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贼也疯狂》 第一章,穿越汉末 造反有理,为了最起码活命的造反,是真的有理! 蚁贼,是古代封建统治剥削劳苦百姓的上层人士对揭竿起义者的蔑称! 灵帝在位时,异象频发,怪事连连,匪夷所思的事情层出不穷,且有文史记载: 1.太阳几度东升,赤红如血,无光,升至两丈多高,方放光,黄昏日落时,同样的在两丈多高处又出现同样的景象。 2.光合元年,南宫的侍中寺中,有雌鸡欲化雄,一身羽毛已似雄,唯鸡冠不变。同年,南宫的正门,武库内外屋宇崩坏。 3.熹平三年,右校机构中有两颗大树,本来高四尺左右,突然其中一棵一夜暴长,长至一丈多高,大一围,呈胡人状,头目鬓须发皆具。 4.熹平五年十月,内宫殿后多棵槐树,突然自己拔地而出,倒竖,根在上。 5.熹平六年,东莱隆冬时节,突然天空惊现雷鸣。 6.光合元年,司徒长史冯巡的坐骑生育了人。 7.建宁三年,河内妇食夫,河南夫食妇。 8.熹平二年六月,洛阳市民传言,虎贲寺东壁中有黄人,黄脸黄须黄眉,前去观者数以万计,致使交通阻塞。 9.光合二年,洛阳上西门外,有女子生儿,两头,异肩共胸。中平元年,刘仓之妻生男,两头一身。 怪事也好,异象也罢,并非怪在事实本身,归根结底而是怪在人心,君主昏庸,奸佞当道,朝廷**,官吏无能,致使百姓怨声载道,人心惶惶,谈虎色变,民心躁动,种种乱象竟而接踵而起。 灵帝昏庸,恶迹昭彰,大肆卖官鬻爵,对三公九卿明码标价公然买卖,肆意搜刮各地奇珍异宝,让十常侍把持朝政,认张让为让父,大兴土木,荒淫无度,致使整个汉室天下,被狼狈为奸的十常侍等人搞的乌烟瘴气,乱成一团。 **可恨,天灾也不留情,旱灾、蝗灾、洪灾、地震、灾祸接连不断,让本来就处于水深火热的黎民百姓再次陷入无助绝望的深渊之中,掌权的灵帝十常侍等人,依旧纸醉金迷,对百姓的死活不闻不顾,朝廷如斯,地方的官吏,也不过是做作表面文章罢了。 没有赈灾的举动,也没有救济的钱粮,上面歌舞升平,下面粉饰:太平,这些当权当官者,多半是花钱买来的官爵,他们只知道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百姓们的死活,谁也懒得理会。 成千上万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知有多少人活活饿死在路边街头,成了无人理会的一具具白骨。 大儒蔡邕蔡伯喈,多次借着解读异象灾祸之机,警告灵帝,说不对政事做出改变革新,必将招致天下大乱! 可惜,蔡邕一番良苦用心,却是对牛弹琴,灵帝之昏庸,官吏之腐朽,天灾之无情,百姓之绝望,一座座大山压的百姓喘不过气来,为了能够继续生存下去,他们迫不得已,才揭竿而起,而我们的故事,就开始于黄巾起义前夕! 已是初春,可,北方的天气,却依旧骄阳炙烤,地面晒的滚烫,路旁的田地里,寸草不生,到处都是龟裂的沟壑,就像饱经风霜的老人脸上的一道道皱纹一样,如龙蛇狂舞,狰狞可怖,微风吹过,尘沙激荡,扬尘滚滚,就连风,吹刮在脸上,都热的难耐。 陈削,身形佝偻,右手拄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一步一个脚印,踉跄蹒跚的走在路上,刺眼的烈日,使得他整个人如同龟缩在一起的乌龟一样,弓着身,低着头,不是不敢抬头,而是不能,因为,那无情的烈日,除了让人不舒服之外,只会让人更累更渴。 陈削原本不属于这里,可他,现在,却没得选择,他的灵魂来自两千年后,是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一个整日打猎为生的猎户,本来一切相安无事,陈削也喜欢平平淡淡的过此一生,虽然穷,虽然苦,但心里踏实。 可,世事无常,因为有人相中了他们家乡山青水秀的独特美景,要搞旅游开发,而他那两小无猜的女友,被贪婪好色的开发商给盯上了,山里的妹子,天然单纯,天真的如一张白纸,有钱人在城里见不到,自然见猎心喜,幸好他的女友没有被开发商的大把钞票所迷惑,可是,有钱人的嚣张,大大超出了陈削的想象,在他们眼里,就没有不敢做的事,陈削的女友,最终被可恶的开发商给生生的强暴了,女友…不堪屈辱,最后想不开跳了崖。 陈削没有哭,也没有流一滴眼泪,为了捍卫山里男儿的尊严,他将猎刀磨了整整一天,带上弓箭,独自一人闯进了那开发商所住的豪华别墅,那一夜,他流尽了身上所有的血,也杀光了那里面所有的人! 前世是猎户,这一世,依然还是,前生穷苦,这一生,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有一点,他恨有钱人,恨所有有权有势的人,前生因为女人,这一世,因为自己的所见所闻。 这是一个能把人逼疯的乱世,他陈削,既不是身手高强的特种兵,也不是掌握先进知识的大学生,他仅仅只是个无依无靠被逼背井离乡一路逃难的----猎户,而他仅仅才十四岁。 可他却是一个敢杀人的猎户! 前生,他杀了人,这一生,也一样,前几日,他抢了一块饼,有人跟他争抢,几天没吃东西的他就用手里的这根棍子,活活的将那人打死了,不为别的,只为了活下去。 即便生命卑贱如蝼蚁,求生的本能,依旧可以让人彻底变得疯狂。 “前面有条河。” 忽然前面的难民一阵躁动,紧跟着大伙纷纷向前跑去,你争我抢,互相推搡,不时的有妇女老弱被挤倒在地,哭喊声,喊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甚至有的小孩被挤落在地上被人生生的从身上无情的踩了过去。 陈削也发自本能的冲了上去,那佝偻的身子,一时间,快如猎豹,强悍的冲击力,一连撞倒了好几个难民,不过是一条稀稀流淌的臭水沟,可,即便这样,大伙依旧争抢着冲了过去,不少人直接趴在河边咕嘟嘟的喝了起来,至于说水里干净不干净,有没有虫子污垢,这些,没人理会,就算有人在上游拉屎撒尿,也没人在意。 双手捧水,狠灌了一气,身上顿时有了力气,整个人也清爽了不少,不过相应的,喝水之后,空腹了几日的陈削,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人,越喝水,越饿,望了一眼倒影在水中的那个满头蓬发比乞丐还要不如的自己,陈削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饥饿难耐,必须尽快找到食物。 旁边的人,有人忍不住的抓起水里的泥沙往嘴里塞,陈削心里除了敬佩,并不愿意去那么做,毕竟,他的灵魂来自后世,他很难说服自己,让自己变成吃土吃人的‘怪物’。 可是,没等来到路边,身后,突然又是一阵躁乱,没等转身回头,陈削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的脚下,地面在不住的颤动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猛的转身回头,西北天际处,一条飞速蠕动的黑线正往这边快速的逼近,陈削身子一躬,如上紧发条的弹簧一样,骤然射出,陈削发力狂奔,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奔跑了起来。 来了两年,陈削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这里属于并州,毗邻雁门一带,关外经常有鲜卑强盗踏过边境劫掠纵恶,这些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们不仅仅劫掠财物,兴致来了,不管什么人,照杀不误。 来的正是鲜卑强盗,马蹄如雷,响如爆豆,碗口大的马蹄,狠狠的叩击着地面,卷起漫天黄沙,激荡起阵阵让人胆寒的犹如惊雷般的震响,刚刚还在远处的马蹄声,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好像一片黑云被风卷了过来,一下子便冲到了近前,没过多久,随着阵阵肆无忌惮的哄笑声,鲜卑强盗面对手无寸铁慌乱不迭的难民,发动了毫无人性的屠杀。 刀锋闪耀,锋刃四起,血雨四溅,残肢乱飞。 这些连走路都提不起力气的穷苦百姓,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承受钢刀长枪的疯狂蹂躏,给这些野蛮残暴的鲜卑人带去酣畅淋漓肆意杀戮的快感。 陈削虽然跑的飞快,可也仅此而已,毕竟,他并没有多少力气,一个策马持枪的强盗冲这边追了过来,陈削纵然有几分身手,纵然心里想拼死一搏,可最终,他放弃了抵挡,因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就算侥幸能杀得了一个强盗,又能如何? 将棍棒丢在地上,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陈削就被死神笼罩住了,背后一股森寒的冷风袭来,噗嗤一声,随着陈削微微一侧身,背后当即被劈开了一道血肉翻腾的口子,陈削强忍着疼痛,无力的翻身倒地,愣是紧咬牙关趴在地上装起死人。 “哈哈…”那强盗举起滴血的钢刀,没有丝毫怜悯的再次在陈削身后补了一刀,见陈削确实死了,顿觉无趣,随着一阵扬声大笑,那强盗继续策马冲向下一个目标。 身为猎户,虽然陈削有着超乎常人的耐性和忍耐力,身体也比一般人强悍,常年在山中与野兽搏斗,也磨练出了强悍的韧性,可,他也仅仅是个普通人,被刀劈中,也疼的厉害,可他愣是死死的忍住了。 来了两年,虽然才十四岁,可陈削的经历却一点也不少,陈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活下去,如果自己疼的喊叫起来,当时就会丢掉性命。 面对强盗来袭,陈削做了自认为最正确的三件事,第一;见势不妙,立马就跑,第二;跑不过,避开要害,装死。第三;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做无畏的反抗。 指望发扬男子汉的热血豪情跟强盗玩命厮杀,陈削,不是勇猛强悍的虎将,也不是特种兵,仅仅是个猎户,何况,对方足足有上百人,陈削,只想活着! 强盗们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死尸,好像打了胜仗一样,嚣张得意的策马扬长而去,陈削咬牙苦撑了好久,就连嘴唇都咬破了,身体早已到达了极限,直到马蹄声彻底远去,才缓缓从地上抬起头来,身子痛的厉害,浑身都是血,身为猎户,陈削懂得一些急救的措施,幸好没有断掉骨头,不过,想要站起来继续走路,很难。 环顾四周,腥风吹过,血染大地,这些刚刚还跟自己一起逃难的百姓,全都倒在了血泊中,不管是有些气力的大汉,还是妇女老弱,全都不例外,生命,如此脆弱。 这一次,陈削足足躺了十几天,自己无法继续赶路,四周茫茫荒野,没有一点能够果脯充饥的食物,逼的没有办法,饿的难受,无奈之下,他终于咬牙抓起地上的黄土塞进了嘴里……。 过了几日,路上再次闪出了难民的身影,除了那条臭水沟能够引起他们极大的兴趣,河边这些血淋淋几乎要腐烂掉的死尸,没有人会理会。 陈削就这样,蜷缩在死人堆里,靠着臭水黄土,偶尔能寻到点草叶咬牙撑了过来,虽然周围都是死人,让人浑身渗得慌,可是,当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何况,在身体没有好转之前,这些死人,却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至少,强盗不会再来这里,至少没人会留意躲在里面的陈削。 这些天,除了心志变得更加坚韧,陈削又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不管有多强,在这里,终究还是太弱了,弱小的跟蝼蚁一样,就算那些平日里仗着身强力壮能抢夺别人手中食物填饱肚子的壮汉,在强盗面前,屁都不是。 而这里,不仅仅有强盗。 何况一个人,也会有受伤生病的时候,这个时候就算找寻食物都困难,身子好转之后,陈削坚毅的脸上,那双略显幽冷的眼睛,变得更加坚定和闪亮,他要找寻帮手,能让自己更好的在这世上活命的帮手。 至于争霸天下,跟各路诸侯掰掰手腕,那对陈削来说,简直就是扯淡! 指望一个连土都吃的穿越人去争霸天下,那陈削简直疯了。 第二章,持枪少年 再次上路,混迹在难民的流动大军之中,陈削的那双眼睛,本能的搜寻起了猎物,这是他常年打猎练就出来的本能,对他来说,现在的猎物,一是食物,二是帮手。 一个壮汉腰里别着水囊,手里正拿着一块干巴巴的饼往嘴里得意的塞着,壮汉身强力壮,胸前满是如钢针般狰狞凶悍的胸毛,旁边的难民,就算馋的移不开视线,忍不住直咽口水,也愣是没人敢上前哄抢。 陈削两眼晶亮,陡然射出如狼一般嗜血的寒光,紧了紧手里的那根棍子,悄悄的靠了过去。 他没有直接扑上去,而是像猎手捕猎一样,悄悄的靠近,默默的等待机会,何况他本身就是个猎户,那大汉身强力壮,对他来说,就如同山中的豺狼虎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务必一击得手。 “小娘子,想吃吗?嘿嘿…只要你让大爷快活一下,大爷保证让你吃。” 那壮汉当着众人的面,凑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少妇跟前,一边得意的晃着手里的半块饼,一边伸手胡乱在少妇胸前揉捏了起来。 少妇想要推开那大汉的脏手,可是,那张饼,她却死死的盯着不放,就连她的孩子,也是馋的直流口水,甚至小肚子还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 不知两人究竟是怎么商量的,不一会,两人脱离开了人群向路边走去,没过多久,那壮汉就在路边撕开少妇的衣服压在了那少妇身上。 这一幕,大家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没人理会,为了食物,女人牺牲自己的身体,再正常不过。 “机会终于来了。” 陈削偷偷摸到路边,趁大汉在女人身上耸动的时候,身子微曲,弯成弓形,两腿用力一蹬,整个身子突然如离弦的利箭一般,骤然射了出去,一阵风似的冲到壮汉身后,待壮汉发现陈削,已经迟了,陈削窜到近前,纵身高高跃起,双手握紧手中的棍棒,照着壮汉的后脑勺狠狠的砸了下去。 吃了好几天的黄土,此时此刻,对陈削来说,这块饼,比什么都要重要。 “啪…”棍子狠狠砸落,因为用力过猛,木棍当场咔嚓一声断为两截,而那壮汉也痛呼一声当即从少妇身上滚到了地上。 见壮汉挣扎着想爬起来,陈削二话没说,捡起掉在地上的棍棒,双手齐下,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猛抽,直打的那壮汉浑身是血,皮开肉绽,最后蜷缩着身子不住的抽搐,陈削这才罢手。 这一幕,吓坏了周围所有的人,一个十四岁略显瘦弱的少年,出手竟如此狠辣,差点把壮汉给砸死,那块饼掉在地上,一直没有人敢上前哄抢,就连躺在地上的那少妇,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吓傻了。 捡起地上的饼,陈削张口就吞下了一大半,见那少妇和孩子眼巴巴的瞅着自己,馋的直咽口水,陈削想了想,略显犹豫,不过还是掰下一块丢给了少妇,倒不是陈削心地良善,而是,他明白,没有少妇帮忙,自己也很难抢到饼。 少妇忙不迭的磕头道谢,自己没舍得吃,都塞给了孩子,有陈削守着,旁边的人就算眼红,也没人敢过来。 谁都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个不怕死的狠人。 直到少妇娘俩把饼吃完,陈削才离开两人,两人就算想跟着,陈削也不理会他们,乱世人命贱如蝼蚁,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理会旁人的死活。 “驾…滚开,都给军爷闪开…” 过了一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对面奔来,马背上骑坐着一名官兵,手里正挥舞着皮鞭,不住的冲路人喝骂着抽打着,丝毫没有勒马慢行的打算,简直拿人命不当回事,陈削忙闪到一旁,可是,那骑兵速度飞快,手中的皮鞭打着鞭花还是无情的落在了陈削的肩头。 官兵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陈削却忍着巨痛咬牙死死的盯着官兵远去的身影,身子久久没有挪动一步。 马贼,官兵,强盗,路上时有遇到,陈削除了暂时将怒火仇焰深藏于心中,什么也做不了。 路过代郡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一伙强盗,只不过,这一次,一个过路的持枪少年,出人意料的舞枪杀向了那些恶迹昭彰的异族强盗,对方足有数十人,压根没把持枪少年放在眼里,何况,他手里拿的还是一柄木柄的长枪。 陈削暗骂少年不自量力,他自己本能的率先随着慌乱的人群远远的逃到了一旁,可是,心里还是佩服少年的勇气,就算他自己,要是真有一身过硬的本领,陈削恨不能将这群狗贼宰个干净,只可惜,他还是太菜了。 哪知,这少年虽然年纪尚轻,枪法却是不俗,噗噗噗…手中长枪舞的呼呼生风,快的让人眼花,那些围堵在少年身旁的强盗,一时大意,一连伤了好几个,噗通噗通,登时跌下马,那少年纵身上前,手起枪落,一送一收之间,落地的强盗,便应声毙命。 陈削心中大惊,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那些强盗,也是吃了一惊,很快,便全都叫嚣着挥舞着刀枪杀向了少年。 少年身量不高,身形偏瘦,面容刚毅,却有着远超自己年龄的沉稳和果敢,面对强盗的围堵,没有丝毫的慌乱,长枪劲舞,身形闪转,愣是游刃有余的游走在众强盗的周围,不时的刺出夺命的长枪,枪法甚是精妙,快如疾风骤雨,刺破虚空,引的周围的气流发出阵阵翁鸣的锐啸声,不时的有强盗中枪落地,但是,对方人多势众,杀伐极为凶猛,少年虽勇,激战越久,也渐渐的落了下风,身上没过多久,便被劈中了数刀。 可是,即便这样,少年还是没有丝毫的退缩,不住的冲周围的人群大声催促道“快跑。” 少年的好意,起初还能奏效,可是,当发觉少年杀了不少强盗,身手令强盗格外忌惮时,不少人纷纷的停住了脚步,一个个目光贪婪的紧紧的盯着那些依旧舍不得离去的无主战马。 对于这些整日连树皮草叶都吃不上的难民来说,这些战马,无疑是最具诱惑力的珍馐美味,只要少年能杀光那些强盗,那么,众人便可以尽情的吃个痛快了。 第三章,救起少年 ps:逍遥已完本《满城尽是黄巾军》和《董氏王朝》,还算有点节操,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假如没有少年出手,这些人早就成了鲜卑强盗的刀下亡魂,可是,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感念少年的拼死相助,也没有人在意少年已经身受重伤独木难支。 唯独陈削例外,少年浑身是血,眼看站都站不稳,虽说强盗还有十几个,可陈削实在看不下去了,陈削远远的扯开喉咙冲少年喊道“喂,别硬撑了,赶紧逃命吧,你不要命了?” “你快带这些人离开这里。”少年依旧心里还牵挂着众人的安危。 陈削苦笑着摇了摇头,指望说服那些人离开,可能吗? 见强盗越来越少,不少难民胆子终于大了起来,竟然凑到近前,想要哄抢那些无主的战马。 鲜卑强盗本来就在气头上,被一个少年杀了这么多弟兄,见难民冲过来想抢他们的战马,其中一人叽里咕噜一摆手,两个强盗策马舞刀杀向了那些靠近的难民,即便只有两个人,难民也不是对手,手起刀落间,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便飞了出去。 少年想要冲过去掩护难民,身上伤势太过严重,终究无法脱离众强盗的包围,无奈之下,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这些强盗的身上,虽然他的招式变慢,出手也少了许多,可是,每一次出招,少年都力求一击毙命,一连又挑翻了五个强盗,少年双腿再次中刀,一条腿已经无法站立,只能靠手中的长枪撑在地上。 对面的强盗,也仅仅剩下了五个人,其中两人依旧还在舞刀砍杀靠近的难民。 见少年低垂着头,身子撑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鲜血狂流,已经气息奄奄,一个强盗狂笑一声,策马冲到近前,纵身挥刀,刀锋呼啸,卷起一阵夺命的寒光,头顶处冷风袭来,少年依旧没有挪动一下,眼瞅着大刀就要劈在脖颈上,他这才猛的侧步身子一偏,让过了那强盗手中的弯刀,强盗一刀劈空,没等变招,少年手中撑在地上的那把木枪,陡然上撩,速度又快又狠,噗嗤一声,一枪洞穿强盗的心窝,随即快速一收,强盗当即翻身落马,不甘心的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身为常年打猎为生的猎户,陈削见此一幕,心中顿生敬意,这个少年,很不简单,不但心志成熟,出手果断,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像狼一样在战斗,并不一味鲁莽搏命,他懂得随机应变,懂得最大限度的保存体力,也懂得迷惑敌人…。 “想吃肉吗?大家一起上,干掉这几个杀千刀的畜生,只有杀了他们,我们才可以尽情的吃个痛快。” 见强盗仅仅剩下四个人,陈削当机立断,扯开嗓子冲那些还在挣扎着逃命的难民高喊着,当先拎着棍子冲向了一个强盗。 陈削一点也不傻,强盗若是人多,他绝不会插手,毕竟,他还想继续活着,可是,现在对方只剩下四个人,这绝对是笔值得一搏的买卖。 受到陈削的鼓动,终于有人壮着胆子冲向了强盗,场上形势,立马突变,刚刚还占据上风的鲜卑强盗,顿时落入了下风,少年缠住两人,陈削缠住一人,剩下的众人对付另外一个。 “去死…” 陈削怒瞪着双睛,来到近前,纵身就是一棍,对方忙挥刀劈开,陈削身子一缩,就地一滚,不按套路的轮着棍子砸向对方战马的一条马腿。 强盗气的破口大骂,忙用力的勒紧丝疆,马儿稀溜溜一声爆叫,突然人立而起,将两条前腿高高的抬了起来,陈削顺势抓起一捧黄土起身抖手一扬,黄土随风一吹,正好迷住了强盗的双眼,趁强盗手忙脚乱,陈削一把扣住对方的脚腕,用力一扯,“你给我下来吧。” 对方噗通落地,陈削上前一步骑在了对方的脖子上,手里的木棍毫不停歇的狠狠的抽向强盗的脑袋。 噼里啪啦,一顿猛抽,打的强盗哭爹喊娘,狼嚎鬼叫,可陈削依旧不停,忽然瞥见对方掉落在地上的那把滴血的弯刀,类似库尔克弯刀,圆月形,锋芒利刃,很是锋利,陈削一把抓过来,照着强盗的脖子就劈了下去。 噗嗤…血雨四溅,鲜血狂飙,人头骨碌碌滚出好远才停下,被溅了一脸的血,陈削狠狠的冲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忙起身站起,四下一打量,少年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强盗,而那些难民也将另外的强盗给困在了中央。 陈削赶忙冲到少年身边,两人合力,前后夹击,没过多久,随着少年拼死一枪洞穿强盗的心窝,战斗终于结束了。 噗通…少年再也站立不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当场昏死了过去,能撑到现在,陈削知道,他是凭着坚定不屈的一股信念,匆匆查看一下,少年的身上足足中了二十四刀,腿上,胸口,肩头,就连脸上,全都血肉模糊,血迹横流不止。 战斗结束了,活下来的人忍不住高举双手激动的欢呼起来,很快,他们就两眼冒光的冲向了那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有的战马吓的逃走,有的被人抓住丝疆给乱刀剁成碎肉,活活的给生吃了。 少年还有气息,陈削先帮把包扎了一番伤口,然后将两人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全都丢在一旁,重新从死去的人堆里翻找出两件衣服穿上,没有人理会少年的死活,他们只顾着张开大口享受难得的马肉大餐。 陈削从强盗身上搜出一把小的弯刀别在腰间,匆匆割下几块马肉背起少年离开了。 身为猎人,陈削对危机的感知非常敏锐,死了这么多强盗,对方一旦附近有同伙,很容易寻来,必须尽早离开。 就算官兵得到消息,也会拿这些强盗的死尸冒功领赏,这种事情,实在再寻常不过了。 背着气息奄奄的少年继续上路,虽然行动不便,可陈削还是咬牙撑着,没有将少年半路丢弃,他敬重少年的悍勇,也欣赏他的本领,同时,陈削觉得,这样的人,或许能成为自己的帮手。 第四章,虎妞狗蛋 果不其然,两人刚离开,没过多久,那群强盗的同伙便寻来了,那些还在对着马肉大快朵颐舍不得离去的难民,顿时陷入了无尽的死神深渊之中,迎接他们的,将是无情的锋刃和夺命的铁枪。 身上背着一个人,又要赶路,又要找寻食物,还要给少年治伤,行动多有不便,半路途中,遇到一对姐弟,数十个人同时挤在一个露顶的破庙里,夜里入睡的时候,陈削因为一直担心身边的少年,睡的并不死,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喊叫声惊醒,睁眼一瞧,一个粗莽凶恶的黑大汉正翻身压在小女孩的身上,连裤子都脱了下去,正撅着屁股骑在女孩身上。 见女孩挣扎,那黑大汉想伸手捂住女孩的嘴巴,小女孩虽然吓坏了,可还是拼命的挣扎着,小女孩不过才十一二岁,身形枯瘦,面色蜡黄,却异常顽强,就连她那八岁的弟弟,惊醒之后也像小老虎一样扑向了大汉,小拳头暴风骤雨一般狠狠的砸向那大汉,大汉皮糙肉厚,身强力壮,伸手一推,小男孩就滚了出去,不过,每一次被推开,下一刻,小男孩都会发了疯似的再冲上来。 陈削欣慰的点了点头,猛的站起身来,从腰间拽出从鲜卑强盗身上搜来的弯刀,纵身就扑了过去,来到近前,照着大汉的屁股就是一刀,噗嗤,锋利的弯刀,狠狠的扎进黑大汉的屁股蛋子,没等黑大汉喊叫出声,陈削瓷牙咧嘴狞笑一声,手腕一翻,用力一拧,一片血淋淋的屁股肉就飞了出去。 大汉疼的嗷嗷直叫,抡起拳头就砸了过来,陈削一脚踢开他的拳头,弯腰探身,照着对方的胸口连刺数刀,刀刀直中要害,顷刻之间,大汉的身子很快剧烈抽搐着倒了下去,如此大的动静,惊醒了庙里所有的人,大伙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削,没人敢乱动一下,似乎连喘口气,都不敢。 陈削刚刚起身,小男孩一把从陈削手中夺过那把血淋淋的弯刀,再次发疯似的在黑大汉身上招呼起来,就连他的姐姐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哭闹,跟她弟弟一样,就算黑大汉死了,他们也要狠狠的发泄一番。 “从今往后,你们跟着我吧。”陈削盯着两人,脱口说道,就这样,陈削又多了两个同伴。 因为陈削明白,靠一个人,很难活下来,官兵可恶,强盗蛮横,有权有势的鱼肉一方,就连身边的难民也会随时将嗜血的獠牙伸向你,这是一个人性泯灭的世界,对最底层的人来说,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就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陈削没那么伟大,如果这对姐妹当时不选择反抗,他是不会将他们收在身边的。 女孩叫虎妞,男孩叫狗蛋,他们亲眼看着爹娘死在强盗的刀下,两人相依为命一路逃难走来,经历了太多磨难,心智早已磨练的更加坚韧和顽强,穷人的孩子,名字贱,命也贱,但陈削相信,穷人的孩子,命最硬! 陈削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两姐弟负责抬着少年,陈削负责找寻食物,更确切的说,是抢夺食物。 旱灾蝗灾席卷而过,整个北方大地,一片荒芜,何况他们又处在最贫瘠最苦寒的并州,这里土地干裂,寸草不留,能吃的东西,少的可怜,两个孩子都在长身体,少年也需要补充营养,更重要的是,陈削的心境,早已变了,虽不说是铁石心肠,可,别人手中只要有食物,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吃土啃树皮,让自己变的更强,更好的活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得不说,曾经当猎手的经历,对陈削的帮助极大,只要对方手里有食物,不管多么身强力壮,陈削最后总能得逞,有一个大汉陈削没有打过,被暴揍了一顿,陈削愣是狼一样远远的跟着那人,直到对方半夜入睡的时候,突然发难,将大汉脑袋生生给割了下来。 “削哥,他身上烫的厉害,病的更严重了。”不舍的舔着陈削拿命抢来的食物,虎妞又掰下一块递给了狗蛋,指了指依旧还没醒来的少年,虎妞冲陈削喊道。 陈削匆匆包扎了一下还在流血的伤口,忙起身来到近前,见少年脸红的厉害,跟火烧云似的,伸手一摸,嘶…还真是烫手,放眼四顾,啥都没有,连个村镇的影子都没有,虽说陈削能辨认一些山里的草药,可眼下别说草药,就连草根树皮都被人吃光了,只能咬牙叹了口气,“再撑一下吧,我们一路往南走,应该能遇到村镇。” 天气炎热,骄阳似火,少年浑身是伤,伤口很容易发炎,虽然不能消毒,但是每天都要换几次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一边赶路,陈削一边野狼一样不住的打量周围的难民,只要谁身上衣服稍微干净一点,陈削就会动手抢过来。 “嘎吱嘎吱…”这一日,在路上遇到一辆马车赶来,车粼粼作响,周围还跟着十几个策马的劲装护卫,腰里都别着刀剑,有人在前面开路,路人纷纷躲避,陈削原本无神的眼睛,落在那辆锦绣华丽的马车上,顿时狼一样,亮了许多。 就好像,发现了让人欣喜的猎物一样。 “削哥,车上应该有吃的吧?”狗蛋鼻子跟狗一样,特灵,还真是人如其名,狗的嗅觉天生就超乎常人。 陈削瞪了狗蛋一眼,冲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低声笑道“废话,没吃的,他们吃什么,我想不但有吃的,应该前方不远处应该也会有村镇。” 耀武扬威的马车,吸引了路边众人的目光,一个个眼巴巴的瞅着,馋的口水直流,谁都明白,这绝对是块肥肉,不管是赶车的马夫,还是护拥在车旁的护卫,一个个趾高气昂,面露骄狂之色,对路边这些穷苦百姓,不但不会怜悯和可怜,甚至还故意的抡起皮鞭抽打闪躲不及的百姓。 “快滚开,眼瞎了吗?”啪的一声,随着一通喝骂,皮鞭子高高抡起,毫不留情的就抽落下来,不住的有人被抽倒在地,那些骑马的人却得意的哈哈大笑。 “有钱人?”陈削气的咬牙切齿,眼中的仇焰如烈火一般汹汹燃烧,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有钱人?他都恨到了骨子里。 数了数,人家的护卫足有十几个,陈削只好加快脚步跟在后面。 第五章,干掉督邮 “咳咳…”随着一阵略显急促的咳嗽声,虎妞狗蛋全都兴奋的欢叫起来,两人一高兴,啪…手里的担架顿时摔在了地上,疼的担架上的少年脸上的皱纹黑云一般全都挤在了一块,不过,他并没有喊疼! 少年很虚弱,眼神略显茫然,连视线移动都很费力,看了看虎妞,瞅了瞅狗娃,少年面带狐疑,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醒了?”陈削来到近前,冲两人使了个眼色,让虎妞狗蛋继续抬着少年赶路,因为,他担心马车跑远了,再追就跟不上了,虽然马车速度很快,但,陈削还是不想放弃。 老虎再凶,稍有不慎,也会被狼吃掉,陈削很明白这一点,此刻对他来说,那辆马车,就是老虎。 虎妞狗蛋继续抬起少年,少年满是疑惑的问道“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我叫陈削,他俩一个叫狗蛋一个叫虎妞,是我救了你,你这条命,应该算是我的了吧。”陈削很霸道的说道。 因为陈削救下少年,本来就夹了私心,他缺帮手,而少年很强,所以才不惜一切的将他带在了身边。 “呵呵…”少年咧嘴一阵苦笑,忽然了想起了那一日的情景,他认出了陈削,正是陈削带人将那几个强盗杀死的,的确,是他救了自己,不过貌似是自己先救的他们吧? “你等一下…”忽然,瞥见一旁有人在偷偷的吃东西,似乎生怕别人发现,那人鬼鬼祟祟,不住的四处扫视着,陈削大踏步走了过去,那人刚想躲开,陈削袖口处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就抵在了那人的腰间。 “交出来…”声音冷漠,不夹杂任何的感情。 “交什么?”那人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装傻充愣的回道,陈削脸色一沉,手腕一用力,刀尖往前一递,那人疼的顿时惨叫起来。 “交出来,不然弄死你。”陈削不耐烦的威吓道。 “你…”少年满脸讶色的望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居然这么狠辣,对穷苦百姓都舍得下手。 当陈削拿着拇指大的一点干饼子走回来时,少年忍不住呵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简直就是个强盗…”稍一激动,少年又咳嗽了起来,陈削没有理他,将饼掰碎然后一股脑的塞进少年的嘴里,少年噗的一声,全都给吐了出来,瞪着两眼,死死的盯着陈削,似乎要是能动的话,恨不能起身教训陈削一顿。 陈削从地上将饼捡起来再次塞进少年的嘴里,然后,猛一推他的下巴,饼直接顺着少年喉咙掉了进去,少年一连咳嗽了几声,却再也吐不出来。 陈削又从腰间拿过一个皮囊打开塞子灌进少年的嘴里,“噗噗噗…这是什么?” 少年话刚说完,顿时明白了,因为伸手一摸,手上全是血! 接下来,少年不再吭声,直接将头扭到一旁,不想再理会陈削,在他看来,陈削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而陈削接下来的一幕,再次让少年大吃了一惊,他居然在找寻帮手,想截下那辆马车。 又走了一会,见那辆马车停在了路边,车上的人终于走了出来,十几个护卫簇拥着守卫在周围,还有人从车里拿出铺盖食盒放在路边,显然这伙人要在路边饱餐一顿。 坐车的是个身形臃肿,体态肥胖的中年人,长的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满面红光,身子一晃,身上的肥肉嘟嘟乱颤,跟水里的波浪翻滚一样,波涛汹涌,蔚为壮观,中年人一身锦袍,腰悬美玉,走起路来,大肚囊来回直晃,嘴撇着,斜着眼,横着脸,一副趾高气昂傲慢骄狂的神色,看了一眼路边馋的挪不动脚步舍不得离开的难民,那中年人嘴边划过一丝得意的讥笑。 “督邮大人,您请慢用。” 护卫们在地上铺上一张红毯,将食盒里的酒菜一一摆好,点头弯腰恭恭敬敬的冲那中年人请示道,中年人尖细的嗓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菜肴,不满的挑了挑眉头,撇嘴哼道“这就是银河县县尉准备的伙食,哼…真是寒酸,待回头,我非在列侯面前参他一本不可。” “督邮?”少年听到这两个字,撑着身子看了这边的中年胖子一眼,不由得脸色突变。 督邮虽然官职不大,但是,他们的来头可一点也不小,十常侍把持朝纲,权倾朝野,权势凌驾于三公九卿之上,即便是灵帝,也任他们肆意摆布,而督邮就是十常侍的贴身心腹,他们专门四处查访,将各地官吏的详情一一向十常侍禀报,没人敢招惹,任你官职再大,只要督邮在十常侍面前不替你说好话,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哥几个,准备好了吗?干上一票,吃香的喝辣的,可比啃黄疙瘩咽树皮强的多。”陈削正跟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低声商量着。 这一路,陈削没少物色帮手,跟他们合计了一路,见督邮的马车停在路边,众人也纷纷停在路边装作歇息的样子,暗暗的却商量着要捞上一票。 “就凭咱们几个行吗?”一个满脸虬须的壮汉不舍的从督邮面前的丰盛菜肴上收回目光,匆匆咽了口吐沫,担心的问道。 “他们只有十二个护卫,一旦咱们带头,我相信,这些逃难的肯定会出手,毕竟,那里有酒有肉,还有十几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这些东西,足够咱们吃上一阵子了,何况,咱们也不用跟他们硬拼。”陈削说着随手抓起一把黄土,咧嘴一笑,“这玩意怎么样?” “干·他-娘-的。”虬须汉子猛的攥拳狠狠的锤在地上,咬牙点头答应道,“这帮喝人血的畜生,除了搜刮压榨百姓,从来不管咱们的死活,兄弟们,弄死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痛快。” “干了。” “就这么办。” 八个人很快达成一致,少年刚要阻止,陈削冲狗蛋一使眼色,狗蛋心领神会,忙扯了块破布塞进了少年的嘴里,少年瞪着两个大眼珠,呜呜的摇着脑袋,显然,他并不想让陈削等人对那伙人出手。 第六章,疯狂出手 一旦动手,这不等于造反吗?那可是朝廷钦点巡察各地的督邮啊。 可是在陈削眼里,老虎也好,肥猪也罢,杀了正好吃肉。 一旦杀过人,一旦逼的吃过土啃过泥甚至几天几夜捞不着半点东西吃,胆子便会越来越大,穿越过来两年多的经历,足以让陈削完成一个血性男儿质的蜕变。 督邮兴致很高,尤其是目光看向那些佝偻着身子走路半死不活的难民,更是得意的频频大笑,不少人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眼巴巴的望着摆在督邮面前的食物,不住的舔着干裂的嘴唇咽着口水。 “嘿嘿…你过来。” 冲一个忍不住凑近的小孩招了招手,督邮随手拿起一块自己啃了一口的鸡骨头故意丢在了地上,小孩忙扑了过来,野狗一般,从地上抓起骨头就往嘴里塞。 “啪啪啪啪…”随着督邮一使眼色,两个护卫抡起手中的皮鞭就冲小男孩抽打了起来。 督邮压根就没那么好心,不过是戏耍一下罢了,就当是给自己无聊的‘旅途’添点乐子,就算被打的浑身是血,那小男孩依旧死咬着嘴里的骨头没舍得吐出来。 “哈哈,真是有趣,罢了,罢了,滚吧。”打了一会,督邮摆了摆手,小男孩浑身是血一瘸一拐的惨叫着爬向了路边。 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再往前靠,督邮洋洋自得,心情大好,胃口大开,故意守着路人,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擦擦”“擦擦” 躲在远处的陈削,将手中的木棍一头削的尖尖的,眼睛不时的瞥向嚣张跋扈的督邮等人,心里早已恨到了极点,只希望将木棍削的再尖一些,到时候,好一下扎死这头肥猪。 督邮吃喝了一阵,才起身站起,冲身旁的护卫摆了摆手,“这些赏给你们了。” 不但对百姓毫无怜悯,对自己身边的护卫,督邮也是高高在上,近乎施舍。 见十个护卫都围了过去,只剩下两人在一旁看守,陈削冲众人一摆手,连同狗蛋虎妞在内,十个人拿着各自准备的家伙一步一步的向督邮等人靠了过去。 狗蛋比较机灵,怀里抱着一个破布包可怜兮兮的靠近那伙人,离得远远的,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可怜可怜我吧。” 狗蛋委屈的直抹眼泪,又是磕头,又是说着好话,见是个八岁的孩子,那些人随即一阵哄笑,并没有引起警惕,有人还顺手丢过来一块骨头,只不过,却故意的将骨头丢在了一旁的一滩马尿上。 “快吃吧,这是军爷赏给你的,哈哈…你瞧,军爷心肠多好啊。” “好你、妈。”见陈削等人已经从后面摸了过来,狗蛋怒骂一声,身子猛然跃起,抖手一扬,手里的布包顿时打开了,里面包的全是黄土,一下子全都扬到了那些护卫们的身前。 “咳咳…咳咳…”这些护卫淬不及防,好几个人当即被迷住了眼睛,呛的直咳嗽。 陈削怒喝一声“乡亲们,宰了他们,到时候宰马吃肉,好好吃个痛快。”话音没等落地,陈削手中木棍照着一个护卫的后心就刺了出去,噗嗤…一下正中对方要害,削的尖尖的木棍,一下就刺穿了那人的胸膛,滴血的尖头从胸口处都露了出来。 “啊…”虬须大汉还有另外几人,也全都冲了过来,路边的难民被陈削一鼓动,先是一愣,见陈削这边一下就占据了上风,不少人纷纷冲了过来,毕竟,食物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你们这是?”督邮刚刚填饱肚子,正溜达着想消消食,突如其来的一幕,把督邮给吓傻了。 陈削等人,手里不是木棍,就是锄头,有的手里还拿着棱角锋利的石头,这些人出手没有丝毫的章法,可是,却全都怒瞪着双眼,全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搏命架势,谁都明白,只要杀了这些人,就能吃肉喝酒,否则,就会被对方所杀。 狗蛋和虎妞两人虽然年纪小,可也一点不含糊,狗蛋死死的扑在一个护卫的身上,张嘴就咬,虎妞不时的抓起地上的尘沙扬向那些身强力壮的护卫。 这些护卫全都上过战场,论本领,哪个也不逊色,可是,陈削等人突然偷袭再加上乱七八糟的打法,让这些护卫彻底懵的晕头转向,视线受阻,眼睛被呛,只能胡乱的挥舞着腰刀,可是,路边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十二个护卫,愣是被众人一个又一个干倒在地。 “啊…我的耳朵。” 一个护卫,愣是被狗蛋给生生咬掉了一只耳朵,狗蛋得意的瓷牙咧嘴,吐出一口血水,两只小手死死的掐住那护卫的脖子,再次张嘴又咬了下去。 “砸死你,砸死你。” 虎妞捡起一块石块一下又一下,不住的砸在那护卫的脑袋上,不一会的功夫,那护卫就被砸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陈削趁乱干掉三个护卫,来到近前,抽出弯刀,在护卫脖颈处用力一抹,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顿时滚了出去。 “嗷嗷嗷…”十二名护卫,没过多久就被众人全部干翻在地,大伙忍不住兴奋的欢呼起来,虽然有六个人被护卫砍伤,可是毕竟还是大伙赢了。 “你过来…”骑坐在一个死掉的护卫身上,陈削冲那吓的都尿了裤子的督邮勾了勾手指喊道。 “叫你呢。”见督邮愣在原地,没敢动弹,狗蛋擦了擦嘴角的血,上前就是一脚,踹的督邮一个趔趄,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哎…”督邮都吓傻了,连滚带爬的来到陈削的近前,忙不迭的跪地磕头,大喊饶命。 “给我吃了它。”指了指一旁地上的一滩热乎乎的马粪,陈削冷冷的喝道。 “啊?…”督邮吓的惊叫一声,连忙摇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旁正在哄抢着争抢食物的百姓见状全都忍不住哄笑起来。 “我让你吃了它,你没听见是吗。”陈削气呼呼的轮着棍子冲到近前,照着督邮的身子就是一棍子。 啪…打的督邮嗷嗷直叫,疼的眼泪都淌了出来,陈削伸腿踢了他一脚,怒喝道“还不快点。” 督邮刚想犹豫,陈削举起木棍,将削尖的一头狠狠戳在了督邮的右手上,啊…整个手掌当即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督邮那杀猪似的哀嚎声,足足叫了好久,才渐渐变弱。 第七章,畜牲官兵 “你们俩,快去弄些酒肉,咱们必须马上走。”欣赏了一会督邮啃马粪的热闹,陈削很果断的将督邮一棍子砸死,然后冲虎妞和狗蛋吩咐道。两人正不迭的往嘴里塞着鸡肉,虽然不舍,还是乖乖的抢了一些酒肉然后抬起少年随着陈削离开了众人。 倒是那个虬须大汉边吃边喝的也追了上来,嘴里还塞着半条鸡腿,追上来嘟囔着问道“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走的如此匆忙?” “这些人是官兵,那个胖子来头也不小,杀了就杀了,我担心会引来麻烦,所以必须抓紧离开。”两人刚刚并肩作战过,虽然是暂时的合作,不过陈削对他印象不错,所以也就没有隐瞒。 “哼…”一直被塞着嘴巴的少年,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小子,是个人物,想的很周到,是啊,杀了官府的人,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对了,我叫金彪,一起,怎么样?”虬须大汉朗声一笑,爽快的说道。 就这样,再次上路,陈削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同伴。 对于担架上受伤的少年,金彪很好奇,听陈削叙述了一番经过之后,大为敬服,独自一人杀了那么多鲜卑强盗,还死战不退,是条有血性的汉子,不过,少年就算被拿下嘴里的布条,也没再说话,陈削等人连督邮都敢杀,少年心里很是不认同。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杀官,就等于造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兄弟伤的可挺重啊?这么热的天,伤口都感染了,再不医治,只怕不好办啊?”金彪弯腰检查了一下少年的伤势,大吃了一惊,二十四道刀伤,身上伤疤林立,血肉翻腾,只匆匆看一眼,就让人不忍再看,实在太重了,可,即便金彪不小心碰到了化脓的伤口,少年,除了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连哼都没哼一声。 “该想的办法都想过了,除非能遇到个村镇,只有那里,才有郎中和草药。”陈削摇头叹了口气,一摆手,众人继续加快脚步向南走去。 烈日炎炎,整个大地如同一个炙热难耐的蒸炉,晒的人浑身发烫,袒露在外面的肌肤,烤熟的地瓜一样,没两日的功夫,都晒成了紫红色,陈削金彪狗蛋全都光着膀子,倒是在少年的担架上陈削用抢来的衣服做了个遮荫的支架。 “前面发现一个村镇…!”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走了五天,眼瞅着快要进入涿郡的地界,总算看到了村镇的影子,路上的难民,顿时全都沸腾了,一个个兴奋的欢呼着,争抢着向前跑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喜悦。 有村镇,就意味着有人烟,就意味着有果脯充饥的食物。 “走,咱们也快点。” 这两日,少年身上的伤势因为没有得到医治,又加重了,早在两日前就已经昏迷了过去,陈削忙挤开人群,用手中的木棒开路,带着金彪三人往村镇冲去。 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之前也遇到过不少村镇,能开城让难民进城的很少,有的担心难民带来疫病,有的担心会扰乱城里的秩序,有的压根就厌恶这些连乞丐都不如的难民,肯好心收留的,能施舍些米粥的,实在少的可怜。 这一次,运气还算好,守城的官兵并没有阻拦,陈削几人好不容易随着人流挤进城中,放眼观瞧,村镇不大,街上的铺户很是冷清,细一打量这里的布局建筑,倒更像是个屯兵守边的坞堡。 在西北边塞,这样的坞堡很多,战时充当要塞,抵御叩关入侵的贼人,闲时,官兵在此修养生息,因为人比较多,官兵的家属也大都随同迁来,买卖铺户也相继多了起来。 不过,打量了一番,陈削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里的守军,连个巡逻的岗哨都没有,就连城楼上,官军也是三三两两的斜靠在城垛边聊天打屁半露着膀子,没有丝毫的军纪可言,警惕性可想而知,虽然,陈削不懂军事,可也看得出来,这里守备很是松懈。 “哼,拿着朝廷的军饷,一点鸟事都不干,指望这样的官军,能做什么?”金彪心直口快,忍不住嘟囔起来。 “噤声,噤声…嗯?他们这是做什么?”过了一会,见难民都进了城,陈削忽然发现一队官军忽然疾步向城门口冲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本能的爬上心头,接着,在众人自以为进了天堂忍不住兴奋雀跃的时候,咣当…厚重的城门被官兵给关闭了。 “快点走…”陈削忙领着几人快步钻进了一个胡同,猫腰藏在角落里往外偷偷的打量,见街上官兵越聚越多,披盔带甲的很少,多数都是赤着臂膀半露着身子,这些人来到街上,眼睛顿时狼一样盯向了那些难民人群中的女人们。 陈削一把拔出腰间的弯刀,猛的将虎妞抓在怀里,没等虎妞来得及挣扎,陈削手起刀落,就把虎妞的头发给割了下来,虽然汉末男女都留长发,但是,女人还是比较明显,将虎妞的头发割掉大半,陈削又随手抓起一把泥土涂抹在虎妞的脸上,厉声叮嘱道“千万别说话,知道吗?” 虎妞吓了一跳,不舍的望着被陈削割下来的头发,眼圈都红了,可是见陈削脸色阴沉,表情严厉,虎妞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陈削,你看?” 金彪突然用手一指街上,说话的口气明显充满了愤怒,陈削扭头一看,跟自己想的一样,这座坞堡里的官军,一个个全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之所以让难民进城,不过是满足他们的私欲罢了,只要是进城的女人,不管是小孩还是少妇,甚至是上了年纪的,他们都不放过。 “放开她…你们这些畜生。” “娘…呜呜…放开我娘,你们要做什么?” “老子跟你们拼了…” 不少难民都是拖家带口的一起来的,见身边的女人被官兵公然抢走,当然不愿意,可是,回应他们的,却是官兵肆无忌惮的打骂,甚至有人还拔出了刀剑加以威吓。 一个又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被官兵强行拖走,任何反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哭闹的厉害的,被官兵当场砍杀了十几个,场面顿时得到了控制,而那些女人则呜咽哭泣着被官兵抗在肩上带走了。 等待她们的,谁都明白是什么,这些常年驻守在边塞的官兵,已经不再是人,只是披着人皮的强盗畜生罢了。 第八章,黄巾爆发 洛阳,靠近上林苑的位置,有一座非常雄伟奢华的豪宅,占地数十顷,放眼眺望,楼阁相连,山水相映,内有锦绣山河,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尽显华贵阔丽,就连三公九卿的宅邸,与之相比,也是相形见绌,寒酸了不少。 府门外,车水马龙,来往穿梭的公卿权贵络绎不绝,不过,距离府门足有数百米,所有人便全都乖乖的下了车轿,谁也不敢在这里放肆撒野,因为,这里虽不是朝堂,却可以决定朝堂上的一切。 朱漆铜锭的府门上,当今灵帝亲自御笔题的匾额“列侯府”,这里是张让的府邸! 此刻,厅堂之中,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蛇鼠一窝,全都聚集在一处,张让的妻妾莺莺燕燕,婀娜妩媚,端着茶盏款款而来,赵忠封谞等人看的眼都直了,连连称赞道“列侯真是好福气,金屋藏娇,姬妾个个千娇百媚,吾等远不如也。” 十常侍,都是阉割去势之人,按说本不需要女人,可腾贵到了青云,权势到达顶点,尊崇到连当今天子都可以任意摆布,便一个个不管生理是如何的状态,做出了比男人更男人的架势,从民间选拔姿色不俗的美貌女子,来充当自己的姬妾,面对柳容婀娜,春气四溢的姬妾,张让这些去了根的残虎废狼,在锦塌床底之上,变态的性-事全都做到了极致,别人能够享受到的,他们只多不少,而且手段个个令人发指。 天上人间,十常侍,将天上搬到了人间,个个滋润的赛过活神仙。 众人的恭维,张让很受用,轻轻的端起茶盏,刚要喝上一口,忽然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些女人,呵呵,可不是咱家费心从各地网络来的,而是,那些黄巾蠢贼们送的,不仅如此,金箔美玉,奇珍异宝,也送了不少,我想在座诸位,也都得了不少黄巾贼的好处吧。” 十常侍,素来同进同退,同气连枝,彼此之间,倒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封谞忙点头笑道“列侯说的极是,唐周自以为聪明,竟绕过我等去了省中告密,他哪里知晓,整个朝野,到处都是我们的党羽,本以为妖道张角能够成事,想不到,布局如此周密,结果,还是被自己人所坑害,一下惨死数千人,全部车裂而亡,本想帮他们一把,结果,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此事切莫大意,吾等背后私自与黄巾密谋一事,务必妥善处置,所有知情人,必须全部除掉,免得夜长梦多,给自己平添烦扰。” 张让还是神色郑重的叮嘱了众人一番,众人连连点头,不过,谁都明白,就算此事泄露,对他们来说,也仅仅是添点不足轻重的烦扰罢了,想要扳倒他们,放眼天下,还没有人有这个能耐。 赵忠低头沉思了一会,略显担忧的抬头冲张让问道,“列侯,黄巾一事,你怎么看?毕竟,他们可暗中密谋了许久,唐周告密,死的也不过是潜伏在洛阳一带的教众帮凶罢了,要知道,张角的大本营可是在冀州,一旦此人得到风声…怕是要有所行动啊。” 赵忠跟张让一样,都是权势通天,极得灵帝恩宠的宦官,灵帝曾当众对人说过:张让是我父亲,赵忠是我母亲! 张让不在意的将茶盏里的茶水喝了一口,眯缝着眼睛不屑的笑道“就算张角被逼作乱,指望一群刁民黎庶能成什么事?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一旦作乱,我等自当表奏朝廷出兵征讨,诸位不要担忧,这天下,将会牢牢的掌控在咱们自己人手中,谁都休想染指。” 说着,啪的一声,张让一用力,狞笑着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豁然起身,目不斜视,高挺着胸脯,张让的身上,倒真的别有一番披靡四海执掌一切的气度。 茶盏摔碎,不一会的功夫,几个曼妙娇俏的姬妾疾步走来,愣是跪在地上,一一将碎裂的器皿全都捡了起来,哪怕是洒在地上的茶水,他们也用衣袖擦拭的干干净净! 得知唐周叛变,马,元,义等人被车裂处死,张角大吃了一惊,起事还没准备妥当,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事已至此,张角还是果断的召集教众起义了。 一时间,整个中原大地,蛰伏在各地的黄巾教众,好似凭空从地下冒出一样,人海如潮,声势震天,一场浩浩荡荡足以席卷整个天下的起义,于公元184年2月,爆发了!(本定于3月5日) ……………… “站住…”陈削等人混迹在人群中没等出门,就被几个官兵给拦下了,其中一人伸手指了指躺在担架上的少年,忍不住赞了一声“这玩意,还真是新鲜,不过,人都已经半死不活了,干脆我好心帮你们一下吧。” 说着,那官军高高抬起右腿,眼看着就要一脚跺下去,陈削赶忙上前拦阻,“军爷,你行行好,他一个半死之人,可别让军爷沾了晦气,还望军爷高抬贵手。” “哼哼…也罢。”陈削的话让那官兵听的很顺耳,刚要放行,他那奸邪贪婪的眼珠子又盯向了虎妞。 虽然虎妞的头发被陈削剪掉了许多,身上也是又脏又乱,可是,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女孩,胸脯已经微微鼓了起来,若是仔细看,多少能看出点眉目。 “军爷,您靴子都脏了,小的帮你擦擦。” 陈削暗道不妙,赶忙趴在地上用衣袖讨好的替官军擦拭马靴,狗蛋金彪也赶紧过来帮忙,那官军愣了一下,随即朗声大笑起来,“算了,算了,你们走吧,还真是一群没骨气的贱民。” 好不容易出了城门,大伙继续赶路,陈削却停住脚步,回头久久的望着那巍峨挺拔的城门,双拳攥的紧紧的,眼珠子瞪的溜圆。 “陈削,你怎么了?快走了…天要黑了。” 虎妞和狗蛋,也全都纳闷的看向陈削,不知道老大这是怎么了? “金彪,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手指攥的几乎掐进了肉里,陈削咬牙切齿,回过头来不甘心的冲金彪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心里不舒坦,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活着,有把子力气,能抢点吃食,很简单,可是,也仅仅是狗一样活着,任何人都可以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官兵,强盗,权贵,哪个不是这样?走吧…”无奈的叹了口气,金彪相信很快陈削就会习以为常的。 第九章,暂时入伙 “你们看,那些是什么人?”离开坞堡不久,眼尖的狗蛋突然跳脚伸手指着前面的官道,兴奋的欢叫起来。 几人抬头远眺,乌压压一片全是衣衫褴褛行色匆匆的难民,不过,这些人明显跟陈削等人不同,因为他们的额头上清一色都裹着黄巾,脸上也不是垂头丧气行色落寞的悲苦模样,有的不住的欢呼,有的则是带着汹汹的怒火气势汹汹的拎着锄头铁锹,似乎…不用多想,陈削心中有些明悟了,这些是义军,确切的说是黄巾蚁贼。 陈削对汉末所知甚少,前世打小就没出过山沟,平生唯一的乐趣就是追逐山中的虎豹豺狼,虽看过一些简单的小人书,了解的也仅仅是个皮毛,脑海中的印象并不深刻,所以说,陈削这个穿越者,跟古人比起来,压根没多少优势,黄巾起义,他知道,黄巾很快失败,他也知道,但,仅此而已。 前世,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身居深山丛林之中,也仅仅上过小学,看过几本旧的连耗子都懒得下嘴的小人书罢了。 “桥头堡怎么走?”很快,对面的数千余黄巾就来到了陈削的近前,一个拎着大刀的壮汉走过来问道。 “往北走三十里就到了,你们这是?”桥头堡,就是陈削刚刚离开的那座坞堡,陈削伸手指了指,好奇的问道。 “我们是大贤良师麾下的黄巾军,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很快,这天下就是咱们自己的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杀官兵,抢恶霸,到时候,分田分粮,吃肉喝酒。”见陈削几人身形佝偻,衣衫破烂,壮汉笑着招手邀请道。 “这…”陈削有些犹豫,看他们乱哄哄的阵势,心里觉得甚是怪异,除了额头上都裹着黄巾,简直就是一窝乱粥,男女老少,妇女孩童,什么样的都有,上到鬓发花白的老翁,下到呆在娘怀里不会走路的娃娃,再怎么说,陈削也是个穿越人,他觉得,这黄巾实在太乱了,人员混杂,这哪像行军的样子,简直就跟菜市场一样。 桥头堡的官兵军纪不咋滴,但是,这些黄巾军比那些官军明显差了十倍不止。 “可我们是一起的?”狗蛋忍不住插了一句。 “哈哈…这算个球,我跟我老婆也是一起,咱们黄巾就这一点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算拖家带口,也举手欢迎,凡是一起的,都不会拆散的。” 壮汉说的眉飞色舞,瞧那得意雀跃的模样,都快把黄巾给吹上天了。 陈削眉头不由得挤出了一丝黑线,这算什么队伍?哎,不过也好,随来随走,这倒不错,陈削记得桥头堡有家药铺,正好去弄点草药,何况对那里的官兵,陈削也甚是恶心,能连根除掉,也算是出心中一口恶气。 “好…”点了点头,陈削就带着狗蛋几人跟这些人走到了一起。 要说对黄巾军产生归属感,陈削并没有,他只是想跟着这伙人抢点东西弄点草药,顺便把那些畜生官兵给干掉,至于誓死效忠大贤良师,跟汉王朝死磕到底,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我叫武炎,以前当过兵,后来不干了,这不,家里揭不开锅,老娘又染了重病,幸亏大贤良师仙法高强,赐了符咒,喝了圣水,老娘身子才好转,现在到处都在起事,遍地都是黄巾义军,实话告诉你们,汉庭王朝不行了,大贤良师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跟着他老人家,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陈削眉头上的黑线越来越多,感觉上了贼船一样,这不是传销吗?刚进来就忽悠自己,难不成要给自己洗脑。 “呵呵…”敷衍的笑了笑,见狗蛋和虎妞听的挺认真,陈削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冲武炎嘿嘿一笑,故意跟他拉开了距离,别说虎妞和狗蛋,就连担架上的少年,都是陈削的‘私有物品’,谁要是给忽悠走,陈削绝对削他。 “来来来,都带上。”金彪从一个小头目手中领来了几条黄色头巾,没办法,既然暂时加入组织,只能入乡随俗,几人一人头上裹了一条,就连担架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年也没例外。 陈削觉得好笑,这哪里有半点军队的样子,不过,唯一让陈削觉得欣慰的是,人还真多,而且一路走来,队伍不断壮大,路上的难民大都自觉的加入到里面,滚雪球一样。 桥头堡很快就到了,陈削又大吃了一惊,这些人什么计划都没有,直接一窝蜂的硬上,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挥舞着锄头棍棒,喊的嗷嗷直叫,奔着城门就冲了过去。 男女老幼,都是一样,桥头堡守军再松懈,至少也有起码的警惕性,见到难民纷纷涌来,率先敲锣高喊起来。 “敌袭,敌袭。” 不一会的功夫,守城的官兵越聚越多,一个个登上城楼,各就各位,有的搬滚木,有的拉弓弦,虽然多少有些慌乱,但是如何守城,他们心里熟溜的很。 滚木砸落,雕翎攒射,即便是惊慌失措的官军,占据城防之利,依旧带来很大的杀伤力,潮水一样拥挤在门前的黄巾,全都成了活靶子,没有丝毫的遮挡,不住的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弟兄们,冲啊,杀啊…”武炎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依旧嗷嗷叫着继续催促众人向前冲锋。 幸好仗着人数上的优势,黄巾军也算勇猛,愣是用伐来的大树撞开了城门,望着死尸堆得小山似的城门口,陈削摇头不住的叹气,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刚刚陈削在干什么,组队混经验罢了,指望他悍不畏死的冲锋,压根没戏。 不但陈削这么干,虎妞狗蛋连金彪在内,谁都没有玩命的冲。 不但他们几人这样,很多稀里糊涂加入的难民也是如此,冲在最前面的,大都是受太平道感化的教众。 可不要低估古代宗教信仰的威力,自张角创立太平道以来,教众遍布天下各洲,历经十数年的散播鼓动,太平教众不下数十万,据说,不少身怀巨资的商贾豪族纷纷变卖家财争相赶往冀州,希望能在大贤良师的面前受到点化,单单路上挤死踩死的,就不下万余人。 第十章,军纪混乱 这些黄巾军还仅仅是张角麾下三十六方以外的外围义军,可无论是气势,还是凶悍的架势,都让陈削大开眼界,撞开城门之后,一个个如狼似虎,挥舞着手中乱七八糟的兵刃嗷嗷直叫,毫不胆怯的杀向那些吓破了胆的官兵,一时间,锄头乱舞,棍棒狂扫,有的拎着粪叉,有的举着铁棒,有的抱着半截小树,有的舞着自家大门上卸下来的门栓,冲到官兵近前,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揍。 “杀啊,冲啊,苍天当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武炎挥刀冲在最前面,大刀狂舞,怒吼连连,引着众多杂牌军痛打落水狗,杀的坞堡里面的官军狼嚎鬼叫,惨不忍睹,有的被锄头锄掉了脑袋,有的被铁棍砸断了肋骨,有的被皮鞭抽的皮开肉绽,有的愣是被渔夫用鱼叉叉的满身都是窟窿。 虽然这些义军毫无章法,也没有任何军纪可言,可是,被压迫的濒临绝境苦不堪言的他们,一旦将心中的怒火仇焰发泄出来,再加上对张角近乎盲目的信仰,每个人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坞堡里面的官军,全都被黄巾义军的疯狂表现给吓傻了。 有的撒腿如飞,有的直接跪地乞降大喊饶命,黄巾军全都不予理会,他们见人就杀,逢人就砍,一窝蜂的冲进城中,烧杀抢掠,肆意发泄,全都杀红了眼,不一会的功夫,整个坞堡,狼烟四起,烈火蹿腾,夹杂着官军的狼嚎鬼叫声以及那些女眷们绝望无助的哭喊声,就连陈削看到这一幕,也禁不住脊背生寒,浑身直冒冷汗。 官军未必都是坏的,女人也不应该受到如此羞辱,尤其是,之前那些刚刚被官军抢了去的女人们,也被这些黄巾军当成了战利品,肆意的凌辱,当众脱光了衣服,大刀金马的骑了上去。 陈削轻叹了一声,忙快步向药铺冲去,碰到一个被人干掉的官军弓箭手,陈削顿时大喜,忙弯腰将地上的牛角弓和箭壶捡了起来,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猎户,前生今生的双重经历,使得陈削的箭法,绝对上得了台面。 瞥见一个同伴被官军踹倒在地,眼瞅着那官军举起钢刀就要结果他的性命,陈削来不及犹豫,本能的弯弓搭箭瞄准了那官军,嗖…弓如满月,利箭应声脱险飞出,虽然好久没有开弓,但是,准头尚在,一箭正中那官军的胸口,噗嗤一声,官军痛叫一声怒瞪着双眼不甘心的倒了下去,陈削不满意的撇了撇嘴,快步冲进了药铺。 进去之后,好一通翻箱倒柜,因为陈削常年打猎,不但对山里的草药熟悉,因为经常跟猎物搏斗难免受伤,寻常的疗伤,他都能自行处理,虽然少年伤的很重,但都是外伤,这一点倒难不住陈削,很快搜集了一大包草药,刚要出门,武炎带人气冲冲的杀了过来,就连药铺也不放过,直接带人一把火给烧了。 陈削心中暗叹,“烧房子,有必要吗?何况这城里吃的穿的用的数之不尽,一把火烧了岂不可惜,好端端的房子,为什么非要毁掉?”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打了胜仗,那些骨干教众率先欢呼起来,甚至满是敬意的念叨了一番太平经文,一个个竭诚的脸上,满是对大贤良师的崇拜和敬意。 在他们看来,打了胜仗,并不是他们自己的功劳,而是大贤良师法力高强,乃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是来代替狗皇帝让老百姓翻身做主人的----救世主! “不许听,没事别跟他们瞎掺乎。”虎妞狗蛋还小,很容易凑到人群里聆听那些太平教众的祷告。 陈削一边给少年敷药,一边冲两人严厉的叮嘱道,这件事,陈削很重视,虽然是山里人,他并不迷信,要是张角法力真的厉害,干嘛不自己进洛阳把狗皇帝弄死,干嘛最后被官军逼的吐血嗝屁了呢? “陈削,瞧瞧,看我拿什么来了。” 金彪乐呵呵的说着迈步走了过来,陈削扭头一看,吆喝,这小子不简单啊,居然跑去搜刮战利品去了,棍棒刀枪抱来一大堆,还有两套官军身上穿的札甲。 “我要这个。”狗蛋才八岁,力气还小,扑过去抢了一把小手斧,兴冲冲的挥舞了几下,然后别在了腰间。 虎妞捡了一条马鞭,看来对血淋淋的刀枪,她一个女孩子还是多少有些抵触。 金彪身强力壮,选了一根从铁匠铺弄来的铁棍,这条铁棍,通体乌黑,长四五尺,起码几十斤重,不过金彪抗在肩头,倒不觉得沉重,陈削自己身上有了弓箭,也有了弯刀,选来选去,拿了一把大点的钢刀,倒是给少年精心挑选了一把铁质的狼牙枪,因为,他知道少年喜欢用枪,之前手拿木柄的长枪都能杀死那么多鲜卑强盗,有把趁手的铁枪,相信应该会更加如虎添翼。 打了胜仗,有吃有喝,众人格外的欢喜,坞堡里的酒肉粮食,众人搜刮了不少,埋锅造饭,好好的打了一次牙祭。 当夜众人便住在了坞堡,只不过,是几乎烧成废墟的坞堡,随地铺了张草席,陈削冲金彪等人笑着抱怨道“瞧瞧,把房子都烧了,夜里连个睡觉的地都没有,这伙人,脑子还真是病的不轻。” 这种话,陈削也只是对自己的同伴小声嘀咕,一旦被太平教众听到,说不定立马痛斥陈削一番。 “接下来怎么办?”靠在墙角边,摸着撑的鼓鼓的肚子,金彪笑着冲陈削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跟着他们有吃有喝,不用忍饥挨饿。” 陈削隐隐记得,黄巾军虽然最后败了,但是,一开始,风头绝对强劲,几乎席卷整个汉室江山,规模空前,声势甚是惊人。 虽然唐周告密,起义略显仓促,可是,不得不佩服张角的本事,十几年的准备筹谋,振臂一呼,万民响应,太平教的声威,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恐怖! 第十一章,灵帝是个大孝子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被官府压榨剥削视作鱼肉的小民,被看作毫无反抗能力柔弱如水的小民,一旦逼入绝境,必将汇成洪涛,掀起巨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无论是灵帝还是十常侍,又或者各地文武军卒,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悄无声息的巨浪,一旦涌来,竟是如此骇人。 之前,无论是桓帝,还是灵帝,大小起义,数不胜数,可任何一次,都被朝廷轻易镇压了下去,所以,即便唐周告密,即便意识到张角会铤而走险,张让等人也没有在意。 巨鹿,属冀州地界,古往今来,这里不知发生了多少悲壮惨烈的厮杀恶战,最为有名的有两件,一是楚霸王项羽在此上演破釜沉舟大破秦将章邯三十万大军的惊世杰作,二是光武帝在此消灭了割据一方的王朗政权! 燕赵之地,自古就有尚武尚侠之风,巨鹿历经无数次战火熏陶,当地百姓,民风彪悍,敢于两肋插刀,滋生了无惧无畏的豪侠之气,冀州又多灾多难,数以万计的百姓在死亡线上垂死挣扎,为了活命,只要有人振臂一呼,百姓们会毫不犹豫的加入到造反的行列中去。 这个人就是张角,更何况,他卧薪尝胆,蜷缩爪牙,暗中蛰伏筹谋了十数年。 张角天纵之才,行医问药,星宿八卦,天文地理,政治民生,布局兵法,十八般技能,无一不精。 本想直捣黄龙,让马,元*、义领兵里应外合夺取神都洛阳,不料,天不庇佑,被小人所害,第一计划失败,张角果断启用备用方案,那就是发动全国起义,以燎原之火,彻底的焚毁汉廷江山。 张角振臂一呼,冀州百姓,第一时间,就纷纷拿起锄头棍棒掀起了这股汹汹如火的燎原盛举,他们杀官夺城,焚毁官府县衙,抢钱抢粮,声浪如山呼海啸,不到半月,全国各地,接连响应,各地义军如火如荼,一路横扫,势如破竹,义军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力量也日益暴涨,那些整日养尊处优的官吏军卒们,淬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就被打懵了! 张角兄弟三人以冀州为主战场,连夺广宗巨鹿等地,兵马数十万,粮草足备,声势浩荡,大有鼎力中原,跟灵帝叫板之势。 颍川,与神都洛阳只隔着一个嵩山,这里堪称京师的门户,统兵大将波才亲自坐镇,遥指洛阳之门,大有猛攻洛阳直捣黄龙之势。 宛城,与颍川互成犄角,神上使张曼成率众杀死宛城郡守褚贡,夺取城池,聚众兴兵,势头极为凶猛。 此外,东郡的卜已,汝南陈国的彭脱等人,也全都紧跟张角的旗幡,各自控制一方,成了让汉廷王朝忌惮头疼的一方势力。 仅仅几个月,黄色骇浪席卷中原,这场燎原之火,让灵帝十常侍等人,火烧眉毛,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冀州在洛阳的后方,张角搅动冀州,就是为了让汉廷后方吃紧;颍川卡在洛阳的正前方,波才横行,兵锋汹汹,使汉廷前方受困;而宛城的张曼成与波才遥相呼应,切断了洛阳往南的通道,前后夹击,洛阳势如危卵。 更有各地义军,摇旗呐喊,纵横一方,张角的攻略,不可谓不毒。 即便唐周叛变,改变了张角的全盘大计,张角的谋略和布局,仍然堪称完美。 只可惜,再完美的决断,一旦下面的人各怀私心互相排挤倾轧,也会功亏一篑。 但是,前期黄巾军的形势,确实,一片大好! 洛阳一日数惊,朝廷一日数惊,灵帝也是一日数惊,整个洛阳彻底笼罩在惶惶不安的恐惧当中! 往日昏庸只顾个人享乐的灵帝,出奇的正经了起来! 一连数日,灵帝彻夜不眠,各处机构也是灯火通明,就连十常侍这些蛀虫们,也聚在一起,苦思对策。 黄巾义军,众志成城,势如猛虎,声势浩荡,他们团结一心,想把汉廷王朝彻底扳倒,相应的,朝廷各方势力也难得的团结在了一起。 除了普通的百姓,任何人都不希望黄巾日益壮大,所有人对他们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背后无不痛骂“蛾贼(又称蚁贼)” 灵帝聚集文武,召开御前动员会议,商讨良策,北地太守皇甫嵩,直言利弊,第一个出列劝谏,皇甫嵩直戳要害,劝说灵帝解除党禁,彻底铲除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之流。 虽然灵帝昏庸,却也透着几丝精明,十常侍是他的‘父母’,他舍不得对他们挥动屠刀。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再次给灵帝出谋献策的竟然是个宦官,一个敢于直言劝谏,敢冒灵帝之大不韪,冒十常侍之大不韪,敢于挺身而出一心救国的人,他就是中常侍----吕强! 吕强身为宦官,却刚正不阿,出淤泥不染,吕强再次建议灵帝:一,惩治**,唤回民心,使黄巾军成为无根之木,失去百姓的拥护,二,改弦易辙,解除党禁,唤回党心,让政权恢复生机,绝不能让党人士人倒向黄巾一边。 张让是灵帝的父亲,赵忠是灵帝的母亲,灵帝虽然神志清明,还是折衷了一下,只答应废除党禁,重用士人,身为天底下最大的贪污者,对贪官污吏,灵帝依旧选择了纵容! 处于声讨漩涡之中的十常侍投桃报李,感念灵帝的不杀之恩,他们纷纷退出政坛,将派往各地的亲眷子侄们一一召回,腾出位置,让灵帝安排。 可是,十常侍贼心不死,虽然退让了一步,背后马上网络陷害吕强的罪证,吕强被逼自杀,财产全部充公,之后中山人张钧再次直言觐见,陈述十常侍的罪证,要求严惩十常侍,灵帝还是不忍,张钧随即被怀恨在心的十常侍扳倒。 就算勾串黄巾军的事情东窗事发,灵帝知道封谞张让等人私通*马,元*、义等人想要扳倒朝廷,灵帝还是没有对十常侍痛下杀手,不得不说,灵帝对张让赵忠等人,没有白称他们为父母,还真是尽了儿子应有的孝道。 即便‘父母’想害死儿子,当儿子的也得容忍包容! 就这样,十常侍继续把持朝纲,朝庭依旧被黑雾笼罩,征缴黄巾军的部署,艰难的展开了。 第十二章,刘关张 朝廷面临倒悬之危,洛阳面临累卵之险,张角、波才、张曼成各自领军前后夹击洛阳,守卫京师的重任,在灵帝看来是眼下当务之急。 灵帝雷厉风行,果断征调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封慎侯,率左右羽林,五营将士,屯兵都亭,镇守京师,同时在函谷、大谷、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和小平津八个险要之处设八关都尉,加强洛阳外围的防御! 做好了防御,接下来便是调集天下精兵征讨黄巾军,灵帝分兵两路,让北中郎将卢植领兵北上讨伐冀州张角;让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南下痛击颍川波才所部。 朝廷不但派兵派将,也让各地州郡自行招募乡勇抗击黄巾,诏令一下,四海之内心怀野心抱负的地方诸侯豪强们,纷纷响应,谁都明白,这是一个抢军功占地盘壮大自己势力的天赐良机。 天下风起云涌,英雄豪杰纷纷登场,刘备、关羽、曹操、公孙瓒、陶潜、袁术他们要染着义军的鲜血,踩着义军的累累尸骨开启属于他们的乱世逐鹿! 历史是由胜利者来抒写,三国逐鹿,群雄云涌,刘备等人被后世称作为英雄豪杰,而黄巾义军则被冠上“宼”“盗”“贼”等难以洗涮的称号,在天下人眼中,黄巾军死的活该,死的理所应当,被坑杀,被镇压,是他们咎由自取! 黄巾最后败了,撰写史书的人,自然不会替他们歌功赞美,而朱元璋率领红巾夺取天下,高祖刘邦斩蛇起义开创汉室江山,则千古流芳,万民称颂,因为他们最后胜了! 这一次豪强地主与庶民百姓的对决,究竟谁能笑到最后?且拭目以待。 ………… 连番参战,陈削所在的黄巾义军连战连胜,大小战阵十几仗下来,规模越发的庞大,从一开始的数千人,到现在的近两万人,简直是一呼百应,不过,陈削依旧夹在里面浑水摸鱼,正所谓树大好乘凉,黄巾势头强劲,声势浩荡,跟着他们有吃有喝,陈削也乐得滥竽充数,每次打仗,陈削没有一次抡刀冲在前头,因为骨子里他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过客,黄巾军纪混乱,没有任何的章法,早晚要被汉廷镇压,甚至闲暇之余,陈削的脑海中也动过投军的念头。 虽然滥竽充数,可陈削却是个护犊子主,不但他的人别人不能动,甚至仗着自己是猎手可以远程狙击的先决优势,陈削混在义军之中仍旧没有放弃找寻帮手的念头,就凭着手里的这张牛角弓,他救了不少人的命,经过相处交往,陈削的身边,也多了不少人。 大伙轮流照顾少年,每次打仗,陈削都带着少年,他的人,谁都休想触碰一根手指头。 这一日,众人继续挥兵向南挺进,刚过了虎啸山,便遇到了官军的伏击,一通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一瞬间让众人兴高采烈的欢喜心情坠入了地底深渊,陈削的这支义军,不懂战阵,也没有会统兵的将才,整日漫无目的的四处瞎打瞎闹,终于碰到了一个硬钉子,一个无法啃动的硬骨头!----刘关张! 官军只有几百人,看起来也不是正规的官军,披甲戴盔的寥寥无几,就连手里拿的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刀枪,可是为首三人,却威风凛凛,杀气逼人! 一个面白如玉,身长七尺,大耳朝天,目如朗星,双手持剑,面色温和。 一个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颌下飘洒五绺长髯,手里擎着一口足以吓死人的青龙偃月刀! 一个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满脸虬须,刚髯倒立,跟个黑铁塔一般,长的极为魁壮,手里持着一根丈八长的蛇矛枪。 “二弟,三弟,校尉邹大人让我等来击讨乱民,今日,正好杀贼立功,拔个头筹,以报邹大人提携知遇之恩。” 居中的那位持剑汉子说着,高高举起右手长剑,振臂高呼道“儿郎们,杀贼立功的时候到了,吾等当努力冲杀,回头邹大人自当论功行赏,杀啊…铲除乱贼,保境安民!” “铲除乱贼,保境安民。” 红脸汉子和黑脸大汉率先挥舞着刀枪策马冲向了山下的黄巾军,身后的数百兵卒也嗷嗷啸叫着扑了过来。 “陈削,你做什么…”见陈削一边冲自己使眼色,一边向后倒退着,金彪瞪着眼珠,一脸诧异。 官军不过才三五百人,至于这么害怕吗? “杀啊,冲啊。”武炎等人丝毫没把对面的官军放在眼里,怒吼一声,带头就杀了过去。 “小心使得万年船,都跟我来。”陈削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懒得跟金彪废话,直接带人向后急退。 “哼哼…”少年前几日早已醒来,对陈削的胆小怕事,他最是不屑,不过,这样也好,他并不赞同陈削跟义军一起造反,幸好陈削连日来,一直组队混经验,倒真没杀几个官军。 不过,少年一直没有理睬陈削,足有旬月,陈削也只知道,他叫高顺! 说来,陈削这个穿越者,还真是不合格,黄巾起义,他知道,刘关张曹操孙策他也知道,除了这些大人物,堂堂陷阵营的统帅高顺,他居然听都没听过。 因为当初看的小人书,他也只是粗略看了个大概,时间太久,很多东西他都不记得了。 二万人vs三五百人,黄巾军以为一连打了几次胜仗(其实不过是拿下几个守兵无几的城镇罢了。)气势分外高涨,压根就没把官军放在眼里,可是,一交上手,这些平日里挥舞锄头棍棒大发神威的义军,却遭到了近乎一边倒的屠杀。 尤其是那三个大汉更是勇不可挡,白脸汉子双剑狂舞,剑法不俗,黑脸汉子,枪法绝伦,出招刚猛,红脸汉子,刀锋呼啸,狂猛霸道,三人策马冲进人群之中,愣是将义军杀的纷纷毙命惨不忍睹,刀锋过处,人头滚滚,蛇矛刺出,血箭狂飙,剑芒闪过,惨叫连连,三人策马冲杀,义军风吹麦浪一般,顷刻之间,便一片片的倒了下去。 在三人的带领之下,三五百官军阵型严密,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刚锥一样,狠狠的插进义军人群之中,简直是挡着披靡,无人能撼! 第十三章,刘备之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虽然形势严峻,官军骁勇,可黄巾军的顽强,依旧让人为之震撼。 太平道的骨干教众,一个个气势汹汹嗷嗷啸叫着拎着棍棒刀叉前赴后继的涌向对面的官军,除了陈削以及那些半路途中加入的难民,多数的义军全都悍不畏死,全都怒瞪着双眼,一往无畏的向前冲锋着。 刀枪闪烁,血雨四溅,一个又一个衣衫褴褛的义军转眼间倒在血泊中,虎啸山下,血染大地,死尸堆积如山,惨烈的厮杀,惊天动地,就连空气都窒息的难受,血腥的厮杀,不断的震撼着陈削那颗无法平静的心。 想起小人书中,黄巾动不动就一触即溃,被几万官军步步蚕食,没几个月张角的百万之师就湮灭在滚滚奔流的历史长河中。 陈削一直觉得,这些百姓无组织无纪律,只会烧杀劫掠,真遇到硬仗,绝对望风而逃,溃不成军,根本无法成事。 之前打仗,陈削心里很是轻视,觉得他们不过是仗着人多,夺取几个守兵寥寥无几的城镇罢了,可是,经此一战,陈削的看法,却大为改观。 冷风呼啸,红脸汉子青龙刀迎空怒斩,刀锋劈下,人头滚落,此人凤目微阖,面沉似水,马儿冲势不减,可身后却片刻之间躺满了一地死尸,那双蔑视一切,傲气苍穹的丹凤眼,给陈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青龙刀,丹凤眼,卧蚕眉,又有如此恐怖的战力,不是关羽,又是何人? 既然他是关羽,那么身旁的两位兄弟,自然就是刘备和张飞了。 陈削不怕死,但是,他不愿意死的不明不白,在他看来,黄巾早晚要败,自己没必要白白搭上性命。 战斗足足持续了将近五个时辰,黄巾军最终惨败,同样的,对面的官军也损失了大半,追杀了一阵,刘备三人凯旋而回,一战下来,陈削所在的队伍,元气大伤,仅仅剩下两千多人,无论是战死的,还是剩下的,多是太平道的骨干教众,只有那些像陈削一样,中途加入的难民才会见势不妙,脚底抹油。 众人暂时退进一处深山丛林中休整,见武炎伤的严重,陈削忙将带着草药来到武炎的近前,“赶紧包扎一下吧。” 武炎好像没有听到,怔怔的靠在树身上,双拳紧握,眼中满是不甘的愤恨怒火,猛的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破口怒喝一声,“这一仗打的实在憋屈,头领死了,又死伤这么多人,真是可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赶紧收拢残余跟附近的大部队汇合,单凭我们这些人,力量实在是太弱了。” “嗯?你说的很对,那些官军我已经探听到了,是涿郡来的,哼,不管是谁,不想让咱们老百姓活下来,我们就跟他们死磕到底。”陈削的想法,想不到正中武炎的下怀。 这伙人被打残了,对陈削来说,让他们跟大部队汇合,自己的小命才能有更好的保障。 树大好乘凉,这句话,陈削一直牢记在心里。 因为头领死了,武炎暂时成了这伙人的新头领,听从陈削的建议,武炎忙派人四处打探附近其余义军的消息,很快,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奉天公将军张角之命,大将程远志统兵五万直奔涿郡杀来。 “太好了,咱们务必马上动身,前去跟程渠帅汇合。”武炎当即果断拔营。 回到涿郡的刘关张三人,向校尉邹静禀明讨贼经过,然后各自领兵继续操练备战,对待兵卒,刘备要求甚是严厉,关张也不敢怠慢,出师第一战,面对一群乌合之众的乱贼,打的竟如此胶着惨烈,虽然心中对贼兵依然不屑,可,刘备还是格外的重视,招募乡勇,操练兵卒,固守城防,刘备半点不敢大意。 是夜,在城墙上又巡视了一番,已是深夜,刘备这才迈步向家中走去,路过老家东南角的那颗桑树,刘备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抬头仰望,桑叶繁茂,如穹庐遮顶,刘备的思绪,禁不住回到了孩童之时。 “总有一日,我要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如今,刘备已经二十有三,若不是黄巾爆发,刘备只能继续织嘻贩履穷苦度日,可是,刘备绝不甘心,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身为中山靖王之后,凭什么要过跟贫苦百姓一样的日子,曾无数次,他想踏入仕途,重振刘氏家族的荣耀。 可,没有钱,没有名,没有才,他连官场的门槛,都进不去,为了养家糊口,他不得不整日在城门口摆摊卖草鞋。 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如今,机会终于来了,虽然这些义军是受生活所迫才揭竿而起,可,刘备始终谨记,自己身上流的是汉室宗亲的血,是帝王的后裔,是龙的血脉,虽然一直清贫孤苦,可,刘备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庶民看待。 “朝廷无力讨贼,将权利下放各洲各郡,只要自己讨贼立功,一定能够光耀门楣,二弟骁勇,三弟刚猛,有此二人相助,自己一定能够有一番作为。” 目光久久的凝视着这棵寄托刘备雄心壮志的桑树,刘备的身躯,陡然变得笔挺,那双明亮的双睛,精光闪烁,一瞬间,气势灼灼,大有俯视万物的龙腾之气。 张飞关羽没有刘备那么复杂的心思,入夜之后,张飞摆上酒肉,自斟自饮,好不快活,关羽则耍了一通大刀,又静静的读起了春秋,大哥说的对,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创一番事业,才不虚此生,何况大哥身负帝王血脉,是宗亲之后,关羽打心底敬重刘备,就算为大哥的霸业要他抵上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三日后,见到程远志的大军,陈削才知道,什么才算像样的‘正规军’,虽然这些人依旧参差不齐,队列混乱,可,至少有不少身穿札甲的精卒,各个兵种,分工有序,刀盾手,弓箭手,步兵,枪兵乍一看,都像模像样,唯独没有骑兵,只有少数几个校尉将领才有资格骑马。 第十四章,高顺惹事 刚休整了一夜,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狗蛋就叫醒了陈削“削哥,不好了,高顺不见了。” “啊?什么?”陈削睁开双眼,吃了一惊,“叫上兄弟们,快去找。” 高顺枪法出众,本领不凡,陈削在他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单单这两个月日夜不离的照顾,他高顺就不应该离开自己,是自己从死人堆里将他救了出来,在陈削心里,高顺早就成了他的私人物品,虽然高顺总是对陈削不理不睬,陈削万没想到,他刚一能下地,居然不声不响的走了。 金彪虎妞狗蛋等人赶忙四处找寻,众人正找呢,忽然武炎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陈削,不好了,那高顺去了渠帅的帅帐,你快去瞧瞧吧,可别出什么乱子。” “啊?这小子,真是胡闹。”气的陈削愤愤的骂了声,赶忙快步向程远志的中军帅帐撒腿跑去。 还没到近前,就远远的瞧见帅帐附近围满了人,人头攒动,围堵的水泄不通,陈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禁不住一沉,心中暗道,高顺不会惹祸了吧? “来啊,推出去砍了,敢乱我军心,坏良师大计,真是罪不可恕。”嗡的一声,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帅帐中传出,紧跟着高顺就被人给推搡了出来。 “渠帅,不要执迷不悟,叛逆作乱,天道不容,听我良言相劝,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妈的…”陈削心里这个恨啊,见高顺要被砍头,顾不得其他,忙快步冲了过去。 “渠帅,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你是何人?”一大早就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来‘教训’自己,居然让自己率众弃暗投明归顺朝廷,身为张角的得意门徒,程远志气的须发倒竖二目喷火,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怎么来了?”高顺见陈削跑了过来,狐疑的问道。 “闭嘴!”陈削狠狠的瞪了高顺一眼,怒哼哼的呵斥道,这家伙,脑子绝对进水了,居然来劝程远志归顺朝廷,可要了亲命了。 “渠帅,这人是我带来的,小的有内情禀告渠帅。” “讲!”程远志强压心头怒火,冷声质问道,他倒要听听,这小子究竟如何替高顺分辨。 “渠帅,此人嫉恶如仇,心怀侠义,年纪虽轻,却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就在两个月前,曾孤身一人跟鲜卑强盗生死血战,此人临危不惧,救下了数百无辜难民的性命,身受重伤,足足中了二十四刀,一连两个月,一直昏迷不醒,渠帅,他伤势刚刚好转,脑子还没清醒,您大人大量,切莫跟他一般计较,求渠帅开恩。” “嘭嘭嘭…”陈削说着,当场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额头顷刻之间,已是一片血红。 陈削一向护犊子,他的人,不管做错了什么,绝不允许别人动一下,替高顺求情,陈削心中毫无怨言,不过,这高顺的脾气秉性,可让陈削着实大开了眼界。 此人天生虎胆,刚正不阿,不但打仗不怕死,堂堂五万大军的渠帅,他居然没放在眼里,敢当面痛斥程远志。 听到高顺孤身血战数十名鲜卑强盗,程远志等人全都吃了一惊,程远志略带狐疑,语气稍缓,“果有此事?” “渠帅请看。”从地上爬起来的陈削,来到高顺近前,一把扯开了高顺的衣袍。 那狰狞恐怖犹如龟甲裂纹一样的道道伤疤血痕,日光映照下,格外的醒目吓人。 “真是一条好汉。”程远志叹了口气,禁不住赞赏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脸色又一沉。 “不过,眼下出征在即,此人扰我军心,乱我士气,纵然死罪可免,活罪亦难逃。” “哼,一群冥顽不灵的暴民。”高顺却一点也不感念程远志,反倒依旧气愤难平的哼了一句。 “你这条命可是我从死人堆里捡来的,你他娘的给我闭嘴。”陈削气的都快吐血了,忙厉声呵斥了一句。 “哼,念他重伤初愈,神志不清,良师有训,凡我袍泽,皆是兄弟,众生平等,莫不例外,今日,念他初犯,本帅就不治他死罪了,来啊,拉下去,杖责五十军棍。” “渠帅,陈削愿替他代刑受罚,从今往后,陈削保证,此人绝不敢再人前乱言一句,他身子刚刚好转,求渠帅开恩。”五十军棍下去,高顺还有命在吗? 出奇的,高顺乖乖的闭上了嘴,本以为能说服程远志,想不到,到头来,却给陈削带来了麻烦,而且,陈削居然甘愿替他受刑。 虽然高顺耿直,一心想报效朝廷,可,恩义二字,他却始终铭记于心,因为陈削救了他,一连这么久,一直在照顾自己,即便看不惯陈削的行事作风,高顺也从未轻视过陈削。 高顺本想自己受刑,可陈削却一把将他推开,怒哼哼瞪着他,气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当众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咬牙趴在了地上。 “打吧,兄弟们,可别手下留情,爷们能受得了。” “啪啪啪啪…”一时间,棍棒乱舞,血雨四溅,五十军棍,纵然陈削身子骨比一般人结实,可也承受不住,不多时,就打的皮开肉绽身上蹦出了血花。 陈削谁也没看,只是瞪着高顺,一向固执的高顺,终于一脸愧疚的低下了头。 敢直言劝谏,一心报国,这全是高顺的个性使然,三国中一生追随吕布,纵使统帅陷阵营屡立战功威名赫赫,他也不得吕布重视,就因为,他太耿直,眼里从来不容沙子,这一点,吕布很是厌烦。 见陈削一声不吭的咬牙硬受了五十军棍,程远志欣慰的点了点头,“带下去,好生救治,待回头,本帅从涿郡凯旋归来之后,定当亲自探视。” 又看了高顺一眼,程远志微微哼了一声“但有一条活路,但能填饱肚子,谁愿意踏上这条道路!不用你劝,这是条不归路,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谁心里都明白,怕死,老子早就退出义军了。”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程远志突然吟起了一首民间流传的童谣。 围拢在一旁的黄巾军也全都挺直了腰杆,高声应和起来“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 造反是重罪,每个人都清楚,可他们,既然踏上这条路,早就把脑袋别在了裤腰上。 陈削高顺等人被留在了营中,武炎这些杂兵也留了下来,程远志统兵五万,以邓茂为副将浩浩荡荡杀往涿郡。 谁料想,这个给陈削和高顺留下肺腑忠言的黄巾渠帅,此去,却再也没有回来。 第十五章,干掉刘备 五日后,随程远志出征的千余人返回了营地,也带回了程远志和副将邓茂的尸体,只不过,两人的头颅却被刘备等人给砍去充作了杀敌的战功。 陈削撑着身子带着金彪等人忙赶了过去,还没到近前,那撕心裂肺的嚎啕痛哭声就远远的飘进了耳中,五万大军回来仅寥寥千余人,而且,大多数人都浑身是血,不少人都受了重伤。 两具披盔带甲的无头死尸被人围在中间,挤开人群,低头瞅了一眼,陈削险些站立不稳,幸好虎妞狗蛋急忙扶住了他。 “究竟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多人,竟败的如此惨烈?” 程远志被生生的从脖子上齐根砍掉了首级,邓茂倒是死后被人用刀剑割掉了脑袋,胸口处一个棱角分明的血洞,虽然血迹已经干涸,却依旧清晰可见。 对陈削,不少人都刮目相看,毕竟,他替高顺当众受刑的那一幕,还是让很多人为之震撼。 “我们大队人马还没抵达涿郡,在太行山突遇伏兵,为首三人正是涿郡的刘关张,官兵不但提前设伏,更出动了骑兵,渠帅死在关羽刀下,邓茂将军死在张飞的枪下,五万大军群龙无首,甫一交手就陷入了苦战,激战五天五夜,除了逃的死的,只剩下我们这点人了,呜呜…渠帅死的实在太惨了。” 不少人都哽咽着流了眼泪,扭头看了一旁的武炎一眼,陈削忙劝道“此地不宜久留,为防官军领兵杀来,务必马上烧毁营帐退入山中躲避。” 武炎点了点头,跟几个校尉商议一番,当即弃掉营帐躲进了深山之中,果不其然,陈削的预感非常敏锐,刘备等人接连不断的出兵追讨附近的黄巾余孽,凡是头上裹着黄巾的,二话不说,一个也不放过,甚至领命出来剿匪的官军,为了给自己平添战功,对过路的难民,也不放过,愣是将难民杀掉给他们裹上黄巾将人头带走交功领赏。 程志远和邓茂的尸首被匆匆掩埋掉,众人心头全都压了一块巨石,所有人的心情都沉入了谷底,刚跟大部队汇合,想不到马上又成了无人理睬的孤魂野鬼,五万大军,面对刘关张,竟如此不堪一击,虽然激战了五日,可黄巾军却近乎全军覆灭。 “想什么呢?”见陈削靠在一棵大树上,抬头望天,目光呆愣,金彪不知从哪弄来了两壶小酒伸手递给了陈削一壶。 接过酒壶,一仰脖,陈削狠灌了一气,冲金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陈削心里很矛盾,自从加入黄巾之后,虽然一直当自己是个过客,但是,不得不说,陈削痛恨这个人吃人的乱世,心里也同情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他自己何尝不是被人欺压凌辱过,程远志说的很对,但有一条活路,谁会不要命的造反呢?这些袍泽兄弟,都是苦哈哈出身,不论是不是太平道的教众,遭遇都是相差无几,那就是逼的没有活路,才被迫铤而走险。 心里既同情他们,又欣赏他们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魄,所见所闻,他们的英勇顽强,也让陈削刮目相看,可是,陈削恰恰又知道黄巾早晚必败的结局,所以,他一直怀了私心,从未对这些人产生过任何的归属感! 小人书中,说黄巾不堪一击,一触即溃,可真的是这样吗?至少,这些杂牌军,面对官军,虽然没有章法战力有限,可他们全都敢玩命,只有局势无法扭转的时候,才会撤退逃亡,与其说他们溃败,倒不如说他们敢拼到最后一刻。 “聊什么呢?”武炎不知何时从身后走了过来,对陈削,武炎印象不错,这小子,机灵,有见识,箭法也不错,虽然从未冲在最前头,可几仗下来,他却救了不少人的命,就凭他手里的这张毫不出奇的----牛角弓。 黄巾义军大都是穷苦百姓,战力强悍的没有几个,所以,像陈削这种常年打猎的猎手,才显得那么出类拔萃! 这是陈削的幸运,同时,也是义军的悲哀,因为,统兵善战的军事人才,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 反观朝廷那边,虽然兵力有限,却是人才济济,虎将云集,其中更不乏智谋如妖的谋士:曹操,孙坚,刘关张,公孙瓒,皇甫嵩,卢植,朱儁…任何一人,都足以让义军无力应对。 “你们都不怕死?”这个问题,一直压在陈削的心里,说实话,陈削也不怕死,每次在山中跟虎豹豺狼激斗,他都没畏惧过,可是,他明知道黄巾会败,跟寻常的小人物一样,他才藏了私心!如果知道黄巾会胜,他绝不会这样。 这是常年打猎练就的本能,明知道不敌,绝对不会蛮干,而黄巾对他来说,就是这样,明知道最后会惨败,所以,他不想陪他们玩命,就算能成为一方豪帅,最后依旧难逃被朝廷剿灭的下场! “哈哈,怕死,真是笑话,从一开始加入黄巾的那一天,我武炎早就当自己死了,陈削,你也看到了,打了这么多仗,我们死了多少兄弟,能活下来,又有几人,大道理,我不懂,可,不造反,依旧难以活命,造反虽然也会流血牺牲,可,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拿命拼一回呢?一句话,咱百姓的命不值钱,老子舍得,就算跟官军耗,凭咱们黄巾数十万弟兄,也能让朝廷脱层皮。刚接到消息,大贤良师在巨鹿已经跟卢植的大军对上了,颍川那边也是捷报频传,你猜怎么着,就凭咱们一群泥腿子,波才渠帅愣是将朱儁的正规军杀的晕头转向,也把皇甫嵩给逼的退进了长社,宛城那边,官军也没捞到半点便宜,官军也是人,脑袋掉了也得死,哈哈哈…可咱们不怕死,倒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官军没几个敢玩命的,这天下,早晚是咱们自己的。” 武炎说的慷慨激昂,字字铿锵,看的出来,对未来,他很有信心,大伙都不怕死,难道还打不垮腐朽无能的朝廷吗? 可战争,不是仅仅不怕死,就能赢的! “想不想给程渠帅报仇?给那些惨死的兄弟报仇?”突然,陈削插了一句。 “怎么?你有办法?”武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忙弯腰凑到陈削的面前。 陈削有些受宠若惊,自己又不懂兵法谋略,只是个猎户罢了,这武炎,竟然如此看重自己。 陈削哪里知道,他与别的猎户,绝对不一样,即便再是个普通人,毕竟,他来自两千年后,不能半点优势都没有,何况,他捕猎的本事,本就厉害! 陈削猛的站起身来,握紧拳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关羽张飞非常厉害,绝难对付,不过,我有信心,干掉刘备!” 虽然对义军,陈削还没有全身心的投入,但是,程远志留了高顺和自己一命,这五万人又死的如此悲惨,陈削,一直受黄巾余荫,整日有吃有喝的混在里面,多少,他也想做点什么。 不得不说,从这一刻开始,陈削对黄巾的态度,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正在悄然的改变着! 总有一天,他会拿起武器,毅然决然的跟朝廷官军真真正正的展开属于他的狩猎。 因为,他是个猎户,打仗,不擅长,但是,他却把打仗当成了捕猎,这玩意,他熟溜的很! 第十六章,引蛇出洞 虽然陈削没有什么威信,可他救过不少人,又当众替高顺受过刑,何况,几次出山,屡遭涿郡的官军围捕,连连损兵折将,人越来越少,大家无奈之下,只好听从了陈削的建议。 “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想造反跟朝廷作对?”虽然高顺不再像以前那样劝阻别人,可,他真的不希望陈削继续错下去。 “我知道,你一心想投军,人各有志,我不勉强,可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是我把你救下来的,是我不辞辛劳的照顾了你两个月,所以,没有还清我的恩情,你休想离开,当然,你也可以走,反正凭你的本事我也拦不住你,但是,我相信,你绝不会那么做,因为,忘恩负义的事,你高顺做不出来。” 身子还没好转,陈削却已经开始展开了筹谋,倒不是像谋士一样想什么计策,他只擅长打猎,所以,他要将刘备当成他的猎物对待。 陈削的话,近乎卑鄙,可高顺还真无可奈何,毕竟,高顺欠了陈削一条命。 陈削在地上画了张草图,见高顺气哼哼的在那生闷气,陈削伸出两根手指头,冲他笑了笑“你欠我两条命,我把你救下,算一次,我照顾你这么久让你活下来,又是一次,所以,除非你能救我两次,咱们才两不相干。” 陈削不想这样,可没办法,高顺太过固执,他从骨子里就不认同百姓造反的事。 “你…你真狡猾。”高顺本来就话不多,愣是被陈削呛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老家有句老话,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而我,别说狐狸,连老虎都能对付,所以,暂时,你就别指望离开了,人要懂得感恩,没有我,你活不下来,同样的,我们连日来吃的喝的,全都拜人家黄巾兄弟关照,要换我是程渠帅,那一日,我也会定你个扰乱军心的死罪,间接的,他饶了你一命,至于我那五十军棍,这笔账,我就不跟你算了,是我带你来的,替你受刑,我是自愿的。” 说完,不再理会高顺,转身回头,陈削继续忙碌起来。 高顺望着陈削低头忙碌的背影,愣住了,“五十军棍,我是自愿的,因为,你是我带来的。”这句话,久久的在高顺脑海中激荡着。 别说是高顺,就连金彪狗蛋他们,谁要是敢欺负,陈削绝对跟他玩命。 这是陈削从狼身上学来的,狼之所以能够吃掉虎豹,让任何猎物都为之忌惮,靠的,就是团结,只要是自己人,陈削绝不想让他们产生半点间隙,上次受了棍刑,金彪和狗蛋差点把高顺给暴揍一顿,被陈削狠骂了一顿。自己将他们聚在身边,陈削便有责任照顾好他们每一个人,既然把他们当成是帮手,要让他们心甘心愿的替自己付出,首先,自己得心甘情愿的照顾他们! 当夜陈削找到武炎等人,开门见山的劝道“从今天开始,所有人暂时摘掉头巾,重新恢复成逃难百姓的样子。” “啪…你说什么,你这是大逆不道,是对大贤良师不敬,这头巾,是我们黄巾的象征,绝不能摘掉。”有人当即怒声冲陈削呵斥起来。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指责陈削,倒是武炎多看了陈削两眼,摆了摆手“诸位稍安勿躁,让他把话说完。” “摘掉黄巾,乃是形势所迫,涿郡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大军,零散在各处的小股义军倒是不少,可是,连日来,这些人全都成了刘备等人清缴的对象,摘掉头巾,就可以搅乱官军的视线,我没有对大贤良师不敬,敬意放在心中,不是一样吗?我想,大贤良师,也希望我们都能更好的活下来吧,难道非要被人各个击破逐一剿灭才算对大贤良师忠心?” 陈削一番话,让众人全都一阵漠然,武炎点了点头,“说的不错,那第二呢?” “暂时全都藏身深山丛林之中,我们如今势单力薄,绝不可贸然去平原作战,到时候,一旦被官军追讨,便无处容身,很容易被官军所消灭,要知道,官军有骑兵,而我们只是泥腿子。” 陈削的建议,如果献给张角,被张角能采纳的话,黄巾军的局势,绝对不会陷入被动,平原作战,对装备简单军纪散漫的老百姓来说,绝对是个下下之策,日后的黑山军,之所以能够聚少成多聚兵百万,张燕恰恰选择了地势险要的太行山。 农民起义,没有成气候之前,所选的地理地形绝对至关重要! 且看其他的历史起义所选的地点,李自成在商洛的大山中,黄巢在泰山中,绿林军在湖北大洪山中,就算水浒中梁山好汉,也是有山有水的八百里水泊;对于成长期的农民军,复杂的地形便意味着多了条生路,可张角,振臂一呼,八州涌动,选的正是地理位置最简单的中原腹地! 当然,这仅仅是起义成败的一个因素罢了,陈削从小在山中长大,山里地势险要,利于躲藏,也便于伏击敌人,而且官军的主力部队很难进山清缴。 “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贪生怕死,相让我们躲起来罢了,你不是说要干掉刘备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要让我们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啊?”校尉雷豹实在忍不住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冷嘲热讽。 陈削摇了摇头,冲众人微微一笑,“雷校尉,要知道我们只有千把人,难道要去涿郡跟刘关张死磕吗?诸位校尉,多点耐心,我已经派人去了涿郡,而且,我们并不是一味龟缩,还要故意引起敌人的注意,一句话,引蛇出洞,痛打七寸。” 虽然刘关张杀了程远志,可官军痛击五万义军,自身的伤亡,也很严重,陈削压根就没想一味的缩起来躲着。 金彪已经提前进了涿郡,一来监视刘备等人的举动,二来,陈削也想给刘备来点开胃小菜。 金彪等人,摘下头巾,扮作附近山里的樵夫,之前又很少参战冲锋,压根就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何况,那么多黄巾,刘备等人又能记得住几个人的面孔呢? 第十七章,猎户拉练 “彪哥,我找到刘备家了,我打听清楚了,一准没错。”金彪等人担着从山里砍来的柴草刚进涿郡,就遇到提前溜进来的狗蛋和虎妞,两姐弟扮作行乞的小叫花,因为年纪小,穿的破,压根不用扮,很轻易的就混进了涿郡。 “在哪呢?走,带我们去。”金彪四下扫了一眼,见没有引起旁人注意,忙冲狗蛋招了招手,狗蛋答应一声,拎着小木棍捧着小陶罐向前跑去,金彪故意拉开距离带人跟在了后面。 “这里就是…”绕了好几个胡同,来到一个穷酸破旧的小院前,狗蛋气鼓鼓的嘟着小嘴愤愤的哼道。 “好,都把柴草放下,咱们今儿就在这里歇息了。” 金彪一摆手,十几个樵夫全都将柴草放在了刘备的院墙边,见刘备家穷的只有几间茅屋,金彪气的攥紧拳头低声骂了几句“哼,跟我们一样,都是穷苦百姓,居然,下手这么狠,拿百姓的命根本不当回事,老子就纳闷了,跟着良师,打倒狗皇帝,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难道不行吗?” 他哪里知道,过上好日子,在刘备眼里,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低太低了,刘备要站在----最高处,那里,才是他身为帝王后裔该呆的位置! 过不多时,刘备三兄弟从对面走来,三人有说有笑,笑如春风,一连打了几场胜仗,刘备甚得邹靖器重,已经准他独立统率一军,并向幽州刺史刘虞替他表功,刘备春风得意,对未来,满怀憧憬。(他哪里知道,立战功再多,最多也不过是个安熹县尉!) “这是…”没等进家门,就远远的瞧见一群难民斜靠在自己家的墙角边,刘备轻轻咦了一声,不过,并未动怒,在人前,刘备一向亲善爱民,这一点,极得当地百姓和氏族夸赞,微微笑了笑,刘备当先迈步走了过来。 “你们是何人?”刘备笑着弯腰询问道,口气和蔼,态度温和,再配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让谁看了,都会觉得亲切。 “回大人,我们是附近山里的樵夫,因为黄巾贼寇袭扰,晚了不敢赶路,想在此留宿一下,待明日将柴草卖掉换成米粮方回家,否则,跑了一路,空手而回,家里人等着米粮下锅,定会怪罪。”金彪很客气的起身冲刘备行了一礼笑着回道。 “哦,原来如此,这些可恶的乱贼,你等放心,很快,我就会带人将附近乱贼全部清缴干净,绝不会让百姓们遭受无妄之灾,翼德,云长,快给大伙去家里弄点茶水,让乡亲们解解渴。” “是。” 关羽张飞忙答应着进了刘备的家中,很快茶水就被端了出来,金彪等人,又是磕头,又的称谢,千恩万谢,好一顿夸赞吹嘘,刘备心中得意,笑着冲众人摆了摆手“有何难处,尽管来家中找我。”说着,刘备迈步进了家门。 “呸…可他娘的累死我了,跟人磕头作揖打哈哈,还真不是老子的强项,不过,为了削哥的大计,只好忍了,没想到,这个刘备,杀人如恶魔,没事的时候,倒他娘的装的跟个大善人似的。” 刘备绝不会毁了自己的招牌,亲善爱民,保靖一方,被人称颂夸赞,刘备才好显露头角,跻身仕途。 世家可以举孝廉,有钱的可以花钱买官,刘备一无所有,只能靠战功靠众人嘴里的口碑给自己谋划出路。 “真恨不得一把火把他家房子给烧了,反正都是破草屋,一把火就搞定。”有人提议道。 “闭嘴,且耐心忍耐几日,削哥已经开始准备了,我等切莫冲动,要知道,大家的命,都是削哥救下的,谁要是敢坏削哥大事,我金彪第一个弄死他。” 一连几日,金彪等人每日都担柴来此歇脚,随时监视刘备三人的一举一动,不过,情况很不乐观,刘备三人总是形影不离,三个人就跟黏在一起一样,金彪忙让狗蛋出城送消息,瞅着墙角边堆得满满的柴草,金彪不忿的嘟囔道“再这样下去,老子都快变成真的砍柴的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每天砍来的柴草都要在街上卖掉,众人还要换班的去城外山上砍柴,难怪金彪心里会有这么大的抱怨。 “哦?是吗?一直三人都在一起吗?呵呵,我就不信他们不会分开,这样,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接到消息,陈削心里觉得有趣,即便再好的兄弟,也不能整日都在一起吧,三个大男人,又不是搞玻璃,黏的这么紧干嘛? 陈削让武炎将大伙集中在一起,武炎很兴奋,忍不住问道“怎么?难道要动手了?” 见武炎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陈削轻轻摇了摇头,“稍安物燥,仅仅是计划的第一步而已,等猎物上钩,我想还早呢。” “切,闹了半天,白高兴一场,行,你去忙吧,这些人我都吩咐过了,你可以随意调派。”哼了一声,武炎很不爽的转身又回去了。 武炎脾气火爆,跟陈削不同,陈削常年打猎,猎人的耐性,一向要比别人好,经常为了捕杀野熊猎豹躲在草丛里就是一天。 陈削从人群中挑选出百十名猎户,将大伙叫到一起,在义军当中,猎户就是难得的精锐,没办法,都是穷苦百姓,真正有战斗力的没有多少,而猎手,一般身强力健,反应机敏,他们常年在山里打猎,身手远比寻常人要厉害的多。 将猎户聚在一起,陈削亲自带队展开了拉练,武炎等几个头目,全都憋的难受,打听了一下,这陈削居然在带人练习逃命,每天不是爬树,就是躲藏,要么就是在崎岖不平的山岗上撒腿开溜。 而且,更可气的是,陈削居然要求将最好的酒肉留给这些猎户,这让雷豹等人大为不满。 “武炎,陈削这究竟是搞什么?难不成他要拉拢人心骑到我们头上不成?” 武炎也觉得纳闷,起初这些猎户也不愿跟着陈削训练,可是,不知怎么得?没过几日,陈削俨然成了这帮人的头目----真正的头目,每个人提起陈削,都竖大拇指称赞。 难怪雷豹等人会觉得陈削想‘篡权’,猎户是这支队伍的精锐骨干,都心甘情愿的听陈削指挥,自然他们有所不满。 “兄弟们,都辛苦了一天了,可劲的吃,谁也甭客气。”带着满头大汗的众猎户返回营地,陈削吩咐一声,众人便一窝蜂似的冲向了那些刚出锅的饭菜。 “凭什么…”一天两天下来,大家还能忍耐一下,可是天天见这些猎户吃肉喝酒,他们只能跟着喝点汤罢了,谁心里也不好受。 “刚才谁说话,嘟囔什么呢,给我滚出来。”陈削气哼哼的冲到近前,伸手一把将刚才小声抱怨的拎了出来。 二话没说,先是一通嘴巴子,陈削平日里脾气很好,可一旦出手,绝对让人害怕,因为,他远比这些人更猛更狠! “你干嘛打我?”那大汉身高力壮,挺大一个大个,捂着腮帮,疼的都让陈削给煽哭了。 “为什么?因为他们要跟官兵玩命,而你们,却可以整日乐乐呵呵的在这聊天打屁,让你们喝汤已经不错了,再啰嗦,老子弄死你。” 一生气,陈削身上的痞气不由自主的就散发了出来,怒瞪着两眼,就跟一只嗜血的野狼一样,扑上来,绝对要命,被打的男人吓的噗通一声,身子当即瘫倒在地上,正巧赶来的武炎瞧见这一幕,心里不由得一愣。 第十八章,山里训练 二月黄巾起义爆发,前期义军八州并起,可谓一帆风顺,势如破竹,让汉廷朝野一片震动,朝廷派兵之后,也是连吃败仗,就连朱儁皇甫嵩这样的汉末名将都败在了波才的手中,可是,从五月开始,形势却风云突变,胜利的天平开始转向朝廷这边。 见皇甫嵩被困长社,朝廷派曹操率军救援,不过援军还未到,见波才大军依草结营,皇甫嵩心生一计,命士兵手持火把暗暗出城,用火攻之计,大破义军,皇甫嵩以鼓助战,率军冲入敌阵,官军乘势掩杀,义军大乱,四处奔走,不料又遇上随即赶来支援的曹操,波才所部被皇甫嵩朱儁曹操三面夹击,死伤惨重,汉军大获全胜! 六月,南阳太守秦颉与张曼成在宛城展开激战,几番苦战下来,张曼成也陷入了被动,秦颉统兵有方,布局得当,最后愣是率军击杀了张曼成,而与此同时,皇甫嵩朱儁携颍川大胜之威,进讨汝南陈国的黄巾,把波才追到了阳翟,最后在西华,大败彭脱。彭脱残兵想逃走,不料却被乌程候孙坚堵住去路,官军前后夹击,彭脱所部,再遭重创,最终全军覆灭,自此,豫州汝南一带的黄巾,尽数被朝廷所剿灭。 与此同时,北中郎将卢植,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也将张角逼的连败几阵,损兵折将达数万人之多!无奈之下,张角被迫退回到广宗。 义军,形势瞬间陷入了被动! ………… “怎么?你要跟我们一起?”听武炎要跟自己一起拉练,陈削微微一笑,自然猜得到武炎的心思,武炎一直很好奇,陈削究竟带这些人在干什么?这些人为何对他如此推崇敬服? 没想到,一直混在义军中打酱油的高顺,出奇的也来了兴致,整日闷在山沟里,虽然身子还没有完全好转,高顺也想跟着透透气。 “走喽,兄弟们,号子唱起来。” 刀锋山上爬过树,影月谷里杀过猪,此生寻尽野兽路啊,山里猎人就是酷! 冒着寒雪走山路,荆棘丛林挂过彩,青山颜色终不改啊,山里猎人就是拽! 黑水湖里洗过澡,林荫小道追过狍,天若有情天亦老啊,山里猎人就是吊! 紫竹林旁打过熊,悬崖峭壁飚过血,义气金箔坚如铁啊,山里猎人就是烈! 阴风谷中睡过觉,绿茵湖畔钓过鱼,虎豹豺狼皆如鼠啊,山里猎人就是虎! 烈日炎炎流过汗,大树底下吃过饭,野猪洞里把酒灌啊,山里猎人就是悍! 冬天山顶吹过风,老虎身旁打过盹,磨刀霍霍斗群狼啊,山里猎人就是凶! 跟在众人身后的武炎和高顺,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全都摇头一阵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倒一个比一个乐呵。 陈削见两人摇头,也不在意,身为一个猎人,陈削打心里自豪,他希望这些人也能跟自己一样,再苦再难,心情都要乐观向上,来到一处地势险恶的林中,这里怪石嶙峋,山路崎岖,林草丰茂,环境甚是奇绝,众人停住脚步,陈削将人分成两组,竟然玩起来猫捉老鼠的游戏,一队扮作官兵,一队自然就是扮作黄巾,你追我跑,就在这片险绝的地方玩起了捉迷藏。 “之子形,之字形,听明白了吗?谁都不许跑直线,千万不要把追你们的人当成官兵,就当成是虎豹豺狼,哪里难跑,哪里树多,就往哪跑,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蹭蹭几下爬上一棵高高的松柏,居高临下,一边看着众人,陈削一边不住的吆喝着。 “这算什么,藏猫猫,捉迷藏吗?这不是小孩玩的游戏吗?”武炎不满的抱怨道。 “武炎,呵呵,小孩玩的游戏,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些猎手,大壮,你来一下。” 过不一会,跑来一个黑又硬的壮汉,模样憨憨的,虽然强壮,看起来有些笨拙,冲武炎一笑,陈削道“武炎,你要是能撵上他,我就服你。” “这算什么…嗨…”武炎也算久经沙场的老兵,压根就没把憨傻的大壮放在眼里,大喝一声,撸起袖子探身就向大壮身前扑了过去,可是,眼瞅着就要碰到大壮的衣角,大壮那看似笨拙的身躯,微微一侧身,斜向一偏,恰恰擦着身子躲了过去,武炎以为一时大意,咬牙双腿发力的追了起来,可是,接下来一幕,却让武炎吃尽了苦头。 大壮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左拐右转,愣是借助林中的有利地形,将武炎绕的晕头转向,别说捉到大壮,就连碰到衣角,武炎都做不到,武炎追了一阵,累的满头大汗,粗气直喘,弯着腰直吐舌头,不服气的哼道“这算什么,你们是猎户,在山里自然腿脚灵便,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旦出了山,我两下就弄倒你。” “呵呵,你说的也许有一定道理,可是,我为什么要出山呢?我就不能把刘备引进山里来吗?在这里,别说官军,就算刘关张进来,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陈削满脸自信的笑道。 “换班,换班,黑娃,你别光瞎跑,记住,谁都不能跑直线。” “知道了削哥…”一个身材精瘦的猴脸汉子尴尬的咧嘴笑了笑,忙点头答应道。 高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也没人理他,就连陈削也觉得这家伙本来就不喜欢说话,但是,一旦高顺开口,绝对没人愿听?因为,他性子直,一旦开口,多半会很激烈很让人不爽的指出你的不是。 “光跑就行吗?就算官军被引进来,你们也困不住他们。”果然,休息的时候,高顺开口了。 “态度,态度,高顺,貌似你也希望官军被引进来是吧,哈哈哈…”陈削笑着盯着高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高顺顿时呛的无语,摇了摇头,略显恼怒的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我承认,这里的地形,加上你们都是常年在山中打猎的猎户,的确占据了别人无法比拟的先决条件,但是,毕竟战争不是儿戏,光能藏能跑,还是打不了胜仗。” “对,对,陈削,咱不能光跑啊,跑的再快,也没用啊。”武炎忙凑过来点头附和道。 陈削点了点头,“呵呵,好,接下来,就让你们看点有趣的东西,黑娃,大壮,进入实战,按咱们之前练的,各就各位,进入备战状态。” 第十九章,刘备上钩 “好咧,削哥,你就请好吧。”大伙纷纷笑着点头回应道。 “呵呵,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都心甘情愿喊你削哥?”武炎忍不住脱口问道。 高顺也抬头看向陈削,他绝不认为仅仅是陈削会教大伙唱歌玩躲迷藏的游戏大伙才会心甘情愿的喊他削哥。 一定有别的原因。 “呵呵,还是我来说吧,第一天训练,我们就在山里遇到一头猎豹,你猜怎么着,削哥愣是一个人,赤手空拳,玩死了那头猎豹,告诉你们,不是打死的,是活活遛狗一样,给玩死的。” “嘶…这是真的?”武炎高顺齐齐的瞪大了眼睛,全都吃了一惊。 猎豹的速度,堪称恐怖,陈削居然能将它遛狗一样给活活玩死,而且,是赤手空拳。 “呵呵…”陈削也没反驳,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不仅仅是个猎人,而且,还是个本领自认为不错的捕猎好手! 接下来,重新分组,可不仅仅分成两组,而是三组,一队追,一队跑,另外一队,则各自占据地形事先藏好,随时准备伏击。 “有点意思。”武炎见状,忙赞赏的点了点头,光捉迷藏,实在无趣,关键是伏击主动出手,这样武炎才喜欢。 没办法,武炎的性子,压根就不喜欢老老实实的呆着,进攻,杀人,这才是他乐意干的事。 “嗯?”静静的看了一会,高顺忽然睁大眼睛,轻轻的咦了一声,因为他发现,这绝不是单纯的伏击,每个人的跑位,都很有特点,看似乱跑瞎转,可,那些跑的人却恰好能把追赶的人引入伏击的地点。 “啊…”虽然是演习操练,可还是有不少兄弟反应不迭,不幸的中招了,有的落入陷坑,有的被钩锁缠住,有的被木箭射中,甚至还有几个被一张大网给从天落下罩在了里面。 “这是演习,否则的话,很快,这些人就全都变成冰凉彻骨的死尸了。”从树上下来的陈削,冲看的目瞪口呆的武炎和高顺解释道。 “厉害,厉害,陈削,你果然有一手。”武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起来。 “除掉刘备,再夸我吧,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死去的程帅和那些战死的弟兄。” 高顺,这一次,没有再开口,反倒低着头,心中禁不住一寒。 接下来,对陈削的训练,武炎再不抱怨,猎人们的伙食,也没人敢再有不满,因为,陈削说的对,他们训的好,练的棒,到时候还要跟官兵拼命,不吃好喝好,怎么能成? 对于所设的险阱,陈削还不满意,训练之余,将其余闲杂人等也给拉去埋设陷阱了,高顺依旧沉默不语,因为,他心里替官军担心,官军真要进了陈削的伏击圈,下场,绝对就跟被陈削弄死的那头猎豹一样,会被活活的玩死! “削哥,好消息,关张带兵出去了,只剩下刘备邹靖留守在涿郡。”足足一个多月,终于等到刘关张分开的时候,陈削兴奋的将拳头攥的紧紧的,狠狠的击打了一拳“很好,马上行动。” 陈削带人主动踏出深山,故意在平原露脸,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黄巾,一通烧杀劫掠之后,很快就惊动了刘备,得知这伙贼兵不过三五十人,刘备嘴角含笑,微微点了点头,赶忙去向邹靖讨令出战。 邹靖对刘备很器重,当即应允,刘备点了一百精卒策马持剑就出了城,然后直奔陈削等人出没的太行山北林山岭奔袭而去。 “擦擦…擦擦…”盘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陈削挽着袖子,一下又一下,用力的磨着钢刀,那刀刃都已经磨的极为闪亮锋利,可,他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你是一个好猎手,能力也不错,不过,我劝你…”眼瞅着陈削等人就要动手,高顺又忍不住劝了一句,他真不想陈削‘自甘堕落’。 “闭嘴,不喜欢呆在这,你可以回去。”马上就要搏命,陈削自然不喜欢高顺的说教。 “我走了,你死了怎么办?欠你的恩情,我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对陈削的怒喝,高顺没在意,陈削微微一愣,笑着问道“难道你要帮我,有你出手,刘备非死不可。” 这一点,陈削很自信,凭高顺能击杀几十名鲜卑强盗的身手,挑死刘备,简直易如反掌! “我不出手,除非,你要被人杀掉。”高顺的话,犹如一盆凉水狠狠的浇在陈削的心头,陈削刚刚激动雀跃的心情,顿时凉了半截。 “随便你,没有你,我一样能干掉大耳贼。”陈削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高顺,依旧用力的磨着钢刀,黑娃和大壮等人则带人忙着埋设陷阱,陈削说了,对付官兵就当成是打猎,身为猎手,每个人都很擅长弄点陷阱什么的,加上陈削的提醒和补充,大家忙的格外的带劲。 这边陈削带队紧张的忙碌着,涿郡城里的金彪等人,则喝起了小酒提前庆贺了起来,狗蛋几番劝说,金彪都不听,馋了好几日,酒瘾犯了,想着事情也搞定了,好不容来一趟城里,怎么也得吃喝一顿才好。 都是寻常的百姓,平日里散漫惯了,别说他们,陈削也没怎么意识到这一点,谁能想到,酒足饭饱后的金彪等人,居然借着酒劲,把刘备的房子给烧了。 “来了,削哥,离此不到五里路了,足有百余人。”黑娃一路撒腿如飞的跑到陈削的近前,一脸兴奋的说道。 “腾…”的一下,陈削从地上一个鲤鱼挺身站了起来,背好弓箭拎着钢刀,冲武炎雷豹等人叮嘱一声,“都做好准备,一旦将官军引进伏击圈,你们负责给我守住外围,绝不能让一个官兵逃走。” “放心好了,你们打头阵,如果这点事再做不好,那我们岂不成了吃闲饭了。”武炎笑着点头道。 “好,这一次,无论如何,老子要亲手砍下大耳贼的狗头,出发!”咬牙用力的握紧钢刀,陈削虎目圆睁,健躯笔挺,略显瘦弱的身子,一瞬间,竟巍峨挺拔了许多。 高顺轻叹了一声,只好拎着铁枪跟了上去,不为别的,自己说过,要保住陈削的命,否则,欠他的人情什么时候还清啊。 高顺想的很简单,还了陈削的人情,自己就离开这里,只有投军报国,才是自己的抱负! :合同已经寄出,朋友们放心收藏! 第二十章,刘备进山 “将军,那伙贼人在那里!” 眼看追到了山脚下,不用兵卒提醒,刘备就发现了贼人的踪影,嗯?觉得有些奇怪,这伙贼人居然将黄巾蒙在脸上,而不是裹在额头上,人数跟禀报的一样,三五十人。 之所以将黄巾蒙在脸上,陈削存了私心,他怕被人认出来,万一自己日后离开黄巾队伍,官府通缉自己可怎么办?从一开始,压根他就没想要真心替黄巾卖命。 “上…”一见面就跑,很容易被人怀疑,就算打猎也是这样,至少得试探性的耍两把。 陈削当先一摆手,从背后拽出弓箭身子如猎豹一样,在高坡之上冲着官军飞奔了过去,居高临下,弯弓搭箭,离得近了,虚瞄了一下,抬手就是一箭,跑动中射箭,这种新奇的手法,让高顺又开了眼界。 “嗖…”冷箭脱弦,激射而出,陈削射出第一箭后,身子没有丝毫停留,依旧继续飞奔着将第二支箭矢准备好了。 “嗖嗖嗖…”虽不能说百发百中,百步之内,准头还是不错,官兵淬不及防,一连好几个纷纷中箭倒地,刘备此行没有带弓箭手,见对面多是持弓的射手,当机立断,拔出腰间的雌雄宝剑策马就冲了过去“杀啊,冲啊,铲除乱贼,肃靖安民。” 只有近身厮杀,弓箭手的优势才能尽数化解,这一点刘备很清楚,陈削连射十几箭之后,且战且退,看起来,不像是故意撤退,倒好像故意跟官军拉开距离保持有效的射程。 对方只有三五十人,刘备也不怕他们能耍出什么诡计来,连番跟贼兵交手,对这些泥腿子刘备再清楚不过,这些人,只知道一窝蜂的乱打乱闹,压根就不会想什么计策。 就算他们绞尽脑汁想破头皮,指望一群没见识的小民,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呢? 刘备带出来的兵,都经过严格的操练,这些人队列丝毫不乱,而且反应迅速,不少猎手跑的慢了很快就被官兵给追上了,顷刻之间,刀锋闪过,人头便被砍了下来。 “去你大爷的。”陈削将弓箭瞄向刘备,怒骂了一声,嗖的一声,带着满腔怒火的利箭,径直奔着刘备的面门激射了过去。 眼前寒光一闪,夺命的利箭快如疾风直奔自己要害而来,刘备微微吃了一惊,忙侧身勒马,随即,刘备便觉得耳边一阵阴冷的寒风裹了过去,射来的箭矢几乎擦着刘备的脸颊飞过,刘备脸色略显阴沉,策马直奔陈削杀来,马蹄如雷,快如旋风,陈削见势不妙,忙转身开溜。 刘备打马如飞,越追越近,陈削玩命的跑,可害苦了跟在后面的高顺,高顺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只能跟在陈削屁股后面跑,心里这个委屈啊,那么多鲜卑强盗,自己都没退缩一步,可今儿,哎…遇人不淑啊。 其实,刘备带来的百余名官兵,高顺要出手的话,至少能干掉一半,可他心里还想着日后投军报国,所以并不打算对官兵下手。 “狗贼,哪里逃。”刘备眼瞅着就追了上来,陈削冲高顺一摆手,“别管我,我没事。” 高顺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只好暂时闪到了一旁。 “受死吧。”追到近前,刘备往前一探身,劈手就是一剑,剑刃掠过,一道寒光随即夺射而出,半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利剑直奔陈削后背劈落,可,出手之后,刘备却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这个毛贼很狡猾,自己出手的刹那,他居然改变了方向。 刘备不信邪,再次出手,可是,陈削忽左忽右,身形来回快速的移动改变着,虽然没有跟刘备拉开距离,可陈削却快的让刘备眼花,想要挥剑劈中他,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为什么当初面对鲜卑强盗,陈削的反应那么慢?干嘛不仗着机灵的身手逃掉。 第一,那时候的陈削饿的好几天没吃东西,半死不活,根本没多少气力,现在的他,有吃有喝,足足在山里训了这么久,这才恢复了原先的活力。第二,当初面对是可不是一个强盗。 就地一骨碌身,反手一甩手,陈削的手中顿时激射出一捧黄沙,幸好刘备反应及时,要不非得被迷住眼睛,刘备一愣神的功夫,陈削撒腿如飞,身子一阵风似的蹿了出去。 打仗,陈削没经历,可,跟虎豹豺狼生死搏斗,他却无数次从死亡线上捡回小命,陈削的逃命功夫,可一点也不一般。 指望两条腿单纯的跑,人跑的再快,也不是野兽的对手,这就需要动脑子了,之字形不过是最基本的常识罢了,常年在林中跟野兽搏斗厮杀,陈削的反应,早已变成了融为一体的本能。 官军只有刘备一人骑着马,陈削等人边退边跑,愣是一步步将刘备的人马给引到了山林中。 来到近前,刘备飞快的扫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略微犹豫了一下,不过,这些乱贼已经折了十几个,自己身边还有七八十个精卒,就算在山林中他们能占点便宜,刘备也不认为他们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何况,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里的地势,刘备并不觉得能奈何得了自己。 “追,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部给我杀掉。”很快,刘备就做出了决断,摆手吩咐一声,等众官兵率先追进山林,刘备才跟了上去。 进来之后,并没有任何异常,那些毛贼也没设什么埋伏,最多是借着大树或趴在地上偷放几个冷箭罢了。 刘备心中大定,再次催马追了上来,可是,越往里走,山路越难行,加上林草太过茂盛,刘备骑在马上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噗嗤…”就在刘备观察周围地形的时候,耳旁一股冷风袭来,要不是刘备躲的快,这一箭,至少能把他的招风耳能干掉一支,扭头见是那个狡猾的毛贼,刘备气的一咬牙,翻身下马,就追了上去。 “来追我啊,有本事就来啊,看老子不弄死你。”陈削边跑边放箭,嘴里骂骂咧咧的挑衅着,刘备再喜怒不形于色,也早已被撩拨的起了肝火,身子一躬身,刘备快步飞奔着追了上来。 第二十一章,怎么怕了? 足足在涿郡呆了一个多月,天天守着刘备的几间破草屋,金彪等人心里早就有了怒气,之前一直在暗中监视刘备,并没敢有别的举动,这次喝酒之后,金彪一想,反正刘备已经被削哥引了出去,不如,一把火烧掉刘备的狗窝。 金彪倒也不笨,几人商量一番,只留下一个腿脚快的趁乱纵火,何况刘关张都出城讨贼去了,就算起了火,城里的官兵也少的可怜并没有将它们困住。 天干物燥,风助火势,几间破草屋,触火既燃,就连刘备东南墙角边的那棵大桑树,下面也堆满了柴草给点着了。 噼里啪啦,火势烧的很旺,就算被人发觉,想要救火也根本来不及,刘备的三间草屋连同大桑树,全都被烧了个精光,尤其是这棵寄托刘备雄心壮志的的大桑树,对刘备别有一番深意,桑树都被烧着了,光秃秃的直冒黑烟,那树身火星飞窜烧的噼啪作响,是不是意味着刘备…也要跟这棵桑树一样,失去一切希望和生机。 金彪等人自认为干的漂亮,几人刚逃出去没多久,校尉邹靖就领人追了出来,虽然邹靖杀敌的本领一般,可是追几个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金彪等人,压根就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不过是寻常的百姓,哪有那么多的警惕性。 ………… “上…”几个官兵刚从身前跑过,一处隐秘的石洞中突然窜出两个魁壮的猎手,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剥皮刀,背后背着弓箭,两人悄悄的跟在官兵后面追了上去。 而,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有的从草丛里露出头来,有的在大树上瞪大晶亮的双眼,有的从苍松翠柏的树身后闪出身影,有的从巨石后握紧了弓弦…一场属于猎人的狩猎游戏,悄然拉开了帷幕。 陈削去引刘备的时候,带去的人只有三五十人,可,这片北林山岭之中,却提前隐藏了很多人,其中,不但有七八十名猎手,还有正在迂回从后面包抄的武炎雷豹等人。 刘备追在陈削的身后,其余官兵则各自散开追杀那些逃进林中的毛贼,可是,这些毛贼越往里跑,越狡猾,每个人都身手机敏,看似东跑西窜,却总能仗着地势躲开官兵的追杀,而且,陈削等人的身后,一个又一个提前藏身的猎手露出了身影。 “嗷嗷…”陈削一路飞奔,一阵风似的飞身冲到两棵山槐前突然大叫了两声,然后脚步不停,陈削狂奔了过去,可是刘备刚追到近前,“嗖…”的一声,地上突然弹射飞起一条手臂粗的藤蔓,两旁树后各有一人,同时用力拉紧藤条,刘备一心追赶陈削,根本没有防备会有埋伏,一时不慎,登时被绊了个正着。 身子飞着摔在了地上,没等起身,山槐的树上突然两支夺命的冷箭嗖嗖的激射了过来。 刘备大吃一惊,不顾狼狈的就地一个懒驴打滚身子快速的滚到一边,然后单手撑地,弹身跃起,两声咒骂随即传来,“他娘的,居然没射中这狗贼,要是狗熊山猪,早让它见血了。” “喂,看这里…”就在刘备愣神的刹那,正前方再次传来了挑衅的声音,刘备刚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几十步开外陈削已经拉紧弓弦瞄准了他。 而藏在树身后的两个猎手则各自散开很快跑没影了,这都是陈削的叮嘱,要把官军当成猎物,一旦不能得手,立马散开,绝不蛮干,进了这片丛林,陈削玩人的法子有的是,没必要造成无畏的伤亡。 打猎,哪有跟猎物贴身缠斗的? 嗖…一箭射来,刘备虽然反应足够快,可陈削却准备的太充足了,因为,任何一个小小的陷阱,他都试验过很多次。 噗嗤…一箭正中刘备的右肋,疼的刘备闷哼一声,咬牙再次追了上来,刘备的速度,仍然快过陈削,身手也强过陈削,可陈削的长出,也是刘备比不了的。 跑着跑着,眼看就要被追上,陈削飞身跃起双手猛的在一棵大树上一撑,身子顺势一个后翻,擦着刘备的身子,竟然绕到了刘备的身后,“来啊,追我啊。” 大笑一声,陈削再次向远处跑去,身形左拐右转,眼看就要被刘备抓住,故意在树多的地方转圈的跟刘备绕起圈来,陈削身手机敏,脚步移动飞快,转了几圈,身子突然横向侧身向一旁又窜了出去,无论在任何地方,他都不会停留太久,总是能快速的改变方向跟刘备拉开距离。 跑着跑着,突然一个急转,陈削再次变向,可是刘备刚追上来,本想学着陈削也来个急转,可是,噗通…脚下猛然一空,身子随即往下落了下去,“是陷坑”刘备吃了一惊,忙伸手扒住两旁跃了出来。 因为常年织席贩履,经常上山割草砍柴,刘备的身手,也很不简单,反应也足够机敏。 “嘿嘿,有点意思。” 随即,陈削打了声响指,刘备没等离开,头顶上突然一张大号的渔网罩了下来,刘备并没有抬头,见一股黑影倒影在地上,忙就地侧身闪身躲了过去。 “狡猾的毛贼…”刘备心里已经起了警惕,有心退出丛林,陈削却停住脚步开口了“怎么?要跑?怕了?” “可恶,你给我纳命来。”刘备刚要改变主意,被陈削一讥,再次提剑追了上来。 从一开始到现在,陈削已经多次做出这样的表现了,第一次,见面没有立马就跑,先主动挑衅;第二次,进山之后,没有启用任何的埋伏,也没有让藏身的同伴出来;第三次,当刘备想要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时,陈削总是能适时的放箭扰乱刘备的思绪并且一次次激他上钩。 这一次,刘备把陈削追到了一处悬崖边,刘备伸手拔掉身上的竹箭,不屑的笑道“跑啊,再跑啊。” “啊…”陈削脚步不停,大喊一声,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嗯?…”刘备觉得纳闷,难不成这毛贼自知无路可逃,要跳崖寻死? 刘备怀着疑虑追到悬崖边,刚探头往下眺望,下面一连飞射出十几道钩锁,与此同时,对面的悬崖边,以及刘备的身后,突然窜出了十几个持弓搭箭的猎手。 第二十二章,刘备自割头皮 关张二人刚刚讨贼凯旋归城,得知刘备的房子被人烧毁,两人顿时气的暴跳如雷,张飞怒瞪环眼,铁拳攥的蹦蹦直响,近乎咆哮的喝道“是何人所为?老子非撕了他们的皮不可?” “回三将军,是一群毛贼所为,邹校尉已经领兵追了出去。”有兵卒忙回道。 “真是岂有此理,邹校尉去了何处?”关羽阴沉着脸冷声喝问道。 “北地密林。”张飞暴怒,还不算吓人,可是关羽一双凤目瞪大,却让人不寒而栗,那兵卒只看了一眼,就吓的冷汗直流,赶忙回禀。 “嗯?北地密林,莫不是我家兄长去讨贼的所在?”关羽熟读兵法,略一思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刘备去北地密林讨贼?这伙贼人又逃进了北地密林?难不成,这是同一伙贼人?“不好…翼德,速速领兵随我赶往北地密林。” 关羽猛的惊呼一声,顾不得多说,当先策马直奔北地密林冲去,马蹄狂奔,长髯飘摆,鹦哥绿的征袍,更是随风狂舞,关羽担心刘备的安危,提刀策马,一路飞驰,马儿如风,四蹄狂奔,卷起一路黄沙,关羽的心,却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兄弟三人,情深似海,一向形影不离,想不到,才刚分开不到半日,就发生了如此恶事。 “二哥,等等我。”张飞急忙喊了一声,一摆手,“都随我来,驾。”张飞手中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儿的脊背上,忙冲关羽追了过去。 刚刚回城没等喘口气,这几百官兵只好跟着张飞关羽再次杀出涿郡。 如果仅仅三五十个毛贼,关张绝对不会如此在意,凭大哥刘备的身手,寻常的毛贼,根本不是对手,可金彪带人突然纵火,让关羽不由得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块。 如果仅仅是三五十人,为何这伙纵火的贼人也躲到了北地密林? 关羽哪里知道,陈削的身边,可不是仅仅三五十人,而是足有千余人,不过,能打仗的却连一半都不到,毕竟里面还有妇孺老幼。 刘备被陈削引开,身后的这些官兵,可就遭了殃,林中处处是陷阱,让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有的跑着跑着,突遭暗箭;有的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了陷坑中;有的莫名其妙被罩在网里,有的愣是被捕猎的兽夹夹断了脚腕疼的在地上翻滚…七八十个官兵,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又一个突然丢掉性命,这片密林,终于张开獠牙,露出了让人胆寒恐惧的狰狞嘴脸。 “来,追我啊…”黑娃引着两个官兵,兴奋的欢叫着在前面东跑西窜,两个官兵紧追不舍,路过一个兽夹,黑娃纵身一跳,轻松的躲了过去,身后的官兵淬不及防,其中一个登时惨叫着翻滚在了地上。、 “救我,快救我。”疼的那人忙冲身边的同伴大声求救。 “这…”他的同伴刚想弯腰去救,噗噗噗,背后骤然一连射来三箭,全都扎在了那官兵的屁股上,官兵嗷呜一声,也滚在了地上。 “速战速决,一个活口不留。” 黑娃吹了声口哨,再次冲其余的官兵冲了过去,不多时,树林中窜出几个持弓的猎手还有几个手持渔叉的渔夫,来到近前,众人嘿笑着,高高举起渔叉,噗嗤噗嗤…在两名官兵无助绝望的惨叫声中,非常干脆的将两人攮了个血肉模糊。 “嗖…”一个官兵刚从树下走过,突然头顶上飞来一块石子,砸的他哎呀一声,刚刚抬起头来,一左一右两个大树上猛的跳下两人,这两人手里都兜着渔网,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一条粗绳,两人如矫健的猿猴一样,轻松落地,然后彼此一转圈,这官兵顿时被兜了个结结实实。 “才抓到一个,真有点浪费这么好的渔网。” 大壮不满的嘟囔了两句,从腰间掏出剥皮刀,一脸嘿笑着走到那官兵近前,猛的咧嘴狞笑一声,手起刀落,那官兵一条手臂顿时飞了出去。 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林中的气氛越发的诡异,这些藏身在暗处的猎人杀完人再次藏起来,身形鬼魅,行踪难觅,剩下的官兵全都吓坏了,索性吓的全都往回跑,可是,被引到深处的他们,就算想回去,也很难辨清方向,何况,雷豹武炎等人早就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七八十个官兵,一个又一个,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人越来越少,阴风阵阵,怪响连连,官兵们全都吓破了胆,可即便这样,他们的命运依旧无法改变,路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突然林中飞射出一根又一根削的尖尖的竹枪,不少人当即被生生的插在了地上,锋利的竹枪,带着夺命的锐啸,穿透力极强,有的被洞穿喉咙,有的被射穿心脏,哪怕屁股中招,也让人够喝一壶的。 陈削等人,在这片密林中足足训练了一个多月,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都了如指掌,哪里适合设置枷锁?哪里适合偷放冷箭?哪里适合布置渔网?…早就摸透了。 可以说陈削做了很多,也可以说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让大家将往日里如何捕猎的手法淋漓尽致的施展了出来。 突然从悬崖下面飞射出十几道钩锁,刘备刚看清陈削的影子,来不及多想,急忙后撤躲闪,可是,这些夺命的钩爪,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刘备反应足够迅猛,可头上身上还是中了几下。 “啊…”一个钩爪愣是扯住了刘备的发髻,对方一用力,拽的刘备头皮都疼的厉害,两肩之上也被铁钩抓住了,刘备刚要伸手去拽,可是,余光却瞥见身前身后全是冷森森的弓箭,正齐刷刷的瞄准他。 来不及多想,刘备咬牙挥剑,一剑砍在了自己头顶处,顺势耸肩一抖身,快速甩掉肩头上的钩爪,然后就地侧身滚了出去。 也就是刘备,反应足够机智果断,任何一个动作稍慢半拍,刘备当场就得丧命,可是,就算躲了出去,让过了那些射来的弓箭,且不说刘备的两肩鲜血直流,他的满头黑发,几乎被自己削去了大半,就连头皮,都滋滋的冒出了鲜血。 一向注重礼仪和风度的刘备,为了活命,居然将头上的发髻连同一头黑发,全都割了下来,而且,还伤到了头皮。 第二十三章,一百零八个 “蹭蹭蹭…”双手抓着吊在悬崖边的树藤陈削飞快的爬上了悬崖,淡淡的扫了一眼狼狈不不堪鲜血直流的刘备,笑着拍手鼓起掌来“啪啪啪…瞧瞧,这机敏的身手,这果断的反应,大家都学着点,懂吗?人家这是拿命在给我们传授经验,鼓掌…” “好,干的漂亮。”众人哄笑着还真的鼓掌叫起好来。 只不过,这些哄笑喝彩声,听在刘备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刘备心里真的怕了,现在他的心里,后悔不迭,自己一步一步被引进了这片树林,往日这里没有任何的陷阱和埋伏,显然,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旁的高顺,跟在后面,倒没有累坏,只不过,着实委屈的想哭,陈削引着刘备遛狗一样东跑西窜,高顺心里不放心一直在远处跟着,陈削在山林中,比狐狸还要狡猾,比豺狼还要狠毒,比猎豹还要机敏,一直跟在后面的高顺,可想而知,也被折磨的很惨。 不过,谁让他是自愿的呢,这处悬崖,高顺也没想到陈削会在此处设伏,而且,陈削居然不怕死的敢跳崖,要知道,虽说下面有不少爬藤,可一旦脱了手掉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在战场上,陈削不是脚底抹油,就是装死耍滑,高顺一直以为他胆小怕死,现在,高顺的心里,却大吃一惊。 一个整日在山里跟虎狼野兽搏斗的猎人,会胆小怕死吗? 陈削不但能赤手空拳击杀猎豹,面对万丈悬崖依然敢玩命去赌,换了别人,宁肯绕道,也不会去跳崖的,可陈削不在乎,他对自己的身手,超乎寻常的自信,当然,这种身手并不是像那些虎将豪杰一样杀敌的本领,而是山野中磨练出来的本能! “呵呵,这会应该是真的怕了吧?”见刘备没了刚刚指挥若定奋勇冲锋的气势,就连那双明亮照人的眼睛也不住的四下扫视有了惧色,陈削不屑的冷笑起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怎么?不知道我们是谁吗?”陈削朗声笑道。 刘备见四周全都有人把守,自己肩头受伤肋下中箭头皮也血流不止,刘备真的怕了。 不过,他还想试一试,在刘备看来,最危险的杀招自己已经躲过了,抬头望向陈削,刘备忍不住问道“你又是何人?” “呵呵,等你快要死的时候,我会好心告诉你的。”说着,陈削冲周围一摆手,众人会意,全都持箭提高了警惕,防止刘备逃走。 陈削紧了紧衣袍,将背后的弓箭丢在地上,弯腰一探身,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刘备,突然,说了一句“我要开始了。” 刘备愣了一下,不过,本能的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嗖…”陈削双腿骤然发力,一下窜出两三米,落地之后,双脚连续变换,眼瞅着如疾风般冲到了刘备的近前,手里的钢刀挽起一个刀花直奔刘备脑袋劈落,刘备一侧身,一击落空,陈削已经窜了出去。 “哼…”刘备不屑的冷哼一声,不理会陈削,转身往外就冲,可是,没走出两步,陈削再次杀了过来。 刘备再次挥剑击退陈削,可是脚下一移动,噗通一声,右脚突然一脚踩空掉了下去,陈削飞身扑了过来,身子几乎擦着刘备的身子冲了过去,同样的,手中的钢刀也快速的划过了刘备的左肋。 刘备忙跳起身来,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脚下有个陷坑,这里竟然还有陷阱? 接下来,刘备的猜测果然应验了,就在这百步方圆的空旷地带,脚下处处透着玄机,稍有不慎,就会遭了暗算,陈削对脚下的陷阱烂熟于心,每次都能巧妙的躲过,可是刘备却是个一无所知的嫩雏,本想仔细观察一番,可陈削缠在他身边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察看,脚步一乱,一步踏错,嘎嘣…一个兽夹突然蹦的一声夹住了刘备的脚面,疼的刘备嗷的一声,原地蹦了起来。 陈削吹着口哨,再次如幽灵一样绕了过来,刘备赶紧挥剑刺向陈削,陈削斜向一侧身,再次躲了过去。 刘备忙忍着巨痛弯腰拔掉脚上的兽夹,瞅着那兽夹上狰狞吓人的锯齿,刘备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这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玩意,可刘备根本就没时间,稍微一分心,陈削就会给他一刀。 “这里究竟有多少兽夹?”高顺见陈削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脚下,忍不住好奇的冲旁边一个猎手问道。 “一百零八个。” “啊…”高顺还没等惊叫出声,刘备却忍不住喊了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混杂着头皮上流下的鲜血弄的脸上跟鬼画符一样,陈削再次冲到近前,右脚在刘备脚下轻轻一勾,刘备身形不稳,一个踉跄一连退出好几步。 “蹦蹦蹦…”地上一连弹出三个兽夹,幸好刘备及时躲过,可是,刚停住脚步,第四个兽夹却夹住了刘备的右脚。 刘备一声惨叫,身子当即倒在了地上,陈削窜到近前,劈手就是一刀,刀芒闪过一道血箭随即飙射而出,近乎疯癫的刘备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双剑,陈削也不恋战,忙快步冲了过去,高顺看的明白,落地之后,陈削的双脚,连续快速的横向移动,就算没人追他,他也这样做,看来,他对脚下的兽夹,早已全都记在了心里。 “削哥,动手不?”外围的猎手见刘备滚在了地上,有心帮一把,陈削摆了摆手,自信而又固执的回道“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狩猎游戏,谁都不要插手,我说过,要亲手砍下大耳贼的狗头。” “够了?”高顺忍不住插了一句,他知道,再耗下去,刘备非死不可,自始至终,刘备虽然身手高强,可面对陈削,却毫无还手之力。 “做人要守信。”舔了舔刀尖上的鲜血,冲高顺哼了一声,陈削再次移形换步冲向刘备。 陈削说过,为了程帅和死去的兄弟,要摘下刘备的人头,高顺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根本劝阻不了他。 刘备忍着剧痛挡开陈削,赶紧把脚上的兽夹咬牙摘掉,十指连心,疼的刘备几乎咬碎了钢牙,眼泪都流了出来,刚刚从地上站起,右脚一落地,钻心的疼,刘备心里在滴血,他不敢胡乱的移动脚步,生怕再次中招,山风吹过,地上杂草乱飞枯叶狂舞,可刘备却不知道,究竟哪里还有兽夹?这么屁大的地方,陈削足足埋了一百零八个兽夹,实在太狠了! 第二十四章,那你试试 “怎么样?厉害不?老子早就瞧刘备不顺眼了,干脆一把火把他老窝烧掉,真是解气啊。”回到营地,听说已经困住了刘备等人,金彪兴高采烈的跟众人吹嘘了起来。瞧那神气样,就好像他把刘备也烧死了一样。 “牛,真解恨啊,反正刘备再也回不去了,那破房子早就该烧了。”有人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谁让你烧的?哼,削哥压根就没下这命令,都怪你,非要嚷着喝酒,要是坏了削哥的计划,我非杀了你不可。”唯独狗蛋晃着手里的小手斧恨的咬牙切齿。 金彪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走,去给刘备送个行,顺便告诉他,纸钱就不用烧了,那么大的房子,可比烧纸风光多了。” 金彪等人刚离开营地赶往伏击的密林,嗖嗖嗖,一个高大彪悍的绿袍大汉健步如飞,倒提着青龙刀飞奔而来,正在嘻嘻哈哈的人群,没有丝毫的警惕,直到关羽杀到近前,大家才意识到危险。 青龙狂舞,血雨四溅,关羽面色阴沉,目露寒光,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一般,一连劈倒十几个,惊慌失措的义军顿时往雷豹武炎等人伏击的地方拼命的逃去,因为只有那些青壮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这是众人本能的反应,关羽就这样,故意打草惊蛇跟在后面杀了过去,而随后赶来的张飞,不费吹灰之力跟着路上的血迹也寻了过去。 “救命啊,官兵来了。” 没等跑到近前,不少人就慌乱不迭的喊叫起来,把守在外围的雷豹武炎等人吓了一跳,猛的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快步奔来的关羽身上,众人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青龙刀冷冷的划过地面,爆射出耀眼夺目的道道火光,关羽凤目圆睁,眼神冷的吓人,那张枣红色的脸膛,如嗜血的魔兽一样,杀气盈面,怒火高涨,关羽越跑越快,双腿飞奔,征袍随风狂舞,没等冲到近前,猛的一纵身,双手挥刀,直奔雷豹头顶劈来,雷豹都吓傻了,关羽那强悍无敌的神威,冷的让人窒息的杀气,一瞬间,雷豹就好像被点了定身咒一样,半点都动弹不得。 “噗…嗤。”刀芒电闪,裹着狂风当空劈落,雷豹连惨叫声都没喊出,当即被关羽劈为了两半。 分为两半的尸体,缓缓倒地,关羽脚步不停,直奔旁边的武炎等人杀了过去。 随后张飞也率军杀到,二人如下山猛虎一样,带着众官兵大开杀戒,武炎等人拼命抵挡死伤惨重,奈何根本挡不住几乎要发狂了关张等人,众人且战且退,不住的向密林深处退去,可是,因为之前的陷阱多数已经启动,关张两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挡。 关张二将一路强势横扫,掀起漫天腥风血雨,直奔陈削等人伏击刘备的悬崖冲了过去。 …………… 就算刘备呆在原地不动,陈削也会逼他移动,身子围绕在刘备的周身左右,闪转腾挪,不时的挥刀出手,刘备浑身是血,连中数刀,身上也被夹了好几个兽夹,再次被陈削踹倒在地,蹦蹦蹦,左右肋下,再次多了三个兽夹,刘备状若疯癫,气喘如牛,疼的嗷嗷直叫,连喊声都带了哭腔。 “住手。”陈削刚要挥刀再次杀来,刘备咬牙用力的举起了右手。 “怎么?还是怕死?”钢刀环抱在胸前,陈削不屑的哼道。 “我认输,只要你肯饶我一命,我刘备发誓,此生绝不与黄巾兄弟为敌!” 刘备哽咽着哭喊道,他真的不甘心,乱世刚刚到来,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摆在眼前,自己怎么能稀里糊涂死在一个毛贼的手里? “杀了他,杀了他…”刘备认输,周围的义军可不买账,纷纷振臂大喊起来。 “认输,我还头一回听说,我想战场上应该不兴这一套吧,你在耍我不成?”说着,陈削脚尖一拧,当即旋起一撮黄土踢向刘备,趁刘备慌乱之际,陈削一个鱼跃,再次一刀劈中刘备的后背。 “不要,不要杀我,噗通,我投降!” 看来光认输不与黄巾为敌这毛贼根本不会放过自己,刘备心一横,不顾身上的巨痛,噗通,爬起来给陈削跪下了。 “削哥威武,削哥威武!”这一幕正巧被刚刚跑来的金彪等人瞧了个正着,金彪忙举手称赞起来。 陈削对刘备虽然知道,可也所知不详,倒是知道这家伙身为大汉皇叔后来还打下了荆州和西川当了皇帝。 见陈削依旧无动于衷,刘备当即就要磕头,就在这时,突然一旁的高顺眉头一挑,惊叫一声,“不好,有官兵杀来了。” 刘备赶忙将要磕下去的头给硬生生的收住了。 众人扭头望向远处,脸色全都绿了,武炎等人连滚带爬浑身是血,身后关张带领数百官兵正汹汹杀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关张怎么来了?”陈削微微愣了一下,倒是高顺第一时间将目光看向了金彪。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引来的…”金彪吓的忙摇头解释,刘备却突然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放了我,我保你们活命。” 二弟三弟来了,刘备心情非常激动,他自以为得救了,当然,也不想让关张两人看到自己给人下跪的丑态。 当日三人相识的时候,当自己说出自己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关羽张飞看向自己的目光,刘备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一日,刘备才明白,自己往日太傻太笨了…汉室宗亲,天下没有人不敬重?可惜之前织席贩履的时候,要是利用一下这个名头,生意岂不更好?以前,他把这句话藏在心里,而那日以后,刘备便整日挂在了嘴边,他相信,总有一天,这句话会刻进所有人的心里! 如果,被两位兄弟看到堂堂皇叔给一个毛贼下跪,刘备想死的心都有了。 “噗嗤…”哪知陈削劈手一刀,狠辣无情的砍在刘备的胸口,厉声咬牙喝道“给我跪下!” “你他娘的敢耍我?”刘备疼的刚倒在地上,陈削反手一刀,用刀面狠狠的抽在刘备的脸颊上。 “住手…” 嗡的一声,关羽一声怒吼,犹如半空打了记霹雷,张飞也是咬牙切齿,一连挑飞十几个义军追到武炎身后,拎小鸡一样将武炎单手举了起来,“再不住手,我杀光你们所有人。” 说着,张飞单手用力,咔咔…掐的武炎眼珠子都要冒了出来,陈削手腕一翻,“那你就试试。”刀芒闪过,又是一阵血雨飞溅而出,鲜血溅在陈削的脸上,更显狰狞,陈削两眼喷火,怒瞪着张飞,地上的刘备,疼的又是嗷的一阵惨叫。 第二十五章,惊人一幕 “住手…!”刘备浑身是血,半边脸都被抽烂了,关羽张飞疼的心如刀绞,忙齐齐的高喊起来。 “把人给我放了。”陈削厉声暴喝。 张飞气鼓鼓的怒瞪着陈削,眼神要是杀人的话,那双怒火燃烧的环眼,早把陈削给活活烧死了。 “三弟。”关羽也回头冲张飞喝了一声。 “哼…”张飞无奈,只好将半死不活的武炎丢在地上。 “放了我家兄长。”关羽扭头看向陈削,虽然心头火冒千丈,还是暂时将怒火压了下去。 “放人?当我傻不成?你二人本领高强,又带来这么多官兵,一旦放人,我们还有命在吗?”陈削略带自嘲的笑道。 “关某,还不屑与人说谎,只要你肯放人,我保你们安然无恙,否则的话,哼…要你们所有人陪葬,我说到做到。” 关羽说着,手中青龙刀陡然高高举过半空,那森冷的刀刃,透着诡异的杀气,沾满鲜血的刀头,鲜血仍在不住的滴落着,任何人只看一眼,就吓的浑身胆寒,魂飞魄散,没人敢怀疑关羽这番话的份量。 “哼,耍些卑鄙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跟你家三爷比划比划,我一只手,就能挑死你们所有人。”张飞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 “哈哈,说的很好,我们只不过是一群泥腿子,论本事,的确比不过你们,可你说这话,不觉得丢人吗?我们都是穷苦百姓,这里有猎人,有泥瓦匠,有木匠铁匠,有砍柴烧水的妇孺,你们觉得,是不是应该我们跟你们单打独斗赢了才算好汉?张飞,赢了这些泥匠铁匠樵夫妇孺,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亏你说的出口,我们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论杀敌斩将的本事,你在行,这一点,我承认,可你也不能把人给看扁了,告诉你,老子是个猎人,打猎设陷阱,玩埋伏,偷施冷箭,这是猎人狩猎的拿手本事,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谁开口说过打猎耍手段算是卑鄙无耻的,哼,真是可笑。” “你…可我兄长不是猎物。”张飞差点气的吐血,当即摇头反驳。 “可我是猎人,我只会打猎,我的敌人,同样的,不论是什么,都是我的猎物。” 张飞关羽被呛的无法反驳,细一想,这人说的也对,猎人不玩手段,怎么捕到猎物?人家就擅长干这个,难道非要傻乎乎的跟自己面对面的厮杀吗? 可关键刘备不是猎物啊? 的确,在关张等人眼里,刘备自然不是猎物,可在陈削眼里,却没有丝毫的例外,就连之前逃难的时候抢夺别人手里的食物,陈削也本能的将那些人当做自己的猎物。 几人说话的时候,刘备失血过多,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眼瞅着气息奄奄,已经半死不活。 “究竟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家兄长?”关羽急的迈步就往前走,他心里万分担心刘备的伤势。 武炎等人全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陈削,因为陈削的一举一动,将决定众人的生死,一旦谈崩,所有人都要遭受关张两人的疯狂报复。 “你大哥已经投降了我们,你二人应该明白怎么做了吧?” 现在的陈削,连什长伍长都不是,却俨然众人的头目,没人敢吭声,却都把希望寄托在了陈削的身上。 “你胡说,我家兄长乃是汉室宗亲,靖王之后,岂能与贼为伍,快放了他,否则,让尔等死无全尸。”张飞摇头怒喝道。 “刘备,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滴血的钢刀再次架在了刘备的喉咙上,虽然气息微弱,伤势严重,可刘备咬牙怒瞪了陈削一眼,他没想到,被二弟三弟带人包围,这毛贼居然还有恃无恐,陈削的手段,刘备彻底的领教了,这家伙,难怪老说自己是个猎手,他比那些豺狼虎豹可凶狠多了。 “是,是我说的。” “大哥…”关羽张飞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两人全都愣怔住了,刘备无奈的轻叹一声,不敢再看两人,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抹不甘的清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一切,只为了活着,只有活着,自己才能有机会报今日之辱,才有机会实现自己的野心抱负! “呵呵,动手吧,要想让刘备活命,就得听我的,先给我杀光这些可恶的官兵。 说完,陈削大刀金马的骑坐了刘备的身上,至于刘备归降黄巾,鬼才信,无论他投降不投降,只要他的命在自己手里,除非关张不理会刘备的死活,陈削在赌,因为刘关张刚刚桃园结义,他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能不能为了义气对官兵痛下杀手。 “你…好手段。”关羽钢牙咬的蹦蹦直响,握刀的手臂,青筋暴立,血管蹦紧,恨不能立马将陈削给剁成肉酱。 可,刘备危在旦夕,桃园情义又不住的在脑海激荡,关羽猛的仰天狂吼一声,声音嘶哑,近乎疯狂,连高顺都为之侧目,心生不忍,陈削,做的实在太毒了,可能怪陈削吗?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全都抗在陈削一个人的肩上,放了刘备,大伙还有命在吗? 无论是狐狸,还是野狼,一个比一个狡猾,陈削既然把他们当成猎物对待,自然不信他们会放过自己的鬼话。 关羽一声咆哮,震天动地,连林中的鸟兽,都吓的四处飞奔,转过身来,关羽手腕一紧,青龙刀陡然斜肩横扫,身旁离得近的三个官兵淬不及防,全都齐腰被关羽劈为两半,关羽终于出手了。 同样的,张飞也没有犹豫,接下来的一幕,所有人全都震惊了。 高顺最为惊讶,足足愣了许久,直到确信这一幕是的的确确发生在眼前,高顺才肯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关将军,三将军,你们…” 刚刚还并肩作战的这些军卒,全都慌了手脚,任凭如何喊叫,都无济于事,关羽张飞两人面无表情,好像被控制了魂魄的杀手一样,可,他们强横无敌的战斗力,即便官兵有三百多人,依旧毫无悬念,刀芒闪过,人头滚落,枪影掠过,血雨飞溅,关张两人,毅然决然的痛下杀手,官兵死伤甚是凄惨。 就算吓的狼狈逃窜,依然难以逃脱两人的无情追杀! 第二十六章,关羽造反 “陈削,你太厉害了,我武炎服你。”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陈削身边,武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就是,陈削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削哥威武,削哥…”金彪刚喊了一半,见陈削气哼哼的瞪向自己,顿时吓的乖乖的把嘴闭上了。 看来暂时是杀不了大耳贼了,陈削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杀掉这些官兵,只要有关张在,杀了刘备,自己依然难以活命,就算自己侥幸能逃走,难道要连累武炎等人? “我投降,不要杀我。”不少官兵被关张两人给杀的彻底吓破了胆,跑也跑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跪地乞降,关羽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陈削,毕竟,做主的是陈削。 关张两人,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憋屈过,见陈削点头,关羽只好饶过那人继续向前冲去。 见投降可以活命,不少人纷纷丢掉兵刃跪地大喊投降,战斗很快结束,三百多官兵,除了五十多个投降的,其余的全部被杀,一个逃走的都没有。 “放了我大哥。”染血归来的关羽,气势更加恐怖,俨然从地狱走来的魔兽一样,可陈削,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只说过不杀他,眼下你大哥伤的很重,急需救治,离此不远,就是涿郡,二位,辛苦一下吧,拿下涿郡,方可救好刘备!” “呸…”就连高顺都忍不住偷偷冲地上吐了一口痰,实在太无耻了。 不过,高顺也明白,陈削这是忌惮关张两人的本领,的确,就连高顺,见识到两人的武勇,也禁不住心生敬服,他自问不是两人的对手。 “二哥,这,夺取涿郡,咱们可就真的成了反贼了?”张飞突然插了一句,关羽瞪了张飞一眼,“从杀官兵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没得选择了,先救大哥要紧。” 匆匆将战场打扫一番,陈削挑选几十个精装的猎手扮作官军的模样。 “给我看好他,出了事,唯你们是问。”将刘备交给金彪狗蛋等人,众人浩浩荡荡杀往了涿郡,乍一看,就好像关羽张飞打了胜仗押了不少黄巾乱贼凯旋归城一样。 “你真是太疯狂了。”高顺跟在陈削的身旁,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更喜欢原来那个动不动就装死开溜的陈削,可是现在,几百官兵,他愣是逼关张亲手杀掉,而且,还要夺取涿郡。 “你觉得,我希望这样?他娘的,本来老子想干掉刘备脚底抹油离开黄巾队伍,可…谁能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 陈削心里也委屈的要命,这跟自己想的绝对不一样,关张悍勇难敌,刘备不但不能放,还不能死,陈削扭头看了一眼金彪,如果真要找罪魁祸首的话,自己被金彪坑惨了。 以前想杀完刘备,带着金彪等人偷偷溜走,现在,却无法脱身了。 关张两人心里苦,堂堂响当当的好汉被陈削所要挟,可陈削,何尝不是被他俩所要挟呢? 这两人杀人跟切菜一样,陈削心里也害怕,就这样,彼此稀里糊涂就绑在了一起。 宝宝委屈,可宝宝不说,可陈削,却是宝宝委屈,宝宝说不出口。 眼下最紧要的,先把刘备救活,否则,关张绝对不会饶了自己。 “他娘的,本想杀人,现在却反倒要救人,真他娘的倒霉。”瞥了一眼被抬着的刘备,陈削心里一阵咒骂。 张飞脾气暴烈,瞧见陈削,忍不住勒马冲了过来,来到近前,直接将枪亮了出来,怒瞪着环眼咬牙道“早晚我非挑死你不可。” “有胆,你现在就杀了我?”陈削腾的一下,心火也撞了上来。 “三弟,住手,不可鲁莽。”关羽远远的呵斥了一声,张飞恨恨的将枪收了回去。 “要不要我贴身保护你?”高顺冷冷的笑道,陈削知道他在讥讽自己。 讥笑自己拿刘备威胁关张,否则的话,一个张飞,就足以让陈削屁滚尿流。 “哼…”陈削无语反驳,只是不爽的哼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看来,必须多找一些帮手才行。 一行人,来到涿郡,守城的兵卒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开城放行,进城之后,关羽唤过一个兵卒问道“邹校尉回来了吗?” “正在太守府呢。”那人忙恭恭敬敬的回道,可是,话音刚落,却发现关羽已经高高的举起了大刀。 关张突然出手,加上之前那些投降的官兵还有夹杂在队伍里面的武炎等人,众人合力,守城兵卒顷刻之间,躲避不及,全都毙命倒地,关羽一路带人杀向太守府,陈削却命人紧闭了城门。 关张带人清缴城内的官兵,陈削则带着刘备忙去找郎中救治,对陈削来说,自己的小命可全都寄托在刘备的身上。 “大人,大事不好,关羽造反了。” 一个兵卒慌慌张张拼命的逃进太守府,可把邹靖吓了一跳,邹靖一脸诧异,“那关张不是刚刚领兵去救刘备了吗?怎会突然反叛,简直是胡言乱语。” “咣当…”没等那兵卒回禀,房门就被一脚给踹飞了,关羽挺身阔步冲了进来。 “关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邹靖吓的一边往后倒退着,一边不敢置信的质问道。 “带走。”关羽心中羞愧,不愿跟邹靖多说废话,大手一挥,两个兵卒冲进来就把邹靖给拖了出去。 “哎,急死人了…”请来郎中忙活了半天,刘备伤的太重,一直还未脱离险境,急的陈削不住的跺脚捶胸。 心里却万分不是滋味,自己想杀的人,现在居然盼着他能活下来。 正着急呢,武炎跟几名校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陈削,现在整个涿郡都已被我们控制,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你是校尉,是大伙的头领,你自己拿主意吧。”陈削懒得理他,*现在所有心思全都放在刘备的身上。 “我…”武炎咧嘴挠着头皮苦笑了一声,“现在大伙都服你,你救了我们大家的命,我这校尉说话,一点也不好使啊,何况,我本来就不擅长干这个。” “就是,陈削,我看你就当仁不让当大伙的头领吧。”其余两个校尉也上前劝道。 第二十七章,张角病逝 ps:觉得还入得了尊驾慧眼,顺手收藏一下,尽管放心,本书绝不让大家失望,至于进宫当太监,决然不会! “哼…”张飞就在一旁远远的瞅着陈削,关张两人好像商量好的似的,两人必须有一人守在陈削身旁,提防这小子耍诈,一旦刘备有个闪失,关张绝对不会放过陈削等人。 直到此刻,张飞才明白,原来陈削什么都不是,还以为他是这群黄巾贼的匪首呢,不过,看的出来,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忌惮自己和二哥,张飞也不怕陈削能翻出什么浪来。 武炎再次苦劝“陈削,你就答应了吧,从你率领大伙伏击刘备,全歼百余名官兵,兄弟就服你,虽然关张突然杀到,但是,这不怪你,队伍现在都打残打废了,只剩下不到五百多人,可其中多是妇孺老弱,眼下也只有你,才能带领大伙走出困境。” 众人也跟着劝说,陈削瓷牙咧嘴,心里着实郁闷,不管怎么说,自己跟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陈削也不忍让他们枉送了性命,何况,他们也没有人能镇得住关羽和张飞啊,陈削禁不住一阵苦笑,这俩猛人,老子也怕的厉害,要不老子早跑了。 “也罢,既如此,我就暂时应下了。”犹豫良久,陈削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答应道。 不过,他还是存了私心,最好将这些人带到张角等人的手里,这样,自己就可以了无牵挂的溜之大吉了。 不是不恨朝廷,也不是不同情百姓,只是,明知道黄巾会败亡,陈削从未觉得自己一个猎户能扭转什么局面。 不得不说,他仅仅是个见识一般的小民,没那么高的觉悟! 虎豹豺狼他不怕,可官军动不动就是成千上万的精兵强将,那可不是一只两只的猎物啊? …………… 灵帝最近可谓春风得意,心情格外的舒畅,近来,汉军大发神威,连连获胜,局面已经由被动转为主动,眼瞅着黄巾败亡在即,灵帝再次肆无忌惮的享受起来,一连憋闷了好几日,灵帝直接去了裸泳馆,酒池肉林,美女如云,这里宛如男人的天堂,美女的集中营,妃嫔宫女们,莺莺燕燕,一个个脱去衣裙,全都赤条条的在身边环绕起舞,灵帝邀请张让作陪,大肆玩乐,爽的不亦乐乎。 “陛下洪福齐天,英明神武,挽狂澜于即倒,救社稷于危难,昔日张角聚众百万,那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可是在陛下的英明指挥下,我汉军势如猛虎,无往不利,不但击败了颍川波才,更斩杀了神下使张曼成,也让妖道张角连吃败仗被逼退入了广宗。”张让一边用力的揉捏着怀中女人的胸前柔软,一边谄笑着冲灵帝拍马逢迎道。 那宫女被掐的都要委屈的哭了出来,可愣是不敢有丝毫的挣扎和反抗,见怀中女人表情凄苦,张让越发得意,不由得加重了力气,那手指间修长的指甲,愣是掐的宫女胸前流出血来。 灵帝听的心花怒放,故作谦让的笑道“让父过奖了,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皆是得朝廷器重的股肱重臣,此三人久经沙场,统兵有方,能大破贼兵,此乃,社稷之福也!” 张让眼珠子一转,嘴角悄然划过一丝诡诈的冷笑,接着又道“陛下,皇甫嵩朱儁两人,倒鞠躬尽瘁,不负陛下所望,唯独北中郎将卢植,面对贼首张角,居然心存懈怠,不乘势破贼,陛下,正所谓擒贼擒王,张角一日不除,乱贼便永难净灭,卢植将军,实在是让人失望,有负圣恩眷宠啊。” 因为没有贿赂朝廷派去的视察使臣左丰,张让大为不满,便趁机诬陷了卢植,灵帝听后勃然大怒,愤然撤掉了卢植的军职,派人用囚车押解卢植回京受审,又加封董卓为东中郎将代替卢植继续征讨张角。 与此同时,位于巴郡的五斗米教,公然反叛,因为偏居邱泽山川之地,虽然攻城夺县,贼势汹汹,并未引起朝廷的重视。 宛城,继张曼成死后,赵弘收拢残兵再次聚众十余万,成了新的统帅,面对右中郎将朱儁荆州刺史徐璆及宛城太守秦颉,从六月到八月,足足激战两个多月,宛城几次易手,进入艰苦惨烈的拉锯战,可朱儁等人愣是迟迟没有拿下宛城。 朱儁率军四面围城,每日挥兵死战,又经旬月,终于斩杀了黄巾年轻一代中的俊杰翘楚----赵弘,形势才转向了主动,赵弘浴血阵亡,副将韩忠暂代帅位,不过,韩忠此人脑后有反骨,愣是背叛义军率军归降了朱儁,最终,也难逃被秦颉斩杀的下场。 韩忠投降被杀,也连累了数万名黄巾袍泽弟兄,宛城一带的义军残兵,再次推举孙夏为帅,他们誓死不降,复夺宛城,再次展开了跟朱儁的苦战。 一群泥腿子,愣是爆发了惊人的战斗力,逼的朱儁等人愣是久攻不下。 虽然没有统兵奇才,可无论是赵弘,还是孙夏,都打的汉军没了脾气! 调往广宗的董卓,虽然麾下不乏李傕郭汜张济樊稠这样的骁勇悍将,也不缺李儒李肃这样的智谋能人,可面对张角,却连战连败,最终无功而返,灵帝大为恼怒,不得已,将大破波才斩杀彭脱的皇甫嵩派往了广宗。 …………… “咳咳咳…”位于广宗的太守府,此刻,人头涌动,乱作一团,哽咽的抽泣声,嘈杂不绝,在下曲阳大胜董卓之后,张角突然染了重疾,一连数日,身形愈发憔悴,近来,更是吐血不止,身为众人的主心骨,整个义军的擎天柱,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痛哭起来。 “爹爹,爹爹…”一个妙龄女子,扑在张角的床榻前,梨花带雨,哭的格外悲痛。 “大哥…”一身重甲的张梁,急的紧攥铁拳,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张梁阵前杀敌斩将,手里的钢刀,沾满了无数汉军的鲜血,素来骁勇狠辣,杀伐果断,他从未流过一滴眼泪,可是,大哥性命垂危,英雄迟暮,张梁终于忍不住的流下了滚烫的热泪。 “宁儿,三弟,天不佑我啊,想我兄弟三人,卧薪尝胆十数年,四处奔走,费劲了心血,熟料,竟然…哎,可恶的唐周…咳咳咳…若不是这个孽徒贪恋权贵背信弃义做了叛徒,我等,何至于此?元义、曼城、波才、程远志、彭脱、卜已…咳咳…大势休矣,天不佑我啊……。” 一连咳出几口鲜血,张角带着满心的不甘和对腐朽汉廷的无比愤恨,匆匆离世! …………… 幽州! “报,回禀大人,关张突然反叛,击杀我数百军卒,就连校尉邹靖大人,也被砍下头颅高悬城楼之上…” “什么?”幽州刺史刘虞,听后大为震惊,邹靖刚刚派人送来捷报,说刘关张战功卓著,斩杀程远志大破贼兵,怎么?转眼之间,刘备就造反了呢? “大人,属下还有下文,那刘备三人,居然,杀光了城中所有的富户氏族…” “啊…”刘虞素来仁义忠厚,惊闻如此噩耗,气的当即吐血昏厥了过去。 醒转之后,刘虞大为恼怒,当即派兵遣将,前往涿郡征讨逆贼刘备,更奏明朝廷,四处张贴布告,将刘备的恶行一一通告天下。 第二十八章,招募乡勇 位于涿郡的一间石屋中,这里暂时成了刘备养伤的地方,金彪狗蛋全都守在门外,就连高顺,也被陈削给弄到了这里,对刘备,陈削非常重视,同样的,关张两人,只能隔着铁窗跟刘备说话,想要离近了,陈削都不许。 “兄长,这是给你做的草帽。”张飞疾步匆匆的来到近前,隔着铁窗,朝里面探头张望着,见刘备身子已经好转了许多,正坐在案桌旁静静的看书,张飞心疼的直抹眼泪,忙将手中的草帽递了进去。 刘备的满头黑发被一剑割去了大半,不戴草帽,实在有损皇叔的形象,还是张飞粗中有细,好不容易费心给编了一个。 “翼德,记住,我三人现在已经归顺了义军,陈削无论让你们做什么,都不许抗命,知道吗?” 起身接过草帽,刘备忙戴在头上,心中一暖,三弟还真是费心了。 “大哥,这…”张飞气的咬牙攥拳,“哼,那陈削忒不是东西,竟然拿大哥要挟我二人,还打着大哥的幌子招募贼兵,又让我二人将城中的富户世家一并铲除…大哥,我不甘心。” “住口,如今我们不是官军,是义军,杀官分粮,招募乡勇,有什么不对吗?日后不许你再诋毁陈校尉。若是心里有我这个大哥,以后休要罗嗦,去吧,大哥累了,要歇息了。” 刘备厉声呵斥了张飞几句,转身躺在了床榻上不再理睬张飞,张飞气的恨不能吃人,瞥了一眼守在门口的狗蛋和金彪,这两人直接被他无视了,在张飞眼里,金彪跟狗蛋,就跟小鸡仔一样,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两人给掐死。 可是,视线落在高顺的身上,张飞却有些忌惮。 倒不是担心打不过高顺,凭张飞的本领,天下间的英雄,他谁也不惧,可是,这高顺,神色冷峻,看似沉默寡言,浑身上下,却透着让人不敢小视的气势,张飞打听过了,此人面对数十名鲜卑强盗,死战不退,身中二十四刀,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就算自己能打得过高顺,可张飞却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保证高顺不会伤到大哥。 陈削就在外面活蹦乱跳,甚至肆无忌惮的在关张两人面前晃悠,可关羽张飞却不能拿他怎样?杀了倒容易,可,陈削说过,只要他有危险,立马让高顺干掉刘备,关张还真无计可施。 “都排好队,一个个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入我义军?首先,得有几把刷子,至少能打得过我。” 城门口挤满了赶来投军的穷苦百姓,陈削让关羽张飞杀掉城中的富豪世家,开仓放粮,日夜打造兵甲,忙的脑袋都大了,可他不敢掉以轻心,招募士卒,陈削亲自把关,一句话,他要让这些人足够保护自己的安全,身边人越多,陈削才不会太忌惮关张。 私心有,公心也有,这些穷苦逃难的百姓,陈削心里很同情,凡是进了城,每人都能领到足够的食物。 “我来试试…”一个身形彪悍脸上留着刀疤的大汉,走路略显摇晃,脸色蜡黄,虽然壮硕,却少了几分气势。 “先吃饱肚子再来比试。”打量了一眼,陈削一摆手,有人便把大汉扶了下去。 大汉感动的热泪盈眶,忙点头走了下去,一个瘦脸的汉子蹭的一下,蹿到陈削近前,抱拳拱手“我来领教一下。” 陈削点了点头,钢刀手中一横,纵身扑了过去,彼此都不懂什么套路,胡乱的打了一阵,瘦脸汉子虽然不是陈削的对手,却非常机敏,腿下生风,跑的飞快,陈削点了点头,收住刀式,询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嘿嘿,献丑了,家里穷,走了旁门,做了些翻墙越户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过,我可没偷过穷人。”瘦脸忙辩解道。 “好,准了,叫什么名字?”陈削点头笑道。 “家中排行老六,大名薛六,别人都喊我猴子。”听说可以加入,瘦脸得意的嘿笑道。 陈削点了点头,冲旁边一摆手,“下一个…” 陈削从不轻视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之处,比如自己会打猎,猴子会偷盗,身手是有的,这两条腿也跑的利落。 一连几日,陈削也仅仅挑选了几百人,可是问题随即又来了,这些人大都拖家带口,一人入伙,自然不肯丢了家眷,陈削无奈,只好将那些人也一并招收了,就这样,陈削的手下,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足有二千人之多。 其中青壮足有五百多人,陈削这才稍微有了些底气,当然,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在关张面前,还是不够看。 不过,总算自己的小命,有了些保障,刘备近来的变化,让陈削更加忌惮,他居然安安分分的学老实了,整日除了看书,就是睡觉,要不就是打几套拳脚,就连关张也被他训斥的没了脾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陈削真是怕了,一个吃人的老虎,突然温顺起来,绝对有猫腻。 “削哥,官军杀来了,是幽州刘虞的人马,先头部队足有三千人之多。”过不几日,刘虞派来的官军终于杀到了,陈削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武炎忍不住攥紧拳头问道“削哥,要打吗?” “撤,马上离开涿郡,火速向广宗转移。” “啊?要跑啊?”武炎顿时泄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垂头叹气起来。 “削哥,你连日来招兵买马,就不跟官军打上几阵?这还没打呢,怎么就撤了呢?” “哼,他是怕的,三千官兵,就凭你们这些泥腿子,岂能是对手,不被杀的屁滚尿流才对。”一旁的张飞忍不住开口讥讽起来。 “张飞听令。” “在…”刚笑了几句,陈削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张飞差点没咬到舌头。 “给你一百精卒,负责断后抵挡官军,若是坏了我等转移大计,本校尉唯你是问。”说着,一支令箭被陈削丢了过来,张飞气的腮帮子鼓的老高,心中暗骂,老子就知道会这样,你们提前逃命,倒让老子领军断后,拿俺老张当什么了?一百精卒,我呸,这里哪个算得上精卒? 不服归不服,抱怨归抱怨,张飞还真不敢不听! 第二十九章,杀神皇甫嵩 陈削率军仓促转移,张飞率军断后,两千多人,参差不齐,混乱不整,虽然陈削几番催促众人加快行军,还是不能奏效,妇女老弱,压根就快不起来,张飞仓促抵挡一阵,策马赶来,见众人才走出几里路,不由得破口抱怨起来“照这个行军速度,何时才能抵达广宗,哼,想累死俺老张不成。” “三弟,你且歇息片刻,我替你抵挡一阵。”出奇的,陈削没等下令,关羽策马提刀独自一人杀了回去。 望着关羽孤傲远去的身影,刘备眉头微皱,渐渐陷入了沉思,连日来,他看的出来,关羽变了许多。 三国中对关羽的评价,狂傲自负,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可他,傲上却不辱下,欺强从不凌弱,本身就是穷苦出身,对这些义军的遭遇,日夜相处下来,关羽深表同情,他那颗冰冷孤傲的心,终于起了波澜。 关羽的父亲,是个布衣郎中,母亲贤惠貌美,被附近恶霸窥觑美色,想占为己有,恶霸先是诈病将关羽父亲诳进府中,故意下药毒死了关父,然后强行霸占了关母,因为怀了关羽,关母忍辱含泪从了恶霸,却提出要求只有生下孩儿方可同房,恶霸自以为美娇娘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也就应了,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一旦生下孩儿,立马将小畜生杀死,免得引来麻烦。 怀胎十月,关母产下关羽,恶霸当夜就让府中下人将关羽丢进山中喂狼,那下人,心中不忍,将关羽包裹好放在了过往的街市上,被一挑担卖豆腐的老汉好心捡了去,关母得知孩儿被恶霸所害,当夜投井自尽,恶霸到头来,只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连个美人的手指头都没碰到。 关羽长大之后,那恶霸又欺到他的养父母头上,一怒之下,关羽将恶霸一家杀了个精光,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爹娘也被恶霸所害,家仇得报,杀人闯下弥天大祸,关羽被迫背井离乡四处逃难。 既然大哥愿意归降义军,虽然出于无奈,可既然杀官造反,关羽对这些百姓,也开始另眼相看,加上自己的遭遇跟他们何其的相似,关羽的心境已经悄然的变了。 可以说,此刻的关羽,甚至觉悟已经超过了陈削,陈削只想将他们安全的送到广宗,然后拍屁股走人,可关羽,却真想凭着自己的身手,做一些事情。 “如此也好。”直到关羽的身影彻底远去,刘备轻叹一声,回过身来,瞥了一眼依旧气哼哼的张飞,刘备责斥道“跟你二哥多学学,这些百姓都是我们的袍泽兄弟,日后切莫再有怨言。” 这番话听在陈削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他觉得刘备的变化,实在太诡异了,当初在悬崖上,四面被困,刘备还想奋力一搏,见无法逃生之后,态度当即一百八十度反转,竟不惜磕头求饶,可是,关张两人率军杀到后,他立马就牛了起来,甚至还威胁自己放了他。 根据多年打猎的经验,刘备在陈削的眼里,是只十足狡猾的狐狸,而且,还是只让陈削格外忌惮的狐狸,毕竟,除了他让陈削看不透以外,他的身边有关张两位本领超强的神将! 在涿郡,陈削故意打着刘备的名义,杀官造反,屠戮氏族,就是想毁了刘备的名声,断了他日后继续跟官军为伍的念头,可是,他竟然吭都不吭一声就顺从了。 偷偷来到高顺的身边,陈削压低声音叮嘱道“一定给我看紧他。”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高顺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点头应了下来,“你说过,到了广宗,咱们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今往后,各不相干。” 陈削认真的点头道“是我说的,这些人,我务必安全带到广宗,到时候,凭大贤良师身边十几万精兵猛将,谅小小的刘关张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陈削的心中却暗道,“这苦差事,老子巴不得早点结束,黄巾这滩浑水,以后打死也不搀和了。” 能让高顺答应寸步不离的看守刘备,陈削的条件,就是抵达广宗之后,各自逃命,互不相欠。 只不过,一路之上虽然有关张保护,可陈削的心里却还是紧张的要命,毕竟,他没带过兵,生怕被突然杀出来的官兵给包了饺子。 一路提心掉胆,历经两个多月,总算来到了广宗,可是,碰到从前线逃下来的义军,一问才知,“张角居然暴病死了。” 而且,皇甫嵩率军四面围城,已经把广宗困如了铁桶,官军猛攻了一个多月,虽然张梁率军死战,可形势依然不乐观。 “啪…”狠狠的在腿上锤了一拳,陈削暗骂老天不长眼,心中半信半疑,派人一打探,果不其然,整个广宗被被围的水泄不通,自己不但进不了城,怕是张梁等人想要突围也难比登天。 陈削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自己也被官军所围,忙率军藏进丛林中,白天不敢露面,夜里打算亲自出来打探一下,可是,这一夜,皇甫嵩星夜奇袭,打了义军一个措手不及,陈削终于见识到了最血腥惨烈的一幕。 义军虽然慌乱,可是却丝毫不惧,没有一个逃跑投降的,全都死战不退,激战足足持续了一整日,汉军四面合围,铁骑纵横,喊杀蔽日,耀眼夺目的刀枪,犹如夺命的死亡丛林,义军愣是奋力死战,没有一个懦弱退缩者。(这些才是黄巾军真正的精锐。) 陈削等人躲在漳河附近的丛林中,木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全都震惊了,八万多名黄巾将士,三万名全部战死,广宗城外,宛如一片血海,其余五万义军愣是被皇甫嵩逼到了漳河河畔。 河水奔流,冷风猎猎,汉军步步紧逼,刀枪如林,马蹄如雷,弓箭手弯弓搭箭不住的射出夺命的利箭,汉中队列居中一杆大纛旗下,跨马持剑,矗立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此人,面容坚毅,神色冷峻,刀削的脸上,透着果敢的杀伐之气。 “这些人应该会投降吧,我想官军也不能赶尽杀绝吧?” 第三十章,陈削变了 陈削的心情,久久还未平复过来,广宗城外,死尸遍野,血流成河,宛如一片血色炼狱,一整日的厮杀,带给陈削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陈削希望这五万义军能活下来,哪怕是投降也好。 可是,出人意料的,皇甫嵩高高举起手中的宝剑,冰冷无情的高喝一声“贼寇逆天而行,天理难容,传我命令,一个不留,全部斩尽杀绝!” 陈削脸色变了,就连刘备高顺等人也全都变了,关羽更是咬牙瞪大了眼睛,唯独,张飞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常。 皇甫嵩的表现让陈削大为震惊,这些已经被逼到绝境的穷苦百姓,为何非要赶尽杀绝,张角已死,张梁也阵亡,义军主力已经被皇甫嵩全歼,为何不招降他们? 接下来,这五万义军的表现,再次让陈削为之震撼,他们携手并肩,高唱着那首耳熟能详的童谣,毅然决然的登上河堤,全都悲壮无畏的跳进了那滚滚奔流的漳河中。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 这就是一触即溃,小人书中被官军动不动就杀的屁滚尿流的黄巾贼兵吗? 至少,陈削穿越过来的所见所闻,彻底的颠覆了对黄巾军的看法,他们军纪散漫不假,他们毫无章法不错,甚至他们动不动就烧杀劫掠四处纵恶,可是,在战场上,他们却都不是孬种,先是颍川波才连克皇甫嵩和朱儁;再之后张曼成赵弘等人浴血死战,城池几度易手,愣是带着一群穷苦百姓将朱儁拖了几个月;张角病逝,即便广宗义军士气低落群龙无首,可他们依旧拼到了最后一刻,八万儿郎,最终全都悲壮赴死。 小人书,全是骗人的,不过是为了渲染刘备曹操等人如何英勇盖世神威无敌罢了,这些衣衫破烂毫无在章法的袍泽兄弟,让陈削震惊之余,倍感汗颜,五万儿郎决然跳河,浩荡奔流的漳河水,飘起的的累累浮尸,将河水堵塞的难以奔流,陈削的心头,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如同压了一块千钧巨石一样,不过,目光落在对面依旧冷血无情的皇甫嵩等人的身上,陈削的双手,却突然攥的紧紧的。 按说,战斗也结束了,义军也全部被消灭了,可,事情还远没有结束,皇甫嵩手中令旗一挥,“进城,城中所有妇孺百姓,皆是乱贼的余孽同党,一个不要放过。” 不仅如此,就连已经归天病逝的张角,依旧难逃皇甫嵩的疯狂报复,愣是被掘开坟墓,当众剖棺戮尸,手段发指到了极致。 对大汉朝,皇甫嵩称得上忠臣良将,可对黄巾义军来说,他绝对是个十足****的魔鬼屠夫! “嘎崩崩…”拳骨攥的蹦蹦直响,手指都要掐进了肉里,陈削咬了咬牙,略显无力的摆了摆手“回营。” 回到营地,高顺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仍旧一步不离的守在刘备的身旁,对此,刘备也不在意,关羽也习以为常,倒是张飞嘟嘟囔囔心里很是不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来,高顺抬头一看,见武炎带人走了过来,足有上百人,手里全都拎着家伙,神色极为凝重。 “削哥叫你过去,这里换我们来看守。” 当高顺寻到陈削的时候,陈削正背负着双手,依旧眺望着广宗的夜空,高顺静静的站在陈削身后,他自然猜到了陈削要对他要谈什么。 “我说过,到达广宗,你我再不相欠,人各有志,拖累了你这么久,真是惭愧,希望你不要怪我,盘缠和行囊,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虎妞。” 转过身来,陈削的脸色很阴沉,眼圈已经泛起了红光,陈削无奈的看了高顺一眼,冲旁边一招手,虎妞抱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走了过来。 “这里面有干粮,也有盘缠,换洗的衣服也准备了五套。”虎妞说着,将包裹递给高顺。 高顺接过包裹,手腕顿时一沉,看的出来,陈削给自己准备了不少盘缠,高顺将包裹放在一旁,抬头望向陈削,“你不走了?” 两人之前说好的,到了广宗,高顺投军,陈削也脱离黄巾队伍。 “是,我决定不走了。”陈削的声音,略显沙哑,语气格外的沉重,那双黑亮的眼睛,时不时的泛起血色。 “为什么?你好像变了。”高顺能看的出来,自从漳河边回来,陈削好像变了个人。 “其实,我很胆小,这你知道,官兵拿皮鞭打我,我只能老老实实忍着,桥头堡人家不放行,我也得给人家磕头拍马说好话,之前几次上阵打仗,不是装死就是提前开溜;见了刘备,我也只能用陷阱埋伏来对付他,见了关张,我更是没用…”出乎高顺的意料,陈削竟自嘲的讥讽起了自己。 高顺却摇了摇头,“你不是胆小,也不是怕死,你是小心谨慎,我想,这应该是你常年跟猎物搏斗历练出来的本能吧。” “哦?”陈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高顺居然这么评价自己。 “见了兔子,你会愤然追击,见了老虎,你会拔腿就跑,是也不是?”高顺话锋一转,让陈削又是一阵不解,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面对兔子,你有信心可以抓住他,而面对老虎,你并不是怕他,只是得用些手段罢了,逃,本身就是一种手段,之后再设陷阱放冷箭搬回来,到最后,老虎还不是要被你杀掉,难道说,你怕老虎吗?面对强大的敌人,你并不是害怕,只是出于本能的加了小心罢了。” 见陈削沉默不语,似乎在回味自己说的话,高顺又道“那一日伏击刘备,刘备足足带了百余名官兵,可你,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进了山林,你无畏无惧,敏捷的身手,过人的胆识,丝毫不输给那些沙场上的精兵猛将,面对悬崖,你想也不想,纵身就跳,几次都要被刘备抓住,可你依旧游刃有余,那悬崖边足足藏了一百零八个兽夹,可你连看都不看就能一丝不差的刻在心里,还有,关张领兵杀到后,在场所有人都怕了,可唯独你没有!” 陈削没想到,高顺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陈削苦笑一声,“不管怎么说,之前多有冒犯,对不住了高兄,你走吧,我不劝你,也不拦你,我决定了,我要带着他们去下曲阳,从今往后,我陈削,正式加入黄巾!” 第三十一章,高顺入伙 高顺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虽然看起来有些私心,可你,有担当,面对关张,在山林之中,凭你的身手,逃命绰绰有余,可你没有,怎么?想去下曲阳给皇甫嵩死拼?” “不仅仅是他,为了黄巾袍泽弟兄,陈削这条命,赌了,大不了一死,何惧之有?” 这一刻,陈削的心境,终于变了,亲眼目睹了八万名黄巾儿郎悲壮赴死的壮烈一幕,陈削彻底变了。 他想明白了,就算自己离开黄巾队伍,又能如何?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有今日没明日,不但毫无尊严,能活多久谁都不知道,倒不如真刀真枪拼上一回,至少,心里舒坦,要是贪生怕死的离开,恐怕自己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算我一个!”高顺点了点头,出人意料的脱口道。 “你?”陈削愣了,“不要说笑了,你跟我不是一路人。” “怎么?连你都有了跟朝廷官军誓死奋战的觉悟,就不许我跟着大闹一回。” 高顺说着,陡然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枪,那森冷夺目的枪头,寒光闪烁,冷芒灼灼,高顺微微一笑,“之前高某错看了你们,朝廷无能,官吏昏厥,百姓被逼的没有活路才铤而走险,亏我还想投军报国闯一番作为,哎,天道不仁,连你这装死开溜的都有胆跟他们死战,高某岂能落你身后呢,何况,有我在,你的命才有保障。” “果真没有说笑?” “自然。”高顺用力的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回道。 陈削大喜,忙伸出手来,高顺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也把手伸了出来。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彼此对望良久,陈削确信高顺没有说笑,禁不住哈哈大笑“好,就让我们轰轰烈烈的大闹一场吧。” “但有驱策,高顺义不容辞。” 接下来,两人席地而坐,又商议了一番接下来的打算,高顺忍不住提醒道“对刘备三人,你打算如何应对?” “且不管刘备是真心归附,还是假意投诚,必须将他三人一并带到下曲阳,否则,凭我身边这几百新卒,确实奈何不了他三人。” “那关羽最近跟百姓们走的很近,怕是真有心归附我义军,如此一员悍将,得知必将如虎添翼,莫非,你要拱手让他在手边溜走。”高顺目光如炬,连日来对关羽的表现,看在眼里,也着实为之敬佩。 陈削摇了摇头,无奈的轻叹一声“哈哈,关羽的确不错,可惜我没那福气,因为除了刘备,没人能收服的了他,刘备此人我甚是看不透,我也不想招惹,何况,现在的我,也招惹不起,还是到下曲阳再说吧,毕竟,地公将军麾下尚有十余万大军,有他们震慑刘关张,我就放心了。” 对刘备,陈削现在,真惹不起,只能躲着。 休整一夜,二日清晨,东边天际刚刚泛出亮光,陈削就果断的拔营起兵了,得知陈削决议去下曲阳跟张宝汇合,要跟汉军决一死战,武炎等人全都异口同声的点头应允,这些太平道的教众,一个个群情激愤,仇焰高涨,看的出来,张角张梁在他们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路过广宗的时候,得知皇甫嵩已经连夜带人离开了,陈削还是忍不住带人去看了一下,城里城外,惨不忍睹,死尸堆积,腥气扑鼻,里里外外,死一般沉寂,仿佛一座死城,让人压抑的倍感窒息。 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尸体全都变的生硬冰凉,一眼望去,让人不忍直视,寻到张角的坟墓前,碎裂的棺木散落一地,张角的尸体,人头怕是被官军带走了,尸体也早已血肉模糊,昔日张角振臂一呼,百万义军风起云涌,那是何等的魄力,八州并起,义军熊熊之火,瞬间烧遍大江南北,不知吓破了多少人的胆魄,可,张角的下场,却如此悲惨,死了都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尸体重新装殓起来,就地掩埋,让良师安心上路。” 陈削一摆手,亲自动手重新掩埋,武炎等人也跟着含泪动手,不料,在棺木的底部夹层中,陈削却找到了一根非同一般的九节杖。 见此神杖,武炎等人全都跪倒在地,再次齐声痛哭起来。 在陈削愣神的功夫,高顺猛的冲到陈削身边,一把举起了陈削握杖的手臂,振臂高喊道“替良师报仇,替太平道报仇,苍天当死,黄天当立。” 所有人全都跪地高呼,陈削却愣愣的接受了众人的跪拜大礼。 “收起神杖,这东西,可不要轻易交给旁人,对你这是一桩天大的机缘。”高顺附身在陈削的耳边低低的叮嘱道。 就连刘备,目光落在陈削手中的神杖上,也忍不住轻轻跳动了两下,眼中悄然划过一丝羡慕的光彩。 陈削替张角收敛尸体,巧得九节杖,高顺看出了此中的玄妙,当机立断让陈削接受了众人的跪拜。 高顺虽不是太平道的教众,可也明白,张角就算死了,在这些教众心里,依然别人无法取代。 这九节杖,绝对不简单,当然,高顺也知道,凭现在陈削的威望,他还驾驭不了这东西。 但是,留着日后必有大用。 重新将张角掩埋好,众人继续上路,官军走大路,陈削却只能走山间小路,而且,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必须尽快赶到下曲阳,否则一旦被皇甫嵩盯上,自己这点人手,根本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老丈,我来背你。”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劳乏过度,实在熬不过如此行军,昏倒在路边,关羽忙快步上前,将老汉背在了身上。 “兄长,你看…二哥现在都变了。” “休要啰嗦,这样很好。”刘备不理会张飞的抱怨,倒是点头赞了一声。 陈削在涿郡,借用刘备之名,杀官夺城,造反闹事,起初刘备心里还很愤恨,可是,转念一想,刘备却心中一阵透亮,一条路被堵死,另外一条却向自己敞开,何况,这世间,压根就没有永远闭塞不通的道路。 事在人为,刘备并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第三十二章,刘备求饶 昼夜行军,日夜不停,不少老弱吃不消,可陈削却顾不上了,在林间山道上奔行,一路颠簸,其中的艰苦可想而知,为了能赶在皇甫嵩之前抵达下曲阳,陈削彻底豁出去了。 总算在皇甫嵩前面抵达了下曲阳,远远望去,下曲阳城楼之上,旌旗蔽日,一片翻滚的黄色波涛,迎风怒舞,霎是威武,一排排头裹黄巾的壮卒身穿缟素,手持刀枪,正严阵以待,虽然敌军没有到来,可所有人,全都进入了肃杀的戒备状态。 “怕是他们早已得知了广宗的惨剧,真是让人敬佩,张宝居然没有率军退走,看来,他是要跟皇甫嵩决一死战了。” 高顺敬佩之余,心底禁不住暗捏了一把冷汗。 黄巾不怕死,这一点,高顺承认,可,他们却不懂的变通,要是能跟陈削学一下就好了,见了老虎,该跑就跑,什么时候出其不意,打老虎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更好? “如此甚好。”陈削却摇头道,这一次,他心里也憋了太多的怒火,跑不跑是后话,至少,先跟汉军拼上几阵再说。 “你们是哪一路的?”来到城门口,城楼之上的岗哨厉声喝问道。 “我们是涿郡程远志麾下的。” 一番盘问之后,吊桥放下,一员顶盔贯甲的虎将带人阔步走了出来,此人,身高膀大,赤着臂膀,粗壮的手臂跟小树一样,甚是彪悍魁壮,四方脸,两道斜插天苍的剑眉,狮鼻阔口,雄武不凡,二目如电,气势甚是凶悍。 “你们是程远志麾下的?”来到近前,扫了一眼陈削,壮汉粗声喝问道,那嗓门,大的嗡嗡直响,就跟打雷一般。 “正是,小的陈削,一路从涿郡赶来,路经广宗,目睹皇甫嵩所作所为,吾等深恨之,特来下曲阳地公将军麾下效命,愿死战沙场,替死去的黄巾将士报仇雪恨。”陈削咬牙切齿的回道,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做作,恨不能现在就跟皇甫嵩干上一仗。 “这几位是?”壮汉点了点头,对陈削的豪气表示赞赏,小小年纪,居然有胆要跟皇甫嵩死战,有血性。 目光落在刘备三人身上,壮汉格外的多看了几眼,毕竟,相对于这些面带菜色身形枯瘦的穷苦百姓,刘关张三人长的都很壮硕,尤其是关羽张飞,身形气势,丝毫不输这位壮汉。 “涿郡刘备,特来向地公将军请罪。” “燕人张飞。” “河东关羽。” 壮汉吃了一惊,当即勃然大怒,“尔等可是杀掉程帅的刘关张?” “正是。”刘备倒也坦然,直接点头承认。 “唰…”壮汉当即举起手中大刀,刀芒一闪,眼瞅着就要劈向刘备,斜刺里一杆长枪却后发先至,挡住了壮汉的大刀。 呛呛呛…一声巨响,震的陈削等人耳朵嗡嗡作响,陈削本想将刘备等人带到张宝跟前让张宝发落,想不到,刘备居然主动承认了,对刘备,陈削越来越看不透了。 二人单凭力量比拼,居然斗了个旗鼓相当,两人皆瞪大双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杀程远志,这可非同小可,刘备就不怕死吗? “将军息怒,玄德有下情禀报地公将军,到时候,杀剐存留,任凭地公将军发落。” “哼,来啊,带走。”壮汉厉喝一声,过来几个彪悍的黄巾壮卒将刘备三人给押了进去。 “我的妈呀,可算是走了。”陈削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倒是高顺望着关羽远去的背影,愣了一会。 他真怕张宝一怒之下,将关羽杀掉,可惜了如此磊落豪迈的一员虎将。 “放心,他们不会死。”虽然不知道张宝会怎么处置刘关张,可陈削还是觉得刘备死不了,因为,刘备的眼中,没有半点惧色。 他走的很坦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杀头,倒有些有恃无恐。 因为陈削见过刘备害怕的样子,也许,普天之下,只有他有这个待遇,当时在悬崖上,刘备吓的不要不要的,都给自己跪地求饶了,而且,差一点,就磕头了。那一刻,刘备是真的怕了! “你们随我来。”壮汉强压心头怒火,转身一摆手,带着陈削等人也进了城。 进城将老弱安顿在一旁,壮汉直接唤过了陈削,“从现在起,任你为他们的屯长,划归到我的麾下,带上你的人,都给我登城守城。” “啊?”陈削愣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弄了个校尉当当,没成想,刚来这里,就给撸成屯长了。 “怎么?怕了?” 壮汉有些不耐烦的哼了一声,陈削忙摇头道“小的不敢,只是还不知道将军的名讳,觉得有些突然罢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能战之兵,务必上城参战,谁都不例外,我叫管亥。”说着,管亥冲一旁喊了声,“裴元绍,带他们上城。” 好吗?来了连张宝的面都没见到,陈削就被调到了城头上,不过,幸好自己的这伙人都没有被分开,也把刘备这个惹不起的累赘给扔掉了,这让陈削觉得有些欣慰。 刘备被带到了张宝的面前,张宝虽然脾气没有张梁那么暴烈,但得知是刘备三人杀了程远志,啪的一声,当即气的将身前的桌案踹倒在地,厉喝一声,“推出去,都给我宰了。” “报,将军,刘备想见您,说有详情禀告。” “带上来。” 功夫不大,刘备就被彪悍雄壮的黄巾力士给押到了张宝的面前。 “噗通…”一见张宝,刘备当即噗通跪倒,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泪,竟然扮起可怜,求饶起来。 “地公将军,刘备罪该万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了官府骗人的鬼话,错投了官军,枉杀了程远志将军,将军,刘备痛彻心扉,如今已洗心革面,真心归附了义军,地公若是不信,可派人打探一下,在涿郡,吾兄弟三人杀官造反,开仓放粮,一路之上,吾两位兄弟,更是斩杀了不少官军,刘备三人,真心愿意归附地公麾下,为义军袍泽,为了黄巾霸业,更为地公将军,玄德愿粉身碎骨,效命疆场。” 第三十三章,两个屯长 不知怎么得,反正没过多久,刘备三人也登上了城楼,而且,刘备跟陈削一样,也成了屯长,可以掌管二百义军,陈削觉得气闷,可也只能生闷气,他连张宝的面都见不到,就算要揭穿刘备,对义军貌似也没什么好处,只要他兄弟三人能杀官军,管他呢。 刘备一扫之前的颓然之气,居然像模像样的指挥起来,有关张二人从旁辅佐,二百人的屯长,刘备干的有声有色。 倒是陈削,可就差远了,他没打过仗,什么也不懂,甚至还动员狗蛋这些年纪小的见势不妙躲在后面,气的高顺真想破口大骂几句。 “知道吗,真打起来,绝不能蛮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陈削一再叮嘱。 “削哥,我记下了。”狗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嘟着小嘴,用力的挥了挥手中的手斧,很认真的回道。 对此,武炎等人也不反驳,毕竟,狗蛋才八岁,谁也没指望这些小孩子跟敌人死磕。 可是,接下来,陈削又把武炎等人召集在一起,“都给我机灵点,杀敌立功是小事,活命才最要紧。” 武炎当即忍不住了,“陈削,你这是懈怠军心,被人知道,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你懂个屁,广宗一战,八万多义军都不是皇甫嵩的对手,没必要白白丢了性命,活着,才有机会给死去的兄弟报仇,现在我是屯长,都得听我的,谁不听,老子现在就把他扔下城楼。” 高顺也没有劝阻,毕竟,这场杖,他也没报太大的希望,皇甫嵩乃是汉末有名的名将,率领的又是北军五校的精锐连同三河精骑,战力相当强悍,到时候真要不敌,未必非要白白丢了小命。 虽然正式加入了义军,可陈削的骨子里,本能的还是小心,这是他打猎的本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怕是很难改变了。 幸好陈削的身边,多是在涿郡新招募的义军,骨干教众很少,做思想工作倒容易一些,就算武炎也愣是被陈削训的没了脾气。 “诸位兄弟,一旦交战,务必奋勇杀敌,到时论功行赏,本屯长绝不亏待各位。”跟陈削不一样,刘备则是提剑在手,振臂高呼,不住的鼓舞士气。 陈削和刘备,现在处于同一起跑线上,可是两人性格迥然不同,很快,陈削就会被刘备远远的甩开! 刘备要是连个屯长都干不好,那也不用混了,何况,他的身边还有关张两员盖世猛将。 就算做一渠帅,刘备也是绰绰有余,可对于陈削来说,一个屯长,他就搞不定。 不过,幸好,大家心里都佩服陈削,愿意跟他,这一点,陈削和刘备,出奇的一致,刘备的魅力,也很快让身边的人愿意为之追随。 “都做什么呢?成何体统?”裴元绍迈步走了过来,见陈削这边乱糟糟的,远远的就扯开嗓子吼了起来。 “都站好了。”陈削忙丢掉手里的石子,乖乖的站好,身后众人,也呼啦啦的站直了身子,这家伙,居然没事带人玩起了游戏。 就算被裴元绍呵斥,城墙之上,除了那些老卒,大都跟陈削等人一样,乱糟糟的没个模样,毕竟里面掺杂了太多的新卒,都曾经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懂军纪的,又有几个? 倒是刘备的身边,众人像模像样,站的跟旗杆似的,被裴元绍着实称赞了一番。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打猎的时候,要是站的跟木桩子一样,只会死的更快。”陈削不服气的嘟囔道。 “不要动不动就提打猎的事儿。”高顺苦笑了一声,忍不住劝道。 “可我只会打猎啊,把敌人当成猎物不好吗?当初你也瞧见了,刘备带了那么多官兵,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黑猫白猫花猫,能逮住老鼠才是好猫,哼…站的再直,有个鸟用。” 高顺眉头顿时挤成了黑线,两人根本没法沟通,他愣是寻不出理由反驳陈削。 陈削的话,引的武炎等人一阵哄笑,刘备听到后,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对他来说,那的确是不忍回忆的惨痛记忆,不过,刘备没有跟陈削计较,这点小事,他还不值得放在心上。 “没事都把家伙磨亮了,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杀敌的时候,也能利落一些。”等裴元绍走后,陈削忙叮嘱大伙。 三日后,皇甫嵩大军杀到,漫山遍野,黑压压一片,宛如一股黑色翻滚的怒涛骇浪一般,来势汹汹,杀气直冲云霄,单单那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就让人心里一阵颤动,脚下的地面,也跟着不住的震颤着,汉军队列齐整,军容肃穆,骑兵两翼驱动,刀兵枪兵居中阔步向前,弓箭手更是弯弓搭箭压住阵脚。 汉军军卒,阵型严密,步调一致,盔甲闪耀,刀枪蔽日,很快就来到了近前,皇甫嵩令旗一挥,骑兵二龙出水,从左右冲出,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卷起漫天的黄沙。 皇甫嵩高高擎起震霄宝剑,数万名军卒,齐声高喊道“杀,杀,杀!” 漫天遍野的喊杀声,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汉军没等扎营,就先摆出进攻的架势城前示威,张宝愣是不敢率军出战,只想仗着城墙之利跟汉军交战。 皇甫嵩眺望着城头,不屑的瞥了一眼,忙摆手吩咐一声“速速扎营!” 皇甫嵩极善于用兵,如果来了先扎营,他还真担心张宝率军袭扰,毕竟,皇甫嵩是远路而来,兵卒将士一路劳乏,无论体力,还是士气,都需要休整一番。 故意摆开阵势,先威吓一番,吓的张宝不敢出城,正中皇甫嵩下怀。 “将军英明,下曲阳的贼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耳,谅他们也不敢出城与我麾下精锐一绝雌雄。”谋士阎忠一捋颌下须髯,笑着点头赞道。 (阎忠是谁?此人大大的有名,贾诩没出仕之前,阎忠曾言,此人有陈平张良之谋!) “切,装模作样罢了,我还以为他们马上就攻城呢,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见皇甫嵩没有率军攻城,陈削长出了一口气,虽然真心加入义军,但猛一下面对这么多精兵猛将,陈削也紧张的要命。 第三十四章,美女走来 “黑娃,大壮。”官军在扎营休整,不过陈削也明白,一旦他们缓过乏来,立马就得攻城,所以该做的准备陈削还是不敢怠慢。 “削哥。”两人忙凑到了陈削的近前。 “这样…”附身贴在两人耳边,陈削低声叮嘱了一番,两人嘿嘿一笑,忙快步下了城墙。 “都把手里的弓箭拿过来。”每个屯都配发了不少的箭矢,陈削自问自己的箭法还算有准头,一声令下,很快身前就堆成了小山。 高顺忍不住一阵苦笑,“就算当了屯长,还是这副鸟样,一点正行都没有,就知道耍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高顺。”陈削突然抬头看向他,高顺愣了一下,“什么事?” “你会练兵吗?” “会。”嘴上这么说,高顺瞅了瞅这些东倒西歪没个人样的新卒,咧嘴一阵叹气,这样的兵,自己还真练不了。 “你把这些青壮士卒稍微练一下,如何?” 伸手指了指远处的汉军营寨,高顺很自信的回道“我只会训练精兵,这样的,我练不了。” 这些穷苦百姓,连站都站不好,高顺还真没办法,何况,他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自己一定要练成天底下最强的精锐之卒,以一当百,所向披靡,高顺自问自己的武艺算不得一流,可,他有信心带着自己练出来的精兵锐卒可以横扫疆场,敢于叫板任何豪杰猛将! “切,净吹牛,能练精兵算什么能耐,有本事,把这些泥腿子,练成天下第一的泥腿子,我就服你。” 高顺就感觉眼前一阵嘎嘎乱叫的乌鸦飞过,陈削的话,还真让他哭笑不得,忍不住撇嘴回了一句“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泥腿子,不照样还是泥腿子吗?给我精兵,给我刀枪,给我盔甲,我可以练出最好的兵,这样的泥腿子,恕高顺无能!” “怕是你不想练吧,算了,我也不勉强你,都给老子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咱们屯,开始分组,拿锄头的站在一起,拿镰刀的站在一起,拿棍棒的也站在一起…其余人,啥都不用做,一会都给老子拿起盾牌就行。” “是,削哥。”虽然陈削不懂军事,不过,大伙还是很拥戴他,很快,就自觉的分成了几组,陈削扫了两眼,点了点头,“这才像个样子。” 他见皇甫嵩的兵,刀盾兵,长枪兵,弓箭手…凡是拿相同武器的都齐刷刷的列成一队,陈削照样学样,也把这些新卒给分了组,锄头兵,镰刀兵,棍棒兵,渔叉兵…看起来,也算有了几分气势。 “还是我来吧。”高顺越看越乐,忍不住抢步上前拦住了陈削。 “嘿嘿,咱们这里头,就你有本事,好,都交给你了,大伙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高顺就是咱们屯的副屯长。” “削哥,好像屯长下面不设副屯长,校尉以上才有。”武炎忙提醒陈削。 “老子是屯长,老子说有就有。”拍着胸脯,陈削很豪气的回道,大伙觉得好笑,只好依从。 刘备那边有板有眼,陈削这边就乌七八糟,不过,大伙有说有笑,气氛倒一点也不紧张。 “哇塞,有美女…”把事情交给高顺,陈削斜靠在城垛边,正乐呵呵的瞅着刘备头上的那顶破草帽,忽然,远处走来十多个女人,陈削的眼睛,顿时瞪的溜圆。 倒不是陈削好色,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何况来了两年,四处逃难,陈削心里的酸苦憋闷,可想而知。 难民队伍里倒是有不少女人,可那样的,陈削能有兴趣才怪? 一群手持利剑的女婢簇拥着一个身穿缟素面带纱巾的劲装女子迈步走了过来,不少人全都跟陈削一样,看的两眼发直,挪不动脚步,可是,那些老卒却恭恭敬敬,谁也不敢有丝毫不轨的举动。 显然这个女人很有份量! 跟别的女人不同,这女人身穿劲装,冷面寒霜,虽然蒙着脸,看不清楚面容,但那双明亮如月的眸子,却闪烁着拒人千里宛如冰霜一样的冷芒,不过,这女人的身段,还真不错,********,柳腰盈盈,曼妙中透着干练,眉宇间英气逼人,可比那些身穿襦裙的女子要好看的多,一身紧身衣裤,将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格外迷人。 “咕噜…”看的陈削,浑身一阵燥热,下意识的倒咽了口口水,实在太美了,关键是有气质。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抹眼泪哭鼻子的女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傲不屈的野性,让人心里忍不住生出征服的念头。 一路走来,别的部曲的新卒,根本不成样子,可唯独刘备的身边,却是格外的有气势,站的直,立得正,虽不能说整肃,多少有了几分军卒的气势。 刘备五官端正,形貌俊朗,鼻直口正,面白如玉,单论颜值,也算是一表人材,不仅如此,他又懂礼守距,很有分寸,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这女人禁不住多看了刘备两眼,刘备故意一本正经的扭过头去,迎风挺立,目视前方,看起来,丝毫不为女色所动,又看了一眼刘备身旁的兵卒,这女人终于点头赞赏的笑了。 很快,随着一阵香风飘过,这女人走到了陈削等人的身前,陈削就跟个猪哥一样,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浑身一动不动,唯独那双眼睛,眼珠子随着女人移动着,女人厌烦的冷哼了一声,又见陈削的兵乱糟糟不成规矩,心里更是厌烦。 刚要迈步走过,兴许是站的久了,兴许是太投入了,陈削的身子忽然倒向了那女人。 随即,这女人就感觉自己的臀部被人摸了一把,气的她柳眉倒竖,凤目圆睁,苍啷啷,一把拽出了腰间的秋水剑,刚要挥剑杀掉这个让人讨厌的登徒子,陈削却突然冲身后喊了一声“刚才谁推我,是不是你…” 说着,陈削气呼呼的冲向了金彪,离得近了还用眼珠子冲金彪飞快的打了个眼色,金彪只得配合,“屯长,我一时不小心,都怪我…你没摔着吧?” 第三十五章,躲进鬼壳 别屯的兵卒将官,看归看,可不敢乱来,尤其是刘备,更彬彬有礼的弯腰冲那女人行了一礼。 “老子摔了是小事,惊吓了这么漂亮的美人可当如何?哼,给我精神点。” 训了一番金彪,陈削忙回过头来弯腰低头冲那女人赔罪道“惊吓了姑娘,实在唐突,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见陈削居然摸了那女人屁股一下,刘备眼眉很不悦的拧紧了,他知道,陈削绝对是故意的。 “汉军杀到,很快就要攻城,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女人恨恨的一咬牙瞪了陈削一眼,将拔出的剑又收了回去。 毕竟,陈削不是故意的,自己也没必要跟他一般计较。 “姑娘放心,我会亲手摘下皇甫嵩的人头。”陈削一拍胸脯,很豪气的回道,女人噗嗤笑了,轻轻的挥了挥手,“但愿吧。” 显然,女人把陈削的‘豪言壮语’当成了笑话,说着转身就走开了。 “削哥,你说真的,你真要亲手宰了皇甫嵩?”武炎等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假的。”陈削撇嘴笑道,哄哄女人,你们也信,皇甫嵩那么厉害,我能杀得了他吗?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几乎是同一时间,黄巾军中两个日后最为闪耀的新星同时拉过身前的老卒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两人,一个是刘备,一个是陈削。 “是大贤良师的女儿,太平道的圣女!”老兵满是恭敬的回道。 “是她?”刘备陈削,一刹那,眼睛全都变亮了。 刘备扭头望向圣女张宁远去的背影,那双温和带笑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格外的炙热。 到了晌午,负责后勤的妇孺老弱登城送来饭食,大家忙争抢着围了上去,每个部曲,每个屯,伙食都是定量的,至于如何分配,上头才没人理会,都由各屯自行处理。 “都给我站好了,这样,参战的青壮,每人一斤,辎重老弱减半!”陈削看了眼不多的饭食,很果断的吩咐道。 青壮要参战,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虽然讲究人人平等,可在陈削看来,这句话,放在乱世,压根就站不住脚。 倒是刘备那边,再次跟陈削截然不同,刘备不分彼此,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跟大伙一样,饭食均分,这一点,就连关羽都很赞同。 刘备吃的不多,最后还把自己的饭菜让给了旁人,虽然刚当了屯长,可刘备的做法,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拥戴。 “削哥,刘备那边,伙食均分,貌似跟咱们这边不一样啊。”武炎一边狼吞虎咽的扒着饭菜,一边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刘备冲陈削提醒道。 “管他呢,青壮参战杀敌,是要掉脑袋的,难道,连口饱饭都不能吃饱吗?我的兵,谁打仗,谁吃好喝好,谁不打仗,就得老老实实的给我受着,能者多劳,同样的,能者也得多得,均分个屁,刘备不过是做好人糊弄人罢了。”陈削不爽的哼道。 午时过后,休整一番的汉军,吃过战饭,随着阵阵嘹亮沉重的牛角号响起,汉军终于开始攻城了。 “都打起精神来,盾牌手,都过来,站我旁边。”陈削将磨亮的钢刀别在腰间,从背后摘下牛角弓,冲那些老弱的盾牌手一招手,接下来,城墙上便出现了奇怪的一幕,陈削居然让十几个盾牌手举起盾牌护在了他的周围。 乍一看起来,陈削整个人就好像躲在龟壳里一样,藏的严严实实的,安全指数,绝对爆表! “哼,胆小怕死之徒,真是丢脸。”张飞见陈削躲起来,不屑的冷笑起来。 刘备看向这边,也是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讥讽。 陈削不理会别人怎么看,这些老弱,杀敌不行,举个盾牌还是绰绰有余的,自己躲在里面,不但不用担心被敌人乱箭射中,还可以火力全开,肆意的射杀登城的敌兵。 “都不要怕,不要慌,官军跟我们一样,都是一个裤腰别着一个脑袋,又不是三头六臂,没什么好怕的,待会,就按我吩咐你们的做,放心,我会跟你们一起。”见这些新卒有些慌乱,不少人腿肚子已经打起颤栗来,高顺忙厉声呵斥起来。 城墙下,鼓声震天,杀声盈野,数万大军,迈着铿锵有力的脚步,给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一排排的云梯,犹如条条飞速移动的长龙,不住的向前逼近,皇甫嵩居中跨马持剑,左有阎忠,右有梁衍,一旁还有自己的侄儿皇甫郦持枪策立,三河精骑护拥在皇甫嵩的周边,远远望去,一个个军容整肃,杀气弥空,谁都明白,这是汉军最精锐的骑兵,一旦战场相遇,绝对让敌人领教到什么才是最强的的战斗力。 “杀,杀,杀。”汉军越来越近,城墙上的老兵,见多了杀伐的场面,多少还算镇定,倒是那些新加入的新卒,本能的哆嗦着身子向后退了起来。 “滚木雷石,弓箭手,全都做好准备。”管亥手提大刀,在裴元绍等人的簇拥下,亲自登城督战。 关羽张飞,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和胆怯,敌兵来势汹汹,漫山遍野,足足四五万之多,可关张两人的脸上,却是透着嗜血的笑意。 青龙刀,寒光闪烁,蛇矛枪,冷森夺目,关羽张飞,全都兴奋的握紧的手中的兵刃,就算是皇甫嵩亲自登城参战,两人也有信心砍下皇甫嵩的首级。 “这是谁?藏里面干嘛?”走到陈削这屯的近前,没有看到陈削,管亥却发现城墙边架起了十几面盾牌弄的跟个龟壳一样,管亥当即破口怒喝起来。 “回渠帅,我屯就我一个弓箭手,不过,渠帅放心,我一人,足以抵得上别屯一屯的弓箭手。” ‘龟壳’里飘出了陈削稚嫩却透着超乎常人自信的喊声。 “离得近了,再近些,再近些。”猫腰藏在盾牌里面,陈削二目圆睁,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那些飞速逼近的官军。 “好咧,哥们,该你上路了。” 管亥觉得好笑,刚要上前把陈削从龟壳里提溜出来,却突然发现,里面飞射出一支雕翎,直奔城楼下激射了出去,管亥忙低头往城下望去,一架最先接近的云梯,最前面的一个军卒,突然喉咙上多了一支利箭,身子当即噗通翻到在地上,抬云梯的军卒,全都跟着一阵混乱。 “下一个。”笑着打了个响指,陈削再次弯弓搭箭摆开了架势。 第三十六章,刘备升官 虽然躲在龟壳里,可陈削,就像藏身碉堡之中的机枪手一样,利箭激射,箭箭不留情,虽不说百步穿杨,离近了,十中七八准头还是有的,没等汉军冲到城下,陈削连连出手,一瞬间让不少汉军锐卒丢了性命。 “削哥威武,削哥威武。” 武炎等人见状,纷纷欢呼喝彩,狗蛋更是跳起脚来,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手斧。 管亥终于停住了脚步,欣慰的点了点头,忍不住赞道“果然有几分本领。” 刘备关羽张飞也吃了一惊,不一会的功夫,陈削一人,就已经射杀了十几名五校精锐。 那可是大汉朝最铁血擅战的精兵悍卒,可是,在陈削的眼前,不过是一个个等着下地狱的箭靶子罢了。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汉军拥挤着冲到了城下,管亥一声令下,滚木雷石开始疯狂砸落,守城战,的确有着无法想象的优势,巨石怒砸,滚木滚落,城楼上的弓箭手,更是一波又一波疯狂攒射着。 即便城下杀来的是汉军精锐,即便他们身穿重甲悍不畏死,可,血肉之躯,终究抵挡不住滚木雷石的当头怒砸,也难以躲避飞梭如蝗虫般肆虐无情的利箭。 陈削几乎连瞄准都不用瞄准,飞快的弯弓搭箭,一箭射出,另一支箭已经再次拉满了弓弦。 “嗖嗖…” 带起阵阵夺命的锐啸声,射出的雕翎如流星划过虚空,快如星火,让人防不胜防,不住的有人惨叫着翻身倒地,陈削俨然又回到了在深山丛林中狩猎时,嘴角噙着邪魅的冷笑,出手果断,箭箭夺命,他的确没有吹嘘,他一个人愣是比别的屯几十名弓箭手杀敌的效率都要厉害的多。 就连大将管亥,撇下大刀,一边搬起巨石往城下猛砸,余光也不时的看向陈削这边。 别的弓箭手,大都是胡乱攒射,射出的弓箭多数击打在汉军的盔甲之上,杀伤力小的可怜,阵阵叮当之声之后,箭簇多半掉落在地上,可,陈削,不射则已,每箭只要射出,绝对是奔着敌人要害去的。 一架云梯狠狠的砸落在城墙上,一名校尉模样的汉军,当先提刀健步如飞的向上冲来,眼看已经爬了一半,陈削一声厉喝“给我下去吧。” 一箭射出,正中那汉军校尉的右眼,当即一声惨叫,汉军校尉便从云梯上翻身跌了下去,被摔的脑浆迸裂,死的格外凄惨。 刘关张还没等跟敌兵交手,陈削一个人,已经战绩飘红,惹得不少义军鼓掌叫好。 汉军的弓箭手,离近了也开始跟义军对射,企图压制义军的火力,给登城的兵卒创造有利的条件,义军弓箭手,虽然占在高处,可能射中汉军弓箭手的却没有一人,陈削虽然身形偏瘦,却有一股狠劲,愣是不服气的跟汉军弓箭手对射了起来。 周身左右有盾牌手守护,敌人射来的箭弩,除了嘭嘭的射在木盾之上,大都掉在城墙上,根本伤不到陈削,陈削的身前,足足摆着一堆的弓箭,享有无限的开火权,还别说,愣是射中了不少五校的弓箭手,甚至还引起了皇甫嵩的注意。 “传令三军,快速推进,务必尽快登上城墙。” 小小的一个弓箭手,在皇甫嵩看来,根本影响不到战局,长剑高举,斜指苍穹,然后突然劈落,汉军一时间,鼓号齐鸣,旌旗狂舞,一架架云梯,飞快的砸落在城墙边,先头部队终于发起了登城战。 滚木雷石,准备的有限,就连弓箭,也不足备,没过多久,守城器械便消耗告罄,管亥臭骂了几句,再次抄起大刀挺身站在了城墙边。 “退…”汉军乌压压的冲了上来,虽然陈削可以射的更精准,可他却不敢再呆在原地了,毕竟汉军一窝蜂的杀来,射的再准,小命也不保险。 “老弱妇孺,全部退到后面去,有卵子的爷们,抄起家伙来,给我好好守城。” 不过,刚刚有几分豪气的陈削,最后又加了一句“都给我机灵点,别他娘的轻易丢了小命。” 身为众人的头领,居然说出这种‘懈怠军心’的话,怕是也就陈削敢这么做了,刘备微微一笑,不屑的摇了摇头,随即抽出腰间的雌雄宝剑,振臂高呼,“凡我子弟,谁都不准退缩半步,务必奋力杀敌,谁敢退缩半步,休怪本屯长剑下无情。” 陈削和刘备,再次形成鲜明的对比,陈削将青壮放在前面,将老弱护在身后,可刘备却是拔剑立威,全屯人都得参战,就算上了年纪的老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也概不例外。 “都不要慌。”见几架云梯砸在身前,高顺冷喝一声,忙飞身冲到前面,狼牙枪用力一挑,一架云梯顿时斜斜的飞了出去。 “看到了吗?敌人没什么好怕的。”高顺带头挑翻了几架云梯,随即摆手让黑娃等人上前。 “呸,跟他们拼了。” 黑娃狠狠的冲地上吐了一口,刚打算说句狠话给自己壮壮胆,一旁的陈削却瞪了他一眼,黑娃忙泄气的回道“放心吧,削哥,黑娃这条命,绝对留着。” 关羽张飞宛如两尊迎风矗立的巨灵神将一样,两人一左一右策立在刘备的两旁,对于砸落在身前的云梯,愣是不理不睬,好像没看到一样,身后的兵卒,全都愣愣的看着关张两人,不知两人要做什么。 “杀…”一个汉军刚爬上云梯露出脑袋,眼前突然寒光一闪,那兵卒压根就没明白怎么回事,脑袋就飞了出去。 “嘶…这么厉害。”因为陈削跟刘备的部卒就站在一起,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那边发生的事情,陈削见此一幕,震的目瞪口呆。 “嗨…”张飞扭头故意横了陈削一眼,突然手中蛇矛奔着城垛口横扫了过去,疾风掠过,一个刚登上城墙的汉军,愣是被张飞抽的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然后惨叫着胡乱的挣扎着重重的摔向地面。 刘关张终于开始发威了,三兄弟本领全都不凡,刀剑齐闪,蛇矛狂舞,即便是汉军精锐,面对刘关张也是不堪一击。 刘备三人势如猛虎,也带动了身后全屯兵卒的气势,刚刚陈削大出风头,眼下,刘备三人,却格外的耀眼夺目,就连管亥都为之侧目夸赞。 “裴元绍。” “在。” “告诉刘备,即刻起,本帅提拔他为本帅麾下的校尉!” 第三十七章,没有封赏 汉末军制,军下设营,营下设部,部由校尉或司马统领;部下设曲,由军侯统领;曲下才是屯,由屯长掌管,屯下再设百人将、什长、伍长等,刘备单凭一番英勇杀敌的表现,就被管亥破例连升三级,不少人全都吃了一惊,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还有不服气,陈削撇着嘴,心里就老大的不痛快。 “凭什么,老子刚刚少说也干掉了几十个敌兵,屁都没捞着,这刘备三人才杀了几个敌军,居然成了校尉,都骑到老子头上去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许退后!”就在陈削走神嘟囔的时候,随着汉军攀爬上来的越来越多,战斗逐渐转入了贴身肉-搏,见有老弱吓的往后退缩,刘备脸色一沉,厉喝一声,提剑纵身冲到近前,凄里咔嚓,一连挥剑劈翻了十几个人,其余兵卒惊吓之余全都咬牙又冲了上去。 刘备奋勇杀敌,对兵卒要求的也格外严厉,就算是新卒,也不允许有半个怯战退缩者。 “好狠的手段。” 心中恼怒,陈削发了疯的一阵猛射,将心头怒火全都发泄到那些冲上来的汉军身上,高顺率领青壮挡在最前面,虽说都是新卒,可经过高顺一番简单的指挥调度,这些人也多少有了几分气势,屯里的老弱,陈削一个也没有派上前参战。 虽然分饭食的时候,陈削分给他们的最少,同样的,最危险的任务,也绝对不会交给他们。 “高顺,带人先退后,大壮,上……”见汉军越冲越多,眼前血雨四溅,残肢乱飞,不少兵卒转瞬间都倒在了地上,陈削忙让大壮带人冲了上去。 高顺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摆手带人退了回来。 大壮带人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木桶,冲到近前,打开桶盖,扬手就泼了出去。 “啊气…啊气…咳咳…” 桶里装的什么都有,有沙尘,有草灰,有泥沙,乱七八糟的装的全都满满的,甚至还有几桶不知从哪弄来的屎尿,一出手,几十个官军全都中招,哪里还顾得上杀敌,有的被泼了一身的屎尿,都钻进的鼻孔嘴巴里,有的被灰尘迷住了眼睛,呛的不住的咳嗽,眼睛里都熏出了眼泪,幸好高顺带人退到了一边,否则,说不定也会倒霉中招。 “镰刀兵,渔叉兵,上。” 说是镰刀兵渔叉兵,不过是陈削根据他们手里的‘武器’胡乱分的罢了,陈削自己也提着钢刀冲了过去,官军乱作一团,根本无力反抗,陈削窜到近前,纵身就是一刀,刀锋闪过,鲜血飞溅,血淋淋的人头应声飞了出去,落地之后,身子就地一转,犹不解恨的陈削,再次斩断了那名官军的腿腕。 “这…”高顺又气又乐,愣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坦白来说,他更欣赏刘备的做法,军纪严明,死战不退,这才是军卒该有的样子。 至于说,陈削哪里做错了,高顺还真指不出来,兵法有云,兵不厌诈,不论什么手段,只要能杀敌就好,可,高顺总觉得陈削脑子里装的这些玩意,实在太无耻了。 “哎…”高顺轻叹一声,只好自我安慰,“毕竟陈削是山里土生土长的猎人,没什么见识,也不懂军事,这不怪他,或许历练一番,会有改观吧。” 不过,陈削的法子,却让屯里的兵卒全都一阵欢呼,因为大家都是地里刨食的百姓,抓土扬人,拿粪泼人,他们非但不觉得可耻,还觉得特亲切,手持镰刀渔叉的兵卒兴冲冲的冲到近前,简直是痛打落水狗。 杀的格外的欢畅! “镰刀兵,割他们的脚腕,渔叉兵,给我往身上使劲的插。” “好咧,削哥,你就瞧好吧。” 众人欢呼啸叫着,各自分工作战,手持镰刀的,专门攻击官军的下三路,不是割腿,就是砍脚腕,镰刀别的不擅长,割东西,最是拿手,这些农夫都是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玩镰刀,自然熟溜,众人弯腰下蹲,镰刀狂舞,一时间,官军那叫一个凄惨,就算没被砍掉脚腕,也能疼的让人滚到在地上嗷嗷直叫。 何况,身上有盔甲护体,下身连同脚腕,却毫无遮挡,正好被这些镰刀兵戳中要害。 至于那些手持渔叉的渔夫,陈削也让他们发挥了自己的长处。 别屯的兵卒,看到这一幕,有的觉得好笑,有的笑骂陈削卑鄙,就连管亥,一张脸也沉了下来,可高顺,却拖着下巴望着眼前各自分工的兵卒,两眼陡然一亮。 难道陈削真的什么都不懂吗?高顺心中闪过一丝疑问,最终又摇了摇头,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其实,他有的时候,甚至比自己还要高明。 陈削等人一番掩杀,没有丝毫伤亡,便轻易斩杀了几十名北军锐卒,甚至,吓的其余的官军都不敢往这边攻城了,都纷纷避开了陈削这边,毕竟,没有人愿意被迷住眼睛,被浇一头的屎尿。 “咳咳,臭死了。”杀完一波汉军,连陈削自己都忍不住笑骂了起来。 不过,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兵卒,能少受伤,这才是最要紧的。 “一群乌合之众,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真是卑鄙。”城下督战的皇甫嵩,也禁不住气的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阎忠梁衍,都出身世家,自然也瞧不起陈削的手段,不过,陈削和刘备,今日一战,却给皇甫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削箭法出众,手段卑劣,刘备三人,悍勇难当,本领超群,让汉军吃尽了苦头,经过半日苦战,守城义军足有十多万,皇甫嵩并没有讨到多少好处,只好暂时下令收兵,不过,对下曲阳,却依旧四面合围,没有丝毫的松懈。 战斗结束之后,管亥先是走到刘备三人的身前嘉奖夸赞了一番,裴元绍想到陈削的做法忍不住笑了起来,“渠帅,这陈削,我看今日表现也不错,不如也提拔一下,以鼓舞士气。” “哼,单论箭法,的确不错,可此人,压根就不懂如何带兵,只会耍些可笑的手段,哼,难堪大用。” “渠帅,可是陈削一屯,今日杀敌丝毫不输给刘备,这…”裴元绍又劝道。 “哼…”管亥冷哼一声,瞪了裴元绍一眼,直接甩袖走了。 就这样,陈削依旧还是小小的屯长,可刘备,却平步青云,已经得到了管亥的器重。 第三十八章,战后闲玩 战斗结束后,刘备脸上没有丝毫骄傲意满,神色很平静,还主动带着两位兄弟来到那些受伤的兵卒身前,亲手帮他们包扎伤口,嘴里不住的说着好话劝慰着。 打仗的时候,刘备冷血的要命,拿人命不当回事,现在倒成了慈悲为怀的大善人,陈削瞟了刘备一眼,不爽的哼了一声。 “抓紧时间歇息,凡是没参战的抓紧时间给受伤的兵卒包扎伤口,顺便打扫一下战场。” “是。”这些人打仗的时候被众人护在后面,心中感激,做这点事情自然没有什么怨言。 倒是刘备那边,死了不少老弱,让不少人嚎啕大哭,刘备也是一副心如刀绞的悲痛神情,“兄弟们,打仗,没有不流血牺牲的,临阵退缩,懈怠军心,你们可知道,不但会影响士气,也会连累其他的兄弟姐妹,玄德也是迫于无奈,奈何,军法无情,吾等皆不例外,若有朝一日,玄德犯了军规,下场也是如此,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玄德手中的剑,是杀敌用的,对袍泽弟兄下手,你们可知,玄德的心里,是何等的悲痛。”说到动情处,刘备眼圈一红,泪水不要钱的簌簌流了下来。 “刘校尉…”见刘备哭的伤心悲切,大伙全都为之感动,不少人更是忍不住哭喊起来。 张宁带着不少女婢登城来救治伤员,见此一幕,心尖不由得泛起一阵波澜,虽然仅仅见了两次,在众义军之中,刘备却鹤立鸡群,星光闪耀,不但相貌出众,英勇不失豪情,铁血不失儒雅,更有情有义,颇有大将之风,远比管亥周仓那些只知道一味杀敌的憨将草莽要强的多。 张宁忙吩咐身后婢女,“速速给刘校尉的麾下伤员包扎。” 张宁性子清冷,虽然也想跟刘备说上几句话,可守着众人,还是不敢靠的太近,刘备似乎看的通透,也是一脸正色,并没有多看张宁几眼,见女婢过来包扎伤员,刘备忙带着两位兄弟上前搭手帮忙。 张宁暗暗点了点头,对刘备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不经意的扭头看向陈削那边,张宁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陈削正光着膀子,赤着脚丫,用手扣着鼻孔,正斜躺在墙垛边,给众人嘻嘻哈哈的讲着下作的荤段子,不少人东倒西歪的围在他身边,全都没个正行,不时的捧腹哄笑着,简直是丑态百出。 “一个青楼的姑娘,吃饭点菜的时候,点了一条狗宝。” 狗蛋舔着脸问道,“削哥,啥是狗宝啊?” 陈削抬脚踢了他裆下一脚,笑骂道“就是狗身上传宗接代的玩意。” “啊,女人还有吃这个的?”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玩意,补的很,都别打岔,听我细细道来。”陈削笑骂了几句,故意清了清嗓子又道“那女人夹起来刚要吃,你们猜怎么着?一不小心,掉两腿间了,哈哈,那女人砸吧砸吧嘴,低头自语了一句,这玩意,煮熟了,切碎了,居然自个儿还认识路!” “哈哈哈…”众人笑的前仰后合,甭提多欢乐了,就连高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呸,下作。”张宁羞的小脸微红,忍不住低低的淬骂了一声。 “削哥,再来一个。”众人听的意犹未尽,再次起哄道。 “好,今儿就让大家好好乐呵一下,就当给大伙松松筋骨了,好有气力接着杀敌。” “一个坏人闯进一个农户的家中,企图对一少妇用强,少妇自然不肯,于是,拼死挣扎…” 虽然张宁将身子扭到一旁,不过,还是好奇的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倒不是张宁心性不洁,有失女戒,可陈削这种动不动就随口道来的‘荤段子’,的确很有吸引力,除了下作之外,倒真让人觉得好笑。 “后来怎么样了?那少妇是不是被坏人玷污了?”见陈削又故意停顿下来吊众人胃口,金彪忙追问道。 “后来啊,那少妇的男人下地回来了,见自家女人被欺负,自然勃然大怒,拎起锄头就狠狠的砸在了那坏人的身上。”陈削笑着说道。 “就该这么办,那种人砸死活该。”有人鼓掌叫好道。 可是陈削话锋一转,“结果怎么着,那少妇竟然委屈的哭闹起来。” “为啥?坏人被收拾了,她应该高兴啊,为何哭闹?”黑娃也学着陈削扣起了鼻孔。 “为啥?”见众人都瞪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自己,陈削笑道“少妇抱怨道,人家反抗了半天,都没被坏人得逞,结果,你这么一砸,愣是给拍进去了,此处应该有掌声,来,鼓掌。”陈削自己倒抢先叫起好来。 “小姐,你也在这。”不多时裴元绍走了过来,见到张宁,忙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你来做什么?”张宁忙将身子转到一旁,生怕被人看到自己脸红出丑的样子。 “没什么,陈削箭法不凡,我给他寻了张好弓,有个趁手的武器,杀敌也能更加得心应手。”裴元绍忙回道。 “嗯?他箭法很好?”张宁吃了一惊,显然不信,一个这么下作不堪的小民,居然得裴元绍如此夸赞。 “我军中近二十万军卒,此人,当属第一!”说着,裴元绍迈步向陈削走了过去。 “啊?”张宁下意识的扭头又看向了陈削,打死她也不信,这人居然会是个神射手。 其实,她错了,猎人不仅仅会射箭,说陈削箭术好,并不全面,这不,讲了一会段子,在大伙的起哄下,陈削穿上鞋子,猛的加速一个助跑,冲着城墙边就冲了过去,来到近前,直接双脚踩着墙垛窜了上去,然后凌空飞跃而起…众人看了后,纷纷张嘴惊叫起来。 陈削空中顺势一个漂亮的后翻,双腿飘然落地,动作一气呵成,不但漂亮,而且,足够劲爆,要知道,那可是在高高的城墙上跳起来,稍有不慎,就很可能摔到城墙下,下场自然是惨不忍睹。 陈削动作不停,一会倒翻,一会旋踢,一会凌空双腿平伸,高高的城墙,对陈削来说,就好像他家的后院一样,做任何高难度的动作,都那么飘逸自如,如行云流水,时不时的借力从城垛上跳到半空,引得一阵阵惊呼、。 第三十九章,刘备爽了 在城墙上,就连那些百战无敌的猛将,也不敢随便的踩着城墙边跳到半空,可陈削,不但敢跳,还敢连续的做出各种令人叫绝的新奇古怪的动作。 与其说陈削身手好,不如说,这是他多年山野之中搏杀练就出来的本能,经常被野兽追的满山跑,甚至会被逼到悬崖边,一次次从死亡边沿捡回小命,陈削的身手,久经历练,自然出众。 比如,被刘备追的跳崖,那种情形,陈削经历的就不下五次,当然是前世的时候,第一次的时候,他也不敢跳,可人有的时候,逼入绝境,一旦敢搏,其实也没什么。(后世不是有不少人徒手攀岩,楼顶跑酷吗?哪一个动作不危险?当然,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具备超强的身手和过人的胆魄!) 玩闹一会,高顺将镰刀兵和渔叉兵叫到一起,当面又指导了一番,虽然没有练兵的时间,可高顺还是尽可能的希望大家短时间内得到一定的提升,而陈削再次让黑娃大壮猴子等人准备起了各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就这样,一连几日激战,陈削的部卒,愣是顽强的挺了过来,别屯的部卒,面对汉军一波又一波强悍神勇的冲锋,伤亡惨重,死伤无数,陈削则近乎不择手段,加上高顺统兵有法,指挥有度,几日苦战,陈削的兵卒,仅仅折损数十人,而其它的义军,多数部曲都被打残打废了,各部只好重新组配,虽然管亥并不认同陈削的手段,可裴元绍却极力的夸赞陈削,虽然没有得到嘉奖,陈削的部卒,却再次得到了补充。 高顺专门挑选了百余名镰刀兵和渔叉兵,在老卒的带领下,在高顺的指挥下,连番恶战,陈削的部卒,也渐渐的脱胎换骨,战斗力甚是强悍,由于陈削懂得保护老弱,让那些青壮兵卒心中感动,每次杀敌都格外的拼命。 几番血战下来,刘备的部卒,对刘备又敬又惧。 平日刘备跟众人同甘共苦,可是一旦作战的时候,不论是青壮还是老弱,不论老卒还是新卒,谁敢退后,都会就地格杀,单单死在刘备剑下的老弱,就不下百人之多。 又过了几日,战斗更加惨烈,原先的二十万义军,也只剩下十一二万,就连粮草器械,也消耗的十分严重。 原来一个屯的兵员是二百人,可是现在却没有人理会这个,陈削的屯,人数却出奇的暴涨的厉害,早已超过了配置。 “我要进你们屯。”再次杀退汉军的冲锋,不少被打残打乱的兵卒,主动来到陈削这里央求加入。 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壮汉,生的虎背熊腰,甚是彪悍,半裸的胸前,两道狰狞恐怖的刀疤格外的醒目。 高顺点了点头,“可以。”这种兵,高顺目光如炬,看的出来,是个能杀敌的老兵,单凭这强悍的体魄,至少徒手撂倒两个汉军不在话下。 “不过,我的妻儿也必须一起加入。”大汉又开口道。 这才是重点,之所以大伙愿意主动来陈削这里,因为在陈削这里,家中老小都能得到照顾和保护。 别的屯,老弱全都参战,尤其是刘备所部,老弱死伤最是惨烈,可陈削这里,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单凭这一点,陈削的做法,便赢得了很多人的赞同。 陈削和刘备,再次泾渭分明,两人除了都能得到部卒拥戴,做法全然不同,刘备的身边,连番激战下来,剩下的全是精兵悍卒,老弱不是被刘备斩杀,多半死在了战场上,别的部曲,老弱也都被要求上前厮杀,只有陈削这里例外,就算被管亥训斥,陈削依旧不理会。 陈削点了点头,冲那大汉道“我的屯,老规矩,青壮没有死光,老弱绝不参战,男人没有杀尽,女人绝不冲锋!” “好,我叫赵铁柱,我加入。‘ “我叫李德彪,算我一个。” “我叫周仓,算我一个。”原先说话的那个壮汉冲陈削赞赏的点头道。 “好,都是好样的,我陈削举双手欢迎。” 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让老弱妇孺参战杀敌,陈削很是不屑,那些人就算上了战场,谁都明白,不过是送死的炮灰罢了,在陈削这里,老弱妇孺,虽然分的伙食少,可大伙全都心甘情愿的追随陈削,那些拖家带口的兵卒也没有后顾之忧,甘愿死心塌地的给陈削卖命。 “削哥,你瞧,圣女跟刘备聊一块去了。”狗蛋突然努努嘴,伸手冲一旁指了指,心里很是替陈削抱不平,谁都知道,削哥稀罕这个女人,在大伙看来,只有削哥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才能配得上张宁。 当然,这都是穷苦百姓的小民思想,陈削在众人眼里,的确很了不起,可是,张宁却是张角的独生女儿,陈削一个小小的屯长,站在张宁面前,单论身份地位,陈削屁都不是。 “聒噪,一边玩去。”陈削训了狗蛋一句,不过,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过去。 不过,说句心里话,陈削也承认,这刘备除了头顶上的那顶破草帽,也算是人模狗样,人家三兄弟,个顶个的生猛,杀敌就跟切菜割草一样,这一点,陈削还真比不过,可陈削,也有自己的自信。 至少,对上刘备,陈削有一百种法子玩死他,就像上回在悬崖边一样。 “虚伪,做作,哼,看着就让人恶心。”刘备春风得意,鸟枪换大炮,就连身上也穿上了管亥赏赐的一套熟铜金甲,要是不戴草帽,还真有几分威武的气势。 刘备一边巡视城防,一边时不时的跟张宁说上几句,张宁冷若寒霜的脸上,总能时而露出让人陶醉痴迷的笑容。 陈削冲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索性将头扭了回去。 只要看到刘备,陈削就会想起在悬崖边他给自己跪地求饶的那一幕。 从那一刻开始,无论刘备做什么,在陈削的眼里,都很虚伪! 至于说他杀敌英勇,悍不畏死,狗屁,因为他的身边有关张在,所以他才无畏无惧,至少,陈削是这么觉得! 第四十章,有何不可 “你是汉室宗亲?”张宁迈步走来,那悦耳动听的声音,也跟着飘进了陈削的耳朵里。 “嗯,备乃中山靖王之后,算起来,应该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吧,不过,对当今天子的所作所为,备深以为耻,汉室昏庸,生灵涂炭,官吏无能,民不聊生,义军袍泽弟兄,之所以铤而走险,全都拜天子所为,哼,有朝一日,备愿持手中利剑,亲手斩下当今天子的首级,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刘备说着说着,咬牙切齿,目露寒光,大有跟灵帝势不两立死拼到底的架势。 因为刘备知道,张宁的地位,丝毫不逊色于张宝,要是能抱得美人归,对自己的‘霸业’绝对如虎添翼,到时候振臂一呼,黄巾义军自然会云集响应,唯自己马首是瞻。 上帝给你关闭了一扇门,同样的,也会为你开启一扇窗户,刘备心机过人,被陈削逼的杀官造反,之后刘备幡然醒悟,很快又找到了另外一条康庄大路。 所以,对关羽同情百姓的做法,刘备大为赞赏,自己也以身作则,愿意跟这些百姓同甘共苦同进同退,唯独张飞,心里一直对这些黎庶百姓,格外的鄙夷。 关羽傲上不辱下,张飞却截然相反,他敬佩世家文人,对寻常百姓,大为不屑,动不动就鞭打责骂,因为他骨子里就瞧不起这些穷酸刁民。 虽然表面上对刘备言听计从,可张飞的心头火,却如火山一样,早晚都会爆发出来。 “谁放屁了,这么臭,熏死老子了。”张宁正听的心中欢喜,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叫骂声传了过来! 张宁狠狠的一跺脚,就想从陈削身边走过,却听身后陈削又嘟囔了一句“这年头,表里不一的东西太多,可别瞎了眼,让什么东西给骗了,当时老子就一时心软,白白的让一只狡猾的狐狸从眼前溜走。” “哼…”张宁狠狠的哼了一声,理都没理陈削,倒是刘备看了陈削一眼,温和的脸上突然多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再次攻城,皇甫嵩居然改变了攻略,一面佯攻,三面猛攻,唯独把守东城的陈削刘备这边,汉军雷声大雨点小了不少,乐的陈削又蹦又跳,“怎么样?汉军被咱们打怕了吧?呵呵,谁敢来跟老子叫板,我非收拾他跪地求饶不可。” 倒是高顺眉头紧锁,低头沉吟了起来,陈削忙问道“你怎么了高顺,有何不妥吗?” “哼,攻城战已经持续足有十几天了,城内义军伤亡近半,守城器械早已耗尽,接下来,怕是不好守啊。”高顺担心的叹气道。 “管他呢,只要咱们活着,就足够了,其余的,我也顾不过来,真要是守不住,老子就带人开溜。” 高顺没有反驳,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下曲阳根本就守不住。 击退两拨汉军之后,攻打东城的汉军只是鼓噪呐喊,不再进攻,陈削正躺在一边闭目假寐,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男女欢好的声音,这可是城墙上,居然有人这么大胆,睁眼扭头一看,几个老兵手持盾牌挡在城墙边,周仓骑在一个女人身上正卖力的耸动着。这个节骨眼,不少人都抓紧时间歇息,周仓倒好,浑身使不完的精力。 有看热闹的,也有拍手叫好的,也有羞的将头扭到一边的,陈削也不理会,拍了拍手,忍不住赞了一声“这才是老子的兵,干的漂亮,就算明日战死在沙场,人生也了无遗憾。” “不许看,虎妞,来给削哥锤锤腿。”见虎妞红着小脸忍不住的偷看起来,陈削瞪了她一眼,冲她喝了一声。虎妞小脸烫的厉害,忙低头着走到陈削身前。 “削哥,你怎么不管管他。”虎妞一边给陈削锤腿,一边低声抱怨道。 “管?怎么管?人家睡的是自己的女人,何错之有?我们被困在城里,哪一天不死人,能快活一回,老天也得体谅,可惜啊,老子,哎,倒现在,还是光棍一条,有劲也没处使啊。”叹了口气,陈削倒头就睡。 “做什么呢?来啊,给我推下去砍了。”不知何时,张宁提剑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身后依旧跟着十几个手持长剑的女婢。 “我的人,我看谁敢动手?”周仓没等从地上爬起来,陈削腾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那反应速度,快的把虎妞吓了一跳,当即一个趔趄蹲在了地上。 陈削刚刚还打着呼噜,突然一下蹦起来,跟诈尸一样,谁见了也害怕。 这是陈削常年在山林中练出来的,就算睡觉,也得保持三分的清醒。 “怎么?我的命令,做不得数吗?战事如此胶着,你们,还有没有点军纪,这种羞人的事,居然光天化日当众在城墙上…哼,推下去砍了。” 周仓匆匆提上裤子拎着大刀就过来了,刚要开口反驳几句,被陈削一把推到了一旁。 “请问圣女一句,现在东城汉军没有攻城,我的兵,难道就不准歇息吗?” “歇息自然可以,可他却在做什么。”气的张宁愣是羞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胸脯气的鼓鼓乱跳,跟藏了两只小兔一样。 “他就是在歇息,歇息的时候,自然做什么都可以,睡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这里所有人,有今日没明日,说不准哪天就要死在敌人刀下,他又没杀人放火,只是睡自己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在这里睡?去哪?自从我们进城以后,何曾下过一次城墙?我倒是想给手下带家眷的弄间小屋让他们好好亲热一回,可,战事吃紧,眼下哪有那么多的规矩,这是我的兵,圣女真看不过要责罚,我来领受,毕竟,管教不严,是本屯长失责。” “你这是故意在纵容部下。”张宁气的直跺脚。 “圣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次打仗,战事跟我们这里一样,妇女老弱死的不计其处,最后眼瞅着没有丝毫活命的可能,他们的头领将他们聚在一起,问大家,你们现在心里有什么心愿没有了,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不妨说出来。有一群十几岁的小伙子,鼓足了勇气说了一句话,让头领大为触动。 头领:我们活这么大,都没成过婚,也不知道女人脱光了长啥样,临死之前,要是能看上一回,死也值了。 结果,没等头领说什么,队伍里一个女眷,却主动站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第四十一章,我嫁给你 你看看,打到现在,我们死了多少人,还剩下多少人,他们临死前,能乐呵一下,难道就不行吗?” 陈削怒瞪着双眼,说到激动处,眼眶都湿润了,别的陈削不懂,他不懂军事,也不会打仗,但是,他觉得临死前这些人无论做什么,哪怕心里能稍微舒坦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连日来,陈削动不动就跟众人讲点荤段子,耍几下花活,能看到这些人脸上露出笑容,陈削心里很欣慰,因为,很多人,笑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 虽然陈削的兵死伤最少,可也换了好几批了,最早的那一批,十之**都死在城墙上了。 陈削的一番话,所有人全都沉默了,连高顺,这个一心追求铁血杀伐,立志要训练出天底下最强悍精锐的冷面杀神,也无法反驳陈削,貌似无论陈削做什么,似乎细一想,其中总有一定的道理。 他手段卑劣,为了让自己的兵都能活下来,同样的,他也扑捉到了敌人身上的弱点,不然的话,这些法子也难以奏效,镰刀兵和渔叉兵的配合,就让高顺大为赞赏。 即便让这些兵卒都拿起刀枪,配备最好的盔甲,他们也不能短日内发挥出最强悍的战斗力,因为他们还不习惯,至于镰刀渔叉,他们用的时间太久了,近乎成了本能,利用得当,必然能收到奇效。 “要打要罚,冲我来。”陈削说完,往张宁身前一站,一瞬间,挺胸抬头,神色傲然,散发出来的气势,倒真的让张宁刮目相看。 “哼,你这是强词夺理。”张宁冷喝一声,也没有继续处罚周仓和陈削,显然,陈削的话,她也被说动了。 走了几步,张宁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了陈削一眼,“说说,你临死前有什么要求吧?但说无妨,我绝不怪罪。” 陈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边摇,一边往后退,张宁气的眉头一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不敢说。” “切…”狗蛋等人刚刚还挺佩服陈削的胆量,这下见陈削霜打了茄子似的,忍不住全都笑出声来。 “我说话算话,我不怪你!”能讲出这么深沉感人的故事,张宁倒很好奇,这个人临死前究竟想做什么。 虽然之前对陈削印象不好,不过,这个人总是出人意料,比如,张宁就觉得他一无是处,可裴元绍却亲口夸赞他是三军第一神射手。 如果,真要给陈削送几个诨号的话,第一神射手之外,他还是最不懂带兵打仗的屯长,手段最卑鄙无耻的屯长,麾下人员最多的屯长,最能说荤段子的屯长,最得人心的屯长,纪律最烂的屯长,最能鼓动兵卒打仗开溜后退的屯长…这样的称呼,实在太多了,简直多的数不胜数,因为,陈削本身就是一个奇葩! 他仅仅小学毕业,除了打猎之外,似乎什么都喜欢‘胡搞瞎搞’,就连高顺都对此习以为常了。 陈削越是退缩,张宁越是好奇,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心,绝对是‘自投罗网’,甚至有可能‘飞蛾扑火’ 陈削脸上一副怕的不要不要的表情,心里,都快乐翻天了。 几步走到陈削的近前,盯着陈削,张宁微微低了低头,因为,她身材高挑,不但比陈削大上两岁,就连个子都高出陈削半头。 “说吧,我说话算话,真不怪你,绝不骗人。” 张宁的口气,近乎循诱,陈削终于咬了咬牙,装出一副悲壮赴死的模样,“好,这是你说的,大不了一死,我今儿也豁出去了,一句话,我想要…你!” 声音不大,却很轻很脆,最后一个字,稍微低了一点,不过离近了也能听到,周仓高顺等人全都听到了,倒是远处的刘备好奇的垫起脚来往这边不住的张望着,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张宁跟陈削离得这么近,刘备很反感。 说完之后,陈削眼一闭,牙一咬,挺胸抬头,故意摆出一副要杀便杀的架势。 静,落针可闻,四周半点声响都没有,所有人全都傻了,陈削不出口则已,一出口,简直是石破天惊,太震撼了。 大伙佩服之余,也暗替陈削捏了一把冷汗,这种话,换了谁,听了也得发火啊,何况对方还是可以掌管众人生死的圣女! “苍啷啷…”宝剑出鞘,寒光一闪,陈削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嘭嘭跳了起来。 “圣女饶命,圣女息怒。”倒是周仓等人见张宁拔剑,忙噗通噗通全都跪地替陈削求起情来。 “哼,都起来吧。”冷哼一声,强压心头怒火,张宁肺都要气炸了,真想一剑砍了陈削的脑袋,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之前说过不怪他的。 长剑归鞘,张宁凑到陈削耳旁,咬着银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胆子真不小。” “可我说的却是发自肺腑的心里话。”陈削再次很豪气的回道。 “哼,拿出你的诚意来,给我杀了皇甫嵩再说。”张宁狠狠一跺脚,低声说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等我真取下皇甫嵩的狗头,又待如何?你的诚意呢?”陈削突然高喊了一声。 张宁没有转身,却很清亮的回了一句,“到时候,我便嫁给你!” “噗通…”垫脚太久,刘备听了这句话,惊的一个不稳,跌倒在了地上。 “削哥,你真是太猛了,这种话都敢说,我服你,太服了。”等张宁走了后,武炎第一个忍不住冲上来一把抱起了了陈削。 一个泥腿子屯长,居然敢对圣女说这番话,虽然有些大不敬,可身为男人,大伙打心眼里佩服陈削。 “嘿嘿…”陈削却扭头看向刘备那边,冲刘备故意得意的笑了几声。 虽然同时进城,可刘备总是压陈削一头,这一次,陈削感觉自己总算搬回了一局,当然,真要宰了皇甫嵩,难度实在太大了,不过,至少现在心里美得慌。 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万一……实现了呢? 不过陈削也明白,杀皇甫嵩,就跟做梦一样,机会实在太渺茫了,不过,只要陈削继续带领义军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总有一天,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皇甫嵩,用兵如神,鲜有败绩,被称作汉末第一名将,而陈削,现在还仅仅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屯长! 第四十二章,准备开溜 “二弟,三弟,皇甫嵩此人的首级,务必由我们来取下,懂了吗?此事关系重大,切莫大意。” 刘备对陈削恨的咬牙切齿,在他看来,陈削根本没资格跟他争女人,虽然张宁漂亮,可陈削和刘备两人这一次,再次耗上了,陈削看中的是张宁这个人,她的身份倒在其次,可刘备,看中的却是张宁圣女的身份,她的样貌,不过是点缀。 “放心吧大哥,小小的一个陈削,哪里是咱兄弟三人的对手,有我和二哥在,皇甫嵩的人头,唾手可取。”张飞听了后,当即拍着胸脯一脸笃定的笑了起来。 关羽也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能娶圣女张宁,对刘备的霸业,必将如虎添翼。 “这样,东城汉军佯攻,主力全都放在了其余三处城墙,咱们速速领兵支援别处,这里,暂时就没有把守的必要了。”皇甫嵩的计谋,刘备一清二楚,眼下虽然城内形势凶险,岌岌可危,可刘备还想争取一下,凭关张两位兄弟的本领,只要皇甫嵩敢亲自领兵登城,刘备便有信心摘下他的首级。 就算城池被攻陷,也无所谓,反正天下各地的义军依旧多的数不尽数,只要娶了圣女,凭圣女一声高呼,自己就可以很快成为一方霸主。 在刘备眼里,女人如衣服,可是,张宁这件衣服,却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刘备带人走了,管亥对此又褒奖夸赞了一番,在他看来,刘备这人,不但本事非凡,善于统兵作战,关键时候,懂得顾全大局,绝对是可堪重用的将才,倒是对陈削,管亥懒得理会,想起来就来气。 动不动就玩些下作上不得台面的卑鄙手段,管亥对陈削很是不屑,甚至还恨铁不成钢,箭术那么了得,居然一点也不‘长进’。 就算有刘关张助阵,守城依然极为被动,个人武勇,根本改变不了大局,连续两日激战,城中老弱,近乎全军覆灭,又平添了几万具尸首,人员匮乏,大多数部曲都打光了,就连几个统领一军的渠帅,也都先后阵亡,刘备这颗闪耀的新星,却格外的惹人注目,张宝对刘备也不再有丝毫的怀疑,更亲自下令提拔刘备为统帅一军的新渠帅,地位简直跟管亥等人并驾齐驱,就连关羽张飞因为杀敌勇猛,也都提拔为了校尉。 就这样,刘备这个昔日曾向陈削跪地求饶的大汉皇叔,运气逆天的好,才十几日的功夫,就把陈削足足甩出了十八条街。 “你都受伤了,赶紧包扎一下吧。”升为渠帅,刘备气势更足,人也更加威风,每战都拼死杀敌,几日下来,简直是战功赫赫,让下曲阳的义军,全都为之敬服,当然,陈削绝对是个例外,就连张宁,也对刘备格外的欣赏,见刘备身上带着伤,张宁忙担心的走了过来。 难道是张宁喜新厌旧?压根她也没答应陈削什么,只不过杀掉皇甫嵩,在张宁看来是句戏言罢了,可是刘备,却浴血死战,甚至主动对张宁说,要亲手摘下皇甫嵩的首级送给她,替张宁的爹爹报仇雪恨。 陈削是耍奸逼着张宁给自己‘诚意’:我要真杀了皇甫嵩,你的诚意呢? 在张宁看来,刘备则是没有任何索求,只是单纯的想把皇甫嵩的首级献给张宁。 何况陈削这几日一直躲在一旁,刘备则是主动杀敌建功,两相一对比,张宁的心思,自然偏向了刘备这边。 陈削现在的确没有实力跟刘备竞争,论手段,论心计,论本事,他都差的太远,他的身边,也没人帮他,高顺倒是本事不乏,可高顺除了练兵打仗,对别的事,根本不上心。 刘备之所以这么短的时间强势崛起,更多的是靠着关张两人惊人盖世的本领,陈削这边,自然就逊色了许多,高顺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督导指挥这群泥腿子的身上,周仓倒是生猛,可关键陈削从来不会主动拼死杀敌,他现在巴不得躲起来或者直接溜走,所以周仓表现的机会也不多。 “兄弟们,是时候了。”这一日,陈削悄悄的将自己的兵卒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小心的叮嘱道。 “怎么?削哥,要跟皇甫嵩决一死战吗?”武炎兴奋的攥紧了全都,眼珠子顿时瞪的溜圆。 “滚,想死没人拦着你,他娘的,你们也不瞅瞅,现在城里还有多少兵,官兵今日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很不寻常,老虎要做最后雷霆一击了,自然要先退后蓄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如惊涛巨浪,无法抵挡。” 踹了武炎一脚,陈削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从最初的二十万,打到现在,义军已经所剩无几了,恰恰在这个时候,皇甫嵩突然不打了,陈削心头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我们做什么?”周仓不解的问道。 “逃!” 周围全是自己的兵,陈削也不怕有人会传出去,这个时候,马上就要成了汉军案板上的鱼肉,陈削不得不使出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见势不妙,脚底抹油。 “逃?怎么逃?如今城池四面被困,汉军围的水泄不通,就算想逃,也没法子啊。”金彪重重的叹了口气,高顺一直沉默不语,既然陈削下了决心,肯定心里想出了办法。 “东城,汉军佯攻了几阵,便再也没有动静,我想,这一次,皇甫嵩要是攻城的话,必然从咱们这里猛攻,因为连日来守卫东城的兵卒,大多被调往了别处,剩下的也都松懈了下来,敌人一旦骤然强攻突袭,东城顷刻间就会易手,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下曲阳,根本就守不住,大伙已经尽力了,我陈削不怕死,就算逃出去之后,我依旧会带兵皇甫嵩周旋,可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活活等死。” “我们都听削哥的,削哥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对,削哥,你就下令吧。” 众人全都齐刷刷的望向陈削,陈削点了点头,“我会带着大伙活着离开这里的,走,带上家伙,咱们换防,去支援西城墙。” 最关键的时候,陈削终于向管亥讨令支援西城墙。 “你怎么来了?”没想到,又见了张宁,张宁对陈削,一见面就来气,这仗打到现在,他一直龟缩在东城,现在汉军暂停进攻了,他倒带兵来了,这人实在太奸诈了。 陈削有话想说,可又强自忍住了,任凭张宁如何讥讽训斥,他都沉默无语,张宁训了一阵,便气鼓鼓的走了,她对陈削失望透了。 第四十三章,令人发指 陈削做出决定,与此同时,刘备也把麾下近两万名精卒全都聚集在一处。 当夜十分,果不其然,皇甫嵩亲自领兵登城参战,数万大军全都放弃其余三面城墙,蜂拥而至强攻东城,官军精锐尽处,攻势甚是凶猛,铺天盖地的潮水攻势,一下子便将东城给占领了,就连地公将军张宝,也被皇甫嵩亲手砍掉了首级,周仓裴元绍等人浴血苦战,根本不是对手,只能火速向其余各处求援。 张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刘备,毕竟,如今城中最有威望最有实力的非刘备莫属,可来到刘备镇守的西城,张宁却大失所望,刘备已经率军打开了城门,两万名大军已经做好了撤走的准备。 “刘备,你这是…”张宁目瞪口呆,惊的愣了一下。 “时间紧迫,圣女勿怪。”见张宁来到近前,刘备心头狂喜,一摆手,关张便带人将张宁给按住了。 “刘备,你要造反不成?”张宁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圣女,下曲阳已经无力再守,形势无法扭转,玄德也不愿如此,奈何,天意如此,不过圣女放心,一旦离开此地,刘备绝不负大贤良师所望,定会鼎力与汉军死战周旋到底。” 说完,一摆手,刘备的兵马直接冲出了西门。 张宁拼命的挣扎,根本于事无补,城中大乱,汉军蜂拥而入,义军被杀的节节败退,狼狈不堪,陈削的部卒,也第一时间更换了官军的盔甲趁着夜色出了城。 出城之后,陈削拉住了高顺,一脸认真的叮嘱道“高顺,带着大伙安全离开,这些人可全都拜托给你了。” “那你…”不但高顺不解,周仓等人也全都扭头看向陈削。 “我的女人还在城里,我得回去一趟。”陈削自嘲的苦笑了声,径直转身往城里走去。 陈削并不知道张宁被刘备带走,张宁也不算陈削的女人,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孤身又潜进了城中。 “削哥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别人。” “哎,可惜那圣女却被刘备迷了心窍,削哥还真是可怜,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回去救圣女,真不愧有情有意的热血男儿。” “都闭嘴,哼,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女人,真是可笑。”高顺气的狠狠的骂了一句,忙带着众人趁着夜色向外冲了出去。 他知道,陈削将大伙的命都交给了自己,高顺自然不会让陈削失望。 “放箭,放箭。” 刘备的大军刚离开南门不久,就遭到了皇甫嵩布置的伏兵,虽然皇甫嵩亲自领兵攻城,可他依旧没有放松外围的戒备,南城外,早早的就布置了伏兵,带队的正是皇甫嵩的亲侄儿----皇甫郦。 冷箭飞梭,密集如雨,飞箭如蝗,这里足足藏了两千名弓箭手,更有严阵以待的三河精骑,刘备的人马,一个照面,顿时死伤数百,几轮箭雨过后,皇甫郦亲自率领骑兵列阵冲杀,铁血骑兵对上黄巾步卒,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战马嘶鸣,铁骑纵横,乌压压的精骑,如黑色怒涛一样,狂卷而来,如洪水猛兽,狂猛如潮,暴虐如浪,顷刻之间,义军便陷入了血海炼狱。 刘备三人护着张宁奋力死战,历经一番苦战,总算冲出了重围,可一战下来,刘备的身边,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两万大军,十损七八,好不容易聚集了这么多的兵卒,对刘备来说,这一切得来花费了不少心血,也是他打算立足乱世的本钱,谁料想,美梦瞬间被狠狠惊醒。 高顺则带着众人,仗着身上穿着官军的盔甲,悄然混了出去,零伤亡突围! 进城之后,皇甫嵩大开杀戒,将城中所有义军连同家眷在内,全部下令诛杀,官军如狼似虎,四处捕杀义军,就连城门也是四门紧闭,陈削穿着官军的盔甲混在其中,又借着夜色掩护,倒还真的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可是他心里却越发的担忧,一路之上问过不少四处奔逃的义军,“圣女在何处?” 却没有半点消息,陈削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沉重,就连刘备等人也没了踪影,气的陈削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撇着嘴,陈削心中暗骂道“悍不畏死,英雄杀敌,全都是狗屁,老子就知道大耳贼是装出来的,一到关键时候,身为义军渠帅,还不是撒腿就跑,真他娘的虚伪。” 陈削从一进城,就做好了见势不妙溜号的打算,他也不怕别人讥笑,哪怕是奸猾狡诈,至少陈削自问自己表里如一,从不做作,可是刘备,见了张宝,又是跪地,又是哭求,又是大表忠心愿意死战到底,结果,还不是拉起队伍逃他娘的了。 城中的义军,被杀的四处奔逃,哭喊声不绝于耳,打了胜仗的官军,一个个脸上挂着残虐嗜血的冷笑,面对官军的四处堵截,这些义军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城门紧闭,他们根本无路可逃,不仅如此,将他们杀掉之后,皇甫嵩更令人发指的就地在城中筑起了大大的京观。 京观可不是好看的名胜古迹,而是胜利者为了彰显自己的战功荣耀,将敌人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筑成大大的坟堆,类似昔日楚霸王坑杀二十万秦军一样。 这些官军,在陈削的眼里,全都是畜生,皇甫嵩更是最该死的杀人狂魔! 广宗之战,三万义军被他率军击杀,五万儿郎被逼的投河自尽,那一幕刚刚过去还不到一个月,皇甫嵩又在下曲阳再次将自己冷血毒辣的手段发挥到了极致。 陈削嘴唇都咬破了,两眼怒火狂喷,心一横,偷偷爬到一处高楼上,居高临下,脱去盔甲,藏身于房脊之后,摘下裴元绍送给自己的宝雕弓,从箭壶中一连拽出三支狼牙箭,这可不是寻常的雕翎箭,狼牙箭,箭簇似狼牙,箭头更加锋利,同样,因为箭杆重量增加,对持箭者的臂力要求更大。 (感谢打赏投票的朋友们,大家放心,逍遥不会太监的!) 第四十四章,怒煽大耳贼 皇甫嵩跨马持剑,神色冷峻,面无表情,眼前血雨四溅,残肢乱飞,义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皇甫嵩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即便这些义军都是受苦受难的百姓妇孺,可皇甫嵩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 张角的百万义军,皇甫嵩一人,就率军击杀了近半数之多,数以万计的累累尸骨,让皇甫嵩战功更加彪著,也把朱儁卢植两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一个人居然能冷漠到如此地步,义军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动不动就屠城坑杀。 陈削的心头怒火,汹汹燃烧,他不是一个冷血寡义之人,那么多袍泽弟兄被无情的刀剑肆意的砍杀,然后尸体狗一样被堆在一起,顷刻之间,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朔风吹过,卷起阵阵呜咽阴冷的呼啸声,如冤魂索命,在皇甫嵩的眼里,这些生命,不但脆弱,简直卑贱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尊严。 陈削并不后悔自己将兵卒提前撤走,因为,即便留下来,除了平添几百具尸骨,什么也改变不了。 “皇甫嵩,给我纳命来。”陈削一声怒吼,声如兽吼,带着无尽的愤恨,皇甫嵩本能的循着声音抬头望向一旁的房脊上。 这是人的本能,就像走在街上,突然有人喊你的名字,你绝对会第一时间回头看向那人。 “就是现在。”陈削双臂用力,弓弦拉的蹦蹦直响,那强劲的牛筋弦好像再一用力,就要从中崩断一样。 “给我去死吧,你这个畜生!”话音未落,三支夺命的狼牙箭骤然射出,与此同时,陈削的身子,也如猎豹一样蹿了出去。 不管射中射不中,陈削都做出了逃生的准备,所以,他提前脱掉了重甲,也在射出利箭的同时,拔腿逃命了。 即便会冲动,可陈削绝不鲁莽,杀了皇甫嵩固然是好,可自己的小命千万不能丢了,还没引起官军的注意,陈削已经窜出了好远,双腿如飞,快速飞奔,愣是在房脊上纵来跳去,如矫健的猴猿一般,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经常在崎岖不平的山岗峭壁上奔逃,陈削无论胆色还是身手,都不简单,一路直奔西城疯跑,就算下面有官军追赶,夜色掩护下,陈削愣是飞快的甩开了官军。 皇甫嵩久经沙场,可还是疏忽大意了,三支狼牙箭快如疾风,来势凶猛,直奔皇甫嵩的哽嗓咽喉袭来,皇甫嵩纵然第一时间做出了躲避的动作,可还是噗嗤一声,愣是被洞穿了胸口从背后露出了滴血的箭头。 皇甫嵩当即翻身落马,身旁的官军登时大乱,陈削飞奔到西侧,直接窜上了城墙,因为官军都在城中围杀义军,城墙上倒没有多少人在意,来到自己部卒驻守过的地方,在一个城垛口扣开几块方砖,陈削拿出了事先藏在这里的一副钩爪,后面系着粗长的绳子,一头勾住城垛,陈削抓住绳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纵身跳了出去。 夜空下,一道黑色身影,如雄鹰掠空一样,突然从城墙上窜出,然后顺着高高的城墙,一路下滑,动作矫健,如行云流水,旁人没这种本事,可陈削却偏偏不惧,跟上次跳崖手抓藤条相比,这次倒还容易了许多。 落地之后,陈削辨明方向,直接猫腰蹿进了浓浓的夜色中,只留下那挂在几丈高的城墙上来回摆动的那根绳索! ……………… 刘备处! “圣女,怠慢之处,还望恕罪。”冲出重围之后,刘备亲自来到张宁近前赔罪,刚被松开身子,张宁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打的那叫一个脆亮,刘备的半边脸当时就红肿了起来。 三国中,堂堂大汉皇叔,就算屡战屡败,被杀的四处奔波逃窜,却从未对人下过跪,也没向旁人求过饶,更从未被他视作衣服的女人煽过耳光,可是,现在,这一切刘备都占全了。 刘备的心里,怒火腾的一下就蹿了出来,可他还是忍住了,依旧面带微笑,弯腰冲张宁深深的行了一礼,“玄德临阵怯战,不顾城中数万名袍泽弟兄的生死,罪该万死,理应受罚,圣女尽管打吧,只要圣女能出心中这口恶气,就算要取刘备的性命,刘备也心甘情愿。” 如果陈削在这里,早就蹿上来一脚将刘备踹翻在地了,“你他娘的装起来没完了是吧?” “刘备,枉我家二叔对你如此器重,枉我觉得你是个磊落毫胆的盖世英雄,我真是错看了你,你竟然临阵逃脱,置袍泽弟兄的生死于不顾…”越说越恨,张宁气的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住手…”张飞刚喊了一声,就被刘备狠骂了一句“给我退下,圣女面前,休得放肆。” 不过,张飞这一嗓子,也让张宁心头一惊,手中的长剑,禁不住停顿了一下,刘备见状,心头一喜,忙伸手抓住张宁的长剑,张宁愣了一下,娇喝道“你要做什么?” “噗嗤…”刘备抓着长剑,直接往自己胸口扎了过去。(为什么不往心脏处使劲攮呢?) 所有人全都忍不住惊呼起来,张宁心头一软,愣是拽住了秋水剑。 “刘备一人生死是小,可辜负了大贤良师的重托,毁了我黄巾袍泽的大事,枉送了圣女的性命,刘备万死难辞其咎,圣女容禀,下曲阳就算死守到底,败局也无法挽回,良师不在,圣女再丢了性命,只能让义军群龙无首,让朝廷继续骄狂得意下去,天下受苦受难的百信,谁人来解救?这个腐朽肮脏的朝廷,谁人来扫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圣女,刘备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可是,一时之鲁莽,只能让袍泽枉送性命,令亲者痛,仇者快,还望圣女三思!” 胸前鲜血汩汩直流,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刘备一番动情的说辞,愣是让张宁彻底的心软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犹豫了良久,张宁神色稍缓,看的出来,刘备的话,她信了。 “圣女若然不信,刘备愿对天盟誓。”说着,刘备果真决然悲愤的举起了右手。 第四十五章,天下大势 ps:新书还很稚嫩,需要大家齐手相助,厚脸求点收藏推荐票,诸位施主,施舍洒家一下吧。 皇甫嵩扫平广宗,大筑京观,第一时间,捷报就派人送往了京师。 而同年十一月癸巳日,在宛城激战的朱儁,也是大获全胜,击败了黄巾新锐骁将----孙夏,重新夺回了宛城,孙夏败走,朱儁率军追至西鄂精山,精山一役,孙夏大军四面被困无法突围,最终孙夏阵亡,万余名义军也被朱儁斩杀! 黄巾起义,昔日横扫八荒,气势锐不可当,震惊朝野,可是最终,却让皇甫嵩一战扬名,成就了无上的功名,皇甫嵩名满天下,战功卓著,被朝廷加封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槐里侯!朱儁为右车骑将军,钱塘侯。 各州各郡,也纷纷趁机呈上捷报,将各自杀敌剿贼的功绩大肆吹嘘了一番,寄希望得到灵帝的封赏。 黄巾起义,从正月马-元-义被杀,到腊月酷冬结束,整整历时一年。 冷风朔朔,冰封万里,即便是最富丽庄严的德阳殿,依旧冷的刺骨,灵帝裹着厚厚的裘袍,冻的牙齿都咯咯的直响,哆嗦着身子,终于站了起来用木讷的声音举手高呼道“天恩浩荡,黄巾逆贼尽数被剿灭,即日起,大赦天下,改元中平!” 其实,灵帝本想用中兴作为年号,可一想,自个儿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对社稷,似乎没什么功绩。当然,这些灵帝才不理会,有没有功绩又能如何,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这才是最要紧的。 乱贼被剿灭,灵帝知道,自己又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纵情玩乐了。 “剿灭?”不少有见识的朝臣,心中暗自冷笑,“什么尽数剿灭?不过是被打散了罢了!” 且不管众朝臣心里怎么想,还得跪倒在地,装作高兴的样子,山呼“万岁!” 行将就木的汉廷自以为剿灭黄巾,可以永享安乐,岂不知,黄巾起义,不但让汉室威信一落千丈遭万民鄙视唾骂,也拉开了乱世铁戈征伐的序幕。 各地造反者,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他们杀富济贫,打家劫舍,拦路剪径,如燎原之火一般,仍旧在各地徐徐蔓延,博陵张牛角,常山褚飞燕(张燕)以及黄龙、左校、于氐根、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洪、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白雀、杨凤、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眭固、苦蝤等人都趁着黄巾跟朝廷对垒激战之时渐渐成了气候,尤其是博陵张牛角和常山褚飞燕!此二人骁勇彪悍,身手甚是出众,褚飞燕,更是身手轻捷矫健,号称飞燕,加之足智多谋,在常山一带甚有威望。 博陵张牛角率兵攻打瘿陶(今河北宁晋县),被流矢射中,身受重伤,临死之前,命令他的部下尊奉褚飞燕为首领,为了表示对张牛角的敬重,褚飞燕改名为张燕!也就是之后威名赫赫让朝廷都为之忌惮的黑山张燕! ………… 位于太行山麓一处深山丛林之中,几百赤着臂膀的农夫青壮正在林中汗流浃背的操练着,乍一看,乱糟糟的不成样子,有的在练习爬树,有的对着稻草人练刺杀,有的顺着绳索在攀岩,还有的在水沟里游水…五花八门,乌七八糟,跟军中精卒的训练方式截然不同。 一道矫健瘦弱的黑影快步如飞的奔来,此人身手轻捷,在草丛沟壑中奔跑,竟速度飞快,如履平地,来到近前,粗喘了口气,冲几个用渔叉刺杀的农夫问道“削哥呢?” “呶,在那爬树呢。”其中一个农夫回身指了指远处一棵十几米高的大松树回道。 “削哥。”瘦弱的汉子忙跑了过去。 树上应了一声,随即一个身影顺着树身嗤嗤的爬了下来,别人都是双手抱树往下出溜,他倒与众不同,细一看,此人的两手手腕处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手上还带着一副铁质的钩爪。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皇甫嵩上任了?”上回逃离下曲阳之后,陈削就果断的带人藏进了太行山中,太行山山岭遍布,地形复杂,水草丰茂,怪石陡峭,对于常年在山中打猎的陈削来说,自己没成气候之前,这里绝对是个最佳的藏身之所。 “削哥,皇甫嵩已经进了冀州,即日就要上任。”跑来的正是猴子,是陈削在涿郡时收的新卒,曾是个翻墙越户的惯偷。 “上次被他逃的快,否则,我非在冀州弄死他不可,这一次,冤家路窄,既然来冀州上任,我看,就没必要再回去了,这里,就是皇甫老儿的葬身之地。”指了指脚下的地面,陈削咬牙冷笑道。 “大壮,吹号马上召集各什长伍长百夫长军议。” 冲远处一棵大树上扯开喉咙喊了一嗓子,很快,树上就响起了悠扬激荡的牛角号声。 虽然陈削现在也算独领一军,可陈削有自知之明,大伙劝他干脆弄个渠帅当当,可陈削却断然拒绝了,一句话,“老子先干好屯长再说。”别人一个屯最多不过两百人,可陈削这里,单是青壮兵卒,就不下五百人,早就超标了,加上老弱妇孺,起码有两千人。 什长伍长百夫长(等同百人将)听到号角声,很快便向这边聚拢了过来,高顺依旧还是屯副,没办法,摊上这么一个胡搞瞎搞不懂军事的屯长,高顺也是有苦难言。 让陈削当渠帅,陈削觉得自己还不够格,但是,现在队伍都超标好几倍了,他居然还当屯长当上瘾了。 高顺曾问过,百夫长一个人就可以领一百人,兵卒再多,百夫长往上,可就是屯长了,总不能你再设几个副屯长出来吧? 可是陈削却摇头道“等我什么时候屯长当好了,我自己给自己升官,副屯长就算了,除了你别人也当不了,百夫长再往上,就设千夫长,万夫长…。” 差点没把高顺给气的吐血。 一个区区的屯长下面带领一群千夫长万夫人像话吗? 黑娃、大壮、周仓、武炎、金彪等人全都被提拔了大小不一的军职,尤其是周仓,因为刀法精湛,身手强悍,早就成了亲率一队的百夫长了,他的麾下,全都是彪悍魁壮的青壮,战斗力,非常强悍。 第四十六章,誓杀皇甫嵩 本来想让高顺挑选最精壮的兵卒操练,可高顺却推脱了,除非陈削的队伍中能够挑选出七八百的精卒,高顺才愿意亲自操练,可按他的标准,陈削这里所有人绑在一起,能达标的精卒,也不超过二十人。 但是,高顺也没闲着,他将身手好的渔叉兵镰刀兵锄头兵弄到一起,最近一直在操演阵型。 阵型这玩意,陈削压根就不懂,也只能任凭高顺折腾,可是有一次闲着无聊,高顺提出跟周仓的兵卒比试,结果,所有人全都大跌眼镜,周仓的兵,简直就是被完虐,愣是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自那之后,对高顺,陈削干脆放权,他想怎么弄,全部由他决定。 “报,削哥,黑山军那边回信了,张燕说了,只要我等肯依附,黑山军的大旗,可以借我们一用,从今往后,太行山一带,无论什么事情,黑山军都会关照的。” 一个报信的斥候急匆匆跑来禀报道,陈削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众人,“这张燕的确不错,急公好义,豪迈磊落,我听说不少人都投奔了他,能借他的大旗庇护,也不错,关键时候人家能帮一把,树大好乘凉啊。” 众人纷纷点头,黑山军发展迅猛,前来依附的各地义军数不胜数,如今已经聚众十余万之多,何况彼此都在冀州,能归附黑山军,就连官府也不敢小觑。 “陈削,此事非同小可,须得三思后行。”倒是高顺低头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来轻轻摇了摇头。 “哦?你不赞成?”陈削有些不解。 “跟黑山军结盟可以,但,我们必须保持自己的大旗,一旦奉了黑山军的大旗,我们还是黄巾军吗?”打什么旗,高顺并不介意,可一想到陈削得来的那根九节杖,高顺便否定了投奔张燕的想法,结盟可以,绝不能加入黑山军。 无论如何,张角虽然死了,可天下各地,黄巾残余中仍然有不少昔日太平道的教众,他们心里只愿追随黄巾,也只认太平道。 “结盟?不错,这样你马上再回张燕那里,就说我黄巾陈削,若他不弃,可以结盟,老子是黄巾,生是黄巾军,死也是黄巾鬼。” “啪啪…说的好。” 话音刚落,远处走来一位魁梧彪悍的壮汉,一边走,一边鼓掌大笑,此人步伐稳健,身形魁伟,手里拎着一根通体黝黑的狼牙棒,那棒头上,根根钢钉棱角分明,尖锐锋利,不时的映射出道道逼人的寒光,狗蛋一路小跑着将此人引了过来,来到近前,狗蛋邀功似的喊道“是我把裴校尉带来的,否则,他东转西转,一个人晕头转向根本找不到进山的路。” “好,下去吧,记得,两百个俯卧撑,五十圈负重跑圈,完不成任务,一天不准吃饭。”摆了摆手,不理会撅嘴抗议的狗蛋,陈削忙笑着将裴元绍迎了过来。 “裴校尉,多日不见,一向可好,能见到你活着,真是太好了,下曲阳战后,我派人四处打探你们的消息,却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可急死我了。”说着说着,眼圈一红,陈削猛的一把将裴元绍抱在怀里。 在下曲阳的时候,多亏裴元绍关照,否则,说不定陈削早就被管亥给扒层皮下来了,管亥对陈削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很是不满,裴元绍没少替陈削说情,就连陈削身上背的宝雕弓,也是裴元绍送的。 “呵呵,你都没死,老子能死吗?看到你们都活着,我心里也很欣慰,算是见到亲人了,如今,管渠帅打算去北海,我特地来寻你,就是想邀请你跟我们一块,如何?到时候,一起杀官造反,一起吃肉喝酒,岂不痛快。” 裴元绍对陈削很看重,他本是草莽出身,反而对刘备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不惯,倒是陈削这个滑头,很对他的胃口,下曲阳兵败后,裴元绍跟管亥杀出了重围,对于滑的跟泥鳅一样的陈削,裴元绍打死也不相信他会轻易死掉,这不派人一打探,听说陈削在太行山一带活动,裴元绍便亲自找来了。 “哦?周仓你也在这里?”见到周仓,裴元绍又吃了一惊。 “怎么?你们认识?”拉着裴元绍坐下后,陈削纳闷的看着周仓和裴元绍,觉得很奇怪,貌似当初是周仓一个人非要央求加入自己屯的。 “自然认识,周兄可不得了,昔日跟我一样,都是管渠帅麾下的校尉,后来队伍打残了,我四处寻他,都没找到,想不到,跑你这来了。” 周仓愤愤的撇了撇嘴,“队伍都打没了,只剩下我一个光杆校尉,有什么意思,管帅让我带着妻儿归入刘备一伙,老子看不惯,也担心自己的妻儿性命不保,索性就投了陈削,你不说,他至今还不知道我是个校尉,呵呵…” 陈削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周仓比自己军衔还大,居然肯委身投到自己麾下。 刘备军纪严明,老弱都得参战,周仓自在惯了,受不得约束,也怕害了妻儿的性命,想也没想,就投了陈削,谁让陈削的部卒命都活的长远呢,尤其是老弱妇孺,只要队伍里还剩下一个青壮,陈削打死也不会让他们参战,这一点,让周仓很欣赏。 “怎么样?一起随我去北海如何?”不但碰到陈削,还见到了周仓,裴元绍很激动,恨不得拉起两人的手抬脚就走。 “呵呵,算了,怕是要让裴校尉失望了,我在这里挺好,何况,我还有大事要做。”陈削心感愧疚的摇头叹了口气,他知道裴元绍瞧的起自己,可是,皇甫嵩来冀州上任,正好做个了断,何况,陈削知道自己的本事,冀州多山川丘陵,地势险要,在这里,陈削如鱼得水,跟在老家一样,去了平原城镇,他的本事,浑身有劲也使不上啊。 “什么大事?”裴元绍心中大为失望,没想到自己亲自来邀请,他居然不领情,要知道,自己在管亥面前可是替陈削说了不少好话,管亥才答应带上陈削的。 第四十七章,突然出手 “皇甫嵩来冀州上任了,不杀皇甫老儿,我陈削决不罢休。” 腾的一下,陈削站了身来,拽出腰间的钢刀,咬牙切齿的高喊道,义军袍泽,死在皇甫嵩手中不下几十万,这笔血海深仇,时时刻刻压在陈削的心头。 广宗,逼死五万儿郎悲壮跳河,下曲阳,修筑京观,大肆屠城…这累累血仇,让陈削着实做了不少噩梦,何况,他跟张宁的约定,也是杀了这老儿,张宁才肯嫁给自己。 “誓杀皇甫嵩。” 出乎裴元绍的意料,周仓等人跟陈削一样,也全都愤然起身高喊起来,声音久久在山谷激荡,惊吓的林中的鸟兽都四散奔跑,裴元绍对陈削的印象,顿时再次改观。 “管帅都不敢留在冀州,想不到你区区数百人,居然敢留下来跟皇甫嵩死磕,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一点,你跟刘备倒很像。” “刘备?”陈削觉得裴元绍这是在骂自己,就算自己跟鸡鸭鹅一样,陈削也不愿跟刘备一样。 “刘备今非昔比,自从率军突围之后,打着大汉皇叔的旗号,四处招兵买马,收拢了数万名义军,就连圣女也在刘备的身边,如今刘备声威大振,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啊。” 裴元绍提到刘备兴致并不高,毕竟,就连管亥也不想去投刘备,昔日刘备得管亥器重,可如今管亥身边只有几个残兵败将,要是投奔了刘备,整日听命于刘备,这对管亥来说,实在接受不了。 “希望他能跟皇甫嵩真刀真枪的拼一回吧。”个人仇怨,陈削倒暂时放在了一边,既然刘备有这么多的人马,陈削倒真希望刘备能真心替黄巾效力。 刘备之所以发展势头如此迅猛,全亏了身边有张宁在,太平道的圣女,份量可不轻,冀州附近不少小股的义军纷纷投奔而来,自然而然让刘备实力暴涨成了气候。 “刘备,大耳贼,哼…你我之间的仗,我早晚与你了结。”得知张宁跟在刘备身边,陈削差点气的咬碎了钢牙,刘备这只狡猾的狐狸,运气还真是好,义军刚刚惨败,他居然借着圣女成了气候。 “陈削,刘备居然跟你抢女人,要不要弄他?” 连周仓都看不过去了,谁都知道,陈削稀罕圣女,刘备虚伪奸诈,在众人眼里,哪配跟陈削相提并论。 “削哥,当初在悬崖上,就不该放过刘备,哼,一想到他那狗一样跪地求饶的模样,兄弟们就来气。”武炎也愤愤不爽的攥紧了铁拳。 “闭嘴,娘的,当初要是杀了他,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大局为重,先除掉皇甫嵩再说。”陈削虽然没什么见识,可既然跟刘备同属同一阵营,他并不想跟刘备发生冲突,至少,暂时不会。 裴元绍没再勉强,反而心里很佩服陈削的胆魄,区区几百人,就敢留下来跟皇甫嵩玩命,是条好汉。 送走裴元绍之后,陈削当即展开了行动。 皇甫嵩来冀州上任,一路所过之处,各地望族世家文士夹道欢迎,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那些不喜受到战乱波及的百姓,队伍浩浩荡荡,旌旗蔽日,盔甲闪耀,因为黄巾刚刚平定,冀州仍然并未彻底肃清贼患,皇甫嵩此行带了足足万余名精兵,其中更不乏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三千天狼骑兵。 黑山张燕,聚众作乱,刘备也在巨鹿一带成了气候,皇甫嵩这次来冀州赴任,治所选的就是巨鹿,一来为了讨伐刘备和张燕,二来,张角起事于巨鹿,这里对皇甫嵩别有一番深意,他要让全天下的乱贼知道,连张角都被自己剿灭,谁还敢继续放肆? 刚离开邯郸城不久,十里长亭前来欢送的络绎不绝,官道之上更是围堵的水泄不通,皇甫嵩气定神闲,面色沉稳,并不像旁人动不动就骄狂意满,可人群中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却瓷牙咧嘴,一边举手欢呼,一边冲四周藏在人群中的同伴使着眼色。 “动手!”陈削猛的一点头,随即突然挤开人群向前扑了过去,背上的褡裢猛的抬手一扬,一阵熏呛的草灰登时随风散开,陈削拽出藏于腰间的弯刀,窜到一个慌乱不迭的兵卒近前,纵身一刀劈出,寒光一闪,映射出道道摄人心魄的冷芒,噗嗤,一道血剑随即彪溅飞出,陈削得手之后,转身就逃。 与此同时,扮作樵夫路人的周仓等人,也借着周边看客的掩护暴起偷袭,有的得手,有的没有得手,但是,出手之后,谁都没有恋战,转身拔腿就跑,四五十人愣是敢在邯郸城附近暴起伤人,场面登时大乱,皇甫嵩一声沉喝,“皇甫郦,马上带兵给我捉住这伙乱贼,朗朗乾坤,居然敢当街偷袭,这伙逆贼,真是狂妄。” “叔父放心,侄儿去去就回。”皇甫郦从腰间抽出青云剑点了一百精骑直接奔陈削等人追了下去。 陈削等人跑的都跟兔子似的,撒腿如飞,双腿飞奔,围观的人群突然大乱,等皇甫郦好不容易从官道上冲开人群追了出来,陈削等人已经蹿出去了很远。 皇甫郦气的咬牙切齿,策马如飞,恨不能让马儿飞起来,耳旁风声呼啸,周围的景物飞速的向后倒掠,皇甫郦眼冒凶光,恨不能立马将这些贼人杀个精光,可是这些贼人专门往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奔跑,骑兵的速度受到限制,马儿根本无法全力奔驰,渐渐的脱离了皇甫嵩的队伍,前方不远处有处密林,这些贼人全都一窝蜂的钻了进去,想也没想,皇甫郦就打马追了进去。 进入林中之后,贼人逃进了林中深处,有几个正在砍柴的樵夫见官兵追来,吓的全都蹲在地上脸上冷汗直冒。 皇甫郦根本没在意,大喝一声,“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速速退去,官军抓贼,刀剑无眼,丢了性命休怪本将军没有提醒你们。”说着,皇甫郦再次策马往里边追去。 可是,那些吓的战战兢兢浑身抖作一团的樵夫,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各自从柴草堆里拽出兵刃扑了上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杆冷森夺目的狼牙枪,此人头上草帽一摘,冷峻的脸上,微微挤出几丝冷笑,纵身掠地,几步冲到一名骑兵的近前,手中狼牙枪突然急刺而出,枪头寒光一闪,带起一阵刺耳的锐啸声,冰冷夺目的枪头,没有丝毫悬念,狠狠的洞穿了那名骑兵的胸口! 第四十八章,农夫列阵 皇甫郦带了一百名天狼精骑,追四五十个乱贼,在皇甫嵩看来,根本就没有继续派兵增援的道理,他一边安慰那些吓的慌乱胆丧的看客,一边停在路边坐等皇甫郦的捷报。 天狼精骑,乃是皇甫嵩亲手操练出的一支铁血雄狮,历经大小无数恶战,战力非常强悍,哪里有输的道理? 可是,既然陈削敢来这里偷袭,自然早有准备,附近有山有水,地形陡峭,对陈削来说,正是最佳的狩猎场所,打仗之前,不但找寻了伏击的地点,陈削也提前想到了撤退的路线,做事之前,必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在他看来,不管皇甫嵩有多少人,哪怕一次干掉十个,自己有的是时间,十次就是一百人,一百次就是一千人,皇甫嵩精锐再多,早晚会被自己耗死在冀州。 “削哥,接着。”见陈削飞奔而来,前面不远处草丛中猛然窜出一道身影,话音未落,那人已经将陈削的宝雕弓扔了过去,陈削点了点头,纵身接住宝雕弓,又将藏在此处的箭壶背在身上,转身就爬上了一棵十几米的大树,骑在树杈上,弯弓搭箭,冷冷的瞄向了身后不断逼近的骑兵。 周仓等人钻进林中之后,也各自散开,纷纷鸟枪换炮,拿出了各自趁手的兵刃,毕竟刚刚偷袭的时候,众人身上根本不便携带刀枪,所有的武器都藏在了树林中,甚至,这里还设置了不少伏兵,三五十人,仅仅是陈削给皇甫嵩设下的钓饵罢了。 “来了,很好,看箭。” 见一个骑兵策马追来,陈削嘴角含笑,猛的撒开了早已拉紧的弓弦,弓弦声骤然响起,那一路狂奔的骑兵,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树上有人,淬不及防,一股冷风突然袭来,噗通一声,那骑兵胸口中箭身子当即飞了出去,身后几名骑兵吃了一惊,忙抬头看向树上,藏在草丛中的黑娃金彪等人纷纷从地上窜出拎着刀枪棍棒就冲了过来。 这些骑兵反应还算敏捷,急忙抽出刀枪杀将过来,倒没有人理会依旧骑在树杈上的陈削。 没办法,就算他们看到陈削,又能怎么样?就算会爬树,也依然难逃陈削的夺命冷箭。 “嗖嗖嗖…”陈削逮住机会,毫不犹豫,箭如流星,快如疾风,趁黑娃等人围攻这几名骑兵的时候,连连拉动弓弦,几箭过后,地上便多了几具依旧还算温热的尸体。 “他们在那里,杀啊。”见同伴被杀,远处的骑兵又冲了过来。 没等冲到近前,地上突然迸射起几条粗绳,马儿正跑的飞快,压根就躲闪不及,一连好几匹战马全都翻倒在了地上,人仰马翻,尘沙激荡,骑兵一阵大乱,藏在树后的周仓,纵身抡刀,高高的跳到半空,手中大刀当空怒斩,刀芒闪过,随即一道血剑喷涌而出,咔嚓一声,一个趴倒在地的骑兵当场被周仓砍掉了脑袋。 “嗷嗷,杀啊。” 周仓狂啸一声,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凶恶的脸上,露出狮虎般狰狞的冷笑,狂刀劲舞,偃月刀卷起漫天寒光,刀锋呼啸,锐啸连连,滴血的刀刃,冷气夺人,刀芒电闪,招招夺命,周仓乃是黄巾中赫赫有名的一员虎将,本领甚是强悍,与管亥,赵弘,孙夏,何曼,都是响当当的黄巾豪杰。 赵弘孙夏,让朱儁费劲了苦头,管亥,更是能跟关羽激战三四十合的猛将,何曼与曹洪苦斗五十回合,人送外号----截天夜叉,也是难得的一员勇将,陈削这个啥都不懂的小屯长,没想到,自己的身边,现在居然也算藏龙卧虎,他压根就不知道,周仓,勇猛过人,高顺,统兵不凡,都是数的着的英雄豪杰。 幸亏陈削不知道周仓和高顺如此了得,否则的话,当初在下曲阳,早就忍不住跟刘备叫板了。 高顺一出手,就轻松击杀了一名天狼骑兵,惊的皇甫郦忙回过身来挥剑杀向高顺,可是高顺并不独自杀敌,冲身后一摆手“列阵,索命玄甲阵。” 接着,皇甫郦便惊讶的发现,这些乌七八糟的农夫,居然十几个人有进右退,有攻有守的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小型方阵。 为什么怪异?因为他们都是农夫,手里拿的不是锄头就是渔叉镰刀,皇甫郦跟随皇甫嵩也算是久经沙场,啥时候见过泥腿子列阵迎敌啊? 十几个农夫,最前面站着五个手持渔叉的,两旁,一边有两个手拿锄头的,众人身后,又是五个手持镰刀的,这种镰刀,并不是寻常割草的镰刀,而是,经过高顺的改进,跟长枪一样长,前端的镰刀,都是镔铁打造,镰刃很宽很长,成月牙状,从树缝间投射出道道日光,映照在镰刀的刀刃上,激射出闪烁夺目的寒光,让人看了之后,不由得心中一紧。 不过,一群农夫百姓,能有多强的战力,皇甫郦不屑的摇了摇头,举剑振臂高呼一声,带着十几名骑兵就杀了过来。 “铁锄刨地。”高顺长枪高举,陡然一声高喝,骑兵没等冲到近前,两旁的锄头兵率先抡起锄头狠狠的刨在地上,然后,各自向前一挥,骑兵的眼前,顿时黄沙飞溅,三个离得近的骑兵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样,实在太乱来了,三人当即被迷住了眼睛。 “渔叉上挑,镰刀滚地。” 五名渔叉兵突然纵身跃起,手中的渔叉全都狠狠的刺了出去,直奔三名眼睛被迷住的骑兵哽嗓咽喉刺出,藏在渔叉兵身后的镰刀兵则猫腰向前一滚,同时将镰刀从左右向中间擦着地面狠狠的割向那几匹战马的马腿。 虽然动作不起眼,甚至上不得台面,可是这些人彼此之间的配合,倒是让人大开眼界,只一个交锋,那三名骑兵便有两人被挑穿了喉咙跌倒了地上,好几条马腿也被镰刀给割了下来。 