的紧!” “什么好汉,与人家一比,唉,不说那丢人的事了,丢也是丢我的老脸!”秦福寿似乎想起了什么,连连叹息。 枯骨族长问道:“秦统领,方才您说上峰要将我们这些部族都迁回冥都,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说说给这事忘了,枯骨老兄你说句实话,若是将你们迁回冥都,你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秦福寿说罢,注视这枯骨的表情。 枯骨族长长叹了一声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那冥都虽然好,却不是我们部族能呆的地方!” “对了!”秦福寿猛地拍了一下枯骨族长的肩膀,“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们虽然在荒蛮之地,但都在这里活了一辈子,若是让你们挪挪窝,拖家带口的,到那千里之外的冥都,且不说这一路之上,有多少艰险,即便是你们到了冥都,都吃什么,喝什么,住在哪里?上峰就是想让你们都拖死在路上,到了冥都后,也都得成为那些大户人家的奴仆!” 枯骨族长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秦福寿说的有些夸张,但这些都是些实话。 “所以,本统领就苦苦哀求上面,说这件事牵扯过大,到时这么多的边民,都进了冥都,一是不好管理,二是让人家背井离乡,怕引起公愤!”秦福寿道。 “正是,这些事实都得靠秦统领从中斡旋!”枯骨族长道。 “只是我言轻力微,只能说动我的上司,你是知道,在那冥都之中,个个都是爷爷,所以以我这微薄之力根本的做不成什么事!好在我那上司念我一片苦心,也是为了永生门着想,便让我去找副门主!”秦福寿道。 “若是副门主能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自然会帮助秦统领说话!”枯骨族长道。 “呸!枯骨族长,你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不知道天下乌鸦……呸呸,我去那副门主的府上,连个门子都比我牛,根不门都不让我进!我只得回去,找我的上司,我的上司臭骂了我一顿,说我在这望乡城是不是吃沙子吃多了,脑子不会转弯!两手空空去见那副门主,别说门子不让你进,没一阵棍棒把你打出,就算是照顾你屯垦戍边了!”秦统领恨恨的道。 枯骨族长安慰道:“秦统领这都是为了我们辛劳,老夫感激不尽!” 秦福寿眼睛又是一眯道:“枯骨,你这是知趣,不像是那些部族的族长,一个个的,都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见那副门主,吃了闭门羹,又被上司一骂,心中到是明白了,便准备了些礼物,再次登门!” “这一次可见到那副门主?”枯骨族长紧张的问道。 第五百九十八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凌寒一直距离秦福寿与枯骨几丈的距离,秦福寿的声音虽然不高,凌寒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凌寒听到那秦福寿说的义正词严,心中虽然不敢信,也不敢全信。但见枯骨族长一脸的忧色,知道这秦福寿所言非虚。 “倒是有‘礼’走遍天下,无‘礼’寸步难行!”秦福寿得意的笑了笑。 “是,是,秦统领这是为民请命,自然占着道理!”枯骨族长道。 “枯骨,我看你也是吃沙子吃多了,秀逗了吧!我可是备了真金白银才得以见到那副门主的,不是道理的‘理’,是送礼的‘礼’!”秦福寿黑着脸道。 凌寒听到,知道了就连那副门主也是个贪婪的主,难怪这些属下都上行下效。凌寒心中暗想: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枯骨那秦福寿说罢,只得喏喏称是。 “这一次虽然见到了那副门主,只是副门主听我说完这边陲的形势,便问我,这些边民真的值得我如此做么?”秦福寿道。 “自然值得,边民也是人,也是生命,怎么能任由别人鱼肉?”凌寒忍不住插嘴道。 秦福寿听罢,立刻看了一眼凌寒,只见凌寒衣冠楚楚,仪表堂堂,心中不免暗暗称奇。昨日秦福寿曾经见到了凌寒,只是凌寒那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秦福寿根本没有放在心里。今日一见,竟是没有认出凌寒,只是觉得,在这个几乎天天睡土洞的部族还能见到像凌寒般的龙凤之姿,真是不容易。 秦福寿回头问道:“枯骨,这位小兄弟是何人?” 凌寒刚要自报家门,枯骨急忙使了一个眼色,凌寒便知趣的闭上了嘴。 枯骨道:“这是族中的小辈,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得道理,请秦统领不要见怪!” 秦福寿笑道:“怎么会见怪呢,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别看我是永生门的人,但你们都是永生门的子民,我向了都是一视同仁!” 枯骨听罢,微微松了口气。 “只不过那副门主却说,毕竟这是许多统领的提议,容他再考虑考虑,!我只好出了那门主府,只是那府中的门子却叫住了我,很不客气的道:你知道一天有多少人来找副门主办事?我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副门主日理万机,自然有许多!那门子道:知道就好,那个人找门主办事,不是大包小裹的,只有你才拿了这么点点东西!我一听,便明白了,原来副门主所说的考虑,还另有深意!”秦福寿说罢,又微笑着看了凌寒一眼。 “这副门主是想让你…….”枯骨族长恍然大悟道。 “知道就好,我在那冥都能有什么财物,只好回到此地,便与诸位族长商议,所以这季俸我便多要了些,那些族长还以为我要中饱私囊,谁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秦福寿一脸委屈的道。 枯骨族长道:“秦统领怎么不与那些族长说明?” “那些浑虫怎么会听这些,没等那些季俸筹齐,他们便反了!其实他们不知,为了要清理这边陲,上面早就预备好了人马,就等着他们有动作!这下可好,那邵洁将军直接就进来平叛,弄得本统领现在,也得屈居人下!”秦福寿一脸无奈道。 枯骨族长听明白了,凌寒也听明白了,这秦福寿说了半天,只是为了发发牢骚,其实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保住这统领的位置,而现在那邵洁将军到此,秦福寿只能听命于人。 枯骨族长道:“秦统领如此大义之举,相信定会有人知道,现在老夫不是知道了么,老夫对秦统领这样仁义,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秦统领如此行善积德,定有福报!” 秦福寿摆了摆手道:“人在做,天在看,本统领能做的事已经做到了,至于有没有什么福报,已经不重要了!对了,枯骨,我可是听说,那些部族起事之时,可是拉你入伙了!” 枯骨族长听罢,面色微变道:“秦统领您是知道老夫的,自打老夫接任族长以来,处处都谨小慎微,怎么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秦福寿道:“我只是说说,我自然是信得过枯骨老兄的为人,不过别人信得过,信不过那就不得而知了!况且那些被俘的部族,人多嘴杂,有些人临死还想拉上几个垫背的,甚至有些对枯骨老兄不利的话,都传到了邵洁将军的耳朵里!” “真是污蔑,**裸的污蔑!”枯骨族长气愤的道。 “我也知道那些人在无中生有,只是三人成虎,枯骨老兄你可得想想办法!若是邵洁将军追查起来,可不是件小事!”秦福寿道。 枯骨族长忽然跪倒在地,对那秦福寿连连磕头,磕得那青石板上,“咚咚”作响。众族人远远的见了枯骨族长行此大礼,都十分的惊讶,只是族长有令,不得轻易靠近,只能在一边着急。 凌寒见状,虽然于心不忍,但知道事关重大,只得任由枯骨族长在用着苦肉计。 秦福寿见了,佯装十分惊讶的道:“枯骨老兄,这是做什么!那个小兄弟,快扶族长起来,我就见不得这样!” 凌寒见秦福寿发话,急忙上前一步,搀起了枯骨。 只见枯骨的额头已是磕得青紫,看来这几下,枯骨的确是用了力气。 枯骨道:“秦统领,我们一族老小的性命,可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秦福寿道:“唉,枯骨老兄,有话好好说嘛,你又何必如此,你放心,虽然有些闲言碎语,但我定会在那邵洁将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枯骨族长道:“秦统领如此说,老夫就放心了,多谢秦统领,老夫日后定当酬谢!” “不用,不用,这都是小事,不足挂齿,对了,还有一些其余部族的流寇成了漏网之鱼,前几日我曾对你说过,若是有那流寇到你这里,一定不要客气,捉住了送到我这里,定有厚赏!”秦福寿道。 “既是秦统领吩咐,老夫自然照办!今日定会吩咐下去,一旦有那些部族流寇过来,就地擒拿!”枯骨族长道。 “还有就是,那邵洁将军似乎十分在意那风铃岛上的消息,前些日子,门主他老人家探测到了风铃岛的入口处有异动,好像是有人进入了不死域,若是你看到有身份不明的人,一定要上报,不然的话,便是灭族之罪!”秦福寿严肃的道。 “是!是!“枯骨族长连连答应道。 凌寒听罢,心中一沉,暗想:这永生门的门主居然如此的厉害,在这千里之外的动作都能有所察觉!” 其实凌寒不知,风铃城在不死域的各个入口处设了关卡阵法,是为了抵挡不死域的入侵,而那不死域为了抵挡风铃城的入侵,也设置了阵法关卡,这就是麦秸打狼,两头害怕。 凌寒与天宝误入不死域,虽然二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已是破坏了不死域这边的阵法。 而不死域这边的阵法,自然是由永生门来控制,每日都有执勤的弟子,专门查看这阵法。发现了这里有怪异,就第一时间报告给门主,所以那永生门主能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并且下达这种命令。 那秦福寿见那石馍酒都已经装好半天,便对枯骨道:“好了,既然石馍酒都已经装好,本统领也要回去复命了!” 枯骨族长忙拱手道:“恭送秦统领!”心中却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凌寒也急忙低着头行礼,听罢那秦福寿的话,凌寒的心中也是有些焦虑。 第五百九十九章 凌寒请缨探归路 待那秦福寿带着众人离去之后,枯骨族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只是心中那种担忧还萦绕在心头,便邀请凌寒到了他的那间石室。 而凌寒心中也有一些事情,想要从枯骨族长那里得到答案。 “枯骨族长,小子有些事情不明,还想请教枯骨族长!”凌寒道。 枯骨族长笑眯眯的道:“凌少侠有什么事,尽管问,老夫知无不言!” 凌寒道:“小子方才听那秦福寿所说,若是从风铃岛来的人,看样子便是整个不死域的敌人,小子在此处逗留,怕是会连累到您的族人!而且小子的好友天宝,有伤在身,若是不能及时的医治,恐怕他的腿就不能痊愈,小子想问,除了我们来的那条路,还有没有能回风铃岛的路?” 枯骨族长听罢,收起了笑容道:“凌少侠,你的出处只有族中的几个人知道,而且老夫已经交代过了,他们自然不会透漏出去,至于回风铃岛的路,老夫只是知道,在那冥都似乎有一条,但都是控制在那永生门的手中,寻常人根本不知道那条路在哪里,而且此时是否畅通,也是未知!” 凌寒听罢,心中不由一沉,天宝虽然此时并无生命之虞,但那马神医说过,若是一年之内,不能及时的医治,恐怕天宝以后只能靠着拐杖行走了!而且,自己的大仇未了,又添新恨,不能就这样苟全与这玉门关中。 凌寒想了想道:“枯骨族长,明日小子还想去来时的路途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回去!” 枯骨族长听罢,神色有些紧张道:“凌少侠,你可是要回那白骨坟场?” 凌寒坚决的点了点头。 “凌少侠,不是老夫危言耸听,那白骨坟场向来只有死去的人,没有活着的人,你与天宝能从那里逃出,已经是莫大的福缘,你还要回去,岂不是置身险地?” 凌寒道:“枯骨族长有所不知,小子能来到这不死域,也是情势所迫,但小子还有重要的事情未了,必须回到风铃岛,所以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都得闯一闯!而且,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小子的身份暴露,小子怕到时,会牵连太多!” 枯骨族长想了想道:“既然这样,老夫也不能多说什么,明日就让水娃带些人,随你一同去!” 凌寒道:“多谢枯骨族长的美意,您也说过那白骨坟场十分凶险,并且小子回来的时候,也见识过了,还是小子自己前往吧,免得让他人跟着小子涉险!” 枯骨族长道:“凌少侠说的是哪里的话,自从少侠来到这里,老夫就没有将少侠当做外人,多去些人,也好有个照应!” 凌寒连连摇头道:“小子依稀记得来路,人多眼杂,怕遇到那些永生门的人不好应对!而且,小子自己前去,可以心无旁骛,这还请枯骨族长体谅!” 枯骨族长看着凌寒,虽然枯骨族长感觉到凌寒只有那练肤圆满的修为,但他的心中知道,凌寒并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他的能力要比舒筋修为的武道者还要强悍一些。枯骨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总感觉凌寒那看似单薄的身体下面,还蕴藏着不为人知的能量。 就像凌寒所说那样,若是带着众人前去,的确目标太大,万一遇到永生门的人,的确不好解释,毕竟那白骨坟场是永生门的禁地。 枯骨族长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只叫水娃一人,带着凌少侠前去,两个人多少有些照应!” 凌寒道:“那就多谢枯骨族长了!” 枯骨族长捋了捋白须道:“凌少侠,老夫多问一句,凌少侠是如何进入这不死域的?” 凌寒回想起师门突变以及自己逃亡一路的艰难,心中顿时涌上了千种委屈,万般感慨。只是那些事情太过复杂,凌寒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便道:“枯骨族长,恕小子无理,实难相告!” 枯骨族长见到凌寒的神情有异,叹了口气道:“凌少侠,世事如棋,下一步谁也不知如何落子,只是少侠还年轻,不想老夫这般风烛残年,不管凌少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会熬过去!老夫虽然蜗居在此,不曾远行,但老夫自诩看人的眼光还有独到之处,凌少侠龙凤之姿,定然不是这池中之物!” 凌寒拱手道:“多谢枯骨族长夸奖,只是小子现在也没有什么高明的招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枯骨族长听罢,只能默默的点头。 凌寒主意已定,就拜别枯骨族长,回到自己的那间石室。 天宝见到凌寒回来,依旧一副冷冷的模样,手中还拎着一个装满石馍酒的酒坛,歪歪的躺在石板床上。 凌寒见到天宝满脸的胡茬,一身的酒气,早上刚刚换上的新衣服,已经被他穿的不成样子,不由有些神伤,以前的天宝在那沈庄的时候,虽然有些傻乎乎的,但何时会如此的狼狈。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所以,不管如何,自己都要回去,即便不能帮助天宝夺回那失去的一切,也要让车马神医医好天宝的腿。这样,凌寒的心中才能安稳。 想到此处,凌寒便笑着对天宝道:“天宝,你吃过没有?” 天宝猛的灌了一大口石馍酒道:“吃什么吃,天天都是那硬邦邦的黑东西,老子就是饿死,也不会再吃那鬼东西!” 凌寒这才发现,地上有两个踩得扁扁的石馍,看样子天宝方才刚刚发了一股邪火。 “天宝,我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委屈你了,只是光喝酒,不吃东西,你的身体会熬不住的!”凌寒的态度依旧温和。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与那枯骨老头出去了半天,都做了些什么?我看你是想在这里常住了,而且那个什么艋丫头好像对你还有点意思,莫非你要做这鬼地方的上门女婿?”天宝抬头道,言语中满是讥讽。 凌寒心中虽然有气,但见到天宝身边的那两个白骨拐杖,心头又是一酸道:“天宝,我并不想在这里久留,我与那枯骨族长说了,明日便去查探回风铃岛的路!” 天宝一听,小眼睛立刻有了精神,高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凌寒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能总是寄人篱下,而且这里也不属于我们,其实我的心中也是着急,但我们在这里,人生地疏,另外,那永生门已经知道我们进入这不死域,不知什么时候会查到头上,到时不光是我们有危险,还会连累这些族人!” “什么永生门,永死门,老子才不怕他们!”天宝骂了一句,随后道:“明日我与你一起去!” 凌寒自然想带着天宝一同去,若是有回去的路,便可以直接回去,只是担心天宝没有斗志,不愿去。凌寒听到天宝说要去,心中自然暗喜,只是他却不想就这么答应,便看了看天宝的双腿道:“天宝,你的伤势未愈,还是在这里休息,若是探得回去的路,我一定回来接你!” 天宝一听,眼珠一转道:“回来接我?我怕你自己偷偷的溜走!不用说了,明天我一定前去!” 凌寒听罢不由暗笑,觉得天宝此时虽然已经不像原来那般傻,但喝多了酒,迷迷糊糊的样子,倒与以前的样子十分相似。 玉门关的黑夜并不像是黑夜,因为天空还是昏黄一片,就是说白天也不是白天,天空只有一个颜色。 但这玉门关却是一位厉害的前辈与族人一同修建,在这没有天棚的城墙上,用了一种阵法,让外面的风沙无法侵入,这也是这玉门关虽然身处沙海,却始终没有被那沙海吞没的原因。 第六百章 夙夜深聊皇者醒 这一夜,凌寒依旧是辗转难眠,耳边早已是鼾声如雷,天宝自顾自又喝了不少石馍酒,醉的一塌糊涂。 凌寒睡不着,便起身打坐。心中忽然想起了那金毛碧狮,便从怀中取出。昨日洗澡之时,凌寒先是将依旧沉睡的金毛碧狮取出,换好之后,又藏入怀中。只是今日那小虫依旧沉睡,一动不动,身上的金毛少了许多,让凌寒一阵心痛。 凌寒看那小虫没有动静,只得叹了一口气,又将小虫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公子!” 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凌寒的耳边响起。 凌寒以为是外面有人,便轻声问道:“是谁?” 那个声音依旧在耳边道:“公子,我是米粒儿!” 凌寒听了,心中大喜道:“米粒儿,你在哪了?” 米粒儿道:“公子,我只是给你传音,现在我还是很虚弱,不能现形!” 凌寒知道米粒儿也因为自己,受到了重创,便问道:“米粒儿,你现在可还好?” 米粒儿道:“我现在好了很多,都是因为公子的神识有了进步,我才恢复的快一些,能够传音给你,不然的话,我也只能蛰伏!” 凌寒心中略有些安慰,便道:“米粒儿,我要怎么做,你能恢复的快一些?” 米粒儿道:“我只是靠着吸取你身上的灵气,自从你真气无法聚集后,我那些残余的灵气已经消耗殆尽,不过前几日你的神识修为忽然有了长进,这才将我唤醒!我也不知是何原因,你是不是有什么奇遇,我发现你的神识修为已经到了二级,这时便可以修炼‘玄皇凝神篇’中的心感之法!” “奇遇?最近我并没有什么奇遇啊?”凌寒有些不解。 “你想想,是不是自己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米粒儿提示道。 凌寒回想这几日的活动,猛然间看到了天宝手中的酒坛,忙道:“我记起来了,有一日我喝了这里的石馍酒,就感觉到神识一阵清明,随后感物之法灵验了许多,难道是那石馍酒的功效?” 米粒儿道:“那一定是这石馍酒!我也感觉到,你的真气修为虽然没有长,但神识修为却是大为进步,看来,这石馍酒具有增进神识修为的功效!” 凌寒奇道:“那为何天宝还有这里的族人,喝了这石馍酒,没有什么变化呢?” 米粒儿道:“这个倒不奇怪,因为神识修为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的,你也是因为修炼的‘玄皇凝神篇,才能有这般效果的!” 凌寒道:“既然如此,那我多喝些石馍酒,是不是你就会恢复的快一些?” 米粒儿道:“理应如此,但这神识修炼只是一方面,我还感觉道你体内的玄皇血脉也有变化!” 凌寒心中咯噔一下,自从那沈汐说自己的冰凝气旋实际就是玄皇血脉之后,自己已是十分懊恼,居然被那沈潮设下个弥天大局,将那冰凝气旋逼出,同时还将自己体内的火源真气也一同逼出,而后自己便成了现在这般,如同一个废人一样。 凌寒一直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将自己最宝贵的财富拱手让人,虽然凌寒之前并不知道如何才能逃过二十岁的大关,但现在虽然不用担心那冰凝气旋到时会反噬,却得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己能不能在这纷乱的世界里存活。 米粒儿见凌寒沉默不语,似乎猜到了凌寒的心思,便安慰道:“公子,但凡拥有这玄皇血脉的人,都得经受这等考研,若不成皇,便会夭折!你虽然失去了玄皇血脉,但也未必是坏事,因为这玄皇血脉,与你是同声共存的,那冰凝气旋只是一个表像,并不能因为冰凝气旋的失去就改变了你的血脉性质!” 凌寒叹了口气道:“米粒儿,你不用安慰我,我现在身体的情况,别说是玄皇血脉,就连最基本的运气都无法正常运转!” 米粒道:“但凡成玄皇者,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乱其心神,所以,你这依旧是朝着玄皇的路上前行,千万不要自暴自弃!而且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玄皇血脉,正在慢慢的恢复,只是时间的长短!” 凌寒抬头头,眼中发出了明亮的光芒,颤声问道:“米粒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在安慰我?” 米粒儿道:“这是真的!别人我没有见过,但用精血创造出‘玄皇凝神篇’的那个真正的玄皇,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说起来,就是他创造了我!” “那个玄皇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就连精血都带着灵气!”凌寒赞道。 “那是自然,若是没有他那般的英明神武,就不会有我了!就说他,他虽然体内也具有玄皇血脉,也与你一般,自小体弱多病,但他始终心意坚定,立志成为家族的保护神,经历的磨难并不比你少,而且在二十岁的时候,差一点就被那冰凝气旋反噬,但他没有屈服,才成就的玄皇霸业!这玄皇凝神篇就是在他五百年的元寿即将终结的时候,经过数十年的闭关修炼,才创造出来的这本奇书!”米粒儿说罢,语气竟是十分敬仰。 凌寒听完米粒儿的话,心中不仅也生出了万丈的豪气,原本自己小的时候,也想成为父亲一般的英雄,只是那时自己并不为家族看好,又是庶出,从小还没有母亲照料,能够在凌府生活,已是不易,就如一个弃儿一般! 直到自己被母亲掠走,父亲凌长峰才感觉对自己有些歉疚,才让自己修炼武道,只是那段好日子没过多久,那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打乱了凌寒对于美好理想的幻想。父母双亡,只得随舅舅远走他乡! 父母的血海深仇让凌寒时时铭记在心,只是仇家是谁,舅舅没有告诉自己,母亲也不让自己去报仇!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原本这些波折就已经让人咋舌,但更惊险的还在后面,在海上遭遇海匪,自己又落入汪洋之中,九死一生,流落到那风铃岛。幸亏天宝捡到奄奄一息的自己,才得以活命。 原以为那道貌岸然的沈潮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他刚见到凌寒,便设下了一个局,让凌寒欣欣然的朝着这局里面跳。最终,原本豪气干云的凌寒只能落到今天的地步。 然而听了米粒儿的话,凌寒心中那团将要熄灭的火焰再次熊熊燃起,不光要回风铃岛给天宝医病,还要找沈潮讨回个公道,更要为爹娘报仇! “米粒儿,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放弃!就算还有一丝玄皇的血脉,我也要成就一番事业,为爹娘报仇,为所以像我一样,被那些丑恶势力迫害的人伸冤!”凌寒咬牙切齿的道。 “公子,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成为玄皇的第一要素就是有一颗仁心,但还有有一颗狠心,你的仁慈有目共睹,但你还是太过仁慈,有的时候,该狠心的时候,一定不要留情!不然的话,你还是会吃亏!”米粒儿道。 “米粒儿,这一点我记下了!” 凌寒心中暗想:若是对待敌人,我自然可以痛下杀手,但是对待无关的人,我是不是能下得去手呢? “另外,你喝的那种石馍酒看来是一种极好的修炼神识的方法,若是还有的话,你就尽管喝,对你我都有好处!我要回去了,不过只要你的神识修炼的好,我就会能尽快的出来活动了!”米粒儿的声音有些兴奋。 第六百零一章 盈盈微步送酒来 “米粒儿,你先别走,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呢!”凌寒好不容易等到了米粒儿出来,自然想和米粒儿多聊一些,只是等了半天,米粒儿没有动静,凌寒不禁有些失望。 但听米粒儿说起那石馍酒对修炼神识大有裨益,便看了看天宝手中的那个酒坛,忽然想起枯骨族长曾经给过自己一坛那具有千年功效的石馍酒,便朝着自己的石床角落看去。 果然,自己那坛石馍酒正静静的躺在那里。凌寒不由得朝着睡熟的天宝笑了笑,心中暗想:天宝贪酒,但他并没有打凌寒这坛酒的主意。 其实天宝并不是没有打这坛酒的注意,只是他喝过一口,便已醉倒,所以,他知道这坛酒并不是自己能够驾驭得了的,就放过了这坛酒。而且枯骨族长并没有短了天宝,每日都会给天宝送上一坛勾兑好的石馍酒,所以天宝才放过了凌寒的这坛好酒。 凌寒提起那坛石馍酒,饮了几大口,顿时觉得识海又是一片清明。凌寒借此机会,开始运行那“玄皇凝神篇”,没过多久,便达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的境界。不仅周身舒坦,体内断的乱七八糟的经脉,竟是朝着一个方向开始蔓延,便如那带有腕足的植物,朝着丹田气海的方向伸展。而且浑身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凌寒感觉到这几口酒的力量已经被自己完全吸收,就又多喝了几口。 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涌出,就连凌寒原本十分滞胀的气海,都像是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抚慰。 就这样,凌寒便喝酒,便运功,一夜之间,不禁断裂的经脉纷纷愈合,而且丹田深处,竟是又凝结出一个小小的冰凝气旋,只是与凌寒之前的那颗蓝珠比起来,却是小了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凌寒睁开了双眼,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黑色的石墙之上那错乱的纹理,在凌寒的眼中,都像是蕴含了一副天然的图话。而石洞外面的声音也传到了凌寒的耳边,是早起的族人在打水洗漱,还有孩童的嬉笑声,大人的呵斥声,在凌寒的耳中,竟是无比的清晰。 凌寒伸了个懒腰,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这感觉,就像是刚刚突破了畅血修为那般。 凌寒心中一喜,莫非是自己的修为已经恢复? 凌寒紧忙运了一口气,丹田之内,果然有一丝真气涌动,只是这股真气,只是冲出了一段经脉,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寒并不灰心,若是以前,只要凌寒一运气,丹田便如同要炸裂一般,根本无法集气,现在倒是可以运气,这便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天宝此时还没有醒来,凌寒刚要召唤天宝,便感觉到有人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自己的石室走来,而且,手中还端着几个石馍,自然也少不了一坛石馍酒。 凌寒猛地吸了一口那石馍酒的香气,便感觉到外面那坛石馍酒,香倒是香,只是已经勾兑过,看了,这坛石馍酒却是给天宝预备的。 那人走到了凌寒的门前,似乎有些犹豫,站在那里,像是在听石室内的动静,一呼一吸的声音,已经被凌寒听得仔细。 那人没有听到石室内的动静,以为凌寒与天宝还在熟睡,似乎不愿打扰凌寒二人的晨梦,便只是站在门口,举起想要敲门的手停在空中,又放了下去。 凌寒的嘴角微扬,他已经知道门外是谁,此时又见到天宝已经睁开了那双小眼睛,便高声道:“是艋姑娘吧!” 门外的艋姑娘浑身一颤,竟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一个女孩子大清早就站在人家的门前,有些失礼,而且自己并没有做声,却让人知道自己就在外面,一时间,便感觉门中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脸上一红,竟是忘了回应。 “这么早就劳烦艋姑娘给我们送早餐,真是不好意思!”凌寒说着,朝着门口走去。 天宝揉了揉睡眼,见石室之内并没有别人,还以为凌寒在梦游,便粗声粗气的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凌寒并不理会天宝,而且轻轻将石室的门打开,果然,门外站在一个妙龄少女,眼睛紧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便如受惊的蝴般扇动。 “凌公子,实在是抱歉,打扰二位休息了!”艋丫头看到凌寒那温和的目光,脸上又荡起了红霞。“若是二位公子没有休息好,小女子先下去!” 天宝坐在床上,看着艋丫头那张俊俏的脸,小眼睛没有一丝惊喜,但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艋丫头脚下的那坛石馍酒,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前面迈了两步。猛然想起自己的腿脚不便,紧忙回身抄起了那两根白骨拐杖,高声道:“小子,你挡在门口干什么,没看到艋姑娘是给我们送早餐的,还不快让人家进来!” 天宝看到艋丫头的前一秒,他还想粗暴的将人家赶走,但后一秒天宝便看到了那坛石馍酒,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的理直气壮,好像凌寒倒是不让人进一般。 凌寒苦笑一下,让开了身子,对艋丫头道:“多谢姑娘了,快请进吧!” 此时天宝看到了地下自己昨夜踩扁的那两个石馍,顿时害怕被那艋姑娘看到,会怪罪自己不珍惜粮食,便要弯腰捡起。 那艋姑娘见天宝弯腰有些困难,急忙走了几步,将那托盘放在一边的石桌上,随后抢在天宝的前面,将那两个踩扁的石馍捡起,不动声色的揣进了随身背着的布袋之中。 天宝羞得满脸通红,解释道:“昨夜……昨夜有些喝多了,不小心……碰掉的!” 那艋姑娘笑了笑道:“没事,没事,清洗一下,还可以酿酒!” 凌寒听罢,也笑着道:“自然没事,等这两个石馍酿出的酒,一定要给天宝喝,这是从他的嘴里节省下来的!” 天宝斜着眼睛,瞪了凌寒一眼。 艋姑娘却没有听出凌寒是在开天宝的玩笑,十分认真的道:“这些不好的石馍,酿出酒了,都会给那‘禽兽’送去,我们自己人喝的酒,都是挑选好的石馍酿成的!” 凌寒听了,心中暗想,原来这枯骨族长也有些小伎俩,不过永生门始终压在头上,那秦福寿又得寸进尺,枯骨族长有些怒气,也无可厚非。 凌寒顺手将门口那坛石馍酒交到天宝的手中道:“天宝,给你,若是你以后再弄脏了石馍,这石馍酒可就没有了!” 天宝眯起小眼睛,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接过了那石馍酒,有些懊恼的道:“用不着你好心提醒!” 艋姑娘却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以为自己打扰了天宝的休息,才让天宝有些恼怒,便道:“天宝大哥,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天宝受伤之后,脾气虽然十分火爆,但他也不好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发火,只得堆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在开玩笑呢,姑娘不用放在心里!” 那艋丫头以为天宝只是安慰自己,而且自己留在这里也多有不便,便道:“二位公子慢用,小女子先退下了!” 艋丫头说完,匆匆的朝着凌寒扫了一眼,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哎,我不是……”天宝见到那艋丫头出去时,眼圈已经红红,像是受了委屈,便想安慰一下,毕竟自己的态度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没等他说完,艋丫头便已经跑了出去。 第六百零二章 白骨不减来时路 凌寒看着天宝的神情,竟是有些黯然,便道:“要道歉,就等下次吧!” 天宝回头瞪了凌寒一眼,执拗的道:“谁要道歉,我又没有什么错!”但话说完,似乎自己也感觉有些理亏,又不好承认,便举起了酒坛,挡住了自己那张臭臭的脸。 凌寒道:“你不是要与我一起探路么,起来就喝酒,还怎么去?” 天宝猛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一口酒猛然的喷出,凌寒急忙闪过,才没有被天宝这口酒喷到。 玉门关的城墙上面,几个守卫的族人打着哈欠,虽然他们值了一夜的班,有些劳累,但比起经常风沙肆虐的**洞,还要舒服很多。枯骨族长寻到了前辈设下的阵法,又重新开启,抵御了城外的风沙。 此时还是清晨,虽然天空依旧昏黄,看不见升起的旭日,但天边处,已是一片血红。 而玉门关,那风沙吹得却紧,三个人影在风沙之中,艰难的前行,正是凌寒,天宝还有带路的水娃。 经过了一阵跋涉,三人终于走到出寂静岭的山谷处,这里,风沙终于小了很多。 水娃用棉布堵住了头脸,而天宝到了那山谷,便一个劲的吐口水,一边吐,一边道:“早知道这风沙这么厉害,早上就不吃了,吃沙子一样能吃饱,呸呸!” 凌寒一直在运用内息,根本没有吸气,所以那风沙也奈何不了凌寒。自从昨夜又修炼了一夜之后,凌寒已经可以运用内息,虽然不像以前,能持续那么长的时间,但走出这寂静岭,这口气还是够用。 三人继续前行,有了水娃做向导,前进的速度自然不慢,若不是凌寒水娃为了迁就天宝,能走得更快一些。 凌寒只是担心在路上会遇到永生门的人,但凌寒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三人走得比较早,秦福寿巡逻的队伍,并没有这么勤快。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洞。 水娃朝着自己出生的地方看了看,那火堆依然在,只是再没有一点火星。 凌寒道:“水娃兄弟,你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已经识得!” 水娃道:“凌兄弟,都走到这里了,我还是再送你们一段吧!”水娃知道,若是凌寒与天宝找到回去的路,就不会再回来,也许这就是最后的送别。 凌寒道:“水娃兄,那白骨坟场不是善地,就不要去了,劳烦水娃兄在这里等候,若是我们天黑之前,没有回来,就请水娃兄自行回去,不用再等我们,免得遇上什么麻烦!” 水娃道:“这是我族的地盘,没有什么麻烦事,我等你们一夜,若是你们没有回来,明天我便回去!” 凌寒看到水娃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便道:“如此就辛苦水娃兄了!” 水娃从身上解开了一个包裹,递给了凌寒道:“这里面有石馍,还有石馍酒,够二位三日之用,若是能回去,就早些回去,毕竟那才是你们的世界,若是回不去,也不用泄气,就先回玉门关,我们以后再想办法!” 凌寒点了点头,接过那个包裹,随后便拜别水娃,再次与天宝踏上了征程。 二人顺着来时路,一路前行,凌寒本想走的慢些,照顾一下天宝,但天宝却是越走越快,归心似箭。 走了能有一个时辰,当天空开始放亮的时候,二人已经走到了白骨坟场。 从那高处望下,白骨坟场便如一个巨大的木盆,四周都是山崖,虽然不高,但尽是峭壁,当初,凌寒便是在这山崖下,爬上来的,此时朝着下面一看,那累累的白骨,铺满的谷底,便如一片白色的海洋。 二人离开了那条布满车辙的道路,若是在此地下谷,将绳索留在上面,定然会被那永生门的人发现。 所以凌寒与天宝沿着峭壁边上,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寻到了一棵干枯的老树。凌寒将绳索牢牢的缠在那树干之上,打了一个死结,又用力的拉动了一下,感觉那绳子十分的结实,便对天宝道:“天宝,你先下去,我拉住你!” 天宝瞟了凌寒一眼,没有答话,反而将那绳索在自己的腰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随后对凌寒道:“用不着你!” 说罢走到了那峭壁的跟前,朝着下面一躺,便打着旋,朝着地面坠下。 凌寒心中一惊,急忙朝着崖下看,只见天宝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便松了一口气。 天宝自幼便经常打猎,在这野外生存的技巧,要远胜于凌寒,所以,虽然他腿脚不利索,但依旧能够利用长绳,用出凌寒做梦也想不到方法下崖。 凌寒见天宝已经安全下去,也拉着长绳,慢慢的坠到岩谷。 二人一路都是默不作声,只能听到脚下白骨不时断裂的声音,那是天宝,或是凌寒将那风干的白骨踩碎发出的声音。 那一日,二人从白骨坟场出来的时,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考验,今日的天气十分的宜人,没有那么火辣逼人的热浪,也没有冰冷刺骨的寒风,二人行进的速度并不慢,原本走了一天的路途,二人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到了那白骨坟场的尽头。 二人发现了他们逃出来的那个山洞口。 天宝有些担忧的看了凌寒一眼,他想起了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头颅,而凌寒也在看天宝,目光中充满了鼓励。 “我在前面,若是有什么事,你不用管我,只须脱身即可!”凌寒嘱咐道。 天宝满不在意的道:“那是自然,你别以为我会救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凌寒见天宝的态度依旧傲人,心中不怒反喜,毕竟凌寒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天宝,若是天宝能安然无恙,那自己怎么做都好脱身。 凌寒来到那个洞口前,只见那洞口已经被白骨所塞满,不由得想起那日,那个蛇身人形的怪物,最后发出了强大的吸力,险些将凌寒与天宝再次吸入那山洞。 凌寒也不做声,便开始清理那洞口的累累白骨,天宝鄙夷的看了凌寒一眼道:“你这么一根根的往外扔,等你清理完,天都黑了!” 其实天宝说凌寒是在扔那些凌乱的白骨,其实凌寒只是在一根根的捡,小心的放在一旁。 凌寒见天宝不干活,反而风言风语,便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这些骨头都缠在一起了!” 天宝道:“你闪开!”天宝说罢,便挥舞着白骨拐杖砸向洞口的那些白骨。 凌寒急忙朝旁边一躲道:“天宝,小些动静,不然会惊动那个怪物!” 天宝也害怕遇到那个怪物,但听凌寒的劝告,反而更加用力。天宝明摆着,就是要与凌寒反着干,即便对自己没有好处,他 只是“哗啦啦”一阵乱响,堵在洞口处的那些枯骨都被天宝这石破天惊的一杖砸个粉碎,露出了山洞的入口。 凌寒道:“我先进去看一看,你跟在我身后,不要离得太远!” 天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凌寒主动给自己当肉盾,这在转变了态度。 凌寒走进了那是石门,先是发现了哪条暗河,依旧不眠不休的流淌。凌寒继续放出神识,并没有察觉出洞口处有些什么异动。 那个人面蛇身的怪物,显然没有在这里,这让凌寒又松了一口气。而那天那个助阵的千载蜍神,也没在这里。 凌寒探出头,对天宝道:“这里没有危险,进来吧!” 天宝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踏进了那黑色的洞口。 第六百零三章 山逢绝处我为峰 与外面的温热不同,二人一进这洞中,便感觉到了冰冷的寒气袭人。凌寒倒还好,早就适应了寒冷,但天宝进了洞,便觉得后脖颈一冷,便打了一个寒颤道:“凌小子,我觉得这里阴森森的,那怪物是不是就在附近?” 凌寒早就用神识搜索了一遍,以他现在的神识修为,完全可以察觉到凡人察觉不到的危险,可凌寒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安慰道:“天宝,没事,我都查看完毕了!” 天宝向前走了两步,朝着那涌动的暗河又看了一会儿,那河水只是缓缓流动,水波不兴,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异样。暗河两边的石壁黑幽幽的,上面满是水汽,天宝不放心的用手摸了一把石壁,随后又问道:“外面那么多的白骨,这里不会有鬼魂吧!” 凌寒知道天宝怕鬼,但鬼神之说凌寒并不相信,以为凌寒知道,即便是鬼魂之说,也定是像那香妃的残魂或是米粒儿的存在一般,只是绝顶高手遗留下的真气,还带有那高手身前的记忆信息。 凌寒道:“天宝,即便有鬼魂,他们也是怕人的!” 天宝的小眼珠转了转,朝着凌寒靠近了些,低声道:“要是有鬼,你可得替我挡着!” 凌寒见天宝如此的担心,便深吸了一口凉气,猛然将自己蕴藏在体肤之中的真气激发出去,顿时,一股畅血修为了灵压奔涌而出。 这股灵压过后,那暗河之水竟泛起了一阵水花,原本隐藏在水中的游鱼与那些小的蟾蜍,都急匆匆的朝着上游逃窜。 天宝见到凌寒施展出了灵压,撇了撇嘴道:“畅血修为,凌小子你倒是深藏不露!” 凌寒苦笑一声道:“天宝,我只能发出这一点灵压了,哪里还有畅血修为!” 天宝将信将疑,但凌寒发出灵压之后,倒是给天宝吃了一颗定心丸。 凌寒见天宝的情绪已经稳定,便沿着那暗河,朝着上游走去。一路之上,二人走走停停,一旦凌寒感觉到前面像是有危险,就停下探查,但多数都是些水中的暗涌,或者是洞中的阴风,并没有什么真的危险。 二人走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那暗河的水流湍急起来,而且前面传来了一阵“隆隆”的流水之声,一阵阵凉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看样子前面定有一道飞瀑。 凌寒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前面飞瀑之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二人,只是凌寒却查不清楚那东西究竟是何物。 凌寒急忙停住了脚步,脸色有些阴郁。天宝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一见凌寒停步,立刻躲到了凌寒的身后,问道:“怎么了,前面是不是有那恶鬼?” 凌寒再次运用五感之法,只是那隆隆的水声掩盖了那东西发出的声音,飞瀑激起的腥湿的气味,也盖住了那东西散发的气味,凌寒只能感觉到有一团黑影,就躲在那飞瀑的后面,只是若隐若现,这让凌寒难以判断。 天宝见凌寒沉默不语,又问道:“是不是那恶鬼?” 凌寒也担心是那个人首蛇身的妖怪,便道:“我不敢确定,但若是那妖怪,不应躲着我们,早就该扑过来了!” 天宝道:“是不是他今天吃饱了,对我们没有兴趣了?” 凌寒道:“那怪物不一定想要吃我们,若是那怪物,先捉了我们,以后慢慢吃,也可以啊!我看不像是那怪物!” 此时天宝已经有些胆怯,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东西跟着身后,但天宝还是觉得后颈处凉凉的,有些毛骨悚然。 “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我觉得这条路走不通!”天宝打起了退堂鼓。 凌寒又朝着那瀑布的后面探查了一番,方才那种种异样的感觉竟然都消失不见。凌寒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便像是那东西察觉到凌寒在试探他一般,故意的隐藏住了自身发出的气息。 凌寒有些迟疑,天宝见状,立刻开始鼓动:“我看定是那个怪物,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凌寒见天宝就是想逃,便道:“天宝,要不然你先出去,我自己前去,若是能回去,我再来接你!” 天宝一听,急忙点头道:“好啊,我看行!”随后转念一想,若是凌寒发现了出路,自顾自的离开,不管自己,那可是大不妙,又改口道:“要走一块走,要回一起回!” 凌寒心中暗笑,看来天宝还是对自己不大放心,便道:“我看前面那怪物不是我们遇到的那个,它不愿让我们打扰它,我们就绕过去,井水不犯河水!” 天宝听罢,只因话已经说出,不能反悔,便点点头称是。 凌寒不再犹豫,朝着那瀑布走去。 自从二人从那封魔禁地的洞中坠下,便坠入那暗河之中,幸好那崖下正是一个深潭,高空下坠之力被那深潭吸收,只是将二人击晕,并没有摔的粉身碎骨。这也主要是因为凌寒与天宝二人都有武道修为,早就突破了练肤的大关,才能逃过一劫。 这个飞瀑下的深潭并非是凌寒从上面落下的那个深潭,二人落下后,又被水流冲下很远,这个飞瀑,只是最后的一个。 但凌寒与天宝却不知情,还以为自己就是从这里坠下的。 凌寒害怕惊扰了那瀑布里的怪物,只得远远的绕开那瀑布的水帘。只是水帘旁边,却没有向上的路。 凌寒朝着上面看了一眼,不由望洋兴叹。天宝在那峭壁之下转了两圈,摇了摇头。 凌寒问道:“天宝,你最擅长的就是翻山越岭,这峭壁能不能爬上去?” 天宝小眼睛一瞪道:“你是不是在奚落我?若是放在从前,再陡峭的山崖我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我的腿已经残废,怎么爬?” 凌寒道:“天宝你不用动气,你看看有没有好的路径,我先上去,随后再拉你上去!” 天宝却泄了气道:“这石壁这么陡峭,而且水汽很大,定会十分的光滑,怕是难以落脚!” 凌寒道:“再难也要试试,不为别的,我还得帮你找车神医呢!” 天宝听了,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看了看那陡峭的山崖道:“凌小子,你看到上面的那个裂缝没有?若是能到那裂缝,便能爬上去!” 凌寒顺着天宝的手指所指,果然看到了一个裂缝,只是与地面相距,却有七八丈远。 凌寒道:“我试试吧!”凌寒说罢,除去鞋袜,将长衫塞入腰带之中,随后,背上了一捆细绳,便开始攀爬。 自从凌寒的真气全无,手脚的力量也大打折扣,但这几日经过一番的恢复,凌寒又重建了自信,虽然那峭壁看起来如同刀削斧劈,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光滑,还有些棱角,能够让凌寒着力。 而凌寒也是借此机会,重新的施展出那“抹草过花步”,只是并非只用那双脚踏步,双手的落点也暗含了脚步的步法。 虽然石壁光滑,每走一步,都有滑落的危险,但凌寒的全身紧紧的贴住了石壁,就像一只壁虎一般,沿着那石壁不停的上升。 天宝在底下看着,只见凌寒的身形十分矫健,原本危险的攀爬,在天宝看来,凌寒倒像是闲庭信步,天宝也便松了口气。 “天宝,接着!我拉你上来!”凌寒已经攀爬到了那个裂缝之上,便将那困绳索扔了下去。 天宝见凌寒将绳索系在他自己的腰间,便用力的拉了拉,只见凌寒在那石缝中站稳了身形,并没有被拉动,便将绳索的另一头系在自己的腰身,随后将那白骨拐杖绑在身后,高声道:“可以开始了!” 第六百零四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凌寒有些不放心的喊道:“你的绳索系紧了没有?” 天宝道:“你就拉吧,没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凌寒先是朝着那石缝看了一眼,确定了天宝上了能有地方安顿,随后又用神识在周边巡视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危险,才开始用力的拉那绳索。 七八丈高的石壁,二百斤的重量,对于凌寒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凌寒双手不停的向上倒着绳索,天宝便被一点一点的提上。 眼看着天宝距离那石缝只有两丈的距离之时,凌寒却瞪大了眼睛,停止的向上拉动绳索。 天宝一直看着身边的石壁,没有注意凌寒,陡然停止上升,天宝不由有些恼怒,大声喊道:“你怎么停下了,要摔死我么?” 凌寒却不敢做声,因为他看到了身下,那个蛇身人形的怪物正从那石壁的缝隙中钻了出来,用身体缠住了绳索,仰着头,朝着凌寒怪笑。 凌寒见到那张丑陋不堪的脸,心中顿时如同坠入冰窖。而且那怪物的重量都尽数落在那绳索之上,凌寒顿敢手中的绳索有千万斤重,但凌寒还不能放手,因为一放手,天宝就会摔落。 若下面是暗河,这五六丈的高度,天宝还没有生命危险,但这下面却是那石板,天宝此时腿脚不便,若是摔落,定然会受到重创,何况天宝的上面还有一条大蛇,即便天宝摔落不被摔死,也得被那怪物给压死。 所以凌寒虽然感觉到绳索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却不能轻易的放手,只得咬牙坚持。 天宝见凌寒半天没有动静,便抬头看去,猛然见到那怪物蛇一般的尾巴,也吓了一跳,随后便知道凌寒为什么没有继续拉绳子,原来是这怪物忽然出现。 那怪物朝着凌寒嘿嘿一乐,乐的凌寒是毛骨悚然。 “小子,爷爷说过,你会乖乖的回来,怎么样,还是逃不出爷爷的手心吧!”那怪物的嗓音尖细,像失魂落魄的女人,又像牙牙学语的孩童,总之,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凌寒此时憋着一口气,拉着那沉重的绳索,也没有办法答话,脸上涨得通红,心中却是万分的焦急,因为这口气消耗尽了,便拉不住这绳索,到时,天宝定会有危险。 天宝抬头看到了那个怪物,趁着那怪物与凌寒说话的时机,便想要解开捆在腰间的绳索。但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么做只是想减轻凌寒的负担,而一旦松开绳索,自己一定会摔下,只是此时,与其挂在这里等死,不如自己了断,也许还能让凌寒有一线生机。 虽然天宝心中对凌寒还有些抵触,但他为人并不坏,只是经过这令人匪夷所思的变故后,天宝的精神已经发生些变化。 这就是经历过一些大事之后,人的性情会有些变化。而天宝经历的事情,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从一个天之骄子,门派之主,沦为一个双腿残疾,一文不名的废物,这样的转变,任谁都无法接受。 并且这失去的十余年都活在了一个叫天宝的人的身上,而且他并没有这个天宝的记忆,就像做了一个梦一般,梦醒之后,自己却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天宝之前就有过轻生的念头,而此时,也只有自己解脱,才能让凌寒也解脱。 天宝结了半天,由于悬在空中,却难以轻易的找到那个绳结,而身上临行的时候,又没有带短刀,害怕遇到那永生门的时候无法解释,所以这个绳结,却阻碍了天宝的计划。 天宝有些气恼,连死这么容易的事情都变得这么难。 “凌小子,你放手吧,坚持不了多久的!”天宝解不开那绳索,只得高声喊道,希望凌寒能够放手。 那怪物原本根本没有理睬天宝,只是将天宝作为一个要挟凌寒的筹码。此时听到这筹码居然想要自尽,便道:“嚷什么嚷,你们谁都跑不掉!” 凌寒也听到了天宝的喊声,大喝一声,“啊!”双臂发力,竟是带动着那巨蛇怪物与下面的天宝,又向上升了一尺。 “天宝,你坚持住,我拉你上来!”凌寒终于叫出了这句话,他实在担心天宝会弄断绳子,所以凌寒必须说出这句话,因为这一句话,那绳索又向下坠了一丈。 天宝听到凌寒这么喊,便猜出了凌寒绝不会放手,看了只有自己想办法,才能为凌寒争取一点生的机会。 天宝看了一眼腰中的绳索,这根绳索是水娃那里准备的,有小指一般的粗细,却是十分的坚韧。 天宝心一横,伸出了双手,将那绳索缠在了自己的两只手腕上,猛地高喝了一声,双手随即一分,竟是要将这根绳索崩断。 只是天宝低估了这根绳索的坚韧度,虽然天宝用上了九分力气,这绳索只是紧紧的勒在了天宝的手腕之处,却没有被天宝拉断。 凌寒的头脸处开始冒出了汗,原本天宝并不到二百斤,此时加上了那个巨神怪物,这根绳索上的重量已经超过了六百斤,只是凌寒玩了命的将那绳索拉住,似乎还想将这绳索拉上来一般。 天宝见凌寒不肯放手,自己的第一次试验,并没有弄断那绳索。又开始高呼:“凌小子,你快放手逃命吧!我不会怪你的!” “不,你要坚持住……”凌寒听到天宝如此说,看来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是凌寒,并没有同意就这么放弃天宝,即便是天宝自己的要求,凌寒也无法接受。因为凌寒与天宝的感情,并不是一般的深,而是过命的交情,所以凌寒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却是十分的坚韧。 天宝心一横,伸出了双手,将那绳索缠在了自己的两只手腕上,猛地高喝了一声,双手随即一分,竟是要将这根绳索崩断。 只是天宝低估了这根绳索的坚韧度,虽然天宝用上了九分力气,这绳索只是紧紧的勒在了天宝的手腕之处,却没有被天宝拉断。 凌寒的头脸处开始冒出了汗,原本天宝并不到二百斤,此时加上了那个巨神怪物,这根绳索上的重量已经超过了六百斤,只是凌寒玩了命的将那绳索拉住,似乎还想将这绳索拉上来一般。 天宝见凌寒不肯放手,自己的第一次试验,并没有弄断那绳索。又开始高呼:“凌小子,你快放手逃命吧!我不会怪你的!” “不,你要坚持住……”凌寒听到天宝如此说,看来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是凌寒,并没有同意就这么放弃天宝,即便是天宝自己的要求,凌寒也无法接受。因为凌寒与天宝的感情,并不是一般的深,而是过命的交情,所以凌寒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却是十分的坚韧。 天宝心一横,伸出了双手,将那绳索缠在了自己的两只手腕上,猛地高喝了一声,双手随即一分,竟是要将这根绳索崩断。 只是天宝低估了这根绳索的坚韧度,虽然天宝用上了九分力气,这绳索只是紧紧的勒在了天宝的手腕之处,却没有被天宝拉断。 凌寒的头脸处开始冒出了汗,原本天宝并不到二百斤,此时加上了那个巨神怪物,这根绳索上的重量已经超过了六百斤,只是凌寒玩了命的将那绳索拉住,似乎还想将这绳索拉上来一般。 天宝见凌寒不肯放手,自己的第一次试验,并没有弄断那绳索。又开始高呼:“凌小子,你快放手逃命吧!我不会怪你的!” 第六百零五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 那蛇形怪人听了,不怒反笑道:“放了你们,你想的倒是美,我在这上不着的天,下不着地的地方生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有人能来,你让我这么容易就把你放了,简直是笑话!” 天宝方才与那蛇形怪人说话,只是为了转移它的注意力,而此时,天宝咬破了舌尖,任由那腥咸的热血流进了自己的胃肠他的五脏六腑都开始发热,脸上更是如同喝醉了一般,满脸通红。 天宝为了能脱身,使用了铁卫一门最高超的技法,“血荐轩辕”。这门功法,必先饮血,而且是自己的血,之后利用门派的秘法,短时间内积聚大量的内力,从而与敌人拼死一搏。这门功法,只有铁卫门的门主才能学习,而且,除了到生死关头,也不会使用这门霸道的功法,因为这门功法用后,那人的内脏也会被损伤个七七八八,实在是一门两败俱伤的功法。 但这门功法一直留存到现在,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铁卫一门,原本就是玄皇座下的御林军,负责保护玄皇的安全。 或者有人会有疑问,这玄皇已经是人上之人,还有什么人能伤害到他?其实,玄皇也是人,他们都有一颗济世救人之心,他们只不过是拥有了超凡的天赋与能力。玄皇虽然不像是封建王朝的统治者一样,但他们同样是日理万机,所以,玄皇的能力虽然强,但都用到了维护一界安宁的地方,他们的安危,只是由更加勇敢顽强的铁卫来负责。 所以铁卫一门就肩负着保护玄皇的重要使命,这一使命,一直延续到玄皇消失。 而这种“血荐轩辕”的功法,正是铁卫报效玄皇,以性命相拼的杀手锏。 那蛇形怪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底下天宝的动作,或许他早就察觉到,天宝此时的修为,简直连他的一根汗毛都伤害不了,所以他根本没有把天宝当一回事。 但凌寒在上面,却感觉到了天宝有些不妥,凌寒的五感之法现实出,天宝的心跳骤然加快,而且天宝身上,明显的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战意。这股战意十分坚定,不管对方是何人,何等修为,从哪里来,天宝都都会与之作战,至死方休。 凌寒以为天宝要拼死一搏,双手再次用力,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条条崩出。凌寒用力的拉住了绳索,高声道:“天宝,你不要做傻事!” 天宝心中恼怒凌寒,自己的小伎俩原本想的不错,直接朝着那人首蛇身的怪物发起致命的一击,不管成功与否,后来的事情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了,反正自己只有这条路可以选了。 只是凌寒此时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就怕那人首蛇身的怪物起疑,发现了自己的动作,这番计划便是泡汤了。 天宝闭着眼睛,等待着那蛇形怪人的警觉,这时便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只是天宝等了一会儿,那蛇形怪人似乎对听天宝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那怪人像是十分注意凌寒那些,一直看着凌寒,想要看到凌寒最终的极限。 天宝借此机会,终于酝酿出了真气,猛地大喝一声,随后双手又是一挣,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绑在天宝腰间的那个绳索已经被他崩断。 那绳子断后,天宝自然就朝下坠了下去。原来,天宝运用起这“血荐轩辕”的绝招,只是此时天宝的体内,只有一点点的真气,这点真气别说偷袭那蛇身怪人,就连那蛇身怪人的一块鳞片怕是都打之不动。所以,天宝只是选择了震断了绳索,将自己跌落,以这种放手的方式,无言的支持了凌寒一把。 “天宝!”凌寒只觉得手中的绳索顿时一轻,低头便看到了天宝挣断了绳子,已然下落,凌寒惊得大叫。 没等凌寒的话音落下,又举得手中的绳索一震,分量又加重的许多,险些将凌寒拉倒摔落。 凌寒急忙用脚踏住了那岩石缝隙,才稳住了身形。再往下一看,只见天宝一脸无奈的在下面荡来荡去,他的腰部,已经被那蛇身怪人的尾巴缠住,任由天宝如何捶打,那蛇身怪人都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最终,天宝只得屈服了,活不成,想死也不是那么简单。 凌寒见天宝最终没有摔下,虽然自己手中的负担再次加重,但凌寒却觉得十分的高兴,毕竟天宝没有摔死,对于那蛇身怪人,凌寒也觉得没有那么讨厌。 “你们倒是兄弟情深!一个告诉对方不能放手,不能放弃,一个震断绳子,给对方留下一条活命的机会,只是你们遇到了我,要死要活都是我说了算!”那个蛇身怪人道。 此时凌寒的手上又开始吃力,所以也没有办法回答那蛇身怪人的话。而天宝在下面,刚想怒骂那蛇身怪人几句,只是那蛇身怪人像是察觉了天宝的心思,那长长的蛇尾竟是用力一勒,勒得天宝出气多,进气少,别说是骂人过嘴瘾,就是喘气都有些吃力。 这蛇身怪人真的是恐怖的对手,处处料敌在先。 凌寒再也坚持不住了,毕竟这两份重量,哪一份都是不轻。凌寒正要松手,忽然感觉到手中的绳子竟是一轻,再一看,那天宝已经被蛇身怪物卷到了那石缝之中。 天宝瞪着一双小眼睛,不知这蛇身怪人到底在想什么,居然将自己又救了上来。 凌寒看到天宝竟是安然无恙的上来,心中一是一喜,虽然凌寒想静静的拥抱天宝,随后,凌寒就感觉到了手中的绳索已经轻飘飘的没有了动静。 再朝下一看,只见那蛇身怪人正笑眯眯看着凌寒,虽然这笑容有些诡异,但。凌寒终于能够松了一口气。 “这位前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凌寒问道。 “小子,我想要收你做徒弟,继承我的衣钵!”那蛇身怪人的话语一出,险些惊得凌寒从那石缝中掉下去。 “前辈,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现在内力全无,怎么能够当你的徒弟?”凌寒道。 “这你不用管,只要你乖乖的拜师学艺,我保你不管什么怪病,都会迎刃而解!而且,你学会我这种盖世神功之后,定可以纵横天下,无往不利!”那蛇身怪人道。 “别吹法螺了,你若是可以纵横天下,无往不利,又为什么蜗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天宝道。 那蛇身怪人听罢,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心有感触,随后道:“小子,我虽然不能出去,这并不是因为我怕了谁,而是他们运用了阵法,即便我再厉害,也无法突破这碧落阵与黄泉阵!我突破不了这两个阵法,也只是因为我的形态已经无法恢复成人类,而那两个阵法都是针对我目前这个形体的,所以我突破不了。” 凌寒问道:“这位前辈。若是我答应了你,做一个徒弟,你会怎么安排我?” 那蛇身怪人有些兴奋道:“你若是答应,我便教你一身本领,自然就能从这里走出去,而且还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将那高个子扔下去摔死!” 天宝听了有些纳闷,自己怎么就成了那蛇身怪人要挟凌寒的要物,一脸不快的道:“你自己愿意收徒弟,他自己愿意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 蛇身怪人道:“谁说我偏要拉上你,若是你不缠在凌小友的身边,我早将你扔下去了!” 凌寒听了,只得莫不说是。 第六百零六章 疑是银河落九天 凌寒道:“你若想让我拜你为师也可以,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那蛇身怪人听凌寒的话,像是有意拜在门下,便问道:“小子你说,有什么条件?” 凌寒道:“我的朋友身负重伤未愈,现在双腿还不能走路,你得帮我们回到风铃岛,我寻找车神医治好他的腿伤,再回来拜师!” 那蛇身怪人道:“按说你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为师怎么知道,你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为师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 凌寒道:“拜入你的门下,我几时才能出师?若是十年八年才能下山,我怕会耽误了朋友的病!”凌寒虽然口中答应,但心中却是十分厌恶这蛇身怪人,即便这蛇身怪人身负旷世绝学,凌寒也不想拜入他的门下。 蛇身怪人道:“小子,我苦等了这么多年,只是想让我这一门绝学有个传人而已,但我这功法有个局限,若是弟子不愿意学,即便是我强迫也没有用,所以我不会强迫你,我只想你能心甘情愿的学习!你若愿意学,一日便可以出师!” “一日出师?什么功法可以这么快就学会?”凌寒惊奇的问道。 “说出来,我怕吓你一跳!”那蛇身怪人道。“你若是答应我,做我的徒弟,我就将这功法传授给你,若是你不答应,就不用治疗你朋友的伤,我直接送他下黄泉!” 凌寒愤愤的道:“你不是说不逼迫我么?” 蛇身怪人道:“我没有逼迫你,我只是许久没有杀人了,只想杀个人,练练手!” 凌寒顿时无语,看了看天宝,天宝也是无语。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许伤害我的朋友!”凌寒只得咬牙就范。 蛇身怪人听罢,竟是兴奋的在那空中盘旋了两圈,随后卷起凌寒便朝着那峭壁的顶端飞去。 天宝见那蛇身怪人带走了凌寒,将自己扔在这里,急忙高声喊道:“你们去哪里?带我一起去!” 只是那蛇身怪人根本不理会天宝,天宝着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卸磨杀驴。而天宝看了看脚下的石缝,自己又陷入了一个绝地,上不去,下不来,只得在这里破口大骂。 但那蛇身怪人却听不到了,天宝骂了一会儿,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猛然想起吃的喝的都在自己的身上,便掏出一瓶石馍酒,喝了起来。 凌寒被那蛇身怪人卷带着,朝着上面飞行,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那蛇身怪人的速度倒是奇快。不多时,凌寒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瀑布,隆隆的水声遮盖了一切声音,白花花的水帘从天而降,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那蛇身怪人看到了眼前的瀑布,便停了下来,将凌寒放在瀑布边上的一块石头上。那瀑布飞溅的水花落了凌寒一身一脸,凉凉的,让凌寒感觉到了十分的清醒,却又有些迷糊,不知这蛇身怪人为什么会看中自己,要收自己为徒。 凌寒心中暗想,个中缘由,这蛇身怪人定然会告诉自己,还是先不要问了。 那蛇身怪人朝着那巨大的瀑布看了一会儿,猛然的朝着瀑布冲去。 虽然凌寒与这蛇身怪人素未平生,但见他竟是以身犯险,不免有些担心。 但没过多久,凌寒便发现了自己的担心纯粹多余,那蛇身怪人竟是顶着那瀑布坠下的水流,朝着那瀑布上面游去。 凌寒看的目瞪口呆,这蛇身怪人居然能从瀑布上面游上去,这等功力,的确是惊世骇俗。 只见那蛇身怪人在瀑布之中钻来钻去, 凌寒道:“你若想让我拜你为师也可以,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那蛇身怪人听凌寒的话,像是有意拜在门下,便问道:“小子你说,有什么条件?” 凌寒道:“我的朋友身负重伤未愈,现在双腿还不能走路,你得帮我们回到风铃岛,我寻找车神医治好他的腿伤,再回来拜师!” 那蛇身怪人道:“按说你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为师怎么知道,你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为师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 凌寒道:“拜入你的门下,我几时才能出师?若是十年八年才能下山,我怕会耽误了朋友的病!”凌寒虽然口中答应,但心中却是十分厌恶这蛇身怪人,即便这蛇身怪人身负旷世绝学,凌寒也不想拜入他的门下。 蛇身怪人道:“小子,我苦等了这么多年,只是想让我这一门绝学有个传人而已,但我这功法有个局限,若是弟子不愿意学,即便是我强迫也没有用,所以我不会强迫你,我只想你能心甘情愿的学习!你若愿意学,一日便可以出师!” “一日出师?什么功法可以这么快就学会?”凌寒惊奇的问道。 “说出来,我怕吓你一跳!”那蛇身怪人道。“你若是答应我,做我的徒弟,我就将这功法传授给你,若是你不答应,就不用治疗你朋友的伤,我直接送他下黄泉!” 凌寒愤愤的道:“你不是说不逼迫我么?” 蛇身怪人道:“我没有逼迫你,我只是许久没有杀人了,只想杀个人,练练手!” 凌寒顿时无语,看了看天宝,天宝也是无语。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许伤害我的朋友!”凌寒只得咬牙就范。 蛇身怪人听罢,竟是兴奋的在那空中盘旋了两圈,随后卷起凌寒便朝着那峭壁的顶端飞去。 天宝见那蛇身怪人带走了凌寒,将自己扔在这里,急忙高声喊道:“你们去哪里?带我一起去!” 只是那蛇身怪人根本不理会天宝,天宝着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卸磨杀驴。而天宝看了看脚下的石缝,自己又陷入了一个绝地,上不去,下不来,只得在这里破口大骂。 但那蛇身怪人却听不到了,天宝骂了一会儿,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猛然想起吃的喝的都在自己的身上,便掏出一瓶石馍酒,喝了起来。 凌寒被那蛇身怪人卷带着,朝着上面飞行,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那蛇身怪人的速度倒是奇快。不多时,凌寒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瀑布,隆隆的水声遮盖了一切声音,白花花的水帘从天而降,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那蛇身怪人看到了眼前的瀑布,便停了下来,将凌寒放在瀑布边上的一块石头上。那瀑布飞溅的水花落了凌寒一身一脸,凉凉的,让凌寒感觉到了十分的清醒,却又有些迷糊,不知这蛇身怪人为什么会看中自己,要收自己为徒。 凌寒心中暗想,个中缘由,这蛇身怪人定然会告诉自己,还是先不要问了。 那蛇身怪人朝着那巨大的瀑布看了一会儿,猛然的朝着瀑布冲去。 虽然凌寒与这蛇身怪人素未平生,但见他竟是以身犯险,不免有些担心。 但没过多久,凌寒便发现了自己的担心纯粹多余,那蛇身怪人竟是顶着那瀑布坠下的水流,朝着那瀑布上面游去。 凌寒看的目瞪口呆,这蛇身怪人居然能从瀑布上面游上去,这等功力,的确是惊世骇俗。 只见那蛇身怪人在瀑布之中钻来钻去, 但没过多久,凌寒便发现了自己的担心纯粹多余,那蛇身怪人竟是顶着那瀑布坠下的水流,朝着那瀑布上面游去。 凌寒看的目瞪口呆,这蛇身怪人居然能从瀑布上面游上去,这等功力,的确是惊世骇俗。 只见那蛇身怪人在瀑布之中钻来钻去, 第六百零七章 完璧归赵收干将 蛇身怪人能逆流而上,并且在那雷电的袭击下全身而退,这等修为的确让凌寒侧目,凌寒在心中也暗暗想到:这怪人真的很厉害。 不过这“雷电银河”并非浪得虚名,虽然没有将蛇身怪人劈到,还是让这蛇身怪人以失败告终。并且那蛇身怪人喘息的厉害,看样子也耗费了大量的真气。 “前辈,若是您年轻的时候,就可以突破这等阵法么?”凌寒问道,心中也在暗暗猜测,这蛇身怪人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威武。 “我年轻的时候!”那蛇身怪人朝着那飞瀑的水帘看了一眼,颇有一种“逝者如斯夫”的感慨,“别说这小小的飞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 凌寒道:“小子孤陋寡闻,不知前辈是何称呼?” 那蛇身怪人想了想道:“唉,那称呼什么的,都是浮云,你也许听过,听过的也都是历史了,现在的大陆之上,早就没有我这么一号人了;我若是是说了,你没有听过,岂不是显得老夫很没有面子,所以,还是不说的好!以后你就叫我玄真人,待你拜师之后,就叫我师父吧!” 凌寒立刻道:“好的,玄真人!”凌寒见那蛇身怪人的体型样貌,真的觉得有些玄。 “对了,老夫还不知你小子叫什么名字呢,快快报上名来!”玄真人道。 “在下凌寒!”凌寒拱手道。 “原来我的徒弟叫凌寒!很好,很好!”玄真人上下打量了凌寒一便,“小子,拜我为师,也不用什么繁文缛节,直接给我磕三个响头就可以了!” 凌寒原本只是想敷衍了事,没有真的想拜入这怪人的门下,而方才见那蛇身怪人大显身手,心中还是十分佩服的,又觉得这蛇身怪人虽然样貌丑陋,而且还是怪物,但他谈吐直爽,并不像拖泥带水之人,所以凌寒也便有些喜欢。只是直接就这么拜师,凌寒还没有拿定主意。 那玄真人见凌寒还在发呆,便道:“小子,不用担心,我虽然嘴上说你若是不答应,我就杀了你那朋友,都是骗你的,你若是不答应,我便放你们回去,只是若是再踏入这‘碧落黄泉’一步,我定不饶过你们二人!”玄真人说罢,朝向那瀑布一边,背对着凌寒,似乎不愿逼迫凌寒。 凌寒看着那玄真人的背影,若是旁人看了,定会觉得实在是可怕,但凌寒此时看了,竟是看到了千年之久的孤独。 凌寒双膝跪地,高声道:“师父,请受徒弟凌寒一拜!” 那玄真人一听,立刻转过头来,激动的看着凌寒。 凌寒郑重的朝着玄真人磕了三个头。 第一个头落下,玄真人浑身一抖。 第二个头落下,玄真人怦然心动。 待凌寒磕完第三个响头,那玄真人已经是热泪盈眶。 “师父!”凌寒高喊了一声,这句师父的感觉,与对沈潮的那种恭谨不同,感觉就像是叫凌长野一般。 “好徒儿!初次见面,为师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不过你等着!”那玄真人脸上虽然挂着眼泪,但笑的却十分的甜,说罢,身子一转,就跃进了那深潭之中。 凌寒不知这个白捡的师父唱的哪一出,但在这里,凌寒却是知道,要想从这里回到风铃岛,只有突破这“雷电银河”,但自己的修为,想要通过这雷电银河,根本没有希望。 但此时,这个师父却给了凌寒一点希望,若是能学到玄真人的真传,也许能突破这个险关。 凌寒朝着那瀑布下面的深潭看去,只见那飞瀑落后,一团团白色的水花从深潭中涌出,荡起万千的水波,向四处扩散。 而玄真人已经完全的潜入水中,没有了踪影。 凌寒还在看着那水中的动静,忽然一道银光从那水潭之中射出,飞向凌寒的面门。 凌寒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了那道银光,定睛一看,顿时大喜过望,这道银光正是凌寒的那柄“干将碧狮剑”! 这柄“干将碧狮剑”仿佛也有灵性,落在了凌寒的手中,剑身竟是微微的发抖,便像是遇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凌寒激动的抽出了短剑,只见那短剑的剑锋依旧耀眼,凌寒的眼中不由流出了热泪,这柄短剑,陪着他经历了多少风雨,此时终于又重新相聚了。 这时,玄真人已经飞上了岸,对凌寒道:“乖徒儿,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虽然为师知道,这柄剑原本就是你的,但落入这黄泉流水之中,便是我的了!现在,还是物归原主!” “多谢师父,这是徒儿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凌寒道。 凌寒并不是故意奉承玄真人,而是有感而发。这“干将碧狮剑”是贾薇送给凌寒的,不光是价值连城,而且,这“干将碧狮剑”之中,还有凌寒的鲜血,并且是凌寒发出火源真气才得以炼制成功的,所以这柄剑,就像是凌寒自己人生的写照一般,看似面目辉煌,实际上却是经过了千锤百炼。 “好,乖徒儿!这是为师喜欢做的事,不过我看你中气不足,像是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让师父给你把把脉!”玄真人道。 凌寒见玄真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身上的伤势,心中也有些期待,希望这个师父能够医治好自己的内伤,便顺从的伸出了手。 那玄真人忽然从那蛇身之中,伸出了一双手,一把抓住了凌寒的手腕,随后便将一股强劲的真气顺着凌寒的经脉,直接通向了凌寒气海丹田。 凌寒心中一惊,但以为那玄真人只是在测试一下,便也没有反抗。只是那股真气长驱直入,竟是直奔凌寒的丹田而去。 只是没等这股真气到达,便牺牲在凌寒体内的岔路口。因为凌寒体内的经脉虽然有些恢复,但还没有达到畅通无阻的地步。 玄真人也是一惊,但随后笑了笑道:“乖徒儿,你的情况可不是很妙啊!” 凌寒不好意思的道:“师父,是不是徒儿现在的资质很低啊?” 玄真人道:“那倒不是,只是你体内的经脉要想恢复也不是易事,但为师传授你绝世神功之后,你便可以自由的掌控自己的经脉!恢复到从前,也只是迟早的事。” 凌寒不知那玄真人所说的自由掌控有多么深奥,但凌寒的鲜血已经被这气氛所熏染,凌寒真的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 而那玄真人说完,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凌寒,并且那蛇身也盘旋着卷了过来,将凌寒周身都捆了个结实。 凌寒被那玄真道人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便急忙道:“师父,您要做什么?” 那玄真人眼中有些期待,又有些不舍,“小子,我们这一门只是一脉单传,别浪费了为师修炼多年的结果!” 那玄真人说罢,凌寒只觉得双手被那玄真道人勒得更紧,顿时眼冒金星,一着急,怒火攻心,竟是晕厥过去。 而那玄真人看了一眼晕倒的凌寒,并没有做声,而是将浑身的修为,都聚到了双臂与腹胸之中,而这些地方,正贴在凌寒的身边,正把这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凌寒的题中。 凌寒此刻,却不知晓,只是闭着双眼,不知道此时,自己的体内,正在经受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变化! 第六百零八章 醉不成欢惨将别(待修) 枯骨族长来到了最后一个石室的门前,掏出了那把钥匙,将那扇石门麻利的打开。 众人未等进入那间石室,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这股香气,让人心醉,清香胜于梅菊,芳冽超乎兰麝。 天宝推开不断吸着鼻子的众人,一步跨入那间石室,立刻高声道:“这……这是石馍酒!” 众人也挤进了石室,只见一坛坛码得整齐的酒坛,堆满了这间石室。 天宝也不管众人,径直捧起了一个酒坛,随手将那酒坛上的泥封除去,顿时,那股香气又弄了许多。 凌寒见状,急忙道:“天宝,不可胡来!” 天宝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悻悻的将那坛打开的酒放下道:“我只是看一看!”但天宝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灵魂,一脸听贪婪的模样。 众人虽然听命于枯骨,处处对天宝忍让的三分,但见天宝居然要喝这石室内的石馍酒,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枯骨族长见了,走到了天宝的身边道:“天宝兄弟,并不是老夫吝惜这石馍酒,只是这酒的年头太长了,不知还能不能喝!” 天宝看了看那坛子已经变得粘稠的液体,虽然气味极佳,但他也不敢轻易的尝试,毕竟这石馍酒不同于一般的酒,未必就是越陈越香。 天宝裂开嘴笑了笑道:“族长,我并没有要喝,只是看一看!” 枯骨族长伸手舀出了一点酒,放入口中,只觉得那石馍酒如甘露,似琼浆,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上难觅,真的是上上之品。枯骨的眼中顿时一亮,脸上也荡起了微红,兴奋的道:“真是天助我族!大家都来尝尝吧!” 天宝未等众人上前,便直接捧过了那个酒坛,大口了饮了几口。只是几近千年的石馍酒虽然香甜,酒劲却是不减,天宝喝完这几口石馍酒之后,脸色通红,笑意盈盈的道了一声:“好……咯……酒……”随后,竟然软绵绵的醉倒。 众人本来对天宝有气,但已久他居然醉成这个样子,都是又好气又好笑。天宝身边的水娃一把接过了那坛石馍酒,随后放在众人中间道:“弟兄们都来尝尝吧,这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 众人便都以手当杯,在那石馍酒中舀出一点,放在口中,一时间,众人无不感叹这石馍酒的香醇。 枯骨族长见到这些数以百计的石馍酒,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方才枯骨族长尝了一口这石馍酒,知道这酒的甘醇要胜于自己最近酿造的石馍酒的百倍,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坛酒,就可以勾兑出一百坛自己酿造的石馍酒,这样,秦福寿那边的难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众人都已经尝完那石馍酒,虽然大家还都有些意犹未尽,但知道此时并不是饮酒作乐的时候,便都出了那间酒室,等待着枯骨族长的吩咐。 枯骨族长提出了一坛酒,随后便将那酒室的门锁上。 “我们能重回这玉门关,说明我们的祖先在冥冥之中还在庇护着族人,大家分成两队,一队负责照看这玉门关,将这城中洞中都收拾一下,就由水娃带队;另一队随我回去**洞,明日一早,将其余的族人都接回来!水娃,这是那石馍库的钥匙,让大家吃个饱!” “好!”众人听罢,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高声的喊道。这是压抑了千年之久的喊声,象征着这一族的苦难终于要过去,迎来了幸福的曙光。 凌寒的肩上扛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天宝,问道:“枯骨族长,我们跟您一起回去吧!” 枯骨族长看了一眼天宝,笑道:“凌少侠,能重回这玉门关,都是你带来的好运,这坛酒,不成敬意!请收下吧!既然天宝兄弟已经睡熟,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夜,回去也没有行李,就不要折腾了,明日我们就都回来了!” 凌寒本想退却,但见众人的眼中满是欣慰的神色,又不好推却。 “凌兄弟,若不是你,我们就遇不上那红衣人了,自然也不能如此顺利的回来!”水娃道。 “就是,凌兄弟,换做别人,我只会担心他能不能喝干这坛石馍酒,只是兄弟你,我就大为放心了,还怕这坛酒不够兄弟喝呢!”火娃道。 “凌兄弟拿着吧!” “凌兄弟收下吧,再不收就是拿我们兄弟当外人了!” 盛情难却,凌寒只好将那坛酒接下。 火娃见凌寒一手扶着天宝,一手提着酒,实在是有些为难,就接过了天宝,直接扛在了肩上,就近找了一个石室,将天宝扔在了那石床之上。 凌寒见火娃如此安排,也十分感激,随手将那坛石馍酒放在了天宝的身边,便出了这间石室,与众人一起送别枯骨族长一队。 枯骨族长走后,已是下午十分,水娃先打开了石馍室的门,拿出了许多的石馍,分发给众人,众人饱餐一顿,又都有了体力。 随后水娃吩咐众人,将那些野蛮人的尸首都抬到了一起。 “水娃兄,这些野蛮人或是要一把火烧了,或是要深埋起来,不然的话,我怕会传出瘟疫!”凌寒不无担心的道。 “凌兄弟此言极是,我正有此意,常言道:入土为安,这些野蛮人虽然曾经霸占了我们的家园,但既然都被正法,那我们就给他们找个风水宝地吧!这个任务还得仰仗凌兄弟你!” 凌寒看了一眼那些高大的野蛮人,心想:这要是挖一个能将这些野蛮人都装下的大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活!但凌寒也不好退却,便道:“我们这一行是否带了工具!最好再给我几个人手,不然的话,我怕自己会挖到明天!” “哈哈哈!凌兄弟真是风趣,哪能只靠你一人挖啊?并且我们根本不用挖坑!”水娃笑道。 “哦,不用挖坑,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火葬了他们?”凌寒看了一眼身旁的火堆,要是将这些野蛮人都烧了,也不是一件小事,至少需要相同体积的木柴。 “还是土葬,不过有人已经替我们挖好了坑!而且别说是这几个野蛮人,就是再有这些野蛮人,也能装的下!”水娃依旧在卖着关子。 “是谁帮我们挖的坑?是前辈留下来的么?那坑在哪里啊?”凌寒问道。 “是老天帮我们挖的坑,而且这坑在什么地方,只有凌兄弟你能找得到!”水娃眨巴着眼睛,微笑着道。 凌寒的心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方才理解了水娃这些话的含义:水娃是想让凌寒在城外寻找到一处流沙,直接将这些野蛮人的尸首往那流沙里面一扔,不费功夫就可以将这件大活完成。 “好,我们可以出城了!”难了不会,会了不难,凌寒既然理会了水娃的意思,便要求立即就出城。 水娃自然也想早一点收工,除了要处理这些野蛮人的尸首,水娃还要将族人都分配好石室,免得到时人多眼杂,出什么漏子,除了留下几个负责守卫的汉子之外,其余的人都叫了过来,收拾那些野蛮人的尸首。 那野蛮人大都强壮,一个两个人根本无法拽动,只能五六个人一起围上,才能将那野蛮人挪动、 凌寒这个工作自然是最清闲的,只是发挥他的五感之法,便如一个方士运用了“寻龙点穴”的技巧,找到一处流沙即可。 其实凌寒也发现了几处流沙,只是感觉前两个都是小范围的,似乎埋不下这全部的野蛮人,便又带着众人朝着前面走了几步,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满足埋葬所以野蛮人的宝地,便高声道:“诸位兄弟,我们就在此吧!” 众人拖着那野蛮人的尸首,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听凌寒说要停下,个个都十分的欢喜,便将那些野蛮人的尸体都扔在地上,在旁边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 凌寒看着那些野蛮人的伤口,不禁对那红衣人更加佩服,居然能将这些野蛮人都制服,看来那红衣人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第六百零九章 千年道行一朝付 玄武只是将凌寒的那柄“干将碧狮剑”抛给了凌寒,随即摇摇头道:“徒儿,师父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自己走吧!不能突破那雷电银河之时,就不要再过来了!” 凌寒接过了那柄剑,还要说什么,只是那玄武的鼾声已经响起。 凌寒看着玄武的后背微微的起伏,像是已经睡得很熟,只好跪在玄武的身后,磕了三个头,之后,便朝着那水流的下方走去。 凌寒一边走,一边想,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拜四灵兽之一的玄武为师,而且还得到了血祭真传。 凌寒摇着头,运用起“抹草过花步”,虽然玄武传给自己的真气不能直接使用,但却积聚在了凌寒的丹田之处,让凌寒感觉到有些踏实。 而玄武也没有告诉自己那血祭之法的运气法门,凌寒便想,即便这血祭之法再高明,自己也决不能使用! 凌寒这一路,走的是越来越快,自从自己落入这不死域,还没有这么轻松过,就感觉到仿佛恢复了以往的修为。 途中又遇到了几处飞瀑,还有几个深潭,并且凌寒还发现了自己刻石求剑做的记号,走的那里的时候,凌寒忍不住暗笑,这要是在这个深潭里寻剑,可是一辈也找不到。 又走了片刻,凌寒终于看到了崖下,依旧困在石缝中的天宝,只是天宝耷拉着脑袋,看样子是睡着了。 凌寒沿着那一直通到崖上的裂缝慢慢的爬下,一直下到了天宝的身边,才轻声的道:“天宝,快醒醒!” “有鸡腿吃了么?”天宝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随即睁开了眼睛,看了凌寒一眼,怒道:“你怎么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回去了!” 凌寒忙道:“天宝,让你久等了,我也是才解决完事情,就急忙回来了!”凌寒如此说,心中却在想,我若是不回来,你也走不了! 天宝看了凌寒一眼,似乎看透了凌寒的心思,冷哼了一声,随即将那绳索朝着石缝中的一块突出的石棱绑紧,随后将绳子的末端系在了腰间。 但天宝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随你的师父去哪了,到底有没有回去的路?” 凌寒摇了摇头道:“这个洞穴的那头是一个叫做“雷电银河”的阵法,难以通过!”凌寒想起那雷电银河那可怕的闪电,依旧有些心悸。 “那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天宝心有不甘的问道。 “若是有出去的路,以我师父那么高的身法,早就出去了,还能在这里呆着?”凌寒道。 天宝道:“那也没准,也许他喜欢这阴暗的地洞!” 凌寒想了想,天宝说的没错,师父玄武的确喜欢这阴暗的潮湿的地洞。“你居然这么了解他,你之前认得么?”凌寒问道。 “少废话了,我怎么会认得他?那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天宝道,说罢,就要朝着下面坠下。 凌寒拉住了天宝道:“你可听过玄武这个名号?” 天宝一听,登时愣住,道:“什么,你是说他是玄武?”天宝的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凌寒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他就是玄武!” 天宝疑惑的看着凌寒,道:“他一定在骗你,那玄武早就死了,死在了奇门骄子贾佳男的手里,这是风铃岛上最有名的传说!” 凌寒想起了自己在那阵中见到的一切,又回味了一下今日经历的一切,这件事就如同做梦一般,别说天宝不敢相信,就连凌寒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但凌寒感觉到了体内的那股异样的真气,并且现在还可以畅快的使用那“抹草过花步”,这就说明,这件事千真万确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凌寒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他与我承认了,他就是玄武!” 天宝一撇嘴道:“若他就是那玄武,你可是有好运了,当年说玄武练就了血祭功法,他若是能传授给你,你可就运交华盖了!”天宝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长相丑陋,蛇身人首的怪物,就是当年叱咤风云,英俊潇洒的四灵兽之一,玄武。 凌寒知道天宝在讥讽自己,心中也知道,玄武传授自己血祭之法的事情,自己只能藏在心中,谁也不能说,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那便是一场祸事。 凌寒想罢,便对天宝道:“方才我是在骗你,我只是听师父说起玄武来!” 天宝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心道:你这点小伎俩,还能瞒的了我,不就是想让我看得起你么,还搬出个大靠山。 凌寒不知天宝心中想的什么,只是关心的道:“天宝,你下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天宝满不在乎的道:“用不着你担心!”天宝说罢,便朝着下面荡去,只是腿上无力,一荡之下,竟是险些撞到一旁的石壁之上,凌寒急忙扶住天宝。 天宝这一下没有成功,脸上不由一红,推开了凌寒,再次朝着下面荡去,这一次顺利的降到了崖下。 凌寒也顺着那绳索坠下,二人便顺着水流,朝着白骨坟场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出了那洞穴,此时天色已经暗下,那白骨坟场又成了一片幽蓝色的海洋,一时间,竟是难以分辨东南西北。 天宝见四处都是闪烁着鬼火,不由得用那白骨拐杖轻扫了一下,在地上画了一道弧线。 那鬼火竟像沾染到天宝的白骨拐杖一般,竟是沿着拐杖而上,直奔天宝的手臂。 天宝一惊,竟是失手将那白骨拐杖扔到地上。只见那闪烁的鬼火朝着白骨拐杖一聚,便将那白骨拐杖淹没在一片幽蓝之下。 天宝虽然自傲,但却是怕鬼,那白骨拐杖落地之后,天宝以为是那鬼魂前来索取,并不敢拾起那拐杖,只好对凌寒道:“凌寒,我的拐杖掉了,我这不方便,给我捡一下!” 凌寒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弯腰便要拾取那白骨拐杖,只是凌寒的手接触到了那些鬼火之后,忽然感觉到手指像是针刺到一般,十分的疼痛!但凌寒查看了一下手指,并没有伤口。 凌寒不由吃惊的朝着地上看去,只见地面上依旧都是那些散乱的白骨,并没有什么异常。 凌寒心中纳闷,便将天宝的白骨拐杖拾起,递给了天宝。天宝接过拐杖,也不道谢,反而问道:“我们怎么回去,这也分不清方向!” 凌寒方才被针刺一下,不敢在这白骨坟场久留,便用五感之法,搜寻到来时的路径。 那条路径,便如这幽蓝海中的一条细线,通向了远方。凌寒便在前面带路,而天宝在后面跟随。 夜里,依旧奇寒刺骨,凌寒自从接受了玄武的功力后,虽然不能运用这真气,但这真气却保护了凌寒的周身,让他的体内又存在了一股股的真气,只是不能相互流通。 而天宝自然是抵御不住这夜晚的风寒,不停的朝着口中灌着石馍酒,依靠这石馍酒的热量,驱走那阴寒。 凌寒又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脚下竟然是一阵刺痛,与方才手指的疼痛感如出一辙。凌寒不由得“啊!”了一声,随后,竟是感觉双脚都像是被地上伸出的钢针扎透,凌寒顿时不敢双脚着地,高高的跃起。 只是凌寒落地的时候,双脚已然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你怎么了?”天宝一脸茫然的看着凌寒问道,随即看了看脚下,只有那砂砾与白骨,并没有什么。 第六百一十章 长路漫漫修其远 但凌寒却是觉得,有无数根钢针射入了自己的脚心,只得运用那抹草过花步,发疯的一般的朝着来路疾驰。但凌寒每次脚下落地的时候,依旧会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所以凌寒逼不得已,竟是全速前进。 天宝看着一溜烟消失的凌寒,急忙喊道:“等等我!”但凌寒根本停不下来,只是高声道:“我在那崖下等你……”说罢,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幽蓝的鬼火被激荡起来,朝着天宝涌了过来。 天宝一见,心中一惊,只得快速的移动着那白骨拐杖,朝着凌寒的方向奔去。 凌寒寻到了自己留下的那段绳索,便坐在那绳索的边上,朝着天宝望去。 因为凌寒走的太快,所以,并没有看到天宝的身影。 凌寒便将靴子脱下,心中还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凌寒朝着两只脚心看去,自己的脚底板上光滑一片,并没有一丝的疤痕,也没有扎到什么刺。 凌寒疑惑的朝着脚下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缘由,只是感觉到了脚上传来的一阵酸臭,便紧忙将那靴子穿上。 等了能有一个时辰,天宝才出现在了凌寒的视线之中。若不是这段路鬼火成堆,天宝才不会走那么快呢。 “累死爷爷我了!”天宝一见到凌寒,顿时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凌寒知道天宝赶路辛苦,便道:“不急,你先休息一下,随后我们再回去!” 天宝听罢,便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也不管身边的那鬼火已经绕着他围了一圈。 凌寒只是感觉着自己体内的那股真气,想要加以运用,只是一运气,丹田气海倒是不痛,但断裂的经脉依旧无法畅通。凌寒只得叹了一口气。 此时,天色渐渐的开始发亮,二人周边的鬼火渐渐的熄灭,又露出了白森森一地的白骨。 天宝终于休息过来,坐起了身子,刚要动,凌寒急忙小声道:“天宝,不要出声,有人来了!” 天宝听了,急忙朝着后面靠了靠,将后背贴在了崖壁之上。 二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到一阵马蹄之声,随后便是车轮之声。 “大哥,你看看这是谁?”一个声音道。 凌寒听了,猛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正是上一次二人在崖下的时候,听到的那个声音,这人定是永生门的人。 “哦,原来是‘活阎罗’!哈哈,兄弟,上次听你的话,我把赌注都押在了猛禽的身上,这小子果然不错,竟将这‘活阎罗’干掉了!这一次,可是赚了不少银子!”另一个声音满是兴奋的高声道。“兄弟,你看看下一场买谁好一些?大哥都听你的!” 凌寒一听,这个声音也听过,看来运送尸体的依旧是这两个人。 “大哥,下一场是‘猛禽’对那‘不死兽’,这两个人的实力相当,但猛禽他始终心不够狠,我看他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不死兽’的对手!”一个声音道。 “兄弟,这回哥哥与你想到一块去了,这一次我定会买那‘不死兽’胜!到时,还得请兄弟喝酒!”那个声音道。 “哥哥,和我就不要客气了!”一个声音道。 “不如我们忙完,就回去喝酒吧!我请客!”那个声音道。 紧接着,凌寒与天宝听到“扑通”一声,一个浑身是血,残缺不全的尸体被人从崖顶抛了下来,激起了一阵血花。 随后,那二人又接连的抛下几具尸体,紧接着,凌寒与天宝又听到一阵乌鸦的聒噪,那二人放出了那血鸦。 那些血鸦训练有素,一旦发现需要清理的尸首,随后便将那些尸体吃个一干二净。 “唉,兄弟你不知,这“无影刀客”替我可是赚了不少的银子,若不是为了让你那侄子能早一点进永生门,我也不会压那么多的银子!”那个声音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下月的比试你看好谁?大哥相信你的眼力!” 另一个声音道:“大哥,我看那“猛禽”有点意思!下一次可以压他,听说他下一次的对手是“活阎罗”!” “什么,“活阎罗”,那可是不死局中的常胜将军,我看“猛禽”未必能斗过“活阎罗”!”那个声音有些惊讶道。 “别看“活阎罗”样子很凶,但只是外强中干,之前遇到的对手都太弱,压那“猛禽”定能获胜!”另一个声音道。 “好!兄弟,我就信你一次,不过这个月哥哥的口袋已经见底了,只能等到发饷银,才能够那不死局的赌注了!”那个声音道。 “没事,大哥,若是没有银两,小弟这里还有些,你先拿去!”另一个声音道。 “兄弟,又得让你接济了!唉,等你那侄儿进了永生门就好了,大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那个声音道。 “看大侄子一脸的机灵样,定会有出息!我们处理完这些臭东西,回去喝酒吧!”另一个声音道。 “好!回去哥哥请你吃酒!” 凌寒探出头,想看看说话的人是什么模样,原本凌寒以为这不死域中,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蛮人,但听那二人的对话,竟不像是那种凶蛮之辈。所以,凌寒便想一看究竟。 只是凌寒刚探出头,就听上面传来了“一二”的口号声,随后,一团黑影又从那山崖之上坠落,重重的落在了满是白骨的地上。 凌寒定睛一看,见那黑影竟然是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周身满是伤痕,受到了地面的冲击后,一股黑血从那尸体的脖颈处缓缓流出。 凌寒与天宝都是沙场拼杀过来的人,手上也沾染过鲜血,但见到这具无头的尸首就这样被抛下,心中还是有些惊惧。 随后又听那个声音道:“刀客”啊刀客,平时都是你用刀砍别人的脑袋,今天,你的脑袋也被别人砍,兄弟就送你一程!” 一道银光闪过,“哐啷”一声,凌寒只见到一柄断刀落在了白骨丛中,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也被抛下山崖,摔得血肉模糊,定是崖上那人所说的刀客。 崖上的二人又陆陆续续的抛下了几具尸体,之后,凌寒就听到那崖上传来了一阵“哇哇”的鸦鸣,但却没有见到一只乌鸦飞下。 “兄弟,放完‘血鸦’!我们就收工了!”那个声音道。 “大哥,怎么昨天回来的‘血鸦’少了一只?”另一个声音道。 凌寒听了,心中一惊,原来昨日自己捉住的那只乌鸦果然是人工饲养的,自己与天宝吃了人家的养的“血鸦”,若是被人知道,可是不妙。 天宝也清楚的听到了崖上面的对话,小眼睛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好像在说:“吃了就吃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随后就听那个声音道:“没准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今天一定能飞回来,没准还带个母的回来!哈哈哈……” 崖上传来一声金属的响动,随后凌寒就听到“扑啦啦”一阵翅膀呼扇的声音,一群乌鸦便如一股黑云一般,压到了地面的白骨之上,便像是一张白纸,瞬间泼上了一股黑墨。 “哇哇!”那群乌鸦兴奋的叫着,扑腾着,啄向了刚刚扔下的那几具尸体上,顿时将那些尸体啄得血肉横飞,场面惨不忍睹。 凌寒想起了昨日自己就是吃了这食尸乌鸦的肉,胃中一阵翻腾,但凌寒害怕弄出声响,被上面的人发现,便强忍住吐意。 而天宝却若无其事的看着那群乌鸦啄食,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几只乌鸦发现了崖下的凌寒与天宝,便飞了过来,以为这两个也是死尸。凌寒急与天宝急忙挥手驱赶,只是那几只乌鸦丝毫不怕人,竟是朝着二人飞啄过来。 第六百一十一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凌寒一听那人认得枯骨族长,以为那二人是枯骨族长的旧识,便道:“这位赵先生,枯骨族长并不在这里!” 那赵先生一听,神色有些难看,一脸阴郁的道:“枯骨族长他去了什么地方,快带我去见他!” 天宝见那赵先生的口气十分生硬,心中有些生气,不耐烦的道:“那枯骨族长有手有脚,去了哪里,我们怎么会知道!” 那赵先生听出天宝的意思,眼珠一瞪道:“你是不是仙酒族人,怎么能不知道枯骨族长去了何处?” 天宝听罢,心中更是有气,眼珠也是一横道:“我是不是与你何干?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是哪根葱哪根蒜?” “你!”那赵先生听罢,顿时气结。 凌寒见天宝出言不逊,不想节外生枝,同时,凌寒又想到,这二人自己并不认识,而且这二人一生狼狈之色,一看便不像是光明正大之人,自然不能将枯骨族人的踪迹告诉他们。若是他们与枯骨族长熟悉,定会自己找上门。 凌寒想罢,便道:“二位仁兄,在下只是枯骨族长的好友,也是来拜访枯骨族长,只是并没有遇到,枯骨族长去什么地方,在下的确不知!” “嗨,我就说你问他们也没有用,你看看他们那副样子,一个残废,一个半死不活的!”赵先生旁边的那个男子轻蔑的道。 “你说谁是残废呢?”天宝听了,勃然大怒。自从他的双脚受伤之后,这残废这句话,便是天宝最不愿意听到的字眼。他平日里,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残疾人。 那个男子根本没有将凌寒与天宝放在眼里,不顾身边那赵先生的阻拦,粗声粗气的道:“说你呢,怎么样?” 没等凌寒与那赵先生反应过来,天宝一怒之下,提起一根白骨拐杖,便朝着那男子的腰间戳去。 那男子方才敢于同天宝叫号,就做好了与天宝动手的准备,看到天宝的白骨拐杖戳来,那男子不慌不忙的一闪身子,随后伸出一手,准确的抓住了天宝的白骨拐杖。 天宝原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见自己的白骨拐杖又被那男子抓住,更是生气,急忙用力猛地拉那白骨拐杖。 那男子自然是不放手,也用了的拉着那根白骨拐杖,就想要从天宝的手中夺过那根拐杖。 那赵先生一见,急忙道:“兄弟快放手,既然都是枯骨族长的好友,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凌寒也对那男子道:‘这位兄台还请放手!”凌寒嘴上虽然说得客气,但心中对那个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好印象。只要那男子再有些过分的举动,凌寒便也忍受不了,便要动手了。 那男子听了,嘴角微微一笑,握住那白骨拐杖的手猛然一松,还朝天宝的那边一送。 天宝本来就用力拉扯,此时那男子竟然猛地松手,天宝顿时朝着后面仰去,眼看就要摔个四仰八叉。 就在天宝要摔落在地的时候,只见凌寒一个箭步,奔到了天宝的身后,伸手一拦,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天宝。 那人见天宝险些摔倒,心中十分痛快,眼角偷偷挂着笑,嘴上却佯装关切的道:“这位兄弟,我都将这拐杖还给你,你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天宝方才一试,已经知道这男子的修为至少已经达到了舒筋,而自己此时修为全无,虽然还记得一些功法的招式,但若是与这男子相斗,定然不是对手。天宝虽然有气,但也不好意思让凌寒出手,只得好汉不吃眼前亏。 但凌寒心中却十分的恼怒,因为那男子如此对待天宝,只见凌寒将天宝扶起后,径直的走近那个男子,眼中充满了愤怒。 那男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灵压从凌寒的身上发出,竟是压得他难以透过气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居然可以发出灵压,要知这灵压只是那畅血修为的高手才能发出的! 那男子方才也暗自测试了凌寒与天宝的修为,察觉到二人的修为都不高,他才敢如此放肆的。 哪知,这男子想要欺负人,却一脚踢到了石头上,结果怕不只是折了大脚趾这么简单。 “这位小兄弟,不要动怒,都是自己人,是误会误会!”那赵先生虽然没有被凌寒的灵压包围,但见到那男子一脸的惊恐,立刻猜出了情况不妙,急忙朝着凌寒赔礼道。 只是凌寒斜着眼睛朝着那赵先生看了一眼,一股灵压随即压向了那赵先生。赵先生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因为,一个舒筋修为的武道者,在畅血修为的武道者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那个男子开始还想对抗一下凌寒的灵压,只是刚刚运出真气抵挡,便感觉到凌寒的灵压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了头上,他运转出的那些真气,根本抵不住凌寒的一股灵压,登时就被压得跪倒在地,浑身如同筛糠一般的颤抖,并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忍受不了,便要动手了。 那男子听了,嘴角微微一笑,握住那白骨拐杖的手猛然一松,还朝天宝的那边一送。 天宝本来就用力拉扯,此时那男子竟然猛地松手,天宝顿时朝着后面仰去,眼看就要摔个四仰八叉。 就在天宝要摔落在地的时候,只见凌寒一个箭步,奔到了天宝的身后,伸手一拦,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天宝。 那人见天宝险些摔倒,心中十分痛快,眼角偷偷挂着笑,嘴上却佯装关切的道:“这位兄弟,我都将这拐杖还给你,你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天宝方才一试,已经知道这男子的修为至少已经达到了舒筋,而自己此时修为全无,虽然还记得一些功法的招式,但若是与这男子相斗,定然不是对手。天宝虽然有气,但也不好意思让凌寒出手,只得好汉不吃眼前亏。 但凌寒心中却十分的恼怒,因为那男子如此对待天宝,只见凌寒将天宝扶起后,径直的走近那个男子,眼中充满了愤怒。 那男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灵压从凌寒的身上发出,竟是压得他难以透过气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居然可以发出灵压,要知这灵压只是那畅血修为的高手才能发出的! 那男子方才也暗自测试了凌寒与天宝的修为,察觉到二人的修为都不高,他才敢如此放肆的。 哪知,这男子想要欺负人,却一脚踢到了石头上,结果怕不只是折了大脚趾这么简单。 “这位小兄弟,不要动怒,都是自己人,是误会误会!”那赵先生虽然没有被凌寒的灵压包围,但见到那男子一脸的惊恐,立刻猜出了情况不妙,急忙朝着凌寒赔礼道。 只是凌寒斜着眼睛朝着那赵先生看了一眼,一股灵压随即压向了那赵先生。赵先生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因为,一个舒筋修为的武道者,在畅血修为的武道者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那个男子开始还想对抗一下凌寒的灵压,只是刚刚运出真气抵挡,便感觉到凌寒的灵压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了头上,他运转出的那些真气,根本抵不住凌寒的一股灵压,登时就被压得跪倒在地,浑身如同筛糠一般的颤抖,并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六百一十二章 待修改 但凌寒却是觉得,有无数根钢针射入了自己的脚心,只得运用那抹草过花步,发疯的一般的朝着来路疾驰。但凌寒每次脚下落地的时候,依旧会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所以凌寒逼不得已,竟是全速前进。 天宝看着一溜烟消失的凌寒,急忙喊道:“等等我!”但凌寒根本停不下来,只是高声道:“我在那崖下等你……”说罢,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幽蓝的鬼火被激荡起来,朝着天宝涌了过来。 天宝一见那鬼火激荡,便如一个恶鬼的头颅,就要来吞噬天宝,凌寒心中一惊,只得快速的移动着那白骨拐杖,朝着凌寒的方向奔去。 凌寒寻到了自己留下的那段绳索,便坐在那绳索的边上,朝着天宝望去。 因为凌寒走的太快,所以,并没有看到天宝的身影。 凌寒便将靴子脱下,心中还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凌寒朝着两只脚心看去,自己的脚底板上光滑一片,并没有一丝的疤痕,也没有扎到什么刺。 凌寒疑惑的朝着脚下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缘由,只是感觉到了脚上传来的一阵酸臭,便紧忙将那靴子穿上。 等了能有一个时辰,天宝才出现在了凌寒的视线之中。若不是这段路鬼火成堆,天宝才不会走那么快呢。 “累死爷爷我了!”天宝一见到凌寒,顿时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凌寒知道天宝赶路辛苦,便道:“不急,你先休息一下,随后我们再回去!” 天宝听罢,便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也不管身边的那鬼火已经绕着他围了一圈,只是在静静的体会到肌肉没有规律,守卫一甩。 凌寒只是感觉着自己体内的那股真气,想要加以运用,只是一运气,丹田气海倒是不痛,但断裂的经脉依旧无法畅通。凌寒只得叹了一口气。 此时,天色渐渐的开始发亮,二人周边的鬼火渐渐的熄灭,又露出了白森森一地的白骨。 天宝终于休息过来,坐起了身子,刚要动,凌寒急忙小声道:“天宝,不要出声,有人来了!” 天宝听了,急忙朝着后面靠了靠,将后背贴在了崖壁之上。 二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到一阵马蹄之声,随后便是车轮之声。 “大哥,你看看这是谁?”一个声音道。 凌寒听了,猛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正是上一次凌寒二人在崖下的时候,听到上面传来的的那个声音,这人正是永生门的人。 “哦,原来是‘活阎罗’!哈哈,兄弟,上次听你的话,我把赌注都押在了猛禽的身上,这小子果然不错,竟将这‘活阎罗’干掉了!这一次,可是赚了不少银子!”另一个声音满是兴奋的高声道。“兄弟,你看看下一场买谁好一些?大哥都听你的!” 凌寒一听,这个声音也听过,看来运送尸体的依旧是这两个人。 “大哥,下一场是‘猛禽’对那‘不死兽’,这两个人的实力相当,但猛禽他始终心不够狠,我看他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不死兽’的对手!”一个声音道。 “兄弟,这回哥哥与你想到一块去了,这一次我定会买那‘不死兽’胜!到时,还得请兄弟喝酒!”那个声音道。 “哥哥,和我就不要客气了!”一个声音道。 “不如我们忙完,就回去喝酒吧!我请客!”那个声音道。 紧接着,凌寒与天宝听到“扑通”一声,一个浑身是血,残缺不全的尸体被人从崖顶抛了下来,激起了一阵血花。 随后,那二人又接连的抛下几具尸体,紧接着,凌寒与天宝又听到一阵乌鸦的聒噪,那二人放出了那血鸦。 那些血鸦训练有素,一旦发现需要清理的尸首,随后便将那些尸体吃个一干二净。看来那个“活阎罗”也难逃血鸦之口。 “兄弟幸好这“活阎罗”真如你说的那样,外强中干,这下替我可是赚了不少的银子,你那侄子能早一点进永生门了!”那个声音道。 另一个声音道:“大哥,这都是兄弟分内之事,我那侄子聪明可爱,长得一定能当官。” “借兄弟吉言,就看这一回的了!”那个声音说道。 “大哥,我们上一次丢失那只血鸦,一直都没有飞回来!” “我看,那只雪莹可以凸起处,定是肉吃多了,胀死了!” “若是上面过问起来,我就这么说了!” “弟弟,上面要是过问,你就说没有少,上面也不可能一只一只的查数!” “还是哥哥说的对!” 二人忙碌了一会儿,便收拾了东西,驾着那马车,沿着那来时路回归。 凌寒与天宝在那崖壁之处,凌寒知道那二人已经退去,便道:“我们可以上去了!” 于是二人拉着那绳索,攀上了矮崖的顶端。 凌寒小心的朝着那大路上望去,只见那搬运尸体的车驾已经走得没有了踪影,便与天宝朝着**谷哪里奔去。 水娃曾说道要在哪里等着凌寒与天宝,只是不知现在是否还在。 二人走了一会儿,凌寒忽然察觉到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凌寒急忙将天宝拉到一边的土坳里。 只见十余匹骏马上面都是一身戎装的战士,朝着这白骨坟场的地方奔去。 凌寒心中暗想,定是如那秦福寿所说,自己与天宝再次进了那白骨坟场,定被永生门发现,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去捉拿自己与天宝的。 好在自己提起发现,不然的话,若是被堵个正着,可就不好脱身了。 凌寒二人待那马队过后,便又朝着那**洞走去。 只是刚走了没多久,凌寒又听到一阵马蹄声起。凌寒只得与天宝再次躲在一边。 这次的马队依旧十余人,一个个气势汹汹,面露凶光,吆喝着,从凌寒与天宝躲藏的土坳旁边掠过。 待那马队经过,凌寒起身,拍打了一下头上的灰尘,天宝吐了一口恨恨的道:“奶奶的,等老子腿好的,非得给这群兔崽子活埋了!” 凌寒知道天宝说的是气话,但这些永生门的弟子如此的紧张,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莫非自己与天宝此次闯入那白骨坟场,竟然惹了大祸? 凌寒还在猜测,天宝却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一会儿去晚了,没准水娃都已经回去了!” 凌寒听罢,便与天宝加快了脚步,朝着**洞走去。 这一路,再没有遇到那永生门的门人,凌寒略有些心安。 终于,二人走到了**洞,凌寒来到了那洞口处,高声喊道:“水娃,你在么?” 只是洞中没有回应。 凌寒又高声的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音。 “看来水娃以为我们回到了风铃岛,他已经走了!”凌寒道。 “这小子,居然跑的这么快,真是不讲义气!”天宝道。 “大家都已经说好了,若是昨夜没有回来,今天水娃便会回去!”凌寒为水娃辩解道。 天宝见洞中没有人,便道:“他走就走吧,反正我们也认得路,我们回去吧!” 凌寒笑道:“回去自然可以,只是我害怕你累了,走不动!” 天宝道:“你不用激我,我能走动!” 凌寒笑道:“既然你能走动,我们就出发吧!” 二人刚刚起身,想要回去,就看见从那山谷之处,有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朝着凌寒二人奔来。 凌寒不知那二人是何人,害怕这二人有什么诡计,便打起精神,提防着。 那二人刚刚见到凌寒,便高声道:“这位兄弟,快,救我!” 凌寒见那二人神色慌张,急忙问道:“二位老兄,你们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人,紧忙道:“这位小兄弟,快通知枯骨族长,就说望乡城赵香君求见!” 第六百一十二章 天宝巧言戏群豪 那郑先生满脸的忧色,对凌寒道:“少侠,我们的对头来了,我二人想在这**洞中躲避一会儿,还请二位少侠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 天宝方才的气还没有消,冷冷的道:“你们的对头来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爱去哪里避,去哪里避!又何必与我们说!” 那郑先生道:“二位只要不说出我们的行踪,我们就感激不尽了!”说罢,他拉起同行的那个男子,便朝着**洞里奔去,那个男子方才被凌寒一吓,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双脚依旧打着晃,走起来踉踉跄跄,还没有天宝走的稳当。 天宝朝着那男子看了一眼,嗤笑了一声。,真是“笑人不如人”。 凌寒与天宝不再理会那二人,便要出那山谷,只是二人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一队人马,从二人归来的路上驰来,看样子,正是方才去巡视的那队永生门的军士。 凌寒心道:原来那队永生门人并不是来寻找自己二人的,而是来寻找郑先生二人的。见事不关己,凌寒略微有些放心,只是将那柄“干将碧狮剑”藏在了怀中。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一眼,只见四处一片旷野,莽莽苍苍,二人已经无处可躲,凌寒忽然明白,那二人为什么还会回来,这一片空旷的荒野,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那永生门的人又骑在马上,在这上面奔逃,不出片刻,就得被那些人追上。 “他们在前面!快追!” “快站住,不许跑!” 那些骑士已经看到了凌寒与天宝,但并没有看清楚二人的样貌,便以为是己方所要追缉之人,便吆喝着,拍打着骏马,朝着凌寒二人围了过来。 凌寒见那些永生门的弟子来势汹汹,便低声对天宝道:“天宝,不要声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天宝方才吃了一亏,终于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十余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门主,现在只是一个腿脚有残疾的普通人,便点了点头。 那群骑士将二人团团围住,还不停的策马在二人身边绕着圈,马蹄扬起的沙尘,将二人淹没,呛得天宝直打喷嚏。 终于,一个为首的精装汉子勒住马缰,朝着凌寒二人扫了一眼,口中骂道:“奶奶的,认错人了!” 其余的汉子听了,都有些灰心,便都拉住了马匹,不再绕圈,朝着凌寒与天宝打量了一下,才知道方才只是空欢喜一场。 另一个汉子道:“师兄,既然不是他们,我们走吧,也许那两个人跑到别的地方了!” 其余的人汉子都要转身离开,那个为首的汉子忽然一扬马鞭道:“且慢,这二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寒听到那为首的汉子出言不逊,心中有些恼怒,但碍于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天宝在身边,只得忍气吞声。 而天宝也听到了那汉子无礼的话,立刻高声道:“你才不是好东西呢!” 那为首的汉子并没有听到天宝的这句话,依旧打着手势,不让其余人离开,但天宝身边的一个劲装汉子却听到了天宝的这句话,立刻大声道:“师兄,这小子说你不是好东西呢!” 那个为首的精壮汉子听了,不怒反笑,对那个汉子道:“可是他说的?不是你听错了?” 那个汉子也笑道:“师兄,就是他说的!”说罢,朝着天宝一指,随后幸灾乐祸的看着凌寒天宝二人。 那个为首的精装汉子一夹马腹,踱到了凌寒与天宝的身前,对天宝道:“方才可是你骂我的?” 天宝此时却有些害怕,忙道:“没有,我没有骂你啊!我只是说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骂了就骂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怎么又抵赖了,我可是亲耳听到的!”那个举报天宝的汉子道。 “是啊,你骂了就承认吧,我也不会为难你!”那个为首的汉子道。 “我真的没骂,不信你问问他,听到我怎么骂的?定是他在污蔑好人。”天宝一脸无辜的道。 凌寒暗暗放出了神识,查探了一下这队人的修为,这些人中,只有那为首的汉子是舒筋初级修为,其余众人,只是畅血修为。 所以凌寒虽然有些投鼠忌器,不愿与那永生门起正面的冲突,但若是他们无理的话,凌寒自然不会任由别人宰割。 “你说,你听到这位仁兄是怎么骂我的?”为首的汉子问道,“我倒想听一听,这望乡城敢骂我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骂你不是好东西,长得就像个坏嘎嘎,还骂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那汉子白了天宝一眼,说的居然是有板有眼。 天宝一听,立刻争辩道:“他胡说,简直是放屁!” 那为首的汉子听了哈哈大笑道:“骂的也没有什么新意么!那汉子,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为首的汉子见到凌寒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而天宝又是双腿残疾,拄着拐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凌寒见那为首的汉子并没有起疑心,便道:“这位将军,我们是那仙酒族人,奉枯骨族长之命,到这里巡查!” 那为首的汉子听了,又打量了凌寒与天宝一下,笑道:“那枯骨老爹倒是听话,知道配合我们,捉拿那逃脱的要犯。知不过派你们两个散兵游勇,能巡查个屁啊!” 其余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把凌寒与天宝放在眼里。 凌寒道:“将军说的极是,枯骨族长听到秦统领的命令后,每日都派人出来巡查,只是其他的人都已经到别处巡查了,我们二人走的慢,就在这里休息而来一会儿,这就去追赶他们!” 那为首的汉子道:“你们二人,有没有遇到两个人,一个是中年男子,一个年轻汉子?那枯骨老爹是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那两个逃犯的样子?” 没等凌寒答话,天宝便抢着道:“这位将军,你说的那个中年男子是不是国字脸,短须,眼睛不太大?那个年轻汉子是不是长得有些黑,双手比寻常的人要长一些?” 凌寒一听,心中不由一惊,天宝说的正是遇到的那两个人,难道天宝还没有消气,要将那二人的行踪告诉这些人? 凌寒对那两人没有什么好感,但之前听过枯骨族长说过,那两人定然是在望乡城举事的那些族人。永生门一直压在这些族人之上,所以,这些种族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永生门。 凌寒不想帮那逃出的二人,也不想伤害他们二人,所以凌寒见天宝如此说,心中十分担忧,生怕天宝就将那二人的藏身之所交待了。 凌寒一个劲的朝着天宝使眼色,还不敢让那些永生门的弟子发现,只是天宝就像是故意的一般,根本不朝着凌寒看。 为首的那汉子一听天宝如此说,脸上顿时一乐,立刻追问道:“这位兄弟,我问的就是这二人,你快说,他们去哪里了?” 天宝道:“哦,你们也在找这二人啊,我们也在找,出来的时候,族长就让我们找这两个人,并且说,一旦遇到,立刻将他们抓住,带回城中,到时好交给秦统领!若是我们看到了这两个人,就会抓他们了!可惜没有遇到,族长说,要是抓到了,还给喝石馍酒呢!” 那为首的汉子听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原本他真的以为天宝看到了那两个人,没想到,听天宝啰嗦了半天,居然没一句话是有用的,不禁有些恼怒,对天宝喝道:“你是不是存心在戏耍本将?” 第六百一十三章 节外生枝劫难逃 那郑先生满脸的忧色,对凌寒道:“少侠,我们的对头来了,我二人想在这**洞中躲避一会儿,还请二位少侠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 天宝方才的气还没有消,冷冷的道:“你们的对头来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爱去哪里避,去哪里避!又何必与我们说!” 那郑先生道:“二位只要不说出我们的行踪,我们就感激不尽了!”说罢,他拉起同行的那个男子,便朝着**洞里奔去,那个男子方才被凌寒一吓,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双脚依旧打着晃,走起来踉踉跄跄,还没有天宝走的稳当。 天宝朝着那男子看了一眼,嗤笑了一声。,真是“笑人不如人”。 凌寒与天宝不再理会那二人,便要出那山谷,只是二人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一队人马,从二人归来的路上驰来,看样子,正是方才去巡视的那队永生门的军士。 凌寒心道:原来那队永生门人并不是来寻找自己二人的,而是来寻找郑先生二人的。见事不关己,凌寒略微有些放心,只是将那柄“干将碧狮剑”藏在了怀中。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一眼,只见四处一片旷野,莽莽苍苍,二人已经无处可躲,凌寒忽然明白,那二人为什么还会回来,这一片空旷的荒野,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那永生门的人又骑在马上,在这上面奔逃,不出片刻,就得被那些人追上。 “他们在前面!快追!” “快站住,不许跑!” 那些骑士已经看到了凌寒与天宝,但并没有看清楚二人的样貌,便以为是己方所要追缉之人,便吆喝着,拍打着骏马,朝着凌寒二人围了过来。 凌寒见那些永生门的弟子来势汹汹,便低声对天宝道:“天宝,不要声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天宝方才吃了一亏,终于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十余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门主,现在只是一个腿脚有残疾的普通人,便点了点头。 那群骑士将二人团团围住,还不停的策马在二人身边绕着圈,马蹄扬起的沙尘,将二人淹没,呛得天宝直打喷嚏。 终于,一个为首的精装汉子勒住马缰,朝着凌寒二人扫了一眼,口中骂道:“奶奶的,认错人了!” 其余的汉子听了,都有些灰心,便都拉住了马匹,不再绕圈,朝着凌寒与天宝打量了一下,才知道方才只是空欢喜一场。 另一个汉子道:“师兄,既然不是他们,我们走吧,也许那两个人跑到别的地方了!” 其余的人汉子都要转身离开,那个为首的汉子忽然一扬马鞭道:“且慢,这二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寒听到那为首的汉子出言不逊,心中有些恼怒,但碍于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天宝在身边,只得忍气吞声。 而天宝也听到了那汉子无礼的话,立刻高声道:“你才不是好东西呢!” 那为首的汉子并没有听到天宝的这句话,依旧打着手势,不让其余人离开,但天宝身边的一个劲装汉子却听到了天宝的这句话,立刻大声道:“师兄,这小子说你不是好东西呢!” 那个为首的精壮汉子听了,不怒反笑,对那个汉子道:“可是他说的?不是你听错了?” 那个汉子也笑道:“师兄,就是他说的!”说罢,朝着天宝一指,随后幸灾乐祸的看着凌寒天宝二人。 那个为首的精装汉子一夹马腹,踱到了凌寒与天宝的身前,对天宝道:“方才可是你骂我的?” 天宝此时却有些害怕,忙道:“没有,我没有骂你啊!我只是说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骂了就骂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怎么又抵赖了,我可是亲耳听到的!”那个举报天宝的汉子道。 “是啊,你骂了就承认吧,我也不会为难你!”那个为首的汉子道。 “我真的没骂,不信你问问他,听到我怎么骂的?定是他在污蔑好人。”天宝一脸无辜的道。 凌寒暗暗放出了神识,查探了一下这队人的修为,这些人中,只有那为首的汉子是舒筋初级修为,其余众人,只是畅血修为。 所以凌寒虽然有些投鼠忌器,不愿与那永生门起正面的冲突,但若是他们无理的话,凌寒自然不会任由别人宰割。 “你说,你听到这位仁兄是怎么骂我的?”为首的汉子问道,“我倒想听一听,这望乡城敢骂我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骂你不是好东西,长得就像个坏嘎嘎,还骂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那汉子白了天宝一眼,说的居然是有板有眼。 天宝一听,立刻争辩道:“他胡说,简直是放屁!” 那为首的汉子听了哈哈大笑道:“骂的也没有什么新意么!那汉子,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为首的汉子见到凌寒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而天宝又是双腿残疾,拄着拐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凌寒见那为首的汉子并没有起疑心,便道:“这位将军,我们是那仙酒族人,奉枯骨族长之命,到这里巡查!” 那为首的汉子听了,又打量了凌寒与天宝一下,笑道:“那枯骨老爹倒是听话,知道配合我们,捉拿那逃脱的要犯。知不过派你们两个散兵游勇,能巡查个屁啊!” 其余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把凌寒与天宝放在眼里。 凌寒道:“将军说的极是,枯骨族长听到秦统领的命令后,每日都派人出来巡查,只是其他的人都已经到别处巡查了,我们二人走的慢,就在这里休息而来一会儿,这就去追赶他们!” 那为首的汉子道:“你们二人,有没有遇到两个人,一个是中年男子,一个年轻汉子?那枯骨老爹是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那两个逃犯的样子?” 没等凌寒答话,天宝便抢着道:“这位将军,你说的那个中年男子是不是国字脸,短须,眼睛不太大?那个年轻汉子是不是长得有些黑,双手比寻常的人要长一些?” 凌寒一听,心中不由一惊,天宝说的正是遇到的那两个人,难道天宝还没有消气,要将那二人的行踪告诉这些人? 凌寒对那两人没有什么好感,但之前听过枯骨族长说过,那两人定然是在望乡城举事的那些族人。永生门一直压在这些族人之上,所以,这些种族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永生门。 凌寒不想帮那逃出的二人,也不想伤害他们二人,所以凌寒见天宝如此说,心中十分担忧,生怕天宝就将那二人的藏身之所交待了。 凌寒一个劲的朝着天宝使眼色,还不敢让那些永生门的弟子发现,只是天宝就像是故意的一般,根本不朝着凌寒看。 为首的那汉子一听天宝如此说,脸上顿时一乐,立刻追问道:“这位兄弟,我问的就是这二人,你快说,他们去哪里了?” 天宝道:“哦,你们也在找这二人啊,我们也在找,出来的时候,族长就让我们找这两个人,并且说,一旦遇到,立刻将他们抓住,带回城中,到时好交给秦统领!若是我们看到了这两个人,就会抓他们了!可惜没有遇到,族长说,要是抓到了,还给喝石馍酒呢!”带回城中,到时好交给秦统领!若是我们看到了这两个人,就会抓他们了!可惜没有遇到,族长说,要是抓到了,还给喝石馍酒呢! 第六百一十四章 旁敲侧击寻偷渡 赵先生听罢,心中一惊,再朝那先锋官看了打量了一下,只见那先锋官一脸的威严,而他手下的其他军士也都是警觉的看着自己,不免有些紧张,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们……你们真的不认识我?” 那先锋官倒是很有礼貌,一拱手道:“这位兄弟,我们初来乍到,并不认得你!” 赵先生听了,心中大为宽慰,看了这些人并不是来捉拿自己的,便也拱拱手道:“原来是先锋将军,失敬失敬,不知诸位将军到此,有何贵干?” 那先锋官见赵先生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敌意,便道:“本将奉上司之命,前来捉拿风铃岛越界的敌患。只是到了那边界,并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不知二位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凌寒听罢,这才明白,原来这一队人并不是来捉拿赵先生二人的,而是冲着自己和天宝来的。不禁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与天宝躲进了洞中,不然的话,正被那些人擒个正着。 那赵先生道:“我们是到这里拜访枯骨族长的,只是没有遇到!正想到那玉门关去寻他!” 这时一个先锋官的手下打马走到那先锋官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的道:“将军,这二人会不会是那越界的敌人?” 那先锋官看了看赵先生与那个汉子,随后也小声的道:“你看看他们穿的衣服,一看便是不死域的臣民!” “会不会是他们进来之后,换成了这里服饰?”那个军士还有些怀疑。 那先锋官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便低声道:“你们先保持警惕,一会我试探一下他!” 那军士一听,便会意的撤到了一边,但所在的位置却是将赵先生的退路完全封锁住。 赵先生看着那二人嘀咕了半天,心中也有些反嘀咕,毕竟自己的来路不是那么的明朗,生怕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回头再直接捉回去砍头。 那先锋官又打量了一下赵先生,问道:“这位仁兄,你是哪里人氏?” 赵先生听了,知道这先锋官是在试探自己,忙回答道:“先锋将军,在下是土生土长的望乡城人,在下七岁那年,这望乡城发生了一场地震,城中的房屋倒了一半,城中的人也被砸死许多,也差一点将我压死在城中,想想到了今日,也有五十个年头了!” 那先锋官也是那望乡城的人,只是自由便加入永生门,在永生门里面学习了多年,之后便跟在邵洁将军的身边,这次回到这望乡城,也算是衣锦还乡。虽然望乡城的那场地震,这先锋官并没有赶上,但他自幼也听家人说起过,这场破坏性极强的地震。 那先锋官听了,忙道:“这位仁兄居然经历过那场地震,居然能够幸存,真是幸运。我爷爷就是在那场地震中遇难的,那一年,他才九岁!” 赵先生听罢,顿时唏嘘不已,眼中似乎含着眼泪道,我的爷爷也是在那个时候去世的,只不过他没有被那地震的碎石砸死,为了救人,他在那瓦砾上忙碌了三天三夜,最后竟是累到在那乱石之上,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先锋官听了,朝着那赵先生竖起了大拇指,同时向他的手下使了个眼神,示意赵先生不是要找的人。 他的那个手下军士见状,便骑着马踱了过来,对赵先生道:“这位先生,方才我看到你们这里好像不止你们两个人,是不是还要别人?”那个军士说罢,朝着**洞的方向看了一眼。 赵先生听了,忙道:“这位军爷许是看花了眼,一直都是我们二人在此,并没有其他人!” 那军士见赵先生的脸上微微有些惊慌的神色,心中顿时有些怀疑,厉声道:“这位先生,可不要骗我们,若是你们见过有可疑的人,就快些报给我,不然的话,包庇那敌邦之人,可是大罪!” 赵先生满脸堆笑道:“军爷放心,在下怎么敢欺骗军爷,不信你们可以去搜搜看!”赵先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孤注一掷,他猜想那些军士并不会去真的搜查那**洞。若是他们真的去搜查,赵先生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那先锋官听了,却是摆了摆手道:“小方,不用难为这位大哥,他是那望乡城的人,怎么会跟那风铃岛有瓜葛?” 那个叫做小方的军士似乎发现了赵先生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而赵先生身边的那个汉子更是满头都是冷汗,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这小方立功心切,竟是不顾那先锋官的命令,高喝一声:“来人,将这二人拿下!” 凌寒听得清清楚楚,一听这二人居然要被人擒拿,顿时有些着急,便要出去营救。 只是天宝一把拉住了凌寒,道:“不可出去,我看那些军士是在吓唬他们!” “是!”那些卫士竟是一齐高喊,随即,看起来他们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几人下马,不由分说的将赵先生那二人按倒在地。 那先锋官见了,忙道:“你们要做什么?他们可是城中的乡亲!” 那小方道:“将军,不要被他们蒙蔽了,他们说是望乡城的人,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望乡城里面还有什么人不知道,那仙酒族已经迁到了玉门关,他们却到这里来找那枯骨族长,简直就是南辕北辙,所以这二人定是那风铃岛的奸细!” 那先锋官见小方说的有理,一时间也难以辩驳,便问道:“快说,你们二人是不是风铃岛派来的奸细?” 赵先生道:“将军,我的的确确是望乡城人,您可千万不要错怪好人!” 那先锋官见赵先生说的坚决,又对小方道:“小方,你可要确认好了,邵洁将军初来乍到,还想在这里久待,一定不能失了民心!” 那小方道:“将军放心,若他们不是那奸细,也定不是好人!” “你才不是好人呢,光天化日,居然胡乱抓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赵先生道。 “我就是王法!”小方忽然脸色一变,一巴掌扇到了赵先生的脸上,随后冷笑道:“别和我装傻了,快快交待,你们到底是不是那风铃岛的奸细!” 赵先生知道这屈打成招就是这些军士的法宝,若是挨不住折磨就交待的话,定会被判个大罪,倒是死了也是冤死。 他忍住了疼痛,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道:“我们不是,冤枉好人!” 那先锋官见了,对赵先生道:“兄弟,你若是那奸细就早点交待,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到时,别说是兄弟救不了你!” 赵先生瞪了那先锋官一眼道:“别假仁假义了,要杀要剐由你,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那先锋官似乎被戳中了痛楚,便对那手下小方道:“交给你了!”说罢,摇摇头,朝着那些军士的身后走去,随后坐在了地上,似乎有些疲惫。 那小方见到上司已经放权,更是得意,抽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放在了赵先生的脖颈之上道:“老实交待,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赵先生到底是个老江湖,并不理会那小方的威胁,任由小方在一边忽悠。而他身边的那个汉子,却是满脸愁容!。 小方见赵先生不想理会自己,看起来那赵先生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来这赵先生并不好屈服。但那小方也有别的方法,他狠狠的给了那赵先生一拳后,随后就来到了那汉子的身前道:“说好的美女呢?” 第六百一十五章 凌寒这才知道,天宝是有意戏耍那永生门的汉子,心中不仅暗笑,只是脸上依旧绷得紧紧的,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 “这位将军,我们受永生门和秦统领的照顾,怎么敢对永生门不敬,我们是真的没有见过那两个逃犯!”凌寒辩解道。 “是啊,我怎么敢骗将军呢?”天宝也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 “我想你们也不敢!”那为首的汉子自负的道,转身对其余的汉子道:“我们走吧,再搜寻下,若是谁捉到了那两个人,定赏你们仙酒喝!” 那些永生门的弟子听了,立刻欢声如雷。 其中一个汉子忽然问道:“师兄,前面是那仙酒族的**洞,那两个逃犯能不能躲到了那老鼠洞中?” 那带头的汉子听了,立刻喝道:“什么老鼠洞,那是仙酒族的圣地,不许乱说!” 那个汉子听了,只得收声,不敢多言。心中却暗想:这老鼠洞明明是师兄你发明的,怎么又来说我们? 那带头的汉子转过身对凌寒道:“二位兄弟不要多心,既然二位兄弟是从那洞中来,定然没有看到那两个逃犯,不过也请二位放心,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我们永生门定不会让他们去骚扰仙酒族!” 凌寒道:“如此还要劳烦诸位英雄!” 那带头的汉子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另外,还要请二位兄弟转告枯骨族长,他这次送来的仙酒,我们统领十分满意,我们统领说了,希望下一次仙酒的成色,与这一次一样好!” 凌寒道:“将军放心,在下一定会转告枯骨族长!” 那带头的汉子一拱手,随后,便调转马头,朝着远处疾驰而去,而他的手下也纷纷纵马远行。 天宝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随即骂道:“什么玩意!” 凌寒道:“你可吓死我了!这等纷争我们最好是不要参与,免得到时,两面都不讨好!” 天宝道:“我心里自有分寸,就不用你再多说了!”脸上依旧一副傲慢的表情。 凌寒见永生门的那些人,已经远行,便道:“我们还是通知那二人一声,免得他们一直在洞中躲藏!” 天宝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才懒得管他们!” 凌寒好言劝道:“天宝,怎么说你也是他们的恩人,你去了他们一定会感谢你的!” 天宝道:“我可受不起他们的谢,不害我就是谢我了!” “天宝,我们可不能这么小肚鸡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要不然,你自己,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凌寒道。 “好吧,真不愿意看到他们的臭样子!”天宝无奈,只得陪着凌寒,又朝着那**洞走去。 二人走到了**洞的洞口,凌寒便开始小声的呼唤:“赵先生,你在么?” 只是凌寒叫了许久,洞内也没有应声。 天宝不禁有些生气道:“这两个人,真的是属耗子的,吓得不敢出来!” 凌寒此时已经感觉到那二人正在接近,急忙道:“天宝,不许胡说!” 只是凌寒刚刚说完,那赵先生与那个汉子便从洞中走了出来。 凌寒忙道:“赵先生,方才永生门那队人马已经走远了!”如何 凌寒道:“赵先生不用多礼,只是举手之劳,回去多合一的 “在下凌寒,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天宝!还不知这位仁兄贵姓!”凌寒朝着那个年轻的汉子问道。 那汉子对凌寒还有些害怕,急忙拱手道:“凌少侠,小的姓吕,名小布!” 凌寒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开始赶路吧!我听说那枯骨族长带着族人搬到了玉门关内,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凌少侠能知道枯骨族长他们现在何处,真是天助我族!还请凌少侠先请!”赵先生听完,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就连那吕小布,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脸上露出了笑容。 凌寒便在前面带路,四人一行,刚刚出了谷口,凌寒便一皱眉毛道:“不好,那永生门的人又回来啦!” 那三人一听,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朝着远方一看,果然,那里一片昏黄的烟尘,遮天蔽云。 “这可怎么办?”天宝问道,“不如我们都躲进那**洞?” “不行,这些人定是方才那些人杀了个回马枪!他们见我们不在,定会搜查那**洞,凌寒道。 “搜就搜呗,反正我们也无法躲避!”天宝道。“不如面对面真刀真,枪的打上一架!”。 那赵先生却道:“天宝兄,虽然你与凌公子都身怀绝技,只是与那永生门作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看这一次,我们也躲不过去,二位去那**洞中躲一躲吧!” 凌寒道:“那你们怎么办?” 赵先生道:“我们迟早会走上这一步的,若是他们发现我们在一起,定然会连累到凌少侠,所以,还请凌少侠与天宝兄进洞中躲一躲。就不用管我们了。” 凌寒道:“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赵先生道:“凌公子,我们实在是跑不动,打不过。所以,还请凌少侠先走,不然的话让他们若是见到我们四人在一起,那就麻烦了!到时定会连累了少侠!” 凌寒看了远处已经朝着这边冲刺的马队,又在心中考虑了一番,随后道:“天宝,我们回不去了,我们也回去躲一躲,可好?” 天宝听了,立刻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吧,在耽搁一会儿,就来不急了!” 凌寒见天宝同意,便带着天宝朝着洞口走去。凌寒刚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到那队人马的已经气势汹汹的到了赵先生的面前。 凌寒只得将天宝拉进了**洞。随即,凌寒运用起五感之法,紧密的听着那些人的对话。 “你们二人是做什么的?” 赵先生道:“我们迟早会走上这一步的,若是他们发现我们在一起,定然会连累到凌少侠,所以,还请凌少侠与天宝兄进洞中躲一躲。就不用管我们了。” 凌寒道:“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赵先生道:“凌公子,我们实在是跑不动,打不过。所以,还请凌少侠先走,不然的话让他们若是见到我们四人在一起,那就麻烦了!到时定会连累了少侠!” 凌寒看了远处已经朝着这边冲刺的马队,又在心中考虑了一番,随后道:“天宝,我们回不去了,我们去那洞中躲一躲,可好?” 天宝听了,立刻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吧,在耽搁一会儿,就来不急了!” 凌寒见天宝同意,便带着天宝朝着洞口走去。凌寒刚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到那队人马的已经气势汹汹的到了赵先生的面前。 凌寒只得将天宝拉进了**洞。随即,凌寒运用起五感之法,紧密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只听见那边的马蹄声一阵乱响,就如方才二人被那些永生门的弟子围住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洪亮的声音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你们不是明知故问么?”是那赵先生的声音。 “嘿,本将问你话呢,居然敢这么回答?”那个洪亮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 “我还没问你是什么人呢!”赵先生依旧没有回答,而反问道。 “本将是邵洁将军帐下的卫戍先锋,你是谁,快快报上名来!”那洪亮的声音居然先是自报家门。 凌寒听了,也有些纳闷,这人既然是邵洁将军帐下的人,怎么会不认得赵先生他们二人,反而还要过问。 第六百一十五章 宁可天下人负我 那年轻的吕小布方才被凌寒的灵压制服,心中对凌寒就有些不满,只是碍于凌寒的修为,不敢多言,此时见那小方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害怕。 常言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而凌寒的样子更像是一个谦谦君子,而这小方,明显就是一个得势的小人,所以,吕小布心中一直在泛着嘀咕,沉默不语。 那小方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他方才的行动已经得到那先锋将军的默许,所以,他的神态更加狰狞,一把捉住了吕小布的脖领道:“看你犹犹豫豫的样子,如实回答,若是敢骗我,哼!”那小方手臂一用力,竟是将那汉子重重的摔倒在地! 那赵先生见小方竟然严刑逼供,也害怕吕小布禁不住这威胁,供出凌寒二人的下落,忙大声呼叫道:“你们简直是强盗!我们都说了不知道!” 小方朝着赵先生冷笑一声道:“再多嘴,就割了你的舌头!”说罢,转身用那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吕小布的脖子道:“你要是不说的话,就别怪我的匕首不留情了!” 凌寒见这形势危急,便要冲出来,只是天宝又拉住了凌寒道:“这只是苦肉计,他不敢动手的!” 凌寒道:“不管他动不动手,我们都不能让旁人受到牵连!” 天宝道:“只怕你想着他,他不在乎你!” 凌寒道:“宁可天下人负我,我绝不负天下人!”凌寒说罢,猛地挣开了天宝的手,就要出去。 天宝道:“难道你就可以负我么?” 凌寒顿时一愣,朝着天宝看去,竟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把天宝当做最亲的人,即使是此时的天宝,凌寒也觉得自己与天宝是在相依为命,此时自己出去,定然会暴露身份,不仅暴露了自己,还暴露了天宝! 自己不想负别人,自己也没有把天宝当做别人,凌寒知道,若是以前的天宝,定然会与自己一同冲出去,只是此时的天宝,却不能像以往那般,与自己同生死,共命运。 凌寒心中也泛起了波澜,即便是原来的天宝,自己就这样将天宝拴在了自己的战车上,这对天宝来讲,是不是公平呢? 凌寒正在沉思中,猛然听到外面,那吕小布的声音:“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就在那**洞中!” 凌寒听了,不由大惊,果然应了天宝说的话,自己将吕小布当做了可以信赖的朋友,但他却出卖了自己! 那赵先生听了,也不由长叹了一声道:“吕小布,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脸上的懊恼与失望一览无余。 那小方见自己的方法竟是产生了奇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这些人纵马疾行了百余里,没有见到那偷渡者的踪影,就在此地,居然发现了偷渡者的端倪,那小方怎么能不得意? 就连那先锋官也慌忙起了身,对吕小布问道:“你说什么,他们在哪里?” 吕小布见那先锋官一脸激动的样子,忙道:“军爷,他们躲在那洞中,我带你们去找他们吧!”这吕小布倒会见风使舵,直接就要给那些人带路! “你还是老实的在这里呆着,若是你敢骗我们,定不饶你!”那先锋官也看出这吕小布是吃硬不吃软,态度也开始蛮横起来。 吕小布热脸贴了冷屁股,但此时刀把子落在人家手里,只得乖乖道闭上了嘴,而一个军士则恶狠狠的推了吕小布一把,似乎他们虽然想从吕小布的口中套出信息,但对于他这种卖友求荣的行径也都十分看不起。 另外两个军士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赵先生,并没有对赵先生无理。 那先锋官立刻带着军士,进了**洞的那条山谷。 将那**洞团团围住,那小方跑到了洞口,高喊道:“快出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凌寒与天宝此时已经向那迷幻洞的深处逃去,这**洞,里面错综复杂,但凌寒在这洞中生活过,并且还用神识探查过,便带着天宝,在那洞中一阵狂奔。 虽然凌寒已经听到了那小方的呼喊,但此时断然不能出去。于是,凌寒便在那洞中穿梭,从一条洞穴,进入另一条洞穴,并不停步。 那小方喊了半天,见洞中并没有答话,便转过身问那吕小布:“你可确定那二人就在这洞中?” 吕小布看着那洞口,方才他与赵先生只是在洞口躲藏,并没有深入这**洞,他对洞内的情况,并不了解,但他知道凌寒二人定在这洞中的某个地方躲藏,便道:“千真万确,他们就在洞中,只是不敢出来,军爷只要进洞搜查,就能够将他们抓出来!” 吕小布虽然告诉了这些人,凌寒在洞中的秘密,但他并没有告诉这些军士,凌寒方才用出了灵压之法,说明了凌寒的修为已是在那畅血之上。 小方朝着洞内看了一眼,便对几名军士道:“你们几个,快进洞查探!” 那几个军士立刻奔入了洞中。 凌寒带着天宝,在那洞穴里转了几圈,竟发现那洞中的设计还是十分的奇巧,原本以为没有道路,猛然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待二人钻进洞口之后,里面又像是别有洞天一般,又是一条长长的洞穴。 那几个军士不熟悉这**洞,进洞之后,没走出几步,就发现了十多个横着的洞口,与这个大洞相交,几人也弄不清楚,到底应该走那一条路,便只得停步。 那先锋官与小方都在洞口焦急的等待着,不多时,一个军士匆匆的赶回。 赵先生还有些担心凌寒二人,被那军士抓获,急忙朝着那军士的身后望去,只是只有那军士一人,并没有凌寒与天宝的踪影,赵先生便长舒了一口气。他以前曾经到过着**洞,知道这**洞洞如其名,里面的洞口百出,若是没有仙酒的族人带路,根本找不到方向,走着走着就会迷路。 此时赵先生也在默默的祈祷,希望那些军士找不到洞中的凌寒与天宝。 那吕小布也紧张的看着洞口,若是找不到凌寒二人,就说明自己是在欺骗这些军爷,到时自己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小方见暗军士出来,急忙问道:“你们可发现那两个人?” 那军士一脸愁容的道:“方师兄,这洞里面的洞口太多,不知道那二人跑到了什么地方。还是多派些人搜洞吧!” 小方一听,眉头一皱,又对众军士道:“你们两个陪着先锋师兄在这里守着,千万不能让那二人跑掉!我带着其他人,一起进洞搜寻!” 那先锋官道:“小方,不知那二人的修为如何,千万要当心!” 赵先生道:“你们就不用费心思了,这洞里并没有人!” 小方笑着道:“虽然我佩服你为朋友守口如瓶的坚决,但你的话我却不敢相信,我宁愿相信他的话!”小方说罢,朝着吕小布指了指。 赵先生道:“一个胆小鬼的话你们也信!” “空穴来风,定是事出有因!”小方说罢,便带着众军士一起进了那**洞。 凌寒在洞中绕了半天,终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这个死胡同里面,已经没有了门。 天宝见到前面的洞穴已经是一条死路,若是原路返回,定然会碰到那些军士,天宝便埋怨到:“那么多宽敞的地方,你不去,这下可好,走到了这里,想出去都出不去!” 第六百一十六章 斗转星移几度秋 那年轻的吕小布方才被凌寒的灵压制服,心中对凌寒就有些不满,只是碍于凌寒的修为,不敢多言,此时见那小方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害怕。 常言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而凌寒的样子更像是一个谦谦君子,而这小方,明显就是一个得势的小人,所以,吕小布心中一直在泛着嘀咕,沉默不语。 那小方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他方才的行动已经得到那先锋将军的默许,所以,他的神态更加狰狞,一把捉住了吕小布的脖领道:“看你犹犹豫豫的样子,如实回答,若是敢骗我,哼!”那小方手臂一用力,竟是将那汉子重重的摔倒在地! 那赵先生见小方竟然严刑逼供,也害怕吕小布禁不住这威胁,供出凌寒二人的下落,忙大声呼叫道:“你们简直是强盗!我们都说了不知道!” 小方朝着赵先生冷笑一声道:“再多嘴,就割了你的舌头!”说罢,转身用那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吕小布的脖子道:“你要是不说的话,就别怪我的匕首不留情了!” 凌寒见这形势危急,便要冲出来,只是天宝又拉住了凌寒道:“这只是苦肉计,他不敢动手的!” 凌寒道:“不管他动不动手,我们都不能让旁人受到牵连!” 天宝道:“只怕你想着他,他不在乎你!” 凌寒道:“宁可天下人负我,我绝不负天下人!”凌寒说罢,猛地挣开了天宝的手,就要出去。 天宝道:“难道你就可以负我么?” 凌寒顿时一愣,朝着天宝看去,竟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把天宝当做最亲的人,即使是此时的天宝,凌寒也觉得自己与天宝是在相依为命,此时自己出去,定然会暴露身份,不仅暴露了自己,还暴露了天宝! 自己不想负别人,自己也没有把天宝当做别人,凌寒知道,若是以前的天宝,定然会与自己一同冲出去,只是此时的天宝,却不能像以往那般,与自己同生死,共命运。 凌寒心中也泛起了波澜,即便是原来的天宝,自己就这样将天宝拴在了自己的战车上,这对天宝来讲,是不是公平呢? 凌寒正在沉思中,猛然听到外面,那吕小布的声音:“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就在那**洞中!” 凌寒听了,不由大惊,果然应了天宝说的话,自己将吕小布当做了可以信赖的朋友,但他却出卖了自己! 那赵先生听了,也不由长叹了一声道:“吕小布,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脸上的懊恼与失望一览无余。 那小方见自己的方法竟是产生了奇效,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这些人纵马疾行了百余里,没有见到那偷渡者的踪影,就在此地,居然发现了偷渡者的端倪,那小方怎么能不得意? 就连那先锋官也慌忙起了身,对吕小布问道:“你说什么,他们在哪里?” 吕小布见那先锋官一脸激动的样子,忙道:“军爷,他们躲在那洞中,我带你们去找他们吧!”这吕小布倒会见风使舵,直接就要给那些人带路! “你还是老实的在这里呆着,若是你敢骗我们,定不饶你!”那先锋官也看出这吕小布是吃硬不吃软,态度也开始蛮横起来。 吕小布热脸贴了冷屁股,但此时刀把子落在人家手里,只得乖乖道闭上了嘴,而一个军士则恶狠狠的推了吕小布一把,似乎他们虽然想从吕小布的口中套出信息,但对于他这种卖友求荣的行径也都十分看不起。 另外两个军士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赵先生,并没有对赵先生无理。 那先锋官立刻带着军士,进了**洞的那条山谷。 将那**洞团团围住,那小方跑到了洞口,高喊道:“快出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凌寒与天宝此时已经向那迷幻洞的深处逃去,这**洞,里面错综复杂,但凌寒在这洞中生活过,并且还用神识探查过,便带着天宝,在那洞中一阵狂奔。 虽然凌寒已经听到了那小方的呼喊,但此时断然不能出去。于是,凌寒便在那洞中穿梭,从一条洞穴,进入另一条洞穴,并不停步。 那小方喊了半天,见洞中并没有答话,便转过身问那吕小布:“你可确定那二人就在这洞中?” 吕小布看着那洞口,方才他与赵先生只是在洞口躲藏,并没有深入这**洞,他对洞内的情况,并不了解,但他知道凌寒二人定在这洞中的某个地方躲藏,便道:“千真万确,他们就在洞中,只是不敢出来,军爷只要进洞搜查,就能够将他们抓出来!” 吕小布虽然告诉了这些人,凌寒在洞中的秘密,但他并没有告诉这些军士,凌寒方才用出了灵压之法,说明了凌寒的修为已是在那畅血之上。 小方朝着洞内看了一眼,便对几名军士道:“你们几个,快进洞查探!” 那几个军士立刻奔入了洞中。 凌寒带着天宝,在那洞穴里转了几圈,竟发现那洞中的设计还是十分的奇巧,原本以为没有道路,猛然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待二人钻进洞口之后,里面又像是别有洞天一般,又是一条长长的洞穴。 那几个军士不熟悉这**洞,进洞之后,没走出几步,就发现了十多个横着的洞口,与这个大洞相交,几人也弄不清楚,到底应该走那一条路,便只得停步。 那先锋官与小方都在洞口焦急的等待着,不多时,一个军士匆匆的赶回。 赵先生还有些担心凌寒二人,被那军士抓获,急忙朝着那军士的身后望去,只是只有那军士一人,并没有凌寒与天宝的踪影,赵先生便长舒了一口气。他以前曾经到过着**洞,知道这**洞洞如其名,里面的洞口百出,若是没有仙酒的族人带路,根本找不到方向,走着走着就会迷路。 此时赵先生也在默默的祈祷,希望那些军士找不到洞中的凌寒与天宝。 那吕小布也紧张的看着洞口,若是找不到凌寒二人,就说明自己是在欺骗这些军爷,到时自己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小方见暗军士出来,急忙问道:“你们可发现那两个人?” 那军士一脸愁容的道:“方师兄,这洞里面的洞口太多,不知道那二人跑到了什么地方。还是多派些人搜洞吧!” 小方一听,眉头一皱,又对众军士道:“你们两个陪着先锋师兄在这里守着,千万不能让那二人跑掉!我带着其他人,一起进洞搜寻!” 那先锋官道:“小方,不知那二人的修为如何,千万要当心!” 赵先生道:“你们就不用费心思了,这洞里并没有人!” 小方笑着道:“虽然我佩服你为朋友守口如瓶的坚决,但你的话我却不敢相信,我宁愿相信他的话!”小方说罢,朝着吕小布指了指。 赵先生道:“一个胆小鬼的话你们也信!” “空穴来风,定是事出有因!”小方说罢,便带着众军士一起进了那**洞。 凌寒在洞中绕了半天,终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这个死胡同里面,已经没有了门。 天宝见到前面的洞穴已经是一条死路,若是原路返回,定然会碰到那些军士,天宝便埋怨到:“那么多宽敞的地方,你不去,这下可好,走到了这里,想出去都出不去!” 凌寒也皱起了眉头,因为凌寒一直用那神识带路,才走出了这么远,而且自己的神识现实,这里应该有一道通向外面的门! 第六百一十八章 顺风马入玉门城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只觉得头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黄沙,几乎就要将自己埋在这沙海里面,耳边的风声渐渐的变小了,看来这鬼沙终于将自己的怒气,带着那漫天的黄沙遁去。 凌寒轻轻的站起身来,拉了一下天宝,天宝刚要说话,凌寒急忙捂住了天宝的嘴,朝着身边指了指。 天宝一看身边,只见一同躲避鬼沙的人都直起了腰身,摘下了脸上的粗布,竟然都是那永生门的弟子!天宝小眼睛短时瞪得溜圆,心中暗想:怎么这么倒霉,爬了半天老鼠洞,居然还与他们遇上了! 那些军士纷纷抖落身上的黄沙,一时间都开始议论。 “这是什么鬼天气,快把我活埋了!” “你刚来没有多久,这是鬼沙,幸好这里有个山谷,不然的话,都得被活埋!” “赶紧都起来,那两个小子不知道死了没有,上面有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就别想回去!”为首的那个军士高声道。 那些军士有的想回城洗个热水澡,在抱抱老婆孩子,有的想到那酒肆中听听小曲,喝点小酒,但听到了那长官的命令,知道这任务事关重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整理好装备,牵上了自己的马匹,准备出发。 而凌寒急忙又按住了天宝,二人又伏在了那沙堆之上,天色已经暗下,凌寒希望这些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便可以混过去。 果然,那队军士就像没有见到凌寒他二人一般,都纷纷上马,就要离开。 天宝正在暗喜,忽然一个军士径直的跑向凌寒二人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不走?” 凌寒心中一惊,只得站了起来,看着那个军士,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那军士道:“这位兄弟,你不是那仙酒的族人么,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去?” 凌寒这才顿悟,这一队人马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一队,他们是来搜查那赵先生二人的,凌寒便道:“多谢兄台关心,我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鬼沙,这不,就跑到这里躲避,说来也是巧,又遇到诸位!” 那军士道:“我们将军叫你们过去!” 凌寒听了,只得与天宝跟随那个军士走了过去。 为首的正是那个精壮的汉子,朗声道:“我们还真的是有缘啊,居然在这里又遇到了!” 天宝看着那个汉子,也有些惊奇,道:“是啊,看来有机会得与你喝一点!” 那汉子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正好也要去那玉门关,不如我带你一程,到了玉门关,可得请我喝杯仙酒!” 凌寒心道:虽然这队人不是来捉自己的,但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二人就是那风铃岛来的奸细,可是自投罗网了。 凌寒想想便道:“怎么好劳烦将军!” 那汉子道:“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么说不是外道了!”那汉子随后对两个军士道:“你们换乘一下,倒出两匹马,给这二位兄弟!” 那两个军士便下了马,匀给了凌寒天宝,而他二人又与其余的军士同乘。 凌寒见推脱不了,心想:若是能快些回到玉门关也好,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再拒绝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于是凌寒拱手道谢,便与天宝各自上了马匹。 那汉子道:“还不知二位兄弟的大名!” 凌寒道:“在下凌寒,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那汉子道:“本将叫冯扬波,那位兄弟,你叫什么?”那冯将军指着天宝问道。 天宝道:“我叫战……战天宝!” “原来是战兄弟,看你的样貌,定是我辈中人,等到了玉门关定与你喝上几杯!”那冯将军道,“我们走吧!”说罢,冯将军一挥马鞭,便奔在了前方。 凌寒天宝骑着马匹,跟在了后面。 那冯将军回头看了凌寒一眼,笑道:“凌兄弟居然还会骑马,真的不简单!” 凌寒猛然想起,这枯骨一族在这荒蛮之地,并没有马匹,自然那些族人都不会骑马,便猛地一击那马臀。 座下的骏马吃痛,朝着前面一蹿,凌寒佯装坐着不稳,身体便向后倒去,一时间手忙脚乱,险些跌下马! 那冯将军笑道:“凌兄弟可要小心,跌下马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寒急忙拉住缰绳,红着脸道:“让冯将军见笑了,在下也是第一次骑马!” 冯将军道:“我想也是,你们那里即便有这马匹也养不活,总不能顿顿都给马匹喂仙酒吧!” 凌寒道:“冯将军所言极是,我们那里,怎么会有马匹呢!” 冯将军道:“我们这些战马,都是从那冥都带过来的,光那草料就拉了十几大车,不过还不够这些长毛畜生吃三个月!” 凌寒轻轻的抚摸了那马匹的鬃毛,那马匹顿时变得乖巧,而天宝自然骑得熟练,但那冯将军并没有再多问。 众人一行不多时,便到了那寂静岭的谷口,只是那些山谷狭窄,众军士便纷纷下马,一人一骑单行过了那谷口。 此时夜幕已经降下,寂静岭果然是万籁俱寂,便如一片死亡之地。 众人上马又行了片刻,便到了那玉门关的城墙之下。黑幽幽的城墙上面,依旧是刻满了符咒,整个城也没有一丝嘈杂,就像是所有的声音,都被那鬼沙带走。 此时已经入夜,那城墙的吊桥早已收起,只有那护城河水,还在不停的涌动。 “来者何人?”城墙上忽然闪出了一个守卫,高声的问道。 “我是望乡城的冯扬波,有事求见你们枯骨族长!快快开启城门!而且,你们的人也在这里!”冯将军大声道,说着,指了指队伍后面的凌寒。 那守卫似乎认得冯杨波,而且他也看到了凌寒,便高声道:“冯将军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就见几个守卫都出来,在那城楼上一阵忙碌,就听“吱嘎嘎”的一阵乱响,那吊桥被缓缓的放下。 等那吊桥完全放下后,吊桥后面,闪出了几个汉子,为首的正是那火娃。 火娃大踏步的迎了上来,微笑道:“今天挂的是什么风,把冯兄吹来了!” 那冯将军也翻身下马道:“火兄弟,这么久没见,也不说去看看我,好一起喝几杯!” 火娃也看到了冯将军身后的凌寒与天宝,忙到:“凌兄弟,天宝兄弟,你们也回来啦,族长还在担心你们呢!” 凌寒道:“我们这次去,也没有什么收获!” 火娃道:“方才我看到**洞的方向的天空,似乎刮起了鬼沙,你们没有遇到吧!” 冯将军道:“可不是,现在我的嘴里,还都是沙子呢!”冯将军说罢,又吐了几口。 “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快快进城吧!”火娃说完,一挥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跟我还这么客气,我们这吃了一嘴的沙子,也不顶饱,兄弟们都饿了,到你这里打打牙祭!”冯将军笑道。 “嗨,平日请你你都不来,不过峰兄你也知道,我们这里除了石馍,也没有别的吃的!就怕不和众兄弟胃口!”火娃道。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会挑剔,你们有不想吃的么?”冯将军转身对众军士问道。 “没有!”那些军士的回答倒是整齐。这队人马,便是那秦福寿手下,最精锐的队伍。 “那可是太好了,虽然只有石馍招待诸位,但大家放心,可以敞开了吃,定会管饱!”火娃道,随即,火娃拉住了冯将军的手,便引着众人进了玉门关。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不尴不尬聚一堂 凌寒急忙道:“小声一点,这里距离那**洞没有多远!别被那些捉我们的人听到!” 天宝满不在乎的道:“听到就听到呗,你不是恢复了畅血修为,还怕那些军士?只要你发出灵压,他们还不是有多远跑多远?”天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他也害怕落入那些军士之手。 凌寒道:“我这只是吓唬人的把式,若是遇到了高手,一眼就能看破!何况那些军士都是来自永生门,看样子,在这不死域若是得罪了永生门,就不会有好结果!” 的确,凌寒虽然能发出灵压,但只是靠着体肤之内的真气发出,不管是持续的时间,还是灵压的威力,比之真正的灵压都要差得许多,如果是遇到像吕小布的样的对手,自然可以唬住一群,但若是遇到舒筋圆满的高手,凌寒的灵压就该失去效用。 “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天宝看了看身上的口袋,石馍酒已经喝干,石馍也已经告罄,此时肚子开始打鼓,天宝自然想找一个能吃吃喝喝的地方,酒可以是石馍酒,但肉最好不是那石头一般的石馍。 凌寒道:“我们还是先回那玉门关,再想别的办法回到风铃岛!” 天宝一听要回玉门关,心中老大不愿意,因为回去,不光得吃那难以下咽的石馍,还要面对那些自己不喜欢的面孔。 但天地之大,天宝却不知去哪里好。在这人生地疏的不死域,天宝的心也是茫茫然不知所归、 虽然天宝现在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但头脑还是有些损伤,再加上失去的那些年,天宝已经没有了做门主时的精明,何况现在的修为全失,腿脚不便,他已经完全得依靠凌寒,虽然他得嘴上依旧生硬,这只是在维护他仅存的一点自尊。 好在凌寒处处礼让,天宝也就将自己的霸气侧漏当做寻常,从凌寒这里,还微微能找到被重视的感觉。 凌寒看到天宝的表情有些不大乐意,便道:“天宝,我知道你不喜欢寄人篱下,我同样也不喜欢,但只先有回去,才能做离开的准备,毕竟这不死域究竟有多大,我们都不知道,所以还得依赖那枯骨族长!” 天宝听了,有些不耐烦的道:“什么事你决定就好了,不用和我絮絮叨叨,像个娘们儿!” 凌寒听天宝的语气又有些不满,只得摇了摇头,便朝着玉门关的方向走去,天宝自然跟着后面,拄着双拐,步伐倒是不小,并没有落后。 “哎,我还一直没有问你,你说那洞中的怪物就是玄武,他到底传授你什么功法了?”天宝问道。 凌寒道:“这个……这个……”凌寒本来不想瞒着天宝,但又害怕这样石破天惊的事情若是让天宝知道,反而会加大他的压力,所以凌寒顿时支支吾吾的,不敢明言。 天宝以前听说过玄武修炼过“血祭神功”,就想知道那玄武有没有传授给凌寒。天宝一见凌寒如此表现,顿时道:“你激动什么,我又不想学!”天宝说罢,超过了顿在原地的凌寒,走在了前面。 凌寒见天宝似乎什么惊奇的表现,便道:“天宝,若是我学会了那血祭神功,你会如何看我?” 天宝道:“那有什么?就凭你,别说是杀人,你就是杀一只鸡都得看看这只鸡是不是十大杰出鸡,有没有作奸犯科!那神功是用鲜血练就,即便你会了法门,也修炼不成!” 凌寒被天宝说中了心思,便道:“反正我不会修炼这功法的,让我杀人练功,简直是不可能!” 天宝道:“你可以杀恶人啊!” “杀恶人?”凌寒自言自语道,心中似乎有了一个方向!可是,即便是恶人,也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并不是那必死之人,自己又如何下手! 这便如将一柄最锋利的刀交到了一个得道高僧的手中,即便这柄神兵无敌与天下,但那高僧也不会用它来杀人。何况凌寒学会这功法,只是为了销毁这个害人的功法。 二人正走着,凌寒忽然看到天边,居然又变成了血红之色! “是鬼沙!”凌寒似乎已经闻到了那沙尘的土腥之气,一种骇人的惊惧迅速袭来。 天宝也看到了那天边的血红,忙道:“这可怎么办?” 凌寒二人都经历过那寂静岭的鬼沙,没有想到,这里距离寂静岭还有一段距离,居然也会有鬼沙。 凌寒忙道:“不用怕,我们先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躲!” 的确,山岭之中,不似那寂静岭,地上也是黄沙,还有那不知在何处的鬼沙,这里都是硬实的土地,至少不用担心会被那流沙吞噬。 此时已经风起,夹杂着大量的黄沙袭来。 凌寒看到前面有一处山岭,急忙带着天宝靠到那山岭之处躲藏。 那鬼沙越来越大,天地之间又变得一片苍茫,没有的界限,到处都是那黄沙,而且天色也是一片漆黑,就像是末世降临。死神笼罩大地,万物俯首称臣。 凌寒的耳边是那鬼沙的怒吼之音,便如魔鬼的嚎叫,比狼嚎更加凄厉,比那夜枭更加瘆人。 凌寒与天宝都伏在那山岭的一边,用衣服将口鼻遮住,但那风沙还是在二人的头上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竟也进了这个山谷。 “快快,快伏下……”为首的那人牵着骏马,大声的呼喊着,尽管他用了全部的真气,但在着鬼沙之中,这声音便如大海中的一叶小舟,片刻就被淹没的无影无踪。 但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只想靠在那背风的地方躲避,不用那首领吆喝,众人都各自寻到了一处角落。 凌寒感觉到了有人前来,但那些人都蒙着头脸,并且四处都是风沙,也不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 那些人也不知凌寒与天宝先到此地,只是以为都是自己人,便挨挨挤挤的都靠在了凌寒与天宝的身边。 整个世界似乎回到了蛮荒混沌的状态,天与地没有的界限,生与死没有了距离。这不死域分明在这鬼沙之下,变成了一片死域。那风沙一浪高过一浪,众人都一动不动的靠在山岭之下,即便头上落满的沙尘,也没有人起身,因为大家都知道,此时起身,就会被那风沙卷走,直接落入魔鬼的手中。 凌寒微微的侧了下头,用神识向那些人扫去,心中不由一惊,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舒筋修为,甚至还有舒筋圆满的人。 在这不死域中,凌寒与天宝就是那风铃岛的偷渡者,人人得以诛之,所以,遇到了这些人,自然是敌非友。 好在此时众人不管是敌是友,都是在此避风,即便是血海深仇也只能待那风停之后再一决生死。 那些人所骑的骏马也都安静的伏在地方,相互依偎着,马尾都紧紧的夹在双腿后面,不然的话,定然被那乱风吹散。 凌寒暗暗想着,待那风停的时候,如何躲开这些人,还是趁着鬼沙未停之时,便先偷偷的溜掉。 这时,身边那个人居然拍了拍凌寒的肩膀,给凌寒递过了一块粗布,示意凌寒围住头颈。 凌寒朝着他点了点头,以示感谢,心中暗想:看来这人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同伙。 凌寒有朝着其他人看了一眼,只见这些人都包裹着粗布,便也照着那个样子,将头脸包上。凌寒刚刚包完自己的头,那人又拍了拍凌寒的肩膀,又递过一块粗布。 第六百一十九章 家有明珠不外露 火娃在前面带路,而冯将军大步的跟在火娃的身后,看到了玉门关内,此时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但整个小城却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冯将军道:“邵洁将军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惭愧啊,惭愧,我等驻守这边陲这么长的时间,却没能帮助仙酒一族夺回这玉门关!” 火娃道:“冯将军,您能够遏制住那野蛮人不滋扰我们一族,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就不用再自责!” 冯将军又巡视了一圈道:“还是这玉门关好啊,也让族人能免受那风沙之害!” 火娃听罢,点了点头道:“邵洁将军能够替我们能够收复这玉门关,真的是功德无量,冯将军回去还得替我谢谢邵洁将军!” “火兄弟太瞧得起本将了,那邵洁将军,怎么能随意见到,要道谢,还是请枯骨族长亲自去吧,不过以本将看来,即便是枯骨族长前去,也见不到那邵洁将军的面!”冯将军说起那邵洁将军,颇有微词。 火娃听罢,心中便有些火,道:“那邵洁将军那么大的架子,我们族长去他都不会接见?” 冯将军道:“唉,这叫我怎么说呢?别说是你们族长,就是我们秦老大去了,都不一定能够见到他!” 火娃眼睛一转道:“秦统领都见不到他,那他可是太猖狂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现在是老大,我们,只是些后娘养的!”那冯将军说罢,脸上竟是露出一副愤慨之色 “他奶奶的……”火娃顿时一脸的火气。 “火娃,在骂谁呢?就不能文明点?”一个声音打断了火娃的话,正是那枯骨族长,接到守卫的通报,说冯将军前来,而且凌寒与天宝也都回来了,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刚好听到火娃准备骂人,便急忙喝住! 火娃见枯骨族长前来,便道:“族长,我没骂谁,我只是骂这该死的鬼沙!” 枯骨族长知道火娃在狡辩,只是此时也不想拆穿他,便道:“再让我听到你骂人,就不让你出城了!”随后,枯骨族长朝着凌寒微微的点了点头。 凌寒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火娃一听,有些着急道:“族长,我真的没有骂人,不信你问问秦将军!” 冯将军此时一拱手对枯骨族长道:“枯骨族长,火娃兄弟真的没有骂人,即便火娃兄妹骂人,那所骂之人,也是该骂之人!” 枯骨族长笑道:“冯将军,你就替他说好话吧,老夫还不知到火娃,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快请进!”说罢,枯骨族长便拉起了秦将军的胳膊,就要朝着那石洞走去。 冯将军忽然按住了枯骨族长的手,笑着道:“枯骨族长客气了,小将还有那些弟兄呢,小将就不进去了!” 枯骨族长笑道:“冯老弟你放心,亏待不了你那班兄弟!火娃,刚才你想骂人,这回罚你带人去抬酒,犒劳下那些弟兄!冯老弟,老夫得感谢你将凌寒带回,怎么也得和你痛饮几杯!” 冯将军连连摆手道:“枯骨族长,这怎么使得,小将还有公务在身,怎么能饮酒呢?” 枯骨族长道:“冯老弟,容老夫说一句,你到老夫这里还客气什么?再说,即便是有公务,现在天色已晚,纵然是铁打的身体也得吃饭睡觉,就在老夫这里休整一晚,有事明日再办!若是那秦统领过问,就推到老夫的身上!” 冯将军心中自然十分乐意,只是嘴上还推脱道:“枯骨族长,这可如何使得?” 枯骨族长又拉住冯将军的手道:“冯老弟,这又如何使不得?”枯骨族长说罢,便拉起冯将军的手,朝着石室的大门拉去。 而那冯将军半推半就,也就顺势跟枯骨族长进了那石室的大门,刚跨进那石室大门一步,那冯将军又高喊道:“火娃兄弟,照顾好弟兄们!” 火娃笑道:“放心吧,冯将军,一会儿我再陪你喝几杯!” 枯骨族长笑道:“火娃,你陪好那些弟兄就好,这里有凌寒,陪冯将军就好了!” 火娃一听,顿时道:“那是,那是!”心中却暗想:这下那冯将军要出糗了。 凌寒的酒量,不是能喝多少石馍酒,而是能一直喝不醉,这仙酒族人都是有 目共睹的。 那冯将军一听,回过头对凌寒道:“小兄弟也是我辈中人?” 凌寒忙道:“在下只是能胡乱饮几杯,与火娃水娃他们比起来,差得多!” “对了,枯骨族长,怎么没有看到水娃兄弟?”冯将军问道,平日里,冯将军与水娃走的比较近,关系也十分的好,因为,这二人都是做事之人。但凡与戍边有关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冯将军在做;而仙酒族中的事情,大部分都由水娃来做。 一个辅佐那秦统领,一个帮助枯骨族长,平日里自然有许多的交集。 枯骨族长道:“水娃有些事出关了,还没有回来!” 凌寒听了,顿时有些担心水娃,便问道:“族长,水娃兄弟没有回来么?” 冯将军听了,也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惜了,不知水娃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枯骨族长道:“该回来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回来了!秦老弟不用不开心!” 凌寒还想过问,但见到枯骨族长一摆手,便不再言语。 几人跟着枯骨族长进了会客大厅,这个大厅原本满是尘灰,但现在已经被清理出来,石桌石凳,简单古朴。 宾主落座,随后,那艋丫头便带着几个女眷,给众人送上了石馍酒。那艋丫头看到了凌寒回来,芳心一跳,随即,不露声色的将一坛石馍酒奉到了冯将军的身前。 “是艋姑娘吧,都成了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与我家的秦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冯将军笑道。 艋丫头听了,脸上顿时一红,道:“冯叔叔说笑了!”随后,竟是偷偷的朝着凌寒看去。 而凌寒一听冯将军的言语,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又看到艋丫头在偷看自己,便朝着艋丫头微微笑了笑。 枯骨族长道:“冯老弟,乡下的孩子粗野,不知礼数,还请冯老弟见谅!” “枯骨族长,你这是家有明珠不外露啊,幸好我家公子与艋姑娘早就有婚约,不然的话,这样的知书达理的姑娘,提亲的人还不踏破门槛?这次回去,我定会催促我家秦老大,叫他带着秦贤侄早日过来迎娶,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是一家人了!”冯将军笑道。“到时候,小将也早日吃上一杯喜酒!” 艋丫头原本低垂着双手,在一旁竖立,此时看到冯将军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转身就跑出了会客大厅。 “这丫头,还知道害羞了!”冯将军笑道。 “别理她,小姑娘家家的,越来越不懂事,来来来,冯老弟,我敬你一杯!”枯骨族长举起的手中的酒碗。 “好!今日小将就陪枯骨族长喝个尽兴,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了!”冯将军说完,就饮下了这碗仙酒。 众人喝完这碗酒,枯骨族长问道:“冯将军,你是怎么与凌寒遇到的?” 冯将军道:“说来也巧,我们奉秦老大的命令,去捉拿两个逃犯,在那**山谷,碰巧遇到了凌兄弟与天宝兄弟。本来我等还想到你那**谷去搜查,而凌兄弟与天宝兄弟说那**谷中并没有人,倒省去了我们的力气!小将便带着弟兄继续在其余的地方搜寻,没有想到天公不作美,居然来了鬼沙!” “哦!的确是,这个季节,那老夫那蜗居经常受到鬼沙的侵袭!”枯骨族长一捋白须道,“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那逃犯?” 第六百二十章 不尴不尬聚一堂 火娃在前面带路,而冯将军大步的跟在火娃的身后,看到了玉门关内,此时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但整个小城却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冯将军道:“邵洁将军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惭愧啊,惭愧,我等驻守这边陲这么长的时间,却没能帮助仙酒一族夺回这玉门关!” 火娃道:“冯将军,您能够遏制住那野蛮人不滋扰我们一族,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就不用再自责!” 冯将军又巡视了一圈道:“还是这玉门关好啊,也让族人能免受那风沙之害!” 火娃听罢,点了点头道:“邵洁将军能够替我们能够收复这玉门关,真的是功德无量,冯将军回去还得替我谢谢邵洁将军!” “火兄弟太瞧得起本将了,那邵洁将军,怎么能随意见到,要道谢,还是请枯骨族长亲自去吧,不过以本将看来,即便是枯骨族长前去,也见不到那邵洁将军的面!”冯将军说起那邵洁将军,颇有微词。 火娃听罢,心中便有些火,道:“那邵洁将军那么大的架子,我们族长去他都不会接见?” 冯将军道:“唉,这叫我怎么说呢?别说是你们族长,就是我们秦老大去了,都不一定能够见到他!” 火娃眼睛一转道:“秦统领都见不到他,那他可是太猖狂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现在是老大,我们,只是些后娘养的!”那冯将军说罢,脸上竟是露出一副愤慨之色 “他奶奶的……”火娃顿时一脸的火气。 “火娃,在骂谁呢?就不能文明点?”一个声音打断了火娃的话,正是那枯骨族长,接到守卫的通报,说冯将军前来,而且凌寒与天宝也都回来了,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刚好听到火娃准备骂人,便急忙喝住! 火娃见枯骨族长前来,便道:“族长,我没骂谁,我只是骂这该死的鬼沙!” 枯骨族长知道火娃在狡辩,只是此时也不想拆穿他,便道:“再让我听到你骂人,就不让你出城了!”随后,枯骨族长朝着凌寒微微的点了点头。 凌寒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火娃一听,有些着急道:“族长,我真的没有骂人,不信你问问秦将军!” 冯将军此时一拱手对枯骨族长道:“枯骨族长,火娃兄弟真的没有骂人,即便火娃兄妹骂人,那所骂之人,也是该骂之人!” 枯骨族长笑道:“冯将军,你就替他说好话吧,老夫还不知到火娃,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快请进!”说罢,枯骨族长便拉起了秦将军的胳膊,就要朝着那石洞走去。 冯将军忽然按住了枯骨族长的手,笑着道:“枯骨族长客气了,小将还有那些弟兄呢,小将就不进去了!” 枯骨族长笑道:“冯老弟你放心,亏待不了你那班兄弟!火娃,刚才你想骂人,这回罚你带人去抬酒,犒劳下那些弟兄!冯老弟,老夫得感谢你将凌寒带回,怎么也得和你痛饮几杯!” 冯将军连连摆手道:“枯骨族长,这怎么使得,小将还有公务在身,怎么能饮酒呢?” 枯骨族长道:“冯老弟,容老夫说一句,你到老夫这里还客气什么?再说,即便是有公务,现在天色已晚,纵然是铁打的身体也得吃饭睡觉,就在老夫这里休整一晚,有事明日再办!若是那秦统领过问,就推到老夫的身上!” 冯将军心中自然十分乐意,只是嘴上还推脱道:“枯骨族长,这可如何使得?” 枯骨族长又拉住冯将军的手道:“冯老弟,这又如何使不得?”枯骨族长说罢,便拉起冯将军的手,朝着石室的大门拉去。 而那冯将军半推半就,也就顺势跟枯骨族长进了那石室的大门,刚跨进那石室大门一步,那冯将军又高喊道:“火娃兄弟,照顾好弟兄们!” 火娃笑道:“放心吧,冯将军,一会儿我再陪你喝几杯!” 枯骨族长笑道:“火娃,你陪好那些弟兄就好,这里有凌寒,陪冯将军就好了!” 火娃一听,顿时道:“那是,那是!”心中却暗想:这下那冯将军要出糗了。 凌寒的酒量,不是能喝多少石馍酒,而是能一直喝不醉,这仙酒族人都是有 目共睹的。 那冯将军一听,回过头对凌寒道:“小兄弟也是我辈中人?” 凌寒忙道:“在下只是能胡乱饮几杯,与火娃水娃他们比起来,差得多!” “对了,枯骨族长,怎么没有看到水娃兄弟?”冯将军问道,平日里,冯将军与水娃走的比较近,关系也十分的好,因为,这二人都是做事之人。但凡与戍边有关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冯将军在做;而仙酒族中的事情,大部分都由水娃来做。 一个辅佐那秦统领,一个帮助枯骨族长,平日里自然有许多的交集。 枯骨族长道:“水娃有些事出关了,还没有回来!” 凌寒听了,顿时有些担心水娃,便问道:“族长,水娃兄弟没有回来么?” 冯将军听了,也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惜了,不知水娃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枯骨族长道:“该回来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回来了!秦老弟不用不开心!” 凌寒还想过问,但见到枯骨族长一摆手,便不再言语。 几人跟着枯骨族长进了会客大厅,这个大厅原本满是尘灰,但现在已经被清理出来,石桌石凳,简单古朴。 宾主落座,随后,那艋丫头便带着几个女眷,给众人送上了石馍酒。那艋丫头看到了凌寒回来,芳心一跳,随即,不露声色的将一坛石馍酒奉到了冯将军的身前。 “是艋姑娘吧,都成了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与我家的秦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冯将军笑道。 艋丫头听了,脸上顿时一红,道:“冯叔叔说笑了!”随后,竟是偷偷的朝着凌寒看去。 而凌寒一听冯将军的言语,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又看到艋丫头在偷看自己,便朝着艋丫头微微笑了笑。 枯骨族长道:“冯老弟,乡下的孩子粗野,不知礼数,还请冯老弟见谅!” “枯骨族长,你这是家有明珠不外露啊,幸好我家公子与艋姑娘早就有婚约,不然的话,这样的知书达理的姑娘,提亲的人还不踏破门槛?这次回去,我定会催促我家秦老大,叫他带着秦贤侄早日过来迎娶,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是一家人了!”冯将军笑道。“到时候,小将也早日吃上一杯喜酒!” 艋丫头原本低垂着双手,在一旁竖立,此时看到冯将军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转身就跑出了会客大厅。 “这丫头,还知道害羞了!”冯将军笑道。 “别理她,小姑娘家家的,越来越不懂事,来来来,冯老弟,我敬你一杯!”枯骨族长举起的手中的酒碗。 “好!今日小将就陪枯骨族长喝个尽兴,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了!”冯将军说完,就饮下了这碗仙酒。 众人喝完这碗酒,枯骨族长问道:“冯将军,你是怎么与凌寒遇到的?” 冯将军道:“说来也巧,我们奉秦老大的命令,去捉拿两个逃犯,在那**山谷,碰巧遇到了凌兄弟与天宝兄弟。本来我等还想到你那**谷去搜查,而凌兄弟与天宝兄弟说那**谷中并没有人,倒省去了我们的力气!小将便带着弟兄继续在其余的地方搜寻,没有想到天公不作美,居然来了鬼沙!” 第六百二十一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喝,快喝!”冯将军直勾勾的盯着凌寒,双眼通红,看样子凌寒若是不喝,他就要吃了凌寒一般。 凌寒一手轻轻托起那酒坛,随后开始大口的吞咽那石馍酒。走了这两日,凌寒十分的疲惫,体内的那些能量几乎消耗殆尽,再加上身体里多了那玄武给的异种真气,浑身都不自在,就想狠狠的发泄一下。 而这坛酒,正是凌寒发泄的对象,凌寒的喉头一上一下的抖动,那石馍酒便如一股甘泉,缓缓的进入了凌寒的体内。 喝了二十余口,凌寒便感觉到了小腹有些发胀,不由得顿了一下,打了一个饱嗝! 那冯将军见状,以为凌寒喝不动了,神情便有些紧张,若是凌寒认输,那自己也不用再将剩下的‘太保’喝完。 凌寒打完饱嗝,知道自己的胃已经到了极限,再往里面喝,定会从喉咙溢出,凌寒便开始用那神识牵引着腹中的酒气,朝着身体的其他地方流转,给剩下的酒留出空间。 凌寒腹中的仙酒的灵气原本已经无处可去,被凌寒的神识一带动,顿时如同找到了方向,乖乖的随着凌寒的神识沿着凌寒的血脉前行,这一路上,竟给凌寒原本破败的经脉又补充的大量的养分。 而那失去了灵气酒水带着凌寒体内的污浊,顺着凌寒周身的毛孔开始排出。凌寒顿时觉得,就如同洗了一个热水澡一般的舒服,原本鼓起的小腹,也慢慢的扁了下去。 众人看到凌寒这般停顿,也都以为凌寒是喝不动了,只等着凌寒放弃认输。枯骨族长也是连连摇头,似乎在可惜凌寒没能完成。 那冯将军此时的酒劲已经过了一点,又恢复的清明,笑着道:“凌兄弟,若是你喝不下,就快快认输,免得让大家苦等!” 只见凌寒微微一笑,又开始豪饮! 这一次,凌寒没有停顿,而且,凌寒将那酒坛竟是高高的举过了头顶,直接将那石馍酒倒向口中。 只见那石馍仙酒化作一道亮线,飞泻之下,不偏不倚的落入凌寒的口中,竟没有一滴酒洒落在凌寒的嘴外。 枯骨族人见了此番情形,都不禁暗暗赞叹。若不是那冯将军在此,众人便都欢呼起来。 凌寒这等喝酒的功夫真的是让众人望成莫及,不管是喝酒的招数还是酒量,都可谓是登峰造极。 众人却不知道,凌寒是在以这种方式向自己的两位师父致敬,一个便是那酒葫芦不离手的邋遢师父凌长野,这招喝酒的方法就是凌长野传授的;另一个师父,自然就是最新拜的师父,玄武,已解当时想与师父共饮却没能达成的遗憾。 只是凌寒跟随了最长时间的师父沈潮,却如同一个阴影一般,凌寒不愿想起,即便是想起,也是无比的仇恨! “好酒!”凌寒大呼一声,那酒坛里仅剩的几滴,也落入了凌寒的口中,只见他浑身湿透,竟是散发着阵阵的香气,这石馍酒驱逐了凌寒体内的污秽,竟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充满的蓬勃的朝气。 冯将军见凌寒一口气干了一坛的石馍酒,而且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居然连一点醉意都没有,不由暗暗吃惊。 “冯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喝?”凌寒意气风发的问道。 “凌兄弟果然好酒量,这十三太保还剩下四碗酒,本将……本将还是先喝了吧!”冯将军看着身前的酒碗,心里竟有些打怵。 “好!冯将军也是海量!在下定当奉陪!”凌寒笑道,眼中也透着笑意,这是无畏的笑容,直接让冯将军感到了压力。 只是箭在弦上,酒在手中,不得不喝,冯将军一脸难堪的表情,但他还是捏着鼻子,勉勉强强的将剩下的四碗酒喝下,随后,便坐在石凳之上,不敢动弹,因为,只要他一动,便感觉那酒就要从口中喷出。 凌寒见冯将军喝完,便将那新上来的石馍酒坛提起,刚要继续豪饮,就见一个守卫匆匆的走了进来,道:“枯骨族长,有事禀报!” 枯骨族长道:“这里没有别人,直接说吧!” 那守卫道:“水娃他们回来了!” 枯骨族长一听,面露微笑道:“既然回来,就快快带他们过来!” 凌寒听到水娃回来,心中也是一喜,便将那坛酒放在了桌上。 而冯将军听到水娃回来,脸上也有些喜色,看了他与水娃的交情的确不浅。 那守卫道:“族长,只是水娃还带着一些人回来,不知是否让他们进城?” 枯骨族长道:“既然是水娃带回来的人,自然要放行,快去请他们进来!” 那守卫听罢,拱了拱手,转身便出了这会客大厅。 枯骨族长道:“冯老弟,凌寒这酒是现在喝,还是等水娃他们回来,大家同饮呢?” 冯将军见到凌寒越喝越精神,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道:“还是等水娃兄弟回来,我们大家一起喝吧!本将料想,凌兄弟也不会欠酒!” 凌寒笑道:“多谢冯将军信任!” 冯将军连连摆手道:“凌兄弟这酒量,真是深不可测,本将甘拜下风!” 众人又微坐了片刻,只见水娃,土娃,木娃等人,带着几个陌生人进了会客大厅。 凌寒一见那几个人,两人衣着与冯将军相仿,一见便知是那永生门的弟子,而另外两人,正是凌寒遇到的赵先生和他同族的吕小布! 凌寒心中一惊,不用猜,那二人就是要捉拿自己与天宝的先锋官与他的手下小方。 而那赵先生看到了凌寒,立刻朝着凌寒微笑着点了点头,而那吕小布见到了凌寒,不由一愣,随后将头低了下去。 “原来是索先锋!方兄弟,你们怎么也来了?”冯将军急忙起身拱手问道。 “怎么,冯将军,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那小方一脸的阴郁道。 “这说的哪里的话,诸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邵将军在,谁敢说三道四?”冯将军道,随后,冯将军朝着小方他二人身后的赵先生与吕小布看了一眼,惊喜的道:“原来他们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回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冯将军说罢,上前几步,就要捉住那赵先生。 那赵先生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便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反抗。而那吕小布则是迅速的闪到了那索先锋的身后,朝着凌寒一指,高声道:“他,他们就是那风铃岛的奸细!” 索先锋顿时一愣,随后朝着凌寒天宝打量过去,随即,也哈哈大笑道:“冯将军,你说的没有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二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风铃岛的奸细!” 枯骨族长听罢,眉头一皱,朝着那吕小布道:“吕小子,你可不要乱说话!”而水娃等人,也都默默的瞪着那吕小布。 见到这么多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吕小布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颗心狂跳不已,在这里指认奸细,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毕竟他就是那永生门的敌人,此时,却要依靠永生门来庇护自己。那索先锋答应了吕小布,只要能帮助他们找到那两个越境的奸细,就放了他一条生路。 这就是那吕小布想要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时,枯骨族长已经察觉这事态不妙,便向前走了几步,一拱手道:“这位将军,在下就是枯骨,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一醉能否解千愁 “喝,快喝!”冯将军直勾勾的盯着凌寒,双眼通红,看样子凌寒若是不喝,他就要吃了凌寒一般。 凌寒一手轻轻托起那酒坛,随后开始大口的吞咽那石馍酒。走了这两日,凌寒十分的疲惫,体内的那些能量几乎消耗殆尽,再加上身体里多了那玄武给的异种真气,浑身都不自在,就想狠狠的发泄一下。 而这坛酒,正是凌寒发泄的对象,凌寒的喉头一上一下的抖动,那石馍酒便如一股甘泉,缓缓的进入了凌寒的体内。 喝了二十余口,凌寒便感觉到了小腹有些发胀,不由得顿了一下,打了一个饱嗝! 那冯将军见状,以为凌寒喝不动了,神情便有些紧张,若是凌寒认输,那自己也不用再将剩下的‘太保’喝完。 凌寒打完饱嗝,知道自己的胃已经到了极限,再往里面喝,定会从喉咙溢出,凌寒便开始用那神识牵引着腹中的酒气,朝着身体的其他地方流转,给剩下的酒留出空间。 凌寒腹中的仙酒的灵气原本已经无处可去,被凌寒的神识一带动,顿时如同找到了方向,乖乖的随着凌寒的神识沿着凌寒的血脉前行,这一路上,竟给凌寒原本破败的经脉又补充的大量的养分。 而那失去了灵气酒水带着凌寒体内的污浊,顺着凌寒周身的毛孔开始排出。凌寒顿时觉得,就如同洗了一个热水澡一般的舒服,原本鼓起的小腹,也慢慢的扁了下去。 众人看到凌寒这般停顿,也都以为凌寒是喝不动了,只等着凌寒放弃认输。枯骨族长也是连连摇头,似乎在可惜凌寒没能完成。 那冯将军此时的酒劲已经过了一点,又恢复的清明,笑着道:“凌兄弟,若是你喝不下,就快快认输,免得让大家苦等!” 只见凌寒微微一笑,又开始豪饮! 这一次,凌寒没有停顿,而且,凌寒将那酒坛竟是高高的举过了头顶,直接将那石馍酒倒向口中。 只见那石馍仙酒化作一道亮线,飞泻之下,不偏不倚的落入凌寒的口中,竟没有一滴酒洒落在凌寒的嘴外。 枯骨族人见了此番情形,都不禁暗暗赞叹。若不是那冯将军在此,众人便都欢呼起来。 凌寒这等喝酒的功夫真的是让众人望成莫及,不管是喝酒的招数还是酒量,都可谓是登峰造极。 众人却不知道,凌寒是在以这种方式向自己的两位师父致敬,一个便是那酒葫芦不离手的邋遢师父凌长野,这招喝酒的方法就是凌长野传授的;另一个师父,自然就是最新拜的师父,玄武,已解当时想与师父共饮却没能达成的遗憾。 只是凌寒跟随了最长时间的师父沈潮,却如同一个阴影一般,凌寒不愿想起,即便是想起,也是无比的仇恨! “好酒!”凌寒大呼一声,那酒坛里仅剩的几滴,也落入了凌寒的口中,只见他浑身湿透,竟是散发着阵阵的香气,这石馍酒驱逐了凌寒体内的污秽,竟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充满的蓬勃的朝气。 冯将军见凌寒一口气干了一坛的石馍酒,而且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居然连一点醉意都没有,不由暗暗吃惊。 “冯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喝?”凌寒意气风发的问道。 “凌兄弟果然好酒量,这十三太保还剩下四碗酒,本将……本将还是先喝了吧!”冯将军看着身前的酒碗,心里竟有些打怵。 “好!冯将军也是海量!在下定当奉陪!”凌寒笑道,眼中也透着笑意,这是无畏的笑容,直接让冯将军感到了压力。 只是箭在弦上,酒在手中,不得不喝,冯将军一脸难堪的表情,但他还是捏着鼻子,勉勉强强的将剩下的四碗酒喝下,随后,便坐在石凳之上,不敢动弹,因为,只要他一动,便感觉那酒就要从口中喷出。 凌寒见冯将军喝完,便将那新上来的石馍酒坛提起,刚要继续豪饮,就见一个守卫匆匆的走了进来,道:“枯骨族长,有事禀报!” 枯骨族长道:“这里没有别人,直接说吧!” 那守卫道:“水娃他们回来了!” 枯骨族长一听,面露微笑道:“既然回来,就快快带他们过来!” 凌寒听到水娃回来,心中也是一喜,便将那坛酒放在了桌上。 而冯将军听到水娃回来,脸上也有些喜色,看了他与水娃的交情的确不浅。 那守卫道:“族长,只是水娃还带着一些人回来,不知是否让他们进城?” 枯骨族长道:“既然是水娃带回来的人,自然要放行,快去请他们进来!” 那守卫听罢,拱了拱手,转身便出了这会客大厅。 枯骨族长道:“冯老弟,凌寒这酒是现在喝,还是等水娃他们回来,大家同饮呢?” 冯将军见到凌寒越喝越精神,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道:“还是等水娃兄弟回来,我们大家一起喝吧!本将料想,凌兄弟也不会欠酒!” 凌寒笑道:“多谢冯将军信任!” 冯将军连连摆手道:“凌兄弟这酒量,真是深不可测,本将甘拜下风!” 众人又微坐了片刻,只见水娃,土娃,木娃等人,带着几个陌生人进了会客大厅。 凌寒一见那几个人,两人衣着与冯将军相仿,一见便知是那永生门的弟子,而另外两人,正是凌寒遇到的赵先生和他同族的吕小布! 凌寒心中一惊,不用猜,那二人就是要捉拿自己与天宝的先锋官与他的手下小方。 而那赵先生看到了凌寒,立刻朝着凌寒微笑着点了点头,而那吕小布见到了凌寒,不由一愣,随后将头低了下去。 “原来是索先锋!方兄弟,你们怎么也来了?”冯将军急忙起身拱手问道。 “怎么,冯将军,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那小方一脸的阴郁道。 “这说的哪里的话,诸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邵将军在,谁敢说三道四?”冯将军道,随后,冯将军朝着小方他二人身后的赵先生与吕小布看了一眼,惊喜的道:“原来他们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回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冯将军说罢,上前几步,就要捉住那赵先生。 那赵先生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便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反抗。而那吕小布则是迅速的闪到了那索先锋的身后,朝着凌寒一指,高声道:“他,他们就是那风铃岛的奸细!” 索先锋顿时一愣,随后朝着凌寒天宝打量过去,随即,也哈哈大笑道:“冯将军,你说的没有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二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风铃岛的奸细!” 枯骨族长听罢,眉头一皱,朝着那吕小布道:“吕小子,你可不要乱说话!”而水娃等人,也都默默的瞪着那吕小布。 见到这么多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吕小布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颗心狂跳不已,在这里指认奸细,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毕竟他就是那永生门的敌人,此时,却要依靠永生门来庇护自己。那索先锋答应了吕小布,只要能帮助他们找到那两个越境的奸细,就放了他一条生路。 这就是那吕小布想要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时,枯骨族长已经察觉这事态不妙,便向前走了几步,一拱手道:“这位将军,在下就是枯骨,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第六百二十五章 眼前惊现角斗场 凌寒道:“天宝,也许明天,我们就真的要死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天宝道:“死就死,我孑然一身,哪里有什么心愿?” 凌寒道:“可惜,我还有父母的大仇未报,明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想办法逃出去!到时你就跟在我的后面,我们能逃到哪里,算哪里!” 天宝想了想道:“凌寒,明日你不用管我,只管自己逃生吧!” 凌寒道:“天宝,要逃我们一起逃!我决计不会丢下你!” 天宝拍了拍自己的双腿道:“我这两条废腿,能跑多远,到时你还是自己跑吧!带着我,只是一个累赘!” 凌寒道:“到时我背着你!”凌寒想起了过往,几次都是天宝背负着自己,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与天宝一同走。 天宝道:“我死了不要紧,我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若是你能逃出去,能否为我做一件事情?” 凌寒道:“有什么事情,我们逃出去之后,一起做,好不好?” 天宝没有答应,继续道:“当年我在铁卫一门,受到一个前辈所托,让我寻找到八块‘阎罗令’,然后开启一个隐藏了千年的秘密,现在,我想将这秘密告诉你!” “阎罗令?”凌寒吃惊的道。 “正是‘阎罗令’!当年玄皇座下,有七个分支,分别是武道,杏林,奇门,仙舞,司膳,珈蓝,神兵,而每一个分支都有一块‘阎罗令’,而玄皇自己,也有一块阎罗令,聚齐这八块阎罗令,就可以开启一个远古的奇阵!”天宝道。 “你是说那苍山奇阵?”凌寒问道,那个阵法的石柱登时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知道苍山奇阵?”这回换到天宝吃惊了。 凌寒想起了去那苍山之中,寻找神医的衣冠冢时,进入的那个石头奇阵,便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居然到过那苍山奇阵?”天宝兴奋的抓住了凌寒的衣袖。 凌寒道:“不光是我到过,你也到过!” 天宝看了凌寒一眼,眼中充满了热望。 “我也到过?”天宝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那时我们一同前去寻找那衣冠冢,之后,便一同到过的奇阵!只是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凌寒道。 “那你进入奇阵了么?”天宝问道。 凌寒又点了点头,那日进入那乱石奇阵之后,凌寒便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给凌寒讲了许多,但又告诫凌寒,这个天大的秘密知只能咽到肚子里,不能与任何人说起。 “你看到了什么?”天宝急忙追问道,似乎十分关切。 凌寒道:“我的确看到了些什么,只是不能说!还请天宝见谅!” 天宝顿时点了点头道:“对,不能说,不能说,这事关重大,不能对任何人说!”天宝像是知道那里的规矩。“既然你到过那里,就一定要完成这个秘密,这是我祖先留下来的任务,若是我不能完成,就靠你了!” 凌寒见天宝一脸的严肃,顿时感觉到了这个秘密的分量,的确,若是真的如自己在那石阵中遇到那人的说法,这个秘密将会惊动天地。 凌寒见天宝虽然一脸的好奇,但就是不敢多问,便道:“天宝,早些休息,待明日我们一同逃离!” 天宝见凌寒态度十分坚决,便问道:“怎么逃!” 这时,凌寒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立刻道:“小声点,别被他们听到!” 凌寒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那铁门又发出一阵响,随后一个军士将一个食盒放进了石牢道:“将军可怜你们,这是你们的上路饭!好好吃吧!不要做个饿死鬼!” 说罢,那军士又将那铁门牢牢上了锁。 天宝一闻,那食盒里隐隐传出了一阵香气,顿时食指大动,急忙将那食盒打开,一看,眼睛顿时放着光芒。 只见那食盒的上面,是两个鸡腿,下面还有一个素菜,两碗白米饭,更值得兴奋的是,居然还有一壶酒。 天宝看了一眼凌寒,凌寒道:“天宝,你吃吧!” 天宝听罢,也不客气,立刻拿起了一个鸡腿,大啃了起来,将整个口中都塞得满满。 凌寒见状,这天宝的吃相与以前还是一般无二,便笑道:“慢些吃,这个我不吃,给你留着!”凌寒指了指那个鸡腿道,心想,自己还欠天宝许多鸡腿没有还。 天宝抓过那壶酒,猛灌了两口,道:“你怎么不吃?这些日子,吃那臭石馍,都快淡出个鸟了!” 凌寒道:“我吃不下!” 天宝道:“多少吃一点吧,明天万一逃不掉也别做个饿死鬼!”说罢,又大口的喝了一口酒,随后又砸吧砸吧嘴道:“这石馍酒比起枯骨族长给的,还差得很远!” 凌寒暗想:在这种荒蛮之地,居然会有鸡腿,青菜,真的有些不可思议。其实,这不死域也幅员辽阔,但这里,却是这不死域最荒凉的地方,这鸡腿青菜都是从远处运回来的。 而这石馍酒,却都是枯骨族长提供的,他给了那秦福寿,秦福寿自己留下了那批千年原浆勾兑的石馍酒,而那些新酿的,尽数提供给了邵洁将军。 所以,这壶里的酒,远远赶不上玉门关的石馍酒。 天宝吃了一会儿,便将那鸡骨头扔在了地上,一个大鸡腿已经被天宝消耗殆尽,天宝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唇,像是有些意犹未尽。 凌寒拿起剩下的那个鸡腿,递给了天宝道:“这里还有一个,天宝你拿去吃吧!” 天宝道:“你真的不吃?这可是鸡腿啊!比那硬邦邦的石馍好吃一百倍!” 凌寒笑着道:“我真的不吃!和你我还用客气么?” 天宝听罢,便又开始吃了起来。 夜色降下,虽然凌寒看不到石牢的外面,但他已经通过五感之法,感知到了时间的长短。 现在,便已经入夜。天宝吃完那些食物,也不管凌寒,依旧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开始睡觉。 凌寒看了天宝一眼,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始回想自己的苍山之行。 那一日,凌寒进入了石阵当中,便见到了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凌寒急忙问道:“这位前辈,您是谁?” 那男子笑着道:“我便是这里的主人,等你已经等了太久,不过,你终于来了!” “是你的密图把我带到这里!”凌寒想起了那个隐藏在石亭中的暗图。 那男子笑道:“那个密图是我放在那里的,就等的人都这多?” 凌寒道:“不知仙人有神秘的招法,到时也好早些回去。 那男子道:“凌寒,你是玄皇的候选人,这能让人天下天平的事情,还得依靠你!” 凌寒道:“天下太平?这世道真的能够天下太平么?” 那男子道:“只要你启动了这个阵法,就可以实现天下太平!” 凌寒又回到而来现实,想想那些那着军士,明日就回来押解自己,便也低着头,开始运气。 凌寒只觉得神清气爽,便如喝了一坛的石馍酒一般。 第二日一早,那几个军士便来到了石牢的跟前,见没有应答,道:“醒没有醒,该到你们了,快跟着我走!” 看来,决定命运的时刻已经悄悄的来临。 那几个军士压着二人,一直前行,不多时,出了这石牢。凌寒朝着外面一看,不由有些吃惊,因为眼前,正是一个环形的大看台!而且一阵阵的欢呼声,从那看台的里面传出。 看样子,这里便是那些人口中说的,不死局。 凌寒急忙问道:“这位前辈,您是谁?” 那男子笑着道:“我便是这里的主人,等你已经等了太久,不过,你终于来了!” “是你的密图把我带到这里!”凌寒想起了那个隐藏在石亭中的暗图。 那男子笑道:“那个密图是我放在那里的,就等的人都这多?” 凌寒道:“不知仙人有神秘的招法,到时也好早些回去。 那男子道:“凌寒,你是玄皇的候选人,这能让人天下天平的事情,还得依靠你!” 凌寒道:“天下太平?这世道真的能够天下太平么?” 那男子道:“只要你启动了这个阵法,就可以实现天下太平!” 凌寒又回到而来现实,想想那些那着军士,明日就回来押解自己,便也低着头,开始运气。 凌寒只觉得神清气爽,便如喝了一坛的石馍酒一般。 第二日一早,那几个军士便来到了石牢的跟前,见没有应答,道:“醒没有醒,该到你们了,快跟着我走!” 看来,决定命运的时刻已经悄悄的来临。 那几个军士压着二人,一直前行,不多时,出了这石牢。凌寒朝着外面一看,不由有些吃惊,因为眼前,正是一个环形的大看台!而且一阵阵的欢呼声,从那看台的里面传出。 看样子,这里便是那些人口中说的,不死局。 那几个军士压着二人,一直前行,不多时,出了这石牢。凌寒朝着外面一看,不由有些吃惊,因为眼前,正是一个环形的大看台! 第六百二十七章 上天有好生之德 邵洁将军手疾,向前一步,一把揽住了那少女的腰,关切的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少女脸上含羞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器宇不凡的男子,一颗芳心跳的早已失去了节奏,只是羞赧的摇了摇头。 邵洁将军倒也不是见色起意之徒,将那少女扶起后,掏出了一个手绢,轻轻的给那少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个动作可是惹怒了台下的那些苕粉们,纷纷破口大骂。 “小婊砸,快下来!” “真是无耻,居然骗邵洁将军,她是假摔的!” “贱人就是矫情!” 那些女子们骂是骂,但心里都在想,为什么跑上去的不是自己。 凌寒远远的看着那邵洁将军,心中感慨万千。曾几何时,自己在那风铃岛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待遇,那些羞赧的少女,那些狂热的城民,只是一旦落难,便如一只丧家之犬,四处奔逃。 邵洁将军给那少女擦完汗,对那少女道:“不要乱跑了,就在这里坐下吧!” 那少女顿时像是中了大奖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个夸张的微笑,竟是将那厚厚粉底都挣掉了不少,一摇三摆的坐在了邵洁将军旁边的一个位置。 “让开!”一个声音冷冷的道,竟然让那个少女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寒意。 那少女朝着那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带着黑面具的人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那少女顿时眉头一蹙道:“邵洁将军让我坐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语气上满是责备。 而邵洁将军听到那黑面具的声音后,急忙回头道:“姑娘,你还是坐在旁边吧!” 那少女无奈,只得坐在了一旁,嘴里却在不断的低声咒骂。 黑面具手中握着一柄七彩斑斓的短剑,正是凌寒那柄“干将碧狮剑”,他正是凌寒与天宝在那审讯牢房中见到的那个人。 “各位姑娘还是请回吧,我们精彩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请邵洁将军给我们讲几句话!”那个清亮的声音继续道,一个肥胖的秃顶男子满脸的微笑,走到了台前,看来,他便是这不死局的主持人。 那些没有机会爬上高台的姑娘们只得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仍不时的朝着高台张望,期待那邵洁将军能在远方注意到自己。 但这些女子大多都是庸脂俗粉,没有一个,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而爬上高台的那个女子,虽然姿色平平,但依靠过人的智慧与胆识终于接近了邵洁将军,这让台下那些女子,受教不少。 要抢男人,不仅要有姿色,还要有心机。于是,她们又在心中,无数次的暗骂那少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心机婊。 邵洁将军清了清嗓子,台下众人立刻屏住了呼吸,想听一听邵洁将军究竟有什么话要讲。 只听邵洁将军道:“望乡城的城民们,你们一直都是不死域最优秀的城民,一直都支持我们永生门,每每门主提起你们,都会感慨万千,你们长年累月驻守在这边陲小城,为的是保卫我们遥远的冥都!但冥都并不遥远,门主也时时挂念你们!” “门主万岁!”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的呐喊声。这些城民方才对邵洁将军的敬仰,转眼间又被转移到了门主的身上。 边远小城里人们的思维还是简单的,他们只是觉得邵洁将军的言语便如蜂蜜一般甜美。至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到邵洁将军说的那么高尚,他们并不在乎,也不会发掘,就欣欣然的以为,那永生门的门主的确在挂念着他们,并且知道他们为了永生门做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 天宝冷哼了一声,他真的不愿听这肉麻的奉承话。凌寒也暗自摇头。 但凌寒身边的那几个军士却也是听得热血沸腾,见凌寒与天宝的这般表现,自然激起了他们的怒火,谁也不可以对他们效忠的门主不敬,谁也不可以对他们敬仰的邵洁将军不满。 于是凌寒与天宝各自又挨了几拳。 不过凌寒与天宝都从练肤修为走过来的,那几个军士的力道并不足以伤到她他们,但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让人听了,都能感觉到疼痛。 “只是前段时间,我们这美丽的望乡城居然出现了一件丑恶的事,那就是有一群人,被那风铃岛的奸细蛊惑,居然敢造反!好在本将依靠门主的天威,带领永生门的儿郎,将那些叛贼尽数擒获!”邵洁将军道。 “威武!威武!” 台下还有一些不死局的人,分布在人群的四处,暗暗配合着台上的邵洁将军。台下的众人听到这呼喊之声,也便开始随声附和,一时间,“威武”之声又充满了整个看台。 “虽然这些叛贼做出了天地不容之事,但毕竟,曾经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只是被那风铃岛的奸细蛊惑,一时间乱了心智!上天有好生之德,门主有仁慈之心,临行前门主千叮咛万嘱咐,让本将不要造成太多的杀戮!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那两个风铃岛的奸细已经缉拿,今日,本将奉门主的旨意,就给那些被迷惑的城民一个机会,只要他们能够将那两个奸细杀掉,就可以重得自由!”邵洁将军道,说罢,邵洁将军又挥了挥手,坐在了那少女的身边。 “好!”那些不明就里得人们,欢呼声如海浪。 “门主大仁大义,真是一代明君!” “门主真的是宽宏大量!” “我们永远支持门主!” “下面,就让那两个奸细上场,让大家看一看那奸人的嘴脸!”那矮胖的主持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了今日的安排。 “滚出来!滚出来!” 众人齐声喊道,倒是有几分的气势。 那几个押送凌寒与天宝的军士,听到了主持人的指示,便将那扇铁门打开,随后对凌寒与天宝道:“进去后,你们不想被砸死,就赶紧跑到不死局的中间!” 凌寒看了看那看台的中间,立着一个旗杆,只是看不到那旗杆上究竟挂着什么。便问天宝道:“你的腿能跑么?” 天宝此时已经堆坐在了地上,又被两个军士架了起来。一个军士道:“你如果不跑快点,你一定会被砸死!” 天宝道:“死就死,爷爷从来不怕死!” 那军士知道天宝的命运定是难逃今日,也就懒得与天宝较劲,只是在天宝的身后,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快出去吧!”几个军士手持单刀,护送了凌寒与天宝最后一程。 “滚出来!滚出来!” 天宝听到了那城民怒吼的声音,倒是有些害怕,便高声道:“我不出去!” 那几个军士顿时抽出了钢刀,抵在了天宝的后心,道:“不出去,就杀了你!” 凌寒急忙拉过了天宝道:“我们进去,还有一线生机!” 天宝听了,只好点了点头。 凌寒道:“我喊一二三,我们就一起跑!” 那军士听了,有些不耐烦,便道:“三!” 天宝听了,便朝前奔去,没有等待凌寒。 只是天宝的双腿依旧不听使唤,刚刚出了那扇铁门,便栽倒在地。 凌寒见状,紧忙跑上前去,将天宝拉了起来。 只听到台上“啊!”的一声呼喊,“他们出来了!” 随即,台上的石块,臭鸡蛋,烂白菜,青萝卜便如雨点一般,砸向了凌寒与天宝。 凌寒急忙挡在了天宝的身后,任凭那些落物砸在自己的身上,凌寒一手扶住天宝,向那场中的旗杆跑去。 “砸死他们!”愤怒的人群,依旧朝着凌寒他们投掷。只是随着二人越来越靠近那旗杆,能砸到他们的落物也越来越少,都落在了他二人的身后。 终于,二人逃到了旗杆的下面,凌寒抬头一看,只见那旗杆上面,赫然挂着一面骷髅旗帜,便如海匪的标志一般,只是那骷髅的图案下面,绣着三个大字“不死局”。 那些投掷完弹药的城民终于安静了下来,开始打量这两个来自风铃岛的奸细。 虽然他们看不清凌寒与天宝的脸,但一见那狰狞丑陋的面具,便升起了仇恨之心,开始高声喊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凌寒并不理会那些城民,只是将天宝扶起。天宝一手把着旗杆,竟是站了起来。 那个矮胖的主持人见凌寒与天宝已经入场,便道:“放那些迷途知返的城民入场!” 只听一声铁门的轻响,一队二十个手持长枪短刀,并且拿着盾牌的军士从另外一个入口涌进了这有死无生的竞技场。 那些城民见到这些人,也想扔几个臭鸡蛋,但又想到,就连门主都已经给他们重生的机会,自己就不要再为难了,一个个便如那圣人一般,与这些曾经起义过的军士,冰释前嫌。 “虽然这是一场救赎之战,但诸位城民也可以参与输赢的赌局,赌风铃岛奸细获胜的赔率是一赔十,赌那些军士能够救赎的胜率是一赔儿,多下多赢!今天就是不死局酬宾之日,大家抓紧机会,买定离手!对决马上开始!”那个主持人高声道。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一石三鸟巧弄局 不死局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赢钱的机会,但这一局,他们却是抱着输钱而来,因为这力量的对比实在是太过悬殊!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杀了凌寒与天宝,并且挽回那些曾叛乱小族的民心。永生门知道,虽然击败了那些小族的叛乱,也俘虏了大量的叛军,但还有一些逃出的叛军,隐藏在望乡城中,他们渴望将被俘虏的亲人救出,若是那些亲人,都被永生门所害,那将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今日这个不死局,就是要化解这个死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永生门做出了退让,实际上,一旦他们掌握了局面,放回那些叛军,也就掌握了那些叛军族人的下落。 最终,那些反叛者及他们的家人,都会被无休止的监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终将会成为最先受伤害的人。 看台上,已经开始了狂欢!不是一个人的狂欢,而是所有人的狂欢。不管是那些喜欢血腥与杀戮的望族,还是偷偷潜伏在不死局的叛军家属,听到这个消息,都喜出望外。 所有人的目标在这一刻,竟是出奇的统一。暗中操纵不死局的永生门,想在不死局中赢得钵满盆满的赌徒,那些期待亲人能够回归的叛军家属,都希望在这一局中,能够取得胜利,而三方共赢的途径就是----凌寒与天宝这两个替罪羔羊必须死!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没有下注的城民可以继续下注!”那矮胖的主持人面露微笑,今天,他也是胜利的一方,因为那邵洁将军,已经答应他,输掉的银子都由邵洁将军来承担,还会给予一定的补偿,输的越多,补得越多,所以,他第一次不用作弊,还可以心安理得的赢钱。 各个看台的旁边,都有那投注点,维护秩序的两个军士已经控制不了汹涌而来的赌徒,只得靠到一边,免得被踩死。 “兄弟,你买没买呢?”一个军士道。 “早就买了一百两的,救赎军胜!”另一个军士笑着道。 “还是你小子聪明,我也得买一百两的!”那个军士说着,起了身,整了整铠甲,朝着拥挤的众人高喝一声:“快让开……给我买一百两救赎军胜!” 但那些赌徒哪里会管你,赌场无父子,谁也不会给谁让路。这个时候,便如那些女子追逐邵洁将军一般,自身的实力说了算。 那个军士见没有人让路,只得暗骂了一句:“真是一帮财迷!”说罢,也投入到了拥挤的人潮。 “我买五百两救赎军胜!” “我买一千两救赎军胜!” 每一个投注点都是一样的图画,赌徒们伸长了手臂,手中挥舞着银票,呐喊着,狂呼着。 凌寒静静的看着那些为了一倍的受益互相踩踏,互相推搡,互相咒骂,这一切,都是为了买凌寒的命,只有凌寒死了,这些人才安心。 终于,这柱已经燃尽三次的香即将再次燃尽,那投注点的热浪已经消散,卖完的城民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此时他们又开始起哄,希望这场决斗快些开始,纷纷高声喊道:“开始,开始!” 那矮胖的主持人心里还是想再点燃一注香,能多赚一点算一点,但见到城民已经买的差不多,情势有些混乱,急忙道:“大家稍安勿躁,决斗马上开始!”说罢,朝着场中的凌寒与天宝看了一眼,心中暗想:都是我宅心仁厚,让你们多活了几柱香的时间! 投注点买票的男子叫板凳,此时正贪婪的看着手中收到的那厚厚一沓银票,心中暗想:这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可以锦衣玉食,高屋华府!只是他自己不能投注,心中暗自道:眼看着别人挣钱,自己只能靠边,真是不公平!都怪自己的爹娘,起什么名字不好,起个板凳,永远都上不了场!即便上了赌局,也注定输个精光,板凳的牌面,只能是通赔。 就在倒计时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一个带着斗篷的黑衣人来到板凳的身前。 “要买快些买,再不买就来不及了!”板凳没好气的道,他并没有看清那黑衣人的脸。 那黑衣人甩到了台上一沓银票,看样子竟是有几万之多! 那板凳朝着那黑衣人又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谄媚的道:“这位大爷,要买救赎军胜么?小的这就给您出票!” 那黑斗篷低声道:“买风铃岛的奸细胜,十万!” 板凳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道:“大爷是要买救赎军胜么?” 那黑斗篷像是有些生气,一拍那桌子道:“买那二人胜!” 那两个军士听到黑斗篷拍桌子的声音,急忙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板凳知道眼前的定是个大财主,自己可是吃罪不起,便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 那两个军士的注意力也没有在这里,都集中在了救赎军的身上。都希望快些开始,自己好可以拿着赢的银子,回家给婆娘显呗显呗。 板凳心中也是暗喜,这个财主虽然有钱,脑子却是进了水,居然卖风铃岛的奸细胜,简直是在送钱!而自己正是按照赢钱来抽成的,本来这一场是通赔的局面,但有了这十万入账,自己还能赚上三五百两,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板凳麻利的将那赌票开好,双手递给了那个黑斗篷,笑道:“这位爷,给您的票开好了,十万风铃岛的奸细胜!” 那黑斗篷点了点头,又递给了板凳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板凳疑惑的问道:“这位爷还买什么么?” 黑斗篷低声道:“这是给你的!” 板凳一听,急忙接了过来,心想,今天真是撞了大运,居然遇到了一个土豪!不禁故意的输给自己十万两,还给了自己五百两的小费。板凳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爷,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黑斗篷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只见众人都在盯着那台上最后一点的香,等待着一场屠杀的到来,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压低了身子,也压低了嗓音道:“那两个人的尸首,给我留下!” 果然是无功不受禄!板凳心中暗想。 “这位爷,那两人可是风铃岛的奸细,你要他们的尸首做什么?我若是答应你,定会被安个通敌之罪!”板凳看了看已经握在手中的银票,又看了一眼站在竞技场中间的凌寒,有些舍不得那张银票,但又不敢就这么答应。 “他们即便是风铃岛的奸细,死了的奸细还有什么用?”那黑斗篷说罢,又是一拍桌子道:“小子,你以为我傻,白白送你十万两?我只是要他们的尸首!” 那黑斗篷有些激动,微微的落出了半张绷得紧紧的脸,却是那仙酒族的水娃。 在不死局中处置风铃岛的奸细,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玉门关,救不了凌寒与天宝,枯骨族长便想厚葬了这二人,毕竟凌寒对族人有再造之恩。 于是便差遣水娃,拿了两坛千年陈酿的石馍酒,在黑市上换成了银票,为的就是捞出凌寒与天宝的尸首。 板凳眼珠一转,那银票的吸引力还是战胜了理智,便低声道:“等到入夜,我替你背出去!” “好!”水娃低声道了一声,随即坐在了看台的一边,不敢再看台下的凌寒一眼。 “咚咚咚!”鼓响三巡,那柱加长的香终于熄灭,矮胖的主持人感觉已经差不多了,便一挥手。 “叮当!”一声铃动,那些救赎军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角斗场中间的凌寒与天宝靠拢。他们的心中都满是欢喜,因为身上披的战甲,都是邵洁将军卫队才装备的,手中拿的长矛,也是邵洁将军卫队装备的,无论攻守,都是整个不死域军方,最好的装备。 众人只需要走到凌寒与天宝的身前,在他们身上,捅上十多个通明窟窿之后,自己便是解脱了!这个时候,哪管中间是奸细还是死囚,只要杀了就完成任务。 天宝看着那些军士已经挺起了长矛,矛尖闪着寒光,对准了自己和凌寒的胸口,便道:“凌寒,你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凌寒看了那些逼近的军士,不但没有想办法,还盘膝坐在了地上,闭上了双眼,像是要坐化一般,根本没有理会天宝。 天宝道:“好啊,你是存心求死,那我也活不了了,大不了一起死,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凌寒见天宝也坐了下来,低声道:“天宝,我不想杀人!” 天宝道:“你只会杀我和自杀!” 一匹骏马,四蹄生风,正疾驰在那大路之中,扬起一片沙尘。这条路,便是黄泉路,连接着望乡城与冥都。不知那人因何事,居然马不停蹄,急匆匆的朝着望乡城奔去。 不多时,那匹骏马已经到达望乡城的城门。马背上那人随手掏出了一个黑幽幽的令牌,朝着守门的军士一晃,那军士赶忙侧身行礼,将那一人一马,放入城中。那人并不休息,而是继续快马加鞭,朝着城中的不死局疾驰。 “杀!”杀喊声已起,看台上,看台下,连成一片。 第六百二十九章 起手成云覆手雨 看台的中央,那英俊异常的邵洁将军正与那个爬上去的少女攀谈着,二人不时的露出了爽朗的笑声,看来邵洁将军并不是十分关心这不死局的胜负,凌寒与天宝的死活还不如那少女的一颦一笑珍贵。 凌寒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已经感觉到,十余只长矛正对着自己,距离自己只有一尺的距离,只要那些持矛的汉子轻轻的将那长矛朝前一送,他们便从那叛军变成了邵洁将军的亲卫队,而凌寒则由一个活人,变成了一个死人。 也许是胜利来得太过轻松,这些汉子并没有出手,虽然他们对凌寒与天宝都没有好感,也不会良心发现,关心两个不相干的人的死活,只是在这种状态下,胜利已经是不言而喻。 而台上的观众,只是想将荷包填满,见那些军士迟迟不动手,一边高声道:“杀杀!”一边竖着大拇指,朝着下面,虚点着,这便是不留活口的意思。 终于,那群汉子开始跃跃欲试,矛尖距离凌寒更加近了,只剩下了半尺之远,在这个距离,任你的身手多么敏捷,也无法逃脱。天宝睁着眼睛,他的身边也一样都是银白色的杀机。 “动手!”一个汉子高声道。随后,那些汉子出招的手法与力道竟是出奇的相似,长矛整齐划一,想前刺去。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叛军,普通的怕叛军早已经被邵洁将军剿灭了,他们是叛军中的精锐,所以,能够存活下来,所以能够受到邵洁将军的青睐。 十余道银光分别刺向凌寒与天宝的咽喉,胸口,心脏,小腹,这是一击必杀的杀招。 “好!”那些城民已经开始了庆祝,毕竟这么保准的赌局,又有这么高的赔率,简直就是狂欢的季节。 水娃扶着额头,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好友受戮,直接背对着角斗场,但那震耳欲聋的杀喊声,还是让水娃心如刀绞。 凌寒并没有发现看台上面的水娃,但他感觉到了临近的危险,直见他忽然睁开了双眼,眼前并没有袭来的军士,也没有那致命的矛尖,只有一片雪花,飘飘而下。 凌寒猛吸了一口气,双眼猛地一瞪,便如初升之旭日,喷涌出万道金光。 那些救赎军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颅里一阵刺痛,便如有人挖开了自己的天灵盖,一刀刺中了自己的大脑中枢一般,剧痛难忍。 他们手中的长矛没等伤到凌寒与天宝,便纷纷坠地,而所有的人,都捂住头颅,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他们的目标凌寒与天宝依旧盘坐在那角斗场的中间,纹丝不动。 台上原本等着看凌寒与天宝被杀戮的城民此时都瞪大了眼睛,神情充满了不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像小兔子一般乖巧的凌寒与天宝,居然什么招数都没有用,甚至人都没有动一下,便将一个二十余人的精锐之队击垮,这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二十余人依旧在地上呻吟,显然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凌寒站了起来,便要离开这个角斗场。但他刚走了一步,便见一队军士涌了进了,长弓硬弩都对准了凌寒与天宝。只是那些军士的脸上都流露出惊惧的神色,而且挽弓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凌寒一招未发,就击溃了那些救赎军,这对于每一人都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便如凌寒那瘦弱的身躯下面,隐藏着一个神通广大的妖魔。 “咳咳!”那矮胖的主持人干咳了两声,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让他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但他迅速的调整了思路,高声道:“这定是救赎军在使用一种阵法,想要迷惑那风铃城的奸细!”矮胖的主持人说完,心中对自己的佩服竟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也佩服起父亲给自己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辩机。 众城民多么希望真如那辩机所说的那样,倒在地上的救赎军能够起身再战,转败为胜,只是他们的愿望再次落空,那些救赎军的汉子没有一个人能够站立起来,都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 终于,城民们开始骚动,原本应该赢钱的,此时却统统成了输家,顿时,看台上一片混乱,咒骂声,哭喊声,此起彼伏,那些赌徒没有人还在乎救赎军的死活,只在乎自己在这场赌局中损失了多少银钱。 这场赌局只有一个赢家,那就是想用银子收买那板凳的水娃。 十万两,转眼之间变成了百万两,但这百万两对于不死局所赢的钱来讲,还是九牛一毛,这一局,本来想来一个通赔,没有想到,居然变成的通吃,辩机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表情,是哭还是笑。 凌寒看了一眼自己周围的军士,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是继续厮杀,还是已经结束,心里有些茫然。 而天宝却高声道:“怎么,赢了还不可以走么?” 众人这才醒悟,原来凌寒与天宝只想离开,他们完全有权力离开这生死场,只是离开之后,他们依旧是那奸细,不得自由。 辩机道:“按照不死局的规则,你们有处置这些失败者的权力,不过,你们必须请示我们的最高长官,邵洁将军!” 凌寒朝着台上的众人环视的一圈,然后对着邵洁将军高声问道:“邵洁将军,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邵洁将军这才醒悟过来,那些救赎军已经败了,并且是一败涂地。“他是妖怪么?”邵洁将军喃喃道。 “什么妖怪!这是一种很厉害的功法!直接攻击人的神识!”邵洁将军身边的那个黑面罩低声道。 凌寒望着那邵洁将军,以为他没有听到,再次高声问道:“杀?” 那些输钱的城民,转眼间便把这输钱的怒火转嫁给了救赎军,许多人开始倒竖着拇指,嘴里喊着:“杀杀!” 而那些前来期待骨肉重逢,亲人相聚的族人,看到自己的儿郎或是夫君倒在了沙场之上,心情顿时坠入谷底,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举起了大拇指,朝着天空指着,祈求台下的凌寒能够留那些军士一条性命。 “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那黑面具道。 而那邵洁将军看了黑面具一眼,随即将手指朝着天空竖了起来。 那些军士的家属方才有的都已经哭晕,但见邵洁将军举起的大拇指,便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尽管这些军士败了,邵洁将军也不能杀他们,这便是相互制衡的结果,虽然邵洁将军明面上是这边陲的首脑,但他也深知,秦福寿在这里经营已久,关系盘根错节,那秦福寿或明或暗都与自己分庭抗礼。留下这些族人的精锐,为我所用,日后可以对明着对抗秦福寿。 邵洁将军武勇过人,并且心思缜密,唯独对这结党营私不擅长,好在自己的手下有几个谋士,辅助自己,才能在那厅堂斗争激烈的冥都保全到现在,没有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除了几个永生门的高层把邵洁当做一柄战刀,哪里需要就派到哪里,其余的官僚,与邵洁将军都是泛泛之交。 所以,这一次,邵洁将军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在这边陲扎根,一方面也是远离那永生门中的勾心斗角,另一方面,邵洁将军注意那风铃岛许久了,一直再等待机会,杀出风铃岛。 “邵洁将军宽宏大量,赦免救赎军的死罪!”辩机高声道。 与那些输了钱的城民不同,那些亲眷听到了这个声音,立刻开始沸腾,因为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凌寒听了,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想杀人,也不想伤人,方才出手,只是为了自保。 凌寒朝着邵洁将军一拱手道:“邵洁将军,在下可以离开这里了么?” 邵洁将军虽然有权力将凌寒留在此处,并且也可以将凌寒杀掉,只是凌寒方才胜出一局,大家都已经看到,若是此时杀了凌寒,定会引起众人对这不死局的公平性产生怀疑。 邵洁将军朝着那黑面具看了一眼,只见那黑面具摇了摇头。邵洁将军便大声道:“不行,你还不可以走!” 凌寒道:‘我们已经胜利了,为什么不可以走?” 邵洁将军道:“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走?不管你赢了多少场,你都是风铃岛的奸细!对于奸细,我们从来不会手软!” 凌寒冷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打也是死路一条,不打也是死路一条!” 邵洁将军的脸色有些发青,依旧潇洒的,又从四处涌进了不少的军士,一个个都身强体壮,围在了凌寒的身边。 不死局害怕凌寒逃脱,便又布下了一个埋伏。 凌寒方才兵行险招,使出了玄皇凝神篇中的一招,这一招只有达到凝神二级才可以使用,叫做“神识千碎”,这一招发出,直接攻击的人的神识,让人在短时间头脑剧痛,难以抵抗,方才那些军士才被这么轻松的击败。 第六百三十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是凌寒发出这一招之后,自己神识的力量已经用完,却也难以再发出有效的攻击。 凌寒见那些军士虽然还有些畏惧,但他们已经接到了命令,看样子自己与天宝也难以逃脱,便将手垂下,道:“来吧!” 邵洁将军一挥手,随后,那些军士一拥而上,又将凌寒与天宝按得死死。 那矮胖的辩机一见,这随机应变的本事又回来,便高声道:“这等奸细居然会妖法,留着定然会是我们望乡城的祸害,众位城民,你们说,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 “杀了他们!杀了奸细!”众城民最易被言语蛊惑,并且凌寒还让他们输了银子,此时正是报复的时机。 辩机听到众城民的呼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对邵洁将军道:“邵洁将军,这众怒难犯,是不是遵循城民的意见?” 邵洁将军也想将凌寒二人正法,只是碍于这不死局的规矩,但见那辩机居然将那局面扭转过来,便道:“既然众位城民都这么想,那就速速将这二人处决!” 邵洁将军的话音一落,那些军士便将凌寒与天宝踢倒在地,还有两个军士抽出了明晃晃的钢刀,对准了凌寒与天宝的脖颈。 那黑面具在那看台之上,看着凌寒与天宝,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低下头,继续把玩凌寒那柄“干将碧狮剑”。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邵洁将军问道。 天宝的双臂各被一个军士用力的拉住,只得歪着脑袋,朝着那邵洁将军的方向唾了一口,而凌寒,并没有挣扎,只是闭上了眼睛。 “既然没有什么要说的,就送他们上路!杀!”邵洁将军狠狠道。 寒光扬起,映着那红日的光芒,便如沾染上了鲜血。 “刀下留人!”一声高呼,从那看台的一个入口传来,紧接着,一匹骏马从那入口闯入,快步疾驰到了众军士的身边。 那些军士一见有人闯入,立刻挺起兵刃,将那来人团团围住。 邵洁将军见到那来人,一身永生门的装束,只是蒙住了脸,便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那人勒住了马匹,从怀中掏出了一面令牌道:“门主有令,且将这二人收押,待到门主巡边,要亲自审问!” 邵洁将军朝着那令牌看了一眼,果然是门主的令牌,便道:“既然是门主之命,我得自会遵循,将这二人收押!” “是!”那些军士齐声应道,随即将凌寒与天宝又押出了那不死局。 那人见凌寒与天宝被押了下去,才朝着邵洁将军一拱手道:“邵洁将军,方才冒昧闯入,多有得罪!” 邵洁将军道:“特使前来,传达的的门主的旨意,何罪之有?特使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本将这就给特使接风洗尘!” 那人急忙摆手道:“邵洁将军太客气了,在下还要回去复命!就不能耽搁了!” 邵洁将军道:“怎么这么匆忙?再忙也得喝口水,让快马吃些草料再走!” 那人道:“邵洁将军,实在抱歉,在下真的要走了!” 邵洁将军道:“那门主有没有什么话捎给本将?” 那人道:“门主只是叮嘱,将这二人照顾好了!不得用刑,就没有其他的话了,在下就此告退!” 那人说罢,一夹马腹,又急匆匆的离去。 待那传令官走出后,整个角斗场顿时又发出一阵的唏嘘之声,像是在表达对邵洁将军的不满,因为他们想要杀的人,一个也没有死,他们想要赢的钱,谁也没有拿到,所以,情绪上,都十分的恼怒。 邵洁将军也知道今日之事,一石三鸟之计居然落空,还得罪了整个城民,便朝着那辩机道:“辩机,你今日可是没少赚啊!” 那辩机立刻会意,高声道:“诸位城民稍安勿躁,今日这一场,算是我们不死局酬宾,所有赢的银钱,分文不取,输的银钱,照实支付!” 众人一听,顿时欢呼起来,这样,每个人都没有输钱,情绪自然高涨。 那辩机说完,心中却暗自叫苦,这一来一回,不仅没有赢钱,还倒搭了百万银子,而且,那个爬上看台强见邵洁将军的女子还是辩机故意安排的,并且那女子的出场费还不少,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邵洁将军听罢,心情自然很好,便笑着对那辩机道:“辩机,你是越来越会干了,我看着不死局的总长位置,迟早是你的!” 辩机听了,虽然心中乐开了花,但脸上依旧一副谦卑的模样,连声道:“邵洁将军过奖了,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邵洁将军听罢,眯着眼睛笑了笑,随即一把揽住了那个女子,便走下了看台。而那黑面具早就消失了影踪。 辩机看着邵洁将军远去的背影,心里反复的掂量着方才邵洁将军的那句话。 不死局,这是不死域的一个特殊的组织,虽然也归属与永生门的门下,但却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不死局不必听从与地方管辖,直接都归冥都总部所管。而永生门虽然以一个门派控制整个不死域,但永生门并不真的收取赋税,只是用武力维护在这不死域的统治。 而永生门的经济支柱的一半甚至更多,都来自与不死局。这种赌局,永生门可以操纵一大半,因为大部分的斗士都是由不死局提供。许多死囚,被永生门培养成了杀人的机器,在这不死局中,为永生门卖命。 还有许多斗士,则是由那些大户培养,可以在不死局中赢得钱财。 那些斗士,绝大多数都是穷人的孩子,从小就被那些大户花费极低的银钱购买,从此这一声,便在这不死局中搏命,至死方休。 那白骨坟场,便是那些死去斗士的最终归宿。 凌寒与天宝今日虚惊一场,依旧被那些军士押回了石牢。还没等二人坐稳,立刻又有军士前来,将凌寒与天宝二人,带了出去,这一次并没有蒙着二人的眼睛。 凌寒与天宝穿过石牢那条幽暗的走廊,只见那走廊两边,都是些牢房,只是那牢房的严密程度比自己呆过那间,要差得许多。 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囚犯趴在牢笼的跟前,好奇的看着凌寒与天宝,一个瘦弱的老人忽然高声呼喊:“那两个后生快跑,他们要杀人!” 那老人刚喊完,便有一记短棍,砸在了那老人的肩膀之上,直接将那老人打倒在地。 凌寒见状,一把挣脱了押着自己的那两个军士,几步奔到那老人的身边,扶住了老人那瘦弱的身躯,高声道:“为什么要打人?” 那些军士见凌寒动怒,一时间居然没人敢动,他们虽然没有参加方才不死局的那场豪赌,但凌寒一动不动就将那叛军精锐全部打倒的事已经四处传开,并且半本多样,更是神乎其神。 其中一个版本便是,凌寒大发神威,居然使出了失传已久的“血祭神功”,瞬间便将那些救赎军的血灵吸光,才将那些人打的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所以,见到凌寒动怒,那些军士都不敢再上前,生怕凌寒使出那阴险无比,威力奇大的“血祭神功”。 那老者原本已经昏厥过去,被凌寒一摇,又醒了过来,见到凌寒那张关切的脸,紧忙道:“小兄弟,他们要杀了你们,跟他们一起出去的,没有一个人能回来!” 凌寒听罢,心中一惊,难到这邵洁将军在不死局杀不了自己,又要将自己带出去,偷偷处决?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凌寒现在所处的环境,更应该当心。 当凌寒再次回到这个牢房的时候,自己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那就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还要让天宝也能够活下去,这才是对自己对兄弟的尊重。 凌寒起身问道:“你们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 一个为首的军士见凌寒一脸的严肃,紧忙道:“凌公子不要误会,我们奉邵洁将军的命令,带你们出这地牢,换一件条件好一点的住所!” 天宝听了,立刻道:“你骗谁呢?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么?” 那军士顿时苦笑道:“这位兄弟,我们为什么要骗你?” 天宝道:“你是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将我们偷偷杀了,是不是?” 那军士听了,这个问题实在是难以回答,想了想道:“这位兄弟,若是想杀你们,还用换个地方,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直接在牢里解决不是省事了?” 天宝道:“谁知道你们安得是什么居心!” 那军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二位兄台,还是请跟我们来吧,若是在下有半点假话,就让在下逢赌必输!” 这些军士都像是那两个守卫不死局的军士一般,也都是嗜赌如命,立下这等誓言,便是最毒辣的誓言了。 凌寒见那军士又是起誓,又是解释,态度也好得多,便道:“你且带路吧,我们这就去!” 第六百三十一章 寻常院落困双雄 那几个军士听罢,便引着凌寒天宝二人,出了这牢房。 地牢外面,蓝天白云,和风轻拂,一派清明景象。 前一阵子,凌寒与天宝都是在那寂静岭,不见天日,被永生门捉拿后,也只有昨日出了牢笼,不过只是到了那不死局,并没有见到今日一般的好天气,二人顿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那几个军士带着二人,直接进入距离地牢不远的一处宅院。这个宅院并不大,门口四处依旧有那军士守卫。 几名军士将凌寒带进了那宅院内的大屋后,便道:“二位以后便在此休息,不过千万别想着出逃,不然的话,还会将你们关进地牢!” 凌寒与天宝打量了那个屋子一下,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两张木床,还有一个桌子,两把椅子,一点简单的日常用具,再就别无他物。 但这里,比起那冰冷的地牢,却是好上百倍。 凌寒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将我们带到这里?” 那军士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说罢,那些军士便退出了大屋。 天宝兴奋的躺在了木床之上道:“这才是人待的地方!” 而凌寒看着那几个军士与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去。 那军士说的声音虽然小,却也逃不出凌寒的耳朵,那军士只是嘱咐守卫,要看住了自己与天宝。 凌寒心中暗想,看来,这里依旧是一个牢笼,只是要比起那地牢,要舒服一点。 反正都是牢笼,凌寒也不去想那么多,便与天宝在这院中安顿下来。 凌寒原本以为,立刻会有人来这里审讯自己,便时刻打起精神。只是过了三日,除了送饭的军士到来,竟没有人再理会自己。 天宝待的也有些腻歪,便走到院子与那些守卫搭讪,想打听一下,为什么将二人带到这里,只是那些守卫绷着脸,什么也不说,天宝只好讪讪的回来。 就这样,二人在这里一连住了十天,吃的好,睡得好,只是不许出这院子。 呆的时间久了,凌寒的警觉也就慢慢放松,每日开始修炼神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凌寒便放出神识,想要探查一下这院子之外的地方。 虽然凌寒没有出这院子,但他知道,这院子旁边,定有一处训练场,因为那里,不时的传来阵阵的喊杀之声。 天宝依旧没事就找那些守卫搭讪,开始那些守卫都是爱答不理,但时间一长,天宝与他们都混的脸熟,便也打听出不少事情。 原来,永生门的上头下达了命令,只是让邵洁将军好生的看管凌寒二人,之后便没有了音讯,所以,邵洁将军便将二人提出地牢,安排在这个宅子。 凌寒想获得自由,便时时探查,他发现,虽然这院子看似没有多少军士守卫,但在这院子外面,驻扎着不少军士,想要逃出去,却不是那么容易。 凌寒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脱身之法,便只得做出在这里长住的打算。 又过了一个月,凌寒二人似乎已经被邵洁将军遗忘,但凌寒并没有闲着,趁着这空余的时间,用心的修炼那“玄皇凝神篇”。 自从凌寒发出了那招“神识千碎”之后,终于明白了这“玄皇凝神篇”实在是一门高深的功法,便一直修炼,而之前有那“石馍酒”的提供的养分,这段时间,凌寒便将那些养分充分的吸收,这就使凌寒的神识空前的强大。 如果之前,凌寒只能用出一招“神识千碎”,但此时,凌寒已经能连续攻击三次! 天宝见凌寒每日都修炼,只是凌寒的修为依旧停在舒筋圆满没有长进,便问道:“你天天修炼,怎么还是这样的修为?这不都白炼了么?” 凌寒只是微笑不语。 天宝撇了撇嘴道:“这里每个守卫都是舒筋高级的修为,你就是炼一辈子也别想逃出去!” 凌寒依旧微笑。凌寒知道,自己想要摆脱这几个守卫,已经十分的轻松,但若是想带着天宝一起逃出去,依旧没有可能,便一直等待着时机。 天宝见凌寒什么也不说,就找那些守卫喝酒吹牛去了。 那些守卫已经与天宝打成一片,喝完酒,便开始聊起那不死局的状况。那些军士没事便都去那不死局开赌,当然,手气好的时候,自然喜笑颜开,手气不好,输了钱,便都愁眉苦脸。 天宝一直都在仔细的听那些守卫的话,时间久了,便也知道了那不死局中的一些事情。 就像凌寒探查到的那样,这宅院旁边,正是不死局的斗士营,不死局手底下的斗士,都在这里训练。那些军士经常提起的三星斗士,比如说“烈火金刚”,“魔魂杀手”,“嗜血战狼”都属于不死局的斗士营。那些军士靠这些斗士都赚了不少的银子。 还有一个四星的斗士,“铁观音”一直都没有出场,但那些军士提起来,更是眉飞色舞,因为那铁观音,就是这望乡城不死局的金字招牌,镇局之宝。 而除了不死局,还有一些豪强也有自己的斗士,但达到三星的就屈指可数,一般都是二星斗士居多。 每一周,这不死局都会上演几场恶斗,大多数都是借助不死局斗士的手,对付那些不肯投降的叛军,所以场上定是至死方休。 也有一些争斗是那些豪强的斗士挑战不死局的斗士,这时的赌局就会变得大一些。但往往获胜的都是不死局的斗士,毕竟他们更加专业,也更加适应这不死局的对决。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有些豪强为了赚更多的钱,便花高价从外地买进三星的斗士,与不死局对赌,也获得了不少胜利。 总的来说,不死局还是胜多败少,他们不光靠着胜利赢钱,还会在每个赢家的身上收取些费用。 “天宝哥,你和弟弟说的真对,那个‘铁手’果然是不堪一击,这让弟弟又多赢了几十两银子,来天宝哥,这杯弟弟敬你!”一个守卫提着酒杯高声到。 天宝眯缝着小眼睛,一脸得色,举起了酒杯道:“这都是小意思,只要兄弟听我的,一定能赢!” “是啊,天宝哥,你真是料事如神,你这每天足不出户,怎么能赌得这么准?”另一个守卫道。 天宝笑着道:“明天若是还有酒喝,我就告诉你!” “那是一定有酒喝,我们还指着天宝哥给我们指路呢!”那个守卫满脸堆笑道。 “这石馍酒真是好东西!”天宝的脸上微微有了些醉意。 “凌公子,你也来喝几杯!”一个守卫看到凌寒在屋子看着众人,便高声招呼道。 凌寒摆了摆手道:“几位大哥你们喝吧,在下不胜酒力!就不喝了,多谢大哥邀请!” 那守卫见凌寒拒绝,便摇了摇头道:“这个凌公子倒是挺怪!找他喝酒也不来!” 天宝道:“他就是一个怪人!” 另一个守卫道:“嘘,你们小点声,别惹火了凌公子,你们忘了,一个月前,在那不死局,凌公子一招便将那十余个救赎军击倒,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是啊是啊!”立刻有人随声附和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的表弟现在就在那邵洁将军手下,与他同队的就有几个是救赎军的战士,我的表弟问了一下,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居然被一击而溃!你们猜怎么样?” “怎么样?”那些军士急忙问道。 就连天宝也瞪着眼睛,想知道那些救赎军的战士是怎么说。 “其中有一个救赎军说,就感觉到脑子好像被一道闪电击中,神识被击得七零八落,顿时头痛欲裂,眼前一片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有一个人说的更邪乎,就感觉自己的血灵好像被吸出一般,浑身吗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趴在地上。他们都说,这凌公子不是普通人,要么就是神仙,要么就是妖怪,总之,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那个军士道。 众军士一听,都有些害怕,一个军士道:“你说凌公子那么厉害,收拾我们几个不是绰绰有余,他怎么不逃走啊?” 另一个军士道:“是不是凌公子这神功只能发一回,下回就不灵了?” 天宝笑道:“灵不灵,要不要我去叫他来试一试?” 那个军士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道:“还是不要的好!” 看到他吓得那个样子,众人都开始哈哈大笑。 凌寒听到众人在议论自己,其实凌寒一直都没有放弃逃走的念头,只是这院落外面的防备依旧没有放松,所以自己也不能轻举妄动,只得等待时机。 “吼哈!”一阵呼喊声又从隔壁传来,那是那些斗士在训练,凌寒从那些人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是哪一个斗士,并且能感觉到这个斗士的修为。 天宝能够判断出哪一个斗士能赢,并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凌寒告诉他的,并且让他用这个方法接近那些军士,从而得到哪些守卫军士的信任。待到时机成熟,凌寒便会带着天宝逃离这里,自然需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六百三十二章 门开原是故人来 天宝自然不负所托,没用几日便与那些守卫混熟,不仅称兄道弟,而且还勾肩搭背,骗吃骗喝。 但凌寒判断的着实准确,尤其是不死局自己的斗士相斗,凌寒都会判断得十拿九稳,因为凌寒早就判断出那些斗士的修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宝借着这神算的技能,与守卫打成一团,自然也就忘记了被困的窘境,而凌寒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动作,但心中却始终没有放弃,准备找机会逃出这个软禁的金丝牢笼。 一日,天宝在外面与那些守卫饮酒,凌寒正在屋中打坐,凌寒忽然察觉,一个身影正在门外。 这个人不同于守卫,凌寒心中一奇,是谁,居然能如此轻松的进了院子。 凌寒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门外。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还这么有礼貌,看样子是那永生门的人!”凌寒心中暗想。 “进来吧!”凌寒道。 一个人影快速的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只见那人一身黑色的衣装,头上还带着斗篷。 “你是?”凌寒吃惊的问道。 “凌公子,是我!”那人转过身来,朝着凌寒微微一笑。 “艋姑娘,你怎么来了?他们没有拦你么?”凌寒一看,原来那人竟是仙酒族的艋姑娘,不由一乐。 艋姑娘道:“我就这么走进来的!他们,正在喝我带来的石馍酒,谁也没有拦我啊!” 凌寒看着艋姑娘那清秀的脸庞,急忙起身道:“快坐,快坐,我是说,你怎么到了这里?” 艋姑娘小嘴一撅道:“怎么,不欢迎我来么?” 凌寒道:“哪能呢?见到你,真高兴,好久都没有见到熟人了!那些守卫都没有看到你么?”凌寒还是想知道,那些守卫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艋姑娘进院。 艋姑娘道:“我与水娃一起来的,是给永生门送石馍酒,打听道你与天宝被关在这里,我就来看看,凌公子,你……你还好吧!”艋姑娘说完,脸上透出了一丝红晕。 凌寒笑着道:“你看看,我在这里,吃的好,睡的好,没有什么不好的!” 艋姑娘看着凌寒的气色,的确比当初好很多,便道:“既然你这么好,这么不想着回去看看……我爷爷?他们都很惦记你!” 凌寒不由有些尴尬道:“虽然这里吃喝不愁,但他们不许我们出去!” 艋姑娘道:“这我们已经知道了!” 凌寒有些惊异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艋姑娘道:“一个月前,望乡城贴出告示,说要在不死局中处理两个来自风铃岛的奸细,爷爷知道后,就派水娃哥到这城中查探,想救你们出去,只是那时,你们都被关进了地牢,无法营救。爷爷无奈,只得一方面派人到冥都求救,一方面让水娃进入不死局,想要买通那不死局的人,看看能不能将你们的尸首带回去,好好的安葬!” 凌寒自然不知,枯骨族长居然还惦记着自己,便道:“枯骨族长他费心了!水娃居然也到过不死局?” 艋姑娘笑着道:“是啊,水娃还买了十万两的赌注,赌你们赢!结果,你们果然赢了,还给我们赢了好多银子呢!” 凌寒想起了那一日在不死局对付那些救赎军,便道:“说来也是惊险,差一点就没了命!” 艋姑娘道:“开始,水娃也以为你们没有救了,只是后来,你一招就将那些救赎军全都打倒,轻松的取得了胜利,水娃哥回去说起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呢!” “后来来了一个传令官,没有让邵洁将军杀了在下,说起来,也是千钧一发!”凌寒道。 “是啊,他们来的太晚了,差一点就没有赶上,那个传令官是我们的人!”艋姑娘自豪的道。 “什么?你们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凌寒心中又是一惊。 “是啊,爷爷派人连夜赶往那冥都,就是想让我们的人救出你的性命!只是通知到了之后,我们的人只能派人快马加鞭,赶到不死局,还好没有晚!”艋姑娘道。 “如此还得感谢枯骨族长,是他救了我们的命!”凌寒这才明白,那赶来的传令官的来路,不然,凌寒真的以为是那永生门门主留着自己,只是想养一养再杀掉。 “凌公子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对了,这里有一封爷爷的信,让我带给你!”艋姑娘说罢,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封信。 凌寒接过信,刚要看,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守卫的声音,凌寒听得出,那守卫正是带头的叶平。 “艋小姐,你还是出来吧,若是让邵洁将军发现,不仅我们几个兄弟要掉脑袋,就连你门仙酒都难逃其责。” 艋姑娘立刻道:“这位大哥放心,我这就出去!”艋姑娘整了整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对凌寒低声道:“待会我走之后,凌少侠再看那信笺!” 凌寒点了点头,艋姑娘朝着凌寒又扫了一眼,便转过身,出了房门。 “叶队长,不好意思了,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小女子本来就无以为报,还让您亲自来找,给您添麻烦了。”艋姑娘说罢,朝着叶平盈盈一拜。 那守卫叶平一见艋姑娘出来,顿时眉开眼笑,轻声道:“艋姑娘,快起身!快快起身!你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好的仙酒,还没有谢谢你,若不是在下担心邵洁将军前来查探,姑娘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叶平说罢,居心叵测的朝着凌寒,又笑了笑。 凌寒自然猜出,这叶平心中想些什么,便道:“叶将军,不要乱想!” 叶平听罢,脸上的神情更加诡异,笑着道:“凌公子,在下没有想什么,就怕公子你想些什么!” 凌寒听罢,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叶平都会猜想自己做了什么,便不再言语。 叶平见凌寒不再辩解,感觉自己再深追也没有意思,便道:“凌公子不用不好意思,在下只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 凌寒点了点头,对着艋姑娘道:“艋姑娘,只需一直回家,不用理会路上的野狗!” 艋姑娘道:“知道了,凌公子多保重,下次再会!”艋姑娘说罢,一甩秀发,又带上了斗篷,便走了出去,只剩下两个魂不守舍的人,在哪里呆愣。 凌寒不由有些尴尬道:“虽然这里吃喝不愁,但他们不许我们出去!” 艋姑娘道:“这我们已经知道了!” 凌寒有些惊异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艋姑娘道:“一个月前,望乡城贴出告示,说要在不死局中处理两个来自风铃岛的奸细,爷爷知道后,就派水娃哥到这城中查探,想救你们出去,只是那时,你们都被关进了地牢,无法营救。爷爷无奈,只得一方面派人到冥都求救,一方面让水娃进入不死局,想要买通那不死局的人,看看能不能将你们的尸首带回去,好好的安葬!” 凌寒自然不知,枯骨族长居然还惦记着自己,便道:“枯骨族长他费心了!水娃居然也到过不死局?” 艋姑娘笑着道:“是啊,水娃还买了十万两的赌注,赌你们赢!结果,你们果然赢了,还给我们赢了好多银子呢!” 凌寒想起了那一日在不死局对付那些救赎军,便道:“说来也是惊险,差一点就没了命!” 艋姑娘道:“开始,水娃也以为你们没有救了,只是后来,你一招就将那些救赎军全都打倒,轻松的取得了胜利,水娃哥回去说起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呢!” “后来来了一个传令官,没有让邵洁将军杀了在下,说起来,也是千钧一发!”凌寒道。 “是啊,他们来的太晚了,差一点就没有赶上,那个传令官是我们的人!”艋姑娘自豪的道。 “什么?你们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凌寒心中又是一惊。 “是啊,爷爷派人连夜赶往那冥都,就是想让我们的人救出你的性命!只是通知到了之后,我们的人只能派人快马加鞭,赶到不死局,还好没有晚!”艋姑娘道。 “如此还得感谢枯骨族长,是他救了我们的命!”凌寒这才明白,那赶来的传令官的来路,不然,凌寒真的以为是那永生门门主留着自己,只是想养一养再杀掉。 “凌公子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对了,这里有一封爷爷的信,让我带给你!”艋姑娘说罢,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封信。 凌寒接过信,刚要看,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守卫的声音,凌寒听得出,那守卫正是带头的叶平。 “艋小姐,你还是出来吧,若是让邵洁将军发现,不仅我们几个兄弟要掉脑袋,就连你门仙酒都难逃其责。” 艋姑娘立刻道:“这位大哥放心,我这就出去!”艋姑娘整了整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对凌寒低声道:“待会我走之后,凌少侠再看那信笺!” 凌寒点了点头,艋姑娘朝着凌寒又扫了一眼,便转过身,出了房门。 “叶队长,不好意思了,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小女子本来就无以为报,还让您亲自来找,给您添麻烦了。”艋姑娘说罢,朝着叶平盈盈一拜。 第六百三十三章 家家都有难唱曲 凌寒只见眼前那酒瓶晃过,下意识的随手一接,刚好稳稳的接到了那个酒瓶,凌寒看了一眼那酒瓶,便要朝天宝道谢,但随即便听到了天宝已是鼾声大起,只得苦笑作罢。 凌寒晃了晃那酒瓶,沉甸甸的,未等凌寒打开盖子,就闻到了一股石馍酒的香气,这股香气不同于每日天宝他们喝的那种仙酒,都是近期酿造或者的陈年石馍酒勾兑而成。凌寒的这一瓶石馍酒正是那千年陈酿。 凌寒打开了石馍酒瓶,对着那瓶口,便喝了一大口。 一股暖意直冲凌寒的心头,顺着心头,蔓延到凌寒的头顶。 凌寒感觉到浑身一阵舒坦,便如泡了热水澡一般,同时神识又是一阵清明。这段时间,凌寒的神识修炼到了二层的境界,但一直没有突破。那神识的修炼也得依靠外界的营养,若是没有那外力的支持,修炼神识,也是十分的困难。 而最好的支持自然就是这石馍酒,只是凌寒还不屑与天宝一起与那些守卫喝酒,况且那些石馍酒里面,所含的营养对凌寒来说,已经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市面上能买到的石馍酒,都是也新酒或是勾兑的酒,即便能买到千年陈酿勾兑的石馍酒,也算是幸运了。那千年陈酿只有在黑市上得以见到,但也是少之又少。 一个月前,枯骨族长差遣水娃秘密潜入不死局,想给凌寒与天宝收尸,便破例在黑市销售了一坛千年石馍酒,这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许多豪强都想得到,纷纷打探那千年石馍酒的下落,结果,购酒人与卖酒人都没有出现,并且交易的过程也是极为隐秘,所以,众人只是听说有千年石馍酒问世,但并没有真正见到。 不过这消息却是弄得满市风雨。 这种情况之下,凌寒一是买不到那么好的石馍酒,二是即便能买到那么好的石馍酒,凌寒目前的经济状况,不名一文,也无法支付那昂贵的酒钱。 这艋姑娘带着这一壶酒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凌寒喝了这口酒之后,顿感神识修为进步了许多。 凌寒急忙又喝了几口,直到这一瓶千年陈酿的石馍酒一滴不剩。凌寒盘膝修炼了一会儿,将这些石馍酒的功力完全吸收,神识的修为果然大进。 凌寒闭着眼睛,又将神识放出。 夜已深深,小院内一片宁静,宁静的只有天宝的鼾声。而小院之外,几个守卫依旧在门口把守。 一个守卫喝了许多酒,昏昏沉沉,倚着院墙就要睡去。 另一个守卫急忙道:“兄弟,清醒一下,跑了这犯人,可是不轻的罪过!” 那个守卫急忙睁开的通红的眼睛道:“没……没事,只是打了一个盹!” 另一个守卫笑道:“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啊,又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守卫道:“销个屁魂,别消遣爷爷了,这点月俸还不够买酒吃饭呢!” “韩兄,最近你不是在那不死局赢了不少钱么?怎么又开始哭穷了?”另一个守卫问道。 “别提了,一言难尽,家中传书,说我那老父亲又犯病了,那些钱还不够抓药呢!”韩守卫道,“小于子,你不是也赢钱了么,你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要是手头宽余,借兄弟一些,下个月发了月俸,就还你!” 那个于守卫立刻道:“韩兄,我这的确有些,不过你说的晚了点,我那些钱都被叶师兄借去了!” “哦?那叶师兄还会差钱么?他可是我们这里收入最高的!”韩守卫有些惊奇的问,此时,他已经睡意全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叶师兄虽然赚的多,但花费也大,谋得这个职位,上上下下少不了打点,没个一年半载,还真的难以翻身!他过的还不如我们呢!”于守卫叹了口气道。 “是啊,叶师兄也是为了我们好,若是没有他在外面支持,恐怕我们也得不到这么清闲的职务!”韩守卫道。 “说起来还得感谢下天宝哥,若是没有他的指点,让我们在那不死局赢了些钱,恐怕兄弟们都得喝西北风!”于守卫感激的道。 “兄弟说的极是,我这里还有一点闲钱,明天那不死局又有赌局,到时再问问天宝哥,再赢一点酒钱!”韩守卫道。 凌寒听到二人的对话,沉默了一会儿,便想:看来还得让天宝给他们透漏一点,至少让他们能依赖自己,以后真有什么危险,也好提起支吾一声,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凌寒还想继续探听,但那二人开始聊些风月之事,凌寒听得厌烦,便将神识探得更远一点。 一阵阵杀气,从那远处传来。虽然凌寒没有亲自到场,但还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 小院正对着,便是邵洁将军的兵营。 虽然大部分的军士都已经安歇,但还有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士,在军营里面来回巡查。 这是一支身经百战的队伍,他们手上的利矛都闪着寒光,这些利矛并不是看着好看,都是杀人的武器,而且,每一支利矛之上,都沾染过敌人的鲜血,所以,杀气才能那么重。 凌寒的神识在那军营中转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的神识也只能探查到一些军士的帐篷中,那些大一点的将军营帐,都有护帐阵法。 凌寒感觉出,若是想突破那些阵法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一旦硬闯,定会引起那守军的警觉,所以凌寒也不敢轻举妄动。 与小院的守卫不同,那军营里面巡逻的军士都是面无表情,巡视的时候,也都是一言不发,这让凌寒根本探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而且凌寒还隐约的发现,军营中还有几道神识正与自己的神识相遇,竟是想要探查自己神识的出处。 凌寒害怕引起那些守军的怀疑,急忙将神识受了回来。 军营虽然受阻,但凌寒并不气馁,而是又将神识扩散到了小院后面的训练场。 今日训练场并没有人在夜训,但那些满是不死局斗士的住所里面,也有阵阵的杀气,在斗士休息的小屋内升腾。 凌寒查探半天,终于进入了那斗士的休息之所。 几个斗士躺在各自的床上,正在那里闲聊,并没有休息。 “战狼!明日你就要出战了,有什么想法,和弟兄们都说一下!”一个斗士道。 那个被叫做‘战狼’汉子翻了个身道:“有什么想法?老子的想法就是,能过一关算一关,谁也不能确保百战百胜!” “听说你明天的对手叫做‘猎鹰’,来头可是不小!据说是那朱大官人从外地请回来的,就指望着“猎鹰”能给他翻盘!”一个斗士道。 “什么来头?老子还会怕他?明天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让那朱大官人知道,咱们可不是吃素的!”战狼嚣张的道。 凌寒听到战狼的声音,又想起了鹿灵岛那七狼八虎之中,也有个叫做战狼的,只是剿灭鹿灵岛的时候,那战狼早就脱离了险情,逃到了灵慧峰中的贾家。 凌寒集中了神识,在战狼的身上反复的探测,随后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思索。 虽然凌寒没有接触过那猎鹰,但战狼目前的状态显得十分的疲惫,看样子,战狼真的要与那猎鹰相斗,胜负却是难以预料。 但凌寒感觉,战狼这一场,却是必输无疑,到时,能不能活下来,能给家族带来多少利润,都是摆在眼前的一些问题。 第六百三十四章 月盈则亏晦则明 凌寒收起了神识,耳边依旧是天宝那响亮的鼾声。 在这里已经待了这么久,凌寒不想再拖延下去,必须想出一个办法,能逃出这地方。 只是外面依旧被守卫的森严,表面上只有那几个守卫,但实际上,只要凌寒与天宝有逃脱的迹象,那军营了的士兵就会得到警报。 天宝的腿伤依旧未愈,想要带着天宝逃脱,简直是一件难与上青天的事。 凌寒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只有等到时机成熟才能逃脱,只是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时机,凌寒不知道,或许这时机也只能靠自己来创造。 枯骨族长也说要营救自己,但凌寒不想让枯骨族人再卷进来。枯骨族长动用了冥都的势力,让自己脱离那地牢,已经十分不易,若是自己再出现什么状况,邵洁将军那边,第一个怀疑的便会是枯骨一族,这样,即便是枯骨一族没有什么动作,也会陷入险地。 凌寒摸了摸胸口的信笺,摇了摇头,逃脱的计划一定要周密,并且不能再让枯骨族长插手。 凌寒正在想着,忽然耳边又传来了轻轻的呼唤。 “公子!” 凌寒心中大喜,急忙道:“米粒儿,是你么?” 米粒儿持着脚丫,从凌寒的身后闪了出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看着床上的天宝,似乎有些担心。 凌寒立刻拉住了米粒儿的小手,道:“米粒儿,不用害怕,天宝已经睡了!” 米粒儿又看了天宝一眼,确定了天宝没有什么反应,便转过身,对凌寒道:“公子,最近你‘玄皇凝神篇’练的怎么样?” 凌寒道:“米粒儿,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每日都在修炼,只是收效甚微!” 米粒儿道:“这我能够察觉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到凝神二级,已经不容易了。不过今日,我感觉你的进步却是不小!”米粒的神情有些兴奋,也有些疑惑。 凌寒拿起了那个酒瓶道:“这是枯骨族长带给我的石馍酒,今天我喝了这石馍酒之后,就感觉到神识的修为略有提升,看来都是这石馍酒的功劳!” 米粒儿道:“这石馍酒具有养神的功效,若是每日都有这样一瓶石馍酒,对你的神识修为可是大有帮助!” 凌寒叹了口气道:“只是现在我被软禁在此,不像是在玉门关,这样醇厚的石馍酒,却难以得到!” 米粒儿道:“这石馍酒难道买不到么?” 凌寒道:“这石馍酒倒是可以买到,天宝他们每天都可以喝到,只是那种石馍酒都是勾兑而成,所含的石馍酒的精华已经被稀释,即便我喝了,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作用!” 米粒儿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即便是那稀释的石馍酒,你多喝一些,还是有作用的!” 凌寒道:“只是我却不能每日与那些守卫同饮!毕竟我让天宝给他们透漏不死局胜负的消息!我还不想让枯骨族长继续给我送那石馍酒,因为目前我已经是带罪之身,若是与枯骨族长走的太近,怕是会连累了他们!” “不死局?”米粒儿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眼中又充满了好奇。 凌寒解释道:“不死局就是一处搏命的地方,里面有斗士相争,可以买输赢,下赌注!” 米粒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就是角斗场吧!” 凌寒点了点头道:“正是那角斗场!” 米粒儿道:“若是这样,我倒是有个办法,既然你能够猜出那不死局的胜负,你也可以通过不死局挣些银钱,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买酒了!” 凌寒道:“我倒是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我与天宝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用什么赌钱啊?” 米粒儿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你先想想,怎么能弄到本钱,然后再多赢一些,就可以买石馍酒了!” 凌寒道:“也只有如此了,让我再好好想想!” 米粒儿道:“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但还是不能长时间的现形,所以,除了下一次你的修为再有所长进,我才能出来!” 凌寒见到米粒儿的表情有些凝重,便道:“米粒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有好的办法!” 米粒儿点点头道:“我希望你能够早日逃出去,我要回去了,你要小心!” 米粒儿说罢,身形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一分钱憋倒男子汉。凌寒此时家徒四壁,一穷二白,到哪里寻找那下注的本钱呢? 凌寒从小虽然没有享受到少爷的生活,对银钱却也没有什么概念。那时的月俸都给了王奶妈保管,王奶妈总是将那月俸算的仔仔细细,即不让凌寒挨到饿,又不让凌寒穿的太差。 到了风铃岛之后,一应物资都由沈庄提供,并且自己还收了那么多的礼钱。唯一用钱的时候,就是让狼叔给自己买药,后来还遇到露琼在那药店,又不用花费自己的银钱。 再说,自己收了一个风铃岛的首富做徒孙,又怎么会缺钱呢?就连拜师礼都是五味给自己付的,而且还是全岛最多的,着实阔绰了一把。 凌寒想到这里,心中略有些生气,那些拜师礼看来是浪费了,遇人不淑,凌寒只能这么想,不仅搭上了时间,金钱,感情,还险些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想到此节,凌寒怎么能不气,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沈潮,那个道貌岸然的卑鄙之徒。 若是五味在就好了,就不用担心没有钱花了。 “你们就买‘雷霆’胜,不会错的!那铁手一定会输!”天宝在睡梦中喃喃道。 凌寒忍不住一乐,天宝在睡梦中,还在指挥那些守卫下注,看样子,天宝的赌瘾也是不小。 不过天宝所说的已经是上一场搏杀,胜负已分,正是天宝推荐的“雷霆”以压到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这一场比试,让门口那些守卫都赚了钱,只是他们觉得天宝每天都是吃吃喝喝,又不能出这小院,所猜的答案一定都是天宝胡乱猜的,开始都不敢相信,所以投入的银两也不是很多。 所以,上一次,这些守卫赢到大钱的人并不是很多。 但经过了这一场的实验,他们此时对这天宝的判断力却是十分佩服,若要是有一个这样的能人,来帮助自己,专门竞猜比赛结果,即便不用做这守卫,靠着那赢的钱,便可以养活全家老小,并且吃香的喝辣的。 凌寒想到了这些守卫,心中暗暗有了计策。 次日一早,凌寒便告诉天宝,最近的一场不死局的对决,是那战狼对猎鹰,猎鹰定然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天宝听了,立刻乐颠颠的就要拄着白骨拐杖奔出去,心中暗想,晚上定有那石馍酒喝了。 凌寒急忙道:“天宝,且慢出去,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天宝问道:“什么事,快点说!” 凌寒道:“你能不能给我也要点石馍酒?” 天宝朝着凌寒的那瓶石馍酒看了一眼道:“怎么,你的馋虫也被勾出来了?” 凌寒却不能与天宝直说,自己需要石馍酒修炼那“玄皇凝神篇”,便点了点头。 天宝道:“这都是小事,你帮他们赢了那么多钱,给你带一瓶酒,也是应当的。 凌寒听罢,笑着对天宝道:“那就有劳天宝兄了!” 天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出了屋子。 凌寒朝着屋外一看,只见那几个守卫直挺挺的站在门口,正翘首朝着屋内看着,一见天宝出了门,立刻欢呼雀跃起来,不用说,他们正是在等着天宝出去,好询问这一局不死局的胜负。 只见天宝见了众守卫都在外面,反而不着急,踱着方步,朝着众人走去。 那几个守卫哪里等得起,那叶平第一个上前,一把扶住了天宝,而那韩守卫扶住了天宝的另一边,二人一齐用力,竟是将天宝扶到了门口。 凌寒见状,哑然失笑。见叶平朝着自己看,便将那房门关上。 只听道天宝在外面侃侃而谈,说的有板有眼,便如对此次不死局的比试已经亲眼见到一般。 而些守卫不停的询问着。 韩守卫问道:“天宝兄,你说那战狼前期,已经连胜七场,这一场就能输么?” 天宝道:“且不闻月盈则亏,晦则明。那战狼虽然已经连胜七场,但已经耗费他太多的体力,这一局,便是他得胜的终结!” 于守卫问道:“那猎鹰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真的能战胜战狼么?” 天宝道:“那猎鹰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那朱大户重金挖来的,那朱大户是什么人,那是铁公鸡,能让他花费大价钱,说明那猎鹰定然实力不俗!” 叶平还有些将信将疑,因为他们还都以为战狼稳操胜券。 “天宝兄,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是觉得战狼会胜!”叶平道。 天宝小眼一斜道:“叶兄弟,你也不想想,战狼出场这七次,他为了不死局赢了多少钱?” “这,他赢的只是对手的钱,至于赌注上面的,大家都知道战狼战无不胜,自然都买的他胜,那不死局又如何……”叶平忽然顿悟道“天宝兄,你的意思是不死局要牺牲战狼,大赚一笔?” 第六百三十五章 千日打柴一日烧 天宝眯缝着小眼睛道:“叶兄弟你是聪明人,再多的,我也不用说了!凭你自己理会吧” 几人一听,纷纷解囊,掏出银子,交到叶平的手中。 这个道:“叶师兄,帮我买五十两猎鹰胜!” 那个道:“叶师兄,也帮我给那猎鹰下一百两!” 凌寒在屋内,会心一笑,这一场,凌寒必须让他们都能赢到钱,只不过是钱多钱少的区别。 不过这只是自己计谋的开始,当初自己的师尊沈潮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只是要得到自己身上的玄皇血脉。而自己要逃离这里,也必须有一个周密的计划。 待叶平走后,凌寒依旧打坐修行,将那神识运行了一个周期后,又在屋内走起了“抹草过花步”,虽然用的依旧是体表存储的那些真气,但走了几圈,依旧气息绵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凌寒心中有些惊喜,毕竟,恢复了这步法,自己便多了一层逃出的资本。 傍晚时分,天宝在屋内焦急的转来转去。他有些担忧,害怕凌寒这一次猜的不对,到时,别说那些守卫不会买酒,还会怪到自己的头上。 而凌寒闭着眼睛,一直在那里打坐,丝毫没有理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天宝。 终于,天宝按捺不住,问道:“凌寒,你说那猎鹰真的会取胜么?” 凌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宝,道:“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之前,凌寒的几次判断都没错,只是有句老话叫做“千日打柴一日烧”,万一这一次凌寒判断的不对,再让那些守卫信任自己,可就难了。 天宝想罢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过了这么久,那不死局早就散场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凌寒道:“稍安勿躁,该回来,自然就回来了!你着急也是无用!” 天宝听了,坐在了床上,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只是刚刚平静了半分钟,天宝又翻身而起,推开了房门,朝着门外望去。 只见院门处,那韩,于二位守卫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不时的朝着外面望去。 韩守卫看到了屋内的天宝,不自然的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随即又朝着来路望去。 凌寒虽然没有朝外面看,但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门口那两个人,充满了焦虑。 没多久,凌寒便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阵惊呼。 “怎么?战狼没有回来?” “别提了,他回不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片喧哗之声,有气愤,有焦急,只是这喧哗之声没过多久,便悄无声息。 凌寒再次睁开了眼睛,对天宝道:“那叶将军要回来了!” 天宝朝着门外看去,并没有什么动静,便道:“你怎么知道的?” 天宝的话音刚落,就见到那韩守卫朝着外面走了两步,高声道:“叶师兄,你可回来了!” 那于守卫忙问道:“叶师兄,怎么样?到底谁赢了?” 叶平闪身进了院子,只见他一手提着两个酒坛,另一只手拎着几个纸包,满脸的微笑道:“看我提的这些东西,你们还猜不出么?” 于守卫挠了挠头,不解的问:“莫非是输了,你要借酒浇愁?” 叶平放下酒菜,在于守卫的头上拍了一下道:“浇个屁愁,快去请天宝兄,这一次,兄弟们又赚到了!” 韩守卫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朝着于守卫的屁股拍了一巴掌道:“快去吧,我们都得好好得感谢下天宝兄!” 于守卫这才反应过来,兴冲冲朝着天宝奔去,一边走,一边喊:“天宝兄,快出来喝酒!” 叶平听罢,忙道:“小声点,你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个福星么?你这呆子!” 于守卫吐了吐舌头,忙跑向了天宝。 天宝一见叶平归来,没等他们叫,便冲出了房间,迎向了于守卫。 那于守卫立刻兴奋的道:“天宝兄,我们赢了!真的赢了!” 天宝听了,脸上先是一乐,随即便将那笑容收起,装作一副荣宠不惊的模样道:“这有什么稀罕,若是没有十成把握,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下去!”忘却了自己在一炷香之前,还作物不安。 于守卫立刻搀住了天宝,讨好的道:“天宝兄神机妙算,果然猜中了,真是料事如神!” 二人已经到了院门口的那棵古树之下,叶平二人已将那酒菜备好,见到天宝到来,立刻起身迎接,即便之前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们都没有这么殷勤过。 “天宝兄,快坐下,今天得好好感谢下天宝兄,你又帮兄弟们赚钱了!”叶平拱手道,神态大为恭敬。 天宝摆了摆手道:“这都是举手之劳!我们兄弟一场,说什么谢不谢的,太见外了!” “天宝兄快人快语,来,在下敬天宝兄一杯!”韩守卫举起了酒碗,那清澈的石馍酒在酒碗中微微荡漾。 天宝端起了于守卫为自己倒满的酒,笑道:“好,走一个!” 那韩守卫听罢,一扬脖,将酒碗中的酒干尽,天宝自然来者不拒,也是一口喝干。 紧接着,几人便开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个个喝的兴高采烈,差点没撮土焚香,义结金兰。 而凌寒一边听着几人的话语,尽管这个时候,几人的舌头都已经开始不听使唤,说的话也都不着边际,只有站在九霄云外才能接到,但凌寒还是听得饶有兴趣。 另一方面,凌寒还在仔细的听着旁边那训练场的动静。那边,只是方才出现了一阵喧哗,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 凌寒不仅有些纳闷,好歹那战狼在这里面也是数得上数的人物,为什么那边没有太强烈的反应呢? 其实凌寒有所不知,那不死局的训练场,其实就是个修罗地狱。每一天都有人死去,那些斗士的下场,大都是一个版本,先是拼尽全力,保存住自己的性命,然后大展拳脚,替不死局挣钱,最终,‘猎犬终究山上死,将军难免阵前亡’,无论多厉害的斗士,都难以逃脱被杀的命运。 哪个人没有接触过死亡,哪个人的手上没有同伴的鲜血,见的多了,也便麻木了,对于生死的反应也渐渐的消亡。 这战狼因为在这不死局训练场还有些名望,所以还有方才喧哗的一幕。若是一个新人,在不死局被别人打死,恐怕连个声音都没有。 凌寒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便将神识收回,只是听那院中的动静。 但凡喝酒人,大多都会经历几个阶段,第一阶段:处女阶段----严防死守,便如那于守卫,先是连连退却:“叶师兄,我不能喝,真的!你们喝吧!” 但那叶师兄将眼珠一瞪,于守卫只好端起酒杯,跟上众人的步伐。 喝酒的第二阶段,便是少女阶段----半推半就,便如那韩守卫,见天宝敬酒,一边道:“天宝兄真是海量,我可陪不了你!” 天宝小眼睛一眯道:“韩兄弟,还想不想赢钱了?” 那韩守卫眼睛立刻瞪得溜圆道:“钱自然要赢了!”说完,手中的酒碗已经干掉。 而天宝此时正是第三阶段,少妇阶段----来者不拒,不论是韩于二人敬酒,还是叶平敬酒,都是一饮而尽。 其实天宝感觉自己现在喝的已经不是酒,而是寂寞,是那种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落入了一个荒岛,虽然也有些人,但他们怎么会听说过自己之前的那些丰功伟绩? 并且更加可恨的是,自己现在完全得听凌寒的吩咐,虽然凌寒一直对天宝都是礼让有加,但天宝的自尊心极强,他受不了屈居人下,但现实只能如此,所以这酒,天宝喝的还有深深的自卑。 而那叶平,明显已经到了第四阶段:寡妇阶段----你不找我,我找你;虽然已经满脸通红,但他的眼中依旧满是兴奋。只见叶平咬了一大口鸡腿,因咀嚼的用力,腮帮上的肌肉都一条条的隆起。 “天宝兄,今日我们一醉方休!”说罢,便如饮水一般,将一大碗酒喝干。 的确,赢了钱什么都好说,酒也喝的畅快。 还有一个项姓的守卫,因为怀疑天宝的判断,没有投注,此时见他人赢钱,心中大为后悔,便一直在一边喝闷酒,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五阶段,老太太阶段----明知不行,还比划。 “天……宝……兄,我后……后悔……死了!来……我敬你……一杯……”没等他说完,便伏在那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叶平鄙夷的看了一眼那项守卫,道:“真是没用!”说罢,又与天宝干在了一起。 凌寒在屋中默默的听着,心中忽然有个疑问,这些守卫如此放松警惕,难道他们不怕自己逃出去么? 虽然外有那邵洁将军的一个军营的人马,若是自己与天宝在夜间逃离,未必会惊动那些人马,到时,二人逃出这望乡城,也不再回那玉门关,而那永生门即便势力再强,还有灯下黑的时候,未必就会将二人抓到。 只是逃出这里,又将落脚何处呢? 第六百三十六章 书山有路勤为径 凌寒心生疑惑,听枯骨族长的那么说,是因为他在冥都那边使了力,那边才派出了人,让邵洁将军将自己软禁。 只是软禁是软禁,这防卫的确是有些松弛。 凌寒朝着外面一看,除了那叶平与天宝,其余的守卫都已经醉倒在地。而那叶平也是耷拉着眼皮,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睡去一般。 这时天宝起了身,提起了一坛酒道:“这坛酒我……我留下了!” 那叶平笑嘻嘻的指着天宝道:“天宝……兄……都是你的,明天还有!” 天宝摆了摆手道:“明天……不喝了!”天宝说罢,也是一步三摇的朝着屋子走来。 叶平看了一眼天宝,道:“昨天……你也是……呃…...这么说的!”叶平说罢,脑袋一沉,便伏在了桌子上,鼾声大起。 天宝推门进屋,将那坛酒朝着凌寒一递,便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凌寒接过那坛石馍酒,放在了地上,来到了天宝的身边,轻推着天宝的身体道:“天宝,快醒醒!” 天宝不耐烦的将凌寒的手扒开,眼睛都没有睁,恼怒的道:“你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凌寒道:“天宝,你想不想逃出去?” 天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随后立刻睁开了眼睛,一把拉住了凌寒的胳膊道:“想,怎么逃?”这些日子,虽然吃住无忧,但毕竟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转悠,对于天宝这种从小就与十万大山为伴的驴友来讲,憋也憋出病了,就连小解都是腥黄的颜色。 一听凌寒说道要逃出去,天宝立刻举双手赞成。 凌寒道:“你先不要动,一切听我的安排!” 天宝立刻表态,只要是能逃离这里,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吭一声的。 凌寒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一会儿就看你的了!” 天宝道:“这都是小意思,万一真的能跑出去,你可别忘了我!” 凌寒笑了笑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天宝急忙摇了摇头道:“你探几次路我不管,但最后一次,一定要带上我!” 凌寒提起天宝带给自己的石馍酒,对着那酒坛大口的吞咽了几口,道了一声:“好酒!”随即将酒坛放在了桌上,闪身而出。 天宝看了看凌寒的步法,暗暗的点了点头。 凌寒转眼之间,便来到了那门口的树下。凌寒静悄悄的靠近了席地而睡的叶平等人,朝着叶平等人细细的打量的一阵,随后,便起身奔向那院门。 院门敞开着,就像寻常的院落一般,并没有牢房的气息。 只要越过这道门,就可以安全了!千万不能只看眼前!凌寒告诫自己,随即朝着四处张望了一圈。 四处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也没有风。 凌寒感觉到这样的寂静有些不寻常,他极目四望,目光所及,依旧是一片安宁,只有那海水吻着沙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只是并没有人会关注那些死囚,小偷还有海盗的死活! 那于守卫忙问道:“叶师兄,怎么样?到底谁赢了?” 叶平闪身进了院子,只见他一手提着两个酒坛,另一只手拎着几个纸包,满脸的微笑道:“看我提的这些东西,你们还猜不出么?” 于守卫挠了挠头,不解的问:“莫非是输了,你要借酒浇愁?” 叶平放下酒菜,在于守卫的头上拍了一下道:“浇个屁愁,快去请天宝兄,这一次,兄弟们又赚到了!” 韩守卫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朝着于守卫的屁股拍了一巴掌道:“快去吧,我们都得好好得感谢下天宝兄!” 于守卫这才反应过来,兴冲冲朝着天宝奔去,一边走,一边喊:“天宝兄,快出来喝酒!” 叶平听罢,忙道:“小声点,你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个福星么?你这呆子!” 于守卫吐了吐舌头,忙跑向了天宝。 天宝一见叶平归来,没等他们叫,便冲出了房间,迎向了于守卫。 那于守卫立刻兴奋的道:“天宝兄,我们赢了!真的赢了!” 天宝听了,脸上先是一乐,随即便将那笑容收起,装作一副荣宠不惊的模样道:“这有什么稀罕,若是没有十成把握,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下去!”忘却了自己在一炷香之前,还作物不安。 于守卫立刻搀住了天宝,讨好的道:“天宝兄神机妙算,果然猜中了,真是料事如神!” 二人已经到了院门口的那棵古树之下,叶平二人已将那酒菜备好,见到天宝到来,立刻起身迎接,即便之前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们都没有这么殷勤过。 “天宝兄,快坐下,今天得好好感谢下天宝兄,你又帮兄弟们赚钱了!”叶平拱手道,神态大为恭敬。 天宝摆了摆手道:“这都是举手之劳!我们兄弟一场,说什么谢不谢的,太见外了!” “天宝兄快人快语,来,在下敬天宝兄一杯!”韩守卫举起了酒碗,那清澈的石馍酒在酒碗中微微荡漾。 天宝端起了于守卫为自己倒满的酒,笑道:“好,走一个!” 那韩守卫听罢,一扬脖,将酒碗中的酒干尽,天宝自然来者不拒,也是一口喝干。 紧接着,几人便开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个个喝的兴高采烈,差点没撮土焚香,义结金兰。 而凌寒一边听着几人的话语,尽管这个时候,几人的舌头都已经开始不听使唤,说的话也都不着边际,只有站在九霄云外才能接到,但凌寒还是听得饶有兴趣。 另一方面,凌寒还在仔细的听着旁边那训练场的动静。那边,只是方才出现了一阵喧哗,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 凌寒不仅有些纳闷,好歹那战狼在这里面也是数得上数的人物,为什么那边没有太强烈的反应呢? 其实凌寒有所不知,那不死局的训练场,其实就是个修罗地狱。每一天都有人死去,那些斗士的下场,大都是一个版本,先是拼尽全力,保存住自己的性命,然后大展拳脚,替不死局挣钱,最终,‘猎犬终究山上死,将军难免阵前亡’,无论多厉害的斗士,都难以逃脱被杀的命运。 哪个人没有接触过死亡,哪个人的手上没有同伴的鲜血,见的多了,也便麻木了,对于生死的反应也渐渐的消亡。 这战狼因为在这不死局训练场还有些名望,所以还有方才喧哗的一幕。若是一个新人,在不死局被别人打死,恐怕连个声音都没有。 凌寒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便将神识收回,只是听那院中的动静。 但凡喝酒人,大多都会经历几个阶段,第一阶段:处女阶段----严防死守,便如那于守卫,先是连连退却:“叶师兄,我不能喝,真的!你们喝吧!” 但那叶师兄将眼珠一瞪,于守卫只好端起酒杯,跟上众人的步伐。 喝酒的第二阶段,便是少女阶段----半推半就,便如那韩守卫,见天宝敬酒,一边道:“天宝兄真是海量,我可陪不了你!” 天宝小眼睛一眯道:“韩兄弟,还想不想赢钱了?” 那韩守卫眼睛立刻瞪得溜圆道:“钱自然要赢了!”说完,手中的酒碗已经干掉。 而天宝此时正是第三阶段,少妇阶段----来者不拒,不论是韩于二人敬酒,还是叶平敬酒,都是一饮而尽。 其实天宝感觉自己现在喝的已经不是酒,而是寂寞,是那种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落入了一个荒岛,虽然也有些人,但他们怎么会听说过自己之前的那些丰功伟绩? 并且更加可恨的是,自己现在完全得听凌寒的吩咐,虽然凌寒一直对天宝都是礼让有加,但天宝的自尊心极强,他受不了屈居人下,但现实只能如此,所以这酒,天宝喝的还有深深的自卑。 而那叶平,明显已经到了第四阶段:寡妇阶段----你不找我,我找你;虽然已经满脸通红,但他的眼中依旧满是兴奋。只见叶平咬了一大口鸡腿,因咀嚼的用力,腮帮上的肌肉都一条条的隆起。 “天宝兄,今日我们一醉方休!”说罢,便如饮水一般,将一大碗酒喝干。 的确,赢了钱什么都好说,酒也喝的畅快。 还有一个项姓的守卫,因为怀疑天宝的判断,没有投注,此时见他人赢钱,心中大为后悔,便一直在一边喝闷酒,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五阶段,老太太阶段----明知不行,还比划。 “天……宝……兄,我后……后悔……死了!来……我敬你……一杯……”没等他说完,便伏在那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叶平鄙夷的看了一眼那项守卫,道:“真是没用!”说罢,又与天宝干在了一起。 凌寒在屋中默默的听着,心中忽然有个疑问,这些守卫如此放松警惕,难道他们不怕自己逃出去么? 虽然外有那邵洁将军的一个军营的人马,若是自己与天宝在夜间逃离,未必会惊动那些人马,到时,二人逃出这望乡城,也不再回那玉门关,而那永生门即便势力再强,还有灯下黑的时候,未必就会将二人抓到。 只是逃出这里,又将落脚何处呢? 第六百三十七章 同病相怜两少年 小乞丐抽了抽鼻子道:“他们说我爹妈勾结风铃岛的奸细!” 凌寒听了,不由一愣,仔细的看着那个小乞丐,努力的回想着,这个乞丐与哪一个自己接触过的人有些像。 只是想了半天,并没有一个人像这小乞丐的亲人。 凌寒便问道:“你是仙酒的族人么?” 小乞丐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我是牧马族,以前,家里有好些马,只不过都被那些军士给抢跑了!” 凌寒听那小乞丐说他并不是仙酒族,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仙酒族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只不过小乞丐说他是牧马族,只是凌寒根本没有与那牧马族接触过,那些军士为何会诬陷这小乞丐的家人呢? 凌寒看着那小乞丐的眼神,忽然好像进入了那小乞丐的记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彪悍的中年男子被几个军士围住,一阵乱刀相向。 随后,一个妇人扑在了那个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上,也抽刀自尽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被那些军士拉扯着,押到了远处,没了踪影,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小乞丐亲眼所见,他那时,躲在了一个高大的草堆里,才得以幸免。 小乞丐的家被点燃,烈火熊熊,不多时,便将那个曾经温暖的小窝烧成了灰烬,而那些军士,兴奋的高喊着,将那马圈里的马匹,纷纷牵走。 最后,还有一个军士,将那火把扔到了小乞丐藏身的草堆之上。 凌寒不禁失声高喊道:“小朋友,快逃啊!”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小乞丐正在看着自己,凌寒又朝着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原来方才只是一种幻觉。 那小乞丐似乎感觉到了凌寒潜入了自己的记忆,但他感觉到凌寒并没有恶意,便问道:“你看到了么?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凌寒点了点头道:“我看到了,不过你是怎么逃脱的啊,火势那么猛烈?” 那小乞丐道:“开始,那草堆下面又热又呛,我忍不住就要逃出来。只是那草堆旁边,都是那些牲畜,我怕落到他们的手里,就觉得,即便是烧死,也比被他们杀了强,于是我就在那草堆里趴着,一动不动。后来,下了一场大雨,我就得救了!” 凌寒轻抚了一下那小乞丐的头,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你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么?”凌寒问道。 “我的族人大部分都被那些军士给杀害了,剩下的,都逃了,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我找他们,也找不到。”那小乞丐道。 在这样的夜里,没有人会四处游荡,即便是游荡,也必定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游在灯火阑珊处。没有人会到这死气沉沉的地牢的周围游荡,也没有人会到那杀气腾腾的不死局训练场边游荡,更没有人会到森严壁垒的邵洁将军的大本营周边游荡。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门外探出了一只脚。随即,凌寒停住了身体,不再动,只是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声音。 鼾声,风声,心跳声。 凌寒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凌寒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叶平那些人依旧睡得香甜,显然是赢了钱,睡得也格外香甜。 凌寒见那些守卫没有什么动静,又朝着门外迈了一步。 这时,凌寒的一双脚都已经迈了出去。 身后的鼾声似乎更加深沉,凌寒只是将精力集中在了身前。 眼前十余米处,便是一道高墙,高墙上面都有那箭孔,四角有碉楼,几个全副武装的军士在那高墙之上左右巡视。 凌寒故意没有动,就是想看看如果自己要逃脱,从这正门大摇大摆的出去,多久才会被发现。 凌寒心中暗暗查着数字,只是那城墙上的军士好像已经看到了凌寒,但他们并没有捉拿凌寒的意思,而是在城墙上指指点点,随后,有开始巡逻去了! 凌寒不由得大窘,明明自己想要投石问路,没有想到,那些军士根本没有理睬自己。凌寒不知道是自己没有被发现,还是那群军士根本不会管自己这种事,于是凌寒一咬牙,朝着城墙上的军士挥了挥手,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那群军士在城墙上,站得高,看的远,自然发现了在地上不断挥手的凌寒,几个军士都没有搭理凌寒,只有最后一个军士,像是玩心大起,朝着凌寒也挥了挥手。 只是前面为首的军士朝着最后那个军士看了一眼,最后那个军士立刻耷拉着脑袋,不再与凌寒互动。 凌寒的心‘砰砰’直跳,‘难道是自己多虑了?难道只有这几个军士是负责看管自己的?若是只有这几个军士,那自己若是想要逃出去,岂不是易如反掌?’凌寒暗忖道。 的确,凌寒出来已经有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几个军士还在那边酣睡,没有一个人起身,而且这里也没有一个暗哨。 凌寒见没有人来捉拿自己,心情顿时舒畅,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当他距离那个宅院能有一百米的时候,凌寒终于体会到了自由的可贵。 原本以为,永生门会像防火防川一般,提防着自己,因为自己已经被定性成了风铃岛的奸细,这个罪名,可不是小罪,分分钟就可以掉脑袋,诛九族的! 幸好凌寒只是孤身一人,身边唯一的近人就是天宝,他们的罪名还都一样,也就互不亏欠。 哪里想到,那些守卫都是纸老虎,就连邵洁将军的那些军士对自己也是爱搭不惜理,看来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协防的意思,定是上面也没有什么命令。 这望乡城也算是一座边城。 所谓边城,便是边境之城。这里,紧靠着风铃岛,天高皇帝远,虽然也受那永生门的管辖,但法规在这里,都松散了很多。 所谓边城,便是边贸之城。这里,虽然与那风铃岛没有什么贸易,但这里的族群甚多,各个族群都会将族中的货物拿到这里交换。 所谓边城,便是边缘之城。这里,每个人,都生活在边缘之中,依靠着自己的本事,顽强的生活,他们都是边缘人。 凌寒漫无目的的走在这望乡城的大街之上,此时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但还有一些店铺没有打烊。 挂着红灯笼的自然是那烟花之地,没等凌寒靠近,那小楼便飘来一阵庸脂俗粉低劣的香气。 “公子,上来么!”腻腻的声音传来过来。 吓得凌寒赶紧走了几步,逃离了这花街柳巷。 挂着酒幌的酒馆没有关门,几个酒客在里面喝五吆六,看样子酒兴方起,到了第三阶段。还有几个酒客在一边自斟自饮,倒也怡然自得。 凌寒探着头,朝着里面望着。一股石馍酒的香气扑鼻而来,凌寒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叹道:“好酒,这是五百年的石馍酒!”凌寒睁开了眼睛,便想进这酒馆,抬头一看,这酒馆的正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仙酒居”。 “好个仙酒居,居然有五百年的石馍酒!这也算不赖了!”凌寒暗想。那仙酒族的石馍酒也是靠老祖宗留下,才有那千年的,不知这仙酒居是从哪里弄来这么长年份的酒。不管是哪里弄来的石馍酒,凌寒都想进去看一看。 凌寒刚要迈步,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下的长袍被人拉了一下,凌寒急忙一低头,只见一个瘦弱的小乞丐拉住了自己的长袍。 “先生,给点吧,我都三天没有吃东西了!”那小乞丐吸了一下鼻涕,眼中充满了期待,目不转睛的看着凌寒。 凌寒也看着这个小乞丐,不由无奈的笑了笑,凌寒此时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来,身上一个银钱都没有,不光没有银钱,他还没有朋友。 在那风铃岛,凌寒原本是顺风顺水,不仅修为过人,而且拜入隐蔽的岛主沈潮的门下,成为了最受宠的弟子。 岛主之女,对凌寒一往情深,还有灵慧峰的少主,对凌寒也是十分看重。 只是在这里,凌寒没有钱,也没有朋友。 凌寒与那小乞丐道:“不好意思,我兜里没有钱!” 那小乞丐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会有钱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微笑。 凌寒头一次这么想要钱,就为了给那小乞丐一点,因为那小乞丐的笑容,让凌寒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你的家人呢?”虽然凌寒没有钱,但还可以关怀下那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朝着凌寒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眶湿润了。 虽然也有人怜悯他,施舍给他一些银钱,但没有人关心过他。即便是给他钱,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只是为自己买一个心安。 那小乞丐道:“我没有家人了!我爹我娘,还有我的哥哥,他们都死了!” 凌寒心中一惊,伏下身子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小乞丐道:“他们,他们被那些官军杀死的!”小乞丐说完,脸上充满的愤怒,还有哀伤。 “他们犯了什么罪?”凌寒问道。 第六百三十八章 沙场相争死与生 待修改! (凌寒收起了神识,耳边依旧是天宝那响亮的鼾声。 在这里已经待了这么久,凌寒不想再拖延下去,必须想出一个办法,能逃出这地方。 只是外面依旧被守卫的森严,表面上只有那几个守卫,但实际上,只要凌寒与天宝有逃脱的迹象,那军营了的士兵就会得到警报。 天宝的腿伤依旧未愈,想要带着天宝逃脱,简直是一件难与上青天的事。 凌寒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只有等到时机成熟才能逃脱,只是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时机,凌寒不知道,或许这时机也只能靠自己来创造。 枯骨族长也说要营救自己,但凌寒不想让枯骨族人再卷进来。枯骨族长动用了冥都的势力,让自己脱离那地牢,已经十分不易,若是自己再出现什么状况,邵洁将军那边,第一个怀疑的便会是枯骨一族,这样,即便是枯骨一族没有什么动作,也会陷入险地。 凌寒摸了摸胸口的信笺,摇了摇头,逃脱的计划一定要周密,并且不能再让枯骨族长插手。 凌寒正在想着,忽然耳边又传来了轻轻的呼唤。 “公子!” 凌寒心中大喜,急忙道:“米粒儿,是你么?” 米粒儿持着脚丫,从凌寒的身后闪了出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看着床上的天宝,似乎有些担心。 凌寒立刻拉住了米粒儿的小手,道:“米粒儿,不用害怕,天宝已经睡了!” 米粒儿又看了天宝一眼,确定了天宝没有什么反应,便转过身,对凌寒道:“公子,最近你‘玄皇凝神篇’练的怎么样?” 凌寒道:“米粒儿,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每日都在修炼,只是收效甚微!” 米粒儿道:“这我能够察觉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到凝神二级,已经不容易了。不过今日,我感觉你的进步却是不小!”米粒的神情有些兴奋,也有些疑惑。 凌寒拿起了那个酒瓶道:“这是枯骨族长带给我的石馍酒,今天我喝了这石馍酒之后,就感觉到神识的修为略有提升,看来都是这石馍酒的功劳!” 米粒儿道:“这石馍酒具有养神的功效,若是每日都有这样一瓶石馍酒,对你的神识修为可是大有帮助!” 凌寒叹了口气道:“只是现在我被软禁在此,不像是在玉门关,这样醇厚的石馍酒,却难以得到!” 米粒儿道:“这石馍酒难道买不到么?” 凌寒道:“这石馍酒倒是可以买到,天宝他们每天都可以喝到,只是那种石馍酒都是勾兑而成,所含的石馍酒的精华已经被稀释,即便我喝了,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作用!” 米粒儿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即便是那稀释的石馍酒,你多喝一些,还是有作用的!” 凌寒道:“只是我却不能每日与那些守卫同饮!毕竟我让天宝给他们透漏不死局胜负的消息!我还不想让枯骨族长继续给我送那石馍酒,因为目前我已经是带罪之身,若是与枯骨族长走的太近,怕是会连累了他们!” “不死局?”米粒儿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眼中又充满了好奇。 凌寒解释道:“不死局就是一处搏命的地方,里面有斗士相争,可以买输赢,下赌注!” 米粒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就是角斗场吧!” 凌寒点了点头道:“正是那角斗场!” 米粒儿道:“若是这样,我倒是有个办法,既然你能够猜出那不死局的胜负,你也可以通过不死局挣些银钱,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买酒了!” 凌寒道:“我倒是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我与天宝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用什么赌钱啊?” 米粒儿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你先想想,怎么能弄到本钱,然后再多赢一些,就可以买石馍酒了!” 凌寒道:“也只有如此了,让我再好好想想!” 米粒儿道:“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但还是不能长时间的现形,所以,除了下一次你的修为再有所长进,我才能出来!” 凌寒见到米粒儿的表情有些凝重,便道:“米粒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有好的办法!” 米粒儿点点头道:“我希望你能够早日逃出去,我要回去了,你要小心!” 米粒儿说罢,身形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一分钱憋倒男子汉。凌寒此时家徒四壁,一穷二白,到哪里寻找那下注的本钱呢? 凌寒从小虽然没有享受到少爷的生活,对银钱却也没有什么概念。那时的月俸都给了王奶妈保管,王奶妈总是将那月俸算的仔仔细细,即不让凌寒挨到饿,又不让凌寒穿的太差。 到了风铃岛之后,一应物资都由沈庄提供,并且自己还收了那么多的礼钱。唯一用钱的时候,就是让狼叔给自己买药,后来还遇到露琼在那药店,又不用花费自己的银钱。 再说,自己收了一个风铃岛的首富做徒孙,又怎么会缺钱呢?就连拜师礼都是五味给自己付的,而且还是全岛最多的,着实阔绰了一把。 凌寒想到这里,心中略有些生气,那些拜师礼看来是浪费了,遇人不淑,凌寒只能这么想,不仅搭上了时间,金钱,感情,还险些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想到此节,凌寒怎么能不气,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沈潮,那个道貌岸然的卑鄙之徒。 若是五味在就好了,就不用担心没有钱花了。 “你们就买‘雷霆’胜,不会错的!那铁手一定会输!”天宝在睡梦中喃喃道。 凌寒忍不住一乐,天宝在睡梦中,还在指挥那些守卫下注,看样子,天宝的赌瘾也是不小。 不过天宝所说的已经是上一场搏杀,胜负已分,正是天宝推荐的“雷霆”以压到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这一场比试,让门口那些守卫都赚了钱,只是他们觉得天宝每天都是吃吃喝喝,又不能出这小院,所猜的答案一定都是天宝胡乱猜的,开始都不敢相信,所以投入的银两也不是很多。 所以,上一次,这些守卫赢到大钱的人并不是很多。 但经过了这一场的实验,他们此时对这天宝的判断力却是十分佩服,若要是有一个这样的能人,来帮助自己,专门竞猜比赛结果,即便不用做这守卫,靠着那赢的钱,便可以养活全家老小,并且吃香的喝辣的。 凌寒想到了这些守卫,心中暗暗有了计策。 次日一早,凌寒便告诉天宝,最近的一场不死局的对决,是那战狼对猎鹰,猎鹰定然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天宝听了,立刻乐颠颠的就要拄着白骨拐杖奔出去,心中暗想,晚上定有那石馍酒喝了。 凌寒急忙道:“天宝,且慢出去,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天宝问道:“什么事,快点说!” 凌寒道:“你能不能给我也要点石馍酒?” 天宝朝着凌寒的那瓶石馍酒看了一眼道:“怎么,你的馋虫也被勾出来了?” 凌寒却不能与天宝直说,自己需要石馍酒修炼那“玄皇凝神篇”,便点了点头。 天宝道:“这都是小事,你帮他们赢了那么多钱,给你带一瓶酒,也是应当的。 凌寒听罢,笑着对天宝道:“那就有劳天宝兄了!” 天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出了屋子。 凌寒朝着屋外一看,只见那几个守卫直挺挺的站在门口,正翘首朝着屋内看着,一见天宝出了门,立刻欢呼雀跃起来,不用说,他们正是在等着天宝出去,好询问这一局不死局的胜负。 只见天宝见了众守卫都在外面,反而不着急,踱着方步,朝着众人走去。 那几个守卫哪里等得起,那叶平第一个上前,一把扶住了天宝,而那韩守卫扶住了天宝的另一边,二人一齐用力,竟是将天宝扶到了门口。 凌寒见状,哑然失笑。见叶平朝着自己看,便将那房门关上。 只听道天宝在外面侃侃而谈,说的有板有眼,便如对此次不死局的比试已经亲眼见到一般。 而些守卫不停的询问着。 韩守卫问道:“天宝兄,你说那战狼前期,已经连胜七场,这一场就能输么?” 天宝道:“且不闻月盈则亏,晦则明。那战狼虽然已经连胜七场,但已经耗费他太多的体力,这一局,便是他得胜的终结!” 于守卫问道:“那猎鹰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真的能战胜战狼么?” 天宝道:“那猎鹰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那朱大户重金挖来的,那朱大户是什么人,那是铁公鸡,能让他花费大价钱,说明那猎鹰定然实力不俗!” 叶平还有些将信将疑,因为他们还都以为战狼稳操胜券。 “天宝兄,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是觉得战狼会胜!”叶平道。 天宝小眼一斜道:“叶兄弟,你也不想想,战狼出场这七次,他为了不死局赢了多少钱?” “这,他赢的只是对手的钱,至于赌注上面的,大家都知道战狼战无不胜,自然都买的他胜,那不死局又如何……”叶平忽然顿悟道“天宝兄,你的意思是不死局要牺牲战狼,大赚一笔?” 第六百三十九章 义愤点来霸王餐 小乞丐抽了抽鼻子道:“他们说我爹妈勾结风铃岛的奸细!” 凌寒听了,不由一愣,仔细的看着那个小乞丐,努力的回想着,这个乞丐与哪一个自己接触过的人有些像。 只是想了半天,并没有一个人像这小乞丐的亲人。 凌寒便问道:“你是仙酒的族人么?” 小乞丐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我是牧马族,以前,家里有好些马,只不过都被那些军士给抢跑了!” 凌寒听那小乞丐说他并不是仙酒族,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仙酒族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只不过小乞丐说他是牧马族,只是凌寒根本没有与那牧马族接触过,那些军士为何会诬陷这小乞丐的家人呢? 凌寒看着那小乞丐的眼神,忽然好像进入了那小乞丐的记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彪悍的中年男子被几个军士围住,一阵乱刀相向。 随后,一个妇人扑在了那个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上,也抽刀自尽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被那些军士拉扯着,押到了远处,没了踪影,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小乞丐亲眼所见,他那时,躲在了一个高大的草堆里,才得以幸免。 小乞丐的家被点燃,烈火熊熊,不多时,便将那个曾经温暖的小窝烧成了灰烬,而那些军士,兴奋的高喊着,将那马圈里的马匹,纷纷牵走。 最后,还有一个军士,将那火把扔到了小乞丐藏身的草堆之上。 凌寒不禁失声高喊道:“小朋友,快逃啊!” 凌寒定睛一看,只见那小乞丐正在看着自己,凌寒又朝着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原来方才只是一种幻觉。 那小乞丐似乎感觉到了凌寒潜入了自己的记忆,但他感觉到凌寒并没有恶意,便问道:“你看到了么?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凌寒点了点头道:“我看到了,不过你是怎么逃脱的啊,火势那么猛烈?” 那小乞丐道:“开始,那草堆下面又热又呛,我忍不住就要逃出来。只是那草堆旁边,都是那些牲畜,我怕落到他们的手里,就觉得,即便是烧死,也比被他们杀了强,于是我就在那草堆里趴着,一动不动。后来,下了一场大雨,我就得救了!” 凌寒轻抚了一下那小乞丐的头,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你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么?”凌寒问道。 “我的族人大部分都被那些军士给杀害了,剩下的,都逃了,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我找他们,也找不到。”那小乞丐道,眼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凌寒想起从那小乞丐眼中看到的景象,可以确认的是,那些杀人的人都是永生门的弟子,至于为什么要杀害那小乞丐的族人,凌寒猜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为了掠夺。 马匹是这不死域中稀罕的家畜,这种家畜不仅能给出行带来方便,还是行军打仗无与伦比的工具。毕竟,每一个永生门的军士,不一定都有凌寒这么奇妙的步法。 这牧马族,族人稀少,却拥有这不死域最多的马匹,自然是永生门眼中的一块肥肉,吃之而后快。 小乞丐的家族便是因为这个原因,竟然难逃被永生门灭族的厄运。 凌寒看着那小乞丐,忽然想起,这小乞丐的命运与自己还有一点相似之处,便是自己身上带有的东西,都是别人眼中渴望得到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小乞丐见凌寒不说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方才说的有些多,也有些疲惫。 凌寒心中大为不忍,便道:“小兄弟,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能不能要出一点吃的!” 那小乞丐急忙道:“千万别去,会被那店家赶出来!” 凌寒道:“只是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吃的,进去碰一碰运气也好!” 那小乞丐忽然搂起了衣袖,落出了胳膊。 凌寒一见,那小乞丐的胳膊上居然满是伤痕,青一块,紫一块。凌寒忙问道:“这……这是怎么弄得?” 那小乞丐道:“就是那店家打的,他们不许我在这里乞讨!” 凌寒心中顿时升起了一团怒火,心想:这店家真的是心黑,居然对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凌寒高声道:“小兄弟,没事,你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便替你讨回公道!” 那小乞丐看了凌寒一眼,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一是不敢相信,萍水相逢,凌寒竟然对自己如此关切,二是不敢相信,凌寒会有那样的本事,能给自己讨回个公道。要知那店家可不是什么善类,也没那么好相与。别说给自己讨回公道,就是讨回一张面饼,也是如同与虎谋皮,到时怕是难免会挨上一顿胖揍。 凌寒大步的跨进了那‘仙酒居’。 店小二见有人进店,急忙迎了上来,笑着道:“客官您来了,快请坐,来点什么,我这里可是有百年的仙酒!” 仙酒居内的那些食客见有人进店,便都放下酒杯,仔细的打量这个夜半来客,有的是想看看,这么晚进店的客人是不是自己的熟人,若是相识,便想叫来,共饮几杯;有的则是想看看,这孤身一人,进入仙酒居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那些人一见凌寒,其貌不扬,又是个生面孔,便都失去了兴趣,又开始胡吃海喝。只有一个角落的年轻人,朝着凌寒多看了两眼,随后,又开是埋头饮酒。 凌寒也朝着屋内巡视了一圈,只见屋内杂乱的摆放着几张桌子,还有许多食客酒客,一个掌柜模样的矮胖男人,正在柜台后面“噼噼啪啪”的将算珠敲得清脆作响,头也不抬,根本没有看凌寒一眼。 那店小二倒是机灵,用肩上的抹布将靠在中间的一张桌子,胡乱的擦了几下,道:“客官,您请坐!不知客官想要些什么?” 凌寒朝着那店小二看了一眼,便在那张方桌旁边坐下道:“你这里都有什么招牌菜的?” 那店小二道:“客官,我们这里有新出锅的牛肉,还有肥鸡,配上百年的仙酒,实在是再好不过!”店小二说罢,舔了舔嘴唇,垂涎欲滴。 凌寒道:“那就给我切二斤牛肉,在包二斤带走,那肥鸡也是一样,包一只,上一只!那百年的仙酒,给我上一坛!” 店小二看了一眼凌寒,心中一喜,没有想到,这夜半之时,还能有这样的豪客光临。不过那店小二也是个精明人,看到凌寒虽然衣装整洁,但并没有什么包袱,也不知凌寒是不是真的豪客,便试探的问道:“客官,我这里的肥鸡都足有三斤,您一个人能吃了么?” 凌寒道:“我还有一个朋友,一会儿便到!” 那店小二一听,原来这人还有朋友同饮,自然就不用担心酒钱,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这位客官,您的朋友什么时候能到啊?” 凌寒一瞪眼睛道:“怎么,你害怕我付不起你的酒钱?”说实在的,凌寒也是第一次吃这霸王餐,心中还有些紧张,但一想这仙酒居为富不仁,欺压弱小,气就不大一处来,真的就想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个店家。 “不,不是,小的怎么敢,小的只是害怕,等酒菜上来,客官的朋友还不来,那牛肉与肥鸡凉了,就不好吃了!”店小二解释道。 凌寒道:“这你不用担心,你的酒菜上来之后,我的客人就会到了!” “好好!客官您稍等!”那店小二将那块白抹布朝着肩头一搭,便高声道:“上好的牛肉四斤,上二斤,包二斤,肥鸡两只,上一只,包一只,美酒一坛!” 那后厨立刻传出回应:“上好的牛肉四斤,上二斤,包二斤,肥鸡两只,上一只,包一只,美酒一坛!” 终于,那个躲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抬了抬头,朝着坐在中间的凌寒瞟了一眼,随后又埋下头,继续打着他的算盘。 只是片刻,那店小二一手端着牛肉肥鸡,一手提着一坛仙酒上来,一边走,一边高喊道:“列为客官留神,小心油到!” 店小二说罢,一路小跑,那端着的两个盘子稳稳当当,放到了凌寒的面前。 旁边的几桌见凌寒的胃口不错,一个人又要了一坛酒,都不禁侧目,心中都在思量:这望乡城时候又出现了这么一位豪客,怎么从来吗没有见过?一会儿有机会,非得结识一下。 凌寒看着热气腾腾的牛肉肥鸡,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自从被那永生门软禁,虽然不用挨饿,但凌寒也是许久没有吃到过这么丰盛的晚宴,看起来真有些嘴馋。 但凌寒知道自己不是来吃饭喝酒的,而是要为那小乞丐出头的,便咽了一口口水道:“小二哥,还有件事有求与你!” 那店小二一听,紧忙俯下身子道:“客官,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是要什么酒菜,小的这就去准备!” 凌寒道:“酒菜倒也不用再添,在下劳烦小二哥替我请一个人!” 第六百四十章 酒肉穿肠水流长 那店小二面露难色道:“这位客官,这么晚了,您让我去哪里请人啊?” 凌寒道:“倒也不远,就是门外不远处那个小乞丐!” “什么?”店小二抬高了嗓音,不解的看着凌寒。 其余的客人听到店小二这不寻常的声音,都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朝着凌寒这里看着,就连那一直坐在角落的静静饮酒的年轻人都朝着这里看来。 凌寒环视一周,不动声色,轻声道:“他就是我的朋友,怎么,不可以么?” 那店小二心中自然是十二分的不情愿,因为前两日,还动手驱赶过那个小乞丐,但见到凌寒的目光锐利,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只得低声道:“客官想要请他,那小的请就是了!” 凌寒知道这店小二心中自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见他应允,便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小二哥了!” 店小二出了那店面,径直的朝着那小乞丐走去,心里却在不停的嘟囔:“这小东西,交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认得这样一位豪客!” 不多时,那小乞丐就被那店小二拉进了仙酒居的大厅。 只不过小乞丐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不知这店小二为什么要拉自己进来,目光躲躲闪闪,垂着头,站在了门口。 店小二几步来到了凌寒的面前道:“客官,那小东……那小朋友我帮您请来了!” 凌寒直起身子,朝着那小乞丐摆了摆手道:“小兄弟,过来坐!” 那小乞丐听到凌寒的招呼,却是不敢移步,因为就在昨日,那店小二还叫嚣道,若是再见到自己进入这仙酒居,就打断自己的腿。 凌寒见那小乞丐依旧畏畏缩缩,便走到小乞丐的面前,拉住了他那冰冷又有些泥污的手道:“不用怕,跟着我就没事!” 小乞丐抬起头,只见凌寒的目光温和,便如自己的父母亲人一般,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温暖,顺从的跟着凌寒,来到了那张中间的桌子上,却不敢坐下。 桌上的牛肉与肥鸡还冒着热气,一阵阵肉香扑鼻而来,小乞丐猛的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凌寒双手轻轻的按住小乞丐的肩头,将他按在木椅之上,随后道:“小兄弟,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吧!” 那小乞丐朝着四处飞快的看了一眼,只见旁边的客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有那个店小二斜靠在柜台的一边,眼中充满了不屑,一时间,那小乞丐竟是不敢动手。 凌寒夹起了一块牛肉,放到了小乞丐身前的碗中道:“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乞丐感激的看了凌寒一眼,再也忍不住,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将那快牛肉捏起,放到了口中,大嚼起来。 牛肉鲜嫩可口,小乞丐只觉得满口生香,又舍不得将这块牛肉就这样咽下,只是不停的咀嚼着,片刻,便将那块牛肉咽下。 随后他又看了凌寒一眼,也放开了手脚,又抓起两块牛肉放入口中,之后麻利的撕下了一个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将整个口腔,塞得满满登登。 凌寒倒了一碗酒,推到了小乞丐的面前道:“喝点酒,不用着急!” 小乞丐端起了酒碗,随后又放下,努力的将那大口肉咽下,道:“我娘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的,等我过来十五岁的生日,娘就允许我喝酒了!” 凌寒听罢,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娘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自己,自己喝酒也没有人管过,而且还有个酒鬼师父,强逼着自己喝酒。现在,凌寒并不是十分恋酒,但这石馍酒不同于其他的酒,喝的越多,自己的神识修为提升的越快,只是不知这仙酒居的石馍酒有多么醇厚。 “那就多吃一些!”凌寒并不会学习自己的酒鬼师父,强迫一个小孩子饮酒。 小乞丐听了,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若是凌寒坚持让他自己喝酒,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拒绝。 凌寒端起了那碗酒,放到了唇边,一股千年陈酿的酒香竟是扑鼻而来。凌寒心中一喜:莫非这是那玉门关里那千年的石馍酒?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如此醇香的酒气? 为了验证这石馍酒的年份,凌寒小饮了一杯。 味道清淡,虽然有那千年的香气,却没有那千年的底蕴。难怪那店小二将这酒叫做百年陈酿。的确兑了许多新酒,一来一回,这一坛石馍仙酒,就变成了百年的陈酿。 虽然这酒被店小二标榜的是百年陈酿,但比起艋姑娘带给自己的那小瓶石馍酒,却是逊色了许多,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凌寒饮了一口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小乞丐虽然一直在忙碌,但他的眼神始终不理凌寒的脸庞,看到了凌寒皱起眉头,那小乞丐也停住了嘴,有些担忧的问道:“大哥哥,你不是说你身上也没有银子么?点了这么多的酒菜,一会儿该怎么结账啊?” 凌寒笑道:“小兄弟,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可以了!” 小乞丐吃的正香,让他停手,自然心有不甘,见凌寒一副举重若轻的神情,小乞丐也不再担心,反而再想:吃了这顿,不一定还有没有下顿,也不管那么许多,还是先吃饱了要紧。即便一会儿那凶巴巴的店小二驱赶也好,毒打也罢,至少吃的痛快。 凌寒看着小乞丐又开始了狼吞虎咽,像是感觉到了小乞丐的心声,便不断的将那肥鸡上面的肉撕下来,带给那小乞丐。 小乞丐此时吃的已是满脸的油污,满手的油腻。 凌寒苦笑着,仿佛看到了贪吃的天宝,又好像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 凌寒又喝了几口酒,这石馍酒虽然被勾兑了水,但凌寒每一口都运用了神识意念,只是将那千年浓缩的那一点点石馍酒,吸收进了胃中,其余的那些并没有什么营养,只能一口荒废。 店小二在一旁观看那小乞丐,心中琢磨着,这小子,等那客官走后,有你的好下场。 这时,凌寒的那一坛的石馍酒,已经被凌寒一口气干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一点。 而那些添加的新酒,则是顺着凌寒的下巴朝着下面流淌,被凌寒挑剔的舌头尽数的挡了出来。 “这哪里是在喝酒,分明是在浪费么!”那店小二嘟哝道,有些心疼那洒在地上的酒。 凌寒夹起了一块牛肉,放到了小乞丐身前的碗中道:“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乞丐感激的看了凌寒一眼,再也忍不住,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将那快牛肉捏起,放到了口中,大嚼起来。 牛肉鲜嫩多,汁,小乞丐只觉得满口生香,又舍不得将这块牛肉就这样咽下,只是不停的咀嚼着,片刻,便将那块牛肉咽下。 随后他又看了凌寒一眼,也放开了手脚,又抓起两块牛肉放入口中,之后麻利的撕下了一个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将整个口腔,塞得满满登登。 凌寒倒了一碗酒,推到了小乞丐的面前道:“喝点酒,不用着急!” 小乞丐端起了酒碗,随后又放下,努力的将那大口肉咽下,道:“我娘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的,等我过来十五岁的生日,娘就允许我喝酒了!” 凌寒听罢,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娘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自己,自己喝酒也没有人管过,而且还有个酒鬼师父,强逼着自己喝酒。现在,凌寒并不是十分恋酒,但这石馍酒不同于其他的酒,喝的越多,自己的神识修为提升的越快,只是不知这仙酒居的石馍酒有多么醇厚。 “那就多吃一些!”凌寒并不会学习自己的酒鬼师父,强迫一个小孩子饮酒。 小乞丐听了,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若是凌寒坚持让他自己喝酒,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拒绝。 凌寒端起了那碗酒,放到了唇边,一股千年陈酿的酒香竟是扑鼻而来。凌寒心中一喜:莫非这是那玉门关里那千年的石馍酒?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如此醇香的酒气? 为了验证这石馍酒的年份,凌寒小饮了一杯。 味道清淡,虽然有那千年的香气,却没有那千年的底蕴。难怪那店小二将这酒叫做百年陈酿。的确兑了许多新酒,一来一回,这一坛石馍仙酒,就变成了百年的陈酿。 虽然这酒被店小二标榜的是百年陈酿,但比起艋姑娘带给自己的那小瓶石馍酒,却是逊色了许多,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凌寒饮了一口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小乞丐虽然一直在忙碌,但他的眼神始终不理凌寒的脸庞,看到了凌寒皱起眉头,那小乞丐也停住了嘴,有些担忧的问道:“大哥哥,你不是说你身上也没有银子么?点了这么多的酒菜,一会儿该怎么结账啊?” 凌寒笑道:“小兄弟,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可以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举重若轻擒彪悍 众食客见到凌寒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退缩,不禁窃窃私语。 “这小子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到这里讨公道?” “是啊,这小子可是够胆,老虎头上捉虱子,不知道这仙酒居是那秦统领开的,一会儿,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大家只管看戏,不要乱说,都离远一点,别溅上一身血,可是不好洗!”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老头便开始窃窃私语,这里便是他们免费给顾客 凌寒一听,顿时明白,原来这仙酒居是那秦福寿的产业,难怪连这厨子都有恃无恐。 凌寒与那秦福寿只见过两次,也谈不上深交,只是凌寒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都是因为他明面就敲诈枯骨族人,这多勒索的石馍酒果然有大用场,居然在这里,都变成了银两。 枯骨族长兑成了五百年的陈酿,到这里又变成了百年的陈酿,可见秦福寿这无本生意做的十分好,一转手,就是五倍的受益。 店小二见凌寒说话如此直接,也抽出一柄钢刀道:“彪哥,和他啰嗦什么,这小子既然敢来挑事,就剁了他!”说着,挥舞着钢刀,便要上前。 那掌柜的也走出了柜台,对凌寒道:“你小子真的是不知死活,敢到这里撒野,要是识相,就赶紧交了饭钱,快快溜走,不然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凌寒依旧在摆弄着彪哥的那把菜刀,不经意的问道:“这些酒菜多少钱?” 那掌柜的手中,仍不忘拿着那个算盘。凌寒抬头一看,那掌柜的算盘居然是个金算盘,一个个金光闪闪的算珠光彩照人。 只见那掌故将那金算盘一立,“噼噼啪啪”打了几下道:“今日这顿饭,不多不少,刚好是一百两银子!” 众食客听了,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哦!” 按照常理,凌寒这顿饭,多说值了十两银子,那掌柜说是一百两,分明就是强行勒索凌寒。 “咣啷!”凌寒将那柄菜刀扔到了桌子之上。 那彪形汉子一见,急忙将那菜刀抄在手中,指着凌寒的脸道:“这还是大爷可怜你,快交钱,不然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凌寒冷笑了两声,随后拍了拍身上道:“别说是一百两银子,就是一两,我也没有!” “奶奶的!感情你是来吃霸王餐的!真是找死!”那彪形汉子提刀便向凌寒的头脸砍来。 凌寒见这汉子莽撞,已是时刻提防,一见那汉子出刀袭来,手腕轻扬,一把捏住了那彪行汉子的手腕,将他的一招截在了空中。 那彪形汉子没有想到,凌寒出手竟是如此之快,急忙想抽出手腕,但凌寒却没有给他机会,那汉子用力向上抬起的手腕,反而被凌寒一压,压在了桌面之上。 那汉子只觉得手腕一软,那把菜刀便落在了桌上。 凌寒一手压着汉子的手腕,另一只手飞快的拾起了菜刀,道:“连刀都拿不住,不知你的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随即,凌寒持着菜刀便向那汉子被压在桌上的手指斩去。 众人一见,不禁惊呼。 由于事发仓促,那店小二还没有反应过来,而那掌柜则是“啊!”的惊叫一声,掩住脸面,似乎不敢看这血淋淋的场面。 那汉子吓的浑身瘫软,张大了嘴巴,满脸惊愕。 “当当当……”,只见凌寒持刀便如剁饺子馅一般,在那汉子的手指上一阵狂剁。 只是那菜刀从那汉子的四个指缝间不断的游走,就是没有碰触到汉子的手指,这刀工,掌握的分毫不差,若是差之毫厘,那汉子的手指便会被那菜刀斩断。 凌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剁了几十下,随后收刀,将菜刀朝着桌上一砍,停手而立。 那汉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想抬起手臂,只是才发现,凌寒最后一刀,刀刃深陷桌面,刀柄依然将那汉子的手腕压住,令他丝毫动弹不得。 那汉子鼓起最后一点勇气,想将那菜刀抽出,只是任由他如何拔刀,那菜刀就是纹丝不动,顿时憋得满脸通红,大声道:“快来帮忙!” 众人这才知道,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少年,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店小二此时,哪里还敢出手,急忙将那单刀扔下,想要帮助那汉子将那菜刀拔出,只是他上前抽刀,无奈也吓得手脚酸软,竟也是难以拔动。 这时,那掌柜已放下金算盘,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缓缓的走到了凌寒的面前,一拱手道:“这位少侠,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少侠见谅!” 凌寒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欺软怕硬之徒,不是想要在下的命么?怎么此时又开始求饶了?” 凌寒本不是如此霸道之人,若是放在之前,凌寒并不愿如此与人一争短长,只是自从经历了风铃岛的变故,凌寒也知道了,这个世界,就是讲实力的世界,人不恨,便站不稳。这些人连一个孤苦的小乞丐都不放过,并且一副嚣张的模样,凌寒才想教训他们一番,所以,出手并没有留情,言辞并不客气。 那掌柜满脸堆笑,道:“这位少侠,恕在下眼拙,不知少侠来自何处?可是邵洁将军手下?” 那掌柜虽然嘴上客气,心中却在盘算,这小子来路不明,需要先探探虚实,若这小子是那邵洁将军手下,存心来找茬,自己此时便得容忍,待日后禀告自己的主子秦福寿,再想办法找回今日的场子。 若是凌寒不是邵洁将军手下,那便好办,先好言安抚,随后便会调集人马,非得让凌寒栽在自己的手里,到时,定会让凌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原本都想看到,仙酒居是如何对付凌寒的,没有想到,这情势反转的迅速,一向飞扬跋扈的仙酒居居然吃了大亏,所以众人都不敢吭声,只是在一旁看着,还有几个胆小的酒客,害怕惹祸上身,纷纷丢下了酒钱,悄悄的溜了出去。 只有在那角落里喝酒的那个年轻人,像是没有见到凌寒与仙酒居交锋一般,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酒。 凌寒一听那掌柜提起邵洁将军,眼珠一转,心想:不如就冒充邵洁将军的手下,这样,就可以免去后顾之忧,即便那掌柜想要报复,也得掂量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邵洁将军?”凌寒反问了一句。 “正是!莫非少侠是邵洁将军的部下?在下可是有眼不识泰山!”那掌柜听罢,急忙拱手施礼。 凌寒想起邵洁将军那副丑恶的嘴脸,心中也升起了一丝的厌烦,让自己冒充邵洁将军的部下,凌寒还真的有些不愿。 而那角落里的年轻人听到邵洁将军的名字,肩膀不自然的一抖,随后,也微微抬起头,朝着凌寒看来。 凌寒道:“在下与那邵洁将军并没有瓜葛,冤有头,债有主,日后你若是想报复,找我便是!” 凌寒一句话将那掌柜的心思说出。 角落里的那个年轻人听凌寒道,他并不是邵洁将军的手下,神情又有些不自然。 那掌柜见凌寒直言不讳,他并不是邵洁将军的手下,心中大为宽慰,脸上依旧微笑道:“不管少侠是谁的手下,在下都向少侠陪个不是,还请少侠见谅!这桌酒菜,算是小店请客,还有什么需要,就请少侠明说,在下立刻去办!” 凌寒知道这掌柜是个见风使舵之徒,鄙夷的看了那矮胖掌柜一眼道:“我辈岂是那种吃霸王餐的人,这顿酒菜到底值多少银两?” 那掌柜连连摆手道:“少侠别客气,这顿饭在下请客,就当是给那小兄弟赔罪,您看怎么样?对了,以后少侠的兄弟,就是在下的兄弟,不管这位小兄弟什么时候来小店,在下定当好酒好菜的招呼!” 凌寒道:“你以为我也是那种贪图便宜之人?” 那掌柜见凌寒的脸有愠色,急忙道:“少侠侠义心肠,这个……这个帮助他人,自然不是贪小便宜之人!” 凌寒道:“知道就好。那就快快说出这顿饭多少银子?” 那掌柜见凌寒坚持要问,便道:“少侠,这顿饭八两银子就够了!以在下之间,就别再挂怀,这顿饭就不用结了!” 凌寒并不理睬那掌柜,而是对那彪行汉子道:“那汉子,你现在服还是不服?” 那彪形汉子立刻道:“少侠,在下错了!还请少侠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凌寒伸手握住了菜刀的刀柄,只是轻轻一用力,便将那菜刀抽出。 那彪行汉子被压在桌面上的手腕,此时没有了那刀的压迫,立刻将手腕抽出。 凌寒对那彪行汉子,并没有痛下杀手,凌寒只想警告他而已。 那彪行汉子揉了揉手腕,便要退下。 凌寒道:“你先别走,待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大家沟通。” 那彪形汉子,看的书籍不多,也也想知道凌寒这里是如何组织,有什么感觉。结果凌寒在这里听到了雪堆提议,便到九月底可以帮助我们,带领团队。 第六百四十二章 食神后人初显圣 众人听了,也看着凌寒,不知凌寒是否还会刁难那彪型汉子。方才凌寒这一手刀功,让众人看的是眼花缭乱,自然对凌寒也都刮目相看。而又见凌寒并没有恃强凌弱,反而放过了那汉子,心中又都暗自佩服。 那彪行汉子听罢,心中顿时“咯噔”一声,不知凌寒要自己做什么事,但此时,不管凌寒让自己做什么事都得照办,因为好汉不吃眼前亏,赖汉还知明哲保身。 “少侠还有什么吩咐,请示下!”那彪型汉子恭恭敬敬的问道。 “就是,就是,少侠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那掌柜也点头哈腰道。 凌寒道:“你这里还有牛肉么?” 那汉子立刻道:“有,有,要多少,有多少,少侠若是没有吃够,我这就去拿!” 凌寒摇了摇头道:“我想问你这里还有生牛肉么?” 那汉子满脸的疑惑道:“生牛肉?” 那掌柜却是精明,接过话来:“有,别说是生牛肉,少侠现在就是想要一头整牛,在下都能给少侠弄来!”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发笑,但又想到笑的这人有些不对,急忙收住了笑意,生怕那掌柜日后报复。 凌寒道:“我要一头整牛做什么?只需一块牛肉即可!” 掌柜一听,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到马腿上,急忙转过身,对那汉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快给少侠取块牛肉!” 那汉子这才回过神来,急匆匆的跑向了后厨,片刻之间,便拿回了一大块鲜红的牛肉。 “少侠,这是今天早上杀的牛,这肉还十分的新鲜,少侠回去,不管是红烧还是清炖,都十分美味!”那掌柜眯着眼睛道。 凌寒朝着那块牛肉看了一眼,也感觉到那块牛肉的确十分新鲜,便道:“那汉子,你这里有什么调料?” 那汉子指了指门口幌子,只见赫然挂了三个,说明这仙酒居不只是卖酒,这汉子的厨艺也说得过去。难怪这条街上,其余的酒馆早已打烊,只有此处,还有客人。 凌寒看到了那酒幌,心中便有了数,便道:“带我进你的后厨!” 那汉子一听,更是糊涂,不知眼前这个少年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后厨重地,怎么能让外人轻易进出,有些犹豫道:“这位少侠,这后厨重地……”虽然那汉子没有说完,但凌寒已经知道,他不想让自己进入。 凌寒刚想说话,就听那掌柜道:“什么轻地重地,少侠想去看看,就带少侠进去!”言语颇为急切。 因为那掌柜就想,不管凌寒现在想做什么,就赶紧让他做,最好能顺顺利利的将凌寒送走,回头再研究如何找回这个场子。 那汉子听了掌柜的呵斥,虽然心中大是不愿,但依旧弯腰伸手道:“少侠请!” 凌寒道:“前面带路!”那汉子听罢,只得在前面引路,带着凌寒进了后厨。 只见那后厨此时,已经没有他人,但案板地面,无不清洁,各种调料,一应俱全。 凌寒朝着那汉子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你就是这里厨师么?” 那汉子见凌寒的眼中满是赞许之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小的!” 凌寒点了点头道:“不错!” 随后,凌寒走到了调料那边,随手挑出了几样调料,对那个汉子道,帮我将这些调料拿出来!凌寒说罢,便出了那后厨。 众人方才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见凌寒回来,便都默不作声。 那掌柜见凌寒回来,立刻迎了过去道:“少侠,您还满意么?” 凌寒也不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那汉子捧了许多的瓶瓶罐罐,跟了出来,满脸尴尬的站在了凌寒的身边,便如一个小跟班一般。 凌寒对那汉子道:“先放在桌上吧!” 那汉子便听话的将那些调料瓶都放在了桌上。 凌寒拿了一个空的盘子,提起了石馍酒,洒了些酒,将那空盘子洗刷干净,随后将盘子放在了桌上。 又将那些调料瓶,依次朝着一个空碗,倒了一些。 众人见凌寒的手法麻利,虽然不知凌寒要做什么,但都觉得凌寒的动作敏捷,便如经常做这件事一般。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有那彪型汉子看的明白,凌寒这是在兑一种调料,但这种调料的搭配,却是那汉子从来没有见过。 凌寒配制完那调料,又将那块牛肉放在手掌之上。随后提起那柄菜刀,朝着手上那块牛肉剁去。 众人不禁一惊,牛肉本身就有韧性,不似那豆腐,别说是直接在手中加工,就是放在砧板上切割,都容易滚刀,这一不留神,就会割倒自己的手。 但凌寒出刀极快,众人只见那菜刀就像没有接触到那牛肉一般,上下翻飞,不多时,就见凌寒将那菜刀放下,随后将那块牛肉放在盘子之上,只是用手一捋,奇迹便出现了。 原本成块的牛肉,居然变成了张张薄片,整整齐齐的码在了盘中。 “好!”一声赞叹响起,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彪形汉子。 方才凌寒用菜刀,那汉子原以为凌寒只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待凌寒虚刀切牛肉,那汉子才明白,凌寒不光是个武道高手,而且在烹饪之上,还是一个顶尖的高手,所以,才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感叹,同时也觉得,今天真的是开了眼界。 凌寒切完那盘牛肉,便问道:“掌柜,这一盘牛肉你要卖多少钱?” 那掌柜嚅嚅道:“少侠真是再开玩笑,这牛肉还没有煮熟,怎么能卖出去?” 凌寒笑道:“你只管说,这盘牛肉若是熟的,能卖出多少银子?” 那掌柜道:“若是熟的,这牛肉也得有一斤半,大概得三两银子!” 凌寒道:“好,诸位朋友,小弟今日没带盘缠,只能借鸡生蛋,这一盘牛肉,小弟想卖出三十两银子,不知有没有人愿意出钱?” 众人一听,不禁面面相觑,原来这少年想卖这盘生牛肉。但众人都亲眼所见,凌寒只是将那牛肉切成薄片,并没有加工,这生肉,真的能吃么? 所以众人都默不作声,没有人敢站出,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只有那彪形汉子心知肚明,这凌寒必然是个厨中前辈,提起一双筷子,便道:“少侠,小的愿意出三十两银子!” 那店小二一听,顿时道:“彪哥,你脑袋坏掉了么?这盘生牛肉要三十两?可是你半个月的工钱!” 那彪形汉子此时的口水都已流出,看了一眼那店小二道:“你知道什么?这少侠的厨艺已不是我能比拟的了的,定然是厨神之后,能吃到厨神后人的作品,即便是死了,都值得!” 那店小二听了,顿时无语。 而其他的客人听罢,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少年年纪轻轻,做出的东西,就连彪师傅都不及,真的假的?” “也没准,你看他菜刀玩的那么溜,也许真的是厨神之后呢!” “看那牛肉切得那么薄,我倒是想尝上一尝!” “你的脑子也坏掉啦?三十两银子,可是划不来啊……” “少侠,不知在下可否尝一尝?”那被叫做彪哥的汉子有些着急。 凌寒道:“你是这店中之人,我怎么好用店里的菜肴卖给店中之人,不过你想尝尝,便尝尝!” 那彪哥听了,大喜过望,竟是忘记了方才凌寒刚刚收拾过自己,欣欣然的夹起了一片牛肉。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吃,而是将那片牛肉举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只见那牛肉片竟像是白纸一般的厚薄,晶莹剔透。看罢,那彪哥不由啧啧称奇,这刀功,岂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而凌寒这小小年纪,居然能有如此修为,即便是有高人指点,还得天赋异禀,方能有此成就。 众人看着彪哥看着那那片牛肉一直的点头,都以为彪哥的脑子真的坏掉了,心中无不暗想,这片牛肉有什么好看的。 那彪哥看了半天,便将那片牛肉朝着凌寒配好的调料里面一沾,那晶莹剔透的牛肉,立刻被那酱汁染成了深色。 彪哥也不迟疑,直接将那片牛肉放进了口中。 一股清凉,先是充满了口腔。 彪哥不由一愣,这牛肉并没与用冰块镇过,怎么会如此之凉?但随即便明白了,定是凌寒在切肉的过程中,用玄冰掌之类的功法,将这块牛肉镇过,不由得更加佩服凌寒的厨艺。 彪哥用力的咀嚼着,腮帮上的肌肉夸张的鼓出。 那牛肉的鲜嫩,丰盈的油花,在彪哥的口中慢慢的融化,慢慢的滑入了彪哥的喉咙。而那酱汁刚好综合了油脂的腻口之感,那股甘甜,着实让彪哥舒畅。 待吃完了这一片牛肉,彪哥忽然觉得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不经意间,一滴眼泪已经挂在了他那粗犷的脸庞。 “是什么让我流泪?是这牛肉无与伦比的滋味,还是那少年悲天悯人的情怀?”彪哥在暗暗思索! “少侠,是什么让我流泪?”彪哥终于忍不住发问。 第六百四十三章 黯然**牛刺身 众人也是不解,这彪悍的彪哥方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为何吃了一片那少年手切的生牛肉后,居然泪流满面,都好奇的看着凌寒,不知这牛肉有什么功效。 凌寒平静的道:“是山葵!” 彪哥急忙舔了舔自己的牙齿,那股辛辣入脑的味道再次充盈了口腔。 “山葵!”彪哥暗暗佩服,这种调料自己只是随意采回,并没有用过一次,而凌寒用的这一次,却是让自己永生不忘。 “山葵!”彪哥看了一眼那掌柜。 掌柜的脸上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凌寒这个少年,做出的普普通通的一盘牛肉,居然可以卖到三十两银子,也不敢相信那彪哥吃了一口之后,竟有如此大的反应。 正在那掌柜还在怀疑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那彪哥居然跪倒在地,高声到:“少侠,小的恳请少侠收小的为徒,与您学习厨艺,以后便是赴汤蹈火,劈柴烧火,在所不辞!” 那掌柜顿时吓了一跳,虽然说这仙酒居是秦福寿的产业,但也靠着这彪哥的厨艺尚可,才有这么多的食客,若是彪哥跟了凌寒学艺,那这仙酒居的招牌可是要损毁一半。 更可气的是,那彪哥居然不想着明日找回这场子,让凌寒难堪,还要拜凌寒为师,这分明是临阵倒戈,抱了敌人的大腿。 “彪师傅,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下跪作揖的,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那掌柜急忙道。 “是啊,彪哥,快起来!这么多人,多丢脸……”那店小二立刻要去搀扶彪哥。 那彪哥一挥手,便将店小二的手打落,高声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我要拜师,你不要耽误我的前程!” 那掌柜见彪哥心意已决,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彪兄弟,秦统领可是待你不薄啊!” 彪哥一听,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了脑袋。因为那秦统领的势力可不是一般的小,邵洁将军未到之时,他可是这一方的土皇帝,要是真的想对付自己,便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的轻松。 但凌寒这道菜,虽然只是简单的加工,但却可以看出,凌寒的厨艺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即便在这不死域,也难以找出第二个人,能有如此一般,化腐朽为神奇的绝技。 方才凌寒只是说这盘牛肉要三十两银子,即便是要上百两,也不为过。而彪哥一直十分自负,以为自己的厨艺,在这不死域已经排的上数,但尝了凌寒的这一片牛肉,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彪哥又朝着那盘牛肉看了一眼,浑身竟像是又充满了力量,高声道:“掌柜,彪子对不起秦统领的栽培,但拜师一事,彪子也是下定决心,还请掌故转告秦统领,他的大恩大德,容彪子日后再报!” 那掌柜听罢,只得又长叹了一口气,店小二也在不停的摇头。 “少侠,还请收下小的吧!”彪哥说完,立刻磕头如捣蒜,涕泪如切葱。 凌寒见那彪哥一片诚心,也略微动心,只是想到自己此时还是一个囚徒,朝不保夕,怎么能收徒?再说,以自己在司膳一门的地位,也不能随意收徒。 凌寒道:“彪师傅,我目前没有收徒之意,若是日后有缘,或许可以共同切磋一下!你先起来吧!” 那彪哥一听,竟是浑身发抖,但见凌寒的眼神坚决,也不好强求,只得道:“少侠,即便您不收我,让我在您的身边,鞍前马后,小的也是心甘情愿!” 凌寒见彪哥一片拳拳之心,也大为感动,便道:“这件事容我再考虑考虑!若是你我有缘,或许真的就能有师徒名分,只是不再今日!” 那彪哥听了,只得悻悻站起,不再苦求。 众人一见彪哥都如此拜服,也想知道,凌寒这盘牛肉到底有何玄机,纷纷举手道:“我买了!” “我买了!” “谁也别动,那盘牛肉我要了!”