出手之后,十几个庄稼汉愣是快速的绕到了两旁,趁对方骑兵混乱之际,再次夹击,一时间,锄头乱舞,尘沙激荡,渔叉突刺,鲜血狂流,镰刀如风,马腿遭殃,这种看似杂乱无章的打法,因为他们训练的非常熟练,彼此配合又默契,愣是打了皇甫郦一个措手不及,十几名骑兵,简直有劲使不上,没等怎么交手,就死了七八个了。 气的皇甫郦嗷嗷大叫,愤怒的近乎咆哮起来,“该死的逆贼,有胆跟我决一死战?” 第四十九章,张燕有请 “嗖…”皇甫郦话音未落,身后一棵大树上突然射来一道钩爪,紧跟着从身后另一棵树上顺着绳索飞速的划来一道黑影,没一会的功夫,此人便跳到了皇甫郦身后的大树上,来人掏出钢刀,冷笑一声,“皇甫郦,待会,让你叔叔来替你收尸吧。”说着,那人直接从大树上奔着马背上的皇甫郦纵身跳了下来。 皇甫郦没等抬起头来,便觉得身后一股劲风呼啸而来,紧跟着就好像被一块巨石砸中了一样,陈削居高临下,浑身的力量一瞬间全都落在了皇甫郦的身上,皇甫郦能受得了才怪,当即被陈削撞的摔到了马下,没等爬起来,骑在他身上的陈削,一声冷笑,手腕一翻,手中的钢刀狠狠的划开了皇甫郦的脖子。 杀掉皇甫郦之后,陈削本能的远远的跳了出去,钢刀紧握,两眼直勾勾的狼一样盯着四周,生怕遭了别人偷袭,高顺忍不住笑了出来,“这都杀干净了,你怕什么?” “嘿嘿,习惯了,好,马上将这些官军的人头给我砍下来,高高的挂在树上,一会,好让皇甫嵩好好欣赏一番。”陈削尴尬的笑了笑,忙将钢刀收好,笑着摆手吩咐道。 大伙马上行动起来,不多时,周仓也带人赶了过来,没等来到近前,周仓就咧嘴大笑了起来“真是痛快,没想到,仗还可以这样打,只要再伏击上几回,皇甫嵩非得活活被咱们气疯了不可。” “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撤!” 陈削依旧不敢大意,忙摆手带着众人匆匆逃离了此处,毕竟,皇甫嵩的大军真要杀来,自己这点人手,根本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周仓边跑边咧嘴,“就这点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吃了败仗了呢?” “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追着别人跑的。”陈削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皇甫嵩气定神闲,看起来甚是悠闲,可是左等没有消息,右等也没个人影,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皇甫嵩终于坐不住了,忙派出斥候打探,可是,斥候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报,将军,大事不好了,少将军他们…” 说到半截,那斥候愣是惊吓的满脸煞白,不敢再往下说了,甚至身子还不停的哆嗦起来。 “嗯?快讲,究竟怎么了?”皇甫嵩心中一紧,眉头顿时挑了起来,沉声喝问道,斥候战战兢兢,好不容易颤声把话说完“少将军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脑袋也全都被砍下来挂在了树上。” “啊?…”皇甫嵩目瞪口呆,禁不住大吃一惊,心中犹不相信,忙亲自带人赶往了那片伏击的树林,当来到近前,望着那高高挂在树头上的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皇甫嵩登时傻了。 这位久经杀伐的汉末名将,做梦也没想到,一群毛贼,居然将他的百余名天狼精骑全部杀死,就连侄儿也没有活下来。 “痛煞我也,痛煞我也…”一声悲吼,皇甫嵩胸口处的箭伤顿时迸溅开,身子连晃几下,当即跌下马背。 箭伤哪里来的,自然是当初在下曲阳拜陈削所赐! “四十五圈……四十六圈…”从晌午足足跑到天黑,才九岁的狗蛋,累的跟狗一样,汗流浃背,粗气直喘,就连舌头都伸了出来,瘦弱的小身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虽然速度很慢,甚至连走都赶不上,可狗蛋,依旧倔强的咬紧牙关,拖着两条腿继续一晃一晃的围着树林跑着。 “行了,别跑了,反正就差几圈了,削哥又不在,姐帮你瞒着,别累坏了。”虎妞心疼的眼都红了,不过她并没有哭,两人经历了太多磨难,不管遇到什么事,已经很难让他们再流泪了,何况穷人的孩子,压根就没那么娇贵。 “我不,削哥说了,等我练好了,就让我给他一起杀敌,就算他不在这里,我也不能偷懒。”狗蛋用力的摇了摇脑袋,继续咬牙硬撑着,虎妞叹了口气,“好,姐赔着你跑。” “姐…你觉得削哥怎么样?跟他,你愿意吗?” “小鬼头,说什么呢。” “我看你是傻了…跟着削哥,亏不了你…你得主动点,你看人家翠花,深更半夜愣是跟黑娃滚到了一起,我都瞧见了,这不,黑娃当了什长,翠花也跟着成了什长夫人,甭提多神气了。” 在狗蛋的眼里,黑娃这个管十几个人的什长,就神气的不得了,那削哥,管两千人,要是再成了自己姐夫,那自己也可以横着走了。 “闭嘴,姐的事,用不着你管。” “早晚你也得被人睡,谁睡不是睡?你啊,脑子我看就是进水了,你看人家周仓大哥……每天晚上都在河边跟他娘们亲热一回,你啊…就是笨,这么好的姐夫,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却不要。” 就算跑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夜里狗蛋还是主动缠在大壮屁股后头跟着一起守夜巡逻,狗蛋每天都把自己的手斧磨的锃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得到削哥的认可,跟着一起去战场杀敌宰官兵。 别的本事没有,但狗蛋心狠下手更狠,就算手里啥都没有,照样能用牙齿咬死别人。 男的守夜巡逻,女的就围坐在篝火旁缝补衣服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一直忙到深夜,才各自散去,不一会的功夫,林中的草丛河边就响起了阵阵粗重急促的只属于男女之间才有的声响。 几日后,陈削带人返回了营地,第一时间,就是拔营转移,太行上丛林密布,有的是藏身的地方,陈削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宿营超过一个月。 皇甫嵩足足在邯郸修养的几日,才继续上路,这一次,皇甫嵩彻底的怒了,对冀州各处的乱贼,他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们全部杀光。 当然,眼下最大的目标,就是屯扎在巨鹿一带的刘备。 “削哥,黑山军送来消息,张燕想见你一面。”得知陈削不愿奉黑山军的大旗,张燕大感诧异,对陈削不由得生出了兴趣,他想见见这个人,看看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仅凭几百人就敢跟自己结盟。 第五十章,豪杰聚首 ps:感谢几位打赏投票的朋友,希望看书的朋友们都能顺手收藏投下票,对大家来说,仅仅是动动手的事,可对逍遥来说,却是码字的动力,是大家对逍遥的认可,拜托了! “好,全体集合,临时加练。”接到消息,陈削点了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打算将人全部带过去,顺便让大伙来个深山徒步拉练,虽然藏在深山中还算安全,官军还不敢进山围剿,可是,陈削却从未马虎大意,就算没有官军进山,自己的部下,也必须时刻绷紧心弦,翻山越岭林中奔袭的本领,时时刻刻都得操练,妇孺老弱也不例外,就算他们不能上战场,可,至少大部队转移的时候,他们绝不能成为众人的累赘。 否则的话,一旦被官军进山围剿,这些人连路都走不动,岂不麻烦? 因为经常转移营地,大伙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女眷们负责收拾行囊,男的负责收拢营帐,倒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除了经常下山采买米面,大山里什么都有,收拾完毕之后,男的将包裹背在身上,女的则扶老携幼,两千多人拉开队伍,也算是浩浩荡荡,队伍里只有几匹健马,陈削都分给了斥候,就算是周仓高顺,暂时也得徒步跟随。 “嗯,有点意思。”见狗蛋身上也背上了鼓鼓囊囊的包裹,行囊背在身上,就跟个大气球似的,甚是滑稽,陈削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赞道:这小子身上有股子倔劲,是个上场杀敌的好苗子。 至今,当初逃难的时候,狗蛋用嘴撕咬别人的一幕,还深深的刻在陈削的脑海中。 “削哥…”走了一会,狗蛋身子太弱,累的渐渐落在了队伍后面,不过还是咬牙继续坚持着,见陈削走了过来,狗蛋忙咧嘴笑着打起招呼来。 “啥事?”陈削拉着弓箭,不时的射向旁边的枝头,只要有闲暇,陈削从不放松对自己的加练,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再是一个人,这么多人的生死全都担在自己肩上,虽然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行,可陈削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不断的变得更强。 “吱吱…”一支鸟雀刚刚振翅飞过头顶,陈削嗖的一声,虚瞄了一下,直接脱弦射了一箭,扑棱棱,鸟儿很不幸的跌落了下来,随风吹起一阵凌乱的羽毛。 “削哥,你看我姐咋样?”狗蛋眼珠子一转,这么好的姐夫,哪找去啊。 都是一群苦命的泥腿子,自然不兴找媒说亲那一套,也不用什么聘礼,甚至连婚礼都免了,只要双方愿意,当天就能滚到一起,也没人笑话,因为,大家都是如此,就算那些拖家带口的,两口子亲热被人看到,也不会觉得羞臊。 狗蛋有心替姐姐虎妞牵线,陈削却冷哼一声,“你才多大?你姐才多大?毛都没长齐,聒噪什么。” “削哥,你瞧,我姐屁股一点也不小,都赶上翠花了,虽然瘦了点,你也知道,我俩一路逃难,吃不上什么好的,但是我保证,我姐绝对比翠花漂亮,以后补一补,绝对摸起来有手感,干那事也能让你快活。” “滚…”这才几岁的小屁孩,脑子乌七八糟装的全是什么,气的陈削狠狠的在狗蛋屁股上踹了一脚。 “哼,周仓,黑娃他们搂着老婆睡觉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我都听见了。”狗蛋不服气的争辩道。 “周仓,说你呢。”金彪扛着铁棍忍不住冲周仓笑了起来。 周仓毫不在意,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地当床,天当被,搂着女人松筋骨,连神仙都羡慕。” 队伍里全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听了之后,全都哄笑起来,倒是虎妞,被自己弟弟当青楼姑娘一样往外推销,羞的脸都烫的厉害,双手攥的紧紧的,恨不能马上把狗蛋的嘴给撕烂。 位于云岭山虬龙岭上,太行山附近的各路豪杰草莽全都聚集在一起,大伙可不是为了迎接陈削,而是张燕的黑山军发展迅猛,大伙争相前来归附黑山军麾下,谁都明白,树大好乘凉,能借黑山旗一用,就算被官兵追杀,也不用担心,至于是不是真心归附黑山军,那就不得而知了,这年头,谁的心里,没有点杂念私心啊? “黑云寨,白雀到。” “紫云岭,李大目到。” “虎头山,左校到。” 九沟十八寨,各方豪杰纷纷前来,这些人都是一方贼首,相貌甚是凶恶,当然,也有俊朗风流之辈,甚至还有不让须眉的女人,其中,白雀就是一个,白雀身穿一身姿色的紧身短打,浑身上下,英气逼人,冷艳不失干练,白雀人如其名,长的甚是漂亮,凤目琼鼻,皓齿朱唇,柳眉含悄,精致的一张瓜子脸,真难以想象,整日藏在深山邱泽之中,居然肌肤如雪一般白净光滑,嫩的都让人馋的恨不能扑上去咬上几口。 白雀一出场,所有雄性-牲口全都看傻了眼,有几个更是眼珠子瞪的溜圆,馋的口水直流。 这些人都是造反的义军豪强,哪里懂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素来粗莽惯了,就算附近富户世家的小姐,只要相中了,直接抢来就睡,就算队伍里别家的姑娘,也不需要客气。 面对众人的丑态,白雀柳眉微蹙,轻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随身护卫径直走向一旁一个空地,张燕亲自出迎,看的出来,此人没什么架子,甚是豪迈,跟众人有说有笑,甚是亲和。 张燕此人很有头脑,势头之所以发展如此迅猛,靠的并非只是自己的实力,而是此人磊落豪迈,结交了不少江湖草莽,这些人最后受他感召,都带人前来投奔,甚至当初也有不少结盟的最终却被张燕收到了麾下。 张燕明白,自己实力还不算强,必须继续扩充,只是如今张燕今非昔比,别人只能选择依附,要想结盟,想跟张燕平起平坐,除非能让张燕心服口服,能认可对方的实力。 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陈削,居然敢跟自己结盟?张燕倒要瞧瞧,这陈削有什么惊人的本领。 “报,渠帅,黄巾陈削到。” “哦,有请。”张燕微微一惊,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忙摆手吩咐道。 “渠帅,可是来的不仅仅陈削一个人。” “哼…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有请。”张燕根本就没想到,他还以为陈削仅仅带几名贴身随从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几个随从,难道还怕自己请不起酒菜吗? 可是,当陈削的队伍,大包小包的呼啦啦的被带进来之后,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这是干什么的?要饭的乞丐不成? 第五十一章,喧宾夺主 两千多人,不但拖家带口,连行囊帐篷都带来的,乱糟糟一片,一个个累的粗气直喘,热汗直流,甚是狼狈,跟之前那些神采飞扬的各地山寨头目来时的洒脱豪迈登时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 “哈哈,这就是黄巾陈削的队伍?怎么看?怎么像是来这里避难的,这带的都是什么东西?” “真是丢脸,对了,哪个是陈削?莫非是那个手提大刀的魁壮大汉?看起来倒有几分气度,怎么做出如此可笑之事?” “不对,我看是那个神色冷峻的持枪少年才对,那小子,你瞧见了没,颧骨高突,二目如电,太阳穴鼓的厉害,走路步伐稳健,龙骧虎步,倒有几分煞气,应该错不了。” 这些各地赶来的一方豪杰,全都好奇的探头望了过来,有的忍不住捧腹大笑,有的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虽然陈削的队伍杂乱不整,可周仓高顺,却鹤立鸡群一般,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周仓彪悍,长的甚是凶恶,尤其手里的那口偃月刀,更是出奇的吓人,刀面很宽很厚,映射着日光,爆射出逼人的冷焰,只要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脊背冷汗直冒。 高顺虽然身量不高,相貌也不出众,脸上还斜斜的挂着一道刀疤,可是此人,步伐沉稳,健躯笔挺,站的直,走的正,虽然才十几岁,一举一动,自然而然的透出一股彪悍的杀伐之气,更像军中历练多年的精卒悍将。 难怪大伙会把这两人当成陈削,毕竟,无论是谁,都会第一眼将真正的陈削的给过滤掉,因为他实在太不出众了。 强忍心中的鄙夷之色,张燕堆着笑脸,还是亲自迎上前来,来到周仓高顺两人近前,张燕一抱拳,“不知哪位是陈削?” “这呢。”周仓高顺齐齐的往左右分开,身后也飘来了一声略带几分稚嫩的声音。 张燕目光落在陈削的身上,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这就是那位敢跟自己结盟的陈削,居然是个泥娃子啊。 左校,李大目等人也齐齐的摇头笑了起来,陈削实在太不起眼了,不但小,还很瘦,脸上总是带着几分嘻嘻哈哈的邪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这伙人的头领,陈削赤着臂膀,身子晒的黝黑,肩头背着一张大号的宝雕弓,腰间别着弯刀,下身是一条肥大的滚裤,脚上穿着两只鹿皮靴,不过,明显不是一双,一个很新,一个很旧,颜色都不一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山里出来的野孩子,身上没有丝毫的豪杰之气,张燕不由得大失所望。 “都把行李放下,咱们黄巾跟黑山军是一家人,天下义军一家亲,都不要客套,就地扎营,过一会张渠帅会安排大伙的酒菜,到时候,千万别没规矩,一定要排队领饭,这里以后咱们会常来串门的,谁要是给我丢了脸,看我不收拾他?” 陈削吩咐完之后,转过身来,冲张燕一抱拳,“这位就是张渠帅,果然气度不凡,小弟久仰多时,在冀州太行山一带,提起张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湖传言,为人不识张飞燕,即称英雄也枉然,今日一见,小弟真是三生有幸。”说着,回头冲身后众人喊了一声,“见过张渠帅。” “我等见过张渠帅。”黑娃大壮等人忙高声喊了起来。 张燕真是哭笑不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谁跟你是一家人啊,谁说管你们酒饭了?这乌七八糟的全都来了,成什么样子?不过对陈削恭维自己的话,却让张燕听的心花怒放,尤其最后一句“为人不识张飞燕,即称英雄也枉然!”这马屁拍的让张燕很是受用。 既然都来了,张燕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摆手道“好,诸位稍候,酒菜马上就会奉上,对,陈削说的对,天下义军是一家,来的都不要客套,诸位随意。” “嗷嗷…”好吗,张燕话音刚落,眼前顿时一片欢呼喝彩声,紧接着,这些人便更加糟乱了,有的直接躺在地上,有的当即脱了鞋子,一个个东倒西歪,袒胸露背,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细一瞧,有扣鼻孔的,有摸脚丫的,还有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的,张燕眉头连跳了几下,实在瞧不过去,只好将身子背了过去。 “哦,张渠帅果然盛情,今儿,弄这么大的场面,哎,小弟真是受宠若惊啊,周仓高顺,走,别让张渠帅在这站着了,还不赶紧随张渠帅入座。” 一边拉着张燕,陈削一边笑着夸赞起来,张燕心里这个难受啊,好吗?这么大排场,倒成了给陈削摆酒接风的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张燕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绝,只好点头陪着再次上了山顶,至于留在下面的那些人则很快有人送来酒菜,一会,那些人就没个正行的吃喝胡闹了起来。 高顺脸色越来越沉,几次想要提醒陈削,可守着张燕,也不好把话说开。 不过心里,却也是哭笑不得,自家这屯长,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到哪跟谁都不客气,可你知道吗?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诸位,陈削这厢有礼了。”上了山顶,张燕忙回到了主座,陈削则自来熟的跟众人客套了起来。 这些人可没人把陈削放在眼里,有的鼻子哼上几声,有的强忍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心里却一个个的骂道:你谁啊?谁他娘的是来迎接你的,就你也配? “这位姐姐真是漂亮,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啧啧,小弟有礼了。”来到白雀的跟前,陈削瞧的两眼冒光,忍不住啧啧的称赞道。 白雀强按心头怒火,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一个陌生男人当众夸赞自己漂亮,还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这让白雀很反感,可是,陈削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女人长的漂亮,夸几句,说点玩笑,倒也没什么。 不能说陈削好色,只是他在山里野惯了,心里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素来直爽,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好吗,陈削一来,就喧宾夺主,还真把这场欢宴当成了给他准备的接风宴,一想到那句天下义军是一家,张燕也不好当场翻脸,只好强压心头怒火,酒菜摆上,众人谁都没有胃口,倒是陈削自我感觉良好,风卷残云,大快朵颐,吃的甚是开怀。 “陈削,听说,你想跟张渠帅结盟,不知此话可当真?”左校实在瞧不过去,开口略带鄙夷的冲陈削道。 “自然,张渠帅乃是一方豪杰,胸襟四海,气量不凡,人人称颂,个个夸赞,能跟张渠帅结盟,是小弟我莫大的荣幸。”陈削笑着回道,趁机又给张燕戴了一顶高帽。 “我不是这个意思。”左校鼻子都快气歪了,忍不住脱口道“你凭什么跟黑山军结盟?” 第五十二章,周仓发威 虽然明知道左校故意挑衅,可在场所有人还是将目光齐齐的看向陈削。 陈削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单纯的以为,只要一起都是造反的义军,就可以结盟,岂不知,没有高人一筹的实力,谁会正眼看你?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们不配?”周仓忍不住站了起来。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就凭你们这两千人,哼,就我,你们就比不过,不瞒各位,我左校虽然不才,手下也有八千来人,皆是能征惯战的精兵锐卒。” “哦?既然你麾下有这么多人,可敢与皇甫嵩一战?”陈削笑着看向左校,语出惊人。 正得意洋洋的左校,差点没晃个趔趄,红着脸反驳道“你不是在说笑,皇甫嵩,统兵如神,乃是无敌的沙场猛将,此番来冀州赴任,足足带了万余名精兵,你可不要说笑,我想在座诸位,怕是没人敢跟皇甫嵩正面为敌吧?” 左校被问的很是尴尬,不过,还是趁机给自己寻了个台阶,那意思不是我不敢,在座这么多人,也没有一个敢跟皇甫嵩叫板。 “你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来此之前,不瞒诸位,我刚带人在邯郸城外伏击了皇甫嵩,一百多天狼精骑加上一个皇甫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被我连锅端了。”似乎在说一件不足轻重的小事,陈削说着继续往嘴里扒着菜,还别说,黑山军的伙食还真不赖。 “哦?这么说邯郸城外伏击官军的毛贼,是你们?”不但左校吃了一惊,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这算得了什么,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摘下皇甫老儿的首级,替死去的数万万黄巾袍泽弟兄报仇雪恨。” “哼,口说无凭,就凭你这点人,就能对付得了皇甫嵩的天狼骑兵,我第一个不信。” 左校打死也不相信,毕竟那可是皇甫嵩一手训练出来的无敌雄狮,一百人,足以抵得上千余精兵。 陈削微微一笑,也不解释,爱信不信,倒是周仓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怎么你才肯信?” “傲虎,出来跟这位好汉比试一番,就当给大伙助助酒兴。”左校看了周仓一眼,一摆手,身后顿时闪出一个彪形大汉,长的个头比周仓还要高大壮硕,胳膊跟小树似的,胸前满满的全是虬须暴长的胸毛,给人一种很强悍的压迫感。 大伙顿时来了兴致,也想见识一下,看陈削的手下,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好,正合我意。”周仓将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插,利落的脱去身上的长衫,笑呵呵的望着傲虎,伸手勾了勾手指“请赐教。” 倒是张燕目光落在周仓的大刀上,赞赏的点了点头,地上全是砂石,可周仓的刀,随手一插,整个刀头却全都没进了地下,看的出来,此人天生神力,身手绝对不简单。 傲虎个头大,长的也比周仓粗壮,压根就没把周仓放在眼里,一上来,舞动双拳,拳挂风声,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打的噼啪作响,看起来,如下山猛虎,霍霍生风,着实凶悍,周仓左躲右闪,身形闪转,看似处于被动,却气定神闲很轻易的躲过了傲虎的一番猛攻,一连攻出十几招,傲虎累的都喘出了粗气,可愣是连周仓的衣角都没沾上。 “该我了。”周仓猛然大笑一声,后腿发力,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如猎豹,狠狠的扑向傲虎,右手铁拳啪的一声,照着那傲虎的拳头用力的砸了过去,傲虎根本没在意,他自问自己的力量强过周仓,甚至两拳相交的时候,他的嘴角还挂着得意的奸笑。 嘭…咔嚓…,拳头重重的砸在一起,随即咔嚓一声,傲虎一声惨叫,身子顿时向后飞了出去,再看他的手骨,血迹横流,连白骨都露了出来,反观周仓,虎躯傲立,威风凛凛,一点事都没有。 在场众人,全都瞧的目瞪口呆,左校更是脸色狂变,嘴角都惊的抽搐了起来。 高顺悄悄的提枪退了下去,来到扎营的地方,冲黑娃等人招了招手“虎狩营的兄弟马上集合,待会都给我好好表现看,可别弱了咱们黄巾的威风。” “周仓,你怎么回事?”虽然心中得意,可陈削还是气呼呼的站起身来呵斥了周仓几句,“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出手如此没轻没重。” “头领,我已经收了一半的气力了,只是没想到,嘿嘿,对方实在太不禁揍了。”周仓略显尴尬的笑着回道。 好吗?敢情人家才使了一半的气力,否则的话,那一拳还不得把人活活给砸死啊。 不过,周仓的话,不少人听了还是不服气,一连又上来几个好手跟周仓较量,结果,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能逼周仓使出全力,一个个都被轻易的打倒在地,还有一个想跟周仓比试刀法,结果,刚出手,周仓的大刀就快如旋风般的落在了那人的头顶,吓的那哥们都快尿裤子了,臊的满脸通红,忙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来,诸位,别光顾着看热闹,喝酒,我敬各位大哥一碗。”陈削瞧了一会热闹,见大伙都看的呆住了,酒也不喝了,陈削有心活跃一下气氛,哪知,这个时候,谁还喝得下去啊。 “陈削,我看你是故意的是吧,你的手下,一连打伤我好几位兄弟,这仗怎么算?”左校气哼哼的拍案站了起来。 “左校,难道不是你说的要比武助兴?怎么?武比过了,却比出了火气?莫非,输不起?”陈削也拍了桌子,看架势,比左校还要愤怒。 左校无言以对,愣是被质问的哑口无语,张燕忙笑着劝慰“都息怒,自然是比武助兴,左校,既然是比斗,输了自然就输了。” 张燕心说,你们非要让陈削出丑,结果怎么样?倒让自己人前出了丑,想收拾人家,可以,拿出本事来,这么多人轮流上场,却被周仓打的狼狈不堪,还好意思寻人家的麻烦。 “哼,一个人的武勇,算不得什么,有本事,咱们各自挑出麾下的一支队伍,再比试一番。” “好,先把酒喝了,比武助兴,怎么光比武了,酒该喝还是要喝的,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大家可别太生分了。”说着,陈削又端起了酒碗。 第五十三章,刘备求婚 陈削杀了皇甫郦拍拍屁股溜了没了影,却把皇甫嵩心中的怒火全都给激了出来,领军刚刚来到巨鹿,皇甫嵩当即在校军场展开誓师讨贼的动员‘大会’,目标直指位于巨鹿附近的刘备,如今刘备借助张宁的号召力,加上自己大汉皇叔的威名,已经聚拢了不下四万义军,皇甫嵩决心连根铲除这个眼中钉,甚至,他还把邯郸外伏击的毛贼,也当成了是刘备派去的。 陈削要是早知道自己把皇甫嵩的怒火烧向了刘备,当初就该把动静弄的再大一些。 “大哥,皇甫嵩已经抵达了巨鹿,我等该如何应对?”张飞疾步匆匆的寻到刘备,见刘备正在给孩子们编草鞋,气呼呼的几步走到近前,张飞一把夺过了刘备手中的草鞋,很不爽的丢在了一旁。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一群泥娃子,穿不穿鞋,有什么打紧的。” “翼德,休得胡言,你看,都把孩子们给吓哭了。”刘备故作恼怒的训斥了张飞几句, “皇甫嵩,此人绝不可小视,你且稍候,我去见过圣女,与她商议一番。”刘备说着起身就走了,张飞气的咬牙切齿,不满的嘀咕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大哥怎得如此在意?” “凡我子弟,皆是兄妹,凡我袍泽,皆是弟兄,黄天在上,诸神庇佑,保我教众,无剥削,无压迫,无偷盗,穿有衣,吃有粮,众生平等,致世太平…”来到一片葱绿的树林外,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悦耳动听的女人说话声,不过,这声音虽然好听,却让刘备皱紧了眉头,刘备的眼中悄然划过一丝摄人的寒光。 太平道,讲究众生平等,无论男女老幼,皆一视同仁,无论卑贱富贵,皆一律平等,刘备连日来,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对于太平道的教义,刘备深恶痛绝。 他是汉室宗亲,是帝王贵胄,若尊奉太平道,刘备便觉得自己再没有任何威严,整日跟这群泥腿子称兄道弟,这不是刘备想要的。 ‘人无贵贱,人人平等!’刘备咬牙轻轻嘀咕了几声,差点把嘴唇都咬破了,不过,进了树林,看到那道熟悉的倩影,刘备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如往昔般亲和如春的笑容。 “啪啪…讲的真好,大家说是不是啊?”过了一会,刘备当先鼓掌叫起好来,众人也跟着鼓掌喝彩,张宁扭头见是刘备来了,顿感甜蜜,忙摆手吩咐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伙都散了吧。” 燕赵之地,百姓受迫害最深,对朝廷也最是痛恨,同样的,因为张角多年传道经营,这里太平道教众最多,就算被打残打散了,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很快就能聚集起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之所以留在冀州,刘备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现在刘备已经开始逐渐的要弱化太平道的思想,比如,他打出大汉皇叔的口号,就是间接的告诉众人,人,还是有尊卑的,一旦把张宁娶到手,刘备便会将这只队伍,彻底的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什么太平道,什么众生平等,,全都见鬼是吧。 刘备虽生在穷苦之家,可他从小,就觉得自己贵不可言,就连关羽张飞,在刘备的面前,也是毕恭毕敬,因为,他们敬重刘备的身份。 刘备要让天下所有人,全都敬重自己,之所以暂时收敛气势,跟众人打成一片,一切,仅仅是个收拢民心的手段罢了。 “嫁给我吧?”当两人独自走在林中的时候,刘备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让刘备跟张宁谈情说爱,争取日久生情打动张宁,这对刘备来说,根本不可能,因为,在他心中,女中如衣服的思想,根深蒂固,他自问,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天下间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如今,黄巾已经名存实亡,唯独自己称雄一方,他觉得,没有理由张宁不答应自己。 “我听说皇甫嵩来了冀州,而且,治所,就设在了巨鹿,只要你能杀了皇甫嵩,我便嫁给你。” 父亲尸骨未寒,愣是被皇甫嵩命人剖棺戮尸,那么多义军兄弟也都惨死在皇甫嵩的手里,知道刘备喜欢自己,可张宁,宁愿不要自己的幸福,也要杀了皇甫嵩。 看着转身离去的张宁,刘备收回近乎贪婪的目光,他不好色,可一个女人居然让他如此费劲心思,他发誓,一旦娶了张宁,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跟皇甫嵩叫板?刘备一点也不傻,很难,可是,他更需要将张宁永远的收到身边。沉吟了一会,刘备还是决定跟皇甫嵩见上一阵,毕竟,上次讨贼,皇甫嵩身边足有数万名精兵,可这一次,他仅仅是来冀州赴任,身边满打满算,不过才万余人,刘备觉得,自己并非没有机会。 ……………… 左校等人只好一仰脖,将酒喝干,心说,待会,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就凭你那些站都站不稳的泥腿子,算个屁。 左校从身旁挑出五十人,高顺这会功夫也带了几十人来到了近前。 打周仓打不过,收拾陈削手下的这些毛贼,对左校来说易如反掌。 冲自己的手下,偷偷眨眼使了个眼色,甚至还劈手做了个手势,左校那意思不言而喻,给我往死里弄,打死打残,也没有关系。 带队的张翔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残虐的冷笑,率队来到居中的一块空地处,冲对面的高顺一抱拳,“咱们点到为止,不过,正所谓,刀枪无眼,真要失手伤了谁,可都不要记仇啊。” “那是自然。”高顺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张翔的身后,清一色,五十名长枪兵,选的都是身形健壮的好手,一眼望去,阵型整肃,气势逼人,手中的长枪齐刷刷高举半空,宛如一片夺命的丛林。 高顺的身边,手持长枪的没有几个,倒是拿渔叉镰刀的不在少数,当然,肩头扛着锄头的也不下十余人。而且,手里还有拿斧头铁棍的,看起来很是混乱,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想笑,别人选的都是精壮,可高顺这里面,上了三十的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两个四五十的老汉。 第五十四章,高顺出手 好兵都让周仓挑走了,高顺选人,并不仅仅看重外表,尤其是对这些人的个人经验,格外的看重。 以下是当初高顺选人时的对话节选: “你是做什么的?” “打鱼的。” “使了多少年的渔叉。” “二十五年,不瞒统领,只要水里鱼儿冒泡,侯三绝不会失手。” “叉人呢?” “嘿嘿,人应该比水里的鱼儿好插的很。” “你呢?” “砍柴的,碗口粗的大树,最多三斧子劈倒。” “树都能劈倒,很好,我想,人的脖子应该更容易吧。” “你呢?” “割草的,割了整整三十年,闭着眼睛,都能割的齐刷。” “三十年,很好,以后,咱不割草,割人,要是也能给我割的齐刷,让陈削赏你个漂亮老婆!” “左校,这次你不会再发火了吧?”比试之前,陈削觉得应该给左校提个醒,左校笑的很得意,连连摆手,“自然不会,诸位可以做个见证,到时候,我决不生气,小兄弟,你可别输不起啊。”心里左校却是暗自冷笑,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怕是会输的哭鼻子求饶吧。 见众人纷纷点头,愿意做个见证,陈削又没心没肺的吃喝了起来,连看也不看高顺那边,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开始。”令旗一挥,急促的战鼓声响起,张翔手中长枪高高举起,然后陡然劈落,怒喝一声“杀…” 五十名长枪兵阔步向前,齐齐的扑了上来,高顺神色不变,直到双方距离不到十步,才高喝一声,“盾牌拒敌。” 十几面木质盾牌轰的一声,齐整的砸在地上,连同高顺在内,所有人全部快速的藏身盾牌之后,只留下十几个渔叉兵刺出渔叉守在四周,张翔不屑的冷笑一声,“难不成要做缩头乌龟不成,好,我就撬开你的龟壳,让你们无处容身。” 张翔纵身扑到近前,手中长枪陡然刺出,高顺突然飞身跳到一面盾牌的上面,狼牙枪当空横扫,轻易的挡开张翔的长枪,当即一摆手,盾牌手身后突然窜出十几道身影,顷刻之间,铁锄狂舞,钩镰齐挥,逼近到近前的长枪很快被锄头勾到了一旁,那些枪兵一愣神的功夫,地面上十几把镰刀齐齐的奔着他们的脚腕划割了过来,黑娃大壮等人则各自拎着棍棒见缝插针一般窜到敌兵近前,黑娃一刀劈在一个枪兵的脖颈间,并没有下死手,眼瞅着刀刃就要划开对方的脖子,黑娃强行守住了钢刀“退下吧,如果在战场上相遇,你已经死了。” 说好的点到为止,一出手,张翔的枪兵便不少人中招了,可张翔却突然怒喝一声“杀…”手中长枪奔着黑娃急刺而出,枪如毒龙,速度奇快,黑娃躲闪不及,胸膛当即被张翔一枪洞穿。 “你…”黑娃瞪大双眼,咬牙死死的盯着张翔,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进入实战,菱形绞杀!” 高顺依旧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即便黑娃倒下,高顺好像也习以为常,不过,冷冷的几个字说出。 场上形势立马风云突变! “左大哥,小弟再敬你一碗酒。”陈削还是没有回头,左校刚刚举起酒碗,还没等喝,噗通,噗通…自己的兵卒,一连倒下了十几个,而高顺的阵型,三五一群,一下子分成了七八个菱形的小型方阵,盾牌手在前,锄头兵镰刀兵渔叉兵守在四周,这些方阵飞速旋转了起来,张翔的枪兵瞬间被分割开来,而且,不少人莫名奇妙的倒了下去,仔细一瞧,这些菱形杀阵,并非独自作战,而是快速变换着,临近的方阵之间,时而合拢,时而分开,盾牌手拒敌,锄头兵扰乱敌人视线,镰刀兵专攻下盘,渔叉兵负责致命一击。 阵型看似杂乱,却发挥出了让人震撼的杀伤力,一个枪兵刚要刺向大壮,身后的菱形方阵突然转了过来,锄头兵勾住他的枪杆,镰刀兵贴地割向他的腿腕,那名枪兵没等做出躲闪的动作,一条腿便飞了出去,惨叫一声刚摔倒在地上,紧跟着一杆滴血的渔叉狠狠的刺了过来,轻而易举的便洞穿了他的胸口,鲜血流淌,眨眼之间,这名枪兵最后一丝生机也都消耗的干干净净。 “五行聚合,灭杀阵。” 长枪一挥,随着高顺一声令下,所有分割开的菱形方阵再次向中间合拢,顷刻之间,又变成了一个聚集在一起的大的杀阵,左校的枪兵已经被杀的损伤惨重,这个时候,正是一鼓作气,全力击杀的时候,所以,高顺再次把分散的力量聚拢在一起。 “左大哥,你怎么不喝啊?”见左校木呆呆的端着酒碗,整个人都傻了,陈削再次‘欠揍’的劝慰道。 在场所有人全都震惊了,就连张燕也不例外,一群看似不起眼的泥腿子,手里拿的只不过是锄头刀叉,却杀伤力如此惊人,左校的五十名长枪兵,没坚持多久,就全部倒在了地上,连张翔也不例外,高顺那边,伤亡才仅仅十余人。 白雀终于将目光转向了陈削,这个不起眼的少年,看似没个正行,一副吊儿郎当的奸猾模样,可,此刻,白雀的心中,却生出了强烈的好奇,他的手下,周仓勇猛不凡,单打独斗,无人能敌,又有高顺这样精通布阵练兵的能人,如果陈削真的一无所长,这些人又怎会心甘情愿的追随在他身旁呢? 比斗一开始,陈削就一直在自顾自的吃喝,他真的没心没肺不理会比试的结果吗? 恰恰相反,对自己的手下,陈削一向信任,而且是近乎没有底线的信任。 周仓喜欢冲锋杀敌,且武勇过人,高顺喜欢操演阵型,看起来古里古怪,连陈削都看不懂,但,陈削不但有自知之明,而且度量过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该放手的时候,绝不插手,最合适的人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这就是陈削的做法。 第五十五章,树间飞纵 “啪…”左校终于忍耐不住,伸手将酒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面露狰狞,近乎咆哮的伸手指向陈削“小兔崽子,你找死是吧,说是比试,你居然让你的人下死手,把我的人全都给杀了,我要杀了你…” 陈削却扭头看向张燕,张燕无奈的苦笑一声,只好气哼哼的拍案站了起来,“够了,左校,给我退下,今日之事,错不在陈削,说是比试,可你的人却率先下手,这一点,我想在座的都瞧的清楚,你自己心里也明镜似的,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哼,陈削,我要向你挑战?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见左校近乎疯狂,陈削摇了摇头,“我们是义军,要是你杀官兵能拿出这股狠劲,那该多好,自相残杀,陈削没兴趣,抱歉,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 “怎么?没胆跟我比试?要是真的怕了,也好,就跪下来给你左大爷磕几个响头。”左校冷声讥笑道。 “你找死。”没等陈削发话,周仓提刀在手,怒声冲冲的瞪向左校,很不能一刀宰了这个狗东西。 “呵呵,我不会打仗。”陈削缓缓站起身来,自嘲的笑道。 “哈哈哈…”不但左校笑,在场不少人全都笑了,谁也看的出来,陈削不过是个小屁孩罢了,看来,他是真的怕了左校,可是陈削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可我会杀人。” “哼,油嘴滑舌,有胆就出来跟我较量一番。”说着,左校闪身阔步来到居中的空地上,他自问打不过周仓,有心在陈削这里找回点颜面。 见张燕也不阻止,陈削眼珠子一转,咧嘴苦笑了一声,看来,这些人都想见识一下自己的身手,这他娘的什么事啊,跟周仓单打独斗完了,又拉出队伍跟高顺打,打输了也不认账,又找自己挑战,左校啊,左校,看来你是故意找死啊? 心念已定,陈削蹭的一下,拍案从桌上跳到了左校的身前,伸手一抱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赐教。” “嗨…”左校怒喝一声,抡拳就打,可是,下一刻,他差点晃个趔趄,陈削做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哭笑不得的动作,这小子居然拔腿就跑,几个起落,就跑到了临近的几棵大树下,左校心中更加不屑,“哼,哪里走。”说着,左校就追了过来,围着几棵大树,陈削脚下生风,跑的飞快,左校累的粗气直喘,愣是抓不住陈削。 “你给我站住,到底还想不想打了?” 气的左校哇哇直叫,恨不能逮住陈削将他当场扯成碎片,可跟陈削比起来,他就像一头笨拙的大狗熊一样,几步见宽的空地,愣是被陈削耍的团团转,好几次狼狈的摔在地上。 “赤溜溜…”陈削猛的纵身抱住一棵大树,蹭蹭几下,猴子一样爬了上去,左校刚想抬头大骂,忽然,头顶上空一道黑影飞速袭来,陈削右臂弯曲,凌空跳下,一个肘击狠狠的砸在左校的肩头上。 居高临下,速度奇快,陈削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惊人,浑身所有的力量,借助高空下落的惯性,全都集中在肘部,咔嚓一声,左校的右肩,愣是被陈削砸的脱了臼,身子当场就跪倒在了地上,陈削双腿落地,紧跟着就是一个扫堂腿,一下将左校扫倒在地,没等左校从地上爬起来,陈削身子微曲,再次纵身扑了上去,身在半空当中,陈削已经飞快的从腰间拔出了弯刀,眼瞅着左校就要命丧当场,张燕急忙出声喝止“刀下留人!”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左校便险些丧命在陈削的刀下,全场哗然,左校也羞臊的满脸涨红,恨不能当即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丢脸到家了。 “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请坐。”张燕终于开始正视起陈削,陈削笑了笑,轻轻摘下背后的弓箭,转身虚瞄了一下,目光落在立在左校座位后的那杆旗杆,嗖的一声,弓弦声响起,众人一愣神的功夫,一道虚影快如流星一般在众人眼前划过,下一刻,嘭的一声,小小的旗杆,愣是被陈削一箭射中,旗幡随即落了下来。 “献丑了。”冲众人一抱拳,陈削这才再次就坐,因为他明白,这里的人,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不拿出点真本事,没人瞧的起自己。 接下来,除了左校脸臊的跟茄子似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小视陈削,张燕见陈削身手敏捷,兴趣越发浓厚,毕竟,他号称飞燕,闪转跳跃,本是拿手好戏,张燕先起身敬了陈削一碗酒,随即冲大伙一抱拳,“陈削身手不错,难得诸位相聚一堂,本帅有心跟陈削比较一番,只是切磋技艺,并无恶意,请。”说着,张燕纵身跳到陈削刚刚攀爬的树下,脚尖一点地,身子原地窜起两三米,猛的伸手抱住树身,双手用力,蹭蹭,他不是爬树,仅仅一借力,两三下就翻身上了十几米的大树。 “好…渠帅威武!”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全都忍不住站起来鼓掌叫好。 陈削点了点头,起身一抱拳,“渠帅这一手实在是漂亮,陈削自愧不如。” “哦?我看不见得,凭你刚才的身手,并不输于我,来,不妨露几手让大伙开开眼。” 张燕‘不依不饶’,陈削咧嘴一阵苦笑,只好紧了紧滚裤,迈步来到近前,猛的加速一个助跑,脚尖凌空在树身上一点,陈削身子陡然变向跳向另外一棵大树,那棵大树树头上探出几个粗壮的枝杈,陈削抓住一个树杈,动作不停,再次借力跳出,身子在空中,如矫捷的猴猿一样,在几棵大树间,来回纵跳,跟飞一样。 大伙全都瞧傻了,这种身手,真是见所未见,要知道,稍有不慎,摔下来可就完了,陈削不但力道角度把握的精准,眼睛和手臂,更是让人叹服,眼到,手到,身子到,动作飞快,晃的下面的众人眼都花了,可陈削,面带邪笑,愣是玩的不亦乐乎。 “好,厉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张燕忍不住拍手叫起好来。 第五十六章,黄巾少帅 陈削猛的从腰间掏出一个飞爪,照着对面的大树抖手射出,飞爪正好勾住对面的树杈,两棵大树之间,一根绳子连到了一起,大伙都很纳闷,不知道陈削要做什么呢,只见,陈削摘下弓箭,翻身一个倒转,双腿交叉,稳稳的勾住绳子,身子竟然倒立着快速的划向了另外一棵大树,可是,陈削却弯弓射箭,倒立移动着,一箭射出,远处桌上的一个酒坛,咔嚓一声,被一箭洞穿,里面的酒水登时全都流了出来。 飘身落地,众人全都鼓掌叫好,白雀看向陈削,那双本就明亮的眸子,变得更加闪亮。 喝酒已毕,张燕命人备好香案,跟各路义军头领携手跪拜,“黄天在上,祖宗冥灵,凡我义军袍泽,皆是兄弟,念黎庶遭殃,生灵涂炭,我等当齐心协力,共讨汉廷,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陈削的那句话让张燕感触良多,天下义军是一家,张燕素来心胸宽广,既然陈削真有本事,且不管他手底下有多少人,至少,张燕不再轻视。 哪知,陈削见张燕说完,又主动加了一句“但有一息尚存,此生必将与汉廷死战到底,谁若背弃盟约,归降汉廷,凡我袍泽,必将与之死战到底。” 张燕点了点头,很是赞赏的朗声大笑道“那是自然,若有人背信弃义,归降了汉廷,我九沟十八寨的弟兄,必将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陈削当众立下重誓,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所以,对于叛变归降者,他格外的痛恨,要知道黄巾之所以覆灭,其中,唐周叛变,韩忠归降,都起到很大的作用,岂料,此刻的张燕哪里意识到,终究有一天,他会率领麾下的百万大军改换门庭主动向朝廷招安。 正如水浒中的梁山好汉,一旦招安,便不再被人敬重。 张燕盛情款待了众人一番,陈削没有过多停留,虽然在张燕这里吃吃喝喝,很是快活,可这不是陈削想要的,几日后,陈削辞别张燕等人,离开黑山军,一路之上,陈削的兴致并不高,高顺并肩跟陈削走在一起,见陈削脸色不悦,高顺笑了笑“怎么?受刺激了。” “哼,本以为当了屯长,手底下有两千多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结果,若不是你我还有周仓在人前露了一手,谁会瞧得起咱们?看看张燕的黑山军,人家都是从各地争抢着前来投奔,就是寻常的黑山军,走起路来也趾高气昂,神气的不得了,我们,还是太弱了,不行,这次回去之后,必须招兵买马,打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旗号。” 对于陈削这个小猎手来说,两千多人他就觉得很了不起了,可是,跟人家一比,才知道自己屁都不是。 高顺点了点头,陈削能意识到这一点,他很欣慰,凑到陈削的耳边,高顺提醒道“听我一句劝,回营之后,你亲自带头,加入太平道,别忘了,你手里还有一根张角亲传的九节杖,那玩意,可金贵的很,别整日当成摆设。” “亲传?”陈削没听明白,有些愣神,那不是自己在棺材里捡的吗?啥时候成亲传的了? “张角已经死了,九节杖怎么来的?此事没人知晓,也没人在意,你说是亲传,那就是亲传,而且,你的身份,也该换一换了。” 高顺看了眼四周,故作神秘的一笑“没有威信,别人自然不会高看你,今后,我们不但要杀官济民,替天行道,你也得需要一个足以让人刮目相看的名头,你瞧瞧刘备,人家自称汉室宗亲,有谁会去考证此事的真伪?听我一句劝,九节杖,永远别说是捡来的,就说是张角临死前亲传给你的,而你的身份,从今往后,就是张角的关门弟子。” 这件事,高顺想了很久,从陈削捡到那根九节杖开始,高顺就给陈削谋划好了接下来要走的道路。 陈削点了点头,回到驻地之后,马上召集众人军议,众人都纷纷赞同,屯长的身份,显然不再适合,陈削想了许久,在众人面含希冀的目光下,终于一咬牙,豁然站起身来,“我决定了,要闹,就闹他个轰轰烈烈,从今往后,老子就是渠帅了。” “早就该这么干了。”武炎周仓等人全都鼓掌叫好,众人谁也不希望陈削一直把屯长挂在嘴边,说出去都丢人,别人问你跟谁混?谁好意思说俺跟着屯长啊? “不过,管亥,刘备,张燕他们都是渠帅,咱既然是张角的关门弟子,总不能跟别人一样,就黄巾少帅吧?” 只要陈削不再把屯长抱着不撒手,管他少帅还是渠帅,众人都点头应允。 二日清晨,陈削当众命人摆上香案,将黄老太乙法相请出,跪地叩拜,正式加入太平道,更请出了张角的九节神杖,自称张角临死前亲传的关门弟子,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晓真相,武炎金彪高顺等人自然不会拆穿陈削,旁人见了九节神杖,如见张角真身,纷纷跪地泣拜,九节杖都在陈削的手里,自然没有人怀疑,这一幕,高顺早就料到了,张角就算死了,依然在义军心里占有不可取代的位置。 “人无贵贱,众生平等。”结果,刚加入太平道,陈削就闹出了笑话。 “这里我来解释一下,虽然这是太平道的教训,是良师的遗志,但是,并非讲究人人绝对平等,而是我太平教众,我黄巾子弟,不分贵贱,这里的人人平等,指的是,不受剥削,不受欺凌,大家彼此都是兄弟姐妹,身份平等,但是,并非绝对的平等。”连太平道经文都没念全,陈削就不干了,尤其的对人人平等这四个字,更是大为不满。 这一点,陈削竟然跟刘备一样,难道两人真的心有灵犀? “这…”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瞅着陈削,高顺也愣了一下,这陈削胆子实在太大了,刚当了少帅,屁股都没坐热,就敢说太平道的教义不对,这不是找死吗? “我来细说一下,有点绕口,比如狗蛋和虎妞,他们是亲姊弟,你们说他俩平等不平等,自然是平等,可并非绝对,因为,姐姐会照顾弟弟,有好吃的好穿的都会让给弟弟,弟弟也会拼死保护姐姐,所以,他们并非绝对的平等,懂了吗?我们太平道,讲究平等,没错,但是,也并非绝对,我中华儿女,自古以来,以孝为先,讲究尊老爱幼,那么,上阵杀敌,你们忍心让老人孩子跟着去跟官军拼命吗?” 第五十七章,截天夜叉 高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陈削,看似稀奇古怪,却总能抓住要害,让人心服口服。 “周仓,你的女人上阵杀敌,你乐意?” 周仓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让女人杀敌,那老子还算个球,少帅说的对,男人没死光,女人老弱绝对不能上阵杀敌,这混账事,也就只有那大耳贼刘备能做的出来。”好吗,周仓一句愤愤不爽的抱怨,刘备躺着也中枪。 见大伙没人反驳,陈削认真的朗声喊道“良师说的没错,只是有些笼统,从今往后,希望大家都能明白,大家身份平等,但是,绝对不会百分百的均等,毕竟,有的要杀敌,有的要做饭洗衣,有的上了年纪,有的还在嗷嗷待哺,你总不能让个三岁的娃儿也跟一个壮汉一样拎着刀枪去杀官军吧?” 众人顿时捧腹哄笑起来,对陈削的解释,也都表示认同,平等,但不绝对均等,之所以解释清楚,陈削就是怕日后分配不均,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除此之外,天下人,绝不平等,我们是第一等。”跳到一块巨石上,陈削双手掐腰,再次喊道。 “我们闹革命,我们造反跟朝廷叫板,我们流血牺牲,我们的袍泽,自然要高人一等,我们每个人,都要有这种觉悟,等到打倒汉廷,夺了天下,我们就是开国功臣,凭什么跟别人平等,凭什么跟别人平起平坐,那些没出力的,绝不能跟我们一样。” “少帅说的对,就该这样,那么,敢问少帅,我们是第一等,那下面第二等第三等又是谁呢?”金彪鼓掌叫好的追问道。 陈削的说法,让众人大受鼓舞,既然众人是最先造反的,那么理所应当,自己这些人就得高别人一等,不然,岂不白白流血牺牲,白白让别人占了便宜? “问的好,第二等,就是那些满腹经纶的书生文士;第三等,就是那些贪生怕死,不敢拿起锄头棍棒跟朝廷叫板的百姓;第四等,就是那些为富不仁的贪官污吏们,就是那些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的恶霸豪强们,他们喝咱们的血,吃咱们的肉,全都该死,第五等,蛇鼠一窝的十常侍还有最大的吸血鬼狗皇帝。” 陈削越说越激动,一番话说完,整个人好像变了一个人,眼冒血光,怒火高涨,眼中好像有一团火在汹汹燃烧。 攥紧铁拳,陈削猛的振臂高呼“即日起,我陈削,与汉廷誓不两立,此生,有他没我,我必将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死战到底!” “苍天当死,黄天当立!” 激荡的喊声,久久在山谷中回荡,每个人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都在沸腾,陈削当即命人扯起大旗,打出替天行道的口号,在周边附近的村镇,大肆招兵买马,四处带人杀官济民,终于开始张开獠牙,如睡醒的雄狮一样,一时间,声威大震,少帅之名,也不胫而走。 陈削无所畏惧,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官军不追来倒好,否则,一旦追进深山丛林中,便休想再活着离开。太行山,不但占据有力的地势,这里更有九沟十八寨的十几万义军,陈削并不孤身作战,加上黑山军发展势头凶猛,寻常的官军根本不敢前来围剿。 三个月之后,陈削的麾下,队伍已经暴增到一万多人,当然,有一半都是老弱妇孺,毕竟,不可能光招收青壮,既然是造反,有家有口的自然不会把家人留在家里,免得被官府迫害。 “削哥,刚刚接到消息,刘备败了,一连激战了三个多月,刘备三人根本不是皇甫嵩的对手,损伤甚是惨重,刘备已经开始拔营向兖州徐州一带逃窜了。” 眼瞅着已经进入了盛夏,刘备终于顶不住了,四万多人,险些被皇甫嵩连根铲除,跟陈削不同,刘备并不擅长山地战,他的人马一直在平原一带活动,虽然关张武勇,却也不是皇甫嵩的对手。 “这个狗东西,打不过就跑,娘的,老子跑了不知多少回了,可老子何时说过要离开冀州,接下来,换我们了,大耳贼,还真是贪生怕死,我非取下皇甫嵩老儿的首级不可。”气的陈削狠狠的冲地上踢了一脚,没想到,刘备还是跑了,甚至都不敢在冀州继续呆了。 “传我命令,马上拔营向常山一代转移。” “诺…”一声令下,陈削的队伍迅速的开赴常山,这一点,不得不说,因为经常改换营地,陈削的队伍,机动性远比别的义军要强的多,大家也早已习以为常,就连老弱,也没人抱怨。 “削哥,山下来了一个人,说是来投奔咱们的。”狗蛋拎着手斧,带着几个小伙伴急匆匆的从山下跑了过来。 “让他过来,我瞧瞧。” “削哥,那人长的可凶了,手里拿的家伙,也出奇的吓人。”狗蛋自问胆量不小,可还是禁不住有些后怕。 “哈哈哈…怎么,还能吃人不可?”功夫不大,狗蛋将人带到了山上,嚯,远远的瞧见一个黑大汉步步伐有力的走了过来,众人都吓了一跳,此人又黑又壮,足有一丈多高,跟个小山似的,黝黑彪悍的身上,全是腱子肉,似乎用牙咬上一口,牙口要是不好,都能蹦下俩门牙来,太魁梧了。 不但高大粗壮,手里拿的兵刃也大的出奇,是一柄托天钢叉,前头一长两短,类似寻常的渔叉,后面足有丈八长,往地上一站,就跟天上的巨灵神下凡一样,甚是威猛,四方脸,一脸的络腮胡,眉毛居中都打着卷,类似月牙状,就跟脸上挂了两把圆月弯刀一样,狮鼻阔口,满脸横肉,让谁瞧一眼,都得吓一跳。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来自何方?”陈削站起身来,往人家跟前走了两步,两人站在一起,倒显得非常的滑稽可笑,陈削才十五岁,长的又偏瘦,站那人跟前,就跟个小泥鳅一样。 “俺叫何曼,打汝南来,你们谁是陈削?”此人一开口,嗓门出奇的大,就跟咣咣打雷一样,瓮声瓮气,震的陈削耳朵嗡嗡直响。 第五十八章,何曼加入 “我就是。”陈削只好离他远一点,他娘的,说话这么大声,谁受得了啊。 “嗨,看叉!” 何曼突然大喝一声,举叉就刺,陈削大吃一惊,忙纵身往后跳了出去,钢叉狠狠的扎在了刚刚陈削站立的地方,连地上的砂石都顷刻间插的粉碎。 “胜过我,俺便投你麾下。”何曼大叫一声,迈步追来,再次举叉刺来,陈削心里这个不爽啊,感情是来砸场子的啊。 周仓瞧不过,刚想出手,高顺伸手给拦住了,“呵呵,周仓,不必冲动,此人,身强力壮,看的出来,天生神力,雄壮不凡,可要捉住陈削,却是万难。”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陈削就蹿树上去了,气的何曼哇哇怪叫,指着陈削怒声咆哮道“你给我下来,有胆跟我比个高下。” “有本事你上来。”陈削不爽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家伙长的实在太凶了,都把陈削给吓坏了。 “有本事你下来,缩头藏尾算什么好汉?”何曼气的挥舞着钢叉,哇哇爆叫,那喊声,嗡嗡直响,跟打闷雷一样,震的耳朵都疼。 高顺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也不理会,反正大伙也知道,在山林里跟陈削比试,压根没戏,不管是谁,就算武艺再高,想抓住陈削,实在太难了。 “看招。” 陈削有心试一下何曼的身手,猛的纵身从树上跳下,身在半空,如雄鹰展翅,双臂平伸,稳住身形,右腿高抬,凌空一记下劈,腿风呼啸,来势如风,何曼笨拙的身躯根本来不及躲闪,嘭的一声,陈削嘴角刚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即眉心紧皱,疼的瓷牙咧嘴的倒飞了出去,感觉就像踢在铁板上一样,这家伙实在太壮了。 “终于肯下来了。”何曼不屑的咧嘴大笑一声,迈步冲向陈削,钢叉当空高举,照着陈削的脑门狠狠的砸了下去。 陈削就地一滚,身如猎豹再次窜到何曼身前,右腿贴地横扫,旋起一股尘沙,趁何曼愣神之际,陈削左手撑地,身子侧向踹向何曼,一连踹了四五脚,也仅仅逼的何曼退后两步,倒是陈削嘴巴咧的更难看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皮糙肉厚,根本无法破防啊。” 不过,仗着身手矫健,一时半刻何曼倒也伤不到陈削,两人一个立如松,一个动如兔,陈削浑身解数全部施展开来,借助周围的山石草木,闪转腾挪,飞上跳下,时而一记侧踢,时而一记肘击,再来个扫堂腿,攻势倒甚是猛烈,可何曼却稳如磐石,最多被打的退后几步,连皮肉都伤不到,当然,自始至终,陈削都没有掏出弯刀。 “是人都有要害,我就不信你比金钟罩还厉害。” 再次窜上一棵大树,陈削眼珠子一转,脚尖在枝头上一点,再次纵身扑向何曼,左臂虚晃,吸引何曼的注意,右臂一个肘击,狠狠的击打在何曼的脖子上,何曼身子连晃几下,愣是没有倒下去,不过,没等陈削逃走,何曼猛的丢掉手中的钢叉,磨盘大的手掌,嘭的一下抓住了陈削的腿腕。 “哈哈,受死吧。”何曼狂笑一声,双手抓住陈削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猛的往下砸去,顺势一个膝顶,高顺等人全都吃了一惊,感情这家伙是玩真格的,可是想要阻止,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眼瞅着陈削瘦弱的小身板就要被粗壮的膝盖顶上,却见陈削双手猛的伸出,轻轻的搭住何曼的膝盖,借力一转身,身子竟然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就好像,荡秋千一样,愣是眼疾手快的逃了出来,换了旁人,如此危机时刻,早就乱了心神,可陈削,多次跟野兽搏斗,就连睡觉,都保持三分的警觉,他的心弦,永远都保持高度的集中。 “咦…”何曼也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飘身落在远处的陈削,他压根就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逃出去。 “不打了,我看出来了,你打不过我,我也很难伤的了你,就当是个平手吧。”陈削客气的笑道,狗蛋却撇嘴嘟囔了一句,“我削哥是赤手空拳,要是手里拿把刀,你早就死了。” “聒噪。”陈削狠狠的瞪了狗蛋一眼,厉声训斥道,即便拿刀能胜得了何曼,陈削也仅仅是占了地形的便宜,要是在外面,自己怕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啊。 何曼点了点头“呵呵,这小娃娃说的很对,你的确厉害,小小年纪,有如此身手,不错,要是刚才被俺一下弄死,那俺就不加入你们了,现在俺决定了,正式入伙。” 这什么逻辑?来了先跟人家玩命,弄死了拍拍屁股走人,打输了才肯加入。 “哼,你当这里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动不动就下死手,哼…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周仓看不过,气哼哼的怒斥起来,陈削一摆手,“呵呵,区区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不是没事吗,好,大家鼓掌欢迎何曼成为咱们的好兄弟。” 高顺欣慰的点了点头,陈削的心胸和气魄,绝对值得让人追随,虽然他奸猾顽劣,可是,却有着惊人的容人之量,就算险些丧命在何曼手中,他也不生气,当然,度量大,仅仅是对自己人,跟别人,几句话不合心意,照样拍桌子翻脸。 “嘿嘿,能给俺先弄点吃的不,俺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何曼忽然尴尬的嘿笑起来,搓着双手冲陈削道。 “狗蛋,把昨儿剩的袍子肉给何曼端来。” 接下来,大伙继续收拾行囊,准备马上向常山转移,何曼就蹲在地上撸起袖子西里咕噜的吃了起来,十几斤袍子肉,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吃了个精光,要是陶盆也能吃的话,估计也得被他吞下肚。 “还有吗?俺还没吃饱。” 那可是十几斤袍子肉啊,大伙一顿饭也捞不着分到一点,他倒好,一点也不客气,全吃光了还没吃饱,这饭量,实在是太惊人了。 陈削对此并不在意,何曼身宽体厚,长的如此威武,力气的也出奇的惊人,以后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多吃点,算个啥,关键是能宰官兵,能帮到自己,这才是最紧要的。 摆了摆手,又让人给弄了不少饼子,何曼一番风卷残云,愣是又给吃光了,眼瞅着又要伸手讨要,陈削都忍不住乐了,还真是个吃货! 第五十九章,各方动态 一边向常山转移,陈削一边将自己刚刚宣布的人分五等的口号派人四处散播了出去,既然造反,就要有一定的威慑力,要让世人知道自己的厉害,虽然兵力单薄,可仗着深山大川,陈削毫无畏惧,这一招是把双刃剑,一来可以激怒甚至震慑那些贪官污吏豪强地主们,二来,也可以让分散在各地的黄巾前来投奔,尽快的壮大自己的力量。 “什么?义军是第一等,****娘的,老子这就去投奔陈削的部队。” “谁也别拦着我,被人欺负的滋味,老子受够了,跟着陈削,高人一等,就连贪官污吏朝廷大员,都得乖乖的被咱踩在脚下。” 附近的穷苦百姓,听说此事之后,欢喜鼓舞,不少人争相带着家眷钻进了大山,找寻陈削的队伍。 张燕听了此事之后,也是大为吃惊,他自问自己兵强马壮,帐下义军已经不下几十万,可,却不敢公然这么叫板朝廷,要知道,陈削的做法,很容易就会激怒朝廷,到时候大军进山围剿,难道陈削就不怕吗? ………… 皇甫嵩的军营。 “将军,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亲兵急匆匆的跑来,见皇甫嵩正在给受伤的兵卒包扎伤口,那亲卫心中一阵感动,跟着这样的将军,死也值了,皇甫嵩虽然刚来冀州上任不久,可是,却做了两件让百姓心悦诚服的大事,第一,上奏朝廷,减免冀州百姓的赋税;第二,率军大破刘备,逼的刘备率领几千残余狼狈逃窜到兖州徐州一带。 皇甫嵩给伤员包扎好伤口,这才起身跟着亲卫来到外面的校场,常年杀伐,皇甫嵩一向跟将士们同甘共苦,将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例外,将士们打心里敬重皇甫嵩,一旦上了战场,全都甘愿死战不退,皇甫嵩带出来的兵,能轻易连败几十万黄巾,并非没有缘由。 爱护百姓,体恤兵将,严于律己,对贪官污吏,敢于直面痛斥,对汉廷来说,皇甫嵩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股肱忠臣。 当初进冀州围剿张角的时候,路过邺城,见十常侍赵忠的宅院建的太过奢华,规模大的惊人,皇甫嵩直接奏明朝廷,予以没收,当初黄巾暴乱爆发的时候,也是皇甫嵩第一个出来劝谏灵帝连根铲除十常侍,可惜,灵帝不予理会。 十常侍对皇甫嵩恨之入骨,可又无计可施,因为,乱贼四起,没有皇甫嵩,这局面根本无法应付。 冀州张角刚刚平定,黑山张燕已成气候,凉州一代,也爆发了反叛,北宫伯玉李文候率领东羌胡众杀了护羌校尉四处攻伐,杀官夺城,在凉州一带,乱军实力暴涨,趁着朝廷征讨黄巾的时机,实力骤增,又联合边彰韩遂攻略凉州,势头极为凶猛。 无论是黑山张燕,还是凉州边彰韩遂,又或者汉中五斗米教,能发展如此迅猛,都多亏了张角,因为,张角将朝廷的精兵全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这些人才有机会得以乘机崛起。 凉州暴乱,朝廷却暂时无力征讨,冀州刚刚平定,张燕又成了气候,皇甫嵩根本无暇抽身,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陈削居然敢站出来散播人分五等的大不敬之词,皇甫嵩气的两眼喷火,咬牙切齿的冷喝一声“这些该死的逆贼,就应该将他们赶尽杀绝,来啊,传我军令,马上向太行山进发,同时奏请朝廷,增派援军,连同张燕,一同剿灭。” 皇甫嵩眼里不揉沙子,对叛贼,一向狠辣无情,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屠城铸造京观了。 灵帝得到消息,也是雷霆震怒,指着奏表上的五等人的划分,灵帝脸色比哭还难看“瞧瞧,朕居然被划到了第五等,连寻常的庶民百姓都不如,真是岂有此理。” 十常侍也不干了,他们跟灵帝一个待遇,都是第五等,众人当即给灵帝出主意,先暂且放下凉州,务必尽快将陈削剿灭。反正皇甫嵩就在冀州,剿灭叛贼本来就是他的份内之事。 之前谁也没有在意小小的一个陈削,可是,现在,陈削却毅然决然的站在了风头浪尖上,整个神州大地,都震动了。 散播在各地的义军,纷纷赶往太行山,皇甫嵩的大军,也向太行山不断逼近,天下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这边。 ………… 刘备处。 率领残兵败将逃到兖州,刘备终于松了口气,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很是懊悔,叛贼就是叛贼,根本无处容身,即便人数再多,也会被官军奋起讨伐,自己根本就无法顺利的发展。 四万多人,险些被皇甫嵩连根铲除,就算到了兖州,当地的官军也不断的派兵围剿,这让刘备很是着急。 关羽倒真的跟那些穷苦百姓打成了一片,同吃同睡,同甘共苦,甚得众人拥戴;张飞脾气越发暴躁,经常醉酒鞭打兵卒,动不动就是皮开肉绽,被打的人浑身鲜血淋漓,张飞看不起低层的百姓,更看不起这些揭竿造反的反贼,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朝廷叫板,打死活该。 得知陈削的消息,刘备冷笑一声“陈削,你这是自寻死路,皇甫嵩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次,你非死不可。”转过身来,刘备吩咐左右,“此事非同小可,切莫让圣女知晓。” 刘备生怕张宁会离自己而去,所以,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张宁,反而一味的劝说张宁,说自己只是暂时逃离冀州,等积攒足够的力量立马再杀向冀州,誓与皇甫嵩决一死战。 刘备温和亲善,举止儒雅,人又仪表不俗,张宁并没有生出疑心,倒依旧帮着刘备四处招募义军。 ………… 曹操! 汉室天下,风起云涌,四海动荡,借助讨伐颍川波才立功升迁为济南相的骑都尉曹操,雷厉风行的在济南一番作为之后,激流勇退,竟然称病辞官回到了谯县,他要坐看风云,以待时变! 第六十章,枭雄曹操 曹操,可是位不得了的盖世枭雄,祖上三代,都是敦厚之人,曹节、曹腾、曹嵩,都是老实忠厚,可到了曹操这里,却是出奇的顽劣,曹操从小就喜欢飞鹰遛狗,整日四处游荡,人小鬼大,是个四处惹祸的问题少年。从不刻苦攻读,整日厮混,周围所有人,都认为曹操将来没出息。 在家族的眼中,曹操走上了歧途,成了不良少年的典型,甚至成了教育子女的反面榜样,可有人却瞧出了曹操的不凡,而且还是身高权重的两位大名士。 一个是身拜太尉的桥玄,(跟大乔小乔的父亲不是一个人。)桥玄有长者之风,他语重心长的对小曹操说道“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救也,能安天下者,其在君乎!” 惯于讲真话的党人名士何颙(yong)初次见到曹操,等人都走了之后,仰天叹道“汉家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 乱世,不仅仅是英雄豪杰粉墨登场的世界,也是枭雄称霸四方的舞台,两位名士,高瞻远瞩,慧眼如炬,这个时候的曹操,年纪还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枭雄潜质,岂不知,这种潜质,是不知不觉中养成的,既有先天的气质,又有后天的因素。 曹操生来就聪慧过人,而且是超乎寻常的聪灵,无论何物,一看便知,无论何事,一点就透,家门富贵,身世显赫,加上亲人宠溺,使他养成了任性,毫无顾及的任性,久而久之,让他对任何事,都无畏无惧; 虽然曹操狡黠奸猾,可他任何事情,都会用脑子想,用办法解;和狐朋狗友厮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看似野蛮,却也滋长了侠气;飞鹰走狗,纵马持弓,狩猎于田野,也锻炼了曹操的勇武和高人一筹的本领;曹操并非不喜欢读书,而是打小就厌烦那种书呆子的读书方法,喜欢在不经意间,看透内在的宗义,读懂读透,并非死记硬背,而是用脑子真正的理解到心里。 豪侠,任性,无畏无惧,聪慧过人,不拘常理…!这些条件融合在一起,不正是曹操日后成为枭雄的潜在气质吗? 桥玄何颙的评价,让曹操的声誉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对两人的奖掖之恩,曹操终生不忘,一直视为大恩人,若不是两人的勉励,曹操很可能一直顽劣下去,可桥玄何颙的肯定,振聋发聩,醍醐灌顶,让曹操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从此以后,曹操立下雄心壮志,遍览兵法,苦心读书,他并不像别人那样只是一味读书,更敢于实践,十常侍祸国殃民,曹操做的第一件事,石破天惊,他居然潜进张让的府中行刺张让,不过还是失败了。 暗杀并未成功,事迹也没有败露,惊魂未定的曹操,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太鲁莽冲动了,杀了张让,还有十个百个张让出来,曹操又继续潜心苦读,立志要做个运筹帷幄号令一方的统帅,到时候,指挥千军万马,用战争来彻底涤荡这个腐朽无能的江山。 只读兵法,最多只是个一军之将,是个高级武夫,曹操的志向可不仅仅是这样,诸子百家的学说著作,尤其是儒家和法家,他更是读的通透,甚至烂熟于心,扫灭天下,仅仅是第一步,自己更要能治理天下,安定天下。 天色暗蓝,烛光攸得就亮了,夜深人静,隐约能听到狗叫声,可曹操的书房里,烛光永远都是亮着,倒映出的身影,也始终呈伏案状。 族人无不感慨,阿瞒终于变了样。曹操文武双全,虽有些贤名,仍然算不得名仕,这对雄心勃勃的曹操来说,绝不甘心,听闻许子将品人识人非同一般,在士林享誉盛名,曹操两眼陡然一亮,愣是孤身一人登门拜访了许子将。 许子将傲气凌人,连公卿大族世家门阀都不放在眼里,对于携带厚礼登门的曹操也是不予理会,一次被拒绝,曹操二次登门,两次被拒绝,曹操三次登门,可许子将始终冷漠相对,不肯品评,最终,曹****急了,愣是提剑闯入许子将的家中,这一次,彻底豁出去了,不给评,让你人头落地。 许子将看惯了奇人怪人,可是像曹操这样,敢于拔剑威吓的,却是头一回遇上,惊讶之余,许子将的眼中,也悄然划过一丝欣赏,终于还是开了金口“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曹操听后,大喜,大悦,随即放声大笑,笑的癫狂,笑的开怀,笑的豪情尽显! 这一年,曹操还不满二十岁,可他,凭借许子将的品评,已经引起了士林一致的认可和赞赏。 之后,曹操举孝廉,跻身仕途,平步青云,先是议郎,随即调任洛阳北部校尉,掌管京师武备和治安,屁股没等坐热,曹操就修葺城墙,四处高挂起十几根五色棒,他雷利风行,将法学思想学以致用,下打扰民盗贼,上打犯禁豪强,偏不巧,蹇硕的叔父仗着侄儿的权势,没把曹操放在眼里,结果,愣是活活被曹操用五色棒打死在街头。 敢行刺张让,敢打死蹇硕的叔父,曹操绝对非同一般,不但胆魄过人,更是能行霹雳手段,下手着实狠辣果敢! 此举,朝野震动,十常侍等人恨的咬牙切齿,可愣是抓不到曹操的把柄,无奈他们换了法子,极力吹捧曹操,将曹操调任为顿丘令,让他远离京师,谁料曹操的妹夫宋奇恃强凌弱犯了命案,曹操也受到了株连,之后凭借族中的权势,曹操修养一年之后,再次进入宦海,适逢黄巾起义爆发,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文武双全的曹操自然而然的就受到了朝廷的重用。 立功封赏之后,曹操升迁为济南相,上任之后,曹操大刀阔斧,毫无顾及,行雷霆手段,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极得百姓爱戴,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小官吏,全都吓怕了,罪责轻的立马改邪归正,罪责重的纷纷逃到了邻郡避祸,生怕被曹操活活打死,不过,曹操的做法,还是引起了贪官污吏的不满,很快朝廷下达了新的调令,曹操却早已看透了其中的玄机,主动称病,辞官回乡。 大风起兮,云彩飞扬,隐居在田野整日耕读习武的曹操,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天下局势的变化! 官场腐朽,任凭自己做的如何出色,都无济于事,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破而后立的契机! 第六十一章,孙坚驰援 ps:没收藏的朋友,给逍遥点动力吧,也感谢一直打赏投票的兄弟们! 刘备从小就对着门前的桑树立下雄心,曹操更是被称作乱世枭雄,富春人孙坚,却同样毫不逊色。 孙坚祖上,世代为官,自桓帝即位数年后,孙家的祖坟上,却突然冒出了五色云气,上连苍穹,蔓延方圆几公里,引得街坊四邻,奔走相告,人人称奇,有一鬓发花白的老者看后啧啧感叹道“此非凡气,孙氏当兴!” 孙坚母亲怀了身孕之后,有一夜,做了个怪梦,梦见肠子流出,伸出老长,竟然伸到了姑苏城,找人解梦,称之为吉兆。 孙坚从小就膂力过人,喜好枪棒刀枪,十五岁,就在富春县衙当了县吏,十七岁跟随父亲驾船赶往钱塘,钱塘毗邻杭州湾,钱塘江经此流入东海,这里盗贼横行,海盗猖獗,初见大海,孙坚极为兴奋,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大海的辽阔浩瀚,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使他本已开阔的心胸,更平添了一分博大的襟怀。 孙家的船不料被海盗胡玉所劫,海盗凶猛,蛮横无理,趁他们在岸边分赃瓜分财务,孙坚豁然起身,向其父讨令道“此贼可击,儿请讨杀。”这时候的孙坚,才十七岁,一句话,可把众人给吓坏了。 可是孙坚,却独自划船靠近岸边,挚出佩刀,一个健步冲上岸,孙坚故作镇定,东指西招,做出一副指挥军队围捕的假象,愣是独自一人,吓退了胡玉一众海盗,并击杀了一名海盗砍下了对方的首级,可谓有勇有谋,天生虎胆。 威名远播之后,孙坚做事踏实认真,使得乡人信服,加之武勇非凡,盗贼不敢入境,富春前所未有的安定,自此,孙坚名声大噪,渐渐在当地响起了名头。 之后,孙坚招募乡勇,四处击讨盗贼,愣是用双手,打出了江东猛虎的威名,就连吴郡太守,都对他委以重用,黄巾爆发,孙坚被朱儁征调,带着麾下精兵壮卒,立下赫赫殊功,被朱儁表奏为别部司马,留在京师听调。 见皇甫嵩调派援军,灵帝当即下诏,让孙坚领兵火速驰援皇甫嵩,进讨黄巾陈削。 小小的陈削,其实,并不足以让皇甫嵩如此兴师动众,他更是要威慑位于盘踞黑山一带的张燕。 …………… 位于阳翟一家酒馆门前,有一醉醺醺的壮汉,此人衣衫褴褛,整日疯疯癫癫,但是却甚是彪悍,店家伙计不敢招惹,只好每日赏他些酒喝,生怕他滋事坏了生意,醉汉倒也识趣,只要有酒喝,绝不闹事。 “喂,你们听说了吗?黄巾陈削,胆子真是不小,居然仅凭万余人,就敢跟朝廷叫板,甚至还公然将天下人分成上下五等。” “嗯?”一仰脖,刚把酒喝光的醉汉,听到黄巾两个字,陡然睁大了双眼,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凑到了门前。 “可不得了,据说,此人是黄巾少帅,乃张角临死前亲收的关门弟子,更将太平道的圣物九节杖传给了他,此人杀官济民,手段甚是狠辣,不过,对待义军袍泽,却甚是有情义,听说,不少人都赶往了太行上要投奔于他。” “黄巾少帅?九节神杖?人分五等?……呵呵,有趣,实在有趣,一个乳臭味甘的娃儿,居然敢跟皇甫嵩叫板。”醉汉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猛的站起身来,径直阔步向远处走去。 “掌柜的,那醉汉走了,你瞧…” 听到伙计的惊叫声,酒馆的掌柜忙快步跑了过来,见醉汉果真离开,店掌柜笑的都要蹦了起来,“真是谢天谢地,这尊瘟神可算是走了。” “掌柜的,不是这个,你瞧,这人哪里像个醉汉。” 果不其然,掌柜的举目细看,此人身如劲松,步伐稳健,走路虎虎生风,哪里像个醉醺醺的疯汉啊? ………… “削哥,前面不远处,就是白雀的地盘了,要不要过去拜访一下?”猴子打马如飞,一脸坏笑的寻到陈削的近前,笑着打趣道。 “不必了,前面最近的城镇是哪里?”陈削瞪了猴子一眼,冷声问道。 “中山府,风雷镇。” “好,就在风雷镇歇脚,周仓,带上你的人先行一步,混进风雷镇。” “诺。”周仓点了点头,一招手,带上自己的百余名兵卒全都摘去头上的黄巾,直接下了山。 这一点就是陈削的高明之处,要是时时刻刻把黄巾裹在头上,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官府的注意,反倒是后世毛大大的游击战更让陈削钦佩,虽然,他懂的不多,至少也能照葫芦画瓢学个皮毛。 “俺也去。”何曼主动讨令,也要跟着一块去,陈削瞧了瞧他那惊人的块头,还有那吓死人的托天钢叉,点了点头,“多加小心。” 周仓见何曼大步流星的撵了上来,心里很是不爽,说什么也不带何曼进城,何曼气的嘟嘟囔囔,“不带俺,俺自个去。” 结果,周仓等人扮作寻常的百姓,来到风雷镇的城门前,偷偷给看守城门的兵卒塞了点银钱,前脚刚混进去,何曼就跟来了。 没办法,他一个人不认识路,这小子虽然粗莽,倒一点也不笨。 来到城门前,钢叉往地上一插,何曼扯开嗓子就吼上了,“速速开城,你家大爷何曼来也,有胆出城与我决一死战?” 守城的官军吃了一惊,见此人头上包着黄巾,虽然长的粗壮,毕竟是一个人,居然这么嚣张,光天化日,就敢来风雷镇撒野,守城校尉李方当即率领五十名官军杀了出来。 “嗯?”周仓愣了一下,凑到门缝前往外一瞅,心里这个气啊,这家伙,这不是找死吗?裹着黄巾,拿着钢叉站人城门口耀武扬威,真当自己打不死怎么滴?哼,不管他,你打你的,老子才不鸟你。 周仓本打算等陈削带人来了,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风雷镇,何况,他对何曼甚是看不惯,索性呆在一旁瞧起了热闹。 “才这么点人,嘿嘿,都不够给俺塞牙缝的。”见对方才杀出五十多人,何曼嘴一撇,看起来,兴致并不高,甚至还很失望。 “大胆叛贼,报上名来?”李方催马摇枪来到何曼近前,抬枪指向何曼高声喝问道。 “竖起耳朵听仔细了,你家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截天夜叉,汝南何曼是也!” 第六十二章,我只代表穷人 说着,何曼举起手中的托天钢叉,几个健步冲到李方身前,抬手就是一叉,钢叉呼啸挂风,如毒蛇一般,骤然刺出,李方不敢大意,忙举枪向外抵挡。 呛呛呛…兵刃交割,火星四射,只一合,李方就被震的头皮发麻,手臂狂颤,何曼动作不停,继续向前奔来,愣是将李方连人带马推的连连后退,趁李方坐立不稳,何曼快速的抽回钢叉,轮起来劈头盖脸当头砸下,咔嚓,噗嗤…,先是抽瘪了李方的头盔,紧跟着,连李方的脑袋都给活生生的砸的稀碎,脑浆迸裂,血雨四溅,何曼挺身傲立当场,得意的朗声大笑。 何曼一出手,一合砸死李方,剩下的官军,全都一片哗然,趁众人慌乱之际,何曼挥动钢叉,虎入羊群一般,杀了过来,丈八长的托天钢叉,势大力沉,威猛霸道,加上何曼天生神力,当真是碰上死,擦着伤,无人是一合之敌,何曼怒吼连连,如狂狮怒吼,似猛虎咆哮,官军被杀的惨叫连连,四散奔逃,何曼健步如飞,大发神威,或砸或扫,或挑或刺,森冷夺目的钢叉,顷刻之间,染满了血肉,不少官军吓的哭叫着跑向城门口,咣咣的砸的城门直响“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里面的兵卒,刚要开城,周仓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没想到这何曼如此了得,看来,不必等到少帅亲临,这风雷镇便唾手可得。 有周仓等人阻拦,城门根本就打不开,何曼哇哇怪叫着冲到城门口,抡起钢叉一记横扫,凄里咔嚓,一连十几个官军当即被砸的横飞了出去,剩下的没等逃命,何曼将钢叉舞的飞快,有好几个愣是被他直接插在了城门上,没多久,五十名官军就携手作伴去了阎罗殿。 周仓等人也是大发神威,百余人,刀枪齐出,棍棒狂舞,很快就夺占了城门,打开城门之后,何曼往城门口一站,宛如松柏一般,虎躯笔挺,巍峨如山,“这里交给俺一个人就够了,城里就交给你们吧,记得给俺弄点肉来,俺肚子又饿了。” 周仓哭笑不得,忙点头笑道“你等着,跟着少帅,绝对酒肉管够。” 进城之后,众人拿出黄巾,再次包裹在头上,一路高声喊道“黄巾替天行道,绝不扰民,诸位莫要惊慌,我们只杀贪官污吏,只宰豪强地痞,绝不伤及无辜。” 尽管如此,见这些人全都浑身是血,一个个怒瞪双眼,跟凶神恶煞一样,不少百姓还是吓的四散奔逃,街上一片混乱,周仓也不理会,抬眼望去,只要谁家豪宅阔院修的富丽奢华,不用想,准没错,踹开府门,直接带人杀将进去。 “抛去家丁丫鬟,杂役仆从,其余人,格杀无论。” “那女眷呢?”有人舔着脸一脸坏笑的冲周仓问道。 “这少帅倒是没说,别罗嗦,先干正经事,你们几个,走,随我去县衙,将城中官军,全部肃清。” “嘿嘿,少帅既然没说,肯定就是默许了,弟兄们,开杀,待会尽情的乐呵。”众人一阵哄笑,全都挥舞着刀枪气势汹汹的杀进了府中。 一时间,鸡鸭乱飞,鹅狗乱叫,周仓的兵卒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彪健,身手都不弱,镇上的富商豪强,地痞恶霸,悉数遭殃,就连官府县衙,也被周仓亲自连锅给端了。 即便有的官军想趁乱逃走,有何曼一人镇守城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都休想逃脱。 当陈削率人赶到后,战斗早已结束,城门口摆满了酒肉,何曼一个人吃的正欢,陈削苦笑了一声,进城之后,见官军已经剿灭,忙摆手下令,“马上开仓放粮,将那些豪强府中的钱财,也一并拿出来分给穷苦百姓,记住是穷苦百姓,我们不是强盗,不是盗贼,我们是替百姓打天下的义军。” “削哥,那房子呢?能烧不?”大壮凑过来没等把话说完,就被陈削一脚踹了出去。 “烧房子有个屁用?烧了显得你牛是不?”对这一点陈削很是反感,以前跟着别人他管不了,但是,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人这么干,那么好的宅院,一把火烧掉,简直是造孽,难道就不能让别人住吗? “啊…啊…”一路走来,耳边不住的飘来女人的哭喊声,打了胜仗的周仓部卒不少人正翻身骑在女人身上肆意的耸动着,陈削似乎早已习惯,并没有阻止,不是不反感,而是什么事都得有了过程,想一步到位,练成军纪严明的军队出来,陈削觉得并不现实。 都在深山丛林里憋了这么久,总不能让手下一直这么憋着,何况,女人和金钱,本来就是提升士气和斗志的手段,只要他们不祸害寻常百姓,陈削也就暂时不予理会。 “削哥,有不少百姓想见你,说是有话要对你说。”忽然,金彪拎着铁棍气冲冲的带着不少百姓走了过来。 陈削微微一愣,百姓来找自己,莫非是要投军? 可是,陈削还是想错了,一个衣衫光亮的老者,杵着拐杖抢先走到陈削的近前,“敢问这位可是义军的头领?” 口气明显带有质问,陈削点了点头,还是客气的回道“不知老人家有何见教?” “如今冀州贼乱四起,老汉活了大半辈子,真不明白,你们这究竟是为何?皇甫嵩将军上任冀州牧,与民秋毫无犯,更减免了当地百姓一年的税赋,不少贪官污吏,也都得到惩治,冀州新定,百姓安居乐业,有什么不好,你们为何非要执意跟朝廷作对?” 武炎刚要冲上来呵斥老汉,老汉却抢先道“难不成义军也会欺辱无辜老弱吗?” 陈削摆了摆手,喝退了武炎,瞅着老汉,目光扫向老汉的身后,“你们也是有此疑问吧?” 见众人点头,陈削不屑的仰天狂笑起来,“哼,皇甫嵩怎么样?我没兴趣,看看你们,穿着光鲜,气色红润,我想,诸位家里条件都还算富足吧,你们有吃有喝,自然不喜欢天下动荡,可,这天下,吃不上饭的百姓大有人在,难不成,要让他们活活忍饥挨饿,活活变成路边的白骨?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种滋味,你们恐怕是没有见过也没有体会过,试问,就算皇甫嵩耿直清明,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这天底下,似他这样的管,又有多少?如果,都是好官,清官,百姓都能吃饱穿暖,有谁会提着脑袋杀官造反?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真是可笑,我陈削造反,是要让穷苦人翻身做主过上好日子,那些衣食无忧的自然不会认同我,我也没奢望得到全天下所有人的拥戴支持,我只代表愿意跟随我的,哼…!” 第六十三章,陷阵登场 冷笑一声,陈削一摆手,直接让人将这些人全部轰走,即便是穷苦百姓,敢于拿起武器的也仅仅是小部分,更多的人,宁愿安于现状,宁愿忍受折磨欺凌,也不敢奋起反抗,愚昧懦弱被奴役的思想根深蒂固,这一点,陈削心里很清楚。 真要天底下所有的百姓都携起手来,就算朝廷有一百个皇甫嵩,也无济于事! 张角振臂一呼,也仅仅发动了一百万的义军,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百姓,起码五千万之多。 一边开仓放粮,分发钱财,一边竖起黄巾大旗招募兵勇,不少百姓争抢着围拢过来,有投军的,也有瞧热闹的,见黄巾队伍果然进城没有骚扰百姓,众人也便胆子壮了起来。 “大头领,你们还走吗?”官吏恶霸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很多人都希望陈削能够留下来。 “还是要走的。”望着众人面含希冀的目光,陈削心如刀绞,颇不是滋味,自己前脚一走,这风雷镇定会被官军重新占领。 “可是,你们走了,还是会有新的官吏上任,朝廷也会再派官军驻守,很快,贪官污吏地痞恶霸就会再次欺到我们头上,头领,能不走吗?”不少人眼含热泪,都跪在了地上哭求起来。 陈削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着自己一起造反,叹了口气,陈削两眼红润,细一看,眼中都泛出了泪花。 “乡亲们,兄弟姐妹们,官府会来,官兵也会来,地痞恶霸豪强们也会死灰复燃,但是,我告诉大家,他们会来,我陈削也还会来,总有一天,我会带人将这里所有的坏人恶人全部杀个干干净净,我陈削就在太行山上,乡亲们要是受了委屈,尽管来寻我。” 招收了几百名新卒之后,陈削果断撤离,没想到,不少百姓竟然哭着送到了城门外,陈削用力的冲大伙挥了挥手,”放心吧,只要这里一日不太平,我还会回来的。” “陈削,为什么只让大伙带足五天的钱粮?那么多都分给了百姓,可是,他们投军的才寥寥数百人,值得吗?要知道,我们还需要大把的钱财来打造盔甲刀枪,何况几天后,粮食就没有了,怕是撑不到常山啊。”高顺不解的问道。 陈削语重心长的低声冲高顺说道“高顺,抢完东西,拍拍屁股就走,久而久之,附近的百姓,也不会真心认同我们,虽然投军的不多,虽然多半的钱粮都分给了百姓,可是,良心都是肉长的,这些百姓,早晚会明白,谁才真正的为他们做主,何况钱粮,别的城镇不是还有吗?没了再抢,我要让咱们的兵卒,时刻保持饥饿的欲-望,就像狼一样,狼之所以凶猛强悍,就是因为,他们绝不安逸现状,如果身边有足够的野味,他们还会继续疯狂的与别的猎物搏斗厮杀吗?天下没安定之前,切记,永远都不要让将士们懈怠安于享乐,这很危险。” “饥饿感?”高顺不由得好奇的嘀咕了一遍,这种新奇的说法,也就陈削这种不懂军事的人能说的出来,他的论调,永远离不开打猎和猎物,居然拿狼来做比喻,不过,却很贴切,高顺点了点头,对此极为赞同。 陈削要让自己的队伍明白,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大把的金钱和女人,山下有的是,没了就抢,玩命的抢,要让他们时刻充满斗志和干劲,要把自己的队伍,经过一次次的磨练,彻底的练成如狼群一样让天下人都为之忌惮的可怕力量。 风雷镇之后,五河镇,柳树坡,青云镇,没过几日,陈削的队伍就下山劫掠,而且,寻常的村镇,已经不足以引起陈削的兴趣,队伍越强,陈削给他们设定的目标也相应的更加难啃。 皇甫嵩没等来到常山,一封封紧急奏报就送到了皇甫嵩的身前,皇甫嵩急忙派兵赶往遭受洗劫的城镇,却连陈削的人影都没寻到。几日后,常山附近的庆丰镇,再次遭受劫掠,皇甫嵩直接挥兵杀来,却不料,半路途中的虎牙山陈削却早早的设下了伏兵,庆丰镇的洗劫,不过是陈削给皇甫嵩故意设下的钓饵罢了,要让猎物上钩,总得适当的放点诱饵。 “杀…”山梁高处,一声怒吼,轰隆隆,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震颤声,早已用绳索藤条捆绑好的巨石被人齐齐的砍断绳索,顿时间,巨石如狂雷般纷纷砸落,其中还夹杂着被伐下的一棵棵大树,滚木雷石,劈天盖地,当空砸落,山下的官军顿时一阵混乱,咣咣的巨石,毁天灭地,携带可怕的死神之威,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就算身穿重甲,也无济于事。 山下一片哀嚎,鲜血四溅,残肢乱飞,狭窄的山道,顷刻间被鲜血染的猩红,陈削骑坐在一棵大树上,弯弓搭箭,箭如流星,每一箭射出,都会引出一声惨叫,皇甫嵩拼命的挥刀抵挡砸落的巨石,神色并未惊慌,“传令三军,冲过去。” 可是先头部队刚向前冲出一段路,忽然发现前方的道路中央,居然堆满了巨石大树,连汉军斥候都大吃一惊,因为这里原来啥都没有。 “嘿嘿,终于来了。”何曼挺身阔步,一手抱着一根粗大的滚木迈步来到大路中央,轰的一声,将滚木丢在地上,原来,这里的石堆和滚木,竟然是何曼一个人弄的。 “杀啊,冲啊。” 没等何曼出手,埋伏在两侧路旁的周仓等人,全都从草丛里蹿了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装满黄沙的布袋,抬手就扬了过来,这种打法,官军根本不适应,趁对方慌乱之际,周仓等人将额头上的黄巾往下一扯,蒙在了脸上,生怕鼻子嘴巴里被呛进黄沙,不得不说,这头上的黄巾,有的时候还真能收到奇效。 前面被周仓何曼堵住,后面高顺亲自带队,略见雏形的陷阵营,终于开始登场亮相了,因为黄巾队伍人越来越多,高顺除了虎狩营之外,终于按照自己的想法,挑选精卒,专门成立了一个用于近战搏杀的陷阵营。 虎狩营,适合山地作战,而陷阵营,更适合平原激战,而且,越是形势不利的时候,越能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但是,现在,因为时间仓促,精卒不够多,装备也算不上精良,仅仅是具备雏形的陷阵营。 三国中,用一句话来形容陷阵营的威力再合适不过,陷阵不出,谁与争锋? 第六十四章,孙坚杀到 高顺面无表情,神色冷峻,他心里明白,无论平时将兵练的再好,终究没有多大用处,只有真正经历苦战恶战血战,淬炼出来的兵卒,才是合格的铁血悍卒,纵然自己选的都是泥腿子,正如陈削所说,自己一样可以将他们训练成天下第一的泥腿子,要知道,皇甫嵩的百战精卒,当初也是一无是处的寻常百姓。 “列阵。”狼牙枪斜指苍穹,高顺一声断喝,宛如三军定海神针一般,雄躯笔挺,巍峨如松,七百健卒阔步上前,队列齐整,刀枪闪烁,一举一动,自然而然透出一股彪悍的杀伐之气。 刀盾手在前,长枪兵居中,镰刀兵在后,阵型严密,攻守兼备,高顺长枪陡然劈落,带起一阵破空的锐啸声,“杀…”一声令下,陷阵营如猛虎出笼,掠起一阵疾风,直奔汉军身后的队列掩杀了过去。 短兵相接,刀枪激荡,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陷阵营阵型多变,时分时合,时进时退,无论死伤几人,在高顺的指挥督战下,队列始终严正,玄甲阵,绞杀阵,以及小型的菱形杀阵,变化奇快,菱形阵冲散汉军的方阵,然后合拢成绞杀阵发挥整体的优势,陷阵营并不注重个人勇武,也不提倡单兵作战,始终队列如一,哪怕伤亡过大,阵型始终没有散乱,人数少,阵型只会缩小,却更加严密齐整。 前面周仓何曼率军拒敌,周仓血染征袍,偃月刀呼啸挂风,快如闪电,势如奔雷,宽厚锋利的刀芒,裹起阵阵索命的啸声,刀锋过处,人头滚落,一步杀一人,强悍的身手,惊的本已慌乱的汉军魂飞魄散,纷纷溃散,何曼举着钢叉,嗷嗷怪叫,钢叉时而当空怒砸,时而如磨盘般拦腰横扫,凄里咔嚓,杀的汉军,血雨四溅,死尸乱飞,两人宛如发了疯的雄狮猛虎一样,彻底杀红了眼。 后面高顺乘势掩杀,即便是刚刚成型的陷阵营,依旧战力惊人,愣是生生切断了汉军的队列,将四凌八落的汉军杀的狼嚎鬼叫死尸遍地。 中间,陈削带人又是搬石头,又是砸滚木,又是放冷箭,施展浑身解数,让汉军变得更加慌乱惊惧,不过,毕竟皇甫嵩率领的都是百战精兵,当石头滚木砸尽了之后,对方很快稳住心神发动了反扑。 见势不妙,陈削果断下令撤兵,从一开始,他也没指望能一战击溃皇甫嵩,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早晚有一天,会把皇甫嵩彻底耗死。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岂能事事如愿,就在陈削伏击皇甫嵩的时候,一支只有数百人的队伍却悄然摸到了山岗上,为首一人,头戴飞龙烈焰冠,身穿锁子连环甲,腰间悬着一口单刀,脚下一双粉底的战靴,身形魁梧,二目如电,一双虎目,精光闪烁,如烈焰蹿腾,此人相貌一点也不凶,可是气势,却甚是威严,透着一身杀伐之气,一看,就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一员悍将。 且不说他的身后都是魁梧彪悍的精卒,单单他的左右两旁,站立的那四位虎将,都不是等闲之辈,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刚接到调令,火速赶来支援的中央军(就是驻守京师的北军南军的总称。)别部司马----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 孙坚的身旁,四员上将,程普、黄盖,祖茂,韩当,都是能以一当百的军中虎将,孙坚一摆手,没等山岗上的大壮等人撤离,就一阵风的卷杀了过来,孙坚健步如飞,二目凝神,双腿生风,速度飞快,几个健步窜到大壮的身前,没等大壮转过身来,孙坚纵身跳到半空,抽出腰间的古锭刀一记力劈华山,寒光夺目,刀锋呼啸,大壮连惨叫声都没等发出,便被孙坚一刀砍掉了首级,人头滚落,温热的鲜血顺着颅腔喷涌而出,孙坚一声虎吼“逆贼作乱,祸害一方,务必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诺…”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各自带着百余名精卒,嗷嗷咆哮着掩杀了过来,一时间,刀枪狂舞,血雨彪溅,豪强地主的代表孙坚与陈削率领的穷苦百姓人生第一战,由此展开,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仓促不迭的义军,被杀的惨不忍睹,陈削听到山顶上传来的惨叫声,陡然心头一沉,忙冲山下还未来得及撤退的高顺等人高喊了一声,“速退!” 当陈削快步冲到山头,眼前的惨状,气的陈削钢牙紧咬,铁拳攥的噶蹦蹦直响,大壮率领的五百多人,几乎全军覆灭,每个人都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孙坚等人如狼似虎,风卷残云一般,即便有人想要逃走,也根本没有机会。 “撤…”陈削含泪弯弓搭箭,奔着孙坚一连射出三箭,箭如流星,去似星火,含着无比愤恨的怒火,三支狼牙箭成品字形直奔孙坚哽嗓咽喉而来,孙坚一刀劈开一个义军,本能的抬起头来,快速的扫了一眼,就地向后凌空一个后翻,然后紧跟着顺势一滚,噗噗噗…三支利箭全部落空,箭头箭杆,愣是整个没进了地底。 即便心中怒火千丈,陈削依旧不会冲动,冷冷的扫了孙坚等人一眼,拔腿就跑,高顺周仓等人也急忙率军撤退,孙坚回头望了程普等人一眼,“哪个是陈削?” 擒贼擒王,孙坚希望能亲手斩下陈削的首级,如此一来,贼众定然土崩瓦解,再也成不了气候。 “报将军,刚刚逃的那个就是。”孙坚的队伍里有从当地征调来的向导,因为陈削经常在附近劫掠,很容易被认出来。 “追…”孙坚当即一摆手,果断带人追了上去。 若没有孙坚到来,这场伏击战堪称完美,不过,就算这样,一旦进了丛林深山,陈削便如鱼得水,无所畏惧。 高顺周仓按照之前的计划直奔黑山逃去,陈削仅仅带着十几人将孙坚等人彻底引入了丛林中,进了密林之后,陈削猫腰躲到一棵树后,孙坚的兵卒刚追过来,陈削抬手就是一箭,噗…的一声,一箭射出,正中那人的心窝,那兵卒当即翻身倒了下去。 第六十五章,进讨黑山 “散开,给我围拢过去,谁若生擒了贼首陈削,本将军必有重赏!”孙坚见状,沉吟了一下,一摆手,程普等人各自散开,一张无形的渔网瞬间成型,陈削不屑的冷笑一声,见孙坚的队伍里没有弓箭手,咧嘴一笑,连射几箭,再次猫腰蹿了出去,左绕右拐,哪里林多草盛,地形崎岖,陈削就往哪里跑,根本不给孙坚等人合拢包围的机会。 孙坚率领的兵将一旦在林中散开,陈削便更加无所顾忌,在山间林地,陈削脚步轻快,身手敏捷,攀山上树,无所不能,时而躲在树上偷施冷箭,时而藏于蒿草丛中突然杀出,一连击杀了二十多人,黄盖领着几个兵卒直奔陈削追来,陈削拔腿便跑,几个起落,快如猎豹,动如脱兔,眨眼就没了踪影。 黄盖满脸诧异,一边追赶,一边暗暗加了小心,可是林中地势复杂,藏个人实在太容易了,刚追到一棵大树下,头顶处忽然一股劲风袭来,黄盖本能的向旁一侧身,刚刚抬起头来,陈削挥舞着弯刀从大树上突然扑了下来,速度奇快,风驰电掣一般,黄盖忙举起钢鞭抵挡。 呛呛呛…兵戈交错,璀璨生辉,虽然黄盖力量不俗,可陈削居高临下,还是占了上风,一下将黄盖的钢鞭击的偏了出去,身形快速下落,愣是擦着黄盖的身子一刀劈在了黄盖的坐骑上,马儿吃痛,稀溜溜一声爆叫,顿时躁动的翻腾了起来,黄盖坐立不稳,当即被甩了出去。 不愧是黄盖,身子倒飞而出,愣是在半空中连续两个后翻,稳稳的飘身落地,钢鞭撑地,黄盖二目圆睁,两眼直勾勾的戒备着,黄盖身旁的几个兵卒也追了上来,刚冲到陈削的近前,陈削就地一个秋风落叶腿,右腿擦着地面骤然扫过,卷起一阵尘沙,趁对方兵卒慌乱之际,陈削纵身就扑了上去,身子擦着一个兵卒的身子快速掠过,与此同时,手中的弯刀,也狠狠的抹过了那兵卒的咽喉。 一道血剑飙射而出,陈削身形闪转,不住的偷袭暗算,连连得手,黄盖刚挥鞭冲上来,陈削双腿连晃,身形如醉汉一样,左摇右晃,快速施展之字形步伐,根本不跟黄盖正面搏杀,靠着敏捷的身手,游走缠斗了一会,黄盖本领不凡,钢鞭如风,招式极为霸道,讨不得便宜,陈削急忙遁走,再次溜之大吉。 黄盖又追了上来,可是半路途中,陈削再次施射冷箭,愣是逼的黄盖不敢继续往下追击。 孙坚带人杀掉跟随陈削一起逃进林中的十几个义军,寻到黄盖后,见黄盖愣愣的站在那里发呆,孙坚忙问道“公覆,怎么了?为何不追了?” “主公,这毛贼实在狡猾,深山丛林之中,此人如猛虎归山,蛟龙入海,还是不要追了,此人在山林中,不但狡猾,身手也是不俗。” “哦?身手不俗?莫非此人有高人一筹的武艺?”孙坚素来天生虎胆,倒一点也没惧怕这不利的山林。 “不是,此人的身手,与众不同,我觉得,他更像是一头野兽,本领倒是次要,关键,这片丛林,就像是他的狩猎场一样,一路追过来,愣是游刃有余的击杀了我们几十名兵卒,而且,此人毫发无伤,单凭真刀真枪的搏杀,几个人就可以擒住他,可他,见势不妙,拔腿就走,从不恋战。” 见黄盖眉头紧皱,不住的叹气,孙坚不屑的冷笑道“如此说来,此人是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了。” 孙坚话音刚落,嗖的一声,远处一棵树梢处猛然射来一支狼牙箭,孙坚赶忙躲避,可是头上的飞龙烈焰冠还是被射中了盔樱,孙坚倒没怎么在意,倒是惊出黄盖等人一身冷汗。 “追…”没等孙坚的人马追上去,陈削在枝头上一荡,如矫健的猴猿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又没影了。 “主公,你觉得,此人,真是贪生怕死之徒吗?” 这样的对手,黄盖还是第一次遇到,单论武艺,此人最多三流,可他,却有着超乎一流的身手! 孙坚微微一笑,“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罢了,既然人已经逃了,走,你等且随我速速去见皇甫将军。” 见到皇甫嵩之后,皇甫嵩对孙坚不吝言辞的赞赏了一番,若没有孙坚赶来,汉军伤亡必然更加惨重,见孙坚身形彪悍,杀气盈面,一举一动,都透着果敢的杀伐之气,身后跟随的兵卒,也都是能征惯战的锐卒,而且,这还仅仅是孙坚带来的先头部队,大部队随后就会赶来。 “公台,斥候刚刚送来消息,陈削这伙贼人全都逃往黑山,那里是张燕的老巢,怎么样?敢不敢跟我去与黑山军斗上一阵?” “老将军打算对付黑山军?”孙坚惊讶之余,眉心处自然而然的露出难以压制的兴奋之色。 “未必。”皇甫嵩摇了摇头,“虽然本帅对乱贼叛逆,深恶痛绝,奈何,如今各地暴乱四起,黑山军势头迅猛,贼众已不下几十万,公台,就算能剿灭黑山军,朝廷必然元气大伤,如今凉州、汉中、汝南…都不太平,尤其是凉州,边彰韩遂等人已经夺取了凉州大半的领地,公然扶持王国称帝,张燕吗?若他识时务,本帅倒不介意送给他一条活路。” 皇甫嵩语气中充满无奈和叹息,坦白来说,就算张燕有百万黑山军,皇甫嵩也有信心连根铲除,可是现在,征讨张角,已经让朝廷元气大伤,皇甫嵩也是迫于无奈。 “敢问老将军有何打算?”孙坚隐隐猜到了皇甫嵩话中的意思,还是问了一遍。 “打,打出汉军的气势和威风,打到张燕惧怕为止,张燕的黑山军,依附他的贼众甚多,就连陈削都知道率军躲进黑山寻求庇护,公台,不把张燕打疼打怕,这冀州将永无宁日,张燕也不会真心向朝廷投诚接受招安。” “老将军此计高明,孙坚愿为老将军的马前先锋,但有差遣,定效死命。” 孙坚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孙坚从小到大,一直跟盗贼海盗搏杀,刚刚又随着朱儁讨伐了宛城黄巾,对乱贼反叛,孙坚格外的斗志满满,何况生逢乱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 第六十六章,刘备动摇 ……………… 刘备处 “大哥,简雍来了。”张飞远远的笑着走了过来,见刘备还在编草鞋,张飞气的直咧嘴,见张飞带着简雍走来,刘备喜出望外,忙丢掉手里的草鞋,笑着站了起来。 “原来是宪和来了,快请坐。”说完,刘备扫了眼四周,尴尬的一笑,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刘备忙摆手道“走,随我进帐中一叙。” 张飞虽是粗人,对文士书生,素来敬重,一路说笑着,陪着简雍进了刘备的帅帐,一路走来,衣衫褴褛四处东倒西歪的黄巾军,让简雍眉头紧皱,不住的叹气。 一进帅帐,没等落座,简雍忍不住脱口道“玄德,你我是涿郡故交,我也就不见外了,恕我直言相告,你…身为大汉宗亲,帝王贵胄,居然…哎…整日跟一群乱贼刁民在一起,玄德,这就是你的志向吗?乱世到来,正是豪杰英雄建功立业之时,而你,却只能成别人赚取功绩平步青云的棋子罢了。” 简雍碍于面子,并没有说的太过直白,其实,他很想说,刘备,你这是在自甘堕落。 “简雍先生说的及是,你赶紧劝劝我大哥,实不相瞒,这鸟地方俺张飞早就腻烦了,自打我大哥投了义军之后,虽然也是一方渠帅,瞧瞧,这都是什么人,一群破衣烂衫的泥腿子老百姓,我家兄长,居然还想着带领这么一群苦哈哈成就一番事业,真是可笑。”张飞气鼓鼓的抱怨道,说着,亲自客气的给简雍斟上茶水。 简雍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外表粗狂的张飞,居然如此客气。 张飞打骂兵卒,不假,但是,却格外敬重世家文士,越是有本事的,他越是尊敬,打心里往外喜欢,虽然舞刀弄枪,可张飞却素爱书法,被文士闲客认可,他更是由衷的欣喜。 跟关羽截然不同,张飞敬上,关羽傲上,张飞恨下,关羽护下。 刘备轻叹一声,连日来,他也动摇了,本以为凭借自己汉室皇叔的威信,振臂一呼,也能成为一方霸主,可他还是想的过于乐观了,只要自己的义军一露面,官军立马前来围剿,虽有关张在,可官军却前赴后继,最近,兖州一代,不少地主豪强,高手如云,涌现出了不少让刘备为之忌惮的狠角色,尤其是谯县的夏侯宗族和曹氏家族,不乏响当当的盖世猛将,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仁,还有一位智谋狠辣的曹操。 虽然曹操辞官返乡,可是对于周边活动的刘备等人,依然不会心慈手软。 整日躲进山沟丛林中,刘备很不习惯,可就算占据城镇,官军很快就会从四面八方扑来,刘备很难顺利的继续扩张。 他的心里,早就打了退堂鼓。 简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昔日高祖刘邦斩蛇起义,起事之时,也不过寥寥数百人,可后来,他的身边,却不全然都是穷苦百姓,要想在乱世中崛起,世家,望族,豪强,必须得到他们的臂助,可你现在,四处烧杀劫掠,世家望族,对你深恨不已,谁会真心投你,恨不能将你除之后快,如今朝廷动荡,元气大伤,各州各郡,权势日益暴涨,一个个地主豪强,趁势扩张领地积攒实力,都想趁乱世谋求最大的利益,对你我来说,眼下正是天赐良机,听我良言相劝,向朝廷低头,归降吧,到时候,带着你的人,摇身一变,何愁霸业不兴,也算是给这些百姓寻条出路。” 就算是同乡故友,简雍也没有留下来辅佐刘备,因为,刘备暂时走的路,让简雍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前脚简雍刚走,公孙瓒也来了,对于刘备的做法,公孙瓒可没那么客气,当面狠狠的痛斥了一番,并扬言,若刘备一味执迷不悟,公孙瓒就跟刘备划清界限。 人走茶凉,刘备彻底发了愁,愣是一宿辗转反侧没有入睡。 ……………… “回来了,少帅回来了。”见陈削平安归来,提前逃进黑山的周仓等人全都兴奋的欢叫了起来,不过,众人明显兴致不高,很快就垂头叹气起来,不少失去亲人的家眷,更是呜咽的啼哭落泪。 “死了多少人?”陈削面色凝重,脸上嘻嘻哈哈的笑容,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千多人,如今,青壮兵卒只剩下三千多人,老弱妇孺没有参战,倒是没有丝毫的伤亡。”高顺淡淡的回道。 高顺一向铁面无私,杀伐冷血,这种结果,早就在他预料之中,打仗,流血牺牲再正常不过。 陈削点了点头,扭头冲猴子吩咐道“猴子,你马上去只会张燕一声,怕是皇甫嵩要进山围剿,让他早做准备。” “诺。”猴子答应一声,忙翻身上马,打马如飞顷刻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等猴子离去,陈削将众人召集在一起,起身登上一个高高的巨石,环顾左右,陈削咬牙叹了口气,“现在,我跟大伙的心情一样沉重,死了两千多兄弟,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要造反,要翻身,朝廷不答应,官府不答应,地主豪强,世家门阀也不会答应,流血牺牲在所难免,想走的,我不勉强。”转过身来,冲金彪吩咐一声“金彪,把咱们这里所有的钱财都拿出来。” “这…”金彪愣了,高顺也愣了,这个时候,本该是稳住军心,鼓舞士气的时候,陈削,却再次出人意料。 倒更像是让大伙散伙一样。 当一箱箱的财帛抬上来后,陈削摆手道“想走的,我不会取笑你们,每个人,我都会奉上足备的川资路费,以后,你们继续回去过你们的日子,想留下来的,我陈削,举双手赞成,有的人是吃不饱饭,才跟了我,可我今儿要告诉大家,一个人吃不饱饭,我管得起,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我都管的起,可是,天下受穷受苦的百姓多如牛毛,陈削自问没那么大的本事,只有一条路,想过的好,吃的饱,就得从那些富人恶人坏人手里把属于我们的一起夺过来,那就只能跟官府死磕到底,朝廷无德,官吏昏庸,我告诉诸位,如果,没人造反,继续忍气吞声,我们吃苦受罪倒也罢了,最多任凭别人欺凌,最多饿死在街头,可我告诉你们,将来,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孙子,你们的子子孙孙,将会跟你们一样,永远被人盘剥,永远抬不起头来,也会被逼的卖儿鬻女乞食苟活。” 第六十七章,全线出击 “削哥,对不住了。”都是一群穷苦百姓,陈削也没指望每个人都能怀有必死的决心陪自己走下去,这一次,他没有鼓动军心,也没有安稳士气,而是,要借此筛选‘精锐’,让那些怯弱怕死的离开队伍,留下来的,才是真正敢于陪同自己跟朝廷继续对抗的力量。 一次次的筛选,一次次的历练,陈削相信,自己的兵,早晚都能成长为敢打敢拼悍不畏死的山中苍狼。 即便陆陆续续走了不少,这些人临走之时,也都心怀愧疚,无不感念陈削拿他们当亲人一样对待的恩情。 陈削没有为难这些人,亲自摆手相送,三千多精壮,走了大约三百多人,毕竟,以前陈削的队伍基本没什么伤亡,可是这一次,一下死伤两千多人,很多人都怕了。 “哼…一群无胆鼠辈。”周仓愤愤的一拳砸在地上,不爽的嘟囔道。 “吧唧,吧唧…”倒是何曼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依旧自顾自的吃着酒肉。 “好,都是好样的,接下来,是该为死去兄弟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死了多少人?”看向高顺,陈削又问了一遍。 “两千多。”高顺不知道陈削是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具体多少?”陈削似乎变得格外的较真。 “两千一百八十人。”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遍地开花,先除掉两千一百八十个贪官污吏,让皇甫嵩见识一下我陈削的手段。”冷声一笑,陈削的嘴边,突然戏谑的舒展开来。 “你有什么打算?”不但高顺不解,周仓等人也不明白,凭现在两千多人,难道继续跟皇甫嵩正面抗衡不成? 压根没戏。 “所有什长以上的都过来。”陈削一摆手,将众头目招到近前,陈削认真的叮嘱道“除老弱妇孺之外,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全部下山,避开皇甫嵩的大军,冀州地盘大了去了,我要把皇甫嵩彻底逼疯,彻底打乱他的部署,所有人解下头上的黄巾,混入百姓之中,每个村,每个镇,都要有我们的人,高顺,周仓,再加上我,负责支援,一经发现贪官污吏,就给我杀,若形势不利,马上派人求援,不但临近的村镇有我们自己的兄弟,我和周仓高顺,也会及时支援,总之,这次所有人,要借助百姓的掩护,全线出击,将冀州给我闹个天翻地覆。” “这…”高顺听完之后,低头沉吟了一会,这种打法,他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义军本来就是穷苦百姓,压根不用装扮,摘下头上的黄巾,便很难被官府认出来,除非,像陈削这样被朝廷通缉的人,才有可能被识破身份,可义军成千上万,官府又能识破几人呢? 古书兵法,战阵对敌的兵书战策,高顺也读过不少,可是,陈削的法子,却让高顺不知该说什么。 “记住,杀完人之后,能逃就逃,能躲就躲,最好混在百姓之中,官府就算派人搜捕,一时片刻,怕也捉不到人,但是,我们的援军,随时就会赶去支援,这一次,我们暂避皇甫嵩的锋芒,先杀掉两千一百八十个贪官给皇甫嵩老儿献上一份厚礼,他不派兵则已,一旦派兵,我们就要展开反击,将他的大部队,步步蚕食掉。” 两千五百多人,周仓高顺陈削,各领三百精卒,其余的全部就近混入各村各镇,这一次,陈削避实就虚,化整为零,主力部队全部下山。 皇甫嵩领兵赶往黑山,跟张燕的黑山军,剑拔弩张,即将上演龙争虎斗,可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却悄然席卷整个冀州大地。 此刻的张燕,暂时并没有投诚招安的打算,凭自己麾下几十万黑山军,他压根就不惧怕皇甫嵩,皇甫嵩以孙坚为先锋大将,步步推进,张燕直接率军拒敌,一时间,狼烟四起,战鼓如雷,张燕派出十万黑山军,打算给皇甫嵩等人迎头痛击,可是,孙坚等人的骁勇,皇甫嵩梁衍等人的运筹,还是让张燕吃了苦头。 …………… 张村。 “喂,你们听说了吗?马县令今日大婚之喜,整个醉仙楼上下三层,全都被包了,可他娘的热闹了,镇上有头有脸的全都去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老子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这马县令光讨小老婆都讨二十个了,而且,个个娇俏貌美,娘的,老子都四十了,还打光棍呢。” 遮着斗笠一旁正在吃酒的金彪嘿嘿一笑,冲身边一摆手,带着自己的兵卒悄悄的离开了这家酒馆,金彪并没有鲁莽冲动,先回了客栈,“都好好给我睡觉,睡饱睡足了,夜里动手,蔡单,这一次,你就不必参加了,一旦我们出事,你马上出去送信,让高顺的陷阵营前来支援。” “明白!”蔡单,字少东,本是落地秀才,因为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也买不起官做,只能子承父业,随着父辈进山打猎,本事虽然不咋滴,但足够机敏,腿脚也灵便,此番下山,按照陈削的指派,每一队,务必都要带上一个腿脚好的,便于及时送信求救。 金彪虽然才带了十几个人,可他并不是孤军作战,临近的王庄,李家沟,薛家屯,清风寨,都有陈削的队伍,而且,高顺更是亲自坐镇这一代,寻常的城镇官军,根本不是高顺的对手。 周仓、陈削,也都各自在划定的区域活动,两千一百八十个贪官污吏,看似目标很大,可真正戒备森严的城镇,又有多少? 当夜三更时分,吃饱睡足的金彪,直接带人扑向了马县令的家中,有的从正门进入,有的翻墙跳入,有的顺着大树溜了进去,进府之后,金彪拎着硕大的铁棒,直奔后院杀去。 “什么人?”有巡夜的家丁阻拦,金彪怒瞪着双睛,不屑的回了一句“吃饱喝足,出来溜达一下。” “啊?”那家丁顿时愣了一下,金彪纵身扑到近前,轮棒就打,噗嗤…冰冷无情的铁棍狠狠的砸在那家丁的脑门上,家丁惨叫一声,身子当即倒了下去。 马府顿时乱作一团,金彪带来的兵卒也都顺利的杀了进来,一路打杀着冲进后院,想不到,马县令的府中,居然豢养了不少死士,金彪等人初战不利,折了几个弟兄,见势不妙,一声哨响,众人果断撤退。 即便这样,马县令还是吓坏了,愣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入洞房的兴致都没有了,可是下令追捕这些刁民,也是泥牛入海,愣是没个音信,还没等抓住金彪,高顺的人马第二天就杀来了。 第六十八章,白雀到来 马县令被金彪活活打断了四肢,连尸体都不放过,被高高的悬挂在城楼上,整个张村彻底震动了。 可是金彪等人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杀完人之后,再次快速的转移到下一个村镇。 一个又一个村镇,不住的被人袭扰,一个又一个官吏,不住的丢掉小命,就连官府的守卫,也死伤了不少,高顺周仓陈削从不恋战,得手之后,立马撤退,众人来去如风,无影无踪,可是,带来的后果,却足以致命。 百姓欢呼,官吏惊慌,那些没有被波及到的城镇,官吏自然人心惶惶,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步了后尘,突然丢掉小命,一封封的急报,如雪片般纷纷飞向皇甫嵩那里,身为冀州牧,皇甫嵩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可是,如此严峻的事态,皇甫嵩也是一筹莫展,何况,他还要对付黑山张燕。 冀州城镇,千千万万,皇甫嵩根本鞭长莫及,何况,眼下对付张燕要紧,只能严令各地官府严加守备。 ………… “渠帅…就是他,此人爱民如子,与民秋毫无犯,极得当地百姓爱戴。” 有贪官污吏,自然也有清官好官,在马王庙镇陈削碰到一个耿直清廉的县尉,心中钦佩,陈削便带人亲自登门拜访,自己身边全是粗莽匹夫,陈削的心里,早就有了招收能人贤士的念头,当然,他也知道,此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世家豪族中的人,绝对不甘心跟随自己落草为寇,但是,正所谓,事在人为。 要知道,当初黄巾起义,也有不少豪族纷纷变卖家财不远千里的赶往巨鹿投奔张角。 就算后世的毛大大,也是海纳百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马王庙的县尉,姓李,叫李春,表字长春,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身形清瘦,相貌极为普通,但是,一身正气,气度甚是沉稳。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李春无愧于天地,对尔等屑肖贼众,更不会低头俯首。” “啪啪…”见李春正义凌然,临危不惧,陈削伸手鼓起掌来,“说的好,如果,这天底下,都是像你这样的好官清官,那该有多好啊。” “带走。”话锋一转,陈削嘿嘿一笑,一摆手,径直迈步走出了县衙,就在李春愣神的功夫,过来几个义军直接将他码肩头给推搡了出去。 陈削让人将李春送回山寨,自己继续带人四处‘狩猎’,即便官府戒备,也不可能将所有城镇都四门紧闭,混迹在百姓之中,陈削的人马,依旧游刃有余。 前线战事捷报频传,后防祸事四起,皇甫嵩的心中,还真颇不是滋味,孙坚骁勇非凡,智谋双全,先后击溃左校李大目于毒的大队人马,随即又在齐云岭一把大火,烧死了近万余名黑山军,整个汉军,士气空前高涨,原本有些懈怠的张燕,终于开始正视起了此事。 眼瞅着即将入冬,可是汉军步步紧逼,攻势日益猛烈,丝毫没有退兵的打算,张燕仗着人多势众,又不想轻易丢掉黑山老巢,结果,便逐渐的陷入了被动。 反观陈削,将队伍化整为零,凭借着机动灵活四处游走的法子,不但连连得手,更得到了当地百姓极大的认可。 历经三个多月,被义军所斩杀的贪官已经不下千余人,北方天气已经转冷,朔风呼啸,吹刮在脸上,刺骨的冷,陈削只得暂时退入深山。 可是,即便入了冬,前来山里投军的依旧络绎不绝,因为藏身在太行山中的义军多如牛毛,甚至还弄出了不少笑话,毕竟,这些百姓可不知道哪一路是陈削的人马。 “削哥,白雀来了。”刚转移了营地,没等喘口气,白雀便在蔡单的导引下带人来到了近前。 “告诉你们,这一位,就是你们要找的陈削。”白雀转身回头,冲跟在身后的百余名穷苦百姓笑道。 “可算是找到正主了,少帅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众人呼啦啦一起涌到陈削的近前,纷纷下跪,都争抢着要投军,弄的陈削哭笑不得,白雀扫了眼四周,赞赏的点了点头“你这藏身的地方还真是不好找,可费了我不少功夫,都收下吧,这些人是来投你的,没找到地方,居然上了我的紫云山。” “那你为何不收在自己身边呢?”陈削笑着打量着白雀,虽然已经入冬,身上换了裘袍豹裙,可白雀玲珑婀娜的惹火身躯,依旧那么的勾人,但凡是个男人,自然会生出爱美之心,陈削也不例外。 他的目光,更直接,更火辣,一点也不遮掩,瞅的白雀很不自在,脸颊火辣辣的滚烫,心中莫名的竟生出丝丝不安的惧意。 从陈削的目光中,她读懂了征服占有的意味,那是狼一样的目光,而自己,似乎成了送到他嘴边的小绵羊。 “君子不夺人所爱,他们可是奔着你来的,不得不说,最近你陈削的风头,可是出奇的引人注目,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的做法,很多人都非常不满,劝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说完,轻哼一声,白雀转身就走,陈削的目光,让她很反感,身为一个女人,尤其是独自领军占山为王的女人,白雀更是格外的谨慎。 陈削点了点头,也没强加挽留,亲自将白雀送走,返回山寨,陈削疑惑的冲高顺等人问道“她刚刚说的什么意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怎么听不懂,谁来解释一下?” 没文化,真可怕,陈削身上的硬伤,随着事情越来越多,终于显露了出来。 他仅仅小学毕业,脑子里的墨水,实在少的可怜,没等众人答话,李春轻哼了一声:“很简单,你招惹了官军,做事太过狠辣,害的皇甫嵩孙坚等人大军进山围剿,很多人,都受到你的连累,自然,对你会心生不满,因为,你让这座太行山,彻底的变得不平静了。” 被抓到山上,除了不能下山,陈削倒一点也不限制李春的自由,何况陈削只杀贪官污吏,李春对他,倒也没有太深的恨意。 “高顺,难道这些义军,不想跟朝廷为敌吗?”陈削盯了李春良久,扭头又看向高顺。 高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呵呵,很简单,有的人,只是喊喊口号罢了,有的人只想安于现状,有的人惧怕朝廷的官兵,真有血性敢跟朝廷死磕的,怕是不多啊,今后,我们还是多加小心,除了要防备官军,对周围的义军,也不可掉以轻心。” ps:感谢这么多朋友的支持,逍遥会努力更新的! 第六十九章,两个渠帅 别说这些小股的义军,就连刘备都动了招安的念头,三国中,无论是汉中张鲁,还是西凉韩遂,又或者黑山张燕,到最后,不都是依附了朝廷,摇身改换了门庭。 “真是可恶。”气的陈削咬牙切齿,狠狠的一拳锤在地上。 “昔日高祖斩蛇起义,要是中途接受暴秦的招安,怕是也就没有了后来的四百年大汉基业,陈削,前方的路很漫长,很艰险,你有信心,走到最后吗?” “除非我死。”见高顺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陈削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一句话,高顺愿意陪你走到最后,除非我也死了。”高顺紧握手中的狼牙枪,一脸坚定的说道。 “我等誓死追随少帅,永不背弃。”周仓等人也齐齐的站起身来高声回道。 望着众人坚定不移的灼热目光,陈削心中激荡,大受感动,很想说点应景道谢的话,可是,肚子里墨水实在少的可怜,憋了半天,陈削愣是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发自肺腑的当众给众人深鞠了一躬。 虽然入冬,暂时躲进山中,可陈削丝毫没有安于现状,高顺周仓带兵继续操练,陈削又往各处村镇派了人,让他们搜集各地贪官恶霸的情报,虽然暂时不会动手,但是,等到来年春暖,陈削还是要下山继续捕猎,争取早日将二千一百八十人的目标达成。 张燕跟皇甫嵩,打的如火如荼,虽然张燕形势变得被动,可,皇甫嵩的损伤,也不小,这让陈削很欣慰,他相信,很快,自己就能展开反击,一句话,皇甫嵩的人头,必须永远的留在冀州。 “杀,杀,杀…”冷风呼啸,山风刺骨,衣衫单薄的陷阵营,却热汗直流,累的粗气直喘,头顶上空已经飘起来雪花,可高顺的部卒,依旧没有丝毫的松懈,高顺军纪严明,铁面冷血,操练的时候,严格的近乎不近人情,可是,陷阵营的战力,却是突飞猛进,每天都会让人眼前一亮。 如何刺杀,如何布阵,如何攻防转换,一群毫无章法的泥腿子,愣是几个月下来,被高顺打磨成了军容最整肃的铁血锐卒,陈削瞧的眼热,商量着想让高顺把其余的兵卒也训练一下,结果,高顺回了一句“我只会训练精兵。” 陷阵营每天都会有新人加入,同样的,也会有老卒退出,高顺挑选兵卒,极为严厉,因为,无时无刻,他的脑海中不回荡着从小就立下的雄心壮志,他要锤炼出天底下最强的一支精锐。 陈削无奈的耸耸肩,只得作罢,没事的时候,自己带领挑选出的猎手,也展开了拉练,打猎,这是陈削的强项,虽然这些猎手有一定的基本功,可,远远还达不到陈削的要求,攀山上树,徒步越野,林中追逐,布设陷阱…根据自己掌握的东西,陈削亲自操练,一点也不敢懈怠。 每天都有百姓赶来投军,训练之余,陈削也在关注着张燕那边的战况,至于说过去帮忙,陈削这点人手,去了也无济于事,跟皇甫嵩正面抗衡,陈削才没那么傻,毕竟,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削哥,波帅来了。”这一日,深冬酷寒的山里,陈削正在水中游泳,忽然,狗蛋疾步匆匆的跑了过来,马上就十岁了,狗蛋已经长成了半大小伙子,因为经常苦练,个头远比同龄人要高的多,身上也有了腱子肉,看起来格外的壮硕,尤其那一对黝黑发亮的眼睛,更是双目炯炯,异常闪亮。 “波帅?哪个波帅?”脚下踩水,陈削让自己的身子平稳的半露出水面,池水冰冷,陈削黝黑健硕的肌肤,都冻的发紫,可他依旧神色如常,浑不在意,打小就在山里长大,陈削的身子骨一向结实,就算是冬天,依旧保持着冬泳的习惯。 看的狗蛋两眼发直,暗自佩服,“就是昔日黄巾起义的时候,统帅颍川黄巾跟朱儁皇甫嵩正面抗衡的波才渠帅。” “啊?是他。”陈削吃了一惊,心说,波才不是死了吗? 原来,波才长社战败之后,并没有被杀,只是后来得知张角三兄弟也都死于汉军之手,义军顷刻间土崩瓦解,悉数被朝廷剿灭,波才心灰意冷,就隐匿在了阳翟。 “哈哈…少帅真是好雅兴,如此寒冬腊月,竟然能在水里畅游,还真是令人佩服。” 陈削刚想上岸,狗蛋的身后突然走来一个疯汉,此人满脸络腮胡须,披头散发,半边脸都被遮住了,相貌虽然看不清,但是,那魁壮彪悍的气势,还是让陈削油然生出一丝敬意。 这个人,很不简单。 “你就是波才?”瞅了一会,陈削纵身跳到岸边,一旁斜靠在树身上的何曼忙将衣服丢了过来。 波才自嘲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何曼,波才微微吃了一惊,他自然看的出来,这个壮汉,身如猛虎,蛮力过人,绝对是个令人忌惮的家伙。 换好衣服,陈削忙将波才迎进帅帐,一边盛情款待,一边召集众头目前来给波才摆酒接风。 虽然波才最终吃了败仗,可不可否认,波才绝对是一员首屈一指的上将,更是张角亲收的八大亲传弟子之一,无论是太平道,还是黄巾,波才的地位,都让人敬重。 人家是张角的亲传弟子,自己不过是个胡诌的冒名弟子罢了,何况,波才曾正面击败过朱儁和皇甫嵩,陈削对波才,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波帅,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等参见波帅。” 义军中不少太平道的兄弟,见了波才,无不欢喜鼓舞,陈削也打心里高兴,看着波才被众人如此推崇敬重,谁也没注意到,高顺的脸色变了,突然,阴沉了下来。 当夜,安顿好波才住下之后,高顺伸手就把陈削拽到了一旁,一上来,就厉声喝问道“波才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陈削没听明白,愣愣的看向高顺,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高顺表情如此奇怪。 “呵呵,这支队伍,只能有一个渠帅?懂吗?”高顺真想跳起脚来给陈削两个嘴巴子。 到了现在,这小子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么严重的问题。 凭波才的威信和能力,他甘心委身陈削麾下吗?就算如此,旁人会怎么想?如果让波才统帅这支队伍,那之前的努力,不等于拱手给他人做了嫁衣吗?高顺的命是陈削救的,高顺心里也只认陈削一人,真要波才成了渠帅,高顺第一个不服。 第七十章,波才挂帅 可是,高顺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陈削的潜意识里,依旧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见了波才,本能的将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他敬重波才,在波才面前,他的心里,确切的来说,是有些自卑的。 虽然当了一方渠帅,可陈削,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带兵打仗,也不懂排兵布阵,兵法韬略,对他来说,就像是天书一样。 “高顺,你多虑了,波帅,昔日坐镇颍川,号令十余万义军,更曾正面击溃过朱儁和皇甫嵩,队伍交给他,我放心,我…啥都不懂,根本不会带兵…”自嘲的叹了口气,陈削一脸的苦笑。 “你…”高顺恨的咬牙切齿,可他又恨不起来,从陈削的脸上,他看到的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陈削有自知之明,也有容人之量,换了旁人,谁舍得把自己好不容易拉起的队伍拱手让给别人,可他,却一脸的坦然。 “你早晚会后悔的。”高顺苦劝无果,一甩袍袖,气呼呼的走了。 结果,陈削又屁颠屁颠的追了上来,还苦心婆心的劝说高顺。 高顺最后哭笑不得,愣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愿吧…” 果真第二天,陈削主动让贤退位,波才很高兴,谦让了一番,也就应下了,高顺金彪周仓等人心里都不认同,可陈削又一一劝说了众人,波才上位之后,了解了最近众人的动向,波才对陈削四处派人杀贪官的做法,很是不屑。 “为今之计,当尽快招兵买马,积攒力量,争取早日下山攻略城镇,杀几个贪官污吏,能起什么用,远不如打下一座坚城来的有威慑力,如此一来,朝廷必然惶恐,皇甫嵩也会分兵来救,到那时,就可以跟张燕前后夹击,打皇甫嵩一个措手不及。” 波才的做法,跟陈削截然不同,虽然心里不认同,可碍于陈削的面子,高顺等人只好听从。 波才举旗大肆招兵,短短几个月,于中平三年(186年),麾下义军已经暴增到五万人,之所以能招募这么多人,原因有三,第一,年关之前,陈削带人四处杀官,深得周边百姓的拥戴,前来投军的不在少数;第二,波才打出自己的名号,利用自己的威名,也有不少人前来依附,第三,波才只在乎人数多寡,来者一概不拒,多少有些滥竽充数的意味。 对于陈削藏头露尾的伏击战游击战,波才很是不满,他要主动出击,选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冀州重镇----河间府。 中平三年,这一年,对汉廷,对天下,都是多事之秋,先是灵帝,自以为黄巾剿灭,可以高枕无忧,灵帝又闲不住了,当年春,灵帝下令修复毁于火灾的南宫,先使钩盾令宋典修南宫玉化殿,又使掖庭令毕岚重铸四铜人、四黄钟,铜人列于南宫仓龙、玄武阙外,黄钟悬于云台及玉华殿前。另铸加以吞吐水的天禄(传说中的兽名)蛤蟆,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鸟,用以洒扫道路,极尽精巧,年用钱财皆从全国各地强行搜刮而来。 修筑宫阙,铸造铜像,发明天禄蛤蟆人造喷泉,灵帝的花样,永远让人‘叹为观止’,可是,本来就空虚的国库,自然无法支撑如此庞大的花费用度,本就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百姓,只能再次被狠狠的盘剥压榨。 百姓的死活,灵帝才不会理会,就连修建宫殿所用的木材花石,灵帝都亲自甄别,各地费劲心血送来的材料,多半不合灵帝心意,被直接丢弃毁掉,灵帝只在乎自己享乐,自己玩的爽,玩的嗨,这才是最重要的。 凉州暴乱日益加剧,皇甫嵩无法脱身,灵帝只好命太尉张温率军征讨凉州,不料,张温从幽州征调三千乌桓铁骑,却又引出了不小的祸患,不但没能剿灭王国叛乱,更引起了前中山相张纯的不满,张纯暗中跟泰山太守张举密谋,事态很快就会变得更加恶劣。 同年二月,江夏人赵慈也举兵造反,更斩杀了那位跟随朱儁剿灭宛城张曼成的南阳太守秦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个天下,彻底乱成一锅粥,偏偏在这个时候,波才率军包围了河间,一时间,朝野震动,天下哗然,河间府是哪里?那是当朝太后董太后的娘家!是灵帝的老家! 别的地方,死再多人,也没关系,杀再多贪官恶霸,董太后灵帝都不会如此震怒,可这一次,连大将军何进都彻底怒了,何进当即向灵帝劝谏,说了皇甫嵩不少的坏话,皇甫嵩身为当朝名将,居然无所作为,陈削没有剿灭,张燕也没有降服,如今又冒出一个波才,自己老家危在旦夕,灵帝自然格外的愤恨。 张让也趁机诬陷皇甫嵩,毕竟,陈削杀了那么多贪官污吏,不少人联名向张让告发皇甫嵩,张让更加不满,因为,那么多贪官污吏被杀,张让的钱袋,自然瘪了许多,任由陈削继续胡闹下去,很快就会断了张让的财路。 赵忠更是对此大为赞赏,“这一次,非要彻底搬倒皇甫嵩不可。”要知道,赵忠位于巨鹿的宅邸,就是皇甫嵩告发让灵帝给收走的,赵忠一直怀恨在心。(忠臣没那么好当,因为灵帝的身边,多是奸臣佞臣!) 事态如此严峻,外戚何进和宦官十常侍竟然破例的站在了一起,灵帝大为震怒,连下十二道圣旨,严令皇甫嵩务必尽快扫灭波才,安定冀州,否则,立马革职问罪,绝不轻饶。 接到圣旨,皇甫嵩不敢违命,可是,眼下黑山军已经被打的陷入了被动,如此有利的形势,皇甫嵩也不想轻易舍弃,只好让孙坚继续领兵围剿,自己亲帅四千精兵火速驰援河间。 河间府,虽然守兵不多,可是,这里的世家豪族,力量却格外的雄厚,尤其是董府,豢养的私兵死士,更是格外的强悍,他们据城而守,仗着城坚墙厚,守城器械足备,愣是几日苦战,没有让波才攻破城池。 战事打的极为胶着,波才更是亲自率军冲杀,不得不说,波才确实有几分本事,也深得众人拥戴,可,率领义军一上来就攻打河间府,众人的压力,可想而知,不到五日,义军伤亡早已过万。 当皇甫嵩率军杀到后,波才的队伍,顿时陷入了无尽的地狱深渊,波才本指望自己夺取河间府之后跟张燕前后夹击皇甫嵩,不料,河间府不但没夺下,自己还被人包了饺子。 第七十一章,陷阵拒敌 皇甫嵩高高举起手中的震霄宝剑,利剑骤然当空劈落,一声令下,麾下的天狼精骑,如滚滚怒涛,狂卷而来,正在领兵攻城的波才等人,全都慌了手脚,望着顷刻间冲杀到近前的黑色怒涛,波才的脸都绿了,倒不是吓的,而是悔的,“撤,快撤。”形势不利,波才果断翻身下了云梯,手中熟铜棍狂舞着,亲自率军断后。 陈削也慌了,做梦也没想到,皇甫嵩会突然从身后杀到,铁骑纵横,所向披靡,天狼精骑席卷而至,锐不可当的冲势,让慌乱不迭的义军,顿时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一时间,刀枪狂舞,血雨四溅,一片又有一片义军翻滚着倒在血泊中,眼瞅着昔日的同伴惨死在自己眼前,陈削双目赤红,突然怒吼一声,“周仓,高顺,随我拒敌,其余兄弟马上撤离,谁要敢恋战,我杀他全家。” 话音未落,陈削率先拽出钢刀迎了上去,高顺什么也没说,脸色却变得格外的阴冷,陷阵营虎狩营全都自觉的跟在高顺身后,“列阵…”来到一块空旷处,狼牙枪怒指苍穹,高顺冷声断喝道。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率军杀向皇甫嵩的天狼精骑,因为,高顺的兵,只有摆开阵势,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战场上义军汉军纠缠在一起,高顺的兵若是直接参战,乱糟糟的场面,连阵列都无法成型,战力必然骤降。 周仓何曼也没有冲到前面去,众人跟高顺并排站在一起,愣是在汉军的身前,摆开了迎敌的阵势。 眼前刀锋狂卷,喊杀震天,片刻之间,义军的死伤已经不下万余人,可,高顺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 波才浴血死战,拼死拦阻汉军,奈何,个人武勇,面对皇甫嵩的精兵猛将,根本无济于事,皇甫嵩带出来的兵,号称大汉最强的精锐之师,昔日百万黄巾如何?愣是被皇甫嵩率军斩杀了几十万之多。 “噗噗噗…”十几杆长枪策马奔来,掀起阵阵腥风血雨,长枪如林,滴血的枪头齐齐的刺向波才,波才怒吼连连,将熟铜棍舞的飞快,整个人状如狮虎,一阵乒乒乓乓的兵戈撞击声过后,十几匹战马没有讨得便宜,快速的从波才身旁掠过,可是没等波才缓口气,更多的骑兵再次杀来,一波又一波,前赴后继,这些人彼此协同,并不单兵作战,一轮突刺,枪头瞬间交织成一张密集的大网,周身要害都受到攻击,波才拼死厮杀,也是无济于事,好不容易杀掉几个骑兵,自己的肩头腿上,却已经血流如注。 百余名天狼骑,几番冲杀,很快便将波才的周围杀了个干干净净,等这些人回过头来,嗷嗷啸叫着策马兜杀,不住的游走奔腾在波才的身边,波才顿时压力倍增。 陈削挥刀冲了一阵,仅仅杀掉两名骑兵,不得不换上弓箭从远处狙杀,毕竟,仅凭单打独斗,他跟波才差的实在太远了。连波才都陷入苦战,陈削自然更加不堪,可换上弓箭之后,陈削的威力,顿时倍增。 “杀,杀,杀。”陷阵营列阵已毕,高顺挺枪阔步,不住的向前推进,身后众人,始终步伐如一,阵型不乱。 在天狼骑兵看来,高顺这是在挑衅,很快几十名骑兵策马卷杀了过来,眼前马蹄狂奔,尘沙激荡,就连脚下的地面,都跟着嗡嗡直颤,高顺紧握手中的狼牙枪,出奇的镇定,骑兵距离方阵还有十几步,高顺依旧没有开口,还差五步…连一旁的周仓何曼都急的额头渗出了冷汗,高顺依旧紧闭牙关。 骑兵眼瞅着就要冲到了最前排的兵卒身上,高顺长枪一抖,冷冷的怒喝一声,“钩镰绞杀。” 七百陷阵,突然居中向两旁快速分开,速度不但奇快,而且,丝毫不乱,这一幕,看的周仓何曼目瞪口呆,不愧是高顺练出来的兵,不但临危不乱,更可怕的是众人彼此间的配合,似乎都已经融进了血肉之中。 七百人,同时左右分开,一点也不杂乱,而且出奇的迅速,就在周仓何曼一愣神的功夫,几乎没怎么看清,率先冲杀过来的骑兵,全都人仰马翻,滚倒在了地上,定睛一看,不少战马的马腿都被冷森森的镰刀给割断了,骑兵擅长冲锋,对敌之时,速度必然发挥到极致,而镰刀兵,之所以被高顺加进了陷阵之中,正是当初受到陈削的‘点化’。 陈削懂这个?不懂,不过,高顺却从下曲阳那一战,自己领悟到了这一点,而陈削,当初只是无心之举,他把镰刀兵渔叉兵胡乱的分开,其实,不过是见皇甫嵩的兵卒刀兵枪兵弓箭手都有模有样,胡乱学的罢了。 可是高顺,却从中摸索出了很多东西,对付骑兵,步兵本来就不占优势,镰刀却能收到奇效,但是,单纯的镰刀兵还是比较被动,必须有其他兵种在旁边掩护,否则,一轮偷袭之后,镰刀兵没等继续发威,便会被对方轻易击破。 马嘶人叫,几十名骑兵纷纷落马,不用高顺下令,枪兵便果断出手,夺命的枪头齐齐的刺出,一眨眼的功夫,几十名天狼骑便全都进了阴曹地府,回过身来,高顺依旧还是那张古井不波的脸。 越来越多的骑兵冲这边杀来,高顺临危不惧,指挥若定,陷阵营愣是像一块巨石一样,横亘在众骑兵的身前,任凭如何冲杀,始终屹立不倒! 周仓何曼等人震惊之余,也都纷纷从两旁杀了过来,马仰人翻,喊杀盈野,冰冷无情的刀枪,不住的收割着双方彼此的性命,不时的有人倒下,不论是陷阵营,还是虎狩营,还是汉军的天狼骑,一旦进入白刃战,死伤便在所难免。 高顺宛如统帅群狼的狼王一样,始终持枪屹立在众人的最前方,一来,鼓舞士气,二来便于随时指挥,三来,高顺手中的长枪,自然也没有闲着,阵型严密齐整,几次险些被骑兵冲溃,陷阵营愣是死死的咬牙挺了过来。 七百人,五百人,三百人,骑兵每一轮冲杀,陷阵营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周仓何曼的兵卒,死伤更是惨不忍睹,可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退缩一步。 第七十二章,惨痛的教训 高顺周仓何曼,不断的将骑兵吸引到自己的身前,让义军袍泽能够更多的逃离此地,所有人都杀红了眼,骑兵越聚越多,先是几十匹一起冲锋,渐渐的变成上百匹,最后数百匹…每一论冲锋,高顺的身后,都会倒下不少,身后的阵列也越来越小,当陈削仗着手中的弓箭射杀十几个骑兵好不容易将波才救出来之后,目光落在高顺等人的身上,陈削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几个月的心血,全都化为乌有,七百陷阵,几乎全军覆灭,高顺周仓何曼,三人也全都浑身染血,身上不知添了多少伤口。 “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想起当初高顺对自己说过的话,陈削咬了咬牙,忙冲高顺喊道“不要打了,撤!” 如果陈削再不下令,高顺周仓何曼,怕是就算战死,也不会轻易撤退的。 这一次,陷阵营成军以来,第一次正式参战,七百人,阵亡六百八十人,杀敌近千余人,为什么这么少? 因为高顺打的是阻击战,陷阵营刚刚成军,面对的又是大汉最强的精骑,对方骑兵又是蜂拥而至,一波又一波不住的冲上来,跟两军正面交锋,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因为,高顺把压力全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代价自然惨重。 对方若是几十名骑兵一**的冲杀,高顺自问可以杀敌破三千,可,第一次得手之后,天狼骑越聚越多,根本不给高顺轻易杀敌的机会。 下山的时候,是五万大军,可短短几日的功夫,却死伤了近四万人,眼巴巴翘首企盼的家眷们,望着浑身是血侥幸活下来的寥寥万余人,众人顿时心头一沉,忙争抢着围了过来。 “我家虎子呢?” “俺孩他爹呢?” “俺家大头呢?” 死一般的沉默,波才低垂着头,羞愧的无言以对,五万多人,一战死伤近四万人,若不是陈削带人拼死拒敌,怕是大伙谁都甭想活着回来。 “哇…”在队伍里没有寻到自己的亲人,这些家眷们如遭雷击,全都嚎啕痛哭了起来,陈削咬了咬牙,想说点什么,可他也是无话可说,回到山寨,谁也没有心情理会旁的,便各自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就算是那些受伤的兵卒,任凭伤口鲜血流淌,似乎也无心理会,只是一个个目瞪瞪傻呆呆的躺在那里,两眼无神,死鱼一般,整个队伍,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除了呜咽抽泣的哭喊声,便是垂头无奈的叹气声。 “你早晚会后悔的,你早晚会后悔的…”靠在树身上,陈削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不时的回荡着高顺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果真,还是应验了。 凄厉悲凉的哭喊声,很快,便激发了众人心中的怒火,这些家眷,都是穷苦百姓,有的死了男人,有的死了儿子,有的没了爹爹,全都将矛头指向了波才,很快,波才的身边便围满了人。 “都怪你,你还我家大头来。” “你害死了我家虎子,我跟你拼了。” “…………”波才羞愧的无地自容,长社一败,他觉得自己输的不甘心,本想搬回颜面,可是这一次,却再次被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任凭众人扭打唾骂,波才吭都没吭一声。 “都退下,聒噪什么。”陈削听的心烦意乱,不管怎么说,波才有错,但也不能全怪他,毕竟,谁都不是有意的。 不过这样的局面,是陈削无法容忍的,要知道,自己费劲心血操练的兵卒,几乎全军覆灭,尤其是陷阵营和虎狩营,只一仗,全都打光了。 “我要离开。” “我也走,跟着你们只会白白送死,这仗,老子不打了。” 陆陆续续有人站起身来,丢掉手里的兵刃,解下头上的黄巾,愤愤的抱怨着迈步就走,陈削一声长叹,也知道无法阻拦,上一次,自己亲自筛选,才走了三百多人,可是这一次,一下就走了三千人。 队伍彻底乱了套,走的走,骂的骂,就连波才也独自拎着酒坛进仗喝闷酒去了。 陈削将高顺和李春等人喊到身边,发自内心的向两人真心求助,毕竟,他真的不知该怎么收拾这样的局面,“现在我该怎么做?” “当初就不应该把队伍交给波才。”周仓气哼哼的抱怨道,武炎也跟着附和“是啊,波帅只会带领咱们攻城跟官兵死磕,可结果呢…河间府也没打下来,人却死的精光,这算什么,我们所有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了。” 陈削低头无语,毕竟,这件事,是他决定的,当初,大伙可都劝过自己。 “都给我闭嘴。”出人意料,本该最气愤,最愤怒的高顺,却突然沉着脸冲周仓等人呵斥了起来,连陈削都愣住了,呆呆的抬头望向高顺,按说,高顺的陷阵营,花费的心血最多,一下全都死光了,何况当初也是高顺对此事最为反对,可是陈削却执意不听劝。 “无论陈削做什么,你们要记住,他永远都是我们的少帅,对也好,错也罢,还轮不到你们来指责,这是他必须经历的,同样的,这一次惨败,也是我们注定要经历的一次磨难,是男人,就给我挺起脊梁,咬牙扛起来,罗嗦些没用的,又能如何?能换回那些阵亡兄弟的命吗?” 高顺的一番话,如冷锋,似利刃,狠狠的戳进众人的心头,所有人全都耷拉下脑袋,没了动静。 虽然高顺没有指责陈削,也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做,但是,高顺相信,陈削能接受这次教训,迅速的成长起来。 对陈削,高顺再清楚不过,要知道,当初他还动不动就装死开溜,绞尽脑汁恨不能立马逃离黄巾队伍?可是现在,他已经一步步的改变了很多,他仅仅是个小老百姓,指望不犯错,不走弯路,一下成长起来,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我明白了。”冲高顺感激的点了点头,陈削径直转身去了波才的帅帐,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不过从帐中走出来之后,陈削将众人召集在一起,“从现在开始,想留下跟随波帅的,就留下来,想跟我走的,就跟我走。” 第七十三章,狗蛋读书 ps:今天这么晚才更新,实在抱歉,白天码字不小心给删掉了,只能又重新写,虽然喜欢本书的不多,但是,真心感谢一路支持陪伴逍遥的朋友们。 转移了营地之后,安顿完众人,陈削独自一人上了山头,一个人木呆呆的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伙争抢着要去安慰陈削,却被高顺伸手给拦住了,“有些事,必须让他自己决定,现在都不要去管他,由着他去做。” 不知过了多久,等陈削从山上下来后,洗漱一番,径直去了李春的营帐,军中有营帐的不多,但是,陈削却给李春准备了一个,为此,甚至还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这一次,陈削没有向往日那样直接迈步往里闯,而是略显踟蹰的站在帐外,轻声咳嗽了两声。 李春听出是陈削的声音,觉得纳闷,又有些好笑,笑着喊了声“少帅,请进。” “哦,那个…是吧?”进帐之后,陈削搓着双手,憋了半晌,才开口挤出一句。 “那个…是吧?少帅你在说什么?长春怎么听不懂啊。”差点没把李春逗乐了,他还头一回见陈削如此紧张不安的模样,敢情,今儿日头从西边出来了。 “是这样的,你能教我认字吗?”陈削脸都快憋红了,总算把话说利落了,这一次,出奇的李春没有笑,他的心里,却感到非常的吃惊,试问,一个脑子里没有半点墨水的人,突然想要习文识字,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李春明白,陈削这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想尽可能的充实提升自己。 “呵呵,少帅觉得,我会答应此事?”不管怎么说,李春对汉室心底还抱有幻想,他无法说服自己去教陈削,因为,那样以来,自己便等于间接的‘助纣为虐’。 一次不行,两次不行,可陈削,铁了心要认字,每日训练之余,都会抽空来李春这里,雷打不动,比耐心,谁能比得过陈削,以往在林中打猎的时候,躲在草丛树梢处,动不动就是半晌一宿,陈削的耐心,愣是久而久之把李春给打动了。 尤其是陈削说过的一句话,更是让李春大为触动,“我知道你是个好官,但是,你做的再好,也只能让一县的百姓过的安稳踏实,可天下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依旧忍受盘剥,忍受欺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能置之不理吗?你能不闻不顾吗?我为了穷苦百姓,何错之有?貌似高祖刘邦,当初也跟我一样吧,难道,他也不对?至于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我不管,大不了一死,但是,不去做,不去拼,不去争取,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无愧于心,我陈削也无愧于心。” 最终熬不过,李春还是‘屈服’了,可陈削居然‘变本加厉’,不但自己认字,就连那些义军家眷们的孩子,也都组织了起来,李春愣是被强行‘绑架’了,直到亲自上课后,才知道,这些孩子,究竟有多么调皮捣蛋,都是一些缺乏管教的野孩子,骂人的脏话,都不带重样的,甚至还动不动就在书堂随地大小便,陈削每天不可能天天蹲在这里,毕竟,他还要带兵操练忙于其他的事情,一群乌七八糟的毛孩子,全都翻了天,跟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一样,甚至还敢拿李春来‘折磨’,又是揪胡子,又是泼脏水,又是故意绊倒李春让他在课堂上出丑,甚至还往李春身上放些爬虫之类的吓人东西。 李春忍无可忍,气冲冲的跑去找陈削告状,可陈削却说“正因如此,孩子们才需要先生教导!” 穷人的孩子能读书认字,大伙连想都不敢想,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读书,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才有资格,对穷人的孩子来说,压根就是奢望,陈削答应大伙,要让所有人的孩子,都能学会认字,虽然暂时还不现实,可陈削的做法,却让众人发自内心的感激,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长大了再跟当爹的一个德行,啥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狗蛋呢?”这一日刚刚训练完毕来到书堂,没瞧见狗蛋,陈削忙唤过周毅询问(周仓的孩子)。 “蛋哥去后山了,昨日也没来上课。”周毅忙回道。 陈削转身去了后山,远远的就瞧见狗蛋正光着膀子围着几根木桩在快速的跑着圈,手里的手斧,不停的挥舞着,时不时的张嘴发出“喝喝”的喊声,时间一晃,如白驹过隙,仿佛一转眼的功夫,狗蛋都长成了大小伙子。 转过年来,就要十一岁了,一直以来,狗蛋对自己要求甚严,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磨练着,壮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身上的稚气,早已消磨的干干净净,一举一动,尽是彪悍的戾气,为何是戾气?因为这小子,他娘的狠着呢,属狼崽子的,就算跟别人摔跤打架,也往死里整,时间一长,身上的气势,早就变了,队伍里除了陈削,没人能震的住他。 “狗蛋。”陈削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狗蛋忙停住脚步,转身小跑了过来,“削哥,啥事,是不是答应要睡我姐了?” “不是这事,跟你说正经事呢?今儿咋没去书堂?”每次见面,狗蛋都巴不得撺弄陈削睡他姐,摊上这样的弟弟,董羿还真不知道虎妞应该高兴,还是恨的咬牙切齿。 “切,没劲。”狗蛋不爽的踢了一脚,撅着嘴嘟囔道。 “杀敌有劲?”陈削笑道。 “那是自然,下次削哥,你就带我下山吧,我保证,绝不装怂,一定比别人杀的都要多。”一提到这事,狗蛋顿时两眼泛光,兴奋的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 “你一个人能杀多少人?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总到头了吧,学了本事,会带兵打仗,才算厉害,就你,到现在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将来,削哥能指望上你吗?听话,好好读书,别光顾着操练,将来,有本事了,替削哥分忧。”用力的在狗蛋的肩头拍了两下,陈削转身走了。 望着陈削远去的背影,那背影虽然笔挺,却显得那么无力落寞,狗蛋一阵失神,削哥让自己帮他? 虽然啥都不懂,可狗蛋却突然浑身充满了干劲,“娘的,不就是读书吗?算个球,杀人我都不怕,还怕这个,只要能帮到削哥,让我死,我也愿意。”很快,狗蛋就下定了决心,挺直胸膛,一脸决然的大踏步向书堂走去,只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悲壮赴死的神情。 对狗蛋来说,让他静下心来读书,比杀了他还难受,可这一次,忍了! 第七十四章,霸者之路 每日陈削都会抽出两个时辰来李春这里跟孩子们一起上课,虽然是从最基本的东西学起,可陈削却很认真,高顺偷偷来了几次,起初还很欣慰,可是渐渐的,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李春讲的多是如何养廉,如何修身爱民的儒家思想,对此,高顺很不赞同,如果太平盛世学这些倒也罢了,身为三军统帅,高顺觉得陈削心性本来就有些怯弱,要是脑子里再装满这些亲民养德的东西,只怕更加难有出息,这一日练兵回来之后,见陈削还在地上借着月光练字,这小子倒挺聪明,居然弄了个沙盘用树枝在上面写写画画,倒省去了买笔买墨的麻烦。 “这个给你…”高顺瞧了一会,随手将一本兵书塞给陈削,陈削愣了一下,“这玩意,我现在还看不懂啊?” “看不懂,也要看,一遍不行,十遍,十遍不行,一百遍,别光学那些酸溜溜的东西,那玩意,乱世用不上,能认个名字,识几个字就够了。” “你一定懂是吧,要不你教我,我拜你为师都行。” 既然高顺身上带着兵书,陈削两眼一亮,恍然大悟,自己身边这不有一个现成的懂兵法的人吗? “收回你刚刚的话,不要动不动就拜别人为师,记住,你是黄巾陈削,是义军之主,不要轻易失了威信,就算对我也不行。” 换了旁人,一定觉得陈削很亲和,可高顺,却觉得陈削还是太软弱了。 他要能再狠一点,甚至再霸道一些,那该多好啊。 李春主张陈削仁义爱民,等于让他走王道之路,高顺则希望陈削能强势霸道一点,手段再狠辣一点,走霸者之路,即便真的错了,身为三军之主,也不能轻易低头。 陈削两难抉择,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步卒,对这些出身穷苦的百姓发自内心的同情,另一方面,几仗下来,他也觉得自己还是太软弱了,高顺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他折衷了一下,既跟李春学识文断字,又跟高顺学统兵打仗。 一连几个月,陈削的义军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丝毫的动向,皇甫嵩终于放下心来,再次将精力全部转移到张燕这边,张燕被打的叫苦不迭,伤亡日益惨重,心中渐渐惧怕了官军,梁衍献计让皇甫嵩引蛇出洞痛打七寸,正好被孙坚擒住了张燕麾下的大将陶升,梁衍以陶升为诱饵,暗中将他劝降,让他将张燕引入麒麟峡谷,伏击早就再次布下了天罗地网,一战歼敌近三万人,就连张燕都险些死于孙坚之手。 随即梁衍亲自出使黑山,动之以情,晓以大义,巧言劝降张燕,张燕终于动了接受招安的念头。 “什么?张燕接收招安了?”消息传来,陈削大为震惊,气的咬牙攥拳,恨不得立马带人找张燕评理去。 “少帅,社稷动荡,官吏昏庸,可汉室四百年基业,并没有真的日薄西山,张燕顾全大局,主动投诚,该是可喜可贺之事,听我良言相劝,为了天下黎庶免遭涂炭,你也向朝廷投诚吧。” 倒是李春对张燕的做法,大为赞扬,陈削横了李春一眼,“你是觉得我斗不过朝廷?连张燕这样的一方霸主都向朝廷低头了,我是不是更没指望了,哼,就是因为有太多这样贪生怕死只顾个人私心的无耻之徒,这天下才会如此乌烟瘴气,张燕是张燕,我是我,让我投降,除非我死!” “先生,你累了,该歇息了。”狗蛋冲周毅使了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冲上来,愣是把李春拖起来就给架走了,“喂,我还没说完呢…”李春不罢休的继续扯着嗓子喊道,可是,声音却越来越远,渐渐没了动静,若不是跟李春识了几个字,狗蛋恨不能当场把李春给宰了。 “现在不是跟张燕翻脸的时候,黑山势众,又常年啸居山林,凭我们的力量,暂时不要招惹,这样,马上派人前去道贺,切记,只谈私情,不谈其它,张燕这人,多少还是念旧情的,我们不招惹他,我想他绝不会主动前来袭扰我们。”高顺沉吟了一会,抬头冲陈削劝道。 “该当如此,我们现在的敌人,是皇甫嵩,暂时不易再竖强敌。”陈削深以为然,忙点头称是,眼珠子一转,陈削咧嘴笑了,“我看,这出使黑山的使臣人选,非李春莫属。” 既然他现在心向汉室,动不动就苦头婆心的劝说自己,自然见了张燕,会大肆夸赞一番,这正是陈削想要的结果。 “你就不怕他跑了?”高顺提醒道。 “我已派人将他的家小全都接到了山上,敢跑,容易,他就等着给家人收尸吧。”陈削脸色一沉,闪烁的眼眸间,突然多了一道凌厉冰冷的寒光。 高顺点了点头,这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乱世逐鹿,妇人之仁,最是要不得。 “接下来,沉寂了这么久,是该弄出点响动来了。”转身回头,陈削突然笑了。 河间府! 是冀州有名的重镇,其繁华热闹的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邺城魏郡这样的大都古城,这里,门阀云集,世家棋布,多是些争相前来依附董府的朋党之辈。 董府,究竟有多大的权势,一句话,再清楚不过,因为这是董太后的娘家,而董太后是当朝皇帝灵帝的亲生母亲。灵帝再昏庸,也知道这是自己的老家,灵帝死后,董太后被疏远毒杀,那是后话,可是现在,董府却绝对是首屈一指的第一豪族! 母凭子贵,董府今非昔比,极得圣宠,府邸奢华,楼阁千座,良田万顷,就算守门的门吏,也是趾高气昂,傲气凌人,就连寻常的官吏前来登门拜访,也得看门吏的脸色。 张燕归降,龙颜大悦,得知皇甫嵩要回京领赏,接受百官朝贺,陈削亲自率军下山,决定给皇甫嵩呈上一份厚礼。 路上车水马龙,穿金戴银的富家公子小姐们三三两两不住的在眼前晃过,陈削将头上的斗笠用力的往下一拉,挑着柴草随着人群步入了河间府,虽然城门口挂着陈削波才的画像,可是,混迹在人群中,不但有旁人掩护,金彪等人又偷偷塞了守城兵卒不少好处,盘查倒没那么严厉,这一次,陈削将山里的精锐全都带来了,因为,他知道,这里虽然守卫不多,可是不少世家望族都养了不少身手不俗的死士,董府,更是养的最多,上一次攻城战,陈削早已领教过了。 队伍全都四散分布在百姓之中,兵刃武器不方便带进城,这一点也难不住陈削,来到城中,陈削早已吩咐蔡单猴子等人四处查探,将城中所有的铁匠铺还有官府放置兵刃的武器库位置搞清,一旦动手,先抢武器,再下手不迟,武器不够,没关系,这些义军就算拎根棍子,照样熟溜,这玩意,他们都擅长的很。 第七十五章,再去河间 “老将军仁德布于四海,安定冀州功不可没,麾下精锐所向披靡,不但轻易击溃波才陈削所部,连黑山张燕都能乖乖俯首称臣,真不愧我大汉一代名将!”纵然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想将皇甫嵩除之后快,可赵忠暂时还奈何不了皇甫嵩,毕竟,他保住了河间府,稳定了冀州,还收服了黑山张燕,灵帝龙颜大悦,让自己不远千里赶来嘉奖皇甫嵩,这个节骨眼,赵忠还真的不敢轻易招惹皇甫嵩。 皇甫嵩轻叹一声,心里再清楚不过,张让赵忠等人,都是为祸朝廷扰乱朝纲的蛀虫祸害,恨不能拔剑立马将他们宰个干净,可皇甫嵩,一心忠于汉室,除非灵帝亲自下旨,否则,他绝不敢擅自有别的举动。 赵忠来此,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征调皇甫嵩火速回京,凉州那边战乱已成燎原之势,太尉张温统兵不利,根本应付不了,关键时候,也只有皇甫嵩这样的统兵名将才能助社稷力挽狂澜。 身为灵帝的‘母亲’,赵忠心里也很无奈,既想弄死皇甫嵩,可凉州那边混乱的局面,也只有皇甫嵩才能平定。 形势紧迫,皇甫嵩不敢耽搁,带上张燕,陪着赵忠火速赶往京师,一是接受朝贺,二来,自然是挥兵征讨王国叛乱。 波才连败几次,被打的没了动静,陈削更是毫无音信,冀州形势一片大好,在皇甫嵩看来,陈削肯定没有胆量再跟朝廷叫板了。 可是,陈削这一次,却偏偏要让皇甫嵩大吃一惊,他把麾下的五千青壮,一个不落的全都带去了河间府。 “哼,这样多省事,还是陈削英明,河间城坚墙厚,有个鸟用,咱们还不照样大摇大摆的进城了吗?” 斜靠在墙边,周仓的面前,摆着几筐瓜果,正在路边叫卖,嘴里轻声感叹着,两个眼珠子,却是瞪的溜圆,不住的瞅着那些婀娜妖娆从身前走过的小姐姑娘们,“啧啧,有钱人的女人就是水灵,瞧瞧,这身段,这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卖梨了,又甜又脆的大梨,瞧一瞧,看一看了,不好吃不要钱了。”咕哝了两声,眼馋归眼馋,周仓还得继续有模有样的摆摊‘做生意’。 “怎么卖的,甜不甜?”依旧还是小叫花打扮的狗蛋舔着脸傻兮兮的凑了过来。 “去,去,去,甜不甜,你也买不起,滚蛋,别打扰老子做生意。”周仓忙起身轰赶,狗蛋一边跑,一边偷偷给周仓打了个手势。 “吩咐下去,晌午动手!” 很快,混迹在街头巷尾的义军全都接到了暗号,高顺有些纳闷,“这陈削,胆子还真大,晌午就敢动手,莫非,生怕闹的动静不够热闹?” 管他呢,一日认主,终生效命,这就是高顺,说他忠诚也好,说他固执也罢,一旦选了陈削,高顺便一心一意,心里再也容不下旁人,就算当初波才前来‘投奔’,高顺也是第一个不同意,就算陈削再没本事,那也是高顺心中的‘主子’! “嘿嘿,终于该俺露脸了。”乐呵呵的拎着陶罐挥舞着小棍来到一个墙角边,狗蛋刚要躺下,旁边一处豪宅中突然窜出两条大狼狗,奔着狗蛋就撵了过来,门吏还嚣张的嘿笑着“上,咬死他,这里是你该呆的地方吗?真他娘的晦气。” 狗蛋脸一沉,强忍怒火,拔腿就跑,路边不少同伴见狗蛋被大狼狗追赶,想要过去帮忙,陈削忙给拦住了“放心吧,这小子,能应付。” 在山里磨练了足足三年,若是连两条狼狗都应付不来,那陈削,下次就不带狗蛋下山了。 狗蛋跑的飞快,撒腿如飞,专门往人少的胡同里钻,很快就把大狼狗给引进一条没人的胡同,蹭蹭几下,狗蛋一个加速助跑,愣是踩着高墙爬了上去,狼狗撵到近前,仰着头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旺旺直叫,狗蛋一咧嘴,冲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从腰间摸出磨的锃亮的手斧,脚尖一点,纵身就扑了下来,身如雄鹰,快如狸猫,扑到一头狼狗的身上,手斧照着狼狗的脑袋,狠狠的劈将下去。 另一条狼狗刚要扑过来,狗蛋一个膝顶,狠狠的顶在狼狗的脖子上,狼狗嗷呜一声痛叫,身子顿时倒飞了出去。 “跟我玩狠,你他娘的算个啥,不过是一头畜生罢了。”左手一个锁喉死死的扣住狼狗的脖子,手斧一下又一下狠狠的劈在狗头上,狼狗挣扎了几下,很快就被狗蛋给劈碎了头骨当场咽气,狗蛋舔了舔嘴角,犹不解恨,愣是双手用力,将狗头给生生的拧了下来,另外一条狼狗彻底吓懵了,愣是哆嗦着身子不敢上前,见同伴死的这么惨,那头狼狗呜咽的低吼一声,转身就要开溜。 狗蛋猛的从地上跃起,黑影一闪,下一刻,已经搂住狼狗滚倒在地上,狼狗足够凶狠,拼命的挣扎,可是,狗蛋上下齐手,牙齿都用上了,很快,就把这头也给超度上天了。 “呸…”又冲地上吐了一口,狗蛋将手斧别回腰间,一手拖着一个,愣是大摇大摆的又回到了先前那家府门前。 “这小子,有股狠劲。”不少同伴见了,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抬头瞧了眼头顶上空的日头,陈削也没有阻拦。 “啊…”那几个门吏见小叫花把两条狼狗给打死拖了回来,全都吓傻了,惊呼一声,有人忙快步跑进了府中,不一会,从府里呼啦啦一下冲出十几个手拿棍棒的家奴,叫嚣着就围了上来。 狗蛋把大狼狗往地上一丢,冲这些人瓷牙咧嘴扮了个鬼脸,然后转过身来,故意撅起屁股冲羞臊了他们一番,然后撒腿又跑了。 狗蛋平日里没少受陈削点拨,还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陈削本人最擅长的就是见势不妙脚底抹油,狗蛋学的也一点不差。 这些家奴追了一阵,狗蛋见时候差不多了,直接往大街上一站,不跑了,不但不跑,还挑衅的勾了勾手指,“过来啊,蛋爷今儿就陪你们好好耍耍。” “上,抓住他,回去交给大老爷处置。”一个带头的家奴吆喝一声,众人推开人群就围了上来。 “是时候亮出我的身份了。”狗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众家奴一阵云山雾罩,全都愣了。 “一个该死的小叫花,能有啥身份?” “今天是我生日,却是你们的死期。” 说着,狗蛋从腰间解开一条黄色丝带很认真的系在了额头上,动作很轻很慢,却很庄重,黄色丝带,随风飘荡,映着头顶射来的烈日,显得格外的光彩夺目。 狗蛋抬头望天,拽拽的掏出还挂着血迹的手斧,得意的笑道“今儿,我狗蛋第一次正式参加黄巾,几位,给点面吧,可别让我在削哥面前丢了脸面。”话音未落,狗蛋轮着斧头就冲了过去,愣是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的行人看客,骤然出手。 第七十六章,暴乱升级 ……………… ps:大家都希望看到陈削强势起来,但是,多点耐心,毕竟他仅仅是个普通人,要转变,总得需要个过程,要是逍遥强行乱写,大家只能看的更加不爽。 太行山深山丛林中 再次落败逃进山中的波才,双手攥拳,狠狠的捶打在一棵大树上,拳挂风声,每一拳都用了全力,纵然拳头上鲜血直流,波才似乎都没有觉察到,依旧动作不停,一旁的兵卒,全都吓坏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慰。 波才恨的咬牙切齿,既痛恨皇甫嵩,又暗恼自己无能,自从跟陈削分开之后,波才一直没有丧失斗志,再次招募兵卒跟皇甫嵩死磕,可连吃败仗,甚至还险些葬送了性命。 恨皇甫嵩,恨自己,波才也痛恨陈削,这个贪生怕死之徒,打了一次败仗,就吓破了胆,居然缩起头来当王八,连跟皇甫嵩叫板的勇气都没有。 “我的兵都死光了,你让我如何面对他们,如何面对他们的家中妻小?”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怪皇甫嵩实在太过奸诈,我哪里知道他会突然领兵杀到?”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继续招兵再跟皇甫嵩决一死战了,怎么?你怕了?” “是,我怕了。” “哼,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贪生怕死,也罢,你滚吧,黄巾队伍里没有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滚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怕对不起那些投奔我陈削的兄弟们,他们信任我,把命交给了我,我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我陈削,怕死昔日就不投奔黄巾了,你多保重吧。”被骂了一通,陈削近乎狼狈的离开了波才,这就是昔日两人之间的对话。 波才是不怕死,也足够骁勇,可他,却跟陈削不同,身为猎人,鲁莽冲动,最要不得。可波才只知道一味的跟皇甫嵩拼啊杀啊,愣是不懂得变通,陈削也想跟皇甫嵩正面死磕,可形势不利,他懂得随机应变,倒不是他真的怕了。 见了老虎狮子,就冲上去死拼,那只能死的更快。 队伍打光了,陈削足足休整了半年,难怪皇甫嵩以为陈削彻底的藏起来不敢露面了,难怪波才以为陈削当了王八。 就连当初跟陈削一起当过屯长的刘备,也觉得陈削没胆再折腾了,近来听说张燕都投了朝廷,刘备彻底慌了,黑山张燕,拥兵几十万,那么强的实力,也知道权衡利弊归附朝廷,自己还斗个什么劲,自己还有什么希望在乱世夹缝中存活?指不定皇甫嵩等人缓过神来就得收拾自己。 山地战,刘备不擅长,何况躲在深山丛林里,整日不见天日,刘备也吃不消,平原战,一露面,就跟过街老鼠一样,官军立马蜂拥而至,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几乎将刘备昔日的雄心壮志消磨的干干净净。 “不行,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了,朝廷之所以能够招安张燕,怕是忌惮张燕的力量,要不早就剿灭了,哼,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有资格被朝廷认可。”毕竟,凭着张宁的威信,刘备的身边也有数万兵卒,在刘备看来,这就是自己跟朝廷商谈的砝码。若是身边只有三五个人,朝廷才懒得鸟他。 “翼德,你马上去一趟冀州,去见一见皇甫嵩和公孙瓒。” “好咧,大哥,你就等我好消息吧。”见刘备终于决定‘弃暗投明’,张飞打心里高兴,刚要出帐,刘备又给伸手拦住了“切记,暂时不要告诉你二哥,此事私密,须得小心。” “知道了,二哥怕是得了魔怔,哼,一群泥腿子,瞧那亲热劲,看着就让人添堵。”不爽的嘟囔了几句,张飞大踏步出了营帐。 不仅把张飞派往冀州,刘备甚至还偷偷派人去朝廷探听消息。 要招安,总不能自己光拿出诚意,朝廷的态度如何,这一点,刘备更在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足够的砝码,刘备才不会轻易低头服软。 ……………… 狗蛋突然出手,街上顿时一阵大乱,“是黄巾?蚁贼进城了,快通知官府。”有人忙惊叫起来。 狗蛋才不在意,身形闪转,兔起鹊落之间,飞身掠过一个家奴的身旁,手斧寒光一闪,快速的抹过对方的脖子,噗通,死尸倒地,鲜血飞溅,惊人的一幕,引得四周一片哗然,狗蛋动作不停,飞奔如风,几番出手,愣是轻易击杀了七八个家奴,剩下的几个,吓的撒腿就跑。 街上行人也跟着叫喊着四处奔跑,有人急忙跑去告知官府,结果,官兵前脚刚离开县衙,高顺便带人冲了进来,“抓紧时间,把武器库的家伙,都给我搬出来。” “不卖了,不卖了,老子该开工了。”娘的,居然还真把自己当成卖梨的了,周仓气哼哼的大喝一声,直接将梨筐掀倒在路边,摘下斗笠,裹上黄巾,一摆手“蔡单,带路,将城中各处的铁匠铺,都给我包圆。” “报,南城发现黄巾。” “报,北城有乱贼杀人。” “报,东城有蚁贼闹事。” 官军没等来到狗蛋的身前,整个河间府,彻底乱了套,周仓带人洗劫铁匠铺,高顺更是直接抢了官府的武器库,藏身在各处的义军,纷纷裹上黄巾,醒目的黄巾,越聚越多,渐渐的汇成潮水,纷纷列队涌上闹市,高顺周仓,将抢来的武器,就地分发,场面那叫一个火爆。 “何曼呢?”陈削从高顺手中接过一把钢刀,随口问道。 “在城门口呢。”高顺忙回道,随即转身吩咐道“都利落点,别磨蹭,马上随我攻占县衙。” “没人给他送个兵器吗?”见高顺雷厉风行转身就往县衙走去,陈削忙追问道。 “他说不用了,何况,这里也没有他趁手的家伙啊。”背对着陈削回了一句,高顺直接提枪冲进了县衙,刚才仅仅是带人抢武器库,这次,自然是要把这里连锅端掉。 高顺知道,只怕过了今日,陈削的名字,将会彻底响彻中原。 因为他闹的是河间府,是董太后的娘家,是灵帝的老家! 街上乱了套,一个又一个黄巾,突然从人群中冒出,所有人全都吓傻了,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身边跟着自己一起逃跑的人,跑着跑着也不跑了,不知从哪里拽出黄色丝巾裹在了头上。 第七十七章,砸开府门 黄巾藏的实在太深了,简直是无孔不入,有的扮作摊贩,有的装作行人,有的混成打把式卖艺的,甚至还有不少叫花乞丐…不裹上黄巾,根本没人认的出来,这一点,还是多亏了陈削,因为猎人最擅于藏身隐匿,陈削这一招,玩的绝对熟溜。 高顺带着陷阵营攻占县衙,周仓带人去堵截官兵,陈削,则带着聚拢在身旁的义军,直接奔着此行最大的目标----董府,扑了过去。 “快开城,放我们出去。” 见不少人争抢着奔城门口跑来,躺在一边晒太阳的何曼,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嘟囔道“看来是动手了。”何曼本能的伸手往旁边抓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抓着,愣了一下,环顾四周何曼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兵刃没带进来啊,不但他这样,这些人的兵器都没带进城,因为那样很容易引起官军的注意,一旦被发现,可就露了馅儿。 何曼抓着脑门,四周环顾,他天生神力,寻常的棍棒肯定不趁手,咦,目光落在城门口,何曼的眼珠子登时亮了。 有了,几步冲到城门前,蒲扇大的手掌一连将几个愣神的官兵给推到一旁,何曼来到门前,直接将门上的门栓给卸了下来,要是力气再大些,估计他都敢把城门给卸下来。 何曼拎着木栓,往城门口一站,门栓往地上一戳,沉声怒喝道“这里禁止通行,想从此处过,别怪何曼大爷下手无情。” 几个守城的官兵刚冲到近前,何曼抡起门栓拦腰一扫,凄里咔嚓,四五个官兵顿时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何曼阔步向前,抡起木栓就砸,噗嗤,噗嗤,噗嗤,就跟西瓜开瓢一样,很轻松的就把几个倒在地上的官兵给砸的脑浆迸裂,当场没了气。 别说是守城官兵,就连那些冲过来的百姓,也全都吓坏了。 “放我们出去吧?黄巾好汉不是不伤害无辜百姓吗?”有人壮着胆子问道。 “说的不错,诸位尽可放心,黄巾的确不会伤害无辜百姓,不过吗?我家少帅说了,今日烦劳各位在城里歇息一阵,顺便做个见证,河间府,有狗皇帝的亲朋余孽,今日,我黄巾兄弟,就要拿他们开刀祭旗,你们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不必害怕,事情一过,我马上开城放你们出去。” “歇息?喝茶聊天?”这些百姓全都吓坏了,心说,你说什么疯话,这里到处都在杀人,我们能继续留下来,不被吓死才怪。 何曼不再理会众人,往门口一站,立如磐石,挺拔如松,守城官兵不是对手,吓的急忙派人进城求援,可是,哪有援兵?如今城中到处都有黄巾作乱,周仓正带着自己的部卒四处追杀城中的官兵,官兵都快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抽得出人手支援城门口? 之所以让百姓留在城中,陈削有自己的打算,一来,有这么多百姓遮掩,城里的官兵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二来,让大家做个见证,狗皇帝的老家,自己照宰不误;第三,一旦开城,很容易走露消息,免得引来援兵,陈削不得不提防。 一句话,陈削要关门打狗,将河间府彻底掀个底朝天。 钢刀在手,陈削大踏步直奔金碧辉煌最富丽奢华的董府走来,身后五百壮卒,亦步亦趋,紧紧跟随,武炎、金彪、猴子、狗蛋,全都在列,周仓去杀官兵,高顺攻占县衙,何曼带人守卫城门,众兄弟齐心协力,就算董府圈养了不少死士,陈削依然无所畏惧。 街上一乱,董府早就关闭了府门,那高大阔丽的门楼,布满铜锭金漆的府门,白玉雕砌的台阶,立于两旁的巍峨雄狮,还有那来人止步高官下轿的下马石,一切一切,都预示着,这里可不仅仅气派阔丽,更重要的,无人敢撼的嚣张气焰。 抬头仰望,描金盘龙的门匾上,铁笔银钩,龙飞凤舞,刻着两个斗大的金漆大字,“董府!”落款还有几个小字,那是灵帝的落款,这匾额是灵帝御笔所题,气势自然与众不同。 陈削一摆手,武炎等人呼啦啦冲将上来,众人又踢又砸,对着金漆大门毫不客气,砸的府门咣咣作响,震的人耳朵都嗡嗡直响,奈何,这府门异常坚固,众人劈砍砸弄了好大一会,愣是没有砸开。 “给我把石狮子抬起来,用这玩意砸,门板再结实,终究是木头,能硬的过石头吗。”陈削一摆手,径直冲上前二十多个青壮,众人将石狮子抬起照着门板再次咣咣的砸了起来。 府门后的家奴,全都吓傻了,每一声巨响,都震的众人心尖狂跳,嗓子眼要是再大点,估计心都能蹦出来,长这么大,这些家奴骄狂惯了,沾董府的光,连达官显贵见了都得低头哈腰客客气气,别说砸门,就算是敲门,也没人有这胆子,今儿,算是开了眼界。 “咣咣…咣咣…咔嚓…”不得不说,虽然方法笨了点,还是管用,要是再弄不开,陈削就让人找根大树直接像攻城一样撞开。 “轰…”的一声,半边门板被砸的飞了出去,咣当一声,狠狠的砸落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甚是还能隐隐听到几声惨叫声,原来,门后有几个家奴躲避不迭,愣是被砸在了下面。 “看到了吗?这就是狗皇帝老儿的娘家,来这里撒野,你们怕不怕?”冲里面眺望了一眼,没有理会正汹汹赶来的劲装护卫,陈削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淡淡的问道。 “怕个卵子,削哥说了,狗皇帝是第五等贱民,没有他,我们哪能被逼成这样,瞧瞧,老子赚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一块门板。”武炎气冲冲的骂道。 “对,说的好,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第五等贱民,往日,他们高高在上,今日,我让你们好好出出心中这口恶气,路不平,有人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放开手脚,好好大闹一场,今日百无禁忌,一个不留。” 说着,陈削高高举起钢刀,二目汹汹火光喷射而出,狗皇帝逼的千千万万百姓无法活命,暂时陈削就先从他老娘家收回点利息。 第七十八章,立威挑衅 陈削第一个冲进了府中,狗蛋等人随即嗷嗷一阵啸叫,如狼似虎一般,也全都冲进了府中。 不管是四处奔跑的家奴,还是赶来支援的死士,义军毫不留情,全都燃起了无穷的斗志,一时间,棍棒狂舞,铁锄发威,董府家奴被杀的狼嚎鬼叫,犹如丧家之犬,即便府中死士足够精壮,众人也无所畏惧。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来董府撒野。”见蚁贼冲进府中胡乱打杀,管家董德壮着胆子从后院带人冲了过来,远远的停住脚步,跳脚就呵斥了起来。 “究竟是谁的胆子更大?你们这些喝人血,吃人肉的狗杂碎,居然还有脸指责我们,狗皇帝逼的百姓卖儿鬻女家破人亡,你们也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鱼肉一方,哼…真是可笑,狗蛋,让他给我闭上嘴。” 陈削一刀劈倒一个死士,不爽的回骂了一句,冲狗蛋一招手,狗蛋舔了舔手斧上的血迹,嘿笑一声,“明白。” 说着,猫腰纵身,双腿飞奔,几个起落,冲向了董德,旁边的家奴死士没等冲上来阻挡,狗蛋几个纵身扑到近前,抡起手斧用斧头的侧面狠狠的削在了董德的脸上,伴随着一阵嗷呜的猪叫声,董德的门牙都飞了出去,半边脸被狗蛋削的肿的那叫一个厉害,火辣辣的血印子清晰可见,董德躺在地上抽搐着身子疼的嗷嗷直叫。 “杀…”几个死士刚要冲上前来,几个手持渔叉的义军冲狗蛋一招手,狗蛋忙快速的闪退到一旁,几个渔夫一抖手,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渔网愣是呼啦一下将冲过来的死士给罩在了里面,没等这些人从渔网里挣脱出来,冷森森的渔叉就刺了过来。 不管是叉人,还是叉鱼,渔夫最是擅长,同样的,陈削身后的百余名猎手,也纷纷弯弓搭箭,不住的施射冷箭,跟了陈削这么久,这些人早已脱胎换骨,不管是趴在原地,还是跑起来放箭,全都拿手,武炎金彪则带人从正面击杀,董府的死士,虽然强悍,终究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当高顺扫灭县衙里的残余之后,率领陷阵营赶来后,战斗便再无任何的悬念。 不管多强的死士,对上训练有素的陷阵营,那就是渣,陷阵营步步推进,彼此协同,配合浑然天成,靠的是整体的优势,数百人绑在一起,看上去,俨然一个人,这样严密的阵型,再多的死士,也是白搭,连皇甫嵩的天狼骑,陷阵营都敢硬撼,董府这些稍微有些武勇的护卫,压根不堪一击。 “我投降…”见识到陷阵营的威力,那血腥残虐的一幕,简直就是一面倒的碾压,就算再忠诚的死士,终究也有惧怕胆怯的。 “投你妈…”狗蛋窜到近前,劈手就是一斧,直接砍掉了对方的脑袋,狗蛋破口骂道“没听见削哥说了吗?一个不留,收了你,不等于打我们的脸吗?” 不是陈削不收降兵,但是,这一次例外,因为这是董府,后面代表的是皇帝,何况,皇甫嵩要回京领赏,自己的厚礼,岂能太轻了? 连府中死士都不是对手,这一下,董府全都炸了锅,所有人全都吓坏了,哭的喊的跑的,乱作一团,想指望官军赶来保护他们,可是当周仓浑身是血的冲进府中之后,他们仅存的一点希望也被浇灭了。 发了狂的黄巾兄弟,四处捕杀,一个不留,即便有人见到漂亮姑娘想动点杂念,乐呵一下,也被陈削无情的给厉声喝止了,整个董府,一片血海,不管是沾亲带故的家眷,还是狗仗人势的家奴护卫,一个不留,全部击杀,不仅如此,到最后,所有的尸体全都被陈削命人给抬到了街上。 这一次,陈削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看到,自己不是过家家,不是闹着玩,是赤-裸-裸的向皇甫嵩立威,向朝廷挑衅,也是对张燕率军接受招安的蔑视。 你张燕有几十万义军,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乖乖吓的归降了朝廷,我陈削仅凭几千人,照样敢跟朝廷斗个鱼死网破。 陈削的果敢冷血,终于让高顺欣慰的笑了! 街上的百姓,全都看傻了眼,一个个目瞪口呆,惊吓的浑身颤栗不止,所有人都震惊了,黄巾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是真敢杀啊。 陈削愣是用地上的死尸,在街上摆成了十六个血淋淋的大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杀干宰净之后,接下来,陈削让人将各府钱粮珠宝一一搬到街头,冲围拢四周的百姓(确切的说,是被破围拢在街上,因为城门紧闭,他们压根就出不去。)陈削一摆手,“让诸位受惊了,这些东西,你们分了吧,就当是我陈削给各位压惊了。” “哗…”刚刚还吓的心惊胆战的百姓,顿时全都乐开了花,陈削还是如往日一样,自己的兵,最多留够五天的钱粮,剩下的一并分派了出去,百姓们欢呼雀跃,对陈削对黄巾,发自肺腑的感激,陈削带着数千黄巾,在众人充满敬佩的目光注视下,列队齐整的阔步离开了河间。 “真是太爽了,要是天天跟今儿一样,那该多好啊。”出了河间府,武炎等人全都兴奋的欢呼起来。 “杀官兵,宰恶霸,给百姓分钱分粮,老子都有点做梦,自己就好像成了行侠仗义的豪侠一样。”金彪也乐的咧嘴直笑。 “传我命令,所有人,全部解下黄巾,就地把兵刃丢掉,换上衣服,分批回山。” 随着陈削一声令下,欢呼激动的众人,顿时全都霜打了茄子一样,周仓撇着嘴,不爽的抱怨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每次打了胜仗,就跟打了败仗没什么分别。” “呵呵…”听着大伙的抱怨,高顺忍不住笑了,就算大家抱怨,心里早晚能体谅陈削的这份苦心。 这里是冀州重镇,杀完人闹完事之后,众人耀武扬威的列队裹着黄巾在大道上一走,那不摆明引官兵追来吗? 虽然陈削还不够果敢狠辣,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长处,耐心,谨慎,奸猾…都有其可取之处。 第七十九章,死刑犯皇甫嵩 谁不想真刀真枪跟官兵摆开阵势杀个痛快?陈削不是不想,但是,眼下形势不利,力量不够,他必须忍。 这一点,波才跟陈削恰恰相反,就算身边只有几百人,波才也要跟官兵拼个痛快。 做事考虑周到,处事谨慎小心,这正是陈削多年狩猎磨练出来的,他考虑事情,总会想的更多更远,虽然暂时还称不上远见,可是这样的习惯,却值得高顺赞许。 说起陈削的奸猾,高顺不反对,也不赞成,但是,恰恰这些手段,被这些义军利用起来,的确能收到奇效。 谁会让自己的兵打仗撒灰扬土,动不动弄个渔网,设个兽夹?……陈削就是这么一个人,而且,队伍里这样的能手,比如渔夫、猎人、铁匠、本来就有这方面的长处,又被他再次补充提升了一个档次。 陈削最近甚至还摸索着要让兵刃上带上毒药,幸好没找到那么烈的毒药,否则,后果还真的不可想象。 众人刚刚离开河间府,消息便如燎原之火迅速散播了出去,单单被困在城中的那些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想不引起轰动,根本不可能,高高兴兴回返京师的皇甫嵩一行人,接到消息,如遭雷击,所有人全都懵了,“什么?河间府遭了贼兵?” “回禀皇甫将军,河间府,黄巾陈削突然率兵闯入,他们混迹在人群之中,城中守卫根本没有觉察到,数千黄巾突然杀出,他们关闭城门,大开杀戒,连同董府在内,足有七十九家豪族世家被贼人所害,城中近千余名官兵,也无一幸免,整个河间府,死伤足有四万多人,而且…董府满门,三千五百多人,没有一个活口留下,就连府中圈养的活物,贼人也都没有放过,杀完人之后,这些富家豪门的资财钱粮,全都被陈削当街分发给了附近的百姓,损失达数亿贯之多…” “啊…”皇甫嵩震惊了,赵忠也惊叫起来,连同张燕脸色也变了,黄巾陈削,还真是天生虎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四万多人,数亿贯财产,全都是陈削一人所为,他疯了不成?董府那可是董太后的娘家,是灵帝的老家,这陈削,居然也敢招惹。 “来…来…来人那,快给我把皇甫嵩抓起来。”赵忠气的浑身直抖,心里这个恨啊,偏偏在自己出巡冀州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祸事,什么冀州安定?什么贼寇肃清?全是胡扯,太后老家满门被杀,灵帝岂能善罢甘休,且不说皇甫嵩剿贼不利,谎传捷报,就是自己,怕是也要受到牵连。 “你们敢?”赵忠要拿下皇甫嵩回京问罪,皇甫嵩身旁的兵卒,自然不会答应,这些兵将心里只认皇甫嵩,他们赤胆忠肝,都是悍不畏死的虎狼,压根就没把赵忠放在眼里。 “皇甫嵩,你要造反不成?”眼前刀枪齐出,寒光一片,一向养尊处优的赵忠,吓的浑身直颤,抖如筛糠,连说话都不利落了。 他现在想的是赶紧把皇甫嵩押解回京,交给灵帝发落,至于追剿陈削,赵忠根本不在乎,眼下最要紧的是让自己跟此事撇清关系。 赵忠身旁的天使军跟皇甫嵩的天狼骑剑拔弩张,场面格外的肃杀窒息,连张燕都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心里,震惊之余,也替皇甫嵩感到不平,皇甫嵩立下赫赫战功,威名盖世,可是,这一次,单单灵帝就不会饶过他,赵忠等十常侍一定也会绞尽脑汁的搬弄是非,陈削,果真下了一步好棋。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陈削想要的,他要亲手砍下皇甫嵩的首级,让灵帝杀了皇甫嵩,太便宜他了。 “都把兵刃放下。”皇甫嵩神色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即便要被灵帝处死,他也不会抗命,更不会让自己的兵将做出不忠不义的举动。 “将军…”这些跟随皇甫嵩久经沙场的锐卒悍将,全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谁都明白,一旦进京,老将军的命就要保不住了,连一旁的谋士梁衍,也迈步走到皇甫嵩身前,附身贴耳的劝慰道“老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纵然你立下如此盖世殊功,纵然你一腔热血忠于汉廷,可这一次,当今陛下绝不会放过你,就算冀州贼祸未平,就算凉州急需老将军坐镇指挥,可…”梁衍重重的摇了摇头,“陛下也不会理会这些,将军,三思啊。” 皇甫嵩摇了摇头,挺直了胸膛,虎躯笔挺,如劲松磐石一般耸立,摆了摆手,让自己兵将都乖乖放下兵器,皇甫嵩朗声笑道:“我皇甫嵩,对汉室,忠肝义胆,皇甫一家,更是满门忠烈,皇甫嵩此心,天地可鉴,纵然陛下下诏要我死,我也此生无悔,你等都退下吧。” 回过身来,两眼直视着赵忠,惊人的气势,吓的赵忠连退了四五步,“你要做什么?” “我想去河间府看一下,还望赵侯成全,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切莫听旁人一面之词,赵侯也好到时如实回禀陛下。” 赵忠眼珠子转了转,也觉得皇甫嵩说的有理,不过,这里是皇甫嵩的地盘,他还是不放心,“你现在已然是戴罪之身,若要前往河间府,必须带上枷锁镣铐,否则,我绝不答应。” 皇甫嵩点了点头,也知道赵忠的顾虑,进京难免一死,他怕自己会抗命率军造反,皇甫嵩没有丝毫犹豫,可是赵忠接下来,却直接让人给皇甫嵩上了重型枷锁,皇甫嵩已经上了年纪,赵忠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不过,皇甫嵩也没有半点的怨言,身旁的这些兵将,却全都心疼的掉了眼泪。 本该是进京接受百官朝贺,论功封赏的好事,结果,电转之间,皇甫嵩却成了即将被处斩的死刑犯,张燕心中唏嘘不已,十常侍把持朝政,赵忠身为灵帝的‘母亲’,他的意思,便等于灵帝的旨意,皇甫嵩看来,这次是难逃一死了。 梁衍苦劝无果,暗自摇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还是先送老将军一程,但是梁衍绝不会跟着一起进京,因为他明白,皇甫嵩要被灵帝问斩的话,自己身为皇甫嵩的得力谋臣,一定也不会幸免。 刚刚还是高头大马,神彩飞扬,转瞬之间,皇甫嵩却坐上了囚车戴上了重枷。 第八十章,劫杀皇甫嵩 ps:抱歉了各位,家里停了一天的电,晚上才来。 车辆缓缓行进,转道直奔河间府,附近的百姓得知皇甫嵩要被问罪,全都自觉的涌上街头,就连皇甫嵩的麾下精兵,也纷纷赶来,可是皇甫嵩,心意已决,不为所动,纵然上了枷锁,坐了囚车,皇甫嵩依然胸膛笔挺,立如松柏,就连胸中那颗忠于朝廷的心,依旧火热。 百姓被劝离,可是皇甫嵩的兵将,却自发的簇拥在老将军的身旁,他们都打定主意陪同老将军走上一程,就当是给皇甫嵩‘送行’了。 到了河间府,抬眼望去,死一般沉寂,就连空气,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进城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街道上用一具具死尸摆出的血淋淋的十六个大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众人惊愕不已,赵忠更是当场吓的昏死了过去。 ……………… “少帅,皇甫嵩被抓了!”刚刚回到山寨的陈削,还没等屁股坐热,猴子便满脸欢笑的跑了过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削忙站起身来问道。 “刚刚得到消息,皇甫嵩正要进京领赏,随行之中还有十常侍赵忠,可是,得知河间府出了祸事,赵忠当场就把皇甫嵩给抓了,还上了枷锁,说什么要回京问罪。”猴子喘了口粗气,忙回禀道。 周仓听罢后,双手成拳狠狠的击打在一起,乐的都蹦了起来“真是天助我也,陈削,这次不用我们出手,相信,皇甫老儿也活不了了,十常侍算是帮了咱们大忙,真要进京,他还能活的了吗?” “你们…”李春到现在才知道,陈削带人下山终究干了什么,指着陈削,气的李春浑身一哆嗦,当场气昏了过去,这事,实在太惊人了。 高顺也点了点头,“看情况,这一次,皇甫嵩在劫难逃了。” “皇甫嵩现在何处?”陈削脸上倒没有显得太过激动,甚至还隐隐有几丝不悦。 “刚刚去了河间,眼下已经上路了,正往京师赶呢。”猴子愣了一下,忙回复道。 “传我命令,队伍马上集结,随我下山,跟皇甫嵩做个了断。” “这是为何?”大伙全都愣了,高顺也起身劝道“陈削,这一次不必咱们动手,灵帝绝饶不了皇甫嵩,他死定了,没必要再下山让兄弟们枉送性命。” “不行,皇甫嵩必须死在我的手里,我发过誓,一定要手刃皇甫老儿,借灵帝的手,这不是我想要的,传我命令,速速起兵下山,劫杀皇甫嵩。” 见陈削神色坚定,固执的甚至有些蛮横,高顺点了点头,“皇甫嵩死在我们手中,的确,对汉室,更能起到震慑,天下的百姓也会对我们刮目相看,好,陷阵营,虎狩营,马上集合!” 陈削的固执,让高顺心中大为欣喜,为将者,虽然独断专行不好,可,优柔寡断,遇事没有主见更加不利,看来,连日来,陈削的功夫没有白费。 陈削平日里训练之余,不是读书,就是研读兵法,虽然进展有限,至少有了长进。 至少,让位退贤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他的身上。 对也好,错也罢,至少陈削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的队伍,必须时时刻刻握在自己手心里。 “你打算在何处伏击?”队伍开拔之后,高顺忍不住问道。 “老虎打盹的时候。” 高顺忍不住笑了,得,又来了,坦白来说,这个时候的陈削,才让高顺最为欣赏,因为,一旦跟打猎扯上关系,陈削便会超乎寻常的自信,似乎,无论什么猎物,总能被他掌控,可是,别的时候,陈削的表现,可就让人很失望了,面对猎物,他充满自信,对方要是不被他当成猎物,他就仅仅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心里的自卑,就露了出来,比如面对波才的时候。 做自己擅长的事,陈削不但自信,斗志还格外的旺盛,似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在悬崖边伏击刘备;在树林中戏耍官兵;在峡谷伏击皇甫嵩;在丛林中击杀皇甫郦;就算面对再强悍的敌人,陈削也游刃有余自信满满。 碰到不擅长的事,陈削心里就没了底气,(有朋友说性格设定有矛盾,并非这样,希望大家细细品味一下,应该能从陈削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陈削没有大局观,不可能事事尽在掌握。) 论带兵,论布阵,论打仗,他都不行,所以,见了波才,敬重之余,他选择了交出队伍,本以为波才能让大家更有保障,走的更远,可陈削却发现不是这样,所以,他选择离开波才。 “听我的,以后,你尽可放开手脚,把打仗就当成狩猎吧。”高顺沉吟了一会,语重心长的对陈削劝道。 “这样行吗?”陈削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高顺气的抬起拳头,真想揍他一顿,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高顺冷冷的回道“不行,也得行,不想让大伙白白送死,你就必须这么做。” “把皇甫嵩孙坚这些人,全都当成老虎狮子,你还是你自己,还是持箭狩猎的猎人,明白吗?错了,不要紧,败了也不怕,关键是,你得敢豁出去干,身为三军之主,要是你再给我认怂,我就…我就用你给我这把狼牙枪捅死你!”气哼哼的撂下一句狠话,高顺转身走了。 陈削想了想,心说,要不试试?不行,不是试试,是豁出去这么做,这么多人把命交给自己,上次的惨败,自己绝不能再让他发生了。 谁都以为陈削会在附近伏击皇甫嵩,可陈削选的地点,确切的来说,几乎快要出了冀州了,就算皇甫嵩再谨慎小心,也不可能料到陈削会在这么远的地方设伏。 赵忠,张燕,也没有料到! 过了邺城,眼瞅着就要进了朝歌,再往前,就毗邻京郊,进入司隶了,皇甫嵩不忍自己的兵将继续护送,摆手苦劝,此行进京,自己罪责重大,他不想让这些人受自己的牵连,就连谋士梁衍,也含泪离开了。两千多名甲士,走了多半,只剩下五百多皇甫嵩的亲卫,这些人说什么也要陪着老将军进京。 第八十一章,天狼骑vs火牛阵 “你们…”皇甫嵩长叹一声,纵然铁石心肠,心中也如波浪翻滚,大为感动。 “将军,就算是死,我们也跟随将军,将军若是被问罪,我等愿为将军带孝守灵!” 皇甫嵩一生铁血征伐,战功卓著,可他,却爱戴百姓,体恤士卒,多少个日日夜夜,跟将士们,同吃同睡,同甘共苦,练出了大汉最强的精锐之师,不少人心甘情愿为他赴死,不得不说,皇甫嵩,确实有值得称道的过人魅力。 五百甲士,誓死随行,张燕心中感慨,赵忠则是吓的浑身直抖,暗自庆幸,幸好皇甫嵩没有造反,否则,单凭这些愿意为他去死的兵将,天下谁人能都制服的了他? 有这些兵甲随行,赵忠还真不敢难为皇甫嵩,不过,赵忠心里暗自冷笑“且让你张狂一时,等到了京师,哼,咱家想怎么收拾你们,就怎么收拾,哼,咱家要让你们明白,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 赵忠这番话,一点也不托大,十常侍极得圣宠,权势不但凌驾于三公九卿之上,就连灵帝,也对他们言听计从,十常侍,翻云覆雨,手腕通天,他们翻的是弥天阴云,覆的是瓢泼寒雨,出一言,如同圣旨,举一行,则似龙腾,别说这区区几百甲士,就连皇甫嵩,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过了朝歌,就是黄河,前面的路,虽然还算平坦,可是路旁林草丰茂,山岭相连,天空阴霾,耳边不时的响起几声呜咽悲啼的老鸦叫声,叫的让人心烦意乱,连心情都陡然烦闷了不少,囚车辚辚作响,皇甫嵩扭头打量着周围的地形,心中暗暗感叹,此地极为凶险,倒不失一绝佳的伏兵之地。 常年征战沙场,皇甫嵩下意识的就会将周围的地形跟排兵布阵联系在一起,久而久之,早已成了习惯。 “嗖…”一旁林中突然窜出一个魁伟彪健的壮汉,手里拎着一个大的出奇的托天钢叉,直接往路中央一站,钢叉胸前一横,愣是独自一人挡在了车队的身前。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大汉扯开嗓子高喊一声,显然是个劫道剪径的山贼。 “大胆刁民,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敢挡我天使军的车队,来啊,给我拿下。”对方只有一个人,赵忠嘴一撇,也没放在眼里,十几个天使军挥舞着刀枪冲了过去,大汉抵挡一阵,转身就跑,赵忠得意的尖笑不止,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功夫不大,那大汉又从林中窜了出来,这一次,不是一个人,身边又多了一个人,两人身上都溅满了鲜血,可是那追进林中的十几个天使军却没有半个影子,显然,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赵忠又摆手让人前去追杀,可是,去的人,还是跟先前的一样,再也没有回来,反倒是那大汉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多,赵忠终于意识到不妙,吓的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指着那举叉的大汉,赵忠哆嗦着身子颤声问道。 “不是说了吗?拦路劫道的。” “你们想要什么?”赵忠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要你们所有人的脑袋,哈哈哈…”大汉说着,抬头望天,如雄狮般肆意张狂的大笑了起来,伴随着震颤心扉的大笑,林中一个接着一个突然窜出数百人,头上都裹着黄巾,手里都拎着刀枪棍棒,显然,他们早已在此埋伏多时了。 “是黄巾陈削!”一直沉默没有开口的皇甫嵩,突然惊叫了一声,皇甫嵩身旁的五百甲士,几乎同一时间,全都擎出了鞍桥上的长枪,所有人,全都屏气凝神,两眼冷冷的盯视着前方,每个人的手中,枪杆都攥的紧紧的,赵忠等人的吓的面如土色,体似筛糠,可皇甫嵩的这些兵将,久经杀伐,一举一动,早已融入了血液之中。 五百甲士,紧紧的护拥在皇甫嵩的囚车旁,张燕也勒住丝疆,一脸诧异的望向对面,心中暗自疑问,莫非陈削要劫杀皇甫嵩? “哞哞…”忽然,前面山道上传来一阵嘈杂的牛叫声,皇甫嵩等人全都一愣,在众人惊讶窒息的等待中,过了好大一会,前面终于闪出了一群黄色的虚影,离得近了,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陈削不知从哪里弄了数百头耕牛,把整个山道,全都给拦住了。 而且,这些黄牛的身后,再次多了不下数百的黄巾,居中为首一人,背旋弓弦,手里拎着钢刀,表情戏谑,嘴角带笑,正是之前击杀过皇甫郦的陈削。 “皇甫嵩,我们又见面了,哈哈,老将军,还真是让人钦佩,一生忠于汉廷,立下战功无数,结果到头来,一个没有男根的宦官,就能置你于死地,啧啧,我派人跟了你一路,不得不说,你还真是深受军民爱戴,对朝廷,你算是一个忠臣良将,可是,今儿,却不得不把人头留下,因为,死在你的魔掌之下,黄巾袍泽不下三十余万,连妇女老弱,你都不曾放过,颍川八万,广宗八万,下曲阳十余万,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今儿,是该做个了断了。” “快快打开囚车。”皇甫嵩急忙冲身旁的兵卒喝令道。 赵忠刚想阻拦,皇甫嵩扭头瞪了赵忠一眼,“杀贼要紧,击退贼寇,皇甫嵩绝不反抗,任凭赵侯处置。” 赵忠拦也拦不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答应,张燕看了陈削一眼,心里颇不是滋味,没等张燕开口,陈削说话了“燕帅,今日之事,与你黑山无关,是我黄巾弟兄跟皇甫嵩赵忠清算总账,你最好不要插手,免得坏了你我两家的情义。” “咔嚓,咔嚓…”正在两人说话间,皇甫嵩的囚车被兵卒挥刀劈开,身上的枷锁也被打开,有一个亲随恭恭敬敬的牵过皇甫嵩的坐骑,扶着皇甫嵩翻身上马,并递上了皇甫嵩从不离身的震霄宝剑。 “将军,请接剑。” 皇甫嵩接剑在手,不屑的看了陈削一眼,“也罢,今日,就如你所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天狼骑,列阵!” 长剑高举,皇甫嵩再次回复了往昔指挥若定的大将之风,身后五百甲士轰然应诺,齐齐的并马摆开阵势,手中的长枪,全都斜斜的刺向半空,抬眼望去,寒光闪烁的枪头,俨然一片夺命的丛林,光闪闪,夺人目,冷森森,摄人胆。 “点火。” 陈削虽然身边没有重甲骑兵,可是这一次,他要用最笨最土的火牛阵,来硬撼皇甫嵩的天狼骑! 第八十二章,前后堵截 火牛阵,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皇甫嵩的骑兵来的,马蹄狂奔,黄牛怒冲,整个山道之上,尘沙激荡,黄沙漫舞,哞哞的牛叫声,跟马嘶声交相辉映,瞬息之间,两股强悍奔驰的洪流重重的撞击在一起,纵使天狼骑及时的刺出手中的长枪,依旧无法撼动扎堆拥挤在一起的牛群,就算牛身上被冷森森的长枪洞穿,依旧可以挡住骑兵的冲锋。 犹如山崩地裂的一阵巨响声传来,一时间,马仰人翻,牛嚎不止,不少黄牛被撞的飞了出去,甚至被夺命的枪头洞穿胸膛,可是,骑兵也没有讨得多少便宜,只一轮交锋,不下数十匹战马全都滚倒在地上,马蹄咔咔作响,伴随着凄厉不绝的马嘶悲鸣之声,不少战马愣是刹不住身子,活活折断了马蹄,呜咽悲嘶的在路边翻滚,甚至还被‘同伴’无情的踩踏了过去。 战马如此狼狈,马背上的骑兵,也好不了哪里去,有的被甩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身子被锋利的牛角给捅出了血窟窿,有的被牛蹄踩在脚下,有的被马蹄狠狠的踏了过去。 混乱的场面,让所有人为之目瞪口呆,如此血腥惨烈的一幕,胆小的更是直接弯腰狂吐了起来,眼瞅着不少天狼骑兵被活活的踩成了肉酱,赵忠惊的五脏翻腾,肝胆移位,一弯腰,当即吐了白沫,连泛黄的胆汁都从嘴里喷了出来。 因为牛群的阻挡,骑兵的冲势无所施展,尾随在牛群身后的陈削,钢刀狂舞,怒吼一声,“杀,让天狼骑彻底见鬼去吧。”话音未落,陈削双腿飞奔,整个人已经飞身窜向前去。 周仓咧嘴得意的一阵大笑,“真是痛快,想不到纵横天下的天狼骑兵,今日竟然被少帅轻易击破,兄弟们,上,让大汉精锐见识一下咱们泥腿子的威风。” 几个垫步冲到一名骑兵近前,周仓纵身挥刀,偃月刀裹着呼啸的劲风,卷起一阵凌厉的寒光,直奔那名骑兵脖子劈落,没有丝毫悬念,噗嗤,刀锋劈落,溅起一腔热血。 周仓咧嘴怒吼着,招式不停,勇往直前,陈削借助黄牛的掩护,几个起落窜到皇甫嵩的跟前,劈手就是一刀,皇甫嵩脸色阴沉,目露寒光,没想到自己的骑兵居然被陈削用黄牛给弄成这副惨样。 皇甫嵩心中怒火千丈,恨不能一剑砍掉陈削的脑袋,长剑拦腰横扫,轻易的封开陈削手中的钢刀,没等陈削变招,皇甫嵩抬手又是一剑,剑影急闪,锐利的剑刃直奔陈削脑后掠来,陈削猫腰一欠身,身子蹭的一下,竟然从皇甫嵩的马下蹿了过去。 皇甫嵩没有恋战,一摆手,剩余的骑兵再次合拢,勒马后退了一阵,皇甫嵩长剑一挥,再次策马冲来,这一次,虽然天狼骑只剩下一半,可阵型依旧严密,所有的兵卒依旧斗志高昂,战意澎湃。 “杀…”骑兵再次发起冲锋,即便前方依旧有不少黄牛,可皇甫嵩却不放在眼里,这些牛大都负伤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威胁,何况陈削的兵卒已经冲了过来,正是骑兵冲锋掩杀的大好良机。 “锵锵…” 皇甫嵩正在率军跟陈削在前面激战厮杀,可是,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铿锵有力的阔步声,伴随着冰冷的利刃划割在地面上传来阵阵激荡人心的金戈声,张燕赵忠忙回过身来,两人同时吃了一惊,七百健卒,队列齐整,刀枪如林,这些人一个个额头上黄巾飘舞,眼中尽是无畏无惧的杀伐之气。 高顺挺枪阔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淡淡的瞟了赵忠一眼,高顺脚步不停,直奔赵忠走来,七百健卒,步伐铿锵有力,紧紧的跟在高顺的身后,没有喊声,没有怒吼声,七百人更像冷血无情的死士一样,冷漠摄人的眸子里,尽是可怕逼人的杀气。 “这…这…这…快给我拦住他们。”赵忠吓的连连后退,忙招呼身旁的天使军上前阻拦,可是那铺天盖地碾压过来的惊人杀气,这些很少上战场的天使军,没等上前,就吓的腿肚子哆嗦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赵忠都快吓哭了,忙厉声催促道。 终于有人壮着胆子凑了过去,可是,高顺的陷阵营依旧脚步不停,几十名天使军刚刚冲到近前,陷阵营突然左右分开,然后两翼飞速包抄,顷刻之间,就如同张开獠牙的巨兽一样,一番刀枪狂舞,转眼之间,地上便多了几十具依旧温热的尸体。 身后惨叫连连,哀嚎不绝于耳,皇甫嵩勒马再次后退,身旁只剩下不足二百名骑兵,见陷阵营阔步杀来,挡住了自己的退路,皇甫嵩仰天一声长叹,转身回头,冷冷的盯着陈削,再次刷的一声,高高举起了长剑,“杀。” 陈削周仓何曼等人,也是无所畏惧,两拨人再次绞杀在一起,每一次冲锋,天狼骑都会让不少义军丢掉性命,可是,同样的,骑兵也越来越少,而且,高顺从后面步步推进,已经将骑兵冲锋的距离,压缩的越来越短。 前有劫杀,后有堵截,皇甫嵩心里明白,为今之计,只能拼死一战,除非冲开陈削的阻拦,否则,今日,谁都甭想活着离开此处。 “给我上,给我上…” 赵忠连滚带爬的往后疯跑,拼命的挥手吆喝着,可是,见识到陷阵营的无敌雄威,已经没有人敢冒死前去抵挡了,高顺脚步沉稳,依旧不疾不徐的向前推进,路过张燕身旁的时候,高顺连看都没有多看张燕一眼,虽然张燕的身旁,也跟了不少黑山军,似乎果真如陈削所说,陈削绝不想跟张燕为敌。 陷阵步步推进,不住的收割着天使军的性命,赵忠疯跑了一阵,再往前,已经不能再跑了,毕竟,陈削已经从对面带人杀了过来,赵忠噗通一声,吓的瘫坐了地上,惊吓的如网中的鱼儿,惶恐不已,环顾左右,自己带来的兵,已经所剩无几,目光落在张燕的身上,赵忠两眼一亮,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可是,任凭他如何喊叫,张燕始终不予理会。 这个时候,陈削不想跟张燕为敌,张燕何尝不也是如此。 自己带的兵本来就不多,真要跟陈削拼死一战,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何况,自己有什么理由跟陈削厮杀呢? 第八十三章,疯狂厮杀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张燕归降朝廷,其实,并非真心依附,造反,形势所迫,同样的,接受招安,仅仅是个权宜之计,张燕此人,心思缜密,思虑周全,懂得权衡利弊,处事很是圆滑,当初真要孤注一掷,皇甫嵩未必能讨得便宜。 “张燕,你果真跟逆贼陈削是一丘之貉,你并非真心归降朝廷,你等着,回到京师,我一定如实禀明圣上。”见张燕没有动手的打算,赵忠惊惧之余,歇斯底的吼了起来。 张燕只是淡淡的扫了赵忠一眼,从张燕冷漠的眼神中,赵忠看到的是戏谑的讥讽,张燕再清楚不过,别说赵忠,就算皇甫嵩,也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陈削有备而来,必定会把皇甫嵩连同赵忠一起除掉,到时候,谁还进京告发自己?哼,真是可笑。 索性,张燕翻身下马,没事人一样,双手抱胸在路旁瞧起了热闹。 天狼骑的确强悍,不少义军兄弟都不幸惨死在对方骑兵索命的枪下,陈削拎着血淋淋的钢刀,继续迈步向前,何曼周仓武炎等人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对面的高顺,依旧继续向前推进,赵忠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愣是连滚带爬的哭喊着跑到了皇甫嵩的马前。 “皇甫嵩,救我。”赵忠哭的稀里哗啦,可怜的惨样,早就没有了往昔‘指点江山’的跋扈。 “滚开。”皇甫嵩怒喝一声,一剑将劈在赵忠的肩头,赵忠痛叫一声,当即滚倒在地上,皇甫嵩回望了一眼,见高顺距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身边的骑兵也所剩无几,自知大限将至,皇甫嵩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冲身旁兵将们高喊一声“将士们,是我皇甫嵩连累了大家,对不住了,不怕死的随我杀,驾…”心怀愧疚,可是皇甫嵩也知道,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既然无法突出重围,哪怕多杀一个乱贼,也是好的。 “驾…”百余名骑兵全都神情肃然,表情坚定,几乎是皇甫嵩冲出的一刹那,众人如影随形,齐齐的跟了上去。 马蹄狂奔,嘶吼连连,百余名骑兵,依旧阵型不乱,马蹄如雷,长枪如林,陈削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奔着骑兵冲了过去,周仓等人都没有丝毫迟疑。 很快两拨人就绞杀在一起,天狼骑出手迅猛,阵阵索命的长枪,当先齐齐的刺出,顷刻间卷起漫天血雨,不少义军顿时横飞了出去,陈削滚地一刀,狠狠的划割在一名骑兵的马腿上,没等对方落地,右手挥刀上撩,滴血的刀尖从下往上狠狠的刺穿了那名骑兵的胸膛。 周仓大刀狂舞,面对十几个重甲铁骑,依旧无所畏惧,愣是出刀如风,挥刀如电,时而怒劈,时而狂扫,时而拦腰横斩,孤身一人,愣是硬撼这些骑兵没有后退一步。 何曼更是大开大合,杀的兴起,钢叉狂卷,怒吼不绝,一连挑翻四五个骑兵,有一个骑兵冲到身边,来不及收回钢叉,何曼直接左手成拳,拳挂风声,狠狠的一拳砸在马头之上,愣是将狂速奔驰的战马砸的倒飞了出去,没等马背上的骑兵落地,何曼轮圆了臂膀,一个泰山压顶,狠狠的一叉砸在对方的脑门上,咔嚓,西瓜开瓢一样,眼前脑浆迸溅,死尸落地。 惨烈的白刃战,双方互不相让,骑兵已经失去了冲锋的优势,索性皇甫嵩尽数将长剑舞的飞快,犀利飘逸的剑招水银泻地一般,全都施展了出来,剑光掠过,人头滚落,一连好几个义军都被皇甫嵩劈倒在地上,就连陈削,几次躲闪不及,也狼狈的挂了彩。 高顺终于带人从后面杀了上来,路过赵忠的时候,高顺一个健步冲到赵忠近前,没等赵忠求饶,整个人已经被狼牙枪高高的挑飞到了半空,伴随着凄厉哀嚎的惨叫声,这位权势仅次于张让的二号人物在高顺面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死的极为悲惨。 杀尽赵忠身旁的天使军,高顺直接带人扑向了皇甫嵩的天狼骑,前后劫杀,天狼骑纵然悍不畏死,纵然怀了必死的决心,也依旧无法扭转被疯狂绞杀的下场。 陷阵营,快速推进,长枪索命,钩镰绞杀,众人配合默契,进退有法,卷起一阵腥风血雨,杀的天狼骑血肉横飞,残肢抛飞,一个又一个骑兵倒下,可是,剩余的骑兵依旧拼死护拥在皇甫嵩的身旁。 不消片刻,皇甫嵩的身边,仅仅剩下十几个骑兵,每个人都挂满了鲜血,冷风呼啸,鲜血滴溅,可是,从这些人的脸上,依旧看不到半点惧色。 “噗嗤…”皇甫嵩一剑砍在陈削的肩头,陈削一声闷哼,身子连晃几下,硬撑着没有倒下,怒瞪着双眼,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陈削咧嘴狂啸一声,再次弓身如利箭般射向了皇甫嵩,咔嚓…缠斗了这么久,终于逮住机会砍断了皇甫嵩战马的一条马腿,皇甫嵩当即被摔落下马,陈削刚要扑过去,两名天狼骑策马冲来挡在了陈削的身前。 “给我死开。”脚尖在地上一挑,一阵血雨随即飞溅而起,趁两人愣神之际,陈削纵身扑向一名骑兵,狠狠的一刀劈砍在那骑兵的肩头,同时,右脚快速的一记侧踢,正好踢中另外一侧的另一个骑兵,两跟骑兵同时落地,没等陈削再次出手,周仓何曼齐齐的冲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那两名骑兵便携手赴了黄泉。 皇甫嵩落地之后,没有一个人上前围杀,连高顺也没有,似乎,大家早就商量好的似的,都主动把皇甫嵩留给了陈削,陈削身形虽然略显踉跄,可是,惊人的斗志,依旧炙热旺盛,恶战苦战,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常年跟野兽搏斗,这种经历实在太多了。 皇甫嵩刚刚从地上爬起,陈削身形连晃,突然加快脚步,身影忽左忽右,看着似乎随时都要跌倒,可他,愣是一点事都没有,不但晃的皇甫嵩有些眼晕,而且,陈削的移动非常迅速,一眨眼的功夫就逼近到了皇甫嵩的近前。 跟在悬崖边戏耍刘备一样,快速游走闪转在皇甫嵩的周围,陈削如张开獠牙的野兽,不断的找寻机会,并不与皇甫嵩正面厮杀,毕竟,论本领,三个他绑在一块,也不是皇甫嵩的对手,可是论机敏,皇甫嵩也不是他的对手。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八十四章,卢植挂帅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凉州战事不利,百官一致向灵帝推举皇甫嵩挂帅出征,高坐在龙椅之上,灵帝再三思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幸好,如今冀州安定,贼寇肃清,等到皇甫嵩回京,就可以即刻发兵凉州了。 “陛下,陛下…”忽然殿外跌跌撞撞跑进一人,见此人神色慌乱,面色苍白,殿中众人全都一阵诧异。 “何事如此惊慌?大殿之上,成何体统?”灵帝微微有些发火,不过,当着百官朝臣,只好将心火压住。 “陛下,出大事了,刚刚接到消息,黄巾陈削,突然带兵洗劫了河间府,连同董府在内,近八十家豪门世家,无一幸免,全都被陈削率领的蚁贼所害…” “什么?”灵帝惊的瞪大眼睛,整个人好像突然被雷劈中一样,头晕目眩,五脏翻腾,当场傻愣住了。 报信的哆哆嗦嗦又回禀了一遍,不但灵帝震惊,满朝文武,无一例外,全都懵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被众人劝慰过来的灵帝,豁然起身,咬牙切齿的挥着手臂近乎歇息斯的喊道“来啊,马上传令,将皇甫嵩押解京城,我要亲手砍下他的首级。” 灵帝跟赵忠想的一样,出了这么大的事,脑海中闪出的第一个念头,绝对不是征讨陈削,而是处死皇甫嵩。 可是,没过多久,又有人跑进了大殿,手里还拖着两个滴血的木匣,“陛下,陛下,皇甫将军他…” “怎么了?这个该死的皇甫嵩,莫非畏罪潜逃了?”灵帝怒气未消的呵斥道,根本没注意到那两个掉在地上的木匣。 “骨碌碌…”没等那人回禀,掉落在地的木匣里突然滚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整个大殿之上,顿时一阵惊叫,不少武将壮着胆子定睛细看,全都啊的一声,失声叫了起来。 滚出的两颗人头,一个是皇甫嵩,一个是赵忠! 张飞策马赶往冀州,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皇甫嵩死了,只得赶往幽州去见公孙瓒,得知刘备有意招安,公孙瓒长出了一口气,眉头也舒展开了,忍不住赞道“玄德能悬崖勒马,及时回头,此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啊。” 皇甫嵩死了,河间府也被陈削大闹了一场,公孙瓒让张飞先回去劝说刘备,耐心等待,不必心急,但是,务必要约束好那群贼兵,切莫再劫掠城镇祸害一方。 ……………… 朝歌附近的一处山岗上,张燕跟陈削,席地而坐,两人身前,摆满了酒菜,张燕端起酒碗狠灌了一起,抬头望向陈削,“你不恨我?” “希望你不是真心归附朝廷,否则的话,你我两人,必将站在了对立的一面,我知道,你并非真心归附朝廷。” 这句话,陈削说的很违心,不过,也是迫于无奈,张燕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就算跟皇甫嵩孙坚打了几仗,黑山军依旧没有伤及元气,何况,自己还要暂时借助太行山的遮掩,一旦得罪了张燕,陈削就要同时面对官军和黑山军两路大军的围剿。 陈削能忍,可是,他的心里,对张燕的做法,却甚是反感。 张燕略带自嘲的轻叹一声“哎,实不相瞒,接受朝廷的招安,我也是迫不得已,以前,我黑山军人少,来去自如,官军根本奈何不了我,可是现在,我的麾下,兵马已经暴涨了几十万,人心杂乱,军纪涣散,再想四处游击作战,必然处处掣肘,你放心,纵使招安,我张燕依旧还是张燕,绝不会成为朝廷的鹰爪,更不会对昔日的义军袍泽痛下毒手,何况,跟你为敌,我也没什么好处,我可不想再步皇甫嵩赵忠的后尘,今日的恩情,张燕心领了,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还在冀州,我张燕,绝不会帮助朝廷围剿于你,这次,你闯的祸事太大,自己多加小心,朝廷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陈削不敢招惹张燕,张燕何愁不也是如此,陈削虽然力量还很弱,可是此人,屡屡行逆天之举,手段甚是狠辣,且麾下不乏能征惯战的勇士,亲眼目睹皇甫嵩连同身边的五百天狼骑被杀,张燕再也不敢轻视陈削。 陈削听了高顺的劝说,没有对张燕痛下杀手,也间接的再次巩固了两人之间的‘盟交’,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就算能杀掉张燕,对陈削也没什么好处,甚至还会引起黑山军的疯狂报复。 张燕,接受招安,是为了保存实力,陈削虽然反感,还没有气到非要除掉张燕的份上,可是同样打算招安的刘备,想的却是恰恰相反,他招安,却是真心归顺朝廷,尽可能的跟义军撇清一切关系。 灵帝这次终于怒了,皇甫嵩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陈削,却成了灵帝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灵帝本打算启用卢植挂帅,可是张让等人并不希望卢植被再次重用,毕竟,之前已经有过间隙,于是灵帝选了王芬为冀州刺史。 结果,险些弄出祸事,董太后满门被杀,灵帝想亲自前往吊信,王芬上任之后,居然想着篡逆除掉灵帝,另立汉室宗亲合肥侯为新君,王芬私下密谋,甚至派人游说曹操和华歆等人,结果被两人严词拒绝,幸好及时被识破,灵帝也取消了北行之事,并下旨調王芬回京任职,王芬自知事迹败露,只好逃离了冀州,之后,日夜惶恐,最终拔剑自个儿吓的抹了脖子。 王芬一出闹剧,吓的灵帝终日惶恐,即便董府满门被杀,灵帝也不敢前往冀州了,加之,前中山太守张纯联合同郡的张举及乌桓丘力居突然反叛,杀官夺城,很快聚集了十余万贼众,声势甚为凶悍,灵帝不得不启用卢植挥兵前往冀州主持大局。 因为凉州暴乱日益恶化,张温这个花钱买来的太尉,参战不利,剿贼无功,灵帝让朱儁挂帅,又把刚刚在冀州立下战功的孙坚征调前往了凉州,加上在陇西享有威名的董卓周慎,灵帝自问,朱儁能够不负自己所望。 张燕,也得偿所愿,被钦封为平难将军,总领冀州山川一切军务,灵帝也希望张燕能跟卢植倾力合作,共同铲除乱贼,尤其是陈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岂料,张燕早有自己的打算,他就算招安,也不理会朝廷的指令。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八十五章,去幽州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同时,因为朝廷兵力不足,加之何进官拜大将军,声势日益强横,灵帝纵然无能,还是明白一个道理,绝不可把京师全权交给何进,必须有加之牵制的力量,相对于外戚,他更信任跟在身边的十常侍,于是,西园八校尉应运而生,十常侍蹇硕成了西园统帅,京师防护交到蹇硕的手中,何进只是镇守外围,曹操也再次被征调进京,成了典军校尉! 得知卢植前来北方主持大局,最高兴的莫过于两人,一个是公孙瓒,另外一个就是刘备。 “岂有此理,这个王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该死。”河间城外藏于一处林中的陈削,得知灵帝突然取消了前往冀州的行程,气的暴跳如雷,一拳狠狠的捶打在胸前,险些气炸了肺。 本来,就算陈削不杀董府满门,灵帝也有前来冀州的打算,毕竟,他的父亲的墓地就在此处,灵帝很想前来吊信,加上董府满门被杀,灵帝更有必要来冀州了,可是,王芬的不轨举动被朝廷识破,迫使灵帝取消了来冀州的打算,也使得陈削伏击灵帝的愿望落空。 “好了,好了,就算灵帝真的来冀州,凭咱们这点人马,未必能有得手的机会,灵帝出行,身边的护卫,岂能逊色得了,想必大将军何进和西园八校尉也都会在旁护驾,希望不大啊。” 高顺好言劝了一番,陈削只好暂时把怒火压下,不过,陈削的举动,却让一旁的李春,彻底的刮目相看,这天底下的事,压根就没有陈削不敢做的,闹完河间府还不算完,又把皇甫嵩和赵忠给杀了,甚至还打算伏击灵帝。 李春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被拉上贼船了,天底下谁都可以投降,唯独陈削没有机会了,就算自己,不跟着他,也会被当成陈削的余党被朝廷通缉。 何况,陈削在马王庙把自己投降黄巾的消息故意散播了出去,李春心里这个冤啊,自己啥时候说要投降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卢植挂帅亲自统兵来此,虽然张纯突然反叛帮了我们一把,可别忘了,幽州牧刘虞、北平太守公孙瓒,还有朝廷调来的中郎将孟益,都不是吃素的,近日来,刘虞公孙瓒已经开始四处募兵了,连羌胡的兵马他们也都招募到自己麾下,张纯虽然势众,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未必能撼的动卢植。” 陈削眼珠子飞快的转了几圈,忽然两眼一亮,自己未必非要留在冀州,冀州幽州青州并州,四地相连,既然张纯的主力在幽州,自己何不去幽州凑凑热闹,好好给他添油加把火? “去幽州!”陈削没有丝毫犹豫,行事非常果断,高顺沉吟了一会,“我们刚在冀州有了些根基,去幽州合适吗?” “只要有山有水,天下皆可去得。”陈削自信满满的笑道。 见陈削信心满满,高顺也就不再犹豫了,反正,幽州不顺,还可以回返冀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削,这个时候,你应该留在冀州,幽州动荡,卢植把主力部队都放在了那里,正是大张旗鼓积攒力量的时候,去了冀州,必然四面触敌,实力绝难顺利扩张。”李春忍不住劝道。 “哪里乱,哪里有仗打,就去哪里,卢植不来找我,我偏要去寻他的麻烦,我的兵将,要像狼群一样,只要战火淬炼,才能彻底的磨出锋利的獠牙,冀州略显安定,时日一长,军心必然懈怠,兵在精,不在多,何况,浑水才好摸鱼,不是吗?” 高顺听完都忍不住乐了,这陈削,才看了几天兵法,居然牛起来了,动不动,就想拽上几句,不过,对陈削的做法,高顺也很赞同,只有战场,才是最佳的练兵所在,想历练出最强的精锐,只有不断的跟敌人交手,留在冀州东躲西藏,对这些人来说,实在太安逸了。 这就是刘备和陈削的不同,陈削带的兵,在山间林地,简直是如鱼得水,惬意的不得了,可是刘备,却心里委屈的要死,整日躲在暗无天日的山沟里,他都快憋疯了,就算以前编草鞋,自己也没整日呆在山里,相对来说,刘备更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既然决定了,那就先去河间府溜达一圈,反正都来了。” 河间府上次刚刚被陈削带兵闹了个天翻地覆,新任的太守刚刚上任不久,得知陈削领兵杀到,当场吓的口吐白沫出溜到地上去了。 陈削如今兵马近一万,丝毫不惧怕官兵的围捕,直接在城门口摆开阵势,武炎打马上前,冲城楼上高喊道“速速开城纳降,否则,进得城去,定让尔等尸骨无存。” 这一万兵马,本来是用来伏击灵帝的,现在正好威吓一下河间府的官军。 ……………… 北平府。 得知老师前来,公孙瓒当即放下身边公务,披挂整齐,率领麾下文臣武将亲自迎出了城郭,来到城外,见老师风采依旧,神色矍铄,公孙瓒打心里高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卢植近前,亲手接过丝疆,“先生,学生给您老牵马。” 虽然杀伐暴虐,生性残暴,可是公孙瓒性格豪迈,是个磊落忠耿直之人,最是尊师重道,没有丝毫的做作,堂堂一地太守,统兵一方的封疆大吏,毕恭毕敬给卢植牵马坠镫,且没有丝毫的怨言,这一幕,让不少人由衷的夸赞。 公孙瓒身旁的近卫校尉赵云,也目露赞许的暗自点了点头。 倒是混迹在人群中,暂时躲在人后,不敢上前的刘备,焦急的眼中,悄然滑过一丝嫉恨。 卢植挂帅,亲自统帅北方诸事,刘备不远千里赶来,为的就是见上卢植一面,争取让老师替自己在朝廷美言几句,争取博一个好的功名。 张燕摇身一变成了平难将军,刘备心里盘算着,自己虽然兵马少点,怎么着也得弄个太守当当。 人前显贵,这才是刘备想要的。 可是,刘备还是低估了卢植心中的怒火,进了后堂,就算有公孙瓒好言劝慰,着实替刘备说了不少好话,可卢植,性情刚烈,眼里不容沙子,根本不听劝,“若老夫所料不错,这个混账应该就在你府上吧,还不让他给我滚进来,真是岂有此理,老夫一生忠烈,竟然教出如此不忠不义的孽徒。”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八十六章,刘备的春天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躲在屏风后面的刘备,吓的心怦怦直跳,忙快步从屏风后闪出,几步来到卢植近前,噗通,刘备跪倒在卢植的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即哭求了起来“老师,学生冤枉,学生也是迫于无奈,是那该死的陈削,逼我杀害涿郡官兵,我宁死不从,可是他们,扬言要杀掉城中所有的百姓,连我的家中老母也不放过,更可恨的是,这些逆贼刁民,竟打起了范阳卢氏的主意。” 见卢植依旧不为所动,刘备一把抱住卢植的双腿,哽咽垂泪的喊道“老师,那范阳卢氏可是您老的家啊,刘备身为人子,不能保全家小,实为不孝;身为学生,不能护得老师家眷周全,实为不义;身为七尺男儿,不能保靖一方,实为不仁;身为统兵武将不能剿灭贼寇,实为不忠;学生之所以杀官造反,实属迫于无奈的权宜之计啊,老师,还望您老体谅,刘备对天盟誓,无时无刻,学生不想替我大汉效命疆场,如今冀州未定,幽州祸起,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还望老师给学生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纵然战死沙场,为我大汉流尽最后一滴血,刘备死而无憾!” “嘭嘭嘭…”一边说着,刘备一边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没一会的功夫,刘备的额头上,已是鲜红一片。(疼吗?) “先生,玄德已经知错了,还望您老人家原谅。”公孙瓒也忙上前劝慰。 好一个刘备,压根不用打草稿,愣是声情并茂,一番感人肺腑的煽情,把公孙瓒和卢植都给打动了。 “你所言果真如实?”卢植跟皇甫嵩截然不同,虽然都是性情刚烈,可皇甫嵩弑杀无度,动不动就屠城,连妇女老弱都不放过,卢植身受儒家学说熏陶,并不主张一味杀戮,坦白来说,从心底深处,对义军多少有几分同情,当然,这种同情,最多让他可以接收降兵,绝不会存妇人之仁饶过他们。 “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学生…不得好死。”犹豫了一下,刘备还是咬牙发下了重誓。 如果连老师卢植都不肯帮他,刘备很难有被朝廷招降的可能,这一点,他很清楚,张燕实力雄厚,有跟朝廷商谈的资格,刘备相差张燕实在太远了,毕竟,他的兵卒不过才几万人。 “好一个黄巾陈削,此间事了,老夫定要挥兵亲自讨伐于他。”卢植不是不想对付陈削,可事有轻重,张纯举兵十余万,危害远比陈削更加严重,何况,张纯占据城镇,实力摆在明处,不像陈削来无影去无踪让官兵无迹可寻,所以,卢植还是暂时决定留在幽州。 “既然如此,哼,姑且给你一次机会,带你的人过来,若是此战立功,我自会禀明朝廷,替你美言。” 卢植终究还是心软了,他这一辈子,收的学生本就不多,也不想让刘备一直‘堕落下去’,真要刘备一意孤行,执意造反,卢植纵然心痛,也会亲自统兵清理门户,幸好,刘备主动前来认错。 “多谢老师开恩,不过…”刘备忙又给卢植磕了几个响头,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兵卒,并非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刘备又有些为难。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作甚,还不速速讲来。”卢植气的狠狠的在刘备身上踢了一脚。 刘备不敢隐瞒,忙将自己的情况告知卢植,卢植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会,抬头道“你既然有心归降,怕是心中早有抉择了吧,说说吧,你想怎么做?” “学生希望老师和伯圭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演一出戏。” 看来,演戏这玩意,刘备实在太擅长了,刘备心里明白,如果直接告诉自己的兵卒,自己要接受朝廷招安,肯定马上乱套,到时候,张宁怎么办?关羽怎么办? 关羽跟这些百姓走的火热,要是发了怒火,愤然离开自己,对刘备来说,那可是莫大的损失。 “也罢,不过,这个圣女张宁,必须交给朝廷,毕竟,他是张角的女儿,在太平道也算有些威信,别人都可以招降,唯独此人断然不行。” 刘备禁不住叹了口气,自己孤苦飘零,年纪也不小了,本想收了张宁,看来,老师是不同意了,没办法,女人如女服,天下俊俏貌美的女人多的是,日后何愁寻不到更好的。 商谈已毕,刘备忙辞别了卢植和公孙瓒匆匆打马扬鞭赶往兖州,兖州对他来说,片刻也不想呆了,曹家夏侯家那几员猛将,实在太强了,折腾的他夜里都睡不踏实。 回到山寨,刘备忙将众人召集到一起,挺直了身子,刘备一脸正色的高声道“诸位,我们的机会来了,如今张纯作乱,冀州动荡,朝廷已无力征缴,正是我等挥兵北上痛击官军的大好良机,我意已定,即日起,马上起兵北上,争取一鼓作气,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此番坐镇幽州的是我昔日的老恩师,玄德也不会留丝毫情面,朝廷不灭,百姓永远无法翻身做主,谁挡在我们前面,我们就要跟谁抗争到底。” “好…”关羽第一个挺身站起,提刀在手,点头高声应和起来。 “大哥放心,到时候,二弟必将卢植老儿的首级砍下。”关羽生怕刘备背上不忠不义之名,他是发自内心的替刘备分忧,刘备听了之后,当即惊的一个趔趄,差点气昏过去。 杀了卢植,自己还怎么归降朝廷? 谁料想,刘备和陈削,又将再一次做出相同的举动,只不过,陈削是要带兵杀向幽州,刘备则是将队伍拉过去为了更换自己的身份,希望重新回到汉廷的怀抱。 一个是来杀卢植,一个是来投卢植,这对昔日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两个屯长,注定要再次上演针尖对麦芒的火爆冲突。 ………… 河间府的官兵,被陈削的一万大军彻底吓破了胆,城中守军只有不足两千人,军心涣散,毫无斗志可言,太守本想闭门不出,谁料想,当夜就出了大祸,有人竟然吓的私自开城将陈削给放了进来。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八十七章,勇斗张颌 进城非常顺利,可是进城之后,陈削率军气冲冲的杀向县衙,却遇到了一位身手异常强悍的猛人。 此人是土生土长的河间本地人,为了响应朝廷的招募,刚参军不久,还仅仅是个寻常的枪兵,可是,枪法甚是不俗,一连冲进县衙十几个义军,全都被此人舞枪刺杀。 武炎提刀气冲冲的跑到陈削的近前,“少帅,此人枪法不俗,身手甚是了得,我们已经折了十几个弟兄,要不要把周仓何曼调来?” 周仓何曼都在镇守城门,暂时没有跟来,在武炎看来,也只有这两人能够挡得住此人,谁也没有料到,一个寻常的小兵,居然如此高强。 “调周仓,何曼?”陈削冷冷的喝问道,武炎没听明白,还以为陈削点头答应了呢,忙快步往外奔去,边跑边喊,“我这就让他们过来。” “回来。”陈削一声断喝,差点没把武炎给晃个跟头。 “难道说,队伍里没有周仓何曼,我们就不造反,不跟官兵打了吗?混账东西,这么多人,居然打不过一个人,老虎再凶,也架不住群狼,长他人志气,是最无能的表现,哼…”不满的冷哼了一声,陈削直接阔步冲进了县衙,狗蛋等人也不爽的瞪了武炎一眼,武炎心里这个委屈啊,自己压根就不怕死,只是不想让更多的兄弟死于非命罢了。 得,被误会了,武炎只好乖乖转身回来。 进了县衙,果不其然,一个身形魁梧手提凤鸣枪的官兵,正横身挡在县衙门前,身后不少官兵都吓的浑身直哆嗦,就连太守也是抖个不停,可唯独此人,面色沉稳,二目如电,手中的凤鸣枪,快如疾风,枪法甚是猛烈,身旁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义军的死尸,鲜血都把地面给染红了。 陈削一摆手,围攻此人的义军全都退了回来,此人也不追赶,长枪杵地,气定神闲,连口粗气都不喘,杀了这么多人,跟没事人一样,不但枪法不俗,体力也甚是充沛。 “你是何人?”盯着此人打量了几眼,陈削紧握手中的钢刀,冷声问道。 “河间府,张颌张隽义!” “有如此身手,才不过是个小卒子罢了,看来,本地的太守,甚是有眼无珠,可惜了如此身手,不过,你的好运,也仅此而已,因为,我陈削来了。” “好大的口气,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张颌不屑的冷笑道。 “把我准备的铁链渔网都亮出来,今儿,我就教给你们,如何杀虎。” 张颌微微一愣,不知道陈削要搞什么名堂,功夫不大,几十名渔叉兵拎着渔网冲了过来,身旁还有不少手拿铁链的义军,陈削一摆手,“两人一组,各组手持一根铁链,其余人给我围起来,不要走脱一个官兵,渔叉兵守在外围,随时准备出手。” 说着,上前抄起一根铁链,抖手一扬,将另外一头丢给狗蛋,冲狗蛋一使眼色,狗蛋心领神会,忙飞快的将手斧别在腰间,然后突然如猎豹一样甩开两条腿冲着张颌飞奔了过去。 陈削在左,狗蛋在右,两人直直的冲来,张颌刚要冲过来挥枪刺向陈削,陈削身形一偏,并不与张颌正面搏斗,而是转着圈的围着张颌转了起来。 别人惧怕张颌,狗蛋不怕,陈削也不怕,因为压根他就没听过张颌的名字。 两人身形转动,配合默契,铁链几次险些兜住张颌,见陈削带头示范,武炎金彪等人也纷纷抄起铁链冲了上来,一条又一条铁链,如龙蛇狂舞,锐啸连连,围着张颌不住的飞速转动,如一张滔天大网,瞬间交织在一起,好几条锁链张颌躲避不及,飞快的搭在了他的身上,张颌心中陡然一惊,顿时明白过来陈削的打算,左手一用力,怒吼一声,一根铁链飞快的被张颌拽了过来,两头的兵卒本能的借着惯性被拉了过来,凤鸣枪陡然刺出,噗噗两声,随着两道血剑射出,地上登时又多了两具死尸。 张颌舞动长枪,身形闪转,不住的挑飞一条又一条锁链,不少义军躲避不及,相继死于张颌枪下。 “撒网。” 见不少官兵趁机壮着胆子冲了过来,陈削一声令下,守在外围的渔叉兵不敢怠慢,几个人一起抬手上扬,一张足有十几米见宽的渔网飞快的抛向半空,张颌见渔网从头顶罩落,忙纵身向远处射出,狗蛋贴地一个前滚,瞄准张颌的腿,突然扯紧了手中的锁链,张颌艺高人胆大,枪杆突然往地上一插,借力一个前翻,愣是巧妙的避开了挡在身前的铁链。 张颌躲开了渔网,可是那几个冲上来的官兵,就没那么幸运了,刚被渔网罩住,十几个舞动棍棒的义军就纵身扑了过来,凄里咔嚓,稀里哗啦,照着这些官兵周身要害一通猛砸,当场把这些人砸了个稀巴烂,“呕…”如此血腥惊人的一幕,愣是把躲在远处的太守给吓的昏死了过去。 纵然张颌身法不俗,枪法精湛,可是身边铁链越聚越多,只要有人倒下,立马有人捡起沾满血腥的铁链再次缠向张颌,四周的渔叉兵也会时不时的抛出渔网,张颌可以施展的空间越来越小,身后的官兵愣是吓的不敢上前,谁都不想被砸烂了脑袋,戳碎了骨头,这些义军下手实在太狠了。 罩在渔网里,官兵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凭宰割。 “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张颌刚刚纵身跳起,陈削眼疾手快,抬手一抖,手中的铁链一下甩进了张颌的裆下,陈削突然纵身扯动铁链,对面的狗蛋也用力的向后拉紧。 张颌躲闪不及,只得再次落地,顺势左臂急探,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把铁链扯开就没有关系,十几岁的狗蛋,在张颌看来,劲头根本挡不住自己,用力一扯,果不其然,铁链飞快的拉向张颌身边,狗蛋咬牙切齿,死死的抓紧铁链,恨不能双脚都踏进地底,脚下磨的嗤嗤作响,身子还是不住的被拉了过去。 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旁人就算想要帮忙,也来不及,狗蛋嘴唇都咬破了,眼瞅着张颌已经右手举起了凤鸣枪,再往前几步,枪头就要洞穿自己的胸口。 “撒手。”对面的陈削忙喊了一声,狗蛋急忙撒开手中的铁链,同时已经勒破了肉皮的右手,飞快的摸向腰间,随即,那把被狗蛋磨的锋刃闪耀的手斧,飞旋着狠狠的击向了张颌。 (希望朋友们顺手收藏一下,新书不易,大家多伸援手,多给逍遥点动力,拜托了。) 第八十八章,较真的陈削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面对突如其来的手斧,张郃想也不想,身子快速的一个后仰,顺势摆出一个铁板桥,锋利的手斧,擦着张郃的脸颊飞了过去,那冷森森的利刃,让周围不少义军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可张郃,仅仅划破了点皮。 “气死我了。” 狗蛋咬牙咒骂了一声,忙再次弯腰捡起铁链,发了狂的奔跑起来,陈削动作也不慢,金彪等人也是前赴后继的涌来,一张张渔网随着陈削的指令不住的罩落下来,就连不少义军同伴都不幸的被罩在渔网里。 张郃抖擞精神,拼尽全力,又击杀了不下二十多个义军,终于被陈削逮住机会,一个兜裆绊倒了张郃,没等张郃从地上跃起,陈削左手高举,骤然劈落,三人头顶上空随即一张渔网狠狠的砸落了下来,就连陈削狗蛋不可避免的被罩在了里面。 “眼瞎了你们?没看到少帅在里面吗?”金彪不爽的回头冲旁边的渔叉兵喝骂起来。 这些人被训的无语反驳,没办法,时间太紧迫,只要陈削亮出手势,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撒网捕鱼’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还不赶紧给我把他捆起来,少废话。”眼瞅着张郃爬起来就要挣脱渔网,陈削忙冲金彪等人催促起来,金彪等人不敢迟疑,一道道锁链随即游龙一般飞快的缠向张郃,张郃纵然再强,终究是血肉之躯,一道锁链困不住,十道,几十道呢? 陈削为何准备了这么多渔网和铁链,那是为了对付灵帝用的,一连几个月,山上的老弱妇孺,都快成编网的了,那些铁匠,更是日夜赶工,不停的打造各种钩锁铁链。 谁说百姓成不了事?天下间,哪一件事,不是百姓出工出力完成的,在陈削的队伍里,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待在娘怀里还在吃奶的娃娃,所有人都有用处。 渔夫闲时捕鱼,战时叉人;猎人闲时打猎,战时充当弓箭手;女人可以洗衣做饭编制网具,铁匠可以打造铠甲兵刃,会手艺的义军,在陈削的队伍里,待遇仅次于上阵杀敌的兵卒,幸好,陈削一开始,就给众人讲明白了不均等的道理,否则,单单分配不均,就会乱套,现在所有人都明白,多劳才能多得,身份平等,不等于待遇平等,想出人头地,就得比别人干的都要出色。 三教九流之中,匠人地位并不高,就算被朝廷招募的那些人,也是如此,可在陈削这里,却恰恰相反。 身上足足被缠了三十多道铁链,张颌终于挣扎不动了,可是依旧怒瞪着双眼,不服气的冷声喝骂着。 “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乱贼,有本事放开我,跟大爷杀个痛快,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我张颌要是皱下眼皮,就不是好汉。” 陈削从渔网中钻出,丝毫没有理会,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他早已习惯了,的确,朝廷这边猛将如云,不乏千人敌百人敌的虎将,别说单打独斗,就算一窝蜂的涌上去,也必然付出惨痛的代价。 关羽张飞,孙坚张颌,就连皇甫嵩,都有此惊人的本领,可是,说陈削手段卑鄙?陈削并不认同,只能说,这是属于群众自己特有的智慧。 渔夫捕鱼,猎人狩猎,本就是强项,最多,打仗的时候,自己没有把对方当成人罢了,确切的来说,是当成了猎物。 “干掉他。”见张颌聒噪个不停,陈削冷笑一声,一摆手,就下了格杀的命令。 “好咧。”重新拎起手斧的狗蛋,第一个答应着窜到了张颌的近前,举起手斧,就要剁下张颌的脑袋,省的他啰嗦个没完,吵的人心烦。 “住手。”猛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惊的狗蛋一个趔趄,不爽的回过头来,见高顺挺身持枪阔步走了进来,狗蛋一咧嘴,小声咕哝道“还真是吓人,高大哥每次说话都这么瘆人,害我差点起了鸡皮疙瘩。” 高顺,一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不但表情冷漠,每次开口说话,都冷的吓人,甚至听起来,让人觉得特诡异。 陈削摆了摆手,吩咐金彪等人进去把县衙里面的官兵收拾干净,回过身来,指了指地上躺满的死尸,不解的冲高顺问道“为何不杀了他,你瞧瞧,这一战,就这一个人,杀了我们足足几十个兄弟,留他何用?不杀他,我回去如何面对他们的妻小家人?” “如此一员猛将,杀了岂不可惜?”高顺劝道。 “他杀了我这么多兄弟,身手再好,也是我们的死敌,招降?根本不可能,他要是主动投降,手上没有染过义军袍泽的鲜血,我姑且可以网开一面。”费了这么大劲,死了这么多弟兄,好不容易抓住张颌,说放就放了,陈削绝不答应。 “你这是什么逻辑?双方交战,各为其主,死伤在所难免,你不能只考虑自己人的感受,若收服此人,对我们来说,必将如虎添翼,何况,以后打仗,这种事情,指定更多,难道就因为对方杀过咱们的人,就不招降了吗?”高顺气的哭笑不得,坦白来说,陈削做的也没错,可这心胸吗?不能说狭隘,也不能说他没有容人之量,可对敌人,他就是这么较真。 张颌杀了几十个义军,陈削打死也不要他,就算他本事再大,也不行,高顺苦劝了一会,陈削就是不听劝,气的高顺破口喝道“你给我清醒一下,知道我们今后面对的敌人是谁吗?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不仅仅是朝廷,全天下所有的世家豪强,都是我们的敌人,你要顾全大局,不能只考虑几个弟兄的死活。” “那不是几个,是几十个。”陈削不满的纠正道。 “对于我们所走的路来说,那几十个人,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我们为何一直东躲西藏,诚然你的四处游击打法很奏效,可,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们的力量太弱,不敢跟官军正面抗衡,百姓造反,难比登天,有本事的谁会来投你?你要敞开心胸,顾全大局,收这么一个人,可以让你少死成千上万的弟兄,你觉得值不值?” “哼…”陈削被训的无话反驳,可还是不服气的直哼哼。 第八十九章,路还很长 陈削护犊子,谁动他的人,他就玩命,往死里收拾对方,至于说顾全大局,压根他就没有大局观,容人之量,他有,但仅仅是对自己人。 如果是曹操,早就亲自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张颌松绑,然后拉着一起喝茶套近乎去了。 而陈削,还停留在他杀我兄弟,我非弄死他的阶段。不能说陈削做的不对,但,这就是他的一大硬伤。 高顺不但敢直言劝谏,还敢当面呵斥,不过,高顺还是给陈削留了点面子,并没有守着外人,陈削气呼呼的直生闷气,虽然没被说通,最终还是点头答应道“人交给你了,这小子,要是不识抬举,我非亲手宰了他。” 高顺亲自上前,将张颌身上的锁链解开,张颌依旧不服气,嘴里不住的喝骂着,高顺淡淡的笑了笑,“看的出来,你不但身手不俗,胆魄也过人,不怕死,是条好汉,可我想知道,你投军,究竟为了什么?保家卫国?封侯拜将?为了忠义?为名为利?还是仅仅为了有一口饱饭,能活的更好一点?” 见张颌不理会自己,高顺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布甲,叹惜道“有如此身手,仅仅是个步卒,你应该跟我们一样,都是穷苦出身吧,我很不解,为何对我义军,你竟有如此深的成见?莫非也觉得我们祸乱一方,是令人不齿的反贼,人人得而诛之?” “难道不是吗?妖道张角蛊惑四方,无君无德,谋逆作乱,乃是诛九族的大逆之举,你们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惹的天怒人怨,社稷动荡不平,杀赵忠我不反对,可是你们,大闹河间府,劫杀皇甫嵩,搞什么人分五等出来,把当今陛下贬的一文不值,但凡,有点忠义,有点血性的好汉,都想将你们除之后快。” “你有种再说一遍,我非宰了你不可。”正在一旁生闷气的陈削,见张颌不但不领情,还骂个不停,心头怒火再次爆发,跳起来就想冲过来,高顺忙摆手让金彪等人拦住陈削。 高顺叹了口气“我原来跟你一样…”看的出来,张颌一腔热血,心怀报国之志,并不是单纯的为了生计才投军的,高顺将张颌拉到一旁,将自己的过往经历,毫无保留的说给了张颌。 当初,高顺也是对义军恨之入骨,也想着投军报国,可是,一路所见所闻,跟义军久经相处,他逐渐改变了对义军的态度。 虽然暂时张颌没有投降的打算,但高顺的一番话,让他安静了不少,也不再吵着叫骂了,明显沉默了下来,高顺拍了拍张颌的肩膀,“跟着我们,用你自己的双眼看一看,我相信,迟早,你也跟我一样。” 张颌的出身,跟自己大相径庭,都是穷苦出身,高顺相信,他也会跟自己一样,若张颌是豪强,或者世家门阀,那么高顺就不会费这么多口舌了。 倒不是说豪强世家就不会归附陈削,很难!除非陈削的实力,得到别人的认可,世家重利,为了自保,或许会前来依附;或者说,有人能慧眼如炬看到义军的希望,再有一点,陈削能够摒弃成见,这一点,更难,高顺知道,陈削对有权有势的人,更加痛恨,远比收服张颌要困难的多。 见张颌答应留下来,陈削心中一痛,突然当众给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少帅…” 所有人全都惊呼起来,金彪武炎忙跑过来搀扶陈削,陈削一摆手,“今日,是我对不住各位兄弟,死了这么多兄弟,结果…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这个人,今后让我失望,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来,我会亲手宰了他。” 陈削两眼猩红,怒瞪着虎目,转过身来,狠狠的盯着张颌,突然摆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张颌不屑的冷冷一笑,对陈削的威吓,根本不在意,反而心中甚是瞧他不起。 此人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就连劝降自己,都是他的副将高顺,哼,姑且看一下吧,若这些人真的跟自己想的一样,张颌宁死也不会留下。 跟张颌的看法不同,陈削能主动给大伙认错,高顺等人都很感动,因为没有杀掉张颌,陈削觉得愧对大家,更对不起那些阵亡的弟兄,这种心胸,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陈削护犊子,做法甚至蛮横不讲理,若不是这样,高顺也活不下来,这些义军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追随陈削。 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陈削把那些投降的官军,愣是不分青红皂白,全都给下令杀了。 高顺无奈的轻叹一声,陈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他有了些改变,但是,距离成就霸王之业,还有很多的不足。 对敌人,现在他的心胸,还仅仅停留在招降那些主动吓的投降的官兵,对方要是动手杀过义军,陈削绝不留情。 他恩怨分明,可却太固执蛮横了,如果他仅仅是一个人,这么做,无可厚非,可他是一方渠帅,高顺还指望陈削以后能够放下成见,跟各方诸侯纵横捭阖,在乱世夹缝里谋求更大的利益,看来,路还很漫长,希望还很渺茫。 当然,高顺也明白,陈削一直在改变,一直在进步,至少,张颌的命,留了下来,至少,跟张燕巩固了盟交。 当初要是按照陈削的想法,只要他麾下有三五万人,立马就跟张燕翻脸,就算现在,他心里也一直反感张燕的做法,就算死,陈削也不会投降,虽然张燕不是真心投降,陈削也很不爽。 转念又一想,对于那些为了私利,毫不顾及帐下兵卒感受的人来说,陈削已经做的足够出色了。 至少,刘备就不会替自己的兵卒考虑,甚至他还要主动牺牲这些人来换取自己的荣耀。 将老弱安顿好之后,陈削挥兵继续北上,不过,路上歇息的时候,高顺又送了陈削一本书,这次不是兵法,而是韬略。 “为何给我看这个?带兵打仗的我还没看懂呢?”陈削吐出叼在嘴里的草更,纳闷的问道。 “兵法,跟你打猎差不多,韬略吗?你现在缺的就是这个,这是有关秦王扫六和的记载,我都做了笔注,你多读几遍,应该会有新的领悟。” “做了笔注,这么好,那就看起来通俗简单的多了,要是能画上图,看起来就更直观了。”点了点头,陈削接过来翻了几下,犹不满足的建议道。 “你…”高顺气的脸当即沉了下来,真想狠狠跳起来煽他几巴掌,这是竹简好不好,自己熬夜费心做了笔注,居然不领情,还想着看图解,干脆我给你编成故事得了。 第九十章,张颌的看法 一路之上,陈削的部卒,每隔三五日,必洗劫一个城镇,寻常的村落,根本不在陈削的考虑范围之内,陈削手段频出,所过之处,但凡被陈削盯上,无一幸免,陈削很少正面攻城,却屡屡得手,而且,冀州各地的百姓,见了陈削的队伍,也从最开始的畏惧慌乱,变得习以为常,虽然跟别的义军军纪相差无几,可陈削的部卒,从不骚扰百姓。 张颌行动自由,身边没人看管,也没有上枷锁绑绳,也不知高顺是怎么劝说的陈削,反正陈削对张颌的容忍,近乎超出了极限。 对陈削的印象,张颌一路所见所闻,改观了不少,陈削这人,很不简单,打仗虽然奸猾,损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可是,却极为奏效,这支队伍,机动性极强,而且战斗力也着实强悍,似乎,每次出手的时候,陈削都会对这些兵卒控制的恰到好处。 憋个三五日,一路昼夜行军,一直龟缩躲藏,所有人时间久了都会憋闷,恨不能找个地方狠狠发泄一番,无论是杀人,还是女人,都能激发出他们无穷的干劲,陈削总能适时的让这些人疯狂一把,既锻炼了战斗力,又能及时的补充辎重,也能威慑官兵,救助周遭的百姓。 “陈削懂兵法?”吃过晚饭,见高顺在巡营,张颌觉得苦闷,凑过去主动打起了招呼。 “不懂,我给他最基本的兵法,他到现在,才看了一点,而且,一直没领悟,今夜,估摸着又去李春那里认字去了。” “什么?他还不认字?”张颌大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敢大闹河间府,击杀皇甫嵩赵忠的一方豪帅,居然不认字?那他究竟是靠什么来打仗的? “穷人的孩子,能有几个认字的,不过,陈削一直在学,每天夜里都会秉烛夜读,看的出来,很用心,现在,应该能识上几百个字了吧。”见张颌满脸惊诧,高顺苦笑一声,倒也没有隐瞒。 “我看的出来,你比他有本事,带兵打仗也是好手,你的陷阵营,战力绝对不输于朝廷的精锐,我想,你应该不是心甘情愿追随他吧?身为统帅,必须有足够镇服麾下的本领,这一点,陈削没有,可你有。” 张颌倒不是有心挑拨高顺和陈削的关系,但是,经过观察,对高顺,他心里极为敬服,对陈削,仅仅是印象好转了一些,但绝称不上佩服。 “你只看到了表象,那皇甫嵩如何?河间府又如何?都不是我高顺的功劳,就连昔日面对刘关张,我也不是对手,可是,陈削,却能游刃有余的戏耍伏击他们,没有本事吗?乱世,能杀人是本事,能活下来也是本事,带着万余人陈削可不仅仅是东躲西藏,他不仅四处袭扰劫掠,能保证自己的人在乱世存活,还敢跟官兵叫板,这难道不算是本事吗?虽然他还有很多不足,但是,百姓造反,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要想最终扭转乾坤,说句难听的话,近乎痴人说梦,连张角的百万黄巾都败了,可陈削,却一往无前的偏偏在那个时候选择加入黄巾,我相信,他会带领我们创造奇迹,同样的,他本身的不足,终究有一天,也会奇迹般的成长起来,我愿意把命赌在他的身上,何况,我的命本来就是他救回来的。” “呵呵…”张颌苦笑了一声,“乱世群雄逐鹿,所有人,无不争抢着投奔明主雄主霸主,可你,却真是与众不同,你说的不错,百姓造反,远比诸侯趁乱崛起要难的多,陈削要鼎力中原,只能期待奇迹发生了。” “事在人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跟随我们创造奇迹,奇迹可不是等来的,而是拿命拼来的。”高顺忍不住又劝道,张颌低头不语,看来一时片刻,他很难说服自己。 虽然陈削做的不错,他没有骚扰百姓,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可一个仅仅停留在认字阶段的小民,靠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四处游击,张颌还真从陈削身上看不到希望。 “三百俯卧撑,别想偷懒,赶明儿跟我学兵法。”刚从李春那里认字回来,见狗蛋正站在自己帐前,一脸的警惕,陈削虽然心中感到欣慰,还是沉着脸呵斥起来。 “知道了,削哥,我姐刚给你做了件新衣服,嘿嘿,你看我姐对你多好,你就行行好,睡了她吧,你瞧,咱们队伍里不少人都对我姐眼馋,可我说了,我姐是削哥的女人,谁都不能打她的主意,否则我非弄死他不可。” “行了,滚蛋,睡你个头啊,小屁孩一个,脑子里还能不能想点别的。”陈削笑骂着上前一脚将狗蛋踢开,往帐中一瞧,果然,有一件新作的布袍。 狗蛋不爽的嘟囔了一句,“哎,姐,你可真命苦,啥时候能当上少帅夫人啊,自己就不主动点,做衣服干嘛,干脆脱了衣服躺削哥帐里,那不更好,真是笨的要死。” 不过,狗蛋还是听话的自己去了后山树林中去做俯卧撑了,为了能帮到削哥,狗蛋,发了疯的磨练着自己,就算让人头疼的兵法书简,他也咬牙跟着陈削硬啃。 两人读书,都是用最笨的法子,一遍不懂,十遍,十遍不行,一百遍。 …………… “波帅,这是刘备派人送来的密信,请您过目。”波才的帐中,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校,波才从小校手中接过信拆开一看,顿时鼓掌大笑“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刘备信中说的很清楚,相邀波才会猎于北平,共诛卢植! 波才虽然面对皇甫嵩,连败几阵,可是斗志却丝毫没有消弭,皇甫嵩被陈削所杀,震惊之余,波才更不甘输给陈削,最近一直在积蓄力量,眼瞅着磨刀霍霍,苦于无下手的机会,刘备这封信来的太及时了,波才当即集合队伍,带足自己的两万多人火速奔往北平。 张燕不食所言,虽然陈削没有主动找他帮忙,他还是派人将陈削留下的老弱照看了起来,张燕欣赏陈削的胆魄,也佩服他的勇气,甚至,面对陈削,心中还有几分羞愧,枉自己统兵几十万,居然比不过一个陈削。 第九十一章,跟刘备碰面 永乐宫,芙蓉帐暖,酣战不休,急促的男女喘息声不住的飘出,伺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早已习以为常,这是何后所在的宫苑,灵帝虽然喜好采花引蝶,四处打野食,可是,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却一直被何后独占! 这个女人,把灵帝迷的神魂颠倒,从何后身上,灵帝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何后出身不显,极为卑贱,父亲何真只是个寻常的屠户,哥哥何进也是子承父业,整日杀猪,可她,却得天眷顾,长的身高七尺一寸,柳腰婀娜,天生丽质,不但生的貌美,有出水芙蓉的姿色,仅仅这一点,还远远不足以独占圣宠,她还有**蚀骨的魅力,更有善解人意的本事,入宫不久,喜好声色的灵帝,就被深深的给迷住了,迷的灵帝,神魂颠倒,只恨良宵苦短,恨不能跟何后日日笙歌,夜夜缠绵。 大权被十常侍握在手中,灵帝有时也很苦闷,可,何后贴己服侍,更懂得揣摩灵帝的心思,很快,便平步青云,一路扶摇而上,摇身变成了后宫之主。 何后有心计,更有手段,光得圣宠,还远远不够,她更能借势一一除掉挡在身前的绊脚石,刘协的母亲----王美人,就死在了何后的手中,即便灵帝知晓真相,有十常侍和何进帮忙,再加上灵帝舍不得美人香消玉损,何后还是奇迹般的撑了过来,朝堂有硝烟,后宫也有是非,可何后,却一枝独秀,没人敢触碰。 很快,骑在何后肚皮上的灵帝便偃旗息鼓没了动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久久回荡,犹不满足的何后,依旧强颜欢笑,如水蛇一样痴缠在灵帝身上。 “哎,朕最近忽感乏力,头也晕的厉害,真想跟皇后再征伐一番,奈何,力不从心。”才三十多岁,按说,正是龙精虎猛,春秋鼎盛之时,可灵帝的身子,却每况愈下,这一点,何后再清楚不过,每次灵帝都草草了事,已经大不如前了。 “想必是陛下日夜忧虑国事所致,臣妾已让列侯招仙人给陛下配置了几副滋补强身的丹药,保准陛下吃下,一定雄风更盛,体力充盈。” 甜甜的在灵帝耳边盈盈笑着,何后款款起身,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蛇腰下了凤榻,单是一个妖娆曼妙的背影,就让灵帝馋的直咽吐沫,奈何,小灵帝却始终没有动静,正在灵帝郁郁寡欢之时,何后拿了一盒飘着淡香的丹药走了过来,灵帝不疑有他,忙接过来张口吞下一粒。 过不多时,灵帝丹田一热,再次翻身策马在何后身上驰骋起来,可是何后那双勾人的眸子里,却悄然划过一丝冷笑。 灵帝快不行了,自己必须早做打算,就连这丹药,里面都动了手脚,不吃还好,越吃,身体只会更加乏力,何进掌握天下兵马,贵为大将军,而何后独霸后宫,两兄妹里应外合,要为日后刘辩即位铺平道路。 何进拉拢世家,扩充兵马,何后则拉拢十常侍,监控灵帝,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展着。 ……………… 为了表示对卢植的敬意,给老恩师留下好的印象,刘备故意转道去了涿郡,进城之后,先去探望了早已被烧毁的老宅,来到那棵被烧毁的桑树前,刘备停住脚步,恨的怒火蹿腾,险些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棵桑树,对刘备来说,意义重大,是他雄心壮志的寄托,可是,竟然被陈削的人给烧了,“陈削,你等着,一旦等我归附朝廷之后,新仇旧恨,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驻足良久,正要离去之时,刘备猛然发现,被烧焦的树身底部,竟然奇迹般的生出了嫩芽,刘备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天不负我!” 刘备将队伍暂时安顿好,带着关张连同几个亲随赶往了范阳,范阳卢氏,是当地一大望族,来到府门前,刘备先整了整衣冠,对着府门躬身拜了几拜,这才迈步往里走去。 “大哥这是怎么了?不是马上就要北上对付卢植吗?为何还要执意来范阳卢氏探望。”跟在刘备身后的关羽,眉头微皱,心中陡然升起一个问号,不过,很快,关羽便眉头舒展开来,“怕是大哥心中不忍,毕竟曾经与卢植有过师生之情,探望一下老恩师的家人,也在情理之中。” 刘备进府,可把卢家上下给吓的不轻,涿郡方圆百余里,谁不知道刘备杀官造反当了黄巾,大伙还以为刘备带人来府上祸害呢,可是,刘备举止亲和,彬彬有礼,并没有丝毫的冒犯,就连带来的亲随,也都规矩的留在了府门外。 卢夫人不明所以,被刘备的做法搞的晕头转向,临走的时候,刘备让两位兄弟守在院中,自己亲自进了后堂,见了卢夫人,刘备当即拜倒在地,偷偷的将此中缘由说了出来,卢夫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刘备已经弃暗投明,打算归顺朝廷了,真是可喜可贺,卢夫人忍不住夸赞道“玄德,你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我们都替你感到高兴,相信你老师,心中也会莫大的欣慰。” “报,渠帅,陈削来了。”刘备本想多跟卢夫人套些交情,突然,院中有人急匆匆的喊了一声,刘备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忙辞别卢夫人匆匆的来到院中。 “陈削果真来了?”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刘备现在打死也不想跟陈削碰面,可是,他来范阳,陈削的目的也是一样,都是为了范阳卢氏而来,要知道,这里可是卢植的老家啊。 对刘备,陈削心里虽然鄙视,但是谈不上恨,毕竟,刘备已经真心投降了义军,也跟朝廷打了几仗,正如陈削所说,天下义军是一家,何况两人同属黄巾,目标一致,私人恩怨,陈削并未放在心上。 至于刘备已经动了投降的念头,这个,别说陈削,就连关羽此时都蒙在谷里。 “玄德,玄德,想不到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怎么?难不成,你也盯上了范阳卢氏?想打点秋风?” 就在刘备愣神的功夫,陈削已经带人强行冲了进来。 打秋风?刘备吓了一跳,借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对老恩师的家小动手啊。 第九十二章,刘备委屈的要死 “你是怎么进城的?”刘备没敢骚扰涿郡,把队伍全都留在了城外,他不明白,自己前脚刚来,这陈削怎么也跟来了?明明自己故意避开了河间府,不想跟陈削碰面。 一个急于投降的刘皇叔,又怎么可能再想跟黄巾乱贼扯上关系呢? 倒不是陈削来的快,因为陈削一直在冀州,距离涿郡更近一些,而刘备则是从兖州赶来,所以才显得陈削动作快了些。 “这还用问吗?你听…”来到刘备近前,陈削自来熟的搂住刘备的脖子,伸手往府门外一指,刘备很想挣脱开陈削,可是,又不好太驳陈削的面子,堂堂大汉皇叔,被陈削当众勾肩搭背,刘备极为厌恶,可是,他又不能发火动怒,只好强颜欢笑,装出一副见到你我也很高兴的样子。 顺着陈削手指的方向侧耳细听,果真,能听到一阵略显急促的喊杀声,刘备大吃一惊,一把推开陈削,“你带兵杀进来的。” 陈削得意的笑道“哈哈,那是自然,这里是涿郡,是卢植的老家,既然来了,自然要威慑一下。” “你要对范阳卢氏动手?”刘备心里都慌了,生怕卢氏被陈削盯上,可是,恰恰正如刘备所料,陈削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对付卢氏,不过,进城之后,先打听一番,陈削又改了主意,因为,他只杀贪官污吏,只对付地主豪强,范阳卢氏虽然是当地望族,可卢家人并不欺压良善,甚至极得当地百姓拥戴。 这让陈削感到很为难,卢家人虽然不算坏人,可卢植毕竟统帅北方,也曾率兵剿过黄巾,此行北上怕是也要除掉自己,左思右想,陈削还是决定委婉一点。 “给我将府中家小全部抓起来。”一摆手,周仓武炎等人直接带人冲了进来。 院中顿时一阵大乱,面对气势汹汹拎着刀枪棍棒面带杀气的黄巾,卢家人全都吓坏了。 从后堂疾步走出的卢夫人,吓的脸都白了,见刘备跟陈削并排站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似乎关系不错,卢夫人眉头一蹙,冲刘备喝问道“玄德,这些人是你带来的?” 刘备委屈的要死,忙拼命的摇头“师娘,这些人不是我带来的,是陈削的队伍。” “我来问你,你跟陈削是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卢夫人刚对刘备印象有所改观,见刘备跟陈削在一起,也不阻拦这些冲进府中的乱贼,卢夫人还是非常恼怒。 “这是我兄弟,我们是一起的,对了,玄德,你为何来冀州?难不成也是为了收拾卢植?” 收拾卢植?陈削一句话,差点没把刘备给吓的趴在地上,刘备此刻,心里跟猫挠一样,颇不是滋味,他很想说出真相,可,又不能这么做,难道要告诉陈削,我刘备此行北上,是为了归附朝廷的吗? 别说张宁关羽很难答应,就连陈削,说不准立马就得跟自己翻脸。 这一点,刘备算是猜着了,陈削本来心里就鄙视刘备,烦他太做作,为人太虚伪,之所以能摒弃成见,恰恰是因为刘备也在造反,要是知道刘备早已身在黄巾心在汉,陈削绝不答应,立马就得带人往死里弄刘备。 谁是你兄弟?被陈削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刘备恨不能想吐,可愣是没推开陈削,没等刘备开口,一旁的关羽说话了,“我家兄长正是要北上诛杀卢植,这不,兄长于心不忍,提前过来探望一下老恩师的家人,也算是尽了做学生的本分,一旦北上,我家兄长,绝不留情,卢植老儿的小命,只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凭关某手中这口青龙偃月刀,哼…取卢植首级,不是关羽自夸,如探囊取物一般。” “好你个刘备,刘玄德,你骗我,你刚刚在后堂说的什么,你竟然要对付你的老恩师,我呸…”卢夫人本来就没有多少见识,不过是个寻常的女人罢了,本来对刘备她就半信半疑,此时此刻,听关羽这般说,卢夫人恨的咬牙切齿,忍不住当即冲刘备喝骂起来。 “这…”刘备急的心在滴血,他很想大声说出真相,可关羽陈削都把目光望向他,刘备欲哭无泪,又怕卢夫人说露了真相,忙厉声呵斥了一声,“哼,休得胡言乱语,来啊,给我抓起来。” 刘备想将卢家众人暂时抓起来,然后找机会再慢慢解释,见了老恩师卢植,也不至于太被动,可是陈削却摆手拦住了刘备“不劳玄德费心,我此行就是为了范阳卢氏而来,周仓,给我把人带走,记住,不得伤及无辜。” “诺。”周仓忙带人抢步上前,刘备急的脑门都流出了冷汗,忙说道“还是交给我吧,你我两家,不分彼此,都是并肩作战的袍泽弟兄,何况虽然玄德决心北上痛击卢植,可那卢植毕竟是我老恩师,于情于理,他的家人还是交给我比较妥当。” “正因为如此,玄德才更要避嫌。”陈削做事素来果断,何况,刚刚,他就隐隐瞧出些古怪,刘备越是执意想带走卢家人,陈削越是疑心。 “好了,不打扰各位了,告辞。”冲关羽等人一抱拳,陈削迈步便走,可是刘备眼珠子一转,心中暗道不妙,忙追了上来,“陈削,你我两家都要北上,不如一块如何,正好多日不见,玄德心里甚是挂念。” 如果被陈削从卢夫人嘴里撬出真相,那刘备之前的努力,怕是都要付诸东流,归降朝廷的事,刘备一直瞒着众人,只有三弟张飞知情,所以,此事,绝不能泄露分毫。 陈削也不便拒绝,何况他只是有些怀疑,还没有任何的证据,正在犹豫的时候,关羽笑着走了过来“我大哥说的及是,你我两家都要北上,自然要倾力合作,同进同退才是。” 犹豫了一下,陈削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再次上路,陈削也见到了张宁,不过,陈削什么也没说,虽然张宁曾答应自己,只要自己杀掉皇甫嵩,她就嫁给自己,可,这么大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了,可张宁还是执意跟刘备走在一起,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陈削并不是人家张宁的菜,刘备才是。 第九十三章,刘备动杀机 见陈削没有理会自己,直接擦肩去了前面,张宁顿时不悦的蹙紧了眉头,她觉得陈削太不礼貌,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至于说皇甫嵩被杀,张宁还真不知情,她一直在刘备身边,对于陈削的一举一动,刘备根本就没告诉她,凡是招收来的义军,张宁都忙着将太平道的教义传授给众人,一直无暇抽身,她是真的一直被蒙在谷里。 不过,就算知道陈削杀了皇甫嵩,张宁也未必会嫁给陈削,因为,跟陈削比起来,张宁还是觉得刘备更有气度,此番刘备北上,不惜跟昔日的老恩师反目为敌,这让张宁很钦佩。 刘备有学识,有气度,有教养,有威仪,待这些义军如亲人一般,任何一个举动,都不是陈削能够相比的,对陈削的印象,张宁还停留在当初在下曲阳的那一幕,陈削太土,太滑,太没礼貌,第一次见面,就轻薄了自己,摸了自己屁股,张宁自然很反感。 一个是大汉皇叔,一个是山中猎户,换了是谁,也都会选择刘备,这不能怪张宁,只能说刘备伪装的太好,如果张宁看过在悬崖边刘备跪地求饶的那一幕,或者见过刘备在张宝卢植面前哭求的丑态,相信,对刘备的印象,会改变不少。 刘备当初在悬崖边的丑态,陈削并没有揭发,就算自己再厌恶刘备,毕竟刘备真心投了义军,所以,陈削很大度的将此事抛之了脑后。 他不喜欢炫耀,至于说他没有大局观,也仅仅是对敌人,一旦被他认定是自己人,陈削做的都很大度。 行了一段路,夜里宿营休整的时候,陈削还是放心不下,想去探问一下,毕竟,在卢府刘备跟卢夫人的对话,让陈削还是多少有些怀疑,当然,这仅仅还是陈削的猜测,他不知道,究竟两人在后堂说过什么,究竟刘备有什么别的举动。 见陈削要去关押卢夫人的营帐,刘备大吃一惊,忙快步追了上来,“陈削,我们兄弟多日不见,难得相逢,今夜,咱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关羽也过来劝慰,陈削还真不好拒绝,只得暂时屏除心中的杂念,陈削只好点头,随即转身冲周仓吩咐道“给我看住卢家那几人,一个也不准跑掉,等到了北平,我相信,这几个人说不定能起到大用。” 咯噔…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刘备,心头一沉,背后都渗出了冷汗,这陈削,手段果然狠辣,就算没有碰到自己,怕是他也要拿卢家人威胁老恩师,何况,他此刻又对自己有了疑心,这…究竟该怎么办呢。 刘备真的发愁了,绝不能让陈削知道真相,那个女人性子太过软弱,碰上陈削这种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很容易露了口风,何况,刘备也不希望陈削拿卢家人威胁老恩师。 多日不见,摆上酒菜之后,众人推杯换盏,喝的好不痛快,刘备屡屡起身给陈削敬酒,又偷偷冲关羽张飞使了个眼色,张飞本来就好这一口,加上酒量过人,这种好事对他来说,巴不得呢,关羽则是见到陈削打心里高兴。 高顺并不知道刘备安的什么心,毕竟,当时他没在陈削的身边,可以说,此时此刻,只有陈削一个人对刘备有了一点疑心,就连周仓,也是一根筋的莽夫,当时也没瞧出什么来。 “削哥,嘿嘿,出事了。”狗蛋满脸坏笑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话刚说了一半,这小子就上前不客气的抓起一个鸡腿塞进了嘴里。 刘备等人都皱紧了眉头,这陈削带出来的兵,没有一点规矩,一个小毛孩就敢胡乱的进帐,还敢伸手乱抓东西吃,实在太放肆了。 可是陈削,却浑不在意,他跟自己的兵卒,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虽然贵为渠帅,可陈削从未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何况,狗蛋跟他最亲,他也一直拿狗蛋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发火。 刘备的军中,纪律严明,规矩永远排在第一位,陈削来自后世,没那么深的等级观念,彼此称兄道弟,他把情义看的更重。 就连高顺,这种铁面无私一向注重军纪的冷血悍将,也暂时没有逼迫陈削非把大伙磨练成军纪严明的队伍,毕竟,事情必须一步步来,很多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陈削能约束自己的兵卒不骚扰百姓,不胡乱烧杀劫掠,能主动认字学兵法,高顺已经很欣慰了,要是陈削一步到位,什么都做的很好,那太不现实,真若那样,高顺一定怀疑陈削被鬼上身了。 “别噎着,慢点吃,周仓怎么了?”笑着拍了拍狗蛋的肩膀,陈削又递给他一块鸡腿,完全是哥哥在疼爱弟弟,没有丝毫的做作。 “嗯,周仓动了邪念,嘿嘿,差点把那个贵家夫人给睡了,见那女人哭闹的厉害,周仓觉得扫兴,才没有硬上。” “什么?”刘备气的顿时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刘备一脸的惊讶,刚要喝问陈削,却见陈削一脸诧异的看着刘备。 “玄德,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可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狠下心来跟他们断绝关系。” 刘备自觉自己有些失态,忙平复了一下心情,刘备口气略显缓和的摇头道“那自然不会,可陈削,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你不觉得过分吗?你的手下,实在是缺乏约束,你也说了,卢家人并未做出危害百姓的事,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削摇头笑道“呵呵,玄德,所以我说,人应该交给我,要是放在你那里,我怕你为难,就算卢家人没有危害百姓,可是那卢植,毕竟跟我黄巾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能枉开一面没有杀卢府满门,已经格外留情了,何况,周仓不是没睡成吗?这种小事,不值一提,回头我训他一顿也就是了。” 见陈削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刘备心想,这一路北上,怕是没个十天旬月到不了北平,说不定,哪一天卢夫人就得遭了陈削等人的毒手,对陈削随口敷衍的态度,刘备自然不满。 可是,这还不算最要紧的事,喝的有些迷糊的陈削,忽然,吐了一口酒气又道“玄德,我希望你能一心杀敌,以后就不要再见卢家那些人了,我是怕你为难,也担心你心里过意不去。” 刘备顿时懵了,他本想找机会跟卢夫人再细说一番,看来,陈削根本就不允许他再见卢夫人。 怎么办?陈削已经起了疑心,自己要是不能见卢夫人,陈削早晚会知道真相。 灌醉陈削之后,回到帐中的刘备急的不住来回踱步,不时的搓着双手叹息着,陈削今晚喝醉了,可他很快就能醒来,绝不能让卢夫人说出真相,急的抓耳挠腮,刘备猛然眼珠子一转,用力的一咬牙,有了!要堵住卢夫人的嘴,看来,只能让她永远闭上嘴了。 陈削不让他再见卢夫人,刘备越是执意非要见,陈削指定更加怀疑,逼于无奈的刘备,终于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厉色,动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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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陈削今夜是醒不来了,那刘备三人酒席之上一直在劝酒,陈削喝的烂醉,你也别费心思了。”周仓幸灾乐祸的笑道,在他看来,只要陈削今夜醒不过来,赶明儿之后,兴许这件事高顺也就不闹了。 哪知,周仓话音刚落,高顺一扭身,见帐中有个盛着水的水桶,上前拎起水桶,哗啦,毫不客气的直接泼向了酣睡正欢的陈削。 “啊…”狗蛋周仓周毅全都傻眼了,这高顺胆子也太大了,他眼里,究竟还有没有陈削这个少帅? “啊欠…”正在梦中跟圣女畅谈人生的陈削,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惊叫一声“下雨了吗?” 都睡迷糊了,高顺一把将陈削拉到地上,随手拿过一条破布给陈削擦了擦脸,然后手一指周仓,“陈削,周仓这事,可非同小可,必须严肃处理,此例一开,对我黄巾名誉必然受损。” 醒过神来的陈削,这个气啊,感情自己淋了一身凉水,就为了这点小事“高顺,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就是,何况我不是没硬干吗,那女人哭闹的厉害,没有半点情调,做了那事,也不快活。”周仓也顺坡下驴的应和道。 “陈削,昔日广宗城外,皇甫嵩大开杀戒,将城中老弱妇孺全部诛杀,你觉得那些人都是无辜,不应该受到牵连,可你,就算绑人为了要挟卢植,我不反对,但是,起码的尊重和礼遇,绝不能懈怠,毕竟,卢植的家人都是无辜的,对一个女人来说,周仓做的这种丑事,跟杀人又有什么区别,万一,那女人想不开寻了短见,你又当如何?小事不在意,日后,其他人纷纷效仿,久而久之,我们跟皇甫嵩又有什么分别?” “嘶…”高顺一番话,振聋发聩,如黄钟大吕一般久久在陈削耳边激荡,陈削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本来,抓这些人陈削只是打算威胁一下卢植,并不想害他们,要卢夫人真的想不开寻了短见,岂不等于自己连累无辜吗? 见陈削脸色沉了下来,周仓顿时心中一凛,暗道坏了,自己怕是要遭殃了。 正在这时,忽然从外面跑进一个哨兵,“报,少帅,大事不好了,卢夫人死了!” 陈削高顺周仓三人全都愣了,周仓脸色发白,不敢置信的嘟囔道“不会这女人真的想不开寻了短见吧,我不过就碰了她几下,真的啥也没干啊。” ………… 时间稍稍往前推移,刘备在帐中苦思对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就连他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毕竟此事一旦败露,自己可就全完了,刘备先溜达了一圈,一边散心,一边观察陈削的营帐,他发现,虽然陈削军纪散漫,但是,卢夫人的营帐在最中央,外面还安排了几个岗哨,外围还有高顺的陷阵营在巡视,别的刘备可以不在意,可高顺的陷阵营,一举一动,那果断杀伐的气度,让刘备心直往下沉。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刘备,心里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卢夫人细说详情,看来,只能偷偷摸进去将人除掉,连老天都在帮刘备,过了一会高顺带了不少陷阵营的兄弟去抓周仓了,陈削的队伍,防备顿时松懈了不少。 刘备忙掏出一块黑布蒙在脸上,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刘备身手不错,根本就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只是到了卢夫人帐外,那几个岗哨一直守在帐外,侧耳细听,帐中不住的飘出女人呜咽的抽泣声。 卢夫人是大家闺秀,出身名门,险些被周仓给玷污,难免伤心欲绝,悲哭不止。 刘备眼珠子一转,嘴角悄然浮出一丝冷笑“周仓,这次,就委屈你了。” 见远处有几个大树,刘备猫腰潜了过去,故意发出几声响动,随即晃动了一下身边的蒿草,那几个岗哨心中好奇,壮着胆子凑了过来。 刘备又往远处丢了几个石子,将他们引的更远一些,然后纵身急掠,几个起落就蹿到了卢夫人的帐前,猫腰四顾,见四下无人,刘备滋溜一下,掀开帐帘钻了进去。 “你是…唔唔…”时间紧迫,那几个岗哨随时都可能回来,刘备哪有时间跟卢夫人扯别的,一把堵住卢夫人的嘴,不让她出声,刚要拔剑,刘备猛的一惊,不行,绝不能用剑,毕竟这帐中没有兵刃,一个女人若被剑所杀,必然露出破绽引起陈削的注意,目光四顾,很快刘备的视线落在了卢夫人的头顶上,那里插着一支银灿灿的发簪。 “对不住了师娘…”略显愧疚的俯身在卢夫人耳边念叨了一句,说话之间,那支银簪径直用力的插进了卢夫人的心窝,直到卢夫人停止了挣扎,刘备才松开了手,本想替师娘抚上眼睛,转念一想,刘备还是没有这么做,女人受辱,死不甘心,这不正好让周仓背锅吗? 第九十五章,刘备翻脸 当陈削几人急匆匆的赶到后,帐中血腥的一幕,让众人全都惊愣住了。 “这,这,不会吧,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周仓惊的直往后退,他不明白,不就碰了几下吗,这女人白天也一直在哭闹,也没见她想不开啊。 陈削查探了一下,帐中并没有丝毫不寻常的地方,看来,必然是卢夫人想不开,用银簪含恨自尽了,转过身来,陈削的脸色顿时变得阴冷无比,“来啊,给我把周仓推出去,杖责五十,不,一百军棍!” 高顺皱着眉头,也没有阻拦,毕竟,此事因周仓而起,至于说让周仓抵命,那倒不至于,不过,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死了,夜里巡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高顺多少有些纳闷。 过了一会,刘备等人也赶来了,没等来到近前,刘备就急迫的问道“陈削,我刚睡下,听说这里出事了,究竟怎么回事?” 还没等陈削回答,刘备就看到了尸体被抬出营帐的卢夫人。 “师娘…”哇,刘备大喊一声,忙奔了过去,眼泪随即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们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张飞也跟着怒瞪着双眼,不满的冲陈削呵斥起来。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来责斥,死了就死了,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怎么着,难道要让周仓给这女人抵命不可?” “就是要他抵命。”连刘备都回过身来,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冲陈削吼道。 “虽然我跟恩师断绝了关系,但是,我师娘他们毕竟是无辜受到牵累,你陈削,不顾道义,对部下缺乏约束,竟然逼死了我师娘,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过就是个女人,哼,陈削,你这是在草菅人命,今日,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刘备心里很明白,反正很快就要跟陈削翻脸,自己表现越激动,才越不会被陈削怀疑,也能趁机除掉陈削一条臂膀。 周仓有错不假,可陈削的人,绝不会任由旁人指手画脚,眼瞅着关羽也皱紧了眉头,张飞已经气呼呼的亮出了蛇矛枪,就连一旁的张宁,也不悦的蹙紧了眉梢。 似乎所有人都把怒火指向了自己,关羽倒不是针对陈削,可是如此逼死一个女人,关羽觉得陈削做的太过分了,周仓更是罪不容恕,张宁则是对陈削的军纪大为不满,再加上陈削无所谓的态度,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身为女人,这话听在耳边,张宁自然恼怒。 倒不是陈削轻视女人,只是这是卢植的女人,而自己已经下令重责周仓一百军棍,陈削觉得自己做的够了,难道非要让周仓抵命吗?周仓杀官兵从不含糊,没必要为一个女人抵命。 见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自己,陈削猛的仰天一声大笑,一摆手,“怎么?当我陈削怕了不成,刘备,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丛林,我想弄死你,易如反掌!” 随着陈削一摆手,身后呼啦啦,顿时站满了气势汹汹的兵卒,就连高顺的陷阵营虎狩营也都齐齐的奔了过来。 “削哥,要动手吗?”武炎拎着鬼头刀,冷哼一声,“反正我早看刘备他们不顺眼了,我们在冀州跟皇甫嵩日夜血战,他在做什么?哼,就连皇甫嵩的脑袋,都被我家少帅亲手剁了下来,天狼骑号称天下第一精锐,可在我家少帅面前,依旧翻不起风浪,哼,你刘备算个球,打了几次败仗就灰溜溜的逃到了兖州,哼…刘备莫要忘了,这里是丛林,你在少帅面前,屁都不是。” 张宁一脸诧异的望向陈削,“你真的杀了皇甫嵩?” 陈削没有理她,这种问题,听在耳边,陈削感觉张宁是在怀疑他的本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杀了皇甫嵩,难道张宁不知道吗?这还用问吗? 两人之间的误会,疙瘩一样,越来越紧,陈削不屑解释,在张宁看来,倒成了对自己不予理会。 陈削怒瞪着刘备“我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怎么?要打吗?” 得,刚看了几天兵法韬略,就算同属一个阵营的黄巾队伍,陈削一旦发火,什么大局观,他全都抛到了脑后。 啪啪啪,屁股上棍棒乱飞,被按倒在地上的周仓,也咬牙切齿的盯着刘备,“好你个大耳贼,你可真够狠的,居然想要我抵命,你等着,你要敢动手,挨完棍子,我非宰了你不可。” 卢夫人死了,周仓心中有愧,挨打受罚,他觉得理所应当,并不埋怨陈削,可是刘备咄咄逼人,看架势是非要陈削杀了自己,这让周仓恨的直咬牙。 “算了,算了,陈削,事情没你想的那样,卢夫人毕竟是我大哥的师娘,出了这事,换了谁,也难免情绪失控,咱们都是黄巾袍泽,没必要如此剑拔弩张。”关羽神色一缓,忙主动上前劝慰。 虽然对周仓逼死卢夫人有些不满,可人都已经死了,两家要真打起来,绝不是好事,那不成了自相残杀了吗? “哼,我们走。”陈削的一番话,让刘备羞臊不已,幸亏是晚上,否则他的丑态一定会被人看到,陈削说的一点不错,这里是丛林,他压根就不把刘备放在眼里,真动手,陈削有的是法子收拾刘备。 当夜,刘备就气呼呼的带人走了,表面看来,是怪陈削逼死卢夫人,手下缺乏管教,军纪太过散漫,实际上,刘备压根就没想跟陈削同行,当时只是迫不得已,谁让陈削带走卢夫人了呢,现在卢夫人死了,刘备正好借机离开陈削。 关羽临走的时候,一阵长叹,任凭自己劝慰良久,刘备也不听劝,在关羽看来,没必要跟陈削一般见识,眼下最要紧的是共同对付卢植,两家应该放下成见倾力合作才是。何况陈削只是个普通猎户,没必要跟他较真,可这次刘备却丝毫不让,陈削也极为护短,所以,才彻底闹僵了。 刘备不听劝,陈削也在气头上,关羽无奈,摇摇头,只好跟着队伍走了。 第九十六章,不能白吃白喝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张宁自然也跟着走了,陈削不冷不热的态度,也让张宁很失望。 陈削也气呼呼的回了营帐,虽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刘备想要周仓抵命的态度,让陈削很不爽。 过了一会,见高顺走了进来,陈削两手一摊,“我知道,你是来训我,错了就是错了,这一次,的确是我不顾全大局。” 高顺摇了摇头,“你能这么想,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我是觉得这刘备,今日怪怪的,卢夫人都已经死了,他却执意跟我们过不去,这很难让人理解,你不顾全大局,一点也不出乎我的意料,可是刘备也这般胡闹,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陈削不爽的撇了撇嘴,“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那本韬略,我一直在看,上面说的很清楚,为了对付同一个敌人,所有的成见都该放下,即便是仇敌,也可以暂时合作,可我,哼,这实在太难了,难道非要杀了周仓,才能跟刘备并肩作战吗?” 高顺摇了摇头,“所有东西都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任何事情,都不能照搬硬套,要懂得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刘备看来,并非真的愿意跟我们一起杀敌,杀了周仓,也不会有所改变,你做的很对,不过,必须要引以为戒,切莫再发生逼死无辜的事了。” 陈削点了点头,憋闷的几乎要发疯,对刘备,他已经做出了太多的让步,自己本来就瞧不起刘备,嫌他虚伪,好不容易瞧上一个女人,偏偏又被刘备给忽悠到身边去了,这些陈削都忍了,一切都是为了顾全大局,可结果,不就是个女人吗?刘备居然跟自己翻脸。 气归气,陈削还是当夜将队伍集结在一起,冷冷的扫向众人,直接把周仓当成了反面教材,“今后,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谁若再欺辱无辜,休怪陈削翻脸无情,周仓,高顺说的对,你要是管不住自己,我可以帮你,我们走到现在这一步,很不容易,杀贪官,宰官兵,有钱人家的女人你们也碰了不少,我何曾管过你们,今后,谁若再坏了规矩,我亲自动手。” 周仓皮糙肉厚,纵然被打了一百军棍,也没有伤到筋骨,自知自己这次做的太过,周仓也耷拉了脑袋,坦白来说,他心里委屈的要死,不就碰了几下吗?谁让这女人长的让人眼馋呢,周仓做梦也没想到,这女人会想不开寻短见,哎,反正有钱有势人家的女人还可以睡,周仓也就没再抱怨。 从这一刻开始,对军纪,对规矩,陈削逐渐的开始重视起来。 因为众人誓死拥戴他,所以,一点点的改变,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抱怨,再次拔营启程,见高顺的队伍,队列齐整,简直是鹤立鸡群,陈削羡慕的要死,“高顺,同样都是泥腿子,为什么你的人就不一样呢?” 高顺淡淡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要想纪律严明,练成钢铁一般的悍卒,首先,自己得以身作则,比如周仓,自己都带头欺负女人,你觉得,他的队伍能好的了吗?” 高顺的话,让陈削沉默了良久,是啊,要想让别人听话,主将统帅,必须做出榜样,难怪高顺能够训练出这般铁血精锐,因为高顺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标尺,他严于律己,甚至滴酒不沾,别说女人,就连吃喝,他都极为自律。 “此去北平,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知会张纯一声?” 高顺转过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陈削,“你想跟张纯结盟?” “嘿嘿,我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那本韬略我看了不少,好像是这么个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有共同的利益,皆可互盟,当然,其中少不了能言善辩的谋士居中斡旋,可是,直到现在,我们身边,连个三流谋士都没有,哎…”一想到眼下的窘境,陈削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跟在高顺身旁的张颌,这几日一直在暗暗观察陈削,毕竟,他留下来,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陈削值得追随,自己才会真心留下,若不值得,要么被陈削所杀,自己要么离开,所以,他对陈削的观察,可以说,入骨三分,细的不能再细了,就连陈削的饮食起居,他都没有遗漏。 陈削身上的缺点,很多,多的能把人气死,这一点,高顺最有体会,急的高顺几次三番都想痛扁陈削一顿。 可陈削,身上也有让人欣慰的优点,他有担当,就算自己再有不足,却毅然决然的把这支队伍挑在了肩上,对于自身的不足,他虚心求教,有错必改,一直在努力进步着,张颌明白,正是压在他肩头的这副重担,才使得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麾下军纪散漫,可陈削身上的坏毛病却很少,他滑不假,那是因为,他想让自己的兵卒更好的活着,不少人战后会找女人发泄,可他从来不会,就连狗蛋撺弄这么久的虎妞,陈削都没碰一下,难道陈削不想吃喝玩乐吗?他也想,可肩上的压力,让他变得每天都在蜕变着。 即便如此,张颌还是没有表态,因为,他的志向,不允许随便改换门庭,陈削仅仅被他认可还远远不够,必须得让他发自内心的敬服,愿意舍命追随才行。 再次扎营的时候,陈削迈步冲张颌走了过来,张颌微微哼了一声,他以为陈削是来招降自己的,哪知陈削却道“你白吃白喝了这么久,本来军中就没有多少粮食,我们这里不养闲人,这次下山,也算你一份。” 张颌差点没笑喷了,这什么人啊,凭自己的身手和本领,别人巴不得盼着自己留下来,几顿饭,谁会跟自己计较,可陈削却敢,好笑之余,张颌又有些郁闷,这什么人啊。 陈削的队伍,永远都是能者多劳,凡是打仗劫掠,年轻力壮的必须主动抢先,张颌饭量大,一顿斗米,陈削早就瞧他‘不顺眼’了,浪费了自己这么多粮食,光吃白食可不行。 不是陈削心胸不够,因为,他还没把张颌当成自己人,指望他免费供外人白吃白喝,他才不乐意呢。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九十七章,双双被伏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刚离开涿郡的刘备,没想到半路途中遇到了简雍,刘备喜出望外,忙上前拉住简雍的手“宪和,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先把简雍介绍给张宁关羽等人,众人都很高兴,谁也没有多想,可是避开众人的刘备,低声对简雍道“宪和,你此番前来,果真是来助我?” “玄德能认清形势,主动归附朝廷,简雍莫大欣慰,虽然简雍没有上阵杀敌的武勇,也没有决胜千里的运筹,但是,简雍愿追随主公,效犬马之劳。” 话锋一转,简雍对刘备的称谓都改了,这让刘备更加激动,刘备明白了,只有归顺朝廷,自己才能更好的立足于乱世,同样的,汉室宗亲的招牌也才能被人认同,可惜,都怪那陈削逼的自己多走了不少弯路,不过,总算雨过天晴,时来运转,只要将队伍带到北平,刘备相信,一切都会如自己所料。 夜里屏退左右,刘备跟简雍张飞详细的谋划了一番,对刘备的打算,简雍虽然觉得可行,还是建议刘备及时拉拢人马,将队伍中忠于自己的力量紧紧的攥在手里,免得到时陷入被动。 张宁,绝没有收服的可能,何况朝廷指名道姓要她的人头,刘备自然不能阻拦,对关羽,刘备无奈的叹了口气,事情没有明了之前,绝不能对关羽泄露半个字,否则,关羽的脾气一旦上来,刘备真担心关羽会愤然离开自己。 对于其他人,一路北上,刘备张飞悄然展开了‘攻势’,首先将忠于自己的拉拢到手中,然后对那些举棋不定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也向自己靠拢,至于那些死心踏地忠于太平道的,刘备心痛之余,果断舍弃。 安顿好一切,队伍距离北平也越来越近,刘备忙将简雍派了出去,让他务必跟卢植商议妥当,同时,对于波才大军的动向,刘备也一直留意着,此番北上,波才就是刘备献给恩师的一份厚礼。 …………… 卢植处! “好,实在太好了,玄德果然不负老夫所望,此番前来,果然有诚意。” 见到简雍之后,听简雍说明了刘备的打算,卢植抚掌大笑,脸上眉头舒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刘备足足带了五万多人,这对卢植来说,堪称及时雨,有了这支力量,对付张纯丘力居的反叛,对汉军来说,必将如虎添翼,何况刘备麾下的关张,都是能征惯战的猛将。 此其一也,其二,张宁也被刘备带来了,卢植相信,这一次,张宁绝对插翅难逃,其三,那就是让朝廷为之忌惮的波才,昔日波才统兵颍川,先后击败过朱儁和皇甫嵩,着实令朝廷头疼不已,颍川战事结束后,波才也随即销声匿迹,这一次若能除掉波才,灵帝一定龙颜大悦。 “先生,我没说错吧,玄德必然不让先生失望,先生,您就下令吧,这一次,张宁波才,务必一个不要走脱。”公孙瓒也摩拳擦掌,一脸的兴奋。 “老将军,还有一事…”见两人有说有笑,高兴得不得了,简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陈削的事情提前告知卢植。 “还有何事?”