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那掌柜可没有想到,一块二两银子的牛肉,居然可以卖到三十两的高价,脸上的表情有不屑,变成惊愕。 “我出四十两!”一个汉子见众人都开始争抢,居然开始加价。 众人听了,顿时一愣,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将这盘牛肉的加码提升。 但有人开了先河,立刻有人响应。 “我出五十两!” “我出七十两!” “我出一百两!” 此时,这盘牛肉的比拼,已经成了财力的比拼。一些囊中羞涩的食客只得退出了竞价,暗自摇头。 “我出二百两!”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出,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盘牛肉,只是瞬间,便提升了百倍,更让彪哥坚定了拜师的信念,若是能做出这样的菜肴,何愁自己的前程,别说一个秦统领,即便是那永生门的门主,都得高看自己一眼。 众人的视线,也都被那个二百两的报价所吸引,都朝着角落里那个年轻男子看去。 只见那男子,依旧在自斟自饮,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凌寒朝着那男子一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台抬爱,只是在下说过,这盘牛肉只卖三十两,并非价高者得!” 众人一听,顿时大跌眼镜,都搞不清楚这少年为何放在白花花的银子不挣,莫非他的脑子也是坏掉的?不过,立刻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脑子坏掉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惊艳的菜肴? 那男子听了凌寒的话,依旧面无表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似乎这件事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不再答话。 凌寒又朝着那男子做了一揖,随后对身边的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道:“这位大哥,方才你是第一个说要出钱的人,这盘牛肉,就卖与你!” 那满脸大胡子的汉子原本以为自己都没有希望了,听到凌寒这么说,还没有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什么?是我?” 凌寒微笑的点了点头。 而那大胡子身边的同伴猛地推了他一把,道:“卖给你了,还傻站着做什么?快掏银子,你若是没有,我这里还有!” “有,有!”那大胡子这才反应过味儿,立刻掏出几锭银子,远超出了三十两。那大胡子满脸笑容,一边朝着众人打着揖,一边道:“承让,承让!多谢,多谢!” 凌寒端起了那盘牛肉,暗自运气,丹田中那股冷气沿着凌寒的血脉直冲盘底。而那盘牛肉之上,居然升起了阵阵的白雾,便如热茶的蒸汽一般。 那大胡子伸手便要接菜,但凌寒立刻将那盘牛肉一收道:“这位兄台,你最好垫些东西,不然的话,定会冻伤手指!” 那大胡子一听,立刻将袖子放下,道:“少侠,这样可以么?” 凌寒便将那盘牛肉放到了大胡子的袖子之上。 大胡子乐颠颠的接过那盘牛肉,果然感觉到了丝丝的冷气直冲袖口,若不是垫着层袖子,的确会冻伤自己。 大胡子连连道谢,随即,便端着牛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其余的众人此时哪里还有喝酒的心思,都想看看那大胡子是如何吃这盘牛肉。 而凌寒则是拿起那几锭银子,对那掌柜道:“掌柜,这些银子付我方才的酒菜钱,看足够?” 那掌柜立刻道:“少侠,在下已经说了,不用您付钱!” 凌寒也不答话,将那几锭银子往掌柜的怀里一塞,便回到座位,将剩下的一锭银子给了那小乞丐道:“这钱给你,足够你吃上一个月,去找个学徒的活,不要靠乞讨为生了,男子汉大丈夫,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那小乞丐原本以为,今夜定有一场祸事,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对凌寒的本事也是大为敬佩,不由拉住了凌寒的衣襟道:“大哥哥,不如我跟着您,你教我做菜,好不好?” 凌寒爱抚的摸了那小乞丐的头道:“不是我不想收你,只是我现在谁也不能收,还是那句话,若是以后有缘分,我们还能见面!” 那小乞丐听了,眼眶立刻红红,他也机灵,见凌寒连那彪哥都没有收,自然也不会收自己这样的当徒弟。 凌寒见那小乞丐难过的表情,不由得想起了仙酒一族的细娃,便想让这小乞丐投奔玉门关,只是此时,却不能对那小乞丐明言,便低声道:“明日傍晚,你可以到邵洁将军大营外面等我!” 那小乞丐一听,以为自己拜师有望,立刻破涕为笑,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吃!太好吃!”一声高喊,是那品尝到了美味的大胡子,只见他满脸的泪水,眼中却是一片欢欣。 “吃了这口牛肉,我这辈子都值了!”那大胡子的同伴连连摇头道。 其余的食客,看到二人如此表情,都一脸的艳慕。 那大胡子忽然道:“这等美味,若是我自己独享,定会折了阳寿,来来来,大家见者有份!都来尝尝!” 第六百四十四章 到乡翻似烂柯人 瑶池初见,他是高高在上的长留上仙,而她偷偷混入,变作小虫趴在树上,却被风吹落于他的酒盏之中。 “不小心掉下来了吗?” 他的笑淡然而又慈悲,那是她此生唯一一次见到,却是对着一条小虫。 一年之约,拼尽全力,只为了有一天,能叫他一声”师父”。 “师父,你为什么收我为徒?” 他不语,只是将宫铃赠予她,轻抚她的头。 那漫天绯色中白得尘埃不染的身影,每日站在绝情殿的露风石上,俯瞰天下苍生。 她发誓说,再也不会让他寂寞了。可是绝情殿上的朝夕相伴,默然相守,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为了救他,她犯下弥天大错。然而…… “错了就是错了。”他淡漠依旧。 八十一根消魂钉,还有高高举起的断念剑。 剑断念,人断情...... 师父,你知道被最爱的人剖心噬骨有多痛吗? 你知道悲伤至极,却依然抱住幸福的回忆不愿遗忘,日日夜夜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有多苦吗? 我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不相信幸福,可是我相信你。 所以,微笑着不放弃,哪怕,爱比死更冷。 一步一微笑,一步一伤心,一步一劫灰,尽管记忆再悲伤,我却笑着,不愿遗忘。 1.水鬼拦路 天上没有星子,更没有月亮,漆黑得像一个大洞,让人有些颠倒分不清上下,似乎一失脚就要坠进去。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一个莫约十二三岁的小孩孤零零一个人在路上急速的走着。右手握着一小串佛珠碎碎的念,左手提着个油皮灯笼。 与其说她是走不如说是在跑,因为那些东西一直在后面跟着她,只是因为佛珠的原因不敢太靠近。周围漆黑一片,只看得见灯笼荧荧鬼火一般在半空中飘移着。四野寂静得有些诡异,连流水声,虫鸣声都听不见。 马上就要到村子里了,进了村就好了,小孩不断提醒自己,苍白着脸,冷汗直往下掉。腾出右手把身上披的八只黑狗皮拼制成的披风裹得更严实一点,妄图不让自己的气味更多的散发出去。 可是走到村头的小石拱桥上,小孩还是傻那里了。一个打着纸伞的女人站在桥上正对着她,伞面上绣的是红得耀眼的桃花,白色的衣裙上也是。伞打得很低,看不见脸。明明是炎热酷闷得没有一点风,可是那裙袂却激荡的上下翻飞着。 小孩吓得停在那里双腿直打颤,完了,遇上鬼拦路了。 “南无阿弥陀佛……”她继续低声念着,侧过身子想从桥另一边过,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她。却发现她眨眼间又站在了她的面前。精致的白色绣花鞋上沾满了泥,脚边是一滩的水,还有各种绿色的水藻和贝壳。这时她才看清,那裙摆上的哪是桃花,分明是溅染的鲜血。 突然,手中灯笼本应该温柔的黄光开始诡异的从青色变成红色,好像也被血染过了一样。空气里满是刺鼻的河里的膻气与血的腥臭。 “南无阿弥陀佛……”硬着头皮把佛珠举到前面,那女鬼退了两步,小孩又前进两步,那女鬼又退两步。快到桥头时,却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 咣的一下,面前的女鬼散裂了开来,肢体断作无数截,仿佛被硬生生砍碎一样,一地都是血和蛆虫。 小孩吓得差点扔了手中的佛珠还有灯笼就往回跑,两条腿抖个不行。 却见有个圆圆的东西骨碌碌的从伞下滚了出来,滚缠着黑色的长发,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头。小孩浑身上下如被冰冻,半点都动不了了。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心底喊,快跑快跑,可就是移不动一点步子。 那头皮球一般,s型的左右乱串,撞到桥栏又反弹回来,一会儿就蹭到了小孩的脚边,吓得她差点没整个瘫软的坐在地上。 静止了片刻,小孩瞪着脚边那个突然不动的头,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却见突然,那个头一下翻转过来,小孩这才看到她的脸,脸上黑乎乎的两个大洞,眼睛竟然被硬生生抠去。一只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另一只由一些血管、神经和组织牵连着半挂在脸上,晃来晃去,白惨惨的眼珠还飞快的转着,向上直瞪着她。嘴唇似是被河里的鱼都咬烂了,残缺不全得瑟瑟哆嗦似是要向她说些什么,却只发出风吹木头门一样嘎嘎的响声。 小孩忍住呕吐的冲动,跨过那个头就往前跑,顾不得正踩在一地的残肢上。突然间腿被抓住,是一只半截的右手,手指在水里泡涨了,腐烂而发白,手臂肉端处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 惊恐当中,发现那个脑袋又飞快的像自己弹了过来,张开大嘴就咬到了自己的右腿小腿上,剧痛之中更加伴随的是刺骨的阴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小孩挥舞着佛珠向那头上打去,然后听见一阵仿佛生肉放在烧红铁板上的嘶嘶响声,好一半天那个头才松口脱落。小孩拔腿就跑,却突然听见什么破裂的声音,脚底下什么东西硌着自己。抬起来一看,竟然是那女鬼的另一只眼球不小心被自己踩爆了,正流出滚滚的脓水和蛆虫。 小孩一边干呕一边飞也似的逃下桥,发现那只手竟然还抓在自己腿上,而那个脑袋还在桥上蹦呀蹦呀,上下牙齿互相敲打着,叫着“手,手,手……”声音又凄惨又恐怖,只是下不了桥,无法追来。惨死在水上的人,灵魂只能永远困在那里。 小孩使劲把那残臂从腿上扯了下来,用力的抛回桥上。然后转身不要命的往前跑。脸上早吓得半点血色都没有了。 村子里的人此时都睡了,安静得连声鸡鸣狗叫都听不到。小孩在一家药店前疯狂敲门,整村人却仿佛都在睡梦中死去一样,没有半点反应,没有一家灯亮。小孩拼着命的敲了好半天里面才有了一点动静。 “谁啊……” “张大夫,张大夫,我是小骨!快救救我爹,他快死了!”叫小骨的孩子心急如焚的大声叫道。 “哦哦,小骨啊,你别急,等我穿好衣服收拾好,马上,马上……” 不一会儿,一个半白头发的老男人提着药箱出来了,和她一块匆匆往回赶去。 “你怎么晚上一个人出来了啊!没遇上什么吧?” “刚刚在桥上有……没办法,爹突然病得很重……”小骨拉住张大夫的衣服,躲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走着,身子依然不停的发抖。慢慢的走近小桥时偷偷探出头来,却发现刚刚那一地的残尸还有自己踩碎的眼球全都不见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的八字太轻,阴气太重,天煞孤星,百年难遇。出生时即伴随着母亲的难产而死,满城异香,明明盛春时景,却瞬间百花凋残,于是取名叫花千骨。 父亲是个屡次落第的秀才,因为命硬,倒也一直抚养她到如今。但是因为花千骨体质太易招惹鬼怪,给村里惹下不少麻烦,只好单独领她住在村郊小河边随意搭建的木屋里。 花秀才请了游方的高僧来给花千骨驱鬼改命格,和尚也只是摇头,给了花千骨一串随身携带多年的佛珠,还有让用八只黑狗的皮做披风掩住花千骨身上普通人闻不见只有鬼怪能闻到的异香。并嘱咐太阳落山后便不要让她出门,这才安然活到了十二岁。 张大夫怜惜她小小年纪就受如此多的惊恐和磨难。一向对他父女俩多加照顾。他是医生,手上握过太多人的命宿,沾染过太多人的生死,身上阳气和煞气都比较重,一般小鬼不敢来招惹。牵着花千骨的手回到他们住的地方,一路倒也没遇上什么麻烦。 只是花秀才病得很厉害,和花千骨长期生活在一起,总是难免有各种的邪气缠身,不到四十的年纪却苍老衰弱的像五六十。张大夫一个劲的摇头叹息,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花千骨跑进跑出的烧水,煎药,给花秀才抹身,擦汗。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心里隐约知道,所以一直担惊受怕。这是她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 花秀才终于还是没能挨到天亮,弥留之际,担心的仍是自己死后花千骨一个人该怎么办。张大夫安慰他说会收养照顾千骨,花秀才却一不想牵连他,二也怕他保护不了千骨多久。于是交代花千骨等他死后去传说中的茅山拜师学艺。等学有所成,就再不怕妖魔缠身了。 花千骨握着父亲逐渐冰凉的手,心里凄芜荒凉一片,连父亲都走了,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努力的逼迫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从小到大,父亲唯一对她严厉的时候就是不准她哭。她知道一是因为她一流泪必定天有异相,二是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陪着她,逼着她努力的学会独立和坚强。 张大夫帮她把腿上的伤处理了一下,挤出发黑的浓血,洒上些许香灰,又涂了点药膏,包扎好。只是一点尸毒,倒也并不严重。 第二天张大夫和村里几个热心人帮着她把丧事简单的办了。张大夫认为她年纪还太小,不能一个人便外出去闯荡,希望先收养她,最起码先把腿上的伤养好。她却下定决心立马启程,听从父命上茅山去学道。张大夫拗不过她,只好帮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然后又资助了她些许银两。 第二日晚花千骨裹着狗皮披风,听着屋外的大风还有鬼哭狼嚎,在空荡荡的木屋中光光的床板上睁着双眼躺了一整夜。脑中蓄满了悲伤和对未来路途的迷惘。翌日大清早,便告别村里人向着茅山进发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归去来辞生风波 其余的食客一听,顿时欢呼雀跃,一人一筷子,几下便将那盘刺身牛肉吃的干干净净。尝到那牛肉的食客,无不赞叹。 凌寒见已经替小乞丐出了一口气,便想回去,因为凌寒害怕在外面太久,天宝那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对小乞丐道:“我们走吧!”说罢,抬腿便要朝着外面走去。 正在此时,那掌柜忽然疾走了几步,到了凌寒的身前,鞠了九十度的一个大躬道:“少侠,且留步!在下有几句话想与少侠说!” 凌寒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那掌柜一脸的堆笑道:“少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少侠移步,里面请!”掌柜说罢,朝着楼上指去。 凌寒看了看那楼上,摇了摇头道:“若是有事,就在此直言,你若是不说,恕不奉陪!” 那掌柜一听,凌寒如此坚决,急忙伸出双手拦住了凌寒道:“少侠,还请您等一下,在下真的想与少侠交个朋友,少侠有如此高的手艺,在下想,即便是秦统领也会愿意与少侠交朋友!” 凌寒听那掌柜提起秦统领,心中顿觉不妙,因为那秦统领曾在那玉门关见过自己,若是再见到自己,恐怕自己的身份就会泄露,到时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凌寒便道:“我还有事,快让开!” 那掌柜心中却是再想,简单的一盘牛肉就能卖到这么多银子,若是能将凌寒招致麾下,以后这仙酒居可就火大了。所以那掌柜一边伸出双手拦住凌寒,一边对那店小二道:“小二,快去请秦统领,就说我请他有急事!” 那小二一听,立刻解开了围裙,冲了出去。 凌寒此时只想快些回去,便高声道:“你难道还想拦我不成?”凌寒说罢,抬手便推开那掌柜。 那掌柜看起来矮矮胖胖,但反应着实灵敏,他也害怕凌寒伤到自己,急忙向后一躲,便躲开了凌寒的一推。 但同时,他也闪开了道路。 凌寒瞪了那掌柜一眼,随后大踏步的出了仙酒居。 “少侠!等一下……别走,少侠……”那掌柜岂肯干休,迈开两条粗壮的小腿,一路小跑,跟在凌寒的身后。“少侠,还没有请教您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凌寒归心似箭,自然不愿与那掌柜多做纠缠,便冷喝道:“你若再跟来,别怪我不客气!”凌寒说罢,一挥手掌,一股罡风直吹那掌柜。 那掌柜立刻被凌寒的掌力镇住,只觉得身不由己的朝着后面,连退十余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店门口的门槛之上。 掌柜顾不得屁股摔得生疼,还想爬起,只是凌寒的掌力连绵不绝,竟是生生的将他按在了门槛之上,起身不得。 凌寒再也不看那掌柜一眼,便带着小乞丐,迅速的离开了那掌柜的视线,还有门口那些食客的视线。 “这少侠究竟什么来路,做的菜居然如此美味?” “能尝到这牛肉,真是有福啊!” “老宅,你若是有这样的姑爷,这一辈子可是吃香喝辣啊!” “老熊,你胡说些什么,我家闺女才三岁……” 众人都再不停的议论,猜测凌寒到底是何方神圣,有的猜凌寒定然是永生门的高手,有的猜凌寒是那永生门门主的御厨,还有的猜的更加离谱,都说凌寒是那天上的食神下凡。总之,过了今晚,凌寒定会成为这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凌寒轻轻松松的就上了有人梦寐以求的头条,只不过众人都不知这个神秘的青年就是凌寒。 只有那彪哥还在一脸惋惜的看着凌寒远去的身影,没能拜师学艺,将是彪哥心中永远的遗憾,此时他已经羡慕起那个小乞丐,自己在凌寒眼中,地位还没有那小乞丐高。 但事已至此,即便自己再想什么也没有了用处,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只是凌寒并没有留下姓名与住所,今后天涯茫茫,彪哥也不知到哪里去寻找凌寒,只能像凌寒所说的那样,一切随缘了。 彪哥摇了摇头,想要回到后厨,好好的静一静,但他眼尖的发现,方才一直坐在角落里吃饭的那个男子,已经没了踪影。 “奶奶的,不是又来吃霸王餐的吧!”彪哥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变得飞扬跋扈,口无遮拦。但他随后就看到了,那男子的桌上放了一个大元宝,足有十余两,远远超过了那男子所点的那些菜肴。 彪哥见那元宝的份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想着以后能有缘再遇到凌寒。 其余的食客一听,顿时欢呼雀跃,一人一筷子,几下便将那盘刺身牛肉吃的干干净净。尝到那牛肉的食客,无不赞叹。 凌寒见已经替小乞丐出了一口气,便想回去,因为凌寒害怕在外面太久,天宝那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对小乞丐道:“我们走吧!”说罢,抬腿便要朝着外面走去。 正在此时,那掌柜忽然疾走了几步,到了凌寒的身前,鞠了九十度的一个大躬道:“少侠,且留步!在下有几句话想与少侠说!” 凌寒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那掌柜一脸的堆笑道:“少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少侠移步,里面请!”掌柜说罢,朝着楼上指去。 凌寒看了看那楼上,摇了摇头道:“若是有事,就在此直言,你若是不说,恕不奉陪!” 那掌柜一听,凌寒如此坚决,急忙伸出双手拦住了凌寒道:“少侠,还请您等一下,在下真的想与少侠交个朋友,少侠有如此高的手艺,在下想,即便是秦统领也会愿意与少侠交朋友!” 凌寒听那掌柜提起秦统领,心中顿觉不妙,因为那秦统领曾在那玉门关见过自己,若是再见到自己,恐怕自己的身份就会泄露,到时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凌寒便道:“我还有事,快让开!” 那掌柜心中却是再想,简单的一盘牛肉就能卖到这么多银子,若是能将凌寒招致麾下,以后这仙酒居可就火大了。所以那掌柜一边伸出双手拦住凌寒,一边对那店小二道:“小二,快去请秦统领,就说我请他有急事!” 那小二一听,立刻解开了围裙,冲了出去。 凌寒此时只想快些回去,便高声道:“你难道还想拦我不成?”凌寒说罢,抬手便推开那掌柜。 那掌柜看起来矮矮胖胖,但反应着实灵敏,他也害怕凌寒伤到自己,急忙向后一躲,便躲开了凌寒的一推。 但同时,他也闪开了道路。 凌寒瞪了那掌柜一眼,随后大踏步的出了仙酒居。 “少侠!等一下……别走,少侠……”那掌柜岂肯干休,迈开两条粗壮的小腿,一路小跑,跟在凌寒的身后。“少侠,还没有请教您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凌寒归心似箭,自然不愿与那掌柜多做纠缠,便冷喝道:“你若再跟来,别怪我不客气!”凌寒说罢,一挥手掌,一股罡风直吹那掌柜。 那掌柜立刻被凌寒的掌力镇住,只觉得身不由己的朝着后面,连退十余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店门口的门槛之上。 掌柜顾不得屁股摔得生疼,还想爬起,只是凌寒的掌力连绵不绝,竟是生生的将他按在了门槛之上,起身不得。 凌寒再也不看那掌柜一眼,便带着小乞丐,迅速的离开了那掌柜的视线,还有门口那些食客的视线。 “这少侠究竟什么来路,做的菜居然如此美味?” “能尝到这牛肉,真是有福啊!” “老宅,你若是有这样的姑爷,这一辈子可是吃香喝辣啊!” “老熊,你胡说些什么,我家闺女才三岁……” 众人都再不停的议论,猜测凌寒到底是何方神圣,有的猜凌寒定然是永生门的高手,有的猜凌寒是那永生门门主的御厨,还有的猜的更加离谱,都说凌寒是那天上的食神下凡。总之,过了今晚,凌寒定会成为这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凌寒轻轻松松的就上了有人梦寐以求的头条,只不过众人都不知这个神秘的青年就是凌寒。 只有那彪哥还在一脸惋惜的看着凌寒远去的身影,没能拜师学艺,将是彪哥心中永远的遗憾,此时他已经羡慕起那个小乞丐,自己在凌寒眼中,地位还没有那小乞丐高。 但事已至此,即便自己再想什么也没有了用处,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只是凌寒并没有留下姓名与住所,今后天涯茫茫,彪哥也不知到哪里去寻找凌寒,只能像凌寒所说的那样,一切随缘了。 彪哥摇了摇头,想要回到后厨,好好的静一静,但他眼尖的发现,方才一直坐在角落里吃饭的那个男子,已经没了踪影。 “奶奶的,不是又来吃霸王餐的吧!”彪哥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变得飞扬跋扈,口无遮拦。但他随后就看到了,那男子的桌上放了一个大元宝,足有十余两,远远超过了那男子所点的那些菜肴。 彪哥见那元宝的份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想着以后能有缘再遇到凌寒。 第六百四十三章 一人做事一人当 “哎……叶师弟,你怎么这么见外,就这么点事情,为兄替你办了,你放心,邵将军哪里,为兄什么也不会说的!”那邵师兄笑眯眯的说道,说罢,一挥手,便有两名军士搀住了天宝,就要将他拖出去。 凌寒运用神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院子的情形,那邵将军听起来并不是邵洁将军,虽然不是邵洁将军亲临,但听那人说话,中气充盈,看样子他的修为并不低。而且院中军士众多,此时若是进院相救天宝,怕是难以成功,到时自己与天宝同时陷入险地,可是没有人再能救得了了。 但凌寒的心中还有一丝希望,给凌寒这个希望的不是别人,就是这小院的守卫----叶平。 方才凌寒听叶平说话的语气,定然是想将天宝劫下。叶平这点心思,凌寒猜的一点没有错。叶平几个人也不是真心想帮助自己与天宝,他是想让天宝继续帮他在那不死局中下注,好挣些银子。 而且凌寒在叶平的手中逃脱,说起来,这叶平也难辞其咎。 邵将军自然会说不会为难他,但这官场之事,哪有那么简单?表面笑容可掬,背后捅刀子便是那邵将军的拿手好戏。 果然,那叶平朝着凌寒所想的方向而来,只听他道:“邵师兄,在下知道师兄是为我好,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在下怎么好意思让邵师兄为在下操心,还是让在下去捉那凌寒,那小子修为稀松平常,量他也跑不多远!” 那邵将军道:“兄弟真的不用为兄替你捉人?为兄可是义不容辞!” “师兄若是真的想要帮助兄弟,就派给兄弟一队人马,定能捉住那奸细凌寒!”叶平满脸坚定之色。其实,他的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害怕凌寒跑的无影无踪,到时自己可真的无法对邵洁将军交差。 邵将军见叶平说的干脆,胸有成竹,也不好多说,毕竟今日来此,只是自己的主意,并没有经过那自己表兄,邵洁将军的许可。 邵将军原本向自己的表兄请缨,看守这风铃岛的奸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被那心思缜密的叶平捷足先登。而表兄也不好将这么轻松的差事交给自己,结果让这叶平占了个大便宜。 所以邵将军的心中大是不满,今日就是来想寻寻叶平的晦气,没有想到,机缘巧合,居然碰上了叶平几人喝的酩酊大醉,而凌寒又不在院子,正好借此机会,大敲一笔。 邵将军皮笑肉不笑的道:“兄弟,既然你如此说,为兄也不好多说,这些军士就都给你调遣,我的军士可以给兄弟用,不过可别亏待了他们!还有,若是明日一早寻不到那奸细,为兄可就得将这事汇报给我表兄了!” 叶平听了,满脸堆笑道:“如此多谢师兄成全!师兄放心,在下怎么能亏待弟兄!”叶平说罢,从怀中掏出了几锭银子,交到了邵将军的手中道:“这些银子,明日给众兄弟喝茶!” 那邵将军掂量了一下那几锭银子,叶平出手倒也阔绰。便笑道:“兄弟们,这是叶师弟给你们的茶钱,眼睛都放亮一点,别收了银子不干活!” 那些军士齐声道:“听候叶将军差遣!”但众军士心中都知道,这茶钱一旦落入了邵将军的手中,是一两也到轮到自己的头上。 叶平虽然心疼自己的银子,但此时他最担心的,却是邵将军会将此事捅到邵洁将军那里,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可就难辞其咎。便对于韩二人道:“你们两个,先将这个奸细带进屋内,给我捆好了!其余的兄弟,谁要是捉到那奸细,在下还有重谢!” 而邵将军拾起了天宝的那两根白骨拐杖道:“兄弟,一个残废,用得着这么小心么?即便现在让他逃跑,到了明天一早,我看他也跑不出半里路!” 天宝一听,这邵将军是在讥笑自己的残腿,短时火冒三丈,高声骂道:“你奶奶的!爷爷跑到哪里用你管。” 那邵将军听了,也不动怒,只是笑道:“怎么?说你是个废人你不愿意听是么?有本事走两步给老子看看!” 天宝此时被那两个军士紧紧的搀住,双腿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别说走,便是站立都站不稳。只得高声骂道:“龟孙子,等爷爷的腿好了,定将你的双腿打断!让你也尝尝滋味!” 天宝此时,深知腿脚不便的痛苦,便想让那邵将军也尝尝这等苦楚。 那邵将军听了,并没有吭声,只是朝着天宝走了过去,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只是猛地一拳,打在了天宝的小腹之上。 这一拳,十分的阴损,就像是要将天宝置与死地一般。 天宝此时没有真气护体,而那邵将军又没有留情,这一拳,可是让天宝痛不欲生,顿时朝着前面弯下了腰,佝偻的像是一个油炸过的大虾,满脸憋得通红,只是天宝十分倔强,虽然小腹奇痛,但他一声不吭,满头都流出冷汗。 邵将军这一拳用力极大,就连那两个搀扶的军士都被震得连退了两步,顿时无法再搀住天宝,便都放了手。 天宝没有了人搀扶,立刻栽倒在地,又摔了个狗啃屎。 邵将军走到天宝身边,蹲了下来,一把揪住了天宝的头发,将天宝的头拉了起来,对着天宝道:“好小子,你不是嘴硬么?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叶平一见天宝吃亏,顿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方才还在一起喝酒吹牛,说什么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扛。在天宝的帮助下,自己的荷包倒是满了,但也只是给天宝买些酒肉,说起来自己还是亏欠着天宝这份人情。 叶平走到邵将军的身边,微笑道:“师兄,邵洁将军交待过,不能对这两个奸细动粗!这小子虽然嘴硬,也硬不了几天,别在这里落下什么病来,到时师弟无法向邵洁将军那交差!” 邵将军看了叶平一眼,又瞪了天宝一眼道:“小子,算你走运!”说罢,将抓住天宝的手放开,起身道:“别让我再听到你放屁!” 叶平见状,急忙朝着于,韩二人摆手,那二人示意,立刻奔了过来,将天宝扶起。 天宝吃了大亏,心中闹怒,起身便朝着那邵将军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咬牙切齿的道:“放你奶奶的狗臭屁!” 叶平一听,愁得直摇头,又为天宝捏了一把汗。心中暗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天宝真是疯了,招惹那邵将军做什么,那邵将军心眼十分小,这下,可该如何收场。 果然,那邵将军浓眉一横,伸手便捉住了天宝的衣领,举起拳头,就要砸向天宝的面门。 而天宝居然丝毫不惧,瞪着小眼,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竟是要死磕到底。 于,韩二人见状,紧忙打圆场。于守卫道:“邵将军息怒,这小子就是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 “是啊,邵将军,犯不着与这奸细一般见识!”韩守卫道。 “哪有你们说话的份,给我滚开!”那邵将军并不买账,怒喝一声。 吓得那于,韩二人急忙后退了一步。 那邵将军臂力也是惊人,单手提起天宝,竟然将天宝举了起来。 天宝只觉得上身一阵发麻,浑身一点力量都没有,两条腿悬在空中,打着晃。但他却没有求饶,而是高声道:“龟孙子,有本事你就打死爷爷!” 众人都静静的看着院中那二人,邵将军的手下自然都晓得自己顶头上司的脾气,此时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着天宝,都知道接下来,天宝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而那叶平也知道邵将军动了肝火,此时自己再出言相劝,只会适得其反,便只好再一边叹气。 凌寒虽然在那墙外,但院中发生的事,便如自己亲眼看到一般,凌寒顿时想要翻过那高墙,去救助天宝。 只是凌寒刚要运气,便听到院门处传来一声高呼:“邵将军,有人跑了!”紧接着,一个军士进了院子,高声道:“将军,有一个人影跑到旁边的巷子了!” 叶平一听,脑子立刻一转道:“师兄,定是那奸细凌寒,我们快追!”说罢,便朝着门口奔出。 其余的军士一听,也都奔出了院子,想捉到凌寒请功。 那邵将军见手下都已经出了院子,此时自己再为难天宝,反倒不妥,便将天宝掼倒在地道:“一会儿再来收拾你!”说罢,也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那于韩二人,这才又将天宝扶起。于守卫低声道:“天宝兄,你招惹这个魔王做什么?” “就是,就是,他可不是好惹的!”韩守卫附和道。 天宝冷哼一声:“有他哭的一天!” 于韩二人听了,连连摇头。心中都在想:别说你的腿没有坏,即便你的腿是好的,也得被那魔头折磨瘸了!二人不做声,只是将天宝扶坐在院子的一块青石之上。 凌寒在那胡同里面,原本想进入小院,只是那院墙并不矮,凌寒现在的修为,却是无法越过那院墙。 就在此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着这个小巷传来。 怎么办!凌寒看着那面高墙,一时间没了主意。 第六百四十五章 不死局中起纷争 那瘦子一听,顿时停住了手,朝着四周众人看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道:“小子,老子可不是什么君子,你看看这些人,哪个像是君子?” 众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 凌寒朝着众人看去,只见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大部分都肌肉隆起,浑身伤疤,没有一个像是善良之辈,也没有一个不嗜血如命,一股股汹涌的杀气从众人的身上发出,让凌寒感觉到一阵阵的血腥之气。 这些不死局的斗士,都是在死人堆中爬出的,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别人的鲜血,每一个人都是将头颅别在裤腰上,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 但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些人现在站在这里,已经是成功者,因为失败者都已经去了那白骨坟场。 凌寒这才明白,自己之前用神识探测到的只是这些斗士修为的一小部分,此时见到这些活生生的人,才知道,这些人最可怕的实力,并不是他们的修为,而是在不死局里面,那种嗜血的本性。 凌寒暗自庆幸,自己居然接连猜中了多场比试,凌寒也暗叹不幸,落入这些恶人的手里,又该如何脱离险境。 那瘦子见凌寒陷入沉默,一脸坏笑道:“小子,你是自行了断呢,还是陪我们这些兄弟炼一炼?” 那些斗士听了,立刻开始起哄。这个道:“来,小子,老子陪你过几招,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那个道:“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能不能经得起老子的一拳!” 凌寒看着众斗士都已清醒,就像一群饥饿的狮子围住了一只羔羊,随便哪个人出手,都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凌寒自然不想与这些人动手,便道:“诸位兄台,在下不想与诸位动手!” 那瘦子听了,像是有些失望,高声道:“既然你不想与我们动手,那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你就自行了断吧,免得临死前,再受些皮肉之苦!” “灵猿,你说的可不对,这小子要与我过招,怎么会受皮肉之苦呢?老子一拳就能送他回老家!”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道。那壮汉又高又壮,只是他的脸上赫然有一道刀疤,从一只眼睛一直连接到了嘴角,让整张脸显得更加狰狞。 “铁塔,你一拳就能把这个小毛孩子打死,算什么本事?老子只要一根手指,就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个瘦高的汉子道。只见那汉子能有九尺高,但身上没有一块赘肉,倒像是一个瘦骨伶仃的麻杆。 “麻杆,你的阴风指再厉害,能有我这烈阳掌厉害?我只用一掌,就能让这小东西化成灰烬!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大风一吹,干干净净!”一个满头赤发的的老者道,只见他耳边的头发虽然茂密,但头顶之处,却是干干净净,而且油光可鉴。 “行了,你们都不用吹牛皮了,这小子想要自尽,就由得他吧!别坏了规矩!”那个被称作灵猿的瘦子道。 凌寒看了那灵猿一眼,已经明白了这里的规矩,那就是有死无生。要么,将这些妖魔鬼怪一般的不死局斗士尽数打败,或许有一线生机;要么就趁早自尽,免得落入他们的手中,饱受折磨而死。 凌寒叹了一口气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么?” 那灵猿阴笑了一声道:“小子,别废话了,再不了断,老子可要替你动手了!” 凌寒的剑眉忽然一挑,高声道:“小子不想死,小子还没有活够!”凌寒心意已定,既然是为了活命,那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我不杀人,别人就会杀我!他们将自己杀死之后,还会指着自己的骨头说,看,这是一个废物! “哪个第一个上来?”凌寒大喝一声,一股真气瞬间上升,将凌寒周身包围。 因为凌寒方才屏气凝神,为了不暴露目标,已经启用了内息。但毕竟凌寒此时,不像是之前,还是畅血的高手,使用内息过后,也无法再放出灵压。 饶是如此,那些不死域的斗士见到凌寒毫不畏惧的模样,倒有几分佩服。 “呦呵!你小子倒是有点骨气,好,那老子陪你过几招!”一个一脸横肉,周身粗短的汉子道。 只是那汉子刚刚说完,其余的众人便一阵哄笑。 那铁塔更是笑的合不上嘴,他笑的脸上的伤疤也跟着一抽一抽的,便如脸上趴了一条难看的蜈蚣。 “地缸……你……哈哈哈……你倒是会捡便宜!知道自己不行,就想第一个动手……是不是?”那铁塔此时笑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那矮胖的汉子听到那铁塔的讥讽之言,满脸的不快,恨恨道:“铁塔,你是不是找茬?信不信我花了你的另一半脸?” 那铁塔一听,反而笑的更加大声,“哈哈哈……地缸,有本事你就来,老子早就想领教你的“飞天神猪”功法了!你能在不死局中,活到现在,也真是一个奇迹!” 那铁塔身边,一个精壮的汉子连忙拉了一下那铁塔的衣角,低声道:“铁塔,不要小看那地缸,他的身法可是有些门道!” “飞天神猪,能有什么厉害的……啊!”没等那铁塔说完,那叫做地缸的矮胖汉子居然腾空跃起,直冲那铁塔。 按说这轻身功夫,讲究的是清新飘逸,宛若天外飞仙,轻身的最高境界便是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而那地缸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并不追求那身形的优美,只是追求身法的疾迅。 他那“飞天神兽”的功法已经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是由于他身行矮胖,施展起来便如一头会飞的猪一般,故而那铁塔便戏称那地缸为“飞天神猪”。 只是那地缸能活到现在,并不是浪得虚名,所以只是纵身一跃,只在眨眼之间,便跃到了那铁塔的脖颈之上。 只见那地缸双腿盘在了铁塔的脖子上,一手抓住了铁塔的头发,一手拿着一柄锋利的小刀,贴在了铁塔的另外一半脸上,就像随时要动手,毁了那铁塔的另一半脸一般。 “猪哥……不,不,刚哥,别乱来……”铁塔本来便身材高大,此时被那地缸骑在肩头,便如顶了一个真的大缸一般。 但铁塔已经被地缸制住,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顿时连声求饶。 地缸轻蔑的笑了笑道:“铁塔,今天老子不花了你的脸,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铁塔的相貌已经十分难看,若是再加上一条伤疤,按照破罐破摔的理论,铁塔应该满不在乎。铁塔却不是那么自甘堕落的人,反而敝帚自珍,虽然已经被毁了一半容貌,便留了一头的长发,平日里也不怕挡眼睛,总是放下一半的长发,将那半刀疤脸挡住。 这样的装束自然起到了朦胧美的效果,加上铁塔的修为还是不错,在不死局也算是第三号的颜值担当,迷倒了不少中年妇女,还引领了望乡城一段时间的发式。 而那铁塔得知望乡城到处都有自己的头型后,美得飘飘欲仙,若不是不死局训练场不许随意外出,铁塔非得亲自到那理发铺上指点一二,还给这个头型起了一个霸气外泄的名字“狼奔”。 但此时,利刃在脸,任由铁塔如何狼奔,也逃不出飞天神猪的屁压。 凌寒在一旁,见到铁塔与地缸二人起了内讧,便想偷偷的溜走,只是到处都有多管闲事的人,有几个汉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凌寒,将他看的死死的。 “二位,休要斗气,我们今天的敌人,可是这小子!”灵猿出言打圆场。灵猿是这些斗士里面,胜利场次最多的人,自然,也是杀人最多的人。 所以,灵猿发话,还有有些威慑力。 只是那地缸听了,并没有立刻从那铁塔身上下来,但也将那伤人用的短刀收起。 就用这简单的一招,地缸不知在那不死局上面,割断了多少对手的喉咙。然而今日,地缸只是说要花了铁塔的脸,这也算是留了些情面。 “是啊,刚哥,你还是下来吧,兄弟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你若是不满意,兄弟给你赔不是了!”那铁塔连连说起软话,他也真是害怕那地缸将自己得意的半张脸划花,一直在求着情。 “哼,等我收拾完那小子,再来收拾你!”地缸见灵猿已经发话,铁塔又在一直求饶,便一个筋斗,翻到了地下。 那铁塔见这煞星已经下去,急忙摸着自己的脸,感到没有被利刃割破,才松了一口气。 “小子,该你了!”那地缸走到凌寒的身边道。 凌寒知道那地缸是来发难的,但凌寒此时却只能装傻充愣,问道:“这位兄台,你方才的身份是什么功法,真的好厉害啊,您若是不嫌弃,收我为徒,怎么样?” 那地缸虽然修为不低,但样貌长得就有些猥琐,所以这些斗士都暗地里称他:“飞天神猪”。地缸平日里也没有多少人喜欢,自然没有像铁塔那么高的人气。 第六百四十六章 凌寒妙计伏地缸 而此时那地缸听凌寒如此恭维,自然有些得意,但他却没有傻到凌寒说几句好话就可以糊弄过关的地步。 地缸道:“小子,不用挑好听的说,今天,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不过看你这么机灵,老子倒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让你少受些苦楚!” 凌寒听罢,一脸的苦相,可怜兮兮的道:“前辈,在下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与前辈过招呢!” 那地缸朝着凌寒打量了一眼,感觉眼前这少年浑身没有三两精肉,言辞又十分恭敬,地缸顿时放松了警觉。便道:“小子,爷爷今天心情好,不然的话就出一个文试的方法,你小子要是输了,就乖乖受死!” 凌寒听罢,依旧满脸愁容,道:“前辈,小子一向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胜,您方才的刀法那么厉害,小子一见就吓得尿了裤子,还是杀了我吧!”凌寒说罢,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众人一见凌寒好像真的被地缸给镇住了,纷纷起哄道:“地缸,你若是就这么杀了这小子,可是丢大人了!” “是啊,地缸,按照我们的规矩,若是对手不反抗,就不能杀他!” “地缸,我看你还是下去吧,你这吓人的功法天下第一!” 地缸听到众人的嘲讽,脸上憋得如同猪肝,厉声道:“小子,快还手,不然老子真的不客气了!” 凌寒依旧闭着眼睛道:“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逃不出去了!前辈的刀法惊人,小子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还请前辈下手准一点,让小子少受点苦!” “不行,你小子快出招!”那地缸说罢,手腕一抖,手中便多了一柄小巧的柳叶弯刀,便是方才用力吓唬铁塔的那一柄。 地缸身形一闪,挥舞着柳叶弯刀便朝着凌寒斩去。 地缸看起来身形虽然笨拙,但施展起身法当真是技高一筹,便如一个旋转的陀螺,绕着凌寒转了两圈。 凌寒依旧闭着眼睛,但他却用五感之法,时刻注意着那地缸。地缸的身份虽然矫健,但在凌寒眼中,却不以为奇。因为凌寒的“抹草过花步”若是使出,定然胜出那地缸许多。 地缸此时虽然持刀在手,但凌寒知道,只要自己不动,那地缸根本不敢伤害自己。 果然,那地缸虽然出手,但分寸拿捏的十分准确,待他收功停下,凌寒只觉得衣袖裤腿处一凉,只见衣袖与裤腿居然都被那地缸割裂,变成了一段段碎片,飘落在地! 凌寒顿时睁开了眼睛,大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地缸嗤笑道:“你方才不还叫嚣么,现在怎么又害怕了?” 凌寒道:“我从小就害怕打打杀杀,尤其是害怕刀啊,剑啊!你手中有刀,我什么都没有,吓都被你吓死了!” 旁边的那些斗士此时都暗暗发笑,他们每日要么在烈日与暴雨下苦练,要么在血雨与腥风中搏命,都难得有片刻的轻松。在这不死局的训练场中,外面也有层层的护卫,根本无法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更别说有个少年来到这里。 而事有凑巧,守卫的军士原本是那邵将军,此时他正在软禁凌寒的院子里找茬,这找茬的原因就是凌寒。他却没有想到,凌寒此时居然在自己的地盘,被众斗士围得难以脱身。 此时的凌寒,便如一个稀罕的玩具,这些斗士都想用自己最厉害的招式,招呼到凌寒的身上,但凌寒始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居然还博得了众人的同情。 只是即便是这些斗士对凌寒有些同情,也是猎豹之于幼羚,狸猫之于小鼠,到了最后,凌寒还是会被这些人撕成碎片。只是撕之前,众人还要好好的戏弄凌寒一番。 众人见到凌寒示弱的样子,又开始起哄。 “对付个孩子,你也用刀子,地缸你越来越有出息了!” “地缸,不如兄弟们替你将这小子绑上,你别扎错了位置!” “小兄弟,你放心,你地缸前辈的刀法好着哩!千万不用怕!” 凌寒听着众人的言语,又看了地缸一眼,心中暗喜:事态终于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了!凌寒先示弱,而后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众人压到,不然的话,若是等众人缓过味来,自己依旧不好脱身。 那地缸听到众人的讥讽,脸色十分的难看,高声喝道:“小子,你究竟要怎么样?” 凌寒道:“只要你不用刀,怎么样都行!” 地缸听罢,便将那短刀收起,道:“老子不用刀,这下你满意了吧!” 凌寒见到地缸已经将刀收起,便道:“可是我也不会什么功法啊!” 地缸听了,恼怒的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废物,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难道要我教你么?” “好啊,好啊!”凌寒立刻拍手赞成,“师父若是教我,他们是不是就不能动我了?” “好小子,你是想方设法的要拜师,只要你能赢了老子,老子就破例收你为徒,做了老子的徒弟,看哪个人还敢动你!”地缸倒也十分自负。 “小子,你若是做了地缸的徒弟,我们保证不敢动你!” “只会没事踢踢你屁股!” “哪个说的?”地缸高声喝道,眼睛朝着其余人的脸上扫去。 众人都笑嘻嘻的看着地缸,只有那铁塔低下了头,不敢正眼看地缸。 “又是你!”地缸一步便跃到了铁塔的身前,揪住了铁塔的衣领道:“方才是不是你说的?” 那句话果然是铁塔所说,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地缸来的这么快。 地缸本来身材矮小,四肢粗短,此时翘起脚,才能够到铁塔的衣领,便如铁塔的身上,挂了一个肉球。,方才铁塔已经吃了大亏,此时更是不敢声张,也涨红了脸道:“弟兄,我只是开个玩笑!” 其余的斗士见到这样滑稽的景象,纷纷大笑。 地缸以为众人又在耻笑自己,勃然大怒,一用力,居然将铁塔拉的弯下身子。 这是那灵猿发话了:“地缸,你若是对付不了这小子,就由别人出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地缸听了,才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便一把推开了铁塔,转身来到了凌寒的面前道:“小子,比武打拳你不会,伸手拿东西你不会也不会吧?” 凌寒道:“拿东西我自然会,不过要看拿什么!” 地缸环视了一圈,见到一个汉子头顶带着一个狗皮帽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朝着凌寒道:“小子,老子划个道,不管你应还是不应,你若是输了,我便取你的小命!” 凌寒道:“要是拿太重的,我也不会!” 地缸朝着带着帽子的那个汉子一指道:“我们都站在这里,我数三个数,谁先拿到他那顶狗皮帽子,谁就获胜!” 凌寒朝着戴着帽子的那个汉子看了一眼,心想:这地缸倒也精明,这分明是要与自己比试身法!但凌寒就想与这地缸比试身法,好用地缸自以为修炼的最精的功法击败他,叫他无话可说,同时也达到震慑众人的目的。 凌寒道:“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那地缸听了,哈哈大笑道:“若是你赢了,老子便拜你为师!” 凌寒道:“你比我大那么多,我才不收你当弟子呢!” 方才就有人要拜自己为师,凌寒都婉言谢绝了,不过在这种场合,若是收了一个徒弟,也有趣的很。 “那可不行,既然地缸发话,你不收徒弟,他也得三叩九拜,行拜师大礼!” “是啊,到时我们还得给地缸准备一份拜师礼呢!” 其余的斗士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纷纷调笑道。 凌寒只好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道:“那好吧,不过做我的弟子,你可要听话!” “少废话,老子的师父早就下地狱了!”地缸道。的确,传授地缸身法的师父,早就陨落在了不死局中。 凌寒低声道:“火气还不小,真得好好调教调教!” 地缸装作没有听到一般,高声道:“可以开始了么,老子要查数了!” “慢,若是你查数,岂不是要快我一拍?这么大的人,还要占我的便宜!”凌寒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这……”那地缸顿时无话可说。原本他就想占些便宜,立于不败之地,没有想到,凌寒居然看出了端倪, “我来查数吧!这下公平了吧?”灵猿打了一个哈欠,虽然戏耍这凌寒,也十分有趣,毕竟此时夜深,灵猿也想早些休息。 “这还差不多!”凌寒自然十分赞同。 “好,就由你来倒数!”地缸也开口答应。 “那我可就开始数数了!老狗,你站在这里,其他人都退后!”灵猿道。“我喊三,二,一之后,你们二人就开始抢帽子!” 凌寒与地缸各自点头。凌寒看了一眼那老狗的距离,足有五丈之远。但此时,凌寒的心中却丝毫没有什么压力。 “三,二,一!”那灵猿喊完三个数后,立刻一挥手。 第六百四十八章 君子小人两重天 众人见地缸已经屈服,心中都是大为震惊,因为论实力,地缸稳坐第三的位置。看来在场的众人,真没有几个能够与凌寒抗衡,在加上凌寒身上发出了气势,已经压到了许多人,所以此时众人都沉默不语,期待他人能够出这个头。 这时,一个高大的汉子高声道:“小子,就让在下见识下你的高招!” 凌寒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比那铁塔还要高大的汉子站了出来。只见他浑身虬然的肌肉,青筋盘根错节,条条崩出,显然外家修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因为凌寒出手便震慑了众人,所以这汉子出言,也多了些客气,不似方才众人一般的狂妄。 “是金刚狼!” “他出面,这小子怕是有苦头吃了!” 众人小声的嘀咕着。 这汉子绰号“金刚狼”,一身铜皮铁骨,外家拳法刚猛无俦,最厉害的是他内在的修为也是不低,已经达到了舒筋圆满,只是差一点点机缘,便可以出了这不死局,成为自由之身。 只是这金刚狼生性好杀,嗜血如命,曾经放言,即便是突破畅血修为,也不离开这不死局,不为别的,只为了满足自己嗜血的本性。 在不死局的生死相搏之中,他曾经以舒筋的修为,击败了畅血初级的高手,这在不死局的比试中,还从来没有过。 所以,一旦有金刚狼的赌局,便是那些赌民的狂欢之日。所以,除非有其余豪客的斗士上场,不死局向来都将金刚狼雪藏。 而此时,金刚狼出面挑战凌寒,自然让那些斗士又生出一线希望。 凌寒看了一眼金刚狼道:“这位兄台,在下本来不想与诸位相斗,若是诸位可以网开一面,在下就此告辞!” 凌寒还在担心天宝的安危,同时也不想在这里久留。 “既然来了,就不要着急走,想走也可以,除非你再胜过二人,我便放你离开!”那灵猿道。灵猿也看出凌寒的修为深不可测,但若是不敢应战的话,这等丑事传了出去,众人还如何在这望乡城的不死局立足,干脆不如都自裁算了。 凌寒见这场大战也难以避免,便叹了口气道:“这位仁兄,请出招吧!”到了这个田地,凌寒也无需再隐藏实力,便运气上身,而此时,一股股真气十分听话的在凌寒的血脉中运转,虽然凌寒经脉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血脉传输的真气,也足够凌寒争斗。 唯独欠缺的是,凌寒现在能使出的修为,最高才能达到舒筋中级水平,距离那金刚狼还有一段距离。但此时凌寒也别无他法,只能尽力一战。 那金刚狼听罢,也开始聚气,转瞬之间,金刚狼身上的肌肉便涨大了一倍有余,各个关节发出了“噼噼啪啪”一阵巨响,便如热锅炒豆一般,金刚狼,果然名不虚传。 凌寒只是默默的运气,看着金刚狼,眼中在寻找着金刚狼身上的破绽。 众人都远远地站成一圈,看着中间的二人,就连那地缸也起身,不住的看着凌寒。此时地缸的心里,居然关心凌寒胜过的关心那金刚狼,不只是因为他本来与金刚狼没有什么交情,主要是因为,凌寒的的确确让他觉得敬佩,师徒之谊已经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天色已晚,夜风骤起。 “啊!”那金刚狼大吼,一拳带着夜风,呼啸的奔向了凌寒。 凌寒感觉到了金刚狼这一拳中所带的蛮力,这是不讲道理的蛮力,可以摧毁一切的蛮力。 金刚狼这一拳,曾让多少盾牌碎裂,曾让多少斗士殒命,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记得,没有人能在这重拳之下,挨过三个回合,这便是金刚狼的三板斧! 凌寒纹丝不动,只是待那金刚狼的拳风袭来,如同刀割一般直刺凌寒的面门。 凌寒肩膀一扭,突然发力,竟是一拳迎上了金刚狼的来拳。 众人见了,顿时吃惊,他们都以为凌寒会避实就虚,用身法躲避金刚狼的来拳,没有想到,凌寒居然敢硬碰硬,挥拳直对金刚狼的来拳。 一个拳头似铁,有如砂钵一般的大小,一个拳头看似无力,只像一个未成熟的青桃,虽然两个拳头没有相撞,但大小强弱已经一览无余。 那金刚狼见凌寒居然敢出拳相迎,心中大喜,这一拳,非得将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手臂废掉! “啪!”二人的拳面终于碰到了一起,只是并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金刚狼已经感觉到凌寒拳头上传来的真气,强劲有力,直冲自己的金刚臂,看来凌寒的确有点本事。 但见凌寒使出真气,金刚狼心中却是大喜,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硬碰硬,方才出招之时,他只是使出了一小部分的真气,这样的力量在凌寒真气传来的瞬间,便被凌寒的真气冲破,只是金刚狼这一招最厉害的还在后面,那股汹涌的真气立刻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扑向凌寒发出的那一点的真气。 果然,在这股巨力的冲击下,凌寒的那股真气瞬间便已土崩瓦解,而金刚狼的这股真气,疯狂的冲入凌寒的经脉之中。 金刚狼那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当自己的真气冲入对手的身体后,便会大肆的破坏对手的经脉,让他的手臂立刻爆裂。 只是金刚狼没有料到,凌寒手臂上的经脉,早就破烂不堪,此时凌寒真气都是由血脉发出。 而凌寒方才放出了那点真气,也只是凌寒的诱敌之法,凌寒此时用拳面抵住了金刚狼的来拳,但脚步却向后急退。那金刚狼自然跟着凌寒的方向,向前猛推,想要一举将凌寒击垮,并且毫不留情的朝着凌寒的体内倾泻自己的真气。 凌寒一连退了五步,二人就这样一进一退,外人见了还以为金刚狼这一招大功告成,将凌寒轰的后退。只有那地缸隐隐的察觉,凌寒这是在用缓兵之计。金刚狼一鼓作气,但此时,他的真气已经被凌寒退的几步所消耗掉。 第六步,凌寒终于弯着一条腿,顶住了地面,稳住了身形,不再后退。其实,凌寒此时就想利用金刚狼这股真气,来修复自己手臂的经脉。 果然,在这股真气的冲击下,凌寒原本已经断裂的经脉,再次被捋顺,并且破碎的地方开始重新愈合。 金刚狼此时真的使出了全力,结结实实的轰在了凌寒的拳头之上。方才放出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但金刚狼并不担忧,因为最后的这一波攻击,才是自己最厉害的杀招。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当这股真气进入凌寒的手臂之后,冲了一会儿,竟然已经无路可走!凌寒的经脉里面,便如有一道坚硬的铁门,将金刚狼的真气完全阻挡住。 金刚狼的眼睛顿时发出了一股失望的神色,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一拳,自己已经用老,最后的一点真气,已经白白的浪费。 金刚狼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若是别人,出招用老,剩下的便是任由对手宰割,但金刚狼还是做出了令人吃惊的举动,证明了自己是不死局的常胜将军。在金刚狼的体内,又涌出了一股真气,居然与方才的那股相差无几,加入到冲击凌寒经脉的大军之中。 凌寒丝毫不以为意,而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金刚狼传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凌寒是单双照收,而凌寒破敌制胜的招数,也已经发出。 金刚狼虽然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真气已经完全的侵入了凌寒的手臂,但凌寒便如无事人一般,依旧十分正常,金刚狼顿时开始怀疑,要么是自己休息太久,功力已经大不如前,要么是眼前的凌寒,具有比自己还有强大的内力。 其实金刚狼都算错了,金刚狼的实力,已经稳坐第一第二的宝座,而凌寒的修为并没有金刚狼高。 只是凌寒,运用了以强攻弱的方法,凌寒的真气已经从血脉中发出,直冲金刚狼的手臂。 金刚狼顿觉手臂一阵发麻,金刚狼心里默念一句:“大事不妙!”随后就感觉到一股真气铺天盖地而来。 金刚狼的眼中充满了惊惧,也充满了失败。他臂中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怎么能抵过凌寒的全部真气? “轰”的一声巨响刚刚发出,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横躺着飞了出去,随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不是别人,正是那金刚狼。 金刚狼落地之后,急忙站起,顾不上自己浑身的剧痛,而是眼神飘忽的高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金刚狼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他的胸肌虽然要比地缸强出百倍,但他的胸襟却不及地缸的十分之一。 明明是金刚狼已经完败,但他还不死心,认为凌寒投机取巧,又高声道:“你这暗箭伤人,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凌寒冷着了脸道:“什么是正人君子?对付正人君子,我便用正人君子的招数,对付戚戚小人,我自然用小人的招数!” “你!”金刚狼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挥拳再次袭来! 第六百五十章 因祸得福疗旧伤 但此时,众人还是更关心躺在地上呻吟的灵猿,几个汉子上前,扶起了灵猿,只见他的右手已经软绵绵的垂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灵猿的手腕已经折断。 但为什么灵猿的手腕会折断,众人谁也猜不出个究竟,只是感觉到,凌寒简直不能用凡人来形容。 众人的心都坠入了冰窖,修为最高的灵猿,明明都取得了胜利,只是此时,结果却又是翻转,这人众人顿时陷入了惶恐之中。 “这么晚,你们不老实的睡觉,都在这里做什么?”一声惊雷从院中响起,顿时惊破了众人的胆。 随后,一个身影飘然而至,只见这人满脸皱纹,唯有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我们……”一个汉子喏喏道。 “是他……咦?”另一个汉子,回头指向了凌寒,只是原本凌寒打坐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不死局的大比就要开始了,你们还有心情闲逛?是不是非得让老子出手?”那老者怒道。 众人见凌寒已经无影无踪,自然不能与眼前这煞星提起凌寒,不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众人只得扶起灵猿,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只有地缸,朝着高墙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原来凌寒运行片刻,便恢复了大部分的真气,体内增加的灵猿的真气,也被那冰凝气旋尽数的吸收。凌寒便运用“抹草过花步”,出了这不死局的训练场,回到了那个巷子。 凌寒又一纵身,便如一只狸猫一般,悄无声息的翻上了自己的院墙。只见那院中,还有几个军士在门口把守,而那于守卫,韩守卫陪着天宝,在院中呆坐,天宝不时的朝着门口望去,显然是在等着自己归来。 叶平与那邵将军都不见了踪影,显然是他们已经出去搜寻凌寒的下落,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凌寒居然在邵将军的老窝里,闹得天翻地覆。 凌寒见院中的警卫松懈,便轻身下墙,随即运用“抹草过花步”,轻轻松松的溜进了内室。 到了内室,凌寒先盘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今夜的际遇,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自己落入险地,反而因祸得福。方才运用起“九转还阳功法”,居然感觉到体内大部分的经脉竟然已经修复,此时体内的冰凝气旋运转顺畅,就连久违的真气,也在慢慢的充盈! 虽然还有一些微小的经脉没有畅通,但在凌寒的眼中,已经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自己能生出真气之后,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此时的凌寒,修为大幅提升,一连跳跃了几层,已经恢复了舒筋中级的修为,这让凌寒又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要怎么办?自己方才出去,已经惊动了那邵将军,若是让他人查出自己出去过,定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凌寒此时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恢复到畅血修为,到时,不管自己深陷何地,都有一搏的资本。所以,自己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直到自己完全恢复。 凌寒想到此节,便起身,他要演一出戏,让邵将军与叶平都无话可说。 凌寒朝着屋内打量了一番,只见屋顶处有一根粗大的房梁,顿时有了主意。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凌寒那小子真的逃出了望乡城?”于守卫道。 “唉,我怎么知道,若是那小子逃了,这是把我们朝着鬼门关里送!”韩守卫叹了口气道。 “那小子不会跑!”天宝坚定的道。天宝虽然之前一直会担心凌寒会抛下自己,一去不复返,就在今夜凌寒出去时,嘴上还在叮嘱凌寒,但他的心中,却十分相信凌寒。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天宝深知,凌寒不是那种只顾自己的人。 凌寒此时已翻身上了房梁,成了“梁上君子”。只不过凌寒并不想偷什么东西,他只是在等待,等待演一出好戏。而方才听到天宝的话,凌寒的心头涌现出了一股暖意,天宝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兄弟。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走?能跑出这地方,再回来,他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于守卫道。 天宝道:“我说他不会走,就是不会走!我不管了,你们愿意在这里等,就在这里等!我可要去睡觉了!” “哎……哎……天宝兄,你可不能走,那邵将军可是让你在这里呆着的!”韩守卫急忙拉住天宝道。 天宝小眼一瞪道:“什么少将军,老将军,你们听他的,我当他是个屁啊!”天宝说完就要起身。 门口那几个军士正是那邵将军的手下,听到天宝出言不逊,侮辱他们的头,立刻奔了过来。 一个军士厉声道:“你这贼囚徒,居然敢侮辱我们将军,你不想活了?” 天宝立刻站起,大声道:“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哐啷!”一声,那个军士立刻抽出了钢刀,架在了天宝的脖颈之上,恶狠狠的道:“你小子真的想死,老子就成全你!”而其余几个军士,也抽出了利刃,随时都会出手。 韩于二人一见那军士动怒,顿敢尴尬,一面是天宝,就是二人的财神爷;一面是邵将军的手下,都是些飞扬跋扈的主,二人夹在中间,劝也不是,拉也不是。 还是那于守卫的脑子灵光,立刻道:“几位兄弟!几位兄弟息怒!” 那个带头的军士道:“怎么,你要为这个贼囚犯出头?” 那于守卫一见祸水朝着自己涌来,连忙堆笑道:“几位兄弟,哪能呢?我们才是一家人!” 那个带头的军士道:“你说是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望乡城谁人不知,你们讨到一个好差事?” 于守卫一听,就感觉道了那个带头军士的话中充满深深的醋意,他们嫉妒自己,讨到了这么好的差事,一天天不禁清闲,月俸还不少赚。 于守卫道:“这位大哥,你是不知,这两个囚犯,一天天总是惹麻烦,我们兄弟虽说的守卫,干的却是老妈子的苦活!冥都指示过,这两个人要好生看管,最后要交到冥都处理!所以,我才好言相劝兄弟,不要动怒,若是真的伤了这人,到时兄弟也无法向冥都交待!” 于守卫一番话,软中带硬,语气虽然客客气气,实际却是搬出了冥都的旨意。只有凌寒知道,这道冥都的旨意是那枯骨族长利用族内的关系办到的,冥都实际上根本都不会理会这二人。 那带头的军士听罢,“哐啷”一声,又将利刃入鞘,狠狠瞪了天宝一眼道:“算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呆着,一步也不许动!”说罢,那军士气呼呼要往院门口走。 “这位兄弟慢些走!”天宝眯着眼睛道。 那军士听罢,立刻回过头问道:“贼囚犯,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天宝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个军士道:“这位兄弟,我想去茅厕!” 那军士见天宝的表情凝重,的确像是有内急的模样,便高声道:“你想去就去,最好离得远远的,要是老子闻到了臭味,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军士说完,又提了一下刀鞘,像是在对天宝示威。 天宝也不示弱,对那军士道:“管天管地,你还管我的拉屎放屁,我看你们真是吃饱了撑的!再说,你方才不让我们离开,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 那军士听罢,脸上升起了怒火,对天宝道:“你小子哪有那么多的废话,要去快些去!” 天宝见那军士的态度十分恶劣,便想戏耍他们一下。天宝道:“老子现在又不想去了,你便是请老子去,老子也不去了!” “你!”那军士恼羞成怒,又要将那利刃抽出。 只是那韩守卫急忙拉住了那军士的手道:“兄弟,千万不能动气!气坏了身子骨也不好恢复。” 那带头的军士听罢,气呼呼的将刀收入刀鞘,正要走便听院门处一片喧哗。 那邵将军带着一队人又进了院子,而那叶平紧跟在后面。看众人的脸色,都不大愉悦,想是并没有寻到凌寒的踪影。 “奶奶的,这小子能跑到哪去?”邵将军怒骂道。“若是明早本将见不到那小子的踪影,叶师弟,就别怪为兄要禀告邵洁将军了!” 叶平一脸的苦色,心中纵有万般委屈,此时也无处发泄。此时韩于二人却没有个眉眼高低,都凑上前来,问道:“叶师兄,找没找到?” 叶平满腹怒火,高声道:“找到个屁!” 二人见叶平动怒,急忙闪到一边,不敢吭声。 就在这时,众人只听到房中“扑通”一声响,随后“哎呦”一声,像是凌寒的声音,从房中传出。 天宝一听,立刻紧张的站起,朝着房中望去。 叶平的耳朵也是十分灵敏,听到那声呻吟,立刻奔到了房门前,猛地将那两扇木门推开。 只见凌寒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揉着屁股。 叶平见到凌寒在此,大喜过望,忙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凌寒抬起头,一脸无辜的模样,道:“我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 第六百五十一章 凌寒初探不死局 叶平先是一愣,随后朝着凌寒正上方对着的房梁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朝着门外高声喊道:“邵师兄!快过来,找到了!” 门外那邵将军还等着看叶平的热闹,听到叶平的喊声,急忙奔了过来,进屋一看,只见凌寒还坐在地上揉着屁股,便道:“是这个人么?” 叶平赔笑道:“就是他,一点没错,这小子躲在房梁上,真是顽皮!” 邵将军狠狠的瞪了凌寒一眼,随即道:“既然找到了,就算了,叶师弟以后可要当心了,冥都让看管的人,必须盯紧了!” 叶平连连应声道:“一定,一定,有劳师兄费心了!” 邵将军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转身出了院子,带着他的那些军士,离开了小院。 叶平看到邵将军远去的身影,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凌兄弟,下回你可别这么玩了,会出人命的!” 凌寒道:“下回我再也不上去了,屁股差点摔成四瓣!” 叶平摇了摇头,便带着于韩二人出了屋子,这次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特地嘱咐于韩二人,就在院中守着,盯紧了凌寒的一举一动。 那于韩二人领了这个苦差事,心想:好日子终于到头了!随后二人想起整个不死域的不死局要进行一次大比,这可是赌钱的好机会,看到天宝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二人的情绪又高涨起来。 凌寒关上了房门,对天宝笑了笑。 天宝却是爱答不理,只是倒在床上,闷头大睡。 凌寒见天宝不理睬自己,便开始打坐,运用起“九转还阳功法”,想要再短时间恢复到畅血的修为。 只是尽管凌寒不停的催生真气,进展却是缓慢。 凌寒也不着急,又修炼来一会儿,便感觉到了门外已是放亮。 凌寒忽然感觉到有些疲惫,便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凌寒忽然发现自己回到了沈庄,只是沈庄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平静祥和之地,处处兵锋。沈乾一身铠甲,廖泉全副武装,那些曾经的师兄弟们,个个身着甲胄,脸色凝重,像是随时要进行一场恶战。 只是那些人,就如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即便凌寒高声呼喊,那些人还是视而不见。 凌寒忽然想去寻找露琼,因为在这沈庄之中,只有露琼依旧是自己的牵挂。凌寒运用起“抹草过花步”,在沈庄上上下下飞奔,只是寻遍熟悉的地方,根本看不到露琼的身影。 凌寒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一抬头,身边忽然碧波万顷,自己正置身与湖心小筑之上。 而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洒脱俊逸,正是自己的师尊沈潮。 沈潮像是已经发觉到凌寒正站在他的背后,转身微笑道:“乖徒儿,到为师身边,帮助为师平定天下!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凌寒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毅然决然的道:“我不是你的徒弟,你也不是我的师父,为了我体内的冰凝气旋,你煞费苦心,还欺骗露琼,现在你得手了,还用我做什么?”凌寒对沈潮已经失去了信任,无论他再说出如何冠冕堂皇的话,凌寒都不会再相信。 沈潮的表情忽然一变,双目血红,头顶的青筋爆出,脸上的肌肉绷得一条一条,变得无比狰狞。 凌寒从来没有见过沈潮如此可怕的表情,急忙朝后退着了两步。只是凌寒此时身处那小筑,再退,就是那湖中! 沈潮发出了狼嚎一般的声音:“你若不从,就是与本尊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凌寒目光一凛,高声道:“别做梦了,就是死,我也不会为虎作伥!” 沈潮狞笑一声,一掌挥来。 湖面激起了几丈高的巨浪,同时,凌寒被沈潮的掌风击中,便如一只折翼的雄鹰,坠入了无尽的湖底…… 凌寒猛然坐起,左右看了一眼,只见自己依旧在那屋内,只是屋内只有自己一人。 凌寒长叹了一口气,原来只是黄粱一梦。 门外传来了对话之声。 “天宝兄弟,这不死局要进行大比了,你可要帮助兄弟多赚点银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叶平道。 “什么千载难逢,万载不遇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天宝不冷不热的道,分明还在生那叶云的气,因为他在昨夜没有替自己说话。 叶云心中自然知道天宝的心思,讪讪道:“天宝兄弟,我知道我错了,只是昨夜的情形你也知道,那邵将军手握重兵,又是我的师兄,我怎么能反驳他?” 天宝道:“他是什么人我不管,反正以后你们不用找我!” 叶云听了,脸上顿时一愣,要知道,为了这不死局的赌局,叶云可是下了大力气,不仅变卖了一处天地,还从钱庄贷了许多银子。就为了在这赌局中,多赢些银子,到时好退隐江湖,做个富家翁。 但若是没有天宝指点,这个计划可是难以行的通。 所以叶云听了天宝的话,惊得六神无主,气的七窍生烟。 “天宝兄弟,别这么绝情么?我们也是为你好么!”于守卫亲昵的拍着天宝的肩膀道。 天宝一把将于守卫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拉下,眯着小眼睛道:“为我好?我看你们都是为了自己发财!” 天宝的动作虽然粗鲁,但于守卫也不敢生气,赔笑道:“天宝兄,你想想,若是我们兄弟输的一塌糊涂,还有谁能给你买酒吃,还有那凌寒,他要吃的酒都是上等的仙酒,我们那点月俸,哪里够那主子喝酒?” 天宝道:“你们若是没有钱,大可以不买酒!老子不喝就是了!” “哎……天宝兄,可别这么说,都是小弟不会说话,这酒是我们心甘情愿买的,不管我们输赢,天宝兄想喝酒,我们自然卖给天宝兄!不为别的,这是兄弟义气!”韩守卫也加入了说服团。 天宝道:“你们若是不买,自然有人愿意给我们买酒,没准比你们买的还要多!不如这样,你们帮我给秦统领带个话,就说我们想到他的营地去看看!” 叶平一听,急忙道:“你到秦统领的营地做什么?” 天宝道:“到他那里,看看有么有酒吃啊!”言外之意,天宝便是要与那秦统领做交易。 这叶平是万万不能允许的,且不是秦统领与邵洁将军的关系,但是眼前天宝这个财神爷,就不能让他走掉。 叶平急忙道:“天宝兄,秦统领一天日理万机的,怎么能有时间陪你,还不如在这里,我们兄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来的爽快!” 凌寒听着外面的议论,心中暗想:这不死局真的要有场大的比试,昨夜在那不死局的训练场,最后也听那个老者提起过,今日叶平又在议论,看来的确有这件事。 凌寒想了想,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便走进了推开了房门,走进了院子。 那叶平等人一见凌寒出来,立刻起身。叶平之前受过上级的嘱咐,知道凌寒并不是一般人,所以,对凌寒他一直都是带着几分客气。 叶平害怕凌寒真的会生出什么事端,自己不好解决,所以,他只想好好的看着凌寒,不想惹祸上身;另外凌寒在他的眼中,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感,这种敬畏感是天生带来的,叶平也不知眼前这少年为何会带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也许是凌寒一直不苟言笑,不如天宝的质朴。 “叶将军,昨夜是在下不对,给叶将军添麻烦了!”凌寒拱手道。 “凌兄弟,没事,没事,过去就好了,是我们没有检查到,不知凌兄弟还有爬高的爱好!”叶平笑道。 凌寒微微一笑,心中暗想:这叶平果然是老油条,即便知道自己在演戏,还不拆穿。看来叶平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抛下天宝独自离开的,即便自己出去,只要天宝还被他控制,就不担心自己逃跑。 “叶将军,在下有一事想要向叶将军请教!”凌寒道。 叶平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凌寒道:“凌兄弟有什么疑问便问,不用客气!” 凌寒接过了叶平的杯子,看了看杯中那透明香醇的酒,道:“叶将军,这不死局的大比是怎么一回事?” 叶平先是一愣,随即道:“原来是这事啊,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不死局是我们永生门开设的一个分支,原本只是为了选拔优秀的人才,不过开设的时间久了,就变成了赌局!这不死局的斗士,本来都是永生门的弟子,为了检验弟子们修习的状况,但是后来,这不死局斗士的身份发生了变化!” 叶平说罢,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 凌寒也喝了一口酒,但这口酒却不是什么上好的石馍酒,掺的水比较多。看来昨夜这叶平花费了不少银子,今日就买不了好酒。 叶平喝完酒,继续道:“许多叛军还有一些作奸犯科的囚徒都被带到了不死局,以往纯粹是比试的不死局就变了味道,那些有权有势的老爷们先是看着那些人相斗,后来有可以下注赌输赢,到了现在,这不死局已经变成的赌局,这也算是我们永生门很大的一项收入!” 第六百五十二章 待修改 凌寒也喝了一口酒,但这口酒却不是什么上好的石馍酒,掺的水比较多。看来昨夜这叶平花费了不少银子,今日就买不了好酒。 叶平先是一愣,随后朝着凌寒正上方对着的房梁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朝着门外高声喊道:“邵师兄!快过来,找到了!” 门外那邵将军还等着看叶平的热闹,听到叶平的喊声,急忙奔了过来,进屋一看,只见凌寒还坐在地上揉着屁股,便道:“是这个人么?” 叶平赔笑道:“就是他,一点没错,这小子躲在房梁上,真是顽皮!” 邵将军狠狠的瞪了凌寒一眼,随即道:“既然找到了,就算了,叶师弟以后可要当心了,冥都让看管的人,必须盯紧了!” 叶平连连应声道:“一定,一定,有劳师兄费心了!” 邵将军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转身出了院子,带着他的那些军士,离开了小院。 叶平看到邵将军远去的身影,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凌兄弟,下回你可别这么玩了,会出人命的!” 凌寒道:“下回我再也不上去了,屁股差点摔成四瓣!” 叶平摇了摇头,便带着于韩二人出了屋子,这次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特地嘱咐于韩二人,就在院中守着,盯紧了凌寒的一举一动。 那于韩二人领了这个苦差事,心想:好日子终于到头了!随后二人想起整个不死域的不死局要进行一次大比,这可是赌钱的好机会,看到天宝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二人的情绪又高涨起来。 凌寒关上了房门,对天宝笑了笑。 天宝却是爱答不理,只是倒在床上,闷头大睡。 凌寒见天宝不理睬自己,便开始打坐,运用起“九转还阳功法”,想要再短时间恢复到畅血的修为。 只是尽管凌寒不停的催生真气,进展却是缓慢。 凌寒也不着急,又修炼来一会儿,便感觉到了门外已是放亮。 凌寒忽然感觉到有些疲惫,便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凌寒忽然发现自己回到了沈庄,只是沈庄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平静祥和之地,处处兵锋。沈乾一身铠甲,廖泉全副武装,那些曾经的师兄弟们,个个身着甲胄,脸色凝重,像是随时要进行一场恶战。 只是那些人,就如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即便凌寒高声呼喊,那些人还是视而不见。 凌寒忽然想去寻找露琼,因为在这沈庄之中,只有露琼依旧是自己的牵挂。凌寒运用起“抹草过花步”,在沈庄上上下下飞奔,只是寻遍熟悉的地方,根本看不到露琼的身影。 凌寒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一抬头,身边忽然碧波万顷,自己正置身与湖心小筑之上。 而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洒脱俊逸,正是自己的师尊沈潮。 沈潮像是已经发觉到凌寒正站在他的背后,转身微笑道:“乖徒儿,到为师身边,帮助为师平定天下!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凌寒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毅然决然的道:“我不是你的徒弟,你也不是我的师父,为了我体内的冰凝气旋,你煞费苦心,还欺骗露琼,现在你得手了,还用我做什么?”凌寒对沈潮已经失去了信任,无论他再说出如何冠冕堂皇的话,凌寒都不会再相信。 沈潮的表情忽然一变,双目血红,头顶的青筋爆出,脸上的肌肉绷得一条一条,变得无比狰狞。 凌寒从来没有见过沈潮如此可怕的表情,急忙朝后退着了两步。只是凌寒此时身处那小筑,再退,就是那湖中! 沈潮发出了狼嚎一般的声音:“你若不从,就是与本尊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凌寒目光一凛,高声道:“别做梦了,就是死,我也不会为虎作伥!” 沈潮狞笑一声,一掌挥来。 湖面激起了几丈高的巨浪,同时,凌寒被沈潮的掌风击中,便如一只折翼的雄鹰,坠入了无尽的湖底…… 凌寒猛然坐起,左右看了一眼,只见自己依旧在那屋内,只是屋内只有自己一人。 凌寒长叹了一口气,原来只是黄粱一梦。 门外传来了对话之声。 “天宝兄弟,这不死局要进行大比了,你可要帮助兄弟多赚点银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叶平道。 “什么千载难逢,万载不遇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天宝不冷不热的道,分明还在生那叶云的气,因为他在昨夜没有替自己说话。 叶云心中自然知道天宝的心思,讪讪道:“天宝兄弟,我知道我错了,只是昨夜的情形你也知道,那邵将军手握重兵,又是我的师兄,我怎么能反驳他?” 天宝道:“他是什么人我不管,反正以后你们不用找我!” 叶云听了,脸上顿时一愣,要知道,为了这不死局的赌局,叶云可是下了大力气,不仅变卖了一处天地,还从钱庄贷了许多银子。就为了在这赌局中,多赢些银子,到时好退隐江湖,做个富家翁。 但若是没有天宝指点,这个计划可是难以行的通。 所以叶云听了天宝的话,惊得六神无主,气的七窍生烟。 “天宝兄弟,别这么绝情么?我们也是为你好么!”于守卫亲昵的拍着天宝的肩膀道。 天宝一把将于守卫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拉下,眯着小眼睛道:“为我好?我看你们都是为了自己发财!” 天宝的动作虽然粗鲁,但于守卫也不敢生气,赔笑道:“天宝兄,你想想,若是我们兄弟输的一塌糊涂,还有谁能给你买酒吃,还有那凌寒,他要吃的酒都是上等的仙酒,我们那点月俸,哪里够那主子喝酒?” 天宝道:“你们若是没有钱,大可以不买酒!老子不喝就是了!” “哎……天宝兄,可别这么说,都是小弟不会说话,这酒是我们心甘情愿买的,不管我们输赢,天宝兄想喝酒,我们自然卖给天宝兄!不为别的,这是兄弟义气!”韩守卫也加入了说服团。 天宝道:“你们若是不买,自然有人愿意给我们买酒,没准比你们买的还要多!不如这样,你们帮我给秦统领带个话,就说我们想到他的营地去看看!” 叶平一听,急忙道:“你到秦统领的营地做什么?” 天宝道:“到他那里,看看有么有酒吃啊!”言外之意,天宝便是要与那秦统领做交易。 这叶平是万万不能允许的,且不是秦统领与邵洁将军的关系,但是眼前天宝这个财神爷,就不能让他走掉。 叶平急忙道:“天宝兄,秦统领一天日理万机的,怎么能有时间陪你,还不如在这里,我们兄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来的爽快!” 凌寒听着外面的议论,心中暗想:这不死局真的要有场大的比试,昨夜在那不死局的训练场,最后也听那个老者提起过,今日叶平又在议论,看来的确有这件事。 凌寒想了想,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便走进了推开了房门,走进了院子。 那叶平等人一见凌寒出来,立刻起身。叶平之前受过上级的嘱咐,知道凌寒并不是一般人,所以,对凌寒他一直都是带着几分客气。 叶平害怕凌寒真的会生出什么事端,自己不好解决,所以,他只想好好的看着凌寒,不想惹祸上身;另外凌寒在他的眼中,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感,这种敬畏感是天生带来的,叶平也不知眼前这少年为何会带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也许是凌寒一直不苟言笑,不如天宝的质朴。 “叶将军,昨夜是在下不对,给叶将军添麻烦了!”凌寒拱手道。 “凌兄弟,没事,没事,过去就好了,是我们没有检查到,不知凌兄弟还有爬高的爱好!”叶平笑道。 凌寒微微一笑,心中暗想:这叶平果然是老油条,即便知道自己在演戏,还不拆穿。看来叶平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抛下天宝独自离开的,即便自己出去,只要天宝还被他控制,就不担心自己逃跑。 “叶将军,在下有一事想要向叶将军请教!”凌寒道。 叶平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凌寒道:“凌兄弟有什么疑问便问,不用客气!” 凌寒接过了叶平的杯子,看了看杯中那透明香醇的酒,道:“叶将军,这不死局的大比是怎么一回事?” 叶平先是一愣,随即道:“原来是这事啊,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不死局是我们永生门开设的一个分支,原本只是为了选拔优秀的人才,不过开设的时间久了,就变成了赌局!这不死局的斗士,本来都是永生门的弟子,为了检验弟子们修习的状况,但是后来,这不死局斗士的身份发生了变化!” 叶平说罢,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 凌寒也喝了一口酒,但这口酒却不是什么上好的石馍酒,掺的水比较多。看来昨夜这叶平花费了不少银子,今日就买不了好酒。 第六百五十三章 夜半相约军帐外 一轮艳阳高悬空中,阳光普照,洒下一片金光。 寻常院落,一棵巨树之下的石桌旁,围着几个人,这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正是叶平凌寒几个人。 叶平听了凌寒的问话,先是将一杯酒饮进,随后道:“凌兄弟,不瞒你说,那邵将军就是冲着你们来的,如果昨夜你没有在房间,就摊上大祸了!” 凌寒心中暗想,幸好自己摆脱那不死局的纠缠,要是被那邵将军盯上,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凌寒拱手道:“多谢叶将军从中周旋!”若不是那叶平在邵将军的面前说了一些谎话,自己怕是也难以脱得了干系。 叶平苦笑道:“凌兄弟,说白了,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做,也是为了自己!” 凌寒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叶平肯如此推心置腹的与自己说出这些机密的事,也算是自己可以信赖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高呼:“叶将军在么?”话音刚落,一个全副盔甲的军士走进了院子。 那军士身材并不高大,但一身金甲将身体包裹的有棱有角,金色的鳞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凌寒朝着那个军士看了一眼,只见那军士面无表情,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武之气,凌寒顿时感觉到,这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军士,而是一个身经百战生还的战士。 叶平一见那军士进院,立刻朝着凌寒低声道:“这是邵洁将军‘黄金甲’!是邵洁将军的亲兵!千万不要声张。” 这黄金甲便是邵洁将军亲兵卫队的美称,只是因为他们的甲胄都是金色的,造价不菲。而且每一个黄金甲战士都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的厉害角色。 凌寒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猜测并没错,这军士果然大有来路,居然还是邵洁将军的亲兵。 “叶将军在么?”那军士见方才没有人回答,又朝着树下的众人问道。 叶平此时只得站了起来,迎上前去道:“这位兄弟,在下就是叶平,不知有什么事情?” 那军士也不多说废话,先拱手施礼,随后道:“叶将军,在下奉邵洁将军之命,请叶将军前去议事!” 叶平也还了一礼,虽然自己是将军的身份,但叶平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军士的修为并不低,已经与自己的修为不相上下。 所以叶平也不敢怠慢道:“既然邵洁将军召集,那在下先换身衣服,再去可好?” 那军士道:“叶将军,邵洁将军现在已经在中军帐等候!”言外之意,就是让叶平立刻前往。 叶平心中顿时有些惶恐,是不是昨夜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邵洁将军的耳中,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前去,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心里不禁暗骂,这个邵将军,真是个卑鄙小人,口口声声说不告诉邵洁将军,实际上还是做出了背信弃义之事。 但邵将军是邵洁将军的亲信,即便他告了自己的黑状,也无可奈何,自己也吹不扁他,煮不烂他,只能暗认自己倒霉。 叶平朝着凌寒看了一眼,眼中充满了忧郁,随后转身对那军士道:“有劳兄弟了前面带路,我们走吧!”说罢。那军士居然乖乖的出了院子,叶平跟在了后面,只是他的步伐缓慢,就如要上刑场一般的裹足不前。 叶平虽然不想离开,但也是无奈,只得一步步跟在了那军士的背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叶平心中也是明明白白,前途未卜,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柄,还能微微给自己一点寄托。 叶平走后,几人也没有心情吃酒,凌寒便回到屋内。 日薄西山,叶平还没有回来,于韩二人一遍一遍的朝着门口观望,只是并没有叶平的影子。二人心里也没有了底,都如同上了热锅的蚂蚁,心神不宁。 而天宝,吃完晚饭后又开始呼呼大睡,昨夜天宝也十分劳累,还惦记凌寒的安危,熬了机会整整一夜,所以今夜天宝开始补觉,早早入睡。 凌寒听着天宝的鼾声,想起了昨夜与那小乞丐的约定,便想等着夜深一点,四处的防卫松懈一下,再出院子。只是这一次,凌寒自然不能再跑出那么远,一旦被那邵将军或是邵洁将军营中的军士察觉,不仅自己与天宝的性命不保,还会连累了看守自己的叶平等人。 凌寒虽然对叶平等人没有什么感情,但今日听那叶平吐露了真言,对他们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叶平他们,也是落入了邵洁将军的圈套,凌寒对他们也有些同情。若是自己有事,叶平等人自然会做了陪葬。 凌寒不想自己与天宝有事,所以凌寒知道,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得留心,免得中了他人的圈套,昨夜的事情已经给凌寒提了一个。 凌寒盘膝坐在床上,一边修炼,一般等待。不光要等待于韩两个守卫放松警惕,还要等邵洁将军的军营安静下来。 夜色渐深,夜风清凉。 凌寒睁开了眼睛,经过了一个下午的修炼,虽然身上的一些经脉还没有冲开,但凌寒感觉到自己的丹田真气已经充盈,再也不似之前,一运气,小腹便像有千万把尖刀在乱戳。 凌寒透过房门放出灵压,立刻感觉到于韩二人已经昏昏沉沉。其实于韩二人心中也明白的很,即便是凌寒可以随意进出,只要看护住天宝,凌寒就不会自己逃生。 凌寒轻轻的推开了房门,随后运用起“抹草过花步”,身形一闪,便躲进了那二人目光难以看到的墙角之下。 凌寒贴着那墙角,仔细的探查了一会儿,见外面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一个人,便一纵身,跃出了那堵高墙,又落到了昨夜自己呆过的那个死胡同。 青石板街,两旁便是高大结实的石墙,看样子已经也有了岁月。凌寒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两堵墙中,还有这样一个死胡同,平日这里就没有行人,到了夜里,更是没有一个人影。 凌寒在夜色下潜行,他昨日与小乞丐约定了,今夜便在邵洁将军的军营边碰头。 凌寒贴着石墙走出了那个死胡同,朝着邵洁将军的兵营那边看了一眼。 今夜邵洁将军的军营依旧守卫森严,高耸的塔楼上面,几个军士尽职负责的在上面巡视,不时的朝着自己在边看来。 凌寒躲在了高墙的阴影之中,紧贴在墙边,等着那小乞丐。 没过多久,凌寒便听到了路上传来的轻轻的脚步声,有人正朝着自己走来。,凌寒偷偷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的清晰,正是昨夜那个小乞丐。 “你是做什么的,军营重地,不准逗留!”塔楼上的军士朝着那小乞丐高声喊道。 那小乞丐听了,立刻道:“军爷可怜可怜我吧,我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那个军士像是低声骂了一句,随后朝着那小乞丐扔下了一包东西。 小乞丐急忙接住了那包东西,随后兴致勃勃的将那包着东西的牛皮纸撕开,只见那里么居然是几个石馍。 小乞丐看到那些石馍,立刻大喜过望,扬起了头,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着塔楼那位好心的军士磕了三个响头。 那军士看小乞丐一眼,随后道:“以后不要在这里,今天就给你一次机会。吃完东西,快走吧!” 小乞丐唯唯诺诺,大口大口啃起了石馍,一边吃,一边朝着凌寒的方向走来。 凌寒见了,急忙探出身体,冒着被邵洁将军手下发现的危险,朝着那小乞丐挥了挥手。 那小乞丐虽然手中拿着石馍,但他却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周围,谁都难以看出这小乞丐是来赴约的。 那小乞丐也是十分机敏,看到凌寒摆手后立刻朝着凌寒那边走来。 而高台上面,那个方才给小乞丐东西吃的那个军士,见凌寒走到了旁边的个死胡同。便高声道:“小兄弟,哪里是个死胡同!” “谢谢提醒!”小乞丐朝着楼上施了一礼,“我要去那边方便下!”小乞丐说完,直奔死胡同那里的凌寒。 那小乞丐见到凌寒,立刻道:“大哥哥,我来了!” 凌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小乞丐立刻不再说话。 凌寒轻声道:“小兄弟,今日叫你前来,只想给你找个容身的地方,我知道你身负血海深仇,只是以你现在的修为,别说是报仇,就是活命都难!” 小乞丐点了点头道:“大哥哥,你说的没错,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杀我父母的凶手,我一定要在这里等待机会!好为爹娘报仇!” 凌寒听了,不禁暗暗佩服,这小乞丐虽然年幼,但与自己一样。不过这小乞丐比自己还要好一些,还能查到杀害父母的凶手,而自己,却不知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究竟是谁。 “小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不是杀父仇人的对手,即便你每日看着他,也无法给你的爹娘报仇!还会被那些人捉到!”凌寒道。 “我有这个,只要能杀了他,不管什么代价都好!”小乞丐道。 第六百五十四章 死胡同遇不速客 那个小乞丐说罢,从破烂的衣襟之中开始翻找着什么东西。 凌寒好奇的看着那个小乞丐,不知他的怀中到底有什么宝贝,竟让他有如此大的自信。 那小乞丐翻找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了一柄陈旧的短匕,满脸欣喜的拿到了凌寒的面前。 凌寒接过了那柄短匕,只见那短匕的刀柄满是乌黑,刀刃也不甚锋利,虽然已经打磨的雪亮,但若是与凌寒的“干将碧狮剑”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块烂铁。 小乞丐知道凌寒的本事,满怀希望的看着凌寒,希望凌寒能给他一点鼓励。 只是凌寒却是摇了摇头道:“小兄弟,你还小,即便有这个武器,但还是不能对付你的仇家!” 小乞丐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随即又像找到了希望一般,满怀勇气的道:“这柄宝刀,是我家的家传之宝,我一定会用它,替我的父母报仇的!” 凌寒见小乞丐一腔热血,也不忍心浇灭他的热气,便将那柄短匕交给了小乞丐。 小乞丐接过短匕,用破布条缠好,又小心的放入自己的怀中。 凌寒忽然想起,这不死域不同于风铃城,除了那永生门的弟子之位,寻常百姓是不允许带兵器了,私藏兵器,就是杀头的死罪。凌寒这才明白,这小乞丐为什么会对这柄短匕如此珍爱,因为这是他的先辈冒着杀头的危险,流传下来的。 凌寒想到此节,便叮嘱了一句:“小兄弟,这柄短匕千万要藏好,不要给外人看见,不然的话,只会惹祸上身!” 那小乞丐点了点头道:“大哥哥,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小乞丐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冷冷的道:“我算不算是外人啊?” 凌寒顿时一惊,只见一个黑衣人披着斗篷,蒙住脸面,正站在那小乞丐的身后。不管这人是谁,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是逃出来的,或是知道了小乞丐身上带有兵器,都是一件祸事。 小乞丐听到那声音,急忙回过头,看到了那个黑衣人,也不由一愣,随即高声道:“你是什么人?”说罢,就要掏出那短匕。 那黑衣人并不答话,只是上前一步,伸手如同灵蛇出洞,轻轻松松的拿住了小乞丐准备掏刀的手。 凌寒见那黑衣人出手敏捷,而且拿住了小乞丐,急忙一掌挥向了那黑衣人的手臂。凌寒此时还难以判断黑衣人是敌是友,所以,这一掌虽没有用上全力,只是想逼迫那黑衣人放开小乞丐。 这一招颇有围魏救赵之妙,而且凌寒并非随意发出,力道落点都恰到好处。 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敏捷的将手一举,反而将那小乞丐的手拉了起来,正好挡在了凌寒那一掌之前。 凌寒若是继续发招,只怕先打到小乞丐的那瘦弱的胳膊。 凌寒没有想到这黑衣人居然会用一个孩子当做挡箭牌,低骂了一声:“无耻!”说罢,一个转身,绕过了小乞丐,并且转到了那黑衣人的身后,凌寒随即一掌,朝着那黑衣人的后心印上。这一掌,凌寒已是用上了七成的功力,因为凌寒感觉,这黑衣实在是过分。 只是那黑衣人的反应十分机密,没等凌寒的这一掌落在身上,身形向前一冲,随即一个转身,又将那小乞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凌寒若是不收招,这一掌又会落到小乞丐的身上。 凌寒有些生气,怒道:“用一个孩子做盾牌,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才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比不得你们,三更半夜,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意图不轨!” 凌寒眉头一皱道:“我们偷偷摸摸?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在偷偷摸摸的偷听我们说话么?还要反咬一口,真是无耻之至!” 那黑衣人笑道:“你们二人,一个是风铃岛的奸细,一个身上藏有武器,这都是杀头的大罪!我这是替天行道!” 凌寒听了,心中顿时一惊,这人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自己与小乞丐方才的对话,怕是都被他听见。 只是那人并没有声张,看了他并没有想要对自己与小乞丐不利。不然的话,只要他随便高喊一声,就会惊动邵洁将军大营的军士,也会吸引到不死局中,那邵将军的部下。 凌寒想到此节,便道:“这位仁兄,我们无冤无仇,还请你放了这小兄弟!” 那黑衣人见凌寒拱手施礼,已经没有继续打斗的意思,看样是想化敌为友,便问道:“这小孩子是你的什么人?” 凌寒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若是仁兄只想抓我,就放了那小兄弟,我不反抗便是!” 那黑衣人盯着凌寒看了一眼,随后道:“萍水相逢?你以为我是这么好骗的,萍水相逢你就愿意为了这小孩被我活捉?我看这小孩是你的接头人吧!” 凌寒道:“我们真的只是见过两次,不行你问问这小兄弟,我只是想,你若是冲着我而来,就放过这小兄弟,他与我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那小乞丐一听,急忙道:“你要抓就抓我,宝刀是我的,与这位大哥哥没有关系!” 那黑衣人伸手朝着小乞丐的胸中一摸,就摸出了他的那柄破旧的“宝刀”。 小乞丐见黑衣人拿走了自己的“宝刀”,心中大急,立刻道:“快还给我!” 那黑衣人伸手朝着小乞丐的肩膀一按,便制住了小乞丐,令他原本伸出的手臂,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凌寒见那黑衣人居然对小乞丐动手,急忙上前,就要出招。 只是那黑衣人随即抽出了那柄短匕,搭在了小乞丐的肩头,只是冷冷的看着凌寒。 凌寒见他居然拿小乞丐的生命相威胁,投鼠忌器,凌寒自然不敢上前,只得道:“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那黑衣人道:“既然你想救这个孩子,那你就得听我的吩咐,不然的话……”黑衣人手上一用力,那短匕只是轻微的在小乞丐的肩头一蹭,小乞丐原本破烂的衣服,就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白皙的肩头。 凌寒见状,急忙道:“住手,住手,我听你的吩咐就是了!”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道:“这样才对么!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有半点谎话,你就给这个小孩子收尸吧!” 凌寒暗想:自己光明磊落,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便道:“你且问,我实话实说就是!” “你与这小乞丐到底是什么关系?”黑衣人问道。 凌寒还以为那黑衣人会问起自己风铃岛的事情,没有想到他似乎并不太关心凌寒的身份,反而对这自己与小乞丐的关系十分感兴趣。 “在下不是说了么?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并没有什么关系!”凌寒道。 “没有关系,你还这么照顾这小乞丐?居然敢独自闯到‘仙酒居’给这小乞丐出恶气?”那黑衣人一脸疑惑的问道。 “在下只是觉得这小乞丐有些可怜,而且那仙酒居居然仗势欺人,所以才想为这小兄弟出口气!”凌寒道。只是凌寒说完,脑中灵光一闪,忙问道:“原来你是秦统领的人,是不是来找我寻事?若你是秦统领的人,只是找我就好!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那黑衣人道:“秦福寿算什么东西!他也配找到我?我的身份你不用管,你说的可是实情,只是觉得这小乞丐可怜?” 凌寒道:“在下就是这么想的,你要是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 那黑衣人道:“没有想到,一个风铃城的奸细,还有着菩萨心肠!” 凌寒道:“在下并不是风铃城的奸细,是意外落在此地,是你们硬要将这奸细的帽子扣在我头上的!” 黑衣人道:“不是奸细?你骗谁呢?以你的修为,早就突破舒筋了吧?为什么要隐藏修为?说,你到底为了什么来不死域?” 凌寒见那黑衣人依旧怀疑自己是奸细,便知自己无论如何解释,这个奸细的帽子已经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在下说的都是实情!”凌寒说罢,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黑衣人,想找出黑衣人的一点破绽,好救出那小乞丐。 只是凌寒观察半天,竟是没有发现那黑衣人的一丝破绽,心中不仅暗暗称奇。看来眼前这黑衣人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明。 “不用动歪脑筋了,我手上的俘虏,还没有人能够救出!”那黑衣人道。 凌寒见自己的计谋被人拆穿,满脸通红道:“在下都说了,不会在与兄台动手!” 黑衣人又冷笑一声道:“就你这点鬼主意,瞒得过我?你真是很傻很天真!” 凌寒道:“这是自然,连孩子都会暗算的人,我是远远不及,兄台问的话也问了,在下也答了,还请兄台放了这小兄弟!你要杀要刮,在下随你去就是!” 黑衣人道:“我什么时候说问完你就会放了这小孩?再说,我还没有问完呢!” 凌寒一听,顿时气结,高声道:“这么说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放过这小兄弟?” 黑衣人道:“那也不是绝对的,没准我心情一好,就放了你们也难说!” 待修改 凌寒道:“你若是敢伤害小兄弟一根汗毛,我定不会饶你!” 那黑衣人道:“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凌寒道:“你若是有本事,就放了那小兄弟,正大光明的与我较量一番,若是在下败了,任你宰割!” 那黑衣人朝着凌寒看了一眼,随后将手中的短匕朝着小乞丐的脖子上挪了挪道:“你现在不也是任我宰割么?” 凌寒道:“你以那小兄弟的性命相威胁,即便是服从了你,也不是真心就佩服你!”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好,今日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心服口服!你可以用你最厉害的招数攻击我,我只出三招,若是不能击败你,那我就放你们走,若是你输了,就要心甘情愿的为我做三件事,你看怎么样?” 凌寒见那黑衣人一脸的不屑,心中也憋了一口气道:“就依你所言,若是三招之内,我侥幸得胜,你就得放我们走,而且不能把今夜之事告知别人!”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那黑衣人说罢,将那小乞丐推到了一边。只是那小乞丐站在一旁,只能呼扇着眼睛,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紧盯着那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并没有动,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气势,这种气势,让人感觉,眼前的人根本就毫无破绽,而且是不可战胜。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不论如何,凌寒都要出招了,因为这不仅关乎自己的性命,还牵连到了那个小乞丐。 凌寒与那黑衣人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浑身一抖,一股强大的灵压朝着那黑衣人迫去。 灵压,这本是畅血修为才能发出的功法,因为凌寒体会到了发功的法门,即便自己目前只有舒筋的修为,但还是能够发出。 凌寒想用这种最直接的攻击方法,来探查这黑衣人的虚实。 那黑衣人见到凌寒发出灵压,竟是有些吃惊的道了声:“灵压!这修为怎么可能?” 凌寒道:“不可能的事情多着呢!接招吧!” 那黑衣人不慌不忙道:“看样子,还有些小瞧你!”话音刚落,凌寒便感觉到一股更强大的灵压从那黑衣人的身上发出。 如果说凌寒的灵压便如山洪暴发一般,具有着冲破一些阻碍的力量,那这黑衣人的灵压,便如那怒海大潮,具有着吞噬一切的威力。 凌寒的灵压在黑衣人的灵压面前,根本形成不了杀伤力,只是一个回合,便被冲击的无影无踪,随后,那黑衣人的灵压便铺天盖地而来。 只是那黑衣人的灵压刚刚接触到凌寒,便陡然消失。 黑衣人道:“第一招,你输了!” 凌寒知道,那黑衣人的修为定然不再自己之下,原本以为与自己相差无多,没有想到,那黑衣人的修为居然远远高过自己,所以灵压对于对手来讲,根本没有杀伤力。 凌寒道:“我输了!你的修为高出我许多,我赢不了你!” 那黑衣人听了,反而道:“你放心,我不会仗着自己的修为与你过招的,下一次我只用舒筋中级的修为与你相斗,免得你输了,还是不服气!” 凌寒原本已经失去了相斗的信心,但听那黑衣人一讲,又涌起了不服输的劲头,高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 凌寒说罢,身形一转,立刻运用起“抹草过花步”,朝着那黑衣人奔去。凌寒的脚步迅速,又用上了周身的真气,带着一道道的虚影,一拳挥向那黑衣人。 这一拳,正是凌寒运用得最娴熟的“愁云毒雾拳法”。凌寒的身形虚实莫辨,这一拳,拳影重重,也是让人难以发现凌寒主攻的方向。 只是那黑衣人不慌不忙,低声道了一声:“好身法!”说罢,那黑衣人竟然迎着凌寒的来拳,贴了上去。 凌寒见那黑衣人迎了过来,心中便知不妙。因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人敢如此的轻敌,迎向自己的拳头。 但凌寒此时已经无法后退,只得聚集自己的真气,猛得朝着那黑衣人的胸口处一拳击出。并且凌寒在出劲之前,还用上了“天罡劲”。所以这一拳,足足可以与畅血初级的高手对峙。 那黑衣人并没有因为凌寒凛厉的一击而退缩,反而又道来了一句:“好拳法!”但他的身形一晃,居然也出现了四五道残影,令凌寒更加惊奇的是,黑衣人分出的残影与自己的残影大不相同。 凌寒所发出了残影,完全是由于速度快而产生的。而那黑衣人的残影,却与他的真身根本无法区别,都是一模一样。这让凌寒根本找不出真实的目标。 凌寒已经没有退路,只得朝着黑衣人的一道残影猛轰过去。 只是当凌寒的拳风透过黑衣人的那道残影时,凌寒便知道自己这一招又失败了。 凌寒的铁拳直接将那黑衣人的这道残影击碎,但凌寒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脚下被那黑衣人一绊,自己的重心已经失去。 凌寒被那黑衣人一绊,竟是朝着前面冲了出去。凌寒虽然失去了重心,但他毕竟经历过许多次的生死搏杀,临场的随机应变并不差。身体虽然朝前扑去,但凌寒急忙俯身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随即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第二招!还不错!”那黑衣人便如猫儿戏鼠一般,轻松的说道。 凌寒见两招都已经落空,但那黑衣人并没有乘胜追击,看了,他的攻击要等待这最后一招。 凌寒稳了稳神形,又深吸了口气,猛然催动起自己体内的冰凝气旋,将自己的制胜法宝祭了出来。 凌寒也不再使那些花哨的技法,只是平推一掌直袭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原本以为,凌寒就这么大的本事,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当凌寒发出了第三招的时候,那黑衣人终于知道了凌寒的能力,远远超出了凌寒所体现出的修为。 但那黑衣人根本没有退缩,见凌寒平平淡淡的发出了一掌,心中暗想:正好趁这个机会,用实力击倒你! 随即,那黑衣人也伸出了一掌,再次以硬碰硬,直迎向了凌寒的肉掌。 “啪!”的一声脆响,两人的掌力在空中撞到了一起。 而凌寒却是惊喜的发现,这黑衣人并没有舒展出全力。而凌寒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就将那冰凝气旋轰了出去。 那黑衣人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掌,定然可以击败凌寒。没有想的,凌寒所发出的功力在接触到黑衣人的手中,那黑衣人以为凌寒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凌寒却知道,只有靠着冰凝气旋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凌寒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招,尽管凌寒还有些不放心,但今日必须有个终结。凌寒发掌之后,猛地发现,这黑衣人的手掌中并没有真气流出。 凌寒发现这个秘密后,立刻加大了真气的投入,直接利用体内的冰凝气旋来朝着那黑衣冲去。黑衣人的出掌,并没有带有真气,这就给凌寒可乘之机。 凌寒的真气进了大部分都进了黑衣人的体内,但只见那黑衣人就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根本不在乎娄将军今日定是无法安装。 但凌寒此时已经无法后退,只得聚集自己的真气,猛得朝着那黑衣人的胸口处一拳击出。并且凌寒在出劲之前,还用上了“天罡劲”。所以这一拳,足足可以与畅血初级的高手对峙。 那黑衣人并没有因为凌寒凛厉的一击而退缩,反而又道来了一句:“好拳法!”但他的身形一晃,居然也出现了四五道残影,令凌寒更加惊奇的是,黑衣人分出的残影与自己的残影大不相同。 凌寒所发出了残影,完全是由于速度快而产生的。而那黑衣人的残影,却与他的真身根本无法区别,都是一模一样。这让凌寒根本找不出真实的目标。 凌寒已经没有退路,只得朝着黑衣人的一道残影猛轰过去。 只是当凌寒的拳风透过黑衣人的那道残影时,凌寒便知道自己这一招又失败了。 凌寒的铁拳直接将那黑衣人的这道残影击碎,但凌寒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脚下被那黑衣人一绊,自己的重心已经失去。 凌寒被那黑衣人一绊,竟是朝着前面冲了出去。凌寒虽然失去了重心,但他毕竟经历过许多次的生死搏杀,临场的随机应变并不差。身体虽然朝前扑去,但凌寒急忙俯身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随即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第二招!还不错!”那黑衣人便如猫儿戏鼠一般,轻松的说道。 凌寒见两招都已经落空,但那黑衣人并没有乘胜追击,看了,他的攻击要等待这最后一招。 凌寒稳了稳神形,又深吸了口气,猛然催动起自己体内的冰凝气旋,将自己的制胜法宝祭了出来。 凌寒也不再使那些花哨的技法,只是平推一掌直袭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原本以为,凌寒就这么大的本事,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当凌寒发出了第三招的时候,那黑衣人终于知道了凌寒的能力,远远超出了凌寒所体现出的修为。 第六百五十六章 热脸贴上冷屁股 凌寒见自己的冰凝气旋虽然已经攻入了黑衣人的身体,但那黑衣人依旧如同没事一般,反而还出言讥讽,顿时再次催生冰凝气旋,朝着黑衣人的体内猛攻。 就连凌寒自己都感觉到,那寒冷的杀意。 终于,那黑衣人像是有些反应,又道了一句:“小子果然有些门道,只是这些在我的眼里,依旧是不堪一击!” 那黑衣人说罢,周身忽然发力,黑衣人的真气便如千万只河流汇入大海一般,汹涌的奔向了凌寒的冰凝气旋。 虽然不是拳与脚比拼,但凌寒已经看到了招数的凶险;虽然不是刀与剑的碰撞,但凌寒已经听到的金属的交鸣。 真气的对决,丝毫没有投机取巧的可能,高就是高,低就是低,虽然凌寒的冰凝气旋非同凡物,但那黑衣人的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凌寒攻入他体内的冰凝气旋尽数驱逐,同时,一股无法抵挡的真气,反攻进了凌寒的身体。 黑衣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一双眼睛也因兴奋而发着精光。随后,那黑衣人又猛一发力,竟是将凌寒瞬间震了出去。 凌寒只感觉到自己如同一片无根的落叶,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就连那小乞丐都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凌寒瞪大了眼睛,夜空在眼前划过,星星在凌寒的眼中,都变成了流星。凌寒的身体忽然急速的向后划去。此时的真气已经耗尽,即便没有耗尽,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再次聚集。 落败,惨败!凌寒重重的落在地上,奇怪的是凌寒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身下好像忽然被人垫上了一个垫子一般。 是那个黑衣人! 凌寒不解,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还要帮自己一下,是有意在奚落自己?此时凌寒倒希望自己重重的摔倒,让身体的痛替代失败的痛。 但这痛的感觉只是一时的,因为凌寒已经没有时间体会这痛。 只见凌寒迅速的爬了起来,朝着那黑衣人道:“我败了!” 黑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寒道:“我知道你败了!” 凌寒道:“阁下要让我做什么事?凭阁下的本事,你若是做不到的事,在下又怎么能够做到?” 那黑衣人道:“这你不用管,总之,我不会让你做你做不到的事!” 凌寒道:“若是阁下让我做哪些伤天害理之事,在下可是万万不能从命,即便是在下死,也做不到!” 那黑衣人道:“动不动就要用死来解脱,真是没有骨气,连你的徒弟都不如!” 凌寒顿时一愣道:“阁下是什么意思,在下这般微末的本事,哪里敢误人子弟?在下并没有徒弟!” “唉,地缸啊地缸,你真是热脸贴上冷屁股,还四处托人,打探你师父的下落,哪里知道,你的师父根本没有把你记在心里!”黑衣人一边摇头一边说黑衣人道。 凌寒一听那黑衣人提起地缸,立刻想起昨夜之事,地缸的的确确给自己三叩九拜,行了拜师之礼。只是凌寒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境地,哪里还有收徒的心情。 “地缸……”凌寒喃喃道,忽然,凌寒抬起了头,冲着那黑衣人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昨日之事?” 那黑衣人并不答话,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地缸输了,都知道先拜师,再自尽,宁愿死了,也不愿食言,可比你这做师父的强出百倍!” 凌寒想想,的确如此,那地缸完全可以纠集其他人,群起攻之,灭了自己,也就不用自取其辱,即便是地缸不那么做,直接自尽就是了,也用不上在跪拜自己。 再想想自己,确实有不如那地缸之处。 只是昨夜之事,这黑衣人怎么会知道的怎么清楚。 凌寒想了想道:“在下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会信守承诺,阁下令在下做三件事,在下做就是了!不过在下还有一个请求,还请阁下能够应允!” 黑衣人道:“你且说,我也要看看你的请求是不是伤天害理!” 凌寒知道那黑衣人在学自己的口气,便道:“在下恳请阁下放过这个小兄弟,若是阁下答应,在下感激不尽!” 黑衣人看了一眼那小乞丐,笑道:“原来是这件是,我答应你就是了,这个小乞丐又没有惹到我,我放了就是!”黑衣人说罢,朝着那小乞丐虚点了一下。 小乞丐被定了许久,双腿僵直,已是发麻,待那黑衣人解开了他的穴道,双腿早就酸软,顿时朝着地上倒去。 凌寒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小乞丐。小乞丐感激的朝着凌寒笑了下,只是眼中却已经泛出泪花道:“大哥哥,你都是为了我……” 凌寒又摸了摸小乞丐的头,低声道:“小兄弟,不是你的事,他是冲着我来的,都是我连累了你!不过以后,大哥哥恐怕不能再帮你了,这封信你带着,然后出城,去那寂静岭的玉门关,找枯骨族长,他就会照顾你了!”凌寒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那黑衣人听到。 那黑衣人似乎也想留给凌寒与那小乞丐告别的时间,所以他并没有看着凌寒,也没有看那小乞丐,只是呆呆的看着夜空。 小乞丐看了一眼那信封,急忙将那封信又塞到了凌寒的手中道:“大哥哥,我不去,我要和你一起走!” “咳咳……好个情真意切!”那黑衣人故意清了清嗓子道。 小乞丐依旧满脸的不服,狠狠的剜了那黑衣人一眼,只是那黑衣人根本就装作没有看到。 凌寒再次拉起了那小乞丐的手,将那封书信塞到了小乞丐的手里道:“小兄弟,实不相瞒,我是风铃城的奸细,在这不死域,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且我现在已经被被人捉住,没准哪一天,就会被杀头,你根本不能跟着我!会连累你的!” 小乞丐晃着脑袋道:“我不信,大哥哥你这么善良,这么会是风铃岛的奸细,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小乞丐,你会看什么?奸细又不会写在脸上!你还是快走吧,别等我改变了主意,你想走都来不及!”黑衣人道。 凌寒听了,急忙对那小乞丐道:“小兄弟,你快走吧,我就是个扫把星,谁在我的身边,都会跟着倒霉!只要你找到枯骨族长,将这封书信交给枯骨族长,他就会帮助你!” 小乞丐只好用力的点了点头,朝着凌寒身居了一躬道:“大哥哥,我们还能再见面么?” 凌寒笑了笑道:“小兄弟,你与我有缘分,我们以后一定会见面的,若是我能够从牢笼脱困,大哥哥一定会去看你的!” “一言为定!”小乞丐道。 “一言为定!”凌寒道。 小乞丐说完,似乎下定了决心,头也不回,大踏步的走了,只剩下凌寒与那黑衣人。 “阁下今日可是有交待我做的事?”凌寒问道。 黑衣人道:“今日嘛,没有什么事!” 凌寒见小乞丐已经离开,便道:“既然没有什么事要我做,那在下就此告辞了!”凌寒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那黑衣人看到凌寒要走,急忙道:“哎,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你现在不能走!” 凌寒道:“你方才不是说了么,今日没有什么事要做,我只是答应阁下为阁下做三件事,又没有说要做阁下的仆人,时时形影不离!” 那黑衣人见凌寒还是要走,似乎有些生气的道:“你若是走了,明日我就教你杀了那个小乞丐!” 凌寒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回过头道:“那小乞丐和你有什么仇,你就让在下杀他?” “什么仇都没有,就是想让你杀他!你要是不想杀那小乞丐也可以,那你就杀了天天看守你的叶平!”黑衣人道。 凌寒听及那黑衣人提起叶平,心中立刻一震,凌寒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得叶将军?” “哈哈哈……就凭叶平那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叫做将军,充其量就是个看门狗!还有那个什么于守卫,韩守卫,都是酒囊饭袋!”那黑衣人道。 凌寒与叶平虽然接触不长,但那叶平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并且对自己一直十分的客气,所以凌寒对那叶平早就有些好感。 今日叶平又实言相告不死局的黑暗,以及邵洁将军的制定的计划,凌寒对叶平的好感又增加了一点点。所以凌寒对那黑衣人随意侮辱叶平有些气愤,只是凌寒不想在这个时候惹那黑衣人发火,没准他真的让自己去对付叶平。 那黑衣人见凌寒依旧一脸严肃,就收起了笑容道:“你陪我去我去喝酒吧!” 凌寒一脸苦楚的道:“这些仁兄,在下还是带罪之身,不能远离此地,恕不能陪你喝酒!” “那好,明日就就去杀了叶平,或者是杀了那地缸,今夜就不用陪我喝酒了!”那黑衣人道。 凌寒一听这两个人的姓名,心中顿时起了波澜,不管这二人的为人如何,自己都不能对这二人下手,只得道:“我陪你喝酒就是……” 第六百五十七章 喜上眉梢蒙大赦 凌寒没有想到,眼前这黑衣人竟然会提出如此的要求,还拿出了叶平与地缸相威胁,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阁下可否告诉在下,你究竟是谁?”凌寒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不用多猜,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你身上有没有银子?”那黑衣人问道。 凌寒自从到了不死域,哪里还有过银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黑衣人忽然一笑道:“我想起来了,你一向喜欢吃霸王餐!” 凌寒听罢,不由一愣,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黑衣人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望乡城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凌寒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那夜在那仙酒居发生的事,只是并没有见到眼前这人,莫非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若是传了出去,那可就糟糕了,这要是让不死局的邵将军知晓,有是一场祸事。 正在这时,那邵洁将军的大营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哨响,像是传音的响箭。 而那黑衣人听到了这声响箭,眼神登时大变,随后对凌寒道:“今天就放过你了,你最好快些回去,不然被人发现,可是不大妙。等那天我有空,再找你喝酒!不过,你可得给我做一个刺身牛肉!” 那黑衣人说罢,身形一闪,便如一支离弦之箭,射向了夜空,几个起伏,便没了踪影。 “他的身法果然厉害!”凌寒默念道。“还知道我会做刺身牛肉!” 忽然凌寒眼前一亮,莫非这黑衣人是那天在仙酒居中遇到的那个出了二百两的那个男子?只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关注自己? 凌寒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头绪,好在今日也算将那小乞丐安顿好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凌寒施展出轻身功夫,越过了院墙。那叶平还没有回来,门口只有那韩于二人,都困得摇摇欲坠。 凌寒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那二人的视线,回到了屋内。 天宝照例已经进入了梦乡,凌寒看了天宝一眼,又盘坐在床上开始呼吸吐纳。只是凌寒体内的经脉虽然已经恢复,但修为停滞在了舒筋中级,竟然无法再前进一步。凌寒又想起今夜遇到的那个黑衣人,即便自己现在修为有所提升,也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这让凌寒不禁有些泄气。 凌寒今夜经过一场苦斗,也有些疲惫,便也缓缓入睡。只是这一夜,凌寒睡得并不踏实,噩梦不断。最后,竟是梦到了一条斑斓巨蟒,样貌比马神医的那条巨蟒还要狰狞许多,竟是朝着自己扑来。 凌寒猛地睁开了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凌寒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吵嚷嚷,像是天宝刚刚发现叶平已经归来。 凌寒便推门出去,只见那叶平紧忙奔到凌寒身边,满脸喜色道:“恭喜凌公子,贺喜凌公子!” 凌寒一愣道:“叶将军,我这是戴罪之人,又有何喜事?” 叶平道:“昨夜冥都传来喜讯,门主大赦全境!” 天宝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道:“这么说我们可以走了?” “这个……二位暂时还不能!”叶平道。 天宝听了,愤愤道:“那你还说什么大赦,大清早的就拿我们开涮!还有你们那什么劳什门主,说话还不如个屁香!” 叶平听了,一脸苦笑道:“天宝兄,别急吗,听我把话说完!” 天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叶平还指望天宝能给他挣些银子,所以即便是天宝辱骂门主,对自己不敬,他依旧不会生气,毕竟门主远在冥都,自己挨两句骂也不会掉块肉,哪了有那白花花的银子来的痛快,所以叶平不敢得罪自己的财神爷,只得赔笑道:“门主大赦今日就已经颁布,只是大赦的范围还有些小小的规定!” 凌寒心中暗想,自己与天宝不是一般的囚徒,而是被冠以风铃岛的奸细,这样的罪名怕是不会在大赦之列。 “是不是我们不会受到大赦?”凌寒问道。 叶平点了点头,抬头一看,天宝已经张开了嘴,显然要骂脏话,叶平紧忙抢过话道:“不过依旧有个好消息!” 天宝听了,顿时将那句骂娘的话吞到了肚子里道:“什么好消息,快快说来!” 叶平道:“所有的反贼包括奸细,杀人犯,都可以参加不死局,获得十场胜利,便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不死局?”凌寒听了,眼前顿时一亮道:“叶将军,此话当真?” 叶平道:“千真万确,昨夜邵洁将军连夜召集众人,包括秦福寿统领,因为冥都派来了使者,带来的这个消息。今天一大早,那告示就已经贴在了城门之上。” 天宝看了看自己的腿,叹了一口气道:“什么他奶奶的大赦,分明是想让老死在不死局中!”天宝自从残疾以后,心性大不如前,最近的日子,简直就是得过且过,浑浑噩噩。 叶平安慰道:“天宝兄,别那么想,以你的身手与判断,胜个十场八场的,还是问题么?你猜到谁要能胜了你,不与他对敌就是!” 叶平哪里知道,天宝给他们出的主意都是凌寒的判断,天宝只是负责传话的,天宝听了叶平的话,以为叶平在讥讽自己,心情大为不快,眉头一皱道:“放你娘的臭屁!”天宝说完,立刻拄着白骨拐杖,回到了屋内。 “你……哎……天宝兄……别走啊!”叶平见天宝头也不回,只得摇摇头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于韩二人自然也不知天宝为何生气,只是摇头。 凌寒道:“叶将军,天宝就是这样的脾气,还请将军不要见怪,不知这道命令什么时候,传到此地?” 叶平道:“大榜已经贴出,肯定就快了!凌公子,这下你可是有出头之日了,那一日你只出了一招,就打败了那些叛军,进了不死局,你离自由那天,就指日可待了!” “但愿如此,只是我有一事相问,不知这不死局的对局,有没有什么讲究?”凌寒问道。 “不死局之上,没有任何讲究,这就是不死局的唯一讲究!”叶平道,说的模棱两可,凌寒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讲究,那该如何?”凌寒问道。 “凌公子,你只是去过一次不死局,定然不知道这不死局的规矩,不死局的规矩就是,只要你能不死,你就是胜利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将你的对手打败就好!”叶平道。 “那会不会死人?”凌寒其实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因为他还没有做好随意杀人的准备。 “死人?哈哈哈……”叶平听完凌寒的话,居然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向乌鸦一般的聒噪!”天宝在屋内大声的吼道。 叶平听了,反应倒也迅速,立刻将笑声收回,只是嘴角依旧抽动不停。 凌寒看着叶平一直在笑,心中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便问道:“也将军,你倒是说啊?” 叶平终于忍住了笑道:“若是不死人,那白骨坟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白骨?” 凌寒一直以为,那白骨坟场都是因为自己新捡的师父,玄武所为,只是这不死局在这望乡城才开了这么短,你难道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 “你是说,那白骨坟场里面死的人,都是不死局中的斗士?”凌寒吃惊的问道。 “当然,那里有些被处决的叛贼,不过大多数的白骨,都是不死局里的斗士!不过并不是这望乡城的斗士!”叶平道。 凌寒不解,又问道:“白骨坟场里面不是望乡城的斗士,那还有哪里有这不死局?” 第六百五十八章 彼岸城中血鸦生 叶平道:“凌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距离这望乡城不远,有一条冥河,而冥河的对面,便有一座城,叫做彼岸城,这彼岸城与望乡城隔河相望,中间有一条奈何桥,这彼岸城是去冥都的必经之路。而彼岸城中,早就有这不死局,在望乡城没有不死局之时,兄弟们便都去那彼岸城去赌!” “彼岸城?这彼岸城可是也归邵洁将军所管辖?”凌寒问道。 “这彼岸城并不是邵洁将军治下,乃是由门主的二弟子,人称‘生死判官’的陆青菲所辖!”叶平道,“这陆青菲生性残暴,但却将这不死局办的是风风火火,在望乡城没有不死局之时,这城中的许多达官贵人也都到那彼岸城去,那彼岸城的不死局可真是捞金的大好去处!” “是啊,彼岸城的不死局每日都有赌局,即便是今日,这城中的显贵,像那秦统领做药材生意的三舅西门厌,秦统领做青楼买卖的表兄赖冒星,还有望乡城最大的庄主黄什仁,都在那彼岸城的不死局常年定有包间!”于守卫一脸艳慕的道。 “那里可真是豪赌的天堂啊!”韩守卫砸吧砸吧嘴道,“若是在那里,能订上一个包房,可真的是没有白活!” “这么说,这白骨坟场里面的白骨,都是彼岸城不死局中,抛过来的?”凌寒心中一寒,每一天都有赌局,那就意味着每一天都有人在彼岸城的不死局中丧命。 “正是,彼岸城每一天,都有永生门的弟子,赶着灵车,到这里抛尸,不过他们也是厉害,害怕哪些尸体腐烂后臭气熏天,再引发瘟疫,就训练了许多的血鸦,来吃那些死尸,还美其名曰:天葬!不过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在这里爆发过瘟疫!”叶平道。 凌寒这才想起,那一日自己与天宝躲在白骨坟场的崖下,亲眼看到那两个永生门的弟子抛尸,也见识到了那些食腐的血鸦,天宝还打死一只。 凌寒想到此处,胃中一阵翻腾,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叶平说的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凌寒脸色的变化,依旧高声道:“凌兄弟,我有个师弟,也曾赶过灵车,还带我看过他们是如何抛尸!哪些倒霉的短命鬼,被他们砍下脑袋,一脚就踢得老远,然后比谁踢得远,谁踢得最近,晚上便会请客吃酒!” 凌寒想起那落下的无头死尸,心中不免升出一丝怜悯,人死为尊,只是那些斗士,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生。最终都落到暴尸荒野,尸首分离的地步。 “那彼岸城的不死局怎么不安葬那些死者?”凌寒问道。 “嗨,那些失败者一定都给一些金主输了银子,哪些金主能不怪罪他们么?所以,除非是十分厉害的斗士,他的金主或许会留下他一条性命,大多数的斗士,只要是失败,不管有没有死,都会被金主处死!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以得到解脱!”叶平道。 叶平谈起那不死局中的生死,便如谈论起斗鸡走犬斗蟋蟀一般,好像那死的不是人,而是动物虫子一般。 凌寒道:“这金主也够残忍的,难道他的斗士没有给他赚过银子么?” 叶平道:“即便是赚过钱,但失败就是失败,只要失败过的斗士,就没有资格参加整个不死域的大比,所以就没有留着的意义!何况这斗士比比皆是,找些新面孔,尤其是有些能力的新面孔,才能给那些金主赚银子!” “那些斗士都是哪里来的?”凌寒问道。 “那些叛军的俘虏,还有一些死囚,在这不死域可是不缺,而且十分的便宜,所以那些金主也不会差点银子,弄些新人! 不死局中最厉害的就是那些永生门的斗士,他们大多隶属于‘不死局’,原本都是永生门的弟子,被指派到不死局,为了永生门多赚些银子。 他们大多生性好杀,而且不死局还会对他们额外的照顾,谁要是倒霉,遇到那些永生门的斗士,可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叶平道。 “除了那些永生门弟子,其余的囚犯就像我与天宝这样的么?”凌寒问道。 “是啊,有好多的斗士都是这样的,不过他们被安得奸细的罪名,大多数都是莫须有的。一年之中,得抓几十个风铃岛的奸细。 不过像你这样,真的从风铃岛来的,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那些金主为了弄到些厉害的斗士,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乱杀无辜,残害那些斗士的家人,强行将相中的人拉进不死局!”叶平道。 “有这等恶事,那‘生死判官’陆青菲不管么?”凌寒问道。 “那‘生死判官’才不会管呢,陆判官乐不得有金主不断的弄来些新人,他好多收银子!”叶平道。 “那些斗士,会不会报仇?”凌寒道,“这等血海深仇在身,他们怎么还能乖乖的听人摆布?” “凌兄弟,你是不知道,一旦入了不死局,性命就交到了那些金主的手上,哪里还有机会报仇?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对了凌兄弟,你可见识过那血鸦吃那些短命鬼么?”叶平又想起了最血腥的画面,兴奋的问道。 凌寒想起那血鸦吃死人的场景,还想起了自己与天宝曾经吃了一个血鸦,顿时举得胃中翻腾的更加厉害,一口酸水涌进了口腔之中。只是在那叶平面前,凌寒不想让叶平见到自己呕吐,便强忍住吐意。 “那血鸦吃起来真是很快,一口就能将那短命鬼的眼珠子叼出来……”叶平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凌寒只得用尽全力忍着。 终于,凌寒运用起“九转还阳功法”,才用真气将胃中涌出的东西压了下去。 “凌兄弟,改日我一定会带你去那白骨坟场,看看那血鸦是怎么吃人肉的!”叶平道。 凌寒强忍住吐意道:“叶将军,你还是不要说了!在下可没有什么兴趣听那血鸦什么的!” 就在此时,只听房门“哗”的一声,被猛地推开,随后只见天宝拄着白骨拐杖,踉踉跄跄的奔出,扶着墙角,一阵猛吐。 叶平等人见到天宝吐得一塌糊涂,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过来,都皱起了眉头。 凌寒急忙从石桌之上,拿起一壶石馍酒,递给了天宝。 天宝已经吐得脸色煞白,紧忙接过,大口的喝了几口,才缓了过来,朝着叶平道:“你奶奶的,再敢说什么血鸦,血鸟的,老子就再不理你!” 叶平听了,心中暗暗发笑,却不敢反驳,讨好的道:“天宝兄,我不说就是!” 那于韩二人道也识相,也跑到天宝身边帮忙,这个帮天宝抚背,那个给天宝端水,就像伺候老太爷一般。 他们心中明镜似的,若是得罪了天宝,就等于自毁长城,自断财路。 几人正忙得不亦乐乎,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随即一声马嘶,马蹄声止。 “叶将军可在?”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叶平一愣,随即朝着凌寒道:“凌公子,我说什么,一定的传话的军士到了!凌兄弟,若是你进来不死局,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你不把对手弄死,对手就会弄死你!” 第六百五十九章 待修改 凌寒看了叶平一眼,只见叶平脸上挂着微笑,这句话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让凌寒微微感觉到有些温暖。 只是凌寒心中暗想: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坠入这杀戮的修罗场么?不杀人,便被杀! 叶平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到了门前,高声道:“叶平在此!” 门口立刻闪出一个金甲卫士,一见便与昨日的来人一般装束,那金甲卫士朝着叶平微微一拱手道:“叶将军,传邵洁将军令!” 叶平立刻躬身道:“望乡城守卫统领叶平听令!” 而那于韩二人,也急匆匆的赶到叶平的身后,低头拱手听令。 “永生门诏令:今岁永生门百年吉庆,为彰显永生门恩德,门主有令,大赦不死域,凡带罪者,轻罪可免,重罪给予重生机会!望众将士将此恩宠宣贯所辖囚徒处!永生门令!”那金甲卫士高声道。 “末将叶平听令!”叶平紧忙道。 “另有邵洁将军令:叶平辖下,风铃岛细作凌寒,战天宝二人,编入不死局第一队,给予重生机会!”金甲卫士又道。 叶平道:“凌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距离这望乡城不远,有一条冥河,而冥河的对面,便有一座城,叫做彼岸城,这彼岸城与望乡城隔河相望,中间有一条奈何桥,这彼岸城是去冥都的必经之路。而彼岸城中,早就有这不死局,在望乡城没有不死局之时,兄弟们便都去那彼岸城去赌!” “彼岸城?这彼岸城可是也归邵洁将军所管辖?”凌寒问道。 “这彼岸城并不是邵洁将军治下,乃是由门主的二弟子,人称‘生死判官’的陆青菲所辖!”叶平道,“这陆青菲生性残暴,但却将这不死局办的是风风火火,在望乡城没有不死局之时,这城中的许多达官贵人也都到那彼岸城去,那彼岸城的不死局可真是捞金的大好去处!” “是啊,彼岸城的不死局每日都有赌局,即便是今日,这城中的显贵,像那秦统领做药材生意的三舅西门厌,秦统领做青楼买卖的表兄赖冒星,还有望乡城最大的庄主黄什仁,都在那彼岸城的不死局常年定有包间!”于守卫一脸艳慕的道。 “那里可真是豪赌的天堂啊!”韩守卫砸吧砸吧嘴道,“若是在那里,能订上一个包房,可真的是没有白活!” “这么说,这白骨坟场里面的白骨,都是彼岸城不死局中,抛过来的?”凌寒心中一寒,每一天都有赌局,那就意味着每一天都有人在彼岸城的不死局中丧命。 “正是,彼岸城每一天,都有永生门的弟子,赶着灵车,到这里抛尸,不过他们也是厉害,害怕哪些尸体腐烂后臭气熏天,再引发瘟疫,就训练了许多的血鸦,来吃那些死尸,还美其名曰:天葬!不过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在这里爆发过瘟疫!”叶平道。 凌寒这才想起,那一日自己与天宝躲在白骨坟场的崖下,亲眼看到那两个永生门的弟子抛尸,也见识到了那些食腐的血鸦,天宝还打死一只。 凌寒想到此处,胃中一阵翻腾,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叶平说的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凌寒脸色的变化,依旧高声道:“凌兄弟,我有个师弟,也曾赶过灵车,还带我看过他们是如何抛尸!哪些倒霉的短命鬼,被他们砍下脑袋,一脚就踢得老远,然后比谁踢得远,谁踢得最近,晚上便会请客吃酒!” 凌寒想起那落下的无头死尸,心中不免升出一丝怜悯,人死为尊,只是那些斗士,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生。最终都落到暴尸荒野,尸首分离的地步。 “那彼岸城的不死局怎么不安葬那些死者?”凌寒问道。 “嗨,那些失败者一定都给一些金主输了银子,哪些金主能不怪罪他们么?所以,除非是十分厉害的斗士,他的金主或许会留下他一条性命,大多数的斗士,只要是失败,不管有没有死,都会被金主处死!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以得到解脱!”叶平道。 叶平谈起那不死局中的生死,便如谈论起斗鸡走犬斗蟋蟀一般,好像那死的不是人,而是动物虫子一般。 凌寒道:“这金主也够残忍的,难道他的斗士没有给他赚过银子么?” 叶平道:“即便是赚过钱,但失败就是失败,只要失败过的斗士,就没有资格参加整个不死域的大比,所以就没有留着的意义!何况这斗士比比皆是,找些新面孔,尤其是有些能力的新面孔,才能给那些金主赚银子!” “那些斗士都是哪里来的?”凌寒问道。 “那些叛军的俘虏,还有一些死囚,在这不死域可是不缺,而且十分的便宜,所以那些金主也不会差点银子,弄些新人! 不死局中最厉害的就是那些永生门的斗士,他们大多隶属于‘不死局’,原本都是永生门的弟子,被指派到不死局,为了永生门多赚些银子。 他们大多生性好杀,而且不死局还会对他们额外的照顾,谁要是倒霉,遇到那些永生门的斗士,可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叶平道。 “除了那些永生门弟子,其余的囚犯就像我与天宝这样的么?”凌寒问道。 “是啊,有好多的斗士都是这样的,不过他们被安得奸细的罪名,大多数都是莫须有的。一年之中,得抓几十个风铃岛的奸细。 不过像你这样,真的从风铃岛来的,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那些金主为了弄到些厉害的斗士,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乱杀无辜,残害那些斗士的家人,强行将相中的人拉进不死局!”叶平道。 “有这等恶事,那‘生死判官’陆青菲不管么?”凌寒问道。 “那‘生死判官’才不会管呢,陆判官乐不得有金主不断的弄来些新人,他好多收银子!”叶平道。 “那些斗士,会不会报仇?”凌寒道,“这等血海深仇在身,他们怎么还能乖乖的听人摆布?” “凌兄弟,你是不知道,一旦入了不死局,性命就交到了那些金主的手上,哪里还有机会报仇?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对了凌兄弟,你可见识过那血鸦吃那些短命鬼么?”叶平又想起了最血腥的画面,兴奋的问道。 凌寒想起那血鸦吃死人的场景,还想起了自己与天宝曾经吃了一个血鸦,顿时举得胃中翻腾的更加厉害,一口酸水涌进了口腔之中。只是在那叶平面前,凌寒不想让叶平见到自己呕吐,便强忍住吐意。 “那血鸦吃起来真是很快,一口就能将那短命鬼的眼珠子叼出来……”叶平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凌寒只得用尽全力忍着。 终于,凌寒运用起“九转还阳功法”,才用真气将胃中涌出的东西压了下去。 “凌兄弟,改日我一定会带你去那白骨坟场,看看那血鸦是怎么吃人肉的!”叶平道。 凌寒强忍住吐意道:“叶将军,你还是不要说了!在下可没有什么兴趣听那血鸦什么的!” 就在此时,只听房门“哗”的一声,被猛地推开,随后只见天宝拄着白骨拐杖,踉踉跄跄的奔出,扶着墙角,一阵猛吐。 叶平等人见到天宝吐得一塌糊涂,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过来,都皱起了眉头。 凌寒急忙从石桌之上,拿起一壶石馍酒,递给了天宝。 天宝已经吐得脸色煞白,紧忙接过,大口的喝了几口,才缓了过来,朝着叶平道:“你奶奶的,再敢说什么血鸦,血鸟的,老子就再不理你!” 叶平听了,心中暗暗发笑,却不敢反驳,讨好的道:“天宝兄,我不说就是!” 那于韩二人道也识相,也跑到天宝身边帮忙,这个帮天宝抚背,那个给天宝端水,就像伺候老太爷一般。 他们心中明镜似的,若是得罪了天宝,就等于自毁长城,自断财路。 几人正忙得不亦乐乎,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随即一声马嘶,马蹄声止。 “叶将军可在?”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叶平一愣,随即朝着凌寒道:“凌公子,我说什么,一定的传话的军士到了!凌兄弟,若是你进来不死局,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你不把对手弄死,对手就会弄死你!” 天宝已经吐得脸色煞白,紧忙接过,大口的喝了几口,才缓了过来,朝着叶平道:“你奶奶的,再敢说什么血鸦,血鸟的,老子就再不理你!” 叶平听了,心中暗暗发笑,却不敢反驳,讨好的道:“天宝兄,我不说就是!” 那于韩二人道也识相,也跑到天宝身边帮忙,这个帮天宝抚背,那个给天宝端水,就像伺候老太爷一般。 他们心中明镜似的,若是得罪了天宝,就等于自毁长城,自断财路。 几人正忙得不亦乐乎,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随即一声马嘶,马蹄声止。 “叶将军可在?”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六百六十章 善恶不分路难行 凌寒看了叶平一眼,只见叶平脸上挂着微笑,这句话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让凌寒微微感觉到有些温暖。 只是凌寒心中暗想: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坠入这杀戮的修罗场么?不杀人,便被杀! 叶平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到了门前,高声道:“叶平在此!” 门口立刻闪出一个金甲卫士,一见便与昨日的来人一般装束,那金甲卫士朝着叶平微微一拱手道:“叶将军,传邵洁将军令!” 叶平立刻躬身道:“望乡城守卫统领叶平听令!” 而那于韩二人,也急匆匆的赶到叶平的身后,低头拱手听令。 “永生门诏令:今岁永生门百年吉庆,为彰显永生门恩德,门主有令,大赦不死域,凡带罪者,轻罪可免,重罪给予重生机会!望众将士将此恩宠宣贯所辖囚徒处!永生门令!”那金甲卫士高声道。 “末将叶平听令!”叶平紧忙道。 “另有邵洁将军令:叶平辖下,风铃岛细作凌寒,战天宝二人,编入不死局第四队,给予重生机会!即日起,立刻送往不死局训练场!”金甲卫士又道。 叶平大声道:“叶平领命!” 叶平说罢,微笑着对那金甲卫士道:“这位师弟,辛苦了,师弟方才要将凌寒这二位人犯送进旁边的不死局训练场?已师兄之见,不如将这二人还在此处关押,只是到时间参加角斗就好了!” 凌寒方才也在想,若是将自己带到不死局训练场,那可就热闹了。因为自己前两日刚刚在那不死局训练场大闹了一场,此时再被带入,怕是那些不死局的斗士定然会想出些法子对付自己! 而且那不死局训练场是邵将军的地盘,那邵将军看来对自己依旧没安什么好心。 此刻凌寒听那叶平要将自己留下,心中不由一热,这叶平倒是会出主意,若是依旧在这院子里,的确是件美事。 其实叶平心中的小算盘也打的十分精细,他想留住凌寒与天宝,其实就是为了让天宝继续给自己的赌局大业出谋划策。若是凌寒与天宝被带进了不死局,再见面可就难了。 那金甲卫士听罢,眉头一皱道:“师兄,你没听到么,这二位人犯已经被编入了不死局第四队!” 叶平笑道:“师弟,师兄听到了,不管这二人编到第几队,师兄都想让他们在此地休息,若是师弟做不了主,师兄可以请示一下邵洁将军!” 金甲卫士嗤笑了一声道:“师兄,不是在下不想帮你,是实在帮不上忙,上面已经有了命令,这不死局第四队,即日起奔赴彼岸城!交给彼岸城陆城主安排!” “什么,彼岸城?”叶平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叫道。 “怎么?叶师兄与这二人还有什么瓜葛?这么吃惊?”金甲卫士眼睛一斜道。 “没有,自然没有,他们是风铃城的奸细,与师兄怎么会有什么关系!在下只是奉命看守他们!”叶平满脸的沮丧道。 “没有关系?”金甲卫士笑道,“那在下看师兄似乎很紧张他们?” “哈哈……”叶平打了一个哈哈道:“他们爱去哪里去哪里,与师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师弟,押送他们去那彼岸城,可要当心,这姓凌的小子还有点修为!” 金甲卫士道:“这个师兄请放心,这第四队是由邵洁将军亲自押送到彼岸城,还会在那里参与不死局第一场的角斗!” “哦?押送几个人犯,还用邵洁将军亲自出马,这不是大材小用么?”叶平一听,就连邵洁将军都要到那彼岸城,便有些惊异的道。 “这个就不用师兄费心了,听说这是冥都的旨意!”金甲卫士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冥都的旨意,门主定然有妥善的安排!自然是我等弟子可望不可及的境界,是师兄我多虑了!”叶平道,心中已经凉了半截。若是天宝与凌寒被带到彼岸城的不死局,那可是不方便了,自己赌局的夺银大业,怕是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但叶平听那金甲卫士说这是冥都的安排,只得高声赞叹,并且歌功颂德。 金甲卫士点了点头,朝着凌寒与天宝一指道:“这二人可是人犯?” 凌寒见金甲卫士指着自己问,急忙拉起天宝,垂头而立。 “师弟真是好眼力,就是他们!”此时叶平觉得天宝若是一走,自己便无法在不死局中返本,所以叶平虽然在表面上对那金甲卫士恭恭敬敬,其实他的心中一直在暗骂!这个混蛋卫士,居然将自己后半生的计划完全打乱。 “师兄谬赞了,这个院子之中,只有这二人在下没有见过,自然是那人犯!”金甲卫士道。 其实这金甲卫士,心中已经明白,这叶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要将凌寒与天宝留下。只是那金甲卫士再机警,也不会理解到天宝此时在叶平眼中,已经是一个不用播种,不用看守的摇钱树,而且那金甲卫士也不会知道,天宝与叶平的关系已经到快穿一条裤子了。 “那好,还请师兄帮忙,将这几人带到第四队所在的地方。”那金甲卫士道。 “只有你一个人来么?”叶平问道。 “是啊!所以才请求叶师兄帮忙!”那金甲卫士道。 “师弟客气什么,这都是我们分内之事!不知何时启程?”叶平问道。 “邵洁将军有命,即刻启程!现在,我们就要将这二人带走!”金甲卫士道。“你们二人,快快收拾下,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这就免了吧,我们跟着你走就是了!”凌寒想起自己在这里已经是身无长物只得低声道“我们不需要带什么东西!” “好,我就喜欢快人快语,那二位就跟我回去交差了!”那金甲卫士朝着凌寒说道。 叶平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因为这天宝,自己是指望不上了,还不如就此放弃继续下赌,不然的话,胜负难测,谁又敢保证每一场都能猜的那么准。 那金甲卫士带着在前面引路,而凌寒与天宝走在中间。那叶平除了带着于韩二人,还有几个一直在门外的守卫,紧随其后。 虽然凌寒与天宝此时还是人犯,但永生门已经下了大赦的通告,为了显示永生门的仁慈,这一路并没有给凌寒与天宝带上铁链。 那金甲卫士也是明白人,知道即便是不用铁链,凌寒与天宝也是插翅难飞,因为天宝行动不便,凌寒自然不会抛下天宝独自潜逃。其实若是凌寒有意想要逃脱,已经逃出八百次了。 道路两旁,还有一群围观的群众,朝着凌寒与天宝指着点点。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凌寒与天宝犯了什么罪,但单是看到二人,就满足了那些人猎奇的心理。 “快看,那个瘸子,长得真凶,一定是个江洋大盗!”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若是江洋大盗,腿脚一定得利落,你看他一瘸一拐得样子,即便盗了东西,也逃不远!” “那可不一定,你没有听说过大盗曲林风的故事么,那大盗曲林风就是一个瘸子!” “曲林风是何等的英雄,我看这莽汉子哪里有那英雄气!多半是他想学学曲林风劫富济贫,没想到竟然被人捉住,打断了腿!” “你这么说,还真是有点道理!” 凌寒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自己真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却被人当成了罪犯。 正在这时,一个烂柿子忽然从人群中飞出,直直的奔向凌寒的面门。 凌寒反应机敏,一闪身,躲过了这个一下偷袭,那个烂柿子正打在了金甲卫士的后背之上。 那金甲卫士猛地转过身来,高声喝道:“谁撇的!有种站出来!” 众人被那金甲卫士的气势吓得一愣,随即,不知道谁在那人群之中喊了一声:“打死这两个风铃城的奸细!” 众人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根本不管凌寒二人犯了什么法,触了什么律,但听到有人点明了凌寒与天宝的身份,顿时如同一锅热粥沸腾起来。 若是作奸犯科,众人还能够原谅,但风铃岛的奸细,在众人眼中,无异于洪水猛兽,虽然曾经与风铃城有过交集的老辈人,都已经作古。但这些年轻人,依旧继承了仇视风铃城的习惯。 一阵纷飞的烂菜叶,西红柿,臭鸡蛋,小孩子的拨浪鼓,老奶奶的千层底,都向泼水一般,洒向了凌寒等人。 自然,在这么密集的攻击之下,不管是金甲卫士,还是叶平等人,都难以逃脱被捎带的厄运。 “奶奶的,不要打了,你们这帮刁民!”那金甲卫士大声的咒骂道,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个鸡蛋飞撞道他的头盔之上,摔得稀巴烂,一股难闻的臭气,顿时弥漫开来。 凌寒扬起长衫,遮住了天宝的头脸,但是自己却挨了几下,尽管这些刁民的武器花样繁多,但攻击性着实不强。 只是在凌寒的心中,却泛起一阵阵的波澜。这些群众是愚昧的,他们根本分不清善恶。凌寒为他们感到了深深的悲哀,自然对自己也感到了悲哀。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一口吐沫一个钉 那金姓卫士听了,暗暗点了点头道:“小子还挺讲义气,只是你进了不死局,就怕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带下去!” 几名金甲卫士立刻如虎似狼般的扑过,将凌寒推搡着,朝着那石楼带去。 而天宝行走不便,两名金甲卫士干脆拖着天宝,也跟在了后面。 “当啷啷!”那石楼的楼门开启,原来那木色的楼门居然都是金属打造,这个石楼当真是一座坚不可破的牢房。 那牢门刚一开启,里面顿时涌出一股凉风。 但凡是牢狱之地,无不阴暗潮湿,这石楼虽然高大,但没有那大窗,即便有些石窗,也是为了透过一点阳光,勉强通通风。 凌寒被那凉风吹拂,头发微微摆动。这股凉风对于凌寒来讲,不足为奇。只是天宝被那凉风一吹,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二人被带进了牢房。这个牢房与凌寒刚被抓时,关进的牢房构造相似。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坚固的石墙,石墙之上,悬挂着一行火把,但走廊并没有因为有这火把,改变多少温度,依旧阴冷。 石墙底下,一扇扇的铁门,将这一层分割成了一间一间的石牢。只是每一间石牢的牢门都是紧闭,而且里面,也没有一丝动静。 但凌寒感知到,每一间石牢里面,都有人在内。但那些人似乎都很虚弱,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没有。 凌寒二人被押解着,通过了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随后被关进了最后的一间石牢。 那金姓卫士见凌寒二人已经被押到,又高声道:“我不管你们是不是风铃岛的奸细,但你们被关在这里,就给我放老实点,免得受皮肉之苦!听清楚了么?” 凌寒本想回应一句,但见那金姓守卫一脸怒色,便不想与他多说一句话。而天宝更是,直挺挺的站在地上,朝着地面猛地吐了一口口水。 一个金甲卫士见凌寒不做声,天宝又吐口水,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聋了?金大哥问你们话呢!真是找打!” 那金甲卫士说罢,拔出钢刀,便要朝着天宝拍去。 那金姓卫士忙道:“兄弟,收起来!看在这小子够义气的份上!” 那金甲卫士朝着天宝怒视一眼道:“若不是金大哥替你说句好话,我非断了你的手臂!” 凌寒听那金甲卫士相威胁,便道:“这位兄弟,我们听到了!” 而天宝却不管那三七二十一,高声道:“有本事你就断了爷爷的手臂,爷爷会怕你们不成,最后砍得准一点,一刀就斩断,免得让爷爷受苦!”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爷爷不敢动你!”那金甲卫士头一次见到如此嚣张的囚犯,当真的举起了钢刀,对准了天宝的左臂。 那金姓守卫一见那金甲守卫真的动了杀意,急忙拦在那金甲卫士的前面道:“兄弟,我们还有事情,用不着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们都是快死的人了!” 那金甲卫士见那金姓卫士发话,强忍住怒火,指着天宝道:“你小子最好别死在不死局中,老子说过的话,一口吐沫一个钉,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说罢,那金姓卫士便教其余几个金甲卫士便将那石牢的铁门关闭,随后便离开了牢房。 天宝站立不稳,只是为了置一口气,才坚持不到。但此时那些守卫已经离开,天宝再也站不稳,便栽倒在地。 凌寒只是双手被铁链锁住,双脚并没有被牢,他见天宝跌倒,急忙走到了天宝的身边道:“天宝,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天宝翻身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 凌寒听到天宝如此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阵心酸。 天宝见凌寒黯然不语,知道凌寒心中难过,便道:“这个房间也不错,想躺就躺,想坐就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好酒好肉!” 凌寒知道天宝是想安慰自己,见天宝躺在冰冷的石地上面,便道:“天宝,你还是起来吧,这地上冰冷,若是着凉,可不好办!” 天宝哈哈大笑道:“我们武道中人,早就邪寒不侵,这点凉,算得了什么!” 那金甲卫士带着几人又走了两个街口,就在一个大宅的门口停下。 只见那大宅的门口,赫然有几个金甲卫士在那边守卫。其中一个金甲卫士紧忙迎了过来,朝着那个金甲卫士道:“金大哥,快快进院!” 那金甲卫士见到自己人,忙道:“这两个犯人我已经带到了,先带他们进院!” 那金甲卫士说罢,立刻有几名一样披挂的卫士,将凌寒与天宝带进了那个大宅。 叶平等人也想进去看看,只是那姓金的金甲卫士将手一横道:“叶将军,多谢几位帮助在下押送犯人,邵洁将军有令,他人不得踏入这大宅一步!还请叶将军见谅!” 叶平想朝着那大宅里面看看,只是随后就有两名金甲卫士,将那大宅门关闭。 凌寒回头看了叶平一眼,那叶平的眼神中充满了惆怅。 凌寒自然知道叶平因何事而惆怅,只是世事难以预料,原本凌寒想借助叶平贪财的本性,寻找机会,带着天宝逃离,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的努力尽数付之东流。 不过那永生门下达了赦令,只要能够通过不死局的角斗,还是有重获自由的希望,凌寒暗自憋了一口气,看了只能依靠自己了。 好在凌寒现在恢复了部分的修为,心中略略有了底,即便是在不死局中搏杀,也有一线生机。 那扇厚重的大宅门缓缓的关闭,凌寒与天宝的征程却是刚刚开启。 凌寒进院之后,略略打量了一下这大宅,只见面前一座二层小楼赫然屹立,不过令凌寒吃惊的是,这个小楼,完全是用石头砌成,并没有雕梁画柱,也没有精美的门窗,有的只是那微小的石窗,还尽数被铁栏封住。 凌寒终于明白了,这个宅子并不是住人的大宅,而是一座秘密的监牢。 凌寒还在想着,就听身旁一阵喧哗。 “你们要干什么?”天宝大声叫道。 凌寒刚一回头,就见几个金甲卫士一拥而上,将凌寒的双手死死的拉住。 凌寒心中大惊,再朝着天宝一看,只见天宝的双手已经被铁链牢牢的锁住。而只见身边的那几个金甲卫士,正将一段铁链绕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凌寒心中暗叫不妙,这些金甲卫士居然要给自己带铁镣,一边挣扎,一边高喊:“你们要干什么?”说着,猛地一用力,居然挣脱了两面金甲卫士的束缚。 “干什么用告诉你么,你这鬼奸细!”那金姓的金甲卫士冷笑道。 凌寒急忙一跃,想去救助天宝,只是还没等凌寒到天宝的身边,就见那金姓金甲卫士抽出了长剑,架到了天宝的脖颈之上。 而其余的金甲卫士也抽出了长剑,冷冰冰的剑尖指向了凌寒。 凌寒怒道:“永生门门主已经下了赦令,你们怎么把我们当做犯人?” “哈哈……”那金姓卫士一阵大笑道:“凌寒,你真是太天真了,在你没有胜利十场的时候,你还是个囚犯,最好识相点,乖乖的待俘!不然的话,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金姓卫士说罢,将那长剑朝着天宝的肩头猛地一压。 若是天宝没有受此重伤,根本不会如此轻松的就被那金姓卫士制服,但此时,天宝的修为已失,只有引颈受戮的份。被那金姓卫士用力一压,天宝坚持不住,竟被他压得跪倒在地。 “凌寒,你不用管我了,你快走吧!”天宝高声道。 凌寒见那金甲卫士如此欺凌天宝,怒气难平,“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定让你不得好死!”凌寒咬牙切齿的道。 “那也得你有命活着才行!凌寒,快快受缚,不然的话!”只听嚓的一声,那金姓卫士一挥利剑,竟是将天宝的一缕头发割下。 凌寒见状,知道那金甲卫士已经识得自己的软肋,那就是天宝!若只有凌寒自己,那些金甲卫士如此欺凌,凌寒不管能不能逃出,都得与这些人一战。 而且,以凌寒目前的修为,即便是对付人多,不能取胜,但若是想要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 但那金甲卫士用天宝威胁自己,凌寒纵有千万般本事,也不敢使出,生怕那金甲卫士一动之下,再伤了天宝。 “这位兄台,我受缚就是,不过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凌寒说罢,闭上了双眼,将双手垂在背后。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那金姓卫士见凌寒不再反抗,一挥手,那几个金甲卫士,立刻上前,将凌寒捆了个严严实实。 凌寒待那些金甲卫士绑完了自己,又睁开了眼睛,关切的看着天宝道:“天宝,他们没伤到你吧!” 天宝一脸的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傻!明明能逃脱,偏要跟着进来!” 凌寒苦笑一声道:“天宝,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丢下你自己独活的!” 待修改 凌寒收起了神识,耳边依旧是天宝那响亮的鼾声。 在这里已经待了这么久,凌寒不想再拖延下去,必须想出一个办法,能逃出这地方。 只是外面依旧被守卫的森严,表面上只有那几个守卫,但实际上,只要凌寒与天宝有逃脱的迹象,那军营了的士兵就会得到警报。 天宝的腿伤依旧未愈,想要带着天宝逃脱,简直是一件难与上青天的事。 凌寒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只有等到时机成熟才能逃脱,只是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时机,凌寒不知道,或许这时机也只能靠自己来创造。 枯骨族长也说要营救自己,但凌寒不想让枯骨族人再卷进来。枯骨族长动用了冥都的势力,让自己脱离那地牢,已经十分不易,若是自己再出现什么状况,邵洁将军那边,第一个怀疑的便会是枯骨一族,这样,即便是枯骨一族没有什么动作,也会陷入险地。 凌寒摸了摸胸口的信笺,摇了摇头,逃脱的计划一定要周密,并且不能再让枯骨族长插手。 凌寒正在想着,忽然耳边又传来了轻轻的呼唤。 “公子!” 凌寒心中大喜,急忙道:“米粒儿,是你么?” 米粒儿持着脚丫,从凌寒的身后闪了出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看着床上的天宝,似乎有些担心。 凌寒立刻拉住了米粒儿的小手,道:“米粒儿,不用害怕,天宝已经睡了!” 米粒儿又看了天宝一眼,确定了天宝没有什么反应,便转过身,对凌寒道:“公子,最近你‘玄皇凝神篇’练的怎么样?” 凌寒道:“米粒儿,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每日都在修炼,只是收效甚微!” 米粒儿道:“这我能够察觉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到凝神二级,已经不容易了。不过今日,我感觉你的进步却是不小!”米粒的神情有些兴奋,也有些疑惑。 凌寒拿起了那个酒瓶道:“这是枯骨族长带给我的石馍酒,今天我喝了这石馍酒之后,就感觉到神识的修为略有提升,看来都是这石馍酒的功劳!” 米粒儿道:“这石馍酒具有养神的功效,若是每日都有这样一瓶石馍酒,对你的神识修为可是大有帮助!” 凌寒叹了口气道:“只是现在我被软禁在此,不像是在玉门关,这样醇厚的石馍酒,却难以得到!” 米粒儿道:“这石馍酒难道买不到么?” 凌寒道:“这石馍酒倒是可以买到,天宝他们每天都可以喝到,只是那种石馍酒都是勾兑而成,所含的石馍酒的精华已经被稀释,即便我喝了,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作用!” 米粒儿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即便是那稀释的石馍酒,你多喝一些,还是有作用的!” 凌寒道:“只是我却不能每日与那些守卫同饮!毕竟我让天宝给他们透漏不死局胜负的消息!我还不想让枯骨族长继续给我送那石馍酒,因为目前我已经是带罪之身,若是与枯骨族长走的太近,怕是会连累了他们!” “不死局?”米粒儿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眼中又充满了好奇。 凌寒解释道:“不死局就是一处搏命的地方,里面有斗士相争,可以买输赢,下赌注!” 米粒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就是角斗场吧!” 凌寒点了点头道:“正是那角斗场!” 米粒儿道:“若是这样,我倒是有个办法,既然你能够猜出那不死局的胜负,你也可以通过不死局挣些银钱,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买酒了!” 凌寒道:“我倒是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我与天宝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用什么赌钱啊?” 米粒儿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你先想想,怎么能弄到本钱,然后再多赢一些,就可以买石馍酒了!” 凌寒道:“也只有如此了,让我再好好想想!” 米粒儿道:“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但还是不能长时间的现形,所以,除了下一次你的修为再有所长进,我才能出来!” 凌寒见到米粒儿的表情有些凝重,便道:“米粒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有好的办法!” 米粒儿点点头道:“我希望你能够早日逃出去,我要回去了,你要小心!” 米粒儿说罢,身形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一分钱憋倒男子汉。凌寒此时家徒四壁,一穷二白,到哪里寻找那下注的本钱呢? 凌寒从小虽然没有享受到少爷的生活,对银钱却也没有什么概念。那时的月俸都给了王奶妈保管,王奶妈总是将那月俸算的仔仔细细,即不让凌寒挨到饿,又不让凌寒穿的太差。 到了风铃岛之后,一应物资都由沈庄提供,并且自己还收了那么多的礼钱。唯一用钱的时候,就是让狼叔给自己买药,后来还遇到露琼在那药店,又不用花费自己的银钱。 再说,自己收了一个风铃岛的首富做徒孙,又怎么会缺钱呢?就连拜师礼都是五味给自己付的,而且还是全岛最多的,着实阔绰了一把。 凌寒想到这里,心中略有些生气,那些拜师礼看来是浪费了,遇人不淑,凌寒只能这么想,不仅搭上了时间,金钱,感情,还险些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想到此节,凌寒怎么能不气,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沈潮,那个道貌岸然的卑鄙之徒。 若是五味在就好了,就不用担心没有钱花了。 “你们就买‘雷霆’胜,不会错的!那铁手一定会输!”天宝在睡梦中喃喃道。 凌寒忍不住一乐,天宝在睡梦中,还在指挥那些守卫下注,看样子,天宝的赌瘾也是不小。 不过天宝所说的已经是上一场搏杀,胜负已分,正是天宝推荐的“雷霆”以压到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这一场比试,让门口那些守卫都赚了钱,只是他们觉得天宝每天都是吃吃喝喝,又不能出这小院,所猜的答案一定都是天宝胡乱猜的,开始都不敢相信,所以投入的银两也不是很多。 所以,上一次,这些守卫赢到大钱的人并不是很多。 但经过了这一场的实验,他们此时对这天宝的判断力却是十分佩服,若要是有一个这样的能人,来帮助自己,专门竞猜比赛结果,即便不用做这守卫,靠着那赢的钱,便可以养活全家老小,并且吃香的喝辣的。 凌寒想到了这些守卫,心中暗暗有了计策。 次日一早,凌寒便告诉天宝,最近的一场不死局的对决,是那战狼对猎鹰,猎鹰定然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天宝听了,立刻乐颠颠的就要拄着白骨拐杖奔出去,心中暗想,晚上定有那石馍酒喝了。 凌寒急忙道:“天宝,且慢出去,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天宝问道:“什么事,快点说!” 凌寒道:“你能不能给我也要点石馍酒?” 天宝朝着凌寒的那瓶石馍酒看了一眼道:“怎么,你的馋虫也被勾出来了?” 凌寒却不能与天宝直说,自己需要石馍酒修炼那“玄皇凝神篇”,便点了点头。 天宝道:“这都是小事,你帮他们赢了那么多钱,给你带一瓶酒,也是应当的。 凌寒听罢,笑着对天宝道:“那就有劳天宝兄了!” 天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出了屋子。 凌寒朝着屋外一看,只见那几个守卫直挺挺的站在门口,正翘首朝着屋内看着,一见天宝出了门,立刻欢呼雀跃起来,不用说,他们正是在等着天宝出去,好询问这一局不死局的胜负。 只见天宝见了众守卫都在外面,反而不着急,踱着方步,朝着众人走去。 那几个守卫哪里等得起,那叶平第一个上前,一把扶住了天宝,而那韩守卫扶住了天宝的另一边,二人一齐用力,竟是将天宝扶到了门口。 凌寒见状,哑然失笑。见叶平朝着自己看,便将那房门关上。 只听道天宝在外面侃侃而谈,说的有板有眼,便如对此次不死局的比试已经亲眼见到一般。 而些守卫不停的询问着。 韩守卫问道:“天宝兄,你说那战狼前期,已经连胜七场,这一场就能输么?” 天宝道:“且不闻月盈则亏,晦则明。那战狼虽然已经连胜七场,但已经耗费他太多的体力,这一局,便是他得胜的终结!” 于守卫问道:“那猎鹰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真的能战胜战狼么?” 天宝道:“那猎鹰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那朱大户重金挖来的,那朱大户是什么人,那是铁公鸡,能让他花费大价钱,说明那猎鹰定然实力不俗!” 叶平还有些将信将疑,因为他们还都以为战狼稳操胜券。 “天宝兄,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是觉得战狼会胜!”叶平道。 天宝小眼一斜道:“叶兄弟,你也不想想,战狼出场这七次,他为了不死局赢了多少钱?” “这,他赢的只是对手的钱,至于赌注上面的,大家都知道战狼战无不胜,自然都买的他胜,那不死局又如何……”叶平忽然顿悟道“天宝兄,你的意思是不死局要牺牲战狼,大赚一笔?” 第六百六十三章 三日寒窗依旧苦 夜色如水。 石牢外面,蛐蛐在不停的长鸣,好像在展示自己非凡的歌喉,吸引异性的注意。石牢里面,一片死寂,好像众人的喘息声,都变得微弱。 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一间牢房就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一般,没有人来送上美酒肥鸡,也没有人再打开那扇牢门。 最开始的一天,天宝还有力气叫喊,要酒要肉,只是任凭天宝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最后天宝也放弃了挣扎,他其实还想喊,不过已经没有了嘶喊的力气。 天宝蜷在石牢的一个角落,睁开眼睛便是一天,闭上眼睛便是一夜。 凌寒又放出了神识,想探寻下这邵洁将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邵洁将军也像是将自己与天宝遗忘,并没有一丝反应。见招拆招,对方没有招式,凌寒自然也就没有办法。 但凌寒知道,若是再这么下去,天宝会忍受不了,自己顶多多坚持几日,到头来,也难逃饿死的命运。 令凌寒奇怪的是,其余牢房一直都是静悄悄的,就像是那些牢房根本都没有人一般。但凌寒的神识明明探测到了人,为什么他们都不喊,莫非他们都已经被邵洁将军给饿死了? 凌寒终于明白,邵洁将军的毒计,他是想将这些人活活的饿死,到了七日,就不用再长途跋涉,押解自己这些人去那彼岸城了,因为自己这些人,都直接到了生命的彼岸。 “小云,不要抢,这鸡腿是我的……小狼,你看什么,你还欠我三个鸡腿呢……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廖泉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了,我替你揍他去!”天宝闭着眼睛,含含糊糊的嘟哝着,眉头还一皱一皱的。 凌寒听到了天宝的话,心中一阵感怀,若是自己没有到这风铃岛,天宝或许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都有鸡腿吃,还可以到那风铃城,做他的风铃城‘小霸王’。 而小云,自然也不用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还牺牲了自己的声誉,或许有一天,她可以遇到‘风语楼’的掌勺五味,续写一段姻缘,以她父亲沈汐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低于郭有瑜,没准真的成就一段佳话。 而露琼与廖泉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璧人,郎情妾意,自从自己出现,廖泉便改变了对露琼的态度,露琼也对廖泉日渐疏远,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沈潮指使廖泉这么做,为的就是取得自己对沈潮的信任,也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沈潮最受宠的弟子。 这样,自己再学习沈家的家传之宝“九转还阳功法”,就名正言顺了。不过此时,自己离开了风铃岛,离开了沈庄,不知露琼会不会回心转意,与廖泉重归旧好。 凌寒倒是希望露琼能够幸福,毕竟她以前是那么在乎廖泉,在乎的让凌寒想想都会感觉到一丝酸楚。 凌寒想让露琼幸福,想让露琼能够忘记自己,想让露琼能回到从前那个样子。尽管廖泉并不一定是露琼的如意郎君。廖泉并不是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没有没有学到廖不凡的一丝宅心仁厚,反而将他娘舅全冠白的心机深重,阴险狡诈学的淋漓尽致。但凌寒知道,廖泉心中一直恋着露琼。 只是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凌寒能左右的,凌寒此时,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怎么还能保证千里之外的露琼? 天宝的梦呓结束了,嘴角上扬,露出了微笑,还流淌出了一条口水。看样子,天宝在梦中得偿所愿,定是有吃不完的鸡腿,最好是配上五味亲酿的五粮美酒。 凌寒直起了腰身,这几日,凌寒一直在修炼,想要尽快的恢复从前的修为。也许是因为凌寒心无旁骛,也许是因为凌寒的经脉大部分都已经恢复,凌寒这几人修炼的速度倒是略有提升。 不管那邵洁将军是不是就想饿死自己,还是想先将这些人饿的半死不活,再送到那不死局,好让对手能够轻轻松松的击败这些人,实现他借刀杀人,兵不血刃的目的。凌寒都要修炼,再修炼,每多修炼一刻钟,都有保留住自己性命的可能。 月光从那个小小的铁窗中透过,几根细长的铁栏的影子落在石牢的地面上。 凌寒起身后,看着那个小小的铁窗发愣。 这个铁窗足有三丈之高,寻常人根本够不到。但这三丈高,对于凌寒来讲,只是一抬足的问题。 那小窗只有一尺见方,若是以天宝的身躯,定是难以从那小窗中爬出,即便天宝能够爬出,这三丈的距离,天宝也无法爬上。只是以凌寒的身躯,自然可以顺利的爬出去,丝毫不费力气。 铁窗上面还有手指粗细的铁栏,看样子十分的坚固。牢房里空空如也,别说是能够斩断铁栏的神兵利刃,还是能够将铁栏锯断的细齿钢锯,就连能将铁栏砸弯的石块都没有一个。 不过凌寒有弄断天宝手上铁链的经验,相信这几根铁棍也难不了凌寒。 只是凌寒并没有行动,因为凌寒知道,如果自己逃脱了,那就将天宝置于死地。但凌寒看着天宝昏昏沉沉的模样,也知道,若是天宝再没有东西吃,那真的就是死路一条。 凌寒的内心挣扎着,不管怎么样,也要找到些吃的给天宝,不然的话,天宝不被邵洁将军杀掉,也会饿死。当然,天宝饿死之后,下一个饿的骨瘦如柴的人就会是自己。 凌寒终于下定了决心,出去!找吃的!救天宝!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朝着身后退了两步,看准了那小窗的位置后,凌寒猛地朝着前面奔了两步,随即身子一纵,朝着那小窗纵去。 凌寒已经饿了三日,真气已经有些不精纯,这一纵,只纵出了两丈之高。凌寒在空中,急忙挥舞这双手,想够到那石窗的下沿。 但由于凌寒升空的高度太低,根本够不到那石窗。 凌寒无奈的落到了地面上,竟是发出了一声响,震得凌寒的双脚发麻。 天宝浑身忽然一震,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道:“兄弟,地震了么?” 凌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没有,没有!” 天宝喃喃道:“我真希望地震,好将我埋在里面,就不用再这么挨饿!” 凌寒知道天宝正在苦海中煎熬,便安慰道:“天宝,你坚持住,我出去给你弄些吃的!” 天宝一听凌寒要弄吃的,小眼睛立刻涌出光亮,好像流星划过。只是这一丝光亮来的快,去的也快,瞬间天宝的眼神又变得苍凉,无力。 “别说笑了,你怎么出去?在地上挖一个地道么?”天宝喘了一口粗气道。 凌寒指了指那扇石窗,小声道:“我从那石窗出去!” 天宝看了一眼那石窗,只见皎洁的月光从那石窗中透过,不由得微微得叹了口气道:“以往月圆之夜,我们就不敢在进山狩猎!” 凌寒见天宝说起往事,顿时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能进山狩猎啊?” “因为月圆之夜,阴气最大,不禁那密林深处,会有些屈死的冤魂,都会出来寻找替身,一旦哪个人被那些冤魂捉到,不出三个月,一定会暴死!”天宝道。 “这么说,看样子不能随便的跑,真的遇到哪个冤魂,就难以脱身了。”凌寒道。 “除了要注意那些冤魂,最可怕的是在出密林中穿梭的狼人!”天宝道。 “狼人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有这样的怪物?”凌寒问道。 “狼人就是半人半狼,他们在月圆之夜,就会变成人的模样。看样子今夜,会有许多的野狼,会袭击人的!”天宝道 凌寒道:“狼人来的越多越好,免得四处寻找,我还真的没有见过狼人!” 天宝道:“还是不见为好,若是见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凌寒道:“若是能回去,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看看那狼人!” 天宝叹了口气道:“这个石牢我们都出不去,怎么能回去?” 凌寒道:“天宝,你不用泄气,我一定能出去,找到些吃的!” 凌寒说罢,又运了一口气,朝着那小小的石窗看去。 只见凌寒又猛地一向上一蹿,这一次,凌寒纵起的高度竟有三丈之高,竟是只见抓到了那石窗上面的铁栏。 天宝见凌寒真的抓到了铁栏,也满脸兴奋道:“快弄断那铁栏,逃命去吧!” 凌寒回头看了天宝一眼道:“天宝,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凌寒说罢,双手用力的抓住一根铁棍,同时伸出一只脚,朝着旁边的一根铁栏用力的蹬去,想要将那根铁栏蹬弯。 只是任凭凌寒如何用力,那铁栏竟是纹丝不动。 原来,这铁栏并不是铁链,都是用精钢铸成,单凭凌寒的力量,真的无法撼动。 凌寒再一次用力的蹬踏,那铁栏依旧坚固,丝毫都没有发生变化。 这时,牢门外面传来了人声:“别费力气了,这铁栏是精钢铸成的,人力是无法弄断的!” 第六百六十四章 举目无亲有探监 凌寒听到门外有人说话,顿时一惊,双手吓得一松,竟是从那铁窗上坠下。 好在凌寒的身法超群,陡然坠下后自然的调整的身姿,并没有摔伤。 “谁在哪里?”凌寒警觉的问道。 门外的那人并没有再出声,凌寒只是听到“吧嗒”一声锁响,随后那牢门居然缓缓的打开,一个带着斗篷的黑衣人出现在了牢门口。 “是你!”凌寒看着那个黑色的斗篷,想起这人自己曾经见过,正是自己在那不死局训练场旁边的死胡同遇到的那个黑衣人。 “是我!”那个黑衣人并没有动,只是轻轻的道了一句。 “你来这里做什么?”凌寒一直没有猜出这黑衣人的身份,又问道。 “听说凌少侠身陷囹圄,在下来探望探望!”那黑衣人道。 凌寒苦笑一声道:“你若是有本事,就带我们离开这里,只是探望,就不如过几日再来,替我们收尸!” 黑衣人干笑一声道:“凌少侠,若是论本事,我的本事你也该清楚!” 凌寒回想起自己与那黑衣人相斗,用尽自己的能耐,却伤不到那黑衣人丝毫,便道:“阁下的本事大的很,我甘拜下风!不过你若不是来救我们,本事再大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那黑衣人道:“凌少侠,以你的本事,打开这铁门似乎没有什么难度吧!” 凌寒道:“门外还有守卫,即便我打开这铁门,还没等我们出去,就会被抓回来!” 黑衣人道:“凌少侠果然聪颖,你说的没有错,这牢房中虽然没有守卫,但门外面,守卫森严,一旦有人出去,定是难以逃脱万箭穿心的命运!” 凌寒道:“那阁下是如何进来的?” 黑衣人笑道:“这里与其他的地方一样,只要手中有银子,就没有进不来的地方!” 凌寒叹了口气道:“银子的确是好东西,只是现在,即便我有银子,也不能保住我兄弟的性命!”凌寒说完,眼睛忽然一亮道:“阁下,你既然是来看望在下,不知你那里可有什么吃的?” 天宝听了凌寒的话,也是直勾勾的看着那黑衣人,希望那黑衣人像是会变戏法一般,从斗篷里面掏出些酒肉,让自己与凌寒能够饱食一顿。 只是那黑衣人道:“哎呀,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带!若是我知道凌少侠正在挨饿,定然会准备些美酒肥鸡带来。” 天宝听那黑衣人说什么都没有带,一双小眼睛又绝望的闭上,肚子里,反而发出一阵咕噜之声。 凌寒苦笑一声道:“没有带吃的,那你能不能将我这兄弟带出去?就算我凌寒又欠你一份人情?” 那黑衣人道:“这个怕是有些困难,我是来探监的,并不是来劫狱的,况且外面那么多的金甲卫士,单凭我这一己之力,也难以逃出,到时怕是会连累了你的兄弟!” 凌寒想了想道:“的确是,我不敢保证将我的兄弟带出去,也不能将这个不能完成的任务给别人!”凌寒真的不敢拿天宝的性命开玩笑。 那黑衣人看了凌寒一眼道:“唉,叫我说什么好呢,凌少侠明明答应我,要替我完成三件事,可是凌少侠你若是就这么死了,答应我的事情又如何实现?” 凌寒道:“阁下还是在奚落在下,阁下的修为那么高,这么会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黑衣人道:“这个不重要,我只是在乎你还没履行你许下的承诺!” 凌寒苦笑道:“命都没了,还怎么能履行承诺?我的兄弟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只能说声抱歉,若是有来生的话,凌寒在履行承诺吧!” “凌少侠明明是正人君子,怎么还要做无赖的事?”那黑衣人听罢,气愤的道。 凌寒笑了笑道:“君子也好,无赖也好,将死之人,还能做些什么?” 黑衣人见凌寒说的凄惨,叹了一口气道:“凌少侠,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凌寒朝着石牢四处看了一圈道:“阁下看不出来么?这是一个石牢,一个可以让人绝望的石牢!” 黑衣人道:“你错了,这里是不死域!什么是不死域?不死域就是不会死的地方!” 凌寒听了,哈哈大笑道:“不会死的地方?你怎么不去那白骨坟场看一看,或是到不会死人的不死局看看,每天有多少人在这里殒命!” 黑衣人道:“凌少侠,不知你许下的诺言还算不算数?” 凌寒道:“若是在下有一口气在,自然说话算话,若是在下死了,你只能要求在下在九泉之下,履行承诺了!” 黑衣人道:“你现在是死是活?” 凌寒道:“阁下应该能看得出来,在下还没有死!” 黑衣人道:“那好,我就要求你给我办第一件事!” 凌寒听了不禁一愣道:“你说什么?” 黑衣人重复了一遍道:“我就要求你给我办第一件事!你不是说你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说话算话么?” 凌寒道:“我现在在这石牢之中,能为你做什么事呢?” 黑衣人道:“凌少侠,我要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永远都不能放弃生的希望!简言之,就是不许死!” 凌寒听了,不由哑然失笑。 就连天宝听了,都噗嗤笑出了声音。 “怎么,这件事你办不到么?”黑衣人盯着凌寒道。 凌寒道:“在下也不想死,只是在这里,没吃没喝,就算是神仙,也活不过十日!何况在下凡夫俗子一个!不过既然在下答应过你,我不放弃就是,但若是活活饿死,在下也没有办法。” 黑衣人道:“我不想让你死,看看谁有本事能让你死?” 凌寒道:“别人或许你能够对付,若是在下就是想死,咬舌自尽,你能管的了么?” 黑衣人道:“你刚刚才答应我,不许死,自然包括,你不能自杀!” 凌寒不知这黑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便道:“阁下是不是存心来戏耍在下,我看阁下还是走吧!” 那黑衣人笑道:“一会儿,怕是我想走,你们都不愿意让我走!”那黑衣人忽然一弯腰,从那铁门的后面,拿起了一个食盒,道:“我走啦!”说罢,那黑衣人转身就要离开。 天宝一看到那个食盒,眼睛立刻放出了光彩,急忙道:“等等,你别走!” 凌寒自然也看到那个食盒,猛然吸了一口气,便闻到了一股肥鸡的肉香,从那食盒中传出。 “你可以走,不过能把那食盒留下么?”凌寒道。 那黑衣人转过身来,有些生气的道:“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你居然赶我走?” 凌寒见那黑衣人动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生怕那黑衣人一生气,真的将那食盒拿走,紧忙道:“阁下息怒,在下只是害怕,阁下在这牢房里面,多有不便!” 那黑衣人见凌寒服软,便道:“凌少侠多虑了,我在这里,想出就出,想进就进,谁人敢拦我!” 凌寒道:“以阁下的武道修为,自然没有人能拦住你,不过在下提醒阁下一声,这里是邵洁将军管辖的石牢,你若是被那邵洁将军发现,在下害怕会给你惹上麻烦!” 天宝一双小眼睛始终看着那个食盒,见二人依旧在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高声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若是都不饿,就给我,老子都快饿死了!” 那黑衣人看了天宝一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拿去吃吧!”说罢,黑衣人一扬手,那个食盒直奔天宝而去。 凌寒见状,急忙喊道:“天宝,快闪开!” 只是凌寒忘了,天宝的双腿不能动弹,如何能够躲开这快速飞过的食盒? 不过那食盒快要碰触到天宝的时候,忽然坠下,稳稳的落在了天宝的身前,原来那黑衣人在抛的时候,加上了暗劲,看来他是有意的吓唬吓唬凌寒。 凌寒见天宝毫发无损,松了一口气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天宝此时已是打开了食盒,只见第一层,赫然摆在一只肥鸡,还有一盘牛肉。天宝见状大喜过望,也不用筷子,抓起几片牛肉,就塞到了嘴里,一边大嚼,一边又撕下了一只鸡大腿,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此时这个鸡大腿的吸引力,远高过了天宝曾经寸步不离的‘阎罗令’,也高过了自己重返铁卫门的希望。 “你怎么不吃?”那黑衣人见凌寒纹丝不动,忙问道。 凌寒道:“我还不饿,等我兄弟吃完,我再吃!” 天宝吃了几口肉,这才想起凌寒也没有吃过东西,便撕下了另一个鸡大腿,扔给了凌寒道:“你也吃一点!”说罢,又继续埋头苦吃。 凌寒闻了闻那鸡大腿,一股香气扑鼻,但凌寒并没有直接咬一口到嘴里。 “怎么,你害怕这鸡腿有毒么?”黑衣人见凌寒不吃,忙问道。 凌寒笑道:“阁下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这鸡腿太香了!”凌寒说罢,也咬了一口,大嚼起来。 “这里还有牛肉!”天宝吃的速度快,吃完的速度也快,他看到凌寒只是咬了一口鸡腿,便将那盘牛肉也放着了凌寒的身前。 待修改 石牢外面,蛐蛐在不停的长鸣,好像在展示自己非凡的歌喉,吸引异性的注意。石牢里面,一片死寂,好像众人的喘息声,都变得微弱。 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一间牢房就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一般,没有人来送上美酒肥鸡,也没有人再打开那扇牢门。 最开始的一天,天宝还有力气叫喊,要酒要肉,只是任凭天宝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最后天宝也放弃了挣扎,他其实还想喊,不过已经没有了嘶喊的力气。 天宝蜷在石牢的一个角落,睁开眼睛便是一天,闭上眼睛便是一夜。 凌寒又放出了神识,想探寻下这邵洁将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邵洁将军也像是将自己与天宝遗忘,并没有一丝反应。见招拆招,对方没有招式,凌寒自然也就没有办法。 但凌寒知道,若是再这么下去,天宝会忍受不了,自己顶多多坚持几日,到头来,也难逃饿死的命运。 令凌寒奇怪的是,其余牢房一直都是静悄悄的,就像是那些牢房根本都没有人一般。但凌寒的神识明明探测到了人,为什么他们都不喊,莫非他们都已经被邵洁将军给饿死了? 凌寒终于明白,邵洁将军的毒计,他是想将这些人活活的饿死,到了七日,就不用再长途跋涉,押解自己这些人去那彼岸城了,因为自己这些人,都直接到了生命的彼岸。 “小云,不要抢,这鸡腿是我的……小狼,你看什么,你还欠我三个鸡腿呢……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廖泉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了,我替你揍他去!”天宝闭着眼睛,含含糊糊的嘟哝着,眉头还一皱一皱的。 凌寒听到了天宝的话,心中一阵感怀,若是自己没有到这风铃岛,天宝或许还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都有鸡腿吃,还可以到那风铃城,做他的风铃城‘小霸王’。 而小云,自然也不用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还牺牲了自己的声誉,或许有一天,她可以遇到‘风语楼’的掌勺五味,续写一段姻缘,以她父亲沈汐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低于郭有瑜,没准真的成就一段佳话。 而露琼与廖泉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璧人,郎情妾意,自从自己出现,廖泉便改变了对露琼的态度,露琼也对廖泉日渐疏远,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沈潮指使廖泉这么做,为的就是取得自己对沈潮的信任,也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沈潮最受宠的弟子。 这样,自己再学习沈家的家传之宝“九转还阳功法”,就名正言顺了。不过此时,自己离开了风铃岛,离开了沈庄,不知露琼会不会回心转意,与廖泉重归旧好。 凌寒倒是希望露琼能够幸福,毕竟她以前是那么在乎廖泉,在乎的让凌寒想想都会感觉到一丝酸楚。 凌寒想让露琼幸福,想让露琼能够忘记自己,想让露琼能回到从前那个样子。尽管廖泉并不一定是露琼的如意郎君。廖泉并不是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没有没有学到廖不凡的一丝宅心仁厚,反而将他娘舅全冠白的心机深重,阴险狡诈学的淋漓尽致。但凌寒知道,廖泉心中一直恋着露琼。 只是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凌寒能左右的,凌寒此时,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怎么还能保证千里之外的露琼? 天宝的梦呓结束了,嘴角上扬,露出了微笑,还流淌出了一条口水。看样子,天宝在梦中得偿所愿,定是有吃不完的鸡腿,最好是配上五味亲酿的五粮美酒。 凌寒直起了腰身,这几日,凌寒一直在修炼,想要尽快的恢复从前的修为。也许是因为凌寒心无旁骛,也许是因为凌寒的经脉大部分都已经恢复,凌寒这几人修炼的速度倒是略有提升。 不管那邵洁将军是不是就想饿死自己,还是想先将这些人饿的半死不活,再送到那不死局,好让对手能够轻轻松松的击败这些人,实现他借刀杀人,兵不血刃的目的。凌寒都要修炼,再修炼,每多修炼一刻钟,都有保留住自己性命的可能。 月光从那个小小的铁窗中透过,几根细长的铁栏的影子落在石牢的地面上。 凌寒起身后,看着那个小小的铁窗发愣。 这个铁窗足有三丈之高,寻常人根本够不到。但这三丈高,对于凌寒来讲,只是一抬足的问题。 那小窗只有一尺见方,若是以天宝的身躯,定是难以从那小窗中爬出,即便天宝能够爬出,这三丈的距离,天宝也无法爬上。只是以凌寒的身躯,自然可以顺利的爬出去,丝毫不费力气。 铁窗上面还有手指粗细的铁栏,看样子十分的坚固。牢房里空空如也,别说是能够斩断铁栏的神兵利刃,还是能够将铁栏锯断的细齿钢锯,就连能将铁栏砸弯的石块都没有一个。 不过凌寒有弄断天宝手上铁链的经验,相信这几根铁棍也难不了凌寒。 只是凌寒并没有行动,因为凌寒知道,如果自己逃脱了,那就将天宝置于死地。但凌寒看着天宝昏昏沉沉的模样,也知道,若是天宝再没有东西吃,那真的就是死路一条。 凌寒的内心挣扎着,不管怎么样,也要找到些吃的给天宝,不然的话,天宝不被邵洁将军杀掉,也会饿死。当然,天宝饿死之后,下一个饿的骨瘦如柴的人就会是自己。 凌寒终于下定了决心,出去!找吃的!救天宝!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朝着身后退了两步,看准了那小窗的位置后,凌寒猛地朝着前面奔了两步,随即身子一纵,朝着那小窗纵去。 凌寒已经饿了三日,真气已经有些不精纯,这一纵,只纵出了两丈之高。凌寒在空中,急忙挥舞这双手,想够到那石窗的下沿。 但由于凌寒升空的高度太低,根本够不到那石窗。 凌寒无奈的落到了地面上,竟是发出了一声响,震得凌寒的双脚发麻。 天宝浑身忽然一震,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道:“兄弟,地震了么?” 凌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没有,没有!” 天宝喃喃道:“我真希望地震,好将我埋在里面,就不用再这么挨饿!” 凌寒知道天宝正在苦海中煎熬,便安慰道:“天宝,你坚持住,我出去给你弄些吃的!” 天宝一听凌寒要弄吃的,小眼睛立刻涌出光亮,好像流星划过。只是这一丝光亮来的快,去的也快,瞬间天宝的眼神又变得苍凉,无力。 “别说笑了,你怎么出去?在地上挖一个地道么?”天宝喘了一口粗气道。 凌寒指了指那扇石窗,小声道:“我从那石窗出去!” 天宝看了一眼那石窗,只见皎洁的月光从那石窗中透过,不由得微微得叹了口气道:“以往月圆之夜,我们就不敢在进山狩猎!” 凌寒见天宝说起往事,顿时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能进山狩猎啊?” “因为月圆之夜,阴气最大,不禁那密林深处,会有些屈死的冤魂,都会出来寻找替身,一旦哪个人被那些冤魂捉到,不出三个月,一定会暴死!”天宝道。 “这么说,看样子不能随便的跑,真的遇到哪个冤魂,就难以脱身了。”凌寒道。 “除了要注意那些冤魂,最可怕的是在出密林中穿梭的狼人!”天宝道。 “狼人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有这样的怪物?”凌寒问道。 “狼人就是半人半狼,他们在月圆之夜,就会变成人的模样。看样子今夜,会有许多的野狼,会袭击人的!”天宝道 凌寒道:“狼人来的越多越好,免得四处寻找,我还真的没有见过狼人!” 天宝道:“还是不见为好,若是见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凌寒道:“若是能回去,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看看那狼人!” 天宝叹了口气道:“这个石牢我们都出不去,怎么能回去?” 凌寒道:“天宝,你不用泄气,我一定能出去,找到些吃的!” 凌寒说罢,又运了一口气,朝着那小小的石窗看去。 只见凌寒又猛地一向上一蹿,这一次,凌寒纵起的高度竟有三丈之高,竟是只见抓到了那石窗上面的铁栏。 天宝见凌寒真的抓到了铁栏,也满脸兴奋道:“快弄断那铁栏,逃命去吧!” 凌寒回头看了天宝一眼道:“天宝,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凌寒说罢,双手用力的抓住一根铁棍,同时伸出一只脚,朝着旁边的一根铁栏用力的蹬去,想要将那根铁栏蹬弯。 只是任凭凌寒如何用力,那铁栏竟是纹丝不动。 原来,这铁栏并不是铁链,都是用精钢铸成,单凭凌寒的力量,真的无法撼动。 凌寒再一次用力的蹬踏,那铁栏依旧坚固,丝毫都没有发生变化。 这时,牢门外面传来了人声:“别费力气了,这铁栏是精钢铸成的,人力是无法弄断的!” 待修改2 凌寒听到门外有人说话,顿时一惊,双手吓得一松,竟是从那铁窗上坠下。 好在凌寒的身法超群,陡然坠下后自然的调整的身姿,并没有摔伤。 “谁在哪里?”凌寒警觉的问道。 门外的那人并没有再出声,凌寒只是听到“吧嗒”一声锁响,随后那牢门居然缓缓的打开,一个带着斗篷的黑衣人出现在了牢门口。 “是你!”凌寒看着那个黑色的斗篷,想起这人自己曾经见过,正是自己在那不死局训练场旁边的死胡同遇到的那个黑衣人。 “是我!”那个黑衣人并没有动,只是轻轻的道了一句。 “你来这里做什么?”凌寒一直没有猜出这黑衣人的身份,又问道。 “听说凌少侠身陷囹圄,在下来探望探望!”那黑衣人道。 凌寒苦笑一声道:“你若是有本事,就带我们离开这里,只是探望,就不如过几日再来,替我们收尸!” 黑衣人干笑一声道:“凌少侠,若是论本事,我的本事你也该清楚!” 凌寒回想起自己与那黑衣人相斗,用尽自己的能耐,却伤不到那黑衣人丝毫,便道:“阁下的本事大的很,我甘拜下风!不过你若不是来救我们,本事再大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那黑衣人道:“凌少侠,以你的本事,打开这铁门似乎没有什么难度吧!” 凌寒道:“门外还有守卫,即便我打开这铁门,还没等我们出去,就会被抓回来!” 黑衣人道:“凌少侠果然聪颖,你说的没有错,这牢房中虽然没有守卫,但门外面,守卫森严,一旦有人出去,定是难以逃脱万箭穿心的命运!” 凌寒道:“那阁下是如何进来的?” 黑衣人笑道:“这里与其他的地方一样,只要手中有银子,就没有进不来的地方!” 凌寒叹了口气道:“银子的确是好东西,只是现在,即便我有银子,也不能保住我兄弟的性命!”凌寒说完,眼睛忽然一亮道:“阁下,你既然是来看望在下,不知你那里可有什么吃的?” 天宝听了凌寒的话,也是直勾勾的看着那黑衣人,希望那黑衣人像是会变戏法一般,从斗篷里面掏出些酒肉,让自己与凌寒能够饱食一顿。 只是那黑衣人道:“哎呀,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带!若是我知道凌少侠正在挨饿,定然会准备些美酒肥鸡带来。” 天宝听那黑衣人说什么都没有带,一双小眼睛又绝望的闭上,肚子里,反而发出一阵咕噜之声。 凌寒苦笑一声道:“没有带吃的,那你能不能将我这兄弟带出去?就算我凌寒又欠你一份人情?” 那黑衣人道:“这个怕是有些困难,我是来探监的,并不是来劫狱的,况且外面那么多的金甲卫士,单凭我这一己之力,也难以逃出,到时怕是会连累了你的兄弟!” 凌寒想了想道:“的确是,我不敢保证将我的兄弟带出去,也不能将这个不能完成的任务给别人!”凌寒真的不敢拿天宝的性命开玩笑。 那黑衣人看了凌寒一眼道:“唉,叫我说什么好呢,凌少侠明明答应我,要替我完成三件事,可是凌少侠你若是就这么死了,答应我的事情又如何实现?” 凌寒道:“阁下还是在奚落在下,阁下的修为那么高,这么会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黑衣人道:“这个不重要,我只是在乎你还没履行你许下的承诺!” 凌寒苦笑道:“命都没了,还怎么能履行承诺?我的兄弟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只能说声抱歉,若是有来生的话,凌寒在履行承诺吧!” “凌少侠明明是正人君子,怎么还要做无赖的事?”那黑衣人听罢,气愤的道。 凌寒笑了笑道:“君子也好,无赖也好,将死之人,还能做些什么?” 黑衣人见凌寒说的凄惨,叹了一口气道:“凌少侠,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凌寒朝着石牢四处看了一圈道:“阁下看不出来么?这是一个石牢,一个可以让人绝望的石牢!” 黑衣人道:“你错了,这里是不死域!什么是不死域?不死域就是不会死的地方!” 凌寒听了,哈哈大笑道:“不会死的地方?你怎么不去那白骨坟场看一看,或是到不会死人的不死局看看,每天有多少人在这里殒命!” 黑衣人道:“凌少侠,不知你许下的诺言还算不算数?” 凌寒道:“若是在下有一口气在,自然说话算话,若是在下死了,你只能要求在下在九泉之下,履行承诺了!” 黑衣人道:“你现在是死是活?” 凌寒道:“阁下应该能看得出来,在下还没有死!” 黑衣人道:“那好,我就要求你给我办第一件事!” 凌寒听了不禁一愣道:“你说什么?” 黑衣人重复了一遍道:“我就要求你给我办第一件事!你不是说你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说话算话么?” 凌寒道:“我现在在这石牢之中,能为你做什么事呢?” 黑衣人道:“凌少侠,我要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永远都不能放弃生的希望!简言之,就是不许死!” 凌寒听了,不由哑然失笑。 就连天宝听了,都噗嗤笑出了声音。 “怎么,这件事你办不到么?”黑衣人盯着凌寒道。 凌寒道:“在下也不想死,只是在这里,没吃没喝,就算是神仙,也活不过十日!何况在下凡夫俗子一个!不过既然在下答应过你,我不放弃就是,但若是活活饿死,在下也没有办法。” 黑衣人道:“我不想让你死,看看谁有本事能让你死?” 凌寒道:“别人或许你能够对付,若是在下就是想死,咬舌自尽,你能管的了么?” 黑衣人道:“你刚刚才答应我,不许死,自然包括,你不能自杀!” 凌寒不知这黑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便道:“阁下是不是存心来戏耍在下,我看阁下还是走吧!” 那黑衣人笑道:“一会儿,怕是我想走,你们都不愿意让我走!”那黑衣人忽然一弯腰,从那铁门的后面,拿起了一个食盒,道:“我走啦!”说罢,那黑衣人转身就要离开。 天宝一看到那个食盒,眼睛立刻放出了光彩,急忙道:“等等,你别走!” 凌寒自然也看到那个食盒,猛然吸了一口气,便闻到了一股肥鸡的肉香,从那食盒中传出。 “你可以走,不过能把那食盒留下么?”凌寒道。 那黑衣人转过身来,有些生气的道:“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你居然赶我走?” 凌寒见那黑衣人动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生怕那黑衣人一生气,真的将那食盒拿走,紧忙道:“阁下息怒,在下只是害怕,阁下在这牢房里面,多有不便!” 那黑衣人见凌寒服软,便道:“凌少侠多虑了,我在这里,想出就出,想进就进,谁人敢拦我!” 凌寒道:“以阁下的武道修为,自然没有人能拦住你,不过在下提醒阁下一声,这里是邵洁将军管辖的石牢,你若是被那邵洁将军发现,在下害怕会给你惹上麻烦!” 天宝一双小眼睛始终看着那个食盒,见二人依旧在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高声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若是都不饿,就给我,老子都快饿死了!” 那黑衣人看了天宝一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拿去吃吧!”说罢,黑衣人一扬手,那个食盒直奔天宝而去。 凌寒见状,急忙喊道:“天宝,快闪开!” 只是凌寒忘了,天宝的双腿不能动弹,如何能够躲开这快速飞过的食盒? 不过那食盒快要碰触到天宝的时候,忽然坠下,稳稳的落在了天宝的身前,原来那黑衣人在抛的时候,加上了暗劲,看来他是有意的吓唬吓唬凌寒。 凌寒见天宝毫发无损,松了一口气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天宝此时已是打开了食盒,只见第一层,赫然摆在一只肥鸡,还有一盘牛肉。天宝见状大喜过望,也不用筷子,抓起几片牛肉,就塞到了嘴里,一边大嚼,一边又撕下了一只鸡大腿,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此时这个鸡大腿的吸引力,远高过了天宝曾经寸步不离的‘阎罗令’,也高过了自己重返铁卫门的希望。 “你怎么不吃?”那黑衣人见凌寒纹丝不动,忙问道。 凌寒道:“我还不饿,等我兄弟吃完,我再吃!” 天宝吃了几口肉,这才想起凌寒也没有吃过东西,便撕下了另一个鸡大腿,扔给了凌寒道:“你也吃一点!”说罢,又继续埋头苦吃。 凌寒闻了闻那鸡大腿,一股香气扑鼻,但凌寒并没有直接咬一口到嘴里。 “怎么,你害怕这鸡腿有毒么?”黑衣人见凌寒不吃,忙问道。 凌寒笑道:“阁下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这鸡腿太香了!”凌寒说罢,也咬了一口,大嚼起来。 “这里还有牛肉!”天宝吃的速度快,吃完的速度也快,他看到凌寒只是咬了一口鸡腿,便将那盘牛肉也放着了凌寒的身前。 凌寒笑道:“阁下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这鸡腿太香了!”凌寒说罢,也咬了一口,大嚼起来。 “这里还有牛肉!”天宝吃的速度快,吃完的速度也快,他看到凌寒只是咬了一口鸡腿,便将那盘牛肉也放着了凌寒的身前。 第六百六十五章 众人奔赴彼岸城 凌寒尝了一片牛肉,顿时感觉这味道有些熟悉,便问道:“这牛肉是那仙酒居所做的吧!”凌寒说罢,又夹起一片牛肉,看的入神。 那黑衣人笑道:“果然厨艺通神,居然一吃就知道来自何处,这牛肉正是想拜你为师的那个彪大厨的手艺!只是与你那千金不换的牛肉刺身比起来,还差得远!” 凌寒摇了摇头道:“他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过阁下怎么会知道,在下曾经做过那刺身牛肉?” 凌寒刚刚问完,心里就有些后悔,这么大的事情,又在酒馆之中发生,最容易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黑衣人道:“当时我就在那仙酒居,不过凌神厨好大的架子,我出了二百两银子,居然还没能买到那盘独一无二的牛肉刺身!” 凌寒听了,顿时一惊道:“阁下……阁下就是那个坐在一旁的年轻人?” 那黑衣人缓缓的掀起了斗篷,露出了清秀的面容,笑道:“凌神厨,不知在下这盘牛肉能否换来一盘牛肉刺身?” 天宝吃的心满意足,抹了抹嘴角的油腻,没征得凌寒的同意便道:“兄弟若是每日都给我们送这美酒肥鸡,当然可以!”只是天宝也不知道这二人所说的牛肉刺身究竟是一道怎么菜,听起来还有些新奇。 凌寒自然不能拒绝那黑衣人的要求,毕竟自己不光欠了那黑衣人三件事,还欠了这一顿雪中送炭的饱饭。 “若是仁兄不嫌弃,在下自然能为仁兄做上一盘!”凌寒道。 那黑衣人听罢,叹了口气道:“我也只能给二位送上这一顿饭了,你们省的但再过三日,你们就要被带到彼岸城,到时,自然有人会招呼你们!” 凌寒见那黑衣人的脸色有些怅然,便道:“仁兄不用为我等担忧,若是有机会,在下定会为仁兄做上一桌好菜,感谢仁兄屡次相助!” 那黑衣人直直的盯着凌寒看了一会儿,缓缓道:“凌兄弟,那彼岸城凶险,虽然我知你身怀绝技,一般的斗士对你来说,根本不是对手,但那彼岸城也是高手如林,一旦进入不死局,就不能心怀仁慈,一定要心狠手辣!希望你能够获得新生!” 凌寒拱手道:“多谢仁兄提醒,凌寒谨记!还不知仁兄高姓大名?” 那黑衣人道:“区区贱名,不值一提,你就叫我吉大哥吧!” “如此多谢吉兄了!”凌寒道。 “吉兄,吉凶,你们此去,说不上是吉是凶!我不能在这里逗留了,二位保重!”那黑衣人说罢,转身出了牢房。 凌寒看着那吉公子走出去的身影,忽然感觉到这个人给了自己一种家人般的温暖。 三日之期转眼过去,虽然那吉公子没有再送来食物,但第一次送的牛肉鸡腿等物不少,二人省吃俭用,刚好熬过了三日。 一队队金甲卫士,将牢房里的犯人都带到了院中。凌寒与天宝自然不例外。 凌寒终于见到了其余牢房中的犯人,只见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看样子,在这牢房中,也都忍饥挨饿的度过了漫长的七日。 金甲卫士将这些犯人都用铁链连在了一起,但这队伍中,不时有犯人倒下,有的倒下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那些金甲卫士见到有倒下的犯人,就直接将那犯人抬起,扔到了一个巨大的木箱之中。 凌寒不知那些犯人会被带到哪里去,但心里却隐隐有些羡慕那些人,不用再受到任何折磨。 虽然如今,那些犯人像是一个个孤苦的小老鼠一般,在饥饿中死去,但若是被带到了彼岸城的不死局,那死去的方式就没这么和平,定会充满了血腥。 一个金甲卫士大声的呵斥着犯人,整理着这囚犯的队形。凌寒认得这人金甲卫士,正是与天宝有些矛盾的那个金甲卫士。 天宝也发现了这个卫士,急忙躲到了凌寒的身后,将头低了下去。 不过天宝的身材高大,即便是身前还有凌寒等人,依旧十分显眼。不过那个金甲卫士似乎并没有太关注凌寒与天宝,依旧在指挥着其余的金甲卫士,维持着队伍的整齐。 只是这些囚犯都饿的眼冒金星,前胸贴后背,哪里还有力气来维护队伍的整齐。 直到那金甲卫士将一个站的歪歪扭扭的犯人的脚一刀斩断,那犯人的哀嚎声才镇住了其余的犯人。 队伍终于站的整整齐齐,这时,一队金甲卫士又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正是那邵洁将军。 只见邵洁将军走上一个高台,环视了一下台下的中囚徒,朗声道:“尔等都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不过门主宅心仁厚,赐予你们重生的机会,今日,本将将带着你们去那彼岸城的不死局,在那里,你们将获得新生!” 众囚徒都安静的听着,虽然那些囚徒心中都知道,即便是去了彼岸城的不死局,也不一定就能获得自由,即使是获得自由,这辈子,依旧会在永生门的监视之下。 但能逃离牢狱之灾,即便是获得有限的自由,也比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面好的多。 所以,众囚徒看着邵洁将军的眼神,依旧有些热望。 “出发!”邵洁将军一挥手,金甲卫士便押着众人,出了这个宅院。而邵洁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跟在了众囚徒的后面。 凌寒随着众人,朝着前面走着,而天宝此时也获得了他的那对白骨拐杖,虽然步伐不快,但也勉强的跟上了队伍。 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彼岸城进发。沿途满是些围观的城民,只是他们大多都是这些囚徒的亲友。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亲人将要奔赴一个险地,此时能多看一眼,便多赚了一眼。 没有人能保证,他们都能活着从不死局中出来。也没有人能保证,这一眼会不会就是诀别。 人群中暗暗发出了低低的抽泣声,还有那对亲人的呼喊之声。但没有人敢冲撞这个队伍,因为一队金甲卫士站在了人群的前面,刀出鞘,剑在手,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会在这节骨眼上生事。 但凡那些犯人的家眷有些脑子,都不敢在这里劫人,因为邵洁将军坐镇,他就在队伍的后面压阵。一旦有些风吹草动,只要邵洁将军一声令下,就会让来犯之人变成灰烬。 队伍终于将那送行的人群落在后面,出了望乡城的城门。 凌寒回过头,朝着邵洁将军看了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看什么看!快走!”一个金甲卫士看到凌寒回头张望,高声呵斥道。 那邵洁将军耳朵甚灵,目光便朝着凌寒看来。当邵洁将军看到凌寒的面容时,眉头登时一皱,挥着马鞭指着凌寒道:“那个人是风铃岛来的奸细,你们都要看好了!” 邵洁将军说罢,立刻有两名骑马的金甲卫士踱到了凌寒的身边,紧紧的盯着凌寒。 凌寒心想:真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看样子自己在邵洁将军的心中,已经上了黑名单。此时邵洁将军便关切的给凌寒加上了小灶,不知到了彼岸城的不死局,邵洁将军还会不会给凌寒制造更多的麻烦。 凌寒知道自己的旅程不会那么容易,但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的出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队伍又行进了半个时辰,一个金甲卫士高声道:“都停下来休息片刻!前面不远处,就是冥河了!过了奈何桥,只要再走半个时辰就会到了!” 众囚徒听了,都站在那里,不敢乱动,因为他们亲眼所见,金甲卫士的刀锋雪亮,没有人敢再次挑战邵洁将军的权威。 “大家坐下休息吧!”邵洁将军道,说罢,他也勒住了马匹,略略休息。 众囚徒听了,这才敢坐到地上。他们有的人的确是走不动了,他们没有人像凌寒一般,还有人送给送了些食物。那些囚徒,都没有凌寒这样的待遇。 凌寒也盘坐在地上,身旁那两个金甲卫士就是冲着凌寒前来了,尽管凌寒未曾离开队伍,但那金甲卫士不敢有半点的疏漏松懈,目光始终在凌寒的身上打晃。 凌寒不用放出神识,都能感觉到那两个金甲卫士异样的眼光,只是凌寒不明白,既然邵洁将军对自己成见很深,以他的权力与修为,对付一个囚犯,简直是易如反掌,为何那邵洁将军不直接将自己与天宝杀掉! 凌寒心中充满疑问,见邵洁将军正与几名金甲军士说着什么,便悄悄的放出了神识,想要听听邵洁将军究竟在说什么,若是说要对付自己的话,自己也好早做打算,免得真的遇到紧急状况,没有反应的时间。 邵洁将军的话终于传进了自己的耳朵,只听邵洁将军对着一个金甲卫士道:“这些犯人,没有一个让我能不用管,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遵命,将军!”那黑衣人道。 又休息了片刻,邵将军才确定无事,随后招呼众人继续前行 第六百六十六章 冥河岸边斗群英 凌寒看了一下队伍,那金甲卫士能有百余人,个个全副武装,从眉眼里就能看到一丝剽悍之色,显然这些金甲卫士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而与自己一样的囚徒,也有四十多人,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没精打采,显然是挨了饿,并且这些囚徒都知道,到了那彼岸城,还有更残酷的事情在等着他们。所以,这条路虽然平坦,却不是一条金光大道,而像是一条通向未知的道路。 谁也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等待着众人。 天空有些阴暗,但气温却很高,那些金甲卫士不时的掏出水壶,咕咚咕咚牛饮。而那些囚徒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卫士喝水,不时地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 终于,有一个囚徒忍不住,朝着身边的金甲卫士道:“军爷,赏口水喝吧!” 那金甲卫士鄙夷的看了那个囚徒一眼,一挥马鞭,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抽到了那囚徒的后背上,登时将那囚徒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襟打碎,那囚徒的后背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红的鞭痕。 “啊!”那囚徒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旁边的囚徒都怒目朝向那金甲卫士,那金甲卫士怒道:“看什么看,快走!都想吃鞭子么?” 众囚徒敢怒不敢言,只得拉起那个被打倒的囚徒,继续前行。 一阵微风出来,带来了一股潮湿的水气。 一条波涛翻滚的大河,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前面有水了!” “前面有条河!” 众囚徒都向前张望着,似乎看到了希望。 凌寒也朝着前面望去,果然有一条河。 不过那河水湍急,而且那河水的颜色幽黑如墨,即便翻滚起的浪花都是黑乎乎的颜色。 “喊什么喊,前面是冥河!谁敢喝冥河的水?”一个金甲卫士高声道。 众囚徒方才都满怀希望,走到现在,众囚徒已是又渴又饿,但一听那金甲卫士说前面就是冥河,顿时都泄了气。 这条河,并不是一条吉祥的河,从河边就可以看出。两岸都是血红色的岩石,散发着阵阵的血腥之气,并且在河边,一棵草都看不到,显然,这条河没有孕育生命的职能。 凌寒轻轻的拍了身边囚徒一下,想问问那囚徒这冥河的情况。只是那个囚徒回头瞪了凌寒一眼,让凌寒的问题顿时难以发出。 “你要做什么?”看管凌寒的那个金甲卫士倒是尽职,立刻盘问道。 凌寒不想惹麻烦,只得道:“没什么,没事,方才脚上滑了一下!” “给我放老实点,不然的话,小心你的狗头!”那金甲卫士呵斥道。 天宝听了,顿时大怒,就想要冲向那个金甲卫士,凌寒见状,急忙拦住了天宝,低声道:“天宝,不要多事!” 天宝狠狠的瞪了那金甲卫士一眼,只好回到原位。 不过那金甲卫士像是抓到了这个把柄,立刻高声道:“你们想造反么?在队伍中拉拉扯扯的?来人啊,快捉住他们!” 凌寒急忙解释道:“这位大哥,我们没什么!” 只是那金甲卫士哪里会听凌寒的解释,一挥手,四五个金甲卫士扑向了凌寒与天宝。 天宝还想挣扎,但是没有了修为,哪里还是那些金甲卫士的对手,一个回合就被扭住了双臂,动弹不得,只能低声怒吼着。 而凌寒害怕自己若是反抗,定会遭到围攻,而且那邵洁将军在此,自己是没有机会逃走的,到时一定会连累天宝。所以凌寒只是高举起双手道:“不要动手,我们真的没造反!” 只是天宝被那几个金甲卫士弄得难过,手臂便如断了一般,天宝不能挣脱,只得大声咒骂道:“你们这帮龟孙子,有本事放开老子,老子定让你们尝尝老子的拳头!” “贼奸细,还敢嘴硬,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那个金甲卫士恼羞成怒,提起马鞭,一鞭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抽天宝的脸颊。 这一鞭若是抽中了,天宝的脸定然会皮开肉绽,若是碰到了眼睛,那只眼睛就报废了。 凌寒没有想道这金甲卫士如此毒辣,急忙运用真气一震,登时将抓住自己双臂的两名金甲卫士震开,随即一步上前,拦在了天宝的身前,左手一伸,竟是将那金甲卫士的马鞭,凌空抓住。 “仓啷啷!”凌寒身边的那几个金甲卫士都拔出了长剑,围在了凌寒的周围。而那些囚徒一见金甲卫士要动手,紧忙朝着后面躲去,生怕溅到自己一身的鲜血。 而那个骑在马上的金甲卫士,见凌寒随手一抓就抓到了自己的马鞭,也十分惊异,但他以为凌寒只是碰巧抓到,立刻喝道:“你要造反么?快松手!”说着,用力的拉了一下自己的马鞭,想将马鞭夺回。 金甲卫士拉扯着马鞭,只觉得那马鞭像是有千金之重,根本拉扯不动。 在看凌寒,只见凌寒冷冷的看着自己,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凌寒的双目中射出,竟是让那金甲卫士心中一凛,这种感觉,以前只有在邵洁将军的面前才会出现,即便是遇到过最可怕的敌人,都没有人让他有这种寒意。 “快来人!这里有囚犯要逃跑!”那个金甲卫士心中发虚,但他知道,自己的兄弟都在此,还有邵洁将军坐镇,自然不会让凌寒继续猖狂。不过他这一声高喊,也有求助的意味,其余人定然会瞧他不起,因为,他连一个被铁链绑紧的囚犯,他都不能对付。 凌寒见越来越多的金甲卫士涌来过来,而天宝也被那金甲卫士拉扯了过去,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便道:“我们没有要逃跑!”说罢,手一松。 “嗖!”的一声响,骑在马上的那个金甲卫士没有想到凌寒会突然松手,一直在用力拉扯着马鞭,这一下令他猝不及防,一头栽到了马下,摔得四仰八叉。 众囚徒见那金甲卫士落马,都暗暗发笑,只是他们并不敢笑出声音,毕竟在那出糗人的掌控之下。 那个金甲卫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但那金甲卫士顾不得疼痛,立即抽出了长剑,朝着凌寒一指道:“弟兄们,一起上,宰了这臭小子!” 那群金甲卫士立刻将利剑都指向了凌寒,开始围着凌寒绕圈。 若是单打独斗,这些金甲卫士都不是些好对付的角色,但他们在战场之上,形成了习惯,并不会依靠自己的力量逞英雄,而是运用起配合已久的剑阵。 这等剑阵,不管是对付单个的敌人,还是对付成千上万的敌人,都有超乎寻常的杀伤力! 凌寒看到这些金甲卫士根本不听解释,而且运用起剑阵对付自己,便知道了那个金甲卫士是再有意的为难自己,不光是想为难自己,还想杀了自己而后快。 那金甲卫士越聚越多,就连邵洁将军都已经到了众位金甲卫士的身后,看来这一场仗是非打不可了,而且事关生死。 “动手!”那个为首的金甲卫士一声令下,立刻有三柄利刃分别从三个方向刺向了凌寒。 并且这三个方向,都是凌寒难以顾及之处。一柄剑从凌寒侧后刺来,直奔凌寒左肩;一柄剑从凌寒另一侧刺来,直奔凌寒的右肩,还有一柄剑从凌寒的胸前直刺过来。 凌寒微微侧目,随即移动步法,虽然动作不大,但最先躲过了刺向右肩的那柄剑,凌寒顺手在那剑脊上弹了一下。只听“叮”的一声,一股巨力顺着剑脊传向了发招那金甲卫士的手臂。 看似凌寒轻描淡写的一弹,却也蕴含了凌寒舒筋修为的内力。那个金甲卫士并没有将凌寒放在眼里,只是以为眼前的少年已成立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想到,凌寒这招反击来的竟是如此之快。 那金甲卫士十分大意,对凌寒大意的结果就是承担大意的结果。金甲卫士手中的长剑顿时脱身,远远的飞落在了一边。 凌寒并没有再痛下杀手,但凌寒的脚步依旧没有停歇,凌寒的左肩一张,刚好将刺来的长剑夹到了腋窝之下。 凌寒紧夹着那柄长剑,身体一转,那名金甲卫士的长剑登时脱手。 就在此时,刺向凌寒胸口的那柄剑也已经赶来,但凌寒不慌不忙,一松小臂,夹住的那柄长剑立刻落下,凌寒后脚一个倒踢,那柄剑居然射向了来袭自己胸口的那个金甲卫士的胸口。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剑,这一剑之后,定然有人会倒在地上。 凌寒这是拼命的打法!一剑换一剑!众人都是这么以为,只有出剑的那个金甲卫士知道,凌寒这一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凌寒这一剑是后出的,但却是用腿发力,速度自然胜过了刺向凌寒胸口的这一剑。 结果就是,即便那金甲卫士继续突刺,还是会率先撞到凌寒踢过来的那柄剑。 不过那金甲卫士仗着自己的胸口有金甲护体,竟然没有躲避,依旧朝着凌寒的胸口刺去。 第六百六十八章 生死判官迎邵洁 凌寒道:“邵洁将军,在下并没有要逃走的打算,只是将军的手下却以为在下要逃走,便出手向攻,在下只是迫不得已,方才出手还击的!” “将军,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明明是要……”那个被凌寒夺过马鞭的金甲卫士立刻大声争辩。 只是没等他说完,邵洁将军便伸出手止住了那金甲卫士的话。 那金甲卫士见邵洁将军如此,只得乖乖的将嘴巴闭上,心中却在不断的咒骂。 邵洁将军道:“既然你不想逃走,那就把剑放下,本将军保你性命无虞!” 凌寒看了一眼天宝,只见天宝依旧被那金甲卫士压制住,便道:“邵洁将军,让在下撤剑也可以,不过还请邵洁将军将我的同伴也放过!” 邵洁将军方才也见到天宝被擒,此时也朝着天宝轻瞥了一眼道:“凌寒,你手上只有我一个兄弟,一命抵一命,只能换一条命!你们坏了规矩,我放掉你们其中一个,已经是法外开恩,就不要得寸进尺!” 天宝被压得紧,脸胀得通红,挣扎着道:“凌寒,你不用管我!自己逃命去吧,只是明年的今日,记得朝着南方,给我倒两碗好酒就是……!” 没等那天宝说完,那几个金甲卫士已经将天宝的腮帮捏住,天宝再也说不话来。 凌寒见到天宝受苦,心中大为不忍,便缓缓的将长剑从那个金甲卫士的脖颈处移下,朗声道:“邵洁将军,你是一方大员,统领千军万马,说话可是算数?” 邵洁将军冷哼了一声道:“凌寒,本将军向来一言九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还不撤剑,你们两个谁也不能活!” “当啷!“一声,凌寒将手中的长剑抛下,随手将那个金甲卫士推到了一旁。那个金甲卫士此时依旧迷迷糊糊,站了不稳,立即有两名金甲卫士上前,将他扶到了一旁,还有一个金甲卫士趁势拾起了地上被凌寒击落的那几柄长剑。 众囚徒见到原本还想看到那金甲卫士血溅三尺,随后凌寒被邵洁将军出手击毙,没有想到邵洁将军居然为了一个手下网开一面,都有些失望。 押着天宝的那两个金甲卫士见凌寒已经缴械投降,便将天宝拉了起来,将长剑架到了天宝的脖颈之上。 天宝的心中忽然感觉到一阵释然,毕竟,因为自己,凌寒才不愿离去。若是没有自己这个累赘,或许凌寒早就能回到风铃岛。 想到此处,天宝陡然大笑道:“一会儿你们都看准点,把剑抡圆了,别让老子受二遍罪!” 天宝身旁的那个金甲卫士道:“你放心好了,一会儿兄弟送你上路,保证你舒舒服服!” 虽然凌寒与天宝方才与这些金甲卫士为敌,但这些金甲卫士也十分敬佩这不怕死的对手。所以那金甲卫士对天宝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邵洁将军,我用这一命来换取天宝的性命!方才你已经答应在下,还请邵洁将军履行承诺!”凌寒一昂头,忽然说道。 “哦?”邵洁将军方才就要打马离开,一听凌寒如此说,顿时一愣,心中暗想: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居然自己不要命,还要保全那个残疾的性命。“凌寒,你这话可是考虑好了?” 邵洁将军身边的那个金甲卫士听到凌寒要舍弃自己的性命,浑身也是一震,想对邵洁将军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只是呆呆的盯着凌寒那张俊俏又有些苍白的脸。 “凌寒,你逞什么英雄,老子可不会领你的情,你不用管我,还是自己走吧……呜呜……呜呜……”天宝听了,立刻大声的呼喊道,只是喊道了最后,竟然变成了哭泣。 周围的众人听到了天宝的哭声,不管是金甲卫士,还是戴枷的囚徒,内心都在颤抖。 自己有没有一个可以生死相依的兄弟,能在这样的生死抉择中,将生的希望给自己? 想到此节,那些金甲卫士都唏嘘不已,而那些囚徒中居然有人已经开始暗暗哭泣,不光为了凌寒与天宝的义气,也有着兔死狐悲的感触。 “这里哭哭啼啼的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众人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座木桥,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那桥上疾行而来。 邵洁将军朝着那汉子看了一眼,立刻地上道:“先将凌寒抓起来,听后发落!”说罢,邵洁将军一夹马腹,朝着那汉子来的方向迎去。 “原来是陆师兄,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了?”邵洁将军笑着道。 “某家听说邵师弟亲自押解这些贼人,给某家送来,某家又怎么好不亲自来接?哈哈哈……”那大汉道,声音震得众人耳根一阵发麻,显然那大汉的修为不低,甚至超过了邵洁将军。 邵洁将军道:“陆师兄太客气,只在城中等待就是,居然走出这么远,这让小弟如何过意的去?再说,门主有令,命在下亲自将这些囚徒押送你处,这都是兄弟应当做的!” 原来那大汉正是彼岸城的城主,人称“生死判官”的陆青菲。 陆青菲依旧面露微笑道:“邵师弟,你看,过了这冥河上的奈何桥,就是某家的地界了,某家并没有走出多远!邵师弟再客气,某家可就生气了!” 那陆青菲说罢,拉住了邵洁将军的手,二人齐头并进,踏上了奈何桥。 邵洁将军见陆青菲如此热情,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只能跟着陆青菲前行。 其余的金甲卫士见邵洁将军被拉走,并没有直接发落凌寒与天宝,便也整理好队形,一行人跟在陆邵二人的身后,上了那冥河之上的奈何桥。 凌寒紧走几步,靠近了天宝,关切的问道:“天宝,你没事吧!” 天宝眯着眼睛,看着凌寒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凌寒笑道:“换了我是你,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我!”天宝迟疑了一下道:“我真的希望能够选择的是我!” 远看冥河,除了河水幽黑湍急之外,并没有其余的感觉。当众人上了那奈何桥之后,才知道这冥河,真的有不寻常之处。 一道道黑色的浪花翻滚着,并没有发出“哗哗”寻常水浪的声音,而是发出了一声声的哀嚎,便如有千万个亡灵,都在这冥河之中受苦受难。 那些胆子小的囚徒,干脆将自己的耳朵堵住,不想听到如此恐怖的声音。凌寒看着脚下翻滚的浪花,心中却想:若是一会儿那邵洁将军反悔,那天宝可是有危险。 凌寒此时真的想挣开身边的金甲卫士,一头扎进冥河之中,一了百了。但凌寒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惨死,心中又涌起无限的斗志。 终于,这队人马都上了那奈何桥。 虽然这奈何桥只是座木桥,桥下都是就地取材,用那岸边的血红石打造的桥墩,众人上桥,只是感觉到桥面平稳,尽管桥下黑水瘆人,这木桥还给众人一点点安全感。 “邵师弟,你可曾听说过这冥河?”陆青菲忽然问道。 “冥河?恕在下孤陋寡闻,这冥河只是第一次来,还真不知这冥河有什么传说!”邵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也难怪,邵师弟是门中最能征惯战的骁将,总在四处奔波,自然不会知道这偏远地方的一条河流!不过门主既然将邵师弟派往望乡城驻守,也是为了表彰邵师弟的劳苦功高,以后师弟就是这望乡城的领主了!你我是邻居,就可以常来常往!”陆青菲笑道。 “多谢陆师兄抬爱,师兄才是门主手下第一猛将,小弟望尘莫及!对了,陆师兄,这冥河有什么其他的说法么?”邵洁将军好奇的问道。 “这冥河之水,虽然奔流,但这水却是从那白骨坟场后面的暗河流出,号称死水!”陆青菲道。 凌寒虽然距离陆邵二人有段距离,但依旧能够听到二人的讲话,心中不由暗想:怪不得这水如此之黑,原来是从那个山洞中流出的。凌寒想到那个山洞,自然想起了自己刚拜的师父,玄武。 只可惜这个师父只是传授自己一日的功法,就驾鹤西游。 “死水,这河水难道有毒?”邵洁将军继续问道。 “说是死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其一,这河水甚是奇怪,即便是一片羽毛,也难以在这水面上漂浮,都会沉入水底,更别说什么舟楫;其二,这河水两岸寸草不生,就连河水里面,也没有任何生灵,有人说,这死水有剧毒,但没有人真正的尝试过; 其三,当年在这冥河河边,我不死域与那风铃城曾经在此大战,据说当时尸堆成山,血流成河,那些尸首都被抛进这冥河之中。从那以后,这岸边的岩石便都是鲜血一般的颜色!”陆青菲道。 邵洁将军听罢道:“原来这冥河还有这样的来历,陆师兄,今日师弟长了见识!” 陆青菲道:“邵师弟之前是如何对待哪些叛军的?”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不达目的不罢休 邵洁将军道:“陆师兄是在试在下么?既然是叛军,岂能容与我永生门下,自然要剿灭!将那些叛逆统统抓起来,一个一个审问。” 陆青菲朝着邵洁将军一举大拇指道:“邵师弟果然是我永生门的骁将,陆某佩服的紧!” 邵洁将军微微一笑道:“陆师兄谬赞了,在下承蒙门主信任,自当尽力维护门主周全!在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陆青菲朝着邵洁将军看去,忽然叹了一口气,勒住了马头。 邵洁将军不知陆青菲为何在这木桥中段勒马,只是主人不前,客人只好也拉住马缰。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的水汽,只是那水汽中满是血腥的味道,就像当年那些在这冥河中丧命的军士的鲜血依旧未干。 后面的队伍见前方已经停下,自然止步不前,一个金甲卫士高声呼喊道:“怎么不走了?” 一干人等挤在这奈何桥上,微微有些骚动。那些囚徒虽然不知前路吉凶,但都不愿在这凶险之地多逗留。 “要走快走,要杀就杀,在这里磨蹭个甚!” “各位军爷行行好,快走吧,小的都快饿死了!” “哎呦,我的肚子疼,要出恭了,快闪开!” 那些被挤在桥边的金甲卫士虽然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抽出了长剑,高声喝道:“嚷什么嚷,都老实点,快蹲下!” “你,想吃鞭子么,再不蹲下,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些囚徒见金甲卫士动怒,都不敢再多言,只得蹲在桥面上。那些金甲卫士害怕在这狭窄的桥面上出什么乱子,都翻身下马,沿着桥边来回巡视。 凌寒朝着前面看去,只见邵洁将军与那陆青菲还在马上伫立,并没有前行。而身边那些囚徒一个个面露无奈,像是一刻也在桥上呆不了。 就在这时,一匹骏马忽然发出一声长嘶,随后便像发疯一般,前蹄高高的跃起。随即那双铁蹄又重重的砸下,吓得那骏马身边的众人一阵慌乱。 若是被那骏马的铁蹄砸中,定会被踏成肉泥,众人纷纷朝着骏马的另一边挤去。 那个金甲卫士见自己的坐骑陡然发飙,立刻揉身上前,闪过了几个慌不择路的囚徒,一把捉住了那马匹的缰绳,用力一拉,便将那骏马拉到了身边。这几下一气呵成,显然这金甲卫士的修为也是不低。 随后那金甲卫士轻拍了那骏马的脖子道:“桃子,你怎么了?” 那叫做桃子骏马见主人到了身边,便如有了依靠,紧忙将头贴在了那金甲卫士的胸口,只是不停的打着响鼻,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一边的金甲卫士见警报解除,便笑道:“薛兄弟,你的桃子定然是想婆娘了!” 姓薛的金甲卫士嗤笑一声道:“别胡说八道,我家桃子是个母的!” 众人见一场纷乱化为须弥,又挨挨挤挤的蹲在了桥面上,只是害怕那桃子再次发飙,都不时的看着那匹骏马。 凌寒轻舒了一口气,朝着桥下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竟是涌过一阵灰蒙蒙的雾气,心中顿感不妙。 凌寒急忙拉了一下蹲在自己身边的天宝道:“天宝,打起精神,我总感觉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一会儿若是有什么变数,你一定跟紧我!” 天宝眯着小眼睛,也看到了渐渐涌过的浓雾,点了点头道:“若是你能逃出去,就快些逃走,不用管我!” 天宝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是天崩地陷,凌寒也不会丢下自己,独自逃生。 凌寒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天宝现在说话,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想法,但凌寒还是相信天宝等你恢复往日的仔细。 那些金甲卫士也发现了远处涌来的雾气,纷纷探着头张望,一个金甲卫士也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立刻高声道:“要起鬼雾了,兄弟们都准备好,快禀告邵洁将军,速速离开这奈何桥!” “将军,速速离开!” “将军,速速离开!” 一声声呼唤不多时就传到了邵洁将军的耳边。 邵洁将军朝着沉默了一会儿的陆青菲一拱手道:“陆师兄,怎么不走了,莫非不欢迎这些囚徒到你那不死局?还是咱们城中缺粮,容不下这么多张嘴巴?若是陆师兄感觉人多,有压力,那兄弟就带回一些!” 陆青菲转过头对着邵洁将军,眼中似笑非笑。 邵洁将军心中忽然一凛,这是陆青菲最具特色的招牌表情,传言道:判官笑如哭,世上多遗孤! 邵洁将军见到陆青菲出现了如此表情,立即将手按在了佩剑之上。 “邵师弟,师兄问你一句话,你一定如实回答!”陆青菲看了看邵洁将军按在剑柄上的手,并没有太多表情。 邵洁将军道:“陆师兄,大家都挤在这个小桥之上,师弟害怕出现什么意外,若是少了一个两个人犯,师弟可是吃罪不起!我们还是上了岸再说,如何?” 邵洁将军说罢,也不等陆青菲回话,打马就要前行。 只是那陆青菲一矮身子,竟是将邵洁将军的马缰一把拉住,顿时停住了邵洁将军的坐骑。 邵洁将军脸色一变道:“陆师兄,你要做什么?” 陆青菲的脸色变得阴暗,缓缓道:“邵师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若是不回答,河对面是不会欢迎你上岸的!” 邵洁将军见陆青菲的态度坚定,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邵洁将军只得叹了口气道:“既然陆师兄要问话,就快些问,前面起了鬼雾,在下害怕众兄弟有什么闪失!” 邵洁将军虽然如是说,但他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之上,一但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便会第一时间出手。 论到出手速度,这邵洁将军可是这不死域中顶级的存在,这都是邵洁将军在南征北战的生死考验中练就的生存本事。 那陆青菲见邵洁将军剑不离手,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邵洁将军不必紧张,师兄只是想问一问,若是有人想拥兵自重,割据为王,邵师弟你会怎么做?” 邵洁将军听到陆青菲如此问,心中大惊,因为即便是在傻的人,也听出了陆青菲的意思。定是有人在门主面前造谣生事,说自己在这边陲地区拥兵自立,而让门主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但邵洁将军眼睛一转,轻笑一声道:“陆师兄,我当是什么事,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既然是叛军,岂能容与我永生门下,自然要剿灭!” “好!难得兄弟如此赤胆忠心,师兄定会禀告门主,为师弟请功!”那陆青菲一抖马缰,便朝着前面奔去。 此时鬼雾一生,将整个木桥都罩住,就像是一个庞然大雾,张开了血盆大口,将这冥河,奈何桥,冥河两岸的血红石,奈何桥上的迷茫人都吞进了自己的腹中。 邵洁将军见陆青菲已经前行,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灰蒙蒙的一片,既看不到身边的冥河之水,也看不到自己手下那些金甲卫士。 邵洁将军心想,这里可不上久留之地,急忙高声喊道:“兄弟们,可以前进了!”说着,邵洁将军打马便朝着陆青菲追去。 只是邵洁将军的马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哨响。邵洁立刻回头,竖起了耳朵。 果然,一个金甲卫士撕破鬼雾扑倒在地,高声道:“邵洁将军,不好了,大营传来信号,遭到叛军攻击!” 邵洁将军方才也听到了这声哨响,只是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攻击自己的大营,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邵洁将军,怎么办,我们快回去吧!”那个金甲卫士高声道。 邵洁将军朝着后面的方向看去,只是雾气腾腾,根本看不出什么。不过邵洁将军必竟是身经百战,这点小风小浪自然吓不倒邵洁将军。 邵洁将军镇静的摆了摆手道:“你先通知所有的弟兄,做好准备,若是情况不妙,我们立刻回望乡城!” 那金甲卫士高声道:“是,将军!我这就去办!”那金甲卫士话音刚落,就一闪身消失在了鬼雾之中。 一声哨响只是代表这大营遭到攻击,但还无法判断是谁。若是一般的小毛贼,大营还有其他的将领在,自然不会被攻破。 邵洁将军等了片刻,哨声始终没有响起,看来这一股残匪已经被大营的人制服。 邵洁将军这才想起,那陆师兄已经走了片刻,若是自己在不追的话,定是难以追上。邵洁将军立刻一挥马鞭,朝着陆青菲的方向追去。 就在邵洁将军疾驰几步的时候,而后的哨声忽然再次响起,并且是一阵杂乱无章的曲调。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的大营已经背敌人攻袭! 邵洁将军眉头一皱,立刻道:“兄弟们,快将囚徒都带到岸上!” 邵洁将军话音方落,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阵阴风猛地吹来。邵洁将军急忙回头,只见那浓雾之中,忽然冲出一个巨大的流星锤,砸向了邵洁将军的胸口! 第六百七十章 时不利兮无奈何 奈何桥上一片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凌寒低伏着身子,紧紧的靠在天宝的身边,凌寒已经察觉到,这奈何桥上,并不只有邵洁将军的金甲卫士与自己这些囚徒,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 那些身份不明的人,行踪也是不定,凌寒虽然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却无法感觉到他们在什么地方。 凌寒知道,不管这些人在什么地方,都是来者不善。 邵洁将军刚一回头,那个流星锤便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胸口。这致命的一击来的突然,没等邵洁将军做任何反应,他便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被那流星锤砸飞,并且翻落到了桥下。 那冥河之水依旧湍急,邵洁将军坠入河中,竟没有激起一个水花,便悄无声息的淹没进了水中。 这冥河之水果然奇异,羽毛无法浮起,重伤后的邵洁将军也难逃厄运。 邵洁将军虽然坠入河中,但由于大雾弥漫,那些金甲卫士都还不知情,但他们听到了大营传来的哨声,便开始纷纷并拢,想要等邵洁将军的号令,一同杀回大营。 只是他们没有等到邵洁将军的指示,而是听到一个阴郁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诸位金甲卫士听着,邵洁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已经被陆某就地正法,你们都是永生门的勇士,赶紧放下兵刃,停止反抗,不要步那邵洁逆贼的后尘!” 那些金甲卫士都是邵洁将军的亲兵,跟随邵洁将军出生入死,此时听到那陆青菲说邵洁将军是逆贼,他们又如何相信。 一个金甲卫士朝着那便的浓雾高声喊道:“陆将军,我们邵洁将军对永生门忠心不二,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位兄弟,本将奉门主之命,剿灭邵洁反叛,你若是不信,本将这里有门主的亲笔书信!只要诸位兄弟放下武器,你们还是永生门的好兄弟!”陆青菲高声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邵洁将军怎么会是反贼?我看你才是反贼!兄弟们,定是那姓陆的谋害了邵洁将军,图谋不轨,我们杀了他,为邵洁将军报仇!”一个金甲卫士高声喝道。 那金甲卫士说完,抽出长剑,朝着陆青菲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只是他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嗖”的一声,一道长绳从桥边荡起,一个黑影顺着那长绳荡到了那金甲卫士的头顶。 一到寒光闪过,那黑影手持长剑,一剑将那金甲卫士的头颅斩断,他的首级便如一个皮球,跌落在地。鲜血顺着那金甲卫士的头颈处喷出,喷了他旁边同伴一头一脸。 “嗖嗖嗖嗖……”又是几声绳索的响动,一个个黑衣人如同神兵天降,纷纷荡到了桥上,都抽出了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还在发呆的那些金甲卫士的脖颈上。 “我和你们拼了……”几个金甲卫士呼喊着,冲向了那些黑衣人,只是没有等到他们接近那黑衣人,便被隐藏在浓雾中的硬弩射到在地。 凌寒听到羽箭纷飞的声音,便用神识朝着那浓雾中探去,只见一个个黑衣人蹲在木桥两旁的栏杆之上,手中的硬弩已经对准了在场所有的金甲卫士。 金甲卫士虽然不是好惹的,但此时他们,没有了邵洁将军的指挥,便如没头的苍蝇一般,想要四处闯,有怕四处碰壁,在几个骚动的金甲卫士被硬弩暗钩弄倒之后,剩下的金甲卫士便都失去了信心。 一柄柄长剑被抛在了地上,随即,那些黑衣人的刀也架在了金甲卫士的脖颈之上。 “兄……兄弟,你们说的可是……可是真的?邵洁将军他……真的要谋反么?”一个金甲卫士浑身颤抖着,问他身边的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道:“门主亲笔书信我们都看过,还能有假?” “邵洁将军他在哪里?我们想听听他的话!”一个金甲卫士带着哭腔道。 “邵洁逆贼已经伏法,还有执迷不悟的卫士,别说陆某没有提醒过你们,快快投降,本将自然看,可以既往不咎!”陆青菲道。 凌寒拉紧了天宝低声道:“天宝,他们发生了争执,看样子邵洁将军已经被杀害了,不过我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天宝道:“他们斗他们的,我们悄悄的离开?” 凌寒又用神识搜索了一下,探查之后,凌寒竟是发现不管是前方还是后退到那奈何桥的放旁边,都有那成群结队的黑衣人,而且在那桥栏之上,还有许多黑衣人的弓弩手,手持着强弓硬弩,对准了桥上的众人。 很显然,今日之事,那生死判官陆青菲早就精心谋划好了,在这奈何桥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天宝,那黑衣人已经将这奈何桥包围,我们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还是静观其变吧!”凌寒小声道。 天宝的双腿行动不便,只得听从凌寒的安排。 几声惨叫从不远处的桥上传来,凌寒身边的一个囚徒忽然大吼一声道:“左右都是死,老子拼了!”说罢,那个囚徒起身便朝着奈何桥的另一边奔去。 只是他刚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嗖嗖”两声弓响,随后那个囚徒便栽倒在地。 “诸位人犯不要妄动,我等只是对付邵洁反贼,与尔等无关,只要你们乖乖的别动,不会伤害你们的!”陆青菲高声喝道。 众囚徒都听得明明白白,纷纷伏下身子,生怕混乱中,自己成了黑衣人的靶子。 桥上的惨叫声渐渐奚落,虽然那些金甲卫士骁勇,但群龙无首,再加上陆青菲的心里战术,许多金甲卫士都放下了武器。 剩余那些忠于邵洁将军的金甲卫士,寡不敌众,大多都被当场格杀。 鬼雾渐渐散去,凌寒终于看清了桥面上的状况,一队缴了械的金甲卫士,被那黑衣人围在一圈,那些囚徒都抱着脑袋,横七竖八的伏下地上,有的人安然无恙,有的人在混战之中,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还有些金甲卫士的尸首,东一个,西一个,倒在血泊之中,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浓烈。 那陆青菲大步走了过来道:“各位兄弟,这是门主下发的手谕,邵洁拥兵自重,门主看在他屡建战功的情分上,让他早日回归冥都,但他却屡次违反将令,门主这才吩咐在下将邵洁逆贼正法!” 那些金甲卫士虽然迫不得已投降,但听陆青菲言及邵洁违反军令,他们大多都不敢相信。因为邵洁将军向来都是有令必从,就像此次押送犯人,邵洁将军完全可以让副将来押送,但门主有令,让邵洁将军亲自押送,所以邵洁将军才亲自出马的。 没有想到的是,邵洁将军如此听令,到头来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就是门主的一道命令,取了邵洁将军的一条性命。 “邵洁将军根本没有违背将令!”一个金甲卫士小声嘀咕道。 也许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个弃剑的金甲卫士气愤的道:“我可以作证,邵洁将军是清白的!” “我也可以证明!邵洁将军对门主忠心不二!” “邵洁将军是得知风铃岛要袭击我不死域,才在这里驻守的!”一个金甲卫士高声道。的确,这个金甲卫士就是邵洁将军的传令兵,他对邵洁将军没有回冥都这件事最有发言权。 那陆青菲也听到了这些金甲卫士的话语,便高声道:“诸位永生门的兄弟,你们不要被邵洁逆贼的表象所迷惑,他谋反的罪证,已经被秦福寿统领交给了门主,证据确凿,门主才忍痛割爱的!而你们,并不知情,门主再三叮嘱,教在下不得伤害其余的兄弟!只要你们与邵洁逆贼划清界限,一概既往不咎!” 那些金甲卫士听到陆青菲如此说,都开始沉默不语,让他们瞬间就背叛在一起行伍多年的将军,自然十分的为难,不过此时邵洁将军已经死去,再为了一个死人,直接背负起叛逆的罪名,这些金甲卫士也不大愿意。 陆青菲高昂着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声道:“诸位兄弟,手谕你们已经看到,是做永生门的金甲卫士,还是追随邵洁逆贼,给你点考虑的时间!只要愿意弃暗投明,你们就还是永生门的战士!” 几个金甲卫士相互看了看,都默默的撕下了胸口带有“邵”字的徽章,扔到了地上。 一个金甲卫士鄙夷的朝着那几个人看了一眼,吐了一口口水。那几个金甲卫士顿时羞愧的低下了头。因为他们都誓同生死,如今有人的死了,有的人却抛弃了曾经的誓言,想要活命。 那个金甲卫士看准了陆青菲的方向,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锋利的短刀,就要朝着陆青菲而去。显然,他是想刺杀生死判官陆青菲,为邵洁将军报仇。 只是他刚刚迈出一步,就有几支硬弩对准了那金甲卫士的胸口。 “不许乱动!”一个黑衣人提醒道。 但那个金甲卫士已经下了决定!金甲卫想要做到的事情,就必须做到,不然的话,他们会觉得自己的行为玷污的神圣的金甲。 那个金甲卫士卯足了劲,身子一矮,就要冲向那陆青菲。 第六百七十一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凌寒自然看清了那个金甲卫士的举动,也看到了他手中的短剑,先是在心中为那金甲卫士叫了声好,随后又开始担心他的安危,因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那陆青菲自然是做好防备,此时明晃晃的前去刺杀,定然会性命不保。 只是凌寒现在的处境,只能自保,不敢再去阻拦。 而其余的那些金甲卫士,都低垂着头,因为心中有愧,但没有人上前阻拦。 的确,还有人让他们汗颜,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这人光明正大的死去,他们才可以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金甲卫士起身将那个要去刺杀陆青菲的金甲卫士拦下,低声道:“兄弟,不可鲁莽!”说罢,只是一挥手,就将那金甲卫士手中的短剑夺下,随手抛进了冥河之中。 “你……”那个金甲卫士瞪着眼睛,看着阻拦自己的同伴,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陆青菲距离众人还远,并没有看清楚这两个金甲卫士的举动,见大局已定,便道:“诸位兄弟,为了表明你们与邵洁逆贼没有关系,必须在此宣誓,为永生门,为门主尽忠!宣誓完的兄弟,你们都站到这边!” 陆青菲说罢,朝着凌寒的身边一指。 陆青菲说罢,又上前了几步,目光朝着那些金甲卫士扫了过去。 而那些黑衣人都持刀在手,目光阴郁的看着那些金甲卫士。在这个环节,若是有人胆敢不从,定会被那些黑衣人就地正法。 终于,一个金甲卫士举起了右手道:“在下是永生门的弟子,甘愿为永生门,为门主尽忠!”说罢,那个金甲卫士缓缓的走到了凌寒的身边。 那个想要刺杀陆青菲的金甲卫士,用力的吐了一口吐沫,直飞到了那个宣誓的同伴脚下,同时低声暗骂了一句:“叛徒!” 而拦住他的矮个金甲卫士急忙挡在了他的身前,同时低声道:“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 其余的金甲卫士见有人已经走了第一步,便都开始宣誓,其实,他们入门的时候,便已经宣过誓,还是一样的誓词,不过此时的心情却大不相同。 那时,加入永生门,个个都意气风发,只是今天,稀里糊涂便成了反贼的同党,还得重新宣誓,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最后,那个矮个卫士与他拦下的金甲卫士都念完了誓言,余下的三十多名金甲卫士,尽数效忠门主。 陆青菲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弟兄们,你们之前都为门主立下了赫赫战功,今日又能与反贼划清界限,待本将军上报门主,定为诸位请功!” 众人听了陆青菲的话,并没有多兴奋,毕竟,今天的情形,不值得骄傲,也不值得欢庆,因为曾经一个战壕里同生共死的兄弟,已经丢掉了性命,而自己还存活在这世上。 即便还有一条烂命,但以后的时间里,他们都无法真正的原谅自己,除非邵洁将军真的是反贼,而不是所谓的反贼。 “诸位兄弟,你们现在都编入我的亲卫队,现在我命令你们,将这些死人都扔进冥河!”陆青菲道。 那些金甲卫士听罢,心中无不难过,毕竟地上躺着的人,在一天前,还与自己情同手足,同桌共室,短短的一日之内,就阴阳相隔。 这时,那个矮个的金甲卫士拉住了一个金甲卫士的尸体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那些金甲卫士方才反应过来,便两人一组,将那些在这场伏击中丧命的金甲卫士,抛进了冥河之中。 一个个无声的水花将那些金甲卫士的尸体吞噬,不多时,这桥上便被清理的干净。而那冥河依旧撒欢似的流淌,好像从这些死难者身上,吸取了一新的能量。 凌寒看着那些金甲卫士沉入水底,而河水连一个涟漪都没有留下,就像是那些金甲卫士从来都没有到这里来过。 那些金甲卫士大多都是些孤儿,他们的父辈,多数在历次的战斗中殒命,邵洁将军将他们集中在了一起,教给他们在战场上活命的诀窍,只是今日,邵洁将军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其他人。 凌寒心中暗暗再想:一条条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就在凌寒还在扼腕叹息之上,那冥河的水面之上忽然冲出了一道真气,直冲凌寒的眉心! 凌寒已经感觉到了那道真气,只是自己此时被那些黑衣人所看管,自然不能乱动。那股真气竟是撞上了凌寒的眉心处。 不过令凌寒诧异的是,这股真气,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而是碰触到了凌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寒不解的看了看四处,只见那些残存的金甲卫士,包括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自己这里,他们清理完了桥面,都在等待陆青菲的指示。 陆青菲巡视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诸位兄弟,你们辛苦了,我们回城!”说罢转身上了自己的坐骑,走向了奈何桥的另一端。 那些金甲卫士只得默默的跟在了陆青菲的身后。虽然众人对陆青菲的口碑不佳,只是此时,若是还想活命,就必须拜倒在陆青菲的麾下。 围住那些金甲卫士的黑衣人,虽然听到了众金甲卫士的誓词,但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跟在了那些金甲卫士的身边,注视着这些金甲卫士的一举一动。 而堵在奈何桥另一端的那些黑衣人,也来到了奈何桥中,开始接管起押送来的那些囚徒。 那些囚徒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即便是邵洁将军谋反,亦或是邵洁将军是被那秦福寿诬陷,都与那些囚徒无关,不管谁在上面统治,自己的性命目前已经不属于自己,而属于一个叫做不死局的地方。 众人跟着陆青菲的身后,终于踏上了彼岸城的土地。众人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彼岸城的城墙之下。 此时天色已晚,彼岸城的城门已经紧闭,城楼之上,旌旗招展,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陆”字。 彼岸城的城墙与望乡城相比,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彼岸城的城墙,高大坚固,远远要高于望乡城的高度。 彼岸城虽然与望乡城相隔不远,但彼岸城是通往冥都的第一处险关,所以,与望乡城这等边陲小城,不能同日而语。 城楼上的卫士虽然看到了陆将军走在前面,但楼下还有那么多的金甲卫士与,他们只是高声喝止住众人。 “来者何人?”一个玄甲的守卫大声问道。 陆青菲并没有因为那玄甲守卫不卖自己的账而生气,相反,他面露微笑,从怀中掏出了一面令牌,朝着城头晃了晃。 没有令牌,任何人在城门关闭后都不准出入,这是陆青菲自己下的命令,即便是他自己,若是没有令牌,也不能出入。 守卫能够如此认真的执行自己的命令,这让陆青菲心情格外的高兴,当然,今日能够如此顺利的收拾了邵洁,也是陆青菲心情大好的另一个缘由。 那守卫看到陆青菲的令牌之后,立刻高声道:“开城门!” 随后,彼岸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立刻有一队守卫的军士跑步出来,手持长矛,立在城门的两侧。 一个当值的统领跑步上前,跪倒在地道:“末将恭迎城主归来!” 陆青菲笑道:“庞统领,你们辛苦了!这点银子,给兄弟们喝茶!”陆青菲说罢,抛给了那庞统领一张银票。 庞统领受宠若惊,急忙道:“城主大人,这些都是末将应该做的!这钱…… 陆青菲道:“让你拿着就拿着!”说罢,陆青菲一夹马腹,进了城门。 那庞统领只得拾起那张银票,票面上的数字让他的心猛跳一下,这不只是一天的茶钱,而是自己与这队弟兄一个月的茶钱。 凌寒跟着囚徒的队伍进了城,此时那邵洁将军已死,那些金甲卫士不管是否真心投靠陆青菲,此时都没有心情再去理会凌寒。 凌寒与天宝的这一场浩劫就此翻过,凌寒自然轻舒了一口气。邵洁将军曾经刁难过自己,此时他已死,想来那陆青菲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因为他根本对凌寒不熟。 果然,凌寒与天宝被那些黑衣人带进了地牢,众囚徒都挤在了一个大的牢房之中。而且那黑衣人也给这些囚徒带来了食物。 虽然这间牢房阴暗潮湿,黑衣人所给的食物也都是些粗茶淡饭,但那些囚徒经过了一天跋涉,终于得到了一口饭吃,众人也一扫之前的颓废。 众人吃过晚饭,便开始东倒西歪的听躺下,而凌寒与天宝所在的地方,那些囚徒都没有接近。 凌寒独自一人,与金甲卫士相斗,还接连破了金甲卫士的剑阵,这在那些囚徒看来,凌寒已经与他们不是同一路人,至少,那些囚徒从心中有些忌惮凌寒。 凌寒也乐得与那些囚徒拉开一些距离,只是因为凌寒觉得,这些囚徒里面鱼龙混杂,难保没有想要暗害自己的人在。 待修改 众金甲卫士见同伴居然也用出拼命的打法,不但没有为那同伴担心,反而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似乎对同伴的这种打法习以为常。 后面的一个金甲卫士低声笑道:“这小子真的是小偷撞上贼祖宗,不知道石哥绰号‘拼命二郎’!” 而那些囚徒见到凌寒的这一招倒踢剑柄,也不由得暗暗喝彩,毕竟他们都是一路人,自然希望凌寒能够取胜,也好挫一挫金甲卫士的威风,报一下七日未给口粮的恶仇。 凌寒见到眼前的金甲卫士依旧恶狠狠的挺剑刺来,并没有慌张,而是纹丝不动。 一切只在刹那间发生,凌寒踢出的长剑忽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原来是剑尖对着那金甲卫士,此时变成了剑脊对准了那金甲卫士,并且似乎带着千钧之力,猛地撞向了金甲卫士的胸甲。 这一变化来的突然,不仅那金甲卫士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在场的其余卫士也没有看出。只有邵洁将军身边的一个金甲卫士微微的摇了摇头。 “砰”的一声脆响,那剑柄率先撞到了金甲卫士的胸甲,一股巨力透甲传出,竟是将那金甲卫士撞得直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倒是依旧飞向凌寒,只是没等碰到凌寒的衣襟,去势便已经消耗尽,应声而落。 而凌寒一步上前,将那金甲卫士的长剑握住,信手一挥,便将拴在手上的铁链斩断。凌寒随手舞了一个剑花,逼开了涌上来的那些金甲卫士。 那些囚徒见到凌寒居然以一敌三,还不落下风,情不自禁的为凌寒喝彩。 “小兄弟,好样的!” “这厉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而那些金甲卫士见此情形,一边维护秩序,一边高声喊道: “你们都给老子蹲下,谁在说话,就割了他的舌头!” “这小子造反了,杀了他!” “还有他的同伙,也不能放过!” 那些金甲卫士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一个个怒不可遏,出言恐吓。 而凌寒并不理会他们,凌寒知道,咬人的狗都不会叫,所以,他还是全神贯注的注意围在自己身边的那几个金甲卫士。 方才这些金甲卫士使出了“三元剑阵”,正如那个金甲卫士说的,这真是小偷遇到了贼祖宗,凌寒在那沈庄之时,曾经学习过那《玄阵之初》,又在湖心小筑中与米粒儿探究过那藏书阁中的古阵,恰恰就有这“三元剑阵”的法门。 凌寒对这个剑阵饶有兴趣的学习了几日,阵法的精妙之处,已经被凌寒与米粒儿参详的淋漓尽致,就差没有寻找一个剑阵,供二人亲自破解一番。 而今日,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所以,凌寒破这个阵法,真如探囊取物一般的轻松。凌寒用那剑脊撞向那个拼命二郎,也是手下留情,如若不然,已凌寒的修为,那层金甲又怎么能挡住一个舒筋高手踢出的利刃,定会透甲而过。 不过凌寒知道,自己虽然能够破解这个剑阵,全凭自己的好运气,不过危险并没有解除,天宝还在金甲卫士的手里,而且金甲卫士不光是人多,还有邵洁将军坐镇,所以凌寒也不敢贸然开杀,敌强我弱,凡事还要留有一丝余地。 凌寒朝着邵洁将军的将旗处瞥了一眼,只见旗下的邵洁将军并没有注意自己,而是在与他身边的一个卫士在低语,模样似乎还有些恭敬。 终于,围住凌寒的那些金甲卫士忍不住了,猛地变幻了阵型,四柄长剑指向了凌寒。 凌寒看了这个剑阵,心中又是一喜,这是“四方剑阵”,也是自己研习过的一个剑阵。 凌寒未等那四人出剑,便率先出招。只见他身形一闪,径直的攻向了一个持剑的金甲卫士,但那金甲卫士早有防备,举剑相迎。 而另外三人,登时出招,有刺,有劈,招招都是致命的打法。 不过凌寒并不在意,因为他这一招,只是虚招,为的就是将那三人的攻击吸引出来。 凌寒已经看出了那三人进攻的路数,身形一矮,原地转了个身,随后施展起“抹草过花步”,同时将手中的长剑如同苍蝇拍一般的拍出。 “啪……啪……啪……” 凌寒这一招三响,分别拍中了那三名金甲卫士持剑的手腕。 “哎呦!”“啊呀!”“妈妈!” 三声惨叫过后,那三个金甲卫士手中的三柄长剑纷纷坠地。而那三个金甲卫士失去了手中的长剑,便如被拔了牙齿剪了利爪的老虎,捂着透骨疼痛的手腕,急急的撤到了同伴的身后。 凌寒缓缓的回过头,抬起了剑,指向了四方剑阵的最后一方。 那个金甲卫士见凌寒一招就破了这个自己修炼已久的阵法,心中的惊恐是难以名状的。 但他却不能后退一步,因为他是金甲卫士,是邵洁将军的虎卫,也是整个不死域的精英。 只见那金甲卫士大喝一声,挺剑朝着凌寒冲去,凌寒一挥剑,将那金甲卫士的来剑隔开,身形一闪,竟是撞上了那个金甲卫士。 凌寒立刻抛下手中的长剑,一手抓住了金甲卫士持剑的手腕,一手环住了那金甲卫士的脖颈。 凌寒的手臂微微一用力,那金甲卫士立刻感觉到气息不够,双肩酸软无力。凌寒顺势夺下了金甲卫士手中的长剑,横在了那金甲卫士的脖颈之上。 其余的金甲卫士见凌寒如此神勇,先是轻易的破了那三元剑阵,又一招就破了这四方剑阵,还徒手俘获了一个同伴,心中大为惊异。 但他们依旧如同狼群一般围了上来。 “快放开他,不然有你好看!” “你逃不掉的,不要垂死挣扎了!” “兄弟们,不用管我,快上来杀了他!”被俘的金甲卫士高声喊道。 凌寒微微一笑,将剑脊朝着怀里那个金甲卫士的金盔上一磕,“嗡!”的一声响分外悦耳。 只是那个金甲卫士就不那么感觉了,他只是感觉道耳边一阵轰鸣,顿时天旋地转,再也发不出一声。 那些金甲卫士见同伴被凌寒制服,投鼠忌器,也不敢轻易的上前。毕竟,每个人都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弟兄。 凌寒见那些金甲卫士还是围住自己,脑子在飞速的旋转,想要找到一个脱身之法。只是天宝还在金甲卫士的手中,对方还有那么多人,凌寒也是靠着独有的机缘才连破两个阵法的,若是那些金甲卫士真的不按照套路,只是群起而攻之,那凌寒只有不管天宝,落荒而逃的一条路。 围在凌寒身边的几个金甲卫士忽然又变幻了一个阵型,凌寒一见,心中又是一喜。原来,那七名金甲卫士居然摆出了天罡北斗阵,这一阵法,凌寒也在那‘玄阵之初’中领教过。 如若让凌寒破掉此阵,一样的易如反掌。 不过凌寒不想再过多的消耗真气,因为一会儿,凌寒还要找机会带着天宝离开,若是这样一直缠斗下去,任凭凌寒是舒筋高级,也会被那些金甲卫士将真气耗尽,最终只能是束手就擒。 凌寒将手中的长剑压到了俘虏的脖颈之上,高声道:“你们不想让他活是么?快快退下!”说罢,便似要割断那俘虏的脖子一般。 “啪啪啪!”三声掌声传来,只见邵洁将军骑着骏马踱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方才与他相谈甚欢的金甲卫士。 “小兄弟好功夫,不知你在那风铃岛上,师承何处?”邵洁将军一挥手,这是邵洁将军下令的手势,可惜那个天罡北斗阵刚刚成型,又瞬间毁灭,那几个金甲卫士只得退了几步,谁也不敢违背邵洁将军的命令。 凌寒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因为他知道,怀里这个金甲卫士就是自己与天宝的最后一个挡箭牌。眼前的邵洁将军曾经想杀掉自己,好在他并没有如愿以偿,不然的话,凌寒就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邵洁将军,在下师尊乃是无名之辈,不值得一提!”凌寒道。凌寒此时,再也不把那沈潮当成师父,所以他根本不想提起沈潮这个邪恶的名字。而帮助过自己的师父玄武,凌寒更不能提起。 “本将猜想,你是不愿意说而已!能教出如此厉害的徒弟,定是一位高人,真的令人羡慕!不过今日,你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必须留在这里!”邵洁将军道,他身边的那个金甲卫士又微微的点了点头。 凌寒苦笑一声道:“邵洁将军,你最好是将我们都放了,不然的话,那就斗个鱼死网破。大家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邵洁将军皱着眉头又打量了一下凌寒,随即道:“你居然敢威胁我,你小子听好了!你最好是将我的虎卫放了!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若是你与我过招,你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住!” 凌寒见邵洁将军散发着一股杀气,同时微微有些灵压散出,便知道了,这邵洁将军已经是畅血的修为。 待修改2 凌寒道:“邵洁将军,在下并没有要逃走的打算,只是将军的手下却以为在下要逃走,便出手向攻,在下只是迫不得已,方才出手还击的!” “将军,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明明是要……”那个被凌寒夺过马鞭的金甲卫士立刻大声争辩。 只是没等他说完,邵洁将军便伸出手止住了那金甲卫士的话。 那金甲卫士见邵洁将军如此,只得乖乖的将嘴巴闭上,心中却在不断的咒骂。 邵洁将军道:“既然你不想逃走,那就把剑放下,本将军保你性命无虞!” 凌寒看了一眼天宝,只见天宝依旧被那金甲卫士压制住,便道:“邵洁将军,让在下撤剑也可以,不过还请邵洁将军将我的同伴也放过!” 邵洁将军方才也见到天宝被擒,此时也朝着天宝轻瞥了一眼道:“凌寒,你手上只有我一个兄弟,一命抵一命,只能换一条命!你们坏了规矩,我放掉你们其中一个,已经是法外开恩,就不要得寸进尺!” 天宝被压得紧,脸胀得通红,挣扎着道:“凌寒,你不用管我!自己逃命去吧,只是明年的今日,记得朝着南方,给我倒两碗好酒就是……!” 没等那天宝说完,那几个金甲卫士已经将天宝的腮帮捏住,天宝再也说不话来。 凌寒见到天宝受苦,心中大为不忍,便缓缓的将长剑从那个金甲卫士的脖颈处移下,朗声道:“邵洁将军,你是一方大员,统领千军万马,说话可是算数?” 邵洁将军冷哼了一声道:“凌寒,本将军向来一言九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还不撤剑,你们两个谁也不能活!” “当啷!“一声,凌寒将手中的长剑抛下,随手将那个金甲卫士推到了一旁。那个金甲卫士此时依旧迷迷糊糊,站了不稳,立即有两名金甲卫士上前,将他扶到了一旁,还有一个金甲卫士趁势拾起了地上被凌寒击落的那几柄长剑。 众囚徒见到原本还想看到那金甲卫士血溅三尺,随后凌寒被邵洁将军出手击毙,没有想到邵洁将军居然为了一个手下网开一面,都有些失望。 押着天宝的那两个金甲卫士见凌寒已经缴械投降,便将天宝拉了起来,将长剑架到了天宝的脖颈之上。 天宝的心中忽然感觉到一阵释然,毕竟,因为自己,凌寒才不愿离去。若是没有自己这个累赘,或许凌寒早就能回到风铃岛。 想到此处,天宝陡然大笑道:“一会儿你们都看准点,把剑抡圆了,别让老子受二遍罪!” 天宝身旁的那个金甲卫士道:“你放心好了,一会儿兄弟送你上路,保证你舒舒服服!” 虽然凌寒与天宝方才与这些金甲卫士为敌,但这些金甲卫士也十分敬佩这不怕死的对手。所以那金甲卫士对天宝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邵洁将军,我用这一命来换取天宝的性命!方才你已经答应在下,还请邵洁将军履行承诺!”凌寒一昂头,忽然说道。 “哦?”邵洁将军方才就要打马离开,一听凌寒如此说,顿时一愣,心中暗想: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居然自己不要命,还要保全那个残疾的性命。“凌寒,你这话可是考虑好了?” 邵洁将军身边的那个金甲卫士听到凌寒要舍弃自己的性命,浑身也是一震,想对邵洁将军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只是呆呆的盯着凌寒那张俊俏又有些苍白的脸。 “凌寒,你逞什么英雄,老子可不会领你的情,你不用管我,还是自己走吧……呜呜……呜呜……”天宝听了,立刻大声的呼喊道,只是喊道了最后,竟然变成了哭泣。 周围的众人听到了天宝的哭声,不管是金甲卫士,还是戴枷的囚徒,内心都在颤抖。 自己有没有一个可以生死相依的兄弟,能在这样的生死抉择中,将生的希望给自己? 想到此节,那些金甲卫士都唏嘘不已,而那些囚徒中居然有人已经开始暗暗哭泣,不光为了凌寒与天宝的义气,也有着兔死狐悲的感触。 “这里哭哭啼啼的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众人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座木桥,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那桥上疾行而来。 邵洁将军朝着那汉子看了一眼,立刻地上道:“先将凌寒抓起来,听后发落!”说罢,邵洁将军一夹马腹,朝着那汉子来的方向迎去。 “原来是陆师兄,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了?”邵洁将军笑着道。 “某家听说邵师弟亲自押解这些贼人,给某家送来,某家又怎么好不亲自来接?哈哈哈……”那大汉道,声音震得众人耳根一阵发麻,显然那大汉的修为不低,甚至超过了邵洁将军。 邵洁将军道:“陆师兄太客气,只在城中等待就是,居然走出这么远,这让小弟如何过意的去?再说,门主有令,命在下亲自将这些囚徒押送你处,这都是兄弟应当做的!” 原来那大汉正是彼岸城的城主,人称“生死判官”的陆青菲。 陆青菲依旧面露微笑道:“邵师弟,你看,过了这冥河上的奈何桥,就是某家的地界了,某家并没有走出多远!邵师弟再客气,某家可就生气了!” 那陆青菲说罢,拉住了邵洁将军的手,二人齐头并进,踏上了奈何桥。 邵洁将军见陆青菲如此热情,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只能跟着陆青菲前行。 其余的金甲卫士见邵洁将军被拉走,并没有直接发落凌寒与天宝,便也整理好队形,一行人跟在陆邵二人的身后,上了那冥河之上的奈何桥。 凌寒紧走几步,靠近了天宝,关切的问道:“天宝,你没事吧!” 天宝眯着眼睛,看着凌寒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凌寒笑道:“换了我是你,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我!”天宝迟疑了一下道:“我真的希望能够选择的是我!” 远看冥河,除了河水幽黑湍急之外,并没有其余的感觉。当众人上了那奈何桥之后,才知道这冥河,真的有不寻常之处。 一道道黑色的浪花翻滚着,并没有发出“哗哗”寻常水浪的声音,而是发出了一声声的哀嚎,便如有千万个亡灵,都在这冥河之中受苦受难。 那些胆子小的囚徒,干脆将自己的耳朵堵住,不想听到如此恐怖的声音。凌寒看着脚下翻滚的浪花,心中却想:若是一会儿那邵洁将军反悔,那天宝可是有危险。 凌寒此时真的想挣开身边的金甲卫士,一头扎进冥河之中,一了百了。但凌寒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惨死,心中又涌起无限的斗志。 终于,这队人马都上了那奈何桥。 虽然这奈何桥只是座木桥,桥下都是就地取材,用那岸边的血红石打造的桥墩,众人上桥,只是感觉到桥面平稳,尽管桥下黑水瘆人,这木桥还给众人一点点安全感。 “邵师弟,你可曾听说过这冥河?”陆青菲忽然问道。 “冥河?恕在下孤陋寡闻,这冥河只是第一次来,还真不知这冥河有什么传说!”邵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也难怪,邵师弟是门中最能征惯战的骁将,总在四处奔波,自然不会知道这偏远地方的一条河流!不过门主既然将邵师弟派往望乡城驻守,也是为了表彰邵师弟的劳苦功高,以后师弟就是这望乡城的领主了!你我是邻居,就可以常来常往!”陆青菲笑道。 “多谢陆师兄抬爱,师兄才是门主手下第一猛将,小弟望尘莫及!对了,陆师兄,这冥河有什么其他的说法么?”邵洁将军好奇的问道。 “这冥河之水,虽然奔流,但这水却是从那白骨坟场后面的暗河流出,号称死水!”陆青菲道。 凌寒虽然距离陆邵二人有段距离,但依旧能够听到二人的讲话,心中不由暗想:怪不得这水如此之黑,原来是从那个山洞中流出的。凌寒想到那个山洞,自然想起了自己刚拜的师父,玄武。 只可惜这个师父只是传授自己一日的功法,就驾鹤西游。 “死水,这河水难道有毒?”邵洁将军继续问道。 “说是死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其一,这河水甚是奇怪,即便是一片羽毛,也难以在这水面上漂浮,都会沉入水底,更别说什么舟楫;其二,这河水两岸寸草不生,就连河水里面,也没有任何生灵,有人说,这死水有剧毒,但没有人真正的尝试过; 其三,当年在这冥河河边,我不死域与那风铃城曾经在此大战,据说当时尸堆成山,血流成河,那些尸首都被抛进这冥河之中。从那以后,这岸边的岩石便都是鲜血一般的颜色!”陆青菲道。 邵洁将军听罢道:“原来这冥河还有这样的来历,陆师兄,今日师弟长了见识!” 待修改3 邵洁将军道:“陆师兄是在试在下么?既然是叛军,岂能容与我永生门下,自然要剿灭!将那些叛逆统统抓起来,一个一个审问。” 陆青菲朝着邵洁将军一举大拇指道:“邵师弟果然是我永生门的骁将,陆某佩服的紧!” 邵洁将军微微一笑道:“陆师兄谬赞了,在下承蒙门主信任,自当尽力维护门主周全!在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陆青菲朝着邵洁将军看去,忽然叹了一口气,勒住了马头。 邵洁将军不知陆青菲为何在这木桥中段勒马,只是主人不前,客人只好也拉住马缰。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的水汽,只是那水汽中满是血腥的味道,就像当年那些在这冥河中丧命的军士的鲜血依旧未干。 后面的队伍见前方已经停下,自然止步不前,一个金甲卫士高声呼喊道:“怎么不走了?” 一干人等挤在这奈何桥上,微微有些骚动。那些囚徒虽然不知前路吉凶,但都不愿在这凶险之地多逗留。 “要走快走,要杀就杀,在这里磨蹭个甚!” “各位军爷行行好,快走吧,小的都快饿死了!” “哎呦,我的肚子疼,要出恭了,快闪开!” 那些被挤在桥边的金甲卫士虽然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抽出了长剑,高声喝道:“嚷什么嚷,都老实点,快蹲下!” “你,想吃鞭子么,再不蹲下,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些囚徒见金甲卫士动怒,都不敢再多言,只得蹲在桥面上。那些金甲卫士害怕在这狭窄的桥面上出什么乱子,都翻身下马,沿着桥边来回巡视。 凌寒朝着前面看去,只见邵洁将军与那陆青菲还在马上伫立,并没有前行。而身边那些囚徒一个个面露无奈,像是一刻也在桥上呆不了。 就在这时,一匹骏马忽然发出一声长嘶,随后便像发疯一般,前蹄高高的跃起。随即那双铁蹄又重重的砸下,吓得那骏马身边的众人一阵慌乱。 若是被那骏马的铁蹄砸中,定会被踏成肉泥,众人纷纷朝着骏马的另一边挤去。 那个金甲卫士见自己的坐骑陡然发飙,立刻揉身上前,闪过了几个慌不择路的囚徒,一把捉住了那马匹的缰绳,用力一拉,便将那骏马拉到了身边。这几下一气呵成,显然这金甲卫士的修为也是不低。 随后那金甲卫士轻拍了那骏马的脖子道:“桃子,你怎么了?” 那叫做桃子骏马见主人到了身边,便如有了依靠,紧忙将头贴在了那金甲卫士的胸口,只是不停的打着响鼻,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一边的金甲卫士见警报解除,便笑道:“薛兄弟,你的桃子定然是想婆娘了!” 姓薛的金甲卫士嗤笑一声道:“别胡说八道,我家桃子是个母的!” 众人见一场纷乱化为须弥,又挨挨挤挤的蹲在了桥面上,只是害怕那桃子再次发飙,都不时的看着那匹骏马。 凌寒轻舒了一口气,朝着桥下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竟是涌过一阵灰蒙蒙的雾气,心中顿感不妙。 凌寒急忙拉了一下蹲在自己身边的天宝道:“天宝,打起精神,我总感觉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一会儿若是有什么变数,你一定跟紧我!” 天宝眯着小眼睛,也看到了渐渐涌过的浓雾,点了点头道:“若是你能逃出去,就快些逃走,不用管我!” 天宝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是天崩地陷,凌寒也不会丢下自己,独自逃生。 凌寒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天宝现在说话,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想法,但凌寒还是相信天宝等你恢复往日的仔细。 那些金甲卫士也发现了远处涌来的雾气,纷纷探着头张望,一个金甲卫士也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立刻高声道:“要起鬼雾了,兄弟们都准备好,快禀告邵洁将军,速速离开这奈何桥!” “将军,速速离开!” “将军,速速离开!” 一声声呼唤不多时就传到了邵洁将军的耳边。 邵洁将军朝着沉默了一会儿的陆青菲一拱手道:“陆师兄,怎么不走了,莫非不欢迎这些囚徒到你那不死局?还是咱们城中缺粮,容不下这么多张嘴巴?若是陆师兄感觉人多,有压力,那兄弟就带回一些!” 陆青菲转过头对着邵洁将军,眼中似笑非笑。 邵洁将军心中忽然一凛,这是陆青菲最具特色的招牌表情,传言道:判官笑如哭,世上多遗孤! 邵洁将军见到陆青菲出现了如此表情,立即将手按在了佩剑之上。 “邵师弟,师兄问你一句话,你一定如实回答!”陆青菲看了看邵洁将军按在剑柄上的手,并没有太多表情。 邵洁将军道:“陆师兄,大家都挤在这个小桥之上,师弟害怕出现什么意外,若是少了一个两个人犯,师弟可是吃罪不起!我们还是上了岸再说,如何?” 邵洁将军说罢,也不等陆青菲回话,打马就要前行。 只是那陆青菲一矮身子,竟是将邵洁将军的马缰一把拉住,顿时停住了邵洁将军的坐骑。 邵洁将军脸色一变道:“陆师兄,你要做什么?” 陆青菲的脸色变得阴暗,缓缓道:“邵师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若是不回答,河对面是不会欢迎你上岸的!” 邵洁将军见陆青菲的态度坚定,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邵洁将军只得叹了口气道:“既然陆师兄要问话,就快些问,前面起了鬼雾,在下害怕众兄弟有什么闪失!” 邵洁将军虽然如是说,但他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之上,一但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便会第一时间出手。 论到出手速度,这邵洁将军可是这不死域中顶级的存在,这都是邵洁将军在南征北战的生死考验中练就的生存本事。 那陆青菲见邵洁将军剑不离手,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邵洁将军不必紧张,师兄只是想问一问,若是有人想拥兵自重,割据为王,邵师弟你会怎么做?” 邵洁将军听到陆青菲如此问,心中大惊,因为即便是在傻的人,也听出了陆青菲的意思。定是有人在门主面前造谣生事,说自己在这边陲地区拥兵自立,而让门主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但邵洁将军眼睛一转,轻笑一声道:“陆师兄,我当是什么事,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既然是叛军,岂能容与我永生门下,自然要剿灭!” “好!难得兄弟如此赤胆忠心,师兄定会禀告门主,为师弟请功!”那陆青菲一抖马缰,便朝着前面奔去。 此时鬼雾一生,将整个木桥都罩住,就像是一个庞然大雾,张开了血盆大口,将这冥河,奈何桥,冥河两岸的血红石,奈何桥上的迷茫人都吞进了自己的腹中。 邵洁将军见陆青菲已经前行,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灰蒙蒙的一片,既看不到身边的冥河之水,也看不到自己手下那些金甲卫士。 邵洁将军心想,这里可不上久留之地,急忙高声喊道:“兄弟们,可以前进了!”说着,邵洁将军打马便朝着陆青菲追去。 只是邵洁将军的马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哨响。邵洁立刻回头,竖起了耳朵。 果然,一个金甲卫士撕破鬼雾扑倒在地,高声道:“邵洁将军,不好了,大营传来信号,遭到叛军攻击!” 邵洁将军方才也听到了这声哨响,只是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攻击自己的大营,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邵洁将军,怎么办,我们快回去吧!”那个金甲卫士高声道。 邵洁将军朝着后面的方向看去,只是雾气腾腾,根本看不出什么。不过邵洁将军必竟是身经百战,这点小风小浪自然吓不倒邵洁将军。 邵洁将军镇静的摆了摆手道:“你先通知所有的弟兄,做好准备,若是情况不妙,我们立刻回望乡城!” 那金甲卫士高声道:“是,将军!我这就去办!”那金甲卫士话音刚落,就一闪身消失在了鬼雾之中。 一声哨响只是代表这大营遭到攻击,但还无法判断是谁。若是一般的小毛贼,大营还有其他的将领在,自然不会被攻破。 邵洁将军等了片刻,哨声始终没有响起,看来这一股残匪已经被大营的人制服。 邵洁将军这才想起,那陆师兄已经走了片刻,若是自己在不追的话,定是难以追上。邵洁将军立刻一挥马鞭,朝着陆青菲的方向追去。 就在邵洁将军疾驰几步的时候,而后的哨声忽然再次响起,并且是一阵杂乱无章的曲调。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的大营已经背敌人攻袭! 邵洁将军眉头一皱,立刻道:“兄弟们,快将囚徒都带到岸上!” 邵洁将军话音方落,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阵阴风猛地吹来。邵洁将军急忙回头,只见那浓雾之中,忽然冲出一个巨大的流星锤,砸向了邵洁将军的胸口! 待修改4 凌寒低伏着身子,紧紧的靠在天宝的身边,凌寒已经察觉到,这奈何桥上,并不只有邵洁将军的金甲卫士与自己这些囚徒,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 那些身份不明的人,行踪也是不定,凌寒虽然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却无法感觉到他们在什么地方。 凌寒知道,不管这些人在什么地方,都是来者不善。 邵洁将军刚一回头,那个流星锤便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胸口。这致命的一击来的突然,没等邵洁将军做任何反应,他便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被那流星锤砸飞,并且翻落到了桥下。 那冥河之水依旧湍急,邵洁将军坠入河中,竟没有激起一个水花,便悄无声息的淹没进了水中。 这冥河之水果然奇异,羽毛无法浮起,重伤后的邵洁将军也难逃厄运。 邵洁将军虽然坠入河中,但由于大雾弥漫,那些金甲卫士都还不知情,但他们听到了大营传来的哨声,便开始纷纷并拢,想要等邵洁将军的号令,一同杀回大营。 只是他们没有等到邵洁将军的指示,而是听到一个阴郁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诸位金甲卫士听着,邵洁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已经被陆某就地正法,你们都是永生门的勇士,赶紧放下兵刃,停止反抗,不要步那邵洁逆贼的后尘!” 那些金甲卫士都是邵洁将军的亲兵,跟随邵洁将军出生入死,此时听到那陆青菲说邵洁将军是逆贼,他们又如何相信。 一个金甲卫士朝着那便的浓雾高声喊道:“陆将军,我们邵洁将军对永生门忠心不二,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位兄弟,本将奉门主之命,剿灭邵洁反叛,你若是不信,本将这里有门主的亲笔书信!只要诸位兄弟放下武器,你们还是永生门的好兄弟!”陆青菲高声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邵洁将军怎么会是反贼?我看你才是反贼!兄弟们,定是那姓陆的谋害了邵洁将军,图谋不轨,我们杀了他,为邵洁将军报仇!”一个金甲卫士高声喝道。 那金甲卫士说完,抽出长剑,朝着陆青菲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只是他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嗖”的一声,一道长绳从桥边荡起,一个黑影顺着那长绳荡到了那金甲卫士的头顶。 一到寒光闪过,那黑影手持长剑,一剑将那金甲卫士的头颅斩断,他的首级便如一个皮球,跌落在地。鲜血顺着那金甲卫士的头颈处喷出,喷了他旁边同伴一头一脸。 “嗖嗖嗖嗖……”又是几声绳索的响动,一个个黑衣人如同神兵天降,纷纷荡到了桥上,都抽出了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还在发呆的那些金甲卫士的脖颈上。 “我和你们拼了……”几个金甲卫士呼喊着,冲向了那些黑衣人,只是没有等到他们接近那黑衣人,便被隐藏在浓雾中的硬弩射到在地。 凌寒听到羽箭纷飞的声音,便用神识朝着那浓雾中探去,只见一个个黑衣人蹲在木桥两旁的栏杆之上,手中的硬弩已经对准了在场所有的金甲卫士。 金甲卫士虽然不是好惹的,但此时他们,没有了邵洁将军的指挥,便如没头的苍蝇一般,想要四处闯,有怕四处碰壁,在几个骚动的金甲卫士被硬弩暗钩弄倒之后,剩下的金甲卫士便都失去了信心。 一柄柄长剑被抛在了地上,随即,那些黑衣人的刀也架在了金甲卫士的脖颈之上。 “兄……兄弟,你们说的可是……可是真的?邵洁将军他……真的要谋反么?”一个金甲卫士浑身颤抖着,问他身边的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道:“门主亲笔书信我们都看过,还能有假?” “邵洁将军他在哪里?我们想听听他的话!”一个金甲卫士带着哭腔道。 “邵洁逆贼已经伏法,还有执迷不悟的卫士,别说陆某没有提醒过你们,快快投降,本将自然看,可以既往不咎!”陆青菲道。 凌寒拉紧了天宝低声道:“天宝,他们发生了争执,看样子邵洁将军已经被杀害了,不过我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天宝道:“他们斗他们的,我们悄悄的离开?” 凌寒又用神识搜索了一下,探查之后,凌寒竟是发现不管是前方还是后退到那奈何桥的放旁边,都有那成群结队的黑衣人,而且在那桥栏之上,还有许多黑衣人的弓弩手,手持着强弓硬弩,对准了桥上的众人。 很显然,今日之事,那生死判官陆青菲早就精心谋划好了,在这奈何桥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天宝,那黑衣人已经将这奈何桥包围,我们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还是静观其变吧!”凌寒小声道。 天宝的双腿行动不便,只得听从凌寒的安排。 几声惨叫从不远处的桥上传来,凌寒身边的一个囚徒忽然大吼一声道:“左右都是死,老子拼了!”说罢,那个囚徒起身便朝着奈何桥的另一边奔去。 只是他刚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嗖嗖”两声弓响,随后那个囚徒便栽倒在地。 “诸位人犯不要妄动,我等只是对付邵洁反贼,与尔等无关,只要你们乖乖的别动,不会伤害你们的!”陆青菲高声喝道。 众囚徒都听得明明白白,纷纷伏下身子,生怕混乱中,自己成了黑衣人的靶子。 桥上的惨叫声渐渐奚落,虽然那些金甲卫士骁勇,但群龙无首,再加上陆青菲的心里战术,许多金甲卫士都放下了武器。 剩余那些忠于邵洁将军的金甲卫士,寡不敌众,大多都被当场格杀。 鬼雾渐渐散去,凌寒终于看清了桥面上的状况,一队缴了械的金甲卫士,被那黑衣人围在一圈,那些囚徒都抱着脑袋,横七竖八的伏下地上,有的人安然无恙,有的人在混战之中,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还有些金甲卫士的尸首,东一个,西一个,倒在血泊之中,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浓烈。 那陆青菲大步走了过来道:“各位兄弟,这是门主下发的手谕,邵洁拥兵自重,门主看在他屡建战功的情分上,让他早日回归冥都,但他却屡次违反将令,门主这才吩咐在下将邵洁逆贼正法!” 那些金甲卫士虽然迫不得已投降,但听陆青菲言及邵洁违反军令,他们大多都不敢相信。因为邵洁将军向来都是有令必从,就像此次押送犯人,邵洁将军完全可以让副将来押送,但门主有令,让邵洁将军亲自押送,所以邵洁将军才亲自出马的。 没有想到的是,邵洁将军如此听令,到头来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就是门主的一道命令,取了邵洁将军的一条性命。 “邵洁将军根本没有违背将令!”一个金甲卫士小声嘀咕道。 也许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个弃剑的金甲卫士气愤的道:“我可以作证,邵洁将军是清白的!” “我也可以证明!邵洁将军对门主忠心不二!” “邵洁将军是得知风铃岛要袭击我不死域,才在这里驻守的!”一个金甲卫士高声道。的确,这个金甲卫士就是邵洁将军的传令兵,他对邵洁将军没有回冥都这件事最有发言权。 那陆青菲也听到了这些金甲卫士的话语,便高声道:“诸位永生门的兄弟,你们不要被邵洁逆贼的表象所迷惑,他谋反的罪证,已经被秦福寿统领交给了门主,证据确凿,门主才忍痛割爱的!而你们,并不知情,门主再三叮嘱,教在下不得伤害其余的兄弟!只要你们与邵洁逆贼划清界限,一概既往不咎!” 那些金甲卫士听到陆青菲如此说,都开始沉默不语,让他们瞬间就背叛在一起行伍多年的将军,自然十分的为难,不过此时邵洁将军已经死去,再为了一个死人,直接背负起叛逆的罪名,这些金甲卫士也不大愿意。 陆青菲高昂着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声道:“诸位兄弟,手谕你们已经看到,是做永生门的金甲卫士,还是追随邵洁逆贼,给你点考虑的时间!只要愿意弃暗投明,你们就还是永生门的战士!” 几个金甲卫士相互看了看,都默默的撕下了胸口带有“邵”字的徽章,扔到了地上。 一个金甲卫士鄙夷的朝着那几个人看了一眼,吐了一口口水。那几个金甲卫士顿时羞愧的低下了头。因为他们都誓同生死,如今有人的死了,有的人却抛弃了曾经的誓言,想要活命。 那个金甲卫士看准了陆青菲的方向,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锋利的短刀,就要朝着陆青菲而去。显然,他是想刺杀生死判官陆青菲,为邵洁将军报仇。 只是他刚刚迈出一步,就有几支硬弩对准了那金甲卫士的胸口。 “不许乱动!”一个黑衣人提醒道。 但那个金甲卫士已经下了决定!金甲卫想要做到的事情,就必须做到,不然的话,他们会觉得自己的行为玷污的神圣的金甲。 今日返程待修改 后面的一个金甲卫士低声笑道:“这小子真的是小偷撞上贼祖宗,不知道石哥绰号‘拼命二郎’!” 而那些囚徒见到凌寒的这一招倒踢剑柄,也不由得暗暗喝彩,毕竟他们都是一路人,自然希望凌寒能够取胜,也好挫一挫金甲卫士的威风,报一下七日未给口粮的恶仇。 凌寒见到眼前的金甲卫士依旧恶狠狠的挺剑刺来,并没有慌张,而是纹丝不动。 一切只在刹那间发生,凌寒踢出的长剑忽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原来是剑尖对着那金甲卫士,此时变成了剑脊对准了那金甲卫士,并且似乎带着千钧之力,猛地撞向了金甲卫士的胸甲。 这一变化来的突然,不仅那金甲卫士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在场的其余卫士也没有看出。只有邵洁将军身边的一个金甲卫士微微的摇了摇头。 “砰”的一声脆响,那剑柄率先撞到了金甲卫士的胸甲,一股巨力透甲传出,竟是将那金甲卫士撞得直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倒是依旧飞向凌寒,只是没等碰到凌寒的衣襟,去势便已经消耗尽,应声而落。 而凌寒一步上前,将那金甲卫士的长剑握住,信手一挥,便将拴在手上的铁链斩断。凌寒随手舞了一个剑花,逼开了涌上来的那些金甲卫士。 那些囚徒见到凌寒居然以一敌三,还不落下风,情不自禁的为凌寒喝彩。 “小兄弟,好样的!” “这厉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而那些金甲卫士见此情形,一边维护秩序,一边高声喊道: “你们都给老子蹲下,谁在说话,就割了他的舌头!” “这小子造反了,杀了他!” “还有他的同伙,也不能放过!” 那些金甲卫士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一个个怒不可遏,出言恐吓。 而凌寒并不理会他们,凌寒知道,咬人的狗都不会叫,所以,他还是全神贯注的注意围在自己身边的那几个金甲卫士。 方才这些金甲卫士使出了“三元剑阵”,正如那个金甲卫士说的,这真是小偷遇到了贼祖宗,凌寒在那沈庄之时,曾经学习过那《玄阵之初》,又在湖心小筑中与米粒儿探究过那藏书阁中的古阵,恰恰就有这“三元剑阵”的法门。 凌寒对这个剑阵饶有兴趣的学习了几日,阵法的精妙之处,已经被凌寒与米粒儿参详的淋漓尽致,就差没有寻找一个剑阵,供二人亲自破解一番。 而今日,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所以,凌寒破这个阵法,真如探囊取物一般的轻松。凌寒用那剑脊撞向那个拼命二郎,也是手下留情,如若不然,已凌寒的修为,那层金甲又怎么能挡住一个舒筋高手踢出的利刃,定会透甲而过。 不过凌寒知道,自己虽然能够破解这个剑阵,全凭自己的好运气,不过危险并没有解除,天宝还在金甲卫士的手里,而且金甲卫士不光是人多,还有邵洁将军坐镇,所以凌寒也不敢贸然开杀,敌强我弱,凡事还要留有一丝余地。 凌寒朝着邵洁将军的将旗处瞥了一眼,只见旗下的邵洁将军并没有注意自己,而是在与他身边的一个卫士在低语,模样似乎还有些恭敬。 终于,围住凌寒的那些金甲卫士忍不住了,猛地变幻了阵型,四柄长剑指向了凌寒。 凌寒看了这个剑阵,心中又是一喜,这是“四方剑阵”,也是自己研习过的一个剑阵。 凌寒未等那四人出剑,便率先出招。只见他身形一闪,径直的攻向了一个持剑的金甲卫士,但那金甲卫士早有防备,举剑相迎。 而另外三人,登时出招,有刺,有劈,招招都是致命的打法。 不过凌寒并不在意,因为他这一招,只是虚招,为的就是将那三人的攻击吸引出来。 凌寒已经看出了那三人进攻的路数,身形一矮,原地转了个身,随后施展起“抹草过花步”,同时将手中的长剑如同苍蝇拍一般的拍出。 “啪……啪……啪……” 凌寒这一招三响,分别拍中了那三名金甲卫士持剑的手腕。 “哎呦!”“啊呀!”“妈妈!” 三声惨叫过后,那三个金甲卫士手中的三柄长剑纷纷坠地。而那三个金甲卫士失去了手中的长剑,便如被拔了牙齿剪了利爪的老虎,捂着透骨疼痛的手腕,急急的撤到了同伴的身后。 凌寒缓缓的回过头,抬起了剑,指向了四方剑阵的最后一方。 那个金甲卫士见凌寒一招就破了这个自己修炼已久的阵法,心中的惊恐是难以名状的。 但他却不能后退一步,因为他是金甲卫士,是邵洁将军的虎卫,也是整个不死域的精英。 只见那金甲卫士大喝一声,挺剑朝着凌寒冲去,凌寒一挥剑,将那金甲卫士的来剑隔开,身形一闪,竟是撞上了那个金甲卫士。 凌寒立刻抛下手中的长剑,一手抓住了金甲卫士持剑的手腕,一手环住了那金甲卫士的脖颈。 凌寒的手臂微微一用力,那金甲卫士立刻感觉到气息不够,双肩酸软无力。凌寒顺势夺下了金甲卫士手中的长剑,横在了那金甲卫士的脖颈之上。 其余的金甲卫士见凌寒如此神勇,先是轻易的破了那三元剑阵,又一招就破了这四方剑阵,还徒手俘获了一个同伴,心中大为惊异。 但他们依旧如同狼群一般围了上来。 “快放开他,不然有你好看!” “你逃不掉的,不要垂死挣扎了!” “兄弟们,不用管我,快上来杀了他!”被俘的金甲卫士高声喊道。 凌寒微微一笑,将剑脊朝着怀里那个金甲卫士的金盔上一磕,“嗡!”的一声响分外悦耳。 只是那个金甲卫士就不那么感觉了,他只是感觉道耳边一阵轰鸣,顿时天旋地转,再也发不出一声。 那些金甲卫士见同伴被凌寒制服,投鼠忌器,也不敢轻易的上前。毕竟,每个人都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弟兄。 凌寒见那些金甲卫士还是围住自己,脑子在飞速的旋转,想要找到一个脱身之法。只是天宝还在金甲卫士的手中,对方还有那么多人,凌寒也是靠着独有的机缘才连破两个阵法的,若是那些金甲卫士真的不按照套路,只是群起而攻之,那凌寒只有不管天宝,落荒而逃的一条路。 围在凌寒身边的几个金甲卫士忽然又变幻了一个阵型,凌寒一见,心中又是一喜。原来,那七名金甲卫士居然摆出了天罡北斗阵,这一阵法,凌寒也在那‘玄阵之初’中领教过。 如若让凌寒破掉此阵,一样的易如反掌。 不过凌寒不想再过多的消耗真气,因为一会儿,凌寒还要找机会带着天宝离开,若是这样一直缠斗下去,任凭凌寒是舒筋高级,也会被那些金甲卫士将真气耗尽,最终只能是束手就擒。 凌寒将手中的长剑压到了俘虏的脖颈之上,高声道:“你们不想让他活是么?快快退下!”说罢,便似要割断那俘虏的脖子一般。 “啪啪啪!”三声掌声传来,只见邵洁将军骑着骏马踱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方才与他相谈甚欢的金甲卫士。 “小兄弟好功夫,不知你在那风铃岛上,师承何处?”邵洁将军一挥手,这是邵洁将军下令的手势,可惜那个天罡北斗阵刚刚成型,又瞬间毁灭,那几个金甲卫士只得退了几步,谁也不敢违背邵洁将军的命令。 凌寒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因为他知道,怀里这个金甲卫士就是自己与天宝的最后一个挡箭牌。眼前的邵洁将军曾经想杀掉自己,好在他并没有如愿以偿,不然的话,凌寒就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邵洁将军,在下师尊乃是无名之辈,不值得一提!”凌寒道。凌寒此时,再也不把那沈潮当成师父,所以他根本不想提起沈潮这个邪恶的名字。而帮助过自己的师父玄武,凌寒更不能提起。 “本将猜想,你是不愿意说而已!能教出如此厉害的徒弟,定是一位高人,真的令人羡慕!不过今日,你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必须留在这里!”邵洁将军道,他身边的那个金甲卫士又微微的点了点头。 凌寒苦笑一声道:“邵洁将军,你最好是将我们都放了,不然的话,那就斗个鱼死网破。大家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邵洁将军皱着眉头又打量了一下凌寒,随即道:“你居然敢威胁我,你小子听好了!你最好是将我的虎卫放了!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若是你与我过招,你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住!” 凌寒见邵洁将军散发着一股杀气,同时微微有些灵压散出,便知道了,这邵洁将军已经是畅血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凌寒的心中略略有些怯了,便高声道:“我知道在下不是将军的对手,但若是将军不肯听我解释,那在下就是死,也要周旋到底!” 待修改5 众金甲卫士见同伴居然也用出拼命的打法,不但没有为那同伴担心,反而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似乎对同伴的这种打法习以为常。 后面的一个金甲卫士低声笑道:“这小子真的是小偷撞上贼祖宗,不知道石哥绰号‘拼命二郎’!” 而那些囚徒见到凌寒的这一招倒踢剑柄,也不由得暗暗喝彩,毕竟他们都是一路人,自然希望凌寒能够取胜,也好挫一挫金甲卫士的威风,报一下七日未给口粮的恶仇。 凌寒见到眼前的金甲卫士依旧恶狠狠的挺剑刺来,并没有慌张,而是纹丝不动。 一切只在刹那间发生,凌寒踢出的长剑忽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原来是剑尖对着那金甲卫士,此时变成了剑脊对准了那金甲卫士,并且似乎带着千钧之力,猛地撞向了金甲卫士的胸甲。 这一变化来的突然,不仅那金甲卫士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在场的其余卫士也没有看出。只有邵洁将军身边的一个金甲卫士微微的摇了摇头。 “砰”的一声脆响,那剑柄率先撞到了金甲卫士的胸甲,一股巨力透甲传出,竟是将那金甲卫士撞得直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倒是依旧飞向凌寒,只是没等碰到凌寒的衣襟,去势便已经消耗尽,应声而落。 而凌寒一步上前,将那金甲卫士的长剑握住,信手一挥,便将拴在手上的铁链斩断。凌寒随手舞了一个剑花,逼开了涌上来的那些金甲卫士。 那些囚徒见到凌寒居然以一敌三,还不落下风,情不自禁的为凌寒喝彩。 “小兄弟,好样的!” “这厉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而那些金甲卫士见此情形,一边维护秩序,一边高声喊道: “你们都给老子蹲下,谁在说话,就割了他的舌头!” “这小子造反了,杀了他!” “还有他的同伙,也不能放过!” 那些金甲卫士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一个个怒不可遏,出言恐吓。 而凌寒并不理会他们,凌寒知道,咬人的狗都不会叫,所以,他还是全神贯注的注意围在自己身边的那几个金甲卫士。 方才这些金甲卫士使出了“三元剑阵”,正如那个金甲卫士说的,这真是小偷遇到了贼祖宗,凌寒在那沈庄之时,曾经学习过那《玄阵之初》,又在湖心小筑中与米粒儿探究过那藏书阁中的古阵,恰恰就有这“三元剑阵”的法门。 凌寒对这个剑阵饶有兴趣的学习了几日,阵法的精妙之处,已经被凌寒与米粒儿参详的淋漓尽致,就差没有寻找一个剑阵,供二人亲自破解一番。 而今日,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所以,凌寒破这个阵法,真如探囊取物一般的轻松。凌寒用那剑脊撞向那个拼命二郎,也是手下留情,如若不然,已凌寒的修为,那层金甲又怎么能挡住一个舒筋高手踢出的利刃,定会透甲而过。 不过凌寒知道,自己虽然能够破解这个剑阵,全凭自己的好运气,不过危险并没有解除,天宝还在金甲卫士的手里,而且金甲卫士不光是人多,还有邵洁将军坐镇,所以凌寒也不敢贸然开杀,敌强我弱,凡事还要留有一丝余地。 凌寒朝着邵洁将军的将旗处瞥了一眼,只见旗下的邵洁将军并没有注意自己,而是在与他身边的一个卫士在低语,模样似乎还有些恭敬。 终于,围住凌寒的那些金甲卫士忍不住了,猛地变幻了阵型,四柄长剑指向了凌寒。 凌寒看了这个剑阵,心中又是一喜,这是“四方剑阵”,也是自己研习过的一个剑阵。 凌寒未等那四人出剑,便率先出招。只见他身形一闪,径直的攻向了一个持剑的金甲卫士,但那金甲卫士早有防备,举剑相迎。 而另外三人,登时出招,有刺,有劈,招招都是致命的打法。 不过凌寒并不在意,因为他这一招,只是虚招,为的就是将那三人的攻击吸引出来。 凌寒已经看出了那三人进攻的路数,身形一矮,原地转了个身,随后施展起“抹草过花步”,同时将手中的长剑如同苍蝇拍一般的拍出。 “啪……啪……啪……” 凌寒这一招三响,分别拍中了那三名金甲卫士持剑的手腕。 “哎呦!”“啊呀!”“妈妈!” 三声惨叫过后,那三个金甲卫士手中的三柄长剑纷纷坠地。而那三个金甲卫士失去了手中的长剑,便如被拔了牙齿剪了利爪的老虎,捂着透骨疼痛的手腕,急急的撤到了同伴的身后。 凌寒缓缓的回过头,抬起了剑,指向了四方剑阵的最后一方。 那个金甲卫士见凌寒一招就破了这个自己修炼已久的阵法,心中的惊恐是难以名状的。 但他却不能后退一步,因为他是金甲卫士,是邵洁将军的虎卫,也是整个不死域的精英。 只见那金甲卫士大喝一声,挺剑朝着凌寒冲去,凌寒一挥剑,将那金甲卫士的来剑隔开,身形一闪,竟是撞上了那个金甲卫士。 凌寒立刻抛下手中的长剑,一手抓住了金甲卫士持剑的手腕,一手环住了那金甲卫士的脖颈。 凌寒的手臂微微一用力,那金甲卫士立刻感觉到气息不够,双肩酸软无力。凌寒顺势夺下了金甲卫士手中的长剑,横在了那金甲卫士的脖颈之上。 其余的金甲卫士见凌寒如此神勇,先是轻易的破了那三元剑阵,又一招就破了这四方剑阵,还徒手俘获了一个同伴,心中大为惊异。 但他们依旧如同狼群一般围了上来。 “快放开他,不然有你好看!” “你逃不掉的,不要垂死挣扎了!” “兄弟们,不用管我,快上来杀了他!”被俘的金甲卫士高声喊道。 凌寒微微一笑,将剑脊朝着怀里那个金甲卫士的金盔上一磕,“嗡!”的一声响分外悦耳。 只是那个金甲卫士就不那么感觉了,他只是感觉道耳边一阵轰鸣,顿时天旋地转,再也发不出一声。 那些金甲卫士见同伴被凌寒制服,投鼠忌器,也不敢轻易的上前。毕竟,每个人都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弟兄。 凌寒见那些金甲卫士还是围住自己,脑子在飞速的旋转,想要找到一个脱身之法。只是天宝还在金甲卫士的手中,对方还有那么多人,凌寒也是靠着独有的机缘才连破两个阵法的,若是那些金甲卫士真的不按照套路,只是群起而攻之,那凌寒只有不管天宝,落荒而逃的一条路。 围在凌寒身边的几个金甲卫士忽然又变幻了一个阵型,凌寒一见,心中又是一喜。原来,那七名金甲卫士居然摆出了天罡北斗阵,这一阵法,凌寒也在那‘玄阵之初’中领教过。 如若让凌寒破掉此阵,一样的易如反掌。 不过凌寒不想再过多的消耗真气,因为一会儿,凌寒还要找机会带着天宝离开,若是这样一直缠斗下去,任凭凌寒是舒筋高级,也会被那些金甲卫士将真气耗尽,最终只能是束手就擒。 凌寒将手中的长剑压到了俘虏的脖颈之上,高声道:“你们不想让他活是么?快快退下!”说罢,便似要割断那俘虏的脖子一般。 “啪啪啪!”三声掌声传来,只见邵洁将军骑着骏马踱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方才与他相谈甚欢的金甲卫士。 “小兄弟好功夫,不知你在那风铃岛上,师承何处?”邵洁将军一挥手,这是邵洁将军下令的手势,可惜那个天罡北斗阵刚刚成型,又瞬间毁灭,那几个金甲卫士只得退了几步,谁也不敢违背邵洁将军的命令。 凌寒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因为他知道,怀里这个金甲卫士就是自己与天宝的最后一个挡箭牌。眼前的邵洁将军曾经想杀掉自己,好在他并没有如愿以偿,不然的话,凌寒就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邵洁将军,在下师尊乃是无名之辈,不值得一提!”凌寒道。凌寒此时,再也不把那沈潮当成师父,所以他根本不想提起沈潮这个邪恶的名字。而帮助过自己的师父玄武,凌寒更不能提起。 “本将猜想,你是不愿意说而已!能教出如此厉害的徒弟,定是一位高人,真的令人羡慕!不过今日,你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必须留在这里!”邵洁将军道,他身边的那个金甲卫士又微微的点了点头。 凌寒苦笑一声道:“邵洁将军,你最好是将我们都放了,不然的话,那就斗个鱼死网破。大家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邵洁将军皱着眉头又打量了一下凌寒,随即道:“你居然敢威胁我,你小子听好了!你最好是将我的虎卫放了!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若是你与我过招,你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住!” 凌寒见邵洁将军散发着一股杀气,同时微微有些灵压散出,便知道了,这邵洁将军已经是畅血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凌寒的心中略略有些怯了,便高声道: 第六百七十二章 天宝戏言赚守卫 那些囚徒有些是一起反叛的同族,有些是在一个牢房里面混久了的同伴,所以三个一帮,两个一群,大多都在议论今日在那奈何桥上发生的事情。 永生门最锋利的一柄战刀邵洁将军,居然被‘生死判官’陆青菲击落,坠入了万劫不复的冥河之中,定是有死无生。 其中有些囚徒就是被邵洁将军俘虏的,所以这些人谈论起来邵洁将军的陨落,大多都是幸灾乐祸;还有些囚徒并没有因为邵洁将军入狱,但邵洁将军的鼎鼎大名他们早有耳闻,有的叹息,有的兴奋,还有的只是作壁上观。 凌寒与邵洁将军打过几次交道,最开始的时候,那邵洁将军还想在不死局中置凌寒于死地,所以凌寒对邵洁将军并没有多好的印象。只是凌寒听闻邵洁将军曾立下赫赫战功,在不死域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心中也有些感叹。 一柄利剑,若是锋芒毕露,那就离折断不远。自己当初在沈庄,一样的意气风发,虽然有些事情是沈潮故意安排,但凌寒自己也付出了许多努力,当自己名声鹊起的时候,就是自己被沈潮打下万丈深渊的时候。 狡兔死,走狗烹,一样的下场,这就是命运。 天宝见凌寒若有所思,便问道:“凌寒,都落到这般田地,你还在想什么?” 凌寒叹了一口气道:“天宝,我没想什么!” 天宝道:“你最后想想以后如何脱身吧,今天你不愿自己逃生,我承你的人情,不过你为我付出再多,也是于事无补,不如明日找机会你就逃生吧!” 凌寒眉头一皱道:“天宝,我说过,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决计不会独自离开!” 天宝见凌寒心坚如铁,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喃喃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凌寒没有吭声,心中想:当时露琼叫天宝二傻,可是在那生死关头,天宝居然为了自己,苦求那沈潮,这般作为,也不知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第二日一早,一个军士提着两桶米粥,还有一个军士拎着两大篮的馒头,走到了牢房门前。 众囚徒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个个眼中冒光,争先恐后的朝着前面拥挤。 那个军士拿着一柄长勺,敲着牢房的铁栏高声呵斥道:“抢什么抢,个个都有份!” 那些囚徒一听个个有份,不但不后退,反而抢得更加欢实。 那个军士见状,脸上满是怒色,骂道:“断头饭也墙的这么欢,都嫌自己命长是不是!” 话音落下,那些原本争抢的欢的囚徒顿时都呆愣住了。断头饭,这是上路之前能吃的饱饭,难道说自己今日就要被砍头了? 一些胆小的囚徒吓得坐倒在地,一些感情脆弱的囚徒开始了低声的抽泣,一个一脸横肉,像是有些胆色的囚徒问道:“这位军爷,陆判官要杀我们的头么?” 众人一听那个囚徒相问,都将目光集中在了那个发粥军士的脸上。 那个军士面无表情道:“陆将军怎么会杀你们的头,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撒泡尿看看自己,值得我们陆将军动手么?” 那个满脸横肉的囚徒听罢,连声附和道:“是是,若是陆将军动手,只怕是坏了他的威名,那大哥为什么说这是断头饭?” 那个军士朝着那囚徒轻蔑的看了一眼道:“看你这么想知道,就告诉你,不过……”那个军士又朝着那囚徒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小眼睛带着一丝笑意,同时捻了捻手指。 凌寒见状就知道,这军士是想揩点油。 那满脸横肉的囚徒一见那军士的手势,心中也是明明白白,只是在这苦牢里面呆了这么久,身上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揩的一干二净,哪里还能等到这彼岸城的牢头来收刮。 那囚徒只得满脸堆笑道:“这位军爷,小的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孝敬军爷的了!还请军爷明示,即便是死,也让小的做个明白鬼!小的一定铭记军爷的大恩大德!” 那军士见没有油水可刮,心中自然大不乐意,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囚徒被捉也不是一日两日,便道:“好吧,老子今天心情好,就和你说吧,今日,你们吃完这顿饭,就会上不死局!到时候,命大的或许能活过今天!趁着脑袋还在你们自己的脖子上还是来领吃的吧,免得上路了,还做个饿死鬼!” 众囚徒一听,心下都明白,自己这些人还是逃不脱去不死局的命运。这不死局号曾不死局,但每一场都会有死伤。所以众人听罢,心情都极其低落,不知上了不死局,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 众人心中都暗自嘀咕,若是遇到个容易的对手,或许会捡到一条性命,若是遇到个杀人如麻的老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乖乖的受死。担心上了生死,就没有人会担心自己的饱饿。 “你们到底吃不吃,不吃老子就拿走了,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陪你们!”那军士见众人都陷入沉默,没有人再来抢馒头,便高声道。 “别走啊,我还没有分到!”天宝拄着拐杖,赶到了门口。 那个军士朝着天宝打量了一下,见天宝身材高大,满脸虬髯,只是双腿残废,拄着一副白骨拐杖,心中顿时一奇道:“怎么,别人都怕死,你不怕死么?” 天宝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是没有这香喷喷的馒头,我怕我没等去那不死局就先被饿死了!” 其余的囚徒都看了一眼天宝,只是随后又都低下了头,暗自感怀。 那军士听了天宝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你小子的心倒是挺大,居然不怕死!” 天宝道:“这位大哥可是抬举我了,我一个阶下囚,又是个残废,若是真的死了,倒成了一种解脱!” 那军士道:“好汉子,有胆色!来,给你!”那军士说着,递给了天宝一个雪白的大馒头。 天宝接过馒头,先是一口咬住,随即朝着那军士又伸出手,示意自己还要。 那军士见了,哈哈大笑道:“反正他们也没有心思吃,就多给你几个,不过看样子最多你也能拿两个,不然,你要滚回去么?” 天宝接过了第二个馒头,便将嘴上叼着的那个馒头放下道:“我就在这里吃,他们不要,我都吃光!” 凌寒见天宝果真坐在了那牢门处,开始大口的嚼起了馒头。 那军士见天宝有趣,便一直递给天宝馒头,天宝随手给凌寒抛了一个馒头道:“兄弟,你也吃一个,还指望你给我收尸呢!可要长些力气!” 凌寒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天宝的呼声,顿时感觉眼前飞来一物,顺手一抓,便将那馒头接在手中。 凌寒睁开眼睛道:“谢谢兄弟!” 那个军士见到凌寒眼睛未睁,便将那馒头接住,顿时有些惊异道:“呦,这灰发小子的身手还不错!” 旁边有几个囚徒,是当时被凌寒击败的那些,听那军士夸奖凌寒,又见天宝正吃得欢,便心生不忿,将当时没能恢复自由的账都记在了凌寒的身上。一个囚徒阴阳怪气的道:“这位军爷,你可要小心了,那小子不仅身手好,还杀过牢头呢,你可小心着点!” 另一个囚徒道:“他们二人,都是风铃岛的奸细,没准安得是什么心!” 天宝听了,顿时大怒道:“奶奶的,不会说话就不要乱放臭屁!” 那个军士脸色一变,朝着天宝问道:“你们可是风铃岛的人?” 凌寒心中一惊,害怕天宝道出实情,那军士再开始为难,急忙朝天宝使了一个眼神。 只是天宝并没有朝着凌寒看,反而大声道:“我就是风铃岛的奸细,在这里意图不轨!” 那军士听了,反而哈哈大笑道:“这汉子真的有些意思,我家知道你们二人是风铃岛的奸细,还给你们加了个餐,到时一定让你们二人满意!” 天宝小眼睛朝着那军士看了一眼,又朝着那米粥的桶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别的食物,便问道:“加餐,是什么?” 那军士道:“到了不死局,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有没有命享受,还看你们的本事!” 凌寒顿时明白,什么加餐云云的,定是在那不死局中,有什么多的磨难。但不管有什么磨难,都得一步步的对待,所以凌寒的心中反而坦然。 那几个囚徒也听出了端倪,反而幸灾乐祸的看着天宝,心中暗想:让你们两个猖狂,到了不死局,有你们的好瞧!” 天宝看了半天,也明白了这加餐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格外的好处,便道:“多谢那陆将军高看了,最好是有些酒肉,不然的话,光是这馒头稀粥,老子还真的吃不饱!” 那军士见天宝一脸不以为然,也不由一愣,随即道:“好!若是你真的能有命享受,本将定会给你弄来酒肉!” 天宝小眼睛一眯,忽然将声音降下道:“兄弟,我指给你一条发财的路,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第六百七十三章 少女遭遇小恶魔 “唉!谁娶了这样的老婆,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还愁发不了财?”一个靠在树根下的灰衣男子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羡慕的道。 “哎呦……”他身边另一个男子呻吟了一声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想着发财?要不是这妹子救了你的小命,恐怕你早就到那奈何桥上报到了!” 那个男子说罢,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少女的身上。 只见那个少女正小心的给一位受伤的汉子包扎伤口。那汉子伤的极重,肩头的肌肉翻出,鲜血还不停的朝着外面流淌。只是那汉子十分的坚强,竟是一声不吭,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给他包扎伤口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女,只见她手法干脆利落,先是点了那汉子肩头的几处要穴,止住了的血,随后又掏出了一根折弯的钢针,将那汉子的伤口缝合起来。 只是那少女的额头一样流下了汗水,却也没有功夫擦拭。 那汉子咬紧了牙关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定当相报!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听那汉子询问,眼眶中似有泪水涌现,但只是在眼眶中打转,并没有流出。 “这位大哥,你只需好好的养伤,且不可动气,也不可乱动,这是三日服用的药,休养三日之后,定会无恙!”那少女轻声道。 “姑娘如此恩德,在下没齿难忘,还望姑娘能留下姓名……”那汉子执拗的问道。 那姑娘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四处都是受伤的男子,哀鸿遍野,但见那汉子目光炯炯,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便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叫做车马儿,不图你回报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踏足这里的纷争!” 那汉子听了,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沉道:“妹子,那些恶魔毁我家园,害我同胞,我就是死,也要报此大仇!不过妹子放心,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没有报恩之前,我是不会丢掉我的性命的!” 那少女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大哥以后多加保重吧!”说罢,那少女又轻移两步,到了另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身边,开始给那男子救治。 一滴滴晶莹的汗珠洒落下来,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终于睁开的双眼,但一睁开眼睛,那男子就开始大叫道:“兄弟们快走,小恶魔就在前面……” 那女子听到“小恶魔”的称呼,浑身一颤,随即道:“这位大哥不要怕……” 没等那女子说完,那个男子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是谁,是不是小恶魔的同伙,告诉你,我们奇侠镇是不会屈服的!” 那女子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放在那男子的额头,帮助那男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鲜血道:“这位大哥,我不是‘小恶魔’,我是来帮你的!” 那汉子狐疑的看了那少女一眼,只见那少女的眼中满是温和,就如那三月的春风一般,便道:“我的兄弟怎么了,姑娘你是好人,快去救他们!” 那少女看了一眼周围,遍地遗骸,只得听叹了口气道:“大哥,你的兄弟们都没事,不过他们这时都离开了,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好去追他们!” 那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妹子,你说的对,不过你怎么到这战场上来了,若是被那‘小恶魔’看到,定然被他杀掉!” 那少女眼眶又是一红道:“大哥,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我也没有惹到他!” 那汉子一把将少女推开道:“你不用管我,还是先走吧,那小恶魔见了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少女冷不丁被那汉子推了一下,竟差一点坐倒在那泥地之中。 那汉子见自己手上的力道过猛,也是有些抱歉的道:“姑娘,都是在下鲁莽,险些伤到姑娘!” 那少女面不改色道:“这位大哥不用担心,小妹没什么事,只是你的伤势极重,若不将这段坏了的手臂切掉,定然会伤及性命!” 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妹子关心,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家中,如今这条贱命,已经没了一半,剩下那半,让小恶魔来取吧!” 那少女再次听到了小恶魔的名号,浑身先是一震,随后对那汉子道:“这位大哥,你先不要做声,待那守卫走了,我们才能说话!” 那汉子问道:怎么,小恶魔不再这里了?“那汉子说罢,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他所担心的小三小五都在一起。 “唉!谁娶了这样的老婆,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还愁发不了财?”一个靠在树根下的灰衣男子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羡慕的道。 “哎呦……”他身边另一个男子呻吟了一声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想着发财?要不是这妹子救了你的小命,恐怕你早就到那奈何桥上报到了!” 那个男子说罢,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少女的身上。 只见那个少女正小心的给一位受伤的汉子包扎伤口。那汉子伤的极重,肩头的肌肉翻出,鲜血还不停的朝着外面流淌。只是那汉子十分的坚强,竟是一声不吭,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给他包扎伤口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女,只见她手法干脆利落,先是点了那汉子肩头的几处要穴,止住了的血,随后又掏出了一根折弯的钢针,将那汉子的伤口缝合起来。 只是那少女的额头一样流下了汗水,却也没有功夫擦拭。 那汉子咬紧了牙关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定当相报!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听那汉子询问,眼眶中似有泪水涌现,但只是在眼眶中打转,并没有流出。 “这位大哥,你只需好好的养伤,且不可动气,也不可乱动,这是三日服用的药,休养三日之后,定会无恙!”那少女轻声道。 “姑娘如此恩德,在下没齿难忘,还望姑娘能留下姓名……”那汉子执拗的问道。 那姑娘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四处都是受伤的男子,哀鸿遍野,但见那汉子目光炯炯,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便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叫做车马儿,不图你回报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踏足这里的纷争!” 那汉子听了,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沉道:“妹子,那些恶魔毁我家园,害我同胞,我就是死,也要报此大仇!不过妹子放心,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没有报恩之前,我是不会丢掉我的性命的!” 那少女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大哥以后多加保重吧!”说罢,那少女又轻移两步,到了另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身边,开始给那男子救治。 一滴滴晶莹的汗珠洒落下来,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终于睁开的双眼,但一睁开眼睛,那男子就开始大叫道:“兄弟们快走,小恶魔就在前面……” 那女子听到“小恶魔”的称呼,浑身一颤,随即道:“这位大哥不要怕……” 没等那女子说完,那个男子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是谁,是不是小恶魔的同伙,告诉你,我们奇侠镇是不会屈服的!” 那女子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放在那男子的额头,帮助那男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鲜血道:“这位大哥,我不是‘小恶魔’,我是来帮你的!” 那汉子狐疑的看了那少女一眼,只见那少女的眼中满是温和,就如那三月的春风一般,便道:“我的兄弟怎么了,姑娘你是好人,快去救他们!” 那少女看了一眼周围,遍地遗骸,只得听叹了口气道:“大哥,你的兄弟们都没事,不过他们这时都离开了,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好去追他们!” 那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妹子,你说的对,不过你怎么到这战场上来了,若是被那‘小恶魔’看到,定然被他杀掉!” 那少女眼眶又是一红道:“大哥,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我也没有惹到他!” 那汉子一把将少女推开道:“你不用管我,还是先走吧,那小恶魔见了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少女冷不丁被那汉子推了一下,竟差一点坐倒在那泥地之中。 那汉子见自己手上的力道过猛,也是有些抱歉的道:“姑娘,都是在下鲁莽,险些伤到姑娘!” 那少女面不改色道:“这位大哥不用担心,小妹没什么事,只是你的伤势极重,若不将这段坏了的手臂切掉,定然会伤及性命!” 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妹子关心,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家中,如今这条贱命,已经没了一半,剩下那半,让小恶魔来取吧!” 那少女再次听到了小恶魔的名号,浑身先是一震,随后对那汉子道:“这位大哥,你先不要做声,待那守卫走了,我们才能说话!”死在家中,如今这条贱命,已经没了一半,剩下那半,让小恶魔来取吧!” 待修改 “唉!谁娶了这样的老婆还愁发不了财?”一个靠在树根下的灰衣男子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羡慕的道。 “哎呦……”他身边另一个男子呻吟了一声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想着发财?要不是这妹子救了你的小命,恐怕你早就到那奈何桥上报到了!” 那个男子说罢,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少女的身上。 只见那个少女正小心的给一位受伤的汉子包扎伤口。那汉子伤的极重,肩头的肌肉翻出,鲜血还不停的朝着外面流淌。只是那汉子十分的坚强,竟是一声不吭,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给他包扎伤口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女,只见她手法干脆利落,先是点了那汉子肩头的几处要穴,止住了的血,随后又掏出了一根折弯的钢针,将那汉子的伤口缝合起来。 只是那少女的额头一样流下了汗水,却也没有功夫擦拭。 那汉子咬紧了牙关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定当相报!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听那汉子询问,眼眶中似有泪水涌现,但只是在眼眶中打转,并没有流出。 “这位大哥,你只需好好的养伤,且不可动气,也不可乱动,这是三日服用的药,休养三日之后,定会无恙!”那少女轻声道。 “姑娘如此恩德,在下没齿难忘,还望姑娘能留下姓名……”那汉子执拗的问道。 那姑娘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四处都是受伤的男子,哀鸿遍野,但见那汉子目光炯炯,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便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叫做车马儿,不图你回报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踏足这里的纷争!” 那汉子听了,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沉道:“妹子,那些恶魔毁我家园,害我同胞,我就是死,也要报此大仇!不过妹子放心,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没有报恩之前,我是不会丢掉我的性命的!” 那少女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大哥以后多加保重吧!”说罢,那少女又轻移两步,到了另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身边,开始给那男子救治。 一滴滴晶莹的汗珠洒落下来,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终于睁开的双眼,但一睁开眼睛,那男子就开始大叫道:“兄弟们快走,小恶魔就在前面……” 那女子听到“小恶魔”的称呼,浑身一颤,随即道:“这位大哥不要怕……” 没等那女子说完,那个男子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是谁,是不是小恶魔的同伙,告诉你,我们奇侠镇是不会屈服的!” 那女子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放在那男子的额头,帮助那男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鲜血道:“这位大哥,我不是‘小恶魔’,我是来帮你的!” 那汉子狐疑的看了那少女一眼,只见那少女的眼中满是温和,就如那三月的春风一般,便道:“我的兄弟怎么了,姑娘你是好人,快去救他们!” 那少女看了一眼周围,遍地遗骸,只得听叹了口气道:“大哥,你的兄弟们都没事,不过他们这时都离开了,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好去追他们!” 那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妹子,你说的对,不过你怎么到这战场上来了,若是被那‘小恶魔’看到,定然被他杀掉!” 那少女眼眶又是一红道:“大哥,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我也没有惹到他!” 那汉子一把将少女推开道:“你不用管我,还是先走吧,那小恶魔见了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少女冷不丁被那汉子推了一下,竟差一点坐倒在那泥地之中。 那汉子见自己手上的力道过猛,也是有些抱歉的道:“姑娘,都是在下鲁莽,险些伤到姑娘!” 那少女面不改色道:“这位大哥不用担心,小妹没什么事,只是你的伤势极重,若不将这段坏了的手臂切掉,定然会伤及性命!” 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妹子关心,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家中,如今这条贱命,已经没了一半,剩下那半,让小恶魔来取吧!” 那少女再次听到了小恶魔的名号,浑身先是一震,随后对那汉子道:“这位大哥,你先不要做声,待那守卫走了,我们才能说话!” 那汉子问道:怎么,小恶魔不再这里了?“那汉子说罢,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他所担心的小三小五都在一起。 “唉!谁娶了这样的老婆,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还愁发不了财?”一个靠在树根下的灰衣男子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羡慕的道。 “哎呦……”他身边另一个男子呻吟了一声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想着发财?要不是这妹子救了你的小命,恐怕你早就到那奈何桥上报到了!” 那个男子说罢,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少女的身上。 只见那个少女正小心的给一位受伤的汉子包扎伤口。那汉子伤的极重,肩头的肌肉翻出,鲜血还不停的朝着外面流淌。只是那汉子十分的坚强,竟是一声不吭,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给他包扎伤口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女,只见她手法干脆利落,先是点了那汉子肩头的几处要穴,止住了的血,随后又掏出了一根折弯的钢针,将那汉子的伤口缝合起来。 只是那少女的额头一样流下了汗水,却也没有功夫擦拭。 那汉子咬紧了牙关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定当相报!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听那汉子询问,眼眶中似有泪水涌现,但只是在眼眶中打转,并没有流出。 “这位大哥,你只需好好的养伤,且不可动气,也不可乱动,这是三日服用的药,休养三日之后,定会无恙!”那少女轻声道。 “姑娘如此恩德,在下没齿难忘,还望姑娘能留下姓名……”那汉子执拗的问道。 那姑娘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四处都是受伤的男子,哀鸿遍野,但见那汉子目光炯炯,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便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叫做车马儿,不图你回报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踏足这里的纷争!” 那汉子听了,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沉道:“妹子,那些恶魔毁我家园,害我同胞,我就是死,也要报此大仇!不过妹子放心,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没有报恩之前,我是不会丢掉我的性命的!” 那少女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大哥以后多加保重吧!”说罢,那少女又轻移两步,到了另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身边,开始给那男子救治。 一滴滴晶莹的汗珠洒落下来,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终于睁开的双眼,但一睁开眼睛,那男子就开始大叫道:“兄弟们快走,小恶魔就在前面……” 那女子听到“小恶魔”的称呼,浑身一颤,随即道:“这位大哥不要怕……” 没等那女子说完,那个男子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是谁,是不是小恶魔的同伙,告诉你,我们奇侠镇是不会屈服的!” 那女子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放在那男子的额头,帮助那男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鲜血道:“这位大哥,我不是‘小恶魔’,我是来帮你的!” 那汉子狐疑的看了那少女一眼,只见那少女的眼中满是温和,就如那三月的春风一般,便道:“我的兄弟怎么了,姑娘你是好人,快去救他们!” 那少女看了一眼周围,遍地遗骸,只得听叹了口气道:“大哥,你的兄弟们都没事,不过他们这时都离开了,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好去追他们!” 那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妹子,你说的对,不过你怎么到这战场上来了,若是被那‘小恶魔’看到,定然被他杀掉!” 那少女眼眶又是一红道:“大哥,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我也没有惹到他!” 那汉子一把将少女推开道:“你不用管我,还是先走吧,那小恶魔见了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少女冷不丁被那汉子推了一下,竟差一点坐倒在那泥地之中。 那汉子见自己手上的力道过猛,也是有些抱歉的道:“姑娘,都是在下鲁莽,险些伤到姑娘!” 那少女面不改色道:“这位大哥不用担心,小妹没什么事,只是你的伤势极重,若不将这段坏了的手臂切掉,定然会伤及性命!” 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妹子关心,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家中,如今这条贱命,已经没了一半,剩下那半,让小恶魔来取吧!” 那少女再次听到了小恶魔的名号,浑身先是一震,随后对那汉子道:“这位大哥,你先不要做声,待那守卫走了,我们才能说话!”死在家中,如今这条贱命,已经没了一半,剩下那半,让小恶魔来取吧!” 第六百七十三章 少女妙手医众患 “唉!谁娶了这样的老婆,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还愁发不了财?”一个靠在树根下的灰衣男子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羡慕的道。 “哎呦……”他身边另一个男子呻吟了一声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想着发财?要不是这妹子救了你的小命,恐怕你早就到那奈何桥上报到了!” 那个男子说罢,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少女的身上。 只见那个少女正小心的给一位受伤的汉子包扎伤口。那汉子伤的极重,肩头的肌肉翻出,鲜血还不停的朝着外面流淌。只是那汉子十分的坚强,竟是一声不吭,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给他包扎伤口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女,只见她手法干脆利落,先是点了那汉子肩头的几处要穴,止住了的血,随后又掏出了一根折弯的钢针,将那汉子的伤口缝合起来。 只是那少女的额头一样流下了汗水,却也没有功夫擦拭。 那汉子咬紧了牙关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定当相报!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听那汉子询问,眼眶中似有泪水涌现,但只是在眼眶中打转,并没有流出。 “这位大哥,你只需好好的养伤,且不可动气,也不可乱动,这是三日服用的药,休养三日之后,定会无恙!”那少女轻声道。 “姑娘如此恩德,在下没齿难忘,还望姑娘能留下姓名……”那汉子执拗的问道。 那姑娘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四处都是受伤的男子,哀鸿遍野,但见那汉子目光炯炯,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便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叫做车马儿,不图你回报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踏足这里的纷争!” 那汉子听了,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沉道:“妹子,那些恶魔毁我家园,害我同胞,我就是死,也要报此大仇!不过妹子放心,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没有报恩之前,我是不会丢掉我的性命的!” 那少女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大哥以后多加保重吧!”说罢,那少女又轻移两步,到了另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身边,开始给那男子救治。 一滴滴晶莹的汗珠洒落下来,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终于睁开的双眼,但一睁开眼睛,那男子就开始大叫道:“兄弟们快走,小恶魔就在前面……” 那女子听到“小恶魔”的称呼,浑身一颤,随即道:“这位大哥不要怕……” 没等那女子说完,那个男子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是谁,是不是小恶魔的同伙,告诉你,我们奇侠镇是不会屈服的!” 那女子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放在那男子的额头,帮助那男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鲜血道:“这位大哥,小女子不是‘小恶魔’的人,小女子是来帮你的!” 那汉子狐疑的看了那少女一眼,只见那少女的眼中满是温和,就如那三月的春风一般,便道:“我的兄弟怎么了,姑娘你是好人,快去救他们!” 那少女看了一眼周围,遍地遗骸,只得叹了口气道:“大哥,你的兄弟们都没事,不过他们这时都离开了,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好去追他们!” 那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妹子,你说的对,不过你怎么到这战场上来了,若是被那‘小恶魔’看到,定然被他杀掉!” 那少女眼眶又是一红道:“大哥,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我也没有惹到他!” 那汉子一把将少女推开道:“你不用管我,还是先走吧,那小恶魔见了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少女冷不丁被那汉子推了一下,竟差一点坐倒在那泥地之中。 那汉子见自己手上的力道过猛,也是有些抱歉的道:“姑娘,都是在下鲁莽,险些伤到姑娘!” 那少女面不改色道:“这位大哥不用担心,小妹没什么事,只是你的伤势极重,若不将这段坏了的手臂切掉,定然会伤及性命!” 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妹子关心,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故土,如今这条贱命,已经没了一半,剩下那半,让小恶魔来取吧!” 那少女再次听到了小恶魔的名号,浑身先是一震,随后对那汉子道:“这位大哥,你先不要做声,更不要动怒,否则冲开伤口,就麻烦了!” 那汉子还想说什么,只是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豆大般的汗珠从那汉子的脸上滚落,将原本血迹斑斑的脸上,冲出了一道道红河。那汉子虽然坚韧,却也抵不住这伤口的疼痛,不由得轻轻的呻吟了几声。 那少女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塞到了那汉子的口中,那汉子服了那颗药丸,顿感轻松不少,只是他的身体十分虚弱,方才又动了气,只得有气无力的道:“谢谢姑娘,你真是个仙女……” 那少女听了汉子的赞扬,脸上一红,随即掏出了一柄奇形怪状的刀具,看起来就如一柄缩小版的“青龙偃月刀”一般。 那少女道:“这位大哥,你且忍着点,小女子这就要动手了!” 那汉子听罢道:“仙女妹妹,难道我这条手臂真的保不住了么?” 那少女看着那汉子已经溃烂的手臂,一脸的无奈道:“大哥,若是有一线希望,小女子都不会出此下策,若是不截肢的话,恐怕大哥难以熬过今晚。” 那汉子忽然高声道:“父精,母血,怎肯抛弃,就算没了性命,我也要留住这只手臂!”说罢,那汉子竟然掩面而泣。 那个汉子受伤的是右臂,他自小就用此臂修炼剑法,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这条手臂上,那个汉子已经下了三十多年的苦功。 恶魔侵袭家园,他与同族人一同抗击那小恶魔,只是那小恶魔十分了得,只是一招,就将击到了他持剑的右臂之上,直接将他几处了十余丈之外,昏厥过去。 其实那汉子被击倒后,也算是幸运,捡了一条性命,而与他一起的族人,大多都被那小恶魔杀掉。 而那叫做车马儿的少女并不知道这些过往,她所关注的只是要尽快的保住这汉子的性命。不过车马儿此时见到那汉子已是泣不成声,心中又涌现出无比的同情。 “大哥,你且忍着痛,就让小女子给你疗伤吧!”车马儿耐心的问道。 那汉子直起了身子,用左手揉了揉沾满鲜血的眼窝,终于可以看清周遭的一切。 一群群乌鸦呱呱乱叫,成群结队的啄食着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偶尔有几个幸存者,被那少女救治后,也都是奄奄一息。 那汉子脸上又流出了一行清泪道:“我的兄弟们呢?他们……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的确,那少女赶到这里的时候,距离那场屠杀已经过去两日了。 与其说是那汉子与他的同族一同抗击小恶魔,但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所以,这场壮烈的阻击战,对于那小恶魔来讲,只是一场屠杀。 车马儿叹了一口气道:“大哥,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那汉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而且他的眼中也出现了一阵奇异的光彩。 那车马儿看到那汉子眼中的神色忽然感觉到十分的熟悉,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神色,给人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小妹妹,多谢你的好意,我的兄弟们都死了,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歃血为盟,誓同生死,兄弟们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汉子说完,居然用那只残手拾起了一柄利剑,就要抹脖子。 车马儿一见,吓得花容失色。虽然这少女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将生死已经看淡。只是有一个大活人,在你眼前要用剑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与看到重病无医而死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那车马儿也不是泛泛之辈,立刻伸手向前,双指朝着那汉子的肩窝疾点,想要将那汉子的手臂制住。 只是那汉子竟是剑锋一转,直刺车马儿的左肩,这一招突如其来,一点征兆都没有,若对手是敌人的话,那汉子定然会一剑刺中敌人的肩膀,随即连发三招,定会让敌人血溅三尺。 不过眼前的是那车马儿,并不是小恶魔的手下,自然不是敌人。而且这模样俊秀的少女是好心给他医病的。 其实那汉子并没有想伤害车马儿,只不过他是想吓退车马儿,然后在自行了断。 那车马儿虽然也有些本事,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平日里只是给人医病或是采药,很少动刀动枪,所以冷不防见到那汉子倒戈相向,吓得顿时轻易莲步,朝着后面迈了三四步。 仓促之下,那少女的步伐虽然保命管用,但也跌跌撞撞,显得十分狼狈。 那汉子见一招就逼退的那个少女,随后道:“小妹妹,得罪了!”说罢,那汉子再次将利刃刎向自己的脖颈。 “你这么就死了,怎么给你的兄弟们报仇啊?”车马儿见情势危机,急忙高声喊道,想要阻止那汉子自杀。 第六百七十四章 何人天眼窥神机 那些囚徒有些是一起反叛的同族,有些是在一个牢房里面混久了的同伴,所以三个一帮,两个一群,大多都在议论今日在那奈何桥上发生的事情。 永生门最锋利的一柄战刀邵洁将军,居然被‘生死判官’陆青菲击落,坠入了万劫不复的冥河之中,定是有死无生。 其中有些囚徒就是被邵洁将军俘虏的,所以这些人谈论起来邵洁将军的陨落,大多都是幸灾乐祸;还有些囚徒并没有因为邵洁将军入狱,但邵洁将军的鼎鼎大名他们早有耳闻,有的叹息,有的兴奋,还有的只是作壁上观。 凌寒与邵洁将军打过几次交道,最开始的时候,那邵洁将军还想在不死局中置凌寒于死地,所以凌寒对邵洁将军并没有多好的印象。只是凌寒听闻邵洁将军曾立下赫赫战功,在不死域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心中也有些感叹。 一柄利剑,若是锋芒毕露,那就离折断不远。自己当初在沈庄,一样的意气风发,虽然有些事情是沈潮故意安排,但凌寒自己也付出了许多努力,当自己名声鹊起的时候,就是自己被沈潮打下万丈深渊的时候。 狡兔死,走狗烹,一样的下场,这就是命运。 天宝见凌寒若有所思,便问道:“凌寒,都落到这般田地,你还在想什么?” 凌寒叹了一口气道:“天宝,我没想什么!” 天宝道:“你最后想想以后如何脱身吧,今天你不愿自己逃生,我承你的人情,不过你为我付出再多,也是于事无补,不如明日找机会你就逃生吧!” 凌寒眉头一皱道:“天宝,我说过,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决计不会独自离开!” 天宝见凌寒心坚如铁,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喃喃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凌寒没有吭声,心中想:当时露琼叫天宝二傻,可是在那生死关头,天宝居然为了自己,苦求那沈潮,这般作为,也不知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第二日一早,一个军士提着两桶米粥,还有一个军士拎着两大篮的馒头,走到了牢房门前。 众囚徒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个个眼中冒光,争先恐后的朝着前面拥挤。 那个军士拿着一柄长勺,敲着牢房的铁栏高声呵斥道:“抢什么抢,个个都有份!” 那些囚徒一听个个有份,不但不后退,反而抢得更加欢实。 那个军士见状,脸上满是怒色,骂道:“断头饭也墙的这么欢,都嫌自己命长是不是!” 话音落下,那些原本争抢的欢的囚徒顿时都呆愣住了。断头饭,这是上路之前能吃的饱饭,难道说自己今日就要被砍头了? 一些胆小的囚徒吓得坐倒在地,一些感情脆弱的囚徒开始了低声的抽泣,一个一脸横肉,像是有些胆色的囚徒问道:“这位军爷,陆判官要杀我们的头么?” 众人一听那个囚徒相问,都将目光集中在了那个发粥军士的脸上。 那个军士面无表情道:“陆将军怎么会杀你们的头,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撒泡尿看看自己,值得我们陆将军动手么?” 