卢植回过头来,摸着颌下的须髯笑问道,他以为简雍还会给他惊喜,哪知,简雍脸色一黯,仿佛下定了决心才开口道“还望老将军节哀,那陈削,也率军北上了,路过涿郡的时候,陈削他劫掠了范阳卢氏,更逼死了尊夫人。” “什么?”卢植惊呼一声,身子连晃几下,险些跌倒,公孙瓒忙上前搀住卢植,担心的喊道“先生,先生…” “究竟发生何事?不要瞒我,据实讲来。”过了一会,卢植推开公孙瓒,强撑着站直了身子,虽是儒将,可卢植久经杀伐,遇事还算镇定。 简雍只好将从刘备嘴里听到的‘详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祸不及家人,好一个陈削,竟然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很好,老夫一定改日好好会一会这个狂妄之徒。” “老将军,我家主公他…不易暴露身份,此事他多番阻止,奈何,悲剧还是发生了。”简雍怕卢植怪罪刘备,忙替刘备说情。 卢植摆了摆手“我知道,不必再说了,玄德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老夫不怪他。” 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卢植,回过身来,那双矍铄闪亮的眼睛,却多了一丝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寒光。 “真是岂有此理,先生,公孙瓒发誓,定要亲手斩下陈削狗贼的首级,替死去的师娘报仇雪恨。”公孙瓒本来就脾气刚烈,这一次,直接怒火中烧,彻底发了狂,眼珠子都红了,咬牙攥拳,恨不能生吃了陈削。 就连侍卫的在一旁的赵云,也微微皱紧了眉头,这种祸害家人的行径,赵云也很痛恨。 陈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没到北平,却已经被各方‘大佬’给盯上了。 李春被陈削派往张纯那里充当使臣,虽然李春份量不够,能力也多有不足,可谁让陈削的身边无人可用呢,何况,自己是北上对付卢植,张纯应该不会拒绝。 张纯自称安定王,号弘天将军,统兵十余万,屯兵肥如,劫掠幽州,声势甚是浩大,虽然轻狂自负,得知陈削斩杀了皇甫嵩和赵忠,还是引起了张纯的重视,对于陈削结盟的意向,虽然张纯没有应允,还是答应,一旦陈削北进幽州,一应所需,张纯都会接济。 是接济,并不是供给,李春明白,陈削的力量太弱,显然张纯还是没放在眼里。 波才挥兵北上,队伍时刻跟刘备保持联系,进入幽州之后,刘备建议出其不意,前后夹击渔阳,逼迫卢植分兵回援,然后中途伏击,给汉军迎头痛击,波才鼓掌大笑,“此计甚善。”当即波才悄然绕过渔阳北进,却不料,队伍刚行到天狼峡谷,便遭到了中郎将孟益的大军伏击。 而刘备的队伍,自然也难逃被伏击的下场,队伍刚过安乐,眼瞅着穿过前面的白河,就是渔阳了,可队伍刚刚打造木筏行进了一半,河对岸,骤然响起一阵密集的喊杀声,紧跟着,旗幡招展,锣鼓齐鸣,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岸上飞快的闪出了大队汉军的身影。 前有堵截,渡河的义军顿时一阵混乱,可是,身后的密林中,也是马嘶人喊,杀声如雷,而且,汉军越聚越多,密密麻麻,乌压压一眼望不到边。 河对岸卢植亲自坐镇,帐下精兵猛将,彻地连天,为了配合刘备,卢植公孙瓒,麾下的大队精锐几乎全都倾巢而出,而众人身后,公孙瓒亲率三千白马义从,再加上万余名步兵,也是气势如虹,杀气腾腾!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九十八章,可恶的刘备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那边波才被伏,这边刘备被堵,不得不说,刘备暗通卢植,把黄巾害的着实不轻。 “呜呜呜…”随着阵阵嘹亮激荡的牛角号声响起,卢植的身前,突然闪出三千名弓箭手,弓箭手一字长蛇阵在河对岸摆开阵势,全都拉紧了弓弦,将箭头冷冷的瞄向即将靠近的义军。 身后的公孙瓒率领赵云严纲等人,也列好了阵势,白马义从全都握紧了手中的长枪,马嘶人喊,战鼓如雷,刘备的队伍,近半数都在河中,就连岸上,也都是寻常的步卒,骑兵只需摆开阵势,对上步兵,那就是赤-裸-裸的碾压。 刘备慌了,额头上都流出了冷汗,关羽张宁等人也全都慌了,倒是,不会演戏的张飞,没慌,反而偷着笑了。 大哥的计策,成了,前有堵截,后有骑兵,大哥必然顺坡下驴率军归降。 卢植拽出腰间的青云宝剑,冷冷的盯着刚刚登上船头的刘备,厉声喝道“刘备,不要执迷不悟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率军归降,老夫保证既往不咎,若不然,刀剑无眼,定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震惊之余,张宁心痛的厉害,好不容易拉拢了这么多人马,难道,又要付诸东流了吗? 关羽则是凤目微皱,蚕眉倒竖,鹦哥绿的征袍随风飘荡,猎猎作响,握刀的手臂,本能的青筋暴突,如龙蛇狂舞,变得狰狞了许多。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两旁的汉军忽然齐声高喊了起来,盔甲闪亮的汉军,气震山河,声震大地,如此声威威慑之下,不少义军全都吓的慌乱起来,当然,也有不怕死的,那些都是追随张宁一心跟朝廷死磕的太平道教众。 波才这边,天狼峡谷地形险要,两旁是高山,中间是深谷,波才本想早点赶到伏击地点,压根就没料到这里会有伏兵,何况,刘备已经说了,卢植的大军都在北平,可是,望着两旁山岗上密密麻麻扎堆聚集在一起的汉军,波才彻底的懵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益持剑闪出身形,俯视着困于峡谷中的波才,得意的朗声大笑“波才,今日这天狼峡谷就是尔等葬身之地,听我良言相劝,若你肯束手就擒,我自当在卢植将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就算不能保你活命,你麾下这两万黄巾,也可以保住性命。” 这就是卢植和皇甫嵩的不同,对待义军,卢植是尽可能的招降,而不是的一味的杀戮,若是换了皇甫嵩,定然是二话不说,全部斩尽杀绝! 波才不屑的冲地上吐了一口,迎着孟益的目光,冷声笑道“呸,想让我投降,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相告,你们的大军不是都是北平吗?为何会在渔阳出现?” 在孟益看来,波才已经插翅难逃,也就没有隐瞒,甚至还有几分炫耀的意味“你已是瓮中之鳖,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这一切,都是刘备的功劳,刘备暗中早已归降了朝廷,别说你,就连刘备率领的五万义军,此刻,不出所料,也自身难保了,哈哈哈,就连跟在你们身后的陈削,马上也要步你们的后尘。” “啊…气煞我也,可恶的大耳贼,你骗的我好惨啊。”波才怒火攻心,气的五脏翻腾,骑在马背上,身子连晃几下,当即忍不住口吐鲜血,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该死的刘备…”波才咬牙切齿,恨的两眼怒火狂喷,此时的波才,心中懊悔不迭,更恨自己有眼无珠,错看了刘备,无辜连累了两万多名黄巾兄弟。 刘备一个人,竟然将三路义军耍弄于鼓掌之间,波才的两万,刘备的五万,陈削的一万,足足八万人全都成了刘备归附朝廷换取功名的踏脚石。 波才仰天长啸,吼声凄凉悲苦,充满无尽的愤恨,身处危境,他的脑海深处,忽然闪出了陈削的身影,不怪陈削昔日离开自己,自己确实不配当一名合格的统帅,“不行,我必须杀出去,必须把刘备的阴谋告知陈削。”就算死,波才也不会投降。 波才宁死不降,孟益的耐心显然有限的很,随着孟益不耐烦的挥手下令,两旁山岗之上,一时间,滚木咆哮,巨石倾泻,无穷无尽的箭矢,更是密集如雨,遮天蔽日。 波才的大军,身处峡谷之中,死伤甚是凄惨,两万多人,不消几个时辰,近乎全军覆灭,波才拼死鏖战,身上挂满刀剑之伤,侥幸突围冲了出去。 ……………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马的汉子,径直策马奔至李阳县本地最大的豪族李府门前,门前的家奴刚要喝问,骑马的汉子,抬手甩出一封滴血的信件随即扬长而去,附近接连几个城镇,有权有势的豪族世家,都收到了来自陈削亲笔所写的索命血书。 “顺者昌,逆者亡,要么抓紧逃命?要么助我黄巾?要么血洗满门?还望再三斟酌,仔细思量,陈削有言在先,凡是危境助我黄巾,不但能保全家小,日后定会既往不咎,否则,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凡是接到血书的豪强世家,全都惊慌失措,乱了方寸,家中族长们,纷纷聚在一起商讨对策,陈削的三个提议,其实就是他们所能选择的三条路罢了,要么马上卷铺盖滚蛋,要么帮助黄巾,要么被屠杀满门。 陈削变了?以前他从不这般啰嗦,一旦认定对方该死,绝不留情,可是这一次,陈削带的兵只有一万人,他要将好钢都用在刀刃上,将所有的力量全都用来对付卢植,无谓的牺牲,能免就免,陈削此行北上,不是来行善积德替天行道,而是来收拾卢植公孙瓒的,尽可能多的联合臂助,尽可能的减少伤亡,这才是陈削要做的。 同时,如此大张旗鼓,摆明了要暴露行踪,陈削也有自己的思量,他要分兵两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看了这么久的兵法,陈削终于打算小试牛刀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九十九章,波才来见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陈削懂兵法了?不懂,但是,别忘了他身边有高顺,何况他能听的进别人的意见,并非独断专行的胡闹蛮干。 陈削并不知道卢植在何处,但是,周仓带兵大张旗鼓经涿郡北上,陈削相信,一定可以将卢植引过去,毕竟,朝廷钦点卢植统兵北方其中之一就是除掉陈削,何况,周仓还带着卢植的家小。 不是卢夫人死了吗?卢植又不是只有一个家人! 而陈削,则带着高顺何曼张颌悄然绕道昼夜奔袭,目标直指北平! 卢植一旦被周仓引开,北平必然守备空虚,这一次,陈削要直捣黄龙,率军直戳卢植要害。 其实,卢植早就离开了北平,为了配合刘备,卢植可以说麾下精锐倾巢而出。 毕竟,八万义军几乎都攥在刘备手心里,这自然值得卢植出动大军雄兵伏击。 只是,就连狡猾的狐狸都不是猎人的对手,陈削这个不懂兵法专精打猎的猎手,恰恰比狐狸还要狡猾,他看兵法,并不是死记硬背,而是正如高顺所说,兵法跟打猎一样,他把两者糅合到一块去了。 像什么声东击西,引蛇出洞,避实就虚,痛打七寸,这些兵法,跟陈削的狩猎,几乎如出一辙,起初光看兵法,看的陈削脑仁都疼,经过高顺提醒之后,陈削将兵法跟打猎结合在一起,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透,两者都有相通之处。 “你就不怕周仓被卢植包围?”绕道北上,连夜急行,半路途中,张颌忍不住问道。 “周仓自有分寸,我的兵,常年在深山丛林打游击,可以毫不自夸的说,打仗不行,逃命,个个在行。” 见陈削说的洋洋自得,张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光知道逃命游击,可成不了气候,就算昔日的黑山张燕,依然坐拥黑山太行山为根基,可你呢,如水中的浮萍,东躲西藏,就算能打胜仗,你也很难壮大自己的力量,谁愿意跟着你东奔西跑啊?” 张颌的话,让陈削陷入了沉默,久久低头不语,张颌以为陈削听进去了,却不料,陈削突然抬起头来,“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你以为,我不想占据一方割据称雄吗?可我依仗什么?我陈削麾下没有雄兵猛将,没有兵甲十万,更没有过人的威望,也没有得力的谋士,想一味占据一方,暂时还不现实,汉军再多,却在不断的被消耗,长此以往,总有一天,朝廷无力派兵征缴,等到那时,我就可以收拢兵马虎视冀州,在你眼里,瞧不起四处游击,可…皇甫嵩就是这么被我干掉的。” 游击战,并非东躲西藏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陈削相信,所有小看他的,最后都会大跌眼镜。 黑山军靠着游击战纵横山川,聚众一方,连朝廷都忌惮,陈削也仗着四处游击,历练了队伍,保存了有生力量,屡次跟官军激战,可陈削的队伍,却不断的在壮大。 他没有一味追求人数上的优势,他的兵卒,却跟狼群一样,久经磨练,爪牙个个锋利。 “隽仪,这种游击战,别说你,起初我也瞧不起,可,现在,我却刮目相看,两军交战,过程远没有结果来的重要,能扬长避短,本身就值得称颂,陈削是猎户,天生擅长山地战,游击战更是如打猎一般,游刃有余,我们兵微将寡,力量有限,却能以最小的代价让汉军吃尽苦头,这不好吗?” 高顺一直呆在陈削的身边,他对陈削的看法,远比张颌深刻的多。 不是陈削不想占据一方,是眼下的条件不允许,能带领一群泥腿子搅的汉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所适从,谁能说陈削做的不对,对于陈削的不足,高顺也很着急,陈削没大局观,身边也没个出谋划策的谋臣辅佐,这些,高顺帮不了他,但高顺真心替陈削发愁。 不过陈削的想法,是对的,打出名气,耗尽汉军,让朝廷无力征缴,陈削才能顺利的谋划冀州。 这一点,高顺一点也不担心,冀州有张燕这个最强的臂助,陈削又对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对他来说,冀州无疑是最佳的落脚地。 周仓大张旗鼓,跟陈削这边的悄然奔袭形成鲜明的对比,附近的官兵,敢出兵征缴的不多,毕竟大多数的兵力都被卢植征调了,即便勉强凑出兵马,可周仓却挟持着卢植的家小,附近的官兵,根本不敢下手。 所过之处,凡是接到血书,没有做出表态的,周仓雷厉风行,一连血洗了十几家,终于让这些犹豫不决的人明白了一点,陈削的队伍,绝不是过家家闹着玩,下手狠着呢。 世家重利,并非都是顽固不化,举家搬迁,根本不现实,指望官兵保护,也只能躲避一时,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投靠黄巾,终于有人暗中私通了黄巾,有的提供遮掩,有的提供钱粮,有的及时将附近的情报送给周仓,就连卢植日前率兵向渔阳集结,也传到了周仓的耳朵里。 接到消息之后,周仓大吃了一惊,细一打听,才知道刘备和波才的大军也都向渔阳方向挺进了,按时间推算,怕是早已跟卢植的大军碰上了。 “报,周校尉,安乐李家派人求见。” “请。” 过不多时,金彪带进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来人很恭敬,不但带来了不少贵重的钱财,更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刘备大军在白河渡口误中汉军伏击,形势异常凶险!” 周仓犹豫了,刘备显然是中计了,按说本该马上救援,可自己的任务是吸引卢植的注意,何况刘备之前还想让陈削杀了自己,周仓巴不得刘备被汉军干掉。 “报,周校尉,波才渠帅求见。” 周仓一路大张旗鼓,波才很容易寻到,只是,来到近前,波才已经伤势过重,险些昏死过去,浑身上下,就跟在血池里泡过一样。 “波帅,波帅,你这是怎么了?”对刘备没好感,可对波才,周仓却极为敬服,上次河间府惨败,心里的怨气早就没有了,谁都明白,波才不是有意的,波才敢拼敢打,是条有血性的好汉,这一点,深得众人称颂。 “陈削呢,快带我去见陈削?”波才强撑着身子,一把抓住周仓的手臂,粗喘着大气,一脸急迫的吼道。 “少帅不在这里,有什么事,你直接告诉我就行。”周仓忙回道,一摆手,有人递来一碗水,周仓刚要给波才喂下,波才一摆手,“刘备出卖了我们,你们有危险,快让陈削撤兵,离开幽州。”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章,步步设谋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白河滩,刘备处! 身处绝境,汉军前后围堵,刘备的部队,被死死的困在白河滩,刘备脸色阴沉,一副咬牙切齿满脸愤怒的模样,脑海中却在飞速的盘算着,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刘备,就连卢植公孙瓒也不例外。 按照刘备的筹谋,卢植已经率军完成了伏击,而且还是插翅难逃的绝杀之局。 张飞眼巴巴的瞅着刘备,心说:大哥,投降吧,反正跟预想的一样。 关羽一言不发,只是紧握青龙刀,仅仅的盯着刘备,纵然被汉军包围,关羽也希望刘备能率军拼死血战。 张宁也不例外,她相信,这个自己欣赏的男人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刘备此时的心里,最在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关羽关云长。 关羽一个人,在刘备心里的地位,胜过千军万马,见关羽面带杀机,战意高涨,刘备心里禁不住一沉,咬了咬牙,猛的拔出了腰间的雌雄宝剑,不屑的扫了对岸的卢植一眼,“想让刘备归降,简直是痴心妄想,三军儿郎,随我杀。” 刘备并没有说出血战到底的字样,免得到时没有台阶下,就当是做做样子,也得打上一阵。 反正自己已经上了船,压根就没有生命危险,刘备这算盘打的太精妙了,在所有人看来,刘备宁死不降,誓死血战,的确有血性,可别忘了,他已经上了船,根本无法冲锋,最多是给大伙摇旗呐喊当啦啦队罢了。 而且,登船的次序,以及登船的时机,刘备都把握的恰到好处,忠于他的人,几乎都上了船,留在岸上的,还有最接近河对岸的船头上,都是死忠于太平道的人。 这些人的死活,刘备毫不在意,至于关羽,凭二弟的盖世武勇,绝不会有危险。 “快划船,速速退到岸边,我要与兄弟们并肩血战。” 刘备急的不住的冲身旁的人怒声催促,可船只扎堆聚集在白河之上,队伍又极为混乱,刘备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冥顽不灵,杀!” 刘备的打算,卢植早有所料,心中会意,当下不再犹豫,一摆手,两岸上的汉军,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动了疯狂的猛攻,三千名弓箭手,一时间梆声四起,弓弦齐响,密密麻麻的雕翎,瞬间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普天大网,从上到下,一股脑的全都倾泻在靠近岸边的船头之上,船头上的义军,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情的利箭洞穿自己的胸膛! 张飞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大哥还真是非常之人,居然玩真格的,站在刘备身旁的简雍,则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刘备思虑周当,若冒然投降,必然惹人抱怨,如此一来,便可以,以顾全众人性命的借口顺坡下驴。让天下人都知道,刘备乃是形势所迫,逼于无奈为了顾全众人的生死才投降的。 若一开始就投降,必然引人耻笑!卢植说,投降吧,刘备说,好啊,那刘备还要脸吗? 刘备急的咬牙切齿,不住的催促兵卒划船靠岸,甚至还挥剑砍杀了几个兵卒。 岸上的张宁关羽,则是毫不犹豫,直接带人扑向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纵然是一介女流,张宁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黄巾的命运,久经坎坷,太苦,太难,爹爹死了,两位叔叔也死了,几十万义军也被皇甫嵩所杀,自己费尽心血,希望继承爹爹的遗志,可是,竟然成了今时今日的局面,张宁心痛万分,犹如刀绞一般,此战,身处绝境,张宁绝望之余,已经下定了战死沙场的觉悟。 关羽提刀在手,健步如飞,背后的征袍,随风狂舞,手中的青龙刀,冷冷的划过河滩上的砂石,爆射出万丈摄人的寒光,对面的公孙瓒,也是一声令下,三千白马,马蹄奔腾,直奔关羽等人席卷而来。 对刘备,公孙瓒真是又恨又无奈,你刘备玩真的,却要让我的白马义从与之血战,一旦有了伤亡,公孙瓒也心疼的要命,当然,公孙瓒并没有抱怨什么,为了顾全大局,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刘备此举,不是没有私心,可以说,从一开始打算投降,刘备就展开了谋划,不但吭了波才,吭了自己的义军,就连陈削,他也没打算放过,同样的,这五万大军里面,少说也有两万名忠于太平道的人,最先的船头,安排了不下几千人,刘备的船在后面,无法冲锋,他只能往后退,这几千人既是献给老恩师的大礼,也是自己的护身符。 若刘备最先登船,一旦他下令跟汉军血战,刘备很可能立马就得悲剧的被射成筛子。 若刘备呆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也要马上面对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刘备自然不希望这样,可是,关羽张宁还有万余名忠于太平道的义军都在岸上,公孙瓒就算能胜,必然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如此一来,自己在卢植的面前,地位就会更稳更牢,刘备步步设谋,几乎所有的细节,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可是,表面看来,却没有丝毫的破绽。 登船的次序,伏击的安排,都跟刘备想的一模一样,他只要将戏演的逼真,就可以了。 白马义从,马蹄如雷,响如爆豆,一出场,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而来,甫一交手,没有战马依仗的义军就跟刮起一阵血雨腥风一样,被杀的哀嚎不绝,死尸乱飞,冰冷的长枪,如索命的丛林,铺天盖地的绞杀而来,对方借助战马的冲锋,义军根本无力抵挡,关羽奋力死战,青龙刀狂舞,愣是独自一人,挡住了不少骑兵,关羽身形闪转,狂刀怒劈,刀锋过处,马仰人翻,一个又一个骑兵,接连死在关羽的刀下。 “嘶…”见此一幕,公孙瓒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亲自策马杀向关羽,金顶枣阳槊迎风高举,奔着关羽的头颅呼啸而至。 公孙瓒坐镇一方,常年跟异族厮杀,自然本领不弱,可是,他碰上的却是刀法如神的关羽,眼瞅着枣阳槊就要砸落在头顶,关羽忽然一个侧步横移,看似躲的很凶险,可时机却把握的恰到好处。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零一章,关羽vs赵云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枣阳槊一击砸空,没等公孙瓒变招,青龙刀擦着槊杆爆射出一阵绚丽的火星,快如电闪般划向了公孙瓒的右手,公孙瓒吃了一惊,忙勒马后退,关羽步步紧逼,猛的纵身跃到半空,双手抡刀,一声怒喝,冰冷无情的刀锋,划过虚空,携带无可抵挡的千钧之力,狠狠的劈向了公孙瓒的顶门,这一幕,不但公孙瓒吃惊,连刘备都吓的目瞪口呆。 公孙瓒忙举起金顶枣阳槊横在头顶,只听,嘡啷…一声宛如雷鸣般的巨响,公孙瓒被震的虎口发麻,五脏六腑好像要爆开一般,连人带马,连退数步,脏腑气血一阵翻腾,猛的忍不住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十几匹战马及时杀到,公孙瓒忙趁机向后撤去,可是,没过多久,身后健步如飞,关羽又追了上来,公孙瓒回头一看,那十几个阻挡关羽的白马义从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想不到,刘备的二弟,竟然如此神勇!” 公孙瓒且战且退,越战越惊,眼瞅着被关羽杀的险象环生,忽然,身后一道白影陡然而至,一出手,银光一闪,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嘡啷啷一声震雷般的金戈撞击声随即传来,赵云及时杀到,一枪挡住了关羽的青龙刀。 “主公先走,我来会他。”咬牙发狠,赵云双膀一角力,总算封住了关羽的大刀。 关羽微微一愣,举目一看,见是个十几岁的娃娃,关羽心中顿时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刀竟然被一个少年挡住,虽然,才仅仅用了七分力,可这个少年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此时的赵云,才仅仅十四岁,无论力量,还是对敌的经验,都还是个初生的牛犊,可赵云,盔甲闪烁,银枪森冷,面沉似水,闪亮的眼眸中,却是斗志高昂,战意炙热。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关羽收起了几分轻视,冷冷的问道。 “常山赵云,关羽,枉你有如此惊人的本领,竟然冥顽不灵,执意助纣为虐,哼,赵云绝不容你撒野。” 说着,年轻气盛的赵云,手中银枪扑棱棱一抖,枪头寒星乱颤,瞬间幻化出十几个虚影,银光闪烁,犹如万朵梨花盛开,加上赵云长的出奇的俊秀,一出手,就让人为之赞叹,就连站在船头上的刘备,视线落在赵云的身上,也久久无法移开。 “乳臭味甘的娃娃,不自量力,看刀。”关羽手扶长髯,眼中寒光一闪,顿时提刀迎了上去,一个是少年英杰,一个是盖世虎将,一时间,刀枪闪烁,你来我往,两人斗的难分难解,高手过招,很难短时分出胜负,就算赵云经验不足,略显稚嫩,可他的枪法,却是得高人倾囊传授,一手百鸟朝凤枪,舞的出神入化,虚实难辨,快如疾风,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赵云的授艺恩师,乃是蓬莱枪神----童渊,两位师兄,皆名扬海内,一个是北地枪王,三国中的张绣,就是那位趁曹操宛城泡妞,除掉恶来典韦以及曹昂曹安民的宛城侯,乃董卓麾下四大猛将之一张济的亲侄儿!另一个号称西川枪王,乃是刘璋麾下的张任,此人也名声在外,刘备入川,张任屡番血战,若不是刘备跟庞统换了坐骑,兴许死在张任手里的就是刘备了,能除掉凤雏庞统,最后悲壮赴死,张任也值得为人称颂! 赵云的枪法,虽然还未大成,却足以让关羽为之赞叹,也足以暂时让他无暇抽身。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关羽被赵云拦下,公孙瓒再次组织起阵型,白马义从轮番冲锋,身后的万余名步兵也从侧翼兜杀,两万名义军,结果,只能用悲壮和凄惨来形容。 张宁身边的剑婢,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张宁也是血染披风,香汗直流,胸前肩头,全都被长枪挑穿,身子几次险些跌倒,可张宁,愣是银牙紧咬,依旧决然的率军杀向公孙瓒的兵卒,身边的义军越来越少,可是这些人依旧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簇拥在张宁的周围。 他们无畏无惧,愣是用血肉之躯,一次次硬撼公孙瓒的铁骑,连公孙瓒都为之侧目,心生不忍,这对公孙瓒来说,绝对是少见的事情,马蹄再次奔袭而至,张宁再次被劈中一刀,眼瞅着就要被骑兵杀掉,愣是不少义军用身体挡在了张宁的身前。 “保护圣女,圣女快走。” “快划船,没看到我们的兄弟都在拼死血战吗?”刘备急的两眼喷火,发了疯一样的大喊大叫。 “想跑,一个也休想。”公孙瓒厉声怒吼道,亲自策马杀向张宁。 一个又一个义军,拼死挡在公孙瓒的身前,可他们哪里是公孙瓒的对手,朔风呼啸,鲜血彪溅,势大力沉的枣阳槊,劈头盖脸一阵猛砸,一具又一具惨烈的死尸随即飞出,公孙瓒很快就杀到了张宁的近前,劈手一槊,就磕飞了张宁手中的长剑,没几个回合,就逼的张宁无力的倒在了地上,眼瞅着张宁就要血溅当场,卢植猛然举手高喝一声,“住手,槊下留情!” 噗通…随着一道人影飞出,一旁的关羽跟赵云的对决,也终于分出了胜负,关羽终究是心存不忍,并没有痛下毒手,仅仅是一刀劈中赵云的后背,随即将他砸飞了出去。 一吕二赵,赵云不是武艺强过关羽吗?别忘了,赵云此时才十四岁! “刘备,还执意抗争到底吗?继续血战下去,固然勇气可嘉,可你,难道就不顾念这些义军的死活吗?你忍心眼睁睁的让他们葬身白河滩吗?上天有好生之德,朝廷有仁念之德,听我良言相劝,放下武器,投降吧,本帅可以保证,只要你们真心归降,过往诸事,定然既往不咎,绝不会秋后算账,害你们性命。” 面对卢植语重心长的苦劝,刘备眼珠飞转,显得很是犹豫,他身边的兵卒,倒还算沉默,但是,河岸上的关羽张宁等人,依旧神色决然,张宁娇喝一声,“刘备,不要投降,就算死,也不要投降,我黄巾儿郎,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可是张宁的话,却没有得到太多人的响应,见河中船头上的兵卒都沉默不语,张宁愣住了“你们…” “圣女,不要再打了,刘备不怕死,也不惜命,可,我们身边还有三万多名兵将,难道,我们就忍心让他们枉送了性命吗?兄弟们,将士们,放下兵刃,投降吧…” “哎…”张飞叹了口气,心说,大哥,这话早就该说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百零二章,悲苦关羽 “大哥…”关羽也是一脸诧异的望着刘备,刘备满脸苦涩,泛红的眼眶泪珠萦绕,不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二弟,收手吧,今日之情形,非人力所能逆转,我等身处白河之中,根本无力跟汉军对阵,你们也死伤惨重,难道,真的眼睁睁的要让所有兵将都死在这里吗?他们被迫造反,仅仅为了一口饱饭,如此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在敌人刀枪之下,这,值得吗?” 越说越激动,刘备终于哽咽的哭了,转身回头,扫视着周围的兵卒,刘备长叹一声,猛的转身盯向卢植,“卢植,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今日的承诺,若你敢枉杀我麾下一名兵卒,我刘备,绝不答应。” 卢植愣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心说,自己这学生,装的跟真的一样,公孙瓒,也是哭笑不得,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这一点,他自问相差刘备太远,不服不行啊。 关羽犹豫了,可是那些跟在张宁身后的义军,却转身回头,冲刘备齐声质问道“朝廷会放过圣女吗?” 刘备哑口无言,只好将这个问题再次抛向卢植,“敢问卢植将军,圣女怎么办?你们会放过她吗?” 卢植不善说谎,也没必要哄骗这些人,重重的摇了摇头,“这个恕本帅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保证不杀她,一切都交由陛下定夺。” “你们听到了吗?朝廷是不会放过圣女的,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 数百名义军,再次扑向了公孙瓒,公孙瓒一摆手,身后的铁骑再次列开阵势,这区区几百义军,纵然勇气可嘉,可仅凭个人蛮勇,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太平道的兄弟,没有一个孬种,就算不能救出张宁,他们也没有选择苟且偷生。 关羽咬了咬牙,终于迈步走向了公孙瓒,刘备忙大喊道“云长,你要做什么?” 关羽没有回头,依旧面色阴冷的走向公孙瓒,浑身上下,杀气凌然,一双凤目,陡然睁大,强烈的杀意,犹如来自九幽深渊的魔兽,被关羽吓人的目光锁定住,公孙瓒本能的心头一沉。 “噗通…”身后的船头一阵惊呼,刘备哭喊着跪了下去“云长,为了这三万名兵将,你收手吧!大哥求你了。” 见张飞还楞在一旁,刘备冲他一瞪眼,一伸手,也把张飞给扯到了甲板上,“跪下。” 张飞满脸的不爽,可也只好听令,刘备张飞齐齐的跪下,关羽终于停住了脚步。 缓缓的回过身来,目光落在刘备张飞的身上,关羽猛的身子一震,整个人如遭雷击,“念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桃园情义,不住的在关羽脑海中闪耀着。 一边同情这些穷苦百姓敬佩太平道将士们的视死如归,傲视天下的关羽,绝不允许向敌人低头投降,可是另一边,又是重逾千钧的桃园情义,还有那三万名将士的生死。 见关羽停住脚步,刘备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要是关羽真的一刀把公孙瓒给宰了,自己就算投降,怕是也没有什么功绩了,指不定,连关羽也得丢了性命。 一个又一个太平道的兄弟眼睁睁的死在眼前,关羽心如刀绞,恨的咬牙切齿,距离公孙瓒不过是几步之遥,可他却无法再迈出一步,杀公孙瓒,易如反掌,可他却无法再下手了,桃园情义就好像紧箍咒一样,紧紧的束缚住了关羽的脚步,他的双腿,沉的竟再也迈不动一步。 “啊啊啊…”憋闷至极的关羽,猛的扬起头来,发泄般的怒吼起来,那悲壮凄苦的声音,比当初身陷天狼峡谷的波才,悲壮之余,更多的却是无奈。 卢植公孙瓒也都不是铁石心肠,见此一幕,全都为之侧目,一边是情,一边是义,关羽最终还是选择了义字! 可是他的心里,却犹如万箭穿心,痛的厉害! ……………… 周仓处。 “陈削没在这里?”波才吃了一惊,万没有想到,属陈削的兵最少,可他却愣是分兵两路。 “幸好不在这里,否则的话,怕是也要遭了刘备的陷害,这个该死的大耳贼,真是害人不浅啊,只怕,所有的义军,都被他给骗了。”周仓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一拳狠狠的砸在一旁的树上,树身被砸的咔咔直响,似乎随时都要居中断裂开来,周仓的手上,鲜血直流,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猴子,马上派人打探白河滩的战况,同时,火速送信给少帅,一定要把刘备的阴谋告诉少帅。”回过身来,周仓忙冲猴子吩咐道。 “得令!”猴子也是恨的直咬牙,当即答应一声,忙闪身退了出去。 很快,消息传来,刘备投降,一点也不意外,可是,近两万名义军全都惨死在白河滩,张宁也被伏了,如此惊人的噩耗,还是让周仓等人大为震怒。 “我们该怎么做?”金彪攥紧铁拳,直直的盯着周仓,恨不能马上杀进卢植的大营,周仓则显得很犹豫,“少帅的命令,是让我们分散卢植的注意,既然卢植已经离开了北平,少帅那边,一定守备空虚,至于我们吗?就算不去找卢植,卢植也会很快派兵来的,倒是圣女,看来,此事还是交由少帅定夺吧。” 接到周仓的消息,陈削的先头部队,已经分批换装混进了北平府,北平府守备空虚,守兵不过才三千人,三千人对一个郡守重镇来说,的确不算多,陈削也有足够的胃口吃掉。 侧躺在一棵大树上,陈削出奇的沉默,何曼张颌都感到很纳闷,换了旁人,一定会咬牙切齿,跳脚大骂,至少怒声咆哮一阵子,可陈削,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睡觉,三更造饭,五更动手,传令下去,都给我养足精神,北平府,我陈削势在必得!” 接着,就没了下文,陈削一扭身,侧躺着好像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声。 张颌跟何曼彼此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两人只好叹着气坐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三章,血洗北平府 谁也没发现,陈削却压根没有睡着,他比谁都要愤怒,可,陈削明白,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要保持冷静,猎人的耐心,一向比别人出众,纵有满腔怒火,他也只能强自压在心头。 入夜之后,北平府的城楼之上,依旧灯火通明,亮子油松将黑夜照的亮如白昼,公孙瓒的两位兄弟,公孙范和公孙越都在城楼上带兵巡视,公孙瓒出兵在外,将北平防务全都交给了两位从弟,两人不敢怠慢,做事还算用心。 可黄巾利用百姓的遮掩,悄然混入城中,这一招,愣是让人防不胜防,除非全城戒严,否则,黄巾必然无孔不入,就连后世的小日本,都做不到,何况区区的北平府了。 虎狩营的兄弟最先混入城中,进城之后,一直藏身于客栈酒肆之中,直到夜深人静,几乎所有人都熄灯入睡之后,这些人才纷纷展开行动。 公孙范刚刚回城睡下,忽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有兵卒冲了进来,“报,启禀将军,南城突然起火。” “报,北城严府的粮仓突然遭了贼人哄抢。” 公孙范吃了一惊,忙将巡城的兵卒派了过去,可是,这些贼人趁着夜色掩护,四处躲藏,一时半刻根本捉不到,而且城中各处,不断的有贼人出没纵恶,形势异常严峻,公孙范只好亲自率军追缴这些贼人。 “关长史,你怎么来了?”城中发生暴乱,公孙越得到消息,心中甚是犹豫不决,却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长史关靖。 关靖,四旬左右,生的尖嘴猴腮,瘦长脸,面有雀斑,留着一副尖尖的山羊胡,关靖来到近前,扯着尖细的嗓子回道“将军,城中祸乱四起,贼寇四处纵恶放火,公孙范将军急需支援,你速速带兵进城吧,任由这些贼众继续猖狂下去,不知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可就无法收场了。” “可是,将守城军卒调走,这,一旦有了变故,北平危矣。”公孙越皱着眉头摇头道。 “二叔说的极是,不仅不能进城,二叔还要严加戒备,备重兵把守!”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阔步声传来,远处走来一行人,个个盔甲鲜明,刀枪闪耀,居中为首一人,顶盔贯甲,罩袍束带,面容刚毅,身形魁壮,二目晶晶闪亮,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 公孙续的身旁,不仅带来了五百名家将,单经田楷两员大将也都跟来了。 “续儿,这是为何?”公孙越有些惊诧,公孙续拔出长剑,扫了眼城外,“今夜,我怕贼人前来偷城,城中暴乱,甚是蹊跷,哼,这想必定然是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单经田楷也都齐齐的点头,单经道“将军试想,这伙贼人在城中作乱?他们难道就不怕死吗?城门紧闭,他们无疑是瓮中之鳖,连退路都没有,却敢公然作乱,其中必然有所依仗。” 公孙越心中恍然顿悟,横扫了关靖一眼,随即转身回头,冲城楼上的守兵厉声高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切莫大意。” “诺…”众兵将齐声高喊,全都瞪大了双眼,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公孙瓒治理地方,功绩不显,可唯独带兵打仗,令人无不称颂,这么大的响动,埋伏在城外密林中的陈削听的一清二楚,看来敌人是加了小心,不过,就算这样,陈削也要夺取北平府。 公孙越亲自坐镇东门,陈削一摆手,吩咐何曼带兵去袭扰西门,虎狩营的计策虽然失效,可是陈削的手里,还有最强的一张王牌----陷阵营! 北平府,无论如何,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陈削也志在必得,否则,拿什么救张宁,拿什么威慑卢植公孙瓒?卢植公孙瓒带走了大队精兵,自己若还不能夺取北平,那历练了这么久的兵将,也太逊色了。 过不多久,何曼带兵在西门出现,城楼上的哨兵忙及时禀报公孙越,公孙越双手成拳,重重的击在一处“果然要偷城,来啊,随我去西门。” 公孙续却执意留在东门,公孙越摇了摇头,只好带人赶往西门,见贼人不过千余人,公孙越不屑的仰天大笑起来“来啊,开城,随我杀敌!” “呛呛呛…”公孙越前脚刚走,远处寂静的柳巷中,突然传出阵阵激荡的兵戈撞击声,公孙续吃了一惊,他知道,那是枪矛划割在地上发出的响动,只是,听动静,似乎人数不少,这么多人,究竟是怎么混进城的? 来的,正是高顺的陷阵营,至于说,他们手中的兵器是怎么进城的?人进城容易,可刀枪盘查极为森严,根本很难运进城,那是因为陈削抓住了一个做木材生意的豪商,故意将木竹中间掏空,让这些刀枪置于其中,才躲过了盘查进了城。 “今夜过后,北平府将彻底掌握在我家少帅的手中,尔等,若是冥顽不灵,今夜,我们就血洗北平城!” 从柳巷中缓缓闪出高顺那不算高大的身影,可高顺的声音,却冷的让人窒息,七百陷阵,阔步相随,别说公孙越被调走了,公孙范也不在这里,就算北平府三千守军都扎堆在这里,高顺,也能一口吞下。 只是,陈削的目的,是要尽可能的保存力量跟刘备等人血战,所以,夺取北平,陈削并不想伤亡太大。 “血洗北平府!”身后的陷阵营一边迈步向前推进,一边齐声冷喝道。 “血洗…噗通。”素来胆小怕死的关靖,吓的一个站立不稳,竟跌倒在地上,就算摔在地上,关靖依旧浑身直抖,牙齿咬的格格直响。 关靖怕死?这个人是个另类,三国中,一直怕死,可是到最后,却毅然决然的彻底顿悟了,愣是率军杀入袁绍的军中悲壮赴死。 当陷阵营众人头上全都包裹上黄巾之后,单经田楷全都一阵惊呼“是黄巾陈削的队伍。”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何曼引走公孙越之后,陈削亲率五千大军也从林中杀了出来,就连张颌这个暂时的酱油男,也跟在身旁。 “高顺,公孙家的人,传我命令,尽量活捉!” 张颌吃了一惊,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要夺取北平,居然陈削下令留下公孙瓒的家人。要知道守城的公孙范公孙续公孙越可全都是公孙瓒的族人。 陈削转过身来,看向张颌,满是赞许的回道“进了北平,我也才知道,公孙瓒的确是个英雄,一直在率军抗击异族,这一点,值得让人敬佩!” 第一百零四章,夺取城门 “呵呵,看来,今日你们算是幸运,公孙瓒坐镇北方,抵御异族,虽然对郡内百姓,毫不体恤,至少,也算让我家少帅认可。”直视着站在城门口的公孙续,高顺冷冷的笑道。 虽然活捉公孙瓒的家人,让攻城的难度稍微增大了一些,不过,陈削能做出这样的抉择,让高顺心里还是很赞赏,异族终究是外敌,他们常年劫掠边境,气焰甚是嚣张,可以说,远比昏庸无德的灵帝和狼狈为奸的十常侍更加让人憎恶。 老蒋的‘攘外必先安内’留下千古骂名,陈削虽然仅仅是个普通人,可他眼里不容沙子,造反朝廷,终究是对内,可是在大义面前,异族却是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此时此刻,陈削还不知道张纯早已跟异族丘力居勾串到了一块,否则的话,断然不会想着跟张纯结盟。 “嘶…”单经田楷两人彼此对望一眼,全都一愣,不管怎么样,陈削的义军,绝对与众不同,至少他们对异族是痛恨的,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就连黑山张燕,拥兵数十万,都任由鲜卑过境残害百姓,祸乱一方,从未见张燕领军痛击过鲜卑。 从某些方面来看,陈削跟公孙瓒倒颇有相通之处。 “是吗?那我还真要谢谢你家少帅的好意,传我命令,马上急报两位叔叔前来东门增援,其余众兵将,随我迎敌!”公孙续冲高顺一抱拳,一声断喝,率先舞剑扑向了高顺。 “列阵…”高顺长枪高举,陷阵营一阵高喝,全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刃,刀枪闪烁,钩镰刺目,虎躯笔挺的七百陷阵,阵型整肃,再无一丝一毫的响动,静的让人压抑到胆寒心丧。 令人窒息的滔天杀气,直冲云霄,一瞬间,将冲杀过来的公孙续等人,全都笼罩住了。 公孙续刚杀到近前,陷阵营突然阵型一变,居中向外突然四散分开,跟在公孙续身后的几百兵卒很快就被困在了其中,田楷单经还没等冲到近前,一阵惨烈的哀嚎声随即传出,紧跟着,黑色的夜空中,血雨四溅,残肢乱飞,几百守兵愣是被七百人分割的四分五裂,阵型刚刚被冲散,没等这些人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从四面八方,死神便将他们彻底笼罩住了。 四面八方,全是杀机,有的背后突然刺出长枪,轻而易举的被洞穿胸口,有的脚下不稳,咔嚓一声,被钩镰齐腕砍断了脚腕,有的愣是眼前黑影一闪,被神出鬼没的刀盾兵给豁开了胸膛。 陷阵营的阵型,千变万化,彼此配合浑然天成,七百人宛如一个人,又是深夜对敌,北平府的守兵,根本不是对手,甚至不少人到死,都死的稀里糊涂,不明所以。 陷阵营练兵新兵刚进来,高顺传授他们的,不是阵法,也不是刺杀,而是找到自己的手足,将自己的命交出去。 手足即兄弟,多一个兄弟,就多一条命,这种兄弟,自然不是酒肉场上的狐朋狗友,而是,愿意将生死交给对方的同伴。 疆场对敌,如果你的周身左右,全都被同伴保护,相应的,你就可以远比别人活的更长久一些,同样的,你的同伴,也需要你为他拿命守护。 高顺最先给自己的兵,灌输的就是这种拿命换命的觉悟,一条命,换几条命,然后,便是将这些人融合到一起,将布阵配合彻底融入他们的血肉之中。 就像人吃饭一样,即便闭上眼睛,也不会把饭菜吃到嘴巴外面,陷阵营彼此之间的配合,就是日复一日的将这些动作练成众人本能的反应。 陈削不止一次的提议让高顺操练全军,可无论是精力,还是心中的雄心,高顺只能操练一支队伍,他根本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正是这种百折不挠的日夜操练,这七百陷阵,就像他的手足一样,早已成了高顺的根。 同样的,高顺跟这些人同甘共苦,同进同退,也早已成了这七百人的魂! 任何东西,都没有捷径,陷阵也是一样,很快,十几杆长枪便将公孙续的身子齐齐的挑飞了出来,直到公孙续吐血落地,公孙续带来的几百兵卒,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了陷阵营的刀枪之下,而陷阵营的伤亡,仅仅不过几十人罢了,可乍一看,根本看不到陷阵营的伤亡,因为,他们的阵型,依旧严正,似乎没什么变化。 没有多余的废话,高顺继续率军向城门口推进,与此同时,陈削也带兵从外面猛攻,守城的兵卒就算想要抛掷滚木雷石,也不能那么做,因为,这不是攻城战,而是彼此绞杀在一起的白刃战,双方都扎堆厮杀在东门,城墙上准备的守城器械,也无法顺利的使用。 当公孙范公孙越带兵赶到后,何曼也率兵及时的赶来支援,城门口,死尸已经堆积如山,地上早已血流成河,陷阵营刀枪狂舞,钩镰交织,仅仅付出不到两百人的伤亡,就杀到了城门口,公孙续身受重伤,若没有陈削的命令,早已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咔嚓…”高顺飞身冲到城门前,飞身一枪挑开了门栓,几十名陷阵兵则悍不畏死的冲向两旁哨楼,及时的放下护城的吊桥,城门嘎吱一声巨响,紧跟着陈削就带兵杀了进来。 惨烈的白刃战,持续了没有多久,何曼一叉挑飞公孙越,高顺也洞穿了公孙范的胸口,虽然不足以致命,可主将先后身负重伤,剩下的守兵,更加混乱,没过多久,田楷单经就带着这些人逃进了城中。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血腥的一幕,早把长史关靖给吓懵了,本想爬起来逃走,可关靖的两条腿,不知怎么得,竟哆嗦个不停,根本站不起来,见陈削健步走来,那滴血的钢刀,鲜血滴滴答答,格外的刺眼,关靖连滚带爬,吓的都哭了。 “关闭城门,接下来,应该才是真正的血战,不过,这场好戏,我想我们可以轻松不少。” 为何陈削会说出这样的话?张颌感到不解,可是高顺却明白,因为,这是北平府,世家豪强的力量,远比守兵更可怕,今夜夺城,众人之所以如此顺利,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趁夜偷袭,没等城中这股犹如洪流的暗势力反应过来,城池就已经被攻占了。 一把将关靖脖子拎了起来,关靖那枯瘦的身子顿时被陈削高高的举过了头顶,伴随着一阵呛人的尿骚味,陈削低头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家伙,他娘的都吓的尿裤子了。 “这城中究竟有多少世家豪强,豢养私兵的有多少?快说!”一声厉喝,紧跟着那滴血的刀刃就抵在了关靖的喉咙上。 “饶命…饶命啊…我说,我全说,请不要杀我,城中豢养私兵的不下五十户,豪族世家,不下两百家。” “嘶…”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豢养私兵的有五十家,如果说每一家有五十个私兵的话,那加起来就是两千五百人,这是一支多么可怕的力量。 之所以陈削没有冒然进城,河间府的教训,依旧历历在目,朝廷的力量,摆在明处,可世家却是股令所有人都为之忌惮的暗流,私兵,仅仅是其中之一罢了。 第一百零五章,顺者昌逆者亡 “咔嚓”关押张宁的牢房门锁被打开,刘备迈步走了进来,望了一眼浑身是血侧躺在墙角边的张宁,刘备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到角落,刚刚弯下腰,想伸手查看一下张宁身上的伤势,毕竟,卢植已经下了命令,这个女人伤势好转就会交由朝廷处置。 “啊…”本来一动不动,奄奄一息的张宁,猛的抬起头来,一口咬住了刘备的手臂,刘备淬不及防,疼的嗷嗷直叫,“撒手,你这个贱女人。” 面色阴沉的刘备,抽出左手狠狠的抽向了张宁,啪的一声,打的格外的脆亮,血淋淋的手掌印登时浮现在张宁的脸上,可是张宁,直勾勾的瞪着刘备,出人意料的也甩手给了刘备一巴掌,顺带着一扭头,嗤啦,愣是将刘备的手臂咬下一块血肉。 “你这个疯女人…”一向视女人如敝履的刘备,发了疯的咆哮着狠狠的甩手对张宁抽打着,张宁不甘示弱,也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煽在刘备的脸上,气的刘备最后都拽出了宝剑,可是,一想到卢植的吩咐,刘备只得恨恨的跺脚离开了。 刘备的心里,其实是怀有愧疚的,不仅对义军心怀愧疚,对卢植也是如此,毕竟他亲手杀了卢夫人,可一切一切,都是逼不得已,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为了自己的前程霸业,刘备并不后悔。 一向甚少饮酒的关羽,最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比酗酒如命的张飞都要疯狂,刘备跟张飞几番劝慰,关羽依旧不发一言,过了几日,关羽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却是做出一个封刀的决定,今生今世,青龙刀绝不挥向黄巾义军! 刘备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此番波才大军被灭,自己也带来了五万义军,不忠于自己的全都死在了白河滩,陈削的义军也不需要关羽出手,大军只需四面合围,陈削就插翅难逃,至于天下各处的黄巾,不管是汝南的刘辟龚都,还是北海的管亥,都翻不起太大的风浪,何况今后的局势,必将是诸侯割据,乱世逐鹿,区区黄巾,不过是揭开乱世序幕的炮灰罢了,关羽的刀只要能挥向挡在自己面前的各路诸侯就够了。 结果,平静了两天的关羽,再次做出惊人之举,愣是独自一人,险些救出了张宁。 死在青龙刀下的官军,不下千余人,雷霆一怒,血流成河,卢植公孙瓒等人,终于见识到了关羽的神威,可惜,张宁却不想走,哀莫大于心死,对义军,自己付出这么多的努力,结果…张宁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 卢植怒了,公孙瓒也怒了,刘备却又哭了,最后刘备跪倒在卢植面前,苦苦哀求,亲自替关羽受了一百军棍,卢植这才没有下令砍下关羽的人头。 “二弟,大哥没事,大哥就算替你死,也心甘情愿。”趴在床榻上,见关羽来探望自己,刘备的一番话,彻底让关羽的心软了。 ……………… “传我命令,给我死守城门,今夜,我倒要见识一下,究竟这股洪流能不能将我陈削吞没。” “对了,将城门上的千斤闸也一并落下。”陈削又扭头补充了一句。 “你们…”关靖吃了一惊,这陈削疯了不成,落下千斤闸,死守城门,难道就不给自己留点后路?城里的世家豪族私兵一旦都杀过来,陈削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公孙续公孙范公孙越三人,则被用绳索捆绑住看押了起来,单经田楷等人率残兵进城,很快就把消息散播了出去,他们四处鼓动,陈述利弊,言陈削一旦进城,必将对这些豪门望族连根清除,其实不用单经田楷派人说,这些人便知道,因为陈削在冀州,对世家豪族一向如此,手段残虐狠辣,一向是见一家,灭一家,河间府就是最好的证明,七十八家近四万人全都被陈削挥刀斩尽杀绝。 很快,不少人就做出了决定,纷纷将府中家将私兵聚拢在一起,愣是跟着单经田楷又杀了过来,就连公孙瓒的家族,也派出了一千多家将。 这些人滚雪球一样,力量越聚越多,面对陈削,似乎城中世家豪强都一下子团结到了一起,来到东门时,眼前黑压压的一幕,连高顺张颌都为之侧目,足足近万人,虽然阵型杂乱,没有丝毫的军容,可是这些人,一个个身形彪悍,怒瞪双眼,手里拎着冷森森的刀枪,力量丝毫不逊色于之前的守城兵卒。 “人应该还没到齐吧,放心,我不着急,最好你们能把全城的力量都团结到一起。”陈削双手环胸,似乎还嫌不够热闹,竟然笑着挑衅起来。 “陈削,识相的赶紧从北平府退出去,否则,定让尔等全都葬身在此,北平府,凭你这几千人马,休想染指。”领头的是公孙家族的管家侯德,因为公孙瓒本身就是贵族出身,坐上北平太守之后,公孙家族自然水涨船高,成了当地第一豪族。 世家,读书人居多,豪强,一般都有私人武装,力量权势更强,公孙瓒的家族,就是北平府最大的豪强。 这些人平时不会守城参战,只有家族利益受到危害时,才会站出来。 其余的世家豪强也是如此,要是他们的人也参与守城,陈削未必能杀得进来。 现在陈削进城了,这些家族为了自保,自然奋起反抗。 “退出北平?”陈削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你们看,城门我都关闭了,千斤闸我也落下了,北平府,我陈削今日是志在必得,除非你们能把我的人杀的一个不剩,否则,我依然还是要血洗北平府。” “你们听到了吗?陈削这是**裸的挑衅,一旦被他进城,我等必将悉数遭殃,来啊,杀…,绝不能让他们进城纵恶。” “慢着,听我把话说完。”陈削将手中钢刀高高举起,提高嗓音高喊了一声。 不少家族都摆手喊住了自己的家将,都想听听陈削会说些什么,毕竟,要是陈削真的破釜沉舟,他们也只能跟陈削拼死到底了。 “顺者昌,逆者亡,今夜跟我黄巾动手的家族,过了今夜,我陈削发誓,必将彻底覆灭,反之,不动手的,很好,恭喜你们,你们救了自己的家族,只需将一半的钱财给我留下,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那么,助我黄巾的,不但家族无恙,钱粮我也分文不要,各位,三思后行,最好想清楚,要知道,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传我命令,列阵迎敌。” 陈削的话,让不少家族犹豫了,“你说的是真的?”有人半信半疑的问道。 “拿我陈削的脑袋担保,绝无虚言。”陈削斩钉截铁的回道。 这两百世家豪族,接下来,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第一百零六章,世家本性 陈削的一番话,让不少家族沉默犹豫了,打?可就再也没有半点退路,一旦杀不退陈削,不用想,自己的家族立马就得被陈削带人血洗。 陈削摆出了血战到底的架势,世家这些家将私兵虽然力量不少,甚至还能聚拢更多人,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孤注一掷,要是世家豪强齐心,那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他们只考虑自己家族的利益。 “不要被陈削所蒙骗,他这是骗你们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把陈削杀退。”见不少人犹豫,侯德急的脑门都流出了冷汗,忙拼命的吆喝起来。 单经田楷也纷纷鼓动众人,“陈削素来手段残忍,他说的话,绝不可轻信。” “你们两个摊上大事了。”刀锋翻转,伴随着一阵鲜血滴落在地上,陈削遥指单经和田楷,不屑的笑了,瞅着陈削阴冷戏谑的笑容,单经田楷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如同被一头嗜血的野兽给盯上一样。 单经田楷,连同跟随在公孙瓒身旁的严纲,在三国中都曾做过一地刺史,可是,陈削这个滚刀肉,这些人在他眼里,却连小鱼小虾都算不上。 “对了,你叫什么?”回身指了指依旧哆嗦个不停的关靖,陈削冷冷的问道。 “小的叫关靖。” “好,给我把今夜动手的家族名字都记下来,知道吗?待会,一个不剩,我要将他们族人家小,全部杀个干净,也包括这两个小子。”最后说的自然是单经和田楷。 单经田楷也经历过不少大的阵仗,可是,此时此刻,两人心里却是一阵冰冷,腿肚子禁不住都哆嗦了起来。 “走,我们走,陈削,希望你们言而有信。”渭川马家,率先带人退了回去。 “给我记上。”陈削冲马家的头目点了点头,随即冲关靖呵斥道,关靖提笔的手直哆嗦,好半晌没能写出一个字来,陈削不满的咆哮道“再给我磨蹭,连你的家人,我也杀光。” 这话果然奏效,关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手也不哆嗦了,刷刷刷,简直是运笔如飞,动作那叫一个熟溜。 马家率先带头离开,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世家带人离去,侯德等人全都傻眼了,可是,这还不算最可怕的,北川侯家的头目冲陈削远远的一抱拳,“敢问少帅,帮助义军,果真能保家族无恙乎?” “陈削一言,驷马难追。”陈削一脸正色的回道。 “好,兄弟们,动手,跟侯德他们拼了。” 带人离开的,选择中立的立场,最后还是要交出一半的钱粮,可是,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一半的钱粮,也足以让他们心疼不舍,自然也有分文不愿付出的,死几个私兵家将,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还没等陈削动手,单经田楷聚拢在一起的队伍,就发生了变故,有的退出,有的自相残杀,惊人的一幕,连高顺张颌都为之目瞪口呆,陈削点了点头,嘴边泛起一抹冷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概,这就是人的本性吧。” 别说对方有一万人,就算三五万,也不是一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家族率众参战,侯德单经甚至都杀不到陈削的面前,就被‘自己人’给杀的死伤惨重。 “都一一记下来,高顺,你在此坐镇,我亲自动手。” “你们…”公孙续叔侄三人也全都震惊了,可是陈削丝毫不理会,直接伸手拎起关靖带人就冲进了城中。 有高顺坐镇,没人能挡得住陈削,何况,他们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见陈削玩真格的,要亲自动手,不少还在犹豫的家族,终于咬牙下了狠心。 高顺双手抱胸,倒闲着没事看起了热闹,不得不说,一开始,高顺也吓了一跳,可是陈削,愣是不费一兵一卒让这些家族自己人狗咬狗的撕咬了起来。 关靖拿着小本子,在前面带路,陈削带人挨家挨户的清缴。 来到一处府门前,关靖伸手指了指府门,颤声道“这是单经的家。” “杀…”随着一声令下,没过多久,院中就传出了凄厉哀嚎的惨叫声,又过了一会,里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除了那呜咽近乎悲啼的阴风在耳旁吹过。 附近的百姓吓的不敢出门,可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义军去骚扰他们。 “这是谁的府邸?”见路旁有个占地极广的豪宅,楼阁相连,飞檐斗拱,甚是阔丽,关靖吓的妈呀一声,连忙哭求,“少帅饶命,这是我的家。” “呵呵,今夜你的表现不错,姑且饶过你,明日一早,给我献出一半的钱粮。” “是,是,是,一定照办。”关靖连忙小鸡啄米的点头应着,心里却是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跟陈削作对,否则,绝没有好下场。 东门口的打斗,根本就没有持续多久,见陈削率军杀进了城中,没过多久,已经血洗了十多家,凡是动手的家族,都没有放过,这些家族全都傻了,还打个什么劲啊,可是,没等离开,高顺就率兵扑了上来,高顺冷冷的摇枪喝道“无论做什么,都得付出代价,我们可不是来这里闹着玩的,今夜出手的,必须把人头全部留下。” 有高顺负责扫尾,没人能逃得掉,那些中途选择帮黄巾出手的,则全都长出了一口气,彼此对望一眼,谁都知道,自己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 对于公孙家族,高顺也没有留情,陈削许诺活捉公孙瓒的家小,并不代表饶过公孙家所有人,侯德带来的人,愣是被高顺的陷阵营,全都攮成了血窟窿,就连侯德,也不例外。 夺取北平城,陈削信守承诺,饶过了不少豪族世家,但也没收了他们不少的钱粮,近两百家大族,血洗了五十多家,饶过了四五十家,剩下的,陈削并没有斩杀,而是将他们全都用绳索捆绑住高高的吊在了城墙外,城中堆积如山的钱粮,陈削毫不犹豫,多数都分给了城中的百姓。 公孙瓒,对异族凶狠仇视,杀伐果断,骁勇盖世,闯出了白马将军的名号,可是对郡内的百姓,他粗暴蛮横,从不体恤,严苛到了极致,陈削一边安顿民心,给这些百姓分发钱粮后让他们尽量离开北平,同时,火速派人传令周仓让他带人来北平,就连张纯那里,陈削也让人送去了消息。 陈削要以自己为饵,在北平跟卢植刘备等人展开正面的厮杀,从之前的四处游击,这一次,陈削彻底反其道而行。 (厚脸求点票,没收藏的顺手点一下,拜托了。) 第一百零七章,血战到底 “为什么要让百姓都离开?”对此张颌很是不解,陈削扫了眼左右,见众人都有些纳闷,豁然站起身来,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放眼眺望着城外,陈削背对着众人,开口道“你们觉得,这一次,卢植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近两百豪族,几乎都被陈削连根拔起,陈削的行径,比之前在河间府还要狠辣,何况,还率军占据了北平府,生擒了公孙瓒的家小,别说卢植,就是公孙瓒,也得跟陈削玩命。陈削抓他的家人,没有就地格杀,并非惧怕公孙瓒,仅仅是对他抗击异族的敬重,除此,再没有别的意思。 占了北平府,就等于打了公孙瓒的脸,拔除了这么多世家豪族,就等于彻底断了公孙瓒的根,就算此刻把北平府还给公孙瓒,也不过是个毫无用处的空壳罢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心里全都想明白了,陈削,这是打算彻底跟卢植公孙瓒等人叫板到底。 “百姓都是无辜的,这场恶战,只怕会非常艰难惨烈,卢植的身边,精兵猛将不下数万,又刚刚得到大耳贼的归附,平添了三万兵马,我们仅仅数千人,可想而知,北平府此战过后,几乎将是一片废墟,百姓留在这里,还要平白受到连累,分给他们的钱粮,足够他们以后衣食无忧。” “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何不像以前那样,继续四处游击呢?”张颌觉得陈削这次做的太绝,摆明了是要跟卢植公孙瓒决战?可他的力量实在太弱了。 “为什么?好,问的好。”点了点头,陈削猛的大笑起来,回身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的众兵将,陈削朗声道“自大贤良师兵败之后,黄巾虽然依旧在各地继续跟朝廷抗争,可是,所有人都明白,我们的力量,太过分散,太过弱小,我陈削也只能四处东躲西藏的跟官兵打游击,可是,这一次,刘备这个狗贼,把我们的义军,几乎全部坑害,我陈削再不做点什么,天下人还以为我们黄巾没胆跟朝廷继续叫板了呢?我要让天下人知道,黄巾是打不垮,灭不尽的,小打小闹,对朝廷已经无关痛痒,这一次,我要将卢植公孙瓒等人连根拔除。” 刘备一下吭了七万义军,幸好陈削足够机敏,否则,也难逃被刘备所害,越是朝廷认为黄巾不会再翻起风浪,陈削越要孤注一掷的大闹一回。 “将卢植的兵马连根拔除?陈削,你疯了不成,就凭你这七八千人?”张颌惊的目瞪口呆,打死他也不相信陈削会有赢的可能,要知道,卢植统帅的可是隶属中央军的北军五校精兵,而且,人数还是陈削的数倍。 “你太小看我们了,我的兵,现在绝不是任凭宰割的泥腿子,他们全都蜕变成了不怕死的苍狼,而且,利益这东西,就是一块喷香的肥肉,这么大的动静,张纯绝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我拖住卢植大军,张纯率军从背后突然猛攻,卢植,当不足一虑。” “要知道张纯可没答应跟你结盟?你凭什么认定张纯会率军赶来?”虽然陈削的计划近乎疯狂,可张颌还是不认为有任何胜算。 “没结盟不假,可张纯绝不是傻子,我相信,他比我更不希望卢植大军继续呆在幽州,张纯在幽州作乱,这里就是他的根基,灭了卢植,张纯就再无后顾之忧,就算他不对付卢植,卢植回过头来也得立马收拾他,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高顺一直低头不语,见陈削把话说完,高顺这才抬头道“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们能拖住卢植多久?” 陈削明白,在张纯眼里自己这点力量,压根不堪一击,可只要自己拖住卢植,张纯必然出手,高顺说的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死,也要拖住卢植。 陈削双手猛然高高举起,“我想问在场各位,你们有怕死的吗?太平道有一个孬种吗?” “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整齐激昂的回声,久久在城墙上回荡,陈削看了看高顺,当初高顺让自己加入太平道,自己带出来的兵,几乎都成了太平道的教众,宗教的信仰再加上这么久的磨练,陈削的部队,已经练出了嗜血的獠牙和不畏死亡的气势。 “那么为了能拖住卢植大军,各位,开始准备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相信周仓到来,卢植的大军也会随即杀到。” 就算不大闹北平府,卢植也不会放过陈削,毕竟,他在河间府闹的已经够厉害了,灵帝都气吐血了,之前陈削四处游击,卢植觉得不好对付,可这一次,陈削据城而守,卢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众人全都下去准备去了,谁都明白,这场恶仗,绝不能马虎,哪怕多设一个陷阱,都是好的。 当然,北平府的百姓,也有不少积极投军的,也有愿意帮忙守城的,甚至有些人,就算决定离开,还是帮义军做了不少事才不舍的离去。 陈削无偿的分给他们这么多钱粮,人心都是肉长的,百姓替黄巾做事,心甘情愿,就算离开后,回头望着城楼上那一排排一列列高高吊挂的世家豪族的惨状,这些普通的百姓,震惊之余,心里都很激动。 “什么?陈削没在这里?”当卢植大军赶到周仓活动的城镇,才知道上了当,周仓的身边,仅仅带了两千人,而且,周仓根本没跟卢植碰面就提前带兵溜走了,这让卢植很震怒。 可是没过多久,北平府的急报便传了过来,卢植公孙瓒等人听闻后全都惊的目瞪口呆。 “报,五日前,陈削突然率兵攻占了北平府,公孙瓒将军的家小,全部被捉,城中的大户豪族,也遭到了陈削疯狂的血洗!” “啊…”公孙瓒猛的攥拳咆哮的怒吼起来,“陈削,你个狗贼,我非生撕了你不可。” “陈削,好狡猾的手段。”卢植长叹一声,回身看了一眼刘备,“看来,陈削并没有上当。” 刘备也是不解,按说,陈削应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可是这家伙,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拿下了北平府。 震惊之余,刘备的心里,竟然莫名的生出一阵兴奋,这一次,公孙瓒怕是也完了。 就算击退陈削,公孙瓒这个北平太守,也算是名存实亡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张颌傻了 “陈削现在,在何处?”在卢植看来,陈削一定早就撤离了北平府,毕竟,按他一贯的做法,这早已成了惯例。 “还在北平府,而且,已经摆出了守城的态势,最近一直在加固城防,忙着增添守城器械。” “这是为何?”卢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摸着颌下的长须,卢植沉吟了一会,良久才吐出一句“这陈削,莫非耍什么奸计?” “报,老将军,北平府陈削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匆匆展开信读罢,卢植这才恍然顿悟,“原来如此,之所以这么做,为的竟然是个女人,看来,这张宁的份量,着实不轻啊。” 一旁的刘备,忍不住插了一句,“陈削很喜欢张宁。”说着,刘备还把当初下曲阳的一幕告知了卢植。 “这就对了,走,马上集结大军向北平府奔袭,日夜兼程,不许怠慢。” “诺。”众人忙齐声应诺。 跟在公孙瓒身后的赵云,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心中暗道:这陈削怎么竟玩如此下作卑鄙的手段,祸不及家人,动不动就拿家人做要挟,实在太过分了。 卢植挥兵连夜急行,恨不能马上赶到北平府,好将陈削一网歼灭,张纯的举动,就显得迟疑了许多,在张纯看来,陈削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他拿什么来拖住卢植的大军,自己的人马拉过去,陈削要是被卢植击败,卢植转过头来,就得收拾自己。 这种冒险的事,张纯是绝对不会做的,他只派人监视北平府的动向,并没有调兵向北平进发。 几日后,周仓带人赶到,城里的百姓,几乎都被陈削劝走,张颌站在城墙上,眺望着空荡荡的北平府,心里颇不是滋味,陈削做事,实在太绝了,不但收拾了这么多的世家豪族,连百姓都给劝走了,还真是不给公孙瓒留任何的情面啊,公孙瓒这个北平太守,只怕很快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饵。 别人守城,最多是在城墙上备足弓箭滚木雷石,可陈削呢,乌七八糟的东西准备的让人目瞪口呆,甚至都哭笑不得。 就连那些空置下来的民房,陈削也没有放过,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巷战的准备。 陈削的巷战,也跟张颌想的不一样,别人是守不住城,退入城中继续跟敌人拼杀,可他,又捉摸起了老本行,居然要在城中跟敌人玩游击。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张颌忙回过身来,见陈削走了过来,张颌咧嘴一笑,“是不是又嫌我白吃白喝,要给我派活干?” 这种事,陈削没少干,张颌都习惯了,恼怒之余,有的时候,张颌甚至觉得陈削有点可爱。 “百姓都走光了,你也走吧,卢植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陈削的话,让张颌吃了一惊。 “你要放我走?” 陈削点了点头,“你现在,既不是黄巾,也不是官兵,算起来,跟城里的无辜百姓没什么区别,一旦官兵来了,想走就走不了了,我不想连累无辜,即便你是我的战俘,你现在也自由了。” 张颌瞪大眼睛,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都越发的看不透陈削,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吗?难道他不想收服自己吗? 张颌想不明白,他感觉自己被彻底的无视了,就好像一个生的妖娆婀娜的美女,竟然被一个乞丐连理都不理,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张颌嗡的一下,脑海一片空白,直接傻掉了。 这种事,他相信,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出来,要么杀了自己,要么让自己投降,可他,居然放自己离开。 “你不后悔?”憋了好半天,甚至张颌都觉得有些委屈,自己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被一个寻常的猎户给**裸的无视了。 陈削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一摆手,让狗蛋拿过一个包裹,看起来,那是给张颌准备的盘缠,沉甸甸的,接下来,陈削什么也没说,真的走了。 狗蛋把包裹硬塞到张颌的手里,“削哥说了,即便没有人帮他,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他说了,你要投降,早就投降了,既然没投降,没必要把命搭在这里,因为,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下来,谁都不知道,你走吧。” 之前的七千人,加上周仓带来的两千人,近九千人,可这么一句‘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却让张颌心头一沉,竟忍不住眼中泛起了泪花,陈削这些人,已经彻底做好了战死在北平的打算,自己留下来,算是什么?黄巾?还是战俘?还是陌生的外人? 张颌最终还是走了,走的跟个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任何的知觉,被陈削无视,他不甘心,可细一想,难道陈削做错了吗?他甚至都没打算杀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白白死在北平罢了。 连张颌都不明白,按说,自己应该心里很高兴才对,终于可以解脱了,再不用跟这些泥腿子在一起了,可,他的心里,却跟手中的包裹一样,格外的沉重,压的都喘不过气来。 “我们这里不养闲人,走,跟我们下山去劫粮。”来到一处树林,张颌倚靠在大树上,脑海中回荡着之前跟众人在一起的一幕幕,竟然有些不舍。 那时候,甚至连张颌都产生了错觉,好像自己真成了黄巾一样,跟大家同吃同睡,一起下山劫掠,虽然多半是在一旁瞧热闹,偶尔搬运些东西罢了,可,跟这些人张颌却没觉得陌生,甚至偶尔也会把自己错当成他们其中的一份子。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选择死守北平,自己却被‘赶’了出来,这让张颌很不甘。 他有种被伙伴抛弃的感觉! “你不后悔?”这句话张颌问过一遍,高顺找到陈削,又问了一遍。 “我有什么资格让他留下来?”陈削转过身来,看似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高顺愣是无法回答。 时节不知不觉已经进了酷冬,头顶上已经飘起了雪花,雪花飘落在陈削那张刚毅的脸上,他一动不动,犹如木雕石像一样,天气寒冷,可陈削的心,却是格外的火热,攥紧双拳,迈步走到城墙边,俯视着城垛,陈削久久的盯视着远方茫茫的天际处,咬牙道“刘备,我们应该很快就见面了吧,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似乎是为了应证陈削的话,远处白茫茫的天际处,突然闪出一条飞速蠕动的黑线,紧跟着,陈削就觉得脚下的地面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陈削凝视着远处,眼睛陡然睁大睁亮,终于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忠臣是狗 刘备终于来了,昔日的两个屯长,曾并肩战斗过,可这一次,他们却注定会成为不死不休的死敌! 铁骑纵横,步兵如潮,卢植亲率大军杀来,一眼望去,兵层层,甲层层,彻地连天,一望无际,刀枪似麦穗,剑戟似麻林,北军五校,兵精将勇,皆是百战精锐,黑压压如一股滚滚洪流,不住的向前碾压席卷,似乎半边天,都被他们惊人的气势给笼罩住了,马蹄飞腾,雪花四溅,沉闷的号角声,激荡着每个人的心田,陈削却咧嘴笑了,一摆手,“传令三军,全部登城。” 这一次,卢植还是倾巢而出,因为,灭了陈削之后,他还要继续征讨屯兵肥如的张纯。 之前刘备骗了七万义军,值得卢植倾巢而出,这一次,陈削据城而守,也值得卢植这么做,毕竟,陈削的脑袋,可是当今陛下亲自下令要的。 可是,离得近了,率先映入卢植眼帘的,却不是城楼上的万余名头裹黄巾的义军,而是高高悬挂在城墙上的那些不知死活的人?说尸体并不合适,因为,很多人还在垂死挣扎着。(为什么是万余名?不是九千吗?因为北平府的百姓,也有不少主动投军的。) 连城墙都被染的血红,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刺眼,来到近前,卢植勒住丝疆,手扶须髯,望着城墙,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城墙上究竟悬挂了多少人?谁也不清楚,连陈削都懒得数,反正,那些世家豪族不管是杀的还是没杀的,他全都给挂到了城墙上。 如果毒士贾诩在这里出现,见此一幕,说不定会鼓掌大笑,然后赞上一句“此举,当浮一大白,人生总算相逢一知己!” 昔日,将帅位让给波才,不是陈削心软,而是他觉得自己无法担此重任,其实,从一开始,他的骨子里就是狠辣的。 为了抢块饼,他都敢把人弄死,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何况,卢植率领的汉军,本来就是他要面对的死敌。 昔日跟皇甫嵩四处游击,动不动就东躲西藏,也不是陈削贪生怕死,只是,力量不足无法跟官兵正面抗衡罢了。 狠辣,果断,其实,一直流淌在他的血液里面。 卢植震惊了,公孙瓒刘备赵云等人也全都久久无语,不用数,城墙上起码有几万人,单看这些人身上的穿着,便知道,这些绝对是城中的富户世家中人。 连单经田楷都不例外,两人也踢腾着双腿在里面不住的挣扎嘶吼着。 这种待遇,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过。 那些选择帮助陈削的世家豪族,看到这一幕,应该庆幸他们当初的选择。 “哇呀呀,气煞我也,可恶的狗贼陈削,我非一枪挑死他不可。”张飞气的须髯倒竖,钢牙紧咬,这些被吊起来的人,都是值得张飞敬重的‘上等人’,他绝不允许他们被如此虐待。 可陈削眼里,只有造反的百姓,才是最上等的人,其余的,皆不足为虑。 “陈削…”坐在囚车中的张宁,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站在血淋淋的城墙上的陈削,竟忍不住失声喊了起来。 “哪个是卢植?上前答话。”陈削冲下面望了一眼,他并不认识卢植,站在城墙上高喊了一声。 卢植强自压下心头的震惊,催马往前行了出来,距离城墙不足两百步,卢植勒住了丝疆,咬牙喝道“老夫便是,陈削,你做的可真够过分,你如此逆天而行,执意助纣为虐,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给挂在城墙上示众,一向受儒家学说熏陶的卢植,险些气炸了肺。 “助纣为虐?谁是纣?谁是虐?卢植将军,你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想问你一句,昔日的商纣?还有暴秦?又算是什么?是好还是坏?百姓逼于无奈,连活着都是奢望,我顺应天道,揭竿而起,算是助纣为虐吗?” 伸手指了指城墙上的悬挂的那些人,陈削不屑的冷笑道“这些人,有哪一个没喝过人血,没吃过人肉,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一派胡言,他们何时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卢植气的浑身直颤,连胡子都打卷了。 陈削笑道“亏你还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难道,盘剥百姓,鱼肉一方,将百姓逼的卖儿鬻女,活活变成路边的枯骨,这不算喝血吃肉吗?说我助纣为虐,卢植?其实,真正助纣为虐是你们才对!” 卢植愣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一向受人敬重,还头一回听人这么说自己。 见卢植有些发愣,陈削又道“不明白?呵呵,我来问你,你摸着良心说,十常侍是否可恶?灵帝是否昏庸?” 卢植沉默了,因为陈削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摸着良心,显然不能撒谎,难道自己非说陛下英明,十常侍忠耿吗? “你其实比谁都明白,百姓为何造反?如果君王英明,社稷昌隆,百姓安居乐业,谁会无端端的提着脑袋造反?灵帝昏庸,十常侍祸乱朝纲,我没说错吧,也就是说,当今陛下,才是纣,才是逼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也是逼的我们揭竿造反的真正元凶,那么,你们,这些忠于朝廷的人,自然就是助纣为虐,我没文化,不会讲话,可大道理,你骗不了我,在我看来,你们这些食君之禄的所谓忠臣,远比十常侍那些奸佞小人,更加可恶,因为,他们纵恶,乃是本性使然,骨子里他们就是贪婪无耻的,可你们呢?却是故意蒙蔽双眼,蒙蔽良心,因为,明知道灵帝昏庸无能,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想也不想依然还去做,这跟狗有什么分别?忠臣,在昏君眼里,就是最听话的狗罢了。” 陈削脏话尽出,骂的卢植哑口无语,愣是气的都快吐血了,伸手怒指着陈削,“你…你…你…”卢植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其实不用我多说废话,读了那么多书,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只是,你跟皇甫嵩一样,誓死也要保守名节,做个尽职尽责的忠臣罢了?别人夸你是好官,在我这里,你只是狗屁朝廷听话咬人的狗罢了。” 第一百一十章,万人齐骂大耳贼 见卢植气的咬牙切齿,脸色越发的苍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陈削回头看了高顺一眼,“我没说错吧?” 高顺眼皮一翻,直接回了个白眼,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解恨归解恨,可陈削骂的确实太过了,忠臣是狗?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当然,陈削还有个前提,那就是朝廷昏庸,君王无道,忠臣才是听话的狗! 细一想,高顺又指不出陈削哪里错了,索性点了点头“骂的好!” 不过高顺心中暗叹,自家这个少帅,还真是动不动就让人无语?谁让他没文化呢? “陈削,狗贼,你大逆不道,蔑视朝纲,敢当面辱骂朝廷命官,真是不知死活。”见卢植被骂的狗血喷头,刘备忍不住催马冲了过来。 陈削瞅了刘备好大一会,刘备怒声喝骂道,“怎么?不认识了吗?” 过了好大一会,陈削才指着刘备,看起来真的不认识刘备,回身冲身旁的兵将问道,“你们告诉我,这是谁?” 差点把刘备气死,这陈削故弄玄虚,明显是故意的,可是,陈削的话音刚落,整个北平府的城墙之上,万余名黄巾将士齐声高喊道“叛徒,大耳贼,叛徒,大耳贼!” 声浪如潮,久久回荡着,那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彻大地,连天地都为之震颤。 一向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刘备,当即一阵天旋地转,愣是气的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当着数万名汉军,被万余名黄巾齐声喝骂,这种待遇,换了谁,也得立马崩溃。 陈削做这一切,显然是早有准备。 “大哥…”见刘备跌下马,张飞惊呼一声,忙策马冲了过来,来到近前,飞身跳下马背,赶忙将刘备从地上扶了起来。 “刘备…”陈削又提高嗓音高喊了一声,“大耳贼,万万没有想到,你还有脸来北平,呵呵,真是好笑,我若是你,巴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你居然还有脸跟黄巾袍泽见面,还有脸跟着卢植来讨伐我们?新仇旧恨,待会再跟你算,来啊,开城,把人给我送出去。” 咬牙骂了几句,冲身后一摆手,卢植等人全都吃了一惊,不知道陈削要做什么,可是没过多久,吊桥放下,城门洞开,周仓亲率一千精卒,推搡着不下百余人出了城。 “续儿…”(公孙续) “毓儿…”(卢毓) 公孙瓒卢植全都惊呼起来,原来,被押送出城的竟然是他们两家的骨肉至亲。 “人交给你们了,回城。”出城走了几十步,周仓一摆手,又带着人迅速的回了城,同时,城门再次关闭了。 “这…”卢植这些人又愣住了,就连赵云,也大为不解。 陈削拍了拍手,“卢植将军,本想拿你的家人威胁于你,奈何,你的妻子被我属下所辱,自寻了短见,陈削心中有愧,追悔不及,正所谓,祸不及家人,所以,你的家小,完璧归赵,至于公孙瓒,老子敬重你是条磊落的好汉,你曾抗击异族,让外族闻之丧胆,所以,你的家小,也一并奉还,这是我陈削的诚意,我希望,你们能把圣女放了,这么多人换一个人,我想,应该很公平吧,当然,你们若是不换,人我依然还是要交给你们。” 自从周仓逼死了卢夫人,让陈削明白了很多事,这些人,就算握在自己手中,陈削也狠不下心来以此要挟卢植和公孙瓒。 赵云抬起头来,禁不住多看了陈削几眼,这个人,真是让人意外。还以为他真的没有丝毫的底线呢?可有的事做出来,却让人刮目相看,两军交战,陈削本来就是弱势一方,可却主动将挟持的人质交了出来。 就算卢植不打算释放张宁,陈削也会这么做。 卢植摆了摆手,整个人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连腰都佝偻了许多,“放人!” “恩师,这是为何?圣女可是朝廷点名要捉拿的要犯?为何要放?”刘备被陈削骂的狗血喷头,心里正愁无处发泄,见卢植要放人,自然不乐意。 “放人!”卢植又说了一遍,语气明显比刚才威严了许多。 “这…恩师,还望三思啊。”刘备还是忍不住又劝了句。 横了刘备一眼,卢植冷哼道“放了人又如何?难道陈削就能逃得了吗?传我命令,给我把北平府围起来,一个贼人都不许放过。”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就算放了张宁,陈削等人依然还是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逃。 “陈削,你闯下弥天大祸,城破之日,谁也救你不得,可别怪老夫到时剑下无情。”再次抬起头来,直视着陈削,卢植的心情格外的复杂,陈削骂的虽然难听,可卢植还是多少听进了一些。 忠臣?他直到今日,才有些醒悟,自己除了听命于朝廷,又能做什么? 敢诛杀十常侍吗?敢直言呵斥陛下的无德之举吗? “哈哈,我陈削这一次,就没打算走,人生在世,大不了一死,在你们眼里,造反该死?呵呵,真要这么论起来,当今陛下就是最该死的,因为他的祖上,跟我一样,高祖斩蛇起义,跟我如出一辙,按你们的看法,高祖满门,理应被斩尽杀绝,可结果呢,高祖却开创了四百年大汉基业,谁会说他昔日做的不对?一个亭长,能铲除暴秦,开创大汉基业,我一个屯长,未必就做不到,是对是错,只有后来人才有资格评说,你们根本就没资格说我,不是吗?” “说的好,希望你能如愿。”卢植笑了笑,竟忍不住赞了一声,这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当周仓将张宁接进城之后,来到陈削的近前,张宁心情复杂,都不敢抬头去看陈削,见张宁满身是伤,脸上还残留着淤青,甚至上面还留着手掌印,陈削顿时心如刀绞。 “卢植,你的家人,公孙瓒的家小,我可都是原封不动的送还了你们,若不是我阻止,你们的女人,少说也被睡了上百回了,怎么?汉军就这么欺负一个女人?身上的伤,连治都不肯给医治一下,是谁又是这般狠辣,对女人都舍得下手?” 卢植有些无言以对,回头看了刘备一眼,自始至终,这个女人一直看押在刘备那,卢植真没顾得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一条命换一耳光 “身上的伤,倒也罢了,应该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可是竟敢动手打女人,还真是够卑鄙无耻的,告诉我,是谁打的你?” 张宁心中一暖,竟激动的泛起了泪花,这个男人,如此在乎自己,可惜,自己却一直被蒙蔽了双眼,愣是不分青红皂白被刘备所骗。 张宁没有说什么,却转身回头,伸手指向了刘备。 “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刘备,就算是深冬酷寒,朔风刺骨,可刘备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火堆上一样,这些目光实在太刺眼了。 刘备很想争辩一声“其实,我也被打了。”可是这话,他却无法开口,毕竟他是个男人,对一个被抓的女人居然还舍得下手,多少有些让人不耻。 “刘备,做个交易如何?”强压心头怒火,陈削尽量装出一副温和的模样。 “你要做什么?”刘备本能的心中一紧,毕竟,陈削的手段,格外的让人忌惮。 “这城墙上,挂了不少人,你也看到了,都是昔日有头有脸的人,甚至还有不少达官显贵,只要你肯打自己一巴掌,我就饶过一条人命,如何?这笔买卖,应该很划算吧,听说当初你投降,是为了顾念麾下三万人的性命,我这里,应该也有几万人,怎么?仁德慈悲的刘玄德,应该很乐意救他们的性命吧?” 远处一个山头上,迎风挺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始至终,此人一直远远的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看了一会,兴奋的竟忍不住双手成拳狠狠的击打在一处。 “啪…” “真是过瘾,真够解气的,陈削,好样的。” 当众呵斥卢植,当众辱骂刘备,又主动释放了卢植和公孙瓒的家小,对陈削,张颌由衷的感到赞赏,相信此时此刻,那些跟随在陈削身旁的义军心里也都是激动自豪的,一想到自己成了局外人,张颌忍不住一阵黯然。 虽然黄巾为世人不耻,被朝廷所不容,甚至在明眼人看来,他们造反没有丝毫的希望,毕竟,朝廷,各地豪强,天下世家,都是黄巾所要面对的敌人,可,他们,却无畏无惧,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儿郎,敢拼敢杀,无惧生死,想起往日跟随这些人‘并肩战斗’的情景,张颌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无法说服自己像没事人一样果断离开,他舍不得这些人。 虽然陈削没有过人的魅力,可他,虽然是个普通人,却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视。 “你…你说什么?”刘备气的浑身发抖,即便被张飞扶着,也险些再次昏倒。 “一条命,换你脸上一巴掌,如何?可划算?”说着,陈削抽出钢刀,将刀刃狠狠的敲击在冰冷的城墙上,钢刀清脆作响,声音传出很远,即便是离得再远的汉军也能听的清楚。 “我陈削说话算话,当然,要是你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也没关系,反正,这些人的死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所有人再次震惊,谁也没有想到,陈削竟然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真要当众煽自己的耳光,那刘备还要脸吗?何况这么多人,那得煽多少巴掌啊?恐怕就算把脸煽成猴屁股,也不够吧。 “陈削,你个狗贼,有种出来与我一战,我非一枪挑死你不可。”张飞气的两眼赤红,整个人都要炸裂了一样,这陈削,实在太无耻了。 没有理会不停叫嚣的张飞,直视着刘备,陈削又道“我的耐心有限,我数十个数,刘备,救不救他们,全凭你自己,如果当初,你真是顾念那三万名义军的生死,那么这一次,就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你当初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骗人的吧,究竟是为了那三万人的生死,还是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陈削咧嘴冷笑,满脸戏谑不屑的表情,让刘备心里咯噔一下,就好像自己身上最后一丝遮羞布都被无情的剥光一样,就算刘备是真心归降朝廷,他也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贪生怕死迷恋朝廷的富贵,所以,他在白河滩,声情并茂,哄骗了所有人。 就算传扬出去,别人也会认为刘备不忍那三万义军白白丢掉性命才被迫投降的,至少关羽也是这么看的。 可陈削的条件,却让刘备气的几乎要吐血,这些贵族世家的生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凭什么救他们,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煽自己耳光,那自己成什么了。 “一…二…三…”陈削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刘备瞎耗,冷冷的声音随即飘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公孙瓒等人全都木呆呆的看着陈削,其中,最属公孙瓒心里最担心,这些人的死活,别人可以不在乎,可自己身为北平太守,如果也不理会,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坐镇北平,此时此刻,当然,公孙瓒并不知道城里的百姓已经被陈削都给弄走了。 张宁则是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这一切,陈削都是为了自己,为了给自己出气,故意要当众羞辱刘备。 “圣女,你伤势太重,还是进城休息一下吧。”见张宁脸色苍白的厉害,身子被风吹的瑟瑟抖动着,高顺忙上前劝道。 “不,我要亲眼看一下,这个可恶的刘备,究竟会怎么做?”张宁倔强的摇了摇头,望着陈削坚定彪健的背影,她的心里,格外的舒畅,就算跟着这些人死在北平,张宁也心甘情愿。 “九…十。”话音刚落,陈削手中的钢刀,猛的抡起,一刀劈开身旁的一条绑绳,绑绳应声而断,吊挂在城墙上的一个人随即哭喊着挣扎着狠狠的摔了下去,很快,噗嗤一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人当即被摔的鲜血迸溅脑浆崩流,死状极为凄惨。 陈削脚步不停,钢刀直直的划过城墙,一个又一个绑绳被砍断,伴随着凄厉绝望的惨叫声,城墙下刚刚被白雪覆盖的地面,顿时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不要啊,救命啊。” “不要杀我啊,饶命啊。” 那些还吊挂在城墙上的人全都剧烈的挣扎喊叫了起来,一向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他们,谁也不愿意死,而且,还是被活活的摔死。 (朋友们,多给力啊,顺手投票收藏一下,拜托了,跪求动力啊,动力满满,更新不断!) 第一百一十二章,可怕的刘备 “玄德…”公孙瓒犹豫了良久,终于咬牙走到刘备的跟前,“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们了,这里面有不少我北平府的望族官吏,还有跟随我多年的不少将领,你…就…”公孙瓒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总不能说“刘备,你就豁出去抽自己吧。” 见刘备面无表情,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公孙瓒也知道这对刘备来说很为难,随即又低声劝道“反正陈削也没说怎么打,你就随便应付几下也行啊?” 刘备冷冷的瞪着公孙瓒,气的愣是说不出话来,不管是狠点打,还是轻点打,我刘备这张脸,成什么了?传扬出去,岂不被天下人笑死。不过,刘备的心里,却在飞速的思索着,这种场面,究竟该怎么应付呢?打,不行,不打,怕是也不好善了。 前不久,得知陈削夺了北平,刘备还暗自得意,心说,公孙瓒肯定完了,可是,这才几天,居然又轮到自己了,而且,这是你公孙瓒的北平府,凭什么要我刘备煽自己耳光。 公孙瓒满脸期盼的望着刘备,刘备脸色微变,真想一甩袖子当即走人,就在刘备心里委屈的要哭的时候,陈削却放声大笑了起来“怎么?我就说嘛?你刘备怎么那么好心的在乎别人的生死呢。” 陈削说话间,动作突然加快,竟在城楼上奔跑了起来,而那把闪着寒光的钢刀,也跟着飞快的划开了更多的绑绳,一个又一个世家豪族,下饺子一般,不住的往城下摔落,惨叫声,愈发的急促,公孙瓒都急了,一把抓住刘备的肩头,“玄德,你就委屈一下吧。” “大哥…”就连张飞也不忍的冲刘备喊了一声。 “玄德,个人之屈辱,跟这么多人的生死,孰轻孰重,老夫希望你掂量一下。”就连卢植都转身看向了刘备。 刘备真的后悔了,陈削说的对,自己就不应该来这里,还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呢,还是二弟关羽做事果断,这一次,关羽就没有来,因为他说过,青龙刀绝不挥向义军袍泽。 汉军这边,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着刘备,就连赵云也不例外。 刘备知道自己今儿是躲不过了,平复了一下杂乱的思绪,猛的抬起头来,直视着陈削,陈削怒声咆哮道,“陈削,你住手,我煽…”这句话一脱口,刘备的心里,却是万箭穿心般的刺痛难忍,不过,他的脸上,却满是悲壮和决然,没有丝毫的屈辱,显然,刘备又开启了‘演戏模式’。 “好,果然是条汉子。”陈削停住脚步,将钢刀斜扛在肩头,冲刘备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 “噗…”刘备差点没忍住吐了血,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自从遇到了陈削,刘备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格外的暗淡,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陈削逼的,悬崖边,陈削逼的他跪地求饶,随后他又被迫造反成了义军,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结果,陈削又当众如此羞辱他。 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当初刘备决然不屈,就算是死,也没人能逼的了他。 只怪他舍不得放下儿时的那个‘帝王梦’,“将来,我一定要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刘备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的梦能够成真,为了实现那豪气干云指点江山的一幕,他愿意为之付出所有。 一想到老家门前的那棵发了新芽的桑树,刘备咬牙冷冷的盯着陈削,豁然站直了身子,眼中满满的全是仇恨的火焰,似乎要把陈削彻底的给烧成灰烬。 “啪啪啪…”缓缓的举起右手,纵然满心委屈和不甘,可刘备的脸上却是一副大义凌然心怀天下的悲壮神情,他要让所有人明白,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救人,不惜在乎个人的屈辱。 一巴掌换一条人命,应该是值得的。 “玄德真乃仁义之君子。”公孙瓒见刘备果真动手打了自己,忍不住失声赞道。 “玄德,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受委屈了。”卢植也是老眼湿润了起来。 “啪啪啪…”刘备越打越用力,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既然要做,就要做的最绝,对刘备来说,当着这么多人,打一巴掌,跟打一百一千巴掌没什么区别,轻点打,反而被人耻笑,既然已经丢了脸面,就要有所得才行,他要让身边这些人看看,自己不是演戏,自己是为了救这些人,才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啪啪啪…”连陈削都忍不住鼓掌给刘备喝彩起来,望着刘备决然傲立的身影,陈削对刘备厌恶之余,心中又多了一丝恐惧,倒不是陈削害怕刘备,只是,刘备的举动,大大出乎陈削的意料,这个人,不单单会演戏,而且绝对是个不可小视的狠角色。 换了别人,要么不敢当众煽自己耳光,就算煽,也是委屈的要命,可他,虽然仇视着自己,却再一次骗过了所有人,打耳光居然都能打的这么悲壮,打的这么豪气干云,陈削回过身来,冲张宁叹了口气,“不怪你当初被骗,这个人,实在太狡猾了。” “削哥,拆穿他不好吗?就说他装模作样,故意收买人心。”狗蛋气不过开口道。 陈削摆了摆手“没用的,就像我爬树射箭比别人好一样,这个人,心计更深,演戏的本事,绝对属这个的。”说着,陈削竖起了大拇指。 “人家演戏比真的还真,你怎么拆穿?”幸好,从第一次见面,陈削就把刘备当成了一只狡猾的狐狸,所以一直加了提防,张宁、张宝、卢植、关羽,那些投降的义军,还有今日的这几万名官兵,都被刘备所蒙骗,因为,刘备做的天衣无缝,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他跟北平府这些达官显贵没有任何的关系,可他却抽的这么响亮,打的这么决然,任谁,也不会觉得刘备会有什么别的居心。 “放人…”陈削自然没有食言,刘备打一巴掌,他就放一个人,冷风寒雪之中,刘备笔直的站在地上,一会左手,一会右手,别说脸肿的如何了,就连手都有些冻僵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攻城开始 (怀疑逍遥会太监是不好滴,是不道德滴,你们对我有点信心好吗,昨天停了一天电,今天又忙了一上午,逍遥毕竟是个兼职,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放心吧,我觉得,既然要写书,信誉远比成绩要重要的多,我会坚持写完的,也许你们会说,你以前不是也太监过吗?呵呵,刚开始写书,把成绩看的很重,确实太监过,可现在,早就想开了,大家抽时间可以看下我写的《满城尽是黄巾军》还有《董氏王朝》都已经顺利的完本了,废话不多说,以后放心吧,除非突然逍遥被上帝招到天堂,否则,这本书一定会顺利完本的。) 城门不时的被打开,一个又一个世家豪族被从绳索上放下,可是,三万多人,刘备煽的再快,一时半会也无法救下所有人,卢植也不着急,因为这些人值得去救,陈削更不着急,因为,他只在乎时间,若卢植来了二话不说立马攻城,陈削面临的守城压力必然增加,似乎这一切让各方都非常满意。 刘备丢了脸面,博得了赞誉,更让这些被救下的世家豪门心甘情愿的铭记恩情,卢植不想让这些无辜丢掉性命,陈削想尽可能的拖住卢植,这件事,三方看起来都从中受益,倒显得格外的融洽,只不过,刘备的脸,却是肿的越来越厉害了,都打出血来了。 甚至夜里,两边人心有灵犀的都点上了火把,刘备虽然疼的脸都快烂了,手上的劲也小了许多,可没人会怪他,汉军兵将对刘备反而格外的敬佩,公孙瓒则是既感激又内疚,卢植则是欣赏,陈削更绝,竟然带着人在城墙上边吃边喝边瞧热闹,要是汉末有瓜子的话,陈削一定会嗑瓜子给刘备喝彩叫好的。 ……………… 肥如城中,殿中歌舞生平,莺歌艳舞不绝,张纯张举等人开怀畅饮,好不快活,不一会,随着腾腾一阵强劲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丘力居扛着一个女人大步流星朗声大笑着走了进来。 “这是谁?”张纯眉头微皱,脸上悄然浮出一丝不悦,这个丘力居,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如此放肆,做事丝毫不加收敛,来见自己,居然如此作态。 丘力居得意的笑道“这是本地县丞的千金,怎么样?水灵不?哈哈哈,还别说,王爷千岁,你们中原的女人,生的就是娇俏貌美,用手都能掐出水来,老子喜欢,喜欢得紧啊。” “县丞的女人?县丞人呢?”张纯越发的不悦,刚要大声呵斥,张举忙冲他使了个眼色,“大哥,绝不可冒然跟丘力居翻脸,我们还需要仰仗他的骑兵。” “那个不开眼的狗东西,不识相,居然敢冲撞我,被我打死了。”席地坐下后,将身上的女人抱在怀里,一边笑着,丘力居一边肆无忌惮的将手伸进了那女人的裙摆之中。 张纯真想跳脚大骂,那县丞可是自己的人,丘力居居然动手给打死了,还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打死的只是一条狗罢了,就算打狗也得看主人,自从丘力居来到中原后,简直是无法无天,嚣张跋扈,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要不是兄弟张举劝着,张纯早就跟丘力居翻脸了。 “兄长,日后您还要称帝,成就霸业,绝不可跟丘力居翻脸,没有他的乌桓铁骑,咱们根本挡不住汉军精锐的征讨,还望兄长暂熄雷霆之怒,一切以大局为重。”见张纯脸色阴沉,表情不悦,张举忙凑到张纯跟前,低声再劝。 “哼…”张纯只好强压心头怒火,丘力居却毫不在意,抱着县丞的千金,肆意的玩乐欺辱着,时不时的放声大笑,若不是守着两人,只怕早就翻身上马,在这女人的肚皮上大肆征伐起来了。 “对了,已经过去两日了,那黄巾陈削如何了?是不是被卢植剿灭了?”张纯随口冲张举问道。 张举摇了摇头,“刚接到斥候传来的消息,北平府至今安然无恙。” “哦?看来这陈削运气还不错,切记,一定要多派斥候留意。”张纯微微有些意外。 张举疑惑道“莫非,兄长要出兵配合陈削,从背后偷袭卢植大军?” 张纯摇了摇头,“不,不,不,现在出兵还不是时候,再看看吧,反正,多留意卢植那边的动向,对我们没有坏处,一旦陈削兵败,我们也好早做准备,毕竟,卢植此番统帅北方,就是为了对付咱们兄弟的。” 这两日的功劳,自然要感谢刘备,整整一天一夜,刘备愣是在阵前,救下了所有人,当然,刘备最后倒下的那一幕,让所有人都为之刮目相看,三万多巴掌,两边脸都煽烂了,可刘备却真豁出去了,最后乏累疼痛到极致,愣是让汉军将士,都为之深深的感动了。 扎下营寨,找来良医给刘备诊治过确认过,卢植这才挥兵攻城,可以说,这两日,几乎全是刘备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要管我,还有那么多人没有救下,我能撑得住。”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管谁劝,刘备都像个不死不休的决然斗士,咬牙悲壮的拼到了最后一刻。 本来应该是刘备在人前丢尽颜面的小丑表演,结果,陈削却又一次‘成全’了刘备,连陈削自己都禁不住感叹一声,“这个大耳贼,真是可怕的要命,任何一丝机会,他都能扑捉利用到,一下子博取了这么多人的赞赏,就连那些被救下的人都对他感动的稀里哗啦,还让老子拉了这么多仇恨。” 官军上下,众志成城,全都把怒火点燃了,在他们眼中,陈削卑鄙无耻,刘备却却成了仁义英雄,卢植攻城的命令一下,数万名汉军,顿时如惊涛骇浪一般冲北平府席卷了过来。 数十架云梯率先快速的向前推进,远远望去,如一条条浩瀚长龙,抬云梯的都是劲装精锐,全都战意高昂,斗志火热,恨不能立马就能杀到城上将陈削的黄巾杀个片甲不留。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突然,不少汉军突然脚下踩空,莫名其妙的陷了下去,城墙下的空地上,一时间,哀嚎不绝,沙尘弥空,有的整个人掉进坑中,有的一条腿被卡住有的两条腿被夹住,跑的太急,腿脚突然被卡住,收力不住,不少人当即扭断了腿骨,那些落入陷坑的更惨,里面密密麻麻,不是荆棘,就是枷锁,甚至有的还是一排排的钢钉还有削的尖尖的竹子,有的腿腕被竹子刺穿,有的被兽夹夹断,有的被荆棘划割的满身都是伤痕,有的直接被洞穿了胸口。 原本平整坦荡的空地,突然变得坑坑洼洼,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陷坑,官军淬不及防,伤亡甚是惨重,卢植紧咬牙关,狠狠的一拳锤在马背上,气的盯着陈削怒喝一声“陈削,你果然卑鄙。” “老将军过奖了,好戏还在后头呢。”陈削近乎挑衅的冲卢植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手段频出 “点火。”回身望了一眼周仓等人,陈削一摆手,城墙之上,早已准备停当的油锅,顿时烟火飞窜,锅里飘起了涟漪般的油花。 陈削没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油锅,反正百姓临走的时候,几乎把家里的油锅还有能用的东西都献了出来,整个城墙上,几乎用油锅绕了一圈。 义军的脚下,滚木雷石,弓箭麻袋,摆的满满的,难怪张颌当初会惊的目瞪口呆,按照陈削的说法,这是穷苦百姓众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只要能杀人,只要能利于守城,这一次,所有人都把脑袋里的玩意献了出来。 因为陈削说了,弄不好,谁都无法活着离开,所以,守城的准备,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大伙全都鼓捣了出来。 比如这城下的陷坑,两军交战,很少有人会这么干,毕竟太不地道,可陈削才不计较,轻轻松松伤了官军几百人,而且还让他们士气和攻势都受到了影响,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同样的,只要能杀敌,任何计策和手段,都是值得利用的。 见城墙上冒起了腾腾的烟火,卢植忙摆手催促道“马上攻城,陈削怕是在点火给油锅加热,待会一旦油锅烧热,可就危险了。” 古时没有保温措施,否则的话,陈削一定把城里所有的油都烧好提前放好,然后一股脑的使出来,就算官兵加快速度将云梯搭在了城墙边,陈削依然不急不慌,油锅烧热之前,他还有的别的花样。 “准备滚木,所有猎手给我瞪大了眼珠子,不要轻易的放箭,等他们靠近了,瞄准了,再放不迟,弓弩有限,绝不能浪费。” 又是一道奇葩的密令,陈削人少,为了撑得久一点,绝不能一股脑的胡乱将弓箭射出去,狗蛋率先抱起一个滚木,登上云梯的官军顿时一愣,这…这是什么东西? 按理来说,滚木就是寻常的圆木,可是陈削的滚木,却在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刀枪荆棘,占据北平府,陈削抢了公孙瓒的器械库,平白得了不少兵刃,除了给自己的兵卒更换装备以外,他一点也没浪费,愣是让城里的铁匠帮忙将剩下的刀枪勾叉全都弄到了这些滚木上。 单单是滚木,砸到人身上,居高临下,势大力沉,就已经够要命的了,可是上面密密麻麻加了这么多‘佐料’,杀伤力绝对爆表,没等官军反应过来,一个又一个滚木,倾盆暴雨一般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城墙下,就好像下起了一阵血色暴风雨一样,滚木劈头盖脸的砸落,就算是在身上轻轻碰一下,也能将人给划伤,一旦结结实实的砸中,顿时鲜血飞溅,脑浆迸溅,自上而下,一个滚木,掉在人堆里,至少能砸中五六个人,破坏力绝对不可小视,官军都拥挤在城墙下,密密麻麻扎堆在一起,就算闭着眼砸,也能砸死不少人。 趁城墙下一片混乱的机会,高顺一摆手,不少人从地上拿起铁链迅速的抛向了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每一条铁链前头都带有一个飞爪,很轻易的就搭在了云梯上,只需向两旁用力一拽,云梯便失去了支撑,斜斜的向城下砸了下去。 众所周知,一般守城都会用刀枪在云梯的正上方向将云梯向外挑出去,不但难度比较大,也非常费时费力,而隔个十几米用铁链往两旁拽的话,更省时省力,昔日在下曲阳的时候,陈削就扑捉到了这一点,他一向不拘泥不死板,什么事都喜欢动脑子。 “弓箭手,给我使劲往城墙上射。”陈削准备的滚木和钩锁,让攻城作战的汉军苦不堪言,伤亡惨烈无比,卢植大为震怒。 汉军弓箭手,站在城下,从下往上射,本来就比较吃力,陈削又亮出了自己的法宝,除了空出垛口的位置,竟然在城墙上同时摆出了一排门板,射向城墙的弓箭雕翎,梆梆的全都被厚重的门板挡住,有的无力的掉落了下去,有的则直直的插在了门板上,义军都躲在门板后面,安全的很。 而城上的滚木雷石,依旧可以毫无阻挡的从垛口处砸落,就算勉强有官军逼近城墙,义军的猎手也不会让他们轻易靠近,而且,随着腾腾的烟雾升起,油锅里面的油很快就被烧热了,那些北平府加入义军的新卒,只需用舀水的器具将锅里的热油向冲上来的敌兵脸上招呼,就足够了。 按照高顺周仓等人的要求,这些烧沸的热油,应该用水桶直接往敌人身上泼,才能起到最大的效用,陈削却再次否决了,用水桶泼,杀伤力固然厉害,一来浪费,二来,就算能把敌兵烫死,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一桶油泼出去,破坏力有限的很,他要像下雨一样,让这些热油全都洒落在敌人的脸上。 敌兵要么扎堆在城下,要么像糖葫芦一样挤在云梯上,只要脸上被油花溅到,便足以让他们哀嚎连天,心生恐惧,云梯上的敌兵,一旦被溅上,不用抵挡,就自个儿下饺子似的摔到城下,而且这样可以让锅里的热油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 果不其然,舀起的热油漫天洒落,汉军头顶宛如下起了滚烫的油雨一样,汉军根本无从躲藏,紧跟着便是一阵哀嚎不绝的惨叫声,登上云梯的,不少人当即双手捂脸大叫着摔到了城下,有的落在同伴的头顶,有的被同伴手中的刀枪刺穿,有的掉在地上直接摔的脑浆迸裂当场惨死。 如果古代有喷雾器的话,那么陈削一定更乐意用那玩意,要是一股脑的往人身上泼,或许敌兵被油泼中,会直接烫死,可是一桶油的面积,小的可怜,用舀子就不一样了,下雨的感觉,使得官军无不忌惮,士气受到极大的影响,根本无法顺利的登城。 就这样,汉军几日围攻,愣是无法登上城墙,黄巾的伤亡少的可怜,官兵几番攻城,死伤早已超过了数千人。 凡是参战的官兵,就算没有受伤,也多半脸上被热油烫的起了不少血泡,每个人的脸上,都跟熊猫一样,卢植无奈,只好将刀盾兵派出,希望这些人利用手中的盾牌能够顺利的登上城墙。 可是陈削这次更狠,先是将城墙上的门板一股脑的砸了下来,随即又把准备的渔网铺天盖地的扬了出来,官军先是被砸了一通,随即不少人又被渔网罩住,城下的官兵顿时一阵大乱,就在这时,随着陈削一声令下,一桶桶运上城墙的粪尿,毫不留情的从头往下劈头盖脸浇了下来,虽然官兵的伤亡不大,可是,这些人全都憋屈坏了,谁能想到,陈削打仗居然玩出如此阴毒狠辣的手段。 第一百一十五章,陈削的杀手锏 毗邻北平府最近的枫林镇,突然来了一位骑马的壮汉,马背上还插着一杆银光闪亮的凤鸣枪,此人生的极为魁伟彪健,进城之后,直奔城中最大的铁匠铺,“掌柜的,有捕猎用的兽夹吗?” “有,有,你要多大的?”天寒地冻,铁匠铺生意本来就冷清,好不容易来了主顾,马掌柜忙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多大的?自然是越大越好,不差钱,有多少要多少。” “好咧,牛二,赶紧招呼客人,还傻愣着干什么。”马掌柜乐的心花怒放,忙将壮汉迎进屋中,冲一旁站着的伙计瞪眼喝了一声,叫牛二将壮汉引到里屋坐下。 不一会的功夫,马掌柜足足准备了一大堆各种型号的兽夹,因为北平府毗邻北方边塞,这里山高林密,不乏常年打猎的山中猎户,各种捕猎的家伙马掌柜准备的很是齐全,正好一股脑全都给了这壮汉,付了钱,壮汉收拾好东西,直接骑马离开了。 “真是老天开眼啊,大冷天居然来了这么一个大主顾,嘿嘿,只是不知道,这壮士买这么多兽夹做什么,一个人也用不了啊。”望着壮汉策马远去的雄健背影,马掌柜高兴归高兴,可还是有些纳闷。 ……………… 接下来,陈削又改变了策略,虽然守城器械还没用完,可他却严令所有人不再使用这些东西,而是摆出器械用光的假象,跟汉军在城墙上展开了白刃战。 白刃战,贴身厮杀,虽然仗着城高墙厚,守城方占据优势,但是优势还是小了许多,义军的伤亡也开始不断加剧,经过半日苦战,死伤已经不下上千人,趁着官军攻势被击退的空档,高顺疾步匆匆的来到陈削的身前,不解的质问道“陈削,为何放着滚木雷石箭弩等物不用了?” “这样才有意思,官军误以为我们守城器械已经用光,坚守两日之后,再突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说,卢植会怎么想?他一定会大吃一惊,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虚实,兵法有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正所谓,兵不厌诈…喂,我还没说完呢。” 没等陈削把话说完,高顺就转身走了,一提到兵法,陈削就来了精神,动不动就想拽上几句,高顺自然懒得听陈削的废话。 并非陈削喜欢炫耀,这怕是所有普通人的通病吧,一个啥都不会的猎人,看了几遍兵法,领悟了一些东西,自然有些得意,恨不能让所有人都跟自己分享一下,可是在高顺眼里,陈削还差的远。 陈削撇撇嘴,无奈叹了口气,他只是想找个人分享一下,让别人知道他学会了不少东西,可这些皮毛在高顺眼里,太不值一提了,就算将兵法韬略读懂读透,也是陈削该做的,谁让他日后要逐鹿中原称霸天下呢。 可陈削,却像个小学生,有时候透着几分可爱,就好像突然学会了算数一样,想让别人夸他几句,却不料,在高顺这,却遭了冷眼。 不过,陈削的办法,还是非常奏效,之前乱七八糟的东西,搞的官军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见陈削用光了这些东西,官军的攻势,顿时猛烈了许多,可是两日后,陈削再次亮出老本行,卢植等人全都傻眼了,跟几日前相比,义军除了滚木雷石不少之外,陈削放弃了油锅,改用冷水往城下泼,官军的士气,顿时再次变得消弭狼狈了不少。 “这该死的陈削,究竟准备了多少东西?怎么现在还没用光?”张飞气的吹胡子瞪眼,咬牙攥拳,不住的跺脚生着闷气,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攻城战,不是疆场两军对阵,任张飞本事再大,也无法施展出来,之前,他也参加了登城战,愣是被浇了一身黄白之物,气的张飞好几日没敢参战。 不是怕死,那玩意被淋一身,当着这么多人,实在太丢人了。 “为什么用凉水?这玩意能有多大的杀伤力。泼了半天,一个敌兵你也泼不死啊。”趁着虎妞带人给众人送饭的时候,高顺又忍不住来找陈削了。 陈削往嘴里用力的塞了一个鸡腿,几口吞下肚,从狗蛋手中接过水碗狠灌了一气,冲高顺笑了笑“打仗我真不在行,但是,怎么收拾人,我有的是办法,你看这天?” “天?”高顺嘀咕了一声,虽然不解,还是抬头往天上看去,北方的天,阴冷的厉害,打仗的时候,热的汗流浃背,倒不觉得冷,可是,一旦闲下来,还别说,冷风刺骨,朔风如刀,冻的人浑身直抖。 “削哥,你瞧,我姐屁股是不是又大了不少,嘿嘿…”虎妞正弯腰背对着陈削给别的兵卒分饭,狗蛋忙一脸坏笑的凑了过来,偷偷的伸手指向虎妞的屁股一脸讨好的冲陈削再次推销起了自己的姐姐。 一句话没等说完,就被陈削一脚踹了出去,“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哼,就是因为这个时候,才该提这事啊,要是打仗最后都死光了,我姐不是白长这么大的屁股吗?”狗蛋不爽的哼了一句转身悻悻的走了。 “你是想把官兵的衣服都弄湿,让他们着凉?”高顺两眼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就是这个理,因为我之前使的花样太多,卢植根本就想不到,这才是我的杀手锏,凉水,看似最寻常,最不起眼,泼水官兵也不会多想,毕竟,在他们看来,我陈削使什么手段,都很正常,可是,这是北方,天气本来就冷的厉害,又是深冬酷寒的时节,官兵能带多少更换的衣服,一旦被淋湿,当时自然觉察不到什么,可时日一长,一冷一热,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只需坚持四五日,官兵的战力,必然大打折扣。”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陈削说完话,见高顺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好长时间,眼睛都不眨一下,陈削被瞅的有些发毛,毕竟高顺可不是大美女,要是被张宁这么看,就算身上没穿衣服,陈削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你真是个怪胎。”憋了半晌,高顺也找不出更好的措辞来形容陈削,自从上了陈削这条贼船,高顺的三观,已经被陈削给改变了许多,打仗有像陈削这么打的吗?又是游击,又是伏击,乌七八糟的手段,简直是层出不穷,坦白来说,高顺很瞧不上,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陈削的法子,确实很奏效。 这是幽州边塞,又是冬天,气温极低,官兵打仗的时候,跟义军一样,也是热的浑身热汗直冒,可是,一旦被泼上凉水,一冷一热,如此往复,不出几日,官兵必然面临大面积的病患,看似不痛不痒的小手段,可高顺没想到,这最不起眼的凉水,竟然是陈削最为依仗的王牌!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片冰海 吃饱喝足后,虎妞带人收拾东西,一路走来,都是风风火火,跟杨家将的烧火丫头杨排风一样,可是唯独快要走到陈削这边,虎妞却脸一红,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就连头都低了下去。 “削哥,你吃饱了吗?”声音很低,很柔,甚至还带着几分女人特有的娇羞,以前虎妞小,对陈削仅仅是当成大哥哥看待,可是如今三年过去了,虎妞摇身一变成了大姑娘,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了,正如狗蛋所说,虎妞变漂亮了。 就算虎妞对陈削没什么念头,可也禁不住有个淘气的弟弟,狗蛋整天当着外人说自己姐姐是陈削的女人,时日一长,虎妞对陈削,感觉早就变了。 “吃饱了,城墙上危险,以后不用上来了,我交给你个任务。”陈削说着,俯身凑到虎妞的耳边,两人一下贴的这么近,虎妞的心跳,顿时腾腾的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脸蛋更是红的发烫,就连耳朵都红透了。 可是,陈削却似乎没发觉一样,吩咐完之后,再次拎起钢刀迈步走到了城墙边。 每次登城厮杀,官兵都被泼成落汤鸡,卢植也着实气恼,打了一辈子仗,陈削这样的对手,他还头一回遇上,恼怒归恼怒,可卢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报,将军,不少进山砍柴的兵卒,都莫名其妙遭了伏击,已经死了几十个兵卒了。”忽然公孙瓒健步如飞走进了卢植的中军帅帐,一进帐,公孙瓒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遭了伏击?什么伏击?难不成附近的山上,还有陈削的伏兵?”卢植下意识的问道。 “那倒不是,附近的林中,藏了不少捕猎的兽夹,进山砍柴的兵卒,经验不足,很难识别,一时不慎,不少人都遭了殃。” 卢植摆了摆手,“这一定是陈削干的,让进山的兵卒多加留意也就是了,眼前的头等大事,是夺取北平,除掉陈削,其余的事情,都不值一提。” 公孙瓒只好点头,虽然卢植此行带了不少人,可是,公孙瓒麾下多是骑兵,无法参加攻城战,刘备又伤的不轻,他的三万义军也指望不上,连日来,卢植只能依仗自己带来的五校精锐,可是,这些训练有素的精兵猛将,面对陈削的打法,不但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反而伤亡甚是惨重,才十几日的功夫,阵亡的将士,就达到了五千余人,卢植心疼的要命,按理来说,这些精锐应该放在战场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可他,却不得不跟陈削在城墙上拼耗下去。 “什么?北平府已经坚守十二天了,陈削还没有兵败?”张纯得到消息后,终于坐不住了,陈削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要是让张纯知道,陈削到现在,伤亡才仅仅两千人,一定会大吃一惊。 “马上传我命令,三军集结,向北平府进兵。” 此时此刻,张纯懊悔不迭,若自己早点将人马带过去,一定能出其不意打卢植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陈削还能坚守几日?希望他能撑的久一点,否则自己的兵马,就算带过去,一旦北平失陷,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陈削的付出,终于换来了回报,第一,张纯开始出兵了,虽然有点晚,可陈削还没有被逼到绝境;第二,连续几日的泼水,卢植的兵将,终于挺不住了,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风寒着了凉,大军出征在外,很难及时得到救治,何况陈削的守城器械终于用光了,卢植不得不咬牙继续发动猛攻;第三,附近林中的伏击,也愈演愈烈,官兵的伤亡也在不断的加剧,按理说,不进山不就行了吗?可是官兵屯兵在外,数万人马,人吃马喂,进山砍柴根本少不了,就算明知道山里有危险,卢植也没办法。 城下战鼓如雷,喊声震天,惨烈的厮杀,依旧胶着不下,可是官兵大面积的遭受风寒,战力大打折扣却是不争的事实,陈削等人面临的压力自然小了很多,仅仅三日,官兵的死伤就不下四千人。 可即便这样,陈削还是不打算继续耗下去,仍嫌这样杀敌不够有效,撑到十五日的时候,虎妞终于再次上了城楼,“削哥,一切都准备好了。” “什么准备好了?”除了陈削,所有人全都一愣。 陈削点了点头,“告诉兄弟们,放弃城墙,马上退入城中,按之前的准备,跟官兵打巷战。” 虽然不知道虎妞究竟带人准备了什么,但是,高顺却知道,守城的兵被虎妞带走了不少,至少那几千新加入的义军就没有参与守城,当然,烧油锅的时候除外,泼完油之后,那些人就被陈削给支走了。 一连在城中忙了七八天,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干啥了。 “先生,陈削退了,带兵进城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不守城了吗?”见陈削放弃城墙,公孙瓒很是不解。 “能撑到现在,相信他们的伤亡也不小,怕是要进城跟我们打巷战,或者玩点别的手段吧,没什么好担心的,区区这点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放弃城墙,正好我们马上进城,我要来个瓮中捉鳖,将陈削的人全部除掉。” 不得不说,陈削能守住城墙十五日,已经出乎了卢植的意料,陈削主动带兵撤离,对官兵来说,攻城更加顺利,没过多久,官兵就顺利的打开了城门,潮水般的涌进了城中。 “马上封锁城门。”卢植长出了一口气,除了四门派人留守之外,其余人全部进城围剿陈削,可是进城之后,行了一段路,不但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卢植等人全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彻底的惊呆了。 城中,除了城门附近的街道跟往日没什么异常,城里的街道巷口,却是白茫茫一片,上面多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宛如一片银白的冰海,卢植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再次吃了一惊。 陈削这是要做什么?居然偷偷的把城里所有街道全都给泼水冻住了! 数千新兵,连续奋战七八天,谁也没想到,他们做的竟然是这件事。 这是深冬,这是北平,气温零下二十几度,一旦结冰,短时间绝对消融不了,整个北平府,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冰城,不但官兵的骑兵失去了作用,就连步兵,也很难顺利的进城围剿。 陈削的兵,都是北方人,对北方的气候,还算习惯,可是卢植的兵,就截然不同了。 先是用凉水让官兵战力减弱,接着又让官兵的骑兵成了摆设,更可怕是,官兵的士气,也大受打击,而且,陈削并没有打算在冰冻的街道上跟卢植展开巷战! 第一百一十七章,空城鬼城? 冷风呼啸,冰海无边,空荡荡的北平府,气氛出奇的诡异,冲四周眺望了许久,卢植才摆手吩咐道“舍弃战马,所有骑兵全部下马,进城给我搜,我倒要看看,陈削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按照卢植的理解,就算是巷战,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整个北平府看上去没有半个人影,简直就是一座死城。 死城,不好,卢植猛的一拍大腿,这才恍然惊醒过来“这城里的百姓呢?” “啊…”公孙瓒也跟着惊叫一声,忙翻身跳下马,不顾形象的向一旁的一户农户家跑去,可是,因为太过着急,跑的太快,脚下一滑,吧唧一声,魁梧彪悍的公孙瓒当即摔了个跟头。 “将军,小心脚下,地上全都结冰了,您慢点。”赵云忙提醒道。 公孙瓒摔的狼狈不堪,臊的脸都红了,自己堂堂的北平太守,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了个四仰八叉,实在太丢脸了,好不容易爬起来,生怕再次跌倒,公孙瓒只好放慢了脚步,可不会溜冰的他,还是时不时的左摇右晃险些再次摔倒。 公孙瓒心里这个气啊,这还是自己的北平府吗?才几日的功夫,都变成冰海了,来到门前,气哼哼的一脚将门踹开,吧唧,没想到,院子里也全是冰,公孙瓒收脚不住,再次狼狈的来了个屁蹲,疼的咧嘴喊出了声,这陈削究竟搞什么? 院子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地的冰层,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公孙瓒心中一沉,忙冲外面的兵卒吩咐道,“都给我四处查看一下,看看这城里的百姓都跑到哪里去了?” “嘿嘿,幸好没进来,否则,老子非弄死你。”躲在灶房的周仓,瓷牙咧嘴,得意的低声笑了起来。 并非房子真的空了,陈削的兵,全都化整为零藏在了城中各处,有的躲在壁橱里,有的藏在草堆里,有的躲在床底下,有的猫腰在门后,甚至有的趴在房梁上,偌大的北平府,屋舍楼阁数不尽数,区区几千人,找个藏身的地方,实在太容易了,而且,卢植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 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巷战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可陈削,毕竟是穿越来的。 官兵一连搜了十几户人家,没有发现半个百姓的人影,公孙瓒终于慌了,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我的百姓都跑哪里去了?” 急的公孙瓒抓耳挠腮,都快哭了,自己是北平太守,可城里的百姓却都不见了,这算什么?自己啥都不是了,这陈削究竟做了什么。 本以为进城之后,陈削会借助街道跟官兵展开巷战,结果,却还得费心费力的四处搜寻陈削的踪迹。 “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传我命令,四门紧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城,就算掘地三尺,一定也要把陈削给我找出来。” “先生,我…”公孙瓒急的都快哭了,不知不觉,自己的北平,竟然成了空城一座,公孙瓒心中的恼怒和失落,可想而知,直到现在,他还不愿相信这一幕是真的。 “翼德,多加小心,切莫大意,陈削这个人,绝对不可小视。”虽然伤势没有完全好转,脸上被包的跟粽子似的,刘备还是跟着进了城,攻城的时候,他的兵将没有出力,这个时候,自然该是好好表现的时候了。 对于公孙瓒,刘备同情之余,又偷偷的笑了,伯圭实在太可怜了,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 公孙瓒的兵将,在白河滩被关羽张宁带人杀了不少,他的北平城,不仅世家豪族遭到血洗,连百姓都被陈削弄没了,还真是可怜,就连那些活下来的世家望族中人,也只会铭记自己的救命大恩,对他公孙瓒绝不会感恩戴德,公孙瓒,彻底的完了。 “陈削,你给老子出来,有胆滚出来,不要藏头露尾做缩头乌龟。”扯开嗓子,公孙瓒急的怒声咆哮起来,可是,除了声音久久在风雪中回荡,没有半点回应。 “将军,不但没有发现陈削等人的踪迹,城中的百姓,也都不见了。”起初人们还仅仅是猜测,可是随着搜寻面积加大,问题的严重性,终于引起了卢植的警觉。 “十余万百姓,不可能说没就没,不用找了,肯定早就不在城中了,只是这陈削,他的人究竟藏在何处?” 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卢植的目光只得再次落在城中的屋舍楼阁之上,街道上空空如也,陈削的兵除了藏在城中的房子里,根本无处容身,可是,问题的关键是,这里的房子成千上万,谁知道哪家哪户藏了人?谁知道那些人藏在哪里? 挨家挨户的搜寻,虽然是最笨的法子,可眼下,却是众人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当然,一连找了十几户,都没有收获,这些官兵根本不习惯这样找人,所以搜寻的时候也只是大体走马观花似的找了一遍,并不彻底,也不仔细,刘备眼珠子转了几下,咬了咬牙,想要提醒卢植,其实,他想到一个最有效的法子,可是却不能说,也不能用。 那就是烧城,将北平府烧成一片废墟,就算陈削藏的再深,也会被烧成灰烬。 可刘备却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是公孙瓒的北平府,公孙瓒对他有恩,两人又是师兄弟,更重要的是,一旦烧城,刘备必然被人指责甚至背后唾骂。 这么大的北平府,说烧就烧,怕是老恩师也未必会答应,何况自己救下的那三万人的家业也都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允许。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人在一处农户家中搜出一个义军,可是,对方突然出手偷袭,一连杀了三个官兵,才被人给杀掉。 “看来,陈削的兵,果然藏了起来,传我命令,各家各处,都给我仔细的搜。”卢植接到消息之后,再次下了命令。 就算是大海捞针,也一定要把陈削的人给找出来,全部除掉。 可是,卢植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陈削的兵躲起来就算被找到,官兵绝对要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 一个普通的义军都能杀掉三个官兵,陈削的兵,至少还有五六千,官兵的伤亡,能小的了吗? 何况,卢植的兵,攻城的时候已经死了将近一万。 公孙瓒的兵,本来就不多,被关羽杀了不少,骑兵如今又失去了作用,刘备的兵,战力也非常有限。 (看到大家在评论区踊跃发言,给逍遥增加人气不说,也提了不少好的意见,逍遥很感谢,但是,还是希望大家愉快看书,千万不要争吵,至于喷子,你们不用理会,写书被人喷,我早习惯了,无视就好,别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谁是瓮中之鳖? “恩师,天色不早了,天寒地冻,小心受了风寒,您老还是回帐歇息吧,这里有我和伯圭在就可以了,一时半会也未必能搜出陈削来,您老不必在这等了。”抬头望天,风雪飘舞,北方的天,本来就阴冷,白昼较短,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刘备忙过来劝慰卢植。 卢植扭头看了刘备一会,摇了摇头,“传我命令,今夜就在城中歇息,既然陈削就在城中,身边还有这么多兵将,老夫久经杀伐,岂能惧怕一个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 伸手指了指城中最高的那栋楼阁,“今夜,就在太守府歇息,你们继续带人寻找黄巾的下落,切记,没我命令,谁都不许打开城门。” 卢植的胆魄,让刘备忍不住心生敬服,一想到,自己亲手杀了师娘卢夫人,刘备不敢多看卢植,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卢植只带了两千人赶往太守府,公孙瓒刘备则带人继续挨家挨户的搜寻义军的下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住的有义军被搜出来,打斗声,喊杀声,时不时的响起,当然,仅仅是零星的打斗,其实这压根不是卢植想要的结果。 卢植迈步走在冰冷的冰层上,转念一想,不屑的笑了“陈削,就算你这样分兵躲起来,虽然一时半刻无法将你们连根除掉,可是,你的兵,一旦被搜出来,便也只能枉送了性命。” 这一点,卢植说的一点不假,每家每户,有的藏了人,有的没有藏人,就算藏人的,也不过几个人,一旦被搜出来,必然要面对成倍的官兵围剿,义军很难轻易逃脱,可是,这些义军都不怕死,陈削也彻底豁出去了,义军就算全部死绝,临死前也会拉上更多的官兵给自己垫背。 卢植率领两千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来到太守府,只因街道结冰,众人实在不习惯,走路跌跌撞撞,没少耽搁时间,可是,进了太守府,前院跟寻常的街道一样,也冰冻住了,卢植没有多想,留了些人守住府门,就进了中庭,可是,四周嗖嗖嗖,一时间,从周围房间窗户中突然纵身闪出不少人影,人越聚越多,乌压压一片,手里全都持着刀枪,人数不下数百人,就在卢植微微愣神的功夫,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过了一会,随即又没了动静。 紧跟着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陈削闪身从人群中走出,卢植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这?你没有藏起来?” “老将军,千万不要被假象所迷惑,陈削在此恭候老将军多时了,半个时辰,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高顺,动手!” 卢植此刻才发现,中庭脚下的地面,不但没有结冰,就连半点水滴都没有,而且,这里的地势极为开阔平坦,显然,从一开始,陈削就料到自己会来太守府歇脚。 卢植以为陈削的兵全都化整为零藏在了各家各户的民房里,谁能想到,在城中的太守府,陈削足足留了一千人,而且,全是精锐,就连高顺的陷阵营,也在这里。 高顺的陷阵营之所以没有分开,陈削和高顺都明白,别人可以分开,可以化整为零藏在周围的民房之中,可是陷阵营,一旦分开,就失去了战斗力,他们讲究的是整体,指望单兵作战,简直是大材小用,所以,从一开始,陈削就把陷阵营原封不动的留了下来,连守城的重任都没有让他们参与。 卢植一进城,城中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卢植误以为陈削把人都藏在民房中,根本就没想到,陈削还留了一手。 太守府,在北平的城中央,就算此刻卢植派人求援,公孙瓒和刘备也很难及时赶到。 “少帅,前院的官兵都解决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不一会功夫,何曼拎着钢叉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高顺已经命人摆开了阵势,何曼兴奋的攥紧铁拳请战道“这里要我帮忙吗?” 高顺摇了摇头,“你只需守住大门就行,这些人,交给我的陷阵营足够了!” 卢植无奈的叹了口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陈削的圈套,本以为自己关闭城门,想给陈削来个瓮中捉鳖,结果,自己却成了瓮中之鳖! ……………… 张纯一路马不停蹄,一边向北平挥兵急行,一边派人打探北平府的最新战况,距离北平还有百余里,突然接到斥候传来的急报“报,启禀王爷,北平府失陷了,官兵已经进城了。” “啊?怎么会这样?”张纯勒住丝疆,泄气的皱紧了眉头,喃喃的低语道“难道陈削这么快就败了?” 虽然张纯此行带了八万大军,可真正堪称精锐的不过七千余人,其他的全是临时招募的穷苦百姓,根本不堪大用,少了陈削,单凭自己硬撼卢植的五校精锐,张纯还真的没有多少底气。 “不过,回禀王爷,可至今汉军仍未抓到陈削,小的离得远,也不知道城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陈削还在北平府。”报信的斥候,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嗯?这是什么情况?”张纯愣了,按说城池被攻陷,陈削败局已定,要么战死,要么投降,可为何官兵仍然没有捉到他,莫非藏起来了,就算藏起来能顶什么用,卢植只需四门紧闭很快就能搜出陈削。 “再探再报。”眼瞅着距离北平府不过咫尺之遥,断然放弃,张纯还真有些不甘心。 张纯被搞的晕头转向,不知道北平府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几日在附近林中四处伏击偷袭官兵的张颌,也发了愁,北平的战况,他一直暗中留意着,陈削使的每一个手段,他都记在心里,可是,撑了十五日,北平府还是被攻陷了,这让张颌着实担心,几次忍不住想要进城去看看,可是如今官兵几乎全都进了城,城中的守备,必然严密,凭自己单枪匹马,又能顶什么用。 张颌并非鲁莽冲动之人,要是性情跟张飞一样的话,即便官兵再多,只怕也早就奋不顾身的杀进城去了。 极目远眺,遥望着依旧壮观雄伟的北平城,张颌有些纳闷,就算城池被攻陷,可为何官兵如此戒备森严,就连那些从城外征调进城的兵卒,也是行色匆匆,面无喜色,也没有打了胜仗的欢呼声,也没见官兵在城楼上升起汉军的旗帜,也就是说,卢植并未完全夺取北平,可都过去半日了,里面怎么没有半点动静? 就算打巷战,也应该能听到激烈的喊杀声啊,张颌丈二和尚一样,着实费解。 第一百一十九章,溜冰玩嗨了 陈削的数千义军就算藏起来,四门紧闭,城门守兵又严阵以待,严格来说,陈削等人,全都成了瓮中之鳖,可,在太守府这里,卢植连同他带来的兵将,却成了陈削眼中的瓮中之鳖。 一出手,就困住了汉军的统帅,陈削的手段,连卢植都没有想到,虽是儒将,可卢植还算镇定,并没有显得太过慌乱,直视着陈削,卢植轻轻一叹,“陈削,你这样的对手,老夫还真是小看了你,为达目的,你简直是不择手段。” 陈削也不反驳,一招手,中庭各处的房檐墙头处,再次突然冒出了近三百名弯弓搭箭的猎手,陈削拍手笑道“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打仗,各显神通,卑鄙也好,无耻也罢,都无关紧要,能打胜仗,能让自己的兵将活的更长久,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也想跟老将军堂堂正正打一场,可,有心无力啊,谁让我力量单薄呢,你此行带了足足六万多人,而我只有一万,老将军,陈削这么做,迫于无奈啊。” 陈削虽然是在示弱,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可陈削的脸上,却是自信盎然,露出一副尽在掌握的神色。 就在两人说话间,陷阵营,已经摆开了阵势,七百健儿,不动如松,挺如磐石,一个个神色冷峻,面带杀气,经历连番血战厮杀,陷阵营早已脱胎换骨,成了陈削可以仰仗的王牌精锐。 不但战力斗志得到锤炼,陷阵营的装备,也早已鸟枪换大炮,发生了质的蜕变,从最初的布衣麻鞋,到软甲棍棒,再到重甲刀枪,每一次打仗,缴获的装备,陈削都优先让陷阵营挑选,七百人,傲立在风雪之中,没有半点声响,彪悍杀伐的戾气,直冲云霄,让跟在卢植身后的五校精锐,都为之忌惮。 跟在卢植身后的兵卒全都是五校精锐,可别忘了,他们虽然很强,可大都着了陈削的道,一连被凉水泼了四五日,多半的人都受了程度不一的风寒。 前院何曼带人把守大门,墙上房檐上,也被陈削埋伏了三百猎手,中庭则是最强的陷阵营,为了对付卢植,陈削简直是手笔惊人。 “马汉,你带人务必给我杀出去,马上向刘备公孙瓒求援。” 卢植吩咐完之后,回过身来,见陈削双手环胸,笑呵呵的看着他,并没有阻止,卢植微微愣了一下“你就这么自信我的兵杀不出去?”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陈削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转身冲高顺点了点头,“这里交给你了。” 高顺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他喜欢做,不喜欢说,当然,跟了陈削之后,高顺的话明显多了不少,谁让他摊上这么一个奇葩古怪的少帅呢。 马汉带着三百精兵直奔前院冲去,可是别忘了,前院的地面,全是厚厚的坚冰,再强的精锐,也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一步步的向府门走,有几个想一口气跑过去,脚下一滑,哧溜溜全都吧唧吧唧的摔在了冰面上。 “三百人,有点意思。”站在房檐上的大壮金彪,一摆手,吩咐道“准备,放箭!” 一听对方要放箭,马汉顿时心中一紧,赶紧加快脚步,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这些全都是大汉最强的精锐,即便受了风寒,战力也很强悍,可是,面对这厚厚的冰层,他们却是丑态百出,狼狈不堪,全都跟小丑一样,既滑稽,又可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冰面上嬉戏玩耍呢。 “住手,不用你们出手,门口有何曼镇守,我闲着也是闲着,陪他们耍一下正好活动一下筋骨。”陈削却摆手拦住了大壮。 刘备公孙瓒,带着各自的兵卒,挨家挨户,跟进村扫荡的鬼子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行进,到处都是冰,可害苦了这些兵将,谁也不知道义军究竟藏在哪里,稍微不留意,就会白白的丢了性命,义军的确如卢植所料,发现一个,就会被干掉一个,可是,相对义军的伤亡,官兵这边,更惨,尤其是那些受了风寒的五校精锐,义军专门向他们下手,卢植离开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五校的伤亡,就不下三百人。 这仗打的,刘备公孙瓒等人的脸上,都始终阴沉着,就算攻进城,他们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太憋屈了,每个人的心里,都跟压了一块巨石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义军以命搏命,全是不怕死的架势,偷袭屡屡得手,让官兵防不胜防,眼瞅着天色渐渐黑沉了下来,刘备等人更加谨慎,搜寻的进度,跟龟爬一样。 刘备公孙瓒的人,全都弯腰弓背,跟个傻鬼子一样,可太守府,却正在上演惨烈的厮杀,马汉带走三百人,之前留在门前的二百人也被何曼干掉,卢植身边仅仅剩下一千五百人,可是对上阵法无双配合严密的陷阵营,五校精锐,人数纵然是陷阵营的两倍,依旧不占上风。 而陈削自己,都玩嗨了,身穿鹿皮靴,双手持刀,在冰面上,陈削简直是如鱼得水,双腿微曲,腰马发力,竟然玩起了溜冰,这玩意,别人不会,他却最是精通。 鹿皮靴本来就非常利于溜冰滑雪,官兵站不稳,陈削却往来穿梭,来去自如,凡是被他靠近的官兵,不是人仰马翻,就是被他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的刺穿心口砍掉脑袋。 脚下嗤嗤作响,面对几个扎堆挤在一起的官兵,陈削直接毫无惧色的冲了过去,快如疾风一般,离近了双刀高举,狠狠的劈了过去,官兵忙举兵刃抵挡,可是,陈削高速冲来的撞击力,愣是让这些身强力壮的精兵纷纷倒飞了出去,陈削嘿嘿一笑,刀锋狂舞,连番劈下,身子飞快的滑了过去,可是身后却是一片惨叫声随即传出。 “圣女,你伤势还没好,怎么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金彪竟然发现张宁一袭白衣站在了房檐上。 张宁依旧脸上蒙着轻纱,天生一副拒人千里的气度,可那双如秋月般明亮的眸子,此刻,却多了几分柔情。 第一百二十章,生擒卢植 这一边,高顺正在率军跟卢植的兵卒血战,血雨四溅,兵戈交错,陷阵营的配合,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杀的五校精兵纷纷倒退,不住的有人被长枪挑飞到半空,陷阵营简直是一架巨型的杀戮绞肉机,五校精锐在陷阵营面前,完全不占优势,近乎一边倒的碾压。 而另外一边,陈削则在冰层上闪转飞纵,宛如翩翩起舞的王子一样,动作飘逸,游刃有余,马汉的兵卒跟小孩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就算勉强有人冲到府门前,也难逃何曼手中钢叉的怒挑。 而且,房檐墙头上的猎手还没有出手,一切尽在掌握,堂堂一代名将卢植,在陈削面前,却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扑哧…”见陈削小孩子一样,时不时的在官兵屁股上踹上几脚,甚至愣是贴着冰面使出扫堂腿,一下扫倒好几个,官兵又是狼狈,又是滑稽,张宁忍不住抿嘴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三百名五校精锐,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陈削玩的不亦乐乎,在冰面上,时而急转,时而横移,时而飞身纵跃,看的张宁等人目瞪口呆。 每一次,眼瞅着就要跌倒,可陈削就好像脚下生根了一样,简直成了冰面上的不倒翁,不但玩的熟溜,杀人也丝毫不手软,一眨眼的功夫,不下百余人被陈削杀掉,就连何曼都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些人,俺都够呛,少帅却愣是啥事没有,还真是厉害,改天一定好好请教一下,他这冰面上的功夫,还真是神了。” “我要来了。” 马汉跌跌撞撞刚跑了没几步,忽听身后一声喊,回头一看,陈削竟然在冰上飞奔了起来,马汉急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赶紧加快脚步,可是没一会的功夫,就被陈削给撵上了,陈削纵身跳到半空,抡刀就劈,居高临下,势大力沉,马汉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手中钢刀刚刚举起来,当啷…一阵激烈的金戈撞击声传来,震的马汉虎臂发麻,身子嗖的一下向后滑了出去。 要是在平地上,十个陈削,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可在冰面上,任凭他本事再高,也无从施展,落地之后,陈削顺势借力直直的冲马汉滑了过来,马汉没等起身,陈削劈手一刀砍在了马汉的后背上,擦肩而过的时候,还调皮的一腿踹在了马汉的屁股上。 马汉惨叫一声,没等爬起来,就被踹的滑了出去,陈削绕了一圈,很快又转身冲了过来,没几下,马汉就被陈削劈手一刀砍掉了脑袋。 “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这些官兵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简直就是任凭宰割,三百多人,单单陈削一个人就杀了一半,何曼也带人杀了几十个,剩下的见势不妙,全都丢掉了手里的兵刃跪在了地上。 “投降?”陈削刹住身子,拖着腮帮子愣了。 犹豫了一下,陈削问道“你们真要投降?可要知道,我们可是被困在了城里,跟了我们,你们未必能活着出去,兴许,还是要丢掉性命。” “那也比现在稀里糊涂死了要强的多,请收下我们吧,你一个人…我们三百人就不是对手,这仗,根本没法打。”一个校尉模样的大汉,委屈的都快哭了。 “投降?”陈削嘀咕了好几遍,显的很犹豫,这些人全是卢植的兵,之前都参加过攻城战,陈削本不想收他们,毕竟,凡是对义军出过手的,他都不喜欢收在身边,可是,忽然,脑海闪出了一个人影----张颌。 陈削憎恨官兵,不喜欢收留跟义军打过仗的官兵,高顺不止一次呵斥过陈削,张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咬了咬牙,陈削憋的脸都红了,那表情,就好像拉屎很难受的样子,很不情愿,很不甘心,可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准了,都起来吧,暂时你们就跟着何曼吧。” 好多官兵都感到很纳闷,我们主动投降你,凭我们的本事,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居然委屈的要死要活,这什么态度啊,五校的兵,天底下谁不抢着要,你倒好,白送都不想要。 五校的兵,的确不怕死,可在冰面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任人宰割,他们不甘心,这才无奈投降了陈削,陈削的表情,却比他们更无奈。 不过,总算陈削是收下了,不是气量小,因为太爱憎太分明了,陈削骨子里,敌人就是敌人,甚至从来没动过招收降兵的念头。 可是现在,陈削明白了,像张颌这样的,碰到了就是天大的机缘,杀了可惜,放了更遗憾,能收在身边最好不过。 虽然张颌走了,但是,陈削相信,只要有机会,就算没有张颌,说不定以后还能碰到李颌、王颌、马颌,能收还是得收。他并不知道,张颌已经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甚至还帮他在城外杀了不少官兵。 但是,这些投降过来的,必须严加提防,陈削还是对他们不太放心。 一个人要改变,很难,但是,至少陈削变了不少。 战斗很快结束了,出奇的顺利,陈削得意的打了个响指,心中暗道,一切尽在掌握! 当陈削迈步再次来到中庭的时候,这边的战斗,也步入了尾声,一来陷阵营本身战力强悍,二来,卢植的兵受了风寒又身陷包围士气低落,根本不是陷阵营的对手,陷阵营只付出了不到三百人的伤亡,就轻松杀敌破千人。 抬头望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陈削一摆手,“高顺带人退后,大壮,给我放箭!往死里射。” 大壮等的都快憋疯了,总算盼来了陈削的命令,听到陈削说话,卢植大吃一惊,心脏顿时悬了起来,他知道,马汉的人完了! 一时间,利箭飞梭,箭如雨下,三百猎手,居高临下,几轮攒射,五校的兵便折损了百余人,卢植带人想冲出去,高顺陈削何曼等人前后夹击,再次击杀百余人,就连卢植,也被高顺带人给生擒了,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卢植这位名震八荒的统兵大帅,愣是被陈削这个泥腿子屯长给擒住了。 “要杀便杀,要剐就剐,不必罗嗦。”被按在地上的卢植,怒视着陈削,冷声呵斥道。 (不要脸,继续求票了,朋友们,给点力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敌我不分 陈削微微一笑“老将军果然硬气,佩服,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你在这里,很快,刘备公孙瓒等人就会带人过来,我的兵,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老子就在这里等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奈我何?” 其实陈削本不想留在太守府,打完就跑才是他的强项,甚至都成了他的习惯,可是陷阵营又不能分开,卢植在这,官兵早晚会赶来,刚刚轻松杀敌的酣畅感觉,让陈削改变了主意,他要在这里,等刘备他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对。何况,天色不早了,自己的兄弟们,也该改变策略了。 果不其然,天色越沉,光线越暗,刘备公孙瓒更加谨慎,可是,躲在远处民房中的义军,却开始主动出击,有的纵火点着了房子,有的故意高声大喊“老子在这,来杀我啊。” 城中各处,喊叫声此起彼伏,公孙瓒刘备只好率军加快步伐,凡是有义军出现,他们都分兵去追杀,可是,一而再的分兵,不知不觉,官军的力量渐渐的变得分散了开来。 若是像一开始那样,还可以仗着人数上的优势挨家挨户的清缴,可是,不断分兵之后,官兵的力量,相对来说,单薄了许多,也分散了不少,如此一来,义军不断偷袭,甚至还有不少人本来就是官兵的打扮,杀人简直就是明目张胆,杀完人之后,直接混进了官军的队伍之中,一个又一个小股的官兵,不断的被蚕食掉,刘备公孙瓒根本就没察觉,谁也没想到,陈削的兵,还准备了这么一招。 陈削的兵,哪里来的这么多官兵的盔甲?一开始夺取北平府的时候,不是杀了三千官兵吗?何况城里的武器库里也有不少盔甲,官兵顿时被搞的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哪个是自己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身后的同伴就挥刀刺向你的心口。 “报,将军,东边民房中发现了周仓的身影。”一队官兵急匆匆的来到刘备的身边禀报道。 “周仓…”刘备两眼一亮,忙摆手下令,“翼德,速速带人去给我把周仓杀掉,带他的首级来见我。” “大哥,你就放心吧,小小的周仓,俺去去就回。”张飞一挺胸脯,不屑的狂笑一声,当即带人冲了出去,可是张飞刚离开,这些报信的兵卒,突然出手杀向了刘备,刘备淬不及防,当场被劈中一刀,幸亏身边的兵将及时阻拦,刘备惊魂未定,气的脸色阴沉,忙摆手吩咐道“给我把他们全部杀掉。” 十几个官兵,根本就不是刘备等人的对手,可是这件事,却让刘备大吃了一惊,“该死的陈削,你的兵竟然混进官兵的队伍里,真是卑鄙。” 不一会的功夫,张飞去而复返,一路喋喋不休的喝骂着“该死的混账,是哪个兔崽子胡说八道,哪里有周仓的影子。” 来到近前,见刘备背后流了不少血,张飞吓了一跳,忙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刘备沉声吩咐道“翼德,有人混进我们的队伍里,马上派人告知公孙瓒,让他务必小心提防。” 不管是刘备的兵,还是公孙瓒的兵,都是良莠不齐,人员复杂,尤其是公孙瓒,陈削的兵本来穿的就是北平府官军的盔甲,根本很难被分辨,可怕的事情,愈发的严峻。 公孙瓒接到刘备传来的消息,也愣住了,甚至还瞪大眼珠子狐疑的扫向自己的周围。 “都给我小心点,注意身边的同伴,我们队伍里混进了黄巾。” “死就死了,来啦,老子就是黄巾,我们这一队都是。”突然有一个官兵大喊着挥刀将身边的一个官兵劈倒在地。 “给我杀了他们。”公孙瓒当即怒声咆哮起来。 “不要啊,我们不是黄巾,将军,我们是自己人。”可是那出手官兵的同伴们全都摇头惊叫起来。 公孙瓒哪里听的进去,一摆手,凄里咔嚓,这些人很快全都被劈倒在地。 谁是同伴,谁是敌人?这一幕,连公孙瓒身后的赵云,都皱紧了眉头。 沉吟了一会,赵云开口道“将军,还是速速将兵卒全部召集回来吧,必须马上清查人数,确保我们的队伍里不再有一个敌人,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混进队伍里,实在太危险了。” 可是,天已经黑了下来,即便公孙瓒刘备将人召集回来,一时半刻,也很难将队伍分辨出来,毕竟,公孙瓒的兵,除了自己的麾下三千白马义从,其余的大都是各地征召的杂牌兵,就连他自己,也不知如何分辨,刘备的兵现在穿盔甲的不多,毕竟,刚刚投降,还没时间及时更换装备,所以,他倒不是很担心。 两人将队伍召回到身边,可是,那些义军,却变得更加猖獗,甚至公然跳出来站在房檐屋顶上喝骂,“老子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杀我啊。” “不过来,我就把房子给烧了,一家不够,烧十家,十家不够,烧百家。” 就连周仓,也忍不住钻了出来,“刘备公孙瓒,两个无胆鼠辈,周仓在此,可敢与我一战?” 刘备公孙瓒急的抓耳挠腮,天已经黑了,可义军还有不下数千人,而且越发猖獗,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混进来的‘冒牌货’。 就在两人着急发愁的时候,突然有人连滚带爬的跑到近前,“报,启禀两位将军,大事不好了,老将军被陈削给抓住了。” “嘿嘿…”不少混进官兵队伍里面的黄巾,全都忍不住偷偷的笑了,他们谨记陈削的吩咐,一旦公孙瓒刘备起疑,千万不要妄自行动。 所以,这些混进来的黄巾,暂时都很安分,可是,刘备公孙瓒等人,却全都人心惶惶,心中莫名的不安,恐慌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将所有人都笼罩住了。 卢植被抓,两人震惊之余,只好带人赶往太守府,可是周仓等人,却开始展开了反击,不断的从旁袭扰,刘备公孙瓒只要分兵,他们立马就逃的远远的,分派出去的官兵,基本上很难再回来,一旦被派出去,必然被义军趁着天黑给偷偷的吃掉。 如果义军都是黄巾的装扮,官兵的伤亡还小些,可是现在,简直是敌我不分,一旦队伍里发现一个黄巾,其余的同伴很容易受到连累,死在官兵手里的官兵,也不在少数。 第一百二十二章,一片混乱 攻城战,陈削杀敌近一万,而且杀的全都是五校的精锐,太守府跟卢植一战,又杀了两千人,周仓这些义军,也毫不示弱,愣是短短几个时辰,干掉了不下三千人。 而陈削的队伍,依然还有好几千人,几乎还没有伤及元气。(陈削怎么这么多人?别忘了一开始就是九千老兵加上五千新收的义军。) 天已经黑了,其实刘备本不想去救卢植,可是,卢植是他的老恩师,守着这么多人,他又不得不救,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绝不适合呆在城里。 可卢植不但是北方三军的统帅,也是刘备公孙瓒两人的恩师,别人不去救勉强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他们却不得不救,而且,时间偏偏赶到了天黑,刘备心里苦不堪言,一边极力装出咬牙切齿的模样,不断的催促自己的兵卒向太守府进兵,一边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卢植被抓,刘备不管不顾?那刘备成了什么,谁都知道,是卢植好心招降了他,卢植有难,他却躲到一边,刘备必然遭人耻笑,可城中的混乱局势,加上这该死的鬼天气,让刘备的心里,很不踏实。 他懂兵法,也懂谋略,做事也足够谨慎,此时此刻,理智来讲,绝不应该逗留在城中。 他知道公孙瓒的脾气,公孙瓒素来刚烈暴躁,他的北平府被陈削搞了个天翻地覆,公孙瓒恨不得生撕了陈削,对卢植公孙瓒更是发自内心的敬重,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公孙瓒都不会出城的,他一定会救卢植,所有,刘备不得不做的比公孙瓒更着急,更拼命,就算做做样子,他也不想输给公孙瓒。 “点起火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定要杀了陈削,救出老恩师。”刘备双剑高举,拼命的冲身旁的兵卒催促道,甚至跑的太急,刘备还在冰上摔了好几脚。 在刘备的鼓舞之下,众人自然斗志高昂了许多,行军也加快了不少,数万大军拥挤在街道上,密密麻麻,挤的水泄不通,还真是热闹,不时的有人倒地摔在冰面上,就算点起火把,也仅仅只能将街道附近照亮,可是周围周仓那些人,却如幽灵一样,神出鬼没,不住的叫嚣喊杀着,让所有的官兵,心里都惴惴不安。 ……………… 城外张颌。 “我现在该做什么呢?”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呆在一旁山林里的张颌,越发的焦急,“不行,陈削他们一定性命不保,虽然不能进城帮他们,但是,绝对得做点什么。”张颌一咬牙,豁然挺身站起,握紧了凤鸣枪,翻身上马,直奔卢植的营帐杀了过去。 马蹄如雷,急如爆豆,守在营帐四周的官兵,不过千余人,而且,力量还比较分散,张颌策马如飞,径直无畏无惧的杀进了敌营,一连挑翻了十几个官兵,见官兵越聚越多,眼瞅着自己就要陷入重围之中,眼珠飞转,目光流转,快速的在四周扫视了一圈,很快,张颌的嘴边,就露出了得意的喜色。 枪法骤然加快,长枪狂舞,杀退一波官兵之后,张颌直接策马冲向一个喷着火苗的油锅,离近了,枪头急探,一抬手就把油锅挑飞了出去,油花四溅,火星乱飞,油锅不偏不倚正好砸落在一旁的一个帐篷上,嘭的一声,一道火龙随即腾空而起。 帐篷起火了,天寒地燥,营帐触火即燃,官兵登时大乱,不少人赶忙去救火,张颌打马如飞,一边杀敌,一边纵火,愣是独自一人,将官兵的营帐,搅了个天翻地覆。 为什么官兵留守的只有千余人?没办法,为了搜捕陈削的义军,刘备公孙瓒急需人手,几乎将大队的人马全都带进了城,这正好便宜了张颌,张颌独自一人,四处纵火,官兵越发混乱,张颌屡屡得手,枪急马快,纵横驰骋,简直是挡者披靡,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营帐彼此相连,火势越来越大,可官兵的伤亡也越来越大,虽然卢植没有将营寨安在山林中,也禁不住张颌如此疯狂的折腾,一千人,一边救火,一边抵挡张颌,张颌并不恋战,四处游击,往来驰骋,将陈削的游击打法,简直学了个惟妙惟肖。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陈削身边这么久,张颌不知不觉学会了很多东西。 ……………… 张纯大军。 “报,卢植的营寨突然燃起大火,将军,怕是陈削还没有兵败。”一匹快马飞奔到张纯的马前,来人下马单腿点地禀报道。 “太好了,简直是天助我也,来啊,传我命令,火速奔袭,杀往北平府。”接到探报,张纯顿时精神一震,当即摆手下令,八万大军,快速奔袭,卷起漫天黄沙,一路直奔北平府杀来。 月黑风高夜,正当杀人时! 张颌在城外,一个人杀了个天翻地覆,城里的周仓,趁刘备公孙瓒向太守府进兵的时候,也四处出击,一个个如夺命的幽灵,频频得手,好不容易来到太守府,率先迎接刘备公孙瓒,不是陈削,而是成百上千的牲畜。 官兵刚刚杀到,太守府里突然冲出数不尽数的牛羊骡马,直接一窝蜂的冲他们冲杀过来,何曼高顺的陷阵营也跟在后面杀了出来,就连附近的墙头房檐上,也是冷箭飞射,羽箭穿梭,这些猎手的目标,瞄准的全是手拿火把的官兵。 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牲畜,这都是陈削花钱从百姓手里买来的,本来百姓受了陈削恩惠,打算送给陈削,可陈削还是付了不少银钱。 太守府极为宽阔,楼阁相连,宅邸雄伟,不得不说,公孙瓒这个人很会享受,前院中庭,都有陈削的兵卒把守,可是后院,却挤满了骡马牛羊,本来是留着对付卢植,谁承想,卢植只带了两千人过来,陈削并没有用上,只好一股脑的全都用在了公孙瓒刘备等人的身上。 高举火把的官兵,率先遭殃,随即无数的牛羊一股脑的冲出,整个太守府附近,不但光线越发的暗淡,更陷入了惊天动地的混乱当中,因为官兵拥挤在一起,这些牛羊突然冲出,官兵避无可避,顿时惨叫一片。 第一百二十三章,张纯杀到 不少人躲避不及,当场就被撞翻倒地,骡嘶牛叫,猪吼马奔,这些倒地的官兵,紧跟着就被重重的蹄掌狠狠的踩在了身上,有的骨头断裂,有的肝肠爆来,有的直接被踩爆了脑袋,前面大乱,后面的官兵吓的纷纷溃散,简直是一触即溃,连刘备公孙瓒都阻拦不了。 高顺何曼带人随后掩杀,即便视线受阻,可对这些义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们常年在深山丛林中活动,山里光线本来就暗,时日一长,众人早已习以为常,这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黑夜,他们也远比官兵适应性要强许多。 官兵四散奔逃,疯狂溃败,那些混在其中的黄巾,全都撒开欢了,一边跑一边杀,从来没这么痛快过,几乎伸伸手,就能轻而易举的干掉一个官兵,比砍瓜切菜,还要酣畅。 冰面上,不住的有人摔倒,可是根本没人理会,同伴们只顾着争相逃命,甚至还会从他们身上踩过去,自相践踏,惨叫连连,至于那些随后追杀的义军,则毫不留情会在他们身上狠狠的补上一刀。 “关靖,你这法子还真不赖,怎么样?加入我们吧?”太守府最高的楼阁之上,陈削眺望着刘备等人的溃败惨样,扭头冲关靖赞了一声。 “我…”关靖心里委屈的要死,心中暗道,还不是当初你逼我的。 其实,关靖也明白,都怪自己胆小怕死,陈削的手段,关靖根本不敢反抗,只能言听计从,结果,愣是帮着陈削出了不少馊主意,他不敢不真心帮忙,那一日,陈削愣是把他吊在油锅上跟他商议对策。(有这么商量的吗?) “就算我好心放了你,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这是你献的计策,你说,他们会不会撕了你?”见关靖表情凄苦,比哭还要难看,陈削语气一缓,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关靖心里咯噔一下。 关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俯身跪地,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关靖不才,愿追随少帅左右,效犬马之劳。” “陈削,这…”张宁眉头微蹙,很是不解,刚要劝阻,陈削却摆了摆手,“不碍事,关靖的本事还是有的,之前的过错,我也懒得计较。” 陈削知道,张宁是嫌此人反复无常贪生怕死,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患。 陈削自然知道这些,可他却没办法,自己身边连个三流谋士都没有,就连会识文断字的也仅仅只有一个李春,关靖他也瞧不上,可总比没有强,不然的话,自己身边光一群傻老粗,在这乱世,还怎么跟敌人斗啊? “关靖,你个忘恩负义之徒,竟然辅佐逆贼,要助纣为虐。”卢植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关靖吓的脸色狂变,忙躲到陈削的身后。 卢植正义凌然,堪称大汉擎天玉柱,气势逼人,刚正不阿,关靖在卢植面前,还真是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老将军,还没醒悟?呵呵,我倒是不信,恐怕是你不甘心承认事实吧,助纣为虐,我就懒得解释了,早晚你会明白的,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任何时候都是如此,天道不仁,昏君无道,百姓造反,是逼出来的,谁逼的?你我心里都清楚,这天底下,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有因必有果,早晚,你们都要自食其果,当然,狗皇帝也不例外,你所依仗的精兵强将,又能奈我何?还不是被我的义军杀的落花流水,而且,我相信,张纯的大军,很快就要到了。” “什么?你勾结了张纯?”卢植大吃一惊,忍不住抬头咆哮起来。 见卢植两眼怒瞪,眼冒血光,恨不能要吃了自己,陈削笑道“怎么,怕了?” “你知道张纯是什么人吗?他勾结异族,残害黎庶,把幽州搞的天怒人怨,你居然跟他勾结,沆瀣一气,陈削,你迟早会遭报应的,我错看你了。” 陈削没有理会,在他看来,卢植这是疯狗乱叫,是困兽犹斗,想故意诋毁张纯,毕竟,任何人对造反者,都是发自肺腑的痛恨。 关靖哆嗦着身子,犹豫了下,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要想活下去,只能盼着陈削杀出北平府,有张纯大军相助的话,自然会容易许多。 “城中不宜久留,伯圭,速速出城。”刘备一边向城外急行,一边冲公孙瓒喊道。 “可是先生还在卢植的手里。”公孙瓒不甘心的回道。 “陈削暂时应该不敢把老将军如何,先出城再说,这城里实在太危险了,天已经黑了,绝不能再冒险了。”被高顺周仓带人掩杀,混进队伍里的黄巾又趁乱杀了不少官兵,如今形势更加凶险,刘备迫不及待要出城躲避,谁能想到,就算杀进了北平府,刘备等人依旧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嗯?”忽然抬头望天,刘备顿时一惊,城外火光冲天,烟火飞窜,刘备心头一沉,忍不住惊呼一声“不好,城外营帐着火了。” 好不容易来到城门口,可是,耳旁喊杀声四起,眼前,黑影闪动,火龙交织,借着冲天的火光,刘备惊讶的发现,城外不知何时,竟然漫山遍野全是人,刘备刚一露面,刚刚赶到的张纯,顿时摆手下令“三军儿郎,给我杀。” 四面八方,人头涌动,杀声四起,一眼望去,全是人,火光映照下,敌兵数不尽数,全都来势汹汹,那高高随风狂舞的大纛旗,刘备看的清楚,上面写着斗大的烫金大字“弘天将军张!” “是张纯的兵马,不好,回城!” 好不容易冲出来,刘备就算不进城,也没办法,张纯的大军四面围攻,刘备根本无处可去,愣是硬生生的又被张纯给逼了回去。 这下可热闹了,不进城,四面被困无所依仗,可是进城之后,城里还有陈削的数千义军,相对来说,刘备只能自我安慰自己,还是先避开张纯为上,有城池做依仗,不至于陷入张纯的重围之中。 “哈哈,真是太好了,张纯总算是赶来了,传令下去,暂时停止追杀,让兄弟们好好歇息一下。” 得知张纯杀到,刘备再次被逼进城中,陈削乐的心花怒放,忙摆手下令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不打了 卢植也惊的不知所措,转瞬之间,自己的兵马却被困在了城中,这样的局面,卢植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幸好,陈削暂时停止了进攻。 猴子带人四处传令,周仓接到消息,忙带人再次悄无声息的趁着夜色藏于各处农房之中。 陈削不打了,刘备也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不敢再招惹陈削,一旦逼急了陈削,腹背受敌可就全完了。 “怎么不打了?”浑身染血的高顺持枪阔步气冲冲走到陈削的跟前,不解的问道。 陈削道“不打了,目的达到了,接下来,我要带这些兄弟活着出城。” 张纯不来,陈削可以死磕到底,甚至为了等张纯,他不惜拼光自己的家底,可是张纯既然来了,自己犯不着继续拼命了,人都有私心,陈削也不例外,能把刘备几万大军逼进城,看来张纯带的人不少。 “这是为何?陈削,莫非你也是贪生怕死之徒?”高顺勃然大怒,一把抓住陈削的肩膀怒声咆哮起来,“我高顺不怕死,像你这样,白白放过眼前的大好机会,陈削,你太让我失望了。” 关靖等人全都吓了一跳,说实话,陈削的决定,关靖心里很高兴,能活着出城,才是关靖想要的,要是陈削还继续跟刘备公孙瓒拼命,关靖心里还真是没底,万一一个不慎,都丢了脑袋,那自己也得跟着陪葬。 “我来问你,你的陷阵营还剩下多少人?”陈削一把推开高顺语气缓和的问道。 “怎么?陷阵营没有一个怕死的孬种,战死沙场,本来就是陷阵营的荣耀。”高顺不屑的冷哼道。 “多少?”陈削依旧咄咄逼人的问道。 “两百。” 陈削心头一沉,“高顺,这不仅仅是你的兵,也是我陈削的兵,我的兵,我就要对他们负责,我不怕死,可我不想让我的兵白白丢了性命,之前,张纯没有来,我们拼死杀敌,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张纯出兵,可眼下,既然张纯已经来了,我们就没理由再继续冒险了。” 高顺厉声反驳道“你这是什么逻辑,现在正是一鼓作气跟张纯里应外合击溃刘备公孙瓒的时候,你却说这般丧气话。” 两人唇枪舌剑,全都吵红了眼,别人根本劝不住,陈削摇了摇头,“我只信自己,就算像你说的,跟刘备拼个鱼死网破,可我们能剩下什么,或许你会说,可以一举击溃刘备公孙瓒,可以打胜仗,可张纯是什么人?你清楚吗?我清楚吗?一旦他动了私心,再趁机吞掉我的队伍,又该如何?就算是自己的袍泽,都有可能背叛自己,刘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更何况你我都不了解张纯,我只信自己,我要带着我的兵活下去,我还要跟他们一起打天下,一起造反拉狗皇帝下马,怕死?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见陈削真的挺直了胸膛将脖子伸了过来,高顺一把推开了陈削,冷冷的回了句“谁稀罕你的脑袋,听你的,不打了。” 高顺气呼呼的转过身去,久久没有说话,陈削也咬牙切齿,呆呆的站了许久,两个人倒更像吵架的小孩子一样,谁也不理谁,高顺憋气,陈削更是不甘心。 “给…”见陈削眼圈都红了,张宁轻轻的伸手拽了陈削一下,掏出手帕递到了陈削手里。 陈削没有理会张宁,径直下了楼,来到中庭气呼呼的冲进屋里,飞起一脚,就把屋里的桌案踢翻在地,一番狂风暴雨般的疯狂发泄,响动之大,把周围不少义军都给惊的目瞪口呆。 陈削知道,这仗不该这么打,他也不想藏私,可是,拼光了家底,以后该怎么办?对张纯,他没接触过,心里一直很小心,这是他常年打猎跟猎物学到的,要想跟猎物周旋,你就得比猎物还要狡猾。 陷阵营还剩下两百人,别的兄弟也死了不少,而且,全是近乎自杀性的阵亡,他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如果张纯不来,他没办法,可以拼到最后,可是张纯来了,他知道,张纯不是来救他的,只是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张纯不得不来。 武炎忍不住过来冲高顺劝慰道“高顺,你别生气了,少帅此举必然有深意,当初跟刘备在涿郡分道扬镳后,若不是少帅小心谨慎,及时将兵马分开,兴许,我们也被刘备所陷害,高顺,少帅遇事谨慎,这不是什么坏事,一旦打完刘备,张纯是敌是友,我们可都不清楚啊,当初少帅主动派李春去跟张纯结盟,不是也碰了一鼻子灰吗?” “哼…”高顺心里也明白,武炎说的在理,可是,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真的不甘心,身为武将,他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绝不能手软。 可陈削,有错吗?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真拼光了,再被张纯一口吞掉,不全都完了吗? 张宁叹了口气,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担心陈削有事,她忙跟着下了楼,见陈削已经安静了下来,张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在北平跟官兵拼死决战。”见张宁走近,陈削毫不隐瞒,脱口第一句话,把张宁弄的一愣。 “你…可你不是一直在率军跟官兵拼杀吗?”陈削的话,让张宁有些失望,他宁愿相信陈削是故意说气话,因为她的心底深处,更欣赏那些悍不畏死敢跟敌人浴血拼杀的男儿!他以为陈削就是这样的人,至少单凭在北平的表现,张宁就很感动。 “因为我料定张纯一定会来,他不来,我就要不惜一切的撑住。” “那张纯要是最终也不来呢?”张宁才发现,陈削之所以使出这么多的手段,仅仅是为了拖住卢植引张纯上钩。 “这本来就是一场豪赌,他不来,我只能认了。不过,我知道他会来的。”陈削一直以来,对自己猎人的直觉都很自信。 “我还以为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我!”张宁幽幽一叹,不满的瞪了陈削一眼,气呼呼的甩袖走了。 “不为了你,我干嘛来北平。”陈削自嘲的嘀咕了一声,也懒得跟张宁解释。 女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都喜欢对方为了自己怒发冲冠烽火戏诸侯。 可陈削,恰恰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陈削为了张宁怒发冲冠跟官兵血战到底,张宁一定很感动,可陈削,打归打,他还想着活下去,他存了私心。 虽然懂了不少兵法,也学了不少字,可他还是普通人一个。 再强大的敌人,陈削也不怕,可他更喜欢耗死对方,而不是面对面的玩命到底! 陈削更在乎结果,毕竟,他救了张宁,而张宁,似乎更想看到陈削跟官兵血战到底无畏无惧的过程! 第一百二十五章,要刘备一条手臂 刘备虽然及时退入城中,身边的兵将还有不少来不及进城的,很多都被张纯的大队兵马给吞噬掉了,而且没等官兵关闭城门,城门口就陷入了惨烈血腥的白刃战,张纯大军来势汹汹,人多气盛,斗志高昂,反观刘备的兵马,在城里被陈削的义军撵的如丧家之犬,士气消弭,此消彼长,不少人很快就丢掉了性命。 八万大军,人海如潮,不住的向城门口涌来,刘备果断下令,“不惜一切代价,马上关闭城门。” 不怪高顺生气发火,如果这个时候,陈削领兵从背后发动猛攻,就等于戳了刘备的屁-眼,刘备必然腹背受敌,随时面临一触即溃的危险。 张飞挺枪上前,蛇矛狂舞,出手如电,噗噗噗,蛇矛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不管是敌是友,顷刻之间倒下一片,没办法,双方兵将交织在一起,为了关闭城门,哪里还有时间管谁是谁,跟在张飞身后的兵卒连同赵云,也跟着拼命掩杀,总算挡住了敌兵的疯狂攻势,随着咣当当一阵巨响,城门总算及时的关上了。 “放我们进去,救命啊。” 不少被关在城外的官兵,心中无比的绝望,全都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可是,很快他们就湮没在敌人的枪林剑雨之下。 不少人回过身来偷偷望向刘备,心中都莫名的一阵冰冷,仁义的伪装之下,刘备的骨子里,还藏有果断和狠辣。 即便是同伴,该杀的时候,也绝不留情,就好比在下曲阳守城的时候,自己的兵,军令之下,要是敢有退缩懈怠者,定斩不饶。 “诸位,你们要明白,不及时关闭城门,一旦被张纯大军进城,我们可就危险了,刚刚我也是迫不得已,各位,速速守城,切莫大意。”见众人全都望着自己,刘备脸色一缓,顿时浮现出一脸内疚不忍的神色。 因为天已经黑了,刘备等人又全都进了城,张纯并没有连夜攻城,不过,他却把城外卢植大军的营帐和粮草一股脑的全都给烧了个精光。 张颌不是烧了不少嘛?张颌一个人毕竟力量有限,张纯刚停止进攻,张颌就疾步流星的来到了张纯的面前。 这个人张纯刚刚见过一面,一个人愣是将卢植的营寨弄了个底朝天,杀伐骁勇,本领甚是不弱,张纯顿生爱才之心,见手下兵卒拦阻,忙摆手冷喝一声“都给我退下。” “将军,我家少帅还在城中,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为何停止进攻?”张颌抱拳拱手,强压心头不满尽量口气缓和的问道。 “天色已黑,我的大军又是远路奔袭,一路劳乏,暂时不宜攻城,等扎下营寨,再做打算。” 张纯看的出来,此人很担心陈削的安危,张纯心中冷笑,这么多天过去了,陈削身边还能剩下多少人?何况又被卢植带兵进城杀了半日,肯定凶多吉少了,就算没死,眼下他跟卢植都被困在城里,正好让他们狗咬狗,本帅好坐收渔人之利,何况,要收服此人,陈削必须得死。 陈削所料不假,张纯率兵前来,并不是为了搭救陈削,也不是为了配合陈削,仅仅是要对付卢植。 至于陈削的死活,张纯才不理会。 张颌一番苦劝,张纯就是不听,还不住的好言劝慰张颌,甚至有心把张颌留在身边,为了让张纯早点攻城,张颌无奈,只好暂时留了下来,他希望张纯能够及时出兵救出陈削,可张纯,才没那么好心。 转过天来,张纯依旧没有攻城的打算,张举不解,忙询问其意,张纯托着须髯,满脸笃定的冷笑道“先让他们打个痛快吧,围困几日再说,到时候没有粮草接济,卢植大军必然军心溃散,到时候,一举攻城,卢植唾手可灭。” 张颌几番苦劝,张纯总是推三阻四,张颌恍然顿悟,这张纯压根就不想救出陈削,一气之下,张颌甩袖走了。 张纯将北平城困如铁桶,对他来说,卢植插翅难逃,他本以为陈削会跟刘备等人拼个鱼死网破,可陈削跟刘备,倒相处的出奇的融洽,刘备停止了搜捕义军的行动,陈削也没有对官兵继续偷袭,不过,相对来说,陈削这边,有吃有喝,惬意的很,刘备那边,可就不妙了。 守城,没有任何的守城器械,张纯一旦攻城,只能依仗城墙跟敌人白刃厮杀,第二,进城本来带的粮草就不多,又被困在城中,时间拖着久了,吃喝都成了问题。 “玄德,如今该当如何?先生还在陈削那里,不能置之不理,城外张纯又虎视眈眈,陈削也会随时向我们出手,总得想个妥善应对的法子,再被困下去,军心必然溃散。” 刘备眉头深锁,久久沉吟不语,如此窘境,刘备一时半刻也没有好的对策。 “报,启禀两位将军,外面有陈削使臣求见。”忽然,外面跑来一个哨兵,刘备公孙瓒全都一愣,公孙瓒咬牙喝问道“这陈削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会是又在耍什么手段吧?” “先看看再说。”刘备也不猜不到陈削的目的,忙摆手吩咐道“让他进来。” 功夫不大,使臣来了,可是公孙瓒却腾的一下,气呼呼的跳了起来,手指着来人,怒声咆哮道“关靖,你个狗贼,竟然背主求荣,投了陈削,来啊,给我推出去砍了。” “我的妈呀…”关靖吓的吧唧一声,瘫倒在地上,好悬没昏过去,其实他也不想来,可是没办法,陈削身边无人可用,只好把他给派来了。 “伯圭,且慢,暂且息怒,先听听他说些什么。”刘备犹豫了一下,忙摆手拦住了公孙瓒。 “哼,说,陈削派你来,究竟所为何事?”公孙瓒只好暂时把怒火压了下去,沉声喝问道。 关靖稍稍长出了口气,壮着胆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咳嗽了一声,想清清嗓子,公孙瓒炸雷般的嗓子又吼上了“快说,再磨蹭,我宰了你。” 关靖只好强自镇定说道“我家少帅说了,卢植可以还给你们…” “什么?这是真的?”公孙瓒刘备全都瞪大了眼睛,关靖一咧嘴“两位将军,我话还没说完呢,但是有一个条件,我家少帅要刘将军一条手臂。” 第一百二十六章,刘备的抉择 “放肆…” 公孙瓒下意识的就吼了起来,可是转念一想,公孙瓒又沉默了,一条手臂换回老将军,坦白来说,一点也不亏,就算要自己的手臂,公孙瓒也不会皱下眉头,可是,陈削却指名道姓,要刘备的,难怪一听完关靖的话,公孙瓒会勃然大怒,他对刘备,一向视作兄弟,自然不希望刘备受到伤害。 刘备一直沉默不语,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心里,刘备却破口骂道“陈削,你他娘的为什么什么事都故意针对我?起初那三万多人,你故意羞辱于我,让我在阵前打自己耳光,这次,又要我一条手臂,陈削,你太狠了,卢植的死活管我什么事,为什么不要公孙瓒的?” 可这些话,刘备只能压在心里,他却不能说出口。 “哼,如果我们不答应呢?”怒视着关靖,公孙瓒喝问道。 “我家少帅希望你们想清楚,否则,玉石俱焚,刀兵相见!” 公孙瓒很想一怒之下把关靖给宰了,可是,杀了关靖,必然激怒陈削,城外张纯大军围城,再把陈削逼急了,这仗可就没法打了,何况老恩师的性命公孙瓒也不能不管不顾啊。 “这样吧,用我一条手臂换回老将军,如何?”刘备几日前为了救出那三万人足足打了自己一天一夜的耳光,公孙瓒本来就心存愧疚,何况卢植又不是刘备一个人的老师,自己也有责任把老师救出来。 “伯圭,这…”刘备终于开口了,脸上却是惊讶不解,甚至有阻挠的意思,心里,却是心花怒放,“知我者,伯圭也!” 关靖知道他们不敢杀自己,胆子顿时壮了不少,陈削来的时候给自己说过,没人敢动自己一根毫毛,这下关靖总算是信了,摇了摇头,关靖看向刘备,伸手指了指“我家少帅只要刘备的手臂。” 刘备好悬没气哭了,不带这么玩的吧,陈削害的自己还不够惨吗?忽然,眼珠子一转,刘备明白了,这一切,恐怕还是因为张宁,三万耳光难道还不够吗?还要自己再断一条手臂,这陈削,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可,自己有得选择吗?这个时候若是再继续跟陈削火拼下去,别人一定以为自己不顾全大局,不顾老恩师的安危,何况,张纯的大军要是突然攻城又该怎么办? 好可怕的陈削,每一次刁难自己,都逼的自己别无选择。 即便知道该怎么做,可刘备却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就好像,自己的命门被陈削给死死的掐住一样,没得选择! “大哥…”张飞眼珠子都红了,拼命的摇头劝道“不要啊…” 赵云公孙瓒等人也全都看向刘备,公孙瓒也没办法,陈削不要他的手臂,他也有心无力,拒绝吧,那不等于对老恩师见死不救吗?可是答应,刘备刚刚打了耳光脸上的伤还没好,要是再断一条手臂,公孙瓒心里也格外的不忍。 “陈削此话当真?”犹豫了许久,屋里静的出奇,没有半点声响,大家都等着刘备拿主意,刘备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关靖。 关靖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如果刘将军想好了,明日午时,正阳街当面交换,否则,你们只能给卢植将军收尸了。” “当面?”刘备又是一惊。 “对,当面,你自己砍下手臂不算。”说完,关靖径直迈步走了。 一夜无话,谁都没有过来打扰刘备,这件事,大伙心里明白,只能让刘备自己做决定, 转过天来,刘备早早的洗漱完毕,静静的在屋中坐着,脸上依旧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的变化,眼瞅着日头已经爬到了头顶,公孙瓒终于忍不住来了,没等公孙瓒进屋,刘备便起身走了出来。 “走,去换老恩师。” 公孙瓒倍感激动,满是敬意的望着刘备,“你想好了?” “老师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又是三军统帅,大局当前,个人荣辱,不值一提。”刘备挺直了胸膛,正义凌然的笑道,公孙瓒顿时肃然起敬,禁不住挑起大拇指称赞道“玄德,真不愧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传我命令,除了守城的兵卒,其余人,列队给玄德壮行!”公孙瓒满怀敬意,回过身一脸肃然的吩咐道。 不管是五校的精兵,还是公孙瓒刘备的兵卒,除去守城的,全都自觉的站好了阵型,所有人,得知刘备的决定,全都心中敬服,对刘备无不敬重。 先是白河滩不惜百姓枉送了性命,接着又是城门外当众救下三万人的性命,眼下,为救老将军,又不惜断臂,刘备的所作所为,众人都打心里佩服。 张飞自知拦不住,只得默默的陪在刘备的身后,刘备一路走来,面含微笑,频频冲两旁的兵卒挥手示意,看起来,刘备对自己的个人荣辱,的确浑不在意,可是心里,却是委屈的想哭。 如果真情流露的话,刘备知道,所有人都会耻笑自己,倒不如豁出去,干脆一点,还能博个好名声。 正阳街,冰封刺骨,冷雪扑面,两拨人对面相望,心有灵犀的往路中间迈步走近,距离百步开外,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啪啪啪…”冲刘备点了点头,陈削忍不住鼓掌赞了一声“我就知道,刘备是个人物,果然,不负所望,如约而至,请吧,老将军。” “玄德…”卢植想劝阻刘备,可刘备一摆手,“老将军,你是三军的定海神针,我们大家离不开您,不过区区一条手臂,算不得什么。” “哎…”卢植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见陈削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张宁一愣,“要我去换?” 陈削点了点头,“之前你受了委屈,这一次,刘备的手臂,你来砍。” 刘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一辈子最瞧不起女人,本想在阵前自己愤然出手挥手断臂,还能让大家更高看自己一眼,想不到,陈削却指名道姓要张宁动手,摆明了是替张宁出气故意羞辱自己。 第一百二十七章,一击ko 被自己瞧不起的女人斩断手臂,这对刘备来说,是莫大的屈辱,可,能拒绝吗?自己人都已经来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女人如衣服,“今日之辱,来日我刘备发誓,必当十倍百倍让你们偿还,”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刘备的神色又恢复如常,摆手屏退身旁的兵卒,刘备孤身一人迈步向前走去,那高挺的背影,被身后的官兵久久的注视着,显得那么巍峨挺拔。 虽然陈削昨日让张宁很失望,可是现在,却再次让张宁刮目相看,陈削对刘备等人停止了偷袭,看似两家和睦,可,小小的一个手段,刘备就得乖乖的送到跟前,任凭自己挥剑出气,还有什么比这更解气的呢? 刘备屡次三番的蒙骗自己,卑鄙无耻的利用自己,更害死了那么多的义军袍泽,又恬不知耻的归顺了朝廷,还疯狗一样煽自己耳光,这一切,都郁积在张宁的心头,当陈削放弃追杀刘备的时候,张宁失望之余,更多是心痛和不甘,可是,才过了一夜,报仇的机会就摆在了眼前。 对她来说,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迈步推着卢植向刘备走近,张宁凤目寒霜,面沉似水,可是嘴角边,望着一步步像自己走来的刘备,却舒展的浮出了一丝雀跃的喜色。 就好像女人收到男友别出心裁的礼物一样,心中欢喜,掩饰不住的雀跃,而刘备就是陈削送给张宁最好的礼物。 离近了,刘备停住脚步,望着张宁,目光稍显复杂,这个女人,曾几何时,他也曾动过心,至今两人目光对视,仍旧让他心动不已,恨不能收在身边肆意缠绵,可在刘备的心中,野心和壮志,远比女人要重要的多,他相信,今日的付出,来日必然有所回报,至少,他救了卢植,赢得了这么多官兵的敬重。 犹豫了一下,刘备微微一笑,将左臂伸了出来,相对来说,留着右手还能做不少事,毕竟,他不是左撇子,吃饭挥剑,还是右手更方便。 就算深夜孤枕难眠,急于发泄,身边没有女人,右手也更能让人小爽一把。 可张宁却努力努嘴,轻轻摇了摇头,“我要那一个。” 声音很甜,很柔,就好像女人逛街买东西跟男人撒娇一样,刘备愣了一下,静静的看着张宁,他希望张宁能改变主意,可张宁却显得很急,“快点,那一个。” 一咬牙,刘备的眼中,微微泛起一抹逼人的冷芒,无奈之下,只好将右手伸了出去。 张宁没有丝毫的犹豫,长剑高举,毫不留情,一剑直奔刘备的右肩劈落,寒光一闪,血箭飞溅,刘备整只手臂,愣是被张宁齐肩连根斩断。 一甩长袖,张宁转身便走,刘备疼的身子微曲,几乎要吼出声来,可他还是咬牙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自己绝不能失了气度。 “扑…”疾步来到陈削的跟前,张宁的眼圈不知不觉已经湿润了,不顾外人惊讶的目光,直接扑进了陈削的怀里,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紧紧的抱着陈削,张宁哽咽的喊道“谢谢你,我要嫁给你。” 虽然陈削不是大英雄,可张宁也知足了,陈削这个普通人,做的事情一样让她很感动,何况,按理来说,她早就应该嫁给陈削了。 高顺武炎等人全都高兴的欢呼了起来,陈削更是笑开了花,那双手,早就不老实的攀上了美人的臀摆。 普通人,也有爱美之心,陈削也盼着以后暖床的是个跟画一样的漂亮女人,他对张宁,起初并没有丝毫的感情,仅仅是发自本能:这个女人很漂亮,很高傲,甚至地位也很高,要是能讨来做老婆,再好不过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陈削仅仅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屯长。 没钱,没地位,没本事,没相貌,没礼貌,没学识…在张宁眼里,陈削一无是处,丑小鸭一样,可陈削,敢想敢做,正如当时想的那样,万一……实现了呢! 刘备相貌出众,人品一流,愣是把张宁哄骗的晕头转向,可陈削,看似不争不抢,却一直默默的谨记着,“杀了皇甫嵩,我就嫁给你。” 就算事后,张宁知道此事,没有‘认账’,陈削也没多说什么,如果张宁非要选刘备,陈削绝不怪她,甚至还会祝福她,可是刘备归顺了朝廷,甚至还把张宁抓了起来,陈削直接怒了,本来还打算劫掠北平打完就走,可,他却改了主意,愣是为了引张纯上钩,不惜死守北平府。 三万耳光,一条手臂,当然,陈削知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可他不能仅仅为了自己,就当先从刘备这收点利息吧,要知道,这位可是日后大名鼎鼎的蜀汉皇帝啊,可,在自己的面前,还不是任凭自己戏耍。 “不要…”刚高兴了一会,见陈削得寸进尺的当着这么多人在自己身上乱摸乱动,这让张宁很不自在,可陈削却微微一笑,见刘备咬牙切齿的看向这边,陈削猛的托起张宁的下巴,一把掀开那蒙在脸上的轻纱,直接霸道的吻了上去。 那是一张完美圣洁,冷艳迷人的脸蛋,却被陈削肆意轻薄,刘备气的差点没吐血,毕竟,这个女人,他也一直想得到。 陈削这是**裸的挑衅。 昔日并肩作战的两个屯长,在北平府,陈削连扳三局,最后来了个一击ko,完胜刘备! 第一局,逼刘备煽耳光,第二局,双方激战,陈削手段频出,让刘备损兵折将半点便宜都没讨到,第三局,断其一臂,最后守着刘备吻了张宁,解气! 而且,接下来,主动权依然还掌握在陈削的手里,直到张宁羞的无地自容,无奈之下挥拳捶打陈削,陈削才松开张宁,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那甜蜜的味道,冲刘备一摆手,“玄德,记住我们的约定,你们如何守城,我不管,也没兴趣,但是,别来惹我!” 说完,陈削转身一摆手,径直带着人阔步离开了,那决然不羁的背影,以及那留下的近乎嚣张的话语,都让刘备怔怔的愣了许久。 “别来惹我!” 声音久久在耳边回荡,刘备愤怒之余,还真的不敢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坐山观虎斗 接下来,进入艰苦的守城备战当中,当卢植告知众人陈削守着自己做出的决定时,众人全都明白了,陈削不想打,存了私心,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逼他,否则,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陈削不是兔子,而是一匹长着獠牙的苍狼! 卢植一边派人从附近民房中搜集粮食,一边抓紧备战,有卢植坐镇,官兵的气势总算高涨了不少,军心也得到了稳固,对刘备,卢植委以重任,将东城西城守备全都交给了他,更允诺此战过后,一定保举刘备,刘备再三推脱,反而让卢植更加欣赏。 不居功,不自傲,任劳任怨,顾全大局,不但卢植对刘备印象大好,军中所有将士,也全都发自内心的拥戴刘备。 守着众人,刘备没有得意忘形,可是无人在身边的时候,他却忍不住挥舞起了双手,不对,挥不起来了,只能是单手乱舞,一想到陈削张宁留给自己的断臂之辱,刘备又紧紧的咬紧了牙关。 ……………… “削哥,我姐怎么办,做小行不?”陈削跟张宁终于修成了正果,羡慕之余,狗蛋又替虎妞感到委屈。 “虎妞…”张宁愣了一下,好奇的看向陈削,陈削摇头笑了笑“我妹妹。”随即,又一脸郑重的对身旁所有人认真的说了一遍“亲妹妹!” 陈削好色吗?好,不然也不会见了张宁有了杂念,可他有分寸,并不喜欢到处摘花拈草,对虎妞,从心底深处,一直视作亲妹妹对待。 狗蛋耷拉着脑袋,表情很失落,陈削拍了他一下,“让你姐过来。” 谁也不知到陈削跟虎妞在屋里谈了什么,但是,从屋中离开后,虎妞变了,狗蛋也只能自我安慰自己“当不了少帅夫人,当少帅妹妹也不错,论起来,自己还是小舅子呢。” 屏退左右之后,陈削又把高顺叫到了身边,“高顺,我一直当你是兄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说吧,什么事,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对昨夜的事情,高顺也想开了,也不再跟陈削置气了,在他看来,没什么事能难住自己,就算陈削要他带人杀出城去,高顺也不含糊。 “你是我兄弟,虎妞是我妹妹,虎妞今年也不小了,都成大姑娘了,怎么样?让她跟在你身边,如何?刚刚你可说了,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换了别人,一定好言相商,绝不会勉强,可陈削,却好像攥住了高顺的把柄一样“你说了,能做到的一定答应。”更有逼迫耍奸的意味。 “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还是想想怎么活着出城吧。”高顺不满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转身就要走。 “站住,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不了城?如果能出城,是不是你就答应此事,放心吧,虎妞是个好女孩,你也知道,我已经有了张宁,反正日后你再讨别的女人,我也不管,如何,因为虎妞是我妹妹,所以,我必须给她找个好归宿,你,我信得过。” “出城再说吧。”直勾勾的盯着陈削看了一会,见陈削不是在说笑,高顺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这个人,看似花心,却一点也不乱来,狗蛋怂恿了这么久,愣是不为所动,按理来说,陈削都成了少帅,统领了一军,应该高高在上,跟众人拉开距离,可他,依然没有丝毫的架子,愣是不忘初心,虎妞和狗蛋,只不过是陈削在路上收的同伴,却一直视作兄妹,这一点,很难能可贵,他能把自己当兄弟,也让高顺很感动。 见高顺沉默,陈削笑道“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哈哈,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 一连五天,张纯都没有攻城,高顺武炎等人,此时此刻,才恍然惊醒,张纯来者不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陈削活着出城。 难怪陈削当初存了私心,如果真的跟刘备拼到底,恐怕就算能出城,也立马就得被张纯给吞掉。 进入第六天,在张纯看来,不能再等了,随着一声令下,数万大军,高架云梯,伴随着山呼海啸的喊杀声,全都一股脑的向北平城涌了过来。 甫一交手,便是惨烈的白刃战,汉军骁勇,敌兵势众,一时片刻,倒是杀的难分难解,迟迟僵持不下。 “少帅,他们打的可真够热闹的,实在太爽了,真是过瘾。”几人坐在太守府的楼顶,摆着酒菜,一边吃喝,一边欣赏着远处的厮杀,还真是畅快。 高顺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动如松,气势卓然,别人怎么劝,他都滴酒不沾,这一点,让陈削都自愧不如,高顺,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兵王化身,严于律己,冷面果断,杀伐骁勇,无畏无惧,虽然一向话不多,可越是这样,越是锋芒内敛让人敬畏。 陈削突然开口道“让兄弟们都给我养足精神,憋足力气,把手里的家伙,都给我磨快磨利了,很快,就该我们出手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不打了吗?”金彪不解的问道。 其他人也全都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陈削,陈削微微一笑,“不打,怎么出城?不管是刘备,还是张纯,暂时都没时间理会我们,可,一旦他们分出胜负,就是收拾我们的时候,看的出来,张纯对我们并没有安好心,不过,想要短日内分出胜负,难啊,卢植这边,虽然战力强悍,却没有任何的守城器械,也被我们消灭了近两万人,就算胜了,也是惨胜,张纯也是一样,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你骗了卢植。”高顺突然插了一句,盯着陈削,高顺又道,“甚至你还骗了我,你说不打了,我还当真以为你真的要保存实力最后一举突围呢,看来,你还留了一手。” “最后突围?为什么要最后突围,张纯此战虽然势众,但获胜的希望不大,我引他来,只不过是让他帮忙对付卢植,卢植还剩下四万大军,张纯虽然有八万,但是,也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罢了,攻城战死伤几乎是官兵的三倍,这城,他破的了吗?”陈削指了指激战的城墙处,不屑的笑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赵云突围 高顺摇了摇头,不明所以,“你究竟什么意思?难道不等他们分出胜负就出手?” 陈削点了点头,“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就算分出胜负,也是卢植这边优势明显,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先让他们彼此消耗几日,到时候,出其不意,帮张纯一把。” 见众人都摇头发愣,陈削笑了“如果你们是卢植,你们难道就不提防我吗?” 见众人纷纷点头,陈削道“这是一定的,就算跟张纯拼杀,也一定防备义军从后偷袭。” 陈削又解释道“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会保存实力,在最后的关头发动突袭,可我,偏偏不这么做,他们胜负的天平,现在掌握在我的手里,我什么时候出兵,他们什么时候就分出胜负,张纯来者不善,可别忘了,官兵跟我们更是水火不容,我们自然是要帮助张纯,现在张纯趾高气昂,消耗几日之后呢?就算他还不怀好意,他吞的下我们吗?不怕噎着吗?” 抬头又看向高顺,陈削挑了挑手指,“你说的对,我就是故意骗了卢植,当日守着卢植,你我争执不下,我存私心不假,可也让卢植蒙在了谷里,他一定以为我们会最后突围,暂时吗?肯定对我们防备懈怠,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老恩师,如此僵持下去,虽然我军占优,不惧张纯的贼兵,可是,消耗几日之后,陈削若是突然反目,又该如何?”激战了两日,官兵仅剩下不足三万人,刘备还是有些担心,忙来找卢植商议。 卢植点了点头“这是自然,陈削一定会有所行动,可是,暂时绝不会对我们动手,我们消耗越大,他只会越发开心,这几日,你也看到了,他的义军一直在幸灾乐祸的四处欢呼,等到最后,趁我们元气大伤,他才会骤然出手,呵呵,那一日,我看的清楚,陈削私心甚重,他的兵也不过几千人,绝不会冒然对我们出手,这样吧,马上将将校们召集在一起,派人出城求援,急调刘虞大军前来,到时候,不管是张纯还是陈削,都不足为虑。” 陈削当日守着卢植跟高顺几乎吵翻了脸,卢植印象深刻,自然深信不疑,他绝不会想到陈削会提前行动。 派人出城求援,公孙瓒等人都争着请命,可是,最终卢植的目光却落在了张飞的身上,张飞枪法精湛,本领超群,一连几日守城激战,卢植都看在眼里,对张飞的武勇,甚是赞赏,要冲出张纯大军的重围,恐怕除了张飞,军中再无合适的人选。 公孙瓒虽勇,可也较张飞相差甚远,见卢植盯向张飞,欣喜之余,刘备又有些担忧,自己身边可以依赖的只有关张,关羽又赌气不在,张飞再派了出去,一旦陈削突然出手,自己可该怎么办?没有三弟在身边,刘备还真是心里没底。 人都有私心,刘备自然不想死在北平,有张飞在身边,就算最后败了,被敌人杀进城来,三弟也能保着他杀出重围,至于公孙瓒卢植的死活,必要的时候,刘备完全可以弃之不顾。 见刘备冲自己递了个眼色,张飞一愣,犹豫着该不该接令,就在这时,公孙瓒身后闪出一人,此人顶盔贯甲,罩袍束带,生的俊朗,英气逼人,正是常山赵云。 “赵云不才,愿替将军分忧。”虽然声音不大,可赵云的脸上,求战迫切之余,却是一脸的自信。 “你…”赵云本领不俗,可毕竟才十四岁,还是个娃娃,卢植多少有些不忍。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大敌当前,凡我袍泽自当奋勇争先,昔日玄德公不计个人荣辱,乃我军中之表率,云甚是钦佩,还望老将军成全。”赵云抱拳拱手,二目精光闪烁,满满的尽是炙热的火焰。 “可是城外贼众不下数万之多,你能冲的出去吗?”卢植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诸位尽管宽心,赵云去去就回。”见卢植没有反对,赵云挺身阔步,径直策马持枪冲城外杀了出去。 卢植大吃一惊,“他不带一兵一卒吗?” 守城的兵卒摇了摇头,卢植迟疑了一下,忙摆手吩咐道,“诸位,随我登城助战,给小将军观战助威。” “诺。”众人轰然应诺,全都跟着上了城楼,这么大的响动,有人出城,陈削也得到了消息,忙带人上了楼顶,不得不说,公孙瓒斥巨资修筑的太守府还真是方便,居高望远,四周发生的一切,简直是一览无余。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莫非要出城搬救兵,可为何只派了一个人,能顶什么用?”武炎愣了一下,不屑的笑了,任谁看了,都很难相信赵云能冲的出去。 “搬救兵…”高顺轻轻嘀咕了一声,扭头看向陈削,见陈削也在看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全都皱起了眉头,一旦搬来救兵,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很快,陈削就舒展了眉头,不屑的笑了,就算请来救兵,又能怎么样,想当初,张纯没来之前,卢植六万大军也没奈何得了自己。 见有人出城,张纯放声大笑,一摆手,“给我拦住他,区区一个娃娃,也想出城突围,简直是痴心妄想。” 鼓声如雷,马蹄飞驰,双方兵将全都热血澎湃,卢植这边,拼命的给赵云加油助威,张纯那边,则是一波又一波不住的冲赵云卷杀而至,数万大军前赴后继,如惊涛骇浪一般,小小的赵云,如水中的一叶孤舟一样,看起来,随时都要被巨浪所吞噬。 可是,赵云的表现,却震服了所有人,单枪匹马,舞动银枪,策马飞奔,往来纵横,面对数万敌兵的围堵,赵云豪气干云,虎胆神威,视数万敌兵的围堵如无物,玉狮子快如闪电,咴咴咆哮,亮银枪招招夺命,快如疾风骤雨。 赵云四处游走,来回兜杀,一个人,一杆枪,一匹马,几次身陷重围,却都毫发无伤,不仅如此,敌兵的方阵被他连番冲杀,竟变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而且,赵云枪法出众,出手果断,一路突围,身后也躺下了横七竖八的一地死尸。 第一百三十章,还有底牌 城楼上观战的卢植等人,全都鼓掌大笑,对赵云的身手赞不绝口,尤其是刘备,更是眼中火热,两个眼珠都看的直了,心里喜欢的发狂,这个赵云,他早就盯上了,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本领,若是能收服到身边,何惧陈削狗贼,何愁霸业不成? …………… 汉末三大名将,分别是卢植、皇甫嵩、朱儁,皇甫嵩被陈削所杀,卢植又陷入苦战,被张纯困在北平,就连派往凉州的朱儁,几战下来,也是形势不利,战事极为胶着。 凉州暴乱,日益升级,几乎全盘崩溃,先是韩遂斩杀边彰北宫伯玉李文候,拥兵十余万,挥兵包围陇西,兵锋极盛,气焰甚是嚣张,韩遂兵强马壮,堪称凉州第一霸主。 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卒讨伐韩遂,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接连反叛,与韩遂连和到一处,耿鄙被麾下别驾所杀。汉阳人王国,自称合众将军,暗中与韩遂联合,进而包围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死。 就连耿鄙的司马,扶风人----马腾,也拥兵反叛,韩遂马腾等共推王国为主,攻掠三辅之地,所过之处,人畜不留,朱儁领兵征缴根本讨不到便宜。 韩遂麾下有八大悍将,兵马十余万,马腾也是悍勇不凡,马家儿郎更是如狼似虎,就连不及弱冠的马超,都能与江东猛虎孙坚一较高下,汉军力量单薄,兵马不过寥寥几万人,被打的疲于应付,节节败退。 皇甫嵩惨死,卢植被困,朱儁兵败,朝廷的精锐,连番消耗之下,也彻底的元气大伤。 可位于神都洛阳的灵帝,依旧纸醉金迷,整日醉生梦死,不是喝酒宿醉,就是在女人的肚皮上翻滚,十常侍更是日益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何进兄妹,则暗中筹谋,一个争宠,一个夺权,一场前所未见的暴风雨,正在悄然的向京师席卷而来,可灵帝等人,却全都蒙在谷里犹不自知。 ………… 赵云匹马单枪,杀出重围,卢植等人叹服之余,全都松了一口气,张纯则气的咬牙切齿,捶胸顿足,担心情况有变,张纯一边加紧攻城,一边急调丘力居的乌桓铁骑赶来支援。 赵云策马如飞,直往蓟城疾驰而去,可是,有人比他还早还快,赵云还是来迟了一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关羽关云长。 刘备跟陈削如何激战,关羽可以不理会,可得知张纯领兵围城,关羽终于坐不住了,他独身一人,早早的就来到了蓟城求见了刘虞。 刘虞,刚上任幽州刺史不久,此人素来仁义,对兵法军务,不怎么重视,又不懂带兵打仗,麾下的兵卒并不多,可以说,治理地方,是个好手,带兵打仗,难堪大任。 不过,得知卢植被困,刘虞还是及时分派出了一万多精兵,交给儿子刘和跟随关羽一起往北平赶来,半路途中正好见到了赵云。 此番相见,两人都很吃惊,昔日赵云曾败在关羽青龙刀下,险些死于非命,可才过了几日,赵云独自一人愣是杀出了重围。 ………… “都听明白了吗?如今张纯率军猛攻,死伤早已过半,卢植这边,估计也就两万多人,马上援军就会赶来,接下来,该我们行动了。”一番商议之后,陈削一摆手,关靖手里拖着几张草图一一散发了下去,并再三叮嘱道“一定要按计而行,千万不要胡乱纵火。” 周仓何曼武炎全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休整了这么久,所有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虽然坐山观虎斗很爽,可终究比不上亲自杀敌来的过瘾。 “其实,你不需要这么麻烦,不需要画什么草图,一把火把北平府烧了更省事。”等众人走后,高顺半开玩笑的笑道。 “全烧了…”关靖吓的一哆嗦,好悬没趴地上。 “没必要,不到万不得一,我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这城里的一草一木,哪个不是花费百姓的心血建造的,一把火烧个精光,简直是暴殄天物,必然惹人指责。天怒人怨的事,我是不会做的,适当放几把火,也就够了,反正,卢植他们素来对我没什么好印象,必然信以为真,到时候,他们一旦分兵,就是我们的机会,何况,我还有底牌没有亮出。” “还有底牌?”高顺愣了,面露讶色,久久的盯着陈削,“你究竟藏了多少手段?” “你见过那些在北平府新收的义军吗?”陈削突然开口笑了,高顺摇了摇头,猛的一惊,“确实如此,那些人跟虎妞泼完水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这些人究竟去了何处?” “我的人,并不仅仅可以冒充官军,哈哈哈…”朗声一阵大笑,陈削倒背着手,故作神秘的转身径直走了。 高顺一头雾水,心里却是忍不住笑了,这个陈削,手段还真是多的让人瞠目结舌。 又过了两日,入夜,张纯这边停止了攻城,可是城中,却突然四处大乱,一堆堆的火光冲天而起,起火的地方,大都是城中阔丽雄伟的豪宅,卢植吃了一惊,心中猛的一惊,“不好,陈削要纵火烧城。” 援军马上就要赶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陈削忍不住出手了,卢植恼怒之余,急忙派人进城,当然,四门守备,他仍然不敢松懈。 东门,西门,都是刘备负责,南门卢植亲自坐镇,北门,则归公孙瓒掌管,官兵本来剩下的兵力就不多,城中火起,又被调走了不少,偏偏在这个时候,陈削的兵,突然杀向了北门,确切的说,只是周仓率领的先头部队。 周仓亲率五百多兵卒猛攻北门,公孙瓒拼力抵挡,功夫不大,远处赶来了数千援兵,杀到之后,有人冲公孙瓒高喊了一声,“我们是刘备将军派来的援兵,将军勿忧,贼兵休想出城。” 周仓故意不敌,虚晃几招,见势不妙当即率兵退了回去,公孙瓒大感欣慰,迈步走到那为首校尉面前,抱拳拱手,“多亏了你们,玄德真是不简单,这么快就派你们过来支援,莫非,他早已料到陈削会在我的北门突围?” 第一百三十一章,轻松突围 那校尉回道“自从赵云将军走后,我家将军就对北门的守备加了小心,听到这边有响动,马上就把我们派过来了。” 现在城中的官兵,属公孙瓒兵力最弱,骑兵派不上用场,步兵又元气大伤,北平兵被关羽杀了不少,又被陈削折腾的够呛,甚至当初还混进了不少冒牌货,刘备能派人过来支援自己,公孙瓒很是欣慰。 可是,当这些援兵跟公孙瓒的兵混在一起之后,两拨人很快就起了争执。 先是一个官兵劈手一刀砍在了一个援兵的身上,嘴里还喊了一声,“我们是黄巾,狗东西,给我闪开,老子要开城。” “这里有黄巾,兄弟们,上,弄死他。” “干嘛对我下手,他是黄巾,我不是。”援军一出手,不少官兵顿时遭殃,任凭如何分辨,都没人理会。 “你们搞错了。” 动静越来越大,先是几个人厮打在一起,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两拨人愣是杀在了一起。 公孙瓒都傻了,稍微不注意,居然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公孙瓒忙高声喝止道“都给我住手!” “没用的,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这里面,有一半是我的人。”突然,远处一条胡同闪出一道人影,听到此人的声音,公孙瓒顿时一惊,“陈削。” 陈削笑着迈步向公孙瓒走来,身后的柳巷街口,一个又一个裹着黄巾的义军好像从地缝里突然钻出的来的一样,人越聚越多,乌压压一片,足足近三千人。 公孙瓒回头又望向城门口,两拨人正厮打绞杀在一起,场面极为混乱,有的官兵挥刀杀向援军,有的杀向身边的官兵,简直是敌我不分,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粥,才一会的功夫,地上就倒了不下四五百人,大都是披盔执甲的官兵。 两拨人全都杀红了眼,仔细听,不少人还在大声高喊,“老子黄巾,苍天当死,黄巾当立。” “别杀我,我不是黄巾,你们弄错人了。” “错什么错,先杀了再说。”刘备的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玩命的下死手,他们跟官兵混在一处,官兵根本无从躲闪,一交手就被杀懵了。 谁是官兵,谁是黄巾?所有人,全都分不清了。 甚至越是分辨,死的越快。 不少官兵刚争辩了几句,就被劈头盖脸的给砍倒了,就连自己的同伴,也会时不时的出手杀向自己人,公孙瓒脸都绿了,拳骨攥的噼啪作响,扯开嗓子再次高喊一声“都给我住手,你们不是刘备派来的吗?” 可是没人理会公孙瓒,这些刘备的兵,一股脑全都涌向城门,他们不但杀人,甚至还要开城。 “公孙瓒,这里没有刘备的兵,有的只有我的兵,高顺周仓都给我上。” 二将答应一声,直奔城门口扑了过去,官兵队伍里,接二连三的有人从怀里拽出黄巾裹在头上,不需要多余的解释,便亮出了身份,公孙瓒定睛一看,彻底的傻了,自己的队伍里面,居然混进来这么多义军,而且,这刘备派来的数千援军,也全是黄巾,公孙瓒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陈削,究竟有多少人? 混在官军队伍里的,自从那夜跟着队伍围攻太守府之后,不少人依旧藏匿在公孙瓒的队伍中,甚至还好心的帮公孙瓒守城,一连半个月,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连公孙瓒都没想到他们会藏的这么深,至于这些冒牌的刘备援军,压根就是陈削所收的那五千多新兵。 他们身上没有盔甲,都是最寻常的百姓打扮,跟刘备的兵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算公孙瓒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不少无辜的官兵,稀里糊涂就死在了黄巾的刀枪之下,甚至到死,他们也不知道杀他们的是黄巾还是同伴。 高顺周仓何曼全都一拥而上,公孙瓒拼死抵挡,也无力回天,因为陈削的兵,加在一起,是他的两三倍之多,足足七八千之多,当卢植率军赶到后,陈削已经打开了城门,就连公孙瓒,也身受重伤,浑身是血,赵云不在,公孙瓒的兵卒又全都被杀乱了套,面对何曼高顺周仓等人的疯狂猛攻,公孙瓒根本不是对手。 “老将军,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完,陈削直接随军冲出了北门,突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而公孙瓒,不但身受重伤,身边的兵将,本来就不多,这一次,算是彻底的交代光了。 白马义从,堪称精锐之师,可在城中却不得不被迫下马步战,全都白白搭上了性命。 除了赵云,公孙瓒正如刘备所想,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百姓没了,兵将光了,世家贵族死的死,亡的亡,活下来的也只会感念刘备的救命之恩,除了赵云,公孙瓒一无所有。 陈削突围也太顺利了吧?的确如此,可各种有利的条件加在一起,想陷入苦战都难。 那些假冒的援军,一出手,就杀了北平兵一个措手不及,局面根本无力扭转,混在官兵队伍中的黄巾、冒充援军的黄巾、再加上周仓高顺等生力军,三方面加在一起,公孙瓒只能无奈的接受血淋淋的惨败。 混在北平军里的黄巾多吗?不多,可人不多,起的作用却不小,一人出手,同伴皆遭殃,直到陈削出城,公孙瓒还跟做梦一样,晕头转向,一头雾水。 卢植也只能无奈长叹了一声,进城的官兵全都被骗了,陈削纵火不假,可他却故意将火堆在院中燃放,看似四面火起,其实,全是故弄玄虚。 这一点,连卢植都想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陈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杀就杀,可对这些房子,就连最简陋的民宅,他都不舍得烧掉。 陈削突围,城中火光四起,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张纯,得知北门被打开,张纯当即率兵杀来,虽然见到陈削出城,大为意外,可张纯还是没有错失良机,直接带人冲进了城中。 无标题章节 城门一旦打开,就别想再关上了,卢植也无力追杀陈削,只能率兵拼力抵挡张纯,失去了城墙的优势,汉军被杀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兵卒如狂风卷落叶一般,一片片的倒在血泊中,人数股市暴跌一样,刘备张飞等人拼力死战,也无力回天,一夜血战,官兵十损七八,幸好关羽赵云及时带兵杀到,从背后打了张纯一个措手不及,否则,卢植等人怕是都要命丧北平。 “少帅,你看,谁来了?”随着一阵欢呼喝彩声,张颌略显尴尬的来到了陈削的身前。 “张颌,你这是?”陈削木呆呆的愣住了,高顺忍不住上前拍了陈削一下,“卢植营寨起火就是张颌放的。” “隽义,还走吗?”陈削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勾勾的瞅着张颌,生怕张颌突然转身走了一样,那表情,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可怜。 高顺摇了摇头,陈削虽然变了不少,但是,这气度,还是有所不足,瞧这可怜样,还像是黄巾少帅吗? 指不定待会激动过度,再开口说出“求求你,别走了好吗?”那种没出息的话来,这事别人身上不会发生,可在陈削这,悬! “不走了,还望少帅收留。”陈削的表情,张颌尽收眼底,这陈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了几分可爱,张颌一脸郑重的摇了摇头,躬身往后退了几步,单腿点地,拜倒在陈削的身前。 “好,太好了。快快请起,得隽义相助,真乃如虎添翼。”陈削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忙伸手将张颌搀了起来,抓着张颌的手,久久没松开,生怕张颌突然反悔跑了似的。 众人都很高兴,张颌的本领,甚至都不弱于周仓和何曼,比高顺都要高强。如今张颌加入后,队伍力量明显提升了不少,陈削麾下。也算有了四大能战的虎将。 “少帅,现在不是讲话所在,你瞧。”张颌忙转过身来,指了指激战正酣的战场。“不知少帅有何打算?是就此离开。还是坐收渔人之利?” 关羽赵云率兵前来,张纯腹背受敌,形势急转,眼瞅着已经落入了下风,关羽刀法精湛,赵云枪法不俗,两人如下山猛虎一样,虎入羊群。挡者披靡,在敌阵中。左突右杀,掀起漫天腥风血雨,眼瞅着卢植就要脱困,张颌忙担心的问道。 陈削瞅了一会,托着腮帮沉吟了片刻,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他,等他拿主意,张颌趁空回身一看,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足足一个月过去了,陈削的兵,还有七八千人,吃惊之余,对陈削,张颌打心里佩服。 张纯的兵,剩下不足两万人,战力根本不能跟官兵相提并论,被关羽赵云杀的节节败退,简直是一触即溃,卢植刘备也率军展开了反攻,自己总不能光在一旁看热闹,犹豫了一下,陈削果断下令,“三军儿郎,传我命令,拦住关羽,给我杀!” “陈削,你要帮张纯?”高顺眉头微皱,提醒道“此人心怀不轨,切莫小心。” 陈削摇头笑道“呵呵,帮他,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帮他,只不过,两相对比,官军跟我们誓不两立,是万万不能帮的,张纯吗?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已经不足为患。” 不管是引张纯来北平,还是释放卢植,陈削都是为了让张纯跟官兵拼个两败俱伤,此刻出手,也是为了尽可能的除掉卢植等人。 “杀…”第一个出手的,谁也没想到,居然是刚刚入伙的张颌,张颌纵身上马,策马高喊一声,直接奔着疆场之上正大发神威的关羽冲了过去,张颌一出手,周仓等人也不甘示弱,黄巾儿郎全都叫嚣着挥舞着刀枪冲向了前来救援的幽州兵。 “大哥,你看,陈削出手了。”张举忍不住兴奋的大笑起来,急忙告知正在奋战的张纯,张纯挥刀杀退几个官兵,回身扫了一眼,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若是此刻陈削对我们出手的话,怕是我们再也回不了肥如城了,幸好,是友非敌。” 张纯心中感激,对之前围而不攻的做法,多少有些懊悔,忙打马来到陈削的身前,“陈少帅,你能仗义援手,此番恩情,张纯心领了,多谢了。” “你我两家都是为民起事的义军,自当互相帮衬,携手并肩,这算不得什么。”陈削客气的笑道,张纯点了点头,“兄弟要是知道你身陷城中,必然下令早日攻城,哎,当初我还以为兄弟早已被官兵所害,真是对不住了。” 虽然说的很违心,可张纯却不得不这般客套,陈削自然知道张纯的私心,也不拆穿,“呵呵,其实我也只不过带人东躲西藏罢了,张将军不知实情,也在情理之中。” “放心吧,只要咱们两家的兵将能撑一阵子,我的援军马上就会赶来,区区卢植这点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一虑。”见陈削只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自己说的,他竟然信了,张纯心中暗喜,心说,陈削终究还是太嫩了。 关羽征袍随风狂舞,刀锋过处,人头滚滚,正杀的兴起,突然,见一持枪小将冲自己纵马杀来,关羽起初面露不屑,可是,见此人是从陈削那边冲来的,而且,陈削的兵将也全都出手了,关羽愣了。 青龙刀绝不挥向义军袍泽,念头急转,关羽急忙拨马调头,根本不与张颌正面交锋,这让急于立功表现的张颌,大为不爽,张颌在后面拼命追赶,关羽愣是四处躲避,疆场上,顿时出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 “莫非此人本领高强,云长不敌?”赵云一连挑翻十多个敌兵,余光看到关羽正被一人追赶,赵云战意涌动,俊朗的脸上顿时浮出一丝狐疑,一抖丝疆,赵云直接舞枪杀向了张颌。 枪急马快,马到人到枪也到,冲到近前,赵云也不搭话,抬手就是一枪,一招蛟龙出海,银枪寒光一闪,直奔张颌咽喉刺来。 枪如疾风,出手如电,张颌不敢大意,猛的向后一侧身,手中长枪往上一撩,呛呛呛…两枪交错,金戈震鸣,虎口剧颤,张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谢谢你 没等收枪变招,赵云手腕一翻,枪头擦着张颌的枪杆变挑为扫,直奔张颌握枪的手臂扫来,凤鸣枪,枪杆之上银星闪耀,火花四溅。 赵云招式精妙,出手诡异,一交手,就让张颌吃了一惊,张颌不敢大意,沉着应战,一时间,两个用枪的好手缠斗在一处,一交手,赵云就明白了,张颌本领虽强,绝不至于让关羽无力招架,飞快的冲四周扫了一眼,见关羽面对其他的黄巾也是如此,赵云顿时明白了。 关羽曾效命过黄巾,不忍对昔日袍泽出手,哎,佩服归佩服,卢植等人还没脱困,赵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关羽太固执了。 这就是关羽的本性使然,一旦决定的事,任谁苦劝,都无法更改,即便是错的,他也义无反顾。 这些幽州兵,一对上高顺等人,顿时陷入了苦战,幽州兵比张纯的兵卒战力强悍,可是跟久经杀伐的黄巾锐卒相比,可就多有不足了,周仓等人一出手,全都如狼似虎,甚是凶猛。 周仓大刀狂舞,血灌瞳人,刀锋呼啸,鲜血飞溅,何曼钢叉怒挑,势大力沉,也是挡着必死,高顺的两百陷阵营,再加上几百虎狩营,愣是将幽州兵的冲势生生的给挡住了,就连金彪狗蛋这些人,也都撒开欢的在敌阵中杀的格外酣畅。 狗蛋身手矫健,快如狸猫,跟个泥鳅似的,别人根本抓不住他,只要被他逮住机会。劈手就是一斧,必然带起一阵血雨;金彪舞动铁棍,也是异常生猛。由于关羽主动躲避义军,赵云又跟张颌厮杀在一起,幽州兵群龙无首,士气受挫,单凭刘和一人根本控制不住溃散的局面。 幽州兵本来就不多,只有一万人,光是陈削的黄巾。就七八千之多,再加上张纯的人马,形势越发对他们不利。偏偏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官道上,突然尘土飞扬杀声四起,张纯循着声音往远处望去。顿时鼓掌大笑。“丘力居总算不负所望,有他前来相助,卢植等人插翅也难逃。” “丘力居?”站在一处高坡上,陈削手搭凉棚,极目远眺,远处马蹄滚滚,尘土飞扬,乌压压来了数千骑兵。如一条飞速蠕动的暗流一般,离近了。定睛细看,陈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些人不是汉人,跟昔日见过的鲜卑异族形貌相仿,都是身披兽皮,足蹬鹿皮马靴,不少人如此天寒地冻的时节,还半露着膀子,竟然全是异族,手里拿的兵刃,也全是弯刀。 “丘力居是谁?”陈削忙回身冲关靖问道,关靖被陈削盯的有些发毛,吓的后退了几步,见陈削瞪眼发急,忙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少帅,丘力居,本是辽东乌桓大人,就是乌桓各部的首领,此人素来蛮横张狂,在幽州各地,一向杀戮成性,经常劫掠百姓,祸害一方,行径素来残暴。” 关靖虽然本事不大,又胆小如鼠,但是,久在公孙瓒身边谋事,对幽州辽东一代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 “嗯?你知道丘力居是什么人?为何不早点告诉我。”陈削气的咬牙切齿,嘭的一下,一把掐住关靖的脖子,拎小鸡一样给举过了头顶。 “咳咳咳…少帅,饶命啊。”关靖涨的小脸通红,脖子都紫了,咳咳直喘,憋的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拼命的挣扎着,可怜兮兮的不住的求饶着。 “哼,真是该死,那丘力居跟张纯到底是什么关系?”眼瞅着关靖就要被掐死,陈削又把他给丢在了地上。 关靖不敢隐瞒,忙将所知的是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陈削,听完之后,陈削顿足捶胸,怒火蹿腾,怒瞪着正在四处冲杀的乌桓铁骑,恨的嘴唇都咬破了,“张纯狗贼,居然真的勾结异族,可恶,吾誓杀此贼。” “少帅,现在率军离开正是机会,否则,若是被张纯丘力居联手,一旦他们对我们存了恶念,我黄巾堪危啊。”见陈削气的都瞪红了眼,关靖生怕陈削主动招惹丘力居,赶忙劝阻,好不容易逃出北平,这滩浑水,本来就已经够浑的了,别再搅和了,还是逃命要紧。 难不成打完卢植,再跟丘力居叫板,丘力居跟张纯狼狈为奸,两人联手,陈削这点兵,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 “哼,谁说我要跟丘力居反目,哈哈…”随着一阵朗声大笑,陈削拽出弓箭也冲上了战场,丘力居正在率军掩杀,发现战场上出现不少头裹黄巾的义军,正在犹豫,张举忙策马过来相告“丘力居大人,你可来了,那是自己人,是黄巾陈削的义军,千万不要伤了他们。” “黄巾陈削。”丘力居点了点头,这个人他自然听说过,听说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这一点,很对他的脾气,当即一声令下,“黄巾陈削是自家人,不要对义军出手,全力以赴,对付官兵。” 乌桓铁骑,宛如一股滚滚奔流的巨浪洪流,一个个叫嚣着狂吼着,挥动弯刀,策马冲杀,本来就不占优的幽州兵,面对乌桓铁骑,简直是一触即溃。 马嘶人喊,血肉翻腾,面对铁骑的冲杀,幽州兵,要么被撞翻倒地,要么被弯刀砍下头颅,要么被无情的铁蹄踩穿胸膛,见势不妙,关羽赵云只好拼命杀向城门口,好不容易将卢植等人救出,众人不敢恋战,只好带着残兵败将向外突围。 见陈削跟张纯丘力居等人在一起,卢植仰天长叹,“汉室危矣!” 此番交手,对陈削的手段,卢植着实忌惮,不得不说,陈削很难对付,眼下又与张纯丘力居结成朋党,替陈削感到惋惜之余,卢植也替朝廷感到无力,一个陈削就比狐狸还要狡猾,三人联手,沆瀣一气,朝廷还怎么征讨? 关羽赵云,也都摇头不语,刘备倒是偷偷的笑了,关羽曾发下重誓,不对义军出手,他对陈削等人一向敬重,现在陈削跟丘力居等人呆在一起,不怕关羽不‘回心转意’。 刘备真想大吼一声,“谢谢你陈削,你越是堕落,我二弟越能早日迷途知返。”(。) 第一百三十四章,渔阳太守 连番激战下来,官兵伤亡甚是惨重,但有赵云关羽等人助战,卢植等人还是顺利的冲出了重围。 一个月前,卢植率军来的时候,五校精锐近两万多,公孙瓒的北平兵一万多,刘备的兵卒三万多,加起来六万多人,可是此时此刻,却只剩下不足几千人,而且,大多还都是刘备的兵,公孙瓒完了,卢植也几乎折光了五校精锐的家底。 张纯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并不在乎,本来他的直系部卒不过几千人马,如今卢植元气大伤,根本无力继续讨伐自己,只要自己大手一挥,很快就能再次招募不少人马,乱世,最不缺的就是人,穷苦百姓,赏几口饭吃就得乖乖的给自己效命,这一点,张纯再清楚不过。 见张纯也被打的如此狼狈,兵马所剩无几,丘力居轻蔑之余,心里也是偷偷的窃喜,凭什么自己就得听你张纯摆布,一旦机会来临,丘力居也想登上宝座指点江山。 卢植率领残兵败将一路逃往渔阳,来时春风得意马蹄疾,去时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败涂地,还没到渔阳,卢植就病倒了。 此番领兵挂帅,先是夫人羞愤自尽,接着又被陈削连番戏耍,五校精锐北平兵全都枉送了性命,卢植忧劳成疾,郁愤难平,何况本来就上了年纪,连番打击之下,终于不幸倒下了,可把刘备等人给吓坏了,尤其是刘备。守着众人,直接跪倒在卢植身前嚎啕痛哭起来。 “老恩师,你可要一定撑住啊。你是三军统帅,是我大汉股肱栋梁,我们都离不开您老啊,来啊,快请良医前来给老恩师诊治。”回归身来,刘备泪洒衣襟,顾不得擦拭。近乎咆哮的冲身旁的兵卒吼叫道。 “诺。”随行护卫忙答应一声,急忙飞快的跑了出去,卢植染病不起。刘备痛彻心扉,让所有人都由衷的受到了感染,可谁能想得到,刘备的心里。却夹杂了别的念头。老恩师若是一病不起,匆匆离世,那么谁替自己向朝廷表功请赏呢? 好不容易寻来良医,总算控制住了病情,可是卢植却很难再恢复康健,这一病,眼瞅着日渐消瘦,脸上的气色。也越发的苍白,行到渔阳。病情再次加重,刘备亲自忙前忙后,日夜不离的伺候在身旁,总算卢植稍稍好转了一些,自己病倒,三军群龙无首,卢植倍感自责,硬撑着爬起身来跟朝廷写了一封奏表。 提起笔来,几次吐血昏厥,可卢植还是咬牙伏案将奏表写完,拿着浸满鲜血的奏表,刘备喜出望外,忙安顿卢植躺下,“恩师放心,且安心将养,接下来的事情,自由玄德替恩师分忧。” 匆匆离开卢植的卧房,刘备忙回到自己的书房,见四下无人,将门反锁之后,急不可耐的拆开了奏表,从上往下,目不转睛的仔细默读起来,嗯?见表中提到自己,刘备顿时笑了。 “刘备率军归降,主动弃暗投明,乃朝廷之幸,社稷之福,此番北上,刘备奋勇争先,功不可没,灭波才,擒张宁,为扫灭贼兵立下盖世殊功。北平城门外,为了营救三万无辜,不顾个人荣辱,之后为救老夫又甘愿自断一臂,三军将士,无不心悦诚服,刘备有勇有谋,文武兼备,身边两位兄弟更有万夫不当之勇,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自当广开言路,任人唯贤,老夫年迈,又染重疾,难堪重任,特此奏明陛下,希望朝廷能够不计前嫌,任刘备为渔阳太守,与公孙瓒刘虞等人携手并肩,铲除乱贼,共保边境!” 刘备一连看了三遍,确信不是做梦,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一切辛劳屈辱,总算没有白费。 渔阳太守,那可是跟公孙瓒一样货真价实的封疆大吏,当然,公孙瓒现在肯定比不上自己,他的北平太守,早已名存实亡。 接下来,刘备一边整顿军务,一边招募乡勇,还没上任,刘备就俨然成了渔阳之主,别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误以为刘备是顾全大局呢。 刚刚经历一场惨败,所有人都士气低落,垂头叹气,唯独刘备干劲十足,顿时又引得不少人称颂,就连那些在北平府救下的氏族中人也纷纷前来投奔,羡慕之余,公孙瓒又有些唏嘘,这些本该是自己的人,结果,却离自己而去,不过,刘备是自己的兄弟,公孙瓒也就释然了,并没有太过计较。 虽然连番忙碌,可刘备还是每日都抽出大把的时间陪在卢植塌前,连卢植的儿女都被比了下去,百善孝为先,汉末孝道更是备受推崇,刘备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引起众人的称赞。 只要一提到刘备,几乎每个人都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对于关羽和赵云,刘备也是煞费苦心,着实费了不少心力,虽然刘备欣赏赵云,几番招募,可赵云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公孙瓒如今如此悲惨,赵云万万不想离他而去。 赵云越是这样,刘备越是喜欢,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收到帐下,刘备心中一定会轻看赵云,失望归失望,可赵云的忠肝义胆,更让刘备赞赏。 很快,朝廷的任免下来了,刘备走马上任,春风得意,招募兵勇积草屯粮,更是有条不紊,甚是忙碌,公孙瓒在渔阳呆了一阵,只好辞行再次返回北平,刘备又是赠粮,又是赠钱,甚至不惜从渔阳抽调几万百姓将他们安顿在了北平,公孙瓒非常感动,逢人就夸刘备是他的好兄弟。 这一夜来到关羽屋中,见关羽还在品读《春秋》刘备静静的呆了一会,直到关羽回过身来,这才劝道“云长,陈削的事,我也感到惋惜,坦白来说,我并不恨他,昔日我们也并肩作战过,百姓的疾苦,大哥心里何尝不知,陈削所作所为,虽然道不同,可值得大哥敬重。”关羽没想到刘备找自己会如此夸赞陈削。 这恰恰是刘备的高明之处,他知道关羽对陈削有好感,心里甚是欣赏,自己绝不能当着关羽的面诋毁陈削,越是说陈削坏话,只能适得其反,必然引关羽反感,可越是夸赞,反而越能收到奇效,关羽惊诧之余,对刘备的胸怀,更是刮目相看。 (感谢朋友们的给力支持,谢谢了,放心吧,上架之后,该是爆发更新的时候了,说的再多,不如付诸行动,大家看我表现吧,当然,逍遥暂时也没存稿,一下爆更太多根本不现实,但比之前肯定只多不少,尽量早日实现万更。)(。) 第一百三十五章,陈削变了? 刘备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并非只有造反一条路,乱世逐鹿,百姓遭殃,只要我们保靖一方,让境内的百姓不受盘剥,不受欺凌,不用卖儿鬻女四处逃亡,让他们丰衣足食,吃饱穿暖,这难道不好吗?有朝一日,你我兄弟三人有了更高的舞台,我保证,绝不会让我的百姓,再受苦遭殃。陈削有他的选择,我不怪他,可他,哎,怕是被丘力居张纯等人给蒙蔽了,只希望他能早日顿悟,切莫被人无端利用了。” “你不打算征讨陈削了?”关羽抬起头来,满是诧异的望着刘备,见刘备点头,关羽顿时一愣。 “我是不会主动讨伐陈削的,义军何错之有,之前陈削对我多有误会,大哥不怪他。”嘴上这么说,刘备心里却是叫苦不迭,一个陈削我都收拾不了,他害的我们还不够惨吗?先养精蓄锐方为上策,何况现在陈削根本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丘力居和张纯,我能打的过吗? 不是不打,刘备是被陈削打怕了,好不容易剩下几千残兵,就这么点家底,刘备可不敢再瞎折腾了。 关羽长叹了一声,痛心疾首的回道“哎,我也没想到,陈削会跟异族勾结在一起。” “也许陈削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说不定。”刘备心中偷笑,嘴上却再次替陈削分辨。 刘备的一番劝说,让关羽多少有些心动。很快,斥候送来消息,“陈削跟张纯丘力居歃血为盟。已结成了同进退的联盟。”这让关羽更是咬牙切齿,气的直攥拳。 陈削这是怎么了?太让人失望了。 ……………… 肥如城中,依旧纸醉金迷,歌舞不绝,一连数日,陈削跟丘力居张纯在此把酒言欢,每日都喝的酩酊大醉。张颌张宁等人都大为不解,高顺更是几次忍不住喝问陈削。 再一次喝的烂醉,甚至还跟丘力居勾肩搭背的一起回来。“这是我夫人,怎么样?丘大哥,比你那些庸脂俗粉如何?” 张宁粉面寒霜,恨不能当场拔剑把陈削给宰了。丘力居那**裸近乎贪婪的目光让张宁很是厌恶。可当着陈削的面,张宁又不能动怒,只得强颜欢笑,好不容易送走了丘力居,腾的一下,张宁的火直接蹿了出来,一把就把陈削给推了出去,随即。咣当一声,房门被轰的一声关上了。 “唉。让你娶我姐,你偏不乐意,要换了我姐,绝不敢把削哥晾在外边。”守在门外的狗蛋,见此一幕,无奈的嘟囔了一句,见张宁在气头上,只好冲周毅使了个眼色,“走,送我屋里去。” 等陈削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见高顺正站在床头沉着脸盯着自己,陈削自嘲的笑了笑“说吧,高副帅,又有什么训示?” 对这个称呼,高顺多少有些不喜,总感觉怪怪的,不过,这种小事,高顺也懒得计较,“丘力居是什么人,张纯是什么人?我想接触这么久,你应该心知肚明吧,你知道下面的兄弟怎么看你吗?哼,勾结异族,贪慕虚荣,才打了小小的一个胜仗,你就忘乎所以了,陈削,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呵呵,你也这么看,有些事,挑的太明,就没意思了。”陈削也不解释,依旧如往常一样,甚至还陪着丘力居出去快活,对丘力居的野蛮行径,陈削不但不加阻止,甚至还赞不绝口,这让高顺等人更加失望。 “兄弟,来,喝,不瞒你说,你跟我很像,咱们也聊得来,甚是投缘。”在一处红楼中,丘力居一边搂着怀里的姑娘肆意玩乐,一边冲陈削得意的笑道。 “报,大人,有几个兄弟在下面喝酒,不知为何跟张将军的兵卒打了起来,都抄了家伙,兄弟们劝解不开,还望大人定夺。”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时有发生,见丘力居勃然动怒,陈削腾的一下,拍案而起,“岂有此理,他们吃了雄心吞了豹胆,竟敢对乌桓兄弟下手,我看反了他们了,丘大哥,上回,没有你出马,这些人早就死在了北平,居然不知道感恩戴德,说翻脸就翻脸,我看他们压根就没把丘大哥放在眼里。” 丘力居本来就是一副火爆脾气,借着酒劲,被陈削这么一激,顿时大怒,陈削又道“不如小弟替你出面,这些不长眼的狗崽子,留着何用,杀了便是。” 丘力居一摆手“不劳兄弟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自己人被欺负,让陈削出手,丘力居觉得脸上无光,当即怒气冲冲带人下了楼,功夫不大,丘力居再返回时已是浑身染血,隔着窗户陈削对下面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心中暗赞:干的好,事情闹的越大,才越过瘾。 两人离开红楼之后,陈削忙派关靖给张纯送信,仅仅因为一点争执,丘力居就暴起伤人,杀了自己十几个兄弟,张纯也很气愤,幸亏张举良言苦劝,张纯才压下了心火,不过跟丘力居之间的间隙,却是越来越大。 可是这样的事情,屡有发生,而且越来越严重,丘力居蛮横霸道,乌桓铁骑也愈发张狂,两拨人在一起,一句不合,乌桓骑兵出手就打,而且下手格外狠辣,动不动就是非死即伤,张纯几番找丘力居理论,丘力居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周旋在两拨人中间,陈削来回挑拨,暗中不住的煽风点火,张纯跟丘力居的关系,日益紧张,渐渐的演变成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张纯势弱,丘力居兵强,双方都把陈削当成自己的外援,谁都想把陈削拉到身旁,得陈削相助,张纯便可再也不惧丘力居,同样的,丘力居也想借助陈削的力量连根除掉张纯,趁势取而代之。 张纯有意跟陈削结亲,丘力居想跟陈削拜把子,陈削整日跟他们厮混在一起,高顺等人全都心生不满,可是突然一天夜里,陈削将高顺等人全都召集在一起,只见陈削,一改往日宿酒迷醉的颓废模样,一脸严肃的叮嘱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很快张纯跟丘力居就要反目,该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波才丧命 直到此刻,众人才恍然顿悟,原来,从一开始,陈削就怀了除掉丘力居的念头。 之所以跟丘力居厮混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丘力居放松警惕,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之所以没有告知众人,陈削生怕露了破绽走露了风声。 ………… “波帅,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好转,还是安心将养为好,周大哥走的时候交代过了,让我们一定照看好你。”见波才撑着要下床,旁边照看的几个义军忙纷纷劝阻起来。 周仓接到陈削的命令,当日急于赶往北平,见波才伤的太重无法行军赶路,就暂时将波才留在了附近的农户家,并留下五个义军轮流照看。 波才摆了摆手,“带我去天狼峡谷,兄弟们都死了,就我一个人苟且活命,我一定要去祭拜一下,否则,我心难安,这些兄弟,死的太惨了,也太冤了。” 任凭几人如何劝说,波才都执意非要赶往天狼峡谷,无奈之下,几人只好雇了一辆马车载着波才去了天狼峡谷,得知刘备如今已经升迁为渔阳太守,波才气的咬牙切齿,差点没昏过去,“可恶的大耳贼,踩着我兄弟们的尸骨换取高官厚禄,真是卑鄙无耻,你等着,血债血偿,早晚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放心吧,波帅,我家少帅一定不会饶过大耳贼的,你也听说了,北平府一战,刘备被我家少帅整的很惨,差点丢了小命。万人齐骂,愣是逼着煽自己耳光又断其一臂,哼…跟我家少帅斗。刘备连提鞋都不配。” 一提到陈削,这几个义军全都由衷的感到自豪,跟着陈削,再强的敌人也不怕,皇甫嵩、卢植、刘备、哪个没在陈削这吃过苦头,就连江东猛虎孙坚,要不是被匆匆调往了凉州。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这些义军对陈削的崇拜,近乎盲目,一方面陈削是张角的亲传弟子。手持太平教的九节圣杖,宗教的信仰,本来就没有理智可言,另一方面。自然是陈削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心悦诚服。 “哎…”波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都怪自己鲁莽冲动,害苦了陈削,河间府一战,几乎折光了陈削的家底,现在想起来,波才心里还颇不是滋味,“嗯,我决定了。等我伤好后,就去投你家少帅。呵呵,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收留我?” 波才想明白了,自己确实不配当一个合格的统帅,陈削看似奸猾,却能游刃有余的在这乱世一步步的变强,为了大贤良师的遗志,个人颜面,不值一提,就算被人取笑,波才也决定投陈削麾下,可是,波才的顿悟,可喜之余,却来的太迟了。 这一次,天狼峡谷之行,竟是他的不归之路。 “大哥,这是作甚?那些暴民死就死了,我们为何要前去祭拜?”离开渔阳城,张飞憋了一肚子火,一路之上,嘟嘟囔囔,不停的抱怨。 “三弟,休得胡言,这些话,守着你二哥,切莫乱讲。”刘备不悦的皱着眉头,瞪了张飞一眼。 张飞心直口快,心里一向藏不住事,“二哥实在太固执了,当了几日的黄巾,难不成还当上瘾了,北平一战,大哥你瞧,他都干了什么,先是袖手旁观,最后总算请来了援军,结果,一碰到陈削,就避而不战,差点害死了我们。” “混账,那是你二哥,休得胡说。”刘备脸色一沉,伸手就要打张飞,张飞只好乖乖闭嘴,不过,那气鼓鼓的腮帮子,还是表明他心里压根不服气。 “给我记住,那是你二哥,是我二弟,我们兄弟三人,是桃园结义的生死兄弟,手足同心,其利断金,你再多嘴,别怪大哥不认你,哼,何况你二哥,只是一时固执罢了,现在已经悔悟了,祭拜一下那些义军袍泽,也能让你二哥心里好受些。” 张飞撇了撇嘴,无奈的耷拉了脑袋,只好点头称是“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知错了,哎,对了,大哥天狼峡谷一战,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万多人,怎么全死了?” 刘备突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微变,轻叹了一声,“波才统军无能,误中了孟益将军的的埋伏,那里地形复杂,很难脱困,到了你就明白了。” 这件事刘备不想让人知道,张飞关羽并不知情,可陈削那边,早已知道了真相,刘备多少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 幸好陈削也不找他对质,刘备倒不担心有人怀疑自己,就算陈削真的找他理论,他也会说是陈削故意诬陷他。 一边赶路,刘备心里一边沉思着,那一战波才侥幸逃脱,只要将此人除掉,此事便再也无须担心。 说来也巧,刘备之所以前来祭拜,是为了做给关羽看,却没料到,来到天狼峡谷,竟然果真遇上了波才。 波才伤势还未痊愈,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到刘备,波才差点没气的吐血,身边几个义军发现张飞也跟来了,见势不妙,忙搀着波才逃命,刘备一摆手,“三弟,那就是昔日坐镇颍川的波才,不要让他走脱。” 一个是真心祭拜,一个是故意装装样子,就算波才没受伤,也根本不是张飞的对手,张飞催马拧枪,风驰电掣一般,一眨眼的功夫就追到了近前,五个义军拼死抵挡,不住的催促道“波帅快走。”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张飞冷笑一声,枪杆横扫,轮圆了臂膀,势大力沉的枪杆裹着劲风呼啸而至,两个义军当即咔嚓一声,被抽断了肋骨倒飞了出去,剩下的三人,也难逃蛇矛枪的凌厉杀招,没几下,五人便全都死在了张飞的枪下,追上波才,张飞弯腰一探身,嘭的一下,一只手就把受伤的波才给举了起来,调转马头,张飞便将波才带到了刘备的跟前。 波才破口大骂,几次挣扎着要扑上来撕咬刘备,那凶恶的模样,简直跟发疯的虎狼一样,嘴里不住的骂着“叛徒,你竟敢出卖我们?” “三弟,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此人属疯狗的,留之无用,杀了便是。”生怕张飞起疑,刘备一脚踹倒波才,拽出宝剑,一剑刺穿了波才的心窝,波才强自挣扎着怒目瞪视着刘备,张飞摇摇头,觉得无趣,自顾自的闪到了一边。(。) 第一百三十七章,暴揍简雍 见波才表情狰狞,眼神变得暗淡,刘备弯腰凑到他近前,得意的笑了“你死了,我也能安心不少.” “你这卑鄙……无耻的……骗子。”波才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也越发涣散,可那心中的仇焰,却更加的炙热,可惜,他却无力除掉此人。 “骗子,虚伪…你说的有人信吗?可我做的,却能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别说你,张宁,周仓,连我的老恩师…我骗的人多了去了,可又能如何,谁让他们都信我呢,如今我已官拜渔阳太守,成了朝廷的封疆大吏,而你,却马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化作孤魂野鬼。”一边低声笑着,刘备一边用力的再次将宝剑狠狠的刺了下去。 张飞站的远,刘备的声音又低,刘备并不担心被人听到,可恰恰附近的草丛中,却突然冒出一个人影,那人大吃一惊,担心被刘备看到,忙匆匆离去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事,你能瞒得过天下所有人吗…远的不说,此事是孟益告知我的,你敢动他吗?”咬牙拼尽全力,波才临死前,又给刘备出了一道难题。 “这个该死的孟益,我就觉得此事甚是蹊跷,竟然是他说的。”见波才彻底咽了气,刘备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逼人的寒光,冷森的气势,甚是可怖,孟益贵为中郎将,位高权重,还真让刘备格外忌惮,不过。刘备的心里,却对孟益生出了深深的不满。 ……………… 管亥营帐。 “管帅,帐外有人来见。说是刘备派来的使臣。”说着裴元绍大步流星的走进管亥的帅帐。 管亥瞅了裴元绍一眼,见裴元绍不是在说笑,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狐疑“刘备不是投了朝廷了吗?跟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他能派人来我这?” “见了你不就知道了吗?”裴元绍笑了笑,随即冷哼道“谁能想得到,当初卖草鞋的刘玄德。如今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成了赫赫有名的渔阳太守,威风的不得了啊。” 管亥咬了咬牙。对刘备的行径,甚是不耻,虽然远在徐州,刘备所做的事情。他知道的很少。单是,接受朝廷招安,单单这一点,就让管亥大为痛恨。 “让他进来。”管亥沉声冲帐外喊了一声,功夫不大,进来一个身材清瘦的文士,来人笑容满面,见了管亥。忙躬身作揖,极为客套。“渔阳太守帐下谋士简雍,拜见管帅。” “来此作甚?” 管亥都没打算让人给简雍弄个座位,简雍也不介意,“玄德公念昔日袍泽之情,不忍众位兄弟继续被朝廷追剿,特来给众兄弟指条明路,若管帅率众归降我家主公,自会保管帅高官得做,骏马任骑,以后荣华富贵,封侯拜将,也绝非难事。” 管亥等人一直蜗居藏匿在深山丛林中,混的甚是狼狈,简雍身为世家族弟,多少有几分轻蔑,口气也有些傲慢,这话听在管亥的耳朵里,很是刺耳。 “怎么?刘备懂得顾念昔日恩情了?真是好笑,昔日在下曲阳,他只不过是我帐下的一个无名小卒,没有我提拔器重,他什么都不是,是老子,给了他机会,现在混的人模狗样,怎么?要对老子施射小恩小惠吗?刘备他就不想想,他这官位是怎么得来的吗?管亥我虽然一无是处,但还知道什么叫廉耻,什么叫气节,让我背弃袍泽归顺朝廷,休想,更甭指望我能投奔他刘备,一个当初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喽罗,老子凭什么要看他的脸色,来啊,送客。” 简雍愣了一下,被管亥连珠炮似的话语给吓的有些发懵,可是想到临行前刘备的再三叮嘱,管亥此人麾下不下万余人,刘备很想收为己用,简雍只好好言劝慰。 可是管亥越听越烦,就连裴元绍都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将简雍给拎了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通天炮,打的简雍鼻青脸肿嗷嗷直叫。 “你们这是作甚,你们竟敢打人,哎呀,疼死我了,我可是玄德公派来的使臣啊…” “打的就是你,罗里吧嗦,没完没了,吵的老子耳朵都起茧了,快给我滚,再啰嗦半句,老子管你使臣不使臣的,非弄死你不可。”说着,裴元绍直接拖着简雍出了帅帐,然后甩手一丢,将简雍给狠狠的丢了出去,不解气的喝骂道“别让老子再看到你,滚!” 气呼呼的回到帅帐,见管亥脸色阴沉,正在气头上,裴元绍笑道“管帅,你也没想到吧,刘备现在出息了,都趾高气昂的来我们这里得瑟了,当初我劝你,你不听,现在倒好,你提拔的两个屯长,简直是天壤之别。” 见管亥沉默,裴元绍又道“之前,刘备,在冀州吃了败仗,混不下去就逃到了兖州,没跟官兵见上几阵,就吓的接受招安摇身一变吃上了皇粮,可那陈削,愣是在冀州跟皇甫嵩屡番周旋,先是除掉皇甫郦,随后又杀了皇甫嵩和赵忠,半个月前,又在北平险些全歼了卢植大军,当初,离开下曲阳时,刘备都提拔成了一军统帅,可陈削,依旧还是个芝麻大的屯长,管帅,你看错人了,我都替陈削感到不值,当初若是你重用的是陈削,下曲阳未必能丢得了。” 裴元绍是打心里喜欢陈削,可管亥当初却蒙蔽了神志,错信了刘备,管亥哑口无语,久久无言,只是摇头不住的叹气,显然,此刻的他,也是懊悔不迭。 刘备三兄弟,军纪严明,杀敌英勇,刘备又懂礼守节,谁见了都喜欢,而那时的陈削,土豹子一个,流里流气,什么都不懂,难怪管亥会不喜,现在想来,管亥心中也是倍感自责,自己还真是瞎了眼,还是裴元绍有见地,从一开始,就知道陈削与众不同。 “现在陈削怎么样了?听说跟丘力居他们结成了盟友?”沉默了一会,管亥询问起了陈削的状况,至于刘备,混的再好,在管亥心里,算是彻底的被‘遗忘’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白雀来访 裴元绍笑了,“这你也信?陈削虽然奸猾,但是,心里门清,分得出好坏,我想,那不过是传言,未必可信,我再派人打探一下,眼下,局势动荡,黄巾连遭重创,我们的袍泽弟兄,剩下的不多了,我相信,陈削一定能够撑起来,有他在,应该还有扭转的希望。”多日不见,裴元绍还是对陈削赞不绝口。 ……………… 太行山某处丛林中。 “白雀姐来了,乡亲们,都把手里的活放下,赶紧下山迎接。”赵铁柱急匆匆的跑到山上,顾不得喘口气,一脸兴奋的挥手冲大伙喊道。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忙争抢着下了山,这些都是被陈削安置在太行山处的义军家小,白雀隔三差五就来探望大伙,眼瞅着进了深冬,白雀每次上山,都会给大伙带来不少吃穿的用品。 “白雀姐,前几日,我刚刚给削哥写过信,这边的事,他都知道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削哥说了,回头他一定亲自去你山寨登门拜谢。”李德彪一边陪着白雀往山上走,一边喜不自禁的笑道。 “他,我哪比得了,你家少帅都成大英雄了,连卢植都不是对手,我那山寨,粗茶淡饭,屋舍简陋,怕是人家不稀罕去吧。”白雀抿嘴一笑,半嗔半笑的打趣道。 “那哪能啊,我才不信,白雀姐人又好,长的又漂亮,有一回我在削哥帐外守夜,削哥说梦话还提到你了呢。我都听到了,削哥说…嘿嘿……”李德彪故作神秘的一笑,看了白雀一眼。见白雀发急,心中顿时偷笑起来。 “他说什么?”白雀果然上当,忙急迫的追问。 “削哥说,想跟你困觉,白雀姐,你可别当真,这都是梦话。做不得数。”见白雀脸沉了下来,久久不语,李德彪心想坏了。自己编过头了,本想帮削哥一把,不料,竟帮了倒忙。 “把东西都卸下吧。我们还急着赶回去。就不逗留了。”到了山上,白雀终于又开口了,只不过,明显脸色红润了许多,表情也有些僵硬。 山上冷的厉害,见不少孩子们仍旧穿着单衣上课,白雀心里禁不住一阵不忍,哎。百姓造反,其中的艰辛。难啊,可苦了这些孩子们了,不过,白雀还是非常羡慕,陈削就算不在这里,这些孩子们也都每日自觉的跟着李春读书识字。 “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以派人去山寨找我。”临走的时候,白雀再三叮嘱赵铁柱。 “白雀姐,没事的,燕帅也时常派人来关照我们,我们削哥在幽州也打出了名堂,连燕帅都竖大拇指称赞,嘿嘿,等转过年关,兴许我们也能上战场了。”被留在山上照看这些老弱,赵铁柱多少有些不爽,毕竟,捞不着打仗,整日哄孩子玩,实在无趣的很。 “白雀姐,我们长大了也要打仗。”就连那些前来欢送的孩子们也挥舞着拳头兴奋的欢叫起来,李春胡子都快气歪了,屁大点的孩子,知道什么,哎,全都被陈削给鼓动坏了。 不管多大的孩子,识字之余,都会跟着父母学习太平道的教义,这都是高顺的安排,要让太平道的宗教传承,从老人到孩子,一代代的永远传承下去,陈削要树立威信,太平道是他必不可少的依仗,对孩子们虽然有些残忍,可乱世求存,妇人之仁最是要不得,谁都清楚,这仗不知道要打的猴年马月,孩子们长大了,肯定是要上战场的,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得学会舍命献身,懂得日后效命疆场的道理。 陈削不迷信,高顺也知道宗教有其弊端,可陈削必须这么做,指望百姓们都有拼死沙场的觉悟,很难,打仗操练,可以提升士气,可宗教信仰,也不可忽视,九节杖在手,圣女又跟陈削成了眷属,高顺明白,如此一来,太平道的教义,才能最大限度的得到利用。 黄巾少帅和太平圣女珠联璧合,堪称一段佳话,使得这么信奉太平道的教众,发自内心的欢喜鼓舞,再加上陈削名头日益响亮,战绩也传扬海内,所有教众,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德彪,你过来…”到了山脚下,眼看就要分开,白雀迟疑了一下,终于转过身来,冲李德彪招了招手,李德彪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来到白雀身边,不住的说着好话,“白雀姐,你别往心里去,我都说了,那是梦话。” “我问你,他果真那么说的吗?” “什么?” 白雀一跺脚,“别给我装傻,快说。” “那个…那个…我也没太听清楚,好像是这么说的。”李德彪心里一阵惴惴不安,见白雀瞪着自己,吓的好悬没坐地上。 “我知道了。”白雀点了点头,径直转身走了,李德彪这才松了口气,望着白雀渐行渐远的身影,心说“该不会真当真了吧,要是能成了好事,削哥应该会赏我吧,兴许能混个屯长当当。” 陈削若是知道了,不揍死他才怪,这都怪陈削往日经常跟他们打成一片,加之队伍的军纪多有不足,似乎每个人都敢跟陈削开个玩笑,李德彪见白雀人长的漂亮,心地又好,经常过来看望大伙,巴不得陈削娶了这婆娘,可哪里知道,一个张宁,陈削就搞不定,这不,又被撵出来了。 “你给我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整日花天酒地,外面那些姑娘伺候的你不是挺舒服的吗,有本事就别来找我,脏死了。” “看啥看,这是你宁姐疼我。”见狗蛋在一旁偷笑,陈削尴尬的挠了挠头皮,只好去别处找个窝歇脚去了,本来打完北平是要操办婚事的,可陈削跟丘力居等人厮混在一起,张宁哪有什么好脸色,别说办婚礼,就连见面,陈削都不能靠的太近,想碰一下占点便宜,压根就没戏。 张宁本来就高傲清冷,跟个女王似的,陈削这动不动就满身酒气的样子,她自然厌烦,狗蛋冷哼了一声,“女人,就不能惯,该收拾就得收拾,不然没好果子吃。” 虎妞本来是许给了高顺,大伙也都很高兴,可两人一点动静都没有,陈削一问才知,高顺最不喜摘花惹草,压根就没有再讨别的女人的心思,说什么也要明媒正娶,给虎妞一个名分。 (大家都很给力,感动啊,逍遥牺牲点脑细泡没啥,值了!大家看的开心就好,水平有限,兄弟们多担待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狼狈反目 还没成婚,冒然睡在一起,高顺觉得对不住虎妞,两人一对比,陈削都感觉愧的慌,高顺这么大本事,身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本想让虎妞跟着他,也不图啥名分,日后也不耽误高顺再娶别人,可高顺却认准了这门亲事,倒不是认准了虎妞,而是人家就没那么多的花花心思,压根只想娶一个老婆。 两情相悦,在古代压根就是奢望,高顺跟虎妞的结合,虽然是陈削随口一说的指婚,可高顺的态度,却让陈削倍感汗颜。 丘力居日益飞扬跋扈,加之本来就贪恋女色,见张纯奈何不了自己,连日来,丘力居竟然派人开始进城哄抢城中的富户豪门,不但抢钱抢粮,连貌美的女人都劫掠了不少,丘力居整日纵乐,玩的不亦乐乎,甚至几次三番相邀陈削一起品玩,陈削一边敷衍,一边让猴子带人偷偷潜入张举的府邸,愣是将张举最宠幸的姬妾妖姬给偷了出来。 “啧啧,真是太美了,少帅,看了就让人眼馋,能不能赏给我玩上一回。”虽然妖姬哭的梨花带雨,可是那**蚀骨的俏丽模样,愣是把周仓给迷的神魂颠倒,只看了一眼,周仓眼珠子都不会动了,都看直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快放了我,我家大王不会饶过你们的。”听到窗外有响动,妖姬忙拼命的挣扎喊叫起来。 “哼,没出息的家伙,你要想清楚了,玩可以,但是,今后一个月,你得答应我。半个女人都不准碰。” “好咧,谢少帅成全。”周仓说着就要推门进去,陈削忙给拦住了,“换上衣服,别给我露了馅。” 周仓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匆匆换上乌桓人的装束。忙乐呵呵的推门冲了进去,紧跟着屋中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里面很快传出了女人急促的哭喊声。 “这个周仓,真是成事不足啊。”一见了女人就这德行,是得好好收拾一下了,不过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步到位,毕竟跟敌人拼命,周仓从不含糊,陈削也不想太不近人情。 反正这个女人。早晚都要死的!陈削并不是慈悲救世的圣母,这是张举的姬妾,没什么好可怜的。 当天夜里,丘力居再开欢宴,陈削自然应邀出席,吃喝一番,少不了要找女人助兴,丘力居一摆手。随着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略显昏暗的殿堂中。不多时便多了不少娇俏貌美的女人,这些女人,姿色上佳,可表情就有些扫兴了,有的目光呆滞,有的惴惴抽泣。有的茫然四顾,有的争抢着就要往殿外跑。 “哈哈,大家随意,陈削,尤其是你。可不要跟大哥客气,随便选,随便挑,尽情的玩,我这人就是这样,一向跟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是我兄弟,千万不要不给大哥面子。” “既然大哥如此豪爽,小弟就不客气了,哈哈。”伸手一连挑了几个姑娘,陈削冲一旁的护卫一摆手,“给我随便找个屋,能办事就成。” “兄弟,你还害羞不成,干脆在这跟大哥一起算了,咱们兄弟也好比试一番。” “比试个鸟?”陈削心中暗骂,可总觉得怪怪的,还别说,还真跟丘力居说的一样,还就是比试个鸟! 丘力居抢了不少女人,至于哪个女人长什么样,连他自己都不记得,陈削跟在丘力居身旁多日,自然对此了如指掌,等陈削离开之后,丘力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终究是年轻啊,脸皮还是薄了点,不要管他,咱们继续。” 丘力居麾下的武将连同他的三个儿子也都捧腹哄笑起来,众人猫捉老鼠一样,各自挑选中意的女人直接在殿中就上下其手肆意玩乐起来。 异族人素来蛮横狂野,没那么多规矩,加上丘力居对身边的人一向纵容,这些人手段残暴,毫无人性,不一会的功夫,殿中便传出了女人的惨叫声,有的挥着马鞭毫无顾及的抽打在女人身上,有的愣是拉过身旁的女人往嘴里猛灌酒水,有的甚是还拿起灯油洒在女人粉嫩的肌肤上,一个个面露狰狞,如狼似虎。女人越是惨叫,他们越是得意。 “报,大人,陈帅那边,玩死人了。”(假的,陈削没那么丧心病狂,不过杀人倒是真的。) “啊?这么生猛,哈哈,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没想到,陈削年纪不大,玩女人的手法比我们乌桓人都毫不逊色。” 这种小事,丘力居浑不在意,因为,他们乌桓人也没少祸害死姑娘,陈削心狠手辣,这一点很对丘力居的口味。 功夫不大,死尸从陈削屋中抬出,谁也没发现,猴子等人却悄悄的将妖姬的尸体中途给调换了,丘力居玩死的女人多了去了,今夜也不例外,甚至有的女人受不了屈辱,愣是咬舌自尽,一番酣畅之后,丘力居大手一挥,“蹋顿,将这些死掉的女人速速处理掉,看了就晦气。” 丘力居这边众人同乐,爽的不亦乐乎,张纯张举那边,则全都急坏了,张举的姬妾无故失踪,两兄弟大为震怒,忙派人四处搜查,得知连日来丘力居在城中掳走了不少女人,张举顿时起了疑心,为了谨慎起见,他先派人打探虚实,结果正好见到丘力居的儿子蹋顿将死尸运出城,蹋顿趁夜将尸体匆匆掩埋掉之后,便带人回了城,张举来到近前,让人掘开一瞧,顿时惊叫起来。 “丘力居,你个丧心病狂的狗贼,我与你誓不两立。” 之前,张举一直拦着张纯不要跟丘力居翻脸,眼见自己最心爱的姬妾惨死,还是被丘力居活活的折磨死的,张举怒不可遏,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咆哮起来。 回城之后,张举马上找到张纯商议,张纯早想除掉丘力居,当即一边传令三军集结,一边派人去请陈削,可惜,派去的人很快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报,启禀王爷,陈少帅至今醉酒不醒,根本来不了。” “大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反正乌桓骑兵都在城外,先拿下丘力居再说。”张举提议道。 “好,就这么办。”张纯当即咬牙点头,对丘力居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反正陈削答应过帮他,之所以跟丘力居厮混,陈削只不过是虚与委蛇,先动手再说,等陈削酒醒,必然会出手相助。 他哪里知道,陈削两边都答应了,他还答应丘力居对付张纯呢。 反正狗咬狗一嘴毛,这滩浑水,越浑越好。(。) 第一百四十章,连锅端 “削哥,人都走了。”张纯派来的传令兵刚走,周仓差点没忍不住笑出声来,本已醉倒在榻上宿醉不醒的陈削,猛的睁开了双眼,四下扫了一眼,果然,身边侍立的都是自己人,伸了个懒腰,陈削腾的一下,从榻上跳了下来,高顺一摆手,狗蛋忙将洗脸水端了过来。 匆匆洗漱一番,凉水一激,浑身清爽,再看陈削,神清气爽,哪里还有半点醉态,压根他就是故意装醉。 “猴子呢?”擦了擦脸,陈削忙喊道,门外答应一声,猴子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事情做的怎么样?”陈削盯着猴子,神色很认真,高顺等人均是一愣,都不知道猴子干了什么,反正一入夜,众人就没瞧见他。 “少帅,你就请好吧,都办妥了,别说马棚里的乌桓战马,就连那些看马棚的人,饭菜里面我也全都给下了巴豆,量足足的,保准他们把肠子都拉出来,嘿嘿,还别说,少帅,起初我还不信,我自己还偷吃了几颗,到现在,肚子还难受的紧,唉,对不住了,少帅,我又得去茅房了。” “巴豆…”高顺虽然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还是很敏锐的扑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陈削点头道“对,巴豆,又名巴菽(shu),是一味中药材,简单来说,功效不少,唯独对排便不畅效果最佳,拉不出屎吃这玩意最管用,可是,一旦过量,呵呵,这玩意厉害的很,就算是铁打的壮汉。也得拉的走不动路,猴子按我的吩咐,今夜已经给丘力居的战马偷偷下了巴豆,待会一打起来,马上派人给这些乌桓人送信,让他们也进城参战。张纯势弱,丘力居兵强,这下,应该算是扯平了。” 见陈削一脸的坏笑,再想起猴子那急不可耐往茅房跑去的丑态,所有人全都浑身一颤,胆小的都吓的有些哆嗦,削哥还真是不辱其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让人发怵。 武炎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此一来,这些乌桓铁骑就算参战,也都全成了软脚虾,失了战马的优势,战力必然大打折扣,正好跟张纯拼个两败俱伤,咱们光看热闹就行了。我连都不用出手了。” 陈削摇了摇头,“不是告诉你们了吗?都给我打起精神。卯足力气,这一次,不管是张纯,还是丘力居,我要连锅端,一个都不许放过。张纯勾结异族,擅自称王,其心可诛,死罪难逃;丘力居,狼子野心。蛮横霸道,不知有多少百姓遭他迫害,此人手段狠辣,毫无人性,留之无用,乌桓铁骑也是如此,万万留不得,倒是这些战马,你们给我注意点,如今我们兵力单薄,别说骑兵,老子混到现在连个坐骑都没有,战马能留就留,最好都抢过来,都下去准备吧,等他们打起来,给我马上围城。” 一提到异族,陈削两眼发红,火光直冒,恨的牙都咬的崩崩直响,张颌高顺彼此对望了一眼,全都心生敬服,两人从小在北方长大,尤其是高顺,异族人的残忍表现,早已深深的刻进了他们的心底深处,为了一举除掉丘力居和张纯,陈削忍辱负重,就算被人怀疑,被手下误解,甚至还当着丘力居的面杀过无辜,可谁能想得到,陈削从一开始,就是在与狼共舞,为的将是将这些可恶的豺狼彻底铲除。” “少帅,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们了。”张颌冲陈削一抱拳,倒提着凤鸣枪径直转身出了屋,高顺等人也全都紧随其后,所有人,这一刻,全都战意澎湃,杀气滔天。 不知何时站在窗外的张宁,见此一幕,眼眶都湿润了,一连将近一个月,陈削每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是喝酒,就是厮混,甚至张宁还亲眼见他去过那肮脏不堪的勾栏红楼,整日闻着那醉人的酒气,还有那令人厌恶的脂粉味,张宁恨的直咬牙,觉得陈削很恶心,打了几个胜仗,就飘飘然不知自己是谁,可知道真相之后,张宁感动的都哭了。 “嘎吱…”张宁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来,陈削头还有些发晕,毕竟,他夜里也喝了不少,虽然没醉,也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见张宁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泪珠,“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宰了他。”陈削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张宁用力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抓住陈削的手,啥也没说,拽着就走。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直到被张宁拽进闺房,将门插上,陈削还是一头雾水。 “累了吧,今夜就在这睡吧。”张宁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拽着衣角,脑袋都快藏进脖子里了,都不敢看陈削,可是可轻柔魅惑的声音,却让陈削一阵酥软。 不过,陈削还是摇了摇头,“你睡吧,我得出去。” “怎么?你不想再这睡?”张宁顿时脸上有了怒容,心说,男人,就不能太给他脸,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想走,还要我怎么样?难道非要我求你吗? “今夜兄弟们都要跟敌人拼命,我这当少帅的,又怎么能不在呢?你睡吧,我该走了。”陈削苦笑一声,女人还真是会乱想,说完,陈削转身就走。 “你等一下。” 张宁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欢喜,不愧是自己选的男人,(压根就不是他选的好吗?女人啊,心思一向都很古怪。) “还有什么事?”陈削微微一愣。 “衣服都乱了。”张宁娇嗔的回了一句,忙走到陈削身旁帮陈削整理衣襟。陈削笑了笑“我以前就是这样,这算什么事,还是打仗要紧。”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不是有我了吗?当我的男人,就算是去打仗,也得有个少帅的模样,继续任由你邋遢脏乱下去,我这个少帅夫人岂不成了摆设。” 陈削心中一暖,当即不再抱怨,任由张宁给自己整理了一番,两人面对面,几乎贴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就连这屋中的空气,都难得的融洽起来,临了,张宁点了点头,显然对自己‘调教’出来的男人感到很满意,“去吧,我等你回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乱斗开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满是柔情和眷恋,陈削就跟吃了枪药一样,感觉全身血液一瞬间都燃烧了起来,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那雄赳赳赶赴战场的背影,一瞬间伟岸高大了许多。 张宁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心说,至于这样吗?不过,心里却是倍感甜蜜,女人的心思总是矛盾的,陈削有了干劲,她觉得滑稽可笑,可陈削若是没有半点反应,张宁必然心里幽怨感到失落。 丘力居喝的醉眼朦胧,又在女人肚皮上折腾了半宿,又困又累,刚一倒下,便是鼾声如雷,睡的死沉,蹋顿、楼板等人也全都浑身乏累,各自回了屋也是倒头就睡,可是,没过多久,四周杀声四起,张纯亲率大军来势汹汹,来到近前,直接下令将丘力居的府邸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杀,谁能砍下丘力居的首级,本帅必有重赏。”憋闷了这么久,张纯对丘力居早就忍无可忍了,这个该死的蛮夷,枉自己对他如此器重,竟敢骑到自己脖子上拉屎拉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张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开杀。 一声令下,杀声震天,帐下的兵卒如潮水一般,全都涌进了丘力居的院中,他们见人就杀,逢人就砍,甚至还四处纵火,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管是家奴还是仆从丫鬟,全都成了张纯发泄的对象,动静如此之大,很快就惊动了蹋顿等人,蹋顿昏沉沉的刚从屋中出来,张举便带人杀到了眼前,“给我杀,我要让丘力居断子绝孙。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之所以如此动怒,并非仅仅因为自己的姬妾惨死,自从张纯北平惨败之后,丘力居日益蛮横跋扈,根本没把张纯兄弟两人放在眼里。无故打死打伤张纯的兵卒数不胜数,整个肥如城也被丘力居搞的乌烟瘴气怨声四起,对张纯,丘力居早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妖姬的死,仅仅是个引线罢了。 蹋顿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可也架不住张举人多势众,没过多久。就被张举的兵卒给围了起来,十几个枪兵一起出手,醉醺醺的蹋顿毫无招架之力,顷刻之间,就被扎成了刺猬,浑身鲜血四溅,当即气绝身亡,楼板等人。也无一幸免,几个护卫好不容易将丘力居唤醒。得知张纯领兵杀来,丘力居猛的一惊,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大人,赶紧逃命吧,再不走,可就迟了。三位公子全都被张举带人给杀了。” “啊…气煞我也,来啊,随我突围。”丘力居咆哮一声,手提大刀,带着几十个护卫拼死突围。奈何张纯这边人多势众,整个府邸四面被围,被困的水泄不通,眼瞅着丘力居身旁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就连丘力居的背后,也多了两个血洞,鲜血直流,疼的丘力居嗷嗷直叫,整个人状如疯癫,披头散发,犹如厉鬼一般。 丘力居身陷重围,无法突围,随时都有性命之危,可是,得到消息赶来的乌桓铁骑,却及时的出现了,两拨人顿时乱斗在一起,起初,乌桓骑兵还能占据上风,杀的张纯连连溃败,眼看就要把丘力居给救出。 可是没过多久,巴豆的药效在连番剧烈冲杀的催动下,全都成倍的发挥了出来,不少战马冲锋的时候突然四蹄无力翻倒在路边,马背上的骑兵淬不及防随即被摔了出去,其余的战马,也大都疲软无力,根本无法发挥骑兵冲锋的优势。 形势突然反转,张纯等人顿时士气大振,双方互不相让,全都杀红了眼,丘力居身受重伤,被张举欺身杀到近前,一剑划开了胸膛,丘力居惨叫一声,不甘的倒了下去,主帅丧命,乌桓骑兵群龙无首,顿时大乱,加之战马频频瘫倒在地上,见势不妙,这些骑兵再也不敢恋战,全都吓的四散奔逃。 城中杀声四起,号角连天,城门外,裹着黄巾的义军,全都手持刀枪,枕戈以待,八千儿郎将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张颌、高顺、周仓、何曼,四员大将各自坐镇一方,风沙劲舞,寒意习习,可众义军将士,却是群情激愤,斗志高昂,张纯丘力居反目厮杀,谁都明白,今夜是一举除掉他们的天赐良机,而且,甚至都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气力。 东门外,两百名陷阵营整齐有序站在城门口,身后是五百名虎狩营的弟兄,高顺紧握铁枪,目不转睛的盯视着正前方,城中火光四起,杀声如雷,可高顺,那张冷峻沉默的脸上,却是无喜无忧,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出奇的沉稳,无论多大的场面,即便身处绝境,这张脸上,也不会有半点的慌乱和不安。 “来了。”脚下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震颤,高顺眉梢一挑,狼牙枪随即高高举过了头顶。 “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见陈削一手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箩筐走了过来,视线下移,见筐里满满的装的全是箭弩,陈削抿嘴一笑,随即又转过了身,不再理睬陈削。 陈削直接上了高墙,城墙上的守卫早就不知死里哪去了,有的被义军干掉,有的被乌桓骑兵进城的时候解决掉了,反正,空空如也,出奇的安静,将盛满箭弩的箩筐往地上一搁,摘下裴元绍送给自己的宝雕弓,陈削就像一个远程射击的狙击手一样,静静的趴在垛口边,弯弓搭箭,摆开了架势。 很快,眼前便闪出了乌桓骑兵的身影,有的骑着马,有的牵着马,还有的双腿飞奔早已舍弃了战马,毕竟被巴豆折磨的无力奔跑的战马,骑着反而是个累赘。 乌桓骑兵的身后,紧跟着就是张纯的追兵,乱糟糟一片,不时的有乌桓骑兵被砍倒在地上,耳旁时不时的传来叽里咕噜的乱叫,距离百步开外,早已蓄势待发的陈削,眼中寒光一闪,手指一松,弦声响起,一支利箭随即划破夜空如星火一般激-射而出,远处一个骑马的骑兵顿时应声跌落马下。 嗖嗖嗖…陈削动作不停,接连射出冷箭,不管是乌桓骑兵,还是张纯的兵,在陈削的眼里,都没差,压根就没什么分别! (朋友们,周末开心,闲暇时看书,周末还是尽量玩个痛快,好好放松一下,改天我再求票,嘿嘿。)(。) 第一百四十二章,四门酣战 陈削的箭术,三军上下,无不心悦诚服,就连高顺都心中暗赞,陈削一旦认真起来,绝对让任何人都感到深深的忌惮。 常年在山林中跟百兽激战搏斗,陈削的身上,骨子里就淌着超乎寻常的自信和果断坚定的狠辣,伴随着阵阵破空的锐啸声,不时的有人中箭倒地,只不过,相对于两军的混乱厮杀,这点动静倒没有引起敌人的重视。 可是来到城门口,乌桓骑兵却全都不得不停住了脚步,高顺等人冷面寒霜,如一块滔天巨石拦路横挡在众人的身前,那肃杀凌冽的杀气,直冲云霄,吓的这些敌兵本能的瞪大了双眼绷紧了身子。 两拨人拥挤在一起,后面的追兵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高顺一声令下,早已带人扑了上来,陷阵营虽然还剩下两百多人,可是战力依旧强悍,一出手,就如一片卷地的黑云一般,瞬间将好多人吞噬进的死亡的深渊,长枪狂舞,身形闪转,陷阵营快速向前推进,宛如上紧发条的绞肉机,挡着必死,势如破竹。 乌桓骑兵失去战马的优势,进不能攻,退无路可逃,被张纯的追兵给硬生生的挡在城门口,一下子,全都成了任凭宰割的活靶子。 高顺出手如风,健步如飞,一边指挥兵卒,一边舞动长枪,铁枪劲舞,出手凌厉,每一枪刺出,都能带起一阵彪溅的血雨,陷阵营无畏无惧,虎狩营的钩镰渔叉,更是让敌人胆寒心丧无力抵挡,有的敌兵刚一倒地,血淋淋的渔叉就逼进到了胸前,噗嗤…没有丝毫的悬念。就好像用牙签轻而易举的插在西瓜皮上一样,血肉之躯,哪里挡得住锋芒利刃的渔叉。 渔叉怒挑,钩镰横扫,长枪如风,刀盾拒敌。陷阵营和虎狩营,不愧是高顺一手操练出来的两支铁血精锐,这些人配合默契,杀伐骁勇,一出手,就占据了上风,乌桓骑兵被杀的狼嚎鬼叫纷纷后退,奈何,身后的张纯追兵挡住去路。两拨人你推我挤,场面极为混乱,彼此之间,要么刀兵相向,要么互相踩踏,至于乌桓人的铁骑,不但帮不上一点忙,甚至全都成了这些人逃命的绊脚石----太碍事了! 高顺表情沉稳。面沉似水,眼前血肉横飞。残肢乱舞,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和不安,再多的生死,似乎都无法让他心尖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这是一个注定生来要经历大场面的铁血悍将。心如磐石,气势卓然。 西门外, 张颌这边,可就热闹了,刚刚入伙的张颌。没等对方冲到眼前,便一马当先的杀进了城中,守在城门外的金彪大壮等人,左等没有动静,右等也不见张颌的身影,两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愣了。 派人进城一瞧,很快便传回了消息,“报,回禀两位校尉,张颌正在追杀敌兵,本来逃往西门的敌兵,全都被张颌吓跑了。” 确切的说,是被杀跑了。 张颌单枪匹马,一出手,就是虎入羊群,锐不可当,轻而易举的干掉几十个敌兵之后,原本打算向西门逃亡的乌桓骑兵全都改变了方向,纷纷逃向别处,随后赶来的张举大为意外,误以为陈削在帮自己,可是,张颌瞧见他之后,当即奋不顾身的策马奔他杀了过来,一交手,十几个兵卒便被张颌挑翻在地,张举吓的掉头就跑。 张颌在人群中左冲右杀,不多时便杀开一条血路追到了张举的身后,弯腰一探身,手中的凤鸣枪骤然出手,枪挂风声,如蛟龙入海,一声破空声过后,再看张举,愣是被张颌洞穿了胸口,张颌单臂一用力,将张举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张举挣扎扭动着,撕心裂肺的惨叫着,随着阵阵血雨洒落,身上最后的一丝气力,也渐渐的被抽离的一干二净。 金彪大壮,清闲的要命,反正陈削的命令是把守四门,不许放人出城,两人只好继续在西门蹲点留守,这下倒好,全都闲的没事干,只能聊天打屁解闷干等了,张颌大发神威,一个人愣是杀的没有人敢往西门靠近。 张颌张隽义,这位曹魏后期备受曹操器重的骁勇虎将,虽然此刻还有些稚嫩,可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还有那本领超群的枪法,却让任何人都心生忌惮不敢小视。 此时的张颌,还仅仅是个喜欢冲锋陷阵的斗将,多少有几分年轻气盛的气势,可今后的路上,必然跟陈削一样,经历过血与火的淬炼,会逐渐的蜕变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 这时的张颌,并不知道自己更擅长统兵打仗,而不是逞个人武勇,当然,他的枪法确实也不是盖的。 高顺擅长拒敌,而张颌更擅长冲锋,并非个人冲锋陷阵,而是统兵上阵。 一攻一守,这两人未来必然会成为备受陈削倚重的臂膀。 至于何曼和周仓,两人带兵打仗都不是好手,可单轮个人武勇,全都是一等一的勇将,周仓刀法精湛,何曼怪力惊人,周仓在三国中身为关羽的提刀护卫,就连庞德都被他生擒过,本领自然不弱,至于何曼,能与拼命三郎曹洪激战数十回合不落下风,又怎么差的了呢? “嘭…”北门外,何曼将钢叉丢在一边,虎臂急探,一手抓住一个敌兵,双手猛然发力,往中间一撞,两人头对头,顿时咔嚓一声,狠狠的撞在一起,当即脑浆迸溅,鲜血狂飙,被溅了一身血的何曼,瓷牙咧嘴,如狰狞发狂的野兽一般瞪着铜陵大眼,肆意狂笑起来,将两具尸体随意的丢出,冲附近的敌兵一招手“还有不怕死的吗?尽管上前来,俺还没尽兴呢。” 虽然憨傻蠢笨,可何曼的神力,确实惊人,一上来,就把两个敌兵撞碎了头骨,如此血腥的一幕,顿时惊震了所有人,连狗蛋都瞪大眼睛,兴奋的直竖大拇指“我的娘哎,这么猛,跟个怪物似的,真是太可靠了。” 有人忙慌张张的给张纯送信“将军,大事不好了,陈削反了,如今四门外都有黄巾义军把守,谁都不许出城,不管是乌桓人还是我们的人,他们都不放过,就连张举将军,也被张颌给当众挑死了。” “什么?”张纯惊叫一声,猛的一把将那报信的兵卒脖领给抓住了“你说的可全都是真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卢植的抉择 “将军,小的哪敢骗你,我们这下全完了,陈削的兵,下手狠着呢,兄弟们根本抵挡不住。”报信的兵卒,都快吓哭了。 腾腾腾,张纯惊的一连退后好几步,猛的一阵天旋地转,不甘的怒吼一声,“陈削,你…竟敢骗我。”随即扑通一声,张纯当即昏倒在地,嘴边都泛出了白沫。 ……………… 卢植病床前。 “老爷,这事千真万确,刘备亲口所说,我全都听见了。”卢氏管家卢忠咬牙切齿的站在卢植的床前,气呼呼的说完,嘴唇恨的都咬破了,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刘备害死了卢夫人。 “退下吧,阿忠,此事,出得你口,入老夫之耳,不要再对第三个人提起,记住了吗?下去吧。” 卢忠咬牙含泪,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再劝,卢植却闭上了眼睛,冲他一摆手,“下去吧。” “诺。”卢忠无奈的跺了跺脚,心里憋闷的厉害,可又不敢抗命,只好乖乖的退了出去。 卢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躺在床上的卢植,却再次睁开了眼睛,那双久经杀伐阅人无数的眼睛,此刻,却泪珠萦绕,老泪纵横。。 卢夫人跟卢植相依多年,卢植怎能不伤心难过?更让他心痛不解的是,出手的竟然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刘备。 病情刚有些好转,悲伤过度,卢植再次病重,眼看气息奄奄,已是日薄西山。刘备更是寸步不离,端屎端尿。照顾的无微不至,卢植也没有任何的表现。经历了太多的风浪,卢植并没有暴怒,也没有质问刘备。 杀卢夫人,刘备必然有苦衷,这一点,卢植明白,可卢植决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朝廷无道,社稷堪危。纲常崩乱,天下动荡不安,朝廷已经无力应对,卢植曾官拜尚书,也曾领军讨伐过张角,对天下局势,他一清二楚,要想重振朝纲,朝廷急需可堪重任的大材。刘备,恰恰让卢植极为欣赏,有心计,有气度。能屈能伸,对待百姓,仁义为先。对待士卒,以身作则。对待世家,谦卑和善。身边又有两位无人能敌的勇将,若能一心一意的为朝廷效命,何尝不是汉室的幸事? 为了朝廷,为了汉室,卢植,只得把这份悲愤生生的埋进了心底的最深处,他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了,这个秘密,还是带进棺材里去吧。 眼瞅着年关将近,卢植气色忽然变好,所有人都感到由衷的开心,刘备更是把公孙瓒从北平请来一起给老恩师道贺,卢植在众人的陪同下在城中寻访了一番,见刘备将北平府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到处都是一派祥和,卢植欣慰的点了点头,自己还真是收了一个好学生----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好学生。 就算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刘备伪装出来的,可能骗过所有人,假的又能如何?至少,他替朝廷做事,替百姓谋福,夫人死的冤,刘备论罪该杀,可是,卢植明白,一旦自己要下令拿下刘备,刘备岂能乖乖束手被擒?必然又是一场乱斗,对朝廷不但无益,反而会徒增无畏的伤亡。 当天夜里,卢植就把卢忠召到床前,认真的叮嘱道“阿忠,你跟了老夫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老夫年事已高,行将就木,怕是时日无多了,你还是走吧,盘缠和行李,我都让人给你备好了。” “老爷,阿忠不走,老爷身体抱恙,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您不要赶我走,阿忠生是卢家的人,死的卢家的鬼。”卢忠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卢植的床前。 “走吧,永远别再回来了。”卢植不为所动,决然的背过了身躯,哭求无果,卢忠最终只得咬牙站起身来,不舍的一步步往门外走去,眼看就要出了屋子,卢植忽然叮嘱了一声“走的越远越好。” 卢忠明白,老爷这是担心刘备日后会报复自己,毕竟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看来老爷是打算将这个真相永远带进棺材里了,哎,长叹一声,卢忠只好咬牙走了。 可是,此事却引起了刘备的警惕,卢忠身为卢植的贴身管家,居然在卢植病重急需人照顾的时候突然离开,刘备思量了许久,猛的一惊,“难不成卢植知道了什么,派卢忠有什么要务?” 连夜刘备就把亲兵卫队派了出去,卢忠走的不远,毕竟上了年岁,刚到五河镇,就被刘备的人给截住了,将卢忠押到身前,刘备沉声喝问道“卢忠,你这是要去何处?为何不辞而别,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办?” 卢忠心中冷笑,不可告人?这世上怕是也只有你刘备做的事情不可告人,卢忠谨记卢植的吩咐,只是说要回归故里,可刘备却是不信,见问不出什么,刘备脸色一沉,只好下令用刑,卢忠偌大年纪,被打的皮开肉绽,却还是紧咬牙关,什么也不说,越是这样,刘备心里越是不安。 毕竟,刘备本来就心里有愧,生怕被卢植得知真相,人往往就是这样,就算没有人知道自己杀了卢夫人,刘备也是万分小心,总是惶惶不安,生怕被人突然揭穿。 在卢忠这里问不出什么,刘备只好将卢忠押了回去,没敢当面找卢植询问,刘备只得按下心头疑虑打算先观察一番,看看卢植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可是卢植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反常,这边卢忠打死不说,硬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死忠一个,那边卢植又面色如常,举止沉稳,越是这样,刘备越是不安。 难不成老恩师已经知道了什么,故意稳住自己,其实早已有了行动? 不行,必须问一下,刘备终于忍不住去找卢植了,照例先探望一番卢植的病情,说了一番嘘寒问暖的家常,刘备看似随意的忽然说了一句“恩师,卢忠去哪里了?” “哦,回家了,我让他走的。跟了老夫多年,一大把年纪了,是该回去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卢植平静的回道。 “是吗?不是去搬什么援兵吧?老师不要瞒我了,我全都知道了。”刘备冷冷一笑,猛的脱口而出,卢植顿时一惊,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你把他怎么样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送恩师上路 “果然,看来老恩师跟卢忠的确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刘备心惊之余,脸上却依旧笑容满面,似乎这压根就不算什么。 “你把阿忠怎么了?”卢植扭身瞪着刘备喝问道。 “死了。”刘备冷笑道。(其实暂时还没死呢。) “什么?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玄德,阿忠纵然知晓真相,又能怎样,我都已经让他回归故里了,相信此事他决不会对外人提起,他跟随老夫多年,一向对老夫忠心耿耿,你究竟在怕什么?”卢植有些激动,几句话说完,脸色已经泛红,气息也粗重了许多。 “这么说,师娘的事,你全知道了。”见卢植点头,刘备双目微阖,眼中猛然迸射出一道摄人的寒光,“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会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哼,少骗人了,说不定,你是故意稳住我,不过是等待援兵到来要捉拿我吧?” 这么大的事情,刘备打死也不相信卢植会无动于衷,其实,卢植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只不过,为了顾全大局,为了朝廷社稷,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的心胸和气量,远不是刘备能够相比的。 