那个满脸横肉的囚徒听罢,连声附和道:“是是,若是陆将军动手,只怕是坏了他的威名,那大哥为什么说这是断头饭?” 那个军士朝着那囚徒轻蔑的看了一眼道:“看你这么想知道,就告诉你,不过……”那个军士又朝着那囚徒的身上打量了一下,小眼睛带着一丝笑意,同时捻了捻手指。 凌寒见状就知道,这军士是想揩点油。 那满脸横肉的囚徒一见那军士的手势,心中也是明明白白,只是在这苦牢里面呆了这么久,身上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揩的一干二净,哪里还能等到这彼岸城的牢头来收刮。 那囚徒只得满脸堆笑道:“这位军爷,小的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孝敬军爷的了!还请军爷明示,即便是死,也让小的做个明白鬼!小的一定铭记军爷的大恩大德!” 那军士见没有油水可刮,心中自然大不乐意,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囚徒被捉也不是一日两日,便道:“好吧,老子今天心情好,就和你说吧,今日,你们吃完这顿饭,就会上不死局!到时候,命大的或许能活过今天!趁着脑袋还在你们自己的脖子上还是来领吃的吧,免得上路了,还做个饿死鬼!” 众囚徒一听,心下都明白,自己这些人还是逃不脱去不死局的命运。这不死局号曾不死局,但每一场都会有死伤。所以众人听罢,心情都极其低落,不知上了不死局,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 众人心中都暗自嘀咕,若是遇到个容易的对手,或许会捡到一条性命,若是遇到个杀人如麻的老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乖乖的受死。担心上了生死,就没有人会担心自己的饱饿。 “你们到底吃不吃,不吃老子就拿走了,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陪你们!”那军士见众人都陷入沉默,没有人再来抢馒头,便高声道。 “别走啊,我还没有分到!”天宝拄着拐杖,赶到了门口。 那个军士朝着天宝打量了一下,见天宝身材高大,满脸虬髯,只是双腿残废,拄着一副白骨拐杖,心中顿时一奇道:“怎么,别人都怕死,你不怕死么?” 天宝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是没有这香喷喷的馒头,我怕我没等去那不死局就先被饿死了!” 其余的囚徒都看了一眼天宝,只是随后又都低下了头,暗自感怀。 那军士听了天宝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你小子的心倒是挺大,居然不怕死!” 天宝道:“这位大哥可是抬举我了,我一个阶下囚,又是个残废,若是真的死了,倒成了一种解脱!” 那军士道:“好汉子,有胆色!来,给你!”那军士说着,递给了天宝一个雪白的大馒头。 天宝接过馒头,先是一口咬住,随即朝着那军士又伸出手,示意自己还要。 那军士见了,哈哈大笑道:“反正他们也没有心思吃,就多给你几个,不过看样子最多你也能拿两个,不然,你要滚回去么?” 天宝接过了第二个馒头,便将嘴上叼着的那个馒头放下道:“我就在这里吃,他们不要,我都吃光!” 凌寒见天宝果真坐在了那牢门处,开始大口的嚼起了馒头。 那军士见天宝有趣,便一直递给天宝馒头,天宝随手给凌寒抛了一个馒头道:“兄弟,你也吃一个,还指望你给我收尸呢!可要长些力气!” 凌寒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天宝的呼声,顿时感觉眼前飞来一物,顺手一抓,便将那馒头接在手中。 凌寒睁开眼睛道:“谢谢兄弟!” 那个军士见到凌寒眼睛未睁,便将那馒头接住,顿时有些惊异道:“呦,这灰发小子的身手还不错!” 旁边有几个囚徒,是当时被凌寒击败的那些,听那军士夸奖凌寒,又见天宝正吃得欢,便心生不忿,将当时没能恢复自由的账都记在了凌寒的身上。一个囚徒阴阳怪气的道:“这位军爷,你可要小心了,那小子不仅身手好,还杀过牢头呢,你可小心着点!” 另一个囚徒道:“他们二人,都是风铃岛的奸细,没准安得是什么心!” 天宝听了,顿时大怒道:“奶奶的,不会说话就不要乱放臭屁!” 那个军士脸色一变,朝着天宝问道:“你们可是风铃岛的人?” 凌寒心中一惊,害怕天宝道出实情,那军士再开始为难,急忙朝天宝使了一个眼神。 只是天宝并没有朝着凌寒看,反而大声道:“我就是风铃岛的奸细,在这里意图不轨!” 那军士听了,反而哈哈大笑道:“这汉子真的有些意思,我家知道你们二人是风铃岛的奸细,还给你们加了个餐,到时一定让你们二人满意!” 天宝小眼睛朝着那军士看了一眼,又朝着那米粥的桶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别的食物,便问道:“加餐,是什么?” 那军士道:“到了不死局,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有没有命享受,还看你们的本事!” 凌寒顿时明白,什么加餐云云的,定是在那不死局中,有什么多的磨难。但不管有什么磨难,都得一步步的对待,所以凌寒的心中反而坦然。 那几个囚徒也听出了端倪,反而幸灾乐祸的看着天宝,心中暗想:让你们两个猖狂,到了不死局,有你们的好瞧!” 天宝看了半天,也明白了这加餐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格外的好处,便道:“多谢那陆将军高看了,最好是有些酒肉,不然的话,光是这馒头稀粥,老子还真的吃不饱!” 那军士见天宝一脸不以为然,也不由一愣,随即道:“好!若是你真的能有命享受,本将定会给你弄来酒肉!” 天宝小眼睛一眯,忽然将声音降下道:“兄弟,我指给你一条发财的路,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第六百七十五章 车马儿遇车马神 “唉!谁娶了这样的老婆,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还愁发不了财?”一个靠在树根下的灰衣男子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羡慕的道。 “哎呦……”他身边另一个男子呻吟了一声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想着发财?要不是这妹子救了你的小命,恐怕你早就到那奈何桥上报到了!” 那个男子说罢,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妙龄少女的身上。 只见那个少女正小心的给一位受伤的汉子包扎伤口。那汉子伤的极重,肩头的肌肉翻出,鲜血还不停的朝着外面流淌。只是那汉子十分的坚强,竟是一声不吭,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给他包扎伤口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女,只见她手法干脆利落,先是点了那汉子肩头的几处要穴,止住了的血,随后又掏出了一根折弯的钢针,将那汉子的伤口缝合起来。 只是那少女的额头一样流下了汗水,却也没有功夫擦拭。 那汉子咬紧了牙关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定当相报!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听那汉子询问,眼眶中似有泪水涌现,但只是在眼眶中打转,并没有流出。 “这位大哥,你只需好好的养伤,且不可动气,也不可乱动,这是三日服用的药,休养三日之后,定会无恙!”那少女轻声道。 “姑娘如此恩德,在下没齿难忘,还望姑娘能留下姓名……”那汉子执拗的问道。 那姑娘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四处都是受伤的男子,哀鸿遍野,但见那汉子目光炯炯,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便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叫做车马儿,不图你回报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踏足这里的纷争!” 那汉子听了,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沉道:“妹子,那些恶魔毁我家园,害我同胞,我就是死,也要报此大仇!不过妹子放心,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没有报恩之前,我是不会丢掉我的性命的!” 那少女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大哥以后多加保重吧!”说罢,那少女又轻移两步,到了另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身边,开始给那男子救治。 一滴滴晶莹的汗珠洒落下来,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终于睁开的双眼,但一睁开眼睛,那男子就开始大叫道:“兄弟们快走,小恶魔就在前面……” 那女子听到“小恶魔”的称呼,浑身一颤,随即道:“这位大哥不要怕……” 没等那女子说完,那个男子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是谁,是不是小恶魔的同伙,告诉你,我们奇侠镇是不会屈服的!” 那女子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放在那男子的额头,帮助那男子擦拭了一下额头的鲜血道:“这位大哥,小女子不是‘小恶魔’的人,小女子是来帮你的!” 那汉子狐疑的看了那少女一眼,只见那少女的眼中满是温和,就如那三月的春风一般,便道:“我的兄弟怎么了,姑娘你是好人,快去救他们!” 那少女看了一眼周围,遍地遗骸,只得叹了口气道:“大哥,你的兄弟们都没事,不过他们这时都离开了,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好去追他们!” 那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妹子,你说的对,不过你怎么到这战场上来了,若是被那‘小恶魔’看到,定然被他杀掉!” 那少女眼眶又是一红道:“大哥,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我也没有惹到他!” 那汉子一把将少女推开道:“你不用管我,还是先走吧,那小恶魔见了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少女冷不丁被那汉子推了一下,竟差一点坐倒在那泥地之中。 那汉子见自己手上的力道过猛,也是有些抱歉的道:“姑娘,都是在下鲁莽,险些伤到姑娘!” 那少女面不改色道:“这位大哥不用担心,小妹没什么事,只是你的伤势极重,若不将这段坏了的手臂切掉,定然会伤及性命!” 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妹子关心,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故土,如今这条贱命,已经没了一半,剩下那半,让小恶魔来取吧!” 那少女再次听到了小恶魔的名号,浑身先是一震,随后对那汉子道:“这位大哥,你先不要做声,更不要动怒,否则冲开伤口,就麻烦了!” 那汉子还想说什么,只是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豆大般的汗珠从那汉子的脸上滚落,将原本血迹斑斑的脸上,冲出了一道道红河。那汉子虽然坚韧,却也抵不住这伤口的疼痛,不由得轻轻的呻吟了几声。 那少女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塞到了那汉子的口中,那汉子服了那颗药丸,顿感轻松不少,只是他的身体十分虚弱,方才又动了气,只得有气无力的道:“谢谢姑娘,你真是个仙女……” 那少女听了汉子的赞扬,脸上一红,随即掏出了一柄奇形怪状的刀具,看起来就如一柄缩小版的“青龙偃月刀”一般。 那少女道:“这位大哥,你且忍着点,小女子这就要动手了!” 那汉子听罢道:“仙女妹妹,难道我这条手臂真的保不住了么?” 那少女看着那汉子已经溃烂的手臂,一脸的无奈道:“大哥,若是有一线希望,小女子都不会出此下策,若是不截肢的话,恐怕大哥难以熬过今晚。” 那汉子忽然高声道:“父精,母血,怎肯抛弃,就算没了性命,我也要留住这只手臂!”说罢,那汉子竟然掩面而泣。 那个汉子受伤的是右臂,他自小就用此臂修炼剑法,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这条手臂上,那个汉子已经下了三十多年的苦功。 恶魔侵袭家园,他与同族人一同抗击那小恶魔,只是那小恶魔十分了得,只是一招,就将击到了他持剑的右臂之上,直接将他几处了十余丈之外,昏厥过去。 其实那汉子被击倒后,也算是幸运,捡了一条性命,而与他一起的族人,大多都被那小恶魔杀掉。 而那叫做车马儿的少女并不知道这些过往,她所关注的只是要尽快的保住这汉子的性命。不过车马儿此时见到那汉子已是泣不成声,心中又涌现出无比的同情。 “大哥,你且忍着痛,就让小女子给你疗伤吧!”车马儿耐心的问道。 那汉子直起了身子,用左手揉了揉沾满鲜血的眼窝,终于可以看清周遭的一切。 一群群乌鸦呱呱乱叫,成群结队的啄食着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偶尔有几个幸存者,被那少女救治后,也都是奄奄一息。 那汉子脸上又流出了一行清泪道:“我的兄弟们呢?他们……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的确,那少女赶到这里的时候,距离那场屠杀已经过去两日了。 与其说是那汉子与他的同族一同抗击小恶魔,但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所以,这场壮烈的阻击战,对于那小恶魔来讲,只是一场屠杀。 车马儿叹了一口气道:“大哥,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那汉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而且他的眼中也出现了一阵奇异的光彩。 那车马儿看到那汉子眼中的神色忽然感觉到十分的熟悉,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神色,给人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小妹妹,多谢你的好意,我的兄弟们都死了,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歃血为盟,誓同生死,兄弟们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汉子说完,居然用那只残手拾起了一柄利剑,就要抹脖子。 车马儿一见,吓得花容失色。虽然这少女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将生死已经看淡。只是有一个大活人,在你眼前要用剑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与看到重病无医而死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那车马儿也不是泛泛之辈,立刻伸手向前,双指朝着那汉子的肩窝疾点,想要将那汉子的手臂制住。 只是那汉子竟是剑锋一转,直刺车马儿的左肩,这一招突如其来,一点征兆都没有,若对手是敌人的话,那汉子定然会一剑刺中敌人的肩膀,随即连发三招,定会让敌人血溅三尺。 不过眼前的是那车马儿,并不是小恶魔的手下,自然不是敌人。而且这模样俊秀的少女是好心给他医病的。 其实那汉子并没有想伤害车马儿,只不过他是想吓退车马儿,然后在自行了断。 那车马儿虽然也有些本事,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平日里只是给人医病或是采药,很少动刀动枪,所以冷不防见到那汉子倒戈相向,吓得顿时轻易莲步,朝着后面迈了三四步。 仓促之下,那少女的步伐虽然保命管用,但也跌跌撞撞,显得十分狼狈。 那汉子见一招就逼退的那个少女,随后道:“小妹妹,得罪了!”说罢,那汉子再次将利刃刎向自己的脖颈。 “你这么就死了,怎么给你的兄弟们报仇啊?”车马儿见情势危机,急忙高声喊道,想要阻止那汉子自杀。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天宝巧施连环计 那军士一听天宝这话,小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天宝一下,裂开嘴笑了笑道:“就凭你?是来消遣爷爷的吧!” 天宝见那军士一脸的不相信,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原本有场富贵要给你,你不要那就算了!”天宝说完,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身就要往回挪。 那军士看着天宝走回两步,忽然道:“你站住!” 天宝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只是回声道:“军爷还有什么话说?” 那军士朝着地上很吐了一口吐沫道:“你说的是什么富贵?” 天宝听了,转过身,目光少有的锐利,那军士看了,心中不由一颤,从没有见过这不死局的死囚还有如此的精神。 天宝道:“军爷,你不是不相信么,那这场富贵我就许给别人了!” “哈哈哈……”那军士忽然大声笑了一阵,随即道:“别人,你想的倒是很美,这里不会有别人,只有爷爷我!” 天宝道:“反正我说了,军爷你也是不信,回头再觉得我在消遣你,到头来再挨顿板子,我可吃不消!” 其余的囚徒此时都忘了要上角斗场的事情,一脸茫然的看着天宝。有几个人还在小声的嘀咕:“这个风铃岛的奸细是不是疯子?” “没事找事,看样子离死不远了!” “你们几个小声点,没看到他那个同伙那么厉害,就算是死之前,弄死你们几个,还像碾死几只蚂蚁一般!” 凌寒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那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只是他并不理会。但凌寒此时,也不知道天宝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那军士脸上略略露出一丝笑容道:“那汉子,你若是有心孝敬爷爷,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若是爷爷觉得中听,或许给你们一条生路,若是敢晃点爷爷,哼,那你们恐怕都进不了角斗场的大门!” 凌寒听到那军士相威胁,心中也是清楚的很,在这死囚之中,无端的死了几个囚徒,任何人也不会追究,不由得替天宝担心,凌寒也不知天宝到底想要做什么。 天宝并没有答话,而是朝着那军士的方向凑了凑,贴近了那囚牢的铁栏。 那军士害怕天宝有什么诡计,紧忙朝着后面退了几步道:“你不用再往前了,你身上这味儿可不那么新鲜!” 天宝微微一笑道:“我在牢里已经呆了半年,能有什么好味道?若是军爷觉得兄弟太臭,可以弄点热水,给兄弟泡个澡!” “你奶奶的,老子都半个月没有洗澡了,你还想洗澡!做你的春秋大梦呢?”那军士骂骂咧咧的道。 天宝道:“既然没有热水,那军爷还是忍着点!” 那军士道:“好了好了,你快说,有什么富贵?” 天宝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朝着那军士递了过去。 那军士一见天宝拿出的信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眼神。因为那军士知道,这些囚徒没有一个是在大牢里面待的时间短,他们身上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应该早就被望乡城的守卫搜刮的一空。 这天宝居然从怀中掏出这封信,的确是让人有些惊讶。 凌寒看到天宝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封书信,心中也是有些吃惊,真的不知道天宝是如何弄到这封信的。 不过凌寒依旧有些担心,因为他不知天宝此时的心境如何,万一提供的东西没有达到那军士满意,这可是会搭上二人的性命。 凌寒想到此处,便暗暗的提了一口气,心想:若是那军士翻脸比翻书还快,那自己就只有破釜沉舟了,与那些守卫拼个高下。 若是成功了,自己就可以救得天宝,逃离这个地方。若失败了,被镇压了,那他便只有与天宝誓同生死了。 那军士一见天宝伸手开始乱掏,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笑,随后将手臂伸进了那牢笼之中,想要接天宝递过去的信笺。 哪知天宝见那军士将手伸了进了,随即就将那信笺收回。 那些囚徒见天宝似乎是在晃点那军士,都发出了笑声,一扫方才的阴霾,将今日要进那不死局的祸事先放到了一边。 凌寒早就料到,天宝这么做一定是觉得没有生还的希望,就想借这几个军士的手,趁机将自己除掉。 果然,那军士恼羞成怒,大声叫骂道:“你奶奶的,果然在消遣老子,你等着,看老子不拆了你的骨头的!” 那军士说罢,便从腰间解下了长鞭,随即用那长鞭的指着天宝道:“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天宝见那军士脸色已经动怒,便笑着道:“这位军爷且不要动怒,你可以先看看这封信再打我也不迟!” 那军士见天宝此时已经服软,眉头先生一展,随即将天宝的那封书信接到手里,同时大声道:“算你识相,若是在骗我,爷爷真的会要你的命!” 那军士一听天宝这话,小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天宝一下,裂开嘴笑了笑道:“就凭你?是来消遣爷爷的吧!” 天宝见那军士一脸的不相信,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原本有场富贵要给你,你不要那就算了!”天宝说完,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身就要往回挪。 那军士看着天宝走回两步,忽然道:“你站住!” 天宝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只是回声道:“军爷还有什么话说?” 那军士朝着地上很吐了一口吐沫道:“你说的是什么富贵?” 天宝听了,转过身,目光少有的锐利,那军士看了,心中不由一颤,从没有见过这不死局的死囚还有如此的精神。 天宝道:“军爷,你不是不相信么,那这场富贵我就许给别人了!” “哈哈哈……”那军士忽然大声笑了一阵,随即道:“别人,你想的倒是很美,这里不会有别人,只有爷爷我!” 天宝道:“反正我说了,军爷你也是不信,回头再觉得我在消遣你,到头来再挨顿板子,我可吃不消!” 其余的囚徒此时都忘了要上角斗场的事情,一脸茫然的看着天宝。有几个人还在小声的嘀咕:“这个风铃岛的奸细是不是疯子?” “没事找事,看样子离死不远了!” “你们几个小声点,没看到他那个同伙那么厉害,就算是死之前,弄死你们几个,还像碾死几只蚂蚁一般!” 凌寒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那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只是他并不理会。但凌寒此时,也不知道天宝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那军士脸上略略露出一丝笑容道:“那汉子,你若是有心孝敬爷爷,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若是爷爷觉得中听,或许给你们一条生路,若是敢晃点爷爷,哼,那你们恐怕都进不了角斗场的大门!” 凌寒听到那军士相威胁,心中也是清楚的很,在这死囚之中,无端的死了几个囚徒,任何人也不会追究,不由得替天宝担心,凌寒也不知天宝到底想要做什么。 天宝并没有答话,而是朝着那军士的方向凑了凑,贴近了那囚牢的铁栏。 那军士害怕天宝有什么诡计,紧忙朝着后面退了几步道:“你不用再往前了,你身上这味儿可不那么新鲜!” 天宝微微一笑道:“我在牢里已经呆了半年,能有什么好味道?若是军爷觉得兄弟太臭,可以弄点热水,给兄弟泡个澡!” “你奶奶的,老子都半个月没有洗澡了,你还想洗澡!做你的春秋大梦呢?”那军士骂骂咧咧的道。 天宝道:“既然没有热水,那军爷还是忍着点!” 那军士道:“好了好了,你快说,有什么富贵?” 天宝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朝着那军士递了过去。 那军士一见天宝拿出的信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眼神。因为那军士知道,这些囚徒没有一个是在大牢里面待的时间短,他们身上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应该早就被望乡城的守卫搜刮的一空。 这天宝居然从怀中掏出这封信,的确是让人有些惊讶。 凌寒看到天宝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封书信,心中也是有些吃惊,真的不知道天宝是如何弄到这封信的。 不过凌寒依旧有些担心,因为他不知天宝此时的心境如何,万一提供的东西没有达到那军士满意,这可是会搭上二人的性命。 凌寒想到此处,便暗暗的提了一口气,心想:若是那军士翻脸比翻书还快,那自己就只有破釜沉舟了,与那些守卫拼个高下。 若是成功了,自己就可以救得天宝,逃离这个地方。若失败了,被镇压了,那他便只有与天宝誓同生死了。 那军士一见天宝伸手开始乱掏,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笑,随后将手臂伸进了那牢笼之中,想要接天宝递过去的信笺。 哪知天宝见那军士将手伸了进了,随即就将那信笺收回。 那些囚徒见天宝似乎是在晃点那军士,都发出了笑声,一扫方才的阴霾,将今日要进那不死局的祸事先放到了一边。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不死局中血成溪 那军士一听天宝这话,小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天宝一下,裂开嘴笑了笑道:“就凭你?是来消遣爷爷的吧!” 天宝见那军士一脸的不相信,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原本有场富贵要给你,你不要那就算了!”天宝说完,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身就要往回挪。 那军士看着天宝走回两步,忽然道:“你站住!” 天宝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只是回声道:“军爷还有什么话说?” 那军士朝着地上很吐了一口吐沫道:“你说的是什么富贵?” 天宝听了,转过身,目光少有的锐利,那军士看了,心中不由一颤,从没有见过这不死局的死囚还有如此的精神。 天宝道:“军爷,你不是不相信么,那这场富贵我就许给别人了!” “哈哈哈……”那军士忽然大声笑了一阵,随即道:“别人,你想的倒是很美,这里不会有别人,只有爷爷我!” 天宝道:“反正我说了,军爷你也是不信,回头再觉得我在消遣你,到头来再挨顿板子,我可吃不消!” 其余的囚徒此时都忘了要上角斗场的事情,一脸茫然的看着天宝。有几个人还在小声的嘀咕:“这个风铃岛的奸细是不是疯子?” “没事找事,看样子离死不远了!” “你们几个小声点,没看到他那个同伙那么厉害,就算是死之前,弄死你们几个,还像碾死几只蚂蚁一般!” 凌寒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那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只是他并不理会。但凌寒此时,也不知道天宝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那军士脸上略略露出一丝笑容道:“那汉子,你若是有心孝敬爷爷,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若是爷爷觉得中听,或许给你们一条生路,若是敢晃点爷爷,哼,那你们恐怕都进不了角斗场的大门!” 凌寒听到那军士相威胁,心中也是清楚的很,在这死囚之中,无端的死了几个囚徒,任何人也不会追究,不由得替天宝担心,凌寒也不知天宝到底想要做什么。 天宝并没有答话,而是朝着那军士的方向凑了凑,贴近了那囚牢的铁栏。 那军士害怕天宝有什么诡计,紧忙朝着后面退了几步道:“你不用再往前了,你身上这味儿可不那么新鲜!” 天宝微微一笑道:“我在牢里已经呆了半年,能有什么好味道?若是军爷觉得兄弟太臭,可以弄点热水,给兄弟泡个澡!” “你奶奶的,老子都半个月没有洗澡了,你还想洗澡!做你的春秋大梦呢?”那军士骂骂咧咧的道。 天宝道:“既然没有热水,那军爷还是忍着点!” 那军士道:“好了好了,你快说,有什么富贵?” 天宝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朝着那军士递了过去。 那军士一见天宝拿出的信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眼神。因为那军士知道,这些囚徒没有一个是在大牢里面待的时间短,他们身上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应该早就被望乡城的守卫搜刮的一空。 这天宝居然从怀中掏出这封信,的确是让人有些惊讶。 凌寒看到天宝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封书信,心中也是有些吃惊,真的不知道天宝是如何弄到这封信的。 不过凌寒依旧有些担心,因为他不知天宝此时的心境如何,万一提供的东西没有达到那军士满意,这可是会搭上二人的性命。 凌寒想到此处,便暗暗的提了一口气,心想:若是那军士翻脸比翻书还快,那自己就只有破釜沉舟了,与那些守卫拼个高下。 若是成功了,自己就可以救得天宝,逃离这个地方。若失败了,被镇压了,那他便只有与天宝誓同生死了。 那军士一见天宝伸手开始乱掏,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笑,随后将手臂伸进了那牢笼之中,想要接天宝递过去的信笺。 哪知天宝见那军士将手伸了进了,随即就将那信笺收回。 那些囚徒见天宝似乎是在晃点那军士,都发出了笑声,一扫方才的阴霾,将今日要进那不死局的祸事先放到了一边。 凌寒早就料到,天宝这么做一定是觉得没有生还的希望,就想借这几个军士的手,趁机将自己除掉。 果然,那军士恼羞成怒,大声叫骂道:“你奶奶的,果然在消遣老子,你等着,看老子不拆了你的骨头的!” 那军士说罢,便从腰间解下了长鞭,随即用那长鞭的指着天宝道:“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天宝见那军士脸色已经动怒,便笑着道:“这位军爷且不要动怒,你可以先看看这封信再打我也不迟!” 那军士见天宝此时已经服软,眉头先生一展,随即将天宝的那封书信接到手里,同时大声道:“算你识相,若是在骗我,爷爷真的会要你的命!” 那军士借着囚室外面石壁上的油灯看了一眼那封书信,只见上面并没有什么文字,那军士瞪了天宝一眼,只见天宝的小眼睛笑眯眯的,对他道:“军爷,你打开看看!” 那军士刚要打开,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军士道:“小山,你闻闻这封信,有没有什么怪味!”说罢,将那封书信递给了那个军士。 那个叫做小山的军士听话的接过那封信,放在鼻子下面用力的吸了一下,摇了摇头。 其实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最多的味道就是那些囚犯便溺的臭味。只是这些人在这牢房里面呆的久了,已经习惯了那种臭味,所以已经没有了感觉。 而这封信只是寻常的一封信,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怪气味。即便是有,那个叫做小山的军士也闻不出来,即便是那个带头的军士自己来闻,也分不出个所以。 或许只有凌寒这样五感清明的人可以分辨出异样的气味。 那个军士见小山没有什么反应,便将那封信拆开,只见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张银票。 那个军士一见这张银票,眼睛顿时放出了光彩,惊喜的朝着天宝看去。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天宝的身上,居然还有银票!那张银票的面值虽然不高,但的的确确是这不死域中流通的银票,而且是全不死域最大的钱庄冥河钱庄发行的。 天宝见那个军士看到银票的表情,随即点了点头,示意这银票就是给那军士的。 那个军士脸色的神情由惊异变成了欢喜,低声道:“你小子还算有些良心!”随即将那张银票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原本凌寒以为天宝真的就是为了消遣那个军士,没有想到那个信封里面真的有玄机。其余的囚徒因为距离较远,都看不清那信封中的银票。 而凌寒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也不由得吃惊,不知天宝在什么时候,身上居然多了这封书信。但从天宝的表情里面可以判断出,天宝早就知道这封信里面有什么东西。 虽然凌寒不知道天宝是如何弄到这封书信的,但得知天宝并没有没事找事,凌寒的心也略略有些安慰。 那个军士紧接着从信封中抽出了一张信纸,仔细的看了一会儿。 而天宝依旧稳坐在地,似乎根本不担心。反而凌寒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那封信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待那个军士看完,只见他立刻弓着身子,朝着天宝做了一揖,同时脸上洋溢着笑意,目光温和的对天宝道:“这位兄弟,在下方才出言冒犯,兄弟可别往心里去!”语气竟是十分轻柔,甚至还有一丝的谄媚。 天宝大大咧咧道:“我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和你一般计较!” 凌寒原本以为天宝送上了银票行贿,那军士自然会转变些态度,没有想到天宝出言依旧不客气,不由得大跌眼镜,害怕那军士听了,依旧会找天宝的麻烦。 哪知那军士听了天宝如此说,并没有恼怒,反而赔笑道:“兄弟说的对,你我能在这里相识,就是缘分,在下姓朱,若是兄弟不嫌弃,就叫我朱大哥!不知道兄弟尊姓大名?” 凌寒见那军士依旧态度恭谨,不由得又是一愣,这倒是真的把凌寒弄糊涂,也不知天宝使了什么法术,居然和那狱卒搭上了线,并且那狱卒明显是有什么事要求着天宝。 天宝回过头,得意的朝着凌寒看了一眼,似乎在说:怎么样? 凌寒只得朝着天宝苦笑一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而周围的那些囚徒,虽然没有看到天宝的书信中带着什么,写了什么,但他们心中的震惊不亚于看到凌寒在奈何桥上技压金甲卫士。 天宝回过头,见那个朱牢头还在等他的回话,便道:“老子……我叫天宝,你叫我天宝就行了!” 那个朱牢头立刻笑道:“原来是天宝兄弟,好名字,好名字,难怪认识你的人,都像是拾到一个大元宝!” 天宝道:“能不能真的拾到大元宝,还要看朱大哥的造化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车马儿遇小恶魔 那汉子听了车马儿的话,浑身一震,喃喃道:“报仇……报仇……我已经是这个样子,还怎么报仇?” 车马儿见那汉子眼中充满了沮丧,便安慰道:“这位大哥,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即便不能报仇,你的家中定有亲人,他们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说话间,旁边的那几个被车马儿救助的汉子也都凑到了那个汉子的身边,只是众人都是一般的沮丧,没有一丝的兴奋。 之前那个伤了肩头的汉子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遇到的那个小恶魔修为极高,别说我们几个残兵败将,即便是镇中的前辈,恐怕也难以敌过那小恶魔!而且此时,那些前辈怕是都难逃厄运!” “小恶魔!”车马儿低声默念了一句,随后长叹了一声。 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那个伤了手臂的汉子倒是没有了死意,而且他的左臂并没有多大的气力,那柄剑掉落在了地上,随后那汉子也是长叹一声,心如死灰一般,没有了一丝生机。 车马儿见那汉子平静下来,便道:“这位大哥,还是让小妹给你治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汉子此时心如死灰,也不再挣扎,任凭那车马儿医治。 车马儿知道那汉子心已死,即便治好,也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但见死不救,有违门规,至于他心中的病,只有日后慢慢化解。 于是车马儿先是用银针封住了那汉子右臂上的经脉,血管,随即用那柄迷你的“青龙偃月刀”,便要将那汉子的右臂切下。 那汉子忽然拉住了车马儿的手道:“姑娘,在下求求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保住我的这条手臂,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车马儿见那汉子的目光恳切,心中又是大为不忍。切断他的右臂,就如切断了他生的希望。 “姑娘,在下知道姑娘定然是杏林门的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若是断了我的右臂,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的好!”那汉子见车马儿神情有些异样,继续哀求道。 车马儿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大哥,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小妹学艺不精,未必能医得好,何况这种办法风险太大,即便能保住你的手臂,但以后难保不会有其他的后患!” 那汉子一听,果然还有希望,眼中顿时充满了热望,急切的道:“妹子只管医治,只要保住手臂,就算是让我坠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复,我也心甘情愿!” 车马儿依旧摇了摇头道:“小妹怕用了此法,真的会万劫不复!” 那汉子目光坚毅道:“妹子只管放心,就大胆的医治吧,即便丢了性命,在下也绝不会怪你!” 车马儿看到那汉子眼中的火焰,真的不愿浇灭他生的希望,便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了那汉子道:“大哥,你先将这粒药服下吧!不过服药之后,你会感觉到周身疼痛,就如千万只蚂蚁噬体一般,不过挺过去,你的手臂就能保住!” 那汉子接过那颗黄澄澄的药丸,想都没有想,直接扔到了口中,随即拱手道:“多谢姑娘成全!” 只是他话音刚落,浑身竟是一个激灵,重重的摔倒在了泥地之中,大声的呼嚎起来。 其余的汉子见状,都不顾身上的伤痛,急忙围成了一团。 那个伤了肩膀的汉子急忙呼唤道:“薛老三,你怎么了!”说罢,就要去搀扶。 车马儿急忙拦住那汉子道:“大哥,千万不要动他,他的身上有剧毒!” 那汉子一听,忙问道:“姑娘,怎么,你要毒死他么?” 车马儿道:“大哥你误会了,这味药十分的霸道,都是由剧毒之物炼制,不过这位薛大哥吃了不会中毒,只是会把他的手臂变成一只毒臂,这也是保住他手臂的唯一方法!” 那汉子听了,又看了一眼在地上哀嚎的薛老三,紧忙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忍再看一眼。其余的汉子也都不忍直视。 只有那车马儿,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薛老三,密切关注着他的反应。 只见那薛老三的脸色,由苍白变成青黑,又由青黑变成了赤红,双眼也一般的赤红,就如充满鲜血一般。他的口中“荷荷”叫唤着,如同困兽嘶鸣,好似身受酷刑。 说实话,服用了这颗药丸,虽然不会伤害性命,但却比死亡还要残忍。真就如同万蚁噬咬一般,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 但车马儿见那薛老三的反应一直很正常,便有些放心。转身对其余的汉子道:“各位大哥,这位薛大哥没有什么事,这都是服药的正常反应,你们还是都歇息下吧,你们身上的伤也都不宜乱动!” 那个肩上有伤的汉子道:“多谢姑娘挂怀,若不是姑娘仗义相救,我们这条命,怕是早就进了阎王殿!” “是啊,是啊,敢问姑娘大名,容我们日后相报!”一个腹部带伤的汉子道。 “我叫车马儿,几位大哥不用客气,这都是小妹应该做的!”车马儿脸上泛起了红晕道。 “原来是车姑娘,真是失敬失敬!在下呼延兵,是这奇侠镇铁鞭门的弟子!躺在这地上的薛老三,是铁剑门的弟子,按说以往,我们见了面都会恶斗一番,只是今日,却是一起上阵迎敌,没有想到,都落得如此的下场!”那个肩上带伤的汉子叹了口气道。 “车姑娘,在下也是奇侠镇中铁剑门的弟子,贱名常春,地上的薛师兄是在下的同门师兄,他这个样子,会不会有事?”一个汉子头上缠着纱布,遮住了一只眼睛问道。 车马儿看了那汉子一眼,知道这汉子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是自己方才刚刚救治的。 “这位大哥不用担心,你师兄没事,挨过了这一会儿就没有大碍了,只是他以后都不能再用真气,右手也不能再用剑!不然的话,就会毒发身亡!”车马儿提醒道。 那常春听罢,摇了摇头道:“不让薛师兄用剑,他定是不肯,他可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唉……”言外之意,满是惋惜。 “铁剑门最有希望的弟子,不让他用剑,真的比杀了他都难过!”呼延兵也叹了口气道。那薛老三看样在这奇侠镇中还有些名望,难怪他如此珍视自己能用剑的手臂。 “小妹也是无奈,若是小妹学到了师父的真传,吃了这颗药,薛三哥的手臂就会变成麒麟臂,但小妹修为尚轻,这颗药只有师父练成的八分火候,所以薛三哥的手臂只能变成罗汉臂,平时做些简单的事情都不打紧,只要动真气,就没有性命的危险!”车马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车姑娘,你能救得我师兄的性命,就算是让我们师兄弟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能保住师兄的手臂,这已经是神技了!”常春拱手道。 此时,那薛老三虽然还在嘶吼,但声音比起之前,都小了许多,看来最艰难的时刻,他已经坚持过去。 “姑娘,方才你说薛老三吃了你的药会变成麒麟臂?”那呼延兵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 只是那车马儿并没有看出,反而低着头道:“是小妹学艺不精,只能练成罗汉臂,比之麒麟臂还有很大的差距!” “你是五毒门的人?”那呼延兵忽然一脸的惊恐,高声问道。 车马儿抬头看了看那呼延兵,只见呼延兵脸上的表情的又惊又惧,便问道:“呼延大哥,五毒门是哪里的门派?小妹还是头一回听说!” 其余的汉子一听那呼延兵说这车马儿是五毒门的人,顿时朝着后面退了几步,与车马儿拉开了距离。 呼延兵道:“你不是五毒门的妖女,怎么会炼制毒臂?亏得我们这么信任你,快说,你救了我们,究竟是为什么?” 车马儿一脸的疑惑道:“呼延大哥,小妹真的不知你在说些什么,什么五毒门,小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啊!”就在此时,地上那薛老三忽然又大声呻吟起来,一边呻吟一边朝着身上后背一阵乱挠,竟是将身上的衣襟挠成片片碎布,并且将后背白皙的肌肤,挠出一道道的血痕。 “师兄你怎么样!”常春见状,紧忙扑上前去,想要帮助他的师兄。 车马儿见常春要去相救,急忙挡在薛老三的身前道:“常大哥,千万不能碰他,不然的话,你会中毒的!” 没有想到,那常春救人心切,又对车马儿有些怀疑,竟是一把将车马儿推到一边。 车马儿并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救治恶常春会动手,被他推了一把,车马儿冷不防就朝着后面仰去。 众人虽然刚刚受过车马儿的恩惠,但听说她可能是五毒门的妖女,便都不敢上前相帮,反而在一旁默不作声。 “几个大男子,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不害臊!”一个瘦小的身影一闪,闪到了车马儿的身后,轻轻的将车马儿扶住。 车马儿一听道那人的声音,浑身便如触电一般抖动。 “小恶魔!”那几个汉子一见那身形,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第六百七十九章 马不吃夜草不肥 天宝听了那朱牢头如此说,小眼睛一眯,朝着周围那些囚徒扫了一眼道:“这间大牢可是拥挤的很,味道还很难闻,有没有宽敞一点的地方?” 那朱牢头一听,顿时会意道:“天宝兄弟,你是想换一间牢房?” 天宝道:“怎么,朱兄弟为难么?” “怎么会,这里一共一百零八间牢房,天宝兄弟想到哪一间都可以!”那朱牢头急忙堆笑道。 “那好,里面那个兄弟是与我一起的,你就给我们安排一间其他的牢房就好!”天宝朝着凌寒指了指。 凌寒急忙道:“天宝,我们就不要麻烦了,我看这里就不错!” 天宝大声道:“这里很好么,又臭又脏!” 那朱牢头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位小兄弟,这只是举手之劳!” 凌寒见天宝执意要换一间牢房,只得走到了牢门口,朝着朱牢头一拱手道:“那就有劳朱牢头了!” 那朱牢头笑着道:“兄弟这么说,就是没有把我老朱当做兄弟,区区小事,不用客气,不过若是换牢房,就还得委屈二位!” 朱牢头回头对那个跟班道:“小山,去拿两副铐镣!” 那小山急忙朝着外面走去,不多时,便拿回来两副精钢的手铐脚镣。 朱牢头对天宝道:“天宝兄弟,不是老朱信不过二位,而是这牢中的规矩,就算你们是我的亲爹,换牢房也得带上铐镣!” 天宝自然有些不情愿,高声道:“老朱,你这么做就不对了!” 凌寒也觉得有些不妥,但见朱牢头一脸的诚恳,便道:“天宝,我看我们在这里就不错,反正过不多久,就都得离开!还是不要劳烦朱牢头了!” 那朱牢头一脸的尴尬道:“不麻烦,不麻烦,若是二位不想带,那就不带!” 天宝听了,冷哼一声道:“带就带,既然是牢中的规矩,那就不为难你了!”天宝说罢,伸出了双手。 那朱牢头见状,道了一声得罪,便熟练的将天宝的双手带上了精钢手铐,随要给天宝的双脚带上的脚镣。 天宝道:“我这一双残腿还用得着脚镣么?” 朱牢头的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急忙道:“看我这记性,看我这记性,天宝兄弟,是我大意了!”朱牢头说罢,便收起了那副脚镣。 凌寒本不想折腾,此时却不能让天宝一个人去,便也伸出双手配合那朱牢头带好了手铐脚镣。 随后,那朱牢头打开了对面的空着的牢房,又打开了这间牢房,伸出了手道:“二位兄弟请吧!” 天宝此时不用那白骨拐杖,也能蹒跚的走上几步,尤其是在那些囚徒的面前,天宝不想让众人耻笑,便一步一挨的挪到了另外一间牢房。 而凌寒也走了进去,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只见这间牢房虽然不大,墙壁之上,却是有了一个小小的窗口,依稀洒落了一点阳光。 靠着墙壁有两张木床,上面铺了草席,虽然简陋,但还算干燥。地面上没有了便溺,因为通风,气味也清爽了许多,比起对面的那一间,绝对算是牢房中的高间。 天宝走进了牢房,便栽倒在了一张木床上面。 那朱牢头自然跟了进来,而那小山则将原来的牢房门,又用铁索锁上。 “天宝兄弟,得罪了!这位小兄弟,得罪了!”朱牢头满脸堆笑得将凌寒与天宝身上的镣铐打开。 天宝道:“这好歹是个人呆的地方,我在那望乡城中,可都是住的大宅!” 那朱牢头听了,只得苦笑道:“天宝兄弟,哥哥这里就这个条件,这已经是最后的牢房了!以后若是有机会,哥哥一定将二位带出去!” 凌寒心道:这天宝,都到什么地步了,还在摆谱。便道:“朱大哥,这里很好了,有劳大哥!” 朱大哥道:“二位兄弟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天宝道:“朱兄,我且问你,今日的不死局我们要与何人对阵?” 那朱牢头朝着四处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便道:“实不相瞒,从望乡城过来五十人,而这彼岸城之前的死囚还有五十人,今日不死局之战,叫做“百人大战”,只能剩下活着的五十人!” 凌寒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道:“什么,这不是让我们自相残杀么?” 朱牢头道:“兄弟不要动怒,你们这五十人自然分成一队了,不过能活下来的,只有五十人,那就不知是彼岸城的,还是望乡城的!” 凌寒其实并没有理会究竟是哪里的人能活命,他在乎的是,今晚,将有五十人命丧此地。 而天宝听了,朝着对面的那些囚徒看了一眼,恨恨的道:“奶奶的,让你们乱嚼舌根,今晚有你们好看!”言外之意,竟是对同来的那些囚徒充满了不忿。 凌寒道:“朱大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让这些人自相残杀?” 朱牢头苦笑一声道:“兄弟,你太高看在下了,说白了,在下只是一个看守牢房的狱卒,怎么敢参合到不死局的安排?即便是今天的对决,这也是在下无意中听到的。” 凌寒知道再要求什么,也是为难那朱牢头,便道:“还是要谢谢朱大哥!” “兄弟说的哪里的话,看二位的本事,通过今天的‘百人大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二位兄弟要当心,这彼岸城的囚徒中,有一个囚徒叫做‘大蛇’,这人身高马大,而且心狠手辣,曾经是彼岸城外的一个草寇,杀人如麻,你们若是见了他,最好离他远一点,别让他盯上你们,被他盯上的人都没有好结果!”朱牢头好心的提醒道。 “多谢朱大哥提醒,若是我兄弟遇到他,就绕开他!”凌寒道。 “什么大蛇,小蛇的,若是让我天宝碰到他,就让他变成一条软脚蛇!”天宝大大咧咧的道。 “天宝兄弟果然威武,我想那大蛇若是遇到天宝兄弟,一定是他的死期到了!”朱牢头帮助天宝吹嘘了几句,竟是说的天宝就像是早就赢了比试一般。 凌寒见天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天宝最近有些反常,无端的就能贿赂了那牢头,并且还要对付那大蛇,真不知天宝最近受了什么刺激。 天宝说着说着,竟像是来了兴致问道:“朱兄,你不会以为我们喝点稀粥就能杀人吧!” 那朱牢头一听,知道天宝定是有什么目的,便问道:“天宝兄弟,莫非你没有吃饱?” 天宝道:“你说呢,我们大老远的跑了一天,连口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吃过,你说我们晚上若是饿着肚子上场,是不是会死路一条?” 朱牢头一听,心中有些害怕,急忙问:“兄弟,你们可不能死啊,你们要死了,我的罪可大了!” 凌寒道:“朱牢头不用着急,天宝只是随口说说!” “我可没有随口说,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顿了,我还想吃点香的,喝点辣的!”天宝道。“不知朱兄这里有没有?” “好说,好说,只要天宝兄弟在晚上的比试中能够获胜,美酒肥鸡定不会少了你们的!”朱牢头道。 凌寒看那朱牢头简直是有求必应,心中暗想,天宝即便是贿赂了那牢头,但天宝身上一定没有太多的银子,这朱牢头也不是善类,不可能处处都依着天宝的性子。 凌寒思前想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指着天宝问道:“朱牢头,我们……我们只是两个囚徒,怎么能够受此大恩?” 朱牢头见凌寒十分客气,便笑着问道:“这位兄弟仪表堂堂,是凌寒凌兄弟吧?” 凌寒知道是天宝与他透漏的,便拱手道:“正是在下!” 朱牢头道:“凌寒兄弟放心,只要你在比试当中,保护好我的兄弟,在下保证你每天都有酒有肉,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天宝道:“还得等以后,我现在就要吃,吃完了美酒肥鸡可就会涨些力量,收拾起那大蛇,一定十拿九稳!” “小山,快下去准备些酒菜,给天宝兄弟送过来!”朱牢头忙道。 凌寒一听,急忙道:“朱大哥,能调到这里,已经不错了,至于什么酒肉,就不用麻烦了!” “凌寒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即将踏入不死局的角斗场,还是吃饱了喝足了好有力气。我这天宝兄弟的脚不好,这时候是得好好的补一补!”朱牢头道。 凌寒见那朱牢头坚持,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小山倒是勤快,没等片刻,就带来了一壶酒和一只肥鸡。 天宝看到了那酒菜,又变成了那个只是知道吃吃喝喝的二傻,眼睛都有些直。 而凌寒害怕那朱牢头在酒菜里面做什么手脚,也不敢动。 朱牢头像是参透了凌寒的心思,先喝了一口酒,随即撕下一块鸡肉,放到口中,随后道:“这酒虽然不是什么佳酿,但还喝的过去,这肥鸡可是不错,二位兄弟可以放心吃!” 天宝此时再也忍不住,撕下来一个鸡腿,就开始大嚼特嚼起来。 对面的那些囚徒都看得真真切切,虽然他们心中都有着疑惑,但此时,还是觉得天宝手中的肥鸡更有吸引力,都在默默的看着天宝喝酒吃肉,不停的咽着口水。 一个囚徒低声道:“看你们现在吃的欢,一会儿上了不死局,看你们还能欢到哪里去!” 第六百八十章 同胞姊弟再相逢 车马儿知道自己被那小恶魔扶起,急忙一转身,站了起来,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个小恶魔。 而那几个汉子也都看着小恶魔,不敢动弹。 只见那小恶魔只有三尺多高,四肢短小,满脸稚气,一身白色的长袍,就如一个邻家孩童一般。虽然小恶魔穿的是长袍,但那长袍与常人的比起来,只能算是一件短衣。 不过那小恶魔穿着起来,却是丝毫不差,显得格外的合身,显然是出自名师之手。小恶魔一脸的清秀,看似像个孩童,但也是格外的俊美,若不是他的身形矮小,定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比起凌寒,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怎么回来了?”车马儿呼扇着大眼睛,有些吃惊的问道。 还没有等那小恶魔回答,那呼延兵急忙将车马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道:“姑娘,他就是小恶魔,我们挡住他,你快走吧,别在这里枉送了性命!” 那小恶魔并没有理会那呼延兵,而是身形一转,又转到了车马儿的面前道:“我听说这里出现了一个仙女,每天都来医治那些残兵败将,我猜就是你,今天特意杀个回马枪,果然看到你在这里,跟我回去吧!” 那呼延兵听了小恶魔的话,顿时一愣,都回头看着车马儿,心中暗想:原来这车马儿居然与那小恶魔熟识,只是小恶魔伤了众人,那车马儿怎么还会救治众人?难道她有什么诡计?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这种濒死之人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车马儿若是不出手相助的话,自己这些人,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车马儿也察觉到了众人怀疑的目光,先是沉默不语,随后竟朝着小恶魔走去。 那呼延兵见状,急忙拦住了车马儿道:“姑娘,别过去,危险!” 虽然众人对车马儿还有些怀疑,但毕竟她刚刚救了众人,众人都觉得欠了她一条性命。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此时,她与眼前的小恶魔相比,还是善良的多,所以大家都不想让一个弱女子涉险。 那车马儿见呼延兵善意的阻拦,便朝着呼延兵微微一笑道:“呼延大哥,不用担心,他不会伤害我,你们要多加小心!” 而那小恶魔看到那呼延兵阻挡车马儿,登时眉毛倒竖道:“放开她,不然你会第一个死!” 小恶魔的声音虽然不高,而且他的表情也没有多吓人,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威严,竟是吓得众人连连后退了几步,就连呼延兵也松开了手。 这是并不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而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杀戮,积累出了煞气。 车马儿见小恶魔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知道他此时的杀意已生,害怕小恶魔突施杀手,急忙道:“小北,你要做什么,在我的面前,你还要杀人么?” 那小恶魔原来叫做小北,这些人居然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这若是传了出去,定然会引起一片的议论,搅得整个风云大陆天翻地覆的小恶魔居然叫做小北。更让人惊异的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居然与这小恶魔相识,而且似乎还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那小恶魔目光忽然透出一阵寒意,朝着众人扫去。 众人接触到小恶魔的目光,都打了一个冷战,那无比的寒意似乎顺着小恶魔的目光传来。 这并不是因为众人害怕小恶魔,才冷的发抖,而是小恶魔真的将那寒气从双目中射出,这股寒气并不能伤人,但足以刺破那些人的胆。小恶魔人如其名,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每一处都会变成焦土,他想要对付的人,只能变成一堆枯骨。 小恶魔就是死神的代言人,地狱的先锋官。 车马儿见小恶魔要发难,急忙站到了小恶魔的面前,用柔和的目光,迎上了小恶魔那冷酷的眼神。 车马儿的目光一与小恶魔的眼神接触,顿时她也打了一个冷战。 小恶魔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娇美的脸,令他顿时停止了发功。 “姐,跟我回去吧,这些人不值得你怜悯!”小恶魔的声音变得温和,略略有了一点人味。 那些汉子一听,不由得面面相觑,原来这车马儿居然是这小恶魔的姐姐,只是这姐弟二人的行为可真是天地之别。一个人杀戮成性,身后血流成河;一个救死扶伤,救人与水火之中。 “小北,这些人与我们一样,都是父母生养,而且都有妻儿父老,你没有理由杀他们!”车马儿道,言语中竟是有些激动。 那小恶魔看着车马儿,身体没有一丝的晃动,只听他冷冷的道:“若是我们不来,这里就早早的请降,这些人自然有妻儿父老,我也会给他们与妻儿父老团聚的机会;若是我们来了,这里敞开大门,迎我们进门,这些人也可以原谅,我会放他们回去看自己的妻儿父老!若是我们来了,这里依旧死气沉沉,不献关,不开门,那就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而且还会连累自己的父母妻儿!” 那些汉子听了,有的义愤填膺,有的低头抽泣,只是他们,谁都不敢妄动,他们知道,眼前的小恶魔是他们的身后,一道道的烟柱早就升起。原本一片太平盛世的奇侠镇,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坟场,这几个人,便是奇侠镇最后的幸存者。 只是此时,小恶魔杀了一个回马枪,这让这几个刚刚从死亡线上爬出的人又蒙上了死亡的阴影。 “小北,不管怎么说,你都没有杀人的权力!”车马儿高声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是不归属我们沈庄,就只有一条路,死!”小恶魔低声道,但这些话一字一句都如重鼓一般,在那几个汉子耳中炸响。 “小北,你听姐姐一句话,别再听爹的话了,你只是他手中杀人的一把刀,现在跟姐姐走,还来得及!”车马儿的眼睛流出了泪水。 “姐,你还是跟我走吧,我是玄皇之子,具有至高无上的玄皇血脉,整个大陆都是我的,只是被那些无耻之人夺取,我现在是在夺回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小恶魔一挥手,朗声道,“姐,跟着我,保证你有锦衣玉食,总比在这里风餐露宿要好的多!” 车马儿见那小恶魔根本不为所动,还讲出了一番歪理邪说。这也并不意外,这并不是车马儿第一次规劝小恶魔,明里暗里车马儿说过了许多次,在沈庄,在庄外,她苦口婆心,直到自己的父亲一怒之下,将她赶出了家门。 这车马儿就是沈庄的大小姐沈露琼,自从凌寒被沈潮陷害,露琼以死相逼,才使凌寒得以逃出沈庄。但沈潮并没有放弃对凌寒的追杀,只是露琼并不知情而已。 最后那沈汐回来,将凌寒那面貌全非的尸首高悬与沈庄的大门之上,露琼便与沈潮彻底的决裂。 虽然沈潮想一直软禁着露琼,但没过几天,车马神医便上面讨要徒弟。沈潮也知道,车马神医帮助凌寒逃离沈庄,但那时凌寒已经被沈汐击毙,所以对车马神医,沈潮也得留些面子,不敢当面闹翻。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露琼放给了车马神医。 只不过沈潮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让车马神医给自己配了一副龙凤续命丹,才放露琼出门。 当露琼出了沈庄大门的时候,看着门口高挂的凌寒的尸首,不由得大哭一场。只是马神医对她道:“傻孩子,这根本不是凌小子,你哭什么?” 露琼听马神医这么说,立刻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凌寒?” 马神医捻着短须道:“如果这人真的是凌寒,还用弄得面貌全非的么,分明是欲盖弥彰!” 露琼一听马神医分析的有理,只是自己当时太过关心凌寒的生死,一见到吊着的那人体型衣着与凌寒相仿,就认定他是凌寒,这才伤心欲绝。 此时再朝着那具尸首一看,露琼果然又发现了一些破绽,比如说凌寒的肌肤白皙,但那人的裸露的手脚都是黝黑,显然并不凌寒,而是随便拉来的替身。露琼这才明白,沈庄只是为了找回面子,其实即便是沈汐,并没有真的抓到凌寒。 露琼出庄之后,便改了姓名,于是便有了车马儿。车马儿一边与车马二位神医学习医术,一边四处寻找凌寒的下落,只是任凭车马儿走遍了封魔十峰,都没有寻到凌寒的一丝踪迹。 而此时沈庄大举跨海而出,侵占风云大陆,车马儿这才跟着出海,一边救治被沈庄伤害到的无辜之人,一边想继续打探凌寒的消息。 当时露琼也猜测凌寒是进入了不死域,只是没有其他的道路可以通往不死域,这个地方,露琼只得作罢。 而小恶魔,这个地狱的使者,不是别人,正是沈潮的独生儿子沈北,凌寒曾经在湖心小筑的暗室里见过的那个孩童。而小米粒儿也是按照那个孩童的模样,幻化成的人身。 第六百八十一章 银甲卫士入牢笼 对面大牢中的那些囚徒看着凌寒与天宝喝酒吃肉,眼中都是十分的艳慕,虽然大家都知道死期就如沙漏中的流沙,一点一点的临近,但能在临时之时,吃到一点肉,还是一件令人神往的事情。 不过他们只能隔着两道牢门,眼巴巴的看着天宝与凌寒大快朵颐。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天宝与凌寒吃的心满意足。那朱牢头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对天宝道:“天宝兄弟,吃的可好?” 天宝打了一个饱嗝,算是对朱牢头的回答。 而凌寒则是拱了拱手道:“多谢朱牢头了,在下无功不受禄,不知还有什么能够帮助阁下的?只是在下身无长物,不知如何报答!” 朱牢头笑着摆了摆手道:“凌兄弟,说这些,就是没有把我老朱当成兄弟,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度过今日,就是对我老朱最大的报答!” 天宝一脸不在乎的对凌寒道:“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我只有分寸!” “是啊,是啊,天宝兄弟这么说,就是给了老朱面子,老朱就欢喜的紧!”那朱牢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凌寒依旧云山雾罩,不知天宝用了什么办法,竟让这朱牢头心甘情愿的为二人服务。 朱牢头朝着牢房中的那个小窗看了看,有些紧张的道:“时候不早了,看来城中的不死局就要开了!” 凌寒听了,知道自己与天宝即将上场,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不光为自己,还为了天宝。 凌寒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并且在冥河的奈何桥上,又施展了一下自己的身手,心中略略有了底气,只是天宝的修为依旧如前,而且此时连白骨拐杖都已经丢弃,在这不死局中,定是薄弱的一环。 但凌寒心中暗自发誓,就算是死,也要护住天宝的周全。 那朱牢头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就像是他自己要上那不死局一般。“天宝兄弟,就要出发了,你一定要保重啊!”朱牢头不放心的叮嘱道。 天宝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高声道:“朱兄放心,我天宝的命硬得很,能伤的了我的人,还在娘胎里呢!” 凌寒知道,天宝这么说只是在撒一个弥天大谎,因为凌寒十分清楚天宝此时的战斗力。不过此时此景,凌寒自然不会说破,让天宝感觉到难堪。 如果说原来,天宝又舒筋修为的话,那天宝目前的修为水准,最多只能算是练肤初级,并且腿脚还不便。不用说比天宝修为高的对手,就算是有与天宝同等级别的对手与天宝对敌,天宝都丝毫没有胜算。 而且凌寒察觉到,就是对面牢房里的那些囚徒,都有十余个人的修为在天宝之上,若是这些人对天宝发难,天宝都难以应付。 不过凌寒知道,一旦进了不死局,那他与天宝的命运就再次紧密的连在了一起,不管是对面的人是谁,只要他要对天宝不利,凌寒都会把他当成自己的敌人,出手也不会留情。 经过奈何桥上的变故,凌寒也清楚了这不死域的境况,那就是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邵洁将军如此的厉害,都可能被人暗算,万劫不复,自己与天宝落得奸细的恶名,比起邵洁将军在这不死局的地位,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凌寒明白,除了自己,这里没有可以信赖的人。 在那不死局上,只有对要来犯的人毫不留情,才有生的可能,这里再也没有公平与正义,只有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厮杀。 不过天宝说完后,那朱牢头倒是十分受鼓舞,他似乎将宝都押到了天宝的身上,只要天宝能活下去,似乎对他就有莫大的好处。 “天宝兄,你如此自信,那为兄也就放心了!”朱牢头道。 “若是今日之局可以下注的话,你只管全资买我们胜出就好了!”天宝道。 那朱牢头一听,顿时神采飞扬,笑道:“兄弟你放心,在下一定会为你们助威!” 凌寒见到那朱牢头一脸的热望,忽然觉得这种表情在什么地方见过。凌寒猛然想起,这朱牢头的表情不就是与那望乡城的叶平一般无二么?那是赌徒特有的表情,是对于未知胜利的提前庆祝。 凌寒心中略略有些明白,是不是天宝利用自己猜胜负的能力,贿赂了朱牢头? 要知这彼岸城中只有一半的常住人口,另一半的人有的是专业的赌徒,有的是达官贵人的子弟,还有的就是下面的那些农民,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奔着这彼岸城的不死局而来,来了也不是为了看到场上那些人的厮杀,而是想从那些对局中,赚到更多的钱。 凌寒还在想,这时,牢门口匆匆跑进来一个狱卒,对那朱牢头道:“朱大人,上面有命,将这些囚徒都押送到不死局中!押解的军士已经在牢外面等候!” 那朱牢头听了,整了整衣冠,随后道:“你先将我们的人带进了,让那些军士先等等!我随后就到!” 那个狱卒道:“大人,是陆将军的卫队亲自来押解,是否还让他们等候?” 那朱牢头一听,口中嘟囔了一句:“这么快,我这就随你出去!” 凌寒见朱牢头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知道了那陆清菲不放心,也明白了这场不死局的争斗说好听的是众囚徒的救赎之战,说白了,就是那陆清菲换了一个方式,要对这些囚徒行刑。 朱牢头朝着凌寒与天宝一拱手道:“二位兄弟,老朱能做的只有这些,进了那不死局,一切就要靠你们自己了,不过老朱提醒二位兄弟,千万不能手下留情!不然吃亏的就是你们!老朱先告退了!” 那朱牢头说罢,先让小山将带来的酒食收拾干净,随后就急匆匆的出了牢房。 天宝见朱牢头出去后,立刻对凌寒道:“兄弟,有句话我必须和你说!” 凌寒见天宝一脸的严肃,知道天宝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谈,便道:“天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天宝叹了口气道:“兄弟,我知道你时刻都在保护我,即便你自己有逃出的机会,你都没有离开,只是到了这鬼地方,怕是再难逃脱,听那头死猪的意思,今天这场争斗定是惨烈无比,我不想再拖累你,你一定要拼尽全力,不用再管我!” 凌寒一听,顿时明白,天宝做出如此的举动,这分明是要与自己诀别。只是凌寒又怎么能够对天宝不顾呢? “天宝,你不必说了,我凌寒发誓,要带你回风铃岛!不管前面是谁,只要挡我们兄弟的路,我定不会留情!”凌寒道。 天宝还要说什么,只听牢门口又是一阵喧哗,随即进来了一队银甲军士,个个手持宽口大刀。 而那朱牢头带着一队狱卒跟在后面,高声道:“快将这些囚犯都带出来,可别让陆将军等得久了!陆小将军,你怎么亲自来了,这样的事,只需通报一声,小的就派人将这些囚犯带过去了!” 朱牢头满脸堆笑的对一个银甲的将军道。 “朱大人,家父有命,让小将亲自押解这些囚犯到不死局,说是怕朱大人的人手有限,这些囚徒又都是些亡命之徒,真有什么意外,可就辜负了门主的一番苦心了!”那个银甲小将道。 原来那银甲小将就是生死判官陆青菲的亲生儿子,就在他的亲卫队中任职,让陆小将军亲自带队,足以见得那陆青菲对此次对局的重视。 按说押解这几个犯人,并不是多难的事,但那陆青菲老谋深算,这只是做做样子,给那上面的门主演一出戏。 “还是陆将军考虑的周全,我真是糊涂,若不是小将军提点,我还自以为能办的好这件大事,我这里当真是人手不全,又都是些老弱病残,真要是有点闪失,可是对不住陆将军对我的信任!”朱牢头见风使舵的本事当真是高明。 “朱大人,若是有了闪失,你对不住的并不是家父,而是门主!”陆小将军朝着上面一拱手道。 “是是!陆小将军如此的年纪,就识大体,知上下,真是我门中之福啊!”朱牢头连声称赞道。 其实,朱牢头的在这彼岸城的地位并不甚高,只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朱牢头是门主钦点派下来的,负责这彼岸城的深牢大狱,虽然朱牢头表面的工作是管理牢房,但暗中却是负责监视这彼岸城的一举一动。 所以那陆青菲碍于朱牢头的特殊身份,对他也十分客气。只是那陆小将军,初生牛犊不怕虎,尤其是不喜朱牢头这无间道的身份,所以对朱牢头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对了,朱大人,小将听说这些望乡城来的囚徒中,还有两个是风铃岛的奸细,不知是哪两个?”那陆小将军问道,“我平日里最不喜的就是那奸细,平日里装作一副老实的模样,背地里却私通敌国,妄图破坏我们永生一门!” 第六百七十九章 姐弟反目难共处 “你回去吧,我不回去!”车马儿看着小恶魔那双无神的眼睛,心中又是一颤。记忆中的弟弟是一个快乐的男孩,一双黑色的眼睛,就如泉水一般的清澈。 每当他看到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中总是带着一丝笑,那是单纯的笑,这笑容让车马儿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那时的自己还是叫做沈露琼,而弟弟,叫做沈北。 而眼前的这个叫做小恶魔的人,虽然样貌与自己的弟弟一般无异,但车马儿就是感觉到,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一个恶魔,霸占了弟弟的身体,操控了弟弟的思想。 所以,他的眼神黯然无光。而且,在小恶魔的眼中,车马儿看到了死亡的暗影,在小恶魔的身上,车马儿还闻到了地狱的味道。 小恶魔抬了抬眼睛,朝着车马儿看了一眼,只是那双眼睛已经没有神采。 不过这一眼,又让感觉到一阵的阴冷。 那几个汉子此时看看仙女下凡一般车马儿,又望望那面无表情的小恶魔,一时间都不敢出声。 “你可要想好,最好是乖乖的跟着我回去,不然的话,哼……”小恶魔冷冷的道,声音比数九的寒风还要冷。 车马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方才一直忙碌,都没有顾得上,此时她终于得空擦了擦汗。这个动作,也说明了车马儿下了决心,就是五匹马都拉不回去了。 但小恶魔并不是马,他的力量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刚才那一身暗哼,就是打算来硬的。 只是车马儿并不会惧怕小恶魔,因为她已经见惯了死亡,闻惯了血腥的气味。 “你回去吧,替我告诉沈庄主,用不着再管我,我永远也不会再去找他!”车马儿气愤的道,对沈潮她再也不叫父亲,而是叫做沈庄主,可见在她的心里,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父亲已经不复存在。 “要我动手么?”小恶魔依旧平静的道,就像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体会这句话所带的情感,就像一个孩子机械的背着难以理解的经文。 其实,小恶魔并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姐姐,沈潮只是发现自己经过的地方,好像有人一直如影随行。 过了九幽海域,从那天水一片幽蓝的海参港登陆,小恶魔作为先锋,一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直向前冲击,就如白雪地上的一条黑线,直奔风云大陆的都城。 那些在睡梦中见到沈家的大军兵临城下的守卫,无不目瞪口呆。虽然他们也再防守大陆中的魔族,只是那魔族已经有数十年没有进犯这些处于风云大陆内部的城郭,守卫都已经松懈。 何况小恶魔便如一柄锋利的刀,任凭你是多么坚固的城墙,多么森严的守卫,在小恶魔的眼中,都如同豆腐一般。 坚持守城的,一旦被小恶魔破了城后,定是屠杀殆尽。群鸦兴奋的呱呱大叫,在那些火焰冲天的破城中盘旋,因为城中尽是被沈庄屠杀的城民。 这恐怖的消息的传播速度远比小恶魔的进军速度要快的多,风云大陆的都城自然收到了这样的讯息,只是要在短时间集结大军,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平安的日子滋生了懒惰,那个高高在上的掌握着整个大陆的人皇,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争。 宫城之内乱作一团,文官无良策,武将不出头。最后那个首相还算有些头脑,派出大队的哨骑,先通知那些没有被攻击到的城池加强防守并且通知各城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先逃,如果逃不掉,就投降。 虽然遭到了众愚忠大臣们的反对,有人担心让他们投降,会使得人心涣散,有人又担心他们若是都逃往都城,会造成都城人满为患。 最后首相问他们谁能救助那些城中的百姓,那些大臣便都耷拉下了脑袋。 随后首相又从各地调集大军,命令那些军士在都城集结。剩下的事情,就是带着群臣一起祈祷,祈祷在那些城郭能拖住沈家的侵略者,祈祷勤王的大军比沈家更快的到达都城。 他们的祈祷,在人皇哭哭啼啼的眼泪之中,终于有了效果,不过并不是神明给的,而是一个叫做车马儿的女孩给的。 那些守卫被攻击的城池的沈家军士反应,有人在暗中帮助那些城池的伤者。 沈潮害怕被人操了后路,虽然他的情报网已经得知,风云大陆的一切情况。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风云大陆实在是太大,以现有的兵力并不足以完全统治这里,只有他先将都城占领,将那个人皇控制,才有号召天下的本钱。 所以,沈潮为了稳固后方,便派遣小恶魔沿着来路巡查,终于在这片死人堆里,让这对姐弟重逢。 只是这次重逢并没有浓浓的亲情流露,有的只是冰冷。小恶魔通过玄皇血脉复活,自然也继承了冷冰冰的性格,冰凝气旋配合起沈家的九转还阳功法,令他可以无敌与天下,至少现在,还没有一个对手,能挡得住小恶魔前进的步伐。 这次的命令,沈潮让小恶魔将帮助那些受伤军士的人带回去,让他见见,所以小恶魔现在只想将车马儿带回去。 虽然小恶魔见到自己的姐姐,心中有些吃惊,只是这只是吃惊而已,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姐姐有太多的情感。 因为他被封冻起来,进入那个密室的时候,才三岁,对这个姐姐只是残存一点点的记忆。 而露琼看到自己以为死去许久的弟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喜悦之情是无法言表。 露琼想抱着弟弟,只是弟弟冷冰冰的躲开,就像是并不认识露琼一般。 “你回去吧,替我告诉沈庄主,用不着再管我,我永远也不会再去找他!”车马儿气愤的道,对沈潮她再也不叫父亲,而是叫做沈庄主,可见在她的心里,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父亲已经不复存在。 “要我动手么?”小恶魔依旧平静的道,就像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体会这句话所带的情感,就像一个孩子机械的背着难以理解的经文。 其实,小恶魔并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姐姐,沈潮只是发现自己经过的地方,好像有人一直如影随行。 过了九幽海域,从那天水一片幽蓝的海参港登陆,小恶魔作为先锋,一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直向前冲击,就如白雪地上的一条黑线,直奔风云大陆的都城。 那些在睡梦中见到沈家的大军兵临城下的守卫,无不目瞪口呆。虽然他们也再防守大陆中的魔族,只是那魔族已经有数十年没有进犯这些处于风云大陆内部的城郭,守卫都已经松懈。 何况小恶魔便如一柄锋利的刀,任凭你是多么坚固的城墙,多么森严的守卫,在小恶魔的眼中,都如同豆腐一般。 坚持守城的,一旦被小恶魔破了城后,定是屠杀殆尽。群鸦兴奋的呱呱大叫,在那些火焰冲天的破城中盘旋,因为城中尽是被沈庄屠杀的城民。 这恐怖的消息的传播速度远比小恶魔的进军速度要快的多,风云大陆的都城自然收到了这样的讯息,只是要在短时间集结大军,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平安的日子滋生了懒惰,那个高高在上的掌握着整个大陆的人皇,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争。 宫城之内乱作一团,文官无良策,武将不出头。最后那个首相还算有些头脑,派出大队的哨骑,先通知那些没有被攻击到的城池加强防守并且通知各城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先逃,如果逃不掉,就投降。 虽然遭到了众愚忠大臣们的反对,有人担心让他们投降,会使得人心涣散,有人又担心他们若是都逃往都城,会造成都城人满为患。 最后首相问他们谁能救助那些城中的百姓,那些大臣便都耷拉下了脑袋。 随后首相又从各地调集大军,命令那些军士在都城集结。剩下的事情,就是带着群臣一起祈祷,祈祷在那些城郭能拖住沈家的侵略者,祈祷勤王的大军比沈家更快的到达都城。 他们的祈祷,在人皇哭哭啼啼的眼泪之中,终于有了效果,不过并不是神明给的,而是一个叫做车马儿的女孩给的。 那些守卫被攻击的城池的沈家军士反应,有人在暗中帮助那些城池的伤者。 沈潮害怕被人操了后路,虽然他的情报网已经得知,风云大陆的一切情况。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风云大陆实在是太大,以现有的兵力并不足以完全统治这里,只有他先将都城占领,将那个人皇控制,才有号召天下的本钱。 所以,沈潮为了稳固后方,便派遣小恶魔沿着来路巡查,终于在这片死人堆里,让这对姐弟重逢。 只是这次重逢并没有浓浓的亲情流露,有的只是冰冷。小恶魔通过玄皇血脉复活,自然也继承了冷冰冰的性格,冰凝气旋配合起沈家的九转还阳功法,令他可以无敌与天下,至少现在,还没有一个对手,能挡得住小恶魔前进的步伐。 第六百八十章 小恶魔突施杀手 “你回去吧,我不回去!”车马儿看着小恶魔那双无神的眼睛,心中又是一颤。记忆中的弟弟是一个快乐的男孩,一双黑色的眼睛,就如泉水一般的清澈。 每当他看到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中总是带着一丝笑,那是单纯的笑,这笑容让车马儿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那时的天还是晴朗的天,那时的自己还是叫做沈露琼,而弟弟,叫做沈北。 而眼前的这个叫做小恶魔的人,虽然样貌与自己的弟弟一般无异,但车马儿就是感觉到,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一个恶魔,霸占了弟弟的身体,操控了弟弟的思想。 所以,他的眼神黯然无光。而且,在小恶魔的眼中,车马儿看到了死亡的暗影,在小恶魔的身上,车马儿还闻到了地狱的味道。 小恶魔抬了抬眼睛,朝着车马儿看了一眼,只是那双眼睛已经没有神采。 不过这一眼,又让感觉到一阵的阴冷。 那几个汉子此时看看仙女下凡一般车马儿,又望望那面无表情的小恶魔,一时间都不敢出声。 “你可要想好,最好是乖乖的跟着我回去,不然的话,哼……”小恶魔冷冷的道,声音比数九的寒风还要冷。 车马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方才一直忙碌,都没有顾得上,此时她终于得空擦了擦汗。这个动作,也说明了车马儿下了决心,就是五匹马都拉不回去了。 但小恶魔并不是马,他的力量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刚才那一身暗哼,就是打算来硬的。 只是车马儿并不会惧怕小恶魔,因为她已经见惯了死亡,闻惯了血腥的气味。 “你回去吧,替我告诉沈庄主,用不着再管我,我永远也不会再去找他!”车马儿气愤的道,对沈潮她再也不叫父亲,而是叫做沈庄主,可见在她的心里,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父亲已经不复存在。 “要我动手么?”小恶魔依旧平静的道,就像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体会这句话所带的情感,就像一个孩子机械的背着难以理解的经文。 其实,小恶魔并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姐姐,沈潮只是发现自己经过的地方,好像有人一直如影随行。 过了九幽海域,从那天水一片幽蓝的海参港登陆,小恶魔作为先锋,一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直向前冲击,就如白雪地上的一条黑线,直奔风云大陆的都城。 那些在睡梦中见到沈家的大军兵临城下的守卫,无不目瞪口呆。虽然他们也再防守大陆中的魔族,只是那魔族已经有数十年没有进犯这些处于风云大陆内部的城郭,守卫都已经松懈。 何况小恶魔便如一柄锋利的刀,任凭你是多么坚固的城墙,多么森严的守卫,在小恶魔的眼中,都如同豆腐一般。 坚持守城的,一旦被小恶魔破了城后,定是屠杀殆尽。群鸦兴奋的呱呱大叫,在那些火焰冲天的破城中盘旋,因为城中尽是被沈庄屠杀的城民。 这恐怖的消息的传播速度远比小恶魔的进军速度要快的多,风云大陆的都城自然收到了这样的讯息,只是要在短时间集结大军,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平安的日子滋生了懒惰,那个高高在上的掌握着整个大陆的人皇,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争。 宫城之内乱作一团,文官无良策,武将不出头。最后那个首相还算有些头脑,派出大队的哨骑,先通知那些没有被攻击到的城池加强防守并且通知各城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先逃,如果逃不掉,就投降。 虽然遭到了众愚忠大臣们的反对,有人担心让他们投降,会使得人心涣散,有人又担心他们若是都逃往都城,会造成都城人满为患。 最后首相问他们谁能救助那些城中的百姓,那些大臣便都耷拉下了脑袋。 随后首相又从各地调集大军,命令那些军士在都城集结。剩下的事情,就是带着群臣一起祈祷,祈祷在那些城郭能拖住沈家的侵略者,祈祷勤王的大军比沈家更快的到达都城。 他们的祈祷,在人皇哭哭啼啼的眼泪之中,终于有了效果,不过并不是神明给的,而是一个叫做车马儿的女孩给的。 那些守卫被攻击的城池的沈家军士反应,有人在暗中帮助那些城池的伤者。 沈潮害怕被人操了后路,虽然他的情报网已经得知,风云大陆的一切情况。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风云大陆实在是太大,以现有的兵力并不足以完全统治这里,只有他先将都城占领,将那个人皇控制,才有号召天下的本钱。 所以,沈潮为了稳固后方,便派遣小恶魔沿着来路巡查,终于在这片死人堆里,让这对姐弟重逢。 只是这次重逢并没有浓浓的亲情流露,有的只是冰冷。小恶魔通过玄皇血脉复活,自然也继承了冷冰冰的性格,冰凝气旋配合起沈家的九转还阳功法,令他可以无敌与天下,至少现在,还没有一个对手,能挡得住小恶魔前进的步伐。 这次的命令,沈潮让小恶魔将帮助那些受伤军士的人带回去,让他见见,所以小恶魔现在只想将车马儿带回去。 虽然小恶魔见到自己的姐姐,心中有些吃惊,只是这只是吃惊而已,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姐姐有太多的情感。 因为他被封冻起来,进入那个密室的时候,才三岁,对这个姐姐只是残存一点点的记忆。 而露琼看到自己以为死去许久的弟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喜悦之情是无法言表。 露琼想抱着弟弟,只是弟弟冷冰冰的躲开,就像是并不认识露琼一般。 而且令露琼惊异的是,弟弟就像是从死亡的地狱回归一样,样貌体型不再长大,但性子却像个大人一般,好像这十多年的冰封只令他长了智力。 露琼变成车马儿之后,也向车马神医问询了这个情况,不过车马神医也没有想出个究竟,因为这沈北复活,用的是沈家秘传的功法,所以车马神医也难以断定这是什么缘由。 而露琼关心的是,沈北到底能不能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能够健康的成长,长成一个大小伙子。 听车马神医这么一讲,露琼的心就如悬了一块石头一般。不过那段时间,露琼一直在暗地里观察沈北,渐渐了解到,自己的弟弟的修为一天比一天高,只是弟弟的样貌丝毫没有改变。 露琼心里焦急,又去请教师父,只是车马神医对他说,只有让那沈北在这里观察一段日子,才能判断这种病能不能治。 不过怎么能让沈北到车马神医这里却是一件难事,露琼为了弟弟,放下了自己的面子,去到沈潮那里,想让说服父亲沈潮让弟弟到车马神医的府上,让车马神医好好给沈北检查一下。 不过沈潮的态度却让露琼十分的恼火,因为沈潮好像根本没有在乎沈北能不能长大一般,只是让露琼不要乱操心。 露琼十分气愤,便与沈潮吵了起来,但沈潮依旧不同意,反而说起露琼改名字的事情,这让露琼更加的难堪,最后的结果便是父女二人不欢而散。 随后,露琼又去探望沈北,不过沈北一直在那里修炼,丝毫不理会露琼,露琼接连碰了两个钉子,只得含泪跑出了沈庄。 车马神医见露琼哭哭啼啼的回来,自然对宝贝徒弟心疼的要命,好说歹说才将露琼哄好。二人也承诺,一定会主动寻找到沈北,帮助他医治这种怪异的病。 不过车马神医虽然硬着头皮应下了这差事,但这兄弟二人心知肚明,这沈北的病症或是只能说是怪症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医治。只能是二人想办法弄清楚缘由,再做计较。 小恶魔见车马儿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又道:“你不走,可别怪我动手了!你可要想好了!” 车马儿理了理头发,大声道:“我不会走的,要走你自己走!” 那几个汉子见到车马儿如此说,心中都暗暗佩服,眼前这少女敢在小恶魔的眼前说不,实在是有无比的勇气。 小恶魔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他身上的披风却是微微的飘起,显然他已经开始运转真气,想要强行的将车马儿带回。 “你以为我想见你,父帅只是想知道,是谁在帮助我们的敌人!最好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小恶魔道,“我这是为你好!” 车马儿道:“小北,你本来是个善良的孩子,为什么替父……替恶人做事?” 小恶魔忽然冷笑一声,身形一转,如同鬼魅一般,双手一扬,朝着露琼飘身而去。 车马儿虽然也有真气修为,但毕竟她没有经过太多的实战,并且那小恶魔说动就动,根本没有没有给车马儿反应的时间。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先行闪过,一把抓住了车马儿的肩头,将车马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第六百八十一章 牢外迷宫乱人眼 那陆小将军说罢,目光朝着牢笼里面那些囚徒扫了过去。 众囚徒也听到陆小将军说要找风铃岛的奸细,原本他们都有些惧怕,见陆小将军要找的不是自己,反而都松了口气,都迎着陆小将军的目光看去。 那陆小将军见众囚徒并没有惧怕自己的目光,心中也知道,自己要找的那两个人并不在这牢笼之中,便对那朱牢头道:“朱大人,莫非那两个奸细不在这里?” 朱牢头的脸色变得青紫,他受了天宝的好处,暗中帮助天宝二人,按说在这牢房之中,并没有他人胆敢多管闲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陆小将军会亲自前来押解囚徒,自己这么做,定然会落下口实。虽然自己的身份不凡,但凡事还得小心为好。 陆小将军见朱牢头没有说话,又问道:“朱大人,难道那两个奸细逃了出去?” 朱牢头见搪塞不过,只得朝着天宝凌寒的那个单间一指道:“陆小将军说的哪里的话,我怕这两个奸细逃脱,给他们单独关进一间牢房,严加把守!小山,快带着陆小将军去看看!” 那小山会意,急忙朝着凌寒他们的单独牢房走去,对陆小将军道:“陆小将军,这两个奸细在这里!”小山的心中暗想:幸好将天宝二人的吃食收拾干净,不然的话,该麻烦了! 陆小将军听罢,朝着凌寒二人的牢房外面走了过去,朝着牢中一看,只见凌寒与天宝二人都蹲在地上,头发散乱,看样子是受了不少苦头。 原来凌寒已经听到朱牢头与那陆小将军的对话,便让天宝弄乱了头发,瘫倒在地,装成一副挨打受罪的模样。 那朱牢头也看到凌寒与天宝的狼狈相,心中暗喜:这两个小子还有些脑子,没有给自己添乱。 “在下与陆小将军一样,也讨厌这奸细,你看看,他们来了,在下赏就给他们一顿杀威棒,一点水都没有给他们喝,谁让他们做出这种恶事!”添油加醋的本事,朱牢头十分擅长。 那陆小将军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朱大人真是知我的心意,一会儿小将一定安排几个好人,盯死他们两个!” 朱牢头道:“最好是让那大蛇咬死他们,尸骨还要挂在角斗场上,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奸细的下场!” “哈哈哈!这正合我意!”陆小将军笑道,随即他竟是皱起了鼻子,朝着那牢中一个劲的闻了起来。 朱牢头害怕那陆小将军闻到什么异常,急忙道:“小将军,还是带他们出去吧,这牢中的气味不大好,在下都已经习惯这臭烘烘的味道,小将军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了!” 那陆小将军眼睛一转道:“朱大人,我怎么闻到这里有酒气?” 朱牢头心中咯噔一声,随后道:“小将军是不是闻错了,这里臭气熏天的,怎么会有酒味?” 陆小将军满脸疑窦,又朝着天宝与凌寒看了一眼,只见那二人依旧委顿不堪,便道:“好吧,你们将犯人先带出去吧!”说罢,一转身,带着手下的银甲卫士,出了牢房。 朱牢头长吁了一口气,朝着牢笼里面的天宝,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随后高声喝道:“你们,赶紧将这些犯人带出去,陆小将军还在外面等着呢!” 他手下的狱卒们得令,立刻将那些囚徒带上手镣脚镣,连同凌寒与天宝,一起押到了门口。 凌寒与天宝出了门口,只见那陆小将军的目光正朝着自己这边巡视,急忙低下了头。而天宝也心知肚明,这陆小将军对自己二人不怀好意,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小心为妙。 天宝故意踉踉跄跄,好像刚挨过打一般。他的腿脚本身就不太利落,此时又没有了白骨拐杖,根本看不出是假装的。 那朱牢头见到天宝如此,心中更是暗喜,只是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依旧高声呵斥道:“你们两个,走快些,再不快些,打断你们的狗腿!” 那陆小将军见状,反而劝道:“朱大人,我看他们也挨不过今夜了,就让他们舒服一会儿吧!” 朱牢头眼中一瞪道:“小将军,对于这种奸细就要打到连他的亲妈都认不出来,和他们讲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酷!”朱牢头说罢,一鞭子抽向了天宝。 只是他的鞭子挥的“啪啪”响,落在天宝的身上,并没有多疼。 天宝呲着牙,大声的叫唤起来,一边叫唤,一边道:“大人饶命,小的不敢了!”说着,朝着前面疾走了两步,只是摇摇晃晃的,险些跌倒,将前面的囚徒都撞得东倒西歪。 陆小将军到底还是年轻,看不穿朱牢头的苦肉计,便道:“朱大人还是消消气,家父还在那不死局中等候,我们还在快些过去,免得家父怪罪。” “还是小将军想的周到,在下真是糊涂!你们听到没有,快些走,是不是都想吃鞭子?”朱牢头说着,又“啪啪”的挥动皮鞭,那鞭头如同毒蛇一般,落在了后面两个囚徒的背上,将那两个囚徒的衣衫都打的稀烂,那二人的后背上立刻出现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啊……”那两个囚徒惨叫了两声,却只是敢怒不敢言,他们都知道,若是得罪了朱牢头,即便在那不死局中保住了小命,回到这大牢之中,还是有苦头吃。 所以那些囚徒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尽管他们知道,前面也许就是一条不归路,但现实摆在眼前,谁都无法选择。 凌寒没有挨到鞭子,见那朱牢头打起人来并没有留情,又听天宝叫唤的厉害,便皱着眉低声问天宝:“天宝,你怎么样?” 天宝朝着凌寒挤了挤眼睛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凌寒这才放心的跟着众人,一起前行。 那些狱卒手持明晃晃的钢刀,靠着囚徒的队伍押送,而那些银甲卫士则是靠在外围,虽然距离囚徒远一点,但也没有给众人一点逃脱的缝隙。 那些囚徒亲眼所见那朱牢头对凌寒与天宝另眼相看,但他们都不知天宝用了什么手段,心中大多都在暗骂:等到不死局的,最先弄死的就是这两个奸细。 凌寒与天宝自然也知道,众囚徒对自己二人由嫉妒生怨恨,而且二人又是风铃岛之人,与这些囚徒根本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到了那不死局中,若是那陆小将军再度发难,让那大蛇对付自己,到时,二人定是众矢之的。 凌寒心中有些担心,而天宝似乎心情还不错,并没有有一丝的忧虑之色。 凌寒见天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也安慰自己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了这年月,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想罢,凌寒便朝着四处看去。 只见出了那牢房,众人上了一条石路,而石路的两边,依旧是高高的石墙,石墙之上,并没有什么窗户,这让凌寒看不出,究竟是出了牢房,还是没有出牢房。 而且这条石路七转八转,绕了半天,并且中间还有些岔路口,便如一个迷宫一般,根本让人无法记住是从那一条路出的牢笼。 其实这些囚徒并不知道,这死牢外面,就是一个迷宫,岔口众多,是为了防止那些囚徒逃脱特意修建的。 因为这个死牢,平日了关押了不少囚徒,而那些囚徒的命运,多半都终结在了不死局之中。 凌寒看着这迷宫,心中却在不停的记忆。别人记不住的路途,凌寒因为练就里五感之法,对于那条迷宫之路却能记得清清楚楚,就如他自己掌心的纹路一般的清晰。 众人又走了片刻,终于看到前面有一块空旷的小广场,不过那广场依旧在被包围在了高墙之内。而高墙之上,满是箭垛,一队队身被甲胄的军士在那城楼之上巡逻。看样子众人根本没有出了这大牢。 凌寒心中暗想:昨夜进入这大牢并没有见到这个迷宫,莫非还有其他的路通向这牢房? 正当凌寒想的时候,守卫在那牢房大门的军士虽然也看到了朱牢头与那陆小将军,只是他依旧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陆小将军心中暗骂:方才都已经查过路牌,并且自己也打招呼了,这帮小子真他娘的不给面子! “你们几个眼睛瞎了,那是陆小将军,你们不认识么?”朱牢头呵斥道。 “朱大人,陆小将军,请见谅,断肠铁狱的规矩就是这样,不管是谁,不管来去,都要查看令牌,大人,平日里您也是这么要求我们的!”那个军士振振有词。 朱牢头道:“你没有看到本官么?” “小将自然看到大人了,只是,这个……”那个军士手一摊,并没有放行。 “朱大人,就别难为这兄弟了,他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陆小将军反而开始打起圆场。 “这小子,一群死心眼,连陆小将军的面子都不给,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朱大人故意恨恨的道。 第六百八十二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风铃岛,霜枫城。 是夜,静悄悄的一片。 一个身着黑衣蒙着脸的人从一条狭窄的巷子穿过,距离那条巷子不远处,一片民宅中间就是一片瓦砾,黑乎乎的,荒凉一片。 那片瓦砾之上,原本是一个车水马龙的大宅,大宅曾经的主人,是这城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就连城主见了,也会敬畏三分。 只是现在,那个大宅只剩下一堆瓦砾,瓦砾中央,还有一棵被烧的焦黑的老树。那棵老树的一半,就如一个苍老的老人,原本就满是皱纹,再被那烈火熏过,更是灰迹斑斑。 明眼人可以看到,老树的另一边,已经生出了几枝嫩芽。周围的街坊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大宅的主人,但他们看到了这棵古树,无不惊异,这棵老树居然又焕发出了新的生命,虽然很小,很弱,却让人看到了一丝生机。 那个黑衣人走了片刻,便到了这片瓦砾的附近,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在了瓦砾堆前,看着那瓦砾若有所思。 一阵夜风吹过,卷起了一片烟尘。 那黑衣人急忙护住了头脸,看了一会儿,待那股灰尘刮完,便朝着瓦砾堆中间的那棵老树走去。 “咔嚓咔嚓”,那黑衣人踩着地面上的碎石,发出了一阵轻响。碎石的下面,却是原本平平整整的方砖。那黑衣人似乎担心自己发出任何响声,于是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那棵老树的旁边,随后在蹲坐在那老树下,没有了任何动静。 他像是在等待,等待一个人来。是情人?没有情人会选择这样一块荒凉之地,这里不适合谈情说爱。是敌人,若是一决生死,也不会有人选择这里,虽然这里有些不会有人,但周围不远处,就有人家,刀光剑影也会惊醒附近的邻居。 那人只是静静的等待,不过那人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胸脯一起一伏,似乎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 过了不久,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急速朝着这里掠过。那人虽然高大,但显然身手不凡,就如足不沾地一般,到了那棵老树的下面。 “你来啦!”那个黑衣人见到那高大的身影到来,急切的道。 那高大的身影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朝着附近看了巡视了一眼,神情颇为紧张。 周围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连个兔子都无处藏身,更别说是人。那高大的身影又朝着那棵老树上面看了看,那棵老树除了有几个旁逸斜出的枝桠,枝桠上面有一个鸟窝之外,再没有可疑的地方。 那高大身影朝着那鸟窝端详了一会儿,那鸟窝实在是太小,根本无法藏人。那高大身影确定周边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之后,冷冷的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那黑衣人也没有答话,只是朝着那高大身影扔过了一个袋子。那高大身影一把抓住了那个袋子,只听那袋子中间,发出了一阵金属的撞击声。 那高大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但这种神情稍瞬即逝,在这黑夜里,极不容易察觉。 不过那黑衣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来的高大汉子收袋子的神色,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月亮不合时宜的从云朵中钻出,将那高大身影照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个汉子,十分魁梧,不过他的装束,却像是一个打铁的伙计。 那黑衣人始终蒙着面,即便是有月光,也看不清他的脸庞,他一直躲在黑影之中,最先是夜色的黑影,然后是老树歪歪扭扭的影子,最后他还躲在那一身的黑色斗篷之中。 “我的东西带到了,你的消息可以说了吧!”那黑衣人道,竟是有些急切。 那高大汉子并不着急,而是掂量掂量那口袋的重量道:“我要的可不止是这些!” 那黑衣人道:“这只是一半,只要你的消息准确,我自然会给你剩下的一半!” 那高大汉子冷哼了一声,随即道:“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忽然变卦?” 那黑衣人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从来不会赖账!只是你给的消息若是真的,这另一边,我自然会给你,若是你的消息是假的,不光你手里的你不会得到,而且你的性命,也难以保全!” 那高大汉子听了,眼珠一转道:“若是如此,这些我也不要,你愿意找谁就找谁!” 那高大汉子说罢,就要将手中的口袋扔给那黑衣人。 “且慢!你可知道,若是你不说,也还会有麻烦!不如你就乖乖的说出来,我保证不会亏欠你一分一厘的!”那黑衣人有些着急,但依旧板着脸道。 “我知道你的势力,可是也别想威胁到我!给你!”那高大汉子说罢,便将那袋东西又狠狠的掷向那黑衣人。 “啪!”的一声,那黑衣人准确的接住了那袋东西。 那高大汉子又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那黑衣人见那高大汉子要走,急忙高声道。“给你就是!”说着,那黑衣人从怀中抽出了一沓白花花的票子,塞到了那个布袋之中。 那高大汉子回过头道:“怎么,你不怕我告诉的消息是假的了?”说罢,那汉子的神情颇为得意。 那黑衣人道:“我知道你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 那高大汉子眉头一皱道:“你怎么知道?” 那黑衣人道:“若是你的消息是真的,即便是一半的价钱你也会告诉我!” “这是你自己猜的吧,你若是不想听,我走便是,何必在这里捉弄我!”那高大的汉子有些惊奇,但依旧放缓了语速。 “你若是是神兵堂的弟子,到了此地,只能是缅怀师尊,而你到此,并没有一丝难过之情,反而警惕十足,所以你不是神兵堂的弟子!”那黑衣人缓缓道。 “这还是你的猜测,有证据么?深更半夜,谁到这里,不会小心一点,万一你是那歹人呢?我看你是觉得我出的价格高,不想做成这笔买卖吧?”那高大汉子道。 “你若是神兵堂的弟子,每天只是与刀剑大锤相伴,怎么会用手掂量掂量就能知道袋子里有多少金银?”黑衣人继续发问。 “哼,我是打铁出身,怎么会掂量不出你那小包里的重量?”那高大汉子继续振振有词。 “你若是神兵堂的弟子,自然会听出,我那袋子里面根本没有一块真金白银。而且若你是神兵堂的弟子,应该会感觉出来,这袋子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些破铜烂铁!”黑衣人道。 “你敢耍老子,老子要你的命,你们出来吧!”那汉子忽然没头没脑的喊了一声。 那黑衣人一听,心感不妙,没有想到这个高大汉子居然做了准备,于是也紧张的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道:“这位大哥,买卖不成仁义在,有事慢慢说!” 那汉子笑道:“我真的有一件事,而且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带你一起走,沈庄主已经等待多时了!快出来吧!” 那汉子说完,冲着四周的瓦砾高声喊道,只是四周依旧是静悄悄的一片。那汉子见周围并没有站起的人,心中有些没底,于是又高声叫道:“兄弟们,快出来,抓住这个妖女!” “你是在叫他们么?”一个浑身雪白衣装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串令牌道。 白衣中年男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二人的身前,这种轻功修为,在这霜枫城怕是难以寻得到与他一样厉害的高手。 那高大男子一见那白衣男子手中的令牌,眼中大为惊恐道:“你是谁,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巡视,想要找出最短的一条路,自己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得是你是谁?”那白衣男子道。 “我是你大爷!”那高大汉子说罢,扭头就要逃跑,只是他一转身,险些撞到一个人的怀中。 “往哪跑?乖乖的留下吧!”那人一把将高大汉子拉住,随即伸手朝着那高大汉子的身上点了几下,点住了那高大汉子的穴道。 那高大汉子自然想要躲避,但没有想到身后那人的速度更是飞快,根本躲之不过,便感觉到浑身一麻,动弹不得。 那高大汉子瞪着两只大眼睛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来给你报信,你们反而恩将仇报,还有天理了么,还有公道了吗?” 后来的那人一身黑衣,在这种夜色下面,并没有人会觉得看清他的样貌。 “你想用计谋骗得过我家小姐,想骗过我们,简直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那白衣男子道。 先前那个黑衣人看了那高大汉子一眼,随后竟是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什么幽怨一般。 那高大汉子见自己已经被人包围,更没有底气,随后道:“你们要做什么?” 那白衣男子道:“不是我们要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 那高大汉子立刻拍大腿道:“我看你们是来偷运什么东西? 第六百八十章 兄弟初到不死局 不死域,彼岸城。 在那森严壁垒的彼岸城大牢门前,一队守卫的军士已经赶来,并且在城门之上,。 朱牢头看着那个拦住队伍的手下,脸上故意做出了恼怒的神色。 但那个手下军士像是没有看到朱牢头一般,依旧朝着那陆小将军道:“小将军,请出示令牌!不然的话,就算是杀了在下,在下也不会给你走量” 朱牢头怒道:“没看到本官在此么?” “朱大人可要息怒,这都说明朱大人平日里御下有方,这些卫士能够尽忠职守,都是我彼岸城的福分,若是他们一个个都三心二意的话,这牢房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就苦了彼岸城的百姓!”陆小将军打圆场道,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了令牌,递给了那个拦路的军士。 那个军士看了一眼令牌,双手恭恭敬敬的奉上,随即高声道:“开门!” “吱嘎嘎”,门口的大门缓缓打开,几个守卫的汉子围在一起,像是在研究如何下注一般。 说实话,这里大多数都是热血的好汉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听不明白,他们心中也知道,自己这些人只是别人的玩偶。 朱牢头狠狠的瞪了那军士一眼,随后对陆小将军道:“小将军,得罪了!” 陆小将军随手将令牌放进怀中,又掏出了一块银子,扔给了那个军士道:“兄弟辛苦了,这是本将的一点心意,给兄弟们喝茶!” 那个军士敏捷的接过银子,急忙道:“小将军,这怎么使得!”说着,就要将那锭分量不轻的银子 朱牢头道:“既然是陆小将军赏赐,那就收着吧!” 那个军士听到朱牢头发话,才敢将那锭银子收入怀中,随即低头朝着陆小将军致谢。 牢门缓缓的打开,凌寒正要朝着外面观望,身后的狱卒忽然出现在了众囚徒的身后,给各个囚徒套上了一个黑色的头罩。 那头套十分的厚,凌寒顿时感觉到眼前一片黑。看来这大牢的准备十分的周全,为了预防众囚徒逃脱,还特地准备了头套。 朱牢头朝着陆小将军一拱手道:“小将军,本官只能送到这里,这囚徒一个不少,都交给小将军了!本官的使命已经完成!” 那陆小将军拱手笑道:“有劳朱大人了!家父在不死局给朱大人留了位置,一会儿一定要去捧捧场!不死局里的银子可是不拿白不拿!” 朱牢头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微笑着道:“多谢陆将军还惦记着本官,回去告知陆将军,我稍后就去!” 陆小将军走出了牢门,外面立刻有一名银甲卫士,给陆小将军牵过了一匹骏马。 陆小将军翻身上马,姿势无比的娴熟。虽然在这大陆以武道修为为主,但陆小将军自幼跟随父亲陆青菲混迹与行伍,自然弓马娴熟。 凌寒听到前面的马蹄声,心中暗想,既然这陆小将军是骑马而来,看来这大牢距离那不死局还有一段的路程。 果然,凌寒跟在那队伍之中,走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呼唤之声,看来已经到了彼岸城的不死局 那些军士将众人带到了不死局中等待的牢房,将众人的头套摘掉,又将连在众人身上的绳索手镣除去。 凌寒朝着四处打量了一圈,只见自己还是处在一个石牢之中,只是这个石牢并没有多大。天宝坐倒在地,揉着早已麻木的双腿。 凌寒立刻问道:“天宝,你的脚不要紧吧!” 天宝道:“没事,即便再走上五里,也没问题!” 凌寒知道天宝在宽慰自己,便伏下身子,认真的帮助天宝揉腿。 天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不再动,乖乖的任由凌寒帮助自己。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牢外传来:“各位彼岸城的城民们,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宾们,欢迎你们的到来。今日,最尊贵的门主的福泽,降临到我们遥远的彼岸城,带给我们一场救赎之战!” 那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四处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门主大人万岁!“ “门主大人万岁!“ 那声音犹如山呼海啸,此起彼伏。牢中的众囚徒都想看着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牢门紧锁,门外还有全副武装的军士把守,根本看不到外面。 那些囚徒只得靠在一边休息,但与凌寒和天宝,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每一个囚徒看待凌寒二人的眼神都有些奇异,即不关心,也没有仇恨。 凌寒知道这些囚徒在有意的疏远二人,但他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与这些人站在一起。 那个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即将出场的对战双方,一方来自荒蛮的望乡城,一方来自彼岸城,这些人都是我们不死域的罪人,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嘘……”场上立刻又嘘声一片。 那个洪亮的声音继续道:“各位贵客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们永生门的眼中也容不得沙子,按照不死域的规矩,这些罪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受到我们永生门的审判!留给他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他们的罪恶!” “杀了他们,他们是不死域的蛀虫,都该用石斧碾死!” “没有人会可怜他们,他们该死!即便是死了,也会污染这片土地,最后是挪到门” “诸位,你们说的很对,只是门主仁慈,不愿见到自己子民的血,虽然他们都犯下滔天的大罪,但他们也曾经是不死域的臣民,他们有的是孩子的父亲,有的是父亲的孩子,门主不愿让那些无辜的臣民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那个洪亮的声音所讲的话倒是极具煽动性。 “门主大人大赦天下,真是英明!” “我们誓死拥护门主!” “门主有令,凡是在不死局中,能够成为胜利者的,都会恢复自由之身!不过这胜利要达到七场!让那些罪人,在七场比试中,用他人的血,用自己的血,来涤荡自己的灵魂,直到他们成为不死局中的勇士,心中只有对门主的忠诚与热爱,才能够重新为门主效力!”那个洪亮的声音道。 下面的众人依旧议论纷纷,有些人到这不死局中,并不是为了赌钱,而是追求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而有些人,到了这里,根本不会关注下面那些角斗士的死活,只是关心自己能不能从这不死局中,拿到赌局中的胜利。 “下面,我宣布本次比赛的规矩,那就是,救赎的双方入场之后,能剩余下来的五十名斗士,可以获得下一场比赛的权力!而双方的胜负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队伍剩下的人多,哪一个队伍就是胜利的一方!只要双方的人数剩下五十人,这场比试就算结束!大家可以自由下注了,来选择是望乡城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还是彼岸城才是最后的赢家!”那个声音道。 凌寒听到了那主持人的话,心中一颤,看来今日必然会流血,不是自己的血,就是别人的血。而且自己与身边那些对自己与天宝一点都不友好的人,都成了自己的同队。 凌寒朝着那些人看去,只见那些人只是在一起交头接耳,目光还不时的朝着自己与天宝观望,表情上已经充满了敌意。看来这些人最先达成共识,要救赎自己,必然要先抵御外侮。而凌寒与天宝自然就是所谓的外侮。 天宝却依旧不以为然,也许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感知外面的情形,只听到外面一阵乱糟糟的喧闹,看了那些赌鬼开始下注。 “五十两买彼岸城胜!” “七十两买彼岸城胜!” 买彼岸城胜的声音络绎不绝,来到这不死局中的人,大多都是这彼岸城的居民,即便彼岸城的罪人也一样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他们的地方心理,相对与望乡城的那些一样做了坏事的囚徒,那些彼岸城的囚徒还是可以原谅的。 而那些城民,自然有一些彼岸城囚徒的亲人,他们也纷纷解囊,买自己的亲人胜利。不过他们并不关心是否能赚到钱,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安到家。 而不死局中那些显贵,自然不用像那些城民一般,蜂拥到那下注的地方下注,他们都呆在不死局的雅间之中,有美酒佳肴,美人相伴,有专门的下注师,点对点的服务,可以说整个不死域不死局,无论是说规模还是服务,这里早就是公认的第一。 有许多来自不死域不同地方的人,此时都在心中确定,这彼岸城的不死局果然够气魄,第一场就是百人大战,这在之前都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战斗。 “好,诸位,看样子诸位都已经下好了赌注,就祝愿大家都能够成功。那个主持人道。 “我们大家都成功,那不死局可是有的陪!” “是啊,看来今天不死局要提前给大家准备胜利纪念礼物,希望大家能够把握住机会!”那主持人道。“下面就有请最尊贵的主人,我们的陆将军来宣布比试开始!” 待修 众金甲卫士见同伴居然也用出拼命的打法,不但没有为那同伴担心,反而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似乎对同伴的这种打法习以为常。 后面的一个金甲卫士低声笑道:“这小子真的是小偷撞上贼祖宗,不知道石哥绰号‘拼命二郎’!” 而那些囚徒见到凌寒的这一招倒踢剑柄,也不由得暗暗喝彩,毕竟他们都是一路人,自然希望凌寒能够取胜,也好挫一挫金甲卫士的威风,报一下七日未给口粮的恶仇。 凌寒见到眼前的金甲卫士依旧恶狠狠的挺剑刺来,并没有慌张,而是纹丝不动。 一切只在刹那间发生,凌寒踢出的长剑忽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原来是剑尖对着那金甲卫士,此时变成了剑脊对准了那金甲卫士,并且似乎带着千钧之力,猛地撞向了金甲卫士的胸甲。 这一变化来的突然,不仅那金甲卫士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在场的其余卫士也没有看出。只有邵洁将军身边的一个金甲卫士微微的摇了摇头。 “砰”的一声脆响,那剑柄率先撞到了金甲卫士的胸甲,一股巨力透甲传出,竟是将那金甲卫士撞得直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倒是依旧飞向凌寒,只是没等碰到凌寒的衣襟,去势便已经消耗尽,应声而落。 而凌寒一步上前,将那金甲卫士的长剑握住,信手一挥,便将拴在手上的铁链斩断。凌寒随手舞了一个剑花,逼开了涌上来的那些金甲卫士。 那些囚徒见到凌寒居然以一敌三,还不落下风,情不自禁的为凌寒喝彩。 “小兄弟,好样的!” “这厉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而那些金甲卫士见此情形,一边维护秩序,一边高声喊道: “你们都给老子蹲下,谁在说话,就割了他的舌头!” “这小子造反了,杀了他!” “还有他的同伙,也不能放过!” 那些金甲卫士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一个个怒不可遏,出言恐吓。 而凌寒并不理会他们,凌寒知道,咬人的狗都不会叫,所以,他还是全神贯注的注意围在自己身边的那几个金甲卫士。 方才这些金甲卫士使出了“三元剑阵”,正如那个金甲卫士说的,这真是小偷遇到了贼祖宗,凌寒在那沈庄之时,曾经学习过那《玄阵之初》,又在湖心小筑中与米粒儿探究过那藏书阁中的古阵,恰恰就有这“三元剑阵”的法门。 凌寒对这个剑阵饶有兴趣的学习了几日,阵法的精妙之处,已经被凌寒与米粒儿参详的淋漓尽致,就差没有寻找一个剑阵,供二人亲自破解一番。 而今日,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所以,凌寒破这个阵法,真如探囊取物一般的轻松。凌寒用那剑脊撞向那个拼命二郎,也是手下留情,如若不然,已凌寒的修为,那层金甲又怎么能挡住一个舒筋高手踢出的利刃,定会透甲而过。 不过凌寒知道,自己虽然能够破解这个剑阵,全凭自己的好运气,不过危险并没有解除,天宝还在金甲卫士的手里,而且金甲卫士不光是人多,还有邵洁将军坐镇,所以凌寒也不敢贸然开杀,敌强我弱,凡事还要留有一丝余地。 凌寒朝着邵洁将军的将旗处瞥了一眼,只见旗下的邵洁将军并没有注意自己,而是在与他身边的一个卫士在低语,模样似乎还有些恭敬。 终于,围住凌寒的那些金甲卫士忍不住了,猛地变幻了阵型,四柄长剑指向了凌寒。 凌寒看了这个剑阵,心中又是一喜,这是“四方剑阵”,也是自己研习过的一个剑阵。 凌寒未等那四人出剑,便率先出招。只见他身形一闪,径直的攻向了一个持剑的金甲卫士,但那金甲卫士早有防备,举剑相迎。 而另外三人,登时出招,有刺,有劈,招招都是致命的打法。 不过凌寒并不在意,因为他这一招,只是虚招,为的就是将那三人的攻击吸引出来。 凌寒已经看出了那三人进攻的路数,身形一矮,原地转了个身,随后施展起“抹草过花步”,同时将手中的长剑如同苍蝇拍一般的拍出。 “啪……啪……啪……” 凌寒这一招三响,分别拍中了那三名金甲卫士持剑的手腕。 “哎呦!”“啊呀!”“妈妈!” 三声惨叫过后,那三个金甲卫士手中的三柄长剑纷纷坠地。而那三个金甲卫士失去了手中的长剑,便如被拔了牙齿剪了利爪的老虎,捂着透骨疼痛的手腕,急急的撤到了同伴的身后。 凌寒缓缓的回过头,抬起了剑,指向了四方剑阵的最后一方。 那个金甲卫士见凌寒一招就破了这个自己修炼已久的阵法,心中的惊恐是难以名状的。 但他却不能后退一步,因为他是金甲卫士,是邵洁将军的虎卫,也是整个不死域的精英。 只见那金甲卫士大喝一声,挺剑朝着凌寒冲去,凌寒一挥剑,将那金甲卫士的来剑隔开,身形一闪,竟是撞上了那个金甲卫士。 凌寒立刻抛下手中的长剑,一手抓住了金甲卫士持剑的手腕,一手环住了那金甲卫士的脖颈。 凌寒的手臂微微一用力,那金甲卫士立刻感觉到气息不够,双肩酸软无力。凌寒顺势夺下了金甲卫士手中的长剑,横在了那金甲卫士的脖颈之上。 其余的金甲卫士见凌寒如此神勇,先是轻易的破了那三元剑阵,又一招就破了这四方剑阵,还徒手俘获了一个同伴,心中大为惊异。 但他们依旧如同狼群一般围了上来。 “快放开他,不然有你好看!” “你逃不掉的,不要垂死挣扎了!” “兄弟们,不用管我,快上来杀了他!”被俘的金甲卫士高声喊道。 凌寒微微一笑,将剑脊朝着怀里那个金甲卫士的金盔上一磕,“嗡!”的一声响分外悦耳。 只是那个金甲卫士就不那么感觉了,他只是感觉道耳边一阵轰鸣,顿时天旋地转,再也发不出一声。 那些金甲卫士见同伴被凌寒制服,投鼠忌器,也不敢轻易的上前。毕竟,每个人都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弟兄。 凌寒见那些金甲卫士还是围住自己,脑子在飞速的旋转,想要找到一个脱身之法。只是天宝还在金甲卫士的手中,对方还有那么多人,凌寒也是靠着独有的机缘才连破两个阵法的,若是那些金甲卫士真的不按照套路,只是群起而攻之,那凌寒只有不管天宝,落荒而逃的一条路。 围在凌寒身边的几个金甲卫士忽然又变幻了一个阵型,凌寒一见,心中又是一喜。原来,那七名金甲卫士居然摆出了天罡北斗阵,这一阵法,凌寒也在那‘玄阵之初’中领教过。 如若让凌寒破掉此阵,一样的易如反掌。 不过凌寒不想再过多的消耗真气,因为一会儿,凌寒还要找机会带着天宝离开,若是这样一直缠斗下去,任凭凌寒是舒筋高级,也会被那些金甲卫士将真气耗尽,最终只能是束手就擒。 凌寒将手中的长剑压到了俘虏的脖颈之上,高声道:“你们不想让他活是么?快快退下!”说罢,便似要割断那俘虏的脖子一般。 “啪啪啪!”三声掌声传来,只见邵洁将军骑着骏马踱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方才与他相谈甚欢的金甲卫士。 “小兄弟好功夫,不知你在那风铃岛上,师承何处?”邵洁将军一挥手,这是邵洁将军下令的手势,可惜那个天罡北斗阵刚刚成型,又瞬间毁灭,那几个金甲卫士只得退了几步,谁也不敢违背邵洁将军的命令。 凌寒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因为他知道,怀里这个金甲卫士就是自己与天宝的最后一个挡箭牌。眼前的邵洁将军曾经想杀掉自己,好在他并没有如愿以偿,不然的话,凌寒就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邵洁将军,在下师尊乃是无名之辈,不值得一提!”凌寒道。凌寒此时,再也不把那沈潮当成师父,所以他根本不想提起沈潮这个邪恶的名字。而帮助过自己的师父玄武,凌寒更不能提起。 “本将猜想,你是不愿意说而已!能教出如此厉害的徒弟,定是一位高人,真的令人羡慕!不过今日,你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必须留在这里!”邵洁将军道,他身边的那个金甲卫士又微微的点了点头。 凌寒苦笑一声道:“邵洁将军,你最好是将我们都放了,不然的话,那就斗个鱼死网破。大家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邵洁将军皱着眉头又打量了一下凌寒,随即道:“你居然敢威胁我,你小子听好了!你最好是将我的虎卫放了!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若是你与我过招,你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住!” 凌寒见邵洁将军散发着一股杀气,同时微微有些灵压散出,便知道了,这邵洁将军已经是畅血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凌寒的心中略略有些怯了,便高声道: 第六百八十二章 老虎今夜不食肉 夜色如霜,霜枫城的灰烬中,那古树忽然被夜风吹拂,摇曳着干枯的树枝,像是一个佝偻的老人在挥舞着干瘦的手臂。 那个白衣人冷冷道:“你的主子沈潮教你来的吧!” 那个高大的汉子被人看出了底细,额头上渗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那个带着斗篷的黑衣人长叹了一声,转身朝着远处奔去。他身后的那个黑衣人人急忙道:“小姐,你要去哪里!” 而那个高大的汉子也急声道:“贾……贾小姐!你……”说罢,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想要拦住那黑衣人。 但他的穴道早已被那个撞上的黑衣人封住,根本不能动弹。 那个黑斗篷并不理会后面的黑白二人,而是一路疾驰,一直跑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才停住了步伐。 他靠在了一处石墙之上,大声的喘息着。按说,以他的修为,跑了这几步路程,根本不会出一口大气,但是他并没有使用真气,所以,此时,也是香汗淋漓。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那个黑衣男子缓缓的走到黑斗篷的身边,柔声道。 那个黑斗篷将自己的斗篷摘下,露出了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一双含着眼泪的明眸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正是贾府的大小姐,贾薇。 贾薇叹了口气道:“黑叔叔,是我心急了,让你们担心了!” 那白衣汉子此时也赶了过来,道:“小姐,那小子若是有福之人,你们自然还会相见的,我看那小子不像是短命之相!” 那黑白汉子,自然是贾府的两大高手,黑白无常。 自从贾薇护送凌寒逃脱遇险后,被父亲贾倾城救回了府中。贾薇这一次昏迷了三个日夜,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起凌寒的下落。 但贾倾城也没能救回凌寒,只得如实告知,说凌寒的尸首已经被沈庄的人带回,悬挂与沈庄的门口。 贾薇听此噩耗,痛不欲生,险些以死相陪,但贾倾城怎能让爱女死在自己的眼前,便紧紧的将贾薇拉住,随后道:“薇儿,凌寒的尸骨未寒,你怎么忍心让他曝尸荒野?要死也得将那小子安葬后也不迟?” 贾薇是何等的聪明,一听贾倾城如此说,顿时知道,这事情必有蹊跷。于是贾薇又休息了一日,便匆匆的出了贾府,暗暗潜到沈庄的附近。 趁着夜色,贾薇看到了悬挂在沈庄门口的凌寒尸首,顿时放下心来,贾薇已经看出,城头悬挂的根本就是不是凌寒,而是别人。 正当贾薇面露微笑,想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身影却拦住了贾薇的去路。 “贾侄女,既然来了,不如到庄上坐坐,喝杯茶水再走如何?”那人背着手,一身锦衣,面容清秀,只是略显疲惫,不是沈庄的庄主沈潮,还有何人? 贾薇一见是沈潮,先是一惊,随后也略略放心,朗声道:“原来是沈庄主,沈庄主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半夜还出来散步?” 沈潮笑了笑道:“贤侄女,叫庄主不是外道了,按照辈分,你只需叫一声世叔便可!”沈潮说着指了指满天的星斗道:“今夜星光甚好,我只是随便的走走,没有想到在此遇到贤侄女,相请不如偶遇,所以才想让贤侄女跟我回庄,喝杯热茶,解解风寒。” “沈庄主可真是抬举小女了,沈庄主是岛上第一号人物,叫您世叔,小女子怎么高攀的上!而且这夜色也深了,小女子不便打扰,就此告辞!”贾薇虽然语气上不卑不亢,但心里却是有些害怕。以她的身手,根本不是沈潮的对手,若是沈潮发难,将自己擒获,以为要挟,那父亲可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是啊,我家小姐要回去休息了,还是改日在叨扰沈庄主!”一个声音道,正是那白无常,说罢,白无常挡在了贾薇的身前。 而黑无常自然也在一旁,警惕的看着沈潮的一举一动。 贾薇忙道:“二位叔叔,你们还是快走吧,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黑白无常怎么肯依,一步也不肯挪动。 贾薇不仅暗暗自责,若是按照自己以前的行事风格,自然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即便要来沈庄,也会悄悄的离开贾府,不会惊动任何人。而这一次,因为事关凌寒的生死,贾薇自来就心乱如麻,所以根本也没有在意自己有没有惊动府中的人。 只女莫若父,贾倾城知道贾薇不会听自己说完,就善罢甘休,定然会到这沈庄查访,所以便差遣黑白无常暗中跟着贾薇,保护贾薇的安全。 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贾倾城知道,以黑白无常的武道修为,岛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胜过,若是遇到沈庄的普通弟子,这二人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落入敌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假的凌寒尸首,不仅是要骗过世人,还是一个香饵,就是为了让贾薇上钩。 黑白无常见到沈潮拦住了贾薇,立即现身,挡在贾薇的身前。 不过沈潮朝着如临大敌的黑白无常看了一眼,并没有出声。 而沈庄巡视的守卫,却是影影绰绰的看到了这里有人,便高声问道:“是谁,谁在哪里?” 贾薇三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贾薇知道,若是三人联手对付沈潮,只是想要逃跑,那倒是有一线的生机。但沈潮若是喊人,沈家夜巡的带队,定然还有高手存在,那时,三人若是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沈潮却是朗声道:“众弟子归位,是我,沈潮,这里有几位朋友,没你们的事!” 那个守卫听了,顿时不再做声,庄门处又恢复的宁静。 贾薇不知沈潮何意,却又不敢擅自离开,因为她知道,若是沈潮真的想要三人留下,那三个人还是难以逃脱。 沈潮朝着三人道:“既然来了,那就陪老夫聊几句,几位的意下如何?” 白无常冷笑一声道:“沈庄主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黑无常也道:“沈庄主,若是想要动手,就动手吧,我们兄弟随时奉陪!” 沈潮摆了摆手道:“几位误会了,这清风明月夜,只适合老友相聚,喝喝茶,谈谈心,打打杀杀,真是焚琴煮鹤之举!” 黑无常道:“沈庄主,不用惺惺作态了,若是我兄弟功夫不济,落在你的手上,你怎么说都行,不过今夜,我们可没有心情听你在这卖弄风骚!” 白无常道:“我兄弟说的对,你若是想打架,我们兄弟随时奉陪,还啰嗦个鸟!” 贾薇虽然被挡住,但她一刻也没有闲着,躲在黑白无常的身后,想找出一道冲出去的道路,但无论她怎么选择,都会有一个人,牵扯住沈潮,所以,贾薇就想做那个牵制住沈潮的人。 沈潮不但不发怒,反而微笑道:“二位武勇过人,而且忠诚可贵,真是我武道中难得的人才!若是跟随沈某,沈某不敢说有高官厚禄,但一辈子荣华富贵却是享之不尽。”沈潮说这句话之时,就像是整个武道都是由他控制,所有的武道者,自然都是他的士兵。 黑无常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沈庄主,你真的是痴人说梦!” 而白无常看着沈潮,就像看着一个怪物,有些害怕的问道:“沈庄主,你是不是中了魔怔?” 沈潮笑道:“二位,沈某是诚心相邀,你们若是不愿,那沈某也不强求,不过几位既然来了,就进庄一叙,让沈某也聊表地主之谊!” 贾薇道:“沈庄主,若是我们不愿呢?” 沈潮道:“若是贤侄女不愿,那沈某二话不说,就在此恭送三位!” 贾薇三人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三人目前的状况,就是属于羊入虎口。但面前的这只老虎还不吃荤,这倒大大的超出了三人的意料。 贾薇道:“沈庄主,你说话算话,真的想放我们走?” 沈潮道:“我若是想强留你们,即便你们或许侥幸逃出一个半个,但我会直接将你这丫头抓获,而黑白二人只要见到你被牵制,就不会逃跑,到时,你们三个都会是我的俘虏!” 黑白无常听完沈潮的话,都不禁暗暗点头。沈潮说的并没有错,只要他抓住了贾薇,那黑白无常投鼠忌器,自然就不战而降。 贾薇见沈潮如此说,自然就是不想为难三人,便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先告辞一声,以后沈庄主什么时间到我们灵慧峰做客,可要一点通知到小女子,小女子可提前准备一下!” 沈潮道:“那倒不必,不过我这庄上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积在一个房价里,不知道乖侄女有没有兴趣?” 贾薇此时,只是想带着黑白无常平安回去,至于那沈潮还没想出其他的办法发难,他信誓旦旦的说不会为难三人,应该不会食言。 贾薇道:“我们现在只是想回去!还请沈庄主放行!” 沈潮道:“你们想走就走,没人会拦住你们的!对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凌寒的东西,不知道贤侄女有没有兴趣?” 六百八十三章 不死域中决生死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陆某感谢各位驾临,今日之战非比寻常,承蒙门主恩泽,让许多迷途的羔羊得以重返正途,今日的规则就是,获胜一方,可以获得下一场重生机会,若是本场失利,那就难逃正义的处罚!”那陆青菲高声道,全场所有的人,包括那囚牢中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凌寒听到这声音,心中暗暗猜想,看来,自己这一队人,若是获不了全胜,那就只有让人宰割的命运。 可是如何团结自己囚笼这些人,却是一个难题。 因为那些人,此时眼中的敌人,没有别人,只是自己与天宝。凌寒也没有办法,身份使然,那些人纵使犯下滔天大罪,比起自己与天宝这奸细的帽子,也是沧海一粟,不值得提及。 正当凌寒还在思索,一个银甲卫士道:“你们这些猪猡,不想死的,就放聪明点,给我寻到刀剑,多坚持个十分八分的,别一上场,就死翘翘!老子可没有那么多的钱赔!” 众人听了,无不摩拳擦掌,他们知道,若是熬不过这个晚上,就没有了以后。 凌寒听了,也知道,这次出去,必须全力以赴,不然的话,也没有逃生的希望。 那朱牢主虽然表面上支持自己与天宝,可是遇到这样团队的赌局,谁也不会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自己这个队伍凌寒已经计算完毕,根本难以抵挡对手的一次冲锋。 “各位来宾,为了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本人受彼岸城城主的委托宣布,这第一场,便是赠送给各位朋友,大家无需下注,就可领略到不死域中最强者,大蛇的表演,现在,有请大蛇上场!”那主持人唾沫横飞,高声宣布道,只见他目光含笑,就等着场上的山呼海啸。 “好,谢门主!” “门主英明!” 底下的那些民众一起喊道。 凌寒自然也听到了场内的呼喊,只是他依旧屏气凝神,在关注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忽然,场上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其他的囚徒还在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问题,凌寒却早已感知到,场上现在多了一个人,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那人身材高大,虎背蜂腰,一脸狰狞之象。 场上的众人自然有识得那人之人,都在大声的呼喊道:“大蛇,大蛇!” 那人听到众人的欢呼,更是嚣张,一阵挥舞拳脚,像是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威猛无敌。 只见那大蛇拳脚生风,若是有人在那大蛇的运动范围,定然被那大蛇击中。以大蛇的功力,定然让那些靠近的敌人粉身碎骨。那个军士敏捷的接过银子,急忙道:“小将军,这怎么使得!”说着,就要将那锭分量不轻的银子 朱牢头道:“既然是陆小将军赏赐,那就收着吧!” 那个军士听到朱牢头发话,才敢将那锭银子收入怀中,随即低头朝着陆小将军致谢。 牢门缓缓的打开,凌寒正要朝着外面观望,身后的狱卒忽然出现在了众囚徒的身后,给各个囚徒套上了一个黑色的头罩。 那头套十分的厚,凌寒顿时感觉到眼前一片黑。看来这大牢的准备十分的周全,为了预防众囚徒逃脱,还特地准备了头套。 朱牢头朝着陆小将军一拱手道:“小将军,本官只能送到这里,这囚徒一个不少,都交给小将军了!本官的使命已经完成!” 那陆小将军拱手笑道:“有劳朱大人了!家父在不死局给朱大人留了位置,一会儿一定要去捧捧场!不死局里的银子可是不拿白不拿!” 朱牢头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微笑着道:“多谢陆将军还惦记着本官,回去告知陆将军,我稍后就去!” 陆小将军走出了牢门,外面立刻有一名银甲卫士,给陆小将军牵过了一匹骏马。 陆小将军翻身上马,姿势无比的娴熟。虽然在这大陆以武道修为为主,但陆小将军自幼跟随父亲陆青菲混迹与行伍,自然弓马娴熟。 凌寒听到前面的马蹄声,心中暗想,既然这陆小将军是骑马而来,看来这大牢距离那不死局还有一段的路程。 果然,凌寒跟在那队伍之中,走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呼唤之声,看来已经到了彼岸城的不死局 那些军士将众人带到了不死局中等待的牢房,将众人的头套摘掉,又将连在众人身上的绳索手镣除去。 凌寒朝着四处打量了一圈,只见自己还是处在一个石牢之中,只是这个石牢并没有多大。天宝坐倒在地,揉着早已麻木的双腿。 凌寒立刻问道:“天宝,你的脚不要紧吧!” 天宝道:“没事,即便再走上五里,也没问题!” 凌寒知道天宝在宽慰自己,便伏下身子,认真的帮助天宝揉腿。 天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不再动,乖乖的任由凌寒帮助自己。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牢外传来:“各位彼岸城的城民们,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宾们,欢迎你们的到来。今日,最尊贵的门主的福泽,降临到我们遥远的彼岸城,带给我们一场救赎之战!” 那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四处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门主大人万岁!“ “门主大人万岁!“ 那声音犹如山呼海啸,此起彼伏。牢中的众囚徒都想看着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牢门紧锁,门外还有全副武装的军士把守,根本看不到外面。 那些囚徒只得靠在一边休息,但与凌寒和天宝,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每一个囚徒看待凌寒二人的眼神都有些奇异,即不关心,也没有仇恨。 凌寒知道这些囚徒在有意的疏远二人,但他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与这些人站在一起。 那个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即将出场的对战双方,一方来自荒蛮的望乡城,一方来自彼岸城,这些人都是我们不死域的罪人,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嘘……”场上立刻又嘘声一片。 那个洪亮的声音继续道:“各位贵客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们永生门的眼中也容不得沙子,按照不死域的规矩,这些罪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受到我们永生门的审判!留给他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他们的罪恶!” “杀了他们,他们是不死域的蛀虫,都该用石斧碾死!” “没有人会可怜他们,他们该死!即便是死了,也会污染这片土地,最后是挪到门” “诸位,你们说的很对,只是门主仁慈,不愿见到自己子民的血,虽然他们都犯下滔天的大罪,但他们也曾经是不死域的臣民,他们有的是孩子的父亲,有的是父亲的孩子,门主不愿让那些无辜的臣民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那个洪亮的声音所讲的话倒是极具煽动性。 “门主大人大赦天下,真是英明!” “我们誓死拥护门主!” “门主有令,凡是在不死局中,能够成为胜利者的,都会恢复自由之身!不过这胜利要达到七场!让那些罪人,在七场比试中,用他人的血,用自己的血,来涤荡自己的灵魂,直到他们成为不死局中的勇士,心中只有对门主的忠诚与热爱,才能够重新为门主效力!”那个洪亮的声音道。 下面的众人依旧议论纷纷,有些人到这不死局中,并不是为了赌钱,而是追求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而有些人,到了这里,根本不会关注下面那些角斗士的死活,只是关心自己能不能从这不死局中,拿到赌局中的胜利。 “下面,我宣布本次比赛的规矩,那就是,救赎的双方入场之后,能剩余下来的五十名斗士,可以获得下一场比赛的权力!而双方的胜负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队伍剩下的人多,哪一个队伍就是胜利的一方!只要双方的人数剩下五十人,这场比试就算结束!大家可以自由下注了,来选择是望乡城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还是彼岸城才是最后的赢家!”那个声音道。 凌寒听到了那主持人的话,心中一颤,看来今日必然会流血,不是自己的血,就是别人的血。而且自己与身边那些对自己与天宝一点都不友好的人,都成了自己的同队,也许是自己的敌人。 凌寒朝着那些人看去,只见那些人只是在一起交头接耳,目光还不时的朝着自己与天宝观望,表情上已经充满了敌意。看来这些人最先达成共识,要救赎自己,必然要先抵御外侮。而凌寒与天宝自然就是所谓的外侮。 天宝却依旧不以为然,也许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感知外面的情形,只听到外面一阵乱糟糟的喧闹,看了那些赌鬼开始下注。 “五十两买彼岸城胜!” “七十两买彼岸城胜!” “一百五十两买彼岸城胜!” “一百七十两买彼岸城胜!” 第六百八十四章 彪悍大蛇战巨人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陆某感谢各位驾临,今日之战非比寻常,承蒙门主恩泽,让许多迷途的羔羊得以重返正途,今日的规则就是,获胜一方,可以获得下一场重生机会,若是本场失利,那就难逃正义的处罚!”那陆青菲高声道,全场所有的人,包括那囚牢中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凌寒听到这声音,心中暗暗猜想,看来,自己这一队人,若是获不了全胜,那就只有让人宰割的命运。 可是如何团结自己囚笼这些人,却是一个难题。 因为那些人,此时眼中的敌人,没有别人,只是自己与天宝。凌寒也没有办法,身份使然,那些人纵使犯下滔天大罪,比起自己与天宝这奸细的帽子,也是沧海一粟,不值得提及。 正当凌寒还在思索,一个银甲卫士道:“你们这些猪猡,不想死的,就放聪明点,给我寻到刀剑,多坚持个十分八分的,别一上场,就死翘翘!老子可没有那么多的钱赔!” 众人听了,无不摩拳擦掌,他们知道,若是熬不过这个晚上,就没有了以后。 凌寒听了,也知道,这次出去,必须全力以赴,不然的话,也没有逃生的希望。 那朱牢主虽然表面上支持自己与天宝,可是遇到这样团队的赌局,谁也不会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自己这个队伍凌寒已经计算完毕,根本难以抵挡对手的一次冲锋。 “各位来宾,为了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本人受彼岸城城主的委托宣布,这第一场,便是赠送给各位朋友,大家无需下注,就可领略到不死域中最强者,大蛇的表演,现在,有请大蛇上场!”那主持人唾沫横飞,高声宣布道,只见他目光含笑,就等着场上的山呼海啸。 “好,谢门主!” “门主英明!” 底下的那些民众一起喊道。 凌寒自然也听到了场内的呼喊,只是他依旧屏气凝神,在关注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忽然,场上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其他的囚徒还在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问题,凌寒却早已感知到,场上现在多了一个人,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那人身材高大,虎背蜂腰,一脸狰狞之象。 场上的众人自然有识得那人之人,都在大声的呼喊道:“大蛇,大蛇!” 那人听到众人的欢呼,更是嚣张,一阵挥舞拳脚,像是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威猛无敌。 只见那大蛇拳脚生风,若是有人在那大蛇的运动范围,定然被那大蛇击中。以大蛇的功力,定然让那些靠近的敌人粉身碎骨。 那大蛇忽然收住了拳脚,低下了头,一动不动。 众人不知发生什么情况,都好奇的朝着大蛇看去,原本喧闹的看台登时变得静悄悄的。 一个眼见的看客忽然朝着那角斗场的一边指道:“你们看,那是什么怪物?” 附近的人朝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形从一个石门中走出,只见那人能有三丈之高,浑身肌肉虬结,满脸黑乎乎的胡子,样貌却是十分的丑陋。那巨人的双手被铁链捆绑,双脚之上,也被铁链牢牢的拴住。 “是巨人!” 那些看客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第一场,居然是大蛇对阵巨人。不过这巨人是从何而来,那些看客却是难以知晓。 凌寒在那牢笼之中,感觉到了地面一阵颤抖,立刻放出了神识,便探查到了那角斗场内的情形。 这巨人凌寒在玉门关已经见识到,只是这巨人是如何被带到这彼岸城的,凌寒也难以捉摸道。 那巨人被关押了许久,刚刚得以自由,顿时仰天长啸一声,声音便如海浪翻滚一般,涌向了看台的各个角落。 那大蛇看到了那巨人走了出来,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胆怯,反而像是鲨鱼闻到了血腥一般,瞪起眼珠,朝着那巨人缓步走去。 那巨人自然也发现了场上的大蛇,尽管大蛇身材高大,但那巨人明显还是要比大蛇高出许多,一条胳膊,就要比那大蛇的大腿还要粗。 那巨人瞪着大蛇,口中发出了荷荷的怪叫,似乎在警告大蛇。 只是大蛇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朝着那巨人猛冲过去。 那巨人见大蛇居然敢首先发难,立刻挥舞着手腕上的铁链,朝着大蛇的头脸抽去。巨人力大,铁链虽然粗,但在他挥舞之下,便如一条绳索一般的轻松,那铁链呼呼带风,直砸大蛇的脑袋。 那大蛇若是继续前冲,定然会被那铁链扫中,怕是一击之下,就会被打的脑袋开花。 但那大蛇似乎早就参透了巨人的路数,只见他忽然朝着地面一俯,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轻松的躲过的这铁链的雷霆一击,并且欺身到了那巨人的脚下。 那巨人自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见一击不中,而那大蛇已经躲到了自己的脚下,立刻提起一条粗壮如同大象一般的大腿,朝着大蛇猛地踏了过去。 这一脚,若是落到人的身上,定然会将人踩的筋骨寸断。 不过那大蛇依旧身手敏捷,又是一闪,便躲过了这一脚。 众人在那看台之上,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他们没有想到,那巨人居然如此的强大,也没有想到,大蛇居然如此的骁勇。 那大蛇此时已经站在了巨人的身后,只是他的头刚刚比巨人的腰高出一点。但大蛇丝毫不惧,反而一脚朝着那巨人的膝盖后面的腿弯踹去。 那巨人虽然高大,不过腿弯关节处,却是他身体中的弱点,被那大蛇重踹之下,大腿一弯,便单膝跪倒在地。 这样的高度,正好让那大蛇可以攻击到那巨人的脑袋,大蛇丝毫不迟疑,一拳便击向那巨人的头。 这一拳之力,足足可以打到一头野牛,而那巨人的脑袋挨了这一拳,也是微微晃了晃,随后便扑到在了场上,激起了一阵灰尘。 那大蛇只是出了两招便将那巨人打倒,不过大蛇并没有再趁势追击,而是挥舞着双臂,绕着那巨人开始转圈,口中还“嗷嗷”的喊叫着,像是在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实力。 以小击大,以弱胜强,这永远是角斗场上的着火点,众人的激情立即被那大蛇点燃,纷纷站起身来,与大蛇一样,挥舞着双臂高声呐喊着:“大蛇,大蛇!” 就在此时,伏在地上的那巨人又抬起了头,晃动了一下,随即双手支撑着地面,又爬了起来。 而那大蛇,虽然正在享受着众人对他的膜拜,但他丝毫也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这巨人的抗击打能力,可是超出寻常人的百余倍,自己依靠身形,先取得了初步小胜,却不足以将那巨人打死。 大蛇见那巨人站了起来,还有些迷糊,便一低头,从那巨人的胯下钻了过去。 众人见大蛇居然从那居然的裤裆下面钻了过去,不仅发出了一阵哄笑,不仅哄笑那大蛇与巨人相比,身材实在的差距太多,另一方面却是笑,这大蛇也没有更多的本事,吓得都使出了黑狗钻裆这样丢人的招数。 只是那大蛇钻过后,手中却是多了一条铁链,这条铁链,正是捆在那巨人双腿之上的铁链。 大蛇用力的一拉那铁链,不过第一次,那铁链并没有被大蛇拉动,毕竟那巨人的身高体重都与大蛇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所以大蛇这一招却没有奏效。 不过大蛇并不气馁,而是再次用力的拉了一下那铁链,这一次,那巨人却是没有了防备,双腿被铁链一绊,重心顿时失去,又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 众人见大蛇在这一瞬间,就两次将那巨人打倒,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众人都感觉到,大蛇那恐怖的实力,对一个巨人,都可以这么轻松的将那巨人打翻在地。 那大蛇将那巨人掀翻之后,再次高举着双手,绕着倒在地上的巨人踱起圈子。 众人自然被大蛇的激情所带动,又是呐喊,又是挥手,就仿佛大蛇才是这个竞技场的主宰一般。 一阵喧哗过后,场上又变得静悄悄。巨人虽然接连被大蛇打倒两次,但那大蛇用的都是阴招,并没有让那巨人发挥出什么东西,但那巨人也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打击。 所以,那巨人再次站了起来,并且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显然那大蛇已经激怒了眼前自己的这个强大的对手。 那巨人双目喷火,看着依旧在自己身边绕圈的大蛇,不过他也知道了大蛇的厉害,所以那巨人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呼呼的喘着粗气,也像是在寻找时机。 那大蛇停住了脚步,对那巨人道:“小子,知道厉害了吧,还是趁早投降吧,老子会给你留条性命的!” 那巨人虽然不会说大蛇的语言,但他似乎听懂了大蛇的话并不是什么好话,气的他连连怒吼。 不过那大蛇却依旧绕着巨人转圈,口中并没有停止谩骂,似乎根本没有将那巨人放在眼里。 终于,那巨人被大蛇激怒,双手用力一挣,居然将那铁链挣得哗哗作响。 第六百八十五章 壮士解腕毒蛇口 凌寒在那不死局的石牢之中,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巨人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劲。 而全场的观众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劲,就连在那角斗场周围守卫的军士,也都惊惧的躲进了石墙掩体之中,只有一对弓箭手,弯弓搭箭,光闪闪的箭尖都对准了那个准备进击的巨人。 困兽犹斗,那个巨人似乎被那大蛇激起了心中的怒火,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巨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是迁怒众人,还是将大蛇撕碎,下一秒的情形,谁也无法断定。 那大蛇也感觉到了巨人的变化,他不敢再轻敌,只是微微弓起身子,膝盖微微弯曲,随时都会攻击,或者随时都会闪躲。 “嗷!”那巨人发出了一声吼叫,随后双臂一振,再次朝着左右猛拉。 “哗啦啦!”一声脆响,那条精铁打造的铁链,再也经不起那巨人的拉伸,几个圆形的铁环被巨人挣得开裂变形,断裂开来。 那巨人见自己的双手得到自由,更加兴奋,随即双手握拳,朝着自己的胸口大力的锤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巨猿一般,锤的胸膛隆隆作响。 大蛇依旧保持着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此时他见到巨人似乎有些兴奋过头,后腿一蹬,向前猛冲了三步,随后一拳朝着巨人的腰眼轰去。 众人见大蛇竟然不避锋芒,反而率先攻击,都发出了“呀”的惊异之声。 不过那巨人虽然怒气横冲,但他已经吃了两次暗亏,所以并没有粗心大意,这是在长时间的生存考验中,得到的经验。 只见那巨人急忙一挥左臂,那道断裂的铁链,反而成了巨人天然的武器,那道铁链呼啸带风,直接朝着大蛇的头顶扫去。 若是被这道铁链扫中,大蛇的头颅即便是钢筋铁骨,也会被打的凹陷,别说大蛇只是凡夫俗子,没有那铜头铁臂。 不过大蛇也不是等闲之辈,只见他身形一转,竟是躲过了那铁链的一击,而后变幻步伐,又出一拳,挥向了巨人的左肋。 那巨人荷荷怪叫了一声,迈开长腿,竟是朝后退了一步,不过他的双腿被铁链拴住,依旧没有迈出多远,但这一小步,却抵上了大蛇的三大步,又与大蛇拉开了距离。 众人见到大蛇居然将巨人逼退,顿时又欢呼起来。 那知那巨人却是以退为进,右手又是一挥,手腕处的铁链如同钢鞭一般,横扫大蛇的腰身。这一扫,不管是速度还是角度,都让人难以躲避。 众人见这瞬息万变的局势,都吓得默不作声。 坐在看台正中的陆青菲侧过头,对一边赶来的朱牢头道:“朱大人,你看这战局谁能获胜?” 朱牢头笑道:“陆将军,下官可没有那么好的眼力,这段日子,可是没少给这不死局捐献,下官还想听听陆将军的高见!” 陆青菲也笑道:“朱大人过谦了吧,谁不知朱大人是门主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那朱牢头眼珠一转道:“陆将军,您这么说更是折煞下官了,若是说门主最得力的助手,那可是非陆将军莫属!若不是陆将军对门主忠心不二,门主有怎么会委以重任?” 陆青菲斜着眼睛,冷哼了一声道:“这都是那邵洁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咎由自取的结果!” 朱牢头道:“哦?陆将军,下官并没有说那件事,下官只是说门主将这最重要的彼岸城交给将军把守,这可是天大的重任,若是门主不信任将军,又怎么会如此安排呢?至于那邵洁小子,自然是他太过自负。”朱牢头边说边摇头,“唉,门主给了他许多机会了!” 陆清菲道:“不管怎么说,朱大人是门主亲自派来的,以后还指望朱大人在门主面前多替兄弟美言几句!” 朱牢头道:“陆将军功绩赫赫,那还用得我们锦上添花,下官每月的月报,都是据实禀告而已!” 陆青菲眼珠一斜,朝着身边的陆小将军使了一个眼神,那陆小将军神情多少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低头捧起一个木盒,缓步上前。 朱牢头眼尖,见到陆小将军上来,急忙道:“小将军,快到这边坐,陆将军好福气,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陆小将军躬身道:“朱大人,家父素来知道大人清廉,不过既然到了不死局,就该玩个痛快,这是家父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陆小将军说完,上前一步,将手中木盒双手奉上。 朱牢头急忙摆手道:“这可如何使得?”说罢,朝着陆青菲拱手道:“陆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陆青菲眼中含笑道:“小意思,小意思!朱大人还是收下吧!” 朱牢头道:“那怎么好意思?” 陆青菲道:“是本将不好意思!” “哦!”场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几人急忙朝着场上望去,只见那巨人挥舞着两道铁链,已经将大蛇逼退,随后那巨人一脚踩住了脚链,双手拉起了脚链,用力的猛拽。 “这野人,果然凶猛!”朱牢头朝着那巨人一指,顺手将陆小将军手中的木盒接到手中。那木盒虽然不大,但朱牢头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并不轻。 陆小将军笑道:“荒蛮之人,只有一股蛮力!” 陆青菲见朱牢头接过了木盒,朝着陆小将军道:“小孩子懂什么,这个场上是凭实力说话的,不到最后一刻,谁能分得清胜负?” 果然,像是应了陆青菲的这句话一般,那巨人居然将脚下的铁链也拉断,再次气势汹汹的扑向了那大蛇,而大蛇,像是感觉到了巨人的压力,只能是躲躲闪闪,再没有像样的攻势。 陆小将军急忙道:“将军说的是,小将下去了!”说罢朝着朱牢头拱手告辞。 朱牢头立刻起身道:“小将军,这里还有位置,不如在这里一起观战如何?” 陆青菲道:“这里哪里有他的位置,他还不配!” 那陆小将军听了,脸上一红,匆匆忙忙的走下了高台。 朱牢头道:“陆将军的家风真是严厉,下官佩服!” 陆青菲道:“朱大人,你我都是门主的下属,门主能将这西部屏障交由本将之手,那是门主对本将的信任,本将在此驻守,自当竭尽全力,内不避亲,外不避嫌,这是做下属的本分!” “陆大人说的好,说的好,下官佩服的紧!”朱牢头竖起了大拇指道。 而此时,场上的局面已经出现了大逆转,那巨人自从打开了束缚,便如一头疯牛一般,刚猛无俦,不停的挥舞着两道铁链,朝着大蛇攻击。 而大蛇此时,已经全无还手之力,因为那巨人本来就人高马大,在加上铁链大大增加的巨人的攻击范围,大蛇根本无法近身。 场上的众人,都是墙头草,随风倒,毕竟他们这场都是稳赚不赔,因为那陆青菲陆将军,还有一个名号便是陆青菲陆城主已经宣布,这第一场,是赠送给众人的,所以那些观众,此时倒希望那巨人能早一点解决战斗,他们好参加第二场的赌注。 凌寒虽然人在牢中,但外面的情形,他已经探查个仔细。 一个守卫的军士见众囚徒的脸上都有些喜悦,便高声道:“一个个还挺美的,若是大蛇成了泥鳅,那你们的对手,就是那个傻大个!” 众囚徒一听,顿时哭丧个脸,就像立刻死了亲爷爷一般。 而凌寒心中却在想,看来那大蛇正在寻找时机,积蓄力量,而那巨人虽然力大无比,此时又占据了上风,但如此耗费体力的攻击,定然会将他的所有力量耗光,最后的胜利,还属于那个大蛇! “陆将军,看来这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了!”朱牢头见那大蛇一个不小心,居然被那巨人抽中了后背,登时被打倒在地。 陆青菲笑道:“朱大人,你看这胜负如何?” 朱牢头道:“这还用说么,这巨人步步紧逼,这大蛇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以下官之见,这巨人定然会胜,这大蛇死的恐怕会很惨!” 陆青菲笑道:“难怪听人说,朱大人的赌品很好,只是运气差些,要本将看,不出五招之内,那大蛇就会取胜!” 朱牢头一听,顿时大为惊诧,忙问道:“陆将军,下官虽然现在只管辖天牢地牢,但也有武道修为,眼前这局势已经一边倒了,难道还有转机?” 天宝在牢中听到外面的欢呼,对目光锐利的凌寒道:“你能感觉到谁能获胜么?” 凌寒道:“不出五招,那大蛇定然会取胜!” 天宝道:“你听外面的呼声,都是在喊那‘大脚怪’,看了外面已经是一边倒了,那大蛇怎么还能取胜?” 一个守卫的军士听到二人的对话,也插嘴道:“小子,真是胡说八道,那大蛇都快被打趴下了!” 凌寒道:“厚积薄发,见缝插针!” 那守卫听了,有些不明白,冷哼了一声,不再答话。而天宝听了也一知半解,继续问道:“你能不能说明白点啊?” 第六百八十六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陆青菲眼睛微眯,对那朱牢头道:“朱牢头可知道毒蛇?” 朱牢头不知陆青菲此言何意,便道:“陆将军,毒蛇下官自然知道,不过这毒蛇与这场对决又有什么关系?” 陆青菲道:“那毒蛇若是想伤人,都是寻到一个时机,一击必杀!” 朱牢头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明白了,但此时场上的局势,似乎没有给那大蛇任何机会。 大蛇已经东躲西藏,情势越来越危险,他还哪里像是有反击的机会,简直如同一只过街老鼠一般的狼狈不堪。 那巨人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几条铁链依旧舞的密不透风,左手舞动铁链,右手紧接着攻出。 就在此时,那大蛇忽然停住脚步,伸手一拦,居然朝着巨人挥舞来的铁链抓去。 大蛇徒手就要抓那巨人的铁链,这一变化顿时让场上的观众大为惊讶,众人都没有想到,大蛇居然还有这样的胆量。 那巨人也没有想到,但大蛇似乎早就发现了巨人攻击的漏洞,这一抓,竟是直接抓到了那铁链的一端。 那巨人左一下,右一下,已经形成了习惯,而大蛇抓到了那铁链,竟是顺着铁链的方向荡去。 那巨人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调整,右手铁链的这一攻已然落空,回手左手再次挥动铁链,此时大蛇已经抓住了铁链,这一挥,反而将大蛇朝着自己的方向带动。 而那大蛇借此机会,身子在空中忽然发力,便如一条弓起的巨蟒,瞬间弹出,挥拳直射巨人的咽喉要害。 巨人此时已经难以反应,只得下意识的朝着后面一仰,但大蛇的这一招,已是势在必得,一拳结结实实的轰到了那巨人的咽喉之上。 “啊!”那巨人痛苦的哀嚎了一声,随即轰然倒地,激起了一阵尘土。而那大蛇,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巨人。 只见那巨人的喉结,已经被大蛇轰的粉碎,巨人艰难的喘息着,只是没喘息一下,就有殷红的鲜血从口鼻中涌出。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场上顿时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大蛇!” “大蛇!” 朱牢头也看的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那陆青菲竖起了大拇指道:“陆将军果然独具慧眼,料事如神!不过这大蛇居然能将这巨人打败,真是个奇迹!” 陆青菲含笑道:“朱大人,下一局马上就要开始了,不知大人如何下注啊?” 那朱牢头急忙拿起那个木盒道:“既然大蛇这么威猛,自然要下……”朱牢头忽然眼珠一转,又笑道:“还是听陆将军的为好!” 陆青菲摆了摆手道:“下一场双方的实力,本将也说不清,朱大人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为好!” 朱大人苦笑一声道:“陆将军真的是太高看下官了,下官自从进了这不死局,还没有看到回头钱,就是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此时,场上的那个巨人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而那大蛇也被几个军士带下了场,随后又涌上十多个军士,牵着一辆马车进了场中,几人费力的将那巨人的尸体抬上了马车,一个军士用铁锹将地上的血迹用黄沙盖住,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还有几个军士各抱了不同的兵器,悬挂在场上靠近看台的四周。那兵器有短剑,有长枪,还有大刀,不过大多都是血迹斑斑,像是都已经饮过了人的鲜血。 不多时,那些军士退下,场上又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时,那个主持又直起身来,高声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方才大家已经见识到,神勇无比的猛士,战胜了荒蛮的巨人,这是正义的胜利。而接下来,就是今日不死局的正赛,下面的角斗将更加激烈,没有别的理由,只是为了生存!下面就有请对决的两队,望乡队与彼岸队!” 那主持话音刚落,就见看台的一处栅栏打开,还是已大蛇为首,带着一队身着简易皮甲的斗士登场。那些斗士的身后,有二倍数目的军士押送。 不过到底是彼岸城的队伍,在这主场之上,获得了一阵欢呼声,这种欢呼,不止是给他们,更主要的是冲着方才取胜的大蛇。 此时大蛇的身价,因为这次胜利,也已经飙升到了新的高度。 看台的另一端,那处栅栏也已经打开,来自望乡城的那些囚徒,一个个也都领到了皮甲,缓缓的走了出来。凌寒与天宝走在了众人的最后,凌寒已经穿上了那副皮甲,尽管皮甲之上,血迹斑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而天宝却没有穿那皮甲,并不是因为天宝不愿穿,只是那皮甲的尺寸实在难以装得下天宝,所以就连那发放皮甲的卫兵都无奈的摇头。 当望乡队出来的时候,场上顿时发出一阵嘘声与谩骂。 “望乡城的耗子们,滚回你们的地洞去!” “看他们一个个,都是挨刀的货!” “就这些人,还不够那大蛇一个人打的!” 说着,臭鸡蛋,烂柿子,白菜帮,还有大小不一的石块,都朝着望乡城的众囚徒扔去。 望乡城的那些囚徒,自然也看到了对面的对手,个个顿时心惊胆寒。原本他们都想,若是出来,先对付凌寒与天宝这两个奸细,然后在对付彼岸城的敌手,而此时他们看到了对手之后,早已忘记的之前的战术安排,心中只是想着,能保住小命就好。 凌寒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敌人,暗自打量。那彼岸城的对手个个精悍无比,看样子他们早就准备妥当,而且养足了精神。 凌寒再一看自己的队伍,众人昨日一路长途跋涉,中间还经历了一场让人心惊肉跳的截杀,到了这牢中也没有休息好,一个个垂头丧气,面容憔悴,还没等打,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那主持见到双方的队伍都已经入场就位,便道:“今日这场比试的规则容我再啰嗦一遍!” 没等那主持说完,就听看台上的观众开始喧哗。方才大蛇斗巨人,已经激起了众人嗜血的天性,此时他们不想再听那主持人啰嗦,都想看到利刃,落到人的脖颈之上,激起纷飞的血花,钢枪,刺中他人的心脏,大刀,将人懒腰斩断。 那主持见场上一片混乱,也无可奈何,只得求救一般,朝着陆青菲望去。 陆青菲见局势混乱,便高声道:“诸位来宾,大家稍安勿躁!” 陆青菲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在场的每一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的话。场上顿时静了下来。 陆青菲道:“诸位,下面这场比试马上开始,不过在开始之前,大家还是先下注,待到比试结果出来的时候,剩下的人多的,自然就是今日的胜利方!” 陆青菲话音刚落,那些观众顿时又沸腾起来,站立着,呼喊着,挥舞着手中的票子,自然都要投注大蛇这一方。 大蛇站在队伍前面,依旧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方才的对决,他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虽然是皮外伤,但受伤的后背还隐隐作痛。 而大蛇身后的那些斗士,其实他们并不都是死囚,有些都是不死局中的斗士,只是他们多是些无名小卒,这次派他们上场,主要的目的,就是用那些望乡城的囚徒练下手,顺便锻炼下队伍。 那些观众投完注,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在了彼岸城队的身上,不时的朝着那些精神抖擞的斗士欢呼,他们这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因为,这场赌局,没有意外,每个人都再盘算,今日自己的收益。 朱牢头看到了出场的两个队伍,虽然他已经看到了望乡城的那些囚徒,但他没有想到,这陆青菲已经准备妥当,看样子就是要将这些囚徒一举歼灭。 这时,一个不死局的小厮走到了台上,跪倒在地,问道:“陆将军,朱大人,小的打扰了二位大人,对决马上就要开始,还请二位大人投注!” 那陆青菲朝着那小厮点了点头,随即朝着朱牢头问道:“朱大人,这队伍你已经看了,不知今日的直觉如何?” 朱牢头心中自然想投那彼岸城队,只是看到了望乡城队最后面的凌寒与天宝,心中又拿不定主意。只得笑着问道:“陆将军,我随着你下就是,你也知道,我的直接,向来都不准的!” 陆青菲笑道:“那朱大人今日可就要随着我赔钱了!本将下那望乡城胜!” 朱牢头听了,脸色顿时一变,不解的问道:“陆将军这是何意,明明那彼岸城的队伍实力更强大些,为何还要独独下那望乡城胜?我看那望乡城可没有那毒蛇的状态,况且真正的大蛇是在彼岸城手中!” 陆青菲笑道:“朱大人,我这不是在买胜负,而是在买个安慰,你想想,这么明显的差距,那些观众能不清楚么?所以,今日最大的赢家,都是场上的关注,本将也不想这不死局输钱,所以,本将是有意要输,不知朱大人是否愿意同赔啊”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一寸长来一寸强 朱牢头满脸苦笑道:“陆将军既然买那望乡城胜,那下官自然要跟着!”朱牢头心中却在暗骂,这陆青菲明显是在戏弄自己。但他却不敢直言,反正这钱是陆青菲给自己出的,输就输了吧。 那小厮听到二人都买望乡城胜,大喜过望,他毕竟是年轻,脸上藏不住喜悲。当他拿到陆青菲与朱牢头的赌金之后,心中更是欢喜。 凌寒看着自己这队人,还没有比试,就有人开始悲悲戚戚,心中又有些不忍,便对天宝道:“天宝,一会儿你一定要跟着队伍的最后,千万不要离队!” 天宝满脸不在乎的道:“离不离队,我看都是一样的结局!” 凌寒知道天宝也没有信心,便不再做声,而是大步的走到队伍的前头,高声道:“诸位,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那些囚徒本来都忘记凌寒与天宝的存在,此时见到凌寒反而走到大家的面前,猛然想起队伍中还有凌寒这样的存在,眼中顿时燃起的生存的希望。 但还有人根本对凌寒不屑一顾,低声道:“那个不想活命,真是废话!” 凌寒自然听到了这非议之声,但他毫不在意,继续道:“若是你们想活命,就听我的指挥,我不敢保证你们个个都能留住性命,但若是不听我的话,你们都得成为刀下之鬼!” 凌寒说罢,只见那些囚徒开始窃窃私语。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有人能给他们信心,也没有人会像凌寒一般站出来。 虽然他们不想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一个风铃岛的奸细手中,但他们都见识到了凌寒之前在奈何桥边的本事,若是不信任凌寒,又能信任谁。 何况他们不知凌寒与天宝使了什么伎俩,居然让那朱牢头对二人都是另眼相看,若是傍上这样的靠山,若是能活着回去,在牢中,或许都能有好的待遇。 当然,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信自己能熬过今日。众人考虑了片刻,终于停止了骚动。因为一个老者已经站了出来。 “兄弟,我们相信你,一会儿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那个老者坚定的道。 看样子这老者在这队伍中,还有些地位,他的话音一落,立刻又有些囚徒应声道:“我们听你的!” “你只管说罢,只要能保命,叫我们做什么都行!” 凌寒见虽然还有个别的囚徒没有表态,但大多数人都已经发话,便道:“大家看,看台的四处挂着许多的武器,一会儿决斗一开始,大家就立刻去抢那些武器,拿到那些武器后,就立刻回到这里,然后听我的安排,大家能不能记得?” 众人一听,顿时朝着四处的看去,果然发现了那些已经准备好的武器,心中暗暗叹服,若不是凌寒提醒,这些人根本不会注意到那些能够保命的武器,一个个都连连点头。 凌寒有些不放心,继续叮嘱道:“大家记得,拿到武器之后,不管有多少对手在你的身边,一定要回到这里,千万不要恋战,也不要觉得,靠自己就能坚持到最后!” 那些囚徒纷纷点头答应,凌寒这才微微放心,便又回到天宝的身边道:“天宝,一会儿我去取兵器,你行动不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天宝道:“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就好!” 凌寒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走到方才那个长者的身边道:“这位兄台,一会儿我前去取那长枪,你带两个人,帮我护住我的同伴!” 那老者朝着长枪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见那长枪的位置,却是对面看台的地方,距离此处最远,便有些担忧的道:“小兄弟,那长枪太远,万一你回不来怎么办?” 凌寒微微一笑道:“兄台不用担心,只管保护我的兄弟便可,只要我兄弟无恙,我保你无虞!” 那老者见凌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也受到了鼓励,便道:“小兄弟放心,即便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会护住你兄弟的周全!” 凌寒听罢,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兄台了!” 凌寒说罢,又绕着众人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低声道:“大家都看好,自己想要拿的武器,一定不要乱,拿到武器的就迅速归队!不管身边有没有敌人,都要先回来!” 那些囚徒都感觉到场上紧张的气氛,听凌寒这么一说,便开始寻找自己想要的武器,盯紧了那件武器,就像是看到自己的新生一般。 好在那些武器并不是按照人数所摆放,不死局为了增加这比试的观赏性,特地多放了许多的兵器。 凌寒又朝着对面的长枪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若是能夺取多数的长枪,在这类似群殴的搏斗中,自然就会占得先机。 朱牢头已经下完注,但他的眼神却是注意到了望乡队中的凌寒。朱牢头的心中还有一个小算盘,那就是接到的天宝信笺。 其实,天宝自以为是那叶平的举荐才让朱牢头对他与天宝另眼相看,其实他却不知道,朱牢头与那叶平之间,还有一丝其他的瓜葛。这便是永生门中的一个秘密,即便是地方大员也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此时,那主持见台上的观众都已经下注完毕,便道:“大家注意了,我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那主持的话音刚落,场上便想起一阵滚雷似的鼓点之声,便如两军对垒,战事拉开。 凌寒这边的众人听到那急促的鼓点声,还在发呆,凌寒忙高声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取武器!”说罢,凌寒已是一马当先,朝着对面的长枪堆,发足奔去。 那些囚徒顿时惊醒,也朝着附近的短剑大刀奔去。 而对面大蛇的队伍,似乎早就训练有素,直接朝着最近的武器而去。一时间,场上双方,便如洒出的两把豆子,开始比拼起速度,那一队最先拿到武器,就有了进攻的能力。 自然,如大蛇一般厉害的斗士根本不需要武器,徒手便是最致命的兵刃。凌寒自然也属于这样的人,但凌寒不能只顾着自己,平心而论,凌寒若是不在乎他人的死活,与天宝在这不死局中得以自保,还是绰绰有余,但凌寒心中想的却是不能让那彼岸城看出自己的本事。 要知道,出头的椽子最先烂,若是对手发现自己是块难啃的骨头,所受的攻击也会最强。即便是自己能够保住性命,那下一场比试,下下一场,将会更加难! 凌寒加快了脚步,虽然他并没有使出“抹草过花步”,但周身的真气在循环,依旧让凌寒的速度惊人。 而对手似乎也看好了距离最近的长枪,已经有一半的人奔向那长枪堆放的地方,他们嘴里吆喝着乱糟糟的口号,朝着一捆长枪奔去。 凌寒却不管不顾,因为他的目标,只是最远的那一堆长枪,看样子有两捆之多,令凌寒庆幸的是,目前还没有人朝着那里奔去。 就如赛跑一般,凌寒发出了全力,从对手的身边掠过,对手的斗士虽然发现了凌寒,但只是感觉到眼前出现一个影子,让那些人根本捉摸不到。 凌寒超越了所有的敌人,奔到那几捆长枪的跟前,一手揽住一捆,大概能有十多柄长枪,立刻往回赶。 而此时,场上已经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呼嚎。原来,那大蛇并没有取什么武器,而是带着几个有一定修为的斗士,开始截杀去寻找武器的望乡队员。 那些队员自然不是大蛇的对手,已经有三四个队员倒在了血泊之中。 凌寒远远地看到之后,眉头一皱,再朝着天宝的方向一看,只见大多数的队员都就近取得了武器,尽管是短刀之类,但有了武器,他们也有了些斗志,在那老者的指挥下,形成了一个防御的小阵。并且有更多的队员,带着武器归队,这让这个小阵,又逐渐壮大。 虽然凌寒背负着两捆长枪,但凌寒的速度并没有降低。几个拿到长枪的敌人,发现了凌寒,见只有凌寒自己,便像群狼发现了一只羔羊,高声叫嚷着,朝着凌寒奔了过来。 大蛇凭借着自己的武勇,并没有给队友布置什么战术,只是告诉他们,拿到武器后,就是对对手格杀勿论。所以彼岸队的队员,除了大蛇带着的几个人,其余的众人,都是分散行动的。 看台上的陆青菲看到了凌寒居然单枪匹马,独自来取那长枪,饶有兴趣的问道:“朱大人,那个小子你可知道是什么来头? 那朱牢头自然知道是凌寒,但他此时,却有意的打了个哈哈道:“陆将军,下官也只是见过这些贼徒一面,哪里了解那么多!呀,快看,那里又被堵住一个!” 朱牢头抬手朝着远去一指,只见那边,一个运气差的望乡队员被三名彼岸城队员截住,看样子已是无力回天。 陆青菲朝着凌寒又看了两眼,终于放过了凌寒,朝着那边那个可怜虫望去。 第六百八十八章 凌寒临危布奇阵 其实凌寒若是想对付这几个敌人,还是轻而易举,那几个敌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不过明显在修为上都不高,但凌寒却不想多耽搁,因为回去越早,天宝就越安全。凌寒已经发现,大蛇和那几个手下,已经开始大开杀戒,并且朝着天宝那边移动。 凌寒马不停蹄,疾行了几步,终于在彼岸城的那些斗士之前,回到了自己的阵营。而那些望乡城的队友见凌寒跑的最远,并且背负着长枪,毫发无损的归来,立刻发出一阵欢呼声。 凌寒将那两捆长枪扔在地上道:“大家快拿长枪!领完长枪,立刻到外围警戒!”说罢,凌寒环视了一下自己的队伍,只见能有四十多人安全的回到了这里,有几个队员已经殒命,还有几人身上已经挂彩,显然在夺取武器的路上,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那些没有武器的队员纷纷上前,拾起了长枪。 凌寒道:“大家快靠后,贴在看台边上,伤员与拿短剑的在后面,拿长枪的兄弟靠在前面,大家都不要乱动,若是敌人来了,只管用长枪招呼!” 那些队员此时也知道,若是一团散沙,定然难逃一死,便都乖乖的听从凌寒的命令。众人迅速的围成一团,二十余名手持长枪的队员跟着凌寒顶在了前面,其余的都靠在了看台下面,形成了一个半圆的阵型。 “杀了这帮狗贼!” 几个彼岸城的斗士率先奔到了圆阵的前面,挥舞着短剑,气势汹汹的朝着众人杀来。 凌寒的这队人,个个都胆战心惊,他们从心里面,就不相信能够逃出生天,持着刀枪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而凌寒顶在了队伍的最前端,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这让那些队员,心中又升腾起了一丝勇气。 凌寒低声道:“大家不要怕,都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大家谁都不该死,想想你们的家人,不想死的,就听我指挥!” 听到凌寒没有一丝畏惧的声音,望乡城的队员心中燃起了热火,他们大多数都是叛军,之前也经历过战斗,此时不为别的而战,只是为了活命,求生的**让他们无所畏惧,持枪的手不再颤抖,眼神中也只有战火,再没有恐惧。 对方那几个先遣者终于迫近,那几个斗士目光凶恶,表情狰狞,手中的短剑闪着寒光,还带着鲜血,朝着众人扑来。 凌寒冷静的看着那几个彼岸城的斗士,低声道:“大家先不要动手,听我的,我说出枪时,大家就干掉他们!” 望乡城的队员们都咬着牙,紧紧的握住枪柄,表情严肃,遇到这生死关头,没有人还会掉以轻心,此时出现差错,掉下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杀!”凌寒见那几个斗士已经到了长枪所能及的范围,立刻高呼一声,随即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刺向了一个最先到来的敌人。 于此同时,还有三柄长枪,朝着那个出头的敌人刺去。 凌寒的这一枪,速度奇快,虽然那个斗士想要挥剑格挡,但他没有想到,凌寒的这一枪居然如此之快,还没有等到他的短剑碰到凌寒的长枪,那冰冷的枪尖已经刺穿的他身上的皮甲,刺进了他的心头。 而后面队友的三杆枪,也都结结实实的扎到了那个斗士的身上。 凌寒随手将长枪抽出,一股鲜血如箭,从那个斗士的胸甲中喷射而出,那个斗士便如一截烂木头一般倒在了地上。 凌寒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浪从那死去的斗士身上发出,猛地冲向自己的胸口。凌寒顿时大惊,以为这股热浪是那斗士临死前发出的阴险招式。不过凌寒只是感觉到胸前一热,随后在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凌寒再朝着那个斗士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斗士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这才略略安心,看来这股热浪并没有什么危害。 眨眼之间,又有三名敌人撞到了枪网之上,虽然他们久经沙场,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毕竟凌寒这边的人数占优,所用的兵刃长于对手的短剑,又是困兽犹斗,个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所以这彼岸城的三个倒霉蛋,又先后被刺成了血葫芦,惨叫着倒在地上。 而之后赶来的十多个敌人,见到凌寒这边已经有了准备,而且那几个同伙死的如此迅速,都不敢贸然前进,只好在一边吆喝着,咒骂着,谁也不敢上前再触霉头。 凌寒的队伍也不上去,只是在防御。 凌寒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队友,只见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人,手臂微微受了些轻伤,其余的人在这次交锋中都完好无损,凌寒也略微宽心。 “兄弟们,就这么干!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软弱,恐惧,只有死路!你们就想这么死么?”凌寒高声问道。 “不想!” 这边的队友身上脸上都沾染到了敌人的鲜血,血腥的味道,让这些人感觉到了兴奋,同时,他们也为凌寒能够临场指挥,感到一丝庆幸。 看台之上,陆青菲饶有兴趣的看着凌寒他们这个半圆阵,低声道:“朱大人,你看看这望乡城的囚徒,还有点意思,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成了防御!” 朱牢头此时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凌寒,自从凌寒上场之后,朱牢头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凌寒左右,他似乎对凌寒格外关注。 “陆将军,您不是知道么,这伙人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之前,大多数都是叛军,经历过血雨腥风的实战,可不是花拳绣腿!”朱牢头道。朱牢头并没有故意透漏出这些都是凌寒在指挥。“不过他们只是占了一时的上风,我看等那大蛇到了,他们定然会土崩瓦解!” 陆青菲点了点头道:“一群绵羊,即便牙齿再多,也是吃草的货,就看大蛇怎么啃这块骨头了!” 朱牢头道:“陆将军放宽心,我看好大蛇!” 凌寒见出战告捷,又对众人道,大家分成两排,交替站稳,只要有人冲过来,只要能刺到敌人,只管出招!” 一场小小的胜利就能够激发出团队的信心,看到敌人就躺着自己的脚下,那些队员都有些兴奋,高声道:“听凌兄弟的指挥!” 凌寒在沈庄,也算是经历过许多的战斗,又跟随沈潮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所以对于行军布阵,凌寒已经不算是一个新人。 而且凌寒在沈庄也学到了如何带兵打仗,同时也参阅了玄阵之初,心中此时有些底气。唯独让凌寒担心的就是,这些人能不能一直听自己的指挥,虽然取得一场小胜,还没有到达最终的胜利。但这些人只要能听自己的话,大多数人都会保存性命。 那大蛇正在一步步逼近,凌寒借此机会又重整了一下阵型,不动声色的就将一个简单的阵法布置到位。 若是平时,要这些人学习一个阵法,非得经过一个月两个月,但此时,凌寒只是三言两语,就将那阵法中最核心的东西教给了众人。 越是万分紧急之时,人的潜力就越大,众人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都将凌寒当成了救世主,凌寒所说的话,这些人个个当成了金科玉律,自然都牢牢记得。所以这个简单的阵法,居然能发挥出了威力。 那些彼岸城的敌人,此时已经完成了集结,大蛇终于来到了众敌人的中间。那大蛇朝着凌寒这边看了一眼,高声道:“你们这些老鼠,居然还敢抵抗,快快放下武器,我大蛇还会给你留下全尸,如若不然,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凌寒听了,并不答话,只是想让众人知道,面对这样可怕的敌人,只有拼死一战,投降也是死路一条。 望乡城的众人虽然有些惧怕那大蛇,但相对而言,他们更怕自己在这里丢到性命!听到大蛇的威胁,反而让这些人同仇敌忾,都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心态。 那大蛇见到凌寒等人丝毫没有动静,便有些恼怒,朝着己方的斗士高声道:“冲上去,杀了这些老鼠!” 大蛇说罢,身先士卒,朝着凌寒的阵型攻来。 而那些彼岸城的斗士,听到大蛇的命令后,也都鼓足了勇气,挥舞着兵器,朝着对手的阵营逼近。 凌寒的队员见到大蛇挥舞着一柄厚重的大刀,气势汹汹,都有些胆怯,阵型微微有些骚动。 凌寒见状,立刻高声道:“大家不要慌,给我顶住!”说罢,凌寒挺起长枪,直刺那大蛇的面门。 那大蛇挥刀磕开了凌寒的长枪。俗话说的好,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长枪最主要的攻击点就是枪尖,一旦被大刀磕开后,就露出了一大片的面门破绽。 大蛇自然知道这兵刃相克的道理,所以他一磕开凌寒的长枪,就趁势前冲。 不过没等大蛇前进一步,立刻又有两支长枪,一上一下刺向了大蛇的身躯,令他难以前行半步。 这正是凌寒的法阵厉害的地方! 第六百八十九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而其余望乡城的队员,也都吼叫着,如同恶狼一般,用手中的长枪,狠狠的刺向来犯的敌人。 金属交鸣的刀剑声,刺穿耳膜的呼喊声,锋刃入体的摩擦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对战的双方瞬间就进入到了白热化。就连场上的观众也都被这众人的搏命景象所震惊,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那些彼岸城的斗士原本以为可以一口气就吃掉这一股残兵败将,没有想到,经过凌寒的安排和鼓舞后,那些原以为都没有希望的囚徒们,迸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尽管有的望乡城的队员在交锋中倒下,但只有他们有一口气在,就继续挥舞着可以进攻的武器,朝着敌人攻去。 有的人浑身是血,依旧握着长枪,刺向敌人的胸口;有的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还挥舞着短剑,朝着敌人的腿上刺去;还有的已经奄奄一息,却是紧紧的抱住了敌人的脚,不肯松手。 虽然望乡城的队员,在敌人猛烈的攻击下,有了很大的伤亡,但倒在地上更多的,却是那彼岸城的斗士。 大蛇接连被凌寒用长枪逼退了几次,他这才发现,眼前的对手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大蛇朝着周边看了一眼,只见自己的一方已经所剩无几,而对手因为以逸待劳,又排列好了阵型,却还有战斗力。 大蛇知道,若是依旧这么攻下去,己方的人定然会死伤殆尽。虽然大蛇心有不甘,但他在凌寒的进攻之下,根本无法上前,也无法分身顾及手下。大蛇只得高声喊道:“退,快后退!” 只是那些杀红了眼的斗士,哪里还能退出,大多都被对手缠住。 大蛇双眼血红,挥舞着大刀朝着凌寒猛攻了两招,而凌寒却是不慌不忙,沉着应战,大蛇根本无法摆脱凌寒的进攻。 眼看着大蛇的手下一个个倒下,而凌寒队员却是越战越勇,大蛇只得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在不死局里,失败就等同于死亡,大蛇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便想让凌寒给自己一个痛快。 就在此时,场上忽然传来了一声鸣金,两队银甲卫士如同两道银线,朝着场上冲去,将原本交战的双方分割开来。那些银甲卫士一手持盾,一手握住长枪,对着场上幸存的众人。 “都不许动,将武器放在地上!” 银甲卫士中的首领大声道。 大蛇绝处逢生,睁开了双眼,只是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失败,但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他的确败了。大蛇只得将手中大刀扔在地上。 凌寒这边的队员,见到那银甲卫士到来,这才反应过味,他们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他们是这场决斗的胜利者。他们纷纷将手中的长枪,短剑扔在地上,兴奋的高喊起来。 而那些银甲卫士,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衣衫不整的人又叫又跳,就像看着一群怪物一般。 那些银甲卫士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因为他们大多也都参与了赌博,自然都是这场比试的受害者。 凌寒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也将那柄长枪掷于地上,朝着天宝望去,只见天宝并没有什么损伤,依旧靠着最后,但天宝看自己的眼神,明显的带着一丝钦佩。 凌寒穿过众人,那些人已经忘记了凌寒的身份,忘记了在入场前还十分痛恨的风铃岛奸细,此时已经成了他们的救世主。 有些人紧紧的搂住了凌寒,感谢凌寒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有的朝着凌寒伸出了大拇指,还有的只是远远地注视着凌寒,目光中充满了敬意。 凌寒终于挤了过去,关切的问道:“天宝,你没事吧!” 天宝挤出了一丝微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要是现在有酒的话,我准能喝上一坛!” 凌寒道:“你就知道吃喝,没有受伤就好!” 台上,朱牢头脸上挂着笑容,对陆青菲道:“陆将军真是有神鬼莫测之机,居然能够猜到这样的结局,下官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陆青菲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他故意设下这个局,目的就是将望乡城这些人都处理掉,那知道,情势居然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杀人者反而成了被杀者,自己的如意算盘被凌寒这一队砸的稀巴烂。 “朱大人,既然大人如此相信本将,本将怎么能让大人折了本?”虽然陆将军心中有些气恼,但他可不愿承认自己故意安排了几个好手,专门对付这些囚徒,此时一看,除了那大蛇还活着,其余的那几个好手,都已经命丧黄泉。 “世人皆醉我独醒!先感谢陆将军了!”朱牢头看到陆将军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这赢的钱,下官就不取走了!留着给那些弟兄们喝茶吧!”朱牢头指着场下的银甲卫士道。 陆将军听了,心中暗骂道:假惺惺的,拿着别人的东西送礼,可真是够大方! 这时,那个主持高声道:“诸位朋友,今天的比试已经结束,大家有目共睹,今日交战的双方,是来自望乡城的勇士与来自彼岸城的斗士们,今天的胜利者就是望乡城队!” 虽然场上的众人都万分的不情愿,面对这样的结果,但他们却不得不承认,凌寒的那一队,才是今天的胜者。凡是在赌局之中,买了望乡城队失败的,都成了真正的失败者。 而那大蛇的目光,穿过了层层众人,落到了凌寒的身上。 凌寒也感觉到有一股目光烧得自己有些疼,朝着远处一看,只见大蛇还在直直的瞪着自己,凌寒也用冷冷的目光回敬了过去。 大蛇的目光得到了回应,大蛇便狠狠的瞪着凌寒,似乎想将凌寒一刀斩落马下。 银甲卫士的首领朝着看着凌寒发呆的大蛇道:“看什么看,快走!” 大蛇朝着那银甲卫士瞪了一眼,随后高声喊道:“那小子,我要与你一决生死!看看今天谁才是真正的勇者!”大蛇在这一场角斗中,处处受制与凌寒,他此时一肚子的气,就是想与凌寒会一会,看看凌寒究竟有什么本事。 那大蛇身边的银甲卫士被大蛇瞪得有些难看,高声骂道:“小子,喊什么喊,你们已经失败了,哪里还有机会,回去等死吧!”说着,那银甲卫士抽出手中的钢刀,对着大蛇的胸口。 而凌寒并没有因为大蛇出言挑战自己,就给大蛇什么机会,而是将头扭向了一边,并没有出声。凌寒并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此时,若是自己应战,那就会有危险,若是自己失败,就没有人能像对待自己一般,对待天宝。 那大蛇见凌寒不做声,吐了一口吐沫,恨恨的骂了一声:“懦夫!”随后转过身,跟着剩下的那几个斗士,头也不回的向场外走去。 按照今天场上的规矩,双方剩下五十人,这场比试就已经结束,只是在战斗胶着的时候,每一秒,都有人倒下,所以,那些银甲卫士出来的时候,场上剩下的人数,已经不到五十人。 还有一些受伤的斗士,有的是望乡城的,有的是彼岸城的,他们虽然没有丢掉性命,但也受了重伤,依旧倒在地上呻吟。 那主持道:“今日胜利的一方是望乡城,按照不死局的规矩,群斗胜利的一方可以提出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要求,不死局都会让他实现,包括给予某个人自由,但只能给予一个人自由!下面就请望乡城队提出要求!另外,银甲卫士听令,场上那些伤者,立刻都要清理干净!” 听到这个消息,望乡城队伍立刻一阵骚动,激动,兴奋的情感在每个人的脸上流露。但这种兴奋只是持续了片刻,随即,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凌寒,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没有凌寒,现在倒在地上失去性命的就很可能是自己,或者在地上呻吟的也是自己。 而那些银甲卫士也开始行动,他们抽出了利剑,每一个人站到一名伤者的面前,方才那主持说的是清理,只是说的比较委婉,其实,就是要将那些伤者统统处死! 望乡城的那个老者轻轻推了推凌寒道:“小兄弟,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出来吧,我们大家都听你的,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都不过分!” 凌寒先是看了一眼天宝,天宝却朝着凌寒摇了摇头。若是让凌寒提要求,凌寒第一时间能够想到的,自然是恢复天宝的自由。只是见天宝轻轻的摇头,凌寒心中便知道,天宝不想让自己提出这个请求。 凌寒又环视了场上一周,只见地上还有七八个伤者,还在痛苦的呻吟,他们的身边,死神的大门已经打开,那些银甲卫士的长剑就是开门的钥匙。 凌寒忽然大声道:“在下只有一个请求,还请阁下能够答应!” 那主持见凌寒说话,客气的问道:“这位看来是望乡城的代表,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只要是不死局能够办到,一定能满足你!” 第七百零五章 善恶只在一线间(待修) 那汪先生道:“小子,若是你不救那些伤者,倒是让老夫失望!那些人虽然曾经想要杀我们,但他们已经受到的惩罚,再说,在那不死局中,大多数人都是身不由己,又哪里分得出善恶?不过你小子救了他们,便能分得出善恶!” 凌寒听那汪先生的话后,心中一热道:“老先生能这么说,倒是让小子宽慰不少,不然的话,小子也难以放下心中的疙瘩!” 那汪先生道:“小子,有件事老夫不知当问不当问!” 凌寒道:“先生若是有话就直说!” 汪先生道:“之前老夫听闻,那朱牢头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凡是进了这天牢的囚徒,不死也会扒层皮!老夫看那牢头大人对你礼敬有加,不知是何缘由。” 凌寒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一眼天宝,天宝已经呼噜声起,看样子已是十分疲惫,便有些揶揄道:“老先生,这小子还真的不清楚!” 汪先生道:“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那朱牢头没安什么好心眼,小子,现在人在屋檐下,凡是还要多加小心!” 凌寒道:“多谢汪先生提醒,小子注意就是!” 就在此时,牢门处传来了一阵脚步。 那汪先生小声道:“那朱牢头来了,小子多留神!”说罢,汪先生便退回牢内。 凌寒也急忙退到牢房的石床之上假寐。 果然是那朱牢头,身后跟着随从小北,那小北依旧带着一个食盒,一阵阵饭菜的香气从那食盒中散发出来。 朱牢头背着手,先是朝着那众人的牢房扫了一眼,那些囚徒没有一个敢多看朱牢头一眼,仿佛看他一眼,就会遭到报复一般。虽然众人不敢直视那朱牢头,但食盒里的香气着实吸引着众人。 大家只能忍住腹中的响鼓,继续假睡。 朱牢头见那些囚徒都老老实实的,便踱到凌寒的牢门口,轻松呼唤道:“凌兄弟,可睡足了?” 凌寒心中暗想:才回来片刻,若是睡也睡不够。只是那朱牢头招呼,凌寒不知他来此何干,也不好在装睡,便起身道:“朱牢头到了,在下刚想休息!” 那朱牢头满脸堆笑道:“如此却是下官打扰了凌兄弟的休息,不过本官只是担心兄弟挨饿,特地带些吃食,给小兄弟带来!” 天宝睡梦之中,像是闻到了酒菜的香气,翻了个身,梦呓道:“凌寒,有鸡腿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真不够意思!” 那朱牢头听了,噗嗤乐出声响道:“天宝兄弟真是嗅觉灵敏,睡梦中也能知道我这食盒中装了什么!” 天宝听到朱牢头的声音,小眼还没有睁开,便一骨碌站在地上道:“真的有鸡腿吃么?”说话间,小眼睛已经瞪得溜圆。 朱牢头笑道:“天宝兄弟,清醒下,你要的酒肉我已经带来!” 天宝立刻如同打上了鸡血一般,站在床边道:“快拿过来,我都快饿死了!方才在梦中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原来是周公给我报信来了!” 朱牢头一挥手,那小北从食盒中掏出了酒食,递进了牢笼之中。天宝行走不便,但他依旧迈开步子,虽然有些不稳,但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将那肥鸡与酒坛抄在手中,随后扑向床铺,就开始大快朵颐。 凌寒看着天宝狼吞虎咽的样子,关切的道:“天宝,慢些吃,也没有人和你抢!” 天宝这才想起了凌寒,撕下了一条鸡腿递给凌寒道:“你也吃一点!” 凌寒心中有事,在不死局上又沾染了血腥,此刻并没有心思吃肉喝酒,便道:“你自己吃饱就好,不用管我!” 朱牢头此时却神秘兮兮的道:“凌兄弟,你也有份!” 凌寒道:“朱大人,还是留给天宝吃吧,在下并不饿!” 朱牢头低声道:“不管凌兄弟饿不饿,这样东西却不是下官给兄弟准备的,而是一位朋友特地从那望乡城送过来的,并且再三吩咐,让下官亲手交个凌兄弟!” “望乡城?”凌寒失声问道,心中却在捉摸,自己在望乡城也没有什么亲朋,还有人想着自己,这会是谁呢?邵洁将军自然不可能,邵洁将军已经被那陆青菲打落冥河之中,再说,自己与那邵洁将军只有冲突,也没有恩情。会不会是那个帮助过自己的黑衣人? 但那黑衣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关押在此处?不过那黑衣人神通广大,也许就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 会不会是那叶平,不过自己与那叶平并没有深交,还不如天宝与他混的熟悉。 凌寒思前想后,没有猜出,便问道:“朱大人,不知大人收什么人之托?” 朱牢头笑道:“那人说了,凌兄弟见到了东西,自然就知道了!”朱牢头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瓷酒瓶递给了凌寒,并且有些艳慕的道,“凌兄弟真是福泽身后,居然与那人也有交情!” 凌寒接过那个青瓷酒瓶之后,更加纳闷,真的不知朱牢头说的是谁。只得将那酒瓶的瓶盖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散发出来。 天宝原本在自斟自饮,但一闻到那酒香,立刻道:“这是仙酒!快给我喝一点!” 凌寒闻到了这酒香,也感觉到十分的熟悉,立刻想了起来,这酒是在那玉门关的酒室里发现的千年石馍酒!凌寒心中也明白了,这定是那枯骨族长,差人给自己送来的! 凌寒猜出了这石馍酒的来源,立刻问道:“朱大人,那送酒的人呢,是谁?是水娃还是石娃?可否让我见他一见?” 朱大人道:“兄弟,虽说本官掌管这天牢,但也不是本官一个人的营生,何况还有千百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本官,若是有一点差池,就会有人通知那陆青菲,到时,本官给凌兄弟带来一壶酒,这已经是弥天大罪了!” 凌寒虽然十分想知道是谁在千里送酒,但一听朱大人如此说,也不好意思在刨根问底,便道:“朱大人,是在下鲁莽,朱大人如此照顾在下与兄弟,凌寒自然不会给大人找麻烦!” 朱大人道:“凌兄弟能理解本官的苦衷就是,那兄弟慢慢享用,本官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朱大人说罢,转身便出了牢房。 天宝见那朱大人已经离去,便道:“兄弟,我已经好久没有喝到仙酒了,快给我尝尝!” 凌寒只是想知道是谁送的石馍酒,对这石馍酒却没有多大的兴趣,便递给了天宝道:“给你,慢些喝,这瓶酒像是陈酿!” 天宝一闻那酒香,随即又将那壶酒递给了凌寒道:“这酒还是你留着自己喝吧,我却是享受不了!” 凌寒疑惑的接过那瓶酒,不放心的闻了闻,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在朝着外面一看,只见那些囚徒都把着门口的铁栏,眼巴巴的看着凌寒手中的酒瓶。 “我闻过了,这酒没有什么异常?”凌寒道。 天宝道:“我还是喝我的小酒,就不和你抢了,这酒若是喝上一口,定会让我睡上三天三夜!” 凌寒闻着这熟悉的酒香,猛然想起,这千年石馍酒极易醉人,即便有如天宝一般的酒量,在那石馍盛会上,还是醉的一塌糊涂,而这千年石馍酒,更是霸道。即便是在那玉门关之时,天宝喝的都是勾兑后的石馍酒。 这千年精纯的石馍酒,只有自己喝过,并且凌寒知道,这石馍酒还有一种神奇的功效,那就是可以修养神识。 凌寒看着那个青瓷酒瓶,心中感慨万千,原来那枯骨族长还没有忘记自己,居然还想着给自己送一瓶好酒,这让凌寒心中,莫名的感动。 夜色渐深,牢内也变得一团漆黑,这牢中,不会有狱卒还会好心的给众人点上蜡烛,油灯,所以那些囚徒早早的就开始睡熟。 天宝酒足饭饱,自然又开始大睡。 只有凌寒,盘坐在床铺之上,手中拿着那个青瓷酒瓶,又想起那温婉的艋丫头,也曾在夜色中,给自己红袖添酒。 凌寒想着想着,便打开了那瓶酒,对着酒瓶畅饮了几口。 那石馍酒便如一股暖流,从凌寒的口中,一直热到凌寒的胸腹。随即,一股股精纯的真气,涌向了凌寒的识海。 凌寒便开始闭上眼睛,开始发挥那石馍酒的功效。凌寒的玄皇凝神篇已经突破了一层,并且在望乡城的不死局发挥出了作用,这让凌寒知道,若是真的修炼成玄皇凝神篇,单是依靠这神识修为,就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因为,武道修为,即便是修炼再高,也是修炼的有形之气,需要通过各种招式发挥出来,既然有招式,那就有破绽可循,并且人的潜质有强有弱,所以修为自然就有高有低。而神识的攻击,真正是无色无味,来去无影无踪,自然是难以防范! 其实凌寒并不知晓,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神识,那也需要天资,但修炼玄皇凝神篇更是如此,必须先将自身的武道修为完全废除,利用武道凝神篇重新锻骨炼筋,这才能有所大成。 第七百零六章 福祸相依难分辨 那汪先生道:“小子,若是你不救那些伤者,倒是让老夫失望!那些人虽然曾经想要杀我们,但他们已经受到的惩罚,再说,在那不死局中,大多数人都是身不由己,又哪里分得出善恶?不过你小子救了他们,便能分得出善恶!” 凌寒听那汪先生的话后,心中一热道:“老先生能这么说,倒是让小子宽慰不少,不然的话,小子也难以放下心中的疙瘩!” 那汪先生道:“小子,有件事老夫不知当问不当问!” 凌寒道:“先生若是有话就直说!” 汪先生道:“之前老夫听闻,那朱牢头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凡是进了这天牢的囚徒,不死也会扒层皮!老夫看那牢头大人对你礼敬有加,不知是何缘由。” 凌寒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一眼天宝,天宝已经呼噜声起,看样子已是十分疲惫,便有些揶揄道:“老先生,这小子还真的不清楚!” 汪先生道:“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那朱牢头没安什么好心眼,小子,现在人在屋檐下,凡是还要多加小心!” 凌寒道:“多谢汪先生提醒,小子注意就是!” 就在此时,牢门处传来了一阵脚步。 那汪先生小声道:“那朱牢头来了,小子多留神!”说罢,汪先生便退回牢内。 凌寒也急忙退到牢房的石床之上假寐。 果然是那朱牢头,身后跟着随从小北,那小北依旧带着一个食盒,一阵阵饭菜的香气从那食盒中散发出来。 朱牢头背着手,先是朝着那众人的牢房扫了一眼,那些囚徒没有一个敢多看朱牢头一眼,仿佛看他一眼,就会遭到报复一般。虽然众人不敢直视那朱牢头,但食盒里的香气着实吸引着众人。 大家只能忍住腹中的响鼓,继续假睡。 朱牢头见那些囚徒都老老实实的,便踱到凌寒的牢门口,轻松呼唤道:“凌兄弟,可睡足了?” 凌寒心中暗想:才回来片刻,若是睡也睡不够。只是那朱牢头招呼,凌寒不知他来此何干,也不好在装睡,便起身道:“朱牢头到了,在下刚想休息!” 那朱牢头满脸堆笑道:“如此却是下官打扰了凌兄弟的休息,不过本官只是担心兄弟挨饿,特地带些吃食,给小兄弟带来!” 天宝睡梦之中,像是闻到了酒菜的香气,翻了个身,梦呓道:“凌寒,有鸡腿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真不够意思!” 那朱牢头听了,噗嗤乐出声响道:“天宝兄弟真是嗅觉灵敏,睡梦中也能知道我这食盒中装了什么!” 天宝听到朱牢头的声音,小眼还没有睁开,便一骨碌站在地上道:“真的有鸡腿吃么?”说话间,小眼睛已经瞪得溜圆。 朱牢头笑道:“天宝兄弟,清醒下,你要的酒肉我已经带来!” 天宝立刻如同打上了鸡血一般,站在床边道:“快拿过来,我都快饿死了!方才在梦中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原来是周公给我报信来了!” 朱牢头一挥手,那小北从食盒中掏出了酒食,递进了牢笼之中。天宝行走不便,但他依旧迈开步子,虽然有些不稳,但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将那肥鸡与酒坛抄在手中,随后扑向床铺,就开始大快朵颐。 凌寒看着天宝狼吞虎咽的样子,关切的道:“天宝,慢些吃,也没有人和你抢!” 天宝这才想起了凌寒,撕下了一条油乎乎香喷喷的鸡腿递给凌寒道:“你忙了一下午,一定也饿了吧!” 凌寒心中有事,在不死局上又沾染了血腥,此刻并没有心思吃肉喝酒,便道:“你自己吃饱就好,不用管我!” 朱牢头此时却神秘兮兮的道:“凌兄弟,你也有份!” 凌寒以为朱牢头给自己也准备了一份,便道:“朱大人,还是留给天宝吃吧,在下并不饿!” 朱牢头低声道:“不管凌兄弟饿不饿,这样东西却不是下官给兄弟准备的,而是一位朋友特地从那望乡城送过来的,并且再三吩咐,让下官亲手交个凌兄弟!” “望乡城?”凌寒失声问道,心中却在捉摸,自己在望乡城也没有什么亲朋,还有人想着自己,这会是谁呢?邵洁将军自然不可能,邵洁将军已经被那陆青菲打落冥河之中,再说,自己与那邵洁将军只有冲突,也没有恩情。会不会是那个帮助过自己的黑衣人? 但那黑衣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关押在此处?不过那黑衣人神通广大,也许就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 会不会是那叶平,不过自己与那叶平并没有深交,还不如天宝与他混的熟悉。 凌寒思前想后,没有猜出,便问道:“朱大人,不知大人收什么人之托?” 朱牢头笑道:“那人说了,凌兄弟见到了东西,自然就知道了!”朱牢头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瓷酒瓶递给了凌寒,并且有些艳慕的道,“凌兄弟真是福泽身后,居然与那人也有交情!” 凌寒接过那个青瓷酒瓶之后,更加纳闷,真的不知朱牢头说的是谁。只得将那酒瓶的瓶盖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散发出来。 天宝原本在自斟自饮,但一闻到那酒香,立刻道:“这是仙酒!快给我喝一点!” 凌寒闻到了这酒香,也感觉到十分的熟悉,立刻想了起来,这酒是在那玉门关的酒室里发现的千年石馍酒!凌寒心中也明白了,这定是那枯骨族长,差人给自己送来的! 凌寒猜出了这石馍酒的来源,立刻问道:“朱大人,那送酒的人呢,是谁?是水娃还是石娃?可否让我见他一见?” 朱大人道:“兄弟,虽说本官掌管这天牢,但也不是本官一个人的营生,何况还有千百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本官,若是有一点差池,就会有人通知那陆青菲,到时,本官给凌兄弟带来一壶酒,这已经是弥天大罪了!” 凌寒虽然十分想知道是谁在千里送酒,但一听朱大人如此说,也不好意思在刨根问底,便道:“朱大人,是在下鲁莽,朱大人如此照顾在下与兄弟,凌寒自然不会给大人找麻烦!” 朱大人道:“凌兄弟能理解本官的苦衷就是,那兄弟慢慢享用,本官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朱大人说罢,转身便出了牢房。 天宝见那朱大人已经离去,便道:“兄弟,我已经好久没有喝到仙酒了,快给我尝尝!” 凌寒只是想知道是谁送的石馍酒,对这石馍酒却没有多大的兴趣,便递给了天宝道:“给你,慢些喝,这瓶酒像是陈酿!” 天宝一闻那酒香,随即又将那壶酒递给了凌寒道:“这酒还是你留着自己喝吧,我却是享受不了!” 凌寒疑惑的接过那瓶酒,不放心的闻了闻,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在朝着外面一看,只见那些囚徒都把着门口的铁栏,眼巴巴的看着凌寒手中的酒瓶。 “我闻过了,这酒没有什么异常?”凌寒道。 天宝道:“我还是喝我的小酒,就不和你抢了,这酒若是喝上一口,定会让我睡上三天三夜!” 凌寒闻着这熟悉的酒香,猛然想起,这千年石馍酒极易醉人,即便有如天宝一般的酒量,在那石馍盛会上,还是醉的一塌糊涂,而这千年石馍酒,更是霸道。即便是在那玉门关之时,天宝喝的都是勾兑后的石馍酒。 这千年精纯的石馍酒,只有自己喝过,并且凌寒知道,这石馍酒还有一种神奇的功效,那就是可以修养神识。 凌寒看着那个青瓷酒瓶,心中感慨万千,原来那枯骨族长还没有忘记自己,居然还想着给自己送一瓶好酒,这让凌寒心中,莫名的感动。 夜色渐深,牢内也变得一团漆黑,这牢中,不会有狱卒还会好心的给众人点上蜡烛,油灯,所以那些囚徒早早的就开始睡熟。 天宝酒足饭饱,自然又开始大睡。 只有凌寒,盘坐在床铺之上,手中拿着那个青瓷酒瓶,又想起那温婉的艋丫头,也曾在夜色中,给自己红袖添酒。 凌寒想着想着,便打开了那瓶酒,对着酒瓶畅饮了几口。 那石馍酒便如一股暖流,从凌寒的口中,一直热到凌寒的胸腹。随即,一股股精纯的真气,涌向了凌寒的识海。 凌寒便开始闭上眼睛,开始发挥那石馍酒的功效。凌寒的玄皇凝神篇已经突破了一层,并且在望乡城的不死局发挥出了作用,这让凌寒知道,若是真的修炼成玄皇凝神篇,单是依靠这神识修为,就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因为,武道修为,即便是修炼再高,也是修炼的有形之气,需要通过各种招式发挥出来,既然有招式,那就有破绽可循,并且人的潜质有强有弱,所以修为自然就有高有低。而神识的攻击,真正是无色无味,来去无影无踪,自然是难以防范! 其实凌寒并不知晓,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神识,那也需要天资,但修炼玄皇凝神篇更是如此,必须先将自身的武道修为完全废除,利用武道凝神篇重新锻骨炼筋,这才能有所大成。 第七百零七章 米粒深夜成智囊 而凌寒受伤之前,米粒儿并没有真的传授凌寒武道凝神篇的精髓,只是让他修炼五感,这只是修炼武道凝神篇的粗浅入门,而凌寒的神识修为有了突飞猛进的时候,正是凌寒的真气全无,被沈潮设计之后。 如此说来,凌寒能够在这武道凝神篇上有所斩获,还得感谢沈潮的一番苦心。 凌寒的经脉已经完全的恢复,虽然武道的修为,只是达到了舒筋高级的水平,但他的神识修为,大为长进。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丹田气海中,冰凝气旋也已经渐渐恢复,但此时,这冰凝气旋再不似从前,对凌寒自身还有伤害,而是真正的成为了凌寒自己的一道杀手锏。 朦朦胧胧之中,凌寒仿佛听到有人呼唤,急忙睁开了眼睛,只见米粒儿正托着小下巴看着凌寒。 凌寒大喜道:“米粒儿,好久不见你了,可还好?” 米粒儿脸上的气色已经恢复红润,有些欣喜的道:“不知为什么,你体内有一股真气,可以直接补充我的灵气,这让我有了显现的能力!” 凌寒道:“那你可以随时出现么?我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你呢!” 米粒儿道:“你先不要问我,我先问问你,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又有什么际遇?” 凌寒想了片刻道:“我一直被人囚禁,又能有什么际遇?” 米粒儿歪着小脑袋道:“没有际遇,那是什么原因,你再好好的想一想?” 凌寒道:“只是昨日在不死局中,感觉有一股股热气朝着我袭来,但那股热气,一接触到我的身体,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倒是有些奇怪!” 米粒儿一听,脸色一变道:“你再好好想想,那些热气是从何而来?” 凌寒想了想,心中不由有些担忧道:“是从不死局中的死尸上面散发的,这有没有什么害处啊?” 米粒儿吃惊的道:“你是不是修炼了血祭神功?” “血祭神功!”凌寒听到这个名称之后,心中不由一颤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功法?” 米粒儿道:“血祭神功,其实是一门古老的功法,也是一名神秘的功法,据我所知,这套功夫的创始人并不是凡人,而是神兽!那神兽为了修炼这门功法,不惜荼毒生灵,而后吸收那些死尸的魂魄精华,才能成就这神功!不过这么神功虽然阴邪,但威力奇大!” 凌寒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之前我一直没有机会告知与你,的确,四大神兽之一的玄武收了我为弟子,将他身上的功力都传到了我的身上!只是我并不打算用这门功法,说实话,玄武先生只是传授我功力,并没有将如何运用的法决告诉我!” 米粒儿听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道:“这就对了,我说我最近的灵气越发的充足,原来是受了血祭神功的影响!” 凌寒听了,脸色一沉道:“这等阴邪的功法,我说什么也不会使用!米粒儿,你可知道,如何将这功法散去?” 米粒儿道:“我也是听说过这门功法,但究竟如何散功,我可说不清楚!但听你所言,你吸收的都是些死尸的魂魄精华,这与我所听说的,却有些差异!” 凌寒急忙问道:“米粒儿,你说有什么差异?” 米粒儿道:“我所听说的血祭功法,都是得主动伤人后,才能吸收,你所说的却是,那些魂魄精华自动的依附到你的身上!” 凌寒想了想道:“也不尽然,我也动手杀过人,他们身上,也有热气传来!” 米粒儿道:“这也在情理之中,看来那玄武经过多年的修炼,已经成功的将这门功法改良,或许不用再主动伤人,就能吸附到灵魂精华!” 凌寒听罢,心情竟是不能平静,坚决的道:“这门功法实在是害人不浅,我却不能再修炼,米粒儿,你一定要替我想个好办法,将这门功法散去!” 米粒儿双手一摊道:“这个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但我说一句话,刀剑本无情,有情的是用刀剑的人!若是用刀剑的人无情,那他就是一个恶人!功法也无情,若是你心存善念,即便是邪功,你用来救济苍生,那也无妨!” 凌寒虽然听米粒儿如此说,却依旧耿耿于怀,凌寒道:“总之,这门邪功我是不会使用!” 米粒儿问道:“你之前用过这门功法么?” 凌寒红着脸道:“说实话,我还不知这门功法如何使用,又怎么会用过?” 米粒儿道:“我知道你的为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是不会轻易伤人的,一旦你要伤人,那对手一定不会是良善之辈,你只会防身自卫,所以在那个时候,不管你是用刀剑也好,用神功也罢,目的都是伤人,就没有什么区别!” 凌寒知道米粒所说的在理,便道:“话虽如此,但若是我使用的血祭神功,定然会向那玄武前辈一般,遭受众人的攻击,成为众矢之的!” 米粒儿道:“公子,你错了,你一直行善事,做善人,怎么会有人攻击你?即便是现在,一直是有人对你心怀不轨,你却从来没有想要害过谁!” 凌寒回想了一下,的确,除了杀害自己父母的凶徒,凌寒还没有对别人产生恨意,即便是伤害过自己的沈潮,凌寒也不知该不该恨。 但凌寒知道,沈潮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凌寒对沈潮的恨意,大多来自沈潮不仅仅对自己下毒手,还对天宝,车马神医等人痛下杀手,凌寒若是找沈潮报仇,主要也是想出这口恶气。 米粒儿见凌寒沉默不语,又朝着这间牢房看了一眼道:“公子,以你现在的修为,这间牢房还关得住你么?” 凌寒道:“若是我想立刻,随时都可以闯出去,只是天宝目前腿上不便,我怕硬闯会伤了他!“ 米粒儿看了一眼睡熟的天宝道:“那你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凌寒道:“那就一直等到我战胜十场,得到自由之身,再带着天宝名正言顺的出去!” 米粒儿叹了口气道:“人心险恶,你怎么知道你胜了十场,就能够全身而退?” 凌寒道:“这是不死局的规矩!我想没有人会打破这个规矩吧!” 米粒儿道:“这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人也可以改,再说,是你胜了十局,又不是天宝胜了十局,到时给你自由,依旧扣押着天宝,你该怎么办?” 凌寒听了,浑身有些发冷,的确,米粒儿说的这些,凌寒却没有想过。凌寒道:“米粒儿,那我该怎么办?” 米粒儿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只能你自己来想!” 凌寒忽然兴奋的道:“不如我带着天宝一起逃出去!在去那不死局的路上,我已经将这牢房的线路图记在脑中!” 米粒儿道:“你虽然知道地形,但你知道这大牢有多少守卫,这守卫中又有多少高手?” 凌寒撇了撇嘴道:“米粒儿,你方才不是说,这里的人已经拦不住我么?” 米粒儿道:“我想这事情的厉害你比我还清楚,那些守卫的确拦你不住,但他们若是将目标都放在天宝身上,到时你投鼠忌器,还是难以逃脱!” 凌寒听罢,顿时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 米粒儿见凌寒的情绪有些低落,便道:“公子也不用太焦虑,这件事需要循序渐进,你的修为虽然可以将这些守卫不放在眼里,但这里还有高手存在,所以你在这段时间里,要抓紧修炼,增强自己的实力,将那玄皇凝神篇好好修炼,即便是那血祭神功,若是你只是被动的接收那些魂魄精华,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正常接受。 另一方面,你要寻找到一些同盟,若是你真的想要越狱时,他们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凌寒听罢,想起了汪先生,点了点头道:“那不死局上,我该怎么办?” 米粒儿道:“不如这样,你与天宝便是一队,不管生死,你们都要并肩作战!对方是一个人,你们是两个人,对方是十个人,你们也是两个人应对,这样,将天宝捆绑在你的战车之上,若是你真的胜了十场,到时你与天宝就可以一起离开!” 凌寒眼睛一亮道:“米粒儿,你真的是我的好智囊!” 米粒儿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谁叫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一荣俱荣!” 凌寒道:“等我们安全后,我一定亲手给你做一道‘香酥脆软’!” 米粒儿听了,不禁食指大动,但兴奋的表情只是停留了一秒,米粒儿便道:“现在我已经没有能力在吃东西了,因为我的实体已经融入到你的身体之中!不过你这么说,我还能回想起‘香酥脆软’的美味,真的是让人难以忘怀!“ 凌寒见米粒儿微眯着眼睛,像是还在回味,心中真有一种,想将米粒儿揽入怀中的感觉。但凌寒知道,米粒儿虽然外貌是个孩子,但他已经是有千年道行的老鬼。 第七百零八章 仇人相见眼睛红 晨光隐隐的从石牢上面的窗孔射进牢房,凌寒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经过昨夜的修炼,凌寒感觉浑身上下,又有了用不完的力气。 不多时,几个狱卒给另外的囚室的那些囚徒送来了早餐,虽然饭菜粗陋,但那些死里逃生的囚徒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两个狱卒给凌寒与天宝也送来了早餐。天宝看了下那早餐,还算是精致,便吃了起来。 凌寒略微吃了些,见那两个狱卒还没走,便问道:“两位大哥,不知今日我们是否还要去那不死局?” 那狱卒似乎受了朱牢头的嘱咐,对凌寒十分客气的道:“凌公子,今日陆将军特别安排,恐怕你与这位兄弟还要去!” 天宝听了,骂了一声道:“这什么狗屁将军,不把我们折磨死,是不会甘心的!” 那狱卒道:“这位兄弟也不能这么说,若是你们能挺过去,就可以获得自由,这不是很好么?总比在这囚室里面要好的多!” 天宝正朝着嘴里送一块糕点,听了那狱卒的话,将那糕点放下,对凌寒道:“凌寒,只能靠你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凌寒道:“不管什么情况,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下午时分,一队银甲卫士再次造访,这一次,却没有提押其他的囚徒,只是将凌寒与天宝带了出去。 凌寒四处寻找朱牢头的身影,直到带上了头套,也没有看到那朱牢头。凌寒不知何意,但心中却只有一个信念,不管在不死局遇到谁,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一条路,杀到黑! 依旧是昨天的路线,凌寒与天宝再次出现在了不死局的牢房中,这一次,只有他与天宝在这里等候。 那个牢房外面,又传来了主持的声音。前面两场,都是不死局中的斗士之间的对决,凌寒饶有兴趣的探查了一阵,但他发现,这两场对决的表演性质比较大,而那观众的反应却很强烈,看来他们都下了不少赌注。 因为昨日一场比试,由于凌寒指挥若定,竟能以弱胜强,这让那些观众都输了许多银子,今日他们大都抱着翻本的想法。 而不死局为了让那些赌客平衡一下,所以这两场对决的双方,实力还是有些悬殊,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赌客又赚的盆满钵满。 “下面这一场比试是今日的关键之战!”那主持人道,“昨日,来自望乡城的凌寒,在第一场比试中脱颖而出,战胜了大蛇率领的彼岸城队。而那大蛇直接向凌寒提出挑战,但我局慈悲为怀,考虑到不能让斗士过于劳累,所以,这场复仇之战,便改在今日进行!” 那主持人说完,场上顿时一片议论之声。 “大蛇果真有骨气,居然还敢挑战那望乡城的小子!” “你们有所不知,那凌寒哪里是望乡城的人,他是风铃岛的奸细!” “我说的么,昨日他竟然能够克制大蛇!” “兄弟,那你看今日的比试,那大蛇胜算如何?” “这个……我看还是大蛇会赢,若是昨日继续斗下去,那小子定然不是大蛇的对手!” 凌寒听到主持人的话,心情反而放得轻松,凌寒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自己与大蛇的梁子算是结上了,但在这地域,没有人会是值得相信的人,都是敌人,凌寒也不会害怕多一个少一个。 “下面,有请彼岸城的勇士,大蛇上场!”主持人故意拉长了声音。 那大蛇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角斗场的中央,先是高声吼了几下,震得场上的众人,耳根发麻。 众人见到大蛇如此的气势,就像百战百胜的将军一般,都跟着大蛇的吼声,呼喊起来。 大蛇见到众人响应,气势更胜,大声呼喊道:“凌寒逆贼,别缩头缩尾像个乌龟一般!快出来与爷爷决一死战!” 这时,几名银甲卫士已经将凌寒与天宝带了出来。凌寒与天宝缓步走到了场上。场上的观众见到凌寒与天宝,都停止了喧哗,想要看看这风铃岛的奸细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传说中的三头六臂,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恶像。 他们昨日都没有仔细观察凌寒,只是知道,凌寒在昨日一战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简直就是他们赌局获胜路上的绊脚石。 他们看到出场的只是一个看似有些单薄的少年,还有一个虽然高大,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汉子,便以为那天宝才是昨日杀敌斩将的凌寒,又开始议论纷纷。 “你们快看,那个大个子定然就是凌寒,看样子的确强壮!” “是啊,即便与大蛇相比,也不逊色多少!” “你们都是什么眼力,那个小个子才是凌寒!” “什么?他是凌寒,就凭他能是大蛇的对手?我看今日还是买大蛇胜吧!” “这可说不准,传言那凌寒有一种魔力,在望乡城不死局中,他就只身斗败过一队敌人!” 那些议论声虽然嘈杂,但一字一句,传到了凌寒的耳边,却是清晰无比。 今日那陆青菲依旧来到了不死局,他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凌寒,他也在想,就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居然带领一群残兵败将,将自己有意安排的斗士都打的晕头转向,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今日这一场比试,陆青菲也是想见识下凌寒真正的实力,若是真的有那么可怕,陆青菲就会想些办法,秘密将凌寒处决。 不过陆青菲担心的是,那天牢的控制权还在朱牢头的手中,若没有朱牢头的配合,还真的不好对凌寒二人下手。 但他对大蛇还抱有一丝的希望,必竟,大蛇是从陆青菲自己的卫队中筛选出来的。不过今日陆青菲看到凌寒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害怕。他倒不是会关心那大蛇的死活,而是,凌寒的名声越大,想要暗害凌寒,就越是难。 必经,在这不死局中,观众还是有些声势的,他们虽然如同随风倒的墙头草一般,但若是传出不好的名声,对这彼岸城的不死局还是有影响的。 陆青菲可不想因为一个凌寒,而失去自己经营了多年的不死局的声誉。而那声誉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收益与军费的来源。 陆青菲的儿子陆麟此时站在了高台之下,他的任务还是保卫父亲的安全。昨日提押凌寒之时,他还为凌寒与天宝说了几句好话,没有想到,这二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陆麟昨夜也造访了大蛇,给大蛇送了一坛从望乡城仙酒居高价买回的仙酒,给大蛇鼓劲。 不过陆麟却不知道,昨夜凌寒也收到了一瓶仙酒,同样是仙酒,那仙酒的品质可是相差许多。在仙酒居买回的仙酒,却都是枯骨族长勾兑出,交给秦福寿的。而凌寒的仙酒,却是实实在在的千年佳酿。 但从这仙酒的质量来比,那大蛇就注定输上几个档次。不过大蛇却不知,犹自千恩万谢,并且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要在今日的角斗中,将凌寒打的连他自己的老妈都不会认识。 大蛇凭着仙酒的激发,也连夜想出了几个绝妙的招式,想在今日的比试中对付凌寒。 而凌寒二人一上场,那大蛇的眼中像是要喷发出火焰,将凌寒二人活活烧死一般。张开双臂,怪叫连连,就要扑上来。 旁边的银甲卫士急忙将那大蛇拉开,并且警告大蛇,若是再敢胡闹,他们就会出手。 不过大蛇这一番动作,倒是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场上的观众见大蛇如此勇猛,纷纷呼喊着大蛇的名字,并且开始给大蛇投注。 那主持人见状急忙道:“看来大蛇复仇心切,直接就想与凌寒对敌,不过比试还没有开始,大家还是抓紧下注,多下多得!” 凌寒朝着被拉扯住的大蛇看来一眼,小声道:“大蛇,你不是我的对手,最好还是认输吧!” 大蛇听到凌寒如此张狂,气的双眼圆瞪,满脸怒气的道:“小子,不用你现在嚣张,一会儿有你的好瞧!” “今日凌寒这一边有些问题,他与同来的天宝是一个组合,这个组合,要进一起进,要退一起退,对手是一个也是他二人迎敌,对手是一百个,他们依旧是二人迎敌。但为了公平起见,大蛇,你也可以邀请一个同伴,与你并肩作战!不知大蛇你会邀请谁人?”那主持人道。 陆青菲听了,也将目光投向大蛇,心想:这小子就是有些傲气,定然不会用别人助阵。 果然,那大蛇朝着陆青菲一拱手,又朝着主持人拱了拱手道:“这位长官,阁下的好意兄弟心领了,但对付一个奸细,就不用那么多的人手了。” 凌寒也自然看到了场上的那些群众欢呼,同时凌寒也感觉到了大蛇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似乎今日他昨夜下了不少的苦功。 那主持人见众人依旧在观望,便高声道:“大家快些投注,比试即将开始!” 第七百零九章 烈火袭人猛如虎 “我买大蛇获胜!” “我也买大蛇获胜,一百两” 主持人见那些赌客大多都买大蛇,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不悦。 一个身披斗篷的男子悄悄的走近了下注的台前,轻声道:“买凌寒胜,一万两!”说着,抽出了几张银票,放在了那售赌票的年轻男子面前! “多少?”那年轻男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斗篷男子道:“一万两,凌寒胜!” 那年轻男子此时听得真切,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他已经知道,大蛇今日一定是饮了仙酒,功力定然大进,眼前这个豪客居然买凌寒胜,明摆着是来送钱的! 那年轻男子立即高声呼喊,“一万两……” 那斗篷男子急忙摆手道:“小声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年轻男子紧忙收声,讨好的说到:“这位大爷,我喊就是,这是您的赌票,请收好!” 那斗篷男子核对了一下赌票上的数字,将那赌票收进怀里,转身匆匆离去。 年轻男子望着那斗篷男子道背影,脸上的笑容如同花一般绽放。 主持人见众人下注已经完成,朝着场上的大蛇与凌寒道:“现在我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两名银甲卫士跑到场中,给凌寒天宝将手上的手镣脚镣打开。而大蛇根本没有带上镣铐,见那两名银甲卫士离开之后,便朝着凌寒走了过来。 凌寒对天宝道:“天宝,你要小心,赶紧靠到场边!” 天宝知道自己在场上,只会让凌寒分心,便缓缓的走向看台的一边。 那些观众见天宝一瘸一拐的样子,都发出了一阵哄笑。天宝瞪着眼珠朝着台上怒吼一声:“敢笑爷爷,不想活啦!” 这一声怒吼,犹如霹雳。虽然天宝腿脚不便,但此时武道修为也恢复了一点,发出的吼声,让那些观众顿时不敢再笑。 凌寒回头看了一眼天宝,心中有些酸楚,都是因为自己,天宝才沦落到这个境地,凌寒不禁么萌发出一种想法,那就是这牢笼,再也不能待下去! 大蛇此时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凌寒的身边道:“躲到哪里,那瘸子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说着,朝着天宝的那一边,吐了一口口水。 凌寒回过头,眉头微皱,看着大蛇冷冷的道:“原本我见你有些武勇,想留你一条性命,不过你敢侮辱我的兄弟,你的下场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大蛇看着凌寒,虽然身形较自己矮小的多,但此时,却有一种异样的杀气,就好像凌寒的背后,已经有无数个死去的冤魂。那些冤魂,都张牙舞爪,朝着自己够过来。 而凌寒并没有动,但他身体里的各种真气都急速的运转起来。凌寒心中,逃出去的想法已经充斥了他的内心,所以凌寒也只想用最快的方法,杀出这不死域。 大蛇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但他急忙定了定神,大喝一声:“妖孽,受死吧!” 说罢,大蛇拾起地上的一柄短剑,就朝着凌寒刺去。那短剑的剑刃如同一颗流星,直刺凌寒的胸膛。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身形没有后退,反而朝着大蛇的剑刃迎了上去,那速度居然比大蛇的剑刃还要快。 台上的观众只是感觉到凌寒的身形一闪,眼前一花,就见到凌寒已经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而那大蛇却停住了脚步,右臂依旧举着短剑,但剑尖在不停的战抖。大蛇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他在这不死局中,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数十次战斗,还是头一次,接连两日,都败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凌寒不再动,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大蛇。 大蛇也不再进攻,身体却在微微的发抖,就像一片枯叶,依旧连在枝头,别秋风吹过一般。 台上的观众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见二人好像连身体都没有接触到,便停止了相斗,先是观望着。随即便有急性子的观众按耐不住,高声喊道:“打啊,怎么不打了!” “大蛇,打死他们!” 开始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再喊,最后,众人开始一起喊:“大蛇,打死他,大蛇,打死他!” 但大蛇依旧不动,似乎没有听到众人的喊声。 “当啷!”一声,陆菲青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水洒了一片,一股热气升腾起来。 陆青菲瞪着眼睛,看着凌寒,好像在看着一个怪物一般。凌寒的确是个怪物,他这一招,大多数的人都看不清是如何施展的。但陆青菲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凌寒欺身而去,就在胸口要碰触到大蛇的短剑之时,只见凌寒微微侧身,伸出两指,朝着大蛇的剑身一弹,便让那剑身失去了准头,擦着凌寒的胸口而过。 而凌寒随即出了一掌,看似绵软,却是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大蛇的肩头处。随即凌寒借助这一掌的反弹之力,迅速又回到了原位。 陆青菲原本以为,即便大蛇中了凌寒这一掌,但一个少年,能有多深厚的修为,况且肩头本是武道者身体上最结实的部位,顶多将大蛇打到在地。 但令陆青菲惊异的是,大蛇并没有倒地,却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般。 陆青菲看着大蛇,心中还存在一丝侥幸。 那些台上的观众,不再呼喊,也似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的地方,都开始默不作声,有的人已经开始暗暗盘算,自己输了多少银两。 那个坐在角落里的斗篷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凌寒开始朝着大蛇走去,众人见凌寒开始动作,都屏住了呼吸,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蛇手中的短剑的幅度越抖越大,终于,如同千万斤一般,落在地上。大蛇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没有等到凌寒走到他的身边,大蛇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口中流出了一股鲜血。 凌寒站在大蛇的身边,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气又从大蛇的身上,朝着自己的胸口涌来。凌寒已经习惯了这股热气,丝毫没有在意。 大蛇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他不仅失去了性命,也失去的魂魄精华。 场上的众人这才如梦方醒,他们此时议论纷纷,他们只想知道,这个凌寒是什么来路,就连大蛇这么强悍的对手,在凌寒的手下,居然没有撑过一个回合。 有人在咒骂,以为凌寒是不死局派来的高手,不显山不露水,就是为了要赢他们的银子。 有人指着大蛇诅咒,即便大蛇死了,灵魂也不能安宁,因为他用性命为代价,给不死局这场争斗放了水。 有人却明白了,凌寒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他们虽然在这场赌局中输了银子,但他们相信,下一场将赌注押在凌寒的身上,一定不会错。 只有一个人最欢乐,那就是那个黑斗篷,他穿过因为输钱气的面红耳赤的众人来到了赌桌的跟前。 年轻男子一见到这个黑斗篷,顿时道:“这位大爷,您……” 黑斗篷道:“少废话,快把银票给我换回来!” 年轻男子急忙道:“这位大爷,场上的比试还没有完毕!” 黑斗篷冷笑一声,朝着场上一指。只见两名银甲卫士已经拖着死去的大蛇,扔到了处理尸首的马车之上。 那年轻男子面如土色,因为这一局,凌寒的赔率却是一比十。 看到大蛇的尸体被拖走,众人顿时发出了一阵嘘声,他们输了钱,又没有看到精彩的打斗,只能用嘘声向凌寒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那主持人见状,急忙道:“今日比试的胜者是凌寒!凌寒身手不凡,已经获得了两次胜利,若是还可以胜利八场,那他与他的同伴天宝,将会获得自由!” 众人听到主持人如此说,嘘声更大,他们虽然对凌寒有所怀疑,但此时厌恶的态度还是要多一些,谁让他们输钱,他们就会恨谁。 凌寒环视了一周,忽然高声道:“主持大人!城主大人!” 众人听到凌寒发话,顿时停止了议论,不知今日这个胜利者会说些什么。 那个黑斗篷原本想要离去,但听到凌寒的声音,也停住了脚步,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也想听凌寒有什么话要说。 陆青菲侧着身子,看着凌寒,他也猜不透场下的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但陆青菲的想法就是,不论如何,也要快些将凌寒干掉。 “凌寒,你是今天的胜利者,所有的欢呼都是为你准备的,你就是不死局勇士,不知勇士有什么话要说?”主持人满脸微笑道。凌寒在这一场,给他赚了不少银子,当然,他并不知道那黑斗篷赢了一大笔。 凌寒朝着那主持人一拱手道:“大人,在下想尽快的恢复自由,可否继续安排几场角斗?在下愿意接受任何斗士的挑战!”凌寒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那气吞万里如虎的霸气,却让在场的众人都目瞪口呆,就连那黑斗篷,都惊得抖了一下。 那满脸微笑的主持人一听,顿时一愣,因为还没有人在这角斗场上会如此的叫嚣。 第七百一十章 不死局上恶狼嚎 “凌寒,本官知道你渴望自由,不过……”这突发的情况让那主持人有些难以接受,他不敢直接答应,只得出言婉拒,同时,将目光转向了陆青菲。 但那陆青菲却站了起来,高声道:“小子,难得你有这样的勇气,那本将就批准你,今日加赛两场,任何斗士,不管属于不死局还是私人的斗士,都可以向凌小子发起挑战!” 那主持人听到陆青菲发话,立刻高声道:“既然凌寒敢于出面挑战,按照不死局的规矩,台上诸位斗士团包括不死局的斗士,都可以向凌寒发起挑战!不知有没有勇士敢于挑战?” 那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穿金戴银男子站了起来,那男子五短身材,胖的如同一个皮球,只见他高声说道:“他吧土豆奚落,高难得地里挖!” 众人都听不懂那皮球的话语,都将好奇的目光转向了那人。 那皮球的一个随从站起身来,高声道:“诸位阁下,我的主人来自遥远的火焰洞,想要挑战台下的这位勇士!” 众人一听,顿时发出一阵感叹。 因为那火焰洞位于不死域的边缘,环境极其险恶,但险恶的地方,却蕴藏着极大的财富。从那皮球的穿着就可以看出,此人定然是那里的一方土豪。 就连陆青菲见了那皮球,都微微点头。 那皮球见众人的眼中充满了仰慕之意,更加得意的道:“土土豆,刚办了热狗,狄茂思发杀了喜!” 那个随从紧接着翻译道:“我家主人说,他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不死域中最著名的不死局,有什么样的勇士!” 那主持人道:“既然这位朋友想要挑战,不知道你们派多少个斗士出战!” 那随从立刻朝着那个皮球翻译,那个皮球听了,一脸的自豪,一字一顿的道:“我又许多的斗士,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这次,我带来了十个勇士,不过我的勇士,个个以一当十!” 众人听了,顿时发出一声轻呼,因为即便是民间的斗士团,能拥有几名厉害的斗士,都实属不易,这人一张嘴,就说自己有十名斗士,也显示出了不菲的财力。 那主持人听了,微笑道:“不知这一次,阁下要派多少斗士出场?” 那皮球急忙挥舞着双手道:“十个,十个都上!” 众人听了,顿时发出了一声哄笑。原本以为这个皮球的斗士都很厉害,派出一个两个与凌寒对敌,这才能说明他的斗士勇猛,但一出手就是十个人,看来他的斗士手上的功夫也不太高,单纯就是想用人数取胜。 那主持人也不好拒绝便道:“凌寒先生,你之前说过,你们是二人组合,即便是对方多少人,你们二人都会应战,不知对方派出十人,你们是否会应战?” 凌寒朝着那个皮球看了一眼,道:“在下说过,并不会出尔反尔!” 那皮球听到随从翻译的话后,也高声道:“我的斗士,不管你有多少人,他们都会一起上的,十个打一百个,十百个!” 那皮球只是会一点通用语,不会说一千个,只能说出十百个,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主持人笑道:“这位先生,那就请你的斗士上场吧!” 那皮球的随从听了,立刻想身边的一个侍卫说了几句话,随后,那个侍卫便匆匆的离去。 不多时,只听看台的角门发出一阵轻响,两名银甲卫士将那角门打开之后,便匆匆的离开。 众人都看着那个角门,不知道来自火焰洞的十名勇士都长得什么模样。 凌寒看着那个角门,忽然闻到一股野兽的腥臊之味,随后听到了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是狼!他的斗士是狼!” 那角门里面奔出了十匹巨狼,只见那巨狼要比凌寒见到的狼王还要高大,一个个十分健壮,不过那些巨狼看起来训练有素,列着队,奔到了不死局的中央。那群狼后面,还跟了十名高大的汉子,每人的手中,挥舞着一条长鞭,口中吆喝着不同的声音。 那十人每人控制一匹巨狼,列队到了那皮球的面前,朝着那皮球躬身行礼,而那巨狼像是认得主人一般,也趴伏在地,朝着那皮球行礼。 那皮球顿时眉开眼笑,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兴奋的手舞足蹈,高声道:“堪堪塔塔,习武难得不杀都,故意为的!” 那皮球说完,场上的那些驯狼的大汉,立刻“嗷嗷”叫了起来,而那些巨狼也兴奋的直转圈,还有几只巨狼,朝着凌寒与天宝一阵低吼。 那个随从立刻翻译道:“我的主人说,这就是我们的斗士,都是独一无二的斗士!” 凌寒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方的斗士居然是一群巨狼,凌寒急忙奔到了天宝的身边道:“天宝,要不然你先躲一躲,我自己对付这些野兽!” 天宝仔细的看了看那群巨狼,又打量了一下巨狼身后的那些汉子,道:“凌寒,我们是一队的,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凌寒知道天宝不会退缩,便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天宝点了点头,随后对凌寒道:“你只管对付他们就好了,不用管我!” 凌寒哪里能放心得下,便道:“我们就守在这里!” 那主持人见双方都已经登场,心中暗想:凌寒呀凌寒,你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抵挡这群狼的攻击,本来你给老子赚了不少钱,老子还挺感激你,这一次,老子也没法救你了,谁叫你说出了大话的! 陆青菲看到那群巨狼,心中也在暗想:这皮球倒是有些门道,居然连这桀骜不驯的狼都能训练成斗士,若是本将的队伍中,有这一群巨狼,那可是如虎添翼!待到那皮球收拾完凌寒那臭小子,一定向那皮球讨教讨教! 主持人朝着陆青菲问道:“大人,可以开始了么?” 陆青菲点了点头道:“你做主吧!” 那主持人听罢,便道:“诸位,不死局第二场马上就要开始,对战的双方,是来自望乡城的凌寒天宝组合,对战来自火焰洞的那他沙比阁下的群狼战队!现在,诸位可以下注,凌寒胜出的赔率是一比十五,群狼战队的赔率是一比五,给大家半柱香的时间,开始下注!” 那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就见那些观众一窝蜂的奔向了各自附近的押注台。 “快快,我买群狼赢,一千两!” “从来没有见过人狼大战,兄弟,你觉得谁能获胜?” “还用说么,你看看狼群后面那些汉子,一个个也都身手不凡,二十个打一个,不赢才怪!我买五百两,群狼胜!” “怕那两个小子,分分钟都会被那狼群吃了!那个沙比还真是厉害!” 赌局的局面再次出现了一边倒,那十匹神骏的巨狼,此时都接到了主人的命令,呲起了雪白的狼牙,朝着靠在一面看台的凌寒与天宝嘶吼着。 众人听到了巨狼那低沉的吼声,似乎触动了他们嗜血的本性,都忘记了方才输钱的沮丧,个个喜笑颜开,他们都想要看到,十匹巨狼将凌寒与天宝撕成碎片,以报他们方才输钱的大仇。 这时,那个黑斗篷见众人都已经下注完毕,他已经轻轻的走到那下注台,对那个年轻男子道:“五万两,凌寒胜!” 那个负责下注的年轻男子早就注意到这黑斗篷了,便讨好的道:“这位大爷,我们有专门为您这样尊贵客人准备的包房,还请大爷赏脸!” 那黑斗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在这里就好,不用声张,快些换票!” 那年轻男子热脸贴了冷屁股,便不敢做声,心中却想:这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想着输出去的五万两,失而复得,那年轻男子的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那黑斗篷察觉到了年轻男子脸上的变化,低声问道:“小子,你笑什么?你觉得那凌寒一定会输是么?” “是,啊!大爷,不是,小的眼拙,怎么能够看出谁胜谁负呢?”那年轻男子红着脸道。 “你不用说我就能猜得到,你的心里一定会觉得,凌寒会输,还会输的很惨!会被那狼群吃了,对不对?”黑斗篷道。 “这个……大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实在是猜不着!”那年轻男子一脸苦相道。 那个黑斗篷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足有四五两重,抛给了那个年轻男子道:“小子,这个算是爷爷赢钱的小费,你最好给爷爷准备好七十五万的银票!” 那年轻男子接过那锭银子,脸上都乐开了花道:“谢谢大爷,只要比试完毕,若是凌寒获胜,小的一定给您准备妥当!” 黑斗篷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走向了自己就座的角落。 那年轻男子看着黑斗篷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锭够他花上十日的银子,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第七百一十一章 无影剑气斗巨狼 那是名汉子见到台上主人挥手,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后,口中开始鬼叫,那十匹巨狼听到命令后,立刻围成一个半圆,将凌寒与天宝围在中间。 凌寒看着那些巨狼,心中暗想,若是白朗在这里就好了,小狼定然与这巨狼有些交情,只是现在,只能自己应对。 凌寒不敢向前攻击,因为他还要保护身边的天宝。凌寒瞪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着那些巨狼的动作,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那些巨狼张开了血盆大口,锋利的尖牙透漏出了点点的寒光,还有几匹巨狼不断的摩擦着前爪,尖锐的爪子也如同短刀一般锋利。 忽然间,两匹巨狼分别从两个方向,朝着凌寒扑来。 凌寒身形一闪,躲过了一匹巨狼的攻击,随后一脚踹中的另一匹巨狼的前胸。那匹巨狼被凌寒踹出了一丈多远,随即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站了起来。 凌寒虽然踹中了那匹巨狼,但那巨狼身形高大,十分健壮,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凌寒想趁机再攻击那匹倒地的巨狼,但其余的几匹巨狼立刻逼上,不让凌寒前进一步。而且那些巨狼只要凌寒与天宝拉开距离,它们就会攻击天宝,这让凌寒十分头疼。 凌寒心知不妙,虽然他的修为已经恢复,但这巨狼当真十分的健壮,比之那大蛇的血肉之躯,还要结实的多。凌寒赤手空拳,除了攻击到巨狼的要害,一时间还真的难以将巨狼击伤。 那两匹巨狼的攻击,也只是试探性的,那十名汉子,见凌寒不敢主动攻击,又开始呜啦啦的怪叫。 那些巨狼听了,纷纷跃起,扑向了凌寒。 凌寒挡住天宝的身前,运拳如风,但也只是能将逼近的巨狼击退,方才凌寒运用出全部的功力,将大蛇击毙,此时真气并没有完全的恢复。 若是与普通的斗士对敌,凌寒自然有必胜的把握,只是对手是那来去如风的巨狼,凌寒此时,也难以短时间就取胜。 而那些巨狼的战术十分巧妙,并不是一味撕咬猛扑,而是每一次攻击,都是攻向凌寒不得不防的要害之处。 而且那十匹巨狼,前赴后继,一时间逼得凌寒手忙脚乱。慌乱中,竟是接连被巨狼的利爪抓伤了几处。 台上的众人见凌寒受伤,都开始大声欢呼。 那皮球听到众人的欢呼,更是大为得意,又开始鬼叫:“沙沙喜,土路沙溪!” 台下的十名汉子,知道主人的意思是:不用着急,慢慢玩,将这两个人都累死!便不断的催动自己所控制的巨狼,让它们不断变幻攻击的角度,并且一旦占了便宜,就迅速的后退。 这样,凌寒即便是身形敏捷,还是抓不到巨狼的行踪。 天宝见凌寒只是为了护住自己,而变得畏手畏脚,心中有些焦急,高声道:“凌寒,你不用管我,冲过去,杀了那几个汉子!” 凌寒一直也在寻求那巨狼的破绽,只是那巨狼皮糙肉厚,自己此时的掌力根本不能击伤那些巨狼。 但一听天宝这么说,凌寒的心中闪现出一道光亮,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凌寒深吸一口气,随即运用抹草过花步,轻飘飘的从群狼的攻击中闪过,直奔那巨狼后面指挥的汉子奔去。 那十名汉子也看出了凌寒的心思,急忙呜噜噜的乱叫,那十匹巨狼,随即朝着凌寒又猛扑过来,竟是又将凌寒逼回到天宝的身边。 凌寒有些着急,因为此时,对手根本没有给自己机会,若是继续这么下去,恐怕不被群狼咬死,也得累死。 天宝道:“不用管我,杀了他们一个是一个!” 凌寒挥拳必走了两匹扑过来的巨狼,随后一纵身,再次扑向了那些汉子。 这一次,凌寒已经抱着搏命的想法,因为凌寒知道,再过多的纠缠,别说保护天宝,就连自己也得深受其害。 于是凌寒也放下了包袱,直奔一个汉子扑去。不过那些汉子已经有了准备,没等凌寒落地,就有两匹巨狼,拦在了凌寒的身前。 凌寒此时已经运气上手,先是一掌,击在了一匹巨狼的额头,只是那巨狼的头骨,是它身上最硬的地方,凌寒的掌力虽然雄浑,只是将那匹巨狼打了一个筋斗。那巨狼随后起身,但身体摇摇晃晃,像是有些眩晕。 而凌寒猛然发现,一个汉子也如那巨狼一般,晃晃悠悠,差一点就跌倒。 没等凌寒反应,第二匹巨狼已经扑了过来。凌寒身形一矮,起脚蹬中了那匹巨狼的腹部。 那巨狼虽然健壮,但也并非浑身上下都如同钢铁,腹部还是它的薄弱之处。只是若不是凌寒倒地,还真的够不到那巨狼的腹部。 这一脚,将那巨狼蹬得“嗷嗷”惨叫,摔倒在地。 而凌寒惊奇的发现,一个汉子立刻捂住了肚子,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凌寒忽然明白,难怪那些巨狼居然会如此机敏,那些汉子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居然用自己的神识控制了那些巨狼。若是将那些巨狼打败,攻击那些汉子的神识,便可以起到效果。 凌寒方才一直在与这些巨狼硬碰硬,但这些巨狼,定然是受过训练,或者是它们根不不会惧怕凌寒的攻击,即便是将它们的肋骨打断,或是内脏击碎,那些巨狼还是会继续攻击,因为它们此时,就是没有感觉的傀儡。 凌寒见又有几匹巨狼朝着自己扑来,但凌寒却没有再次躲闪,而是猛一运气,一挥手,一股强大的神识朝着那十名汉子攻去。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那十名汉子忽然都倒在地上,开始痛苦的呻吟。而 那几匹跃起的巨狼,好像一下子被抽掉了筋骨,摔落在地。 凌寒运用起强大的神识,直接攻击到那十名汉子的神识之上。那些汉子虽然可以运用秘法控制巨狼,但他们的神识与凌寒这样修炼过幻皇凝神篇的高手相比,还是太过稚嫩。只是一招,凌寒便令那些汉子痛不欲生。 那十匹巨狼此时,已经脱离的那些汉子的控制,此时见到自己的主人都倒在地上,纷纷奔到自己的主人跟前,伸出舌头,去,舔舐主人。 而场上的那个皮球见到此情形,气的哇哇鬼叫。那个随从也在大声的叫嚷:“你们这群笨蛋,快起来,咬死他们!” 但那些汉子受到的打击是猛烈的,一时间,都难以起身,任凭那个随从如何咒骂,都没有一个人起身。 场上的观众再一次傻了眼,没有想到,方才还是一边倒局势,瞬间又大翻盘,纷纷骂爹骂娘,哭爹喊娘。 凌寒见那些巨狼都已经不再进攻,便想走回到天宝的身边。 那知,天宝忽然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并且发出了一阵异样的声音。这声音,竟有些像白朗的声音。 那些巨狼听到天宝的声音后,先是一愣,随后竟朝着天宝奔来。 凌寒见状顿时一惊道:“天宝,你怎么把这些畜生引过来了?” 天宝并没有答话,而是继续呼叫。凌寒急忙想要出手,但天宝一把拉住了凌寒。 凌寒着急的道:“天宝,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么?” 几匹巨狼急速的从凌寒的身边穿过,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攻击凌寒,而是围到了天宝的身边,居然温顺的趴了下来,甚至有两匹巨狼,居然晃起了扫帚一般僵硬的尾巴。 这回轮到凌寒目瞪口呆了,一样被惊得掉下下巴的还有场上的那些观众。 那个皮球见到狼群都聚到了天宝的身边,气愤的挥舞着拳头吼道:“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南!” 但那群狼只是竖起耳朵听,并没有一丝的动作。 天宝看到那十匹巨狼都听话的围到自己身边,随后又呜呜叫了两声,指了指凌寒,示意,凌寒是朋友,不是敌人。 那十匹巨狼果然听话的朝着凌寒摇摇尾巴。凌寒心中大喜道:“天宝,你怎么有这样的本事?” 天宝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大声呵斥了一声,朝着地上那十名汉子一指。 那十匹巨狼眼露凶光,露出利齿,居然像是听了命令一般,朝着依旧在地上翻滚的那十个汉子扑去。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起,就像是利刃划破长空。 台上的众人都不忍心看到眼前的一幕,十匹狼扑向了自己曾经的主人,但它们却没有一丝的情面,直接将那些汉子的咽喉咬断。 鲜血染红大地,凌寒虽然不想妄开杀戒,但他无法阻止天宝下命令,他也无法阻止群狼下毒口。 场上一片宁静,就连那陆青菲都沉默不语。他看不出凌寒用了什么妖术,居然比那些汉子的妖术还要诡异。他也不知道天宝用了什么妖术,居然使那些巨狼临阵倒戈,反噬主人。 “无哇啊哇,乱射诶小吧!”那个皮球已经将喉咙喊的沙哑,喊出的话便如公鸭一般的难听,但场上的大局已定,凌寒取得了绝对的胜利,不仅仅将那十名汉子都干掉了,还俘获了十匹巨狼。 第七百一十二章 乱箭齐发灭狼群 凌寒见到台上那些守卫的银甲卫士,此时都已经弯弓搭箭,将箭矢对准了自己与天宝,还有一队银甲卫士,抽出了兵刃,朝着那角门集结。 而那角门的铁栏,也已经关掉,便急忙对天宝道:“天宝,不可胡来,此时时机未到!” 天宝听罢,愤愤的叹了口气,随即又发出一声轻鸣。 那十匹巨狼此时已经奔到了角门,但角门已经关闭,那十匹巨狼只能转着圈乱窜,并且朝着台上一阵嚎叫。 那些巨狼的头上身上,牙齿之上,还沾染着鲜血,样貌十分恐怖。虽然那些巨狼无法攻击到台上的那些观众,还是将那些观众吓得一阵乱叫。 巨狼听到了天宝的呼声,便竖起耳朵,停止了嚎叫,乖乖的伏在了一边,天宝成了这十匹巨狼的主人,气的那皮球暴跳如雷。 这时,只听那陆青菲高声道:“灭了那些禽兽!” 那些银甲卫士听到了陆青菲的号令,立即将矛头指向了那些巨狼,一时间箭如雨下,竟是将那些巨狼纷纷射倒。 皮球见到自己付出巨大心血的巨狼,倒在了箭雨之中,紧忙一边朝着陆青菲高喊:“不,不!”一边想要阻止那些弓箭手。 但陆青菲哪里会理会皮球,而且此时场上箭如雨发,只是瞬间,那些巨狼便被射成了刺猬。 皮球便如一滩烂泥,瘫倒在了座位上。 那些观众又亲眼目睹了一场大战,虽然他们大多都输了银子,但还是被这场角斗所震撼。凌寒与天宝的表现让他们大饱眼福,场上先是一阵静默,随即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的呼声:“ 凌寒!凌寒!” 众人齐刷刷的起身,在这个崇敬强者的角斗场上,凌寒以自己的本事,赢得了众人的青睐。 凌寒听到观众的呼声,缓缓走到了角斗场的中央,而此时,那十名汉子的身上,又发出了一阵热气,朝着凌寒的胸口聚集。 凌寒并没有理会这些热气,而是抬头看着那主持人道:“大人,在下可是胜了!” 那主持人心中盘算,这一场凌寒胜利,又让他赚了不少银子,并且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那些观众虽然都输了银子,但还是高呼凌寒的名字,足以说明,凌寒的人气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主持人满脸微笑的道:“凌寒,这场比试,你自然是胜利了!”主持人说罢,随即一挥手,立刻有一队银甲卫士涌进了角斗场,带队的正是那陆青菲的儿子,陆麟。 陆麟满脸的难看,直接带着一队银甲卫士,将凌寒与天宝团团围住。 “将他们拿下!”陆麟低声喝道。 那队银甲卫士立刻将手中的兵锋指向了凌寒与天宝。台上的众人见那些银甲卫士要对凌寒与天宝不利,纷纷起身,注视着场上的情形。 而那个皮球见到这种情形,也弹起身子高声道:“棋类八颗,杀杀!”眼中露出了一丝凶光。 那主持人见陆麟要对凌寒二人下手,紧忙对陆青菲道:“陆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死局上对付胜利的一方,这恐怕……”那主持环视了一圈,像是害怕引起众怒。 而陆青菲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主持人不用多管闲事。 那主持人只好躬身退到了一边。 凌寒朝着陆麟看了一眼,急忙将天宝挡在身后道:“你们要怎样?” 陆麟道:“扰乱场上秩序,使用妖术,还想逃跑,你们今天别想活着出去!” 凌寒见陆麟一脸的怒色,冷笑一声道:“陆小将军,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想要逃跑的?说我们扰乱秩序,又有何依据?另外,我们又不是妖怪,会用什么妖术?” 陆麟眼珠一转道:“你们这两个奸细,嘴边还挺硬,若不使用妖术,怎么会让那些驯兽师惨死,还控制那些巨狼,想要冲击角门,还不是想要逃走?” 台上的众人听了,顿时发出了一阵嘘声。这嘘声,却是给陆麟的,因为在这不死局中,都是生死搏杀,哪里管什么道义功法,只要能将对手打败,即便是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也一样赢得喝彩,根本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凌寒是这个场上的胜者,胜者的含义便是可以生,输的一方定然是输掉了自己的性命。 陆麟听到场上的嘘声,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挥剑朝着台上指去,高声喝道:“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那些观众听了,不仅没有停止嘘声,还朝着陆麟竖起了小拇指,这个动作,是无比鄙视的含义,那陆麟见了,更加恼怒。 主持人见到陆麟难堪,急急忙忙的奔到了陆青菲的台下道:“将军,还是让小将军回来吧!引起了众怒,可不好收拾,这对不死局的名声可是不大好!” 那陆青菲见到场上如此局面,也是绷着一张驴脸道:“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你不用管,我只会料理!” 凌寒见陆麟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再理会那陆麟。 而陆麟此时见到众人竟是都倒向了凌寒的一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对凌寒道:“你还说不是用的妖法,为什么众人都替你求情?” 天宝轻蔑的看了那陆麟一眼道:“小子,我们是今天的胜者,你出来的时候,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 陆麟听了,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出,抽出宝剑,指向天宝道:“奶奶的,你找死!” 天宝丝毫不惧,反而朝着陆麟的剑尖迎了一步道:“小子,你有本事就刺我一剑试试!” 而台上的观众见状,都竖起大拇指,指向天空,一齐高声喊道:“不杀,不杀!”躲在角落里的那个黑斗篷,喊的最为起劲。 “你当我不敢!”陆麟听到众口一词,更加恼羞成怒,胸口热血上涌,挺剑便刺向了天宝。 凌寒在天宝的身边,那里还会容得陆麟对天宝动手,一闪身,便用两指捏住了陆麟的宝剑。 凌寒已经探查出陆麟的修为,他虽然是陆青菲的儿子,但修为并不太高,只是舒筋中级,较凌寒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凌寒若是想要取陆麟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但凌寒知道,若是伤了陆麟,那陆青菲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但凌寒十分厌恶这个官家子弟,虽然没有想要伤人,却用了一个最打击人的招数,那便是空手夺白刃。 陆麟知道凌寒会出手,但没有想到凌寒的修为居然如此之高,竟是一招就接住了自己的剑。“你也找死!”陆麟低骂一声,随即用力猛的向前一刺,想要刺进凌寒的胸口。 陆麟虽然有杀意,凌寒哪里会老老实实的让他杀。凌寒微微一笑,那对手指只是略略发力,陆麟这一剑,便如被钳子牢牢夹住一般,别说是刺到凌寒,便是一寸都动不了。 陆麟想要抽出宝剑,但也是一样,根本拔不出来。 台上的众人见凌寒与鹿麟僵持在哪里,而且鹿鳞一副无奈的样子都发出一阵讥笑! “这小子,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是啊,仗着自己的家势,还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凌寒,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凌寒眼睛微眯,一股寒气却沿着那凌寒的手指,传到了陆麟的宝剑之上。陆麟只是感觉那剑柄上一阵奇寒透体,竟是将手指都冻得僵硬。 只是陆麟无论如何也不敢放开自己的宝剑,因为身为银甲卫士,都将失去武器,作为奇耻大辱。陆麟咬紧牙关,坚持着不肯放手。但寒气顺着陆麟的手,传到了身体各处,冻得陆麟牙齿开始打战。 凌寒只是想教训教训陆麟,没有想到陆麟这纨绔子弟居然还有些骨气,凌寒担心自己的冰凝气旋太过霸道,怕真的会冻伤陆麟,便将那冰凝气旋减弱。 尽管凌寒手下留情,那陆麟的头上还是结了一层白霜。 “你们……你,们,动手啊!”陆麟朝着自己带来的银甲卫士道,此时他冻手,才想起让手下动手。 那些银甲卫士听到命令,这才纷纷想起参战。其实他们,也都在这两场角斗中见到了凌寒神勇,所以这些银甲卫士还不敢轻举妄动。 但见上司下了命令,立刻挥舞着兵器,就要朝着凌寒与天宝招呼。 “不杀,不杀!”场上的呼唤声更加的震耳,并且那些观众开始朝着场内的银甲卫士,投掷杂物,一时间,西红柿与臭鸡蛋齐飞。尽管又有许多银甲卫士,开始出面维持秩序,但要掌控住这近万人的局面,就凭这几十名银甲卫士,还是难上加难。 一些观众已经开始与银甲卫士发生冲突,虽然银甲卫士都用兵刃在手,但他们却不敢对那些观众如何。若是他们真的敢打那些观众,这将引发更大的冲突。 看这局势,若是陆麟真的要对凌寒动手,那场上定然会发生动乱,凌寒只要稍稍加一点火星,便可以将这不死局的战火点燃。 第七百一十三章 凌寒遭遇绿巨人 台上的观众听到那主持人的话,顿时安静起来,都朝着陆青菲望去。 场上的银甲卫士,也都收起了刀剑,看着自己的最高上司,不只有什么要吩咐。 而那陆麟依旧憋红着脸,想要将宝剑拔出。 凌寒听到陆青菲发话,双指一用力,那宝剑已经被凌寒的冰凝气旋冻得脆硬,竟是硬生生的被凌寒的指力夹断。 陆麟忽然感觉,剑上凌寒的力道一松,顿时向后仰去,接连撞到了两个银甲卫士,才止住了后退。 那两个卫士却是倒了大霉,被重重的撞到在地,顿时哼哼唧唧的叫唤起来。 陆青菲皱着眉头道:“各位卫士,将场中打扫干净,赶快退下!” 陆麟面红耳赤,原以为父亲会为自己出头,没有想到陆青菲却让他们退下,立刻气愤的喊道:“父亲!他们……” 陆青菲冷着脸道:“闭嘴,这里没有父亲,只有将军!” 陆麟见陆青菲动怒,也不敢多言,只得狠狠的剜了凌寒一眼道:“小子,不用你猖狂,今日之事,我不会干休,走着瞧!”说罢,陆麟将那柄断剑,朝着地上一摔,转身奔出了角斗场。 那些银甲卫士见首领离去,也都耷拉着脑袋,几人一组,将场上那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那巨狼的尸体,都搬离了角斗场。 陆青菲见场上已经打扫完毕,又高声道:“今日,我彼岸城不死局迎来了一个高手,凌寒已经取得了三场胜利,若是还能保持全胜的战绩,再有七场,他就可以获得自由!” 台上的众人见陆青菲没有徇私,都高声呼喊起来:“城主英明!” 陆青菲微微挥了挥手道:“凌寒继续发出挑战,还有没有接受挑战的斗士,可以随时出战!” 陆青菲的话音落下,台上的众人都开始小声议论。 “凌寒这小子正是在势头上,怕是没有人敢挑战了!” “是啊,十匹巨狼都不是对手,我看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这凌寒会不会真的会妖术,居然一招未发,就将那些驯兽师都打倒在地!” “你懂什么,这是高深的功法,专门攻心!” “他身边那个汉子也是深藏不露,居然可以控制那巨狼,太他奶奶的厉害了!” 凌寒环视一周,却没有人站起挑战,方才还有几个私人的斗士团跃跃欲试,但见凌寒击败了皮球的狼群后,都不敢再挑战。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高声道:“陆大人,在下有一名勇士,想要挑战凌寒!” 陆青菲原本也担心没有人会挑战,虽然他表面上对凌寒客客气气,但心中对凌寒却是恨之入骨,以他的个性,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 方才他也看得清楚,凌寒没有对陆麟痛下杀手,但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领凌寒的情。虽然陆麟做的不对,但不管陆麟做出如何出格的事,他都是自己的独子。所以,凌寒已经得罪了这个心口不一的霸道城主。 陆青菲见那年轻人出言挑战,立刻开始打量起那年轻人。 凌寒也朝着那年轻人看去。只见那年轻人面容清秀,一身如雪的白衣,身上透漏出一股儒雅之气。 陆青菲见那年轻人器宇不凡,脸上露出了笑容,道:“这位公子看起来面生的很,不知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那年轻人朝着陆青菲一拱手道:“城主,在下秦川,来自望乡城,家父秦福寿,还托小侄给陆城主带好!” 陆青菲一听,眼珠立刻瞪圆,惊喜的道:“原来是秦世侄,世侄到这彼岸城,怎么也不说一声,你父亲可好?” 秦川脸上一红道:“小侄昨日给陆麟兄送酒,本想今日去拜见城主,只是昨夜与陆麟兄多饮了几杯,今日睡到晌午。待小侄到府上拜会,才知城主已经到了不死局中,小侄只得来这不死局中。向来就听说彼岸城的不死局汇聚英豪,小侄心中一直仰慕许久,今日到此,真是大饱眼福,才知之前的传言,所言非虚!” 陆青菲见那秦川文质彬彬,说起话来娓娓动听,不由暗暗点头。以前听闻秦福寿生了个儿子,十分不堪,不过今日一见,这传言真是不可信。 “贤侄,方才你说要挑战这凌寒,是真是假?”陆青菲道。 秦川道:“这凌寒本是望乡城捕获的奸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些手段,小侄手下倒真的有几个猛士,想要领教一下凌寒的高招!” 陆青菲道:“贤侄,若是你不自报家门,老夫还真的认不出,不过怎么好让贤侄派人出战呢?” 秦川道:“城主,按说彼岸城斗士人才济济,小侄真的不该出这个风头,不过小侄被这不死局的气势所震撼,一时间情不自禁,还请城主原谅!另外,小侄也是爱赌之人,也想在这最辉煌的角斗场上小赌一番,若是能够获胜,那可是够小侄骄傲一辈子的!还望城主应允!” 陆青菲越听越是喜欢这秦川,想想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心中不禁有一股火。 “既然贤侄想要赌上一场,老夫自然会答应!不过这场上这小子厉害,小侄可要选个厉害的角色!”陆青菲提醒道。 “城主放心,小侄定会尽力!”秦川笑道。 陆青菲朝着众人看了一眼,高声道:“下面就由来自望乡城的秦川,挑战凌寒!”陆青菲又朝着秦川点头微笑,心中却在想,这秦川此时前来,可不是送酒那么简单。因为陆青菲接到门主的密令,伏击邵洁将军,这最大受益者并不是自己,而是那秦福寿。 邵洁将军一死,那秦福寿自然又官复原职,成了边陲的第一大员,并且还能接手邵洁将军手下的军士,这秦福寿立刻就会实力大增,若是有秦福寿作为同盟,那以后可有多了一个好靠山。 想到此处,陆青菲便吩咐手下道:“去查出秦公子住在什么地方,今天我要亲自去迎接他!” 陆青菲虽然已是一方大员,但是彼岸城唯一比不上望乡城的,就是军士的数量。尽管陆青菲一直想要扩大兵员,但一直遭受门主的控制。陆青菲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与秦福寿建立好关系。 凌寒远远的看着这秦川,他们所说的话,凌寒自然都听得真切。这秦川就是艋丫头未来的夫婿,如此看来,之前听说的秦福寿生了个没有用的儿子,可是真是以讹传讹。 不过凌寒看着那秦川,总是那秦川有些地方很奇怪,但凌寒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奇怪。 天宝此时却来了一句:“这小子,感觉怎么娘们儿叽叽的!” 凌寒一听听天宝说完,才恍然大悟,的确,这秦川似乎缺少了一些男子的刚阳之气,本来就一副书生气,举止投足果真像个女子。 秦川此时朝着凌寒看了一眼,但见凌寒也在看着他,那秦川居然害羞的将头扭向了一边,这一扭,真如那少女般的娇羞。 这时,那角门处又传来了一阵粗重的脚步声。众人便都将目光,投向了那角门处。 终于,众人见识到了这脚步声的来源,只见一个高大野蛮人,从那角门处走出。每一步,都像是重重的擂到地上一般,让众人感觉,大地都在战抖。 那主持人立刻开始了报幕:“这个野蛮人斗士,来自望乡城的寂静岭,力大无比,曾经以一敌十,当然,他的敌人都是与他一样的野蛮人,他在望乡城的不死局中,还没有一次败绩!大家可以踊跃参与竞猜!” 众人见到了那个野蛮人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野蛮人居然比昨日大蛇干掉的那个野蛮人还要高出一尺,粗壮的大腿便如大象一般,健硕的上身肌肉隆起,一条胳膊便有那水桶般粗细。 那野蛮人双手缠住铁链,哗哗作响,那巨人一回头,脸上赫然带着一个巨大个钢铁骷髅面罩,一双大眼睛闪着寒光。 以往也有不少的野蛮人被抓到这不死局,但这个野蛮人,实在是太过强大,即便是天宝与那野蛮人一比,便如大人与三岁孩童的比例。 场上的观众见到这野蛮人,顿时被他强大的气场所吸引,这些观众,原本就是墙头草,立刻倒戈,纷纷掏出荷包中最后的银两,买这野蛮人胜。当然,还有一些观众对凌寒依旧抱有一丝希望,但见到周围众人,纷纷买了野蛮人的赌注,也就不再坚持。 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黑斗篷,依然走到那赌桌前。 那个年轻人已经熟悉了那个黑斗篷,讨好似的问道:“大爷,还买胜么?这场赌局凌寒的赔率已经达到了二十!” 年轻人心中暗想,终于等到我回本的机会了,凌寒即便是再厉害,这一场恐怕也难以取胜。 那黑斗篷微微一笑道:“十万两,凌寒胜!” 凌寒远远的看着这野蛮人,心中也有些惊异,不过凌寒自然不会退缩,因为他也无路可退。 第七百一十三章 醋意盎然寻上门 那野蛮人一听到鼓响,便高吼一声,随即气势汹汹的朝着凌寒与天宝扑了过来,虽然三人还有些距离,但那野蛮人一步竟是比常人要大出六七倍,瞬间就扑到了凌寒的身前。 随即挥舞着铁链,朝着凌寒劈头盖脸的抽来。那铁链都有碗口粗细,常人抡起需要费些力气,但在那野蛮人的手中,便如小孩子的玩具一般轻松。这铁链若是打到人的身上,只需一击,便可让人筋骨寸断。 凌寒见那铁链来势凶猛,抓起天宝一闪身,便退后了几丈远,随即将天宝推到一边,急急的道:“快躲的远一些!” 凌寒说罢,没等那野蛮人再次攻击,便如一道闪电一般,挥掌直奔那野蛮人。 那野蛮人虽然力大无比,气壮如山,但速度还是较凌寒慢一些,凌寒因为身高不够,这一掌只是击在了那野蛮人大腿之处。 那野蛮人只是感觉到一阵疼痛,却丝毫无伤,低头又用那铁链,抽向了凌寒。 凌寒这一掌,已经用出了七成的功力,足以开碑裂石,没有想到,这野蛮人居然如此抗打,只得利用迅捷的身法,躲开了野蛮人的一击。 那野蛮人腿上中掌,气的嗷嗷直叫,凌寒这一掌,彻底的激怒了他,只见他左右开弓,将两条铁链,挥舞的密不透风,招招攻向凌寒的上身。 饶是凌寒身法敏捷,但在这暴风雨般的攻击面前,也只有连连后退。 众人见那野蛮人简直是无懈可击,竟又纷纷喝彩。 就连那陆青菲都连连颔首,心中暗想:凌寒,你小子的死期到了,倒是省着爷爷我再耗费心机。 凌寒接连胜了三场,若是让凌寒能连胜十场,便得给予他自由,这在陆青菲的心中,是万万不能的。 永生门门主虽然大赦,却让凌寒这般的囚徒进入不死局,目的还是将他们都绞杀殆尽,只是说的冠冕堂皇。 而这场阴谋的实施者,就是陆青菲。一方面,陆青菲要借此机会,除掉名声日盛的邵洁;另一方面,就是要将这些囚徒都消灭在不死局。 最开始,陆青菲并没有在意凌寒与天宝,只是以为他们与以前的奸细一样,都是被安上的罪名,进了不死局,自然就是待宰的羔羊。没有想到,凌寒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不光干掉了大蛇,还将那皮球的巨狼队歼灭。陆青菲这才明白,场上的少年并不是好相与。 此时有着野蛮人拼命,自然比他再派些斗士要好得多,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 那秦川看到凌寒左突右支,已经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台上只有一个人,正在为凌寒担心,那便是那个黑斗篷。说是担心凌寒,其实他也在担心自己的银子。凌寒再前两场,已经为他赚了不少银子,若是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凌寒,这一场,就不会只出十万两。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野蛮人太过于强大。 凌寒虽然一直在躲闪,但他也在寻找可乘之机,眼见得那野蛮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给凌寒的机会确是越来越少。 毕竟凌寒不似以前的畅血修为,内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经过一阵的躲闪之后,凌寒的脚步渐渐变得缓慢。 天宝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大声提示道:“凌寒小心!” 野蛮人那两条铁链如同两条巨蛇一般,张开大口,随时都要将凌寒吞噬,凌寒的脚步变得缓慢,那野蛮人经过这一阵攻击,速度也降了下来。 野蛮人借助那铁链的攻势,依旧逼得凌寒连连后退。虽然那野蛮人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就连场上的观众都能听得到,就如一头老牛在身边喘息一般,但那野蛮人真有一股牛劲,一直只是进攻,招式虽然简陋,却是最有效的进攻。 凌寒的额头上也开始冒出冷汗,抹草过花步一直在消耗凌寒的功力,接连三场的角斗,让凌寒的体力功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凌寒心中也感觉大为不妙,眼前的野蛮人那粗壮的胳臂始终在自己的眼前晃悠,那两道铁链,扬起了一阵尘灰,让凌寒的眼前昏黄一片。有几次,凌寒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才能躲过野蛮人的进攻,处境着实危险。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真的会败了!”凌寒心中暗想,随即凌寒忽然轻鸣了一声,声音便如羌笛一般,传向四面八方。 那野蛮人听到凌寒的这声轻鸣,忽然停止了攻击,呆呆的站在了场上,直直的盯着凌寒。 凌寒这一声,却是运用起了神识攻击,这便是凌寒的聪明之处。像对付大蛇一般对付野蛮人,身法已经不管用,只能作为保全自己的手段。凌寒与野蛮人之间,毕竟隔了那铁链的长度,现在只有凌寒挨打的份,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但凌寒运用神识攻击,可以超越这铁链的长度,直接攻击到那野蛮人的神识。 凌寒在上一场,对付狼群的指挥者,已经动用了一次神识,将那十名驯兽的汉子震倒,天宝才有可乘之机。那一次攻击,凌寒一次攻击十个人,已经耗费了不少神识之力,这一招对付野蛮人,凌寒便将仅存的一点神识之力发出,没有想到,居然起到了效果。 凌寒眼见那野蛮人一动不动,便高高跃起,一拳击向那个野蛮人带着骷髅面罩的头。 台上的观众见状,都开始惊呼,他们也没有料到,凌寒居然开始绝地反击。 那陆青菲见了,又开始皱起眉头,他借刀杀人的诡计眼看就要落空。 秦川见到凌寒反击,脸上并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像凌寒获胜,他也会赢钱一样,丝毫没有替那野蛮人担心。 那个黑斗篷终于舒了一口气,凌寒没有让他失望,他反而对自己有些失望,那就是,没有相信凌寒,这一场又少赢了许多银子。 眼看着凌寒的重拳就要轰到那野蛮人的脸上,那野蛮人忽然伸出了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凌寒捉住。 凌寒大吃一惊,这野蛮人居然会使诈,这竟然是一个陷阱? 凌寒身体被那野蛮人牢牢抓住,竟是一动也动不了。 天宝见状,急忙朝着凌寒奔来,只是他的腿脚依旧不便,才跑了几步,便失去重心,一头栽倒在地。 “凌寒,快跑!”天宝高声喊道。 凌寒倒是也想跑,只是任由他如何挣扎,就是难以挣脱。 “杀了他!杀了他!” 场上顿时呼声雷动,若是那野蛮人将凌寒杀掉,这一场角斗就可以结束。那些观众就可以拿赌金了,虽然野蛮人的胜率比,只有十倍,但也足以弥补他们今日前两场的损失。 那野蛮人双手握着凌寒,将凌寒的双臂紧紧的钳住,只要他略微一发力,就能将凌寒捏成一堆肉泥。 不过那野蛮人并没有发力,而是呆呆的看着凌寒。 凌寒感觉到那野蛮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一股股的腥臭之气,从那野蛮人的口中发出,熏得凌寒头晕目眩。凌寒心中暗自叫苦:这下可完了,什么血海深仇,玄皇霸业,都要在今日葬送。 那野蛮人忽然“荷荷”两声,随即将凌寒朝着天上抛了出去! 凌寒顿时如同一只小鸟般,飞向天空,只是这一次,凌寒并不是自愿的。 凌寒想运用真气控制住身形,只是真气已经在最后一攻中,消耗殆尽,到了最高点的时候,凌寒朝着那野蛮人看了一眼,只见那野蛮人的眼中竟是闪烁着友善的光芒。这让凌寒又惊又喜,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凌寒又落到了那野蛮人的手中,只是那野蛮人并没有用力,紧接着,那野蛮人再次将凌寒抛起,又轻轻接住。 野蛮人接连抛了凌寒三次,第三次,凌寒终于控制住了身形,落在了那野蛮人的巨掌之上。二人就像杂技场上配合默契的搭档一般,让在场的众人都目瞪口呆。 “傻大个,你在做什么,杀了他!”那秦川终于看不过去了,虽然他看起来不似秦福寿一般的奸诈,但他的心肠却是一般的毒辣。表面上文质彬彬,其实秦川此次来的目的,有一半也是要对付凌寒。 说起来秦川来对付凌寒的理由也很可笑,那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秦川与艋丫头有婚约在先,虽然秦川并没有多喜欢艋丫头,但他生性怪异,认为是自己的人,就当成了自己的一件物品。 艋丫头对凌寒十分关心,虽然她被婚约束缚,但在心中,还是对凌寒生出了爱慕之意。在凌寒被关押在那望乡城时,艋丫头还亲自前去,给凌寒送去石馍酒。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自然传到了秦川的耳朵里,他原本就是小肚鸡肠,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对别的男人好,这却是不能忍受。于是秦川便带着自己手下最厉害的斗士,来这彼岸城不死局报复。 这场角斗,秦川早就谋划好了,只是刚好赶上凌寒发出全场挑战,这正中秦川下怀。 第七百一十四章 陆家子弟探天牢 “朱大人,凌寒有礼了!”凌寒虽然不大喜欢这朱牢头,但这朱牢头处处恭敬,凌寒此时身在屋檐下,也不得不客气一点。 那朱牢头急忙摆手道:“凌兄弟,今日你可是威风的紧,居然连胜三场,整个彼岸城都已经传遍了!” 对面的那些囚徒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都惊得站了起来,纷纷奔到牢前,想要亲口问问凌寒。 朱牢头听到身后的异响,回头看了一眼,骂了一声:“你们激动个什么?若不是凌寒接连挑战三场,你们都得被那恶狼吃掉!” 那些囚徒听到朱牢头的呵斥声,赶紧找个地方躺好,再不敢朝着那边看。但一个个的眼睛,却在不停的偷瞄,心中都在暗自琢磨,这凌寒果然厉害,居然能连胜三场,难怪回来的有些晚。 凌寒道:“今日在下只是侥幸获胜,说来惭愧!” 天宝听到朱牢头的声音,一股脑从床上站起,高声道:“老朱,给没给老子带酒肉,老子都快饿死了!” 朱牢头听到天宝如此无礼,并没有动气,反而笑道:“急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说罢,朝着身后的小山道:“快给二位兄弟带上来!” 那小朱提着个大食盒,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敬佩的朝着凌寒道:“公子今天太威武了,我们赢了…….” “要你多嘴!拿你的酒肉得了!”朱牢头呵斥道,随即对天宝道:“天宝兄弟,今天我们大获全胜,不仅狠狠的打了陆青菲的脸,还赢了十万两银子!这些是兄弟你的!” 朱牢头说罢,从怀中抽出了几张银票,隔着铁栏递给天宝。 原来,那黑斗篷就是朱牢头派去的,这三场豪赌,让朱牢头成为最大的赢家。收获了三百多万两。不过这朱牢头却是十分的吝啬,仅仅给天宝拿出了十万两。 天宝头也不抬,接过那几张银票,放在手中团了团,又递给了朱牢头道:“不用给我,在这里也用不着,还不如几张草纸好用!” 朱牢头有些尴尬的道:“天宝兄弟说的是,现在是用不上,不过以后一定能用上!” 天宝道:“等能用到的那一天,再给我吧,快给我上酒菜!” 朱牢头堆笑着接过那几张被天宝揉的皱巴巴的银票道:“等兄弟重获自由的那一天,朱某一定给兄弟包个大红包!小山,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二位兄弟上酒!” 就在此时,一个守卫忽然跑了过来道:“朱大人,陆小将军来访!” 朱牢头眉头一皱,低低的骂了一句:“奶奶的,这小子又来做什么?你告诉他,我这就出去!”说罢,又回身道:“二位兄弟在此慢用,我去会会他! 那个守卫道:“陆小将军说,要拜见凌寒!” 朱牢头听了,脸色一变道:“妈的,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带他进来吧!” 那守卫听罢,又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朱牢头道:“这小子,就是陆青菲安插在我牢中的奸细,没准又回去说什么,哪天我心情好,非得去看看他老娘不可!凌兄弟,你今日在场上折了那陆小将军的宝剑,让他很是丢脸,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凌寒笑道:“这里是朱大人的地盘,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朱牢头见凌寒有恭维的意思,笑着道:“那是自然,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凌兄弟还是提防着点!” 这时,一阵脚步声又传来,“朱大人好敬业,还亲自给这些下贱的囚徒送吃的!若是不细看,我还以为朱大人是那专门送饭的伙计!”陆麟一身白色丝绸便装,包裹着着他那匀称的体型,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他的话却是夹枪带棒。看来场上的怒气,陆小将军还没有发泄出。 “小将军说的哪了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门主既然大赦天下,还给这些囚徒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本官自然要让这些囚徒吃的香,睡得好,到时多在角斗场坚持几局,我想,陆大人的腰包才能肥一些吧!”朱牢头道。 “哦?朱牢头忧国忧民,真是我等臣下的楷模,回去我定当禀报父亲,让父亲给大人写道嘉奖,并且告知门主!”陆麟阴阳怪气的道。 “嘉奖就不必了,这都是本官分内的事。”朱牢头道,“不知小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陆麟指了指手的食盒,一脸阴郁的道:“我来这里,能有什么鬼事,给几个恶鬼送点吃的!他们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事,还得让老子给送吃的!” 朱牢头一脸诧异的道:“哦?陆小将军还有亲朋也关在这里么?他们犯了什么罪?怎么不早告诉本官一声,你看这都是自己人,本官还可以好好照顾一下!” 陆麟俊脸一绷道:“我怎么会有亲戚在这里?都是一群臭囚犯!” 朱牢头道:“那本官可是不明白了,我这里的囚犯,重罪三百,轻罪七百,这一千多张嘴,不知道陆小将军要给那个囚犯送东西吃?” 陆麟没有听出朱牢头是有意调侃,依旧气呼呼的道:“我来这里还能看谁?自然这人与那些臭囚犯不同,他现在在这彼岸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英雄!”陆麟说罢,朝着已经退回牢房里面的凌寒一指道,“就是这个凌寒!” 牢房里面,凌寒正在静静的躺着,就像是没有听到陆麟的话语一般。凌寒不想理会这陆麟,所以也不屑起身。而天宝侧躺在他自己的床上,浑身微微的抖动,还发出一阵吧唧吧唧的声音。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天宝正捧着一半鸡腿,吃的正欢。 “凌寒?莫非小将军与这囚徒是旧相识?”朱牢头问道。 “风铃岛的奸细,我怎么会认得他?”陆麟依旧嘴上没有积德。 “那小将军为何还要来给他送饭,这小子的嘴可是够硬,两天一夜,只是吃了一顿饭!”朱牢头道。 陆麟道:“朱大人,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若不是家父有命令,我是如何也不会再进你这猪圈的!” 朱牢头见这陆麟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知道这小子在不死局受挫,心中不由暗笑,但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 “原来是陆城主的意思,这可真是稀奇,陆城主什么时候关心起我这地牢来了?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朱牢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若是那陆青菲的意思,定然有阴谋。“用不用我将犯人凌寒喊出来?” “那就喊吧!我办完好走!”陆麟不耐烦的道。 “凌寒,有人看你来了!快出来!”朱牢头高声道。 “我在这里与别人不熟,也不想见任何人,让他赶紧走吧!”凌寒虽然知道是那陆麟,但凌寒却不害怕得罪他,因为在那不死局上,凌寒已经彻底的得罪他。 陆麟听到凌寒的话,顿时怒气横生道:“凌寒,别不识好歹,我爹见你是个人才,特地派我来给你送些酒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牢头也在一边敲响边鼓道:“凌寒,陆大人可是从来没有对一个犯人这么客气,你最好还是出来!” 凌寒依旧没有动弹,只是回声道:“在下敬酒也不吃,罚酒也不想吃,还是留着陆大人自己吃吧!” “凌寒,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陆麟怒吼道,他已经气到了极点,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今日在在数以万计的观众面前丢脸,此时凌寒又给他吃了个闭门羹,自然暴跳如雷。 “哎哎,小将军息怒,这小子帮助陆大人赚了不少银子吧?如若不然,陆将军也不会这么看好这凌寒吧!”朱牢头道。 陆麟眼珠一转,心中忽然明白,难怪父亲让自己亲自前来,这凌寒连胜三场,就连自己托人下的注都输了三五万,那全场的观众在这三场角斗之后,多数都栽在了凌寒的身上,少的输上几百两,多的输上几万两,那不死局的收成已经达到了一个天文的数字。 陆麟想到此节,心情微微有些放松,便道:“凌公子,方才别怪本将无礼!家父实心实意的想结交下阁下!” “凌寒,还是起来吧,难得陆将军还惦记者你。还是出来一见吧!”朱牢头道。 凌寒听到那陆麟说了软话,心中也有些纠结。虽然自己处于这牢笼之中,但这彼岸城最大的势力还是那陆青菲,自己虽然不怕死,但凌寒却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成为那陆青菲的敌人。 陆青菲此时公然示好,凌寒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想到此处,凌寒起身走到牢边道:“原来是陆将军,让将军久等了!” 那陆麟看到凌寒出来,心中虽然还有些怨恨,但毕竟自己有父亲的命令在身,又料想自己并不是凌寒的对手,便笑着道:“凌兄弟一战成名,让我等等又有何妨?” 其实陆麟心中所想的却是:若不是看在你给我不死局赚了那么多银子的份上,你早就死一万次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潜龙得水欲乘风 凌寒微微一笑道:“不知陆将军屈驾到此污秽之地,有何贵干?” 陆麟也笑道:“凌兄弟,今日你我在那不死局上有些冲突,这都是一场误会,回去之后,家父给我一顿训斥,说凌兄弟乃是人中龙凤,此时虽然身陷囹圄,但蛟龙岂是池中物,他日定然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之事,所以,家父命我,带上薄酒素菜,向凌兄弟赔罪!” “说什么赔罪,在下此时却是待罪之身,那里敢劳烦陆将军赔罪?”凌寒道。 “凌兄弟不用妄自菲薄,家父十分看好你,并且嘱咐在下,今夜一定要陪着兄弟吃好,明日好有精力,再次挑战不死局!”陆麟道。 “什么?陆将军明日还安排凌寒参加不死局?”朱牢头瞪着眼睛道,“这会不会太过劳累,毕竟凌寒今日已经恶斗三场?” 陆麟笑道:“这不是凌寒自己的要求么?家父也想早日给凌兄弟自由之身,到时好为永生门效力!毕竟,如同凌兄弟这样的人才已经不多见了!” 凌寒听着陆麟的话,心中暗想,这陆麟方才还暴跳如雷,对自己恨之入骨,为何此时,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这其中定然有蹊跷。又听陆麟说陆青菲想要将自己招致麾下,心中更是怀疑,这陆青菲定然是有什么大的阴谋。 “在下先感谢陆将军的美意,不过在下的罪名可是风铃岛的奸细,你们就不怕在下真的是那奸细,到时会连累二位?”凌寒平静的问道。 虽然凌寒的声音并不大,但陆麟与朱牢头听了,心中都有些打怵。不死域与风铃岛向来势不两立,因为彼此通道已经封死,所以近些年月,才没有无休止的纷争,但一提起风铃岛,不死域之人还是咬牙切齿。 “凌兄弟多虑了,家父看人的眼睛想了独到,若是风铃岛的奸细落到不死域中,早就招供了,他们知道,谁也挺不过不死域的大刑,而凌兄弟从望乡城,辗转到彼岸城,从来没有招供过,这只能说明一点,凌兄弟果真是无意中,闯入这不死域,凌兄你说是不是这样?”陆麟道。 凌寒听了,不由暗暗感叹,这陆青菲难怪可以做到一方大员,他的心机还真的很重。凌寒又一想,不仅这陆青菲的心思敏捷,那邵洁将军也是一样,并没有给自己用上大刑,只是如邵洁将军那么聪慧勇猛,依旧敌不过这陆青菲,看来,这陆青菲才是个老狐狸。 “依本官所见也是,凌兄弟一表人才,又怎么会是风铃岛的奸细呢?”朱牢头补充道。 “多谢二位大人理解,在下也不想背负这不白之冤!”凌寒道。 “凌兄弟放心,以你卓绝的修为,在这不死局上再取得六场胜利,一定没有问题!不久你就会恢复自由之身,到时依附在陆城主的身边,飞黄腾达,到时可别忘了我这个牢头!”朱牢头道。 凌寒道:“朱大人过谦了,凌寒在下只是阶下囚,朱大人身为这地牢的一号人物,以后还得承蒙大人关照!” 陆麟道:“二位就不要客气了,在下带来了酒菜,在聊几句就都凉透了,凌兄还是先用饭吧!”陆麟说罢,打开了食盒,只见里面都是些精致的菜肴。 有一盘翠玉一般的油菜,有一盘紫薯炸成的丸子,有一盘切成透明薄片的苦瓜,有一盘红艳艳的辣椒,还有一盘像是烤过的肉片。 这五盘菜,比起朱牢头带来的肥鸡,可是胜过许多,比起牢中的残羹冷炙,简直是天渊之别。 凌寒看着那些菜肴,心中也暗暗吃惊,这彼岸城的厨子也非同小可,那些菜品,无论是刀功,还是色香,都堪称一品。 对面那些囚徒闻到了这奇异的菜香,眼中都充满了渴求之色,纷纷开始吞咽口水。 陆麟见凌寒的眼中有些惊异,有些得意的道:“凌兄弟,别看了,先吃一些吧!”陆麟说着,拿出食盒中的一壶酒,斟满一个酒杯,递给凌寒,“凌兄,请用酒!” 天宝闻到了酒香,也起身,抹了抹油腻腻的嘴角,将口中的鸡肉咽下道:“怎么,有好酒好菜,也不叫我一声!”说罢,走到凌寒跟前,一把接过陆麟手中的酒杯,就要饮进。 凌寒急忙拉住了天宝的胳膊道:“天宝,且慢!”说着,挥手将天宝手中的酒杯夺过道:“这是陆将军给我的酒,你怎么能够先饮?”说罢,朝着天宝眨了眨眼睛。 天宝会意,凌寒这是害怕那陆麟在酒中下毒,方才天宝此举,也是害怕凌寒贸然就饮酒,再着了陆麟的道。 凌寒接过酒杯,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下,只觉得一股甘冽之气扑鼻而来。 “真是好酒!”凌寒道。 那陆麟虽然有些莽撞,但也不是白痴,他见凌寒只是略略闻酒,便道:“凌兄且慢,在下方才多有得罪,本当先饮一杯赔罪!” 陆麟说着,又倒满了一杯酒道:“在下先饮为敬!”说罢,一口将酒杯喝干。 凌寒见陆麟做此举动,知道陆麟是为了打消自己的戒虑,便道:“陆将军好爽快!”说罢也喝了一杯酒。 天宝见凌寒喝完丝毫无碍,便放下心来,反而不再要酒喝。 “二位仁兄请用菜吧!”陆麟给凌寒与天宝递过两双雕工精致的象牙筷子。 凌寒看着那菜肴,便夹了一块青色的油菜,放入口中。那油菜虽然普通,但刚刚入口,凌寒的眼睛顿时一亮道:“这厨师好手艺!” 陆麟见凌寒夸赞菜肴,脸上更为得意,微笑道:“凌兄有所不知,这个厨子刚刚来到陆府不久,但他的手艺可真是一绝!” 凌寒收起筷子,对天宝道:“天宝,你也来尝一尝!” 天宝见那菜品只是些清淡之物,虽然色香俱佳,但天宝却没有兴趣,连连退却道:“我吃饱了!”其实那鸡腿才是天宝的最爱。 凌寒道:“天宝,你尝尝吧,错过了这等美味,可是十分可惜!” 天宝见凌寒说的诱人,便夹起一块放入口中,顿时大嚼起来,一边嚼,一边道:“好吃,好吃!这味道很是特别!” 凌寒看着天宝道:“你说这哪里特别?” 天宝道:“特别好吃,好像以前在哪里吃过!” 凌寒笑道:“我们自从到了这不死域,却在哪里吃过这么好的菜,都是是牢房饭了!” 天宝眨巴眨巴眼睛,回想了一下这段时日的经历,果然如同凌寒所说,真的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吃过,就是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兄弟,这块肉是什么肉,这么有滋味,比我吃过的鸡腿还要香?”天宝朝着那陆麟道。 “这位是天宝兄吧,今日你发出轻音,控制那巨狼,这功夫可真是奇异,让小弟大饱眼福!”陆麟看着天宝,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天宝见陆麟恭维自己,心情大好,小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道:“这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功法,是我家传的秘术!” 陆麟十分感兴趣的问道:“不知天宝兄可否告知一二,让在下也长长见识!” 天宝连忙摇了摇头道:“小子,既然说是秘术,自然就不能跟外人提及!”天宝说罢,又夹了一块看似清淡的肉,放入口中,同时含含糊糊的问道:“我问你,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陆麟道:“天宝兄,这是家父打的鹿肉,是由我府上的厨师烤制而成!” 凌寒默默在每盘菜中,夹了一口,都细细的品尝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对着陆麟问道:“不知府上这位厨师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 陆麟道:“这个厨子到我府上,才三天,但这三天的饭菜,可是顿顿没有重样!搞得小弟都不想出去了!”陆麟见凌寒的神情有些紧张,便反问道:“怎么,凌兄,莫非你认得这厨子?” 凌寒道:“在下在这不死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这牢中度过,怎么会认得府上的厨子?” 陆麟笑道:“若是凌兄不弃,待凌兄恢复自由之身,小弟定然在府上备上一桌上好的酒席,恭候凌兄的大驾,到时凌兄一定要赏脸啊!” 凌寒道:“那我可得多谢陆将军了!” “陆将军,你方才说明日安排了三场角斗,凌兄弟的对手都是何人?”朱牢头忽然发问。 凌寒听到朱牢头的问题,也注视着陆麟。 那陆麟道:“明日凌兄的对手,说起来朱大人也应该知道,一个是八臂金刚,一个是绝命毒师,还有一个是千手观音!这三个人都是不死局的斗士!” “什么?是他们三人?”朱牢头听罢,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凌寒见朱牢头的表情有异,便问道:“怎么,朱大人,这三人十分厉害么?” 朱牢头并没有答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那陆麟。 陆麟见朱牢头死死地盯着自己,便问道:“朱大人,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第七百一十六章 不死局布不死赌 陆麟却一脸委屈的道:“朱大人,你这可错怪小将了,这几个人都是不死局派出的,这与小将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朱牢头道:“陆小将军,这不死局不是归陆大人管理么?” 陆麟道:“朱大人,你是知道的,这不死局的收成,有一半的确归我们城中支配,但不死局的斗士,可都直属与不死局总部,我们只是负责协调管理,真正的大权,还在不死局自己的手里!派那个斗士出战,也不是我们说的算!” “你是说,这望乡城不死局现在归那马面管?”朱牢头问道。 “正是那马总管全权负责!”陆麟道。 天宝一边吃着,一边嘟囔着问道:“那什么观音金刚毒师的很厉害么?一听就是些虚张声势的家伙!那个什么人头马面又是个什么东西?” 朱牢头道:“天宝兄弟,你可不要小瞧这几个人,那八臂金刚,擅长各种兵刃,什么刀枪棍棒,他都耍的有模有样!而与他对阵的对手,都摸不到他要使用什么兵器,所以防不胜防,谁与他对阵,那可真是不知道会怎么死!” “依我看,他是样样精,样样松!”天宝道。 “是啊,我们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陆麟道,他的角色转换倒是迅速,说的好像自己就是凌寒一边的一样。 “那什么毒师,还有什么观音又有什么本事?”天宝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绝命毒师,据说是杏林一门旁支毒门的弟子,一身毒物,谁也不愿与他对阵,若是遇上绝命毒师,简直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杀了!”朱牢头道,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天宝道:“哪有这么恐怖,蝼蚁尚且惜命,还没有对阵,就要自杀,那都是傻子的做法,都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左右都是一死,怎么也得争个鱼死网破!” “天宝兄你有所不知,面对绝命毒师,你根本没有机会,只要你靠近他,就会被他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刚可怕的是,他的身上,不知藏了多少只可怕的毒虫,什么蛇蝎都是寻常之物,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毒虫,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陆麟一脸的寒意。 “是啊,中了那绝命毒师的毒之后,他还偏偏不让你死的那么痛快,而是取出些毒虫,对你反复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痛苦哀嚎而死!不过那些观众似乎都很喜欢这个毒物,每当这个毒物有对决之时,上座率都是最高的,而且那些观众的反应也是最激烈的!” 天宝问道:“那是为什么?那些人都不怕么?” “怕什么怕,痛苦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他们才能从中得到乐趣!想是他们对于拳拳到肉的搏斗已经不感兴趣了,毒师给了他们一点新鲜的刺激!”陆麟道。 凌寒听着他们说起用毒,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马神医,那个天天与毒虫为伍的干瘦老头。随后凌寒又想起了露琼,露琼跟着马神医学艺,马神医自然会倾囊相授,到时候露琼会不会成为一个小毒物? 凌寒知道,露琼一定不会成为小毒物的,因为露琼生性善良,只会成为车神医一样,悬壶济世的神医。但凌寒倒是希望露琼也学会用毒,江湖险恶,若是没有一技防身,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会被人欺负。 要是自己能够陪在露琼身边就好了,那就可以随时的保护她。 “千手观音又有什么本事?是他长了一千只手么?”天宝听得津津有味,见朱牢头不说话,又急忙问道。 “这个千手观音就更加厉害了!最擅长的就是暗器伤人!什么追魂钉,菩提子,飞蝗石,袖箭,梭镖,飞刀,都会使用,而且百发百中,局中都称‘千手观音,例不虚发!’所以,他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朱牢头道。 “那不死局还可以用暗器啊?”天宝问道。 “天宝兄,不死局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只要能不死,管你用什么办法!对了,我听说你还会说狼语,控制那巨狼,这又是怎么回事?”朱牢头问道,脸上也有一丝的敬畏。 “还说呢,若不是你小子将那些狼宝射死,我就有许多的宠物了!”天宝说完,狠狠的剜了陆麟一眼。 陆麟有些难堪,急忙解释道:“当时的情形,我以为你要纵狼行凶,为了保护那些观众的安全,所以小弟只有出此下策!还请听天宝兄见谅!” 天宝道:“好了,过去的事情我就不会再追究了,你就按损失补偿我就好了!” 陆麟道:“天宝兄,既然不追究,怎么还要赔偿啊?”虽然陆麟不差钱,但他花钱从来都不是没有来由。向天宝这样的无理要求,陆麟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天宝道:“谁说是无理的要求?朱大人,你给评评理,看看他应不应该赔偿?” “我今天又没有去,还是不要让我评这个理!”朱牢头倒是会明哲保身,连连摆手道。 陆麟道:“那巨狼是那个矮冬瓜的,又不是你的,小将让部下射死群狼,你又没有什么损失!要赔偿也得是那矮冬瓜找我赔偿!” 天宝小眼睛一瞪道:“那狼群都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你觉得那矮冬瓜还能控制得了么?” “这……”陆麟顿时哑口无言,尽管大家都知道天宝在强词夺理,但陆麟此时也没有什么话语反驳,因为在不死局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战利品属于胜者。 “一切属于胜者!这一点本官倒是知道,陆小将军,本官也不能偏袒!看来,你还真得赔偿天宝兄弟!”朱牢头一脸坏笑的道。 天宝听到朱牢头如此说,更是打蛇随棍上,“陆兄弟,叫你一声兄弟,我也不是高攀,你看看陪给我什么好,那十匹巨狼,都是稀有的品种,真是太可惜了,若是有那巨狼,还怕什么金刚罗汉的,咬死他们就是!”天宝大声道。 “既然天宝兄看得起小弟,那小弟自然会赔偿,天宝兄弟开个价码吧!”陆麟见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道。他心里有些害怕,害怕天宝狮子大开口,今日不死局上虽然赢了钱,但自己下的注却是血本无归。 天宝想了想道:“今日就先放过你,等我想好了再说!” 陆麟见天宝给了喘息的机会,立刻道:“那好,就等天宝兄弟想好的!这笔账,就先记着!”陆麟的心中却打着小算盘,明日凌寒对战三大高手,这胜负还是未知,万一凌寒输了,这笔账可就是死无对证,即便自己为了讨个心安,大不了多花几两银子,买点烧纸,糊弄糊弄这两个死鬼就好。 想到这里,陆麟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凌寒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心中却在暗暗思索,自己为这不死局赚了这么多的银子,为什么这不死局还会派出高手对付自己呢?难道他们不想赚钱了? “我要是死了,对这不死局有什么好处?”凌寒忽然发问道。 “这……”陆麟抓了抓脑袋,说不上来,他还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若是凌兄输了,那不死局可是会赢钱了!看今天这阵势,若是明天凌兄再次出马,那些赌客可都会将宝压在凌兄身上!” 朱牢头却摇了摇头道:“不对,这马面还是有些眼力,他这步棋可是玩的很大啊!” “朱大人,您站的高,看得远,这话又怎么说?”凌寒问道。 朱牢头问道:“凌兄弟,你去过赌场么,玩过开大小么?” 凌寒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天宝道:“不就是猜大猜小么,有什么好说的?” 朱牢头道:“我见过最厉害的一把,却是连开十三锅大,而且锅锅都赢钱!” “连开十三锅大,这可有些奇怪,厉害的是还赢钱,这是怎么回事?”陆麟惊讶的问道。 “其实很简单,出了三次大之后,每个人都以为,下一锅定然是小,于是就都压得小,结果出的还是大!就这样,庄家连赢了十三把!”朱牢头道。 “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天宝问道。 凌寒眼睛一转,似乎明白了朱牢头的意思,但凌寒并没有做声,想听听朱牢头如何分析。 “凌寒连胜四局,这在不死局上,实属罕见,但那些观众知道,虽然凌寒今日的对手都很凶悍,恶狼,野蛮人,但他们都是外来的斗士,并非不死局的斗士。而明日所出场的这些斗士,都是不死局的三星斗士,平日里都战绩不凡。那些观众都对他们充满信心,对凌寒却是渴望一败,毕竟,凌寒已经让他们输了太多的银子!”朱牢头道。 “我明白了,朱大人,你是说那些观众还会将赌注押到不死局的斗士身上?”陆麟惊喜的道。 “正是,而且凌寒胜得越多,那些赌徒就越希望凌寒会败!这样,他们才有真正胜利的快感!”朱牢头道。 第七百一十七章 八臂金刚初登场 凌寒看着天宝,微微一笑,并没有做声。 “天宝兄,你们万万不能输啊,这不死局中,若是输了,就是输掉了性命!”陆麟急忙劝道,他听完朱牢头的分析,顿时大彻大悟,若是真如朱牢头所言,那明日这三场,不死局又可以狂赚一比。只是若是按照陆麟原来的想法,就和那些赌徒一样,不会相信连出十三把大,所以都会压在不死局的斗士身上。 凌寒道:“陆兄弟放心,在下还很珍惜这条命,不会轻易放弃的!” “凌兄如此说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小弟就此告辞!我们不打不相识,希望以后能够成为朋友!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我还欠你们的情呢!”陆麟拱手道。 凌寒也回礼道:“承蒙陆将军不以我等卑鄙,屈尊到此,凌寒先谢过了!若是凌寒明日险胜,不知陆小将军能否再为我准备些酒菜?” “凌兄,就不要在和我客气,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千万别那么生分!若是凌兄大获全胜,别说是酒菜,我请二位到我府上吃大餐!就这么定了,那我就先告辞了!”陆小将军说罢,大踏步的走出了牢房。 “小将军,我送你出去!”朱牢头急忙高声喊道。 只见那陆麟头也没回,只是朝着后面摆了摆手,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块黑乎乎的令牌。 凌寒看到那块令牌,不由一愣,他想起了曾经自己也有过这么一块令牌,那便是沈潮给他的,手持令牌,如见庄主,这在风铃岛上可谓是莫大的荣誉,也拥有无比的权势。 便如此时陆麟手中的令牌一般,在这彼岸城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那是只有陆麟才能有的特权,因为他是彼岸城城主的儿子。 凌寒回想起自己在风铃岛的日子,在沈潮翻脸之前,自己的生活都充满的活力,每一天都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前进。让自己强大,强大到可以为父母报仇;寻找回去的道路,在不远的一天,可以扬帆而归;学习功法,寻找法阵,炼制丹药,解决自己体内的寒毒。只是到了最后,凌寒发现,自己被沈潮欺骗,落到了比之前更加凄惨的地步。 帮助自己的红颜知己贾薇生死未卜,露琼为了保护自己与父亲反目,还有白朗,车马神医,郭有瑜,廖不凡,都不知道状况如何。 而自己此时,身陷不死域,成为阶下囚,每天都要为了生存而拼杀。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般。凌寒真的希望自己再睁开眼睛,又回到王奶妈的身边。只是这个想法,根本就是个白日梦。 朱牢头见凌寒的神情有些恍惚,便问道:“凌兄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天宝见了,急忙又拿起陆麟给的酒杯,用力的嗅了嗅道:“是不是这酒菜有毒?” 凌寒见二人都有些担心,平静的道:“二位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起些事情!” 朱牢头见凌寒没事,便也告辞。 只剩下凌寒与天宝。二人各自躺在床上,都不做声。本来天宝有些疲倦,若是放在平时,他定然会早早入睡,鼾声四起。只是今日,他也在默默的看着头顶的石墙。 凌寒听到天宝的呼吸匀称,并没有呼噜,便道:“天宝,怎么还不睡?” 天宝道:“我见你方才神情有异,有些担心!” 虽然凌寒与天宝一直患难与共,但天宝总是大大咧咧,这让凌寒有些难以分辨,眼前的人到底是与自己吃睡在一起的天宝,还是那个曾经雄霸一方的铁卫门门主战天瀑。 而天宝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凌寒,至少从来没有直接表达过。所以天宝说完,凌寒的心顿时觉得暖暖的。天宝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能够信赖的人。 凌寒道:“你是担心我们明天的对手么?” 天宝道:“和你天天混在一起,有的时候,真的不明白,你的那些奇怪的招数是从什么地方学过来的,虽然我知道,明天的对手很可怕,但我却不担心,我是再想,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天宝的话也触动了凌寒的神经,方才凌寒有些发愣,也是再考虑这个问题,以后该如何打算。 当初进入风铃岛,风铃岛没有围墙,也没有栏杆,只要想出去,便可以出海。当然,没有人能够出得去,那是因为有股势力已经控制了整个外海,凌寒听舅舅冰烈说的。 此时在不死域,却没有回去的出口,至少现在,凌寒没有见过,也没有从风铃岛来的人。 在这不死局中,凌寒也见过几个被认定是风铃岛的奸细的囚徒。但凌寒问过,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不死域中人,只是被那些想要领军功的人胡乱抓来,给安上的罪名。所以凌寒根本没有办法,可以问出回风铃岛的办法。 在这不死域已经呆了许久,都是在牢中度过。 天宝见凌寒沉默不语,便道:“反正我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总之,我是跟定你了!” 凌寒转过身,看着天宝道:“天宝,我一定会带你回去,医好你的腿!” 但天宝此时的鼾声已起,也不知听到没有。 凌寒想起了枯骨曾经说过,还有一条通道,可以通往风铃岛,不过这条通道是在那不死域的中心----冥都。 凌寒心知,要想回去,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那就去冥都。 要想去冥都,就必须先获取自由之身。 凌寒难以入眠,又起身,忽然想起了今日陆麟带来的酒菜,凌寒起身来到牢门边上,那酒菜还在食盒上面。 凌寒看着那几道菜品,翠玉般的油菜,紫薯丸子,透明薄片的苦瓜,红艳艳的辣椒,烤过的鹿肉,凌寒心中忽然一动,难道这些菜却是一个信息? 凌寒的眼睛发亮,就如夜空中的星星,心中暗想,有机会非得去会一会这个厨子。 角斗场上笙箫齐鸣,观众席上喧嚣不断。 凌寒与天宝依旧呆在那个等待的石牢之中。 “今日登场的将是不死局的常胜将军,那就是八臂金刚巴石天!”那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场上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八臂金刚都上场了,今天可真是没有白来!” “好久都没有看过八臂金刚登场了,上一次他将那个叫做什么撕裂者用分水刺刺成了血洞,那场角斗真是让人大饱眼福!” “八臂金刚登场,我看这一局那小子可要输了!” “也别说,凌寒已经连胜四场,不知为啥,那野蛮人都自动认输,这小子肯定有古怪!” “我看还是八臂金刚能获胜,反正我就下八臂金刚!” “与八臂金刚角斗的依旧是凌寒天宝,他们已经连胜四场,不知今日,能不能战胜不可战胜的八臂金刚!”那主持人又高声道。 与此同时,凌寒与天宝都缓缓的登场,众人一见,却没有了昨日的热情。因为这几天,因为凌寒的胜利,已经掏空了不少人的腰包,但他们依旧十分好奇,都想看看凌寒还能不能取得新的胜利。 天空不合时宜的飘起了细雨,台上的观众纷纷咒骂着这鬼天气,纷纷带上的雨具。只是没有人打伞,因为打伞会影响视线,也会阻挡后面人观看,所以不死局是严禁使用雨伞的。 八臂金刚的身后,是一排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凌寒与天宝的身后,也是同样的一排兵刃。 其实,凌寒对兵刃的要求并不高,因为他只是使用过短剑,剩余的兵刃,他根本都没有使用过什么。 因为凌寒的五感已经达到常人所不可及的境界,所以,不管他用什么兵刃,都会先看出对方的招式意图,然后利用手中的兵刃攻击对手,不管凌寒的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还是一根寻常无奇的木棍,都能给予对手致命的打击。 这便是高手眼中,飞花摘叶,都可以毙敌。 那八臂金刚果然名不虚传,身高马大,浑身的肌肉隆起,还留着一头长发,只是此时,他已经用一条束带,将头发扎起,露出了额头处的一道长疤。 “你就是凌寒?”那八臂金刚微笑着对凌寒道。 “我就是凌寒!”凌寒平静的回答。 “听说你已经连胜四场了?”八臂金刚继续问道,他的头发上沾满了水珠,一闪一闪,如同露珠。 “是的,连胜四场!”凌寒道。 “你知道我最好的战绩是什么?”八臂金刚一甩头发,那露珠纷纷滚落,但一瞬间,雨滴又在他的头发上凝结。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你很厉害!”凌寒道。 “我曾经连胜十七场,这十七场,我用了十七种不同的兵刃,了解是二十三名对手!你会用什么兵刃?”八臂金刚有些得意的说。 凌寒道:“你的确很厉害,我一种兵刃也不会用!” 八臂金刚开始打量着凌寒,眼中充满了惊异,像是打量着一个怪物,他难以相信眼前的少年,不用任何兵刃,就击败了恶狼,打死了大蛇。 第七百一十八章 枪枪锁喉甚难防 凌寒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我想活到七十,看着儿孙满堂,然后找个没有人在的地方,舒舒服服的死去,但不是在今天!” 八臂金刚冷笑一声道:“恐怕你这个希望不太大!” 凌寒道:“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那八臂金刚忽然身子朝后一仰,便如铁板桥一般,随后从那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支长枪,握在手中,只见他手腕一抖,便舞出了一个枪花,那雨水顺着长枪的红缨四处飞散。 凌寒也不吭声,仿佛足不沾地一般,退到了武器架的旁边,也抽出了一支长枪,只是凌寒并不会舞枪花,凌寒一手握住枪柄,将长枪搭在地上,直直的盯着八臂金刚。 八臂金刚双手齐动,让那只长枪在他身上飞舞,时而如同满月,时而如同毒蛇,让在场的观众,连连叫好。 八臂金刚卖弄完自己的本事,提起枪尖,指着凌寒道:“你现在求饶还来的及,我会给你留一具全尸,身上多十多个血窟窿,可不是那么好受!” 凌寒道:“若是你现在求饶,我也可以考虑,给你留一具全尸!” “放屁!”那八臂金刚怒吼一声,挺枪向凌寒刺来。这一招,虽然普通,却浸淫了他数十年的苦功。要知,枪乃百兵之王,最是难以练成。但那八臂金刚自幼练习枪法,什么盖世枪法,夺命枪法,霸王枪法,他都练得炉火纯青。 凌寒看着八臂金刚这一枪,看似平平,却隐藏了十余招后手,若是被那后手吸引,这一招就难以躲过。 这一枪的速度,足以撕破雨帘。而且就像是跗骨钢钉一般,紧紧跟随着凌寒的咽喉要害。不管凌寒朝着那个方向躲闪,那枪尖就像会拐弯一般,一招毙命。 凌寒丝毫不惧,因为他已经看出,八臂金刚这一枪虽然后招无数,但关键的,还是刺喉,但凌寒已经判断出,这一枪,即便自己不去躲闪,也不会伤到自己。 所以凌寒一动未动,任由那八臂金刚的枪尖如同离弦之箭,直奔自己的咽喉。 果然,这一枪在距离凌寒咽喉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八臂金刚见凌寒没有动,便惊异的问道:“你怎么不躲啊!你不是想让我一枪戳死你吧!” 凌寒道:“我料到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杀我!” “哈哈哈……”八臂金刚一般笑,一边道:“你小子还真的有些眼光,也有些胆识,你就认定我不会一枪。刺死你?” 凌寒道:“你若是真的想杀我,那躺在地上的人,将会是你!” “小子,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在你死之前,多陪你玩玩!看枪!”八臂金刚再次挺枪。刺来,这一枪,八臂金刚丝毫没有留手,凌寒若是再不躲闪或是格挡,那定然血溅三尺。 “来的好!”凌寒高声道。随即将手中的长枪顶了过去。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二人的长枪居然在空中撞到了一块。 众人一见,都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凌寒这一招出的太过迅速,最难得的是,凌寒能控制住这长枪的走向,用枪尖顶住了对方的枪尖。 那八臂金刚也是十分惊异,因为像凌寒如此的出招,简直是那练枪人的噩梦。同时也说明,凌寒的枪法也非同小可。 其实,凌寒的枪法并不高明,若是练枪之人,定然格挡过这一枪,随即回去一枪。但凌寒不是用长枪的高手,所以凌寒不会直接反击招数,而是用枪尖将对手击退。 凌寒这一招也算是歪打正着,若是凌寒不这么做,那八臂金刚的枪尖便会铺天盖地的刺向凌寒。凌寒这一枪,刚好打乱了对手的节奏,让八臂金刚无法再跟着施展枪法。 八臂金刚见自己接连出手两次,都没有得手,气的哇哇怪叫,随即长枪一会,一招“横扫千军”,以枪为棒,朝着凌寒的腰腹砸来。 凌寒依旧不躲不闪,忽然调转枪头,已那枪柄朝着八臂金刚持枪的手指点去。 那八臂金刚自然知道凌寒的意图,凌寒想攻击自己的右手,然后逼迫自己弃枪。不过八臂金刚却在暗笑,他知道,即便凌寒攻击到自己,也是强弩之末,况且攻击的是自己的手指,根本不是要害,而自己的一招会直接要了凌寒的性命。 八臂金刚并不理会凌寒的这一招,继续朝着凌寒的腰盘击去,枪杆将纷乱的雨滴击得粉碎,足以见得这枪杆之力,可以将凌寒重创。 那八臂金刚满以为可以一招制敌,却没有想到,凌寒手中的枪柄忽然加速,猛地点在了他握着枪柄的那只手。顿时,一股剧痛从手背上传来。 八臂金刚痛苦的哀嚎了一声,手上一松,那柄长枪顿时失去掌握。 但由于惯性,那枪柄依旧朝着凌寒的腰间扫去,只见凌寒左脚一踢,刚好踢到了那枪柄之上,那柄长枪顿时朝着一边飞出。 台上的观众见八臂金刚的长枪脱手,都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们大多数人又将宝压在了凌寒的对手身上,谁也未曾料到,凌寒居然如此神勇,三招之内,就将八臂金刚击伤。 凌寒得手之后,并没有咄咄相逼,只是站立在一旁,冷眼看着八臂金刚。 众人不由纷纷议论,不知这凌寒为什么不乘胜追击,但他们自然不希望凌寒获胜,纷纷喊道:“快,再拿武器,收拾了凌寒!” 那八臂金刚听到台上的催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只见手背上已经肿起,隐隐的感觉到一丝疼痛,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 八臂金刚怎么能甘心如此的落败,朝着凌寒冷哼一声,便急速奔到身后的兵器架上,又抽出了一柄长剑,手腕一抖,化作千万点的流星,朝着凌寒刺去。 凌寒此时手握长枪,没等八臂金刚近身,也一抖枪花,朝着八臂金刚的咽喉刺去。所用的招式,正是方才八臂金刚所用的。 枪长剑短,若是八臂金刚继续前进,那就是用自己的咽喉迎接凌寒的枪头,被逼无奈,八臂金刚只得收剑防御,将长剑一横,想要将凌寒的长枪拨开。 但凌寒的长枪游离不定,八臂金刚的长剑根本挨不到凌寒的枪杆,而凌寒的枪尖却始终跟随着八臂金刚的咽喉。 锁喉枪,枪中王,枪枪锁喉最难防。这个歌诀,八臂金刚不知背了多少便,这套枪法,八臂金刚也不知苦练了多少个春秋,只是今日这锁喉枪法,却不是他施展出来的,而是眼前这个叫做凌寒的少年。 更可气的是,那少年明明没有练过这套枪法,只是与自己对敌,自己将这套枪法当做制胜的法宝使出,那少年便学到了这套枪法的精髓。虽然招式不像自己那般有板有眼,但出枪的准度,力度,速度,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八臂金刚越斗越是心惊,因为此时,他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而凌寒却像是有意不取自己的性命一般,只是将他逼得步步后退。 凌寒忽然停住脚步问道:“这套枪法怎么样?” 八臂金刚黑着脸道:“要打就打,啰嗦什么?” 凌寒道:“你号称八臂金刚,若是我用其他的兵器打败你,你定然不服气,今日你用什么兵器,我就用什么兵器,定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八臂金刚冷笑了一声道:“小子,你偶然占了上风,就敢大言不惭,有本事你就用剑胜过我!” 凌寒微微一笑,转身将那支长枪放回原位,也抽出了一柄长剑,在空中抖了两个剑花道:“好,在下就会一会你的剑法!” 其实凌寒若是想击败那八臂金刚,只是一招的事,但他这么做的目的,却是想见识下八臂金刚真实的本领。八臂金刚被朱牢头说的神乎其神,凌寒就想知道,如此厉害的人物,究竟还有多大的战斗力,从而判断出剩余两个人又有多大的本事。 另外,凌寒修炼了九转还阳功法,又修炼的玄皇凝神篇这两大绝世功法,只是这两套功法,一个主要是修炼内力,另一个主要修炼神识,而凌寒在武功招数上却没有什么高深的功力。 以往,凌寒都是靠着自己的速度,修为临敌上阵,即便是胜利了,也是由于自己的修为太高。但此时,凌寒知道,自己若是想与高手争一日之短长,那自己在兵刃上的修为就必须提高。不然的话,若是遇到与自己修为相仿之人,那就难以取胜。 所以那八臂金刚反而成为了凌寒免费的老师,这个老师虽然没有手把手的教给凌寒什么知识,而凌寒却从对抗中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方才八臂金刚耍的那套锁喉枪法,凌寒已经牢牢的收入囊中。 此时,八臂金刚见到凌寒弃枪取剑,心中不由得一乐。八臂金刚并不是盲目的乐观,因为他最擅长的还是用剑。 八臂金刚深吸了一口气,登时觉得,自己没有握剑的那只手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他强忍住痛,猛地一挥剑,顿时将真气注入了那柄长剑。 第七百一十八章 双剑相敌出剑芒 台上的众人见那八臂金刚的长剑生出剑芒,顿时都惊叹不已,要知这种剑法已是十分厉害,没有二十年的修炼是难以达成的。 凌寒见八臂金刚的剑上发出了剑芒,也有些惊奇,因为凌寒并没有修炼过剑术,以往使用那“干将碧狮剑”,所用的剑法也是来自于天宝的愁云毒雾拳法。 八臂金刚定了定神,挥剑便朝着凌寒刺去,那剑芒也如同长鞭一般,直指凌寒的胸口。 凌寒不慌不忙,看准了八臂金刚来剑的走势,随手一剑,便刺向八臂金刚腋下的破绽。 凌寒此时所依仗的,并不是剑法,而是通过了五感之法,提前预判出了对手的招数的走向,这便是料敌与先。若是剑法,无论是什么样的剑法,都会有招式,只要是有招式,那就会有破绽。 那八臂金刚见凌寒来剑虽然平淡无奇,但那长剑所指的方位,刚好就是自己的破绽所在,心中顿时大惊。若是以往,他必定会收剑回护,但此时,他却一咬牙,继续进招,竟如拼命一般的打法。 凌寒满以为会一招将八臂金刚逼退,没有想到,八臂金刚居然是想两败俱伤,便有些惊异。但此时若是收剑,自然就会失去攻势。正所谓,宁失一子,不失一先,所以凌寒也没有收剑。 凌寒虽然是后出的剑,但凌寒出剑的速度却是奇快,若是按照这样的速度,凌寒的剑必定先刺到八臂金刚。 哪知,那八臂金刚忽然大喝一声,他手中的长剑剑芒顿时长了一尺,直刺凌寒。 凌寒顿时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眼见八臂金刚的眼神中,露出了狂喜,凌寒立刻明白,八臂金刚这剑芒并不只是看上去威风,还具有伤人的作用。 凌寒自然不敢再向前进,急忙止住身体,迅速朝着后面连退了几步。凌寒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的皮甲,竟然被那八臂金刚的剑芒,割出了一道裂痕,还有点点的鲜血渗出。 凌寒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八臂金刚,若不是自己后退的及时,这一剑,定然会将自己刺伤。 那八臂金刚见凌寒后退,自己的一招居然得手,随即,又继续出剑,朝着凌寒的咽喉刺去。那剑身上的剑芒,在八臂金刚的催动下,居然又伸长了两尺。这样,八臂金刚的长剑就如同长枪一般,占据了上风。 凌寒不敢硬接,只得利用步法,不断的躲闪,想要找出那八臂金刚的破绽。凌寒此时的眼力奇佳,只要八臂金刚出招,就可以看出他的破绽之处,但凌寒的剑短,即便看到对手的破绽,也难以攻击到对手,因为八臂金刚的剑芒,将他的破绽都尽数弥补。 凌寒左躲右闪,虽然身形狼狈些,八臂金刚却没有真正伤到凌寒一根毫毛。八臂金刚见久攻不下,气的哇哇直叫。 凌寒丝毫不予理会,因为凌寒知道,八臂金刚如此用剑,他的真气损耗必定奇大。凌寒只是在等待时机,同时也在调动真气,想将真气也注入到长剑之中。只是凌寒从来没有这么用过剑,即使凌寒的真气充沛,却都阻隔在剑柄之上,无法注入长剑。 众人见八臂金刚终于占到了上风,顿时开始欢呼雀跃,他们真的需要一场胜利,接连的失利已经让他们受了伤,险些伤了元气。若是这一场能够获胜,他们就能将前几次输的银子捞回来。 那主持人的脸色有些不好,因为他已经统计过了,这一场,支持凌寒的只有一成,八臂金刚的支持率却有九成之多,若是凌寒失败,那不死局今日,可就会输的惨一些。 秦川此时已经坐在了陆青菲的身边,见凌寒处于下风,眼中充满的笑意道:“陆世叔,我看这一场已经没有了悬念,那凌寒只守不攻,躲躲闪闪,简直像个娘们儿!”秦川在昨天,丢尽了了颜面,对凌寒更加敌视,所以他巴不得凌寒立即血溅当场。 陆青菲阴沉着脸,“秦贤侄,结论不要下的太早,以老夫之见,这凌寒像是蓄势待发,而那八臂金刚已经有了败象。 “哦?世叔,这怎么讲?”秦川急忙问道。 “你看那凌寒,虽然没有还手之力,但他手中的剑,每一剑的指向,都是那八臂金刚的破绽所在,若那八臂金刚没有剑芒,怕是早就被凌寒刺伤十几次了!而且,即便是二人相持下去,输的还是那八臂金刚!”陆青菲道。 “那又是为什么?秦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所见到的,凌寒节节败退,八臂金刚步步为营,若要是判断胜者,那也是八臂金刚占有极大的优势,而凌寒注定是失败的一方。 陆青菲道:“八臂金刚的麦芒剑法虽然厉害,但若是生出这剑芒,必定消耗真气巨大,你看那八臂金刚此时的步伐散乱,显然他的真气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若是继续这么舞下去,只怕凌寒还没有反击,他自己就先垮了!” 秦川毕竟还是年轻,经过陆青菲的点拨,再仔细一看,果然见到那八臂金刚的步法轻浮,便如踏在棉花上一般,轻飘飘的,似乎八臂金刚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那把剑上,但八臂金刚再厉害,毕竟修为有限,他没有达到畅血水平,真气就早有用光的时候,他此时的剑芒已经变得微弱,就好像随时都可以消失一般。 再看那凌寒,身体便如一只动了怒的老猫,微微弓起后脊,时刻保持着一击必杀的姿态。 秦川的心中暗暗叫苦,原来这场上的局势并非如同肉眼所见,而且结果大相径庭,秦川便想找到凌寒的破绽,只是凌寒的防守,却是滴水不漏,那秦川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凌寒与那八臂金刚你来我往,又斗了几个回合。那八臂金刚进攻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而且他剑上的剑芒已经变得微弱,只是看上去还是存在,但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而凌寒,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轻松,看样子他已经寻找到击败八臂金刚的妙招。 二人再次同时出剑,八臂金刚剑上的剑芒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凌寒的长剑之上,发出了一股蓝色的剑芒。 “你!你怎么会这麦芒剑法?”八臂金刚见凌寒的长剑中发出了剑芒,登时大惊失色,因为这套剑法,却是八臂金刚家传的绝学。 凌寒看着手中长剑上发出的剑芒,表情有些得意,笑道:“这等雕虫小计,又有何难?”说罢,凌寒一催手臂上的真气,那剑上的剑芒大盛,而且发出了幽蓝的光芒。 凌寒剑上发出的蓝色剑芒,还隐隐带着寒意,那八臂金刚虽然距离凌寒较远,但依旧能够感觉的到。 八臂金刚的脸上露出惊惧的颜色,在他修炼这种剑法的时候,他的父亲曾经说过,这麦芒剑法,初期修炼,可以发出寸许的剑芒,这时的剑芒,只有威慑敌人的作用,而修炼道这剑法的中期,这剑芒达到一尺,便可以用来伤人,而此时的剑芒,是金黄之色,故而这剑法称作麦芒剑法。当这种剑法修炼到最高境界的时候,这剑芒便会发出幽蓝之色,并且长度随心所欲,可以将近身之敌化为齑粉,也可以毙敌与数丈之外。 而凌寒发出的幽蓝剑芒,却不是麦芒剑法的最高境界,而是凌寒将寒冰真气输送到了剑柄之中。故而,发出了蓝色的剑芒。 只是那八臂金刚不知晓,还以为凌寒是他族中的长辈,急忙将长剑收回问道:“敢问前辈,可是巴家的家人?如何学的麦芒剑法?” 凌寒见八臂金刚恭恭敬敬,心中不免好笑,他故意装作老成的样子道:“知道就好,你这后生晚辈,既然看出了我的身份,还不施礼?” 那八臂金刚虽然有些怀疑,但凌寒剑身上的剑芒足以说明一切,即便凌寒不是自己的前辈,那自己也断无取胜之道。 八臂金刚听凌寒这么说,顿时弯下膝盖,跪倒在地道:“晚辈巴石天,给前辈请安,不知前辈名讳?” 凌寒道:“你不是知道么,我叫凌寒!” 众人见到八臂金刚跪倒在地,便知,这一局,凌寒再次取得了胜利。 巴石天却不依不饶道:“前辈会这功法,自然是我族之人,家父巴基石,祖父巴乐石,曾祖父巴尔甘,不知前辈与谁是同辈?对了,前辈为何不姓巴?” 凌寒眼珠一转道:“你知道我为何姓凌不姓巴么?” 巴石天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赐教!” 凌寒佯装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我们族中有一个死对头,这场恩怨已经结了百年,我们一脉为了躲避这对头,只得隐姓埋名,这凌姓,你看左边是什么字?” 巴石天自幼习武,认识的字不多,可谓是写字是武术老师教的,他略微反应了一会儿道:“凌字的一边,是两点水旁,不知这与我们姓氏有什么关联?” 第七百一十九章 绝命毒师自取辱 那八臂金刚也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但他已经大略的猜测出,凌字的一边,是一个立起写的“八”字。 其实凌寒只是随口胡诌,就是为了吓唬这八臂金刚,哪知这八臂金刚还真的当真,居然跪下叫师叔。 这时,那主持人却不想再给不死局丢脸,急忙道:“这一局,是凌寒获胜!快将八臂金刚待下去!” 八臂金刚还要再问些什么,但已经有几名银甲卫士,匆匆奔到场上。强行将八臂金刚带走,那八臂金刚一边走,一边喊道:“前辈,前辈,晚辈一定再去拜会前辈……” 场上的众人见状,纷纷扼腕叹息,没有想到,这八臂金刚败得是如此的容易。 紧接着,那主持人也不迟疑,又让那绝命毒师上场。 此时场上的细雨已经停歇。场上的土地已经湿润,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略略安稳。 那绝命毒师带着个黑色的面罩,只是露出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凌寒。 场上的众人虽然大多数还对这绝命毒师有信心,但大多数人已经不那么执着,输的场次太多,冰冷的细雨也让他们清醒,眼前这个叫做凌寒的少年,让他们认识到,输赢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一场的赌局,凌寒的赔率与那绝命毒师的赔率已经持平,而买凌寒获胜的观众也有三分之一。那些观众也变得聪明,一个如此有深度的斗士,是他们赢钱的希望。 比试已经开始。那绝命毒师并没有妄动,只是友好的伸出了一只手,像是要与凌寒握手。 而凌寒看着对方伸出的手,并没有动弹。 倒是台上的观众有些激动,高声道:“凌寒,他浑身是毒,不要与他握手!” 还有一些观众道:“人家都伸出手了,这小子太没有礼貌了!” 凌寒环视了一圈,冷静的走到了绝命毒师的身前,握住了绝命毒师的手。 凌寒的手刚一接触道绝命毒师,那绝命毒师的眼中,就闪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凌寒情知对方有诈,但依旧没有松开。 一股炙热的热流,顺着凌寒手掌直冲凌寒的身体。 凌寒看着那绝命毒师,便想松开手,但那绝命毒师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依旧紧紧的握住凌寒的手不肯松开,口中还说道:“凌寒,你这么厉害,不会害怕这一点点毒吧!” 凌寒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掌已经变得幽黑,心中暗叫不妙,只是想抽身已经不大容易,因为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感觉到绵软无力。头脑中竟是一阵眩晕,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 那绝命毒师见凌寒上当,自然要趁此机会,直接毒倒凌寒,所以,一运真气,竟是将身上最厉害的毒素一股脑儿,全部催送到了凌寒的体内。 凌寒浑身发热,只觉得那股毒素十分迅猛,竟是朝着自己的心脉进发,但不知那绝命毒师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尽数封存,自己想用真气抵挡,却难以发出。 凌寒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影狞笑着,随即变得模模糊糊。 天宝在一旁,看到凌寒一动不动,脸色变得青黑,心急如焚,踉踉跄跄的奔到凌寒的身边,高声道:“凌寒,快醒醒,收拾他!” 但凌寒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根本不为所动。 天宝心中焦虑,弯腰拾起了一支长枪,挺枪直刺那绝命毒师的胸膛。 那绝命毒师只是微微一笑,一挥手,一股辛辣之气,直扑天宝的面颊。 天宝只感觉到眼前一阵辛辣,顿时涕泪横流,再也忍不住那股**,双眼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的**疼痛,那柄长枪也掉落在地。 “小子,这下你该知道,本尊的厉害了吧!”绝命毒师见阴谋得逞,便放松下来,对凌寒道。 只见凌寒忽然浑身一抖,随即睁开了双眼,朝着绝命毒师道:“先生,想毒死我,怕是没那么容易!” 那绝命毒师眼中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再一看凌寒手掌,居然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自己输入凌寒体内的毒素,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绝命毒师大惊道:“不可能!” 凌寒道:“一切皆有可能!” 那绝命毒师立刻深吸一口气,随即又朝着凌寒的体内注入一股毒气。 不过这毒气散去的更加迅速,进入凌寒体内后,便如那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 令绝命毒师恐惧的却是,这股毒气过后,自己身上的毒气也如开了闸的洪水,朝着凌寒的体内猛灌出去。但凌寒脸上的青黑却是在迅速的退去,就像遇到烈火消融的冰雪一般迅速。 绝命毒师此时已经知道,这凌寒并不会害怕自己的剧毒,但想要收手,却已经难以收手。 凌寒的体内,就像是有一个吸盘一般,将绝命毒师身上的所有毒液都吸收过去,一旦进入凌寒的体内就神秘的消失。 绝命毒师从小就与毒虫毒药为伍,天天都泡在剧毒的木桶之中,可谓是身具百毒,他身上随意一点的东西,那怕是一根头发,一片指甲,甚至是衣服上的一丝线头,都含有剧毒,都能毒死上百人。 但眼前的凌寒,却如同百毒不侵一般,除了刚刚握手的瞬间,凌寒就如中毒一般,脸色大变,而之后仿佛没有的中毒的迹象。 当绝命毒师浑身的毒被凌寒吸光之后,绝命毒师感觉到,自己被凌寒握着的手开始发热,手臂上的血管开始剧烈的膨胀,就如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在手背的皮肤内游动,而涌动的方向,赫然还是朝着凌寒的手中。 要知道,绝命毒师的血液也是含有剧毒,但此时,他已经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完全的落入了凌寒的掌控之中,因为他想抽手而退,自己的手却被凌寒牢牢的握住,丝毫动弹不得。 而绝命毒师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凌寒施了咒语一般,也动弹不得。眼看着自己的手背的血管就要涨破,一旦涨破,自己的血也就像那些毒素一般,再也停不下来,尽数会被凌寒吸取。 绝命毒师此时不知凌寒用了什么妖法,只是知道,若是自己的血管涨破,那这条性命就会不保。 “凌公子,快收手吧,在下认输了!”绝命毒师虽然厉害,但他在凌寒面前,也不敢再坚持,只得告饶。 凌寒见绝命毒师求饶,便道:“若是认输,你就大声的喊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绝命毒师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胀得难以忍受,只得朝着左右大喊:“我输了,我认输!”说罢,有小声的哀求道:“凌公子,快放手!” 凌寒见那绝命毒师一脸狼狈,便松开了手。 那绝命毒师一被凌寒放手,便急忙开始运气,这一运不打紧,竟是发现,自己身上的毒液,居然被凌寒吸个干净,还好自己的没有流血,不然的话,也一定会被凌寒将血液吸干。 眼前的凌寒已经不是凌寒,而是一个可怕的吸血恶魔。 凌寒转身朝着场上的观众挥手致意,那些在这一局中买凌寒胜利的人,终于拿到了回报,他们高喊着凌寒的名字,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采。 绝命毒师运气完毕,见凌寒依旧在向对面的观众施礼,失败的羞辱让他头脑发热!“我绝命毒师不能就这么败了,不然,让我今后还怎么在这不死局中混?”绝命毒师心中默念着,忽然挺身跃起,将身体里最后的毒素与掌力结合,朝着凌寒的后背轰去。 凌寒隐隐的觉得背后有股冷风,但他没有想到,已经服输的绝命毒师会突施冷箭。 “呯!”的一声脆响,绝命毒师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凌寒的后心。凌寒猝不及防,竟是被这一掌震飞出去一丈多远,伏到在地。 “凌寒!”天宝吼叫着,一棍闷在了那绝命毒师的后脑之上。 那绝命毒师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凌寒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天宝,也没有将天宝放在眼里。 而此时天宝忽然发难,那绝命毒师也无可奈何,应声倒在地上。 天宝不再理会那男子,而是扑到了凌寒的身前喊道:“凌寒,你醒醒!” 凌寒双手一支,动作麻利的直起身体道:“天宝,我没事,只是方才感觉到运气有些过猛!” 天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住凌寒,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查了一遍,才有些放心,依旧关切的问道:“你确定真的没有事?” 凌寒摆了摆手笑道:“你看看我,腰不酸,腿不痛,一口气斗三场不费劲!能有什么事,我看那绝命毒师像是有事了!” 天宝朝着身边一看,只见那绝命毒师口吐白沫,四肢蜷成一团,倒像是中了剧毒一般。 “天宝,你将那毒师怎么了?他怎么像是中了剧毒?你是不是给他下毒了?”凌寒问道。 天宝一脸无辜道:“他也太不禁打了,我看像是装死!” 第七百二十章 金毛碧狮屠毒师 凌寒见那绝命毒师被打倒,急忙试了一下他的鼻息,感觉到还有呼吸,便松了一口气,凌寒只想将对方打败,并没有想要杀人。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碧绿的小虫从凌寒的领口处飞出,正是那金毛碧狮。只见那小虫神气活现,直接落在了绝命毒师裸露的脖颈处,张开血盆小口,就要落嘴。 凌寒急忙喊道:“小虫,不要伤他性命!” 金毛碧狮像是听懂了凌寒的话,晃了晃脑袋,跃到了绝命毒师的衣领处,朝着衣领的边缘下口。顿时,一股黑色的液体便如被小虫用吸管吸到一般,流向了金毛碧狮的腹中。 原来,那绝命毒师一出手,刚使用出毒液,就唤醒了金毛碧狮。那金毛碧狮在洞中一战,已经耗费了大部分的心血,在此之后,一直没有合适的毒液补充,而嗅到了绝命毒师的毒液,就像鲨鱼嗅到了鲜血,直接清醒过来,将绝命毒师攻向凌寒的毒气毒粉毒液单双照收,尽数吞进了肚子。 绝命毒师的毒虽然厉害,但比起天下第四奇毒,却还是差的远些,他的毒药,在金毛碧狮的眼中,都是小菜一碟。 而凌寒体内,原来就有过金毛碧狮与千载蜍神的毒液,对于绝命毒师的毒,自然有了免疫力,所以,绝命毒师的毒对上凌寒这百毒不侵的体质,算是班门弄斧。 而凌寒也不知道金毛碧狮会突然觉醒,只到后来发现绝命毒师发出的毒,尽数奔向自己的胸口,才想起金毛碧狮这小冤家还在自己的衣领之中。 那绝命毒师若是不及时收手,恐怕他自己体内的毒血,都会被金毛碧狮全部吸光,到时,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绝命毒师。 金毛碧狮此时是狮子大开口,在绝命毒师的身上转悠了几圈,便将绝命毒师身上的毒全部吸到腹中,不过它吃完了这顿大餐,依旧有些意犹未尽,又跃到了绝命毒师的脖颈处。 看的天宝惊奇的瞪着小眼睛道:“这个小虫是怎么回事?他不怕毒死自己么?”由于天宝失去了记忆,对金毛碧狮只是见过一次,没有太深的印象,此时见到金毛碧狮又如同鬼魂般出现,自然很是惊奇。 凌寒此时关心那绝命毒师的生死,也没时间多与天宝解释,急忙道:“小虫,快回来!” 金毛碧狮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自从从香妃墓出来之后,它就将凌寒当成了自己的主人,听到凌寒的招唤,便又飞回到了凌寒的肩膀,钻进了凌寒的衣领之中。 由于金毛碧狮实在是太小,所以台上的众人都没有看清楚,还以为凌寒用了什么法术,将绝命毒师打倒,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主持人没有想到,绝命毒师居然被天宝一棍子打趴下,脸上的表情真如死了爹一般。但场上的局面已经确定,即便主持人万般不愿见到这种情形,这结局还是出现了,他只好哭丧个脸道:“第二局,凌寒获胜!” 主持人说罢,就朝着台下的银甲卫士一挥手,那些银甲卫士便奔到了绝命毒师的身前。 不过他们谁都不敢乱动,都知道绝命毒师浑身是毒,虽然眼前的绝命毒师已经倒在地上,但他们还是不愿触这个霉头。 凌寒见绝命毒师的衣服颜色已经由青黑变得灰白,便道:“你们放心的将他带下去吧,他身上的毒已经被我化解了!” 那几个银甲卫士看着凌寒,都有些不敢相信,谁也没有动。 凌寒见状,指了指旁边第一场留下的几根长枪道:“你们用长矛,将他架出去吧!” 那几个银甲卫士这才抽出长枪,伸到绝命毒师的身体下方,几个人握着长枪,将绝命毒师抬了下去。 凌寒缓步走到角斗场的中央道:“凌寒已经准备好了,下一场可以开始了么?” “怎么,小子,你想快一些寻死么?”一个声音冷冷的道。 凌寒一回头,只见一个白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凌寒的身后。只见那白衣人长发飘飘,双眉如柳叶,双眼如明珠,脸上似笑非笑,声音雌雄莫辨,竟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充斥在全身上下。 凌寒心中大惊,因为以他现在的修为,别说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身后,就是距离百米,也会有感觉。 只是这白衣人就这么凭空出现,他的修为真的不是一般。 凌寒急忙放出神识,想探查一下这白衣人的底,只是自己的神识刚刚放出,顿时就有海量的信息充斥脑中。 有婴儿的啼哭声,泼妇的骂街声,酒馆里觥筹交错的声音,街市上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在这些纷乱嘈杂的信息中,凌寒根本无法探查出那白衣人的修为。 而那白衣人似乎也感觉到凌寒放出神识,脸上微微一笑道:“小子,不用枉费苦心了,以你的道行,还探不出我的修为!” 凌寒脸上一红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白衣人冷哼一声,并没有吭声,而是转身朝着那主持人举手示意。 那主持人见到这白衣人到场,心中也是一惊,因为他一直看着场上,也没有注意到那白衣人是如何上场的。但不管那白衣人是如何上场的,只要他上了场,那主持人的心中,就有了一些依仗。 “第三局,由凌寒对阵千手观音!大家可以开始下注!”主持人高声道,声音还略微颤抖,显然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台上的观众又开始小声嘀咕,“原来他就是千手观音,不过看样子很是厉害!” “他有多厉害?凌寒连绝命毒师都打败了!” “你们不知道,这彼岸城不死局最厉害的二星斗士就是千手观音了,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而且近半年多,他都没有出面了!” “是啊,听说他在修炼什么神功,神功告成才会出山,看样子,他现在已经修炼成功了!” “原来千手观音就这么厉害,若是练成了神功,那还得了,我看这凌寒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黑斗篷的男子听了众人的议论,微微一笑,走到了下注台前。下注台后面依旧是那个年轻男子,见了黑斗篷,满脸堆笑道:“大爷,这一次出多少银子?” 黑斗篷道:“五十万两!” 下注台前忙碌了一会儿,场上又恢复了宁静,众人都在翘首以待,准备看今日最扣人心弦的一场角斗。 主持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下汇报上来的数字,这一场,买凌寒获胜的依旧只占了三分之一,而买凌寒获胜的,依旧有一份大赌,那就是从黑斗篷那个下注台报上来的,五十万两。 主持人接连两日都见到这样的豪赌,而且这个下注之人必是买凌寒全胜。 “奶奶的,就这么两日,这小子就有这样的死粉!”主持人暗骂道,就是在这个人的手里,不死局已经输了近三百万两银子了。虽然与整体的赌局相比,这点银子只是九牛一毛,但一个人赢了这么多钱,就值得庄家关注。 主持人也暗中派人去查找这个豪客,但都是无功而返,带着黑斗篷的人实在是太多,而且他又不可能每人都调查。 他也清楚,在这不死局中,有许多的赌客都有意隐藏身份,想要寻找一个人,实在是很难。 那个黑斗篷自然是朱牢头派出的,其实那黑斗篷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都穿着一样的斗篷,带着一样的面具。 朱牢头得到了叶平的暗示,自然不会错过这赚钱的大好机会,不光是为了赚钱,朱牢头还要拉拢凌寒这个难得的人才。 尽管朱牢头表面上与那陆青菲都称兄道弟,但实际上,二人已是针锋相对。陆青菲自然不想受到门主的约束,只是将表面文章做的冠冕堂皇,他心里也明白,昨日门主可以一道密令,让自己对付邵洁将军,今日,门主也可以一道密令,让朱牢头对付自己。 所以陆青菲也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他可不想像邵洁将军那样,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凌寒,自然也是陆青菲看好的不二人选。并且他知道,若是凌寒真是风铃岛的奸细,那以后还多了一条道路。 台上的陆青菲笑着指了指凌寒,对那秦川道:“秦贤侄,你说这一场谁能获胜呢?” 秦川见凌寒又是连胜了两局,心中一直在琢磨,怎么偷偷的进那天牢,将凌寒这个死对头干掉。听到陆青菲相问,急忙道:“小侄见那千手观音器宇不凡,定然是那凌寒的克星,这一局,我买千手观音胜!” 守卫在一旁陆麟听到,心中忍不住暗笑:“这秦川已经与凌寒杠上了,巴不得凌寒马上输掉,好给他解解气。不过这凌寒,的确有些手段,怕是秦川这一局还是要输!” 陆青菲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见到陆麟的脸上有些许笑意,便道:“陆麟将军,你看看,这二人谁更强些?” 第七百二十一章 千手观音初登场 那秦川也将目光投向了陆麟。 陆麟急忙拱手道:“陆将军,秦世兄,小将眼拙,实在是分辨不出!”陆麟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早已派人买了一千两凌寒胜。这几场,陆麟闷声发大财,也赚了不少。 陆青菲见陆麟没有回答,但他并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他心中觉得,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这样的赌局上,说中了,并不会让人对你刮目相看,而是会迁怒与你,说不中,又会让别人觉得你的眼力太差。 秦川见陆麟不语,便道:“陆兄弟,是不是你有什么内幕,不便说出啊?” 陆麟忙道:“秦师兄说的是哪里的话,这凌寒是从望乡城带来的要犯,我与他只是在这角斗场上才见过的,而那千手观音,是不死局的斗士,也跟我没有任何瓜葛,内幕之事,可真是没有!” 秦川还要说,但看到陆青菲脸上略有愠色,也不敢多问,毕竟,陆麟是陆青菲的儿子,不能咄咄相逼,逼急了,就是在打陆青菲的老脸。 秦川虽然对凌寒是一肚子的恨意,却不能怀疑这彼岸城的不死局。 “兄弟不用紧张,我只是随意说笑,不必当真!”秦川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这时,场上的战鼓敲响,第三局角斗正式开始。 凌寒见那千手观音有些本事,便让天宝退到一边。自己集中精神,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千手观音。 千手观音不动声色,对凌寒道:“凌寒,你可知道,我最擅长的功夫是什么么?” 凌寒见千手观音不动手,反而问自己问题,一边小心的防备千手观音,一边道:“兄台,你我初次见面,在下实在不知你会些什么!” 千手观音叹了一口气道:“真可惜,我见你一表人才,心中有些爱惜,只是你的运气太差,在这不死局中遇到了我,我即便想留你的性命,也不可能了!你若是现在求我,或许我会手下留情,放你一条生路!” 凌寒看到千手观音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言语间竟然自信十足,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怒火,还没有人能让凌寒求饶。 “沙场之上,即便在下不是你的对手,也要拼死一搏,你放心,在下不会做那贪生怕死之事,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有什么本事,就只管使出来吧!”凌寒道。 “呦呦呦,还生气了,你可知道,我出手就会要人命的,你就不想再多活片刻?”千手观音依旧没有出手,还是出言挑逗凌寒。 凌寒方才一股怒火攻心,真气加速运转,浑身忽然一阵燥热,凌寒顿时明白,这千手观音并不是在说闲话,而是在激怒自己,自己一旦发怒,真气运转自然不会精纯,还会乱了心神。 凌寒知道了这千手观音的险恶用心,便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体内的真气,暗暗对自己道:“凌寒,千万不能上了对手的当,要稳住!” 有了对自己强烈的警示,凌寒不再听那千手观音的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对手。 那千手观音见凌寒没有上当,也知道这一招乱心,对凌寒没有效果,便道:“小子,我告诉你吧,我既然叫做千手观音,随便露出一手,就足以要你的性命,你既然不珍惜我给你的机会,那就受死吧!” 千手观音说罢,单手一挥,只见一道银光直射凌寒的面门。 凌寒在牢中就听那朱牢头说过,这千手观音的绝技就是暗器伤人,所以凌寒一直在提防千手观音的暗器。 果然,千手观音发出的第一招就暗器,一支寻常的飞镖已经射向凌寒,速度与准度固然不差,但并没有凌寒想象中那么快,甚至比不上郭有瑜的葱花有威力。 凌寒听那千手观音的口气很大,也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便想接住这把飞镖。凌寒屏气凝神,运用五感之法,已经判断出这柄飞镖的力度与轨迹,同时也注意到那千手观音没有再攻击,便伸手捞向那柄飞镖。 正当凌寒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接住那柄飞镖之时,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就好像有人用钉子自己扎在了头顶之上。 剧痛难当,凌寒顿时乱了手脚,根本没有碰触到那柄飞镖。而那柄飞镖已经越过了凌寒的手,直奔凌寒的面门而来。 情急之下,凌寒只得朝着后面一仰,那柄飞镖贴着凌寒的鼻尖飞了过去。而凌寒狼狈的摔倒在地,但凌寒落地的同时,急忙运用神识,朝着袭来的神识攻势反攻过去,将那股神识灵压挡了回去。 凌寒这才知道,难怪别人难以防备这千手观音,因为千手观音在发暗器之时,同时催动了神识攻击! 台上那些买了千手观音胜的观众,顿时高声呼叫起来,千手观音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一招,就将凌寒逼得狼狈不堪。 秦川也激动的从椅子上面坐起,高声喊道:“打的好!” 而陆青菲依旧不动声色,只是脸上微微带些笑意。 陆麟却有些按耐不住,心中暗道:凌寒啊凌寒,朱大人都告诉你,这千手观音的暗器厉害,你还要去抓,真是胆大妄为。 正如陆麟所想,若是换了旁人,也如凌寒一般,只是防备千手观音的暗器,自然就会吃大亏,甚至这一招就会丢掉性命,便如那句话所说,“千手观音,例不虚发! 而凌寒仰仗着过人身手,深谙神识之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才勉强躲过千手观音这柄飞镖! 凌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这一次凌寒再也不敢小看这千手观音,因为能用神识攻击,这千手观音已经不一般,并且这神识攻击与暗器攻击能够结合在一起,这一手,更是难以防备。 凌寒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好手,折在亲手观音的手中的原因。 千手观音见凌寒躲过了自己的一镖,并且还将自己的神识攻击挡了回来,也有些惊异。因为在这个场上,还没有人能躲过他的飞镖。 其实,那朱牢头所说的千手观音,精通各种暗器,大多数都是他自己的想象,千手观音在这个场上,最多只是使用了三种暗器,出手不过十次。 但由于他效率奇高,并且出招之前,都会提醒对方,杀人之后,又不似旁人那么血腥,便落下了千手观音这个雅号。 “小子,倒还有些本事,下面,我可用两只飞刀了,你可要注意了!”千手观音说罢,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两柄飞刀,在凌寒的面前晃了晃道。 凌寒并不吭声,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柄飞刀。 “嗖!”