卢植笑了,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刘备,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刘备都不会信的。 “老恩师,既然你已经命不久远了,不如,学生送你一程吧,你死了,阿忠也不会活命,我想,到时候,即便有人质问,我也可以当作是他们故意诋毁于我。” 说着,刘备猛的一把抓起床上的被褥直接蒙住了卢植的脑袋。然后左手用力,狠狠的掐住卢植脖子的位置,任凭卢植如何挣扎,刘备都不为所动,这一刻的刘备,脸色格外的狰狞。功夫不大,卢植就没了动静,掀开被褥,见卢植确实死了,刘备粗喘了几口气,惊吓的倒退了几步,毕竟,他本不想如此,可是形势所迫。他又没得选择。 杀卢夫人,是被逼的,杀卢植,刘备也想不出再好的办法,波才死了,卢植死了,卢忠再除掉,剩下的就是中郎将孟益了。到时候,即便陈削知道真相。刘备也可以拒不承认。 “嗯?”忽然,见卢植右手紧紧的攥着一封信,刘备愣了一下,忙掰开卢植的手指将信取出,来不及打开,猛将凌乱的被褥整理一番。然后将卢植身子放好,确认没有丝毫破绽,刘备平复了一下自己不安的心情,强自挤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色,猛的俯身跪倒在卢植的床前。放声痛哭起来。 外面的守卫,都是刘备的亲信,刘备也不担心有人会发现自己对卢植下了死手,卢植暴病身亡,刘备哭的泣不成声,自然很轻易的瞒过了所有人,甚至哭的太凶,刘备竟在人前昏了过去。 张飞等人不敢怠慢,忙将刘备掺回屋中,请郎中诊治一番,并无大碍,只是悲伤过度,张飞这才放下心来,等刘备醒来,已是翌日午时,没办法,就算早就醒了,刘备也没有睁开眼,一旦刘备开启‘演戏模式’,奥利卡影帝绝对非他莫属。 醒来之后,刘备先下令全城戒严,帐下兵卒全都绷紧了神经,刘备是担心卢植生前真的有什么布置,万一对自己不利,也好有个防范。 可在别人看来,老将军病逝,刘备悲痛之余,却不忘顾全大局,卢植病逝,军心不稳,士气低落,一旦被敌人趁机袭扰,可就不妙了。 刘备披麻戴孝,又去卢植灵前探望一番,做足了表率,又亲自登城巡视防务,一再叮嘱张飞关羽切莫大意,好不容易回到屋中,这才得空抽出紧紧攥在卢植手心里的那封信。 读罢之后,刘备忍不住失声痛哭,这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老恩师,这是一封卢植之前写好的遗书,而且是特地写给刘备的,信中提到了卢夫人的死,也提到了卢植是何等的悲伤,可他却还是一再叮嘱刘备,不要愧对汉室列祖列宗,不要愧对天下百姓,也不要辜负自己的厚望,卢植压根就没追究他,甚至还再次向朝廷替刘备请功,说刘备治理地方,不负圣恩,保靖一方,可堪大用。 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刘备懊悔万分,一时泪如雨下,可事已至此,说什么也迟了,就连卢忠,刘备依旧没有放过。 而且,下一个目标,他早已谋划好了,那就是除掉孟益。 至于对公孙瓒,刘备也存了私心,公孙瓒北平惨败之后,可以说一无所有,刘备倾力相助,继续巩固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何况公孙瓒在北平,也能帮自己抵挡陈削张纯等人。 其中,也不乏为了赢取赵云的好感,对公孙瓒越好,赵云自然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日后收服,也能事半功倍。 对百姓,对境内的世族,刘备做的的确不负卢植所望,甚至,心怀愧疚,做的更加出色了。 ……………… 肥如城。 且说陈削这一边,四面围城,足足掩杀了几个时辰,乌桓骑兵和张纯的兵马死伤过半,吓的只好龟缩在城中不敢出城,高顺提议主动进城,趁敌人混乱之际,一举将他们全歼。 陈削却摇了摇头,“只围不攻,静观其变。” “这是什么道理,你可别告诉我,这又是你从兵法书上领悟到的。”高顺摇头质问道。 “一旦主动出击,兔子急了必然咬人。”陈削又搬出了打猎的经验。 “这还不算逼急了吗?东西南北,四门都有我们的人马,谁也逃脱不了,就算想咬人,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高顺反驳道。 陈削摇头解释道“不不不,一旦进城,他们无路可逃,必然死战,只围不攻,这些人必会心存侥幸,说不定,会主动归降,好换取活命的机会,夺城容易,可我还想趁机多收点降兵,高顺,之前北平府一战,我们的损伤可一点也不小啊,眼下就是个机会,张纯虽然可恶,可张纯手底下的兵,大多都是穷苦百姓,能收就收吧。” “若是乌桓骑兵也投降呢?”高顺点了点头,第一次听说陈削会主动招收降兵,意外之余,心里却忍不住赞赏起来,陈削真的变了。 “他们,照单全收。”陈削点了点头,嘴边却勾起一抹冷森森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五章,唆使孟益出兵 接下来,不出陈削所料,城池被困,不管是乌桓骑兵还是张纯的兵马,全都军心浮动,动了投降的念头,陈削又让人在城外喊话,不少人壮着胆子半信半疑的来到城门口,陈削并没有赶尽杀绝,全都接收,投降的越来越多,就连乌桓骑兵,陈削也大开方便之门。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这些乌桓降兵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魔鬼! “告诉他们,都给我把兵刃放下,降兵,就得有降兵的觉悟。”冲关靖吩咐一声,关靖忙迈步来到这些乌桓降兵的身前,指了指他们手里的兵刃,“我家少帅说了,都把兵刃放下。” 乌桓降兵只得照办,全都将兵刃丢在地上,很快地上的弯刀就被义军全部收走,“全部蹲下。”好家伙,呼啦啦,近两千多人全都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陈削喊过高顺,将张纯那边归降过来的兵卒带到身边,陈削扫了他们一眼,伸手指了指远处乱糟糟蹲在地上的乌桓人,“既然你们愿意归降我黄巾,之前做过什么,我一概不追究,现在,拿出你们的诚意,给我把那些人宰了。” “这…”所有人全都一愣,不少人甚至心中惶恐不安,心说,这陈削如此对待降兵吗,该不会待会也把我们杀掉吧。 “你们是汉人,他们是蛮夷,知道吗,别磨蹭,执行命令,我这里不需要不服从命令的软蛋。” 见陈削脸色猛的一沉,明显动了肝火,就连高顺都带人杀气腾腾的赶了过来。这些降兵犹豫了一下,终于有人带头拎起了钢刀。一个接着一个,不住的有人往乌桓降兵身边走去。 仍然还有不少人还在犹豫。陈削冲高顺一使眼色,高顺冲身后一摆手,过来不少弟兄,气势汹汹直接冲了上来,二话没说,拽出几十个不听话的降兵从队伍里拖出来直接当众给杀掉了,血淋淋的一幕,吓的剩余的降兵无不恐惧。 “你们不是战俘,归顺了我。就是黄巾,我一视同仁,不服从命令,你们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养一群废物。” 陈削面色阴沉,气势逼人,那双精光闪烁的虎目,扫过之处,任何一个降兵。都感到莫名的冰冷,这样对待降兵的方式,还真是吓坏了不少人,降兵。本来就贪生怕死,若是再不服从命令,必然会拖累全军。陈削用这种方式,不过是进一步的筛选罢了。活命的机会,陈削给了他们。他们不珍惜,陈削也没理由留情。 乌桓人蹲在地上,手里的兵刃都被收走了,见那些汉人降兵拎着刀枪冲了过来,全都愣住了,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有人就动手了,见不少同伴被劈倒在地,这些人才恍然惊醒,自始至终,原来一切都是陈削的骗局,可是,就算他们想反抗,外围有黄巾把守,里面有那么多降兵挥刀追杀,近两千人,顿时陷入无法挣扎的炼狱当中。 当然,单论身手,乌桓人里面也有不少好手,明显比张纯的降兵强出一个档次,甚至有的拼死反抗,还能击杀几个汉人降兵,这样的局面,陈削并没有阻止,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身手孱弱的,受不了血腥的,适当的被淘汰,本来就是战场上独一无二的铁则。 足足近两个时辰,两千乌桓人全部毙命,张纯的降兵也死了不下几百人,对待这些降兵,陈削并没有将他们跟别的队伍混编在一起,而是自成一军,本来他们就心中忐忑不安,再冒然拆散,必然军心躁动,很难对义军产生归属感。 汉人投降不杀,接下来的两日,又收了一千多降兵,见大局已定,陈削只好下令主动进城,张纯愣是被逼的拔剑自刎,将城中乌桓残余一举扫平之后,陈削在肥如城,竖起黄巾帅旗,一边犒赏三军,一边整军备战,张纯丘力居被杀,数千乌桓骑兵尽数覆灭,当地百姓,无不欢喜鼓舞,消息一经传开,中原各地,无不震动,谁也没有想到,陈削竟然来了这么一出惊天的反转,先是假意跟张纯丘力居结盟,然后故意挑拨离间,最后引得两人反目,突然出手一举荡平幽州暴乱。 ……………… 刘备处。 “什么?陈削竟然灭了张纯丘力居,平白添了近两千匹乌桓战马,还占了肥如城?” “大哥,怎么办?好一个狡猾的陈削,想不到这才短短两个月时间不到,竟然被他成了气候,不如大哥给我一队人马,我亲自去肥如城擒下此贼的首级。”张飞跺脚不满的讨令道。 “住口,不得胡言,我是不会对义军出手的,至少这个时候绝不能这么办,你且退下,守着你二哥,切莫乱说。”屏退张飞之后,刘备忙策马出城,赶往了中郎将军孟益的营帐。 自己不能出手对付陈削,却可以假借旁人之手,刘备正愁找不到机会除掉孟益,眼下正是天赐良机。 陈削如今如虎添翼,收了张颌,得了战马,又占了肥如坚城,刘备自然不想让陈削继续坐大,唆使孟益跟陈削对上,不管谁胜谁败,对刘备都没有坏处。 关羽得到消息,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小看了陈削,还险些误会他,单单一举铲除丘力居,便是大快人心的一件好事,陈削的做法,让关羽刮目相看,当天夜里,刘备从孟益处返回,没有丝毫隐瞒,就把陈削的事情告诉了关羽,这件事传的风风火火,刘备压根也瞒不住,关羽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我早就知道了,不知大哥打算怎么做?” “云长,大哥说过,绝不会主动讨伐陈削,不过,有个坏消息不得不告诉你,孟益将军一意孤行,非要率军征讨陈削,大哥再三拦阻,无奈大哥官职卑微威望不住,孟益根本不听我的,不过你放心,咱们北平绝不会出兵的。” 关羽重重的点了点头,刘备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见关羽有些踟蹰,似乎在犹豫什么,刘备心底一阵轻叹,看来关羽还是担心陈削会被孟益剿灭,哎……“云长,孟益刚刚出兵,不如你给陈削写一封书信,好让他有个提防,如此一来,你对义军,也算有情有义,不忘昔日袍泽一场。”(。) 第一百四十六章,鬼才郭嘉 “不必了…大哥多虑了,云长分的出轻重。”关羽摇了摇头,一脸决然的拒绝道,刘备闻听后,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对关羽,他不得不多费心思,就算白白搭上孟益的两万人马也在所不惜,一个字,二弟值得自己这么做。 就算想让孟益跟陈削拼个两败俱伤,为了让关羽回心转意,刘备的手笔,还真是足够惊人,对二弟的脾气秉性,刘备再清楚不过,一旦关羽回心转意,便再也不用担心他会跟陈削‘藕断丝连’了。 关羽不是不想提醒陈削,可自己如今已经追随大哥归顺了朝廷,再一味帮着陈削,对刘备也不公平,只要刘备不擅自对义军发兵,关羽也就知足了。 至于陈削能不能击退孟益,乱世存活,谁也不能一味的寄希望于别人,关键还是得凭自己的真本事,张纯丘力居都能被陈削除掉,孟益,关羽并不认为他能奈何得了陈削。 一味帮助义军,自己将置桃园情义于何地?一连数日,刘备对自己从不怪罪,甚至主动替自己着想,关羽心中感动,权衡利弊之下,他决定跟陈削‘划清界限’。 ……………… 公孙瓒处。 “这一切都千真万确?”公孙瓒接到消息,惊疑不定,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见赵云公孙续都点头默认,公孙瓒忍不住一阵长叹,“虽然陈削害我不浅,可现在,我并不恨他。反倒有些钦佩,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昔日他占了我的北平。将我的基业几乎毁于一旦,可,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对待敌人,心慈手软,非英雄所为,他能绕过我的家小,已经仁至义尽。让孟益的使臣回去吧,就说北平刚刚饱经战祸,兵微将寡,无法出兵。” “诺。”公孙续答应一声,忙点头退了下去。 一旁的赵云,跟在公孙瓒身边这么久,他知道,公孙瓒虽然手段残暴,脾气暴虐。可对异族,素来没有好感,从不留情,陈削这一次。连根除掉丘力居,就连归降的降兵也不例外,显然。让公孙瓒大为赞赏。 别说是公孙瓒,就连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自汉武盛世之后,五胡异族。屡屡叩关纵恶,行径卑劣嚣张,搞的天怒人怨,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几次出兵,都无功而返,甚至到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异族胡作非为,公孙瓒,虽不是明主,可对待异族,他铁血狠辣,半点不留情,更闯出了白马将军的威名,声震塞北,这一点,让赵云发自肺腑的敬重。 陈削的连番举动,也如燎原之火,传遍了大江南北,位于徐州的管亥,听到消息,当夜跟裴元绍喝了个酩酊大醉,大呼过瘾,不管到什么时候,就算是死,管亥也可以对人自豪的说起“陈削,是我带出来的兵。” 还别说,当初的屯长一职,还就是管亥封给陈削的。 …………… 颍川阳翟,文风盛行,世家林立,颍川,不仅是中原腹地,更是文化经济的命脉,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能人贤士,颍川十三望族,海内皆知,无论威望还是地位,都是举足轻重不可小视的,其中,第一望族,非荀氏莫属。 按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勉强算得上豪门望族的郭嘉,跟他相交的朋友,无一例外,都是十三豪门望族中的俊杰翘楚,此刻的阳翟醉凤楼,丝竹悦耳,舞姬婀娜,郭嘉与一众好友,正在举杯欢饮,尽情畅谈。 郭嘉,阳翟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出自本地最大世家郭氏的旁支,父母早丧,按说十八岁还没有表字,可郭嘉特立独行,早早的就给自己立了表字,郭嘉,郭奉孝,生的仪表出众,得荀彧相助,目下还是个学生,虽然喜好风流,嗜酒成性,动不动就翘课走人,成了颍川书院百年难得一见的问题少年,可他的学识,就连水镜先生司马徽都赞不绝口,在阳翟,不管是柳巷街口,还是世家宗族,一提到郭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郭嘉不但劣迹斑斑,更满腹才华,被誉为麒麟鬼才,巧言舌辩,机智过人,是个如妖孽一般的存在。 “奉孝,你真是好自在,老哥都羡慕得紧啊。”见郭嘉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甚至连喝酒吃菜,身边女人都会给他喂到嘴里,荀彧摇了摇头,心里哭笑不得,本想劝郭嘉一心习文,摒弃这些风流恶习,可,郭嘉的学识,就连他这荀氏第一俊杰都自愧不如,自己还怎么对郭嘉说教。 一旁的郭图,都看傻了,馋的口水都流了出来,郭嘉身边的两个女人,都是醉凤楼的头牌,美艳无双,光彩照人,就算豪掷千金,也未必能让两人服侍,可郭嘉,一身粗布长衫,兜里毫无长物,连着吃饭的酒菜钱,都是赊的,可,哪有钱找女人风流,可偏偏人家姑娘就不要钱,乖乖的倒贴往怀里钻。 “呵呵,人生在世,自当及时行乐,岁月苦短,这有什么不对,跟你们比起来,我可比不上,你们大都举了孝廉,文若更是进入神都谋了官职,可我,没有家族庇荫,只能孤魂野鬼般自得其乐苦中寻欢罢了。”自嘲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可是郭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落寞可不甘,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即便被家族遗弃,无法进入朝堂,郭嘉依旧出奇的洒脱,那狂放不羁的神色,飘逸脱俗的气质,引得身旁的两女心中欢喜眼冒星辰,都看呆了,就连郭嘉那把白皙光滑的手指偷偷攀上美人的胸前,也没有引起两女的羞恼。 郭嘉舔了舔早已干裂的嘴唇,只好端起酒盏狠灌了一起,借此掩饰自己的丑态和不甘。 荀彧,郭图,荀攸,钟瑶,再加上郭嘉,几人一边说笑,一边谈论时局,不知不绝,就提到了陈削的名字。 郭图憋的气闷,狠狠的在郭嘉身旁的女人身上剐了一眼,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个陈削,真是胆大妄为,搅的北方不得安宁,大闹河间府,残杀七十八家豪族,北平府又再次挥刀血洗,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屠夫。” 可是郭嘉却微微一笑,手指依旧在美人胸前肆意游走,玩的不亦乐乎。(。) 第一百四十七章,婚礼照旧 “朝廷羸弱,社稷失统,自黄巾暴乱以来,各地暴乱,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朝廷已无力清缴,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兵力不足,无奈之下,只得权利下放,让各地自行招募兵勇,我看,如此一来,暴乱只会愈演愈烈,各地州牧刺史,有几个心忧社稷,不藏私心的?”荀彧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对于陈削,他似乎并没有特别重视,而是对当今的局势,感到深深的忧虑。 “暴民就是暴民,哼,若有明主坐镇北方,我郭图第一个前往投奔,我就不信,对付不了这些乱贼。”郭图愤愤不平的哼道。 “啪啪啪…文若心忧社稷,公则嫉恶如仇,佩服,佩服。”郭嘉笑吟吟的突然拍手称赞起来。 “你啊,少来取笑,说说吧,我们都举了孝廉,你呢,今后如何打算?”始终未曾开口的钟瑶抬头看向郭嘉,眼中尽是期待,似郭嘉这等才学,钟瑶相信,不管郭嘉是效命朝廷,还是辅佐一方,都能很快崭露头角,闯出威名。 “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做个闲云野鹤没什么不好,不过文若公则,我倒要劝你们一句。”说着,郭嘉站了起来,不过,临了还不忘伸手在美人香腮上摸了一下。 两女笑逐颜开,娇羞不已,那**蚀骨的声音,荡人心肺,刚刚还是一副气势灼灼的郭图,见此一幕,忍不住喉结滚动,又口干舌燥起来。 “文若,汉室动荡。诸侯并起,你能看到这一点。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可是。大势所趋,潮流所向,非人力所能抵挡,你,不要太执着了。”荀彧忧心天下,心向汉室,这一点,郭嘉再清楚不过。 又扫了一眼郭图,郭嘉笑道“公则。锐气可嘉,只是吗?刁民也好,乱贼也罢,乱世逐鹿,任何人都不是冒然崛起的,陈削,你太小看他了,杀世族,你以为他是在泄私愤?故意跟朝廷世家叫板?” “难道不是吗?”被郭嘉反驳。郭图顿感脸上无光,隐隐有些不悦,自己根正苗红,是郭氏嫡亲血脉。哪一点比不上你郭嘉,你只不过是家族遗弃的无足轻重的小鱼小虾罢了,凭什么来指责我?凭什么好看的女人都围绕在你身边。凭什么别人都对你赞不绝口? 郭嘉冷笑道“只是单纯的叫板?冒然树敌于天下,无端成为众矢之的。陈削没那么蠢笨,能除掉皇甫嵩。重挫卢植,这些都不是巧合,乱世逐鹿,弱肉强食,陈削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必有其过人之处,至于血洗世家豪族,恰恰是他的高明之处,此举威慑朝廷不假,可,世家中人,未必就不会有所思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削不是说了吗,顺者昌,逆者亡,就算豪杰猛将,也未必都不怕死,更何况,久经积淀好不容易成了气候的那些豪门望族了,别人打不过,没关系,还可以逃,还可以躲,大不了以后找机会再搬回来,可各地的这些豪族,你想过吗?他们拖家带口动辄上千人,怎么躲?怎么逃?一旦被陈削盯上,有几个能够存活?” 见众人沉默不语,郭嘉又道“与其说之前陈削的举动是在挑衅,倒不如说是在杀鸡儆猴,他名头越响,实力越强,那些心存犹豫的豪族,便会越心惊胆战,越不敢与他为敌,甚至,还会主动依附于他,树大遮荫,在乱世尤甚,不管是择明主,还是寻求庇佑的大树,都没有对错,各人有各人的选择罢了。” 郭图不服气的刚要反驳,荀彧等人却全都看向了郭嘉,“奉孝,别卖关子了,你倒是说说,你想做什么,可有打算?” “既然怀有满腹才学,自然要找机会施展出来,眼下时机不明,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郭嘉,身上流的永远都是世家子弟的血,家族弃我,我不怪他们,毕竟没有他们,便没有今日的郭奉孝,至于朝廷社稷,与我何干?将来谁主沉浮?非是你我能够忖度得了的,不过吗?与天下群雄,会猎中原,如此盛会,怎么能少得了我郭奉孝呢!” 说着,郭嘉朗声狂笑,没有理会众人,一手一个,径直搂着两个美人上了楼,显然是等不急要行雨水之欢了。 “哎…”荀彧望着郭嘉离去的背影,摇头长叹,暗道可惜,如此天纵之才,竟然整日游荡在勾栏柳巷之中,一味醉生梦死在男女情事之上,当真可惜。 不过,对家族的安危,郭嘉的话,还是提醒了荀彧,一旦被陈削盯上,试问,有几个家族能够逃的掉,或许,很快就会有世家主动依附于陈削,这是显而易见的。 ……………… “报,启禀少帅,前方二十里外,发现大队官兵,有两万人左右,旗幡上打的孟益的字号。” 肥如城中,欢天喜地,万民同庆,陈削高顺正在举行大婚之喜,想不到孟益却突然率兵杀来,所有人全都吃了一惊,高顺刚要脱掉红袍,被陈削一把给拦住了,“不必理会,婚礼照旧,天道吉日,岂能说改就改,孟益来就来吧,传我命令,将城中百姓都给我请来,今日的酒菜,我陈削一人包了。” “陈削,你疯了?”张宁说着也要摘下头上的盖头,陈削一伸手,按住张宁的手,“别动,不吉利。” “这都什么时候了,孟益的兵,说到就到,快快准备守城要紧,反正,人家迟早都是你的人,你担心什么?”张宁跺脚嗔怒道。 “刘备公孙瓒来了没有?”唤过猴子,高顺问道。 高顺还是有些担心,眼下虽然陈削收了三千降兵,也得了不少战马,可力量毕竟有限,降兵和战马,暂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降兵斗志堪忧,战力不足,至于战马?队伍里会骑马的压根就没几个,连陈削自己都不会,暂时这些战马全都用不上。 猴子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孟益自己的部卒,两万人未必能奈何得了我们。”陈削率兵连战连胜,别说猴子,每个将士,都有了底气,再也不会见了官兵动不动就想着开溜躲藏,就连皇甫嵩和卢植这么强的人都能被陈削打败,这些兵卒自然也跟着斗志高昂,无所畏惧。 (貌似五更了,嘿嘿,是个好的开始,再接再厉,大家看看手里还有没有票啊,赶紧投了吧,不给逍遥,给追雪也行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不敢进城 孟益心情很不爽,此行前来讨伐陈削,刘备和公孙瓒都没有出兵相助,都有各自的理由,张纯丘力居虽然被连根铲除,可陈削却羽翼渐丰,对朝廷的威胁,甚至比张纯丘力居更甚,眼下正是趁他羽翼未满之时给予迎头痛击,可一个个却都推脱不出,孟益只好率领本部人马赶来,兵贵神速,他想给陈削来个措手不及,结果也的确跟他想的一样,等陈削得知消息后,孟益已经逼近到了城下,索性,陈削一切照旧,不变应万变,率军来到肥如城外,眼前的一幕,不但孟益惊怔的久久无语,他身后的两万名兵将,也全都傻眼了。 太反常了,四门洞开,百姓出入自如,城中鼓乐齐鸣,锣鼓喧天,到处洋溢着一股欢庆的气氛,就连城墙上,也只有寥寥几个守兵稀稀拉拉的倚靠在垛口。 见孟益大军杀到,那些守兵好像没有看到一样,或闭目假寐,或打屁闲聊,倒是那些进出的百姓,多少有几分慌乱,百姓惧怕官兵,这再正常不过,可是这陈削的表现,却是让孟益大为不解。 “将军,要进城吗?”校尉马龙开口询问道,孟益手扶颌下长须,摇了摇头,“切莫大意,事出反常必有妖,城中发生何事?怎么如此喧闹?” 马龙摇头不知,忽然,城墙上有人高喊了一声,“将军,今儿是我家少帅大喜之日,也是副帅娶妻之时,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将军远路赶来,难不成要来我这肥如城讨碗水酒?” 孟益循着声音往城楼上望去。见是一个持枪的校尉,生的威武。气势洒脱,剑眉星目,天庭饱满,二目闪耀,颇有几分彪悍的气势,只不过,此人并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和不安,反倒是笑如春风,神色自如。 “将军。进城吧,此乃天赐良机,趁陈削没有防备,我等一涌而入,定会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身边将士越是鼓动,孟益心里越是不安,陈削的手段,他早有耳闻,莫非城中早有埋伏?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自己上钩? “原地扎营。暂且静观其变。”孟益拒绝了马龙等人的建议,皱着眉头,非常谨慎的并没有冒然进城。 他觉得城中表面喧嚣,内中必是杀机重重。张颌见孟益没敢进城,反而主动劝道“孟将军,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城啊,我家少帅早已备下了酒菜。恭候你的大驾多时了。” 孟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猛的一惊。看来陈削还是有了准备,这是故意要让自己进城,实则,早已设好了伏兵。 “张将军,你不要再说了,万一他真的进城,可就麻烦了。”张颌的身后,黑影之中闪出一个枯瘦惊恐的身影,此人双腿发颤,站都站不稳,说话两行牙齿都不自主的咬的咯咯直响。 “哈哈,他不会进城的。”张颌摇了摇头,一脸笃定的笑道,孟益太谨慎了,还是少帅高明。 之前陈削杀皇甫嵩,败卢植刘备,手段频出,奸猾狠辣的一面,早已让官兵有了忌惮,孟益也不例外,越是看似平静如常,孟益越是不敢大意。 他不敢进城,就这样,婚礼照旧,天道吉日,满城欢庆,城外的孟益等人,倒成了特意赶来的观众一样,苦等了半日,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是城里,依旧喧嚣不绝,欢呼如雷,那飘香的美酒佳肴,随风吹来,孟益的兵将,不少人都馋的口干舌燥直咽吐沫。 白天不敢进城,到了晚上,孟益更加犹豫,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孟益愣是没有丝毫的举动。 “呼呼…”关靖长出了一口气,摸着心口一脸庆幸的嘀咕道“好悬啊,总算是熬过去了。” 孟益没有什么举动,可是当天夜里,陈削的兵卒,却悄悄的开始准备起来,若孟益来了直接进城,陈削还真有点不知所措,真要打起来,难免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可孟益的谨慎,却让陈削信心越来越足,胆子也越来越大,该庆贺庆贺,该洞房洞房。 城中,陈削忙着入洞房,**一刻值千金,城外,孟益却是犹豫不决,踟蹰不前,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想进城,又担心,不进城,又不甘心。 要知道,这里可是辽西边塞,又是年关将近,就算匆匆扎下营寨,天寒地冻,也够这些官兵喝一壶的了。 “你有完没完?城外孟益大军虎视眈眈,不要啊…”张宁刚推开陈削,陈削再次狼一样的扑了上来,很快,两人又痴缠在一起,张宁做梦都想找个彬彬有礼举止儒雅的白马王子,可陈削,十足的野狼疯狗,洞房之夜,拼命索求,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几度春风,犹不罢休,厌烦归厌烦,可是一潮水一般的让人迷醉的欢悦,还是让张宁不时的叫出声来。 女人就是这样,白马王子也好,黑马王子也罢,床底之上,疯狂野性的男人,绝对会让她们欲罢不能,爱恨交加。 陈削,本来就土,也不懂那么多的理解,纯粹的处于最真诚最直接的本能表现。 起初是反抗,在之后是扭打,然后是半推半就,接着,便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都那么祥和融洽,初为人妇,张宁的身上,少了几分矜持,多了几分女儿般的柔情。 一切都让陈削喜欢的发狂,直到怀中佳人沉沉睡去,陈削才穿戴整齐大踏步走了出去,一夜无话,转过天来,城中继续欢天喜庆,又熬了半日,孟益终于坐不住了,“传我命令,进城!” 可是,机会一旦错过,再想补救,可就太迟了,进城之后,街道上人山人海,行人如织,挤满了赶来吃酒道喜的百姓,看不到一个头裹黄巾的影子。 “闲人闪开,所有百姓,速速回避。”孟益摆手传令,策马的骑兵不住的来回飞奔,街上顿时乱作一团,百姓惊慌四顾,吓的四散奔跑,生怕遭了官兵毒手,可是乱糟糟的场面,一时片刻也没个头,孟益又不想伤及无辜,队伍就算进了城,行进速度也慢的跟蜗牛一样。 可是,人群之中却早已混入了数之不尽的义军,就连周仓张颌,也纷纷带兵向城门口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乱作一团 “少帅,你瞧,这些官军身上,装备精良,所有的兵卒,全是崭新的铁甲,就连刀枪也都是锋刃闪耀,寒光闪烁,显然都是质量上乘的兵戈,除此之外,高头大马不下上千匹。” 太守府的楼阁之上,陈削等人凭栏眺望着如蜗牛一样不住向前蠕动的官军队伍,全都乐开了花,就好像看到即将入口的肥肉一样,表情再激烈点,就得馋的流口水了。 陈削点头笑道“都是好东西啊,啧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我想想…”陈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一旁的关靖瞧着陈削抓耳挠腮的憋闷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半晌,陈削才开口道“对了,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说完之后,陈削还有几分得意,刚想给众人解释,高顺忙摇了摇头,“陈削,意思我们都懂,不必解释了,就是说,上天赐给我们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否则,老天都会怪罪,时机到了若不行动,必然遭殃。” 陈削气哼哼的鼓着腮帮子,不爽的心中腹诽了一句“哎,好不容易想起来,居然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平日里陈削一直在努力‘充电’,可他底子实在太差了,如果之前是小学生的话,现在勉强小学毕业,高顺熟读兵法,遍览经史,知道的可远比他多的多。 两万多官兵,在陈削眼里,就是两万只肥羊,“马上就年关了。咱们的兵,十之**都没有盔甲。骑兵也还没有组建,刀茅器械也差劲的很。孟益还真是虚中送炭,堪称及时雨啊,缺什么送什么,真是太客气,既然人家都送上门来了,咱们还客气什么,照单全收。” 关靖听的心惊肉跳,这可是两万多官兵啊,不是阿猫阿狗。照单全收,少帅,你这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能吃的下吗? 孟益大军从东门进城,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抵达位于城中的太守府,见陈削就在高楼之上,孟益一拍虎胆,摆手下令道“给我将太守府围起来,我要生擒狗贼陈削。” 孟益话音刚落。四周房檐屋顶之上,突然,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黄色旌旗,旗幡越来越多。放眼望去,旌旗漫舞,旗幡飘摆。宛如一片黄色的海洋。 “不好,有埋伏。”孟益本来就心里有些忌惮。就算下令进城,也一直忐忑不安。见城中突然冒出这么多黄巾军的旗幡,孟益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杀啊,冲啊。”周仓张颌突然率军杀出,将连绵不绝的官军队伍,直接在城门口处给生生的切成了两截。 “何曼,速速关闭城门。”周仓挥刀狂舞,怒吼连连,刀锋锐啸,血雨四溅,张颌也是长枪如风,快如梨花骤雨,两人各率五百精兵,官兵淬不及防,顿时被杀的一片混乱,何曼怒吼一声,舞着钢叉冲到城门口,一连挑翻十几个官兵,带着几十个粗壮的劲卒嘎崩崩一阵巨响,直接将城门给关上了。 孟益的兵,只有两万人,他并没有四面围城,而是都聚集在东门处,东门被关上,其余三门,也随即被关死,一队队的义军纷纷赶往城门把守,至于城外的近万名官兵,压根不需要理会,因为一时半刻,他们除了干瞪眼,根本无计可施。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周仓张颌切断了我们的队伍,将城门给关上了。” 其实,不用兵卒禀报,如此大的响动,孟益早就听到了,前面不远处就是陈削,似乎举手之间就可以砍下陈削的脑袋,可孟益却不得不撤兵,“传我命令,后队变前队,撤兵。” 孟益想先出城再说,一旦被困在城中,岂不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可是进城的队伍,本来就密密麻麻水泄不通,得知城门被关,官兵顿时军心大乱,军令再严明,这支队伍毕竟不是钢铁之师,有的转过身来,有的没有转身,有的向城门行进,有的茫然四顾,想要快速杀出城去,压根就是痴心妄想。 可是,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附近的街道柳巷,突然杀声四起,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人影闪动,就连房脊屋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好多手持弓弩的猎手,甚至还有的藏在了大树上,就连那些被驱赶到路旁的百姓,也跟着惊慌奔跑起来。 进城的官兵全都慌了,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人影晃动,甚至百姓队伍中也不时的有人亮出刀剑挥向他们,有的官兵愣是被人群给拖走了,官兵草木皆兵,也不知道街上的这些人到底谁是百姓,谁是黄巾?单单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就足以让人心生恐惧,恐慌的气氛,如瘟疫一般,飞快的蔓延着,到最后,所有的官兵,全都争先恐后的往城门口逃去,你推我挤,场面愈发混乱,自相踩踏,惨叫四起,队伍里还拥挤着近千名骑兵,马嘶人喊,鬼哭狼嚎,让这场混乱,变的更加沸腾。 一个官兵正拼命的往前奔跑,好几个同伴都被他撞翻倒地,身旁不是官兵就是百姓,全都乱成一锅粥,刚跑了没几步,突然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身后一声马嘶声传来,那官兵没等起身,钵大的马蹄已踩在了他的后背上,咔嚓一声,筋骨断裂,肝脏喷涌而出,眼瞅着那官兵的身子瘪了下去。 “啧啧,真是可怜。”一旁房脊上翘着二郎腿举着手斧的狗蛋故意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对于站在高处的黄巾,官兵根本顾得上,只顾着一味向城门口逃去,狗蛋看了一会热闹,忍不住兴奋的站起身来,从腰间拽出一根绳子缠在手斧之上,猫腰四顾,不时的寻找合适的目标,一旦手斧击出,很快便是一阵惨叫声传来,冰冷锋刃的手斧,早已被狗蛋使的得心应手,犹如梭镖一样,来回飞旋,不住的劈倒一个又一个官兵。 站在高处的猎手,也全都绷紧了身子,拉紧了弓弦,羽箭飞梭,让人防不胜防,对于扎堆奔逃的官兵来说,压根就不需要瞄准,一箭射出,必然有人中箭倒地。 那些柳巷街口突然杀出的黄巾,更是勇猛彪悍,刀枪齐出,钩镰怒舞,对于无心恋战的官军来说,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 第一百五十章,这不是儿戏 之所以如此混乱,城中的数万百姓起了很大的作用,数万百姓涌上街头,就算被官军进城的时候驱赶到外围,可一旦局势混乱,百姓吓的四处乱跑,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光是那惊天动地的喊叫声,就足以让官军受到彻底的丧失斗志。 何况陈削的兵大多数都没有盔甲,跟百姓掺杂在一起,官军很容易产生错觉,会把城中的百姓也误认为是黄巾,如此一来,到处都是黄巾,简直是草木皆兵,加上城门被关闭,他们哪还有心思反抗,全都只顾着逃命了。 血腥惨烈的一幕,惊的关靖目瞪口呆,脏腑一阵剧烈的翻腾,险些将隔夜饭给吐出来,孟益的两万大军,看似来势汹汹,人多势众,可被周仓张颌居中切断之后,城中只剩下一万人,单纯的力量对比,黄军丝毫不落下风,城里的义军足足近一万五千人之多,而且,还有数万的百姓做掩护,乍一看,义军几乎是官军的数倍,难怪他们会吓的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这仗根本没法打,官军有的被砍倒在地,有的被生生的拖走,甚至还被扒光了盔甲光溜溜的跟个泥鳅似的,跟着陈削时日不长,可陈削带给关靖的恐惧和震撼,却是透体的冰冷,两万官军,在义军面前,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关靖起初还想找机会逃走,现在,这个念头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壮着胆子看了一眼陈削,可从陈削的脸上,他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得意和兴奋。关靖忙问道“少帅,你这是怎么了?孟益已是笼中困兽。插翅也难逃,覆灭是迟早的事。为何不开心?” 就连高顺也扭头看向陈削,陈削指了指那些四处乱跑乱撞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会因此丧命,你觉得,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嘛?” 利用百姓做掩护,无奈之余,陈削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呵呵,妇人之仁,若我们胜了。这些百姓的死,才有意义,若我们败了,一切都是空谈,乱世,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真要可怜他们,好办,早点把这乱世一举荡平就好了。” 狠狠地瞪了陈削一眼。高顺抄起铁枪径直下了高楼,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不住的激荡在是陈削的耳边,连他的心跳,都跟着高顺的脚步一颤一颤的。陈削久久无语,只好压下心头的杂念,挺直了胸膛也跟着下了楼。 城中街道巷口混乱不堪。官军争抢着四处奔逃,可是东门城门口。却是杀声震天,厮杀激烈。甚至不仅仅是激烈,而是惨烈,就算官军斗志颓丧,可他们毕竟还有数千人,都争着抢着要出城活命,周仓张颌等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单凭武将个人武勇,很难轻易将官军击退,陷阵营之前的战斗伤亡大半,连虎狩营都几乎瘫痪,现在能依仗的,更多的是北平和肥如新加入的义军,官兵前赴后继的涌来潮水巨浪一般,张颌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必须给予他们迎头痛击,彻底断了他们逃生的念头,否则,一旦城门被冲开,之前的连番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杀,谁都不许退后,否则,格杀无论。” 新兵胆怯,见对方人海如潮,不少同伴顷刻间纷纷丧命,有的吓的腿肚子都颤抖不停,不住的向后退缩着,张颌一连挑翻几个官兵,余光飞快的扫了四周一眼,见有不少人已经退到了城门口,张颌怒吼一声,挤开人群飞身冲到门口,一边怒声咆哮着,一边咬牙刺出了手中的凤鸣枪。 噗噗噗,长枪如风,出手半点不留情,枪声过处,一连几个义军全都死在了张颌的枪下,“谁再敢后退一步,老子杀光你们,昔日下曲阳一战,三万义军全部战死,剩下的五万人你们知道吗?愣是全部跳河,没有一个是孬种,官军有什么好怕的,人多势众是吗?这城里的义军,比他们只多不少,他们现在是丧家之犬,只不过是做困兽犹斗,你们怕什么?” 张颌怒瞪着双眼,恨的咬牙切齿,索性自己孤身一人站在了城门口,不管是谁,但凡退后一步,张颌手中的凤鸣枪,便翻脸不认人。 见张颌出手如此果断狠辣,周仓心生惭愧,也跟着怒声咆哮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让老子瞧不起你们,贪生怕死,只会拖累身边的兄弟,你们不嫌丢人,老子都替你们臊的慌。” 惨烈的白刃战,双方死死胶着在一起,不时的有人倒下,官军死伤惨烈,义军也是如此,可是慑于张颌的铁血手段,义军只好拼命向前,一个又一个接连倒在地上,可周仓张颌的脸上,全都没有丝毫的波动,战争,不是儿戏,一旦上了战场,就得有战死沙场的觉悟!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狭路相逢勇者胜,怯懦胆小,只会死的更快,新兵伤亡惨重,可仍有不少人迅速的成长了起来,高顺曾说过,只有战场,才是最好的练兵之地,经历过生死搏杀,新兵很快就能成长为不畏生死的老兵,但,前提是,他们得能够活下来。 城门口,惨烈的拉锯战,双方寸土必争,互不相让,官军想出城,义军死守不退,一连激战了近两个时辰,义军足足付出近两千多人的伤亡,官军终于怕了,知道冲不出去,只好退了回去。 腥风扑面,呛人的血腥味让人窒息的难受,放眼望去,一片血海,横七竖八的死尸,堆积如山,猩红的鲜血,滚滚流淌,城外的官兵,早已派人飞报给北平和渔阳两地,火速求援。 激战了这么久,不少新兵精疲力尽,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全都无力的靠在了城墙上,粗气直喘。 张颌迈步走来,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看到了吗,官军也是爹娘养的,跟我们没什么分别,脑袋掉了照样也得死,干的不错,这场仗,我们赢了!” 一旦官兵吓的不敢突围,张颌便知道,这场厮杀便失去了悬念。 城里的义军依旧步步推进,官军伤亡过半之后,自知无法突围,只好丢下兵刃跪地乞降。(。) 第一百五十一章,赵云杀到 官兵跪地乞降,城中乱糟糟的场面,总算安静了不少,让关靖安顿百姓,稳住民心,陈削带人来到投降的官兵身前,扫了一眼,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这些肥羊,终于可以吞到肚子里了,只不过,就是这些毫无斗志的官军,依旧让自己付出了近三千伤亡的代价,没有这些百姓帮忙制造混乱的话,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都蹲在地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起来,所有人,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把你们平日里所杀的人,所犯的错,都给我写下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少帅,我们是官兵,我们何错之有?”有一个校尉壮着胆子反驳了一句,官军杀人,天经地义。 陈削的做法,实在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呵呵,胆色可嘉,敢当面反驳我,不错。”迈步来到那人近前,陈削在他肩头拍了两下,猛的拽出腰间的钢刀,抬手就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校尉出人意料挺直了胸膛,闭上了眼睛,“少帅要杀便杀,要剐就剐,身为汉军,人,我杀过,但,全都是该杀的,我自问没杀错一个人。” “呵呵,口气还不小,好一个都是该杀之人,那么似今日这般情形呢?自黄巾暴乱以来,你手上的钢刀,应该杀了不少黄巾百姓吧,是也不是?”陈削一瞪眼,猛的提高了嗓门,就连那把钢刀也用力的往前划了下去。 那校尉点了点头,“自然是杀过,杀反贼。除暴乱,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那好。都给我写下来。”说着,陈削将刀收了回去。蹲在地上的那些降兵,全都惊魂不定,有的存了侥幸,担心写的太多,会被陈削砍掉脑袋,故意少写,或者干脆不写,倒是也有不少人,既然投降了。索性如实的写了出来,有的杀过人,有的抢过百姓,也有的跟官吏勾结杀过百姓冒领过军功。 半个时辰之后,陈削冲高顺吩咐一声,“凡是什么也没写的,全部杀掉,凡是写的详实的一概留下,其余的。脱去他们的盔甲收缴他们的兵器,全部收押。” “啊…”陈削的声音,很响很亮,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就连孟益也不例外,还真是出人意料,按说身为义军统帅。陈削就算要杀人要泄愤也应该杀掉那些杀过义军的官兵,为何偏偏反其道而行? “这是为什么?”先前那个校尉壮着胆子又站了起来。 “看的出来。你们都是官军的老卒,虽然比不上皇甫嵩的天狼精锐。也比卢植的五校精锐逊色,可你们也算久经沙场,一个汉军老卒,没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以理解,但没杀过义军,根本不可能,我宁愿收留对我毫无隐瞒的人,也不会收下那些故意蒙骗我的奸猾之人。” 走出几步,回过头来,又多看了一眼那个校尉,“从今往后,这些降兵归你统领了。” 让降兵招认自己的罪状,这一招,陈削从张纯那些降兵之中已经试验过了,一个人犯错没关系,之前的过错,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但是,从一开始就敢欺骗自己,陈削绝不收留。 至于暂时不杀的那些人,也只是收押起来让他们充当苦力罢了。 望着健步离去的陈削,高顺欣慰的笑了,从之前的拒不招收任何降兵,到现在放开心胸,看来,陈削的变化蛮大的,要说这一切的起因,或许是因为张颌吧。 两军交战,各位其主,身为官军,铲除义军,责无旁贷,站在他们的立场,没什么错,昔日的张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陈削一味杀戮,不招收降兵,只会让陷入苦战的官兵死战到底,只能让自己日后的征程愈发艰难。 当城门再次开启后,望着浑身浴血杀出来的数千义军,城外的官兵全都懵了。 “将士们,投降吧,陈削绝不会慢待诸位。” 孟益这位昔日的大汉中郎将,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陈削的麾下,连他自己,都觉得羞愧难当,虽然没有骨气,可谁不想活下去,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孟益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很可耻。 “将军,你…?”城外的这些官军,都是孟益的嫡系,大伙全都愣了,这什么情况,自家将军竟然投降了。 “放下兵刃,投降吧。”孟益叹了口气,再次劝道。 “兄弟们,投降吧,陈少帅既往不咎,绝不会为难各位。”那位之前跟陈削顶撞的校尉也站出身来劝慰道。 “崔烈,连你也投了陈削?” 论地位,崔烈不如孟益,可论身世,他却丝毫不逊色,这位乃是涿郡世家崔氏的嫡亲子弟。 城外的这些官兵,都是孟益的本部人马,由孟益出面,许多人犹豫了一下,还真的主动放下了兵刃站到了陈削这边,也有不少决然不屈的誓死不降,没办法,陈削摆手屏退了崔烈孟益二人只好下令出击。 崔烈孟益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无奈之余,多少有些欣慰,毕竟,陈削没有让他们对昔日的袍泽出手,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城外一万官兵,归降了近四千人,剩下的六千人且战且退,虽然没了主帅,依旧很顽强,追出十余里,陈削也仅仅才消灭不下一千多人,正犹豫着是不是停止追击的时候,突然,远处策马奔腾,一队骑兵飞驰而来。 居首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背之上,威风凛凛端坐一员小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身穿锁子连环甲,身披素白色的征袍,策马飞驰,手持银枪,宛如神兵天降一般,风驰电掣,眨眼之间,宛如一朵白云飘到了众人的眼前。 “是他,常山赵云!”万没有想到,公孙瓒的援兵竟然来了,而且,来的还是曾勇闯张纯连营的常山赵云! 不仅陈削心里咯噔一下,一旁的周仓等人全都瞪大了双眼,不仅赵云来了,还带来了一千骑兵,四周一片开阔,正好利于骑兵冲锋,赵云+骑兵,简直是最完美的组合,杀伤力自然非同小可。(。) 第一百五十二章,刮目相看 赵云策马来到近前,飞快的冲四下扫了一眼,见不少义军仍在追杀官军,赵云银枪高举,怒指半空,振臂高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金彪大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停手,就算来的是赵云,又能怎么样,难道白白任凭这些官兵逃走不成? 见义军没有停手,赵云冲陈削瞥了一眼,嘴角边勾起一抹冷笑,一抖丝疆,胯下玉狮子四蹄飞奔,宛如刮起一阵旋风,载着赵云直奔金彪等人冲了过去。、 不少义军没等回过身来,赵云已经杀到了他们眼前,微微一欠身,银枪骤然刺出,噗噗噗…除了发出阵阵轻微的透体之声,再无任何的响动,马儿速度不减,挤开人群飞驰而过,可漫天枪影闪过,地上顷刻之间倒地一片,全都瞪着双眼,死不瞑目,赵云枪法诡异,出手凌厉,甚至这些义军到死都没看清赵云是怎么出手的。 大壮怒吼一声,舞动钢刀杀向赵云,赵云策马直奔他胸前杀来,离近了,当着大壮的面,一枪刺出,摆明了让大壮看到自己是如何出招的,可大壮还是无法闪躲,眼前白光一闪,下一刻,胸口便是一阵冰凉,直到不甘的缓缓倒下,大壮也不明白,为什么赵云的枪法会这么快? “大壮…”检大壮毙命,金彪一声暴喝,也冲了过来,纵身跳起来就是一铁棍,棍风呼啸,直奔赵云面门砸来,赵云弯腰横躺在马背上,枪杆一横。锵锵,随着一阵剧烈的金戈撞击声过后。金彪被震的虎口发麻,肝胆剧颤。 金彪居高临下。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震的倒飞了出去,刚一落地,身前马蹄声便飘进了耳朵里,没等金彪抬起头来,头顶处劲风呼啸而至,赵云的银枪已经直直的刺了下来。 “叮当…”突然斜刺里一声破空的锐啸声传来,紧跟着一支利箭飞射而至,赵云急忙侧身往外一封。射来的狼牙箭没有丝毫的悬念,便被赵云轻而易举的给击飞了出去。 “箭法不错,不愧是少帅陈削。” 扭头扫了陈削一眼,赵云微微一笑,再次挥枪刺出,周仓怒吼一声,“赵云,休得逞狂。” 话音未落,周仓已经提刀冲了过来。赵云只好撇下金彪跟周仓杀在了一处,周仓大刀猛烈,刀法不俗,漫天刀光笼罩之下。周身左右,尘沙激荡,刀锋呼啸。一上来,就排山倒海一般。将赵云逼的连连引马后退。 可赵云,面色沉稳。甚至嘴边还一直挂着笑纹,一手百鸟朝凤枪使将出来,枪法千变万化,如万朵梨花漫天洒落,身形飘逸洒脱,枪法精妙不俗,知道周仓招式猛烈,赵云并不与周仓硬碰硬,而是以巧破敌,以柔克刚,不到三十回合,周仓的身上便被赵云轻而易举的刺中了。 鲜血迸溅,周仓狂性大发,披头散发,状如疯虎,周仓彻底发了狂,可是固然斗志可嘉,仍旧取赵云不下,何曼也暴喝一声“周仓,我来助你。” 两位虎将,双战赵云,赵云气度沉稳,神色自如,枪法如风,银枪漫天挥舞,出手轻盈飘逸,一身素白征袍更是随风狂摆,威风不凡,风采飒爽,不但生的俊朗,本事更是高强,而且,赵云的招式,那叫一个漂亮。 双人合力,也没有逼的赵云陷入苦战,眼瞅着赵云带来的骑兵已经列好了冲锋的阵势,陈削忙摆手断喝一声,“周仓何曼,住手。” “少帅,这…”两人全都不甘心,赵云却引马退到一旁,并没有继续出手。 “赵云,你今日来此,所谓何事?若执意与我为敌,我陈削也不是怕死的主,自然会奉陪到底。” 赵云是很强,可陈削也没理由退缩,只是赵云来的莫名其妙,让他大为不解。 “少帅,让你的人都住手,这些人,今日我全部带走。”指了指身旁那些被追杀的官兵,赵云朗声回道。 “你是来救他们的?” 赵云点了点头,“袍泽有难,赵云岂能置之不理。” “只为此事?就不想趁机夺回肥如城?”陈削有些意外,虽然赵云带的人不多,可毕竟全是骑兵,而且凭赵云的本事,多少让人有些忌惮。 赵云摇了摇头,显然对肥如城暂时没兴趣,“我家主公说了,你现在虽然元气大伤,可,毕竟是因为铲除丘力居张纯所致,这个时候,我们绝不会趁人之危,毕竟,你现在不仅仅是造反作乱,而是铲除异族,功在千秋。” 赵云的回答,让陈削很意外,陈削笑道“我想,你们这么做,朝廷是不会答应的。” 赵云摇了摇头,“这是我家主公自己的意思,日后疆场之上,你我还是死敌,希望陈少帅能够明白,不过,你是一个值得敬重的敌人,告辞。” 见陈削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赵云一摆手,掩护着那些溃逃的官兵径直策马走了。 “少帅,大壮死了,我们还死了这么多弟兄,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金彪不满的走了过来,陈削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让他走,我们死的人只会更多,收敛尸体,马上回城。” 金彪吓的无话可说,只好耷拉了脑袋乖乖听令。 赵云一来先礼后宾,并没有执意痛下杀手,陈削有自知之明,冒然拼个两败俱伤,对彼此都没有好处,何况,公孙瓒的表现,让陈削不得不刮目相看,说起来,自己害的他这么惨,他却没有趁人之危,确实让人感到意外。 久在边关,不论是乌桓人,还是鲜卑匈奴人呢,公孙瓒都非常痛恨,之前陈削是造反作乱,可是现在他却刚刚铲除了丘力居和张纯,这个节骨眼,公孙瓒实在不忍对陈削下手。 ……………… “什么?孟益投降了?”接到消息,刘备都有些发傻,孟益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本以为这一次可以趁机让陈削除掉他,结果他却投降了陈削,连带着陈削还又收了数千兵马,真是该死。 恨的刘备咬牙切齿,恨不能把报信的兵卒给吃了,不但陈削没有被削弱,反而更加兵强马壮了,这…老天也太不开眼了。 (貌似不小心又五更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刘备请缨 见刘备脸色有些难看,报信的兵卒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又道“主公,除此之外,公孙瓒派赵云出面截住了陈削的追兵,有不下四千多人被赵云带回了北平。” 刘备摆了摆手,强自按下心头的震惊,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情绪失控的一面,等报信的兵卒退出去只有,怒不可遏的刘备,猛的一脚将屋中的案桌踹翻倒地,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仅剩的左臂之上,青筋暴突,血脉喷张,如龟甲之上的斑斑痕迹一样,脸色甚是狰狞。 陈削再添数千降兵,公孙瓒也平白多了四千人马,刘备愤恨难平,憋闷的都快疯了,自己没出兵,公孙瓒也没有出兵,反倒最后赵云一出面,就收了四千人马,好事全都让公孙瓒给占了去,真是岂有此理。 之前馈赠钱粮,帮助公孙瓒不假,可刘备绝不希望公孙瓒太过强大,一点公孙瓒恢复元气,实力暴增,他能乖乖任凭自己摆布吗? “公孙瓒,陈削…”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刘备一边眼珠飞转,想着应对之策,卢植死了,孟益归降了陈削,幽州一代,能跟陈削抗衡的只剩下三路人马,公孙瓒自然算不得数,自己又不能主动出兵,那么,只有幽州刺史刘虞还有横行塞北的乌桓人两路人马,丘力居被杀,乌桓虽说群龙无首,大伤元气,但是,异族人素来仇恨汉人,而且大都是游牧骑兵,自然不能小视,而幽州刺史刘虞。一向心怀仁念,不忍对异族发动兵戈。一味的想着感化这些蛮夷。 对刘虞的做法,刘备大为不屑。这是弱肉强食的乱世,异族狼心狗肺,个个都是人面兽心,指望让蛮夷感恩戴德听从教化,犹如痴人说梦,不过,转念又一想,刘备顿时两眼一亮,“这何尝不是个机会呢?” 当即收拾一番。刘备便启程赶往了刘虞所在的蓟县,来到蓟县刘虞的府门前,眺望着眼前毫不起眼的宅院,刘备禁不住瞪大了双眼,满脸的狐疑,别说富丽奢华,就连寻常的富户都赶不上,实在太寒酸了。 门吏通禀之后,得到刘虞的召见。刘备忙整了整衣冠迈步走进了院中,在外面看不清里面的布置,进院之后,刘备才确信刚刚并不是错觉。还没走到中庭,刘虞便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贤侄,老夫未出门相迎。你可不要怪罪,政务繁忙。实在忙的抽不开身啊。” 刘虞举止亲和,笑容满面。虽官拜幽州刺史,贵为一方封疆大吏,可却没有丝毫的架子,可是刘虞的穿着打扮,更让刘备心惊,粗衣麻鞋,甚至袍袖之上还多了几个显眼的补丁,这衣服不但旧,而且破的要命,就算这是在刘虞的家里,也穿的太寒酸了,按下心头的疑虑,刘备忙躬身还礼,“伯父,客气了。” 至于两人的称呼为何如何亲近,当初刘虞刚上任之初,为了讨伐黄巾,在各地招募乡勇,而他帐下的邹靖,正好被派到了涿郡,一张招贤榜,引出了涿郡三位盖世豪杰,刘备见到刘虞,得知刘备是汉室宗亲之后,刘虞就认了刘备为侄。 进屋落座之后,屋里的摆设,依旧简单粗朴,没有丝毫贵重奢华的装饰,就连仆从端上来的也是寻常的粗茶,刘备低头沉吟了一会,随即站起身来,冲刘虞弯腰鞠躬,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礼。 “伯父为政宽仁,对内,安抚百姓,深得民心,对外,主张怀柔,以仁德感化蛮夷,幽州各地,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庶草民,无不称颂伯父的恩德,今日来府中探望,不料,伯符竟以身作则如此节俭,玄德自愧不如,深感愧疚,伯父,真不愧我大汉的贤德股肱重臣,备日后一定多多在伯父面前聆听教会,向伯父多多讨教。” “玄德谬赞了,幽州比不中原富庶,这里百姓疾苦,异族凶蛮,老夫以身作则,也希望能早日安定北境,不负陛下圣恩,你今日来此,可有要事?” “伯父,我想替你出使乌桓,安抚东胡异族,为我北境边塞长治久安出一分绵薄之力。” 刘虞不主张对乌桓异族用兵,刘备摸透刘虞的心思,决定主动自荐出使乌桓。 刘虞闻听之后,见刘备表情诚恳,不似说笑,顿感欣慰,连连称赞,“虽然同是卢植老将军的门生,可玄德比那公孙瓒可强多了。” ……………… 肥如城 虽然收了不少降兵,可多是新兵,短日内难堪大用,骑兵也没有丝毫的进展,虽然乍一看陈削的兵马不少,但,能上阵杀敌的精锐,简直是少的可怜。 幸好公孙瓒没有趁势来攻,否则,陈削不得不继续带兵东躲西藏,游击战虽然效果不错,但乱世逐鹿,陈削还是迫切的想要拥有自己的一块根基,他最看中冀州,可眼下身边多是新兵和降兵,冒然进入冀州,时机并不合适。 练兵,是眼下一等一的大事,就连高顺,这几日的也忙着挑选壮卒补充到自己的陷阵营中,令人欣慰的是,狗蛋居然主动央求加入陷阵营,虽然是小舅子,可高顺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准了。 众人知晓此事之后,无不感到震惊,虽然陷阵营是义军最为强悍的王牌精锐,可谁知道,陷阵营的死亡,历来最是惨烈,因为,担负着这份令所有人都敬畏的荣耀,所有的恶仗没,几乎都是陷阵营来执行,陷阵营的兵,战力虽然强悍,死伤也远比别的部卒要惨烈的多,狗蛋加入陷阵营,便意味着,高顺不徇私情,就算这位小舅子死在战场上,高顺也早已做好的心理准备。 崔烈的麾下,降兵不下七千人,陈削虽然主动放权,交给了崔烈,还是给他们立下了规矩,就连待遇,军中的奖惩制度,陈削也郑重的颁布了出来。 “校尉,这规矩还真是新鲜,跟我们原来的一点也不一样。”看过章程之后,不少降兵无不诧异。 虽然现在待遇均等,一视同仁,可是参战之后,根据战功、战场上的伤亡、各自的表现,无论军饷还是待遇,都会出现不均等的待遇。(。) 第一百五十四章,谁来统帅骑兵? 老兵军饷是新兵的两倍,伤兵也是两倍(伤势好转后恢复原状),精兵三倍,阵亡的是三倍(由死者家属代领),跟精兵待遇一样,新兵表现不佳,会被立即划分到辎重兵中去负责后勤杂事。 可以说所有人的待遇都是浮动不定的,谁表现好,谁晋升,谁表现不好,马上就会从队伍中刨除,尤其是伤兵和阵亡的将士,待遇更是出奇的高,甚至都不逊色于精兵。 就算他们之前是孟益的本部兵将,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以前,不管是死了还是伤了,朝廷都不会理会,最多给点钱随便打发了,以后连基本的生存都没有丝毫的保障,相对应的,陈削这里,待遇简直高了好几倍。 “怎么样?嫌少?”见众人纷纷议论,崔烈冷笑道。 “不,不,不,校尉误会了,实在太多了,想不到陈少帅如此豪爽,跟着他卖命,兄弟们死也值了。”不少人齐声摇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抓紧操练,少帅赏罚分明,你们可不要辜负少帅的期望,日后上阵杀敌,谁敢拖兄弟们的后退,退缩不前,当了逃兵,别怪我手中宝剑无情。” 陈削的兵,跟别人的兵不一样,队伍里不但有参战的兵卒,也有不少老弱妇孺,甚至有的家眷亲人早已战死在疆场,所有,对这些家属,他格外的重视,将士们拼死效命,死了之后,若抛弃他们的家眷。对他们弃之不顾,岂不让人心寒。这些失去了家中支柱的老弱们将如何过活? 朝廷的官兵,永远不会拖家带口。都是各地官吏强行招募的,死了就死了,朝廷才不会理会他们的家眷,可陈削,自己本身就当过难民,知道其中的艰辛,在朝不保夕的乱世,家里死了男人,一家老小便等于塌了天。就连后世,都有烈属抚恤,自己怎么能不闻不顾呢,何况,让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在疆场之上,他们才会拼死给自己效命。 任何付出,都会有相应的回报,至于多给他们发些军饷抚恤。又算得了什么。 陈削特意让周仓带人将降兵的家眷接来,暂时都安顿在冀州,至于周仓,自然也跟着留在了冀州。那里有张燕的几十万大军,陈削相信,张燕看在自己的情份上。会适当的关照他们的,至于为何不将家眷带到肥如?陈削暂时实力不强。肥如城又是辽西郡的治所,随时都有可能被官军重新夺回。陈削不得不谨慎对待。 就连崔烈的家人,陈削也派人劝阻他们及时搬进了太行山,此番举动,让这些降兵无不感动,义军是反贼,朝廷必然不会善待他们的家眷。 当日这些降兵之所以投降,大多是迫不得已,可陈削的做法,却让他们再无后顾之忧,他们能回报陈削的,只有更加辛劳的操练,所有人都挥汗如雨,任劳任怨,至于骑兵,虽有多了三千匹战马,却让陈削寝食难安彻底发了愁。 军中会骑马的实在太少了,也没有合适的统兵大将,三千匹战马,还被高顺强行要走了一半,陈削哭笑不得,甚至都跑到陷阵营的演武场去找高顺理论“高顺,你的兵又不是骑兵,要那么多战马干什么?” 一下要走了一半,陷阵营满员才七百人,高顺的胃口实在不小,愣是要每人给配备两匹骏马,一人两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步兵? “多吗?我倒还嫌少,你一共才三千匹,也不全是适合长途奔袭的良驹,等日后有了好马,我再更换。” “什么?你不但嫌少,还嫌孬。”陈削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都快委屈的哭了,瞥着嘴,陈削抱怨道,“我要组建骑兵,你知道吗?骑兵没有战马怎么能行,你看当初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往来如风,来去自如,不但威风,杀敌也不含糊,你一下子就要走了一半,让我怎么办啊?” “别跟个小孩似的,我来问你,战场上形式多变,假如,张颌在几十里开外突然遭受敌人伏击,你让要我带着我的陷阵营跑步过去支援吗?” “这…说的也是,好像…也有道理。”陈削愣是被呛的无话可说,他本以为只有骑兵才需要战马,高顺的话,却让他猛然惊醒,愣了一下,陈削又抬头问道“那为何要一人两骑啊?” 高顺差点气乐了“长途奔袭,再好的马,脚力也有限,一人两骑,正好方便中途更换,不至于影响行军的速度,这,你难道不懂吗?” 陈削点了点头,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战马太少了,拖着腮帮子,陈削思考着对策,高顺见陈削沉思不语,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不是最会抢别人的东西吗?战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乌桓人手里有的是,抢来便是,据我所知,乌桓各部打着游牧的借口,四处劫掠,在幽州五郡(渔阳,上谷,右北平,辽西,辽东。)经常纵恶行凶,张纯作乱,你知道丘力居抢了多少汉人的百姓吗?十余万户之多!我们除掉的仅仅是丘力居的本部人马,那些被劫掠的汉人依旧还在乌桓人的手中,据说,大都成了乌桓人随意欺凌的奴隶,哼,等我陷阵营成军之后,你觉得我不需要战马吗?幽州边塞,千里无人烟,没有战马,怎么跟乌桓人厮杀。” 高顺很少情绪激动,可一提到异族,他就会控制不住,陈削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吧,这些战马你留着吧,乌桓人,我也深恶痛绝,你放心,既然来到了幽州,不灭掉他们,暂时我是不会离开的,正愁不知该如何操练骑兵,就拿乌桓人练手吧。” 本想将骑兵交给张颌统帅,出乎意料,张颌更喜欢带步兵,真是邪了门了,自己的武将怎么都喜欢带步兵,细一问,陈削现有的所有兵种,刀盾手、长枪兵,钩镰兵、渔叉兵、猎手,张颌都瞧不上,他要亲自训练一支手拿长戟盾牌的重甲步兵----大戟士! 陈削实在没办法,自己麾下四员猛将,竟然没有一个适合统帅骑兵的上将,陈削一咬牙,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自己带队了。 这下可出笑话了,一个不会骑马的少帅,居然要亲自带队操练骑兵。(。) 第一百五十五章,挑选战马 “少帅呢?”到了晌午用饭的时候,没见到陈削,高顺好奇的问道,金彪忙回道“少帅正在马棚里挑选战马呢?” 高顺点了点头,也没理会,反正现在每个人都很忙,谁也无暇抽身,对训练骑兵高顺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能由着陈削去折腾,可是,天降傍晚,眼瞅着天都要黑了,陈削依然还没有过来吃饭,高顺皱起了眉头,禁不住嘀咕了一声,“挑选坐骑,需要这么久吗?挑个战马都这么费劲,日后还怎么训练骑兵,走,去瞧瞧。” 高顺提议,大伙都很好奇,全都跟着去了马棚,就连一直忙着宣传太平道教义的张宁也不例外,还没等众人走到马棚前,远远的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嘶人喊声。 “他娘的,再不听话,看我不收拾你,驾…噗通…” 接着,就是一阵嘭嘭嘭的拳脚声传来,随即马儿的嘶叫声叫的更激烈了,大伙忙加快脚步冲进了马棚,只见宽阔的院中,尘土飞扬,沙尘弥空,陈削正骑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尽力使自己贴在上面,胯下的那匹通体黝黑的战马,咴咴咆哮,四蹄飞腾,时而腾空,时而昂首站立,恨不能将陈削给摔下来,陈削满脸淤青,身上全是土,袍子也划破了,他惨,胯下那匹乌骓马更惨,虽然看不到淤青和肿块,但是,不管是身上还是脸上,全是血,显然,是被陈削给揍的不轻。 没过多久,陈削再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好家伙。仗着身手敏捷,围着乌骓马陈削上蹿下跳。拳打脚踢,战马也不服气的踢腾着蹄掌不时的头顶脚踢。一人一马竟然厮打在一起。 这样挑马的方式,大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瞧见,全都目瞪口呆,陈削身手轻便,下手狠辣,没过多久,愣是把乌骓马给揍的没了脾气,再次翻身上马,还别说。乌骓马确实老实了不少,虽然嘴里不爽的还继续嘶叫着,可再也不敢故意将陈削摔下来了。 “服不服,哼,不服,再打…”整的跟个泥人似的陈削,瓷牙咧嘴,得意的笑了。 “高顺,这匹乌骓马。我试过,极难驾驭,甚是粗野狂暴,简直是性如烈火。当初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想不到,竟然被少帅给驯服了.”等看仔细了。张颌吃了一惊,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高顺冷笑道“驯服?呵呵。是被打服的才对,少帅啊。一向行事古怪,搞了一天,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呢,瞧,这么一匹高头大马,愣是给揍的一瘸一拐的,哎,怕是没个七八天,好不了啊。” 大伙全都忍不住笑了,见大伙都来了,陈削兴奋的挥了挥拳头,像个凯旋的将军一样得意几纵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虽然方法很笨,但是架不住陈削拳头够硬,愣是把马棚里最难驯服的乌骓马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打那之后,整个肥如城,到处都是一派紧张的肃杀之气,整日喊声震天,到处都是兵卒操练的身影。 陈削挑选骑兵,也是与众不同,愣是从那些猎手中选拔身手敏捷的组成了骑兵,整日都出城遛马,塞外广袤,一望无际全是荒郊草地,陈削愣是自己摸索,带着大伙四处撒开欢的纵马飞驰,不但训练众人的骑术,连箭术也没有落下。 为什么让猎手充当骑兵?这还是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那里受到的启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都是轻骑,不但来去如风,也都擅长骑射,陈削觉得不错,就照搬照样的用在了自己的骑兵之上。 高顺操练虎狩营和陷阵营,张颌训练大戟士,关靖负责城中的杂事,张宁负责传播教义,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可是,冬去春来,乌桓人再次蠢蠢欲动,经常有村镇被劫掠屠戮,陈削只好带着骑兵四处追杀这些乌桓人,可是,在山林之中陈削如鱼得水,在这广袤荒野之上,陈削却极为被动。 乌桓人四处游走,个个骑术精湛,就算发现敌人的踪影,陈削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乌桓人所过之处,简直是人间炼狱,妇女被掠,青壮被杀,老人哭泣,小孩啼哭,房子被烧,钱粮一点也不剩,甚至还有不少妇女生生的被欺辱致死。 恨的陈削咬牙切齿,怒声狂骂,回城之后,陈削直接去找关靖,一见面,就把关靖给提留了起来,关靖吓坏了,连忙求饶。 “给我想办法,马上想,怎么对付这么乌桓人,真是可恶,他娘的,追又追不上,有劲使不上,气死我了。” “咳咳…少帅,你先放我下来,我都快憋死了。”关靖踢腾着双腿,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马上想。”吧唧一声,将关靖丢在地上,陈削厉声催促道。 关靖绞尽脑汁,不住的抓着头皮,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憋了半天,才想出一条计策,让陈削带人假冒往来的商队,引敌人上钩。 陈削照办之后,还是不行,就算对方中计一旦反应过来,马上就会逃走,甚至就算硬碰硬的缠斗,陈削的骑兵,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毕竟,训练时间仓促,众人的骑术实在有限的很。 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能替自己出谋划策的谋士,陈削很清楚这一点,关靖勉强处理一些杂事还行,出谋划策,显然难堪大用。 可因为陈削的特殊身份,就算四处求贤,也没有能人前来相助,貌似辽西附近,也没有出类拔萃的能人,陈削只能一边继续操练骑兵,一边按照自己的野路子来应付这些乌桓人,他在军中跳出不少骨干教众分别安插在附近的各个村镇,一有情况,马上报信,甚至还让人修筑了烽火台,因为辽西前任的郡守早就死了,刘备公孙瓒也没有出兵围剿他,所以暂时在辽西境内,陈削倒无所顾忌。 不过,经常追杀乌桓人,战绩虽然没什么好炫耀的,不少当地的百姓,倒自愿加入了义军。 随着天气转暖,乌桓人越来越多,甚至装备都很精良,陈削派人四处打探,才发现,渔阳上谷辽东一代,乌桓人都很少,唯独右北平和辽西异族异常猖獗,难道是因为自己杀了丘力居捅了马蜂窝?(。) 第一百五十六章,我们都是汉人 “是你?” 听说有人求见主公,赵云忙策马赶到城门外,来到近前,赵云着实吃了一惊,竟然是陈削,而且仅仅带了几个随身护卫。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是北平府,只要我家主公一声令下,顷刻之间,就能让你尸骨无存,你居然有胆来北平送死?” “我有要事要见公孙瓒,死不死的,等见过面才知道,我想,公孙瓒未必会杀我。”冲赵云一抱拳,陈削笑道,身后的金彪狠狠的瞪了赵云一眼,毕竟上次他险些死在赵云的枪下,可是赵云连看都没懒得看他一眼。 “不得不说,陈少帅果然是天生虎胆,赵云佩服,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冲陈削点了点头,忍不住赞了一声,随即赵云策马扬鞭,径直进了城,望着赵云疾驰远去的洒脱背影,陈削禁不住一阵艳羡,瞧瞧人家,骑术精湛,身姿飘逸,比个娘们都生的俊俏,哎,真是不错。 羡慕,但陈削并不嫉妒,纯粹只是欣赏。 至于说动了翘墙角的心思,那倒没有,陈削有自知之明,谁会闲着没事跟着自己造反?说什么霸气四溢,猛将来投,对陈削来说,这是最扯淡的笑话。 功夫不大,赵云又策马回来了,摆了摆手,让城门守卫放行,“陈少帅,我家主公请你进城。” 见到陈削,公孙瓒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虽然脸色依旧阴沉,却还是盛情款待了陈削,厅里厅外,没有半点肃杀之气,人家公孙瓒压根就没想对陈削动手。至于说设置伏兵,那更是没有必要。 “公孙将军,我此行前来,只为了一件事,你我两家联手,共同征讨乌桓。如何?” 公孙瓒耿直爽快,陈削也直来直去,一开口,就单刀直入,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陈削,你要知道,你是匪,我是官,官匪勾结。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朝廷会允许吗?”公孙瓒忍不住咧嘴笑了,虽然他也痛恨乌桓人,可陈削的提议,他觉得很可笑,要知道,陈削昔日曾大闹北平府,把自己害的近乎一无所有。当然,他不得不谢谢陈削饶过了他的家小。 “我知道。我的意思不是结盟,更不是勾结,而是你我两家,暂时合作,放心,赵云将军说了。日后你我还是死敌,之所以找你商议此事,因为,我觉得,你值得合作。也愿意跟我合作,你我两家,是仇敌不假,可乌桓人非但与你我,而是整个天下的死敌,连日来,乌桓贼人屡犯边境,肆意烧杀纵恶,恶行罄竹难书,陈削不才,几番征讨,都无功而返,甚是惭愧,民族大义面前,我希望将军能够暂且放下你我之间的仇怨,先除掉乌桓,你我再分高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见陈削说的很诚恳,甚至对自己征讨无功的事,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公孙瓒鼓掌笑了,“陈削,你真是让本将军不得不刮目相看,我是朝廷钦封的边关守将,你是造反作乱的黄巾统帅,想不到,你竟然要主动跟我合作,而且还笃定我肯答应此事,你为何如此自信,我要是不答应呢?” 陈削并没有口若悬河的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简简单单一句话,不但公孙瓒神色一怔,赵云也心中一震。“因为我们都是汉人!” “若是将军担心朝廷会怪罪,我的人可以全部除去头上的黄巾,将军也可以对外宣称我们是你的兵,只要能除掉乌桓贼寇,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为了补偿将军,之前丘力居劫掠的十余万户百姓,可以全部归将军所有。” 公孙瓒久久无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削,猛的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公孙瓒咬了咬牙,豁然起身,“陈少帅此番诚心诚意,如此坦诚相待,公孙瓒又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此事,我应了。” “将军高义,请受陈削一拜。”陈削忙闪身站起,恭恭敬敬给公孙瓒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出了厅堂,公孙瓒望着陈削远去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你一个反贼都有如此胸怀,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一心一意的造反,陈削的力量仍旧不算强大,可他偏偏不惜消耗自己的力量,仍旧执意选择跟乌桓为敌,甚至宁愿抛下个人成见找公孙瓒联合,陈削的做法,着实让公孙瓒感到震撼。而且十余万户百姓,竟然说送就送,这简直是天大的手笔。 刘备只给了他几万百姓,可陈削,直接十万户,不是十万人,而是十万户! 当然这些百姓,必须除掉乌桓人才能抢回来。 “赵云…” “在。”赵云忙应声出列。 “我早已接到斥候传来的探报,近来乌桓贼人日益猖獗,本想出兵征讨,一来力量不足,二来也担心陈削会趁机背后偷袭,想不到,我倒是小瞧了陈削,传令三军,马上校军场集合,乌桓狗贼,真当我大汉男儿都是泥捏的不成,是该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的时候了。” “诺。”公孙瓒怒瞪虎目,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的点燃,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赵云又何尝不是。 陈削的那句“我们都是汉人!”也让赵云热血涌动,斗志变得格外的炙热。 ……………… 渔阳郡。 “呵呵,一切不出所料,陈削,这一次,就算你不出手,乌桓人也不会饶过你的。”得知陈削屡次征讨乌桓无功而返,刘备心中大喜,陈削杀了丘力居,又一举杀了数千乌桓骑兵,刘备适当的从中斡旋,趁机挑拨,一边煽风点火,一边派人给乌桓峭王送了不少财帛钱粮,乌桓人连日来不断在辽西北平一带劫掠纵恶,刘备正好坐山观虎斗。” 至于说他勾结异族,刘备可不这么觉得,不论是陈削,还是乌桓人,都没有存活的必要,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正好渔翁得利,他绝不能坐视陈削日益壮大而置之不理,至于公孙瓒那边,也有其险恶的用心。 公孙瓒必然出兵,刘备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公孙瓒眼里一向不揉沙子,乌桓人猖獗,他比谁都要暴怒,如此一来,公孙瓒杀的越凶,必然会引起刘虞的不满,自己再从中挑拨,适当的煽风点火,正好可以借机搅动幽州,谋取更大的利益。(。) 第一百五十七章,凉州暴乱结束 三国中,刘备屡次背主,真算起来,至少是“五姓家奴”,各路诸侯,几乎他都投了个遍,这倒没什么,更重要的是,占徐州,夺荆州,抢西川,哪个不是夺的同宗的基业,这一次,就先从刘虞开始……。 ……………… 肥如城 “你去找公孙瓒了?”得知陈削刚刚从北平返回,高顺腾的一下就怒了,找到陈削,劈头盖脸就质问起来,“你要是出了事,你想过没有?会是什么后果,我们怎么办?谁来统帅三军?你实在太莽撞了。” 陈削的回应,却是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那本早已翻烂的韬略,冲高顺晃了晃“是它让我这么做的,只要有共同的目的、共同的敌人、或者共同的利益,皆可互盟,上次赵云没有与我们为敌,公孙瓒也没有趁机出兵,高顺,公孙瓒这个人,对境内百姓如何我不管,但是,对异族贼寇,绝对是毫不留情的铮铮豪杰。” “呵呵,那也应该让别人去啊,这是谋士应该做的事,你身为三军统帅,擅自冒险,当真糊涂。”见那本册子都翻烂了,里面勾勾画画做了不少笔注,高顺语气一缓,欣慰之余,竟不忍再训斥陈削。 “谋士?呵呵…”陈削禁不住一阵苦笑,自己身边要是有能人,那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高顺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扫了一眼远处吓的瑟瑟发抖的关靖,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自家少帅,实在太苦了,可这种事,高顺也无能为力。 别人只要坐镇一方,手里有个地盘。就会有人前来投奔,可陈削,实在太难了,就算暂时没有血洗辽西境内的世家,依旧没有人前来投奔,因为所有人都惧怕陈削。陈削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很难有人会前来依附。 就算想抢,貌似辽西也没有大贤,何况所有人都忙着操练兵马,陈削自己也整日追讨乌桓贼寇,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四处寻访贤能。 “公孙瓒答应了?”人才的事只得暂时放在一边,既然陈削能安全返回,高顺便猜到了此行必然顺利。 陈削点了点头,“公孙瓒是条汉子。这下咱们也不能藏私,操练了这么久,是骡子是马,是该拉出来溜溜了。” 接下来,陈削主动让所有兵卒除掉头上的黄巾,一来迷惑乌桓人,二来不想连累公孙瓒,不管是骑兵还是陷阵营大戟士全部出动。公孙瓒的北平兵也倾巢而出,两拨人。一明一暗,彼此协同,彻底展开了反攻的序幕。 安插在各村镇的义军,见到乌桓人出现,立马放火示警,探马也会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出。陈削的兵,有的扮作商队,有的混在附近的村镇,有的跟赵云等人兜杀围堵乌桓骑兵,陈削再一次不择手段招式频出。乌桓人屡屡遭殃,几次被公孙瓒和陈削联手围杀,尤其是赵云统帅的骑兵和公孙瓒重新组建的白马义从,更是战力惊人,简直是狂风扫落叶一般,锐不可当。 当然,有的时候,陈削也会故意放走几个乌桓人尾随追到他们的营地,即便是乌桓人,陈削也有恻隐之心,对无力反抗的老人和孩子,他很难痛下杀手,就算将这些人卖到中原当奴隶也是好的,可公孙瓒却执意决然的痛下毒手,斩草不除根,出手雷厉风行,只要是乌桓人,不论老弱,一概不留。 一连数月,两拨人暗中联合在一起,对于公孙瓒的残暴,陈削虽然有些反感,并没有拦阻,毕竟,两家是合作的关系,人家公孙瓒就这种暴脾气,自己又能怎么样?赵云苦劝了几次,也索性听之任之,因为他也劝不了。 白马将军,威名远震塞北,陈削的兵,没有一个人裹着黄巾,很多人都误以为只是公孙瓒一个人的功劳,倒把陈削给忽略了,对此陈削并不介意,倒是高顺等人都替陈削感到委屈。 这是扬名立万的机会,可陈削,为了不连累公孙瓒,故意将自己的功劳全部抹除,如此一来,倒成全了公孙瓒,乌桓人被他杀的屁滚尿流闻风丧胆,百姓敬重公孙瓒为民除害,世家称赞他保靖一方功勋卓著。 陈削,仅仅是个没人记得的绿叶。 有人欢喜有人忧,公孙瓒名声大振,前来投奔的络绎不绝,实力激增,可气恼了刘备和刘虞。 公孙瓒实力暴涨,简直让刘备出乎意料,刘虞更是对公孙瓒狠辣残暴的手段大为震怒,刘虞几次三番训斥公孙瓒,让他不要妄动刀兵,一切以仁念为先,公孙瓒却置之不理,甚至守着使臣竟破口大骂。 刘备的计策,并没有全部失效,至少公孙瓒惹怒了刘虞,跟刘虞,刘备是叔侄,跟公孙瓒,两人师出同门,刘备从中挑拨,公孙瓒跟刘虞的摩擦,日益激烈,几次都擦出了火花。 刘备心中大喜,虽然公孙瓒实力有了提升,还是比刘虞逊色,何况,不管怎么样,刘备暂时都不想跟公孙瓒为敌,他要联合公孙瓒除掉刘虞趁机瓜分幽州。 公孙瓒跟刘虞不断剑拔弩张,陈削也懒得理会,虽然暂时乌桓人吓的没那么嚣张,可陈削依旧不忘初心,一心想着直捣黄龙,一举荡平乌桓所有的部落。 他跟公孙瓒,一直保持联手的关系,时间不知不觉,竟持续了一年,而聚焦天下所有人目光的凉州暴乱,终于接近了尾声,王国被困陈仓,被朱儁破城斩杀,韩遂等人想拥护凉州名士阎忠继续统帅各部,阎忠对韩遂等人深恶痛绝愤恨病逝。 朝廷兵微将寡,国库空虚,根本无力继续征缴,只好下旨招安,韩遂等人摇身一变,从反叛,顷刻之间成了坐镇一方的诸侯,打着官军的旗号,依旧互相征伐劫掠四方。 韩遂马腾全都成了封疆大吏,就连汉中巴蜀一代反叛的五斗米贼也接受了益州牧刘焉的招安,究其原因,是朝廷根本无力征缴,即便这些人招安后继续纵恶,朝廷也只能听之任之。(。) 第一百五十八章,赵云的看法 而江东猛虎孙坚,由于长沙一代贼寇区星做乱,被朝廷任命为长沙太守,率军征讨,之后,孙坚连战连胜,先是打败区星,又越境平叛富春境内的贼寇,朝廷表奏其功,加封孙坚为乌程候,让其坐镇长沙,这位跟陈削有过交锋的江东猛虎,威名享誉江东,羽翼渐丰,大有猛虎出笼蛟龙腾空之势。 而被称为乱世枭雄的曹操,却静观天下大势,坐视西苑统帅蹇硕与大将军何进明争暗斗,不为所动,汉室已经名存实亡,灵帝也行将就木,韩遂,马腾,五斗米贼,黑山贼,全都接受招安成了一方诸侯,曹操对此大为不满,这样的朝廷,在他看来,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必须坐等天下风云突变,以待良机取而代之。 这些乱贼,想做恶就做恶,想反叛就反叛,到时候摇身一变接受朝廷招安依旧继续肆意妄为,这样的朝廷,曹操深以为耻,汉室还有什么威信可言,百姓还有什么保障,似韩遂马腾张燕等人,论罪理应挫骨扬灰诛杀九族,可现在却比谁都要威风。 ……………… “陈少帅…”再次将乌桓人的一个部落血洗干净,公孙瓒率兵离去,赵云忙着带人打扫战场,见陈削带人正在给乌桓人掩埋尸体,赵云微微愣了一下,迈步走了过来。 “我家主公生性就是如此,陈少帅,还望你多加体谅。”赵云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蛮夷纵恶,死不足惜,公孙瓒久在边塞,见多了异族人的残暴狠辣,对他们深恶痛绝何错之有。就算杀了不少老弱无辜,也抹杀不了公孙瓒的盖世殊功,就算这些孩子长大,也会跟他们父亲一样,继续欺我兄弟,辱我姐妹。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可怜的。” “你真这么想?”赵云静静的看着陈削,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能直透人心,显然他不觉得陈削会这么无情,因为他从未见陈削杀过一个老弱。 “不这么想,又能怎么样?呵呵…”陈削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无辜值得可怜,可陈削更看重跟公孙瓒的关系,没有公孙瓒出手帮忙,单凭自己很难对付这些乌桓人。 赵云点了点头,他明白,陈削是顾全大局,就算公孙瓒雷厉风行出手无情,他也不想惹恼公孙瓒。至少暂时不会,对于这次结盟。陈削很看重,当然,赵云才不信陈削会惧怕公孙瓒,当初卢植亲率六万大军将他困在城里,也没见他怕过。 如此顾全大局,甚至都没听陈削抱怨过一句。陈削的成长,就连赵云都感到吃惊,毕竟赵云都劝过公孙瓒好几次了,可陈削却总是‘无动于衷’。 当然,真要算起来。最吃惊的非高顺莫属,高顺可以说是亲眼看着陈削一天天的成长起来的。 以前的陈削,还仅仅是个只知道混在义军队伍里滥竽充数的滑头,一打仗,不是装死,就是开溜,倒不是他怕死,而是跟个泥鳅似的,舍不得卖命。 当了义军统帅之后,别说顾全大局,连降兵他都一个不收,为了留下张颌,高顺差点跟陈削翻脸,至于说跟敌人结盟,那更是连想都不用想,可现在,他早就变了,公孙瓒是敌人,早晚都得对上,可陈削却主动跟公孙瓒联合,甚至对公孙瓒的残忍嗜杀,可以‘视而不见’。 “这次你不觉得委屈吗?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家主公一个人的功劳,而你,没人记得,最多,他们只知道你除掉了丘力居,我家主公如今名声大振,威名远扬,真有些对不住你,这份恩情,我替我家主公对你说声谢谢。”说着,赵云站直了身子,整了整盔甲,刚要躬身行礼,陈削却一把给拦住了。 陈削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这里面没什么恩情,你我两家,现在是友非敌,我这么做,心甘情愿,只要能剿灭乌桓,别的都不值一提,你可不要对我铭记恩情,否则,我怕你日后下不了手。” “扑哧…”赵云忍不住笑了,像陈削这样的身手,他自问一枪就能挑死,可,忍心下手吗?这陈削还真是让人意外,他竟然劝说自己不要感恩道谢,难道他早就做好了日后为敌的准备了? “日后的事,以后再说,赵云知道分寸,大不了挑死你,我给你坟前烧张纸。”按下心头的杂念,赵云忍不住打趣道。 两家联手,经常在一起行动,对陈削,赵云也算是非常了解,这个人,看似奸猾,可表里如一,性情耿直,胸怀磊落,若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人,赵云还真想跟陈削结交一下。 对敌人,他会玩命的算计你,对自己人,你根本不用任何的防备,让人觉得很踏实。 当然对女人,也是这样,一点都不伪装,张宁对此最有发言权,当初第一次见张宁的时候,刘备还知道装装样子,可陈削,那强烈的征服占有的念头,淋淋尽致,毫不隐瞒。 山里的人单纯的要命,陈削的身上,就是如此,不做作,不虚伪,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 赵云心想“他穷苦出身,跟自己一样,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就连识文断字,都看的让人心疼,一闲下来,就会掏出一个破本子写写画画,对那些被劫掠的村镇百姓,他也真心接纳,热情帮助,一个少帅,没有丝毫的架子,站在人堆里,甚至很容易被人遗忘,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他的身边,却竟然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卖命。” 陈削的兵将,除了陷阵营,大戟士之外,军纪都很烂,这是赵云的看法,可陈削自己,却恪守军规(跟高顺学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以身作则,赵云问过陈削“你对他们为什么不严厉一些?” 陈削的回答,却出乎赵云的意料“我的兵,从冀州带过来的老兵,都死光了,他们适当的放纵一下,能乐呵一下,想散漫一点,只要不骚扰百姓,只要杀敌的时候不给我丢脸,就够了,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战死沙场,当初我答应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有几个人能活下来,是我对不起他们,造反作乱,天下皆是敌,前路漫漫,死之前能高兴几回,我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陈削的话,让赵云沉默了许久,赵云忍不住劝道“韩遂马腾张燕等人都归顺了朝廷,我想,只要你肯接受招安,朝廷也会枉开一面。” (第六更,少了五更,逍遥都不好意思求票,嘿嘿,各位,看看有没有没投的票,别留着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京师风雨 陈削摇了摇头,“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的,造反不是一句空话,没有赴死的觉悟,没有必死的决心,一切都是妄谈,无疑于镜中花水中月,当初高祖刘邦若是接受暴秦的招安,赵云你想过没有,后果会是怎么样?” 说完,陈削朗声一笑,径直转身走了,那道略显瘦弱的背影,充满着决然不屈,还有一往无前的坚定,赵云摇头苦笑了一声,低头看向手中的那杆寒光灼灼的银枪,竟觉得这枪突然沉了许多! ……………… 京师洛阳! 进入公元189年,虽然熬过了年关,冬去春来,京师重地阳光和煦,万物复苏,到处都是一派绿意浓浓的春意,可是灵帝却日渐消瘦,时不时的感到乏累、目眩、脚重,身子沉的厉害,渐渐的,连床都下不了了,这一年,灵帝正直壮年仅仅才34岁,可他,却无力再坐镇朝堂,也不能继续在何后肚皮上折腾,甚至连吃喝都不能自理。 灵帝非但得了重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太医没敢将事情告知灵帝,可灵帝还是从他们那躲闪畏惧的脸上瞧出了端倪,灵帝不甘心,状如疯狗一样的咆哮起来,可他却不得不接受这冷酷无情的现实,灵帝舍不得离开那神光闪耀的宝座,舍不得放下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更舍不得舍弃那锦绣万里的江山,纵使心有万般不甘,纵使对死亡畏惧到了极点,可灵帝却只能悲苦无奈的接受残酷的现实,太子尚未策立,灵帝不得不打起精神召来张让等人商议此事。 灵帝有两个儿子,长子刘辩乃何后所生,何后的哥哥何进又贵为当朝大将军。统帅天下兵马,何后兄妹几次探寻灵帝的口风,灵帝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可刘辩虽贵为嫡长子,却为人轻佻,缺乏威仪。相对来说,灵帝更喜欢聪明端正睿智沉稳的刘协。 灵帝犯了难,张让猜到灵帝的心意,提议若立刘协为天子,必须先除掉大国舅何进。 灵帝病情愈发严重,统帅西园的蹇硕和何进也争斗的更加激烈,左右为难的灵帝,日益焦虑,最终还是咬牙立下了刘协。辞世之前,灵帝将遗诏交给了蹇硕,让他扶持刘协顺利登基。 灵帝驾鹤西去,蹬腿翘了辫子,满城哀痛,白幡如雪,京师上下,都披上了缟素。可是暗中的激流,也越发湍急迅猛。手拿遗诏的蹇硕,呆呆的望着那代表至高皇权的诏书,举棋不定,犯了犹豫,眉梢都拧成了一团。 何进兵强马壮,麾下贤士云集。猛将如云,蹇硕明白,一旦自己亮出遗诏,必然会激怒何进,真要动起兵戈。蹇硕统帅的西园八校尉,根本无法撼动何进的虎狼之师。 更何况,西园内部,并不都站在自己这一边,至少典军校尉曹操中军校尉袁绍等人都公然站到了何进的那边,蹇硕踟蹰不决,只好找张让等人商议,有人让他趁何进进京垂吊之时,一举拿下何进,拥戴何进的余党必然群龙无首,顷刻瓦解,到时候顺理成章便可以拥立刘协登基。 何进来了,可没等进入大殿,就转身走了,原来蹇硕的司马潘隐偷偷的给何进使了个眼色,完美的伏击计划,当即落空,何进策马出城,直接调动大军进驻京师。 何进屯扎在百郡邸,推脱自己身有贵恙,不能入朝,对蹇硕,何进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蹇硕连同十常侍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他们彻底的输了,机会一旦错过,上天便不会再眷顾他们,何进将兵马都带进了洛阳,只要何进一声令下,蹇硕等人转眼就得人头落地。 接下来,册立新君,纵使蹇硕怀里揣着灵帝的遗诏,可他却不敢亮出来,何进何后兄妹合谋,顺利的策立刘辩为帝。 十四岁的少帝刘辩,披上了匆匆赶制的皇袍加冕成了新君,登基当日,面对百官跪地山呼万岁,连个坐相都没有的刘辩,只觉得好玩。何后临朝听证,何进袁隗两人辅政,接下来,何进犹不满足,又想着除掉十常侍为首的宦官。 何进日益飞扬跋扈,身边朋党越来越多,连郑泰、曹操、袁绍、荀攸等人全都站在了何进的身后,对铲除十常侍,众人全都鼎力支持,蹇硕决定先下手为强,却被十常侍郭胜出卖,也被张让等人当了弃子,张让误以为何进昔日跟蹇硕多番明争暗斗,目的只想除掉蹇硕,蹇硕被杀,何进顺利的将禁军兵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何进自然不会满足,多次找何后商议除掉张让等人,张让这才意识到了危险。 何进位高权重,越发强势,大有独霸朝纲之势,此举却惹恼了何后,何后对权利占有欲极强,跟何进倒是如出一辙,两人虽是兄妹,可现在何后是主,何进只是臣,一旦十常侍被铲除,何后明白,自己将再没有依靠,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所以她坚决反对何进除掉十常侍的提议。 不但不能杀,她还极力拉拢张让。 何进犯了犹豫,张让等人一边在何后面前卑躬屈膝装可怜,一边说服何进何后的母亲舞阳君还有何进的兄弟何苗,让两人做说客替十常侍在何后面前说好话。 贪婪的舞阳君和何苗母子全都被十常侍用大笔钱货收买,何苗甚至公然向何后告发何进,说他“大将军专杀左右,擅权以弱社稷。”意思不言而喻,何进专横跋扈,要诛杀十常侍来达到孤立帝后掌控朝堂的狼子野心。 何进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兄弟何苗给狠狠的摆了一道,何后闻听之后,对何进恨的咬牙切齿,母子二人的权势,是何后的命-根-子,她不允许任何人从她手中抢走,即便何进是她的亲哥哥也不行。 自己的亲人都站在了自己对立的一面,何进依旧蒙在谷里,何进行事不够果断,袁绍几次三番不断催逼,甚至提出广招天下豪杰进京胁迫何后,共同诛杀宦官。 殿军校尉曹操对此冷笑不已,曹操道“若要治问阉党之罪,可诛其元凶,使一狱史便足以办到,根本不需召集各地兵马,那样反而容易走露风声,被十常侍所提防。”(。) 第一百六十章,乌桓难楼 主簿陈琳,也摇头劝道“大将军统帅天下兵马,龙骧虎步,尽得上下人心,诛杀宦官,只需身边的兵马便足以,当行雷霆之势,一举铲除阉患,根本不需要征调各地兵马,若不然,到时候各地雄兵齐聚京师,难免有暗怀私心者,不但于大事无益,反而授人以柄,非但难建大功,还将开启灾祸。“ 可何进,却不为所动,愣是一意孤行,非要按袁绍的建议照办。 …………… 辽西郡 “夹紧马腹,双眼平视正前方,肩部放松,对,很好,保持重心……。”陈削在空地上策马飞驰,马如风,人如龙,时不时的还玩几个花样,骑术愈发精进,赵云在旁敦促指点,这一幕,竟是那么融洽和谐,若不是赵云招手喊停,陈削会撒开欢的骑个没完没了,不得不说,几十圈过后,陈削选的这匹乌骓马依旧四蹄强劲,耐力十足,也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陈削真懂的相马之术,这匹马,的确出类拔萃。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的骑术已经足够出色了,还让我教你,少帅,咱们两家日后可是敌对关系啊。”见陈削迈步走来,赵云摇摇头,如老朋友一般打趣道。 陈削摇头笑道“现在还是盟友,不是吗?既然是同盟,自然应当携手同心,不分彼此,虽然骑的不错,跟你还差的太远。” 陈削对自己一向要求甚严,骑马可不仅仅是为了好看,在疆场之上。精湛的骑术能让人多几分胜算,这才是陈削看重的。好不容易找到赵云这么一个‘良师’,陈削自然不会放过‘压榨’赵云的机会。甚至他还想跟赵云学习枪法。 “嗯?有狼烟,兄弟们,马上集结,目标卢龙寨。”见西北天际处突然一股黑烟腾空而起,陈削顿时绷紧了身子,忙摆手传令,与此同时,位于徐无附近的高顺和张颌,也全都接到了斥候传来的消息。边塞地势辽阔,乌桓人来去如风,单凭一支队伍很难对付,陈削的做法,就是四面分兵,一有情况,一起包抄,只要发现乌桓人,绝不放过。 赵云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许多。忙吹了声口哨,正在远处啃青的玉狮子,听到主人的召唤,稀溜溜一声爆叫。四蹄飞腾,宛如一片白云飞一般卷到了赵云的身边。 马儿速度不减,来到近前根本没有驻足停步的打算。赵云银枪戳地,借力腾空跃起一丈多高。征袍随风狂舞,银枪寒光闪耀。赵云旋转着身子动作飘逸洒脱,如行云流水一般,下一刻已经稳稳的骑坐在马背上,双腿一磕飞虎蟾,玉狮子一声长嘶,如离弦利箭一般,飞一般的窜了出去,当陈削将队伍召集在一起,赵云已经没了踪影。 卢龙寨前来劫掠的是乌桓峭王麾下大将难楼,连番多次被公孙瓒率军追杀,乌桓人元气大伤,吓的都不敢踏入辽西右北平一步,可难楼却年轻气盛心中甚是不服气,公孙瓒灭了他们那么多部落,不论老幼,全部血洗,难楼愤恨难平,想趁机报复,此行亲率一千精骑,来到卢龙寨,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摆手下令“让他们汉人尝尝我们的厉害,杀,只要是个喘气的,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乌桓骑兵全都如狼似虎的冲进了寨中,他们见人就杀,逢人就砍,一个个,面色狰狞,神色嚣张,肆意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下手无比狠辣,卢龙寨的百姓,四处奔逃,吓的又喊又叫,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乱作一团。 不少上了年岁的老人,跌跌撞撞,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上,没等爬起来,死亡的阴影就笼罩在了他们的头顶,伴随着嚣张得意的狂笑声,乌桓骑兵策马冲来,直接从倒地的老人身上骑马冲了过去,咔嚓,咔嚓…血肉之躯,没有丝毫的悬念,当即被势如奔雷的战马踩的粉碎,筋骨断裂,肝脏宛如喷泉一般肆意溅出,有的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马蹄生生的给踢爆了头颅。 一个怀抱婴儿的妇女,正在街上拼命的奔跑,可身旁马蹄声疾驰而过,抱在怀里的孩子直接被乌桓人给伸手抢了去,那妇女拼命的嘶喊着,可是,回应她的却是乌桓骑兵将嗷嗷待哺的婴儿高高举起,然后毫不留情的掷在地上。 一个鲜活的生命,顷刻之间便惨死在母亲的眼前,他的母亲绝望的痛哭嘶喊着,可是,乌桓人却飞身下马,几步来到近前,愣是将妇女抗在肩上踹开旁边的院门闯了进去。 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悲剧,这一刻连天地都为之在哭泣,乌桓人没有丝毫的人性,也许被一下砍倒脑袋还算是庆幸,至少不会受折磨,寨中的妇女,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多数人都遭了乌桓人的****,混迹在寨中的义军,全都第一时间选择了出手,当陈削等人赶到后,这些人早已被乌桓人杀的一干二净。 赵云率先杀到,飞快的扫了一眼,映入眼帘的一幕,让赵云本已愤怒的心情变得格外冰冷,握紧手中的银枪,没有丝毫犹豫,玉狮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滔天的愤怒,不用催促,径直一头扎进了肆意纵恶的乌桓人群之中。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赵云舞动银枪,所过之处,鲜血狂飙,泛着冰冷杀机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波动,这一刻,赵云犹如杀神降临,枪法没有任何的花俏可言,最简单,最直接,直奔敌人要害处下手,孤身一人,愣是在乌桓人群之中掀起了漫天腥风血雨,当陈削赶到后,数十骑乌桓骑兵正在围杀赵云,不过,就算敌人人多势众,赵云依旧游刃有余,枪急马快,丝毫不落下风,身旁左右,横七竖八尽是敌人的尸体,就连脚下的大地,也早已染的血红。 “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需放过。”陈削当即传令,金彪等人忙四散分开,难楼见来了援兵,不敢恋战,长枪当空高举,高喊一声“速速撤离。” 陈削带人随后追杀,骑在马背上,陈削弯弓搭箭,弓如满月,箭似流星,虽不说百步穿杨,可十箭射出,也能射中四五个敌兵,加上骑术日益精进,胯下又是良驹宝马,难楼的骑兵愣是没有甩开陈削,就连赵云也是紧追不舍。(。) 第一百六十一章,给我拖死他 “想跑,没门。”陈削一边策马追赶,一边张弓搭箭,赵云也摘下背后的弓弦。 跟陈削相比,赵云的箭法明显高出一筹,敬佩之余,陈削心中暗暗感叹,这赵云,还真是神了,不但什么都会,而且,样样精通,无论步战,还是马战,无论枪法,还是剑法,就连箭术,都如有神助,例不虚发,简直是指哪射那,就连见识韬略,也让人叹服,还真是个妖孽,欣赏之余,陈削又暗暗替赵云觉得惋惜,如此一员上将,在公孙瓒的麾下,竟然仅仅是个不被器重的校尉。 追上乌桓骑兵,赵云再次换上银枪,拧枪直刺,好几个乌桓骑兵没等回过身来,就被赵云挑落马下,陈削这一边,再次玩起了花样,一抖手,衣袖中突然飞出一捧黄土,对方根本没防备,当即中招,轮圆了臂膀,陈削劈手就是一刀,愣是将是对方的脑袋给旋了下来。 另一个骑兵有了防备,见陈削故伎重施,忙弯腰躲闪,哪知陈削这次左手空空,嘿嘿一笑,“你上当了,受死吧。”刀锋呼啸,划破虚空卷起一股腥风,噗嗤一声,地府幽冥便又多了一具孤魂野鬼。 赵云杀敌,直奔要害,快准狠,讲究一击毙命,可是陈削,连对方的战马也不放过,打着打着,眼瞅着陈削陷入了被动,可他突然刀锋翻转,奔着对方的战马就是一刀,马儿吃痛受惊,顿时暴跳如雷,马背上的骑兵淬不及防。当即被摔了出去,陈削催马追到近前。一抖丝疆,乌骓马昂然一声嘶鸣。两条前腿突然高高的立在了半空,然后,在那骑兵惊恐不迭的惨叫声中,两个碗口大的马蹄狠狠的落了下来。 陈削杀敌,从来不讲究过程,只在乎结果,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甚至还会故意乱喊乱叫的扰乱敌人的心神。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可下手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含糊,刀刀见血,招招毙命,甚至还往人家裆里玩命的招呼,连赵云瞧了,都觉得有些不忍。 很快高顺张颌赶来。三路人马前后包抄,左右围堵,难楼的一千精骑,愣是被困在了阵中。陈削率领骑兵守住外围,高顺的陷阵营依旧下马迎敌,就连张颌的大戟士也不例外。经过这么久的整军备战,陷阵营早已满员。那不动如松进退有序的肃杀方阵,不管看上几次。都让人热血涌动,浑身像烧着了一样忍不住沸腾起来。 不管陷阵营人员更换几次,每一次,都能带给人深深的震撼,刀盾拒敌,钩镰齐出,枪兵侧翼掩护,列开阵势,高顺直接带人迎着乌桓骑兵冲了过去。 乌桓骑兵虽然强悍,可上百面盾牌死死的挡在陷阵营的正前方,骑兵也讨不到便宜,趁骑兵冲势减弱,陷阵营阵型快速分散开来,夺命的钩镰贴地横扫,冷森森的镰刀直奔对方战马四蹄砍来,咔嚓咔嚓,不少战马,当即悲嘶痛叫着翻倒在地上,一眨眼的功夫,早已蓄势待发的枪兵便鱼跃扑杀了上来,顿时血肉飞溅,残肢乱舞,地上顷刻间多了几十具血淋淋的残尸。 陷阵营的配合,快速多变,天衣无缝,乌桓骑兵根本无力应付,陷阵营步步推进,宛如一架巨型杀戮机器,挡着必死,阵型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混乱。 张颌的大戟士,全都是重甲步兵,都是挑选的军中健卒,左手持戟,右手持盾,阵型严整,阔步向前,铿锵有力,气震山河,杀声震天,乌桓骑兵策马冲来,张颌怡然不惧,凤鸣枪陡然高高举过头顶,所有人全都竖起盾牌斜斜的将长戟刺出,摆出了拒马阵。 一眼望去,长戟如林,杀气冲天,伴随着剧烈的马蹄奔驰声,两拨人很快撞在一起,前排的兵卒有的抵挡不住战马的冲击力倒飞了出去,可是那亮出的长戟却给乌桓骑兵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不少乌桓铁骑都受了伤,喉咙上鲜血汩汩流淌,多了触目惊心的血洞,再往前冲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连续三排重甲护盾的阻挡,再加上守备严密的拒马阵,乌桓骑兵只一轮冲锋,就倒下了几十匹战马,骑兵一旦落马,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不是被自己人踩踏致死,就是被索命的大戟士在胸口上补上一个窟窿。 难楼见势不妙,率军拼死突围,奈何陈削等人全都发了疯,就连赵云也懒得废话,见人就挑,银枪前端的血槽,不多时,血都溢了出来,简直杀人不计其处。 陈削的骑兵,全都是跟随他多时的猎手,这些人没少被陈削调教,一旦对方离近了,沙尘黄土暗器硫磺,全都一股脑的招呼了过来,趁敌兵混乱之际,众人一拥而上,难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带来的骑兵被一个又一个砍倒在地上。 难楼恨的咬牙切齿,可是没等突围出去,就被陈削金彪给围了起来,论武艺,陈削几人都不是难楼的对手,见抵挡不住难楼,陈削冲几人一使眼色,“用绳子给我困住他。” 接着,在难楼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这些汉人骑兵全都从背囊里拽出了手臂粗细的绳子,两人一组,围着难楼飞快的策马转起圈来,这还是陈削当日对付张颌时用的招式,一旦碰上硬茬子,打不过,也得困住他,因为铁链太沉,加上现在带的是骑兵,所以陈削还是觉得绳子更省事。 堂堂乌桓峭王麾下三大将之一的----难楼,空有一身本领,愣是被十几个骑兵给用绳子困在了阵中,虽然勉强挑开了几道绳索,可还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时不时的眼前还有‘暗器’飞来,一时不慎,难楼登时被绳子给兜落马下,刚刚从地上站起身来,一连好几道绳索又绕了过来,见缠住了难楼,陈削得意的吹起声口哨,扫了眼四周,见东南方向地面崎岖不平,甚是坎坷,陈削冷笑一声,伸手指了指那边“给我拖死他。” 当即拽起一个绳子陈削就策马冲了出去,金彪几人并马而行,全都跟在陈削的身后,十几道绳索瞬间绷紧,难楼吃痛不过,当即滑倒在地上,紧跟着,身子就被拽着在地上拖了起来,几次想要起身,可骑兵速度太快,身上被绳索困住很难挣脱,没一会的功夫,难楼身上的衣袍就划割成了碎片,连里面的血肉都翻了出来,地上崎岖不平,甚至还有不少尖厉的石子和荆棘,没多久,难楼就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太惨了,身上的血肉渐渐的都飞溅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文士田畴 难楼哀嚎不绝,惨叫声听的都瘆人,那血腥残忍的一幕,连赵云都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同样都是杀人,公孙瓒虽然残暴,可从不折磨人,最多是连老弱无辜也不放过,可陈削,他虽然对老弱心存不忍,可对乌桓青壮,手段简直狠辣到了极点。 惨叫声越发凄厉,绳子蹦的越来越紧,众人一齐策马飞奔,这么多战马玩命的奔跑,难楼还能好的了吗?没一会的功夫,四肢就被磨的露出了吓人的白骨,再然后,愣是疼的昏死过去,可是眨眼之间,再次疼的惊醒过来,那钻心如刀绞般的疼痛,让难楼的心底,生出了万般悔意,他真后悔,后悔不该招惹陈削,可很快,甚至都来不及求饶,身子便四分五裂般的随着血肉飞溅彻底变得七零八落,难楼愣是活活的疼死了。 “吁…”身后没了动静,又跑了一阵,陈削才勒住了丝疆,金彪等人也都勒住了战马,众人回头一瞧,哪里还有难楼的影子,只剩下一具白骨还在地上拖着,难楼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么不经折腾,哎,老子都还没解气呢。”陈削不屑的哼了声,显然很不满,扑通扑通,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乌桓骑兵,见此一幕,全都惊吓的掉下马来赶忙跪地磕头,大喊饶命。 陈削冷冷的一摆手,高顺点了点头,直接带人扑了上去,凄里咔嚓,如砍瓜切菜一般,眼前血肉飞溅,鲜血横流。所有的乌桓骑兵,一个不留。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没留一个活口。 公孙瓒暴虐。陈削更狠,最多他可以允许老弱女人活命,其余的绝不会放过一个,陈削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不想将乌桓人全部杀光,但是,他希望自己去冀州的时候,乌桓这个名字,将永远成为历史。 别说乌桓。就连鲜卑匈奴三韩高句丽,他也动了杀机。 蛮夷,要么归附汉人,被中原人同化,要么世代为奴,但是,青壮绝对不能留着,这些人骨子里就痛恨汉人,陈削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教导感化他们。汉人百姓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饿死在街头路边,陈削哪里顾得上这些人,索性杀了省事。 收拢了四百多匹战马,众人打道回府。对于缴获的战利品,公孙瓒一概不要,就算索要。陈削也会耍赖皮的,因为从一开始。两家就商量好了,那十余万户百姓陈削一个不要。战利品公孙瓒自然也不好意思索要。 灵帝驾崩,少帝即位,何进兄妹勾心斗角,这些陈削都懒得理会,就算听到董卓进京的消息,陈削也没在意,因为对政局,他压根什么也不懂。 谁夺权?谁获利?其中有什么内在的关联,这些陈削都是两眼黑,简直是个十足的政治白痴,可是赵云却总是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汉室动荡,朝局混乱,这都不是赵云希望发生的,可他却左右不了任何事。 突然有一天,赵云气的一个人挥舞着拳头在树身上猛击,手腕上鲜血直流,可赵云依旧疯狂的发泄着,对身上的伤痛毫不理会,陈削一问才知,董卓嚣张跋扈简直无法无天,竟然公然废掉了少帝,立了陈留王刘协为帝,而那位可怜的刘辩,才仅仅坐了四个月的皇位。 甚至他还没等明白皇帝是干什么的就被推下了神坛! “赵云,这算什么事,呵呵,皇位我不在乎,但是,除了我黄巾之外,谁都休想染指,不过说来也好笑,像韩遂马腾张燕这些反叛,摇身一变,全都成了封疆大吏,像董卓这样的平叛功臣,却成了篡权独霸朝纲的****,哈哈,你们所坚守的汉室,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这样的汉廷,还有什么必要存留,干脆让我一股脑全扫个干净算了。” “反贼成了封疆大吏,剿贼功臣成了****,呵呵…谁是贼,谁是官,还真是让人难以分辨。”赵云嘀咕了几声,自嘲的苦笑起来。 贼成了官,官成了贼,不知打了谁的脸,可笑又可悲,越是如此,越是坚定了陈削跟他们斗争到底的决心。 因为娶了张宁,虽然陈削一直在率军征讨乌桓,可陈削的实力,也是今非昔比,前来投奔的义军教众,数不胜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陈削的兵马已暴增到了三万多人。 难楼被杀,乌桓人不敢再来辽西北平附近撒野,陈削又将矛头对准了世家,苦于身边无能人相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派人去抢,凡是有些才能在当地有些名望的,直接一股脑的抢来,若是不为自己所用,直接灭他的宗族,如此一来,虽然搞的怨声载道,可慑于陈削的狠辣手段,这些被抓来的人质不少人都选择了臣服。 正如鬼才郭嘉所说,一旦被陈削盯上,任何世家豪族都很难逃脱,虽然可堪大用的贤才没有几个,但是让他们帮着治理一方,教导百姓,还算绰绰有余,有一个人,让恼怒之余,却越发的感兴趣,此人叫田畴,之前是个隐士,为了不让家族遭殃,倒主动来肥如城做了‘人质’,可来了之后,除了吃喝,便是蒙头大睡,让他做个文吏写写算算,也经常出错,陈削当时就气的要砍了他的脑袋,可关靖却偷偷告诉陈削“此人是故意这么做的。” “哈哈…”陈削听了之后,顿时笑了起来,笑的关靖都有些发毛,见陈削眼珠飞转,嘴角不时的露出让人心悸的冷笑,关靖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少帅怕是又要使什么手段了。 这天夜里,田畴正在房中闭幕假寐,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没过多久,陈削就带人闯了进来,连敲门,陈削都懒得敲,压根他就不喜欢这些俗礼,田畴哼了一声,依旧继续酣睡,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先生,你看谁来了。” “哥哥,救我。”猛的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哭喊声,田畴心中一惊,顾不得继续装睡,忙翻身坐起,转身定睛一看,顿时气的瞪大了双眼,“陈削,你好卑鄙,你不讲信义,当初你可说过,不会为难我的家人。” 没想到,这才没几日,陈削竟然带人绑架了自己的妹妹。(。) 第一百六十三章,张颌娶亲 陈削摇头道“放心,我陈削说话一向算话,绝不会为难你的家人,只不过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两家结亲,互相扶持,也能更好的携手保靖安民,不知先生以为然否?” 田畴气的咬牙切齿,怒瞪着双眼,恨不能生吃了陈削,从内心深处,他不屑与贼为伍,恨不能有人能够率军除掉陈削,可刘备公孙瓒等人,全都保持沉默,都没有讨伐陈削的打算,田畴沉吟了一会,咬牙点头道“好,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我可以助你。” 陈削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想关系更稳固一点,这样彼此之间才能更加信任,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日吧,你这大舅哥还不马上收拾一下,可不要坏了你妹妹的好事。” 田畴的心思,陈削再清楚不过,对方就算真的不想帮自己,陈削也有足够的耐心,实在不行,真不能收为己用,必要时,陈削也不会心慈手软。 紧接着所有的义军便全都忙碌了起来,大伙都误以为陈削要娶亲,就连张宁也不例外,虽说女人嫁鸡随鸡出嫁从夫,可张宁可没那么乖巧,气冲冲的就跑去找陈削理论,一见面,就把陈削给拽到了一边,“好你个陈削,刚娶了我,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怎么?嫌弃我了不成,亏你还自称是我爹爹的关门弟子,你要敢这么对我,我现在就…” 生气的张宁,柳眉倒竖,杏眼圆整。面如寒霜,胸前波浪翻滚。还真别说,陈削直勾勾的盯着张宁。越看越喜,换了别的女人,一定委屈的哭天抹泪要死要活,可张宁,见陈削没有反应,银牙一咬,直接拽出了腰间的秋水剑,毫不客气,抬手就是一剑。幸好陈削躲的快,要不还真得身上少点什么。 陈削忙飞快的跑到一边,故作生气的喝道“你这是做什么?谋杀亲夫不成?” 张宁才不理会,纵身追到近前,刷刷刷,衣裙飘摆,剑波流转,出招犀利如风,清灵不失凌厉。还真是半点不留情,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动静越闹越大。引得不少人前来围观,陈削也微微有了怒火,突然加快脚步。身如狸猫一般,围绕在张宁身旁闪转腾挪。逮住机会猛的一把抱住张宁,夺掉她手中的宝剑。将她抗在肩上就回了屋,进屋之后,一把将门反锁上,随即将张宁丢在床上,陈削咧嘴笑道“要打就在这里打,也不怕让外人瞧了笑话。” “打就打,谁怕谁?”张宁跳起来就是一脚,随即屋中一男一女又厮打在了一起,听到里面乒乒乓乓不时的传出激烈的打斗声,大伙全都吃了一惊,心说今儿这是怎么了,圣女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陈削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他偏不,偶尔见识一下张宁泼辣发飙的刁蛮样子,也蛮不错的,可是两人打着打着,气氛就变了味道。 “你…不许乱摸。” 仗着身手敏捷,陈削一会摸下张宁的屁股,一会抚下张宁的美-腿,一会在美人胸前蜻蜓点水的讨点便宜,到最后,就连张宁的衣服都被陈削剥鸡蛋一样剥了个干净,等到高顺循声赶到后,屋里早已没了动静,只剩下男女之间那急促缠绵的喘息声。 张宁咬牙切齿,恨透了陈削,可也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开口,否则,一定会被外人听到,如此一来,倒真便宜了兽性爆发的陈削,那异样的刺激,让陈削越发的疯狂! 两人个性都比较强势,就算没有今日的事情,也不会水乳交融相安无事,可每次到最后,败下阵来的总是张宁,一番别有韵味的欢愉过后,陈削这才揽着怀中的佳人笑着解释道“我,一个女人都吃不消,可没那么多花花心思,田畴的妹妹是给张颌选的,你吃哪门子干醋。” “哼…”白白被占够了便宜,鼓着腮帮,张宁气哼哼的嗔怒道“我才不信,你们男人,哪个不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你又是三军统帅,以后还说不定有多少女人倒贴着往你怀里送呢,你会不要,傻子才信。” 陈削只是摇头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半句,他更喜欢做,不喜欢说。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眼瞅着就要拜堂成婚,张颌才知道陈削是给自己娶亲,张颌出身清贫,甚至之前还在富户府中做过仆从,就算后来投军,纵然怀有一身的本领,也仅仅是个最下层的----卒。 跟了陈削之后,没过多久就被提拔成了校尉,甚至还准他自领一军,现在又跟高顺等人并称陈削麾下的四员上将(分别是高顺、周仓、何曼,张颌。)张颌心中非常感动,已经不知该怎么报答陈削了,却没想到,陈削还要帮他娶亲,娶的还是田畴的妹妹。 “少帅,张颌是个粗人,这是不是不合适啊…“一向雷厉果断的张颌,竟然害羞的扭捏起来。 陈削迈步走到张颌的跟前,用力的在他肩头拍了两下,“我觉得也不合适。” “那少帅还非要让我娶她?”张颌一愣,刚要拒绝,可陈削随后说的一句话,却让张颌一怔,感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她配不上你,你是我的兄弟,是我的一条臂膀,能征惯战,骁勇如虎,凭隽义的本领日后自然战功彪著,封侯拜将,到那时什么样的女人不得任你挑选,委屈你了。” 陈削说完迈步走了,张颌愣了一会,很快目光变得坚定无比,重重的冲着陈削的背影点了点头,“少帅,张颌这条命就算替你死,也心甘情愿。” 两家联姻,田畴根本阻止不了,拜过天地之后,郁闷难平的田畴,人生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 虽然女人在汉末地位卑微,可在世家人眼中,女人确是他们政治联姻的工具,只有这样,家族才能日益壮大,长久不衰,妹妹一旦嫁给了张颌,那田家便等于跟黄巾绑在了一起,就算田家想跟陈削撇清关系,也不可能了,因为陈削早已把结亲的消息散播了出去,这一手,陈削玩的熟溜的很,根本不给田畴留下任何的退路。(。) 第一百六十四章,田畴出谋 “少帅,田畴先生要见你。”周毅从门外冲屋里喊了一声,很快屋中便有了回应,“让他进来吧。” 田畴整了整衣冠,即便身上没有半点灰尘,还是整理了一下,这才迈步走了进去,周毅撇了撇嘴,不满的哼了声“读书人就是瞎讲究,多此一举,故做姿态。” 周毅虽小,可也知道,田畴太不识抬举了,削哥姿态放低,好话说了一箩筐,这家伙就是不肯低头,就算砍下他的脑袋,也是活该,成了亲联了姻,也没什么表示,真是个倔驴,现在肯服软了,摆明了担心家里人被削哥报复,读书人自命清高,到头来,还不是怕死。” 进屋之后,田畴仔细一打量,好家伙,乱七八糟,他从未见过这么脏乱的书房,连墙壁上都涂画的乌七八糟,书简笔注更是丢的满地都是,甚至墙壁上还挂了不少鬼画符似的东西。 田畴仔细一看,顿时嗤鼻笑了,全是关于兵法韬略战阵的图解,兴许是陈削自己画的,歪歪扭扭,跟蝌蚪一样,难看死了,甚至很多字还写错了,但是笔锋都很用力,看的出来,这些东西陈削当时写的很认真,没少费心思,只不过,在田畴看来,这是什么?就算他有涵养,这个时候忍不住也想爆几句粗口。 简直就是一坨****。 可是,抬头望着那伏案认真到极致的陈削,田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从小家族殷实,既又名师教导,府中的藏书又数之不尽,读书习文。条件得天独厚,可陈削,却是个半路出家的普通人。 听到脚步声,陈削从案桌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田畴,起身笑道“先生想好了?” 田畴一撇嘴。心说这不是废话吗?没想好我找你干什么,对一个倔强不愿屈服的文士来说,给黄巾出谋划策,田畴还真是心有不甘,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有选择吗?你都快把我田府上下给搬空了,兴许再晚一点,我的家人就被你全弄到这里来了。” “呵呵,先生放心。现在世道混乱,贼寇四起,我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都搬到肥如城没什么不好,这里守卫森严,没人敢伤害你的家人一根汗毛。” 田畴一阵苦笑,贼寇四起,普天之下。还有谁比得上你这逆天造反的黄巾陈削啊,不过既然已经下了决心。田畴只好摒除心中的杂念,“说吧,你打算给我安排个什么职务?” “随军谋士。” 田畴有些吃惊“哦?我可没上过战场,可不会带兵打仗。” “有本事的人,才不屑处理那些写写算算的杂事,没上过战场没什么。凡事都有个开始,之前我也没打过仗,现在还不是一样统帅一方,如今辽西右北平两郡之地乌桓贼寇再也不敢叩关纵恶,可是。乌桓人依旧没有铲除,只是暂时打跑了而已,我要将他们一举荡平,先生久在边塞,对乌桓人肯定比我更加了解,这随军谋士一职,我看,非你莫属。” “对付乌桓人,不是公孙瓒一直在跟乌桓人交手吗?你为何如此上心?”虽然来之前对陈削有了些了解,可田畴万万没有想到,陈削一直在跟公孙瓒暗中联手对付乌桓人。 陈削点了点头,淡淡的回道“已经打了一年多了,我的兵之所以不露痕迹,那是因为我让他们不穿盔甲全部除掉头上的黄巾,别人自然不会知道,既然是自家人,也不瞒你,公孙瓒嫉恶如仇愿意出兵帮我,我岂能让他受牵连。”这种事情他不想炫耀,自己讨伐乌桓人,并非为了扬名立万,而是身为一个汉人应该做的。 田畴抬头望向陈削,久久无语,过了一会,才轻轻摇头道“在我看来,你此举实属不智。” “此话怎讲。”陈削并没有觉得意外。 见墙壁上挂着一张用牛皮制成的地图,田畴刚要伸手说些什么,陈削打了个响指,迈步走到一个壁画前,伸手在墙上轻轻拍了几下,在田畴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墙壁中间突然开启了一道暗门,嘎吱吱,一声轻响,里面又闪出一间暗室。 陈削伸手一指,当先迈步走了进去,屋中有一张大的出奇的方桌,桌子虽然新奇,但更吸引田畴目光的却是桌子上面的奇形怪状的沙盘,当然此刻他还不知道那叫沙盘。 山川林木,边塞险隘,上面琳琅满目,堆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插满了样子显眼的小旗,以肥如城为核心,临近的城镇山川全都在上面做了标注,虽然不知道叫什么,田畴却大感惊奇,此物应该比画在牛皮上面的地图更加形象生动,也更加直观。 虽然没怎么上过学,可陈削毕竟生在红旗下,是来自21世纪的骚年,这玩意,他不但见过,甚至还用过,当然,那时候仅仅是用来对付猎物,哪里有狗熊,哪里有山猪,哪里松鼠最多,哪里有河流,他在沙盘上都一一标注下来,还别说,用这玩意打猎,进了丛林,很容易让他以最短最快的速度寻找到猎物。 听陈削简单介绍了一下沙盘,田畴连连点头,只是对陈削拿这东西打猎有些不屑,实在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 指了指上面的肥如城,田畴直接步入正题,“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但身处辽西郡的腰腹地带,也是幽州的中心位置,公孙瓒坐镇北平,刘备屯扎在渔阳,刘虞在蓟县,而我听说,辽东郡也即将有新的太守即日上任,你看到了没有,我们四面皆是敌人,很容易陷入险境,虽然暂时跟公孙瓒联合,可日后呢,就算老虎,也难敌群狼窥伺,何况,凭你现在的力量,还不是老虎。” 陈削点了点头,看来田畴不但有本事,而且也没有敷衍自己,他是在帮自己,真心也好,被迫也罢,单看结果,也值得陈削欣慰。 “那我该怎么做?”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虽然暂时刘备公孙瓒不会跟自己发生冲突,可日后的事情,很难预料,一旦打起来,公孙瓒刘备等人要是联手出兵,自己很容易就陷入重围。 田畴犹豫了下,斩钉截铁的指了指沙盘上的辽东方向“借讨伐乌桓之际,进兵辽东。”(。) 第一百六十五章,进驻辽东 田畴并不反对陈削讨伐乌桓,此事陈削做的让他很欣赏,不张扬,不图名利,甚至不惜损耗自己的兵将,可凡事都有个前提,现在公孙瓒跟陈削相安无事,刘备也没有出兵的打算,可陈削所处的位置,却万分不利。 身为一方诸侯,绝不能让自己置身险地,一旦陈削出兵在外讨伐乌桓,只需一支精锐便会让肥如城顷刻间处于兵戈之险,老家要是被人端了,陈削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辽东?”陈削喃喃的自语着,皱着眉头,拖着下巴犯起了嘀咕。 他觉得辽东太偏僻了,在肥如城收拾完了乌桓,还能掉过头来收拾刘备,离的太远,他有些不舍,他的心里早有干掉刘备的想法,幽州几路诸侯,可以暂且不管,但是刘备,必须往死里整。 “呵呵,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留在肥如虽然可以搅动幽州,可是,凭少帅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出兵讨伐他们,公孙瓒跟刘备有同门之谊,刘备又跟刘虞关系非浅,你要是出兵,他们三家矛头必然全都指向你。现在公孙瓒跟刘虞,倒是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冲突的可能,你在这里,他们必然有所忌惮,放不开手脚,一旦你离开辽西,公孙瓒等人便再无顾及,幽州势必要掀起狂风骤雨,更何况,辽东新的太守上任,对方短日内羽翼不丰,正是你积草屯粮养精蓄锐之时,可以一边招兵买马,一边反过来虎视公孙瓒等三路诸侯。一边接着讨伐乌桓的机会操练兵马,而再不用顾忌别人会来窥觑你的地盘。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多亏先生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田畴一席话,让陈削受益良多,难怪公孙瓒跟刘虞一直明争暗斗却没有出兵攻伐,本来陈削还想等他们打起来自己从中捞点甜头,原来问题的关键是自己呆在他们身旁,他们不敢打,放不开手脚。都提防着陈削。 公孙瓒跟陈削联手一年多,对陈削的实力很是忌惮,刘虞倒真不想跟公孙瓒为敌,可公孙瓒的刚烈脾气,典型的数火药桶子的,加上刘备从中挑拨,他早就收拾刘虞了,至是陈削坐镇肥如,跟公孙瓒咫尺之遥。公孙瓒想打又不敢打,他很担心陈削会突然翻脸抄了他老家。 自己的北平城要是再被陈削折腾一下,那可就全完了,陈削的‘破坏力’。公孙瓒彻底怕了,堂堂一方诸侯,陈削能给你整成孤家寡人。谁碰了也得发怵。 “先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放心,我马上照办。”难得认真的说了句‘人话’。可是快出门的时候,陈削又回过身来,说了句让田畴哭笑不得的话“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田畴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他是被逼的,心里的委屈找谁去倾诉,妹妹嫁给了张颌,家里的年轻子弟又不少人被硬生生的‘绑’到了军中,甚至连自己的侄女陈削都动了念头想许给一个连大名都没有狗蛋,再被陈削折腾下去,田家跟陈削倒快成了一家人了,田畴再倔,也不能只顾个人清誉,家族的利益,他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不管不顾。 不过陈削讨伐乌桓,这一点确实让田畴刮目相看。别人都在扩张地盘忙着招兵买马,想在乱世一展拳脚,无不各怀私心,只顾个人私利,可陈削,却与众不同,他完全没有这种头脑,一心-一意只想着扫平乌桓,连自己的肥如城,他甚至都没这么上心。 要不是田畴及时提醒,肥如城一旦官兵出兵,转眼就得玩完。 得知陈削率军离开肥如,刘备总算长出了一口气,陈削再赖着不走,刘备不得不撵他走,一来他在这里太碍事,妨碍自己的计划,公孙瓒跟刘虞彼此反目刀兵相斗,这才是刘备想看到的,可陈削在这里一日不走,他们两家就一天也打不起来。 二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对于辽东那片荒芜僻壤之地,刘备压根就没心思,相对而言,他更希望能够挥兵入主中原,中原腹地,良田万顷,土地肥美,世家财富数之不尽,能人贤士多如牛毛,那才是他想拥有的,辽东,刘备压根瞧不上。 第三个原因,就是周仓的挑衅,周仓回到冀州,得知波才被杀,几次三番出兵跟刘备叫板,他认准了波才就是被刘备杀的,刘备憋了一肚子火,自然要把怨气发泄到陈削的身上。 ……………… 陈削进驻辽东,中原各地也是愈发动荡,最大的导火索便是董卓。 董卓坐镇京师,嚣张跋扈,野心日益暴涨,先是废立少帝,接收何进的兵马大权,又举荐贤能,妄想得到士人认可,被他提拔的名士贤才,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流落在吴地的蔡邕。 蔡邕蔡伯喈,虽是当世大儒,却刚正不阿,敢于直言劝谏,多次当面冲撞灵帝,后来,灵帝震怒,对他忍无可忍,将他剃了光头发配到朔方,干啥?守卫烽火台。 发配途中,有刺客企图行刺蔡邕,却被他的高义所感动,到了朔方,当地官吏想毒害他,却有被蔡邕所打动,之后蔡邕几番辗转,又去了吴地,整整在外流亡十二年,就连他的女儿蔡琰也跟着父亲在外受尽了饥寒,董卓提拔蔡邕,方式依旧蛮横霸道“你不来,我就杀你全家。” 对蔡邕,董卓格外敬重,甚至三日之内,相继给蔡邕拜了三职,后来又任用他为巴郡太守,在蔡邕赴任离开的后,董卓又懊悔不迭,舍不得放蔡邕走,又给调了回来。 蔡邕也从最开始的反抗拒绝,转变成了合作,然而这种合作是有原则的,他要用公道匡正董卓的暴行,以利于天下百姓,蔡邕、郑泰、何颙、陈蕃、窦武、伍琼,受董卓提拔重用的贤才不在少数。 这些被提拔的人本以为董卓能够善待士人有一番作为,可董卓,却利欲熏心,野心越发膨胀,不但废立少帝,更让人毒死了何后,也把自己从司空推到了当朝国相的宝座,就连他的西凉铁骑,也肆意烧杀劫掠,任何反对他的,都会被董卓残忍的血腥手段所除掉。 对上,废帝,毒杀何后,对朝党董卓大肆铲除异己,扶持自己的朋党残余,对下,纵容麾下肆意劫掠百姓,甚至还动不动挥动屠刀,屠杀百姓以此炫耀自己的雄威。(。) 第一百六十六章,陈削伐董? 董卓狼子野心,倒行逆施,惹的天怒人怨,整个京师彻底笼罩他的魔爪之下,先是袁绍公然跟董卓对立,最后愤然离开洛阳去了渤海,随即受董卓器重的曹操暗中接近董卓,想为国除掉此贼,可惜运气不佳,行刺败露,曹操连夜逃出洛阳,半路途中,还引出了一段‘捉放曹’的千古佳话,更由于行事谨慎,杀了吕伯奢全家,一句‘宁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连陈宫都为之感到心寒。 曹操离京返回故乡谯县,四处联络讨董义士,要举天下义军共伐董贼,紧随其后东郡太守桥冒假发三公书信发檄文传至各地,号召天下兵马齐聚京师合力铲除董卓。 檄文甚是迫切,不仅数落了董卓进京后的滔天罪行,愤恨之余,更透着满满的凄凉,天子被欺凌,如傀儡一般肆意任凭董卓摆布;百官被逼迫,董卓蛮横残暴,弑杀无度,不断铲除异己,用酷刑血腥的手段震慑朝臣,所有文武都惶恐不安,笼罩在噩梦之中;世家被迫害,西凉铁骑肆意劫掠,一旦被他们盯上,府中的财货和女眷必将遭受洗劫,百姓更是暗无天日不知何时就要被西凉铁骑肆意挥动倒戈。 讨董檄文传遍天下,陈削也得到了消息,就连刘备公孙瓒等人也不例外,跟讨董相比,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小的不值一提,就连陈削都皱紧了眉头,得田畴相助,乌桓人已经翻不起风浪,田畴此人对乌桓各地的山川道路风土人情了如指掌。连续几次出兵,陈削都取得了不错的战绩。可是,现在陈削却将目光第一次转向了中原。 这件事闹的太大了。可以说,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就连打算对刘虞出兵的公孙瓒也不得不暂时停止行动。 各地诸侯看过檄文之后,起初都义愤填膺,不平之气油然而生,恨不能马上就起兵去讨伐董卓,可是,转念一想,大多数人又选择了沉默。对于是否出兵,有的选择观望,有的态度漠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心生惧怕,认为董卓兵强马壮,根本不可撼动,跟董卓斗,损兵折将不说。根本就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董卓不仅麾下有十万西凉铁骑,跟接受了几万拱卫京师的禁军,又得虓虎猛将吕布相助,更是如虎添翼。无人能撼! 真正敢出兵响应的,寥寥无几,更多数人选择竖起耳光瞪大眼睛在一旁观望! 陈削却将自己的麾下所有将校召集到了一起。大伙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见陈削脸色阴沉。久久不语,高顺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眼看乌桓覆灭在即。正是一鼓作气将他们连根铲除的绝佳良机,你这是作甚,干嘛将我们全都召了回来。” “我要出兵讨伐董卓。”陈削一句惊人。 “什么?”好几个将校顿时惊呼一声,惊的站都站不稳了,好悬没坐地上,关靖更是狼狈“我的妈呀,少帅,你不是在说笑吧?”要不是身旁有东西扶着,关靖早出溜到地上摔个经典的‘屁股朝天式’了。 田畴更是大为不解,连忙摇头,“讨董檄文你没看吗,人家召集的是各地诸侯,是朝廷任命的封疆大吏,这次举兵伐董,参加会盟的必然都是各地的官军,你?你要是露面,必然引起他们的仇视,举手之间就能把你剿灭。” 有句话田畴没敢明说“你是贼,瞎凑什么热闹,哪有贼叫嚣着讨伐国-贼的?这不添乱吗?” “我们起事为了什么?这檄文上说的清楚,百姓遭殃,黎庶蒙难,董卓野蛮残暴,弑杀成魔,他的西凉铁骑肆意屠杀百姓,我们能不闻不顾吗?天子蒙难,百官被迫害,世家被劫掠,这些跟我屁点的关系都没有,可京郊各地的百姓水深火热,整日生活在恐惧当中,我们能不闻不顾吗?这个时候,天下人都在看着,就算尽点绵薄之力,也是应当应分的。” 陈削表情很激动,说到最后眼圈都红了,猛的愤然将檄文丢在地上,“我只在乎百姓,别的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个时候,天下人都在盯着我们,我们整日挂在嘴上的不就是替天行道拯救黎庶吗?乌桓人已经被打了成了丧家之犬,举手之间就能剿灭,暂时可以先放在一边,可这件事,举世关注,我们难道就不该站出来吗?就算力量不足,撼不动董卓这棵庞然大树,至少敢于摇旗呐喊,给那些遭受蒙难的百姓点底气总行了吧,至少让他们知道,有人真心在乎他们。” 陈削激昂慷慨,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连嘴唇都咬破了,虽然他不懂什么大道理,可这副无畏无惧真心敢替百姓站出来的胆魄,却让所有人都为之深深受到了震撼。 田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虽说陈削这番话值得敬重,可他仅仅为了百姓着想,对于身为世家中人的田畴来说,总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你想好了?”高顺抬头看向陈削,见陈削重重的点了点头,高顺起身走到陈削的近前,拍了拍陈削的肩膀,那张冰冷无情的脸,这一刻却笑了“那还费什么话,干了。” “高顺,你知道这会是什么后果吗?一旦出兵,我们很快就成为众矢之的,说不定,会全军覆灭,一个也回不来。”田畴没想到,一向谨慎有见地的高顺会第一个赞成陈削。 高顺冷冷一笑,“那又怎么样?我的陷阵营,又不是泥捏的,谁想吞进肚子里,尽管试试,就算是死,也能蹦下他两门牙来。” 张颌也豁然站了起来“我也同意出兵,今非昔比,我们这次是参加讨董,各地诸侯在这个节骨眼,谁也不敢公然跟我们为敌,背地里暗算倒是真的,一旦讨董结束,少帅,我们马上就要面临四面为敌的险境,不过,兄弟们造反,本来就把脑袋别在了裤腰上,有什么好怕的。” 何曼也握紧钢叉站了起来“俺啥都不懂,少帅往哪指,俺就往哪里杀,听少帅的,干了。” 紧跟着,武炎等人也全都摩拳擦掌起身支持陈削,关靖吓的连翻眼皮,心怦怦直跳,心说,就我们这点人,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 (放心,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之前停电欠的更新,我会补上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赵云送行 田畴暗暗摇头,“一群粗莽之辈,只知道逞匹夫之勇。”可是,这些人无畏无惧的气魄,视死如归的胆气,却让田畴这个世家文士,不得不刮目相看。 不愧是陈削带出来的兵,即便是一群泥腿子,也敢跟任何人叫板。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入睡,陈削高顺都在忙着出兵之事,义军将士们也全都忙碌了起来,田畴也是眉头深锁,一个人愣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对陈削的鲁莽举动,田畴大为不解,可,自己有什么理由阻止呢?何况自己本来不就是盼着陈削被人除掉吗? 可陈削带给他的震撼,却在田畴的心底掀起了惊涛巨浪,这个人,真有那么可恨吗?别人在干什么,他在做什么,先是不计名利的讨伐乌桓,接着明知道此行凶险万分,还是毅然决然的要踏上征程,世家觉得他可恨,但,至少他是真心为了百姓。 “百姓?”喃喃低语了一声,田畴猛然惊出一身冷汗,陈削此举,虽然凶险,可是一旦做了,引起的轰动,更值得肯定,单单敢站出来为民伐贼,陈削必然受到百姓拥戴。 得民心者得天下,此事不管胜败如何,意义远大于行动,田畴没想到,被自己认为鲁莽冲动的陈削,竟然能走出如此精妙的一步棋,可是他知道,陈削做这些,没有任何的私心,连他自己甚至都没看到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有的人为名,有的人图利,可陈削只喜欢做。从来不计较得失。 眼看就要三更天了,实在无法入睡。田畴刚要从床上起来,咚咚。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起身来到门前,开门探头一瞧,田畴愣了,第一次,陈削这么有礼貌的‘学会’了敲门。 “明日我就要走了,三万多人,我会带走两万人,剩下的交给你了。辽东太守公孙度刚刚上任,我不在,兵马又带走了这么多,你还是暂避锋芒的好,我的兵,躲在深山丛林里没啥,他们习惯的很,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倒是委屈你了。乌桓能打就打,不能打等我回来再做决定。” 陈削没有进门,顶着寒风,只是站在门外一脸郑重的叮嘱道。 “将一切都交给我。你就这么放心?”这句话说出来,田畴都有些后悔,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迫切的想知道结果。陈削静静的看着田畴,“我知道在世家朝廷眼里。我就是贼,这道痕迹甚至永远都无法洗刷干净,也不会有人真心来投我,乱世逐鹿,没有能人帮衬,寸步难行,之前对你多有冒犯,实乃情非得已,有句话,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我却没资格这么说,因为你是被我逼迫的,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你,凭你的才智,去了哪里,都能得到重用,我这座小庙,确实让你有些委屈,想走还是想留,不会有人拦着的,凭他们笨头笨脑,也拦不住你,记住,想走,走……远点!” 田畴不知该如何开口,摆明了,陈削不想难为自己,甚至可以说大开方便之门,让自己可以随时抽身离开。 过了一会,田畴叹了口气,“其实,你应该继续坐镇辽东,不但我无法离开,趁刘备等人出兵会盟之际,也能谋夺幽州,甚至还能除掉公孙度灭掉乌桓,可你一旦离开…”田畴犹豫了一下,又斩钉截铁的说道“除了名声,或许你将一无所有。” 田畴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这些,难道自己很希望陈削留下吗? 陈削摇头笑道“名声,呵呵,我并不看重,别人怎么看,我改变不了,我只想做自己该做的事,谢谢你,能真心替我谋划这么多,费心了。” 轻轻摇了摇头,恭恭敬敬的给田畴行了一礼,陈削随即转身再次走进了夜色中,别人出兵,要准备很久,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对陈削来说,根本不用这么麻烦,钱粮,有钱人家多的是,不给就抢,路上可以随时补给,反正自己的兵,都是属狼崽子的。 田畴有可能趁机离开,可陈削不得不这么做,他愿意赌上自己的信任,因为,自己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想得谋士真心相助,比登天还难,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出兵在外,自己的后方能有个值得托付的谋士让自己毫无后顾之忧,田畴若不是,总会有的,对此,陈削深信不疑。 翌日清晨,整装待发的两万名黄巾将士,全都早早的列好了队伍,所有人,都穿戴整齐,连头上的黄巾,都闪耀无比,一眼望去,宛如一片黄色沙浪,黄巾漫舞,金戈冲霄。 这一次,陈削压根就没想偷偷摸摸,甚至,连夜他就派出了斥候探马,去联络各地的义军,桥冒发檄文联络各地诸侯,陈削也想效仿一下,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单凭自己这点人马,实在是杯水车薪。 虽然陈削自己说了,哪怕站出来喊喊口号也是好的,他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喊口号,既然要做,就得全力以赴。 ………… 桥冒的檄文,总算没有白费,在陈削出兵之际,引出了一位不世之才,那就是引出酸枣会盟的臧洪。 臧洪,字子源,广陵射阳人,本是广陵太守张超的帐下功曹,可接到檄文之后,臧洪气愤填膺,当即劝说张超起兵,更联合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冒、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zhou)出兵酸枣,誓师会盟,至于演义中所说的曹操袁绍等十八路会盟,只是后话,在士林之中,臧洪敢为天下先,确实办了一件让人称道的大事。 可是,这次会盟,却并没有那么让人热血激昂,五路诸侯,各怀私心,谁也不愿出兵出力,更不愿充当出头鸟。 会盟,倒成了贻笑大方的小丑表演,本应该一鼓作气众志成城讨伐董卓,可所有人都踟蹰犹豫,没有一个敢出兵跟董卓誓死抗争的。 可陈削这边,却大张旗鼓的直接从辽东率军开赴了中原,陈削一起兵,顿时惊震了天下,因为,太出人意料了,一个谋反作乱的黄巾反贼,竟然要讨伐董卓,这怎么看,怎么让人不可置信。 公孙瓒刘备等人都还在犹豫,暂时也在观望,可陈削,雷厉风行,说干就干,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赵云惊讶之余,亲自骑马前来为陈削送行,不论怎么样,陈削做的,值得他敬重。(。) 第一百六十八章,夹道欢迎 冷风猎猎,寒意袭人,眼瞅要步入深秋,北方的天,寒风凛冽,干冷的厉害,赵云亲自给陈削斟了一碗酒,端起来,充满敬意的冲陈削赞了一声“此行凶险,我祝你一路顺风,马到功成,等你回来,咱们再痛饮一番,到时候,一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咕咚咚…”陈削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随即点头大笑起来,“等我回来,你可要做好准备了,也许,到那时,我们两家就该在战场上分个高下了。” “放心,到时候我不会手软的,我等着那一天。”虽然心中不忍,可赵云却还是盼着陈削能够安全归来。 两人谁心里都清楚,两家早晚会有一场恶斗,一个是官,一个是匪,怎么能长久和睦共处呢?只是陈削这个贼,做的事情,甚至比官都要让人敬佩,陈削转身上马走了,队伍浩浩荡荡,直奔冀州进发,渐渐的只剩下一条黄色的虚影在眼前晃动,低头望了一眼插在地上的亮银抢,赵云久久无语。 陈削恩怨分明,甚至几次劝说自己,可赵云,又不是铁石心肠,连番所见所闻,他又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毕竟,他本就是出身穷苦百姓家中的孩子。 …………… “来,三弟,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好好喝个痛快。” 关羽说着,再次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看的出来,关羽心情大好,喝的很开怀。本就是一张早红脸,几盏酒下肚。关羽的脸,跟刚刚爬空升起的太阳一样。红彤彤的,看上去,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难得有人相陪,张飞心中高兴,自然来者不拒,两人推杯换盏,喝的好不痛快,一边说笑,一边畅饮。不知不觉,张飞忍不住问道“二哥,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兴致如此之高,我有些糊涂了。” 关羽一抚胸前长髯,朗声大笑,笑罢多时,这才举手称赞道“二哥心里高兴,黄巾陈削,我果然没有看错他。这一手干的着实漂亮,身处辽东边塞,本该养精蓄锐积攒实力,可他。却敢为天下先,愣是率领麾下精兵倾巢而出,敢去中原讨伐董卓。着实令人佩服啊。” “啊…原来是因为他。” 张飞听完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满的冷哼一声,“不过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罢了,就他那点兵马,去了,也是有去无回,能顶什么用,董卓兵强马壮,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又有吕布辅佐,陈削能翻起什么风浪。” 本来兴致很高的关羽,顿时眉头皱了起来,两兄弟的欢宴,也草草的提前结束了,张飞愤愤不爽,回营之后,故意找了个茬拎起皮鞭就冲自己的兵将抽打了起来,皮鞭上下乱飞,打的人皮开肉绽,惨叫不绝,可张飞怒瞪虎目,下手愈发狠辣,就算打死了两个兵卒,他也没事人一样回营倒头便是鼾声如雷。 这些兵卒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张飞心里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怜悯,要是见了世家文士,他会恭恭敬敬,笑脸相迎,若是自己的兵将稍有不对,张飞举手便打,甚是狂暴。 陈削领兵进入冀州,不管是巨鹿,还是下曲阳,各地百姓都是夹道欢迎,陈削之前在冀州,没少替百姓分发钱粮,此番见陈削领军要去讨伐董卓,大伙无不欢喜鼓舞,全都自发的走上街头,有的给兵卒敬酒,有的拎着一筐鸡蛋,有的手里拿着水果,有的怀里抱着孩子。 陈削公然露面,自然逃不过当地官府的耳目,巨鹿太守郭典当即领兵前来,可是,眼前的一幕,却吓的郭典根本不敢上前,陈削虽然人少,可毕竟也是两万人,而且一个个彪悍十足,尤其是高顺的陷阵营和张颌的大戟士,锋刃闪耀,杀气冲天,单看身上的装备,明显比他的兵将强出几倍。 这些人身上都透着血腥的杀伐之气,眼珠子瞪的滴溜圆,太阳穴都鼓鼓的,目光森冷,气势逼人,别说郭典,就连他身后的几千兵卒,也吓的腿肚子都软了。 “少帅,巨鹿派兵来了,怎么办?要不要将他们干掉?”武炎不屑的扫了一眼郭典的人马,提着鬼头刀走到陈削的跟前,陈削摇了摇头,拉着一个年近古稀的老汉的说,再三说道“放心吧,我们早晚还会杀回冀州的。” “好,好,我等着,虽然老汉我已经快要如土的人了,但是,我盼着,希望临死之前,能够看到少帅再来我们冀州替咱老百姓当家做主,有你在,俺们心里才踏实。” “少帅,俺孩子刚出生没几天,俺也不识字,求你给俺娃起个名字吧。” “呵呵。”陈削咧嘴一阵苦笑,幸好自己跟着李春认了不少字,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此番我陈削出兵,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替天行道,救民水火,百姓才是天,百姓才是道,这样吧,就给孩子起名叫天道吧,天道在,人心在,只要百姓齐心,再苦再难的世道,咱们也有盼头。” “好,太好了。”那大汉拉着怀抱婴儿的女人激动的当即给陈削跪倒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 见陈削被百姓如此拥戴,郭典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刚想着联络各地官兵趁机消灭陈削,可是,没过多久,远处尘土飞扬,响起了让人心颤发抖的马蹄声,乌压压来了好多骑兵,为首一杆黑色大纛旗,郭典看了顿时惊的目瞪口呆,“黑山张!” “撤…”想不到张燕竟然来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少,张燕拥兵百万,连冀州刺史韩馥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小小的一郡太守,郭典自然更没底气。 不但张燕来了,周仓也带人前来汇合,就连白雀也带人来了,陈削大吃一惊,自己没通知张燕,他怎么来了,这白雀一个女流之辈,瞎凑什么热闹? “兄弟,你可不厚道啊,你广发英雄帖,为何我张燕却没收到?”来到近前,飞身跳下马,几步来到近前,张燕上来就给了陈削一个熊抱。 “燕帅,这不合适吧,你现在可是官身,我怎么敢烦劳你的大驾,再者,你跟我凑到一起,难免旁人会在背后说些闲言。”两人抱了一会,陈削笑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轻視女人 “官身?哈哈,讨伐董贼,本该就是我们这些朝廷大员该干的事,可你瞧瞧,你都动身起兵了,我们呢?这件事,兄弟你干的让我都自愧不如啊,想我黑山军兵强马壮拥兵数十万,竟比不上兄弟你有魄力,这趟中原之行,说什么我得去凑凑热闹,你这当贼的都去了,我再不去,岂不被人耻笑?” 张燕说的豪爽,可本意却并非如此,朝廷越乱,他只会越高兴,中原诸侯打个昏天暗地,张燕才懒得理会,可是对陈削,他却不得不重视,虽然陈削现在力量还很弱,可是陈削做的事情,却让张燕为之瞠目,先是除掉皇甫嵩,之后大败卢植,连刘备公孙瓒都被陈削折腾的很惨。 陈削将义军家小都留在冀州,摆明了早晚要杀回冀州,两人之间日后早晚得产生交集,张燕也从最初的不屑,渐渐的变得开始正视起陈削,跟陈削的关系,他不希望搞的太僵,陈削此行,凶多吉少,张燕根本不想搀和,但是,他兵马众多,出个一两万人帮一把陈削,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这些人不幸战死在沙场,要是能把陈削拉拢好,也是值得的。 人都有私心,张燕更是如此,此人非常机智圆滑,懂得在乱世明哲保身,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选择接受朝廷的招安了,果然,一番客套之后,张燕故意推脱自己抽不开身,但是,却派出帐下左校于毒两员校尉陪同陈削前去讨伐董卓。 “燕帅盛情,陈削自当铭记于心,这厢谢过了。”陈削拱手道谢。心里却对张燕的算盘再清楚不过,抽不开身?不过是个推脱的借口罢了。不过,这个时候。人家能出兵相助,陈削也很感激。 对陈削来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讨董力量越大,自然胜算越大,再不济,也能多杀几个西凉兵。 “兄弟客气了,于毒左校,你二人切记。务必此行多听陈少帅的调度,凡事不要自作主张,切莫辱没了黑山军的威名。” 两人忙轰然应诺,张燕走后,左校暗自冷笑,“凭什么让我们黑山军听陈削调度,他算什么东西?” 左校对陈削早就看不顺眼,两人当初在黑山还曾比试过一番,左校差点死在陈削的刀下。虽然后来投了张燕,可对陈削,他一直怀恨在心。 于毒跟左校不一样,虽然为人阴毒。但对陈削却是发自肺腑的敬重,陈削干的几件大事,着实漂亮。都让于毒大为激赞,两人带了一万五千多人。这点人马在张燕看来不过是九牛一毛,可陈削看来。却是军威大振,让陈削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少帅,这是黑云寨的白雀头领。”张燕前脚刚走,周仓跟白雀两人就并马来到了陈削近前。 “陈削,多日不见,想不到,你现在,更威风了。”白雀忙飘身下马冲陈削笑着打起招呼,连张燕都前来给陈削送行,更支援了一万五千人,白雀自然明白,张燕当初对陈削的态度可不是这样,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削今非昔比,早已打出了名堂。 女人很在意细节,白雀一见陈削,打量的格外细心,短短两年没见,陈削彻底的变了样,不但长的更加魁壮彪健,连身上的气势都跟以前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早已褪去了稚嫩和青涩,看起来更沉稳,更彪悍,同样的,嬉笑之间,那嘴角边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邪气,也更盛了。 这些改变,让白雀很欣赏,可陈削的穿着打扮,却少了几分粗狂,穿戴更加整齐,打扮的更加精神,整个人明显比以前看起来更顺眼了,白雀眉头微蹙,心中禁不住幽幽一叹,看的出来,这是女人的功劳,确切的说,是因为有了张宁,陈削不再跟以前一样,那么随性邋遢了。 “白雀姑娘,你这是?”指了指白雀身后的几千兵卒,陈削有些纳闷。 白雀眉头一挑,面露不悦“怎么?陈削你广发英雄帖,我就不能来吗?要知道,我们黑云寨,也是跟朝廷对抗的义军啊,论起来,跟你们黄巾,也算有些渊源,不但我来了,相信很快,丈八、李大目他们也会赶来会盟,陈削,你现在可不一样了,不但自己率兵伐贼,还召集天下义军,咯咯,我倒是很期待,那些各地的诸侯,见了你会是怎么一个表情?” 白雀原本话不多,也不知为何,见了陈削话匣子一下打开了,瞧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是发自内心的替陈削感到高兴,可说了这么多,陈削的表情,却很平静,就连看向白雀的目光,也是点到为止,少了只属于当初强烈逼人的野性,似乎多了几分隔阂,明显陈削有意跟自己保持距离,都说女人心细如发,白雀很快就扑捉到了这一点,陈削的改变,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按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刻意保持距离,不再那么轻浮贪婪,也少了那种强烈的征服占有的**,自己应该高兴,可白雀的心里,却变得七上八下空落落的。 陈削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家前来会盟,我很高兴,可你,一个女流之辈你凑什么热闹,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却游山玩水,打仗是要死人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马上回去吧。” 陈削好色不假,可他有分寸,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前见白雀的时候,他是十足的‘土鳖王老五’,对漂亮女人自然会有所‘企图’,目光直接贪婪,让人觉得很反感,可现在,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张宁,陈削已经很满足了,他的心早已收了起来,对别的女人,只剩下了单纯的欣赏,少了那种占有的邪念。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人怎么了?我白雀坐镇黑云寨,跟冀州官兵少说也打了几十仗,那些官兵都奈何不了我,怎么?你敢小看我?”敢瞧不起女人,白雀当即气哼哼的怒视陈削娇喝起来,甚至还握紧了手中的枪杆,恨不能让陈削尝尝自己的厉害。 “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乖乖在山寨呆着不好吗?”陈削并非看不起女人,但他是山里人,观念多少有些封建,有很强的大男子主义,他的兵,从来不让女人上战场,就连张宁这次苦苦哀求,他也没带她来。(。) 第一百七十章,袁绍出兵 陈削身上个性鲜明,有很多缺点,倒不是小看女人,但打仗的事,他从来不喜欢女人搀和,乖乖在家生孩子那才是女人该干的事。 “陈削,你真让我失望,想赶我走,休想,你的英雄帖,我也收到了,怎么?莫非你想反悔,你能为百姓奔赴前线,我白雀也不是怕死之人。”气哼哼的说完,白雀直接带人跟在了陈削的队伍后面,陈削摇了摇头,人家赖定非要跟着去,自己也不能往外轰啊,没办法,陈削只好挥手告别当地百姓,继续向前行军。 酸枣会盟,虽然无疾而终,成了天下人耻笑的谈资,可位于渤海的袁绍,却从中领悟到了许多,会盟是大势所趋,虽然酸枣会盟瞬间瓦解,但是,袁绍却明白其中的问题关键,五路诸侯各怀私心不假,却缺乏一个深得众望足以服众的领军人物,臧洪虽然名望够了,可他却仅仅是广陵太守张超的帐下功曹,这样一个毫无实权和兵权的人充当领头先锋,谁会愿意听他指派? 但是不可否认,臧洪敢第一时间发起会盟,本身就值得称赞,审视天下诸侯,袁术踌躇满志,袁绍自度只有自己才能充当这个盟军领袖。 袁家四世三公,门吏遍及天下,自己又坐镇渤海,统帅一方,威望,自己不但有,而且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兵力虽有不足,可各地诸侯都跟袁家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放眼天下,谁敢轻视自己。就连冀州刺史韩馥,在自己面前。也得谦让三分,在袁绍看来。自己振臂一呼,必然万众响应,听闻陈削从辽东誓师起兵,不屑之余,也让袁绍加快了行动的步伐,要是被一个黄巾反贼比了下去,自己还有何颜面。 连小小的黄巾反贼都知道讨打董卓,天下各路诸侯震惊之余,脸上都火辣辣的。好像被生生的给煽了一巴掌,那些有意起兵的诸侯,全都抓紧了整军出兵,不得不说,被陈削打脸,他们很不甘,也间接的迫使他们不再那么迟疑了。 袁绍当即联络各地诸侯,振臂一呼,果不其然。各地诸侯纷纷响应,冀州刺史韩馥、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足有十八路诸侯全都答应起兵,位于渤海郡的袁绍,心情格外舒畅。风景这边独好,放眼天下,号令天下还得非自己莫属。 袁绍虽然内心也想除掉董卓。可此人,爱慕虚名。更喜欢得到别人的敬重,见各路诸侯都纷纷响应。袁绍,心里那叫一个美! 袁绍的旗帜,带着海腥味,飘起在渤海的白雪黑土间,数万兵卒,旌旗飘摆,军容整肃,麾下几员猛将,更是趾高气昂,神彩飞扬,颜良文丑坐镇后方,高览郭图充当开路先锋,一路浩浩荡荡,直奔酸枣奔行,袁绍衣冠楚楚,袖带飘扬,神情舒畅,骑坐在马背上,手按剑柄,意气风发。 因为陈削起兵最早,当袁绍的大军刚离开渤海,还未行到邺城,先头部队便很不巧的跟陈削的义军碰头了,陈削一路赶来,各地义军纷纷前来汇合,队伍日益壮大,宛如一条绵延浩瀚的长龙,诸侯各藏私心,义军又何尝不是?有的是来凑热闹,有的想趁机讨点便宜,单单反贼公然露面无人敢招惹就足以让他们扬眉吐气。 在这个风口浪尖,冀州韩馥还真不敢拿陈削怎么样,人家是来讨伐董卓的,冒然出兵,必然被天下百姓所不耻,何况随着陈削的队伍日益壮大,就算想打,陈削也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辽东在中原的最东北,陈削这一路行来,可以说等于绕中原半圈,动静搞的人尽皆知,正如张颌所料,官兵可以背地暗算,但是,绝不敢公然跟陈削为敌,位于太行山的各路义军,不少人都前来会盟,丈八、李大目、雷公等人,多的带了几千人,少的也带了几百人,陈削的队伍行到渤海边界处,兵马已经暴增到了七万人,而且,管亥裴元绍的大军还没有赶到,韩馥就算想打,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是陈削,哼…真是岂有此理,堂堂汉廷反叛,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在官道上耀武扬威,高览将军,是可忍孰不可忍,这里是咱们的地盘,给他们点颜色尝尝,让这些乌合之众,知道我们渤海兵的厉害。” 郭图嫉恶如仇,对陈削早已恨之入骨,见陈削的队伍,敢在官道上公然炫耀,一路吹吹打打,鼓乐喧天,还竖起了‘替天行道,救民水火’的大旗,郭图鼻子都快气冒烟了,他真感觉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反贼本应该躲在暗处人见人打,被万人所唾骂,这陈削倒好,如此炫耀,在官道上公然露面,实在太嚣张了。 高览是河北有名的上将,深得袁绍器重,斜眼横扫了即将跟自己的队伍碰头的义军,被郭图这么一激,当即怒吼一声,抡起手中的宣花斧径直奔陈削的队伍冲了过去。 “这是什么地界?是哪路人马?”陈削见到袁绍的队伍,甚是好奇,这队伍,实在太惹眼了,旗幡招展,袖带飞扬,所有的兵将,盔甲闪耀,刀枪耀眼,陈削从来没见过这么张扬的队伍。 单单举旗的兵卒,甚至比上阵杀敌的兵卒还要多,前面一大溜,全是仪仗队,不是举旗的,就是擂鼓吹号的,不但人穿的漂亮,连旗子也都格外的漂亮,全是崭新的,掐金边,走银线,龙飞火焰,上面还绣着红花,太能得瑟了。 自己的队伍吹吹打打,纯粹是为了提前给当地官兵威慑,免得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可眼前这支队伍,简直就像皇帝出行一样,虽然陈削没见过真正的皇帝出行,但没吃过猪肉,并不等于没见过猪跑,他毕竟看过电视啊。 “少帅,这是渤海太守袁绍的队伍,不好,有人过来了。”关靖刚要详细介绍一番,见对面突然从队伍里飞出一队骑兵,卷起一阵尘沙直奔这边冲来,关靖见势不妙,忙躲到了陈削的身后。 “怎么?你们也是讨董的队伍,要跟我们一起吗?”高览刚来到近前,正想喝骂几句,可陈削却抢先开口了。 “一起?谁跟你一起?”高览差点没气吐血。(。) 第一百七十一章,齐聚酸枣 “陈削,你大逆不道,祸乱一方,人人得而诛之,受死吧。”厉喝一声,高览催马挥斧就要杀向陈削,陈削还没等说什么,身旁的高顺,脸色一沉,抄起狼牙枪就挡在了陈削的马前,宣花斧势大力沉,裹起一股劲风呼啸而至,高顺长枪陡然刺出,后发先至。 呛呛呛,金戈交错,震耳欲聋,爆射出一阵绚丽夺目的火蛇,高顺双膀用力,荡开高览的斧头,不屑的冷笑道“袁本初的兵将莫非只知道冲我们义军撒野耍狠不成?有种就去找董卓的西凉铁骑拼个痛快,哼,大义面前,想逞个人武勇,你却是找错的对头,再敢向前一步,休怪高顺枪下无情。” “就是,有能耐去杀了吕布华雄,在家门口抖什么威风,真当我们怕了你不成?”周仓也举起大刀怒瞪着高览冷哼道。 “高将军,住手。” 就在高览怒愤难平,想再次出手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高览回身一看,西北方向突然策马行来一群人,看旗号应该是冀州韩馥的人马,冲自己喊话的正是韩馥帐下的谋士田丰田元皓。 田丰面容刚毅,沉着脸,打马来到近前,扫了高览一眼,“高将军,如今天下各路诸侯都在起兵商议讨董之事,义军袍泽敢舍弃私人仇怨赶来会盟,你有什么理由指责拦阻他们?京郊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翘首企盼我等前去搭救。正如有人失足落水,你不出手救人。难道还非要阻拦别人跳水救人吗?即便那人之前犯过弥天大错,可他敢冒生死救人。你不感到心中羞愧吗?黎民蒙难,天道失统。救民水火,匹夫有责,陈少帅此举,让吾等自愧不如,还不闪开,阻挡义军前去跟董贼厮杀,天下人若是知晓此事,你担的起吗?他们要是说你是董贼的朋党,你又该作何解释?” 田丰一席话。训斥的高览臊的满脸通红,愣是几次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分辨,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陈削一眼,高览撇下一句,“你等着,来日再跟你清算。”说完,高览再也不想停留。直接打马如飞回归了自己的队伍。 “呵呵,这位先生说的好,多谢先生仗义出手,替我等分忧。”冲田丰拱了拱手。陈削真心谢道。 “陈削,此一时彼一时,回来之后。你若想从冀州安全返回辽东,呵呵。我只能奉劝你一句,此路不通!” 田丰一向耿直。眼里不揉沙子,官就是官,贼就是贼,现在他可以暂且不理会陈削,但是一旦讨董结束,冀州兵将绝不会让陈削大摇大摆从冀州经过,要知道,陈削昔日在冀州,孙猴子一样,着实闹了个天翻地覆。 大闹河间府,不但把董太后满门家小斩尽杀绝,整个河间府所有氏族都遭到他疯狂的血洗,那时候韩馥还为赴任,但是,对于陈削的累累恶行,田丰都牢记在心,这笔账,早晚要让陈削偿还的,何况他还杀了当朝名将皇甫嵩又打败了卢植,气的老将军郁积染病匆匆离世。 卢植怎么死的,刘备最有发言权,可真相,刘备绝不会让外人知晓,卢植暴病死了,而在刘备的推波助澜之下,自然矛头全都指向了陈削。 “正合我意,纵然天下皆是敌,又有何惧?告辞。”不用田丰解释,陈削也知道所有人都不会放过自己的,怕,自己就不来了。 不但陈削豪气冲天,陈削身旁的兵卒也全都挺胸阔步,目光坚定,望着这些人无畏无惧的冲天杀气,田丰不由得心头一沉,陈削果然非等闲之辈。 袁绍得知高览郭图险些跟陈削的队伍起了冲突,当即传令将两人召到马前狠狠的痛斥了一番,在这个风口浪尖,所有人一致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魔王董卓,其余的一概不足一论,跟陈削对上,不说胜负如何,必然惹人非议,这不是袁绍想看到的。 酸枣会盟,这一次,可算是吸引了全天下人的目光,十八路诸侯纷纷起兵,全都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些诸侯,文韬武略,皆是不俗,麾下又有能人相助,自然知道此举乃是大壮声势收取民心的天赐良机,他们不但把动静搞的大,还要世人皆知,一个个都把讨董的口号喊的震天响,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去讨伐董卓了。” 十八路诸侯,先后奔赴酸枣会盟,同样的,各路义军也纷纷响应陈削的号召,不但太行山义军来了不少,汝南葛坡一带的刘辟何义,徐州的管亥裴元绍,就连威震白波谷的大将徐晃也带兵前来,至于这些人究竟怀了什么目的,怕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两个月后,诸侯反贼们齐聚酸枣,可算炸开了锅,乱哄哄一片,之前被朝廷严令围剿的各路反叛,竟然跟诸侯们‘和睦共存’,谁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这种破天荒的待遇,让不少义军全都兴奋的嗷嗷直叫,整个酸枣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粥。 “哇哈哈,真是痛快,看到了吗,裴元绍,那就是曹操的人,那边是徐州陶潜老儿的兵,之前都追缴过咱们,可是现在,老子就站在这里骂他们,他们敢拿我怎么样?” 管亥倒拖着大刀,拉着裴元绍,手指着远处刚刚赶来会盟的曹操和陶潜两人,兴奋的指指点点,笑的格外的欢乐。 各地义军,就像赶集一样,齐聚酸枣,甚是喧闹,至于军纪,明显跟诸侯们的队伍相差十万八千里,曹操的兵,军容整肃,不动如松,一个个站的笔挺,二目炯炯,杀气冲天,扫了一眼管亥,曹操并没有理会,在他看来,陈削此举,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仅凭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大事。 “管帅,你…”裴元绍哭笑不得,人家曹操不理他,他倒好,竟然故意脱了裤子冲人家那边撒尿,甚至还冲夏侯惇勾手挑衅。 “有本事过来啊,看老子弄不死你们。” 不仅仅管亥这样得意张狂,刘辟龚都徐晃等人全都格外的高兴,因为以前这些诸侯动不动就派兵追杀他们,可是现在,全都霜打了茄子似的,半点脾气都没有,就算真要打起来,义军加在一起,也有十几万,根本不怕他们。(。) 第一百七十二章,那人是郭嘉 “那就是南阳袁术,长的跟个猴崽子似的,就是他,几次出兵讨伐我们,真恨不能现在就过去一枪挑死他。”何义气势汹汹的指着不远处的袁术破口大骂道,可惹恼了大将纪灵,纪灵刚要冲过来,何义身旁的刘辟龚都等人全都亮出了兵刃,“来啊,谁怕谁啊,敢过来,老子砍下你的狗头当夜壶使。” “呵呵…还真是热闹。”从白波谷赶来的徐晃,见两拨人剑拔弩张,眼瞅着就要动手,索性双手抱胸,瞧起了热闹。 “住手,休得放肆。”曹操忙上前喝止,扫了对面的义军一眼,曹操冷喝道“你们究竟是来讨伐董卓的,还是故意来滋事的,哼,回头看看你们自己,都乱成了什么样子,在这里逞什么威风,有胆去汜水关跟董卓的兵将杀个痛快?” “你们怎么不去汜水关?”何义不服气的挑衅道。 “你们懂什么叫会盟吗?哼,没个章程,没个规矩,没个部署,难不成就这么冒然跟董卓打吗?哼,跟你们也说不清楚,陈削人呢?我要见他。”对这些叛贼,曹操深恶痛绝,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真恨不得马上将他们全都宰个干净。 环顾左右,不知道哪个是陈削,曹操忙高声呼喊起来。 白雀也是眉头紧皱,她万没有想到会盟会是这副样子,这些人究竟是来干嘛的,成什么体统,只知道逞口舌之威,一点也不知道轻重缓急,来了这么久。甚至连董卓的名字他们都没提及到。 不少人看向她的目光,也让白雀大为恼怒。这些人的目光,说起来。跟陈削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何其的相似,可在白雀的心里,宁愿这么看着自己的是陈削,而不是这些可恶的臭男人。 听到曹操喊陈削,白雀不由自主的将头扭向远处的一个高坡,陈削正在那里跟人席地而坐对饮谈心呢,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跟一个不相干的人吃酒说笑。 这里都快打起来了。他没看到吗?气的白雀狠狠的一跺脚,鼓着腮帮子干生闷气。 “我家少帅不在,你有什么事?”陈削暂时抽不开身,高顺忙迈步走了过来,看了高顺一眼,本来对义军大为不屑的曹操,顿时一愣,目光久久没有从高顺身上移开。 曹操心中一凛,这个人。是个真正的‘军人’,气度沉稳,步伐坚毅,不动如松。杀气内敛,那一双泛着冷芒的眼睛,让曹操怦然心动。他没想到,义军的队伍里居然还有这种如钢铁冷锋一样的铁血军人。 “陈削不在?”不过。很快曹操还是回过神来,这不是陈削带来的兵马?怎么自己倒跑没影了。 曹操认真的叮嘱道“你转告他一下。会盟就该有个会盟的样子,让你们的兵,注意一下言行举止,要是真的我们彼此反目打了起来,只会让人贻笑大方,讨董也就成了一句空话,我想,最高兴的莫过于董卓吧。” 高顺点了点头,不过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说其他的义军,就连陈削自己的队伍,貌似军纪也不咋滴,高顺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辞别曹操,返回本部屯扎的营寨,高顺还是再三叮嘱了一下,好让他们多加收敛。 ……………… “我该走了,呵呵,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很期待你今后的表现,不管是敌是友,你都值得我刮目相看,能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我也算不虚此行,告辞。”远处的高坡上,陈削两人的谈话也终于结束了,跟他对饮的青衣少年,举起酒盏跟陈削一饮而尽之后,随即洒然转身,径直离开了酸枣。 “刚刚那人你认识?”等陈削下了山,白雀忙迎过来询问。 “不认识,他非指名道姓要见我,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陈削摇了摇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白雀瞪大双眼,呆呆的的看着陈削,这算什么?不认识干嘛还在一起喝酒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相交多年的知交好友呢。 猜到白雀的疑问,陈削冲他笑了笑,“他带了酒非要跟我喝一杯,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男人的世界,你不懂,不认识,一样可以知心相交。” 见远处彻底乱成了一片,陈削眉头紧皱,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这些人到底想干嘛,这样还讨个屁的董卓,干脆散伙得了。 见陈削往营寨疾步走去,白雀摇了摇头,陈削说的他还真不懂,倒是觉得太过新奇,不认识也能相处的这么好吗? “喂,那人叫什么,你该问了吧?”难不成稀里糊涂喝完酒之后,谁也不认识谁? “郭嘉郭奉孝!” 没有转身,陈削匆匆回了一句,随即便加快脚步冲进了义军屯扎的营寨。 几步上了一座高台,陈削拽出腰间的钢刀狠狠的在一旁护栏上敲了起来,乱糟糟的义军队伍,很快便被陈削吸引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这边,就连曹操袁绍也将视线望了过来。 “告诉我,你们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凑热闹?游山玩水?还是找老朋友吹牛打屁?有能耐跟董卓真刀真枪的杀个痛快,不想会盟讨董的,马上就可以滚蛋,别在我眼前跟疯狗一样乱喊乱叫,老子看着恶心,我发的是英雄帖,不是他娘的狗熊贴。” “陈削,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何义坐镇汝南,兵强马壮,根本没把陈削放在眼里,这次讨董,只不过汝南离得近,过来凑个热闹罢了。 “耳朵聋了吗?没听清楚,我请的是英雄豪杰,是来讨伐董贼啊,不是来这里让你们乱喊乱叫的,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脸红吗?谁再敢继续胡闹,就是阻碍义军讨董,就是跟义军为敌,就是董卓的帮凶,老子就弄死他。” 何义不服气,身后刘辟龚都等人也全都抄起兵刃前来助威,周仓等人也不含糊,直接带兵冲了过来,虽然坐镇汝南,可何义此行带的人并不多,他本以为凭自己的威望,陈削一定乖乖奉他为盟主,却不料,在陈削眼里,他屁都不是。(。) 第一百七十三章,周仓vs张飞 “好,陈少帅说的痛快,老子虽然自问不是英雄,但绝不想当狗熊,白波将士都给我听好了,不想当狗熊的乖乖给我站好了,没我命令,谁都不许乱动一步。”陈削的表现,让徐晃忍不住拍手赞了起来。 白波军乖乖的安静了下来,其余众人,也相继将队伍整好,何义无奈,只好强自将怒火压了下去,冷哼了一声,也带兵退到了一旁。 熙熙攘攘嘈杂吵闹的义军队伍,终于安静了不少,徐晃威震河东,连董卓麾下的得力谋臣李儒统兵围剿都未曾讨得便宜,至于董卓的爱婿牛辅,更是多次被徐晃击败,在中原境地,虽然郭太名声响亮,但是上将徐晃,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员虎狼上将。 看了徐晃一眼,陈削冲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过,随即,陈削将裹在额头上的黄巾摘了下来,郑重的双手举过头顶,目光扫过四周,陈削高声喝道“这是什么?” “哼,不就是一块黄布吗?”左校不屑的冷笑道。 陈削激昂慷慨的高声道“这是我们黄巾军的象征,虽然这里有黑山军,也有白波军,但更多的都是黄巾军,就连白波黑山的兄弟,算起来,也跟我们是同宗同源,昔日大贤良师,振臂高呼,不到半月,聚众百万之多,那是何等的声威,黄沙漫舞,席卷天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兄弟心甘情愿加入我们黄巾的麾下,因为这是咱们穷人自己的队伍,黄巾军的宗旨。就是拯救黎庶,救命水活。讲究的是众生平等,凡我袍泽。皆是弟兄。今日,我很心痛,京郊百姓水深火热,被魔王董卓肆意欺凌屠戮,可你们,却还有心思在这说笑打闹,别告诉我,你们骨子里早已脱离了义军队伍,只想着占据一方。做个逍遥快活的山大王,如果那样的话,那么,请你们解下头上的黄巾,彻底的脱离黄巾队伍,因为,你们早已不配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义军,你们只是用这东西蒙骗百姓,利用黄巾的名声。招募兵马,虎啸山林,欺骗无辜善良的百姓,吾深恨之。摸摸自己的良心,自己他娘的究竟是来干嘛来的,别让老子瞧不起你们。” “哼。就你他娘的为了百姓?谁信啊,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何义不屑的低声冷哼了一声,义军队伍。良莠不齐,虽然不敢表面上站出来反驳陈削,不过,心里不少人却是骂声一片。 陈削说的不错,昔日张角举兵起事,为的是替天下百姓伸张正义彻底推翻腐朽无能的汉廷江山,可是自从张角兵败之后,虽然各地黄巾依旧如地里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但多数人早已脱离了黄巾的本质,只是打着黄巾的旗号,趁机招募兵马占据一方罢了。 “呵呵…”曹操听完陈削这番话,不由得多看了陈削两眼,不愧是敢誓师伐贼的陈削,还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这一刻,陈削给曹操留下的印象,仅仅是让人眼前一亮,觉得跟旁人不同罢了,想要让曹操刮目相看,陈削还没这个待遇。 各自扎下营寨,义军队伍跟诸侯们的队伍泾渭分明,谁也不想跟对方搀和在一起,好像大家事先商量好的似的。 义军来的都是男的,队伍里只有白雀这么一个女的,免得被别人骚扰欺负,陈削将白雀的营寨布置在最中央的位置,紧挨着自己的营帐。 两拨人营帐全都扎下以后,一眼望去,彻底连天,白茫茫一片,极目远眺,一眼看不到尽头,不但营帐遮天蔽日,双方的兵将,也堪称浩瀚无边,兵层层,甲层层,刀枪似麦穗,剑戟如麻林,惊天动地的杀气,直冲云霄,怒贯苍穹。 没过几日,十八路诸侯陆陆续续的全都赶来了,陈削这边暂时忙着‘征集’粮草,所以还未出兵,说是征集粮草,其实跟抢差不多,陈削难得的斯文了一次,他将自己的队伍派出去,凡是遇到有钱的大户,先礼后兵,“我们是义军,要讨伐董贼,需要粮草,借也行,送也行,每家每户,有钱出钱,有粮出粮。” 起初不少豪族根本不予理会,还白送?当我们是傻子不成,凭什么你们打董卓,我们就得乖乖供给你粮草。 好,对方不给,那么周仓等人便不再客气了,如此一来,陈削也算仁至义尽,反正他抢的又不是百姓,对世家豪族,他一向没有好感。 “陈削,刘备来了,随行队伍中还有公孙瓒的人马。”这一日,陈削正在跟关靖打量好不同意画出的洛阳周遭的地形图,忽然高顺迈步走了过来。 “大耳贼来了?” 陈削一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起身一摆手,“走,去瞧瞧。” “少帅,不好了,周仓跟张飞打起来了。”刚出了帅帐,忽然猴子急匆匆的窜了过来,跑的太急,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来,陈削忙加快脚步匆匆往营外走去还没到近前,远远的就瞧见密密麻麻围满了不少兵将,有义军的,也有诸侯们的,侧耳细听,还能听到乒乒乓乓的兵戈撞击声。 见陈削赶来,正在瞧热闹的徐晃,忍不住赞了一声,“少帅,想不到你的麾下,还有如此骁勇的猛将。” 徐晃指了指正在跟张飞厮杀缠斗的周仓,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周仓刀法精湛,狂刀猛烈,出招如下山猛虎,势如奔雷,愣是跟张飞打了个难分难解,一时片刻,两人还真的分不出高下。 “你这狗贼,几次三番挑衅,真是可恶,哼,看我不一枪挑死你。” 张三爷彻底怒了,周仓一见到刘备就忍不住上前挑衅,张飞憋了一肚子火,恨不能一枪挑死周仓,周仓怡然不惧,出招越发凶猛,一旁的刘备连连劝阻,“三弟住手,不可鲁莽,大局当前,何必跟反贼一般见识,正所谓,清者自清,大哥平生又没做亏心事,走的正,行的端,有什么好怕的。” “我呸,大耳贼,你他娘的睁眼说瞎话,波才怎么死的,波才的两万义军又是怎么被伏击的?告诉你,当日统兵伏击波才的孟益就在我们军中,你真当老子闲着吃饱撑的没事寻你麻烦,老子没那么闲。”(。) 第一百七十四章,讨董灭汉 “周仓,住手。”见两人迟迟缠斗不下,陈削忙喝止了周仓,周仓气哼哼的哼了一声,只好拖着大刀回到了陈削这边。 陈削冲周仓训斥道“大事要紧,别的暂且放在一边,找刘备的麻烦,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这小子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做了就做了,居然不敢承认,还反说我诬陷他。”周仓愤愤不平的指着刘备骂道,刘备被骂的心头狂跳,脸上顿时变得苍白了许多。 横了刘备一眼,陈削冷笑道“敢承认,他就不是大耳贼了,明知道人家不会承认,你还非要找他理论,我告诉你,指望跟畜生将道理,你猪脑子啊,以后废话少说,有本事直接杀了便是。” 陈削说的不可谓不毒,甚至还当着刘备故意说的很大声,刘备再喜怒不形于色,也被臊的脸色狂变,一张脸顷刻间已气成了铁青色,恨的刘备咬牙切齿,刚要伸出右手指责陈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右臂早就没了。 一想到陈削带给自己的断臂之辱,刘备目光顿时变得森冷无比,恨不能生吞了陈削,一旁的公孙瓒忙过来询问“玄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猜他会怎么说?哈哈哈…”没等刘备开口,陈削却冲身旁的高顺等人笑了起来。 至于刘备如何辩白,陈削也懒得理会,倒是远远的冲赵云拱了拱手,随即便带人离开了。 对刘备,陈削可以说是仁至义尽,昔日两人并肩作战。他不惜放下心中的成见,就算张宁被哄骗。陈削也没对刘备下手,可是现在。两人早已成了路人,陈削不想跟刘备废话,若有机会,一定亲手宰了这个满口仁义披着人皮的伪君子。 时过境迁,想不到,命运这东西,还真是玄妙的很,两人这一次,竟然又是并肩作战。 只不过。陈削已经成了义军的号令者,而刘备,仅仅是十八路诸侯里面最不被重视的酱油男,甚至曹操桥冒的矫诏都没有请他,他是沾公孙瓒的光来的。 两拨人齐聚酸枣,论军纪,论部署,论威望,第一回合。盟军完胜,甚至,就连盟主的推举,盟军这边也远胜义军一筹。袁绍众望所归,可谓一呼百应,就算济北相鲍信一心想推举曹操。也架不住大家都拥戴袁绍,顺理成章。袁绍成了盟军之主。 可是陈削这边,却是争执不下。何义觉得自己威望高,兵强马壮,是义军盟主的最佳人选,管亥白雀自然拥戴陈削,白波徐晃保持中立,其余小股义军则竞相被人拉拢,搞的盟主的人选好像女人难产一样,迟迟选不出来。 陈削就算杀了皇甫嵩打败卢植,可在徐晃何义看来,依旧份量不够,人都有私心,徐晃此行也是为了替白波军扬名立万,虽然个人比较敬重陈削,可徐晃毕竟不是白波的统帅,此行仅仅是奉命而来,纵然对郭太再有不满,可徐晃仅仅是个无足轻重的校尉。 选不出盟主,倒让十八路诸侯背后指指点点看起了笑话,眼看袁绍这边即将要祭天盟誓,陈削干脆将队伍给分了开来,愿意跟自己的就跟着自己,不愿跟自己的也不勉强,反正从一开始,陈削也没指望别人能帮上忙,就算没人出手相助,陈削也会跟董卓死磕到底的。 十几万队伍,支持陈削的仅仅五万人,可队伍一旦分开,所有人全都傻了眼,虽然只有五万人马,但是陈削已经很知足了,既然要出兵,自然得有个仪式,于是他就照着盟军那边随便搭建了个高台,也要誓师出兵。 见陈削将队伍分开开始修筑高台,何义心有不甘,气的直跺脚,这不是他想要的,本来他还指望当上义军盟主好好威风一把,可是,结果却被晾在了一边,徐晃也是如此,这陈削怎么如此不顾全大局?凡事不总得商量吗?这下倒好,一言不合,直接将队伍给弄乱套了,天下人知晓此事,必然耻笑。 可这些,陈削不在乎,他是来讨伐董卓的,不是来扬名立万的。 盟军军容整肃,士气高涨,杀鸡宰羊,祭天祭祖,可是,眼瞅着就要登天盟誓,一道晴天霹雳却突然落在了袁绍的头顶,得知袁绍聚众谋反,董卓大为震怒,一声令下,袁家满门三千多口人全部被西凉铁骑血洗了个干干净净。 义军盟军,风云际会,齐聚酸枣,董卓自然怒火万丈,他要杀鸡儆猴,震慑这些反叛。 袁绍惊闻噩耗,顿感天旋地转,身子连晃几下,当即吐血昏死了过去。 “随便搭个台子就行了,不必那么麻烦。”陈削正在指挥周仓等人搭箭高台,见对面的盟军队伍突然一片混乱,派人一打听才知道袁家满门被董卓全都给宰了。 “想不到,董卓老贼,竟然还干了一件这么漂亮的事,真是大快人心,当浮一大白啊。”陈削忍不住鼓掌笑了起来,董卓对世家下手,陈削一点也不生气,压根他就不在乎这个。 义军盟军都要祭天出兵,广陵太守帐下功曹臧洪,顿感欣慰,激动的都眼含热泪险些哭了声来,自己一番苦心,总算没有付诸东流,更出乎他意料的是黄巾陈削也如此积极响应,扫了眼两边的高台,当下高下立辨,陈削这边,简单省事,随便搭了几块板子在地上埋了几根柱子就算完事,袁绍那边,雄伟壮观,富丽奢华,每根柱子木板,全都用彩绸扎了一遍,不但修的巍峨壮观,更讲究五行八卦,让人叹为观止,气派极了。 过了一会,袁绍才缓醒过来,吉时已到,袁绍强自按下心头的悲愤,重新更换了衣袍,衣冠楚楚,环佩叮当,袁绍不但人生的俊朗,打扮的更是颇具威仪,手扶佩剑,袁绍缓步登上高台,祭拜天地之后,高声朗读盟约,与众诸侯歃血为盟,立誓“灭贼兴汉,匡扶汉室。” 这边灭贼兴汉,可陈削那边,却是“救民水火,讨董灭汉。” 两旁兵卒,山呼海啸,声浪滔天,喊的口号无不震天响,可听在耳朵里,却是让人格外的纠结。 “救民水火,讨董灭汉。” “匡扶汉室,灭贼兴汉。!”(。) 第一百七十五章,搬回一局 推举盟主之后,接下来便是分军部署,第二局,盟军依然完胜! 义军不懂章法,陈削身边也缺少得力的谋臣辅佐,至于说,怎么排兵布阵?怎么夹攻?怎么伏击?这些陈削都是一头雾水,索性他也懒得去想,按照陈削的想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 反观盟军这一边,袁绍进驻河内与王匡合兵一处,跟洛阳仅仅隔了一条黄河,在北线,对董卓形成了军事威慑(并不是跟演义中说的那样,十八路诸侯聚集在一起攻打董卓。) 韩馥进驻邺城,负责供给袁绍的粮草,对袁绍来说,韩馥是又当爹又当娘,免费供给他吃穿,难怪袁绍会说韩馥见了他也得谦让三分,这不仅仅是谦让,而是韩馥打心里惧怕敬重袁绍,对于袁绍的命令,他不敢不听。 一州刺史,听命于一地太守,多少有些滑稽可笑。 豫州孔伷,坐镇颍川,袁术坐镇南阳,曹操等人屯兵酸枣,北线,东线,南线,对洛阳堪称三面合围。至于西线,潼关以西的西凉各部,诸侯们也是有心无力,虽然马腾前来会盟,毕竟马腾在西凉暂时还没有多强的威慑力,凉州是董卓的老巢,如此安排,也不乏关东盟军想把董卓赶回老家。 无论是选拔盟主,还是分兵部署,盟军都碾压义军,但是第三局,论出兵作战,却是陈削完胜! 盟军部署完毕之后,各自回到屯兵的所在地,跟上次的酸枣会盟一样。老毛病又犯了,谁也不想充当出头鸟。都想保存实力,各怀异心。巴不得别人先动手,真敢领兵跟董卓叫板的,没有一个,即便是曹操,暂时也是如此,可陈削,誓师之后,雷厉风行,没有丝毫停留。直接领兵杀往了汜水关。 ……………… 辽东郡。 陈削走了,偌大的营寨全都交给了自己,田畴一连几日,踟蹰不决,迟迟下不定决心,夜黑风高,心中烦闷,出来巡视了一番,正如陈削所说。就算田畴走出很远,这些兵卒也不加阻拦。 田畴还没拿定主意,那些被陈削挟持过的世家,倒主动找上门来了。趁陈削出兵在外,大家都想着充当内应联络新上任的辽东太守公孙度,众人一致推举田畴指挥此事。可田畴却实在不忍对陈削的队伍下此毒手,不过。这时候的他,却选择了中立。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张宁。 被张宁知道,这些世家必然会遭到血腥报复,可是,这些世家却小看了公孙度,公孙度对世家一向仇视,得知此事,当即派兵前来征缴,义军仓促不敌,随即借着山川险要的地势轻易的逃脱了公孙度的追杀,即便打不过,但论逃命藏身的本事,陈削的队伍都很拿手,伤亡并不大,毕竟公孙度刚上任不久,手下的兵力有限,义军只死伤了千余人。 可那些报信的世家,公孙度却大为恼怒,随便找了个借口,全都下令给杀掉了,就连他们的宗族也不例外,这些人不管是挟持也好,被迫也罢,毕竟跟陈削有过牵连,加之公孙度对世家豪族一向没好感,所以下手格外的狠辣。 不但仇视世家,公孙度还非常嫉妒贤能,郡内谁威望高,谁有贤名,公孙度都会找借口除掉,名士邴原避居辽东,与同郡的刘政都颇具勇略雄气。公孙度忌惮刘政,于是派人抓捕刘政家人,刘政逃跑。公孙度发布公告给各县“敢藏匿刘政的与刘政同罪。” 刘政走投无路,投靠邴原,邴原将刘政藏匿了一个多月,适逢东莱太史慈准备回家,邴原就把刘政托付给他,这才让刘政逃过一劫。 原河内太守李敏,在郡中知名度很高,他反对公孙度的所作所为,又惟恐公孙度加害自己,于是带领全家迁居到了一处海岛。公孙度得知后,大为恼怒,掘开李敏父亲的坟茔,打开棺材焚烧尸体,又诛灭了李氏宗族。 各方诸侯都在中原讨伐董卓,公孙度野心膨胀,才刚刚上任没多久,就动了称王的念头,先是自称辽东侯,随即又加封自己为平州牧,在辽东境内,颐指气使,行径狂暴,俨然成了辽东之王。 田畴没想到公孙度如此自大轻狂毫无容人之量,对世家说杀就杀,说抢就抢,虽然看起来跟陈削相差无几,但是,陈削对世家并非赶尽杀绝,而是顺者昌逆者亡,谁肯帮他,他绝不怠慢,这公孙度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谁威望高,谁德行好,谁有才学,他都不能容忍,两相一对比,想起临走时陈削对自己的殷切信任,田畴羞愧不已,跟家人商议一番,田畴还是决定暂时留了下来,这个时候,说一心一意追随陈削,还为时尚早,毕竟,陈削此行,究竟能否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人都有私心,世家中人更是如此,单凭陈削对自己的信任,此刻还不足以让田畴真心依附,他更期待陈削此行的表现,如果陈削能安全返回辽东,自然水涨船高名声大振,到时候,小小的公孙度和苟延残喘的乌桓贼寇,根本不足为虑。 如果陈削不幸死在中原,田畴绝不会有丝毫的眷恋,抬脚就会走,因为自己继续留下来,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 盟军三面合围,董卓本来内心是慌乱的,他不但想迁都,还惧怕打不赢盟军,从盟军和义军齐聚酸枣的那一天开始,董卓已经很久没有玩弄公主和宫女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罕见的奇闻,往日的时候,董卓夜宿龙床,****笙歌,哪一日身边不是姬妾如云,在床底之上征战不休,甚至还玩出了花样,玩出了境界,他曾让宫里的公主嫔妃们排着队被他一一临幸,可是盟军出兵,三面合围,让董卓日夜忧虑,着实苦恼了不少,对床弟之事,自然也没了兴致。 这一刻的董卓,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他并没有信心能够打败这两拨来势汹汹的兵马,盟军三十几万,义军十几万,加起来足足五十万,让人听了就感到脊背发寒浑身无力。 可是得知盟军义军接下来的表现之后,董卓顿时眉头舒展,开怀大笑。(。) 第一百七十六章,盟军颓废 盟军从集结,到誓师伐贼,聚焦了天下所有人的目光和希望,在所有人看来,袁绍振臂高呼,十八路诸侯纷纷响应,盟军成三面夹攻之势围困洛阳,董卓覆灭指日可待,所有人都在翘首企盼盟军以摧枯拉朽的攻势,将董贼彻底击溃,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杨树抖去了一身冰霜,枝头都泛出了嫩绿,可盟军,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 他们在做什么? 置酒清谈,每日欢乐,纸醉金迷,到处都是糜烂不堪的享乐景象,还没有出兵,却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渐渐的,盟军士气一落千丈,从最开始的众志成城,已经彻底的变的畏惧胆怯,不敢冒然行进,谁都害怕被董卓的西凉铁骑给盯上。 攻势和部署,商谈了这么久,可是谁来打头阵?袁绍身为总盟主,董卓又刚刚杀了他全家,可他这个关东诸侯的总盟主,自己都吓的不敢出兵,袁绍没动静,其余各路诸侯,更是推拖不前,彼此观望,彼此推诿,坐等战机在眼前径直溜走,坐等士气日益低落,甚至还坐等陈削的败仗一次次的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对诸侯们整日糜烂宿醉的颓废模样,曹操痛心疾首,几次三番苦劝催促,曹操言道“我等出兵,顺天应道,海内归心,趁董贼失尽民心之际,自当一鼓作气行雷霆举动,一举夺取雄关直捣黄龙,救民于水火,挽社稷于倒悬。” 好话说尽了,说透了,奈何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甚至曹操还骑马奔赴了汜水关,想看看陈削究竟在干什么,到了汜水关外。两相一对比,连曹操,都禁不住仰天长叹,“陈削高义,我等皆不如也!” 汜水关外,鼓声如雷。喊杀震天,陈削亲自率军登城作战,一连十几日,五万多人,伤亡不下一万多人,城墙内外,血气扑鼻,肃杀的气氛让人窒息,横七竖八的死尸堆积如山。那城墙上的血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早已不知染过多少遍,单单营寨中受伤惨叫的伤员,都不下几千人之多。 从各地抓来绑来甚至还有自愿来的郎中无不都在紧张的忙碌着,凡是轻伤还能参战的,稍微包扎一下。继续奔赴战场,周仓何曼等人。身上全都挂了彩,可没有一个人会抱怨半句,自从来到汜水关外,这些人除了打仗就是打仗,一点都没闲着。 被晾在酸枣的徐晃何义等人,全都无精打采没了脾气。甚至何义闲着没事还跟盟军诸侯们喝酒谈起心来,反正他们也是整日欢宴不停,倒不如凑个热闹,一群自命清高自诩解民倒悬的封疆大吏,竟然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之前对诸侯会盟激动的哭泣痛哭流涕的臧洪,这一次,再次忍不住的流下泪水,诸侯们的表现,让臧洪的心一天天的凉了起来。 袁绍当日宣读盟约,那是何等的气震山河,可是,自从袁绍从那庄严神圣的祭台上下来之后,盟军便彻底的变了模样,到处都是一派死气沉沉的消弭颓丧之气,就连袁绍,全家被杀,愣是憋不出半点血性来。 假借三公发布矫诏的东郡太守桥冒,自诩为民伸张正义,要救民水火,跟董卓拼个鱼死网破,却也除了整日置酒清谈,再也没有任何的举动。 徐晃连日来几次三番给郭太回信,希望郭太准许自己参战,可郭太却不为所动,在他看来,让徐晃带兵前去凑凑热闹,打出自己白波军的名头,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渠帅有令,让将军按兵不动,切莫擅动刀戈。”生怕徐晃不听军令,郭太更是派出信使当面给徐晃传话,何况现在诸侯们都没有半点动向,我们白波军凭什么当那得不偿失的出头鸟。 徐晃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信使给撕成碎片,听说陈削的兵死伤惨烈,徐晃决定带兵过去瞧瞧,就算给义军兄弟壮壮声势也是好的。 若自己是白波统帅,徐晃真想跟陈削并肩作战,好好杀个痛快。 一连十几日的攻城激战,汜水关的兵将终于打怕了,忙飞报进京求援,小小的黄巾陈削,董卓大为不屑,正要点将派兵,温侯吕布,闪身出列,“义父,不管是义军也罢,盟军也好,在孩儿看来,都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犬,义父勿忧,孩儿去去就回,回头必定将陈削此贼的首级献上。” 目光转向吕布,董卓越看越喜,吕布身高九尺开外,生的眉分八彩,目似朗星,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粉嘟嘟一张俊脸,比女人还要俊俏三分,不但生的好看,本领更是盖世,手持方天画戟,胯骑赤兔胭脂兽,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董卓刚要点头,吕布身后忽然闪出一人,“主公,杀鸡焉用宰牛刀,末将不才,愿去汜水关前走上一遭,这些诸侯反叛,末将杀之不费吹灰之力。” 定睛细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董卓麾下稳坐第四把交椅的大将关西华雄,华雄生的威武雄壮,面如生蟹盖,绿拉不叽,紫拉毫青,青虚虚,蓝哇哇,满脸虬须,如钢针一般根根倒立,相貌甚是凶恶,再看华雄手中那口大刀,刀锋闪耀,寒光耀眼,由于大刀份量太重,身后跟着一个小校替他扶着那口刀,这口合扇板门刀跟随华雄多年,杀敌不计其数,区区陈削之流,华雄根本没放在眼里。 “好,华雄听令。” “在。”华雄一抱拳,声如洪钟,势如奔雷,那惊人的大嗓门,好像半悬空打了一记闷雷一样,震的脚下的地面都跟着轻轻的颤动。 “命你为先锋,胡轸赵岑为副将,李肃为谋士,统兵五万,即刻出兵,不得有误。” “得令。”四人齐声应诺,随即辞别了董卓,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汜水关奔袭而去。 ……………… 汜水关外。 “少帅,徐晃想见你。”这一日,刚刚打完恶仗,还没等喘口气,猴子就跑了过来。 (。) 第一百七十七章,徐晃的转变 “没时间,让周仓带人再下山去抢点粮草,高顺,随我去附近山上视察一下敌情,让何曼照看好营帐,白雀带人速速救治伤员。”身上鲜血滴滴答答,不住的顺着甲叶滴落在地上,陈削的脸上,也溅满了鲜血,可他连洗把脸的功夫都没有,摆手屏退了猴子,匆匆安顿好一切,忙带着高顺趁着还未天黑匆匆爬上了附近的高山。 猴子打马扬鞭来到徐晃身边,摇了摇头,“我家少帅没时间见你,你请便吧。” 徐晃点了点头,并没有恼怒,真要算起来,是自己对不住陈削,自从参加会盟以来,自己啥都没做,徐晃倒宁愿被陈削训斥一顿,那样心里也好受一些。 汜水关南连嵩岳,北临黄河,山岭相连,地势极为险要,雄关横亘在险要之处,可谓一夫当关,莫夫莫开,一时半刻,陈削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见陈削面现愁容,眉头深锁,高顺叹了口气,忍不住插话道“你听说了吗?十八路诸侯,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出兵的举动,还真是可笑。” 陈削转过身来,看了高顺一眼,冷哼了一声,“从一开始,这个乱世就让人觉得可悲又可笑,贼摇身一变可以变成官,官也能变成贼,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当日盟军祭拜天地的时候,你没看到吗?一个个趾高气昂意气风发,我告诉你,他们不是来讨伐董卓的,不然的话,早就出兵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趁董卓没有缓过劲来。一鼓作气的话,这汜水关说不定早就拿下来了。十八路诸侯,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人?马腾,就在不久前,还跟韩遂一起称霸西凉反叛朝廷,刘备,也曾在兖州跟曹操刘岱等人缠斗过,可是现在,都快亲的成了一家人了,那袁绍袁本初。全家被杀,结果呢?我就不明白,居然半点脾气都没有,单凭家族给他带来的无上荣耀,他就不能置之不理,他们到底在怕什么?高顺,你我心里都清楚,所以说他们压根就不是来讨董的。” 高顺点了点头,虽然陈削懂的少。可是却是一针见血,别说全家被杀,就是有人敢欺负到自己家门口,高顺一定撸胳膊挽袖子跟对方拼命。可是袁绍,身为总盟主,全家三千多口人被杀。居然担心损兵折将不敢跟董卓拼命,高顺都替那些惨死的袁家人感到心寒。 他们算是白死了! “走吧。回营。”见天色不早,陈削想不出良策。只好摆手下了山,还没来到营中,见营帐前堆满了粮草,周仓正带人往里面搬运,就连徐晃也在带人帮忙,陈削微微一愣,“怎么这么多?” “少帅,这次一点也没有抢,说来也奇怪,听说咱们在跟董卓拼命,那些世家豪族不知怎么了,竟然主动献出了粮草,这不,兄弟们没费什么事,就弄了这么多。”周仓兴冲冲的来到陈削身前笑着解释道。 “削哥,这是不是叫做民心可依啊?”狗蛋舔着脸得意的笑道。 “滚蛋,恰恰相反,这些人是对盟军心痛,不管是谁,只要敢跟董卓死拼,他们心里都支持,不过吗,若我们最后元气大伤,这些人一定会撺弄别人往死里除掉我们,给我们粮草,不过是让我们替他们‘卖命’吧。”陈削不屑的冷笑道。 世家才没那么好心,不过董卓恶行昭彰,不管是世家还是百姓,谁都盼着能早日把董卓除掉,盟军毫无作为,难怪这些人会如此慷慨的支援自己。 “少帅…” 陈削刚要进账,徐晃突然开口喊住了陈削,回过身来,陈削看向徐晃,“徐将军有事吗?明日我还要继续打仗,没什么事,请回吧。” 犹豫了一下,徐晃终于咬牙说道“虽然我带的人不多,少帅,请让我也助你一臂之力吧。” “想好了?我可没勉强你,别到时候你白波军怪罪到我的头上。”陈削微微吃了一惊,徐晃却摇头笑了,“你连董卓都不怕,会惧怕我们白波军?” 徐晃身后的两位校尉,马全张毅忙出言劝阻,“将军,这…若是被渠帅知晓,必然会怪罪我等。” 徐晃突然冲两人厉喝起来“我来问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义军袍泽跟西凉兵血战沙场,你们就不感到愧疚吗?都是七尺男儿,我徐晃虽不是英雄好汉,可也知道什么叫血性?看看何义马腾那些人都在做什么,既然是来参加会盟,难道就整日在一旁吃喝玩乐瞧热闹,我他娘的受够了,老子彻底的受够了,渠帅如何怪罪,我徐晃一人承担,娘的,让我来这里凑热闹,我做不到。” 徐晃越说越激动,最后眼珠子都泛起了红光,甚至都爆出了粗口,连日来,陈削等人的表现以及诸侯歌舞欢闹的场景,让徐晃的内心,备受煎熬,他不想继续跟个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的呆下去了,郭太劫掠一方,还妄想借着会盟掺和凑热闹,徐晃越想越气愤,看看人家陈削,这才是真正的热血男儿,就算是死,也真刀真枪的跟贼人拼个痛快。 “蠢货…”远处探头探脑偷偷向这边窥视的左校,见徐晃慷慨激昂央求着要加入陈削的队伍,暗自冷笑不已。 久久的盯视着徐晃,见徐晃不是说笑,陈削重重的点了点头,“请…”只有值得陈削敬重的人,他才会对你客气,陈削摆手相请,仅仅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徐晃心里一阵热血涌动。 若是陈削小肚鸡肠,怪罪徐晃一直在远处旁观,不让徐晃参战,徐晃也没办法,说不定转身就走,毕竟,人都是要脸面的,可陈削对之前的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别人各怀私心,他懒得理会,别人真心来帮自己,陈削举双手欢迎。 这就是他为人处事的方式,简单,直接,耿直,爽快! 转过天来,没等陈削出兵,汜水关前,突然城门洞开,吊桥长铺,伴随着震天的鼓号声,杀出一哨人马,正是关西华雄的援军。 之前的汜水关守兵一直龟缩在关里不敢迎战,陈削无奈,只得率军攻城,想不到,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敢出城讨战了,陈削当即传令,三军集结,亲率管亥徐晃等人前去应战! (厚脸求点票票,各位,拿票砸死我吧,五更献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华雄出战 “玄德,那周仓跟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被陈削打断,公孙瓒也没问清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两人一边吃酒,一边闲聊。 这件事之所以公孙瓒如此上心,毕竟他跟陈削暗中联合了这么久,对陈削的为人,公孙瓒再清楚不过,虽然此人手断有些卑鄙,但是,却是个真性情的人,绝不会无端端的跟别人翻脸,更不会恶意中伤对方,那一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陈削那咬牙切齿冷漠到极点的态度,让公孙瓒很诧异。 就算此之前彼此为敌,也不应该如此激动吧? 见不少人都把目光望向自己,刘备心中暗骂公孙瓒‘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刘备巴不得别人都忘了,这公孙瓒太没眼力劲了,这不是公然揭自己的短处吗? 本不想解释,可是见关羽赵云都凑了过来,刘备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伯圭,你也知道,我刘备是什么人,自从恩师死后,虽然悲愤难平,可我何曾寻过陈削的麻烦,当日在北平城,他是怎么羞辱我的,你应该最清楚,这些,我都忍了,也认了,可那周仓一口咬定是我出卖了波才,无端害他们遭了伏击,伯圭,你说我冤不冤,我也懒得跟他解释,若我真有心杀他,他早就死在我三弟的枪下了。” “对,我大哥说的没错,当日周仓在冀州的时候,几次领兵前来寻衅,要不是大哥拦着,小小的周仓。哪里是我张翼德的对手。”正在两人说话间,满嘴喷着酒气的张飞也走了过来。 “哎…”关羽轻轻一叹。大哥真是受委屈了,几次三番被陈削等人挑衅。可大哥何曾对他们发过一兵一卒。 这些关羽哪里知道,刘备都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为了让关羽彻底回心转意,这一切,刘备豁得出去。 公孙瓒又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可那孟益,究竟是怎么回事?周仓不是说此事是孟益所说吗?当日领兵伏击波才的正是孟益。” 气的刘备直翻白眼,这个话题公孙瓒还真问起来没完没了了,这让刘备心里很不爽。 “孟益的话也能信?一个贪生怕死动不动就降了反贼的人,哼。必定是借机诬陷诋毁于我罢了。”刘备摇头不屑的冷笑道。 公孙瓒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孟益轻易变节降了陈削,让人很是不齿,可是,岂不知,刘备以前,何尝没有投过黄巾呢? 说陈削故意诬陷刘备,赵云还真的难以接受。可是刘备的表情,又没有丝毫的破绽,赵云也不知自己该相信谁? 不过,陈削在汜水关拼命杀敌。刘备跟公孙瓒在喝酒闲聊,这倒是真的! …………… 袁绍大营。 “荀先生,有人来见你。说是你的故交好友。”荀彧正在帐中愁眉不展,听说有好友来访。顿时眉头舒展,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可是那颍川是郭嘉郭奉孝?” “正是此人。”报信的微微一愣,没想到荀彧一下就猜中了。 荀彧忙迎了出去,来到帐外,果不其然,来的正是郭嘉,郭嘉倒骑着毛驴,依旧如往日那般洒脱自在,见到荀彧,郭嘉忍不住打趣道“呵呵,文若,没想到,你竟然投了袁绍,怎么样?来到河内这么久,作何感想?” “这里不是讲话所在,走,随我进帐一叙。”扫了眼左右,荀彧叹了口气,忙将郭嘉拉进了自己营帐中。 荀彧本是为了躲避战祸举家搬到了冀州,因为族中子弟不少人都在袁绍的帐下任职,同郡的辛评郭图也帮着举荐,荀彧才投了袁绍,却不料,细一观察,荀彧大失所望,袁绍沽名钓誉,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人,并非明主。 郭嘉觉得有趣,竟也留了下来,没过几日,不出荀彧所料,郭嘉对袁绍也大失所望,临走之时,郭嘉对荀彧言道“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不值我等为之效命。” 荀彧点了点头,也动了离开袁绍的念头,想起汜水关前的战况,荀彧忍不住说道“想不到,十八路诸侯,兵强马壮,将才云集,竟然却被小小的陈削给比了下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郭嘉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陈削能走到今日,绝非巧合,你我且拭目以待,此战过后,乱世逐鹿,必有陈削一席之地。” “那你呢,莫非想辅佐陈削?”见郭嘉对陈削如此认可,荀彧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真担心郭嘉跟反贼牵连在一起。 “呵呵,一切还未明朗,到时候再说吧。”郭嘉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荀彧。 这次诸侯誓师伐贼,天下英雄齐聚一堂,郭嘉也在暗暗关注着这些人,未来中原逐鹿,必然属于这些人的舞台,郭嘉作为一个旁观者,心里早已动了趁机择选明主的念头。 ……………… 汜水关前,华雄跨马提刀,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别说他如此嚣张傲慢,就连华雄身后的西凉铁骑,也都撇着嘴,斜着眼,满脸的不屑,似乎谁都没把陈削的队伍放在眼里。 不一会的功夫,远处喊声如雷,尘土飞扬,陈削带人策马来到了阵前,距离两百步开外,陈削勒住丝疆,周仓等人全都并马拥护在陈削的两旁,徐晃更是抄起了手中的开山斧,眼中涌动着如火焰般强烈的战意,讨董大战,自己终于可以登场亮相了。 身为武将,谁不想征战沙场,跟敌人拼个痛快,而且,这个战场,足够广阔,有数之不尽的高手强者登台亮相,对徐晃来说,自然非常期待。 “长的这么凶,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关靖打眼观瞧,只看了华雄一眼,就吓的浑身哆嗦了起来,看到关靖如此丑态,徐晃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心说,这样扰乱军心斗志的人留着何用? 关靖贪生怕死,这一点,陈削再清楚不过,可他的心胸,远非徐晃可以想象,何况,陈削身边无人可用,就算关靖再不济,至少也能偶尔帮上自己,自己跟别人根本没法比,人家哪路诸侯不是帐下英才济济,能人数之不尽。 自己的队伍里连鸡鸣狗盗之徒都有,猴子之前就是一个惯偷,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就算关靖贪生怕死,陈削也愿意留在身边,貌似他也没资格太挑剔。 (六更了,要不要再更,看各位的行动了,多给点动力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高顺vs华雄 “谁是陈削?天军已到,还不速速上前受死。”华雄斜扫了对面的陈削方阵,脸上的不屑表情更加浓烈,这支队伍参差不齐,军纪散漫不整,就这样乱七八糟的反叛贼兵居然能吓的之前的守军向京师求援,华雄很难理解。 陈削的队伍,勉强还算军容整肃,可是由于混杂了不少各地的义军,这形象,顿时一落千丈,不论是管亥,还是白雀等人,帐下的兵卒,都比逃难的流民强不了多少,身穿盔甲的只是少数,陈削跟他们不同,由于连挫官军,打了几次胜仗,缴获了不少盔甲刀矛,早已鸟枪换大炮,脱离了粗衣麻鞋的‘清贫’窘境,渐渐步入了‘小康’。管亥他们虽说也一直在打仗,却被官军逼的甚是狼呗,不但没有缴获多少装备,还伤亡了不少弟兄。 就连徐晃的五千白波军,穿盔戴甲的也不足五百人,反观华雄统帅的西凉铁骑,一个个身形彪悍,盔甲鲜明,刀枪闪耀,两相一对比,明显不在一个档次,这就是官军跟义军的区别,就像同父异母的两个孩子,一个亲妈生的,一个是后娘养的,董卓虽然蛮横狂暴,可是对自己的西凉将士,不但纵容,而且简直下了血本,尤其董卓亲统的三千飞熊军,更是花费重金,费尽了心血,三千重甲铁骑,战力甚是强悍。 “老子就是黄巾陈削,你是何人?”陈削催马来到近前,怒声高喝道。 “原来是个乳臭味甘的黄牙孺子,竖起你的耳朵听仔细了,可别被吓到,吾乃董相国麾下先锋大将关西华雄是也!” 华雄高挺胸膛,嘴撇着。横眉怒目,本来就丑陋凶恶的面容,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哪知陈削却淡淡的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之前提到过,陈削前世是没个出过山的‘土豹子’。三国小人书看过,看的并不多,甚至连走马观花都算不上,何况他仅仅是个小学文化,后来常年打猎,脑海中真正记得的,仅仅记得寥寥几个大人物的名字罢了,刘关张、曹操、孙策袁绍他知道,董卓也勉强记得。至于这些人究竟做过什么,手底下有什么出色的能臣武将,陈削脑袋必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问了他也等于白问。 这,一点也不奇怪,生于偏远山区的孩子,识字的本来就不多,多数人小小年纪就辍学割草放牛了。 华雄差点没晃个跟头。气的哇呀呀一阵爆叫,“陈削。你谋反作乱,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废话真多,到底打不打?”陈削不耐烦的打断了华雄,华雄又是一愣,华雄跟随董卓东征西讨。也算久经沙场,两军对垒不都是这样子吗?你说一通,我骂一通,报过名号,再阵前斗将。可是看陈削这不爽的表情,压根人家就不想搭理自己,打,就痛痛快快的打,不打,赶紧滚蛋。 华雄强压怒火,冲陈削勾了勾手指,“好,你过来,看我不一刀劈了你。” 看了看华雄手里的那口合扇板门刀,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腰间别着的钢刀,陈削微微一皱眉,他有自知之明,别说华雄长的怎么样,就两人这兵器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就在陈削心中合计的时候,高顺挺枪催马冲了过去,“华雄,你休得逞狂,凭你,还不配跟家少帅动手。” 虽然陈削的本领非常不堪,甚至勉勉强强才能跻身三流,两军阵前,士气非常重要,华雄指名点姓跟陈削讨战,高顺心里明白,若是陈削被激的真要上去,必然落败,不但影响士气,说不定还会被敌人所害,即便陈削本事不咋滴,可他却是义军统帅,是自己承认的‘主公’,虽然本事弱,可高顺却不允许任何人小看陈削,当然,他也不想让陈削在两军阵前丢了脸面。 在高顺心中,如果个人性命跟陈削的颜面做个取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这就高顺,一旦认准了,哪怕那个人被万人唾骂,他也无所顾忌的舍命追随! 昔日陈削将帅位让给波才,河间府一场惨败,让陈削被所有人指责怪罪,是高顺第一个站出来公然维护陈削,这次出兵讨伐董卓,明知道此行凶险,陈削缺乏考虑,可高顺,还是毅然决然的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陈削。 陈削能一步步走到今天,高顺,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当然,日后随着陈削日益成熟,身边强兵猛将越来越多,高顺的作用也会逐渐的淡化,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高顺的作用。 看得出来,华雄很强,身上有一股彪悍杀伐的血腥气,可即便这样,高顺也毫不犹豫的愿意挡在陈削身前第一个出战。 “擂鼓,给高顺助威。” 陈削回过身来,冲身后的兵将怒声吼道,义军将士顿时山呼海啸一般齐声呐喊起来,锣鼓手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牛皮战鼓砸的咚咚直响。 华雄身高马大,不但刀法精湛,膂力更是惊人,高顺在他面前,看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冷声一笑,华雄刚要讥讽几句,高顺催马拧枪,率先出手,马蹄声骤然响起,手中的狼牙枪一出手,就直取华雄的咽喉要害,枪急马快,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高顺的枪头已经飞速的刺了过来。 华雄猛的挥刀往外一封,嘡啷啷,剧烈的金戈撞击声震的两旁的兵卒耳膜狂颤,腿肚子都跟着哆嗦,一股汹涌澎湃的巨力顺着枪杆袭向全身,高顺顿感虎口发麻,胸口撕裂般疼痛难忍,眉头一皱,咬牙稳住身形,高顺没有丝毫退缩,继续挥枪刺向华雄。 知道华雄臂力惊人,高顺出招越发迅猛,想通过招式的精妙以巧破敌,一出手,狼牙枪如连绵骤雨一样,风声涌动,枪影漫天闪烁,手中的铁枪,如同入海的蛟龙一般,一枪快似一枪,一枪急似一枪,高顺面无表情,冷静到了极致,二目如电,心无杂念,一心只想着取下华雄的性命,高顺虽然拼力厮杀,无论斗志还是枪法,都足以让人叹服,可是华雄的本领,跟他那嚣张张狂的傲慢脾气不同,此人并非盲目自大,身上确实有惊人的本领。 (。) 第一百八十章,曹操出兵 十几个回合过后,华雄脸上的戏谑傲慢陡然一扫而空,两个铜陵大眼,顿时精光四射,仔细一看,眼中已经透出了凌冽的杀机,一阵狂暴的风潮出人意料的袭向高顺,华雄可不仅仅依仗过人的臂力,刀法也甚是精湛,一番如惊涛骇浪的攻势,顿时让高顺压力倍增,眉心处渐渐拧成了一团。 ……………… 酸枣会盟的诸侯,日益颓废,整日纵酒欢乐,甚至连女人都带进了军中,曹操苦劝无果,心彻底凉透了,扫了眼对面的义军营寨,除了何义的队伍还死赖着不走,几乎都已走光了,大都去了汜水关。 曹操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先后刺杀过张让和董卓,也曾用五色棒打死蹇硕的叔叔,凡是他上任的地方,都是严惩贪官污吏绝不会让任何人妥协半步,本以为众志成城汇集天下英雄能够诛杀董卓,曹操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心痛之余,想到依旧在汜水关跟西凉兵浴血厮杀的陈削,曹操终于下了决心,挥兵西进,向荣阳进发。 济北相鲍信自然死心拥戴曹操,鲍信的帐下兵将也都对曹操格外的敬重,其中不乏善于统兵的小将于禁!鲍信当即领兵舍命相随,陈留太守张邈也被曹操的举动所感动,派出了帐下的卫兹领兵相助,袁绍自知有愧也派出了一部分人马进入河南帮助曹操。 可是荣阳一战,曹操却碰上了生平最难应付的敌人,那就是董卓麾下的荣阳太守----上将徐荣! 曹军多是新兵,装备很差,又是远路奔袭而来,而徐荣坐镇成皋。麾下装备精良,又是以逸待劳,曹操不但败,而且是大败惨败,被徐荣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 汜水关外。 鼓声如雷,喊声如潮。两旁的兵卒都拼命牟足劲给各自主将呐喊助威,胡轸赵岑李肃等人站在城墙上,见华雄占据上风,逼的高顺已经陷入被动,顿时抚掌大笑,全都心里松了口气,甚至李肃都忍不住要派人给京师董卓报捷邀功。 紧紧盯着战场厮杀的两人,陈削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见高数陷入被动。打的甚是吃力,陈削忙飞身下马几步走到一个擂鼓的兵卒近前,劈手夺过擂鼓的鼓槌,一把将那兵卒推开,挽起袖子高高的抡起臂膀狠狠的砸了下去。 “咚咚咚…”见主帅亲自擂鼓,两旁的锣鼓手,更是全都玩命的砸了起来,义军的战鼓声连同惊天动地的呐喊声顿时盖过了对面的西凉兵。 陈削拼了。高顺也拼了,可是。斗志固然重要,终究无法改变战局,很快,华雄一刀磕出高顺的长枪,抡刀怒劈,高顺躲闪不及。肩头的护甲顿时咔嚓一声断为两半,锋利的刀刃没有丝毫悬念,直直的落在了高顺的肩头,幸好有护甲遮挡,不然高顺这条胳膊算是废了。 “华雄狗贼。休得撒野,你家周仓将军来也。” 见高顺翻身落马,情况甚是不妙,周仓忙催马舞刀冲了过去,黄彪马卷起一阵尘沙,眨眼之间,周仓已经杀到了华雄的马前,没有多余的废话,周仓抡刀就劈,华雄起初并不在意,仅剩余了五分力,可是两刀相交,金戈震颤,火星四射,华雄顿时吃了一惊,只好暂时撇下落马的高顺,稳住心神全力迎战周仓。 周仓越战越勇,刀芒电闪,出招猛烈,周身左右,狂风怒卷,地上的黄沙都跟着飞向了半空,身为三国中关羽的提刀护卫,周仓的本领,绝不可小视,可是面对全力以赴的华雄,周仓依然不占上风。 见华雄在阵前大发神威,胡轸赵岑都瞧的眼红心热,看来义军兵将不过如此,根本不是对手,这可是杀敌立功的好机会,等华雄杀退周仓之后,两人也全都催马冲出了汜水关。“ “还有哪一个?”虽然胜了两阵,可华雄并不满足,到现在为之,他的合扇板门刀还未曾杀掉一人,这对嗜血自狂的华雄来说,大刀不饮血,不能斩下敌人的首级,那就是对他**裸的侮辱。 “高顺,你怎么样?” 好不容易将高顺从阵前抢了回来,可把陈削担心怀了,高顺摇了摇头,“陈削,对不住了,高顺学艺不精,不是此人的对手,给兄弟么…” 高顺自责不已,甚是不甘,可没等把话说完,陈削便拦住了他,“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别忘了,你志不在此,我也一样,你训练出来的陷阵营,百战百胜,天下何人能与之抗衡?而我…”停顿了一下,陈削自嘲的一笑“碰到老虎,虽然打不过,可你知道,我并不怕他们,到最后,再凶猛的老虎,照样会死在我的手里。” 转身唤过武炎金彪,冲两人叮嘱几句,两人嘿嘿一笑,忙带人退了下去。 “华将军,你已斗过两阵,且回城歇息一下,换我们兄弟上阵厮杀一番,贼兵屑肖之辈,何劳将军大驾。“胡轸策马来到华雄的身旁,客气的劝道,华雄点了点头,只好暂时勒马进了城。 可是陈削这边,虽然没有一流的虎将,但是哪一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对付胡轸赵岑之流,简直如同杀鸡宰羊,张颌早就忍不住出手了,见胡轸冲了过来,在阵前甚是招摇,瞧那目空一切的模样,张颌心中火起,催马拧枪杀向阵前,“黄巾少帅麾下大将张颌是也,胡轸是吧,可敢与我一战?” 胡轸不屑的点了点头,刚抄起鞍韂上的大刀,没等抬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耳旁传来,刚刚抬起头来,胡轸就发现,不但张颌到了跟前,张颌手中的那条凤鸣枪也如出洞的毒蛇一般,刺破虚空,快如星火一般,携带冰冷的杀机狠狠的刺了过来。 胡轸吃了一惊,忙举刀挡在身前,想把张颌的枪头给封出去,呛呛呛,兵戈交错,激荡人心的火星漫空飞溅而出,可胡轸却惊叫一声,不但没有封出就张颌的长枪,而且,对方枪势丝毫不减,直奔自己喉咙刺来,胡轸妈呀一声惊叫,忙不顾狼狈的俯身趴在了马背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何曼发威 好不容易躲过一劫,二马错蹬,胡轸不敢大意,可是张颌的枪法却更加猛烈,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样,漫天枪影闪烁,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根本让胡轸无力招架,不出几个回合,张颌一枪将胡轸抽落马下,接着便催马奔着胡轸冲了过来,胡轸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要跑回西凉军的方阵,可是,身后马蹄声电闪之间就逼近到了他的跟前,随着一声锐啸的破空声,死神彻底的将胡轸所笼罩住。 “去死吧…”随着张颌一声暴喝,策马一探身,凤鸣枪带着夺命的锐啸狠狠的扎进了胡轸的后心。 下一刻,胡轸不甘心的发现,自己胸前,已经多了一个沾满鲜血的枪头,没等发出任何惨叫,张颌用力一挑,胡轸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下轻了许多,很快,神志也渐渐模糊了,身上仅有的一丝生机,也被凤鸣枪无情的给带走了。 张颌不屑的将胡轸的死尸挑飞到半空,空中鲜血无情洒落,惊人的一幕,刺痛了对义军原本不屑的凉州兵,也更加振奋了原本就气势高涨的义军将士们,狗蛋等人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呐喊声,如决堤的洪流,奔腾的潮水一般,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 刚刚回城的华雄,来到城墙上没等喘口气,顿时吃了一惊,胡轸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惨死在阵前,没想到,陈削的阵中竟有如此骁勇之将。 “张颌,给俺留一个,你且为俺观敌撩阵。”张颌刚要继续跟赵岑讨战。身后瓮声瓮气传来一声巨吼,何曼倒拖着钢叉大踏步的冲了上来。嘴里还塞着半根鸡腿,惹得张颌一阵苦笑。两军打仗,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在吃?别的队伍里绝对没有像他这么异类的兵将。 可相处这么久,所有人都知道,何曼天生神力,不但气力大,饭量也惊人,而且越是打仗的时候,他越能吃。可吃归吃,杀敌宰人,何曼绝不含糊,而且越吃越能打,张颌点了点头,策马跟何曼擦肩而过的时候,忍不住打趣道“你啊,干脆别叫截天夜叉了,叫截天吃货得了。” 一口将鸡腿吞进肚子里。拍了拍肚子,何曼拖着钢叉来到阵前,扫了对面的西凉兵将一眼,目光顿时锁定住了赵岑。冲他点了点头,憨憨一笑,“你。对,就是你。过来,陪俺玩玩。” 若是张颌继续挑战。赵岑打死也不敢上前应战,他的本事跟胡轸可谓半斤半两,想不到张颌走了,换了一个傻大个,怎么看怎么像缺根筋似的,何况对方虽然人高马大,却没有坐骑,胡轸三角眼飞快的转了两圈,一合计,觉得自己不至于落败,打不过也能骑马快速撤回来,胡轸打定主意,催马来到阵前,故意清了清嗓子高喝一声,“我乃…” 胡轸话还没等说完,何曼突然几步冲到近前,双手轮圆了臂膀劈头盖脸照着胡轸的脑门就砸了下来,嘴里还嘟囔道“你啰嗦什么,都快晌午了,弄死你,俺好回去吃饭。” 这什么人啊?根本不按套路来,胡轸吓的惊叫一声,忙引马急退,轰的一声,一股劲风在眼前呼啸而落,钢叉狠狠砸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惊震响,胡轸吓了一跳,一愣神的功夫,何曼快速变招,钢叉刚一落地,马上借力在地上一撑,紧跟着身子顺势前跳,一个鱼跃窜到近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记横扫千钧,钢叉狂舞,势如奔雷,直奔何曼侧身砸来,胡轸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砸在身上,还有好吗?忙侧身躲闪,钢叉眼瞅着从胸前惊险的扫了过去,胡轸浑身上下一阵冰凉,额头上的冷汗,噼里啪啦当即流了出来。 何曼看起来笨笨傻傻的,可是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笨,甚是凶猛,一招走空,何曼也冲到了胡轸的马前,身子猛的一哈腰,将钢叉往地上一丢,伸出两个铁钳子似的大手,抓住胡轸胯下战马的两条前腿,如托塔巨汉一样,身子猛的站了起来,怒吼一声,“起。”直接将胡轸连人带马给掀翻在地上。 “我的妈呀,好惊人的臂力。”陈削身旁的关靖,也跟着惊出了一身冷汗,都看傻了。 “告诉造饭的兵卒,杀鸡宰羊,待会让何曼吃个痛快。”陈削欣慰的点了点头,忙冲身旁的兵卒吩咐道。 “诺。”对于何曼,最好的犒赏,就是让他吃个痛快。对别人可以讲道理说些鼓舞人心的话,对何曼,这些没用,压根他就是个十足的吃货。 胡轸被掀下马,没等西凉兵上前救援,何曼冲到近前一个饿虎扑食骑坐在何曼的身上,吓人的拳头,嘎崩崩一阵爆响,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突,血脉怒涨,何曼瓷牙咧嘴,毫不留情,拳头如狂风暴雨一般倾泻砸落。 砸的胡轸哭爹喊娘,鬼哭狼嚎,胸前的肋骨,都不知道被砸断多少根,二十几个西凉兵壮着胆子冲了过来,何曼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来不及回身拿兵刃,直接抄起胡轸的双腿轮圆了跟西凉兵战在了一处,噼里啪啦,凄里咔嚓,即便拿人当兵刃,何曼照样虎虎生风,悍勇难敌,倒是手中的胡轸,被他抽来砸去,没一会功夫,就被折腾的没了人样,甚至还被西凉兵在身上很‘不小心’的扎了几个窟窿。 西凉兵冲了上去,陈削一摆手,义军将士们也不含糊,没等华雄继续出城迎战,城门外顿时乱成一团,两拨人全都厮杀在一起,徐晃管亥早就憋了一口气,冲上来,下手毫不留情,西凉虽然装备精良,可是刚刚死了两员大将,士气正低落,又被义军一窝蜂的冲上来给打懵了,没等组织起阵型,就被冲的七零八落,李肃见势不妙,赶忙率军撤退,可是一番乱斗下来,华雄带出城的几千人仅仅逃回来寥寥几百人,尤其陈削的兵,打仗一点也不讲究,身上都带着‘家伙’,怪异新奇的兵种,加上乱七八糟的打法,西凉兵根本不适应。 华雄气的顿足捶胸,一战死了两员武将,只好闭门收兵,暂时不跟陈削继续缠斗,虽然生的粗狂,可华雄并非有勇无谋的武夫。 这个时候士气低落,张颌何曼也不是等闲之辈,军心不稳,暂时绝不宜继续应战。(。) 第一百八十二章,停止上课 ……………… 太行山深处,黄巾营帐。 孩子们都没有来上课,李春拎着戒尺,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围着营寨,转了几圈,终于在一处空地处发现了孩子们的身影。 所有的孩子,额头上都缠上了崭新的黄巾,虽然他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可全都齐刷刷的站在地上,胸膛一个个都挺的笔直,他们的娘亲也都站在一旁,赵铁柱李德彪两人脸色沉重,久久无语,气氛肃杀沉闷,压抑的让人都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赵铁柱才开口道“你们是我们黄巾的希望,虽然都才十几岁,可我告诉你们,你们身上流了的是我们黄巾的血,你们是黄巾的种,你们的爹爹,都是好样的,他们都战死在了沙场上,没有一个孬种,有的胳膊断了,有的腿折了,有的被敌人割开了肚子,连肠子都流了出来,可是,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哪怕用牙咬,用头撞,全都跟敌人拼到了最后一刻,他们死了,可我们黄巾却依旧没有被打垮。少帅如今正带着你们其他的叔叔伯伯在汜水关前跟西凉兵拼死激战,我告诉你们,这些人能回来的没有几个,但是,无论到什么时候,身为黄巾军的孩子,你们都该替你们的父辈感到自豪感到骄傲,等少帅回来之后,就该轮到你们了,怕死的有没有?现在就可以站出来,给你们死去的爹爹坟前磕上三个响头马上滚蛋,我们黄巾,这里不论大人还是孩子。没有一个孬种,不想让你们的娘亲也死在敌人的刀下。就给我拿起兵刃,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停止上课,都给老子操练杀敌的本事。” “嗷嗷嗷…”一帮泥腿子的娃子,全都攥紧了拳头,嗷嗷直叫。 陈削从冀州带走的兵将,全都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老弱妇孺相依为命,陈削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的根,大的死了,小的顶上,男的死了,女的也得拿起武器,赵铁柱李德彪虽然没能跟着上前线,可谁都明白,这一趟,等少帅回来。肯定伤亡极大,是该让孩子们参军上战场的时候了。 这些孩子,从认字第一天开始,就学会了背诵太平经。久经熏陶,耳濡目染的全都是他们父辈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故事,他们的成长。虽然残忍,可却不会像那些富家的孩子一样经不起风雨。这些孩子,骨子里。流淌着的是他们父辈无畏无惧的血液。 “苍天当死,黄天当立!”见孩子们热血沸腾,气势高涨,没有一个吓的认怂哭鼻子的,赵铁柱猛的举起右手,振臂高呼起来。 “苍天当死,黄天当立。” 孩子们也跟着齐声呐喊,声音久久在山谷中激荡,震颤人心,也让李春为之侧目,得知自己的孩子马上要上阵杀敌,纵然那些女人们有百般不舍,可适逢乱世,陈削替他们遮风挡雨,虽然躲在深山丛林,可他们吃的穿的,却比之前逃难的时候强出百倍,没有陈削,也许大多数人早就死了。 大道理她们不懂,但是,即便把泪水都咽进肚子里,这些人也不会拦着儿子投军杀敌,何况这些孩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跟他们的爹爹一样,战场才是他们的归宿。 李春没有任何的不满,回营之后,还自斟自饮的喝起了小酒,陈削做的事情,让他这个昔日的县尉刮目相看,每次下山,见到的都是让李春感动的一幕幕,冀州的百姓,全都发自内心的敬重陈削,还有不少人真心替义军将士们祈福,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回来。 自己可以挺直胸膛自豪的告诉这些百姓,自己是黄巾,自己的队伍,比诸侯们还要出色,是第一个敢抗击乌桓的队伍,是第一个敢跟董卓厮杀的队伍! ……………… 荣阳。 汴水河畔,冷风刺骨,碧波激荡,数千曹兵龟缩在一起,愣是被逼到了绝境,曹操的脸上,充满了不甘,壮志未酬,他不想死在这里。 满怀雄心誓师伐贼,想不到生平第一战,却被徐荣打的如此狼狈,沉闷的牛角号再次在耳旁响起,紧跟着,脚下的地面都跟着在剧烈的颤抖,昏暗的视线中,乌压压的西凉兵潮水一般再次涌了上来,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震颤人心的马蹄声,让每一个曹兵将士,都跟着在颤抖,不愧是董卓的西凉兵,不愧是上将徐荣,曹操败的心服口服,即便被逼到绝境,他的心志,也始终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缓缓举起手中的倚天宝剑,曹操振臂高呼,“三军儿郎,我们已经毫无退路,退一步是死,进一步是生,不怕死的随我杀啊。” 话音未落,身材矮小的曹操已经纵马冲了出去,曹洪夏侯惇等人也跟着怒吼着咆哮着冲了上去,于禁卫兹等人也不甘示弱,纵然身陷绝境,曹操依然不会选择屈服。 可是没等冲到近前,凉州兵的队伍,突然左右分开,冲出三千手拿弓弩的弓箭手,跨马提刀的徐荣,静静的望着负隅反抗的曹兵,脸上古今不波,没有丝毫的波动,等对方离近了,徐荣猛的举起手中的雁翎刀,夜空下,刀芒如闪电般骤然劈落。 “嗖嗖嗖…”利箭如蝗虫肆虐般,飞上夜空,遮天蔽日全都无情的射向逼近的曹兵,箭簇乱飞,雕翎疾射,密不透风的一波箭雨过后,曹兵顿时惨叫声一片,不少人倒在了地上永远都不可能再爬起来。 箭如雨下,连绵不绝,徐荣训练出来的兵,军纪严明,阵势整肃,每一个兵将,都不会有丝毫的懈怠,箭雨过后,两侧的骑兵早已枕戈以待,步兵也举起了手中的刀枪,全都做好了给曹兵致命一击的准备。 “杀,将他们彻底逼进汴水之中。” 徐荣一声令下,这些凉州兵全都如虎狼一般,嗷嗷啸叫,杀声震天,纵然曹兵拼死力战,可面对徐荣的兵将,依旧只能无奈的接受被血洗屠杀的悲惨结局,曹洪等人拼死保护着曹操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卫兹更是不幸的被射成了筛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偷营惨败 连曹操的战马,也身中数箭,死在了战场上,曹洪将自己的战马让给曹操,曹操再三推脱,曹洪却说出了一句让曹操终生铭记的肺腑之言“天下可以无洪,但不可无公。”曹洪保护着曹操奋力突围,可是那浩荡无情的汴水,却横亘在两人的身前,前有大河拦阻,后面追兵穷追不舍,正在曹操仰天长叹之时,曹洪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背起曹操冲进了冰冷刺骨的汴水之中。 曹兵惨败,可统军如神的徐荣还有那杀伐果断配合严密的兵阵,却带给了于禁深深的震撼,于禁跟着鲍信拼死突围,他暗暗发下重誓,将来,自己也要像徐荣一样,统帅威武雄狮,征战沙场,所向披靡! ……………… 汜水关。 华雄闭门不出,陈削也不着急,只好率军回营,一边埋锅造饭,陈削一边跟高顺等人商议。 “陈削,咱们的队伍,军纪实在太散漫了,你瞧瞧,这营寨扎的,横七竖八,都不像个样子,这些各地赶来支援的队伍,混杂在一起,跟锅乱粥似的,成什么样子。” “太乱?”陈削站起身来,轻轻嘀咕了一声,冲四周扫了一眼,忽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轻轻摇了摇头陈削笑道“我觉得还不够乱。”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嫌不够乱,这个样子,被人耻笑不说,你就不怕华雄连夜来偷营吗?”高顺不满的反驳道,陈削冲高顺挑了挑大拇指,“还真是多亏你提醒。乱有乱的好处,我就是要引他劫营。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行?”高顺哭笑不得,细一想。还真是有些道理,可随即,高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次就算华雄能上当受骗,你要知道,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打仗,可不能仅凭运气,若有能人辅佐。必不会如此被动,也不知道那田畴怎么样了?” “想那么多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雨过之后,总会天晴的。”见兵卒将饭菜端了过来,陈削不在意的哈哈一笑,端起饭菜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你倒是想得开。”高顺又叹了口气。 跟着陈削,还真是如履薄冰,步步艰险。可高顺也明白,陈削这种凡事都想得开的心态很好,何况就算抓破头皮也没用。 能白手起家,一步步从小屯长走到今天这一步。高顺对陈削的未来,依旧满怀希望。 田畴说了,只要这次能活着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家都对此深信不疑。可陈削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却是格外的沉重。回去?有那么容易吗? ……………… 出城杀敌,不但没能取下一个敌将的首级,还平白损耗了几千兵将,华雄愤恨难平,连饭气的都吃不下,李肃见华雄如此气恼,忙过来劝慰,“将军,对付一群乌合之众,何必跟他们逞匹夫之勇,你看那些贼兵,杂乱不整,军纪散漫,守营必然懈怠,将军只需趁夜亲率一支精骑,则这些屑肖之徒,必定一触即溃。” “此计甚善,此战,必定功成,传令下去,高悬免战牌,连夜突袭,让将士们都给我攒足力气,今夜,我要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华雄说着,怒瞪虎目,狠狠的一拳击打在面前的案桌上,咔嚓一声,紫檀木的桌案,愣是经不起华雄的愤怒一击,当即四分五裂断裂开来。 夜至三更,华雄率军出城,严令所有兵将不得出声喧哗,就连战马的蹄掌上也全都包裹住了,即便策马奔驰,声音也极轻,见陈削的营寨,依旧混乱不整,只有稀稀散散几个兵哨斜靠在营帐旁闭目打盹,华雄心中大喜,一摆手,千余名西凉铁骑宛如狂风卷地一般,突然冲进了义军的营寨中。 刚挑翻几个四散奔逃的义军,忽然身后一阵大乱,好几个骑兵猛的人仰马翻,不知怎么的突然翻倒在地上,顿时马嘶人喊,乱作一团,借助四周燃起的篝火,华雄定睛细看,不知何时,地上竟然蹦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绳索,原来这些绳索之前全都埋在地里,连上面的泥土都是新的,起初华雄根本没在意。 华雄猛然一惊,“不好,我们中计了。” “嘭嘭嘭…”四面八方的营寨中突然冲出数不清的义军兵将,所有人都点起了火把,宛如一道道火龙将华雄的骑兵围在了中央,没等华雄做出反应,所有的火把全都一股脑的飞上了半空直奔西凉骑兵砸了过去。 这些火把自然不会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是,对于西凉骑兵骑坐的战马来说,却足以让它们惊慌失措乱了阵脚,马嘶声越发急促混乱,加上地上弹射而起的绊马索,有的战马乱跑乱撞,有的直接被绊倒在地上,任凭西凉兵如何呵斥,受惊的战马,只顾发疯的四处乱跑,这哪里是偷营,整个倒成了杂戏团的小丑表演。 “渔网阵。”陈削紧跟着一声令下,早已准备以待的渔叉兵全都拎着渔网从四周钻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乱跑乱撞的骑兵就把渔网抛了出去,就如同撒网捕鱼一样,不少骑兵连人带马直接被困在了网里,剩下的义军全都一窝蜂的涌上前去,千余名骑兵没有丝毫的悬念,很快便被义军的人浪彻底的给吞噬掉了。 骑兵一旦发起冲锋,利用速度的优势,义军很难抵挡,何况华雄还指望着他们烧掉义军的营帐和粮草,结果却没想到,再一次,被陈削给狠狠的摆了一道。 火是动物的克星,别人很少使这一招,可陈削,常年在山里追捕猎物,动不动就睡在山上,对于火的使用,他最是得心应手。 华雄咬牙切齿,恨的嘴唇都咬破了,可也只能拼死突围,管亥周仓等人四面围堵,奈何华雄一来并不恋战,二来本身武艺就比较悍勇,愣是拼死杀出了重围,可身上也多少添了几处刀伤。 一千骑兵尽数覆灭,就连战马都被陈削给抢了去,华雄很不甘心,转过天来,天刚放亮,华雄就率军杀出城来,指名道姓,非要让陈削过去应战,高顺刚想阻拦,陈削却摆手冲他一笑“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忘了昨日我把武炎金彪给派了出去吗。” (。) 第一百八十四章,先废战马 华雄的胸前还缠着白布,伤口处依旧还有淡淡的血迹流出,见了陈削,华雄破口就骂,骂人的脏话说了一大通,可陈削却是嬉皮笑脸,满脸嘿笑,“华雄,凭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听我良言相劝,速速回去找董卓老儿搬救兵去吧,再继续呆下去,到最后连个给你收敛尸骨的都没有,你说惨不惨,我就在这,有本事你来杀我啊。” 一个小小的毛贼,几次三番戏耍自己,华雄彻底气诈了肺,整个人好像瞬间点燃的爆竹一样,随时都要爆裂开来,不由分说,华雄举刀就劈,刀锋呼啸,寒光夺目,单单那刺耳的破空声,就让远处的张颌等人全都暗捏了一把冷汗。 陈削早就知道华雄厉害,虽说来到阵前,却并不真心应战,一边咋咋呼呼的鬼吼鬼叫挑衅华雄,心里则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将躲闪藏身的本事发挥了极致,华雄一出手,没等大刀劈落,他就提前勒马闪到了一边,一连几招,华雄都没能得手。 对陈削的本事,华雄越发不屑,催马前冲,刀刀直奔陈削的要害,哪知陈削打着打着,抬手就是一捧黄土扬了出来,气的华雄哇呀呀一阵爆叫,刀法更加猛烈,咬牙发狠,誓必将陈削斩于马下。 即便陈削东躲西藏,心里加了万分小心,华雄的刀法实在凶猛,几次险些劈中陈削,见势不妙,陈削虚晃一刀,掉转马头径直向远处逃了下去,一边策马狂奔,一边还不忘回头挑衅,华雄心中怒火早已被陈削点燃,当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催马追了上来。 陈削没有回归本阵,奔着远处的一片树林径直冲了进去,汜水关附近山岭相连,地形极为复杂,这对别人来说,堪称凶险。可对陈削来说,却好像回到家一样,倍感亲切。 几次眼看就要追上陈削,华雄不疑有他,一心只想着一刀劈了陈削,就算发现前方有片树林,华雄也没有多想,用刀背在马背上抽了一下,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四蹄如飞,快如离弦利箭一般,紧随陈削身后,一头扎进了树林中,林中杂草丛生,一片葱郁,两匹战马蹄掌翻腾策马奔驰,惊吓的林中的鸟兽四散奔逃。叽叽喳喳的叫声,不住的飘进耳朵里。华雄只顾着追赶陈削,并没有意识到危机正在一步步的向他逼近。 就在他刚刚冲进树林后,入口的地方,两旁草丛中突然窜出不少人影,带头的正是拎着铁棍的金彪,冲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痰。金彪得意的一脸嘿笑,“兄弟们,动手,把路给我挡住。” “彪哥,你就请好吧。还别说,刚刚吓了我一跳,咱们少帅第一次被人追的这么狼狈,好几次眼看就要被人追上,华雄手里那口大刀,真是瘆人,少帅不会有事吧。”一边飞快的从林中抬出事先藏好的拦路栅栏挡在山道上,有人忍不住担心的冲金彪小声问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瞎说个鸟,少帅打仗是不怎么样,但是,打猎的功夫,却是没人比的了,不出所料,这片树林,就是华雄狗贼的葬身之地,进来,他就甭想再活着出去了。” “说的也是,昔日不论是皇甫嵩,还是大耳贼,哪个不是被少帅玩弄于鼓掌,咱们少帅在山里,谁能比得了。” 一道道拦路栅栏将本来就不宽敞的山道给封的死死的,别说华雄想骑马出去,就算西凉援兵到了,想进去搭救也得费些功夫,何况,这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冲进树林,窜出去几百步,陈削忽然将马沿着路边草丛处继续跑了下去,华雄也没在意,可是刚冲出去没多远,突然一条马腿陷了下去,不过幸好只是一掌深的浅坑,华雄也没当回事,,他的战马也算久经沙场反应异常机敏,刚一陷进去立马就把蹄掌抽了出来。 可是,地上的陷坑越来越多,大大小小,星罗棋布,每个坑都很小,就算陷进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对于马儿来说,可算是遭了殃,一次没关系,两次没关系,可是突然一不小心,绊个正着,绝对是伤筋动骨的大问题,没过多久,华雄的战马就有些不稳了,一只脚总是一瘸一拐的,跟个瘸腿的老汉一样。 华雄也皱紧了眉头,这种情况,绝对不宜继续冒险深入,勒住丝疆,正在华雄犹豫的时候。 “怎么?怕了?怕了就回去吧。”陈削也勒住了丝疆,不但如此,还从马背上大摇大摆的跳了下来,摆明了我就在这,老子不跑了,有种过来杀我。 “怕你,有胆你别跑。”华雄再次催马追了上去, “轰…”眼看就要冲到陈削的近前,忽然轰的一下,一个大大的陷马坑出现在脚下,华雄的战马本来就伤了马腿,根本躲闪不及,直接两脚踩空深深的陷了进去,紧跟着华雄便被摔了出去,随即咔嚓一声,一条马腿愣是被生生的折断了。 前面摆的是小陷坑,就算华雄发现也不会意识到危险,最多以为路不平罢了,可是马儿连番被折磨,必然受到影响,接下来就算能逃过一两个陷马坑,又能怎么样,这前面还有好几个陷马坑,陈削就不信绊不倒它,对武将来说,一旦失去了战马,战力必然大打折扣,陈削也是为了防备待会华雄见识不妙骑马逃走,废了他的战马,就等于断了他的退路。 “小黑,去玩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从腰间抽出钢刀,陈削回身冲乌骓马打了个响指,乌骓马领会到主人的意思,撒开欢的跑了出去。 华雄单手撑地,从地上弹身而起,握紧手中的大刀,两眼直勾勾的怒视着陈削,依旧不屑的冷笑道,“你以为没了坐骑,我就杀不了你是吗?” “要不试试?”陈削挑衅的冲华雄勾了勾手,华雄怒喝一声,健步如飞,直奔陈削杀来,陈削猫腰往旁一闪,狡猾的如泥鳅一样,愣是飞快的绕到华雄身后,几步窜到华雄的战马跟前,纵身跃起,双手抡刀,照着马脖子狠狠的劈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败涂地 “狗贼,你住手。”华雄气的怒声咆哮起来,这陈削实在太卑鄙了,不但废了他的战马,还想彻底永绝后患。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噗嗤一声,眼前鲜血狂涌,紧跟着那巨大的马头便滚到了地上,无头战马随即倒地气绝,虽然卑鄙,可陈削有自己的打算,他就是要气疯华雄,好比跟野兽搏斗,一旦野兽被逼疯,陷入狂暴状态,看似凶险,其实对方的破绽也会随即露了出来。 何况,没了战马,就算华雄想跑,陈削也能追的上。 舔了舔刀刃上依旧在滴溅的鲜血,陈削瓷牙咧嘴一笑,“这样多好,我们两人也能放开手脚,杀个痛快。” “就你,我呸,老子一刀就能宰了你,你别跑。”刚刚还很硬气的陈削,华雄刚举起大刀,就窜了出去,直接窜进了一旁的树林中,华雄这个气啊,心说:你就这点能耐啊,老子还以为你真有几分血性要跟我杀个痛快呢。 华雄气的怒吼一声,也跟着冲了上去,进了树林,华雄刚要四周打量一下,忽然一旁树身上一道刀光飞一般直奔自己头顶劈落,华雄抬头一看,出手偷袭的正是陈削。 “不自量力,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辉。” 冷笑一声,华雄手中的合扇板门刀陡然扬起,直奔陈削迎了上去,陈削居高临下,出招凶猛,自以为占据上风,可是当一大一小的两把战刀撞击在一起,陈削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小看了华雄,此人臂力惊人,或许只有何曼能在力量上勉强压过华雄。 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刚一落地,华雄就大步追了上来,没等陈削从地上起来,华雄就举刀劈了下来,可是出招之后,他却发现陈削咧嘴竟然笑了,再然后,他娘的,这小子抓起地上的黄土又扬了过来。 华雄这个气啊,你就不能玩点别的花样吗,华雄忙向后退了几步,一旦被迷上眼睛,自己就算有再强的本事,也必然会遭陈削暗算,可是,他刚一撤步,陈削双腿在地上一蹬,身子几乎擦着地面冲向了华雄,钢刀贴地横扫,直奔华雄下盘劈来,华雄忙纵身跳了起来,可是陈削的反应,大大出乎华雄的意料,突然一个鲤鱼挺身,没等身子站稳,陈削就举刀奔着下落的华雄裆下劈了过去。 在战场上,陈削的确不是华雄的对手,可是在树林中,陈削却无畏无惧,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怯弱,出招凶狠毒辣,连华雄都有些吃不消,华雄忙挥刀挡住陈削的钢刀。 两人几乎同时落地,可是陈削,右腿顺势在地上一个落叶扫堂腿,华雄的眼前,再次尘沙飞溅,枯叶乱摆,华雄忙飞速退后,远远的躲了过去,可是陈削,却如毒蛇一般,再次冲了上来。 在马背上,华雄本领强悍,刀法过人,在平地上,寻常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里却是崎岖不平的山地,四周还有茂密的丛林,华雄根本无法全力施展,格外的掣肘,比如他的大刀,将近一丈长,林中不是树,就是草,陈削如灵猴一般,四处闪转腾挪绕来绕去,动不动就钻到树后,华雄的刀法,根本无法全力施展出来。 陈削狡猾不假,可他却很聪明,华雄在马背上厉害,我就先废了你的战马,华雄的刀法厉害,我就让你使不出来,而且,陈削借助林中的有力地形,挥刀选择的目标,全都是奔着华雄的双腿。 华雄根本没有意识到,陈削的狡猾,那是常年在林中跟野兽搏斗历练出来的,即便让华雄在林中跟自己激战,引入自己的圈套,可陈削,还是不留后手,围着树林,窜来绕去,时而纵身冲到树上,时而猫腰藏在树后,时而跟华雄你追我赶在林中绕起圈来,一旦逮住机会,陈削必然毫不含糊,连番缠斗下来,华雄的腿上已经多了好几处刀伤,华雄见势不妙,想要退出树林,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双腿受伤,行动受限,从一开始,就被陈削给算计上了,就算想跑,他也根本跑不过陈削。 “华雄,想死还是想活?你可得想好了,到时候别后悔。”追上华雄,一番激斗之后,陈削见华雄一瘸一拐,鲜血横流,忍不住好心劝道。 “休想。” 虚晃几刀,华雄咬牙又跑出几步,可是没一会的功夫,陈削又追了上来,“很好,是条汉子。” 脚尖一点地,陈削再次冲到近前,华雄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他没想到,自己会败的这么惨,输的这么冤,虽然陈削远不是自己的对手,可他这胡搅蛮缠让人极不适应的打法华雄却是吃尽了苦头。 腿上的伤痛越来越重,加上自己的刀法过于耗费气力,出招虽然凶猛,可是连番损耗下来,华雄的气力,却是越来越弱,可陈削,却是山里生山里养的‘野孩子’,不但耐力好,斗志更加炙热。 华雄一刀劈出,陈削再次绕道了一旁的树后,咔嚓一声,粗壮的大树应声被劈为两截,可是没等华雄将刀收回,陈削蹭的一下,左手在华雄的刀柄上一荡,如荡秋千一样,纵身挥刀杀到华雄的眼前,华雄忙撇下大刀,可是陈削绝不会再让他夺回大刀。 落地之后,飞起一脚,将华雄的刀踢飞到了一旁,然后刷刷刷,钢刀更加猛烈,逼的华雄连连后退,从一开始的连番被动,缠斗这么久,陈削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开始反击了。 华雄腿上带伤,想抢回兵刃也做不到,陈削步步紧逼,起初华雄还能抵挡几个回合,可陈削每次都会在树身上借力挥刀,即便他有一百斤的气力,可是借助外力,却可以发挥出两倍甚至三倍的怪力,时而一个飞踹,时而一个旋踢,甚至落地之后,还会时不时的挥刀砍向华雄的双腿。 在董卓麾下,十万兵将之中,除了吕布,华雄谁也不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给一个一无是处的土豹子。 “降不降?”再次纵身一脚侧踢将华雄踹的一连倒退好几步,陈削又开口问道。 “宁死不降。”华雄咬牙吐出一口血水,再次恶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陈削早被华雄眼中愤恨的火焰给烧的屁股开花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无耻出兵 华雄不怕死,陈削心里倒有些不忍,再次将华雄踢倒,一番乱斗之后,陈削直接把刀架在了华雄的脖子上,可华雄依旧决然不屈,陈削一气之下,只好找来藤条将华雄给捆了起来,华雄挣扎着咆哮着,几次想要挣脱开来,却是徒劳无力。 ……………… 酸枣。 一身血污肮脏不堪的曹操,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回酸枣,带去的近一万兵将,几乎全军覆灭,被打的如此凄惨,可回到酸枣,眼前的一幕,更让曹操痛心,跟之前依然如故,没有任何积极备战的迹象,本以为自己率军充作表率,能让这些人有所触动,曹操却大失所望,不但各路诸侯依旧置酒清谈,醉生梦死,就连几十万兵将,也是喝的烂醉如泥,营帐中,酒气冲天,不时的传出吆五喝六的嘈杂声。 触景生情,想到那些浴血拼杀死在汴水河畔的万余名将士,想到依旧在汜水关跟西凉兵拼死血战的陈削,曹操恨的咬牙切齿,怒火大作的曹操,冲进营帐,将这些诸侯们一个个骂了个狗血淋头,众诸侯见曹操被打的如此狼狈,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暗中偷乐,袁术更是瓷牙咧嘴暗自庆幸“怎么样?曹操,非要执意出兵,这下老实了吧,能拣条命回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诸君听我计,使袁本初引河内之兵,兵进孟津,酸枣诸将进兵成皋,据敖仓,塞轩辕、太谷,控制其险要,使袁公路率南阳之兵,据丹、析地区,入武关,以震三辅,各皆高垒深壁,勿与战,广布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讨逆,可立定,今兵以义动,持疑而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强忍着心中的悲愤,曹操最后给众人献了一策。 让袁绍从河内进兵洛阳北线的孟津,让酸枣诸侯抢占成皋,获取敖仓,堵塞轩辕、太谷两关,形成洛阳外围弧线包围的战线;让袁术以丹析两县为据点,西出武关,遥胁关中;在缩小包围圈之后,各部兵将围而不打,守而不战,故布疑兵,制造出可出兵立歼董卓的气氛,等董卓自乱阵脚,让后待机而动,也能给天下百姓以鼓舞。 曹操的战略构想,虽然天衣无缝,堪称完美,可在袁绍袁术等人看来,却是深深的不屑,众人众人不说,心中却是暗笑,一个败兵之将,何敢妄言讨贼之计? 部队打的所剩无几,除了寥寥几个诸侯可怜同情曹操之外,曹操几乎说是输了个精光,可曹操心中的火焰却依旧没有熄灭,诸侯们近乎病态的消极态度,让曹操对他们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他想去扬州继续招募兵勇然后再回来继续跟董卓拼杀,可是,就在这时,突然急报传来,“报,黄巾陈削大败华雄,帐下张颌何曼连斩敌将胡轸和赵岑,昨日陈削更生擒了董卓先锋大将华雄,眼下,李肃吓的再也不敢应战,义军气势如虹,正要发动总攻。” “嗯?”曹操顿时吃了一惊,兴奋之余,忙赶往盟军帅帐与众诸侯商议,可是没等进账,里面却是欢呼一片,所有人都乐开了花,这些整日醉酒纵乐的诸侯们,出人意料的正经了起来。 就连袁绍和袁术韩馥也赶到了酸枣,整个营帐外,到处都是一片整军忙碌的景象,曹操越看越愣,好像做梦一样,心里有些发懵,这是怎么了?瞧这架势,莫非要出兵了? 进帐之后,没等询问,居中坐于帅座之上的袁绍,兴奋的冲曹操朗声笑道“孟德,你来的正好,眼下正是出兵夺关的天赐良机,速速准备一番,马上随我挥兵夺取汜水关。” “汜水关?”曹操更加不解,陈削不是正在率军攻打汜水关吗?猛的,曹操心头一沉,竟感觉有些悲哀,他何等的聪明,不用问,眼见陈削打败了华雄,随时都有可能夺取汜水关,各路诸侯终于坐不住了,与其说他们知耻后勇,不如说,他们想夺取陈削的‘胜利果实’。 悲哀,曹操没想到,这些自诩救民水火的仁义君子,竟然一个个都如此虚伪奸诈,的确,一旦陈削打下汜水关,立马就能挥兵杀向京师,袁绍等人,绝不甘心将这个机会让给陈削。 不过鄙视归鄙视,反正曹操也阻止不了,索性派出了麾下两员武将赶往扬州继续募兵,自己则带兵跟着盟军浩浩荡荡杀向了汜水关,就算诸侯们做的无耻,可只要能打开雄关诛杀董贼,结果也是好的,倒是委屈陈削了。 平白出工出力,到最后,却被盟军给抢了先。 各路诸侯一点也不傻,虽然旬日里喝酒纵乐不假,那是因为他们不想平白损耗兵将,得知陈削这边连战连捷,随时都有破关的可能,一直暗中派人监视这边动向的诸侯们,自然沉不住气了。 陈削生擒华雄,张颌何曼又杀了不少前来救援华雄的西凉兵,义军士气空前高涨,陈削让人看好华雄,马上就商议攻城夺关,这就是陈削的个性,不做就不做,一旦要做一件事,绝不犹豫,必定全力以赴。 虽说义军队伍里也有不少人不愿出兵出力,暗藏了私心,比如李大目,左校,陈削都不予理会,别人爱干嘛那是人家的自由,毕竟自己也管不着,可是刚率兵攻打了一天,忽然猴子飞马来报,“少帅,大事不好了,盟军几十万兵马全都往这边冲过来了,来者不善啊,不会是来对付咱们的吧?” “暂且收兵。”这种事情陈削不得不防,连高顺张颌脸色也都沉了下来,这个节骨眼盟军大军前来,不是什么好兆头。 没过多久,陈削的眼前,就闪出各路诸侯们的队伍,一个个神气十足,大有天兵下凡之势,二十多万雄兵如连绵汹涌的怒涛骇浪一般,气势惊人,震人心魄。 陈削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他们,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来这里干嘛,要打仗,不是还给你们留了一个虎牢关吗?(希望大家看书不要过于计较,有的抵挡我按照史书写,有的按照演义来,不为别的,只为了让大家看的过瘾,别告诉我汜水关和虎牢关就是一个,我知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温侯吕布 早在华雄被擒的当天,李肃就吓的急忙派人送信给董卓,这边快顶不住了,李肃言辞凿凿,将陈削说的何等狡诈奸猾,就是盼着董卓能够早日派兵来援。 整日醉生梦死的董卓,正在皇宫妃嫔的肚皮上大杀四方,忽然门外有人喊了一声“主公,汜水关急报。” 董卓还以为李肃派人送来的是捷报,结果,拆开书信看罢,董卓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小小的陈削,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居然杀了胡轸赵岑,还斩杀了数千名西凉兵,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华雄竟然被擒住了。 董卓怒不可遏,忙招来李儒商议,可是没等出兵,又传来急报,说十八路诸侯也出兵赶到了汜水关,董卓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董卓身后的李儒,纸扇轻摇,不屑的蔚然一笑,“关东诸侯,此举,实乃令人不耻,龟缩享乐了近两个月,眼看陈削势如破竹大有夺关的可能,他们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主公勿忧,盟军兵将看似气势凌人,依旧是心存侥幸,只要主公亲率雄兵前往汜水关,到时候,行雷霆之威,震慑这些盟军,让他们知道我们西凉兵的厉害,他们必然一触即溃,顷刻就可瓦解溃散。” 董卓点了点头,“文优此言,甚合我意,马上召集文武众将,老夫要领兵亲征汜水关。” 一时间,西凉兵将,全都紧张忙碌起来,粮草辎重纷纷运往前线,董卓的各部兵将,也全都集结在一起,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牛辅,吕布…凉州兵将,武将云集,兵甲闪耀,这一次,董卓要亲自率军,让袁绍等人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说来,董卓对盟军诸侯,心里格外的气愤,十八路诸侯,大都是被自己提拔起来的,结果,一个个全都调转矛头讨伐自己,董卓怎能不恨的咬牙切齿? ……………… 汜水关外。 “袁绍,你这是什么意思?”见盟军来到关前,直接扎营立寨,大有鸠占鹊巢的意思,陈削忙过来找袁绍理论。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们可以走了。”袁绍故意捂着鼻子退后了几步,显然,跟陈削一个小小的草民站在一起,让袁绍感觉脸上格外的无光。 “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打了这么久,那时候你们怎么不发兵,现在是什么意思?”周仓忍不住过来喝问道,见袁绍不理会自己,高览也亮出了宣花斧,人家兵强马壮,自己这边损兵折将这么多,陈削索性拦住了周仓,“回去吧周仓,他们想打就打吧。” “高览……”走出没几步,回过身来,陈削冲高览竖起了两根手指头,“两个月了,当初你领兵半路拦我,那股气势哪里去了,养精蓄锐了这么久,希望你们能拿出点血性来。” 高览被臊的满脸通红,别说他羞愧难当,不少有血性的兵将,也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就连赵云关羽等人也不例外。 地方被盟军抢占,眼看到手的功劳也被他们抢走,管亥等人全都愤恨难平,想要领兵跟袁绍理论,却被陈削给拦住了,只要对方能出兵跟董卓拼杀,陈削有什么理由阻止呢,虽然盟军出兵晚了点,也不算什么,自己可不是来跟盟军置气抢风头的。 盟军安顿好营寨,直接下令攻城,那惊人的场面,连陈削都不得不刮目相看,憋了这么久的赵云等人,全都披挂上阵,不到两日的功夫,眼瞅着就要夺取汜水关,可董卓的大军,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赶到了。 得知董卓赶到,李肃当即无力的瘫倒了在地上,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来了,李肃都哭了,盟军人多势众,太强了,援军再不来,自己肯定非死在这里不可。 见自己的老乡吓成这副模样,吕布不屑的冷笑一声,“区区一群乌合之众,何惧如此?哼…”随即吕布一拍虎胆进了城。 董卓亲自坐镇汜水关,可把袁绍等人吓了一跳,忙传令停止攻城,各路诸侯,心里都突突直跳,董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要是再晚来一步,这汜水关就拿下了。 修整一番之后,汜水关城门洞开,吊桥长铺,温侯吕布,手提方天画戟策马杀出汜水关,征袍狂摆,不怒自威,吕布生的威武,长的俊朗,面如满月,唇红齿白,手中的方天画戟,金光闪闪,光彩夺目。 吕布头戴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绵百花袍,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背后扎八背护旗,威风凛凛,气宇轩昂,胯下的赤兔胭脂兽,浑身上下,如火炭一般,红如烈焰,无半根杂毛,蹄掌翻腾,咴咴咆哮,如龙吟虎啸一般。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然名不虚传,吕布身后,并州狼骑与西凉铁骑一字长蛇阵列开阵势,兵卒雄壮,猛将威武,有一员武将策马护拥在吕布的身后,此人鼻直口正,目似朗星,一团威武的正气不由自主的从那双精光闪烁的虎目中夺射而出,此人正是追随吕布一起投奔董卓的雁门张辽----张文远! 并州狼骑,西凉铁骑,再加上李傕郭汜等四员上将,吕布等人一出场,袁绍等人全都吓懵了,尤其吕布身后的三千飞熊军,简直犹如从地狱冲出来的魔鬼修罗一样,全都身穿重甲,手持枪戈,脸上重甲遮面,只露出两只如死神一般冷漠到极致的眼睛,西凉兵将,全都如猛虎豺狼一般,甚是凶恶,一股杀气冲天而起,直挂苍穹,连半边天都给笼罩住了。 催马来到阵前,吕布手中方天画戟缓缓指向盟军方阵,“吾乃温侯吕布,何人敢与我一战?” “回营!”袁绍压抑的难受,不想继续呆在阵前,武将斗阵,诸侯们干晾在阵前算是怎么回事啊,何况吕布等人带给他们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烈了,袁绍真怕阵前出了丑被人耻笑。 “吕布?”如此威武雄壮的一员神将,陈削的脑海中自然有点印象,貌似此人的老婆长的不错。 “哼…”见袁绍带着众诸侯回了中军大帐,陈削不屑的冷笑一声,身为统兵盟主,更应该站在阵前鼓起士气,这倒好,居然提前溜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三英战吕布 陈削刚看了一会,金彪闷闷不爽的跑了过来“削哥,那华雄拒不吃喝,也不让人给他包扎伤口,该怎么办?” 陈削出人意料的冲金彪叮嘱道“告诉他,不是想让我死吗?如今董卓来了,吕布也来了,哼哼,想要看我的好戏,就乖乖的听话,给我活下去。” “陈削,你这是说的什么丧气话。”高顺不满的斥责道,陈削摇了摇头“对付这种人,就得激他,现在的华雄,巴不得盼着我被人给宰了,呵呵,他想要如愿,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被擒住的华雄,的确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陈削,他不甘心,输的不服,就算活活饿死也不愿屈服,连身上的伤口,也不让人碰一下,更甭提包扎了。 有的人可以讲道理来收降,有的人贪生怕死吓唬一下立马就得乖乖投降,像华雄这种人,大道理说再多也没用,什么为国为民的狗屁大义,这些华雄压根就不在乎,这是一个十足的屠夫,指望吓唬他,更是白搭,人家不吃这一套。 收服张颌,可以用行动感化他,张颌本身就是穷苦出身,也懂得什么叫大义;像关靖这样的,只要踹上几脚,再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立马就得磕头服软,可是对华雄,这些法子都不适合,陈削只能用别的办法。 盟军的队伍占了自己的地盘,陈削也主动退让,就算盟军跟西凉兵杀在一起,陈削也不担心,毕竟,二十几万盟军队伍全都挡在自己前面,找了个视线好点的高坡,陈削带着高顺等人索性瞧起了热闹。 吕布在阵前讨战,盟军顿时乱做一团,中军帅帐的众诸侯们,也全都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听到盟军那边鼓声如雷叫嚣的甚是欢腾,再不派人出战,必定被人耻笑,袁绍清了清嗓子,抬头望向众诸侯,“吕布小儿甚是猖狂,何人出战替我等分忧?” 袁术背后闪出一人,正是骁将俞涉,“末将不才,愿讨令出战。”结果,俞涉刚领令出帐,前脚刚走,随后报信的兵卒就冲进了帅帐,“报,启禀盟主,俞涉刚到吕布马前,没等出手,就被吕布挑于马下。” 帐中诸侯,全都吃了一惊,随后韩馥壮着胆子推举自己的上将潘凤,依旧跟俞涉一样,出去的快,死的也快,甚至潘凤都没等抡起自己的斧头,就被吕布策马抡戟给抽碎了头盖骨。 众诸侯,全都大惊失色,袁绍摇头轻叹一声,“可惜,我的两员上将颜良文丑都不在这里,否则,何惧小小的吕布。”高览刚要讨令,却被袁绍给狠狠的瞪了一眼,高览只好退了回去。(被陈削给臊了一通,高览是真想跟吕布杀个痛快。) 别说袁绍的兵将,就连袁术的兵将,也都不在这里,袁绍的兵屯兵在河内,袁术的兵驻扎在南阳,此番两人赶到酸枣,并没有带多少兵将,只不过是让别的诸侯给自己出兵出力罢了。 袁绍可不想让自己的兵将平白受了损伤。 关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蚕眉一拧,腾的一下,豁然站起身来,可惜,傲视天下的关云长,根本没把吕布放在眼里,曹操敬重关羽的胆魄,当即命人给关羽斟上一杯酒,关羽虽然说出狂言,“关某去去便回,等取下吕布小儿的首级再满饮此酒!”可他面对的却不是那个三国中成全他盖世神威的华雄! 温酒虽然有了,关羽也豪气冲天,可他面对的却是堪称无敌的----虓虎吕布。 “关羽出来了。” 见关羽策马冲出营阵,高顺忙提醒陈削,关张的本领都很强,陈削也想见识一下,究竟关羽有多强,来到阵前,互通名姓之后,关羽举刀就劈,一手春秋刀法威猛狂暴,甚是凶悍,漫天刀光闪烁,森冷的杀气冲霄而起,可面对吕布,关羽别说取胜,根本就不是对手。 关羽强,吕布更强,方天画戟迎风狂舞,两杆神兵不住的交错撞击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斗不几十回合,关羽的衣袍就乱了,眉心处也冒了汗,纵然咬牙拼尽全力,依旧难占上风。(出汗不是吓的,是累的。) 见关羽陷入被动,远处陡然一声怒喝,宛如一道惊雷轰落云霄,紧跟着一道黑云席卷而至,策马赶来的正是张飞张翼德。 张飞环眼怒瞪,钢牙紧咬,一出手,就狠狠的砸开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关张合力,双战吕布,吕布抖擞精神,怡然不惧,三人你来我往,再次陷入了恶斗,这一次,坐在中军帅帐的袁绍等人左等没有消息,右等也没有急报送来,袁绍忙询问左右,听说关张大战吕布,跟吕布杀的难分难解,众诸侯心惊之余忙冲出帅帐,三员虎将,真可谓龙争虎斗,两军阵前,尘沙激荡,刀枪闪烁,三人全都拼上了全力,枪急马快,招式凶猛,兵戈交错,震耳欲聋,可是又撑了几十回合,关张也不是吕布的对手,刘备一抖征袍,拽出长剑也上马加入了战团。 “桃园情义,义薄云天,玄德高义,关张英勇,真是让人钦佩万分。” 公孙瓒忍不住赞了一声,对刘备,公孙瓒一直视作自己的兄弟,这个时候见刘关张都杀了上去,公孙瓒自然格外的赞赏。 三英战吕布,虽然惊心动魄,可画面却没那么美,刘备虽然冲了上去,可他毕竟被陈削弄的只剩下一条胳膊了,原来手持双股剑,那是何等的威风,现在,倒更像是‘滥竽充数’的独臂酱油男,本来左手就不灵便,被吕布逮住机会,好悬没给他抽折了。 两军兵将,鼓号喧天,战鼓如雷,全都牟足劲给各自主将呐喊助威,站在高坡上的陈削,心情格外的复杂,心里真的很矛盾,他做梦都想弄死刘备,可眼前的局势,又不得不希望刘关张能胜过吕布。 见陈削一会偷笑,一会皱眉,憋的异常难受,高顺忍不住笑了,“至于这么难受吗?” “好…”见方天画戟猛的一下抽在刘备的肩头,刘备吐血惨叫起来,陈削忍不住跳脚叫了起来,可是下一刻,又霜打的茄子似的攥紧了拳头。 (五章奉上,各位童鞋们节日快乐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你们不行,换我们来! 看着刘备挨揍,陈削心里格外的痛快,可是见刘关张赢不了吕布,陈削又暗捏了一把冷汗,这种滋味,太他娘的难受了。 让陈削顾全大局,他已经做的够多了,可是面对刘备,他心里却实在不是滋味。 刘备若不上去,关张还能撑上一会,可是自从刘备上来之后,刘备倒成了拖后腿的‘酱油瓶’,吕布智商再低,也自然知道,该怎么出手,刘备就是他们三人的软肋! 而且一旦刘备陷入被动,关张立马就会抽身来救,吕布大发神威,方天画戟陡然加快,招式如狂风骤雨一般,一股脑的全都招呼到了刘备的身上,杀的刘备狼狈不堪,过不多时,刘备躲闪不及,被吕布一戟挑中右肋,鲜血洒落,刘备疼痛难忍,动作稍一变慢,吕布一抖丝疆,追到近前,挥戟怒砸,啪的一声,刘备直接被吕布给抽的飞了出去。 高顺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陈削,陈削脸色狂变,先是忧虑,接着是不甘,随即又憋的腮帮子鼓了起来,他毕竟是普通人,本来就不会装,心里怎么想,全都表现在脸上,虽然吕布赢了让陈削看着不爽,可见刘备吐血上演了空中飞人的一幕,陈削最终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刘备吐血落马,吕布催马上前就要将刘备挑死,幸好关张及时出手搭救,不过,即便侥幸抢回小命,三英也无法再继续跟吕布鏖战,最终以关张的英勇刘备的死里逃生败下阵来。 “哎…”三英落败,陈削禁不住叹了口气,战场上的形势也立马风云突变,趁盟军士气低落,吕布催动赤兔马举戟怒喝一声,“三军儿郎,随我杀啊。” 话音未落,吕布胯下的赤兔宝马已经飞驰而出,紧跟着便是那三千早已枕戈以待的飞熊铁骑,张辽李傕等人也没有丝毫犹豫,一时间,马蹄狂奔,雷声涌动,西凉兵杀声四起,铁戈怒卷,面对西凉兵惊涛骇浪般的潮水攻势,盟军一触即溃,根本无力抵挡,被吕布张辽等人冲了个七零八落,死伤不计其数。 倚靠在城墙上的董卓,见盟军纷纷溃败,高兴的手扶须髯,仰天大笑,“十八路诸侯,不过如此。” 盟军丢盔弃甲,被杀的连退十余里,就连陈削的兵将都险些受到波及,陈削咒骂一声,“二十几万盟军居然被两三万骑兵给杀成这样,真他-娘-的草-蛋。” 幸好陈削的队伍都呆在后面,否则难免要受到殃及,吕布杀敌斩将无数,大获全胜,西凉铁骑的无敌兵锋,更是让袁绍等人纷纷吓破了苦胆。 转过天来,吕布再次出城讨战,根本不给盟军任何喘息的机会,正如李儒所说,只要一鼓作气将盟军彻底打乱打怕,则十八路诸侯便可顷刻瓦解。 面对吕布的讨战,诸侯阵中仍然不乏血气方刚的热血男儿,当然,在吕布看来却是不自量力,河内名将方悦,催马拧枪杀向吕布,不到三合,便被吕布挑落马下,吕布催马冲阵,领兵趁势掩杀,再次大胜。 再之后,上党太守张扬麾下小将穆顺出阵应战,结果刚一出场,没等出招,就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北海太守孔融帐下的武安国,手使一对流星锤,臂力过人,人称铁锤将军,上阵之后,还别说,愣是跟吕布战了七个回合,终于抵挡不住,被吕布一戟挑断了手腕,一连几日,吕布大发神威,十八路诸侯,无人能与之抗衡,盟军连战连败,被西凉兵杀的损兵折将甚是狼狈,就连公孙瓒拼力死战,也仅仅在吕布的马前撑上十个回合。 连刘关张合力,都不是吕布的对手,盟军诸侯,彻底慌了神,吓的再也不敢应战,任凭吕布喊破喉咙,骂翻了他们的祖宗,依旧无人敢上阵出战。 盟军算是霜打的茄子彻底的蔫了,这个时候,连袁绍都不敢再口出狂言了,“若颜良文丑有一人在此,何惧吕布小儿?”就连两人加在一起,能比得过关羽张飞吗? 刘备身上包的跟粽子似的,见帐中众诸侯都沉默不语,自己也没脸搭话,任凭吕布如何在阵前叫骂,整个盟军大帐,就跟死了亲人一样,死气沉沉,全都萎靡不振,陷入了恐慌。 “咚咚咚。”嗯?因为挨着营帐口,刘备忽然听到一阵鼓号声,那对大的出奇的招风耳顿时禁不住跳动了两下,“难道听错了?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去应战?” 可是鼓声越发激荡,声音越发响亮,渐渐的,帐中众多诸侯全都听到了响动。 袁绍忙冲左后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帐下有兵将出战吗?” 众人纷纷摇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心说,谁还敢跟吕布打啊?吕布骁勇难敌,堪比昔日的西楚霸王,谁能是他的对手? 就连一向傲世天下的关云长,也不得不承认,吕布确实比他厉害。 袁绍忙派人出帐查看,过不多时,小校来报,“报,启禀盟主得知,是黄巾陈削,他正率兵从后面赶来。”(为什么是后面?因为盟军占了陈削的营寨。) “陈削?”帐中诸侯全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冲出帅帐的居然是曹操,紧随其后,众诸侯也纷纷走出了帅帐。 其实他们心里忍不住想跑,只不过一个个都自诩为仁义君子,要顾全风度和礼仪,不得不尽量摆出一副沉稳不乱的气度,曹操却是真情流露,自从袁绍率兵来了之后,便把陈削的地方给占了,陈削没有半点抱怨,愣是非常大度的将兵马退到了后面,众诸侯自以为抢了天大的功劳,马上就可以挥兵杀向神都洛阳,却不料,却被吕布杀的彻底没了脾气。 “闪开,都把路让开,你们不行,换我们来,既然不敢跟吕布打,就别杵在这里碍事。”伴随着地动山摇的鼓号声,陈削将自己的兵将全都带了出来,这些挡在义军身前的盟军兵将,全都耷拉着脑袋,一个个羞愧难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十几万兵将,居然会惧怕一个吕布,真是天大的笑话,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早把吕布给淹死了,败了几阵,就当起了缩头乌龟,这就是你们盟军的血性?”(。) 第一百九十章,尽情宣泄的徐晃 陈削在前,管亥、徐晃、张颌、周仓、何曼、高顺等人全都仅仅的簇拥在陈削的身后,虽然义军兵将队列不整,甚至不少人穿的还是破衣烂衫,身上没有盔甲遮挡,手里拿的也是最寻常的刀矛枪戈,可这些人,一个个高挺着胸膛,步伐铿锵有力,脸上无畏无惧,面对盟军兵将,他们心中豪情激荡,倍感自豪,就凭陈削那句话“你们不行,换我们来。”让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格外的舒坦。 曹操狠狠的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脸上满是羞愧和敬服,不愧是陈削,胆魄过人,豪气干云,这些义军将士,也全都是有血性的男儿,当然,何义之流,根本不在此列。 “都把路让开。” 见不少盟军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曹操忍不住冲上前来就是一通喝骂,虽然自己的兵都打没了,可曹操无时无刻不盼着能把董卓彻底打败,盟军诸侯好不容易‘硬气’了两天,结果,现在又被杀的没了脾气。 不但抢了人家陈削的功劳,现在倒好,关键时候,还得靠陈削来力挽狂澜,且不论成败,单凭陈削等人的这股一往无前的胆魄和无畏无惧的气势,就足以让盟军兵将感到羞愧。 周仓忍不住讥笑道“要是真闲着没事,替我们擂鼓助威也行啊,我估计你们也就能干点这个了。”一路行来,盟军兵将的表情,周仓尽收眼底,都笑开了花。 高览咬牙攥拳,愣是不敢抬头看陈削一眼,太丢人了,亏自己当初还想在冀州杀掉陈削,跟陈削比起来,这些诸侯们算是什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功绩吗? 先是喝了两个月的酒,然后抢了陈削的营寨勉强打了两天仗,再之后,就是一败再败,到最后彻底的当起了缩头乌龟。 “嗯?”吕布骂了半天,也没人应战,刚回城不久,忽然听到一阵喧天动地的鼓号声,微微一愣,大步流星走到城墙边,探身往关下观瞧,嘴角边顿时露出一丝轻蔑的笑纹“这倒新鲜,盟军看来真的不行了,黄巾陈削,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陈削率军来到阵前,吕布心中不屑,并没有第一个出城应战,董卓麾下李蒙王芳二将讨令请战,两人也想在董卓面前露个脸请个功,陈削的队伍怎么看,怎么不堪一击,就算陈削生擒了大将华雄,也很难让人认为陈削兵精将勇有多么的厉害。 李蒙出战,陈削刚要派兵点将,管亥冲陈削一抱拳,“陈削,交给我吧,憋了这么久,我的刀都快生锈了,哈哈,管某去去便回。” “渠帅多加小心。”陈削忙在马背上冲管亥躬身回礼,态度极为恭敬,对管亥,虽然之前在下曲阳因为他提拔器重刘备两人闹的有些不愉快,可管亥领兵大闹徐州,从来没动过向朝廷屈服投降的念头,让陈削打心里敬重,这声称呼,他把自己摆的位置极低,甚至恍惚之间,又回到了自己还是小屯长的那一刻。 管亥愣了一下,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催马舞刀杀到阵前,走出帅帐的刘备,见管亥挥刀出战,心里颇不是滋味,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几乎憋闷的都喘不过气来。 昔日在下曲阳,正是由于管亥的提拔和重用,才让刘备崭露头角,一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彻底把陈削远远甩在了身后,不但得到三军将士的敬重,更骗取了圣女张宁的芳心,那一刻的刘备,人生难得的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幸福’。 可今时今日,刘备再也无法回头,何况他也不想回头,已经成了所有义军将士不耻的叛徒,就连陈削见了他,都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李蒙催马拧枪,来势汹汹,可是管亥却是骑坐在马背上不动如松,稳如磐石,李蒙心中大喜,心说,你不是不动吗,我非一枪挑死你不可。 长枪刺破虚空,呼啸而出,管亥手握刀柄,只是两眼静静的看着李蒙,眼看着李蒙的枪头就要扎到管亥的胸前,管亥突然发力,右手猛然举起,刀锋呼啸,快如电闪,真不愧不动如松,动如脱兔,嘡啷一声巨响,再看李蒙手中的枪杆,早已被管亥磕飞了出去,下一刻,没等李蒙做出任何的躲闪,管亥双手抡刀,一个力劈华山,刀芒爆射,劲风呼啸,面对势大力沉快如流星般的掩月刀,李蒙惊呼一声,噗嗤…随即人头滚落,鲜血飞溅而出。 管亥迎风怒斩,只一个回合,就将李蒙斩于马下,陈削等人全都欢声雷动,连盟军兵将见此一幕,也都忍不住暗暗叫好。 没等管亥再次出手,徐晃催马冲到了阵前,“管亥,换我吧,我的开山斧,也久未饮血了,早就饥渴难耐,哈哈,今日正好试试它可还锋利?” “这都什么人啊?”曹操哭笑不得,瞧瞧,人家陈削带来的兵将,全都憋着抢着要上阵,再看看盟军的将士们,哎…曹操连连摇头,叹息不止。 王芳死的更惨,刚催马来到近前,徐晃突然从马背上高高跃起,整个人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双手轮斧,伴随着一阵耀眼夺目的金光闪过,随即咔嚓一声,王芳连人带马,当即被徐晃劈为了两半。 飞身落地,不理会身后依旧鲜血狂飙的死尸,徐晃状如猛虎般,高举手中的开山战斧,仰天长啸,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看傻了。 徐晃心中的憋闷和委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白波郭太勾结异族,跟南匈奴单于----于夫罗,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残杀百姓,荼毒一方。 郭太彻底变了,白波军能有今日之雄威,徐晃功不可没,可是郭太的改变,跟异族的勾结,让徐晃彻底的心痛心寒,连他都自己都要几乎变得麻木,心中的豪气和侠肝义胆的血性近乎消磨的一干二净。 本来此行前来,不过是郭太派他来给白波军扬名立万罢了,可见识到陈削的表现,徐晃那颗略显沉寂的心,终于变得火热了起来,他喜欢这样无愧于心尽情厮杀的热血场面,心中的憋闷,终于得到宣泄,不管事后郭太如何斥责惩罚,徐晃都不后悔。(。) 第一百九十一章,五虎齐上阵 没等吕布出城,陈削高举战刀,狠狠劈落,义军兵将,如开闸的洪水,脱缰的野蛮一般席卷而出,顷刻之间,就将李蒙王芳带出来的几千兵将给彻底吞没了,养精蓄锐这么久,义军将士全都憋足了力气,一出手,就是刀枪齐出,毫不留情,刀光枪影漫天闪烁,西凉兵将狼嚎鬼叫,纷纷溃逃,本来带出的兵将就不多,没过多久,就被义军给宰杀了大半。 义军纷纷挥舞着刀枪,齐声啸叫,气势如虹,杀声震天,如惊涛巨浪一般,看似杂乱不整,可惊人的斗志却让人不敢小视,吕布狠狠的一跺脚,一抖征袍,不满的喝骂一声,“两个废物,真是没用。” 腾腾腾,几步下了城楼,早有小校牵过赤兔胭脂兽,吕布夺过丝疆,飞身上马,抄起方天画戟,一抖丝疆,直接带人杀出城外。 “吕布出来了。”刚刚还跟着义军一起欢呼的盟军将士们,顿时惊叫起来,全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陈削将目光投向周仓等人,所有人都心领神会,谁都知道此战的份量,一旦败了,西凉兵必定趁势掩杀,就算拼死,也要挡住吕布,早在来之前,陈削跟众人已经商量过了。 关张合力,都不是吕布的对手,陈削也没奢望凭一两个人就能干掉吕布。 猛虎架不住群狼,吕布再强,毕竟只是一个人,冲周仓点了点头,周仓率先出战,催马舞刀冲到阵前,也不通名,也不答话,挥刀直取吕布,吕布大为不屑,打不几个回合,便愈发轻狂,可随即,不到十个回合,张颌一抖手中的凤鸣枪,也杀了上去。 两人合力,双战吕布,吕布依旧没放在眼里,可是,又过了一会,管亥拍马舞刀也冲了上来,再然后…等吕布觉得有些不妙的时候,周仓等人且战且退已经将吕布引到了陈削的阵前。 而且,继周仓张颌管亥三人之后,徐晃何曼也相继出手,陈削虽然不能上阵厮杀,但是他的计策还是奏效了,明知道吕布很强,要是一开始众人一拥而上,一旦吕布不抵,不但吕布身后的兵将会及时搭救,吕布也能及时抽身遁走,凭吕布的本领,想逃谁能拦得住? 一个接着一个的依次上阵,吕布自然不会在意,反而愈发得意,就算被周仓等人且战且退的引到义军阵前,吕布也不惧怕,何况,他也没瞧出人家是故意将他引过来的。 这就是陈削的办法,一出手,绝不能拼力死战,且战且退,以骄其心,务必将吕布引到阵前。 再然后,义军五员虎将便可以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吕布,就算还是不行,陈削依然还有后招,对付吕布这头猛虎,连日苦思冥想,陈削又怎么只会想出一个办法呢。 周仓,管亥,张颌,徐晃,四将跨马猛攻,何曼身为步将,陈削交给他的法子,更是毒辣,不惜一切代价,扰乱吕布的神志,何曼钢叉狂舞,时而纵身怒砸,时而拦腰横扫,甚至连吕布的赤兔马也不放过。 吕布骁勇盖世,人中吕布,名不虚传,单凭一两个人绝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周仓五人合力,吕布再强,还是很快感受到了压力。 可吕布就是吕布,面对周仓五人的疯狂猛攻,怡然不惧,一双虎目精光闪烁,手中的方天画戟上下翻飞,风声呼啸,金光万丈,出招势如猛虎,快如神龙傲啸苍穹,金戈震颤,戟法如神,愣是几十回合苦战,丝毫不落下风。 可吕布想要轻易取胜,却也不易,周仓怒喝连连,大刀如狂风席卷,刀锋呼啸,寒光耀眼; 管亥沉着冷静,出手猛烈,在三国中能跟关羽鏖战几十回合,管亥的本领自然不弱; 何曼纵上跳下,闪转腾挪,频频攻向吕布的战马,气的吕布怒声喝骂,大骂何曼无耻,可是,一向爱惜赤兔宝马的吕布,不得不分心,生怕赤兔马被何曼所伤; 徐晃,开山战斧,势如奔雷,舞的虎虎生风,不但招式凶猛霸道,膂力更是惊人,几次跟方天画戟硬碰硬的撞击在一起,徐晃不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越发狂暴,简直杀红了眼。 张颌,枪急马快,招式犀利诡异,甚是精妙,五虎合力,有功有守,有巧有猛,有打有扰,彼此协同,越战越勇,彻底把吕布给逼的陷入了苦战。 “这样也行?”五个打一个,虽然看的过瘾,可不论是盟军,还是吕布身后的西凉兵,全都有些愣神,曹操眼珠一转,狠狠的跺了跺脚,禁不住自语道“早就该如此了,吕布固然骁勇难敌,可盟军这边也不乏虎狼上将,一个不行,五个,五个不行,十个总够了吧,可就这么最简单的法子,谁都不屑去做,无辜害的那么多兵将被西凉兵所杀,真是可恨。” “这么多人打一个赢了算什么能耐?”袁术看了一会,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一旁的刘备没敢接话,心说,那一日我们哥三一块上,按你这么说,似乎也不算光彩,何况,也没赢过吕布。 曹操反驳道“我们此行前来,可不是为了逞个人匹夫之勇,难不成,吕布天下难敌,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我们就这么主动认输不成?” 曹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自冷笑,“早知道这样,你们干嘛召集那么多的兵马啊,直接跟董卓单挑不就行了吗?” 兵卒以多欺少可以,难不成,武将就不许以多打少吗?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不管是盟军诸侯也好,麾下的盟军武将也罢,都不屑这么做,可陈削,恰恰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他只想着怎么胜过吕布。 诸侯们则是想的,没人打得赢吕布,所以干脆不打了,岂不知,盟军麾下的武将如亘河之沙,多的数不胜数,难不成非要一对一的跟吕布较量,傻子才这么干吧?真那样一对一的单挑,武将再多,也得被吕布一一给挑死。 场中逼的发狂的吕布,大发神威,全力出招,愣是跟五人僵持不下,吕布不落下风,但是想取胜也难,六个人你来我往,杀的天昏地暗,难分难解。 陈削心中暗赞,不愧是吕布,强的简直不似人类,看来只能启动下一步作案方略了,扭头冲身后的高顺点了点头,高顺紧了紧手中的狼牙枪,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走进了义军营阵中。 (。) 第一百九十二章,吕布vs陷阵营 忽然,义军方阵鼓声骤然变的急促猛烈起来,前面的队伍如长龙般向两翼飞速分开,正中央的位置,忽然闪出七百精卒,居中持枪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陷阵营的统帅----高顺! 快速向两翼冲出的义军,直接四面包抄,等西凉兵见势不妙的时候,义军已经潮水般将吕布围困在阵中。 中心的空旷地带,除了吕布和周仓等五员大将,剩下的就是高顺统帅的陷阵营。 反应过来的西凉兵一拥而上,周仓等人突然撇下了吕布各自把守一方,所有义军将士全都陷入了疯狂,他们不但要困住吕布,还要挡住凉州兵,绝不会让任何人冲进来。 最强的虓虎猛将吕布,对上最强的铁血精锐陷阵营,究竟孰强孰弱,连陈削都胸膛火热,倍感期待。 虽说此战陈削不在乎名声,可高顺却深知讨董之战的意义,这一次,陈削第一个率军参战,早已惊震了天下,跟诸侯的置酒清谈懈怠不进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 不但让各地受苦受难的百姓受到鼓舞,也让陈削这个普通人声望一步步的走向巅峰,若能击败吕布,夺取汜水关,那陈削必然受万人敬仰,再然后…高顺没敢想,灭掉董卓,那实在太难了,虽然跟着陈削经历了许多原本难以取胜的胜仗,可高顺并不盲目自大,自己现在能做的,哪怕是死,也要助陈削走的远一些…再远一些…直到更远一些! 吕布很强,连日来屡战屡胜,杀敌斩将不计其数,盖世神威惊震汜水关,堪称天下难敌,可越是这样,此战越不能有失,吕布强,陷阵营也不是泥捏的,为了陈削,哪怕陷阵营全军阵亡,高顺也要彻底击败吕布。 义军兵将死守在外围,全部自发的围成一圈,兵甲林立,密不透风,又有张颌周仓等人镇守四方,早在吕布跟五虎激战的时候,陷阵营也已亮出了久未饮血的刀锋。 见周仓等人脱离战阵守在了外围,义军也快速的迂回包抄将自己困在了中央,吕布不屑的冷笑起来,“五人联手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分开?又有什么用,一群乌合之众,也要拦我去路,真是痴人说梦。” “其实用不着他们。”指了指周仓连同外围把守的那些义军将士,高顺一边迈步向前,一边淡淡的摇头道。 “此话何意?”吕布微微一愣,这才将目光投向高顺,高顺连华雄都打不过,起初并没有引起吕布的重视,高顺身旁也只有七百人,丝毫没有让吕布感到惧怕。 吕布万马军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虽说陷阵营装备堪称精良,可在吕布眼中,却嗤之以鼻,就凭这点人,能拦住自己? “不是拦住你,是彻底击败你。”冷冷的话语从高顺嘴里吐出,随即,高顺长枪猛然高高举起,振臂一声令下“列阵,困龙伏虎!” 陷阵营从来没有单独的对付过某一个敌将,一般都是兵力处于弱势的时候,陷阵拒敌,绝地反击,可是这一次,高顺特意为吕布破例。 话音未落,七百陷阵快速向两翼包抄,顷刻之间,刀锋闪耀,冷锋刺骨,已经将吕布连人带马给困了起来,若从高空俯瞰的话,吕布倒更像被包围在两个密不透风的圆圈里,外围一个大圈,有五六万义军层层围堵,凉州兵将前赴后继的冲上来,包围网丝毫不乱,始终屹立不倒,而在内侧,七百陷阵营则再次将吕布的空间进一步压缩到了极限。 吕布完全没把陷阵营放在眼里,依旧傲气凌人,俊朗的脸上,自信满满,似乎眼前再多的兵将围堵,他也不屑一顾。 