的一声,一柄飞刀出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直刺凌寒的咽喉。这一次,这柄飞刀的速度比上一次出手,可是要快的很多。 与此同时,一股神识之力也如同飞刀一般,刺向凌寒的脑中。 凌寒察觉到这两面的攻击,急忙发出神识,与那千手观音的神识碰撞在了一起。凌寒并不惧怕千手观音的暗器突袭,凌寒害怕的是千手观音的神识攻击,因为一旦抵挡不住这神识攻击,凌寒便会像自己攻击过的那些对手一般,失去抵抗能力,任人宰割。 不过这一次,凌寒却是判断错了,这一次,千手观音的主攻方向,却在那柄飞刀,并非神识。 当凌寒强大的神识迎向千手观音那神识飞刀的时候,那神识飞刀居然瞬间瓦解,凌寒的神识只是想防御,并没有进攻,顿时扑了个空。 但此时,那柄飞刀却已经真实的奔来,并且速度不减,反而增加。 凌寒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只是运用抹草过花步,朝着一侧迈出半步。但已经慢了一些,那柄飞刀将凌寒脖颈处的肌肤割破,鲜血顿时涌出。 就在凌寒惊魂未定之时,他猛然发现,千手观音的第二柄飞刀已经悄无声息的发出,正是朝着自己躲过的方向,并且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前。 凌寒无奈,只得下意识的一闪腰身,那柄飞刀擦着凌寒的腰腹,飞了过去。 凌寒低头一看,自己的腰上也中了招,虽然没有刺中要害,但也划出了一道长口,鲜血淋漓。 凌寒害怕那千手观音趁势追杀,顾不上查看伤势,急忙深吸一口气,继续盯着那千手观音。 千手观音见这两柄飞刀虽然已经得手,但没有刺中凌寒的要害,有些不满意的摇了摇头道:“小子,你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躲过我的两柄刀,我真有些小看你了!若是你现在乖乖投降的话,我已然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不然的话,我下一镖,定然会取你的性命,你可要考虑好!” 凌寒听了千手观音的话,心中自然有气,不过凌寒并没有乱了心智,而是再想如何对付这千手观音。 自己已经受伤,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但此时与那千手观音一直都有些距离,根本攻击不到千手观音。 那千手观音手中的暗器层出不穷,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第七百二十二章 千手观音现原形 凌寒朝着四处略微一撇,猛然见到身边不远处,正是方才那八臂金刚上场时运上来的武器架。只是武器架上只有些刀枪剑戟,凌寒此时想要的却是一个盾牌,但上面并没有盾牌。 想是不死局也不愿让角斗的双方都采用守势,互相对攻的打斗才有些看头。 尽管没有盾牌,凌寒还是发现了一个好的兵刃,那就是武器架上,赫然还有一把铁鞭。 凌寒也不理会那千手观音,一闪身便转到了兵刃架的旁边,将那把铁鞭抽了出来。 千手观音冷冷的看着凌寒,并没有发出暗器,或许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也不愿乘人之危。 见凌寒将铁鞭握在手中,那千手观音才说:“小子,看样子你是要与我死磕到底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还是认输吧!” 凌寒道:“若是想早点结束也可以,只要你跪下服输,我或许给你一条生路!” 千手观音听了,不怒反笑道:“小子,死到临头,嘴巴还是很硬!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发发慈悲,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千手观音说罢,又掏出了两柄飞刀,朝着凌寒激射而去。 这一次,这两柄飞刀同时发出,一柄刺向凌寒的心口,一柄刺向凌寒的咽喉,速度奇快。 凌寒自从第一次接镖失利后,自然不敢再冒险徒手接刀,便挥舞着长鞭,朝着飞来的两柄飞刀砸去。 没有等到凌寒的铁鞭砸到那两柄飞刀,千手观音的神识攻击也随即赶到,便如一只长枪一般,扎向凌寒。 而凌寒早有准备,已经布好了神识之盾,应向了那神识长枪。 “叮”的一声脆响,一柄飞刀被凌寒的铁鞭砸开,飞向了一边,只是这飞刀来势甚猛,震得凌寒手臂发麻,却没有时间再去抵挡另一柄飞刀。 凌寒的神识盾牌也挡住了对方的神识攻势,顿时将那神识长枪击得粉碎。但剩余的那柄飞刀,依旧朝着凌寒的咽喉刺去。 只见凌寒的身体忽然翻了一个筋斗,随即落在地上。 待凌寒一回身,众人才发现,第二柄飞刀,凌寒居然用牙齿咬住。 “好!”一声喝彩从看台上面发出。 陆青菲见到凌寒居然用嘴接住了第二柄飞刀,也不由得暗自赞叹。 那秦川见凌寒如此神勇,心中更是恼火,狠狠吐了一口浓痰,朝着凌寒场上飞去。 这时,只见陆麟身上抛出一物,刚好拦住了秦川的那口浓痰,却是一个团好的手帕。 陆麟躬身道:“秦兄,这污秽之物还是不要乱发,台下还有那些观众!” 其实秦川这一口痰已经计算了落点,只会落到场上,没有想到陆麟还会出手阻拦,顿时脸色发青道:“陆兄弟说的是,为兄有些失礼了!”嘴上这么说,秦川心中却在暗骂:臭小子,有本事你怎么不向凌寒那样,用嘴去接! 千手观音见凌寒居然破了自己的高招,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伸手又摸出两柄飞刀道:“小子,准备受死吧!” 而凌寒伸手从口中取下那柄飞刀道:“我已经让了你三招,这一招,可就不让了,你若是乖乖认输,我可以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千手观音见凌寒说的话与自己方才一样,鼻子都气歪了,刚要说话,就见凌寒手腕一抖,那柄飞刀就朝着自己射来。 千手观音冷哼一声:“雕虫小技!看看老子如何接刀的!”千手观音说罢,双手一挥,居然在空中出现了无数的手臂幻影,当真如同千手观音一般。 台上的观众见状,顿时大呼起来,“快看,那千手观音果真有千手!” “真是了不得,这凌寒输定了!” 凌寒却没有理会千手观音是否真的有千手千足,他只知道,人的性命只有一条,便如那蜈蚣一般,即便有千手千脚,若是拦腰斩断,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凌寒随手又将那把铁鞭朝着千手观音的腰腹掷去。如果说,凌寒发出的飞刀是为了诱敌,那这柄铁鞭,就是凌寒的主攻。 飞刀速度快,而这柄铁鞭的速度更快,居然追上那飞刀,一刀一鞭,一个射向千手观音的咽喉,一个射向千手观音的腰腹。 飞刀轻巧,千手观音接过不止千次万次,若是让他用牙齿来接,也不在话下。但铁鞭沉重,在凌寒手中,也如同暗器一般掷出,这个大家伙,千手观音却不能用手来接。 只见千手观音身形一晃,便接住了那柄飞刀,待他正要躲闪之际,凌寒忽然大吼一声,一股强大的神识,便如一柄巨斧一般,带着横扫一切的力量,劈向了千手观音。 场上的众人,除了一些高手,谁也不会察觉到凌寒这杀手锏后面还潜伏着这么厉害的杀手锏。 那千手观音接到飞刀之后,也是感觉到不妙,因为凌寒掷出的飞刀,速度虽然有,但并没与附着多少真气,千手观音满以为凌寒只是为了迷惑自己,将主攻放在那柄长鞭之上,并没有想到,凌寒居然也学会自己的套路,用神识攻击,并且这神识的强度,比自己的还要厉害几分。 千手观音不敢怠慢,仓促间只得发出神识,朝着凌寒的神识巨斧挡去。只是没有想到,凌寒的这一招的威力实在是太过猛烈,根本无法抵挡。 而那柄长鞭也近在眼前,让千手观音纵然有一千只手,也无法闪避。 “嚓”的一声,那柄长鞭径直的穿透了千手观音的腰身,并且飞出了四五丈远,或许是那长鞭速度太快,并没有沾染到千手观音的血。 凌寒的神识巨斧也透过千手观音的抵挡,结结实实的击在了千手观音的脑中。 “啊!”“啊!”千手观音发出了两声哀嚎,一声来自与他的口中,一声却是来自他的衣服下摆。 众人都以为千手观音中了凌寒的铁鞭,一定性命不保,但只见千手观音一边惨叫,一边扭动身体,居然分成了两截。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都没有想到,凌寒的这一鞭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竟将千手观音拦腰斩断。 凌寒也瞪着眼睛,这样的结果让他也是始料未及。 但凌寒随即发现,这只是一个错觉,只见千手观音的上半身忽然多出了一双脚,只是这双脚,却十分的小,而千手观音的下半身,忽然多出了一个脑袋,但这个脑袋,却是十分的丑陋。 台上的众人也看得清楚,原来,这千手观音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侏儒,一上一下,扮成了一个人! 众人见到一秒钟过后,老母鸡变鸭,千手观音变成两个丑陋的侏儒,顿时哄笑起来,这没心没肺的笑声,比自己赢了钱还开心。 两个侏儒惨叫了一会儿,终于宁静了下来,凌寒的神识攻击虽然厉害,但还没有到致命的程度。 那柄铁鞭,虽然击中了千手观音,但只是从两个侏儒的身边穿过,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对手。 两个侏儒见自己现了原型,丑陋的一面一览无余,台上又发出了一阵嘲笑,二人顿时都怒不可遏。 “杀了这小子,让我们出丑!”上面的千手观音道。 “杀了他,吃他的肉,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下面的千手观音道。 这两个侏儒,本是一对双胞胎,因为他们的母亲在孕期受了伤,二人才发育成这个样子。 而兄弟二人生下来后,他们的爹娘并没有嫌弃他们丑陋,而是正常的养育,直到发现这二人都长不大,才渐渐的生出厌恶之心,尤其是又生下了个聪明伶俐的男孩之后。 这兄弟二人渐渐失宠,便将怒气迁怒与自己的兄弟身上。终于有一天,这兄弟二人,趁父母不注意,便将亲弟弟推入井中。做了坏事之后,这兄弟二人害怕父母重罚,便逃出了家门。 直到后来,被一个暗器高手看中,便收了他们为徒。一个传授神识攻击,一个传授暗器,这才有了今日的千手观音。 只是外人谁也没有察觉到,这千手观音居然是两个人。 而凌寒今日,误打误撞,居然揭开了这兄弟二人的真面目。这兄弟二人,自然想要生啖了凌寒。 秦川见到这两个侏儒,不禁哑然失笑道:“哈哈,陆将军,这就是不死局的高手么?千手观音?怕是十个千手观音也没有我那一个野蛮人长得大!”言语间,竟是十分的鄙夷。 虽然不死局的斗士都不是陆青菲的直属,但这不死局与他却是坐在一条船,待那秦川说完,陆青菲的脸色有些难看,只听他低声道:“这两个斗士虽然难看,身材的确不如秦贤侄的巨人,不过他们可不会像那巨人一般,临阵倒戈!” 秦川一听,又朝着陆青菲一看,顿时醒悟过来,自己有些失礼,急忙道:“陆师伯息怒,是小侄一时糊涂,说走了嘴,还请师伯原谅!” 陆青菲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秦川,让秦川闹了个大红脸。 再看那台下,那两个侏儒每人居然都捏出了两柄飞刀,对准了不远处的凌寒。 第七百二十三章 凌寒一己斗双子 那俩个侏儒,下面那个口中嘟哝道:“都是你,方才不听我的,直接用神识攻击,让他变成傻子,我们就胜了!” 上面那个侏儒也不甘示弱,厉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的神识攻击比你的厉害多了,若不是你抵挡不住,我早就一飞刀就将他的人头砍落!” 下面的侏儒一脸的不屑道:“你说话就像放屁一般,你的飞刀只能将他扎死,怎么能将他的人头砍落!” 上面的侏儒道:“这你懂个屁,我在上边,看的清楚,我说能砍落就能砍落!” 凌寒见他二人居然起了内讧,听他们的言语粗陋,又哪里还有那千手观音的做派,简直是两个地痞无赖一般。 下面的侏儒见上面的侏儒还在犟嘴,便收起飞刀道:“我现在出来了,看的清清楚楚,你倒是发啊,我看看你怎么将他的大好头颅砍下!” 上面的那个侏儒知道是自己的口误,但依旧不愿认错,便道:“你等着,看我一刀将他扎死,然后用另一把将他的大好头颅砍下!” 下面的侏儒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你耍赖皮,在家中也是,在外面还是,你方才说直接用飞刀砍落,又没有说先杀死在砍下,即使你斩下之后,只能算是割下,也不能说是砍下!你的飞刀又不是大斧,大刀,我就想见识下,你怎么用飞刀砍下他的头!” 上面的侏儒明知理亏,但嘴巴却不饶人,开口道:“你不知道,前些日闭关,我修炼了“小李他娘的飞刀秘籍”,里面就有飞刀取人头的绝技,不信那你就看着,我怎么用飞刀将他的头砍下!话又说回来,若是我真的砍下,你怎么办?” 下面的侏儒见他振振有词,而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有些泄气,他虽然神识修炼的厉害,但一直是由上面的兄长抛头露面,所以他还是有些胆怯,毕竟潜伏的日子太久。 “若是你真的砍下,那我就输给你二十斤好酒!”下面的侏儒原本想说一百斤好酒,又想到这个赌局的胜负难料,万一上面的兄长真的练会了“小李他娘的飞刀秘籍”,没准真有飞刀取人头这一招。 “好,一言为定,等我取下他的头颅后,就给你换上,也让你潇洒潇洒!”上面的侏儒一副大气的样子,拿别人的东西送礼,自然不会心疼。 “不不,他的头你还是自己留着好了,我的这个还不舍得换!”下面的那个侏儒摸了摸自己那个奇形怪状的脑袋,一副敝帚自珍的模样。 上面的观众只是能看到这两个侏儒,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尽管如此,那些观众还依旧十分的惊讶,在这不死局混了这么久,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千手观音当真不只有一双手,不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而下面的凌寒听得清清楚楚,这两个侏儒兄弟是在讨论自己的大好头颅。凌寒也觉得自己的头颅刚好,若是被别人割断,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凌寒高声道:“你们还要再打么,我劝你们还是认输吧,不然的话,恐怕要被换头的是你们两个!” 上面的侏儒道:“换也是先割下你的头!”说罢,双手一抖,原来的两柄飞刀顿时又变成了四柄,那侏儒双手一甩,四柄利刃带着破空之声,朝着凌寒飞过去。 凌寒不慌不忙,随手又抽出一柄长剑,手腕一抖,便出了一朵剑花,迎向了那四柄飞刀。 而下面的那个侏儒说道果然做到,不仅收起了飞刀,还躲在了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上面的侏儒虽然大不情愿自己对敌,但大话已经说了出去,自然不好意思让弟弟进行神识攻击支援。 所以这四柄飞刀虽然依旧犀利,但在凌寒的眼中,没有了神识攻击,那就好对付多了。 只见凌寒手中的长剑微颤,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只听“叮叮当当”四声脆响,那四柄飞刀居然都被凌寒的长剑截获,并且凌寒的长剑似乎带着吸力一般,将那几柄飞刀都牢牢的粘在了自己的剑柄之上。 上面的侏儒见自己的飞刀居然都被凌寒截获,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又从身上摸出了四柄飞刀,就要再次冲着凌寒发出。这千手观音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手,但发暗器的功法的确是厉害,身上到处都是暗器。 那侏儒刚要发飙,就听坐在地上的侏儒道:“要不要脸,要不要脸,都发了四把刀,没有将人家的大好头颅割下,你还要发?” 上面的侏儒脸上一红,但他依旧诡辩道:“我又没有说发多少个飞刀将他的头斩下,我预计发上二百把飞刀,一定将他的头颅斩下!” 下面的侏儒听了,眼睛瞪得如同牛铃一般大小道:“你太不讲理了,小的时候是,长大以后还是一样这么不讲道理!你怎么不说你发一万把飞刀,即便没有将他的头斩下,你也可以把他砸死!” “你管我怎么将他的头斩下,我说二百把就二百把,一把不多,一把不少!”上面的那个侏儒道。 凌寒听了哑然失笑,随即高声道:“我可挡不住二百把飞刀,不过这四把刀,我还是还给你们!” 凌寒说完,长剑一推,那四柄吸附在凌寒剑脊上的短剑,直刺那两个侏儒。凌寒方才一直也没有贴近那两个侏儒,最好的攻击方式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飞刀干掉刀客。 凌寒那四柄飞刀,没有用手投掷,而是收回了长剑上面的真气,这样,那四柄飞刀呼啸带风,直刺上面的那个侏儒的脸颊。 而那个侏儒,也不会就此引颈待戮,也匆匆扬手发出了四柄飞刀,运行的诡计,明显就是去拦截凌寒的那四柄飞刀。 只听“叮叮叮”三声脆响,那侏儒的三柄飞刀的却都立了一个大功,将凌寒发来的那三柄飞刀尽数拦下,只是还有一枚飞刀没有被截下,而那柄飞刀,此时正要迎面扎中上面侏儒的头脸。 那个下面的侏儒此时没有帮助自己的兄长,还幸灾乐祸的喊道:“人家要砍下你的头颅了!” 上面的侏儒见那飞刀袭来,原本就有些慌乱,听到弟弟的嘲笑声,更加手忙脚乱,只得朝着地上一滚,狼狈的躲过的那柄飞刀。 由于刚刚下过雨,地上尽是泥水,沾得那侏儒身上满身都是污秽,他急忙爬了起来,但凌寒却没有给他机会,身形一闪就奔到了他的身边,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柄长剑就已经指向了那侏儒的咽喉。 上面的侏儒急忙将双手举高,一脸无奈的道:“我输了!” 凌寒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朝着旁边的那个侏儒道:“你还要打么?” 就在这时,举起双手的那个侏儒,手腕忽然一抖,居然发出了一把钢针,如同暴雨一般,刺向凌寒。 凌寒与那上面的侏儒只有一柄长剑的距离,没有想到,这个侏儒的手中还有玄机,急忙朝着后面急退,一边退,一边舞动长剑,格挡那些突如其来的钢针。 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过后,那些钢针居然被凌寒挡住的大半。凌寒的长剑,在身前组成了一道剑网,没有放过一根钢针。 凌寒这才顿悟,这千手观音还真的不能小瞧,待那些钢针过后,凌寒不再啰嗦,上前一步,一剑刺向上面的那个侏儒的肩膀。 那个侏儒大叫一声:“我死了!”随即还没有等到凌寒的长剑入体,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让凌寒始料不及,凌寒害怕那侏儒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便俯身一拍,运用真气,锁住了那个侏儒的穴道。 而下面的那个侏儒,见兄长倒在地上,急忙扑到他的身边,一阵的摇晃道:“你怎么了,快醒醒!” 但那个侏儒已经吓得晕了过去,再加上凌寒补的一招,任凭下面的那个侏儒如何摇晃,就是没有睁眼。 凌寒回手用长剑指向了下面的侏儒道:“你也认输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但下面的那个侏儒并不惊慌,反而道:“我知道,若是比兵刃我不是你的对手,有本事,你与我比拼一下神识!” 这时天宝也走了过来,对凌寒道:“还和他啰嗦什么,一剑刺死得了!” 凌寒看那个侏儒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心中却在琢磨,若是一剑将那侏儒刺死,虽然能够获胜,但却难以让那个侏儒服气,更何况,凌寒并没有想要杀人。 想到此节,凌寒便将那长剑收起道:“既然你说要比试神识,那就出招吧!” 下面的那个侏儒只是随口说说,因为他们对敌的时候,可都是向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冷酷无情,根本没有给对手机会。但他没有想到凌寒还会答应他的请求,顿时也有些吃惊。 凌寒见到那侏儒的神情大不自然,便道:“怎么,你不想要这个机会?” 那个侏儒听了,急忙稳住心神道:“就怕你会后悔!”。 第七百二十四章 凌寒接连破两怪 这等神识攻击,乃是有质无形的招式,凌寒可以感觉到这个侏儒的神识当真不弱,但场上的众人,都看不出这二人正在进行着一场没有刀光剑影,但依旧可以杀人与无形的较量。 凌寒感觉到那巨狮已经凶恶的扑来,也不敢掉以轻心,急忙运用五感之法,将神识化作一条巨龙,朝着那巨狮迎去。 那巨龙与巨狮在空中相遇,相互冲击,顿时化作一阵无形之气朝着四面散去。在场的众人顿时感觉到胸口有如压上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股神识的压力虽然猛烈,但那稍瞬即逝,众人刚感觉到气闷后,又恢复了原状,便纷纷长大了嘴,大口的呼吸起来。 凌寒经过这招的比拼,胸口也如同遭受到重击一般。凌寒顶住压力,朝着那个侏儒看了一眼,只见那个侏儒的脸色煞白,显然,他受到的伤害并不比凌寒差。 但那个侏儒的斗志并没有减弱,而是低声吼叫一声,随后又发出了一道神识,便如飞刀一般,刺向凌寒。 凌寒此时,却不愿再手下留情,也催动神识,这一次,凌寒运用出了神识千裂的招数,一股强大的神识之力猛的扑向那个侏儒。 对方的飞刀神识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凌寒的神识之力上,只是凌寒这次的神识无比的强大,瞬间就将那飞刀撞个粉碎,随即将那侏儒团团包围。 那个侏儒瞪大了双眼,朝着后面,连退了十余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吐出了一股鲜血。 凌寒缓缓的走到那侏儒的身边,低声道:“这回该认输了吧!” 那个侏儒绝望的朝着凌寒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凌寒随即朝着那主持人大声道:“这一局在下是否获胜?” 场上的那些观众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欢欣鼓舞,但结局他们都已经猜到,凌寒圆了许多人的梦,也粉碎了许多人的梦。 主持人见自己不死局的三拨斗士尽数败北,只得高声道:“凌寒获得这第七场的胜利!” 凌寒听罢,转身便与天宝朝着那个角门走去。 正在这时,陆青菲纵身一跃,便从那高台之上跃到了角斗场之中,几个起落,便追到了凌寒的身后。 “凌寒,暂且留步!”陆青菲道。 那些观众原以为,今日的角斗已经结束,输钱的垂头丧气准备离场,赢钱的兴高采烈,准备去取钱。但众人见到陆青菲突然追上凌寒,不知这城主要做什么,便都好奇的看着场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莫非陆城主要与这凌寒较量一番?” “我看不能,不死局这三场都已经结束,陆城主若是想要对付凌寒,也不可能在今日!” “这回可是又有好戏看了,你们说凌寒能否打败陆城主?” “你们还是小声点,若是让城主听到,可没有好果子吃!” “瞧你胆小怕事的样子,若是城主出手,我一定买凌寒胜!” 凌寒听到陆青菲的呼唤,转过身朝着陆青菲一拱手道:“陆城主,不知城主叫住在下,可有什么事?还是想与在下角斗一场?” 陆青菲有些意外,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城主?” 凌寒道:“在那冥河之上,在下有幸目睹了城主的尊容,城主如此神勇,凌寒自然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陆青菲的目光阴郁,直直的盯着凌寒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快。的确,凌寒这句话也带着气,虽然那邵洁将军与凌寒没有什么深交,甚至凌寒还是邵洁将军的阶下囚,但凌寒依旧对陆青菲突然的偷袭邵洁将军有些意见。 因为凌寒知道,陆青菲这人定是十分的阴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有些威严,但那凌寒知道,若是陆青菲想要对付自己,那自己就必须十万分的小心。 不过昨夜陆麟亲自到狱中探望自己,按照陆麟所说那样,陆青菲并没有想对自己使什么手段。 凌寒心中也明白,若是陆青菲想要对付自己,那自己也没有什么逃脱的机会。所以凌寒对陆青菲也没怎么客气。 凌寒的目光炯炯,也朝着陆青菲的双眼看去。 二人对视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这期间,台上的众人紧张的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还以为,这二人已经用神识或是灵压交上锋。 只有凌寒与陆青菲知道,这二人其实是纯粹的眼神交流,并没有什么暗流涌动。 陆青菲的脸上忽然一动,竟是露出了一个微笑道:“凌兄弟,老夫这几日一直再观察你。英雄不问出处,凌兄弟接连胜了七场,并且斗胜了不死局三英,真是可喜可贺!“ 凌寒见陆青菲的言语得当,并不像有什么恶意,便道:“多谢陆城主抬爱,在下只是偶然胜了一场半场,实属侥幸!” “哈哈!”陆青菲终于撑开的脸皮道“凌兄弟,你不光是武道修为不弱,而且还具有神识奇功,这真让老夫大开眼界,若是凌兄弟不嫌弃,老夫请你们去府上一叙。” “多谢城主邀请,按说城主相邀,在下应该拜会,只是在下此时还是戴罪之身,不敢贸然离开牢笼!还请城主见谅!”凌寒道。 “凌兄弟,只要你答应前往,在下定不会让你吃亏!至于天牢那里,老夫让那卫士向朱大人通融一下便可。”陆青菲道。 “城主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光是吃吃饭这么简单吧!”凌寒已经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味,便朝着那陆青菲望去。 陆青菲微笑道:“凌兄弟多虑了,老夫只是想知道,能在这不死局中,连胜三场是什么感觉?” 凌寒不知这陆青菲意欲何为,心中只能安慰自己,道:“陆城主,在下修炼的这几招功夫,难入高手法眼,还请见谅。 陆青菲堆笑道:“凌兄弟,就不用谦虚了,一会儿老夫派人直接去接你们,只是想与兄弟交个朋友,并没有其他意思,兄弟不用害怕!” 此时天宝朝着陆青菲也看了一眼,眼中颇有些不满。 那陆青菲清清楚楚看到了天宝的神情,但陆青菲依旧一脸和颜悦色,似乎他根本没有在意天宝一般。 凌寒见陆青菲坚持,自己也不好拒绝,毕竟在人家的地头上,凌寒只得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陆青菲笑道:“好,那老夫就备好酒菜,恭候凌兄弟光临!” 凌寒与天宝便回了那牢中,等待那些银甲卫士将二人带回。 天宝道:“那陆青菲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要去?” 凌寒道:“天宝,我们此时身陷囹圄,这陆青菲又是一方大员,若是我们不去,定然会得罪这人,常言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连那邵洁将军都可以暗害,何况我们这等无根之人!” 天宝道:“我们又怕他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能到害两个囚犯?” 凌寒道:“且不能这么说,若是我们注定将牢底坐穿,也就不怕他什么,但我们已经连胜了七场,还有三场就可以重获自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不能出什么岔子!” 天宝有些不情愿的道:“要不你自己去,我却是不去!” 凌寒笑道:“这陆城主既然相请,定然会备上好酒好菜,没准是他家的大厨亲自主灶,天宝,你不想吃些好的么?” 天宝一听到有好酒好菜,眼睛就开始放光,舔了舔嘴唇道:“那就去看看他有什么好吃的,不过这鸿门宴上,就算有再好吃的,怕是也难吃的稳当!” 凌寒道:“管他是鸿门宴,还是绿门宴,我们且去吃吃再说!” 二人还在言语,就见一个人影走过道:“听说陆城主要宴请二位兄弟,二位兄弟可真是有面子!” 凌寒抬头一看,只见是朱牢头微笑着,走了进来。 凌寒道:“原来是朱大哥,这事情你都知晓了?” 朱牢头道:“何止是知晓,怕是全城人都已经知晓,不过老哥比你知道的还早!” 凌寒惊道:“怎么,你早就到这不死局来了?” 朱牢头道:“那倒不是,你们刚刚出来,陆城主便派人到我这里,言及今日要宴请二位兄弟之事。” 凌寒不由皱起眉头道:“看来这宴请之事那陆城主已是蓄谋已久,朱大哥可否知道,这陆城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朱牢头道:“陆城主卖的是什么药,老哥也不太清楚,但这陆城主的城府极深,凌兄弟去了,万事都要多加小心!虽然我那天牢里面暗无天日,但老哥的心肠还是热的,就怕那陆城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凌寒叹了一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朱牢头朝着外面指了指道:“二位还是不用多想了,陆城主的手下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说罢,朱牢头朝着凌寒挤了挤眼睛,示意不要再多说什么。 凌寒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两名军士正探头探脑的朝着里面看,见到凌寒看到了他们。 第七百二十五 不死局下藏玄机 朱牢头朝着凌寒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凌寒只得与天宝朝着外面走去。那两个军士见天宝行走似乎有些不便,便上前来搀扶天宝。 但天宝眼睛一瞪道:“老子还能走动,用不着你们扶!” 那两个军士热脸贴到了冷屁股,心中自然暗骂:两个贼人,不知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承蒙城主看的上,架子都还不小!” 凌寒害怕天宝惹祸,急忙道:“天宝,不得无礼!“转身对那两个军士道:“二位兄弟,多谢二位的好意,我们自己走就好!” 走到门口,凌寒看了看挂在门口的手铐脚镣,还有那蒙面的黑布,朝着那两个军士问道:“二位兄弟,是不是还要带上枷锁?” 一个马脸的军士道:“凌公子是城主宴请的贵客,哪里还用带这些东西!” 凌寒朝着后面跟上的朱牢头看了一眼道:“朱大人,这有些不妥吧,毕竟我们还是囚徒!别出了什么事情,连累了大人!” 朱牢头笑着道:“凌兄弟你就放心去吧,本官信得过二位,而且带着这些东西去赴宴,怕是更加不妥!” 凌寒听了,拱手道:“如此就多谢朱大人了!” 凌寒与天宝随着那些军士出了不死局的大门。虽然凌寒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不死局,却还是第一次没有带着头套,见到这不死局的外圈。 只见那整个不死局就如同一个椭圆形倒扣的饭碗一般,不过这个饭碗怕是没有人能够用的上,那不死局的城墙就有十几丈高,里面自然就是一排排的看台。 凌寒看着这个恢宏的建筑,心中不由得有些敬畏。 那军士见凌寒呆呆的看着那不死局的高墙,便道:“凌公子,这不死局乃是我家将军亲自设计的,原本这里是城中最后一处险要,但此时,便用做角斗场!” 凌寒听了不禁一惊道:“怎么,这里原来并不是角斗场?” 那军士见凌寒的言语有些惊异,便有些自得的道:“若不是我跟随陆将军多年,也不会知道这么多,这是陆将军亲口说的。陆将军深谋远虑,说这若是有风铃岛的逆贼敢来犯彼岸城,这里便是城中最后一处关隘,只要这里不失,这彼岸城就没有丢掉,陆将军真是神机妙算,若是那风铃岛的逆贼……” 那个军士还想拍拍陆青菲的马屁,但他旁边的军士指了指凌寒与天宝,那个马脸军士才想起,这二人就是来自风铃岛的逆贼,急忙收住了口 凌寒看着这由一块块巨大青砖垒砌的石墙,不由暗暗赞叹,这陆将军还真的知道未雨绸缪。 天宝朝着那不死局的角斗场也看了一眼,随即撇了撇嘴道:“若是城破了,这里被那些逆贼团团围住,断水断粮,这里就是一个活棺材,别说是守住,就是活也活不几天!” 凌寒听了,心中暗暗赞同,天宝说的话虽然粗一些,但句句在理。 那个马脸军士听了,有些不服气,立刻还嘴道:“这位兄弟你是外来的,自然不知道,你们看到的角斗场只是上面这半部分,这角斗场的下面,要比上面的地方还要大!下面有粮仓,兵器库,深水井,而且下面的地道也是四通八达,甚至可以直接出了这彼岸城!” “兄弟,你不要再说了,还是先请二位公子上车吧!”另一个黄脸军士拉了拉那马脸军士的衣襟道,心中却在暗骂:难怪你这么多年还是一个看门的小兵,这张大嘴,有多少机密,都会被说出去。 凌寒见那个黄脸军士十分有心计,便道:“这位兄弟,在下来这不死局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没有发现这不死局的下面还有什么机关?” 那马脸军士立刻抢着答道:“那些粮食兵器,都在不死局的下面,你自然不会见到!” 那黄脸军士一听自己的同伴什么都说,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急忙道:“马兄弟,今天你的话有些多,我们还是先回将军府再说!将军在等着呢!” 马脸军士听了,猛然觉醒,虽然眼前的凌寒是陆将军的贵客,但凌寒的身份依旧没有改变,他是风铃岛的奸细,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些军事机密,若是被陆将军知道,那可就不是割舌挖眼这么简单了! 马脸军士想到惊险处,不由暗自吞了一口口水,一脸惊恐道:“凌公子,小将今日喝多了,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可不要当真!” 凌寒笑道:“马兄不必担心,在下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凌寒虽然如此说,但心中却在暗想:这陆青菲的确是老谋深算,在这城主建了一个堡垒,进可攻,退有路,说的好听一点,是为了抵御风铃岛。只是凌寒知道,这风铃岛与不死域的通路寥寥无几,自己与天宝若不是误打误撞,也难以进入这不死域。而且,二人进入的这条路,还有一个逆天的守护玄武,怕是别人如果进了那条水路,定然是有进无回。 凌寒又想到,不过此时,做了自己一天的师父玄武,此时已经坐化,若是在有人从这水洞进入,也难说。 不过现在,凭自己的本事,从那条路回去,依旧难上加难,因为自己难以逾越那雷池。就是玄武那般的修为,也难以越过雷池一步。 马脸军士听凌寒如此说,微微放心,便掀开一辆马车的车帘道:“二位贵客,请上车!” 天宝一直都被蒙住眼睛进进出出,好不容易等到这个不蒙眼的机会,自然想在外面,看看这彼岸城的风土人情,一见那马脸军士让自己上一辆马车,顿时高声道:“我要骑马,只有娘们儿才会坐这马车!” 马脸军士的头脑的确简单,一听天宝如此说,也在一旁道:“这位兄弟说的对,我也喜欢骑马,这马车太过气闷……” 那黄脸军士听得直皱眉头,急忙道:“二位公子先别着急,让二位公子坐这马车,实属无奈之举!” 不过天宝可不管那么多,依旧高声道:“我就喜欢骑马,若是没有准备马匹,那你就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都不去了!让他自己吃吧!” 那马脸军士一听,不但没有帮助解释,反而对那黄脸军士道:“老黄,我看这天宝兄弟说的也有理,我们这里也有好马,就牵来两匹……” “马兄,你糊涂死了!”那黄脸军士一脸的埋怨,随即朝着天宝一拱手道:“天宝兄,不是小将没有马匹,而是二位此时身份有异,若是在这街上招摇过市,怕是会引起流言蜚语!” 天宝依旧不依不饶道:“既然你们主子想要请客吃饭,就该不害怕什么流言蜚语,若是害怕什么嚼舌根的鬼话,就不要招惹我们!还想吃鱼,还怕腥,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天宝的话虽然有些胡搅蛮缠,那黄脸军士一时间还真的没有什么应对之词,只得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凌寒。 只见凌寒双目看着远方,像是在那里愣神。那黄脸军士急忙呼唤道:“凌公子,你看看,这不是叫小将为难么?” 凌寒顿时将头转了过来,微笑道:“这位兄台,客随主便,既然陆将军给我们备了马车,我们就上车吧!” 天宝顿时想要争辩,凌寒立刻摆手道:“天宝,你看我们虽然没有带上手铐脚镣,但我们的衣服,依旧是那天牢的囚服,若是骑着马在街上逛,那还不会被别人误会,我们是逃狱而出?即便众人知道我们不是越狱,但众口铄金,若是坏了陆将军的名声,可就对不起陆将军的一番好意了!黄兄弟,你说对不对!” 那黄脸军士一听凌寒这段善解人意的话,顿时点头如捣蒜,连声道:“是,正是!凌公子真是通情达理!难怪我们陆将军经常夸赞凌公子是人中龙凤,有朝一日,定然会成就大事!” “这倒是真的,我今天早上还听陆将军说道,今日凌公子定然还会连胜三场,我家小陆将军还有些不信,今日凌公子果然不负陆将军的期望!”马脸军士终于找对了方向,不过还是将一些自己不该说的话,透漏给了凌寒。 凌寒笑道:“陆将军如此看重在下,在下真的是受宠若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快走吧,别让陆将军久等!”凌寒说罢,一抬脚,就上了那马车。 天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见凌寒已经上车,也不好再坚持,便拉着一张比马脸还长的长脸进了车厢。 马蹄声响,车轮转动,一行人等,便朝着陆将军府缓缓行去。 天宝想打开车窗,朝外面看看,但那车窗都已经被封死,气的天宝大骂道:“不让我们骑马,还不让我们开窗,这陆老鬼,想要憋死爷爷我!” 凌寒一脸神秘的看着天宝,而天宝也看着凌寒,并且被凌寒的眼神牢牢的吸引,终于,天宝忍不住问道:“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发现了什么?快告诉我!” 第七百二十六 凌寒天宝入寒门 凌寒朝着外面扫了一眼,透过马车的车帘,凌寒看到那些军士只是在前行,并没有在一旁,便小声道:“天宝,方才我用神识出去探查了一下,居然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天宝一听凌寒说是好玩的地方,小眼睛立刻一眯道:“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快带我去!” 凌寒笑而不语,故意吊起天宝的胃口。 天宝见凌寒神神秘秘的不说话,更加着急道:“你快说啊,说话直说半截,你要急死我么?” 凌寒见天宝一脸渴望,便道:“让我说也可以,不过你今天得一切都听我的,不然的话,我就烂在肚子里,那好玩的地方,我也不告诉你!” 凌寒看到天宝如此的表情,便如看到了一开始的在沈庄见到的那个天宝,简单,贪玩,没有太多的心眼。而后来的天宝,心思就变得沉重。 不过这两个天宝终究是一个人,沈庄的天宝许多的习性都留在这个躯壳之上。最开始那战天瀑恢复了记忆,还与天宝有些区别,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宝的种种特性又表现了出来。 若是天宝的躯体没有损害,以战天瀑的性格,一定会回到万兽城,回到自己的铁卫门,去争夺门主的宝座。 天宝的双腿已废,而且战天瀑失忆多年,他自身的修为已经大不如前,所以渐渐地,战天瀑的斗志便被磨损的干净,而天宝那简单的思维,又逐渐的复苏。 最开始,战天瀑还对天宝那无邪的思想十分抵触,但久而久之,战天瀑也就不再抵触天宝的情绪,这样,在他的身上,此时,已经一半是战天瀑,一半是天宝。 所以此时,天宝对凌寒的态度又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开始的不友好,变成了现在的友好,若是加上天宝的因素,对凌寒自然会言听计从。 “好吧,你说罢,我听你的就是!”天宝道。 凌寒伸出手指,朝着下面指了指问道:“你知道这下面是什么?” 天宝顺着凌寒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凌寒正指在地面的方向,便回答道:“这不是车厢么?” 凌寒摇了摇头道:“你再好好想想,下面还有什么?” 天宝脸上一喜,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只听天宝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是车底下的路?” 凌寒再次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对,还要往下一点!” 天宝眯起小眼睛惊异的问道:“还要往下,在往下就土地老儿的家了!” 凌寒笑道:“就是土地老儿的家!” 天宝一脸鄙夷的道:“说了半天,你是在拿我开心,你要当钻地的老鼠,就自己去钻,我可没有兴趣!” 凌寒低声道:“天宝,你不知道,在那不死局的地下,有数不清的暗道,而且那暗道里面,有吃的,有喝的,还有许多的兵器!” 天宝一脸不耐烦的道:“谁会那么无聊,在那地底下挖洞?” “那个马脸的军士不是说了么,这都是那陆将军准备的!”凌寒道。 “陆将军也真是闲出屁了!好好的将军不做,学人家挖洞!”天宝道。 “这你就不明白了,广积粮,高筑墙,深挖洞,这陆将军可不是一般的人!”凌寒心中明白,这陆青菲定然是有不臣之心,才会做如此安排,难怪那永生门主会派那朱牢头暗中监视。而那陆青菲也不是吃素的,就索性将自己的根据地,变成了不死局。 天宝打了一个哈欠道:“我才懒得理会那陆将军是一般还是二般,我现在只想吃点鸡腿喝点小酒!” 凌寒见天宝并不敢兴趣,便道:“若是我们难以明天的角斗难以获胜,我就带着你从那地道里面逃走!” 天宝一听要逃走,小眼睛顿时有了光彩,对凌寒道:“真的?什么时候逃走?”由于兴奋,天宝的声音颇大。 凌寒急忙伸手按住了天宝的嘴巴道:“小声点,若是让别人都知道了,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逃!” 就在此时,那马车停下,那个黄脸军士掀开了车帘道:“二位公子请下车,我们已经到了!” 天宝听了,立刻下了马车,尽管他的腿脚还有些不便,但他实在不愿意窝在狭窄的车厢里面。 凌寒也下了车,朝着外面一看,只见二人到了一个宅院的门前。 不过这宅院并没有像凌寒想象中的那样,气势恢宏,亦或是富丽堂皇,凌寒的眼前只有一个寻常的宅院,别说是风铃城中五味的大宅,就是比起五味为自己置办的宅院,也远胜过眼前这座宅院。 这个宅院的大门处,并没有挂着陆府的字样,就连门口悬挂的灯笼上面,也仅仅像是寻常的富贵人家那般,上面写着俗套的“福”字。 而那两扇乌黑的木门,也有些陈旧,上面的铁环都有了斑斑的锈迹。那两扇木门并没有开启,门口也没有军士把守。 天宝眯起了眼睛,朝着那黄脸军士问道:“这里就是陆将军府?你们有没有走错?” 那马脸军士立刻应声道:“兄弟,这里正是陆将军府,一点没错!” 那黄脸军士见凌寒的脸上也有些疑惑,便笑着道:“二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将军虽然是一方大员,但将军为人低调,从来不愿张扬,这座宅子虽然普通,但将军已经住了十多年!平日里,将军就在这里面办公!” 凌寒忽然明白,有句古话叫做“官不修衙,客不修店”,看来这陆将军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将,而是一个合格的官员。 但凡旅客投宿,即便这客栈再破旧,旅客也不会修缮这房间,因为他们只是过路者,明天一觉醒来,就开始上路,自然不用担心这客栈。 而为官者,若是修理衙门,一来会损耗些银钱,二来为官一任,没准哪一天就会调离,衙门修的再好,也不会待上太长的时日,而且若是让上峰知道自己修了衙门,那就是想在这里长干,定会引起猜忌;三来为官都为了有个好的兆头,谁不愿升官发财?修了这里的官衙,就是不想升官。 黄脸军士此时上前叩响了那个有些锈迹的门环,“啪啪啪”,三声响罢,只听里面传来一句:“是谁?” 那黄脸军士立刻道:“陆将军帐下参军,黄世仁!奉陆将军之命,前去迎接凌寒二位公子赴宴!” 黄脸军士刚刚说完,只见那两扇黑色的木门缓缓的打开,陆麟一身青衣小褂,便如一个读书人的模样,一见凌寒与天宝已经在门口等候,立即快步迎了出来,朝着凌寒拱手道:“凌兄,天宝兄,快请进,家父一直在里面等候!” 凌寒见是陆麟,急忙拱手道:“让陆将军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陆麟满脸笑容,一把拉住了凌寒的手道:“凌寒兄这么说实在是太客气了,快快请进吧!” 陆麟说罢,亲亲热热的挽住了凌寒的手臂,将凌寒拉进了院子。天宝跟在后面,心中暗想:这个陆麟到也真是会见风使舵,忘了他当时在场上还要给凌寒难堪! 几人进了院子,那马黄二位军士便牵着马匹离去。凌寒朝着四处瞧了瞧,只见这院子了并没有巡视的军士,甚至家丁都没有几个,不由好奇的问道:“这里真的是陆将军的府上么?” 陆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凌兄弟是不是觉得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 凌寒忙道:“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令尊身一方大员,这里居然没有军士把守保卫,这让在下费解!” 陆麟道:“家父虽然统领一方,但家父为人其实很是简朴,从来不喜欢张扬,旁边那一间屋子,就是家父寻常办公所在,不过此时那些官员已经下班,所以这院子里面,也没有多少人!” 凌寒顺着陆麟手指的地方一看,只见一见不太大的耳房,便是陆青菲的官衙。若不是亲眼所见,凌寒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手握一方兵权,掌管一方土地的陆青菲陆城主,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治理万民。 凌寒也无法将在这个小房间里面办公的父母官与当日在冥河之上,奈何桥头,对邵洁将军痛下杀手的陆青菲联系在一起。 “陆将军能如此的勤俭,真是让在下佩服!”凌寒在那耳房前驻足了一会儿道。 “家父时常告诫在下,城民未吃肉,我等不敢先吃!城民未穿暖,我等不敢着棉!此时正逢盛世,内有门主励精图治,外无风铃岛困扰之苦,所以家父就致力与民众疾苦,力图与民同乐!凌兄,里面请!”陆麟说了几句,忽然感觉自己有王婆卖瓜之嫌,便红着脸道。 凌寒见到不远处,正对着一处正房,虽然是正房,但也不是太过高大。 天宝进了这院子之后,顿时有些失望,尤其是见到里面的屋舍之后,但他答应了凌寒听话,只好跟在二人后面。不过他也没有闲着,东闻闻,西嗅嗅,想要寻到些好酒好菜的踪迹。 第七百二十七 劲爆 凌寒朝着外面扫了一眼,透过马车的车帘,凌寒看到那些军士只是在前行,并没有在一旁,便小声道:“天宝,方才我用神识出去探查了一下,居然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天宝一听凌寒说是好玩的地方,小眼睛立刻一眯道:“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快带我去!” 凌寒笑而不语,故意吊起天宝的胃口。 天宝见凌寒神神秘秘的不说话,更加着急道:“你快说啊,说话直说半截,你要急死我么?” 凌寒见天宝一脸渴望,便道:“让我说也可以,不过你今天得一切都听我的,不然的话,我就烂在肚子里,那好玩的地方,我也不告诉你!” 凌寒看到天宝如此的表情,便如看到了一开始的在沈庄见到的那个天宝,简单,贪玩,没有太多的心眼。而后来的天宝,心思就变得沉重。 不过这两个天宝终究是一个人,沈庄的天宝许多的习性都留在这个躯壳之上。最开始那战天瀑恢复了记忆,还与天宝有些区别,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宝的种种特性又表现了出来。 若是天宝的躯体没有损害,以战天瀑的性格,一定会回到万兽城,回到自己的铁卫门,去争夺门主的宝座。 天宝的双腿已废,而且战天瀑失忆多年,他自身的修为已经大不如前,所以渐渐地,战天瀑的斗志便被磨损的干净,而天宝那简单的思维,又逐渐的复苏。 最开始,战天瀑还对天宝那无邪的思想十分抵触,但久而久之,战天瀑也就不再抵触天宝的情绪,这样,在他的身上,此时,已经一半是战天瀑,一半是天宝。 所以此时,天宝对凌寒的态度又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开始的不友好,变成了现在的友好,若是加上天宝的因素,对凌寒自然会言听计从。 “好吧,你说罢,我听你的就是!”天宝道。 凌寒伸出手指,朝着下面指了指问道:“你知道这下面是什么?” 天宝顺着凌寒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凌寒正指在地面的方向,便回答道:“这不是车厢么?” 凌寒摇了摇头道:“你再好好想想,下面还有什么?” 天宝脸上一喜,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只听天宝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是车底下的路?” 凌寒再次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对,还要往下一点!” 天宝眯起小眼睛惊异的问道:“还要往下,在往下就土地老儿的家了!” 凌寒笑道:“就是土地老儿的家!” 天宝一脸鄙夷的道:“说了半天,你是在拿我开心,你要当钻地的老鼠,就自己去钻,我可没有兴趣!” 凌寒低声道:“天宝,你不知道,在那不死局的地下,有数不清的暗道,而且那暗道里面,有吃的,有喝的,还有许多的兵器!” 天宝一脸不耐烦的道:“谁会那么无聊,在那地底下挖洞?” “那个马脸的军士不是说了么,这都是那陆将军准备的!”凌寒道。 “陆将军也真是闲出屁了!好好的将军不做,学人家挖洞!”天宝道。 “这你就不明白了,广积粮,高筑墙,深挖洞,这陆将军可不是一般的人!”凌寒心中明白,这陆青菲定然是有不臣之心,才会做如此安排,难怪那永生门主会派那朱牢头暗中监视。而那陆青菲也不是吃素的,就索性将自己的根据地,变成了不死局。 天宝打了一个哈欠道:“我才懒得理会那陆将军是一般还是二般,我现在只想吃点鸡腿喝点小酒!” 凌寒见天宝并不敢兴趣,便道:“若是我们难以明天的角斗难以获胜,我就带着你从那地道里面逃走!” 天宝一听要逃走,小眼睛顿时有了光彩,对凌寒道:“真的?什么时候逃走?”由于兴奋,天宝的声音颇大。 凌寒急忙伸手按住了天宝的嘴巴道:“小声点,若是让别人都知道了,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逃!” 就在此时,那马车停下,那个黄脸军士掀开了车帘道:“二位公子请下车,我们已经到了!” 天宝听了,立刻下了马车,尽管他的腿脚还有些不便,但他实在不愿意窝在狭窄的车厢里面。 凌寒也下了车,朝着外面一看,只见二人到了一个宅院的门前。 不过这宅院并没有像凌寒想象中的那样,气势恢宏,亦或是富丽堂皇,凌寒的眼前只有一个寻常的宅院,别说是风铃城中五味的大宅,就是比起五味为自己置办的宅院,也远胜过眼前这座宅院。 这个宅院的大门处,并没有挂着陆府的字样,就连门口悬挂的灯笼上面,也仅仅像是寻常的富贵人家那般,上面写着俗套的“福”字。 而那两扇乌黑的木门,也有些陈旧,上面的铁环都有了斑斑的锈迹。那两扇木门并没有开启,门口也没有军士把守。 天宝眯起了眼睛,朝着那黄脸军士问道:“这里就是陆将军府?你们有没有走错?” 那马脸军士立刻应声道:“兄弟,这里正是陆将军府,一点没错!” 那黄脸军士见凌寒的脸上也有些疑惑,便笑着道:“二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将军虽然是一方大员,但将军为人低调,从来不愿张扬,这座宅子虽然普通,但将军已经住了十多年!平日里,将军就在这里面办公!” 凌寒忽然明白,有句古话叫做“官不修衙,客不修店”,看来这陆将军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将,而是一个合格的官员。 但凡旅客投宿,即便这客栈再破旧,旅客也不会修缮这房间,因为他们只是过路者,明天一觉醒来,就开始上路,自然不用担心这客栈。 而为官者,若是修理衙门,一来会损耗些银钱,二来为官一任,没准哪一天就会调离,衙门修的再好,也不会待上太长的时日,而且若是让上峰知道自己修了衙门,那就是想在这里长干,定会引起猜忌;三来为官都为了有个好的兆头,谁不愿升官发财?修了这里的官衙,就是不想升官。 黄脸军士此时上前叩响了那个有些锈迹的门环,“啪啪啪”,三声响罢,只听里面传来一句:“是谁?” 那黄脸军士立刻道:“陆将军帐下参军,黄世仁!奉陆将军之命,前去迎接凌寒二位公子赴宴!” 黄脸军士刚刚说完,只见那两扇黑色的木门缓缓的打开,陆麟一身青衣小褂,便如一个读书人的模样,一见凌寒与天宝已经在门口等候,立即快步迎了出来,朝着凌寒拱手道:“凌兄,天宝兄,快请进,家父一直在里面等候!” 凌寒见是陆麟,急忙拱手道:“让陆将军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陆麟满脸笑容,一把拉住了凌寒的手道:“凌寒兄这么说实在是太客气了,快快请进吧!” 陆麟说罢,亲亲热热的挽住了凌寒的手臂,将凌寒拉进了院子。天宝跟在后面,心中暗想:这个陆麟到也真是会见风使舵,忘了他当时在场上还要给凌寒难堪! 几人进了院子,那马黄二位军士便牵着马匹离去。凌寒朝着四处瞧了瞧,只见这院子了并没有巡视的军士,甚至家丁都没有几个,不由好奇的问道:“这里真的是陆将军的府上么?” 陆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凌兄弟是不是觉得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 凌寒忙道:“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令尊身一方大员,这里居然没有军士把守保卫,这让在下费解!” 陆麟道:“家父虽然统领一方,但家父为人其实很是简朴,从来不喜欢张扬,旁边那一间屋子,就是家父寻常办公所在,不过此时那些官员已经下班,所以这院子里面,也没有多少人!” 凌寒顺着陆麟手指的地方一看,只见一见不太大的耳房,便是陆青菲的官衙。若不是亲眼所见,凌寒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手握一方兵权,掌管一方土地的陆青菲陆城主,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治理万民。 凌寒也无法将在这个小房间里面办公的父母官与当日在冥河之上,奈何桥头,对邵洁将军痛下杀手的陆青菲联系在一起。 “陆将军能如此的勤俭,真是让在下佩服!”凌寒在那耳房前驻足了一会儿道。 “家父时常告诫在下,城民未吃肉,我等不敢先吃!城民未穿暖,我等不敢着棉!此时正逢盛世,内有门主励精图治,外无风铃岛困扰之苦,所以家父就致力与民众疾苦,力图与民同乐!凌兄,里面请!”陆麟说了几句,忽然感觉自己有王婆卖瓜之嫌,便红着脸道。 凌寒见到不远处,正对着一处正房,虽然是正房,但也不是太过高大。 天宝进了这院子之后,顿时有些失望,尤其是见到里面的屋舍之后,但他答应了凌寒听话,只好跟在二人后面。不过他也没有闲着,东闻闻,西嗅嗅,想要寻到些好酒好菜的踪迹。 “凌兄弟,你可来了,老夫刚刚泡好了一壶清茶,还请凌兄弟品尝!” 第七百二十八 登场 “天宝,这鸡腿中有毒!以后这朱牢头带来的东西都不能吃!”凌寒对已经恢复原状的天宝道。不过凌寒虽然察觉到那鸡腿中下有毒药,但他并不是车马神医,也难以分辨,鸡腿中含有什么毒,有什么作用。所以,凌寒也无从判断,下毒之人的用意。 不过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自然也不会安什么好心。 天宝有些惋惜的看着剩下肥鸡,这些是天宝留下作为早餐的,不过此时看来,明天早上只能饿着肚子了。 “奶奶的,定然是那朱牢头想要暗害我们!明日我一定问个清楚!”天宝咬牙切齿的说道。 凌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感觉这件事实有蹊跷,便道:“天宝,切不可莽撞,你想想,若是那朱牢头想要害我们,还用得着这么藏着掖着么?他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派人,砍了我们的头,然后编造一个理由,说我们意图越狱,被他当场格杀就好,何必用下毒这样的手段?” 天宝眨巴眨巴眼睛道:“兄弟你说的是,那会是谁要来害我们呢?” 凌寒问道:“你吃了那毒鸡腿后有没有什么反应?头晕,腹痛,还是真气不足?” 天宝想了一会儿道:“这倒没有,就是感觉有些困,我还以为是喝酒的缘故!” “若是有人要害你我,也不想立刻就让我们死,而是要缓缓的弄死我们!”凌寒道。 天宝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便问道:“那是为什么?不如直接给老子一个痛快!” 凌寒道:“你我现在虽然还是囚徒,但现在在这彼岸城中,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有许多的赌客都在期待我们的最后三战,若是我们在这个时间突然死亡,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不光是这天牢,不死局,包括陆城主都会受到怀疑,所以我想,下毒之人,定然是他们其中的一方!” 天宝想想道:“我看一定是不死局,你接连打败了他们许多高手,让他们颜面扫地,自然对我们恨之入骨!所以,不管我们能不能赢的十场的连胜,他们都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 “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此时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还是等明日对决结束,我们重获自由后,不管是谁要害我们,我们都不用理会,直接就离开这里!”凌寒目光炯炯,朝着牢门外面望去。 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厚重的石墙,一直看到冥都的城墙。 “我们要去哪里啊?我看这里不错,有吃有喝!”天宝拿起一个酒壶,晃了晃,里面已经没有酒。 “我们要去冥都!” 不死局的角斗场今日火爆异常。原本能容下两万人的看台,竟像是蟒蛇的咽喉一般,突然变大,又多吞进了两万人。 多出的人使整个看台挤得水泄不通,那些人,有些是这彼岸城不死局的常客,连续关注了凌寒七场角斗,想要看看今日,凌寒是否能够创造奇迹;有些是闻讯赶来,想搭上凌寒胜利的末班车,豪赌一场;有的是远道而来,恰逢这千载难逢的对决,都暗自庆幸;还有的,是这城中的亲友派快马或是飞鸽,邀请而来,一起见证这奇迹的时刻。 在不死局上,并非不死局的人,连胜七场,这已经创造了历史。 由于人多,不死局也加强的警戒,派出了更多的银甲卫士,就连陆青菲城防的军士也调用许多,协助不死局维护秩序。 同时,不死局也派出了更多的工作人员,以应对那些红着眼激动得高声喊叫的赌客。不管对不死局来说,还是对那些观众来说,这是一场豪赌的盛会,赌民的狂欢。 而这次不死局的赌注也做了改变,三场的对阵已经列出,不过并没有直接公布凌寒的对手,但凌寒的赔率已经降到了一赔三,而未知出场的斗士,赔率都是一赔十,一赔五十,一赔一百。 看来不死局也不傻,他们不想让赌凌寒胜那些赌客赚更多的钱。或许是不死局经过了昨日之战,也不敢再低估凌寒的实力。八臂金刚,绝命毒师,千手观音,这都是彼岸城不死局中,顶级的高手,却都摆在了凌寒的手下,这让他们不得不警醒。 不死局虽然是永生门的产业,但更多的是为了赚钱,赔本的买卖他们可不想做。 而那些赌客光是看到这层层递加的赔率,就都急红了眼睛,嗜血与贪婪的本性让他们难以做出判断,若是赌中凌寒失败,那将会一本万利。所以,在买不死局斗士获胜的下注台前,人数众多,但买凌寒获胜的下注台前,人数也不少。 凌寒与天宝走出了那个阴暗的石牢,缓缓的走到角斗场的中央。 那些观众见凌寒出场,顿时安静了片刻,但随即又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有赞美,有咒骂,但凌寒的名字,仿佛注入两种光环,一种是金色的光环,如同天使一般;一种是黑色的,与那恶魔无异。 不过凌寒并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想法,凌寒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这彼岸城的角斗场上,在这四万人目光的注视下,获得自由,获得重生。 凌寒朝着正中的看台上望去,只见陆青菲正襟危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他的身边,正是那朱牢头,还有一个人,凌寒并没有见过,那人看似瘦弱,脸上便如干枯的树皮一般。 这人能坐在陆城主与朱牢头身边,想必是彼岸城的人物。 终于,一声鼓响,那个主持人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来宾,请大家安静,今日,不死局的黑马凌寒,迎来了他的第八场比试,不知凌寒能不能延续全胜的奇迹,稍后,请大家拭目以待!” “快将凌寒的对手叫出来!” “神神秘秘的,不死局难道要放水么?” “快些开场,老子已经等不及了!” 今日的天气略有些阴暗,一阵阵的秋风,带了一丝丝的凉意,却丝毫降不下观众的燥热。 那主持人脸上有些难看,他心中虽然暗骂这些没有修养的赌客,脸上却堆着笑,他不敢得罪这些赌客,他们就是他的衣食父母。 “大家稍安勿躁,下面由我隆重介绍,今天将要出场的第一位斗士……”那主持人故意拉了长音,想要调一下观众的胃口。 果然,那些方才还在骂骂咧咧的赌客都开始静下来,等待那主持人介绍不死局的斗士出场。 他们中间,有许多都卖了凌寒输,这就说明,若是这斗士越强大,他们赢的希望就越大,不过若是这斗士比不上八臂金刚之流,那就说明,这不死局已经开始放水。 若是不死局存在不公,那是极为恶劣的行径,不死局虽然掌握在永生门的手里,却也不能出现暗箱操作。一旦被人发现,激起了众怒,不光是这不死局,就连所在的城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任何一个城市的不死局,都不许不公,都要保证角斗的真实。 那主持人见台上的观众都在翘首以待,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高声道:“今日,凌寒的第一位对手,便是号称铁血第一剑的无敌剑客,雁南飞!” 那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台上顿时发出一声惊叹。 这雁南飞本是这彼岸城不死局的第一高手,他手持一柄玄铁宝剑,在这不死局上纵横十余年,未曾一败。 不过最近三年,这雁南飞已经退出了不死局,有传言道,雁南飞已经回到冥都,当上了永生门门主的侍卫,还有的说,这雁南飞已经退隐,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还有的传言,说这雁南飞在深山之中修炼,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畅血高级,不久就能与永生门抗衡。 不过众说纷纭,没有人再见过这曾经在彼岸城不死局叱咤风云传奇人物,没有想到,在今天,这不死局居然将雁南飞派出场,顿时让台上的赌客惊呼不已。 有的赌客,买了凌寒胜利,一听是雁南飞出场,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脑袋,有的买了凌寒失败,自然是喜不自禁,好像这场胜利,已经十拿九稳。 “下面就有请不死局的斗士,雁南飞上场!”那主持人高声道,声音运用内力,传到了全场各处,没有一个人,听不清晰。 “嗖”的一声,一柄长剑直直的落在地上,那剑鞘牢牢的刺进泥土之中,随后,一个身影悄然的落在那柄长剑的旁边。 台上的众人顿时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没有人能看得清这雁南飞是如何上的场。 他们只是盯着那柄剑看的时候,那雁南飞在一眨眼间,就到了场中。 凌寒打量着上场的这个人,叫做雁南飞的剑客。雁南飞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一绺白发夹在在黑发之见,一身灰布的衣服,看起来并不是如何显眼,但他的身上,有一股气质,一种让人发寒的气质。 雁南飞也打量着凌寒,他想看看,这个连胜七场的黑马长得是什么模样。 第七百二十九 初逢 雁南飞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就如一潭湖水,只是这潭湖水深不见底,让凌寒难以捉摸。 “我就是凌寒!”凌寒也平静的道,面对这一潭湖水,凌寒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平静。高手对决,谁的心先乱,谁就输了一阵。 雁南飞抽出地上的剑,那柄剑,三尺长,黯然无光,就如雁南飞的人一般。若是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这样的人,雁南飞走在大街上,也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此时,他站在场上,他的名字叫做雁南飞,这就变得不同。 雁南飞道:“这柄剑叫做‘无锋’,老夫已经许久没用了,当年老夫用他披云斩月,斗海浪,刺苍穹,不知今日是否还中用!”雁南飞轻声的诉说,就如同一个老友交谈一般。 凌寒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不在于手中是否有利刃,而在于心中是否有剑锋!” 雁南飞微微点了点头道:“年轻人能有这样的见识,实在难得,若不是在这角斗场上遇见你,我们倒可以成为朋友!” 凌寒苦笑了一声道:“最好不要在别的地方遇见我,因为在下所呆的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去处!”的确,凌寒这段时日,便如沾上了霉运,尽是在那牢笼中。“不过在这里遇见在下,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 凌寒见那雁南飞谈吐超群,心中顿生敬意。有句话讲,看一个人的价值,要看他的对手。 今日凌寒能在这不死局中,与雁南飞对阵,足以说明凌寒此时的身价。 雁南飞微微一笑道:“你倒是很自信,若是你能在老夫的剑下活命,老夫倒也想结交你这样的朋友!” “那是在下的荣幸!”凌寒拱手道。 “你用什么兵刃?”雁南飞问道,“老夫用惯了剑!” 凌寒转过头看着身后,依旧有一排武器架,上面挂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凌寒不敢托大,他定然会选择一样兵刃,这也是对雁南飞的尊敬。 不过看着这些兵刃,凌寒又想起了露琼,露琼就有这么一套兵刃,不过比这场上的兵器要小的很多,那是由神兵堂欧冶子打造的,送给香妃的礼物。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救人的。 凌寒暗想:若是今日失败,性命堪忧,身边可没有露琼来医治了,而露琼的恩情,也只有来生再报。 凌寒的想法只是瞬间,但这片刻的柔软已经被那雁南飞看出。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即便是再恶的人,到了老夫的面前,也有想要做到的事,只要不是些伤天害理的事,老夫会帮你完成!”雁南飞的声音依旧平静,就如他的人,平静的没有一丝破绽。 凌寒的目光一亮道:“在下的心愿还有许多,就不一一与阁下言明了,不过阁下的好意在下心领,在下还是想一件件自己去完成!” “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雁南飞道。 场上的观众虽然多,不过此时,众人仿佛都被人捏住了脖子,一口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不光担心自己所下的赌注,还期待这场千载难逢的对决。 陆青菲朝着身边的朱牢头看了一眼,轻声道:“朱牢头,你看这场谁能获胜?” 朱牢头摇了摇头道:“凌寒现在还没有败象,胜负如何,下官也看不出来,陆将军您看呢?” 陆青菲也摇了摇头,朝着他身边那个瘦弱的男子问道:“屠兄,这雁老你是怎么寻到的?” 那个瘦弱的男子便是彼岸城不死局的掌门人,叫做屠远征。屠远征原本回到冥都,去操持整个不死域中不死局大比的事情。但听闻凌寒居然连胜七场,并且接连击败了自己手下的三名好手,锐不可当,便快马加鞭,赶回彼岸城。当然,他也带了不死局中最厉害的杀手回来,想要一雪前耻。 “这雁老一直都在冥都不死局,只是寻常不长见而已,听闻这凌寒十分厉害,雁老聊发少年狂,便想与这凌寒一决高下!”屠远征得意的笑道。 其实,那雁南飞功成名就,只是在不死局中挂号,近十年都没有动过那柄“无锋”,这屠远征是费了许多唇舌,才请到雁南飞回来。不过这丢人现眼的事,屠远征自然会对外人言及。 他们三人,便是这彼岸城三大巨头,代表着最高的势力。此时三人齐聚,足以说明了今天的角斗有多么重要。 凌寒转身,取剑,脚步轻盈如燕。转身朝着雁南飞道:“不瞒阁下,在下平日里并没有学习什么剑法,但与剑术高手对决,还是用剑,以示尊重!” 雁南飞道:“好,敢亮剑就好!那老夫就领略一下你的剑法!” 雁南飞说罢,将手中的“无锋”缓缓举起,剑锋指向了凌寒。 凌寒看着那柄剑,只见那“无锋”的剑尖浑圆,果然没有剑锋。 凌寒也抽出那柄剑,那柄剑刚一出鞘,便光芒四射。凌寒并不知这柄剑的优劣,一拔出才知,这也是一柄好剑。凌寒与铁大学习了炼剑之法,一眼就可以看出,只是这柄剑与凌寒的“干将碧狮剑”比起,还是有些差距。 台上的众人见凌寒宝剑出鞘,剑气纵横,顿时都发出一阵惊叹。 其实,这柄剑也是不死局有意安排。让凌寒拿着一柄好剑,与雁南飞相斗,即便是输了,也不好找什么借口。 雁南飞见凌寒的宝剑夺目,道了声:“好剑!”只见他一语说罢,一剑已出,直指凌寒的左肋,这正是凌寒的破绽所在。 凌寒心中顿时惊叹,这雁南飞难怪被称作铁血第一剑,居然一眼就能发现自己的破绽之处。 但凌寒心念极快,见雁南飞来剑并不是十分迅猛,便出剑格挡。 不过那雁南飞没等凌寒的剑沾到他手中的长剑,只见他手腕一抖,回剑朝着凌寒的持剑的右手手腕刺去。 若是凌寒这招用老,自己的手腕定会被雁南飞的无锋点中。凌寒倒吸一口冷气,猛地一扭腰身,右臂急退,随即也刺向雁南飞的手腕。 这一招,却是与雁南飞的一招如出一辙,也是凌寒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雁南飞的脸上微微一笑,只见他的招式依旧没有用老,手中长剑忽然朝着下面一指,看似攻向了无物。 凌寒见这一招,心念运转极快,若是自己再往前冲,这一剑,就会刺中自己的小腹。 雁南飞只是料敌在先,已经判断出了凌寒的动作,所以,他只是将无锋对准了凌寒的必到之处,等于凌寒自己凑上前去,伤在无锋的剑下。 凌寒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他也变招极快,眼见对方浑身上下,如同一块完玉,没有一丝破绽,而自己此时,已是漏洞百出,便急忙催动“抹草过花步”,连退了三步。 不过那雁南飞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微微笑道:“好身法!”随即,持剑而立。 凌寒知道这雁南飞前三剑只是虚攻,并没有使出真的本事,这三剑却是让了凌寒三招。 凌寒也撤剑而立,朝着雁南飞拱手谢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雁南飞还是微微一笑道:“年轻人,使出你的全部本事吧,不然的话,下一招,可就没那么容易躲了!” 凌寒看着那雁南飞的眼神,想寻到一点对手进攻的方位,但雁南飞的目光只是盯着凌寒的眼睛,并没有一丝斜视,这让凌寒难以判断。 而凌寒也想找出雁南飞的破绽所在,只是雁南飞从上场到现在,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凌寒用剑,只是学习了天宝的‘愁云惨雾拳法’演变出来的剑法,这套剑法,意在攻敌在先,逼出对手的破绽。但今日,对方没有破绽,凌寒自然不知如何进攻。 但凌寒也不能在这里等死,便高声道:“雁前辈,可要注意了!”凌寒说罢,便运用起“抹草过花步”,开始绕着雁南飞旋转。 凌寒的步伐轻盈,这一招却是他学习狼群的转圈吃牛,也与别人的剑阵对局过,不过剑阵是几个人在转,这里只有凌寒一人在转。 但凌寒的速度弥补了人数的差距,凌寒想在这高速旋转中找到那雁南飞的破绽。 雁南飞并没动,反而闭上了眼睛,但凌寒却丝毫没有发现雁南飞的破绽所在。 凌寒越转越快,因为凌寒此时,注意力高度的集中,抹草过花步运转同时,不但没有消耗功力,体内的真气反而十分的充盈,这就让凌寒能够一直旋转。 台上的观众见凌寒正绕着雁南飞旋转,速度惊人,都有些惊异,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凌寒运用如此厉害的步伐。有些人看的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甚至大口的呕吐起来。 凌寒的高速旋转,的确起到了一点作用,不过每当凌寒发现雁南飞的一丁点破绽的时候,刚要进攻,但那雁南飞微微一动,破绽就已经消失。如果凌寒继续进攻,那定然会撞到雁南飞的无锋之上。 第七百三十章 托孤 凌寒说罢,便开始运用自己的神识。自己他屏气凝神,暗暗将自己的神识之力集中起来。 凌寒知道,这雁南飞不仅剑术通神,而且神识也十分的强大。方才凌寒想用神识去探查雁南飞的修为,结果,被雁南飞直接阻断,还险些伤到凌寒的神识。 雁南飞见凌寒暗暗运气,却也不急着进攻。方才凌寒接连使出了抹草过花步结合三才剑阵转圈吃牛剑法,剑芒,还有冰凝气旋这三大功法,并且还有突然将真气增加一倍的神奇功法,那就是天罡劲,雁南飞对凌寒越来越有兴趣,他不知道凌寒还有什么新的招数。 由于凌寒近日来依靠那千年石馍酒,神识修为已经大大长进,所以凌寒集中精神后,强大的神识念力都汇聚在一起。 这神识之法,厉害之处,在于无质也无形,根本让人防不胜防,除非对手的神识强大到比凌寒还要厉害。方才凌寒已经试探过那雁南飞的神识,所以凌寒不敢掉以轻心,才将神识集中一处。 而凌寒也担心若是那雁南飞意识到自己会采用神识攻击,会有所防备,所以凌寒双手捏了一个剑诀,同时将真气汇聚与长剑之上。 那长剑再次被凌寒的真气灌入,闪现出奇异的光芒,同时,又长出了三尺的剑芒。 雁南飞见凌寒故技重施,便道:“若是你还用这招,就是自寻死路,若是没有新招,休怪我手下无情!”雁南飞说罢,微微运用真气,原本平淡无奇的无锋顿时也闪现出耀眼的光芒,同时无锋的剑尖上居然出现了五尺的剑芒。 雁南飞哪里还像是在用剑,他的剑已经变成了利刃长鞭。若是被这长鞭扫到,那就只有魂归西天的份了。 台上的观众接连看到凌寒使出了几招绝活,都被雁南飞轻松破解,都发出阵阵的感慨。 买凌寒胜的观众手心中都捏了一把冷汗,见凌寒尝试三次,都是败阵而归,都为凌寒暗暗担忧。还有的观众开始大声呼唤:“凌寒,打败他,你就是铁血第一剑!” 凌寒听到这漫无边际的鼓励声,脸上连苦笑都做不成,简直哭笑不得。因为凌寒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就能战胜雁南飞。 而那些买了凌寒失败的观众,终于见识到了雁南飞的实力,此时都十分兴奋,纷纷呐喊道:“雁南飞,快杀了那个臭小子!” “快还手,给他点颜色看看!” 雁南飞听到那些人的呼喊,转头朝着那声音的出处看了一眼。不过这一眼并不是简单地看,那片看台上的观众顿时感觉到仿佛有无数把小剑,朝着自己的双眼刺来,吓得他们急忙坐倒在看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雁南飞在台下冷哼了一声道:“老子想怎么打,还轮不到你们说话的份!”雁南飞的声音虽然小,但台上台下这四万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雁南飞一语说罢,不管是凌寒的拥趸,还是雁南飞的拥护者,都不敢在发出一声,四万人的角斗场,静的连根针掉了,都能听的见声音。 凌寒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惧意,高声道:“雁前辈,多谢手下留情,今日我凌寒即便是战死当场,也会拼尽最后一口气!” 天宝一直在旁边,因为他与凌寒是一个组合,不过天宝此时,只有为凌寒担心的份,却没有与雁南飞对抗的能力。 不过此时天宝听到凌寒的话,也高声回应道:“凌寒,今日一战,若是你有不测,兄弟也不会独活!” 原本凌寒每场都要取得胜利还有一个愿景,就是要将天宝完好无损地带回风铃岛,还要将天宝的腿治好。天宝此时能简单的走动,不过比起他以前草上追流萤,踏雪无痕迹的轻身功法,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凌寒自然不想让天宝跟着自己死,不过凌寒看着天宝那诚挚的眼神,凌寒知道,天宝定然是说道做到。这是兄弟间才有的深情,这就是生死之交,刎颈之谊。 凌寒的神色有些黯然,因为他知道,这一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最后一场。雁南飞的修为,对自己来说。似乎无法逾越。 想到此处,凌寒转身对天宝道:“不管我生死与否,你都要好好活着!” 天宝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觉得你若是死了,我还能有活路在,你若是死了,你想想那些囚犯会如何对我,一个残废的奸细,谁能像你也一样如此的关怀我?” 凌寒说罢,便开始运用自己的神识。自己他屏气凝神,暗暗将自己的神识之力集中起来。 凌寒知道,这雁南飞不仅剑术通神,而且神识也十分的强大。方才凌寒想用神识去探查雁南飞的修为,结果,被雁南飞直接阻断,还险些伤到凌寒的神识。 雁南飞见凌寒暗暗运气,却也不急着进攻。方才凌寒接连使出了抹草过花步结合三才剑阵转圈吃牛剑法,剑芒,还有冰凝气旋这三大功法,并且还有突然将真气增加一倍的神奇功法,那就是天罡劲,雁南飞对凌寒越来越有兴趣,他不知道凌寒还有什么新的招数。 由于凌寒近日来依靠那千年石馍酒,神识修为已经大大长进,所以凌寒集中精神后,强大的神识念力都汇聚在一起。 这神识之法,厉害之处,在于无质也无形,根本让人防不胜防,除非对手的神识强大到比凌寒还要厉害。方才凌寒已经试探过那雁南飞的神识,所以凌寒不敢掉以轻心,才将神识集中一处。 而凌寒也担心若是那雁南飞意识到自己会采用神识攻击,会有所防备,所以凌寒双手捏了一个剑诀,同时将真气汇聚与长剑之上。 那长剑再次被凌寒的真气灌入,闪现出奇异的光芒,同时,又长出了三尺的剑芒。 雁南飞见凌寒故技重施,便道:“若是你还用这招,就是自寻死路,若是没有新招,休怪我手下无情!”雁南飞说罢,微微运用真气,原本平淡无奇的无锋顿时也闪现出耀眼的光芒,同时无锋的剑尖上居然出现了五尺的剑芒。 雁南飞哪里还像是在用剑,他的剑已经变成了利刃长鞭。若是被这长鞭扫到,那就只有魂归西天的份了。 台上的观众接连看到凌寒使出了几招绝活,都被雁南飞轻松破解,都发出阵阵的感慨。 买凌寒胜的观众手心中都捏了一把冷汗,见凌寒尝试三次,都是败阵而归,都为凌寒暗暗担忧。还有的观众开始大声呼唤:“凌寒,打败他,你就是铁血第一剑!” 凌寒听到这漫无边际的鼓励声,脸上连苦笑都做不成,简直哭笑不得。因为凌寒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就能战胜雁南飞。 而那些买了凌寒失败的观众,终于见识到了雁南飞的实力,此时都十分兴奋,纷纷呐喊道:“雁南飞,快杀了那个臭小子!” “快还手,给他点颜色看看!” 雁南飞听到那些人的呼喊,转头朝着那声音的出处看了一眼。不过这一眼并不是简单地看,那片看台上的观众顿时感觉到仿佛有无数把小剑,朝着自己的双眼刺来,吓得他们急忙坐倒在看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雁南飞在台下冷哼了一声道:“老子想怎么打,还轮不到你们说话的份!”雁南飞的声音虽然小,但台上台下这四万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雁南飞一语说罢,不管是凌寒的拥趸,还是雁南飞的拥护者,都不敢在发出一声,四万人的角斗场,静的连根针掉了,都能听的见声音。 凌寒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惧意,高声道:“雁前辈,多谢手下留情,今日我凌寒即便是战死当场,也会拼尽最后一口气!” 天宝一直在旁边,因为他与凌寒是一个组合,不过天宝此时,只有为凌寒担心的份,却没有与雁南飞对抗的能力。 不过此时天宝听到凌寒的话,也高声回应道:“凌寒,今日一战,若是你有不测,兄弟也不会独活!” 原本凌寒每场都要取得胜利还有一个愿景,就是要将天宝完好无损地带回风铃岛,还要将天宝的腿治好。天宝此时能简单的走动,不过比起他以前草上追流萤,踏雪无痕迹的轻身功法,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凌寒自然不想让天宝跟着自己死,不过凌寒看着天宝那诚挚的眼神,凌寒知道,天宝定然是说道做到。这是兄弟间才有的深情,这就是生死之交,刎颈之谊。 凌寒的神色有些黯然,因为他知道,这一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最后一场。雁南飞的修为,对自己来说。似乎无法逾越。 想到此处,凌寒转身对天宝道:“不管我生死与否,你都要好好活着!” 天宝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觉得你若是死了,我还能有活路在,你若是死了,你想想那些囚犯会如何对我,一个残废的奸细,谁能像你也一样如此的关怀我?” 第七百三十一 取胜 但那雁南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败的,只见雁南飞双目凝光,神识顿时强大数倍,居然将凌寒的神识之力猛地挡出了自己的识海,而且还化作一道剑芒,反刺向了凌寒。 但凌寒却丝毫不顾雁南飞的神识反扑,他的主攻方向并不是雁南飞的识海,而是雁南飞持剑的右手。 雁南飞神识发出的同时,持剑的手腕也是轻抖,反手又将无锋刺向凌寒的胸膛。这一招,无锋便如巨浪中的小船,虽然弱小,却也劈开了凌寒的剑芒。 就在此时,一个绿色的小虫,腾的从凌寒的衣领中跃出,在空手轻抖身躯,数十根利如刃,尖如针的金毛,如同细雨般落向雁南飞。 原是金毛碧狮此时也应凌寒的召唤,加入了战团。 雁南飞见多识广,见到那金毛碧狮,心中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凌寒的身上居然还有这等厉害的帮手。若是被金毛碧狮的毒刺刺中,即便是大罗金刚,也难逃失败的厄运。 若是雁南飞单独与金毛碧狮对敌,那小虫纵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雁南飞可以织成一道剑网,小虫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过在此时,凌寒同时施展神识,剑芒,已经牵制住了雁南飞的大部分精力,金毛碧狮此时出现,顿时让胜利的天平朝着凌寒一段倾斜。 雁南飞的那一剑,只好回身护体,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如急雨的响声,雁南飞临危不乱,居然将金毛碧狮的金毛纷纷击落。 可是此时,凌寒的那一剑再次调整,剑身处已经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雁南飞的手腕之上! 不过于此同时,雁南飞的神识之剑也攻入了凌寒的识海。凌寒一击得手,便闪身后退,同时又击中神识,硬拼向了雁南飞的神识之剑。 凌寒依仗着神识之力绵薄不断,才将雁南飞的神识之剑逼了出去,饶是如此,凌寒胸口气闷,便如实实在在的受了一剑般难受,顿时吐了一口鲜血。 不过雁南飞持剑的手腕,也遭受到凌寒的剑身的拍击,奇痛让雁南飞难以忍受,那柄无锋,终于直直的坠落在地。 一招过后,凌寒依旧手持长剑,傲立场上,虽然凌寒也受了伤,但手中依旧有剑。而金毛碧狮威风凛凛的伏在凌寒的肩头,依旧朝着雁南飞张牙舞爪。 雁南飞左手扶住右手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异,又有些惊喜,但并没有出声。 这一惊险的对局,台上的众人虽然都瞪大眼睛,却难以看见其中的惊险之处。毕竟神识攻击这种超凡的比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察觉。 但中央看台上面的陆青菲,朱牢头,屠远征三人,却都看得惊心动魄,他们真正感受到了角斗场内,那神识对决的激烈。 三人自然也看到了金毛碧狮,对这个天降神兵,他们的惊愕已经写在了脸上。 “那个碧绿的东西是什么?”屠远征第一次见到金毛碧狮,并没有多大的了解。 “那是金毛碧狮,奇毒榜上,排行第四!是传说中的毒虫,没有想到,居然在凌寒的身上!”陆青菲早已在场下做足了功课,不过亲眼目睹金毛碧狮的身姿,还是有些诧异。 雁南飞的无锋坠地,像雁南飞刚刚登场时一般,直直的插在角斗场的泥土之中。 台上众人见凌寒吐血,雁南飞无锋离手,场上的二人此时此刻都一动不动,他们也不敢做声,甚至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生怕惹恼了场上的二位天煞! 那主持人此时,也不敢断言场上的胜负,只得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雁南飞忽然朝着天空仰望,双臂忽然一伸道:“我雁南飞难求一败,但今日败在此子手下,雁南飞认输了!” 雁南飞说罢,低头伸出右掌,一掌击在了无锋长剑的剑柄之上。 那无锋剑并没有深入泥土,但一道道裂纹,已经在那无锋剑的周围,朝着四面八方蔓延,便如地震一般,场上裂出了数十道的裂纹。 “凌寒,老夫输了,老夫认输了!”雁南飞朝着凌寒微微一笑道。雁南飞纵横不死局数十年,难求一败,心中也是无比孤寂,今日得偿所愿,他并没有难过,反而像是解脱一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天宝听闻认输二字从雁南飞的口中亲自说出,顿时喜出望外,不顾双脚已经站的麻软,一瘸一拐的奔向凌寒,双手扶住凌寒的肩膀道:“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凌寒此时,浑身绵软无力,只得任由天宝摇晃。 “天宝,先别激动,我与那雁前辈还有些话说!”凌寒道。 “管那老家伙做什么?我们已经胜利了!”天宝道。 凌寒只得运气入臂,将天宝依旧牢牢抓住自己肩膀的手震开。向雁南飞走了几步,拱手道:“多谢雁前辈承让!” 雁南飞脸上带着笑意道:“后生可畏,老夫以后只能解甲归田了!你不用谢老夫,老夫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变招,将拍打换做斩落,老夫这右手怕是今生难以用剑了!” 凌寒道:“雁前辈,晚辈只是侥幸!” 雁南飞径直走向了凌寒,伸手将凌寒的左手抓起,高举过头顶,随后高声道:“本场的胜利者是凌寒!” 众人这才发出了一阵呼喊声,有因赌局失利嚎啕的,有因赚到大钱欢呼的,赌局之上,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雁前辈,你的手腕没事吧,晚辈真的有些担心!”凌寒关切的问道。 “小子,你以为这一击就能伤到老夫?老夫没事!”雁南飞说罢将自己的右手腕举起,让凌寒查看。 但凌寒的并没有发现雁南飞的手腕处有受伤的地方。凌寒心中也明确,若是最后自己的那一剑,若是改为直刺,那雁南飞就没有此时的好运,定然会失去他自己持剑的右腕。 主持人见雁南飞亲口认输,他虽然不想让凌寒获胜,但没有办法,只得高声宣布,凌寒获胜。 但那雁南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败的,只见雁南飞双目凝光,神识顿时强大数倍,居然将凌寒的神识之力猛地挡出了自己的识海,而且还化作一道剑芒,反刺向了凌寒。 但凌寒却丝毫不顾雁南飞的神识反扑,他的主攻方向并不是雁南飞的识海,而是雁南飞持剑的右手。 雁南飞神识发出的同时,持剑的手腕也是轻抖,反手又将无锋刺向凌寒的胸膛。这一招,无锋便如巨浪中的小船,虽然弱小,却也劈开了凌寒的剑芒。 就在此时,一个绿色的小虫,腾的从凌寒的衣领中跃出,在空手轻抖身躯,数十根利如刃,尖如针的金毛,如同细雨般落向雁南飞。 原是金毛碧狮此时也应凌寒的召唤,加入了战团。 雁南飞见多识广,见到那金毛碧狮,心中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凌寒的身上居然还有这等厉害的帮手。若是被金毛碧狮的毒刺刺中,即便是大罗金刚,也难逃失败的厄运。 若是雁南飞单独与金毛碧狮对敌,那小虫纵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雁南飞可以织成一道剑网,小虫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过在此时,凌寒同时施展神识,剑芒,已经牵制住了雁南飞的大部分精力,金毛碧狮此时出现,顿时让胜利的天平朝着凌寒一段倾斜。 雁南飞的那一剑,只好回身护体,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如急雨的响声,雁南飞临危不乱,居然将金毛碧狮的金毛纷纷击落。 可是此时,凌寒的那一剑再次调整,剑身处已经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雁南飞的手腕之上! 不过于此同时,雁南飞的神识之剑也攻入了凌寒的识海。凌寒一击得手,便闪身后退,同时又击中神识,硬拼向了雁南飞的神识之剑。 凌寒依仗着神识之力绵薄不断,才将雁南飞的神识之剑逼了出去,饶是如此,凌寒胸口气闷,便如实实在在的受了一剑般难受,顿时吐了一口鲜血。 不过雁南飞持剑的手腕,也遭受到凌寒的剑身的拍击,奇痛让雁南飞难以忍受,那柄无锋,终于直直的坠落在地。 一招过后,凌寒依旧手持长剑,傲立场上,虽然凌寒也受了伤,但手中依旧有剑。而金毛碧狮威风凛凛的伏在凌寒的肩头,依旧朝着雁南飞张牙舞爪。 雁南飞左手扶住右手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异,又有些惊喜,但并没有出声。 这一惊险的对局,台上的众人虽然都瞪大眼睛,却难以看见其中的惊险之处。毕竟神识攻击这种超凡的比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察觉。 但中央看台上面的陆青菲,朱牢头,屠远征三人,却都看得惊心动魄,他们真正感受到了角斗场内,那神识对决的激烈。 三人自然也看到了金毛碧狮,对这个天降神兵,他们的惊愕已经写在了脸上。 “那个碧绿的东西是什么?”屠远征第一次见到金毛碧狮,并没有多大的了解。 第七百三十二 得剑 凌寒的并没有发现雁南飞的手腕处有受伤的痕迹,但凌寒也知道,若是最后自己的那一剑,若是改为直刺,雁南飞就没有此时的好运,定然会失去他持剑的右腕。 主持人见雁南飞亲口认输,顿时有些颓然,他虽然不想让凌寒获胜,但没有办法,只得高声宣布,凌寒获胜。 雁南飞放下了凌寒的手,转身拾起了无锋,用颤抖的手,朝着那暗淡的剑身抚摸了一下,这柄无锋剑,伴随雁南飞身经百战,与神兵利器无数次的相交,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雁南飞提剑转身对凌寒道:“凌寒,这柄剑跟随老夫纵横不死域多年,未尝一败,今日你胜过老夫,老夫就将这柄剑赠与阁下!”雁南飞说罢,低头弓腰,将那无锋双手奉与凌寒的面前。 凌寒急忙摆手道:“雁前辈,万万使不得,这等重礼,在下怎么敢收?请老前辈快快起身!” 雁南飞朝着凌寒看了一眼,随即道:“小子你拿着,莫非觉得此剑配不上你?” “晚辈诚惶诚恐,是晚辈配不上这柄宝剑!”凌寒道。 雁南飞将无锋硬塞到了凌寒的手中,随即道:“小子,以后不要辱没了这柄剑!老夫还会去找你,有些问题要问你,你可不能丢了性命!” 雁南飞说罢,长啸一声,随即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身姿飘逸,真如一只九天鸿雁,只剩下场上呆若木鸡的凌寒。 台上又是一阵骚动,虽然第二局与凌寒对局的斗士没有登场,但那些赌客又开始纷纷议论,纵然如同雁南飞这般的强手都摆在凌寒的手下,不死局还能派出什么样的高手与凌寒争锋。 那主持人见台上有些混乱,便急匆匆的走到中间的看台上,朝着屠远征请示比试是否继续。 屠远征原本以为,有雁南飞再此坐镇,凌寒必输无疑,然而结局却出乎他的意料。但屠远征并不是只会将鸡蛋放入一个篮子的人,便朝着主持人挥手示意,比试继续。 朱牢头调侃道:“怎么,屠大人,莫非你将雁南飞的师父也请了过来?不死局还能有比雁南飞还厉害的斗士?” 陆青菲也附和道:“若是屠兄弟没有好斗士,不如让老夫第三场的斗士先上,免得屠兄再输一场,可就有些丢人了。 屠远征冷哼了一声道:“二位大人,雁南飞这种角色,在我们不死局车载斗量,我的下一个斗士,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朱牢头心中暗暗想到:幸好吹牛皮不用交赋税! 陆青菲也暗想:看着屠远征的模样,莫非真的还有厉害的角色没有登场?不过比雁南飞的还厉害的,莫非是不死局中,那几个神一级的怪物? 台上的众人见那主持人回到了原位,都翘首期盼,想要见识下不死局是否还有厉害的斗士登场。 天宝兴奋了一阵,才想起凌寒也吐了一口鲜血,还要进行下一局的比试,便走到凌寒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方才凌寒吐血,只是受到了神识攻击,并没有损伤心脉,凌寒原地呼吸吐纳了一会儿,已经调理得当,只是自己的神识之力,已经用尽,但凌寒并不想让天宝担心,便道:“没事,不用担心!” 天宝看到凌寒手中的无锋,有些好奇,伸手便将那无锋拿在手中,只是那无锋刚一入手,便向下一坠,又轰然落入地面,直直的插在地面上。 “这剑好重!”天宝惊道。 “是很重,你还是不要拿的好,别闪到腰!”凌寒关切的道。 就在这时,场上一声鼓响,那主持人道:“第二场比试正式开始!第二场将要登场的是,金身罗汉!” 主持人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每一步,都震得大地发颤,而且他们明显的感觉到,这金身罗汉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群人! 凌寒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只见三个身高一丈,浑身赤金色的高大罗汉步入了角斗场! 众人见到这三个高大的金身罗汉,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是人么,怎么这么高大?” “这好像不是人,对了,这是奇门造出的金甲怪物!”有见多识广的观众。 凌寒与天宝二人,站在这三个金身罗汉的身前,便如两个小孩子一般。 凌寒看到那三个金身罗汉,浑身上下都是金甲,就连关节处,也有金甲活结,并且每个金身罗汉都提着一柄宽大的月牙铲,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因为这金身罗汉,凌寒并不是第一次见,在那灵慧峰的无极洞中,为了让自己的义兄穆远帆回到不死域,凌寒还打倒了几个金身罗汉。 原本凌寒还不知道这金身罗汉是怎么进入那无极洞的,如今凌寒却已经猜到,那金身罗汉定是不死域为了防止风铃岛人进入,部下的机关。不过眼前的这三个金身罗汉,要比自己在无极洞中,见到的金身罗汉可要大出许多。 台上众人见到金身罗汉,也都发出一阵阵的惊叹之声。 “这,这些金身罗汉你是怎么弄来的?”朱牢头吃惊的问道,朱牢头知道,这金身罗汉制造的工艺繁琐,而且用料昂贵,整个不死域能够造出这金身罗汉的人,只有那么一个两个,而且都在永生门门主的麾下。其他人,纵然想要这等攻城的利器,不死的傀儡,也难以造出。 朱牢头只知道永生门门主,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造出了十个金身罗汉。而且这金身罗汉,只是听命于永生门门主。 至于这等傀儡如何接受命令,这就是奇门的秘密,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门主对你可真是另眼看待,居然这金身罗汉都能给你带来!”陆青菲有些羡慕的道。 “二位可别提了,门主哪里是看好我?若是我取胜不了,门主就要将我装进这铁壳子里面!”屠远征并没有兴奋起来,而是面露难色,看来门主的确是对他下了死命令。 朱牢头心中暗想:“这凌寒又是什么传到门主的耳朵里的?莫非有人暗中报信?难道这彼岸城中,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潜伏在这彼岸城?” 陆青菲也在暗暗思量:这金身罗汉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又没有神识痛感,自然立于不败之地,看来这凌寒有苦头吃了!” 凌寒提起了那柄无锋,在手中颠了颠,心中有些欣喜,莫非那雁南飞有意在帮助自己?当年凌寒与金身罗汉相斗,依仗手中的“干将碧狮剑”,将那些金身罗汉的脚腕斩断,才打败那些金属怪物,如今手中没有了“干将碧狮剑”,好在雁南飞前辈给自己留下了一柄重剑,刚好可以力战那金身罗汉。 只是这无锋果真没有锋刃,剑刃都是磨得椭圆,别说是砍人,就是切菜都切不出薄片,还不如五味的菜刀。 但凌寒丝毫不怕,因为凌寒知道,这金身罗汉虽然力大无穷,但毕竟是个死物,反应缓慢,自己运用那抹草过花步,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当啷”一声锣响,第二场的比试拉开帷幕。 那主持人也不用多费纯色介绍,这金身罗汉哪个叫做降龙罗汉,哪个叫做伏虎罗汉,反正它们都长得一模一样。 不等凌寒反应,那三个金身罗汉手持月牙铲纵身三跃,分别落在了凌寒身边,并没有发出沉重的声音。三个金身罗汉就为之后,各自持铲傲立,将凌寒团团围住。 凌寒一见这三个金身罗汉的身法,顿时一惊,因为凌寒遇到的那几个罗汉,可没有如此轻盈的身法。 凌寒手持无锋,原地缓缓的转圈,朝着那三个巨大的罗汉看着。 “仓啷!仓啷……”那三个金身罗汉并没有直接攻击凌寒,而是互相撞击巨铲,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波。 这股声波向四处沈荡,就连看台最后一排的观众,都捂起了耳朵而前排的几个观众,直接被这声波震得昏迷不醒。 凌寒处于这音浪的正中,顿时感觉到这音浪便如巨大的利斧,一斧一斧朝着自己的头顶劈来。 凌寒顿时被震得有些头晕目眩,双耳便如被灌入了炸雷一般,尽是金戈交鸣之声。不光头晕,凌寒的浑身也变得绵软,真气竟是难以汇聚,在凌寒的体内左右激荡,冲的凌寒四处经脉疼痛不已,那柄无锋也难以提起,坠落在地。 “这是音波功!可以乱人心智,激荡对手的真气,不用出招,就可置人于死地!”屠远征得意的道,见这三个金身罗汉一出手就将凌寒制住,屠远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这招数可是阴险的很!”朱牢头被震得满脸铁青,高声道。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若是朱大人忍受不了,就带上这个!”屠远征说罢,掏出两个棉花球,递给了朱牢头。“这可是我为自己准备的!” “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朱牢头不屑一顾的说道。 第七百三十三 修罗 虽然朱牢头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声浪,但这声浪里面并没有暗藏杀机。而围在三个金身罗汉中间的凌寒,感觉到了声浪中传来的异种真气。这种真气,并没有直接攻击凌寒,而是扰乱了凌寒真气运转的经脉。 这就让凌寒体内的真气无法依照凌寒的意思运转,自然就生不出抵抗之力。 凌寒不光是体内的经脉大乱,而且凌寒的神智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说明这巨响之中,不光有异种真气,还有神识之力。 凌寒方才与那雁南飞相斗,神识之力已经被耗费殆尽,所以,巨响带来的神识之力,趁虚而入,在凌寒的识海之中,肆意破坏。 金身罗汉手中巨大的月牙铲并没有砸向凌寒,而是继续撞击着,凌寒看到了那月牙铲上,都刻着一个个诡异的符文,有人的眼睛,有人的耳朵,还有血淋淋的心脏。 凌寒已经着了魔,着了这魔音的魔。 凌寒不想就这么失败,因为失败就代表着死亡。凌寒集中最后的一点真气,朝着两个金身罗汉中间的空隙奔去。 只是还没等凌寒走出去,两道黑影便朝着凌寒的身前席卷而来,“duang”的一声巨响,激起一阵气浪,又将凌寒冲到了原地。 凌寒不甘心失败,又颤颤巍巍的站起,便如一个年过九旬的老太太,慢慢吞吞的朝着另一个空位挪去。 不过当凌寒挪到地方的时候,依旧有两个月牙铲在凌寒的身前相交,“duang”的一声,再次将凌寒震到原位。 凌寒再也没有站起身子的力气,只得盘腿坐在原地。不过凌寒并没有放弃,他在默默的等待时机。但随着那金身罗汉继续敲打,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消散。 那三个金身罗汉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依旧继续敲打着,他们也有足够的耐心,就如老猫抓到耗子的时候,并不会直接将那美餐吃掉,而是会一直挑逗,捉了放,放了捉,将那可怜的老鼠身心折磨的憔悴不堪后,再一口吃掉。 凌寒就像被三只老猫捉到的耗子。 凌寒多么希望,只要那三个金身罗汉开始攻击自己,趁着自己还有些气力,还能迈动抹草过花步,逃出这个包围圈。 但那三个金身罗汉并没有那么做,依旧在做邪恶的老猫。 一声声的巨响响彻天宇,原本佛家的晨钟暮鼓,是为了让人心存平静,不过这金身罗汉发出的洪钟巨响,却是扰人清梦。 天空似乎被这巨响惊醒,不愿再听到这等魔音,便拉来厚厚的乌云,挡住这魔音的去路。 大地也被这巨响惊醒,也不愿听到这等聒噪,便扬起了沙尘,一时间场上飞沙走石。 台上的众人一边用棉布塞进了耳朵,一边扬起衣襟,阻挡这沙尘,不过没有一个人离场,他们都想看到今日的凌寒,能不能延续以往的奇迹,打破自己的命运枷锁。 只是凌寒,身处魔音的正中,双眼血红,头脑的清灵已经渐渐被巨响震出体外。 耳边只有风! 那是风和景明的一日,头顶只有那耀眼的烈日。 凌寒**着上身,做在一个圈内。他并不是唐僧,圈外也没有妖怪。但凌寒不敢出这个圈,因为不远处的树下,自己的恩师也是自己的叔父凌长野正旁边的树下悠闲的喝着酒,吃着花生米。 一股股浓郁的酒香随着微风吹来,让凌寒感觉到喉咙都有些冒烟。自从凌长野教会自己饮酒之后,凌寒对这酒就有些特别的喜爱。或许在凌府的地位,随时都能让凌寒想要一醉解千愁。 不过此时,凌寒却不敢打师父的酒的注意,那是要吃花生米的!并不是嘴里吃,而是身上吃。若是那样袭来的力道用嘴吃,定然会被那花生米击落颗牙齿。 所以凌寒只能舔着嘴唇看着。 凌寒已经打坐了三个时辰,不过距离太阳下山还早,凌寒还要继续打坐。只是凌寒并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因为凌长野并没有教给他一条运气的法门。只是让他在这圈里打坐。 原本凌寒以为,入了武道,就可以修炼秘诀,但凌长野这个被所用人诟病的恩师,并没有像其他的师父一般,早早的教诲弟子运气的法门。 凌寒暗地里打听过,早先入门的几个子弟,已经学了五条法门,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凌霄,都已经学会了十条。 凌寒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日凌霄将自己堵个正着,问自己学会几条法门的时候,当自己回答一条都没有学到时,凌霄的笑便如这魔音一般的难听。 原本以为,自己入了武道,就不会受到凌霄的轻视,不过凌霄那天依旧将拳脚落在了凌寒的身上。 好在凌寒经过药酒的浸泡,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真正疼痛的是凌寒的内心。 “扫把星,别以为爹爹让你入了武道门,你就可以出人头地,那只是做梦!你的师父只会骗你到山上玩玩,一条法门都不会教给你的!”凌霄打的手麻后,得意的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凌寒坐在圈里,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这句话,便如这魔音一般难听的话。 凌寒的嘴唇已经干裂,他多么希望这太阳早些下山,自己好随师父下山,只是这太阳却像有意与凌寒作对一般,走的如同一个九旬的老太太一般,慢慢吞吞。 凌寒的双腿也已经坐的发麻,若是再不动一动,怕是双腿都会被自己压断。 凌寒朝着凌长野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凌长野已经打起了呼噜,凌寒便轻轻的站了起来,一边起身,一边瞄着凌长野。 凌长野睡得正香,并没有发现凌寒的小动作。 凌寒轻轻的用双手锤着自己的双腿,每锤一下,就感觉血液又流回到了双腿之中。 正在此时,凌寒忽然发现树下的凌长野居然没有了踪影,凌寒顿时吓得一激灵,急忙四处寻找,忽然一声巨吼,从凌寒的身后发出:“duang!” 这声音,比凌霄侮辱自己的声音还要难听,就如今日所听到魔音一般! 凌寒的心中传来了凌长野的声音,一个激灵,将即将散去的魂魄召回。 凌寒睁开眼睛,只见头顶处一个巨大的黑影闪过,那是一个巨大的月牙铲,已经朝着凌寒袭来。 凌寒心中一喜,那金身罗汉终于忍不住要下毒手了! 凌寒身子一歪,就势一个翻江倒海就地十八滚,躲开了这一巨铲,同时将那柄无锋抱在了胸口之中。 “当!”那巨铲没有打到凌寒,直接斩到了土地之中。这土地下面,满是青石,与那巨铲相撞,又发出了一声脆响。 不过这个声音,在凌寒的耳朵里面,就如音乐一般的动听。 那个金身罗汉似乎是以为凌寒已经不省人事,没有想到,凌寒并没有昏迷,轻巧的躲过了这一重击。 那两个金身罗汉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各自挥舞着月牙铲朝着凌寒拍来。 凌寒依旧没有起身,继续在地上翻滚,接连躲过了那两个金身罗汉的重击。 其实凌寒方才真的已经魂游身外,却被凌长野那一身“duang”,或活活的给招了回来。若不是凌寒在那紧急关头清醒,恐怕“啪”的一声,他的脑袋便会变成素拍黄瓜,这也是凌长野下酒喜欢吃的一道菜,仅仅排在鸡大腿,牛肉,花生米的后面,与金毛碧狮的排行相仿,都是第四。 凌寒这时,终于直起了身子,而他也终于滚出了那三个金身罗汉的包围圈。 那三个金身罗汉见凌寒已经突围,便不再互相敲击月牙铲,因为已经没有饿了作用。 不过那三个金身罗汉又列成一排,分别挥舞着月牙铲,朝着凌寒的上中下三路袭来。 金身罗汉的月牙铲足有三尺多长,将凌寒进攻的路线,封的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飞过,也会被斩断翅膀,凄惨坠地。 凌寒没有前进的道路,他还不想后退,便掏出那无锋格挡。 只听“当当当”三声脆响,凌寒并没有将那月牙铲挡回,反而震得凌寒自己手臂发麻,便感觉右臂的骨头都快要被震得粉碎,一阵剧痛传来,更加快了凌寒神识的恢复。巨大的力量让凌寒连退了十余步,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三个金身罗汉见状,想故技重施,一起腾空跃起,朝着凌寒倒地的周边围去。 凌寒虽然倒在地上,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虽然脑中还有些昏昏沉沉,但他绝对不想再被围在那魔音之中。 于是凌寒没有等到那金身罗汉落地,就朝着一边滚了过去。 当那三个金身罗汉落地的时候,凌寒早就滚得远远的。虽然凌寒的姿势有些难看,但这的确是逃生的不二法门。 凌寒原本就有些迷糊,当停止翻滚之后,急忙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同时凌寒也感觉到自己的真气也已经平复,终于提起了一口真气。 那三个金身罗汉见一招扑空,又要跃起,继续完成对凌寒的包围。 第七百三十四 傀儡 凌寒原本就想找出这幕后的操纵者,见天宝指出那个银甲卫士神情有些不对,也是大为怀疑。 就在此时,那两个金身罗汉像是接到了指令,竟是一左一右拦在了凌寒的身前,挥舞着巨大的月牙铲,不想让凌寒通过。 凌寒知道这是天赐的良机,能除去一个金身罗汉,就少一份的压力。于是,凌寒使出了抹草过花步,轻易的从那两个金身罗汉的身前越过。 此时若是让凌寒将那三个金身罗汉都打败,的确是个难事,不过若是让凌寒败退它们的纠缠,却是轻而易举。 虽然那三个金身罗汉身高马大,但行动起来,却不是那么敏捷。 凌寒穿过金身罗汉的封锁之后,疾步奔向那个想要逃走的银甲卫士。 但不死局上有规定,角斗的双方都不得离场,一旦离场,就算做失败。而那个银甲卫士,此时已经距离台下甚远,凌寒根本无法攻击到。 就在此时,凌寒一扬衣领,金毛碧狮临危受命,径直的飞向那看台。 那些观众,此时也都听闻这金毛碧狮的厉害,纷纷低头躲闪。而那金毛碧狮,并不在意那些观众,而是瞬间就飞到那个想要逃离的银甲卫士身前。 那银甲卫士一抬头,就见金毛碧狮拦在身前,吓得顿时朝着后面急退几步。而金毛碧狮却是步步紧逼,直到将那银甲卫士逼到了看台的边缘。 此时,那两个金身罗汉已经逼近,凌寒急忙运气上身,纵身一跃,就将那银甲卫士拉到了角斗场中。随后凌寒背起那银甲卫士,又疾行了半场,随后将那银甲卫士,掷在地上。 那银甲卫士遭受攻击,吓得面如土色,看着凌寒,哆哆嗦嗦的道:“你……你要做什么?” 凌寒见自己与那两个金身罗汉还有些距离,便高声问道:“是不是你在控制这金身罗汉?” 那银甲卫士一听,又朝着场上的金身罗汉看了一眼道:“你一定是搞错了,我是不死局的守卫!” 凌寒看到那银甲卫士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在说谎,但他的行迹也是可疑,便又问道:“那你躲躲闪闪做什么?” 那银甲卫士带着哭腔道:“我哪有躲躲闪闪,我是尿急……” 凌寒朝着那银甲卫士的身上一看,只见那银甲卫士的裆下,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又好气又好笑,但毕竟那银甲卫士有官职在身,凌寒也不可能武断,而且这时,方才那个静止不动的金身罗汉又开始移动,朝着凌寒奔来。凌寒这才知道,自己定然是抓错了人。 “你赶快离开!”凌寒大吼一声,随即迎上那三个金身罗汉,凌寒想要阻挡它们一下,因为现在,只要出现在场上的,都是那金身罗汉的目标。 那银甲卫士如蒙大赦,起身便是一阵狂奔,居然比兔子还要快。 凌寒无功而返,又陷入了被三个金身罗汉围攻的战团。不过凌寒此时已经有了方向,并不缠斗,一边躲闪,一边绕着看台都兜圈子。 凌寒打定主意,放出了神识,不断在人群之中搜寻那背后的指挥。 不过凌寒绕场一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那三个金身罗汉跟着凌寒绕了一个圈子,不过他们都是机器人,并没有感到任何疲惫。 凌寒目光如电,又开始绕着看台兜圈子。当凌寒兜道一半的时候,忽然发力,朝着看台的边缘疾奔,同时单手探出,就像是要在那人群之中,抓什么东西一般。 一股疾风从凌寒的手掌中发出,随即,一个黑影,犹如一只巨大的乌鸦,从看台上跃了下来。 不过那个黑影并没有像那个银甲卫士那么狼狈,而是身形一转,稳稳的落在了场上。 一个金身罗汉像是与那人熟识一般,竟是直奔那黑影,随即在那黑影面前停了下来。 凌寒朝着那黑影一看,只见那黑影脸色阴郁,双目无神,穿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若是不仔细看,那黑影就像是一个黑色的蝙蝠。 凌寒对那黑影道:“阁下倒是隐藏的很好!” 那黑影并不否认,而是有些吃惊的道:“这也能被你找出,还有什么要说的,有本事就打一场,看看谁能笑道最后!” 凌寒冷哼一声,也不答话,随即朝着那黑影欺身而进,无锋一剑朝着那黑影的胸前刺去。 那黑影一扬披风,手中也多了一柄长剑,朝着凌寒的无锋挡去。 “嚓”的一声,双剑相交,不过那黑影的长剑刚要触碰到凌寒的剑尖,只见凌寒的手腕轻轻一抖,便让过了黑影的回马剑。 为了此局获胜,凌寒也不准备手下留情,那个黑影见自己一剑虚晃,并没有攻击,便 凌寒原本就想找出这幕后的操纵者,见天宝指出那个银甲卫士神情有些不对,也是大为怀疑。 就在此时,那两个金身罗汉像是接到了指令,竟是一左一右拦在了凌寒的身前,挥舞着巨大的月牙铲,不想让凌寒通过。 凌寒知道这是天赐的良机,能除去一个金身罗汉,就少一份的压力。于是,凌寒使出了抹草过花步,轻易的从那两个金身罗汉的身前越过。 此时若是让凌寒将那三个金身罗汉都打败,的确是个难事,不过若是让凌寒败退它们的纠缠,却是轻而易举。 虽然那三个金身罗汉身高马大,但行动起来,却不是那么敏捷。 凌寒穿过金身罗汉的封锁之后,疾步奔向那个想要逃走的银甲卫士。 但不死局上有规定,角斗的双方都不得离场,一旦离场,就算做失败。而那个银甲卫士,此时已经距离台下甚远,凌寒根本无法攻击到。 就在此时,凌寒一扬衣领,金毛碧狮临危受命,径直的飞向那看台。 那些观众,此时也都听闻这金毛碧狮的厉害,纷纷低头躲闪。而那金毛碧狮,并不在意那些观众,而是瞬间就飞到那个想要逃离的银甲卫士身前。 那银甲卫士一抬头,就见金毛碧狮拦在身前,吓得顿时朝着后面急退几步。而金毛碧狮却是步步紧逼,直到将那银甲卫士逼到了看台的边缘。 此时,那两个金身罗汉已经逼近,凌寒急忙运气上身,纵身一跃,就将那银甲卫士拉到了角斗场中。随后凌寒背起那银甲卫士,又疾行了半场,随后将那银甲卫士,掷在地上。 那银甲卫士遭受攻击,吓得面如土色,看着凌寒,哆哆嗦嗦的道:“你……你要做什么?” 凌寒见自己与那两个金身罗汉还有些距离,便高声问道:“是不是你在控制这金身罗汉?” 那银甲卫士一听,又朝着场上的金身罗汉看了一眼道:“你一定是搞错了,我是不死局的守卫!” 凌寒看到那银甲卫士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在说谎,但他的行迹也是可疑,便又问道:“那你躲躲闪闪做什么?” 那银甲卫士带着哭腔道:“我哪有躲躲闪闪,我是尿急……” 凌寒朝着那银甲卫士的身上一看,只见那银甲卫士的裆下,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又好气又好笑,但毕竟那银甲卫士有官职在身,凌寒也不可能武断,而且这时,方才那个静止不动的金身罗汉又开始移动,朝着凌寒奔来。凌寒这才知道,自己定然是抓错了人。 “你赶快离开!”凌寒大吼一声,随即迎上那三个金身罗汉,凌寒想要阻挡它们一下,因为现在,只要出现在场上的,都是那金身罗汉的目标。 那银甲卫士如蒙大赦,起身便是一阵狂奔,居然比兔子还要快。 凌寒无功而返,又陷入了被三个金身罗汉围攻的战团。不过凌寒此时已经有了方向,并不缠斗,一边躲闪,一边绕着看台都兜圈子。 凌寒打定主意,放出了神识,不断在人群之中搜寻那背后的指挥。 不过凌寒绕场一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那三个金身罗汉跟着凌寒绕了一个圈子,不过他们都是机器人,并没有感到任何疲惫。 凌寒目光如电,又开始绕着看台兜圈子。当凌寒兜道一半的时候,忽然发力,朝着看台的边缘疾奔,同时单手探出,就像是要在那人群之中,抓什么东西一般。 一股疾风从凌寒的手掌中发出,随即,一个黑影,犹如一只巨大的乌鸦,从看台上跃了下来。 不过那个黑影并没有像那个银甲卫士那么狼狈,而是身形一转,稳稳的落在了场上。 一个金身罗汉像是与那人熟识一般,竟是直奔那黑影,随即在那黑影面前停了下来。 凌寒朝着那黑影一看,只见那黑影脸色阴郁,双目无神,穿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若是不仔细看,那黑影就像是一个黑色的蝙蝠。 凌寒对那黑影道:“阁下倒是隐藏的很好!” 那黑影并不否认,而是有些吃惊的道:“这也能被你找出,还有什么要说的,有本事就打一场,看看谁能笑道最后!” 凌寒冷哼一声,也不答话,随即朝着那黑影欺身而进,无锋一剑朝着那黑影的胸前刺去。 第七百三十六 战胜 而那金身罗汉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被凌寒硬拼一下,居然将那金身罗汉顶的后退的两步。 不过另外两个金身罗汉的月牙铲也随之而来,凌寒分别攻向凌寒的胸腹与下盘。 凌寒知道,这三生阵就是如此,一旦攻击,便会连绵不绝,对方有是那金身罗汉,并不会感到疲惫,即便凌寒神勇,但真气总有耗尽的时候,到时,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看来,那三个黑衣人已经确定了这个持久的战法,就是想将凌寒活活的累死。 不过凌寒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挥剑应战,只听“当当”两声巨响,又将那两柄月牙铲荡开。 凌寒的虎口已经被震裂,鲜血流淌出来。 “杀了他!”一个黑衣人怪叫道。 那三个金身罗汉随即又不知疲倦的扑来。凌寒心念一动,急忙将金毛碧狮招出,让那小虫去对付自己根本接近不了的黑衣人。 那金毛碧狮听令,顿时摇头晃脑的飞向那三个黑衣人。 场上的战局瞬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三个金身罗汉围攻凌寒,凌寒左推右挡,勉勉强强自保。而另一边,一个金毛碧狮,将三个黑衣人逼得手忙脚乱。 那三个黑衣人都知道眼前这个小虫不好惹,纷纷拿起长剑朝着金毛碧狮招呼,但金毛碧狮刀枪不入,即便被长剑触碰到,只是能将金毛碧狮逼退,而金毛碧狮不时发出的金毛,却是让那三人头痛不已。若不是那三人修为不低,怕是早就成了金毛碧狮剧毒下的冤魂。 这样的局面,就看谁能坚持住,开启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模式。 凌寒见金毛碧狮占了上风,也开始运用步法躲闪,心想:只要金毛碧狮干掉一个黑衣人,他就能从容对付两个金身罗汉。 台上的观众见战局发生改变,两方人马都打的难解难分,也都跟着提心吊胆,有的害怕凌寒失败,有的害怕凌寒胜利,但他们都是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比他们自己在场上相斗还要紧张。 陆青菲专注的看着场上的局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令人难以判断,他到底是倾向于那一方。忽然,陆青菲朝着屠远征看了一眼问道:“这金身罗汉如此的威猛,我看这一局,凌寒是要落败了!”随后又将头转了过去。 “那可不一定,我看那金毛碧狮毕竟是传说中的毒虫,那三个黑衣人,只要一不留神,就会丧命,到时,没有主人的金身罗汉,只是一堆破铜烂铁!”朱牢头道。 “朱大人,我看你倒是十分看好那凌小子,莫非你与他有什么瓜葛?”屠远征阴阳怪气的道。 “他是我牢中的犯人,自然与我有瓜葛,不过屠大人要说的是别的瓜葛,那可真是没有什么!本官不似陆大人,还会请凌寒这小子到府上吃饭,本官这里没有什么好的,只有些牢饭给那凌小子吃!”朱牢头忽然说起昨日之事,丝毫没有给那陆青菲留面子。 “哦?陆大人还请那凌小子吃饭?这可是破天荒的奇闻,堂堂的城主宴请一个低三下四的囚徒,对了,这小子是风铃城的奸细吧!”朱牢头的计谋起了作用,屠远征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陆青菲。 陆青菲依旧在关注战局,不过一听那屠远征话里有话,便转过头道:“屠大人,别人怎么看老夫,老夫不管,但昨日一宴老夫可都是为了你!” 屠远征眉头一皱,“为了我?怎么能说是为了我呢?” “不死局有规定,连胜七局者,不死局设宴款待!怎么。屠大人忘记了么?”陆青菲道。“这是门主亲自定下的规矩吧?” “啊……”屠远征立刻将皱起的眉头舒展开,“陆大人对我们不死局真是关怀备至,下官昨日刚刚赶回,却将这个茬给忘了,若不是陆大人提醒,下官怕是要犯了大错!昨日宴请花费了多少银子?下官一定给大人补上,只多不少!” 陆青菲摆了摆手道:“还是不必了,只要屠大人记得就好,以后真有人说本官的坏话,嚼老婆舌,老夫可不会轻饶他!” 屠大人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得,他连连点头道:“陆城主放心,我想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个人若是再敢毁谤陆城主,下官第一个不让!” 陆青菲冷哼了一声,随后不再理睬那屠远征,也不再理会那朱牢头。这一声冷哼,也是在提点那朱牢头像是在说:别装了,装什么装,就是你们在背地里嘀嘀咕咕的。 屠远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低头坐下,不敢再直起身子。 凌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与这三个金身罗汉已经打了十多个回合,凌寒并没有将那三个金身罗汉打倒,反而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凌寒知道,若是再这么下去,自己恐怕只有失败一条路。 而那金身罗汉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被凌寒硬拼一下,居然将那金身罗汉顶的后退的两步。 不过另外两个金身罗汉的月牙铲也随之而来,凌寒分别攻向凌寒的胸腹与下盘。 凌寒知道,这三生阵就是如此,一旦攻击,便会连绵不绝,对方有是那金身罗汉,并不会感到疲惫,即便凌寒神勇,但真气总有耗尽的时候,到时,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看来,那三个黑衣人已经确定了这个持久的战法,就是想将凌寒活活的累死。 不过凌寒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挥剑应战,只听“当当”两声巨响,又将那两柄月牙铲荡开。 凌寒的虎口已经被震裂,鲜血流淌出来。 “杀了他!”一个黑衣人怪叫道。 那三个金身罗汉随即又不知疲倦的扑来。凌寒心念一动,急忙将金毛碧狮招出,让那小虫去对付自己根本接近不了的黑衣人。 那金毛碧狮听令,顿时摇头晃脑的飞向那三个黑衣人。 场上的战局瞬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三个金身罗汉围攻凌寒,凌寒左推右挡,勉勉强强自保。而另一边,一个金毛碧狮,将三个黑衣人逼得手忙脚乱。 那三个黑衣人都知道眼前这个小虫不好惹,纷纷拿起长剑朝着金毛碧狮招呼,但金毛碧狮刀枪不入,即便被长剑触碰到,只是能将金毛碧狮逼退,而金毛碧狮不时发出的金毛,却是让那三人头痛不已。若不是那三人修为不低,怕是早就成了金毛碧狮剧毒下的冤魂。 这样的局面,就看谁能坚持住,开启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模式。 凌寒见金毛碧狮占了上风,也开始运用步法躲闪,心想:只要金毛碧狮干掉一个黑衣人,他就能从容对付两个金身罗汉。 台上的观众见战局发生改变,两方人马都打的难解难分,也都跟着提心吊胆,有的害怕凌寒失败,有的害怕凌寒胜利,但他们都是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比他们自己在场上相斗还要紧张。 陆青菲专注的看着场上的局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令人难以判断,他到底是倾向于那一方。忽然,陆青菲朝着屠远征看了一眼问道:“这金身罗汉如此的威猛,我看这一局,凌寒是要落败了!”随后又将头转了过去。 “那可不一定,我看那金毛碧狮毕竟是传说中的毒虫,那三个黑衣人,只要一不留神,就会丧命,到时,没有主人的金身罗汉,只是一堆破铜烂铁!”朱牢头道。 “朱大人,我看你倒是十分看好那凌小子,莫非你与他有什么瓜葛?”屠远征阴阳怪气的道。 “他是我牢中的犯人,自然与我有瓜葛,不过屠大人要说的是别的瓜葛,那可真是没有什么!本官不似陆大人,还会请凌寒这小子到府上吃饭,本官这里没有什么好的,只有些牢饭给那凌小子吃!”朱牢头忽然说起昨日之事,丝毫没有给那陆青菲留面子。 “哦?陆大人还请那凌小子吃饭?这可是破天荒的奇闻,堂堂的城主宴请一个低三下四的囚徒,对了,这小子是风铃城的奸细吧!”朱牢头的计谋起了作用,屠远征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陆青菲。 陆青菲依旧在关注战局,不过一听那屠远征话里有话,便转过头道:“屠大人,别人怎么看老夫,老夫不管,但昨日一宴老夫可都是为了你!” 屠远征眉头一皱,“为了我?怎么能说是为了我呢?” “不死局有规定,连胜七局者,不死局设宴款待!怎么。屠大人忘记了么?”陆青菲道。“这是门主亲自定下的规矩吧?” “啊……”屠远征立刻将皱起的眉头舒展开,“陆大人对我们不死局真是关怀备至,下官昨日刚刚赶回,却将这个茬给忘了,若不是陆大人提醒,下官怕是要犯了大错!昨日宴请花费了多少银子?下官一定给大人补上,只多不少!” 陆青菲摆了摆手道:“还是不必了,只要屠大人记得就好,以后真有人说本官的坏话,嚼老婆舌,老夫可不会轻饶他!” 第七百三十七 战胜2 不过那野蛮人却像是没有听到秦川的话一般,反而将凌寒轻轻的放在地上,态度竟然十分的恭敬。 这让在场的众人都吃惊不已,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陆麟说道,凌寒定然是会妖术,不然的话怎么会将那些驯兽师凭空击倒? 众人都真的以为凌寒会使用妖术,可以杀人与无形。 陆青菲见到此情形,眉头皱得更紧。方才陆麟说凌寒会使用妖术的时候,自己心中还在暗骂陆麟没有长进,但此时见凌寒好像连那野蛮人也能控制,心中也暗自嘀咕,这凌寒难道真的会妖术不成? 秦川见那野蛮人居然不听自己的指挥,气的紧绷俊脸,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凌寒此时也不知道这野蛮人为何态度瞬间大变,站在地上问道:“你认得我么?” 那野蛮人竟像是听懂凌寒的话,猛地点了点,随后伸手朝着自己的面罩抓去。 那野蛮人将带着头上的面罩摘下,露出了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塌塌的鼻子满是血红之色,下面是厚厚的嘴唇,便如挂着两根熏得黑红的腊肠。野蛮人朝着凌寒裂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露出了崎岖焦黄的牙齿。 凌寒定睛一看,顿时又惊又喜道:“是你,大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野蛮人正是凌寒在那寂静岭遇到的那个被铁链困住的野蛮人,凌寒当时怜悯他,不仅帮他解开了铁链,还给他石馍充饥。 大个子见凌寒认出了自己,又裂开大嘴,嘿嘿直笑。 原来那大个子与凌寒分别之后,一直在寂静岭游荡,不了被那秦福寿派出了军队设计擒获,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折磨,便成了秦福寿的斗士。 那秦川为了找凌寒的麻烦,自然要带上最厉害的斗士,便将大个子带了出来,没有想到,这大个子居然与凌寒还有一段交情。 凌寒问道:“大个子,你刚才怎么没有认出我来?” 那大个子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方才也没有认出是凌寒,脸上有些难为情。 其实那大个子却不知道,他已经中了秦川的蛊毒,在角斗场上,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知道要杀了对手。 而凌寒的这一次攻击,刚好唤醒了大个子的神智,这才将凌寒认出。 凌寒笑着道:“还好你没有将我打死,认出就好!”凌寒说着,伸出了拳头,想要与那大个子相碰。 那大个子也伸出了巨大的拳头,朝着凌寒递来,忽然,那大个子眼神一变,指了指自己的头,高声道:“疼!”说罢,那大个子居然猛地栽倒在了地上,不停的蜷缩,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凌寒急忙伏到那大个子的身边道:“大个子,你怎么了!” 那大个子满眼的血色,一挥手,将凌寒推到了一边,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痛苦的直打滚。 凌寒朝着台上一看,只见那秦川正念念有词,凌寒心中一惊,难道这秦川也会使用那蛊术? 凌寒看着那大个子痛苦的翻滚,猛然发现,大个子的头上,居然带着一个银色的头箍,上面刻满了奇异的文字。 这个头箍凌寒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猜想,大个子如此痛苦,定然与与这头箍有关。凌寒急忙又扑了过去,想要给那大个子将头箍摘掉。 只是没等凌寒碰触到那头箍,那大个子又将他推到了一边,同时大声的喝道:“走!”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怕,就如爬满了毒虫一般。 凌寒知道定然是那秦川搞的鬼,但见那秦川身边,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银甲卫士,都弯弓搭箭,对准了天宝与大个子,而那银甲卫士的首领,自然是陆麟。这小子,知道凌寒的软肋就是天宝,所以他根本不用直接对付凌寒,只要对付天宝,凌寒就无计可施。 凌寒见冲上台上对付秦川已经不可能,只是转过身,想要再去帮助那大个子。 那大个子此时如痴如疯,在地上左右翻滚,口中痛苦的嚎叫,涕泪齐流。 凌寒两次上前,都被那大个子推出,感觉那大个子的力量越发的大,看来那大个子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 但凌寒不能见死不救,又要上前之时,忽然感觉到自己被别人拉住。凌寒一回头,一见那人却是天宝。 天宝看着大个子那血红的眼睛道:“凌寒,不要管他,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凌寒立即道:“不行,我必须救他!“说罢,挣脱了天宝的手。 台上的众人见到场上突然发出变故,都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这场角斗算是谁输谁赢,只是都在默默的观望。 凌寒看到大个子的痛苦,心中不忍,忽然地上一道银光闪过,凌寒一看,正是那陆麟扔掉的那柄断剑。 凌寒拾起那断剑,一个箭步,朝着那大个子的头上挥去。 众人都发现了“啊!”的惊叫声,以为凌寒要借此机会,将那大个子杀掉。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大个子头上的银箍应声而断。 陆麟的剑本是一柄宝剑,虽然比不上凌寒的干将碧狮剑,也不如贾薇的莫邪金蟾剑,但也是玄铁打造,削铁如泥,所以那银箍根本经不起这宝剑的一击。 凌寒出手极准,正正好好的砍断那银箍。那银箍一断,那秦川的咒语便失去了效用,那大个子目光虽然有些呆滞,但随即伸手朝着头上一拉,便将那银箍拽了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随后那大个子站了起身嘶吼着,挥拳朝着自己的胸口一阵猛擂,发出了轰轰的声音。这是他对秦川的控诉,也是对再次得到自由的欢呼。 凌寒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银箍,只见那银箍内壁,竟都是些尖锐的钢针,上面还沾染着大个子的血。 那大个子发泄完自己的情绪,随即伸出一只巨手,将凌寒捉住举起,放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随后,双手朝着台上一阵猛挥,并且兴奋的“嗷嗷”大叫。 众人见到大个子如此对待凌寒,心中也知道了,这场角斗,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那大个子已经服输。在野蛮人之中,若是将别人放在自己的肩头,那就是无比信任这个人,把这人当成了自己的首领。 那大个子背负着凌寒,绕着场上转了一圈,每到一面,大个子就会挥舞双手,朝着凌寒竖起大拇指。 而凌寒在大个子的肩上,虽然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一种让人侧目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升腾。 全场的众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凌寒,这个在不死局中连胜四场的斗士,似乎拥有着不可战胜的力量。 最后,那大个子将凌寒放下,单膝跪地,拜倒在凌寒的身前。 这时,场上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之声,这场角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大队银甲卫士涌进了角斗场,一支支锋利的长矛对准了凌寒与大个子,并且那些卫士身后,都有手持弓弩的弓弩手,将凌寒与大个子强行的分开。 凌寒虽然想要带那大个子一起离开,但凌寒同时还担心天宝的安危,只得站到了天宝的跟前。 那大个子此时也想凑到凌寒的跟前,只是那些银甲卫士将大个子团团围住,就在大个子想要冲过来的时候,一支羽箭刺中了大个子的大腿。 那大个子根本没有在乎,依旧朝着凌寒这边走动,但只是走了一步,便轰然倒下,显然,那支羽箭上面,涂有毒液。 “大个子!”凌寒呼喊了一声。那大个子听到凌寒的呼喊,只是微微张开了眼睛,双手撑扶着想要起身,但刚刚撑起一半,又倒在了地上。 凌寒与天宝随即被那些银甲卫士簇拥着,离开了角斗场。 看台之上,那陆青菲看着凌寒远去的身影,猛地一握拳,手中那个银制的酒杯被捏成了一片。 凌寒与天宝被那些银甲卫士押送回了牢房。对面牢里的汪先生见到凌寒平安归来,低声笑道:“凌小子,能见到你回来,真的很好!” 凌寒心中还惦记着大个子的安危,只是朝着那汪先生淡然一笑便进了自己那间牢房。 待那些守卫退去,凌寒想起方才对那汪先生有些失礼,便走到牢门前道:“汪先生!” 对面牢中那些囚徒,见到凌寒归来,都起身挤到门前,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发问:“凌兄弟,今天你的对手是谁?” “凌大人,你一定是胜利了,对不对!” “凌少侠,明日是不是还要上场?” 这些囚徒,与凌寒生死与共了一场,此时再也不把凌寒当成外人。这时,那汪先生挤了出来,问道:“凌小子,你们没有受伤吧!” 没等凌寒回答,就听牢门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过来:“凌兄弟,你今日可是威风的紧,兄弟听到你回来,就立刻赶来看你了!” 正是那朱牢头的声音。 那些囚徒听到朱牢头的声音,急忙都躲进了牢房里面。那汪先生被挤在最前面,不由得朝着那朱牢头看了一眼。 第七百三十八 挑战 台上的观众见那三个金身罗汉此时,已经停止了动作,因为,控制这三个金身罗汉,也会消耗大量的神识之力,所以那三个黑衣人也不再控制金身罗汉。原本扑朔迷离的局面,此时已经云开雾散。 那些买了凌寒失败的观众,此时都已经垂头丧气,而买了凌寒胜利的观众,无不兴高采烈。 凌寒无锋一挥,对那三个黑衣人道:“你们还是认输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那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慌乱。一个黑衣人高声道:“别高兴的太早了,吃我一剑!”说罢,挺剑向凌寒刺来。 不过这一剑,在凌寒的眼中,实在是太慢,与上一场的雁南飞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凌寒轻抖手腕,无锋便落在了那个黑衣人的手腕之上,那个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哀嚎,手中的长剑便掉落在地。 其余的两个黑衣人见大势已去,只得将手中的长剑抛在地上,低头认输。 看台上顿时又发出了一阵欢呼,“凌寒”的名字响彻全场。 看台中央,屠远征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而朱牢头脸上则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低声问道:“屠大人,这第三场,可还有更厉害的斗士?” 屠远征心情差到了极点,没有想到,自己煞费苦心,从冥都带回来的两组斗士接连败在凌寒的手下,此时朱牢头又不适时宜的相问,便没有好气的道:“下一场,我不死局没有斗士了!” 朱牢头一听,顿时吃了一惊道:“怎么,不死局不再派出斗士,那这第十场,由谁出战啊?” “老夫手下还有几个斗士,这第十场,就派他们上场!”陆青菲不动声色的道。 “哦?是陆将军的斗士,不知是将军麾下的哪位斗士,下官是否认得?”朱牢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说起来,这些斗士本将也刚刚收至麾下,朱牢头定然认得!”陆青菲道,“你看,他们已经上场了!”陆青菲朝着场上一指道。 朱牢头朝着场上一看,果然,一队银甲卫士,已经走上了角斗场,他们的身后,跟着二十余名斗士。 朱牢头定睛一看,不由一愣道:“是他们?” 原来,那二十多个斗士不是别人,正是那些从望乡城中与凌寒同来的囚徒! 朱牢头脸色一阴:“陆将军,他们都是我牢中的囚犯,而且与凌寒同来,他们怎么能是你的斗士?”朱牢头如此说,心中却在盘算,这陆青菲是如何将自己牢房中的囚徒带出的,而且自己的手下没有通报,这简直是劫狱!难道陆青菲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牢门攻破? 朱牢头虽然如此想,但他并没有声张,只想听听那陆青菲是如何解释。 只见陆青菲从手中拿出一个卷轴,抛给了朱牢头道:“朱大人,这是门主的密令,提前没有与朱牢头打招呼,是老夫的不是!” 朱牢头急忙打开那卷轴,只见那卷轴的底部,的确有门主的大印。朱牢头再看了看那卷轴的顶部,浑身顿时有些瘫软。 那卷轴上明明白白的写道,责令陆青菲处理那些从望乡城带来的人犯。看来,陆青菲就是用这个卷轴,从自己的大牢中提的人,自己虽然掌管这天牢,但有门主的密令,天牢的守卫也无法阻挡陆青菲提人。 “原来是门主的命令,那下官理当遵从!”朱牢头虽然心中大为不满,却也不敢反对。 “既然朱牢头没有意见,那老夫便可宣布开始了!”陆青菲有些得意的道。 那三个金身罗汉此时已经被带下,那三个黑衣人也如同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场外。 凌寒看着那些银甲卫士入场,身后还跟着许多囚徒,而那汪先生赫然就在那些囚徒其中。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虽然凌寒不能一一叫上名字,但凌寒知道,这些人都是与自己同来的望乡城的囚徒,而且他们都与自己并肩作战过。 凌寒不知这些人上场是何用意,但凌寒隐隐的感觉到,这第十场比试,并不是那么简单,难道还是像是第一场那样,不死局再派出一队精英,与这些人对决。 汪先生一脸的无奈,朝着凌寒摇了摇头。 凌寒不知那汪先生是何意,刚要发问,只见一个银甲卫士直接用剑抵住了汪先生,恶狠狠的道:“不准出声,谁说话,就先杀了谁!” 那些囚徒听了,都低下了头,不敢再四处张望。 这时,那个主持人清了清嗓子道:“这第九场对决,十分精彩,凌寒力敌金身罗汉,又取得的一场胜利。这样,凌寒只需再胜一场,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场上又发出了一阵喝彩声。 “不过,这第十场可不是这么简单,现在就有一队人马,准备与凌寒对战,他们就是望乡城勇士队!想必大家都不会陌生,对了,他们就是与凌寒同来的望乡城的囚徒!他们此时代表的是彼岸城的斗士!”主持人又高声道。 场上的观众顿时开始交头接耳, “这陆城主是不是疯了,不死局的斗士都奈何不了凌寒,这几个残兵败将,又怎么会是凌寒的对手?” “是啊,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一看就是临时拉上来的!” “你们都没有看出来么?这陆城主真是老谋深算,凌寒与他们同来,又一起战斗过,一定不能痛下杀手,凌寒自己仁慈,但那些囚徒可不是个个都有菩萨心肠,到时,凌寒一旦不能狠心,那就只有失败的份!”一个观众深谙这角斗的规则,高声道。 他一说完,他旁边的观众也明白了这个道理,纷纷点头称是。 “下面,就由彼岸城的陆城主宣布这第十场角斗的开始!”主持人接连两日,遭受了五场失败,他已经对别人胜过凌寒,失去了信心,更不会把希望,放在眼前这二十多号囚徒的身上,便想急急的将这主持人差事卸去,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陆青菲一脸正气的站起身来,朝着四处的看台挥了挥手。 那些观众见陆青菲开始出头,顿时也发出一阵呐喊声,“陆城主!陆城主!” 陆青菲摆了摆手,那些欢呼声顿消。 “各位来宾,各位彼岸城的城民,今日这第十场的斗士由老夫亲自挑选出,只要他们获得胜利,那就可以直接变成自由人!”陆青菲高声道。 那二十多个囚徒一听竟有如此的好事,议论纷纷,必竟,只剩一场就不是那么大的困难。不过他们一想到自己的对手是凌寒只后,都开始打起退堂鼓。毕竟,凌寒目前的修为,他们都是无法逾越的。而且,从心里面,他们也不想与凌寒为敌,毕竟,跟着凌寒,在第一日,他们就依仗着凌寒取得了一场胜利,而此时,让他们与凌寒对敌,这对于大部分的囚徒来讲,实在不是什么好工作。 “各位朋友,今日这不死局对决,已经到了一个关头,不知我属下这几名斗能不能脱离这苦地方,但大家放心,我的这些斗士不到死,是不会退出!”陆青菲说罢,朝着台下的那些囚徒挥了挥手。 那些囚徒都有些无精打采,此时一听陆青菲的话,更加的气愤,因为除死方休这般的恶斗,并不是十分受欢迎。 “你们都没有看出来么?这陆城主真是老谋深算,凌寒与他们同来,又一起战斗过,一定不能痛下杀手,凌寒自己仁慈,但那些囚徒可不是个个都有菩萨心肠,到时,凌寒一旦不能狠心,那就只有失败的份!”一个观众深谙这角斗的规则,高声道。 他一说完,他旁边的观众也明白了这个道理,纷纷点头称是。 “下面,就由彼岸城的陆城主宣布这第十场角斗的开始!”主持人接连两日,遭受了五场失败,他已经对别人胜过凌寒,失去了信心,更不会把希望,放在眼前这二十多号囚徒的身上,便想急急的将这主持人差事卸去,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陆青菲一脸正气的站起身来,朝着四处的看台挥了挥手。 那些观众见陆青菲开始出头,顿时也发出一阵呐喊声,“陆城主!陆城主!” 陆青菲摆了摆手,那些欢呼声顿消。 “各位来宾,各位彼岸城的城民,今日这第十场的斗士由老夫亲自挑选出,只要他们获得胜利,那就可以直接变成自由人!”陆青菲高声道。 那二十多个囚徒一听竟有如此的好事,议论纷纷,必竟,只剩一场就不是那么大的困难。不过他们一想到自己的对手是凌寒只后,都开始打起退堂鼓。毕竟,凌寒目前的修为,他们都是无法逾越的。而且,从心里面,他们也不想与凌寒为敌,毕竟,跟着凌寒,在第一日,他们就依仗着凌寒取得了一场胜利,而此时,让他们与凌寒对敌,这对于大部分的囚徒来讲,实在不是什么好工作。 第七百三十九 胜利 但那几个囚徒见到汪先生已经弃剑,而且汪先生又喝令他们弃剑,都有些发愣,脑中不停的盘算,自己的性命,还有远处的家园。妻儿老小都在担心自己。 方才汪先生的言语他们已经听到,汪先生自己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将一族的生死都交给了凌寒,这对凌寒是何等的信任。而汪先生并不是一般的老人,那些族人因为信任他,才将生死托付与他,虽然此时落到了如此的境界,那些人也没有怪罪给这个老人。 那几个囚徒想了片刻,权衡厉害之后,便纷纷将手中的长剑掷在地上,朝着凌寒躬身而拜。 一个囚徒高声道:“凌少侠,我是红沙滩的沙亮,家中还有七旬老母,就拜托凌少侠了!” “凌少侠,我是黄叶村的林翔,族中还有三个老人,七个幼小,就交付凌少侠……” 一个汉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道:“凌少侠,我是燃灯谷的岩峰,谷中还有数十族人,就交予凌少侠,凌少侠一定要帮我照看……” 一时间,那些囚徒纷纷拜倒在地。 凌寒见那些囚徒都放弃了生还的机会,也不惧被带入黑岩矿的命运,只是相信自己,可以给他们的家人能有一个光明的前程,顿时感觉到肩上的担子不轻。 而那些观众见到这些囚徒临阵倒戈,有的开始欢呼胜利,有的则是高声咒骂,不过他们谁都不会在乎,那些囚徒的命运。 凌寒急忙拱手道:“大家都快起来,凌寒何德何能,怎么能担此重任?” 汪先生走了几步,拉住了凌寒的手道:“凌少侠,就不要推辞了,我们这些人,即便是出去,定然也没有善终,永生门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死了不要紧,只要他们不再为难我们的族人便好!” 凌寒道:“汪先生,凌寒势单力薄,怕是辜负大家的重托!” 汪先生低声道:“凌少侠,记住老夫对你说的话,只要你夺得那阎罗令,就可以掌握永生门!” 方才汪先生说起阎罗令时,凌寒心中也是一颤,没有想到,那汪先生居然知道这阎罗令。原本凌寒见到过三枚阎罗令,一枚就是凌寒在那进入风铃岛的水道中拾得的阎罗令,后来得知,那枚阎罗令的主人就是天宝,而那枚阎罗令就是属于铁卫一门。一枚阎罗令是凌寒探寻香妃墓,在那锤柄中得到,那枚阎罗令则是属于神兵一门,便归于铁大所有,还有一枚阎罗令,是凌寒南下苍山,寻到了杏林前辈的衣冠冢,那枚阎罗令归属与杏林一门。 原本自己手中是有那么一枚阎罗令,也就是天宝的铁卫门的阎罗令,不过凌寒沈庄受屈之后,那阎罗令随着其他的物件,尽数都落在了沈庄的住处。 当露琼带着一些随身物件相救自己之时,并没有带上那枚阎罗令,想必,这枚阎罗令已经落入了沈潮的手中。 而此时,汪先生又提起这阎罗令,自然让凌寒心中一惊,又想起自己在那苍山之处的奇遇。 “玄皇之命,浩劫不尽,阎罗齐聚,天和景明!”这是遇到那玄皇残影,给凌寒的提示。 从苍山回去之后,凌寒一直忙碌,并没有仔细想这十六个字,如今,想起,自己的命运果然如同这十六字提示一般,浩劫不尽。 而那阎罗齐聚,天和景明,看来就是要凌寒聚齐所有的阎罗令,才能柳暗花明。 “汪先生,那阎罗令在什么地方?”凌寒急切的问道。 汪先生摇了摇头道:“这个老夫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枚阎罗令并不在那永生门门主手中!若是谁知道哪里有这阎罗令,那定然又会掀起一场风波!得阎罗令者,得不死域!” 凌寒见那汪先生也不知这阎罗令在什么地方,不由得有些失望。 那汪先生看透了凌寒的心思,便道:“凌少侠不用失望,依老夫所见,永生门在今年进行大比,定然与那阎罗令有关!凌少侠可以到那冥都找寻!” 凌寒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一个奇怪的念头也涌现,凌寒长舒了一口气,高声道:“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凌寒,凌寒一定不会辜负诸位!” 台上的陆青菲见自己的斗士都不战而降,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带着笑意道:“朱大人,屠大人,这后养的斗士到底是不托底,这么容易就投降了,唉,本将真是看走了眼!” 朱牢头不知那陆青菲是何用意,也叹了一口气道:“陆将军,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料定这凌寒不忍动手,却没有算到这些囚徒居然会临阵倒戈,这下可是赔大了,我可是在最后一场押了重金!” “哈哈,朱大人,那可得感谢朱大人对小弟的支持!”屠远征一脸的坏笑,他算得上是这一场的最大赢家,因为台上的赌徒为了一本万利,买凌寒输的,可是大有人在。凌寒这般兵不血刃的取得了胜利,屠远征可是能狠狠的赚上一笔。 而且,这二十多个囚徒又都成了自己的囊中物,真是人财两得。 “陆将军,既然这第三场的胜负已定,那就快宣布吧,我也好安排人手,带那些囚徒去黑岩矿!”屠远征害怕夜长梦多,催促那陆青菲道。 陆青菲自然知道屠远征的心思,笑道:“屠大人,依本将之见,做人且不可贪得无厌,你已经赢了钱,这些人不如就不要了,让下面的卫士们练练手,也让台上的观众见点血腥开开眼。” 屠远征一听陆青菲答应自己的事情还要反悔,脸上的笑意顿收,不过到口的肥肉,哪怕是再肥再腻,屠远征都不愿松口,但又不好直接拒绝陆青菲,便道:“陆将军,若是杀了,实在可惜,我那黑石矿又缺人,听说最近还有不明身份的悍匪突袭,那里的确需要人手啊!不如这样,你看看象征性的杀一个半个的就好,我看那个老头子就该死,一把年纪了,也吃不了黑岩矿里的苦,不如早登极乐!” 屠远征说罢,朝着场上的汪先生一指。 陆青菲笑道:“屠大人,并不是本将小气,舍不得这二十多号人,不过这些人此时,却是本将最大的筹码,若是给了你,本将还怎么赢钱?”陆青菲说罢,得意的哈哈大笑,好像最近三日,那陆青菲都没有一次笑的如此灿烂。 屠大人见陆青菲如此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陪着苦笑,好像失去了这些壮丁,就像挖出了他的心头肉一般。 “各位稍安勿躁,各位稍安勿躁!”那主持人此时的脸上又挂满了春风,毕竟凌寒的赔率不高,这第十场,他们不死局可以大赚一笔。 随着一声锣响,场上的观众或是从狂喜中清醒,或是从悲伤中缓神,都朝着主持人哪里张望。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道:“这第三场比试,想必大家也都看到,凌寒不战而胜,如此一来,凌寒与天宝也就取得了第十场的胜利!凌寒在今夜,也将获得自由之身!而且凌寒也创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那就是在这彼岸城的不死局中,能够连胜十场!” 主持人的话音一落,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凌寒!凌寒!” 凌寒的名字响彻全场,震耳欲聋。那些不管是赌赢的观众,还是赌输的观众,已经将自己的注意力回归到了角斗场本身,凌寒取得的胜利,并不是一般的胜利,而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奇迹。一己之力,连胜十场,打败雁南飞,击退金身罗汉,而且在角斗过程中,凌寒的招数也是层出不穷,让那些观众实在是大饱眼福。 不过那呐喊声也好,欢呼声也罢,都没有传进凌寒的耳朵。因为凌寒此时,只想选择闭上耳朵。他并没有心情享受这场胜利,或者说是这十场胜利,也没有时间来感受重获自由的第一口呼吸,而是心情复杂的看着一队银甲卫士蜂拥而上,将那些囚徒都逼到了一圈,在他们的手上,脚上,带上了沉重的铐镣。 自由与禁锢只在一线之间。 就在此时,凌寒忽然做出了一个令全场观众都吃惊的举动,自己凌寒提起的无锋长剑,纵身拦到了那些银甲卫士的身前,高声喝道:“都不要动!” 那些银甲卫士见凌寒出面,纷纷抽出了兵刃,将明晃晃的刀刃对准了凌寒,只是他们谁都不敢妄动,因为他们对凌寒都有几分惧意,毕竟,他们在底下也都掂量过自己几斤几两,能不能与凌寒走过三个回合。 一个带队的银甲卫士走上前,朝着凌寒拱手道:“凌寒,你此时已经是自由人,不再归我们管辖,但这些囚徒,都是我们的犯人,还请阁下让路,不要多管闲事!” 凌寒朝着那银甲卫士的队长看了一眼道:“若是我一定要管这闲事呢?” 那银甲队长一听,看来凌寒是下定决心,便高声道:“众将士!” 第七百四十 邀约 原本那些观众以为今日的角斗到此就已经结束,都准备离场,那些赢了钱的观众此时只想回去痛饮一番,而那些输了钱的观众,掂量了剩下的银两,也想去借酒浇愁,没有想到,凌寒此时忽然对那些银甲卫士发难,那些观众便都直起身子,想看看凌寒到底想要做什么。 汪先生见凌寒如此做,顿时大惊道:“凌寒,万万不可因为我等,白白丢了性命,快离开这里!”其余的恶囚徒也不知凌寒为何要挺身而出,都有些惊讶,又有些迷糊。 凌寒并没有理会汪先生的呼喊,见那队银甲卫士将自己围在中间,只是微微的抖了一下无锋长剑。那无锋长剑原本暗黑的剑身,忽然闪过一道金光。 而那些银甲卫士的刀刃闪着寒光,枪尖带着杀气,都对准了凌寒。 凌寒并没有惧怕,而是扬起了手中的无锋,目光缓缓的扫过了那些银甲卫士的眼睛。 那些银甲卫士并不敢直视凌寒的双目,而是惊恐的朝着后面,倒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飘然而至,朝着凌寒道:“凌少侠,你已经是自由之身,若是劫法场,依旧是死罪!” 众人朝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陆青菲,已经落到了台下,他的身后,自然是那朱牢头与屠远征二人。 “是啊,凌寒,这些囚徒已经与你无关,何必做这等事情,还是放下剑,与在下回牢中吧!”朱牢头害怕凌寒生事,急忙婉言规劝到。 “凌少侠,本官见你一表人才,又有如此大的本事,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不死局,本官定然保你永华富贵,享之不尽!”屠远征第一次与凌寒距离这么近,立刻为凌寒的气宇倾倒,也出言拉拢,想将凌寒招致麾下,这可比那些囚徒去黑石矿挖矿,可要值钱的多。 那些银甲卫士见陆青菲亲自出马,便让开了一条通道。但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刀在手,箭在弦,盯着凌寒的一举一动。 陆青菲三人走进了银甲卫士的包围圈,与凌寒只是相隔几丈。 凌寒朝着陆青菲一拱手道:“陆大人,在下并不想劫囚徒,不过情急之下,有些冒失,还请几位大人原谅!” 陆青菲听罢笑道:“凌少侠,若是你有什么话,只需对本将直言,若是本将能够做到的,定然会竭尽全力!” “凌少侠,陆将军如此说,可是给足你的面子,你最好将兵刃放下!”朱牢头见凌寒没有弃剑,害怕那些银甲卫士反应过激,提醒凌寒道。 “是啊,凌少侠,只要你不是劫犯人,那本官可以保你无事!”屠远征一直在向凌寒示好。当然,屠远征知道,若是将凌寒招致麾下,那以后就是财源滚滚来,他想让凌寒接连出场,再创造出更多的奇迹,吸引更多的眼球,也圈到更多的银子。 凌寒见陆青菲态度和蔼,朱牢头暗中挂怀,还有那屠远征,如同花痴一般的表白,便道:“多谢几位大人抬爱,在下有一个请求,希望诸位大人能够应允!” “有话直说!”陆青菲的脸开始变得严肃。 “对,只管说,本官定然给你上报门主!”屠远征开始用力的卖弄自己的实力。尽管三人之中,他的权力是最小的,既要受到陆青菲的管理,又不敢得罪那朱牢头。不过屠远征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见陆青菲与朱牢头都像是对凌寒另眼相待,便也好言相慰。原本那些观众以为今日的角斗到此就已经结束,都准备离场,那些赢了钱的观众此时只想回去痛饮一番,而那些输了钱的观众,掂量了剩下的银两,也想去借酒浇愁,没有想到,凌寒此时忽然对那些银甲卫士发难,那些观众便都直起身子,想看看凌寒到底想要做什么。 汪先生见凌寒如此做,顿时大惊道:“凌寒,万万不可因为我等,白白丢了性命,快离开这里!”其余的恶囚徒也不知凌寒为何要挺身而出,都有些惊讶,又有些迷糊。 凌寒并没有理会汪先生的呼喊,见那队银甲卫士将自己围在中间,只是微微的抖了一下无锋长剑。那无锋长剑原本暗黑的剑身,忽然闪过一道金光。 而那些银甲卫士的刀刃闪着寒光,枪尖带着杀气,都对准了凌寒。 凌寒并没有惧怕,而是扬起了手中的无锋,目光缓缓的扫过了那些银甲卫士的眼睛。 那些银甲卫士并不敢直视凌寒的双目,而是惊恐的朝着后面,倒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飘然而至,朝着凌寒道:“凌少侠,你已经是自由之身,若是劫法场,依旧是死罪!” 众人朝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陆青菲,已经落到了台下,他的身后,自然是那朱牢头与屠远征二人。 “是啊,凌寒,这些囚徒已经与你无关,何必做这等事情,还是放下剑,与在下回牢中吧!”朱牢头害怕凌寒生事,急忙婉言规劝到。 “凌少侠,本官见你一表人才,又有如此大的本事,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不死局,本官定然保你永华富贵,享之不尽!”屠远征第一次与凌寒距离这么近,立刻为凌寒的气宇倾倒,也出言拉拢,想将凌寒招致麾下,这可比那些囚徒去黑石矿挖矿,可要值钱的多。 那些银甲卫士见陆青菲亲自出马,便让开了一条通道。但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刀在手,箭在弦,盯着凌寒的一举一动。 陆青菲三人走进了银甲卫士的包围圈,与凌寒只是相隔几丈。 凌寒朝着陆青菲一拱手道:“陆大人,在下并不想劫囚徒,不过情急之下,有些冒失,还请几位大人原谅!” 陆青菲听罢笑道:“凌少侠,若是你有什么话,只需对本将直言,若是本将能够做到的,定然会竭尽全力!” “凌少侠,陆将军如此说,可是给足你的面子,你最好将兵刃放下!”朱牢头见凌寒没有弃剑,害怕那些银甲卫士反应过激,提醒凌寒道。 “是啊,凌少侠,只要你不是劫犯人,那本官可以保你无事!”屠远征一直在向凌寒示好。当然,屠远征知道,若是将凌寒招致麾下,那以后就是财源滚滚来,他想让凌寒接连出场,再创造出更多的奇迹,吸引更多的眼球,也圈到更多的银子。 凌寒见陆青菲态度和蔼,朱牢头暗中挂怀,还有那屠远征,如同花痴一般的表白,便道:“多谢几位大人抬爱,在下有一个请求,希望诸位大人能够应允!” “有话直说!”陆青菲的脸开始变得严肃。 “对,只管说,本官定然给你上报门主!”屠远征开始用力的卖弄自己的实力。尽管三人之中,他的权力是最小的,既要受到陆青菲的管理,又不敢得罪那朱牢头。不过屠远征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见陆青菲与朱牢头都像是对凌寒另眼相待,便也好言相慰。 原本那些观众以为今日的角斗到此就已经结束,都准备离场,那些赢了钱的观众此时只想回去痛饮一番,而那些输了钱的观众,掂量了剩下的银两,也想去借酒浇愁,没有想到,凌寒此时忽然对那些银甲卫士发难,那些观众便都直起身子,想看看凌寒到底想要做什么。 汪先生见凌寒如此做,顿时大惊道:“凌寒,万万不可因为我等,白白丢了性命,快离开这里!”其余的恶囚徒也不知凌寒为何要挺身而出,都有些惊讶,又有些迷糊。 凌寒并没有理会汪先生的呼喊,见那队银甲卫士将自己围在中间,只是微微的抖了一下无锋长剑。那无锋长剑原本暗黑的剑身,忽然闪过一道金光。 而那些银甲卫士的刀刃闪着寒光,枪尖带着杀气,都对准了凌寒。 凌寒并没有惧怕,而是扬起了手中的无锋,目光缓缓的扫过了那些银甲卫士的眼睛。 那些银甲卫士并不敢直视凌寒的双目,而是惊恐的朝着后面,倒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飘然而至,朝着凌寒道:“凌少侠,你已经是自由之身,若是劫法场,依旧是死罪!” 众人朝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陆青菲,已经落到了台下,他的身后,自然是那朱牢头与屠远征二人。 “是啊,凌寒,这些囚徒已经与你无关,何必做这等事情,还是放下剑,与在下回牢中吧!”朱牢头害怕凌寒生事,急忙婉言规劝到。 “凌少侠,本官见你一表人才,又有如此大的本事,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不死局,本官定然保你永华富贵,享之不尽!”屠远征第一次与凌寒距离这么近,立刻为凌寒的气宇倾倒,也出言拉拢,想将凌寒招致麾下,这可比那些囚徒去黑石矿挖矿,可要值钱的多。 那些银甲卫士见陆青菲亲自出马,便让开了一条通道。但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刀在手,箭在弦,盯着凌寒的一举一动。 陆青菲三人走进了银甲卫士的包围圈,与凌寒只是相隔几丈。 第七百四十一 求情 原本那些观众以为这三场比试已经结束,今日的好戏到此就已经结束,便都准备离场。 那些赢了钱的观众此时只想回去痛饮一番,来表达一下心中的喜悦之情;而那些输了钱的观众,掂量了剩下的银两,也想去借酒浇愁。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凌寒此时忽然对那些银甲卫士发难,顿时引起了那些观众的注意力。 “凌寒这小子怎么了,那银甲军也敢拦截?” “我看这小子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那银甲军可不是好惹的!” “我看也是,不知这一场是否要求掐桌子那陆城主能否应允!” 那些观众都直起身子,想看看凌寒到底想要做什么。 凌寒听到台上的一些闲话,微微一笑,凌寒并不会为他人辩解什么,他知道,那些人的死活,看起来只得通过陆青菲的同意。 汪先生见凌寒如此做,顿时大惊道:“凌寒,万万不可因为我等,白白丢了性命,快离开这里!”其余的恶囚徒也不知凌寒为何要挺身而出,都有些惊讶,又有些迷糊,都没有想道,海尔。 凌寒并没有理会汪先生的呼喊,见那队银甲卫士将自己围在中间,只是微微的抖了一下无锋长剑。那无锋长剑原本暗黑的剑身,忽然闪过一道金光。 而那些银甲卫士的刀刃闪着寒光,枪尖带着杀气,都对准了凌寒。 凌寒并没有惧怕,而是扬起了手中的无锋,目光缓缓的扫过了那些银甲卫士的眼睛。 那些银甲卫士并不敢直视凌寒的双目,而是惊恐的朝着后面,倒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飘然而至,朝着凌寒道:“凌少侠,你已经是自由之身,若是劫法场,依旧是死罪!” 众人朝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陆青菲,已经落到了台下,他的身后,自然是那朱牢头与屠远征二人。 “是啊,凌寒,这些囚徒已经与你无关,何必做这等事情,还是放下剑,与在下回牢中吧!”朱牢头害怕凌寒生事,急忙婉言规劝到。 “凌少侠,本官见你一表人才,又有如此大的本事,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不死局,本官定然保你永华富贵,享之不尽!”屠远征第一次与凌寒距离这么近,立刻为凌寒的气宇倾倒,也出言拉拢,想将凌寒招致麾下,这可比那些囚徒去黑石矿挖矿,可要值钱的多。 那些银甲卫士见陆青菲亲自出马,便让开了一条通道。但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刀在手,箭在弦,盯着凌寒的一举一动。 陆青菲三人走进了银甲卫士的包围圈,与凌寒只是相隔几丈。 凌寒朝着陆青菲一拱手道:“陆大人,在下并不想劫囚徒,不过情急之下,有些冒失,还请几位大人原谅!” 陆青菲听罢笑道:“凌少侠,若是你有什么话,只需对本将直言,若是本将能够做到的,定然会竭尽全力!” “凌少侠,陆将军如此说,可是给足你的面子,你最好将兵刃放下!”朱牢头见凌寒没有弃剑,害怕那些银甲卫士反应过激,提醒凌寒道。 “是啊,凌少侠,只要你不是劫犯人,那本官可以保你无事!”屠远征一直在向凌寒示好。当然,屠远征知道,若是将凌寒招致麾下,那以后就是财源滚滚来,他想让凌寒接连出场,再创造出更多的奇迹,吸引更多的眼球,也圈到更多的银子。 凌寒见陆青菲态度和蔼,朱牢头暗中挂怀,还有那屠远征,如同花痴一般的表白,便道:“多谢几位大人抬爱,在下有一个请求,希望诸位大人能够应允!” “有话直说!”陆青菲的脸开始变得严肃。 “对,只管说,本官定然给你上报门主!”屠远征开始用力的卖弄自己的实力。尽管三人之中,他的权力是最小的,既要受到陆青菲的管理,又不敢得罪那朱牢头。不过屠远征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见陆青菲与朱牢头都像是对凌寒另眼相待,便也好言相慰。 凌寒朝着身边的那些囚徒一指道:“陆大人,在下曾经答应过这些人,一定会带他们安然回去,所以凌寒斗胆为这些人请命,恳请陆大人宽恕他们,让他们能回到他们的家园!” 那些囚徒一听凌寒居然是为他们请命,顿时都愣住了。这些人方才已经将性命置之度外,但此时听凌寒肯为他们求情,心中又燃起了对生的渴望,对家人的眷恋,便都紧张的看着陆青菲。 陆青菲朝着那些囚徒看了一眼,随即道:“凌寒,你可知道,他们都是叛逆之人,而且今日一战,又已经战败,已经失去的重获自由的机会!” 屠远征也附和道:“凌公子,你已经重获自由,何必再为他们担心?” 只有朱牢头低头不语,此时朱牢头也不知说什么,他心中了解,凌寒能如此说,定然会一直坚持。 果然,凌寒道:“几位大人,虽然在下不曾一睹门主天颜,但门主能大赦天下,说明门主他宽宏大量。这些人虽然曾经犯上作乱,但此时,他们已经接受到教训,相信他们以后,定然都会做守法良民。不如给他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陆青菲冷哼了一声道:“所谓一遭做贼,终生是贼,青山易改,禀性难移,本将怎么知道,他们以后不会在做出忤逆之事!” 凌寒转身朝着那些囚徒道:“门主宽宏大量,原谅你们的过错,你们大家还愿意与门主为敌么?” 一个囚徒高声道:“我们也不愿反叛,若是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们只愿做个顺从的良民!“ “民不与官斗,若是能吃饱穿暖,我们哪个愿意成为遭受万民唾弃的罪人?”汪先生愤愤道。 “就是这个老家伙,我看他一定会死性不改,即使放他出去,他还会造反!”屠远征指着汪先生道。屠远征一直在台上,看出汪先生实际是这些囚徒的首领,对汪先生一直都没有好印象。 凌寒立刻为汪先生辩解道:“屠大人,您身居高位,定然不知民生疾苦,他们若不是生存艰难,又有谁会抛家舍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定是不死域的贼酋邵洁治下不严,为害百姓,这些人才迫不得已反抗!而今那邵洁已经伏法,被陆大人铲除,我想这些人回去,定然都会感激诸位大人的再造之恩!” 屠远征还要说什么,朱牢头却打断了屠远征的话道:“屠大人,依本官只见,凌寒说的有道理,他们都曾经与叛贼邵洁为敌,说起来,他们只是背叛了邵洁,但并没有背叛门主,相反,他们还与邵洁叛军战斗,这不正是忠于门主的表现么?” 屠远征原本还想给这些人的身上,添上点罪名,但听朱牢头这么一说,却又无法说什么,只得闭上了嘴。 “若是按照朱大人这么说,这些人不但没有罪,反而有功了?”陆青菲依旧面如寒霜,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那倒不是,这些人那时虽然是反对邵洁,的确也反对了门主,不过若不是邵洁治下不严的话,他们定然不会发生背叛之事!究其缘由,还是在于那邵洁叛逆!当然,这只是下官的想法,是不是给他们自由,决定权还在邵将军手中,我们只是说说看法!”朱牢头道。 凌寒见朱牢头为那些囚徒说话,感激的朝着朱牢头拱了拱手。 陆青菲眼睛一眯道:“朱大人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无凭无据的,本将怎么能相信,他们以后不会再作乱了?若是本将今日将他们尽数释放,回过头他们若是再度谋反,那本将不就是门上的罪人了么?” 凌寒一听陆青菲如此说,顿时感觉到有一丝希望,急忙道:“陆将军,在下愿以性命担保,他们回去后,一定会安分守己,不会再有一丝的反叛之心!” 陆青菲将眼睛瞪大,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凌少侠,并不是老夫不相信你,但此时,你已经是个自由人了,无牵无挂,可以说走就走;但本将镇守一方待几年以后,他们再起兵,到时本将却到哪里寻你?” “就是,凌公子,虽然公子修为深不可测,但你方才还是一个囚徒的身份,此时刚刚获得自由,就开始多管闲事,谁能信得过你呢?”屠远征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下官看来,凌公子定然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你们想想,承诺给这些人的事,凌公子都想方设法的完成,就冲着凌公子这份真诚,我朱威愿为凌公子担保!”原来那朱牢头,却是叫做朱威。 凌寒听罢也道:“若是大人应允,在下便可常在这里,随时等候大人发落,若是他们念在下相救的份上,定然不会做出让在下难过之事!” 待凌寒说罢,那汪先生立刻高声道:“凌公子,不用再给我们求情了,让我们自生自灭吧!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绝命毒师自掘坟 那八臂金刚也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但他已经大略的猜测出,凌字的一边,是一个立起写的“八”字。 其实凌寒只是随口胡诌,就是为了吓唬这八臂金刚,哪知这八臂金刚还真的当真,居然跪下叫师叔。 这时,那主持人却不想再给不死局丢脸,急忙道:“这一局,是凌寒获胜!快将八臂金刚待下去!” 八臂金刚还要再问些什么,但已经有几名银甲卫士,匆匆奔到场上。强行将八臂金刚带走,那八臂金刚一边走,一边喊道:“前辈,前辈,晚辈一定再去拜会前辈……” 场上的众人见状,纷纷扼腕叹息,没有想到,这八臂金刚败得是如此的容易。 紧接着,那主持人也不迟疑,又让那绝命毒师上场。 此时场上的细雨已经停歇。场上的土地已经湿润,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略略安稳。 那绝命毒师带着个黑色的面罩,只是露出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凌寒。 场上的众人虽然大多数还对这绝命毒师有信心,但大多数人已经不那么执着,输的场次太多,冰冷的细雨也让他们清醒,眼前这个叫做凌寒的少年,让他们认识到,输赢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一场的赌局,凌寒的赔率与那绝命毒师的赔率已经持平,而买凌寒获胜的观众也有三分之一。那些观众也变得聪明,一个如此有深度的斗士,是他们赢钱的希望。 比试已经开始。那绝命毒师并没有妄动,只是友好的伸出了一只手,像是要与凌寒握手。 而凌寒看着对方伸出的手,并没有动弹。 倒是台上的观众有些激动,高声道:“凌寒,他浑身是毒,不要与他握手!” 还有一些观众道:“人家都伸出手了,这小子太没有礼貌了!” 凌寒环视了一圈,冷静的走到了绝命毒师的身前,握住了绝命毒师的手。 凌寒的手刚一接触道绝命毒师,那绝命毒师的眼中,就闪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凌寒情知对方有诈,但依旧没有松开。 一股炙热的热流,顺着凌寒手掌直冲凌寒的身体。 凌寒看着那绝命毒师,便想松开手,但那绝命毒师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依旧紧紧的握住凌寒的手不肯松开,口中还说道:“凌寒,你这么厉害,不会害怕这一点点毒吧!” 凌寒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掌已经变得幽黑,心中暗叫不妙,只是想抽身已经不大容易,因为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感觉到绵软无力。头脑中竟是一阵眩晕,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 那绝命毒师见凌寒上当,自然要趁此机会,直接毒倒凌寒,所以,一运真气,竟是将身上最厉害的毒素一股脑儿,全部催送到了凌寒的体内。 凌寒浑身发热,只觉得那股毒素十分迅猛,竟是朝着自己的心脉进发,但不知那绝命毒师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尽数封存,自己想用真气抵挡,却难以发出。 凌寒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影狞笑着,随即变得模模糊糊。 天宝在一旁,看到凌寒一动不动,脸色变得青黑,心急如焚,踉踉跄跄的奔到凌寒的身边,高声道:“凌寒,快醒醒,收拾他!” 但凌寒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根本不为所动。 天宝心中焦虑,弯腰拾起了一支长枪,挺枪直刺那绝命毒师的胸膛。 那绝命毒师只是微微一笑,一挥手,一股辛辣之气,直扑天宝的面颊。 天宝只感觉到眼前一阵辛辣,顿时涕泪横流,再也忍不住那股**,双眼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的**疼痛,那柄长枪也掉落在地。 “小子,这下你该知道,本尊的厉害了吧!”绝命毒师见阴谋得逞,便放松下来,对凌寒道。 只见凌寒忽然浑身一抖,随即睁开了双眼,朝着绝命毒师道:“先生,想毒死我,怕是没那么容易!” 那绝命毒师眼中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再一看凌寒手掌,居然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自己输入凌寒体内的毒素,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绝命毒师大惊道:“不可能!” 凌寒道:“一切皆有可能!” 那绝命毒师立刻深吸一口气,随即又朝着凌寒的体内注入一股毒气。 不过这毒气散去的更加迅速,进入凌寒体内后,便如那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 令绝命毒师恐惧的却是,这股毒气过后,自己身上的毒气也如开了闸的洪水,朝着凌寒的体内猛灌出去。但凌寒脸上的青黑却是在迅速的退去,就像遇到烈火消融的冰雪一般迅速。 绝命毒师此时已经知道,这凌寒并不会害怕自己的剧毒,但想要收手,却已经难以收手。 凌寒的体内,就像是有一个吸盘一般,将绝命毒师身上的所有毒液都吸收过去,一旦进入凌寒的体内就神秘的消失。 绝命毒师从小就与毒虫毒药为伍,天天都泡在剧毒的木桶之中,可谓是身具百毒,他身上随意一点的东西,那怕是一根头发,一片指甲,甚至是衣服上的一丝线头,都含有剧毒,都能毒死上百人。 但眼前的凌寒,却如同百毒不侵一般,除了刚刚握手的瞬间,凌寒就如中毒一般,脸色大变,而之后仿佛没有的中毒的迹象。 当绝命毒师浑身的毒被凌寒吸光之后,绝命毒师感觉到,自己被凌寒握着的手开始发热,手臂上的血管开始剧烈的膨胀,就如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在手背的皮肤内游动,而涌动的方向,赫然还是朝着凌寒的手中。 要知道,绝命毒师的血液也是含有剧毒,但此时,他已经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完全的落入了凌寒的掌控之中,因为他想抽手而退,自己的手却被凌寒牢牢的握住,丝毫动弹不得。 而绝命毒师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凌寒施了咒语一般,也动弹不得。眼看着自己的手背的血管就要涨破,一旦涨破,自己的血也就像那些毒素一般,再也停不下来,尽数会被凌寒吸取。 绝命毒师此时不知凌寒用了什么妖法,只是知道,若是自己的血管涨破,那这条性命就会不保。 “凌公子,快收手吧,在下认输了!”绝命毒师虽然厉害,但他在凌寒面前,也不敢再坚持,只得告饶。 凌寒见绝命毒师求饶,便道:“若是认输,你就大声的喊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绝命毒师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胀得难以忍受,只得朝着左右大喊:“我输了,我认输!”说罢,有小声的哀求道:“凌公子,快放手!” 凌寒见那绝命毒师一脸狼狈,便松开了手。 那绝命毒师一被凌寒放手,便急忙开始运气,这一运不打紧,竟是发现,自己身上的毒液,居然被凌寒吸个干净,还好自己的没有流血,不然的话,也一定会被凌寒将血液吸干。 眼前的凌寒已经不是凌寒,而是一个可怕的吸血恶魔。 凌寒转身朝着场上的观众挥手致意,那些在这一局中买凌寒胜利的人,终于拿到了回报,他们高喊着凌寒的名字,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采。 绝命毒师运气完毕,见凌寒依旧在向对面的观众施礼,失败的羞辱让他头脑发热!“我绝命毒师不能就这么败了,不然,让我今后还怎么在这不死局中混?”绝命毒师心中默念着,忽然挺身跃起,将身体里最后的毒素与掌力结合,朝着凌寒的后背轰去。 凌寒隐隐的觉得背后有股冷风,但他没有想到,已经服输的绝命毒师会突施冷箭。 “呯!”的一声脆响,绝命毒师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凌寒的后心。凌寒猝不及防,竟是被这一掌震飞出去一丈多远,伏到在地。 “凌寒!”天宝吼叫着,一棍闷在了那绝命毒师的后脑之上。 那绝命毒师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凌寒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天宝,也没有将天宝放在眼里。 而此时天宝忽然发难,那绝命毒师也无可奈何,应声倒在地上。 天宝不再理会那男子,而是扑到了凌寒的身前喊道:“凌寒,你醒醒!” 凌寒双手一支,动作麻利的直起身体道:“天宝,我没事,只是方才感觉到运气有些过猛!” 天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住凌寒,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查了一遍,才有些放心,依旧关切的问道:“你确定真的没有事?” 凌寒摆了摆手笑道:“你看看我,腰不酸,腿不痛,一口气斗三场不费劲!能有什么事,我看那绝命毒师像是有事了!” 天宝朝着身边一看,只见那绝命毒师口吐白沫,四肢蜷成一团,倒像是中了剧毒一般。 “天宝,你将那毒师怎么了?他怎么像是中了剧毒?你是不是给他下毒了?”凌寒问道。 “他们一定是要杀人灭口!我只是拿着木棍敲了这老小子一下,谁知他这么不禁打,早知道这样,我就轻一些!”天宝一脸无辜的道 第七百四十四章 酒过三巡菜过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场的几人,都是老谋深算,都明白今日局上的关系,但表面上,几人吃喝的不亦乐乎,但心中,却都在暗暗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只有天宝,用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在吃喝,这种表情,让凌寒想起了初次在沈庄遇到的天宝。 屠远征开始为那陆青菲歌功颂德,而那朱牢头不时的开始夸赞凌寒,这让凌寒有些厌倦了席上的气氛,便起身如厕,实际上凌寒是想呼吸些自由的空气。 今日凌寒获得了自由,然而那自由只是一瞬间,为了换取那些同来囚徒的性命,凌寒只得又将自己交给了陆青菲。 凌寒走过狭长的通道,并没有更衣,而是站在院中的一处空地上,朝着天空仰望。这里依旧能够看到天空,只是天空的颜色灰蒙蒙的一片,虽然不似寂静岭那般的昏黄,却也看不到月色星光。此 此时此刻,凌寒有些担心,为那些彼岸城的囚徒担心,不知汪先生那些人是否能安然的回到他们的家园。那些汉子托付给自己的家眷,此时依旧在为他们牵肠挂肚,当他们安然回乡与亲人团聚的时刻,将是何等的幸福。 凌寒忽然也有了想回菊花台的心情,虽然菊花台并没有自己的父亲,但若是能看到自己的恩师也是自己的叔父凌长野,也是一种幸福。或者是见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凌霄,也会感到兴奋。还有那王奶妈,霍厨子,都是凌寒想念已久的亲人。 但菊花台距离这彼岸城,不知相隔多远,中间不仅有那茫茫群山,还隔着那浩瀚的大海。 凌寒叹了一口气,正要回去,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人,凌寒急忙放出神识,立刻察觉到身后的那人并不陌生,而且看样子并没有敌意。 “公子,小的冒昧打扰公子,还请原谅!”那人恭敬的鞠躬道。 凌寒回过身,只见身后虽然有些黑暗,但那人的红鼻头依旧十分显眼。 “原来是伍师父!你并没有打扰我!”凌寒道。 “前辈在上,请受晚辈一拜!”那伍厨子纳头便拜。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一眼,见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几个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两个人的影子时而缩短,时而拉长。 凌寒金蟒蛇上前两步,将伍厨子扶起,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不可暴露我的身份!” 那伍厨子一听,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起身道:“前辈,那待前辈安顿好后,晚辈定然前去拜访!” 凌寒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但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我们之间有过联系!” 伍厨子谨慎的点点头道:“前辈放心!那晚辈就先行退下!” 凌寒点头示意,随即那伍厨子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凌寒见到伍厨子,心中略感安慰,毕竟在这陆府之中,凌寒并没有熟悉之人,而那陆青菲,朱牢头还有那屠远征,一个个无一不是老谋深算,都有自己的小心眼。而自己在这个表面平静,实际是个大漩涡的地方周旋,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 但在这彼岸城中,又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除了天宝,凌寒找不出第二个人。但今日见到而来伍厨子,凌寒终于有了新的突破。 要知道,司膳一门虽然门派松散,门众散落四面八方,但司膳门的门风却十分正式,极其注重辈分。而且这些门众,大多都如五味一般,是各地大酒楼的掌柜,再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主厨,所以这些门人,大多都会依附上一些势力,对这些势力也都十分了解。 凌寒初入这陆府,不管怎么样,也得深入的了解下这陆府的状况。不然的话,根本难以在这地方立足。 当凌寒回到席上的时候,那伍厨子正高声喊道:“几位贵宾请侧身,鲜鱼汤来了!”随即,只见那伍厨子单手托着一海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天宝方才肉吃的有些多,一听有鱼汤,又打起了精神,接过伍厨子给盛的一小碗鲜鱼汤,也不管那鱼汤滚烫,一口喝尽,喝完之后,连连砸吧嘴道:“好鲜,好鲜!” 天宝在沈庄之时,经常到那后山的小河中去捕鱼,那小河河水清冽,所产的鱼自然也鲜美十分。天宝经常能喝到鲜美的鱼汤。只是这段日子,跟着凌寒东奔西走,也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鱼汤,所以天宝一碗喝尽,又让那伍师傅给添了一碗。 凌寒见到那鱼汤,忽然问道:“陆大人,此地身居内陆,附近只有一条冥河,在下看来,那冥河并不像是产鱼之地,不知这鲜鱼却是从何而来?” 陆青菲道:“凌统领的观察力果然敏锐,这彼岸城与那望乡城的确隔了一条冥河,只是这冥河并不是所有的河段都如这般。只有这一段冥河河水污浊,但下一段河道,那河水便清澈见底,鱼虾成群,这城中所用的鱼虾,都是下游打捞出水的,定期会下人将这河鲜送到彼岸城!” 凌寒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冥河上游来自何方?” “冥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冥河的上游,来自一个密洞,想必凌统领知道那个密洞吧!”朱牢头眯着眼睛问道。 凌寒想起了自己与天宝进入的封魔禁地,猛然明白,这冥河的水流,就是从那密洞流出。只是自己出了密洞之时,直接见到的就是那白骨坟场,并没有看到那河道,看来,是有一段暗河,出了那白骨坟场,不知在哪里汇聚成溪。 “对了,凌统领不提起这鱼汤老夫也有些忘记,你们此次去那冥都,便有一段路是水路,到时凌统领可以在此上船,顺流而下,待上岸之时,距离那冥都就不远了。老夫会派人准备好马匹,在上岸的地点等候!这等细节,待出发前,老夫会再交待。”陆青菲听几人提起那冥河,想起了这事情。 众人又畅饮片刻后,那朱牢头便起身告辞,而那屠远征也有了三分醉意,也要与那朱牢头同行。 凌寒见状,便要与朱牢头一同回到那地牢之中。 但那陆青菲一把拉住了凌寒的手笑道:“凌统领,以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不能再去那地牢了!” 朱牢头也笑道:“凌统领,是不是那里面还没有睡够啊?” “在那牢房中,老子…….本统领睡得真的很香!”天宝道,“我看我们还是回牢中睡吧!” 陆青菲道:“凌统领,天宝兄弟,你们的客房老夫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就在旁边,你们的宅院老夫也已经置办妥当,明日就可以回自己的统领府!” “要么说,跟上了陆将军,一切都不用操心!