没有理会依旧狂傲不屑的吕布,高顺抬头看了一眼举在半空的狼牙枪,这把铁枪,算不得神兵利刃,极为寻常,可对高顺来说,却意味非凡,这是陈削亲自找人给他打造的,这一刻,为了陈削的霸业征程,高顺嘴角突然挤出一丝笑纹,学着陈削的口气,冲吕布轻轻一笑,“要不试试?”随即,狼牙枪陡然劈落,破空声未等消散,陷阵营已经如出笼的猛虎扑向了吕布。 “哼,不自量力,我看谁能拦得住我?” 吕布冷笑一声,催马前冲,可是,刚冲出去没几步,十几杆长枪从四面八方齐齐的刺了过来,吕布微微一笑,挥动方天画戟,出招如劲风狂卷,急促猛烈,连番金光闪过,叮叮当当一阵兵戈撞击声过后,这十几个陷阵兵卒全都倒飞了出去,可是,下一刻,吕布的脸色顿时变了,这些人不像别的兵卒一拥而上,而是层层布阵,一波被击退,阵型依旧跟原来一样,而且距离越近,刺来的长枪也越来越多。 吕布见守在外围的义军并没有趁势杀向自己,看来,自己的敌人暂时只有眼前这七百人,“会布阵又能如何,看我不把你们杀个精光。” 抖索精神,吕布将画戟舞的飞快,金光夺目,出招猛烈,快如狂风骤雨,时而有人被挑飞到半空,时而有断为两截的枪柄飞向远处,眼前鲜血飞溅,残肢乱舞,吕布出手越发狂暴,可是,回应他的,却是陷阵营依旧没有丝毫的溃散,而且越来越近,甚至还有不少兵卒用血肉之躯挡住了战马,赤兔马咴咴咆哮,蹄掌翻腾,跟随主人久经战阵,也是颇有灵性,愣是载着主人躲过不少刺来的长枪,甚至用头撞,用脚踢,也伤了好几个陷阵兵卒。 可,陷阵营好像钢铁浇筑的一般,这些人,神情冷漠,没有一个人喊叫,也没有任何发狂的迹象,可他们的动作,却依旧跟之前一样,杂而不乱,默契天成,一波涌上,另一波早已蓄势做好了准备,就连钩镰兵也将锋利的镰刀不住的挥向吕布的赤兔马。 陷阵营,那沉默肃杀的气氛,严阵不乱的阵势,还有那无畏无惧的胆魄,让吕布渐渐皱紧了眉头,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小,对方不是拼命,也不是殊死搏斗,而是游刃有余的将自己逼入到了绝境。 即便被杀了那么多同伴,可这些人,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多余的表情,全都冷漠到了极致,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感情一样!早已忘却了生死! (。) 第一百九十三章,陷阵雄风 长枪齐出,如夺命的丛林,钩镰横扫,森冷的寒光逼人二目,刀盾拒敌,堪称铜墙铁壁,七百人,转眼死了百余人,可吕布也被彻底的困在了阵中,只剩下几步见宽的狭小空间,赤兔马就算想要策马冲锋,已经很难做到了。 吕布天下难敌,可陷阵营同样未逢敌手,陷阵不出,试问谁与争锋? 困在阵中的吕布,彻底被逼入了绝境,可是,随着高顺振臂一声啸叫,陷阵营终于展开了反击,之前所做的,哪怕牺牲再多的人,仅仅是为了将吕布困住,让他的赤兔马无法冲锋。 “菱形绞杀,破敌!” 一声令下,陷阵营忽然围绕着吕布快速转动起来,闪耀的刀锋,鲜明的盔甲,连同那快速移动的身影,都让吕布有些眼花缭乱,可是,阵型即便转动,陷阵营依旧没有停止出手,这一次,并不仅仅是长枪兵充当攻击主力,而是三种兵种上中下三路同时出手,阵型飞速旋转,四面八方杀机四伏,长枪急刺,钩镰横扫,刀盾拦阻,吕布压力骤增,画戟拼命挥舞,连那俊朗的脸蛋,都变得有些狰狞。 嘡…噗嗤,一个刀盾兵被方天画戟抽中,连身上的盔甲都被抽的碎裂开来,随着一阵血雨在空中洒落,没等落地,那名刀盾兵就已变成了一具死尸。 轮圆了臂膀,吕布一击之下,也能同时砸飞好几个陷阵兵卒,可是,这丝毫改变不了什么,陷阵营的配合,早已达到了极致,一个倒下,两个倒下,就算一百人两百人阵亡,阵型依旧完整无缺,杀伤力照样惊人。 “去死吧。” 第一次有人喊叫出声来,正是新近加入的狗蛋,跟同十几名枪兵一同出手,吕布刚挡出身前的长枪,转到吕布身后的狗蛋,骤然出手,人枪合一,不顾生死的射向了吕布的后心,吕布听声辨位,没等回身,感受到身后杀机袭来,猛一侧身,随即一招乌龙摆尾,方天画戟直奔身后砸了过去。 吕布躲过要害,可狗蛋的长枪还是刺中了吕布的肩头,不过狗蛋自己,也难逃吕布扫来的戟杆,噗嗤一声,狗蛋如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抽了个正着,当即飞了出去。 听到狗蛋的喊叫,高顺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即便狗蛋不幸战死,高顺的心里,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这是战场,高顺从不徇半点私情。 虽然仅仅肩头被刺了一下,可吕布还是怒声咆哮起来,吕布纵横天下,身上何曾被人伤到过一下,狗蛋的这一击,对他来说,是不可忍受的耻辱。 可是,逼入绝境的吕布,就算再强再狂,也无法改变被动的局面,陷阵营的伤亡依旧在飞速加剧,不时的有人被挑飞了出去,可自从狗蛋出手的这一刻开始,死神也彻底的龙罩在吕布的身上。 吕布毕竟是血肉之躯,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纵然有盖世无双的本领,被死死的困在阵中,面对陷阵营天衣无缝的绞杀阵,依旧难以扭转局面,战马无法冲锋,对骑马的武将来说,便等于自缚双足,行动必然受到限制,加上吕布连番鏖战,体力不断消耗,虽然方天画戟威猛霸道,可久而久之,吕布的气力,也是越来越弱。 何况,这些陷阵兵卒出手犀利果断,上中下四面八方全都是杀机笼罩,有的纵身跳到高处,有的飞身直刺,有的贴地横扫,有的侧翼掩护,万马军中,吕布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可是一旦被困死,几百人,便足以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吕布手臂越来越沉,招式野越来越慢,甚至眼前人影转来转去,吕布都被绕的发晕,可陷阵营的攻势,却如连绵波涛一样,依旧猛烈犀利,渐渐的,吕布的周身左右,伤口多了起来,就连头上的束发金冠,都被再次爬起来的狗蛋给一枪挑飞了。 “杀,杀,杀,陷阵威武,陷阵必胜!” 陷阵营不会乱喊乱叫,但是守在外围的义军兵将们,见吕布披头散发浑身鲜血直流,全都忍不住兴奋的欢呼了起来,即便西凉兵还在外围冲杀,可这一幕,却足以让所有人都感到振奋。 为什么守在外围那么多义军兵将,不全都涌上去一起干掉吕布?这个问题,陈削明白,高顺也清楚,义军虽然人多势众,可是却良莠不齐,杂乱不整,更甭指望会有什么默契的配合,乱哄哄一片,很容易被吕布逮住机会轻易脱身。 就算这些义军都悍不畏死,也未必能拦得住吕布,赤兔马一旦跑起来,吕布便如虎添翼,势不可挡。 可是陷阵营就不同,这些人,都是高顺一手操练出来的,阵型严密,有着铁一般的纪律,钢一般的斗志,只要被他们困住,对方要想冲出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踩着陷阵营兵卒的死尸杀出去,陷阵营没有死绝之前,想要突围,堪比登天。 从七百人,到六百人,五百人,四百人,陷阵营付出了足足将近一半的代价,吕布这头猛虎,终于彻底缚住了手脚,彻底陷入了绝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吕布俊朗的脸上,那股视天下英雄如草芥的傲气,也彻底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狰狞的脸庞和越发恐慌的神色。 义军山呼海啸的喊杀声终于惊动了董卓,等董卓挺着肥胖的身躯来到城楼前,探身观望,眼前的一幕,让这位执掌天下蔑视苍生的魔王,彻底惊的目瞪口呆。 “不好,我儿奉先有性命之危,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速速出城接应奉先。” 李傕郭汜等人急忙率军杀出城外,周仓等人怡然不惧,死守不退,可西凉雄兵,多是骑兵,更不乏能征惯战的骁勇猛将,陈削的兵卒,死伤越发惨烈,队形越发溃散,守在外围的包围圈,也越来越乱。 张辽刀法精湛,在人群中策马冲杀,挡着披靡,武炎挥刀刚挡了一个回合,就被张辽纵身一刀,给劈倒在地,李傕郭汜张济樊稠,也都不可小视,西凉铁骑,更是犹如洪水猛兽一般,陈削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 (。) 第一百九十四章,陈削,撤兵吧! “上,江东儿郎,随我杀啊。”盟军之中,最后赶来会盟的江东猛虎孙坚,却第一个率兵冲了上来,孙坚一带头,曹操也领着典韦等人加入了战团,在两人的带动之下,越来越多的诸侯兵将冲了上来。 江东猛虎孙坚,血气方刚,一向嫉恶如仇,杀伐果断,孙坚此行北上,跟众诸侯多少有些不同,不但来的晚,而且是一路杀过来的。 孙坚本是长沙太守,被朝廷钦封为乌程候,诸侯讨董,本来荆州刺史王叡(rui)也想参加会盟,但是王叡跟武陵太守曹寅不睦,扬言要杀了曹寅,曹寅心中恐惧,假借朝廷使者光禄大夫温毅写了一封诛杀王叡的檄文,孙坚接到后,本来就对王叡不满,当即二话没说,领军直接杀入荆州,将这位荆州刺史直接给宰了。 之后因为出身低微,孙坚选择了依附于袁术,并帮他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因为兵微将寡,孙坚一直在鲁阳一带募兵,所以,他是最后一个赶到汜水关的诸侯。 虽然之前跟陈削打过一仗,但孙坚分的出轻重,大局当前,见陈削不顾个人恩怨率军力挽狂澜,愣是将吕布给逼入了绝境,眼看正是一鼓作气率军出击的大好良机,孙坚早就想率兵冲上去了,却被袁术给拦住了,见张辽等人领兵杀来要救出吕布,孙坚二话没说,当即催马舞刀杀上阵前。 孙坚曹操等人带头一上来,诸侯们也相继加入战团,汜水关外顿时杀声四起乱作一团,敌我双方全都杀乱套了,但是盟军毕竟在义军身后,就算他们前来助阵,张辽等人也最先冲破了义军的包围圈。 张辽拼力死战,眼见吕布白发血脸被杀的没了人样,随时都有性命之危,张辽怒吼一声,催马舞刀,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径直一头扎进了陷阵营的阵中,高顺等人拼力抵挡,奈何背后受敌,面对张辽近乎疯狂的狂猛刀法,终于还是阵型被冲破了,高顺咬牙一枪洞穿了吕布的肩胛骨,随后便被冲到近前的张辽一刀劈在了背后,见势不妙,陈削等人拼死营救,虽然救出了高顺,但围困吕布的包围网,也彻底的被冲的七零八落。 虽然盟军打了胜仗,但是陈削却打了败仗,因为他的队伍在最前面,面对西凉兵的疯狂冲杀,死伤最是惨烈,且不说寻常的兵卒,当初最先邀请自己加入黄巾的武炎死了,本以为稳操胜券的高顺,也负了伤,陷阵营一战阵亡四百多人,更不要说别的部卒了,这一战,陈削的的确确是败了。 救出吕布之后,西凉兵无心恋战,加之盟军全都蜂拥而至,西凉兵且战且退,被杀的大败,终于打了胜仗,袁绍等人全都忍不住欢呼狂叫起来,可是面对损伤惨烈的陈削,他们却早已忘到了脑后。 “带上受伤的兄弟,回营。”扫了一眼欢声雷动雀跃欢腾的盟军兵将,陈削暗暗摇了摇头当先背起高顺往回就走。 “枪…”受了重伤的高顺,神志有些迷离,头昏沉的厉害,可依旧用力的指了指地上,冲陈削喊了一声。 “你啊,等回头,再给你换把好的吧。”陈削笑着劝道。 “不用了,这条枪,用着顺手!”心里高顺却想说,“我要用这条枪,助你平定天下,枪在人在,枪断人亡!” 回营之后,陈削马上安排救治伤员,幸好高顺伤的不重,总算是松了口气,抽空来到关押华雄的营帐,见之前端来的饭菜早已吃的精光,陈削点了点头“这就好,要知道,对许多人来说,活下来,本身就是奢望。” “哼,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今日怎么样?看你们这样,是被吕布杀败了吧?” “败了,又能怎么样?吕布身受重伤,西凉兵也是元气大伤,董卓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虽然败了,可陈削却欣慰的笑了,能打败天下无敌的吕布,能让西凉兵被杀的溃败奔逃,陈削也知足了,要没有徐晃管亥等人帮忙,凭自己从辽东带来的那两万人,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什么?你们打败了吕布?”华雄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身上依旧绑着绳索,可华雄猛的站起那怒瞪双眼一身杀伐的戾气,还是让陈削本能的退后了两步。(不是吓的,谨慎罢了。) “不是打败了吕布,是险些杀了吕布,估计没个三五个月,吕布别想再上战场。” 冷笑一声,见华雄惊怔的久久无语,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全是惊诧质疑的表情,陈削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无时无刻不盼着我死,那就瞪大眼睛继续看下去吧,我相信,以后的事情,会更加让你失望。” 盟军兵将大摆筵宴,欢歌笑语,格外欢腾,一个个扬眉吐气,兴高采烈,跟之前颓丧消弭半死不活的面貌简直是天壤之别,匆匆吃过晚饭,陈削正要跟将士们商议军情,赵云主动骑马来到了义军营寨。 “你找我,什么事?这个时候,你冒然前来,就不怕别人取笑你,说你跟我暗中勾结。”迎出营寨,陈削笑着冲赵云打趣道。 “哎…亏你还笑的出来,这一战,你们伤亡惨重,陈削,听我一句劝,撤兵吧。” 见赵云一脸的真诚,陈削沉默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既然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但有一战之力,我必然死战到底。” 赵云愣了一下“这又是何必呢?你知不知道,盟军对你们一向有戒心,这一次,虽说出手相助,为的可不是你,呵呵,他们更希望你能被西凉兵全部歼灭,继续打下去,夺了汜水关,你身边还能剩下多少人?撤兵吧,我还等着你回去跟我在疆场杀个痛快,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一次,本来就是九死一生,让我半途而废,那跟在战场上当了逃兵有何分别,赵云,你请回吧,明日,我还要领兵攻城。” “你…那些义军未必肯跟着你卖命,你这是何必呢?”赵云真的看不透陈削,终于做的这么彻底吗?他不希望陈削死在这里。 吕布负了重伤,西凉兵指日可破,赵云真的很担心,可…陈削的固执,远远出乎赵云的意料。 “有多少算多少,我不勉强他们,就算他们不陪我,我的兵也会陪我走下去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谁走谁留? 赵云苦劝无果,没想到陈削会如此固执,无奈之下,赵云只好叮嘱陈削多加保重,刚要转身离开,陈削却又叫住了他。 陈削躬身一礼,真诚道谢“谢谢!”仅仅是最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赵云五味翻腾,心尖的最深处,犹如被一把利箭直戳要害。 赵云恍然顿悟,其实,陈削什么都知道,可他却毅然决然的要带着自己的兵走到最后。“哎…”细一想,自己有什么理由拦他他。 难道说“别打了,再打你就会死在这里?”可要所有人都这么畏惧不前,贪生怕死,这仗还能打得了吗?何年何月才能击败董卓。 陈削虽然败了,可盟军还是抓住了机会大胜了西凉兵,陈削拿自己兵卒的伤亡,让董卓的覆灭进步一加剧,如此高义,试问,谁能比得了? “我就知道劝不住你。”自嘲的苦笑一声,赵云只好策马离开,可他的心里,却格外的沉重。 再次返回营帐的陈削,目光扫过各路义军的首领,轻叹一声,“仗打到今日地步,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伤亡,这是我陈削的责任,再继续打下去,死伤只会更加惨烈,或许,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我谢谢各位了,千言万语道不尽,请诸位受我陈削一拜。”说着,陈削躬身行礼,冲在座的管亥等人一一鞠了一躬。 “陈削,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管亥心中感动,当即起身上前,伸手将陈削给扶了起来,“啥也别说了,兄弟们都是自愿的,你不要过于自责。” 陈削摇了摇头,“不是自愿的,我心里倒还好受些,原本五六万人,一战下来,还剩下不到三万,兄弟们都把命豁了出去,我心里岂能好受,想走的,我率军欢送,此番各位仗义出手,陈削自当铭记于心,想留下的,你们也做好准备,开弓没有回头箭,究竟有多少兄弟最后能活下来,我们都不知道,怕是也就只有老天知道吧。” 管亥第一个开口回道“既然陈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是老样子,陈削打到哪里,我就陪他打到哪里,即便不幸战死,也没啥,这一趟讨董会盟,兄弟我值了,瞧瞧,十八路诸侯那是何等的兵威?却被我们生生的比了下去,吕布是何等的了得,天下难敌,把众诸侯都打成了缩头乌龟,可我们,昨日一战,那叫一个痛快,老管我懂的不多,但是,我心里痛快,之前,整日东躲西藏,人见人打,憋屈的难受,可这一次,老子从来没这么痛快过,不但敢领兵站在了明处,咱们一群泥腿子,愣是把十八路诸侯的几十万盟军给臊的无地自容,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舒坦的,我啥也不说,跟他们死磕到底。” “陈少帅,对不住了,我们黑山军的伤亡实在太大了,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所以…” “左将军,请便。”本来左校就没有领兵助阵,一直在后面跟着瞧热闹,陈削倒也客气,什么也没说,亲自出帐将左校送了出去。 “伤亡惨重,狗屁,没卵子的家伙,哼,贪生怕死之辈,昨日仗打的那么凶,也没见他领兵出战,早就该走了,这种人留下来也没用。”周仓不屑的冷笑道。 左校出了营帐,本想把黑山军全部带走,于毒却给拦住了,“我留下,你把你的兵带走吧。” “于毒,你…”左校愣住了,忙开口劝道“你不要命了,燕帅只是让我们来给他助阵,可没让我们跟着拼死在沙场上啊,再打下去,有死无生,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呵呵,你不用管我了,我想带着我的兵去皇帝老儿住的洛阳城走上一遭。” 见左校愣的呆住了,于毒又补充了一句“是正大光明的走上一遭,这种机会,几辈子也休不来,我问过他们了,我的兵,都愿意留下来。”说完,于毒径直转身走了,似乎压根不想跟左校多说半句废话。 左校走了,李大目也走了,郭太也派人催促徐晃速速返回白波谷,可徐晃,出人意料却把送信的给暴揍了一顿,愣是决议抗命不从。 “你可真豁出去了?”陈削拍着徐晃的肩头,哭笑不得。 “陈削,之前我看不起你。”见周仓高顺等人全都怒视汹汹的站了起来,徐晃忙摆手笑道“诸位,别生气,我是直性子,心里有啥说啥,的确,一开始我是有些轻视你们,觉得你们有些不自量力,几十万盟军都不敢攻打汜水关,可你却偏偏想也不想就这么干了,当时我心里很不解,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十八路诸侯算个屁,他们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一个个各怀鬼胎,暗藏私心,真是可笑,口口声声说什么救民水火,匡扶汉室,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你陈削,是这个!”说着,徐晃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徐晃哈哈一笑,接着又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一心一意要跟董卓死磕到底,就算把人都打光了,你也不后悔,你的兵将,也都是好样的,昨日一战,你再次让我刮目相看,你并非只会逞匹夫之勇,吕布那么强的一员猛将,却被你算计的死死的,难怪华雄会被你生擒,跟着你,不但痛快,似乎,惊喜也蛮多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反正已经抗命了,我就舍命陪你继续走下去吧。” “感激不尽。”陈削重重的点头道。 最后除了走的,陈削这边的队伍,满打满算,还剩下三万人,当然,酸枣那里还赖着一位,那就是汝南葛坡的何义。 何义跟别人不一样,他的地盘就在汝南,反正离得近,他也不急着回去,也想趁机捞点便宜,不管谁打下汜水关,何义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趁机杀入洛阳抢个痛快,貌似洛阳城遍地都是黄金,家家户户都富得流油,这才是何义最在乎的。 ……………… “太医,我儿奉先怎么样?” 吕布伤的太重,被抢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神志早已昏迷,太医连番救治了多时,可把董卓担心坏了。 “虽然温侯没有性命之险,但是,大大小小,伤口不下三十余处,其中肋下中了两枪,肩头中了三处,肩胛骨更是被人给挑穿了,怕是没有三五个月,温侯很难好转。” “可恼我也。”董卓顿时暴怒,铁拳攥的蹦蹦直响,恨不能把陈削给扯成碎片。(。) 第一百九十六章,阴谋指向陈削 吕布身受重伤,暂时成了废人,不但董卓恼火,所有的西凉兵将也全都吃了一惊,那么强的吕布,最后竟然变成这副模样,昨日的战况,大家心里都清楚,要是再晚一步,吕布非死在陷阵营手里不可。 都说陈削带的只是一群泥腿子,可泥腿子疯狂起来,真他娘的要命。 董卓终于犹豫了,不但吕布伤了,昨日一战,凉州兵将也死伤不下两万,眼下军心不稳,士气低落,更重要的是,董卓不想打了,他不想将自己的这点家底都赌在这里,一旦落败,满盘皆输,现在的董卓,早已不是之前跟羌族死战不休的那个西凉武夫了,那时候,他无畏无惧,锲而不舍,可现在,他坐拥天下,玩弄献帝于鼓掌,宫中姬妾任他肆意玩乐,安逸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董卓是真心舍不得。 他怕了,正在犹豫踟蹰的时候,陈削转过天来,却再次攻城,虽然三万人威胁不到董卓,但是,陈削身后毕竟还有十余万盟军,董卓不得不提防。 李儒猜透了董卓的心思,再献一计,劝说董卓迁都长安(这里是按演义来的,正史迁都在前。) 一连几日猛攻,汜水关旌旗飘摆,似乎守兵越来越多,盟军虽然打了胜仗,并没有一鼓作气的闯关夺城,他们也乐得坐收渔人之利,反正在所有人看来,陈削就是个愣头青,甘愿被他们当作‘马前卒’。 可城中的西凉守兵,见陈削没完没了的往死里打,本来剩下的人就不多,大多人马都被董卓带走了,他们留下来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见势不妙,这些人不愿白白死在这里,趁夜也撤走了,就这样,激战五日,陈削仅仅付出一万的伤亡,愣是出人意料的夺下了汜水关。 这个时候,各路诸侯不用任何鼓动,当即一窝蜂的冲进了汜水关,一个个比兔子跑的还快,进城之后,四处搜查一番,袁绍猛的惊呼一声“不好,董卓大军早已撤走了,诸位,事不宜迟,我等当火速杀向洛阳,救出天子,一举击溃董卓。” 各路诸侯不用任何的鼓动,除了留下兖州刘岱镇守汜水关,其他人全都马不停蹄的奔向了洛阳,甚至一下都把陈削给甩在了后面。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吗?”见陈削瞅着远去的盟军队伍发呆,高顺摇头笑道“汜水关虽然被咱们夺下来了,可是相对而言,洛阳的意义更大,汜水关是洛阳的屏障,既然董卓愿意舍弃汜水关,怕是早藏了别的打算,这一点,盟军那么多能人贤士,怕是早就看到了,对他们来说,洛阳城,唾手可得,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尽情的炫耀自己的功绩,让天下百姓都以为是他们打败了董卓夺取了洛阳,甚至还有可能救出那位被董卓视作木偶的天子。” 陈削刚愣神没多久,身后忽然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身一看,正是何义的队伍,陈削摇头不屑的笑了“打仗的时候,见不到他的影子,这个时候,倒是来的及时。” 不理会马不停蹄赶往洛阳的何义,陈削继续率军前进,可是刚行了半日,西北天际处突然烈焰飞腾,火光冲天,整个大地一片赤红,陈削脸色狂变,心中陡然一惊。 “少帅,那是洛阳城的方向,怕是…”这么大的火势,整个天都被染红了,关靖吓的浑身狂抖,说话都不利落了。 陈削当机立断“加快行军,目标洛阳。” 距离越近,火势越大,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热的滚烫,头顶处不住的有烟灰飞落,当陈削赶到洛阳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彻底陷入了震惊当中,洛阳城,一片火海,很多地方都被烧成了灰烬,整个汉室的象征,这座神光闪耀的洛阳城,被董卓愣是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众多诸侯都在城中救火,何义倒是哭丧着脸委屈的都要哭了,好不容易赶到洛阳,董卓竟然把这里给烧了,别说金银财宝,连个毛都没剩下,何义的心中的委屈,自然不小。 陈削带兵进城匆匆查看了一下,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于毒更是哭笑不得,忍不住自嘲的笑了,“本打算带我的兵进皇城走上一遭,看看皇帝老儿平日里究竟住在什么地方,这下倒好,全他娘的烧没了。” “陈削,单看这城中的火势,怕是董卓刚逃走没多久,何况董卓此行,可不仅仅带的只是他的兵将,这城中的百姓呢?那些朝臣世族呢?天子呢?这么多人绝不会凭空消失,要是单单董卓的西凉骑兵,就算追,我们也追不上,可是,带着这么多人,董卓绝逃不远。” 这个问题不但高顺看了出来,诸侯们也看到了,可在袁绍等人眼里,他们已经胜利了,打跑了董卓,夺回了洛阳,没必要继续追杀董卓,平白损耗兵将,一旦逼急了董卓,西凉兵鱼死网破的话,谁也承受不起。 诸侯之中,只有曹操一人追击董卓,虽然曹操本来就没多少兵,也不知道他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但曹操这次彻底的拼了一把,陈削跟曹操不谋而合,在洛阳城没有久留,也直接领兵追了下去。 当陈削追至半路,正好遇到徐荣领兵伏击曹操,没有丝毫犹豫,陈削毅然出手,幸好徐荣无心恋战,跟曹操两家兵合一处,继续追击,最终愣是追到了潼关,潼关守将正是雁门张辽,董卓又在此设下了重兵,两人无奈,只好领兵返回洛阳。 ……………… 洛阳。 “此事当真?”坐于帅帐中的袁绍,听报信的孙坚小校说孙坚得了传国玉玺,袁绍大吃一惊,心中禁不住一阵火热,天子走了,若是能得到传国玉玺,自己岂不成了天命之人。 “是小的亲眼所见,此事千真万确,小的怎敢欺瞒盟主。”报信的小校跟袁绍是本乡,没有丝毫隐瞒。 袁绍找来孙坚质问,孙坚自然拒不承认,更当中发下重誓,“孙坚若有半句虚言,日后必被乱箭射死!” 就在两家争执不下,孙坚要负气离开的时候,陈削曹操带兵来到了洛阳,连日奔波,两家兵将都甚是乏累。 郭图忙劝解袁绍,“主公,传国玉玺乃天子圣物,孙坚若是得了,必不会承认,两家若是冒然起了刀兵,对我等必然不利,何况,咱们的兵将都屯扎在孟津,眼下吗,主公的心腹大患,当是趁盟军齐聚洛阳之时,一举铲除陈削这些乱贼反叛?”(。) 第一百九十七章,铲除陈削 “嗯?公则所言正合我意。” 袁绍沉吟了片刻,顿时抚掌大笑,其实早在陈削攻打汜水关的时候,袁绍就动了念头,只不过,陈削出兵讨伐董卓,自己冒然出手,必然被人耻笑,何况,让陈削跟董卓耗尽兵将最好被董卓所杀,岂不更妙,可万万没有想到,陈削不但没有被董卓杀掉,反而打出了威名,这让袁绍心中非常不满,身为关东诸侯的总盟主,他绝不甘心光芒被陈削所掩盖。 “如今这些贼兵现在何处?”袁绍当即精神一震,两眼精光闪烁,表情格外的认真。 “都进了城,只不过,主公,陈削的队伍,却屯扎在城门口附近。”郭图忙回道。 “难不成他猜到我们要对他不利?”袁绍眼睛瞪的大大的,心里颇为惊诧,这陈削难不成会未卜先知? 其实不然,这是陈削的天性,毕竟,他是个猎人,凡事都加了小心罢了。 郭图摇头道“这倒不然,不过陈削跟曹操刚从潼关赶回,一路长途奔波,乏累之极,主公当下应该马上联络其他诸侯,火速出击,趁陈削等人反应不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将他们全部困死在洛阳城。” “此计甚妙。”袁绍手扶帅案,连连点头,当即袁绍忙派人将其余众诸侯召集在一起,商讨着共同出兵对付陈削。 见除了驻守在汜水关的刘岱,众人都到齐了,袁绍这才起身站起,高声说道“诸位,我等高举义旗,顺天行道,共讨董贼,虽连番苦战,终不负万民所望,眼下董贼元气大伤,已远遁长安,再也不敢犯我中原,真乃可喜可贺。” “全赖袁盟主统兵有方,调度有法,我盟军将士奋勇杀敌,董贼倒行逆施,岂能不败?”冀州刺史韩馥,当即抱拳冲袁绍夸赞道。 紧随韩馥之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相歌功颂德,彼此奉承起来,曹操连连摇头,心中破不是滋味,这些人,不但病了,还不轻。 “咳咳…”眼瞅着袁绍似乎忘了正事,郭图忙轻轻咳嗽了两声,提醒袁绍。 袁绍这才回过神来,毕竟董卓被打跑,袁绍等人心里全都乐开了花,一个个眉飞色舞,好像一瞬间全都成了匡扶救世的盖世英豪。 “董卓虽然逃回长安,但是,诸位,眼下还有另外一件大事,急需我等倾力协同,当行雷霆之威,给以迎头痛击,跟铲除董卓相比,这件事,依然非同小可,不可轻视。” “咯噔…”孙坚眉头一皱,顿时握紧了腰间的古锭刀,心想,难不成袁绍知道玉玺在自己身上,要联手其余诸侯行抢不成? 孙坚如临大敌,孙坚身后的四员虎将,也全都绷紧了身子,心中暗想:除了董卓,还能有什么大事能够比得上传国玉玺? 孙坚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瞪着袁绍,随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而且,孙坚离得袁绍还不远,凭孙坚的本事,他自问,就算杀不了袁绍,也能让他身负重伤。 整个营帐中,气氛顿时变得凝重紧张了起来,被孙坚等人如此瞪视,袁绍心里突突直跳,冷汗都流了下来,连忙摆手,“诸位,如今陈削等人就在城中,这些暴民反叛,留之何用?难得他们齐聚于此,我等当合力同心,为了天下万民,为了社稷安定,务必将他们一举铲除。” “盟主要杀陈削?”公孙瓒、孙坚、曹操全都吃了一惊,孙坚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格外的吃惊,袁绍这是什么意思,卸磨杀驴? 见众人表情不一,多数人都倍感惊讶,袁绍朗声问道“试问在座诸位,陈削等人是什么人?他们是造反作乱的叛贼,是撬我汉室根基的蛀虫,是荼毒一方的灾星,是乱我****的贼寇,我们都是朝廷钦封的封疆大吏,官贼本来就誓不两立,难道要放任他们大摇大摆的从洛阳离开不成?” 袁绍的话,慷慨激昂,的确有几分道理,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可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曹操孙坚公孙瓒三人都觉得甚是无耻,曹操忍不住说道,“本初,毕竟陈削等人讨董有功,没有他们出手相助,此战,未必能赢的这么轻松,我等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孟德此言差异,贼就是贼,难道因为做了点好事,就可以抹杀他们的罪责了吗,你要知道,现在陈削等人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正是一举歼灭的天赐良机,一旦等他们返回各自驻地,必将是猛虎归山,再想对付,可就难上加难了,我意已决,诸位,为了汉室安定,为了万民归心,此战,绝不可心慈手软。”说着,袁绍猛的拔出了腰间的宝剑,一剑挥落,身前的帅案顿时少了一角,“袁绍在此立誓,一息尚存,必将与贼寇死战到底,绝不姑息逆贼肆意纵恶危害百姓。” 袁绍神色决然,当众立誓,一脸嫉恶如仇决然不惧的样子,曹操心中暗自冷笑,“你早干嘛去了,昔日举兵讨伐董卓,为何不如此果断呢?” 那是因为董卓兵强马壮,你心里害怕,不敢打,即便人家杀了你全家,你也不敢跟董卓拼到底,现在,眼见陈削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对你没什么威胁,自以为可以一举除掉陈削,哼哼,真是可笑,当日陈削刚率兵赶来会盟的时候,你怎么不杀了陈削,你不敢吧?” 不过,这种事情,曹操也阻拦不住,何况他拿什么理由劝阻众诸侯。 诸侯们很快达成了一致,当下纷纷行动起来,盟军中有不少兵将不忍对陈削出手,可也改变不了什么,赵云、关羽、太史慈心里都憋闷的难受,盟军的所作所为,让他们为之心寒。 刘备却心中暗喜,陈削讨董之战出尽了风头,此战过后,一旦顺利返回辽东,必将龙归大海实力暴涨,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若是能一鼓作气将他扼杀在洛阳,那再好不过了。 “云长,陈削的营帐在北门,走,咱们去南门。”说完,刘备当即领兵奔往了南门,关羽久久的注视着刘备的背影,心中一暖,忙迈步跟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放了华雄 “走,回兵。” 城中到处都是一片废墟,没什么好留恋的,何况,陈削跟众诸侯,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就算想要补给粮草,这里也是一无所有,休息了一会,陈削正要拔营离开,忽然,瞧见北海孔融连同山阳袁遗的兵将杀气冲冲的直奔北门冲了过去。 “猴子,看看他们要做什么?”陈削眉头一皱,忙冲守在外围警戒的猴子吩咐一声,猴子忙策马窜了过去,可是,刚到了近前,陈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盟军武将也不答话催马冲到猴子近前就把猴子劈落马下。 “不好,马上出城。” 陈削惊叫一声,忙翻身上马,拽出钢刀就策马冲向了北门,高顺周仓等人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全都绷紧了神经,众人紧随陈削身后冲向了北门,见对方要关闭城门,陈削怒吼一声,毫不犹豫,直接催马杀了过去。 孔融袁遗的兵将虽然人数两倍于陈削,可陈削身边全都是不怕死的豺狼,周仓管亥张颌等人更是能征惯战勇不可挡,两拨人在北门处顿时杀在了一处。 “卑鄙无耻的狗贼,莫非想关闭城门将我等困死在洛阳不成?” 周仓一边舞刀杀敌一边怒声咆哮着,武安国轮着铁锤杀了过来,周仓一声怒吼,偃月刀当空横扫,裹着劲风呼啸而至,嘡啷啷,金戈交错,震耳欲聋。 虽然武安国臂力惊人,可之前毕竟被吕布挑断了手腕,单凭一条臂膀,根本不是周仓的对手,武安国手中的铁锤一个拿捏不稳,当即脱手飞了出去,武安国刚要转身后撤,被周仓一刀挑落马下,当即生死不知。 管亥等人全都发了狂,陈削更是将钢刀舞的飞快,徐晃手中的开山斧,也是顷刻间挂满了血肉,虽然陈削的兵少,又刚刚经历了长途奔波,但是,可怕的斗志,却足以让孔融和袁遗感到震撼。 “太史慈,还不速速出战,更待何时?”见两军彼此胶着陷入了苦战,城门迟迟没有关闭,孔融一脸的焦急,忙转身冲身后催促道。 “你等着,这一次,等回到北海,你孔融的恩情,我太史慈也算仁至义尽了。” 咬了咬牙,太史慈终于抄起了鞍韂上的那杆断魂枪,这条枪,通体黝黑,镔铁打造,长一丈二,重达六十多斤,映着烈日,泛着逼人的冷芒,握在手中,冰冷中透着摄人的杀气,今日之战,太史慈本不想出手,陈削是贼不假,可他做的事,却让太史慈叹服不已。 可惜,这世道,自己说了不算,各路诸侯一致联手要铲除陈削,或许这个时候,何义的大军早已陷入了苦战,诸侯们下了决心,北海孔融又对自己有恩,此番征召前来,太史慈一功未立,也多少有些亏欠孔融。 “狗贼,找死。” 见有人挥枪刺向华雄,陈削大骂一声,忙催马挡在了华雄的身前,虽然身手灵敏,可毕竟两拨人早已混战在了一起,面对前赴后继涌来的敌兵,陈削很难轻松躲避,人挤在一起,很多动作,都非常困难,何况陈削杀敌的本领实在不怎么强,没几下肩头后背就被砍中了两刀。 何曼瞧见陈削身上负了伤,怒吼一声,舞动钢叉挤开人群杀了过来,钢叉上砸下扫,一连十几个敌兵被何曼砸的没了人样,四周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肉,趁敌兵略显混乱之际,陈削忙翻身下马,一把抓过华雄,当即刚刚的举起了战刀。 华雄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闭上了眼睛,可是,耳旁刀锋呼啸,华雄的身上并没有丝毫的异样,反而捆在自己身上的绑绳被陈削给斩断了,华雄忙睁开眼,刚要询问,陈削已经再次飞身上了乌骓马。 “这…”张颌等人全都一愣,这华雄可相当凶险,他还没有真心归降,放了他岂不等于放虎归山,万一他反过来对付义军,可就大大不妙了。 “给他刀。”陈削忽然高喊了一声,这下大伙更纳闷了,这陈削疯了不成。 不过,自然没有人抗命,两个兵卒抬着华雄的大刀送到了他的跟前,华雄犹豫了一下,飞快的扫了眼四周,很快,脸色一沉,咬牙劈手夺过合扇板门刀,那两个扛刀的兵卒一个没站稳,全都被华雄给晃倒在了地上,等两人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华雄已经提刀杀向了城门口。 华雄突然出手,所有义军全都愣了一下,可见华雄出手选择的却是砍向敌兵,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惧怕华雄,而是担心华雄挥刀杀向‘自己人’。 华雄身上的伤势早已复原,虽然一直被绳索捆绑着,但是连日来吃喝不愁,倒养足了精神,骤然出手,无人是他一合之敌,华雄手中的大刀,直挂风声,锐啸连连,一出手,就宛如杀神降临,刀锋过处,人头滚滚,无人能挡住他一个回合,愣是一个人,像一架杀戮机器一样,快速推进,掀起漫天腥风血雨,如入无人之境般飞快的奔着城门冲了过去。 华雄加入战团,义军如虎添翼,气势更加高涨,眼看杀的官兵七零八落已成溃败之势,太史慈催马如风,骤然赶到,一出手,就狠狠的砸开了高顺手中的铁枪,幸好张颌及时杀到挥枪挡住了太史慈。 太史慈也不答话,一枪挑开凤鸣枪,虎目圆睁,宛如猛虎下山,枪法快如疾风骤雨,不出十几个回合,就把张颌逼的连连后退,周仓也忙赶来支援,两人合力,总算是挡住了太史慈。 一个太史慈拦下陈削两员大将,义军的攻势,顿时弱了不少,本来人数就不多,官兵趁势反扑,场面顿时陷入了恶战。 ……………… “马腾,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何义的营帐在城中居中的位置,直到被马腾等人包围,何义依然犹如做梦一样,搞不清楚状况。 “何义,你的末日到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杀啊。”马腾冷笑一声,一摆手,身后的兵将全都如狼似虎的杀将上来,何义一下子就懵了。 “马腾,你忘了,咱们之前还在一起喝酒呢?”都到这个时候了,何义居然还想着跟马腾套交情,本以为来洛阳能捞点好处,可何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跟着陈削‘倒了大霉’。(。) 第一百九十九章,曹操的计策 “主公,咱们要去何处,还去北门吗?”见曹操将兵将们都召集在一起,夏侯惇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们都希望我去北门?”扫了眼身旁的这些兵将,曹操笑着问道。 不少人都纷纷摇头,就连看上去有几分憨傻的典韦,也拨愣着脑袋瓮声瓮气的回道“这仗,让人不痛快。” “很好,陈削是贼不假,日后必然也是敌人,可我曹操,还知道什么叫廉耻,要是陈削冲不出去,那就别怪我曹操手下无情了,走,去城中先除掉何义再说。” “主公英明。”众人纷纷点头称赞。 别说曹操,就连孙坚、公孙瓒也全都避开了北门杀向了何义,何义兵马虽然一直没参战,算是以逸待劳,可这些盟军虎狼兵将全都把他当成了‘软柿子’欺负,何义被杀的叫苦不迭,两万人转眼之间,就死伤了一半,拼死突围,总算勉强冲了出去,四周一打量,全是穷追不舍的盟军兵将,无奈之下,何义也只好冲北门方向突围。 至于为什么选择北门,就算平日里看不起陈削,这个时候,最危险的关头,何义还是觉得陈削能给他带来‘安全感’,跟着陈削,才有希望活下去。 当何义九死一生冲到北门,身后的兵将,仅剩下不足五百人,一路奔逃,何义面对的全是盟军中强悍的兵将,典韦、赵云、夏侯惇、公孙瓒、马腾…都强的不像话,何义能捡条命,算是不错了。 刚来到北门处,何曼华雄两人正好冲到了城门口,两人合力,将城门推开,陈削等人拼命突围,总算是杀了出去。 “等等我…”生怕被人落下,何义一路哭喊着也追了上去。 “总算是出去了。”太史慈长出了一口气,刚刚出手,他也是迫于无奈,虽然陈削是贼,可太史慈,还是盼着他能逃出去。 “哎,本初,人都已经逃走了,接下来,我等又该如何?”曹操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可是袁绍却摇了摇头“诸位,就算陈削能逃出洛阳,依然还是笼中困兽,就凭他那万余兵将,又能撑到几时,昔日孟德曾提过一个非常好的建议,现在想起来,确实不错,正好用在陈削身上。” 袁绍为什么要执意除掉陈削?陈削是贼不假,抢了袁绍的风头也不假,可还有一点,陈削此人非常狡猾奸诈,而他虽然藏身辽东,可袁绍知道,早晚陈削要回到冀州,而冀州,袁绍志在必得,所以,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陈削安全离开,一旦放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 “什么计策?”曹操心头一沉,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 袁绍笑着解释道“让颜良文丑引河内之兵北进孟津,韩馥孔伷的兵进兵成皋占据敖仓等险要,袁术的南阳兵出兵武关,让刘岱死守汜水关,剩下的诸位当各率本部兵将继续追杀陈削,一有其行踪,马上将消息传递各处,务必将他们全部除掉。” 好吗,把当初曹操用来对付董卓的计策居然用在了陈削的身上,曹操细一想,顿时心头一沉,此计的确可行,袁绍王匡都屯兵河内,韩馥的兵在邺城,孔伷的兵在颍川,袁术的兵在南阳,刘岱驻守在汜水关,西线虽然没有盟军把守,可毕竟有张辽镇守,陈削压根不可能向西突围,东西南北,四面围堵,堪称铁壁合围,对付陈削的万余兵将,袁绍还真是下了血本。 袁绍有自己的打算,一旦陈削去了冀州,就得跟自己对上,别人不可能帮着自己对付陈削,而在这里,他则可以借刀杀人,反正诸侯的兵将这一刻都听他的调派。 ……………… 洛阳附近某处山林。 “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说翻脸就翻脸,居然如此卑鄙无耻。”众人随着陈削暂时逃进一处山林,周仓忍不住怒声咆哮起来。 “别嚷嚷了,我这忙着呢,没看到少帅受伤了吗?”张颌狠狠的瞪了周仓一眼,刚要继续给陈削包扎,白雀走了过来,“还是让我来吧。” “好,你来,你来,这事还是你们女人细心。”张颌嘿嘿一笑,忙退到了一旁。 “疼吗?”陈削中了两刀,手一碰,伤口处的血肉都翻了出来,白雀心中一痛,动作尽量轻柔了许多,可是,问了半晌,陈削却一直低头不语。 “怎么,后悔了?”见陈削沉默不语,高顺忍不住走了过来。 “哎…是我对不住各位,更对不住那些无辜战死的弟兄。”猛的一把推开白雀,陈削豁然起身,刚要弯腰给众人躬身致歉,管亥忙给拦住了,“少来,还是算了吧,这件事,又不怪你,今时今日,我才算看清楚,这些封疆大吏,哎,竟然是这等无耻,还真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咱们啸居山林,可比他们光明正大多了。” 随着一阵强劲有力的脚步声走来,高顺等人忙起身挡在了陈削的身前,“华雄你要做什么?” 陈削摆了摆手“放心吧,要动手,他何必等到现在,都闪开。” “可是……”张颌还是有些担心,陈削示意自己没事,张颌半信半疑这才退到了一旁。 华雄提着大刀一步步走到陈削近前,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毕竟,凭华雄的本领,想要伤害陈削,简直是易如反掌,毕竟陈削现在受了伤。 可陈削却静静的看着华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很平静。 “为什么放了我?” “你是我的战俘不假,可我的战俘,只能由我来处置,别人没资格插手。” “所以,你替我挡了两刀。” 见陈削沉默,华雄笑着摇了摇头,“你这种人,我还头一次遇到,当时你都自身难保,居然还要拼命保护我,别忘了,我可不是你的人,我死了,你也没什么损失。” “你错了,你是我的人,除了我,谁都不准碰一下。” 高顺禁不住摇头苦笑起来,这一幕,他太熟悉了,陈削极为护短,以前一起逃难的时候,不论是狗蛋高顺还是金彪虎妞,陈削都跟个野狼一样尽自己最大努力拼命保护,谁敢欺负,他会立马玩命。(。) 第二百章,张燕暴怒 周仓也是一阵触动,禁不住想起了当日在下曲阳的一幕,当时候面对张宁的呵斥,还是小屯长的陈削,愣是要替周仓领刑受罚。 难怪张颌有的时候觉得陈削有些可爱,华雄这么人高马大,陈削站在他面前,就像三岁小孩子一样,可他却敢说出‘你是我的人,别人谁都没资格碰你一下。”这种滑稽而又霸道的话来,可他却说的很认真。 ……………… “燕帅,左校回来了。”一名巡山的喽啰急匆匆的飞奔进张燕的帅帐,张燕沉默了一会,淡淡的点了点头,“让他速速来见我。” 讨董之战,吸引了全天下人的目光,张燕自然也格外的关注,相比于于毒和左校,他更在乎陈削的生死,陈削这次出兵,看似鲁莽冲动,可带给张燕的震动实在太大了。 生擒华雄,就连温侯吕布,都险些丧命陷阵营枪下,相比于十八路诸侯的懈怠不前,陈削可以说是力挽狂澜,此人屡犯上演出人意料的惊人‘表演’,跟陈削的关系,张燕不得不更加重视,在他看来,只要陈削没死,绝不可跟陈削产生任何的间隙,可左校却临阵脱逃竟然带兵逃了回来。 “燕帅…”功夫不大左校迈步走进了帅帐。 “给我拿下。”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张燕都懒得多看左校一眼。 呼啦一下,顷刻之间帐外冲进十几个劲装护卫,不由分说,直接将左校给按倒在地,左校吃了一惊,刚要挣扎,张燕已经迈步走到了他的身旁,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左校的下巴上,咔嚓一声,愣是直接踢碎了左校的下巴骨。 “我不想听你解释,走的时候,我是怎么嘱咐你的,你这个蠢货,黑山军的威名全让你给丢尽了,连吕布都不是陈削的对手,怎么?你想让陈削跟我黑山军较量一番吗?” 下巴被踢碎,疼的左校嗷嗷直叫,脸色都狰狞的煞白无血,他没想到张燕会如此震怒,想要解释,可愣是说不出话来,“你顾全了你带去的一万兵将,却很可能让我近百万黑山军惹上陈削这个煞星,你说,我留你还有何用。” 说着,张燕脸色一沉,右手闪电般伸出,猛的掐住了左校的喉咙,冲左右一摆手,两旁的护卫赶忙退下,张燕单手将左校高高举在半空,随即,手指骤然发力,咔嚓…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出,左校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张燕拧断了脖子,当即气绝。 自从张燕归降朝廷之后,陈削就跟他拉开了距离,虽然陈削杀皇甫嵩的时候饶过张燕一命,但两人都明白,之前的盟交,早已名存实亡了。 虽然陈削不可能活着回来,但,事有一万,万里有一,要真是陈削命不该绝活着回来,那绝对是一头谁都不敢小视的苍狼。 ……………… “你的人?”华雄一脸的不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加入你们了。” “即便我现在放了你,你有的选择吗?不出所料,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盟军兵将,虽然他们目标是我,但是你一旦露面,谁能饶得了你,毕竟你可是魔王董卓的爱将。 华雄微微愣了一下,还别说,陈削说的不错,十八路诸侯此番本来就是来讨伐董卓的,岂能饶过自己,可是,让自己跟着陈削,这也是死路一条啊。 “不着急,等我带你出去,你再下决定也可以。”见华雄犹豫,陈削猜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随即抬头环顾了四周一圈,一脸庆幸的说道“幸好,这里有的是山川丛林,看来,天不亡我啊。” 如果是平原的话,对于陈削这点兵将,很容易被盟军给包了饺子,既然有山有树,无形之中自然多了许多便利,何况,陈削的兵,本来就适合山地作战。 “能活着出去吗?”听到两人的对话,何义喜出望外,忍不住凑了过来。 “滚你娘的,能出去也不带你,你算是什么东西。”周仓腾的一下冲到何义的身前,飞起一脚,直接把何义给踹了出去。 “走,此地不宜久留。”陈削也没理会何义,盟军人多势众,说不定很快就会寻来,陈削不得不打起精神,尽量躲的远一些,此时此刻,陈削就是众人的精神支柱,就连徐晃管亥也全都自觉的跟了上去,可是走出没几步,何义死皮赖脸的又跟了上来。 “等等我,你们不要丢下我,带上我吧,求求你们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因为擅长山地战,盟军几次出手,就算发现陈削的行踪,面对比狐狸还要狡猾的陈削,也无法灭掉陈削。 陈削带兵忽东忽西,忽左忽右,简直是神出鬼没,一会在东面出现,一会在西面露出行踪,让盟军疲于应付,愣是被陈削给耍的团团转,甚至几次冲进林中,眼看就要抓住陈削,盟军却连连遭遇伏击。 无奈之下,袁绍只好传令各处,层层推进,将包围圈不断的缩小,他要让陈削无处可藏,一旦发现树林,立马纵火烧掉,甚至刘备还偷偷献计,让袁绍足足派出了一千名斥候,这些人每天都在四周策马巡视,一旦发现陈削,立马示警。 ……………… “披上吧……”经常四处躲藏,条件极为险恶,男的倒还好些,可白雀一个女人,算是遭了罪了,连日来经常在林中钻进钻出,身上的衣服都磨破了,不但露出了片片的雪白,不少地方还被划破了不少血痕,看着就让人心疼。 陈削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让给了白雀,白雀倔强的想要拒绝,陈削愣是用力的披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脏点,臭点,但是,结实的很。” 足足两个月,陈削并不仅仅是四处躲藏,而是带着众人寻找可以突围的地方,可惜,盟军兵多将广,守备森严,加上近来不住的向前推进,一连几座山林都被纵火烧光,陈削的眉头终于皱紧了,眼下,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 天气越发炎热,自从出兵到现在,愣是过了大半年,眼瞅着步入了盛夏,可陈削这些人,却跟野人一样,四处东躲西藏,身边的兵将,也只剩下不过几千人了。(。) 第二百零一章,惊天赌局 ……………… 颖川郡 “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盟军跟义军自己人打起来了。”颍川各地,大街小巷,所有人似乎近来都在议论这件事。 谁也没有答案,可是对义军的所作所为,百姓们却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尤其是陈削,一提到陈削的名字,立马就会围过来很多人,众人争相谈乱着,甚至连陈削的长相喜好,大家也议论的情绪也格外的高涨。 百姓们都盼着陈削能够活下来,至于世家望族和达官显贵,则恰恰相反,陈削对世族豪门,动不动就率军血洗,手段甚是残暴,世家众人,自然心中惧怕,一旦纵虎归山,必然后患无穷,他们当然不希望陈削能够活着离开。 而在颍川最大的红楼----兰桂坊,这里却正在上演一场惊天的豪赌,不少世家显贵全都聚集于此,赌局之大,早已惊震了四方,每时每刻,都会有最新的前线战报送到这里。 最后陈削能不能活着回来? 陈削能坚持多久被擒?最后是生是死? 盟军最后会付出多少伤亡? 敢拿盟军和陈削豪赌,显然是世家所为,毕竟,一般人很少开得起这种事关天下大事的赌局,可这场赌局,却是鬼才郭嘉开设的。 任何人都可以参赌,任何赌注这里都接受,任何猜测也都可以拿来赌。 郭嘉虽是阳翟望族郭氏的旁系出身,可他交友广阔,颍川大大小小几乎所有的家族子弟他都熟识,凭他的人脉,这场赌局,还真的没人敢制止。 “这都过了两个月了,陈削还安然无恙,太不可思议了,害我都赔了将近十万贯,不行,我再下注,买陈削撑不过三个月,最后被枭首示众。”一个富家子弟,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自有他的仆从替他支付赌资。 “三个月,难啊,你们没听说吗,袁盟主早已改变了策略,眼下颜良文丑韩馥袁术的大军都向前推进了足有五十里,陈削,瓮中之鳖,撑不了几日了。” “我还是赌伤亡吧,既然能打败吕布,自然陈削能耐不小,我赌五万贯,陈削能够杀敌三万。” “郭公子来了,郭公子出来了。” 忽然整个兰桂坊一片欢呼,那高亢激动的喧闹声,似乎连兰桂坊的楼顶都要被掀翻了。 郭嘉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从楼梯上缓步走进了厅堂,顿时被大伙众星捧月般的围拢在一起。 “郭公子,我们想听听你的赌局,不知可否相告?”有人忍不住问道。 郭嘉伸手指了指赌局最上面的匾额,正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早有两个伙计搬来梯子爬了上去,等牌匾拿开,后面顿时显出几个龙飞凤舞的字迹,“十五万,四个月,生!” 时间,生死,灭敌人数,郭嘉全都参赌,而且,那字迹早已干涸多日,显然,早在战局开始之前,郭嘉就料定了结果。 整个兰桂坊,顿时一片惊呼,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这是真的吗?谁也不敢相信。 整个盟军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万人,居然要灭敌十五万,还能全身而退,这陈削,难道是神仙不成? 步入炎热的夏天,天公不作美,连日来,洛阳各地暴雨连绵,昼夜不停,就连山间的道路,也愈发泥泞,盟军虽然行进暂时减缓,可陈削等人,却愈发难熬,不少兵卒更是染了风寒。 就算陈削能辨认一些山里的草药,依旧收效甚微,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兵卒死在眼前,陈削的心中,心痛之余,满是炙热的怒焰。 盟军步步紧逼,这是要把自己彻底给逼上绝路,如果,陈削等人全都战死在跟西凉兵血战的战场上,陈削无怨无悔,但是,死在盟军手里,他不甘心。 将众人召集在一起,陈削冷漠的脸上,隐隐闪出一丝戏谑的笑容,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眼看要陷入绝望,可陈削,却还能笑的出来。 “兄弟们,接下来,敢不敢跟我赌上一局?” “你想怎么办?” “以命赌命!” “赌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虽然陈削还没有说出对策,可这些人,却甘愿陪陈削赌上一局。 “喂,陈削你要干嘛,什么拿命赌命?”披头散发的何义一瘸一拐的凑了上来,却被周仓再次一脚给踹了出去。 “呵呵,反正早晚也是死,索性陪你玩个痛快。”华雄压根没认为能有什么胜算,不过是多活一天还是多说几天的问题罢了,但是,早晚都是要死,为什么不跟着瞧个究竟呢,他也想见识一下,到这个时候了,陈削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报,启禀盟主,东面的柳树破发现周仓的行踪。”一匹快马飞奔到袁术的近前,袁术微微一笑,“还愣着干什么,马上下令,让颜良给我杀了他。” “诺。” 斥候刚上马离开,又一名斥候来到了跟前,“报,西面的紫竹林方向发现白雀的行踪。” 一连几日,陈削的兵卒相继露出行踪,袁绍得意十足,忍不住都要跳了起来,心中暗自冷笑,“陈削,可算是把你给逼出来了,怎么?无处藏身了吧。” 颜良、文丑、王匡、孔伷等人纷纷加速行进,袁绍也率军离开洛阳,只留下刘备镇守洛阳,二十余万大军,倾巢而出,布下的包围网,这一刻,终于开始收网了。 “是周仓的人马。”颜良亲率两千大军气势汹汹的渡过黄河,直奔周仓藏身的树林包抄了过来,周仓见识不妙,马上率军突围,周仓的身后,只带着两百兵卒,颜良不屑的冷笑一声,当即催马舞刀杀了过来,周仓并不恋战,可是颜良的兵将,却十倍于周仓,就算周仓本领了得,很多义军兵将,依旧没有逃出多远就被颜良斩于了马下。 就连周仓跟颜良几次交手,身上也挂了彩。 周仓露出行踪,白雀何曼等人也都相继被官军发现,官军一面追杀,一面加速推进,陈削的兵将,这一次,死伤格外的惨重,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绝境。 “报,颜良将军杀敌破百,不日就能擒杀周仓。” “报,文丑将军杀敌三百,特献上何义的首级。” “报,纪灵将军杀敌上百!” “哈哈哈,陈削,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包围网全线压缩,盟军捷报频传,在袁绍看来,陈削的末日,不远了! (今天貌似更的不少啊,兄弟们,谢谢你们的给力支持,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第二百零二章,我要掘堤 乱糟糟的南阳兵不敢抗令,只好乘着竹筏冲进了汜水之中,可是,刚离开岸边没多久,对于不习水性的他们,越是慌乱,越是惧怕,越是死的更快! 一旦落水,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对于不习水性的南阳兵来说,想要让他们不怕死,无疑是痴人说梦,奔腾咆哮的汜水,因为连日来暴雨倾盆,水势怒涨,河流愈发湍急,巨浪一波连着一波,不少南阳兵纷纷被掀入水中,因为得不到及时搭救,很快就被巨浪所吞噬掉。 “救我,咕噜咕噜,快救…”落水的兵卒,拼命的挣扎喊叫着,可是竹筏上的同伴,却神情漠然,瞅着肆意奔腾的汜水,他们尚且自身难保,谁还敢伸手去救水中的同伴啊,何况,就算想救,竹筏上连个绳子都没有,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意识到,陈削的兵,为什么会准备那么多的绳子? 而且义军水性不好的兵卒,很多人提前都把身子绑在了竹筏上,就算被巨浪打入水中,只要及时搭救,便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见盟军乱成一团,不时的有人落水溺亡,所有的义军将士,全都精神大振,狗蛋忍不住高喊了一声,“削哥,就算是死,我们也值了。” “现在说这种丧气话,没出息,兄弟们,虽然我们拿命在赌,可我告诉你们,只要我们豁出去,没什么好怕的,就连阎王爷也不敢轻易派人来收咱们,越是怕死,只会死的更快,你们放心,这一次,盟军跟咱们没完,我陈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血债血偿,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你究竟要做什么?”华雄彻底被陈削搞懵了,难道要仗着不怕死的斗志跟盟军在水里‘拼’吗,不过细一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盟军都不习水性,就算是孙坚,他的兵卒也多是在鲁阳颍川一代招募的新兵,可以说,这一次,陈削更像是借助汜水洪流,跟盟军拼‘消耗’,看谁豁的出去。 陈削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华雄,而是扭头看向高顺,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可高顺,却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渡河之后,陈削果然说到做到,立马带人在堤坝上掘挖了起来,可把站在对岸不敢下水的袁术给吓坏了,“快,赶紧叫援兵,让他们全都过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拼命渡河。” 纪灵等人拼死渡河,付出了近两千人的代价,总算是渡了过去,可是,陈削的兵,见势不妙,却全都溜走了,纪灵只好继续领兵追赶,可是,转过天来,陈削故伎重施,再次率军渡河。 “陈削,你玩我?”纪灵气的欲哭无泪,有这么干的吗,可是汜水河在洛阳附近绵延几十里,陈削随便选个地方渡河,纪灵还不能不追,一旦不追,这小子立马就带人掘堤,实在太损了。 援兵越来越多,甚至到最后,干脆从两岸同时追击陈削,可即便这样,陈削的兵,依旧来去自如,就算两岸同时出现盟军,陈削立马会顺江而下,重新选择别的地方渡河上岸。 除了留下七万盟军围堵周仓等人,剩下的盟军全都被袁绍派往了汜水两岸,登岸之后,陈削的兵,在山中林间,如履平地,游刃有余,在河中,他们不惧生死,而且,随着渡河次数越来越多,陈削的兵虽然也越来越少,可他们,水性却越来越好。 盟军几次三番,被陈削耍的团团转,近半个月的时间,陈削足足渡河七次之多,单单盟军落水溺死的就不下两万人。 当然陈削的四千兵,这个时候,也只剩下了一千人。 陈削愣是从毗邻黄河的渡口处,一路引着盟军来到了汜水关附近,虽然阻止了陈削掘堤,可袁绍等人连番在林间堤坝上围追堵截陈削,不但累的晕头转向,也全都恨的咬牙切齿,这里没有半点平地,连续半月下来,就连袁绍都足足瘦了一圈,在林中钻来钻去,身上也不知划破了多少血口子。 “哼,前面就是汜水关,看你还往哪里逃?”见陈削被逼到了汜水河的尽头,袁绍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陈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带着剩余的一千义军冲向了汜水关,十几万盟军也随后紧追不舍。 被陈削在汜水河绕了这么久,盟军兵将,全都又乏又累,几乎都要虚脱了。汜水河两岸,山岭相连,崎岖陡峭,没有一处平地,两旁又全是丛林,袁绍担心陈削真的掘开汜水,连番催促盟军加速追击,这下倒好,所有人,都跟在陈削的屁股后面,又是钻树林,又是渡河,又是翻山越岭,除了溺死的那两万人,剩下的这些人,就算走路,几乎也都没了气力。 “真是可惜了。”见陈削带兵冲向了汜水关,曹操禁不住一声长叹,虽然他不希望陈削掘堤放水,但是,作为善于统兵作战的曹操,设身处地的站在陈削的立场上,还是觉得可惜,若是真的能掘开汜水,不能保证陈削有希望逃离升天,至少,能拉上不少盟军垫背,想要一举全歼盟军,根本不可能。 的确如此,陈削在汜水河畔决堤,盟军也被引了过来,就算掘开汜水,两岸的盟军也不会有多大伤亡,因为水势再大,也淹不到他们。 可是,陈削等人的死,却能让盟军付出巨大的代价,毕竟,周仓等人身后还有七万盟军,那七万人想要全身而退,难比登天。 陈削现在去了汜水关,必将陷入重围之中,算是彻底走到了尽头,曹操摇了摇头,摒除心中的杂念,打算去汜水关送陈削最后一程,毕竟,难得遇上一个可以让自己感兴趣的人物。 陈削率军来到汜水关,索性不再走了,盟军也从四面包抄了上来,让袁绍大为激赏的是,周仓那些人也赶到了汜水关,袁绍看了眼身旁的兵将,忍不住朗声大笑,“诸位,真是天助我也,陈削的兵将全都聚在一起,正好一举歼灭,此战过后,不但董卓被我等击败,各路反贼也被我等连根除掉,真是大快人心,可喜可贺啊。”(。) 第二百零三章,七渡汜水 第二百零四章,周仓断臂 “少帅…”浑身是血的周仓,惊喜交加,见到陈削忙翻身跳下马来,几步跑到陈削的身前,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目光落在周仓的左臂上,陈削顿时目露寒光,眼神陡然变得森冷了许多。 周仓的左臂,空空如也,被颜良一连追杀了十五日,愣是被颜良斩下了左臂! “是谁干的?”陈削忍不住怒声咆哮起来。| “陈削,你是在说笑不成?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尚且自身难保,怎么?就算告诉你是谁砍的,又能如何,不错,正是我帐下上将颜良所为。” 袁绍得意的一抖征袍,趾高气昂的讥笑道,心说,陈削,你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之前,又是钻树林,又是渡河,你可以四处东躲西藏,可是现在,你还能往哪里跑? 包围网彻底收紧,四面八方,全是盟军兵将,近二十万战力,陈削的身边,只是一千多残兵败将,能看到这一幕,袁绍并不着急杀掉陈削,他要看到陈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怜样,最好陈削能跪下来向自己磕头求饶,那样,袁绍才觉得更加过瘾。 这一刻,袁绍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就好像三伏天喝了甘爽的****一样。 被陈削在汜水河畔折腾了半个月,也值了。 下一步,自己回到冀州只要再除掉韩馥,便可独霸冀州鼎力中原,试问天下诸侯,谁能与自己抗衡。 “哎…”公孙瓒忍不住唏嘘长叹了一声,坦白来说,从心底深处,公孙瓒很欣赏陈削,行事果断,爱憎分明,对敌人从不留情,对异族,手段更是残暴毒辣,对百姓,真心相待,虽然之前把自己整的挺惨,可公孙瓒并不怪陈削,两军交锋,各为其主,陈削就应该那么做,换了自己,也是如此。 男人做事,本来就不需要优柔寡断,畏首畏尾,陈削,就算是贼,也值得自己敬重。 赵云却眼圈一红,忍不住将头扭到一旁,咬牙暗道“早就劝过你了,你偏是不听,这是何苦呢?” 关羽、太史慈,也全都望着陈削,近乎呆立。 陈削率军从辽东出兵以来,不顾私利,毅然决然的领兵冲在最前面,历经连番血战,生擒了华雄,打败了吕布,赶跑了董卓,结果到头来,却被盟军给尽数扼杀在汜水关。 成也汜水关,败也汜水关,想不到,昔日让陈削扬名天下的汜水关,今日,却成了陈削的葬身之地! ……………… 邺城方向,喧闹的官道上,突然响起震天的鼓号声,紧跟着,便是足以惊震天地的马蹄声,从西北方向,策马奔驰,浩浩荡荡行来一队人马,路上的行人,顿时吓的四散奔跑,纷纷把路让开,旗幡招展,金戈闪耀,黑如墨染的大纛旗上,苍劲有力的写着三个烫金大字“黑山张!” 清一色,这支队伍,全都是黑色的旗幡,就连他们身上的盔甲,也都是黑色的,队伍连续急行,连绵不绝,一眼看不到边,乌压压一片,简直是彻地连天,遮天蔽日,那沉默肃杀的滔天杀气,更是惊吓的路旁的行人说不出话来。 张燕跨马持枪,亲率二十万大军从黑山起兵,一路马不停蹄,直奔汜水关方向行来。 这一趟出行,张燕依旧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之前陈削是自己的盟友,就算陈削死,自己也要来送他一程,以全这份情义,要是陈削侥幸活下来,自己的这份心意,应该也足以缓和两人之间的间隙。 不管结果如何,张燕都没有任何的损失。 ………… 而颍川兰桂坊的赌局,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达到了高-潮,不知不觉,战局已经僵持了四个月,不少富家公子全都输了个精光,兰桂坊的老板娘-凤姐,自然赚的盆满钵满,每日都乐的合不拢嘴,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服侍郭嘉,可郭嘉,一句话,就把这位叫凤姐的老板娘给臊了个满脸通红,“我只喜欢漂亮年轻的姑娘!” “今日正好满四个月,郭公子,真乃神机妙算,果然有先见之明,真不愧是颍川书院百年难得一见的鬼才。” “可是,到现在,盟军的伤亡也仅仅三万多人?”(淹死两万,杀死一万多。) “听说陈削已经被逼入了绝路,他还能力挽狂澜吗?”前线的战报,每时每刻都会第一时间送到颍川,这场世纪大战,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不少穷苦百姓也都参与了进来,虽然他们赌的不大,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压陈削能赢,与其赌陈削赢,不如说是把希望寄托在陈削身上更为恰当。 “四个月了,从时间上看来,郭公子赌对了,可是这伤亡还有生死,怕是郭公子也无力回天啊。”有人禁不住长叹起来,战事马上就要步入尾声,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 而位于三楼雅阁内的郭嘉,出奇的,这一刻,身边没有一个女人。 “呵呵,四个月了,坦白来说,你做的已经够好了,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可是要想扭转乾坤,绝非人力所为,陈削,你是就此止步?还是要逆天夺命?我也不清楚,也许,只能看天意吧。” 轻叹了一声,郭嘉那俊朗洒脱的脸上,这一刻,眉心紧锁,终于露出了愁容。 面对二十多万盟军的围堵追杀,从一开始,郭嘉就知道,陈削要想全身而退,难比登天,之所以赌的那么豪爽惊人,他只不过是隐隐有一丝预感,觉得陈削命不该绝,或许,这也算是他内心深处的一丝期望吧,既然是九死一生,要想活下来,只能依靠天助了! 而连日来暴雨倾盆,天意已经露出了眉头,就看陈削能不能得天眷顾了。 ……………… 汜水关。 “栓子。” “狗蛋” “铁牛” “石头” “白雀” 见陈削在跟自己的兵将一一‘告别’,袁绍难得的大度了一回,也不阻拦,反正陈削这些人全都被困在了方寸之地,举手间弹指可灭,袁绍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第二百零五章,倒酒! “别恨削哥,削哥也没想到今日会是这般结果,若有来生,咱们兄弟,依然还会把酒言欢。”一一跟自己的兵将拥抱致歉,陈削的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他没想到,会跟盟军反目,这不是他想要的。 “削哥,跟着你,兄弟们心甘情愿,就算是死,兄弟们路上也‘走’的风光。” “何况,咱们未必会死。” “呵呵,是啊,削哥,你已经尽力了,兄弟们有生之年,能跟二十万盟军以命赌命,值了。” 周仓用力的拉着陈削的手,低声笑道“事在人为,少帅,接下来,一切全看天意了,哈哈,反正,我们都按约定好的日期赶到了汜水关,接下来,要么全军阵亡,要么跟盟军同归于尽!” “你一个女人…”走到白雀跟前,没等把话说完,白雀已经扑在了陈削的怀里,“若你我都能活下来,那该多好。”说着,白雀的眼中,泪水终于忍不住的决堤而出,瞬间浸满了早已溅满血腥的脸颊。 “会的,放心吧,他绝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陈削重重的在白雀的身上拍了两下,跟自己的兵将,可以尽情的拥抱,可是这一刻,他却做不到。 两人之间,患难与共,倒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白雀的情义,陈削明白,但,他无法接受,何况,生死都不能做主的时候,说再多,还有什么用呢。 迈步走到华雄的跟前,陈削还是主动跟华雄抱了一下,华雄一脸的虬须,这一刻,竟不觉得扎人,不管怎么说,华雄算是被自己给‘坑了’,硬生生的跟自己绑在了一起。 “呵呵,反正我早晚都是要死的人,无所谓。”华雄不在意的大笑起来。 “我们的生死,天知道,但,他们,也是如此。”陈削说着,回过身来指了指那些自鸣得意的盟军兵将。 “你就这么信任你的兵将,他能成功吗?”华雄犹豫了一下,半信半疑的问道。 陈削一脸笃定的回道“一定能,只不过,我们的生死,我确实无法保证,本来就是拿命在赌,结果谁也不知道,但,华雄,若真的能活下来,跟我干吧,一起闹他个天翻地覆。” “我说过,你要是真能带我从这里逃出去,我的命,就是你的。”华雄重重的点头道,随即伸手指了指那些盟军不屑的冷哼道“何况,我早就瞧他们不顺眼了。” 时间一久,袁术扯着尖细的嗓子不耐烦的哼叫起来“喂?你们有完没完,陈削,你可别得太寸进尺,我们可没闲工夫在这听你啰嗦。” “呵呵,袁盟主,怎么?怕我跑了?”没有理会依旧在叫嚣的袁术,陈削扭头看向袁绍,袁绍点了点头,冲袁术摆了摆手“公路,也不急于一时,让他把话说完。” 抬头看了看天,陈削心里也禁不住有些焦急,他相信,一定能成功,但是,时间上,怕是很难掌控,那么自己只能尽量再拖延一下了。 要做,就要全力以赴,就算是死皮赖脸拖延时间,陈削也要再拼一把。 一千多兵卒,陈削一一跟他们道了别,因为,他不知道最后究竟这些人能够活下来几个,如果,袁绍等不及,立马下令动手,自己的人,都要死在这里,如果事情成功,依然还是会有人死在这里,只不过,谁生谁死,只有天知晓。 跟众人一一道别之后,陈削又将目光转向了各路诸侯,那些看不顺眼的,直接被他无视,没有丝毫犹豫,陈削最先迈步走向了公孙瓒。 “陈削,啥也不说了,来人,斟酒。”公孙瓒不知为何,眼圈竟有些泛红。 “怎么?连你也不舍得我死,你可别忘了,我要是活下来,兴许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陈削笑着打趣道。 “那又如何?这才是你,磊落直爽,干脆痛快,即便是敌人,也值得我公孙瓒敬你一碗酒。”过了一会,赵云亲自拿来了两个酒碗给两人各自斟上。 “伯圭,若我死了,我只有一个心愿,替我灭了乌桓!” “好,我答应你。”公孙瓒猛的举起酒碗,跟陈削两人对碰了一下,随即一仰脖,一饮而尽,公孙瓒,生性豁达,耿直豪迈,可人生第一次,如此痛快! 倒是赵云微微一皱眉,陈削这话说的甚是蹊跷,“若我死了?”这什么意思,现在的形势,陈削还有生还的可能吗?好像他很有信心能够活下来一样,赵云直瞪瞪的看着陈削,他希望陈削能够给他答案。 陈削,为什么不把家人也托付给公孙瓒呢? 辽东跟北平咫尺之遥,公孙瓒一定不会伤害陈削的家人,毕竟,当初陈削就没有对公孙瓒的家人下手。 “那你的家人呢?”赵云凑到陈削的身旁,忍不住俯身问道,他生怕陈削给忘了,可这种事,陈削能忘的了吗? “有人会照顾的。”陈削很平静,就算自己死了,黄巾最后败了,他相信那些活着的兄弟,绝不会亏待张宁。 “伯圭,酒也喝了,算是送别过了,我不希望你看着我死,男人吗?谁不要点脸面,让你的兵,退到一旁吧。” “好,来生若再能相识,我必定再跟你痛饮一番。”公孙瓒当即点头痛快的答应下来。 “到时候我还是贼呢?”陈削笑着反问道。 “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陈削,你要是当了官,我可不习惯。”公孙瓒大声笑道。 看着陈削跟公孙瓒把酒言欢,两人相谈甚欢,刘备心里真不是滋味,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然好到这种地步,幸好陈削死期将至,否则,幽州之地,自己将寝食难安。 公孙瓒领兵退后,陈削又迈步走向了孙坚,反正在所有人看来,陈削早晚都是要死的人,大家倒索性也不理会。 “倒酒。” 孙坚一摆手,程普韩当各自拿过一个酒碗,黄盖亲自给两人斟酒。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孙坚孙文台,有幸跟你这样的猛虎并肩作战,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接过酒碗,陈削忍不住赞许道。 当日义军身陷苦战,正是孙坚第一个带头杀上阵前,两人在冀州,还曾有过一次交锋,不过,这一刻,陈削倒暂时放下了成见,只想跟孙坚喝上一杯。(。) 第二百零六章,悲壮赴死 喝过酒之后,孙坚伸手重重的在陈削的肩头拍了一下,随即转身摆手“撤兵!” 不用陈削提醒,孙坚便知道该怎么做,男人,临死前,谁不想死的有尊严一些。 公孙瓒撤兵了,孙坚也撤兵了,接下来,陈削又走向了曹操。 可是还没等走到曹操跟前,曹操率领一众武将早早的就端起了酒碗,所有人全都躬身弯腰,向陈削齐齐的鞠躬致谢,当日,曹操领兵追杀董卓,被荣阳太守徐荣半路伏击,陈削曾出手相救过,这份情,曹家众兄弟,一直铭记在心,何况,他们更希望日后在疆场之上,跟陈削战个痛快。 “陈削,一路走好。”饮过送行酒,曹操也不拖泥带水,冲陈削抱拳一拱手,随即带着自己的兵将退到了一旁。 “这下好了吧?陈削,你可磨蹭的够久了,怎么?想让我们都在这继续陪你干耗着吗?”见陈削跟曹操公孙瓒三人喝酒辞别,其余诸侯都没被他放在眼里,袁术的心里,很不痛快,甚至有些嫉妒。 “快了,很快就完事了。”陈削又出人意料的走向了刘备,连刘备都觉得跟做梦一样,这陈削傻了不成,他跟自己还有什么交情可言? 不过既然陈削走了过来,刘备不得不装装样子,忙大度的命人斟上水酒,可陈削来到近前,望着关羽递来的酒碗,他却没有伸手去接,关羽愣了,他不明白,大哥对陈削已经够容忍的了,为何,陈削会如此不领情。 “我只想跟玄德说上一句话,酒就免了。”心里却想说,“你刘备配跟我喝酒吗?” “你想说什么?”刘备强自压下心头的不满,尽量装出一副温和可亲的模样。 陈削走到刘备的跟前,俯身弯腰凑到了刘备的耳旁,刘备也不介意,还以为陈削要说的话不能被外人知晓呢。 接下来的一幕,全场哗然,就连周仓等人也全都傻了,陈削凑到刘备耳边,猛的破口怒骂了一声,“大耳贼,我草--你--妈!” 随即,陈削直接张开大嘴咬住了刘备的耳朵,鲜血当即顺着刘备的脖子流了下来,刘备淬不及防,疼的嗷嗷直叫,可陈削,却疯了一样,任凭刘备如何挣脱,愣是死咬着不放,关羽愣了,张飞气的暴跳如雷,冲上前来,怒喝一声“你给我放手。”随即抡起铁拳一下将陈削给砸了出去。 一阵血雨半空洒落,刘备当即痛的翻倒在地上,这一拳,打的陈削五脏翻腾,肝胆移位,甚至肋骨隐隐都感觉断了,强自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陈削看着翻滚哀嚎的刘备,猛的吐出一口血水,众人定睛细看,那血水中,竟然多了一块血淋淋的血肉,再看刘备,左边的耳朵已经没了,愣是生生的被陈削给咬了下来。 “我要杀了你。”张飞怒火高涨,睚眦欲裂,纵身跃起,就要挥枪刺死陈削,陈削却一摆手,“不用你动手,袁盟主也不会放过我的,哈哈哈……,刘备,就算是死,老子也是你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袁盟主,时候到了,让你的人动手吧。” 随即,带着不羁狂傲的笑声,陈削一步一步,再次走向了自己的兵卒。 “好,陈削,果然痛快,来啊,动手,将他们全部杀掉。” 呆在远处的曹操等人,全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陈削决然不屈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心中暗道:高顺,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一队手提大刀的刀斧手,拎着牛耳大刀齐步走向陈削,可是,眼前再次出现了惊人的一幕,本来陈削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却有义军自发闪身出列,主动挺身挡在了陈削的面前。 “你们…”陈削摇头刚要阻止,却被身旁的张颌和何曼给死死的按住了。 “少帅,我们都是自愿的,只有你活着,咱们才有希望。” 刀斧手来到近前,自行站成一排,本想让这些义军跪下受死,却没人理会他们。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黄巾男儿,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好,就让他们站着死吧。” 袁绍见了这一幕,都有些触动,本希望这些人会贪生怕死的求饶,可是,哎,都是一些有血性的儿郎,越是如此,袁绍越是不希望这些人能够活下来。 这些人实在太危险了,全都是属狼崽子的,连死都不怕,更有一个狡猾狠辣的陈削统帅他们,想想都让人直冒冷汗。 森冷的刀光毫不留情的划过半空,二十道血光随即飞溅而出,陈削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一旁的关靖更是吓的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些刀斧手刚刚将刀收回,下一队义军再次铿锵走来,甚至里面还有不少徐晃白雀的兵,可这一刻,全都跟陈削的兵一样,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一群狼呆在一起,就算是一群绵羊,也能蜕变成豺狼,不怕死,时间久了,也一样可以‘传染’。 原本清朗的上空,突然阴云密布,伴随着疯狂的雷鸣闪电,连天地都为之怒吼狂暴起来,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跟地上的血水混杂在一起,流的满地都是,血染大地,惊人的一幕,即便是这些神情漠然的盟军,也忍不住为之侧目。 “苍天当死,黄天当立,杀吧,十八年之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削哥,下辈子兄弟们还跟着你干,再闹他个天翻地覆。” 陈削根本挣脱不开张颌和何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的死在眼前,泪水久久不停,心中犹如万箭穿心,痛的厉害。 一队又一队,前赴后继,无畏无惧,这一刻,周围除了雷鸣电闪,没有任何的声响,所有的盟军兵将,也全都目瞪口呆,甚至不少人不忍再看,纷纷将头扭到一旁,就连被咬掉一只耳朵的刘备,也不敢置信的捂着耳朵吃惊的望着这一幕。 “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悲痛难忍的陈削,只能用这首所有义军都耳熟能详的歌谣给自己的兄弟们送行。 自己的兵,虽说都是穷苦百姓,可这些人,却值得所有人敬重!并不只有铁血军人才有血性,他们一样不输给任何人。 (感谢各位的给力支持,我就不一一道谢了,放心吧,水平虽然有限,但,逍遥尽力而为,绝不让大家失望。)(。) 第二百零七章,洪流怒袭 转眼间已经死了二百多弟兄,陈削的泪水早已流干,声音也变得嘶哑,何曼看了管亥一眼,“你来,换我上,记住,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让少帅被盟军所害,少帅在,黄巾在,少帅活着,俺们的死,才死得其所。” 管亥摇了摇头,“还是我上吧。” “哼,俺们的人还没死光,岂能让你们挡在俺们的前面。”说着,一把将管亥拉到近前,何曼直接迈步向前走去。 为什么义军不选择跟盟军厮杀到底?因为盟军的包围网已经彻底收紧了,要是陈削那样干,盟军一拥而上,瞬息之间这些人都得死在这里,一**轮流赴死,时间倒还能拖上不少。 “嘶…”何曼身高马大,长的跟个巨灵天神一样,孔武有力,彪悍魁壮,就连那些挥刀的刀斧手站在何曼跟前就跟小屁孩一般,刀斧手壮着胆子,咬牙刚要举刀。 “有吃的吗?给俺弄点肉吃,肚里有食,路上踏实,俺可不想做个饿死鬼。”何曼嘿笑着,憨憨的冲远处的袁绍喊了一嗓子。 “这都是什么人啊?”陈削的兵不但不怕死,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搞笑’。 袁绍都有些不耐烦了,心说,吃不吃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一刀下去人就死了,何须如此麻烦。 可是原本无力喊叫的陈削,却突然发疯般的挣扎咆哮起来,“给他!” 陈削两眼血红,脸色狰狞,犹如从地狱冲出来的魔兽,那怒目横眉几乎要吃人的疯狂表情,把袁绍袁术等人全都吓了一跳,似乎不给何曼吃的,陈削能扑上来把他们给吃了。 “行行行……给他点吃的。”看了陈削两眼,袁绍心里不由得莫名生出一丝惧意,反正也不差这一会,索性答应了下来,他也担心陈削死了化成厉鬼再来找他‘谈心’。 “不咸不淡的,甚是乏味,算了,俺也懒得跟你们计较了,少帅,俺先走一步了,路上有小鬼当道,俺好替兄弟们开路。”两三口就把盟军送来的鸡腿吞进了肚里,不满的抱怨了几声,何曼挺直了胸膛,身如磐石一般,右手紧紧的握着那柄大的出奇的钢叉。 刀斧手壮着胆子,高高的抡起了手中的鬼头刀,眼看何曼就要毙命于刀下,忽然,一道惊雷当空劈落,紧跟着,周围左右,四面八方,似乎有万道惊雷轰落云霄,整个天地都跟着在剧烈颤抖,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众人脚下的地面,渐渐的也开始剧烈颠簸起来,就连地上的石块,都能清晰的看到上下跳动着,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什么情况? 声音越来越大,就连那挥刀的刀斧手,都直愣愣的傻在了原地,惊雷怒吼,山地震颤,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沸腾咆哮了起来,耳边轰鸣不断,渐渐的身子也难以站稳,陈削突然冲张颌管亥兴奋的大吼了一声“我们赢了!” “滚开。”何曼猛的一拳将身边的刀斧手砸飞,抄起钢叉急忙闪退到陈削的身前,嘴里得意的嘟囔道“老子还没活够,先不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绍吓的连说话都有些岔声,可是,很快,袁绍就知道了答案,北方天际处,高高的土坡上突然从而天降冲下一股惊人的洪流,波涛翻滚,巨浪滔天,蜂拥的洪水,似乎是从天上一股脑的冲下来似的,水流猛烈,冲势骇人,眼睁睁的袁绍就看到,挡在前面的东西,只一瞬间,就被那巨大的洪流给吞噬了,紧跟着,东面,西面,都有奔腾的洪水席卷而来,而且,距离盟军所在的位置,越发的逼近,一眨眼的功夫,那汹涌的怒涛,就冲到了众人的身后,快的让人不敢置信。 原因有很多,洪水势头足够猛,汜水关的地势,又处于汜水最下游,之所以陈削选择在这里跟盟军‘碰头’,不是没有道理的,从毗邻黄河渡口的位置,一路往下游引着盟军抵达汜水关,周仓也带人将那七万盟军引到这里汇合,从一开始,陈削就把二十万盟军给算计在了里面。 何况,连日暴雨倾盆,汜水怒涨,也让这场洪流更加势不可挡,那摧枯拉朽,将挡在眼前的一切都尽数吞没的惊人破坏力,所有人都惊的停止了心跳。 甚至本能的第一时间,都忘记了逃命。 “撤…”站在远处的曹操,虽然不知道陈削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知道,汜水最终还是被陈削给掘开了,想不到,陈削再次送给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曹操马上带人撤离,公孙瓒、孙坚也相继离开,这三路诸侯心中震惊之余,都对陈削非常感激,想不到,誓死要跟盟军同归于尽,却还能放过他们三家诸侯一条生路。 陈削为什么饶过公孙瓒三人,并非只是单纯的彼此欣赏,立场不同,早晚都是敌人,陈削也不想这么做,可,洪水再惊人,水火再无情,终究不可能将所有人都尽数淹没,必然有人死里逃生,与其这样,还不如送他三人一分人情。 至于袁绍袁术之流,就算全死光了,陈削也不会对他们有丝毫的可怜。 “给我杀了他。”回过神来的袁绍,一边拽过丝疆要翻身上马,一边仍不忘冲那些盟军吩咐道。 “噗通…”心里恐惧到了极点,袁绍愣是没等坐稳,就自己跌到了马下,一连几次,往日习以为常的动作,这一刻,竟然总是出错,洪水顷刻间就逼近到了眼前,袁绍吓的连马都骑不了了。 “哈哈,来啊,一群蠢货,这个时候还不逃命,更待何时?”摆手不屑的冲身旁的盟军冷笑道,那些人犹豫了一下,最终全都吓的四散奔逃。 可是,盟军怎么逃?能逃得了吗?二十万人里三层外三层扎堆拥挤在一起,而且,军衔最高、官职最大的,一般都在里面,彼此拥挤在一起,整个队伍,顿时乱成一团。 “快给我滚开,都闪开,高览,速速开路。”好不容易上了马,见四周人山人海,挡住了自己逃命的道路,袁绍吓的都慌了神,忙冲身旁的高览催促道。 (可能大家也猜到了,的确,这件事是高副帅----高顺干的,可他是怎么干的呢?)(。) 第二百零八章,最奢侈的葬礼 “太史慈,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保护我冲出去。”孔融也傻了,满心懊悔不迭,不知不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太史慈的身上。 “于禁,马上让队伍让开。”鲍信也忙催马跟在了于禁的身后。 “纪灵,快给我杀开一条血路。”袁术更是声嘶力竭的咆叫起来,都快吓蒙了。 二十万盟军,刚刚还是最严密的阵型,下一刻,立马乱成一锅粥,你推我搡,互相踩踏,倒在地上的同伴,没有人会伸手拉一把,全都争抢着向外冲去,骑兵反而处处掣肘,想要逃命,甚至连战马都无法掉头,身强力壮的拼命的向前拥挤,甚至抄起了钢刀照着挡在身前的同伴拼命的砍杀起来。 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来,若队伍不乱,盟军或许还能多活下来不少,可是谁会把逃生的机会让给别人? 就算袁绍这些封疆大吏也不行,纪灵于禁高览等人都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全都陷入了疯狂,只一会功夫,死在他们身旁的同伴就不下上千人之多。 盟军乱作一团,全都忙着逃命,位于包围圈最中央的陈削等人,倒没人理会了。 众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早已忘却了生死,就算是死,他们也值了,这一场惊天豪赌,盟军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眼瞅着盟军一个个的死在自己同伴的刀下,陈削等人全都摇头咋舌,简直不敢相信,就连袁绍也拽出了宝剑拼命的砍杀自己的兵将,袁术等人也不含糊,砍瓜切菜一般,似乎大伙不像是逃命,更像是中了魔咒要把自己的兵将全都杀个干净。 “杀吧,最好全杀光了才好,这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 陈削神色冷漠的静静的看着盟军们自相残杀,心情格外的平静,决堤放水,陈削起初连想都没想过,即便盟军把他困了起来,但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这么做,就算最后迫不得已动了这个念头,陈削还是带人四处巡视了一遍,确认周围百里之内没有一个百姓,全都被董卓掠走,陈削这才敢放手一搏! 如果是曹操,就算附近有几十万百姓,他也不会心慈手软,可陈削,四处带兵东躲西藏的时候,却亲自确认了一遍,他此行领兵前来,本就是为了百姓,若是最后引的天怒人怨,陈削还有什么颜面再率黄巾为民造反? “你是怎么做到的?”华雄都快笑岔气了,现在就算是死,他也甘心了,有二十万盟军给自己陪葬,这葬礼太奢侈了。 “你看看我身边,是不是少了谁啊?”陈削一边从腰间拽出绳子系在身上,一边笑着回道。 “少了谁?少的多了,那些阵亡的弟兄,不都不在这里吗?”华雄被搞的一头雾水,恨不能掐死陈削,直接痛痛快快的说了多好,这都什么时候了,洪水马上就要到了,还吊人胃口。 “是高顺做的,别愣着了,快把绳子系好,洪水不留情,能活下来几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咱们生死与共,一起生,一起死,有这玩意,也能多几分活下来的希望。” 华雄惊讶的发现,这些人腰间竟然都绑好了绳子,平时看不出来,全都被衣袍给遮住了,就连白雀也不例外。 “高顺,他一开始不是跟我们在一起吗?难道是他一个人掘开了汜水?” 直到洪水冲到眼前,华雄也没得到答案,因为来不及了,盟军没等逃出去多远,奔腾喧闹的激流就冲到了近前,一个巨浪涌来,数百个盟军当即被冲翻在地上,紧跟着越来越多的盟军被洪水所吞噬,那些骑着战马的更是狼狈,连人带马全都卷进了激流中。 陈削等人刚系好绳索,巨浪也冲到了身前,“兄弟们,一起活下来,我请你们喝个痛快。”陈削话音刚落,随即便被巨浪卷进了水中,紧跟着身旁的同伴,也都被洪水所吞噬。 逃到远处高坡上的曹操,望着身后的这一幕,禁不住赞叹一声,“陈削,你赢了,就算是你死,天下人也都会记得你的。” “可惜了,真想在日后的疆场上,跟你分个高下。”公孙瓒也是一阵感叹。 孙坚同样胸中激荡,热血翻滚,陈削临死前,居然送了他们如此一分大礼,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二十万盟军,勉强逃出来的也是寥寥无几,巨浪翻滚,洪水席卷,眼前顷刻之间,已是一片白茫茫的洪泽,水面上不少尸体肆意翻滚,被冲的不知流向何处,不少拼命挣扎的盟军刚冒出头来,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来,紧跟着便再次被巨浪狠狠的打入水底。 不少盟军直接被席卷着冲向了汜水关的城墙,嘭嘭嘭…水面上当即猩红一片,血肉之躯,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愣是生生的被撞碎了头骨,当即脑浆迸裂,丧命水中,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洪水里面夹杂了太多足以让人丧命的刀枪棍棒,盟军原本扎堆在一起,卷起的刀枪在水中肆意‘冲杀’,很多人没有被淹死,直接被原本属于自己的刀枪给活活的洞穿了身体,就连刘备,也被冲来的一根巨木给撞断了两根肋骨,当即嗷呜一声,沉入了水中。 陈削等人一下子就被冲出了很远,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不少人憋闷过久,再也没有醒来,不过大家彼此用绳索捆绑在一起,死伤倒没那么严重。 “噗嗤…”不知从哪里卷来的一杆长枪狠狠的穿在了陈削的腹部,疼的陈削闷哼一声,身子当即往下一沉。 “少帅,你怎么了?”张颌忙伸手将陈削给拉出了水面。 再看陈削,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没事…”陈削咬牙摆了摆手,随即弯腰钻入水中,抓住枪兵猛一用力,直接从身上将铁枪拽了出来。 虽然气力微弱,可陈削还是拼命的冲身旁的同伴高喊起来“兄弟们都要撑住,洪水只是一开始势头比较猛,只要我们撑过去,等水势平缓下来,我们就有希望活下来,不论是水里的木板还是大树,所以能抓住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第二百零九章,高顺出现 不理会盟军的垂死挣扎,陈削等人互相扶持,都在忙着寻找可以活命的东西,很快从水中抢了不少救生的木板和滚木,一旦有人落水,身旁的同伴都会及时将绳子拉紧,好让同伴浮出水面,而那些早已死去的同伴,在张颌的劝说下,陈削还是答应将他们身上的绳索砍断,不然的话,必然会拖累活下来的这些人。 “兄弟们,一路走好,有这么多盟军给你们作伴,路上也不会太寂寞。” 当然也会有盟军兵将跟陈削的人冲到一起,众人自然不会理会他们的死活,“少帅,那是郭图,好像是袁绍身边的谋士。”跟白雀站在水缸里的关靖心情倍感激动,到死陈削也没舍下自己,好不容易冲来一个水缸,陈削愣是让关靖跟白雀躲了进去。 郭图跟自己的战马一块冲了过来,不愧是谋士,危难关头,居然知道用手抓着战马的尾巴,虽然不住的在水里上下翻腾着,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运气不好,被冲到陈削等人的身旁。 “交给我吧。”狗蛋瓷牙咧嘴一笑,拽出腰间的手斧,虚瞄了两下,吓的郭图连忙向远处躲闪,可是在水中又能躲出多远?狗蛋狠狠的冲水中吐了一口,轮圆了臂膀,猛的将手斧掷出,森冷的寒光在水面上飞速划过,飞旋的手斧,呼啸着直奔郭图的脑门砸了过去,紧跟着郭图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噗通一声,身子无力的趴在了水中,周身左右的水面上,也很快被鲜血染的血红。 用绳子拽回手斧,狗蛋嘿嘿一笑,继续狼一样盯向四周的水面,寻找着随时冲来的猎物。 “笨蛋,现在是杀敌的时候吗?”陈削气的破口大骂起来,狗蛋顿时耷拉了脑袋,没了脾气,没办法,虽然高顺是他姐夫,可狗蛋却只害怕陈削,陈削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 虽然洪水很大,但是因为汜水关的阻挡,水势正在逐渐的变缓,二十万盟军不可能都溺水丧命,距离远处高坡比较近的盟军,正拼命的向山坡靠近,很快就能逃离水面,指望多杀几个盟军远不如趁乱逃出去比较妥当。 “陈削,陈削。” “少帅,少帅。”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响亮的喊叫声,陈削等人全都一愣,随即,众人顿时兴奋的回应起来,“是高顺他们,喂,我们在这呢。” 过不多时,远处的水面上依旧还算湍急的水流中突然闪出了十几艘竹筏,竹筏上站着不少头裹黄巾的义军,最前面的竹筏上,高顺正手持狼牙枪一脸焦急冲四周大喊着。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水中挣扎的纪灵伸手扶着袁术,见高顺带兵乘船而来,禁不住愣住了,当日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高顺就跟陈削在一起,可为什么?高顺会从众人身后出现,难不成,这汜水是高顺掘开的? 远处站在高坡上早已脱离险地的曹操,居高临下,见高顺带人出现,顿时笑了,“陈削果然留了后手。” 高顺一路顺水而下,好不容易寻到陈削,一向冷的跟冰一样的高顺,变得跟个孩子似的,激动的掩面落泪,一会哭,一会笑,看起来,甚至还有几分疯癫。 “高顺,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可就见不到我们了啊。”张颌忙把陈削拖到竹筏上,随即翻身也跳了上去,忍不住冲高顺锤了一拳,笑着打趣道。 高顺刚要弯腰下跪,却被陈削给拦住了,“高顺,你干的不错,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都是自家兄弟,别弄这些没用的,走,回家!” “嗯,回家!兄弟们,我们赢了,速速乘船回家!”高顺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忙举起手中的狼牙枪振臂高呼起来。 “回家,回家!” 虽然来的时候义军足有十几万,可是现在,却已寥寥无几,所有的队伍,几乎都打残打废了,活下来的这些人,悲痛之余,那种逃出生天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尽情的狂吼欢呼起来。 “喂,我们赢了,要回家了。” 见身旁的水中有不少盟军依旧在水里挣扎,狗蛋一边得意的冲他们叫喊着,一边抡起手斧狠狠的砸向他们。 随波起起伏伏的盟军兵将,就像水里的皮球一样,除了羡慕陈削乘船离开之外,他们也得接受狗蛋手斧无情的屠戮,嘭嘭嘭……一个又一个脑袋爆裂开来,就像是点燃的爆竹,在给陈削他们欢送一样。 狗蛋还小,大家也只是觉得他比较顽皮,这个时候,谁都清楚,能活着出去,才是最要紧的,幸好汜水关的城门早已被洪流冲的稀碎,十几条竹筏载着陈削等人一路顺流而下,盟军兵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了出去,却又无能为力。 “真是可恶,马上传我命令,就地打造木筏,给我追上去,绝不能放过陈削。”过了一会,袁绍才被高览扶着上了岸边,袁绍浑身冻的发紫,眼睛也被不知哪来的铁枪给刺瞎了一只,袁绍咬牙切齿,暴跳如雷,恨不能生吃了陈削。 各路诸侯,也相继从水中逃了出来,结果,怎一个惨字了得,损兵折将不说,十八路诸侯,除了提前躲到一旁的孙坚三人,河内太守王匡、豫州刺史孔伷、山阳太守袁遗、上党太守张扬,四路诸侯全都死在了洪流中,不少文臣武将,也都没有活下来,袁绍瞎了一只眼睛,刘备断了几根肋骨,袁术也很倒霉,竟然被水中的毒蛇给咬的浑身直抽搐,脸都发黑了,好半晌没能醒过来。 活下来的这些诸侯,自然对陈削恨之入骨,醒来后的袁术,更是冲孙坚破口大骂,再三催促孙坚火速出兵追杀陈削。 孙坚被当众怒骂,气的脸色铁青,铁拳攥的蹦蹦直响,刚要发火,身后的黄盖忙戳了孙坚一下,“主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好趁机马上返回江东,这里万万不可久留。” “公覆所言甚善,依计而行。”孙坚点了点头,当即忍着怒气答应下来,众人纷纷打造竹筏,有的下水救人,有的出兵追杀陈削,而孙坚,则趁机带兵离开了汜水关。(。) 第二百一十章,避开张燕 出了汜水关,一路乘船南下,忽然,张颌两眼一亮,发现了站远处高坡上的张燕,忙冲陈削喊道,“少帅,是张燕!” “少帅,一定是我家燕帅来接应咱们的。”九死一生活下来的于毒忍不住激动的欢叫起来。 “传令,绕道西行,避开张燕。”陈削的命令,却出人意料,于毒起初不解,随即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陈削跟张燕两人之间本来就不融洽,左校又率军离开,这个时候,陈削身边不过几百人,他不得不谨慎。 张燕带了这么多人,陈削确实不敢冒险了,要是过去,再被张燕率军包围,天王老子也救不了自己。 “燕帅,是陈削,他们逃出来了。”斥候发现陈削乘船出来,忙禀告张燕,张燕做梦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策马来到岸边,见远处站在船头的果然是陈削,只不过,陈削并没有向这边靠近,而是顺着水流向西驶去了,张燕刚要开口大喊,可随即恍然顿悟,心里禁不住一阵悲凉。 陈削不信任自己?两人之间的盟交,竟然会是这种结局,就算陈削当日率兵离开辽东的时候,自己亲自相送,就算自己派出了于毒左校,就算自己平日里多番照顾躲藏太行山里的那些家眷,可陈削,还是不信任自己。 “燕帅,要不要追上去,于毒还在上面呢?”身旁的护卫忍不住出声问道,张燕回过身来,脸色冷的吓人,那护卫一愣,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张燕一拳给砸飞了出去。 “传我命令,谁都不许追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挡住身后的追兵,没有我的命令,不管是谁,都不许靠近陈削。” “诺!” 虽然众人心中不解,还是轰然应诺,齐声答应下来,结果,就算是江东猛虎孙坚,也愣是被张燕的黑山军给挡住了。 “启禀盟主,张燕亲率二十万黑山军挡住了去路,根本无法追杀陈削。”有人忙禀报给袁绍,袁绍大为恼怒,亲自登船找张燕理论,可是张燕谁的帐都不买,黑山军枕戈以待,气势汹汹,盟军如今狼狈不堪哪里敢跟张燕叫板。 张燕本来就是贼寇出身,指望跟他讲道理,压根没用,除非,能让他打心眼里敬佩你,否则,他谁的帐都不买。 结果愣是被拦了一天,确认陈削已经逃远了,张燕这才领兵退了回去。 可是张燕的出现,却让陈削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本来还打算从冀州返回辽东,结果,直接改了主意,倒是路过颍川,将于毒放了下来。 见了于毒之后,张燕哭笑不得,可陈削的谨慎,却让张燕有了更深的忌惮,这是一只真正狡猾的狐狸,任何人他都会防备,想要跟他交心,确实很难,一想起当日陈削主动上山吵着跟自己结盟,自己还不理会,张燕暗暗觉得懊悔。 看来这一次,是该好好考虑跟陈削结盟的事情了,虽然幽州有刘备公孙瓒刘虞三路诸侯坐镇,冀州也有韩馥和袁绍镇守,可值得张燕忌惮的,只有陈削一人! ………… “郎中,我大哥伤势怎么样?”更换便装的陈削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暂时躲进了颍川,张颌第一时间就派人寻来了郎中,对陈削的称呼,众人也全都换了,近四百人,有的藏身附近的林中,有的分布在各地的客栈中,倒没有引起官兵的注意。 “幸好没有性命之忧,安心调养一阵子就能好转。”郎中仔细诊视了一番,见张颌一脸的迫切,赶忙回道,不过,郎中却多看了陈削两眼,临走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能否允许老朽冒然问一句,这位,是不是率兵讨董的黄巾陈削。” 咯噔,张颌的脸色顿时变了,郎中忙摆手回道“这位壮士不要惊慌,黄巾陈削大闹汜水关,整个颍川全都惊动了,就连你家少帅的画像都张贴的到处都是,我自然能分辨的出来,不过你们放心,老朽绝不会告知官府的,因为,你家少帅,是俺们老百姓心中的英雄,若不嫌弃,可随我回我家中将养。” 张颌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颍川距离汜水关最近,这场仗足足打了大半年,当地人自然都知道,有人画出陈削的画像,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郎中的提议,张颌有些犹豫,陈削听到两人的对话,却摆手摇了摇头,“就依老丈所言,去他家里呆一阵子吧。” 郎中乐坏了,激动的手舞足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陈削虽然谨慎,但也足够胆大,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猛将,就算被人发现,想害自己,也没那么容易。 随着郎中来到他的家中,四处打量了一番,陈削禁不住一阵轻叹,若在后世,凡是有手艺的,一定活的比别人更好,可郎中家中除了几间草屋,却甚是清贫。 趁张颌在外面熬药,陈削忙唤过郎中询问,“这里的赋税很重吗?为何家中如此贫苦?” “哎…一言难尽啊。” 郎中长叹一声,顿时满脸的愁容,“税赋算不得高,不过是三十抽一罢了,可是,除此之外,口赋,更赋,算赋…还有各种各样的献费,却是多如牛毛,一年到头,剩下的钱粮,也是寥寥无几啊…这还是风调雨顺的时候,遇到灾年荒年,哎…简直是无以为继啊。” “等等,什么是更赋?什么是献费?” 高顺顿时一阵头大,得,又来了,高顺忍不住在脑门上狠狠拍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还是我来说吧。” 听了半天,陈削依旧一头雾水,高顺费尽了口舌,恨不能暴揍陈削一顿,有的时候,陈削的确让人敬重,可有的时候,也能把人给活活气死,比如他这脑袋瓜子里,基本上全是浆糊,打猎他在行,兵法韬略勉强也认得一些,可别的东西,陈削绝对是一问三不知。 “哎…”解释了半晌,把高顺累的够呛,心中禁不住一阵苦涩,就算打下天下,又该怎么办?谁来治理,如何治理?怎么制定吏法?怎么造福百姓?陈削压根就不懂。 现在的陈削,游击战,山地战,玩的比谁都溜,阵地战,也许很快就能步入正轨,可除了这些,他就是一个白痴。(。) 第二百一十一章,高顺暴揍陈削 高顺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单独留了下来,足足好半晌,一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陈削。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见陈削一脸无辜的表情,高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没看出点什么?” “什么?”陈削傻乎乎的回道。 高顺一阵气结,还是尽量缓和的说道“你?…好吧,还是我直说吧,这郎中刚刚不是说了很多吗?那些东西,你都不懂,你就没意识到什么?” “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啊?我是真的不懂啊。”陈削依旧连连摇头,还是那副在高顺看来很欠揍的模样。 陈削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是个懂得不少的大学生穿越过来,也未必懂得这些更赋算赋的东西,自从穿越过来以后,除了逃难,就是打仗,陈削还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一亩地打多少粮食?一年一户百姓要交多少税赋?陈削压根就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 当然,他也没觉得自己非要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百姓很苦,朝廷昏庸无道,干脆跟着大伙一股脑的推翻得了,甚至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义军的统帅。他只想跟着大伙闹革命,结果,现在反倒成了别人跟着他闹革命了。 “好吧,不知道就算了,我来问你,我们回去之后,打下辽东,你如何治理?怎么征税,怎么屯田?怎么制定吏法?…” “等等,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起来…”高顺肺都要气炸了,猛的一把将陈削从床上给拎了起来,“跟你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别说辽东,今后要是地盘越来越大,甚至到最后,把天下都打了下来,你怎么收拾?难道这些都不闻不顾吗?那你跟昏庸无道的狗皇帝还有什么区别?指不定很快,别人也得把你给推翻。” “打下天下?”陈削愣愣的嘀咕着,猛的摇头“自然是交给有能力的人治理了,我,啥都不会啊。” 陈削觉得自己很冤,当初仅仅是个流民,结果看清了朝廷的真面目,被义军慷慨悲壮的表现所震动,这才真心加入了黄巾,他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想过这些,谁当皇帝?谁治理地方?管自己什么事,可一步步走到今天,所有的问题,便一股脑的全都压到了陈削的肩上。 “交给别人…”高顺猛的愣住了,高顺从来没想过,陈削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是啊,我…能治理什么?当然是交给有本事的人了。”陈削没有丝毫犹豫,便脱口而出。 “你再说一遍。”高顺尽量压住心中的怒火,不过,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陈削还真不会撒谎,狡猾不假,那也是他多年打猎练出来的,对高顺,他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当然是交给别人了,何况,这种事,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之前还有个肥如城,现在啥都没有了,陈削觉得这些问题,不应该由他考虑。 “好,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咬了咬牙,高顺缓缓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随即,右手猛然攥紧,没有丝毫犹豫,狠狠的捶在了陈削的身上,嘭的一下,陈削顿时身子一软,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可是高顺,却动作不停,拳头如暴风骤雨一般,瞧那凶恶的表情,恨不能活活打死陈削。 “你竟然说出这种丧气话,兄弟们给你卖命为了什么?那些死在盟军刀下的将士们若是听到你这番话,他们一定寒心,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交给别人,那么多人都心甘情愿把命交给你,你觉得,他们会允许你把弟兄们拿命换来的东西交给别人吗?” 高顺彻底怒了,别的问题,他都可以容忍,可以尽量说服陈削,可这个问题,没得商量。 “我今日非把你打醒。” 咬牙发狠的高顺,虽然用力的挥舞着拳头,可心里却颇不是滋味,陈削有错吗?没有!高顺知道,走到今天,陈削一点错都没有,他是真心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可,原则问题,绝不能变,这些重担,必须得陈削自己扛起来,就算他什么都不懂,也绝不能说出让给别人的‘疯话’。 陈削压根就不知道高顺为什么会这么发疯,本来就有伤,挣扎了几下,陈削就无力反抗了,幸好张颌听到屋里动静不对,忙冲了进来,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一把推开高顺,张颌挺身护在陈削身前,伸开双手,死死的瞪着高顺,“高顺,你以下犯上,反了你了,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你让开,今儿不把他打醒,我是不会停手的。” “打醒?”回头看了一眼奄奄残喘的陈削,张颌心中一痛,“打醒,我看你是想打死他吧?” “郎中,郎中…”一边拦住高顺,张颌赶忙冲外面吼叫起来,郎中忙小跑着冲了进来,进来一瞧,顿时愣住了,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还不赶紧救治?傻愣着干什么!”张颌瞪着眼睛狠狠的喝了一声,郎中这才惊醒过来。 好不容易等陈削醒来,高顺又要冲过来,可把张颌吓了一跳。 张颌都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高顺好不容易从汜水关救出了陈削,要是再给打死,这算什么?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高顺尽量让自己平静了一下“好,咱不说天下,咱就说辽东,你要敢把它让出去交给别人治理,你试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来没见高顺这么发火,张颌都快被弄糊涂了。 陈削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静静的看着高顺,那清澈真诚的目光,竟让高顺忍不住别过头去,下一刻,泪水随即流了出来。 “不会学,不懂问,再不济,自己不会治理,可以让手下去办,但是,这种丧气话,你再说一遍,我非宰了你不可。”高顺心中犹如刀绞一般,实在不忍再看陈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说完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张颌都快急疯了,陈削也委屈的要命,叹了口气,还是告诉了张颌。 “哎,难怪会这样。”张颌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也是一脸苦笑。(。) 第二百一十二章,高顺是怎么办到的? 张颌起身劝道“少帅,既然走到今日这一步,很多事情,你必须担起来,高顺说的没错,虽然你也没错,但是,想想那些死去的弟兄,今后还不知有多少人战死沙场,这些人,有的为了大义,有的为了一口温饱,有的为了建功立业,但是所有人的心中,却都执着的有着对少帅的忠心和热忱,是你让他们甘愿为你卖命,造反?别人也在造反,可这些人心里只认你一个人,你觉得,把兄弟们流血牺牲得来的东西让给别人,他们会答应吗?当然,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因为你啥都不懂,怕对不住那些百姓,可,你首先得对得起那些为你战死的兄弟!” 夜里吃饭的时候,本来郎中还很发愁,这么多人,就算把房子卖了,也没法准备足够的饭菜啊,却不料,竟然有人送来了食物,这些人有猎户,有菜贩子,有商人,也有寻常的路人,郎中愣了一下,大吃一惊,心说,难道陈削藏在这里被人发现了。 “老丈,你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我们自己人。”张颌忙劝慰郎中,郎中心中恍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队伍里伤兵不少,就连周仓都断了一条手臂,郎中不辞辛劳,一一给帮着救治,倒是陈削,大伙都在吃饭,他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在想什么。 治理地方,治理天下,这对陈削来说,实在太遥远,甚至他都没曾想过,至于说被高顺打了一顿,还不至于小肚鸡肠的怪罪高顺,高顺在陈削的心里,一直被视作最值得信任的兄弟。 可是高顺今日的表现,却让陈削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些原本不该他考虑的问题。 自己从逃难的流民,变成黄巾,再到被提拔成了屯长,再然后,一步步拉起了自己的队伍成了啸居一方的黄巾少帅,就算打不下天下,得了城池怎么办?交给谁来管?自己打仗都是半吊子,更不要指望能把别的事管好了。 原本陈削想的很简单,打仗,打仗,打完了就没自己什么事了,让这个世道回到正轨就好了,自己就可以抽身离开了,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陈削明白,这条路很难,今后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流血阵亡战死沙场,那些用将士们的兵夺取的城池交给谁呢?难道自己就光打仗吗? 陈削越想越头疼,交给别人,兄弟们不甘心,可自己又如何能治理好呢?手底下也没有能人啊,就算有,可是高顺的话,却让陈削不得不考虑一个可怕的问题,地盘越来越大,甚至到最后打下了江山,又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以前没想过,那是因为连个地盘都没有,想了也没用,可是今后,陈削却不得不去正视这个问题。 “咚咚…”就在陈削绞尽脑汁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进来的还是高顺,高顺看了陈削一眼,随即把手中的食盒放下,“先吃饭,吃饱了再想。” “好,吃饭。”陈削的反应,吓了高顺一跳。 陈削不但没生气,甚至这么大的事,他却能放得下,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想不明白,就慢慢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陈削本来就生性乐观,被高顺一提醒,顿时开了窍。 生性乐观不假,昔日下曲阳一战,身处重围,濒临险境,陈削依然还有闲心跟众人讲荤-段子逗闷子,但这并不代表他没心没肺,他心里依然还在考虑这些问题。 “你不生气?”见陈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脸上一点恼怒的表情都没有,越是这样,高顺心里越难受,哪怕被陈削骂上几句他也能好受一些。 “少帅,少帅,华雄来了。”听到外面传来张颌的喊声,高顺只好躬身退了出去。 高顺心里颇不是滋味,陈削对他实在太宽容了,自己以下犯上,他居然能大度到这种地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当然,谁都清楚,换了别人,尤其是敌人,陈削绝不会付出一丝一毫的真心,玩起手段来比谁都狠,就算是对张燕,他也一直提防着。 “可算是见到你了,都憋坏我了,少帅,你快告诉我,高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步流星的冲进屋中,连个招呼都不打,华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得不到答案,华雄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纪灵追兵到的时候,高顺明明就在船上,可最后,汜水却是高顺掘开的,而且,高顺的身边还带了好几百人,这些人哪来的? 华雄想不明白,纪灵等人也是一头雾水,华雄急的连饭都吃不下去,得知陈削安顿在郎中家里,忙从山里赶了过来,随行一块来的还有前来辞行的徐晃徐公明。 “坐…哦,算了,看你这急脾气还是别坐了。” 华雄刚要坐下,被陈削这么一呛,顿时一脸的尴尬,只好又站了起来,倒是徐晃耐心的坐在了床边。 “汜水两旁的堤坝,你们都清楚吧?”陈削冲两人问道,华雄点了点头,“那还用说,汜水两旁,不是山,就是石,要不就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要不然,也不会把十几万盟军耍的团团转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那里堤坝坚固,不是山就是石,想要决堤,难比登天,就算有土的地方,短日之内,也很难掘开,而且,我们手中,也没有趁手的东西,所以我给了高顺十五天的时间,人手五百人,同样,这十五天,也是我和周仓提前估算好的,我们最多撑十五天,高顺带人决堤,绝不能早于十五天,当然,如果我和周仓都撑不到那个时候,高顺依然还会掘开堤坝,只不过,那洪水就等于是给我们送行了。” “十五天…”徐晃点了点头,难怪周仓陈削会四处引着盟军东绕西转,甚至不少人为此还搭上了性命,就连周仓,也被斩断了左臂,要是所有人一开始直奔汜水关方向奔逃的话,堤坝没有掘开之前,之前的死伤,都要付之东流。 正因为堤坝坚固,必须需要足够的时间,而陈削也能让盟军付出最大的代价,提前决堤盟军的伤亡必然有限,何况高顺也很难办到。 “可是,高顺这些人是怎么离开的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你就不能狠点心吗? 徐晃华雄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了起来。 “因为,我们七渡汜水,死在汜水中的兄弟们给高顺做了掩护。”陈削神色一黯,眼眶禁不住有些湿润。 华雄连忙摇头,“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我知道了,少帅此计,果然高明,徐晃佩服。”倒是一旁的徐晃,忍不住豁然站起身来,激动的冲陈削连声称赞起来。 “嗯?公明,你听明白了,快给我说说。”华雄忙扭头看向徐晃。 徐晃沉吟了一下,“当初我没记错的话,少帅的身边是四千人,其中高顺自然也在船上。” “那是自然。”华雄本来就跟陈削在一起,他自然知道,纪灵来的时候,大家都在船上。 “到最后,七渡汜水之后,少帅的身边只剩下一千人。”顿了一下,徐晃又道。 “是啊,其余的那些人都死在汜水中了。”华雄点头叹了口气。 徐晃却摇了摇头,“并非都死在汜水之中,只不过,所有人都以为是这样,其实,高顺趁机带人离开了。” “一下子带走五百人?我怎么没瞧出来?”华雄顿时忍不住惊叫起来。 徐晃摇头笑了“不是一次带走的,只不过,这却是事实,无论如何,有五百人没有死在汜水之中,而是跟着高顺去决堤了,我猜的不错的话,决堤的位置,恰恰就是当初纪灵来的时候你们所挖的位置。” “什么?有五百人离开了,决堤是在我们当初一开始挖掘的地方?”华雄大吃一惊,陈削冲徐晃点了点头,“不愧是徐晃,果然看的通透,决堤本来就不易,高顺就算带了五百人,未必能如期掘开,所以,一开始我们四千人挖掘的地方,正是为了让高顺能顺利的挖开,而七渡汜水,盟军都以为我的兵大多死在了水里,其实,不过是给高顺做了掩护罢了。” “难怪当初少帅会说出以命赌命的话来。”想明白经过,连华雄都为之瞠目结舌。 太狠了! 可以说,陈削是带着部下拿命在拼,赌的是命,何尝又不是时间呢?周仓必须带人坚持十五天,才能抵达汜水关,若是提前死了,除了悲壮让人敬佩,没有丝毫的价值,难怪见到周仓的时候,周仓浑身是血,还断了一条臂膀。 要是见了颜良,周仓立马就逃,凭周仓的身手,打不过,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可他却不得不尽力跟颜良周旋,为的就是让盟军上钩。 不能藏,不能躲,只能一步步的将盟军引到汜水关,这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而陈削,七渡汜水,则彻底迷惑住了袁绍等人,谁都以为是陈削要决堤,结果,却是拿大伙的命给高顺做掩护,真正决堤的却是高顺! “现在,我可以放心离开了,少帅多保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临走前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徐晃也很高兴,冲陈削拱了拱手,没有丝毫停留,徐晃径直离开了颍川。 陈削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徐晃,就是这样,果断干脆,即便明知道回白波谷必然遭郭太重责,依然没想着逃避。 身子稍微好转之后,陈削又干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提心掉胆的事情,他居然亲自又去了汜水关。 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可是陈削回来后,心情却很沉重。 夜里睡的正香,忽然门外一阵嘈杂,陈削被吵醒了,起身披上衣服,推门出来一瞧,顿时一惊,忙喊道“高顺,你这是在做什么?” 高顺正赤着胸膛跪在门前,也不知跪了多久,身上都发青了,幸好被张颌发现,否则,还不知要跪多久。 “高顺,快起来吧。”张颌忙搀扶高顺,高顺却神色决然,说什么也不起来,就算陈削过来劝,依然跟木雕石塑似的笔挺的跪着。 “高顺,我又没怪你,你这是何苦呢,快起来,别受了风寒。” “一人做事一人当,高顺以下犯上,理应受罚,除非少帅责罚我,否则,我绝不起来。”高顺固执的摇头回道。 “这才多大的事啊,本来就是我错了,你气恼之余,打我几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陈削好心劝着,其实,他压根不知自己错哪里了,可是,既然高顺认为他错了,那就错了吧。 “你错了?错哪了?”高顺突然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陈削,陈削顿时一脸的尴尬,挠着头皮“错…错在……我不该不知道如何治理百姓,如何制定吏法民生这些…” “哼,你没有错,这也不算是错,军法有云,不知者不怪,你不懂,何错之有?我以下犯上,却是大逆不道。”嘴上这么说,心里高顺却是犹如刀绞一般,对自己人,尤其是对自己,陈削实在太心善了。 换了别人不受罚应该感到高兴,可高顺绝不这么想,陈削是三军之主,必须有绝对的威信,他可以不在乎,但,自己一定要帮他。 “请少帅责罚?” “这…” “否则,我就长跪不起。” “反正也跪了这么久了,也算是罚过了,就算了吧。”陈削近乎商量的劝道。 “你…”幸好这里人不多,否则高顺真想再起来揍陈削一顿,你就不能狠点心吗? “你不起来,我也陪着你跪下…”这么冷的天,高顺身上都冻紫了,陈削实在不忍心。 可是他这话音刚落,高顺却腾的一下,脸色阴冷,两眼充血的怒瞪着陈削,“少帅,这种话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以下犯上,这是小事吗,这样吧,既然你不忍心,那就我自罚二百军棍。” “什么…二百。”陈削吓的一个没站稳,当即跌倒在地上。 “高顺,你…别吓我啊,两百军规,你还有命在吗?” “你以为…这是儿戏吗?”死死的瞪着陈削,高顺冷冷的喝道,“这是按罪是当斩的死罪,两百军规已经算是轻的了,张颌,你来行刑。” 张颌看了看高顺,又看了眼陈削,很是犹豫,可也明白高顺的苦心,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本想应付一下也就算了,可是高顺,却压根就不允许他这么做。(。) 第二百一十四章,田丰出手 高数怒瞪着张颌,冷冷的哼道“张颌,你是在同情我,可怜我吗?你知道这件事的轻重,被让人瞧不起你。” 张颌咬了咬牙,一狠心,只好高高的轮圆了臂膀,啪啪啪啪…冰冷的棍棒狠狠的打在高顺的身上,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陈削更是痛彻心扉,不知如何是好,想劝也劝不住,甚至高顺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院中所有人,全都吓坏了,打的高顺皮开肉绽,陈削都忍不住哭了,就连张颌,也是格外的不忍。 郎中算是彻底傻了,这帮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削刚好了,就被高顺揍了个半死,结果,这边刚没了事,高顺又要自领两百军棍,这些人难道都疯了吗? “打吧,打吧,张颌,记住了,两百军棍,一个都不能少,你们也给我听清楚了,以后谁要是再敢以下犯上,我绝不轻饶。”突然,陈削站直了身子,扫了四周一眼,咬牙狠狠的喝了起来,众人全都吃了一惊,随即齐声应和起来。 “咣当”回屋之后,陈削依靠在房门上,泪水顿时如开闸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听着外面啪啪的棍棒声,陈削身子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泪水久久不停。 “陈削,就应该这样,记住,一定不要让我失望。”高顺咬牙望着陈削所在的屋子,心中一阵欣慰。 对部下心软,陈削并没有做错,可高顺,却不得不逼他狠下心来,甚至不惜要对陈削‘拔苗助长’。 两百军棍,高顺足足昏过去三次,到最后,两腿都不能站立了,郎中无奈的长叹一声,只好赶紧给高顺诊治包扎,心里却不住的叹息着:哎,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对自己人竟然如此狠心。 “张颌,马上将我逃出来的消息散播出去,派人冒充我进入冀州,就说我要从冀州返回辽东。”虽然别的事情,陈削还很‘欠揍’,可是他的警惕心,却远比别人要谨慎。 张颌不敢怠慢,忙下去吩咐了,很快袁绍等人就得到了消息,袁绍韩馥忙领军进入冀州,并严令各地关口险隘严加盘查,所有路口都设置重兵把守,绝不能放任陈削安全返回辽东。 ……………… 阳翟。 “陈削,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杀敌十五万,历经四个月,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冀州吗?呵呵,别人或许会信,却休想瞒得过我郭奉孝。”带人赶往阳翟郭府的路上,得知陈削进入冀州的消息,郭嘉羽扇轻摇,嘴角边悄然勾起一抹狐疑的笑意。 到了府门外,家中的长老族长们早早的都迎了出来,谁都知道,如今郭嘉名声大噪,一场惊世豪赌名震天下,更赚了堆积如山的财富,加上郭图死在汜水关,郭府上下,不得不改变对郭嘉的态度。 “奉孝,一路风尘,辛苦了,来人,还不赶紧伺候少爷进府歇息。” “诺:”呼啦一下,十几个丫鬟仆从们一窝蜂的涌到了郭嘉的身旁,郭嘉微微一笑,“不必了,这是兰桂坊给我分的酬劳,足足一亿贯,都在这里,你们点收一下,我就不停留了。”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从小就被家族抛弃,郭嘉的心志远非同龄人可比,自己身上流的是郭氏的血,郭嘉自然懂得感恩,但是,这个家门,他绝不想再踏进一步。 ……………… 冀州田丰书房。 “田先生,你找我。”刚刚从外面被征调回来的鞠义,大步流星的提着长枪走进了田丰的书房。 田丰从案桌上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鞠义,鞠义生的十分凶恶,身材短小,但极为彪悍,脸上一道斜斜的刀疤触目惊心,更增几分煞气,狮鼻阔口,高挺的鹰钩鼻,满脸的横肉,两只菱形的小眼睛,精光闪烁,不时的射出道道逼人的冷芒,往身前一站,犹如来自地府幽冥的厉鬼,甚是吓人。 鞠义骁勇彪悍,本领不凡,出手一向果断狠辣,更让人丧胆心惊的是,此人一手训练出来的先登死士,威震冀州,战力甚是强悍,虽然只看过一次他们的操练,却给田丰留下来很深的印象,活人能给活活练成死人,这就是鞠义! “陈削进入冀州了,主公有令,绝不可让陈削活着离开冀州。”田丰沉吟了一会,缓缓的开口道。 “陈削…哼,高顺是不是也在啊?正好让我领教一下陷阵营的兵锋,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强的铁血精锐,是我的先登死士更强,还是高顺的陷阵营更胜一筹?”鞠义不屑的冷笑道。 “会有机会的,不过吗,陈削在暗,我们在明,陈削此人素来奸诈谨慎,虽然各个关隘都派了重兵,但是,想要逼出陈削,难比登天,这样,你让人假扮陈削,假装被我擒住,趁张燕还没返回黑山,先把躲在太行山里的那群乱贼余孽给我引出来,让你的人,不必留情,抓住也好,杀了也罢,陈削必然会现身,何况,如此一来,张燕跟陈削的关系,必然势同水火,此乃一石三鸟之计。” “先生此计果然高明,领命,先生,我这就去办,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当那股黄巾余孽已经死了!”说完,一抖征袍,鞠义健步如飞的走出了书房。 听着鞠义远去的脚步声,田丰豁然起身,眺望着窗外,手扶颌下须髯,冷冷的笑了起来“陈削,我早就说过,想从冀州离开,此路不通!” 至于说那些黄巾家小都是无辜老弱,可田丰依然还是不会心软,田丰一向耿直,贼就是贼,绝不能心存仁念,若是让陈削安全返回辽东,凭借讨董之战连同汜水关与盟军一战,陈削必然声威大震,这不是田丰想看到的。 若是沮授,或许不会对那些躲在太行山中的家眷下手,可田丰,却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而他选的人,恰恰又是杀伐残暴到极点的----先登鞠义! 袁绍跟韩馥,因为共同出兵讨伐董卓,现在又有共同的敌人陈削,两家关系倒暂时相处的格外融洽,韩馥派兵四处盘缠,袁绍也派出重兵支援,整个冀州,到处都洋溢着一派肃杀紧张的兵戈之气,就连走路的行人,都吓的提心吊胆,行色匆匆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杀孙坚,夺玉玺,救单福! ………… 襄阳。 因地处襄水之阳而得名,与樊城隔江相望,这里水道纵横交错,世家商贾云集,不但繁华熙攘,又是荆州水陆交通的枢纽,更坐拥沃野千里的平川,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前任荆州刺史王叡被孙坚所杀,刘表走马上任成了新的荆州之主。 刘表甫一上任,就跟荆襄第一望族蔡家联姻,大力提拔重用世家中人,更广开言路,开经立学,爱民养士,更依仗蒯家后起之秀蒯越平定了近百家荼毒一方的宗贼,历经修养,招募兵勇,虽然缺少鲸吞天下之志,但自保一方,刘表却是绰绰有余,加之刘表有八骏贤名,在士林之中颇有威望,荆襄各地不少有志之士都纷纷前来投奔,文臣武将,齐聚帐下,刘表又远交袁绍,实力日益鼎盛。 枯木逢春,刘表年仅六十岁刚娶了蔡家的二小姐,正是春风得意,只恨良宵苦短的时候,这一日,蒯越却行色匆匆的从外面赶来,身后亦步亦趋,还跟着一员上将,正是文凭文仲业! “主公,袁绍派人送来书信,请主公过目。” 刘表忙屏退左右,拆开书信看罢,顿时皱紧了眉头“袁盟主信中所说,孙坚竟然得了传国玉玺。” “啊?”蒯越文凭全都齐声惊呼起来。 “此事体大,绝不可怠慢,异度,马上召集荆州文武,前来商议。”沉思了一会,刘表忙冲蒯越吩咐道。 “诺。”答应一声,蒯越忙闪身退出。 一时间,荆州文武,齐聚一堂,蒯越、蔡瑁、张允、蔡中、蔡和、蒯良,文凭,甘宁,黄祖,黄汉升等人全都到齐了,刘表决议趁其不备,劫杀孙坚,夺回玉玺,所有人的脸色,全都一阵肃然沉默,孙坚骁勇盖世,素有江东猛虎之称,帐下兵将,更是兵精将勇,甚是了得,程普韩当祖茂黄盖,都是能征惯战的虎将,杀孙坚,夺玉玺,自然非同小可。 何况这一次汜水关一战,孙坚几乎没什么伤亡,绝不好对付! ………… 长安城。 “可恨的陈削,徐荣,马上传信给辽东太守公孙度,不惜一切代价,务必给我将陈削等贼众一举铲除。” 见董卓怒发冲冠,眼冒血光,连身上的肥肉都嘟嘟颤动起来,徐荣不敢违拗,知道这次董卓彻底是愤怒了。 小小的陈削,汜水关一战,威震华夏,却也同时,招惹了原本不该招惹的仇敌,不管是各路诸侯,还是西凉董卓,谁都不希望陈削继续活下去。 …………… “外面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喧闹?”正打算离开颍川,忽听到街上一阵喧天的锣鼓声响起,陈削顿时皱紧了眉头。 郎中出门瞧了一下,忙回来告知陈削等人,“有个叫单福的游侠,正在游街示众,说是马上就要在菜市口枭首。” “这人,犯了什么事?”陈削送了口气,闲着无事,索性拉着郎中闲聊了起来。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单福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客,为朋友两肋插刀,就算被抓紧牢中,依旧决然不屈,在牢中受尽了酷刑,一连两年,官府愣是从他口中听不到半句只言片语,此人颇有血性,当地百姓提起来都连声称赞。 “呵呵,原来如此,张颌高顺,交给你们了,反正马上就要离开颍川了,就当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好了。” “少帅尽管放心,保证将此人带到你的面前。”张颌忙答应道。 陈削摇了摇头“不必了,这种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可不想让人感恩戴德,铭记恩情,我在渡口等你们,快去快回。” “这…”郎中吃了一惊,心中暗惊,不愧是陈削,这种杀官劫囚的弥天大事,在他眼里,不过是举手之劳,难怪能跟西凉董卓十八路诸侯一决雌雄,真不简单。 高顺张颌带人悄然离去,陈削拉着郎中的手,再三道谢,几番央求郎中跟着自己前往辽东,郎中顾念家中的爹娘,不愿远离故土,陈削无奈,只好依从,不但给郎中留下大笔资财,更当众给郎中跪倒在地,“大恩不言谢,老丈,多保重,日后若有难处,可来辽东寻我,但有差遣,陈削必然应允。” “哎,好,好…”激动的郎中梁才热泪盈眶,仿佛做梦一样,黄巾陈削,能让十八路诸侯和西凉董卓都忌惮的草莽枭雄,居然能给他一个小老百姓磕头下跪。 直到陈削阔步远去,梁才依旧久久的依靠在门前不忍回屋,直到陈削彻底消失在眼前,梁才这才喃喃的低语道“咱老百姓,可算是有盼头了,啥也不说了,再苦再难,我也要好好活下去,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替咱穷苦百姓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街道上,一队官兵正押解着单福围城游街,纵然劈头散发,浑身是血,身上还缚着枷锁,可单福,脸上没有一丝惧意,面带不屑,豪气冲天,街道两旁,前来欢送的百姓,围的人山人海,挤的密密麻麻,囚车辚辚作响,官兵趾高气昂,拎着刀枪,甚是跋扈,既然是游街示众,自然要摆出威风,震慑这些屑肖刁民。 史阿冲四周人群中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刚要出手,远处拐角处突然冲出一辆马车,驾车的马夫,不停的张口大声喊着“都让开,让开,这马受惊了。” “嗯?”史阿微微一愣,可是身后的街道对面,不知为何,也突然冒出一辆马车,跟先前的一模一样,马车也是疯跑不停。 “站住,不住靠前,给我拦住他们。”带队的军侯忙厉声怒喝起来,可是马车压根就停不下来,甚至离近了,驾车的马夫还突然从车里拽出一杆长枪狠狠的扎在了马儿屁股上。 “掌柜的,来五十坛好酒。”临街的一家酒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头戴兜里的壮汉,伸手直接掏出一个钱袋甩在了桌上,店里的掌柜不敢怠慢,难得遇上这么豪爽的酒客,自然乐的心花怒放,忙吩咐伙计将酒端了上来。 足足五十坛,摆的到处都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一片哗然,这壮汉拆开一个酒坛,一边对街豪饮,另一只手则拎着酒坛直接往街上砸了过去,出手的对象,正是那些押解单福的官兵。(。) 第二百一十六章,关羽暴怒 出手的正是张颌高顺等人,高顺何曼一人驾着一辆马车,直接在街上乱跑乱撞,可把官兵给吓坏了,两辆马车毫不留情的狠狠撞向了官兵的队伍,一连十几个官兵全都惨叫着飞了出去。 高顺在车辕上飞身跃起,身在半空中一个雄鹰展翅稳住身形,抖开手中的狼牙枪分心急刺,枪头寒光闪烁,快如拨草寻蛇,一阵眼花缭乱的枪影闪过,一连好几个官兵纷纷中枪倒地,马车连续前冲,撞的人仰马翻,车刚一停下,高顺何曼就杀到了近前,高顺长枪如风,何曼赤手空拳威猛十足,近两百名官兵且战且退,愣是转眼间被逼到了囚车附近。 囚车里的单福,顿时愣住了,就连准备出手的史阿等人也彼此对望,一头雾水。 “啊…”突然,一个满满的酒坛当空砸来劈头盖脸的砸在一个官兵的头上,那官兵当即惨叫一声,头顶就像开了瓢的西瓜一样,鲜血一股脑的顿时流了下来,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另一个酒坛又飞了过来。 “哎,看来不用我出手,就足够了。”坐在一辆马车里面的周仓,看着外面乱糟糟的官兵,嘀咕了一句,猛的从腰间拽出一把钢刀,起身直接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噗嗤,噗嗤,噗嗤…” 好多官兵都依靠在马车四周,根本就没有料到车厢里还有人,他们背对着周仓,面对死神一般出手凌厉的周仓,没有丝毫的悬念,刀锋过处,人头滚落,砍瓜切菜一般,官兵们死的甚是凄惨,至于另外一辆马车里面,藏的则是拎着手斧的狗蛋。 张颌一连五十个酒坛全都被砸了下去,砸的官兵头破血流,嗷嗷直叫,街道上变得更加混乱,何曼高顺从两旁往中间势如猛虎的掩杀,周仓狗蛋则站在马车上肆意挥舞着刀斧,两百名官兵,没撑过多久,就横七竖八的全都变成了地上的死尸,对付这些官兵,对高顺等人来说,实在没什么难度。 难怪陈削会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杀光官兵之后,周仓拎着大刀来到囚车旁,挥刀就劈,几声脆响之后,铁质的囚车愣是没有被劈开,何曼忍不住咧嘴大笑了起来,“闪开,闪开,还是换俺来吧。” 来到近前,往下一哈腰,何曼双膀用力,一手抓住一个铁栅栏,那粗壮的手臂顿时蹦紧了,嘎崩崩,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何曼愣是将囚车的栅栏给掰弯了,救出单福之后,高顺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趁街上混乱,速速离去。” 见周仓等人趁乱救走了徐庶,史阿自嘲的苦笑起来“啧啧,瞧瞧人家,四五个人轻轻松松就杀了两百官兵,亏咱们还演练了好几回,可惜一点用处都没用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被众人莫名其妙的给救了出来,来到一片小树林中,刚被放下来,单福忙出声询问。 “跟你一样,路见不平罢了,你不必在意,我们还要赶路,你多保重。” 高顺说着打开单福身上的枷锁,冲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去,单福蹭的一下追了上来,一把拉住高顺,“恩公,你一定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否则,我不让你走,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你们转身走了,我徐庶岂能心安?” “你叫徐庶?”高顺微微挑了挑眉头,看来,这小子是故意隐瞒了官府,单福怕是个化名。 “对,你们救了我,我怎能欺瞒诸位,既然你们有要事要离开,请务必告知在下姓名。”说着,徐庶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哎,既然你如此执着,告诉你也无妨,听了可别吓着,是我家少帅让我们这么做的。” “你家少帅是何人?” “黄巾陈削,当今天下,令朝廷最忌惮的头号反贼!” 说完,高顺转身走了,徐庶懵懵懂懂,被弄的一头雾水,一直在牢里被关了两年,徐庶还真不知道陈削是谁。陈削只是这两年才闯出名头,之前还仅仅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屯长,不过,很快徐庶就能知道谁是陈削,因为陈削的名字,早已人尽皆知,随便唤过一个路人,都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 刘备处。 “大哥,陈削实在太过分了,大哥放心,若是大哥跟陈削起了刀兵,关羽绝不阻拦。”虽然伤势被包扎过了,可是刘备却被陈削当众羞辱生生给咬下了一只耳朵,加上之前的断臂之辱,关羽彻底动了真火。 “二弟,大哥委屈啊,你也清楚,一直以来,我对陈削再三容忍,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呢?当然,个人荣辱也就算了,不值一提,可是,近二十万盟军,陈削当真心狠手辣,愣是掘开了汜水,十余万盟军兵将,顷刻之间,全都丧命水中,这…实在让人心痛啊。”刘备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把抱住关羽当即放声痛哭。 “陈削,陈削,这是你逼我的!”虽然发下重誓,不对义军出手,但是,关羽现在绝不会阻拦刘备张飞对陈削出手。 能让关羽回心转意,虽然代价大了点,可刘备多少心里也感到有几分欣慰,这一次,返回幽州,刘备势必不会放过陈削! ……………… 太行山。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都过来,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少帅赢了,不日就要返回辽东,兄弟们,咱们很快就能见到少帅了。” 从山下一路飞奔到山上,赵铁柱边跑边喊,乐的都快蹦了起来,躲在山里的众多家小,也全都跟着兴奋的欢呼起来。 “真的吗,铁柱哥,这么说,见到少帅,我们很快就能跟着上战场了。”十二岁的屎蛋乐的一下蹦到赵铁柱的身上舔着脸笑问道。 “那是自然,这一次,咱家少帅威震汜水关,大大的出了风头,一旦回到辽东,哈哈,必定振臂一挥,八方来投,你们放心吧,咱们马上就要翻身了。” “嗷嗷嗷…”所有的孩子又蹦又跳,全都乱成了一团,每个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就连李春也激动的流下来热泪。 “苍天庇佑,祖宗明灵,少帅,你终于赢了!” 可惜,这些心怀憧憬的孩子们,却注定,永远无法见到他们心目中期盼已久的少帅,因为,一个巨大的阴谋正逐渐的逼进他们!(。) 第二百一十七章,伏击孙坚 陈削逃离汜水关之后,各路诸侯有的选择撤兵离开,有的依旧还驻守在洛阳附近,其中袁绍韩馥都挥兵回了冀州,倒是上党太守张扬的兵卒都被袁绍收罗到了帐下,曹操则带兵去了兖州,兖州刺史刘岱则跟东郡太守桥冒发生了火拼,刘岱不但夺了桥冒的兵马钱粮,桥冒也被刘岱给宰了。 孙坚则急着返回江东,陶潜等人倒是暂时留了下来,洛阳已化作一片废墟,无人把守,河南尹朱儁趁势挥兵夺了洛阳,董卓对朱儁甚是忌惮,也想派兵收回洛阳,可朱儁却一心忠于汉室,宁死不向董卓屈服,愣是联络陶潜等人继续领兵跟董卓奋战。 连番激战过后,洛阳被西凉兵重新夺回,朱儁只好带兵退守中牟,这位仅剩下的最后一个汉末名将,确实令人钦佩,面对李傕统帅的精兵猛将,毅然决然的选择抗争到底。 就算董卓曾许诺册封朱儁为当朝太仆,甚至更愿意将副国相的宝座赏给他,可朱儁,还是没有服软。 迁都长安的董卓,更加肆无忌惮,不但加封自己为当朝太师,出行用与天子一般的车辇(nian),就连董府族中所有的亲眷也都一一得到封赏提拔,其弟蕫旻(min)加封左车骑将军,侄子董璜为侍中,领中军校尉,府中不管是正妻所生,还是侍妾所出,即便是处于襁褓中的子孙,一律男的封侯,女的封邑君,董卓的母亲也加封池阳君。 尤其是董卓最宠爱的小孙女----董白,册封仪式更是隆重的不可思议,董卓在郿城筑坛,长宽两丈多,高五六尺,甚是气派华丽,让董白乘坐金青华盖车辇,从长安出发,一直到郿城,路上则有文武百官做导引,附近的百姓见此一幕,无不惊呼,年仅六岁的董白册封仪式比献帝加冕登基都要隆重的多。 将朝中大小事务交给司徒王允,董卓不理朝政,为了自身安全和能够肆意享乐,董卓并没有住在长安,更是在郿县令人修筑了一座‘万岁坞’,也就是俗称的郿坞! 郿坞拔地而起,墙壁厚七丈,高七丈,内设重兵把守,堪称铜墙铁壁固若金汤,郿坞里面藏有堆积如山的钱粮金银,更有四处网络的大批年轻姑娘供董卓临幸享用,这一刻,董卓的人生是绚丽多彩的,董太师是真真正正的----人生赢家! 郿坞之所以取名万岁坞,不难暴露董卓的野心,“事成,则雄踞天下,不成,守此颐养天年!” ……………… 陈削等人! 众人离开颍川,一路西行再次转道南阳顺丹江南下,不得不说,陈削的谨慎小心,确实避开了盟军的追杀,虽然绕了远路,可高顺等人也不在意,难得有闲,正好一路顺江欣赏两旁的风景。 “真是痛快,我看袁绍那些人就算想破头皮,也不会料到咱们会顺江南下,绕道返回辽东,相信此刻,他们的人马一定在冀州四处乱跑乱撞吧?”周仓一边喝酒,一边得意的开怀大笑,这次虽然断了一条手臂,可死了那么多盟军兵将,对于所有人来说,能活下来,早就赚翻了! “哦?我明白了,这是算赋,这是更赋…”跟众人的纵情赏景不同,船舱里面不时的飘出陈削一遍又一遍的‘读书声’,关靖本想也去船头欣赏一番,却不料愣是被陈削给缠住问个没完没了。 “少帅,这些东西,你没必要都懂,知道吗?只要你会用人让别人效劳就够了,不擅长的事情,可千万别胡乱的揽到自己肩上。”见陈削没完没了的倔脾气又上来了,高顺摇头轻叹一声,抽空进去劝说了一番。 “那我也得懂一些吧,不然,怎么知道如何选人用人,若处置不当,岂不让百姓遭殃。”陈削一脸认真的回道。 “得,当我没说。”高顺摇头一阵苦笑,只好又从舱里退了出来。 “前面是何处?”见远处两旁的山势渐渐变得陡峭了起来,高顺眉头一皱,忙冲左右问道,众人连忙摇头,这里毕竟谁也没来过,高顺叹了口气,还不如当初听少帅的,多请几个本地的向导。 陈削一行近四百人扮作行商的商队,所有人都舍弃盔甲除去黄巾,纷纷更换了便装,加之袁绍压根就没意识到陈削会南下荆州,倒并没有引起周围官兵的注意。 “杀啊,冲啊…”忽然,一阵急促的喊杀声随风飘来,高顺本能的绷紧了身子瞪大了双眼,冲身后众人一摆手“马上停船靠岸,派人去前面查探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船刚一靠岸,张颌忙飞身跳上岸,展开身形,兔起鹊落间,便一阵风的窜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前面正是丹江和汉水的交界处,名曰枫林渡,此处山势陡峭,水流湍急,江中暗礁丛生,异常险要,在此交战的双方,正是蒯越统帅的荆州兵和刚刚离开从南阳离开的孙坚一行人。 孙坚足足带来一万多人,人多势众,兵精将勇,压根就没料到荆州兵敢半路伏击自己,至于为什么他的人马会这么多,自然多亏了陈削,否则的话,一场洪水,便足以让孙坚的兵马死伤大半。 “孙坚,你现在已是瓮中之鳖,识相的速速纳降,交出玉玺,否则,定让尔等全都粉身碎骨。”对面的虎头战舟之上,挺身持剑的正是荆州水军都督蔡瑁,两侧峡谷山坡上更有文聘蒯越领兵伏击,蔡瑁自问孙坚已经插翅难逃。 半空中箭如雨下,羽箭飞梭,不住的发出夺命的锐啸声,不住的有人中箭落入水中,孙坚紧握手中的古锭刀,依然还算镇定,一摆手,孙坚厉声吩咐道“传令三军,将船只都给我靠上去,狭路相逢勇者胜,区区蔡瑁之流,也能拦我孙文台的去路?” 既然对方占据天险地利,形势不利,孙坚自然分得出轻重,如果跟蔡瑁的船只贴在一起,两拨人一旦陷入混战,蒯越文聘统帅的弓箭手必然有所忌惮,毕竟,他们不得不顾及蔡瑁等人的生死。 (六更了,厚脸求点票票,兄弟们,加把劲啊,票少很惨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抢夺玉玺? ……………… 冀州朝歌西山一带。 南起沧水北岸的青岩山(云梦山),北到淇水南岸的青岩绝,这里是于毒义军的驻扎地,于毒大本营驻扎中部鹿肠山。山中有座名叫老虎岭的高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于毒带领能工巧匠,建寨山顶,从此,老虎岭改称老虎寨。 张燕之所以没有及时返回黑山,因为,他此刻正率军‘下榻’在于毒的山寨,这一次讨董之战,左校虽然当了逃兵,但是于毒的表现却让张燕大为欣慰。 虽然依附于黑山军,但于毒跟陈削一样,素来仇视氏族,主张反抗官兵、劫富济贫,保护百姓,此次跟陈削并肩作战,让于毒更加坚定了心中的这份执着的信念。 “于毒,你想再次扯旗造反?”张燕暗吃了一惊,自从招安归附朝廷之后,黑山军摇身一变,谁也不敢招惹,从心底深处,虽然痛恨朝廷,但张燕却很喜欢这份不用东躲西藏的‘安逸’,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提防朝廷派兵围剿,就算手下兵卒依旧劫掠一方,也没人敢指责自己。 “我想明白了,燕帅,我们本来就是贼,以前偷偷摸摸东躲西藏,忒是憋屈,可是自从跟陈削一起大闹了汜水关,哈哈,不瞒你说,我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陈削也是贼,可他却让天下人无不敬服,董卓对他恨之入骨,关东诸侯对他咬牙切齿,可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好,既然如此,于毒,放开手脚干吧,好好的大闹一场吧,正好眼下天下动荡,诸侯们元气大伤,此乃天助我黑山军。” 虽然朝廷钦封张燕为平难将军,但只允许他总领冀州各地的山川军务,连个城池都没有,张燕早就心生不满,于毒想领兵扯旗造反,张燕劝解不住,自然应允,也想趁机谋取更大的根基,也能跟陈削遥相呼应巩固盟交。 有张燕的支持,于毒再无顾及,当即起兵十余万,目标直指魏郡东郡一带,适逢东郡太守桥冒被兖州刺史刘岱所杀,于毒趁势领兵抢占了不少城池。 于毒声威大震,却引起了袁绍和曹操的不满,袁绍几番出兵征讨,慑于于毒人多势众,皆是无功而返,而曹操对东郡也早有鲸吞之心,于毒在东郡一带杀官劫掠,正好给了曹操名正言顺出兵的理由。 不仅如此,荀彧也从冀州赶来投奔,曹操被袁绍保举为东郡太守,在陈留一带广发招贤令,大肆招募兵勇,借着讨伐义军之机,兵锋日益强盛。 曹操占据天时地利,更借助讨董一战建立的威望,一时间,也是名声显赫,声威大震,帐下人才济济,良将如云,就连兖州刺史刘岱几番招募都不曾出仕的程昱,也辅佐了曹操,典韦、曹洪,毛玠、夏侯惇、夏侯渊、曹仁、荀彧、程昱…有这么多能人相助,曹操势必会借助围剿义军的天赐良机踩着义军的尸骨强势崛起! …………… 冀州。 而回返幽州的途中,刘备也被袁绍的谋士逢纪邀请到袁绍的渤海,汜水关一战,谁都清楚陈削跟刘备有着莫大的仇怨,袁绍提议跟刘备结盟,让其牵制陈削,也便于远交近攻助自己夺取冀州,虽然跟韩馥表面和善,但是小小的渤海,在袁绍看来,终究不过是个弹丸之地,压根容不下他的雄心壮志。 董卓挟持献帝执掌天下,袁绍也想跟董卓一样,曾暗中跟韩馥袁术等人商议拥立幽州刘虞登基称帝,却遭到刘虞的断然拒绝,甚至刘虞还扬言“再逼我,我就出亡匈奴!”以此威胁,袁绍的计划无奈落空,只好退而求其次,想拥戴刘虞为尚书事,职权等同于宰相,这次刘虞更绝,直接将袁绍派去的使者给宰了。 虽然行事极端,但也彰显了刘虞一心对汉室的执着和忠诚,不仅断然拒绝了这些意图反叛的关东诸侯,甚至刘虞还派出使者前往长安,想迎献帝东归,献帝被董卓视作傀儡,又被关东诸侯所抛弃,见到刘虞的使者禁不住泪流满面当即应允,适逢刘虞的儿子刘和正在朝中任侍中,献帝派刘和潜出武关去幽州请刘虞出兵来迎。 从长安到幽州本有捷径,可惜,河东被董卓所占,冀州由韩馥袁绍坐镇,根本不能行,刘和奉了献帝的密令,决定从南阳绕道回返幽州,知道袁术素来跟袁绍不睦,刘和想争取袁术的支持,却不料,袁术假意支持,实乃内藏祸心,不但强行扣了刘和,更委派自己的使者前往幽州,刘虞不明真相,以为派兵是去迎接献帝,不料,兵马行到南阳却被袁术平白夺了去。 袁绍另立新君的计划泡汤,刘虞妄图迎献帝前往幽州的计划也无疾而终,可袁术渔翁得利平白得了刘虞的数千骑兵却羽翼渐丰,却实力暴增! ……………… “少帅,是孙坚跟荆州兵在激战,荆州刘表这是要抢夺孙坚手中的玉玺啊。”张颌急匆匆的又返回到陈削身边,急忙将探来的情况说了一番。 “玉玺?这可是好东西啊,少帅,不如咱们抢了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让他们打个痛快,到最后两败俱伤,一举把玉玺夺过来。”周仓的提议,顿时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在所有人看来,玉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现在陈削自称张角的关门弟子,又娶了圣女张宁,若是再得了玉玺,简直不敢想象。 在大家看来,当贼的顺手牵羊半路劫掠本就是拿手的老本行,这种事,没什么可犹豫的。 “那实在太好了,玉玺可是天子圣物,是帝王的象征,少帅若是得了玉玺,那岂不…”就连关靖都眉飞色舞的流了口水,若陈削登基称帝,关靖心想,自己怎么说,也得是个开国功臣啊。 高顺却眉头紧皱,久久无语,他不是谋士,自然看不出内在的玄机,也不知道玉玺背后会带来什么可怕的杀机,但是,刚刚送了孙坚一个天大的人情,现在要是再干出杀人劫货的事情,跟孙坚的关系,可就彻底崩裂了。 (玉玺到手,天下我有?哈哈哈……。)(。) 第二百一十九章,蒯越定计 “抢夺玉玺?”坦白来说,陈削也很心动,就算他只是个普通人,也知道玉玺是个好东西,只不过,陈削随即又叹了口气,跟孙坚闹僵,他倒不在乎,跟刘表开战,也没什么,可问题的关键,自己能否平安返回辽东?这玉玺,凭自己就算抢到手能保得住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返回辽东,自己暂时连个地盘都没有,兵马也仅仅万余人,还要对付公孙度和乌桓人,这玉玺对自己来说,可就是块烫手的山芋。 刚刚放了孙坚一马,现在立马又跟孙坚翻脸,这算什么?看了看身后磨拳霍霍的四百兵将,其中,高顺刚刚被打了两百军棍,周仓又断了一条手臂,队伍里也有不少伤兵,素来谨慎的陈削,沉思了一会,还是决然的摇了摇头“此事非同小可,玉玺固然重要,可能比得上我们脖子上的脑袋重要吗?昔日出兵的时候,我们是两万人,可到现在,仅仅只剩下寥寥四百人,兄弟们,回家比什么都重要,刚进荆州,就跟荆州兵开战,实乃不智。” “可是…”周仓愣了一下,还是有些不甘心,这可不是别的东西啊,那可是传国玉玺啊。 陈削劝道“隽义也说了,孙坚此战未必会输,毕竟,孙坚号称江东猛虎,麾下兵精将勇,又足足带了一万人,哪那么容易一到荆州就被干掉,就算要出手,也不应该是现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没我命令,谁都不准妄动。” “这么说,少帅还是有意?”听陈削的口气,周仓又是一阵心动,陈削没说不出手,只是说暂时不合适。 “静观其变,待机而动,前提是我们能从荆襄全身而退。” 谨慎归谨慎,但要是到嘴的肥肉从眼前溜走,陈削也不甘心,至于说陈削想得到什么,现在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玉玺要是塞到他手里,估计他也不会拒绝,要是顺带着能得点别的,他当然也乐意笑纳。 孙坚骁勇盖世,程普等人也都能征惯战,加之此次出兵伐董孙坚几乎没什么损失,所以,面对蒯越的伏兵,倒是有惊无险的闯过了枫林渡,一战伤亡近两千,不过,幸好逢凶化吉,逃过一劫。 只不过,玉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刘表根本就不想让孙坚离开,刚过襄阳,黄忠甘宁再次领兵设伏,双方又是一场生死鏖战,孙坚再次伤亡三千余人,一路南下,危机重重,跟在孙坚身后的高顺等人全都皱紧了眉头,想起来就有些后怕,幸好在枫林渡没有出手,否则,这四百人还不够给人家荆州兵塞牙缝的。 江风猎猎,血染征袍,眼看出兵已近一年,孙坚的心中,自然是归心似箭,可是连番遭遇两次伏击,让孙坚不得不加倍的小心,老将黄盖不知何时来到了孙坚的身后,“主公,我看长沙咱们就不用回了,刘表入主荆州,如今也算是兵强马壮羽翼渐丰,此番与我等为敌,夺取玉玺之外,主公更是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刘表其心可诛,早已将主公视为心腹大患,不可不防啊。” “嘶…”沉吟了半刻,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孙坚久久的凝视着浩荡的江面,深以为然,自己此番出兵讨董,先是杀了荆州刺史王叡,又斩了南阳太守张咨,刘表自然会对自己忌惮,何况,谁都明白,讨董之后,自己必然声威显赫名声在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自己坐镇长沙,刘表岂能心安?” “公覆,言之有理,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转过身来,孙坚面含期待的看向黄盖,黄盖有勇有谋,跟随孙坚久经沙场,深得孙坚器重。 “舍弃长沙,回返江东,主公别忘了,你的家小根基都在江东。若是被刘表窥觑害了幼主,可就是不妙了。”黄盖忧心忡忡的回道。 “好,取道江夏,回江东!”孙坚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即摆手传令。 ……………… “军师,为何将我们全都调了回来?”黄忠甘宁大为不解,蒯越却拖着尖尖的下巴微微一笑,“呵呵,两次伏击,都未能得手,诸位,孙坚此人不可小视,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他必然有所防范,绝不宜再继续派兵追杀。” “啊?”文聘蔡瑁等人全都一愣,蔡瑁忍不住问道“难道就这么放过孙坚?” “呵呵,自然不会,等他松懈之时,就是我等一举将其铲除的机会,一味穷追猛打,绝非上策,传我命令,将沿江渡口,所有兵马全部调回,全都从陆路向江夏集结,这一次,孙坚已成惊弓之鸟,必然会回返江东,过了江夏,孙坚必将如龙归大海猛虎归山,而我们将兵马调回,也能让孙坚彻底的放松警惕,他绝不会料到,我会在江夏恭候他的大驾。”蒯越挥斥方遒指挥若定,心中早已智竹在胸,对他来说,对付孙坚,如探囊取物一般。 武将万马军中勇不可挡,是为盖世英雄,而对谋士来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足以名震天下! 孙坚一向是天生虎胆,豪烈过人,见荆州兵守备松懈,再无出兵的迹象,顿时心情舒畅,不屑的放声大笑,“刘表老儿,不过如此。” 一路乘帆破浪,顺江而下,畅通无阻的直达江夏,即将返回故里,孙坚等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心思早就飞到了各自的家中,盼着能跟妻儿早点团聚,可是,抵达乌林渡口,突然两岸急鼓声大作杀声四起,闪出了不下万余名荆州兵,居中显然的位置,一杆大纛旗迎风飘摆,猎猎作响,那上面三个黑体大字,看罢之后,顿时让孙坚心头猛然沉了下去----‘荆州蒯!’ “嘶…”而谁也没有发现,远处一座高挺的山坡上,却正聚集着一群人,都是寻常的樵夫百姓装扮,为首一人,背着大的出奇的一张宝雕弓,正是陈削。 见江面上不多时,也闪出了黄祖蔡瑁的伏兵,陈削禁不住低声惊呼起来“果然是大手笔,我就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刘表岂能这么好心的放过孙坚,跟我打猎时一样,故意等到猎物放松警惕,再给其致命一击,此计当真狠毒。”(。) 第二百二十章,笨蛋傻帽 这一次可跟之前的两次伏击截然不同,蒯越率兵四面合围,沿江两岸连同江面两面全都派了重兵,孙坚虽然还有五千人马,可形势却一点也不乐观,没过多久,荆州兵就出手了。 一时间,锣鼓喧天,杀声四起,浩荡的江面上箭簇乱飞,鲜血飞溅,蔡瑁黄祖各自率军前后堵截,文聘蒯越的人马也全都拉紧了弓弦,毫不留情的往江面上攒射着,没过多久,孙坚的身边就折损了上千人。 孙坚大刀狂舞,怒吼连连,犹如发狂的猛虎雄狮拼命的率军冲杀,孙坚想要杀开一条血路,奈何,荆州兵以逸待劳又数倍于孙坚的人马,双方实力悬殊,孙坚几番突围,都没能成功。 眼瞅着身边的兵将越来越少,无奈之下,孙坚只好率军靠岸,企图登岸,荆州兵前赴后继,层层阻拦,孙坚等人足足激战了近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冲到岸上,所有人全都跟从血池里泡过一样,鲜血淋漓,满是刀伤,身边也不过仅剩下千余人,辨明方向之后,孙坚势如猛虎,挥舞着古锭刀直奔西侧山道冲了下去。 “走…跟上去!”陈削一摆手,带着周仓等人也第一时间向西钻进了密林中。 身后荆州兵紧追不舍,孙坚不敢怠慢,带人拼命逃窜,一直向西逃出十余里,这才甩开了蒯越的追兵,众人全都累的大汗淋漓粗气直喘,孙坚将古锭刀插在地上,刚想靠在路旁的树身上喘口气,忽然,身后骤然响起一阵破空的锐啸声,孙坚腾的一下,反应机敏,第一时间转过身来,却不料,那快如星火的利箭,实在是太快了,虽然勉强侧身躲过要害,还是被射中了胸口,孙坚闷哼一声,身子眼瞅着就要跌倒,幸好身旁的程普祖茂忙将他扶住。 “嗖…”没等众人发现出手的敌人,又一支夺命的冷箭呼啸而来,祖茂忙一把推开孙坚,大喊一声,“主公小心!” “噗嗤…”孙坚闪了过去,可祖茂却避无可避一箭正好洞穿心口,身子当即无力的倒了下去,这位原本应该死在华雄刀下的江东虎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真可谓,时也命也! “交出玉玺,跪地乞降,否则,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远处山坡上,忽然闪出了一位身形彪悍的老将,此人满鬓白发,颌下银髯飘摆,不怒自威,却脸色红润,生的虎体狼腰,甚是彪悍,手里擎着一张铁胎弓,身后地上插着一口寒光夺目的大刀,这口刀,青光闪烁,透着逼人的寒气,那锋利的刀刃,刺人双眼,只看一眼,就让人脊背生寒,浑身发颤,刀柄上,刻有飞龙吞日的图案,冷森森,夺人目,光闪闪,摄人胆,这口刀,称之为‘银龙锁日月,三亭砍山刀!’正是老将黄忠从不离身的一把神兵。 而黄忠身旁,也随即杀出了五百精卒,显然,这些人早就在此恭候了。 “主公………”见孙坚胸口上插着利箭,箭头整个都穿了进去,鲜血正滴滴答答的顺着箭杆滴落在地上,黄盖等人全都惊呼起来,众人自发的护拥在孙坚的周围,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黄忠再碰孙坚一下。 “莫非孙文台,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不成?”黄忠不屑的手扶银髯,仰天大笑。 “都给我闪开…”孙坚声音略显低沉,但逼人的气势,依旧让手下兵将心生敬服,咬牙站直了身子,孙坚猛的高举战刀,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想让我跪地乞降,哈哈哈,真是可笑,宁可战死沙场,岂能向尔等乞降,我可是江东猛虎孙坚啊!” 这一刻,孙坚豪气直冲云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就算疲乏到极点,就算身上负了伤,孙坚这头猛虎,依然傲然不屈,虎威犹在,让人不敢小视,随即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孙坚咧嘴一笑,直接将插在胸前的利箭给拔了出来。 “想夺玉玺,黄忠,除非杀了我。”说着,孙坚刀头猛然翻转,冰冷的锋刃直直的指向黄忠,“黄忠老儿,可敢与我一战?” 孙坚不怕死,孙坚身旁的程普等人也全都挺直了胸膛握紧了刀枪,全都决然不屈的护拥在孙坚的身旁,什么人带什么兵,就连远处猫腰向这边打量的陈削,都忍不住骂了一句“笨蛋!” 这不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对陈削来说,活着比什么都强,就算被黄忠率兵包围,陈削也希望孙坚能够跟自己一样,脚底抹油。 高顺等人全都齐齐的翻了个白眼,心中无不鄙视,摊上这样的少帅,大家还真是脸上无光,孙坚是猛虎,可陈削却是狡猾的狐狸,看起来,陈削很怕死,甚至没有半点血性,反不如孙坚那么豪气冲天。 “果然不愧是江东猛虎,来啊,传我命令,杀!”说着,黄忠将弓箭藏在身后,抄起大刀直奔山下冲了下来。 “又一个傻帽,狗蛋,待会带人摸过去,把那老家伙的战马给我宰了!” 高顺真是哭笑不得,人家黄忠这是见孙坚有伤在身,不忍骑马冲杀,想跟孙坚来个公平对决,他倒好,却骂人家傻帽,还无耻的想把黄忠的战马给宰了。 两拨人很快杀在了一处,孙坚纵然身负重伤,依然悍勇难当,一连劈翻十几个荆州兵,见黄忠冲到近前,飞身急纵,身在半空,居高临下,一个力劈华山,狠狠的跟黄忠的大刀磕在了一起,兵戈交错,火星爆射,顺着刀柄,一股巨力潮水般涌来,孙坚身子微晃,随即倒飞了出去,可黄忠,也面色凝重,连连后退,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可不是浪得虚名,若没有陈削参战,华雄不但被他所杀,就连吕布都未必能讨得多大的便宜。 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斗在一起,程普黄盖等人也都拼命向前,江东兵一个个气势如虹斗志昂扬,可毕竟这些人身体早已乏累到了极点,撑不多时,就落入了下风,就连孙坚跟黄忠缠斗十余回合,也是攻少守多,险象环生。(。) 第二百二十一章,锦帆甘宁 离此不远的山道上,马蹄飞腾,尘沙激荡,蒯越的追兵也在飞速的逼近,此番带队的正是先锋大将锦帆甘宁,身后虽然只有八百人,却一个个彪悍十足,杀气冲天,身上的腱子肉,都跟石块一样,棱角分明,鼓鼓怒涨。 乱世逐鹿,天下精锐何其多也!,高顺的陷阵营无往不利,鞠义的先登死士威震冀州,而甘宁的八百锦帆贼,也早已名震荆襄! “噗嗤…”黄忠一刀劈在了孙坚的背后,半空中顿时彪溅起一阵血雨,孙坚身子连晃几下,险些跌倒,可愣是用手中的古锭刀撑在了地上,黄盖咬牙拼命冲到近前,战不三合,就被黄忠给劈中了肩头,荆州兵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杀的江东兵连连倒地,地上顷刻间鲜血直流,死尸遍布,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肃杀凌冽起来。 孙坚扭头冲地上吐了一口血水,随即抖擞精神,再次飞身杀向了黄忠,每一次刀兵相撞,都让孙坚虎臂震颤五脏剧烈的震荡着,身上的伤口,因为过度用力,也愈发的迸裂开,可孙坚那张坚毅的脸上,始终傲然不屈。 激战越久,黄忠越发不忍,忍不住再三劝说,可孙坚宁死不屈,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别人低头。 “笨蛋,笨蛋,笨蛋…”一连低骂了几声,见孙坚每一次倒地立马就会站起来冲向黄忠,不要命的搏命方式,让陈削彻底的震惊了,陈削的眼眶禁不住有些湿润,没等下令,便拽出弓弦瞄向了黄忠。 “嗖嗖嗖…”一出手,就是三星连珠,三支狼牙箭成品字形直奔黄忠的后心射了过去。! 黄忠刚挡开孙坚的古锭刀,忽感背后冷风袭来,听音辨位,对利箭破空发出的声响,身为屈指可数的神箭手,黄忠自然再清楚不过,当即侧身一个后翻,快速的躲了过去,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如猎豹,陈削的三支箭,竟然全都落空,气的陈削破口咒骂一声“真是可恶,兄弟们,杀啊,宰了这个老家伙,救出孙坚!” 而提前带人绕道对面山头的狗蛋,也带人围住了黄忠的战马,狗蛋一摆手,当即从地上抓起一捧黄土,他知道越是名将的宝马,越通灵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一击致命,绝不能让战马跑了。 众人有样学样,全都弯腰跟着抓起一把土,然后四散分开,冲到黄忠的黄彪马近前,众人一起扬手抛出手中的黄土,黄彪马顿时被迷住了双眼,马儿咴咴一阵咆哮,猛的窜了起来,就算眼睛被迷住了,依然神骏非凡,冲势甚是凶猛,一连三个义军都被撞翻在地上,狗蛋怒喝一声“想跑,没门。” 随即猫腰双腿在地上一蹬,借力发力,飞身跳上了黄彪马的马背,拎起手斧狠狠劈了下去,战马猛的一甩头,愣是把狗蛋给甩了出去,不过,身在半空中,狗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斧头甩了出去,正好劈在战马的肋部。 众人一起冲到近前,狗蛋更是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拽住了黄彪马的尾巴,拼命的催促道“给我砍死它!” 黄忠刚回身看到陈削等人冲下山来,忽然一阵熟悉的马嘶声传来,黄忠忙扭头打量,正好瞧见自己的战马被狗蛋带人疯狂砍杀的一幕,刀斧闪烁,血雨四溅,黄彪马几番挣扎,甚至拖着狗蛋从地上划出了很远,连狗蛋的胸口都磨破了,可还是难逃被乱刃分尸的惨烈下场。 “啊…我要杀了你们。”黄忠彻底的怒了,回身一刀再次将孙坚劈飞,直接拖着大刀奔着陈削杀了过来,陈削也是怒目横眉,孙坚浑身是血,差点死在黄忠刀下,陈削也怒了,当即一摆手“一起上,给我弄死他。” 张颌何曼华雄等人全都嗷嗷一阵怪叫齐齐的杀向黄忠,张颌飞身冲到近前,拧枪就刺,枪如疾风,快如星火,黄忠忙侧身闪躲,可是刚站稳身子,背后猛的一道黑影遮住了黄忠,何曼怒吼一声,举叉就砸,嘭的一声,黄忠刚躲过,地上的一块巨石却被何曼砸的四分五裂,当即砂石乱飞,枯草乱舞。 华雄更是大刀猛烈,三人合力,一下子就拦住了黄忠,黄忠虽然刀法绝伦,能与吕布相媲美,可毕竟没有战马相助,战力自然大打折扣,何况,身边还有个窜来窜去身手敏捷的陈削。 “是陈削…“待看清陈削的样貌,孙坚激动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本来是九死一生的绝境,想不到,竟然能遇上陈削。 “兄弟们,我们的援兵来了,杀啊。”黄盖也兴奋的高呼一声,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铁鞭,江东兵本来所剩无几,所有人都绝望到了极点,突然援兵杀到,虽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所有人顿时精神大振。 黄忠自问本领过人,此行只带了五百精兵,白雀周仓等人拼命掩杀,这些荆州兵根本抵挡不住,就连黄忠,也被杀的狼狈不堪,不多时,身上就挂了彩。 “啊?不好,荆州援兵到了。”站在山头正给大伙把风的关靖,见远处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吓的忙惊叫起来。 “哼,陈削,你们的死期也到了。”黄忠冷笑一声,刀法猛然加快,周身左右,顿时狂刀怒舞,飞沙狂卷,冰冷的刀芒漫天闪烁,连番抢攻,很快就逼退了张颌,陈削忙冲远处的孙坚喊了一声“此地不宜久留,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 “谁都休想从这里离开,儿郎们,给我上。”率兵杀到的甘宁,手中的斩鲨刀高高举起,冰冷的刀锋映着头顶的烈日爆射出道道逼人的寒光,冷的让人心寒,甘宁带来的锦帆军也全都如狼似虎的杀了上来,黄忠的兵所剩无几,可是见陈削的兵也陷入了死战,孙坚决然的摇了摇头,“陈削,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你?……现在可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陈削飞起一脚,踢起一阵尘沙溅向黄忠,听到孙坚这么‘给力’的话,陈削差点没气的吐血。 可是孙坚却不这么想,陈削带人来救他,自己岂能独自逃生。 “你这个笨蛋,你想害死我啊。”见孙坚又带人杀了回来,陈削委屈的都快哭了,本想让孙坚先走,自己也马上开溜,结果,孙坚愣是给误会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先登死士 “不好了,铁柱,少帅被抓了!” 赵铁柱正在山上巡逻,突然见李德彪急匆匆的从山下跑了过来,赵铁柱吃了一惊,生怕自己听错了,忙一把抓住李德彪的衣领厉声吼道“你再说一遍,谁被抓了?” “是少帅,他们被韩馥的人给抓了,眼下正要押往巨鹿,说是要当众枭首示众!”李德彪忙高声回道“现在山下到处都在传,赶紧想办法吧,要不然,可就来不及了,呜呜…”激动的李德彪忍不住嚎啕痛哭了起来。 “哭个球,这种事还用想吗?少帅有难,我等岂能置之不理,传我命令,山上所有男丁,全部集合。” “嗯。”李德彪忙重重的点头咬牙道。 沉闷的牛角号随即响起,整个黄巾营寨顿时一片沸腾,屎蛋等人纷纷赶往中军校场集合,虽然这些人没有什么章法,也没有什么队列,可所有人全都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站在高台上的赵铁柱,目光扫过众人,沉默了良久,近一千五百人,其中近一半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剩下的那些人也多是受过伤上了年岁的老卒,战力可想而知。 摆了摆手,乱糟糟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赵铁柱举起手中的钢刀,振臂高喊道“兄弟们,刚刚得到消息,咱家少帅被抓了,而且,可恶的居然是张燕这个狗贼的黑山军帮助官府抓了咱们少帅,从今往后,我黄巾与黑山军誓不两立,谁都不许手下留情。” “啊?…铁柱哥,这是真的吗?”屎蛋瞪大双眼,吓了一跳,少帅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被抓了,而且张燕还是帮凶。 “千真万确,现在少帅正在被押往巨鹿,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做?” “救少帅,救少帅,跟他们拼了!” 所有人全都瞪红了双眼,用力的举起了手中的刀枪,略显稚嫩的声浪,如山呼海啸一般,久久的在山谷震颤着,循声赶来的李春,问明白经过,忙出言劝道“千万不可鲁莽,此事还是弄明白再说,各位切不要冲动。” “不要冲动?李春,你说的还是人话吗,少帅马上就要被斩首了,你居然还劝我们不要冲动,耽误了大事,你担待的起吗,凭少帅的本事,谁能抓得住他,一定是黑山军出卖了他,少帅逃命的本事天下第一,老子懒得跟你废话,传我命令,凡是有卵子的家伙,拿起武器,随我下山,就算是死,也要救回少帅。” “救少帅,救少帅。”没有一个人退缩,全都自发的跟着赵铁柱下了山,就连他们的母亲们,也只能以泪相送。 大人们跟孩子们的看法从来就不一样,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在他们心里,陈削就是不可战胜的神将,是他们黄巾的守护神,即便是第一次上阵杀敌,这些人也不会退缩畏惧,因为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鲜血,但是,脑子里早已被太平道的教义播下了火种。(好可怕,陈削居然给孩子们洗脑,这可是高顺的主意。) 大的死了,小的顶上,男的死光,女的也得拿起武器,从一开始,这句话就深深的刻进了他们的脑海深处! 黑山军队伍庞杂,心怀疑心者本来就不在少数,就连李春也无法分辨究竟消息是真是假,张燕这个统帅,跟陈削截然不同,陈削对自己的队伍,拥有绝对的掌控力,可张燕,却不然,除了嫡系部卒,大多数兵卒根本不受他约束,只不过这些人借助他的旗幡寻求庇护罢了。 一千五百人,没有一个懂带兵打仗的,就这么一窝蜂的冲下了山,李春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鞠义带兵,故意沿着附近的山岭开往巨鹿,还别说,身后的队伍着,除了十几辆囚车之外,还真有不少扮作黑山军的毛贼。 李德彪打探清楚对方的行军路线,在吴家堡了拦住了鞠义,已是深秋,天气早已转冷,不少孩子的脸上,冻的早已青紫,可这些人,却全都咬牙死死的瞪着身前的鞠义,小拳头全都攥的紧紧的。 “放了我家少帅,饶你们不死!”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随即所有人全都挥舞着刀枪齐声高喊起来。、 “我没听错吧,一群乳臭味甘的娃娃,居然有如此胆魄,敢威胁我?”鞠义眉头微微挑了两下,脸上的刀疤顿时拧成一团,狰狞的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 “我要是说不呢?”鞠义猛的举起了手中的寒铁枪,阴冷的枪头上,依稀还挂着鲜红的血肉。 “那就弄死你,铁柱哥,下令吧。”屎蛋咬牙冲鞠义淬了一口,忙转身冲赵铁柱喊道。 “弄死我?”鞠义久经杀伐,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小孩如此硬气的威吓,微微一笑,“将这些孩子,尽量给我抓活的,其余人,就地格杀。” 没等赵铁柱下令,看似鞠义自然自语的嘀咕了两声,忽然,道路两旁的山坳中突然闪出八百如死神般冷漠到极致的死士,所有人,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面无表情,冷漠到了极致,就连眼珠子,似乎都死了一样,连转都不转动一下。 “杀,救出少帅,冲啊。”赵铁柱也没有犹豫,当即高举长枪怒吼了一声,一万五百人顿时潮水一般的冲了上去,惨烈的厮杀,瞬间拉开帷幕,先登死士,全都如野兽一样,出手果断干脆,一路阔步上前,下手招招致命,甫一交手,这些义军便遭受了重创,可是,面对森对的刀锋,没有人会选择退缩半步。 “噗嗤…”一个先登死士一枪挑中一个义军,随即双膀用力,直接将那义军高高的挑飞到半空,那嗜血狰狞的脸上,跟他们的主帅一样,除了冷漠,就是残忍的冷笑,十几个孩子一齐扑了上来,虽然杂乱无章,可还是仗着人多挥刀斩下了这个死士一条手臂,可是,令人惊讶的是,即便手臂被斩断,这死士连哼都没哼一声,空出的左手猛的一把抓住一个孩子的脖子,直接用力的砸在了地上,噗嗤,幼小的孩童,当即脑浆迸裂,气绝身亡!(。) 第二百二十三章,阴谋接二连三 “我挑死你。”屎蛋窜到此人身后,挥枪急刺,连人带枪全都一股脑的撞向了受伤倒地的死士,就算脖子被洞穿,出乎屎蛋的意料,这个死士临死前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正如田丰所说,先登死士,就是活活将活人练成死人!近乎魔鬼般残酷无情的训练,早已让他们忘记了疼痛,杀伐果断之外,每个人都近乎麻木冷酷! 先登死士,战力强悍,赵铁柱等人拼死冲杀,却也不占丝毫的上风,转眼之间,灰黄的土路上,死尸堆积如山,整个地面全都染的血红,即便有鞠义的命令,不少孩子还是难逃惨死的下场。 锋刃闪耀,刀剑无眼,残酷冷血的鞠义,始终神色漠然,好像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一样,眼前血肉飞溅,残肢乱飞,义军风吹麦浪一般,一片片的倒了下去,没有丝毫的悬念,从一开始,场面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不过,八百先登死士,却也出人意料的付出了两百人的伤亡,最终不下五百孩童被生擒,确切的说,是被砸晕了,否则的话,这些孩子也够鞠义棘手的,全都跟小老虎一样,战力虽然不强,但是斗志却强的吓人。 赵铁柱拼命的冲到囚车旁,刚伸手劈开一辆囚车,定睛一看,顿时大惊,没等发出喊叫,下一刻,那囚犯手中不知何时早已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环首刀,刀头直直的插进了赵铁柱的心口。 “……”到死,赵铁柱才知道,这原来竟然是个阴谋,也就是说,少帅没有被抓,生命的最后一刻,赵铁柱的嘴边,突然笑了,就算是阴谋,只要少帅平安无事,你们等着,少帅一定会为我们报仇雪恨的! “告诉李大目,让他的人,务必将这些孩子杀死在黑山!”经过两个时辰的激战,战斗总算结束,鞠义淡淡的冲身后吩咐一声,随即摆手道“回城!” 自始至终,鞠义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就算杀了这么多孩子,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不忍和内疚。 直到当天夜里,李春才得知赵铁柱等人全都战死了,匆匆赶到吴家堡,附近的村民早已自发的将这些尸体收敛在一起,望着大都血肉模糊的尸体,李春忍不住放声痛哭,那凄厉嘶哑的哭泣声,久久不停,除了五百孩子被带走,剩下的一千人全军阵亡,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原本喧闹的黄巾山寨,也彻底的笼罩在悲痛绝望的哭泣声中,整个山寨,仅仅剩下一个男人,那就是李春自己,就算将尸体收敛安葬完,来到孩子们曾经读书认字的学堂,望着那一排排一溜溜空空如也的木墩石凳,李春痛如刀绞! …………… 渔阳郡,刘备处。 望着简雍,刘备再三叮嘱道“宪和,此行事关重大,务必小心谨慎,切勿露了行踪,异族苦寒之地,你多注意身体。” “主公勿忧,此事我一定处置妥当,让三将军随行,关将军那里…”犹豫了下,简雍没敢把话说下去。 刘备摆了摆手,“去吧,云长那里,我来劝说,告诉乌桓峭王,若不想被灭族,跟我合作,是唯一的机会。” “诺。”简雍点了点头,瞅着刘备空荡荡的右臂还有那血迹斑斑的左耳,忍不住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城门口身穿黑色玄甲的张飞连同一千名铁骑早已列好了队伍,刘备亲自出城相送,临分别的时候,再三叮嘱,“三弟,切莫大意,凡事务必多跟宪和商议。” 张飞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大哥,你就放心吧,这一次,我保证,一定彻底灭掉陈削,有我在,陈削休想染指辽东半寸土地。” 对张飞的本领,刘备再放心不过,有三弟出兵相助乌桓峭王,陈削休想在幽州翻身,就算活着回来,也怕是命不久矣。 对刘虞,刘备自然表面亲和,不会主动出兵,但是,此番讨董回来的公孙瓒,在刘备的几番唆使下,终于忍不住对刘虞出手了。 ……………… 陈削! 面对锦帆甘宁的强势来袭,一交手,陈削就皱紧了眉头,自己身边只有四百人,刚刚的厮杀,已经折损了数十人,就算加上孙坚的兵马,也勉强才四百多人,根本挡不住甘宁的锦帆军,眼瞅着就要被甘宁给包围,陈削真恨不能把孙坚给宰了。 锦帆军虽然都是步下作战,可这些人杀伐骁勇,战力非常强劲,甘宁更是如出笼的猛虎,刀挂风声,势如奔雷,一路阔步向前,愣是无人能挡。 “去死…”一连四五个义军齐齐的挥枪刺来,甘宁依然脚步不停,眼瞅着夺命的枪头已经逼近到胸前,甘宁手中的斩鲨刀突然上撩,嘡啷啷…金星爆射,寒光闪烁,一刀之威,愣是将这些义军全都劈的飞了出去。 几人刚一落地,甘宁纵身跳到半空,单手抡刀,居高临下,迎风一刀怒斩,刀锋过处,冰冷的死神便已经彻底的将躺在地上的义军给笼罩住了,噗嗤…生生的将一个大活人一刀劈成两半,喷溅起来的鲜血顿时染红了甘宁的脸庞,甘宁无喜无忧,刀式不停,再次扬手举刀,转眼间,地上便又多了几具让人不敢直视的残尸! 锦帆军也将包围网不住的压缩,陈削一摆手,冲身后还在围杀黄忠的张颌等人催促道“动作快点,下手狠点,先擒住这个老家伙再说。” 黄忠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本来弃了战马打算跟孙坚来个公平对决,结果却不料正好被陈削逮住机会杀了他的战马,这下倒好,虽然黄忠勇武过人刀法精湛,可终究是一个人,面对张颌何曼华雄三人的连番围攻,僵持久了,黄忠也越发的狼狈被动。 “甘宁,休得逞狂,你家周仓爷爷在此。”见甘宁大发神威,连斩数十人,周仓勃然大怒,忙挥刀冲了过来,因为少了一条臂膀,周仓原本的大刀也无奈只能换成短刀,看似少了一条手臂没什么影响,那仅仅是对实力弱于自己的兵将,面对锦帆甘宁,周仓根本不的对手。 甘宁那是足以跟东莱太史慈,雁门张辽,江东小霸王孙策旗鼓相当的狠角色,少了一条手臂的周仓,在他面前,压根就不堪一击。 (六更献上,求点票票。)(。) 第二百二十四章,高顺再逼陈削 “这……主公,你看…”黄盖几次想要冲到锦帆军的身前去厮杀,奈何江东兵将却死死的被陈削的义军给挡在了身后,确切的说,是陈削的人将他们保护了起来,别人要想继续伤害孙坚,除非将这些义军全部杀光。 “嘶…”被程普搀扶着的孙坚,勉强站稳身形,望着周围决然死守的义军兵将,心如刀绞,感动的眼眶都变得湿润了许多。 “陈削,你这是何意,?我说过,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孙坚忍不住冲陈削质问道,陈削却懒得理他,孙坚身负重伤,早已是强弩之末,若是死了,自己这算什么,岂不是白白牺牲了这么多兄弟。 不管是什么事,陈削要么不做,要做必然全力以赴,就算救人也不例外。 呛呛呛,一阵剧烈的金戈撞击声过后,周仓的身子顿时倒飞了出去,咬牙吐出一口鲜血,周仓再次起身杀向甘宁,可甘宁游刃有余,轻而易举的又把他劈飞了出去。 “周仓…”眼看甘宁健步如飞的冲到了周仓近前,高顺高喊一声,忙拧枪挡住了甘宁,甘宁微微愣了一下,多看了高顺两眼,“你是何人?” 这就是高顺,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敬服,就算高顺仅仅单纯的站在对方面前,也让人不敢小视,昔日讨董之时,曹操就是如此。 “我乃黄巾陈削麾下陷阵营统帅----高顺是也!”挨了两百军棍,虽然休整了多日,可高顺还没有完全恢复,更可恨的是,他的陷阵营大都死在了汜水关,要不然,岂能容忍甘宁的锦帆军如此撒野。 “陷阵营统帅,黄巾陈削的左膀右臂,哈哈,真是可惜,今日却不能与陷阵营一决雌雄。”甘宁满是敬意的赞了一声,随即挥刀迎风怒劈,刀锋直奔高顺头顶劈落,高顺咬牙挥枪抵挡,奈何,本来就不是甘宁的对手,身上又带着伤,没多久,高顺就被甘宁挥刀架在了脖子上。 “高顺…”陈削忍不住惊叫起来,甘宁冷冷一笑,“想要高顺活命,速速让你们的兵卒都把兵刃丢掉。” 决然不屈的高顺,却连连冲陈削摇头,示意不必理会自己的死活,甚至对陈削关切的表情,高顺还大为愤怒。 “噗嗤…”与此同时,张颌一枪挑中黄忠的右腿,黄忠闷哼一声,身子顿时踉跄着要倒在地上,华雄抬手一刀,冰冷的刀锋裹着呼啸的劲风眼瞅着就要劈落在黄忠的脖子上,却戛然而止,停了下来。 “放了高顺,否则,你就等着给这老家伙收尸吧。”华雄一点也不傻,一旦杀了黄忠,就连商谈的砝码都没有了。 场面顿时陷入了僵持,甘宁制住了高顺,华雄也制住了黄忠。 无论是高顺,还是黄忠,心中都异常的憋闷,输的实在太冤了。 若陷阵营军容齐备,高顺根本不把甘宁的锦帆军放在眼里;黄忠何尝又不是,若自己有战马相助,华雄三人虽强,未必能奈何得了自己! 在陈削眼里,黄忠哪里比得上高顺重要,可是高顺却连连冲他使着眼色,两人相处这么久,陈削自然明白高顺想干什么: 千万别在乎我的生死,否则,我们就输定了,一旦蒯越的大军随后赶到,谁都休想活着离开! 咬了咬牙,陈削心里几乎都在滴血,就算谁死了,自己也不允许高顺被杀,可,他知道,自己若是心慈手软,高顺一定非常失望。 像高顺这种不在乎个人生死,永远顾全自己的上将,陈削岂能舍弃。 拽出腰间的钢刀,迈着沉重的脚步,陈削一步步的走向黄忠,黄忠被死死的按在地上,见陈削面色阴沉,眼中透彻冰冷的杀机,黄忠将脖子挺的笔直,甚至还主动往前递了过去,“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最好给我来个痛快。” “痛快?真是可笑,你他娘的做梦去吧,甘宁,马上放了高顺,让你人的给我退后,我一向耐心有限,别逼我。” 说着,陈削手中的刀刃已经抵在了黄忠的身后,甘宁摇了摇头,“你先把黄忠给我放了。” “噗嗤…”陈削二话没说,直接一刀劈在了黄忠的背后,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当即从黄忠的身上露了出来,黄忠咬牙忍着剧痛,心里这个憋屈啊,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痛快?这是故意要折磨自己啊。 甘宁微微一愣,陈削的表现出乎甘宁的意料,可甘宁也随即将刀用力的向下压了一下,高顺的脖颈处随即变得猩红了起来,鲜红的血顺着喉咙滴溅了出来。 “噗…噗…噗,马上给我放了他,让你们的人都退到一边。”陈削心在滴血,可双方僵持在一起,自己绝不能示弱,这是高顺希望看到的,陈削一连又在黄忠身上劈了三刀。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就连孙坚也不例外,甘宁咬牙冷喝一声,“你就不怕我杀了他?”说着,也狠心举起了战刀。 “那就试试,谁怕谁啊。”陈削几乎是吼了出来,一边吼着,一边又往黄忠的身上劈砍了几刀。 见陈削双眼血红,宛如陷入疯狂的魔兽一样,所有人全都陷入了震惊当中,就连张颌等人也不例外,难道陈削就不在乎高顺的死活吗? 可双方陷入僵局,若是陈削示弱,主动放开黄忠再让兵卒丢掉兵刃,就算甘宁不忍出手,一旦蒯越带兵赶来,所有人,谁都休想活命。 若是甘宁示弱,放开高顺,再率兵退后,陈削等人便有了逃生的可能。 陈削疯了似的,这一番挥刀猛劈,可把黄忠给折腾惨了,为了吓唬甘宁,黄忠活活成了家伙陈削发泄的对象,即便甘宁也挥刀在高顺身上劈了一刀,可陈削愣是连看都没看一眼,望着黄忠血淋淋倒在地上的惨状,甘宁终于无力了摆了摆手,“退后,退后!” 锦帆军所有人全都依令后退,甘宁也把手中的大刀松开了,陈削拖着黄忠走到阵前,依旧没有理会高顺,而是转身冲张颌吩咐了一声“马上撤退。” 张颌刚要过来搀扶高顺,高顺摇了摇头,“你们先走。” 张颌只好带人马上撤离,孙坚一边跟着众人逃离,一边不舍的望着陈削跟高顺,两人全都决然不屈的站在队伍的后面,似乎随时都有生命之险。 (七更送上,兄弟们,拿票砸死我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你死,我陪着! 林风阵阵,腥气扑鼻,四周静的出奇,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直瞪瞪的盯着陈削,地上卷起的落叶吹刮了脸上,陈削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冰冷的刀锋依旧死死的抵在黄忠的脖子上,黄忠气息奄奄,浑身是血,被陈削这一番折腾,险些丧了命。 气氛格外的沉闷,压抑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记呼吸,甘宁摆了摆手,“呼啦…”锦帆军再次从两侧包抄了上来。 “陈削,你言而无信,我都已经放了高顺,你这是何意?要是再敢对老将军无理,只要我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你二人必将血溅五步。” 陈削冲高顺眨了眨眼,高顺会意,忙从陈削背后摘下了弓箭,又从箭囊里拽了几只狼牙箭,陈削摇了摇头,“一支就够了。” 甘宁微微一愣,不知陈削要干什么,过不多时,陈削接过高顺递来的弓箭,将刀别在腰间,竟迈步向后退了过去,可是手中的弓箭却依旧死死的瞄向趴在地上的黄忠。 这一幕,出乎甘宁的预料,他本以为,陈削就算放了黄忠,也必会被锦帆军所包围,若不放,更容易,甘宁就会直接下令杀掉陈削和和高顺,可是,万没有想到,陈削居然还留了一手。 “陈削,你…果然狡猾,不过,你就这么自信,我能相信你的箭术。”甘宁怒声喝问道,自己刚刚输了一阵,这让甘宁很不甘心,现在,居然又被陈削逼迫,何况,陈削的箭术,甘宁也没见过,在他看来,陈削有可能是故弄玄虚,毕竟,距离越远,准星越差,就这么一步步被陈削引着,让甘宁颇为恼怒。 “取我弓箭来。”转身吩咐一声,有人递过弓箭,甘宁也跟陈削一样,弯弓搭箭,拉紧了弓弦,陈削瞄向地上的黄忠,而甘宁则瞄向不住向后倒退的陈削。 两旁的锦帆军,谁也不敢妄动,只是呆呆的看着陈削跟甘宁,倒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黄忠没人多看一眼,“陈削,你已经退后一百步了,你就这么自信,能射中黄忠?” “要不然就试试,咱们同时松手,看看谁先射中?”陈削神色镇定,这个时候,还能笑着打趣道,岂不知,背后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一百二十步,一百三十步,渐渐的陈削已经退后一百五十步了,眼看就要退到树林中,甘宁越发的焦急,对一个弓箭手来说,一百五十步已经是极限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放过陈削? 可是,陈削似乎早已料到甘宁会忍不住出手,两人谁都不清楚谁的箭术,陈削冲高顺催促一声“你先走。” “你死,我陪着!”高顺坚定的摇了摇头,压根救不领情,陈削心在滴血,高顺竟然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吗?自己何德何能? 甘宁手中的弓弦再次拉紧,弓如满月,因为过度用力,弓弦蹦蹦直响,似乎随时都要被拉断,陈削猛的大喊一声,“我数三声,一起怎么样?” 没等甘宁点头,陈削已经开口了,“一…” “二…” 甘宁的额头,微微浸出了一丝冷汗,倒不是害怕,他是真担心黄忠,本来就奄奄一息,若是再被射中,还能有命在吗? “嗖…”陈削连三都没喊,二刚喊完了,直接松手了,脱弦的利箭狠狠的射向远处的黄忠,然后陈削转身拉着高顺就往林中窜去,甘宁心中暗骂陈削无耻,没有丝毫犹豫,也出手射向了陈削,虽然动作比陈削慢了一拍,可甘宁的箭术也相当不俗,破空的锐啸声过后,飞来的利箭直奔陈削后心逼近,陈削一把推开高顺,猛一侧身,愣是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高顺的身后。 高顺本也想这样,终究动作还是比陈削慢了一步,噗嗤,噗嗤…黄忠陈削先后中箭,幸好都没有射中要害,高顺忙扶起陈削快步钻进了林中,甘宁一边派人追赶,一边冲向了黄忠,望着射在黄忠背后的狼牙箭,甘宁心中暗惊,此人的箭术竟然如此不凡,黄忠躺在地上,他居然也能射中,再稍微偏移几分,就足以洞穿黄忠的后心。 “停下,跟我来。”冲进树林,高顺拉着陈削拼命的往前逃去,可是陈削却倔强的喊住了高顺,高顺皱着眉头,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敌兵马上就追来了。” “听我的!”陈削说着,四周飞快的扫了一圈,见一旁有不少长势茂密的灌木丛,指了指那里,“快,躲进去。” 然后,没理会高顺,陈削撑着身子就往前跑了下去,当锦帆军冲进来之后,匆匆寻了一番,发现地上的血迹,直接顺着陈削远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藏在灌木丛中的高顺又是着急,又是感动,铁打的汉子,这一刻也是泪如雨下,锦帆军根本就没有在附近仔细搜寻,全都被陈削给引走了,就连随后赶来的蒯越,问明白情况,也直接追了下去。 感动归感动,可高顺却恨的咬牙切齿“陈削,你太傻了,你可是三军之主啊,你要是有个闪失,我高顺,就算死了,也无法安心啊。” 可是,在树林中逃命,放眼天下,陈削排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引着锦帆军三绕两绕,出人意料的,陈削没有继续往远处逃命,而是又绕回到了原地。 “你…”天都快黑了,见陈削又回来了,激动之余,高顺猛的一拳又砸了过去,“蠢货,既然逃走了,你干嘛又回来。” “啊…别打了,先帮我把箭拔出来,我快不行了。”说话间,陈削的脸色愈发苍白,没坚持多久,就倒在了地上,背后被甘宁射中,又跟贼兵东躲西藏绕了这么久,陈削的伤势,变得更重了。 “这…陈削,我们必须马上出去找郎中,你这伤,不能再拖了。”望着那触目惊心的箭伤,高顺痛入心肺,声音不由得变得哽咽了起来。 “不能出去…我身上有止血的草药,交给你了,记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地,我们哪也不能去。”说完,陈削就昏了过去。 (。) 第二百二十六章,去讨利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地!”高顺点了点头,还是选择相信陈削,当下不敢怠慢,忙小心翼翼的用刀划开陈削的箭伤,将弓箭取了出来,见陈削腰间果然放了不少草药,草叶都泛着嫩绿,高顺哭笑不得“逃命也不忘给自己寻找草药,这事,也就你能干的出来。” 直到转过天来,陈削才醒了过来,因为伤势过重,又受了风寒,额头烫的厉害,可把高顺给担心坏了,“走,敌兵已经走了,咱们马上离开,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 “高顺,听我的,哪里也不能去,你想,我的命加上孙坚的命,蒯越岂能放松警惕,这个时候,怕是把大队人马都调了过来,方圆几十里,怕是都要被荆州兵严格盘查,而这里,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你的伤,不能再拖了…”高顺人生第一次,流的眼泪这么多,哭的这么凶。 “呵呵,这算什么,当初我一个人被鲜卑强盗劈中一刀,愣是在死人堆里躺了十几天,呵呵,放心吧,咱穷人的命,硬着呢!” 陈削的固执,让高顺无可奈何,可陈削的判断,却让高顺深深的折服,果不其然,一连数日,荆州兵不断的往附近增援,远处的山道上,都能听到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可是,恰恰两人藏身的这里倒是被人给忽略了,谁也以为陈削高顺会拼命的逃走,却压根就没想到,两人连逃都没逃,就藏在刚进树林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箭?为什么故意拿自己的命将敌人引开?”这个问题,高顺不问,都能猜到答案,因为,他太了解陈削了。 “高顺,当时你被甘宁拿到架在脖子上,我…”陈削眼含热泪,当即泣不成声,高顺啪的,当即给了陈削一拳,打的陈削浑身一抽搐,脸都皱成了一团。 “你记住,谁的命,也没你重要,别人都可以死,也都可以为你去死,可你,却不能死。”高顺不得不狠心的咆哮起来,陈削实在太心软了,就凭当时的情况,要不是高顺逼着,陈削立马就得放了黄忠说不定也会乖乖的被甘宁抓住。 这种事,他绝对干的出来! “我做不到…”陈削摇了摇头,泪水瞬间溅满了胸前的衣襟,就连寻常的兵卒死了,他都痛的难受,要是高顺也死在自己眼前,陈削真不知自己会怎么样? “蠢货,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死了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一天,我也会死,可只要你活着,黄巾就有希望,百姓就有希望,可你要是死了,所有人的死,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陈削却跟个孩子似的哭个没完没了,不住的咬牙冲高顺摇着头,高顺真想再揍他一顿,可是见陈削伤势太重,只好把举起了拳头又放了下来。 “你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希望,你的命,确切的来说,早已不是你自己的了,陈削,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不要流一滴眼泪。” 无奈了叹了口气,高顺随即将身子靠在了大树上,带领百姓扯旗造反,本来就难比登天,虽然对敌人,他足够果断,可对自己人,心软恰恰是他的软肋,任何时候,高顺都希望陈削能够保持冷静,足够镇定,即便最亲的人死在眼前,也不能失了理智。 一连搜寻了十五日,蒯越这才放弃,在他看来,陈削早已逃走了,却万万也没有想到,陈削居然一直藏在原地没动,撑了半个月,陈削总算硬生生的挺了过来,高顺忍不住冲陈削竖起了大拇指,“你又赌赢了。” “这一次,不是赌,不管是人,还是猎物,都会这样,换了是谁,都会以为我们会拼命的向林中深处逃去。”陈削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回道,不管怎么说,自己打猎的经验,又一次帮了自己。 “现在我们去哪里?”茫茫林海,半个人影都没有,高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孙坚他们怎么样了?” “去江东,到了那里不就知道了吗?也该是收点利息的时候了。”陈削一咧嘴,露出一脸的坏笑。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孙坚要是活下来,肯定会有所表示。 “你…”高顺指了指陈削,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当然,他也清楚,压根从一开始,陈削就没想救孙坚,既然出手了,又搭上了这么多兄弟,自己又是九死一生,自然不能空手而回。 适逢乱世,不管做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虽然孙坚值得敬重,可谁会平白无故的冒着生命危险出手呢? 一个月之后,从乌林辗转渡江,陈削高顺直接去了富春,孙坚在当地名声响亮,略一打听,两人就寻到了孙坚的家,来到府门前,陈削也不客气,上前拽起门上的铜环就梆梆的砸了起来。 “什么人?”过不多时,守门的家丁将房门打开,探出头来打量了一下两人,没什么印象,忙开口询问。 “贵客,天大的贵客,孙坚在吗,就说我陈削来了。” “你是陈削?”家丁愣了一下,顿时一阵惊呼。 “怎么?这天底下,还有别人冒充我吗?”陈削满脸自信的笑道,自己是头号反贼,谁都巴不得除掉自己,陈削这个名字,可没人敢假冒。 见陈削点头,家丁嘭的一下,又把门关上了,差点把陈削晃个跟头,陈削一撇嘴,回头看了看高顺,不解的嘀咕道“这算什么,闭门羹?我可是救了孙坚一命啊。” 过不多时,院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门分左右,院中呼啦啦迎出不少人,为首一人,正是被两个儿子搀扶着的孙坚。 “陈削,果然是你,来来来,快快请进。”孙坚一把推开两个儿子,几步走到近前,激动的一把抱住了陈削,生怕陈削跑了似的。 “你们几个,快过来跪下。”过了一会,孙坚忙转身冲身后的几个孩子呵斥道,呼啦啦,几个孩子,全都跑过来给陈削跪在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七章,结拜结亲? 对孙坚来说,陈削的恩情,比天还大,比地还厚,孙家上下,全都对陈削感激不尽,从大到小,孙坚的五个孩子,全都齐刷刷的跪倒在陈削的面前,陈削轻轻摇了摇头,连忙上前一一将小家伙们搀了起来。 听孙坚一一将孩子们介绍给自己,陈削吓了一跳,好家伙,这些日后全都是大人物啊,孙策人称江东小霸王,那可是东吴开疆扩土的盖世虎将啊,孙权更是不凡,日后成了东吴大帝,跟曹操刘备鼎力中原历经数十载,胆略过人,也不可小觑,貌似现在还是个小屁孩,才年仅十岁,却生的比较怪异,方颐大口,碧眼紫髯,形貌奇伟,目露精光,不知为何,跟小小的孙权对视,陈削心里总感觉怪怪的,这位碧眼儿,别看人小,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输给大人。 孙策跟孙坚,倒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两父子,都五官端正,魁梧彪悍,虎躯笔挺,站如劲松,行如风云涌动,举手投足间,豪气干云,除孙策孙权之外,再让陈削多看两眼的就是年仅八岁的孙仁孙尚香,不但长的嫩白可爱,一身的贴身短打,小小年纪,腰胯佩剑,背背弓弦,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一双晶亮的眼睛,跟个小老虎似的,不住的打量着陈削,时而皱眉深思,时而点头含笑,她这样,孙朗、孙匡、孙翊也都好奇的瞅了起来,对他们来说,陈削既是恩人,又是谜一样的男人,毕竟,汜水关一战,陈削扬名天下,孙家众儿郎,自然对陈削格外的好奇。 被孙坚让到屋中,摆上茶点,孙坚又将孩子们介绍了一遍,要不是陈削拦着,怕是磕头也免不了,见孙坚已经好了差不多了,陈削点了点头,忙问道“张颌他们呢?没跟你在一起吗?” “陈少帅,张颌他们护送我家主公回来之后,马上又返回了乌林,说是务必打探出你的下落,你这些兵将,对你真是赤胆忠心,令人敬佩啊。”黄盖从门外笑着走了进来,陈削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替张颌等人捏了一把冷汗,很快,酒菜摆上,孙坚盛情相邀,陈削也是来者不拒,聊着聊着,孙坚就问起陈削是怎么逃过蒯越追杀的,陈削也不隐瞒,将经过简单的叙说了一番。 “哈哈哈…陈削,你真是天生虎胆啊,居然就在蒯越甘宁的眼皮子底下藏了半个月,难怪他们四处派兵搜捕,却石沉大海一般,没发现你的丝毫行踪。汜水关一战,关东诸侯被你耍的团团转,这一次,蒯越甘宁也被你给骗过了,你啊……还真是比狐狸都要狡猾啊,我有意跟你义结金兰,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坚话音刚落,黄盖等人全都吃了一惊,黄盖刚想劝阻,孙坚却冲他一摆手,“虽然,对贼寇强盗,吾素来痛恨,但陈削不同,普天之下能,又几人能比得过他,就凭他做的事情,就值得我孙坚敬佩,再者,没有他,公覆,我可早就死在荆州了,这笔恩情,可不轻啊。” “结拜?”陈削赶忙摇头,心说,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还是来点实惠的更实际一些,金山银山?钱粮兵马?要不传国玉玺也行? 高顺忙拉了陈削一下,跟孙坚结拜,有了这层关系,孙坚就跟陈削绑在了一起,陈削居然不知足。 “你瞅瞅,我比孙策也大不几岁,若是结拜,岂不占了天大的便宜,这可使不得断然使不得。”孙坚都将近五十的人了,何况若是结拜,自己的好处可就没有了,陈削现在‘穷’的叮当响,家底都打没了,他更希望孙坚能给他点‘硬货’。 “说的也是,是我欠考虑了,这样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孙坚猛的哈哈大笑起来,“我把我最珍贵的宝贝,送给你,如何?” “哎,这才有点意思!”陈削就像个奸计得逞的奸商一样,心中暗喜,乐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了。 哪怕孙坚把传国玉玺送给陈削,陈削也‘勉强’可以接受,最珍贵的宝贝,想来想去,或许也就只有传国玉玺有这么大的份量。 黄盖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主公,怕是要把玉玺送给陈削了。 果然,功夫不大,孙坚拿出来传国玉玺,冲陈削叹口气,“陈削,这东西险些害我丢了性命,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本想将此物送给你,可我也知道,眼下,你的境况也不乐观,此物不祥,容易招致杀身之祸,我再三思虑,还是决定把我的爱女孙仁许配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在辽东混不下去,江东就是你的家,孙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结拜不成,孙坚又要结亲,陈削的脸,顿时僵住了,心里委屈极了,暗骂孙坚糊涂,哪怕随便给自己几万骑兵,几十万旦粮食也行啊,这算什么?孙仁才八岁,就算许给自己,也是一个拖油瓶,何况自己家里还有一只母老虎。 可对孙坚来说,金银财宝,都远远比不上结拜结亲来的痛快,对陈削,他是打心里往外喜欢,若能成为一家人,两家绑在一起,在这乱世逐鹿,自己便多了一个最强的臂助。 能跟西凉董卓叫板,能把吕布打败,能不惧二十万关东诸侯,对陈削的潜力,孙坚绝对不敢轻视,汜水关他救了自己一次,乌林又一次,结亲,也是孙坚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见陈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高顺忙冲孙坚等人道了声歉,忙把陈削拉了出去,“陈削,别犹豫了,跟孙坚结亲也好,结拜也罢,对我们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你可别犯浑。” 生怕陈削不答应,倔驴似的给拒绝了,高顺忙叮嘱陈削,陈削指了指屋中站在孙坚身后的孙仁“看到了吗?那还是个孩子,何况,我已经有了张宁,没有再娶妻纳妾的心思,还是兵马钱粮更实在一些。”(。) 第二百二十八章,把孙策给我 “哼,真是可笑,等你回到辽东,兵马钱粮,你还用发愁吗?讨董一战,各路诸侯几乎都被你得罪了个遍,陈削,乱世逐鹿,盟友的重要,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关键时候,能让我们起死回生,孙坚勇烈过人麾下不乏能征惯战的勇将,何况跟我们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你对他有恩,若是索要了钱粮兵马,那可就落了下乘,甚至还会被人家耻笑,结亲有什么好在乎的,小点怕什么,过几年不就大了吗?” “可是,结亲,不就成了一家人了吗?今后等我们有朝一日成了气候,跟孙坚,打还是不打?”陈削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高顺突然笑了“你啊,还是太认真了,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人都有私心,孙坚也如此,乱世争霸,结亲结盟,最寻常不过,谁会在乎这些,自高祖建基立业以来,我们跟异族和亲的次数还少吗,按你的意思,不都成了一家人了,可异族哪里理会过这些,结亲,只是手段罢了,到时候,该打还是要打!” “还可以这样?”陈削毕竟是后世穿越过来的,心里总有些抵触,按他的意思若真的结了亲,孙坚可就成了他的岳丈了,可在高顺看来,就算是结亲,也没什么,日后一样可以兵戎相见。” 生怕陈削反对,再次进屋之后,高数直接开口冲孙坚点头道,“我家少帅已经答应此事了,两家结亲,真可谓可喜可贺,从今往后,我希望我们两家,能够携手同心,同进同退,盟交永固。” 陈削刚想开口,见高顺冲他瞪眼,没办法,只好点头默许了此事。 心里却想,哎,白忙活了一场,回去还不知怎么交代,这事闹的,赔大发了! 要是换了别人,早乐坏了,陈削居然跟丢了魂似的委屈的要命。 “哼…”孙仁临回屋的时候,故意在陈削身边走过,偷偷的伸腿绊了陈削一下,本以为陈削会摔在地上,哪知陈削顺势单手撑地,稳稳的又挺身站了起来。 古人女孩都比较早熟,十二三结婚的比比皆是,虽然才八岁,可孙仁对爹娘的安排自然也不反对,陈削在汜水关一战扬名,这对从小喜好枪棒刀剑的孙仁来说,压跟正中‘下怀’。若是爹娘给她选个绣花枕头,送给她,她也给决然不会答应。 因为孙仁年龄比较小,两家只好暂时先定下婚约,等过个几年孙仁大些再成亲,陈削一撇嘴,心中禁不住一阵苦笑“也就是说,自己啥都没捞着,就算是拖油瓶,也没自己的份。” 眼珠飞转,陈削绝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回,在府上盘桓了几日,发现孙策每日都会在院中耍上一套枪法,本领甚是不俗,一条霸王枪舞的霍霍生风,看来这位日后的江东小霸王果然不是盖的。 当天夜里一众人聚在一起,陈削起身冲孙坚一抱拳“岳丈,既然你我两家已成一家,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到如今,连个根基都没有,手底下也是缺兵少将,无可用之才,不如让伯符随我去辽东助我一臂之力,也能历练一番,日后也好相助岳丈成就霸业。” “你…”好吗,刚订亲就喊了上岳父,这陈削耍赖皮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居然想把孙策带走。 可在陈削眼里,订了亲,日后早晚都得成亲,反正是一家人,让孙策去辽东帮自己也不算见外,孙坚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既然陈削都说到这份上,何况抗击异族,孙坚也很赞同,当下只好点头应允。 过了几日,张颌带人返回富春,见到陈削,大伙都很激动,辞别了孙坚,一行人当即离开了富春。 陈削的穿越,改变了很多人的足迹,翅膀一煽,连孙坚都九死一生的活了下来,由此引发的一连串的效应,自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都会浮出水面。 刘备将张飞派往了乌桓,而陈削也从江东将孙策带往了辽东,猛张飞与小霸王的龙争虎斗,注定避免不了,陈削从江东再次折返北上,顺着东海之滨,乘船一路赶往徐州,到了徐州,管亥再三相邀,陈削好言拒绝,两家的关系,自然不用多说,管亥回归自己的营寨之后,当即招募兵勇,随时准备抢占徐州,这一次的讨董之战,让所有人都坚定了信心,同时,出乎管亥意料的是,自己刚回到徐州,四面八方赶来当贼的百姓,简直是人山人海,这一次,义军在汜水关打出了威名,不但管亥陈削等人受益,就连河东白波谷也是如此。 ……………… 白波谷 “渠帅,好多前来投军的百姓,吵着嚷着非要加入徐晃的麾下,渠帅你看?”白波校尉李乐急匆匆的来到郭太的帅帐,忙将此事禀告给郭太。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郭太吃了一惊,猛的从虎皮宝座上站了起来。 “杨奉,马上传令,让行刑的刽子手把徐晃放了,可别给我杀了,免得坏了我的大事。” 杨奉点了点头,忙跑出了帅帐,此刻的白波谷校场之上,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观瞧行刑的兵卒,高台之上,徐晃身缚枷锁,披头散发,浑身鲜血淋漓,早已变了模样,此行徐晃公然抗命,更把从白波谷带去的五千兵将尽数折在了似水关,郭太大为暴怒,徐晃刚一回山谷,就被郭太命人给抓了起来,先是一番酷刑,随即怒不可遏的郭太,要当众砍下徐晃的人头发泄心中的愤恨,徐晃自始至终也不辩解,决然不屈,慷慨赴死,可是,山下突然来了好多投军的百姓,这让郭太惊讶之余,顿感激动。 百姓的想法最简单,讨董之战,义军的表现,让很多人陷入了盲目的崇拜中,不管是出兵的诸侯,还是陈削率领的义军,都打出了名头,百姓有的投军,有的落草为宼,归根结底,全是讨董的功劳。 哪怕郭太在河东恶名昭著,经常杀人劫掠,做尽了丧尽天狼的恶事,可徐晃的表现,却让不少百姓不明真相的从四面八方不辞辛苦的赶到了白波谷。 虽然在汜水关损失了五千兵将,可百姓们踊跃当贼的疯狂表现,却让郭太欣喜若狂,徐晃是白波谷的招牌,绝不能死。(。) 第二百二十九章,海盗管承 “公明,委屈你了,来人那,还不给徐晃将军搬凳子坐下。”将徐晃招进帐中,郭太满脸堆笑,亲自给徐晃松绑,看了满身是血的徐晃,郭太连声叹气“公明,委屈你了,你也知道,家有家法,寨有寨规,你公然抗命,我若不罚你,寨中上下,必有怨言,今后何以服众,还望你多多体谅。” 郭太费劲了口舌,好言安抚,徐晃心中冷笑,却也不揭穿,百姓们抢着当贼的事情,徐晃还头一次瞧见,徐晃再三劝阻郭太不要继续骚扰百姓,要想争霸天下,绝不能失了民心,郭太也连连点头应允,让徐晃亲自招募兵勇,白波谷一连数月,招募的兵马不下五万,把郭太都给乐疯了,当初五千人的伤亡换来了现在的五万人,这买卖实在太值了。 ……………… 冀州。 “先生,鞠义回来了。”一名冀州兵急匆匆的跑进田丰的书房,田丰点了点头,忙吩咐道“请他进来。” 功夫不大,鞠义挺身阔步走进了书房,田丰冲鞠义点了点头,“事情怎么样了?” “不负军师所望,一千五百人,不对,确切的来说,是一千四百九十九人,放过了一个小孩。”鞠义的声音,空洞怪异,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让人听起来,格外的冰冷无情。 “放过了一个孩子?”田丰微微颔首,随即笑了,“做的好,眼下邺城已被于毒攻占,你马上挥兵前往邺城,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于毒搅乱冀州。“ “军心且放宽心,鞠义去去就回。”于毒的十几万大军,似乎压根就没被鞠义放在心里。 于毒虽然兵马众多,却分兵在十几个城镇,尤其是在东郡,更是遭受到了曹操的顽强抵抗,一连几战,黑山军连战连败,着实损失了不少兵将。 曹操听从荀彧的建议,并不赶尽杀绝,趁机招募了不少降兵,更与济北相鲍信结成了互为攻守的同盟,东郡青州一带,贼兵四起,两路诸侯借着讨伐贼兵的机会,兵马也在一步步的壮大。 ……………… 离开徐州没等乘船走出多远,陈削所乘坐的商船,就遭遇了海盗的伏击,海面上波浪翻滚,水波激荡,略显阴沉的浓雾中突然冲出十几条小船,船上全是手拿鬼头刀的海盗,一个个兴奋的叫嚣着,得意的吹着口哨,小船四面齐出,很快就冲到了大船的近前。 船上的男女老幼全都乱作一团,张颌等人忙聚拢在陈削的身后,“少帅,怎么办?” “看看再说。” “停船,停船…”一个脸上挂着刀疤的海盗挥刀高喊一声,身边的同伴忙飞快的将船贴到大船的近前,随即一连十几道钩爪全都抛向了船舷,刀疤脸伸手抓过绳索没几下就窜到了船上,“都给我蹲下,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我告诉你们,这里是龙王坞我们管承老大的地盘!” “好身手…”陈削心中暗赞,想不到在这海面上,居然还有海盗出没,功夫不大,一连爬上来四五十个海盗,船上众人乱糟糟一片,不少人四处乱跑乱撞,刀疤脸一摆手,几个海盗气势汹汹的冲到近前,挥刀就劈,下手干净利落,血腥的一幕,顿时惊吓的船上众人纷纷跪倒在了甲板上,张颌周仓刚要出手,陈削一摆手,也跟着顿了下去。 “陈削,你这是干什么?为何不杀了他们?”孙策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马上冲上去把这些人全都杀个干净,陈削却一把将他拉着蹲在甲板上,“就算你把这些人杀了,又能怎么样?你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吗?你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吗,何况,这是海面上,杀了这些人固然痛快,这里的百姓依然还是要受他们迫害,切莫心急,先静观其变。” “孙观,胡玉,将船开走,这下可发了,这是一艘商船,船舱里有不少财宝金银,啧啧,还有这么多姑娘,够兄弟们乐呵一阵子,回到龙王坞,头领必然欢喜。” “嗷嗷…”刀疤脸的身后闪出两个彪形大汉,两人忙带人冲进来船舱,在海盗们的威胁下,船夫们不敢怠慢,只好将船改变方向,向他们指向的海面划去。 “告诉兄弟们,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陈削偷空冲高顺张颌叮嘱道,两人会意,忙将陈削的命令传了下去。 十几条小船依旧紧紧的跟在两旁,刀疤脸等人在船上威吓了一阵,见没人反抗,全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心中大喜,胆气不由得壮了起来,在甲板上扫了一眼,随即迈步走向一个年轻的姑娘。 “你要做什么?不要伤害我女儿。” “滚开,你个老不死的。”刀疤脸一脚将挡在女人身前的老汉给踢倒在甲板上,随即一探身,一把拎着那女人直接抗在了肩头,任凭那女人如何挣扎反抗,刀疤脸都不予理会,反而笑的更加肆无忌惮,就连身旁的那些海盗也全都纷纷欢呼起来。 一个个又是兴奋,又是羡慕,功夫不大,那女人就被带进了船舱中,孙策怒灌瞳仁,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迈步就要走向船舱,被眼疾手快的陈削一把给按住了。 “不要冲动,你现在,必须听我的。”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海盗纵恶行凶,你…竟然置之不理?” “不管?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颌周仓给我看住他,这些海盗,末日马上就要到了。”陈削冷冷的咬牙盯着远处的还面,眼中一股凌厉的杀机悄然滑过,冒然冲动,不是他的个性,就算现在出手,杀光这些海盗,也不是陈削想要的结果。 孙策瞪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陈削,在他看来,陈削实在太过冷漠无情,寻常百姓的死活,他居然能置之不理,眼睁睁的看着女人被海盗欺负,居然还能保持冷静。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那被玷污的女人忍受不了屈辱,当着众人的面跳到了海中,这些海盗全都哄堂大笑,没有一个人下水去救人。 孙策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可陈削,索性闭上了眼睛。 在汜水关,为了让汜水顺利决堤,他连手下兄弟们的命都能舍弃,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死,自然不会让他失去理智,可心中的痛,还有那滔天的恨意,陈削却比别人一点也不少。(。) 第二百三十章,张宁断指 太行山密林深处,夜早已深了,整个黄巾营寨,却依旧了亮如白昼,那飘摆的白幡,宛如层层白浪将浓浓的夜色全都给盖住了,呜咽的哭泣声,凄凉无助,久久不停,犹如厉鬼索命,让这原本静谧祥和的山寨,气氛变得格外的阴霾诡异。 一道瘦弱的身影,一步一步,正蹒跚艰难的向山上靠近,路旁的枝叶莎莎作响,这少年的身上,鲜血淋淋,背后都隐隐露出了森然的白骨,少年步伐杂乱,一双眼珠子却充满血光瞪的溜圆,距离山寨不足几百步,少年却足足爬了两个时辰。 “是谁?”听到有响动,正在巡营的李春忙喊了一声。 “先生,是我…我是屎蛋!”少年用嘶哑的喉咙回了一声,随即再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屎蛋,你还活着。”李春忙循声跑了过去,好几次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上,可李春似乎早已忘掉了疼痛,爬起来继续冲了过去。 来到近前,借着手中的火把往地上看去,顿时心痛的流下了泪水,屎蛋早已成了血人,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痕,大都跟身上的衣服死死的粘在了一起,李春刚想扶起屎蛋,猛的远处火光大亮,突然响起了阵阵喧嚣嘈杂的吼叫声“太守,发现黄巾陈削的巢穴,他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啊?”李春吓的好悬没昏死过去,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屎蛋将他们引来了? 率军赶来的正是巨鹿太守郭典,此行奉田丰之命,要将黄巾陈削的营寨一举铲平,即便山寨里都是妇女老弱,田丰依然没想过放过他们,之所以饶过屎蛋一命,顺藤摸瓜斩草除根之外,当然,也为了让陈削跟黑山张燕彻底决裂! 因为,最好的人证,就是年仅十二岁的屎蛋,虽然他还小,可他目睹了发生了一切。 几日后,当屎蛋跟李春从冀州赶来,得到惊天的噩耗,张宁愤恨难平,当即就要带兵杀向冀州,却被田畴一番苦劝给拦住了。 陈削即将返回辽东,这个节骨眼,田畴觉得绝不能冒然冲动,何况眼下公孙度四面派兵围剿张宁,本来兵卒就不多,田畴可不想把陈削最后一点家底都给折腾光了。 “屎蛋,你…” 李春两人刚刚安顿好,还没等喘口气,李春顿时惊叫起来,因为,小屎蛋已经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弯刀抵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先生,全死了……全死了,都是我害死的,若不为了将消息及时告知圣女,我早就不想活了,这件事,全都因为我,你别拦着。” “屎蛋,千万不要冲动,错不在你,是郭典张燕他们太狡猾,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少帅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不是早就盼着见他一面吗?”李春吓坏了,赶忙劝说。 “我是黄巾的罪人,还有什么脸面见少帅,先生,少帅回来后,你一定要告诉他,铁柱哥他们是被鞠义杀死的,剩下的五百人是被张燕的人给杀的,都是我亲眼所见,呜呜…让少帅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噗嗤。” 小屎蛋,满是悲愤的哭泣着猛的将刀插进了自己的心口,一个幼小的生命,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自己引来的官兵,害死了那么多人,这一切,对小屎蛋来说,实在太沉重了,那份自责和愧疚压的他实在没勇气再活下去了。 李春拼命的扑在屎蛋的身上,老泪纵横,当即泣不成声,太行山四千多人,全都死了,无论是冀州官兵,还是黑山张燕,实在太狠心了。 等张宁田畴赶到后,李春早已哭昏了过去。 “苍啷啷…”冷面寒霜的张宁,猛的抽出腰间的秋水剑,一剑砍断了身前的案桌一角,所有人全都吓坏了,可张宁却高高举起宝剑,冷声娇喝道“我张宁发誓,此生非杀了张燕不可,若然做不到,我绝不苟活人世。” “杀张燕,杀张燕!”所有人全都异口同声的高喊了起来,冀州鞠义等人固然可恨,可张燕勾结官兵,对昔日袍泽行如此毒辣的手段,更让众人无法容忍。 即便黑山张燕有百万之众,所有人也都不会惧怕分毫,因为他们的少帅连董卓和关东诸侯都不怕。 ………… “军师,怕是此刻辽东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伺候在田丰身旁的仆从一边弯腰将案桌上的灯火挑的更亮些,一边恭恭敬敬的回道。 “呵呵,如此甚好,张燕拥兵百万,各路诸侯无不忌惮,主公更是视之如眼中钉,肉中刺,奈何,主公还是不够果断,这一次,只能借助陈削之手了,两虎相争,渔翁得利,就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吧。” “先生高明。” “可惜,可惜啊。”田丰却连连摇头,摆手屏退了仆从,田丰一脸的愁容,韩馥终究还是太过懦弱,行事又不够果断,要不然,只需给自己五万精兵,田丰就足以将张燕赶出黑山。 眼下陈削一无所有,一城一地都没有,兵马也不过万,公孙度刘备纷纷出手,田丰也火上浇油,袁绍也对陈削恨之入骨,又平白惹上张燕的黑山军,陈削的路,再次落入绝境。 ……………… “到了,哈哈,兄弟们,加把劲啊,马上就靠岸了,等回到龙王坞,头领必然重重有赏。”行了多半日,前方终于闪出了几座纵横相连的海岛,刀疤脸忍不住咧嘴大笑起来。 陈削打量了一会,这些岛异常陡峭,四周海面上暗礁丛生,就算官府想来围剿,怕也难以攻上去,不得不说,这管承倒是选了个落脚藏身的好地方。 “都做好准备。”摆手叮嘱了一番,高顺等人全都绷紧了神经,孙策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就杀上去。 过了一会,大船顺利的停在岸边,早有接应的海盗们迎了过来,放下船锚,搭上云梯,海盗们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雷绪,辛苦了,这趟看来油水不少啊。”一个年轻冷峻的壮汉提刀上了船远远的冲刀疤脸拱了拱手,脸上倒没有丝毫的喜色,看来,两人之间,关系并不怎么样,雷绪不屑的哼了几声,“那是自然,我可不像你,出海几次,每次都空手而回,兄弟们,将船舱里的东西都搬下去,还有这些女眷,都带到山寨,交给大头领定夺。” “那这些男的呢?”有人指了指陈削等人问道。 “先押下去再说,饿上个三五日,让他们去做苦力,不听话就丢海里喂鲨鱼。”(。) 第二百三十一章,妹夫,给我打开。 结果,刚一上岸,孙策又要动手,陈削忙给拦住,恨的陈削咬牙切齿,自己这大舅子,脾气实在太火爆了,高顺等人倒都很配合,雷绪吩咐一声,有人取来黑布,一一给陈削他们将眼睛蒙上,这才登上海岛,陈削心中暗骂,好狡猾的海盗,这一招果然厉害。 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随着海盗七拐八拐,绕了足足两个时辰,众人才被关进了一处石洞里,“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敢乱动乱喊,别怪老子不客气,来啊,都给我锁起来。” 胡玉冷喝一声,虽然被除去了头上的黑布,可每个人又被戴上了锁拷,孙策都快气炸了肺,他现在越来越不相信汜水关发生的一切果真是陈削干的,这人简直就是一个软蛋怂包,半点血性都没有。 胡玉带人刚离开山洞,孙策就怒了,起身冲着陈削就撞了过来,陈削早有防备,敏捷的将身子往侧向一闪,顺势伸腿一绊,孙策躲避不及,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够了,你险些坏了我的大事,光知道打打打打,杀杀杀,你是猪吗?”敢如此喝骂孙策,怕是放眼天下,也就非陈削莫属了。陈削真恨不得暴揍孙策一顿,这脾气简直就是属火药桶子的,孙策自然不服气,刚要反驳,就被周仓何曼给撞到在地上。 没过多久,好几个义军冲上来叠罗汉一样,把孙策给死死的压在了地上,不理会孙策的叫嚣喝骂,陈削将身子靠在石墙上,冲高顺招了招手,高顺忙走了过来,“怎么?你要做什么?” “蹲下…”冲高顺努力努嘴,指了指他头上的发髻,古人十五岁束发,二十岁行冠礼,头上跟女人一样,都插着发簪,虽然没有女人那么花俏漂亮,但是对陈削来说,也足够了,高顺被弄的一头雾水,不过还是顺从的将头靠了过来,陈削一张嘴,将高顺头上的发簪咬了下来,然后直接咬着发簪一番鼓动愣是咔嚓一声,打开了高顺手上的锁拷。 “你…”看到这一幕,连孙策也不挣扎了,心中暗赞,我这妹夫行啊,居然还会这旁门左道。 一一将众人身上的锁链打开,最后轮到孙策的时候,孙策刚乐呵呵的将手递了过来,陈削猛的一个扫堂腿将孙策给扫倒在地上,然后怒喝一声“兄弟们,给我揍他。” 陈削的命令,众人自然不会违拗,随着一阵拳打脚踢声传来,孙策没多久就被揍了鼻青脸肿没了往昔的神采,眼睛都给揍青了。 “陈削,你这是做什么?” “哼,我现在真后悔带你出来。”陈削冷哼了一声,索性不再理会孙策,众人身上的锁拷全都被打开,全都磨拳霍霍,恨不能立马就杀出去,陈削指了指石门,“别着急,石门是从外面锁住的,各位暂且忍耐一时,待会进来人再说。” 白雀静静的看着陈削,都看的入神了,不过忍不住还是靠了过来,“喂,当初若我不换男装,是不是我被海盗欺负,你也会视若无睹?” “别忘了,当初可是我让你换的。”陈削的回答,答非所问。 “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也会这么绝情?”白雀咄咄逼人的再次追问道。、 陈削直接将头扭到一旁。连陈削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心,被高顺愣逼了渐渐冷了起来。 “嘘,有人来了。”张颌将耳朵贴在地上倾听了一会,忙摆手冲众人示意。 所有人全都原地蹲好,倒是孙策鼻青脸肿,疼的直咧嘴,功夫不大,胡玉带人走了进来,见所有人都乖乖的在地上蹲着,胡玉忍不住得意的冷笑了起来,“哈哈哈,这才被关了多大一会,就都没了脾气,我看用不三五日,你们就得跪下来求我们头领收留。” “是吗?你倒满自信的,兄弟们,****。”说着,陈削猛的从地上跃起,直接拎着铁链抽向了胡玉,啪…铁链半空卷了一道鞭花,随即狠狠的抽在胡玉的脸上,胡玉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血淋淋的脸颊滚到在了地上,胡玉身后的十几个海盗全都吓的呆愣住了。 “何曼,守住洞门。”冲何曼一摆手,陈削继续挥舞着铁链扑向胡玉,高顺等人也不含糊,一时间,铁链狂舞,如龙蛇索命,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抽打声,没多久,除了留下一个活口,其余的全都被活活的抽成了满地的碎肉。 “喂,快给我打开。”眼睁睁的看着大伙出手教训海盗,孙策急的直喊,可谁也没人理他,孙策只好来求陈削,“妹夫,快给我打开吧,我保证不乱来了。” “真的?” “真的。” 孙策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咬了咬牙,只好点头服软没,可是锁拷刚一打开,陈削顿时后悔了,孙策蹭的一下,直接推开守在洞口的何曼冲了出去。 陈削无奈的叹了口气,连连摇头,这孙策的脾气,还真是让他无语。 当众人从石洞里出来后,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海盗死尸,不远处还能听到激烈的打斗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孙策干的,陈削一摆手,“都别愣着了,既然已经进来了,兄弟们,就放开手脚,痛痛快快的闹个够吧。” “嗷嗷…”何曼当即怒吼一声,冲到一旁的林中,找了根碗口粗细的大树,直接给掰断了拎在了手中,其余人也各自寻找合适的兵刃,一行人随着陈削直奔孙策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龙王坞,海盗云集,管承聚众三千余人,俨然成了北海一带的海上霸主,孙策刚一出手,消息早有人飞报给管承,雷绪正在管承的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着此行的功劳,忽然,一名喽啰飞奔了进来,“报,头领,大事不好了,有一个人正在岛上大闹,我们已经死了二十几个兄弟了,此人实在太强了,没人能挡得住。” “来啊,过来啊。”不屑的一脚踩在倒地的一个海盗身上,孙策脚尖用力一拧,地上的海盗顿时疼的浑身抽搐了起来,孙策猛的抬起右脚,然后照着那人的脖子狠狠的跺了下去,噗…的一声,血淋淋的人头当即滚了出去,溅了孙策一身血,被陈削给狠揍了一顿,让孙策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下正好拿这些岛上的海盗们好好发泄一番。(。) 第二百三十二章,关羽出手 ……………… 渔阳郡。 “二弟,公孙瓒暴虐无道,妄然挑起战火,刘虞对我有知遇之恩,此人仁义待民,爱护一方,深得北境百姓拥戴,虽然公孙瓒与我有旧,可是大义面前,此事,我等绝不能置之不理,我有意出兵,不知你意下如何?” “公孙瓒对境内百姓一向残暴,此人刚勇顽固,冥顽不化,擅动刀兵,致黎民蒙难,兄长心怀慈悲,对公孙瓒多番容忍,也算仁至义尽,但凭兄长驱使,云长自当依从。” 关羽一抖征袍,一双凤目,陡然圆睁,公孙瓒被刘备暗中挑拨,这些关羽并不知情,眼下双方打的难分难解,刘虞已成溃败之势,可公孙瓒却执意赶尽杀绝,不给刘虞丝毫的喘息之机,关羽很是愤怒,对义军他不忍出手,可对公孙瓒,倒没有任何的顾虑。 “这样,你马上起兵两万,前往居庸相助刘虞。”刘备略显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咬看似不忍的吩咐道。 “大哥且放宽心,此战,云长一定能斩下公孙瓒的首级,助刘虞守住幽州。” 刘备摇了摇头“不必如此,公孙瓒终究与我有同门之谊,切莫伤害于他。” “诺。”关羽答应一声,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呵呵,公孙瓒,刘虞,你们就尽情的打吧,这幽州,最终还是属于我刘备的。”望着关羽健步离去的挺拔背影,刘备一扫心中的阴霾,突然笑了! 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刘备就是想让刘虞跟公孙瓒杀个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利。 就算陈削顺利返回辽东,到时候,刘备早已坐拥幽州,兵强马壮,弹指间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除掉陈削。 刘虞本来兵马就不多,之前又被丘力居给杀了一万,何况他本来就不擅长统兵打仗,对上公孙瓒,根本不占丝毫的优势,可公孙瓒虽然强势,兵马也不多,两人激战几个月之后,双方都损兵折将,刘虞在苦撑,公孙瓒也是元气大伤,此时此刻,刘备起兵两万帮助刘虞,正好一鼓作气,彻底除掉公孙瓒。 迎风站在居庸县的城墙上,那随风吹来的血腥气,熏呛的刘虞身子连晃几下,脸色都有些发白,咬牙强自镇定,望着城外气势汹汹一望无际的北平兵,刘虞心中万分苦涩,就在几日前,自己还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可是转瞬之间,风云突变,公孙瓒骁勇如虎,麾下赵云等人皆是能征惯战的猛将,三千白马义从,更是铁骑纵横,席卷如潮,刘虞不懂兵法,不懂军务,连番惨败,愣是被公孙瓒给困在了居庸县。 “刘虞老儿,你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儿郎们,杀,攻城,不惜一切代价,务必给我拿下居庸城。”公孙瓒手中金顶枣阳槊高高举起,振臂一声狂呼,金甲闪耀,铁槊森冷,跨马举槊,宛如金甲天神一般,赵云一马当先,直奔城墙下电驰般冲了过去。 一时间,号角长鸣,鼓号震天,北平兵如狼似虎,如脱缰的野蛮,奔涌的波涛一样,奔着居庸城涌了过来,一架架云梯冲天而起,直奔城墙上飞速逼近,刘虞帐下从事鲜于银忙下令吩咐一声“放箭,放箭。” 赵云策马冲到近前,头顶处箭如雨下,如蝗虫肆虐,赵云闲庭信步一般将射来的雕翎一一挡开,漫天箭雨洒落,赵云身上却始终毫发未伤,见身旁兵卒将云梯搭在了城墙上,赵云飞身急纵,在马背上轻轻一点,随即如旋风般闪转着落到了云梯上,抄起银枪,直奔往城墙上冲了上去。 那匹通灵的玉狮子,不用主人催促,便自觉的转身又逃离了战场,免得被箭雨所伤。 北平兵气势如虹,攻势如虎,性情文弱的刘虞,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赵云没过多久就翻身登上了城墙,手中银枪上下翻飞,快如风卷落叶,漫天枪影闪过,幽州兵顿时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被挑飞到了半空中,就算没有受伤,从十几丈的高空砸落,也毫无生还的可能。 在公孙瓒看来,刘备两不相帮,正中自己下怀,一旦杀了刘虞,整个幽州就是自己的天下,可他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关羽的刀锋正不断的向他逼近。 放眼天下,吕布重伤,黄忠险些丧命,谁人还能挡得住刀法如神的关云长! 貌似吕布黄忠,这两位无敌的猛将,都是被陈削给折腾成了这样。 ……………… “少帅,你看,孙策这小子,实在是厉害,孤身一人,愣是杀了百余名海盗依然游刃有余,此人真不愧是江东猛虎孙坚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见孙策大发神威,如虎入羊群一般,在人群中无人能挡,周仓禁不住一阵艳羡,口气中难免也夹杂着一丝难言的落寞。 这一次讨董大战,最后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也算是扬眉吐气,可周仓,却高兴不起来,被颜良斩断左臂,让周仓几乎成了一个废人,对生性好战的周仓来说,无疑是一次毁灭性的重创。 “周仓,你看看我,我算是什么,论身手,谁都比我强,可人,终究还是靠这里。”听出了周仓话中的不甘,陈削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劝了一句。 高顺禁不住翻了翻眼皮,他本以为陈削会说‘靠脑子’,结果这小子却伸手指向心口。 转念一想,也对,陈削本来脑子里的墨水就少的可怜,难怪会说心志远比匹夫之勇强的多。 若是郭嘉荀彧等人见了这一幕,肯定会嗤之以鼻,一笑置之! “拿下这座龙王坞,这里就交给你了,周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少帅…我…”激动的周仓眼睛都湿润了,愣是不知该说什么。 陈削还没开打,就自信能夺取龙王坞,高顺微微一笑,他更在意陈削的意图,他为何对一个海盗聚集的海岛如此在意呢?难道他看出了什么,有什么长远的打算? 压根就没有,陈削是见那些海盗们水上本事了得,而辽东又紧靠大海,陈削也想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海上之狮!至于有什么战略意图,他压根不懂。(。) 第二百三十三章,击杀管承 过了一会,管承领兵杀到,海盗们也越聚越多,高顺等人纷纷请令出战,可陈削却给阻止了,“谁都不准出手,乖乖给我在一旁看着。”一把抓过在山洞饶过一命的那个海盗,陈削将钢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厉声喝问道“这岛上一共有多少人?” “三千人。”海盗不敢迟疑,忙战战兢兢的回道。 “三千人,这管承好大的手笔。”虽然孙策被层层包围了起来,终究不过才几百海盗,陈削索性不管不顾,既然孙策想闹,就让他闹个够吧,也好让他吃点苦头收敛一下。 当然,陈削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孙策把岛上的其余海盗都给引来,自己正好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倒不是陈削见死不救存了算盘,孙策的脾气,让陈削很担心,虽然武勇过人,可这性子,实在是太过冲动了,既然两家已经结了亲,(虽然还没有,可在陈削眼里,却也早晚的事。”自己就有责任好好调教一下,小人书中提到过,孙策年轻轻轻就死了,归根结底,还是他太鲁莽冲动了,既然陈削穿越到了这里,自然不希望再发生这种‘悲剧’。 当然,要是孙策只是个于己无关的外人,他才懒得理会。 不得不说,因为陈削的出现,孙坚一家人的轨迹都发生了改变。 孙坚眼下正在江东招兵买马,凭借江东猛虎的威名,再加上讨董一战的悍勇表现,前来投奔效命的兵将能人如亘河之沙,数之不尽,张昭张子布,朱治朱君理,桓阶桓伯绪等人纷纷来投,孙坚振臂一挥,四方响应,正积草屯粮,磨刀霍霍,大有猛虎出笼,踏平江东之势。 而孙坚的次子孙权,连日来的表现,也让孙坚大感欣慰,孙权拜张昭张弘为师,勤读励志,遍览兵法,时不时更能提出让人耳目一新的独到见解,跟孙坚孙策的豪放勇武不同,孙权,懂礼守节,礼贤下士,颇得士林中人赞誉,孙坚孙策以武扬名天下,孙权,则机智过人,韬略不俗,又颇有君子之风,虽然年纪尚轻,却也没人敢小视。 孙策杀的兴起,从海盗手中夺过一杆长枪,一时枪风大作,血雨四溅,孙策神勇难敌,枪法不俗,出手犀利,招招致命,没过多久,地上早已死尸堆积如山,管承大吃一惊,连连召集援兵,海盗们越聚越多,把孙策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孙策天生虎胆,怡然不惧,身上早已溅满了血肉,那狰狞的模样,犹如地府幽冥冲出了厉鬼一般,面对两三千海盗,愣是厮杀许久,依旧精力充沛骁勇如初,躲在远处的陈削,赞赏至于,心中暗暗苦笑“我这大舅子,还真是不辱小霸王之名啊。” “放箭,放箭,给我射死他。”一连被杀了几百部卒,管承忍无可忍,近乎咆哮的吩咐道,有弓箭手助阵,孙策还是无畏无惧,可形势明显陷入了被动,四面八方层层包围,杀退一波又冲上来一波,似乎无穷无尽一样,僵持久了,海盗们越聚越多,孙策动作稍慢,腿上冷不防被冷箭射中,孙策虎吼一声,直接伸手把利箭给拔了出来,当即带起一片血肉,可孙策虎目怒瞪,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惧意,甚至还放声大笑了起来。 “上…”陈削无奈的叹了口气,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孙策,从骨子里就跟孙坚一样,就算人家最后杀了他,估计他也不会害怕。 突然从林中窜出数十人,个个如狼似虎,一出手,就让守在外围的海盗们乱了阵脚,管承顿时吓了一跳,忙高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黄巾陈削!”陈削说着,摘下弓箭猛然出手,管承根本来不及躲避,这陈削一点也不讲究,太狡猾了,说动手就动手,让人根本无法防备,眼前白光一闪,那射来的狼牙箭已经逼近到了管承的胸前。 “啊呀…噗嗤”管承当即丧命,剩下的那些海盗们顿时大乱,华雄等人趁势掩杀,虽然陈削这边仅仅才几十个人,却全都是悍勇难挡的骁勇虎狼,没多久,海盗们就怕了,陈削高喊一声,“投降不杀,否则,定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呼啦…”不少海盗纷纷丢掉手里的刀枪高举双手跪在了地上。 虽然他们是海盗,可陈削大闹汜水关,名震天下,人的名,树的影,见陈削在这里出现,所有人全都吓坏了,就连雷绪,瞅了陈削一眼,也是浑身冷汗直冒,心中懊悔不迭:我真是糊涂,怎么把这尊煞神给带到了岛上。 “就这么放过他们?”孙策大为不满,气的几步冲到陈削近前质问了起来。 “注意你的口气,你爹让你听我的,这里我说了算。” 孙策恨的直攥拳,拳头噼啪作响,手臂上的青筋都高高的鼓了起来,可他愣是不敢拿陈削怎么样。 “以后再敢这般鲁莽,别怪我军法无情。”说着,陈削迈步走向了雷绪。 “少帅饶命,少帅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冒犯您的虎威,还望少帅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雷绪忙跪在地上嘭嘭磕头,如今管承死了,又死了这么多部卒,雷绪再清楚不过,剩下的这些人根本不是陈削的对手,一个孙策他们尚且都拿不下,更何况陈削身边还有张颌何曼那么多虎将。 陈削摇了摇头“得罪我,小事一桩,你又没伤我半根毫毛,这不算什么,我不怪你。” “多谢少帅。”雷绪心中大喜,赶忙又磕了三个响头。 “不过,我陈削,一向最恨别人欺负无辜百姓,而你,恰恰又当着我面做了该死的勾当,雷绪,你说,我能饶过你吗?”陈削冷笑一声,随即抄起钢刀直接劈向了雷绪的裆下,雷绪顿时惨叫一声,身子当即蜷缩在一起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张颌,带人马上将所有被劫掠来的姑娘们放了。” “诺…”张颌答应一声,刚要转身离开,当初在岸边跟雷绪碰面的那个白衣人挺身从地上站了起来,“你真是黄巾陈削?”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的名字,可没人敢冒充。”陈削淡淡的点头回道。 “那好,我带你们去救人。”白衣人答应一声,忙转身引着张颌离开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收下王成 “好吧,从现在开始,两人一组,全都给我蹲好,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无论你们跟谁分在一组,给我把知道的关于同伴所犯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写出来,不得有丝毫隐瞒,交代清楚的,我自然会酌情处理,写的不清不楚的,我陈削的手段,相信你们也知道。” “陈削,这是为何?”高顺不明其意,有些纳闷。 陈削解释道“之前你也看到了,虽然很多降兵都会如实招供,终究有不少心存侥幸不会说出实情,人,承认自己犯的错,很难,但是,要指认别人,绝对不会犹豫,说出别人的错能救自己一命,这种时候,他们就不会有所隐瞒了,大概,这就是人性吧。” 虽然陈削懂的不多,但是招收了几次降兵,善于动脑的他,还是一次次不断改进自己的办法。 过了一会,张颌带人赶到,想不到这管承荼毒一方,竟然连日来劫掠了数百女眷,这些女眷一路哭泣着,听的让人断肠,来到近前,张颌伸手指着陈削冲他们喊道“这位就是我家少帅,记住了,是他救的你们。” “少帅活命之恩,我等感激不尽,呜呜…”众人哭喊着,纷纷跑到陈削的身旁然后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都起来吧,来,先不要哭,当初是谁把你们抓来的,又是谁欺负过你们,你们现在就可以指出来,我一定替你们做主。” 陈削的话音刚落,这些女人便一个个含恨咬牙的冲向了那些早已吓破胆的海盗。 “是他,还有他…” “少帅,我是被他抓来的。” “当初他们三个一起欺负过我。” 陈削转身冲周仓点了点头,周仓会意,忙带人冲了过来,“都给我抓过来。” “行了,别写了,跟我过来。”有的还在按着陈削的要求招供同伴的罪状,这下有这些受害的家眷指认,倒省下了许多麻烦。 五百多女眷,足足指认了近八百人出来,陈削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本来他还收这些海盗投入自己麾下,这下倒好,除了孙策杀的数百人,再加上这些人,岛上的三千海盗,只剩下了一半。 “杀了。”陈削没有犹豫,冲周仓摆了摆手,周仓用力的点了点头,当即二话不说,带人挥刀就杀了起来,即便有人反抗,有张颌等人看着,这八百早已丢下兵刃的海盗,也难以有人逃脱。 好一番劝说,这些女眷们才止住了悲声,剩下的一千海盗,按照招认的罪状,陈削又清理了几百人,海盗们本以为投降就能活命,想不到陈削竟然如此狠辣,望着满地的死尸,侥幸活下来的海盗,全都吓的胆战心惊,俱都成了惊弓之鸟,不少人平日里胆色过人,这一刻,也禁不住含水浸湿了全身。 而周仓奉命行刑,那凶恶狰狞的表情,杀人不眨眼的果断表现,更是让这些人惧怕,之所以把这一切交给周仓,陈削就是为了树立周仓的威信,毕竟,这座龙王坞,以后就交给周仓了。 “张颌,你说,这龙王坞,在北海之滨,又毗邻徐州,连官府都触手不及难以征缴,是不是可以为我等所用?”高顺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眉头微微有些舒展,忙将张颌招到跟前商议。 “你是说,在这里屯兵?”张颌听出了高顺话中的意味。 “管亥就在徐州,往北过了青州就是渤海,再一路北上,可就是辽东了,我记得陈削是这么说的,管承三千海盗,素日无法无天,祸害了这么多百姓,可你也看到了,就这寥寥三千人,居然在海上如此逍遥,官府都不曾派兵围剿,若是我们在这里屯兵,不但可以控制沿海一线往来的船只运输,也可以跟管亥遥相呼应,在陆地上难以越境出兵,可在海上,只要有足够多的战船,便可以一路畅通无阻。” “嘶…”张颌忙登上一旁的高坡,眺望着四周的茫茫大海,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若高顺说的可行,这里可就是一处绝佳的战略要冲,不但可以屯兵,甚至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向四周辐射,不但近处的北海徐州,就连袁绍的渤海,也能挥兵长驱直入。” 难道陈削提前看到了这一点?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心里全都浮起一个斗大的问号。 “对了,你叫什么?”冲白衣人招了招手,陈削将他唤到自己跟前。 “小的叫王成。” “哦,在岸边登陆的时候,见你与那雷绪貌似不合,这是为何?” “哎,不瞒少帅,我和雷绪都是最早跟随管承落草的山贼,当初我们都是被生活所迫,无奈之下才啸聚山林当了贼,官兵多番围剿,在陆地上实在呆不下去,这才远遁到了海上,谁知,官府鞭长莫及,奈何我们不得,我家头领,也就变了,以前从不劫掠百姓,现在吗?不管是谁,都没什么分别了。” “呵呵,我明白了,怎么样?留下来帮我如何?”看的出来,对管承等人所做的一切,王成并不认同,甚至多次出海都空手而回,怕是不忍对附近的百姓下手。 “少帅大名,王成早已如雷贯耳,蒙黄巾不弃,王成愿效犬马之劳。”能被黄巾陈削盛情相邀,王成倍感激动,赶忙撩衣袍跪倒在陈削的面前。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套,对了,这些海盗是谁训练出来的?” 陈削乘坐大船,在甲板上都难以站稳,来回摇摆,极不适应,倒是那些海盗们,呆在随波摇晃的小船上就跟站在平地上一样,看的出来,水上的身手都不错,这让陈削大为心动。 “让少帅见笑了,这些海盗们一直是我在操练,这些人多是附近的渔民,本来水性就不错,我所做的,真算不得什么。” “呵呵,是吗?这种事,一般人可做不来,我这人一向爽快,我很欣赏你,这海岛现在归我麾下,你们这些人依旧留下,我让周仓坐镇此处,你做他的副将,我还要继续北上,至于怎么安排?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陈削的态度,让王成很是意外,自己才刚刚投降,他就如此放心的重用自己,只给周仓留下五十人,就不怕自己带人把周仓杀了取而代之吗?如此大度的甩手掌柜,王成还从未听说过。(。) 第二百三十五章,顺利回家! 让王成将海盗们安顿好,张颌又跑了过来“少帅,那些女眷你打算怎么处置?” “到时候自然让他们回家了,我想他们也不想留在这里吧。”这些女人大都被海盗们给祸害了,陈削虽然同情他们,但是也不知该怎么做,至少,龙王坞他们绝不能留了。 张颌摇头叹了口气“可是,这些人并不想回家。” “什么?难不成这些人还想留下来给海盗们生孩子?”陈削惊的目瞪口呆,这算怎么回事,换了谁,也巴不得赶紧逃离这里。 “不是这样的,是他们不敢回家了,少帅你想,这些女眷,都被海盗所辱,一旦回家,单是风言风语,就如同洪水猛兽一样,谁能受得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带上吧,带他们去辽东。” “诺。”虽然距离辽东还很远,海上也甚是凶险,可陈削却没有半点犹豫,因为他知道,对这些女人来说,再多的苦难也根本算不得什么,就算远避他乡,这些人怕是也再不愿回家了。 当天夜里,安顿众人住下,周仓被陈削唤到营中,刚一走进帅帐,陈削正在命人制作帅旗,周仓好奇的凑到近前,俯身一看,禁不住咦了一声“独臂苍狼周!” 五个烫金的黑体大字,让周仓心潮澎湃,顿时翻起万道波澜,刚想询问,陈削拉着周仓走出了帅帐,“周仓,知道我为什么偏偏留下你吗?” “末将不知。”周仓摇了摇头,陈削现在今非昔比,帐下不乏能征惯战的勇将,陷阵统帅高顺,早已名震天下,河北张颌也闯出了名头,截天夜叉何曼,更是天生神力,关西华雄,也是董卓麾下屈指可数的一员上将,论本领,哪个都比自己强,何况自己又断了一条手臂,几乎成了一个废人,陈削的这份器重,周仓还真想不明白。 “因为你没有自暴自弃,我知道你不甘心,既然这样,那就做出来证明给我看,少了一条手臂算什么,我相信,今后的你,一定会成为我黄巾雄霸江海的一把尖刀,绝对不会让我失望,这独臂苍狼的名号,我相信早晚会威震华夏!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周仓倍感激动,猛的撩袍跪倒在陈削的面前“蒙少帅如此器重,周仓粉身碎骨,无以能报,少帅尽管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了。” “哈哈,岛上的事情,我不过问,你只管大胆的去做。”陈削背负着双手,指了指远处茫茫的海面,“周仓,我希望,今后我们黄巾的兵锋,能够在这辽阔的海面上,纵横驰骋,无人能挡。” “我明白,对了,管承在岛上藏了不少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周仓没等把话说完,陈削就转身回了屋,临进屋的时候,背对着周仓笑道“你留着吧,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用,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为钱粮发愁。” 周仓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周仓感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周仓是个粗人,大道理不懂,但他明白,自己这条命,就算为少帅去死,也值! 送走陈削之后,周仓当即竖起了黄巾陈削的旗号,又派人四处登岸招募兵勇,王成日夜操练,对附近来往船只,周仓一概扣留,全都被他让工匠改造成了属于黄巾自己的战船,不但截获商船,附近大小渔船,周仓也弄了不少。 换了别人,一定会找工匠自己打造,可周仓,当了这么多年的贼,缺什么,直接派人去抢。听说黄巾陈削的队伍杀了管承在海上竖起了旗号,附近百姓争相来投,等陈削在辽东登船靠岸的时候,短短两个多月,周仓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不下五千人。 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陈削,郭太的白波谷都有那么多百姓前去投奔,陈削这个义军统帅,自然更得民心,连日来,周仓屡屡在北海登岸袭扰,可把北海太守孔融给吓坏了。 ……………… “娘,您没累着吧?”一路背着年迈的母亲从颍川来到襄阳,足足走了好几个月,徐庶生性至孝,路上不辞辛劳,,怕母亲颠簸,走走停停,折腾了这么久,没有丝毫的怨言。 “娘不累,我儿有心了,也不知道那水镜山庄的大贤能不能收下我儿,要不娘去求求他们。”儿子有心弃武从文,徐庶的母亲很是欣慰,徐庶摇了摇头,“娘,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收下我的。” 将母亲在襄阳附近安顿好,徐庶一路翻山越岭赶往了水镜山庄,徐庶的母亲,心里明白,儿子彻底变了,甘愿为了一个谋反作乱的反贼陈削,决心弃武从文,潜心向学,好学好本事辅佐陈削,至于说陈削大逆不道,这些徐庶母亲并不在意,汜水关一战,单凭陈削的表现,徐庶母便相信,传言非虚,陈削必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原本徐庶是被同伴所救,之后大彻大悟才下定决心求学水镜山庄,日后成了千古扬名的绝顶谋士,可陈削的出现,却改变了徐庶的轨迹,还真是世事难以预料,陈削的穿越,间接的让许多人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刘备,即将坐拥幽州,孙坚大难不死,孙策被拐到了辽东,周仓成了海上霸主…以后,还不知多少人要受陈削‘牵连。’ 在辽东南端的老虎山登陆,陈削从船上飘身跳到岸上,禁不住仰天长啸起来“终于到家了!” 这一次出征,足足历经近两年,单单在汜水关就呆了半年多,绕了整个中原一圈,一路跋山涉水,总算是到了家,眼瞅着就到年关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十年了。虽然至今还是一无所有,可对前方的路,陈削却信心满满,无比的坚定,以前浑浑噩恩,只顾个人苟活人世,现在,自己肩上担负了太多,陈削有的是干劲,不论是黄巾袍泽弟兄,还是处于水深火热的穷苦百姓,都是他为之奋斗的目标。 派人四处打探张宁的行踪,又过了半个月,陈削才在辽东北部的黑虎山跟张宁汇合,得知陈削顺利返回,山上的八千义军全都激动的放声痛哭。 (不容易啊,终于到家了,虽然家里破了点,但,终究是陈削的根基啊。今后陈削的路,注定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 第二百三十六章,刘备翻身 “先生,你没走?哈哈……我就知道会这样,先生高义,请受陈削一拜。”陈削见到田畴,欣喜若狂,当即几步走到近前,躬身便拜。 经历了这么多,身边没有能人相助,那种无助和憋闷,让陈削感悟颇深,这一次,自己能大难不死,纯熟得天庇佑,侥幸使然,身处危境,身边连个出谋划策的都没有,这种苦,只有陈削自己最清楚,正因为肩上担负着重担,这种渴望,才更加迫切。 “少帅,你终于回来了。”激动的田畴忍不住哭了,曾多少次,田畴一直有抽身离开的念头,可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田畴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被陈削的表现给震服了,陈削孤身虎胆大闹汜水关,瞒天过海水淹盟军,再之后,面对蒯越统领的追杀,不但救了孙坚,更全身而退,陈削的表现,一次次让人惊艳,连田畴都忍不住充满了期待,跟着他,日后一定还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 田畴这个原本打算避世不出的谋士,那颗沉寂的心,终于被陈削给点燃了。 武将有血战沙场的雄心,身为谋士,满怀韬略,又何尝不想在乱世展露一下风采呢? “陈削…”随着一声女人的哭喊声,张宁挤开人群猛的扑进了陈削的怀里,这个冰山美人,这一刻,当着众人的面,泪水横流,哭的梨花带雨,没有半点的遮掩,尽情的宣泄着心中的那份眷恋。 陈削九死一生,历经千难万险,总算是回来了,哭闹了一阵,张宁猛的推开陈削,围着陈削打量了许久,一会摸摸这里,一会瞅瞅那里,生怕陈削身上少了什么似的。 高顺只是冲站在远处的虎妞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跟陈削似的当众跟自家女人搂搂抱抱,等高顺一一将身后众人介绍给田畴,田畴激动的无以言表,陈削不但收服了猛将华雄,还把孙坚的儿子孙策给带到了辽东,眼下看似陈削一无所有,可田畴却明白,只要附近的百姓知道陈削回来了,必然会蜂拥而至,沉寂了这么久的黑虎山,怕是再也无法安静下来了。 “李春,你怎么会在这里?”跟众人一一见过面,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李春,陈削顿时一惊。 “噗通…”李春当即跪倒在陈削的面前,“少帅,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李春咬牙含泪,当即把之前冀州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陈削,原本嬉笑欢闹的众人,全都僵住了。 等李春把话说完,整个营寨,顿时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陈削,我发过誓,不杀张燕,誓不为人,你想怎么做?”见陈削久久无语,张宁心中恼怒,忍不住冷冷的逼问道,在她心中,陈削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一身虎胆,谁都敢惹,本以为陈削马上就会领兵杀向黑山,见陈削一直在沉默,张宁的心,不由得凉了许多。 所有人全都将目光转向陈削,田畴忍不住劝道“少帅,千万不可冲动,就算此事果真是张燕所为,凭我们这点人马,暂时也不宜招惹张燕这般庞然大物,当下要务,当竖起旗号,广招兵勇,养精蓄锐先取下辽东,稳固一方,方为上策。” “主公,打吧,跟张燕拼了,他有百万之众又当如何,难道还比得上西凉董卓和十几路关东诸侯厉害不成?”金彪是跟随陈削的老部将,见田畴阻止出兵,狠狠的瞪了田畴一眼,豁然出列冲陈削抱拳请令道。 “主公,打吧,跟韩馥张燕他们拼了。”崔烈也满怀悲愤的附和道,崔烈的家小之前被陈削转移到了太行山,这次也没能幸免于难,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也只是为了等陈削回来。 “高顺,你怎么看?”咬了咬牙,陈削刚想开口,又转头看向了高顺。 见陈削一双眼睛已经瞪得溜圆,一对瞳仁充血般泛着红光,双手手指都死死的掐进了肉里,陈削却还能压住怒火,高顺心中暗暗点头,陈削真的变了。 他懂得顾全大局了,想起自己几次三番‘逼迫’陈削,高顺心中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还用想吗?人家都踩到你们头上了,哦,现在应该是我们头上才对,那还等什么,干脆把黑山军灭了,再把张燕五马分尸,正所谓祸不及家人,这张燕狗贼真是丧尽天良,居然能干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简直是死有余辜。”孙策也忍不住攥拳高喊起来。 按照孙策的爆脾气,早带人杀去冀州了。 高顺冲陈削点了点头“你决定,我听你的。” 论带兵打仗,高顺是好手,可论智谋,他也多有不足,虽然高顺心中有些疑惑,不愿相信这件事是张燕做的,可整整四千人其中还有近千名孩童全都惨死,这笔血仇,实在让人悲愤难平,此仇不报,那些冤魂如何能够安眠。 “好,兄弟们,虽然我们刚刚回家跟妻儿团聚,但是,张燕狗贼实在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走,随我杀往冀州,灭了黑山军。” 见陈削拔出钢刀,振臂高呼,张宁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报,少帅,北平急报。”忽然帐外有人高喊一声。 “嗯?”陈削刚回到辽东,还不清楚这边的局势,微微愣了一下,忙将斥候唤到了近前。 “北平怎么了?” “回少帅,公孙瓒惨败,北平失陷了,公孙瓒只带了千余人侥幸逃了出去,除了辽东,刘备已经夺取了整个幽州。” “什么?这狗-日-的大耳贼居然夺了幽州?连公孙瓒都败了,那刘虞呢,他不是幽州刺史吗?”这消息对陈削来说,无疑凭空打了一记惊雷,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陈削这一趟耽误的时间实在太多了,眼下刘备早已在幽州成了新的主人,先是在居庸县险些杀了公孙瓒,或许是有意为之也说不定。 关羽赶到,公孙瓒正好夺取了居庸县,连刘虞都落入了公孙瓒的手中,关羽率兵厮杀了一阵,随即便被刘备招了回去,公孙瓒怒不可遏,为了泄愤,回到北平,直接把刘虞全家老小全都给宰了,可这恰恰中了刘备的圈套,刘备假借替刘虞报仇之际,挥兵猛进,势如破竹,把公孙瓒的北平也给夺了去,整个幽州,除了公孙度镇守的辽东,全都纳入了刘备的麾下。 刘备,彻底翻身农奴把歌唱,牛起来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祸起萧墙 田畴赶忙将这边的情形告知陈削,并又劝道“少帅,眼下不但刘备夺了幽州,辽东太守公孙度也连连出兵围剿我等,恨不能早日把我黄巾赶尽杀绝,原本被打的没了脾气的乌桓骑兵,近来,也是死灰复燃,日益猖獗,大有越境谋夺北境之险,少帅要是真想杀往冀州,这乌桓人必将如洪水猛兽,疯狂报复我汉人百姓,公孙度也暴虐无道,独霸辽东妄杀氏族荼毒百一方,你若是走了,这里的百姓,谁来保护他们,谁来替他们撑腰,谁来护我边境?何况,对公孙瓒,少帅,你忍心见死不救吗?公孙瓒若是被除,整个辽东,南面是海,其余三面皆是强敌,我等必将陷入绝境。” ……………… 长安城。 董卓迁都长安,并非只是惧怕关东诸侯和义军讨伐,并非没有长远的打算,关中,周在这里发祥,秦在这里崛起,西汉在这里龙兴,关中沃野千里,民风彪悍,经济富足,兵员充沛,三朝帝京,为政治重心,出潼关,可取天下,闭潼关,可割据一方。 董卓占据长安,可以坐看中原争斗,到时候一旦有良机降临,则可挥兵东进,逐鹿天下。 董卓的想法,无疑是好的,关东诸侯讨董之后,也都蠢蠢欲动,大有互相攻伐之势。 对董卓来说,机会早晚会降临,可董卓自己的后方,却危机正在逼近,就算再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也无力抓住。 不知从何时起,长安城盛传着一首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大街小巷,无人不知,大人孩童,全都耳熟能详,甚至都传到了董卓的耳朵里,可董卓却置之不理,有精于此道的老人,摇头晃脑的解释道,“千里草,合起来就是董,十日卜就是卓字,青青草,预示着董卓暴虐无道,日益跋扈,不得生,则是天下的百姓,都盼着董卓早点归天!”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董卓却自以为‘万岁坞’固若金汤,钱粮堆积如山,自己就算不能夺取天下,呆在里面,也能安享一生。 他依然嚣张跋扈,随心所欲,对看不惯者杀,对违意者杀,对异己者杀,对反抗者杀,杀他个全天下都对自己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他命令,凡是俘获关东士卒,皆用不缠裹其身,然后倒竖于地,用滚烫的热膏从上往下浇灌,活活将人烫死,活着用猪油浸泡过的布条将人包裹起来,活活烧死。 颍川太守李旻,被他活活烹死,豫州从事李延,被他给生煮了活活给吃了。 令人发指惹得天怒人怨的事情简直是数不胜数,对敌人残暴,尚且情有可原,可对自己的部将,稍有不从,董卓也会拔剑杀之。 整个关中,一片恐慌,可董卓仗着自己兵强马壮,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董卓的暴行,满朝文武,虽然表面依从,可心中无不恨之入骨,早在迁都之前,第一个站出来献策出计的正是荀彧的侄儿荀攸,荀攸提议“董卓无道,甚于桀纣,天下皆怨,虽拥有强兵,终究不过是一匹夫,今宜刺杀,以谢百姓,然后据潼关守关中辅佐天子,以号令天下,此当是桓文之举。” 荀攸的话引起了伍孚的赞同,伍孚决议行刺董卓,然而,伍孚却与荆轲一般,悲壮而去,一去不复返,最终行刺失败,被董卓所杀,荀攸等人也受牵连被董卓抓了起来。 可是伍孚等人的举动,却引起了文武百官的呼应,行刺失败,依然难以阻止众人铲除董卓的决心,而这一次,主持灭董的却是董卓委以重任的司徒王允。 陈削在辽东身处险境,背负血海深仇,可那位----在汜水关被陈削险些整死的吕布,却因祸得福,你情我浓,跟美人貂蝉还有义父董卓,即将上演一场爱恨交织的“三人生死恋----或许称之为三人行,更为恰当! ……………… 渔阳郡。 夜已深沉,屋中烛火还在闪烁,刘备一身华贵的锦袍都被映红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备如今,可谓春风得意,眼下击败公孙瓒夺取幽州,加之仁政爱民,不但招收了不少刘虞公孙瓒的兵将,更让幽州境内的百姓大为赞赏,一切蒸蒸日上,刘备的心中,也是豪情尽显,雄心万丈。 可是一想到陈削带给自己的连番羞辱,刘备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的狰狞恐怖,似乎每一次受辱,陈削都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折磨刘备,先是在北平城,万人齐骂大耳贼,之后当着卢植公孙瓒等人的面,陈削又让张宁斩断了刘备一条手臂,讨董之战,陈削大出风头,当着十八路诸侯,再次咬下刘备一只耳朵,对陈削,刘备早已恨到了骨子里。 “嘎崩崩…”左手成拳,拳骨爆响,一到夜里,刘备就无法入睡,只要一躺下,就会梦到陈削这个恶魔,久而久之,刘备都不敢早睡了,除非困的实在难熬,才能勉强躺下,若是早睡下,翻来覆去,也根本睡不着。 就算想纳几房姬妾,当地望族也都唯恐避之不及,似乎都不愿把自家女儿送给刘备,往日的刘备,衣冠楚楚,也算是一表人材,可现在,右臂空空,左耳光光,温和之余,身上却多了一分让人畏惧的戾气,好多人见了都远远的避开,这一切不得不说,都是陈削给害的,就算偶尔找侍女服侍,因为少了右手,每次也难以尽兴,何况刘备一向轻视女人,心火一旦上来,非打即杀,身边不少女人,不知不觉的就离开了人世,死了都没人知道。 “陈削,你等着,早晚,我会亲手抓住你,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原本大好的心情,一想到陈削,刘备顿时满脸布满可怕的阴云,咬了咬牙,暗自发下重誓,实在无法入睡,刘备只好走出了书房。 忽然想到公孙瓒的家眷还在自己手里,刘备略一沉吟,当即嘴边露出了得意的笑纹。(。) 第二百三十八章,我以国士待之 ……………… 黑虎山。 “这样吧,马上派人前往黑山,让张燕来见我,记住,只需他孤身前来。”思虑再三,陈削还是没有冒然兴兵,自己实在暂时无法抽身。 “少帅,若张燕不来呢?”金彪皱着眉头问道,毕竟,张燕贵为朝廷钦封的平难将军,手底下又有那么多的兵马,未必肯听陈削的‘召唤’。 “不来,必然心中有鬼,到时候,就等着我带兵踏平黑山吧,这样,金彪,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陈削冷喝一声,此举,他也想趁机试探一下张燕的反应,若真是张燕干的,他绝不敢来辽东面见自己,要不是他做的,或许会前来分辨一下也说不定,反正只要他不敢来,陈削早晚也会出兵收拾张燕,以前不敢招惹张燕,但是这一次大闹汜水关之后,陈削谁也不怕。 张燕不是擅长游击战吗?正好比试一下,比别的,陈削未必能赢,可论山里捉迷藏的本事,陈削还真没输给过谁。 “哼…”张宁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即气呼呼的走了出去,路过白雀身旁,甚至还狠狠的瞪了陈削一眼。 没想到张宁这么漂亮,也生的英姿飒爽,堪称女中豪杰,白雀心中一阵苦涩,禁不住轻叹了一声,随即也没多停留,就辞别了陈削。 见众人都累了,陈削摆了摆手,“难得回家,都下去吧,今夜,我亲自巡山。” “诺。”众人答应一声,各自返回了营帐,田畴倒是出人意料的留了下来。 “噗通…”田畴竟给陈削跪下了,陈削一愣,“这是为何?” “田畴有罪,还请少帅责罚。”说着,田畴就把之前众多世家密谋私通公孙度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日,我明知道此事,却并未阻止,致使一千多无辜袍泽死于公孙度刀下,还望少帅重责。” “起来吧,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你还不是我的人,事情也不怪你。”出人意料,陈削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没有深究此事,要搁从前,他绝饶不了田畴。 可是,现在,并非陈削对那些人的死不在乎,为了让田畴真心辅佐自己,他只能咬牙豁出去。 张颌昔日也杀了自己不少兵将,可张颌回报自己的,却远远超过了那些人的死,他希望,田畴也能带给自己惊喜。 直到陈削的脚步声远去,田畴依旧怔怔的跪在地上,田畴从未见过如此心胸宽大之人,临走的时候,他敢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自己,自己明知道有人私通公孙度却选择了旁观,他居然也能当没发生一样。 孟子曾言“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而这番话,正是此刻田畴心中最真实的写照“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陈削带人巡山,想不到,没过多久,关靖也跟了来,山路难行,崎岖陡峭,加之北方气温骤降,冷风凛冽,吹刮人的脸上,跟刀子一样,关靖没走多久,就冻的浑身直哆嗦,嘴里不住的喷着哈气,陈削回头冲关靖笑了笑,“你这身子骨,可熬不住,快回营帐歇息去吧。” “少帅,我…”关靖跺着身子小跑到陈削的跟前,“少帅,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下…” “怎么了?”陈削停住了脚步。 关靖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人去一趟辽东公孙度那里,说服他归降,免动刀兵,百姓也能免受战火迫害。” “游说公孙度?你是怎么想的?”陈削听完后,忍不住笑了。 “少帅,你想,凭少帅讨董一战的闯下的名头,我想,那公孙度必然有所忌惮,连西凉董卓跟关东诸侯,少帅都有胆硬撼,凭他一个小小的辽东太守,真要起了兵戈,他根本挡不住我黄巾儿郎的兵锋,我想这一点,他心里也清楚,虽说少帅现在兵不过万,力量还很单薄,可是,只要附近百姓知道少帅你回来了,必然纷纷来投,燎原之势,指日可待,我想,要是能不起兵戈说服公孙度,对少帅,对公孙度,对辽东的百姓,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若是公孙度不识时务呢?”凭公孙度犯下的恶行,陈削可不认为这个老家伙能乖乖向自己俯首称臣,还没打,就让人人家缴械投降,陈削觉得很不‘靠谱’。 “到时再打也不迟,可万一能说服公孙度,岂不更妙。” “哎,办法倒是可行,算了,我身边无人可用啊,田畴先生还要忙着整顿山务探察乌桓人的动向,李春,识文认字可以,可惜却没有机辩之才,你…” 关靖顿时精神一振,听到说到自己,小身板一下站的笔直,可惜,陈削虽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却愣是生生的停住不说了,关靖都不敢喘气,可是等了一会,陈削却转身走了。 “这…” 关靖贪生怕死不假,可陈削对他的包容和宽待,让他胸膛火热,尤其是在汜水关,再危险的时候,陈削也都带着自己,甚至不惜牺牲别人保护自己,明知道自己贪生怕死,可陈削却从来没有怪过自己。 关靖真想替陈削做点什么,讨董一战,陈削名扬天下,却暂时只能蜗居在这山沟里,四周强敌环伺,连个城池都没有,关靖心里真的很难受。 “天太冷,早点回去吧,刚回来还没跟家人团聚的吧,走吧,走吧。”走了没多久,陈削就摆手将关靖给赶了回去。 所有人都跟亲人团聚,可陈削恰恰选择自己巡山警戒,关靖一步一摇的往山下走去,不时的回头张望着,知道看不到陈削的背影,这才快步向营中走去。 张宁气哼哼的回了营帐,虽然心中恼怒,怪陈削没有发兵,可过了一会,张宁气也就消了,现在陈削只剩下这点人手了,自己还非要逼着他去找张燕报仇,实在不应该,何况这里他也走不开。 陈削提议让张燕自己一个人来辽东,这个办法,想想张宁也觉得不错。 要是张燕不敢来,必然心中有鬼,此事明显跟他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再发兵也不迟。 都过了三更天了,见陈削还没回来,张宁心中暗恼,不会是今晚不想理我了吧,起身披上裘袍出了营帐,问过几个巡营的岗哨,张宁这才知道,陈削巡山去了。 (最近家里收麦子,更新放慢了点,大家多担待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怕死的关靖? “嗷呜,嗷呜…”张宁一个人爬上了高山,听着山谷中传来的狼叫声,多少有些惧怕,倒不是张宁胆小,或许这是女人的天性吧。 寻不到陈削的人影,正在跺脚发急,忽然头顶处枝叶呼啦啦的晃动了一下,张宁刚刚抬起头来,嗖的一下,一道人影陡然从天而降,伴随着张宁一阵惊呼声,陈削已经落在了她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将张宁身上弄乱的裘袍重新整理了一下,陈削柔声问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巡山,这种事,交给别人去不就好了,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对陈削的体贴,心里暖暖的,可相别两年,刚一见面,陈削就跑来巡山,这让张宁很不满。 “谁不想跟家人团聚,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正因为我是三军统帅,这个时候,才更应该担起来,何况这种小事,算得了什么,手下兄弟们开心,我也替他们高兴,再说,我家宁儿最识大体,不是吗?” “不理你了。”张宁故作生气的跺脚转了过去,陈削却随即又叹了口气,“至少我们都活着,还能团聚,可,很多人却死了,他们怎么办?家人心里能好受吗?若是我这个当少帅的乐乐呵呵的只顾着回家找女人亲热去了,他们呢?将心比心,至少,咱们都还活着,这已经是老天格外眷顾了。” “我错了…陈削,我不该怪你。”张宁两眼一红,猛的哭着扑进了陈削的怀里。 虽然陈削是个粗人,相貌也不俊朗,时不时的还能爆出粗口,跟个野人似的,可接触时间越久,张宁心里却欢喜,自己选的男人,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从不做作,铁血虎胆,对人永远都那么真诚。 其实对敌人陈削也是一样真诚,恨就是恨,他从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比如见到刘备,要么破口大骂,要么上去就咬人家耳朵,因为,他怎么想就怎么做! 翌日清晨,转过天来,陈削刚刚洗漱完毕,没等吃早饭,关靖的儿子关合就匆匆跑来了,“少帅,我父亲不见了,这是从他书房发现的书信。” “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陈削微微一惊,嘀咕了几句,忙将书信展开,信没等看完,陈削就破口骂道“这个笨蛋,竟然去找公孙度去了。” 用力的拍了拍额头,暗骂关靖糊涂,陈削忙将田畴等人找来,田畴看罢书信,顿时皱紧了眉头“主公,关靖此行,怕是会有性命之险。” “公孙度有胆敢杀我的使臣?” 田畴摇了摇头“公孙度自称辽东王,对氏族文人一向残暴,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毫无容人之量,压根就没有任何商谈的余地,怕是盼不得早日灭掉我们才对。” “张颌孙策,命你二人马上下山打探,一有关靖的消息,务必将关靖给我带回来。” “哼,不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吗,这种人救不救有什么关系。”孙策不满的嘀咕道。 “闭嘴,也许此人之前贪生怕死,但是,这一趟出行,他却报了必死的决心,敢只身去见公孙度,难道他不知道公孙度的手段吗?怕?他还会去吗。” 之前父亲一直贪生怕死,让所有人都不耻,连关合走到街上,都羞愧的不敢抬头,想不到,现在竟然父亲被少帅如此夸赞,关合心里顿时热血涌动,格外的激动。 张颌点了点头,拽着孙策当即带人下了黑虎山。 ……………… 位于北平以西有一座孤竹山,眼下年关当口,伴随着酷寒的北风,山上早已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就算山中的猎物也都识趣的藏起来准备‘过冬’了,可公孙瓒的一千余残兵却正躲在山头的竹林里,除了公孙瓒等几个武将勉强藏在山洞躲避风寒,不少兵将全都暴露在风雪之下,任凭劲风吹刮在脸上,任凭白雪覆盖在身上,一连几日,可苦了这些将士,不但忍饥挨饿,还要承受这该死的鬼天气,不少身子弱的,熬不住夜里一闭眼就再也没有醒来。 “刘备,可恶的大耳贼,枉我拿你当亲兄弟般对待,你竟然背后捅我一刀,真是该死。”即便躲在山洞里,公孙瓒等人也好受不到哪去,被刘备逼到如此绝境,公孙瓒愤恨之余,心中无比的懊悔。 当初若不是自己在卢植身前替他苦苦求情,他哪有活命的机会,自己费尽了心血,几番苦劝,才让刘备决议接受招安,这倒好,到最后,竟然将自己逼到了这般下场。 “主公,一夜之间,我们又死了十几个兵卒,再这样下去,将士们怕是撑不住啊。”在洞外巡视了一番,赵云顶着风雪迈步进了山洞。 公孙续猛的开口道“也不知道陈削回来了没有,父亲,要不我们去黑虎山吧。” 话刚说完,就被公孙瓒狠狠的锤了一拳,“你老子堂堂北平太守,是朝廷钦封的边关守将,让我去投陈削,你脑袋被驴踢了。” “可是,父亲你与那陈削不是彼此仰慕交情不错嘛?这是为何?”虽然被打了一下,可公孙续还是再次苦劝,“父亲,去黑虎山暂避风头,等缓过劲来再找刘备报仇也不迟,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老子不是君子,我公孙瓒堂堂七尺男儿,是声威赫赫白马将军,塞外异族,哪个见了我不惧怕三分,怎么?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被打的躲到反贼那里寻上庇佑吗?” “可陈削跟别人不一样啊,父亲不是说过,做人就得像陈削那样吗?”、 “够了,闭嘴。”公孙瓒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脚把公孙续踹翻在地上,瞧那凶恶狰狞的模样,恨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公孙瓒敬重陈削不假,可他一向顶天立地,就算战死沙场,也不愿让别人可怜,本想日后跟陈削正大光明的在疆场上分个输赢,这倒好,自己都被打成丧家之犬了,见了陈削,还有什么脸面? 说他固执也好,武断也罢,可公孙瓒就是这样的人,死也不愿低头,越是敬重陈削,他才更不愿让陈削看到自己的这份‘可怜相’。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死要面子吧。可这种人,远比那些虚伪奸诈的小人,强出百倍。(。) 第二百四十章,夺取北平 将招兵诸事交给田畴处理,一共休整了两日,众人还没等从跟家人团聚的喜庆气氛中走出来,沉闷的牛角号就在黑虎山的山岗上响了起来,听到集结的号角声,崔烈等人赶忙奔往后山的校场集合,见陈削早早就等在了那里,众人不敢怠慢,忙纷纷站好队列。 “陈削,这么早将兄弟们召集起来,要做什么?难不成要对付公孙度?”匆匆赶来的高顺,来到近前,好奇的追问道。 陈削摇了摇头“不是对付公孙度,你们都知道,公孙瓒一向跟咱们交情不错,之前讨伐乌桓,公孙瓒没少出力,虽然没有正式结盟,但不得不说,公孙瓒是个有血性的汉子,现在公孙瓒被刘备打的不知躲到了哪里,家也没了,地盘也被刘备抢了去,兄弟们,刘备是什么人,那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眼下刘备夺了幽州,兵马日益强盛,这个时候,我等岂能置之不理,我决议起兵前往北平,替公孙瓒夺回北平,有公孙瓒替咱们镇守西面,咱们才能安心收拾乌桓和公孙度。” “夺取北平,誓杀大耳贼,夺取北平,誓杀大耳贼!”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顿时整个黑虎山一片沸腾。 虽然陈削要将这八千人全部带走,田畴也没有阻止,因为,谁都清楚,陈削回来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前来投军的百姓,少说也是现在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传我命令,马上出发,目标北平!” 随着陈削振臂一呼,八千黄巾儿郎全都嗷嗷啸叫了起来,惊人的气势,惊震山河,滔天的杀气,怒贯苍穹,之前陈削仅仅是黄巾少帅,可是自从在汜水关闹了一回,所有人都对陈削崇拜的近乎疯狂,腰杆也全都挺了起来,以前黄巾是贼,但是,现在全天下的百姓提到黄巾和陈削,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这让崔烈等人,全都底气十足,斗志满满。 坐镇北平的,是齐舟和鲜于银,两人之前都是刘虞的部将,刘备替刘虞报仇,深得刘虞部将拥戴,刘虞死后,这些人顺理冲成章大都成了刘备的部下,由于刘备和袁绍暗中早已结盟,得知刘备夺了幽州,袁绍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以关东诸侯盟主的身份替表奏朝廷,让刘备领了幽州牧。 连日风雪不停,外面冷的厉害,齐舟都懒得去城墙上巡视,正跟鲜于银就着炭火喝酒取暖,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齐舟一皱眉的功夫,房门就被人给撞开了。 “报,报,报…将军,大事不好了,陈削领兵杀来了。” “谁…?”两人全都惊呼起来,就算听清楚了陈削的名字,心里也以为是在做梦,压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陈削,足足带了八千人,眼下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不可能,陈削返回辽东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鲜于银勉强靠在墙上站稳了身子,再看齐舟,腿肚子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嘴角边都泛出了白沫,浑身缩成一团,不停的抽搐着,都吓傻了。 陈削在汜水关,生擒华雄,击败吕布,水淹三军,一战杀敌十五万,对于齐舟鲜于银来说,陈削的名头实在太响了。 “传…我命令,四门紧闭,高悬免战牌,坚决给我死守,另外,马上派人向主公求救兵。”齐舟惊愣了许久,才哆嗦着身子吩咐道。 “少帅,你瞧,城门上挂起了免战牌,对方压根不敢出城应战。”跨马提刀的华雄不屑的指了指城楼上刚刚挂出的免战牌冲陈削说道。 “免战牌?那玩意对咱们没用,咱们在他们眼里不就是贼吗,哪有那么多讲究,马上传令,攻城!”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天气虽然恶劣,但是必须尽快拿下北平,一旦刘备接到消息必然派人增援,到时候再想夺城,可就不易了。 谁也没有想到陈削刚一回到辽东,马上就出兵跟刘备开战,换了是谁,也得先招兵买马修养一段时间,毕竟陈削的家底都快折腾光了,可陈削恰恰反其道而行,刘备根本没料到陈削敢这么拼。 没有根基,没有地盘,人马只有这么点,还跟张燕起了冲突,刘备做梦也没想到,陈削玩的会这么狠。 整个北平城一共才寥寥几千守兵,本来关羽昨日还来过这里,听说袁绍的使臣逢纪来到了幽州,要商议两家共同出兵夹攻韩馥,关羽这才匆匆离开。 陈削一声令下,华雄等人直接奔着北平城下杀了过去,数十架云梯迅速向城墙边靠拢,第一架云梯刚搭在城墙上,华雄已经从马背上跳到了地上,随即倒提着合扇板门刀健步如飞的就登上云梯,由于城中两位主将都不在,幽州兵群龙无首,极为混乱,当齐舟听说陈削已经下令攻城,差点没吓昏过去“这是什么人啊,我不是都挂出免战牌了吗?怎么说打就打啊?” 虽然城墙上准备了不少弓弩滚木等守城器械,可因为幽州兵过于慌乱,又没人指挥,当齐舟两人匆匆赶到后,华雄高顺等人已经顺利的杀上了城墙。 “我的妈呀…”城墙上血肉横飞,刀枪闪烁,华雄等人全都如狼似虎,都杀红了眼,吓的齐舟转身就跑,主将刚一露头,就又吓跑了,北平府的守军,士气可想而知,华雄刀锋连番狂舞,趁守兵混乱,挤开人群一路直奔齐舟鲜于银杀了过去,有不少胆子大的兵卒挥枪冲上前来,可是单单华雄那张狰狞吓人的脸,这些人只看一眼,心里就一阵突突,实在长的太凶了,再加上华雄刀法精湛,本领超群,杀这些幽州兵,就如同杀鸡屠狗一般,轻松惬意,不费吹灰之力! 攻城战,从开始到结束,愣是没用两个时辰,随着齐舟鲜于银被华雄劈落城下,战斗便宣告结束了,高顺忙带人收拢降兵,四千幽州守兵,陈削一战收拢近半,一边张榜安民,一边派人四处寻找公孙瓒的下落,陈削亲自坐镇北平,随时恭候刘备的援军,有了城池据守,就算刘备派个几万人,陈削也不惧。 “什么?陈削夺取了北平府。”不论是躲在孤竹山上的公孙瓒,还是正盛情款待逢纪的刘备,得到消息,全都大吃了一惊。(。) 第二百四十一章,关靖的表现 ……………… 襄平。 这里是辽东公孙度的治所,一大早,路上行人还很稀少,跟别处的繁华喧闹截然不同,每个人都面带愁容,行色匆匆,路边的铺户,也只有三三两两寥寥几家开门迎客,显得格外的萧条冷清,一路走来,所见所闻,让关靖的心禁不住直往下沉,这公孙度确实不是一位善于治理一方的明主,从行人脸上的表情就能看的出来,这里的人,眉宇间都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恐惧。 关靖本来胆子就小,虽然这一次难得的硬气了一回,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还是禁不住脊背发寒,身子本能的哆嗦了几下,关靖翻身下了马,先找了个酒馆,要了几碗水酒,这才有了几分胆气。 “报,启禀太守,黄巾陈削派使臣前来,此刻使臣正在府门外恭候。” 公孙度还没有起来,正跟夫人赤着身子搂抱在一起,听到响动,腾的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忍不住惊呼一声“黄巾陈削的使臣?” 公孙度吓出了一身冷汗,睡意顿时一扫而空,赶忙披上衣服下了榻,刚从屋中走出来,公孙度忙吩咐道“将城中文武都召集过来,让使臣暂且等候片刻。” 等文武都到齐了,公孙度这才有了些底气,还别说,凭陈削现在的威名,就算他派出的是一个小使臣,也都让公孙度心感不安,可是,等关靖被召上堂来,公孙度顿时大失所望,只不过是个身形消瘦毫无胆色的文士,尽管关靖很想保持镇定,可一向贪生怕死的他,骨子里都早已烙下了懦弱的痕迹,猛的一见到两旁刀斧林立面带杀气的辽东兵,关靖的老毛病又犯了。 兵将若是贪生怕死,上过几次战场,经历一番血与火的考验,大多人都激发了血性,甚至不会再畏惧死亡,可关靖仅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之前临离开黑虎山的时候,豪情万丈,也想当一回真正的男人,可,很多事情,没他想的那么容易,就算他心里不住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镇定。”可浑身上下,还是本能的抖个不停,连关靖自己都控制不住。 “哈哈,原本以为陈削身边的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想不到,今日一见,方才知道传言不实,说,你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关靖的表现,让公孙度不屑之余,对陈削的惧怕也少了许多。 公孙度的喝问,又让关靖浑身一激灵,咬了咬牙,关靖壮着胆子回道“太守大人…我家少帅的威名,你…应该也清楚,为了黎民免遭战火…你…还是投降吧!” 若在陈削面前,关靖还能把话说利索,可这一次,他却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可以说是丑态百出,丢尽了颜面,引得堂上众文武全都哄笑起来。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让我投降,我来问你,陈削此番讨董,带走多少人,回来又还剩下多少人?” 这是机密,关靖本不想说,可公孙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哈哈,不说是吧,来啊,推出去剁了。” 过来两个刀斧手拖着关靖往外就走,关靖吓坏了,赶忙喊道“我说,我说,快放了我。” “出发的时候带走……两万人,返回时只剩……下二十人。” “哈哈,就这点人马,还敢对我颐指气使,让我归降?就算你们躲在山里还有几千人,可想让我堂堂辽东太守俯首称臣,真是可笑,告诉我,现在陈削在何处?” “在…”关靖刚想脱口说出,猛然心头一惊,不行,自己绝不能说,一旦说了,公孙度很有可能立马就得派兵前去围剿。 “我不…知道,太守,还望你三思,我家少帅在汜水关一战灭敌十五万,两家真要打起来,后果可不堪想象。” “呵呵,怎么?敢威胁我?汜水关陈削的确有几分胆色,可杀敌十五万,那不过是他运气好,凑巧掘开了汜水河,要不然,指定现在死的连渣都不剩,来人,给我架起油锅,我倒要看一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公孙度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贪生怕死的人,这竟然是陈削派来的使臣,越想公孙度度对陈削越发轻视,陈削在汜水关的表现,被百姓传的神乎其神,连公孙度都怕了,可是,今日关靖的表现,却让公孙度大失所望,这竟然是陈削派来的使臣,看来,陈削也不过如此? 若能撬开此人的嘴,从他嘴里得到陈削的底细,自己就能顺藤摸瓜,一举铲除这个心腹大患。油锅很快就架了起来,炭火烧的噼啪作响,锅里不一会的功夫,油花就翻滚了起来,那腾腾的热浪,别说关靖,就连公孙度身边的文武,心里都一阵惊慌。 关靖心突突直跳,额头上冷汗都噼里啪啦的流了出来,双腿更是不受控制的疯狂摆动着。 “哈哈,还不从实招来,说了,我就能饶你不死,否则,这滋味,可不好受,你最好想清楚。”公孙度越发得意,再次出言威吓道。 “我不知道。” “是吗?我看你小子什么都知道,不想说是吧,好,给我吊起来。” 可是原本贪生怕死的关靖,不管身上如何颤抖,心中如何惧怕,可却死咬着就是不说,跟之前的表现,截然不同,就算被用绳子吊起来,关靖依然紧咬牙关。 “这倒是新鲜,明明怕的要死,还敢嘴硬。”公孙度迈步走到关靖的跟前,从腰间抽出宝剑,白光一闪,啪的一声,关靖的左边脸颊顿时被抽的肿了起来。 疼的关靖嗷嗷直叫,恨不能连喉咙都叫破了,甚至还连声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还不快说。”说着,公孙度用宝剑从油锅里挑起一阵油花溅在了关靖的身上,关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呜呜,求求你,饶了我吧。” 虽然一直在哭喊着求饶,可任凭公孙度如何折磨,如何喝问,关靖就算把嘴唇咬破了,也一个字都不说。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大感不解,明明很怕死,疼的跟猪嚎似的,可就是嘴硬不说,若是一个不怕死的有这样的表现,还情有可原,可关靖,恰恰比谁都怕死。(。) 第二百四十二章,大闹襄平 “只要你说了,我不但马上放了你,还封你高官,赐你厚禄,让你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陈削是什么人?那是大逆不道的反贼,是朝廷严令缉拿的要犯,只知道整天躲在暗处不见天日,忍受万人唾骂,人人得而诛之,这样的人,值得你效命吗?昔日张角聚兵百万,可到最后,是什么下场?就算死了,依然被开棺戮尸,这就是反贼的下场,死了,不但尸骨无存,也会遗臭万年。” “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家少帅,我家少帅顶天立地,他替天行道,励下雄心壮志一心为民扫清乱世,是个真正的盖世英雄,我绝不允许你这般侮辱他。” 原本鬼哭狼嚎,只知道哭喊求饶的关靖,突然发疯似的挣扎着恨不能扑下来咬死公孙度,公孙度离的太远,关靖够不着他,一张嘴,就冲他脸上狠狠的吐了一口痰。 “你个混账,来啊,快放绳子,给我用热油炸了他。” 气的公孙度勃然大怒,当即怒声咆哮起来,可是还没等绳子落下,忽然一名小校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报,太守,大事不好了,刚刚有两个贼人从东门突然闯了进来,守卫根本拦不住,已经杀了我们好多将士。” 差点没把公孙度气死“什么?两个人?你是在跟我说笑吗?只有两个人怎么能杀进城中?可曾问明白,他们是什么人?” “回禀太守,确实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颌,一个是孙策,这两人实在太强了,将士们根本拦不住。” 此刻的襄平东门口,孙策张颌突然发难,守城兵卒淬不及防,愣是被两人给冲开城门杀进了城中。 “告诉公孙度老儿,马上放了关靖,否则,老子把你们襄平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虽然一身粗衣布袍,可孙策那英武豪迈的胆气,还有那浑身干练彪悍的杀伐之气,依然气势卓然,威风不可小视,尤其是手中那杆染满鲜血的霸王枪,更是让人心惊胆颤,只一瞬间的功夫,死在孙策枪下的兵卒就不下百余人,这些守兵,从未见过如此骁勇的狠人,枪法实在太强了。 “哎,孙策,我叮嘱你多少次了,我们要偷偷混进城中,你倒好,直接开杀,这能行吗?”张颌连连摇头叹气,这孙策的脾气,实在让人无语,路上明明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一听说关靖进了城,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早知道这样,还换什么便装,直接领兵攻城岂不更好? “隽义,偷偷进城,忒得憋闷,这多过瘾,见识到咱们的厉害,我想公孙度一定心中忌惮,或许就放了关靖,这叫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我就不信,他不乖乖把人给放了。”孙策自认有理的回答道。 “杀啊,太守有令,绝不能放贼人出城,速速关闭城门。” “不好,对方援兵到了,孙策,快随我出城。” 见远处乌压压冲来不少官兵,生怕陷入重围,张颌赶忙催促孙策撤离,可孙策,却怡然不惧,“既然来了,怎么能空手而回呢,若是没进城,也就算了,既然进来了,正好杀个痛快。” “好,我陪你。”张颌只好强压怒火答应下来,不过嘴角边却偷偷的划过一丝坏笑。 “这才是好兄弟。”孙策刚点头赞赏了一句,忽然,脑后猛的被重重击了一拳,身子一软,眼瞅着就要倒下,孙策费力的转过身来,指着张颌质问道“你…暗算我?” “笨蛋,还不赶紧逃命。”张颌破口骂了一句,搀起孙策往外就走,幸好对方援兵没有杀到,一手扶着孙策,一手挥枪开路,总算带着孙策逃了出去。 “怎么样?人抓到了没有?”只有区区两个人,就算本事再强,公孙度也不觉得张颌孙策两人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公孙度的谋士阳仪摇了摇头,“派去的兵卒回来禀报,张颌孙策二人已经逃出去了,短短半个时辰,城门守卫死伤不下七百多人。” “什么?”公孙度气的眉毛都立了起来,扭头看向依旧吊在油锅上面的关靖,公孙度纳闷的嘀咕道:“同样都是陈削的部下,张颌孙策光天化日敢大闹我的襄平,这位,吓的却哭喊了半天,裤子都尿湿了,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报,启禀太守,城外张颌孙策讨战!” “什么?还真是狂妄,康儿,命你亲率一千铁骑给我出城斩下此二贼的首级。”公孙度彻底气坏了,张颌两人逃出去居然没走,两个人就敢在城外讨战。 “诺。”见父亲怒火高涨,气的须发皆张,公孙康答应一声,忙阔步持剑带人杀出了城外。 “报,启禀主公,大公子他…”过了一会,一个浑身染血的兵卒一路哭喊着冲进了太守府。 “康儿怎么样了?” “请太守过目。”说着,那兵卒伸手摊开了右手,掌心中正攥着两个血淋淋的手指头。 “大公子阵前中了张颌的激将法,上前应战,不到三个回合,就被张颌生擒,张颌让大人拿关靖到阵前互换人质,否则,他让您等着给大公子收尸。” “可恶的狗贼,来啊,随我出城。”儿子被张颌给擒住,随时都有性命之危,公孙度不敢怠慢,忙点齐兵马带着关靖冲出了襄平。 出城之后,公孙度顿时吃了一惊,见公孙康被张颌高高的挑在半空,浑身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地上到处都是骑兵的死尸,孙策手持霸王枪,正策马含笑的望着这边。 “关靖,你还活着啊?真是太好了,少帅让我二人来接你了,公孙度,识相的速速将人送过来,否则,你知道后果。”说着,张颌用力的抖了抖插在公孙康肋下的凤鸣枪,原本半死不活的公孙康,顿时疼的挣扎着哭叫了起来。 “你们…”感动的关靖热泪盈眶,眼泪止不住的滚滚流出,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少帅如此看重?换了旁人,谁会在乎自己的死活,自己不但把差事办砸了,还出尽了丑态,丢尽了黄巾的颜面,可少帅竟然派出最得力的两员虎将来救自己。(。) 第二百四十三章,刘备的算盘 “速速放了我儿。”公孙度心如刀绞,担心儿子的性命,冲张颌怒声咆哮起来。 张颌不屑的冷笑起来“少废话,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张颌只听我家少帅的命令,你休想对我指手画脚,还不乖乖把你放了。” “你?…”如果是之前的关靖,让公孙度大为不屑,觉得陈削的部下不过如此,可是张颌孙策两人的表现,却很快颠覆了公孙度的看法,仅仅两个人,竟敢来自己的襄平太闹,而且,毫无惧色,甚至连自己堂堂辽东太守都没放在眼里。 一边是关靖怕是要死,一边是张颌孙策狂的要命,都快把公孙度给搞糊涂了! ……………… 渔阳郡 得知陈削抢占了北平,刘备关羽全都吃了一惊,就连从渤海赶来的逢纪,也微微挑了挑眉毛,脸上悄然滑过一丝不安,见刘备陷入沉思,逢纪忙起身劝道“玄德公,大局当前,小小的陈削不值一提,何况,就算他夺了北平,凭陈削现在的的境况,也威胁不到你幽州的安危。” 逢纪这番话,说的有些违心,讨董一战,谁都清楚陈削的份量,这种人,绝不能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一旦不能铲草除根,后果必然难以想象,眼下趁他元气大损,正是一鼓作气将其歼灭的天赐良机,这一点,逢纪心里清楚。 可是眼下,刘备几乎算是兵不血刃夺取了幽州,袁绍到现在还依旧龟缩在小小的渤海弹丸之地,袁绍急需尽快夺取冀州,否则便会远远的被刘备曹操等人给甩在身后,就算陈削不容小视,逢纪也不希望刘备举兵去对付陈削,乱世逐鹿已经拉开帷幕,身为谋臣,他不希望自己的主公被别人远远的落在身后。 刘备点了点头,“备知道轻重,还请先生回去禀告袁盟主,出兵之事,我会仔细思虑,一定会尽快给袁盟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玄德公,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就算陈削是头猛虎,只要你我两家携手同心,别说是陈削,放眼天下,谁都不是对手,我家主公对玄德公一向欣赏,就连你这幽州牧,他都费劲了心血,还望玄德公仔细斟酌,别辜负了我家主公的一番厚望。”临别之际,逢纪再三叮嘱刘备,刘备连连颔首,并亲自将逢纪送出了城。 “大哥,我们真要跟袁绍联合?”逢纪的来意,虽然令人心动,可关羽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 “怎么?二弟觉得不妥?” 刘备转过身来,神色凝重的盯着关羽,关羽皱着蚕眉,摇了摇头,“与虎谋皮,实属不智啊,大哥,且不说袁本初真会好心跟我们平分冀州,就算果真如此,凭袁本初的威望和实力,今后,必然是大哥的心腹大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大哥应该清楚,到时候,我们跟袁绍,难免一战。” “嘶…”刘备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不用关羽提醒,刘备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眼下袁绍偏安一隅,只占据一个小小的渤海,自然急需扩张,巴不得一口将冀州给吞下,一旦袁绍趁势崛起,成了北方的霸主,必然跟陈削一样,会成为阻碍自己逐鹿天下的绊脚石。 “大哥,别忘了,当初你可是帮着刘虞灭了公孙瓒,眼下的情形何其的相似,公孙瓒虽然仅仅占据北平,可却是一头难以驯服的猛虎,袁绍又何尝不是呢?韩馥素来优柔寡断,根本不足为虑,可要是给了袁绍翻身的机会,凭袁绍麾下的那群虎狼上将,着实难以应对啊。” 虽然关羽一向傲视天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可他并非没有谋略的武夫,此中的轻重,关羽自然能看出端倪。 讨董一战,袁绍贵为关东诸侯的总盟主,威望无人出其右,帐下又有颜良文丑高览等虎狼上将,眼下缺是就是兵马和地盘,如果再占了冀州,袁绍必将如虎添翼,虎躯一震,凭四世三公的威名,天下豪杰贤士纷纷来投,谁都难以阻挡袁绍雄霸一方的步伐。 若是袁绍联合公孙瓒,他就不会想这么多,到最后,愣是平白出兵出力,白白给袁绍做了嫁衣,可刘备,虽然眼下身边缺少得力的谋臣,但该有的判断,也不输于常人,之前帮着刘虞夺了公孙瓒的北平,正是因为刘备忌惮公孙瓒,现在经关羽这么一提醒,刘备不得不仔细审视这件事情。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是联合韩馥除掉袁绍?还是联合袁绍灭掉韩馥? 袁绍自以为刘备会任凭自己‘摆布’,岂不知,跟袁绍相比,刘备更加奸猾,他压根就不会被袁绍牵着鼻子走!(大耳贼崛起的步伐,就像是开足马力的火车,挡不住啊!) ……………… 孤竹山 “主公,眼下陈削已经夺取了北平,咱们还是下山吧,这鬼天气,实在难熬,将士们快熬不住了。” 赵云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众将士们的支持,公孙瓒紧锁眉头,面现愁容,坦白来说,他心里很激动,可耿直固执的个性,又让他不愿落了脸面,他拉不下这张脸,不敢去见陈削。 “这样,子龙,你先去北平府打探一下,看看陈削的虚实,再来回复于我。”思虑一番,公孙瓒决定还是派赵云前去打探一下,看看陈削此行究竟是何用意? 若陈削占据北平赖着不走,公孙瓒也没有办法。 赵云点了点头,只好策马下山赶往了北平。 ……………… 北平城!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城墙上刚刚激战残留下来的血迹,很快就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一眼望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四周方圆,极目远眺,整个大地,宛如披上了一层素白的银妆。 见陈削上了城楼,亲自视察防务,华雄忙迎了过来,本想劝说陈削却城中歇息,陈削却执意留了下来,华雄无奈,忽然想起张颌去追关靖,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少帅,张颌孙策孤身两人去救关靖,你就不担心?” (大家希望刘备联合韩馥呢?还是联合袁绍?)(。) 第二百四十四章,赵云感动 “虽然孙策鲁莽,但枪法刚猛,本领超群,加之张颌文韬武略,皆是不俗,颇有大将之风,华雄,你太多虑了,就算他们去了襄平,也没什么,就算公孙度设有重兵,打不过,张颌也不会恋战的,跟了我这么久,连设兽夹陷阱的本事张颌都学到手了,见势不妙脚底抹油的功夫,自然也不差,你就放心好了。” 张颌还真是遇人不淑,按照原有的轨迹,张颌来日必然是一员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视的统兵上将,偏偏追随了陈削,而陈削的兵将,跟别的诸侯相比,都无形中多了一丝奸猾,游击战的精髓,耳濡目染之下,一个个都受到了熏陶,对于张颌这种悟性极高的武将,自然受益匪浅! 碰上强敌,打不过就跑,换了别人的军队,一定会影响士气,进而削弱战斗力,可陈削的兵将,打不过就跑,士气却影响甚微,因为他们学的是野狼战术,打不过逃走,并不是惧怕对方,而是保存实力等待机会随时准备反扑。 忽然一旁的高顺耳朵猛的跳了两下,高顺忙俯身贴在了城垛上,华雄陈削也停止了交谈,过了一会,高顺脸色微微变得凝重了许多,“有马蹄的声响,不过,不用担心,来的仅仅一个人。” “一个人?会是谁呢?”陈削微微愣了一下,忙靠在了城墙边,探头往远处张望。 华雄则扭头多看了高顺几眼,(好像所有人见了高顺,都会这样,谁让高顺是高副帅呢?自然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却练出了连吕布都无法对付的陷阵营。 高顺身材矮小,又不爱说话,总是绷着脸,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谈得来的朋友也很少,又不喜饮酒,也不爱说笑,除了陈削,高顺跟谁都不近,可华雄却知道,在陈削眼里,高顺堪称他的一条手臂,比谁都要重要。 “来了。”没等雪海中闪出人影,高顺猛然伸手指向远处,果不其然,不一会的功夫,西北天际处渐渐闪出一道白影,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因为此人一身素白,身上无论征袍还是盔甲,都是白的,就连手中的银枪还有胯下的战马,也是白的。 马蹄声越来越响,白影也越来越近,等看清来人的形貌,陈削顿时笑了“是常山赵云!” 马蹄飞驰,溅起一地碎雪,赵云征袍随风飘摆,白马银枪,当真威风凛凛,让人越看越喜,对赵云的印象,刘备跟陈削看法一致,陈削更多的是欣赏,而刘备恨不能将赵云抢到手揣兜里生怕别人给抢了去。 陈削很少主动央求别人,“哥们,跟我混吧?”这样的心思,他从来没想过,他身边的武将,坦白来说,大都是被他抓到后招降的,张颌如此,华雄也是这样,因为陈削有自知之明,在多数人眼里,自己是贼,没人肯投奔自己,或许,从内心深处,陈削也有一丝难言的自卑感,没人承认贼的地位,名臣武将,更不会辅佐自己。 此其一,其二,他从不翘人墙角,就算裴元绍跟他关系那么好,陈削也从未开口邀请过裴元绍,因为裴元绍是管亥的部将,赵云是公孙瓒的部将,既然跟公孙瓒关系不错,陈削也就没动过把赵云抢到手的念头。 就算孙策被他拐来,他也没想到要占为己有,只是让大舅哥来帮下忙罢了。 而孙策今后的成长,与其说给陈削立下了赫赫战功,不如说,是陈削让孙策更快更成熟的成长了起来。 “来啊,开城,随我出迎。”没等赵云策马来到近前,陈削就欣喜若狂的开城迎了出去。 汜水关一别,时隔一年多,再次相见,赵云也是感慨良多,“少帅,你能平安返回辽东,真是可喜可贺啊。” “呵呵,先不提这些,外面风寒,走,快随我进城。” 进城之后,来不及叙谈,赵云忙将公孙瓒的情况告知了陈削,陈削忙吩咐道“快,快,吩咐厨房,给赵云将军准备饭菜。”说着陈削更是亲自给赵云斟上了茶水。 “不必了,主公还在忍饥挨饿,我又岂能先行进食。”赵云决然的摇头拒绝道。 “呵呵,说的也是,公孙瓒的脾气,我了解,所以,我没有事先找寻你们,而是先带兵拿下了北平,要不然,就他那倔脾气,我若说帮他抢回北平,他未必肯答应啊,哈哈,走,我这就随你去孤竹山。” “这么说,少帅夺取北平,本来就是想还给我家主公。”赵云激动的忙站了起来,见陈削点头,赵云攥紧双拳,心中五脏翻腾,愣是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陈削刚返回辽东,自己都还没有立锥之地,来不及休整,就先想着替公孙瓒夺回北平,放眼天下,谁能做到这一步,就算再好的同盟,也随时都会从背后捅你一刀。 可陈削却压根就没有考虑个人的得失,要搁从前,这对陈削来说,根本不可能,其中一多半,都是高顺的功劳,是高顺愣‘逼着’陈削快速的成长了起来。 对陈削来说,没地盘,可以再抢,可公孙瓒要是被灭了,少了一个盟友且不说,陈削的处境可就真正的不妙了,北面乌桓人日益跋扈,屡番越境挑衅;西面是强敌刘备,兵强马壮,又跟自己是水火不容的仇敌,东面就是这位徐荣的同乡公孙度,若公孙瓒能挡在自己西面,陈削不但少了一分压力,也多了一位铁杆的盟友。 “走了,将士们都在山上忍饥挨饿,可不能耽搁。”见赵云有些愣神,陈削忙摆手催促道。 “嗯。”赵云用力的点了点头,忙快步跟上。 当陈削带领带领一千骑兵满载干粮酒水赶到孤竹山上时,公孙瓒这个铁打的汉子,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先让将士们肚子里垫吧点,等回到北平城,咱们再好好的吃个痛快,伯圭,吃一次败仗不算啥,只要人活着,再讨回来不就行了,输了,不算坏事,但是,输了志气,输了斗志,别说别人,我陈削第一个瞧你不起,只要人活着,心气还在,来日一切就都还有希望,我陈削,折腾了这么久,现在还不是一无所有,这有什么好怕的,人吗?能输得起,同样是好汉,走,回家!” “哎,回家,回家!”公孙瓒热泪盈眶,紧紧的拉着陈削,连连点头。(。) 第二百四十五章,将计就计 ……………… 冀州韩馥处。 韩馥为人不但软弱无断,更气量狭窄,对袁绍,自从袁绍当上渤海太守开始,韩馥就心生惧怕,担心有朝一日,袁绍会夺了他的冀州。 讨董一战,袁绍被推举为关东诸侯的总盟主,韩馥这个堂堂的冀州刺史,却不得不听从袁绍的差遣,像老妈子一样,还得供给袁绍的粮草,可是讨董结束之后,韩馥一无所获,袁绍却平白得了上党太守张扬的兵将还拉拢了原本跟白波郭太勾串到一块的于夫罗,袁绍兵锋日盛,实力日益暴涨,这让韩馥越发恐慌。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韩馥帐下最骁勇的部将鞠义,对韩馥心生不满,突然反叛,韩馥率兵镇压,却被鞠义所败,袁绍趁机派人游说鞠义,将鞠义拉拢到他的帐下,这让韩馥越发不满。 韩馥整日惶恐不安,夜里辗转难眠,对袁绍愈发恐惧,虽然帐下有田丰沮授这样的大才,韩馥却并无识人之明,只是心情好时,勉强才能听进两人的劝谏。 这一日,忽然,有人疾步匆匆的冲进了韩馥的刺史府,韩馥抬头一看,见是骑都尉沮授,忙询问道“先生一早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主公,祸事将至,犹不自知,哎,你看谁来了?”说着,沮授冲外面一招手,功夫不大,刘备踱步神色悠然的走进了屋中,韩馥被沮授都给弄糊涂了,不知发生了何事,让刘备落座之后,刘备蔚然一笑,“文节兄,日前,袁绍派遣使臣逢纪来我渔阳,你知道所商何事吗?实不相瞒,袁绍有意邀我一起出兵,夹攻冀州,然后我二人平分冀州,而你,则将被袁绍取而代之。” 本来这件事刘备想先暂时搁置在一旁,毕竟陈削被刘备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他可不想让陈削日益坐大,可袁绍近来蠢蠢欲动,兵马日益暴涨,随时都有出兵攻伐冀州的打算,刘备也担心冀州落入袁绍之手,跟帐下文武经过一番商议,刘备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站在韩馥这一边! “什么?玄德公,此事当真?”韩馥惊的目瞪口呆,身子连晃几下,险些摔倒地上,。 刘备淡淡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绝非虚言,想必,此刻,袁绍的兵马,已经枕戈以待,拔剑出鞘了。”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韩馥猛的坐在了座位上,脸色刷的一下,神色当即变得暗淡了许多。 “主公,事关重大,当召集众文武前来,一起商谈应对之法才是。”见韩馥如此恐慌,沮授暗暗的叹了口气,赶忙劝阻。 “袁绍披甲数万,兵精将勇,一旦雄兵压境,该当如何是好啊?”韩馥无力的摇了摇头,一脸的绝望。 “哼…”袁绍还没出兵,韩馥就吓成这样,刘备心中不屑的冷笑起来,韩馥越是这样庸碌,也间接的坚定了刘备助其灭掉袁绍的念头,一旦祭拜袁绍,这冀州,早晚还是我刘备的囊中之物。 “玄德公,此事重大,你既然来我冀州,将如此机密要事告知我家主公,想必,玄德公心中已有决断,莫非要跟我家主公联手,共灭袁绍?”其实沮授早就猜到了,虽然之前见面时刘备只透漏了一点口风,沮授便猜到了刘备的来意。 刘备禁不住多看了沮授两眼,“沮授大才,果然一语中的,玄德佩服。” 跟韩馥的惊恐慌乱相比,沮授睿智果断,心思灵透,一下就看出了自己此行的动机,刘备暗暗点头,韩馥无能,帐下却有如此大才,当真可惜,韩馥却无识人之明。 “哦?玄德,你果真要来助我?”见刘备点头,韩馥顿时转忧为喜,“汜水关一战,刘关张酣战吕布,虽然没有取胜,也名传天下,如今玄德公坐镇幽州,兵强马壮,气候已成,有你相助,吾心安矣。”韩馥喜不自禁,连忙召集田丰等人前来商谈。 不少人提议先下手为强,两家直接出兵前后夹攻袁绍,沮授田丰久久不语,直到众人争执不下,大有吵闹之势,沮授这才开口道“如今,袁绍并不知你我两家暗中结盟,呵呵,玄德公不如将计就计,我们联手,演一出好戏。” “将计就计…妙,此计甚妙。”刘备略一沉吟,很快就明白了沮授的打算,若是两家出兵发难,袁绍必然反抗,若刘备假意跟袁绍结盟,正好让袁绍蒙在谷里,毫无防范。 田丰微微一笑,他跟沮授不谋而合,商谈一定,临别之时,刘备再三拉着沮授的手连声称赞,心里巴不得这样的贤才,能来到身边辅佐自己。 ……………… 黑山。 “什么?陈削要我前往辽东?”金彪赶到黑山,面见张燕说明来意,张燕顿感疑惑,身边的兵将们,也全都嗤鼻冷笑起来,“燕帅,陈削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凭他,也敢对燕帅指手画脚。” “燕帅,年前黑山附近,发生一起血案,你可知道?”见张燕等人全都捧腹哄笑看,似乎都以为自己是在说笑,金彪气的猛的站起身来,指着张燕冷声喝问道。 “大胆,放肆。”见金彪当众如此嚣张,张燕身旁的兵将,全都不干了,一时间,全都亮出了刀剑。 张燕对陈削也有些不满,自己出兵二十万前往汜水关,帮了陈削这么一个大忙,他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还派人来指示自己前往辽东去见他,张燕自然心中有火。 只不过,张燕也知道,眼下陈削绝不能轻视,听金彪发问,张燕愣了一下,摆手怒喝一声“都把刀剑放下,休得放肆。” “黑山血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燕刚刚从西山返回不久,对冀州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是吗?你不知情,看来,你很久没有去太行山的黄巾营寨探望了。” “是啊,正想归几日抽空去探望一番。”张燕略感愧疚的点头道。 “不用了,已经没必要了。”金彪强压怒火,不阴不阳的冷笑道。 “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全都死了,是被你的黑山军给害死的!”话音刚落,金彪腾的一下纵身窜到张燕近前,抡起手中的铁棍狠狠的砸向了张燕。(。) 第二百四十六章,赵云匹马见刘备 在金彪看来,这么大的事情,张燕不可能不知情,他是故意假装糊涂,在戏弄自己,这么大的一笔血海深仇,就算自己血溅五步死在黑山,只要能杀了张燕,金彪也不在乎。 棍风呼啸,寒光急闪,眼瞅着金彪手中的铁棍就要砸在张燕的头上,突如其来的一幕,将帐中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张燕猛的向后一仰,身子成弓形,右脚闪电般踢出,正中金彪的手腕,嘡啷啷,铁棍脱手而飞,随即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震响。” 没等张燕下令,身旁的兵将便冲将过来,三下五除二将金彪给按倒在地上,金彪恨的咬牙切齿,奈何根本挣脱不开,嘴里不停的喝骂着“张燕,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到时候我家少帅自然给我报仇,别看你人多势众,你也未必是我家少帅的对手。” “放开他。”张燕起身摆了摆手,金彪的话让张燕心中一惊,别人不知道陈削的份量,张燕却不得不重视,“刚刚他所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黄巾的兄弟?” 所有人全都摇头不语,张燕的黑山军,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有江湖草莽,也有躲避朝廷追杀的死刑要犯,更有不少寻求庇护的墙头草,“金彪,你先下去歇息,此事我自会查清楚,回头一定给你家少帅一个满意的答复。” 金彪却摇头冷笑“哼,不需这般麻烦,还是你直接跟我家少帅去解释吧,我家少帅说了,若你不去,黑山与黄巾之间,从今往后,便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放肆,敢这么跟我家燕帅说话,岂有此理。” “就是,燕帅,何必跟他解释,这陈削简直是目中无人,凭他也敢对燕帅指手画脚?” 黑山众兵将气愤难平,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谁都没把陈削放在眼里,张燕却摆了摆手,“一群鼠目寸光的蠢货,好,既然如此,我亲自去辽东一趟。” “燕帅,万一陈削暗怀祸心,趁机加害于你,不可不防啊。”众人惊呼一声,纷纷劝阻。 “哈哈,你们多虑了,陈削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整整四千人说死就死了,这件事张燕不得不重视,若不能妥善解决,真要跟陈削反目,虽说张燕不怕,可恐怕以后也要寝食难安了。 …………… “子龙将军,城外有人送来一封书信。”一大早,赵云刚在院中练完枪法,忽然一名小校快步匆匆的跑了过来。 接过书信,赵云飞快的扫了一眼,“刘备,希望你言而有信,备马,出城。”自语了一声,赵云转身吩咐一声,随即骑马出了城。 吃罢早饭,陈削前来找公孙瓒商议,“伯圭,听说你的家小,被大耳贼给抓了?” “哎…除了犬子公孙续逃了出来,其余家眷,全都落入刘备的手中。”看了眼陈削,公孙瓒摇头长叹了一声,“我做梦也没想到,刘备会在关键的时候,背后捅我一刀。” 一提到刘备,公孙瓒就恨的牙痒痒,眼看自己就要击败刘虞夺取幽州,一直猫腰躲在暗处的刘备突然出手,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自己一怒之下杀了刘虞全家,想不到,此举正中刘备的下怀,刘备假借替刘虞报仇,有了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更得到了刘虞部将的拥戴,自己辛辛苦苦损兵折将,结果,却成全了刘备,到最后,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连家小也不能保全,愤恨之余,公孙瓒也越发的自责。 “放心吧,慢慢来,家小的事情,交给我吧。”陈削迈步走到公孙瓒的身前,在他肩头拍了两下,公孙瓒摇了摇头,他以为陈削是在安慰他,想要回家人,哪那么容易。 自己的家小,两次被挟持,可昔日陈削被重兵包围,依然没有要挟自己,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家小给放了,这次,公孙瓒知道,刘备才没那么好心。 赵云匹马单枪,一路策马赶往渔阳,来到城门口,淡淡的扫了城墙上一眼,虽然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气氛格外的紧张,可赵云的脸上,却无喜无忧,温和自如。 “呔,城楼上的守卫,速速告知你家主公,就说常山赵云到了。” 守卫见赵云孤身一人,心中暗愣,不敢怠慢,当下急忙快步下了城墙跑去禀报刘备。 “呵呵,是子龙将军来了,众文武,快随我出城迎接。” 刘备欣喜若狂,乐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倒把身旁的众文武给弄糊涂了,迎接赵云?没听错吧,赵云可是公孙瓒的部将,跟我们可是仇敌啊?主公是不是搞错了。 可是,刘备的命令,众人又不敢不从,只好随着刘备迎到了城门口,嘎吱一声,城门开启,吊桥放下,刘备满脸堆笑的走向赵云,“子龙,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可想煞玄德了,来来来,外面风大,快快随我进城。” 见刘备竟然伸手去牵赵云手中的缰绳,所有人全都傻眼了,至于这样吗?不就是一个赵云吗? 论别的刘备或许不行,但刘备看人识人的本事,却颇为不俗,对赵云,自己放低姿态,算不得什么,因为赵云值得他这么做。 “玄德公客气了,我是来接我家主公的家小回城的,信上,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我来了,你立马放人。” 此时的赵云,对刘备心情格外的复杂,刘备所做的一切,都让赵云非常赞赏,尤其是当初跟陈削在北平的对决,刘备舍己为人顾全大义的一幕,让赵云非常佩服,就算这一次刘备夺了幽州,赵云也清楚,论治理一方,论善待百姓,刘备比自家主公强出百倍。 换了旁人,绝不会这么想,可赵云,有勇有谋,见识不俗,就凭刘备仁义爱民的举动,就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当然,陈削例外。 就算刘备是伪装出来的,可他装的确实太像,比真的还真,昔日在北平城,为了救下被陈削吊在城墙上的那些人,刘备足足煽了自己三万多耳光,为了换回卢植,不惜被张宁斩断一条手臂,这幽州各地的百姓,也对刘备非常认同。 现在的刘备,在赵云的心目中,跟陈削一样,听说刘备要让自己过来接回公孙瓒的家小,赵云想也没想就来了,正是因为他对刘备一向印象不错。(。) 第二百四十七章,刘备失信 “先不说这些,子龙一路劳乏,且随我进城歇息一下,哪怕喝杯水酒也行。”刘备执意盛情相邀,赵云无奈,只好翻身下马,随着刘备进了城,进城之后,见渔阳城被刘备治理的井井有条,赵云暗暗点头。 落座之后,刘备亲自给赵云沏茶,态度极为热情,刘备坐下后,叹了口气,“子龙,刘虞善待百姓,仁政爱民,伯圭虽然跟我有同门之谊,可他妄动刀兵,执意跟刘虞宣战,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可谓备受煎熬,你也知道,对境内的百姓,伯圭一向残暴,为了幽州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过上安定的日子,备也是迫不得已啊。” “可我家主公却说,是你暗自私通唆使他对刘虞出兵?”赵云淡淡的笑了。 “绝无此事,备的为人,子龙应该清楚,伯圭早有鲸吞幽州的野望,不是吗?”刘备心中暗惊,脸上却腾的一下,泛起了怒容,当即起身摇头反驳。 这种事,傻子才会承认。 “呵呵,事已至此,不提这些也罢,我就不久留了,告辞。”赵云没等屁股坐热,就要起身离开,刘备忙给劝住了“子龙,有一件事,备务必跟你商议一下,伯圭残暴刚烈,对百姓毫无善心,眼下就算陈削帮他夺回北平,可你应该也清楚,他大势已去,再无翻身的机会,何况,陈削是什么人?伯圭自甘堕落,甘愿与贼为伍,子龙真愿继续追随伯圭?汉室失统,贼祸日盛,子龙是明白人,我希望你能明断是非,离开伯圭,更不要跟陈削再有牵连,过来帮我吧,备对子龙,素来敬重,备身为汉室宗亲,一心匡扶汉室,可乱世动荡,贼寇并起,各路诸侯也各怀私心,备有心无力,身边苦无能人相助,子龙,跟着伯圭,着实委屈你了,实乃明珠暗投,珠玉蒙尘啊。” 赵云静静的看着刘备,久久低头不语,坦白来说,刘备的话,让他很心动,但,仅此而已,公孙瓒还没死,赵云绝不会做出背主之事。 “玄德公,你知道当初我为何投奔我家主公吗?” “备不知,愿洗耳恭听。”刘备摇了摇头,他也很好奇,按说凭公孙瓒的脾气性格,赵云这样的虎将,怎么能辅佐他了呢。 “我们都是北方人,边境之事,玄德公也应该清楚,异族屡犯边境,这些人毫无人性,杀人劫掠,无恶不做,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边关守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异族越境一再纵容,唯独我家主公,对此深恶痛绝,敢出兵抵抗这些蛮夷,中原逐鹿,匡扶汉室,对我们北方人来说,远没有抗击异族保卫家园来的重要,家都没有了,谈别的还有意义吗?如今玄德公坐拥幽州广袤之地,麾下兵强马壮,人才济济,何不出兵消灭乌桓,我想,到时候这里所有的百姓,都会对玄德公拍手称赞,感念玄德公的恩德。” “征伐乌桓?”刘备有苦难言,现在乌桓跟他暗中私通,他还要指望乌桓人牵制陈削,也想让他们彼此互相征伐,以贼制贼,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现在要是出兵讨伐乌桓?自己三弟还在那边,这种事,刘备决然不会做的。 可真相,他却不能实言相告,要让赵云知道自己暗通异族,必然会恼怒。 刘备本想放了公孙瓒的家人,让赵云对自己刮目相看,趁机将他招到自己麾下,看情形,公孙瓒不死,赵云暂时还没有另择明主的打算,眼珠飞转,心念电转,刘备眼中悄然滑过一丝阴历的寒光,他知道,公孙瓒必须得死,而且,越快越好。 不然,自己休想得到赵云! “报,启禀主公,城外有黄巾陈削派来的信使。”忽然一名小校飞奔而至。 “嗯?”赵云跟刘备全都愣住了,这个时候,陈削派人来此能有什么事。 信使送来一封书信,刘备打开一看,顿时忍不住一阵惊呼“陈削要拿北平城换回公孙瓒的家小?” 好不容易得来的城池,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仅仅是为了换取几个无足轻重的人质?陈削的举动,让刘备大为不解,他还本指望拿这些家小收买赵云,想不到,陈削玩的这一手,直接把刘备给搞蒙了。 “玄德公,人,我能带走了吗?”赵云突然笑了,赵云一开口,刘备顿时心中一阵苦涩,把人交给赵云,虽然能让赵云对自己印象更好,可却什么都得不到,交给陈削,还能换回北平,刘备犹豫了,踌躇了良久,不知该如何抉择。 北平城对刘备来说,至关重要,在这里屯扎重兵,就可以威慑陈削,让陈削不敢越境来犯,一旦让出去,便等于在自己的身旁,埋下了让人寝食难安的祸根。 “难不成玄德公要失信于我?”见刘备没有之前那么痛快了,赵云暗暗摇了摇头,冲刘备一抱拳“多谢玄德公盛情款待,茶水不错,甘爽可口,沁人心脾,告辞。” “子龙,留步!”刘备急忙追了上来,可赵云却摆了摆手,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太守府。 “主公,要拦下此人吗?”有兵将提议道,刘备摇了摇头,“放他离开。” 陈削这一手,把公孙瓒也给搞糊涂了,找到陈削,公孙瓒忙劝道“陈削,你牺牲了那么多兵将,好不容易得来北平,又怎能为了我几个家小,平白将城池还给刘备呢?” 陈削不屑的笑了“城池,没了再抢,丢了也可以失而复得,人,才最重要,毕竟,命只有一条。” 陈削的做法,让公孙瓒惊诧不解,可心里很是倍感激动。 这一次,领兵前来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正是大将关羽关云长,如果之前关羽还对陈削不忍出手,不惜发下重誓,可是刘备连番受辱,加之刘备私下多番劝说,让关羽对陈削,印象早已改变了,不过,这一次,关羽手中,拿的倒不是青龙偃月刀。 毕竟他发下了重誓!换刀这个提议,还是刘备想出来的,派谁来,刘备都不放心,只有关羽才让刘备心安。(。) 第二百四十八章,皆是兄弟 事情格外的顺利,简直出乎关羽的预料,换回人质之后,陈削公孙瓒直接率兵离开了,关羽皱着眉头,直到陈削的队伍彻底从眼前消失,才策马进了城,登上北平府的城墙,关羽犹不放心,再三叮嘱道“所有兵将,务必严加戒备,不可有丝毫的懈怠,违令者,斩!” “诺。”众兵将轰然应诺,顿时纷纷戒备起来,整个北平城,瞬息之间,就被关羽把守的固若金汤。 率兵离开的陈削一行人,一路撤出三十里,半路途中,公孙瓒颇感自责,忍不住找陈削致歉“陈削,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我的妻儿,你也不会将城池拱手还给刘备。” “拱手?哈哈,伯圭说笑了,我陈削,可没那么好心,想占我的便宜,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还要将北平再抢回来?”公孙瓒暗吃一惊,连连摇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刘备此行派大将关羽镇守北平,关羽的本领,甚是高强,且不说在汜水关跟吕布酣战了一场,就在之前,居庸县一战,更是险些要了我的命,陈削,千万不可鲁莽冲动,凭咱们这点人手,冒然攻城,实属不智。” “那是自然,伯圭,你多虑了,我早有准备,北平城还给了刘备不假,其实,依然还控制在我的手中。”说着,朗声一笑,陈削将目光转向了高顺,高顺忙解释道“我家少帅当日刚夺下北平,就提防着刘备会派兵来抢,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暗中,我们就在北平城地下挖掘了密道,如今密道早已打通,正好趁夜偷城,将北平城再夺回来。” “陈削,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幸亏,你我现在不是敌人,否则,我可就遭殃了。” 连赵云都笑了,陈削实在太贼了,正如他所说,想占他的便宜,没那么容易。 当即众人停止撤兵,将兵马带进附近的山林中,悄无声息的隐藏了起来,只等待当天深夜,突袭北平。 ……………… “张颌,咱俩的帐可没完,枉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背后暗算我,哼,跟你家少帅一样,全都心怀鬼胎,一个比一个狡猾,我可是自家人啊,论起来,陈削还是我妹夫呢?”救下关靖后,两人没敢停留,径直撤离,虽然公孙度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生撕了他们,可仗着附近的有利地势,张颌愣是带着孙策甩开了公孙度的大队追兵。 不过,小霸王孙策,一路之上,倒抱怨个不停,都过了这么久,还对张颌暗算他那一下,耿耿于怀。 “少帅临行前嘱咐过我,一定要看好你,你这性子,实在太鲁莽了,我不打你,咱俩现在早就被困在襄平了,到时候,别说救人,能不能活着逃出来都不知道。” “哼,就凭公孙度那些乌合之众,能杀得了我?真是可笑。”孙策一抖手中的霸王枪,不屑的仰天大笑。 “你啊,跟你父亲一样,当初在乌林的时候,知道我家少帅怎么说你父亲吗?”张颌说着,就把营救孙坚时的情形讲了一遍,明明孙坚可以提前逃走,可偏偏选择跟陈削‘并肩作战’,其实,那时的孙坚,早已浑身是伤,丧失了战力。 “我父亲怎么了?换了我,也不会独自逃生!”孙策一脸得意的笑道,看的出来,对孙坚当时的表现,孙策很感到自豪。 “少帅一连说了八个字,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什么?他敢这么辱我父亲,看我不撕了他。”孙策肺都要气炸了,顿时哇哇暴叫了起来。 就连一路低头不语的关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策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冲关靖呵斥了起来“你笑什么?就你这样的,要换做是我的部将,别说救你,我第一个宰了你。” “孙策!住口,休得胡说。”孙策性情耿直,心里藏不住话,本来他就瞧不起关靖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这下,守着关靖把话说出来,关靖咬牙含泪,臊的满脸通红,脑袋都快藏脖子里去了。 他的尊严,彻底的被孙策给击溃了。 “算了,当我没说。”孙策瞥了撇嘴,不爽的冲地上吐了一口,随即打马扬鞭直奔黑虎山奔了过去。 “关靖,你别往心里去,孙策就是个愣脾气,别听他的,知道少帅为什么派我们去救你吗?”张颌瞅着孙策气呼呼策马远去的背影,摇摇头,一脸苦笑,随即忙过来劝慰关靖。 “其实,你们就不该来救我,我这种人,就不应该活着。”关靖说着,屈辱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想到自己当时被公孙度吓破胆的怂样,关靖恨不得一头撞死。 “你啊…也别太自责。”说着,张颌从衣袖里拽出一条金黄的丝带,亲手给关靖系在额头上,然后指着那随风飘摆的黄色丝巾认真的说道“你,我,我们都是黄巾,黄巾没有贵贱,人人平等,黄巾袍泽,皆是兄弟,你的命,不比别人的命卑贱,少帅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们绝不抛弃任何一个兄弟!” “兄弟?”张颌的一番话,让关靖久久的呆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被这些人当作是兄弟。 难怪在汜水关,陈削没有抛弃自己,因为在陈削心中,自己早已是黄巾中的一员,“凡我袍泽,皆是兄弟…”激动的泪水,顺着关靖的廉价滚滚流淌久久不停,不多时,已浸湿了关靖胸前的衣襟,关靖咬了咬牙,目光突然变得无比的坚定,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关靖这条命,若少帅不嫌弃,为了黄巾霸业,我关靖一定赴汤蹈火,再不惜命!” 还没到黑虎山,路上的行人,早已将山路挤的水泄不通,全都是争相从各地赶来投奔陈削的百姓。 “啥也不说了,陷阵营威震天下,连吕布都不是对手,俺娘说了,让俺一定要加入陷阵营。” “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陈少帅盼回来了,俺的爹娘,全都死在了乌桓人的手中,跟着少帅,俺要报仇。” “喂,山上不收女兵,你们这些姑娘家大老远跑这里干什么?” “谁说不收女的,不论是男女老幼,还是伤残病患,黄巾都收,女的怎么了,有手有脚,就算不能上阵杀敌,也能洗洗补补,给你们这些臭男人做饭缝衣服啊,哼,少看不起人了,到了山上,女的男的都一样,见过少帅的冀州百姓都这么说。”(。) 第二百四十九章,张飞定计 路上行人太多,孙策三人不得不放慢速度,望着如潮水般纷纷涌向黑虎山的百姓,三人久久无语,孙策是震惊,张颌是欣慰,而关靖,则是激动。 田畴说过,只要陈削活着回来,百姓便等于有了主心骨,陈削无论之前多惨多狼狈,崛起之日,指日可待! ……………… 到了黑虎山,田畴正忙着招募兵勇,身前挤满了人,就连张宁都亲自出来指挥“乡亲们,不要乱,不要挤,排好队,凡是真心来投我黄巾的,我们一律欢迎。” “哇,这就是圣女,真漂亮,声音真好听。”来的多是穷苦百姓,不少人全都看的两眼发呆,不过他们的目光,并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邪念。 “混蛋,李二狗,给我闭嘴,圣女是大贤良师的女儿,是陈少帅的夫人,你要敢乱说乱想,我弄死你。” “我啥也没说,我就夸她人长的漂亮怎么了?” “那也轮不到你来夸,少帅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他的夫人,谁都不能诋毁,在乱说,信不信,现在我就锤死你。” “好,张大炮算你狠,我怕了还不行吗?” “圣女,少帅在吗,能不能让俺们见上一面?”不少人大老远赶来,巴不得见上陈削一面,张宁笑着摇了摇头“他不在山上,不过你们放心,很快就能见到的。” “啊?不在啊。”不少人,顿时一阵垂头叹气。 “张颌,我就觉得奇怪,人呢?怎么都不在啊?”孙策在山上转了一圈,顿感纳闷,张颌也连忙摇头,两人只好来找田畴询问,得知陈削带兵去了北平,孙策嘿嘿一笑,转身就走,张颌忙一把将他抓住“你干什么去?” “在山上呆着憋闷,当真无趣,我自然要去北平,因为,那里有仗打,哈哈哈,身为武将,上阵杀敌,才是职责所在,你说呢?” “报,启禀军师,城东三十里的刘家寨,突遭乌桓骑兵劫掠。”忽然山下有斥候飞奔来报。 “他们有多少人?”田畴心中暗惊,没想到乌桓人这么嚣张,在黑虎山的地盘,都敢劫掠行凶。 “骑兵三百。” “三百人,军师,交给我们俩吧,乌桓狗贼,你家孙策爷爷这一次非要好好教你们一顿。” 孙策当即讨令出战,张颌忍不住笑侃道“你刚刚不是嚷着去北平吗,怎么不去了?” 孙策笑了“刘家寨这里不是更近吗,二十里,一会功夫就能赶到,走,去会一会他们。” “正有此意。” 田畴无暇抽身,只好叮嘱二人多加小心,两人更换了盔甲,持枪上马,直奔刘家寨杀了过去。” 距离刘家寨往北五十里,有一处狭长的山谷,名曰葫芦岭,此处地形陡峭,山路狭长,整个山谷,从高处俯瞰,就像一个巨大的葫芦,中间极为开阔,两旁一旦被兵将堵住,就像一个扎紧口的口袋,而此刻的山坡上,一身黑色玄甲的张飞,正跨马持枪,眼神冷漠的俯视着山下,他的身旁,除了随行的一千铁骑,还有一个瘦长脸头戴虎皮帽跨骑高头骏马的乌桓人。(乌桓峭王,又名速仆丸。) “峭王,你们乌桓人的风俗,甚是古怪,哈哈哈,俺张飞还真是大开眼界,你们那里,若是大哥死了,做兄弟的当仁不让,居然能将大哥的女人娶过来,还真是稀奇。” 张飞来到乌桓短短近两个月,对乌桓人的风土人情,极不适应,尤其是这里的婚嫁风俗,女子一旦出嫁,就算丈夫死了,丈夫的兄弟,甚至父亲子侄,都能将这女人娶到手,甚至有的更是令人发指,孩子也能迎娶母亲,虽说是后母,但,张飞总觉得太过违背人伦。 “呵呵,跟你们汉人不同,在我们乌桓,除战争以外,女人远比男人的地位更高,女子一旦出嫁,便等同于夫家的私有物品,丈夫死了,他们的兄弟子侄顺利成章将其娶进门,否则,难道还要遣返回原来的部落不成?你来的时间太短,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了,别说这些跟你们汉人不同,就算杀人定罪,我们这里也一样,儿子杀父兄,在你们中原,是大不敬的重罪,可在乌桓,却无罪,婚嫁之前,中原人男女不准私通,可我们这里却甚是自由,男女成婚之后,男的必须要到女人的父母家中服役劳作两年,以回敬人家父母的养育之恩,两年之后,这女人便跟娘家再无瓜葛。” 张飞越听头越大,乌桓人实在太野蛮了,幸好大哥并非真的帮助乌桓人,这些人简直就是没开化的畜-生,儿子杀父亲,居然无罪,男女还可以公然私通,结婚后更是乱七八糟,何况,对女人的地位,张飞也大为不满,乌桓人,女人才是一家之主,若被大哥知道了,非得气的吐血不成。毕竟在刘备眼里,女人仅仅是衣服。 “对了,三将军,你的计策可行吗?陈削真的会上当?” 两人说笑了一番,乌桓峭王瞅着下面的山谷话锋一转,好奇的问道。 “那是自然,陈削自诩替天行道,为民请命,我们在黑虎山一带劫掠杀戮,你说,陈削岂能无动于衷?他的人,一定会出现的,放心好了,有我张翼德在,陈削必死无疑。” 张飞虽然粗莽,但并非毫无心智的莽夫,对于刘备派自己来乌桓的用意,张飞自然知晓,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尽力扰乱削弱陈削的残余,最好连陈削一同除掉,绝不能让他日益坐大。 刘家寨的乌桓骑兵杀人放火,肆意劫掠,当孙策两人赶到后,这里几乎变成了一处废墟,烈火熊熊燃烧,地上堆满了横七竖八的死尸,无论男女老幼,乌桓人都不放过,侥幸活下来的,单单那无助绝望的哭喊声,就让两人气的气血翻涌,升起了雷霆怒火。 孙策钢牙紧咬,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怒涨,宛如狰狞恐怖的龙蛇一般,从鞍韂上抄起霸王枪,径直策马如飞般杀了过去,马蹄如雷,快如电闪,只一个照面,枪头急刺,噗噗两声,一连两个乌桓骑兵全都被刺穿了心口,直到孙策跟两人擦肩而过,两人的尸体才无力的从马背上翻倒在地上。(。) 第二百五十章,孙策vs张飞 孙策纵马持枪,如入无人之境,枪影闪过,血肉横飞,张颌也不含糊,策马舞枪,挡着必死,两人一路策马冲杀,乌桓骑兵本以为仗着人多可以围杀两人,却根本不是对手,见势不妙,这些人当即远遁逃走,孙策没有丝毫犹豫,双腿一夹马腹,径直催马追了上去,一路之上,又接连挑杀了十几个乌桓骑兵,却不知不觉,被乌桓人给引到了葫芦岭。 刚一冲进山谷,张颌飞快的扫了眼四周,心头一沉,暗生警惕,忙冲孙策高喊一声,“伯符,小心,此处山势甚是凶险,切莫大意。” 孙策却浑不在意的笑道“区区一群乌桓狗贼,就算有伏兵,凭我手中这杆霸王枪,又有何惧?” 张颌这个气啊,自己劝了等于没劝,孙策这脾气,若是身边没人跟着,迟早坏事。 孙策跟孙坚,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勇武刚烈,无畏无惧,都是一身虎胆,而孙策,甚是还青出于蓝胜于蓝。 见孙策策马不停,径直追进了山谷,张颌担心出事,只好催马跟了上去。 “嗯?峭王,这就是你是乌桓铁骑,什么精锐之师?不过如此,三百人竟然被两个人追的溃逃如丧家之犬?”见孙策张颌追进山谷,张颌不屑的冷笑了起来,峭王被臊了个满脸通红,愣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见孙策已经来到了峡谷的中心地带,峭王提议道“三将军,要不要让弓箭手放箭,再堵住两侧的峡谷。” 张飞摆了摆手“不必如此麻烦,对付这两人,我一人,足矣!” 对方只有两个人,张飞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自己出马,举手之间,就能要了这两人性命,冲峭王一摆手,张飞从鞍韂上摘下一面铁质的头盔,连脸都罩在了里面,刘备有交代,绝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被人知道刘备私通异族,对刘备的声誉绝非好事。 张飞抄起长枪一抖丝疆,胯下乌骓豹昂首一声长嘶,直奔山下冲了过去,一身黑甲的张飞,宛如从天而降的巨灵天神,裹着一阵狂沙,直奔孙策杀了过去。 见乌桓骑兵都跑了没了影,孙策刚勒住坐骑,正四处打量,忽然瞧见一团黑影奔自己疾驰而来,定睛一看,见是一员黑甲勇将,虽然脸上遮着铁盔,单看此人的形貌,孙策就知道,必然是敌方的一员上将,一团威武的煞气,犹如脱笼而出的虎豹一般,甚是彪悍,孙策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顿时如火焰般变得炙热了起来,握紧手中的霸王枪,眼中精光闪烁,不经意间夺射出道道逼人的冷芒,难得碰上一条大鱼,孙策自然格外的兴奋。 “来者何人?”策马冲到近前,张飞勒住丝疆,厉声喝问道。 那惊人的嗓门,犹如半悬空一道惊雷轰落云霄,孙策咧嘴一笑,“兀那黑鬼,竖起你的耳朵听仔细了,我乃江东猛虎孙坚的长子孙策孙伯符,汝是何人?” “孙坚的儿子?”张飞轻轻咦了一声,随即大笑了起来“孙坚的儿子?可不要辱没了你父亲的名头,若没有真本领,你家燕…飞三爷定会瞧你不起。” 张飞险些说漏嘴,本想说燕人张飞,后来回过神来,忙改成了燕飞。 毕竟,他现在还不能用真名。 “是吗?等我取下你的人头,你就知道我孙策的厉害了。”孙策长枪一抖,枪头红缨连闪,宛如万朵梨花争奇斗艳,抖擞精神的孙策,斗志高昂,战意涛涛,让人不敢小视。 “你这乳臭味甘的娃儿,也敢大言不惭,哼,看枪。”被骂作黑鬼,张飞勃然大怒,催马拧枪杀向了孙策,张飞一出手,枪急马快,长枪如出水的蛟龙,直奔孙策前心闪电般扎了过去,单单那破空的锐啸声,就足以让人浑身巨震,孙策怡然不惧,双手将霸王枪胸前一横,大喊一声“开!” 呛呛呛,两杆长枪狠狠的砸在一起,声震天地,连四周的山石,都跟着剧烈的摇晃了起来,火星爆射,如烟火般四处飞溅,可两人谁都毫发无伤,张飞蛮力过人,孙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一交手,两人的目光,便全都瞪的溜圆,炙热的火焰,汹汹燃烧了起来。 当张颌赶到后,孙策跟张飞已经杀在了一起,两人你来我往,杀的难分难解,而且,两人的招式,也大相径庭,张飞枪法刚猛,孙策也出招凶狠,跟赵云张颌不同,两人的招式,都不追求精妙,一出手,枪影呼啸,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动不动就狠狠的砸在一起。 张飞枪如疾风,快如电闪,噗噗噗,枪影闪烁,破空声爆响连连。马嘶人喊,时不时的张飞怒吼几声,惊人的气势,宛如发狂的魔兽,孙策也是战意十足,手中的霸王枪,卷起漫天残影,快的让人虚实难辨,到处都是枪影,到处都是逼人的杀机,两人一番龙争虎斗,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人在斗,马在斗,互不相让,全都激出了血性,二虎相争,直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关,四周尘沙激荡,碎雪四溅,这一场恶斗,几十回合愣是不分胜负,连张颌都瞧的心惊胆战,禁不住心中暗道“想不到,乌桓竟有如此悍勇虎将。” 一个是沙场宿将,一个是初生牛犊,张飞的旋风枪法威力十足,几乎可以开山断石; 孙策的霸王枪,夜颇有楚霸王当年的雄风,人斗的难分难解,两人的坐骑,也是马嘶不断,你顶我一下,我踢你一脚,跟主人一样,全都瞪红了眼珠子,恨不能将对方给踩在脚下。 足足激战了五十回合,孙策微微有些气喘,忙摆手退到一旁,嘴里喊着“你等着,等我脱下盔甲,再跟你分个高下。” 张颌一瞧,敢情孙策这是嫌盔甲碍事,想好好杀个痛快,张颌冲他一摆手,“伯符,何必啰嗦,一起上。” 说着,张颌抬起凤鸣枪策马杀向了张飞,孙策愣了一下,觉得两个欺负一个,似乎胜之不武,可是见张颌很快便落入下风,孙策只好摒除杂念,再次催马杀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关羽怒了 ……………… 北平城。 入夜之后,照例巡视了一遍城防,关羽这才返回住处,依如往常,又拿出了《春秋》品读起来,不知不觉,竟看的入神。 靠近西城的几所民房旁边,有一口枯井,枯井两旁长着两棵老槐树,过了三更天,不少兵将都熄灭灯火进入了梦乡,可谁也没有料到,这口枯井,却突然从底下钻出一个黑影,率先钻出来的是大将华雄,华雄提刀在手,将身子靠在一株槐树上,铜铃般的一双虎目,皂白分明,精光闪烁,见四周并无动静,华雄冲下面的兵卒一摆手,陈削等人也都相继钻出了枯井。 “去西门,记住,务必不要恋战,先打开城门再说。”陈削压低了声音,冲华雄叮嘱道。 华雄点了点头,一摆手,“跟我来。” 众人沿着昏暗的墙脚直奔西门快步走去,眼瞅着就要逼近西门,突然,两旁的民房上闪出几道黑影,有人高喊了一声,“什么人?” 华雄不屑的冷笑一声,“兄弟们,杀,速速打开城门。” “敌袭,敌袭。” 不愧是关羽带出来的兵,警惕性格外的强,拱卫西门的守兵,率先吹响了号角,所有人全都绷紧了身子,握紧了刀枪,周围听到响动的守卫,也忙向西门增援。 号角声传来,关羽忙放下手中的书简,豁然起身,抄起立于一旁的大刀直接冲出了书房,“备马。” 功夫不大,有人将关羽的坐骑牵来,关羽左手一扶鞍桥,飞身上马,鹦哥绿的征袍,随风狂摆,猎猎作响,刀锋翻转,闪出道道逼人的寒光,关羽冲西门一指,“随我杀往西门!” “报,东城火起。”刚策马冲出几十步,忽然身后跑来一名小校,关羽忙转过身来,定睛往东面一看,原本微阖的凤目,陡然睁大,关羽惊呼一声,“不好,中计了。” “报,东门发现了黄巾陈削。” 关羽催马如飞,做梦也没想到,陈削居然去而复返,甚至还跟自己玩了一处声东击西的诡计。 原本向西门支援的守卫忙调转方向赶往东门,华雄这边,自然压力骤降,一路奔袭着冲到城门口,城门口的守兵,早已枕戈以待,一连三排刀盾手,全都左手持盾,右手举刀,身后更有不少枪兵助阵,就连城墙上的弓箭手,也全都拉紧了弓弦。 华雄狂笑一声,毫无畏惧,直接抡刀冲了过去,身后的金彪等人也不含糊,甫一交手,刀光闪烁,杀声四起,双方顿时陷入了白刃战。 关羽的兵斗志不俗,华雄身后也全是不怕死的虎狼,而且,没过多久,高顺等人也都从两旁的胡同口绕了过来,华雄纵身挥刀,一连劈翻十几个守兵,见高顺来到近前,忙问道“少帅呢?” “去东门了。” “啊?你们都过来这边,少帅岂不危险?”见何曼也带人杀了过来,华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削是以自己为诱饵,故意将关羽的大队人马给引开了。 关羽误以为陈削是声东击西,其实,确切的来说,是调虎离山才对,单凭陈削的名字,就足以让关羽判断失误,陈削在哪里出现,关羽便以为哪里有黄巾的大队兵马。 等关羽策马赶到东门,这边的战斗早已结束了,地上只留下几具冰冷的死尸,并没有发生激烈的打斗,陈削早已没了踪影。 关羽忙追问道“陈削人呢?” “跑了,向附近的民房方向逃了过去,已经派人去追了。” “他身边有多少人?” “只有不到几十人,一露面,并没有恋战,就撤走了。” “不好,速速随我去西门。” 关羽久经杀伐,熟读兵法,没想到,竟然被陈削给摆了一道,并非陈削有多高明的计策,而是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一旦有人发现自己,必然会全都包抄过来,谁都想擒贼擒王,陈削恰恰又擅长玩捉迷藏的游戏,打不过直接绕几个旮旯(ga,la),愣是将追兵给甩开了。 还没等关羽来到西门,远处咣当一声巨响,华雄等人已经打开了城门,早已等候在城外的公孙瓒赵云等人顿时一拥而入,足足两千名骑兵狂卷着冲进西门,赵云更是抖擞精神,银枪快如拨草寻蛇,枪头急闪,瞬息之间,已经夺走了一名敌兵的性命。 关羽勃然大怒,纵马提刀杀向华雄,还没等来到近前,关羽的身子,猛的向前一探,竟然坐立在马背上,双手抡刀,势如奔雷,刀光急闪,连华雄都似乎忘记了如何躲闪。 “小心…”幸好赵云离的不远,脚尖在马身上急忙用力一点,赵云借力斜飞向关羽,人枪合一,正好挡在了华雄的身前,嘡啷啷,关羽暴怒一击,威力惊人,赵云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连人带枪,直接被劈的倒飞了出去,华雄惊出了一身冷汗,本以为关羽不过如此,想不到,就在刚刚,自己距离死神,竟然只有咫尺之遥。 眼瞅着就要狼狈的摔在地上,赵云枪头急探,往地上一点,借力纵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原本温和如春的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红,不愧是关羽,果然刀法如神。 华雄不敢大意,拼尽全力迎战关羽,可关羽,刀锋呼啸,不但势如猛虎,威力难以硬撼,就连出手的速度,也让华雄倍感无力,高手过招,只一交手,就能看出端倪。 华雄越战越惊,身边不少兵将纷纷过来支援,可关羽,刀锋狂卷,如猛虎降临,掀起漫天血雨,这些人刚冲到近前,便被死神飞快的夺走了生命,不到十个回合,关羽调转马头故意后退了几步,华雄刚追到关羽身后,不料关羽反手一刀,一股逼人的冷风飞速袭向华雄的面门,华雄一愣神的功夫,关羽的大刀已经狠狠的奔他脑袋劈了下来。 拖刀斩,乃是关羽的成名绝技,让人防不胜防,鲜有失手的机会,而且,这种杀招,关羽轻易不出手,显然,今夜,关羽彻底怒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赵云vs关羽 “嗖”斜刺里突然射出一支狼牙箭,箭如流星,来似星火,电芒之间,眼瞅着关羽的大刀就要劈落在华雄的脖子上,狼牙箭直奔关羽胸前射来,关羽若不收手,华雄难以活命,关羽也非死即伤,关羽只得向后猛一侧身,顺势将大刀强行收了回来。 华雄额头上的冷汗都钻了出来,忙勒马向后退出几步,射来的狼牙箭正好擦着关羽的衣襟滑了过去,关羽转身凝神,正好看到站在房檐上的陈削。 “陈削狗贼,莫非只会暗箭伤人不成?” “华雄,一起上,不要留情。”陈削却撇嘴一笑,并没有理会关羽,不仅如此,吩咐完之后,陈削再次弯弓搭箭瞄向了关羽。 关羽这个气啊,可惜陈削躲在房檐上,他有劲使不上,公孙瓒催马杀到关羽近前,高喊一声“关羽匹夫,休得逞狂,这北平城是我公孙瓒的,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话音未落,公孙瓒手中的金顶枣阳槊已经高高的扬起直奔关羽顶门砸落。 关羽不屑的冷冷一笑,刷,刀锋翻转,挥手横扫,伴随着一阵呼啸的劲风,冰冷的刀锋,下一刻已经逼近到公孙瓒的胸前。 刀锋未至,那狂暴惊人的力量,似乎要斩破虚空,将眼前的一切阻挡,都劈为两半,公孙瓒不敢大意,急忙双手举槊挡在了身前,嘡啷啷…随着一股惊雷般的巨力袭来,公孙瓒两臂狂震,五脏翻腾,似乎整个胸膛都要瞬间被震的爆裂开来,那强横狂暴的力量,让公孙瓒脊背生寒,竟觉得自己在关于马前如此不堪一击。 一刀未停,一刀又至,就算陈削再次射出冷箭,关羽也早有防备,反手一刀,就把狼牙箭给磕飞了出去,跟公孙瓒战不五个回合,关羽拦腰一记怒斩,咔嚓,正好劈在公孙瓒的肩头,连上面的肩甲都抵挡不住,随即四分五裂开来,公孙瓒强忍巨痛,再次舞槊砸向关羽,关羽不躲不闪,气沉丹田,双膀角力,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噗嗤…还没等公孙瓒的铁槊砸在关羽的身上,公孙瓒的一条手臂,愣是被关羽给生生的剁了下来。 “伯圭…”陈削大吼一声,急忙再次射向关羽,关羽狂刀怒卷,势如奔雷,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贯注在双臂之上,那狰狞暴突的筋脉,宛如龟甲背壳上吓人的斑纹一样,陷入疯狂的关羽,挥刀如风,势如猛虎,刀锋过处,寒光一片,公孙瓒没等逃远,关羽突然凌空跃到半空,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将,双手挥刀,从高空陡然劈落,那锐利的刀锋,发出刺耳的锐啸,整个天地,似乎已经无法阻挡关羽的雷霆一击。 四周的兵将,呆呆的望着这一幕,全都震惊了,一道矫健的白影却飞身急纵,直奔关羽冲来,正是舍弃战马的常山赵云,没等来到近前,眼看公孙瓒性命不保,赵云脚尖在地上用力一点,顺势在一旁一名骑兵的战马背后借力鱼跃,手中的亮银抢,后发先至,快的只留下一道暗淡的残影。 “休伤我主。” 随即两人手中的刀枪,毫无花俏的撞击在一起,金戈闪耀,火星四溅,赵云衣袍狂摆,目露寒光,关羽面色狰狞,杀气冲天,两员虎将,眼中全都爆射出凌厉的杀机。 “咴咴”玉狮子挤开人群也冲到了近前,赵云没等落地,银枪在地上一点,借力荡起,旋转着身子宛如陀螺一般,稳稳的骑坐在马背上,两旁早有兵将冲过来将公孙瓒给救到了一旁。 电闪之间,赵云就跟关羽激战在一起,常山赵云,白马银枪,骁勇无双,猛将关羽,刀法如神,罕逢敌手,一场龙争虎斗,顷刻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一起。 关羽蚕眉倒竖,凤眼圆睁,狂烈的刀法,毁天灭地,如鬼神嘶吼,漫天刀光闪过,四周尘沙怒卷,锐啸连连,三十六路春秋刀法,早已人刀合一,如臻化境。 那威猛的刀法,就连一旁的华雄,都能感受到那死神般的杀气,关羽实在太强了,刚刚若不是赵云出手,自己早已丢了性命,就连勇武不凡的公孙瓒也被关羽轻而易举的斩断了一条手臂。 赵云跟关羽,这是第三次对决,第一次,赵云完败,第二次,赵云已能跟关羽激战数十回合不落下风,而这一次,赵云的表现,更让关羽刮目相看。 一手百鸟朝凤枪,进步神速,快如疾风骤雨,让人眼花缭乱,招式不但奇快无比,更可怕的是,枪法甚是精妙,几次如毒蛇般绕过大刀刺向关羽的要害,关羽越战越惊,赵云面沉似水,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只留下身后的征袍随风猎猎激荡,银枪上挑下扫,如银龙狂舞,招式诡异,幻化万千,让人防不胜防,而且,赵云的枪法,还很赏心悦目,使将出来,赵云宛如半空起舞的王子一样,当然,这些谁也不会在意。 可全力出招的关羽,想要短时间击败赵云,无疑痴人说梦,每一次交手,赵云的表现都让关羽大吃一惊,赵云身手矫健,悟性过人,虽然还有些稚嫩,可关羽却明白,此人日后必定不可限量。 电闪之间,关羽心绪飞转,脑海深处,竟不由得想起了虓虎吕布,吕布的神勇,让关羽都心生无力,若赵云照这般速度成长下去,来日说不定,可以跟吕布分个高下。 见华雄何曼都奔自己杀来,关羽心头一沉,飞快的扫了眼四周,城中的守将已经死伤了近半,此地不宜久留,关羽并不逞匹夫之勇,刀法骤然加快,卷起一阵飞雪,愣是逼退了赵云,虚晃一刀,关羽一摆手,冲周围的兵将高喊道“速退。” 幽州兵忙撤出战斗快速的向城外冲去,关羽一抖征袍,回身斜扫了陈削一眼“陈削你等着,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北平城,迟早会落入我关云长的手中。” “是吗?随时恭候。”陈削不屑的笑了。 幸好有赵云,不然根本无人能挡得住关羽,就算能夺取北平,怕是伤亡也难以预料,至少,华雄就难逃一死。(。) 第二百五十三章,袁绍出兵 ……………… 昔日趁关东诸侯讨伐董卓之际,由于青州刺史焦和也起兵想前往酸枣助阵,本是好意,可焦和却将青州境内的兵马倾巢带走,正好被周边屯聚的黄巾扑捉到机会,焦和前脚刚走,铺天盖地的黄巾就潮水般的涌进了青州,焦和后来战事不利暴病身亡,臧洪被袁绍推举为青州刺史。 臧洪治理有方,境内的黄巾无法容身,纷纷逃往临近的兖州,鲍信劝阻刘岱“现在敌人众多,百姓恐惧不安,士兵毫无斗志,显然,我军不能马上和敌人相抗,据我观察,敌人家属众多,粮草物资极为缺乏,靠抢掠维持给养。与其贸然出击,不如让部队养精蓄锐,先采取坚守,敌人无法求战,强攻又徒增伤亡,等其气势低落,我们在派精锐出击,就能将他们彻底击败。”刘岱不听,执意出兵,结果兵败被杀。 正在兖州围剿于毒的曹操,扑捉到这个绝佳的机会,跟帐下文武一番商议,众人纷纷劝谏曹操暗中联络刘岱的部将,争取他们的支持,趁势坐领兖州,鲍信也率部夹道相迎,曹操不费吹灰之力,摇身一变,就成了兖州牧。 消息一经传开,可急坏了袁绍,袁绍再三催促刘备,适逢关羽刚在北平吃了败仗,刘备无奈,只好让关羽率军南下,摆出大举入侵冀州的假象。 得知刘备发兵,袁绍抚掌大笑,“果真天不负我。”袁绍当即聚集文武,让文丑兵进延津,跟刘备遥相呼应,摆出南北夹攻之势,又让外甥高干辛评荀谌(chen,荀彧的兄弟)三人前往冀州游说韩馥。 高干等人来到邺城,见到‘惊慌失措’的韩馥,顿时心中暗喜,其实不用假装,韩馥本来就懦弱胆小,让他装出畏惧恐慌的表情,还真是选对人了。 能说会道的荀谌率先发难“刘备兵出幽州,统兵大将关羽骁勇盖世,沿途诸郡兵将纷纷响应,文丑将军也领兵进入了延津,冀州形势,可不太妙啊,若南北夹攻,行雷霆之势,冀州旦夕便可不保。” 韩馥苦着脸问道“然,当如何应对?” 荀谌不答反问道“君自料宽人容众,为天下所俯,能及袁氏否?” “不如。” “临危吐决,智勇豪迈,能及袁氏否?” 韩馥还是点头如捣蒜,“不如。” 荀谌又问“世布恩德,天下家受其惠,能及袁氏否?” “不如。” 韩馥一连说了三个不如,荀谌心中暗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于是荀谌故作设身处地的替韩馥谋划道“今将军以三不如之势,却久居袁绍之上,他乃渤海太守,你却是冀州刺史,袁绍乃当世之豪杰,威望盛隆,恩德布于四海,四海仰望,万众拥戴,岂能久居将军之下?眼下,刘备来势汹汹,麾下皆是能征惯战的虎狼,若两军夹攻,南北合力,冀州必有累卵之危,峥嵘之险,当今之计,莫若举冀州之兵依附袁绍,袁绍必然厚待将军,刘备也不敢再妄动一步,将军有让贤之名,身安于泰山,不但无性命之忧,也可保一世荣华。” 韩馥连连点头称是,沮授,田丰,耿武则纷纷劝谏,说什么也不答应,甚至田丰还当着辛评等人的面一头撞向了厅中的石柱,要以死血谏,幸好被沮授给拦住,否则,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 辛评跟荀谌高干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冀州果真不乏慷慨悲壮之士,换了谁,听说主公拱手投降,自然不会答应,田丰沮授等人的表现,自然很轻易的瞒过了辛评三人。 韩馥心意已定,还未自己辩护道“我本是袁氏故吏,才德仁政威望皆不如袁绍,退位让贤,有何不可?诸君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为了震慑韩馥,让他不敢再有他念,文丑继续挥兵北上,过延津,进兵朝歌,继续摆出大举进攻的姿态,韩馥怕的要死,甚至还主动央求早日迎接袁绍来冀州赴任。 刘备挥兵南下,暂时放弃了北平,陈削安顿一番公孙瓒,也率兵返回了黑虎山。 刚到山上,就被蜂拥而至的百姓给围在了中间。 万人欢呼,掌声如潮,喝彩不绝,所有人全都疯了似的,拼命的向前拥挤,可把陈削给吓了一跳。 “父老乡亲们,不要慌,不要乱,我陈削还能跑了咋滴,都随我上山,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我又不是生的三头六臂,跟你们一样,没啥好看的。” 虽然话说的粗俗,却让这些百姓觉得亲和,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少帅,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少帅,你招亲兵不?俺李二狗第一个报名。” “也算我张大炮一个。”刚安静了一会,场面再次失控,好不容易挤出人群,陈削再三苦劝,才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刚一进帐,田畴就跟了进来,“少帅,你快去瞧瞧吧,张颌孙策,全都受了重伤,眼瞅着就不行了。” “什么?”陈削惊呼一声,蹭的一下就从帐中窜了出去,“人在哪里,快带我去瞧瞧。” 当陈削来到孙策张颌所在的营帐,一股呛人的血腥气率先灌入陈削的鼻孔中,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帐中,望着浑身是血依旧昏迷的两人,陈削如火山一般,猛的爆发了,“还不马上救人,金彪,速速带人把辽东附近所有的名医都给我请来,不来绑也得绑到山上来。” 换了别人,一定会先质问“是谁干的?”可陈削,却没时间理会这些,天大的事,也不如救人要紧。 “已经诊治过了,伤的太重,孙策身中三处箭伤,五处枪伤,张颌,更重,单单背后就中了三支箭,腿上四处刀伤,肋下也有三处枪伤,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放心吧,我的兵将,绝不会死在床榻上,要死,他们也只能死在战场上,既然能回来,就一定能活下来。” 田畴叹了口气,知道陈削是自我安慰,忙摆手将高顺等人都带出了营帐。 “军师,究竟是怎么回事?”出了营帐,高顺忙一把拽住田畴追问道,华雄等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只有一人能压制刘备 “吁…”一路跋山涉水,总算赶到了陈削屯扎的黑虎山,张燕勒住丝疆,举目观瞧,见四周除了遮天蔽日的苍松翠柏,就是茫茫如盖的积雪,黑虎山,地形复杂,奇峰陡峭,怪石嶙峋,山路难行,草木繁茂,就算明知道陈削藏在这里,怕是官兵也无力围剿。 一路之上,张燕大开眼界,不论是冀州,还是辽东辽西北平等地,路上全是扶老携幼赶往黑虎山前来投奔陈削的百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陈削已经今非昔比了,怕是不用多久,就能拉起一支能征惯战的铁血雄狮,听说就连关羽,也刚刚在陈削手中吃了败仗,这次黑虎山之行,张燕愈发的重视。 两人之间的间隙,他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最好能结成遥相呼应的铁血同盟。 “告诉你家少帅,就说我黑山张燕到了。” 冲山坡上高喊了几声,不多时,从远处的灌木丛中突然钻出几道人影,崔烈带着几十个兵将快步冲到近前,当头一声断喝“少帅有令,黑山张燕若到了,立刻下马受缚押上黑虎山。” “岂有此理,难不成这就是陈削的待客之道?”张燕脸色一沉,心火陡然蹿腾了起来,当日陈削来黑山的时候,带了那么多老弱妇孺,自己也是盛情款待,想不到,自己屈尊前来,他居然要自己下马被缚,绑着押上山寨,这算什么?老子可是拥兵百万的黑山张燕啊? “嘶…”见崔烈等人全都怒瞪着双睛,一个个握紧手中的刀枪,严阵以待,似乎随时都要扑上来除掉自己,张燕只得强压怒火,刚一下马,崔烈一摆手,“给我绑起来,麻六,你去告知少帅,就说张燕到了。” 张燕自举兵起事以来,可谓一呼百应,受万众拥戴,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一路踩着积雪,被崔烈等人推搡着登上了黑虎山。 刚来到山寨门前,张宁早已带人恭候在那里了,张宁的脸上,冷面寒霜,杏眼圆睁,银牙紧咬,右手紧紧的按住剑柄,似乎随时都要拔剑杀人。 “麻六,不是让你告诉少帅吗?”见张宁带着一众剑婢杀气腾腾的等在这里,崔烈顿时心头一沉,暗道不妙,圣女曾当众发过重誓,张燕若是落到她手里,说不定,直接拔剑给宰了。 麻六哭丧着脸凑到崔烈身旁直摇头“孙策张颌两位将军正在帐中急救,少帅谁也不见,我也没办法啊。” “崔烈,人交给我了,你可以退下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宁真恨不能现在就给张燕个痛快,冲崔烈一摆手,虽然声音很轻很淡,却冷的吓人,让人不敢违拗。 崔烈无奈,只好带着自己的兵将又下了山,张宁一摆手,十几个持剑的女婢直接冲将上来,不由分说,就把张燕给押了下去。 ……………… “这么说,乌桓军中来了能人,竟然还有比孙策张颌更强的勇将?”听完田畴的叙说,高顺禁不住眉头紧缩,面色沉了下来。 当日在管承的海岛上,面对三千多海盗的层层包围,孙策孤身虎胆,大发神威,愣是击杀四五百海盗而毫发无伤,想不到,这一次却险些丧命,当然,最后对方出动了伏兵,并非孙策在敌将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孙策固然骁勇,勇气可嘉,却欠缺磨砺,遇事容易冲动,若不是张颌拼死阻拦,两人怕是都回不来了。”田畴轻叹一声,暗暗替两人捏了一把冷汗。 “是孙策把张颌带回来的对吧?” 见田畴点头,高顺“嗯”了一声,欣慰的低语道“经此一事,我想,对孙策未必是件坏事。” 难怪当日安排任务的时候,陈削会让张颌跟孙策一起,孙策勇武刚烈,遇事容易冲动,而张颌,恰恰年少沉稳,顾虑周全,跟着孙策,遇事也能多加劝阻提醒,不得不说,陈削用人的眼光,让高顺不得不暗暗称赞。 见郎中们进进出出,神色紧张,高顺咬了咬牙,只能暗暗祈祷,希望他们两人都能挺过来。 “对了,军师,如今刘备起兵南下,不难看出已动了染指冀州的野心,我们身边,这个强敌,如鲠在喉,着实让人担忧啊。” 明知道刘备挥兵南下,要继续扩张领地,可高顺却无法阻止,眼下陈削的部卒,虽然刚招收了六万多新兵,可这些人,没经过操练,暂时根本不堪大用,就算想趁机袭扰刘备的后方,众人也是有心无力,何况,最要紧的不是对付刘备,而是先把辽东抢到手,别忘了,陈削至今连一城一地都没有。 田畴摇头笑道“就算能出兵,也不能发兵,我刚刚得到消息,关羽只带了两万精兵,这是为何?” “怕是存了私心吧,别忘了,当初公孙瓒跟刘虞开战的时候,刘备就一直龟缩在暗处,这一次,虽然有可能是跟袁绍结盟,可刘备,呵呵,此人一向狡诈,出工不出力,这种事,他能干的出来。”孟益不屑的冷笑道。 田畴点头道“不仅如此,刘备也在提防着我们,所以,他不敢将兵力全部投入到冀州,一旦冀州战事陷入胶着,而我们依然无法分兵,刘备必然会大军压境,放心的在冀州抢夺原本不属于他的战果。” “的确如此,这一手,刘备玩的炉火纯青,幽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我们呢?就这么坐等刘备日益强盛起来?这头猛虎,若不压制,一旦得势,可就不好对付了。” 见众人都急红了眼,恨的都攥紧了拳头,谁也不希望看到刘备再一次强大起来,田畴沉吟了一会,转身眺望着西南方,背对着众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眼下,只有一人能压制刘备。” “是谁?”众人忍不住齐声追问道。 田畴回过身来,微微一笑,“黑山张燕!” 高顺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猛的摇了摇头“凭张燕的实力,放眼整个西北,的确无人敢小视,拥兵百万,虽然多是乌合之众,但毕竟人多势众,张燕若是出兵,就算灭不掉刘备,刘备也休想轻易染指冀州,可军师,你别忘了,张燕跟我们黄巾,眼下可有些剑拔弩张啊,闹不好,就要引发刀兵之祸。”(。) 第二百五十五章,陈削的蜕变 这才是高顺最担心的事情,虽然陈削兵力单薄,但陈削却敢跟张燕叫板,说不定会放弃辽东去冀州跟张燕死磕,这种事,他绝对干的出来,到时候,更别指望张燕能出兵收拾刘备了,怕是人家还想着先灭了陈削才是。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田畴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高顺想不明白,再次追问“军师,此话何意?” 田畴不无忧虑的解释道“事在人为,究竟事情会如何进展,决定权,不在你我等人的手中,也不在黑山张燕的手中,而是握在咱们少帅的掌心里,少帅若是执意跟黑山开战,张燕绝不会发兵冀州,但是吗?一旦少帅不开战,转机也就来了。” “报,启禀军师和几位将军,就在刚刚,张燕已经赶到了黑虎山,眼下已被夫人给带走了。”忽然一名斥候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没等喘口气,就把事情告知了众人。 “什么?这还得了。”高顺大吃一惊,转身就要走,田畴忙给拦住了。 高顺有些着急“军师,若不阻拦,夫人必然不会善待张燕,说不定,真出了人命可就不妙了。” 刚刚听了田畴一番解释,高顺自然很清楚张燕的份量,在这个节骨眼,绝不能马虎,就算要处置张燕,也应该交给陈削才对,要是张宁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杀了,岂不全乱套了。 田畴却摇了摇头“夫人虽然嫉恶如仇,性情刚冷,却心慈仁善,遇事绝不会意气用事,倒是,张燕难免要吃些苦头。” 连日来张宁一直在接待前来投军的百姓,田畴对张宁,印象也大为改观,在外人看来,张宁清冷孤傲,拒人千里,可她,心肠却最是善良,再脏的孩童,她也会毫不嫌弃的抱在怀里,经常跟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呆在一起,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厌恶的表情,对人高冷,仅仅是她的一层面纱罢了,她的心肠,却是火热的。 “就算这样也不行啊,张燕毕竟是黑山渠帅,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绝不可怠慢。” 田畴却摇了摇头“让他受点苦头,不是坏事,既然敢独自一人来我黑虎山了,怕是赵铁柱等人的死,就算是黑山军干的,张燕也不知情,” “那这样,更不能慢待了。”高顺说着转身还要走,田畴却突然说了一句“要想让张燕出兵,你绝不能去阻止。” 所有人全都愣了,大伙都想不明白,怎么让张燕吃苦头,反倒还成了好事了。 “这…”忽然,从张颌孙策所在的营帐中抬出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可把大伙吓了一跳,凑到近前俯身弯腰一打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让人感到意外,陈削居然杀人了,连无辜的郎中,说杀就给杀了。 “救不活他们,要你们所有人抵命。”随着一声厉喝,陈削拎着滴血的钢刀气冲冲的从帐中走了出来,那一身逼人的杀气,连高顺等人都本能的退后了几步。 高顺久久的打量着陈削,恍惚之间,脑海中竟然产生了错觉,这似乎不是自己刚刚认识的那个陈削了。 他变得对寻常的郎中都敢下手了。 忽然想起在海上被海盗劫持的那一幕,当时几乎眼睁睁的看着海盗们在眼前杀人行凶,甚至连女人都不放过,可陈削,并没有阻止。 这一次,他连郎中也敢杀,他真的变了! 也许有朝一日,陈削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可细一想,又是谁让陈削变成这样的呢?高顺心中暗暗苦笑,同样的,也觉得欣慰,是战争,同样的,也少不了高顺的‘功劳’。 受到陈削的威慑,吓的这些郎中全都不敢大意,甚至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张颌孙策,两员大将的生命,危在旦夕,陈削的心里,格外的不好受,杀人,仅仅是为了救人,高顺曾说过,要对得起天下的百姓,首先自己得先对得起给自己卖命的这些将士们! ……………… 龙王坞。 跟陈削刚刚离开的时候相比,这里早已改头换面,彻底的变了,四周海滩上,一座座营寨拔地而起,就连海面上,也架起了如长虹般的断桥云梯等物,海水激荡,浪花翻滚,汹涌的海水,时不时的发泄着自己的暴脾气,可海滩上,却聚集了数千名赤着胸膛露个臂膀的壮汉,这些全都是从附近招募的渔民,他们正在紧张忙碌的由王成带着操练。 有的在海滩上奔跑,有的在练习对打,更多的则是登上海面上的云梯,从高空练习跳水,一个又一个白花花的身影,下饺子一般扎进海里,随即被巨浪淹没,可没过多久,海面上便又钻出了他们的脑袋。 独臂拎刀的周仓,正围着几十个梅花桩快速的穿梭着,时不时的重心不稳,会跌倒在地上,可周仓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气馁,倒下,接着爬起来再跑,至于为何会摔倒,断了一条手臂,本来就很难保持平衡,加上周仓对自己要求又格外的严厉,难免有些不适应。 以前周仓是马上悍将,现在,他不得不舍弃战马,练习陆地和水中杀敌的本领,每一次累了,实在跑不动了,周仓都会回头望向那高高耸立在龙王坞正中央的旗杆,那上面有一面黑色的旌旗,随风激荡,猎猎作响,独臂苍狼这四个大字,每一次都会让周仓干劲十足,他心里明白,这是少帅对自己的寄托和希望,自己绝不能让少帅失望。 从今往后,马背上少了一位悍不畏死的周仓,江河之上,却注定多了一位无畏无惧的蛟龙! “统领,徐州管亥派人送来物资,请统领清点。” “知道了。”点了点头,周仓匆匆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跟着巡逻的岗哨大步走向西侧的海滩,远远的就看到了裴元绍那笔挺雄健的身影。 “周仓,悠着点,可别把自己累坏了,来人,快把这些蔬菜粮食都卸下来。”裴元绍吩咐一声,忙拉着周仓走到一旁聊了起来。 多日不见,周仓已经今非昔比,按照王成的提议,周仓跟坐镇徐州的管亥,也暗中联络在了一起。 “中原近来有什么消息,快说给我听听…”龙王坞,太过孤僻,消息有些闭塞,虽然官兵不敢来围剿,可管亥对中原发生的事情,却所知甚少。(。) 第二百五十六章,董贼伏诛 ……………… 关中。 中原刀兵四起狼烟滚滚,先是于毒起兵攻略邺城东郡,之后青州黄巾逃入兖州,曹操鲍信两家联手,连连出兵围剿,接着,刘备与陈削在北平厮杀了一阵,随即又联合袁绍起兵染指冀州,就连坐镇富春的孙坚,也开始磨刀霍霍,要鲸吞江东。 远在关中的董卓,本以为可以坐山观虎斗,看出好戏,结果,自己却不知不觉成了戏中的主角,无论是男一号还是男二号,反正被他们两父子给占全了,女主角,当然是出身米脂绝色天香的貂蝉。 王允跟吕布,既是同殿称臣,又同为并州的同乡,吕布是九原人,王允是祁县人,同属同州,这份同乡之谊,让两人走的很近,吕布敬重王允的才学,也羡慕王允的位高权重,虽然没有实权,可王允坐领朝堂,却深得董卓器重,而王允,则敬重吕布的武勇,暗想着拉拢到自己身边为己所用。 吕布闲来无事,经常来王允的司徒府找王允饮酒谈心,貂蝉的出现,让两人的关系,又扶摇直上,变得更加稳固。 奈何,王允一出连环计,却把吕布和董卓都给玩弄于鼓掌之间,连环计就没有人识破吗?有,董卓帐下谋士李儒,智计过人,谋略不俗,曾多番劝说董卓,不要为了一女子,失了天下,甚至让董卓将貂蝉送给吕布。 可董卓却执意不听劝,他从未见过这样美貌勾魂的女人,恨不能不分昼夜的跟貂蝉缠绵欢悦,好色如命的吕布,在一旁只能干瞪眼,自然越发眼红,凤仪亭一事,吕布被董卓狠狠训斥了一番,甚至董卓还掷出画戟,险些要了吕布的小命,吕布怀恨在心,被王允拉到府中,一番开解,吕布有些心动,杀了董卓,自己不仅是匡扶汉室的英雄,能得高官厚禄,还能赢得美人,可吕布还有些担忧。 生怕杀了董卓,遭人唾骂,吕布呐呐的冲王允道“虽有杀贼之心,怎奈是父子?” 王允心中冷笑,心说,“你干这事,又不是第一次,昔日的丁原丁建阳,不就是被你所害吗?”若是陈削在的话,一定会说(少在这给我装什么纯洁小男生。) 嘴上王允却认真的开解道“君自姓吕,本分骨肉,何为父子?凤仪亭掷戟之时,董卓岂念父子之情?” 得到这番话的开导,吕布顿时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如梦方醒,一咬牙,吕布下了决心,当即俯身拜倒“愿凭司徒差遣,布愿为内应!” 孟春四月,董卓听闻王允在未央殿要开设祭坛,率领众文武推举自己登基即位,而献帝也应允了此事,董卓早已对皇权神位怀有窥觑之心,如今中原混战,诸侯无人敢来关中袭扰,董卓想也没想,就准了此事,当即洗漱一番,带领三千铁甲军在李肃吕布等人的护拥下出了郿坞赶往了长安城。 他没有想到,自己前脚刚走,从窗户旁探出头的貂蝉,却笑了,那一刻,貂蝉的笑,勾魂夺魄,颠倒众生,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略显凄凉的解脱。 谁能想得到,江山社稷的重担,居然会压在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而貂蝉,为了回报王允的养育之恩,不惜以身侍贼,受尽了屈辱,流尽了珠泪! 刚进了北掖门,李肃便催促甲士快速行进,就算董卓觉察到什么,想吩咐众人停车,李肃也不理会,当来到大殿门前,望着四周剑拔弩张,持剑而立的王允,董卓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钻出车辇,高呼一声“我儿奉先何在?” 吕布蹭的一下跳到董卓的跟前,望着董卓那肥硕臃肿的身子,吕布恨的钢牙紧咬,眼冒血光,就是这个人,不知多少个肆意折腾在貂蝉的身上,吕布一甩袍袖,高喊一声“奉诏讨贼,董卓匹夫,你大逆不道,祸乱朝纲,残杀忠良,屠戮百姓,天理不容,死有余辜,受死吧。”说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如毒蛇般刺出,正好扎在董卓的胸前。 却没想到,董卓内衬甲胄,竟然躲过了一劫,王允一摆手,众人一拥而上,董卓翻身跃起,拼死抵挡,吕布抖擞神威,再次分心急刺,方天画戟,全力一击,直透董卓的心窝,噗嗤一声,将董卓庞大的身躯给扎了个透心凉。 说来也怪,当董卓的首级被人砍下后,连日来,一直阴云笼罩的长安城,顿时云卷云舒,变得豁然晴朗,太阳强自扯开云层,万丈光芒洒落,就连地上的草木,枝叶上都泛起了晶莹的光彩。 董卓伏诛,整个长安城彻底沸腾了起来,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载歌载舞,激动的泪水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就连路旁的铺户酒馆,都一律免费,所有人,都加入了欢庆的队伍。 欢是狂欢,庆是狂庆,整个长安城,好像沉浸在一个盛大的节日中。 虽然董卓死了,可不少人还是争相前去围观,郁积在心中的愤怒,彻底的得到了宣泄,有的拿起石头,有的丢掷鸡蛋菜叶,有的凑上去踹上几脚,有的拿起杀猪刀狠剁上几刀。 可即便这样,众人也不解恨,见天气转热,董卓的身上厚厚的油脂都晒的流了出来,有人提议将董卓烧成灰烬,给他点天灯,索性也不费事,连柴草都不用找了,直接在董卓的肚脐处点上一个蜡碾子,董卓身前享尽了荣华,吃遍了美食,单单身上那厚厚的油脂,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夜里附近都不用照明,这里依旧亮如白昼。 不得不说,董卓这一辈子,总算是给百姓做了一点贡献。(照明) 董卓的族人,王允也没有放过,全部株连,就连才几岁的董白和上了九十岁高龄的董卓老母亲,也没能幸免,所有人都忙着载歌欢庆,吕布则第一时间,带人急匆匆的赶往了郿坞,不得不说,貂蝉的魅力,当真不可抵挡。 温柔乡,英雄冢,董卓死在女人身上,吕布怕是也难逃头上的这把‘好色’的尖刀! (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后来一想,貌似好久没有求票了,嘿嘿,各位施主,施舍一下老衲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杀张燕报血仇 “咳咳…”正守在张颌身旁的陈削,眼看昏昏欲睡,困的要趴在床头,忽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陈削猛的睁开双眼,抬头一看,略感失望,张颌没有醒来,回过头来,果然,孙策醒了。 “醒了?”瞅着孙策,陈削的心情非常复杂,事情的经过他都知道了,确切的来说,这都是孙策害的。 “哈哈,阎王爷不收我,又让我白捡回条命来。”孙策望着陈削,激动的笑了起来。 “你等着,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孙策刚醒,陈削也不好发火,先让这小子蹦跶几天,反正就算他是孙坚的儿子,坏了规矩,也得受罚。 “张颌呢?他怎么样?”高兴了一会,孙策猛的一惊,忙担心的问道。 “哼,被你险些给害死,能不能醒来,还不清楚,孙策,你可真是我的好大舅哥啊。”陈削不阴不阳的冷哼道,真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哪里也敢闯,葫芦岭近三千伏兵,他居然见势不妙不但不逃,还想着杀个痛快。 这下痛快了,连命都差点搭上。 “哎,都怪我。”回想起葫芦岭的一幕,孙策懊悔不迭,满脸的自责,想要坐起来,浑身疼的厉害,扯的伤口,几乎要再次迸裂开,陈削叹了口气“先顾好你自己吧,好不容易捡条命,别不知道珍惜。” “陈削,妹夫,你一直在这守着?”见陈削眼圈发红,一脸的憔悴,孙策心中一暖,好不容易从阎王爷那捡条命回来,好像见了亲人一样,虽然自己妹妹还没成婚,但,孙策还是本能的把陈削当成自己的亲人。 毕竟,婚事一旦订下,陈削不会赖婚,孙坚也不会悔婚,这门亲事,已经算是铁板钉钉了,就算有朝一日,两家真要反目,孙家人也不会轻易悔婚的。(信义二字,孙家人看的很重。) 直到当天夜里,张颌才醒了过来,见陈削一直守在床边,张颌也很感动,听说张燕来了,陈削都没过去接待,张颌激动的都不知该说啥了。 “好好养伤,隽义,大家都盼着你早点好起来,至于这个混小子,你放心,我绝不会轻饶了他。”安慰一番,陈削这才从帐中离开。 晌午的时候,田畴已经跟陈削商议过了,陈削之所以没有急着去见张燕,也算是田畴的安排。 “高顺,交代下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明日一早,让张燕好好见识一下咱们黄巾的斗志。”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高顺答应一声,忙带人退了下去。 被张宁带走的张燕,虽然没有被张宁一剑给杀了,连番训斥下来,甚至还把自己关进了石屋中,这种滋味,对威震西北的黑山渠帅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阶下囚。 就算饿的难受,也没人给他饭菜,倒是张宁拿着一本义军的名册从铁窗外丢了进来“好好看看吧,整整四千人,上到八十岁的老妪,下到三五岁的孩童,你们黑山军,还真舍得下手,张燕,我不管,你知不知情,你们黑山军,死也脱不了干系,陈削什么脾气,你应该最清楚,别说这么多人,就算杀一个,也不行,这笔血海深仇,你觉得我们黄巾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捡起丢在地上的名册,张燕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换做是谁,这么多人的生死,也不会毫不理会的,而且,这里面大多都是毫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女,翻开名册,张燕匆匆看了几眼,心情顿时格外的憋闷,猛的一拳捶在地上“李大目,韩馥,田丰,鞠义,你们这些狗贼,害我不浅啊。” 名册的最后一页上,清清楚楚的用血红的字迹写着这几个人的名字,落款是李春,但是后面还特别标注了一个名字----屎蛋! 这是屎蛋的口供,屎蛋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黑山军私通冀州韩馥,铁证如山,哪怕被人假冒,这个时候,也没人去理会了。 转过天来,天刚放亮,石屋的铁门咣当一阵巨响,何曼华雄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华雄冷冷的扫了张燕一眼“带走,押赴校场,等待行刑。” “行刑?”张燕大吃一惊,瞪大双眼,刚要争辩些什么,金彪等人冲将过来,没几下就把张燕给按住了。 一路被押到后山校场,眼前的一幕,让张燕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脸的惊讶,校场上,乌压压,人山人海,挤满了人,全都身穿缟素,白茫茫一片,六万名黄巾将士全都聚集在这里,最前排的地上竖着两杆大旗格外的醒目“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见张燕被带到,站在人前的高顺,猛的举起了狼牙枪,振臂高呼道“杀张燕,报血仇。” “杀张燕,报血仇。”激昂悲壮的喊叫声,震颤山谷,连四周的草木,都无风自动,枝叶哗哗作响。 肃杀凌冽的滔天杀气,宛如洪水猛兽,瞬间将张燕给吞没了,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都走不动路了,陈削这是玩真格的,任谁看了这一幕,心里也再清楚不过,陈削这是打算要跟黑山军开战。 这种事,换了旁人,张燕打死也不信,就算你有六万人,连黑山军的零头都不够,一旦开战,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可若是陈削这么干,张燕却不得不信,因为就在不久前,陈削愣是带着两万人去了汜水关,不管是讨伐董卓,还是跟盟军死磕,陈削都不曾惧怕过半分。 别说自己有一百万,就算一千万,陈削也敢跟自己叫板,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当初只有一千来人,他就敢招惹皇甫嵩。 校场最前头,有一个刚刚搭建起来的绞刑架,几个彪形大汉,正持刀笔挺的拱卫在四周,张燕每往前走出一步,心都沉下一分,见陈削不在这里,张燕猛的扯开喉咙高喊了起来“陈削在哪里,我要见他,你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杀了我,我要见陈削。”(。) 第二百五十八章,逼张燕出兵 “少罗嗦,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还有脸见我家少帅。”华雄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一摆手,“给我带过去,午时一到,立刻行刑。” “杀张燕,杀张燕!”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张燕被带到绞刑架上,不由分说,直接给吊了起来。 “我要见陈削,陈削,你给我出来。”张燕急的都快哭了,自己绝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这里,堂堂黑山渠帅,居然被人给绞死,一旦传扬出去,必然被人耻笑。 张燕喊的嗓子都嘶哑了,陈削总算姗姗来迟,校场上猛的一片喧闹,队伍呼啦一下,居中向两侧分开,中间闪出一个过道,一身缟素的陈削,在数千人的簇拥下,全都披麻戴孝手里拖着死难家属的牌匾,每个人的脸上,沉重之余,都透着让人心悸的杀气。 张燕有些发愣,如果仅仅是下面的兵将吵着要杀自己,那还不算什么,可是,见陈削也这副表情,张燕顿时心头一沉,不由得心生绝望。 陈削一摆手,整个校场顿时死一片沉寂,迈步来到张燕的身前,没有理会有些发傻的张燕,陈削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牌匾,高喊道“黄巾袍泽,皆是兄弟,趁我出兵在外,黑山军不念同盟之情,居然勾结韩馥,毫无人性的将我冀州四千袍泽全部斩杀,这笔血海深仇,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是我对不住他们,但是,谁敢招惹我的人,就算天王老子,我也要把天给他捅个窟窿,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尺,人逼我一步,老子还十步。” 微微停顿了一下,陈削高高举起右臂,右手成拳,厉喝高喝“报仇,报仇,报仇!” 下面的兵将,也全都被点燃了心中的怒火,齐声高喊起来“报仇,报仇…” “陈削,你不能就这么杀了我,就算真的是我的手下做的,可我,并不知情啊,当时我还在西山,根本不在黑山。”张燕脸色都变了,陈削实在太狠了,这是不死不休要真跟黑山玩命啊。 “张燕,你是在说笑吗?当我陈削是三岁小孩子不成?一句不知情就这么算了,亏你还是一方渠帅,就算你不知情,可毕竟是你的人干的,身为黑山统帅,这点担当就没有吗?之前我们的确有交情,可一码归一码,我陈削恩怨分明,我若对此事置之不理,那四千无辜惨死的冤魂,如何得以安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也别争辩了,你死的一点也不冤,放心,看在你我两家昔日的情分上,我会给你个痛快,来啊,行刑,杀了张燕,用张燕的人头祭旗,即日发兵,不惜一切代价灭了黑山军。” “嗷嗷,杀张燕,灭了黑山军。”何曼等人全都扯开喉咙怒吼了起来,一时间,刀枪闪烁,喊杀声震天,张燕欲哭无泪,这还叫给自己个痛快?堂堂黑山渠帅被人给绞死,痛快个屁?再说,自己真的很冤啊。 “且慢,陈削,你真的要一意孤行吗?就算是我的人做的,那也仅仅是某些害群之马,只要你放了我,我必定给你一个交代,真要你我两家打起来,会是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就算我死了,百万黑山军也会替我报仇雪恨的,你能打得过吗?” “那又怎么样?”陈削冷声反问道,看傻子一样看着张燕,张燕一愣,愣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打不过又能怎么样?不就是一死吗?这玩意,陈削压根不在乎。 陈削又道“知道我为什么从汜水关回来,一直按兵不动吗?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连个地盘都不去抢吗?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留在辽东,现在我有了这么多兵将,你说,一旦我杀往冀州,你黑山军的确是多,可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跟我死磕,就算是我死,我也要让你们付出足够惨重的代价,汜水关二十万盟军围堵,也没能奈何得了我,十五万死尸,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黑山军,人的确是多,可我们黄巾,却都是铁打的筋骨,铜铸的身子,黄巾兵锋所指,放眼天下,还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谁敢招惹我们,就得付出代价。” 张燕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并不知道陈削这是故意在作戏,其实也不算全都是装出来的,的确陈削很想报仇。 “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两家开战,谁会得利?是朝廷,是各路诸侯们,他们巴不得我们拼个同归于尽…你糊涂啊。” “你给我闭嘴,你以为我他娘的想这样,这都是你逼我的。”陈削猛的疯了似的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咬牙切齿的骂道,恨不能扑上来生撕了张燕。 “这样就算我死了,也不甘心,放了我,我马上回去清理门户,不论是李大目,还是韩馥田丰鞠义的人头,我都要亲手砍下来,如何?你的人死了,我也很心痛,可我的人跟韩馥私通,这,我的确不知情,当然,我绝不是推卸责任,但,你不能就这么让我死在这里。” 张燕语气一弱,近乎‘哀求’的劝道,他倒不是怕死,可陈削这股死不罢休的狰狞表现,却让张燕真的惧怕了,陈削绝不是在说笑,就算黑山军能赢,最后也只会元气大伤甚至分崩离析。 这绝不是张燕想看到的,之所以当初接受朝廷招安,他就是为了保全这些人的性命,现在宁愿跟韩馥袁绍去打,他也不愿跟陈削火拼,因为他骨子里,也是义军。 “是你说的,好,姑且放你回去。”陈削咬牙点了点头,可是身后的兵将们却全都不干了,陈削再三苦劝,众人这才怒火稍微消去了点。 “张燕,我再信你一次,当然,回去怎么做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别忘了,我会在旁边看着,如果你让我失望,正好辽东我也没有牵挂,我的人马,顷刻之间,就能全部进入冀州,后果,你心里明白。” “放人。” “少帅…”高顺等人再次摇头,陈削咬牙瞅了张燕一眼“我愿意拿我陈削的尊严,赌上一次,张燕也是一方渠帅,被人摆了一道,他也是有血性的男人,我相信,他会用实际行动,替自己洗刷清白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千里奔袭 “呵呵,少帅,干的不错。”张燕前脚刚走,田畴等人就围了过来。 “先生,你说,这张燕会发兵吗?”对于从不演戏的陈削来说,这一次,的确算是破例了。 “十有**会的,你想,不发兵,他就得跟我们打,发兵,就得跟韩馥他们打,这个问题,怎么选,黑山军都免不了刀兵之祸,权衡利弊之下,张燕必然会出兵攻打韩馥,这下,冀州可就热闹了。”田畴笑着解释道。 “还是多亏了先生妙计相助,如果是我,怕是很难逼张燕出兵啊。”陈削叹了口气,总算是体会到有谋士出谋划策的好处,自己还真是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少帅有何打算?”田畴话音刚落,高顺等人全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陈削。 “哎,眼下虽然兵马众多,却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看来练兵当下唯一的要紧事,就算想夺取辽东,我也是有心无力啊。”陈削无奈的回道,虽然恨不能马上就跟乌桓还有公孙度杀个痛快,可关键是自己的兵大都是新兵蛋子,一旦上了战场,伤亡必然惨重。 田畴摇了摇头“眼下,冀州混沌,战火四起,各路诸侯,都在急剧扩张,时间不等人,每日前来投军的百姓依旧络绎不绝,短日内很难训练成军,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练兵,刘备出兵冀州,是主公唯一的机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少帅,若是将时间都花费在练兵上,实属不智啊。” “这…”陈削摇了摇头,他知道田畴说的在理,刘备出兵冀州,正是一鼓作气除掉公孙度和乌桓的机会,如果刘备回兵,机会可就平白错过了,可是不练兵,这伤亡,谁都无法估量,让新兵白白去送死,陈削还没那么心狠。 “莫非先生有取辽东之计?”高顺隐隐听出了田畴话中的意味,忍不住插话道。 “辽东公孙度,不足为虑,取辽东,易如反掌!”田畴成竹在胸的笑了。 “快说说,究竟军师有何妙计?”众人忙追问道。 田畴也不卖关子,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措辞回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下策,即刻出兵,寸土必争,兵贵神速,一鼓作气,行雷霆之势,数万大军齐出,灭公孙度,虽然艰险,但公孙度绝不是对手。中策,联合辽东氏族为内应,行怀柔之策,内外夹攻,公孙度对氏族一向残暴,早已惹的天怒人怨,只要将世家拉拢到我们这边,夺取辽东,也非难事。” “那么上策又当如何?”田畴的计策,让众人听后都连连点头称赞,毕竟一帮大老粗,这种转弯都脑筋的办法,他们是绝然想不出来的。 “以战养战,以战养兵,以战练兵,行千里奔袭之计,所有兵卒倾巢而出,无论是公孙度,还是乌桓铁骑,我们绝不硬拼,要彻底的迷惑他们,最好,不求胜,不惜败,将所有人全部调动起来,利用辽东的有力地势,先拖垮他们,良机一到,一举将之吃掉,此举,也可以迷惑所有人,就算刘备,也不会怀疑,或许,刘备会放心的将兵马尽快的投入到冀州。” “千里奔袭,以战练兵…”陈削听的有些心动,既然都是新兵,肯定不能仓促开战,这种千里奔逃的法子,正好可行,也能趁机磨练新兵,让他们迅速的成长起来。” “呵呵,军师这计策,看来,是给我家少帅量身定做的,辽东周边,多是山川邱泽,论逃命的本事,的确谁也比不上咱家少帅。”高顺忍不住笑了。 新兵的确急需磨练,虽然从表面看来,注定要连吃败仗,才能彻底的迷惑所有人,无论士气还是斗志,队伍必然有影响,高顺非常担心这一点,忍不住开口道“军师,这些新兵,都听说了我们在汜水关的英勇表现,所有人,现在都满怀憧憬,斗志高昂,你这法子,等于是在他们头上浇了冷水,时日一长,军心不稳啊。” 田畴摇头反驳道“身为武将,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对新兵来说,连吃败仗,未必是坏事,若高奏凯歌,这些人,必然生出骄躁之心,长久下去,绝非好事,何况,一旦将敌兵引出来,有的是他们出手的机会,游击战,伏击战,少帅都拿手,憋足了力气,正好让他们发泄出来,也可以给周仓练兵备战的时间,也能迷惑刘备等人,些许怨气,跟大局相比,算不得什么。” 任何事情,都得付出代价,至于说新兵来了就盼着打胜仗,从眼下的时局来看,并非好事,也难免要付出大的伤亡,毕竟他们没有经过真正的磨练。 “好,就这么办,传令下去,明日起,黑虎山所有兵将,以屯为单位,全部出动,给我彻底将辽东搅个天翻地覆。”陈削点了点头,当即吩咐道。 “诺。”众将轰然应诺,华雄忍不住笑了“看来,得一边逃命,一边挑选兵卒了。” “那是自然。”高顺点了点头,这种选拔兵卒的方式,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不过,能经得起磨练的新兵,正好补充到自己的陷阵营当中。 不骄不躁,肯吃苦,耐力好,毫无怨言肯服从命令的新兵,肯定会优先被选进陷阵营。 高顺无时无刻不盼着能早日恢复昔日陷阵营的雄风,当日于甘宁的一战,至今想来,高顺仍不甘心。 转过天来,山上的义军纷纷出动,近七万人马全部下了山,每一屯两百人,彼此之间,都有传信的斥候往来传递消息,既是化整为零,同样的,所有人,从全局来看,依然还是一个整体。 “报,启禀主公,陈削出兵了,一连几个城池的守将,都传来了急报。”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公孙度的耳朵里。 “主公,看来陈削终于坐不住了,主公勿忧,陈削的兵多是新兵,战力可想而知,必然一触即溃,正好让他们领教一下咱们辽东军的厉害,何况乌桓骑兵也已越境杀入了辽东,他们跟陈削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咱们正好跟他们合力将陈削彻底击溃。”谋士阳仪见公孙度皱紧了眉头,忙笑着宽慰道。 “好,传我命令,各地守将,不必留情,一旦发现贼兵,务必给我击溃。”公孙度点了点头,忙吩咐道。(。) 第二百六十章,陈削疯了? 大部队都开拔下了山,陈削将山寨中的事情都一并交给张宁,刚要起身下山,张颌跟孙策两人在兵将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怎么?你们两个不会也想随我下山吧?”陈削忍不住笑了,这才刚能下地,连站都站不稳,居然也来凑热闹。 “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们在山上孤零零的连个作伴的都没有,忒得憋闷,妹夫,行行好,带上我吧。”孙策哭丧着脸哀求道。 陈削点头道“行,金彪,你马上带上孙策赶往老铁山,尽快安排船只送孙策离开辽东。” “什么?送我回去?不行,不行,我绝不回去,就算要回去,至少也不能这么灰溜溜的走,这算什么,我父亲若是知道,还不得打死我。”孙策脸都吓白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可我管不了你,留在身边,光给我惹祸,若不是你没痊愈,我现在非揍你一顿不可,若没张颌跟着,你,哼,说不定早死在葫芦岭了,真出了事,让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陈削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 “别介,我错了还不成吗?带上我吧,千万别送我回去,就算要回江东,我也得高奏凯歌,衣锦还乡,风风光光的回去。” “你知道错了,笑话,就这副态度,骗鬼呢。”陈削冷笑一声,一摆手“带上张颌,你留下来看守山寨,好好养病。” “我不…”张颌都被带走了,孙策顿时急了,陈削也不理会,带人就走,孙策愣是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兵将,一步一晃的跟了上来。 来到山下,喊住高顺,陈削叮嘱道“高顺,田畴先生说了,这伙乌桓贼人的大本营在白狼山一带,暂时我们还鞭长莫及,至于能引来多少乌桓人,尚不清楚,但是,这些人一旦进来,通往柳城的关隘,你必须带人给我守住,这样,带上何曼,绕道奔袭,先过襄平,再渡辽河,一路北上,务必等我消息,到时候,一定要给我扎紧口袋,燕飞还有乌桓峭王,不是在葫芦岭设伏兵扎过口袋吗?这次,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彻底将他们封死在辽东。” “明白,你多保重。”高顺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即带着何曼领了二百兵将匆匆下了山。 “少帅,高顺只带了二百人够吗?”望着高顺等人离去的匆忙背影,崔烈担心道。 陈削摇头笑道“呵呵,二百人?到时候,就不是二百人了,所有的部卒,彼此之间,看似分散,实则紧密相联,等峭王的骑兵全部进入辽东,咱们的兵将,立刻就会居中合拢,通往柳城的关隘,怎么说,也少不得一千人把守。” 陈削也只带了二百人,刚要赶奔阳乐,见孙策还在身后跟着,看来,死皮赖脸这是非跟着不可,陈削叹了口气“带上他吧,过去两个人,给我扶过来。” “妹夫,嘿嘿,我就知道你心软。”来到近前,孙策乐的都合不拢嘴了。 陈削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闭嘴,跟在我后面,让你干啥就干啥,再敢抗命,立马送你回家。” 孙策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了脑袋,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 一连行军八天,众人才赶到阳乐,陈削直接带人乔装改扮,混进了城中,找了几家大户,直接带人开杀,没过多久,就引起了阳乐守兵的注意,身边虽然只有两百人,但能跟在陈削身边,这些人一个个斗志高昂,毫无惧色,就连张颌孙策也都撑着身子握紧了手中的铁枪。 与此同时,辽东各地,义军纷纷出动,好似凭空从地底钻出来的一样,不论是城镇,还是村落,到处都有他们活动的踪迹,见了官兵,直接开打,见势不妙,转身就走,各地守将纷纷出兵围剿,这些义军,全都撒开欢的专门往树林里钻,仗着地形遮掩,且战且退,一旦官兵人少,临近的义军必然赶过来支援,接到消息后,公孙度只得派重兵围剿。 在阳乐刚杀了几十个官兵,陈削就下令撤退了,逃出阳乐,三拐两拐,又绕到了交黎,身后还跟着阳乐的追兵,陈削故意在交黎暴露行踪,身后的追兵,足有三千多人,孙策直抱怨“我说妹夫,有你这么打仗的吗?你还说我冲动,可你带了二百多人一下就引来三千追兵,你这也不明智啊。” “少废话,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被陈削一瞪眼,孙策顿时没了脾气。 找了片树林,陈削从腰间掏出一张牛皮地图,匆匆扫了一眼,随即吩咐道“原地休息一刻钟,之后我们向东南行进,进驻盘山,才三千来追兵,我的人头,没这么便宜吧,公孙度得到消息,必然派兵向盘山靠拢,或许,燕飞峭王也不例外。” “你…”这仗打的,孙策越发的无语,本来就人少,还嫌追兵不够多,我这妹夫疯了不成? 可是没等孙策发完牢骚,周边活动的一屯义军兵马及时出现在众人身边,才十几天,这一屯,只剩下一百多人,陈削一摆手“入列,两屯合为一屯。” “少帅,俺能说几句话不?”一路之上,跟着陈削东躲西藏,不少人都有了怨言,本来李二狗也不敢插话,可见陈削跟大伙在一起,没什么架子,这才敢壮着胆子开口道。 “闭嘴…”陈削猛的一挑眉,将身子趴在了地上,随即脸色一沉,冲众人一摆手“派出斥候向附近的兄弟部队送信,三日后,务必赶到盘山集结,所有人,马上随我离开,公孙度的兵,还真不简单,这么快骑兵就追上来了。” 公孙度,的确不简单,敢于在辽东拥兵自立,自然有所依仗,若没有陈削的出现,不出数年,公孙度就能一举扫平周边的异族,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越海取胶东半岛,就算日后面对曹操的大军征伐,公孙度的家族,愣是在辽东固守了五十年。 且不论屯扎襄平的精锐,就连各地的郡县守兵,也都战力极强。 发现陈削的踪迹,消息第一时间就送了出去,附近各县都纷纷派兵前来支援,陈削想练兵,的确选了一个绝佳的对手,公孙度绝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第二百六十一章,冀州战火 ……………… 黑山。 “李大目何在?马上给老子滚出来。”刚刚返回黑山的张燕,顿时暴跳如雷,刚一进山寨,就扯开喉咙厉声咆哮了起来。 “燕帅,李大目不在。”校尉眭固过来回兵道。 “马上给我找,对了,传我命令,出动我的麒麟卫队速速将李大目的兵将,全都给我抓起来,敢抗命者,杀无赦。” 张燕怒发冲冠,眼冒血光,眭固等人全都吓了一跳,众人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去寻找李大目,可是,李大目却早已带人离开了黑山,连家眷都带走了。 “这个该死的狗贼,跟昔日的陶升一样,都做了叛徒,传我命令,将九沟十八寨的兄弟全部召集起来,老子要踏平冀州。”、 雷霆一怒,血流成河,安逸了这么久的张燕,彻底的怒了,自己被狠狠的摆了一道,险些死在陈削的黑虎山,相对于陈削带给自己的‘羞辱’,李大目勾结韩馥,更让张燕痛恨。 张燕一声令下,分部的各地的黑山军全部行动了起来,如一道道蜿蜒浩荡的黑色长龙,纷纷向黑山靠拢,抛出于毒从西山带走的十几万兵卒,黑山军依旧还有几十万兵马,这一次,张燕彻底逼出了怒火。 “报,回禀燕帅,于毒在邺城惨败,一战伤亡近五万,眼下已经撤往了东郡。” “报,发现鞠义的动向,如今正随着袁绍大军往邺城方向开进。” “报,关羽大军已经过了巨鹿,正往河间府行进。” “啪…”气的张燕一脚将身前的帅案踹翻在地,桌上的东西全都摔的粉碎,张燕却阴沉脸,怒攥铁拳,紧咬钢牙,脸色愈发的狰狞。 冀州的事情,之前他毫不理会,本以为直接干掉韩馥就可以了猛,现在鞠义归降了袁绍,袁绍又跟刘备联合到了一起,(他并不知道刘备跟韩馥才是真正的联合。) 李大目、韩馥、田丰、鞠义,这四个人的首级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砍下,可是现在自己却不得不同时对付三路诸侯。 起初张燕有些担心,可是转念一想,顿时抚掌大笑,无论刘备跟谁结盟,冀州必将重燃战火,自己没必要同时跟他们三人开战,等他们打起来,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妙。 “传我命令,黑山本部二十万兵将,即日向邺城挺进,其余各部,随时待命。” 通往邺城的官道上,袁绍大军,浩浩荡荡,旌旗飘摆,锣鼓喧天,阵仗极为盛大,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袁绍跨骑骏马,手扶佩剑,一身华贵的锦袍,将本就风雅英挺的身躯衬托的更加俊朗迷人,头顶上,一顶红罗伞格外的绚丽,掐金边,走银线,团花朵朵,争奇斗艳,两旁的仪仗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拼命的敲打着手中的锣鼓,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大将颜良高览鞠义等人簇拥在身旁,许攸辛评等人也都是春风得意,笑脸盈人,渤海兵将,全都跟过节一样,欢心若狂,高兴的跟吃了蜜糖一样。 兵不血刃夺取冀州,袁绍做梦都能笑的醒过来,望着路旁前来围观的百姓,袁绍将身躯挺的笔直,身受四世三公家族的礼仪熏陶,在外人面前,如何保持威仪和风度,这一点,放眼天下,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袁绍。 袁绍春风得意,神采飞扬,别的诸侯都在浴血厮杀,为了争个芝麻绿豆大的城池都不惜拼个你死我活,可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唾手就能得取冀州,放眼天下,谁能比得上? 曹操现如今正在兖州陷入苦战,听说近来连吃败仗,江东猛虎也只有巴掌大的地盘,自己那同父异母的胞弟袁术,也只是偏安一隅,就连汜水关扬名天下的陈削,现在更是没有一城一地。 袁绍越想越得意,禁不住想高歌一曲,好让所有人都羡慕自己。 ……………… “报,军师,袁绍大军现距此不足五十里。”袁绍一路招摇,自然瞒不过冀州的耳目,田丰捋着颌下的长须,神色出奇的镇定,“传我命令,所有兵将,都做好准备,一旦袁绍进城,务必给我全部困死在邺城。” “对了,沮授先生呢?” “回军师,沮授连日来,正在邺城地下挖掘密道。” “行,我知道了,下去吧。”田丰摆手屏退了鲍信的斥候,走到窗户边,放眼四顾,不由得心生感慨,“如此恢宏壮观的城郭,此战过后,哎,怕是要化为一地废墟了。” 田丰沮授,两大顶尖谋士倾力合作,为了尽可能的除掉袁绍,这一次,韩馥中终于‘男人’了一回。 一来,袁绍的野心,刘备早就告诉他了,如果韩馥蒙在谷里,肯定会吓的将冀州让给袁绍,可是现在,却截然不同,自己提前有了防备,二来,身边还有刘备这么一个强大的后盾。 而进驻河间府的关羽,也接到了刘备传来的密令,“转道东进,向渤海逼进,一旦邺城开战,当以雷霆之势,抢占渤海。” 虽然跟韩馥联合,利益如何分配,两家还未言明,但是,袁绍的渤海,刘备却不想让给韩馥,自己先取过来再说,因为袁绍坐镇渤海,这里世家云集,商贾林立,又可以调过来威慑冀州,刘备自然不想拱手相让。 ………… 冀州战火重燃,而身在兖州的曹操,却愈发被动,境内的黄巾实在太多了,多的让人难以置信,曹操身边不过几万人,青州黄巾却是几十万,几仗下来,并不顺利,一股股的蝗虫一般,接连出现,搞的曹操变得有些急躁,为了尽快击破黄巾,只能出奇制胜,曹操将队伍开进东平,向寿张挺进,为了观察敌情,不惜以身犯险,在后军尚未到达,曹操就领着鲍信深入了敌兵的腹地,结果,被黄巾发现行踪,铺盖天地的黄巾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曹操鲍信拼力死战,生死关头,鲍信舍身断后,为了掩护曹操突围,身中数箭,死的极为悲惨。(。) 第二百六十二章,进驻盘山 在尸首横卧的血路中,在几百护卫的掩护下,曹操九死一生,侥幸突围,鲍信这个从讨董会盟就极力拥戴曹操的一方诸侯,英勇战死,年仅四十一岁。 诸侯讨董的时候,所有诸侯都一致推举袁绍担任总盟主,只有鲍信支持曹操,在鲍信看来,放眼天下,只有曹操日后能够统领天下群雄以拨乱反正,为了曹操,鲍信心甘情愿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后来与大军汇合,曹操悬下重金寻找鲍信的尸体,无奈并没能如愿,只好用香木雕刻出鲍信的模样,曹操泪洒衣襟,当众祭拜,鲍信余部,全都归附到曹操的帐下,其中不乏日后为曹操的霸业立下赫赫战功的于禁于文则! ……………… “峭王,如今陈削的兵将全都分兵进入辽东,对上公孙度的精锐之师连战连败,只知道东躲西藏四处逃窜,眼下,正是一鼓作气挥兵南下的良机,机会稍纵即逝,还望峭王以大局为重,速速调派援兵,趁机全力铲除陈削残余。” 辽东发生的一举一动,都难逃张飞的耳目,如今公孙度正在挥兵全力追缴义军,对张飞来说,正是一鼓作气除掉陈削的机会。 峭王点了点头,“传我命令,各地骑兵全部向辽东集结。” “现在陈削藏身何处?”回过头来,峭王一脸急迫的追问道。 “眼下已被公孙度帐下大将柳毅围困在了盘山,陈削自诩奸诈过人,这一次居然仗着人多势众分兵各处,如此轻狂自负,必然会付出血的代价。” 两人商议一番,当即率领本部精骑向盘山一带快速奔袭。 ……………… 渔阳郡。 “回禀主公,辽东传来消息,陈削的兵将已经倾巢而出。”消息也在第一时间送到了刘备那里,刘备沉吟了一下,抬头盯着斥候问道“如今陈削可夺下一城一地?” “没有,反而因为兵力分散,眼下已陷入了被动,被公孙度的几万精兵追的狼奔鼠窜,溃不成军,义军伤亡,短短十几日,已不下几千人。”斥候摇了摇头回答道。 刘备冷声道“陈削,终究只是个普通人,毫无章法,不通谋略,单凭一群新近招募的新兵就想染指辽东,真是不自量力,这样,传我命令,要三将军无比尽快南下,再派两千骑兵进入辽东听他调遣。” “诺。”斥候答应一声,忙躬身退了下去。 陈削陷入苦战,公孙瓒短日之内也无法恢复元气,望着高挂在影壁上的冀州地图,刘备手指轻轻的敲打在腿上,忍不住笑了。 陈削和公孙瓒眼下都自顾不暇,正是自己一鼓作气全力争夺冀州的天赐良机,一边密切关注冀州的局势,刘备一边传令各地,集结重兵,囤积粮草,随时准备倾巢南下。 一旦开战,不但要抢地盘,连袁绍帐下的能臣良将,刘备也不想放过,他可不想白白便宜了韩馥。 ………… 盘山,又名盘龙山,因为地处无终国,也叫无终山,蜿蜒盘旋,行无定向,其势如龙,中间巨峰冲天而立,四周山岭相连,群山环绕,看似一峰独起,独立无依,却内藏乾坤,地势远没有外表看到的那么简单,要不然,当初田畴也不会隐居在这里。 后世为了纪念田畴,也称这里为田盘山! “少帅,接到你的传令,不到三日,已经有十几屯的兵卒进驻盘山,后面的追兵,也不下一万多人。”陈削刚进入盘山,田畴忙赶来汇合。 “正好,我也带来了一万人,公孙度能有多少兵将?我就不信拖不死他。”陈削不屑的冷笑道,有田畴当向导,这盘山对于众人来说,就像到了家一样,哪里利于藏身,哪里利于伏击,田畴都了如指掌,而且,山里鸟兽云集,草叶繁茂,更有不少清泉檀溪,就算呆上几个月,也不用担心会饿死渴死。 “张颌,你跟先生留下来,记住,多设陷阱,多布埋伏,很快公孙度乌桓峭王都会赶到这里,敌兵蜂拥而至,恶战在所难免,陷阱埋伏布的越多,对我们越发有利。” “放心好了,沿途来的时候,我都按你的要求,备足了所需的材料。”一旁的田畴开口道。 陈削点了点头,不愧是田畴,果然思虑周全。 陈削带着一屯的兵卒下山警戒,至于说身边带多少人,对陈削来说,关系不大,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也能毫无顾忌的跟敌人周旋一番。 来到山下,找了个地势较隐秘的山坡藏好,见孙策伤势还没好,两个眼珠子依旧瞪的滴溜圆,恨不能马上冲下去跟是官兵厮杀一番,陈削拍了他一下“会射箭吗?” 孙策翻着眼皮哼道“身为武将,哪有不会射箭的,怎么?要比试一番?” 随手指了指一旁随风摇摆的竹子,陈削点了点头,“你试试?” 孙策不爽的撇了撇嘴,摘下弓箭弯弓就射,嗖的一声,虽然利箭去势如电,力道足够霸道,准星却稍差了点。 陈削摇了摇头,他在乎的倒不是孙策能不能射中,而是,要观察一下孙策的脾性习惯,孙策自信这不是坏事,可孙策过于急躁,根本沉不住气,想也不想,拉弓就射,射箭如此?做别的事情,自然也是这样。 “从现在开始,伤势没痊愈之前,你就不要用枪了,专心给我射箭,记住,心态放松,双肩放平,别给我想也不想就乱射。” “这倒不错,还是你有办法。”孙策倒直接给误会了,他还以为自己伤势太重,暂时不能使枪,用箭杀敌也不错。 得知陈削率军逃进了盘山,各地追兵纷纷向这里靠拢,就连公孙度在阳仪柳毅等人的陪同下,也从襄平赶往盘山。 陈削以自己为饵吸引大部敌军,华雄高顺等其余三百多屯的义军顿时压力骤降,不但伤亡减少,众人也开始寻找落单的小股官兵步步蚕食。 既然是练兵,自然不能光玩命的逃跑,没有战斗,也根本起不到练兵的作用。(。) 第二百六十三章,冀州之主? ……………… 邺城。 “主公,袁绍离此已不足五里了,你该出去迎接了。”田丰迈步走进刺史府,见韩馥还未及动身,忙催促道。 “元皓,都准备妥了?”韩馥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明明是自己占据有利的一方,居然吓的不敢见袁绍。 “主公勿忧,过了今日,你还是冀州之主,袁绍吗?怕是命不久矣了,无论城中,还是城外,足足埋伏了十万精兵,沮授也早已将地下掘好了密道,这邺城,袁绍不来便罢,来了,必将是他的葬身之地。” “好,我这就…更换衣袍出城相迎。”听完田丰的话,韩馥心里总算有了些底气。 田丰又在韩馥耳边叮嘱了一番,生怕韩馥心中惧怕,被袁绍瞧出破绽,过了一会,韩馥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来到了城外,一直等到天降晌午,袁绍的队伍才姗姗来迟,这一路,袁绍故意放慢了行军的速度,一路敲锣打鼓,吹吹打打,声势搞的极大,可谓人尽皆知,整个冀州大地,谁都知道,这是要变天了,袁绍走马上任,即将入主冀州。 虽然瞎了一只眼睛,可袁绍趾高气昂眉飞色舞的表情,恍惚之间,宛如君临天下的帝王一样,一刹那间,竟吓的韩馥浑身不自主的一阵颤栗,眼瞅着就要来到城门口,袁绍勒住丝疆,并没有下马,而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前来出迎的韩馥等人。 一旁的颜良高览等人,也都神色傲然,趾高气昂,尤其是鞠义,连正眼都不看韩馥,斜着眼,撇着嘴,嘴角还噙着不屑的冷笑,韩馥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鞠义忍无可忍,先是叛乱,随后归附了袁绍,韩馥曾率大军征讨过鞠义,却是**裸的被鞠义给杀的惨败。 田丰淡淡的扫了袁绍等人一眼,心中嗤鼻冷笑,袁绍这哪里是来走马赴任,简直就是炫耀,足足带了四万精兵,麾下猛将,几乎倾巢而出,见韩馥依旧有些发呆,田丰轻轻咳嗽了一声,从旁提醒道“主公,别犹豫了,该你了。” 韩馥点了点头,壮着胆子,迈步走向袁绍,来到袁绍的马前,深深的给袁绍鞠了一躬,“韩馥亲率冀州文武,恭请袁盟主进城。” “我等恭请袁盟主进城。”田丰等人也都齐齐的弯腰高呼道。 袁绍手扶剑柄,俯身瞅着近乎跪拜在自己马前的韩馥等人,心里,那就一个美,从小到大,从未有了今日这般酣畅开怀的喜悦。 小时候被族中夸赞为袁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后起之秀;跟曹操逛勾栏酒肆甚至抢人家新娘;入幕大将军何进帐下,晋身西苑八校尉;率军铲除宫廷宦官;被推举为号令天下的总盟主,跟今日相比,袁绍此刻心情最为激动,因为,冀州沃野千里,只要自己点点头,马上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这种兴奋,根本用言语无法形容。 等了一会,见韩馥等人还弯着腰,袁绍刚要下马,一旁的辛评冲他摇摇头,使了个眼色。 袁绍恍然顿悟,只好再次坐直了身子,见袁绍始终不下马,田丰再次咳嗽了一声。 韩馥累的腿都发酸了,汗珠子都顺着脸颊流了出来,轻轻叹了口气,从身边的侍卫手中取过一个托盘,揭开盖在上面的黄色绸缎,再次弯腰行礼道“冀州韩馥,恭请袁盟主接印,坐领冀州。” 袁绍故意推辞了几番,不外乎就是说自己何德何能?受之有愧之类的,韩馥一连谦让了三次,袁绍这才‘勉为其难’的翻身下马,从韩馥手中接过印绶,袁绍顿时精神一震,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已经成为了冀州名副其实的主人。 不仅韩馥心里憋屈,身后的冀州文武心里也全都骂开了,什么玩意?装什么装,害的我们腰都快断了。 “文节兄,请…”印绶到手,袁绍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韩馥只好跟着袁绍两人并肩而行。 辛评原是韩馥的部下,直到袁绍有意入主冀州,派他跟荀谌等人游说韩馥,他才改投到袁绍的帐下。 身为韩馥的旧部,辛评多少对冀州有些念旧,并没有跟着进城,就连高览也被他留在了城外。 韩馥如今一无所有,辛评多少有些不忍,田丰见辛评喊住了高览,在城外屯扎了下来,微微挑了挑眉头,面露不悦之色,原本想将袁绍一行人全部困死在邺城,想不到,辛评居然没上当。 “哎…”见田丰一声长叹,转身向城外走去,辛评忍不住上前问道“元皓,这是要去何处?” “我留在这里,还做什么?哼…可惜可惜,韩馥并非明主啊。”田丰故意装出一副愤恨不平的模样,不理会辛评,径直转身走了。 辛评知道田丰有大才,再三劝阻,田丰也没有停住脚步,辛评只好快步进了城,希望袁绍能挽留住田丰收为己用。 将袁绍迎进城中,一番客套之后,韩馥婉拒了袁绍的盛情相邀,匆匆回了住处,刚一进屋,沮授也随即跟来了“主公,速速离开,迟则生变,城中的百姓多已转移,袁绍很快就能发现异状。” “好,这里我真是一刻也不愿久留了。”一想到袁绍那高高在上的神气姿态,韩馥就来气,沮授当即安排韩馥等人进入密道,韩馥前脚刚走,邺城守将,突然关闭了城门,城墙之上,冀州兵将,杀气腾腾,喊杀四起,就连袁绍所在的刺史府,房檐之上,也突然钻出了不少弓箭手。 “不好,主公中计了。”高览大吃一惊,急忙翻身上马,抄起鞍韂上的宣花斧,奔着城门就冲了过去。 “弓弩手准备,敌人一旦靠近,马上放箭。”城墙上守城器械准备的相当充分,袁绍甚至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兵将派上城墙,他压根就没想到,韩馥居然有胆跟自己耍阴谋。 袁绍刚从屋中迈步走出,四周屋檐上,一声令下,箭如雨下,袁绍躲避不迭,身上一连中了两箭,幸好身旁的兵卒拼死保护,袁绍才又躲进了屋中。 (印绶到手,冀州我有啊,哈哈,今天有点感冒,更新少了点,大家多体谅。)(。) 第二百六十四章,磨刀霍霍 ……………… “报,启禀燕帅,袁绍的大军已经进驻邺城。”藏身邺城之北的张燕,接到消息,淡淡的点了点头“再探再报,一有消息,随时向我复命,另外传我命令,让于毒领兵进入魏郡,一旦形势有变,也好跟我遥相呼应。” “诺。”报信的斥候答应一声,忙飞奔而去。 “对了,陈削现在有什么动静?”不知为何,张燕总是想知道关于陈削的一切境况。 “至今,陈削还处于被动,如今已被公孙度困在了盘山。”眭固上前一步,躬身回道。 张燕摇头笑了“这种事,鬼才信,陈削此人,屡屡出人意料,眭固,你看着吧,别看陈削现在连一座城池都没有,很快,他就会让所有人跌破眼镜。” 这一次,陈削的确没想着抢夺城池,因为,压根从一开始,他就要将辽东全部夺到手。 “报,燕帅,邺城有动静了,袁绍刚一进城,没过多久,城门就关闭了,看来韩馥早有埋伏。”过了没多久,又一名斥候策马来到了张燕的近前。 张燕点了点头,忍不住兴奋的双拳狠狠的击在一起“好戏看来要上演了,我张燕难得有幸亲眼目睹这一切,哈哈,还真是不错,据我所知,文丑的大军,就屯扎在朝歌,是吗?” “正是。”丈八点头道。 “一旦邺城有变,文丑得到消息,必然会赶来支援,呵呵,有我张燕在,袁绍的援兵吗?我看就没必要出现了,眭固、丈八,命你二人率五万大军务必给我在半路截住文丑。” “领命。”两人拱手抱拳,轰然应诺。 直到两人领兵离去,张燕才难得的低语了一句“陈削,若不是你,或许,我都不知道自己骨子里还是义军,你放心,韩馥、田丰、鞠义、李大目四颗人头,马上我就会派人送往辽东!” ……………… 咳咳咳,带领百官进入密道的韩馥,呛的憋闷难受,不住的咳嗽,韩馥忙冲身边众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耿武等人纷纷摇头,见有不少兵将把守在密道中,韩馥忙招手唤过一人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禀主公,这是炭石的味道。” “炭石?…”所有人全都忍不住一阵惊呼,韩馥吓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简直不敢往下去想,难怪沮授会将城中的百姓早就转移了出去,沮授用计,当真狠毒,只怕,袁绍这次,插翅也难逃啊。 “炭石在何处?”韩馥仍旧有些不敢置信,兵卒将身子往旁一闪,指了指密道两旁,低声回禀道“这里面都是,除了炭石,还有硫磺烟硝木炭等物,早已堆满了,沮授先生说了,以防万一,免得起了变故。” 韩馥久久无法恢复平静,他从未想过,自己帐下居然有如此智计不凡的能人。 田丰,算无计策,智计过人;沮授,思虑周全,妙计无双。 不知不觉,韩馥心中胆气一壮,腰杆瞬间挺的笔直,胸膛中也禁不住一阵火热。 城中伏兵四出,顿时惊动了颜良等人,颜良鞠义彼此对视了一眼,颜良吩咐道“鞠义,你马上带兵前往刺史府保护主公,其余人,随我来,夺取城门。” 见冀州兵直奔城门口杀了过来,沮授手扶城垛,神色淡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对方想夺取城门,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不是两军混战,冀州兵占据城防之利,跟守城一样,城墙上足足准备了四万名冀州兵,颜良拿什么来夺城? 颜良率军刚冲到东门,沮授手中羽扇一摇,城墙上顿时万箭齐发,更夹杂了不少滚木雷石当空砸落,颜良大刀狂舞,拼命抵挡,身边的兵将,却没有他这般盖世的武艺,如风吹麦浪一般,一片片的惨叫着倒了下去,颜良几次领兵冲杀,连城门口都无法接近。 颜良气的哇呀呀一阵爆叫,只好收兵暂退到了一旁。 “真是该死,冀州兵占据城墙,居高临下,我们根本无法出城。”仗打的太憋屈了,如果是从城外攻城的话,这种情况,还情有可原,想不到,在城里,居然还是一样。 在城外厮杀一番的高览,也是一筹莫展,冀州兵的准备,实在太充分了,猛的眼珠子一转,在大腿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高览忙吩咐道“速速派人给文丑将军送信,让他务必赶来支援。” 报信急兵卒前脚刚走,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举目观瞧,高览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是田丰!,原来田丰根本就不是辞官离去,而是去调集兵马了。 韩馥身边虽然没有骁勇盖世的虎狼上将,但是,沮授田丰单单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就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高览再想攻城,已经没有机会了,城中的颜良等人,也是四面被困,陷入了危机。 文丑就算想出兵,半路之上,也得先过了黑山军这一关,而早已磨刀霍霍的关羽,也即将挥兵杀入渤海。 整个冀州,韩馥、袁绍、张燕、刘备,四路诸侯,齐聚一堂,想不热闹都难! …………… 北平府。 夜已经深沉,见丈夫还在案前发呆,妻子刘氏忍不住眼眶变得湿润了,甚至巴不得痛哭一场,可是,那一夜的噩梦,刘氏却不敢直言相告,虽然汉末风气比较开明,可身为大户人家的女儿,举止依旧比较保守,贞洁清白,都看的很重,眼下公孙瓒断了一条手臂,脾气日益暴躁,整日愤恨不平,刘氏知道丈夫对刘备恨之入骨,这个时候,自然更不敢将心中的事情告知公孙瓒。(刘氏是昔日涿郡刘太守的女儿。) 就当那一夜,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吧,自己死也不说。 刘备起兵南下,要染指冀州,公孙瓒恨不能现在就领兵杀过去,可他刚刚夺回北平,身边根本没有多少兵将,就算恨不得马上杀了刘备,他也无能为力,联合陈削?更不要指望了,陈削已经帮了自己这么多,眼下连个根基都没有,公孙瓒自然不忍去麻烦陈削。 就这么眼睁睁的瞅着刘备挥兵南下,这种滋味,怕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到。 公孙瓒一再催促手下文武招募兵勇操练新兵,一旦有了可战之兵,公孙瓒立刻就会去找刘备算账。(。) 第二百六十五章,一个城池不要 ……………… 辽东阳乐县! “前面就是阳乐城了,兄弟们,连日行军,屡番被官兵追杀,是不是都憋的心里难受啊?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阳乐的官兵大都被少帅引走,眼下正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眼看就要接近阳乐县,华雄手中大刀胸前一横,回过身来冲身后的兵卒高喊道。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不少义军顿时精神大振,整日被官兵追着东躲西藏,大伙的心里,早就憋了怨气。 “此战杀敌立功者,我会奏请少帅,准你们加入我的骑兵。” “嗷嗷!”大伙顿时激动的高声欢呼起来。 华雄身后足足带了二十屯的义军,刚一露面,就把阳乐县的守兵给吓坏了,而提前混入城中的金彪,见城中守军纷纷登城把守,乐的攥紧拳头狠狠的在胸口捶了一拳。 “兄弟们动手,随我杀往县衙。” 华雄在城外讨战,吸引守兵的注意,金彪则带领本屯的兵卒直接闯进了县衙,没过多久,本县县令就被金彪从屋里拖死狗一样的拖了出来,身后的这些新兵,从来没这么激动兴奋过,总算是打了翻身仗。 金彪一手拎着县令,一手拎着铁棍,众人一路大摇大摆的走向城门口。 这么大的动静,顿时惊动了城中所有人,就连本地的世家望族也不例外。 “不好,县令被抓了。”守城的千余名兵将见县令被人拖死狗一样的从地上拖着,全都吓傻了。 “我们是黄巾少帅陈削的队伍,速速开城纳降,饶你们不死,否则,你们知道后果,就凭你们这点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一旦开战,尔等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杀杀杀…”华雄高举合扇板门刀,带头怒声高喝,千余名义军兵将,也都齐声啸叫起来,整齐激荡的喊杀声,惊的这千余守兵浑身发抖,冷汗狂流。 “怎么,要打吗?”见守城的兵卒已经有些胆怯,可是还在犹豫,金彪脸色一狞,一把将手中的县令丢在地上,右手铁棍随即刚刚举起,当着众守兵的面,棍风呼啸,劈手就是一棍,咔嚓,县令的脑袋,当即西瓜开瓢一样爆裂开来,金彪舔了舔溅在嘴角的血迹,再次举起铁棍,振臂高呼一声“传我命令,打开城门,杀光这些守兵!” “噗通,噗通…”城墙上的守兵,不少人顿时吓的瘫倒在地上,随即相继跟着丢掉了手中的兵刃,不多时,便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金彪忍不住朗声大笑了起来,少帅这一招真是高明,阳乐县的兵将大都被引走,剩下的这点人,根本不用动手,轻而易举就夺取了县城。 “少帅有令,降兵一律不杀,来啊,每人的手臂上都要刻上“黄巾’的字迹。”华雄进城之后,一声令下,这些守兵全都吓坏了,见义军拎着大刀就冲了过来,有人忙挣扎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在我们身上刻字?” “废话少说,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打仗,你们加入黄巾立马也得奔赴战场,有不少人并非真心归降我们,到时候难免中途开溜甚至当了逃兵,这没关系,逃了也就逃了,但是,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再被我碰到,只要手臂上刻有黄巾的字迹,你们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现在陈削的兵将倾巢出动,招收降兵,根本没有时间整顿,无奈之下,陈削只能出此下策,一旦刻上字迹,就算跑了也没关系,再见面,也就预示着他们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华雄横眉立目,杀气逼人,狰狞的表情,吓的这些守兵全都不敢反抗,很快,每个人的手臂上都刻下了清晰血腥的两个大字----黄巾! “华将军,我们要据城而守吗?”轻而易举的夺了城池,金彪很激动,自然不忍舍弃。 “将官府的钱粮,马上分给城中的穷苦百姓,少帅有令,一个城池都不要。”华雄却出人意料的摇头道。 “这是为什么?”金彪瞪大双眼,很是不解。 “甭管了,这是命令,几个城池算得了什么,少帅的意思,先灭了公孙度再说。” “那城中的富户望族呢?还抢不抢了?”以往这种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那些人家里都富得流油,女人也嫩的能掐出水来,金彪话刚说出口,就被华雄给一脚踹了出去。 “闭嘴,知道少帅现在的处境吗?还有心思找乐子,你以为老子不想啊,他娘的,现在不是享乐的时候,马上行动,稍候继续向交黎挺进。” 阳乐失守,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屯扎在盘山的公孙度,公孙度吃了一惊,急忙派人赶往阳乐,很快捷报就传了过来,义军不敌,仓惶落败,阳乐失而复得。 可是没过多久,交黎再次被义军夺了去,公孙度再次派兵,可是,事情却越发蹊跷,各地城池,不住的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只要公孙度派人支援,城池义军定会拱手相让,可一旦发现城中兵少,义军便会卷土重来。 而且,凡是失守的城池,官府的钱粮,全部被义军分给了当地的百姓,分毫不剩。 倒是出奇的,陈削的兵将对城中的世家,出人意料的没有触碰。 “岂有此理,该死的叛贼,阳仪,柳毅,如今我们的伤亡如何?”噩耗频频传来,捷报也如雪片般飞来,噩耗自然指的是某某城池又落入了义军的手中,而捷报,则是公孙度的援兵轻而易举就将城池又夺了回来。 阳仪皱着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主公,眼下看来,虽然城池一个没丢,可我们的兵将,伤亡却早已破万,归降义军的也不下一万多人,长此下去,主公,形势不妙啊。” “真是该死,传我命令,先除掉陈削再说,陈削身边只有区区千余人,我就不信杀不掉他。”权衡利弊之下,怒火彻底被点燃的公孙度,只好下令,全力以赴围剿盘山。 越是这样,华雄等人越是撒开欢的在四处大闹,而且,因为新兵不断的得到历练,又不住的补充降兵,义军的队伍,竟然又进入了增长的趋势。(。) 第二百六十六章,张飞进山 ……………… “你,你,你,你们三个,从现在开始,正式加入陷阵营。”屯扎在襄平附近的高顺,休整之时,从队伍中挑出三个人郑重的吩咐道。 “啊?…”剩下的数百名义军,全都惊叫起来“统领,我们也想加入陷阵营,让我们也加入吧?” 汜水关一战,陈削名震天下,可陈削的队伍中,名头最响的却是百战无敌的铁血雄狮----陷阵营! 所有前来投军的义军,做梦都想着加入陷阵营,毕竟,陷阵营那可是曾击败当世第一猛将吕布的精锐之师。 “哼,想进陷阵营,看你们的今后的表现吧。”高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直接给众人头顶上浇了一盆冷水。 虽然连日来,损伤不多,但一直在被官兵四处追杀,这些新兵的斗志可想而知,可越是这样,高顺越能慧眼如炬的从他们中间挑选出合格的兵卒,当然,高顺选人实在太严厉,整整五个屯的新兵,也只选了三个人。 接下来,众人的表现,彻底被高顺激起了斗志,一路北上,叫苦的少了,抱怨的少了,打仗的时候敢英勇冲锋的却多了起来。 ……………… 盘山。 “燕飞…”见乌桓骑兵在山脚下出现,看到张飞也跟着来了,张颌孙策全都怒瞪虎目,气的咬紧了牙关。 “张颌,给,再换几次药,你的伤势就能痊愈了。”陈削从后面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刚采摘的草药。 “多谢少帅,没有少帅,我这伤,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张颌激动的接了过来,感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也一直在敷药,可我这伤,怎么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啊?妹夫,你是不是给我弄错药了?”见张颌马上就能好转,孙策又是羡慕,又是着急,忍不住嘟囔起来。 气的陈削恨不能一拳锤死孙策“就你那脾气,整天恨不得马上复原上阵杀敌,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能心急,对伤势恢复没有半点好处,你的伤口都迸裂开好几次了,当我闲的没事,谁稀罕伺候你,你跟他用的药,都是一样的,好不了怪谁,少给我啰嗦。” “哼…”孙策被训的没了脾气,也只能干瞪眼生闷气。 “少帅,阳仪领兵进山了,乌桓骑兵却避开了公孙度的人马向后山绕过去了。”不一会,有斥候跑了过来。 “兄弟们,敌兵进山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尤其是你,孙策,一定给我瞄准了再射。” 陈削话音刚落,嗖的一声,见远处有官兵靠近,孙策又忍不住拉响了弓弦,雕翎箭破空而出,正好擦着对方的脸颊飞了过去。 “你啊,臭毛病就是不该。”敌兵已经摸了上来,陈削也懒得理会孙策,抓起弓弦顺势卧倒在地上。 “陈削在那里,兄弟们,冲啊。”一名敌兵发现了陈削,刚挥舞着手臂喊了一声,喉咙处顿时噗嗤一声,被一支夺命的狼牙箭给狠狠的洞穿了。 “散开,散开,成扇形包抄。”阳仪急忙挥舞手中的令旗吩咐道。 敌兵还没等散开,陈削一声令下,“放箭,都我往死里射。” 一时间,箭如飞蝗,利箭如雨,密集的一波箭雨呼啸而来,只一个回合,阳仪率领的辽东兵就倒下了几十个。 陈削带人且战且退,看似不住后退,可跟敌兵始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过了龙云峰,山势愈发陡峭,陈削索性让众人收起弓箭,直接搬起石头往下面砸去,义军居高临下,仗着有利的地形,愣是如巍峨挺拔的磐石一样死死的挡住了敌兵的进攻,不少官兵被山石砸的脑浆迸裂,血肉模糊,就算他们的爹娘来了,恐怕也认不出哪个是自家的孩子。 “李二狗,马上传我命令,让其余各屯,从两翼包抄,断了他们的后路,给我前后夹击。”敌兵攻势减弱,陈削忙冲身边的一名新兵吩咐道。 “是。”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磨破滚打,李二狗这些新兵几经生死,都成熟了许多,尤其是张大炮更是被陈削提拔成了亲兵。 随着时间不住的僵持,天色渐渐变得昏暗起来,林中草木繁茂,视线更加暗淡,官兵根本不适应,僵持久了,攻势更弱,阳仪刚要传令派人继续向林中增援,忽然远处的草丛中,人影急闪,喊声四起,足有几百名义军如矫健的虎豹一样,正飞速的冲这边扑了过来。 “不好,快撤。” 见势不妙,阳仪急忙下令撤兵。 阳仪形势不妙,绕道从后山一路骑马上山的张飞等人,虽然没有遇到义军伏击,可是,这些人也吃了不少苦头。 “嘶嘶…”不少战马,突然疼的嘶叫了起来,有的直接翻倒在地上,抽搐着身子打起滚来,张飞低头一瞧,好家伙,那些倒地的战马马蹄子上居然钉上了锋利的铁钉。 这些铁钉全都密密麻麻的钉在木板上,一旦踩上,伤势可想而知,而这些木板根本发现不了,全都被埋进了地底。 汉末还没有出现马蹄铁,这些战马,一旦蹄掌受伤,便等于是折了翅的蝴蝶,再也翻腾不起来。 “三将军,眼下该如何是好?天色不早了,继续冒然深入,这里的地势我们根本不熟悉,一旦中了陈削的埋伏,可就不妙了。”峭王皱着眉头面露忧虑之色。 “原地扎营!”张飞眼珠子转了两圈,苦无良策,只得不甘心的摆手吩咐道,扎营还算顺利,可是刚一入夜,附近的林中,突然传来了义军如雷鸣般的喊杀声,一出手,就齐齐的亮出了一道道如火龙般照耀大地的火把,张飞抄起长枪刚要冲上去,田畴一声下,数不胜数的火把就飞上了半空如暴雨般冲这边抛落了下来。 而下山的山道上,陈削等人肩头都扛着沉甸甸的口袋,里面装的全是铁蒺藜铁钉等物,众人毫不留情,直接将口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了山道上。 山道,无路上山,还是下山,都是骑兵的必经之路,受到惊吓的张飞等人,根本无法继续冲杀,战马根本不受主人的控制,撒开欢的奔着进山的路就冲了下去,噗嗤,噗嗤,一匹匹战马,毫无悬念的接连倒下,扎堆般翻滚在路边,悲吼着嘶叫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跟时间赛跑 “撤…”形势不妙,张飞果断下令撤兵,三千骑兵,还没等跟义军交手,就折了数百匹战马,不少战马全都成了跷腿的,一步三晃,根本无法继续载人,可是还没等撤走,陈削等人就从两侧草丛中窜了出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吓人的镰刀,陈削一声令下“谁都不要跟敌人恋战,都给我使劲的往马腿上招呼,这些乌桓狗贼,平日里不就是仗着这些战马耀武扬威吗?都给我往死里弄,记住,一匹战马砍断一条马腿就足够了。” “嗷嗷。”张颌挥舞着镰刀第一个冲到了敌兵近前,顺势弯腰横扫,暗淡的夜空下,雪亮的镰刀爆射出一阵绚丽的火星,刀锋过处,激荡起一阵砂石,随即血淋淋的两条马腿顿时飞向了半空。 没有理会摔在地上的骑兵,张颌拎着镰刀继续冲向下一个战马,除了孙策,所有人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镰刀,山道上本来就洒满了扎人的荆棘,这下再次对上陈削这些手拿镰刀的虎狼,乌桓骑兵,下场可想而知,简直是惨不忍睹。 “小心脚下!”虽然事先都叮嘱过了,可陈削还是不住的再三提醒众人,免得这些人被山道上的荆棘扎伤,所有人都站在路边围攻骑兵,出奇的谁也没有乱跑乱撞。 不杀敌人,只砍马腿!打仗还能这么打,大伙全都高兴坏了。 田畴带兵赶到后,众人合力,前后夹击,张飞气的哇哇爆叫,一连挑死了十几个义军,可也阻止不了骑兵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撤…”足足斩断近千匹战马的马腿,陈削没有恋战,见好就收,带着义军如鬼魅一般,全都趁夜钻进了林中,张飞纵身就追进了树林,没追出多远,脚下蹦的一声,猛的弹起一个捕兽的兽夹,吓了张飞一跳,幸好反应机敏,及时的纵身躲到了一旁,张飞不敢继续深入,胸口处憋闷的难受,忍不住跳脚大骂了起来,“陈削,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出来与你家燕飞三爷决一死战?” “有本事,就给我进来,看我不弄死你。”张飞的骂声刚停,不远处飘出了陈削阴冷的挑衅,张飞气的捶胸顿足,很想冲进去一枪挑死陈削,可是,这林中还不知藏了多少机关和伏兵,一想起当初在石头岭刘备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惨样,张飞只得咽下这口怒气悻悻的退了回去。 “少帅,明明我们占据上风,可为什么要撤退呢?”李二狗忍不住好奇的追问道。 “看看我们身边还有多少兄弟,当初进山的时候,是十几个屯,现在只剩下八个屯了,怎么?都不怕死?”将身子斜靠在一棵大树上,陈削缓和着语气回道。 “我们都不怕死,你们说是不是?咱们这些人,没一个孬种。” “对,我们不怕死,只要少帅下令,我们绝不含糊,谁怕死,谁生孩子没屁眼。” “滚蛋,你们不怕死,可老子还不想死。”陈削忍不住笑骂了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全都不解的看向陈削,就连孙策,也忍不住嗤鼻冷笑了起来。 “想不到,妹夫,你也会怕死?”还是孙策胆大,敢当面讥讽陈削。 “废话,我死了,你妹妹还没过门,不就守活寡了吗?”一句话呛的孙策脸都有些发红,没等孙策发狂,陈削冲大伙招了招手,众人全都靠了过来,陈削点了点头,短短一个月,这些人已经开始不畏死亡了,战争,的确是磨练新兵的最佳场所,可是,付出的代价,也是令人吃惊的。 陈削解释道“不怕死是好事,怕死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死,没关系,但不能白死,要死的有价值,知道吗?单凭多杀几个官兵,这算不得什么,咱们在这里,足足拖住了近三四万的敌兵,你们想想,我们其他兄弟,是不是压力很小,是不是可以尽情的展开反击?我们拖的时间越长,敌兵的伤亡就会越大,不管是公孙度还是乌桓贼兵,他们能有多少人?十万也好,五万也罢,可再多的兵马,也禁不起连番消耗,华雄他们足足三百多屯的义军,每天都能干掉上千名敌兵,你们说,公孙度他们能耗得起吗?我们在这里拖的越久,敌人死的便会越惨。何况,我们拖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 “还有什么…”听陈削这么一说,孙策等人全都恍然顿悟,孙策忍不住凑到陈削的跟前,拉着陈削的胳膊央求道“妹夫,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按说孙策不该这么随便称呼陈削“妹夫”,可整天挨陈削训,孙策也只能从称呼上讨点便宜了。 不然,他心里难受,陈削一旦发脾气,简直六亲不认,至今为止,孙策已经被狠揍了两回了。 “华雄等人四处抢夺城池,一来趁着守城兵卒力量空虚,不断的消灭官兵,招收降兵,我们跟敌人的兵力对比,此消彼长,很快,我们就能占据上风,第二,所有城池的粮草钱粮,都被分给了百姓,时间久了,公孙度粮草一旦接济不上,他怎么办?兵员不足,又该怎么办?第三,辽东郡内的世家,我们大都没有触碰,这些人比谁都会算计,世家重利,一旦公孙度陷入被动,这些人绝对会落井下石,掉过头来帮助我们,第四…” “啊,还有呢?”孙策嘴巴张的都快塞进鸭蛋了,起初他以为陈削只是仗着盘山有利的地势在跟敌兵周旋罢了,甚至不少次,都出言顶撞陈削,说他太鲁莽冲动。 可是现在,听完陈削的解释,孙策经不住浑身发冷,好像整个人掉进了深渊冰窖中一样。 “第四,那就是我们最后的反击,跟现在你们看到的一样,现在公孙度大军包围我们,最后,情形也是这样,只不过,陷入重围的将会是公孙度他们!” 所以,不能白白送死,不能一味逞匹夫之勇,时间,是陈削现在唯一最在乎的! (。) 第二百六十八章,徐晃离去 白波谷 啪…突然徐晃的屋中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阵咔咔的碎裂声传出,守在门前的亲兵,吃了一惊,忙鱼贯冲进了屋中,进屋一瞧,众人全都大为惊讶,只见,徐晃两眼圆睁,泛着妖异的红光,脸色狰狞,须发倒竖,宛如从地狱冲出来的杀人狂魔一样,甚是凶恶,视线下移,原本放在屋中的案桌,早已被砸的粉碎,化成了满地碎屑,徐晃的右手,顺着铁拳的缝隙正滴滴答答不住滴落着鲜红的血迹。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亲兵慌了神的追问道。 “该死的郭太,真是可恨,竟然一直在蒙骗利用我,哼,本想杀之,奈何杨奉曾于我有恩,你们退下吧,白波谷我徐晃呆够了,从今日开始,我徐晃与白波谷再无瓜葛。” 说完,徐晃就要迈步离去,这些亲兵全都迈步上前,挡在了徐晃的面前,“若将军不弃,我等愿舍命相随。” 有几个亲兵更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功夫不大,等他们再返回时,身后跟了足有三千多人,全都是徐晃的本部亲随,听说徐晃要离开,这些人二话没说,全都央求跟着一起离开。 “你们?这又是何苦?”徐晃呆愣愣望着这些亲随,胸膛火热,感动的眼圈都湿润了,本以为郭太能够善待附近的百姓,想不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郭太哄骗徐晃为他招募兵马,暗地里依旧肆无忌惮的将魔掌伸向穷苦百姓,徐晃几番苦劝,甚至险些反目,郭太始终没有听劝,对郭太,徐晃彻底心凉了。 “将军去哪,我们就跟去哪里。”这些亲兵都敬重徐晃的为人,又都是他的老部下,徐晃走了,他们自然不愿意再跟着别人卖命。 “我有意去辽东,投奔黄巾陈削,辽东苦寒,条件不比中原,听说陈削现在尚无立锥之地,去了那边,你们可别后悔。”徐晃叹了口气,又劝道。 “这算什么,跟着将军,无论走到哪里,兄弟们,也都心里痛快,将军,你就带上我们吧,今后,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我等都愿誓死追随将军。” “好,承蒙兄弟们看得起我徐晃,你们放心,从今往后,咱们不分彼此,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们饿肚子,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你们抓紧时间,三更十分,咱们在山下汇合。” “诺…” ……………… 龙王坞。 “统领,辽东急报。”因为龙王坞距离辽东太远,辽东早已开战,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月,周仓才接到消息,展开信匆匆扫了一眼,周仓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道,“早该如此了,小小的公孙度,又怎能是少帅的对手,传我命令,凡是裤裆里带卵子的,马上在海滩集结。” 这一个月,周仓这些人,虽然还未参加水上实战,可无论驾船的本领,还是杀敌的功夫,早已脱胎换骨,勇猛精进,就连周仓,也能单手独臂在海里畅游个几百米。 “统领,要打仗了吗?”王成刚从海滩巡营回来,听到集结的号角声,忙赶来询问。 “也不算打仗,少帅现在正在跟公孙度开战,刚刚传来命令,让我们务必赶到辽东以南的海域,全面封锁所有出海的渡口,绝不能让公孙度的人从海上逃走,至于陆地上,压根不需要我们,少帅早已安排妥当了,这一次,看来少帅又想弄一票大的啊,怕是要将公孙度的人马全部吃掉。” “少帅的胃口,一向大的惊人,呵呵,那还犹豫什么,我马上将所有战船全部召集回来。”王成乐呵呵的笑着忙跑了出去。 上个月龙王坞还是五千人,仅仅过了一个月,就暴增到了八千人,接到陈削的命令,周仓不敢怠慢,除了留守两千人看守龙王坞之外,其余人,全部出动,浩浩荡荡,上百艘战船(其中不少都是渔船)一路扬帆破浪,不断的向辽东半岛逼近。 陈削的包围圈,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逐步成行,一张无形的滔天大网,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真正切切的按照陈削的预想在逐渐的合拢。 这一场激战,陈削从未想过要速战速决,那样的话,新兵仓促参战,伤亡必然惨重,他要一步步,不但要迷惑各地的诸侯,也要将公孙度彻底的引入自己的圈套中。 起初公孙度占据上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机正在向他靠近,可是随着粮草供给不上,问题终于出现了! ……………… 渔阳刘备处。 “报,主公,邺城已经开战,袁绍近四万大军全部被困城中,关羽将军,也已挥兵进入渤海,一路势如破竹,连夺三城,收拢降兵近万余人。” 捷报传来,刘备激动的猛的站起身来,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样,欢跳了起来,“太好了,记住,逢纪就在渤海,告诉关羽,务必生擒此人,另外,陈削现在怎么样?” “回禀主公,陈削依旧被困在盘山,至今还未得取任何一座城池?” “好,这下我就放心了,马上向冀州增派援兵,对了,盘山林草丰茂,陈削极易藏身,告诉三将军,可以纵火烧山,我就不信,陈削能逃过此劫。” 对陈削,不得不说,刘备还真是格外的重视,半点不敢松懈! ……………… “主公,你怎么样?”许攸来到袁绍身边,见那两支箭还扎在袁绍的腿上,伤口处依旧汩汩的流着鲜血,许攸忙关切的问道。 袁绍狠狠的瞪了许攸一眼,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怎么样,难道你眼瞎看不出来吗?“还不抓紧时间给我找郎中。” “主公,可是这城中,没有郎中,就连百姓,也都不见了,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座空城。” 眼看天已经黑了,噩耗接连传来,袁绍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主公,城中没有发现半点粮草。” “该死的韩馥,竟敢如此戏耍于我,我袁本初发誓,誓杀此贼。”袁绍气的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了起来,可是骂归骂,没有粮食,对于数万兵马来说,问题可相当严重。(。) 第二百六十九章,张燕放行 随着一阵沉重有力的脚步声,一张阴冷吓人的脸出现在袁绍等人的面前,众人只看了一眼,就全都吓了匆匆将头扭到了一旁。 “鞠义!” “主公,城中韩馥埋伏的弓箭手,已被我尽数除掉。”鞠义本来就长的吓人,又浑身染血,好像从血池里刚钻出来一样,自然格外的吓人,可是,听完鞠义的话,袁绍等人顿时精神一振。 “都杀了?”辛评半信半疑的追问道。 “白天是他们的天下,夜里,这些乌合之众,又怎能是我麾下先登死士的对手,主公勿忧,三更十分,我会率兵抢夺城门,他们想困死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袁绍连连点头,禁不住心生感慨,“我有鞠义,何惧韩馥!” 白天冀州兵居高临下,优势明显,可鞠义却趁夜突袭,愣是杀了沮授一个措手不及,别看鞠义身边只有八百人,可这些人足以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而且,在城门口激战,冀州兵就算人多势众,因为地方狭小,也施展不开,双方兵卒厮杀混战在一起,就算有足够多的守城器械,沮授也不敢下令攻击,足足激战了两个时辰,颜良又赶来助阵,虽然冀州兵最终力保城门不失,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仅仅一夜的功夫,冀州兵伤亡就不下五千人之多。 “明天不出意料,会刮北风,这样,传我命令,让城中兵卒多备柴草,务必给我升起狼烟,守卫南城的兵卒必然视线受阻,我冀州兵将当以雷霆之势,全力夺取南门。”辛平站在院中抬头望天,突然笑了起来。 而袁绍的箭伤越来越重,被鞠义将箭拔了出来,担心伤口感染,鞠义愣是要将烧红的烙铁放在了袁绍的腿上,对于袁绍来说,压根就不想这样,一向注重脸面和威仪的袁绍,别说在身上划破点皮肉,就算被烈日晒上一小会,都格外的愤怒,可是眼下,城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郎中,也没有药草,不处理伤口,袁绍更加怕死,所以只好鬼哭狼嚎着让鞠义将烙铁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沮授智计过人,可袁绍的兵将战力却更胜一筹,转过天来,拱卫南城的兵卒顿时发现,城中不远处,已经堆满了柴草,柴草点燃之后,辛评又命人在上面浇了不少凉水,火势的确是小了许多,可升起的烟雾,却更加浓烈,随风一吹,全都向南飘来,南城的守兵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被呛的格外的难受,烟雾中不住的飘出急促的咳嗽声。 “杀…”颜良跨马提刀,仰天一声咆哮,带着一万精兵直奔南门杀了过来,鞠义也是神色冷漠,倒拖着长枪,身后几百先登死士,全都亦步亦趋的跟在鞠义身后,数百条长枪狠狠的划割在地面上,暴射出阵阵逼人的寒光,颜良勇武,鞠义狠辣,两拨人蜂拥而至,守卫南城的冀州兵顿时陷入了苦战。 沮授忙从别处急调援兵,颜良刀法猛烈,挥刀如风,刀风呼啸,人头滚滚,鞠义如夺命的死神一样,出招凶狠,无畏无惧,谁都知道,拖的越久,袁绍的兵马不用打,就会不战自溃,趁着勉强还有点粮草,必须不屑一切代价杀出邺城。 高览的兵马本来就不多,碰上田丰统帅的大军,苦撑了一日,就坚持不住了,身边的数千兵将几乎全军覆灭,高览无奈,只好向朝歌方向逃去,希望能跟文丑汇合,再杀将回来。 城中陷入激战,田丰急忙率军登城,顺着云梯,一连又增援了三万人,就算刨除伤亡,沮授的身边也还有六万人,这种情况,让颜良鞠义的付出,全都付之东流,就算渤海兵勇猛,冀州兵实在太多了,简直就是无穷无尽,一连两日苦战,不但没有丝毫突围的希望,还没有粮草供应,这些人的斗志全都崩溃了,就连鞠义,也不再率兵参战了。 还打个屁啊,肚子饿的难受,两三天不吃东西,任谁也受不了。 “军无粮自乱,看来,倒省了我许多麻烦。”袁绍的兵停止突围,沮授顿时放下心来,虽然所有人都呆在城上,可是吃的穿的用的,沮授并不担心,这些东西,田丰都会派人源源不断的送来,袁绍不打,沮授也懒得出兵,索性呆在城墙上瞧起了热闹。 至于火攻之计,沮授也只是以防万一,能不用就不用,毕竟,一旦起火,后果相当严重,至少这邺城将彻底化作一地废墟。 这是沮授不想看到的,真要逼到最后,无奈之下,为了彻底除掉袁绍,沮授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风云突变,形势急转,看起来,一切都尽在沮授的掌控之中,可是,随时关注邺城战局发展的张燕,却不乐意了。 “报,邺城毫无动静,袁绍的兵已经两天没有突围了。”消息传来,张燕顿时面露愁容,他想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袁绍不打,就算被困死在邺城,这也不是张燕希望看到的,他更希望袁绍跟韩馥能够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再挥兵猛攻,彻底灭了他们,可袁绍停止突围,明显对韩馥有利,冀州兵的伤亡实在有限的很。 “传我命令,让眭固丈八速速让开去路,放文丑离开。”沉吟了一会,张燕猛的咬牙传令道。 “诺。”传令兵急忙飞奔离去,文丑高览正在率兵击杀拦路的眭固丈八二人,虽然损失了不少兵将,但是,文丑高览都是沙场宿将,统帅的又是精锐之师,就算张燕不下令,时间久了,眭固丈八也不是文丑高览的对手。 当文丑领兵杀到后,田丰沮授,全都吃了一惊,田丰在城外,只有三万兵马,对上来势凶猛的文丑高览,根本不是对手,沮授急忙派人给田丰送信,让田丰假装不敌,趁势败逃。 田丰稍微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果断的率兵离开了。 “杀啊,速速打开城门,救出主公。” 本来就算文丑本领再强,带的人再多,也休想短日内攻破邺城,可是,一来城里的袁绍得到了消息,鞠义颜良顿时精神大振看,忙率兵前后夹击,二来,沮授也改变了主意,本想困死袁绍,想不到文丑这么快就来了,担心夜长梦多,沮授不得不狠下心来。 他有意放文丑进城!(。) 第二百七十章,逢纪献策 ……………… 南皮。 坐镇南皮的逢纪,不知为何,躺在床头,心绪不宁,眼皮总是胡乱的跳动着,夜都深了,可逢纪却全然没有半点睡意,坐起身来,刚要穿衣下榻,忽然,西南天际处,一道亮光陡然划过夜空,逢纪猛的一惊,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心中暗惊:将星陨落,这可不是好兆头,西南,那不正是主公此行所在的邺城吗?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逢纪忙披上青袍从床榻上下来。 “先生,先生,你睡下了吗?”听声音是高干,逢纪忙应了声,来到门前将门打开,见高干行色匆匆,神色惊恐,逢纪顿时心头一沉,“何事如此惊慌?” “先生,大事不好了,关羽率精兵两万突然从河间府向东挥兵进入渤海,刚刚传来急报,东平舒,参乎亭,一连几个城池相继失守,关羽兵精将勇,突然发难,我军仓促不敌,连战连败,再说,下面的兵将根本不知道关羽会突然发难,都误以为他是我们的盟军,关羽假借进渤海补给粮草,不料,却暗藏祸心,先生,刘备背信弃义,形势不妙啊。”高干恨的咬牙切齿,眼睛都瞪红了,如果刘备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高干一定扑上去将刘备撕咬成碎片。 逢纪听完之后,神色依旧镇定,若仔细观察,逢纪仅仅微微挑了挑眉头,当初劝谏袁绍兵不血刃夺取冀州,正是逢纪所献的计策,若联合的不是刘备,而是公孙瓒,此时此刻,冀州早已成为了袁绍的囊中之物。 “先生,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见逢纪一言不发,高干急的抓耳挠腮。 “这样,让审配来见我。” 高干狠狠的跺了跺脚,只好气冲冲的推门走了出去,身为袁绍的外甥,高干再糊涂,也知道刘备背信,自己的舅舅袁绍肯定有危险。 这个时候,应该召集兵马火速赶往邺城才是上策。 审配,四方脸,白面无须,为人正直,跟逢纪一样,都被袁绍视为心腹,逢纪先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正南,无风不起浪,刘备敢背叛,绝不是没来由的,怕是暗地里已经跟韩馥联合在了一起,关羽突然杀入渤海,其势如虎,兵锋强劲,来者不善,怕是要趁主公统兵在外,将渤海彻底鲸吞,刘备,当真狠毒,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居然跟我们玩了这么一出。” “说吧,你想怎么做?”审配抬头静静的看着逢纪,他知道,逢纪一定有了对策。 “正南,你辛苦一趟,马上前往北平,公孙瓒跟刘备有不共戴天之仇怨,虽然眼下公孙瓒兵力不足,这算不得什么,只要你好言劝服,我想,公孙瓒必然心动,告诉他,粮草,兵马,我们都可以倾力资助。” “为何不马上增兵驰援邺城?”审配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毕竟换了是谁,都会第一时间,先想着主公的安危,逢纪却摇了摇头,“正南,主公眼下只有渤海一隅,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拼力守住,若是连渤海也丢了,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乱世逐鹿,诸侯争霸,怕是再也没有主公的机会了。主公身边有高览、鞠义、颜良、文丑四员上将,又有辛评许攸等人出谋划策,小小的韩馥,岂能杀得了主公,只要我们保住主公的家业,守住渤海,来日卷土重来,何愁没有机会。”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此番北上,定不负元图所托。”事不宜迟,当天夜里审配匆匆打点行囊就策马赶往了北平。 关羽一路势如破竹,兵锋所向,挡者披靡,韩猛淳于琼等人先后落败,当两人狼狈奔逃到南皮,见到逢纪,当即哭喊了一声,“军师,大事危矣。” 逢纪却蔚然一笑,“两位将军勿忧,我已有破敌之策,传我命令,各地守军,一旦碰到关羽,不可力敌,退也好,败也罢,丢几个城池不算什么,绝不可与关羽鏖战,对方一路南下,呵呵,我就在北皮恭候关羽的大驾。” “啊?”韩猛淳于琼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拼命抵挡还挡不住关羽,听军师这意思,好像故意要将城池拱手让给关羽。 ……………… “燕帅,刘备终于参战了,如今关羽已经领兵杀入渤海,刘备也亲率五万大军进入了冀州。” 消息传来,张燕不但没有丝毫的焦急,反而抚掌大笑起来,“正合我意,冀州这下算是彻底热闹了,我等正好浑水摸鱼。” 至今四个仇人一个也没除掉,张燕自然不满,不过,无论是谁动手,只要能杀了这四个人,也算是间接的帮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没什么不好,刘备来了,正好省了自己许多麻烦。 整个冀州,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邺城,邺城方圆,张燕屯兵二十余万,冀州兵也有十万人参战,加上袁绍带来的四万精兵,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天下冲突最为火爆的焦点。 黑山军,张燕亲自坐镇,帐下大将,白绕,眭固,丈八,于毒,悉数出动;袁绍帐下的猛将谋臣,也来了不少,尤其是颜良、文丑、高览、鞠义四位上将,皆是能征惯战的勇将。 在三国中,颜良、高览、文丑、张颌,并称为河北四庭柱,鞠义统帅先登死士,更是在界桥之战正面击溃过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而韩馥这边,且不说武将如何,单单沮授田丰两位谋士,就不同凡响,李大目,鞠义,田丰都在邺城,张燕自然希望邺城越乱越好。 袁绍的兵将前后夹击,沮授故作不抵,僵持多半日,城门就被文丑给打开了,袁兵登上城墙,想一鼓作气,彻底除掉沮授,沮授领兵且战且退,甚至不惜进入巷战,不惜付出惨烈的伤亡,愣是将文丑大军,也引入了城中。 袁绍等人难道就没想着先逃出城去?一来,文丑击败了田丰,袁兵气势正盛,二来,沮授实在把袁绍等人害的太惨,何况,袁绍的兵占据优势,在袁绍看来,沮授孤立无援,根本撑不了多久。(。) 第二百七十一章,士气全无 何况,就算袁绍想逃,沮授的兵,也给挡了回去,冀州兵虽然战力不足,但是,人数却远远多于袁绍的兵将。 担心冀州兵伤害袁绍,文丑只能率军杀进城中。 而提前逃走的田丰,却在天将擦黑的时候,又从附近调派了不少援兵杀了个回马枪,愣是再次将城门给堵住了。 城门被堵上,担心袁兵再次突围,沮授依旧领兵拼命抵挡,两拨人,彻底上演了一场生死鏖战,袁绍自知中计,自然急着脱困,而沮授,难得将袁绍的兵将全部引入邺城,如此天赐良机,当然不会放过,见天色黑沉了下来,沮授等人突然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愣是从密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城,更可怕的是,沮授在密道足足留下千余人要纵火彻底将袁绍一网全歼。 沮授带兵出了城,四门守卫更加森严,袁兵再想突围,比登天还难,袁绍懊悔不迭,气的不住的顿足捶胸,结果,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转,再次迸裂开来。 “你…文丑,你当真糊涂啊?”将文丑喊到近前,袁绍劈头盖脸就训斥了起来。 “谁让你进城的,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我们费尽千心忘苦,都无法突围,结果,你倒好,难得打开城门,居然…也跟着进来了,真是该死。” 文丑想要反驳,见袁绍正在气头上,只好憋着满肚子的委屈,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主公,这沮授的人,究竟怎么回事?难不成会凭空消失了不成?”许攸托着尖尖的下巴皱着眉头不解的嘀咕道。 “这还用想吗?这城中一定有密道,主公,你先带人在此歇息,我带人四处搜寻一番。”鞠义说着就要迈步往外走,却被辛评给拦住了。 “鞠义将军,不要白费功夫了,找到密道又如何?难道沮授就不会在外面设下伏兵?”辛评一句话,让鞠义也跟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密道是沮授带人挖的,沮授自然有防备,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沮授挖掘密道,可不仅仅为了出城方便。 “咕噜噜…”激战了这么久,本来大伙肚子就饿的难受,除了文丑高览带来的援兵,所有人全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又乏又累,肚子无食,浑身无力,而且,突围的希望一旦破灭,所有人的斗志,也彻底的变得颓丧起来。 文丑刚来的时候,大伙还能咬牙拼死一战,那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出城的希望,可是当希望化为乌有,困境也随即变成了绝境,袁绍的兵将,士气顿时一落千丈,一旦躺下,众人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鞠义斜靠在墙角,抬头望天,冷漠的眼中,微微泛出一丝不甘,他不明白,为什么韩馥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让自己都刮目相看。 在他的印象中,韩馥懦弱胆小,昏聩无能,气量狭隘,听不进良言忠告,就算自己不归附袁绍,韩馥也没胆敢跟袁绍叫板? 可结果呢,原本顺理成章,韩馥应该将冀州之主的位置乖乖的让给袁绍,可韩馥,不但翻脸,而且,出奇的果断狠辣,变的似乎谁都不认识了。 鞠义想的不错,可问题的关键,就在刘备身上,刘备不是公孙瓒,没那么好忽悠,韩馥胆小不假,可一旦提前得知真相,又有刘备当后盾,自然有了叫板袁绍的底气。 虽然决议跟袁绍开战,韩馥的心里,起初依旧惴惴不安,底气不足,可田丰沮授的表现,再次给了韩馥信心。 无论他有没有识人之明,至少,现在的韩馥,想灭掉袁绍,所以,对田丰沮授的表现,韩馥很满意。 鞠义不后悔离开韩馥,可现在,他有些后悔跟随了袁绍,单凭现在的局势,众人能不能活着突围谁都不清楚,何况,就算最后能突围,渤海就能安然无恙吗?到时候元气大伤的袁绍,还拿什么跟各路诸侯抗衡。 鞠义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忠义,士为知己者死,那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只愿追随强者,谁能在乱世走的更远,才是他最看重的,之前觉得袁绍威望无人能及,一声令下,号令四方,所以鞠义才投了袁绍,可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我饿,谁有吃的…”人一旦心气泄了,各种负面的情绪,便会如火焰般燃烧起来,本来城中就没有食物,当初进城的时候,勉强队伍中还有点存粮,不过,都被袁绍这些将官以上的人享用了,寻常的兵卒,半点米粮都没有得到,苦苦煎熬了这么久,一旦丧失希望,所有人,都饿的前心贴后背,难受的要命。 恐慌的气氛,就像瘟疫一样,传播的甚是凶悍,起初颜良等人还能出声震慑一番,可是越来越多的人相继抱怨,任谁都阻止不了。 每一分,每一秒,对众人来说,都是煎熬! 就连颜良这些狂傲不可一世的上将,受兵卒们感染,也饿的更加难受。 文丑又是自责,又是懊恼,气的攥拳拳头直往墙上发泄,辛平叹了口气“文丑,此事不怪你,是那沮授田丰太狡猾了,此二人,的确高明,枉我在冀州跟他们共事多年,竟然不知,哎,省点力气吧,转过天来,最好一鼓作气冲出去,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刘备的兵将在哪里,怕是也没怀好意吧。” 辛评本来是在城外,结果,误以为田丰要辞官离去,结果,才上当受骗,可进来容易,想要出去,难啊。 文丑高览,也是好心办坏事,眼下,一切都变得悲观起来。 “主公,你且随我来。”又过了一会,见兵卒们已经无力再抱怨了,不少人都迷糊着闭上了眼睛,文丑忙将袁绍引进刺史府,就连颜良等人也跟了进来。 “文丑,你有何事?” 文丑凑到袁绍的耳旁压低了声音道“主公,我的队伍里,尚有点余粮,不过,仅仅是杯水车薪罢了。” “啊?你队伍里有粮食,快快拿出来。”袁绍顿时兴奋的催促起来,曾几何时,再多的钱粮,袁绍也不会如此放在心上,甚至不会多看一眼,可是现在,哪怕一点点的吃食,也能让人激动的发狂。(。) 第二百七十二章,火焰冲天 辛评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文丑之所以不敢拿出来,是担心被人看到,引起哗变,这个时候,谁不想吃到粮食?粮食越少,兵将们越会争抢,很容易引发冲突。 文丑将粮食拿出来之后,颜良等人全都瞪大了双眼,就连袁绍,也忍不住舔了舔舌头,可是,粮食毕竟有限,单单这些文武将官们吃用,勉强能撑个几日,袁绍想给自己的亲兵留点,鞠义也想给自己的先登死士留点,别的武将也是如此,僧多粥少,彼此之间竟互相争吵起来,鞠义冷血无情,吵的最凶,甚至不惜跟别的武将大打出手。 “鞠义,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见鞠义要暴起伤人,袁绍气呼呼的站起身来,手指着鞠义厉声呵斥起来。 “主公…”辛评刚想劝阻,已经太迟了,袁绍不屑的冷笑道“你只是降将,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来放肆。” “哼…”鞠义愤然起身,一甩袍袖气冲冲的出了刺史府。 “鞠义…”辛评看了袁绍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忙追了出来,鞠义停住脚步,转身看了辛评一眼“辛评先生,自从我鞠义投了主公,每次上阵杀敌,我的兵永远都冲在最前面,想不到,哼,真是可笑,在主公眼里我只是一个降将。” “主公现在正在气头上,鞠义,你千万别误会。”没等辛评把话说完,鞠义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远了,来到府门外,扫了一眼那些饿的无力动弹的兵将,鞠义高喊了一声,“兄弟们,文丑将军队伍里有粮食,如今主公正在带人给大家准备吃食,他让我来告诉你们,人人有份,大家可以尽情吃个痛快。” “啊,真的吗?”原本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袁兵,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少人全都围拢了过来,鞠义拍着自己鼓鼓的肚皮,“那还有假,我们这些当将官的,可全都吃饱了。” “太好了,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走,去吃饭喽。” “噗通…”刚刚追到府门前的辛评,见鞠义如此起哄,当场瘫倒在地上,只感觉天旋地转,浑身气血翻涌,猛的忍不住呕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瞅着如潮水般涌进刺史府的袁兵,辛评知道,完了,全完了,鞠义这一招,几乎可以说是釜底抽薪。 袁绍等人正在屋中享用‘美食’,突然,上万名袁兵冲进了刺史府,不少人嘴里还大声喊着“吃饭,吃饭…” 院中的守卫根本拦不住,这些人冲进来之后,四处搜寻,甚至不少人壮着胆子冲进了袁绍等人的屋中,见袁绍等人吃的正欢,有兵卒忙问道“主公,我们的饭食呢?” “都给我滚出去,这里哪有你们的饭食。”袁绍想也不想,就厉声呵斥起来。 本来就饿的难受,突然发现被耍了,若是大家都饿着肚子倒还好说,可是袁绍等人明明正在吃喝,整个袁兵队伍,顿时如火山般的爆发了起来。 这些人不是饿了一顿两顿,而是整整三天,除了文丑带来的兵将,剩下的近三万人全都快要饿疯了。 “凭什么你们有吃有喝,我们就得饿着肚子,兄弟们反了,大不了投奔冀州兵。” 甚至不少人还冲上来抢夺食物,文丑等人拼命阻拦,根本控制不住,眼瞅着就要爆发激烈的暴乱,死神再次逼近,院中突然多出一个陷坑,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从那陷坑中,竟然窜起一道冲天火柱。 “哎呀,这里怎么回事,怎么烫的这么厉害。”众人还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好多袁兵突然觉察到脚下变得滚烫了起来,一愣神的功夫,院中各处,接二连三,脚下的地面,不住的向下塌陷,不少袁兵躲闪不迭,全都跟着掉了下去,随即,一道道火龙冲天而起,以刺史府为中心,陷坑简直是星罗棋布,多的让人防不胜防,窜起的火柱,火星四溅,烈焰四窜,引燃了不少附近的楼阁建筑,而且,就算地上没有陷坑出现,也越发的滚烫。 “起火了,快跑啊。” 外面的袁兵为了吃饭争抢着往里冲,还没来得及掉头,就被眼前烈焰飞窜的景象给吓傻了,里面的往外冲,外面的还挤在门前,不少人自相踩踏,甚至不惜挥刀劈向同伴,身边一旦有陷坑出现,为了自己能逃生,他们也不惜将同伴当作替死鬼。 轰,轰,轰, 火势越大,原本就被掏空的地面,纷纷塌陷,每一个陷坑出现,少说也有十几个人同时跌入火坑之中。 别的地方倒还算安全,唯独刺史府,整个地下,几乎被沮授给带人掏空了,为什么对刺史府沮授如此‘用心’?因为被困的是袁绍,素来爱体面注重威仪的袁本初,就算是死,也会死在城中最雄威庄严的刺史府,指望袁绍会随便找个墙角歇脚,那根本不可能。 哪里最好,他就会呆在哪里。 袁绍等人刚刚填饱肚子,整个刺史府就乱成了一锅粥,望着一道道拔地飞窜的火龙,袁绍彻底吓傻了。 “主公,此地不宜久留。”颜良忙将袁绍背在身上拎刀就冲了出去,可是,院中的袁兵,早已乱成了一团,勉强能站脚的地方屈指可数,不住的有人落入火坑,耳旁到处都是凄厉惨绝的哀嚎声。 整个刺史府,就像被点燃的一个巨大的烟花一样,烟火蹿腾,火光冲天,甚是绚丽,连夜空都被渲染的格外精彩,可是,景色虽美,对每一个人来说,却是令人惊恐胆丧的噩梦。 “闪开,速速闪开。”见拥挤的厉害,颜良气的怒喝咆哮起来,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逃命,别说喊话的是颜良,就连袁绍的话也不好使。 “滚开…”颜良当机立断,直接挥刀一路劈砍,愣是杀开一条血路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了出去。 唯独高览,没有这么做,他实在不忍心。 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火海,刺史府没撑多久,就轰的一声,整个塌陷了下去,汹汹的烈焰,不住的冲上云霄,照亮了整个大地,高览护着辛评许攸,勉强冲了出来,再看三人,就算没有掉进火海,也是狼狈不堪,许攸辛评两人身上的衣袍全都烧着了,许攸的胡子也打卷了,两条眉毛,被烤的也只剩下一道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援兵到了? 站在城外高坡上的沮授,见城中火起,神色略显自责,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邺城算是彻底的完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要是能一举除掉袁绍,这一切,也都值得。 接到消息,韩馥也是鼓掌大笑,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除掉袁绍,身边的耿武劝谏道“主公,袁绍威望甚高,若是贸然除掉,难免落人口实,主公应该将昔日袁绍妄自撺弄刘虞称帝的事情告知天下,如此一来,便可堵住芸芸众口,再无一人埋怨主公。” 韩馥连忙点头道“好,此计甚妙,来啊,传我命令,立即布告天下,袁本初暗怀私心,早有异心,身为关东诸侯总盟主,居然胁迫老夫攒动刘虞称帝,公然将处于危难的天子抛之脑后,妄想跟王莽董贼一样,独霸朝纲,颠覆社稷,今又以下犯上,企图抢夺我的冀州,为了保境一方,黎民免受涂炭,无奈之下,老夫只能除此逆贼。” 一连几十匹快马飞奔而去,消息一旦传开,谁都知道,袁绍的声望,必然一落千丈,就算韩馥烧死袁绍,也没人会计较。 侥幸逃出刺史府,袁绍的兵将,惨不忍睹,愣是被活活烧死了将近万余人,可是,危机还没有解除,城中各处,依然不住的有火光飞上夜空,不断的有楼阁被点燃,虽然相对于刺史府来说,火势不算太大,可谁都清楚,不用很快,整个邺城,将陷入一片火海。 有人企图突围,有人心生绝望索性丢掉了兵刃向冀州兵投降,袁绍等人则被簇拥着爬上了暂时还算安全的高楼。 “我家主公有令,降者不杀。”田丰命人打开东门,凡是前来投降的,一律接收,就算袁兵想要突围,冀州兵仗着人数上的优势,袁兵也无法顺利突围,田丰在每个城门口不但驻守了近两万名兵将,其中弓箭手,更是不下三千人。 “眼下该当如何是好?”望着四处飞窜的烈焰,袁绍吓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主公,哎,希望逢纪他们能够早日出兵来救我们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辛评重重的叹了口气,索性无力的坐了下来。 “都怪我,可恨的沮授田丰,我誓杀此二人。”文丑越发的自责,不时的攥紧拳头,怒声喝骂着。 当时自己就不该领兵进城,这下倒好,全都陷入城中,若没有援兵来救,下场,可想而知,都得被烧死。 让颜良文丑战死沙场,他们就很不甘心,更别说被活活烧死了。 颜良文丑怕死吗?怕,袁绍贪生怕死,一向骄横,颜良文丑,甚得袁绍恩宠,也都狂的要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河北四庭柱,要说不怕死的,只有张颌和高览。 鞠义也不怕死,但,鞠义现在压根就不想再替袁绍卖命了,虽然也跟着登上高楼,可鞠义跟袁绍,却没在同一座高楼上。 “别挤,给我滚开。”城中火势越来越大,可以落脚的建筑物也越来越少,不少人都爬上了袁绍所在的高楼,人越挤越多,不少人甚至站立不稳从上面摔了下去,要么摔在地上脑浆迸裂,要么落入火坑瞬间被火海吞噬,颜良文丑拼命喝止,见收效甚微,索性挥刀舞枪将挤过来的兵卒给赶到一边,不少无辜的兵将,躲闪不迭,相继跌进火海中,被烧的尸骨无存,甚至惨烈。 “放我出城,我投降。”许攸见势不妙,索性没有理会袁绍,直接逃到了东城门,田丰摆了摆手“许攸先生,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主宽仁,绝不会屈就子远的,来啊,带许攸先生下去。” “统领,我们怎么办?”鞠义身旁的亲兵,见鞠义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询问道。 “看天意吧,反正,我是决然不会再投韩馥的。”瞅着争先恐后冲向东城门的袁兵,鞠义摇了摇头,心头也是一阵茫然。 “快让我们上去。”不少人也顺着楼梯爬上了鞠义所在的楼顶,鞠义一摆手,身旁的先登死士直接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漫天枪影闪过,爬到楼顶的袁兵,全都被挑飞到了半空,鞠义心狠手辣,压根不理会别人的死活。 袁绍眼巴巴的盼着逢纪来救他,可逢纪,现在,却正跟关羽陷入鏖战,哪有时间理会他,谁也没想到,沮授田丰布局会如此天衣无缝。 “邺城起火了?速速打探清楚,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西北夜空火光冲天,隔着几十里,就能瞧的清清楚楚,张燕急忙派人打探,过不多时,消息传来,得知袁绍的兵将,全部被困在城中,毫无还手之力,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张燕顿时暴怒。 “真是该死,袁绍无能,文丑也让真是没用。”本来放过文丑,张燕是盼着两家能拼个鱼死网破最好两败俱伤,结果,田丰沮授愣是稳如泰山,依旧处于绝对的上风。 “李大目,田丰,韩馥都在城外,燕帅,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杀,传我命令,全速奔袭,向邺城进发。” 张燕本来盼着袁绍能强势一点,最好杀冀州兵一个落花流水,结果,冀州兵非但元气没有损伤,反而几乎要把袁绍给一锅端了,这绝不是张燕希望看到的,所以,袁绍盼星星盼月亮的逢纪没有来,张燕倒是及时的赶到了。 “回禀燕帅,田丰李大目都在东门!”距离邺城不足五里,斥候再次飞马来报,张燕令旗一挥,长枪怒指苍穹,“杀,给我灭了田丰李大目。” 眼看袁绍等人覆灭在即,田丰刚松了一口气,忽然,东南方向传来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田丰猛的回过神来,张燕亲率十万大军如潮水般,席卷而至,借着城中燃起的冲天火光,那道随风狂摆的黑色大纛旗,格外的醒目刺眼----“黑山张!” “杀,冲啊,不要走了田丰李大目。”张燕策马狂奔,挥舞着长枪直奔田丰杀来,十万黑山军也全都如影随形,喊杀声震撤天地,惊人的气势,连困在城中的袁绍等人,全都给惊动了。 “莫非援兵到了?”袁绍猛的站直了身子,举目往城外望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关羽中计 关羽一路势如破竹,凯歌齐奏,连战连克,兵锋所向,势不可挡,接连取胜,不但关羽有些骄狂,跟来的这些幽州兵也全都气势高涨,谁也不把袁兵放在眼里,对关羽的崇拜,众人近乎疯狂,得知逢纪坐镇北皮,关羽谨记刘备的命令,想生擒逢纪,因为关羽的人都在漳水北岸,想夺取北皮,必须渡江南下,关羽没有多想,命人匆匆打造了竹筏,就开始渡江,可是队伍刚刚渡过了一半,漳水两岸的树林中,突然旌旗飘摆,杀声四起,袁兵就好像从地底凭空钻出来一样,韩猛淳于琼从北岸杀出,逢纪从南岸堵截,关羽的兵将,几乎大半都被堵在了江面上。 “元图果然高明,先让各地兵将假意不敌,故意示弱,使得关羽日益骄狂,小小的北皮,关羽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趁其大军渡江之际,半渡而击,关羽自然防不胜防,呵呵,此乃天不灭我渤海。”逢纪的身后,随着一阵清朗的笑声,闪出了审配的影子。 “哦,想不到,正南,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公孙瓒已经答应出兵了。” “不负元图所望,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说着,审配双手一拍,林中催马闪出一员白袍小将,银盔银甲素罗袍,白马银枪气宇轩昂,正是常山赵云----赵子龙! 袁绍的精兵猛将都在邺城,关羽根本就没把逢纪等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渤海唾手可得,可结果,竟然被逢纪给狠狠的‘将了一军’。 逢纪谋略不俗,赵云又及时的在此出现,不得不说,刘备的算盘,怕是很难如愿。 归根结底,因为刘备的身边,没有能人辅佐,韩馥有田丰、沮授,袁绍有辛评、逢纪、审配等人,刘备,只有一个简雍,简雍激辩尚可,谋略不足,何况,简雍现在还呆在张飞的身边。 “关羽,速速归降,上天有好生之德,刘备背信弃义,包藏祸心,令人不耻,只要你等弃暗投明,归顺我家主公,可饶尔等活命,否则,玉石俱焚,让你们全都葬身江底。”幽州兵万余人被困江中,逢纪心生不忍的冲关羽高喊了一声。 “哼,逢纪,士可杀,不可辱,幽州没有一个怕死的儿郎,要战就战,要打就打,何必啰嗦。”关羽嘴上不服气的冷声断喝,心里却格外的担心,不住的催促兵将向前进发。(为什么不后退,他在江心,前进和后退,似乎没什么分别?) “冥顽不灵,那就休怪逢纪无情了,弓箭手准备。”一声令下,拱卫在漳水南岸的三千名弓箭手,全都轰然一声高喝,齐齐的跨步来到岸边,众人一字长蛇阵摆开阵势,江水激荡,竹筏随波狂摆,困在江心的关羽,无奈只得催促兵将加速渡江,至于靠近北岸的兵将则全都慌不迭的向北岸撤退。 距离南岸还有百步之遥,逢纪冷冷的喊了一声,“放箭!” 嗖嗖嗖,一时间,邦声四起,箭簇乱飞,三千名弓箭手全都下手不留情,就连赵云也将自己的骑兵带到了岸边,赵云将银枪往鞍韂上一放,从背后拽出弓弦,跨马射箭,箭如流星赶月,每一箭射出,都能将一名幽州兵送入江底,赵云沉着冷静,箭法高超,身后的骑兵也毫不示弱,纷纷弯弓搭箭射向不断靠近的幽州兵。 “杀,冲啊,兄弟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北岸的韩猛也是怒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冲向了幽州兵,淳于琼马延等人也不示弱,之前连战连败,所有人全都憋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恨不能将关羽的三万兵将全都剁成肉酱。 关羽困在江心,纵然万分着急,也无计可施,眼看就要靠近南岸,一支狼牙箭直奔关羽胸前射来,关羽听声辨位,急忙挥刀抵挡,可是一箭挡出,接二连三的弓箭纷纷射向关羽,就连赵云也瞄向了关羽,脚下的竹筏本来就不稳,关羽既要拨打雕翎,又要稳住身形,动作稍慢,被赵云一箭洞穿了右肋。 “气煞我也,速速划船,快给我靠岸。”关羽凤目圆睁,气的暴怒,恨不能纵身冲到岸边,一刀将赵云劈为两半。 就算关羽傲视天下,视天下英雄为草芥,可是,这些身边的兵将可没有他这般盖世神威,袁兵南北两岸同时围杀,幽州兵根本无法抵挡,死伤甚是惨重,不少人一旦落水,再次浮出水面时,已化作水中的浮尸,死不瞑目。 流尸满河,浮尸蔽野,整个漳水,不多时,全都是随波飘荡的死尸,甚至连河水,都给堵塞了。 当关羽提刀冲到南岸,身边的兵将,已经死伤了近万人,还没等翻身上马,赵云的玉狮子已经冲了过来。 玉狮子颇有灵性,主人跟关羽多番激战,它自然认识,更何况,公孙瓒的手臂,就是被关羽斩断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已经是两人第四次交手了,根本不需要‘客套’,直接开启‘生死搏杀’的模式,催马来到近前,赵云弯腰一探身,亮银枪如毒蛇般,骤然刺出,虚空中只留下一道暗淡的残影,寒光一闪,冰冷的枪头已经逼近到了关羽的胸前! ……………… “主公,张燕也参战了,不知为何,眼下正在邺城东门与田丰等人杀在一起。”刘备眼瞅着就要抵达魏郡,早有报信的斥候策马冲到了近前,这一路之上,刘备的兵,行进速度最慢,跟袁绍当初赶往邺城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袁绍是敲锣打鼓唯恐别人不知,刘备则是悄然慢行,生怕被人发现,为的就是让袁绍韩馥彼此拼个痛快。 虽然跟韩馥结成同盟,可刘备心里也盼着韩馥能被袁绍好好收拾一番,到时候,也省了自己许多麻烦。 “张燕?”刘备皱紧眉头,猛地勒住丝疆,用还不习惯的左手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传我命令,原地待命。” “再探再报,邺城不论发生什么,随时向我复命。”刘备不敢大意,张燕来者不善,他还真不敢贸然淌这趟浑水。(。) 第二百七十五章,袁术发狂 ……………… 南阳。 袁术的行辕,拔地而起,巍峨壮观,外有千山丽景,内有楼宇万座,里面景色葱翠,四季如春,整个行宫,就算跟昔日京师的皇宫相比,也毫不逊色。 袁术枯瘦的身子,此刻正埋头在一个姬妾的身上卖力的挥洒着汗水,像辛勤的小蜜蜂一样,不辍的耕耘着,那佝偻瘦弱的身子,映着烛光,在窗户上映出一道孱弱的剪影,似乎随风一吹,弱不禁风的身子都要从中断为两半,没一会的功夫,袁术就气喘如牛的瘫倒在了榻上。 “真是可恨…”自从汜水关回来之后,袁术就发现,自己竟然越发不中用了,每次行雨水之欢,都无法尽兴,请了不少名医诊治,袁术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怪那可恨的陈削,掘开汜水水淹三军,害得自己被蛇给咬了要害之处,那蛇要是再下嘴狠一点,袁术怕是这辈子都当不成男人了。 “主公,主公。” “是谁?”听到外面有人呼唤,袁术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是我,韩胤(yin).” 袁术忙匆匆披上衣袍,不舍的在身旁白花花的女人身上狠狠的捏了一把,身体不给力,袁术也只能过过眼瘾或者手瘾了。 “怎么样,事情还算顺利?孙坚怎么说?可曾将玉玺交给了你?”将韩胤召到书房,屏退守卫之后,袁术忙急迫的问道。 韩胤连连摇头,脸色比哭还难看,“主公,孙坚这头猛虎,根本不听我们摆布,他根本不承认有此物,话没说几句,就把我给轰了出来。” 袁术当即震怒“什么?大胆的奴才,真是岂有此理,他难道忘了,当日摇尾乞怜,寻求我袁家庇佑,现在居然敢以下犯上,真是该死,来啊,马上传令,南下江东,我非灭了这个该死的孙文台不可 “主公,不可冲动,南下江东?谈何容易,江东猛虎,素来骁勇,他在江东,如鱼得水,占据天时地利,我等断然不可与之硬撼,南阳兵不习水战,绝不可贸然犯险。”韩胤心中冷笑,自家主公实在太鲁莽了,赶忙劝慰。 “怎么?难道就放任孙坚不予理会吗,现在不灭他,将来,他羽翼渐丰,必然更加狂妄不可一世,再想驾驭,势比登天还难。”袁术不满的冷喝道。 “驾驭?主公,孙坚可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猛虎,这样的人,绝不甘心受制于旁人,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孙坚擅杀荆州刺史,兵力单薄,才会托庇主公麾下,现在吗,他在江东,招兵买马,实力暴增,不可同日而语啊,猛虎归山,龙归大海,想驾驭这头猛虎,主公,您真会说笑。” “哼,当初孙坚若是死在荆州,该有多好啊。”袁术无奈的叹了口气,恨的直咬牙。 不得不说,这都是陈削的功劳,陈削救了孙坚,孙坚一家人的命运,全都因此而发生了改变,孙坚没死,孙策也不用受制于袁术,孙权等人也不用孤苦飘零那么多年,如今孙坚气候已成,在江东威望无人能及,谋臣勇将纷纷来投,孙氏崛起,指日可待。 袁术再想对孙坚任意摆布,无疑是错打了算盘。 “报,冀州急报!” 本想染指荆州,让孙坚充当自己的急先锋,这步棋已经下不下去了,正在袁术摇头叹息的时候,一名探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冀州急报?冀州能有什么事?”袁术不爽的撇着嘴哼了声。 “回禀主公,就在不久前,袁绍联合刘备,要鲸吞冀州,袁绍派辛评等人又暗中说服韩馥,让韩馥答应拱手让出冀州…” “什么?什么?什么?韩馥要把冀州让给袁绍?我没听错吧。”没等探报把话说完,袁术就惊叫的蹦了起来。 谁夺冀州,袁术也不希望袁绍夺了冀州,两人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关系却并不好,袁绍是庶出,袁术是嫡出,从家谱来看,袁术根正苗红,最应该是袁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可,结果却不是这样,袁绍,风流儒雅,俊朗不凡,不论仕途,还要家族的恩宠,袁术都比不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讨董大战爆发,袁绍被推举为总盟主,威望达到了顶峰,袁术对袁绍的嫉妒,也渐渐的开始转为“由嫉生恨。” 两人的关系,也渐渐开始反目,后来袁绍撺弄刘虞称帝,想霸占朝纲,跟董卓一样,携天子号令天下,这让袁术更加不满,凭什么袁绍就得比他强?凭什么袁绍仕途一帆风顺?凭什么他号令天下?凭什么他一个庶子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敬重? “这个该死的庶子,居然兵不血刃夺了冀州。”越想越气,袁术忍不住骂了起来。 “主公,不是这样的,你先看看这个。”说着,那探报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告递给了袁术,袁术一愣,接过来匆匆打开瞧了瞧,猛的眼珠子瞪的溜圆,这是韩馥传令各地贴出的布告,袁术一连看了三遍,猛的大笑了起来,“韩馥老儿,总算办了一件好事。” 韩胤听了直咧嘴,心说,不管怎么样,你们可是手足兄弟啊?听这口气,似乎巴不得袁绍早点被人干掉。 “袁绍死了吗?”沉吟了一会,袁术转身回头,冷冷的问道,韩胤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探报忙摇头“倒还没有,不过,已经被困在了邺城,形势堪危。” “韩胤,传我命令,邺城一有消息,马上告知于我,让纪灵张勋整顿兵马,随时待命,荆州无法染指?或许,冀州正是天赐良机。” “诺。”韩胤答应一声,忙闪身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韩胤摇了摇头,就算主公再恨袁绍,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袁绍,袁本初,希望你的命,能够撑久一点,可不要早早的死了,我还要让你看着,日后我袁术登基号令天下的神威。”韩胤离去后,袁术突然攥紧拳头,脸色陡然变得狰狞无比,狠狠的砸在了墙上,虽然疼的厉害,可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相对于身体的疼痛,憋闷多年的袁术,心中的嫉妒,胜过一切,他恨袁绍,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但,绝不希望袁绍现在就匆匆死掉。(。) 第二百七十六章,孙策的改变 …………………… “简雍,峭王,你二人觉得纵火烧山,如何?可能灭掉陈削?”出师不利,一战伤亡近两千匹战马,张飞暴跳如雷,恨不能生撕了陈削,接到刘备传来的命令,张飞忙召集两人前来商议。 简雍摇了摇头“纵火?三将军,这里不比别处,盘山,山岭相连,地势复杂而开阔,林草丰茂,简直就是彻地连天,就算要纵火,也未必能烧死陈削,必须将陈削困在无处逃身的狭小地带,纵火才能收到奇效。” 盘山方圆足有上百平方公里,就算要烧,怕是一时半会也烧不到陈削跟前,毕竟,这片树林,实在太大了。 “嗯…?”拖着下巴,张飞皱着眉头,嘴里不爽的哼着,眼珠子不时的转动着,张飞脑子并不笨,只不过一向懒得动脑,抓着头皮想了一会,张飞这才点头道“宪和说的有理,可是要想将陈削逼入绝境,单凭咱们这点人手,根本不行,这样,联合公孙度,两家联手,将陈削逼到挂月峰!” 只有逼到无处逃离的地方,纵火才能彻底的让陈削无处容身,张飞很清楚这一点。 公孙度那边也出现了问题,几万大军屯扎在盘山附近,每日消耗的粮草,就不是小数目,起初粮草供给还算顺利,可是自打华雄带人将附近的粮草洗劫分发给百姓之后,各地城池虽然失而复得,但是粮草筹备,却陷入了困境。 公孙度不得不从别的地方抽调粮草,可是这些粮草,却在半路途中连连遭劫,公孙度现在进退两难,想撤兵,心中又万分不舍,毕竟,陈削已经被困在了盘山,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公孙度还真不想错过,毕竟,陈削的身边,现在只剩下数百兵将。 公孙度想速战速决,早日灭掉陈削,张飞这边也是如此,虽然跟乌桓人联手,公孙度很犹豫,在阳仪的劝说下,公孙度也只能先点头答应,一旦灭掉陈削,回过头来,再灭乌桓。 两家联手,步步推进,每日行进都很慢,但是,因为兵马众多,倒是出奇的顺利,陈削将田畴等人叫到跟前,指着山下步步逼近的两拨人,咬牙恨道“虽然他们的方法很笨,但是却非常有效,若他们分批进山,我们还可以四处游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他们现在改变策略,直接大军压境,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呵呵,他们怕是等不及了,如此看来,公孙度的粮草,已经供给不上了。”田畴虽然比不得田丰沮授那些大才,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能看透端详的。 “少帅放心,有我们在,公孙度休想得逞。”张颌攥紧铁拳满脸愤然的回道,李二狗张大炮等人也都豁然起身,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不畏生死的斗志,就算是死,敌人也休想伤害少帅一根手指头。 谁都清楚,只要陈削在这里,再多的敌兵,都得被死死的拖住。 “我们还有多少兄弟?”扫了眼聚集在身旁的这些已经少的可怜的将士们,陈削已经不会再像以前似的,动不动就难受的要命,经历了汜水关的惨烈厮杀,陈削的心境早已变了,同情和不舍,他会化作满腔的仇恨,死了兄弟,即便你嚎啕大哭,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咬紧牙关,多宰几个敌人来的痛快! “三百零八个。”开口的是张颌,甚至他连数都没数,因为,他早就记在了心里,张颌心细如发,任何事都想的很周全,陈削点了点头叮嘱道“从现在开始,到明日之前,暂时就不杀敌了,所有人,必须给家里人写封信,我也不例外。” “少帅…”见陈削背过了身去,仅仅一句话,“我也不例外!”,所有人,眼睛全都湿润了! “妹夫,我能用枪不?”到了这个时候,孙策能做的,那就是尽全力,杀更多的敌人,相对于射箭,他还是更擅长用枪。 “好…”陈削点了点头,孙策顿时激动的咧嘴笑了起来,“你放心,只要这次活下来,我还会练习射箭的。” 跟在陈削身边这么久,虽然陈削时不时的整的自己挺惨,可孙策又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陈削的用意。 转过天来,陈削等人的表现,让公孙度都感到震惊,张颌孙策伤势全都好转,加上众人在林中摸爬滚打了一个多月,战斗力甚是凶悍,单单张颌孙策两人,杀敌就不下五百人,见势不妙,一旦陷入包围,两人马上脱离战斗,绝不恋战,其余的兵将也是如此,可一日苦战,陈削的身旁,还是阵亡不下五十多人。 孙策终于脑子转弯了,对此陈削很欣慰,忍不住夸赞道“伯符,就这么干,知道吗?一旦陷入重围,任凭你再骁勇,又能杀多少人,可是,只要他们没有困住你,休整一番,你就能继续送敌人见阎王,单枪匹马若你能杀一千人,现在的话,不是我夸海口,只要每次你都不恋战,可以杀敌破万,懂吗?” “我记下了,哈哈哈……妹夫,你这主意不错,一个多月,我已杀了不下两千多人,我也想尝尝万人敌的滋味,哈哈…”就算不再蛮干,一味逞匹夫之勇,可孙策的想法,还是吓了陈削一跳,自己只是打个比方,这小子,居然当真了。 “喂…”陈削刚想给孙策说教一番,孙策环抱霸王枪,将身子往一旁的树身上一靠,不多时,便响起了如雷的鼾声!实在太累了。 ………… 冀州兵虽然战力比黑山军强悍,可黑山军突然来袭,冀州兵根本防备不迭,何况,他们只攻东门,就像一把锥形的尖刀一样,东门的两万守兵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张燕等人给杀蒙了,发现人群中的李大目,张燕怒吼一声,催马冲到近前,拧枪就刺,不到五个回合,就挑穿了李大目的后心,再想回过头来想截杀田丰,奈何沮授已经带兵赶了过来。 “打开城门,放袁兵出城。” 张燕当机立断,一声令下,被困城中的袁绍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毕竟谁都不想烧死在城中,见城门被打开,这些人想也不想,就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黑山军集结 “主公,是张燕。”文丑刚冲出城门,瞥见正领军冲杀的张燕,顿时大怒,当初就是黑山军在半路截杀自己,险些坏了大事。 “总算是出来了,文丑,先不管这些,杀出重围再说。”好不容易从火海中逃出升天,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袁绍打死也不愿再品尝一次,“传我命令,全军突围。” 此时此刻,袁绍的身边,仅仅剩下不到一万人,当初带来的四万精兵,一多半都丧命火海之中,若不是张燕打开城门,袁绍这些人,谁都甭想活命。 虽然搞不清楚张燕的用意,但是袁兵还是不由多想就将手中的刀枪对准了守在的门前的冀州兵。 “不好…”见袁绍领兵从城中冲了出来,田丰沮授,全部脸色狂变。 “杀…”文丑怒喝一声,飞身冲到一个冀州骑兵的的跟前,手中破风枪呼啸而出,一枪将敌兵挑飞到半空,左手抓住马背上的鬃毛,飞身上马,双腿一磕飞虎蟾,长枪狂舞,抖擞神威,凡是靠近的冀州兵,文丑毫不留情,枪影连闪,漫天寒光闪过,眼前就如同刮了一阵血色旋风一样,挡者披靡,无人是文丑一合之敌。 文丑勇不可挡,颜良高览,也是大发神威,高览,宣花斧,锐啸连连,嚯嚯生风,出招犹如猛虎下山,巨斧劈落,如泰山压顶,势如奔雷,不少冀州兵愣是被高览活活劈为两半,颜良手中的大刀,也如同砍瓜切菜一样,三员勇将,在人群中策马冲杀,卷起漫天腥风血雨,冀州兵退潮一般,一片片的倒在地上,一眨眼的的功夫,死在三人手中不下千余人。 就算吕布在此,也未必能挡得住杀红眼的河北三庭柱,就算沮授带领援兵赶到,战斗的局面,依旧胶着不下,冀州兵马足足将近十万,文丑三人虽强,想要轻易突围,也不容易,何况,除了这三人之外,剩下的那万余名袁兵,早已疲乏惊吓到极点,战力可想而知,甚至不少人已经不想再替袁绍卖命了。 “张燕,救我…”见张燕领兵冲杀了一阵,竟然要撤兵,袁绍都快急哭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极了,张燕若是率军离去,自己还有活命的希望吗? “哈哈哈,袁本初,你就自求多福吧,撤…”扫一眼狼狈不堪的袁绍,张燕仰天狂笑,一摆手,直接带人撤了出去。 “喂喂喂…别走啊。”可怜兮兮的袁绍,心如刀绞一样,就好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一样。 为什么身为关东诸侯的总盟主,袁绍会变成这样?连番两次被困城中,身边的兵将,多半都被烧死,就算勉强出了城,面对这么多的冀州兵,突围的希望也不大,袁绍只想活下去,那种苦苦煎熬跟死神跳舞的滋味,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张燕领兵撤走,沮授田丰根本无可奈何,想拦也拦不住,想防也防不了,何况,袁绍身边只剩下这么点人,沮授自然更希望将袁绍尽快除掉。 倒是田丰,望着张燕远去的身影,禁不住皱紧了眉头,自己设计,离间张燕跟陈削,按理来说,两家应该反目成仇,可张燕居然领兵前来冀州搅动风雨,其中必有蹊跷。 看似陈削在辽东陷入重围,可冀州这场堪比诸侯讨董的世纪混战,却掺杂了陈削的影子,局势如何发展,一直遥控在陈削手里。 因为张燕出兵,正是受陈削逼迫。 张燕很聪明,也很狡猾,虽然他人多势众,可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势’,先是挡住文丑,让袁绍跟韩馥拼个痛快,见袁绍被困,张燕立马撤兵放过了文丑,又让文丑将田丰杀了个人仰马翻,沮授施展火攻之计,张燕再次率军打开城门,袁绍的兵将,间接的变成了张燕手中的利刃,这招借刀杀人,张燕玩的的确很溜。 “燕帅,我们怎么撤了?不是要杀田丰和韩馥吗?貌似鞠义也在邺城。”跟着张燕撤了出来,眭固很不解。 “冀州兵足有十万之多,虽然被我们杀了不少,可是僵持下去,我们并不占优,现在吗,冀州兵全都涌到了东门,你想想,他们是不是把后背亮了出来。”张燕转动着眼珠,两眼一阵闪亮,嘴角仔细一看,还噙着一丝奸猾的笑纹。 自己领兵刚刚杀往东门,那时候,面对的是田丰的两万人马,沮授的援兵是从其余三门调来了,若张燕不及时撤兵,也得被冀州兵困在东门,可一旦撤兵,就算再杀回去,这次被困的就变成田丰和沮授了。 “可是再领兵冲杀那沮授田丰就不会防备吗?”眭固还是有些担心。 “如何防备,他防得住我们吗?难道眼睁睁的放袁绍离开?就算付出再大的伤亡,他们也没理由饶过袁绍,现在他们的心思全都放在袁绍身上,根本顾不上咱们,传我命令,让于毒向我靠拢,其余各部,马上向邺城集结,这一次,我要将韩馥袁绍,彻底歼灭!” “诺,相信此战过后,整个冀州,将是燕帅的天下。”眭固重重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兴奋的赞了一声。 张燕一声令下,屯兵魏郡的于毒,还有各地待命的黑山军,也全部向邺城快速靠拢,人马浩浩荡荡,足有三十万之多,加上张燕身边的十多万,这一次,张燕彻底要干一票大的。 虽然他的兵,战斗力比不了官兵,但是,打顺风仗,这些人,最合适。 这就是张燕,即便自己拥兵百万,还是不惜耍弄手段借刀杀人,要是被陈削知道,一定鄙视,这么多人,直接一路碾压过去整个冀州就荡平了,干嘛那么费事。(一波流才是王道!) “张燕撤走了?”接到斥候传来的消息,刘备皱着眉头,不住的低头思索着,“张燕真的走了吗?”心里还是有些质疑,可袁绍的兵马,覆灭在即,这个时候,自己若不出场,好处全都落到韩馥的手里,袁绍帐下的那些猛将谋臣,怕是自己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百七十八章,郭嘉出山 诸侯讨董的时候,袁绍曾说过“可惜颜良文丑不在,若有一人在此,何惧吕布?” 这句话明显掺杂了水分,有些夸大,实际上这应该是面对华雄的时候说的,可惜华雄被陈削提前给抓了,袁绍当时根本不清楚吕布的底细,加之一向傲慢自负,这才说出如此狂言,不过就算如此,刘备也知道颜良这些猛将绝不简单。 …………………… 颍川阳翟。 这一日,郭嘉的‘府门’前,来了一位骑马的中年文士,望着依旧破败简陋的三间草屋,那文士摇了摇头,忍不住笑出声来,翻身下马,整了整衣襟,那文士,出奇的客套,按说依他的身份,就算径直破门而入,也没有人会怪罪。 因为,他的身份,他的背景,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值得任何人敬重。 他就是颍川第一望族,荀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荀彧荀文若! “是荀先生来了,我家公子不在。”院中有一个小童,正趴在石桌上皱着眉头瞅着一沓厚厚的账簿,听到脚步声,小童忙抬头看向门口,说是府门,其实不过是随便用木棍扎的一道栅栏而已。 荀彧笑着走了过来,低头瞅了一眼,“告诉我,你家公子又欠了多少酒钱?” “不多,不多,比上个月少了不少,一共才两千贯。” “两千贯还不多?”荀彧听的哭笑不得。 “好些酒钱,都是公子请别人喝酒欠下的,这已经不错了,荀先生,若是那些勾栏柳巷的姑娘们也来讨要,嘿嘿,就算把房子卖了,我们也还不清啊。” “这房子,能值几个钱,清风,你可真会跟我说笑。”荀彧笑着俯身在小童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我家公子说了,这院子虽然破旧,可风水却是极好,要不然,这里能出像公子这般无人能及的麒麟之才吗?公子说了,少了亿万贯,这里是不卖的。” “你啊,被你家公子给骗了,呵呵,这些酒帐给我吧,告诉我,郭奉孝在哪里?” 说着,荀彧伸手将石桌上的账目拿在了手中,清风连忙道谢,“又劳荀先生费心了,我家公子很好找的,这会功夫,他一定会呆在本地最好的青楼!” “呵呵呵,好,我知道了。”荀彧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临出门,还客气的将栅栏门再次关好,甚至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响动。 这不是客气,而是尊重,郭嘉的家,能来的人不多,只有被郭嘉视作朋友,才有资格来这里,陋室虽陋,可这里,却藏龙卧虎,能来的,都是足以搅动一方的风云人物。 离开郭嘉的房子,荀彧先拿着账簿将郭嘉所欠的酒钱一一还清,完事之后,这才赶奔阳翟最大的青楼。 兖州局势堪忧,为了辅佐曹操成就霸业,荀彧孤身前来,正是为了要请郭嘉‘出山’。 “半夜屋中停烛坐,唯思佳人玉门关!芙蓉帐暖凝脂滑,吟哦阵阵似天籁!” “好,好一个唯思佳人玉门关,郭公子这句品评,说的实在太好了,真是说到了我辈风流男儿的心坎上,哈哈,无双姑娘,这一回,怕是要艳冠群芳,名震颍川了啊。” 郭嘉刚提笔落款写完对无双姑娘的品评,整个兰桂坊,顿时一片欢呼喝彩。 “奉孝,奉孝…”眼瞅着郭嘉要淹没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荀彧忙高声喊了起来。 “呵呵,是文若来了,看来,我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哎,可惜了还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正翘首企盼的等着我去采摘。”幽幽一叹,随即冲凭栏依靠在三楼的一道倩影挥了挥手,郭嘉整了整衣袍,忙快步随着荀彧走出了兰桂坊。 “哎…”站在三楼窗户旁的无双,也禁不住幽幽的轻叹了一声,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与郭公子见上一面,这一别,郭公子竟然都没有回头多看自己一眼,怕是郭公子要远行了!” …………………… 鬼才出山,曹操必将如虎添翼,至于郭嘉为什么还是辅佐了曹操,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而此刻幽静恬淡,宛如世外桃源的水镜山庄,门前孤零零的却跪着一个人。 自从来了之后,说明来意,徐庶并没有被收下,因为,他提到了陈削。 徐庶出身清贫,又有案底,曾经杀过人,这些勉强可以接受的话,可徐庶求学居然是为了辅佐陈削,司马徽对此很反感,水镜山庄里的学童,无一例外,都是世家豪门中的孩子,招收穷人的孩子本来就是破例,何况,此人还要‘助纣为虐’。 可徐庶的执着,却宛如傲立风雪中的雪松一样,就算司马徽是铁石心肠,也经不住软了下来。 “徐庶,你要明白,陈削终究是反贼,直到今时今日,你还不清楚吗?这天下,是汉室的天下,就算陈削,在汜水关一战扬名,终究无法扭转乾坤,汉室正统,根深蒂固,不是谁想推翻就能推翻的,乱世不乏盖世明主,你何必如此执着?” 司马徽从院中走来,忍不住还想再劝说徐庶,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先生若不收我,我就跪死在山庄门前!”徐庶没有辩解什么,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出陈削是为了百姓,即便自己说昔日的高祖也是如陈削这般,都于事无补,因为司马徽等人背后代表的是世家。 “也罢,我这里开的毕竟是学堂,不管你为了什么,日后要做什么,单凭你这颗执着上进的心,我便没理由将你拒之门外,就当是给水镜山庄积点功德吧,你进来吧,从今以后,老夫准你旁听。” 司马徽想的不错,若干年后,陈削不惜血洗水镜山庄,要震慑荆襄望族,因为徐庶曾在这里求学,水镜山庄,才得以免遭战火。 乱世序幕已经徐徐拉开,各方英才豪杰,纷纷粉墨登场,属于陈削的舞台,也即将到来,曹操得郭嘉相助,必将在兖州吹响反攻的号角,孙坚在江东,磨刀霍霍,也将矛头指向了王朗严白虎等人,袁术也将目光转向了冀州,张燕也不再一味的寻求安逸,而是非常有魄力的亮出了刀锋…诸侯割据,谁都想逐鹿天下,可能站在巅峰的,最后却只有一个人,最狂暴血腥的时代,彻底到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刘备姗姗来迟 “真是可恶,这陈削,居然带兵屡屡趁夜偷袭,公孙度那边,损兵折将,甚是惨重,可唯独我们这边,一路无所抵挡。”张飞怒不可遏,忍不住一枪刺向身旁的一棵大树,只听树身咔嚓一声,碗口粗细的大树,竟然被张飞一枪扎了个对穿。 “陈削此人甚是狡猾,换做是谁,也会专找软柿子捏的,三将军,陈削的身边,仅剩下两百多人,苦撑不了几日了,只要我等众志成城,联手推进,很快,陈削就会被逼入挂月峰,倒时候,一场大火,三将军心中的憋闷,必将一扫而空。”简雍忙出言劝道。 “哼…陈削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几时。”张飞愤愤不平的怒喝道。 公孙度这一边,压力骤增,陈削每天都在领军突围,尤其是夜间,更是凶猛,就像网中鱼儿,越到收网的时候,挣扎的越是激烈,张飞那边毫发无伤,一连几日,公孙度这边,死伤倒是不断加剧。 不过,从全局来看,一切还尽在掌握,包围圈每次都在缩小,距离挂月峰,已不足三十里,胜利在即,至于粮草接济不上,倒被公孙度直接给忽略了,为了对付孙策张颌这两头猛虎,就算到了深夜,公孙度也不敢马虎。 ……………… “圣女,如今少帅正领兵在辽东浴血死战,我等也请命参战,还望圣女应允。”自从陈削走后,每一日,黑虎山前来投军的依旧络绎不绝,陈削苦战了一个多月,这里再次聚集了不下两万新兵。 这一切,一来,因为陈削在汜水关,扬名天下,二来,华雄金彪等人连日来不断的将钱粮分发给百姓,当地的百姓大为感动,不少人都踊跃前来投奔。 “可你们还没有经过操练,冒然上阵杀敌,后果想过没有。”张宁心中感动,还是心中不忍。 “可跟在少帅身边的,不全都是新兵吗,他们能流血参战,我们也不是怂包软蛋。” “也罢,我跟你们一起。” “圣女你…”众人全都大吃一惊,张宁尽量挤出一丝柔和的微笑,“我跟大家没什么分别,我丈夫正在浴血杀敌,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上战场呢。” “华将军,少帅现在危在旦夕,我们为什么不去盘山解救?”金彪找到华雄,急的直跺脚,华雄摇了摇头,“这不是少帅希望看到的,若我们去了盘山,就算能杀退公孙度,辽东,依旧还握在公孙度的手里,你知道吗?” “可是…”金彪还想再说点什么,华雄却摇了摇头,“放心吧,少帅不会有事的,刚刚接到消息,周仓已经逼近到了辽东南岸,高顺也领兵守住了通往柳城的险隘,剩下的,我们也要开始收缩包围网了,这一次,少帅的计划,天衣无缝,若我们擅离职守,领兵去了盘山,少帅的计划,将会前功尽弃。” …………………… 冀州激战不断,位于渤海北皮的关羽,也陷入了苦战,三万兵将,被袁兵前后夹击,生生的堵在漳水江畔,死伤甚是惨重,幽州兵就像下饺子一样,不住的翻身跌入江心,关羽冲到南岸,也碰上了自己的克星----常山赵云。 身上带着箭伤,又没有战马相助,不到三十回合,关羽就陷入了被动,好不容易夺了一匹战马,回身望了一眼,大势已去,关羽凤目圆睁,怒火高涨,徐晃一刀,避开赵云,径直策马杀向逢纪。 赵云来不及追赶,关羽一路劈砍,势不可挡,除了赵云,没人能挡得住大发神威的关云长,纵然袁兵拼力掩护逢纪撤退,可万马军中想取某人的首级,对关羽来说,绝非难事,如狂风席卷,挡在关羽身前的兵将,残肢乱飞,血雨四溅,不住的有死尸飞向半空,策马杀到近前,本想一刀将逢纪劈为两半,可关羽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了刘备的身影。 他知道,刘备如今求贤若渴,盼着能有贤士辅佐,无奈的轻叹一声,关羽弯腰一探身,拎小鸡一样抓起逢纪,直接夹在腋间,然后催马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单枪匹马的冲出了重围。 谁也没想到结果是会是这样,关羽败了,可逢纪却被抓走了。 赵云轻轻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关羽的兵将最终全军覆灭,自己回到北平,也算对主公有个交代。 被关羽抓住的逢纪,也不挣扎,也不反抗,就算被夹的难受,甚至肋骨都要断了,甚至还要一路颠簸,可逢纪依旧倔强的一声不吭,不就是一死吗,虽是文若书生,可逢纪并不在意。 关羽素来狂傲,有本事的人,他一向看不起,若不是大哥非要生擒此人,关羽再把逢纪给宰了。 若是张飞,就算抓了逢纪,绝不会这么鲁莽,一定会善待苦劝的。 刘备犹豫再三,见张燕没再返回,误以为张燕被吓破了,这才再次向邺城进兵。 刘备姗姗来迟,眼前的荆襄,就算刘备喜怒无形于色,也禁不住心中暗惊。 整个邺城东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连呼吸的空气,都让人窒息,全是呛人的血腥气。 相对于袁兵的伤亡,冀州兵死的更多,可是,袁绍身边毕竟兵力太少,杀的仅剩下不足数百人,颜良文丑高览等人,全都披头散发,身上都是血淋淋的,死在三人手中的冀州兵,早已数不过来,可三人,也都受了重伤,已成强弩之末。 “文节兄,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再打,如这些人愿意归降,何不放他们一条生路。” “玄德公此言差矣,袁绍跟我冀州,仇怨不共戴天,要归降,早就归降了,这些人,冥顽不灵,留之何用?”田丰冷哼一声,闪出身形,冲刘备道。 刘备这个节骨眼才到,田丰心中甚是不满,他甚至怀疑刘备藏了私心。 韩馥摆了摆手,“玄德公说的有理,暂停进攻,若袁绍等人,有人肯归降,我等必然接纳,若一味反抗,再杀不迟。” “哎…”韩馥一向懦弱,见刘备足足带了五万精兵,又是以逸待劳,韩馥心里也怕了,他根本不敢违拗刘备的意思。(。) 第二百八十章,刘备捡便宜 这正是刘备的高明之处,袁绍陷入绝境,是韩馥,是冀州兵一直在跟袁兵交战,就算袁绍这些人要投降,也会选择投奔刘备,冀州兵险些逼死他们,谁会投降韩馥呢? “刘备,你…果然背信弃义,出卖了我?”见到刘备,袁绍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扑上来将刘备撕成碎片。 “主公,省省力气吧,难不成你到现在才明白,韩馥狗贼,纵有天胆,也不敢与主公为敌,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刘备,有刘备做后盾,韩馥才敢如此无所顾忌,只可惜,某些人还蒙在谷里,被人利用,犹不自知啊,真是悲哀。” 辛评的一声长叹,无奈之余,也夹杂着对韩馥的冷嘲热讽,韩馥被臊的满脸通红,气的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 “主公勿忧,高览就算是死,也要保护主公杀出重围。”将挂满血肉的宣花斧狠狠的砸在地上,高览如狰狞凶恶的狂狮一般,杀气腾腾,无畏生死,可怕的气势,连刘备都心生赞赏,这种人,才是自己应该尽力招降的,有胆,有魄,更不缺铮铮铁骨。 当然他也明白,高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想要招降,几乎毫无希望! “颜良你……”见颜良大步走向刘备,袁绍傻了,一连喊了几声,颜良都没有回头,更让人心痛的是,不但颜良走向刘备,不少兵将也丢掉兵刃投向了刘备,文丑犹豫再三,也无奈的转过身来,冲袁绍拱了拱手,也走向了刘备。 “噗通,你们竟然都要舍我而去。”袁绍心如刀绞,做梦也没想到,临到最后,自己居然众叛亲离。 谁都清楚,袁绍已经彻底完了,单单韩馥的兵马就足以彻底干掉他们,刘备又带来了五万精兵,袁绍根本就没有活命的可能。 田丰沮授,害的大伙这么惨,颜良文丑自然不会投奔韩馥,见颜良文丑向自己走来,刘备差点没忍住,这便宜捡的,险些把他给乐疯了。 “镇定,镇定,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失态,更不能丢了威仪。”心中默默的叮嘱告诫自己,可即便这样,刘备此刻的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畅快。 比那夜压在刘夫人的身上,更让人热血沸腾。 “两位将军辛苦了,来啊,带两位将军下去歇息,记住,多备酒菜,好好服侍,切莫怠慢。”颜良文丑来到近前,刚要躬身行礼,刘备忙翻身下马,摆手拦住了两人。 田丰沮授彼此对望了一眼,全都摇头一阵轻叹。 “袁本初,你大逆不道,密谋作乱,企图唆使刘虞称帝,如今人尽皆知,又妄想谋夺韩馥的冀州,真是令人不耻,如今你死到临头,还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真是可笑,辛评先生,高览将军,何必执迷不悟,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没等刘备把话说完,高览就将身子背了过去,辛评也是摇头一阵冷笑。 刘备自讨没趣,只好再次转向剩下的那百余名兵将“可还有人愿意归降我幽州?” 田丰沮授,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两家结盟,便宜都被刘备给占了,刘备实在太阴险了,归降幽州?这话说的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是细一想,不难看出,刘备根本就没把跟韩馥的结盟放在眼里。 “还有我!”随着一阵阴冷的声音从城中传出,过不多时,火苗飞窜的邺城,阔步走出了鞠义等人的身影。 袁绍等人全都吃了一惊,所有人都以为鞠义会烧死在城中,即便城门大开,鞠义也没有出来,因为韩馥张燕还在领兵围杀袁兵,就算出来,鞠义也得面对韩馥等人无情的刀枪,所以,宁愿承受随时葬身火海的危险,鞠义也选择继续呆在城里,哪怕被烧死,也无怨无悔。 这种人,对自己都如此狠辣,不惜被火烧死,对别人,自然更加疯狂残忍。 刘备重重的点了点头,亲自迎了过来,一把拉住鞠义的手,连连点头道“好,鞠义能主动弃暗投明,真乃玄德之幸,得鞠义相助,备何愁霸业不成?” “弃暗投明?”刘备这句话,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把韩馥和袁绍全给‘骂’上了,毕竟,鞠义先后追随了韩馥和袁绍。 别人怎么说刘备,鞠义都不在乎,什么汉室宗亲,什么匡扶汉室,这些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刘备背信弃义,耍了诡计,也无所谓,至少,刘备笑到了最后,这才是鞠义看重的。 强者为尊,哪怕一无所有,只要能在乱世保住性命,这本身,就是一种无人企及的实力。 许攸投了韩馥,逢纪被关羽所擒,颜良文丑鞠义相继归降刘备,身边除了高览辛评,袁绍可以说已经一无所有。 所有人看向袁绍的目光,都充满无尽的讥讽,就在不久前,袁绍还曾号令天下,受万人敬仰,那是何等的荣耀,可是现在,就连最普通的兵卒,也觉得袁绍很可怜,甚至非常可悲。 “高览,辛评,你们也走吧。”身处重围,没有丝毫活命的可能,袁绍一声长叹,心生不忍的冲高览和辛评劝道。 “除非我死!”高览的回答,简单直接,铿锵有力,辛评也从地上弯腰捡起一把长剑,神色决然的护在了袁绍的身前。 这一刻,虽然他依旧还是一个文若的书生,可悲壮无畏的气节,却令所有人都心生敬仰。 “杀!”田丰叹了口气,猛的一摆手,数百骑兵率先冲向高览。 高览怡然不惧,就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也要保护袁绍杀出重围,宣花斧,势如奔雷,带着嗜血的狂啸,一斧劈落,人头飞溅,就算是强弩之末,高览依旧无可抵挡,随着敌兵越来越多,前赴后继不断的涌来,不少人偷空杀向袁绍和辛评,为了保护袁绍,高览这才露出破绽,一连中了三枪,就连后心,都被人射了一箭。 高览怒吼不绝,依旧咬牙苦撑,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人多,每保护袁绍向前迈出一步,高览的身上都会溅起一片血雨,最后面对十几个同时冲过来的枪兵,高览巨斧怒砸,一连劈倒了四五个,最终,还是动作稍慢,被这些枪兵一齐出招给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谁是渔翁? “高览…”袁绍忍不住放声哭喊起来,高览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主公,可惜没有护你突围,不过,我不后悔,至少,我高览,终于,有血性了一回。” 这句话,所有人都听的一头雾水,也许只有高览自己明白,他是说给陈削听的,当日讨董的时候,陈削曾讥讽过他,可讨董之战的表现,袁绍毫无进取之心,高览也没有跟敌人拼命的机会,这一次,别人都选择投降,唯独他没有。 “杀,不要走了田丰和鞠义!”眼看辛评袁绍生死也要命悬一线,张燕的黑山军,卷土重来,五十万大军终于杀了过来,黑山军彻地连天,一望无际,单单那骑兵的马蹄狂奔之势,似乎就要把整个邺城都给掀翻了一样,尘沙激荡,沙尘滚滚,黑山军势如破竹,杀气冲天,来到近前,直接成扇形合拢之势,将所有人都给围困在东门口。 “我的妈呀…”韩馥吓的面如土色,当即瘫倒在地上。 “哈哈哈…”袁绍却忽然仰天狂笑了起来,袁绍猛的瞅向刘备和韩馥:“就算是我死,能拉上你们这么多人垫背,我袁绍,也值了。” “老天终于开眼了。”辛评也忍不住一声感叹。 “这…”刘备惊的连连后退,做梦也没想到张燕居然会去而复返,而且一下子带出来这么多人,一望无际,人山人海,足足五十万,就算昔日十八路诸侯讨董,也才勉强聚集了三十五万人,再加上陈削带去的十几万,两拨人加起来才勉强五十万。 这就是张燕的实力,聚众百万,一呼百应,除了曾拉开黄巾序幕的张角,放眼天下,无人能及! 当然,单论战力,这五十万人加在一起,未必能比得上十万精兵。 若是有统兵上将,加上谋臣出谋划策,黑山军也翻不起风浪,可问题的关键,张燕突如其来,谁也无法防备。 “交出田丰韩馥鞠义的人头,饶尔等不死,否则,休怪我等无情。”来到近前,张燕跨马持枪,不屑的冷声喝道。 韩馥呕的一声,吓的眼皮一翻,当场昏死了过去,若只让他交出田丰,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可张燕指名道姓,却也要自己的人头。 刘备也是眉头紧锁,隐隐有些懊悔,张燕人多势众,来者不善,若自己刚刚没有招降鞠义,现在就可以全身而退,可惜啊可惜,还是走错了一步,嗯?见斜刺里一道阴冷的目光投向自己,刘备忙挺直了身子,冲张燕喝道“张燕,鞠义如今是我的人,你休想伤他一根毫毛!” “刘备,果然有种,很好,我会让你如愿的。”张燕点了点头,莫名的笑了,刘备心里比哭还难受,这算什么,看来,自己已经彻底的被张燕给盯上了。 虽然自己有五万精兵,这可是刘备唯一能拿得出的家当,他还指着带着这些兵将称霸天下,若是被张燕给灭了,自己的霸业,必然更加艰险。 若张燕带来的是十万二十万,刘备或许还不放在心上,那可是五十万啊,任你有再多的计策,这个时候也无从施展,这才是最要命的,颜良文丑浑身是伤,战力大打折扣,根本无法参战,刘备心里真的犯了愁。 接到斥候传来的消息,袁术只问了一句“袁绍还活着吗?” 就在刘备出现的时候,袁术已经率兵进入了冀州,听说张燕领兵出现,袁术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虽然这句话,袁术不懂,但是,如今邺城的局势,正好印证了这句话,刘备自以为聪明,白白占了这么多便宜,是该好好尝尝苦头了。 “还活着。”斥候忙回禀道。 “这就足够了,冀州,既然我来了,就不走了,刘备,咱们倒要看一看,究竟谁能最后渔翁得利?” 刘备聪明,袁术也不笨,邺城的局势,真可谓一波三折,张燕搅动战局,刘备坐收渔利,现如今,袁术又要横插一脚。 张燕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是没得商量了,若你们把这三人的人头给我,咱们皆大欢喜,也省了许多麻烦,可你们执意不听劝,这也怪不得我了,白绕,眭固,于毒,咱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难道还等人家管饭不成。” “杀!”张燕猛的举起铁枪,当先一骑绝尘,直奔站在山坡上的韩馥杀了过去。 于毒白绕眭固等人也齐声高喊着率兵杀了过来,五十万黑山军,如潮水席卷,似激流狂奔,只一瞬间,就把刘备和韩馥的兵将,全都给淹没了。 “早该如此了,哈哈…”袁绍倒难得的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高览,你看到了吗?有这么多人给你陪葬,值了!”辛评迈步走到高览的死尸前,也笑了起来。 整个战场,刀兵四起,杀声震天,袁绍辛评倒成了局外人,就算此刻被人杀了,他们也早已看开了,反正早晚都是一死,要是刘备韩馥也跟着陪葬,那也不错。 ……………… 盘山,苦撑几日之后,陈削的身边,仅仅剩下寥寥几十人,已经被逼到了挂月峰,眼看敌兵围拢之势已成,陈削田畴根本没有料到公孙度张飞会纵火烧山,其实不用纵火,陈削也撑不了多久。 “伯符…”入夜之后,趁敌兵停止进攻,陈削将孙策召到近前,见陈削直勾勾盯着自己,孙策有些不解“妹夫,你这是怎么了?” “跟着我,受苦了,这才两个月,胡子都这么长了,怕是你父母见了,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陈削突然心生感慨的笑了。 “这算什么,只要有仗打,到了哪里,我也不苦。”孙策浑不在意的笑道。 “听着,今夜,我们掩护你突围,记住,不可恋战,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离开。”陈削突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孙策一怔,连忙摇头“怎么?当我是贪生怕死之徒,我才不走,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孙策绝不独自偷活。”(。) 第二百八十二章,孙策突围 “这是命令,我有一件天大的任务要交给你。”陈削突然俯身凑到孙策的耳边叮嘱道“敌人如今都屯扎在半山腰,一旦突围,山下会有我们的兄弟接应你,到时候,你务必带着他们从敌人身后纵火,如此一来,你想想,这么多敌兵,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哦?我明白了,妹夫,原来你早有妙计,哈哈,说的也是,不是我孙策自夸,我要突围,他们还真拦不住我,这差事,非我莫属。!” “那咱们该向何处突围?”众人聚在一起,孙策紧握手中的霸王枪,无所畏惧的问道,无论向哪个方向突围,无论敌兵有多少人拦阻,孙策都不放在眼里。 “向乌桓骑兵把守的北坡突围!” 陈削冲众人点了点头,一开口,语出惊人,在场五十多个人全都一愣,张颌望向陈削,思索片刻,连连点头,“少帅英明,看似乌桓人战力最强,可一直以来,我们都在避其锋芒,这个时候,他们万万不会料到我们会从北坡突围。” 陈削一脸严肃的的嘱咐道“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掩护孙策冲出重围。” “少帅放心,我等必将死战到底。” 从当初的一千多人,到现在仅仅剩下五十六个人,陈削明白,若是这些人现在活下来,必将都是百战无惧的沙场精兵,跟了自己将近两个月,每个人都快速的成长了起来,可惜,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大家的命运,可想而知。 过了三更十分,不少乌桓人都靠在树旁打盹迷糊了起来,自从包围网形成的那一天开始,陈削就没有跟他们正面厮杀过,在乌桓人看来,陈削除了会耍弄点阴谋诡计,根本不敢跟乌桓骑兵正面抗衡。 纵火的命令已经传了下来,公孙度已经等不及了,辽东兵长时间粮草供应不上,已经饿死了几十个兵卒,担心生出哗变,公孙度已经决定明日开始纵火,在乌桓人看来,只需再坚持一日,陈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必将葬身火海之中! 让乌桓骑兵舍弃战马在林中参战,他们极不适应,只有马背,才是他们该呆的地方,只有草原,才是他们纵横披靡的战场,可陈削,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夜色寂静,连林中的鸟兽,都早早的进入了梦乡,乌桓人三三两两的围在劈啪作响的火堆旁,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打盹,有的正跟同伴炫耀自己屠戮穷苦百姓的‘辉煌战绩’,说到尽兴处,甚至还叽里咕噜的讲些荤段子来解闷。 “擦擦擦…”远处的蒿草丛中,枝叶轻轻作响,声音并不大,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警戒,何况林中的夜风本来就吹个不停,漆黑的草丛中,几十个身影,正猫腰潜行,一步步的向前靠近,没过多久,就逼近到了一个火堆的近前,陈削猛的纵身鱼跃,从灌木丛中窜出,直奔火堆旁射了过去,几个起落,快如猎豹一般,已经扑到了一个乌桓人的背后,左手一个锁喉,右手弯刀寒光一闪,骤然抹过那名乌桓人的脖子,噗嗤,没有丝毫的悬念,随着一道血箭飞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应声掉落在地上。 火堆旁的几十个乌桓人顿时大惊,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张颌等人也如狼似虎的冲杀了过来,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大伙全都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杀人方式,刀枪狂舞,直取敌人的要害,张颌手中的凤鸣枪,枪头如毒蛇一般,刁钻犀利,招招致命,一眨眼的功夫,就挑杀了十几个乌桓人,动静越来越大,敌兵渐渐的开始向附近靠拢,陈削等人疯狂推进,一路势如破竹,五十多个人愣是如一柄锋刃闪耀的尖刀,几乎要把敌人的包围网给豁开一个窟窿。 孙策很想跟大家一起杀敌,可陈削再三叮嘱,必须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因为,大家能保护他走多远,谁也不清楚,一旦陷入苦战,再想突围,可就难比登天了。 “去死。”李二狗纵身一个力劈华山,将一个乌桓骑兵狠狠的劈翻在地,刚一落地,一连又冲过来五个人,李二狗抓起一捧黄土抖手扬出,趁乱又杀掉三人,奈何敌人潮水般越聚愈多,终于躲闪不迭,被乌桓人给一刀劈在了腿上,李二狗痛的嘶吼咆哮着,咬牙扑倒那个乌桓人,手中的钢刀狂风骤雨一般,不住的劈砍在对方的身上,李二狗如同发疯的疯狗一般,就算其余的乌桓人挥刀杀来,李二狗也是动作不停,愣是将冲自己出手的乌桓人顷刻剁成了肉酱,不过,自己也没有活下来,很快就被人砍倒在了地上。 五十多个人,越往前冲,行进速度越慢,身边的同伴也越来越少,虽然乌桓人的警惕性一般,但是这些人,身强力壮,下手狠辣,战力远强于公孙度的辽东兵。 但是,他们的人,却比公孙度那边要少很多,这才是陈削最看重的,当张飞率兵赶到后,陈削等人已经快要冲了出去,所有人全都杀红了眼,张颌更是浑身染血,如疯狂的绞肉机一样,如狂风般快速向前掩杀,身上鲜血狂飙,有敌人的,当然,也有自己的,张飞飞快的扫了一眼,当机立断,直奔张颌杀了过来。 “来得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挡住张飞,也是自己的任务,张颌怒吼一声,纵身冲向张飞,锵锵锵……两枪相交,各自荡开,张飞仅仅退后一步,可张颌,却一连后退了四步,几个乌桓骑兵刚想从后背向张颌偷袭,陈削张大炮拼死挡住了这些人,没几个回合,地上便又多了几具还算温热的死尸。 张颌钢牙紧咬,眼冒血光,抖擞身为,再次拼死杀向张飞,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斗在了一处,陈削忙回身一摆手,冲躲在众人身后的孙策高喊了一声“趁现在,快杀出去。” 话音未落,孙策猛的从人群中窜出,霸王枪在地上轻轻一荡,一下窜出十几米,刚刚冲到陈削近前,陈削单腿往地上一跪,直接将后背让给了孙策,孙策眼睛都湿润了,咬了咬牙,用力在陈削背上一点,再次窜了出去,见孙策如猛虎下山一般饶过自己向外杀了过去,张飞顿时勃然大怒:“休走。”(。) 第二百八十三章,孙策流泪 虚晃几枪,张飞想要逼退张颌,可张颌的表现却出人意料,张颌不退反进,甚至不惜身上中枪,也要拦住张飞,张飞勃然大怒,一声怒吼,声震山河,宛如惊雷轰落,一枪砸开张颌的凤鸣枪,猛的一记拦腰横扫,枪杆狠狠的抽在了张颌的身上,张颌口吐鲜血,身子眼看就要倒飞了出去,可张颌却猛的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张飞的铁枪。 张飞再想拦住孙策,已经不可能了,孙策一路疯狂冲杀,愣是留下一地死尸杀了出去,气的张飞双手高举长枪狠狠的将张颌砸在了地上,随即纵身冲到近前,一枪扎向张颌的胸口,张颌急忙一个就地十八滚,虽然避开了要害,还是被张飞洞穿了右肋,咧嘴一声狂啸,张飞狠狠的拔出长枪,再次冲张颌刺来,斜刺里一道人影突然冲了过来,陈削挥刀挡开张飞的铁枪,一把将张颌从地上拽起,刚要后撤,身后猛的一阵冷风袭来,陈削没等躲避,自己的胸前突然多出了一个滴血的枪头。 “啊,我要杀了你,可恶的狗贼,竟敢伤害我家少帅。”见陈削中枪,张大炮发了狂的纵身挥舞着钢刀劈向了张飞,张飞急忙撤出长枪反手一撩,再次刺向张大炮,张大炮躲也不躲,胸口很快就被扎了个对穿,可他依然将手中的钢刀劈在了张飞的肩头。 “撤,快撤。”孙策已经脱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人,陈削来不及多想,急忙下令。 二十个人撤回去,活下来只剩下五个人,而且,全都受了重伤,其余三个人伤的太重,说什么也要留下来掩护陈削,陈削咬了咬牙,毅然决然的含泪挥手,扶着张颌奔向了挂月峰。 五十六个人拼死掩护孙策突围,回来只剩下张颌和陈削,当然,山上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田畴,田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冲锋陷阵的事,自然没必要把他带上。 “少帅,你伤的太重,必须马上包扎。”瞅着陈削血肉翻腾的伤口,田畴担心坏了,陈削却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理这些干什么。” 将身子靠在一块石头上,勉强躺下,陈削开口道“隽义,你不会怪我吧?” “少帅,我不明白。” 陈削摇了摇头“其实,山下根本就没有我们的人,要不然,他们早就来了。” “啊?那为何还要冒死掩护孙策突围?”张颌大吃一惊,甚至连田畴都有些惊讶。 千里奔袭的计策的田畴献的,但铁壁合围争取将敌人一举歼灭的计策,却是陈削想的。 当陈削告诉孙策,要出去带人从敌人背后纵火时,连田畴张颌也都信了。 陈削看了看两人,解释道“纵火烧山,只有一方占据绝对的优势,才能这么做,我不能让我的兵将都来盘山冒险,敌兵加起来足有五万人,一旦纵火失败,咱们的人必将陷入苦战,他们大都是新兵,硬仗恶战,还是留给我们吧。” 张颌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从一开始,少帅就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要死死拖住了敌人,为的就是让华雄等人可以无所顾忌的施行计划,可,现在,他们都在何处?又为什么非要拼死让孙策突围?” “襄平,华雄等人现在全都去了襄平,襄平是辽东的治所,公孙度一旦撤兵,必然会返回襄平,相信此刻,襄平内外,全都是我们的人,就连公孙度的满门家小,也落在了我们手中,无论咱们是死是生,公孙度都得撤兵,因为,他们的队伍里早就没有了粮草,至于说让孙策离开,隽义,我们是自己人,生死无所谓,可孙策,毕竟是我请来帮咱们的,就算他不怕死,我也绝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枉送了性命。” “少帅,我明白了,给你卖命,我张颌,心甘情愿。”张颌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到了最后,陈削居然还能做到这一步,不惜搭上所有人的命,也把孙策掩护出去。 任何计策,都得拿命去赌,若公孙度撑不住早日撤兵,陈削就能活下来,若公孙度死不罢休,陈削也没办法,但是,时间拖得越久,公孙度的人必然军心躁动,生出哗变,只要公孙度还有最起码的理智,他不得不撤兵。 至于何时撤兵,陈削不是神仙,只能拿命赌。 “人哪,人哪,人哪?”冲出重围的孙策,急的在山下一连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有寻到半个义军的影子,直到山上窜起了汹汹大火,火势冲天而起,迅速蔓延,不多时,已经将整个挂月峰都给包围住了,孙策才恍然顿悟,“陈削,陈削,你骗我,这里哪有人接应我…说好的让我带人纵火,没想到,你自己却被困在了火海中,妹夫,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得拼死把我送出来?…” 见有人突围成功,公孙度担心夜长梦多,当夜就燃起了大火。 孙策顿足捶胸,仰天怒吼,自己根本不怕死,所有人都无法突围,可陈削偏偏拼死让自己活着出来了。 他恨陈削,更恨自己,几次咬牙发狠,恨不能一枪将自己扎死,最终一咬牙,孙策又杀了回去,只可惜,敌兵人多势众,孙策再勇,也无法单枪匹马冲破敌人的层层围堵。 火势不住的向山上蔓延,张颌陈削的脸上,都出奇的镇定,因为就算敌人不纵火,也难逃一死,这个时候,两人竟然相互搀扶着欣赏起了这难得的火景。 浓烟滚滚,烈焰蹿腾,周围火苗四处飞窜,不多时,已将整个夜空照的亮如白昼。 就连那吹在脸上的风,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放心吧,我们死了,公孙度也完了,这些乌桓人也插翅难逃。”望着飞速逼近的火焰,陈削心满意足的笑了。 “妹夫,妹夫,孙策无能,我就算想跟你死在一起,都做不到,真是气死我了。”拼死几次冲杀,孙策浑身是伤,无奈只能又退了回去,靠在一棵大树上,孙策满脸自责,泪水夺眶而出,长这么大,跟孙坚一样,孙策从来就没有哭过,可这一次,他的眼泪,却根本止不住。 “妹夫,我还等着跟你一起射箭呢,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孙策流泪 虚晃几枪,张飞想要逼退张颌,可张颌的表现却出人意料,张颌不退反进,甚至不惜身上中枪,也要拦住张飞,张飞勃然大怒,一声怒吼,声震山河,宛如惊雷轰落,一枪砸开张颌的凤鸣枪,猛的一记拦腰横扫,枪杆狠狠的抽在了张颌的身上,张颌口吐鲜血,身子眼看就要倒飞了出去,可张颌却猛的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张飞的铁枪。 张飞再想拦住孙策,已经不可能了,孙策一路疯狂冲杀,愣是留下一地死尸杀了出去,气的张飞双手高举长枪狠狠的将张颌砸在了地上,随即纵身冲到近前,一枪扎向张颌的胸口,张颌急忙一个就地十八滚,虽然避开了要害,还是被张飞洞穿了右肋,咧嘴一声狂啸,张飞狠狠的拔出长枪,再次冲张颌刺来,斜刺里一道人影突然冲了过来,陈削挥刀挡开张飞的铁枪,一把将张颌从地上拽起,刚要后撤,身后猛的一阵冷风袭来,陈削没等躲避,自己的胸前突然多出了一个滴血的枪头。 “啊,我要杀了你,可恶的狗贼,竟敢伤害我家少帅。”见陈削中枪,张大炮发了狂的纵身挥舞着钢刀劈向了张飞,张飞急忙撤出长枪反手一撩,再次刺向张大炮,张大炮躲也不躲,胸口很快就被扎了个对穿,可他依然将手中的钢刀劈在了张飞的肩头。 “撤,快撤。”孙策已经脱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人,陈削来不及多想,急忙下令。 二十个人撤回去,活下来只剩下五个人,而且,全都受了重伤,其余三个人伤的太重,说什么也要留下来掩护陈削,陈削咬了咬牙,毅然决然的含泪挥手,扶着张颌奔向了挂月峰。 五十六个人拼死掩护孙策突围,回来只剩下张颌和陈削,当然,山上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田畴,田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冲锋陷阵的事,自然没必要把他带上。 “少帅,你伤的太重,必须马上包扎。”瞅着陈削血肉翻腾的伤口,田畴担心坏了,陈削却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理这些干什么。” 将身子靠在一块石头上,勉强躺下,陈削开口道“隽义,你不会怪我吧?” “少帅,我不明白。” 陈削摇了摇头“其实,山下根本就没有我们的人,要不然,他们早就来了。” “啊?那为何还要冒死掩护孙策突围?”张颌大吃一惊,甚至连田畴都有些惊讶。 千里奔袭的计策的田畴献的,但铁壁合围争取将敌人一举歼灭的计策,却是陈削想的。 当陈削告诉孙策,要出去带人从敌人背后纵火时,连田畴张颌也都信了。 陈削看了看两人,解释道“纵火烧山,只有一方占据绝对的优势,才能这么做,我不能让我的兵将都来盘山冒险,敌兵加起来足有五万人,一旦纵火失败,咱们的人必将陷入苦战,他们大都是新兵,硬仗恶战,还是留给我们吧。” 张颌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从一开始,少帅就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要死死拖住了敌人,为的就是让华雄等人可以无所顾忌的施行计划,可,现在,他们都在何处?又为什么非要拼死让孙策突围?” “襄平,华雄等人现在全都去了襄平,襄平是辽东的治所,公孙度一旦撤兵,必然会返回襄平,相信此刻,襄平内外,全都是我们的人,就连公孙度的满门家小,也落在了我们手中,无论咱们是死是生,公孙度都得撤兵,因为,他们的队伍里早就没有了粮草,至于说让孙策离开,隽义,我们是自己人,生死无所谓,可孙策,毕竟是我请来帮咱们的,就算他不怕死,我也绝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枉送了性命。” “少帅,我明白了,给你卖命,我张颌,心甘情愿。”张颌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到了最后,陈削居然还能做到这一步,不惜搭上所有人的命,也把孙策掩护出去。 任何计策,都得拿命去赌,若公孙度撑不住早日撤兵,陈削就能活下来,若公孙度死不罢休,陈削也没办法,但是,时间拖得越久,公孙度的人必然军心躁动,生出哗变,只要公孙度还有最起码的理智,他不得不撤兵。 至于何时撤兵,陈削不是神仙,只能拿命赌。 “人哪,人哪,人哪?”冲出重围的孙策,急的在山下一连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有寻到半个义军的影子,直到山上窜起了汹汹大火,火势冲天而起,迅速蔓延,不多时,已经将整个挂月峰都给包围住了,孙策才恍然顿悟,“陈削,陈削,你骗我,这里哪有人接应我…说好的让我带人纵火,没想到,你自己却被困在了火海中,妹夫,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得拼死把我送出来?…” 见有人突围成功,公孙度担心夜长梦多,当夜就燃起了大火。 孙策顿足捶胸,仰天怒吼,自己根本不怕死,所有人都无法突围,可陈削偏偏拼死让自己活着出来了。 他恨陈削,更恨自己,几次咬牙发狠,恨不能一枪将自己扎死,最终一咬牙,孙策又杀了回去,只可惜,敌兵人多势众,孙策再勇,也无法单枪匹马冲破敌人的层层围堵。 火势不住的向山上蔓延,张颌陈削的脸上,都出奇的镇定,因为就算敌人不纵火,也难逃一死,这个时候,两人竟然相互搀扶着欣赏起了这难得的火景。 浓烟滚滚,烈焰蹿腾,周围火苗四处飞窜,不多时,已将整个夜空照的亮如白昼。 就连那吹在脸上的风,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放心吧,我们死了,公孙度也完了,这些乌桓人也插翅难逃。”望着飞速逼近的火焰,陈削心满意足的笑了。 “妹夫,妹夫,孙策无能,我就算想跟你死在一起,都做不到,真是气死我了。”拼死几次冲杀,孙策浑身是伤,无奈只能又退了回去,靠在一棵大树上,孙策满脸自责,泪水夺眶而出,长这么大,跟孙坚一样,孙策从来就没有哭过,可这一次,他的眼泪,却根本止不住。 “妹夫,我还等着跟你一起射箭呢,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袁术入主冀州 ………… 北平。 连日来,刘夫人总觉得头晕脑胀,晕眩的厉害,时不时的感到恶心想吐,起初还没引起公孙瓒的注意,可有一次刘夫人竟昏倒在自己面前,公孙瓒吓了一跳,忙请来良医诊治,不看不要紧,刘夫人竟然怀了身孕,那医匠还向公孙瓒道喜,公孙瓒一气之下,当场把医匠给宰了。 “夫人,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续儿都这般大了,你竟然又怀了身孕,说,你肚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自从手臂被关羽斩断之后,脾气暴躁的公孙瓒就没有跟夫人行过房,事情偏偏这么蹊跷,刘夫人年过虎狼,竟然有喜了。(虎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大家都懂滴。) 刘夫人起初只是不停的哭泣,经不住公孙瓒苦苦追问,刘夫人终于吐出了实情,原来被送回来的前一夜,刘备强行玷污了她,刘备摸准了刘夫人的命门,料定她不会到处乱说,也不会想不开寻了短见,刘夫人本想到死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公孙瓒,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得到,刘备这一番折腾,竟然误打误撞,撞了大运! 刘备传宗接代的能力,很一般,在三国中先后收了那么多女人,且个个艳绝一方,姿色绝伦,可直到中年,即将入土的时候,得老天眷顾,才只生下一个阿斗。 “刘备,大耳贼,我与你势不两立,传我命令,全城集结,我非要杀了大耳贼不可。”公孙瓒本来脾气就暴烈,这一次,彻底怒火被点燃,再也无法压制,除了将公孙续留在城中,其余兵将,共计两万人,全部倾巢出动。 临行前,就连刘夫人,也死在了公孙瓒的刀下,刘夫人的肚里怀了刘备的种,这是公孙瓒绝不能容忍的事情。 “续儿,记住,若为父此行回不来,你马上离开北平,去投陈削,为父一生阅人无数,可惜,被我最看重的好兄弟,居然屡番在我心口捅刀,陈削起初我没看好,可是此人光明磊落,为人赤诚,投了他,一定能保你一世荣华,父亲也放心。” 两父子洒泪而别,虽然公孙瓒行事冲动,不够理智,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公孙瓒的血性,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断臂之仇,辱妻之恨,夺城之怨,谋害之痛,一笔笔血仇,压在公孙瓒的心头,明知道此行凶险万分,公孙瓒毅然领兵杀奔了冀州。 当赵云从渤海返回,城中兵马尽数调走,得知公孙瓒带兵去了冀州,赵云顿足捶胸,担心公孙瓒的安危,赵云没有停留,直接又率领自己的的本部骑兵一路追进了冀州。 邺城这一场混战,足足激战了三日,刘备非常果断的率军突围,并没有选择跟冀州兵联手拒敌,而是见势不妙,为了保存实力,拼命突围,付出了近两万伤亡的代价,总算突围成功,没有丝毫停留,刘备就率军离开了邺城,这摊浑水,打死他也不愿搀和了,不是惧怕张燕,只是眼下还不是跟黑山军叫板的时候。 何况张燕一下子拉出来五十万大军,任谁见了,也得掂量一下这其中的份量。 刘备舍弃同盟,提前撤走,可害苦了韩馥,韩馥的兵将,先是跟袁绍厮杀了那么久,又被张燕冲杀了几次,虽然人数还不少,可也无法撼动黑山军如此庞然大物,黑山军死伤近七万,可韩馥的兵马,也几乎被张燕给连锅端掉,就连谋士田丰,也很不幸的落在了张燕的手中,沮授带人拼死掩护韩馥突围,最后也顺利冲了出去,只不过,冀州兵马尽数覆灭,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张燕这才心满意足的率军离开。 张燕本想杀了田丰,可自己当初信誓旦旦说过要取下韩馥田丰四个人的首级,韩馥和鞠义全都跑了,何况田丰又是陷害两家的主谋,犹豫再三,张燕还是命于毒亲自带人将田丰押往辽东,交给陈削自行处置。 这一次,张燕的牺牲也很惨重,先是于毒领兵造反折了十几万,自己也先后死伤了十余万,加起来,也将近三十万。 张燕没有陈削那种死磕到底的魄力,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半路途中,刘备见到了关羽,听完关羽叙说了一番渤海的经过,刘备大吃了一惊,关羽提议,一定要杀了逢纪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可刘备却出人意料的给阻止了,并亲自下马给逢纪赔礼谢罪,“我二弟鲁莽,怠慢了先生,得罪之处,还望先生体谅。” 关羽恨的直跺脚,可又不能违拗刘备,只得忍下心中这口怒气,见颜良文丑鞠义三人都归顺了刘备,逢纪心中暗叹,袁绍大势已去,受刘备感召,只得归顺了刘备。 虽然死了几万兵马,也没有将渤海抢到手,不过,瞅了瞅这些猛将谋臣,刘备也知足了,心中禁不住一阵窃喜“这一趟,总算是不虚此行。” 张燕撤了,刘备也撤了,袁绍也被沮授带人给生擒了,韩馥本想重整冀州,袁术却突然领兵杀到,这一次,袁术也是倾巢而出,韩馥根本不是对手,愣是在邺城附近,被袁术的兵将给一网生擒了,就连谋士沮授也不例外。 韩馥被绳捆索绑押到了袁术的面前,就连袁绍,也不例外,袁绍愣愣的瞅着袁术,一头雾水,他知道袁术才没那么好心来救他,只是这个时候袁术带兵出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冀州一团散沙的时候他来了,必然没安好心。 “韩文节,你的布告,我已看过了,纵然袁绍有百般不是,千般不对,可他终究是我的兄弟,袁绍险些死在你的手里,数万兵马,也尽数覆灭,我这当弟弟的,岂能容你,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你懂我的意思吗?” 韩馥吓的心惊肉跳,韩胤迈步走了过来,低头在韩馥耳边低语了几句,韩馥心中一阵苦涩,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我愿将冀州让出!” 袁术点了点头,当即拍手称赞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来啊,带文节兄下去歇息,一定要好生伺候,绝不可怠慢。”(。) 第二百八十五章,吾乃常山赵子龙 袁绍愣愣的瞅着袁术,做梦也没想到,到头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冀州竟然落到了袁术的手里。 可是接下来,袁术的话,直接让袁绍掉入了万丈深渊,整个心彻底凉透了。 “袁家四世三公,威望名震天下,个个都是朝廷股肱栋梁,想不到,袁绍你居然如此大逆不道,袁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念你与我是同宗,我可以不杀你,但,今后,无论渤海还是冀州,这一切,都跟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张燕回兵修养,袁术兵不血刃占了冀州,自认为捡了大便宜的刘备,领兵刚行到巨鹿,就遇到了誓死报仇的公孙瓒,虽然公孙瓒的兵多是新兵,可毕竟以逸待劳,何况,他们是来替主公报仇雪耻的,斗志自然空前的高涨。 反观刘备这边,虽然兵马还有三万,可刚刚经历了一番鏖战,何况还是一路败逃,无论军心还是士气,明显不如公孙瓒的北平兵,但是刘备的身边,却是猛将如云,两相一对比,还是刘备占据上风。 “公孙瓒,你可真卑鄙,难不成故意在此等候,要趁人之危,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吗?”北平兵站在山坡高处,坐拥地势之利,可刘备现在今非昔比,自信心爆棚,根本没把断了一条手臂的公孙瓒放在眼里,何况,赵云又不在场。 故意出言讥讽,不过是玩的心理战术罢了,好让自己可以名真言顺的杀掉公孙瓒。 刘备早就想杀掉公孙瓒,然后再招降赵云,如今赵云不在公孙瓒的身旁,正是天赐良机。 公孙瓒气的几乎要吐血,可他却无法将真相说出口,难道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刘备给睡了吗? 人要脸,树要皮,公孙瓒更是把脸面格外的看重,他懒得废话,只是冷冷的咬牙怒瞪着刘备,猛的拔出了腰间的宝剑,(他使的不是金顶枣阳槊吗?现在只剩下一条手臂,使不了了。) “杀,谁能取下大耳贼的首级,我必有重赏。” “呵呵,果然是被我说中了,儿郎们,给我上,区区一群北平新卒,岂能是我等天兵神将的对手,此战立功者,我刘备自当论功行赏。” “这种卑鄙小人,留之何用,先登死士,随我来。”鞠义一声冷喝,倒提着寒铁枪从人群中闪出,身后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着四百多神情冷漠到极致的先登死士,颜良文丑虽然身上带伤,至今一功未立,也想在刘备面前好好表示一番。 在幽州兵看来,公孙瓒趁人之危,倒成了卑鄙无耻的小人,可这些,公孙瓒却懒得理会,一心一意,他只想着杀了刘备。 两军甫一交手,顿时陷入白刃战,幽州兵,兵锋强盛,北平兵,也无所畏惧,一开始,双方胶着不下,刀枪闪耀,血雨飞溅,两拨人互不相让,死伤都很惨烈,可是时间越久,刘备这边优势顿时显现了出来,鞠义杀伐骁勇,先登死士更是锐不可当,颜良文丑虽然身上带伤,可对付寻常的兵卒,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何况,刘备的身边,还有一个刀法如神的关云长! 北平兵越发被动,不到两个时辰,伤亡已经过半,刘备还想趁机招降,却没有一个兵卒肯低头投降,全都死战不退,鞠义等人几次冲杀,想擒贼擒王,取下公孙瓒的首级,却被悍不畏死的北平兵给挡了回去。 支撑到三个时辰,公孙赞的身边,只剩下寥寥几千人,而刘备的身边,依然不下两万人,而且,武将一个都没有少。 实力对比,幽州兵彻底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一切尽在掌握,刘备春风意得,欣喜若狂,以前身边只有关张,处处掣肘,壮志难舒,苦于无能人相助,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可是现在,单单颜良文丑鞠义这三员猛将,就让刘备暗暗偷乐,总算是捡到宝了。 兵卒没了可以再招募,可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百战骁勇的虎将,哪那么容易得到,这次,一下子捡了三个,狂喜之余,对刘家的列祖列祖,刘备也默默的感激了一遍,拖祖宗庇佑,有这么多猛将相助,再加上谋略不俗的逢纪,何愁霸业不成? 抽空一定要回涿郡老家照料一下那棵门前的老桑树,对刘备来说,那棵桑树,意义非凡,这次祖宗显灵,想必也少不了那棵树的功劳,这会功夫,一定长势更旺盛了吧? “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刘备相信,这句话,很快就能成真! 颜良文丑几番冲杀,总算杀到了公孙瓒的身前,就连鞠义,也将公孙瓒身旁的兵将全部给挡在了一旁,公孙瓒的两位兄弟公孙范公孙越齐齐的冲了过来,想拼死护住公孙瓒,颜良一声怒喝“文丑,这两人交给我了,速速取下公孙瓒的首级。” “那是自然。”文丑催马来到公孙瓒的近前,抬手就是一枪,枪挂风声,去势如电,公孙瓒咬牙挥剑堪堪挡住文丑,文丑双膀一较力,披头怒砸。 嘡啷啷,伴随着一阵金戈巨响声,愣是将公孙瓒手中的宝剑给生生的磕飞了,二马一错蹬,在马背上文丑向后一弓身,回马一枪,扎穿了公孙瓒的心窝,文丑咧嘴狞笑着,刚要将公孙瓒挑飞,忽然身后一阵冰冷的杀机骤然袭来,伴随着一声如死神般的厉呵,一支狼牙箭破空锐啸,直奔文丑后心射了过来,文丑大吃一惊,急忙一哈腰,将身子整个贴在了马背上,背后一股冷风吹过,远处一连两个幽州兵顷刻间就被洞穿了喉咙。 “吾乃常山赵子龙,休伤我主!” “常山赵子龙!” 刘备当即惊呼一声,身子连晃几下,一个没坐稳,直接从马背上出溜到了地上,不敢置信的抬头循着声音往远处望去,果然,一匹白马正飞奔而至,身后沙尘激荡还跟着不少骑兵。 “他怎么来了?”就算想杀公孙瓒,刘备也不想当着赵云的面杀,那样,就不好招降赵云了,可惜,颜良文丑没能早点将公孙瓒干掉。 关羽也是凤目圆睁,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再次见到赵云,就连身上的箭伤,也再次痛的迸裂开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赵云发威 乍一看,赵云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那么俊朗英武,甚至嘴角还挂着让人感到亲和的微笑,可是那双如明月般闪耀的眼眸,却透着冰冷的杀机。 赵云不像别人,动不动就暴跳如雷,动不动就须发倒竖,动不动就眼冒血光,此人,心智沉稳,少年持重,很少有动怒冲动的时候,不过,就算他真的动怒,也没那么明显,但是,此时此刻,赵云真的怒了。 感受到主人心中涌动的万丈怒火,玉狮子四蹄狂奔,快如闪电,迎着如潮水般聚拢在一起的幽州兵,径直一头扎了进去。 狂吗?一点也不狂,玉狮子是马中王者,赵云是人中蛟龙,独闯联营,万马军中赵云来去自如,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没有半点的夸大,赵云也不自负,他有这个实力! 孤身虎胆,再多的敌兵挡在身前,赵云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慌乱,马蹄狂奔,一路策马冲杀,枪影过处,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赵云枪法飘逸洒脱,却枪枪夺命,匹马单枪,如入无人之境。 文丑颜良鞠义,都不曾跟赵云交过手,何况,赵云长的实在太俊秀了,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此人有多么惊人的本领,文丑索性舍弃了公孙瓒,横枪立马,神色悠闲的坐等着赵云杀到自己面前,颜良则连劈数刀,将公孙范两人给劈翻在地上。 鞠义率先冲向赵云,赵云马速不减,两人一碰面,刷刷刷,亮银枪,枪头扑棱棱,只一瞬间,就幻化出几十道枪影,虚实难料,让人防不胜防,鞠义连忙后撤,赵云一抖丝疆直奔鞠义追了过来,来到近前,赵云猛一探身,右手闪电般刺出,寒光急闪,亮银枪直奔鞠义前心刺来,这一招,并不新奇,简单直接,甚至若换了别人使出来,鞠义都不屑一顾,可赵云的出手,实在太快了,即便明知道如何躲闪,可电光火石之间,枪头已经刺破虚空逼近到了鞠义的身前,任凭他有再多的办法,也都徒劳无力,噗嗤一声,一枪挑开鞠义,赵云并没有跟他纠缠,而是策马直奔公孙瓒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任何时候,赵云都能保持清醒的理智,就算能杀了鞠义,也没有必要,毕竟救人要紧。 距离死神咫尺之遥,换做旁人,早就吓破苦胆惊出一身冷汗了,可鞠义,却咬牙站直了身子,仅仅是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了一些。 他本来就不擅长跟敌将斗阵,先登死士,才是他手中唯一仪仗的王牌,跟高顺一样,单论个人武勇,鞠义并不算多强。 当赵云策马来到公孙瓒的身边,公孙瓒已经气息奄奄,出奇的文丑一摆手,拦住了身旁的兵卒,对于成名的武将来说,很少有喜欢趁人之危的,何况,公孙瓒眼看就活不了了,文丑也想听听,最后这小子能说点什么。 “子龙,你不应该来…”公孙瓒重重的咳嗽一声,随即吐出一口鲜血,强撑着愣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心中感动,可公孙瓒并不希望赵云白白送了性命。 “主公,你放心,只要赵云一息尚存,必会将主公救出重围。”赵云急忙伸手去拉公孙瓒。 公孙瓒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大限已至,撑不多久了…听我良言相劝,子龙,一定要将续儿送到辽东,你也去投陈削吧,天下诸侯,多是虚伪奸佞之徒,只有陈削,才值得你舍命追随。” 难难的转过身来,两眼死死的盯着刘备,公孙瓒的脸色,顿时的变得的狰狞无比“刘备,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人会替我报仇的,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更惨!” 手指着刘备,一句话说完,谁也没有想到,公孙瓒居然到死,都如巍峨磐石一般,笔挺不倒,豪气不辍! “咯噔…”见赵云也跟着转过身来冷冷的瞪了自己一眼,刘备的心头,犹如一把利箭狠狠的插在上面,刚想开口劝说赵云,赵云却淡淡的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你等着!” 这句话,换了别人说,最多是逞逞口舌,比如:你给我等着,回头我再收拾你;又或者,你等着,我去找人,有种别走。 可换了赵云,这话就不一样了,就像在说,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取你狗命! 见身后的骑兵也冲了过来,赵云冲他们吩咐一声“把主公的尸体带走。”随即转身拧枪,一双虎目,紧紧的锁住了文丑。 “乳臭味甘的黄牙孺子,真敢口出狂言,我乃河北上将文丑,死在我的枪下,也算是你的荣幸。” “是吗?废话还真多,今日,你这条命,我要定了!”话音未落,赵云双腿在马腹一夹,玉狮子咴咴一声咆哮,奔着文丑迎头冲了过来,就连文丑的坐骑,也惊吓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百鸟朝凤!” 文丑的眼前,顿时枪影大作,周身左右,似乎全都被冰冷无尽的枪影给死死的笼罩住了,一出手,赵云就使出了最强的杀招,百鸟朝凤枪是赵云跟蓬莱枪神童渊所学枪法,其中最后一招的名字正好跟枪法的名字一模一样,也叫百鸟朝凤! 这一招,连关羽都曾吃过苦头,文丑根本难以躲闪,四周尘沙激荡,枪影狂舞,犀利的枪法,千变万化,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寻常武将最多能同时抖出几十道枪影,可赵云,却能同时幻化出上百道让人分不出虚实的枪影,到处都是杀招,赵云枪法越舞越快,一双冷漠的眼眸,自始至终,始终紧紧的盯着冷汗狂流的文丑。 三国中,赵云初次登场,就跟文丑大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可是现在,他早已今非昔比,单单跟关羽交手,就不下四次。 加上帮着陈削讨伐了一年多的乌桓骑兵,赵云现在的枪法,早已大成,何况,他一出手,就没有丝毫的保留,直接使出夺命的杀招。 (。) 第二百八十七章,文丑毙命 文丑越发的心惊,不敢大意急忙挥枪抵挡,任何一个枪影,他都误以为是真的,累的狼狈不堪,愣是没有寻到丝毫的破绽,可身上,却连连中招,没多久就多了密密麻麻不下十几道枪伤。 赵云猛的纵身跳到半空,居高临下,一枪直奔文丑头顶刺来。 连关羽都禁不住将头扭到了一旁,就算文丑之前没受过伤,也躲不过这一招,更何况,文丑本来就身上带着伤,加上轻敌,愣是被赵云一枪狠狠的戳了个对穿,亮银枪直直的从文丑的脑袋上刺了进去,就连文丑骑坐的战马,也没能幸免,枪头最终在战马的肚子下面露了出来。 一枪爆头,文丑当即丧命,在场所有人,全都惊的瞠目结舌,就连刘备也是大张着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曹操的百万大军,赵云都能七进七出,一群从邺城溃逃下来的两万残兵,赵云怎能放在眼里,常山赵子龙,浑身都是胆,这句话,此刻就要应验在刘备的身上,刘备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赵云已经拍马舞枪奔他杀了过来。 颜良挡不五个回合,就被赵云一枪挑穿了肩胛骨,不少幽州兵壮着胆子想要阻拦赵云,愣的被赵云一骑绝尘,轻而易举的给冲了个七零八落,醒过神来的刘备,连连大喊“给我拦住他,快给我拦住他。” 幽州兵前赴后继,如潮水一般涌上赵云,上去的快,退下来的更快,赵云匹马单枪,如入无人之境,孤身一人,掀起一路腥风血雨,数不清的幽州兵纷纷被挑飞到半空,然后下饺子一样纷纷跌落,银枪闪耀,犹如夺命的死神,赵云枪急马快,漫天枪影闪过,留下一地死尸,玉狮子咴咴咆哮,如猛虎下山,亮银枪,如狂风骤雨,无人能挡,白马银枪,神勇无双,当真是碰着死,挨着伤,大发神威的赵云,愣是杀的两万名幽州兵丢盔弃甲狼奔鼠窜,关羽刚要纵马冲上去,却被刘备给拦住了。 “二弟,速速撤退,赵云神勇,绝不可恋战。” 实际上,刘备是舍不得关羽离开身边,一旦赵云杀将过来,谁来保护自己? 刚刚捡了便宜,平白得了三员猛将,结果,鞠义文丑颜良三人先后败在赵云的枪下,就连文丑,更是当场毙命,刘备心中长叹,若能将赵云收服到身边,该有多好啊,不过想归想,此时此刻,刘备不得不拼命开溜,赵云率领本部骑兵,愣是死追不放,一路追杀了三十里,这才无奈的勒住了丝疆。 颜良文丑,其实没那么不堪,幽州兵的战力也足够强大,可是,颜良文丑,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碰上赵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就连关羽,刚刚在漳水也被赵云射了一箭,幽州兵连番苦战,士气空前低落,不得不说,赵云,赢的如此轻松,也有侥幸的成分。 来冀州的时候,刘备意气奋发春风得意,回去的时候,一路溃逃,惶惶如丧家之犬,茫茫如漏网之鱼,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收兵之后,赵云直接护送着公孙瓒的尸体回了北平,全城哀痛,缟素蔽野,公孙续哭的死去活来,赵云几番苦劝,公孙续这才止住悲伤,听从父亲的告诫,公孙续带着赵云,只好舍弃北平赶往了辽东。 小小的辽东边陲之地,虽然地方偏僻,甚至中原诸侯都无暇理会,可是这里,此刻却聚集了不少足以惊震天下的豪杰英才。 白波徐晃,常山赵云,小霸王孙策,河北张颌,大将周仓,截天夜叉何曼,陷阵营统帅高顺,关西华雄……单凭这些人,陈削足以叫板任何一路诸侯,可谁能想得到,陈削现在,却身陷火海之中,就连小命,都随时不保。 “先生,这里的地势,你再清楚不过,告诉我,这悬崖,究竟有多高,下面是什么所在?”眼瞅着火苗已经烧到了身旁,陈削放眼四顾,没有任何可以逃命的机会,唯独身后的一处悬崖,俯身眺望,深不可测,两旁山石陡峭,怪石嶙峋,隐隐还能感受到那扑面袭来的阴冷的寒意,陈削忙冲田畴问道。 “少帅,这可是万丈悬崖啊,下面有一处潭水,不过实在太高了,根本毫无生还的可能,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田畴惊呼一声,赶忙劝阻。 “潭水?你怎么不早说,万丈悬崖,也比活活烧死要强的多,隽义,怎么样?陪我一程?”转过身来,看向张颌,张颌点了点头,“横竖都是死,区区悬崖,有何惧哉,就算下面是阎王殿,张颌也愿陪少帅闯上一闯。” “好,你们放心,就算是死,这些人都会给咱们陪葬,死也值了。” “这…”田畴倒不怕死,只是做梦也没想过最终会活活摔死,哪怕留个全尸也行啊。 “嗯?少帅你瞧?”陈削刚要纵身往下跳,张颌猛的拽住了陈削,伸手一指山下,陈削田畴循着张颌的手势往下望去,三人全都吃了一惊,敌兵的身后,居然有人在纵火,侧耳倾听,隐隐还能听到阵阵喊杀声。 “是谁?难道是孙策?我记得山下没有咱们的人啊。” “那少帅,咱们还跳吗?”田畴哭丧着脸问道。 “先等等,哪有急着寻死的。”其实就算跳下去,陈削也知道,未必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狼牙山五壮士不照样活了下来吗,何况下面还有潭水,只不过,这悬崖实在太高了,只能说有希望活下来,是生是死,这玩意,得看天意。 “有人纵火?”孙策也发现了山下有火势燃起,顿时精神一振,急忙抄起霸王枪冲了过去,等来到近前,果真有人在纵火,人数还不少,足有三千人之多,为首一员大将,狮鼻阔口,满脸虬须,长的孔武有力,甚是雄壮,手里拎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开山战斧。 “你是何人?”孙策忙持枪喝问道,对方瞅了瞅孙策,朗声大笑道“我乃白波徐晃,你又是谁?难不成是公孙度的人?” “徐晃,哦?难不成你是来救我家妹夫陈削的,我是孙策孙伯符!”虽然没见过徐晃,但是汜水关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徐晃跟随陈削两人曾并肩作战过,孙策自然知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火中脱困 “妹夫?哈哈,你怎么出来了?”徐晃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时候陈削又结婚了?不是只有一个夫人叫张宁吗? “你们别愣着,赶紧纵火,火势越大越好,给我一把火,烧死这些天杀的狗贼。”一边跟孙策搭话,徐晃一边不忘催促身边的兵将。 “放心吧将军,保证让他们烧个痛快。”一名小校得意的笑道。 “噗通噗通…”公孙度的军中,不时的有人无力的倒在地上,实在太饿了,为了能彻底除掉陈削,得不到粮草供应,不少辽东兵甚至活活的饿死在了盘山,公孙度等人多番安抚,大伙这才勉强苦撑了下来。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徐晃居然在众人的身后纵火,而且,众人的身后,草木远比山上茂盛的多,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烈焰飞窜,大火汹汹,近四万名辽东兵,全都慌了神,没等公孙度下命令,不少人已经舍弃了包围圈,径直往山下逃了下去。 “是谁在纵火?”张飞瞧见身后燃起的大火,也吃了一惊,还没等命人去查探,山下的火势,已经如狂风般的飞速席卷了过来。 三千多白波军四处纵火,没过多久,冲天燃起的烈焰就把公孙度张飞两拨人给包围住了。 “不好,撤兵。” 虽然眼看就要烧死陈削,可没有人敢拿命去赌,公孙度这边,就算不下令,也已经彻底乱了套。 数万人争抢着往山下跑,恨不能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山下,进山的时候,他们步步推进,走的很慢,根本不用担心会跌倒摔跟头,可是下山的时候,情形却是天壤之别,你争我抢,彼此推搡,不少人脚下不稳,当即摔在地上,身后的同伴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直接从倒地的同伴身上踩了过去。 咔咔的断骨声,不断的传来,饿的头晕眼花的辽东兵,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就算没人拥挤,他们也眼冒金星走不稳路,脚下磕磕绊绊,再加上同伴们的推搡,混乱的场面可想而知,争相踩踏,死伤不下数千人。 再加上烈火无情的袭来,一旦落入火海,这些人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有人冲出火海,也被以逸待劳的白波兵当场劈翻在地。 张飞等人倒是仗着人多势众冲出了重围,众人不知道究竟陈削在山下藏了多少人,并没有恋战,勉强有两千人丧身火海,张飞和峭王带着八千乌桓骑兵匆匆下了山。 到了山下,峭王当即气的昏死了过去,他们藏在山下的几千匹战马,居然都不见了,那些看守的兵卒,也早已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白波徐晃,不但武勇了得,谋略更是不俗,就算是乌桓骑兵,在盘山也不能骑马进山,这些战马,全都被徐晃带人给‘顺手牵羊’偷走了,区区几百名看守的兵卒,愣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徐晃给清理的干干净净。 “速速营救少帅,不可恋战。”燃起大火,留下两千人杀敌,徐晃带人直接冲进了火海之中,每个人的身上,衣服都提前淋湿,就算这样,仍有不少人死在了中途,可徐晃等人,却无畏无惧,愣是不要命的冲向了挂月峰。 公孙度的四万兵将,死的死,亡的亡,好不容易冲到山脚下,回身一望,众人被烧的灰头土脸不说,活下来的兵将,实在少的可怜,几乎有一半都死在了山上。 ……………… “真臭,幸好我一连憋了两天。” 脱下衣服,陈削飞快的又把滚裤拽了下来,当着田畴张颌的面,哗哗的尿的起来,愣是将身上的衣服用尿淋湿又披在了身上。 “给你,给你,敌人都撤离了,咱们正好趁乱冲出去。”将衣物分给两人一人一件,陈削大喊了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奔火中冲了进去。 有这法子,干嘛不早用?因为公孙度张飞的人之前守在下面,把守森严,堪称固若金汤,就算能冲到敌兵面前,陈削也难逃一死。 不过,他的确一直憋着尿,万一用上了呢? 就像当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皮赖脸追张宁的情景一样,万一…实现了呢? 见到徐晃,只是彼此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客套,徐晃忙掩护着陈削又奔山下冲了过去。 即便这样,从火海脱困,一千人也只剩下七百多人,田畴的眉毛胡子也全都烧没了,张颌的身上腿上,也多了不少烧红的伤疤,不过,总算万幸,至少活了下来。 “妹夫,妹夫…”没等陈削喘口气,一道人影猛的窜到近前,孙策直接一把将陈削给抱住了,孙策当即嚎啕大哭“真是太好了,你总算活下来了,嗯?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臭?” 哭着哭着,感觉呛的厉害,提鼻子一闻,孙策当即脸色大变,急忙一把推开陈削向后窜了出去。 田畴张颌也是哭笑不得,这种法子,怕是只有陈削能想的出来,他不但敢想,还敢做,顶着这么大的尿骚味,对田畴这个世家文士来说,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而且,到死也忘不了。 ……………… 襄平。 “华将军,这个人刚刚想出城送信,被我们给擒住了。”几个兵丁押着一个中年文士走进了太守府。 “想给公孙度报信,很好,这个时候,还想着私通公孙度,都说世家重利,能权衡利弊,分得出轻重,我看不然,你这脑子绝对进了水,公孙度自己都自身难保,你居然还想帮他,来啊,拖下去,给我严刑逼问,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哪个世家的人?” 华雄怒喝一声,一摆手,兵卒当即领命将那人给拖了下去,如今整个襄平,都控制在陈削的手中,城池周围,更是屯扎了足足五万义军,对于敢私通公孙度的世家,华雄自然不会手软。 又有一个兵卒跑了进来,“将军,刚刚夫人送来消息,您的夫人不日就要抵达辽东了,只不过,路上一路颠簸,动了胎气,估计这场仗打完,你就要当爹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夫人不是在关中吗?”华雄吃了一惊,兵卒忙回禀道“是少帅安排的,早在几个月前,就派人去接尊夫人了。”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就要当爹了,这次取下辽东,正好双喜临门。”乐的华雄手舞足蹈,忍不住自语道“到时候一定要让少帅亲自给我娃儿赐名。”(。) 第二百八十九章,长安之殇 除掉董卓,万民欢庆,举国称赞,王允吕布都成了匡扶社稷救民水火的英雄,可董卓死后,两人的境遇,大相径庭。 董卓被天下人称为魔王,什么人都奈何不了他,就算诸侯讨董,董卓依旧逍遥自在,是王允,妙计连环,除掉了董卓,人们对王允的敬重,几乎奉若神明,不知不觉,王允也变得居功自傲,愈发专横。 对董卓的部曲,吕布提议赶尽杀绝,王允却执意反对;对董卓劫掠的财产,吕布提议分赏给有功的文武兵将,以收文臣武将之心,王允却认为这些财产为董卓倾吞搜刮而来,应当充入国库;就连立下殊功的吕布,王允也没有给他应有的封赏。 王允日益专横,听不进良言,就连当朝名士鸿儒蔡邕,仅仅因为在董卓的死尸前祭奠过,先是抓入大狱,用尽酷刑,任凭百官如何劝阻,王允还是一意孤行,把蔡邕给杀了,甚至蔡邕为了撰写《后汉史》,不惜效仿司马迁,王允都没有放蔡邕一条生路。 王允一人独霸朝纲,吕布这个之前他百般拉拢的豪杰,此时此刻,在王允眼中,仅仅是个空有武勇的政治白痴。 董卓的残余,自然不会甘心,先是牛辅打着替董卓报仇的旗号领兵杀来,李肃领兵出战,吃了败仗,被吕布寻了个理由,砍下了人头,牛辅虽然打了胜仗,可军中突然生出哗变,不少人叛逃,无奈之下,牛辅也只好卷着财宝带着亲信胡赤儿逃了,半路途中,胡赤儿见财起意,把牛辅给宰了。 牛辅出亡,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成了西凉兵领军的头面人物,四人先派使臣请求招安,王允不予理会,说什么也不会赦免四人,四人惶恐,满心畏惧,甚至想着领兵退回凉州,幸好谋士贾诩出面,劝谏四人兵合一处,反攻长安。 四人兵力不足,甚是犹豫,贾诩微微一笑,让人故意在凉州散播传言,扬言凉州不论男女老幼,朝廷都不会放过,要尽数诛杀,整个凉州,人心惶惶,怨气冲天,横竖都是死,不少人纷纷投奔四人,说什么也要跟朝廷死磕到底。 闫忠曾言:贾诩有张良陈平之才,此人智计百出,谋略过人,奇谋毒计,最为擅长。 讨董兵败,得知陈削七渡汜水最后愣是掘开汜水淹死了十五万盟军,贾诩当即抚掌大笑,愣是高兴的喝了个酩酊大醉。 兵将有了,李傕率兵浩浩荡荡杀往长安,半路途中,在新丰遇到了上将徐荣的阻击,一场白刃战,杀的昏天黑地,打的血流成河,徐荣不幸战死,李傕收拢降兵继续兵进长安。 碰上吕布,李傕四人根本不是对手,连吃败仗,甚至被吕布杀的都动了散伙的念头,又是贾诩站了出来,蔚然一笑,眼珠一转,贾诩计上心头,提出“颠倒金鼓”之计,故意迷惑吕布,加上四人轮番上阵,车**战,吕布虽勇,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败下阵来。 昔日十八路诸侯面对吕布无计可施,贾诩却轻而易举就想出了克制吕布的计策,不得不说,贾诩之才,远非常人可比。 虎将,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对贾诩来说,出谋划策,也像从兜里往外掏东西一样! 吕布兵败,王允不听劝,执意跟长安共存亡,吕布只好带着貂蝉逃离了长安,王允最后被李傕等人逼的从城楼上跳下,活活摔死。 李傕等人杀进长安,跟董卓一样,行径如出一辙,见人就杀,肆意行抢,在枪尖刀刃下,整个长安城,血气弥漫,慘相触目。 四人挟持天子,祸害一方,最倒霉的莫过于年仅十三岁的献帝,宝座依然由他坐,皇帝依然由他当,在董卓手中,他是傀儡,在李傕等人面前,他更惨,四人执政,动不动就意见不合,甚至献帝都不知自己该听谁的。 献帝惶恐不安,整日六神无主,其实谁也没有想到,这仅仅是他的表象。 俗话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献帝虽不是穷人的孩子,可他的经历,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一次次被欺凌,一次次被要挟,久而久之,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忍辱负重,学会了蜷缩爪牙,学会了韬光养晦! 何况,他的心智,本来就远超常人,昔日董卓刚刚进京的时候,所有人都吓的六神无主,少帝刘辩更是哭鼻子尿裤子,唯独九岁的刘协,出奇的镇定,甚至还敢当面责斥董卓。 “汝是来救驾还是来劫驾乎?” 之所以故意装出平庸任人摆布的模样,他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李傕四人共秉朝政,自然不会忘记封赏贾诩,可贾诩,却深沉而又谦逊的拒绝了“此乃救命之计,何功之有?” 最后几番推脱,贾诩还是做了尚书,为了避免四人派系之争,贾诩居中斡旋,对人对事,公正廉洁,倒颇得赞誉。 朝中局势,几经更迭,韩遂马腾,却一直静观其变,李傕担心养虎为患,将两人调离长安,封韩遂为镇西将军,遣还凉州金城,马腾为征西将军坐镇郿县,韩遂高高兴兴的走了,马腾的心却凉透了,郿县几乎成了一地废墟,李傕让他坐镇郿县,明显就没安好心,暗中马腾与韩遂结盟,随时保持联络,也在等待翻身扬名的机会。 ……………… “嘿嘿嘿,袁绍,袁本初,你没想到吧,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坐镇冀州,袁术风光无限,穿的华贵气派,无论走到哪里,袁绍都像他的跟班随从一样,只要袁绍敢稍有不满,袁术非打急骂,从小打到,淤积在心中的嫉妒和憎恨,总算得以发泄,之所以留袁绍一条命,不过是袁术借此好好羞辱拿袁绍当自己的出气筒罢了。 “哼,别高兴的太早,冀州这摊浑水,无疑是万丈深渊,我没有机会,你也休想安稳。”袁绍心高气傲,看不惯袁术小人得志的嚣张模样,话刚一出口,袁术的巴掌就删了过来“啪…”打的袁绍足足转了三圈,半边脸当即肿了起来。 “你这个贱婢所出的庶子,有什么理由敢对我如此放肆,哦?我想起来了,你可是关东诸侯的总盟主啊,是不是啊袁盟主,打疼了没有?”笑嘻嘻的说着,袁术猛的又在袁绍身上踹了一脚。 每天能羞辱袁绍一番,对袁术来说,比在女人肚皮上大杀四方都要来的舒坦惬意。(。) 第二百九十章,襄平伏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得徐晃来投,陈削格外的欢喜,徐晃当即提议马上追杀公孙度,陈削却摆了摆手“放心吧,不用理会,公孙度也会自投罗网的,各地粮草早已被洗劫一空,辽东兵军心尽丧斗志全无,这些人又被你烧了个灰头土脸,这个时候,公孙度一定会拼命逃往襄平,襄平是辽东治所,城坚墙厚,守卫固若金汤,可是,做梦他也想不到,从一开始,我就把伏击的地点选在了襄平。” 徐晃张颌等人全都愣愣的看着陈削,心中无不在想,陈削真的不懂谋略吗? 就连孙策也伸手在陈削的肩头拍了一下“妹夫,你行啊,从一开始,公孙度就被你给算计上了,到死,我想他都不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高顺在场的话,一定会撇嘴冷笑:“他懂什么谋略,不过又是搬弄打猎的东西罢了。” 陈削笑着解释道“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有恋家的本性,对任何人来说,家是最安全,是最值得放心的地方,偌大的辽东,对公孙度来说,襄平,就是他的家,我每次打猎的时候,猎物无论多么狡猾,只要我找准了他们的洞穴,只需守株待兔,猎物早晚会被我干掉,华雄等人一开始四处出动,真正说起来,不过是故意迷惑公孙度罢了,我给他们的命令,就是最后务必都要聚集在襄平。” 众人心中恍然,连连称赞,听说徐晃又抢了乌桓人的战马,陈削就跟个突然一夜暴富的土豹子一样,激动的又蹦又跳“真是太好了,走,去选马,有这么多战马,咱们正好能提前赶到襄平。” 之前陈削的坐骑是一匹乌骓马,这次眼光贼毒的陈削,刚来到白波军藏马的地方,就从马群中一下子发现了一匹跟自己之前骑的一模一样的骏马,这匹马,通体黝黑,浑身上下,跟墨汁染过一样,没有半根杂毛,四蹄强健,两眼闪亮,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废话,这是张飞的坐骑!) 想也没想,陈削就率先冲了过去,刚靠近乌骓马,就被踢了一脚,不过没多久,陈削就跟乌骓马耗上了,确切的来说,是一人一马,干上了(朋友们一定要思想纯洁啊,可不是上演人马情未了的毛毛片。) “嘭嘭嘭…”见陈削拳打脚踢,居然跟马厮打在一起,众人都瞧的目瞪口呆,孙策更是大张着嘴巴哭笑不得。 “还不服气?敢跟我玩狠,你压根没戏。”陈削一边敏捷的躲闪着,一边得意的呼喝着,打了好一会,甚至掏出钢刀险些把乌骓马给阉掉,这匹马才总算服了气,连陈削自己都有些纳闷,这匹马居然是没有阉割的,这很不寻常,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凡是见过的战马,大都是被阉割过的,据说这样的马,更容易驾驭,没有阉割的,性情暴烈,根本无法骑乘。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没有阉割的,脾气暴躁不假,可一旦驯服,马的脚力和爆发力,远比阉割过的要强悍的多。 赵云的马是这样,赤兔马更是如此,再烈的战马,一旦认主,都比较容易驾驭,陈削这一招,愣是将乌骓马整的没了脾气。 不服,阉了你,碰上陈削这种混不吝,乌骓马只好服软。 公孙度带领残兵败将,一路逃往襄平,陈削等人虽然绕了远路,可因为众人策马急行,很快就绕到了公孙度的前面。 来到襄平,见城门紧闭,城墙上还飘着黄巾的旗幡,陈削顿时脸色一沉,急忙催马来到城下“速速开城,把旗幡都给我撤了,让你们守株待兔,你们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公孙度若是知道我们占了襄平,还敢进城吗?” 