本官都有些羡慕你们的待遇了!那牢房睡得的确不舒服!”朱牢头道。 “那你可以与我们同睡!”天宝醉眼惺忪的对朱牢头道。 虽然凌寒对那朱牢头依旧十分戒备,但天宝此时好像与谁的相处甚欢,就连那屠远征都与天宝勾肩搭背,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的亲热。 朱牢头自然知道陆府的规矩,就先谢过了天宝傻傻的美意,而后道:“天宝兄弟,你放心,以后老朱定然到你的府上叨扰!” “是啊,天宝兄弟,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们做些酒菜,到你家可不能饿着肚子!”屠远征嬉笑道。 “我天宝一个粗人,怎么会做那些吃食,我长了嘴只会吃,长了手只会拿!不过你们放心,我的这个兄弟,对,就是这个凌统领,可是大师父,你们的伍师傅,见了我兄弟,没准都得叫祖师爷呢!”天宝有些醉意,嘴上,就没有什么把门的,居然将凌寒司膳的身份暴露了出去。 陆青菲听了凌寒曾经与伍师傅说了几句切口,便有些怀疑,今日听天宝说起,凌寒居然能当伍师傅的前辈,自然有些诧异。“天宝统领,你说什么,凌统领是那伍师傅的师爷?” 天宝刚要回答,就听那朱牢头哈哈大笑道:“若是凌统领会烧菜,那我老朱就会裁衣服!”言外之意是根本不相信凌寒。 “若是凌统领会烧菜,那下官就会生孩子!”屠远征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的生猛,看样子,他醉的有些厉害。 凌寒知道朱牢头也不信任自己,倒也图个清静,免得多费唇舌解释。 而那陆青菲一直想问问凌寒与伍厨子是否熟悉,但被那朱牢头与屠远征打了岔后,陆青菲忘记了这个问题。 待那屠远征与朱牢头拜别后,陆青菲也有些醉意,便交待下人,带着凌寒与天宝到旁边的一间客房休息。带他们来的下人是个老汉,给凌寒泡上一壶热茶后,便匆匆退去。凌寒打量了一下这间客房,只见屋内十分简陋,只有两张粗陋的木床,还有一张方桌与几把圆凳。 一进那客房,天宝寻到一张床,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只是片刻,鼾声大作。 只是片刻,鼾声大作。 第七百四十五章 认亲 凌寒一个骨碌便翻下了床,紧张的靠在了门口,低声问道:“谁?”同时将神识放出。 “前辈,是我,伍八一!”熟悉的声音传来。 凌寒也察觉道外面来人是那伍八一,便急忙开了房门。 那伍八一一身黑衣,头上还带着黑色的斗篷,闪身进了门。凌寒方才也朝着外面的院落探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凌寒便顺势关上了房门。 看来那陆青菲也有意想让凌寒安心,并没有安排人手在凌寒的周围。 伍八一一见凌寒,立刻就要跪拜,凌寒一把接住伍八一道:“伍师傅不必多礼!” 那伍八一甚是执拗,强压着凌寒的双手,跪倒在地道:“凌前辈,您是前辈,我们司膳一门的规矩不能改变,请受晚辈一拜!” 凌寒虽然未曾正式入那司膳一门,但与那郭有瑜已经了解了司膳门的一些规矩,便不再阻拦,任由伍八一跪拜。 伍八一随后起身,满脸崇敬的道:“凌前辈,晚辈有一事想问,不知可否?” 凌寒道:“伍师傅只管问!” 伍八一道:“前两日前辈接过门中切口,却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晚辈斗胆相问!前辈曾说前辈用的是七星天罡青云灶,灶中烧的是四灵岛上朱雀火,晚辈孤陋寡闻,却从来不曾听说过!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原谅!” 凌寒这才知道,这伍八一也要确认下自己的身份。凌寒不慌不忙,伸出了右手,手腕轻抖,只见他的手上便出现了道火焰,那火焰明亮,不停的在凌寒手中跳跃。 原来,凌寒今日在角斗场中使出了火源真气,回来便演练了一番,虽然这火源真气与以前的有所不同,但终究是寻回了这个本事,这让凌寒顿时兴奋不已。 屠远征开始为那陆青菲歌功颂德,而那朱牢头不时的开始夸赞凌寒,这让凌寒有些厌倦了席上的气氛,便起身如厕,实际上凌寒是想呼吸些自由的空气。 今日凌寒获得了自由,然而那自由只是一瞬间,为了换取那些同来囚徒的性命,凌寒只得又将自己交给了陆青菲。 凌寒走过狭长的通道,并没有更衣,而是站在院中的一处空地上,朝着天空仰望。这里依旧能够看到天空,只是天空的颜色灰蒙蒙的一片,虽然不似寂静岭那般的昏黄,却也看不到月色星光。此 此时此刻,凌寒有些担心,为那些彼岸城的囚徒担心,不知汪先生那些人是否能安然的回到他们的家园。那些汉子托付给自己的家眷,此时依旧在为他们牵肠挂肚,当他们安然回乡与亲人团聚的时刻,将是何等的幸福。 凌寒忽然也有了想回菊花台的心情,虽然菊花台并没有自己的父亲,但若是能看到自己的恩师也是自己的叔父凌长野,也是一种幸福。或者是见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凌霄,也会感到兴奋。还有那王奶妈,霍厨子,都是凌寒想念已久的亲人。 但菊花台距离这彼岸城,不知相隔多远,中间不仅有那茫茫群山,还隔着那浩瀚的大海。 凌寒叹了一口气,正要回去,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人,凌寒急忙放出神识,立刻察觉到身后的那人并不陌生,而且看样子并没有敌意。 “公子,小的冒昧打扰公子,还请原谅!”那人恭敬的鞠躬道。 凌寒回过身,只见身后虽然有些黑暗,但那人的红鼻头依旧十分显眼。 “原来是伍师父!你并没有打扰我!”凌寒道。 “前辈在上,请受晚辈一拜!”那伍厨子纳头便拜。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一眼,见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几个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两个人的影子时而缩短,时而拉长。 凌寒金蟒蛇上前两步,将伍厨子扶起,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不可暴露我的身份!” 那伍厨子一听,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起身道:“前辈,那待前辈安顿好后,晚辈定然前去拜访!” 凌寒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但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我们之间有过联系!” 伍厨子谨慎的点点头道:“前辈放心!那晚辈就先行退下!” 凌寒点头示意,随即那伍厨子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凌寒见到伍厨子,心中略感安慰,毕竟在这陆府之中,凌寒并没有熟悉之人,而那陆青菲,朱牢头还有那屠远征,一个个无一不是老谋深算,都有自己的小心眼。而自己在这个表面平静,实际是个大漩涡的地方周旋,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 但在这彼岸城中,又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除了天宝,凌寒找不出第二个人。但今日见到而来伍厨子,凌寒终于有了新的突破。 要知道,司膳一门虽然门派松散,门众散落四面八方,但司膳门的门风却十分正式,极其注重辈分。而且这些门众,大多都如五味一般,是各地大酒楼的掌柜,再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主厨,所以这些门人,大多都会依附上一些势力,对这些势力也都十分了解。 凌寒初入这陆府,不管怎么样,也得深入的了解下这陆府的状况。不然的话,根本难以在这地方立足。 当凌寒回到席上的时候,那伍厨子正高声喊道:“几位贵宾请侧身,鲜鱼汤来了!”随即,只见那伍厨子单手托着一海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天宝方才肉吃的有些多,一听有鱼汤,又打起了精神,接过伍厨子给盛的一小碗鲜鱼汤,也不管那鱼汤滚烫,一口喝尽,喝完之后,连连砸吧嘴道:“好鲜,好鲜!” 天宝在沈庄之时,经常到那后山的小河中去捕鱼,那小河河水清冽,所产的鱼自然也鲜美十分。天宝经常能喝到鲜美的鱼汤。只是这段日子,跟着凌寒东奔西走,也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鱼汤,所以天宝一碗喝尽,又让那伍师傅给添了一碗。 凌寒见到那鱼汤,忽然问道:“陆大人,此地身居内陆,附近只有一条冥河,在下看来,那冥河并不像是产鱼之地,不知这鲜鱼却是从何而来?” 陆青菲道:“凌统领的观察力果然敏锐,这彼岸城与那望乡城的确隔了一条冥河,只是这冥河并不是所有的河段都如这般。只有这一段冥河河水污浊,但下一段河道,那河水便清澈见底,鱼虾成群,这城中所用的鱼虾,都是下游打捞出水的,定期会下人将这河鲜送到彼岸城!” 凌寒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冥河上游来自何方?” “冥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冥河的上游,来自一个密洞,想必凌统领知道那个密洞吧!”朱牢头眯着眼睛问道。 凌寒想起了自己与天宝进入的封魔禁地,猛然明白,这冥河的水流,就是从那密洞流出。只是自己出了密洞之时,直接见到的就是那白骨坟场,并没有看到那河道,看来,是有一段暗河,出了那白骨坟场,不知在哪里汇聚成溪。 “对了,凌统领不提起这鱼汤老夫也有些忘记,你们此次去那冥都,便有一段路是水路,到时凌统领可以在此上船,顺流而下,待上岸之时,距离那冥都就不远了。老夫会派人准备好马匹,在上岸的地点等候!这等细节,待出发前,老夫会再交待。”陆青菲听几人提起那冥河,想起了这事情。 众人又畅饮片刻后,那朱牢头便起身告辞,而那屠远征也有了三分醉意,也要与那朱牢头同行。 凌寒见状,便要与朱牢头一同回到那地牢之中。 但那陆青菲一把拉住了凌寒的手笑道:“凌统领,以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不能再去那地牢了!” 朱牢头也笑道:“凌统领,是不是那里面还没有睡够啊?” “在那牢房中,老子…….本统领睡得真的很香!”天宝道,“我看我们还是回牢中睡吧!” 陆青菲道:“凌统领,天宝兄弟,你们的客房老夫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就在旁边,你们的宅院老夫也已经置办妥当,明日就可以回自己的统领府!” “要么说,跟上了陆将军,一切都不用操心!本官都有些羡慕你们的待遇了!那牢房睡得的确不舒服!”朱牢头道。 “那你可以与我们同睡!”天宝醉眼惺忪的对朱牢头道。 虽然凌寒对那朱牢头依旧十分戒备,但天宝此时好像与谁的相处甚欢,就连那屠远征都与天宝勾肩搭背,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的亲热。 朱牢头自然知道陆府的规矩,就先谢过了天宝傻傻的美意,而后道:“天宝兄弟,你放心,以后老朱定然到你的府上叨扰!” “是啊,天宝兄弟,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们做些酒菜,到你家可不能饿着肚子!”屠远征嬉笑道。 朱牢头自然知道陆府的规矩,就先谢过了天宝傻傻的美意,而后道:“天宝兄弟,你放心,以后老朱定然到你的府上叨扰!” 第七百四十六章 认亲2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场的几人,都是老谋深算,都明白今日局上的关系,但表面上,几人吃喝的不亦乐乎,但心中,却都在暗暗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只有天宝,用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在吃喝,这种表情,让凌寒想起了初次在沈庄遇到的天宝。 屠远征开始为那陆青菲歌功颂德,而那朱牢头不时的开始夸赞凌寒,这让凌寒有些厌倦了席上的气氛,便起身如厕,实际上凌寒是想呼吸些自由的空气。 今日凌寒获得了自由,然而那自由只是一瞬间,为了换取那些同来囚徒的性命,凌寒只得又将自己交给了陆青菲。 凌寒走过狭长的通道,并没有更衣,而是站在院中的一处空地上,朝着天空仰望。这里依旧能够看到天空,只是天空的颜色灰蒙蒙的一片,虽然不似寂静岭那般的昏黄,却也看不到月色星光。此 此时此刻,凌寒有些担心,为那些彼岸城的囚徒担心,不知汪先生那些人是否能安然的回到他们的家园。那些汉子托付给自己的家眷,此时依旧在为他们牵肠挂肚,当他们安然回乡与亲人团聚的时刻,将是何等的幸福。 凌寒忽然也有了想回菊花台的心情,虽然菊花台并没有自己的父亲,但若是能看到自己的恩师也是自己的叔父凌长野,也是一种幸福。或者是见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凌霄,也会感到兴奋。还有那王奶妈,霍厨子,都是凌寒想念已久的亲人。 但菊花台距离这彼岸城,不知相隔多远,中间不仅有那茫茫群山,还隔着那浩瀚的大海。 凌寒叹了一口气,正要回去,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人,凌寒急忙放出神识,立刻察觉到身后的那人并不陌生,而且看样子并没有敌意。 “公子,小的冒昧打扰公子,还请原谅!”那人恭敬的鞠躬道。 凌寒回过身,只见身后虽然有些黑暗,但那人的红鼻头依旧十分显眼。 “原来是伍师父!你并没有打扰我!”凌寒道。 “前辈在上,请受晚辈一拜!”那伍厨子纳头便拜。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一眼,见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几个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两个人的影子时而缩短,时而拉长。 凌寒金蟒蛇上前两步,将伍厨子扶起,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不可暴露我的身份!” 那伍厨子一听,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起身道:“前辈,那待前辈安顿好后,晚辈定然前去拜访!” 凌寒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但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我们之间有过联系!” 伍厨子谨慎的点点头道:“前辈放心!那晚辈就先行退下!” 凌寒点头示意,随即那伍厨子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凌寒见到伍厨子,心中略感安慰,毕竟在这陆府之中,凌寒并没有熟悉之人,而那陆青菲,朱牢头还有那屠远征,一个个无一不是老谋深算,都有自己的小心眼。而自己在这个表面平静,实际是个大漩涡的地方周旋,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 但在这彼岸城中,又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除了天宝,凌寒找不出第二个人。但今日见到而来伍厨子,凌寒终于有了新的突破。 要知道,司膳一门虽然门派松散,门众散落四面八方,但司膳门的门风却十分正式,极其注重辈分。而且这些门众,大多都如五味一般,是各地大酒楼的掌柜,再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主厨,所以这些门人,大多都会依附上一些势力,对这些势力也都十分了解。 凌寒初入这陆府,不管怎么样,也得深入的了解下这陆府的状况。不然的话,根本难以在这地方立足。 当凌寒回到席上的时候,那伍厨子正高声喊道:“几位贵宾请侧身,鲜鱼汤来了!”随即,只见那伍厨子单手托着一海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天宝方才肉吃的有些多,一听有鱼汤,又打起了精神,接过伍厨子给盛的一小碗鲜鱼汤,也不管那鱼汤滚烫,一口喝尽,喝完之后,连连砸吧嘴道:“好鲜,好鲜!” 天宝在沈庄之时,经常到那后山的小河中去捕鱼,那小河河水清冽,所产的鱼自然也鲜美十分。天宝经常能喝到鲜美的鱼汤。只是这段日子,跟着凌寒东奔西走,也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鱼汤,所以天宝一碗喝尽,又让那伍师傅给添了一碗。 凌寒见到那鱼汤,忽然问道:“陆大人,此地身居内陆,附近只有一条冥河,在下看来,那冥河并不像是产鱼之地,不知这鲜鱼却是从何而来?” 陆青菲道:“凌统领的观察力果然敏锐,这彼岸城与那望乡城的确隔了一条冥河,只是这冥河并不是所有的河段都如这般。只有这一段冥河河水污浊,但下一段河道,那河水便清澈见底,鱼虾成群,这城中所用的鱼虾,都是下游打捞出水的,定期会下人将这河鲜送到彼岸城!” 凌寒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冥河上游来自何方?” “冥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冥河的上游,来自一个密洞,想必凌统领知道那个密洞吧!”朱牢头眯着眼睛问道。 凌寒想起了自己与天宝进入的封魔禁地,猛然明白,这冥河的水流,就是从那密洞流出。只是自己出了密洞之时,直接见到的就是那白骨坟场,并没有看到那河道,看来,是有一段暗河,出了那白骨坟场,不知在哪里汇聚成溪。 “对了,凌统领不提起这鱼汤老夫也有些忘记,你们此次去那冥都,便有一段路是水路,到时凌统领可以在此上船,顺流而下,待上岸之时,距离那冥都就不远了。老夫会派人准备好马匹,在上岸的地点等候!这等细节,待出发前,老夫会再交待。”陆青菲听几人提起那冥河,想起了这事情。 众人又畅饮片刻后,那朱牢头便起身告辞,而那屠远征也有了三分醉意,也要与那朱牢头同行。 凌寒见状,便要与朱牢头一同回到那地牢之中。 但那陆青菲一把拉住了凌寒的手笑道:“凌统领,以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不能再去那地牢了!” 朱牢头也笑道:“凌统领,是不是那里面还没有睡够啊?” “在那牢房中,老子…….本统领睡得真的很香!”天宝道,“我看我们还是回牢中睡吧!” 陆青菲道:“凌统领,天宝兄弟,你们的客房老夫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就在旁边,你们的宅院老夫也已经置办妥当,明日就可以回自己的统领府!” “要么说,跟上了陆将军,一切都不用操心!本官都有些羡慕你们的待遇了!那牢房睡得的确不舒服!”朱牢头道。 “那你可以与我们同睡!”天宝醉眼惺忪的对朱牢头道。 虽然凌寒对那朱牢头依旧十分戒备,但天宝此时好像与谁的相处甚欢,就连那屠远征都与天宝勾肩搭背,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的亲热。 朱牢头自然知道陆府的规矩,就先谢过了天宝傻傻的美意,而后道:“天宝兄弟,你放心,以后老朱定然到你的府上叨扰!” “是啊,天宝兄弟,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们做些酒菜,到你家可不能饿着肚子!”屠远征嬉笑道。 “我天宝一个粗人,怎么会做那些吃食,我长了嘴只会吃,长了手只会拿!不过你们放心,我的这个兄弟,对,就是这个凌统领,可是大师父,你们的伍师傅,见了我兄弟,没准都得叫祖师爷呢!”天宝有些醉意,嘴上,就没有什么把门的,居然将凌寒司膳的身份暴露了出去。 陆青菲听了凌寒曾经与伍师傅说了几句切口,便有些怀疑,今日听天宝说起,凌寒居然能当伍师傅的前辈,自然有些诧异。“天宝统领,你说什么,凌统领是那伍师傅的师爷?” 天宝刚要回答,就听那朱牢头哈哈大笑道:“若是凌统领会烧菜,那我老朱就会裁衣服!”言外之意是根本不相信凌寒。 “若是凌统领会烧菜,那下官就会生孩子!”屠远征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的生猛,看样子,他醉的有些厉害。 凌寒知道朱牢头也不信任自己,倒也图个清静,免得多费唇舌解释。 而那陆青菲一直想问问凌寒与伍厨子是否熟悉,但被那朱牢头与屠远征打了岔后,陆青菲忘记了这个问题。 待那屠远征与朱牢头拜别后,陆青菲也有些醉意,便交待下人,带着凌寒与天宝到旁边的一间客房休息。带他们来的下人是个老汉,给凌寒泡上一壶热茶后,便匆匆退去。凌寒打量了一下这间客房,只见屋内十分简陋,只有两张粗陋的木床,还有一张方桌与几把圆凳。 一进那客房,天宝寻到一张床,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只是片刻,鼾声大作。 凌寒本想与天宝聊上几句,但见天宝已经睡熟,只得无奈的躺在床上,看着那屋顶的横梁。 第七百四十七章 认亲3 凌寒一个骨碌便翻下了床,紧张的靠在了门口,低声问道:“谁?”同时将神识放出,想要探究外面来人是什么来头。” “前辈,是我,伍八一!”熟悉的声音传来。 凌寒也察觉道外面来人是那伍八一,便急忙开了房门。 那伍八一一身黑衣,头上还带着黑色的斗篷,闪身进了门。凌寒方才也朝着外面的院落探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凌寒便顺势关上了房门。 看来那陆青菲也有意想让凌寒安心,并没有安排人手在凌寒的周围。 伍八一一见凌寒,立刻就要跪拜,凌寒一把接住伍八一道:“伍师傅不必多礼!” 那伍八一甚是执拗,强压着凌寒的双手,跪倒在地道:“凌前辈,您是前辈,我们司膳一门的规矩不能改变,请受晚辈一拜!” 凌寒虽然未曾正式入那司膳一门,但与那郭有瑜已经了解了司膳门的一些规矩,便不再阻拦,任由伍八一跪拜。 伍八一随后起身,满脸崇敬的道:“凌前辈,晚辈有一事想问,不知可否?” 凌寒道:“伍师傅只管问!” 伍八一道:“前两日前辈接过门中切口,却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晚辈斗胆相问!前辈曾说前辈用的是七星天罡青云灶,灶中烧的是四灵岛上朱雀火,晚辈孤陋寡闻,却从来不曾听说过!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原谅!” 凌寒这才知道,这伍八一也要确认下自己的身份。凌寒不慌不忙,伸出了右手,手腕轻抖,只见他的手上便出现了道火焰,那火焰明亮,不停的在凌寒手中跳跃。 原来,凌寒今日在角斗场中使出了火源真气,回来便演练了一番,虽然这火源真气与以前的有所不同,但终究是寻回了这个本事,这让凌寒顿时兴奋不已。 那伍八一一见凌寒具有这徒掌发火的本事,双眼顿时发出了精光,忍不住高声道:“前辈!果然是我司膳门的神功!” 凌寒急忙将那火焰收回道:“小声些,别让他人听到!” 那伍八一急忙捂住了嘴,但他的兴奋依旧不减,低声道:“前辈,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晚辈若是能做到的,定会全力以赴!” 凌寒见伍八一一片赤诚,叹了口气道:“伍师傅……” 伍八一急忙摆手道:“前辈,叫我八一就好,在前辈面前,怎好叫什么师傅?” 凌寒听了,觉得也对,便道:“八一,实不相瞒,我能到这不死域,实属无奈,经过这么多的波折,现今只想能寻到回那风铃岛的方法,不知八一可有什么建议?” 伍八一皱起了眉头道:“前辈,说句实在的,八一也想脱离这不死域,但自从先人流落道这不死域,数百年了,都没有离开的方法!” 凌寒其实心中也知道,但听那伍八一亲口说出,心里不由凉了半截。 伍八一见凌寒一脸担忧之色,随即安慰道:“前辈也不要灰心,虽然晚辈无法帮助前辈,但司膳一门在这不死域也并非只有晚辈一人,晚辈的师祖现在就在那冥都,而且在永生门内部,也算是权高位重,待晚辈修书一封,师祖说明前辈的身份,师祖定然会有良策,可以协助前辈,寻找脱身之法!” 凌寒听了,只得点了点头。毕竟,若是到了那冥都,凌寒与天宝又是人生地疏,而且听陆青菲言及,这冥都并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到了那里,若是有贵人相助,自然要比自己两眼一抹黑要好的多。 伍八一见凌寒应允,立刻在房中寻到纸笔,匆匆写了一封书信,随即交到凌寒手中道:“前辈,到了冥都,若是有机会,便将此信交个永生门的郭有掌师祖,师祖见到此信,定然会拜见前辈的!” “郭有掌?”凌寒一听这个名字,立刻想起了郭有瑜,看来这八一的师祖原来是与郭有瑜是同辈,如此说来,那郭有掌还得叫自己一声师叔! “怎么?前辈认得晚辈的师祖?”伍八一见凌寒说出这个名字,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你的师祖我并不认得,不过我认得另一个人,也是司膳门徒,叫做郭有瑜,他们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凌寒道。 “郭有瑜?”伍八一也有些惊异,“晚辈斗胆相问,不知这郭有瑜前辈与前辈如何称呼?” “郭有瑜叫我师叔!”凌寒如实答道。 伍八一顿时惊得跪倒在地道:“原来是老祖宗在眼前,晚辈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如此说来,我那师祖还得叫前辈一声师叔!” 凌寒也有些惊异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的师祖郭有掌与那郭有瑜的确有渊源?” “老祖宗有所不知,这郭姓乃是门中大姓,司膳一门的先祖就是姓郭,而且这郭姓的辈分也都事先排好,这‘有’字辈如今已经是司膳一门的大辈,在这不死域如此,但不知在不死域之外,还能有祖宗这般的辈分,真是让晚辈诚惶诚恐!”伍八一道。 凌寒听了,心中暗想,你是不知道,我的师父霍师傅还活的好好的,这不死域果然就如一处世外桃源,与外界没有什么联系。 但凌寒转念又一想,自己被那邵洁将军提审,那邵洁将军倒是对风铃岛的事情知道的十分清楚。看来,这永生门便如当时的沈庄一般,将外界的信息尽数封锁,以免这不死域发生什么动乱。 凌寒见伍八一依旧跪在地上,便道:“虽然我是前辈,但也不想将自己的身份透漏出,你我若是再见面,正常称呼就好,免得那陆青菲会产生怀疑!” “是,前辈,前辈吩咐,晚辈无有不从!”伍八一又连磕了几个响头。 凌寒也不阻拦,这是司膳门应有的礼节。待那伍八一磕完头,凌寒便道:“八一你起来吧,虽然你我是同门,但此时我的身份却有不同,你且不可像任何人透漏与我的关系!” 伍八一道:“晚辈知道,前辈是不想连累晚辈,但若是前辈有难,晚辈即便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凌寒道:“八一,我知道你的一片热忱,只是我现在寄人篱下,处境堪忧,虽然此时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但我心知肚明,能获得自由,却不是我一人之功!” 伍八一一听,顿时道:“前辈若是不说,晚辈还真的忘记,上一次前辈赴宴,那酒菜中都下了毒!但晚辈不知前辈居然是门中长辈,实在是罪该万死!” 伍八一说完,立刻又跪倒在地,磕头如捣米。 凌寒扶起了伍八一道:“不知者不罪,而且你下的毒也不足以伤害到我,但你如实回答,是谁让你在那酒菜中下毒?是不是陆青菲?” 伍八一摇了摇头道:“回前辈的话,晚辈只是听那陆城主说过,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前辈招致麾下,但陆城主并没有交待让在下在那酒菜中下毒!不过前辈所中之毒,并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一种慢性,毒药,并不会立刻发作,但等到发作的那一天,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定然会生不如死!晚辈待会回去,就给您寻找解药!” 凌寒听了,有些疑惑,不是那陆青菲,又有谁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仇恨。凌寒摆了摆手道:“八一,先不用忙,我与天宝身上的毒已经都解开了,你只要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下的毒?” 伍八一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只是略作沉思便道:“前辈,是朱牢头暗示我们这么做的!” “朱牢头?”凌寒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朱牢头,你不要走……你答应我的好酒还没有……到,干了这杯……”天宝睡得迷迷糊糊,口齿也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梦话。 这彼岸城的三方势力,凌寒都有所了解,但凌寒怎么也猜不明白,这朱牢头为什么会如此对付自己,而且为什么陆青菲府上的厨子,会与那朱牢头混在一起? 凌寒道:“八一,我真的有些弄糊涂了,既然那朱牢头想要害我们,直接在那牢中动手就好,何必拐了这么多的弯?另外,你为什么会与那朱牢头如此熟悉,莫非那朱牢头收买了你?” “前辈,我伍八一虽然辈分底,但也深受司膳一门的教诲,虽无易牙调羹手,但有孟尝饱客心,伍八一至始至终不会做那吃里扒外之事!”伍八一言辞凿凿,目光烁烁。“我原本就是朱牢头的人,不对,我与朱牢头原本就是属于同一个领导!” “哦?那你又为何会在这陆青菲的府上?”凌寒问道。 “前辈,说来话长,您可知,这朱牢头是何身份?”伍八一问道。 “朱牢头不是那天牢的大老板么?”凌寒反问道。 “前辈,您只看到了表面,那朱牢头表面上是天牢的大老板,实际上是那永生门谍报主的,而我的郭师叔祖,他也隶属谍报门!”伍八一道。“我们谍报,说起来就是要在饮食方面,关注那些值得怀疑的人!” “看来,你们是要调查那陆门主?”凌寒意味深长的道。 第七百四十八章 凌寒巧言解窘围 那虬髯将军一听,脸色顿时红紫的如同猪肝一般,这冒犯门主的罪过可是不轻,尤其陆青菲还在场上,天宝给他扣得这顶大帽子的确如同炸雷一般。 “我……我不是有意冒犯门主!”虬髯将军急急的道,随即朝着在场的众人环视求救道:“大家都看到了,是这小子太猖狂!你们倒是给评评理,陆将军,您看,这,唉……” 虬髯将军知道自己着了天宝的道,又长叹一声。 其余的各位将军平日都与这虬髯将军交好,但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不敢高声言语,也没有人敢因为这事替那虬髯将军求情。 凌寒端着那碗酒,目光如水,朝着陆青菲看去。那虬髯将军虽然有些咄咄逼人,但凌寒并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就真要将那虬髯将军怎么样,毕竟自己走后,天宝还在城中,凌寒不想让天宝再多个敌人。 陆青菲见凌寒并没有言语,心中也是有气,这虬髯将军姓曹,打起仗来一点都不含糊,平日里也是骄纵惯了,陆青菲也想杀杀他的锐气,便利声道:“曹将军,天宝兄弟说的没错,不管你是有意无意,断不可辱及门主,你可知错?” 那曹将军一听陆青菲如此说,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他可知道辱及门主是什么样的大罪,立刻跪倒在地道:“陆将军,小将一时鲁莽,小将知错了,还请陆将军饶过小将一回,小将甘愿做一名小卒,还请陆将军从轻处罚!” “哼!”陆青菲看看凌寒,见凌寒依旧不动声色,便冷哼了一声。这一声冷哼,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一冷。 其余的将军见到陆青菲面有怒色,又不听曹将军的辩解,才知道陆青菲这是要动真格的,到了这生死关头,他们都不能置身事外,毕竟都是一起刀头舔血的兄弟。 “将军,曹将军也是无意冒犯,还请将军饶过他一回!” “将军,曹将军平日战功显赫,还请将军容他日后待罪立功!” “请将军从轻发落!” 天宝引起的祸端,此时他却在隔岸观火,见到众人个个凛然,心里大乐,嘴上却依旧在添油加醋道:“哎呀,虽然小将到这彼岸城不久,都知道门主文成武德,万世永生,对门主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没有想的陆将军的帐下还有这样的手下,对门主大不敬,真是长了见识!” 天宝一言说罢,那陆青菲的脸色便多了一层寒霜,毕竟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对自己的名声可是不大好,若是传到门主的耳中,更是不好听。何况这流言蜚语若是经过道听途说,没准变成什么样子。 那些求情的将军听天宝这么一说,都纷纷对天宝怒目而视。 天宝却若无其事的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难道你们都不敬仰门主他老人家?” 凌寒本来就不想引起争端,更不愿落井下石,见天宝还在煽风点火,便道:“天宝,不要多言!” 天宝见凌寒一脸严肃,知道凌寒定然是有定夺,便不再吭声。 而那陆青菲见凌寒制止天宝,心中也有了主意,便朝着凌寒道:“凌公子,老夫御下不严,让公子见笑了,曹将军冒犯公子,不如就让公子定夺如何处置!但凡对门主不敬,便是死罪!” 那曹将军一听到死罪二字,顿时瘫软在地上。 凌寒端着酒杯,心中暗想,这陆青菲到真是老谋深算,知道自己不会无故伤人,反而将这差事推到自己头上。不过凌寒转念一想,这正是自己交人的时刻。便上前两步,将那碗酒递给了曹将军。 曹将军见凌寒递过来的酒碗,也不知接是不接,脸上尽是惆怅。 凌寒道:“曹将军,诸位将军敬门主的酒都已经喝下,您这碗也得喝下,不过喝的慢的可是要处罚,在下看来,非得罚你连干三大碗不可!诸位将军你们说,对是不对!” 那曹将军一介莽夫,而且方才又乱了心神,听了凌寒的话,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依旧不敢乱动,还怕凌寒动动手指,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其余的将军们倒是都听明白了,纷纷着急的道:“曹将军,快起来喝酒!这是敬门主的酒!” “还楞着干什么,凌公子这是为你求情了!” “凌公子说的对,这碗喝了,还得连喝三碗!” 曹将军这才知道凌寒的用意,感激的朝凌寒一拜,随即高声道:“小将喝的慢了,甘愿受罚!”说罢,将那碗酒一饮而尽,随后又抄起一坛酒,仰起脖子,开始牛饮。 清冽的酒顺着曹将军的嘴角,胡子上面流下,滴滴答答的又淌到他的胸甲,束腰,浸湿了一大片。 这曹将军的酒量到真是不赖,不多时,便将那坛酒都喝光了!喝完酒,那曹将军一抹胡子道:“陆大人,小将已经认罚!” 陆青菲看着曹将军一脸的酒气,一身的酒迹,依旧板着脸道:“你问老夫有什么用,还是问问凌公子是不是放过你!” 曹将军急忙转过身,对着凌寒一鞠躬道:“凌公子,感谢公子放过小将,不知小将这罚酒够不够三碗!” 这一坛酒,别说是三碗,就连十碗还有余。 凌寒笑道:“曹将军酒量过人,看来对门主的敬仰也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在下看来是够了,不知诸位将军看来如何?” 那些将军方才就见识到凌寒的本领,又见凌寒宽宏大量,为了曹将军开脱,对凌寒的好感都大大增加。 “凌将军说的对,我看曹将军十分有诚意!” “曹将军何止喝了三碗,至少喝了七八碗,就是门主大人见了,也会感动!” 凌寒见众将纷纷替那曹将军解围,便道:“诸位将军都觉得曹将军有诚意,在下也感觉到了曹将军对门主的一片拳拳之心,不过在下多说一句,今日诸位将军在这里喝酒,都是我们内部之事,断然不可外传,尤其是不能落到那些是非小人的耳中!” 那些将军一听,纷纷点头称是,心中都暗自叹服凌寒想的周全,就连陆青菲心中也为凌寒如此心思叹服。 就在这时,天宝走到曹将军身边,一把拉住了曹将军的手腕道:“喝了一坛酒就想完事了?” 那曹将军本想挣脱,但天宝手腕发力,居然挣脱不了,只得瞪着天宝道:“小将已经认罚,就连凌公子都不追究了,你还想怎地?” 众将军见天宝发难,又为曹将军捏了一把冷汗,他们都知道,凌寒识大体,懂事故,这天宝可是个难缠的角色。 天宝嘿嘿一笑道:“不想怎地,只想和曹将军干几杯,曹将军这么能喝,不会害怕吧,今天谁不喝完,谁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天宝说罢,将满满一坛酒塞到了曹将军的胸前。 那曹将军这才知道天宝的用意,立刻眉开眼笑道:“天宝兄弟,我这个人就是个老粗,嘴边不如你,喝酒可不怕你,我们谁喝不完,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众人见二人不顾旁人,已经开始大口的拼酒,这才放下心来,就连那陆青菲也长出了一口气。 陆青菲走到凌寒的身前道:“凌公子心胸宽广,智谋过人,真是难得的人才,老夫真的很欣赏你,就等着你们凯旋归来,老夫定会酬谢!” 凌寒道:“陆将军过誉了,是陆将军给了在下与天宝一个机会,在下感激不尽,此行在下定然会尽力,还请陆将军放心!” 陆青菲点了点头,随即对凌寒道:“凌公子有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来来来,老夫给你介绍下诸位将军!” 随后,陆青菲依次给凌寒介绍了各位将军,自然,介绍到每一位将军的时候,凌寒都少不了要喝上一碗酒,待到在场的将军都介绍完毕,凌寒已经喝了二十余碗。 不过凌寒运用起九转还阳功法,将那酒劲逼退至丹田气海,居然被那丹田都变成了丝丝的真气。所以凌寒连喝了二十几碗酒后,不仅没有一丝醉意,反而神采奕奕。那些将军大多都是海量,还想车轮战,让凌寒出丑,不过见到凌寒的肚子好像无底洞一般,丝毫没有一丝惧意,这让那些将军不仅都刮目相看,对凌寒的酒量都不敢小觑。 在场的众人,也只有陆青菲知道,凌寒这是运用了上乘的内功修为,方能千杯不醉。 再一看曹将军与天宝,二人不知都喝了几坛,只是此时,二人手挽手,倒在一起,都醉的不省人事。 凌寒见天宝醉倒,便起身想要告辞,只是那陆青菲再三挽留,其余的将军也依次敬酒,这让凌寒无奈的又多喝了许多。 好在这酒气都转变成了真气,凌寒也就来者不拒,直到那些将军都知难而退。 临别时,陆青菲交待凌寒可以休整一日,并吩咐陆麟可以带凌寒去逛逛彼岸城,凌寒其实也没有心思逛街,但想起今日撞到的那个老人,又担忧起老人的伤情,便约同陆麟,明日一起上街。 第七百四十九章 万马齐喑竟可哀 凌寒与天宝依旧乘坐马车回陆府,天色已晚,街上少有行人,凌寒拉起车帘,看着一家一户的灯火,心中又充满惆怅。 曾经,自己也有一个虽然不温暖,但却可以无忧无虑的家,还有父亲时不时的关切,有王奶妈的爱护,还有霍厨子的关心,而此时,自己又将踏上一个未知的征程,前路定然不会平坦。 凌寒看了一眼身边的天宝,天宝吃了不少酒,已经昏昏欲睡,凌寒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过凌寒知道,不管前方有多么艰险,自己都要义无反顾的前行,因为他还有大仇未报,还要帮助天宝治伤。 想到此节,凌寒又充满了力量。毕竟此时,比起刚到这不死域要好的多,自己已经恢复了自由,尽管这自由也是相对的,天宝还陷落在人手,凌寒只希望能够顺利完成这使命,回头带天宝一起走,一起回到风铃岛。 不过回去的路到底在哪里?凌寒也不知道,只是听枯骨族长说起,在那冥都,也许会找到回风铃岛的线索。凌寒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不多时,马车回到陆府,那几个军士见天宝睡得如同死猪一般,鼾声大起,口水长流,便想要帮忙抬起天宝。 但凌寒就要离开,对天宝格外的不舍,便没用那几个军士,而是自己背负起天宝。天宝的身材高大,不过此时凌寒背负起,却摸到了天宝的大腿,已经软塌塌的,没有原来那么撞死,整个人也似乎只剩一个架子,并没有多重。 这段时日,天宝时而自暴自弃,时而胡吃海喝,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凌寒此时察觉到,又是一阵心酸。 第二日一早,凌寒与天宝用过早餐,就见那陆麟兴冲冲的进来,对着凌寒道:“凌兄,今日我们一起去街市吧!” 因为凌寒昨日已经打好招呼,便道:“好,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而天宝却斜眼瞟了陆麟一下道:“要去你们去,我可没那兴致!” 凌寒不知天宝又抽那门子疯,便道:“天宝,怎么,昨天你还嚷嚷要一同前去,今天怎么变卦了?” 陆麟也感觉有些奇怪,道:“天宝兄,今日有集市,人很多,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一起去看一看吧!” 天宝拍了拍自己的腿道:“你们都是利手利脚的,游游街,逛逛景,我这一个残废,可没有那个兴致!” 凌寒见天宝神情黯然,顿时明白,天宝的确有些情绪,或许是因为自己要走的缘故。 “天宝,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回来之后,就带你走!”凌寒也不管陆麟在一旁,斩钉截铁的道。 天宝却道:“你回不回来,我的腿脚也是不方便!” 陆麟在一旁劝道:“天宝兄,本来兄弟备了几匹好马,但家父知道天宝兄腿脚不便,便又调来了马车,也不用天宝兄劳累,只是坐车就好!” 天宝一听,眼珠一瞪,高声道:“还是觉得我是个废人,就备了马车,马车做的气闷,我偏偏要骑马!马在哪里,我这就要去!” 正所谓: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陆麟只是想安慰安慰天宝,没有想到却如同火上浇油,陆麟见天宝急了,少爷的心性也起了,随即高声道:“你要是想骑马,就骑马,可是没有人拦住你,到时摔折了肋骨,可别叫苦!” 天宝冷笑一声道:“爷爷出生就会骑马,这辈子除了和女人睡觉不在马背上,其余的时间都是马上行,就怕你家没有好马,弄一些驽马或是拉车的老驴给爷爷骑!” “天宝,陆兄弟也是一番好意,若是你不愿去,那我就自己去好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凌寒不想让天宝得罪那么多的人,虽然这陆麟跟着自己一起走,但若是陆麟使坏,让手下的那些人捉弄天宝,也够天宝受的,所以凌寒只能当个和事老。 若是那陆麟略微服服软,天宝也不会如此蛮横,哪知那陆麟自小也是娇生惯养,对别人都是颐指气使,又哪里会惯着什么人的脾气。 若不是看在凌寒的面子上,陆麟早就要动手了,虽然他不是凌寒的对手,但对付天宝可是没有什么难度。 “我说去就一定去,而且必须是骑马去,骑马,我还要骑跑的最快的马!就怕这陆家大院没有良驹!”天宝一直在关注着陆麟,见凌寒说完,陆麟的脸上又生出不屑的神色,心中更加恼怒。 陆麟冷哼一声道:“真是笑话,在这彼岸城,若是我陆家没有宝马良驹,那里还会有好马,就怕你没有本事骑!想骑马,就跟我走!” 陆麟说完,便如一阵风一般,出了凌寒的房门。 天宝也是一脸倔强,虽然步伐不快,但也紧随陆麟身后。凌寒见状,害怕二人真的起了什么争执,便快步的跟在后面,同时关切的道:“天宝,你走慢些,别摔到!”凌寒说着,便想去拉住天宝的胳膊。 只是天宝用力的一摔袖子,根本没有让凌寒碰到他,同时又加快脚步,追到了陆麟的身边。 凌寒无奈,只得跟着前面的二人。只见陆麟走出几步,便出了陆府的后门,后门是个巷子,一边是个死胡同,陆麟朝着另一边奔去。 天宝的速度慢了下来,的确,他已经不是利手利脚的那个天宝了,而且凌寒摸到天宝那松懈的腿后,更加明白,天宝此时身体的状况。 天宝“呼哧呼哧”的喘息着,虽然他的速度已经减慢,却并没有停止前行。 凌寒的心中更是有些担忧,不过他知道天宝的个性,只能跟随,却不能强硬的阻挡。越是阻拦,天宝越是会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 陆麟转了一圈,只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门,比起陆府的门是要大了许多。 陆麟到了门口,“当当当”的一阵砸门。而凌寒与天宝此时也到了门口。 “陆小子,你这是要到谁家来借马啊!”天宝平复了一下呼吸,出言讥讽道。 陆麟轻蔑的看了来天宝一眼道:“天宝你看清楚了,这是小爷的府邸!”陆麟说罢,朝着门口悬挂的灯笼指去。 凌寒朝着那灯笼一看,那灯笼上面果然写着“陆府”二字,看来这宅子的确是陆麟的家。看起来那陆青菲虽然低调,不过却没有将这家风留给陆麟,这个宅子在外面看起来就十分宽大,却也能附和彼岸城世子的身份。 “我看,这都是你老子给你的吧!”天宝报以同样轻蔑的眼神道。 “你放屁,这都是小爷自己挣的俸禄供的!”陆麟最不愿听的就是别人说他依靠着父亲陆青菲的势力,才有今天的成绩。这就是应了那个道理,身上越是有什么短板,越是不想让别人发现,更不喜欢别人揪着这个不放。 不过在这彼岸城,那个将军的任命与陆青菲没有关系?陆麟抱着一个死理争辩,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出陆青菲的阴影。 唯一的一次机会,就是这一次,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自己去冥都,不过这样的机会陆麟自己都不想要,也不敢要。所以陆青菲才找到凌寒,让凌寒陪伴陆麟一起去。 陆青菲虽然表面上说那陆麟不成器,想要让位与凌寒,心里面怎么想的,凌寒也是一清二楚,不过凌寒不能戳破,这对他与天宝都没有什么好处。大家纵使心照不宣,但还是可以和平共处,若是每件事都分辨的那么清楚,那就难以在一个屋檐下。 就在这时,门内传出一个老人的声音:“是哪位?” “是我,快开门!”陆麟道。 那大门迅速的打开,那老人正是昨天一早,凌寒与天宝见到的那个老者。 陆麟低骂了一句:“这么久,老骨头!” 那老者不敢多说,只是低垂着头,并拢着双手,立在一边。 陆麟也不再理睬那老者,大步的进了院子,直奔院中大屋的后面走去。 凌寒与天宝也跟随而上。三人绕过大屋,便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处马厩,里面能有十余匹骏马。那些骏马个个膘肥体壮,一见便知都是些好马。 陆麟走到马厩旁边,一个马夫模样的中年男子见到陆麟到了,急忙迎了过来,满脸堆笑道:“少爷,想要用马匹么,怎么没有提前嘱咐小的一声?” 陆麟气呼呼的道:“这世道真的是反了,我要用马,还得你同意么?” 那男子这才发现陆麟的脸色不对,生怕这小祖宗的火气烧到自己的身上,便低声道:“哪敢,哪敢,少爷自己的马,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说罢便站在一边。 陆麟转过头,对天宝道:“天宝,这么多的马,你是想要那匹?” 天宝朝着那些马扫了一眼,冷笑一声道:“我看你的马也都不过如此,和那些二世祖一样,都是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 天宝这句话可是十分的恶毒,即说明自己看不上那些马,也说明自己看不上那陆麟。 陆麟听了,脸色涨得如同猪肝,本想要发火,但随即强忍住,只是轻声道:“天宝,你不要大言不惭,我看你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好马吧!” 天宝打了一个哈哈道:“你说的对,我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劣马,还被傻子当成好马来养!” “你!”陆麟满脸通红,竟是没有什么话来应对。 就在此时,马厩里面忽然传出一声长嘶。 第七百五十章 马逢知己欲化龙 凌寒听到这声马嘶,心中竟是一震,顿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杀意。凌寒有些吃惊,急忙放出神识,想探查出在这马厩里面,是不是藏有高手,只是巡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 凌寒有些不放心,又探查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高手隐匿在这周围。凌寒有些担忧,若是自己查探不出的高手,那将会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而天宝听到这声马鸣,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阵狂喜的神色。 那陆麟的神情却是有些不自然,随即他高声道:“天宝,你倒是说说,我这些马怎么就是劣马了?” 天宝却不理睬陆麟,而是朝着马厩的里面走去。 这个马厩十分宽大,被分隔成一个个的小室,每个小室里面,都有一匹骏马。那个马夫看来也是尽职尽责,将每一个小室打扫的干干净净,而每一匹骏马也都伺候的油光水滑。 那些骏马大多数都在悠闲的吃着草料,摇着尾巴,丝毫没有被到来的天宝打扰。而天宝也没有被这些骏马吸引,而是径直的走到了马厩的尽头。 凌寒与陆麟不知天宝有什么样的发现,凌寒还担心有高手隐匿在这马厩之中,只得跟在天宝的身后。 只见天宝在最里面的一间马室停住,在往前走也没有了道路。 一匹瘦弱的马匹趴在了那间马室里,根根肋骨显露出来,而且那马匹的身上,仿佛还长了许多癞,比起其余的马匹,要难看的许多。只是那匹癞马的眼神中,却像是隐藏了许多的故事,显得十分的清灵。 天宝见到了那匹马,显得有些兴奋,问道:“陆小子,方才就是这匹马叫的吧!” 陆麟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喃喃道:“好像……好像是这匹马!” 这时,那个马夫也跟了进来,看到天宝对这匹马似乎很有兴趣,便道:“这位公子真的好眼力,这匹马是我们这里,最好的……” “赶紧退下,要你多什么嘴!”陆麟急忙打断了那个马夫的话。 陆麟自己心中有数,自己的马厩里面,除了这匹马,其余的马匹,个个精神抖擞,唯独这匹马,看上去就病怏怏的,也是陆麟最不喜欢的一匹,而且这匹马从来也没有被驯服过。陆麟还曾经在这匹马上吃过亏。所以,他不想天宝用这匹马为由头,羞辱自己一番。 “我看这管马的小哥还有些眼力,这匹马的确是这马厩里面最好的马!”天宝说着,抄起了食槽里面的草料,轻轻的捻了捻,随即道:“只可惜,没有遇到好的主人,这真是只辱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那马夫一听,也是脸上一红道:“这位少爷,不是小的刻意要喂它粗料,而是以前喂它细料,它都不吃,而喂些粗料,还勉强吃上一口半口,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陆麟不想让那马夫多呆,厉声道:“你懂得什么,这没有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那马夫不敢违抗,只得乖乖的退了出去。 “我看天宝兄的确有眼力,这匹马是匹好马,而且是我这马厩中最好的马,这匹马的主人,就是曾经犯上作乱的匪首!被我爹斩杀后,就将这匹马带回来了,不过这匹马跟随那匪首的时间长了,桀骜不驯,天宝兄若是喜欢,那我就将这匹好马送给天宝兄,免得天宝兄说我这里没有宝马良驹!”陆麟眼珠一转,脸上恢复了笑意,对天宝道。 天宝一听,小眼睛顿时放出光彩,“小子,此话当真?” “若是天宝兄能消受的了,那兄弟就忍痛割爱了!”陆麟道。 “好!这匹马我要了!”天宝说着,就要打开那马厩道门。 “天宝兄,你可慢着点,这匹马发起疯来,可不容易控制!”陆麟急忙拉住了天宝的手。 凌寒害怕天宝行动不便,若是这马性烈,再伤到天宝,也提醒道:“天宝,慢慢来,还是先熟悉下,再牵马!” 天宝哈哈大笑道:“我看你们还是不懂马!我见过的马多了,还没有几个敢对我尥蹶子的!” 天宝说这话却是有根有据,不过这个经历的所有人不叫天宝,而叫战天瀑!身为铁卫一门的门主,手下不光掌管驯兽一支,还有一支神秘的骑兵,人称铁骑卫。这铁骑卫,人数并不多,只有百余人,但弓马娴熟,尤其是人与马配合的是天衣无缝。所以别看人少,却是一支十分可怕的力量。 战天瀑自小就学习驯兽之能,尤其是对马匹更加熟悉,不管是如何烈马,在他的眼里,都可以训练的服服帖帖。 陆麟见天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暗想,一会儿让这癞皮马踢你一顿就好了,让你跟我猖狂!心里这么想,那陆麟的嘴上却道:“天宝兄,你可要悠着点,这匹马可不是那么听话,不如兄弟给你选个小母马,保证温顺,骑上去定然稳当!” 天宝道:“多谢你的好心,那小母马,还是留着你来骑吧!老子要骑就骑最烈的马!” 天宝说完,便打开了那马厩的木栏,大步朝着那匹癞马走去。 那匹癞马见到有生人进来,反而不理不睬,连看天宝都不看一眼。 天宝并没有生气,而是绕着那匹癞马转了一圈,仔细的看了看那匹癞马的情形,一边转,天宝一边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好端端的一匹宝马,居然落到如此的地步!” 凌寒并不是太懂马,但见天宝认真的样子,也觉得这匹癞马有些不凡,而且方才凌寒感觉的那股杀气,又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这马室周围。但这马棚虽然坚固,却也无处藏人,凌寒只能认为这股杀气是从这匹癞马身上发出,不过这马匹身上发出杀气,凌寒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陆麟见天宝口中念念有词,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天宝兄,这匹马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天宝依旧没有理睬陆麟,转了两圈之后,停在了马首旁边,伸出了只手,轻轻的放在了那匹癞马的脖颈之上。 那匹癞马并没有正眼看天宝,猛然间感受到有人在摸自己,浑身一个激灵,好像是要跃起,不过又像是没有力气,只得回头看着抚摸自己的天宝。 天宝见那癞马要起身,急忙柔声道:“宝马啊,宝马,你不必起身,且听我说!” 凌寒虽然知道这好马都是具有灵性的,但却不知这匹马是否能够听懂天宝的话。 而陆麟却是一脸的坏笑,看着天宝,似乎觉得天宝此时的举动,就像是一个疯子,抑或是个傻子。他又联想起天宝的以往的举动,在心里先断定了天宝就是一个傻子。 “你曾经在万里疆场驰骋纵横!你曾经跨越山岭,跋涉大河,如履平地!你曾经在乱军之中,一往无前!你曾经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天宝碎碎念道。 陆麟越看天宝越觉得好笑,但他强忍住笑,只想等这匹癞马缓过精神,重重的踹上天宝一脚,他才会觉得过瘾。 而凌寒却在关切着那匹癞马,精神十分的集中,一旦发现那匹癞马有异常的举动,凌寒便会运用起抹草过花步,将天宝带离危险的区域。凌寒发现,天宝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那匹癞马的脖颈,而那匹癞马似乎十分受用,竟是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但凌寒方才感觉到的那股杀意,却是越来越浓,而且凌寒更加确切的感受道,那股杀气不是来自别处,而正是来自这匹癞马的身上! 因为凌寒学习了血祭功法,对这亡灵的杀气特别的敏感。刚刚死去的人,身上所带的死亡气息,便会自然而然的吸收到凌寒的身上,而这匹马身上所带的死亡气息,却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养成,而是经年累月才形成的。 若是一般的战马,刚刚上战场,都会被那刀光剑影所吓坏,而久经战阵的战马,却会对这血腥的生死场不屑一顾。 凌寒也在暗暗猜想,这匹癞马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自己的坐骑都沾染上如此多的杀气。方才那陆麟说起,这癞马是一个叛军首领的坐骑,但凌寒猜想,即便这癞马的首领是个忤逆,但定然也是一方枭雄。 “你在刀山火海中走过,你在箭雨之中奔跑,你的主人曾是号令一方的雄主,你的身上曾经受过无数的伤!不过那些凡夫俗子根本伤不到你!因为你是一匹龙马!你的身上,有着龙鳞一般坚硬的铠甲!”天宝继续碎碎念着。 那匹癞马又睁开了眼睛,鼻孔轻轻的往出喷着气,眼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烈火,周身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跟着我,继续完成你未完成的事业,不管到哪里,都比呆在这里好的多!跟着我,让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样子,你依旧是一匹龙马!”天宝的声音不断的提高。 看的那陆麟直发愣,他也第一次看到那匹癞马有如此大的反应。凌寒则是佩服起天宝来,看来天宝的确还有不凡的能力。 “嘶!”那匹癞马忽然又长鸣一声,刺穿了厚厚的马棚,刺穿了棚上的云层,直冲九霄。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一马出世百马拜 这声嘶鸣过后,其余那些马房里的骏马纷纷跪倒在地,似乎在恭候久违的王者。 凌寒急忙放出神识,想探查出在这马厩里面,是不是藏有高手,只是巡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 凌寒有些不放心,又探查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高手隐匿在这周围。凌寒有些担忧,若是自己查探不出的高手,那将会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而天宝听到这声马鸣,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阵狂喜的神色。 那陆麟的神情却是有些不自然,随即他高声道:“天宝,你倒是说说,我这些马怎么就是劣马了?” 天宝却不理睬陆麟,而是朝着马厩的里面走去。 这个马厩十分宽大,被分隔成一个个的小室,每个小室里面,都有一匹骏马。那个马夫看来也是尽职尽责,将每一个小室打扫的干干净净,而每一匹骏马也都伺候的油光水滑。 那些骏马大多数都在悠闲的吃着草料,摇着尾巴,丝毫没有被到来的天宝打扰。而天宝也没有被这些骏马吸引,而是径直的走到了马厩的尽头。 凌寒与陆麟不知天宝有什么样的发现,凌寒还担心有高手隐匿在这马厩之中,只得跟在天宝的身后。 只见天宝在最里面的一间马室停住,在往前走也没有了道路。 一匹瘦弱的马匹趴在了那间马室里,根根肋骨显露出来,而且那马匹的身上,仿佛还长了许多癞,比起其余的马匹,要难看的许多。只是那匹癞马的眼神中,却像是隐藏了许多的故事,显得十分的清灵。 天宝见到了那匹马,显得有些兴奋,问道:“陆小子,方才就是这匹马叫的吧!” 陆麟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喃喃道:“好像……好像是这匹马!” 这时,那个马夫也跟了进来,看到天宝对这匹马似乎很有兴趣,便道:“这位公子真的好眼力,这匹马是我们这里,最好的……” “赶紧退下,要你多什么嘴!”陆麟急忙打断了那个马夫的话。 陆麟自己心中有数,自己的马厩里面,除了这匹马,其余的马匹,个个精神抖擞,唯独这匹马,看上去就病怏怏的,也是陆麟最不喜欢的一匹,而且这匹马从来也没有被驯服过。陆麟还曾经在这匹马上吃过亏。所以,他不想天宝用这匹马为由头,羞辱自己一番。 “我看这管马的小哥还有些眼力,这匹马的确是这马厩里面最好的马!”天宝说着,抄起了食槽里面的草料,轻轻的捻了捻,随即道:“只可惜,没有遇到好的主人,这真是只辱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那马夫一听,也是脸上一红道:“这位少爷,不是小的刻意要喂它粗料,而是以前喂它细料,它都不吃,而喂些粗料,还勉强吃上一口半口,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陆麟不想让那马夫多呆,厉声道:“你懂得什么,这没有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那马夫不敢违抗,只得乖乖的退了出去。 “我看天宝兄的确有眼力,这匹马是匹好马,而且是我这马厩中最好的马,这匹马的主人,就是曾经犯上作乱的匪首!被我爹斩杀后,就将这匹马带回来了,不过这匹马跟随那匪首的时间长了,桀骜不驯,天宝兄若是喜欢,那我就将这匹好马送给天宝兄,免得天宝兄说我这里没有宝马良驹!”陆麟眼珠一转,脸上恢复了笑意,对天宝道。 天宝一听,小眼睛顿时放出光彩,“小子,此话当真?” “若是天宝兄能消受的了,那兄弟就忍痛割爱了!”陆麟道。 “好!这匹马我要了!”天宝说着,就要打开那马厩道门。 “天宝兄,你可慢着点,这匹马发起疯来,可不容易控制!”陆麟急忙拉住了天宝的手。 凌寒害怕天宝行动不便,若是这马性烈,再伤到天宝,也提醒道:“天宝,慢慢来,还是先熟悉下,再牵马!” 天宝哈哈大笑道:“我看你们还是不懂马!我见过的马多了,还没有几个敢对我尥蹶子的!” 天宝说这话却是有根有据,不过这个经历的所有人不叫天宝,而叫战天瀑!身为铁卫一门的门主,手下不光掌管驯兽一支,还有一支神秘的骑兵,人称铁骑卫。这铁骑卫,人数并不多,只有百余人,但弓马娴熟,尤其是人与马配合的是天衣无缝。所以别看人少,却是一支十分可怕的力量。 战天瀑自小就学习驯兽之能,尤其是对马匹更加熟悉,不管是如何烈马,在他的眼里,都可以训练的服服帖帖。 陆麟见天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暗想,一会儿让这癞皮马踢你一顿就好了,让你跟我猖狂!心里这么想,那陆麟的嘴上却道:“天宝兄,你可要悠着点,这匹马可不是那么听话,不如兄弟给你选个小母马,保证温顺,骑上去定然稳当!” 天宝道:“多谢你的好心,那小母马,还是留着你来骑吧!老子要骑就骑最烈的马!” 天宝说完,便打开了那马厩的木栏,大步朝着那匹癞马走去。 那匹癞马见到有生人进来,反而不理不睬,连看天宝都不看一眼。 天宝并没有生气,而是绕着那匹癞马转了一圈,仔细的看了看那匹癞马的情形,一边转,天宝一边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好端端的一匹宝马,居然落到如此的地步!” 凌寒并不是太懂马,但见天宝认真的样子,也觉得这匹癞马有些不凡,而且方才凌寒感觉的那股杀气,又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这马室周围。但这马棚虽然坚固,却也无处藏人,凌寒只能认为这股杀气是从这匹癞马身上发出,不过这马匹身上发出杀气,凌寒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陆麟见天宝口中念念有词,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天宝兄,这匹马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天宝依旧没有理睬陆麟,转了两圈之后,停在了马首旁边,伸出了只手,轻轻的放在了那匹癞马的脖颈之上。 那匹癞马并没有正眼看天宝,猛然间感受到有人在摸自己,浑身一个激灵,好像是要跃起,不过又像是没有力气,只得回头看着抚摸自己的天宝。 天宝见那癞马要起身,急忙柔声道:“宝马啊,宝马,你不必起身,且听我说!” 凌寒虽然知道这好马都是具有灵性的,但却不知这匹马是否能够听懂天宝的话。 而陆麟却是一脸的坏笑,看着天宝,似乎觉得天宝此时的举动,就像是一个疯子,抑或是个傻子。他又联想起天宝的以往的举动,在心里先断定了天宝就是一个傻子。 “你曾经在万里疆场驰骋纵横!你曾经跨越山岭,跋涉大河,如履平地!你曾经在乱军之中,一往无前!你曾经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天宝碎碎念道。 陆麟越看天宝越觉得好笑,但他强忍住笑,只想等这匹癞马缓过精神,重重的踹上天宝一脚,他才会觉得过瘾。 而凌寒却在关切着那匹癞马,精神十分的集中,一旦发现那匹癞马有异常的举动,凌寒便会运用起抹草过花步,将天宝带离危险的区域。凌寒发现,天宝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那匹癞马的脖颈,而那匹癞马似乎十分受用,竟是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但凌寒方才感觉到的那股杀意,却是越来越浓,而且凌寒更加确切的感受道,那股杀气不是来自别处,而正是来自这匹癞马的身上! 因为凌寒学习了血祭法,对这亡灵的杀气特别的敏感。刚刚死去的人,身上所带的死亡气息,便会自然而然的吸收到凌寒的身上,而这匹马身上所带的死亡气息,却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养成,而是经年累月才形成的。 若是一般的战马,刚刚上战场,都会被那刀光剑影所吓坏,而久经战阵的战马,却会对这血腥的生死场不屑一顾。 凌寒也在暗暗猜想,这匹癞马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自己的坐骑都沾染上如此多的杀气。方才那陆麟说起,这癞马是一个叛军首领的坐骑,但凌寒猜想,即便这癞马的首领是个忤逆,但定然也是一方枭雄。 “你在刀山火海中走过,你在箭雨之中奔跑,你的主人曾是号令一方的雄主,你的身上曾经受过无数的伤!不过那些凡夫俗子根本伤不到你!因为你是一匹龙马!你的身上,有着龙鳞一般坚硬的铠甲!”天宝继续碎碎念着。 那匹癞马又睁开了眼睛,鼻孔轻轻的往出喷着气,眼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烈火,周身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跟着我,继续完成你未完成的事业,不管到哪里,都比呆在这里好的多!跟着我,让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样子,你依旧是一匹龙马!”天宝的声音不断的提高。 看的那陆麟直发愣,他也第一次看到那匹癞马有如此大的反应。凌寒则是佩服起天宝来,看来天宝的确还有不凡的能力。 第七百五十二章 破帽遮颜过闹市 天宝见是凌寒,小眼睛一眯,立刻将酒坛递给凌寒道:“兄弟,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来,这酒不错,我与马兄一人喝了两坛,我们三个再一起喝一个!” 凌寒见天宝有些醉意,急忙道:“天宝,你喝多了,快随我回去吧!” “是啊,这兄弟喝多了,快带他回去吧,哪有把这么好的酒给马喝的!” “真是糟蹋了那些好酒!” 天宝朝着那些七嘴八舌的人环视一圈,哈哈大笑道:“这酒若是喝到你们的肚子里,才是糟蹋了呢,你说是不是,马兄!” 那匹癞马喝完两坛好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精气,听到天宝的话,那匹癞马居然跃了起来,又长嘶了一声,这一声,里面隐隐带着龙吟般的声音,震得周围围观的人,耳膜生疼。那些人只得纷纷后退。 天宝哈哈大笑道:“马兄,你的脾气比我还烈!” 那匹马似乎还没有玩够,居然朝着那群人冲去。凌寒害怕那匹癞马真的会撞到人,急忙道:“天宝,快让它回来,不要伤到人!” 天宝眯起小眼睛道:“没事,没事,马兄只是与他们开个玩笑!” 那匹癞马却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冲向那人群,随即扬起前蹄,朝着众人踩去。吓得那些围观的人四散而逃,口中还大叫:“疯了,疯了,人疯了,马也疯了!” 瞬间,那些人就逃得干干净净,都在远远的瞧着。 那匹癞马见众人散去,才安静下来,又回到天宝的身边,将头凑到了天宝的身边。 天宝伸出手,不断的抚摸着癞马的头,轻声道:“马兄,不用理他们,我们继续喝酒!” 凌寒见天宝喝了不少,便想拉起天宝,只是天宝并不想起来,拨开了凌寒的手道:“这里很好,我就要在这里喝酒!” 这时那陆麟也赶了过来,看到天宝醉醺醺的样子,小脸一绷道:“天宝兄,不是我说你,在这里耍酒疯,成何体统!” 天宝见陆麟说话难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嘿嘿一乐道:“小子,你要不要一起喝一点,我得感谢你,给了我一匹好马!”天宝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那匹癞马的头,眼中满是爱惜之色。 陆麟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索性把好事做到底,高声道:“既然天宝兄喜欢这里,那我们就在这里喝上一顿!小二!上好酒!” 那门童早已通知了店小二,那店小二一听是陆公子大驾光临,而且随同的还是凌寒,早就恭候在一边,见那陆麟吩咐,急忙躬身上前道:“陆公子,依小的之见,几位贵宾还是进店里吃吧,这里风尘这么大,还有别的人,怕是扰了几位贵客的兴致!” 天宝扬起头问道:“你的店里可能坐得下我们这些?” 那店小二看了看凌寒天宝三人,躬身道:“这位兄台说笑了,我们的酒楼虽然不大,但也有单间雅座,别说三位贵客,就是二十人的房间,我们也有那么三四个!小的立刻去给三位贵客安排!” 天宝拍了拍那癞马的头道:“我们是四位,我方才是问有没有马兄能坐得下的地方?有没有马兄能坐下的地方?” 那店小二看了看那篇癞马,顿时傻了眼,喃喃道:“这位大哥真是开玩笑,我们酒楼是招待人的,哪里有能进马的地方,再说,我们店里做的都是山珍海味,也没有这马匹能吃的东西,不如我将您的坐骑牵到后院,自然有人伺候,保证都是上好的精料!” 天宝摇了摇头道:“我今天就要和马兄一起喝酒吃肉,若是马兄不能进去,那我们就都在这里陪着他!” 凌寒看到天宝对那匹癞马的确十分的在意,而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也不好违了天宝的意,便对陆麟道:“我看这不错,十分风凉,就在这里陪天宝吧!” 陆麟见凌寒发话,便对那小二道:“快去备一桌酒席,都抬到这棵树下!” 那小二有些为难,但见陆麟坚决,便道:“既然是陆公子吩咐,那小的照办就是!”说罢,便摇着头朝着彼岸花都走去。 陆麟凑到了天宝的身边道:“天宝兄,你是怎么驯服这匹癞马的,能不能传授点秘籍?” 陆麟见天宝将这匹癞马驯服,而且看样子这匹癞马的确不同凡响,就想与天宝凑凑近乎。 天宝酒意正酣,便对陆麟道:“小子,这匹马本来就是宝马,只是你们嫌他长得丑,就当做劣马来养,他便让你们觉得他就是一匹劣马!而我只是给他应有的敬重,我敬重他是一匹千里马,他自然就是一匹千里马!说起来,还是你们的眼睛只会看到漂亮的马,不会发现千里马!” 陆麟听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天宝说的意思依旧是在重复那句话:“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 不一会儿,就见几个汉子搬来了一张桌子,上面上满了酒菜。 方才围观的群众依旧没有走远,都在远远的瞧着,指指点点。 “我说方才那个汉子怎么眼熟,他就是在不死局上连赢十场的那个人!” “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连赢十场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年轻人!” “这二人看起来都是英伟不凡,难怪能从不死局中杀出来!” “我可是托他们二位的洪福,赢了不少银子呢!” 陆麟见酒菜上齐,而这棵大树恰好投下荫凉,此处虽然地处闹市,但也别有一番野炊的风味,便招呼凌寒天宝入席。 天宝见可以与那癞马同席,便也起身,坐在桌前,将那上来的鸡腿撕下一个,先递到那癞马的口中。 凌寒见了忙道:“天宝,你真的醉了,这马兄怎么能吃肉呢?” 哪知,凌寒刚刚说完,那癞马便将那鸡腿嚼到口中,咯吱咯吱,居然将那鸡骨都尽数嚼碎,吃完还兴奋的摇了摇头,伸了伸舌头,好像十分享受的样子。 陆麟紧忙补充道:“凌兄,这马是宝马良驹,怎么能与普通吃草料的马一样呢?就算这匹马现在吃人,在下都相信!” 天宝听了笑道:“你小子也不傻!你要是还是用老眼光看人的话,那你就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天宝说完,朝着那些围观的人指了指。 三人吃喝了一阵,那门童忽然匆匆赶来道:“凌公子,有个老者托我给您带了个东西!”说罢,递给了凌寒一个红布包。 凌寒将那红布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安静的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正是昨日天宝交给那个被撞的老人的那张。 凌寒见了,脸色一变,紧忙问道:“小哥,给你这个东西的人呢?” 那门童朝着彼岸花都的大门一指道:“方才就是子在那里!现在怎么没有人了?定是他已经走了!” 凌寒对陆麟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有些事,去去就来!”凌寒说罢,便朝着那彼岸花都的大门口走去。而那门童也紧跟着凌寒回到门口。 到了那门口,凌寒问道:“是哪个人给你的?” 那门童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那人,便道:“凌公子,小的真的不知他到哪里去了,方才还在这里!在那里,快看!” 那门童忽然朝着楼旁的一个巷子指去。凌寒朝着那门童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见到一个老者的背影,与昨日撞到的那个老人依稀相似。 凌寒昨日撞到人后,虽然给那老者简单的处理下,又给了银子,但凌寒始终放心不下,此刻见到那老人的背影,心中暗喜,终于可以不用去寻找了,就能见到那老人。 凌寒立刻高声喊道:“老伯,等一下!” 只是那个背影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朝着前面疾行。 凌寒不由一愣,这个老伯为何又将银票还了回来,还不肯见自己,莫非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敢再见到自己了么?还是那老伯另外有什么隐情? 凌寒想到此处,急忙朝着那老伯的方向追去,只是那老伯已经拐了一个弯,没了踪影。 凌寒立刻施展起抹草过花步,朝着那老伯离去的方向追去,只是追到了那个巷口,只有一些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了那老伯的身影。 凌寒顿时有些泄气,他真的猜不出那老伯为什么会躲着他。而且自己此时追过来的速度也不慢,怎么能失去那老伯的目标。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那老伯并不普通的樵夫,而是一个身怀绝技的老人。 想到此节,凌寒又有些不明白,若那老伯修炼武道之法,又怎么会被自己的马车撞到?莫非这老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凌寒正想不出个所以然,猛然看到那老者的背影又出现在巷子的远处,一闪闪到了另外的一条路上。 凌寒也顾不上多想,又迈开抹草过花步,朝着那老者的背影追去。凌寒足下生风,在行人中迅速的穿梭,那些行人只是觉得眼前一个白影闪过,都没有看清凌寒的模样,凌寒便已经行到了十余丈外。 “老伯,等一等!”凌寒再次看到了那老伯的背影,又高声喊道。 第七百五十三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那老伯的似乎已经听到了凌寒的呼喊,不过那老伯的身体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又疾步飞奔起来。凌寒这才看清了那老伯的步伐,虽然没有什么花哨的招数,不过速度却是惊人。 凌寒为了追上那老伯,了解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多想,依旧朝着那老伯追去。 天宝朝着那些七嘴八舌的人环视一圈,哈哈大笑道:“这酒若是喝到你们的肚子里,才是糟蹋了呢,你说是不是,马兄!” 那匹癞马喝完两坛好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精气,听到天宝的话,那匹癞马居然跃了起来,又长嘶了一声,这一声,里面隐隐带着龙吟般的声音,震得周围围观的人,耳膜生疼。那些人只得纷纷后退。 天宝哈哈大笑道:“马兄,你的脾气比我还烈!” 那匹马似乎还没有玩够,居然朝着那群人冲去。凌寒害怕那匹癞马真的会撞到人,急忙道:“天宝,快让它回来,不要伤到人!” 天宝眯起小眼睛道:“没事,没事,马兄只是与他们开个玩笑!” 那匹癞马却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冲向那人群,随即扬起前蹄,朝着众人踩去。吓得那些围观的人四散而逃,口中还大叫:“疯了,疯了,人疯了,马也疯了!” 瞬间,那些人就逃得干干净净,都在远远的瞧着。 那匹癞马见众人散去,才安静下来,又回到天宝的身边,将头凑到了天宝的身边。 天宝伸出手,不断的抚摸着癞马的头,轻声道:“马兄,不用理他们,我们继续喝酒!” 凌寒见天宝喝了不少,便想拉起天宝,只是天宝并不想起来,拨开了凌寒的手道:“这里很好,我就要在这里喝酒!” 这时那陆麟也赶了过来,看到天宝醉醺醺的样子,小脸一绷道:“天宝兄,不是我说你,在这里耍酒疯,成何体统!” 天宝见陆麟说话难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嘿嘿一乐道:“小子,你要不要一起喝一点,我得感谢你,给了我一匹好马!”天宝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那匹癞马的头,眼中满是爱惜之色。 陆麟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索性把好事做到底,高声道:“既然天宝兄喜欢这里,那我们就在这里喝上一顿!小二!上好酒!” 那门童早已通知了店小二,那店小二一听是陆公子大驾光临,而且随同的还是凌寒,早就恭候在一边,见那陆麟吩咐,急忙躬身上前道:“陆公子,依小的之见,几位贵宾还是进店里吃吧,这里风尘这么大,还有别的人,怕是扰了几位贵客的兴致!” 天宝扬起头问道:“你的店里可能坐得下我们这些?” 那店小二看了看凌寒天宝三人,躬身道:“这位兄台说笑了,我们的酒楼虽然不大,但也有单间雅座,别说三位贵客,就是二十人的房间,我们也有那么三四个!小的立刻去给三位贵客安排!” 天宝拍了拍那癞马的头道:“我们是四位,我方才是问有没有马兄能坐得下的地方?有没有马兄能坐下的地方?” 那店小二看了看那篇癞马,顿时傻了眼,喃喃道:“这位大哥真是开玩笑,我们酒楼是招待人的,哪里有能进马的地方,再说,我们店里做的都是山珍海味,也没有这马匹能吃的东西,不如我将您的坐骑牵到后院,自然有人伺候,保证都是上好的精料!” 天宝摇了摇头道:“我今天就要和马兄一起喝酒吃肉,若是马兄不能进去,那我们就都在这里陪着他!” 凌寒看到天宝对那匹癞马的确十分的在意,而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也不好违了天宝的意,便对陆麟道:“我看这不错,十分风凉,就在这里陪天宝吧!” 陆麟见凌寒发话,便对那小二道:“快去备一桌酒席,都抬到这棵树下!” 那小二有些为难,但见陆麟坚决,便道:“既然是陆公子吩咐,那小的照办就是!”说罢,便摇着头朝着彼岸花都走去。 陆麟凑到了天宝的身边道:“天宝兄,你是怎么驯服这匹癞马的,能不能传授点秘籍?” 陆麟见天宝将这匹癞马驯服,而且看样子这匹癞马的确不同凡响,就想与天宝凑凑近乎。 天宝酒意正酣,便对陆麟道:“小子,这匹马本来就是宝马,只是你们嫌他长得丑,就当做劣马来养,他便让你们觉得他就是一匹劣马!而我只是给他应有的敬重,我敬重他是一匹千里马,他自然就是一匹千里马!说起来,还是你们的眼睛只会看到漂亮的马,不会发现千里马!” 陆麟听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天宝说的意思依旧是在重复那句话:“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 不一会儿,就见几个汉子搬来了一张桌子,上面上满了酒菜。 方才围观的群众依旧没有走远,都在远远的瞧着,指指点点。 “我说方才那个汉子怎么眼熟,他就是在不死局上连赢十场的那个人!” “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连赢十场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年轻人!” “这二人看起来都是英伟不凡,难怪能从不死局中杀出来!” “我可是托他们二位的洪福,赢了不少银子呢!” 陆麟见酒菜上齐,而这棵大树恰好投下荫凉,此处虽然地处闹市,但也别有一番野炊的风味,便招呼凌寒天宝入席。 天宝见可以与那癞马同席,便也起身,坐在桌前,将那上来的鸡腿撕下一个,先递到那癞马的口中。 凌寒见了忙道:“天宝,你真的醉了,这马兄怎么能吃肉呢?” 哪知,凌寒刚刚说完,那癞马便将那鸡腿嚼到口中,咯吱咯吱,居然将那鸡骨都尽数嚼碎,吃完还兴奋的摇了摇头,伸了伸舌头,好像十分享受的样子。 陆麟紧忙补充道:“凌兄,这马是宝马良驹,怎么能与普通吃草料的马一样呢?就算这匹马现在吃人,在下都相信!” 天宝听了笑道:“你小子也不傻!你要是还是用老眼光看人的话,那你就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天宝说完,朝着那些围观的人指了指。 三人吃喝了一阵,那门童忽然匆匆赶来道:“凌公子,有个老者托我给您带了个东西!”说罢,递给了凌寒一个红布包。 凌寒将那红布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安静的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正是昨日天宝交给那个被撞的老人的那张。 凌寒见了,脸色一变,紧忙问道:“小哥,给你这个东西的人呢?” 那门童朝着彼岸花都的大门一指道:“方才就是子在那里!现在怎么没有人了?定是他已经走了!” 凌寒对陆麟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有些事,去去就来!”凌寒说罢,便朝着那彼岸花都的大门口走去。而那门童也紧跟着凌寒回到门口。 到了那门口,凌寒问道:“是哪个人给你的?” 那门童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那人,便道:“凌公子,小的真的不知他到哪里去了,方才还在这里!在那里,快看!” 那门童忽然朝着楼旁的一个巷子指去。凌寒朝着那门童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见到一个老者的背影,与昨日撞到的那个老人依稀相似。 凌寒昨日撞到人后,虽然给那老者简单的处理下,又给了银子,但凌寒始终放心不下,此刻见到那老人的背影,心中暗喜,终于可以不用去寻找了,就能见到那老人。 凌寒立刻高声喊道:“老伯,等一下!” 只是那个背影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朝着前面疾行。 凌寒不由一愣,这个老伯为何又将银票还了回来,还不肯见自己,莫非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敢再见到自己了么?还是那老伯另外有什么隐情? 凌寒想到此处,急忙朝着那老伯的方向追去,只是那老伯已经拐了一个弯,没了踪影。 凌寒立刻施展起抹草过花步,朝着那老伯离去的方向追去,只是追到了那个巷口,只有一些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了那老伯的身影。 凌寒顿时有些泄气,他真的猜不出那老伯为什么会躲着他。而且自己此时追过来的速度也不慢,怎么能失去那老伯的目标。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那老伯并不普通的樵夫,而是一个身怀绝技的老人。 想到此节,凌寒又有些不明白,若那老伯修炼武道之法,又怎么会被自己的马车撞到?莫非这老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凌寒正想不出个所以然,猛然看到那老者的背影又出现在巷子的远处,一闪闪到了另外的一条路上。 凌寒也顾不上多想,又迈开抹草过花步,朝着那老者的背影追去。凌寒足下生风,在行人中迅速的穿梭,那些行人只是觉得眼前一个白影闪过,都没有看清凌寒的模样,凌寒便已经行到了十余丈外。 “老伯,等一等!”凌寒再次看到了那老伯的背影,又高声喊道。 第七百五十四章 雁字回时香满楼 那老伯的似乎已经听到了凌寒的呼喊,不过那老伯的身体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又疾步飞奔起来。凌寒这才看清了那老伯的步伐,虽然没有什么花哨的招数,不过速度却是惊人。 凌寒为了追上那老伯,了解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多想,依旧朝着那老伯追去。 尽管凌寒施展起抹草过花步,依旧与那老者有些距离,这让凌寒十分吃惊。因为自从凌寒习得抹草过花步,一直运用的如鱼得水,险逢对手,不过今日遇到这个老者,他的步法凌寒并没有看得出什么高超之处,但即便凌寒全力追踪,却一直都追不上。 不知不觉中,凌寒已经接连追过了几个街口,凌寒眼见得那个老者的身影又转过一个街口,凌寒大喝一声,紧追了几步。 哪知那老者正站在街口的转角处,微笑着看着凌寒。 凌寒紧忙停下,问道:“老伯,你的伤都好了么,为什么躲着我?” 那老者笑道:“凌公子,在下的伤不碍事,多谢凌公子挂怀!” 凌寒想起那老者方才健步如飞,知道那老者的伤定然没有大碍,凌寒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见左右两边都是些深宅大院,此处已经远离了闹市,便知这老者来者不善。而且那老者也不是昨日的樵夫打扮,而是衣着干净,一看便是有身份的人。 凌寒心里不由得暗暗自责,自己空有五感之法,看人的眼力还是有些差劲。怎么就没有看出,这老者昨日受伤是有意安排。凌寒也不知这老者是敌是友,但此地人生地疏,又远离天宝与陆麟,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老伯的伤势没有大碍就好,在下今日入城,还想去探望下老伯,不过看起来老伯此时生龙活虎,在下真的多虑了,既然老伯无恙,那在下就此告辞!”凌寒说着,一拱手,转身便要离去。 “凌公子且留步!”那老者见凌寒要走,紧忙拦到了凌寒的面前,笑道:“既然来了,凌公子且听老夫说几句话!” 凌寒道:“老伯有什么话只管说好了!在下听就是,不过我的朋友还在一旁等我,若是回去的晚,怕有不便!” 那老者笑着道:“凌公子,老夫引公子到此,就是为了借一步说话,因为老夫这些话,怕是不能在给旁人听到!” 凌寒见那老者说的慎重,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便放出了神识,朝着周围探去,见周边没有什么强敌,才道:“老伯请讲!” 那老者道:“凌公子,在下对公子并没有什么多说的,只是受朋友所托,将一封书信带给公子,不过这封信老夫也不知是什么内容,不过写信的朋友嘱咐,一定要让公子当面看完这封信,随后就要将这封信毁掉!”那老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笺,递给了凌寒。 凌寒看了看那封信,信封上只是写了凌少亲启四个字,而信封用蜡丸封口。凌寒看了那老者一眼,只见那老者不像是阴险之人,再者凌寒身体中又激发出金毛碧狮与千载蜍神的毒,已经百毒不侵,自然不会害怕信封上面有毒。 凌寒接过那信封,将那蜡丸捏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信纸。 “凌少侠: 匆匆一别已有数日,承蒙少侠舍身关照,让老夫又有重见天日之机。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老夫虽逃脱虎口,但少侠依旧身陷险境,这让老夫难以释怀。因老夫身份特殊,此时难以亲自面见少侠,特请友人送书,与少侠相约,还请少侠体谅!今夜子时,城南判官庙一会,有要事相商,还请少侠务必驾临!老夫稽首相候!” 凌寒再一看落款处,写着水边王三个字,心中不由泛起嘀咕,我并没有认得这个水边王,他怎么会知道我呢?这人在信中提起自己还帮助过他,这让凌寒又有些伤脑筋。 那老者见凌寒有些茫然,便道:“我那位朋友只说要与公子相约,待见面后当然就明白了!只是这封书信,还请公子交给老夫销毁!” 凌寒只得将那封信递给那老者,那老者也不看那信上的内容,只是双手朝着信纸上一揉,那信纸便都变成了白色的粉末,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就在这时,凌寒忽然感觉到有几个人冲着自己而来,便道:“老伯当心,我感觉有人来了!” 那老者竖起了大拇指道:“凌公子的修为果然厉害,距离这么远也能感觉到!”老者说完,朝着不远处喊道:“你们出来吧,凌公子若是想对付你们,你们也跑不掉!” 那老者的话音刚落,就见几个与那老者一般样貌,一样装束的老者走了过来,看到了凌寒,都恭恭敬敬的施礼。 凌寒冷不防看到这些老者,顿时有些愕然。 最初的那个老者笑道:“凌公子莫怪,这些都是我的手下,为了将凌公子引到这里来,我只得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要不然,光凭我的脚力,只怕跑不出一个街口,就会被凌公子追上!” 凌寒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老者用了个李代桃僵之策,难怪那老者总是出现子在街的转角处。而凌寒着急追那老者,根本也没有好好探寻。 这让凌寒也有些宽心,毕竟自己的抹草过花步还是一门绝技,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败在别人的手下。 那些老者见到凌寒,都竖起了大拇指道:“凌公子的轻身功夫,真的独步天下,险些就拆穿我们的把戏!” “是啊,凌公子,追的我都快把心吐出来了!” “凌公子,就冲你的身法,若是有空的话,今天我做东,请你去那彼岸花都搓一顿!” “你是不是傻,凌公子刚从哪里被我们引过来,那边陆大少正请着呢,还差你这顿饭,真是老不害臊!” 凌寒听他们七嘴八舌,也不想久留,不管自己会不会去赴约,此时远离了天宝,依旧有些不放心,便道:“诸位,在下还有事在身,就此告辞!” 那个送信的老者道:“凌公子既然有事,我们也不多留,公子请!” 凌寒做了一揖,随后一直腰,人已经落在了那大宅的院墙之上,随即朝着方才来的方向,直奔而去。 方才凌寒是在街上走,而此时,凌寒是在飞檐走壁,将曲折的路线变成了直线,这回速度可是快了许多。而那彼岸花都的楼顶已经就在不远处,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再有几个起落,就到了自己追出来的地方。 一路上虽然凌寒跃过了许多家的庭院,厅堂,但因为凌寒的身法奇快,那些人只是感觉到眼前一花,连凌寒的人影都没有看到过。而且凌寒落足之处,几乎没有声音发出,即便有声音,便如风吹柳絮,雨落屋檐一般的声响,这便是抹草过花步的又一好处,那就是让凌寒真的能够轻如鸿毛,落地无声。 凌寒左脚踏在一块青瓦之上,刚要跃起,忽然脚下一坠,那块青瓦竟是猛然见断裂,凌寒失去了支点,顿时身形下坠。 凌寒顿时大窘,这要是将这家的瓦给打碎,定然会引起这户人家的注意,没准人家会把凌寒当成一个走街串巷的小毛贼。凌寒虽然会那抹草过花步,但却没有练过左脚踩右脚就能持续升空的梯云纵,眼见凌寒跌倒,就要砸到那房檐之上,到时候,还不知凌寒会打碎多少块瓦。 好在凌寒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因为这小小的坎坷所绊倒,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大意而退缩,只见凌寒写意的一挥肉掌,一股真气直朝瓦片而去。 凌寒发出这一掌,目的就是将自己的弹起,从而远离这个有些邪门的院落。 哪知,凌寒越是想要提早走人,越是遇到了麻烦。凌寒发出了那一掌,只是想借助一下反推之力,哪知那掌力所及的瓦片都已经被击得粉碎,而凌寒正迅速的往下跌落。 凌寒此时才真叫做狼狈,不怕脚踩风,就怕手抓空。凌寒的脚的确踩着风,而且手上还没有能够抓住的什么,身体急速的朝着那人的家坠下。 “哗啦啦”,那些碎瓦如雨点般落下,凌寒只能祈祷那下面没有人,不会伤到别人。 但凌寒一落地,立刻朝着周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又映入眼帘,不是别人,正是 凌寒左脚踏在一块青瓦之上,刚要跃起,忽然脚下一坠,那块青瓦竟是猛然见断裂,凌寒失去了支点,顿时身形下坠。 凌寒顿时大窘,这要是将这家的瓦给打碎,定然会引起这户人家的注意,没准人家会把凌寒当成一个走街串巷的小毛贼。凌寒虽然会那抹草过花步,但却没有练过左脚踩右脚就能持续升空的梯云纵,眼见凌寒跌倒,就要砸到那房檐之上,到时候,还不知凌寒会打碎多少块瓦。 好在凌寒身经百战,变化极快,自然不会因为这小小的坎坷所绊倒,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大意而退缩,只见凌寒写意的一挥肉掌,一股真气直朝瓦片而去。 凌寒发出这一掌,目的就是将自己的弹起,从而远离这个有些邪门的院落。 第七百五十四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黑衣人道:“在下找到凌兄,的确是有事,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事!” 凌寒道:“有事就请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在下还有事情,着急回去!” 黑衣人道:“凌兄不必着急,天宝此时与那陆麟还在喝酒,并没有找你,我寻你只想问一下,昨日你是否选好了随从?” 凌寒伸手摸出了那个香囊,抛给了黑衣人道:“吉兄,在下都是按照吉兄的吩咐,挑选的随从,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凌寒心中暗想,此时还不能判断这黑衣人到底是敌是友,不过此时,不管这黑衣人是敌是友,他的建议还是不错的,毕竟凌寒不想身边连一个能够信任的人都没有。 黑衣人接过那个香囊轻嗅了一下,随后又抛给了凌寒道:“凌兄果然聪明,能知道在下的心意,凌兄放心,那几个都会忠心耿耿的跟随凌兄,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此时凌兄大可心存戒备,日子久了,自然会体谅在下的一片苦心!” 凌寒冷笑一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吉兄如此煞费苦心的为在下着想,定然有什么目的吧,明日不做暗事,需要在下做什么事,就请明言!这个香囊就还给你了!” 黑衣人接过香囊,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悦,不过那丝不悦稍纵即逝,黑衣人随即道:“凌寒兄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在下如此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凌兄帮我到冥都寻找一样东西!” 凌寒顿时感觉有些好笑,“吉兄,凭你的本事,比在下要高明的许多,有什么东西阁下自己不去找,反而让在下帮忙,这不是笑话么?”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脸上也没有了方才的轻松,“凌兄,实不相瞒,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在下也有苦衷,若非如此,在下也不会这么麻烦,请凌兄帮忙!” 凌寒看了看那黑衣人,“吉兄,你且说说,你想让在下帮你找一件什么东西?” “阎罗令!”黑衣人脸色凝重,说出了令凌寒心惊的三个字。 凌寒听到这三个字,顿时一惊,不过凌寒并没有显露出来自己的吃惊,因为他不知这黑衣人的底细,也不知这黑衣人为什么要寻找这阎罗令。 “阎罗令?这又是什么东西?这算是吉兄让我为你做的第一件事么?”凌寒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凌兄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阎罗令是什么,凌兄还会不知?”那黑衣人一直盯着凌寒的眼睛,想要从凌寒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破绽。 不过凌已经决定要隐藏自己的想法,自然不会从表情上透漏一点破绽,而且凌寒知道眼前的这个吉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自己的一举一动更要当心。没准这黑衣人若是知道自己曾经有过阎罗令,那自己的处境就会危险了。 “在下真的不知,还请吉兄说明白,不然的话,在下即便想帮吉兄这个忙,完成在下的欠吉兄的三件事,那也得知道这叫什么阎罗令的长得什么样,在哪里能寻找的到?”凌寒道。 “凌兄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阎罗令?”黑衣人眼珠一转道。 “真的不知,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没有毒?”凌寒问道。 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凌兄的戏有些过了,好了,不管凌兄你知不知道这阎罗令,这件事都是你要为我做的第一件事!给你,好好看一看,这阎罗令就是这个样子!” 黑衣人说罢,又抛给凌寒一样事物。 凌寒接过一看,只见那东西赫然就是阎罗令! 只见那阎罗令上面,依次排列着数个骷髅头,中间一个硕大的骷髅头格外醒目。似玉非玉,似铁非铁的材质,摸上去有些凉丝丝的感觉。 凌寒看着这久违的阎罗令,不禁又想起了往事。自己曾经有过一块阎罗令,那是在风铃岛沈庄的后山寻到的,而且知道那块阎罗令归属于铁卫一门,天宝虽然恢复的以往的神智,但并没有朝凌寒要回那块阎罗令。 不过那一块阎罗令在凌寒被陷害之后,就被沈潮搜去,凌寒逃脱之时,露琼虽然给凌寒取出了一些东西,不过没有那块阎罗令。 除此之外,凌寒还见过神兵堂的阎罗令,那是在香妃墓中寻到的,但那块阎罗令此时定然在那铁大手中,还有一块阎罗令,是在药王冢中寻到,那块阎罗令此时必然在车马神医的手中。 而手中这块阎罗令究竟会是那一门的呢? 凌寒饶有兴趣的翻看了一会儿手中的阎罗令,随即问道:“这就是阎罗令啊,你不是有了么,为什么还要找啊?” 那黑衣人道:“这块阎罗令是假的,在下要凌兄帮我寻到那块真的阎罗令!” 凌寒其实已经发现了这块阎罗令是个西贝货,因为这阎罗令的背后,并没有刻上是哪门那派的印记。 而凌寒见到的那三块阎罗令的背后,都分别刻着“铁卫”,“神兵”,“杏林”的字样。这块阎罗令虽然雕刻的与那几块阎罗令并无二致,但凌寒已经知道,这并不真的阎罗令。 “这个是假的?这东西有什么用啊?又要到那里能寻到?”凌寒问道。 “这阎罗令的用出可是大的很,不过我说了你也不明白,只要你帮我寻到这阎罗令就好,其余的最后不要问,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黑衣人道。 凌寒将那块假的阎罗令抛给了那黑衣人,随即道:“阁下若是不告诉在下这阎罗令有什么作用,那说什么在下也不会替阁下去找!” “你!你别忘了,你答应过,要为我做三件事!”黑衣人有些恼怒道。 凌寒手一摊道:“我是答应过你,可是若是我不知道,这阎罗令究竟有什么作用,这件事我坚决不会去做!” “你可是发过血誓的!”黑衣人道。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一死!”凌寒来个死不认账。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可要想清楚,知道的越多,你的处境就越危险!”黑衣人幽幽的道。 “我怕我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做了替死鬼!所以你还是说清楚的好!”凌寒道。 “这阎罗令事关重大,这块阎罗令原本是永生一门的掌门信物,也就是谁拥有这块阎罗令,谁就是永生门的掌门。说是永生门的信物,其实也不是,这块阎罗令最早是奇门的信物!”黑衣人道。 “奇门?奇门是哪个门派?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凌寒佯装无知的问道。 “奇门你没有听说过么?”黑衣人问道,“对了,此时风铃岛已经不再有奇门存在,有的只是沈庄,沈庄之人不会把奇门还挂在嘴边!” “这奇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说;来听听!”凌寒问道。 “这奇门就是沈庄的前身,沈庄几乎沈庄所有的功法,都是奇门留下的,就连沈庄庄主,都是奇门门徒的后人!”黑衣人道。 “这么说那块阎罗令要去沈庄去找了,只是在下也想回到风铃岛,只是在下要如何回去?”凌寒两眼放光。 黑衣人抬头看了看那破碎的房顶,阳光正从那个窟窿中射进来。 “凌兄有所不知,这块阎罗令并没有在沈庄,而是多年以前,奇门发生变故之时,被一个姓穆的奇门前辈带着,来到了这不死域!所以这一块阎罗令是在这不死域,并不在沈庄手中!”黑衣人道。 凌寒心中又是一震,在沈庄风轩水阁那个试炼的车中,凌寒曾被带到过那个过去的时段,可以说是亲身体验到了那段时日,还有那些人的样貌都还历历在目,贾佳男就是贾薇的先祖,沈子春就是露琼的先祖,辰源就是那奇门原来门主的后人,而那穆乘舟定然是那黑衣人所说奇门前辈,原来奇门的阎罗令竟是被穆乘舟带到这不死域 若不是凌寒有过那段神奇的经历,凌寒也不会知道的这么多。若是那黑衣人知道凌寒对着阎罗令有着这么多的了解,还不知他会如何对待凌寒。 凌寒又回想起自己在那苍山的经历,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因为凌寒到过苍山的那个奇特的法阵,见到了玄皇的残影。 玄皇之命,浩劫不尽,阎罗齐聚,天和景明! 也许这就是凌寒的命数,在凌寒本来对那阎罗令已经失去信心的时候,就有人将凌寒与阎罗令又扯到了一起。 便如凌寒已经脱离了既定的轨道,看起来与原来的轨迹越来越远,但跑着跑着,却发现依旧在那轨道里面转圈。 “这么说,这块阎罗令在那永生门门主手中?让我从那门主手中夺取阎罗令,吉兄,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一般?”凌寒气愤的道。 “凌兄你先别急,那阎罗令原来的确是在永生门手中,不过永生门经历了几次变动,这阎罗令就已经丢失!不过外人都不知情,还以为这阎罗令依旧在门主手中。那门主自然不会告知所有人,阎罗令已经丢失,但事实上就是,阎罗令已经遗失!”黑衣人道。 “这么说我就更难找到这阎罗令了!连门主那么神通广大的人都寻不到,我要到哪里去找,我看还是不要接这个任务了,免得完不成,还欠你三件事!”凌寒连连摆手道。 第七百五十五章 鸟尽弓藏先谋事 黑衣人见凌寒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便道:“凌兄,你可知这一次永生门大比的奖赏是什么?” 凌寒道:“在下只是陪同陆公子前去参加大比,那永生大比的奖赏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永生门的大比的奖赏与那阎罗令又有什么干系?” 黑衣人的胸脯起伏有些急促,“这次永生门大比的奖赏就是胜利者的前五名可以进入永生幻境!” 凌寒第一次听说这永生幻境,自然有些好奇,便问道:“永生幻境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道:“这永生幻境就是那奇门的前辈用阵法圈起的一处秘境,据说里面有许多奇珍异宝,还有许多天材地宝,只要进入这永生幻境,便可在短时间内修为大进,实在是永生门人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地!以往这永生幻境只是对永生门主开放,而这一次,门主发话,可以让前五名进入这幻境之中,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修炼良机!” 凌寒心念一闪,已经猜出了黑衣人的用意,这黑衣人是想让自己进入这永生幻境,“你是说,那阎罗令就在那永生幻境中?” “凌兄果然聪慧过人,门主这次让最强的五人进入这永生幻境,在下想门主之意,并非只是想让这五人提升修为,而是还有其他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让这些人进入永生幻境,为他寻找那遗失已久的阎罗令!”黑衣人道。 “依在下之见,吉兄怕是想多了,若是那阎罗令就在那永生幻境里面,门主平时便可以随意进出,以门主的修为,怕是早就将那阎罗令收入囊中,又怎么还会让其余的人去寻找那阎罗令?”凌寒道。 “凌兄的考虑也不无道理,但有句话叫做灯下黑,门主虽然可以随意进入那永生幻境,但未必就能寻到那阎罗令,而且我知,那阎罗令本是至宝,若非有缘之人,即便是在眼皮底下,也难以发现阎罗令的影踪。何况即便是那永生门主,也不可以终日在那永生幻境之中!”黑衣人道。 凌寒听了暗想:这吉兄说的很对,阎罗令真的是至宝,不仅是要有缘的人能够得到,还需要有缘的人才能开启。 当年战天瀑前往沈庄,不管发生了什么,沈潮一直没有寻到战天瀑遗落在那溪水中的阎罗令。而那神兵堂的阎罗令,也是自己与铁大一同探寻那香妃墓,才让那块阎罗令重现灵光。还有那杏林一门的阎罗令,还是自己与车马神医一同探寻到药王冢,方才发现那块阎罗令。而且这几块阎罗令,都可以用自己的血激活,如此看来,自己与这阎罗令的确有莫大的机缘。 黑衣人见凌寒在凝神思索,便问道:“怎么,凌兄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啊!咳咳……”凌寒顿时缓过心神,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的失态。“这又是为何,莫非那永生幻境还有其他的约束?” 凌寒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真的想借助这个机会,寻找到属于玄门的那块阎罗令,凌寒只有筹齐了那八块阎罗令,才能获得真正的天机。 凌寒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他才真正的领会到了那假冒的神算子那首诗的含义:万仞峰上雪梅香,命运多舛自苍茫。若得天机凌寒暑,四海云天任翱翔。 那假冒的神算子或许真的算出了凌寒的命运,而那天机,并不是神算子说的那三件事,九转还阳功法,吸魂夺魄法阵还有龙凤续命丹,而是收集那八块遗失的阎罗令,就会真的引发天机,到时凌寒便会脱胎换骨,真正的成为整个大陆的强者。 当然这个信息并不是神算子告诉凌寒的,而是在苍茫的苍山之中,凌寒进入那个神秘的石柱法阵之中,获得的信息。 这个信息,只有凌寒知晓,而且凌寒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以前凌寒不敢想,因为凌寒对那些遗落的阎罗令知之甚少,而且凌寒也没有当真,但如今,凌寒若是想要重返风铃岛与沈潮清算恩怨,或是回到苍茫大陆,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就只有依靠这天机,让自己真的变强! 到时凌寒就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可以快意恩仇,一雪前耻。 所以此时,凌寒想尽可能多的从黑衣人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那阎罗令的讯息,这也是这段时日凌寒心中所想的事情。恰好那黑衣人给出了这样一个重要的线索。 黑衣人见凌寒对那永生幻境很感兴趣,不由有些喜悦之色,“这永生幻境并非每一年都会开放,而是每一年只有在八月十五日才会开启!并且会在十日之后自动关闭!” “那若是在十日之后没有出来会怎么样?”凌寒问道。 “这个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以前也从来没有人出现过这种情况!”黑衣人道。 “说了半天,吉兄并没有告诉我那阎罗令究竟有什么作用?”凌寒见黑衣人也说不出那永生幻境的玄妙,便岔开了这个话题。 “权力!”黑衣人并没有多少,只是从牙缝中蹦出了两个震撼人心的字。 “权力!”凌寒重复了一句,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这个答案。毕竟他深知每一块阎罗令在每一个门派中所代表的含义。每一块阎罗令都是各个门派的门主信物,有了阎罗令,就可以号令各个门派。 就凌寒所知,铁卫的阎罗令已经出世,此时就在沈庄的沈潮手中,神兵的阎罗令在那铁大的手中,此时铁大应该已经投靠了沈潮,那块阎罗令自然也落到的沈潮的手中。还有杏林的阎罗令,凌寒亲自发现的,此时在车马神医手中。 凌寒落难之时,车马神医舍命相救,不知后来那沈潮有没有为难车马神医,若是沈潮硬抢的话,车马神医那块阎罗令定然不保。不过沈潮若是看在露琼的面子上,放过车马神医,那块阎罗令终会落到露琼的手中。 若是那沈潮只是放长线钓大鱼,露琼手中的阎罗令怕是也难以保全。毕竟沈潮是露琼的亲生父亲,还是一个老奸巨猾的骗子,对付露琼这等单纯的少女,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如此说来,沈潮因该能拥有三块阎罗令。凌寒若是想要四海云天任翱翔,就必须重返风铃岛,与那沈潮还得交锋! 黑衣人说的阎罗令,那就是凌寒所听到的第四块阎罗令!也是奇门的阎罗令。剩下仙舞,司膳,珈蓝,皇者的阎罗令,凌寒还没有见到过。 但凌寒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仙舞的阎罗令,凌寒可以到那风月阁去探寻,毕竟他与那闻姬舞还有一面之缘,而且在凌寒落难之时,冰清玉洁四姝也是尽力营救。 那司膳的阎罗令,这个凌寒也不愁,只要回到苍茫大陆,凌寒就会回菊花台找霍厨子,定然能知道那司膳的阎罗令的下落。 珈蓝的阎罗令,凌寒也有些眉目,因为菊花台不远处的黑森林中,还有一处圣地,那就是珈蓝寺,珈蓝寺中尽是些得道高僧,凌寒幼年时,凌长峰曾经带着凌寒去过那寺中祈愿。想必那珈蓝的阎罗令会与那珈蓝寺有关系。 最没有头绪的当属皇者的那块阎罗令,凌寒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若是我帮你拿到那块阎罗令,对我有什么好处?”凌寒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能不能获得阎罗令另算,凌寒也得探查出黑衣人寻找到阎罗令的目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凌寒得确定自己不会成为黑衣人争权夺势的牺牲品,才会全力搜寻那块奇门的阎罗令。 “凌兄真是个聪明人,你是怕在下会做出卸磨杀驴之事?请凌兄放心,你现在只想带着天宝回风铃岛,而在下只想获得那块阎罗令!若是凌兄将那块阎罗令交到在下的手中,那在下保你与天宝平平安安的回到风铃岛!在下也可以立下血誓!”黑衣人道。 凌寒道:“你若是获得了阎罗令,就可以号令整个不死域,到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会放过我们么?”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凌兄你有所不知,在下想获得这块阎罗令也并不是想要称霸这不死域,而是此时的不死域,若是再这样下去,那就会成为一片死域!自从门主隐匿,不多干政,这永生门已经乱成一锅粥,这不死域也是狼烟四起!各个领地守卫者各自拥兵自重,底层的族群纷纷揭竿而起,战事频繁,虽然都被镇压,但依旧暗流涌动。 没准哪一天,发生大规模的起义,那不死域将会大乱,到时受苦的还是那些平民百姓!” “这么说你还有一颗菩萨心肠!你获得阎罗令之后就能管那么多的事了么?就像陆城主这般,手中握有重兵,他见了你的阎罗令,就能乖乖的就范么?还是会还你的主子,邵洁将军一条命么?”凌寒有些不相信,他不相信眼前这个黑衣人会如此的悲天悯人。 毕竟邵洁将军就是镇压那些起义反抗族群的刽子手,他的手中沾满了那些底层民族的鲜血,其中就包括凌寒熟知的仙酒族和他们的联盟。 那黑衣人听到凌寒提及邵洁将军,浑身顿时一震。“那生死判官陆青菲是如何设计陷害邵洁将军的,我想凌兄你比谁知道的都清楚。其实,陆青菲口口声声说是奉了门主的密令,但门主隐匿已久,谁又能证明陆青菲真的是奉了门主的密令,而不是假传圣旨,真心害人?在下只是知道,自从邵洁将军遇难,那陆青菲可是直接接管了邵洁将军的地盘!以在下看来,邵洁将军只不过是做了永生门中内斗的牺牲品!” 第七百五十六章 世事纷纷看不齐 凌寒听了黑衣人的话,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凌寒没有真正的参与过门派斗争,但经过了沈门的风波后,凌寒也深深的体会到了一个真理,权力会让人失去理智。 黑衣人的一番话,让凌寒竟是无言以对。 黑衣人见凌寒沉默不语,脸上还有些难看,便柔声道:“凌兄,在下知道,你只是想回到那风铃岛,若是真的能取得阎罗令,在下定会让凌兄如愿!” 凌寒想起自己现在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先回风铃岛,寻找车马神医为天宝治病,至于这不死域的天下是永生门的,还是面前这黑衣人的,都已经无关紧要,便道:“吉兄此话当真?” 黑衣人见凌寒的语气缓和,忙道:“若是在下出尔反尔,便让在下生生世世为奴!” 凌寒那黑衣人眼神肯定,叹了口气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去冥都之后,吉兄一定要照顾好我兄弟天宝的周全!” 黑衣人笑道:“凌兄放心,弟虽不才,但在这彼岸城,护住一个人,还不是什么问题。况且现在天宝兄弟已经是彼岸城的统领,怕是没有人会故意寻找天宝兄弟的麻烦!” 凌寒道:“话虽如此,我最担心的还是……” 不等凌寒说完,黑衣人便摆手道:“不管是陆青菲,还是不死局,或是那朱牢头,在下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到天宝兄弟的一根毫毛!” 黑衣人言辞凿凿,凌寒心中略有些安慰。 “好!今日之事凌寒答应你!希望吉兄不会食言!”凌寒道,“我已经离开太久,若是还不回去,怕陆城主会起疑!在下就此别过!” 黑衣人点头道:“凌兄说的是,在这彼岸城中,处处都有陆青菲的眼线,还有不少朱牢头的奸细,凌兄还要万事小心,在下就不留凌兄,待到事成之日,定有重谢!” 凌寒也不多言,转身便要离去,那黑衣人人急忙道:“凌兄,还是从这里出去吧!”说着,朝着屋顶的露瓦处指了指。 凌寒抬头看了看来时踩碎的瓦片出,会心一笑,便纵身一跃,如同出巢乳燕般轻灵,跃上屋顶,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黑衣人看着凌寒的身法轻盈,眼中充满了敬佩之色。 凌寒在屋脊之处运用起了抹草过花步,一路驰骋,身形如闲庭信步一般,速度却是离奇的快。即便是房下有人,根本看不到凌寒的身影,更别说听到什么声音。 凌寒并不是有意卖弄自己的绝学,不过是听完那黑衣人的一番话,凌寒对回风铃岛有了些信心,所以一直压在凌寒心中的那口气,略微的松了松。 凌寒知道,那黑衣人定是与那“水边王”没有关系,不然的话,有什么言语就在方才道明,断不会让凌寒在城南的判官庙再相会。 并且凌寒心知肚明,这黑衣人定然大有来头,不光是黑衣人在修为上远高过自己,就从他能让凌寒恰好踏到那块瓦片而掉落在房中,这便说明,那黑衣人对自己的行踪了然与胸。 与这样一个修为超过自己,计谋超过自己的人合作,凌寒也会惴惴不安,不过与自己现在的东家陆青菲相比,凌寒却还是相信这黑衣人多一些。 就连凌寒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或许是陆青菲面前一套,背后一套让他有些担忧,或许是黑衣人那一番先忧后乐的言语打动了凌寒。 但凌寒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黑衣人与陆青菲都答应过他的,回风铃岛,只要能与天宝平平安安的回到风铃岛,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凌寒寻了一个四处无人的小巷,便跃入巷中。 已过午时,凌寒走了半刻,便见到了来往行人,凌寒不愿引起他人注意,便慢慢悠悠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大多神色匆匆,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并没有人会注意凌寒,即便有人看到凌寒这张脸,也不会认出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就是将不死局搅动的天翻地覆的那个奇葩。 凌寒又走了片刻,就到了彼岸城最繁华的集市,早上凌寒与陆麟骑马经过这里,那彼岸花都就在过了集市的不远处。 这集市与风铃城的集市相差无几,青石板街的青石经过多年的踩踏和风雨的侵蚀,都变得光滑圆润,就像是一个有棱有角的少年扔进了鱼龙混杂的江湖,用不了多时就会被打磨的圆滑。 街边的小商小贩比划着,吆喝着,眉飞色舞着,唾沫横飞着,在凌寒的眼中,都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活着。 而买东西的那些顾客也是打量着,算计着,指指点点着,锱铢必较着,在凌寒的眼中也只是为了一件事,也是活着。 凌寒此时再次腰缠万贯,他自然不会再为了些蝇头小利而算计,但此时他却有些羡慕那些街边的小贩,因为他们虽然看似低微,却可以每天安然入睡。有时活着不难,每天能睡个安稳觉才是难事。 凌寒边想边走,只见集市前面竟是十分热闹,在一个二层小楼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些人。那些人还在努力的朝着楼前挤去,脸上的表情充满期待,便好像那小楼里面有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 凌寒不由一惊,莫非天宝又在那小楼处惹出了什么事端,想到此节,凌寒也跟上前去。 待凌寒到了跟前才明白,原来这是一处戏园子,只见台上一位涂着白脸的戏子正摇摇晃晃的走到台前。凌寒也不知这彼岸城流行什么戏,但凌寒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戏子不管多么会唱,比起那“玉洁冰清”都要差的许多。 凌寒见既然不是天宝惹祸,便转过头要走,只是涌上来的人真是不少,一时间,凌寒居然没有挤出去。 当然,若是凌寒运用起抹草过花步,别说是这几个凡夫俗子,即便是千军万马也未必能留的住凌寒。 但毕竟这是热闹之地,凌寒也不愿轻易的展示出自己的本事,只好高声道:“劳驾,借过,借光,油着……”也不知这里的人会听懂那一句。 但凌寒的这些话在那些凑热闹的人的耳朵里,都如同鸭子听雷一般,不但没有人劳了驾,借了过,借了光,也根本没有人害怕油着,反而将凌寒连挤带推的挤进了小楼,并且在凌寒的耳边不断叫嚷,“麻走,麻走!” 凌寒脸上苦笑着,此时的抹草过花步也已经无法施展,因为在这里分明就是人挨人,人挤人,头碰头,脚挨脚。 凌寒抬起头一看,就连那二楼处也是一样的接踵摩肩,那白面戏子没有出声,台上的众人都在吵吵嚷嚷。 见此情形,凌寒不禁有些纳闷,那个貌不惊人的白面戏子,居然有这多的观众,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过就算这个戏子是鑫培转世,还是兰芳再生,凌寒都不愿多留半步,凌寒知道自己若不用些本事,别说挤出一条血路,都容易被人踩死。 若是凌寒当真被这些人踩死,那他的墓志铭上便有了新的文章:凌寒,一代皇者,生于苍茫某某年,卒于彼岸某某脚。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便要硬往出挤,只是刚要对身边的一个粗短汉子发力,就感觉到众人都齐齐的伸长了脖子,翘起了脚,而楼上楼下忽然都没有了一丝声响,便如时间停止,光阴不逝。 “咿呀……”台上传来了清嗓之声,悠长而有绵远,虽然凌寒听不出这一声有什么好处,只是觉得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好!”待这声清嗓停止,楼上楼下台下台下都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凌寒回过头,只见那白面戏子一抱拳,唱到:“世事纷纷看不齐,眼见人骑骏马我骑驴,回头看看推车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几句开场词唱完,台下又是一阵喝彩之声。 凌寒听了这几句词,暗自感慨:若是沈潮,陆青菲二人听到这等小调,又不知会作何感想!权高位重,不代表就能知足常乐,街头小民,也可以过着无忧的生活。 几句词竟深深的吸引住了凌寒,凌寒想到回去也是与天宝陆麟吃酒,便想在这里享受下片刻的安宁,听一听这白面戏子,究竟有什么把戏。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家父是李刚!”那戏子声音洪亮,略有磁性,虽然人多,却能将每一个字清清楚楚的送到这些观众的耳中,基本功的确很扎实。 话音刚落,众人一阵哄笑,还有许多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吁”声音。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凌寒听到这里,才明白,眼前这个白面戏子并不简单,因为他所用的发声之法,正是五感之法中的一种。 以声惑人,这不是简单的表演,而是控制人思维的一种手段。若是台上的人是有意为之,那个白面戏子定然大有来头。 “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不死局的英雄凌二郎!” 第七百五十七章 念去去千里烟波 白面戏子啪的一拍醒木,原本嘈杂的众人立刻收声,又开始抻着脖子朝着台上张望。 凌寒听到这句话,心中暗忖,原来这白面戏子要说一段书,恰好这书中的英雄人物也姓凌,更凑巧的是,居然也排行老二。 其实行二这个位置倒也奇怪,古往今来,行二的豪杰真是不少,什么文圣武圣,打虎英雄,不知今日讲的这个凌二郎又有什么来头。 只听那白面戏子清了清嗓子道:“列为看官,今日小生在此,讲一段凌二郎大战番邦巨狼……” 话音刚落,就听台下众人一个劲的起哄: “先生还是换一段吧,这一段太老了,耳朵都听得起茧子啦!” “快换快换!半个月都是斗巨狼,凌二郎那么英雄了得,不能总是打狼!” “是啊,是啊!都能背下来了!” 那白面戏子的脸上微微变色,微笑道:“诸位是小生的衣食父母,那今天讲一段凌二郎勇斗八臂金刚!话说那八臂金刚精通十八般兵器,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钢……” 没等白面戏子说完,台下众人又开始起哄道:“ “想要学峨眉与武当,要是再讲这段就给我们退钱吧!” “这不是骗钱么,天天都说有新段子,回头还是这些陈词滥调,先生你怎么不抢钱去呢?” “要是再讲这一段就把你这堂子给砸了!” “是啊,要是没有新段子,我一巴掌踹死你!” 凌寒看着前面群情激奋,就像这白面戏子偷了他们的银子一般,一个个义愤填膺,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 闲来无事听听书本是一件惬意之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还要动手动脚,弄得台上台下与冤家一般,剑拔弩张,也算是奇闻一件。 话又说回来,定是那白面戏子在书中下了什么连环套,才让这些看客心搔难耐,就想追着听下去。 凌寒听到那戏子说起凌二郎大战番邦群狼,又听到凌二郎勇斗八臂金刚,隐隐觉得这凌二郎与自己有些渊源,便静下心来,想听个究竟。反正时间还早,与那水边王的小庙之约也不急,回去寻天宝陆麟喝酒也是无味,便寻了个略略松快之处。 那白面戏子的脸上有些尴尬,喃喃道:“凌二郎智斗绝命毒师……啊咳……这一段就不讲了!” 白面戏子倒是会见风使舵,见台下众人刚要发火,敢忙改口。 “千手观音虽然暗器厉害,自然也挡不住凌二郎的无敌鬼步,看来只有那无敌剑神雁南飞能够抵挡凌二郎的一招半式,三招两式……” 凌寒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白面书生说的分明就是自己么! 当初在风铃岛时也是如此,凌寒随着沈庄出征九龙寨,一己之力救助众人,随后就在风铃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有那说书先生,编造了大量英雄事迹,四处宣扬。 不过凌寒此时是明白了,出征九龙寨就是沈潮处心积虑设下的第一个圈套,就是想让自己有功与沈庄,这样才能拜入他的门下。 凌寒后来也想过,沈潮想让自己入门,还定下三事:第一必须与沈庄有缘,第二为沈庄立下大功都好办,那第三条是需要有三人保举,若是真的没有那最后来的二人保举,沈潮的心思且不是尽负流水? 还是那玉笛仙贺子音,还有那锻骨强者都是沈潮的旧识?便如与沈潮与廖不凡一同讨伐九龙寨一般,都是做戏给自己看的? 但若是那廖不凡早就知道沈潮的阴谋,为什么还会在最后,要帮助自己?这个疑团凌寒只能回到风铃道寻找答案了。 凌寒正在沉思,周围又发出一阵喧哗。 “下去吧!” “退钱!退银子!” “臭不要脸的,还是老词糊弄老子!” 叫骂声中,只听“嗖”的一声,竟有一只臭鞋子急急的飞向了那个白面戏子。 那白面戏子反应倒是十分敏捷,一低头,躲过了那只臭鞋,不过他刚刚抬起头,便有另外一只臭鞋飞了过来。 那白面戏子只得再次闪身,还好没有被那臭鞋砸中,不然的话,定然会倒霉三年。 “好!” 那臭鞋子飞过后,人群中居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居然比刚开场时的喝彩声还要大。 凌寒见到此等情形,也忍不住莞尔,不知是哪个鲁莽的看客,竟是比那千手观音还要技高一筹,用一双无敌臭鞋子发出了一招流星追月。这一招,若是对决自己,自己断然不会再用牙齿咬住,不然的话,即便不被臭鞋子砸死,也会被那臭鞋子熏死。 到时凌寒的墓志铭上面怕是会比被人踩死还要戏剧。 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弓着身子出来了,他便是这戏园子的老板。看来这戏园子的生意还是不错,不然也养不肥如此分量的老板。 那胖老板见台下一阵咒骂,便出来安抚众人,只见他满脸堆笑,柔声道:“诸位息怒,诸位息怒,都是来听书的,何必动了肝火,小弟这里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还请诸位见谅!” “奶奶的,老子到这里听段书,你这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识,是不是想让老子砸了你的场子!”一个声音粗声粗气的道。 旁边的看客也纷纷煽风点火: “对,砸了他的鸟场子,让他们再骗人!” “看他肥头大耳,都是我们的银子给他养的这么肥!” “兄弟,我这里还有两双鞋,要是用你先拿去使,不用还了!” 原来那说话的汉子便是使出流星追月臭鞋绝技的厉害角色。 凌寒一听那个汉子的声音,顿时眼睛一亮,立刻朝着站在前面最好位置的那个说话的汉子看去。 “这小子也来了!”凌寒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原来那扔鞋的汉子正是天宝,凌寒不由得暗笑:也只有这个风铃城小霸王能使出如此霸道的招式。 而在天宝身边的人不用说,自然就是陆麟。但凌寒见到二人明显是化了妆,天宝的胡子接的更长,此时一脸的长须,遮挡住原本的面目,而那陆麟则是涂红了脸,便如重枣一般。 想必是二人吃完酒,便想出这个法子寻些乐子。若以真面目示人的话,怕那陆麟日后不想被人留下笑柄,更重要的是,这戏园子这么多的看客,既然都对凌寒的传奇故事这么着迷,定是有人曾经在那不死局见到过凌寒的英勇无敌,既然看到凌寒,也定会认识天宝。 到时只要有一个人认出天宝,那大家就不用听那白面戏子说书了,都会围着天宝转。这二人虽然喝多了酒,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只是凌寒不知,是陆麟出的主意,还是天宝出的主意。 而天宝虽不曾到这戏园子听过戏,不曾听到过凌二郎大战番邦巨狼,不曾听到过凌二郎智斗绝命毒师,不曾听到过凌二郎勇斗千手观音,也不曾听到过凌二郎秒胜无敌剑神,但这些故事都是天宝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过的,其过程远比那白面戏子讲的要精彩万倍。 再加上天宝又吃醉了酒,如此说来,扔上两只臭鞋还是那戏园子老板的福气,若是天宝功力未失,单凭这两只臭鞋,就足以伤了那白面戏子的性命,但天宝被那沈潮一掌打伤,功力全失,扔出的鞋子都没有了力道。 若是别人扔的鞋子,砸到了那白衣戏子,凌寒的心中还会略略的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那白衣戏子的职业便是给自己歌功颂德。 但天宝的鞋子没有砸到那白衣戏子,却让凌寒心中涌起一丝的感伤,过了明日,自己就要离开,也不知何时何日还能再见到天宝,想到此处,凌寒的眼中竟是笼上了一层薄雾。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凌寒此时,只想看着天宝恢复原来风铃城小霸王的本色,不管他有多么任性,多么无礼,凌寒都会护着天宝,便如天宝当初在沈潮面前护着自己一般。 只是今日,凌寒怕是没有机会为天宝出头。 那胖老板见天宝发飙,却不敢动怒,因为他冒犯的不只是天宝一个,还有台下的众人。 “这位壮士,都是小人照顾的不周,还请壮士息怒,在下定然让手下讲点新词,小德,还不讲些新词!要是不卖力说点”那胖老板朝着天宝连鞠了三躬,转身对那白面戏子道。 那白面戏子躲过了天宝的两双臭鞋,汗水早就下来了,将脸上的粉底冲成一道道的粉河。他脸上的表情也是万般委屈,带着无奈,眼睛眨巴着,像是有话要说。 其实那白面戏子的心里一直在抱怨那胖老板:还不是你指使的,让每场书必须说够十场,不然的话还要扣银子,要不早就说新词了,到了现在还要埋怨我。 “啪!”那白面戏子一拍醒木道:“诸位看官听我说,凌二郎他不死局英雄威武不多说,今日给大家讲一段,凌二郎冥都大破铁滑车!” 台下众人一听,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由此可以看出,这段书确实是新段。 不过凌寒却有些纳闷,自己还没有到那冥都,怎么这段子就先编了出来。 第七百五十八章 待修改 那胖胖的老板见台下众人的态度缓和,就连天宝也端坐在了一边,便躬身拾起了天宝的两双臭鞋,毕恭毕敬的交给了天宝,随即道:“多谢诸位看官捧场!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你叫他把书说好了就行!”天宝粗声粗气的道。 “一定一定!今日定然会让各位满意!”那胖老板一边做着揖,一边对那白面戏子道:“一定要让各位看官满意,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说罢,那胖老板便退到了台后。 凌寒看天宝不再蛮横,便静下心来,想听听那白面戏子如何编些故事。 “话说凌二郎携十胜之威,来到冥都!这冥都是什么地方?那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之地!当然,也是咱们不死域最繁华之处。所谓烟花十里,店铺千所,这凌二郎与天宝少侠到了这繁华之地,自然是目不暇接!”那白衣戏子娓娓道来,倒是真像是看到凌寒与天宝在那冥都一般。 “你放屁!你天宝大爷与凌二爷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还有说什么烟花十里?就算是‘风月阁’的头牌,见到你凌二爷还得仰慕三分!”天宝在下面高声叫道。 天宝所言不假,当初凌寒在风月阁一鸣惊人,携四美同桌,已经在风铃城传为佳话,那“冰清玉洁”四姝对凌寒的确都十分仰慕。 那白衣戏子的话音遭到天宝打断,不禁脸上一红,但他并没有多说,而是附和天宝道:“这位看官说的是,凌二爷与天宝大爷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那十里烟花的庸脂俗粉又怎么能入凌二爷天宝大爷他们二位的法眼!” 白衣戏子刚刚遭受了天宝一双臭鞋的突袭,自然对天宝有所忌惮,便不敢与天宝硬来。 天宝听那白衣戏子的言语得体,又捧着自己,便不再言语。 “话说凌二爷到了冥都,本来他们二位只是想随便逛逛,但一出门,便又那好信之人认出了二位英雄。虽说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过凌二爷在咱们彼岸城一战,战胜了诸多高声,已是名声在外。那些崇拜者自然不肯放过与二位英雄近距离接触的好事,这简直是同天上掉馅饼一般!不过这人一多,自然就惊动了冥都的守卫!众位守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便驱赶了众人,将凌寒二位爷团团围住!” 众人都知道凌寒的厉害,自然知道凌寒不会被区区几个守卫怎么样,但那白面戏子讲的绘声绘色,还是都为凌寒与天宝捏了把汗。 “你们二人是什么来头,快快报上名号,不然就抓你们回去,以聚众闹事论处!”白面戏子此时成了冥都的护卫,一脸严肃。 “凌寒不慌不忙道:“这位兄弟,在下只是路人,路过此地,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白面戏子转眼间又成了凌寒。 凌寒在下面暗自惊奇,虽然自己与那白面戏子是头一回见面,那白衣戏子无论是表情,还是音调,模仿的都是惟妙惟肖,这戏子的功底还真是不赖。 就连台下的天宝都是瞪着眼睛,以为那戏子真的就是凌寒。 “你这小子不要抵赖,以我看,你就是混进冥都,图谋不轨的奸细,快快老实交待,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位兄弟,我们兄弟二人真的不是什么奸细,不信,你可以看看我们的通关凭证!凌二爷是何等的威武,对这些冥都的守卫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之后怎么了?”天宝见那白衣戏子悠闲的喝了口茶水,便有些等不及。 “那守卫却是不肯相信,不过他们霸道惯了,对凌二爷递上的通关凭证理都不理,便不耐烦的道:“我看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由得你们随便撒野,还是跟我会牢里说罢!”那守卫说完,就要拔刀动凌二爷与天宝。 “若说那天宝大爷,乃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任由那几个小小守卫,呼来喝去,立刻翻脸道:我们就是奸细,你能将我们怎么样?” 天宝立刻道:“你说的对,若说我在场,自然也会这么问!” 凌寒在后面只是听进去了一半,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若是进了冥都,会不会真的遇到这样的守卫。 而凌寒真正敢兴趣的一是天宝有没有受欺负,二是这个白面戏子究竟会讲出什么关于冥都的有意义的信息。不过让凌寒也暗暗察觉,这个白面戏子,包括那个胖胖的老板都有些不同。 凌寒的五感之法并没有查出这二人修为到底是有多高。 了口茶水,便有些等不及。 “那守卫却是不肯相信,不过他们霸道惯了,对凌二爷递上的通关凭证理都不理,便不耐烦的道:“我看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由得你们随便撒野,还是跟我会牢里说罢!”那守卫说完,就要拔刀动凌二爷与天宝。 “若说那天宝大爷,乃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任由那几个小小守卫,呼来喝去,立刻翻脸道:我们就是奸细,你能将我们怎么样?” 天宝立刻道:“你说的对,若说我在场,自然也会这么问!” 凌寒在后面只是听进去了一半,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若是进了冥都,会不会真的遇到这样的守卫。 而凌寒真正敢兴趣的一是天宝有没有受欺负,二是这个白面戏子究竟会讲出什么关于冥都的有意义的信息。不过让凌寒也暗暗察觉,这个白面戏子,包括那个胖胖的老板都有些不同。 凌寒的五感之法并没有查出这二人修为到底是有多高。 了口茶水,便有些等不及。 “那守卫却是不肯相信,不过他们霸道惯了,对凌二爷递上的通关凭证理都不理,便不耐烦的道:“我看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由得你们随便撒野,还是跟我会牢里说罢!”那守卫说完,就要拔刀动凌二爷与天宝。 “若说那天宝大爷,乃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任由那几个小小守卫,呼来喝去,立刻翻脸道:我们就是奸细,你能将我们怎么样?” 天宝立刻道:“你说的对,若说我在场,自然也会这么问!” 凌寒在后面只是听进去了一半,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若是进了冥都,会不会真的遇到这样的守卫。 而凌寒真正敢兴趣的一是天宝有没有受欺负,二是这个白面戏子究竟会讲出什么关于冥都的有意义的信息。不过让凌寒也暗暗察觉,这个白面戏子,包括那个胖胖的老板都有些不同。 凌寒的五感之法并没有查出这二人修为到底是有多高。 了口茶水,便有些等不及。 “那守卫却是不肯相信,不过他们霸道惯了,对凌二爷递上的通关凭证理都不理,便不耐烦的道:“我看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由得你们随便撒野,还是跟我会牢里说罢!”那守卫说完,就要拔刀动凌二爷与天宝。 “若说那天宝大爷,乃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任由那几个小小守卫,呼来喝去,立刻翻脸道:我们就是奸细,你能将我们怎么样?” 天宝立刻道:“你说的对,若说我在场,自然也会这么问!” 凌寒在后面只是听进去了一半,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若是进了冥都,会不会真的遇到这样的守卫。 而凌寒真正敢兴趣的一是天宝有没有受欺负,二是这个白面戏子究竟会讲出什么关于冥都的有意义的信息。不过让凌寒也暗暗察觉,这个白面戏子,包括那个胖胖的老板都有些不同。 凌寒的五感之法并没有查出这二人修为到底是有多高。 了口茶水,便有些等不及。 “那守卫却是不肯相信,不过他们霸道惯了,对凌二爷递上的通关凭证理都不理,便不耐烦的道:“我看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由得你们随便撒野,还是跟我会牢里说罢!”那守卫说完,就要拔刀动凌二爷与天宝。 “若说那天宝大爷,乃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任由那几个小小守卫,呼来喝去,立刻翻脸道:我们就是奸细,你能将我们怎么样?” 天宝立刻道:“你说的对,若说我在场,自然也会这么问!” 凌寒在后面只是听进去了一半,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若是进了冥都,会不会真的遇到这样的守卫。 而凌寒真正敢兴趣的一是天宝有没有受欺负,二是这个白面戏子究竟会讲出什么关于冥都的有意义的信息。不过让凌寒也暗暗察觉,这个白面戏子,包括那个胖胖的老板都有些不同。 凌寒的五感之法并没有查出这二人修为到底是有多高。 了口茶水,便有些等不及。 “那守卫却是不肯相信,不过他们霸道惯了,对凌二爷递上的通关凭证理都不理,便不耐烦的道:“我看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由得你们随便撒野,还是跟我会牢里说罢!”那守卫说完,就要拔刀动凌二爷与天宝。 “若说那天宝大爷,乃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任由那几个小小守卫,呼来喝去,立刻翻脸道:我们就是奸细,你能将我们怎么样?” 第七百五十九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凌二爷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那带头的守卫不知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窍,依旧发难,这一刀丝毫没有征兆,就连围观的路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只是众人根本没有看清凌二爷是否动身,就见那柄刀又鬼使神差的落到了凌二爷的手中!” “这一次那个带头的守卫才知道凌二爷的厉害,只见他脸上顿时又红又白,红的是羞得,白的是吓的,接连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你不是人,你是鬼!你不要动!说罢便像是见了鬼一般,飞也似的逃离了街市!这正是凌二爷初到冥都市,笨守卫失却夺命刀!随即引来铁滑车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那白衣戏子一拍醒木,擦了擦额头的汗,朝着众人一鞠躬。 那些看客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都知道规矩,今天的书已经讲完,众人便鱼贯涌出。 凌寒本想去寻找天宝,但又向来时一般,被那拥挤的人流挤出了大堂。凌寒便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等着天宝与陆麟出来。 不多时,那陆麟与天宝也出了大堂,只是天宝口中依旧嘟嘟囔囔,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而那陆麟一直在天宝身边规劝,凌寒只是听得陆麟道:“天宝兄,等明天我定然叫其他的统领陪你一同听戏!” 这才使天宝的脸色略有好转。 陆麟眼见,刚出来就看到了等候在一旁的凌寒,忙行两步道:“凌兄,你怎么在这里?” 天宝看到凌寒,也兴冲冲的过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凌寒自然不愿将方才见到那老者,相约城外小庙的事情说出,也不能将遇到那黑衣吉兄的事情言明,便道:“我随便转了转,回到你们喝酒的地方,见你们不在,说是到这里听戏,便赶了过来!” 天宝道:“这里可是个好去处,明天我还要来!” 凌寒看着天宝与陆麟的大胡子,笑道:“听戏就听戏,怎么还要贴上假胡子?” 陆麟有些难堪,不好意思的说道:“凌兄不知道,这戏班的老板,常常去我府上送些礼物,若是让他见到我到这里听戏,又该围前围后的,小弟觉得麻烦,便想出这个主意,免得天宝兄听戏听得不舒服!” 天宝笑道:“这个胡子可是我粘上的,用的就是马尾巴!” 凌寒看着天宝捋着胡子,一脸得意的样子,不仅为天宝那匹瘦马担心。本来那匹马就癞癞疤疤,此时又被天宝割下些尾毛,定然更加丑陋。 “你就这么对你的宝马,看他下回还让你骑!”凌寒笑道。 天宝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别说割他几根尾巴,就是割他一块肉,他也得受着!” “这叫士为知己者死,马为悦己者骑!”陆麟在一边帮腔。 “时候不早,明天还要赶路,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凌寒想起明日就要踏上征程,自己还要回去找伍八一,并且还有小庙之约,便想先回陆府。 “这么早就回去,我还没有玩够呢!”天宝提出了异议。 陆麟似乎也不想早归,“凌兄,明天就走了,不如就陪天宝兄在溜达溜达,凌兄方才也没吃什么东西,这样,小弟做东,我们再去喝几杯!” 天宝本来还带着酒气,不过一听陆麟还要请吃酒,立刻双手赞同道:“正好,一会儿再给我的马打点酒喝!” 陆麟听了,顿时一愣,有些心疼自己的腰包。本来天宝就是嗜酒如命的主,而天宝的那匹癞马也如天宝一般。天宝喝酒,尚有个度,但那匹癞马,像是被冷落已久,终于遇到了天宝这个良主,当真是千桶不醉,来者不拒。 天宝对这匹癞马真是照顾有加,他喝什么酒,就给那癞马要什么酒,上顿酒就糟蹋了陆麟许多银子。 不过陆麟知道,自己对天宝越好,换回来的就是凌寒可以对自己越好,这可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此时花的是银子,到时,凌寒还回来的,或许就是自己的小命。 “我看你是逢酒必喝,逢喝必多,只是不要逢多必作就好!”凌寒见天宝不想回去,便打趣道。 天宝将那假胡子三下两下扯个干净道:“我现在也是堂堂的什么将军,什么统领,作作怕什么!” 陆麟也将假胡子扯下道:“凌兄放心,在这彼岸城,怕是没有人敢动天宝兄一根毫毛,谁不知道天宝兄与你一起在不死局上连胜十局?” 凌寒道:“还是低调一些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天宝道:“我看你真的就像那说书的小子讲的那样,胆小怕事!” 凌寒笑道:“我看你也像是那说书的先生说的那样,胆大妄为!” 陆麟见凌寒没有回去的意思便道:“我们还是找个好地方,边喝酒边聊天吧!” 陆麟带路,三人刚走出几步,就见天宝眼睛一亮道:“我们不去喝酒了,还是到这里去吧!”说着,朝着前面的地方一指。 凌寒顺着天宝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一处房舍前,挂着一个绣着色子的挂旗,而挂旗的右下方牌匾上,写着百乐门赌场几个字。 “怎么,天宝兄,想要去摸几把,看看运气?”陆麟笑问道。 天宝道:“我都许久没有赌几把,今天可要去取点钱!” “你怎么知道就能赢钱呢?要知道,十赌九骗,何况你带银子了么?”凌寒问道。 “你可太小看我了,我没有钱,陆兄弟兜里还能没有钱?陆兄弟,你先给我些银子,回去再给你!”天宝朝着陆麟道。 陆麟心中暗骂了一句:臭瘸子,骗走我一匹好马,喝光了我一个月的酒钱,还有朝我借钱! 不过陆麟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多么的不情愿,只是凌寒从陆麟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天宝也不管陆麟愿不愿意,一头便扎进了那家赌场。 陆麟朝着凌寒苦笑一声,二人随即也跟了过去。刚一进屋,立刻被一股吵杂的声浪围了过来。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开锅啦!一三五,八点小!”一张赌桌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围了一群人,一脸杀气的荷官高声的嚷道。 “唉,又输了!”一个一脸青灰之色的男子摇着头叹着气走了出来。 那人刚一出来,立刻就有人挤了进去,别的买卖要是如此,那老板非得天天吃龙虾不可。 “哈哈,又赢了!别动,这些都是我的!”一个男子满脸的红光,露出了瘸了一颗大门牙的大嘴笑着,壤着,看样子收获颇丰。 “我压十两买大!”“我压七两!小!” “五两买小!”“我压二十两大!” 一群赌徒手中揣着银子,红着眼睛,口中喊着号子,朝着赌桌中间挤着,赌桌上不多时便堆满了银子。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荷官依旧扯着破锣嗓子喊着,同时开始“哗哗哗”的摇起了色盅。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开小!” “大大大……” 吵杂声一浪高过一浪,每一个赌徒都在扯着脖子喊,常言道:赌场无父子,其实赌场里面不光没有父子,还没有师徒,没有兄弟,也没有夫妻。 凌寒朝着四处看了看,这个赌场并不小,赌场内四五个赌桌,竟是没有一个空位。而且每个赌桌旁边,除了有一个负责摇色子的荷官,还站着两个穿着小褂,露着健壮肌肉的保镖,这就是所谓的看场子的。 天宝围着几个赌桌转了半天,硬是没有挤进去,好不容易寻了个空挡,挑了一个人不太多,但赌桌较大的台子钻了进去,随即道:“我下二十两,买大!” 一声过后,立刻引起了众赌徒的重视,只有那荷官不耐烦的道:“这是百两场,二十两的到门口一边的小台子玩去!” 天宝憋得满脸通红,高声道:“老子就在这里玩了,而且玩定了,这把就压二十两!” 那荷官见天宝急了,而赌桌两旁的汉子就要对天宝动粗,那荷官急忙道:“好了好了,这位兄弟第一次来,可能不懂规矩,就给你一次机会,下次下注,起价一百两!” 天宝见那荷官给自己放宽条件,脸上颇有得色,不顾旁边其他赌徒的白眼,大咧咧的道:“快开呀!我二十两买大!” “一百两买小!” “一百两买大!” 其余的赌徒不再理会天宝,纷纷大手笔投注,有的直接就是掐了厚厚一摞子的银票在豪赌。 那荷官晃了两下色盅,随即皱着眉头对天宝道:“我说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存心来找茬的,喊了二十两买大,怎么还不下注,你的银子呢?” 天宝舔了舔嘴唇,回头朝着陆麟道:“小陆子,快把银子拿过来!” 陆麟有些不情愿,但又没有办法,遇到这样难缠的主,任是谁都会头疼。陆麟也挤到赌桌跟前,拿出了一个钱袋,递给了天宝。 天宝颠了颠陆麟的钱袋,嘴一撇道:“你怎么就这么点银子?” 第七百六十章 瘦死骆驼比马大 陆麟苦笑道:“天宝兄,方才若是只请你喝酒,任你喝的再多,也不至于将我的钱囊掏空,只是那畜生的肚囊却全是装酒的料!” 陆麟言外之意是那匹癞马,喝干了他的酒钱。 天宝依旧不依不饶,满嘴喷着酒气道:“我看你是兜里有钱,只是舍不得让我耍耍!” 陆麟只得一脸愁容,看着凌寒,希望凌寒能为他说句公道话。 只是凌寒一心想让天宝畅快,不但没有帮陆麟说话,反而道:“天宝,陆公子没有银子,也无妨,只要你赢下这一局,我们就有银子了!” 旁边的赌徒见天宝迟迟不肯下注,便在一旁起哄:“到底赌不赌,不下注,就赶紧滚开,别扰了小爷的兴致!” 天宝却不生气,笑嘻嘻扬了扬陆麟的钱囊道:“老子有钱!” 天宝说罢,随意从那钱囊里摸出一张银票,拍在了赌桌之上:“我买大!” “嚯!”人群中顿时发出一声惊叹,都不约而同的打量起天宝,还有些人也在暗暗瞄起了凌寒与陆麟。 凌寒没有什么感觉,他并不怕别人认出他来,在这赌场中的烂赌鬼也很少能认出凌寒的。 倒是那陆麟,生怕有人认出他,其实他真的是多虑了,虽然他是城主之子,但他的曝光度还真的没有凌寒与天宝高。 “这小子是什么来头?” “用不用我去叫掌柜的?” “先不用!我先探探这小子的道!” 荷官暗暗的与旁边看场子的打手通了口气。 原来天宝掏出的这一张银票并不普通的银票,二十两的确是二十两,不过却是可以兑换成二十两黄金的金票! 所以那些眼尖的赌徒才发出这不可思议的感叹声。 那陆麟到底是城主公子,彼岸城大少,即便是囊中羞涩,也得百十两黄金傍身,正是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位官爷,您这些钱是一次都押上么?”荷官小心翼翼的问道。 天宝只是知道手中拿张银票,也没有仔细看那票面上花花绿绿弯弯曲曲的面额,只听他高声道:“就压这些,怎么嫌少啊!” “不少,不少!”那荷官见过不少赌中豪客,但如天宝这般,算得上挥金如土的一等豪客却是第一次见过。 哪个豪客押上二十两黄金时,不会心惊胆寒,就连陆麟这等身家见天宝一掷千金,都有些心疼。陆麟心疼也是情有可原,输的毕竟是陆金主的钱! 不过天宝却是面不改色,大气不喘一口,如此的胆色,怕是整个彼岸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不过天宝在赌场的辉煌只是昙花一现,因为在这个酒气微醺的黄昏过后,再没有一家赌场敢再让天宝来豪赌! 荷官的双眼贪婪的看着天宝押上的金票,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双手不停变幻,手法繁复而敏捷。 骰子在骰盅中急速的翻滚,撞击到盅壁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都盯着荷官的手,更多赌徒的眼睛则是盯着天宝手下的金票。 “啪”的一声脆响,荷官将骰盅翻扣在了铺着锦缎的赌桌台面上。 “买打买小,买定离手!”荷官说罢,朝着天宝看去,心中却在暗想,这条大鱼我是吃定你了! 那些赌徒看着天宝,都不动弹,天宝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奇怪道:“你们怎么都不下注,看着我做什么?” 那些赌徒都只是“吃吃”的笑,依旧没有一个人动弹! 天宝道:“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你们不玩,我玩!”说罢,将那金票一拍,拍到了桌面那个“大”字之上。“买大!” 其余的那些赌徒一见天宝下完注,立刻疯也一般的开始投注! “一百两,小!” “一百八十两,买小!” “三百两买小!” …… 天宝看不明白,凌寒从来没有参与过赌博,但陆麟却是看得明明白白。这荷官看出天宝是人傻金多,而且进来就咋咋呼呼,如此的赌徒不就是来给庄家送钱的么?庄家不杀你,还会杀谁? 那些老赌客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直接就把天宝当做成一盏明灯,照亮他们赢钱的钱程。 陆麟拉了拉天宝的衣角道:“天宝兄,我看这荷官是要做了套,害你!” “我看你是心疼你的银子,输了算我的,明天回去拿了银子还你,小气样吧!”天宝哪里会理会陆麟的唠叨。 荷官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这丝微笑却躲不过凌寒的眼睛。凌寒知道这荷官定然会耍诈,不过在神识修炼到如此强大的凌寒眼中,荷官这点微末的手法与低劣的伎俩,又算得了什么? “小小小!”一群声音高叫道,他们瞪着眼睛,吹着胡子,挥着手臂,蹬着大腿。 “大大大!”一个声音高叫道,天宝只是觉得在凌寒离别之际,高声喊喊,能让自己憋闷的胸口好受些。 “开锅喽!二四六,十二点!大!”荷官看清了三个骰子上的点数,额头微微的冒了些汗。 “怎么回事?我明明摇的二四五点小么,怎么变成二四六点大了?莫非这小子有什么把戏?”荷官看着天宝,心中暗想。 “哈哈!我赢了,拿钱!”天宝挥舞着二十两黄金的金票,笑道。 “这位官爷,容小的这就去柜上给您取!”旁边的一个看场子的道。虽然他心里不愿承认,但赌场有赌场的规矩,输赢各安天命,这明晃晃的结果是不能改变的。 “你们到底行不行,就二十两银子,还用去柜上取?”天宝斜着小眼睛,有些惊讶的问道。“这里的银子不是有的是么?”天宝指了指台上那些赌徒这一把输掉的银子,足足有一千两之多。 那荷官一听天宝此言,眼中一亮道:“这位官爷,您这把压多少银两?” “二十两,买大!不是说完了么?”天宝有些不耐烦的道。 “二十两,金子还是银子?”荷官铁青着脸道,自打他出道以来,还没有栽过如此大的跟头。 “自然是银子了,你方才不是已经答应了?”天宝道。 “可是你压的是二十两金子!兄弟!”自然有愿意帮助天宝说话的赌徒,一个瘦瘦的汉子指着天宝的金票道。“要赢的自然是二十两金子!” 天宝这才仔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银票,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是啊,天宝,我们押的可是金子!”陆麟见天宝胜利,也赶上前助阵。 天宝道:“方才我说了,就押二十两银子!赢了,只需给我二十银子就好!” “若是输了,你看他会不会只收你二十两银子!”陆麟道。 “若是输了,我只会给他二十两银子,他还敢强抢么?”天宝不服气的道。 “啊哈!这位官爷言而有信,真让小弟佩服,赶快给这位官爷赢的银子给他!”那荷官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一流,他害怕天宝反悔,赶紧让那个打手付款。 “唉。这人真是个港督!” “赢到手里的金子不要,我看这人是个傻子!” “我看不像,这个汉子如此豪气,定然是个人物!” “大智若愚,今天可是有场好戏看了!” 荷官收完银子,手一挥,便将桌面上的骰子又收进的骰盅之中。虽然这一场没有杀到天宝的那二十两黄金,却也是大获全胜,至于陪给天宝的那二十两银子,只是九牛一毛。 荷官朝着天宝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帮助天宝赢些钱,但这个念头稍瞬即逝,要是他真的那么做的话,朱牢头会毫不犹豫的就把他的一家老小,都投进阴森的大牢。 “哗哗哗!”那荷官不敢再多想,在天宝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又开始摇起了骰盅。 第七百六十一章 张良计斗过墙梯 荷官眯缝着眼睛,骰盅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兴奋的满脸透红的天宝,使出了看家的本事。 23us.com 方才他对天宝动了杀心,只是不知为何,摇出的点数却有了一点点的偏差,好在歪打正着,却是赢了大钱,这一次,他知道天宝定会加注,所以手上留了一丝暗劲。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荷官将骰盅又一次扣在了赌桌之上。 方才那些将天宝当做明灯的赌客都吃了暗亏,这一次他们聪明依旧,都想看看天宝是如何的押注,若是这一次天宝加注,那依旧还是明灯一盏。 天宝的小眼睛一直盯着骰盅,挥舞着手中的金票,看样子是要豪赌一把。天宝看了看赌桌上面的大小二字,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凌寒默默的走到天宝的身边,轻声道:“天宝,不用担心,即便输了,我赔给陆兄弟就是!” 天宝有了凌寒撑腰,便如同吃了一百颗定心丸,精神一振。 “我买大!”天宝“啪”的一拍,将金票拍在了大字上面。 “官爷,这次要押多少?”荷官殷勤的问道。 “这是多少,就押多少!”天宝指着桌上的金票道。 “好!好!”荷官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打算。 其余的赌客见天宝押完,也如同吃了一千颗定心丸一般,纷纷将赌注押到了小的一面。他们心中所想,这一次真如荷官所想。 凌寒在人群后面,根本看不到那骰盅,不过五感之法超乎凡人的他,已经将骰盅里面查的明明白白。 若是那荷官只会摇出想要的点子,或是在开盖时动动手脚,改变里面的点数,那只是低级荷官就可以玩的把戏。 凌寒已经知道,虽然那荷官已经将骰盅放下,但骰盅里面,有一颗骰子并没有停下,而是在里面高速的转动。 荷官的手腕,还真是大有乾坤。只要是赌客下注之后,荷官便可以控制这颗转动的骰子,根据赌桌上面的金额,来确定大小。 当然,这荷官不会每一次都开能多赢的点数,这就看这赌局背后的老板如何安排,但不管老板如何安排,都不会低于五五,赔钱的买卖没人愿意做。 因为那骰子根本停不下来,是大是小,即便是凌寒也不能轻易的下结论。 只是有一点可以明白,那荷官有张良计,凌寒便有过墙梯。凌寒只有一个心思,那便是临行前,让天宝痛痛快快的喝酒,痛痛快快的赌钱,至于动用些小小的手段,凌寒不会拘泥这些小节。 十赌九骗,凌寒想骗的只有天宝。 陆麟挤在后面,努力的让那胡子遮住脸,不管输钱赢钱,他都不想被别人认出。 “小小小……” 积毁可以销骨,众口未必铄金。 当骰盅打开之时,场上又是一片大眼瞪小眼! 大眼的是那些气急败坏的赌客,还有感觉到有一丝不祥预感的荷官,小眼的自然是已经将原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的天宝。 “我赢了!给钱!”天宝大声的吆喝着。 荷官一脸的阴郁,这一场可是输大了,即便算上从其他的赌客手中捞回那些银子,也得输给天宝八百两银子。 旁边的打手有些沉不住气,对荷官小声嘀咕道:“大人,用不用禀报老板一声?” 荷官的额头有些细微的汗珠,他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手,暗自嘀咕了一声:“只要他不走,看我怎么收拾他!” 荷官的声音细小的像是隐匿在黑暗角落里的蚊子,不过还是传到了凌寒的耳朵之中。 赌桌旁边一片混乱,那些输钱的赌客有的扼腕叹息,有的仰天喟叹,不是后悔,便是遗恨。 天宝手中的金票由一张变成了两张,天宝还想更加刺激一些,加大一些筹码,再去翻陆麟的钱囊,除了几个琐碎的银两,并没有更多的金票了,方才这一张,也是陆麟压箱底的钱。 荷官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接连失利,对他来讲,真的是有些自尊受伤。 庄稼不收年年种,他只能默默的安慰自己。 天宝没有等荷官摇完,便早早的将自己的四十两金票放在大的一边。 几个赌徒见天宝如此厉害,便也将手中的银子押了大。 还有更多观望的赌徒,打死也不会相信天宝还会赢,纷纷将银子押到的小的一面。 这些人的心里都打着小算盘,如果宝依旧是鸿运当头,胜了这一局,那只能说天宝与荷官是一伙的。 只是外人不知,那荷官并不愿与天宝搭上什么关系,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让天宝衣冠楚楚的来,破帽遮颜的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凌寒低头一算,时辰已是不早,明日就要启程,今夜还有相约,便想让天宝适时收手。 但见天宝赌性正浓,就连陆麟胜了这两场,都来了精神,便也不忍弗了天宝的兴致。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荷官一声声的吆喝着,不仅让凌寒想起在不死局中连胜的情形,唯一的区别就是,赌场里赌得是银子,不死局里赌得却是性命。 荷官深吸了一口气,“呯”的一声,将骰盅敲在了赌桌上。 凌寒不动声色,但已经知道,这一次,骰盅里面竟然有两颗骰子在旋转。 “这等把戏并不高明!”凌寒心中暗道。 “开!” “大大!” “小!小!小!” 荷官打开了骰盅,自己都被眼前的点数惊呆了! “十七点!大!”荷官的声音有些颤抖! 欢呼声,叹息声交织在了一起,嗓门最大的,自然就是天宝。 天宝挥舞着手中的金票,笑道:“给钱!给钱!” 荷官铁青着脸赔付完,低头对那打手道:“快去找四爷,这里有高手!” 那打手听完,立刻挤出了人群,向赌场的后厅奔去。 天宝赌性正浓,他在沈庄时不缺银子,也没有什么花销,在这不死域中,都是跟着凌寒,也不用花什么银子,但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刺激了天宝的兴致,只见他敞开了衣襟,露出了黑幽幽的胸毛,将金票扇来扇去,当成了扇子,口中高嚷道:“快开快开,我压大!” 荷官知道情形不对,天宝的背后定然有高人相助,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扫视了一圈,只见周围都是些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说第一次让天宝赢了,是自己的失误,那第二次,自己明明摇了一个一二五小,居然变成了五六六大。 “怎么回事?”荷官暗自纳闷,明明感觉到一股超乎寻常的压力,却丝毫察觉不出端倪。 凌寒没有靠前,他不想跟着那些赌徒挤来挤去,所以荷官自然看不到人群后面的凌寒。 “快快开局!”赌徒们高声叫嚷。这回他们算是明白,天宝的确是一盏明灯,不同的是跟着天宝押宝,便会得到宝。 就在这时,打手回来了,他用力的推开众人,口中道:“让开让开!”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凌寒不由得瞥了那女人一眼,只见那女子美目清秀,一脸笑意,未施粉黛,却别有一番清新,在这鱼龙混杂的赌场之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凌寒看那女子之时,那女子也瞟了凌寒一眼,脸上先是一愣,随即朝着凌寒微微一笑,便颔首而过。 众赌徒见那女子经过,不由得停止喧嚣,都自觉的让了条路。 “这小娘子是谁?”有的赌客低声的问。 “她你都不知道?这是四爷!” 第七百六十二章 看穿猜穿不说穿 凌寒听到那两个赌客的对话,不由得暗自称奇,一个女子,却被人称之为四爷,看来定有过人之处。而且叫做四爷,也就是说行四,那就还有大爷,二爷,三爷,这女子并非一人在战斗。 只见那四爷轻移莲步,缓缓来到赌桌前面,未等说话,便有一股气势。并非女子的娇美柔弱,而是飒爽英姿。而那荷官低身靠到一旁,样貌毕恭毕敬。 凌寒见到这四爷,不由得想起了贾薇,那日贾薇帮助自己脱险,中箭落马,生死未卜,始终让凌寒难以释怀。无奈出不了不死域,回不了风铃岛,只能去冥都碰碰运气,看看有无回去的法子。 四爷朝着众人微微一拜,檀口微动,朱唇轻启:“承蒙诸位官人来到弊处,小四感激万分,今日就由小四陪诸位官人玩上几局!” 方才那些赌徒还都摩拳擦掌,破马张飞,可这女子一来,那些人顿时都鸦雀无声,看来这四爷的名号并不是白叫的。 但方才他们看到天宝如此的大杀庄家,却都不愿错过这场好戏。只是这些赌徒都不约而同的朝着赌桌后面退了退,单单把依旧摇着金票当扇子的天宝留在了赌桌前。 天宝看到那四爷,小眼睛不由得眯缝了下,朗声道:“女孩子家家的,也会赌?” 那四爷眼珠只是提溜一转,便将天宝打量个遍,“这位官人真会说笑,小女子虽然不才,但也知道龙生龙,凤生凤,不怕大哥笑话,小女子就是在赌桌上出生,一岁摸得骨牌,两岁识得骰子,路还走不稳就做得庄家!” “呦呵,口气还不小!”天宝小眼睛一眯,“妹子,别把牛皮吹破了!” 陆麟在天宝身后暗暗怼了天宝的后腰一下,小声道:“天宝兄,这四爷很有来头,我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其实陆麟是怕自己被这四爷看穿,到时面子上不好看。虽然四爷的赌场在陆家的治下,但这些赌场与不死局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都是爷们儿,有什么话就大声说,别娘们儿唧唧的!”天宝正在兴头,又怎么会听陆麟的话,而且自己的面前还是个女子,这么临阵脱逃,天宝的这张四方大脸又要往哪里放。 不过天宝却忘了,话中带了句“娘们儿唧唧”,也将眼前这位四爷带了进来。 陆麟满脸通红,气的一甩衣襟,但他并不敢怎么着,毕竟明天还得依仗凌寒护卫。 而天宝面前的四爷听到这句“娘们儿唧唧”,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拍了两下手,“这位官人当真有趣,小女子虽然是个娘们儿,也不喜欢婆婆妈妈,今天就让小女子陪官人赌上一局,如何?” 四爷说罢,美目朝着陆麟望去,同时嘴角微翘,眼睫轻抖。看来陆麟那蹩脚的易容术,已经被四爷看穿。 陆麟见四爷朝着自己看,一张脸红的更透。 “好啊!妹子,你可别一口一个官人,听着怪别扭,你叫我大哥,我叫你妹子!”天宝道。“来来来,我压二十两,买大!” 说罢,天宝便将那二十两的金票拍在了大的一边。 凌寒知道那四爷定然厉害,但见天宝依旧兴致勃勃,就朝着天宝身后靠了靠。 陆麟见此机会,急忙低声对凌寒道:“凌兄,这四爷可非同一般,而且她已经认出小弟,我怕一会儿麻烦!” “他拆穿你了么?”凌寒低声道。 “没有,我怕…….” “既然没有,你还怕什么!”凌寒不再理睬陆麟。 “我见大哥是个爽快人,如此压来压去,太过烦闷,不如我们就赌一把,怎么样?”四爷媚眼流苏,一只纤手将天宝的金票拾起,手腕轻抖,那柔软的金票忽然像是贴上了一层硬板,直直的朝着天宝飞去。 天宝一见,顿时来了兴致,伸手便去捉那金票,只是那金票到了天宝面前,又像被抽掉了骨头,飘飘悠悠的落下。 天宝用力过猛,没有准头,便没有捉到那张金票,不由的一挠头道:“妹子果然有手段!” “大哥过讲!” 向来高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这金票能扔出如此力道,并且暗劲收放自如,凌寒顿时明白,这四爷果然并非等闲之辈。 天宝拾起那张金票道:“就依妹子的,那我这些都压上了,我买大!” 天宝说完,就将手中的几张金票,连同一点散碎银两,全都押在了台前。 “四爷还没有摇,他就压大,这人是不是疯了!” “我看未必,这人之前也是这么压的,不赢了么。” “我们要不要凑凑热闹,也压一点,我看这小子不是四爷的对手。” “你还是先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你那点小钱,上的了台面么?” “我看这小子有鬼,不然怎么会赢那么多。” “小声点,你不要命啦,当年有人在四爷的场子里出老千,当场就被四爷剁了手。你看那汉子,会不会先把你剁了手” 围观的赌徒窃窃私语,在四爷面前,谁也不敢像天宝一般大声出气,不光是此时,还有过去。 “大哥你可看好了,小妹我并没有打骰子!” “你现在打就好了!”天宝道。 “那小妹可就不客气了!”四爷说罢,扬起青葱玉手,只是将那骰盅微微一晃,便放在台上。 “买定离手,还有没有投注的?” 这些赌徒只是想看看天宝出糗,又有哪个敢动弹。 凌寒看了看那四爷,只见四爷正迎着自己的目光,眼神中颇具暖意。凌寒便也猜出,自己也被人家看破。 “开了,开了!”天宝有些等不急。 “开!一二四点!小!”四爷轻声念到,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哥,你输了!” 天宝看了看骰盅里的骰子,点数并没有骗人,不由得有些失望,“妹子,你赢了!” 凌寒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局,凌寒已经知道了骰盅里面的结果,但他并没有出手,不是凌寒不想帮天宝赢,而是他不想给天宝惹太多的麻烦,尤其是听陆麟说这四爷也很有来头的时候。 四爷打开骰盅后,又朝着凌寒看了一眼,似乎她也明白,凌寒这一局,并没有动手脚。 “大哥还赌么?”四爷微笑问道。 “你身上还有银子么?”天宝回头问陆麟。 “方才的金票不是都给你了么?我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了!”陆麟心中道:你的马喝光了我的酒钱,你输了我的肉钱,今后一定让你都还回来。 天宝见金主陆麟没了银子,又不好向凌寒张口要,便道:“妹子,今日我输了,没有银子了,不赌了!” 就在此时,赌场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马鸣,正是天宝的那匹癞马。 “大哥不想赌,小妹还想与大哥赌一局!”四爷又是微微一笑,醉倒了多少赌徒。 “妹子,我真的没有银子了,怎么和你赌?” “门外的那匹瘦马可是大哥的坐骑?” “你说我的马?” “就赌大哥的马,怎么样?” 天宝小眼睛一眯道:“妹子,你可知道我这匹马,值多少银子,你又要拿什么和我赌呢?” “我!” 四爷此言一出,顿时如同旱天一声雷,惊到一片。 “四爷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这小子走了运,还是桃花运!” “这小子什么来头?” “看他出手这么阔绰,一定是个土财主!” “你?你怎么可以赌?”天宝有些吃惊,小眼睛微微泛着光。 “怎么,大哥,觉得小妹我抵不上你的瘦马?” 第七百六十三章 人生如戏一赌快 四爷说罢,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看着天宝,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等佳人主动示好,骨头早就酥了。 围在一旁的赌徒们的情绪已经被四爷调动,纷纷开始起哄。 “四爷如此抬举你,不要不识抬举!” “别说是一旁癞马,就是赤兔龙驹,也抵不上四爷的一根脚趾头。” “还犹豫什么,要是赢了,四爷就跟你走了!” “怎么是四爷跟这小子走呢?这小子就得入赘了!”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 “要你们多嘴!”天宝大吼一声,转身做出要打的模样。 吓得那些赌徒赌棍赌鬼纷纷后退。 而四爷只是微笑着看着天宝,仿佛是看着多年不见的至交,那眼神,让陆麟看着都有些眼热。 陆麟悄悄将凌寒拉到了一边道:“凌兄,这四爷莫不是真的看上天宝了?” 凌寒苦笑道:“这我怎么知道,没准四爷只是看上了天宝的那匹好马!” 陆麟撇了撇嘴,心里嘀咕:“那匹马也是我的!让天宝捡了个大便宜。要是四爷真的看上天宝,那这小子可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妹子,大哥胡说惯了,心里面都没有调调,妹子你说,大哥要是不和你赌,好像瞧妹子不起,这万万不是!话说回来,我的这匹马,不是一般人可以调教好,你赢了,把马牵走,不知道怎么喂,也不知道怎么放,这么再度坏了性子,就害了这宝马!” 天宝说罢看了陆麟一眼,好像在说:千里马长有,而伯乐不常用。 陆麟聪明,自然明白天宝的意思,脸上不免微微有些发烧。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大哥果然是相马的行家里手。不过只管放心,若是小妹赢了,定然会找到最好的马夫照顾这匹马,再说,大哥若不嫌弃,可以常来,也好为小妹指点一二!再说,赌还没赌,大哥又怎么知道,就一定输呢?” 四爷言语不急不缓,让人无法拒绝。 “要是我赢了,妹子你跟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就是一个废人!”天宝想起自己的伤,有些黯然。 “大哥此言差矣,我看大哥可不是凡人,在这个地方,能出大哥之右,怕是不超过两个人!” 四爷又朝着凌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陆麟心中暗喜,出于天宝之右的除了凌寒,自然还有我了。 天宝听到四爷夸赞,心中也有些得意,此时的天宝,性子便是天宝与战天瀑的结合,混乱时便是个混世魔王,清醒时又是个英雄豪杰。 “好,既然妹子这么说,我就和你赌一场!” “好!”赌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到底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这张赌桌已经被赌徒包围,就连其余赌桌上的客人也都被这张台子所吸引,只是人头太多,都挤在后面,翘首观望。 “大哥是压大还是押小呢?”四爷说罢,单手提起骰盅,微发内力,随即将手指伸开,一只玉手仿佛有了吸力,骰盅居然顶在四爷的手心,迅速旋转。只听那三颗骰子,在骰盅里叮当作响,并没有一颗掉落下来。 “好!”又是一阵喝彩声。虽然赌场里不乏老赌鬼,新赌徒,但四爷这一手 真让众人大开眼界。 凌寒不善赌,但凌寒知道,四爷的修为已然不低,这一招类似与隔空取物,难的是既要吸住骰盅,又不能让骰子掉落,这等分配真气的招法,必须十分精妙。 “我押大!”天宝是铁了心的买大。 “啪”,一声清脆,四爷面带微笑,将骰盅按在赌桌之上,便如惊堂木落下,震得众人心头一颤,场上寂静无声。 前面的人瞪大了眼睛,怕是错过今晚最精彩的好戏,后面的人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趴到前面人的身上。 “开!”天宝高喝一声。 四爷缓缓的打开骰盅,三颗骰子整齐的排了一个“品”字。 “六六六,十八点大!”早有那好事者喊了出来。 “这小子,真有命!” “四爷居然输了,这小子到底是谁?” 赌场四爷输给了一个小眼汉子,这个消息不出半日,便会传遍彼岸城的大街小巷。 “大哥,我输了!” “妹子,就是赌一把,不用真的当真!” 天宝赢了,平白无故赢了一个大美女,还是赌场的掌柜,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哥,愿赌服输,小妹既然输了,以后不管刀山火海,就跟着你了!”四爷说着,绕到了天宝的身边,轻轻的挽起了天宝粗壮的手臂,“小妹姓黄,单名一个思,还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天宝被那柔弱无骨的手指一触,顿时满头大汗,“我叫天宝!” “宝哥,我们走吧!”那黄思说着,大大方方的牵着天宝的手,朝着赌场后堂走去,天宝仿佛坠到云里雾里,只是傻笑着跟着黄思而去。 待走到门前,黄思忽然转头道:“感谢诸位官人见证了小妹的喜事,小妹今日做东,庄家赢了,分文不取,庄家输了,照付,让诸位官人赌个痛快!” 众人方才看罢好戏,如梦初醒,有的摇头叹息,惋惜自己怎么没有遇到这样的桃花美运,有的笑的合不拢嘴,仿佛是他赢了这场赌局。一听到有大杀庄家的美事,哪里顾得上对天宝的羡慕嫉妒恨,纷纷挤到赌桌前,掏钱押宝。 不过那些荷官自然清楚,不会让这些赌徒赢的太多,即便是舍点小钱,来日方长,都得赢回来。 自古宝马配良将,美女爱英雄,戏里都是这么唱的,书上也是这么写的。 “就让天宝这么走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陆麟的头有些晕。 “天宝既然愿意,我看这倒是一见好事!”凌寒看着那道门,没有任何表情。 “凌兄,你告诉我,最后一把赌注你动没动手脚?”陆麟眼睛一眨一眨,小声的道。 “你猜呢?”凌寒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猜,你还是告诉我吧!”陆麟有些不死心。 凌寒也不理会,径直走出了赌场的大门。偶一回头,才注意到赌场的大门两边贴着一副对联:欲明事理请看天九骰子大小点,洞察春色最是轻歌仙舞上下台。 “果然是仙舞!”凌寒心中暗道。 原来在赌场之中,天宝与四爷第一次赌时,凌寒方要改变骰子的点数,就听耳边有人轻唤:“凌公子,且听我言!” 凌寒心中一惊,原来此处还有能千里传音的高手,一抬头,就看见四爷正朝着他轻笑。 “是她!”凌寒心中暗道,随即也用内力发声:“姑娘,你且说!” “凌公子,小女子知道你将离去,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天宝,小女子设下赌局,便是为了照顾天宝,让公子放心离去,公子只需旁观便好!” “你我萍水相逢,为什么要相信你?” “凌公子,等你看到小女子赌场门口的楹联,你就明白了!” 凌寒见第一次四爷只是赢钱,便没有动手,听闻四爷第二次将自己当成赌注,凌寒就猜出了四爷的妙计。用这种方法,接近天宝,谁也说不出什么。 从“玉洁冰清,风月四姝”,到今天百乐门赌场的四爷,个个冰雪聪明。 陆麟见凌寒看着门口的对联,也瞧了瞧:“一个赌场,还玩什么风雅!” 眼见天宝不归,二人正要离去,便听身后有人呼唤:“二位公子,且留步!” 第七百六十五章 直挂云帆济沧海 “穆远帆!” 凌寒傲立船头,回首处旌旗在望,送行队伍浩浩汤汤. 一叶大船,百桨击流,目的便是冥都。 23us.com 昨夜枯骨问起凌寒,是否认识穆远帆。 凌寒并非有意隐瞒,但凌寒也不愿将自己与穆远帆结拜之事告诉枯骨,毕竟此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当时穆远帆受困于贾薇府上的无极洞中,幸好凌寒误入无极洞,在凌寒的帮助下,穆远帆得以脱困。 二人意气相投,义结金兰。 回想起来,清晰如昨,而又恍如隔世。 不知穆大哥此时境况如何?凌寒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境况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自从菊花台凌寒遭遇父母双亲的生死大变,而后随舅父冰烈出海,未曾想到与舅父失散于九幽海域,机缘巧合来到了风铃岛。 拜师沈潮,结果师父却是一个伪君子,只是觊觎凌寒的玄皇血脉,一开始就设下个圈套,让凌寒心甘情愿的将玄皇血脉献出。若是能回去,凌寒定要去寻沈潮,为自己为兄弟讨个公道。 订婚露琼,也是沈潮阴险计划的一部分。露琼心地善良,真心仰慕凌寒,发生变故后,幸好有露琼相助,凌寒才得以脱险,只是如今,凌寒却不知露琼又在何处。 结识天宝,二人兄弟情深,后来才知天宝的真实身份却是铁卫一门的原门主。天宝为救凌寒,险些被沈潮打死,直至今日,天宝依旧重伤在身。 凌寒此行的目的,表面上是要保护陆麟,在不死局的安好。其实凌寒的一个目的是要探寻回到风铃岛的出路,找到车马神医,为天宝治病。 而此时,天宝并没有来送凌寒,但凌寒知道,天宝一定是不想面对离别时的伤心。好在天宝的身边有了四爷,凌寒不在的时候,可以稍稍放心,不至于留下他一人,无依无靠。 风铃城偶遇五味,并且见到了郭有瑜,凌寒稀里糊涂的收了一个师侄和一个徒孙,也知道了自己家的霍厨子居然还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司膳门的前辈,这让凌寒第一次有了依靠。 为了解除身体寒毒,凌寒寻访到车马神医,与杏林一门又结下了深情厚谊,若是没有车马神医相助,凌寒或许早就死于寒毒发作。 偶遇贾薇,这个让凌寒想到就会心痛的女子,给了凌寒最多的帮助,也让凌寒明白了许多事情的真相。 凌寒曾经想过,若自己真的就与露琼成亲,以后该如何面对贾薇?凌寒也不知道,凌寒并不是花心之人,但是若是让自己在露琼与贾薇之间选择一人终老,那凌寒只能不选择,因为在他的心中,实在都难以割舍。 河风微起,带着水面潮湿的腥气。 凌寒回过头,自己选出的五名金甲卫士都在帮助船工忙碌,陆麟因为昨日喝的太多,已经进了船舱休息。 凌寒看着这冥河之水,想起那晚浩瀚的星河。 就是在那晚,凌寒救起一个狼孩,叫做白朗。此时凌寒知道,白朗却是风铃城主廖不凡的二儿子。白朗母子被廖泉的亲娘舅全冠白所害,白朗所幸留下性命,成了狼孩。 就在为了帮助凌寒脱险的时刻,白朗终于大仇得报,将全冠白碎尸万段,并且与廖不凡父子相认。只是后来白朗也受了重伤,生死未卜,这也是凌寒的一道心结。 对于廖不凡,凌寒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冰清玉洁送自己出城时,廖城主会相助。后来凌寒思量再三,有些明白,那廖城主的确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沈潮所有的阴谋,也只是将廖城主计算在内,廖城主并不知情。 等到廖城主发觉这事情的原委之后,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暗中相助。 对于冰清玉洁,凌寒感觉欠了仙舞一门一个大大的人情,凌寒也不明白,那文姬舞为什么会让四姝帮助自己,若是自己能回到风铃岛,凌寒定然会回去拜谢,也要问个明白。 凌寒还有个心结,那就是神兵门的门主铁大。二人也算是莫逆之交,但生死关头,铁大却出手相伤。时至今日,凌寒始终想不透,当初与自己情同手足的铁大,为何会如此行径。 出了风铃岛,凌寒心中迷雾重重。 凌寒进入封魔禁地,遭遇玄武,谁知造化弄人,玄武居然将凌寒收为弟子,并传授了血祭大。法,竟是将凌寒的伤势恢复个七七八八。 这让凌寒在之后的生死局中,有了另外取胜的本钱。 帮助枯骨一族采石馍,夺回玉门关,随后被邵杰将军抓走,进入望乡城。随着门主的一纸调令,凌寒被带到彼岸城。 邵杰将军就是在这条冥河的上游,被陆青菲埋伏,凌寒也落在了陆青菲的手里。 陆青菲,朱牢头,屠远征所代表的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凌寒不由自主的卷入的其中。 枯骨,汪先生,看来他们都与自己的结拜兄弟穆远帆是一路的。 最为神秘的便是那个一直黑衣的吉兄,修为高于自己,又几次三番的与自己纠缠,凌寒也摸不清他的路数。 尽管在这不死域,凌寒还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但他似乎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不死域,依旧脱离不了玄皇,司膳,仙舞,神兵,铁卫,奇门,杏林,珈蓝八大门。 所有的纷争,都来源于凌寒的玄皇血脉,还有就是凌寒无意间寻到的那个铁牌--阎罗令! 玄皇血脉,便是修武道的无上血脉。 阎罗令,是天下各大门必须尊崇的号令。 凌寒便是这玄皇血脉的拥有者,在风铃岛上,沈潮想方设法要得到凌寒的玄皇血脉,到了不死域,若不是凌寒的冰凝气旋十分微弱,也定会引人瞩目。 至于阎罗令,凌寒的手上虽然已经没有,但他心中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那苍山深处,有一处乱石阵,若是收集到玄皇,司膳,仙舞,神兵,铁卫,奇门,杏林,珈蓝八大门的阎罗令,就可以开启那乱石阵的奥秘,那便是“修武道,入神殿,列尊位,创世纪”。 凌寒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收集到所有的阎罗令,回去苍山深处,寻找到自己的根。 河风大了些,船上印有大大的“凌”字的三角旗随风飘荡。 “凌将军!”一个汉子单膝跪地,指了指大船的中央。 凌寒认识这个汉子,叫做展宁,便是凌寒沙场点兵第一个毛遂自荐的那个人。 凌寒朝着大船中央看去,只见金甲卫士和所有船工都已经准备好。 “起帆冥都!”凌寒的声音响彻冥河。 “我凌寒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