守门的金彪见到陈削,赶忙命人打开城门,“少帅,华雄是担心有人私通公孙度,自从我们进城之后,已经抓了不少想偷偷出城送信的人了,为了以防万一,只好将城门都给关了。” “我知道了,照我说的意思去办,速速开城,有报信的城外不是有我们的伏兵吗,能逃得了吗?真是大惊小怪。”陈削一番训斥,金彪顿时恍然,连连点头“还是少帅英明。” 没过多久,公孙度就领兵进了城,进城之后,公孙度吩咐道“速速关闭城门,严加戒备,所有人吃过饭之后,稍事休息,务必都给我守城戒备。” 这些饿的头晕眼花的兵将们,一窝蜂似的冲进了城中,眼睛都瞪红了,恨不能早点将肚子填饱,可是城门刚刚紧闭,远处就传来漫天蔽野的喊杀声,早已恭候多时的黄巾大军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杀出,别说吃饭,单单听到喊杀声,辽东兵当即瘫倒在地上不下两千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莫名的恐惧和绝望,这个时候,谁还有力气再打啊,就连兵刃,他们都嫌碍事偷偷丢在了半路上。 公孙度前脚刚走进太守府,华雄就搂着他的女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见面,华雄故意守着公孙度,将蒲扇大的手掌狠狠的揉捏在那女人的胸前,疼的那女人当即流了眼泪,可愣是没敢开口喊叫。 华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手段残暴,跟在董卓身边那么久,久经熏陶,华雄的脾性,绝对是属野狼的,何况,他本来就长的很凶,面如生蟹盖,脸色跟毒蛇一样,青须须,蓝哇哇,紫拉不叽,绿拉毫青,谁见了也得害怕。 “你的女人不错,让我很满意,这几天你不在,着实让我舒坦了几回,你说,你回来这么早干嘛,哈哈,真他娘的扫兴,害得老子都没了玩女人的兴致。”说着,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华雄怒喝一声,“抬刀来。” 公孙度差点没气疯,自己在前线累死累活,却不料,自己的女人居然一直被华雄肆意玩弄。 身为堂堂辽东太守,无疑狠狠的被人给煽了一记耳光,公孙度气的眼冒血光,刚要冲上去跟华雄拼命,可是瞧见两名小校抬着一口吓人的大刀来到华雄的身旁,公孙度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持刀在手,华雄如狮虎一般怒吼一声,纵身就冲了过来,几个兵将刚想阻拦,刀锋呼啸,眼前寒光一闪,一连三个人头全都飞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张飞不屑 “主公,快走…”见势不妙,柳毅忙一把拽起公孙度,公孙度咬牙切齿的喊道“可我的女人…” “主公,华雄能在城中出现,这襄平早就被黄巾占领了,你快逃命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柳毅真恨不能狠狠煽公孙度一个耳光。 “噗嗤…”柳毅拉拽公孙度的手臂,突然上面多出了一支狼牙箭,箭头直接将柳毅的手骨给射穿了,疼的柳毅哀嚎一声,当即翻倒在地上。 “陈削……”见陈削从院中走出,公孙度顿时瞪大了双眼。 陈削轻轻摇了摇头,“枉你身为一方诸侯,这反应,真是好笑,还不赶紧逃命,居然还在这傻站着,哈哈…”说着,陈削再次弯弓搭箭,瞄向了公孙度,公孙度惊吓过度,直到陈削提醒,才想起来转身向外跑去。 陈削冷冷一笑,脱手一箭,故意微微偏了几分,有意射在了公孙度的屁股上,反正,公孙度已成瓮中之鳖,就给他一个垂死挣扎的机会吧。 “我投降。”公孙度的谋士阳仪,索性神色坦然的丢掉了手中的长剑,径直躬身冲陈削行了一礼。 张颌孙策华雄等人纷纷领兵追杀城中的辽东兵,两万多人,归降者不下万余人,这些人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毫无斗志可言,就算是个寻常的乞丐,也能将他们击倒。 看了一眼身旁的徐晃,陈削禁不住一阵感叹,若没有徐晃出手,这一次,公孙度的几万大军,全都得困在这里,可因为徐晃的出手,倒让陈削的伏击有些‘多此一举’了。 公孙度没有坚持多久,就被金彪一铁棍送人了地狱,让田畴留在城中安抚百姓,陈削带人四面出击,开始截杀乌桓峭王,这群乌桓人,少了战马,战力大打折扣,根本不是义军对手,张飞趁乱带人抢了不少战马,护着峭王直奔柳城方向逃去。 剩下的这些乌桓人,被义军连番围堵,如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就连不少城镇的世家,也派人前来相助,这些世家甚至还帮陈削将城中公孙度的残余给一并擒拿了起来。 因为他们知道,公孙度大势已去,彻底完了,要想活命,保住家业,就得依附陈削。 几千乌桓骑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义军追杀了足足十几天,甚至这些人都想逃到海里去,可是整个沿海一带,全是周仓率领的战船,就算想跪地乞降,陈削也不答应,愣是被步步蚕食,最终,全都死在了辽东。 犯我中华,虽远必诛,既然敢来中原闹事,就得把命留下! 张飞掩护着峭王一路向柳城方向逃去,峭王脸都吓青了,被数万义军四处截杀,吓的峭王肝胆俱丧,恨不能马上就逃到白狼山,一路之上,峭王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皮鞭,马蹄狂奔,乱糟糟的几百乌桓人簇拥着峭王如同丧家之犬,对他们来说,汉人实在太可怕了,打死也不敢再来辽东滋事。 张飞也是险些气炸了肺,眼看陈削就要被活活被烧死,居然前功尽弃,几千匹战马说没就没了,连点声响都没听到,陈削这些人实在太无耻了,就连自己的战马,那匹价值连城的乌骓豹也被偷了,张飞真想回去找陈削算账,可陈削现在兵强马壮,兵马起码五六万,整个辽东转眼之间,居然全都落在了陈削的手中。 之前还没有一城一地,现在却不费吹灰之力将整个辽东都纳入了掌心中,骂归骂,可张飞也有些心悸,陈削的手段,当真不简单。 “来了…”早早的就领兵扼守住通往柳城的关隘,可把高顺等人给憋坏了,何曼嘴里依旧还在吞咽着烤熟的袍子肉,听见马蹄声传来,何曼三两下将嘴里的美味吞进肚子里,豁然起身,铁塔般的身躯,就好像擎天玉柱一样,一连好几个兵卒都被何曼的身影给遮住了,前方不远处,不多时,尘沙激荡,扬尘滚滚,数百乱糟糟的骑兵终于在眼前闪现了出来,何曼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这些乌合之众,少帅实在太大惊小怪了吧。” “乌合之众?何曼,你没瞧见吗?里面还有两条大鱼,燕飞和峭王,单单这两个人,就值得我们认真对待,峭王是乌桓各部的首领,在乌桓可谓一呼百应,也是指使乌桓贼人犯我边境的首恶,至于那个戴铁面具的燕飞,你可不要大意,此人甚是凶悍,孙策张颌险些命丧他手,难道你忘记了吗?” “好,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个清楚,你放心好了,这两个人今日非死不可。”吃饱喝足,也休息够了,何曼身上早就攒足了气力,可他哪里知道,这个燕飞,却是刘备的左膀右臂----张飞张翼德。 三国中,张飞两次跟马超杀的难分难解,也曾恶斗过虎痴许褚,50合打败张颌,9合速胜于禁,50合打的曹洪气力不足,如果别人跟何曼无从比较,可是曹洪却是最好的参照物,何曼曾跟曹洪恶斗几十回合,最后败于曹洪之手。 “何曼,不可鲁莽。”见何曼不听吩咐直接举叉冲了下去,高顺急忙拦阻,可是,已经太迟了,何曼眼冒血光,须髯倒竖,他如此心急,倒不是抢什么功劳,而是要替张颌孙策报仇雪恨。 见一个黑脸大汉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张飞顿时一愣,急忙勒住了坐骑,举目观瞧,见山坡上随即闪出了千余名伏兵,张飞浑不在意,顿时仰天狂笑“陈削素来奸诈,想不到,居然仅仅在此埋伏这么点人,哼,就凭这些人,想拦我燕…飞,简直是痴人说梦!” “弓箭手,准备。”高顺手中令旗一挥,足有三百手持弓箭的猎手张弓搭箭瞄向了山下的乌桓人。 “三将军,这该如何是好?”峭王早已吓的丧胆,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一脸急迫的求助张飞。 张飞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不是想回家吗,那就冲过去,否则,一旦身后的追兵追上来,你这辈子也甭想活着回乌桓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不择手段 …………………… 富春。 “呼呼喝喝…”位于富春的孙府中,院中几株柳树下,一个灵动娇俏的小女孩,正手持长剑,习练剑法,小女孩,飒爽英姿,剑法轻灵,闪转腾挪,衣裙飘摆,周身左右,剑波流转,宛如万朵梨花漫天飘落。 小女孩,年纪虽不大,剑法却甚是不俗,没过多久,小女孩止住身形,随手将宝剑插在一旁,纵身跳到兵器架旁,抄起一杆长枪,当即挥舞了起来,跟之前的轻灵飘逸截然不同,小女孩,目光深邃,枪法犀利,竟跟孙策的霸王枪有几分相像,单单那破空的呼啸声,就知道,这枪法,已有了几分火候。 “香儿,该吃饭了,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吴夫人迈步从屋中走来,见女儿还在习武,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哭笑不得,虽是女儿身,可女儿打小就跟男孩子一样,不喜女红,偏爱跟他大哥腻在一起,整日舞枪弄棒,可把吴夫人给愁怀了,甚至吴夫人都担心女儿大了找婆家都难,可孙坚,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宠溺的抱着女儿大笑道“将门出虎女,我孙氏一门忠烈,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娃,皆是人中龙凤,放眼天下,谁人能及?” 孙策不负孙坚所望,小小年纪,就在江东闯出了名头,勇武刚烈,本领超群,一手霸王枪,颇有乃父之勇,剩下的几个孩子,孙坚也都很满意,可孙仁和孙权,这两人说来甚是怪异,本是女儿身,孙仁却喜好刀枪,本应该子承父业,继承孙坚的武勇,可孙权却不喜习武,倒是对经史子集兵法韬略如痴如醉。 自从婚事订下,孙策又去了辽东,小孙仁对陈削,对辽东的事情,变得格外好奇,整日缠着孙坚问个不停,后来听说陈削的夫人张宁,也通武艺,孙仁更加欣喜不已,打那以后,耍弄枪棒,更加痴迷。 孙仁如此‘上进’,他的哥哥孙权,读书习文,也更加勤奋,甚至整日跟张昭张弘等人请教个不停。 孩子们用功,孙坚自然很欣慰,可他哪里知道,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 坐镇冀州,无论是袁绍的余部,还是韩馥的部曲,袁术都尽收掌中,就连谋士辛评和沮授,也都投了袁术,正如袁术所说,他要将袁绍取而代之,接管他的一切,就连女人也不例外,袁绍大势已去,袁术趁势崛起,可眼下,冀州尚未安定,袁术还做不到高枕无忧,今日他将一众文武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商议下一步如何打算。 “主公,张燕的黑山军,聚众百万,虽然上次损失了不少兵将,可张燕,仍然不可小觑,眼下冀州未定,兵马不足,绝不可与张燕再起刀兵。”韩胤闪身出列,率先开口劝道。 袁术点头道“韩胤言之有理,据我所知,张燕之所以兵进冀州,所图者四人耳,韩馥,田丰,鞠义,李大目,如今李大目被杀,田丰被擒,剩下的韩馥和鞠义,一个在我手中,一个在刘备手中,我有意将韩馥送与张燕,化兵戈为玉帛,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纪灵韩胤等人都连连颔首称赞,唯独沮授辛评,大为不满,韩馥怎么说,也曾是冀州刺史,又拱手将冀州让给了袁术,袁术此举,当真令人心寒,这不是摆明了要卸磨杀驴吗? 可两人也明白,不交好张燕,卧榻之侧,张燕这头猛虎一直虎视眈眈,冀州也休想安稳。 韩馥懦弱,气量狭窄,跟韩馥相比,袁术倒有些不择手段,犹豫再三,思量再四,沮授还是起身劝道“主公此举,实乃有欠妥当,韩馥真心归服,却被主公送给张燕,一旦传扬出去,必然有损主公的威望。”心里沮授却暗暗摇头,“这么做,日后谁还会真心投你。” “先生此言差矣,冀州安定,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何况跟张燕之间,我与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怨,韩馥田丰密谋陷害黑山军,这才给冀州招来了弥天大祸,是韩馥有错在先,何况,我是为了顾全冀州大局,境内安定,黎庶免遭涂炭,这有什么不好,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韩胤,你亲自去一趟黑山,希望两家,能结成盟友,一致对抗幽州刘备。” 虽然袁术做的有些狠心,可他却有自己的算盘,张燕出兵冀州,说明他跟陈削已经暗中达成了一致,至少田丰的离间之计失效了,若是能联合张燕和陈削,一致对付刘备,趁刘备元气大伤彻底将他除掉,自己的身边,也少了一个劲敌,到时候,整个北方,就是自己的天下。 “报…主公,公孙度兵败被杀,陈削已经夺取了辽东。” 消息传来,众人全都大为惊诧,就在几日前,陈削还没有夺取任何的城镇,却突然一下子将整个辽东都给占了。 “诸位,张燕是头猛虎,兵强马壮,陈削则是只奸诈狡猾的狐狸,更加让人忌惮,我有意跟陈削结亲,不知诸君觉得如何?” 沮授索性低头不再言语,袁绍注重威仪,爱惜脸面,对他来说,脸面比命都要金贵,可袁术,恰恰相反,他只在乎利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算陈削是反贼,甚至还在汜水关差点把袁术给淹死,袁术也不计较,对他来说,刘备占据幽州,如今元气大伤,正是一鼓作气除掉刘备的天赐良机,也能趁机削弱陈削和张燕的实力,以后就算彼此反目,收拾起来,也更加稳妥。 袁绍没有主见,大伙要是各抒己见,袁绍能傻眼,本来有主意,也会被弄的没了主意,可袁术,却极有主见。 当然,他的做法,根本就不顾及影响,堂堂冀州之主,居然跟反叛公然结亲,为了化解兵戈,不惜将刚刚让出冀州的韩馥献给张燕,这就是袁术,脸面,对他来说,压根不值一提。 “什么?要把我送给张燕,呕?” 见韩馥带人冲进自己的屋中,要将自己押往黑山,韩馥惊呼一声,当场昏死了过去,韩胤一摆手,直接命人将韩馥给押到了车上,不由分说,直接赶奔黑山,半路韩馥醒来,吓的都给韩胤跪下了,打死也不愿去黑山,韩胤懒得理他,结果,还没到黑山脚下,韩馥就活活的给吓死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张飞vs何曼 朔风呼啸,尘沙激荡,凌冽的劲风卷起一阵阵枯叶不时的吹刮在脸上,乌桓峭王连同身后几百名骑兵,全都魂飞胆丧,面对高顺的千余名伏兵,他们踟蹰不前,早已丧失了原有的锐气和斗志,何曼手持托天钢叉,孤身一人挡在路中央,身前左右,躺倒了不下几十具死尸,对这些人来说,想回家可没那么简单。 “峭王,你这就是你们乌桓人的血性?昔日劫掠百姓,骑在女人身上肆意征伐,嗷嗷狂叫着砍杀穷苦百姓的那股狂妄不可一世的嚣张劲儿哪里去了?”张飞恨的咬牙切齿,忍不住怒声呵斥道,若不是顾及刘备的命令,这些人的死活,张飞才懒得理会。 “三将军神勇,若你能助我脱困,此番恩情,我峭王,必当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峭王哭丧着脸,恨不能下马给张飞跪地求饶,一个何曼,就有万夫不当之勇,关隘地势狭窄,他的骑兵根本无从施展,何况这些人,现在只想逃命,毫无斗志可言。 “哼…”不屑的横了记峭王一眼,张飞抬手从鞍韂上抄起长枪,转过身来,淡淡的瞅了何曼一眼,“何曼,速速把路让开,否则,要你狗命!” 这番话若换了别人,一定是狂的要命,可是对张飞来说,取何曼首级,易如反掌,何曼手中钢叉狠狠的插在地上,就连地上的砂石,也被轻而易举的插的粉碎,何曼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冲张飞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不必废话,有本事就试试? “哈哈,真是狂妄。” 张飞点了点头,似乎是称赞何曼的勇气,冷笑着一抖丝疆,催马冲到了何曼近前,向前一探身,抬手就是一枪,分心急刺,一阵破空的爆响声过后,电光火石间,张飞枪头已经逼进到何曼的身前。 何曼向旁一侧身,双手举叉,使出一招推山望月,两杆兵刃,顿时一阵爆响,眼前金星闪耀,宛如烟火爆燃,张飞膂力过人,何曼天生神力,两股巨力冲撞在一起,震的两旁兵卒的耳膜都生疼,好像随时都要爆裂开一样。 一交手,单凭力量比拼,两人伯仲之间,不分高下,张飞不忧反喜,抖擞精神,双膀较力,狠狠的挑开何曼的钢叉,然后轮圆了臂膀,举枪迎空怒砸,轰的一声,两人的兵刃再次毫无花俏的砸在一起,张飞势如猛虎,何曼如巨灵天神,两人你来我往,恶斗连连。 众人的耳旁,嗡嗡作响,轰鸣不断,不少胆小的震的直接双手捂住了耳朵,张飞除了力道惊人,枪法更是刚猛犀利,何曼对上张飞,没多久,就落入了下风,对付虾兵蟹将,他可以轻松碾压,可是碰上张飞,他的动作,却空有蛮勇,显得非常憨笨。 不到二十个回合,张飞虚晃一枪,何曼一时不察,钢叉刚刚举起,张飞猛一哈腰,枪头从背后一个乌龙摆尾,出其不意,狠狠的刺穿了何曼的肋下,何曼身形一晃,张飞猛的在马背上坐了起来,双臂轮圆了,一个泰山压顶,枪挂风声,冲着何曼的头顶,狠狠的砸了下来,何曼只好将钢叉横在胸前,嘡啷啷,金戈交错,火星暴射,之前打斗了这么久,对何曼的招式套路,张飞早已烂熟于心。 何曼虽猛,招式却过于单一,所有的动作反应,全都被张飞记在了心里,张飞一枪砸落,顺势横扫,何曼来不及躲闪,再次被张飞狠狠的抽在了身上,也就是何曼,换了别人肯定承受不住,何曼只是向后倒退了两步,再次如蛮牛般冲了过来。 何曼知道张飞很强,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退缩,不论是替张颌孙策报仇,还是少帅的命令,这里,绝不许一个乌桓人通过。 “冲啊,杀啊,儿郎们,不必留情,杀光这群乌桓杂碎。”见何曼陷入被动,高顺急忙下令冲杀。 “呵呵,没了陷阵营的高顺,不过就是只无足轻重的软脚虾罢了。”起初见到高顺,张飞还有几分忌惮,可是,见这些兵卒毫无章法,也就放下心来,这不能怪高顺,任何一支精锐的磨练,都非短日之功,高顺压根就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训练出配合天衣无缝战力惊人的陷阵营。 对于张飞的不屑,高顺懒得理睬,冲下山坡,直接来到了何曼的身旁,“何曼,撑得住吗?” “放心,就算是我死,他也休想从这里冲过去。”肋下血迹汩汩直流,可何曼似乎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双手再次握紧了铁拳,高顺点了点头,也不废话,拧枪直刺张飞的前心,何曼也举起钢叉,再次砸向张飞的头顶,两人合力,双战张飞,那千余名义军,则如狂风怒卷一般,潮水般的全都涌向了乌桓峭王,至于那几百名乌桓骑兵,只要他们不抵挡,义军也不理睬,所有人,全都认准了峭王,擒贼擒王的道理,不需要叮嘱,他们个个拿手。 “快给我拦住他们,都给我上。”见义军纷纷冲自己杀来,峭王吓的连连后退,并不住的催促身边的兵将前去抵挡,十几个骑兵刚策马冲到义军近前,眼前顿时沙袋如倾盆暴雨般洒落了下来,不少人顿时被迷住了双眼,乌桓人乱做一团,义军蜂拥而至,冲到近前,镰刀兵率先出手,这些人就像滚地龙一样,身手矫健,出手狠辣,一个个如狸猫猿猴一样,贴地横扫,刀光过处,一条条血淋淋的马腿顿时飞了出去。 战马遭殃,马背上的骑兵顿时跌落在地上,没等爬起来,就被义军如狼似虎的给扎成了筛子,峭王吓的连忙冲张飞高喊,“三将军,救我。” “嗯?”这么快就抵挡不住,张飞微微愣了一下,刚想转身打量一下,何曼纵身扑了过来,钢叉劈头盖脸的从高空砸落,张飞怒喝一声,挺枪直刺,出手快如疾风又不失狠辣,再次在何曼的身上,扎了一个窟窿,猛的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张飞急忙缩哽藏头,趴在了马背上。 何曼冲高顺点了点头,一个跨步冲到张飞的战马身后,左手成拳,怒吼一声,拳骨一阵爆响,一拳砸出,势如奔雷,就连身前的气流,都无法承受何曼的巨力,嘭嘭作响,这一拳,出乎张飞的意料,竟然是奔着他的战马砸了过去,咔嚓一声,张飞的战马,当即翻倒在地上,随即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当即气绝,张飞也狼狈不堪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何曼阵亡 张飞正好落在远处的义军人群之中,这些义军举枪就刺,毫不留情,张飞单手撑地,身如陀螺一般,在地上顺势转了几圈,手中的长枪拦腰横扫,狂暴的力量,无人能挡,十几个义军全都被抽的倒飞了出去。 张飞从地上弹射而起,身旁的这些义军,他看也不看,纵身如猛虎般向前冲了过去,人影过处,血肉横飞,简直就是**裸的碾压,几十个义军,先后毙命倒地,没人能拦得住彻底发狂的猛张飞,来到何曼高顺的身前,止住身形,张飞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猛的抬头狂叫起来,整个人彻底进入暴走的状态,“很好,你们彻底激怒我了。” 就算没了战马,张飞依旧神勇难挡,纵身冲到何曼近前,拧枪直刺何曼的心口,何曼忙举叉抵挡,两人擦肩而过,张飞猛的回身顺势一记‘回马枪’,正好刺中何曼的后背,枪头整个没了进去,愣是从何曼胸前刺了出来,何曼闷哼一声,身子连晃几下,却愣是咬牙死死的抓住了刺来的枪头,冲高顺怒吼着催促道“快杀了他。” “你给我撒手。”见高顺纵身冲了过来,张飞想将铁枪抽回,可何曼咬牙拼尽全力,愣是不撒手,就算身子被拽的不住的向后滑动,他也不撒手,只一瞬间,何曼的双手,就被张飞的枪头磨的鲜血淋漓。 这也就是高顺,换了旁人,见同伴性命堪危,一定犹豫,可高顺,却果断冷静,心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别说是何曼,就连他自己,也早有赴死的觉悟。 战场之上,形势千变万化,机会稍纵即逝,何曼拿自己的生命,也仅仅多争取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瞬间,高顺如猛虎一般,纵身跃起,枪头急抖,奔着张飞的胸口刺了过来,张飞急忙侧身躲闪,虽然躲过了要害,还是被高顺一枪扎进了腹部。 双脚刚一落地,高顺猛的用力一拧狼牙枪,张飞顿时疼痛难忍的倒退了几步,高顺脚尖在地上一点,再次冲了过去,张飞不得不舍弃手中的长枪。 高顺将狼牙枪舞的飞快,枪影过处,寒光一片,张飞动作虽然变慢,还是闪了过去,高顺怒喝一声,虚晃一枪,直奔张飞的面门扎了过去,张飞向后又退,高顺一抬手,愣是将张飞的面具给挑飞到了半空。 “是你?”没了面具遮挡,张飞顿时显出了‘原形’。 “不是我。”想也不想,张飞急忙摇头反驳,可是说完之后,连他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完了,这下全完了,怕是今日过后,全天下人都会知道大哥勾结异族的事儿,堂堂大汉皇叔,居然私通蛮夷,不惜将贼人引入中原,这对刘备的声誉,必然是毁灭性的打击,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这一切,那就是杀光眼前所有人,可张飞,根本办不到。 腹部被洞穿,鲜血直流,疼痛难忍,张飞清清楚楚的能感受到,自己越发的无力,身上的生机,正在一点点的流逝,此地不宜久留,回身扫了一眼,见峭王已经陷入了重围之中,大势已去。 张飞夺路就逃,刚想抢夺一匹战马,不料却被原本一动不动的何曼纵身给扑倒在地上,就算身负重伤,何曼的神力,依旧让张飞难以轻松脱身,见挣扎不开,瞥见一旁地上有一柄钢刀,张飞急忙抄起钢刀,狠狠的剁向了何曼。 “高顺,还愣着干什么,我快不行了,不必理我,从我背后一枪扎下去,快点!”身上一连中了几刀,被砍的血肉翻腾,连骨头都不知断了多少,可何曼瞧见高顺冲了过来,仍拼尽最后的力气冲高顺喊了起来。 “去死吧。”高顺眼眉微微一挑,见何曼正好压在张飞的身上,高顺一咬牙,对准何曼,双手握枪,狠狠的刺了下去。 张飞大吃一惊,他从未见过这么狠的人,何曼狠,不惜让高顺对自己下手,高顺更狠,敢对自己的同伴下死手,毫不犹豫,这就是高顺,不掺杂半点感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如此,除了对陈削,就算他自己,该舍命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眼瞅着高顺手中的狼牙枪扎了下来,见挣脱不开,张飞猛的双脚在地上用力一瞪,带着何曼两人全都向前滑了出去,噗嗤,躲过了要害,还是被高顺一枪插在了裆下,疼的张飞嗷呜一声,愣是将压在身上的何曼给一下震了出去。 十几个义军纷纷扑了上来,有的按住胳膊,有的按住双腿,只一会的功夫,张飞的身子就被死死的压在了地上,半点都动弹不得。 “哈哈哈,我说过,这里谁也闯不过去…”见张飞被制住,何曼猛的激动的大笑了一声,嘴里连连吐血,可何曼就算到死,也走的很开心,没有留下任何一丝遗憾。 “高顺,枪下留人。”高顺刚要彻底干掉张飞,远处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高顺愣了一下,见陈削带人来了,忙退到一旁。 “一个不剩,全部杀掉。”陈削在徐晃等人的簇拥下来到近前,见不少乌桓人还在垂死挣扎,陈削一摆手,徐晃忙带人冲了过去,陈削则带着公孙续和赵云迈步走了过来。 见何曼浑身是血,背后被砍的血肉模糊,已经咽气气绝,陈削怒瞪双睛悲吼一声,猛的从腰间拽出钢刀,来到张飞的近前,劈手就是一刀,嗜血的刀锋毫不留情的狠狠的砍在了张飞的肩头,张飞当即一声闷哼,一条手臂随即飞了出去。 “陈削,你个狗贼,你敢这么对我?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对武将来说,没了手臂,就等于折翅的蝴蝶,哪怕是杀了他,张飞也不会皱下眉头,可是手臂被斩断,对张飞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刘备?你放心,我马上就要找他算账,来人,将张飞的手臂速速送往幽州,告诉刘备,要想张飞活命,把他另一条手臂给我送来。” 身后徐晃等人如虎入羊群一般,没过多久,就把剩下的乌桓人宰杀的干干净净,峭王刚想策马逃走,赵云从背后拽住弓箭,只是虚瞄了一下,箭挂风声,去势如电,一箭将策马狂奔的峭王从马背上给射的飞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杀田丰! “少帅,要活的吗?”赵云扭头看向陈削问道。 “活的有用吗?”陈削却摇头冷笑着,用力摆了摆手“乌桓大势已去,不用拿峭王做人质,扫平乌桓对我来说,也不费吹灰之力,杀!” 赵云点了点头,再次在峭王身上补了一箭。 看似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若换了旁人,或许想也不想一下就把峭王给杀了,可赵云,心思缜密,考虑周全,并没有急于除掉峭王,万一陈削需要拿峭王做人质呢? 命人打扫战场,陈削带着何曼的尸体还有张飞一同回了襄平,刚刚夺取辽东的喜悦,顿时被何曼阵亡的消息给冲淡了,这次跟以往不同,陈削的脸上,并没有太过悲痛,就算心里难受,也全都压制在心中,回城之后,高顺再次负荆请罪,毕竟,他亲手‘干’掉了何曼,虽然何曼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可高顺,还是领了一百军棍,陈削出奇的没有劝阻。 不过打完之后,陈削来探望高顺,屏退外人之后,两人顿时抱头痛哭。 陈削问高顺“既然明知道这么做心里难受,甚至会后悔一辈子,为何还执意去做?” 高顺只是摇了摇头“战争不是儿戏,如果当时压在张飞身上的人是我,我不需要同伴出手,我会将兵刃直接刺进自己心窝,顺带着一并将张飞除掉。” 因为面对的是张飞,何曼死的值,否则的话,高顺若心生不忍,被张飞逃走,何曼就白死了。 “少帅,黑山于毒将军早就到了,眼下正在驿站歇息,随行之中,还有原冀州刺史韩馥的谋士田丰。”一名小校来到门外冲陈削喊了一声。 “高顺,委屈你了,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养伤。” 见虎妞躲在一旁掩面哭泣,陈削走到近前,伸手在虎妞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妹子,别恨哥,高顺受刑,是他自愿的,否则,他这心里,会内疚一辈子的。” “给…”虎妞用力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塞到陈削的手里,陈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忙快步从屋中走了出去。 刚从高顺房中出来,田畴迈步走了过来,一见面,田畴就连忙劝阻,生怕陈削一怒之下杀了田丰。 “少帅,冀州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们跟黑山军的误会,并不怪张燕,全是冀州搞的鬼,可是少帅,我还是希望你能饶过田丰,此人,乃不可多得的贤才,素来刚正不阿,谋略甚是不俗,其才能,高我十倍,主公霸业艰险,此人万万杀不得。” 张颌也跟着走了过来,张颌是冀州本地人,早就听说过田丰的贤名“少帅,此人乃不可多得的名士,若能收为己用,对少帅之霸业,必将如虎添翼。” “隽义,做人,不能没有原则,更不能没有底线,那可是整整四千条人命,他们不是上阵杀敌的青壮,这些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有伤患,结果一个都没剩下,田畴说的对,田丰确实刚正不阿,可在他眼里,我们所有人,都该死,而且,死不足惜,小屎蛋为什么没有活下来?啊……?为什么,活着多好,可他却愣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战场之上,敌人杀我们的人,这我没话说,毕竟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但是,我们都得有底线,做人的底线,田丰跟皇甫嵩一样,这种人,不惜斩草除根,我若收下他,从今往后,我不用再睡觉了,那四千冤死的亡魂,我能心安吗?” 张颌田畴全都黯然的低下了头,是啊,陈削说的没错,不能因为对方有大才,就放弃原则和底线,田丰对老弱无辜下此毒手,着实不应该,可站在田丰的立场上,他并没有错,只不过,公正无情到了极致,跟皇甫嵩昔日在巨鹿下曲阳大开杀戒一样。 陈削知道自己身边缺少能人,但也不能为了收降别人如此‘不择手段’,来到太守府,见到于毒,先是客套一番,命人将于毒好生安顿,陈削一摆手,“带田丰来见我。” 不多时,田丰被押上大堂,田丰神色坦然,气度沉稳,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淡淡的不屑,就算进了贼窝,就算要被杀头,田丰也无畏无惧。 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路过冀州的时候,田丰还曾替陈削解过围。 “松绑。”陈削摆了摆手,田丰也不道谢,依旧目光如电,两眼冷冷的看着陈削。 “田丰,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你应该懂吧?你如何对我,如何对我的兄弟,即便把我们全部杀光,我也不会怪你,可你,却不惜将毒手伸向那些无辜老弱,枉你身为冀州有名的贤士,居然能如此心狠手辣。” “呵呵,少帅此言差矣,你在冀州,在河间府,杀了那么对世家豪族,他们的家人,你想过没有,你何曾手下留情?” 田丰摇头冷笑,一开口,愣是呛的陈削无话可说,两人仅仅的盯着对方,陈削禁不住一阵感叹“这么说,就算杀了你,你也不后悔?” “我只后悔一件事。”田丰突然笑了,没等陈削开口询问,田丰又道“后悔当初没在冀州杀掉你,本以为仅凭你那几万人,不用我们动手,你也会被董卓的西凉兵杀掉,结果,我还是小看了你。” “是吗?看来,我的表现,倒让田丰先生刮目相看了,呵呵,能得先生如此夸赞,也算是我的荣幸,说吧,最后有什么要求。” 田丰忽然抖了抖衣袍,给陈削跪了下来,“对少帅来说,田丰死有余辜,田丰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但求少帅饶过我的家人。” “条件!”陈削的回答,更简单直接。 田丰抬头看向陈削,忍不住又笑了“这的确很公平。” 陈削冲田畴摆了摆手“把眼下我们辽东的局势告诉田丰,让田大谋士好好替我们谋划一番。” “报,冀州使臣到。”金彪忽然从外面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少帅,袁术派人来了,随行带了不少厚礼,说是想跟咱辽东结亲,要把姑娘嫁给少帅,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第二百九十六章,袁术跟徐晃结亲 “滚…”金彪正得意的邀功呢,忽然,一道倩影突然跳到金彪的身旁,金彪还没等看清对方的长相,就被一脚给踹的飞了出去。 “是谁?”金彪不服气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起来,瞧见张宁正冷冷的盯着他,金彪急忙又跪在了地上“夫人,我就随口说说,这不管我的事,那冀州使臣,的确是来提亲的。” “宁儿,你怎么来了?”陈削急忙拦住张宁,心里也是哭笑不迭,这事,八字还没一撇,自己不是没答应吗?这张宁怎么如此动怒。 “陈削,你现在今非昔比了,别人都抢着跟你结亲,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嗯?你要敢答应袁术的提亲,我就…我就杀了你。” 换了别人一定会说,“我就死给你看。” “这个,弟妹,男人三妻四妾最是平常,你何必如此动怒?”张宁的话,明显也让孙策不爽,孙策生怕陈削也把自己妹妹的婚事给拒绝了,急忙开口说劝。 “哼…”狠狠的瞪了孙策一眼,守着这么多人,张宁也不想让陈削太难看,气呼呼的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全都忍不住想笑,陈削却是一张苦瓜脸,比哭还难看,别说跟袁术结亲,当初就连孙坚提亲,他都想拒绝,可有时候,真的身不由己。 结亲也好,结盟也罢,在古人眼里,这仅仅是个手段而已,就算日后反目,也没什么,可是结盟的好处,谁都清楚这其中的份量,孙策之所以能来辽东帮自己杀敌,还不是因为两家关系不错嘛?若是当初毫不犹豫把孙尚香的婚事给回绝了,兴许孙策还会跟陈削翻脸,甚至还会骂上一句“你个土豹子,难道我妹妹配不上你吗?” “少帅当以大局着想,此事,万万不可回绝。”虽然袁术的使臣还没有进来,可田丰,却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结亲,就是结盟,袁术跟陈削结盟,必有所图,两家共同的敌人,不外乎就是幽州刘备。 见过袁术的使臣,不出田丰的意料,袁术不但要跟陈削结盟,还把韩馥送到了张燕那里,三家结盟,要共同讨伐刘备。 “结亲?”见所有人都眼巴吧的瞅着自己,陈削犹豫了一会,目光在身旁众武将的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了徐晃的身上。 “公明,你可曾娶妻?”这次辽东之战,徐晃堪称及时雨,不但救陈削脱困,连乌桓人的战马都一并给抢了,有勇有谋,着实难得,何况讨董一战,两人也曾并肩战斗过。 徐晃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猜到了陈削的用意,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还没有。” “那就这么办了,袁术要跟我结亲,可我已有夫人,又有婚约,就算排队,袁家的亲事也得等到孙仁之后,孙仁还小,要成亲还得等个几年,袁术怕是等不及,我看,就把他女儿许给公明吧,这事就这么定了。” “啊…?”徐晃大吃一惊,袁术的使臣,也是瞠目结舌。 “少帅,公明何德何能,蒙少帅如此器重,两家结盟,事关大局,若是袁术恼怒,岂不因为徐晃,坏了少帅的大计。” 刚来投奔陈削,就给自己头上砸下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徐晃虽然心里很感动,但还是理智的劝阻陈削。 “放心吧,这件事,袁术是不会翻脸的,他刚入主冀州,最忌惮的不是刘备,而是张燕和陈削,跟你两家结盟,对他来说,势在必行,虽然有损颜面,可凭袁术现在的力量,绝不敢冒然与你两家结怨,他不得不答应此事。”没等陈削开口,田丰却插话了。 “回去告诉袁术,要结盟,可以,婚事就得按我的意思办,否则,别指望我跟他能并肩作战,就连张燕那边,他也休想打如意算盘。” 陈削的做法,简直就是蛮横不讲理,匪气十足,甚至还有耍赖皮的意思,弦外音好像是说“你袁术不跟我徐晃结亲,我就把你跟张燕之间的结盟也给搞砸。”明显是逼着袁术不得不结亲。 使臣直咧嘴,只好悻悻的转身告辞。 不过陈削的做法,倒是让孙策很欣慰,孙策乐的眉开眼笑,心说“我这妹夫行啊,要是答应跟袁术结亲,那我妹子岂不排到了后面,照这样下去,等我妹子长大成人,还不知陈削身边会有多少女人,妹夫这事办的漂亮,有情有义,没让我这大舅哥失望,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虽然我妹子还没跟陈削成婚,至少,先把位置给占下了。” 当天夜里,田丰就替陈削想好了对策,并交给陈削一封信,没用陈削动手,田丰梳洗一番,就在屋中自己上吊走了。 陈削命人厚葬了田丰,并再三叮嘱手下,所有人,不仅不能冒犯田丰的家人,还要保护好他们。 田畴阳仪关靖等人忙着处理政务,所有的武将也都在操练兵马,刘备私通乌桓,又杀了公孙瓒,就算袁术不跟自己结盟,陈削也不会饶过他,这几日,除了安顿阵亡将士们的家小,陈削也在等袁术和刘备的回信。 虽然田丰料定袁术会答应婚事,但,毕竟让袁术的女儿嫁给徐晃,这对袁术来说,无疑等于狠狠的煽了他一记耳光,陈削也不知道袁术会不会气的吐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桃园情谊,义薄云天,刘备究竟会不会为了张飞再次斩断一条手臂呢? 他舍得吗?,毕竟,他就剩那么点‘存货’了。 刘备和袁术,全都被陈削给气炸了。 收到张飞的断臂,刘备当即气的吐血,险些昏死过去,陈削提的条件,按说不过分,一条手臂换一条人命,这事刘备又不是第一次干,上次为了救卢植,刘备就毫不犹豫的献出了一条手臂,何况张飞还是刘备的兄弟,可刘备,现在只剩下一条手臂了,再砍下来,就算日后能得到天下,刘备怕是也高兴不起来。 古往今来,有哪一个登基继位的皇帝是没有胳膊的,一条手臂已经有碍观瞻了,两条手臂都没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可被擒的却是张飞,是刘备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好兄弟?不得不说,每次陈削给刘备出题,不管怎么选,都难的要命?(。) 第二百九十七章,刘备的抉择 不理会张飞的死活,桃园情义必然被人耻笑,关羽和张飞,怕是都会怪罪自己,可,就算舍弃一条手臂,就算刘备能放弃脸面,可只剩下一条手臂的张飞,还能有什么用呢? 刘备一筹莫展,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愁的抓耳挠腮,确切的来说,他只能抓一支耳朵,毕竟,他的左耳已经被陈削在汜水关给当众咬掉了。 答应陈削,自己身上还能剩下什么?两条胳膊一只耳朵都没了,成何体统?可不救不行,救也没用,之所以将关张视作亲兄弟对待,刘备正是看中关张的武勇,张飞断了一条手臂,已经成了一个废人,这样的人,就算救回来,还能助自己扫平天下吗? “去,叫关将军来见我。”想来想去,刘备还是决定舍弃张飞,事情虽然决定,但刘备不得不要个台阶,这个台阶,别人给不了,关羽却能给!(他总不能说,我决定了,张飞已经变成废人了,救也白搭,死了活该。) “大哥,你叫我?”听到大哥召唤,关羽忙快步匆匆的来到刘备的屋中,刘备摆了摆手“二弟,坐!” “伤势如何了?”瞅着关羽中箭的地方,刘备关切的问道。 “已经无碍了,大哥放心,就算现在提刀上马,云长也跟往日没什么分别,大哥唤我来,不知所为何事?”上次在漳水竹筏上,被赵云射中一箭,对关羽来说,堪称奇耻大辱,要不然,自己不受伤,至少赵云未必能杀得了文丑。 “刚刚接到消息,你看看吧,三弟翼德,被陈削给抓了,更可恨的是,我那可怜的三弟,居然被陈削这个狗贼给斩断了一条手臂。”话还没等说完,刘备顿时泪如雨下,没过多久,胸前的衣襟已被泪水给浸湿了。 “三弟,想你武勇盖世,罕逢敌手,陈削狗贼,卑鄙无耻,当真该千刀万剐,你放心,大哥就算是死,也要将你救回来,宁肯舍弃幽州,我也绝不能让你死在陈削的手中。”越说越激动,刘备一双泪眼飞快的瞟了一眼关羽,见关羽一双枣红脸,早已气的发紫,那可怕的丹凤眼更是怒目圆睁,杀意凌然,似乎有一团烈焰正在关羽的眼中汹汹燃烧一般。 “苍啷啷…兄弟如手足,三弟,就算大哥只剩下一条手臂,为了救你,也在所不惜,就算陈削要我这条命,也没关系。”说着,刘备将宝剑放在案桌上,然后举起自己的左臂对着锋利的剑刃狠狠的砸了下去。 不是应该挥剑断臂吗?刘备只剩下一条手臂了,要挥剑,就无法斩断手臂,只能先把宝剑搁在桌上,然后挥舞手臂往剑刃上砸去。 千钧一发,眼瞅着手臂就要碰到冷气逼人的剑刃,见关羽一动不动,刘备心中顿时懊悔不迭,心说“二弟,你这是怎么了?你得拦我啊,要不我这手臂还能留的下吗?” “大哥…”千呼万唤,总算是盼到关羽开口了,刘备忙收住身形,暗自侥幸,再晚一点,可就来不及了。 “我来吧。”关羽说着迈步走了过来。 “噗通…”刘备一个没站稳,惊的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心说“这还是我二弟吗?压根就不想拦我,难道他想亲自动手,替我砍下手臂吗?”刘备眼泪都委屈的流了下来,这关羽,究竟是哪头啊?帮自己还是帮外人? “二弟,你说什么?”刘备瞪大双眼,两眼有些呆傻,心说,二弟实在太狠心了,就算要救张飞,也不能不顾及大哥的感受吧,大哥可就剩下这一条胳膊了,到现在身边连个女人都还没有,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就算偶尔想‘舒坦’一回,可全都指望这条左手了,你不会这么狠心吧,我可是你大哥啊。 可这些话,刘备也只能心中胡乱的想着,绝不能开口说出来,毕竟,他刚刚很豪迈很悲壮的说要斩断手臂救回张飞,现在反悔,这戏可就演砸了。 关羽来到近前,开口道“砍我的手,大哥胸怀壮志,背负着匡扶汉室救民水活的重任,已经为了卢植断了一条手臂,绝不可再这么做了,张飞也是我兄弟,砍我的手,我想陈削也不会拒绝的。” “哦?”刘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好悬没吓死,他还以为关羽要帮他把手砍下来呢。 见关羽抓起桌上的宝剑就要动手,刘备忙从地上蹦了起来,“二弟,二弟,住手,不可如此。” 关羽怔怔的回过头来,满脸不解的看着刘备,“大哥这是何意,不斩断手臂,三弟可就没命了。” 刘备用力的摇了摇头,心说,二弟,你要是再把手砍下来,我以后还能指望谁?我的霸业不全完了吗? 嘴上却劝道“陈削素来卑鄙奸诈,他指名道姓要我的手臂,你就算把两只手全砍下来,陈削也未必会答应放人,你的心意,三弟会明白的,还是我来吧。” 关羽想了想,也觉得刘备说的在理,见刘备又要动手,关羽忙给拦住了,兄弟两人甚至推搡了起来。 “二弟,你别拦我,这条手,有什么舍不得的,说什么,我也要救回三弟。” 经过一番争抢,最终刘备神色黯然的蹲在了地上,兄弟两人抱头痛哭:“二弟,如不按陈削说的去做,陈削心狠手辣,三弟的命,可就没了。” 关羽也是心如刀绞,犹如万箭穿心,想救张飞,可又不忍心再让大哥斩下唯一的一条手臂。 人都是这样,刘备若非要斩断手臂,关羽会阻拦,可刘备最终决定不救张飞,多多少少,关羽的心里也觉得有些心寒。 就像请客吃饭 吃完饭有人开口道“我来付账吧。” 另一人忙劝道“还是我来吧。” 起先那个人点了点头“好吧,你来吧。” ……………… 魏郡(暂时是冀州的治所,因为邺城被沮授一把火烧成废墟了。) “哗啦…”听完结亲使臣的回禀,袁术气的直接把桌子给掫了(zhou)“岂有此理,陈削实在是狂妄,那徐晃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娶我的女儿,虎女岂能嫁犬子,稍微对陈削客气一点,就如此得寸进尺,哼,这门亲事,他想也别想,我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 第二百九十八章,袁术无奈 袁术暴跳如雷,怒不可遏,气的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恨不能马上就挥兵杀入辽东。 可是没过多久,派往黑山的韩胤也哭丧着脸跑了回来,“主公,大事不好了,你瞧,张燕居然敢打我,我这鼻子都给揍歪了,张燕说了,他们黑山军浴血杀敌,我们却平白得了冀州,张燕甚为恼怒,他跟黄巾陈削,同进同退,是生死兄弟,要是我们敢跟陈削翻脸,他立马就领兵杀过来。” 韩胤被打的鼻青脸肿,口歪眼斜,袁术好悬没认出来,袁术闻听之后,忍不住怒骂道“可恶的张燕,该死的陈削,这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简直没把我袁公路放在眼里。” 陈削让徐晃跟袁术结亲,张燕暴打袁术派去的使臣,这简直是**裸的羞辱。 刚刚坐领冀州的喜悦,顿时被充的一干二净,猛的站直了身子,袁术振臂高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张燕陈削,不给他们点厉害,他们不会知道我袁公路的厉害,来啊,聚将点兵,我誓杀此二贼。” 袁术把话说完,等了半晌,堂下文武一点响动都没有,全都茫然呆滞的瞅着袁术,就好像,是在看傻子。 讨伐张燕陈削?拿什么讨伐,这不是玩火**,自寻死路吗? 沮授忍不住出言劝道“主公,我们刚得冀州,眼下冀州未定,兵力单薄,冒然与张燕陈削开战,实属不智。张燕坐镇黑山,他帐下兵将,仍不下几十万之多,且都躲在深山丛林之中,这冀州,黑山军,占据地利,来去自如,主公初来乍到,根本无法与之抗衡;那黄巾陈削,眼下刚得辽东,痛歼公孙度和乌桓峭王,兵精将勇,士气正锐,麾下几员猛将,皆是骁勇盖世的虎狼上将,常山赵云,就在不久前,刚刚击杀了大将文丑;白波徐晃,威震河东,扬名汜水关;关西华雄,曾是董卓麾下仅次于吕布的上将;陷阵营高顺,更是曾正面击败过吕布,如今又擒住了张飞,主公一旦开战,张燕和陈削,必然同进同退,他们南北夹击,冀州堪忧啊。” “这么说来,就这么算了。”袁术不甘心的冷哼道。 沮授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还要再派使臣结交他二人,否则,凭陈削的手段,必然唆使张燕出兵攻伐冀州,若主公肯舍此一女,则皆大欢喜,否则,陈削的个性,主公应该知道,此人,素来行事不择手段,他若是舍弃辽东直接杀入冀州,这片千里沃野,主公怕是要拱手相让了。” 袁术狠狠的瞪了沮授一眼,心想,难不成我就只能任凭陈削颐指气使的羞辱不成,结亲是我提出来的,结果现在倒好,就算想回绝,也由不得自己了,这算什么事啊,心中的憋闷,压的袁术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过一旦开战,张燕若是跟陈削联手,自己还真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这让袁术心中非常不满。 沮授又道“主公勿忧,一旦结盟,主公可以隔岸观火,坐收渔利,何乐而不为呢?”说着,沮授解释道“刚刚得到消息,张飞被擒,背地里刘备暗通乌桓蛮夷,如今铁证如山,为了对付陈削,不惜引异族大举入侵中原,陈削此人,跟刘备又不共戴天之仇,又对异族甚为痛恨,再加上公孙瓒死在刘备的手里,主公试想,就算不跟我们结盟,陈削也决计不会饶过刘备,一旦结盟,陈削必然甘当主力,举兵倾巢出动,张燕跟陈削,互为攻守,必然也会倾尽全力相助,倒是我们,只需摆出进兵的态势,做做样子就足够了。” “嗯…此计甚妙,如此,我就放心了。”听完沮授的分析,袁术顿时眉头舒展,心中总算长出了一口气,憋闷的心情,稍稍舒畅了不少。 这件事,沮授还真是分析的一针见血,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就算袁术不来结盟,陈削也不会给刘备翻身的机会。 田丰对冀州的局势,看的通透,袁术,并非明主,不过是一具冢中枯骨罢了,就算让袁术得到冀州,也不足为虑,可一旦让刘备缓过劲来,绝难对付。 …………………… 襄平。 虽然公孙瓒的尸首埋葬在北平,可陈削还是率领满城文武吊祭了一番,整个校军场,人山人海,拥挤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身着缟素,神情肃穆,俯身对着公孙瓒的灵牌,陈削恭恭敬敬的行了三个叩首大礼,随即,命人斟上水酒,陈削端起酒碗,望着公孙瓒的灵牌,眼圈已变得湿润了: “伯珪,虽然你我两家没有正式结盟,虽然对境内百姓,你甚是残暴,但,不得不说,你公孙瓒做人,耿直豪爽,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对异族,你我联手,行雷霆之势,将乌桓狗贼杀的落花流失,那是何等的畅快,这些年,你坐镇边境,一直在率军征伐异族,真是辛苦你了,刘备卑鄙无耻,行径令人发直,先是背信弃义抢了幽州,后又谋夺你的北平,甚至欺辱你的夫人,你含恨辞世,汜水关你我阵前对饮,仿佛就在昨日,本想来日与你铁戈征伐在疆场分个高下,想不到,你竟然匆匆走了,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这笔账,我会让刘备十倍百倍的偿还的,续儿交给我,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亏待。” 安顿好公孙续,陈削刚想去牢中看望一下张飞,忽然,有人匆匆跑来,“少帅,华将军的夫人生了,华将军请少帅过去。”| 陈削点了点头,急忙换下身上的素袍随着众文武赶到了华雄的家中,因为刚刚拿下辽东,这些文武,还都没有封赏府邸,不过,陈削还是将最好的宅院分给了他们,本想等辽东安定之后,再行斟酌,可现在,怕是来不及了,跟刘备开战,已经摆在了眼前,迫在眉睫,势在必行! “少帅,你总算是来了,我早就跟兄弟们说了,我娃儿的名字,一定要请少帅来起。”刚到华雄的家中,华雄就大笑着迎了出来,众人忙给华雄道喜,见陈削挠着头皮,一脸的窘迫,高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怎么?怕自己肚里墨水少,起的不好,担心被人耻笑?”(。) 第二百九十九章,真能生! 陈削强自挤出一丝苦笑,人家好心让自己起名,可自己的斤两,自己最清楚,陈削到现在,认识的字,自己都能数得过来,就这水平,起名字对他来说,实在太有难度了。 “对了,是男是女?” 落座之后,陈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还是决定先问清楚再说,免得惹出了笑话,华雄一摆手,几个丫鬟不多时抱着婴儿走了进来,众人全都一愣,金彪忍不住张大嘴巴,一脸惊讶的惊呼道“生了三个?” 华雄心里那叫一个美,笑着点了点头,得意的表情,毫不遮掩。 “啊?三个?”高兴归高兴,陈削脸上都憋出冷汗来了,一个名字,自己都费劲,一下子生三个,可要了亲命了。 “这样吧,我看华安这名字不错。”知道陈削没啥墨水,高顺抢先提议,想给陈削分担一下。 “华安,安定天下,依我看,华定也不错。”张颌看了眼高顺,心中会意,也跟着开口。 “华定,不妥不妥,我觉得还是华鼎更好,鼎立中原,听着就霸气。”孙策摇头反驳道。 金彪也挠着头皮跟着起哄“还是叫华文华武吧,文武双全,这才够劲,不过,三个孩子,这老三干脆就叫华为吧,文武双全,皆有作为!” 华雄却一双铜陵大的眼珠子仅仅的盯着陈削,大家的提议,就算再好,华雄也不心动,更不会满意,因为,他要的是陈削亲自给自己的儿子赐名,这不仅仅是起名字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代表着莫大的荣耀,自己儿子的名字是陈削给起的,传扬出去,华雄一家,脸上也都有光。 陈削憋的吭哧吭哧的,头发都快抓乱了,一下起三个名字,要是一个,自己勉强还能应付一下,三个?实在太富有挑战性了,等了半晌,华雄忍不住追问道“少帅,名字可想好了?” 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陈削的脸上,陈削心里那叫一个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陈削哭笑不得的瞅着华雄,终于憋了一句“真能生啊。” 陈削是粗人,爆粗口,讲荤话,平时大伙也都不在意,陈削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老婆一下生这么多,这不难为我吗?到现在我还没想好呢。” “真能生?”不料,华雄却低头微眯着双眼嘴里轻轻的嘀咕了起来,高顺白了陈削一眼,有这么说话的吗?会不会说话,人家这是好事临门,你倒好,直接爆了粗口,当人家夫人是母猪不成? 不过,高顺也知道,陈削的个性就是这样,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兴许忍不住,他还真能说出来“你夫人这不是猪吗?一下子下了仨崽子。” 这事,他绝对办的出来。 “真能生…真能生。”没想到,华雄居然嘀咕起来没完了,最后猛的站起身来,华雄拍手称赞道“这名字起的好,就这么定了,大儿子就叫华真,老二就叫华能,老三就叫华生。” “……………” 陈削等人,全都傻眼了,陈削就觉得眼前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这也行? 不过细一想,倒还真贴切,三个名字,也都顺口,可就是合起来,就有点好笑了。 华雄也不是文人,没那么多讲究,他觉得华真,华能,华生,都挺上口,听着也顺耳。 陈削刚想解释,高顺忙冲他瞪了一眼,“行了,就这样吧,你还能起出比这三名字更好的吗?” 陈削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按他的水平,最多也就能想出“华大,华二,华三,这种粗俗简单的名字!” 不过,就算是误打误撞,总算是搞定了,华雄乐的眉开眼笑,在厅中大摆欢宴,众人难得宿醉了一场,不过,有一人除外,甚至滴酒未沾,那就是高顺。 甚至在所有人眼里,高顺不合群,是个异类,可陈削却知道,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高顺付出了太多。 夜里喝的酩酊大醉,结果,刚回到屋中,就被张宁给撵了出来,“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那孙策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削,你现在行啊,出息了,就算没跟袁术结亲,可你连八岁的小女孩的都不放过,你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哼,想上我的床,没门。” 陈削哭笑不得,这件事,自己还没来得及跟张宁解释,的确,陈削也不知如何开口,就算结盟是好事,可张宁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她跟别的女孩不同,从小就强势,至于说女人的三从四德,对她来说,压根不在乎,因为她是张角的女儿。 陈削又是后世穿越来的,从内心深处,就没有轻视女人的想法,所以,一再谦让,加上自己也不喜欢摘花惹草,事情倒是越发难办了。 如果是刘备,早一个大耳光抽过去了,他的女人,必须对他绝对的顺从,可陈削的心里,却不敢让张宁受半点委屈,何况,自己现在是黄巾,这黄巾还是张宁的父亲一手创立的。 “哎,反正孙仁还小,缓几年再说吧。”陈削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少帅,刚刚幽州传来消息,刘备让我们放了张飞,否则,大兵压境,玉石俱焚,踏平辽东。”见陈削站在门外,田畴迈步走了过来,脸上多少有些惊讶。 陈削忙解释道“没事,喝的大多,正好吹吹夜风,醒醒酒,夫人早已睡下,我不想吵醒她。” 依靠在门后的张宁,听的心中一暖,眉心处悄然闪过一丝喜悦,轻轻的一跺脚,“算你识相。” 陈削能这般对她宠溺谦让,张宁的心里,也倍感甜蜜,能遇上这么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值了,以前还会时不时的拿刘备跟陈削做一番对比,可现在,刘备的影子,张宁早已彻底的忘却了。 “是吗?张飞还真是可怜,哈哈,走,去看望一下这位被刘备舍弃的棋子吧。”陈削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跟着田畴,径直迈步去了牢房。 虽然断了一条手臂,可张飞除了时不时的大骂几句,照吃照睡,气色倒也不错,换了旁人,早就要死要活了。 一见面,张飞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陈削,就喝斥起来“陈削,你最好放了我,否则,等我大哥二哥杀来,谁也救不了你。” “哎…张飞,实话告诉你,刘备压根就不在乎你的死活,之前,为了救卢植,他甘愿献出一条手臂,可是对你,刘备理都不理,在我看来,桃园情义,不过如此,在刘备心里,你已经成了一颗弃子,当真可怜。”(。) 第三百章,张飞总算死了 张飞疯了一样,怒声反驳道“你胡说,桃园情义,义薄云天,岂容你来玷污,我们三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大哥二哥,绝不会抛下我的,你要么现在就一刀杀了我,否则,到时候,我大哥领兵杀来,你后悔莫及。” 陈削不屑的冷笑道“是,你大哥一定会领兵杀来,只不过,他不是来救你,而是要做给天下人看的,真若想救你,很简单,只需一条手臂足以,可他舍得吗?一条手臂,他舍不得,但是,整个幽州,他却不会皱半点眉头,不出所料,现在你大哥已经聚集了兵将,随时准备誓师找我寻仇,他会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替你报仇,明明能救你回去,可他却不肯这么做。” “你住口,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大哥。”虽然张飞近乎咆哮的摇头反驳,可明显语气弱了不少。 “这是你大哥派人送来的书信,要挟我立刻放了你,否则,大兵压境,玉石俱焚。”陈削满是怜悯的看了张飞一眼,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丢在了张飞的面前,“桃园结义,从今天开始,正式作古,刘备这出戏,我倒要看看,他能唱多久。” 随即,陈削冷笑着,倒背着手径直离开了,田畴摇头笑了笑,忙快步跟了上去。 刘备真会举幽州之兵倾巢出动?会,而且一定会,一条胳膊舍不得,但,面子上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此时此刻,刘备已经将全部兵马聚集在了渔阳,正在校场上誓师伐贼,坦白来说,刘备不想这么做,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出兵不理智,不出兵,必然被人耻笑。 “报,启禀主公,黄巾陈削又派人送来一个木匣。”刘备微微一愣,心头禁不住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忙将木匣打开,刘备顿时腾腾腾,一连惊的倒退了四五步,脸色当即变的煞白无血,木匣之中,又是一条血淋淋的手臂。 “陈削说了,从今日起,每隔五日,都会砍下三将军身上一个部位送来,除非…”报信的兵卒没等把话说完,刘备苍啷啷,猛的拔出宝剑,剑光一闪,那兵卒顿时倒在了地上。 这件事,除了关羽,刘备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想让人知道真相,若别人知道只需一条手臂就能救回张飞,可刘备却无动于衷,别人会怎么看?大伙一定会想,为什么刘备当日能救卢植?却不救张飞呢? 张飞是刘备的结拜兄弟,胜似亲兄弟,十个卢植都未必比得上一个张飞重要,可为什么不救呢? 刘备杀了报信的兵卒,连同陈削派来的人也没有放过,阴沉着脸,刘备将滴血的宝剑举过头顶,扫了眼周围的兵将厉声咆哮道“陈削狗贼,杀我三弟,此仇不共戴天,桃园情义,生死与共,此仇不报,刘备枉自为人,传我命令,即日起兵,兵发辽东,不灭陈削,誓不回兵。” 刘备悲壮豪迈,尽情狂呼,甚至泪水还忍不住的夺眶流出,可台下站着的关羽,心却冷的厉害。 刘备这么说,无疑是自欺欺人,别人都以为张飞死了,可关羽再清楚不过,张飞还活着,这一次是手臂,下一次就是耳朵,甚至鼻子,三弟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酷刑和折磨,三弟实在太可怜了,明明还活着,大哥为了自己的脸面却说他已经死了。 逢纪等人再三苦劝,刘备都不为所动,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 刘备心里也是苦不堪言,舍不得手臂还情有可原,可他却不得不举兵讨伐陈削,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发兵,要不然的话,所有人都会认为,刘备对张飞的仇,不闻不顾。 不得不说,陈削下了一步好棋,无论刘备做出什么选择,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救人,可以,如此一来,两条手臂都没有了;不救,也行,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求同死,难道仅仅是嘴上说说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又准备了几日,陈削又命人送来了一条腿,刘备倒还算镇定,可关羽却几乎要崩溃了。 不仅如此,幽州大街小巷,也开始流言四起,刘备根本控制不住。 有的说:刘备对张飞见死不救。 有的说:张飞明明没死,刘备却非说三弟死了。 更有的说:刘备私通异族,引贼人进入中原,跟异族狼狈为奸,企图瓜分中原。 “杀,再有造谣滋事者,一律杀无赦!” 听到传信,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刘备,气的怒火中烧,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沉稳气度,积毁销骨,传言可畏,刘备费劲心血在百姓心目中塑造的形象,一夜之间,瞬间一落千丈。 不顾兄弟的死活,不顾民族大义,私通异族,说的严重点,刘备甚至被说成了民族的败类。 此时此刻,刘备恨死了张飞,若不是张飞被抓,事情也不会搞成这副样子,如果张飞不死,那自己起兵给他报仇,岂不成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幸好,再次木匣送来的时候,是一具血淋淋的几乎剁成肉酱的死尸,刘备终于松了口气。 要不然,自己编织的谎言,早晚得露馅,现在张飞死了,自己就不会内疚了,出兵伐贼也算名正言顺,至于勾结异族,刘备一面派人缉拿清剿造谣生事者,一面尽力宣扬此事是陈削所为,是陈削故意诬陷自己。 “宪和,你亲自去一趟东郡,无论如何,务必请曹操出兵相助,我此番出兵,冀州必有风吹草动,报仇迫在眉睫,难免被人趁虚而入,不得不防,兹事体大,宪和,拜托你了。” 虽然被牵着鼻子领兵讨伐陈削,可刘备并不是傻子,他知道,张燕和袁术,一定会趁自己出兵之际,有所图谋。 刘备出兵,陈削也不含糊,除了让高顺赵云张颌等人留守继续操演兵马,陈削亲率兵马三万赶往北平,刘备起兵八万,来势汹汹,除了给逢纪三万兵卒留守之外,其余兵将,悉数开拔。(。) 第三百零一章,鬼才出手 “哎…”袁术眼巴巴的看着女儿被送上马车,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本想拖上一阵子,可陈削没那么好骗,袁术若不将女儿送到辽东,陈削不会答应,张燕也不会答应,直到袁术的女儿抵达辽东,张燕这才开始点将派兵。 沮授所料不错,三家结盟,可攻坚战,自然是陈削担当主力,刚到北平城下,陈削顿时吃了一惊,刘备的先锋大将鞠义已经提前抢占了北平。 鞠义以为陈削会领兵攻城,却不料陈削扎下营寨,丝毫没有进兵的动向。 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上面写着“辽东未定,少帅急需养精蓄锐,战事拖的越久,对少帅越有利。”看完之后,陈削严令各部,全力死守,绝不出战。 “少帅,这是为何?都来到北平城下了,小小的一个鞠义,岂能奈何得了我等。”华雄不解的冲进帐中询问。 陈削摇了摇头“这是田丰先生临死前给我留下的第一个锦囊。”说着,陈削将刚刚拆开的锦囊递给了华雄,华雄看完之后只好点头又退了出去。 这场仗,刘备不得不打,时间拖的越久,对陈削越有利,胜负未分,刘备是不会退兵的,就算刘备肯砍下自己的手臂真的要救张飞,陈削也不会答应,这是田丰的安排,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刘备不惜一切出兵。 当然,刘备砍下手臂的可能几乎微乎其微,田丰早料到了。 陈削可以养兵蓄锐,可以让高顺赵云等人全力操练兵马,刘备却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刘备的身后,还有张燕和袁术,一旦开战,刘备就没有任何休整喘息的机会,就算想停战,也根本不可能了。 见陈削不攻城,鞠义主动出兵,陈削拒不出战,直到刘备率兵赶来,两人这才在阵前摆开阵势来了个‘碰头会。’ “陈削狗贼,你杀我兄弟,辱我清白,我刘备发誓,不踏平辽东,绝不罢休。”倚靠在城垛上,刘备手指陈削,气的眼冒血光,恨不能随时扑下来撕咬陈削。 陈削笑了,“这么说来,我杀了你三弟?我诬陷你勾结乌桓峭王?” “那是自然。”刘备咬牙切齿的恨道。 华雄抄起合扇板门刀催马来到阵前,刀头怒指刘备,冷声喝骂道“大耳贼,放你娘的狗臭屁,张飞跟乌桓峭王并肩作战多日,我辽东兵将都可以出来作证,你可真厚颜无耻,这种弥天大谎,你都敢扯,怎么?敢做不敢当?” 关羽摇了摇头,也将目光投向了刘备,直到现在,关羽也不明白,为何三弟会在辽东被陈削所擒,难道刘备真的私通异族? 可惜,刘备死也不会承认,派去辽东的兵将一个也没有回来,唯一知情的简雍,也被刘备派去了东郡游说曹操,到现在,关羽也无法得知真相。 “华雄,这种事,没有真凭实据,人家是不会承认的,就像当初,波才的事情一样,孟益你出来。”冲身后一招手,孟益催马来到了阵前,孟益冲陈削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刘备,朗声一笑“玄德公,可还记得我孟益呼?” “哼,背主求荣之辈,贪生怕死之徒,如何能忘?”刘备一脸愤恨的骂道。 “哈哈,随你怎么说,古往今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昔日,玄德公跟我家少帅一样,也曾同是黄巾袍泽弟兄,我想请问玄德公,当初在下曲阳,张宝将军如何肯收留你的?难道你誓死不从,人家敬重于你,才会准许你加入黄巾吗?天底下,绝没有这般道理吧,说我贪生怕死,背主求荣,玄德公,你又何尝不是?而且,投了黄巾之后,你又摇身一变接受了朝廷的招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孟益的话,满是讥讽,可惜,他面对的却是刘备,刘备脸色始终没变,只是咬牙冷笑,“你的话,有人会信吗?” 孟益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当日波才统兵两万,他的行军路线,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是你告诉我的,可是在渔阳陷入重围,你刘玄德,却为了三万名义军将士,忍辱投靠朝廷,一边忍辱负重不忍袍泽弟兄枉死,一边又告知我波才的行军路线,让我将他们一网歼灭,刘玄德,你究竟是何许人?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爱民?还是害民?是体恤士卒,还是踩着袍泽弟兄的死尸平步青云呢?” “混账,我刘备一生光明磊落,岂容尔等屑小之徒造谣玷污我的清白,谁肯出战,杀了此贼?”刘备忍不住怒喝起来。 “且慢…”突然陈削身后又闪出一人,正是披麻戴孝的公孙续。 “刘备,刘伯父,你可还认得我?我父待你如手足,屡次劝你招安,在老将军卢植的面前,费尽了口舌,多番替你求情,当日在北平,你又是跪地,又是哭诉,好不容易卢植老将军才肯准你招安,可你呢,撺弄我父出兵对付刘虞,背后却突然翻脸横插一刀来了个釜底抽薪,我父辛辛苦苦打下的幽州,被你轻而易举的夺了,我的母亲,也惨遭你的欺辱,如今我父母都死了,刘备,这一切都是你害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天理昭昭,你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 就算刘备的脸皮再厚,也禁不住有些发烫,遮挡在身上的面纱,正被一层层无情的剥落下来,身边的兵将,都面带狐疑的看向自己,就连关羽也不例外。 事到如今,刘备只能咬紧牙关,拒不承认,“我发誓,这些都你们在造谣辱我清白,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啪啪啪啪…”陈削策马来到阵前,竟然为刘备拍手鼓起掌来,将公孙续拉到一旁,陈削劝道“算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会承认吗?何况,他敢承认吗?” 将公孙续劝回阵中,抬头望向刘备,陈削冲刘备一抱拳,“刘备,对不住了,我手下人太过激动,这些事情,怎么能是你刘备做的呢?只有畜生,才会做出如此毫无人性的勾当,你刘备是人,不是畜生,不是吗?” 刘备险些气炸了肺,刚想下令让兵将出战,陈削又开口道“刘备,你为何不救你三弟?” “你胡说,是你害死了我三弟,如果三弟活着,就算要我这条命,只要三弟能活下来,我刘备绝不会皱下眉头。” 关羽直接扭过身去,甚至将耳朵也给捂住了,别的事,就算陈削是在诬陷刘备,可张飞的事情,关羽却一清二楚。 见关羽将身躯背了过去,刘备也很心痛,可他在阵前却不能承认。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可惜,你压根就不在乎,算了,反正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要打,就打吧。” 跟刘备说话,陈削已经觉得没有任何的必要了,刘备编织了太多谎言,这条路,他已经深陷其中不能回头了。 人们常说,编织一个谎言,就不得不编织更多的谎言来圆这个谎,现在的刘备,已经彻底成魔了。 一旦谎言被揭穿,刘备瞬间就得彻底崩溃。 ……………… 兖州。 位于兖州与徐州的交界处,有一处连绵不绝的山峦,这里草木繁茂,山势陡峭,此处正是管亥屯扎的老巢----虎啸坡。 “奉孝,多亏有你相佐,不但助我短日内平定黄巾匪患,连盘踞在此处的管亥,也被你给引蛇出洞,引到了别处,相信很快,这股匪患就能尽数铲除。”在山坡下,曹操与郭嘉,一边对弈手谈,一边有说有笑的闲聊着。 恶来典韦,手持双铁戟,不动如松,宛如巍峨挺拔的劲松,一动不动的站在曹操身后,无论曹操走到哪里,典韦都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山林中,杀声震天,不时的传出兵戈交错的撞击声,曹洪、曹仁、曹纯、夏侯惇、夏侯渊、于禁、曹真、曹休、曹昂…曹操帐下的兵将,几乎倾巢而出,趁管亥率军在外,这一次,曹操要连根铲除管亥的余部。 “呵呵,些许微末之功,不值主公如此缪赞,这是奉孝身为谋臣的本分,主公,你可知,那管亥跟陈削素来交好,此战过后,主公与陈削之间的仇怨,可就彻底的结下了。” 说着,郭嘉抬头望向曹操,曹操手扶须髯,听后仰天大笑“正合我意,放眼天下,皆无能之辈,从汜水关举杯跟陈削对饮,我就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对手,此人值得曹某敬重,既然敬重对手,自然要全力以赴,岂能心存仁念。” “典韦,你说呢?”说着,曹操扭头看向典韦,典韦双手铁戟猛的击在一起,巨大的响动,震的郭嘉都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别说俺,主公帐下所有的兵将,早就盼着跟陈削在疆场上真刀真枪的较量一番了。” 见典韦怒瞪双睛,战意滔滔,曹操也是倍感期待,郭嘉笑着点了点头,猛的将手中棋子飞快的按在了棋盘上,随即笑着站了起来“主公,您输了。” 输了棋局,曹操也不在意,“奉孝,听说你在汜水关跟陈削见过一面?” “呵呵,让主公见笑了,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上次,我送他上好的美酒,这一次吗?礼物自然也不能太轻,主公你觉得,管亥的首级如何?” 说着,郭嘉转身看向曹操,两人相视一望,全都笑了起来,曹操连连点头,“这份厚礼,的确最合适不过!”(。) 第三百零二章,曹操的知己 “主公,管亥的余部,共计八千余人,归降三千人,其余负隅反抗的全部除掉了。”两个时辰后,大将曹洪浑身染血的大步走了过来。 曹操看了眼曹洪,欣慰的点了点头,虽说单论武勇,曹洪算不得一流上将,但,曹洪是曹操的族中兄弟,对曹操的忠心,远超任何人,昔日在汴水河畔,曹操被徐荣逼入绝境,曹洪拼死掩护曹操突围,曾经说过一句让曹操终生不忘的话“天下可以没有曹洪,但不可无公!”就连曹操见不得光跟死人‘借钱’的掘子军,也归曹洪一手掌管。 如今掘子军,一切都已步入正轨,这些人军纪森严,甚至常年难跟家小团聚,一旦露出蛛丝马迹,一人出事,其所在部曲,全部株连,无论保密措施还是惩罚手段,都严苛到了极致,表现好的,屈指可数,但一旦被提拔为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待遇丝毫不输给那些浴血沙场的宿将们。 曹氏宗族整个财政大权,几乎全部握在曹洪的手中,曹操对曹洪的信任,任何人都无法与之相比。 何况,曹洪上阵杀敌,也是不怕死的一员悍将,素有‘拼命三郎’的称号。 “奉孝,接下来,是不是该守株待兔了?”曹操扭头看向郭嘉,郭嘉点了点头“主公英明,相信管亥也该率军回来了,让各部兵将,严阵以待,一旦管亥进山,所有进出的通道务必全部封死,绝不能使一人漏网。” 虽是文弱书生,可郭嘉的果断和胆魄,就算跟上阵杀敌的武将相比,也不逞多让,曹操点了点头,虽然郭嘉来的时间不长,可曹操对郭嘉是越看越喜,甚至能从郭嘉的身上看到自己往昔的影子,两人亦师亦友,亦主亦臣,相处甚是和睦。 曹洪领命忙下去安排,两人则继续笑谈风月,女人的话题,也让曹操非常欣喜,武将中喜好声色的不在少数,可这些人都是粗莽武夫,不是爆粗口,就是讲荤话,跟曹操压根聊不到一块,至于别的文臣贤士,更是话不投机,甚至还借古讽今的劝谏曹操,唯独郭嘉,最合曹操的口味,女人和霸业,是曹操人生两大乐事,恰恰这两点,郭嘉跟曹操一样,风月欢场的情-趣妙事,郭嘉不但幽默风趣,妙语连珠,还能吟诗抚琴,对勾栏酒肆中的诗文艳曲,郭嘉信手拈来,弹唱绝佳,对女人的品味,郭嘉的境界,甚至比曹操还要高出一筹。 曹操甚至还想抽空去欢场跟郭嘉比个高下,涨涨见识,毕竟曹操对声色犬马之事,最为热衷! 不过,两人的口味,还是不尽相同,曹操爱熟女,郭嘉却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 这一点,两人都想说服对方,甚至还曾争吵过,曹操说熟女温柔体贴,技法娴熟,有经验,有阅历,妙不可言,年轻的姑娘,太过稚嫩,不懂得伺候人,也不堪征伐;郭嘉自然认为年轻的姑娘有青春,有活力,激情四射,春情四溢,让人痴缠迷恋,就算对方啥都不懂,正好发扬自己“传道授业解惑”的本事,对白纸一样纯美的女人,郭嘉更喜欢做‘教书育人’的播种者! 几番争执,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郭嘉摇头来了句总结“道不同不相为谋!”,曹操只得作罢。 月挂中梢的时候,管亥终于带人返回了山寨,马蹄声刚刚响起,侍立在曹操身后的典韦,耳垂微微跳动了两下,常年在山中跟虎狼搏斗追逐,典韦的感知,远非常人可比,典韦忙提醒曹操,曹操随即传令“等管亥进山之后,马上收网!” 近来,兖州境内的黄巾,几乎全部被曹操肃清,很难像往日那样随心所欲,连日来,山上的钱粮所剩不多,大伙的日子愈发窘迫,好不容易附近的几个城池的官兵都被调往了别处,管亥这才敢带兵下山,可他哪里知道,那几个城池的官兵,正是被郭嘉调走的。 一边催促众人上山,管亥抽空回头冲裴元绍说道“这一趟收获颇丰,抢了不少粮食,足够山里的兄弟们吃喝一阵子了,哎,兖州形势越发不妙,看来,咱们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元绍,要不然,过阵子,咱们去徐州避避风头,也能跟周仓离得近些,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你啊,就是死要面子,干脆投了陈削得了,何须这般啰嗦,当初,你不投刘备,这,我赞成,可陈削跟刘备截然不同,那是咱们的兄弟,怎么?觉得当初陈削是你带出来的,还仅仅是个小屯长,给他卖命,脸面上过不去?你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管亥摇头苦笑,还真被裴元绍给说中了,走着走着,管亥猛的摆手拦住了众人,裴元绍一愣,忙问道“怎么了管帅?” “不对,不对,你不觉得这山里跟往日不一样吗?”管亥说着,从鞍韂上抄起了大刀,一双铜陵大眼瞪的溜圆,众人也全都停住了脚步,裴元绍也握紧了手中的狼牙棒,一双虎目,泛着精光,冲四周扫视了一圈,裴元绍猛的一惊“对,的确不一样,实在是……太静了。” “嗖嗖嗖……”突然,四周林草之中,突然钻出不少黑影,眨眼之间,众人的身旁,四面八方全都亮起了火把,映着火光,那妖异闪烁的光芒,让管亥等人,心头都一阵颤栗。 “你们是什么人?”刀锋翻转,遥指不远处的敌兵,管亥厉声喝问道。 “驾…”其中一人催马往前走了几步,枪头往管亥身上一指,“管亥,我家曹公大驾光临,你的山寨,早已被我们剿灭,还不速速下马归降,更待何时?我乃夏侯渊是也!” 夏侯渊,箭法卓绝,枪法不俗,位列三国二十四名将之一,本领甚是不俗。 “管帅,不可恋战,速速突围,曹操已经占了山寨,此地绝不可久留。” 虽然恨的咬牙切齿,不用想也知道,山上的兄弟肯定都没命了,可裴元绍,依旧还算冷静,管亥咬了咬牙,不甘心的狠狠瞪了夏侯渊一眼,猛的调转马头,高喊一声“儿郎们,马上丢掉粮草,速速随我突围。” 夏侯渊也不追,管亥还没冲出多远,夏侯惇横刀立马挡在了他的身前。(。) 第三百零三章,刀劈曹真 “管亥,如今,你插翅难逃,还不速速归降?” 怒喝一声,夏侯惇催马冲到了管亥的马前,管亥狠狠的冲地上吐了一口,咬牙喝骂道“当你管亥爷爷是吓大的,要我投降,曹操还不配。” 说着,管亥高举大刀,劈手就是一刀,刀风呼啸,卷起一阵刺耳的锐啸声,夏侯惇忙举刀抵挡,嘡啷啷,兵戈交错,火星暴射,那狂暴惊人的震响,直欲震裂人的耳膜,刺耳的声响,惊的不少曹兵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夏侯惇刀法精湛,管亥的本领,也不可小视,三国中管亥能跟关羽鏖战几十回合不落下风,自然有过人的本事。 夏侯惇双目一凝,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当下不敢大意,刷刷刷,刀法陡然加快,漫天刀光闪过,管亥顿时被无尽的刀光罩在了其中,管亥丝毫不惧,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了一处,可两人都很难轻而易举的胜过对方,管亥虚晃一刀,绕开夏侯惇往山下冲去,曹兵蜂拥而至,如汹涌的潮水,无穷无尽,管亥的三千兵将,顷刻之间,就被曹兵所吞没,一时间,杀声四起,锋刃闪耀,三千人拼力死战,奈何,曹兵以逸待劳,人数又是众人的数倍,其中更不乏能征惯战的骁勇之将,没过多久,地上就躺满了不少义军的死尸。 曹真,曹休、曹昂、曹纯、于禁、曹洪…这些曹家武将,个个本领卓绝,上阵杀敌,都是悍勇无惧的虎狼,管亥拼死突围,可曹兵把守森严,围的水泄不通,想杀出重围,简直是难比登天。 站在山坡上,曹操举目观瞧,不由得连连称赞,“这管亥,的确骁勇,我曹家兵将众多,竟然没有一人能挡得住此人。” “主公,莫非有意招降管亥,呵呵…”郭嘉摇了摇头,“管亥此人,对黄巾,忠心耿耿,跟陈削一样,这样的人,绝没有收服的可能,主公不可心软,免得纵虎归山,徒增后患。” “噗嗤…”曹真杀到裴元绍的身旁,连番猛攻,寻到破绽,一枪刺中了裴元绍的后背,裴元绍状如疯虎,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棍风呼啸,势如奔雷,就算身上负伤,曹真想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曹真,我来助你。”远处有人高喊了一声,随即曹休一抖丝疆杀到了近前,曹真曹休双战裴元绍,虽然这两人都是曹家的后起之秀,但本领却丝毫不输给那些成名的武将。 可以这么说,放眼天下,单论武勇来说,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够比得上谯县曹氏! 曹操的家族,个个弓马娴熟,武艺精湛,骁勇如虎,而且,人才辈出,单靠家族的力量,曹操就足以叫板任何一路诸侯。 曹真,早年丧父,曹操视如己出,在三国后期,此人曾官拜大将军,连曹操最为依仗的虎豹骑,曹真都曾率领过。 曹休,被曹操誉为曹家的‘千里驹’,在三国中,也是战功赫赫,当过大司马,曹家族中子弟众多,得曹操赐予称号的却寥寥无几,曹休被称作曹家的“千里驹”,曹彰被曹操称作“黄须儿”,可见曹休在曹操心目中,地位之重。 “元绍…”见裴元绍陷入苦战,身上还负了伤,管亥急忙催马杀了过来,曹真忙舍弃裴元绍抵挡管亥,曹休则继续迎战裴元绍,裴元绍咬牙苦撑,拼力死战,可是伤势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每一次挥舞兵刃,伤口都撕裂般疼痛难忍,身边的同伴,面对曹兵的疯狂掩杀,已经越来越少,形势越发不利,自己武勇不足,担心拖累管亥,裴元绍忙冲管亥大喊道“管帅,不要管我,你先走。” 管亥脸色阴沉,两眼血红,手中的掩月刀舞的飞快,出招,快如风,急似电,狂暴的力量,如潮水席卷,又似惊雷怒吼,刀锋过处,风云悸动。 锵锵锵…剧烈的兵戈撞击声,不住的在耳旁响起,每一次重击,都让曹真气血翻滚虎口发麻,夏侯渊挤开人群,催马拧枪直奔管亥身后杀来,管亥毫不理会,愣是将刀法倾盆骤雨般施展的淋漓尽致,曹真勉强撑了二十个回合就抵挡不住了。 嘡啷啷…,曹真愣是被管亥磕飞了手中的兵刃,刚想拨马退到一旁,管亥猛的纵身高高跃起,双手高举战刀,一招力劈华山,掩月刀当空劈落,携带惊雷般的千钧神力,死神瞬间将曹真整个给笼罩住了,那冰冷的杀机,让曹真如坠冰窖。 咔嚓…噗嗤,滴血的战刀,狠狠的劈穿了曹真,曹真的死尸当即分为两半,就连地上的砂石,顺带着也被管亥劈的左右分割开来。 “元绍,你走,我来断后。”双脚落地,管亥怒吼一声,直奔曹休杀来,见曹真丧命管亥刀下,曹休心中一凛,眼珠子顿时瞪的溜圆,当即舍下裴元绍杀向了管亥,夏侯渊赶到后,两人合力,双战管亥,管亥双手持刀,毫无惧色,愣是跟两人杀了个难分难解。 见裴元绍还在发愣,管亥忙喝了一声“快走,啥也别说了,要不是为了我,你早就投奔陈削了,快走…” 裴元绍咬了咬牙,眼眶早已泛红,当下不敢迟疑,只得狠狠的抡起狼牙棒抽在了马背上,奔着曹兵人少的地方冲了过去,管亥大发神威,愣是将几员曹将都引到了自己的身旁,虽然裴元绍本领不如自己,但管亥重情重义,他心里明白,这些年,裴元绍跟在自己身边着实委屈了,不知劝过了自己多少次,让自己投奔陈削,可惜,自己始终没能放下这该死的‘脸面’。 “想不到,管亥居然如此骁勇?”曹真战死,夏侯渊曹休两人愣是取管亥不下,见管亥脱离战圈,又被曹洪给挡住了,曹洪都杀红了眼,依旧杀不了管亥,曹操的脸色越来越沉,连手指,都狠狠的掐进了掌心中。 “主公,典韦去去就回。”曹操有些发急,身后忽然传来了典韦翁声翁气的喊声,曹操转身回头,见典韦战意炙热,已经憋的等不及了,随即点了点头叮嘱道“多加小心。” “料也无妨。” 典韦拎着镔铁戟身子微微一躬,如离弦利箭一样,嗖的一下,双腿发力,快如猎豹般窜了出去,就算没有战马,典韦的速度,依旧快的惊人,如同一团黑影从眼前随风卷走,没过多久,典韦势如猛虎般已经冲到了管亥的近前。(。) 第三百零四章,管亥丧命 来到管亥近前,典韦怒喝一声,身子蹭的一下,跃至半空,双手轮戟,如泰山压顶,狠狠的砸了下来,管亥急忙举刀抵挡,嘡…嘡…一连两声山崩地裂的巨响传来,管亥腾腾腾,一连倒退了三步,典韦则纹丝不动,如磐石般,傲然挺立,咧嘴挤出一丝憨憨的笑容,典韦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对管亥武勇的认可,猛一哈腰,典韦再次扑向周仓。 见曹休曹昂等人依旧围在周围,似乎随时都忍不住要冲上去,曹洪摆了摆手“这里交给典韦吧,他一个人,足够了。” 说完,一打马,曹洪掉头马头杀向了其余的黄巾,面对如狼似虎的曹兵曹将,义军毫无还手之力,突围对他们来说,如镜中花,水中月,倒是裴元绍在管亥之前的掩护下,强行杀了出去。 脱离重围之后,裴元绍泪如雨下,气的捶胸顿足,暗恨自己无能。 典韦酣斗管亥,管亥刀法不俗,膂力过人,但,那也分跟谁比,就算他的本领能跟关羽鏖战几十回合,依旧不是典韦的对手。 典韦手中八十斤重的双铁戟,舞动如风,动如风云涌动,势如万马嘶吼,每一次金戈交错,都让管亥疲于应付,狂暴的蛮力,势不可挡,双铁戟,招式凶猛,势大力沉,每一次戟风呼啸,刺耳的破空声,都让人心生无力。 没有战马,对别人来说,战力大打折扣,可对典韦来说,这恰恰的是他的恐怖之处,山岭邱泽,他如履平地,闪转腾挪,陆地飞纵,他最为拿手,围绕在管亥身旁,典韦越转越快,快的让人都眼花,每一次出手,让管亥都觉得死神距离自己咫尺之遥。 嘡啷啷…嘡啷啷。 两人的兵刃,一次又一次,不住的撞击在一起,毫不花俏,最简单,也最狂暴,管亥被震的气血翻滚,头晕眼花,握刀的手臂,早已被鲜血染红,管亥的动作越来越慢,典韦却势如猛虎,越战越勇。 不到三十回合,典韦左手戟猛的砸开管亥的大刀,右手戟拦腰横扫,咔嚓一声,管亥躲闪不迭,肋部一连被砸断了三根肋骨。 管亥嘶吼着,发了疯的连挥几刀,转身就走,典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也不追赶,可是管亥刚跑出几十步,身后一道白光,快如电闪,瞬息间****而至,噗嗤,管亥的右腿脚腕顿时被射中了一把小戟,管亥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身子还没等站稳,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经从半空中将他给整个笼罩住了。 典韦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电光火石间,就冲到了管亥的身后,手中双铁戟并没有当空砸落,而是成剪刀状,左右分开,愣是从管亥的两肩居中砸在一起,咔嚓,血淋淋的人头顿时飞向了半空,顺着颅腔,温热的鲜血当即溅湿了典韦的全身。 典韦脸上没有丝毫的拨动,杀人对他来说,就跟往日在丛林中击杀猎物一样,将右手戟交到左手,从地上捡起管亥的人头,典韦径直走向曹操,身旁的曹兵曹将,自觉的让出一个空道,全都面带敬畏的望向典韦。 恶来典韦,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强的管亥,对他来说,依旧不费吹灰之力! 曹操点了点头“好,来啊,速速打扫战场,让人收敛曹真的尸首,好生厚葬,来人哪,将管亥的人头包起来送往辽东,我想,陈削看过之后,会明白我的用意的!” 曹真的死,曹操并没有太过悲伤,即便将曹真视如己出,也甭想让曹孟德流一滴眼泪! 谁都明白,曹操这等于是向陈削宣战,不仅如此,对任何反叛,曹操都不会放过。 就连那些接受朝廷招安摇身一变的张燕张鲁马腾韩遂之流,曹操有机会,也会挨个收拾掉的。 曹操带人走后,裴元绍再次返回山寨,好不容易寻到管亥的无头死尸,裴元绍险些昏死过去,咬了咬牙,匆匆掩埋掉管亥的死尸,裴元绍连夜离开了虎啸坡,一路顺江而下,直奔龙王坞驶去。 而返回东郡的曹操,还没等喘口气,荀彧便领着简雍来到了曹操的房中,知晓了简雍的来意,曹操让人好生安顿简雍暂且住下,随即将众谋士招到身旁,荀彧,荀攸,程昱,刘晔,郭嘉,毛玠,钟繇…曹操的智囊‘配置’,可比陈削要奢侈多了。 不管富二代,还是官二代,曹操袁绍之流,仅仅是起点,就远比陈削强出太多,陈削的身边,最好的谋士,也未必比得上曹操这里最差的,这就是差距! 众人落座之后,曹操这才开口道“诸位,刘备有意邀我出兵冀州,不知各位觉得是否可行?” 刘晔点了点头,“此乃天赐良机,如今冀州糜烂,局势混沌,袁术,刚刚入主,兵力单薄,粮草不足,眼下又要出兵攻伐刘备,实属无能之举,眼下主公兖州安定,又新得不下十余万青州兵,正好拿冀州袁术磨砺刀锋,冀州沃野千里,土地肥美,乃中原之腰腹,若能坐领冀州,虎视中原,主公霸业必成。” 钟繇也点头附议,荀彧看了眼郭嘉,见郭嘉正在欣赏挂在墙壁上的一副仕女图,荀彧摇了摇头“主公,出兵之事,须当慎重,刘备局势不妙,自身难保,自然急需我等出兵相助,可,主公何必先坐山观虎斗,等冀州陷入胶着,袁术兵力损耗之时,主公再行雷霆之势挥兵席卷冀州,岂不更妙。” 见郭嘉迟迟不开口,曹操忙问道“奉孝,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郭嘉背着手不舍的将目光从仕女图上收回,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甚至毛玠还忍不住想笑,郭嘉先点头赞了一声“文若,子扬,说的都不错,无论怎么做,都对主公百利无一害,但我觉得,袁术,昏聩无能,乃冢中枯骨,不足一虑,既然要入主冀州,摆在主公面前的强敌,当属黑山张燕,张燕兵马众多,不容小视,至于袁术吗?灭之易如反掌!”(。) 第三百零五章,徐庶的评价 “嘶…”曹操抬头看向郭嘉,久久沉吟不语,郭嘉的目光,似乎看的更长远,过了一会,曹操问道“黑山贼众多我几倍,奉孝可有妙计教我?” 郭嘉迈着方步,在屋中走了几步,手中羽扇轻轻一摇,两眼攸然亮了许多,计上心头,郭嘉笑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黑山势众,张燕为人豪迈,不少贼众争相依附于他寻求庇护,其贼众良莠不齐缺乏约束,主公,这正是张燕的软肋,只需一员上将带人混入其中,到时候,里应外合,黑山军必遭重创。” 商议最终的结果,曹操还是听从了郭嘉的建议,至于谁领兵打入黑山军内部,众曹家兵将纷纷请缨,最终,曹昂脱颖而出,之所以让自己的亲儿子深入虎穴,曹操有自己的考虑,越是亲人,越应该做出表率,何况,曹昂文武双全,韬略武勇皆是不俗,如今已年满十七岁,正当建功立业之时。 曹操的做法,深得众兵将钦佩,谁都知道,曹昂此行甚是凶险,稍有不慎,就得丧命,可曹操,却没有动摇,曹昂的表现,也让曹操欣慰,甘愿领兵,即便是死,曹昂也执意前往黑山。 …………………… 水镜山庄。 这里鸟语花香,景色葱翠,几座竹楼木屋掩映在半山绿荫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奢华,清幽典雅,置身此地,宛如身在画卷之中,这里远离城镇,没有尘世的喧嚣,也没有俗世的烦扰,更没有战火的侵袭,朗朗的读书声伴着林中清脆的鸟叫声,显得那么融洽,混入天成。 学生们都在早读,司马徽照旧在窗外巡视了一便,目光在学生们脸上一一扫过,没有丝毫的停留,这些学生,都是荆襄一带的年轻翘楚,当然,也有不少慕名前来的后起新秀,不少人的才学,甚至不输于那些饱读史书的名士,比如;马家的马良,蒯家的蒯棋,庞家的庞统,颍川的石广元,汝南的孟公威,随便拿出一个来,放在任何一个诸侯的帐下,都足以脱颖而出甚至搅动风云! 最前排,有一个少年总是摇头晃脑,毫无坐相,时而挖鼻孔抠脚趾,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他早已习以为常,而且长的相貌奇丑,此人叫庞统,虽然年纪不大,只有十四岁,可经史子集,天文地理,七星八卦,兵法韬略,却早已烂熟于心,而且信手拈来,见解独到,绝不只是纸上谈兵,而且,小庞统,过目不忘,心算惊人,小小年纪,就被庞德公誉为凤雏,可以说庞统的才能,冠绝荆襄,无人能及。 当然,司马徽阅人无数,也知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不在少数,未必就没有人能比得上庞统,比如,徐州琅琊郡的诸葛亮,小小年纪,就有神童的美誉,据说,对星宿八卦,奇门遁甲,最为精通,观云识雨,看人断相,也让人瞠目结舌。 还有庐江舒县的周瑜,也是聪慧过人,智计不凡,对兵法韬略、推演兵阵,也让人赞不绝口,据说,小小年纪,除了习文之外,剑法也是一绝。 一想到这些后辈新秀,司马徽心里明白,乱世逐鹿,未来的世界,必将是属于他们的舞台。 小庞统,虽然甚得司马徽喜爱,可司马徽还是有些担忧,庞统,太傲了。 倒是始终站在最后排的徐庶,让司马徽多看了两眼,跟庞统的显露锋芒相比,徐庶,年少沉稳,举止温和,不但心志弥坚,待人接物,也让人称赞,就算每天站着,徐庶也毫无怨言,每日,都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打扫卫生的事情,徐庶每次都会抢着做,跟谁也能处得和睦,来了没多久,身边就有了不少性情相投的伙伴。 就连司马徽也会不经意的被徐庶身上那股仗剑江湖义气浩荡的豪迈气度所吸引。 徐庶沉稳内敛,身边总有不少玩伴,庞统,性情乖张,自负轻狂,虽然才学无人能比,却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 黑虎山。 还没到靠近山脚下,远远的就能听到那激荡人心的喊杀声,虽然陈削已将所有人都迁往了襄平,可这里,并没有舍弃,高顺、赵云、张颌等人,每日都在这里操演兵马,前方战事胶着不下,每日都会有不少义军阵亡,可高顺等人,却并没有分心他顾,他们能做的,就是争取早日训练出最强的精锐之师,就算现在让这些兵卒上了战场,这些人充其量不过是多添点人数罢了。 高顺要训练陷阵营,张颌也想早日将大戟士投入战场,赵云更是发誓继承公孙瓒的衣钵,要让白马义从再次名震天下。 这些精锐之师,一日没有练成,他们便无法上阵杀敌,何况,陈削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而最后所依仗的就是高顺这些人力挽狂澜! 训练强度很大,尤其是陷阵营,高顺铁血无情,背地里不少人称呼他‘冷面阎罗’,他的兵每日都有不少人受伤流血,张宁将义军年轻的女眷组织到一起,让他们跟随医匠学会了如何处理伤口,一旦有人受伤,随时都能得到包扎,所有轻伤者,包扎过后,马上就会再次投入训练,除非伤势过于严重,才会请医匠诊治。 狗蛋表现出色,如今已能自领一军,高顺将自己亲手创立的虎狩营交给了狗蛋,闲暇之余,狗蛋除了跟高顺学习枪法,每日照旧都会研读兵法,虽然进展有限,但,无论是高顺,还是陈削,都对狗蛋寄予了厚望。 寻常的人家,每日只有早晚两餐,可在黑虎山,却是四餐,而且顿顿有肉,就算是深夜,他们也在苦练,就算这样,能被选为精锐的,伙食依旧要远远的好过寻常的兵卒,不仅如此,所有的待遇,都截然不同,在陈削这里,最好的兵,就得是最好的回报,起初高顺还担心如此一来会影响士气,惹人抱怨,结果,自从立下规矩之后,所有的兵卒,训练热情空前高涨,士气格外的火热。 这世上,压根就不可能有绝对的公平,多劳多得,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第三百零六章,张飞的不解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幽州兵势如破竹,一连夺取了五座城池,陈削且战且退,伤亡甚是惨重,原先的三万义军,已经折损近万,自始至终,一直处于被动防御之中。 刘备乘胜出击,根本不给陈削喘息的机会,幽州兵大军压境,直插辽东腹地,逢纪再三说劝,让刘备不宜冒然轻进,可在刘备看来,还是速战速决最为稳妥,一旦陷入僵持,很难抽身而退,到时候袁术张燕若大举压上,幽州必将落入险境。 为了激发士气,刘备让所有兵卒都身着缟素,为三弟披麻戴孝,更竖起旗幡,上写“报仇雪恨,誓杀陈削” 昌黎,无虑,抚黎,全都落入刘备的手中,幽州兵,气势如虹,战意高昂,几员上将,都表现不俗,唯独最受刘备器重的关羽,虽然一直在队伍中,却从未参战过。 刘备的做法,关羽越发的反感,如此大张旗鼓,不过是哄骗世人罢了,一方面对张飞不闻不顾,另一方面誓死为张飞报仇雪恨,天底下,竟有这等滑稽可笑的事情。 得知简雍从东郡返回,关羽径直来到了简雍的屋中,一见面,简雍诚惶诚恐,连忙躬身行礼,刚想给关羽沏茶,关羽摆了摆手“宪和,你我也算相交多年,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给我解惑。” 见关羽表情严厉,面带愁容,简雍忙笑道“关将军何必跟我客气,不知所为何事如此困惑?” “告诉我,我三弟还有你,之前究竟奉了什么命令?为何三弟会在辽东被擒?” 这件事,一直憋在关羽的心中,至今他也想不明白,无缘无故,张飞怎么跑辽东去了? “这…关将军,事情是这样的,主公见陈削在盘山被围,陈削形势被动,特命我和三将军悄悄潜入辽东,想一鼓作气趁机除掉陈削,结果,没想到…三将军误中陈削的伏击,不幸被害。” 简雍先是一惊,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被人知晓真相,尤其是关羽,所以还是将刘备事先叮嘱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关将军不信?”见关羽凤目如电,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简雍深得刘备器重,也经常出外游说,也算是处变不惊,就算出使在外,动不动就哄骗别人,也不会被人识破,可以说,无论心性,还是脸皮,也都磨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可面对关羽逼人的气势,简雍心里还是一阵惶恐,不多时,额头已经冒了汗。 “好,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关羽收回目光,冲简雍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宪和早些歇息吧。”说着,关羽转身径直迈步往外走去,简雍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关羽猛的停住脚步,突然转过身来,“是我大哥让你这么说的?” 简雍大吃一惊,面对关羽如死神般惊人的气势,下意识的脱口道“是…”可是说完之后,简雍回过神来,懊悔不迭,连忙摇头反驳“关将军,不是这样的,主公绝没有私通异族。” 关羽理都没理简雍,径直走了出去,简雍看的出来,关羽的脚步,突然变得沉重了许多! …………………… 退居北镇的陈削,入夜之后,巡视了一遍城防,关靖寸步不离的跟在陈削身后,不得不说,关靖彻底的变了,就算随着陈削冲锋陷阵,关靖也能豁的出去。 “先生,派人知会张燕一声,暂时只需在幽州边境袭扰就足够了,千万不要大军压境,这一次,我们就跟刘备打持久战,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有利,一旦刘备的主力,全部进入辽东,张燕才能全力出击。” “少帅,你太客气了。”自己这点本事,除了写写算算,处理些杂事,根本帮不了陈削多少,可每次陈削都会如此客气,这让关靖很是愧疚,越是如此,他越恨自己没有能力替陈削出谋划策。 “呵呵…”陈削只是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关靖的肩头,仅仅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关靖,心如火焰般,热血涌动,激动不已。 “带张飞来见我。”摆了摆手,陈削回了屋中,关靖连忙点头,过不一会,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张飞被几个兵卒带到了陈削的屋中,多日不见,张飞面色憔悴了不少,自从那次在阵前看到刘备之后,张飞顿时安分了不少,也不吵了,也不骂了,倒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三弟,若是活着,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一定救他。” “陈削,你杀我三弟,此仇不共戴天,不踏平辽东,我决不罢休。”这两句话,一直在张飞的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陈削,我有一事不明。”被关了这么久,张飞想了很多,足足一个多月,陈削也没去看他,好不容易见面,张飞本来就憋不住话,见陈削点头,张飞忙问道“为何,我大哥非要说我死了?” 陈削笑着解释道“第一次,我把你的手臂送了过去,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反正送了不少东西,也许刘备真的以为你死了吧。不过,我觉得,他更希望你死在我的手中,毕竟,你活着,他的戏就唱不下去了,你要知道,他现在领兵讨伐我辽东,借口正是替你报仇雪恨,你要是活着,这事他就没法收场了。” “正如你所说,就算舍弃幽州,就算这些幽州兵将最后全部阵亡,也在所不惜吗?”张飞神色一阵黯然,低头着无力的问道。 陈削冷笑道“你觉得呢?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刘备为了自己的三弟,誓死跟我血战到底,呵呵,在所有人眼里,你大哥为了你,还真是什么都豁的出去,甚至不惜战死沙场,也要全了这份桃园之情。” “为什么?我明明活着?为什么我大哥就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就算他不能拿手臂换我的命,我也不会怪他,可他,为什么非要哄骗世人说我死了?难道就凭一具模糊不清的死尸吗?”这件事,张飞苦思冥想,却一直想不明白。(。) 第三百零七章,只想躲起来 “因为,从看到你那条断臂之后,你在刘备的眼里,已经变成了废人一个,一个毫无用处却能逼的他陷入两难抉择的废人,之前你大哥毫不犹豫救了卢植,这一次,他根本无法置之不理,否则的话,天下人一定会耻笑他,若当日没有救下卢植,也许事情会好办很多,现在吗?你死了,这才是刘备希望看到的,替死人报仇雪恨,才能名正言顺,刘备也不用担心被人耻笑,何况,就算救你回去,你也是废人一个,刘备还不如用这种近乎悲壮赴死的代价,换取全天人的称赞,在刘备眼里,名声,远比一个无用的废人有用的多!”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推到两军阵前,如此一来,岂不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大哥必将颜面扫地,再也无法收场。” 面对张飞近乎歇斯底的喝问,陈削轻轻摇了摇头“你想让我这么做?且不管刘备对你怎么样?这份桃园之情,我想,已经折磨的你足够多了,真要把你推到两军阵前,刘备崩溃,你呢?我陈削没那么卑劣,我要在战场上正大光明的击败刘备!” “噗通…”张飞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一手抱头,头痛的厉害,整个脑袋似乎都要爆开了,不住的嘶吼咆哮着“为什么会这样?” 陈削跟刘备之间,渊源颇深,两人曾并肩作战过,又曾是同样的起跑线,在下曲阳,两人境况相同,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屯长,甚至还都曾追求过张宁。 后来,彼此反目,两人也都一步步的成长了起来,刘备多番陷害义军袍泽,还曾伸手打过张宁,世事无常,讨董之战,又间接的促成了两人第二次‘并肩作战’,之后,刘备夺取幽州,杀害公孙瓒,又私通乌桓,险些杀掉陈削。 跟刘备为敌,陈削不仅仅要羞辱刘备,更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单纯的让刘备崩溃,这些还不够,只有在战场上彻底击败刘备,陈削心里的这口怨气,才能彻底得到释放。 “杀了我吧?”过了好长时间,张飞猛的跪在了陈削的面前,张飞一直视刘备为最亲的亲人,就算为刘备战死沙场,他也不会皱下眉头,却不料,最终桃园情义竟比纸还薄。 陈削摇了摇头“你受的惩罚,已经足够多了,要死要活,是你的自由,我不阻拦,战场上,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何曼的死,你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现在,已经彻底的被刘备所抛弃,我来问你,你有替自己活过吗?一直以来,你都是在替刘备活着,可你自己呢?” 面对陈削的质问,张飞一脸的茫然,自从第一次见到刘备,他就被刘备匡扶汉室的豪迈气度给深深的折服了,同样的,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和地位,也让张飞格外的敬重,对于一个杀猪的屠户来说,刘备就算再落魄,对他来说依旧‘高不可攀’。 刘备屈尊降贵,提出与张飞跟关羽结拜,这更让张飞感动不已,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刘备陷害义军,勾结异族,张飞也不在乎,刘备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连问都不会问,每次都毅然决然的去完成刘备交给他的任务。 陈削说的没错,张飞一直在替刘备活着,从来没有替自己考虑过。 “可我已经成了废人,又能做什么呢?”张飞自嘲的苦笑着,若是自己双臂健全,刘备说不定真的肯不惜一切救自己回去。 “啪…”陈削走到张飞的身前,突然甩手打了张飞一个耳光,张飞顿时暴怒,站起身来,想也没想,就锤了陈削一拳,陈削当即飞了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想羞辱我不成?”张飞气呼呼的瞪着陈削喝问道,若陈削挥刀杀他,他绝不会反抗,可被无缘无故的煽一记耳光,对张飞来说,堪称耻辱。 “呵呵…看到了吗?”陈削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都带出了血迹,“就这样,还能说自己是废人,你一拳险些打死我。” 张飞一阵愕然,两眼直愣愣的瞅着陈削,心中隐隐有些顿悟,在刘备眼中,他是废人,可陈削,却在激发他活下去的斗志。 张飞不傻,也不笨,他看的出来。 “走,带你去个地方。”陈削将军务交给田畴和华雄,之后带着张飞赶奔了黑虎山。 直到天色放亮,陈削一行人才来到山脚下,来到兵将们驻扎的营地,陈削直接带着张飞走了进去。 “我们黄巾跟你们官军不一样,这里有老弱,有妇孺,有孩子,这些人,你应该比得了吧?” 张飞也不答话,随着陈削挨个营寨走了一圈,最后,又来到一处伤患驻扎的营寨,进去之后,看到那些断臂瘸腿的兵卒依旧在紧张的忙碌着,即便无法再继续上阵杀敌,这些人依旧会将自己所会的东西传授给新兵,巡视了一番,陈削回过头来,盯着张飞“你比他们又如何?” “哼…你这是在可怜我吗?我张飞,跨下马,掌中枪,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怎么?要让我跟他们一样吗?就算活着,又有什么用?昔日的盖世武勇,还能回来吗?与其这样卑微的活着,我宁愿去死。” 突然从神坛跌落,如此巨大的反差,张飞很难接受,就好像一个绝世高手,忽然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废人。 “若你自甘堕落,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彻底没有了希望,活着要是生不如死,那干脆死了得了,至于究竟你是不是真的成了废人一个,这种事,全都取决于你自己,你走吧,身子残废,倒没什么,若是连心也残了,连气也泄了,说明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我算是错看你了,滚吧,我黄巾不养废物,想回幽州找你大哥,没人拦你,想找个不见人的地方苟活一世,也是你的自由。” 陈削说完,转身就走,张飞愣了一下,忙追了上去,“送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最好远离中原,我求求你了。” 这个时候的张飞,已经毫无斗志,昏昏噩噩,如同行尸一般,还真被陈削说中了,他只想躲起来,最好不见任何人,更不想去见刘备。 “哼,有个地方,倒是最合适不过。”恨恨的咬了咬牙,面对张飞近似无助绝望的祈求,陈削还真狠不下心来,断了一条手臂,又被刘备抛弃,对张飞来说,的确是挺惨的,不过,他不像别人那样,动不动就寻死觅活,陈削知道,他心里,依然还有火焰在燃烧。 那是一颗,不甘沉寂,属于战场上才有的----武将的心!(。) 第三百零八章,周瑜! 得知陈削从前线返回,高顺忙抽空赶了过来,见到高顺,陈削指了指张飞“你来的正好,派人送他去龙王坞,对张飞来说,那里的确最合适不过。” 高顺一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让人将张飞带走,高顺忙问道“战事如此胶着,你倒还有闲心带着张飞四处闲逛。” “呵呵,怎么?你觉得我就不能将他收为己用吗?”瞅着张飞远去的壮健背影,陈削突然笑了“刘备不要他,这才是我的机会,就算张飞断了一条手臂,若能跟周仓一样,燃起可怕的斗志,依然还是一员令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上将。” “既然你想收服他,当初何必砍下他的手臂呢?”高顺不解的追问道。 “当时,我压根就没那么想,我只想看看,没了两条手臂,刘备会是什么样子,可惜,没能如愿,或许,张飞真若身子康健,刘备未必舍不得另外一条手臂,现在吗?刘备不要,我正好捡个现成的便宜,就算没了一条手臂,我觉得,张飞依然可堪大用,而且,若有朝一日,让刘备跟张飞在战场上碰面,你不觉得是件很让人期待的事吗?” “呵呵,的确让人期待,前线兄弟们浴血杀敌,伤亡甚是惨重,我想尽快将队伍拉过去。”对前线的战事,高顺还是非常担心。 “不用,你只管练兵,这种事,急不来,就算将所有的兵将都带过去,依旧是一场惨烈的恶战,对了,田丰先生给我三个锦囊,曾提醒过我,一旦僵持不下,可拆阅第二个锦囊。”猛的想起了什么,陈削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 “义军皆是新卒,就算之前在辽东跟公孙度经历了一番磨练,依旧难堪大用,幽州兵连战连胜,必生骄躁之心,刘备也会心生懈怠,几个月的时间,足以让高顺等人练出精锐之师,少帅可趁机将刘备大军引入辽河以北,周围林草丰茂,地形陡峭,加之汛期来到,水火之计,皆可使用,而且,到时候少帅的各部精锐,也能再次投入疆场,到时候,刘备大军,一战可定!” “嘶…”看完锦囊之后,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全都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愧是顶尖谋士,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任何一个细节,田丰都谋划的恰到好处,高顺叹了口气,“现在田丰死了,你不后悔吗?” “正因为这样,田丰才肯为我设谋,否则的话,就算让他活着,绝没有收服的可能,你要知道,我们是贼,田大谋士,怎么肯与贼为伍呢?” 摇了摇头,陈削也有些不甘,直到今日,为什么自己的身边,想得到一个谋略出众的谋士,就这么难呢。 武将倒是来了不少,配置堪称顶级,赵云、徐晃、张颌、华雄、高顺、周仓、就算孙策,有时候陈削也觉得孙策已经被自己拐上了贼船。 这恰恰是武将和谋臣的区别所在,武将,多番并肩作战,患难与共,更容易被打动,或者只需打败对方,就足以凭借让人畏惧的实力来收降,而越有才能的谋士,越难以投身为贼,汉室正统,根深蒂固,各路诸侯,也不乏雄才大略的豪杰,而陈削又对世族曾经血洗过,很难让人心甘情愿前来投奔。 再三叮嘱高顺,不要心急,就算再丢几个城池,再死伤不少兵将,这都是值得付出的代价。 刘备得知曹操不肯发兵,顿时皱紧了眉头,“这曹操,还真是老谋深算啊,不行,必须尽快拿下辽东,否则,幽州形势堪忧。” 曹操蜿蜒拒绝了刘备的请求,实则,曹昂已经带兵混进了黑山,曹操也开始向冀州边境屯聚粮草和兵将,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战事一触即发。 不过,曹操才没那么好心出手帮助刘备,暂时静观其变,对他来说,才最为有利。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转过天来,关羽径直找到刘备,要求回返幽州坐镇后方,刘备勾结异族,拿张飞哄骗世人,彻底让关羽心凉了,他有自己的打算,甚至已经动了离开刘备的念头。 简雍将那晚的事情告诉刘备,刘备再三说劝,关羽什么也没说,当天就辞别刘备回了幽州。 马蹄狂卷,尘土飞扬,鹦哥绿的征袍随风狂摆,关羽神色茫然,信马由缰,任凭马儿肆意驰骋,桃园情义,关羽很看重,张飞也很看重,可唯独刘备,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张飞的死来做文章,哪怕跟陈削拼个鱼死网破,也不应该哄骗所有人非说张飞死了。 追根揭底,皆因刘备私通异族,否则,张飞绝不会落到陈削的手里。 而刘备呢,却觉得是张飞坏了自己的大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被陈削抓住,暴露了真面目。 心虽然冷了,可关羽仍旧不想这么一走了之,桃园情义,刘备可以不在乎,但关羽,却不得不在乎,如今张燕袁术都蠢蠢欲动,大有雄兵压境的可能,为全这份桃园之情,关羽想再替刘备做点什么。 哪怕是死,也要替刘备守住幽州! ………………………… 北镇。 “驾…”随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守在城楼上的金彪忙探头向外望去,见远处跑来了一匹马,确切的说,马背上还托着一个白衣公子,离近了,对方止住丝疆,抬头看向城楼,“守城的兵卒,我想请问,孙策孙伯符可在这里?” “漂亮…这是谁啊,长的真俊俏。”金彪都看傻眼了,只见来的这位公子,白衣飘飘,衣袖轻舞,面白如玉,唇红齿白,剑眉星目,风流倜傥,有几分儒雅,更不失英武之气,腰悬美玉,肋下佩剑,从头到脚,无论穿着,还是形貌,比女人长的还要好看,就跟画的似的,金彪都看傻了,北方的男子,大都粗狂魁壮,这人却英姿挺拔,清秀俊朗,而且,虽然仅仅是第一次见面,却让人觉得很亲切。 “你是何人?”愣了好大一会,金彪忙好奇的问道。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从嘴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周瑜!”(。) 第三百零九章,可怕的敌人! “周瑜?”金彪摇了摇头,一头雾水,周瑜噗嗤又笑了,“我是孙策的义弟。” “啊?好,你等一下。”金彪愣了一下,赶忙带人从城楼上下来,不一会的功夫,吊桥放下,城门洞口,金彪咧嘴挠着头皮,略显尴尬的迎了出来“不好意思,怠慢之处,还望周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我想,伯符定然没有跟你们说起过我,不知者不怪,对了,伯符没在城中吗?” “周公子太客气了,孙策去附近山上打猎去了,怕是要等到天黑才能回来。” “你们不是在打仗吗?伯符居然这么清闲?”周瑜听的哭笑不得,来的时候,他都打听清楚了,孙策被陈削给‘拐’到辽东充当‘苦力’,战事如此胶着,这个时候,孙策还有闲心去打猎,周瑜倒宁愿相信是自己听错了。 “呵呵,周公子,你是不知道,孙策将军一有空,就会去附近山上打猎,雷打不动,都成习惯了。”金彪忙解释道。 “好,我自行去寻他,叨扰了。”周瑜抱拳拱手,冲金彪道了声谢,问清楚孙策的所在,忙打马如飞的离去了。 好不容易寻到孙策的战马,周瑜忙翻身下马,拴好马缰绳,一边登山,一边四处打量,那双如星辰般闪耀的眸子,这一刻格外的闪亮,没过多久,忽听到半山腰传来一阵鸟兽的嘶鸣声,周瑜忙加快脚步,在山林之中,愣是一路急行,健步如飞,即便碰到坎坷之处,周瑜也毫不躲闪,径直纵身跃过,不但身形飘逸,身手更是矫健,一看就是从小久经打熬,丝毫不像公子书生那般娇弱,倒更像一柄蓄势待发随时要亮出锋芒的利剑。 行到半山腰,周瑜脚步放慢,屏气凝神,不时的四处扫视着,那双清澈闪耀的眸子,似乎能看透周围的一切,没过多久,周瑜就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孙策的身影,不过,还没等靠近,孙策猛的转身回头,手中的弓箭径直瞄向了他。 “小心…嗖”换了旁人,一定得气死,明明认出自己,却还是将箭射向了自己,周瑜眉头一凝,顺势一个后翻,双脚飘身落地,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倒是手中多了一柄箭簇森冷的狼牙箭。 “不错,有长进。”孙策赞了一声,忙笑着迎了过来,一见面,周瑜的拳头就砸了过来,孙策也不躲闪,生生的受了周瑜一拳,“气消了吧?怎么想起来辽东了?辽东相距江东,远隔千山万水,你倒还真闲?” “是吗?比你还闲?明明是在打仗,你却有时间在这打猎?”来到刚刚孙策藏身的地方,周瑜吃了一惊,点头赞了一句“收获不错,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般厉害,每次最多打两只袍子野兔什么的,怎么?难不成拜了名师?背后有高人指点?” 孙策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周瑜也没追问,但是,接下来,他的眼睛,却始终落在孙策的身上,观察良久,周瑜这次可不仅仅是吃惊那么简单,而是彻底的震撼到了,这才多久,孙策的改变居然这么多,若搁平时,只要发现猎物,孙策绝不会犹豫,抬手就是一箭,哪怕射不中,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追上去。 孙策打猎,十之**是射不中的,打着打着,倒成了跟猎物捉迷藏互相追逐了。 不是孙策箭术不好,而是性情太过急躁,根本静不下心来,可是现在,一蹲半晌,都不待动的,就算发现猎物,也不会像往日那般猴急的射箭了。 “这是谁教你的?是陈削?”周瑜心绪飞转,顿时猜到了其中的关键,孙策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孙策将身子斜靠在树身上,一脸嘿笑的回忆道“我这妹夫,的确不简单,刚一见面,就曾呵斥过我,我这脾气,他一下子就指了出来。” 周瑜翻了个白眼“哼,这有什么稀奇的,我都说过你多少次了,可你何曾听过劝?” 孙策笑骂道“是啊,你只是说说,他可不这样,我这妹夫,狠着呢,他居然敢揍我。” “他打的过你?”虽然觉得好笑,可周瑜却不信,凭孙策的武勇,怕是能胜得过他的屈指可数。 “是啊,是打不过,可他的几员武将,一拥而上,根本不讲规矩,上来不由分说,就暴揍了我一顿,我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后来,冒然轻进,险些死在葫芦岭,甚至连张颌,都差点被我害死,我妹夫,一连在我床边守了五天五夜,甚至还杀了几个郎中,我本以为他压根不理会我的死活,可他却当我是亲人般对待,你是劝过我,我听不进去,他更简单省事,对人好的时候,比谁都对你好,可说翻脸立马就翻脸,直到被困进盘山,我心里依旧还对他恨的咬牙切齿,可后来的事情,彻底的让我改变了…” “这个人很不简单!”听完孙策说完盘山发生的一切,周瑜忍不住叹了一声。 “哦?你也这么觉得?” 见周瑜点头,依旧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孙策索性将弓箭放下“是啊,虽然我妹夫土豹子一个,但,跟了他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那关靖,之前胆小如鼠,出了名的贪生怕死,隔我的话,这种人,我早就一枪挑死了,可现在,连我不得不说,这关靖,彻底的变了;那田畴,压根也没打算真心辅佐我妹夫,可我妹夫愣是临出兵前,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托付给他了,这种事,你能信吗?还有华雄,听说在汜水关,还只是陈削的战俘,也没动过归降的念头,可面对敌军的围杀,我妹夫居然甘愿替华雄挡刀……这种事,实在太多了,有时候,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这些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但所有跟在他身边的人,久而久之,不但被他改变,而且,全都甘愿为他舍身卖命。” “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周瑜沉默了一会,猛的眉头一皱,眼中隐隐露出一丝慑人的寒光! “怎么?你觉得我江东日后会跟我妹夫反目?”孙策摇了摇头“这种事,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发生的。”(。) 第三百一十章,周瑜的观察 孙策耿直豪爽,陈削两次救过孙坚,也曾冒死掩护他突围,他实在想不出来,两家日后会在战场上上演刀兵之争。 “此一时,彼一时,正好难得来一回,我想在辽东呆一阵子。”这个时候,连周瑜都对陈削动了兴趣,当然,他仅仅是为了日后江东的霸业着想。 从黑虎山返回后,陈削第一时间登上城楼,先是视察了一遍防务,确认所有守城事宜都准备就绪,这才放下心来,对周瑜的到来,陈削格外的热情,他的接待方式,堪称隆重,却让周瑜大为意外,居然是同城中两万名兵将一起共进‘晚餐’,也就是跟大家一样,在一起,吃一样的东西。 虽然黄巾的伙食不错,但是这种待客之道,还是让周瑜觉得有些尴尬。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怪怪的?”陈削正站在城墙上,敲着饭盒给大家讲着荤段子,下面的兵将,有说有笑,嬉闹个不停,相处的甚是融洽,见周瑜脸色微红,神情略显扭捏,孙策一手搭在周瑜的肩头,笑着调侃道。 “呵呵,这就是陈削,还真是让我感到‘惊喜’”见陈削被众星捧月般围拢着,众人不时的开怀大笑,彼此之间,没有丝毫的拘束,周瑜眼眸闪转着,他心里明白,陈削身为一方渠帅,能跟手底下的兵将,毫无隔阂的打成一片,这的确不简单,让自己跟他们一起,并没有轻视自己的意思,甚至把自己没当外人,可,在周瑜看来,这种方式,甚是粗俗,部队,就该有铁一般的纪律,上下等级分明,身为统帅,就该有起码的威仪,要让人敬重,爱戴,而不是跟袍泽兄弟似的整日嬉笑打闹。 “你说的不错,陈削的确是个土豹子。”过了一会,周瑜算是给陈削来了个总结。 “一个小女孩,跟一个小男孩经常在一起玩耍,小女孩总是喜欢把得到的玩具在小男孩面前炫耀,男孩脸上无光,被臊的不行,一气之下,守着小女孩直接把裤子脱了。” “少帅,怎么?小男孩是不是恼羞成怒,想要教训一下小女孩啊。”金彪一脸龌龊的插话道,脸上坏坏的笑个不停,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周公子,你觉得呢?”陈削摇了摇头,迈步走到周瑜的近前,周瑜想了一下,开口回道“我看他是想把小女孩吓跑吧,免得小女孩以后再找他炫耀?” 陈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笑着回道“小男孩很生气,他脱了裤子之后,指着自己的下面,很臭屁的说道,我这个东西,你永远都不会有的。” “哈哈哈…”众人顿时捧腹哄笑,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不少人笑的都岔气了,周瑜脸色越来越红,忙打开折扇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是最传统,最严肃的礼法熏陶,这种市井粗俗的荤话,周瑜可从来没听过,不过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小男孩,有种,这话说的霸气,过瘾啊,我想那小女孩一定没辙了吧,肯定灰溜溜的吓跑了吧。”华雄露着大槽牙大笑道。 陈削又是摇了摇头“小男孩有种,小女孩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她也把裤子脱了,依旧也指着下面很傲娇的说道:我娘说了,只要有了这东西,你那玩意,我要多少有多少!” 这下不少人全都笑傻了,周瑜更是径直将身子背了过去,恨不能捂上耳朵,这陈削,堂堂一方诸侯,身为三军统帅,居然如此低级粗俗,简直就是市井流氓。 大伙都笑个没完没了,甚是欢畅,陈削越说越起劲,在众人的央求下,根本停不下来,周瑜倒是越发难受,脸色都有些泛白了,夜里刚吃过的东西,也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陈削忙摆手,让孙策带周瑜下去歇息,自己的兵将,都是粗莽之辈,再难听的荤话,也能随意的说笑,周瑜毕竟是名门出身,从小受的就是最‘高贵’最正统的礼法传教,陈削这待客之法,让周瑜还真是很不适从。 见天色不早,陈削离开城楼,叮嘱众人好生警戒,自己又去书房继续苦读兵法,夜色深沉,大多数兵将都早已酣睡入梦,唯独陈削的房中,依旧灯火摇曳,那伏案的身影,久久的一动不动。 刚到陌生的地方,加上被陈削弄的很不自在,周瑜来到院中,一边散心,一边借机打量城中的守备,不得不说,虽然刚刚那些兵将都没个正行,可守夜的兵卒岗哨,却毫不懈怠,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身子笔挺,站如松柏,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周瑜是贵客,无论走到哪里,也没人拦阻,见陈削的书房依旧亮着光亮,周瑜好奇的走到近前,停住脚步,驻足良久,终究忍住没有去打扰陈削,转过天来,天不亮,周瑜就早早的起身洗漱了,浑身上下,收拾的紧趁利落,刚来到院中要习练剑法,却发现,陈削正在是角落里的梅花桩上兔起鹊落的跳跃飞纵着。 没过多久,孙策也拎着霸王枪从屋中走了出来。 彼此之间,很随意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各自操练了起来,周瑜则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时不时的飘向角落里的陈削。 早饭有人给周瑜送到屋中,陈削则照例跟兵将们一起用餐,就连孙策,似乎也养成了习惯。 若换了往日,孙策一定会陪在自己身边,让周瑜觉得纳闷的是,自己跟陈削放在一起,似乎孙策更喜欢跟陈削黏在一起。 虽然周瑜没有龙阳之好,但,心里多少有些空落落的,这陈削,看来,的确有几分魅力,就算对自己,也很细心,知道自己不习惯,昨夜就提前让孙策把自己送了回来,这不,早饭也让人送到了自己屋中。 “报,启禀少帅,刘备的幽州兵距此不足二十里,很快就会兵临城下。” “很好,传我命令,所有兵将,全部登城作战!” 得知刘备大军杀来,周瑜自然也好奇的来到了城墙上,可是刘备领军杀到后,居然先是派人在附近的平地上龟速般的仔细巡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见周瑜皱眉不解,孙策忙凑到周瑜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周瑜听了后,也是哭笑不得,陈削的手段太多,刘备不得不谨慎,就算陈削没有陷阵埋伏,刘备也不敢大意。(。) 第三百一十一章,关羽的告别战 扎下营寨,确认城外没有任何的陷阱埋伏,刘备这才敢率军攻城,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战,陈削伤亡过万,刘备的损耗足足是陈削的两倍,毕竟,攻城战,守城一方,居高临下,身边还有足备的弓弩滚木等守城器械,优势相当明显。 小小的北镇,刘备足足率军猛攻了十几日,伤亡甚是惨重,原本灰色暗淡的城墙,几日的功夫,就好像下过一场血色暴风雨一样,全都染的猩红。 突然,这一日夜间,陈削告知众人,要弃城撤离,周瑜大为不解,忍不住劝道“这北镇,城坚墙厚,刘备并没有将我等团团围困起来,为何要轻易舍弃呢?” 似乎华雄等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大家都没有追问,陈削一边催促众人抓紧准备,抽空回过身来冲周瑜回道“我只在乎伤亡,其余的都不值一提。” 周瑜一愣,表情顿时严厉了许多“你这是什么意思?身为堂堂一方诸侯,敌兵来犯,当寸土必争,岂能轻言放弃,如此一来,你让这辽东的百姓,如何看你?他们若是被刘备所害,罪责可就全在你的身上,你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陈削笑了笑“呵呵,伯符,你保护周公子的安危,时间紧迫,等颜良大军赶来,再想突围,就不容易了。”陈削没空给周瑜解释,忙吩咐一声,说完翻身上马径直向城外冲了出去。 “走吧,公瑾,城中百姓是不会有事的。”见周瑜气闷的要追上去理论,孙策忙把周瑜劝住了。 刘备从东门攻城,陈削从西门撤退,路过几处民房,见关靖正在带人在百姓的门前张贴东西,周瑜忍不住催马来到近前,俯身一瞧,忙回身问道“这东西有用吗?” 每家每户,门前都挂了一个字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刘皇叔仁义爱民,绝不侵扰百姓!” “管用的很,放心吧,之前丢的几个城池,刘备并没有残害城中的百姓。”孙策笑着回了一句,忙冲关靖催促道“你也抓紧时间撤离,别太耽搁了。” “放心吧,孙策将军,没事的。”现在的关靖,没有半点惧色,就算来不及撤退,不就是一死吗?关靖早就不在乎了。 过不多时,刘备顺利进城,鞠义带人巡视了一遍,望着百姓门前张贴的那些字符,眉头不多时已皱成了一团。 “主公,跟之前的几座城池一样,见势不妙,陈削绝不恋战,我们虽然一路连奏凯歌,可我总觉得此事甚是蹊跷,您没发现吗?每座城池,百姓门前都会张贴这样的字符,我们大军进城,这些百姓,也不会太过恐慌,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说着,鞠义将撕来的一张字符放在了刘备的面前。 “鞠义,你要清楚,陈削的兵力,远不足我们,见势不妙马上撤离,这是他一贯的打法,当初在冀州,他就是这样做的,黄巾跟黑山贼一样,四处劫掠,喜好东躲西藏,这种事陈削最为拿手,至于说城中这些百姓,陈削不想让他们遭受迫害,所以才会将这样的字符贴在门前给他们充当保护伞,他说的没错,我刘备,的确仁义爱民,打仗绝不会让百姓遭受牵连,没什么好顾虑的,只需步步推进,我倒要看看,陈削还能丢几座城池,到最后,最好把整个辽东都丢了才好。” “可是主公,每次都是攻城战,我们的损伤,实在太大了,加上每得取一座城池,都要派人留守,战事拉得越长,对我们越不利,一旦陈削反扑,形势堪忧啊。” “鞠义,时间紧迫,我们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跟陈削消耗,张燕袁术,早已起兵,幽州才是我们的根基,你放心,如辽东战事不利,我绝不恋战。” 鞠义点了点头,出谋划策本来就不是他的专长,只好听令退了出去。 鞠义前脚刚走,幽州传来捷报“报,主公,关将军在龙岩岭伏击黑山军,杀敌近万,更斩杀了黑山军大将白绕!” 刘备听后,喜不自禁,忍不住想击掌欢庆,可是,只剩下一条手臂,这种最寻常不过的动作,刘备竟无法做到。 瞅着唯一的一条手臂,无奈之余,刘备心中暗自侥幸,幸好当日没有救张飞,否则的话,怕是连吃饭,自己都要别人伺候了。不仅如此,就算跟女人欢愉,刘备也怕是要让别人服侍。 ……………… 逢纪坐镇幽州,统揽全局,运筹帷幄,再加上关羽从辽东返回,两人之间,配合堪称天衣无缝,当初在渤海,逢纪曾设计打败了关羽,险些置关羽于死地,关羽虽然为人孤傲,但是,逢纪让他输的心服口服,何况这一次,为了保住刘备的基业,关羽毫无保留,彻底开启了疯狂的‘战神模式’。 黑山军没有顶尖的谋士,袁术这边也没有盖世的虎将,关羽+逢纪,一文一武,珠联璧合,虽然兵力不足,但无论是张燕,还是袁术,想讨得便宜,注定万难! 关羽骁勇盖世,一战杀敌斩将近万人,刘备大感欣慰,对关羽当初悻悻离开辽东的事情,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压根刘备就没有想到,这一次,幽州保卫战,关羽注定将威震华夏扬名天下,打出了生平最精彩的一战,同样的,对刘备来说,也是关羽的告别之战。 如果说张飞给桃园情义划了个逗号,那么这个句号,则由关羽来完成!此战过后,桃园情义,彻底荡然无存! 得知关羽大发神威,重挫黑山军,坐镇兖州的曹操当即传令三军,绕过颍川,不惜长途奔袭进入太行山,连番讨伐黄巾,曹操的兵将,不但对反叛甚是了解,这些兵将,久经恶战硬仗的磨砺,不论是在夜间行军,还是在山间宿营,绝不会不习惯,更不会叫苦连天,加之队伍里不少人都是招募的黄巾军,太行山匪寇云集,即便被发现行踪,也难不住曹操。 陈削这边,接连丢城舍地,这仗打的,让周瑜越发气闷,比自己打了败仗,还要难受,古往今来的兵书战策周瑜烂熟于心,可陈削这种不计较城池得失,只在乎伤亡的打法,周瑜还从未见过。 当然,每一次,任何一个城池都会守上几日,久而久之,陈削的伤亡,虽然也在加剧,但远不如刘备的多,何况刘备占据城池之后,还要分兵留守,又僵持了近一个月,陈削已经足足丢弃了十五座城池,而身后的刘备,身边已不足四万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 袁术中计 ……………… 渔阳。 “报,袁术领军五万,刚过白洋淀,现已进驻葛城。” 逢纪摆了摆手,屏退报信的斥候,手扶须髯,低头微微思索了一会,随即冲门外的侍卫吩咐道“让关将军来见我。” 不多时,关羽健步流星的走进了逢纪的房中。 一见面,袁术忙将情形告知关羽“云长,袁术屯兵幽州边境多日,始终踟蹰不前,不难看出,袁术并不敢大举压上,怕是有坐山观虎斗之嫌。” “这有很难,我们可以效仿黄巾陈削,引他们进入幽州,到时候,突然发难,予其重创,彻底断了袁术坐收渔利的念头,如何?” 逢纪点了点头,忍不住赞了一声,“此计甚善,如此,就有老关将军了。” “不如此,袁术一直蠢蠢欲动,实在让人寝食不安,千日防贼,不如一日擒贼,与其整日防备,反倒不如将袁术引入幽州,给予迎头痛击一举铲除来的干脆,既然他想坐收渔利,姑且先给他点甜头。”关羽捋了捋胸前飘洒的五绺长髯,那微阖的凤目之中,突然射出两道如利电般慑人心魄的寒光。 望着提刀转身离开的关羽,逢纪暗暗点头,关羽不但武勇盖世,谋略也是不俗。 接下来,关羽频频调兵遣将,将大队兵马全部向西边的黑山军方向移动,看似是要防备黑山张燕,甚至大有跟张燕决战的架势。 坐镇葛城的袁术,得到消息后,拖着尖尖的下巴,两只三角眼不住的转动着,得意的嘀咕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关羽将重兵调去抵挡黑山张燕,如今范阳、涿郡,渔阳一带,守备空虚,兵力不足,一鼓作气,这些城池,得之定然不费吹灰之力。” 韩胤忙谄媚堆笑的点头附和道:“主公英明,黑山张燕眼下正跟幽州兵僵持不下,在西面打的甚是火热,张燕的黑山军也开始向涿鹿,居庸关一带集结,上次白绕被杀,平白损耗了万余人马,张燕自然咽不下这口恶气,正好,让张燕跟关羽来一场龙争虎斗,我们趁机抢占城池,就算关羽回过头来,也为时已晚。” 沮授刚想出言劝阻,突然有斥候来报,黑山大将于毒来了,袁术愣了一下,忙摆手屏退左右,“让于毒将军来见我。” 不料一见面,于毒就直言质问“袁公已在幽州边境屯兵近两个月,始终未发一兵一卒,不知,是何道理?” 于毒,面容冷漠,目光阴毒,人如其名,素来一向手段残酷毒辣,之前亲统十余万黑山军跟韩馥曹操,于毒都曾激战过,更曾在汜水关,跟陈削并肩战斗过,在黑山军,于毒威名远扬,备受张燕器重,一直被视作张燕的左膀右臂,此行于毒亲自来质问袁术,袁术多少有些尴尬。 袁术愣是无话可说,于毒冷冷的扫了眼袁术“既然三家结盟,自当同进同退,同气连枝,眼下陈削在辽东,已跟刘备激战两月有余,杀敌不下三万余人,你们呢?” 袁术何曾被人如此斥责过,可又不能发火,只好强忍怒气点头道“于毒将军放宽心,我即刻就会发兵直捣渔阳,刘备出兵在外,幽州群龙无首,正好趁势一举夺了他的幽州。” “但愿如此,否则的话,我黑山军马上就会调转枪头。”狠狠的瞪了袁术一眼,于毒退了下去,不过,于毒并没有离去,似乎是有意留下来敦促袁术出兵的。 三家结盟,两家都在疆场血战,袁术一直按兵不动,张燕早就心生不满了。 机会摆在眼前,又有张燕的催促,袁术当机立断,马上起兵,让纪灵张勋统兵两万克日兵进范阳。” 没想到,事情出奇的顺利,范阳守兵,抵挡不到两日就弃城败逃了,袁兵信心暴涨,纪灵继续挥兵北上,所过之处,势如破竹,如狂风席卷一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连夺十几个城池,纪灵张勋也已兵临渔阳城下,对袁术来说,渔阳就是刘备的根基所在,逢纪也在此处坐镇,若能直捣黄龙,幽州指日可破。” 这一个月的时间,关羽一直在领兵跟张燕激斗,战绩甚是强悍,就连黑山军的统兵悍将眭固,也被关羽一合斩于马下。 并非眭固武勇太弱,而是关羽的气势,甚是惊人,面对关羽,敌将很容易被那压迫到让人窒息的气氛所吓,致使战力大打折扣甚至丧失反抗的斗志。 三国中,劈华雄,斩颜良,诛文丑,关羽都不费吹灰之力,并非这些武将太弱,要知道,颜良威震白马关,连徐晃曹洪都不是对手,自然本领不弱,文丑也曾跟赵云斗个平分秋色,华雄在汜水关也表现不俗,曾有刀劈祖茂这样的傲人战绩,可是这三人,全都被关羽轻而易举的斩于马下,并非都是实力的差距,关羽的气势,更不可小视。 之前袁兵一路势如破竹,可是攻打渔阳城,袁术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 猛攻十余日,损伤不下万余人,可渔阳城,依旧固若金汤,守备堪称铜墙铁壁,逢纪亲自坐镇指挥,城中不但粮草足备,更设有重兵把守,渔阳城横挡在袁术的面前,就算袁术把牙齿磨的再锋再利,这颗骨头,依然难啃。 一连僵持了十五日,袁术甚是恼怒,入夜之后,对着自己的跟班出气筒袁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揍,打的袁绍嗷嗷直叫,如厉鬼哀嚎一般,鼻青脸肿,浑身是血,袁术犹不解气,更当着袁绍的面,非常霸道无耻的将袁绍的女人给施暴了。 “杀啊,冲啊…” 黑色的夜幕下,袁术的营寨,突然四面八方杀声四起,不多时,一道道火龙已经逼近到眼前,妖异的火光映照下,不时的闪耀出兵戈的冷厉寒光,纪灵听到响动,刚从帐中出来,东北角一队骑兵如一把尖刀已经冲进了营寨之中,为首一眼大将,蚕眉倒竖,凤目圆睁,胯下青骢马,手持青龙偃月刀,鹦哥绿的征袍,随风飘摆,猎猎作响,正是关羽关云长!(。) 第三百一十三章,黑山伏击战 ……………… 黑山。 就在关羽领兵伏击袁术的同时,曹操的五万大军,也趁张燕出兵在外,将黑山团团围住,困如铁桶。 夜至三更,正在山脚下翘首等待的曹操,抬头望天,见暮色深沉,隐隐有阴云笼罩,天气已经温热,夜晚甚是让人憋闷。 擦……擦,忽然远处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晃动声,一个黑影刚从草丛中钻出,典韦已经双足发力如猎豹般窜到了近前。 蓬的一声,典韦那如铁钳子似的巨手已将黑影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什么人?速速招来,否则,要尔性命!” 说着,典韦五指微微用力,伴随着爆豆般的骨响声,黑影顿时疼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典韦,是我,手下留情,我是曹昂。” “你不早说。”典韦憨憨的松开手,挠着头皮咧嘴笑了,一旁的于禁忙走上前将曹昂从地上扶起,仔细一瞅,曹昂的脸涨的跟喝醉酒的醉汉一样,脖子上五道血淋淋的血手印清晰可见,于禁瞥了典韦一眼,责斥道“你若再用些力,只怕大公子就要被你给掐死了。” “嘿嘿,我没敢太用力,这才使了两成力不到。”典韦抓耳挠腮满脸尴尬的笑道。 “哼,你跟别人一样吗?你的两成力,起码比得上别人五成,真是个怪物。” 曹操摆了摆手,“这不怪典韦,典韦是我的宿卫统领,对任何风吹草动,自然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此乃职责所在,文则,不必怪他。” 说着,曹操将目光转向曹昂,两个月的时间,连曹操都险些认不出来自己的亲儿子,曹昂,衣衫褴褛,发髻凌乱,身上不是泥渍就是油渍,离近了,还有一股呛人鼻息的酒气,整个人也晒的更黑壮了,整日跟贼寇们混迹在一起,曹操知道,这中间,曹昂定然受了不少委屈。 不过,关切的目光在曹操眼中仅仅是一闪而逝,没有丝毫的停留,脸色一沉,曹操忙追问道“子修,山上情形如何,有多少贼兵?” “各部贼众,不下二十万!”曹昂忙回道。 曹洪等人,闻听之后,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真不愧是张燕的老巢,即便张燕亲自统兵在外,黑山依然还有这么多人留守,张燕的兵力,实在太让人羡慕了,乱世逐鹿,各路诸侯都为如何招募兵勇煞费苦心,可张燕,却得天独厚,从来不会为兵力不足所忧虑。 “怎么?怕了?” 见众人目瞪口呆,纷纷面露惊讶之色,曹操却不屑的笑了“二十万看似人多势众,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子修早已带人打入贼人内部,咱们此行里应外合,正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二十万贼兵吗?只需几万精兵就足以应对,何况,你们这些人,个个武勇不俗,什么样的恶仗硬仗没经历过,昔日青州黄巾不下几十万,不是照样被我们尽数歼灭了吗?” 曹操话音刚落,众武将纷纷挺直了胸膛,一个个摩拳霍霍,战意炙热,心中都涌起了可怕的斗志。 郭嘉望着曹操,连连点头,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强敌,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危境,曹操都永远这么镇定,稳如磐石,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手下的兵将们气势为之改变,这才是枭雄应该具有的资质。 胜不骄,败不馁,不像袁绍袁术之流,一旦吃了败仗,立马惊魂丧胆吓的斗志尽丧,郭嘉投奔曹操的时候,正是曹操处境最凶险的时候。 那时候,从青州涌入兖州的黄巾不下几十万,曹操身边不过才寥寥几万新卒,就连唯一的同盟鲍信也战死在沙场上,可以说,身处绝境,随时都有可能被黄巾彻底吞噬,可曹操,从未慌张惧怕过,郭嘉相信,即便打的身边只剩下一兵一卒,曹操还是会如此镇定,这样的人,心志不辍,即便输的一无所有,也能很快东山再起。 曹昂一拍胸脯也笑了“放心吧,各位,今夜是我巡山警戒,我的兵把守各处进山的通道,二十万黑山军,何惧之有?此战过后不但能重挫张燕的锐气,相信父亲也会平添数万可用的战力。” “哈哈,我儿有心了。” 曹操大感欣慰,当即神色一震,急忙调兵遣将,将所有进山的通道,全部封死,吩咐已毕郭嘉忍不住劝道:“战事一起,主公可派人在四周高坡处,多竖旌旗,命兵卒摇旗呐喊,以壮声势,敌在明,我在暗,对方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虚实,到时候自然会自乱阵脚,军心尽丧,归降的自然不在少数。” 曹操连连点头,再次抬头望天,心中憋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曹操猛的拽出了腰间的倚天宝剑,“三军儿郎,今夜,就让我们彻底将张燕的黑山老巢闹个天翻地覆。” 郭嘉刚想劝阻,曹操已经打马如飞的冲山上杀了过去。 曹操跟孙坚一样,每战必先,一向喜好跟兵将们并肩杀敌,虽然能鼓舞军心士气,在郭嘉看来,还是太过冒险了。 ……………… 渔阳。 袁术还没等从床上下来,报信的兵卒就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见袁术正撅着屁股压在女人的身上,忙大声喊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关羽杀来了。” “什么?是谁杀来了?”袁术做事太过‘专注’,外面的响动,丝毫没影响他在女人肚皮上的‘斗志’。 “关羽…关云长!” 噗通,袁术听完之后,整个人当场惊吓的如死狗一样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袁术才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喃喃嘀咕道“关羽不是在跟黑山军激战吗?不是将大队兵马都调走了吗?为何会突然在渔阳出现?” 其实,关羽压根就没有将兵马调走,西线虽然战事胶着,关羽也没有将渔阳周遭的兵力抽调离开,袁术得到的消息也没错,每日都会有兵马向西移动,但是,入夜之后,这些人会再次原路返回,一直以来,关羽都是在瞒天过海故意迷惑袁术罢了。 正所谓,兵不厌诈!关羽的兵法谋略,也有其过人之处。 关羽亲率三千精骑,如一把锥形利刃,直插袁军营寨,而一直闭门守城的逢纪,也第一时间命人打开城门从城中杀了出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刀劈张勋 青龙刀,刀刀如电闪,式式如奔雷,砍瓜切菜一般,刀锋过处,人头滚滚,关羽宛如天神下凡,虎胆神威,无人能敌! 面对惊慌失措的袁兵,关羽目露寒光,下手毫不留情,在人群中,纵马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没过多久,就策马直奔纪灵杀了过来。 关羽蚕眉倒竖,杀气冲天,逼人的气势,如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路碾压而来,纪灵并不知道关羽的武勇究竟有多么强悍,身为袁术麾下第一猛将,纪灵的刀法,自然也不弱,何况,跟颜良文丑一样,平素里,纪灵也甚是轻狂自负,压根没把关羽放在眼里,所以第一时间,他并没有逃,甚至还想取下关羽的首级立个盖世奇功。 距离纪灵百步之遥,关羽将青龙刀倒拖在地上,催马如飞,刀锋划割在地上,火星四溅,就连地上的砂石,都被轻易的割成了两半四溅飞出。 关羽二目如电,仅仅的锁定纪灵,虽然持刀在手,可面对关羽的凌然目光,纪灵还是莫名的心中一颤,背后隐隐窜出一阵瘆人的寒意。 马蹄轰鸣,青骢马冲势越来越快,关羽丝毫没有勒马慢行的打算,距离纪灵不到十步之遥,青龙刀陡然扬起,夜空下,那璀璨的刀锋,寒光闪烁,刺人耳目,泛着幽青冷芒的刀锋,冷森森,夺人目,光闪闪,摄人胆,甚至纪灵睁大双眼还能看到那刀刃上狰狞盘旋的青龙,青龙怒舞,正嗜血的张开血盆大口,似乎要把纪灵整个给吞噬掉! 纪灵心中骇然,浑身冷的厉害,似乎整个人一瞬间僵硬在原地,想要动弹一下,都很难做到,关羽带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冰冷的杀机一瞬间,将纪灵彻底的给锁定住了,刀风呼啸,死神骤然来临,幸好纪灵的战马,突然稀溜溜一声暴叫,恍然惊醒的纪灵,忙举刀横档在胸前。 嘡啷啷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险些震裂纪灵的耳膜,握刀的双臂,巨力潮水般涌来,震的纪灵连人带马,一连往后退了三步,纪灵的脸色,顿时煞白无血,原本轻狂自负的眼神,一瞬间,也充满了无法抗拒的恐惧感。 关羽一招未停,一招又至,纪灵来不及反应,面对关羽的春秋刀法,疲于应付,被杀的险象环生,不到五个回合,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纪灵的脸颊便流个不停,关羽神色冷漠,一双凤目,精光暴射,没有丝毫的波动,如一把利剑一般,始终指向纪灵。 恐怖的气势,如嗜血的虎狼魔兽,青龙刀漫天狂舞,刀锋过处,尘沙激荡,枯叶狂舞,就连原本轻微的风声,也陡然变得凶猛狂躁起来。 纪灵周身左右,仿佛整个人被彻底的笼罩在狂暴的暴风雨之中,凌厉的杀机,无处不在,让人防不胜防,纪灵紧咬牙关,拼尽全力,也仅仅苦撑了十几个回合,随着青龙刀拦腰一记横扫,纪灵手中的大刀顿时被磕的偏到一旁,握刀的手臂狂震不停,虎口处更是鲜血汩汩喷溅而出。 没等纪灵稳住身形,二马错蹬,关羽刀锋陡然急转,突然斜向劈向纪灵的肩头,等纪灵惊醒过来举起大刀抵挡,根本无法撼动关羽的神威,手中大刀当即被震的脱手飞了出去,青龙刀,去势虽减,依旧威力惊人,纪灵护在肩头的盔甲,轻而易举的就被斩断了,顺带着险些把纪灵一条手臂给齐根砍掉。 纪灵疼的嗷的一声,急忙掉转马头逃了下去,关羽眉头一凝,双腿一磕飞虎蟾,胯下的青骢马,顿时电射般飞出,纪灵吓的冷汗狂流,魂飞天外,连忙催促两旁的兵将“快给我拦住他。” 乱糟糟的袁兵,哪里是关羽的对手,铁蹄纵横,挡者披靡,面对袁术的兵将,关羽简直就是**裸的碾压。 张勋刚刚保护袁术从帐中出来,见纪灵被关羽追的狼奔鼠窜,逃如丧家之犬,甚至偌大的一员猛将,竟吓的哭喊了起来。 纪灵彻底的怕了,面对关羽,他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是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亏他还被吹捧为袁术麾下第一猛将。 赵云跟关羽,连番对决四次,赵云遇强越强,枪法日益精进,关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关羽让赵云早早的发生了蜕变,自己的刀法,也受益不少更上一层楼,纪灵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卑微的蝼蚁一般,可以任意的碾压。 身后的兵将被关羽的骑兵顷刻间冲的七零八落,不少人吓的四散奔逃,根本拦不住关羽,看见张勋,纪灵如获至宝,眼眸顿时一亮,别人不行,至少单凭张勋的武勇,可以勉强挡住关羽几个回合,自己正好趁机逃命。 “张勋救我。” 张勋见纪灵的肩头血流如注,两人并肩作战多年,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当即抄起铁枪冲关羽杀了过去,跟纪灵擦肩而过的时候,纪灵压根就没有叮嘱张勋关羽武艺有多么的高强。 来到袁术身边,纪灵忙护着袁术向远处逃去,张勋冲到关羽的面前,还没等说几句壮胆立威的大话,关羽突然身形从马背上跃起,人刀合一,居高临下,纵身一记怒斩,那一瞬间,张勋整个人都吓蒙了,手脚根本无法动弹,随着一阵刺耳的锐啸声,青龙刀毫悬念的劈落在张勋的头顶。 从头到脚,张勋整个人顿时被劈为两半,双脚刚一落地,关羽刀头撑地,身子顺势腾空而起,不多时,已稳坐在青骢马的马背之上,马蹄轰鸣而过,直到关羽的背影彻底消失,张勋的尸首,才无力的倒在地上。 关羽,成就了青龙刀,何尝又不是青龙刀成就了关羽,那鬼神般让人恐惧丧胆的气势,正是关羽跟青龙刀完美融合人刀合一的最高境界。 人助刀威,刀借人势,青龙刀,让关羽杀气倍增,战力暴增,关羽也让青龙刀,发挥出罕见的威力,一把寻常的冷艳锯,愣是千古留名,被誉为难得的神兵利刃。 关羽统帅帐下精骑,以锐不可当之势,杀的袁兵溃不成军,纷纷四散奔逃,逢纪也带人乘势掩杀,就连袁术的粮草营帐,也被点起了汹汹大火,袁术一战损兵折将不下两万多人,吓的一连撤出几十里,可是,这幽州他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却是万难。(。) 第三百一十五章,糜家小姐 …………………… 龙王坞。 海滩上一连停靠了三艘巨大的商船,上面的桅杆上,还挂着徐州糜家的旗幡。 “统领,这次收获不错,截获了三艘商船,你猜怎么着?全是徐州糜家的商船,随行之中,还有糜家的管家和小姐,咱们这次赚发了。” 龙王坞的海滩上,船队刚一靠岸,王成就纵身从甲板上跳了下去,那矫健敏捷的身手,引得旁边的兵卒一阵赞叹。 “这就是你所说的实战演习?”周仓微微摇了摇头,很是不爽,一直在龙王坞操练,连个像样的水战都没打过,这让周仓心里很憋闷。 整日除了操练水军,就是打熬力气,别说是周仓,就连寻常的普通兵卒,都快憋出火气来了。 王成忙笑着宽慰道“统领此言差矣,徐州糜家,可不是小鱼小虾,我都打听清楚了,糜家富甲一方,糜竺糜芳都在陶谦帐下担任要职,你觉得,咱们截了他们的商船,甚至还绑架了糜家的大小姐,糜家岂能置之不理,到时候,必然奏请陶谦出兵征讨,而那北海孔融素来跟陶谦交情甚笃,兴许两家还会合力出兵,到时候,还愁没仗可打?” “哈哈哈…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好,告诉兄弟们,马上将船舱里的货物统统卸下。”一听有仗可打,周仓顿时眉开眼笑,乐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那两人怎么样了?”王成冲身旁的兵卒们吩咐一声,转过身来,看似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那两个,哎…整日半死不活的,一个借酒消愁,一个天天望着大海发呆,我能有什么办法?”周仓指了指远处靠在树底下的两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摇头一阵苦笑。 这两人不是旁人,一个是从虎啸坡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裴元绍,一个是昏昏噩噩整日醉生梦死的猛张飞。 管亥被曹操所杀,裴元绍一心想要寻仇,得到管亥阵亡的消息后,陈削却给压下了,眼下陈削跟刘备,正打的难分难解,根本无心他顾,倒不是对管亥的死不闻不顾,事有轻重缓急,对陈削来说,眼下头等大敌,非刘备莫属,至于曹操,只能暂且放一放,何况曹操身在兖州,陈削也是鞭长莫及。 至于周仓统帅的水师,在水上激战尚可,陈削可舍不得让他们在兖州登岸跟曹操冒然拼杀。 水师,只有在江河湖海之上,才能发挥出惊人的战力,至于管亥的仇,陈削只能暂时压在心中。 可陈削哪里知道,此刻曹操早已离开了兖州,如今正在黑山上演血雨腥风的厮杀! 管亥惨死,裴元绍心有不甘,本想去辽东投奔陈削,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留在龙王坞更好,毕竟,这里距离兖州更近,他心中无时不刻,不想着早点替死去的管亥报仇雪耻,哪怕先弄死一个曹家大将也好啊,至少自己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杀不了曹操,暂时杀个曹操的族中武将或者曹家子侄什么的总行吧,至少对管亥有点交代,可自从来到龙王坞,根本就没有报仇的机会,陈削来信再三叮嘱周仓,绝不可冒然与曹操开战。 龙王坞的水军,是陈削的底牌,他不想轻易的丢掉,曹操帐下兵将,骁勇如虎狼,文臣贤士,更是计谋出众智计过人,若是周仓此刻寻曹操的麻烦,陈削心里根本没底,一旦登陆作战,周仓压根就毫无胜算。 截获了三艘糜家的商船,裴元绍也仅仅是往这边淡淡的瞟了一眼,至于张飞,更是眼睛一眨不眨,除了抱着酒坛喝酒,就是对着大海发呆,跟忙碌的众兵将相比,这两人倒是出奇的合拍。 “怎么样?统领,漂亮不?”过不多时,糜家大小姐被人从船舱里推了出来,王成虽然不好女色,但是知道周仓喜好这一口,忍不住一脸坏笑的看向周仓。 周仓扭头看了一眼,也是微微一愣,禁不住赞了一声“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大户?统领,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徐州糜家,富甲一方,听说,其府中财宝,足以抵得上任何一方诸侯,说其富可敌国,也毫不为过,可不是寻常的大户能够与之相比的。” 王成之前跟管承在东海一代盘踞多年,自然对徐州糜家有所耳闻,只不过,那时候凭管承的实力,虽然糜家肥的流油,可管承却没胆敢招惹这个‘庞然大物’。 但是现在王成跟了陈削,自然就不一样了,试问天下,陈削谁不敢招惹? 皇甫嵩卢植,堪称汉末有名的沙场名将,陈削照样不惧,河间府的董太后族人,那是灵帝刘宏的至亲,陈削依然敢触碰,甚至不惜血洗满城豪门望族,徐州糜家,压根就不会放在陈削的眼里,身为陈削的兵将,王成等人,自然也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要不然,也不会明知道是糜家的船队依旧毫不犹豫的下手了。 糜家大小姐,生的的确漂亮,仅仅是一件白色的襦裙,便将婀娜纤细的身段,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一头黑色秀发,如墨染一般,黑亮柔顺,柳眉樱唇,粉面桃腮,虽不施粉黛,依旧难掩天生丽质的容颜,肌肤如酥,腰柔臀肥,身段娇俏,无一不恰到好处,单单那粉面薄怒,一脸倔强不惧的神色,就让人油然生出征服的念头。 若换了别的女人,猛然见到这么多凶神恶煞的‘贼寇’,早吓的哭天抹泪大喊求饶了,可糜家小姐,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惊惧和慌乱,甚至还敢跟周仓等人对视,目光中,隐隐有几分不向贼人屈服的孤傲和清冷。 “放了我,这三艘商船的货物,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保证,糜家绝不会寻你们的麻烦,否则的话,我兄长一旦得知我被你们劫了去,不出三日,你这小小的海岛,就会被官军重重包围。”咬了咬嘴唇,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随即飘出,只不过,说话的语气明显冷了许多。 “真的吗?”周仓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见糜家小姐点头,周仓顿时兴奋的攥紧了铁拳,猛的一拳锤在胸口“真是太好了,正愁没有水上练兵的机会,你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糜家小姐一阵无语,忍不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 第三百一十六章,给张飞找点事做 “统领,那这个女人该怎么办?” “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就算是死,你们也休想欺辱于我。”没等周仓开口回答,糜家小姐便猜到了王成那龌龊不轨的念头。 王成其实一点也不龌龊,只不过,整日憋闷在岛上,他是想把这女人献给周仓。 周仓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这样的女人,我可吃不消,何况,我可不想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嗯?”见周仓转身走了,王成木呆呆的登时愣住了,这什么情况?这还是从前那个好色如命的周仓吗?这糜家小姐,生的千娇百媚,端庄婀娜,怎么说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胚子,周仓居然不心动?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裴元绍迈步走了过来,“你没看出来吗?周仓整个人早就变了。” “这我清楚,可女人周仓现在也不好了吗?”王成转身看向裴元绍,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曾听裴元绍说过,周仓一向粗莽任性,兴致来了,直接搂着女人在路边草丛就能上演一场挥汗如雨的酣战,当初在下曲阳,战事打的那么胶着,周仓也没忘跟女人行雨水之欢。 “哼…”听裴元绍嘀咕个没完没了,糜家小姐秀眉微蹙,不悦的狠狠瞪了王成一眼,这些可恶的乱贼,真恨不能让让兄长早日派兵一网剿灭。 “把人带去下,记住,没我吩咐,谁都不准对糜家小姐无理。”王成无奈的摆了摆手,不多时,糜家小姐就被带进了岛上的营寨中。 虽然糜家小姐长的迷人,馋的这些兵卒直流口水,可大家都有自知之明,这样的女人,绝不是他们能够触碰染指的。 就算排队,也轮不到他们。 “有好酒吗?给我再拿两坛。”见商船上卸下不少酒坛子,裴元绍冲身后指了指,“这家伙现在一天也离不了这玩意,都把这当饭吃了。” “哎…也不知少帅究竟啥意思,张飞来了没多久,酒窖里的好酒都快被他一个人给喝光了,真是愁人啊。” “这都是被大耳贼害的。”从兵卒手中接过两坛子酒,裴元绍无奈的摇了摇头,刘备在辽东替张飞报仇口号喊的震天响,结果呢,人家张飞现在却心都快要死了。 王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暗暗摇头嘀咕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最好给张飞找点事做,要不然,这么喝下去,整个人早晚得废掉。” 找什么事呢?孤零零一座海岛,除了吃喝,就是操练,再不就是睡觉,现在什么事?还能引起张飞的兴趣呢? 同样都是断了一条手臂,周仓豪气不辍,心中依旧充满了不服输的斗志,可张飞,现在却跟周仓截然不同,整日昏昏噩噩,刘备对他的打击,实在太沉重了,很难让他短日内振作起来。 至少先让他分散精力,这岛上,还真没什么事?要不女人?王成猛然两眼一亮,张飞现在颓靡不振,获取女人能给他带来一点慰藉。 周仓转性了,要不把糜家小姐给张飞?不行不行,王成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凭什么把这么好的女人送给张飞,他现在根本不是黄巾中的一员,糜家小姐,身份何等尊贵,人又这么漂亮,送给张飞?实在太便宜他了。(王成还真敢想,在三国中糜夫人可是张飞的嫂子啊!) 岛上大小事务,平日里都有王成负责,既然拿不定主意,索性王成写信派人送往辽东请示陈削。 还没等收到陈削的回信,徐州陶谦就出兵了,周仓激动的当即蹦了起来,当即率领上千名水军乘帆破浪迎了上去。 徐州和北海,虽然毗邻江海,但是,根本就没有可堪大用的水上雄狮,虽然来势汹汹,正好给了周仓练兵的机会。 放眼天下,真正在水上战力不俗的,除了擅长水战的江东兵,早就是纵横江河的水贼海寇,还有在刘表帐下郁郁不得志的甘宁的锦帆军,其次,再就是蔡瑁张允统帅的荆襄水师。 周仓的水军,恰恰有不少昔日管承的骨干海盗们组成,又专门招募了数千名附近的渔民,在水上作战,徐州兵根本不是对手。 …………………… 辽河南岸,望着遍地随意丢弃的盔甲兵刃,刘备不屑的笑了,禁不住自语道“山地战,陈削擅长,可阵地战,却不是他的强项,想要依靠这些乌合之众跟我抗衡,真是不自量力。来啊,速速打造木筏,乘势渡河北上,我要一鼓作气,彻底将陈削击溃。 颜良鞠义当即不敢怠慢,忙带人进驻附近的山中砍伐木竹打造竹筏,为了加快渡河,刘备又让人从附近农户家中搜来不少渔船,没用两日的时间,渡河事宜,便已准备,正要渡河,幽州传来捷报“关将军刀斩袁术帐下大将张勋,连续突袭,逢纪先生献出坚壁清野的计策,袁术五万大军,损兵折将,不下三万五千人,归降数千人,袁术狼狈逃离幽州,身边仅仅剩下不足万余人。” “真不愧是我的二弟,果然神勇,有逢纪和关羽镇守幽州,我再无后顾之忧。” “报,启禀主公,曹操领兵五万日前突袭黑山,他们里应外合,连番激战三日,杀敌不下十余万,曹操一战得降兵不下五万人,张燕回兵不及,曹操眼下已经向张燕身后挥兵猛插了过去,黑山军突遭重创,怕是无力再进犯我幽州。” “不愧是曹孟德,果然诡诈,之前之所以没答应跟我结盟,正是为了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居然一下子直捣黄龙灭掉了黑山近二十万贼兵。” 刘备当即心中狂喜,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全力跟陈削分个胜负了。 ……………… 位于辽河上游的云泽渡,这里屯扎了不少数千精兵,只不过,这些人,却守在堤坝上,并没有打仗的架势,似乎要决堤。 “曹操果然厉害,行事如此神秘,事先谁都没想到,真是出人意料。”眺望着激荡奔流的辽河水,周瑜两眼晶亮,如一团火焰在燃烧。 “公瑾…”冲周瑜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孙策指了指一边脸色阴沉的陈削,示意周瑜不要再说话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开始反扑 “陈削,总算跟你见上了一面,如此一来,我还真是不虚此行,我相信,很快,我们会再次见面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一道清瘦俊朗的身影。 陈削咬牙攥拳,猛的一拳砸在了地上,冷冷的自语道“你现在应该就在曹操的身边吧?如你所愿,很快,我们就会见面的。” 管亥被杀,如果说陈削还能将怒火暂时压制在心中,那么这一次,曹操主动挑衅,已经将魔掌伸向了黑山军,陈削自然不会不闻不顾,之前的确跟张燕有些仇怨,可自从张燕举兵杀入冀州,再加上这次跟自己‘并肩战斗’,两人之间的误会,早已烟消云散。 一向善于明哲保身的张燕,可以说,为了陈削已经付出了太大的伤亡,邺城一战,伤亡近十万,黑山一战,又是十余万,幽州之战,也被关羽斩杀了不少,张燕伤亡越大,陈削心中越发愧疚,如果曹操还是龟缩在兖州,陈削的确鞭长莫及,可是现在,曹操手都伸到了黑山,陈削绝不会饶他。 “你指的是…”周瑜轻轻推开孙策迈步走到陈削的身旁,两眼仅仅的盯着陈削。 “郭嘉,听说过此人吗?”陈削话刚一出口,周瑜顿时笑了,而且,那双闪亮清澈的眸子,顿时,精光四射,变得更加深邃慑人,周瑜不由自主的将手按在了腰间的鱼肠宝剑上。 “郭嘉,未出仕之前,早已名动颍川,才学在颍川书院独占魁首,人称鬼才,自从辅佐曹操之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助曹操力挽狂澜,彻底肃清了境内的黄巾,还让曹操平添了十几万可战之兵,这个人,我又怎能不晓得呢,不瞒你说,我早就想……会会他了!”最后几个字,周瑜吐字很轻很重,就连手指,都攥的有些发白。 周瑜一瞬间,目光灼灼,二目如电,眼中隐隐闪出了火花,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算身为谋士,谁不想跟高手一绝胜负,分个高下呢? 乱世逐鹿,武将如云,多如浩瀚的星辰,疆场斗阵,龙争虎斗,激情澎湃,令人热血涌动;而谋臣之间的对决,依旧让人心生神往,充满期待。 陈削点了点头“呵呵,很好,这次辽东之行,你算是来着了,我绝不会让你失望,不过,眼下吗?还是先灭掉刘备。”见周瑜如此兴奋,陈削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何况,周瑜和孙策,本来就不会一直呆在自己身边,这两把利剑,趁还在手中,陈削自然不会藏私。 一个是武勇盖世的小霸王,一个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美周郎,两人双剑合璧,的确值得期待。 “削哥,刘备已经开始渡河了。”狗蛋忽然迈步走了过来,陈削点了点头,现在的狗蛋,再也不是以前跟在陈削屁股后面的小屁孩了,经历了血与火的磨练,整个人,更加魁梧彪悍,气势更是毫无遮掩,一双眼睛如毒蛇般闪亮阴冷,除了在陈削面前,还算温和,面对任何一个人,单单那身上可怕的戾气,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浑身发冷。 只要被狗蛋盯上,即便打不过对方,这小子也能彻底豁的出去咬死对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久而久之,狗蛋身上的气势,很难让人把他当成正常人,这是一头,真正嗜血的毒蛇野狼。 “带上你的虎狩营,让张颌跟你一起,只要刘备渡过辽河,务必将他所有的木筏渔船,全部纵火焚烧!” “放心吧,削哥,完不成任务,我会让张颌把我的人头带回来给削哥请罪!”重重的点了点头,狗蛋当即转身离去,一摆手,五百名枕戈以待的虎狩营兵卒全都嗷嗷一阵啸叫,随着狗蛋直奔下游奔驰而去。 “竟他娘的说疯话,隽义,你多照看着点,狗蛋还小,一旦不敌,绝不可恋战。” 陈削不放心的将张颌拉到身旁,张颌点了点头“放心吧,少帅,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对张颌,陈削没什么不放心的,帐下这么多兵将,要说能让陈削不用担心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高顺,另一个就是张颌! 牵着刘备的鼻子拖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放手一搏了,这一次,若能一战除掉刘备,陈削明白,这全都多亏了田丰! 当初不少人劝阻自己,说田丰不会真心帮自己,他的计策,或许会是个陷阱也说不定,可陈削却相信,临死前的田丰,仅仅是个为家人着想,他便绝不会哄骗自己。 回头看向华雄等人,陈削猛的举起手臂,振臂高呼道“一旦下游起火,马上给我掘开辽河,所有人乘船出击,不要放走一个敌兵,这一次,我要让刘备彻底葬身辽东!” “诺!”一连被刘备追杀了近两个月,所有人,全都憋出了火气,如火山爆发一样,一旦得到释放,必将如洪水猛兽一般,汹涌澎拜,势不可挡! 刘备顺利渡过辽河,派出去的斥候,很快发现陈削溃兵逃窜的踪迹,刘备当即催促三军追了上去,只在岸边留了不到两千名兵卒把守。 被追的万余名逃兵,正是之前陈削从前线撤下来的残兵,让他们随地丢弃刀矛辎重,一路溃逃,并没有引起刘备的怀疑,只不过,刘备刚被引走,狗蛋和张颌便悄然飞快的摸到了刘备的身后,留守的在岸边的两千幽州兵,突遭猛袭,面对如从天降的狗蛋和张颌,一下子就被杀蒙了。 “呸…”来到近前,扫了眼这些幽州兵,不屑的冲地上吐了一口,随即紧了紧滚裤,眉头一凝,如猎豹般顿时扑向了敌兵,身后的虎狩营也毫不犹豫,全都如下山猛虎一样,席卷了过去,甫一交手,刀光闪烁,枪影呼啸,两拨人顿时绞杀在一起。 狗蛋身形急纵,快如鬼魅,来到一个幽州兵的近前,猛一哈腰,冰冷的枪头骤然刺出,招式看似简单,却出手奇快,让人无从躲闪,而且,直戳要害,噗嗤…那敌兵的弯刀还挥舞在半空,可再也无力的劈砍下去,随即无力的倒了下去,用脚在死尸上踩了一下,顺势拔出滴血的枪头,没有丝毫犹豫,狗蛋已飞快的扑向了下一个敌兵。(。) 第三百一十八章,急着送死 虎狩营的兵将,始终保留着一贯的传统,鱼叉齐出,镰刀狂扫,几种兵种,配合默契,出手果断,鱼叉兵两翼包抄,镰刀兵贴地狂扫,单单那吓人的镰刀,就让人心生无力,无论骑兵,还是步兵,对上镰刀兵,都格外的慌乱,十几个镰刀齐刷刷的从地上划过,不管是人腿,还是马腿,全都瞬间飞向了半空,敌兵刚一倒在地上,手拿鱼叉的义军便会毫不留情的扑到近前,一眨眼的功夫,将他们戳了个稀巴烂。 官兵的队伍里,永远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兵种,可陈削,却一直保留了下来,只不过,他们手中的兵刃,早已几经更迭,威力今非昔比。 单单那镰刀,短的也有七八尺长,长的将近一丈,比寻常的枪兵手中的长枪还要长上一截,镰刀的刀刃,比手掌还要宽,形似弯月,锋刃闪耀,一旦割上,再粗壮的马腿人腿,也会毫无悬念的被割下来,全是用精钢寒铁打造而成,杀伤力,堪称惊人! 张颌的大戟士,清一色全是重甲步兵,一个个身形彪悍,肌肉怒涨,身上充满爆炸性的力量,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便带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来到幽州兵的近前,轰的一声,数百面盾牌齐齐的砸出,势如猛虎般向前推进,幽州兵一个接着一个,被砸的倒飞了出去,刚一落地,快步跟进的大戟士,那森冷嗜血的戟头已经裹着刺耳的锐啸直直的扎了过来,就好像牙签扎在西瓜皮上一样,毫无悬念,就算敌人没有当即死掉,这些大戟士也会再次举起铁甲护盾狠狠的砸在敌兵的头颅上。 一个又一个人头,突然爆裂开来,猩红的脑浆顿时喷溅飞出,强烈的血腥气,使得大戟士更加狂暴,如同发疯的野兽一样,嗷嗷啸叫着疯狂的向前推进,虎狩营出手狠辣,大戟士也是一路碾压,两支铁血精锐如狂风扫落叶一样,疯狂的收割着幽州兵的生命,没过多久,地上便东倒西歪躺满了血淋淋的死尸。 陈削跟刘备僵持了这么久,在黑虎山一直苦练的各部精锐,终于磨砺了刀锋,开始张开嗜血的獠牙。 高顺的陷阵营,狗蛋的虎狩营,赵云的白马义从,张颌的大戟士,这些人的战力,绝不是寻常的幽州兵能够与之抗衡的,刘备帐下真要有能力与之一战的,恐怕只有鞠义的先登死士! 不到一个时辰,刘备留守的两千名守兵就被张颌和狗蛋给杀的溃散奔逃了,两人也不追赶,当即燃起火把将停靠在岸边的竹筏和渔船全部点燃,一时间烈焰腾空,狼烟直冲云霄,见烟火腾空而起,陈削毫不犹豫,当即摆手下令“决堤,让刘备瞧瞧咱们黄巾兵的厉害。” 适逢汛期,辽河水势湍急,奔腾不息,掀起的巨浪不时的拍击在岸边,就算不用决堤,这看似牢固高大的堤坝,也随时都要被辽河水给吞噬掉,堤坝还没等掘开,几个巨浪狠狠的撞击在众人挖掘的地方,轰的一声,汹涌的洪水猛的撞开堤坝一路狂冲了下去,所过之处,草木砂石,瞬间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刘备正在率军追杀‘陈削\',对方愣是钻进了丛林中,刘备尝过陈削的苦头,无论丛林,还是山地,他都不敢轻易的带兵进入,生怕遭了陈削的埋伏,当初在石头岭,刘备带人追杀陈削,最后被陈削险些给整死,人生第一次,刘备心生绝望的给陈削跪了下去,这一幕,他可不想再重演了。 勒住丝疆,刘备正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冲进林中继续追杀‘陈削’,忽然,鞠义手指身后的天空高喊了一声“主公,你看,渡口方向起火了。” 刘备猛的吃了一惊,忙回过头来,举目往身后望去,果然,自己来的方向,半空中黑烟腾空烈焰蹿腾,半边天都映的通红,刘备的脸色顿时变了“不好,速速撤兵,我们中计了。” 不舍的回头望了眼身后的那片丛林,刘备赶忙催促三军急行,直奔渡口方向奔袭而去。 这就是田丰的高明之处,先命人纵火,再决堤放水,刘备一路追杀溃逃的义军,那些人逃进深山之中,刘备必然不敢冒然进山,一旦发现身后起火,必然会转身往渡口方向返回,而这恰恰让掘开的洪水发挥最强的杀伤力。 为什么?因为辽河下游地势平坦,但是,四周却都是高山丘陵,若刘备追进山中,洪水就不会对幽州兵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追到山脚下,刘备顺原路返回,正好再次领兵进入空旷低洼的平地,这时候,洪水一旦袭来,四周空旷,没有任何可以逃生的地方,相信这个时候,刘备一定会无比的懊悔当初为什么没跟着追进山中呢。 “快快快,丢弃辎重,快速奔袭。” 刘备策马狂奔,不住的催促着身后的兵将,这些幽州兵全都慌了,生怕遭了陈削的伏击,一直以来,连战连捷,所过之处,攻无不克,突然渡口起火,这些连日来日渐懈怠骄狂的幽州兵,就好像突然从天堂跌进地狱一样,打击实在太大了,刘备的命令一下,别说辎重,就连手里的兵刃不少人也偷偷的丢在了半路上,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恨不能肋生双翅一下子就飞到渡口那。 如果这个时候乘坐飞机从高空向下俯瞰的话,一定会发现惊人的一幕,那就是,洪水从上游的高处一路奔腾,直奔下游的平地猛冲了过去,而刘备则率领四万名幽州兵直奔渡口方向快速奔袭,洪水和刘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乍一看,就好像刘备带兵急着送死一样。 洪水奔他冲来,他则奔着洪水冲了过去,两拨快速移动的物体,很快就会发生惊人的一幕,那就是‘撞’在一起。 洪水势不可挡,一路狂冲,速度快的惊人,渡口方向起火,刘备也是心急如焚,压根就没料到陈削会掘开辽河水。 “轰…” “什么动静?”鞠义跑着跑着,忽然耳朵猛的跳动了两下,可是队伍嘈杂混乱,鞠义根本没听清楚,一旁的颜良,摇了摇头,“别管那么多,主公有令,马上赶往渡口。”(。) 第三百一十九章,刘备逃命 幽州兵乱糟糟的奔着渡口玩命的奔跑着,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鞠义误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好打马如飞,跟着队伍继续向前冲去,可是,越往前冲,耳旁的响动越大,最后不仅鞠义听到了,刘备颜良等人也都听到了怪异的响动。 “什么动静?” 刘备猛的勒住丝疆,队伍还没等停下,刘备就发现脚下的地面,竟然震动的上下快速的颠簸了起来,耳旁也是不住的传来一阵又一阵日益强烈的轰鸣声,鞠义猛的伸手指向远处惊叫起来“不好,洪水来了!” 轰轰轰。 这一次,所有人全都听到了剧烈的震响,不仅听到了,顺着鞠义手指的方向,刘备还看到让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景象,昔日在汜水关,陈削已经玩了这么一出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刘备的身边,还有十几路诸侯陪着他遭殃,可是这一次,显然刘备要‘独乐乐’了。 西北方向,白茫茫的一条水带正迅猛无比的向刘备等人席卷过来,单单那震耳欲聋宛如山崩地裂的巨大震响,就足以让刘备等人惊吓的魂飞魄散。 “洪水来了,快跑。”鞠义惊呼一声,赶忙高声大喊,可是,当鞠义将目光看向刘备的时候,刘备早已一骑绝尘的窜了出去。 四万名幽州兵,顿时乱作一团,有往东跑的,有往西跑的,慌不择路,不辨东西,全都乱了套,无头苍蝇一样,甚至有的彻底吓傻了依旧呆呆的愣在原地,想起刚刚刘备催促众人马不停蹄向渡口奔袭的情景,所有人就算嘴上不敢说,心里也全都骂开了,“都是刘备害的,要不然,大家不至于没有逃生的机会。” 何况,刚刚众人拼命向渡口移动,全都累的不轻,这个时候,再想逃命,好多人已经力不从心浑身使不出气力来了。 实在是太累了! 刘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亲手送这些兵将走上了‘不归路’。 奔涌而来的洪水,因为刘备的‘帮忙’,本来距离众人就没有多远,一股脑的席卷而至,一眨眼的功夫,就逼近到众人的眼前,刚一接近,连番几个巨浪狠狠的掀了过来,不下数百名幽州兵顿时被巨浪打翻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悬念,下一刻,这些人已经被冲出去了几十米远,洪水奔流,巨浪翻腾,适逢汛期,洪水就像发了疯的魔兽一样,肆意的发泄着暴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眼前任何阻挡,它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彻底吞噬掉。 “救命啊,咕噜噜” 很多兵将刚喊了几声,下一刻就彻底被巨浪狠狠的卷进了水中,就算冒出头来,也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水势实在太凶猛了,四万多名幽州兵,大多都是步兵,就算强如刘备这样的一州之主,帐下的骑兵也少的可怜,步兵就算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也根本逃不出去多远,没过多久,便一片片的被巨浪掀翻。 加上这些兵将穿盔带甲,厚重的衣甲让他们行动受限,一旦落水,很难逃生,至于那些骑兵,虽然暂时没有被洪水吞噬,面对强横无匹速度迅猛的洪流,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跟死神赛跑,倒是刘备,因为逃的最早,看起来,倒最为安全。 鞠义一边拼命的挥舞着长枪狠狠的抽在马背上,一双阴冷的虎眸,紧紧的盯着刘备,心中暗骂:刘备还真是狡猾,吭都不吭一声就提前窜了出去。 “走,去渡口。”跑了一会,鞠义见刘备直奔辽东腹地冲了过去,暗暗摇了摇头,这个时候,绝不能滞留在辽东,没有多想,当机立断,调转马头,鞠义催马如飞,带着自己的几百名先登死士顺着地势稍微高些的山道直奔渡口方向冲了过去。 “嗯?”刘备跑了一会,见鞠义调转马头带人离开了,顿时愣住了,虽然洪水很危险,可身边没有猛将保护,刘备也是心里没底,刘备迟疑了一下,忙调转马头冲鞠义追了上去,颜良等人也齐齐的跟着追了上去。 四万名幽州兵,除了骑马逃出来千余人其余的大多被卷入了洪水之中,渡口下游的地势,中间最低,四周略高,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盆地。 洪水倒灌而入,这些人没过多久,就全都被巨浪洪流所吞噬,随着翻滚的巨浪,水中起起伏伏,一具具浮尸眨眼的功夫,将整个水面都给遮盖住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幽州兵,就算侥幸没有淹死的,能做的,也只能是在水中拼命的挥舞着手脚垂死挣扎罢了。 洪水倒灌,很快盆地就被灌满了水,水势没过多久就变得趋于平缓,就在这时,水面上突然闪出了头裹黄巾的大队义军,这些人乘作竹筏渔船从高处顺流而下,一路查漏补缺的将依旧还在挣扎的幽州兵相继送入地狱,当然,也有不少人很明智的选择了投降。 陈削这些人,摆出的阵仗实在吓人,每艘木筏渔船上,都站着几个手持鱼叉镰刀的壮卒,就算幽州兵不投降,等待他们的下场,不是被渗人的鱼叉插成筛子,就是被镰刀轻而易举的勾掉头颅,就算离得远也没关系,这些渔夫,实在是强悍的离谱,手里的鱼叉愣是用绳索捆绑在手臂上,鱼叉对着远处的水面射出,就像叉鱼一样,这些人甚是拿手。 陈削的队伍中,渔夫、猎手、还有常年砍柴的樵夫和割草的农夫,这些人,若在官军的队伍中,不是用刀就是拿枪,可在陈削这里,他们擅长什么,依旧使用什么,很多人身上的优势,都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 “我投降…”见身旁的同伴愣是被鱼叉给****了脑袋,见对方下一刻又瞄准了自己,那敌兵忙举起手来,大喊投降,生怕喊慢了步了同伴的后尘,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数不胜数,陈削带人一路顺水而下,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杀敌不下数千人,招收的降兵也不下五千之多。 至于鞠义颜良等人,仗着胯下有战马相助,总算没有被困在水中,但是刚刚来到渡口,等待他们的却是严正以待恭候多时的高顺等人!(。) 第三百二十章,郭嘉再献奇谋 …………………… 曹操。 虽然曹操在黑山一战杀敌不下十余万,可也惹恼了张燕,连日来,张燕频频调兵遣将,对曹操展开了疯狂的反扑,虽然曹操兵精将勇,毕竟张燕的兵力依旧是曹操的数倍,郭嘉当机立断,忙劝说曹操“主公,此地不宜久留,务必尽快冲出太行山,进入幽州!” “进入幽州?”曹操微微一愣,拖着下巴,一双细小的眼眸,飞快的闪转着,不时的放出逼人的光亮。 荀攸沉思了一会,猛然心中一亮,抬头望向郭嘉“奉孝,你是说利用我们跟刘备结盟的事情,进入幽州,暂时得到休整喘息的机会?” “呵呵,是也不是!”郭嘉倒背着双手,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主公,张燕的黑山军,连遭我等重创,虽然依旧贼众甚多,可短日之内,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我们可以利用跟刘备结盟的掩护,顺利进入幽州,不但可以得到粮草补给,还能暂时得到休整,更不用担心陷入黑山军的重围之中,幽州也好,冀州也罢,主公,眼下可是最好的机会,刘备出兵在外,幽州只有关羽逢纪两人镇守,何不…” “什么?奉孝,你是说,让我谋夺幽州?”就算气度一向沉稳镇定的曹操,也忍不住有些心惊。 郭嘉点了点头“幽州也好,冀州也罢,眼下混沌不堪,各方诸侯都实力大损,对主公来说,正是天赐良机,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若是正面作战?无论袁术,还是关羽,都会有所防备,到时候,损伤自然不小,可是若是假借盟友的身份进驻幽州,当不费吹灰之力,幽州一战可定,就算袁术的冀州,元气大伤的袁公路,也无法抵挡我曹兵的强悍兵锋,取之,易如反掌。” “幽州一战可定?”曹操久久的盯着郭嘉,见郭嘉一副尽在掌握的气度,曹操猛的朗声大笑了起来“奉孝真乃神人,得奉孝相助,孟德何愁霸业不成?” 郭嘉冲曹操拱了拱手,“奉孝自当竭尽全力,助主公一统华夏,成就千古霸业!” 一旁的荀攸等人,也全都心中狂震,真不愧是郭嘉,奇计百出,屡屡出人意料,现在曹操被困在太行山,虽然并没有陷入苦战,但是面对张燕的大军反扑,就算最后能获胜,依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可是,若领兵进入幽州,不但可以避开张燕,还能得到休整的机会,甚至还能借助关羽抵挡黑山军,然后,养足了气力,翻手间一举夺取幽州。 “可是这么做,是不是对主公声誉不好?”毛玠忍不住皱着眉头担心道。 曹操也略显不安的看向郭嘉,郭嘉轻轻展开手中的纸扇,随意的摇了几下,啪,猛的一收,冲众人笑道“我们什么时候答应跟刘备结盟了!” “好,就这么做,元让,妙才。”曹操行事一向果断,当机立断,冲身后喊了一声,夏侯惇夏侯渊,忙阔步来到曹操的身前,齐齐的抱拳拱手,高声回道“末将在!” “传我命令,三更造饭,五更突围,马上向幽州进发。” “诺。” 两人轰然应诺,夏侯惇忍不住哼了声“听说那关云长刀法如神,甚是骁勇,昔日曾在汜水关跟虓虎吕布鏖战过一场,我早就想会会他了,机会总算是来了。” 夏侯惇双目闪烁精光,战意十足,一旁的其余曹家兵将,也全都眼中燃起了汹汹的烈焰。 关羽连挫黑山张燕和冀州袁术,曹家兵将,自然想跟关羽分个高下,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唯独典韦,一动不动,依旧宛如巍峨磐石的恭立在曹操的身后! …………………… “元绍,这些日子,你干什么去了?”周仓稍微一不注意,裴元绍竟然偷偷乘船跑去了兖州。 不过,总算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一见面,周仓就劈头盖脸的喝问起来。 “哈哈,你猜怎么着,我探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对于周仓的斥责,裴元绍浑不在意,几步走到周仓的身边,伸手搂住周仓的脖子,凑到周仓耳边低声说道“曹操现在不在兖州,而且,曹操的老爷子曹嵩,正举家搬迁,眼下刚刚进入徐州,怎么样?要不要干上一票,反正曹操也不在兖州,干脆先拿他老子开刀祭旗,替死去的管亥报仇雪恨。” “曹嵩?此事可属实?”周仓听了微微有些心动,可还是有些担心,随即摇头道“少帅素来不喜伤及别人的家小,正所谓祸不及家人,管亥死在曹操的手中,跟曹嵩半点关系都没有,这么做,少帅一定会怪罪。” “此事千真万确,周仓,祸不及家人是不错,但,也得分谁,你以为那曹嵩是好人?狗屁,这老家伙为官多年,甚至都做到了三公之一的太尉,可他的官职,却是花费万金买来了,为官这些年,曹嵩搜刮民脂民膏,家财富的流油,就算比不上徐州糜家,我看也相差无几,此行曹嵩举家搬迁,单单装载财宝的车辆,就不下百余辆,你说,到嘴的肥肉,岂能不要,少帅不想残害无辜,可曹嵩十足的蛀虫一个,这种人,少帅可是一向不留情的。” “嗯?”周仓重重的嗯了一声,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裴元绍说的不错,陈削不伤害家小,但是有一个前提,对方要是祸害一方,不是善类的话,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足足一百多辆马车的财宝,周仓忍不住也心动了,禁不住一阵感慨“这曹家,可真趁啊!” 实在是太有钱了。 “这件事,咱们还是再好好商议一番,必须拿出一个稳妥的办法,绝不可贸然进入徐州。” 见周仓有意对曹嵩下手,裴元绍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管亥,你放心,这次,就当先收点利息吧,早晚,我会让曹家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对了,你们跟徐州兵打的怎么样了?”一连走了十几天,见龙王坞依旧安然无恙,裴元绍忙问道。 “还能怎么样?徐州兵,在陆地上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一旦到了海上,全他娘的是软脚虾,一连几次出兵,都被咱们给打怕了,哼,这些人,就算来再多,也不足为虑。”(。) 第三百二十一章,先登发威 周仓不屑的冷哼道,心中却是忍不住一阵兴奋,周仓从来没想过,在水上作战竟然如此酣畅快意,敌兵根本不是对手,他们连在陆地上一半的战力都发挥不出来,简直是任凭自己揉捏的软柿子。 回头望了一眼依旧高高飘扬的旗幡,那独臂苍狼四个大字,早已深深的刻进了周仓心头,周仓猛的攥紧拳头,心中豪情涌动,对未来他信心满满,就算少了一条手臂,可自己依然还能助少帅成就霸业,陆战自己失去了优势,但是,水战,放眼天下,依旧没有多少人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陆地作战,要想最大限度的发挥最强的战力,武将必须骑马,而所选的兵刃,大都是大刀长枪,虽然还能骑马,但对周仓来说,只剩下一条手臂,刀枪都跟他无缘了,若是换成短兵刃,战力必然大打折扣,可是水上作战,既不用骑马,也不用使长兵刃,兵刃越短,反而威力越是惊人,甚是还会跟敌兵在水中厮杀,这个时候,若是手里拿着大刀长矛,反而处处掣肘无从发挥。 “嗯?他怎么去了船上?”见张飞从甲板上走了下来,裴元绍瞪大双眼,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飞,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要知道,自从张飞来了之后,简直是三点一线,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躺在海边发呆,想不到,居然会主动跑到了船上。 “呵呵,这些日子你不在,徐州兵屡犯来围剿,我也没想到,这张飞居然赖在了船上,也许,战场的味道,依旧让他迷恋,呆在船上,至少能欣赏我们跟徐州兵征战的场景,哈哈,相信用不了多久,张飞会对水战产生兴趣的。” 张飞从船上下来,拎着酒坛子又去了海边,没仗打的时候,他依旧跟神仙似的躺在海边,但是,只要有战船出动,张飞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到船上,压根不用别人招呼。 虽然水上作战跟陆地作战有所不同,但是那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气氛,依旧让张飞深深的陶醉其中。 ……………… 得知曹操率军从太行山突围,一路直奔幽州行来,关羽心中稍稍有些担忧,赶忙去请教逢纪,逢纪也不知道曹操的真正来意,但是,至少他知道刘备之前有意跟曹操结盟,甚至还派简雍出使过兖州,而且这次曹操出兵,也的确帮幽州减轻了不少压力。 曹兵过了边境,并没有深入幽州的腹地,曹操也在第一时间派出荀攸来告知逢纪关羽,逢纪关羽顿时放下心来,既然曹操只是想休整,只是在边境屯兵补给,看起来,的确没有恶意。 可是没过多久,张燕的大军再次追来,显然张燕不想放过曹操,曹操也没有向幽州求援,依旧在边境处跟张燕展开了厮杀,逢纪和关羽,都觉得心中有愧,关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领兵杀了过去。 既然曹操一直跟张燕厮杀,自然是友非敌,得知关羽领兵杀来,曹操顿时抚掌大笑“幽州,如奉孝所料,取之,当如探囊取物一般!” ………………… “鞠义,速速下马受死,否则,刀剑无眼,尔等插翅难逃全都休想活命。”一见到鞠义,狗蛋顿时跳脚喝骂了起来。 之前冀州那四千家眷,最大的刽子手,正是鞠义,见高顺等人严阵以待,死死的守住了渡口,就连江边原本停靠的木筏渔船,也全都化成了灰烬,鞠义眉头微微一拧,这些人以逸待劳,明显不想放过自己,鞠义沉默了一会,突然不屑的笑了。 鞠义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鞠义身后的先登死士,不用主将吩咐,也全都齐齐的马背上跳了下来。 “想让我死…”鞠义冷冷的瞅着高顺等人,虎躯猛的一震,“那就看看你们能不能挡得住我了。” 刘备等人随后赶来,见鞠义被高顺领兵挡住,辽东兵守备森严,密不透风,刚想回身逃走,刘备顿时一阵犹豫,这个时候,绝不能后退,必须尽快离开辽东,只有突围,才有活命的可能,若是后退,不用很久,就会被陈削大军围杀,毕竟,这辽东是陈削的地盘,陈削狡猾奸诈,怕是这会正领兵从后面杀了过来。 “鞠义,速速突围!”拿定主意,刘备忙扯开喉咙冲鞠义喊了一声。 鞠义回头淡淡的瞥了刘备一眼,那凌厉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屑,刘备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列阵!”手中寒铁枪高高举过头顶,鞠义猛的高喊一声,身后数百名先登死士,全都轰然一阵高呼“杀,杀,杀。” 先登死士,无畏无惧,全都跟死人一样,冷血残暴到了极点,战力堪称恐怖,鞠义冲对面的高顺勾了勾手指笑道“早就听闻陷阵营天下扬名,无所不克,阵法甚是了得,今日正好有机会比试一番,看看,究竟谁才是这天下最强的精锐?” 即便身处危境,鞠义依旧盛气凌人,那炙热的虎眸中,充斥着澎湃的战意,鞠义自领兵出战以来,也是战绩惊人,身为统兵悍将,个人武勇的较量,他跟高顺一样,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高顺点了点头,刚想迈步向前,狗蛋却一摆手,主动抢先冲了上去。 对虎狩营的战力,高顺也甚是放心,所以,他并没有阻止,也想看一看,究竟鞠义的先登死士有多强。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高顺大吃了一惊,先登死士一出手,就势如破竹,全都眼冒血光,似乎都陷入了疯狂,虎狩营虽然战力不弱,配合也算默契,但是,在先登死士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五百人,被一路绞杀,逼的节节败退,就连狗蛋,没撑多久,也是浑身染血,险些丧命。 “这些人全都是疯子不成?”金彪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瞅着满地的死尸,惊的连连后退,连身子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刘备总算是欣慰的笑了,有鞠义在,突围有望,放眼天下,还真没人能挡得住先登死士的锋芒。 高顺带的人并不多,在刘备看来,这些人根本挡不住鞠义。 张颌刚想领兵冲上去,高顺一摆手,“隽义,你且退下,有我陷阵营在,鞠义他休想逞威,上!”(。) 第三百二十二章,陷阵营vs先登死士 高顺紧握狼牙枪,迈步向鞠义走来,身后的陷阵营,也全都神色冷漠的跟了上来。 先登死士,战力不俗,高顺的陷阵营,自然也不是泥捏呢,昔日连吕布都险些丧命,小小的鞠义,高顺也没放在眼里。 如果说先登死士,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那么陷阵营绝对是一面无所不克的坚盾,最强的矛,对上最坚的盾,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高顺和鞠义的身上,刘备对鞠义信心满满,他还指望着鞠义带他顺利返回幽州,而张颌狗蛋等人,同样对高顺也是无条件的信任,一旁的辽河水依旧奔涌不息,那喧闹震天的响动,不住的激荡在每个人的心头,可无论是陷阵营还是先登死士,全都一动不动,神情冷漠到了极致,就好像两个绝世高手一样,即便身边天崩地裂,依旧稳如磐石不动如松! 冷风呼啸,沙尘狂舞,所有人,都出奇的安静,鞠义依旧气焰嚣张,面带狂傲,滴血的寒铁枪陡然举过头顶,高顺无喜无忧,脸上古井不波,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只是那双凌厉的虎目,精光暴射,格外的闪亮。 “唰”狼牙枪怒指苍穹,身后的七百陷阵营,突然四散分开,动作整齐迅捷,毫不杂乱,甚至彼此之间,那么狭小的地方,竟然谁也没有跟同伴擦肩相碰,连衣角都没有沾上,不但快,而且步调一致,即便是最简单的动作,这些人也都做到了极致。 七百人,千锤百炼,动作整齐划一,就好像,这些动作,都深深的刻进每个人的心中,跟他们的全身血肉融合到一起一样。 “杀!”鞠义依旧还是不屑,甚至还撇嘴笑了起来,在鞠义看来,兵精将勇,帐下的兵卒,全都悍不畏死,斗志如虎狼猛兽一样,这样的队伍,才能无所不克,才能爆发出足以碾压一切的战斗力。 所以,先登死士所选拔的兵卒,都是百战余生的铁血精锐,这些人都能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每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悍,随便哪一个人放到别的部曲,就算当个将校,也毫不夸张,除此之外,在鞠义近乎灭绝人性的魔鬼训练之下,每个人全都变成了不畏生死的死士,越是身上受伤,这些人战力越强,就算断手断脚,他们依旧死战不退。 死士,除了服从命令,全都没有任何的个人感情,近乎死人一样。 如果说,先登死士步战攻击力最强,应该没有多少人反对,最强之矛的称号,他们的确当得起。 但是,陷阵营跟先登死士却是截然不同,一个注重单兵,挑选的都是沙场精锐,一个注重整体,讲究协同配合,两支精锐,无论风格,还是作战的方式,简直是天壤之别。 是嗷嗷疯狂的先登死士更强,还是任凭狂暴席卷我自巍峨不动的陷阵营更胜一筹,单凭从气势上来看,先登死士明显要压过陷阵营。 将是兵之魂,先登死士跟主将鞠义一样,悍勇如虎狼,杀气冲天,气势凌人,丝毫不加掩饰,久经杀伐的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无数的尸山血海,身上的戾气,简直是惊人,随着鞠义手中的寒铁枪陡然劈落,所有人,顿时陷入了狂暴当中。 都说猛虎难敌群狼,而此时此刻的先登死士,就是一群不怕死的苍狼,一个个目露凶光,嗷嗷狂叫,虽然仅仅只有几百人,但是直冲云霄的杀气,却怒贯苍穹,不弱于千军万马。 就连张颌,都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鞠义的武勇的确不算了得,可是他带领的先登死士,气势实在太惊人了,就好像身边奔腾不息的洪流,无畏无惧,要将任何身前的阻挡,都尽数吞噬掉。 一出手,先登死士,就势如破竹,如脱缰的野马,似奔涌的洪水,又像下山的猛虎,两军甫一交手,胆小的都忍不住将头扭到了一旁,就连狗蛋也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小心。” 虎狩营刚刚跟先登死士见了一阵,那血肉横飞残肢乱舞的一幕,狗蛋终生不忘,他不得不承认,先登死士实在太强了。 刘备左手拖着下巴,悠闲惬意的骑坐在马背上,心中暗自冷笑“呵呵,鞠义的先登死士,有如此之气势,试问谁能与之匹敌?” 三国中袁绍和公孙瓒两人殊死争斗,界桥一战,先登死士对上白马义从,以步兵对骑兵,结果却是近乎碾压的完胜,有人会说,两只精锐的兵种互相克制?那么,张颌的大戟士也是步兵,而且还是重甲步兵,却在白马义从的面前,讨不到半点便宜,又作何解释。 不少人都替高顺的陷阵营捏了一把冷汗,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轰轰轰…宛如巨石迸裂一样,数百面盾牌齐齐的砸在地上,就连地面的砂石,都被砸的粉碎,陷阵营如同一个全身包裹金刚护甲的斗士一样,如山岳一般,巍峨不动,愣是死死的挡住了先登死士的攻势,枪影连闪,金戈轰鸣,先登死士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甚至不少陷阵兵都被挑的飞了出去,可陷阵营的阵型,却依旧密不透风稳如泰山。 先登死士攻势很猛,尤其是刚一交锋的时候,爆发力和杀伤力都最强,可陷阵营,仅仅付出几十名兵卒的伤亡,愣是没有后退半步,就算有兵卒被挑飞,阵法依旧看不到任何的一点缺陷。 鞠义怒吼一声,不甘心的冲到近前,寒铁枪贴地狠狠的挑开一面盾牌,枪头刚刺了进去,嘭嘭嘭…缺口刚刚露出,两旁的盾牌马上补防了过来,愣是将鞠义的寒铁枪给死死的夹住了,鞠义一愣神的功夫,眼前的盾牌,突然快速上移,脚下无声无息的突然亮出十几把镰刀,唰唰唰…镰刀狂舞,让人防不胜防,咔嚓咔嚓,鞠义敏捷的闪身躲了过去,可是身边的同伴,不下十几人全都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每个人至少有一条腿已经跟自己的身体彻底分了家。 惨叫声依旧凄厉,可是即便少了一条腿,只要身体还能动,这些先登死士依旧还会继续战斗,疼痛和惨叫,只会让他们更加疯狂。(。) 第三百二十三章,鞠义完败 不少先登兵趴在地上,从盾牌下面用力的刺出手中的长枪,噗嗤噗嗤,盾牌后面的陷阵兵,不少人当即中招,可是高顺却始终不会让陷阵营陷入混战,天衣无缝的配合,才是陷阵营永恒不变的传承。 先登死士连番几波猛攻,一次比一次疯狂,一次比一次猛烈,锋刃闪耀,兵戈交错,剧烈的撞击声,几乎要震裂人的耳膜,四处飞溅的火星,更是刺人耳目,晃的让人头晕眼花,可陷阵营,仗着如山岳磐石般的防守,始终屹立不倒,鞠义渐渐皱紧了眉头,不服气的咬牙怒吼着,不断的催促着身边的兵将向前冲杀,可是这块难啃的骨头,鞠义却始终吞不到嘴里。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番猛攻,先登死士始终没能向前推进一步,嚣张跋扈的气焰,渐渐变得消弭颓丧了许多,高顺眼中寒光一闪,长枪狂舞,陡然一声暴喝“菱形绞杀。” 挡得住了先登死士的猛攻,陷阵营开始变被动为主动,随着高顺一声令下,原本龟缩在一起的铁甲方阵,突然居中四散分开,一个又一个小型的菱形杀阵,顿时快速的转动起来,先登死士淬不及防,一下子被分割的七零八落,这些小型的菱形杀阵,越转越快,锋利的刀锋,漫天闪烁,密集如狂风骤雨,到处都是无尽的杀机,任何一个杀阵,看似独立,实际上,却依旧彼此协同浑然一体。 先登死士悍不畏死,众人嘶吼着,拼命的向前冲杀,可是,陷阵营的配合,却浑然天成,天衣无缝,一个先登死士刚挥枪挑翻了身前的一个刀盾兵,身后的菱形杀阵突然快速的转了过来,刀枪齐出,直戳要害,他根本躲闪不迭,很快便翻倒在地上,后背上顷刻间多了几个血淋淋的窟窿,而被他之前挑翻的那个菱形杀阵,因为少了一个人,竟主动跟身后的另一个杀阵合二为一,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陷阵营的阵法,不管死伤多少人,阵法依旧严整。 而且,快速多变,千变万化的阵型,让先登死士转的晕头转向,根本摸不清头脑,虽然他们无畏无惧,就算还剩下一口气,依旧还在咬牙死战,可个人武勇就算再强,在宛如天罗地网的陷阵营绞杀之下,他们依旧险象环生疲于应付。 先登死士,都是不畏生死的精兵,陷阵营,却讲究整体,也许随便拿出任何一个兵卒,都不算多么出众,可是他们之间,一旦步调一致的配合起来,战力便会成倍递增,谁都不会跟敌人单打独斗,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无论是谁,都不会陷入苦战,身旁的同伴,都会第一时间的出现在敌人身后。 起初刘备还能悠闲惬意的欣赏,可是渐渐的,他的脸色变的越发的苍白,左眼珠,几乎都不曾转动一下,彻底的被眼前血腥惨烈的一幕给震惊了。 先登死士被分割的七零八落,陷阵营时而居中合拢,时而四散绞杀,人影晃动,身法腾转,每个人都移动的快如猎豹,让人眼花缭乱,不住的有人倒飞了出去,这些倒地的先登死士,每个人身上都会留下十几道伤口,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五百人,四百人,三百人,二百人,先登兵越来越少,陷阵营就像一架开足马力的绞肉机一样,一路平稳而又迅速的向前推进着,鞠义等人节节败退,死伤越发惨烈,从远处看,陷阵营不管剩下多少人,就好像一个人在战斗,只不过,这个人的战斗力,却是十倍甚至百倍的强于敌人,任何时候,阵型之中,都不会出现落单的陷阵兵,就算某一个小型的方阵最后仅剩下两个人,这两个人也依旧也会背靠背的彼此将后背交给同伴,单兵作战最强悍的先登死士,对上依靠整体优势的陷阵营,除了一开始稍占上风,输的简直体无完肤。 仅仅半个时辰,鞠义的身边只剩下几十个人,而且,每个人的身上,如同血染了一样,就连鞠义,也不例外。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陷阵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就连刘备最终也忍不住心中惊叹了一声。 当初高顺带着三个屯的新兵北上,也仅仅从他们中间挑选出三名合格的新兵进入陷阵营,可见高顺的选极为严苛,对陷阵营来说,配合永远是第一位的,身法和反应,永远比彪悍的四肢更为重要,先登死士彻底惨败,鞠义一摆手,不得不退了回去,鞠义的战败,也预示着刘备突围的希望被彻底的扼杀了。 陷阵营的伤亡,仅仅才二百多人,随着高顺一摆手,所有人唰的一下,又全都自觉的列好了队伍躬身站立在高顺的身后,他们的脸上依旧沉稳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铁一般的纪律,钢一般的意志,风一般的速度,雨一般的配合,高顺苦心打造的陷阵营,不愧是陈削得以仪仗的一张王牌。 “撤…”突围无望,刘备没有丝毫犹豫,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掉转马头。 可是没等刘备撤离,陈削华雄等人已经带领大队兵马从刘备身后堵截了过来。 前有高顺张颌,后有陈削华雄,令刘备大感意外的是,张宁竟然也出现在陈削的身旁。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这么久没见,想不到刘备变化这么大,张宁淡淡的瞥了刘备一眼,勉强想起刘备昔日在下曲阳城楼上的英武风采,那时候的刘备,儒雅英挺,一表人才,无论走到哪里,身边关张总是寸步不离,刘备意气风发,何等的惬意,可是现在,谁都看的出来,刘备已经插翅难逃了。 “无论如何,你们也不会放过我是吧?”身上鲜血直流,鞠义强撑着身子,依旧站的笔挺,如果陈削要是肯收降他,他一定会归降,鞠义就是这样的人,忠义二字,他压根不在乎。 “你觉得有可能吗?”陈削冷冷的摇了摇头,如果要是自己真能将过往的仇怨一笔勾销的话,当初就不会让田丰死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我真的跳了? “好,很好,陈少帅果然恩怨分明,不过,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鞠义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甘,随即出人意料,鞠义径直冲向了岸边,猛的一纵身,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辽河之中。 鞠义的表现,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算刘备也不例外,看的出来,鞠义不但对别人下手狠辣,对自己依然也是这样。 水流湍急,巨浪翻滚,鞠义的身影,再也没有在水面上出现,陈削微微摇了摇头,又扭头看向颜良,“你呢?是生还是死?” 颜良看了眼刘备,略显犹豫了下,陈削突然又开口道“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清楚呢,周仓的手臂,是被你砍下来的吧?” “咯噔…”颜良心头猛的一紧,“你要杀了我?” 陈削指了指刘备,“跟他一样,要你一条手臂,如此一来,周仓那里,我也好有个交代。” “你休想…”颜良满是愤恨的怒喝了一声,看了眼四周,密密麻麻,黄巾军围的水泄不通,又回头看了眼汹涌奔腾的辽河水,鞠义可以义无反顾的跳下去,颜良还真不敢,咬了咬牙,颜良猛的抄起大刀奔着陈削冲了过来,华雄怒喝一声,也抄起大刀迎了上去。 华雄vs颜良. 在三国中,两人都被关羽一刀斩落马下,谁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谁更胜一筹,打了几十个回合,两人不分胜负,颜良无力的长叹一声,见后面的义军已经冲了过来,一咬牙,也奔着辽河冲了过去,鞠义跳河出人意料,这一次,陈削早有防备,颜良刚从马背上飞起,陈削手中的弓箭就射了出去,噗嗤,箭似流星,去势如电,正好一箭射中颜良的后背,不过落水之后,水流太急,只看到眼前一片猩红随着浪花翻腾起来,随即就没了颜良的踪影。 陈削摇了摇头,今儿还真是开了眼界,怎么一个又一个,都喜欢往河里跳呢。 “你呢?玄德公?要不你也跳?”陈削扭头看向刘备,笑着调侃道。 此刻的刘备,再也不是往日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刘皇叔了,他真的怕死,颜良鞠义都跳了河,刘备也想跳,可是这河水,水势实在太大了,就算是跳进去,能活的下来吗? “我不拦你,跳吧。”陈削摆了摆手,刘备知道,陈削早就看透了自己,要不然当初在石头岭,自己也不会下跪求饶了。 “呸…”狗蛋生怕刘备也跟着跳河,忙将手斧套在了手臂上,随时做好了准备,不少手持鱼叉的义军,也齐齐的向刘备围了过来。 “喂喂,玄德公,跟你说话呢,喂喂喂…”见刘备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都傻掉了,陈削一连喊了几声,刘备这才回过神来。 “陈削,求求你,放了我,只要你肯放了我,我保证,一定把幽州让给你。” “切…”陈削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别看刘备平日里比谁都要沉稳,但是一旦被逼入绝境,他才会彻底的露出贪生怕死的本性。 “跪下。”陈削猛的大喝了一声,两旁的兵将,也全都齐齐的高喊了起来“跪下。” “你倒是还坐的挺安稳的,快给我下来。”见刘备还骑在马背上,狗蛋气的破口骂了一声,迈步就冲了过来。 “别过来…”刘备忙惊叫起来,他可不想落入陈削的手中,陈削没答应放过他,刘备心里可一点底都没有。 “不要…过来,不然,我可就跳河了.”见狗蛋脚步不停,刘备都快哭了。 “跳吧,玄德公,我是不会饶你的,我倒要看看,你只剩下一条手臂,能不能从这辽河中活下来。” 为什么陈削不一下子杀了刘备,两人之间的仇怨,实在太多了,陈削绝不会让刘备死的太容易。 “我真的…跳了。” “哈哈哈…”刘备声音越发的尖利,眼泪都流了下来,所有的义军将士,全都捧腹大笑。 “刘皇叔的风采,还真是让我等佩服,请吧,都给我做好准备。” 狗蛋拎着斧头已经快要走到了近前,刘备咬了咬牙,虽然心里万分的害怕,可也不想死在这里,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想活下去,可是,见岸边的弓箭手鱼叉兵全都做好了准备,刘备的心,彻底的悬了起来。 “快跳啊,你个怂包软蛋,别以为跳河,我就能饶过你,你试试?”见刘备哭丧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陈削的心里,说不出的快意,张宁则是满是厌烦的瞅着刘备,她从来没见过刘备竟会如此贪生怕死。 同样是跳河,鞠义干脆利索,不失男人的血性,颜良多少也有几分豪气,可是到了刘备这,实在太狼狈了。 陈削不饶他,他又不敢跳,这就是刘备现在的处境,左右为难,踟蹰不决,可怜的跟个癞皮狗一样,但有一线希望,刘备也不想跳河。 不过,最终刘备还是咬牙跳了下去,要不然,就会被狗蛋给拉下马来,到时候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刘备刚纵身跃起,陈削一摆手,嗖嗖嗖嗖…弓箭齐射,鱼叉激-射,就连狗蛋也将手里的手斧丢了过去,刘备的身子,还没等落水,就成了筛子! “陈削,你太大意了,万一刘备侥幸没死,今日的一切努力,岂不又要白费。”高顺走上前来,轻轻摇了摇头,不满的冲陈削责怪道。 “呵呵,从今往后,只要刘备一日不死,那就见一次,杀一次,我就不信他是属蟑螂的。” 陈削对刘备的恨意,早已超出了一切,他要让刘备受尽折磨,就算能活下来,至少幽州也不是他的了。 “报,启禀少帅,曹操就在几日前,已经领兵进入了幽州。”忽然一名斥候飞驰到近前,闻听之后,陈削用力的攥紧了拳头“曹操,想不到,你胆子还真是大,不老老实实的在兖州呆着,都快杀到我家门口了,我陈削,是该好好的回敬你一下了,怎么说,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真是晦气 “少帅,现在是不是要马上出兵,将之前失陷的城池抢回来?”自归降以来,阳仪寸功未立,见刘备等人相继跳入河中,十之**,没有生还的可能,阳仪提议陈削当乘胜追击,将所丢的城池全部收回来。 陈削摇了摇头,“城池是一定要夺回来,只不过,未必得我们自己动手。”说着,陈削从衣袖中掏出田丰所留的第三个锦囊,展开了一瞧,当即抚掌大笑,“真不愧是田丰田元皓,果然智计过人。” 转过身来,陈削冲赵云张颌二人吩咐道“子龙,隽义,趁这些城池的守兵还没有得到消息,你二人火速领兵赶往辽东与北平接壤的关隘,我要将这些幽州兵彻底困在辽东。” “领命。” 赵云张颌齐齐的抱拳拱手,然后各自带兵离去了,阳仪皱着眉头,被弄的一头雾水,就连一旁的众兵将,也都不知道陈削是怎么想的。 “关靖,阳仪,你二人快前往无虑阳乐一带,一旦赵云张颌守住通往幽州的关口,必须尽快将我们此战大胜的消息散播出去,告诉那些世家众人,顺者昌,逆者亡,之前曾帮助过我们对付公孙度的,我必当论功行赏,没有丝毫表现的,一直做壁上观的,让他们也做好准备,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这…”关靖和阳仪,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更加糊涂了,田畴却突然笑了“呵呵,田丰之计真是高明,相信少帅不需一兵一卒,便可尽数将这些丢掉的城池收回。” “这是为什么?”关靖忙向田畴请教。 “一来,赵云张颌守住通往幽州的关隘,再加上我们此战大获全胜,刘备也投了辽河,谁都知道,刘备大势已去,辽东依旧还在少帅的手里,那些留守在城中的兵卒,必然慌乱,而各地的世家,听到少帅有心对他们出手,自然会有所表示,可不要小看世家的力量,刘备留守的那点兵将,对他们来说,不难对付。” 田畴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告诉那些人,一定不要说刘备生死不明,就说刘备丧命在辽河中,这样一来,收回这些城池,也更加容易。” 两人这才恍然顿悟,田丰给陈削留下了三个锦囊,让陈削不费吹灰之力,不但胜了刘备,之前丢的城池,也能不费一兵一卒尽数收回,甚至还能平添不少降兵。 听说刘备丧命辽河,鞠义颜良也生死不明,四万名幽州兵几乎全军覆灭,那些留守在各个城中的守兵,全都乱了套,一个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少人想撤出幽州,又得知赵云领兵扼守住了他们的退路,不下五座城池的守兵无奈之下只得归降,其余几座城池的守兵,几乎全都遭到了城中世家的围杀,这些世家中人,力量不可小视,他们府中不但有豢养的家将私兵,甚至还有善于出谋划策的能人。 每个城池守兵不过才千余人,跟城中世家的力量相比,并不占优,听说陈削要‘秋后算账’,这些世家,自然急于表现,不到半个月的功夫,陈削便又添了不下万余名降兵,而对于那些无动于衷的世家,陈削终于开始出手了,首先,将他们占有的田地,一律充公,其次,每家每户,必须送一个子嗣进入黄巾,而那些有立功表现的,陈削也嘉奖了一番,而嘉奖的方式,让这些世家也是很无奈,凡是家中有姑娘的,陈削让关靖替麾下的兵将登门提亲,让帐下兵将跟这些世家结亲,也等于间接的将这些家族绑在陈削的‘船上’。 对陈削来说,这种处理方式,已经很‘仁慈’了,马上要出兵对付曹操,眼下他不得不先让辽东保持稳定,若是,对世家逼的太凶,一旦跟曹操陷入胶着,后院很容易生出乱子,若有人私通敌人里应外合,这是陈削绝不想看到的。 ……………… 辽河最下游,靠近入海口,这里有一片极为开阔茂密的芦苇荡,因为河水淤泥常年冲积,久而久之,这里多淤泥沼泽,鱼虾极多,芦苇极为茂盛,上游的激战,已过去了数日,鞠义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死里逃生被冲到了这里,休息了两日,鞠义刚要起身离开,忽然见远处一个血淋淋的‘死尸’飘了过来,无论衣甲还是身形,都跟颜良极像,后背上还插着一支狼牙箭,箭头整个都没了进去,鞠义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想不到,你也跟我一样,也跳了河。” 跳进水中,踩着淤泥,来到近前,见果然是颜良,伸手试探了下鼻息,气息若有若无,不过幸好,总算还活着。 鞠义忙把颜良救上岸,将他背后的箭头拔了出来,简单包扎了一下,四周也没有村镇,荒无人烟,想找郎中诊治,根本不可能,何况,鞠义一向冷血,也懒得费心,不过,颜良身强力壮,最终还是挺了过来,鞠义瞅着他,淡淡的笑了笑“算你命大,怎么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颜良头疼的厉害,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主公现在怎么样了?” “主公?别傻了,落在陈削的手里,刘备还能有命在吗?只怕是早已被乱刃分尸剁成肉酱了。”鞠义不屑的冷笑道。 从跳河的那一刻开始,刘备就算活着,也跟他再无瓜葛了,鞠义向来干脆果断,刘备根本不是陈削的对手,看来,自己还是错看了刘备,以后,得把眼睛睁大点,可不能再错投无能之辈了。 “你要离开幽州?”刚一开口,颜良也知道自己看来是多此一问,鞠义对幽州已没了眷恋,只是眼下中原局势混沌,刘备生死不明,颜良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等等再说吧,呆在这里,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鞠义想寻个有人的村镇暂时落脚修养一番,颜良被鞠义救了一命,自然也不反对,两人在芦苇转了好几圈,这片芦苇实在太大了,根本辨不清方向。 这一日晌午,腹中饥饿,鞠义正在淤泥里抓鱼,猛的一惊,竟然又看到一具血淋淋的死尸,实在太惨了,身上插的跟个筛子似的,来到近前,从衣袍穿着来看,看着像是刘备,鞠义噗嗤乐了,还真是出人意料,翻过身子一瞅,果然是刘备,伸手试了一下,连呼吸都感受不到了,鞠义不屑的摇了摇头,不爽的在刘备身上踢了一脚,暗骂了一声“真是晦气。”(。) 第三百二十六章,怒劈曹昂 “是刘备?”瞅着被鞠义踢了一脚的死人,颜良顿时一阵惊呼,“鞠义住手,不可无理。” 不管怎么说,毕竟刘备曾是两人的主公,颜良还是好心的将刘备从水里捞了上来,见刘备果真没有了呼吸,颜良重重的叹了口气,刘备浑身是伤,加上长时间泡在水里,身上都溃烂了,颜良帮着简单处理了一番,随即提议道“鞠义,要不咱们把玄德公埋了吧。” 鞠义指了指颜良,“连主公现在你都不喊了,还理他做什么,省点气力吧。” 颜良顿时满脸尴尬,本来归降刘备时间就不长,当初也是迫于无奈才投了刘备,他虽然不像鞠义那么无情冷漠,忠义二字却也看的很淡。 “这下我看幽州是彻底没戏了。”鞠义说着冲颜良一摆手,“走吧,跟死人呆在一起,有什么乐趣?” 刚走出几步,鞠义又停下了,瞅了躺在地上的刘备一眼,然后弯下腰来,将刘备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无论发簪还是玉佩,一股脑的全都给拿了去。 “鞠义,你?”人都死了,鞠义居然还拿死人的东西,颜良实在瞧不过去,鞠义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对死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可是却能让活人更好的活下来,哼…走了。” 颜良又瞅了地上的刘备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声,只好随着鞠义转身走了。 “嘎嘎…”两人前脚刚走,天空飞来几只乌鸦,死人的味道,一向是乌鸦的最爱,随着一阵渗人的怪叫声,乌鸦欢快的俯冲而下,不一会就落在了刘备的身上,越是腐烂的伤口,乌鸦越是吃的欢实。 甚至还有一只乌鸦不服气的落在刘备的脑门上,想将那坚硬的脑壳啄开品尝美味的脑浆,被乌鸦们一阵乱啄,原本毫无知觉的刘备,猛的吐出一口血块醒了过来,虽然醒了过来,身上多少也有了些生机,可刘备浑身痛的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就算想动一下,都极为费力,就算被乌鸦啄来啄去,刘备也无可奈何,只能强撑着将左手护在了眼前,生怕被啄瞎了眼睛。 刘备还真是命大,被射成了筛子,居然还能撑下来,真被陈削猜中了,刘备就是属蟑螂的,是公认的‘不死小强’,多亏了颜良替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势,只是,四周荒无人烟,就算醒了过来,刘备依旧是活死人一个,乌鸦越吃越欢,他却毫无办法。 ………………… “主公,你在想什么?”郭嘉来到曹操就的营帐中,见曹操正在低头沉思,自己进来,他都没有抬头,见进来的郭嘉,回过神来的曹操忙笑道“奉孝,坐!” “奉孝,不瞒你说,这个关羽,哎…真是让人敬佩,文韬武略,皆是不俗,得知我们在边境跟黑山缠斗,其实我们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可关羽却义无反顾的领兵杀了过来,这几日关羽领兵血战疆场,杀敌斩将,武勇盖世,几战下来,杀的张燕死伤无数,就连张燕,也险些被关羽取下首级。万马军中,纵横自如,我帐下兵将虽多,能与关羽相媲美的却寥寥无几,关键,关羽对我们,赤诚相待,视若手足,呵呵…不瞒奉孝,我都有些不忍对幽州下手了。” 郭嘉摇了摇头“我看不尽然,主公是想收服关羽?这有何难,关羽骁勇,素来孤傲,主公若想收降,必须先在战场上将他击败,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多加善待,我想,时日一长,关羽必然受主公感化,刚刚传来消息,陈削掘开辽河大获全胜,刘备也是生死不知,对主公来说,机会就摆在眼前,而且,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不能再拖了,当断不断,反受其害,良机稍纵即逝,主公,下令吧。” “嗯…”沉吟了一会,见郭嘉面含期待的望着自己,曹操忙点头道“好,让众将校前来军议。” 曹操突然领兵突袭关羽的营寨,关羽根本就没料到曹操会突然翻脸,曹兵如下山猛虎,骤然发难,杀的幽州兵四散奔逃,伤亡甚是惨重。 关羽顿时暴怒,当即提刀上马,也彻底杀红了眼,胯下青骢马,手中青龙刀,曹家兵将,蜂拥而至,竟然没有一人能挡得住关羽,曹昂催马杀到关羽的马前,不到三合,关羽故意引马后退了几步,曹昂纵马急追,根本没有料到关羽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只见关羽,猛的勒住丝疆,下一刻,原本拖在地上的青龙刀,突然扬起,快如闪电般转身一记凌空怒斩,刀锋闪烁,寒意逼人,森冷的青龙刀,如流星闪电一般,快的让曹昂根本来不及闪躲。 咔嚓…噗嗤。 曹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被关羽劈于马下,没等曹操回过神来,关羽蚕眉倒竖,凌厉的凤目已经锁定了曹操。 “驾…”关羽催马如飞,直奔曹操杀来,曹休拧枪挡在曹操的身前,锵锵锵…青龙刀力劈华山,势如泰山压顶,兵戈交错,发出如同山崩地裂般的一阵轰响,曹休咬牙发狠,拼尽了全力,愣是被震的虎口爆裂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关羽匹夫,休得逞狂。” 曹洪怒喝一声,宛如平地响起一记惊雷,曹洪一出手,就开启了玩命的模式,手中的大刀,舞的飞快,密不透风,刀法连绵不绝,周身左右,漫天都是闪烁的刀光,曹洪被称作曹家的拼命三郎,无论武勇还是血性,都值得让人称赞。 可在关羽的马前,依旧招架无力,关羽刀法精湛,出招狂暴,每一刀劈出,都又快又急,让人心生无力,青龙狂舞,势如奔雷,撑不二十回合,曹洪就抵挡不住了,那握刀的手腕,震的连刀都快握不住了。 见曹洪不是对手,于禁也催马冲了过来,两人合力,双战关羽,却依旧不是对手,关羽不屑的冷笑一声,手中刀法陡然加快,不多时,就将两人逼退到一旁,关羽乘势再次杀向曹操,夏侯渊夏侯惇齐齐的催马挡在了关羽的身前,可两人想拦住几关羽,依旧格外的吃力,关羽一心想取曹操性命,虚晃几招,再次绕过两人杀向曹操。(。) 第三百二十七章,活下去 关羽怒斩曹昂,大发神威,就算曹兵曹将再多,关羽依旧傲然不惧,青骢马四蹄如飞,青龙刀一路狂舞,所过之处,头颅乱滚,鲜血飞溅,曹家众兵将,竟然无人能挡得住关羽,眼瞅着关羽冲到了曹操的身前,远处的曹洪等人全都一阵惊呼“主公小心!” 青龙刀,刀芒电闪,威势如奔雷,关羽冷面寒霜,没有丝毫的犹豫,抬手就是一刀,眼看青冷的刀刃就要落在曹操的身上,斜刺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伴随着两道璀璨的金光划过,下一刻,关羽的青龙刀竟再也劈砍不下去,定睛一看,眼前已经多了一位身穿熟铜甲的铁塔黑大汉,此人手使一对镔铁戟,青龙刀正好被对方的双戟给死死的挡在了半空中,这人关羽认识,正是曹操的贴身宿卫大将----恶来典韦! 曹洪等人见典韦出手,全都松了口气,同样的,对昔日不自量力的想跟关分个高下的念头,众人全都心里一阵羞愧,当日众人摩拳擦掌,一个个信心满满叫嚣的甚是厉害,唯独典韦一声不吭,可是,关键时候,还是得看典韦。 典韦怒睁虎目,一双铜陵大眼瞪的溜圆,冲关羽憨憨一笑,猛的双膀一用力,吼了一声“开。” 愣是一下子将关羽的青龙刀给挑了回去,关羽蚕眉微皱,凤目一凝,再次举刀劈落,典韦怡然不惧,两人一个在马背上,一个在陆地上,刹那间,斗在了一处。 关羽刀法如神,狂刀猛烈,每一刀挥出,都势如破竹,引得周围的气流狂卷不歇,刀刀如奔雷,招招如鬼神,青龙刀漫天狂舞,四面八方,全是逼人的杀气,尘沙激荡,枯叶狂舞,起初远处的兵将还能看到关羽的身影,可是渐渐的,除了漫天刀影晃人双眼之外,只剩下鹦哥绿的征袍猎猎狂摆。 两人你来我往,全都拼上了全力,关羽出招迅猛,典韦也不逞多让,围绕在关羽的身旁,不时的闪展腾挪,飞上纵下,身如猎豹,双戟不停,几十回合,两人愣是杀的不分胜负,简直是一场不分伯仲的龙争虎斗。 关羽酣战典韦,郭嘉忙催促其余的兵将尽全力掩杀关羽的幽州兵,关羽跟典韦厮杀了一阵,回身一瞧,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的兵将已经所剩无几,关羽不甘心的怒吼一声,掉转马头,带着几百残兵只好向外突围。 “给我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生擒关云长。”见关羽卷起一路腥风血雨冲了出去,曹操心中万分不舍,忙下令追杀。 郭嘉轻轻叹了一声,换了旁人,一定不会像曹操这样,要知道关羽刚刚守着曹操的面杀了曹昂,可曹操,还是执着的要生擒关羽。 这就是曹操的心胸,两军交战,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旦上了战场,也得有战死沙场的觉悟,两军厮杀,各为其主,关羽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对关羽的盖世武勇,曹操亲眼目睹,都看呆了,心里是越看越喜,喜欢的不得了,何况,这仅仅是其中一方面罢了,除了武勇之外,关羽的忠义,关羽的胆魄…总之,一切一切,曹操痒的厉害,就连关羽那胸前飘洒的长髯,曹操也是越看越顺眼。 关羽和曹操之间,或许上天注定,两人要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面对关羽,曹操很难保持理智,甚至只凭一次印象,就喜欢上了。 “主公,追杀关羽固然重要,但是,眼下还有一件事也不能懈怠。”见曹操********全都放在关羽的身上,于禁哭笑不得,他倒不会嫉妒关羽,只是于禁此刻心里甚是理智。 曹操略微有些不耐烦“何事?” “趁逢纪还没有得到这边的消息,当火速派人杀往渔阳,趁势一举夺取幽州。” “哦?不知何人能担此重任?”曹操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顿时清醒了过来,关羽不能放走,幽州也必须尽快拿下来。 郭嘉轻摇羽扇,指了指于禁,“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砍主公就把此事交给于禁将军吧,相信他心中已有破敌之策。” “李典,曹仁,命你二人各引三千人马协助于禁拿下渔阳,不得有误。”曹操点了点头,忙唤过曹仁和李典。 “诺。”二将齐声应命,于禁并没有当即带兵离开,而是选出两千兵卒就地更换了幽州兵的盔甲,故意扮作溃兵逃向渔阳,直到于禁带人离去,郭嘉这才笑着冲曹操道“于禁此人,文武兼备,谋略不俗,可堪大用啊。” 曹操兵马众多,连番堵截围杀,没过多久就将关羽困在了一座孤山上,关羽誓死不屈,哪怕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关羽也不会向曹操低头,而位于渔阳的逢纪,则被于禁轻而易举的来了一招里应外合夺了城池,幽州大势已去,逢纪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归降了曹操。 关羽陷入重围,逢纪归降了曹操,刘备也在辽东输了个精光,无论谁占据幽州,幽州跟刘备之间的缘分,算是彻底的走到了尽头。 …………………… 刘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朝一日,变成乌鸦口中的美味,身上如同万蚁钻心,甚至都能听到乌鸦啄击骨头发出来的响声,身子无法动弹,就连神志也越发迷离,可刘备心中的那份不甘,却如火山般更加炙热。 “我将来一定要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这句话久久在刘备的脑海中激荡,就这么屈辱的死了,刘备不甘心,皇权宝座,至今为止,别说坐上去,刘备连见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万里江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万人顶礼膜拜的至高荣耀,三千佳丽随意临幸的至尊享受,这一切,刘备做梦都想得到,他不甘心,猛的刘备睁大双眼,发疯了似的嘶吼了起来。 “啊…啊…啊…” 那近乎歇斯底的嘶吼声,愣是将吃的正欢的乌鸦给惊吓的扑棱棱的全都飞向了半空,虽然身子不能动,虽然疼痛难忍,可刘备,却咬紧了牙关,不住的提醒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千万不能昏过去。 “嘎嘎…” “啊啊…” 就这样,只要有乌鸦靠近,刘备就疯狂的喊上几声,一时一刻,也不敢松懈。 不过,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刘备还真是可怜,就算活着,也生不如死,可刘备但有一线希望,再多的痛哭和屈辱,他也会咬牙撑过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鬼才惊天筹谋 ……………… 陈削。 击败刘备之后,陈削要举兵进入幽州跟曹操一决胜负,周瑜和孙策,自然万分欣喜,孙策生性好战,周瑜也想跟郭嘉分个高低,可田畴却眉头深锁“主公,曹操兵强马壮,来势汹汹,冒然举兵进入幽州,实属不智,眼下辽东百废待兴,局势还未稳固,主公当以大局为重,切莫冲动。” 上一次为了讨伐董卓,白白错过了夺取辽东的机会,当然,虽然讨董非常冒险,但从结果上来看,陈削的付出,的确是值得的。 可是就在不久前,刚刚打败了公孙度,眼下又跟刘备鏖战了一场,现在还没等喘口气,陈削又要出兵幽州,出兵倒也无所谓,可陈削却是要举兵倾巢出洞,哪怕只派遣一支精锐进入幽州也可以,再这样折腾下去,田畴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将辽东稳固下来,更何况,就连乌桓,陈削也没有彻底剿灭。 在田畴看来,陈削行事鲁莽,不顾全大局,陈削却摇了摇头,正因为辽东尚未稳固,才值得跟曹操拼死一战,为何?正如后世的毛大大刚刚夺取中原,可老美一出兵侵夺朝鲜,想也没想,就出兵跟洋鬼子干上了。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辽东若是时局稳定,花费了太多的心血,陈削还真不敢这么折腾,现在对他来说,就算丢了辽东,也没有关系,天下之大,任何一个地方,也能能让自己藏身落脚。 陈削道“何为大局?先生,你想过没有,张燕的黑山军,为了我们,牺牲有多大?我若不闻不顾,只坐壁上观,岂不被人耻笑?三家结盟,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的辽东,既然是结盟,自然要同进同退,我绝不能对张燕置之不理,更何况,等曹操真要夺了幽州,对我们来说,形势更加危险。” 陈削话音刚落,一名报信的斥候急匆匆的来到了陈削的近前,“启禀少帅,刚刚接到消息,曹操突然出兵,杀的关羽大败而逃,现已被困孤山,逢纪也中了于禁的暗算,眼下整个幽州,大半都已落入曹操的手中。” “这么快曹操就夺取了幽州?”田畴等人全都一阵惊呼,想不到,曹家兵将如此骁勇,举手之间,就夺取了幽州。 陈削急忙冲田畴劝道“先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只怕曹操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了,与其这样,不如跟张燕他们一起夹攻曹操,绝不能让他坐稳幽州。” “少帅此言差矣。”周瑜却突然插话了,众人全都一愣,周瑜指了指墙壁上的牛皮地图,“幽州仅仅是个跳板,曹操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冀州。” “冀州?”众人全都不解。 周瑜双眸闪亮,一边解释,一边心中暗暗赞赏“呵呵,这正是曹操的高明之处,我想,恐怕是鬼才郭嘉所献的计策,你们要明白,这幽州,不是一城一地的打下来的,而是曹操借助结盟的掩护突然夺过来的,无论是之前突袭黑山,还是这次夺取幽州看,曹操的伤亡,都很少,而且,黑山和幽州,都没有丝毫的防范,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下一步,冀州也不会有所防范,这正是曹操的高明之处。” “公瑾说的的确不错,曹操连番两次举动,都出人意料,曹兵伤亡少的可怜,可是战绩,却甚是惊人,公瑾,若曹操想谋夺冀州,为何不直接出兵攻伐冀州?” 就连孙策都一头雾水,他至今也没想明白,究竟曹操在干什么,要取冀州,何必这么麻烦。 “若一开始出兵夺取冀州,袁术必然有所防备,虽然袁术势弱,但曹操想轻易取下冀州,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何况,夺取冀州之后,幽州刘备,黑山张燕,再加上辽东的少帅,都是曹操潜在的威胁,而且,你们几家诸侯必然对曹操有所戒备,如此一来,曹操很难坐稳冀州,就算想进一步鲸吞北境,也要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陈削点了点头,“你是说,那样的话,曹操就等于打草惊蛇了,就算杀败袁术,也会引起我们几家的警惕。” “对,曹操占了冀州,接下来,不管打还是不打,都得提防你们三路诸侯,你们彼此谁都不会安稳,可是现在,曹操却反过来,出其不意,袭杀黑山,夺取幽州,仅仅付出很小的代价,而且,还频频借势,间接的消弱了你们三家的力量,若是此刻他坐镇冀州,曹操就会安心不少,因为,实力受到重创的你们,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他可以一步一步的将你们彻底蚕食掉。” “反过来?”陈削皱着眉头拖着下巴想了一会,猛的一惊,“好可怕的算计。” 曹操在兖州,借助征讨黄巾平添了十几万兵力,而冀州局势正混沌不堪,各路诸侯都实力受到损耗,曹操有心染指冀州,日后,早晚都得讨伐张燕刘备以及陈削,就算几路诸侯实力受损,曹操也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但是反过来,就容易太多了,先出其不意,削弱几家诸侯,回过身来再拿下冀州,然后步步蚕食,彻底将整个北方鲸吞到自己手中。 先突袭黑山,一战杀敌十余万,再进入幽州,轻而易举的打败了关羽和逢纪,而且,这其中,陈削跟刘备,关羽跟袁术,关羽跟黑山,都发生了激烈的拼杀,几家诸侯互相拼耗,省了曹操不少气力,现在的袁术,被关羽杀的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残兵败将,夺取冀州,对曹操来说根本不算难事。 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郭嘉替曹操谋划好的,奇谋诡计,郭嘉最为擅长,就算不能一举统一北方,至少,夺取冀州之后,曹操的身边,几路诸侯全都对曹操构不成威胁,曹操只需按部就班的就能将整个北方都囊括到自己手中。 奇谋加上借势,最后捞足了便宜,甚至可以说,所有人都在给曹操做嫁衣。 至于为什么非要夺取冀州,因为曹操的根基是兖州,如是只得了一个幽州,幽州跟兖州并不接壤,这对曹操来说,必然处处掣肘,先得冀州,冀州兖州就可以连成一片,再向四周辐射扩张,这才最为有利。(。) 第三百二十九章,死守官渡 此刻,郭嘉并没有彻底将自己的计策全盘说给曹操,但是,他却是这么做的,只是,被周瑜给识破了。 郭嘉这盘棋,听周瑜分析完之后,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彻底的被震撼到了。 先取冀州,再出兵讨伐张燕等人,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可郭嘉,却出其不意,先趁机削弱几路诸侯的实力,再夺冀州,仅仅是一正一反,效果却天壤之别。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世间,竟有如此谋略出众的能人。 三国谋臣闪耀,不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顶尖谋士,鬼才郭嘉,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至少比田丰沮授之流更胜一筹! 如果说,真有实力能与郭嘉一较长短的,怕是屈指可数,或许只有周瑜、贾诩、再加上日后成长起来的卧龙凤雏等寥寥几人。 “公瑾,现在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做?”孙策能有这样的结拜义弟,陈削心中稍稍有些嫉妒,能看穿郭嘉的计谋,周瑜也绝非等闲。 如果说之前,周瑜仅仅是想和郭嘉分个高下,那么现在,无论如何周瑜也不能让曹操得逞,要是曹操夺取冀州,顺势一统北方,对江东来说,必然是潜在的大威胁,曹操强势崛起,实力必然暴涨,到时候,这个庞然大物,谁都无法抗衡。 相信不用很久,曹操就能席卷整个中原,这是周瑜万万不想看到的,天下诸侯彼此攻伐不休,没有绝对凌驾于别人之上的巨无霸出现,这才对江东最为有利。 现在的黑山军,连番损耗下来,兵马已经削弱了一半,刘备的幽州,也尽数瓦解,陈削又刚刚跟刘备打了一场,这个时候,若是让曹操占了冀州,冀州兖州幽州再连在一起,不用三五年,曹操就能平添几十万雄兵,到时候,必然如狂风扫落叶一样,席卷整个天下。 周瑜一脸认真的回道“我要亲自去一趟冀州,要知道,冀州跟少帅,也是盟友,而且,兖州冀州的交接处,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扼守住,袁术的兵将,现在实力大损,实在是指望不上,少帅必须派遣精兵猛将前往那里屯兵死守,一定要切断曹操跟兖州的联系,让他们首尾难以兼顾。” 陈削还以为周瑜会献策如何讨伐曹操,想不到,周瑜的计策,却是先切断曹操跟兖州的联系。 陈削好奇的问道“如此一来,等于切断了曹操的退路吗?” 周瑜摇了摇头“曹操夺取冀州,易如反掌,我们很难挡得住,若冀州跟兖州串联在一起,曹操可进可退,后援、兵马、辎重都会源源不断的供给过来,这才是最可怕的,让他们首尾不能兼顾,曹操必然慌乱,我们三家同时出兵围杀曹操,或许最好的结果就是将曹操彻底赶回兖州。”周瑜虽然身负天纵之才,但并不狂妄自负,曹操现在的实力,周瑜一点也不敢轻视。 “那该在何处屯兵死守最为恰当?”周瑜见解独到,分析的入木三分,对局势甚是清明,陈削当即虚心求教起来。 周瑜猛的伸手在地图上重重的指了一下“这里!” 众人仔细一瞧,齐声一阵惊呼“官渡!” 周瑜点了点头“官渡,毗邻黄河,地势险要,又有黄河天堑,古往今来,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在此处屯兵,曹操必然惊慌,军心也会动摇,如此一来,我们才能多出几分胜算,否则的话,怕是很难挡得住曹操,但是,我要提醒各位,官渡一旦被知道屯扎了我们的兵将,无论兖州,还是曹操,都会派兵猛攻,守备的压力,自然不会轻松,所以少帅要派的兵将,必须能担此重任可以经得起考验。” “赵云,张颌,命你二人带兵三万马上赶往官渡,其余兵将,随我进入幽州,这一次,绝不能让曹操全身而退。”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陈削不敢大意,无论赵云还是张颌,都深得陈削的器重,这两人,文武双全,无论才能,还是武勇,都值得陈削放心。 “诺,主公放心,我二人只要还有一个气在,绝不让官渡落入敌人手中.”赵云张颌齐齐的抱拳应命,陈削在两人肩头重重的拍了一下,随即转身吩咐一声就“斟酒,我要替二位将军壮行。” 一个是河北四庭柱,一个是浑身是胆的常山赵子龙,官渡之战,陈削在小人书中看过,只是现在的情况跟那时截然不同,但是,陈削绝不能让曹操顺利染指冀州。 之前陈削一直以为曹操要抢夺幽州,现在才明白,冀州才是关键。 送走赵云和张颌,除了留守少量兵卒镇守辽东,其余兵将,全都跟陈削进入了幽州。 ……………… 时间稍稍往前推移,关羽被困孤山,誓死不屈,见曹操越发心急,郭嘉只得亲自上山游说。 “哼…”一见面,关羽就不屑的冷哼起来,对一个文弱书生,关羽连挥刀的兴趣都没有。 郭嘉浑不在意,笑着走到关羽身前,拱手行了一礼,这才道“关将军神勇,我家主公甚是敬重,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关将军,曹公雄才大略,盖世豪杰,对上,尊奉天子,励志扫平乱世匡扶社稷,对下,军纪严明,赏罚分明,体桖兵卒,爱戴百姓,乃不可多得的盖世明主,如今幽州已尽归我家主公,关将军为何执意顽抗到底?识时务者为俊杰,关将军神勇盖世,如今天下未定,社稷飘零,难不成关将军甘心丧命于此吗?” “废话少说,你与曹操,一丘之貉,哼,两家结盟,你们竟然背信弃义,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直到现在,对曹操突然偷袭,关羽依旧愤愤不平,何况,他曾发誓,要替刘备守住幽州,结果,幽州却落在了曹操的手里,这让关羽很不甘心。 “结盟?你可以问问简雍,我家主公何曾答应过要跟你幽州结盟?” 说着,郭嘉轻轻拍了拍双手,不多时,简雍身着绑绳被推到了关羽的近前。 别的武将谋臣都归降了曹操,唯独简雍,还算有些血性,不得不说,简雍对刘备,的确忠心可鉴。 关羽问过之后,得知真相,当即气的咬牙切齿,懊悔不迭。 郭嘉笑道“关将军一向善于统兵,岂能不知兵不厌诈的道理。” ps:厚脸求点票票。(。) 第三百三十章,曹操的魄力 “你…”虽然输的不甘心,可关羽却也无话可说,郭嘉接着又道“素来听闻关将军不但武勇过人,更是义薄云天,豪迈磊落的英雄,如今,你大哥刘备,已经丧命陈削之手,你还要执意死战吗?我若是你,一定会去找陈削报仇雪恨,只要你肯归降我家主公,杀陈削,易如反掌。” “什么?我大哥死了?”关羽瞪大双眼,神色略显呆滞,虽然已经决定此战过后自己就此离开刘备,可突然听到刘备丧命的噩耗,关羽还是无法接受。 郭嘉叹了声“千真万确,如今整个辽东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刘备被逼投河,身中乱箭当场丧命,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我想应该是真的,怎么样?” “也罢…”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刘备已经死了,自己再继续死战,还有什么意义,就算保住幽州,又有什么用。 “这么说,你答应归降我家主公了?”没得到关羽的正面答复,郭嘉又问了一遍。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可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就归降了曹操,你回去转告曹操,我是不会轻易归降任何人的。”关羽直视着郭嘉斩钉截铁的回道。 “呵呵…”郭嘉笑了,关羽的确与众不同,都被逼到这个地步了,依旧还敢跟曹操讨价还价,他的意思郭嘉明白,关羽现在可以跟在曹操身边,可一旦发现曹操不是明主立马就会离去,否则,就战死在孤山上。 郭嘉做不了主,只好下山向曹操复命,见曹操已经迎到了半山腰,郭嘉哭笑不得,打了这么多仗,曹操还从未对任何一个敌将如此看重过。 “奉孝,谈的怎么样了?云长可愿归降于我?”得,连称呼都变了,就好像关羽已成了曹操的步下一样,直接称起了关羽的表字。 郭嘉只好将关羽的意思转告曹操,“主公,关羽孤傲,不过,若主公以礼相待,不难让其归心,何况,刘备已经死了,张飞也死了,这两人都死在陈削的手中,放眼天下,除了主公之外,任何一个人都很难让关羽动心,主公就放心吧。” “好,我亲自去接云长,得云长相佐,孟德霸业必成!”朗声一阵大笑,随即曹操忙撩起衣袍一路小跑着上了山。 听说关羽没有投降,只是暂时留在主公身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离开,曹洪等人全都愤愤不平,就算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都骂开了,“这关羽也太狂妄了吧,杀了我家大公子,主公又如此赤诚相待,真心劝降,居然还摆出如此架势?拿我们曹营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郭嘉倒是对关羽又多了一层敬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择选明主,有那么容易吗?关羽若是直接点头答应,郭嘉一定会轻视,可关羽正是对自己负责,才会这么做,他不想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交给别人。 对曹操,关羽现在并不了解,绝不会仅仅因为曹操主动劝降,就会轻易点头,也不会因为自己杀了曹昂曹操没有怪罪就归降曹操,首先,曹操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追随,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杀我,不恨我杀了你儿子,这仅仅是心胸,曹操的雄才大略和过人的魅力,关羽还没有看到! 虽然关羽没有直接点头,但是,曹操不但有耐心等,更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他相信,有朝一日,必然关羽会真心向自己投诚! “哼…”见曹操亲自拉着关羽从山上走了下来,曹家众将校,全都心中一阵不悦。 安抚了关羽一番,曹操回身向郭嘉问道“奉孝,下一步,你有什么建议?” “马上出兵冀州,兵贵神速,必须趁袁公路惊魂未定防备不迭之时,一举拿下冀州。”郭嘉脸色一变,亲和带笑的模样当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一脸的认真和严肃。 “夺取冀州?”曹操稍稍的沉吟了一下,猛然两眼放光,当即点头道“就依奉孝,来啊,马上出兵冀州。” 这就是曹操和陈削的不同,曹操本身就谋略过人,就算想不到的地方,只需别人稍稍点拨一下,马上就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可陈削,却得好一番解释才行。 两人同样都行事果断,但,陈削无论见识还是谋略,水平实在太差了,若没有田丰和周瑜在,谁也挡不住曹操统一北方的迅猛步伐。 田丰让陈削付出很小的伤亡就打败了刘备,让陈削可以放心的跟曹操决一死战,若辽东伤亡太大的话,陈削就算想跟曹操打,也怕是有心无力,田丰让陈削有了连续作战的保障,而周瑜则看穿了郭嘉的计策,让陈削有了清晰的目标和计划。 陈削举兵马不停蹄火速杀往渔阳,而曹操更是早一步领兵向魏郡迅速奔袭,陈削自然扑了个空,整个幽州,曹操没有留下任何一兵一卒,就连渔阳也是如此。 “嘶…”曹操的表现,让孙策等人都大吃了一惊,这么大的幽州,曹操竟然毫不心动。 不心动,那是假的! 曹操已经打败了关羽逢纪,在他看来,拿下冀州,回过头来再取幽州一样,他要将兵力全部投入到冀州,一旦在幽州留守兵将,冀州万一不能一战夺取,留守在幽州的兵将,也要面临陈削张燕的威胁。 这就是曹操的魄力,就算是偌大的幽州,一样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 “少帅,曹操没有在幽州留守一兵一卒,这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一举将幽州占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地盘扩张数倍,曹操实在是太傻了。”华雄忍不住咧嘴大笑道。 “报,黑山军已经进入幽州,眼下他们已经抢夺了十几个城池。”忽然有斥候飞马来报。 “少帅,不能再犹豫了,不然,地盘全都被张燕抢了去。”田畴也忙劝道。 陈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曹操不留一兵一卒,就这样把幽州整个让了出来,这块肥肉,换了谁,都得心动。 赵云张颌周瑜都不在陈削的身边,就连田畴也很难保持绝对的清醒,陈削犹豫了,就连高顺也难以相信曹操会如此行事。 而随着曹操向魏郡全力奔袭的郭嘉,此刻,骑在马背上,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再被郭嘉算计 “奉孝,你在笑什么?”曹操也笑着问道,还没等郭嘉开口,一旁的夏侯惇不服气的抱怨道“先生,这算什么?好不容易夺下幽州,就这样拱手让了出去,我们岂不白忙活了一场?” 这件事,不少兵将都想不明白,就连曹操,多少也有些不甘,可曹操最终还是听从了郭嘉的建议,不留一兵一卒,全力争夺冀州。 郭嘉解释道“诸位试想,若在幽州派兵驻守,陈削岂能善罢甘休,张燕岂能不为所动,之前,我们杀了那么多黑山军,关羽也让张燕连吃败仗,张燕此刻心中一定积聚了不少怒火,而位于辽东的陈削,也刚刚打了胜仗,见幽州被我们占领,他二人会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难道他们能打败我们不成?”曹洪忍不住插话道。 “打的过也好,打不过也好,一旦留下兵将驻守,必定陷入一场恶战,而,我们夺取冀州,因为分兵的缘故,也生出了不可确定的因素,若是不能顺利拿下冀州,又当如何?如此一来,到最后,很可能,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先生,你说的太夸张了吧,要知道,现在我们的兵将,尚有十万之多,小小的袁术,已经被打的只剩下一群残兵败将,何足一虑?”毛玠也打马凑到了跟前,所有人都对郭嘉此举不满,曹操却狠狠瞪了众人一眼,喝斥道“不得无礼,奉孝此举必有深意,且听奉孝一一道来。” 对众人的抱怨和指责郭嘉也没往心里去,接着又道“夺取冀州,不容有失,任何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幽州让出去,还可以再拿回来,可冀州,却必须夺下来,寸土不能让,一旦夺过冀州,冀州就和我们的兖州连在一起,到时候回过头来,再谋夺幽州,而之所以不留一兵一卒,不但我们可以将兵力全部投入冀州,确保此战万无一失,偌大的幽州,张燕陈削必然心动,心动便会行动,两家一定会派兵抢夺城池,甚至还会产生间隙或者磨擦,就算没有引起冲突,就算他们两家关系依旧是铁板一块,至少他们会在幽州留守大队兵马,如此一来,我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只要顺利拿下冀州,再将他们一一击破,幽州翻手之间,分兵便会势弱,兵力分散,不足一律,幽州必然再次落入我们的手中,若是张燕和陈削起了冲突,哈哈,那就最好不过了,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我们曹兵的兵锋必将锐不可当,挡者披靡!” “好可怕的算计。”荀攸听完郭嘉的解释,也是心头狂震,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为了夺取冀州,郭嘉将所有不利的因素全部排除在外,张燕和陈削,都无暇全力堵截曹操,甚至还会为了争抢地盘彼此反目。 就连冀州袁术,也来不及反应,而郭嘉,则辅佐曹操行雷霆席卷之势一举拿下冀州,就算之前袁术只剩下少的可怜的残兵败将,郭嘉也要让曹操全力以赴,十万精兵全部投入冀州,试问,袁术怎能抵挡得住? 陈削仅仅是个普通人,虽然知道了曹操的计划,可偌大的幽州摆在面前,伸伸手就能拿过来,他也舍不得。 张燕更是如此,黑山军之前伤亡近半,他不但痛恨曹操,也痛恨关羽,现在倒好,关羽也跟了曹操,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自然得有所回报,幽州没有任何的兵将留守,张燕自然也会动心。 主帅如此,手底下的兵将更是疯狂,两家连连派兵抢夺地盘,甚至还引起了争执,幸好陈削主动找到张燕说破了曹操的全盘计划,两家协商,各派兵占据一半的地盘,无论如何,在幽州,两人不但分兵,还耗费了不少时间。 ……………… 周瑜日夜兼程,总算在曹操之前赶到魏郡,好不容易见到袁术,得知曹操要夺取冀州,袁术当即捧腹哄笑,袁术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绝不可能,曹操眼下正在幽州,听说刚刚打败关羽和逢纪,他连幽州都没有稳固下来,何况还要面临张燕和陈削的包夹,如何还能分兵争夺我的冀州。” 沮授也轻轻摇了摇头“就算曹操要夺取冀州,应该也不是现在,兖州局势稳固,幽州曹操刚刚占据上风,曹操还不至于冒然向冀州出兵。” 任何人都会这么看,沮授也不例外,曹操刚打了一场胜仗,地盘钱粮什么的,还还没商定如何处置,那么多世家百姓也没有安置,还要面临陈削和张燕的攻伐,任谁也不会猜到曹操会突然领兵杀入冀州。 “不过主公,公瑾说的不错,就算曹操眼下不会出兵,早晚也要抢夺冀州,冀州横亘在兖州和幽州之间,单单夺取幽州,对曹操来说,远远不够,主公当三思慎行。”不过,沮授还是劝谏袁术早做打算。 袁术不在意的笑道“既然曹操不会马上出兵,此事暂且放在一旁,你们先退下吧,短日之内,曹操绝坐不稳幽州,陈削张燕都不是泛泛之辈,我看着这场争斗,每个一年半载,是打不完的,我累了,你们都走吧。” 袁术刚刚吃了败仗,近来心情非常烦闷,整日提心吊胆,愁的不要不要的,听说曹操在幽州打了胜仗,袁术顿时松了口气,曹操张燕陈削三家诸侯必然会争斗不休,对自己来说,正是养精蓄锐恢复元气的时候,周瑜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张燕兵马众多,陈削也绝非等闲,曹操哪能那么容易就在幽州站稳脚跟,肯定昏天黑地打个没完没了,对自己来说,正好看出好戏。 屏退众人之后,袁术将所有姬妾召集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开始饮酒狂欢,借此好让自己暂时忘却幽州惨败的烦闷之情,别人借酒消愁,袁术却是借女人来消愁,反正一时半会冀州安然无恙,别的事情,袁术也懒得理会。 周瑜无奈,气的一跺脚,当即甩袖离开了魏郡,周瑜前脚刚走,没过多久,曹操的大队兵马就杀到了魏郡城下,十万曹兵,气势如虹,杀气冲天,一眼望去,乌压压一片,简直是遮天蔽日彻地连天,袁术接到消息厚,当场吓的吐血昏死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袁术完了 站在城楼上,沮授眺望着城外,也不禁为之动容,曹操摆出来的阵仗,当真气势惊人,兵层层,甲层层,刀枪似麦穗,剑戟似麻林,曹家兵将,一个个身形彪悍,杀气冲天,十万天兵,将魏郡困如铁桶,那闪亮的刀锋,震撼的喊杀声,就算是气度沉稳的沮授,也禁不住莫名的生出一丝惧意。 沮授猛的伸手拍在额头上,懊悔不及,若能听取周瑜的劝告,早做提防,也不至于落入这般窘境。 直到曹兵兵临城下,整个魏郡的兵卒竟然半点防范都没有,扫了眼周围的兵将,一个个胆战心惊,神色惊恐,整个魏郡,满打满算不过才两万兵卒,城楼上毫无准备,连滚木雷石都没有,弓弩更是少的可怜,就算想派人去各地搬救兵,这魏郡城已经被困的死死的,谁人能冲杀的出去? “军师…这城…能守得住吗?”就连大将纪灵,此时此刻,也面色煞白,吓的说话都险些咬到舌头。 沮授想安慰一下纪灵等人,可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身为主将,都吓成了这副丢魂丧胆的模样,其余的兵将,可想而知,甚至连跟曹操抗衡的勇气都没有,无奈的抬头看了眼天空,沮授随即转身下了城楼。 他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魏郡能不能守得住,只有天知道! 没等扎下营寨,曹操就下令攻城了,虽然远路奔袭而来,兵卒都很疲惫,可曹操却下令,轮流休整,时刻保持对魏郡的攻势,不能留给袁术半点喘息的时间,而且,更不允许从魏郡城中走脱一人,谁都不准突围向外求救。 东门曹洪,西门曹纯,北门夏侯惇,南门夏侯渊,四门齐攻,一时间,战鼓如雷,金戈闪耀,漫山遍野都是无穷无尽的喊杀声,曹家兵将,势如猛虎,勇不可当,几员战将,都身先士卒,四面八方全是争相冲杀的曹兵曹将,整个魏郡,如风雨中随风飘摇的一叶孤舟,随时都要颠覆在曹兵的汪洋怒涛之下。 一开始,纪灵还能命弓箭手放箭抵挡一阵,可是,没撑过半日,城墙上的弓箭就射光了,就算沮授带人不住的向城墙上搬运守城器械,也是于事无补,曹家兵将的攻势,实在太猛了,十万人轮流攻城,轮流休息,半日之后,下一波兵将继续猛攻,一次比一次攻城猛烈,就连曹操也手持倚天剑亲自督阵指挥。 魏郡风雨飘摇,血染城墙,本就士气颓丧的冀州兵,根本抵挡不住,转过天来,曹洪一马当先,抢先舞刀杀向城楼,刀风呼啸,势如疯虎,刀光闪烁,凄里咔嚓,眼前血肉横飞,残肢乱舞,曹洪怒睁虎目,彻底杀红了眼,就算身上被敌兵砍中几刀,曹洪愣是浑不在意。 曹洪如此,夏侯惇等人也甚至骁勇,曹家兵将,士气高昂,杀气席卷苍穹,拿下魏郡,他们信心满满,战意十足。 两万名冀州守兵,只一日就死伤五千余人,第二日勉强坚守了一天,伤亡更是不下六千之多,曹家兵将的悍勇,彻底让这些冀州守兵吓破了胆。 曹操攻城两日,打的势如破竹,魏郡指日可破,可这个时候,陈削的兵马,才刚刚抵达巨鹿,而且陈削还在幽州留了不下两万名兵将,见到陈削,周瑜气的咬牙切齿“少帅,你当真糊涂啊,这个时候,相信曹操已经快要拿下魏郡,冀州算是完了,现在马上,把留在幽州的兵将全部征调过来,全力以赴,跟曹操决一死战。” 周瑜愤恨难平,对陈削恨的咬牙切齿,见周瑜敢当面如此呵斥自己少帅,华雄徐晃当即就怒了,徐晃闪身挡在陈削的身前,伸手指着周瑜的鼻子喝骂道“周瑜,休得放肆,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少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家少帅,还轮不到你来指责。” 华雄更是直接,伸出磨盘大的巨手,一把就把周瑜给推到一旁,周瑜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陈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高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将华雄两人推到一旁“公瑾,张燕的兵马很快也从后面过来,曹操最多十万人,我们这么多人,未必能输给他。” “哼,是吗?你以为你们的兵将,都跟你的陷阵营一样?” 周瑜摇了摇头,“曹操,乃当时枭雄,雄才大略,文武双全,麾下的兵将,个个能征惯战,你要知道,灭黑山十余万人马,曹操的损伤,仅仅一万多人,灭关羽近三万幽州兵,曹兵的伤亡也不足一万,这样的战力,你觉得可以轻易取胜吗?何况,曹操帐下的武将,个个武勇过人,别忘了,现如今,关羽也在曹操的身边。” 陈削不敢迟疑,当即传令全力奔袭赶往魏郡,可让周瑜大为失望的是,陈削并没有将幽州的兵将征调过来。 这就是陈削的魄力,眼见别人丢了一大袋子钱,他也眼馋,就算是别人故意丢的,陈削这个普通人,也不可能有跟曹操一样的魄力。 辽东不过才弹丸之地,可幽州,地大物博,幅员辽阔,地盘远远是辽东的数倍,换了是谁,也得心动。 ……………… 袁术,几次醒来,几次又当场昏死过去,彻底吓傻了,连魂儿都丢了,就算想派人向外突围,在曹兵堪称密不透风的包夹之下,根本无法突围。 第二天夜里,大将桥蕤就带兵打开了城门,曹兵如洪水猛兽般一涌而入,不到一个时辰,就肃清了城内的反抗残余,袁术被杀,纪灵等人相继归降,就连沮授也不例外,只需两日,曹操就拿下了魏郡,强悍的兵锋,让任何人都刮目相看。 至于袁绍,看在往日一起长大的情份上,曹操还是将他暂且留在了身边。 此时此刻,曹操雄心万丈,信心满满,沮授,纪灵,关羽,辛评,桥蕤,袁绍,逢纪,全都到了自己帐下,再加上曹家本部的兵将,放眼天下,谁能与之抗衡? 曹操当即传令张榜安民,刚要送信给兖州,突然一道急报传来,曹操的脸色,顿时变了。 “报,启禀主公,赵云张颌二将突然领兵占据了官渡,就连附近的白马延津也被陈削的兵将给控制住了,通往兖州的e关卡彻底的被切断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吕布的机会 ……………… 陈留张邈处,得知来了一员猛将,陈宫细一打听,想不到,竟然是吕布,不但吕布寄居在张邈的帐下,吕布帐下的几员战将也都一并来了。 箭法卓绝的曹性,武勇过人的张辽,还有郝萌宋宪等人都来了,张邈对吕布甚是敬重,陈宫也抽空跟吕布经常饮酒畅谈,一来二去,两人无话不谈,相交甚欢。 这一日,吕布正在院中习武,陈宫驻足良久,连声赞叹,吕布胯下赤兔马,手中方天戟,本领超群,武勇盖世,人中吕布,武艺傲视天下,如此一员猛将,却不能上马杀敌,当真可惜。 “哎…”陈宫轻轻摇了摇头,忍不住叹口气,吕布收住化戟,回身看了眼陈宫“公台,何事叹息?” 陈宫也不隐瞒,望着吕布叹声道“我是为将军可惜,将军身怀绝世武艺,本该上阵杀敌,趁此乱世,闯一番功名,现如今,却只能寄居在小小的陈留,着实可惜啊,眼下天下汹汹,群雄逐鹿,试问将军,如何肯甘心闲居在小小的陈留,凭将军的本领,这乱世,想要立足甚至争霸一方,易如反掌。” 陈宫的话,吕布听的很顺耳,也很心动,加之陈宫饱读史书见识不凡,吕布也格外的敬重,吕布将手中方天化戟狠狠的戳在地上,咔嚓一声,那脚下的青石板,竟被吕布的化戟当即深深的扎了进去。 吕布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公台,纵有万般不甘,又能奈何?现在的我,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只能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呵呵…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只要将军心有不甘,还有争霸天下的雄心,陈宫不才,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说着,陈宫冲吕布拱了拱手,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转身离去。 天下汹汹,各路诸侯争斗不休,机会怎么会没有呢?果然,没过多久,得知曹操领兵杀了袁术,夺了冀州,官渡又被常山赵云给死死的守住,陈宫蔚然一笑,当即迈步向张邈的府中走去,因为,机会来了! …………………… 魏郡 “什么?官渡竟然被赵云给占了?”刚打下魏郡,还没等站稳脚跟,官渡就传来了急报,而且赵云是有意将消息传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做?很简单,就是要让曹操心慌,要让曹兵士气低落,这么做的后果,赵云自然知晓,官渡必然要面临曹操和兖州荀彧的连番猛攻。 可同样的,如此一来,对陈削和张燕来说,相应的机会也就来了,曹兵越是慌乱,陈削获胜的机会便会大增。 “哼,赵云带了多少兵马?”曹操压根不相信陈削能派出多少人把守官渡。 “三万精兵!” “主公,呵呵,我想有人识破了我的计策,要不然,陈削应该派兵先拦阻我们夺取冀州,而不是先派兵守住官渡。”郭嘉突然摇着纸扇笑着站了起来,那双清澈的眼眸,只一瞬间,就变的格外的闪亮。 对武将来说,碰到强敌,让人热血涌动,战意澎湃,对谋士来说,遇到高人,自然也有争斗之心。 “是周瑜!”沮授无力的叹了口气。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沮授只好将周瑜来过魏郡的事情说给了众人,郭嘉听完笑了“周瑜,人称江东美周郎,早就有过耳闻,想不到,竟然会在陈削的身边,可惜啊,袁公路不听良言相劝,否则的话,只怕这魏郡,还要费一番功夫。” 沮授神色一阵黯然,听郭嘉的口气,就算魏郡早有防备,也不过是仅仅能多撑几日罢了,最终,依旧要落入曹操之手。 神色一正,郭嘉劝道“主公,客人马上就要到了,不得不防,官渡,更是重中之重,必须派遣精兵猛将早日将官渡夺回来,否则,时间越久,恐生变故。” “好,曹洪,曹纯,曹仁,于禁,命你四人,各引一万精兵,马上赶往官渡,记住,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将官渡夺过来。” “诺。”四人齐声应命,当即接过令箭退了出去。 望着四人离去的彪健身影,关羽犹豫了下,还是什么没有说,其实他很想提醒这几人,千万不要小看常山赵子龙! “接下来,主公,给我一支精兵,我去会一会老朋友。”见曹洪等人已经被派往了官渡,郭嘉纸扇轻摇,笑着开口道,曹操哈哈一阵大笑“是该见上一面了,自汜水关一别,一晃两年有余,一直也没跟陈削见上一面。别说郭嘉,就连曹操都有些急迫。 “好,夏侯惇夏侯渊,给你二人一万精兵,大小诸事,切记听从奉孝的调度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另外,一定要保护好奉孝的安全,切不可掉以轻心,若奉孝少了一根毫毛,回头我拿你二人问罪。”对郭嘉,曹操视如知己,甚是‘呵护’,连一旁的众兵将都有些嫉妒。 “也算我一个。”出人意料,关羽也开口了。 “云长,天色转冷,你就不要随军前往了,就陪在我身边吧。” 曹操尽力挽留,真舍不得关羽离开,哪怕只离开一会,曹操心里也如同丢了心爱的宝贝一样倍感忐忑。 “曹公,我大哥就死在陈削的手中,此仇岂能不报?”关羽目光灼灼,凤目一凝,眼中陡然射出一道寒光,曹操无奈,只好依从。 临出发的时候,曹操亲自牵马相送,甚至还把自己的披风亲手披在了关羽的身上,“云长,多加珍重,夜里酷寒,切莫着凉,多注意身体。” 关羽不是冷血之人,自己杀了曹操的亲儿子,可曹操对自己,竟如此厚待,关羽从曹操手中接过丝疆,用力的点了点头“云长记下了。我去去就回,曹公切莫为我担忧。” “哎…”纪灵等人全都羡慕的两眼发红,人家还没投降呢,甚至还杀了曹昂,这倒好,曹操对关羽,谁也比不了,纪灵自从归降之后,曹操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这就是差距,纪灵对关羽,嫉妒的都快疯了。 曹操亲自给关羽牵马,又将自己的披风送给关羽,还再三叮嘱关羽诸事小心,这种待遇,别说纪灵,曹家其余兵将,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殊荣’。(。) 第三百三十四章,荀彧出兵 ……………… 东郡 曹操出兵在外,境内大小事务全都交给了荀彧掌管。、 荀彧,气度沉稳,处事谨慎,不但对政务民生了如指掌,军法韬略也有不俗的造诣,被曹操称之为“吾之子房”,曹操离开后,整个兖州安定祥和被荀彧治理的井井有条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大小城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百姓安居乐业,商贾也是纷至沓来,各地贼寇匪患也一并肃清,就连招募兵勇也进行的有条不紊。 跟郭嘉相比,荀彧更加沉稳持重,虽然不像郭嘉那样屡出奇谋,急智过人,但荀彧统揽全局的能力更让曹操放心,将兖州交给荀彧打理,曹操根本不用担心诸如“后院起火,祸起萧墙”之类的事情发生,就算有突发事件,荀彧也能妥善处置。 曹操在前线连战连捷,痛击黑山,偷袭关羽,勇夺魏郡,捷报频传,兖州众兵将都大受鼓舞,在荀彧看来,将整个冀州彻底占领也不是难事,可是赵云突然在官渡屯扎重兵,消息传到兖州,第一时间,荀彧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来啊,让乐进将军来见我。” 荀彧沉吟了片刻,他自然看出了赵云的用意,眼下,冀州和兖州首尾不能兼顾,无论任何一边出事,另外一边都很难及时救援,兖州若是出了战事?或者冀州陷入险境?局面必然失去掌控,看似现在诸事顺利,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分得出轻重,赵云的举动,无论是荀彧还是曹操,都如鲠在喉,感觉好像被人生生的给掐住了脖子,喘口气都困难。 过不多时,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乐进迈步走进了荀彧的书房。 乐进,身量不高,但长的极为彪悍,剑眉虎目,方脸膛,下巴上留着一抹短须,身穿雁翎甲,头戴镔铁盔,一团尚武的彪悍之气,太阳穴高高隆起,身上的腱子肉就算隔着衣甲依然鼓胀的厉害,全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尤其是那一双杀气内敛的虎眸,精光闪烁,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凶悍。 乐进是有名的斗将,跟曹洪算是一类人,只要上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么敌人把他干趴下,要么他把敌人剁成肉酱,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结果。 荀彧欣慰的点了点头,从乐进身上收回目光,站起身来,走到屋中的影壁旁,指着上面的一张地图冲乐进道“眼下,主公刚刚夺取魏郡,按说应该一鼓作气拿下冀州,可是现在,赵云张郃两人却领兵守住了官渡,文谦,官渡是冀州与兖州的门户,又是两地往来的唯一通道,它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说了,你应该明白,官渡决不能落在旁人的手中,虽然主公没有传来消息,但不出所料,他必然会派兵从正面攻打官渡,而我们则从背面呼应,前后夹击,争取一举将官渡夺回来,此战,我想让你统兵出征,不知文谦意下如何?” “先生放心,文谦愿往,不夺回官渡,我誓不回兵。” 乐进慨然拱手,一脸认真的回道,他自然知道此战的轻重,主公出兵在外,带走了那么多兵将,唯独把乐进留在了兖州,对于乐进来说,多少有些不甘心,身为武将,谁不想上阵杀敌?整日留在城中操练新兵,坦白说,乐进多少有些腻烦。 荀彧点了点头“这样,让夏侯尚随你前往,我再给你两万精兵,此战a关系重大,切莫大意。” “先生且放宽心,文谦自有分寸。”当即抱拳拱手,乐进一拍虎胆,转身迈步径直出了书房。 乐进骁勇不凡,夏侯尚是夏侯渊的侄儿,一手枪法甚得夏侯渊的真传,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乐进刚刚整顿好军马,还没等出兵就被人给拦住了,谁这么大胆?敢阻拦乐进,乐进碰上这位,还真没有半点脾气,此人,虽然年纪不大,只是个半大孩童,却天生神力,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看过隋唐演义的都知道,里面的豪杰猛将虽多,但位于顶点的却是个半大孩子--西府赵王李元霸,除了李元霸之外,罗士信,裴元庆哪一个不是强的吓人,现在,挡在乐进马前的就是这么一位,不过这位实在年纪太小了。 乐进哭笑不得“公子,我要带兵去打仗,那可不是儿戏,你还是乖乖留在家里吧,等你学好了武艺,我再带你上战场杀敌,你看怎么样?” “哼,你敢瞧不起我?” 小男孩噘着嘴猛的一跺脚,身子向前一个垫步,一下子窜到了乐进的马前,下一刻,包括乐进在内,所有人全都一阵惊呼,乐进连人带马楞是被小男孩给掀翻在了地上。 “曹彰,不得胡闹。”幸好荀彧及时赶来,要不然,非得闹出人命,曹家的儿郎,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荀彧拽起曹彰就要把他拉开,曹彰气呼呼的站在原地就是不动,结果,楞是把荀彧给闪了个跟头。 “要不这样,下次一定带你去怎么样?”乐进只好笑着哄骗曹彰,曹彰信以为真,嘟着嘴回道“那好,你可不要骗我,否则,我一锤砸死你。” 说着,曹彰一把抄起了拖在地上的一对铜锤,乐进赶忙劝道“好,我知道了。” “喀嚓…”仅仅才几岁的曹彰,一锤砸在地上,地上当即深深的塌陷了下去,惊人的蛮力,让在场所有人全都一阵瞠目结舌。 曹家的儿郎,随便挑出一个来,都让人称赞不已,曹昂,曹彰,曹植,曹冲,曹丕…就算族中的子侄也是人才济济曹纯,曹仁,曹洪,曹真,曹休,不得不说,整个曹氏家族,实在太强了。 而位于陈留的陈宫,连日来,也时刻关注着兖州冀州的战况,知道乐进领兵前往官渡,陈宫当即捻髯大笑了起来,心中暗道:“真可谓天赐良机,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只要赵云能拖住曹兵,只需一支精兵,就可以彻底搅乱兖州,让荀彧无从应对。 陈宫虽然对自己的本领信心满满,但绝不盲目,他可没敢奢望一下子就把整个兖州拿过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就你们也配 ……………… 徐州。 “真是该死,这都多久了,陶潜老儿还真是盛情,这曹嵩一家是不是打算在徐州常住下去了,这都半个多月了,还没有动静,不会是不走了吧?”毗邻兖州的一处山林中,裴元绍不满的跺着脚抱怨着。 “好了,裴元绍不要乱发牢骚了,再耐心等一下吧,反正老家伙又跑不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斜靠在一旁树身上的周仓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忍不住劝了一句。 “哼…”裴元绍气鼓鼓的一拳砸在地上,倒不是裴元绍不够冷静,实在是憋的太久了,这也难怪,自从管亥死后,一直到现在,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好不容易盼来了曹嵩一行人,裴元绍自然急于下手,他手中的狼牙棒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饮血杀人了。 “呼呼…”两人说话这么大的响动,可依旧无法让张飞醒来,听着那如雷鸣般的鼾声,周仓等人全都齐齐的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张飞,只要有热闹可瞧,一定会跟着,不管战事多么激烈,压根谁也指望不上他,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对了,听说冀州打的很凶,咱们要不要也配合少帅一下?我听说赵云将军已经在官渡屯扎重兵了,相信很快那边就能打起来,少帅在冀州,怕是也免不了遭遇恶战,曹操帐下的兵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裴元绍猛的两眼一亮,话刚说完,就被周仓给拦住了“少帅没有下令,你还是断了这心思吧,好钢用在刀刃上,什么时候出兵的调令下来,龙王坞的水军什么时候出兵,这次我带了二百多人偷偷来到徐州,已经算是破例了。” 裴元绍无时无刻不想上战场找曹家兵将报仇,周仓虽然心里也盼着能领兵上阵杀敌,可也清楚,自己现在带领的是水军,没有合适的机会,绝不能上陆地上冒险。 曹嵩之所以在徐州逗留了这么久,并非自己死赖着不走,都是因为陶谦太过盛情,陶谦有意结交曹操,听说老爷子路过,亲自将曹嵩迎进徐州城,再三挽留,沾曹操的光,曹嵩一家被陶谦待如上宾,堂堂徐州之主亲自挽留,更寸步不离的作陪,曹嵩心中欢喜,于是就多逗留了几日,这一拖,足足拖了半个月之久,难怪都快把裴元绍给憋疯了。 “统领,有消息了,曹嵩已经离开了徐州城,正往兖州赶来!”一个身穿寻常百姓穿着的斥候急匆匆的跑到大伙的跟前,话音刚落,蹭的一下,刚刚还躺在地上的裴元绍,猛的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老家伙,终于舍得离开了,嘿嘿,我倒要看看,是你脑袋硬,还是我手中的狼牙棒厉害。”拎起狼牙棒,裴元绍顿时一脸的兴奋,不时的伸出舌头在嘴角舔着,那阴冷的目光,就像嗜血的野狼一样。 “好,传我命令,所有人全部换上徐州兵的盔甲,这里是徐州,扮成他们的样子,行动也能省事不少,免得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周仓仅仅是为了省事,他并没想到如此一来,真出了事脏水会直接泼向陶谦,王成不在,周仓智谋一般,根本不会想那么长远。 至于怎么会有徐州兵的盔甲?原因很简单,糜家大小姐被他们抓到了龙王坞,连日来一直在跟徐州兵开战,周仓缴获了不少徐州兵的盔甲,别说盔甲,刀矛器械锣鼓帐篷都有不少。 “张飞,快换上盔甲?”见大伙都利落的换好了盔甲,唯独张飞还在酣睡,周仓忙把张飞给拉了起来,张飞迷迷糊糊,两眼略显呆滞,好像没睡醒一样,裴元绍哼了一声“不换的话,我们就不带你去了。” 这话还真管用,张飞蹭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没几下,就把盔甲穿在了身上,动作之快,瞧的所有人全都一阵瞠目结舌。 ……………… “快跟上…”徐州通往兖州的大道上,陶谦的帐下都尉张闓亲率五百精兵护送曹嵩一家前往东郡,起初张闓还算尽心尽力,不时的催促兵卒赶路,每次宿营的时候,也都再三叮嘱众人小心警戒. 可是每次将目光投向那百余辆马车的时候,张闓的心里,都禁不住泛起一阵波澜,曹家人实在太有钱了,一次不动心,两次不动心,可也禁不住一直这么眼红的瞅着。 这一日,突然天降暴雨,道路泥泞湿滑,再加上错过了村镇,雨势太大,无法继续赶路,好不容易寻了一座破庙,张闓跟曹嵩商议,曹嵩一家人自然满口应允,他们一家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别说下大雨,就算马车一路颠簸,这对他们来说,都是莫大的罪过。 “你个蠢货,都怪你,害得我们错过了留宿的村镇,这倒好,荒郊野地的让我们在破庙避雨,哼…” 就算来到破庙,曹嵩的次子曹德也是一阵喝骂,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恨不能当场把张闓给暴揍一顿,在曹德看来,这都是张闓害的,没有提前安排好行程,害得他们淋了大雨只能在破庙借宿。 张闓敢怒不敢言,曹德他可招惹不起,那是曹操的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曹操现在可了不得,不但打下了整个兖州,就连冀州袁术都被他除掉了,强忍着闷气,张闓陪着笑脸小鸡啄米似的连连带点头赔罪,“都是我不好,这事都怪我,二公子大人大量,切莫跟小的一般计较。” “让你的人都给我出去。”曹德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张闓带领的护卫也都跟着进了破庙,曹德顿时不满的呵斥起来. “二公子,这不是还有空地吗?雨势实在太大了,就让兄弟们在这里避避雨吧。” “避雨?就你们也配,没看到那些马车牲口还在外面淋着呢吗?”曹德斜了张闓一眼不爽的骂道。 张闓无奈,只好又命人将马车全都赶进了庙中,结果到最后,就连那么多的牲口都能到庙里避雨,唯独张闓这些人却只能傻呆呆的在大雨中淋着。(。) 第三百三十六章,死期到来 暴雨倾盆,雷电交加,张闓等人没过多久,身上全都湿透了,那厚重冰凉的盔甲压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何况时间长了,到了夜里雨势依旧不停,这些人又饿又冷,冻的浑身直抖,五百人怎一个惨字了得,曹家人围在马车旁燃起篝火有吃有喝,张闓等人又恨又嫉,却只能眼红的在雨中傻站着。 “还真是可怜,嘿嘿,人连畜生都比不上,这种事,我们见的实在太多了。”猫腰藏在远处山沟里的裴元绍瞅着张闓等人落魄可怜的惨样,禁不住心中一痛。 他并非替张闓心痛,而是对这个等级森严的世道心痛。 不但他这样,身后的周仓等人也都深有感触,周仓裴元绍都是穷苦出身,穷人在富人面前,贱如蝼蚁,没有任何的尊严可言,就算富人家将好吃的丢掉喂狗,也不会赏给过路乞讨的穷人,别看张闓等人辛辛苦苦的一路护送曹家人,到头来,曹家人依旧不会正眼瞅他们一眼,骡马畜生都能进庙中避雨,张闓这么多人却只能在外面傻站着。 “你们没事吧?还熬得住不?”回过头来,扫了一眼身边这些被淋的湿透的兵卒,周仓一脸关切的问道。 “统领,说这话你可就见外了,我们都是苦哈哈,淋点雨算个球,咱们穷人没那金贵。”负责报信巡哨的三斤瓷牙咧嘴的回道,三斤生下来父母就死了,因为只有三斤重,被人收养的时候就起了个三斤的名字。 一旁的杜昌点头道“淋淋雨凉快,这不算什么,况且统领不是也淋着吗?” 周仓点了点头,“再等一等,这些人淋着时间久了,必然松懈下来,战力也会大打折扣,到时候咱们再出手,都给我攒足气力,待会谁都不能给我装孙子,杀敌立功者,我会论功行赏,绝不亏待兄弟们。” “好咧,统领你就等着瞧好吧。”众人纷纷点头,虽然还没出手,可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就连腰间的短刀也都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雨势越来越大,半点停歇的迹象都没有,张闓等人淋的厉害,不少人冻的身子直颤,连站都站不稳。 “都尉,咱们真要在雨中过夜吗?”张闓的副将雷暴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不顾形象的解开了腰带,愣是将手掏进了裤裆中“他娘的,湿答答的衣服都贴在身上了,实在难受的紧,就连卵子都黏在一块了。” 雷暴抱怨,一旁的其它兵卒也是如此,这该死的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看这情形这大雨怕是没完没了了,这样挨到天明,不冻死才怪。 “娘的…”帐下兵卒怨声载道,张闓心里也不好受,目光再次落在那庙中的马车上面,张闓的眼中,猛的闪出一道可怕的寒光,“兄弟们,曹家人根本就没拿咱们当人看,我看不如…”指了指那些满载财宝的马车,张闓一脸狞笑的举手做了个劈砍的动作。 “都尉,这能行吗?曹家人若是出了事,州牧大人一定怪罪,到时候徐州咱们就没法呆了。”雷暴吃了一惊,见张闓动了杀念,心中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有这么多财宝,谁还会再回徐州?”张闓眉头一拧,眼中寒光一闪“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人无横财不富,马不夜草不肥,只要咱们干了这一票,以后还愁吃喝吗?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落脚,别说陶谦,就连曹操也未必寻得到咱们,怎么样?兄弟们,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有胆跟我搏上一回?” “干了!” 雷暴当即点头附和,其余的兵将也都纷纷响应,这么多财宝,谁不动心?何况受了一肚子鸟气,每个人都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好好修理曹家人一番。 “苍啷啷…”见众人群情激愤,干劲十足,张闓也不怕被曹嵩等人识破,当即抽出了腰刀,因为根本就没必要,至于包围?埋伏?压根不需要,曹家人就算有不少家将随行,也根本不是张闓等人的对手,要知道张闓足足带了五百亲兵。 “啊…吃的真饱啊…”曹德吃饱喝足,闲着没事溜达到门口,刚解开裤腰想撒泡尿,张闓拎着****刀径直奔他走了过来。 “张闓,你要做什么?还不退后,我叫你退后,没听见吗?”曹德先是训斥张闓,可是渐渐的,张闓距离他越来越近,甚至突然脸上不屑的笑了,曹德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彻底慌了神。 “你不要乱来啊,我可是曹操的兄弟,你要是敢冒犯我,后果…”还没等把话说完,曹德就觉得裆下一阵冰凉,下一刻,伴随着张闓咧嘴一阵冷笑,曹德顿时一阵惨叫,就连传宗接代的玩意都被张闓一刀给割了下来。 “啊…” 曹德双手捂裆当即躺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杀猪一般嚎叫不止,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着,张闓一伸手就把曹德拎了起来,随手一丢,曹德顿时飞进了雨中。 这么大的响动,庙中的曹家人顿时一阵慌乱,曹嵩刚从庙中走出来,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整个人彻底的愣在了原地。 纵横官场这么多年,曹嵩曾高居太尉之职,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可是此刻,五百名眼冒血光手提刀枪的徐州兵却让他彻底的吓傻了。 人就是这样,纵然你有享不尽的财富,就算你曾经官居极品,在死神面前,除了惊魂丧胆,只能默默承受那冰冷无情的刀枪。 若曹嵩等人稍微对张闓好一点,就不会是这种结果,张闓一声令下,“曹嵩,你的死期到了,杀,一个不留!” “动手!”张闓带人一窝蜂的冲进了庙中,早就等不及的裴元绍等人也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来到近前,二话没说,就把庙门给堵住了。 曹家人措手不及,根本不是张闓等人的对手,除了随行的女眷被留了活口,剩下的全都丧命张闓等人的刀枪之下。 (。) 第三百三十七章,常山赵云 “都尉,大事不好了。”雷暴刚来到庙门前,忙吓的又窜了回去,张闓不明所以,跟着雷暴来到庙门前,望着站在雨中杀气腾腾挺如松柏的周仓等人,张闓顿时大吃一惊。 “你们是什么人?”壮着胆子,张闓问道。 “东西留下,马上滚蛋,我们是黄巾陈削的部将。”任凭雨水流遍全身,周仓始终一动不动,那挺拔的虎躯,宛如磐石一般,手中的大刀,不时的泛着森冷的寒光,那顺着刀尖滴滴答答的雨水声,就好像催命的魔音一样,让张闓禁不住脊背生寒浑身冷的厉害。 人的名,树的影,下意识的张闓就往四周惊恐的望去,生怕陈削也出现在这里。 “呵呵,不用找了,就我们这些人,不过对付你们足够了。”裴元绍拎着狼牙棒将躺在雨水中挣扎嚎叫的曹德一棒砸死,回过身来不爽的的看着张闓,“他娘的,曹家人都叫你们干掉了,老子还没过瘾呢。” “上,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他们人少,咱们人多,没什么好怕的。”见周仓只带了两百人,张闓顿时胆气一壮。 身边的兵卒自然也不甘心白忙活一场,想让他们把财宝留下,谁也不会答应,雷暴率先纵身冲向周仓,周仓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瞅着雷暴窜到了近前,周仓突然动了,手中的环首刀猛然高举,随着一声怒喝,周仓劈手就是一刀,刀芒电闪,出手如风,雷暴根本没看清周仓是怎么出手的,胸口处顿时一阵冰凉,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被劈的倒飞了出去。 “一起上。” 张闓微微吃了一惊,想仗着人多杀退周仓等人,可是刚一交手,张闓就后悔了,周仓刀法精湛,出手狠辣,自己的兵将根本冲不到周仓的身前,就已经被周仓劈倒在了地上,周仓如此,周仓带来的义军也都不是易己之辈。 张闓的兵冲过去多少,就倒下多少,漫天刀光剑影闪过,地上的雨水,顿时被染的猩红,雨水跟血水混杂在一起,跟主人身体脱离开的残肢断臂更是飞的到处都是,徐州兵根本不是周仓等人的对手,至于裴元绍更是杀红眼的挥着狼牙棒主动杀了过来,狼牙棒,势大力沉,呼啸连连,每一棒砸出,都能溅起一阵血雨,单单那棒头上密密麻麻的钢钉就让人不敢直视,没过多久,裴元绍就杀到了张闓的近前,周仓更是将庙门守的固若金汤,自始至终一个徐州兵都没能冲过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我们投降!”黄巾兵实在太强了,张闓见势不妙急忙扯开喉咙大喊了起来。 “哈哈,算你喊的快。”恨恨的咬了咬牙,裴元绍不甘心的将举在张闓头顶上的狼牙棒强行收了回来。 才仅仅片刻的功夫,张闓的人就已经死伤了一半,张闓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再不服气,他也不得不低头。 “很好,让你的人进庙中歇息一下,饿肚子的赶紧填饱肚子,待会必须趁夜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张闓愣了一下,自己刚投降,义军就对自己这么好? “小心点,可别耍花样,否则,丢了小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就在张闓心里犯疑的时候,周仓突然冷声冲他喝斥了一句,张闓吓的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个人就算只剩下一条手臂,依旧这么强悍,实在太吓人了,人家压根就不怕自己耍花招,这一点,张闓看的出来。 ……………… 乐进领兵过陈留直奔官渡而来,一路之上,马不停蹄,昼夜急行,刚刚抵达济水河畔,正在打造木筏准备渡河,四周丛林中突然杀声四起,乐进举目观瞧,见远处林中扬尘滚滚旗幡飘摆,好像藏了不少伏兵,乐进心头一震,忙拔出大刀吩咐道“马上停止渡河,夏侯尚,你带人去瞧瞧,切莫大意。” “哼,就算有伏兵,也是一群藏头露尾的乌合之众。” 夏侯尚当即点了两千人进了山,进山之后,杀声依旧,可却没有瞧见半个人影,全都跑远了,夏侯尚急忙带人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追上,仔细一瞧,夏侯尚顿时乐了,原来只有寥寥两百余人罢了,这些人只知道摇旗呐喊,压根就不会跟曹兵交手,刚想催马杀上去,夏侯尚猛然一惊,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不好,中计了。”夏侯尚拨马就撤,可是没跑出多远,前面的路口处突然冲出一百精骑,为首一员大将白马银枪,威风凛凛,正骑坐在马背山淡淡的瞅着夏侯尚。 “走喽,我们继续。”之前被夏侯尚追赶的那两百人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甚至还毫无惧色的敢从夏侯尚身边走过。 夏侯尚这才惊醒过来,这压根就不是调虎离山,人家对付的目标是自己,至于这两百摇旗的义军,夏侯尚才懒得理会,因为对面的大将,白马银枪,气宇轩昂,虽然一动不动,可带给他的压迫感却甚是强烈,夏侯尚隐隐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就是曾枪挑河北上将文丑的----常山赵子龙。 赵云和张颌分兵镇守,两人各率一万五千人,张颌镇守白马关,赵云死守官渡,两人早就商量好了,张颌要一败再败,兵力不足绝不能跟曹兵硬拼,要不断的迷惑曹兵,以骄齐心,毕竟,张颌对上的是曹洪四人统领的四万精兵。 至于赵云,寸土必争,绝不会让出官渡一寸土地。 两人身边虽然没有谋臣辅佐,但是,无论张颌还是赵云,文韬武略,皆是不俗,在三国中,一个是蜀汉的常胜将军,一个是曹魏的股肱大将,两人的战绩,都甚是出众,如今两人携手同心,自然不容小视。 一百精骑vs两千曹兵,赵云的脸上,云清风淡,没有丝毫的波动,他不但要胜,还要将夏侯尚这两千人全部歼灭。 要守住官渡,必须打出气势,绝不能让兵卒的士气陷入低落,所以,一次败仗都不能有,要彻底让曹兵断了染指官渡的念头。 “赵云?”握紧手中的铁枪,夏侯尚虽然心中已经猜到对方是谁,还是问了一句。 赵云点了点头“我就是常山赵云赵子龙!”(。) 第三百三十八章,箭射夏侯尚 “踏踏…”还没等主人催马,玉狮子已经按捺不住咴咴咆哮了起来,碗口大的马蹄不时的叩击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阵让人为之心颤的震响。 两拨人谁也没有动,但是紧张肃杀的气氛,却格外的窒息,连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都凝结了,沉闷至极,让人倍感压抑,夏侯尚虽然年轻气盛,但却不是只有匹夫之勇的莽夫。 “速战速决!” 见夏侯尚一动不动,赵云微微一笑,他可没时间在这跟夏侯尚闲耗,猛的一抖丝疆,手中的龙胆亮银枪高高举过头顶,那冰冷的枪头,钩锁分明,棱角夺目,日光洒落在上面,闪烁出如流火般一道道诡异的寒芒,让人只看一眼,便会浑身不寒而栗。 不用主人吩咐,玉狮子如离弦的利箭骤然射出,四蹄如飞,快如闪电,赵云目光如电,两眼一眨不眨仅仅的盯着夏侯尚,赵云身后,一百名白马义从也第一时间齐齐的冲了出去。 夏侯尚一咬牙,从鞍韂上抄起镔铁迎了上去,还没等两人靠近,赵云手中的银枪扑棱棱空中急抖,瞬间挽出一阵绚丽的枪花,刺眼的寒光逼射而出,晃的夏侯尚有些眼晕,夏侯尚咬着牙发着狠,举起铁枪奔着赵云前心就扎了过去。 嘡啷啷……哪知夏侯尚刺出的枪头还没等逼近赵云,就在半空中跟赵云的银枪纠缠在了一起,赵云银枪连抖,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夏侯尚一枪刺空,就连枪杆都险些拿捏不住。 二马交错,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赵云左手在腰间急探,猛的拔出佩剑劈手就是一剑,连看都没看夏侯尚一眼,单凭敏锐的直觉,剑光流星般劈落,噗嗤一声,正好劈在夏侯尚的肩头,夏侯尚唉呀一声,忍不住疼的叫出声来。 十几个曹兵奔着赵云冲了过来,一出手,便齐齐的刺出长枪,赵云不急不慌,左手持剑,右手舞枪,枪剑合璧,随着一阵猛烈的金戈撞击声响起,好多曹兵手中的长枪愣是被赵云给磕的飞了出去,甚至后面几个同伴躲避不及还遭了殃。 如果换了别人,要么拿剑,要么舞枪,可是赵云就算两手都不闲着,依旧游刃有余,玩的出神入化,曹兵不断的冲向赵云,任凭刀劈枪挑,却被赵云守的滴水不留,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离近了,赵云挥剑抵挡,就算曹兵离得远,丈八长的亮银枪时不时的如毒蛇般刺出,也让曹兵无从躲避。 白马银枪,纵横披靡,赵云冲了一个来回,身上愣是滴血不沾,可是身后,却躺倒了不下几十人。 掉转马头,赵云再次杀向夏侯尚,这一次夏侯尚对赵云的招式,还是无法躲闪,赵云的枪法,诡异多变,让人防不胜防,而且,出手实在太快了,夏侯尚临敌经验不足,何况一登场就碰上了赵云,实在太难为他了。 这不是武将阵前单打独斗,两拨人纠缠在一起,赵云很难全力击杀夏侯尚,有同伴做掩护,让夏侯尚多撑了几个回合,可是每一次冲杀,赵云所过之处,曹兵都如风吹麦浪一样,一片片的倒了下去。 别人杀敌,出手残暴,未必能一击毙命,惨叫声甚是凄厉不绝,唯独赵云不这样,他的招式,若站在远处高坡上欣赏,绝对赏心悦目,而且非常‘人性化’,招招致命,绝不会让敌兵生不如死的躺在地上哀嚎惨叫。 没过多久,在赵云的带领下,曹兵伤亡不下五百人,其中有一半,是死在了赵云的枪下。 胸口处鲜血不住的流出,身上的力气也在快速的被抽离,夏侯尚眼皮越来越沉,见势不妙,忙下令撤退。 “全部更换弓弩,给我追,一个多不要放走。”说着,赵云催马追了上去,手中的银枪也飞快的换成了弓箭。 白马义从,是有名的轻骑兵,轻骑大都是轻装上阵,胯下的战马奔跑起来不但速度够快,也能经得起长途奔袭,而且,所有的兵将都非常擅长骑射,杀敌的方式,类似于游牧民族。 除了剑法枪法了得之外,赵云的骑术和箭术,也是一绝,几乎不怎么瞄准,可每一箭射出,至少有一名曹兵跌下马背,有的扎堆拥挤在一起,愣是被赵云一箭双雕,箭雨交织,众人不住的装填激-射着,始终跟曹兵保持一定的距离,曹兵就像活靶子一样,只能任凭白马义从不住的射杀,曹兵一路溃逃,惶惶如丧家之犬,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人越来越少,愣是被赵云带人给步步蚕食掉了。 一百人想要击杀两千曹兵,确实有些夸张,不过,这不能怪赵云,打仗为了鼓舞士气主将都会这么做,如果能给赵云更多一点时间的话,未必不能将这些曹兵彻底吞下。 赵云箭法超群,眼瞅着身边的同伴一个又一个的倒在地上,每一箭,都直戳要害,夏侯尚彻底慌了神,吓的冷汗都窜了出来,手中的枪杆不住的抽打在马背上,就算马儿将速度发挥到极致夏侯尚依然嫌慢。 赵云的嘴边始终噙着淡淡的笑容,他并没有直接冲夏侯尚出手,可是每一箭射出,夏侯尚身边都会倒下一个,不得不说,谁也不知道赵云是怎么想的,即便这样,夏侯尚也彻底吓破了胆,只知道催马逃命,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甚至隐隐还有一丝庆幸,因为至少他还活着。 身边的兵卒越来越少,距离大部队停靠的渡口越来越近,夏侯尚总算松口气,好不容易见到乐进,夏侯尚忙高喊着催马奔着乐进冲了过去“文谦,赵云来了,快挡住他。” “呵呵,时候到了。”见夏侯尚一马当先的脱离了队伍奔着乐进冲了过去,赵云微微一笑,猛的将弓弦瞄向了夏侯尚,这个时候,是夏侯尚最松懈的时候,同样的,也是能最大限度震慑曹兵的良机。 一声弓弦响过,狼牙箭快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直直的奔着夏侯尚射了过去,夏侯尚刚催马来到乐进的跟前,噗嗤一声,自以为得救的他,整个人当即从马背上飞了出去,胸口处一支利箭愣是穿过了他的胸膛飞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郭嘉失算 ………………… 位于曲梁的老虎岭,郭嘉正领兵藏身此处,一连等了几日,丝毫没有陈削的消息传来,关羽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先生,陈削真的会从这里通过吗?” “会,而且一定会,云长,你想,曹公分兵让曹洪等人杀往官渡,这不正是陈削希望看到的吗?如果我们屯聚在一起,谁都休想在我们手中讨得便宜,一旦分兵,力量必然削弱,对陈削来说,他自然多了几分胜算,而且,此人非常擅长山地作战,官道和山道摆在眼前,他绝不会犹豫,一定会走山道,可是,他绝不会想到,咱们会在山路伏击他,主公分兵四万前往官渡,身边只剩下三万多人呢,换做是你,你觉得曹公会再次派兵吗?” 关羽摇了摇头,“决然不会,一定会据城而守,这样才最占优势。” 郭嘉点头道“是啊,我不但出兵,而且还选了陈削最喜欢的山道伏击他,而且,我们还是以逸待劳,天时地利皆被我等所占,陈削只要敢出现,呵呵…能不能活着,只能看天意了。” ……………… “公瑾,这是何意?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催促我当火速赶往魏郡吗?怎么现在又让我缓速慢行了,这算什么?队伍跟龟爬的似的,什么时候能抵达魏郡啊?每多耗一天,赵云张颌那里就多一分危险。” 就算陈削一向沉稳,也憋出了肝火。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我们要及时出兵挡住曹操,说不定还能跟冀州袁术前后夹击曹操,可是现在,局势变了,我来问你,你认为赵云镇守官渡,曹操心慌了吗?”周瑜轻轻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曹洪四人统帅四万精兵,在曹操看来,拿下官渡易如反掌,何况,刚刚得到消息,张颌一再退让,已经败了两阵,说不定很快白马关也要丢了,这个时候,曹操更加不会慌乱,既然如此,他一定做好了准备,只等着我们兵临城下,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还要出其不意,越出人意料,曹操才会越发摸不清头脑,只要张颌赵云能守住官渡,时日一长,曹操必然乱了分寸,何况,曹操现在分兵了,我们未必非要攻打魏郡。” “未必非得攻打魏郡?”陈削等人低头一阵沉思,徐晃陡然眼光一亮“这么说来,的确有几分道理,只要能消灭曹兵,打谁不是打。” “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去白马关。”孙策不耐烦的嚷嚷道。 不能说孙策没耐心,生性好战的他,实在是半点也闲不住。 结果,郭嘉在曲梁设伏,愣是没有等到陈削,反而让他们遇到了随后赶来的于毒大军。 而周瑜出人意料的让陈削带兵杀往了白马关,张颌连败两阵,现在正在据城死守,曹洪等人四面猛攻,白马关风雨飘摇,眼瞅着随时就要被曹兵攻陷,可是张颌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的焦虑,他一点也不担心,就算把白白马关让给曹操,又能怎么样?官渡依旧还在自己人手中。 眼瞅着白马关随身要被攻陷,张颌正要弃城撤退,突然,远处城外杀声四起,闪出了一片黄色的海浪,孙策一马当先,催马如飞,曹仁正在东门督战,忽听到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顿时吃了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孙策已经摇枪冲到了近前。 曹洪等人四面同时围攻白马城,周瑜却让陈削的三万名精兵只攻东门,一出手,曹仁等人全都慌了手脚,孙策一马当先,两眼都快窜出了火光,实在太兴奋了,一见面,不由分说,轮圆了臂膀,愣是将霸王枪高高的举过头顶奔着曹仁头顶砸了下去。 “你拿的枪啊孙策?”孙策的动作,让随后赶来的徐晃一脸无语,枪走轻盈,或挑、或刺、或扫、或挡…绝没有像孙策这样的,就连那些臂力过人用刀的猛将,也很少拿兵刃去砸,可孙策,就是这样,在他手中,这枪都能当铁锤使。 曹仁的兵刃呢?是剑,曹家人大都喜好用短兵刃,曹操这样,曹仁曹纯曹洪也是这样,孙策来势汹汹,出手刚猛霸道,幽冷的枪杆虎虎生风,裹着一股呼啸的劲风狠狠的砸向曹仁的头顶,来不及躲闪,曹仁只好咬牙举剑抵挡,虽然这不明智,可曹仁实在没有办法,总不能用胳膊挡在头顶上吧。 嘡啷啷…霸王枪狠狠砸在曹仁的宝剑上,眼瞅着,曹仁的剑生生的弯了下去,最后几乎要弯成弓形,突然咔嚓一声,断为了两截,幸好曹仁情急之下猛的一侧身,否则脑袋一定西瓜开瓢一样被孙策一枪砸爆。 一枪砸空,曹仁身旁的亲卫急忙冲了上来,孙策怒瞪虎目大喝一声“都给我闪开。”说着,枪杆轮圆了拦腰横扫,十几个曹兵顿时倒飞了出去,孙策催马冲了过去,霸王枪毫不留情的刺了出去,那些倒地的曹兵,没有丝毫的悬念纷纷丧命。 就在孙策发威的同时,徐晃陈削等人全都杀了上来,三万人vs八千人,何况曹兵大都还在攻城,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算曹兵再训练有岁,也被陈削等人给杀蒙了。 “哪里走?” 见曹仁催马逃进了人多的地方,孙策怒吼一声就追了上去,徐晃也从对面开始截杀曹仁,等曹洪等人接到消息赶过来支援的时候,曹仁率领的八千曹兵已经死伤大半,就连曹仁也被孙策杀的浑身是血,张颌也从城中领兵杀出城外,见势不妙,曹洪忙下令撤兵,曹纯于禁则带兵去救援曹仁。 “你别出手啊,这可是我的猎物。”见徐晃冲了过来,孙策一边追杀曹仁一边冲徐晃瞪眼‘恐吓’。 曹仁根本不是孙策对手,可他不打,一直在跑,这让孙策很是不爽,曹纯于禁要冲过来帮忙,徐晃拍马挡在了两人的马前,一出手,就险些磕飞于禁手中的铁枪。 曹纯于禁两人联手也不是徐晃的对手,徐晃手中开山战斧,势大力沉,惊人的力量,让两人疲于应付。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被孙策再次追上的曹仁,很不幸的成了孙策的出气筒,孙策一枪将曹仁挑飞到半空,任凭血雨洒落在脸上,孙策整个人犹如嗜血的魔兽一样仰天狂啸起来。(。) 第三百四十章,不分伯仲 “子孝…”见曹仁被孙策挑飞到半空,曹纯于禁发疯了似的惊叫起来,曹仁气若游丝已经奄奄一息,用尽全身的力气的冲曹纯高喊道“快走。” 形式不妙,被陈削率兵杀了个措手不及,就算临死前,曹仁还是苦劝曹纯等人抓紧撤退不要管他的生死。 “啊…”曹纯拼命的挥舞着宝剑,跟于禁两人合力,总算暂时杀退徐晃冲了出去,刚杀出重围,曹仁的死尸也被孙策给丢了出来,轰的一声,正好砸在曹纯的马前,曹纯拼命的抢回曹仁的尸体哭喊着忍着悲痛冲了出去。 “哼…”曹洪领兵后退二十里,正不甘心的生着闷气,忽然见曹纯浑身染血的抱着曹仁的尸体返回,曹洪整个人当即惊的愣怔住了,瞪大两眼,久久的一动不动,兄弟几人曾经一起发过誓,一定要辅佐曹操扫平中原一统天下,可是现在,曹仁竟然…死了。 “是谁干的?” 曹洪拎着大刀冲了过来,那猩红的目光死死的瞪着曹纯,眼中尽是冰冷的杀机,曹洪彻底怒了,曹纯狠狠的咬了咬牙,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孙策!” 曹洪当即整顿兵马,说什么也要给曹仁报仇,可是再次来到白马城前,竟然没有了陈削等人的踪影,“人跑到哪里去了?”气的曹洪不甘心的咆哮起来。 一战大获全胜,杀敌斩将不下五千人,本想乘胜追击,周瑜却摇头给劝住了,在周瑜的提醒下,陈削见好就收,带着手下的兵将径直躲进了附近的山林中。 “呵呵…”不少兵将都很不解,可周瑜却偷偷的笑了,这都是拜陈削所赐,在辽东所见所闻,游击战这种起初连周瑜都不怎么看在眼里的战法现在却已被他活学活用熟练的给掌握了。 两日后,曹洪四处派人搜寻,愣是没有寻到陈削等人的踪影,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攻打白马关。 刚激战了半日,陈削的兵将突然从天而降,再次杀了曹洪一个措手不及,可是陈削明明占据上风,却又领兵撤走了,对陈削这种不按常理近乎卑鄙的偷袭,曹洪几人经过一番商议,一边加强戒备,一边派人给曹操送信,加上赵云在官渡连胜了乐进好几阵,官渡的局势,对曹操越发不妙,曹洪只得搬救兵。 “少帅,我们的机会来了,曹洪连吃败仗,官渡依旧在我们的手中,曹操必然慌乱,很快就会派兵支援,我等正好半路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学会了游击战的周瑜,行事愈发古怪,明明可以继续攻打曹洪,他却非常果断的劝说陈削悄然领兵离开了白马关。 可是还没等曹操上钩,前线的噩耗便送到了陈削的耳边,先是于毒被杀,随后张燕也遭遇了关羽的伏击,黑山军损兵折将被郭嘉领兵连番掩杀,几战下来,死伤不下五万之多。 昔日的百万黑山军,此时此刻,仅仅剩下四十多万。 “那郭嘉现在人在何处?”周瑜急忙询问报信的兵卒,看的出来,周瑜目光灼灼,两眼闪亮,恨不能马上就能跟郭嘉来一次真正的较量。 可是至今为止,阴差阳错,两人始终还没有碰头。 周瑜帮着陈削一连打了几次胜仗,更杀了曹操的族中兄弟----曹仁曹子孝,可是郭嘉,也不逞多让,先灭于毒再偷袭张燕,战绩也是不俗。 而且,现在谁也不知道郭嘉去了哪里! ……………… 范阳。 “报,启禀华将军,有一群前线败逃下来的黑山军请求进城休整,眼下,正等候在城门外。” “黑山溃兵?”华雄皱着眉头一脸的忧虑,连日来,黑山军连吃败仗,华雄耳朵都快听的起茧了,当下赶忙披上盔甲登上了城楼。 “将军,让我们进城吧,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们实力是跑不动了。” 一见到华雄,拥挤在城门口的黑山军好像见了救星一样连忙祈求。 “你们果真是黑山军?”虽然无论形貌还是穿着,没有丝毫的破绽,可华雄还是有些狐疑。 “我们是啊,这还能作假吗?”那些人连忙回道。 “将军,现在是非常时期,凡事都要谨慎对待,若被贼混进城中,后果不堪设想。”跟在华雄身旁的关靖,见华雄想要开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就在华雄举棋不定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西北天际处,尘土飞扬,风沙席卷,闪出一条飞速蠕动的黑线,侧耳倾听,还能听到那清脆叩击地面的马蹄声,声音越发响亮,对方越来越近,华雄定睛一看,所打的旗号正是曹家兵将,为首一人,跨马提刀,威风不可一世,正是曹操帐下大将----夏侯惇。 虽然只有千余人,但惊人的气势,却不弱于千军万马。 马蹄轰鸣,震颤大地,如狂风席卷一样,不多时已经逼近到城下,城外的黑山军顿时慌乱起来,不少人都吓哭了,“将军快放我们进城吧。” “开城…”华雄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忍的摆了摆手。 “备马,迎敌。”不仅将城外的黑山军放了进来,见曹兵来犯,华雄也是战意十足,关靖劝说不住,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过不多时,随着一通喧天的锣鼓声,华雄带人杀出城外,身后的义军一字长蛇阵摆开阵势,华雄催马舞刀来到两军阵前,刀头翻转,怒指夏侯惇,“夏侯惇,竟敢领兵来我幽州边境滋事,你可真够狂妄的,今日,有我华雄在,你休得逞狂。” “哼,是吗?口气还真不小,若不是跟在陈削的身边,你早就没命了,呵呵,你这个董卓老贼的余孽朋党,今日正好送你归天。”夏侯惇怒喝一声,手中偃月刀猛的高高举过头顶,一抖丝疆,催马奔着华雄杀了过来。 一交手,两人不分伯仲,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彼此都是用刀的好手,华雄刀法猛烈,夏侯惇出招也甚是狂暴,夏侯惇眼角的余光偷偷望了眼华雄身后的城门一眼,故意卖了个破绽,勒马就退。 “哼,原来夏侯惇只会逞口舌之利。”不屑的冷笑一声,华雄举起战刀一声令下“儿郎们,随我冲杀。”(。) 第三百四十一章,华雄丧命 华雄不疑有他,领兵追杀夏侯惇,可是刚追出没有多远,华雄的身后,再次杀来一队骑兵,为首一人,依旧还是跨马舞刀,只不过,此人蚕眉凤目,面如重枣,枣红色的脸膛跟喝醉酒一样酡红一片,此人身穿一身鹦哥绿的征袍,颌下五绺长髯随风飘摆,骑在马上,不怒自威,让人不敢小视,原本一直败逃的夏侯惇忽然勒住丝疆掉头又杀了回来,华雄心头顿时一震,额头上微微冒出了冷汗,暗道不妙,自己中了贼人的奸计,只怕此刻城池不保。 华雄中计不假,而此刻的范阳城外,在夏侯渊的护卫下,郭嘉终于出现了。 为什么郭嘉会出现在这里?因为郭嘉就是要彻底打乱张燕和陈削的布局,陈削想让曹操慌乱军心懈怠,郭嘉也是如此;我领兵端你老巢,趁你出兵在外彻底将你的老家闹的天翻地覆,看你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见郭嘉出现,关靖心头顿时一沉,不过还是急忙下令闭门死守,可是命令刚一下达,那些事先进城的黑山军,却突然发难,愣是直奔城门口杀了过来,在夏侯渊跟这些黑山军里应外合之下,没过多久,曹兵就攻陷了范阳。 关靖领兵死战不降,可曹家兵将,兵精将勇,战力甚是强悍,没过多久,夏侯渊就杀到了关靖的面前,眼前寒光一闪,冰冷的枪头已经抵在了关靖的咽喉处,夏侯渊咧嘴狞笑着,刚要杀死关靖,郭嘉却轻摇羽扇喊道“妙才且慢。” “呵呵…”迈步来到关靖近前,郭嘉笑着摆了摆手,夏侯渊只好退下。 “先生受惊了,唐突之处,还望见谅,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等天兵已到,先生何不早降?” “哼…”关靖挺直了胸脯,瞥了郭嘉一眼“虽然你胜了我,但从大局来看,谁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想让我归降,我劝你别做梦了。” 郭嘉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异色,关靖此人,当初在汜水关的时候,郭嘉也见过,一向胆小怕死,可是现在,却出乎郭嘉的意料。 “哼,想死还不容易,我这就成全你。” 夏侯渊不耐烦的冷喝一声,说着就要举枪挑死关靖,关靖怡然不惧,眼皮都不曾眨动一下,郭嘉打量了一会,确认关靖真的不惧生死,郭嘉尽量缓和着口气劝道“只要你肯帮我做一件事,我现在马上放了你,到时候,你依然还可以继续为陈削卖命。” “你会这么好心?”关靖狐疑的讥讽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郭嘉行事,一向言而有信,只要你向附近的各个城镇的守兵求援,我就放了你。” “哼,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关靖冷然一笑,一把推开举在自己身前的长枪,横了夏侯渊一眼,“不用你动手,你们等着,少帅一定会替我报仇的。”说着,关靖用尽全身的力气径直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轻轻摇了摇头,郭嘉暗暗叹了口气,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宁愿跳楼摔死,也不肯归降,陈削,你还真是不简单。 再说华雄这一边,被夏侯惇关羽前后堵截,华雄根本不是对手,就连随他前来的那些兵将,没过多久,也被杀的所剩无几,胸前鲜血直流,那血肉翻腾的刀伤触目惊心,这一刀,正是拜关羽所赐,想要突围,根本冲不出去,无论是夏侯惇还是关羽,任凭华雄拼尽全力,都无法杀退。 胯下的战马,不安的咴咴咆哮着,华雄的脑海深处,却突然闪出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的身影,猛的一咬牙,华雄再次握紧合扇板门刀,自己一生杀戮,丧尽天良的事情做过不少,也许早就该死了,只希望日后孩儿长大,千万不要再跟自己一样,华雄相信,陈削会替他教导好他们的。 “华雄,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关羽稍微犹豫了下,毕竟这是陈削的兵将,多少让他心中有几分不安,找陈削报仇可以,但是对陈削的兵将,关羽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就算遇到陈削,关羽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底气,刘备私通异族,单凭这一点,陈削就没有做错什么,何况是刘备领兵攻打辽东,陈削自然要领兵死战,只是桃园情义关羽看的太重,他想对这份情义有个交代。 就算陈削做的再对,毕竟刘备是死在陈削的手里,刘备纵有万般不是依旧是关羽的大哥。 “云长,跟他费什么话。” 夏侯惇说着,再次从身后杀了上来,关羽犹豫了下,并没有再次出手,但是他却不得不挡住华雄的退路,夏侯惇可不像关羽,他心中没有丝毫的顾虑,战意十足,出招甚是凶猛,何况华雄已经受伤,夏侯惇施展生平绝学,偃月刀快如流星赶月,刀刀如奔雷,每一刀劈落,都带起一阵刺耳的尖啸,就算偶尔劈空,锋利的刀锋,卷起的惊人气浪,依旧让周围的温度一阵冰冷。 锵锵锵…两把大刀再次毫无花俏的撞击在一起,华雄胸口狂震,伤口鲜血迸溅,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夏侯惇怒瞪虎目,双膀用力,死死的将华雄的大刀给压了下去,猛然刀头翻转,锋利的刀锋擦着华雄的刀杆直奔华雄的哽嗓袭来。 华雄本能的侧身闪躲,夏侯惇一刀走空,虽然没有取下华雄的性命,却还是砍在了怀华雄的肩头,二马交错,却因为关羽挡华雄的身前,华雄只能被动的承受夏侯惇的连番劈砍,最终又苦撑了五个回合,躲闪不迭,被夏侯惇一刀洞穿了心腹。 嘴角鲜血直流,华雄咬牙死死的盯着关羽,他恨关羽,要打便打,要杀便杀,即便两人联手,华雄也不抱怨,可关羽最后明明不想出手,却还是连番挡住了华雄躲闪的退路,与其说华雄是死在夏侯惇的刀下,还不如说是被关羽给‘逼’死的。 几日后,范阳失守,华雄被杀,消息传来,陈削几乎要疯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可是他姓陈 周瑜却拦住了陈削“少帅节哀顺便,兵贵神速,相信此刻就算我们赶到幽州,局势也已经不受控制了,眼下当马上舍弃幽州,将留守的兵将全部调来,孤注一掷,跟曹操一决生死。” “好,就这么做。”陈削懊悔不迭,悔不该早听周瑜的劝谏,当初若是不垂涎幽州,形势就不会这样了。 “公瑾…”见周瑜几次三番不断的劝说陈削跟曹操拼死决战,孙策不傻也不笨,隐隐心中有些不安,孙策忙把周瑜给拉到一旁。 “怎么了伯符?”见孙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周瑜不解,忙问道。 “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在帮陈削还是害他?”孙策的口气,明显有些不悦,甚至还带出兄长训斥兄弟的威势。 “我自然是在帮他,伯符,你这是何意?曹操先夺幽州,又夺冀州,现如今又杀了华雄,张燕的黑山军也死伤了不少,我一直以来,不都是在帮陈削出谋划策吗?”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可周瑜还是摇头反驳。 “是吗?郭嘉带兵已经杀入幽州,陈削举兵倾巢进入冀州,那辽东呢?若是被郭嘉领兵偷袭,陈削的家业可就完了,何况,从一开始,你一直在劝陈削不惜一切代价跟曹操决一死战,我想,虽然这没什么不对的,可总觉得没必要做的这么决绝,就算不能打败曹操,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若是到最后,输的一无所有,我妹夫可就全完了。” 虽然生性好战,可孙策还是有些担心,何况周瑜本来仅仅是来辽东探望自己的,可是现在,他比谁都积极,都要主动,这很不寻常,周瑜是自己的义弟,居然尽心尽力的‘辅佐’陈削,其中必有蹊跷。 “呵呵,呵呵…”见四下无人,周瑜突然笑了,虽然自己兄弟长的俊朗英武,笑声也足够爽朗悦耳,可听在孙策的耳朵里,却越发的不安,甚至还有些不寒而栗。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周瑜摇了摇头,一脸坦然的回道。 “没有恶意,我想,你也未必有好意,估计就算最后陈削拼没了家底,甚至死在曹操的手里,你也毫不在意,公瑾,你我相熟相知,我对你实在太了解了,按你的个性,这一次实在太让我意外了.” 周瑜目光灼灼的盯着周瑜,认真的说道“伯符,你姓孙,你我都是江东人,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一点。” 就算被孙策看出什么,周瑜依旧神色坦然,自始至终,他都是站在孙策这一边,确切的来说,陈削的死活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他所考虑的永远都是江东的利益。 曹操若是拿下冀州,以冀州兖州为根基,必然如彗星般强势席卷中原,到时候,谁也挡不住曹操扫平天下的步伐,到那时,江东也会形势不妙,周瑜的目光看的长远,他想让曹操脚步放慢,最好永远都陷入泥沼之中,这对江东孙氏家族的壮大才最为有利。 “可他是我妹夫。”孙策不忍心的回道,周瑜迈步来到孙策跟前,直直的望着孙策,随即用力的在孙策的肩头拍了两下,“可他却姓陈!”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击败曹操,之后,你必须随我离开辽东返回江东,那里才是你的根!” 孙策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他真不想这样绝情,就算让陈削的义军全部拼死在战场上,周瑜也不在乎,可孙策,却越发的觉得愧疚,若是别人,一定会叮嘱孙策,千万不要告诉陈削真相,可周瑜不用提醒,他知道,孙策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一会,孙策用力的咬了咬牙,精湛的虎眸中,陡然射出两道凌厉的寒光,他的目光变得愈加坚定,自己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帮陈削一把,他可不想让陈削败在曹操的手中。 孙策尽全力,周瑜也在尽全力,可孙策心中愧疚,周瑜却坦坦荡荡。 华雄死了,关靖死了,范阳被郭嘉夺了,对周瑜来说,仅此而已,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倒不是周瑜冷血残酷,而是,他是孙策的结拜义弟,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孙氏家族一统华夏高高站在诸侯之巅。 就像之前的关张辅佐刘备一样,周瑜的心中,只有孙策。 江东诸事顺利,孙坚领兵势如破竹,强势击败王朗和严白虎,眼下正在磨刀霍霍随时要对扬州刘鹞动手,只要能拖住曹操,孙家的霸业必将一片坦途很快就能鼎立中原。 ……………… 襄阳城。 这一日,天刚放亮,蒯越早早的就来到了刘表的州牧府,等了半个多时辰,刘表才穿戴整齐从屋中迎了出来,见蔡夫人花枝招展黛眉含春正笑吟吟的站在刘表身后,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蒯越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厌烦。 让女人干政,无论任何家族,还是社稷朝堂,这都是最不可能允许的忌讳,可刘表如今整日跟蔡夫人痴缠在一起,不但对政务日益懈怠,甚至对蔡夫人也开始言听计从,蔡家族中子弟大肆得到提拔,就连蔡瑁都成了跺跺脚荆州都能地动山摇的大人物,连蔡夫人也强势的开始干预政务,蒯越对此很不满,却又无能为力。 刘表并不昏庸,可他单骑入主荆州,个人力量单薄,对蔡家犹为倚重,何况蔡夫人娇俏貌美,又懂得讨刘表欢心,不但能给刘表带来心灵上的慰藉,也让刘表这棵枯木再次逢春,体会到了难得的欢悦,就算蔡夫人为人强势,喜好对政务指指点点,刘表也一再宠溺,久而久之,蔡夫人愈发强势跋扈,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暗地里蔡夫人隐隐已成为了荆襄九郡的女主人。 “异度?一早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正在锦绣床榻之上搂着夫人痴缠,却被蒯越给搅了兴致,刘表多少有些的不耐烦。 “主公,眼下曹操领兵在外,跟陈削张燕打的不可开交,兖州守备不足,主公何不趁机挥兵北上,一举将兖州拿下,赵云领兵死守官渡,陈削张燕也让曹操陷入苦战,对我们来说,这可是绝佳的天赐良机。”(。) 第三百四十三章,刘备闪亮登场 “对兖州出兵?”刘表微微一惊,他觉得现在挺好,安安逸逸,舒舒服服,没有人窥觑荆襄九郡,别人都打的不可开交,让刘表出兵扩张领地,争霸中原,刘表的心中,并没有这种锐意进取的凌云壮志。 “正是如此,主公,如此良机,错之可惜,曹操将大队兵马带走,兖州只有荀彧一人坐镇,刚刚接到消息,乐进夏侯尚也带兵赶往了官渡,眼下,兖州几乎已经无兵可守,主公只需派遣一支精锐突袭兖州,兖州必然一片恐慌,只要曹操不能及时回援,夺取兖州,当不费吹灰之力。” 兖州现在就是一块肥的流油的肥肉,陈宫看到了这一点,蒯越也扑捉到了这个机会,只可惜,吕布至少还有争霸一方的壮志,可是刘表却只顾贪图安逸并无心染指兖州,就算兖州没有一兵一卒,刘表依然也不会动心。 苦劝无果,蒯越悻悻不悦的从州牧府中走出,抬头望天,蒯越禁不住一阵长叹,“可惜啊可惜,如此良机,主公竟毫不所动。” 荆襄毗邻兖州,蒯越自然不想让曹操做大,这是痛击曹操的机会,就算不能夺取兖州,让曹操短日内元气大伤也是好的,荆州兵精粮足,什么都不缺,只要刘表点头,马上就能挥兵杀入兖州,可再好的机会,蒯越也无能为力,毕竟,他并不能越俎代庖的一意孤行。 ……………… 东郡。 “报,启禀军师,有人送来一个木匣,请军师过目。”乐进战事不利,荀彧正在屋中踱步忧虑,忽然一名小校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托着一个沉甸甸的木匣。 “这是何物?那人呢,现在何处?”荀彧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小事,扫了木匣一眼,他连打开的心思都没有,满脑子想的全是如何尽快夺取官渡。 赵云文武双全,先是射杀夏侯尚,随后又率领白马义从几次袭扰乐进,连番几战下来,乐进的伤亡已经过半,仅凭五千人想要夺取官渡,面对的又是骁勇无双的赵子龙,乐进还真的没有任何的胜算。 “人已经走了,放下木匣就离开了。” “打开看看。”荀彧摆了摆手,视线依旧停留在影壁上挂着的地图上,可是当木匣打开之后,那名小校顿时吓的惊叫起来“这…这…军师…” 荀彧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回过身来,当视线落在木匣之上,荀彧的脸色顿时大变。 木匣里装的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确切的说是曹嵩的。 “这是谁干的?” 小小连忙摇头,这种事,他哪里清楚。 若是张闓的话,杀人劫财之后,自然不会声张,可裴元绍却不会这么做,这件事,正是他干的,兖州越热闹,他才会越高兴,至于说曹操日后会寻仇,裴元绍也不惧怕,只是此事发生在徐州,曹操未必会把帐算在周仓裴元绍的头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荀彧自然知道轻重,派人一调查,就猜到了真相,是徐州兵干的,杀人越货,就连那些随行的财宝也都消失不见了,若是被曹操得知此事,必然无心指挥三军,荀彧再三思虑,还是强行把这件事暂时给压了下来。 “报,军师,濮阳失陷了。”正所谓,祸不单行,这边刚按下,那边又出事了,陈宫劝说张邈资助吕布兵卒和粮草,吕布领兵突袭,只一日的功夫就拿下了兖州重镇----濮阳。 “传令各地,都给我严加戒备,凡遇敌兵袭扰,务必死守,绝不可与敌交战。” 连遭噩耗,荀彧还算镇定,眼下兖州守备不足,荀彧只得让各地严加死守,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主公的根基。 濮阳一战,吕布势如破竹,小小的濮阳,自然不会让吕布和陈宫满足,拿下濮阳之后,吕布正准备继续出兵,对荀彧来说,祸不单行,对吕布来说,则是喜事连连。 鞠义颜良几经辗转,一路南下,正好来到兖州,知晓了曹操被陈削给拖在了冀州,兖州一片空虚,正扼腕叹息没有能人趁机出兵兖州,忽然一夜之间,吕布拿下了濮阳,吕布盖世无双,本领超群,鞠义当机立断带着颜良前来投奔,吕布看似只得了一个城池,可鞠义看的出来,凭吕布的武勇,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曹操陷入苦战,还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结局,反正对陈削的实力,鞠义再清楚不过,曹操就算能胜,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趁吕布暂时羽翼未丰,对鞠义来说,正好雪中送炭,日后建功立业,必然会受到吕布的器重。 高顺投了陈削,让吕布少了一支得意仪仗的王牌精锐,可是现在却多了鞠义和颜良,吕布如今,也算是如虎添翼,可以放心的在兖州闹个天翻地覆。 鞠义颜良来到了兖州,投奔了吕布,当初同样被冲到芦苇荡的刘备,历经九死一生的煎熬,也艰难屈辱的踏进了兖州。 现在的刘备,寻常人根本认不出来,衣衫褴褛,身形踉跄,混迹在人堆里,十足的乞丐模样,鞠义将刘备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给拿走了,刘备这一路,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当处陈削逃难时候的遭遇。 “张飞,走了。”因为财宝太多,周仓为了谨慎起见,不得不分批转运,张飞自然一直跟在身旁,临走的时候,见一乞丐正站在一富户门前发呆,别人都跪地乞食,这人却与众不同,就算饿的难受,身上还带着伤,却非常固执,既不下跪,也不乞讨,人家愿意给就给,不给就死赖着,倒多少有几分尊严。 本来对这些穷苦百姓,张飞懒得理睬,可是这人就算混迹在乞丐堆里,张飞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虽然心里很痛,甚至不愿理睬刘备,可张飞还是有些心软,没想到大哥竟然混的这么惨。 擦肩而过的时候,张飞故意将自己身上的褡裢丢在了地上,然后,没有多看刘备一眼,径直走开了,这是最后一趟押运,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张飞的一番好心,却让刘备惹来了一场暴揍。 见褡裢里有吃的还有不少铜钱,刘备欣喜若狂,忙偷偷溜到一边,结果,却被几个身形彪悍的乞丐给堵在了胡同里。 就跟当初陈削抢别人东西一样,这些人才不会讲什么规矩,刘备死抱着褡裢不放,自然免不了修理一顿。(。) 第三百四十四章,刘安杀妻 “把东西留下,你,立马滚蛋。”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壮汉用手指了指刘备,气焰嚣张的威吓道。 “凭什么,这是我捡到的。”好不容易发了一笔‘横财’,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可刘备还是不舍得将东西拱手让出。 “唉吆,还挺横,兄弟们,好好给他松松筋骨,让他知道该如何夹着尾巴做人。” 刀疤脸一摆手,两个乞丐嘿嘿一笑攥紧拳头就冲了过去,虽然刘备身上带伤,只剩下一条手臂,可刘备的身上,也算久经杀伐而且还有一股蛮力,两个乞丐愣是拿不下他。 推开两人刘备夺路就跑,见刘备冥顽不灵居然敢反抗,刀疤脸弯腰从地上抄起一个砖头就追了过去,脑后劲风呼啸,刘备没跑出多远就被刀疤脸给追上了,还没等回过头来,啪的一声,刀疤脸毫不客气的将手里的砖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他娘的,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多好,不但反抗,居然还想逃走,我看你压根就没把虎爷我放在眼里,兄弟们,动手,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刀疤脸一声令下,刘备顿时被几人按倒在地就是一顿暴揍,弱肉强食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就算乞讨要饭的乞丐也是如此,不过临走的时候,刀疤脸还是好心的将褡裢丢给了刘备“不是死抱着不放吗,这东西给你,老子才不稀罕,以后给我小心点,别让我碰见你,否则,见你一次老子揍你一次。” 刀疤脸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带着一众乞丐大摇大摆的走了,寂静的胡同里只剩下刘备蜷缩在地上不住的哀嚎惨叫着。 虎落平阳被犬欺,刘备委屈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最后却又不得不撑着身子继续沿街‘乞讨’,无论如何,一定都要活下去,不过他还是放不下脸面跪在人家门口乞食。 跟陈削一样,陈削当初也是这样,只不过,陈削至少能从别人手里抢到食物,可刘备却只能被人欺负,甚至某天夜里,几个乞丐见刘备长的白净,细皮嫩肉的还想‘施暴’。 这一日,来到一处刘姓的门前,刘备总算遇到了贵人,因为饿的难受,昏倒在人家的家门口,被对方好心的救了下来,一番询问,得知是本家‘亲人’,刘备顿时潸然泪下,忍不住将连日来的辛酸竹筒子倒豆子一样全都倾诉了出来。 “什么?你是大汉皇叔刘备?”户主刘安多少识得几个字,算是有几分见识,见刘备点头,刘安惊慌失措,忙吓的跪了下去,就算刘备再落魄,可在刘安心里,依旧贵不可言,单单跟灵帝沾亲带故就足以让他不敢小视。 “哎,一言难尽,这位兄台,你…家中可有吃食?”刘备饿的难受,肚子不时的咕咕直叫,刘安面现愁容,轻轻摇了摇头。 “咕噜噜…”刘备的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刘安心绪飞转,沉吟了片刻,猛的一咬牙,“你等着,我这就去想办法。” “有劳了。”刘备忙拱手作揖的道谢。 大汉皇叔来自己家中,这是莫大的机缘,刘安一咬牙,愣是把自己的揭发妻子给宰了,然后亲自给刘备整了一顿‘人肉大餐’。 刘备饿的难受,一闻到肉味,哪管三七二十一,身体不受控制的顿时留下了口水,好一顿风卷残云,愣是一个人吃了好几斤。 “嗯,尊夫人呢?”吃饱喝足,刘备好奇的问道。 刘安神色一黯,只是沉默不语,刘备再三询问,才知晓了真相,虽然心中狂震,险些将刚刚吃下的食物的给吐出来,可对刘安杀妻待客的恩情,刘备却是心中感动,当即再三叩首,说什么日后也要厚报刘安。 兖州一片混沌,刘备一番思量之后,还是决定去徐州投奔陶谦,陶谦为人亲和,素有贤名,兖州乃多事之秋,刘备一无所有,可不敢留在兖州,生怕遭了战乱受到殃及。 ……………… “少帅,曹操来了,距此已不足五里。”位于黎阳附近的一处的山坳中,陈削听到曹操到来的消息,眉头一凝,眼中寒光一闪,咬牙冷哼道“曹操,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的实在太久了。” 跟曹操之间,虽然在汜水关曾把酒言欢过,可曹操之后所做的事情,两人根本没有和睦相处的可能,从青州潜入兖州几十万黄巾,全都被曹操所灭,这笔仇怨,陈削身为黄巾军的一员,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何况管亥也死在曹操的手中,就算,不为了阻止曹操统一北方的步伐,陈削也有非杀曹操不可的理由。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曹操肯舍弃魏郡,身边依旧还有不下三万名精兵,你们怕不怕?” 回头扫了身后众兵将一眼,陈削用力的扎近了额头上的黄巾,徐晃等人也全都摩拳霍霍齐声回道“准备好了,只等少帅一声令下,我等必将死战不退。” “好,新仇旧恨,是该清算的时候了,几十万黄巾将士们的亡魂都在看着我们,一旦曹操出现,都给我往死里杀,谁能砍下曹操的首级,本帅必有重伤。” 因为,留守在幽州的兵将也及时的赶来汇合,此刻的陈削的身边,兵将不下四万,孙策更是战意十足,两只眼睛,瞪的溜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手软,何况听说杀害管亥的典韦就在曹操身旁,孙策自然想领教一番典韦的武勇。 曹兵来势汹汹,接到曹洪的求援,曹操不敢耽搁,既然陈削在白马关出现,他也想趁机将陈削彻底除掉,可是千算万算,曹操还是小看了周瑜,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陈削早已离开了白马关,而是悄然埋伏在了黎阳。 就算是一路急行,曹操的兵将,依旧军容整肃,队列丝毫不乱,那彪悍的杀伐之气,冲天而起,一路所过之处,路边的百姓见了,无不为之称赞。 曹操治军严厉,统兵有法,麾下兵精将勇,都是百战余生的精兵悍卒,无论军纪,还是战力,都非同一般。(。) 第三百四十五章,山路伏击 曹操根本就没想想到陈削会在半路伏击,刚行到紫云山脚下,突然耳旁邦声四起,两旁山坡草丛中利箭如密雨一般,骤然倾泻而下,整个山道顿时被箭雨给整个笼罩住了,定睛细看,山坡的草丛中人影闪烁箭簇乱飞,藏了不少头裹黄巾的义军,曹操一边挥剑拨打雕翎一边引马后退,虽然不时的有人倒下,可曹家兵将丝毫没有变得慌乱,每个人都拼命的抵挡雕翎,全都跟随着曹操徐徐后退。 几波箭雨过后,山道上留下满地死尸,曹兵死伤不下两千人其余的全都退了回去。 “是黄巾陈削!”见山坡上亮出义军的旗幡,黄色的旌旗随风飘摆,猎猎作响,那簌簌舞动的旗幡上,铁笔银钩,写的正是黄巾陈削四个烫金大字。 “陈削,有胆出来,何必藏头露尾。”曹操持剑在手,高声吆喝道。 “杀啊,冲啊。”忽然曹操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响亮的喊杀声,曹操微微一惊,忙勒马回身,见队伍中间两旁山坡上窜出不少黄巾,一左一右,为首两员大将一个是徐晃,一个是孙策,只一瞬间,就将曹操的队伍给生生的从中间切断了。 “陈削呢?”曹操抚着胡须,顿时皱紧了眉头。 徐晃孙策各自领兵从两侧杀出,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将曹操的队伍彻底给分割成两截,曹兵首尾不能兼顾,顿时变得有些混乱,山道狭长,徐晃孙策占据有利的地势,曹兵扎堆拥挤在一处,很难轻易杀退两人,徐晃面色冷漠,目光如电,跨马轮斧,战意十足,催马来到近前,开山巨斧毫不留情,当空劈落,寒光闪,血光现,一个曹兵连人带马顿时被徐晃劈为两半,一招未停,一招又至,磨盘大的巨斧,如狂风席卷,似巨浪翻腾,任凭曹兵拼力抵挡,依旧难撼徐晃的雄威。 徐晃杀的凶猛,对面的孙策也是杀红了眼,手中的霸王枪,如毒蛇飞舞,似惊雷呼啸,或砸,或扫,或挑,或刺,当真是碰着就死,擦着就伤,孙策如下山的猛虎,虎入羊群,在曹兵人群之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曹操典韦等人都在队伍的最前头,队伍中间突然被义军给切断,就算曹操着急想要回援,因为地势狭窄,也倍感无力,至于他一直在寻找的陈削,更是出人意料,压根就没在曹兵的队伍前面出现,而是在曹兵的队伍身后。 站在高空俯瞰的话,曹操的后军,彻底的陷入了包围之中,倒是前面的曹操等人安然无恙。 依旧还是游击战的策略,可是却并非跟曹操东躲西藏的玩藏猫猫的狩猎游戏,最强的两员猛将徐晃和孙策将曹操的队伍生生切断,就算曹操能回援,这两人一时片刻也能撑住,而其他义军则尽全力围杀曹操的后军,徐晃两人带人从前往后杀,陈削带人从后向前杀,这种打法让曹操一时还真摸不清头脑,甚至过了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 山道狭窄,地势并不开阔,但是高顺的陷阵营只有寥寥几百人正好得以发挥威力,高顺领兵居中顺着山道一路向前推进,陈削周瑜各自领兵从两翼山坡上围杀,曹操和陈削的兵力相差无几,可是在周瑜的安排下,曹操的后军不但群龙无首,还面临成倍义军的掩杀,形势越发不妙。 陷阵营势如破竹,不住的向前推进着,一时间山道上刀枪狂舞,镰刀怒扫,几百人将默契天成的配合,全都发挥到了极致,眼前血雨飞溅,残肢乱飞,就算曹兵训练有素,依旧挡不住陷阵营快速向前推进的步伐。 两翼山坡上,弓箭手箭如雨下,鱼叉兵更是不住将手中的鱼叉丢出,噗噗噗,山道上的曹兵,挤得密密麻麻,行动大受阻挡,义军又是居高临下,一出手,就是数百条鱼叉齐齐的射出,稍微不注意,就会遭了殃及,不少人愣是无从躲闪,被活活的射成筛子,插的身上血肉模糊死相惨不忍睹,可是一波之下,这些鱼叉兵竟然将鱼叉再次用绳索抽回然后继续施射。 狗蛋更绝,带人直接从山坡上搬起石头往下面砸去,轰轰轰,巨石砸落,顿时曹兵人群众血雨四溅,惨叫连天,怎一个惨字了得。 “嗖嗖嗖…”陈削眼珠子一眨不眨,紧紧的锁定住山下的曹兵,专门射杀骑马的曹兵,如今陈削的箭术,经历了连番磨砺,已经越发纯熟,对付寻常的兵卒,十箭也能中个七八,曹兵虽然不怕死,但是义军也更加疯狂,徐晃孙策来同高顺陈削,前后左右同时快速兜杀,曹兵就像被收割的韭菜一样,一片片的倒了下去,甚至不少人还被几义军抛出的沙尘给迷住了眼睛,死的不明不白。 “主公,你带人先走,这里地势狭窄,人多反而处处掣肘。” 李典李曼成沉吟了一会,赶忙劝慰曹操,曹操心绪飞转,当即点了点头,他知道山地伏击一向是陈削的强项,临走之时,曹操将典韦留了下来,又给李典留了一千虎豹骑,如此一来,徐晃孙策的身后看似压力骤降,却也给李典和典韦让出了得以施展身手的地方。 离开山谷之后,曹操手扶须髯,嘴角微微上扬,当即一摆手,也在沿途设下了伏兵。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曹操自然不甘心被陈削如此欺辱。 一千名虎豹骑,军容整肃,杀气冲天,冰冷的地面上,不住的响起雷鸣般的马蹄声,虽然还没有发动冲锋,可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却全都憋足了气力,蹄掌翻腾,咴咴咆哮,虽有只有一千人,但这可去哪都是曹操的王牌精锐,虎豹骑清一色都是重甲铁骑,就算对上董卓的飞熊军,未必会落入下风。 跨马持戟的典韦,目光如电,紧紧的盯着不远处正杀的兴起的徐晃等人,猛的坐直了身子,典韦手中双戟高高举起,然后恶狠狠的将两条镔铁戟砸在了一起,锵锵锵,巨大的轰鸣声,震颤山谷,连脚下的地面都跟着不住的晃动着,典韦眼中寒光一闪,眉头微微一拧,双戟陡然劈落,“杀!” 典韦催马如飞,身后的虎豹骑也全都抄起了铁枪,一千人如一片黑山怒涛狠狠的袭向徐晃等人。(。) 第三百四十六章,孙策死战 ……………… 白马关。 忽然斥候来报,言曹洪等人已经带兵向魏郡返回,城外的营寨早已空空如也,甚至地上还丢弃了不少盔甲兵刃,张颌心念飞转,心想,莫不是曹洪被少帅一连偷袭了两次吓破胆了,撤兵了。 在城中只留了二千守兵,张颌沿途追了出来,不料,却正中于禁的伏击,而白马关张颌刚一离开,曹洪就领兵围住了城关。 张颌是不可多得的统兵大将,曹家兵将自然也不都是粗莽勇夫,其中于禁于文则,单论才能,并不输给张颌。 只可惜三国中,于禁的很多功劳都被无缘无故的‘抹杀’了,反倒因为荆州一战归降关羽落得个‘晚节不保’。 于禁故意摆出撤兵的假象,将张颌从城中引出,曹洪曹纯正好趁机领兵猛攻白马关。 至于郭嘉,陈削将留守在幽州的兵将尽数撤走,剩下的黑山军在郭嘉眼里根本不堪一击,就算身边只剩下几千曹兵,郭嘉屡出奇谋,依旧将幽州的黑山军杀的狼奔鼠窜死伤不下数万之多,甚至还把张燕给引了回去,张燕虽然一直以来兵马都是最多的,可一来黑山军没有严明的军纪,二来,张燕帐下也没有能人辅佐,愣是被郭嘉一点点的给蚕食的只身下寥寥二三十万人,而这个时候,郭嘉对于斩杀黑山军已经没有了兴趣,他要彻底来个斩首行动,只要除掉张燕,再多的黑山军,也会土崩瓦解乱成一团。 ……………… 兖州。 得颜良鞠义相助,又有陈宫出谋划策,帐下还不乏张辽这样的铁血悍将,吕布这头猛虎,如今可谓,如虎添翼,锐不可当,除了濮阳之外,跟张邈联合在一起的吕布,连连出兵,兵锋所指,无所不克,大有横扫兖州鲸吞八方之势。 丢再度的城池,荀彧,依旧稳如泰山,噩耗频传,荀彧依旧沉着冷静,连日来,他没有领兵拒敌过一次,也没有让各地留守的曹兵出动过一兵一卒,除了死守,暗地里荀彧还将各地本来就不多的守兵不但的向东郡抽调。 论谋略,荀彧足以跻身超一流的顶尖谋士行列,他的才能,绝不输于陈宫,甚至还高出一筹。 就算形势不利,就算兖州局势不稳,荀彧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败仗再所难免,这一点他看的很通透,但是吕布要想染指兖州,也没那么容易。 刘备得以寄居在陶谦的帐下,鞠义颜良也再次在疆场展露雄风,坦白来说,战绩不俗的陈削,却在周瑜的‘帮助’下,不断的损耗兵将,倒不得不让人为之扼腕叹息。 ……………… “儿郎们,随我来。”身后马蹄声响起,孙策猛然回头,当机立断,亲自率军抵挡典韦,这个时候若是挡不住典韦,腹背受敌,对义军来说,打击必然沉重。 徐晃回头看了孙策一眼,心中一阵感动,不由分说,徐晃不停的催促身旁的兵将全力掩杀。 马蹄轰鸣,山谷震颤,典韦率领一千名虎豹骑不多时便冲到了近前,一交手,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不下三百多名义军没等还手,就倒了下去,要么被虎豹骑用枪洞穿了心口,要么被胯下的战马狠狠的撞飞了出去,虎豹骑来势汹汹,势如奔雷,强横无匹的冲击力,义军根本无法抵挡。 就连孙策,对上典韦,也陷入了苦战。 一交手,就能让孙策落入被动,这就是恶来典韦的实力! 典韦犹如发疯的猛虎,双戟狂舞,戟挂风声,连番猛砸,每一戟都势如泰山压顶,惊人的怪力,就算一向以臂力见长的小霸王孙策依然在力量上不是典韦的对手。 锵锵锵……火星暴射,金戈轰鸣,八十斤重的镔铁戟不住的砸落在孙策的枪杆上,每一次,都让孙策浑身巨震,五脏六腹一阵翻江倒海似的震荡,孙策紧咬牙关,死战不退,将生平所学毫无保留的尽数施展了出来,就算不占上风,孙策依旧毫不退缩,一双虎目,早就泛起了红光。 典韦被暂时挡住,李典亲自指挥虎豹骑,铁骑纵横,挡着披靡,孙策身旁的义军,没过多久就被虎豹骑掩杀的全都变成了地上的死尸,踏着义军的尸体,这些人继续向前冲锋,眼瞅着就要将包围网中的曹兵彻底杀尽,可徐晃却不得回身抵挡虎豹骑。 “啪…”激战几十回合的孙策,被典韦一戟砸中护心宝甲,孙策顿时一声闷哼,胸口好像突然塌陷了进去,脏腑翻腾的厉害,忍不住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嗯…”典韦刚要催马冲过去,身后一阵疾风呼啸而来,就算受了重伤,孙策的斗志,依旧悍勇。 典韦想冲过去将陷入重围的曹兵救出,可是孙策却死死的将他拖住不放,典韦眼中都蹦出了火花,咧嘴一阵狞笑,回身一戟,狠狠的砸向孙策的面门,孙策忙举起霸王枪抵挡,可是典韦另一只手手中的铁戟却猛的从背后拦腰扫出,戟风呼啸,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啸声,幸好孙策咬牙荡开了典韦的左手戟顺势一个后仰铁板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再次交手在一起,典韦毫不留情,出招愈发凶猛,每一次,都拼尽全力,又战了不到十个回合,随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孙策握枪的手臂,虎口处鲜迸溅血流不止,对于武将来说,虎口一旦被震裂,战力必然大打折扣,就算想继续握紧兵刃都很困难,更何况,那撕裂般的疼痛,一般人也承受不住。 可是孙策表现,却让典韦惊讶之余,心生敬服,任凭鲜血顺着枪杆滴溅在地上,孙策浑不在意,眼中的斗志,反而更加旺盛,再次厮杀在一起,孙策明显愈发不支,可他依旧死战不退,典韦的铁戟势如猛虎,连番砸击在枪杆上,甚至连孙策的肩头和肋部,都被砸了个结结实实,孙策整个人几乎成了血人一个,全身上下全是血,就连胯下的战马也染的血红!(。) 第三百四十七章,周瑜的愧疚 典韦暗暗点头,敬佩归敬佩,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再一次逮住机会砸开孙策的霸王枪,典韦另一支铁戟狠狠的扫向了孙策,孙策躲避稍慢,噗嗤一声,肚子愣是被冰冷的戟头给豁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霸王枪无力的滑了下去,不过,孙策握枪的手指还是用力的想要将枪杆攥紧,枪的一头戳在了地上,枪头依旧还在孙策的手中,不过孙策的伤实在太重了,似乎轻轻一推,就能栽倒,典韦催马来到近前,点头赞了一声,“虽然你小子不错,不过,今天谁也救你不得。” 缓缓的举起铁戟刚要砸向孙策,孙策忽然两眼睁大,眼中猛然射出两道狼一样锐利的光芒。 微微一侧身,下一刻,咔嚓一声,在典韦惊讶的目光注视下,霸王枪的枪头竟然被孙策给卸了下来,谁也没有想到,孙策的霸王枪居然暗藏玄机,根本就不是连在一起,前头枪头处还有如此精妙的机关,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将孙策逼到如此地步,这机关,自从装上之后,他还从未用过。 枪杆无力的跌落在地上,孙策握紧枪头狠狠的扎向了典韦,两人距离实在太近了,就算典韦想做出躲闪,也来不及了,咔嚓,噗嗤,孙策再次被铁戟砸中肩头,典韦的腹部也被枪头狠狠的扎了进去。 “孙策…” 见孙策无力的跌落马下,徐晃猛然回头,这才发现,孙策已经受了重伤,眼瞅着有姓名之危,想起陈削的叮嘱,徐晃忙舍弃李典催马杀了过来,典韦不爽的拔出枪头狠狠的丢在地上,刚想将孙策彻底击杀,不料徐晃从背后杀来,典韦只得舍弃孙策迎战徐晃。 多亏了孙策,否则的话,毫发未伤的典韦,世间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 徐晃主动避开,少了徐晃的阻挡,李典总算杀散了义军,勉强救出五千曹兵,见势不妙,李典忙下令撤兵,当陈削从后面杀了上来,见孙策已经气息奄奄,陈削急忙冲到近前,周瑜也难得的发了狂,直接带人追了下去,可是刚行到谷口,就遇到了曹操的伏兵,无奈之下,周瑜只好撤了回来。 这一次交手,曹兵死伤一万五千人,还伤了典韦,陈削死伤一万人,孙策重伤。 “伯符,你…何苦如此拼命,你真是糊涂啊。”虽然守着旁人周瑜不好斥责孙策,可是心里,周瑜却是咬牙切齿,恨的不行。 咱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送命的,可这句话,他却不忍说出口。 孙策并不后悔,不过,要知道当初刚被陈削带离江东的时候,那时的孙策,对陈削颇有怨言,甚至还恨的咬牙切齿,可是现在,明白周瑜的用意之后,按说本不用这么拼命,只要让陈削跟曹操死磕到底那怕在一旁看好戏都行,毕竟,盟友在乱世,并不牢固,就算结亲,也不至于让自己丢了性命。 可孙策,却毅然决然的不顾及这些,就算替陈削死,他也甘心。 这就是孙策!能让孙策做到这一步,自然都是因为陈削。 孙策受了重伤,一时难以好转,陈削提议把孙策送回江东,周瑜微微愣了一下,他还以为陈削会把孙策继续留在身边,伤好了再继续替自己出力呢,毕竟,当初陈削带走孙策的时候,可没安什么‘好心’。 “我不走,这边战斗只要还没结束,我就不走。”就算身子不能动弹,孙策依旧咬牙决然的摇头。 “公瑾,还是你来劝劝他吧。”陈削摇了摇头,带人退到了一旁。 可是一向对周瑜言听计从的孙策,这一次,却说什么也不听劝,周瑜一气之下,想命人将孙策给硬生生的拖走,就算伤势治好,孙策也需要修养一段日子。 “公瑾,你也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孙策负了重伤,行动不便,换了别人,很难让人放心。”陈削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 “你…”陈削的举动,让周瑜很是意外,在他看来,陈削应该巴不得自己留下才好,可是陈削,态度却很坚决。 “可是我若是走了,你身边没有人出谋划策,真的行吗?”周瑜担心道。 “呵呵…”冲周瑜笑了笑“你们帮我做的已经太多了,何况,这是我跟曹操之间的战斗,你没必要继续留下来,回江东去吧,那里更需要你,凭你的才能,一定能在江东助孙家打出一片江山。” 虽然当初带走孙策的时候,陈削多少藏了私心,毕竟,孙策武勇过人,当时陈削的身边也没有徐晃和赵云这样的一流上将,但是,现在战事日益胶着,自己的兵将就算战死,陈削也能接受,可若是孙策周瑜死在这里,陈削很难向孙坚交代。 周瑜直勾勾的盯着陈削,见陈削神色坦然,表情认真,自从来到陈削的身边,周瑜虽然对陈削多少有些欣赏,可他从来没有敬佩过陈削,甚至这一趟,他还受益匪浅,偷偷学了不少关于游击战的打法。 在周瑜看来,学会游击战的精髓,这些全凭自己的悟性,对陈削,他并没有丝毫的感激,甚至还觉得这是陈削‘挟持’孙策自己本该收回的‘利息’。 你利用孙策帮你打江山,我学你的东西理所应当。 可是这一刻,周瑜不得不对陈削刮目相看:你回江东吧,凭你才能,一定能帮孙坚建立一番不朽的霸业。 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盟友,也没有人会说这番话,陈削说的却很坦然,两相一对比,周瑜竟觉得有些愧疚。 自己为了挡住曹操,不惜让陈削跟曹操玉石俱焚哪怕让他死在曹操的剑下,可是陈削呢,却一直以来,心中时刻都心存对孙策和周瑜的感激,比如刚刚的战斗,就算伏击计划失败,也绝不能让孙策死在典韦手中。 徐晃刚刚的做法,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有当初在盘山的一幕,自始至终,陈削不是在利用孙策,他甚至把孙策的命看的比自己人更重要。 他从未想过要阻挡孙坚崛起的步伐,可周瑜,为了挡住曹操,就算让陈削死,也在所不惜。 “你多保重!”周瑜脸有些发烫,不知该如何面对陈削坦诚的目光,最终还是留下四个字转身离去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张辽到来 送走周瑜和孙策,陈削继续领兵追杀曹操,曹操身边兵马不足两万,陈削也只剩三万精兵,两相对比,两家不分悬殊,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同时,几日后,白马急报,张颌误中于禁的伏兵,曹洪领兵夺取了白马关,张颌眼下率兵退居延津,依旧跟曹兵争斗不休,可谓寸土必争。 ……………… “典韦,你的伤势如何?”过了几日,典韦依旧没有好转,曹操甚是担忧。 “主公,并无大碍,只需休息几日就可好转。”虽然嘴上这么安慰曹操,可典韦自己最清楚,孙策最后这舍命一击,虽然不足以致命,却让自己短日内很难在疆场跟敌人激斗。 郭嘉远在幽州,曹操甚是挂念,也不知兖州那边究竟怎么样了?僵持了这么久,官渡依旧还在陈削的手中,听说曹洪拿下了白马关,曹操刚想领兵过去支援,逢纪却满脸忧虑的走了过来,身后还带了两个往来跑商的商贩,细一问,曹操登时脸色大变,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荀彧不告诉他,兖州的事情依旧沸沸扬扬的传开了,曹嵩死在徐州,吕布更是突然发难连夺十几个城镇,眼下兖州的局势,岌岌可危,一点也不乐观。 是继续留在冀州跟陈削死磕,还是回兵兖州? 强如曹操这样的枭雄,依旧很难时刻保持绝对的冷静,曹操若是肯舍弃兖州,冀州幽州他可以唾手而得,可是满门被杀,又被吕布把兖州搅了个天翻地覆,对于张邈的‘背叛’和陶谦的‘无情’,曹操自然咽不下心中这口恶气。 陶谦杀自己满门家小,张邈趁自己出兵在外私通吕布谋夺兖州,这两个人此刻在曹操的心中,已经同时被宣判了死刑。 “那陈削呢?现在何处?”就算得知满门家小被杀的噩耗,曹操的脸上依旧没有太过悲伤,更没有流一滴眼泪,仔细看,脸色倒阴沉的更加厉害,那双细小的双眸,也充满了慑人的寒光。 逢纪沮授都无奈的摇了摇头,陈削神出鬼没,根本不跟曹操正面决斗,一会在身后出现,一会又突然跑到了众人的前面,行踪飘忽,来去无踪,着实让人摸不清头脑。 ……………… 官渡城前,赵云独自一人横枪立马,身旁没有一兵一卒,就连身后的城楼上,也没有半个人影,乐进骑坐在马背上,打量良久,愈发狐疑,眉心越皱越紧,他实在猜不透赵云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打仗乐进在行,动脑子想计谋,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费劲了,瞅了大半晌,乐进也没想明白,身旁的校尉提醒道“将军,这明显就是空城计,不可不防,切莫中了赵云的埋伏。” “嗯…”拖着下巴,瞪大双眼,乐进想的脑仁都疼,无奈只得摆手撤兵。 可是刚撤兵离开官渡,突然一匹探马飞驰而来,那急促的马蹄声,远远的就传了过来,探报来到近前,因为太过着急,没等下马,整个人就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的营寨刚刚突遭黄巾兵侵袭,粮草辎重全都被烧掉了,营中的守兵死伤不下两千人。” “什么?真是可恶。” 乐进愤怒之余,恍然顿悟,这赵云还真是出人意料,本以为他摆出空城计实则暗藏伏兵,万没想到,他的兵将竟然偷袭了自己的营寨,也就说,这么重要的官渡,赵云没留一兵一卒把守。 夺取官渡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错过了,当乐进再次领兵返回官渡后,官渡城门紧闭,兵戈闪耀,万余名义军全都严阵以待,整个官渡到处都是肃杀凌冽的杀气,跟刚刚城门洞开毫不设防的松弛气氛迥然不同。 被劫了营寨,又烧了粮草,乐进怒火中烧,直接下令攻城,义军居高临下,任凭曹兵再骁勇,依旧套不得半点便宜,反而被密不透风的几波箭雨给射杀了不少,乐进亲自登城参战,杀的浑身染血,也无济于事,久攻不下,乐进刚要撤兵,突然,身后刀光闪烁杀声四起,远远的冲来不下两千骑兵,马蹄轰鸣,卷起漫天尘沙,那清脆响亮的马蹄声,几欲震裂人的耳膜,两千精骑,势如洪水奔涌,杀气直冲云霄,乐进定睛细看,登时大吃一惊,不好,是吕布的人马。 想破头皮,乐进也不明白,为何吕布的兵马会在自己身后出现? “一个不留,杀!”带队赶来的正是吕布帐下甚得倚重的张辽张文远。 张辽跨马提刀,威风凛凛,杀气逼人,身后的两千名骑兵如狂风席卷,只一瞬间,就冲到了城下,乐进的兵将正在围攻官渡,甚至好多人还挂在云梯上,根本来不及迎敌,张辽催马如飞的杀到近前,刀锋呼啸,头颅乱飞,身后的骑兵更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只一轮冲锋,曹兵死伤就不下数百人,乐进气的怒声咆哮,一边下令撤兵,一边从城墙上顺着云梯快速下到地面。 曹兵军心大乱,被张辽杀的死伤不计其数,站在城楼上观望的赵云,虽然不知道张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第一时间带兵杀出城外,不过,赵云出城之后,还是严令守兵关闭了城门。 单单一个张辽,这些曹兵就抵挡不住,如今再加上赵云,曹兵顿时陷入了绝境,就算想要撤走,也无法突出重围。 张辽带来的骑兵,连番几次冲锋,乐进的身旁已经所剩无几,张辽催马杀到乐进跟前,不由分说,举刀就劈,刀芒电闪,势如惊雷,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只一刀,就让乐进脸色惊变,两刀相交,震耳欲聋,一股巨力顺着刀杆如潮水般袭来,乐进紧咬钢牙,勉强坐稳身形,可是胸口,却五脏翻腾,震荡的甚是厉害,似乎肠子都要爆裂开来。 见张辽的骑兵只攻击曹兵,赵云稍稍松了口气,张辽跟乐进酣斗在一处,赵云则带人秋风扫落叶将剩余的曹兵一股肃清,这些曹兵,全都是乐进带来的精兵悍卒,只可惜,同时遇上了张辽和赵云,没过多久,除了归降赵云的两百多人,其余的悉数战死在官渡城前。(。) 第三百四十九章,陈宫的来意 乐进对上张辽,撑不几十回合,就陷入了被动,飞快的冲四周扫了一眼,乐进气的两眼直冒血光,自己的兵将死的死,降的降,全都完了,乐进咬牙发狠,连番一阵猛攻,总算把张辽暂时逼退,刚想拨马离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乐进的面前。 抬头一看,赵云正面带微笑的望着他,就连赵云胯下的那匹玉狮子,也是蹄掌翻腾,甚是得意。 照夜玉狮子,乃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宝马,跟主人心有灵犀,甚至都不用主人驾驭,它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久经杀伐,这匹马战场的临敌经验不弱于任何一个身经百战的兵将。 就在乐进一愣神的刹那,背后一股冷风骤然袭来,张辽催马舞刀毫不留情,刀挂风声,惊人的威势,似乎要将虚空整个劈为两半,乐进急忙使出一招乌龙摆尾转身挥刀挡住了张辽。 火星暴射,金戈轰鸣,乐进再一次被震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晃动起来,张辽步步紧逼,刀刀如奔雷,式式如猛虎,那张冷漠的脸上,无喜无忧,静的出奇,一双闪亮的虎目,甚至都看不出丝毫的杀气,可张辽浑身上下惊人的威压,却犹如死神降临,他的气度,非常沉稳,任凭乐进如何疯狂死斗,张辽都不慌不忙,始终在沉着应对,那古井不波的脸上,沉稳之余,却暗藏着惊人的自信。 这不是狂妄,而是对自己的本领的自信和坦然,自始至终,在张辽眼中,乐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赵云懒得出手,只是不让乐进逃走,又撑了十个回合,张辽一刀荡开乐进的钢刀,一个海底捞月劈中乐进的前胸,趁乐进招架不迭的时候,偃月刀陡然上撩,刀风呼啸,直奔乐进的脖颈劈来,张辽出手太快,自知难以躲闪,索性乐进闭上了双眼。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乐进坦坦荡荡,无畏无惧。 “刀下留人。”赵云却适时的喊了一声,张辽微微一笑,锐利的刀锋距离乐进的喉咙毫厘之间张辽愣是稳稳的收住了大刀。 “人交给你了。”既然赵云替乐进求情,张辽索性卖个人情,可赵云却轻轻摇了摇头,“功劳是你的,此人自然归你处置,只不过,如此一员悍将,杀之可惜。” 张辽点了点头,冲身后一摆手“将乐进带下去。” “哼…”乐进依旧气的鼓着腮帮子,就算杀了他,他也不在乎。 “说吧,你来我官渡,所为何事?”赵云持枪在手,两眼灼灼的盯着张辽。 看了眼赵云,又回头瞅了眼那紧闭的城门,张辽抬头望向城楼,不出所料,一排排的弓箭手已经拉紧了弓弦,只要赵云一声令下,这些义军就会对张辽等人出手。 “常山赵子龙,果然人如其名,子龙将军不要多心,我等并无恶意。”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远处骑马来了一位中年文士,白面短须,身穿青袍,一张国字脸,鼻直口正,两眼晶亮,看似举止亲和,可赵云却从此人眼中察觉到了一丝别的意味。 就算再和善,也跟陈削不一样,陈削的眼中,从来就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可是这个人,那温和的笑容之下,却让赵云有了一丝丝的戒备。 “这位是?”虽然还不相熟,可赵云却觉得此人绝不简单,单凭这沉稳的气度,就不同寻常。 “这是我家军师陈宫陈公台。”一旁的张辽忙笑着介绍道。 “吕布的军师来我官渡所为何事?”虽然汜水关讨伐董卓的时候,赵云还在公孙瓒的帐下效力,可也知道,吕布险些死在陷阵营的枪下,真要论起来,吕布跟陈削应该算是仇家才对,可张辽和陈宫同时出现在官渡,赵云觉得必有蹊跷。 “公台此行,正是为了跟陈少帅见上一面,商量两家结盟的事情。”陈宫也不隐瞒,坦然相告。 “呵呵,我们黄巾在冀州跟曹操拼死争斗,你们倒趁虚而入连夺十几座城池,这便宜还不够吗?怎么?跟我家少帅结盟,所图整个兖州不成?” 陈宫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全盘计竟然被一个武将当面说破,这赵云,年纪轻轻,见识倒真让人刮目相看。 “子龙将军,你要知道,就在刚刚,我们帮你打败了乐进,两家和盟,获利的可不仅仅是我们,自然双方各得其利,你说,是也不是?” “打败乐进?”赵云轻轻摇了摇头,“我只不过觉得官渡有些无聊罢了,否则的话,取乐进首级,对我来说,如探囊取物一般。” 说完,赵云笑着转身回了城,陈宫冲张辽摇了摇头“文远将军且在城外等候,我一人进城就可以了。” 暂时还没见到陈削,陈宫并不想让两家关系闹僵,官渡的重要性,陈宫自然看的清楚,只要陈削守住官渡,吕布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对付荀彧,就算不能将兖州全盘抢占,夺取一半的地盘应该不算难事,可只要官渡被陈削让出,那吕布的好日子也就到头来,曹操一旦回兵兖州,别说继续抢夺城池,原本得来的地盘能守住就不错了。 得知陈削不在官渡,陈宫忙央求赵云派人给陈削送信,结盟一事,关系重大,陈宫自然想早日定下,赵云也做不得主,只好让人给陈削送信。 几日后,陈削从黎阳带兵赶来,这一趟陈削并非没有收获,跟曹操交战,愣是让徐晃抓了一条大鱼,当然,这条鱼在曹操眼里未必算是大鱼,可是对身边无能人可用的陈削来说,此人的份量,着实不轻。 那就是沮授! 沮授,少有大志,擅长谋略,因为曹操帐下人才济济,暂时还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不过当初邺城一战,沮授还是表现出了惊人的才华,沮授跟田丰多有不同,田丰刚正不阿,不懂变通,性情非常倔强,沮授至少没那么固执,但是,要想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绝对适得其反,沮授的血性,也不输给那些浴血杀敌的兵将们。(。) 第三百五十章,程昱也来了 “带沮授先生下去,好生照料,不得怠慢。”带兵进城之后,冲沮授深鞠一躬,陈削忙客气的吩咐道。 沮授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开,陈削又喊住了他,“沮授先生,且慢。” 沮授不解的转过身来,刚要沉声喝问,陈削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他。 “信?谁的信?”沮授有些发愣,陈削也没解释,径直转身走了。 “少帅,果真要跟吕布结盟不成?”刚走出没几步,徐晃几步追了上来。 “公明,此事,你怎么看?”徐晃也是一员有见识的武将,陈削虽然懂的不多,但一向乐意听从别人的劝谏,只要对义军有利,他都乐意接受。 “子龙信中说的再清楚不过,且不说过往我们跟吕布之间的仇怨,现在,鞠义和颜良也都投奔了吕布,那两个人对少帅必然恨之入骨,更何况,两家结盟,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都被吕布占了去,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可是没有结盟,我们不是还是要继续讨伐曹操吗?鞠义颜良归降吕布,那是他们二人的造化,此一时,彼一时,暂时结盟,虽然不太公平,可未必没有好处,这不,张辽帮我们打败了乐进吗。” 陈削的回答,徐晃着实愣了很久,换做是他,说什么也不会跟吕布结盟的,鞠义可是十恶不赦的刽子手,跟义军有不共戴天之仇,陈削居然能暂时瞥下个人恩怨。 倒不是放下仇怨,一旁的高顺明白,陈削这是顾全大局,现在正在跟曹操胶着不下,就算对鞠义恨的咬牙切齿,又能怎么样?就凭陈削这点兵马,难道还要连吕布也一块讨伐不成? 结盟,不等于和解,也不等于放弃仇怨,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不过,陈削也有自己的考量,跟吕布结盟,究竟值不值得?可惜,田畴处理政务还行,运筹帷幄却多有不足,想找个出谋划策的都没有,不得不说,陈削的日子,着实‘拮据’。 之前不论是田丰的锦囊妙计,还是周瑜的‘鼎力相助’,那都是借助外力,对谋士的渴求,陈削几乎要望穿秋水,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见了陈宫之后,陈宫的诚意,陈削也看的出来,只是他一时片刻也拿不定主意,一旦结盟,陈削就必须跟曹操死磕到底,当然,原来陈削也是这么想的,可到最后,若拼的一败涂地,最终还不是给旁人做了嫁衣。 跟曹操打了这么久,双方互有胜负,何况曹操身边还有郭嘉等人辅佐,自己身边少了周瑜之后,陈削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屏退左右之后,陈削正在屋中闷坐,不时的抓耳挠腮,急的甚是发愁,忽然有人来报,说曹操派使臣求见。 “腾…”闻听之后,陈削当即坐不住了,曹操派使臣来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讲和不成? “请他进来。”刚吩咐完,陈削又冲门外喊了一声“让高顺也过来。” 就算高顺谋略多有不足,陈削遇事也喜欢听听他的看法,两人并肩作战这么久,陈削从未把高顺当作成自己的部将看待,更像是手足兄弟。 “你…”还没等来到门前,程昱就遇到了陈宫,陈宫曾在曹操的帐下效力过,眼下已经辅佐了吕布,程昱没有想到,会在官渡遇到陈宫,甫一见面,两人都停住了脚步,全都有些愣神。 就算不用询问,彼此也都能猜到对方的来意,程昱暗暗摇头:想不到竟被陈宫捷足先登了一步,若是陈削答应跟吕布结盟,兖州危矣。” 陈宫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若是曹操跟陈削罢兵言和,后果必然对吕布不利。 两人谁都没有说什么,却彼此目光都沉了下来,眉梢也禁不住微微皱紧了许多。 曹操不是正跟陈削打的不可开交吗,难道他就甘心罢兵讲和,陈削这边,华雄关靖等人都死了,曹操那边曹仁夏侯尚曹真也死了,真有和解的可能吗? 有,古往今来,两军僵持不下,被迫言和的不在少数,何况,曹操有这个魄力,些许仇怨,他能暂时舍弃,毕竟,兖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城池连连被夺,徐州陶谦又‘杀’了他满门家小,他又不能短日内击败陈削,与其继续拖下去,还不如暂时罢兵和解。 见程昱迈步进了陈削的屋中,陈宫无力的叹了口气,一向气度沉稳的他,心弦顿时绷的紧紧的。 现在的形势,无论是曹操还是吕布,一个想和解,一个想结盟,反正,彼此都不希望对方得逞,无论是谁,心里都明白,天平全都握在陈削的手中。 陈削要是跟吕布结盟,曹操的兖州,必然雪上加霜,兴许最终会全部落入吕布的手中。 曹操要是跟陈削言和,那吕布就得面临曹操疯狂的怒火,归根结底,问题的关键就在官渡,陈削继续死守,对吕布有利,若陈削让出官渡,对曹操有利。 不得不说,就算周瑜离开了陈削,可当初却是周瑜建议陈削屯兵官渡的,扼住了官渡,便等于掐住了曹操的命门,如今,就连吕布也不得看陈削的脸色,归根溯源,还是少不了周瑜的功劳。 “见过少帅。”既然是来讲和的,程昱自然懂得分寸,一进门,就极为恭敬,先给陈削深深的行了一礼。 “程先生来此,有何贵干?”陈削暂时并不知道曹操的目的,忙问道。 “这是我家主公给少帅的亲笔书信,请少帅过目。” 说着,程昱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了一旁的高顺,高顺忙接过来转交给陈削,打开一看,陈削又丢给了高顺“你看吧。” 曹操的文采,高出陈削太多,遣词造句,文采斐然,陈削这种半瓶子晃荡的水平,只瞅了两眼,就一阵头晕目眩,他实在看不懂,可惜,曹操又不喜好说大白话,人家是开创建安文风的领军人物,一词一句,都是大家风范,可不是陈削这种啃几本破书就能相比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水镜山庄 水镜山庄。 此刻学堂中,争执的异常喧闹,庞统骑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得意的笑道“现如今,天下汹汹,纷争不休,各地百姓无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唯独我们荆州,宛如世外桃源,诸位,还能安心在书院读书习文,这全都是拜刘荆州所赐啊。” 关中,李傕等人彼相攻伐,打的不可开交;凉州,韩遂自然也不甘于沉寂,也在招兵买马急剧扩张;汉中张鲁接受朝廷招安之后,跟西川也是间隙不断;南蛮孟获,武陵沙摩柯,也都不服教化,动不动就领兵袭扰周遭的村镇城池;江东,孙坚更是大刀阔斧正在征讨刘鹞;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冀州,曹操陈削张燕水火不容正陷入胶着之中;兖州的吕布也闹的甚是凶恶,唯独荆州,倒难得的免遭战火波及,境内一片祥和。 “说的也是。”身为本地望族子弟,蒯家的蒯棋,马家的马良等人都连连点头附和。 “刘荆州,守户之犬耳,早晚必被别人所灭,生于乱世,想要永久安逸,无疑痴人说梦,乱世逐鹿,没有进取之心,早晚必亡。” “这是谁,敢这么评价刘荆州,真是岂有此理。”庞统的观点被人反驳,庞统脸上无光,顿时不悦的沉声喝问起来。 徐庶冲一旁的孟公威石广元笑了笑,低声嘀咕道“又有好戏看了,可惜无酒,当真无趣。” 两人齐齐的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们就喜欢徐庶这一点,敢瞧庞统的热闹,甚至还想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好戏,在荆楚之地,还真挑不出几个这么有胆魄的人来,要知道,庞统的身份,就算是刘表也得给几分薄面,单凭庞家庞德公的威望,谁敢轻视? 开口说话的是个形貌儒雅相貌清秀的白衣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可单凭那一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屋中众学子便齐齐的一愣,谁也不敢轻视此人。 “你是什么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驳了面子,庞统非常不满,语气明显带出了挑衅的火药味。 “琅琊诸葛亮!” 迎着庞统气势灼灼的目光,诸葛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庞统,连站都没有站起来,那沉稳的气度,明显超出同龄人许多,就好像,处于风浪暴雨中的孤舟,任凭风浪席卷,依旧平稳自如。 “你们坐…”徐庶客气的搬过两个竹凳递给了孟公威两人。 “元直,你怎么不坐?”石广元倒了声谢见徐庶还笔直的站着,忍不住问道。 “习惯了。”徐庶浑不在意的笑道,实则,他现在还真坐不下去,昨日上山给老母亲挖野山参不慎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到现在,屁股还疼的厉害,幸好徐庶身手矫健,换了旁人早就摔成肉酱了。 “诸葛亮,你何出此言?”第一次有人敢挑衅庞统,甚至此人在气势上明显压了庞统一头,庞统大为恼怒。 诸葛亮微微一笑“案板上的羔羊,何时宰割,还不都是一样?乱世逐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兖州混沌不堪,江东孙坚也无暇他顾,可刘荆州,只顾贪图安逸,很快,各地局势清朗之后,这块肥肉,岂能不遭人惦记,或许,还会被竞相争食也不一定,别人且不说,就说江东孙坚,如今兵强马壮所向披靡,严白虎王朗相继被灭,扬州刘鹞又能撑到几时?一旦坐稳江东,孙坚这头猛虎,岂能仅仅满足于江东一隅,呵呵……到那时,江东兵必然拔剑出鞘,兵锋直指荆襄九郡,孙坚帐下,英才济济,江东兵又擅长水战,试问荆州如何拒敌?有何胜算?” “孙坚夺取江东?你也太夸张了吧,这才短短几个月,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庞统沉默不语,一向唯庞统马首是瞻的蒯棋忙站起来替庞统出头,只不过,蒯棋说完后,没有任何人表示赞成,反而都看傻子一样瞅着他。 蒯棋愣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孟公威横了蒯棋一眼冷声讥讽道“江东猛虎孙坚,就凭扬州刘鹞,呵呵,能撑几个月,已经算是他祖坟烧高香了,孙坚帐下,武将云集,谋臣如雨,又有百战骁勇的精锐之师,丹阳兵,解烦兵,如今都成了孙坚的王牌嫡系,还有蒋钦周泰统领的无敌水师,更有韩当、黄盖、程普、朱治、孙策、周瑜、凌统等一众良将,刘鹞兵微将寡,拿什么跟孙坚斗?” “孟公威,这是荆州,说话之前,你最好给我想清楚。” 蒯家是荆襄有名的望族,尤其是族中的蒯越更是颇得刘表器重,执掌生杀予夺的大权,蒯棋自然格外的跋扈,无论孟公威还是石广元,都是外地来游学的,蒯棋没少欺负他们。 “棋公子好大威风啊,这是怎么了?说不过人家,要仗势欺人不成,蒯家乃荆楚望族,是书香门第,自然应当以理服人以德服众吧。”见孟公威吃瘪,徐庶忍不住笑着劝解道,看似是在劝解,实则,却一下呛住了蒯棋,徐庶看似称赞蒯家,实际上则是让蒯棋不敢再狐假虎威的摆弄家族的威风。 庞统无奈的点了点头,不服气的看向诸葛亮“好,就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姑且放下江东不提,单说冀州和兖州,不知你有何高见,最后会是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是吕布夺取兖州,还是曹操将吕布赶出兖州呢?” 诸葛亮轻轻摇了摇头“都不是,谁胜谁负,没那么简单,曹操乃世之枭雄,吕布则兵精将勇,这盘棋,很难短日内分出胜负,倒是冀州,应该马上就能告一段落了。” “嗯?”正在一旁跟孟公威说笑的徐庶,突然两眼放光,两道剑眉微微拧了起来,视线移向诸葛亮,徐庶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笑了:有点意思,这诸葛亮竟然跟自己看法一致! 三国中,徐庶走马荐诸葛的时候曾对刘大耳说过:孔明之才,高我十倍,我想,并没有那么夸张,这只不过是徐庶自谦的客套话罢了,徐庶虽是穷谷出身,求学也远远晚于别人,可他的悟性和才华,绝不逊色。(。) 第三百五十二章,激将关羽 ……………… 幽州。 迎风站立在一处山坡上,眺望着山下正落入重围中的张燕,郭嘉轻摇折扇,笑如春风,那温和洒脱的脸上,总是噙着淡然自信的微笑,如一缕清泉,任何人见了,都能生出想要跟郭嘉亲近的感觉。 “先生,只要杀了张燕,黑山军便会彻底的土崩瓦解,哈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全力以赴对付陈削了。”站在郭嘉身后的夏侯渊,一脸得意的笑道。 “报…”忽然,远处一匹黑色骏马直奔郭嘉所在的山头飞驰而来,郭嘉诧异的回过身来,多少有些惊奇,来人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冲到了郭嘉的面前,勒住丝疆,那兵卒忙翻身滚鞍下马,单腿点地,高声喊道“先生,主公有亲笔书信让我转交给你,请你过目。” 接过书信,拆开来扫了一眼,夏侯渊忍不住问道“主公信中都说些什么。” “没什么,让我们速战速决,马上回奔冀州。” 摇了摇头,说着,郭嘉将书信收了起来,其实,上面并不是这么写的,而是曹操再三叮嘱郭嘉:马上回兵,绝不可擅自杀害张燕! 兖州局势陷入糜烂,曹操有意跟陈削罢兵和解,对此,郭嘉并不反对,但是,除掉张燕的机会就在眼前,郭嘉自然不忍白白错过如此良机,罢兵和解?必然要坐下来谈判,和谈的前提,谁实力占优,谁才有话语权。 绝不会是,我怕了你了,你看我都不打了,这诚意应该足够了吧。 现在,绝不是示弱的时候,除掉张燕,看似会激怒陈削,实则不然,陈削必然会认清曹操的实力,真打下去,他绝讨不到半点便宜。 敢违抗曹操的命令,也就郭嘉有这样的魄力,换了旁人,早就第一时间撤兵了。 夏侯渊自然不会怀疑郭嘉,他哪里知道,郭嘉就在刚刚已经骗了他。 曹兵四面兜杀,张燕几次突围,都无法成功,身边的兵将越来越少,可是曹兵依然前赴后继不断涌来,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疼痛难忍,汩汩的鲜血不住的流淌着,张燕就觉得,手中的铁枪越来越沉,就连眼皮都不受控制的几乎要闭上了。 一匹彪健的西凉宛马溅起一阵血肉,飞一般向张燕冲来,张燕一咬牙,只得再次领兵向相反的方向突围,夏侯惇跨马舞刀,风驰电掣,一眨眼的功夫,就杀到了张燕的身后。 “渠帅,你先走。”不下几十名黑山军拼死勒马挡住了夏侯惇。 夏侯惇不屑的咧嘴狂笑起来,马速不减,催马径直杀了过来,几杆长枪齐齐的刺向夏侯惇,夏侯惇刀锋呼啸,势大力沉的一招泰山压顶,锵锵锵…不仅将一个黑山兵劈落马下,顺势横扫千钧,刺来的长枪全都被夏侯惇磕的倒飞了出去,夏侯惇刀挂风声,狂刀招式不停,一路催马向前掩杀,刀光闪,血光现,这些黑山军纵然拼死阻挡,除了勇气可嘉之外,只能徒增尸骨罢了。 见大哥杀的兴起,张燕身边已没有多少人了,夏侯渊看了一眼一旁的关羽,开口道“云长,呆着憋闷,不如你我比试一番,看看谁能先取下张燕的性命。” 夏侯渊说着,偷偷冲郭嘉看了一眼,这一招,正是郭嘉偷偷告诉他的,关羽为人狂傲,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激将,不管什么事,关羽都不愿被人轻视。 “小小的张燕,杀之屠鸡宰犬耳。”关羽微阖凤目,不屑的横了夏侯渊一眼。 “果真如此?可是我兄长为何还不曾取下张燕首级?”夏侯渊‘不服气’的说道。 “哼…”关羽理都没理夏侯渊,只是不满的用鼻子哼了一声,那意思好像是说:夏侯惇算什么东西,他能跟我关云长相提并论吗? 放眼天下,关羽谁都不服,就算吕布曾经打败过他,他也不服气,这与实力无关,关羽生来性情就是这样。 “那就开始了…”说着,夏侯渊从后背摘下弓箭,张弓搭箭,就瞄向了张燕。 “这么远的距离,你能射的中吗?”关羽话刚落,随着一阵弓弦声响起,一支狼牙箭几乎擦着张燕的脸颊飞了过去,张燕一直在骑马来回冲杀,如果他站在原地不动的话,这一箭,一定能射中。 关羽凤目一凝,生怕张燕被夏侯渊射死,一抖丝疆,催马提刀径直奔着山下冲了过去。 夏侯渊并没有急着下山,而是扭头看向郭嘉,两人相识一笑,关羽愣是被夏侯渊给激的出手了。 现在的关羽跟三国中已经不同了,刘备让他大失所望,如今刘备虽然活着,可关羽并不知道实情,就算真知道刘备活着的消息,他也不会过五关杀六将一心一意的去找刘备去了。幽州一战,关羽早就下定了离开刘备的决心。 郭嘉摸透了关羽的秉性,也知道曹操很想将关羽收到身旁,自然略施了小小的手段,只要关羽肯帮曹操杀敌,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的归附曹操。 果不其然,关羽一路冲向张燕,黑山军根本挡不住他,刀锋呼啸,头颅乱滚,关羽独自一人,愣是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没过多久,已经杀到了张燕的马前,猛的一勒丝疆,胯下的青骢马突然前蹄刚刚抬起,关羽趁势飞身跳到半空,双手轮刀,从山往下,对着张燕的头顶,就是一记力劈华山。 别看中了激将,可关羽的本领,曹家兵将,无不敬服,咔嚓一声,关羽飞身落地,就连青龙刀都狠狠的劈砍到了地上,地面的砂石,愣是被惊人的刀气震的四处飞溅,那冰冷的刀刃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丝猩红的鲜血,因为太过锋利,上面的血并不多,下一刻,关羽的身后,轰的一声,张燕连人带马,全都居中分成了两半。 “这…”夏侯惇怔怔的看着关羽,身子久久的一动不动,关羽身旁的那些兵将也全都傻了,在场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唯独一人除外,那就是站在山坡上看热闹的郭嘉郭奉孝!(。) 第三百五十三章,沮授出谋 击杀张燕之后,夏侯渊提议郭嘉进兵辽东,应当趁陈削出兵在外,端了陈削的老巢,郭嘉却摇头给拒绝了。 就算没有曹操的书信,郭嘉也没想过对辽东出手,就算赢了,又能如何?没什么好炫耀的,他要有朝一日在疆场上正面击败陈削,袭扰陈削的后方,伤害他的家眷,这种事,郭嘉还不屑去做。 ……………… “先生,多有怠慢,还望勿怪,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先生多多包涵。”一时拿不定主意,陈削只得暂时将陈宫和程昱安顿在官渡,两家全都有诚意,陈削也有停战的想法。 可是,是跟吕布结盟,还是跟曹操言和,他却六神无主,迟迟拿不定主意,无奈之下,只好来找沮授‘商议’。 “你…少帅,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你要知道,我现在还是你的阶下之囚,你居然找我商议?” 沮授哭笑不得,陈削却一脸认真的盯着沮授,“田丰先生临终前,曾说过,只要我出兵冀州,只要先生在我的手里,先生必然会为我分忧,那封信,先生应该看过了吧?” 沮授笑着点了点头“田元皓居然肯为了你游说我,还真是出人意料,也罢,只要你能让冀州百姓免遭战火涂炭,我可以帮你。” 田丰跟沮授,一向交情甚笃,昔日在韩馥帐下,两人就相交莫逆,田丰耿直刚烈,虽然不愿委身投贼,可跟陈削一番畅谈之后,他还是动了游说沮授的念头,只不过,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陈削表现逊色,又或者擒不住沮授,那这封信,也就等同于一张白纸。 就算陈削连番讨伐乌桓,又体恤境内的百姓,心存扫平乱世的凌云壮志,可,要让沮授归服,至少也得让沮授认可他的实力,能从曹操手中抓住沮授,能逼的曹操困在冀州无计可施,沮授算是认可了陈削的实力。 “你是说跟曹操罢兵言和?”既然沮授想让冀州免遭战火,陈削自然猜到了沮授的意思,。 沮授点了点头,“罢兵言和,对我们彼此都有利,至于说曹操回到兖州跟吕布如何厮杀,那与我们无关,趁机少帅正好得空修养民生积攒力量,如若不然,两家纵然拼个鱼死网破,除了百姓遭殃,少帅将一无所得。” “先生请上座。”陈削忙将沮授让到正坐,自己则躬身侍立在一旁,看起来倒像个聆听老师训导的学生一样。 沮授欣慰的点了点头,虽然陈削粗莽,至少也懂得尊重自己,能以礼相待,这很难得。 “那我是不是要让陈宫离开呢?”跟曹操罢兵,那自然就得跟车陈宫说‘拜拜’了,。 沮授却摇了摇头,“非也,我们就算做出了决定,也不能这么急迫的答应曹操的请求,否则,很难获得应得的筹码,两军交战,既然要和谈,谁占据主动,谁才最得利,现在吗?我们想撤兵,但是曹操心里更急,接下来,适当的再添把火,要让曹操急的再厉害些,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让陈宫进来,我想见他一面。” 结果,接下来的一幕,沮授彻底进入了角色,愣是一番唇枪舌剑,劝说陈削跟陈宫达成了结盟的意向,两家暂时互盟,陈削继续死守官渡,无论是赵云还是张颌,绝不能让曹兵现在进入兖州。 吕布现在兵强马壮,干嘛不自己出兵把官渡夺过来呢? 虽然官渡是古往今来兵家必争之地,对吕布来说,的确应该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最有利,但,有个前提,他就算能从陈削手中夺过来,必然也得面临曹操的攻伐,对吕布来说,伤亡必然不小。 现在他只需继续抢占地盘就足够了,何况,正是因为陈削手里攥着官渡,吕布才会跟陈削商量结盟的事,官渡对陈削来说,就是他的底牌,是吕布和曹操的命门,他绝不会随意的让给任何人的。 “跟吕布结盟,先生你这究竟是干什么?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陈宫前脚刚走,陈削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沮授问了起来。 沮授道“呵呵,陈宫这人很聪明,他知道我们早晚会跟曹操罢兵的,但是,只要一天不罢兵,对吕布就是好事,我们要争取和谈的筹码,陈宫却不得不帮我们,至于怎么帮,少帅很快就会知道了。” 见陈宫从城中出来,张辽忙翻身下马,“怎么样了,军师?” 陈宫叮嘱道“文远,你带着你的人留在官渡,陈削答应两家结盟,我们也该表示一下诚意,但是,必须多加小心,这仅仅是暂时的,曹操还是会领兵进入兖州的,能撑一刻是一刻,至少,兖州的局势,我们占据上风,曹操来的越迟,我们越是有利。” “我明白了,军师,你尽管放心,文远知道该怎么做。”虽然陈宫没有把话说透,仅仅是蜻蜓点水的丢点拨了一下,但是,张辽略一思量,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跟曹操开战,这是不可避免的,既然陈削想要增加筹码,张辽正好帮他们好好收拾一番曹家兵将,日后就算两军对垒,也算是提前削弱了曹操的实力。 “什么?少帅,你答应跟吕布结盟了?” 陈宫高高兴兴的走了,前脚刚走,张辽就领兵进入了官渡,程昱得到消息后,可急坏了,赶忙来找陈削,陈削连声致歉“对不住了程先生,你回去告诉曹公,我是不会撤兵的,当日离开辽东的时候,我就说过,就算拼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也绝不会罢兵。” “这…”程昱心中一慌,顿时乱了神志,整个人昏昏噩噩,连怎么出的官渡,他都不知道。 送走程昱之后,沮授伸手指了指地图上的白马关:“少帅,兵贵神速,趁曹来不及反应,马上夺取白马关。” “白马关易守难攻,刚被曹洪所占,守备必然森严,怕是要费一番气力啊。”陈削担心道。 沮授微微一笑“少帅难不成忘了,现如今,张辽也在你麾下效力!”(。) 第三百五十四章,拉拢糜家? “对了,还有件小事要烦劳先生。”既然已经商定好了暂时跟吕布结盟,陈削也就放下心来,随手将王成写来的书信递给沮授,信的内容很简单,王成想问下对糜家大小姐如何处置。 “糜家…龙王坞…水师。”沮授微微睁大双眼,一脸瞅了陈削许久,猛的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少帅竟然在东海之滨还有这么一支水师,哈哈,既然糜家大小姐落在龙王坞,自然要好好思虑一番,对这个张飞,少帅是否有意收降?” 陈削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刘备生死不明,我想,若是万一刘备尚在人世,张飞必有大用,况且,就算刘备真的淹死在辽河水中,我依然想把张飞收到帐下,少了一条手臂,猛虎依然还是猛虎,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岂有不收的道理。” “那好,放了这个女人。”沮授点头笑道。 “就这么放了?”据说糜家富可敌国,富甲一方,虽然对美色陈削不怎么在意,可总觉得就这么把人放了,不捞取点好处,岂不白忙活一场。 “呵呵,糜家已经见识到了周仓等人的厉害,若是把人送回去,兴许还能结个善缘,糜家一定会铭记这个人情,到时候,再派人巧言游说,糜家自然不会继续派兵征讨龙王坞,既然少帅有意招降张飞,就让张飞亲自护送糜家小姐回家,人虽然送走了,呵呵…说不定,还能回来。” 沮授故作神秘的笑了起来,陈削听的一头雾水,送走了,还能回来,这算什么意思。 “人言可畏,呵呵,糜家小姐被挟持了这么久,龙王坞都是粗莽之辈,岂能没有闲言传出,背后一定有人议论,少帅也可派人暗中煽风点火,糜家小姐就算再清白,依然难以洗刷清白,呵呵,对世家来说,清誉和声望,自然格外看重,少帅到时候再派人登门求亲,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姻缘。” 陈削没想到沮授也能玩出这么“卑鄙”的手段,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好,好,此事若成,我看这红娘月老可就非先生莫属了,到时候张飞大婚之日,一定要让他好好敬先生一杯。” 沮授摇了摇头,“这些都无足轻重,我看重的是糜家在徐州的影响力,若能将糜家拉拢到我们这边,对少帅的霸业来说,必将如虎添翼,平添一条强有力的臂助。” 身边有能人,陈削顿觉浑身轻松了不少,无论是周瑜,还是田丰,就算帮自己筹谋,陈削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严格来说,他们都是‘外人。’沮授就不同,很干脆的就投了自己,看的出来,他是设身处地的替自己在谋划,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日后的霸业,没有任何的敷衍,一脸的赤诚。 陈削忙将命令派人送去周仓那边,至于张辽则在陈削的带领下没有丝毫停留连夜向白马关急行。 路过延津的时候,张颌也领兵前来汇合,加上张辽的一万精兵,陈削当即领兵杀向了白马关。 还没等程昱回到曹操的身边,陈削就已经兵临白马关城下。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陈削突然领兵从官渡杀来,眼下已经兵临城下,正在城外讨战。” “何人在城前讨战?”曹洪气的一拍虎胆,豁然起身,沉声喝问道。 “是那雁门张辽!” “啊……气煞我也,可恶的陈削,居然跟吕布私通在一起,就在不久前,乐进也被张辽所生擒,来啊,擂鼓出战,本将军誓杀张文远。” 乐进被擒,夏侯尚被杀,荀彧派出的一万精兵,至此全军覆灭,眼下曹操的形势更加窘迫,现在吕布又跟陈削结盟,这对曹操来说,无疑雪上加霜,身为曹操的族中兄弟,曹洪彻底的怒了。 于禁曹纯登城助战,曹洪亲率两千精兵杀出城外,一出城,正好瞧见张辽在阵前策马提刀正在高声讨战,张辽,生的气宇轩昂,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四方脸,颌下青须,二目有神,一身的豪气,身穿龙鳞甲,内衬紫征袍,胯下追电,手中擎着一口冷森夺目的偃月刀,披风随风飘摆,刀头灼灼生辉,不怒自威。 曹洪心中暗暗点头,昔日讨董的时候,曾在汜水关见过张辽,对张辽统帅的并州狼骑,曹洪也不敢小视,只不过,眼下吕布连夺兖州十几座城池,跟曹操可谓水火不容的死敌,恨屋及屋,曹洪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当即一抖丝疆,拍马舞刀杀了过来。 互通名姓之后,两员将你来我往,顿时斗在一处,不论是徐晃张颌,还是于禁曹纯,都目不斜视,眼睛不眨的盯向场中,曹洪如发狂的猛虎,嗷嗷啸叫,气势凌人,杀伐骁勇,曹家这员拼命三郎,虽然不是一流上将,但是动不动就玩命的架势,任谁都不敢小看。 跟曹洪相比,张辽可就沉稳多了,不但神色沉稳,就连手中的大刀,都不慌不忙,每一次都让人提心吊胆,可是眼看张辽就要落入险地,他总能适时的出招化解曹洪的杀招。 “这张文远虽然年纪不大,却颇有大将之风,他的刀法,更是返璞归真以至化境。”看了一会,徐晃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少帅,是否钟意此将?”见陈削也看的目不转睛,眼中不时的闪出丝丝不寻常的光亮,沮授忍不住笑了。 “呵呵…”陈削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如此一员猛将,谁不喜爱?可凡事都讲究个机缘,陈削‘拮据的穷日子’早就过习惯了,并不会太过眼红。 沮授心中暗暗点了点头,既然少帅有意,自己身为帐下谋士,自然要替他谋划一番。 此刻,程昱正急匆匆的机赶往黎阳,但是,通往白马关的大道上,一左一右,正有两拨人在不断的靠近。 一个是白雀,连同两万名黑山军,自从张燕死后,黑山军群龙无首,瞬间瓦解,但是,仍然有不少人愿意投奔陈削,毕竟,陈削也是义军,而且跟黑山军一直在并肩作战,至于白雀,则主动将这些人聚拢到一起带了过来,听说陈削跟曹操打的很胶着,就在白雀看来,这些黑山军一定能帮上。 至于另外一边,却孤零零的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衣衫褴褛满脸酒气的醉汉。 他的名字,叫戏志才!(。) 第三百五十五章,吕布惨败 吕布率军势如破竹,所过之处,无所不克,陈宫还没到,已经派人送来了书信,时间紧迫,曹操随时都有可能回返兖州,当务之急,必须夺取东郡. 吕布不敢迟疑,连连调兵遣将,想趁荀彧孤立无援一举拿下东郡,东郡之战,打的异常胶着。 一连半个月,纵然风雨飘摇,吕布的兵将前赴后继连番猛攻,可东郡,守备森严,守城器械足备,依旧固若金汤,不过,苦撑半个月,也算是撑到了极限,这一日,荀彧无奈弃城败走,吕布大为得意,连忙领兵抢占东郡,连番激战,好不容易拿下东郡,吕布军中,一片欢腾,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主公,要不要派人追杀荀彧?”见吕布大摆欢宴,在城中大肆庆贺,曹性微微皱了皱眉头,多少有些担忧。 吕布摇了摇头,“穷寇莫追,何况兖州近一半的城池都被我们所占,无论荀彧逃到哪里,依旧是馋吃难逃,将士们连日苦战,实在太辛苦了,身为三军统帅,我自然要体谅一番,来,喝酒,别愣着了,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所有人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人往往就是这样,之前憋着一口气,都想拿下东郡,一直在咬牙苦撑,可一旦夺取城池,心里的那口气,全都泄了的皮球一样。 城中欢声笑语不断,没谷多久,除了少许还在守城的兵卒,大都喝的酩酊大醉。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荀彧居然又领兵返回了东郡扯城外,夜黑风高夜,荀彧的脸上,气定神闲,按说打了败仗丢了城池,可他的脸上,却依旧很坦然,甚至从那微眯的眼角中,还透出几丝自得的笑容。 “放箭…” 见时候差不多了,就连城楼上的守兵也都靠在城垛口打起了瞌睡,整个东郡城,死一般沉寂,酩酊大醉之后,大都睡的死沉,荀彧一声令下,众人四散分开,手持火箭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对天攒射,伴随着阵阵刺耳的尖啸声,射出的火箭,就算偶尔落空,也有不少射落在城中的屋舍之上,因为大多数的建筑都是木屋竹舍还有不少草庐,里面藏了不少易燃的硝石硫磺等物。 火箭一点落上,触火即燃,夜风一吹,风助火势,酣睡如雷的吕布兵将,大都在梦中跟周公的女儿缠绵,根本没有想到荀彧居然从一开始就设下了陷阱。 嘭嘭嘭…越来越来的房屋被点燃,火势越来越大,不少人还在睡梦中,却已经被无情的死神夺走了性命。 “咔嚓…”一户民房中,房梁突然被烧的砸了下来,正好砸在一个兵卒的脑袋上,那飞窜不停的火苗不但把人身上的被褥当即点燃,就连脑袋,也被砸的血浆迸溅,当即咽了气。 房倒屋塌,火海映天,没过多久,整个夜空都被照的了亮如白昼,这些喝的大醉不醒的兵将,稀里糊涂死伤不计其数,就算惊醒过来,出了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又能做什么呢。 “攻城!” 城中乱成一团乱麻,荀彧当机立断,马上下令攻城,趁吕布等人无暇应对,没过多久,东郡城的城门,就被曹兵打开了,曹兵一拥而入,刚一进城,眼前的荆襄,还是让众人吃了一惊,吕布的兵将,有的在四处乱跑,有的在地上翻滚,不少人身上还冒着火苗,还能闻到令人窒息的皮肉烤焦的味道。 “杀…”荀彧擎出宝剑,猛然当空劈落,两万名曹兵如狼似虎,一个个嗷嗷狂叫这,全都兴奋不已,实在太痛快了,吕布的兵将几乎等于缴械投降,还能拿兵刃抵挡的寥寥无几,甚至曹兵只需胡乱的往他们身上劈砍就可以了。 吕布醉的也是头晕目眩,好不容易被鞠义从太守府救了出来,双腿灌了铅一样沉的厉害,刚迈出太守府,身后那富丽堂皇的建筑,顿时轰的一声倒了下来,不少来不及逃出的侍卫顿时被砸在了里面,一个个脑浆迸裂血肉飞溅,死相甚是凄惨。 又是喝的宿醉,又是困乏的难受,又面临突如其来的惊天大火,吕布的兵将,军心颓丧,乱成一团,根本挡不住曹兵,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曹兵斩杀,死伤不计其数,就连吕布,勉强上了赤兔马,也无法轻松自如的挥舞方天画戟,头实在晕沉的厉害。 无奈之下,吕布只好率军突围,进城的五万名兵将,一把大火之后,还能跟在吕布身边的,已不足万余人,刚刚夺取东郡城的豪情,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吕布一脸的颓丧。 荀彧设谋,环环相扣,堪称算无遗漏,就算一开始就打定了要将吕布引入城中放火,可荀彧为了不露出破绽,愣是领兵坚守了十五天,吕布自然不会多想,其实,早早的,荀彧就布下了埋伏,每家每户,都准备了足够多易燃之物,又是天黑突围,吕布进城之后,根本就没有发觉,仅仅一体的功夫,吕布损伤不下三万多人,荀彧一战大获全胜,还招收了七八千的降兵,收获颇丰。 而,东郡城,依旧还在荀彧的手中! ……………… “报,白马关失陷,曹纯曹洪将军正在被陈削率军追杀,眼下已被困在山中,请主公火速支援。” 荀彧刚刚打了胜仗,白马关却传来了噩耗,张辽一战大获全胜,加上白雀领兵赶来相助,又得戏志才出谋辅佐,曹洪就算从白马关突围突来,依旧还是被陈削给困在了山中。 “呵呵,躲进山里,就能逃得掉吗?别忘了,我的兵将,就算闭着眼,也能在山里如履平地。”曹洪就那个曹纯被困虎狼岭,看似山势险要,林草丰茂,可陈削却表情自如,笑的甚是开怀。 “你打算怎么做?纵火烧山,还是步步推进?”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戏志才,在陈削面前,居然在抠脚,扣完之后,喝了几口脚,又开始挖鼻孔了。 按说,戏志才相貌也算俊朗,可无论是穿着,还是举止,都实在太邋遢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打草惊蛇 “哼…”陈削帐下的兵将,不少人都对戏志才的样子感到厌烦,这是什么人?在少帅面前,居然一点也不懂得收敛,还文人呢?文人有这么邋遢的吗?有这么不注重仪表的吗? 同样都是谋士,戏志才跟沮授,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的实在太远了。 “不知志才有何高见?” 出奇的,陈削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一个人的举止言行,这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俗话说的好,人无完人,就算是四大美人,依旧各有不足,西施的耳朵,又圆又小;貂蝉,生下来就非常瘦弱,她的母亲甚至还用绳子想勒死她,她的身上还有难闻的体味;杨贵妃,有口臭,走路的样子也笨拙难看;王昭君,生来就长了一双大脚,堪称古代版的‘谢大脚’。 正所谓,瑕不掩瑜,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不足之处,关键是,戏志才能否给自己出谋划策助自己在乱世闯出一番霸业,这才是陈削所看重的。 “打草惊蛇。”见自己的举止,陈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这让戏志才很欣慰,不过,他依旧没打算收敛。 该挖鼻屎依旧挖的很惬意,就连露着的脚丫子,就算臭气熏天,他也照旧露着。 “打草惊蛇?怎么做?”陈削恭敬谦卑的弯腰请教道。 “据说少帅之前是个猎户,我想,不用志才说透吧。”得,越是陈削虚心求教,戏志才的架子,端的越高,就连一旁的徐晃张颌,都忍不住想过来教训一番。 陈削低头想了一会,恍然顿悟,“多谢先生提点,削,如梦方醒,犹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一想到打猎的时候遇到的情景,好比抓野兔,都会漫无目的的向草丛里先丢几块石子,只要里面藏了野兔,必然受到惊吓跑出来,这个时候,哪怕乱喊乱叫,都会让野兔吓的四处乱跑乱撞,现在的曹洪,既然明知道藏在山里,目标已经明确,事情就好办多了。 接下来,陈削从队伍中挑选出一千多名有过打猎经验的猎手,让他们分批进山,一经发现曹兵的影子,只需鼓噪喊叫即可,绝不可恋战,其余兵将,务必将所有进出的通道全部把守住。 陈削,要让曹洪等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得不到片刻的休息,始终惊吓的绷紧神经。 “放心吧,这片丛林这么大,地势又对我们有利,就算陈削刚进山,他也休想抓住我们。”曹洪席地而坐,见身旁的兵卒有些慌乱,曹纯忙笑着劝慰。 为将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慌乱,曹纯就是这样,整个虎狼岭都被陈削给包围了,可他却不能脸上露出丝毫的紧张和不安,主将要是如此,那么军心必然溃丧,士气也会遭到重创。 “还记得陈削在汜水时是如何戏耍我关东盟军的吗?这一次,咱们就以其人之道来应付陈削,他不进山也就算了,若是敢进山,咱们就四处躲藏,争取将他进山的部队步步蚕食,趁其力量分散,再一鼓作气冲出重围。” 曹纯的办法,曹洪听的连连点头,陈削若是一味在山下死守,只要曹操援兵来到,里应外合之下,陈削也休想困住曹洪。 若是陈削派人进山,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陈削分兵之后,一旦有机会,说不定曹洪还能除掉不少义军,山下的包围网也会因为分兵的缘故力量削弱很多,就算放火,这里的地势也可以让曹洪等人免遭大火焚烧。 可是,曹洪万没有想到,陈削只派出了一千人,这些人四处鼓噪,声势甚是惊人,曹洪不明真相,听到义军的喊杀声忙带人转移,本想得空干掉身后的这些义军,可是这些人,实在狡猾,来的匆忙,去的迅速,根本不与曹兵正面交战,就算夜里也是如此,曹洪被搞的甚是烦躁。 又不能对这些人不闻不顾,只要曹洪派兵追杀,这些人一个个跟猴子似的,身手甚是麻利,不但可以轻易甩脱追兵,甚至得空还能射杀不少,躲不是办法,杀也摸不清这些人的踪影,曹洪带着近两万名曹兵,目标又大,又不敢太过分散开,一连几日,被义军都快气疯了,就算想下山突围,可是山下的守备依旧密不透风,里三层,外三层,防备无懈可击。 “咚咚咚……杀啊,冲啊,不要走了曹洪。” 曹兵夜里困乏的厉害,曹洪想轮流把守,也不能如愿,这一千义军,又是挥舞旗幡,又是鬼吼鬼叫,甚至不少人还敲锣打鼓,吓的曹洪等人只得仓促转移,可是无论他们逃到哪里,因为目标太大,总是能很容易的义军追上,这一千人,就像嗡嗡直叫的苍蝇一样,不停的在曹兵身边吵闹个不停,两万多名曹兵,倒是没出现太大的伤亡,可是,光是夜里得不到休息,整天提心吊胆的紧张个不停,一般人也承受不住。 就好像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耳旁总有人敲锣打鼓胡乱吓唬它,相信不出几日,老虎也得变成死狗。 山下的张颌等人,却一直以逸待劳,而且麾下的兵将们都能得到轮番休整,就连吃喝,也故意弄的香味飘出十几里,馋的曹兵口水直流,起初几日曹兵还能坚持,可是,一天天的这么被‘整’,没完没了,捞不着睡觉,吃喝也成了问题,虽然不用打仗,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削会带兵扑上来,没过过久,两万名曹兵全都无精打采起来,别说斗志,只要耳边听到喊杀声,这些人就习惯行的拔腿就跑。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家少帅说了,只要有人肯归降,过往的仇怨,我们既往不咎,绝不会轻看你们,义军没有降卒,只有兄弟,刚刚炖好的鹿肉,怎么样?都饿坏了吧,只要放下兵刃,就可以让你们吃痛快。”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戏志才让陈削在山下弄了不少野味,还摆满了喷香的酒水,又让人站在高处冲山里喊话,没过多久,就有曹兵从里面跑了出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戏志才的洒脱! “真香啊……”炖熟的鹿肉,本来是为了引诱山上的曹兵,结果,戏志才却吃的很惬意,那些冲过来的曹兵,起初还有些戒心,可是陈削却主动让兵将们退后,“都让开,放心,这里面没有下药,你们可以敞开了肚皮吃,吃饱喝足,就算不想投降,我也可以放你们下山。” “咕噜噜…”饿了几日的曹兵,见戏志才吃的口水直流,不少人忍不住也是口干舌燥,喉结不住的滚动着,壮着胆子凑到近前,见义军果真没有恶意,这些人顿时不顾形象的捞起鹿肉胡吃海塞起来。 “哈哈…”见曹兵彻底放下了戒心,戏志才拍了拍肚皮,“吃的真饱啊。” 戏志才的表现,引得众人一阵白眼,心中无不鄙视。 沮授瞅了戏志才一会,却笑了,忙俯身凑到陈削的耳旁耳语一番,陈削这才恍然明悟,原来,倒不是戏志才嘴馋,他是担心这些曹兵心中起疑,所以自己才会主动试吃。 其实,他根本就不饿,看似寻常不起眼的一个小动作,甚至还会让很多人误解,可戏志才却浑不在意。 “先生,我正好口渴了,不介意我喝一口你这壶中的美酒吧。”陈削迈步来到戏志才的身旁,还没等戏志才点头,他就一把拿起了搁在地上的酒壶喝了起来。 “少帅…”张颌徐晃等人全都一阵惊呼,想要拦阻,可已经太迟了。戏志才这人如此邋遢,这酒壶都脏的厉害,少帅居然不嫌弃,万一染了疾病该当如何? 这一点,不能怪大伙多心,戏志才实在太脏了,身上的衣服,少说也有几个月没洗了,离近了,那呛人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直想吐。 就连那戏志才随身携带的酒壶,仔细打量的话,上面除了一层层的污垢,还有细小的虫子惬意的爬个不停,别的且不说,单单是戏志才的口水,一般人也受不了。 反正,大家都不想陈削去碰那个没人愿意触碰一下的酒壶。 沮授倒笑吟吟的望着陈削,单凭这份容纳百川的气度,陈削就与众不同。 “咳咳…”刚灌了一口,陈削就脸红的咳嗽了起来。 徐晃张颌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全都认为:怎么样?肯定脏死了,喝了不呛人才怪,要是再染了病,可就不值得了。 “少帅,味道如何?”戏志才连忙愧疚的将酒壶接了过去,陈削却是满脸的疑问“这酒,怎么这么苦?” “这是我喝的药酒,治病用的。”戏志才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摇头一笑,“忆苦思甜,才能让人更加珍惜眼下不是吗?” “看吧,少帅肯定会染上病。”有人忍不住满是厌恶的瞪着戏志才小声嘀咕道。 “先生,还有这般洒脱说笑的心情,当真令人钦佩,不知先生所患何疾?” 好不容易刚收了沮授,又得戏志才辅佐,陈削的心里很是担心,他可不想戏志才染上重病突然英年早逝。 “哈哈,不过是先天之疾罢了,不瞒少帅,生来志才就体弱多病,阳气不足,奈何,家境贫寒,看不起医,治不起病,直到三年前,在南阳见到了张机张仲景,仲景兄替我诊治过,呵呵,说我寒症已入骨髓,若能精心修养,尚能有十年的光阴,哈哈,可我却不在乎,胸怀满腹经纶,腹藏良谋智计,若只能闲居在陋室,一生蹉跎等死,当真无趣至极,我宁愿,如萤火,似流星,哪怕闪烁片刻的光辉,虽不争名图利,此生亦了无遗憾。” 之前嬉笑心存鄙夷的众兵将,听完戏志才一番话,全都鸦雀无声,所有人,全都羞愧自责的将脑袋低了下去。 谁能想得到,如此怪异邋遢的戏志才,却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他走路一瘸一拐,看似没个正行,实则,他的病已经侵入骨髓,无时无刻不痛的厉害,根本无法像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至于说邋遢,不过是看破生死追求洒脱自如的活法罢了,戏志才想活的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那些繁文缛节,他不屑去理会,他想由着性子,随心所欲的走到生命的尽头。 所有人都懊悔不迭,羞愧的无地自容,戏志才这个刚刚还是众人嗤之以鼻的对象,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心生敬佩。 戏志才见状,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洒脱自如,无拘无束,无论世俗,还是纲常,戏志才都放浪形骸自如依旧。 这是真正看破生死之人才会有的豁达和乐观。 “先生…” 陈削刚一开口,戏志才却将酒壶再次递给了陈削,“我这酒壶,从我懂事起就带着,一直以来,没有人敢触碰一下,就算我好心递到别人手里,依旧没人会接,哈哈哈,蒙少帅不弃,志才从未像今日这般开怀过,来,我少帅,我请你。” “好…”陈削重重的点了点头,第一次喝他是随意的拿起来就喝,这一次,心情却格外的沉重。 “咕嘟嘟…”端起来,一仰脖,陈削这次毫不犹豫,愣是将酒壶里的酒给喝了个一干二净。 “少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病,我自己最清楚,你不用再劝,我是不会离开的,你也不用费心的替我寻找良医灵药,趁着大限还没到,我想,自己还能做点事情。” 自己想说的,都被戏志才猜到了,陈削愣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沮授却笑着走了过来,“少帅,志才的心意,还望少帅成全。” 身为谋士,沮授虽然没有染上急症,却也知道那种空有抱负,空有才华,却不能一展所长的苦闷和压抑,若是陈削把戏志才劝走,让他好好养病,就算能多活几年,他也不会快乐。 正因为时日无多,他才更加珍惜眼前的机会。 曹兵投降的越来越多,曹洪曹纯虽然提剑杀了不少,依旧无法阻止,就连他们两人,也浑身无力,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白天还能好些,到了夜里,逃兵更多,虽说曹操练出来的兵军纪森严,战斗力极强,可是,被困在深山丛林中,整日忍受‘折磨’,纵然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不少曹兵都被弄的崩溃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交给张辽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子孝,不如我们突围吧?”两万多兵将没几日的功夫,逃的逃,跑的跑,见身边只剩下万余人,曹洪怒不可遏,满心不甘,可又无能为力。 “也只能如此了,哎…”曹纯深以为然,等了这么久,援兵连个影子都没有,再继续耗下去,这些兵将到时候只怕连突围杀敌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让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今夜突围!” 曹洪下定决心,瞅了瞅腰间的钢刀,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厉色,连番几日,将士们困乏疲惫到了极点,就算能勉强吃些草叶树皮充饥,战力也必然大打折扣,这个时候,想要突围,唯有死战,才能有一线生机。 曹兵哀鸿一片,士气低靡到了极点,没办法,曹洪决定突围,而此时此刻,戏志才也找到了张辽“文远将军,眼下曹兵被困多日,军心溃丧,士气低靡,正是一鼓作气进山围剿的良机,否则,一旦背后来了曹操的援兵,之前的努力,可就要付诸东流了,白马关一战,文远居功至伟,也损伤了不少兵将,这一次,你们就留在山下吧,进山围剿,就交给我们了。” “这怎么可以?”虽然知道戏志才是好意,可张辽却不想抽身事外,别人杀敌,自己呆在一旁瞧热闹,这成何体统,传扬出去,必然被人耻笑。 “既然两家结盟,凡事讲究个公平,上一次,在白马关文远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义军袍泽甚感愧疚,这一次,就不要再争了,文远只需把守下山的通道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戏志才好言相劝,张辽只得点头答应,可是领兵进山之后,戏志才却凑到陈削的耳边“少帅,就算我们不进山,估摸着曹洪也该突围了,毕竟,撑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我们只需鼓噪追杀一番,接下来,就交给文远将军吧。” “这…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陈削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这么做,不是吭张辽吗?不是说好进山围杀曹洪吗?干嘛只鼓噪追杀,如此一来,留在山下的张辽,压力可就骤增不少了。 “没什么,反正我们和曹操早晚都要罢兵停战的,少帅试想,若曹洪曹纯死在张辽的刀下?后果会如何?” 一旁的沮授笑着抢先解释道“志才兄,看的果然长远,曹洪曹纯被杀,曹仁也战死了,乐进也被张辽所擒,曹操连吃败仗,怕是再也无力跟我们继续争斗下去,对于两家的和谈,曹操必然做出让步,而因为张辽擒了乐进杀了曹洪曹纯,对吕布的恨意,曹操一旦回到兖州,两家的争斗必然抵死不休,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曹操也会在所不惜。” 沮授看的明白,本来吕布就跟曹操水火不容,戏志才这是火上浇油,让曹操的怒火全部转向吕布,和谈的筹码,自然陈削这边占据主动。 郭嘉带人杀了张燕,占得先机,戏志才出谋献策,又让陈削扳回一局,除非曹操失去理智,或许甘心放弃兖州,否则的话,一定会再三让步,争取早日回兵兖州。 “好,就这么办,无论是吕布,还是曹操,反正陈削都没有好感,彼此之间,仇怨早已结下,陈削也盼着两家早日厮杀在一起,要是能同归于尽就再好不过了,再不济,斗个两败俱伤也是好的。 陈削当即点头答应,徐晃张颌等人四面包抄,故意大张旗鼓的进山,曹洪本来就有心突围,听到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只好提前行动,徐晃故意让出一条通路,愣是轰赶着追杀着将曹洪等人撵下了山,身后追兵穷追不舍,曹洪心惊之余,连忙催促众人快速向山下突围,正好张辽挡住了去路。 曹洪高举战刀冲身后兵将们高声喊道“儿郎们,退一步是死,进一步是生,只要杀退张辽,我们就能活下来,杀……!” “杀,杀,杀…”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谁都明白,只有突围,才能活命,数千曹兵顿时精神一震,齐声挥舞着刀枪高喊起来,张辽冷冷的握紧了手中的偃月刀,扫了眼左右,“传我命令,绝不许一人走脱。” “诺!”身后的狼骑兵全都神色肃穆的举起手中的长矛,齐声回应道。 并州狼骑,独步天下,虽然人数不多,战力却非常惊人。 张辽缓缓举起偃月刀,火光映照下,那冰冷的刀锋,寒光闪烁,泛着无尽的杀机,胯下的追电宝马,也躁动的秃噜噜打了个响鼻,四蹄强健有力的叩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阵阵震人胆魄的响声。 神情肃穆的并州狼骑,也齐齐的举起长矛,唰的一声,密密麻麻的长矛,一眼望去,冷气逼人,杀机涌动,如一片夺命的幽林,就连周围的空气,温度都如坠冰窖,骤降了十几度。 张辽这边杀气腾腾,曹洪等人也都怒贯瞳仁眼冒血光,狭路相逢勇者胜,为了突围,曹洪也彻底豁出去了。 “杀啊。” 曹洪一马当先,胯下战马飞驰而出,当先冲向张辽,身后的曹纯等人也全都如影随形一拥而上,几乎在曹洪策马飞驰的刹那,张辽也动了,两拨人,如火星撞地球,瞬间碰撞在一起。 “锵锵锵” 两刀相交,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张辽不动如松,虎躯稳如磐石,曹洪怒瞪虎目,钢牙咬的蹦蹦直响,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全都贯注在双臂之上,用力挑开张辽的偃月刀,刀挂风声,寒光一闪,曹洪斜肩一记横扫,锐利的刀锋划破虚空带着刺耳的锐啸凶猛狠辣的砍向张辽的肩头。 张辽向后一侧身,刀锋翻转,立马举刀劈向曹洪,一交手,电闪之间,两人连番出招,登时陷入了恶斗。 主将厮杀在一起,斗的难解难分,彼此火星碰撞,互不相让,两边的兵将,也是不死不休,曹兵濒临绝境,迸发出了惊人的斗志,张辽带来的骑兵,自然也非等闲,而且,骑兵优势明显,一出手,就占据了上风。 (。) 第三百五十九章,曹洪丧命 马蹄轰鸣,骑兵如潮水般席卷而至,单单那排山倒海般的冲势,就不可抵挡,刚一交锋,骑兵强悍的撞击力,使得不少曹兵身子无力的撞飞了出去,还没等落地,无情的长矛已经裹挟而至,轻而易举的洞穿了那些人的胸膛。 骑兵往来冲锋,摧枯拉朽般,一上来,就利用优势,占据了上风,曹兵的阵型愣是被冲的七零八落,甚至眼瞅着对方再次勒马退后然后继续向前冲杀,他们却无能为力。 “跟我来,杀啊。” 曹纯见势不妙,急忙率领几十名骑兵从侧翼居中斜插,愣是居中切断了并州骑兵的队形,可是这么做的代价,身后的骑兵全都成了活靶子,虽然挡住了并州骑兵,可除了就曹纯,别说骑兵,就连那些战马也都被撞的翻倒在地上愣是被踩踏的流出了肝肠。 曹纯的战马,同时被三匹战马给撞的飞了起来,幸好曹纯身手矫健,落地之后,猛的纵身跃起,只是把剑刃亮在半空,策马冲来的狼骑收势不住,愣是飞快的冲了过去,只不过,脑袋划割在剑刃上当即跟身子分了家。 “都闪到两旁,从侧翼兜杀。” 虽然切断了狼骑的阵型,可狼骑的威力依旧惊人,曹纯uan当机立断,忙摆手下令让兵将们闪到山路两旁。 曹兵依令从两旁居中兜杀,狼骑的优势顿时荡然无存,两拨人全都杀红了眼,说的夸张点,彼此缠斗在一起,就连躲避,都很难做到,你刺我一枪,我捅你一枪,谁能活下来,全凭天意。 不过,跟在曹兵身后的陈削,也没有闲着,来到山下,徐晃等人也都奉命出手,曹兵虽然斗志惊人,毕竟之前困在山中受尽了‘折磨’,单凭气势,根本撑不了多久,被杀的死伤无数,成片成片的倒在血泊中,对于身后的陈削,无论曹纯还是曹洪,根本无能为力,他们只能向前冲杀,向山下突围,就算转身杀退陈削,还是被困在山里,依旧没有活命的希望。 历经几十回合苦战,曹洪力气越来越弱,体力渐渐不支,纵然是铁打的汉子,连日来吃不好睡不下,曹洪也跟下面的兵将一样,仅凭一口气在苦撑着,反观张辽,连日来,以逸待劳,精力充沛,几十回合过后,依旧气定神闲,刀法不疾不徐,可是曹洪,却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 微微一笑,张辽陡然刀锋加快,招式突然猛烈了许多,曹洪咬牙死战,奈何,没坚持多久,就因为气力衰竭支撑不住了,噗嗤一声,锐利的刀锋狠狠的劈砍在曹洪的肩头,曹洪痛叫一声,身子连晃了几下,险些跌落马下。 “可愿归降?”对曹洪的悍勇,张辽也很欣赏,杀了多少有些不舍。 “你死了这份心吧。”怒吼一声,曹洪咬牙荡开了张辽的大刀,就这么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动作,曹洪却粗气直喘,累的浑身无力,肩头的血滴滴答答,顺着手臂不住的滴落在地上,曹洪咬牙依旧半点也不退缩,“子孝,快走。” 因为曹洪挡住了张辽,曹纯等人虽然压力也不小,可相对曹洪来说,他们都轻松了不少。 “想逃…”见曹纯舍弃兵将独自向外冲去,眼瞅着就要杀出重围,陈削忙从背后摘下弓箭,当即瞄向了曹纯的后心。 “少帅…”戏志才忙冲陈削喊了一声,扭头看向戏志才,见戏志才冲自己连连摇头。 陈削心中会意,他知道,戏志才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一心一意替自己筹谋,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份神情厚意呢? 箭头微微偏出了几寸,一箭射出,正好饶过了曹纯的后心,直直的插在了曹纯的肩头。 噗嗤…见曹纯从身边溜走,张辽脸色一沉,出招更加狂暴,又战了五个回合,斜肩一记怒劈,曹洪自知躲闪不过,依旧咬牙用尽所有的力气冲曹纯高喊了一声“子孝,快走!” 可是当无情的刀锋划过曹洪的脖颈时,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曹纯却中箭从马上跌了下来,曹洪瞪大双眼,想说点什么已经做不到了,唯独眼角,流下了一滴不甘的泪水,完了,全完了,自己死了也就死了,这些兵将死了也就死了,可自己的兄弟,却…也…要死在这里了!” 刀锋过,人头起,曹洪带着满心的不甘英勇丧命,下一刻,张辽催马追上曹纯,手起刀落,曹纯躲避不迭也顷刻间倒在了血泊中。 张辽为人磊落,胸襟坦荡,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被戏志才给‘吭’了。 戏志才卑鄙吗?也许吧,只不过,虽然有些对不住张辽,可从大局来看,戏志才却帮了陈削大忙,曹家两位骁勇虎将都死在张辽的刀下,乐进也被张辽所擒,自己的兖州又被吕布夺了一半的城池,试问,曹操有什么理由不痛恨吕布呢? 主将先后丧命,剩下的曹家兵将却出人意料的没有一个选择投降,那些心志不坚的曹兵之前归降了不少,剩下的这些,就算死,也不肯归降,无奈之下,陈削只好命人彻底送他们上路,不过,心底深处,对曹操,陈削敬畏之余,又多了一丝戒备,曹操带出来的兵,果然与众不同。 东郡一战,荀彧上演绝地逆转,重创吕布,一战杀敌三万多人,兖州的局势,吕布虽然占据上风,可短日内很难将兖州彻底吞占,张辽虽然打了胜仗,听闻如此噩耗,情绪也不高,位于黎阳的曹操,心情也极为复杂。 荀彧打了胜仗,直到现在,还能替自己守住近半的地盘,曹操很感动,可曹洪曹纯全军覆灭,这无疑一记晴天霹雳,尤其是曹洪,深得曹操喜爱,又是掘子军的统帅,可是现在,竟然死在了张辽的手中。 曹操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这个时候,局势越发不利,他明白,自己该下决定了。 “报,启禀主公,郭嘉求见!” “请他进来!”对别人曹操绝不会这么客气,对郭嘉,他却没有丝毫的架子,单单一个‘请’字,便能说明一切。(。) 第三百六十章,郭嘉vs戏志才 “主公,停战吧,不能再打了,为今之计,当回返兖州稳固后方方为上策。” “那这冀州呢?幽州呢?拱手让出不成?” 虽然有心停战,可曹操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地盘好不容易抢到手再让出去,换了谁,也不舍得。 郭嘉点头道“我想去一趟官渡,见一见陈削,正好商议此事!” 几日后,郭嘉赶到白马关,刚一进城,就见到了张辽,张辽吃了一惊,倒不是忌惮郭嘉,张辽文韬武略皆是不俗,郭嘉出现在这里,可比程昱更有份量,显然,曹操这一次下了罢兵的决心。 “文远将军,真不愧是一员得力的上将,我能出现在这里,全都拜文远将军所赐,呵呵…”冲是张辽笑着拱了拱手,郭嘉径直迈步向城中走去。 张辽难难的转过身来,望着郭嘉洒脱远去的背影,心头顿时一沉,过了一会,张辽猛的一惊,忙摆手唤过一个近卫,俯身凑到那近卫的耳旁低声叮嘱道“你马上禀报主公和军师,务必做好准备,曹操要退兵了。” 白马关的大殿之中,歌舞升平,气氛喧闹,望着眼前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们,郭嘉一边品着美酒,一边看的出神,想不到,这里有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喜好,所有的安排,都让郭嘉非常满意。 “奉孝,好久不见,一向可好?”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郭嘉手指轻轻的在酒盏上敲了几下,“我说嘛?谁能安排的这么周到,原来是志才兄!” 回过身来,郭嘉忙冲戏志才行了一礼,陈削没想到,两人竟然相识,这也难怪,两人都是颍川人,郭嘉一向交友广阔,凡是颍川有才学的人,他几乎都认识。 “呵呵,想不到,多年不见,故友重逢,竟是今日这般场面,曹洪曹纯,输的一点不冤啊,只可惜,奉孝当时不在他二人身边,否则,志才兄,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郭嘉的脸上,云淡风轻,可细一品味,却能让人感受到那一切尽在掌握的滔天自信,即便面对戏志才,郭嘉看来也能稳操胜券。 “要不然你我较量一番?”戏志才微微一笑,身子一晃,陈削忙亲手将他给扶住了,客气的将戏志才让到座位上坐好,陈削这才走向自己的帅座。 陈削身为一方诸侯,按说自己没入座,旁人没有先坐的道理,可他却先扶着戏志才坐下,自己这才回到座位上,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举动,郭嘉却暗暗点了点头。 “奉孝,想不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我当时还很纳闷,不过,的确凭我的能力,很难让你这等大才肯屈就。” “呵呵,不瞒少帅,投曹操还是辅佐少帅,我足足想了一宿,哈哈,不过,都过去了,这次我的来意,少帅应该也明白,跟志才分高下,虽然奉孝乐意奉陪,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的人撤离官渡,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也正和少帅的心意,我们回兵兖州,幽州可以毫无保留的全盘让给你们,如何?” “幽州?”曹老大这么豪爽,好不容易夺了幽州,居然愿意拱手让出。 见陈削有些心动,戏志才忙咳嗽了一声,“幽州我们不要。” “嗯?不要幽州,志才兄,你不是在说笑。” 郭嘉微微一愣,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心底深处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果然,戏志才突然开口道“幽州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我们要冀州!” “你…就不怕引火烧身?”郭嘉忙放下手里的酒盏,神色略显不悦,陈削这是要干什么,一旦让他占了冀州,曹操和吕布的身旁,无疑多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对手,一旦兖州局势混沌,陈削若趁机挥兵进入兖州,无论是吕布,还是曹操,都不愿看到这一幕。 “我这人生来就不怕麻烦,越是热闹,我越喜欢。”戏志才朗声一笑,面带挑衅的看向郭嘉,两人彼此对视,外人觉察到,仅仅一瞬间,彼此眼中都擦出了火花。 “冀州沃野千里,幽州贫瘠苦寒,但是有几分理智,我想,谁都能分得出其中的轻重。” “呵呵,这样吧,只要你们将冀州让出,我们可以再让一步,两家结亲如何?我家主公膝下有几女,长女曹宪已是豆蔻年华,生的娇俏貌美,品貌俱佳,堪当良配,何如?” 一提到结亲,陈削就有几分厌烦,怎么古人都好这口,动不动就结亲,把女人都当什么了。 其实,陈削错了,对古人,越是权贵豪族,越把结亲看的很重,他们通过联姻,能得到他们想要的权势和富贵,诸侯之间,结亲更是比比皆是,只不过,陈削的观念,很难彻底的融入古代罢了。 “还不够…”戏志才却摇了摇头,依旧没有点头应允,既然戏志才不答应,陈削自然也没点头。 临行前,虽然曹操将此事全权交给自己,可结亲一事,郭嘉已经破例了,这件事,他是擅自做主,回去少不了得跟曹操好一番解释,可是现在,依然不能让陈削满意,陈削这胃口,还真是不一般。 换了旁人,能得到幽州,早就乐疯了,郭嘉自然不想让出冀州,郭嘉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阴沉,抬头看向戏志才“志才兄,何不明说,你还想要什么?” “袁绍!” “你…”郭嘉猛的站起身来,“志才兄,袁绍现在仅仅是废人一个,你要他何用?”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回了句“你管我!” 郭嘉擅长奇谋,大局观并不出众,若是两军对垒,他眼光独到智计不凡,就算处于危境,他也总能想到破解之法,但是,对于更高层面的布局,尤其是牵扯到政治上面,郭嘉并不擅长。 “也罢,反正是一无用之人,给你就给你吧,不过,你们最好尽快从官渡将兵马撤走,我可不想再生事端。” 无奈点了点头,郭嘉豁然起身,竟然迈步走向屋中依旧翩翩起舞的几个靓丽女人,甚至还肆无忌惮的在女人肥臀上摸了一把。(。) 第三百六十一章,张辽的气度 “呵呵,少帅,我就不逗留了,下一次,再见面,我们一定要把酒言欢,好好畅谈一番,当然,可别少了貌美的姑娘,人生苦短,自当及时行乐,少帅也被一心都扑在打仗上面,马上就要结亲,可别冷落了曹家姑娘,告辞!” 随着一阵清朗洒脱的笑声,郭嘉迈步向外走去,路过戏志才身旁的时候,再次扭头多看了戏志才一眼“志才兄,你我之间的较量,我很期待,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下一次,再见面,占据主动的一定是我。”这一次,自己是来求和的,这让郭嘉多少有些不喜,就算气度温和,郭嘉依然有争斗之心。 “志才,为何我们非要索要冀州?”送走郭嘉之后,陈削满腹疑问,忙询问戏志才。 戏志才却摇头道“冀州?就算少帅真想要,也不可,因为,对任何人来说,现在的冀州,就是块烫山芋,谁得到,谁都会后悔,就连曹操,也不例外。” 戏志才的回答,就连沮授也有些不解,其余人,更是全都一头雾水。 戏志才顿了一下又道“冀州,身处中原腹地,虽然地大物博,粮产丰茂,但是,却是兵家必争之地,何况,连番战乱,冀州已经今非昔比,对少帅来说,眼下不宜再兴刀兵,当积草屯粮安顿民生为第一要务,一旦继续留守冀州,曹操和吕布,都会将我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这滩浑水,我们很难抽身而退,随时都会遭受战火波及,曹操和吕布,也不会全力以赴的放开手脚,我们让出冀州,屯兵幽州,他们便再无顾虑,正好我等一边养精蓄锐,一边坐山观虎斗,坐等风云突变,随时都可挥兵南下。” 沮授带了点头,又问道“那志才为何执意索要袁绍?” “袁绍虽然一无所有,但是,只要他还活着,谁都不敢小视他,毕竟,他出自四世三公,就算虎落平阳,依旧受万人敬仰,让曹操交出袁绍,对那些想投奔曹操的世家文士来说,无疑会心中泛起疑虑,他们会想袁绍都能被曹操拱手交给我们,一旦形势不利,他们的安危也没有任何的保障,这对曹操,必然会有深渊的影响,当然,我所在意的,这仅仅是个皮毛罢了,袁绍对别人没用,但是,有一个人,却能让袁绍起死回生发挥出惊人的作用。” “谁还会这么在意袁绍?” 众人齐声问道,戏志才波的一声,吸了一下刚刚挖过鼻孔的手指,差点没把大伙给气死,陈削对此并不在意,要知道,很多人身上都有怪癖,比如16年欧洲杯上的勒夫,抠鼻孔也喜欢吸吮几下,甚至还有掏裆玩鸟的嗜好。 戏志才笑着扫了众人一圈,故意沉吟了一会,明显是为了吊人胃口,陈削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索性给他这个台阶“还请先生直言相告。” 戏志才冲陈削点了点头,心说,还是少帅上道啊,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唯有一人,刘景升耳!” “刘表?” 沮授手扶颌下须髯低头沉思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昔日袁绍威望名震海内,堪称关东诸侯的领军人物,那时候刘表肯依从袁绍,除了看重袁绍的威望,也忌惮袁绍的实力,可是现在,两人早已今非昔比,刘景升已经坐稳了荆州,境内反叛在蒯越兄弟二人的相助之下都已肃清扫灭,这个时候,袁绍一无所有,刘表还会看重袁绍吗?” 戏志才摇头道“非也,单凭袁绍的身份,刘表就不敢小视他,刘景升,乃八骏之一,一向爱慕贤名,不管是爱民,还是养士,海内皆知,甚得世人夸赞,袁绍若是到了荆州,他敢怠慢袁绍吗?只要我们在袁绍身上多下一番气力,未必不能收到奇效。” 张颌担心的插话道“若曹操在其中搞鬼,故意坏我们的好事,又当如何?” 戏志才一脸认真的回道“曹孟德,雄才大略,还不屑这么做,无论是他,还是郭嘉,他们只想着在疆场上击败我们,玩阴谋,耍手段,虽然曹操行事也不循常理,但这种事,他绝不会去做。” 的确,曹操跟陈削两人不是一个档次,陈削的手下,裴元绍和周仓偷偷的对付曹嵩,这种事,换了曹操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真要那样的话,只要郭嘉愿意,趁陈削出兵在外,他可以长驱直入拿下辽东,甚至擒住陈削的家人。 不能说陈削卑鄙,陈削是普通人,他的兵将,大都也都是寻常的穷苦百姓出身,根本就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就算陈削不会去伤害别人的家小,也未必能约束住所有的手下都不去这么做。 曹嵩是个贪官不假,裴元绍下手,也情有可原,可换了郭嘉,就算张宁再不好,郭嘉也没兴趣动手。 “启禀少帅,张辽已在外面恭候多时了。”就在众人商议的时候,金彪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张辽…” 陈削拖着下巴,顿时皱紧了眉头,虽然跟吕布是暂时结盟,可马上就翻脸,虽然对吕布,陈削没有什么愧疚,可是对张辽,他却真的心中颇有不忍。 这一次,张辽尽心尽力的前来相助,结果,却被戏志才给坑了,陈削心里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张辽。 “请文远将军进来。”无奈摆了摆手,陈削冲金彪道。 功夫不大,张辽大步流星的迈步走了进来,冲众人一抱拳,最后目光落在陈削的脸上,张辽拱手笑道“文远此来是来向少帅辞行的!” “你都知道了?”还没有人告诉他,张辽却已经猜到两家商定要罢兵言和了,陈削多少有些意外。 张辽点了点头,“能与诸位一起并肩作战,文远莫大欣慰,既然你们两家要罢兵,我想,我也该回去了。” “文远将军,陈削惭愧!”望着张辽那双清澈豪迈的双眼,陈削忍不住起身冲张辽深深的鞠了一躬。 按后世的话来说,陈削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地道。 “少帅做错什么了吗?”张辽摇了摇头“少帅并没有做错什么,既无错,何必向文远道歉,哈哈哈…少帅心系义军,体恤一方,让人钦佩,我若是你,也会这么做的,你不用如此在意,张辽告辞了。” 张辽却哈哈一笑,竟然还替陈削说话,无论言语,还是心中,张辽都没有责怪陈削。 张辽的气度和豪迈的胸襟,越发让陈削欣赏,若换了旁人,一定会打发雷霆,甚至会气的跳脚大骂。 (。) 第三百六十二章,曹操回兵 “也罢,文远,我送你!” 无论愧疚也好,不忍也罢,事已至此,陈削并不后悔,他不能因为自己对张辽有好感,就置大局于不顾。 若陈削继续死守官渡,的确对得起张辽,可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兵将和境内的百姓吗? 张辽走的洒脱豪迈,陈削久久驻足在城外,遥望着张辽远去的挺拔身影,久久无语,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是张辽的心胸和气度,却让陈削非常欣赏,跟赵云一样,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 “哎…”轻轻叹了口气,陈削知道,这一次曹操一旦回兵兖州,对吕布来说,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也不知道张辽最终会怎么样,若是死在曹操手中,那就太可惜了。 就算曹操和吕布还没有交手,陈削也不看好吕布,就凭曹操帐下这些虎狼上将,再加上荀彧郭嘉这些能人辅佐,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指日可待! 刚离开官渡,张辽就停住了行军,而是选了一处曹操回兵的必经之地当即设伏,并火速向吕布请求支援,既然曹操要回兵,趁其不备给予迎头痛击必然能重挫其锐气。 郭嘉刚来白马关的时候,张辽就派人给兖州送了消息,所以,陈宫早就做好了准备,跟张辽正好不谋而合,当即又增派了两万援兵,派人再三叮嘱,务必在曹兵回返的路上痛击曹操。 几日后,曹操领兵赶到白马,这一次,曹操几乎将麾下所有兵将全部带来,在冀州只留下了夏侯惇一人镇守,陈削早早的带人迎出城外,两人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全都放声大笑起来,曹操道“陈削,这一次,你我打了个平手,胜负未分,孟德心中始终有一个遗憾,希望下次,你我能真刀真枪的在疆场再分个高下。” 曹操的弦外音,打了这么久,却一直没能跟陈削正面较量过,就连郭嘉跟周瑜戏志才等人也没正面交手过,不得不说,彼此之间,都憋了一口气,陈削点了点头“下一次,我保证,一定不会让孟德兄失望,来,斟酒!” “这是什么酒?莫非是贤婿的喜酒不成?”打仗两人没有分出胜负,曹操想从结亲这件事找回点颜面,结果,却又吃了一惊,陈削点了点头,一摆手,身后闪出一人,正是常山赵云赵子龙。 “你不会又耍弄当初跟袁术结亲的那一套吧?”郭嘉何等睿智,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破例跟陈削商定结亲的事情,结果,陈削再次出人意料的让给了自己的部将。 陈削看了郭嘉一眼,笑道“哈哈,不好意思孟德兄,我与江东还有婚约在身,的确不宜再婚,但是奉孝当日诚意拳拳,我也不好回绝,子龙乃我会下股肱良将,文武兼备,智勇双全,让曹宪姑娘嫁给他,我想,孟德兄,应该不会拒绝吧。” “你……”曹操气的哭笑不得,就连胡子都立了起来,愣是指着陈削不知该说什么好。 曹操扭头看向郭嘉,郭嘉也是一脸的苦笑,心中暗道:看来不管是谁,日后要是再跟陈削结亲,一定得事先言明,免得陈削又把婚事让给自己的部将。 泼出去的水,曹操还不至于赖账,索性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赵云,曹操连连点头,赵云生的气宇轩昂,仪表俊朗,浑身上下英姿挺拔,眉宇之间还透着一丝儒雅之气,若是脱下盔甲,换上文士的长衫,一定没有人会怀疑赵云就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跟徐晃一样,对于陈削给自己选的良配,赵云很感激,身为陈削的部将,能娶诸侯的千金,这是莫大的荣耀,更何况,对方是曹操,胸才大略,堪成一方霸主,能娶曹操的长女,赵云很知足。 赵云端起酒盏,冲曹操躬身行了一礼“岳丈在上,请受子龙一拜!” 两人彼此之间,不管欣赏也好,敬重也罢,谁都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一盏酒便足够了,即便日后在疆场碰到,谁也都没有留情的必要。 说的直白点,曹操的女儿,这一次仅仅是为了平息双方争斗的‘工具’罢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彼此之间目的都达到了,曹宪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从今往后,她只能一心一意的服侍赵云,跟曹操算是彻底撇清了关系。 “一盏酒,就换我一个女儿,陈削,你这买卖做的当真划算。”能让曹操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除了陈削,还真挑不出第二个人来。 曹操并没有抱怨或者有丝毫的不满,事情已经决定了,曹操没什么舍不得的,冲身后一摆手,不多时,袁绍便被带到了陈削的面前,除了袁绍,还有辛评。 “呵呵,人交给你了,本初,你放心,陈削绝不会怠慢你的,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没有进城,曹操直接打马扬鞭向兖州方向策马走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袁绍索性也认命了,反正自己一无所有,不管在哪里,都得乖乖任人摆布,不过,唯一让袁绍感到欣慰的事情,那就是辛评一直跟在他身旁,始终不离不弃,就算知道自己要被送给陈削,辛评也向曹操求情一起跟来了。 “撤兵…”曹操言而有信,陈削也磊落直爽,当即带领着自己的兵将全部撤离,直接向幽州开进。 “云长,你怎么了?”见关羽还愣愣的瞅着远去的陈削发呆,于禁忙策马来到了关羽的身旁。 “没事…” 关羽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的陈削,就算见到关羽,也懒得理睬,每次面对陈削,关羽的心里都憋闷了厉害,甚至他都不敢抬头去正视陈削。 按说,陈削杀死了刘备,自己应该恨他,可关羽竟觉得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陈削的事一样,每次见到陈削心里都很压抑,隐隐还有几分愧疚。 “奉孝,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想咱们和陈削罢兵的事情肯定吕布早就知道了,这一路上,难保没有伏兵?该当如何应对?”领兵刚一离开官渡,曹操就勒住了胯下的绝影宝马,望着前面的大道,双眉微微不安的皱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三章,大张旗鼓 郭嘉微微一笑,一脸的坦然“呵呵,伏兵吗?必然会有的,不过,主公不必在意,只需大张旗鼓的行军就足够了。” 曹操细一深思,当即抚掌大笑,“此计甚妙,该当如此,越是这样,纵有伏兵,他们也摸不清我们的虚实,绝不敢冒然行动。” 接下来,曹家兵将一路吹吹打打,鼓乐齐鸣,锣鼓喧天,阵仗甚是热闹,兵马未到,方圆几公里都听到了动静,张辽得到斥候传来的消息,顿时皱紧了眉头,曹操谋略不俗,统兵布阵甚有章法,帐下又有这么多贤才勇将,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军,难不成其中有诈? 本来事情很简单,可张辽却想复杂了,他以为曹操必然早有准备,结果,愣是眼睁睁的看着曹兵从自己的身前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兖州,张辽愣是没敢动手。 一路北上,也不知戏志才是如何劝慰的袁绍,刚行到黎阳,袁绍就下定了决心,答应前往荆州,陈削也没有多想,反正一切都交给戏志才安排。 戏志才依旧准许辛评跟在袁绍的身旁,没有调派一兵一卒,可袁绍前脚刚走,不下三百名精卒就离开队伍跟了上去。 再次上路之后,陈削命人给戏志才打造了一辆推车,类似诸葛亮乘坐的那种,毕竟戏志才腿脚不方便,对此戏志才很是感激,陈削有些担心的问道“先生,袁绍此番前往荆州,究竟他能做些什么,又能帮到我们什么?” 刘表不是傻子,蒯越陈削更是领教过,刘表的帐下,也不乏能人,就凭袁绍现在孤家寡人的这处境,去了荆州,估计很难有所作为。 陈削基本不抱任何的希望,戏志才取下腰间的酒壶,自顾自的先灌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这才道“袁绍究竟能帮我们多少?少帅,问题不在旁人身上,就看袁绍究竟有多大的野心,他曾几何时,身为关东诸侯总盟主,振臂高呼,号令群雄,那是何等的威风,可是,造化弄人,先是被韩馥刘备联手坑害,接着又被袁术玩弄于鼓掌,又被曹操置之高阁之中,我想,袁绍一定不会甘心,这一次,我们给了他翻身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自己了,若他不甘心就此沉沦,想重振昔日的雄风,未必不能如愿,当然,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我们给他的,只要他懂得分寸,我们就助他一臂之力。” 而此刻,一路南下的袁绍和辛评,也没有闲着,借着休息的空当,袁绍也正跟辛评商议。 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袁绍一脸的愁容,看了一眼辛评,袁绍忍不住问道“仲治,依你之见,我真的还有翻身的机会吗?戏志才这究竟是何意?他就不怕我半路跑了?” “主公,我想,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跑?戏志才又不是傻子,你当真以为他就这么放咱们离开,指不定身后暗处跟了多少人呢。”辛评摇头苦笑了一声。 “人?哪呢?” 袁绍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就往四周望去,辛评暗暗叹了口气“主公,不可,就算有人跟着,也不会被我们轻易发觉,但是,我们的举动,他们一定会毫无保留的禀告给陈削,主公试想,若陈削知道你这样处处戒备,必然生疑,所以,主公,无论如何,有人跟踪也好,没人也罢,你若想重新令人刮目相看,只能仪仗陈削,而且,要绝对的依从和信任。” “哎……也罢,总比呆在袁术曹操的身边要强的多!”虽然有些不甘,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袁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时候,辛评说的对,自己只能仪仗陈削。 否则的话,陈削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除掉自己。 就算对陈削效忠,至少也好过那个受人操控的傀儡皇帝要强的多。 …………………… 徐州,糜家。 这一日,府门前忽然来了一行人,都是彪形大汉,一个个孔武有力,威猛十足,为首一人,虽然只有一条臂膀,可那彪悍魁壮的身躯,宛如巨灵天神下凡的气势,还是把糜府的门卫吓的一哆嗦。 糜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却是徐州一等一的富户,单单府中的财产,放眼天下,那也能排得上号,独臂黑大汉正是张飞张翼德。 这次居然让自己护送糜家小姐回家,这种差事,张飞很不情愿,不过周仓说的也对,这么一个娇俏貌美的姑娘总是跟一群臭男人呆在岛上的确不妥,张飞一直在岛上白吃白住,也不好推辞。 来了一瞧,好家伙,这糜家实在太阔丽了,单单这宅院,占地足有数百亩之多,放眼望去,楼宇相连,处处雕梁画栋,这一路走来,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愣是没走到头,来到府门前,门前彩灯高悬,汉白玉的石阶一直通往府中,两旁立着两个威武雄壮的麒麟瑞兽,抬头望去,描金的匾额上题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正是糜府。 “你们是何人?”门卫壮着胆子喝问道。 “告诉你家老爷,就说龙王坞来人了!”张飞懒得搭理门卫,他还想早点办完差事好回去好喝个痛快。 “龙王坞?” 门卫吃了一惊,仔细一打量,果然,这些人身高马大,一个个虎体狼腰,相貌甚是凶恶,看来的确是来者不善,门卫做不得主,只好飞奔去府中向糜竺禀报。 “龙王坞派人来了?”糜家家主糜竺听闻门卫通禀过后,也是一头雾水,甚至还有些畏惧,一连出兵征讨多次,皆是无功而返,徐州兵根本就没有擅长水战的水军,连日来,因为妹妹的事情,糜家上下全都愁焦头烂额,糜竺摸不清对方的来意,忙带了不少家将赶到了府门前。 “哦?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哈哈,怎么?不想要你妹妹了。” 见对方带了这么多家将冲了出来,张飞不屑的大笑了几声,转身冲身后一摆手,不多时,糜贞乘着一顶花轿被抬到了门前,见糜贞从轿中走出来,糜竺愣了许久,确认不是做梦,兄妹两人顿时抱在一起,糜贞泪如雨下,糜竺也是哽咽垂泪,张飞拍了拍手,不耐烦的嘟囔道“好了,你们兄妹也团聚了,我的差事完成了,告辞!”(。) 第三百六十四章,刘备提亲 “且慢,请留步。”张飞来了就走,这更让糜竺起疑,糜竺知晓周仓的厉害,他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的妹妹怎么被送回来了。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留我吃酒?”张飞不耐烦的回头嘟哝道,糜竺差点忍不住乐了,忙点头道“自然,自然,来啊,备酒。” “这还差不多,兄弟们,既然糜家如此盛情,我看咱们也不好推辞,权且留下吃喝一顿,吃饱喝足再上路也不迟。”一听说有酒喝,张飞两眼顿时放起了光芒,这么大的糜府,想必酒菜必然丰盛。 张飞要留下,其余的兄弟也不好说什么,被让进府中之后,功夫不大,酒菜就准备好了,张飞也不客气,端起一个酒坛子,一仰脖,咕嘟嘟,不多时,满满的一坛子酒顿时一饮而尽。 “痛快,真是好酒。”惬意的打了个酒嗝,张飞乐的哈哈直笑。 “你是张飞张翼德?可是那刘皇叔的三弟?”糜竺坐了一会,忍不住试探的问道。 “嗯?”张飞脸色顿时一沉,铜陵大的眼珠子登时冒出了阴冷的寒光,原本欢闹的酒宴,气氛也随即变的压抑了许多。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怎么?那刘备来到你徐州了?” 早在押运曹嵩一家的财宝的时候,张飞就见到了刘备,甚至还曾给刘备留了不少财务和吃食,虽然还未向陈削效忠,但是,这么久以来,对刘备,张飞早就放下了,否则的话,那一次连人见面,张飞早就跟刘备相认了。 “不提,不提,恕我唐突,不知,龙王坞为何会放了我妹子?”糜竺被张飞凶恶的气势吓了一跳,干帮忙转移话题。 “怎么?难不成你想让你妹子在我们岛上坐压寨夫人不成?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相信我们龙王坞的实力你也见识到了,周仓说了,送你妹妹回来,希望你们徐州能懂得分寸,最好不要再继续出兵,否则的话,休怪我们手下无情,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们龙王坞的水师会杀到徐州,你要清楚,龙王坞背后,代表的可是黄巾陈削!” “我知道,我知道。” 糜竺连连点头,看来,龙王坞有意跟徐州罢兵交好,换句话说,以后不管龙王坞做什么,徐州兵最好都不要插手,不然,无缘无故的绝不会把糜贞给送回来。 “那我妹妹,在岛上过的好吗?有没有被欺负?”一连被抓了好几个月,任谁也得犯疑,自己妹妹的姿色不说倾国倾城,也是万一挑一的美人胚子,落在龙王坞一群盗贼手里这么久,说一点事都没有,糜竺还真不信。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横了糜竺一眼,张飞不悦的呵斥道“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有没有事,问你妹妹不就行了吗?实在不行,找人验一验身子不就清楚了?你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妹?哼,居然怀疑自己的妹妹,告辞!” 虽然张飞不喜女色,但是对糜竺的态度,也甚是恼怒,张飞一点也不笨,只是很少动脑筋,糜竺的话,他自然听出了弦外音,不外乎就是我妹妹有没有被人给祸害。 张飞气呼呼的走了,刚走到月亮门旁,正好看到糜贞满脸泪痕的跑开了,糜竺没想到刚刚两人的对话竟然被妹妹给听到了,顿时懊悔不迭,忙追了上去。 按说,可以找人验身证明清白,可是,张飞刚走不到两日,不知是谁散播了谣言,徐州大街小巷,关于糜家小姐的传言不胫而走,说什么都有,有的说糜家小姐当了压寨夫人,这次回来是来省亲,有的说糜贞坏了孩子,有的说糜家惧怕对方的势力故意将妹子送给了海岛。 消息越传越离谱,就算能找人证实清白,也堵不住芸芸众口,糜贞性情刚烈,要不是被人发现的及时,早就上吊寻了短见。 糜家人全都慌了神,这种事不管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消息一经传来,根本压不下,糜芳找到糜竺提议道“兄长,我看这样吧,不如给妹妹找个人家嫁了,只要婚事一成,谣言定然不攻自破。” “好,也只能如此了。” 可是,事情并不顺利,虽然糜家富甲一方,可徐州当地的望族,谁也不愿娶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大户豪门,都注重脸面,小门小户糜家也不愿自降身价,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倒成了难事,一连几日,虽然媒婆四处奔走,可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这可愁怀了糜竺兄弟二人。 就连糜贞也是整日以泪洗面,自己明明清清白白,可在所有人的眼中却成了红颜祸水,成了不贞不洁的女人,糜贞心灰意冷,整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身形日益消瘦,看在眼里,糜竺糜芳心里也如痛被人插了一把尖刀一样,痛的厉害。 汉末风气虽然开明,但是,对大户人家的女人来说,依旧视贞洁如生命,把清白看的比什么都重。 糜家虽然有钱,但并不是世家望族,真正有地位有名望的自然不愿意沾上这滩浑水,糜家也不愿找个一身铜臭的商贾之家结亲,他们也想跟望族搭上关系。 商贾,位居九流之末,不管是徐州糜家,还是中山甄家又或者河东卫家,跟钱沾上关系,虽然富甲一方,地位依旧不被人敬重。 妹妹居然成了烫手的山芋,正在众人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出人意料,刘备居然来了。 “玄德是来提亲的?”将刘备迎进厅中,问明来意之后,糜竺顿时吃了一惊,好悬没吓出心脏病来。 堂堂大汉皇叔,居然亲自登门求亲,偏偏所有人都对糜家小姐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刘备来提亲。 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久闻令妹品貌绝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备甚是倾慕,街上偶有传闻,不过,子仲何必介意,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糜贞姑娘是清白的,如此清丽脱俗的姑娘,居然被人如此诋毁,真是令人心痛,备一番赤诚,真心求此良配,还望子仲兄成全。” 说着,刘备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给糜竺鞠了一躬。(。) 第三百六十五章,张飞又被忽悠了 “这是?” 张飞刚回到龙王坞,顿时一阵头大,见不少兵卒正大包小包的往船上搬运财宝,好家伙,这是要干什么?龙王坞一直以来,都是只进不出,只抢别人的东西,从来没有往外送的道理,可是见一艘船不多时装满了值钱的东西,虽然张飞除了喝酒,对什么都不上心,心中也禁不住泛起了嘀咕。 “翼德,你回来的正好,事情办得可算顺利?”见张飞从船上跳了下来,王成忙笑着迎了过来。 “人已经交给糜家了,我的差事完成了,你们这是?”张飞点头回道。 “办完了?那糜家可曾说过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无理的地方?”王成又追问道。 张飞也没隐瞒,赌气般回道“那老家伙糜竺忒不是东西,居然怀疑自己妹妹的清白,哼,这种人,我恨不能宰了他。” “呵呵,这也难怪,刚刚少帅来信了,对我们之前抓了糜家小姐少帅很是恼怒,这不,少帅再三严令我们务必登门赔罪,跟徐州兵打仗,少帅不怪我们,但是吗?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挟持无辜,就算糜家小姐是大户千金,咱们做的也是不妥,你看,都害得人家姑娘被人猜疑,这样吧,徐州正好你熟,就再辛苦一趟吧。” “我没兴趣。” 摇了摇头,张飞转身就想走开,坦白来说,对糜竺怀疑自己妹妹,张飞很生气,不管别人怎么想,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哪有当哥哥的这么对待自己的妹妹。 其实,张飞之所以对糜竺之所以不满,更多的是触景生情,自己的大哥刘备置自己死活于不顾,自己明明活着他非说自己死了,这两件事何其的相似,明明糜贞清清白白,糜竺非认为自己妹妹被人给糟蹋了。 当哥哥的这么做,让人心寒,他还真不想去见糜竺。 “你想喝酒?” 王成笑了笑,冲刚刚装满的那艘船笑道“好酒那里面多的是,你要是愿意再跑一趟徐州,这一路之上,好酒任你喝个够,如何?” “真的?”见王成不像在说笑,张飞转而挠腮,顿时为难了。 去,见了糜竺,让自己心情不爽,可是一路之上却可以喝个痛快,酒对张飞来说,那就是他的命,张飞一生嗜酒如命,就算再讨厌糜竺,张飞还是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们做的不对,这些东西你交给糜家,就说这是我们龙王坞的心意,也是少帅的意思,权当给糜家赔罪了,另外,这里还有一封少帅的亲笔信,到时候,你也一并交给糜竺。” 结果,张飞愣是没登屁股坐热,就再次带人赶往了徐州,见大船顺利离开龙王坞,王成等人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成,你啊,张飞算是彻底被你吭了,什么赔礼道歉,狗屁,全是胡扯,我们黄巾抢人东西天经地义,你见少帅什么时候给人道过歉,明明是提亲,非说是道歉,我看那,到时候,张飞非傻了不可。”裴元绍搂着王成的肩膀笑的肚子都疼。 自始至终,张飞都蒙在谷里,就算被王成给耍了,张飞也稀里糊涂不明真相。 王成翻了个白眼“没看出来吗?张飞那就是个死木头,这种事,要是让他知道,我看,就算把他绑起来,他也不会去徐州的,就因为他不知情,事情才好办,何况,他不近女色,无欲无求,说不定,恰恰能成就一桩良缘,从时间来推算,现在徐州应该闹的满城风雨,让张飞去提亲,未必没有胜算。” “哎,当初,人是我们抢来的,现在,人又是我们送回去的,造谣也是我们派人做的,现在,又是我们去登门求亲,王成,这么做,咱们是不是太卑鄙了?” 裴元绍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光明正大的跟敌人在战场上杀个痛快多好,对一个女人居然使出这样的手段,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不舒坦。 “你以为,打天下真的那么容易吗?” 王成止住笑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看少帅,为何要跟曹操罢兵,为何跟吕布刚刚鼎立盟约就撕毁?曹操杀了我们多少人?就算生吃了曹操,也不为过,结果呢,我们却不得不跟曹操言和,乱世逐鹿,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连少帅很多事,都不得不违心的去做,我们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不动一刀一兵,却能将徐州糜家拉到我们这边,到时候,必然能收到奇效,一味逞匹夫之勇,永远成不了大事,更成就不了霸业!” 裴元绍被说的无语反驳,细一想,也只得点头,“哎,这种动脑筋的事,反正我不擅长,越想越头疼,我还是去操练我的兵将去。” 王成点了点头,面朝大海,负手而立,望着波浪壮阔的海面,心中豪情涌动,不多时,一双眼睛都燃烧起了灼热的烈焰,王成猛的攥拳头,“张飞,这一次,就全看你的了,跟徐州糜家结亲,关系可不一般,一旦事成,对少帅的霸业来说,必将如虎添翼,霸业必成。” 糜家财宝堆积如山,糜竺糜芳都在陶谦帐下任职,两人深得陶谦的器重,一旦跟糜家结亲,这个内援,份量无疑是惊人的,到时候发挥出的作用,也是难以估量的。 ……………… “这?” “还望子仲兄成全。”刘备态度极为认真,表情也足够真诚,现在的刘备,混的很惨,除了寄居在陶谦的身边,可以说,一无所有! 这一次,对他来说,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糜贞没人要,正好自己捡个现成的便宜,至于糜贞的清白,刘备压根就不在乎,他想借助糜家的权势和地位,让自己再次翻身,彻底走出现在凄凉无助的绝境。 糜竺微微有些犹豫,可无论如何,单凭刘备的身份,的确够资格娶自己的妹妹。 汉室正统,依旧深入人心,何况刘备勾结异族的事情也被他装可怜的给瞒哄了过去,至于事实究竟是真还是假,也没人在意。 “这样,玄德,你先回去,兹事体大,容我思虑几日。” 起身送走刘备之后,糜竺忙招来兄弟糜芳商议,糜芳一听,当即点头道“兄长,刘备如今正是落魄之时,不过,主公对刘备很是敬重,此人气度沉稳,心志不凡,未必没有翻身的可能,何况妹妹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怕是除了刘备,也没人前来登门提亲,不如…就答应了刘备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一家女两家求 “只是刘备这相貌?” 一想到这件事,糜竺微微有些动容,刘备连番被整,断手,断耳之后,又在芦苇荡被乌鸦撕咬啃食了那么久,说句难听的话,脸部早已毁容,就算白日里见了,也让人心中一阵忌惮,估摸着夜里瞧见,胆小的非得吓死不可。 “男人吗?谁还在乎这个,不管怎么说,单凭刘皇叔的身份,就配得上舍妹,若早日完婚,还能平息别人的背后非议,兄长,这件事,就这么定下吧。”糜芳不在意的摇头道。 糜竺沉吟了一会,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如此了,希望妹不要怨恨我们。” 屏退糜芳之后,糜竺又来找糜贞商议,说是商议,其实糜竺身为一家之主,事情一旦决定,很难更改,女人地位低下,世家中的女子也不例外,这一趟过来,只不过是知会妹妹一声罢了。 “让我嫁给刘备?” 那一日,刘备来府中,糜贞已经见过了,她没想到,现在哥哥居然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就算不能找个如意郎君,就凭刘备那吓人的模样,跟他一辈子相亲相爱,单是想想,糜贞就感觉浑身汗毛都要炸了起来。 “事情已经定下了,你准备一下,哥哥一定给你挑一个良辰吉日,风风光光的送你过门,刘备仪表堂堂,乃是不可多得的仁义君子,又是卢植老将军的门生,昔日还曾做过幽州刺史,嫁给他,必然不会委屈了你,说不定,有朝一日,糜家上下,还都要拖他的庇护。” 糜竺除了糜贞,还有别的姊妹,就算刘备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糜家也有其它的打算,现在糜家上下,只希望早点将这场风波给平息下来。 “既然大哥二哥都商议好了,妹妹还能说什么呢,我…答应!” 心中纵有万般不甘,糜贞只好全都埋进心底,生于糜家,虽然锦衣玉食,看似风光无限,到最后,自己也不过仅仅是个被用来利益交换的棋子罢了。 糜贞认命了,糜竺连连点点夸赞糜贞懂事顾全大局,糜贞却心中酸苦,什么都没听进去,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出了妹妹的闺房,糜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刚要回自己的住处,忽然有一家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禀报大老爷,龙王坞又派人来了!” “龙王坞又派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没完没了是吧?” 糜竺真是不想跟龙王坞这伙强盗扯上关系,不过,人既然来到了府门前,自己至少得去瞧瞧,就算不想交好这伙人,糜竺万万也不敢得罪他们。 对糜竺来说,宁惹阎王,莫惹陈削,这都是陈削的人,做事从来不按常理,下手更是不择手段,几真要惹上这些人,只怕以后的日子,再也消停不了了。 迈步来到府门前,糜竺愣了一下,张飞正在吩咐手下往里面搬运东西,糜竺一脸的诧异,走近了一瞧,随便打开一个木箱,眼前顿时金星乱闪,全都是值钱的东西,珍珠玛瑙,翡翠玉石,古玩字画,满箱的钱币,什么都有,一个字,装的全是钱!,都是好东西。 一箱又一箱,好大的阵仗,看的糜竺眼都花,摸摸头,没有发烧,这不是在做梦,糜竺忙走到张飞的跟前客气的问道“翼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弄糊涂了。” “自己看…”张飞横了糜竺一眼,懒得搭理他,直接从怀里把陈削的信掏了出来。 “这是…”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是,并不影响观瞻,陈削的字蝎子拉屎--独一份,根本不担心家会有人模仿,写的这么丑,还写的这么认真,除了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居然是陈削的亲笔信,将信拿在手中,糜竺浑身一颤,愣是良久都没有打开,虽然对龙王坞对陈削都没有好感,可陈削的份量,糜竺就算再傻再笨,也知道这个名字很不简单。 如今陈削坐拥整个幽州,连曹操都没奈何得了他,自出道以来,陈削的事迹,恐怕讲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讲的完,杀皇甫嵩,败卢植,连番羞辱刘备,汜水关一战,七渡汜水,玩弄关东诸侯于鼓掌之间……多的简直数都数不过来,糜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收到陈削的亲笔书信。 平复了一下紧张不安的心情,擦了擦手心里汗水,就算陈削没有在这里,糜竺也格外的紧张不安,颤颤巍巍的将信打开,看起来,陈削的心情不太好,字里行间,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隐隐还流落出让人惊恐畏惧的杀意。 大概意思很简单,之前彼此有过过节,这一次,送上二十车财宝,权当给糜家赔礼致歉,顺便陈削亲自替张飞说媒,希望能玉成张飞与糜贞的良缘,若糜家反对,陈削并没说什么,只是临了的末尾写到“这二十车的财宝,就当是送给糜家满门家小买棺材了!” 至于为什么不客客气气的求亲?陈削不喜欢麻烦,自己身为一方诸侯,跟一个商贾之家,没必要低三下四,不答应,那就打到你答应为止,反正周仓的这支水军,陈削还会继续扩充,早晚也要对徐州下手。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见看完信之后,糜竺哭丧着脸差点瘫倒在地上,就跟死了亲娘一样,张飞很纳闷,好心的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糜竺感觉张飞的故意拿话来讥讽他,陈削是给你求亲,你又亲自押着财宝送来,在糜竺看来,张飞这是故意的,可张飞还真的不知道真相。 “二十车财宝?” 摇了摇头,糜竺冷汗都冒了出来,陈削这手笔还真厉害,龙王坞一个破海岛,哪来这么多的财宝?这事看来还真的不能马虎,事情太过突然,糜竺忙匆匆回了府找糜芳两人商议去了。 这些财宝哪来的?抢的曹嵩的,足足一百多车,虽然一下子就送来这么多,陈削一点都不傻,糜家有的是钱,一旦结亲,这些东西,陈削自然再弄回去,而且,只多不少,绝不做赔本的买卖。 龙王坞的力量,糜家已经领教过了,这次一出手拿出这么多财宝,也是为了让糜家见识一下陈削的几实力,让他明白,就算一个小小的龙王坞,也不可小觑。(。) 第三百六十七章,各方动态 陈削一路北上,路过巨鹿的时候,不少百姓哭着喊着前来送行,场面甚是壮观。 “少帅,为什么不留在冀州?这里的百姓,盼星星盼月亮,无时无刻不盼着少帅能常驻冀州。” 一个年迈的老者拉着陈削的手,哭的老泪横流,久久不愿松手。 陈削不止一次说过,一定要回到冀州,可是,戏志才的分析没错,幽州看似偏僻,却能暂时躲避战祸,让自己趁机积攒实力争取早日再挥兵南下,冀州,现在就是块烫手的山芋,一旦屯兵冀州,无论曹操还是吕布,都会寝食难安,都会把自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到时候,很难顺利的养精蓄锐,一味的打仗,耗尽钱粮和兵卒,从长远来看,绝对不智,何况让曹操和吕布拼个鱼死网破,陈削也乐意坐壁上观,只是面对这些眼含期盼的老百姓,陈削却心如刀绞,肝肠寸断,愣是不知该如何说劝。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于百姓,陈削心里很不是滋味。 “先生,这当如何是好?”陈削带兵返回幽州,夏侯惇自然不予理会,何况曹操将大多数的兵马都调回了兖州,冀州地盘如此之广,夏侯惇也鞭长莫及,很难都顾及到。 “主公,不如这样…”戏志才那矍铄的眼珠轻轻转了两下,猛的两眼一亮,劝开那老汉,戏志才凑到陈削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抢地盘,不智,但是,抢人,却可行,就算被曹操知道,他也阻止不了,只要百姓愿意跟随少帅前往幽州,曹操也无可奈何,何况,他现在也无心理会这些。” “嗯”陈削顿时眼前一亮,这主意不错,乱世争霸,唯一能仪仗的除了地盘就是人口,这两样若是占得先机,就不会为兵源的问题发愁。 陈削当即吩咐下去,尽量说劝,若百姓愿意随自己去幽州,那再好不过,当然,戏志才和沮授还使了个小手段,故意派人放出风声,就说曹操正率军在兖州跟吕布争斗不下,冀州兵力单薄,随时都会遭人窥觑,战祸再所难免,到时候必然生灵涂炭黎民遭殃。 这并非危言耸听,很快,就会有人盯上冀州,谁?西凉张绣! 现在李傕等人也是争斗不下,刚打完韩遂和马腿,好不容易将两人封了官职暂时压下,李傕四人又发生了内斗,无论权势,还是百官,或者献帝,为了获得更大的地位,四人彻底撕破脸打的不可开交。 三国中的张绣,叔叔张济死后,马上接管了张济的兵马,更坐镇宛城,得毒士贾诩相助,在乱世中迅速的实力膨胀起来,很快就成为能与各路诸侯掰手腕的一方霸主。 现在留给张绣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袁术走后让出的南阳,当然也包括宛城,另外一个,就是冀州! 现如今,吕布虽然在荀彧手里吃了一次败仗,但并未伤及元气,拖陈削扼守官渡的福,吕布如今无论地盘还是实力,都足以跟曹操叫板,曹操想要尽快打败吕布,很难,何况,曹操还要对付杀他满门的陶谦。 所以,若曹操被拖住,冀州必然会有人出兵侵占,戏志才不是危言耸听,一番煽动之后,加上巨鹿一带本来就是昔日张角起事的大本营,陈削在冀州的时候也曾有恩于当地的百姓,一番说劝,不少百姓都愿意跟随陈削去幽州,虽然那边偏僻些,至少安定没有战乱波及,大家也愿意追随陈削,就这样,陈削放慢了行军的速度,让手下的兵将帮着百姓迁移,愣是将巨鹿下曲阳一带的百姓迁出了数十万之多。 就连位于辽东的张宁等人也带人赶来帮忙,夏侯惇得到消息后,气的暴跳如雷,可又没有办法,出兵?那根本不可能,曹操好不容易才跟陈削罢兵,这个时候,绝不能再冒然开战,找陈削理论,也没用,陈削的理由更充分,自己又没逼迫这些百姓,他们都是自愿跟自己前往幽州,夏侯惇怒火攻心,愣是被气的大病了一场,结果,陈削越发得寸进尺,光在边境向幽州迁移百姓,就足足忙碌了近两个月。 当夏侯惇身子好转之后领军来巨鹿附近视察后,当场气的吐血不止。 十室九空,陈削这一手,实在太毒了,活脱脱就是一招‘绝户计’。 两个月的时间看似不长,可中间却发生了很多事情,曹操跟吕布,打的甚是凶恶,郭嘉妙计频出,陈宫也智计不凡,曹操帐下有猛将,吕布麾下也不乏能人。 两家你来我往,愣是僵持不下,不过,在曹操的殷勤关照下,关羽真心被感动了,彻底如了曹操的愿,关羽、典韦、于禁、李典、夏侯惇,夏侯渊,李进、毛玠、曹休……再加上郭嘉荀彧程昱荀攸等人,曹操兵力再少,依旧力量不容小视。 吕布这边,鞠义、乐进、张辽、颜良、成廉、曹性、宋宪等等实力也丝毫不弱,谁都知道,两家想分出胜负,没那么容易。 第二件事,就是江东,周瑜孙策离开陈削返回江东,孙坚如虎添翼,实力再次膨胀,在周瑜孙策的联手之下,打败刘鹞,更收了足以媲美张辽甘宁的猛将----太史慈! 打败刘鹞之后,对孙坚来说,扫平江东,平定江南,也只是个时间个问题。 至于稳固江东之后,猛虎孙坚,自然不会就此满足,按照戏志才的看法,孙坚的下一个对手,就是荆州刘表! 孙坚帐下,人才济济,猛将如云,谋臣闪耀,加上身边没有足以遏制他的力量,孙坚现如今的实力,甚至要比曹操都要强悍。 孙坚,孙策,太史慈,蒋钦,周泰,凌统,凌操,程普,黄盖,韩当,朱治,陈武,董袭,潘璋,丁奉……张弘,张昭,周瑜,鲁肃…这样的配备,简直能吓死人,何况,一个孙坚,武力都能跻身一流,别的诸侯,发展或多或少,都受到连番掣肘,可孙坚,自从被陈削救下之后,简直是一帆风顺,愣是行雷霆席卷之势,兵锋所指,锐不可当!(。) 第三百六十八章,袁绍的蜕变 第三件事,就是张飞击败刘备,抱得美人归,一来,送的二十车财宝足够份量,二来,单凭陈削亲自写信提亲,恩威并施,糜家还真不敢拒绝,三来,糜贞不喜欢刘备,徐州是非之地,她更愿去海上孤岛躲避清净。 本来,在三国中,这位刚毅忠烈的糜夫人命中注定要成为刘备的夫人,却阴差阳错,被张飞给翘了去。 当然,跟陈削结亲,糜家自然不敢大肆宣扬,只能在暗地里进行,对外也只能说妹子又被人给掳走了,虽然有损糜府的脸面,可糜竺却不得不这么做。 糜贞,性情刚烈,知书达理,虽是女儿身,却极有主见,在糜贞的说劝之下,张飞也重新燃起了斗志,愿意真心实意的投到了陈削的麾下,他和周仓这两个独臂好汉被龙王坞的义军称之为哼哈二将,眼下张飞也加入了操水军的行列中。 刘备依旧孤苦伶仃,张飞投了陈削,关羽归降了曹操,桃园结义,彻底化为泡影。 不过,跟往日相比,刘备的心性,久经磨砺,变得更加沉稳内敛,外人很难从他的脸上猜测到他在想些什么。 没有机会娶到糜家姑娘,退而求其次,刘备迎娶了曹豹的女儿,闲暇之余跟徐州文武走的很近,悄然拉拢了不少文武。 之所以肯寄居在陶谦的帐下,刘备也有自己的思量,乱世逐鹿,留给自己的机会不多了,陶谦羸弱,加之又上了年岁,下面两个儿子都不足以继承衣钵,这对刘备来说,无疑是个天赐良机。 所以,只要有时间,刘备就腻在陶谦的书房,一来二去,陶谦对刘备越发欣赏。 第四件事,那就是袁绍,不管袁绍多么落魄,可他身上单单四世三公的光环,刘表就不得不重视,虽然刘表起初也有些忌惮,生怕袁绍喧宾夺主鸠占鹊巢,抢了自己的荆州,可袁绍却滴水不露,出奇的低调,甚至放下姿态,哪怕给他再小的微末官职能够度日为生已经知足,刘表自然不能做的太绝,跟蒯越等人几经商议,思来想去,还是把新野交给了袁绍。 刘表的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让袁绍替他守卫边界,抵挡兖州的曹操和吕布。 现在的袁绍,早已不是原先的那个轻狂傲慢的袁盟主了,现在的他,更沉稳,更内敛,锋芒不显,渐渐学会了隐忍,就算是呆在新野,袁绍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和抱怨,无论练兵,还是整治内务,处理杂事,袁绍都尽心尽力。 “主公,有客人来了。”这一日,袁绍正在屋中看书,忽然辛评推门走了进来。 “是谁?”从案桌上抬起头来,放下收走手中的竹简,袁绍抬头望向辛评。 “沮授!” 辛评话音刚落,袁绍顿时吃了一惊,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随我出迎。”自己的一切都攥在陈削的掌心里,沮授前来自然代表着陈削,袁绍可不敢怠慢。 将沮授迎进新野,让进厅堂,袁绍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当着沮授的面,他连就坐都不敢。 这不是给沮授面子,谁都明白,袁绍这是在向陈削表忠心。 “坐…” 沮授欣慰的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袁绍坐下,袁绍仍有些惴惴不安,沮授微微一笑“都是自己人,不用这般拘谨,我们都是给少帅效命,地位均等,本初太见外了。” 袁绍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不过,神色马上恢复了正常,小心翼翼的坐下之后,沮授先简短的询问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对袁绍所做的一切,不吝言辞的代表陈削夸赞了一番。 “本初,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我再言明一件事,不要有负担,你记住,你不是傀儡,不是我们利用的工具,只要你有能力,就算想做荆州之主,有朝一日,未必不能如愿,不瞒你说,我此行前来,不是来监视你,也不是来训斥你,是来帮住你的。” 说着,沮授轻轻一拍手,厅外闪身阔步走进两人,身材都很魁壮,虽然穿着盔甲,也能感受到那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沮授指了指两人道“你与少帅的关系比较特殊,所以,少帅身边的人不能派到你身边,不然,一定会引起刘表的戒心,这位是杜远,这位是廖化,都是新近投入我义军的勇将,我将此二人留下你身边,随时听用,此外,城外还给你留了三千甲士十多车珠宝,我相信,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袁绍不是碌碌无能之辈,何况身边又有辛评辅佐,沮授并不需要把话说的太透。 袁绍忙躬身道谢“少帅厚恩,本初自当铭记于心,只是,最近江东孙坚气势甚是高涨,我担心,用不了多久,孙坚就会攻伐荆州,听说少帅与孙坚是盟亲,不知,到时候,我该怎么做?” 沮授笑了笑,绕过袁绍看了眼辛评,辛评顿时心中一紧,果然瞒不过沮授,他知道,看破孙坚下一步的举动,沮授才不相信袁绍有这种眼光。 “盟亲,相信很快就不是了,本初,眼下的局势,你我都明白,放眼天下,各地纷争不断,唯独孙文台的江东,诸事皆顺,孙坚势头如此迅猛,崛起指日可待,恐怕,这荆州,到时候,也要落到孙坚的手中,不是我危言耸听,曹操雄才大略,但是,现在却自顾不暇,无论是陶谦,还是吕布,都足以让他深陷泥沼,至于咱家少帅,连年征战,耗费过巨,也急需稳固后方,短期内也很难有所作为。就算要出兵,身边的这些诸侯,又有哪个是易己之辈,到时候,彼相攻伐,谁最得利?依然还是孙坚,孙坚这头猛虎,怕是很难有人能降服的了他。”沮授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脸上顿时现出了愁容。 放眼天下,沮授相信,不仅仅只有戏志才看到这一点,就比如曹操,帐下人才济济,不乏郭嘉荀彧这样的顶尖谋士,他们能看不出来吗?可是,看到又能如何?尚且自身难保,谁又有心思去想这些。 难道,所有人都暂时停战一起对付孙坚吗?没人肯这么做。(。) 第三百六十九章,令人心动的玉玺 沮授一番话,辛评袁绍全都沉默不语,真是不可思议,谁能想的到,孙坚居然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各路诸侯都纷争不休,恰好孙坚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强劲的对手这素衣跟他制衡。 严白虎、王朗、刘鹞,这些小鱼小虾,根本不够份量,就算是刘表,依然没有胜算,孙坚势如破竹,今非昔比,不能说扫平天下,夺取中原半壁江山,应该没人能挡得住他的步伐。 “孙坚真要跟荆州开战,我们该怎么做?” 辛评越想心中越不安,荆州要是最终落在孙坚的手里,袁绍这一趟来荆州,不就白忙活了吗? 沮授道“待机而动,一旦开战,你们在新野,远离战火,黄祖之流自然首当其冲,反倒是新野最安全,到时候,只需尽力拉拢刘表的部将,多做一些表面功夫,尽力壮大自己的力量,就算最终让出荆州,也算不得什么,孙坚气势正强,绝不可与之力敌,他们两家打的越凶,对本初越有利,我来的时候,少帅给我推荐了一个人,此人叫甘宁,听说自从投奔刘表之后,一直不得重用,本初,这可是天赐良机,务必先将此人争取到手,让你镇守新野,刘表还真是错打了算盘,曹操这边没有个一年半载很难分出胜负,根本不用镇守,反倒是孙坚,磨刀霍霍,出兵之日不远了。” “我明白了。” 袁绍连连点头,虽然心中有些庆幸,自己至少不用担心被孙坚给盯上,可是荆州要是被孙坚夺了去,袁绍也有些不甘。 看出袁绍的担心,沮授抚了抚须髯,笑着宽慰道“退一步,才能更进一步,暂时的退让,未必是坏事,荆州,早晚,还是会落到我们的手中。” “本初受教了,多谢先生提点。”袁绍恍然顿悟,忙冲沮授弯腰致谢。 “好了,我就不多逗留了,告辞!”沮授笑了笑,径直走了,袁绍赶忙送了出去。 ……………… 戏志才所料不假,如今的江东,真可谓气势如虹,可以说,上到孙坚,下至寻常的兵卒,全都气势高涨,信心爆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扫平江东,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孙坚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孙策不但杀敌战将屡立战功,更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孙策变得更加沉稳,就连周瑜,统兵布阵,运筹帷幄,也让人难以捉摸,奇思妙想,令人瞠目结舌,用兵简直出神入化。 这都是陈削的功劳,无论孙策还是周瑜,都从陈削那里学到了很多,本来周瑜就是顶尖谋士,又领悟了游击战的精髓,简直不敢想象;而一样急躁刚烈的孙策,也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这两个人的蜕变,可以说,让孙坚的实力暴涨了许多。 长子令人欣慰,次子孙权,也让孙坚高兴不已,就连孙尚香,也日夜勤练武艺,毫不懈怠。 坐在房中,屏退左右,小心翼翼的拿出传国玉玺,望着这令人心动的至宝,孙坚的心,禁不住心潮澎湃,掀起了滔天巨浪,良久之后,孙坚猛的攥紧铁拳,低声笑道“也许,我孙文台真的是天命所归!” “嗯?” 孙坚没有发现,此刻,他的房间外面,却又一双碧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向里面望着,来的是孙权,孙权本来找父亲有事情要商议,见门前没有守卫,屋里又静的出奇,这还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偷偷的望了一下,就这么一眼,孙权的心,也按耐不住的躁动了起来。 天佑我江东,相信不用很久,父亲霸业必成! 很快,孙权就悄悄的走开了,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父亲成就霸业,那么,父亲百年之后,谁来继承父亲的衣钵呢? 孙策当初被陈削‘拐走’,孙权的心,就变得不平静了,他觉得,兄长不在,自己表现越出色,越能让孙坚欣慰,那时候,他仅仅想让孙坚更加高兴,可是,自从拜师之后,整日跟江东文士呆在一起,久经熏陶后的孙权,自然也不甘于平庸。 孙策,杀伐骁勇,在武将之列,威望甚高,而且,这才从陈削身边没多久就镇服了所有的兵将,相信长此以往,孙策必然更得兵将们的拥戴。 孙权,自然也不输给孙策,虽然尚且年幼,但他聪慧伶俐,见解独到,少年持重,在江东文士行列,孙权更受推崇。 一个得武将敬重,一个被文士欣赏,孙策和孙权,相信不用很久,就会让孙坚头疼。 一旦孙坚‘百年’之后,谁来继位?怕是孙坚很难抉择。 要怪只能怪这两个儿子都太出色了。 三国中,孙坚英年早逝,孙策也年纪轻轻就死在了小人之手,那时候,孙权顺理成章早早的继承了宝座,根本不用去争。 可是现在,孙坚正当壮年,依旧龙精虎猛,孙策急躁的毛病也没了,这两个人看来都不会短命,这对心怀大志的孙权,绝对是个问题。孙权要是甘于平庸,那好好些,可他甘心吗?尤其是玉玺还在孙坚手里,放眼天下,孙坚夺取霸业的机会最大。 过了没几日,孙坚就下令聚集所有的兵将,让帐下文武抓紧准备出征事宜,无论如何,年关之前,务必扫平境内所有余孽,转过年来,就要誓师讨伐荆州。 这个时候,跟陈削的关系,孙坚还没有多想,可一旦拿下荆州,他还愿意跟陈削结亲吗? 当初陈削救下他,孙坚可谓一无所有,可是,现在,他兵强马壮,坐拥整个江东,早已今非昔比! …………………… 芙蓉帐暖凝脂滑,吟哦阵阵似天籁。 位于渔阳的陈削,索性将辽东的部将全都转移到了幽州,夫妻难得重逢,小别胜新婚,自然要在锦绣床榻之上征伐一番。 无论如何,张宁独自留守在辽东这么久,陈削的心中觉得亏欠她实在太多了,这一夜,佳人在怀,道不尽的相思苦,忙不完的人生事,为了能早日有后,陈削算是彻底拼了老命。 (。) 第三百七十章,大刀阔斧 陈削就像辛勤耕耘的老黄牛,愣是不知疲倦的忙到了天亮。 “陈削,那白雀,你打算怎么办?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好吗?没说两句,陈削就披上衣服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对于白雀,陈削还真不知该怎么办,这个女人,身份一般,也没什么背景,可是,自始至终,一直对自己有情有义,越想越头疼,可陈削又不喜欢摘花惹草胡搞瞎搞,相识这么久,跟白雀的关系,愣是拖到了现在都没捋清楚。 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陈削不去理会,反正在他看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 将渔阳设为幽州治所,接下来,陈削顺利成章的自领幽州牧,反正他是反贼,无须向朝廷上表,虽然暂时停战,可陈削明白,暴风雨随时都会袭来,这个难得的机会,自己绝不能怠慢。 武将们继续招募乡勇操练兵卒,田畴则忙着安置从冀州迁移过来的百姓,对于如何治理内务整治民生,陈削虽然是个门外汉,虽然没敢瞎指挥,却虚心求教,广开言路,只要是好的建议,都会予以采纳。 首先,在戏志才的提点下,设立招贤馆,别的诸侯设立招贤馆,不外乎就是招募有学识的文士和有本事的武将,陈削这里却与众不同,不管是三教九流,还是五行八作,但凡有一技之长,都不会怠慢,木匠也好,商贾也罢,就算寻常的泥瓦匠砍柴的樵夫,只要手里有绝活,有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是来者不拒。 这一下,可热闹了,招贤馆刚刚设立,就围满了人,陈削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反正别的事情也帮不上忙,索性亲自过来甄选。 “少帅,俺报名…” 很多人都认识陈削,陈削刚一坐下,大伙便涌了上来,一个身材精瘦的小伙满脸激动的挤到陈削的面前,能这么近距离的跟黄巾少帅见面,对他这种升斗小民来说,简直高兴坏了。 “你会些什么?有何长处?” 陈削摆手示意外面的不要喧哗,金彪忙带人维持秩序,很快,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俺会掏鸟窝!” 还真有不嫌乱的,金彪差点没气炸肺,这不是来添乱吗?就这还算本事? “去去去,别捣蛋,下一个。” 金彪挽起袖子,就想把那小伙拉到一边,陈削却给拦住了,“慢着。” “少帅,这小子就诚心捣乱,会掏鸟窝,这算什么能耐,有啥用?”金彪愤愤不爽的抱怨道。 “你怎么知道没用?”陈削笑了笑,唤过那年轻小伙,一脸温和的问道“你爬树应该挺厉害吧?” “嘿嘿,不瞒少帅,甭说爬树,就连悬崖峭壁都不再话下,家里没地,为了活计,我从小就在上掏鸟,打猎咱不会,但是,论爬高上岩,四外八乡,还真没有几个比得上我利索的。” “哈哈,光说不练假把式,来啊,抬个旗杆过来。” 功夫不大,一个足有十几米高旗杆被抬了过来,旗杆很光很滑,让人立好之后,陈削伸手指了指“这个怎么样?能爬吗?” 那小伙点了点头,还别说,双手一抱,愣是猴子一样没几下爬到了顶端。 “很好,有这身手,掏鸟窝实在太屈才了,从今往后,加入我们斥候营吧。” 陈削眼光独到,虽然没有遇到大贤猛将,倒真的挑选了不少擅长一技之长的好手,铁匠,医匠…更是来者不拒,开的是响钱甚至比寻常的兵将都要高,不出几日,百姓们争相传颂,前来报名的多的连马路都给堵的水泄不通。 整天招贤馆这里围的跟菜市场似的,陈削到最后都忙不过来,索性定下规矩,只要符合条件,一律接收。 出乎陈削的意料,各种各样的匠艺师父,听到消息,甚至不远千里的赶了过来。 虽然别的地方或多或少,也会重用这些匠人,但是,他们的地位,依旧很低,重用不等于重视,所谓的九流,笼统来说,分为,帝王、文士、官吏、医卜、僧道、士兵、农民、工匠、商贾,在汉朝,工匠和商人地位非常卑贱,连普通的农民都比不得上,可是陈削是穿越人,他知道,恰恰这两者,都能发挥出很重要的作用。 工匠,比如打铁的,在乱世,尤其是纷争不休的时代,作用可想而知,没有他们,谁来打造精良的盔甲和兵刃?对农业来说,农具的普及和发展,也离不开铁匠。 商人,更是足以推进当地甚至整个国家经济的飞跃发展,这些人别人不重视,可陈削恰恰非常看重,他们来了之后,不但待遇成倍提升,连地位,也都被陈削连升了好几级,绝不逊色于耕作的农户。 除了九流之外,就连不入流的奴、乞、娼、贼这些最下等的人,陈削也力排众议,让他们变得不再收人歧视,当然,陈削的做法,雷厉风行,太过果断,为此得到不少世家文士的抵制,比如废除奴籍;让乞丐前去屯田,让娼妓正大光明的接客营作,就连毛贼,也以说教为主。 每次回到府中,案桌上都会摆满堆积如山的折子,不是反对这,就是反对那,戏志才阳仪等人全都急的焦头烂额,陈削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少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有什么举动和措施,也应该循循渐进才对。” “哼,从开始到现在,这地盘,是谁打下来的,是谁跟我不怕死的打天下?是这些世家文人吗?他们做过什么?除了抨击就是清议,一个个嘴皮子比刀子还要锋利?敢对我指手画脚,他们凭什么?” 没等戏志才劝完,陈削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转过天来,陈削直接大刀阔斧的整顿,凡是表示不满,抗议激烈的,全部抄没家产,将府中所有的资财田地,一律归公。 整个幽州,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不少之前跟义军结亲的世家,全都派人前来求情,又哭又闹的阵仗,吵的陈削耳朵都起了茧子.(。) 第三百七十一章, 心结解开 “怎么?少帅还有这雅兴,不会是一个人喝闷酒吧?”白雀正在街上闲逛,天都黑了,却发现陈削居然拎着一壶酒正子路边的台阶上自顾自的喝酒。 陈削笑道“呵呵,这些人吵的太厉害,难得出来清静一下,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街上逛?” “我没事,睡不着,就随便逛逛。”嘴上这么说,心里,白雀却是有苦难言,尤其是面对陈削,陈削有妻室,可白雀就是心里放不下,甚至想走,都舍不得离开。 白雀莞尔一笑,柔声劝道“有什么好烦的,你看看,这才多久,这里的百姓,日子过的可比以前好多了,有的投了军,有的进了作坊做工,有的分了田,他们再也不用受别人盘剥,街市上也越来越热闹,就连孩子们,也都盼着早点进你的学堂去读书,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真心拥戴你,你还有什么好烦心的。” “可那些酸臭文人却不这么看…哎,这些人看似依附于我,真正替我着想的没有几个,闹的越来越凶,就连那些跟我手下兵将结亲的家族更的整天跑到家里说这说那,我总不能下令把这些人都给宰了吧。” “你想啊,他们为什么闹的这么凶?因为你让他们害怕了,比如,你废除奴籍,那些世家豪族府中的家奴,要搁以前,就算被主人打死也没有人过问,可是现在,全都除了奴籍成了自由身,就凭这一点,他们自然不会乐意,何况,你又弄作坊,又鼓励商事,又分派良田,这些,都好比在那些人身上割肉放血,他们自然不干。” “是啊,这我明白,割肉放血,换了谁,心里都不会痛快。”陈削点了点头,没想到白雀也看的通透。 “可是换个角度,没有那些人的痛,百姓又怎么会这么高兴呢?无论你怎么做,就算把那些世家都给供起来,依旧会有人不高兴,两相对比,世事两难全,维护世家,必然让百姓怨恨,维护百姓,世家必然反对,你说呢?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就够了,何必想那么多,当然,你做的还是太急了,如此一来,所有的世家都心里恐慌不安,长此以往,早晚生出乱子。” “嘎吱…”忽然,身后的门打开了,正好此户人家要出去打更,见陈削坐在门前,顿时激动的往里谦让“少帅,你怎么坐这了,快进来,外面风寒,小心着凉。” 陈削摆了摆手,望着更夫那真挚激动的笑脸,心中顿时一暖,一瞬间,所有的心结都解开了。 是啊,白雀说的对,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有人不会高兴,何必管那么多呢。 不过,回府之后,陈削还是改变了做法,闹的凶的,他绝不留情,凡是暂时隔岸观火的,不但没动,反而还提拔了不少人,如此一来,陈削的态度,再明显不过,谁跟我作对,我就往死里收拾,谁支持我,我绝不亏待。 当然,就算暂时将这些人压制了下去,依旧很多人心中心怀不满,单单设立学堂,他们就不答应。 世家之所以有这么深的地位,说的通俗点,因为他们世代读书,懂的学识多,读书,意味着有身份,意味着能参与清议,意味着能当官,穷人根本没有读书的机会,所以世家文人代代相传,家族底蕴久经积淀,地位越发稳固,可一旦穷人的孩子都有书读,等这些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必然会威胁到世家的根本利益。 陈削的做法,就是让要穷人翻身,世家自然不答应,两者之间的矛盾,根本不可调和。 何况,陈削不是单纯的建一两所学堂,一下子就在幽州各地建了一百所学堂,甚至这些钱,还是世家府中出资的,陈削这一手,对世家来说,着实狠了点,简直是割肉喂鹰。 不过,再多的反对,依然不能让陈削动摇,陈削是农民,陈削的兵将也是农民,帮助他的世家,他可以重用,但是任何反对的,他都不予理会,惹急了,直接下令严办。 如此一来,迁往幽州的百姓越来越多,逃离幽州的世家也越来越多。 陈削彻底打破了世家和贫民之间的阶级平衡,不但建学堂书院,他还日夜命人改良造纸术,蔡伦早就发明了造纸术,不过因为纸张太贵,寻常的百姓根本买不起,甚至还有‘洛阳纸贵’的传言。 可陈削,却坚持始终把百姓摆在第一位,世家的依仗,归根结底,就是他们有条件有资格读书认字,一旦书籍和学堂大量普及,世家便会受到毁灭性的冲击,除此之外,陈削也在培植忠于自己的世家力量。 陈削大刀阔斧,在幽州忙的热火朝天,临近年关之时,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奉命出征乌桓的赵云,凯旋归来,将辽东北境的乌桓彻底击败,并救出了被掳走的不下五万名汉人奴隶。 对待乌桓人的做法,赵云并没有赶尽杀绝,凡是男丁,十岁以下,皆可活命,凡是妇孺,一律被带到了幽州,希望通过跟汉人的联姻通婚,彻底让这些人同化。 至于解救下来的五万多名奴隶,这些人大都是青年精壮,全都被陈削用来屯田兴修水利。 第二件事,曹操跟吕布激战的同时,忍不住也对徐州出手了。 在曹操看来,陶谦平庸懦弱,一旦拖的太久,替父报仇的借口就失去了效用,本以为能够轻松打败吕布,可是事情远没有曹操想象的那么顺利,击败吕布绝非短日之功,不能尽快打败吕布,满门被杀的深仇大恨又不能不报,要是跟吕布打五年十年,难道还要等五年十年之后再找陶谦寻仇吗? 刚刚占据兖州的时候,曹操就有意对徐州出兵,无奈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父亲被杀,满门被害,曹操自然不能置之不理,郭嘉倒是劝过曹操,可曹操根本没把陶谦放在眼里。 一开战,事情也着实顺利,荀彧郭嘉领兵抵挡吕布,曹操亲自统兵出征徐州,麾下的兵将,全都身着缟素,誓死为父报仇,兵马所过之处,片甲不留,烧杀抢掠,曹兵肆意妄为,到处都是尸山血海,不但徐州百姓恐慌,连陶谦都吓坏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陶吕联合 连番几阵,徐州兵都不是对手,损兵折将,伤亡甚是惨重。 三国中,徐州危难之时,有刘关张和太史慈前来救援,这一次,曹操的统兵先锋大将,正是关羽关云长! 关羽刀法精湛,有鬼神之威,领兵出战,连奏凯歌,陶谦根本抵挡不住,连连损兵折将,形势甚是危急,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刘备毛遂自荐,连献两策,一是让陶谦马上派人向徐州求援,徐州跟北海,一衣带水,唇亡齿寒,徐州若是不保,北海孔融便等于失去了屏障和依托,事情非常顺利,孔融派独臂大将武安国领兵一万赶来支援,二来,刘备又主动请缨前往濮阳商议跟吕布结盟。 一见面,刘备多少有些尴尬,且不说吕布帐下兵精将勇英才济济,声威今非昔比,单单鞠义和颜良这两人,就让刘备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两人就在不久前,还是自己的武将,可是,转眼之间,全都投了吕布,甚至被冲到芦苇荡,鞠义颜良不但没有理会刘备的死活,鞠义还把刘备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拿走了。 “吆,这不是刘皇叔吗?”鞠义一见面,就横着眉头不屑的讥讽起来。 颜良瞅着刘备被乌鸦咬的面目全非的惨样,也忍不住一阵唏嘘,昔日,刘备那是何等的威风,兵不血刃夺取幽州,之后又联合韩馥轻松打败了袁绍,差一点,整个北方大地就落在刘备的手里。 可是现在,刘备寄人篱下,仅仅是个跑腿的使者,别说跟各路诸侯一较高下逐鹿中原,就连鞠义颜良,他都比不上。 吕布高坐帅座之上,静静瞅着刘备,跟刘备相比,吕布趾高气昂,可谓意气风发,自从得到陈宫辅佐之后,吕布霸业一帆风顺,就算跟曹操对上,依然不落下风,反倒是这位昔日的一方霸主刘备,却混到了今时今日这般落魄的地步。 吕布想从刘备的脸上看到悲苦窘迫的惨样,可惜,除了那张吓人的脸,刘备气度出奇的沉稳,对于鞠义的讥讽,丝毫没有动怒,甚至看起来,刘备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温候,大局当前,玄德的身份地位不值一提,个人的荣辱得失更是无足轻重,如今,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曹操,若是两家联手,百益无一害,要是彼此还有所保留,呵呵,到时候,被曹操逐一歼灭,后果可不堪想象,温候本领超群,乃不可多得的盖世明主,这其中的利害,我想,不用玄德多说,温候也知道轻重。” “嗯…” 刘备的夸赞,让吕布听的心花怒放,神情有些飘飘然,吕布冲鞠义和颜良摆了摆手,“你二人且退下,俗话说的好,不以成败论英雄,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玄德公既然一番赤诚,我吕奉先,岂有怠慢之礼.” 陈宫笑呵呵的看着刘备,对刘备的气度,陈宫心中暗暗点头,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就算陈宫,也有些看不透刘备,不过,对于刘备的提议,陈宫自然不会反对,曹操势强,能多一个帮手,总不是坏事。 事情出奇的顺利,离开濮阳,刘安牵过马来,扶着刘备上了马,回头望了一眼那雄威壮观的濮阳城楼,刘备冷冷的笑了“吕布,走着瞧,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走,回徐州。” 因为刘感念刘安的‘一饭之恩’,就把刘安收到了身边,虽然暂时是个跟班,但,刘安也知足了,刘备视其为心腹,心中打定主意,日后有了翻身之日,一定不会亏待刘安。 ……………… 徐州糜家 “兄长,你在做什么?”推门走进糜竺的房间,见糜竺在写信,糜芳想了想,“不会是给少帅写的吧?” 糜竺点了点头“二弟,既然我们已经跟义军有了牵连,自然不能再三心二意,陈削的手段,你也知道,一连两个月,死在他手中的世家豪族,多的都数不过来,我们若是有了异心,你想过后果吗?何况,我们是商贾,陈削偏偏又重视商贸,这对我们来说,可不算坏事。” 糜芳微微皱了皱眉头“徐州如今局势混沌不明,如果的守不住,陈削会理会我们的死活吗?” “有周仓坐镇龙王坞,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徐州倒了,我们糜家也不会倒的。眼下,龙王坞的水师已经扩编到两万人,就算陈削远在千里之外,我们依然可以安然无恙,正是因为局势不明,才更要牢牢抱紧这棵大树。” 糜竺处事沉稳,想的长远,曹操打的这么凶,糜芳甚至都动了归降曹操的念头,听大哥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 “有一件事,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糜芳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就是那刘备,刘备如今投了主公,做事也算勤恳尽责,可是曹操此番统兵的先锋大将,正是关羽,而跟我们结亲的又是张飞,他这两位兄弟,还真不简单,如今全都跟他站到了对立的一面,对刘备,少帅有什么指示没有?难不成,要让刘备继续被主公重用,若真的有朝一日,刘备翻了身,可不是什么好事。” “少帅来信了,刘备暂时有用,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一心一意的辅佐主公,少帅也不希望徐州被曹操所占,战事拖得越久,曹操才会无暇分身,也很难扩充实力,刘备要做什么呢,我们不必阻拦,但是,务必派人严密监视,一有动静,马上告之少帅。” “我懂了,哈哈,刘备还真是可怜,费心费力,到最后,或许什么都得不到。” 糜家暗通陈削,外人根本不知情,再加上龙王坞的力量越来越强,就算陶谦死了,陈削也绝不会让徐州落到刘备的手中。 ……………… 新野。 “主公,甘宁来了。” 袁绍刚刚巡视了一军营,回来还没等脱去甲叶,忽然,辛评兴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袁绍闻言大喜,顾不得换上便衣,忙快步迎了出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刘备占徐州 辛评亲自去请自己,甘宁心里也是一头雾水,袁绍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虽然袁绍落魄,毕竟,曾当过关东诸侯的总盟主,又是四世三公的传人,甘宁也不敢轻慢,索性闲来无事,就随着辛评一起来到了新野。 甘宁微微有些心惊,袁绍居然如此客气,落座之后,袁绍的热情,更是出乎甘宁的意料,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虽然投了刘表这么久,可刘表并不重视甘宁,甚至还因为甘宁过去当过锦帆贼对甘宁甚是轻视,暂时被调到江夏黄祖的帐下听令,因为甘宁一身匪气,虽然读了很多书,可身上的江湖气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初见甘宁,其实袁绍心里也有些反感,毕竟袁绍久经世家礼法熏陶,像甘宁这种草莽之人,若搁在从前,他也不会正眼对待的,只不过,现在的袁绍,急于翻身,遭受了那么多不堪回首的羞辱,他只想再次得到世人的敬重,恰恰甘宁又是陈削亲自推荐的,些许草莽匪气,袁绍也就不在意了。 在刘表帐下不被重用,到了黄祖那里,情况依旧没有改观,眼下孙坚在江东势头发展迅猛,听说蒋钦周泰这些草莽出身的人都受到了重用,甘宁甚至都动了投奔江东的打算。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袁绍盛情相邀。 “兴霸,刘表羸弱,适逢乱世,却毫无进取之心,不怕你笑话,本初现如今虽寄人篱下依然心中怀有争霸之志,苦于身边无有能人相助,来了荆州这么久,对兴霸的遭遇,本初我甚是心痛,刘表无识人之明,如此一员良将,竟弃之如敝履,真是可惜可惜啊,因为此事,我曾与刘表争执过几次,奈何,刘表说兴霸出身草莽,名声不好…哎,刘表昏聩,害得兴霸珠玉蒙尘,真是令人惋惜。” “过奖了…”甘宁听的心中感动,虽然袁绍现在处境尴尬,甘宁却更在乎袁绍今后的报复,像刘表只知道安于现状,只做乱世守户之犬,甘宁已经有些心寒了,他更在乎自己有没有效命疆场的机会。 “荆州看似一片祥和,兴霸,这不过是个表象罢了,孙坚已经扫平江东,这头猛虎,放在嘴边的肥肉,岂有不吞的道理,我想,很快,荆州就要遭遇灭顶之灾,凭刘表,哼,想要守住江东,怕是不易啊,大丈夫适逢乱世,当马革裹尸效命沙场,不是吗?若兴霸有意,我愿向刘表说情将兴霸调到我身边,到时候,荆州一旦开战,就是我们机会。” “袁公把这些都告诉我,就不怕兴霸告之刘表,到时候,只怕袁公连新野这个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是吗?兴霸乃侠义磊落之人,这种事,我相信,你是万万不会做的,何况,不如此,这正是本初我的一番诚意,不满兴霸,小小的新野,不过弹丸之地,我还真没看下眼里。” “好,既然袁公有此志向,兴霸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仲治,摆酒,今日我要与兴不醉不归。” 这一夜,两人把酒言欢,喝的酩酊大醉,翌日清晨,送走甘宁之后,委屈的袁绍差点哭了。 “主公,你受苦了。”昨夜袁绍吐了不下十几回,辛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袁绍做这些,心里憋了太多的委屈。 “哎,总算这一切,都没有白费,当初被袁术肆意打骂,任意羞辱,我发过毒誓,无论如何,绝不能再让人轻看,仲治啊,你我的不多了,各路诸侯都已坐大,而我,唯一的仪仗现在只有陈削,想要得到更多,首先就得做出牺牲,不过是吐了几次,又算得了什么。”挺直了身躯,眺望着窗外,袁绍的目光又变得坚定了许多。 ……………… 曹操攻势凶猛,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搞的天怒人怨,陶谦更是忧劳成疾,没过多久,就身体乏力卧床不起了,这个时候,刘备敏锐的扑捉到机会,一边领兵拼命拒敌,甚至不惜跟关羽在阵前反目,另一方面,一有闲暇,刘备一定会第一时间跑来探望陶谦,整日守在陶谦的榻前,甚是殷勤。 陶谦心中感动,一想到自己即将离世,膝下两个儿子都不能继承自己的霸业,陶谦如历史上一样,要把徐州让给刘备,糜竺忙写信将消息送给陈削,得到的回复竟然是让糜竺帮助让刘备夺取徐州。 糜竺几经思虑,终于想不明白了,陈削这是要不屑一切代价拖住曹操,只要刘备率兵抵抗曹操,徐州就暂时让给他。 临近年关,陶谦郁郁而终,终于撒手人寰驾鹤西去,刘备不费吹飞之力,占了徐州,糜竺两人表面上支持刘备,暗中却不知的给龙王坞提供支持,使得周仓的势力,日益暴涨。 新年之际,万家灯火,幽州却是一派繁忙,陈削花费两个月,给那些战死沙场的兵将立了一座烈士纪念碑,上到大将华雄下到寻常的新卒百姓,但凡是为黄巾霸业撒血疆场的,都在碑文上刻上了他们的名字,揭碑之日,千里冰封,万家缟素,前来观看的百姓,人山人海,人群绵延十多里。 “今日,我们还能够活着,我告诉各位,这都是用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的鲜血换来的。”朔风呼啸,卷起阵阵寒雪,雪花飘落在陈削的脸上,刺骨的冷,可陈削迎风矗立的在风雪之中,悲愤之余,心中却是热的。 从当初流落街头无人理会自己的死活,到如今,有这么多人不畏生死的选择追随自己,陈削的心里,非常感动,人活着,须得感恩,绝不能忘本。 “当初这些人,跟了我,什么都不图,有的死的时候,才十一二岁,说句玩笑话,甚至连女人长什么样,他们都不知道,有的断了后,有的尸骨都没有找到,跟我东征西讨无怨无悔,这些人,我陈削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可能有人平素里会抱怨,为什么他们的家人即便啥都不做,就有那么多的补助,我告诉你们,因为,那些女人们的丈夫,那些老人们的孩子,那些孩子们的父亲,他们拿命换来了我们大家都命,没有这些人,我陈削早不知死多少次了,再多的抚恤,能换回那些人的命吗?这些人流血牺牲,我们能让他们的妻儿老小寒心吗?”(。) 第三百七十四章,危急来袭 陈削慷慨激昂,越说越激动,那些旁听的世家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格外的尴尬。 陈削的做法,虽然世家很少有人支持,但是,方圆百里之内,甚至全天下的百姓,都纷纷拥护,单单遗孤抚恤,兵将们战死沙场,有的连尸骨都没人收敛,谁还会理会他们家小的死活,可是在幽州,只要是陈削的兵,无论战死,还是受伤,家人每月都能领到足够维持生计的救助,就像今日,花费了这么多心血,让工匠农夫们连番忙碌了两个月,仅仅是修了一座看似毫无用处的石碑。 “屎蛋,李二狗,大壮……”只要被陈削念到名字的家眷,都忍不住眼含热泪,少帅没有忘记他们,这些人即便身份卑贱,此时此刻,也没有人敢小看,他们的亲人,都挺直了胸膛,眼中泛着泪花,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用两个字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最为贴切,那就是自豪! 顿了一下,陈削又接着说道“眼下虽然不少人分了田地,过上了安稳的日子,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我告诉你们,这一切,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夺走,适逢乱世,别人不会允许我们过上安稳的日子,那些地主豪强,世家门阀,更不允许我们拿走他们的田地和财宝,仗还远没有打完,我们的北面,鲜卑依旧虎视眈眈,我们的南面,诸侯依旧如火如荼激战不下,他们随时会扑向我们,想要永远过上安逸太平的日子,还得有更多的人流血牺牲,有更多的人战死沙场,也许,在场不少人包括我在内,有朝一日名字都会刻在这块石碑上,但是,我陈削发誓,不管付出多大的牺牲,我们都要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不管是谁,只要挡在我们面前,不想让我们翻身过上好日子,我们就跟他们玩命到底!” “跟他们玩命到底!”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在场所有人,全都胡挥舞着双臂高喊起来,声音久久回荡,震动天地,凌冽的寒风,依旧阻止不了众人心中被点起的火焰。 分田地,废除奴籍,穷人的孩子可以上学读书,这些百姓们连做梦都没有想过,可是,现在在陈削的努力下,正在一步步的变成现实,当然,别说别的诸侯,就连幽州境内,陈削对世家大开杀戒,激起了不少人的怒火。 虽然暂时风平浪静,可是暗地里,却暗流涌动,阴谋正在向陈削逼近,有的人私通了别的诸侯,有的人在陈削的身边埋了眼线,有的用金钱美女拉拢了陈削身边的兵将,因为陈削这个普通人,比昔日的高祖刘邦做的更狠,他是在公然挑衅高高凌驾于穷人头顶上的世族阶层。 虽然陈削杀鸡儆猴震慑住了不少人,可很多人都清楚,早晚陈削还是会向他们挥动屠刀。 因为陈削,一心想让寒门崛起。 寒门崛起,对世族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年关刚过,幽州不少地方爆发了蝗灾,陈削亲自赶往一线指挥抗灾,位于渔阳城的几大豪族私通孟益突然领兵发难,不但险些夺取渔阳,就连陈削刚刚投入生产的造纸作坊也悉数被捣毁。 更有不下十几所学堂全部被大火烧成灰烬,孟益起兵一万,打了陈削一个措手不及,几位上将都不在渔阳,赵云第一时间从范阳赶回,孟益见识不妙,马上撤出渔阳,赵云刚刚追到黑风谷,就遭遇了鲜卑人的伏击。 “孟益,这是为什么?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少帅待你不薄,想不到,你居然私自谋反作乱。” 身处重围之中,赵云抖擞神威,怡然不惧,冲躲在鲜卑人群中的孟益高声呵斥道。 “子龙,少帅的确待我不薄,可我跟你们不一样,你是穷人出身,徐晃也是穷苦,少帅也是,你们大都跟少帅一样,可我不同,少帅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世族痛下毒手,做的未免太绝了吧。” “绝?少了那么多拿百姓当羔羊宰割的世家,少了那么多喜欢喝人鲜血的豪族,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千千万万的百姓有吃有穿过上安稳的日子,这难道不好吗?何况,别人死有余辜,你何必跟着搀和,莫非,你也被蒙蔽了心智,分不出黑白善恶?” “不必再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早晚少帅会对所有的世家阶层挥动屠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干脆反了得了,你以为就只有我一个人对少帅不满吗?我告诉你赵云,就连少帅的身边,都有很多人恨不能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哈哈,就算勾结鲜卑,也好过跟在少帅身边日夜提心吊胆的好。” “哈哈哈…一个小小的猎户,居然妄想带领一群泥腿子百姓建立一个太平盛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忽然,孟益的身前闪出一员鲜卑大将,头戴虎皮帽,身穿豹皮裙,足蹬鹿皮靴,腰间斜跨一把金灿灿的弯刀,手里拎着一根大的出奇的镔铁狼牙棒。 “你是何人?”赵云虎目一冷,眼中微微泛起火光,孟益私通异族,以下犯上,死有余辜。 当然,赵云也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少帅的举动太过果断狠辣,孟益也许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不过,赵云从来没有觉得陈削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有很多人不希望陈削这么做罢了。 “漠北鲜卑统领,轲比能!” 而位于冀州的夏侯惇,连日来,也收到了不少来自幽州的书信,不少人愿为内应,希望曹操能够发兵夺取幽州。 “哈哈,总算碰都一个有份量的人物。”忽然,一封字迹出众的书信引起了夏侯惇的注意,打开一瞧,夏侯惇顿时抚掌大笑。 虽然对曹操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夏侯惇明白,眼下曹操根本无暇分心。 拿不定主意,夏侯惇忙把书信派人送往兖州。 曹操连日来愁眉不展,本想夺取徐州,不料竟被刘备占了便宜,书信送来后,曹操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只不过,很快,他就乐不出来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书籍面世 “少帅,孟益反了.”戏志才急匆匆走进陈削的营帐,眉头深锁,神情冷肃,一向很少忧愁的脸上,这一刻,却布满了愁容。 “哼,正是可恶,让人一刻都甭想消停,先生,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不少地方灾情甚是严重,就连毗邻的并州,也闹了蝗灾,蝗虫肆虐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凡是能吃的,几乎都被吃了个精光,就连田地里的庄稼,也没能幸免。 这件事,让陈削茶饭不思连夜里都辗转难眠,想不到,祸不单行,孟益这个很早就归降自己的老部下居然起兵反了。 “不瞒少帅,志才早有所料,事情我想,远没有那么简单,就算将孟益打败,暗地里依旧还有不少怀有疑心的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蛰蛰伏等待机会,少帅,您所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两个世家望族,你的做法,得罪的天下所有的世家阶层,难啊,就算少帅善待重用了不少世族,这些事也不足以让世家放松戒心,分田,分地,建学堂,造纸张…少帅一心替穷苦百姓谋求安定祥和的生活,无形之中,却触动了世家的根本利益,就算你善待再多的世家,他们依然会心存不满。” “先生说的不错,不管我怎么做,只要我志在让百姓翻身,世家就不会容忍我的,呵呵……也罢,从此往后,我也没必要再对他们客气了!” 陈削对抗的是整个统治阶层,就算戏志才也没有好的办法,这些读书人,还真是固执的要命。 田地、奴隶、学识,对他们来说,都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陈削的做法,直接让他们所有的仪仗全都化为乌有,自然这些人不会甘心。 既然随时都有人会蠢蠢欲动,陈削不得不重视,想到明朝设立的东厂,一个惊人的想法登时闪现在陈削的脑海中,自己不能放松警惕,必须要对身边所有世家进行掌控。 别人造反,打打仗就算了,至于百姓们能不能过上太平日子,百姓能不能分到田地?穷人的孩子能不能有书念?谁会在乎。 曹操雄才大略,会吗?刘备自诩为任意君子,会吗? 当陈削把想法告诉戏志才之后,戏志才听了后,也禁不住吃了一惊,派人严密监控,一经发现有丝毫不轨的举动,马上严刑审讯,任何一点触动陈削利益的事情,都不允许发生,陈削本不想这么绝,可世家的隐患,实在太不安分了。 事情紧迫,戏志才马上回到渔阳暗中秘密筹备,就在赵云跟轲比能激战不下的同时,一个神秘的组织悄然成立了,那就是日后令世家豪闻风丧胆的-锦衣密卫! 世家越是怕什么,陈削越是做什么,就算幽州境内的世家都跑光了,他也不在乎。 被孟益烧了十几家学堂,陈削马上让人重新扩建翻修,纸张刚一面世,陈削就让造纸作坊利用活字印刷,将古往今来所有的文献书籍全都印刻成书,让过去穷人买不起书,上不起学的日子彻底见鬼去吧。 “主公,就在刚刚,孙坚已经跟陈削彻底宣布毒废除同盟,至于之前所订下的盟亲,也一并作废。” 年关刚过,惊人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接踵而至,最惊人的消息,就是孙坚宣布跟陈削决裂。 蹲坐炭炉旁烤火取暖的曹操,似乎并不意外,荀彧微微愣了一下,曹操却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本墨迹还未干的书册。 “看到了吗?文若,陈削还真不简单,这是最新刊印的书册,简直不敢想象,若搁在从前,一本书简,寻常人家就买不起,可是现在,陈削却可以成批的印制,孙坚,能不跟他决裂吗?何况,现在的孙坚,早已今非昔比,他还需仪仗陈削吗?对孙坚来说,于公于私,都必须尽快跟陈削撇清关系。” “陈削还真是疯狂…”曹操别有意味的看着手中的书册,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坦白来说,这书册,很便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好事,人人都能买的起书,都不用再翻阅笨重的竹简,可是,穷人读书的日子,将会大大的加快,只要陈削将印出的书籍投向中原,必将对世家造成毁灭性的冲击。 到时候,只要想读书,就可以成为文人,就有能力闯一番作为,世家的优越感便会荡然无存,虽然那世家也有人宅心仁厚喜欢帮助穷人,可绝大多数,却不是这样。 “呵呵,不瞒主公,只怕不用很久,我荀家所珍藏的几万本书简,将一文不值!” 荀彧从曹操手中接过书册翻了几下,手指猛的颤栗的抖了几下,脸色都突然变的苍白了许多。 “呵呵…所以,孙坚才会跟陈削决裂,因为孙坚的身后,代表的正是江东豪门望族。”曹操点了点头,忙将荀彧扶着坐了下来。 陈削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没人说的清楚,但是,处在当时的情况下,百姓叫好的同时,上层人士却对此深恶痛绝。 书简笨拙,纸张轻便,书册一经印刷,可以批量面世,书简却做不到,虽然以前的纸张不便于保存,可是现在经过改良后的已经比之前耐用多了,就算丢失,只要不是孤本,都能花费很少的钱再买到新的。 ……………… 襄阳,水镜山庄。 “呵呵…”被扫地出门的徐庶,站在水镜山庄门外,一脸的苦笑,谁都知道徐庶要辅佐陈削,所以,书籍刚一现世,徐庶就被赶了出来。 各地世家望族,似乎都达成了一致,坚决抵制陈削的做法。 “真是可笑,顺应时代发展的东西,你们这些迂腐陈旧的人,能挡得住吗?少帅此举,不知要造福多少百姓,不知多少人可以有机会读书识字,哈哈…早晚,你们都会后悔的。” 司马徽摇了摇头,冲徐庶无奈的摆了摆手“你走吧,元直,陈削的做法,世人绝不会容他,究竟陈削能走多远,就看你的了,希望,你能一展所长。”(。) 第三百七十六章,无怨无悔 ……………… 江东。 “父亲,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被关进石屋中,孙策拼命的嘶喊吼叫着,自己不就是替陈削多说了几句话吗,哼,真是不可理喻。 孙坚喝道“伯符,你给我好好冷静一下,为父出征在即,你切莫犯浑,知道我们孙氏家族为什么能有今日吗?哼,我们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你清楚吗?陈削的做法,搞的天怒人怨,父亲不希望你再跟他有丝毫的牵连,你妹妹的婚事,更是想都不要再想。” “那,父亲,你告诉我,陈削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常常告诫我们,要为了苍生,为了百姓,闯一番霸业,要上报国家,下安黎庶,陈削这么做,究竟有哪里不对。” 面对孙策气势灼灼的质问,孙坚竟有些无语反驳,就在两父子僵持不下的时候,孙权迈步走了过来,“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限,陈削的做法,已经过了,天下安定,没有错,但是,他这么做,却等于是把那些穷苦百姓翻身骑到别人头上,哼,兄长,这,你还不清楚吗?何为世家?何为望族?陈削彻底颠覆了这一切,穷人可以种田,可以读书,可以成为自由身?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孙坚的背后,所站着的正是江东世家门阀,孙坚出身不好,正是因为借助这些世家的支持,才渐渐成了气候,世家的利益受到触动,自然他们会联手抵制。 何为世家门阀?东汉年间,土地兼并严重,出现不少大地主,又因为书籍难得,经学基本在门户之间流传(这个门户不指血缘,是师门),所以出现了一部分人对经济和知识的垄断。 对知识的垄断就相当于对官位的垄断。而当时实行孝廉制度,基本上就是推荐,这个又是讲关系的存在,所以就出现了世代公卿,这些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官有官,要文化有文化,要武力有武力,久而久之,这些势力日益庞大起来,比如袁家的四世三公,就算被董卓杀了满门,袁家的门生故吏依旧遍及天下各地。 世家的力量,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他们的发迹正是因为他们垄断土地、垄断知识、垄断经济,可陈削的做法,等于把世家的依仗全部连根除掉,就算孙坚能容忍陈削,孙坚背后的这些家族也不会答应。 土地被分给百姓,以往动辄千金的书简也快要变成了垃圾,那些身份卑贱的商人在陈削的扶持倚重下也渐渐的做大,这些,都等于在割世家身上的肉,自然没有人愿意看着陈削继续这么肆无忌惮的‘折腾’下去。 孙策依旧不服气的争辩道“父亲,陈削救过你两次,也救过我的命,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就算撕毁盟约,小妹的婚事,你为何?哎,你经常告诫我们,做人要以信义为本,可你这么做,未免让人心寒,天下人都知道小妹跟陈削订了亲,你突然反悔,小妹日后还怎么嫁人?” “哼,父亲还不用你来说教,给我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放你出来。”气的孙坚一甩袍袖,气呼呼的走了。 孙权偷偷的看了孙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忙冲孙坚追了过去。 孙策被关,周瑜听说后,忙从三江口返回,只不过,孙策太过倔强,就算是周瑜,也劝说不下,无缘无故的撕毁盟约又把婚事给毁掉了,就算背后代表的是江东世族,可孙策觉得,做人不能忘本,当初要不是陈削施以援手,孙坚早没命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主公这么做,身不由己,你懂吗?换做是谁,也没有别的办法。” 周瑜劝说不下,只好留下一句无奈的叹息匆匆又返回了三江口,马上就要对荆州开战,周瑜身为江东三军大都督,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劝说孙策。 噩耗连连,对陈削来说,真可谓祸不单行,不过,费劲一番心血,总算将蝗灾给控制住了,陈削让受灾的百姓索性放弃地里的粮食,而是大量养殖鸡鸭等家禽,蝗虫是鸡鸭的最爱,陈削又鼓励百姓大量捕获蝗虫充当军粮,甚至因此陈削还让铁器作坊搞出了铁锅。 之前百姓都是用陶罐做羹吃饭,有钱人家也仅仅是用铜鼎做羹,铁锅虽然远没有达到陈削的满意,却让百姓的一日三餐改善了不少,至少,家家户户知道用油做饭了,就算是最简单的油脂,依旧让人吃的满嘴喷香。 烧烤,馒头,炒菜,烙饼,煎蛋…这些在陈削的推广之下,很快就被当地百姓给接受了,就连那些对陈削不满的世族,也忍不住用上了铁锅。 从灾区回来后,陈削马不停蹄赶往位于渔阳城的寒门书院,这里是幽州的治所,修建的书院占地极大,足有上百亩,单单前来求学的学生就不下上千人。 最早印刷出来的书籍,已经在书院开始使用,听着耳边传来的朗朗读书声,看着孩子们脸上洋溢的幸福甜蜜的笑容,陈削,心里暖暖的,不管怎么样,自己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就算所有的世家都反对自己,又能如何?毛大大也曾斗过地主分过他们的田地,只要百姓们拥护自己,这就足够了。 “陈削,子龙回来了。”不一会的功夫,高顺迈步走了过来,虽然高顺很少笑,可是,今日嘴角却难得的挂着笑纹。 “呵呵,子龙带兵,我本来就不担心,鲜卑异族,岂能是他的对手?” 高顺点头笑道“你倒是想得开,虽然胜了,可是,我们的伤亡也不小,战事打的极为胶着,听子龙说,这个轲比能有勇有谋,带兵打仗颇有章法,似乎对我们汉人的兵法韬略此人有很深的造诣。” “哦?这么说,子龙遇到对手了?”陈削有些吃惊,高顺点了点头,“虽然胜了,轲比能并没有太大的损伤,仅仅是带兵撤出了幽州。” “那孟益呢?” “被子龙抓了回来,你打算怎么处置?”按照陈削一贯的作风,高顺其实已经猜到了孟益的下场。 “放了他!”陈削话刚一出口,高顺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三百七十七章,张颌杀妻儿 “少帅,出大事了。” 刚从寒门书院回来,没等陈削屁股坐热,金彪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还真是多事之秋啊,讲…”一刻都不能消停,陈削眉头微皱,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 “田府的管家刚刚去了城中最大的药铺。”金彪喘了口气,从袖筒里拿出一个纸包,“少帅,军师已经查过了,连日来,田府从药铺购买了大量了烈性毒药!” “嗯?……” 陈削吃了一惊,田府的家主正是田畴,田畴跟随自己这么久,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从来没有过半点不寻常的举动,既然戏志才亲自带人调查,难道,田畴真的有了异心? “还有一件事,张颌的夫人也回了娘家。” “下去吧…”无力的摆了摆手,陈削头晕的厉害,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没过多久,孟益独自一人来了,陈削让赵云放了他,更饶过了孟益的满门家小,此番前来,孟益是来辞行的。 自己造反作乱,孟益已经没脸继续留在陈削的身边,任凭陈削再三挽留,孟益也没有留下,只不过,临别的时候,偷偷交给陈削一封信。 信中清清楚楚的写着孟益所知晓的所有对陈削怀有不轨之心的人的名字,有世家,也有陈削的部将,甚至还有陈削身边的近卫和家中的仆人。 “呵呵,想不到,这么多人都盼着我死。” 陈削咬了咬牙,强自挤出一丝狰狞的冷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看来,我还是心太软了。” 冲门外唤过狗蛋,陈削将信交给狗蛋,认真叮嘱道“把信收好,送到军师那里去,告诉他,任何一有可疑的人,即便没有证据,也没有必要留其性命,宁可错杀千人,绝不使一人漏网!” 张颌近来一直在操练新卒,刚回到渔阳,就得知夫人回了娘家,夫人已经有了身孕,会娘家有亲人照料也算是好事,张颌也就没多想,这一日,田畴忽然找到张颌,夸赞陈削活字印刷搞的不错,已经让寒门书院的孩子们都能用上价格低廉的新书,田畴打算慰劳一下印刷作坊的匠艺师傅们,希望张颌能一块去,张颌没有多想,就跟着去了。 只是,张颌做梦也没想到,几百工匠们的饭菜里,田畴都下了毒药,而且还是借由张颌的手下的,这一番慰劳,更像是给这些人宋践行送别,望着一个又一个口吐白沫眨眼倒在地上气绝的工匠们,张颌当场就吓傻了。 “隽义,跟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戏志才已经怀疑上了我。”田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u悔悟,要怪只能怪陈削对世家太狠心,让百姓安安稳稳多好,可他非要折腾个没完。 自从孟益兵败被抓,田畴就做好了离开幽州的打算,戏志才派人盯上田府,更让田畴坐立不安,就算要走,临走前,田畴也要将这些印刷作坊里的所有人全部除掉。 “没想到,你居然背叛了少帅。” 张颌当即暴怒,气的钢牙紧咬,猛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寒光一闪,身旁一个田府的家将的当即倒在了血泊中,张颌那凌厉的眼神,吓的不少人纷纷后退。 “隽义,别忘了,毒药是经你的手下进饭菜中去的,我妹妹已经有了身孕,难道,你连你的夫人呢和孩子都不要了吗?”田畴依旧神色坦然,就这么静静的瞅着张颌。 “原来,你早有准备,之所以喊我跟你一起来,正是为了胁迫我。” 张颌智勇双全,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若是直接说劝,张颌绝对不会背叛陈削,所以,田畴先把他拉上贼船,借由他的手将毒药偷偷的下进工匠们的饭菜中去,等到事发之后,张颌已经大错铸城,按照陈削的个性,不管是谁,一下了杀了数百名印刷的工匠,也不会原谅的,何况张颌的夫人还是田畴的亲妹妹。 “好手段,环环相扣,愣是把我套了进去,呵呵,不愧是足智多谋的田畴。”张颌突然放声大笑,随即冲田畴道“我夫人呢?” “说的也是,让田欣过来,由她来劝说你,我想,你会改变心意的,隽义,切莫执迷不悟,陈削倒行逆施,得罪的可不仅仅是幽州的世家望族,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任何一个掌权的诸侯和世家,都不会容忍陈削的做法。” “哼,也许吧,不过,你只看到事情的一面,掌权人的看法,谁在乎?全天下百姓,这你看到了吗?”张颌不屑的笑了。 功夫不大,身怀六甲的田欣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张颌看了眼田畴,“想的还真周到。”自己的夫人在现场出现,这一定是田畴早就安排好的。 “相公…”见张颌跟哥哥剑拔弩张,气氛甚是紧张,田欣吓坏了,忙哭着上前劝慰。 “我们都是一家人,相公,快把剑放下,跟我哥哥一起走吧,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对,永远不分开,欣儿你过来。”张颌点了点头,冲田欣招了招手,田欣误以为张颌改变了心意。 忙迈步走了过来,噗嗤…下一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张颌一剑刺出,田欣的胸前,顿时多了一柄滴血的长剑。 “张颌,你…”田畴怒瞪着张颌,气的浑身直抖,他简直不敢相信,张颌竟然连自己的妻儿都杀了。 张颌心如刀绞,却泣声笑了“少帅给我娶妻,可不是为了让是听命于别人,我张颌顶天立地,被妻儿要挟背叛少帅,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田畴,受死吧,杀了你之后,我要亲自提着你的人头去少帅面前请罪。” “到时候,你也活不了。” 田畴指了指那些倒地气绝的工匠们,“这些,你知道少帅花费了多少心血吗?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死在了你的手中。” “那又怎么样,不过一死罢了,张颌何惧之有?”张颌突然发狂的大笑起来,下一刻,整个人已经提剑杀向了田畴。(。) 第三百七十八章,错失良机 当张颌提着田畴的人头出现在陈削面前,所有人全都惊的愣怔住了。 “噗通…”随手将田畴的首级丢在地上,张颌当即跪倒在陈削的面前,“少帅,张颌罪该万死…”接着,张颌就把今夜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众人,戏志才听完后仰天长叹“少帅,没想到,我们还是慢了一步。” “田畴,你太让我失望了,连你,也敢反我。”陈削摇了摇头,心里好像被人生生的扎了一刀,转身看向戏志才,陈削咬牙吩咐道“让你的人动手吧!” “诺…”戏志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转身走了下去。 一旁的高顺和徐晃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沉默不语,从这一刻开始,陈削不再依仗世家,他要大开杀戒,彻底跟世家决裂,除非,世家懂得自保愿意乖乖的听命于陈削。 本想趁着别的诸侯争斗不休,陈削能缓口气,可惜,理想虽然丰满,现实却狠狠的在众人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这一次,谁也没有想到,刚刚组建的锦衣卫,足足在幽州掘地三尺大开杀戒将近两个月。 只要有半点可疑的举动,哪怕是背后有过不轨的言论,照杀不误! 不管是依附陈削的,还是有抵触情绪的,所有世家的田地全部归公,不少世家文人更是被当街枭首示众,在幽州,平民百姓,商贾工匠,地位空前提升,世家中人,几乎多半被陈削赶尽杀绝。 就连陈削的兵将,私通世家有不轨企图的,依旧受到了清理,长痛不如短痛,想跟世家和睦相处,对陈削来说,实在太难了,今后,他只能寄希望于培植彻底忠于自己的势力。 任何事情,都是一把双刃剑,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陈削得罪世族的同时,全天下的百姓却都在鼓掌叫好,各地迁往幽州的流民更是络绎不绝,尤其是冀州,每时每刻都有不少人举家迁往幽州,自愿投军的百姓,更是多的让徐晃等人乐的合不拢嘴。 对于张颌,陈削并没有多劝,而是让他自己先冷静一下,徐晃等人倒是轮流劝说张颌,陈削最终只说了一句“隽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条路,太难了,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挺起脊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张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到家后,将自己关在府中闭门思过,陈削的话,虽然很俗,却如黄钟大吕一样不停的在张颌的耳旁震荡,孟益造反,田畴背叛…未知的敌人多的简直数不过来,可是,百姓却的的确确日子比过去有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想明白之后,张颌亲自登门给那些死去的工匠家眷们谢罪,张颌只提出一个请求,让自己死在战场上来告慰那些冤死的亡灵! …………………… 冀州。 “真是可恶!” 田畴被杀,陈削在幽州展开了疯狂的血洗,夏侯惇得到消息气的一拳狠狠的砸在案桌上,他不甘心,田畴多次给他写信请曹操出兵攻打幽州,要要里应外和除掉陈削。 可惜,曹操被刘备和吕布生生的给拖住了,田畴布下的周密部署到最后全都泡了汤,被逼无奈,田畴才铤而走险。 事已至此,后悔也于事无补,夏侯惇忙写信给曹操,曹操看过后,随手将信丢给郭嘉,“奉孝,我们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郭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是啊,若是跟田畴里应外合,再借助孟益的力量,灭陈削易如反掌,可惜现在,陈削已经有了戒心,连日来对士族痛下杀手,这就是最好的佐证,不过,我想,这种事,还急不来,就像做菜一样,温火慢炖,才能吃到绝佳的美味。” 两人的身前,正摆着一口铁锅,里面油花翻滚,冒着腾腾的热气,肉香味飘散的四处都是,馋的人直流口水。 曹操点了点头,“让程昱去幽州吧,这边的战事短日内难以分出胜负,可是幽州那边,却可以暗中布防悄然培智忠于我们的力量,我想,那些幸免于难的世家,不过是暂时惧怕陈削委曲求全罢了,不少人,心里巴不得陈削能够早日倒下。” “主公英明!” 曹操能想的如此长远,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别的诸侯,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可曹操明明自己都处于险境,依旧放眼天下为日后筹谋。 有句话说的好,眼界有多宽,就能走多远,曹操胸怀天下恰恰就是这种人。 “主公,接下来,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策略,两线作战,绝非易事,不如…”说着,郭嘉端起身前的酒盏一言而尽,随即攥紧拳头猛的挥出“就像这拳头,握在一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哦?” 曹操紧紧的盯着郭嘉,沉吟片刻,忍不住抚掌笑了“奉孝,真不愧是鬼才,既然刘备和吕布是同盟,若我们只攻打一人,时间一久,他们必然生出间隙,到时候,就可以轻易扭转战局。” 郭嘉点了点头“我们应该全力攻打徐州!” 曹操当即点头应允,曹操一面让夏侯惇屯兵官渡虎视兖州,一面让李典于禁死守后方,自己亲率大军全力出兵徐州。 对吕布,曹兵只守不攻,对刘备,恰恰相反,只攻不守。 因为夏侯惇屯兵官渡,随时都有可能从吕布背后打过来,吕布心里也有些忌惮,反正曹操不出兵跟他交锋,他也乐的逍遥自在,加上兖州闹起了蝗灾,粮草甚是匮乏,吕布也就没了出兵的兴致。 陈宫几番苦劝,吕布就是不听,整日跟貂蝉腻在一起,不是饮酒就是纵乐,气的陈宫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吕布就是这样的人,稍微有了点地盘和城池,就自我满足懈怠了下来,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可是,听说张济丧命他的侄儿张绣接管其兵马占了宛城,陈宫细一思量,眼中顿时充满睿智的目光,在地图上扫了一眼,陈宫随即笑了。 既然吕布暂时罢兵,陈宫索性离开兖州抽身去了宛城。 而在陈宫赶往宛城的同时,荆州和徐州,彻底打的不可开交,无论刘备,还是刘表,都甚是被动。(。) 第三百七十九章,徐庶来投 ……………… 龙王坞。 “你们糜家怎么想的?是不是也心怀敌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位于龙王坞的水寨中,此刻正压在女人肚皮上折腾的正哼哈二将之一的----张飞张翼德。 他身下的女人,自然就是糜贞,婚后夫妻恩爱,小两口的日子过的很甜蜜,相比于岛上的那些单身汉,张飞算是很幸运的了 整天窝在岛上,虽然吃喝不愁,但可供消遣的事情实在太少,女人,倒成了很多人的奢望,张飞运气不错,断了一条手臂陈削不但没有嫌弃还给他操办了婚事。 知道幽州最近甚是动荡,张飞也很担心,就算跟夫人亲热,也没忘商谈‘正事’。 “我们是商贾,何况,士族,永远不可能斩尽杀绝。”糜贞幽怨的瞪了张飞一眼,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对待商人,少帅很重视,这一点,对我们糜家来说是天大的机缘,翼德你知道什么是世家吗?” “不过就是一群酸臭文人罢了?”张飞不爽的嘟囔道。 “错了,有朝一日,你,我,周仓,赵云,徐晃,这些人都会成为世家豪族。” 糜贞却一脸坚定的笑道,“这世上糊涂人实在太多了,所有人都反对少帅,结果呢,全都被满门诛杀,连个传继香火的都没有留下。这个时候,少帅需要的是雪中送炭,可惜,那些士族却不懂这些,只要他们能全力支持少帅,就算田地被分走,少帅也会从别的地方补偿他们,可惜,没人看到这一点,我打算劝说兄长全部接收幽州的产业,尽快将纸张、书籍、铁锅等物向幽州以外的地方扩散销售,既然选择了上了这艘船,我们糜家,绝不会生出二心的。” 张飞听后哈哈大笑,猛的翻身再次压在了糜贞的身上,嘴里得意的笑道“枉他们读了那么多的书,居然还比不上你一个女人,夫人,来来来,咱咧再大战三百回合。” “你的胡子扎死我了…”糜贞挣脱不开,皱着眉头抱怨道。 张飞却不在意的笑道“没胡子,还算什么男人,难道你不喜欢,哈哈哈…”很快,随着张飞那惊天动地的笑声两人再次翻滚在一起。 士族都看到了陈削带给他们的威胁,却没有人看到其中的机会,陈削跟士族决裂不假,可他也需要彻底忠于自己的士族力量,糜贞却看的很通透,士族根本灭不净,陈削也没有这么绝情。 赵云,徐晃等人,杀敌立功,自然会被重用,他们会分到田地,以后的子孙也会世袭爵位,会有更好条件和机会被重用,久而久之,他们的家族,终究有一天会成为新的士族。 只要士族存在的土壤还在,hi士族便不可能彻底的灭绝,要是那些世家不选择跟陈削为敌,而是支持他所做的一切,虽然会有所牺牲,但是得到的也不会少,可惜,没人看到这一点,糜贞仅仅是个女人,却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 比如河东卫家,祖上正是大汉名将卫青,卫青战功卓著,家世显赫,子孙也日益荣耀,才渐渐的形成如庞大大物般存在的士族门阀,只要陈削能成就霸业,赵云徐晃等人也会像卫青一样,糜贞正是看到这一点,才会劝说糜家绝不可生出二心。 糜家派人北上幽州,不但送来了大笔的财帛,更表明了一心追随陈削的诚意,陈削也没有藏私,他发明的这些东西,并不想只惠顾幽州的百姓,比如书籍,印刷,铁锅,完全可以推广到整个中原。 糜家是商贾世家,自然看到了其中的惊人利润,糜家眼光独到,来自中山的甄家也派人赶到了幽州。 虽然富甲一方,可只有陈削的幽州,商人的地位才受到承认和器重,两大顶尖的商贾世家都选择支持陈削,陈削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越发充满希望。 就算孙坚跟自己决裂,就算整个天下都跟自己为敌,又有何惧? 只是,陈削不知道的是,程昱已经秘密潜入幽州,正在暗中蛰伏筹谋,虽然整个天下,百姓占据绝大大多数,可真正的话语权却掌握在士族的手中,任何要除掉的陈削的举动,都会得到士族一致的支持,曹操就是要做这个号令天下的旗手。 …………………… “呵呵…” 见到陈削之后,徐庶禁不住连连苦笑,本想学有所成前来辅佐陈削,结果,却被司马徽给中途劝退了,徐庶都没脸来幽州,幸好他的母亲深明大义,一番痛斥,让徐庶才彻底幡然顿悟,就算自己学的本事不够,只要能帮到陈削,这就足够了。 “元直,你这是…”徐庶身上很狼狈,甚至还多了不少剑伤,陈削很惊讶。 徐庶摇了摇头“半路途中有人伏击,我从南阳离开,很多人都不希望我来幽州,这算不得什么,少帅,我来给你引荐几位我的朋友。” 对于身上的伤,徐庶毫不在意,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几人,徐庶笑道“孟公威,汝南人,石韬石广元,颍川人,都是我的知交好友,他们都愿跟我一起来辅佐少帅成就一番霸业,还望少帅成全。” “求之不得,来来来,快随我进城。” 陈削激动的眼中都泛起了泪花,那种被人孤立,跟整个士族被迫宣战的孤独感,没人能体会到,正是因为自己迫切的需要别人帮助,陈削才对幽州境内的士族一再忍让,可结果,所有人都不容他,没办法,陈削才被迫挥动屠刀,此时此刻,不但徐庶来了,还带来了两位好朋友,陈削的心情可想而知。 “今后,元直就跟在我身边吧。” 进城叙谈一番之后,虽然对徐庶的才华感到很欣慰,可戏志才,却看的更长远,徐庶有着惊人的才华和天赋,若没有良师教导,日后的成就必然有限,既然自己时日不多,戏志才想收徐庶为徒,将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到时候,有徐庶继续辅佐陈削,自己也能走的安心。 孟公威被任命为范阳太守,石韬被提拔为辽东太守,就连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小小年纪也被提拔成了北平太守。 对于真心帮助自己的人,陈削从不吝啬,让公孙续做北平太守,陈削心里早有这样的打算,这样的话,也许公孙瓒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 第三百八十章,捉放刘 徐州琅琊郡,被夏侯渊带人血洗,曹操亲自坐镇,从对徐州开战的第一天开始,任何一个城池,曹操都没有放过。 这一次,徐州偏偏落到了刘备的手里,曹操更加恼怒,所过之处,大开杀戒,鸡犬不留,位于琅琊郡的诸葛家族,在徐州声威赫赫,威望很高,就连昔日的陶谦都对诸葛家很敬重,甚至还让诸葛圭做了泰山郡城,诸葛亮的叔父诸葛玄也在豫章任太守。 对于诸葛亮来说,几乎等于含着金豆子长大的,可曹操的到来,却犹如一个恶魔,给诸葛亮的一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夏侯渊带人冲进府中,见人就杀,遇人就砍,府中不论男女老幼,一概不留,甚至曹操更纵容兵卒将偌大的宅院也都一把火给点着了。 任凭兄长拉着自己的手,诸葛亮出奇的没有流一滴眼泪,也没有哭,那双星辰般闪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院中跨马持剑的曹操。 曹操身穿大红袍,胯下绝影宝马,手持倚天宝剑,众星捧月般被人护卫着,趴在草丛里的诸葛亮,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将曹操整个刻进自己的心底深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满门被杀,这笔血海深仇,愣是压在了诸葛亮略显稚嫩的肩头。 面对曹操的疯狂征讨,刘备节节败退,派人再三催促吕布出兵,吕布根本不予理睬,害的刘备先后丢了泰山琅琊等地,徐州一半的城池不足两个月,近半数已经落到了曹操的手中,糜竺糜芳也出奇的没有阻止,倒是暗中将家业偷偷的向外转移。 沮授来信说的很明白,就算刘备丢了徐州,陈削现在也不能出兵跟曹操开战,幽州和辽东并不稳固,刚刚爆发了孟益田畴造反的事件,陈削还不想冒然出兵。 他需要时间,除非能够彻底稳固幽州。 何况,北方还有鲜卑虎视眈眈,向徐州派兵,只能通过龙王坞的船队,一旦战事不利,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刘备败了,曹操还得花费时间对付吕布,陈削自然有耐心等待。 关羽领兵从九里山出兵,势如破竹,连夺数城,直插徐州,夏侯渊夺取琅琊和泰山,也跟关羽呈呼应之势,关羽率先杀到徐州城下,望着高高矗立在斜阳中的徐州城,关羽凤目微阖,心情极为复杂,不过,既然自己已经跟刘备分道扬镳,两人之间,便再无瓜葛。 摇了摇头,摒除心中的杂念,关羽一抖丝疆,高高举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来啊,擂鼓讨战!” 徐州城中,早已乱成一锅粥,关羽来势汹汹,加上本领超群,一路凯歌高奏,没人是其对手,大家全都拿不定主意,急的焦头烂额,曹豹不屑的冷笑一声“不过是一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何惧之有?”| 当着自己的女婿,曹豹自然瞧不起关羽,在他看来,是关羽背叛了刘备,简直死有余辜,居然还敢领兵来讨伐自己的结义大哥,也不怕世人耻笑。 曹豹主动讨令出战,刘备也拿不定主意,这个时候,怯战不打,军心必然溃散,无奈之下,刘备只点头“多加小心,臧霸,你陪同曹豹一起出战,也好有个照应。” 曹豹趾高气昂的跨马出城,一见关羽,就开口骂了起来“关羽匹夫,我家主公乃是你结义大哥,你这背信忘义之徒,居然敢带兵前来征讨,听我良言相劝,速速下马归降。” “呵呵,让刘备出来答话。”关羽冷冷的笑了笑。 刘备为什么不敢来见自己?背信弃义?说的倒好听,自己倒是一直以来,被刘备的假仁假义给蒙在鼓里。 “大胆,敢直言我家主公名讳。” 曹豹一心维护刘备,一怒之下,催马就冲了过来,关羽始终一脸淡然的眯缝着双眼,直到曹豹催马冲到近前,关羽才陡然睁大双眼,然后,唰的一声,青龙刀迎风而起,裹着呼啸的劲风,直奔曹豹头顶劈落,那刺眼的寒光,照的曹豹几乎睁不开眼睛,还一个回合都不到,曹豹,这位刘备的岳丈,当即被关羽劈为了两半。 曹豹不是对手,臧霸冲到阵前,不到五个回合,也被关羽给生擒了,关羽阵前抖擞神威,可吓坏了城中的众文武,陈登偷偷看了自己老父亲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心里全都明白,徐州怕是保不住了。 刘备闭门不战,关羽只好下令将徐州成团团围住,过不几日,曹操率兵赶来,先是夸赞了关羽一番,随即亲自给臧霸松了绑绳,受曹操感召,臧霸当即投了曹操。 围拢之势已成,曹操刚要下令攻城,郭嘉却冲曹操使了个眼色,两人出了营帐,曹操忙问道“奉孝,怎么了?哪里有不妥之处吗?” 郭嘉道“既然刘备已经被困城中,主公,虽说云长投了我们,可是,他毕竟曾是刘备的结拜义弟,主公绝不能让关羽参与此战,不仅如此,还要送云长一个恩情,如此一来,云长日后,必将死心塌地,再无二心。” 曹操恍然顿悟“哦…还是奉孝想的周到,你是说,给云长一个‘捉放刘’的机会。” 曹操何等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郭嘉的用意。 郭嘉点了点头,“取徐州易如反掌,若让关羽参与攻城,若真的最后刘备死了,主公试想,关羽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岂能心里对主公没有芥蒂?” 曹操深以为然,接下来,依旧是领兵四面围攻,只不过,曹操却让关羽带兵去了别处把守,表面上是防备刘备弃城逃脱,实际上是曹操有意送给关羽一个人情。 关羽没有多想,当即领兵走了。 曹操四面围攻,曹家兵将,势如猛虎,全都悍不畏死,一连几日,打的徐州兵彻底吓破了胆,陈登跟陈圭更加确定了刘备大势已去的想法,两人偷偷射箭给城外的曹兵送信,愿为内应。 在陈登父子的帮助下,曹操顺利的领兵杀进了徐州城,刘备根本抵挡不住,无奈之下,只好携带家眷逃了出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两不相帮 陈宫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宛城,李傕郭汜依旧兵戈不断,两人争权夺势互不相让,张绣的叔叔张济为了追赶献帝,因为队伍缺粮进攻穰城,中流矢而死,此后,张绣凭着过人的胆识和威望全盘接管了张济当部队。 陈宫来的还真巧,正好刘表也把蒯越派到了宛城前来招降张绣。 江东猛虎孙坚,年关刚过,突然兵发荆州,打了刘表一个措手不及,孙坚帐下虎将云集,披甲不下十余万,这个时候,宛城又被张绣所占,稍微处置不当,随时荆州就要陷入被人前后夹击的绝境,刘表有意化干戈为玉帛,对张济攻伐穰城打算既往不咎,而且,还想将张绣拉拢到自己身边。 把军师蒯越派来,可见对张绣,刘表非常看重。 陈宫来到宛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来求见张绣,张绣正在陪蒯越商议,听到兵卒禀报,微微皱了皱眉,坐在下垂首的贾诩忽然站起身来,“主公,我去城楼巡视一番,就不陪客人了,异度,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先是冲张绣使了个眼色,随即转身冲蒯越拱了拱手,贾诩从屋中便退了出去,刚一离开,贾诩抚了抚颌下的须髯,冲站在门外的胡车儿吩咐道“把客人带到我的书房。” 一见面,两人先是抬头彼此打量了一番,贾诩,年近五旬,国字脸,形貌并不出众,穿着粗布青袍,步履麻鞋,头上也仅仅插了一个木簪,很普通,就算混在人堆里,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目,温和的脸上,气度冷漠,无喜无忧,就连陈宫打量良久,都觉得自己看不透此人。 看着很平常,可心里陈宫却总觉得不安。 “陈宫,陈公台,呵呵,短短不到一年,就力助吕布在兖州与曹操成了鼎足之势,呵呵,真是令人敬佩,不知公台兄,此行来我宛城,有何见教。”(兄,是古人常用的尊称,跟年龄无关。) “文和兄,过奖了,李傕郭汜纷争不断,若不是文和兄昔日从中斡旋,只怕这长安的局势,呵呵…”顿了一下,陈宫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现在李傕郭汜打的不可开交,对贾诩来说,并不是他想看到的,能及时抽身辅佐张绣,足以看出,长安这滩浑水,贾诩不想再搀和其中。 “文和兄此行来我宛城,究竟所为何事,还望直言相告。” 陈宫也不隐瞒,见屋中影壁上悬挂着一副牛皮地图,于是起身来到近前,指了指官渡的位置,“眼下夏侯惇屯兵官渡,对我家主公虎视眈眈,兖州的局势,文和兄应该了解,不知,文和兄觉得,让张将军出兵冀州如何?宛城也好,南阳也罢,不过是区区弹丸之地,冀州,沃野千里,加之守备空虚,只要你我两家联手,夏侯惇不足为虑,冀州归你们,兖州归我们,两家和睦,共同在乱世成一番霸业,如何?” “哦?吕布会这么豪爽,愿意拱手将冀州让给我家主公?” 虽然陈宫开出的条件足够诱人,可贾诩却微微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打夏侯惇,的确不算难事,只怕占了冀州,吕布会心生不满,不过,这些贾诩也不在意,只是谈判的技巧罢了。 “呵呵,兖州局势混沌,你们顺利拿下冀州,其中应该有一半是我们的功劳,文和兄,只要张将军愿意出兵助我家主公对付曹操,冀州,我们绝不染指。”陈宫的意思很明显,我们牵扯住曹操,让张绣夺取冀州,但是,不能白占便宜,张绣还得帮助我们对付曹操。 贾诩突然笑了“呵呵,我家主公为何非要跟你们结盟,直接出兵占了冀州,试问谁能挡得住?小小的夏侯惇,我还没放在眼里。” 陈宫的脸色顿时变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文和兄,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合情理吧。” “哈哈…我不过是跟公台开个玩笑罢了,公台切莫当真,只不过,来你的不巧,荆州刘表刚刚拍蒯越前来,我就不陪你了。”知道了陈宫的来意,贾诩故意告诉陈宫蒯越也在宛城,陈宫必然心中慌乱,再行商议,张绣自然更能占据主动。 功夫不大,蒯越离开太守府暂时被安顿在了馆驿中,贾诩忙来找张绣,并把陈宫的来意说了,张绣闻言大喜“文和,此乃天助我张绣,荆州刘表眼下急于拉拢咱们,吕布这边也是诚意相邀,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是答应刘表,还是联手吕布?” 贾诩摇了摇头,“两不相帮,刘表自身难保,就算跟他结盟,荆州如果丢了,我们还能保得住吗?恐怕到时候必然受到牵连,孙坚要是再挥兵攻打我们,凭咱们这点人手,根本抵挡不住。” 见张绣点头,贾诩又道“至于冀州,局势尚不明朗,未必非要跟吕布联手。” 现在的形势,对张绣有利,所以贾诩并不着急。 张绣听从了贾诩的建议,谁也没有答应,以兵马不足,粮草不充备为由,将陈宫和蒯越都给打发了。 蒯越无奈的叹了口气,荆州形势凶险,他可耽搁不起,陈宫也是一样,两人全都乘兴而来,失望而回。 等两人离开后,贾诩劝诫张绣马上整军,加紧操练,多多招募兵勇,随时等待良机,做好出兵的准备,至于说留在荆州,还是冀州?又或者去别的地方,都要看今后的局势如何发展。 ……………… “嘎嘎…” 顺着漆黑的山路一路逃离徐州的刘备,在丛林山路上艰难前行,闻听着耳旁不时传来的乌鸦的叫声,刘备的心,越来越沉,一旁的刘安更是吓的浑身抖似筛糠,这刚跟了刘备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谁能想得到,这么快,徐州就丢了。 刘备的运气,还真是背到家了,勉强从徐州带出几百人,赶了一夜的山路,天刚放亮,没等刘备闹明白自己跑到哪里了,眼前一道狰狞恐怖的山谷之处,突然旗幡招展,杀出几百曹兵,紧跟着突噜噜,随着一阵让人不安的马的嘶鸣声,关羽倒拖着青龙偃月刀出现在刘备的面前。(。) 第三百八十二章,关羽娶妻 “是关羽!” 刘安等人看到关羽出现在身前,全都忍不住惊叫起来,不少人第一时间就向后退了几步. 风沙激荡,树叶劲舞,关羽跨马矗立,虎躯笔挺,虽然身边只带了几百名曹兵,可,单凭关羽一人,就如同一座大山横挡在刘备等人的身前,那惊人的气势,凌厉的杀机,让所有人心都突突的跳了起来。 “保护主公!”见兵将们都吓的退到了一旁,刘安忙壮着胆子吆喝了一声。 总算有百十人哆嗦着身子站在了刘备的面前。 青龙刀高高扬起,关羽什么也没说,身后不下百余名弓箭手同时举起了弓箭,冷森森的箭头一瞬间全都瞄向了刘备的身前。 关羽的心头,微微划过一丝不忍,不过,最终还是将手中的青龙刀狠狠的劈了下来,刀锋呼啸,未等落地,刘备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此刻,刘备的心情,只有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绝望。 就连跟着刘备逃出徐州的曹芳,心里也是懊悔不迭,当初若不是听了父亲曹豹的哄骗,曹芳根本瞧不上刘备,说什么刘备乃人中龙凤,早晚霸业必成,婚后这才没多久,结果这么大的徐州都丢了。 以前,无论刘备多么落魄,身边至少还有关张两位猛将,可是现在,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此时此刻,刘备才体会到关张这两人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眼下张飞春风得意,成了龙王坞水师的副统领,更娶了娇妻糜夫人,糜夫人深明大义,知书懂理,是个难得的贤内助,也让张飞重新燃起了效命沙场的斗志。 关羽也成了曹操帐下一等一的大将,说句过分的话,曹操现在对关羽的宠爱,深甚至超过了任何人,就连对他的亲儿子,也比不上关羽。 三国中,曹操对关羽,就像跟郭嘉一样,即便是只见了一面,就喜欢的不得了,郭嘉是曹操的知己,关羽在曹操眼里,地位并不比郭嘉轻。 现在就连关羽身上的衣袍,都是曹操亲手命人做的,胯下的宝马,也是曹操亲自给关羽挑选的,就算这,曹操还觉得不够,甚至还想把吕布的赤兔马抢过来送给关羽。 昔日对自己唯命是从的两个兄弟,现在全都混的比刘备好上十倍不止,刘备的心情,可想而知。 邦声四起,羽箭飞梭。 眼前风声鹤唳,惨叫不绝,关羽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出奇的冷漠,瞅着一个个兵将顷刻间倒在地上,刘备虽然也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惊吓的心跳不止。 “主公…” 一眨眼的功夫,几十个兵将全都死在了眼前,孙乾看了眼关羽,忙来到刘备身旁,“主公,别打了,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关羽重情重义,虽然离开了您,但是,只要你肯上前求情,我想,关羽一定会枉开一面的。” “这…” 刘备的心情,颇不是滋味,关羽重情不假,可如此重情之人,都肯离开了自己,可见关羽对自己有多少的怨恨,求饶管用吗?哎…长叹一声,刘备也知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云长…云长!” 打马来到近前,刘备忍不住流出了眼泪,自己如此落寞,他做梦都希望关羽跟在自己身边,若关羽在身边,就算身边没有一兵一卒,仅凭关羽一人,也抵得上千军万马。 “咯噔!”听到刘备呼唤自己的名字,关羽原本冷漠的心情,也禁不住泛起了波澜。 “云长,你过的还好吗?在曹操帐下,他们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自己都性命不保,可刘备一上来,并没有直接开口求饶,而是以关切的口吻嘘寒问暖的套起了交情,连关羽身后的兵将,都忍不住要吐了。 这刘备实在太恶心了,直接挺直了脖子被关将军宰了多好,还能显得硬气,死了也算是一条好汉,居然还套交情,脸皮还真是厚的可以。 “…好,很好,曹公对我很照顾。” 关羽的心里,也是酸酸的,甚至守着刘备的面,他都没有称呼曹操主公。 “这我就放心了,二弟你能过得好,大哥死也甘心。” 说着,刘备挺直了胸膛,缓缓的将眼睛闭上,“动手吧,能死在二弟的手里,大哥虽死无憾。“ “卑鄙,无耻…”不少曹兵心中暗骂,这刘备实在太无耻了,想死还不容易,说这么多废话干嘛,这不是明显故意让关将军为难吗? 简雍孙乾,两人彼此望了一眼,主公高明,越是这样,关羽越难以下手。 果然,见刘备装出一心求死的样子,关羽的手,忍不住哆嗦了起来,一想起昔日的桃园之情,就算刘备有再多的不是,关羽也不忍下手。 “也罢,你走吧。”犹豫了一下,关羽转身挥了挥手,让兵将将路让开。 “云长,我的二弟,你也多珍重。”刘备心中狂喜不已,不过,脸上依旧泪花滚滚。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关羽忍不住回了一句“我要结婚了!” “是吗?这是好事啊,不知是谁家的女子?”在刘备看来,一定是豪门世家的千金。 关羽却摇了摇头“只不过是个寻常人家姑娘,不过,蕙质兰心,心地很好,相貌也尚可,姓甘!” 刘备一怔,他本以为曹操如此看重关羽,怎么说,也得给找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刚要说上几句,关羽却摇头回道“这不能怪曹公,我自己选的。” 世事难料,张飞娶了糜夫人,小两口恩恩爱爱情意相投,阴差阳错,关羽也选了甘夫人,三国中刘备的两位夫人,居然全都被两位兄弟给‘夺’了去,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张飞敬重有权有势的家族,娶了糜夫人,自然心中欢喜,关羽出身贫寒,像甘夫人这种出自小门小户的倒更趁他的心意,两人都成家立业可谓春风得意,刘备却只能带着曹豹的女儿继续亡命天涯。 只不过,世事无绝对,谁能认定,刘备就不能再次潜龙腾飞咸鱼翻身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周瑜定计 徐州被曹操所占,为了确保龙王坞的隐秘性,陈削暂时切断了周仓跟幽州的往来一切联系,只要求周仓和张飞日夜操练水师,做好随时出兵复夺徐州的准备。 曹操拿下徐州,稍作喘息,马上调转马头,继续征讨吕布。 因为兖州闹起了百年不遇的旱灾蝗灾,两家打的甚是艰难,战局依旧僵持不下,城池夺而复失的情况屡屡出现,曹操这边猛将云集,吕布帐下也不乏虎将,两家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拉锯战。 ……………… 荆州战场上,孙坚则是先声夺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攻占了江夏,更是将黄祖困在了赤壁,蒯越领兵救援,双方在赤壁浩瀚的长江江面上展开了一场足以扭转战局的大战。 长江水,浩瀚奔涌,波澜翻涌,浪花不住的拍击在船舷上,连日被困,身陷重围之中,黄祖满脸的愁容,甚至连鬓角的发丝多愁白了不少,此刻的他的心情,正如同这翻滚的波浪一样,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前面不远处,停泊着几十艘虎头战船,居中一艘大船上旌旗飘摆,袖带飞扬,一杆金边黑字的大纛旗随风飘摆,猎猎作响,日光洒落在旗幡上,几个斗大的黑字格外的刺眼“江东三军都督周!“ 正是周瑜统帅的一支精锐水师,至于黄祖的身后,则有蒋钦周泰统帅的数千名水军,黄祖被死死的困在了江心中,一连几日,将士们连吃的都快没有了,周瑜只是围而不攻,就是要把黄祖活活的困死。 黄祖被困,刘表可急坏了,当即派人前来救援,结果,这正是周瑜的高明之处,蔡瑁统帅的水军刚抵达赤壁,就被孙坚打了伏击,蔡瑁张允拼死突围,一战死伤不下五千人,要不是蒯越来的及时,蔡瑁早死在了孙坚的刀下了。 “都督,大公子来了。” 忽然,有一艘蒙冲战舟飞快的划到周瑜的大船旁边,船上挺身持枪的正是孙策孙伯符。 “伯符,你总算是来了。” 见到孙策,周瑜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如冰雪消融一样,心情明显舒畅了不少。 “不管怎么样,我也是孙家的人,小小的一个黄祖,值得公瑾亲自坐镇。” 来的时候,孙策已经打打听清楚了,自从围住黄祖之后,周瑜除了命人摇旗呐喊,根本没有对黄祖下手,要不然,黄祖父子根本撑不到现在,或许死尸早掉到长江喂鱼去了。 “黄祖?不值一提,我更在意的是蒯越,只要击败蒯越,荆州之战,也就不足为虑,伯符,你来的正好,现在正好有一件事,非你不可。” “什么?莫非让我充当讨伐蒯越的先锋大将,孙策求之不得。” 听到周瑜有任务交给自己,孙策顿时精神一震,腰杆一下挺的笔直,一双炯炯闪亮的虎目,也变得精光四射,战意拳拳。 “凌统,送大公子去北岸,去跟太史慈将军汇合。” 周瑜冲身后一招手,当即闪出一员小将,正是凌操的儿子凌统,文韬武略,甚是不俗,遇敌交战,一向悍不畏死,甚得周瑜器重。 “去北岸,做什么?” 孙策有些失望,周瑜微微一笑,摸了摸要腰间的鱼肠宝剑,邪魅的脸上陡然闪过一丝戏谑的冷笑,“你放心,这次交给你的任务,你一定会喜欢,蔡瑁兵败,黄祖被困,就连蒯越,我也会尽全力拖住他,接下来,你带领太史慈等人给我领兵突袭襄阳,此战若成,夺取荆州,易如反掌,能不能尽快拿下江东,伯符,可就全看你的了。” “嗯…”孙策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周瑜,过了一会,两人心有灵犀的都笑出声来。 “知我者,公瑾也,你放心,只要你们拖住蒯越,襄阳城,我孙策用项上人头担保,不出旬月,就能取下来,告辞。” 时间紧迫,孙策没有耽搁,当即由凌统引路顺江北上,与早早在北岸屯扎的太史慈汇合,两人率兵直插襄阳,一路昼夜急行,马不停蹄,不到三日,就杀到了襄阳城下。 襄阳被围,孙策来势汹汹,此战,足足带来了五万名精兵,后半夜抵达襄阳,天刚放亮,城中所有人全都吓坏了,刘表勉强壮着胆子登上城楼,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吓的背过气去。 五万名江东兵,盔甲鲜明,刀枪耀眼,壮的都跟牛犊子似的,全都怒瞪着双睛,紧握着刀枪,漫天杀气,弥漫苍穹,乌压压的人群,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际。 江东兵军容整肃,杀气冲天,小兵如猛虎,将校似狻猊,身上全都充满彪悍的杀伐之气,足足五万人,光是那杀气腾腾的阵势,就足以让刘表丧胆。 “塔塔塔” 随着一阵令人心颤的马蹄声响起,刘表又往城下望了一眼,只见,在千余名精骑的簇拥下,江东兵的方阵,突然居中分开,中间让出一个通道,一员白袍小将策马持枪来到了两军阵前。 这员将,长的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如悬胆,英气逼人,一身银色的锁子连环甲,胯下通体雪白的一匹粉腚伯龙驹,手中银光闪烁,拿着一杆寒气逼人的霸王枪。 “嘶…好俊俏的一员小将。”连刘表身后的黄忠黄汉升,看了孙策之后,都禁不住失声赞了一句。 “主公,敌兵来者不善,末将愿意出城讨战,挫一挫江东兵的锐气。” “哎?老将军此言差矣,你已是一把年纪,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比较好,老将军且在城楼上为我观敌暸阵,魏延去去就回。” 黄忠刚要讨令出战,魏延比他更急,话没等说完,人已经提刀冲下了城楼。 魏延跨马提刀,只带了一千人杀出城外,来到阵前,不屑的扫了眼阵前乌压压的江东军阵,魏延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屑。 这是攻城战,襄阳城城坚墙厚,守备森严,人多,未必管用,何况有魏延和黄忠镇守,在魏延看来,江东兵未必有胜算。(。) 第三百八十四章,甘宁来袭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孙策刚要催马向前,太史慈一抖丝疆,拍马舞枪杀到了两军阵前,回身看了孙策一眼,太史慈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 孙策心中顿时一暖,他知道,太史慈这是给自己撑脸面,其实两人的枪法,不分伯仲,太史慈故意这么说,明显是把自己当成了不入流的小角色,给足了孙策面子。 衣袍随风飘摆,身穿一身熟铜甲的太史慈,面容刚毅,刀削的脸庞棱角分明,透着肃穆的杀气,来到魏延的马前,枪头一抖,遥指魏延,不屑的喝问道。 “哼,不才,魏延魏文长是也,汝是何人?”魏延也是年轻气盛,压根没把太史慈的放在眼里;。 “东莱太史慈!” 互通名姓之后,两人各自催马上前,猛虎斗蛟龙,两人都本领不俗,免不了一场恶战,话不多说,两人顿时厮杀在了一起,魏延刀锋呼啸,手中掩月刀寒光凛冽,舞的嚯嚯生风,刀锋过处,锐啸连连。 魏延猛烈的刀法,卷起阵阵刺耳的狂风,似乎连虚空都要被魏延斩破,魏延是难得的一员上将,不但武勇过人,智谋也丝毫不逊色那些成名的谋士,而且,此人非常善于出奇制胜。 魏延强,太史慈更勇,能跟小霸王孙策棋逢对手,足见太史慈的惊人本领,碰上魏延,太史慈也是越发的兴奋,手中的梨花枪,舞的风雨不透,攻势如潮水一般,兵戈交错,火星四射,枪影过处,寒光一片。 太史慈的梨花枪,越舞越快,时不时的还跟魏延的大刀硬碰硬的碰撞在一起,无论招式,还是蛮力,太史慈都不输给魏延,跟孙策一样,也是一个越战越勇的斗将。 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四十回合依旧难分难解,人在斗,马也没有闲着,两人你来我往,伴随着马嘶人喊之声,全都杀红了眼,两旁的兵将,也是鼓声如雷,喊杀震天,全都瞧的热血澎湃,不过,五十回合之后,太史慈终究是略胜魏延一筹。 太史慈的枪法依旧犀利,斗志依旧旺盛,倒是魏延因为刀法过于消耗体力,渐渐落入了被动,又战了十多个回合,魏延力劈华山被太史慈轻松让过,没等魏延收招,太史慈探身一招怪莽出洞,梨花枪如毒蛇般从背后刺出,电闪之间,直刺魏延的心窝。 忽然,对面的城墙上飞来一支狼牙箭,叮铛一声,正好射在太史慈的枪头,枪头受力微微偏斜了几分,这才让魏延躲过了要害。 “是谁?岂有此理。” 魏延趁机败回城中,太史慈勃然大怒,黄忠收回弓箭,冲刘表点了点头,“黄忠去去就回。” 刚刚惊险的一幕,吓的刘表冷汗都冒了出来,对黄忠的本领,刘表自然放心,可是,黄忠这一次出战,可没那么轻松,一交手,的确黄忠刀法过人,稳胜太史慈一筹,可别忘了,现在的孙策,在陈削身边呆了那么久,着实学了不少东西,若搁在从前,一人对一人,他绝不会胡乱干预,可是现在不同了。 结果远比过程更加重要,一味的逞匹夫之勇,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是孙策从陈削那里学来的,见太史慈陷入被动,孙策一拍虎胆,二话没说,直接杀了上来。 一个太史慈,武勇已经相当惊人,再加上一个枪法同样猛烈的孙策,两人联手,双战黄忠,起初黄忠还能撑上一阵,可是时间一长,黄忠毕竟上了年纪,渐渐的就体力不支了,反倒是孙策和太史慈越战越勇,加上两人配合相当默契,面对两人的双剑合璧,黄忠越战越狼狈,最后被杀的险象环生疲于招架。 到最后,愣是被孙策一枪挑落了头盔,江东兵一拥而上,黄忠只好逃进城中,一连两员大将都败了,急的刘表长叹一声,只好严令守城,再也不敢出城应战。 孙策趁势领兵攻城,攻城战虽然并不轻松,但是,江东兵人多势众,兵精将勇,气势甚是高涨,全都死战不退,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不断的涌上城楼,对荆州兵来说,压力也空前的沉重,双方苦战不下,第二日位于新野的袁绍,就得到了消息。 袁绍忙将辛评等人召集在一起,“诸位,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对我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神不知鬼不觉打孙策一个措手不及。” 辛评摇了摇头“主公,此言差矣,襄阳守备严密,江东兵短日之内未必能攻破,这个时候,我们应当静观其变,等江东兵消耗过半,再突然袭击他的背后,则襄阳之围,一战可解。” 甘宁也觉得有理“到时候,江东兵的气势必然有所衰减,或许没有我们,他们能顺利拿下襄阳,但是,孙策绝对想不到,我们会突然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廖化和杜远,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全都点了点头,至于荆州胜也好,败也罢,他们才不在乎,因为来的时候,军师戏志才已经告诉过他们,就算全力迎战,荆州也根本抵挡不住江东兵的兵锋,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早晚荆襄九郡都要落在孙坚的手中,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全力趁机拉拢一切能为己用的力量。 袁绍暂时按兵不动,从徐州逃离的刘备,本想来投奔同宗兄弟刘表,可是见襄阳被孙策团团围住,形势非常严峻,刘备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暂时找了个栖身之所,至于说去投奔袁绍,刘备想都不敢想,当初刘备勾结韩馥差点杀了袁绍,袁绍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他怎么敢去见袁绍?袁绍非宰了他不可。 襄阳之战,足足僵持了十天,眼看孙策就要拿下襄阳,袁绍终于出手了,甘宁亲率锦帆军连夜突袭孙策的营寨,孙策根本没有防备,甘宁带人闯入营中,四处冲杀,到处纵火,仅仅几百人,愣是将孙策的营寨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位于城中的刘表,连日来忧劳成疾,一病不起,心里时刻都在担心城池马上就要保不住了,可是万没有想到,袁绍居然带兵来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刀劈凌统 甘宁甘兴霸,虎躯笔挺,剑眉斜插天苍,两只铜陵大的虎目,暴射着灼灼逼人的精光,跨马舞刀,在孙策的江东营寨中,纵横冲杀,无人是甘宁一合之敌,当然,直到现在,甘宁还不知道,他和他率领的锦帆军是在替陈削卖命。 既然孙坚已经撕毁了盟约,实力又如此强势,大有横扫天下之势,戏志才自然不能任凭孙坚日益壮大。 这一次,甘宁领兵突袭,就是要给孙坚一个血淋淋的教训,让他明白,想拿下荆州,没那么容易。 滴血的斩鲨刀,漫天狂舞,刀锋过处,头颅乱滚,仅仅带着几百人,甘宁独闯龙潭虎穴,愣是挡者披靡。 等孙策跨马持枪从营中杀出,江东兵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甘宁突如其来,孙策一时大意,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备,而此刻,不但营寨混乱,不少营帐已经燃起了大伙。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汹汹烈火,腾空而起,不少兵卒身上都带着蹿腾的火苗正慌乱的四处乱跑乱撞。 “不必惊慌,随我杀敌。” 孙策手中霸王枪猛的高高举过头顶,如炸雷般的一身怒吼,气震山河,声震四方,见孙策杀来,慌乱的江东兵顿时有了主心骨。 “伯符,对方只有几百人,给我一哨人马,我去去就回。”不多时,太史慈提枪也冲了过来。 “子义,多加小心。” “料也无妨。” 太史慈点了点头,示意孙策不要担心,之后,太史慈亲率二千精兵直奔甘宁杀去,甘宁见到太史慈之后,并不恋战,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彻底烧毁江东兵的营寨,并不是为了多杀几个敌将,打不几个回合,甘宁拨马就撤。 气的太史慈哇哇暴叫,只得拍马紧追不舍,一路之上,不少锦帆军都遭了太史慈的毒手,被轻松挑落马下。 “咚咚咚!” 突然,江东兵的身后,响起了漫天的喊杀声,不多时,袁绍就带人从后面杀了上来,襄阳城中的魏延黄忠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瞧的清清楚楚,两人当即向刘表请命出战。 得知来了援兵,刘表顿时大喜,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丝血丝,魏延黄忠跟袁绍前后夹击,杀了孙策一个措手不及,江东兵身陷重围,被荆州兵前后包夹,死伤甚是惨烈。 兵戈闪耀,血雨四溅,整个襄阳城外,宛如一片修罗炼狱,凄厉的惨叫声,如鬼哭狼嚎一般,襄阳的城中的几十万百信愣是一夜无眠,全都惊恐的瞪大眼睛,默默的祈祷着襄阳城能够不受战火波及。 出人意料,连刘备也参战了,虽然只带了几百人,可刘备现在无处容身,也想趁机蹭点功绩最好能被刘表收留。 “主公,发现了刘备的行踪。” 廖化得到斥候传来的急报,急忙策马赶来向袁绍禀报。 “哦?大耳贼,想不到他也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袁绍恨的牙直痒,刚要下令,猛的心中惊醒过来,不得不扭头看向辛评“仲治,依你之见呢?” 不管怎么样,袁绍现在做事,他自己明白,绝不能任凭自己的喜好,如果陈削不想杀刘备,自己要是真给杀了,必然会激怒陈削。 辛评点了点头,猛的伸手摆出一个下劈的手势,“干掉他。” “好,元俭,给你五百精兵,务必杀掉大耳贼。” “诺!” 廖化点了点头,当即翻身上马,一招手,“你们随我来。”| 刘备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么好的机会,结果,碰上廖化,差点丧了命,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廖化足足追出十多里,这才罢休,望着刘备跑远的背影,廖化狠狠的冲地上吐了一口“就凭你,还想染指荆州,我呸!” 身陷重围,太史慈只好放弃了追杀甘宁,可甘宁却调转马头,又杀了回来,正巧遇上凌统,甘宁一抖丝疆,直接催马杀了过来。 凌统对甘宁恨的牙直痒,今夜江东兵之所以惨败,全都拜甘宁所赐,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一样,凌统恨不能宰了甘宁。 可是,对上甘宁,凌统才发现,自己太大意了,凌统自问本领不弱,可甘宁的武勇,远远超出凌统的想象。 锵锵锵,不到十个回合,甘宁飞身从马背上跃起,居高临下,一刀劈出,势如奔雷,刀锋猛烈,凌统只好举刀相迎,愣是受力不住,被甘宁磕飞了手中的大刀,两人飞快的擦肩而过,凌统刚想拨马掉头甘宁没等落地,反手一刀,刀锋快如电闪,带着死神的威势狠狠的劈向凌统的后背,凌统一个躲避不及,当即被甘宁劈落马下。 身子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刚要从地上爬起,甘宁落地之后,倒拖着斩鲨刀一步一步再次向凌统逼近,那锋利的刀锋,在冰冷的地面上划过,就连地上的砂石都被划割的粉碎,暴射出夺人耳目的锐啸,没等凌统起身,甘宁来到近前,纵身一刀,下一刻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飞了出去。 一战杀退孙策,袁绍被迎进城中,刘表大大的褒奖了一番,又是封赏,又是犒军,刘表更是执意将袁绍留下了襄阳,生怕孙策再次领兵杀来。 这下正中袁绍的下怀,暗中袁绍不断的跟荆州文武拉近关系,不管怎么样,这次袁绍解了襄阳之围,单单这一点,荆州的文武兵将连同世家望族就都对袁绍刮目相看。 就连魏延,都被袁绍邀请到自己府中饮酒谈心,蔡家也对袁绍大力支持,蔡瑁更有意暗中拉拢袁绍。 毕竟,刘表一日不如一日,蔡家一向精于心计,就算刘表还活着,他们也开始为以后的事情谋划了。 那就是让刘琮顺利即位,继承刘表的一切。 “仲治,你怎么看?对于蔡家,我们究竟该如何回应。” 蔡瑁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显然‘很有诚意’,同样蔡瑁也是在投石问路,一旦袁绍不能支持刘琮,蔡瑁一定会想办法将袁绍逼出襄阳。(。) 第三百八十六章,蒯越自刎 辛评无奈的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强敌还未击退,既然还有心思争权夺位,我看,这样下去,荆州根本没有任何的希望,不过,这种事与我们无关,不如,派人放出风声,如此一来,主公在荆州的威望必将更进一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琮也好,刘琦也罢,辛评才不在乎,只要袁绍能得到足够多的利益,这就足够了。 消息刚一传出,整个荆州当即震动,宛如掀起一场空前绝后的龙卷风暴一样,蔡家争权夺位甚至要谋害刘琦,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想捂都捂不住。 刘表听闻后,气的当即吐血,狠狠的训斥了蔡夫人一顿,不料病情更加恶化,眼看已是命悬一线,可蔡家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这个时候,袁绍一直保持中立,甚至还曾当着荆州文武的面痛斥过蔡瑁。 大敌当前,袁绍一直忙于整军备战,此举深得魏延等人的敬重,蔡瑁的做法,让这些守城的将士日益心寒,襄阳发生的一切,辛评都丝毫不露的写信送往幽州,陈削的回信,简单直接:尽量拉拢荆州兵将,其余的概不理会! …………………… 荆州一片混乱,蔡家的野心被袁绍给闹的人尽皆知,整个荆州,顿时人心惶惶,之前还很齐心,现在,不少人都忙着站队,有的支持刘琮,有的暗中相助刘琦,就连刘备也跑到了刘琦的身边。 就连那些在前线抵抗江东兵的荆州兵也变得军心不稳,周瑜了解荆州的局势之后,当即抚掌大笑,就算孙策败了一阵,也没什么,周瑜当即率军加紧攻势,仅仅一天的时间,黄祖父子就先后死在了蒋钦周泰的刀下,不费吹灰之力,江东平添了几十艘战船和不下三千降兵。 之后,周瑜故意声东击西,摆出全力进攻襄阳的架势,结果蒯越刚一退兵,就在半路遭遇了伏击。 队伍刚行到华容道,两侧山坡上忽然杀出不下万余名江东兵,为首两人,正是孙策和太史慈。 蒯越顿时一阵惊呼“不好,中计了,好奸诈的周瑜,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襄阳,而是我蒯越。” 蒯越吃了一惊,心中懊悔不迭,周瑜故意放自己离开赤壁,果然居心不良,孙策本来在襄阳,现在却突然在华容道出现,这足以说明一切,在周瑜眼里,他更看重自己的首级。 “蒯越,投降吧,今日你已经插翅难逃,还不速速下马归降。”孙策持枪,笑着劝道。 “休想,撤兵!” 蒯越决然的摇了摇头,刚下令要撤离华容道,身后再次响起了漫无边际的喊杀声,当孙坚的身影从身后闪出来之后,蒯越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孙伯符不客气了。” 孙策劝说一番,见蒯越丝毫没有归降的意思,只好摆手下令“杀,谁能砍下蒯越的首级,家父必有重赏。” “嗷嗷…”话音刚落,江东兵顿时爆发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全都如下山猛虎一样,齐齐的挥舞着刀枪冲蒯越杀了过去。 “保护军师,儿郎们,随我应战。”大将文聘忙举枪高声断喝,狭路相逢,激战在所难免,可蒯越还是小看了荆州兵。 经过一番惨烈的厮杀,两万名荆州死伤过半,勉强冲出重围,在文聘的拼死保护下,好不容易来到葫芦口,结果,又遭到了蒋钦周泰的伏击,等从葫芦口突围之后,蒯越的身边,只剩下不足五百人。 就连文聘,也是浑身是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几处。 勉强来到长坂坡,当周瑜那洒脱飘逸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蒯越仰天一阵长叹“我命休矣。” “蒯越,识时务者为俊杰,荆州大势已去,听我良言相劝,投降吧。”对蒯越周瑜很欣赏,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谋臣,杀掉,实在可惜。 “军师,你放心,文聘一定保护你杀出一条血路。”虽然身上伤势很重,可文聘还是咬牙冲蒯越保证道,蒯越对整个荆襄的作用,无人能及,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文聘也绝不希望蒯越死在这里。 “呵呵,口气倒是不小。”周瑜摇了摇头,一摆手“谁人与我出战。” “都督,凌操不才,愿讨令出战。” “准!” 凌操刀法不俗,又是以逸待劳,可万万没有想到,面对一个受了重伤的文聘居然久久僵持不下,周瑜眉头微皱,打量了一会,又一摆手“朱治,你去助凌操一臂之力,务必生擒此人.” 朱治凌操双战文聘,文聘终于体力不支,被两人所擒,剩下的兵卒刚要上前,蒯越却摆手给拦住了。 蒯越自知大势已去,冲这些兵将们摇了摇头“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我死之后,你们投降吧。” 说着,猛的拔出腰间的佩剑,不甘心的望了周瑜一眼,蒯越当即挥剑自刎。 “哎…”周瑜禁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位贤臣名士。 随后孙坚赶来,两军汇合之后,孙坚亲自给文聘松绑,更寻来良医给文聘疗伤,文聘在周瑜一番劝说i下,自知荆州已经无扭转乾坤,当即跪地拜倒在孙坚的身前。 接下来,孙坚决定乘胜出击,一举攻占襄阳,却被周瑜给劝住了。 “这是为何?眼下我江东兵气势如虹,兵将们斗志旺盛,一鼓作气扫平荆州岂不更好?”孙策见周瑜反对,很是不解。 周瑜笑着摇了摇头“上兵伐谋,方为上策,一味兵戈,实属不智,若我们全力出击,荆州兵必然上下一心,拼力死守,对我们来说,固然能最后获胜,伤亡的代价必然不小。”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周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眼下,刘表性命垂危,继续攻打襄阳,只会适得其反,甚至会让蔡瑁等人联手拒敌,可是,若我们暂停出兵,蔡瑁等人必然会懈怠下来,他们会忙于争权夺位,对我们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荆州越乱,对我们才越有利,到时候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更好。”(。) 第三百八十七章,荆州夺权 刘琦眼巴巴的瞅着刘备,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刘皇叔,这该如何是好?我父重病卧榻,身为人子,不能床前尽孝,面对强敌来犯,不能为父分忧,我刘琦,活着还有什么用。” 刘琦几次想去襄阳探望父亲,都被蔡瑁挡了回来,急的刘琦一筹莫展,只能整日以泪洗面。 刘备偷偷的看了眼刘琦,眼中悄然划过一丝鄙夷,心说“就你这懦弱胆小的性子,能成什么事?关键时候,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只知道哭天抹泪,一点用都没有,真是可笑。”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寄人篱下,刘备只好好言安抚“大公子,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现在蔡家的野心,路人皆知,暗中不少人都支持大公子继承荆州的霸业,这个时候,你应该主动站出来,严厉痛斥蔡家的不义之举,强敌来犯,蔡家不思如何击退强敌,居然只顾个人私欲,只要大公子振臂高呼,我想,无论荆州的文武,还是荆襄的百姓,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一定会站出来支持大公子。” “可是,我父亲病重,眼看命不久矣,我这当长子的想去探望父亲,我想见父亲最后一面。” 对刘琦来说,现在一心一意只想在父亲的床前尽孝,可在刘备看来,什么都比不了将权势握在手中更重要,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帮着刘琦将权势抢到手。 刘备又劝道“大公子,你心里难过,刘景升也是我的同宗兄弟,我刘备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可是,你知道吗?你父亲现在被蔡家控制在手中,他最希望看到的是你能独当一面,能勇于站出来将荆州重担挑在肩上,就算景升兄弟日后归天,也能走的欣慰,含笑九泉。” 刘备恨不得按住刘琦暴打一顿,在刘备的厉声呵斥下,刘琦总算下了决心。 三国中,就算蔡家有夺嫡的野心,也没有过早的暴露,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彻底改变了,袁绍先是公然呵斥蔡瑁,如今刘琦在刘备的劝说下也站了出来。 刘琦振臂一呼,可谓万众归心,荆襄不少望族全都站在了刘琦这一边,就连黄忠也选择支持刘琦。 立长不立幼,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则。 蔡家见刘琦声势越来越高涨,眼看着这么多人站出来支持刘琦,心里顿时紧张坏了,他们不得不加紧夺权的行动,甚至还让蔡夫人在刘表的饭菜里偷偷下了********。 蔡家想扶持刘琮,刘备也在扶持刘琦,唯独袁绍始终保持中立。 “主公,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抛开成见。” 袁绍的府中,此刻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也有选择支持袁绍的荆襄文武。 辛评一脸忧虑的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孙坚,我觉得,主公应该劝说蔡家和大公子刘琦,联合出兵,共同抵御强敌,保卫荆襄,寸土必争,这才是第一要务。” “仲治言之有理。”甘宁率先起身点头,魏延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就应该同仇敌忾,廖化看了眼辛评,心中很不满,少帅让我们只需拉拢荆州的兵将,趁机壮大力量,并没有让袁绍跟孙坚死磕,这辛评要干什么,这么做,少帅绝对不会答应的。 见辛评忽然冲自己眨了眨眼,廖化心中暗道,看来,辛评一定有别的打算,果然,议事完毕,送走这些荆州文武之后,辛评忙给廖化解释 “元俭,我们不这么做,一定会被刘琦抢了风头,刘琦是刘表的长子,虽然蔡家独霸荆襄,可民心却已经转向了刘琦,这个时候,两位公子都在忙着争权夺嫡,我们要是不再做点什么,可就要被人给比下去了,想尽力拉拢荆州的力量,必须得到大家的认可才好。” “那依你之见呢?”廖化微微有些明悟,忙追问道。 辛评解释道“不争不抢,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劝说蔡家和刘琦联手出兵。当然,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我们只需做出表率,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谁真心为了荆襄大业,大家心里自然明白,而且,为了逼真,必要时,可以跟孙坚见上几阵。”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廖化点了点头,转过天来,袁绍马上派人游说蔡家和刘琦,要求联手出兵,蔡瑁听闻后,当即气炸了肺,对蔡家来说,当然是让刘琮继位比什么都要重要。 甚至蔡瑁还把袁绍派去的使臣给暴揍了一顿,刘琦也持观望的态度,毕竟,刘备也很看重刘琦能不能顺利继位,要是不能继位,自己留在荆州也就没什么用了。 两家都不愿意出兵,袁绍听从辛评的劝说,将队伍全都带离了襄阳大有跟孙坚拼命的架势。 魏延,马良,受袁绍感召,全都前来响应,结果,荆州为难之时,只有袁绍在率军全力拒敌,甚至还好心的劝说蔡家和刘琦,袁绍的做法,赢得了很多人的敬重。 眼下,荆州的力量,彻底分崩离析,被生生的瓜分成了三块,有支持蔡家的,有支持刘琦的,也有支持袁绍的。 周瑜连日来一直按兵不动,就算袁绍出兵来战,他也是避而不战,荆州眼下彻底乱成一盘散沙,这正中周瑜的下怀,接下来,他只需逐一击破他们,就能轻松的将荆襄并入孙坚的辖下。 …………………… 而此刻的幽州,沮授坐镇幽州,全力负责一切政务民生,戏志才则领兵北上征讨鲜卑,经过一番血洗之后,幽州境内的世家门阀反对声浪已经彻底弱了下去,甚至已经听不到任何诋毁陈削的声音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顺利进展着,尤其是刊印的书籍,在甄家和糜家的推广之下,正快速的向整个中原辐射,价格低廉使用方便的书册,对竹简的冲击,简直是毁灭性的,就连不少豪族家中也都用上了这东西,因为,实在太便捷了,虽然他们心里很反对,可背后却依旧很心动。 就像铁锅,连曹操都喜欢的不得了,可他却不得不对陈削痛下杀手。(。) 第三百八十八章,言传身教 “主人,孩子们如今都顺利了进入了各地的学堂,不知主人打算怎么做?”此刻,一户寻常的客栈中,程昱的身后,正躬身侍立着一个表情阴冷的卫士。 “等,耐心的等,这种事,急不来,我要首先甄别出哪些人可以为我所用。”程昱的手指轻轻的敲击在神前的桌面上,发出阵阵有韵律的响动。 浑水才好摸鱼, 可惜,现在陈削已经加了小心,对任何有不轨举动的人盘查的都很严厉,程昱还不想打草惊蛇,这一次,从兖州调来了不少忠于曹家的小辈子侄趁机混入学堂,程昱就是要悄无生息的先在兖州稳住脚跟,同时,对他来说,幽州各地学堂书院当中,一定有可以为他所用的‘人才。’ 虽然陈削一心想让寒门崛起,可是,这些传授孩子们知识的夫子,大多数都来自世家,也就是那些暂时选择依附于陈削的世家。 这些人,一定有人不希望寒门子弟崛起,他们每日的言行举止,程昱都会进行整理分析,他相信,一定能够找到突破口,同时,对陈削的少帅府,程昱也派人严密的监控,甚至已经派人以仆从的身份混到了陈削的身边。 陈削不是特务,戏志才又领兵去了鲜卑,锦衣卫就算盘查的再严密,也不可能没有丝毫的漏洞。 程昱相信,这些免遭血洗的世家,不少人只是迫于无奈的暂时明哲保身罢了,何况,就算那些忠于陈削的兵将,也未必没有机会策反,比如,很多人,可以用金钱或者女人或者权势来收买。 “赌坊,欢场,都要派人留意,出身贫寒的兵将,最容易受到诱惑,一经发现进出这些地方的兵将,务必随时向我汇报,最好找机会接近他们,钱财,女人,很少有人不会动心。” “是,主人,寒风记下了。”点了点头,寒风躬身退了出去,很快,不少黑衣人连夜离开了这家客栈。 程昱深得曹操的器重,让程昱来幽州主持大局,曹操自然不会只派程昱一个人前来,单单精英虎卫就挑选了不下数十人。 寒风走后,程昱马上给曹操写了一封信,将陈削这边的情况简短直接的向曹操做了汇报,虽然陈削不得世家的拥戴,但是,陈削的兵力却暴增的厉害,从之前的几万人,眼下已经扩增到十五万。 因为,陈削的所作所为,深得民心,甚至每时每刻,军营门前都挤满了自愿投军的农家子弟。 这些,程昱了解后,心里很担心,写信也是为了让曹操早有准备,好做到知己知彼。 ……………… 陈削站在一处土坡上,放眼远望,大地苍莽,眼前一片空旷,除了无尽的草原,就是广袤的戈壁和沙滩。 连日来,陈削一直在关外率兵追杀轲比能的部卒,收获并不大,虽然跟乌桓人一样,都是善骑猎的游牧民族,但是,轲比能的兵,训练有素,无论是战力,还是机动性,远胜之前遇到的乌桓骑兵。 戏志才忽然叹了口气“可惜,檀石槐死的早,少帅,否则的话,别说我们?甚至整个中原都没人能挡得住鲜卑强悍无敌的兵锋。” 戏志才虽然是颍川人,但是对檀石槐确非常了解听,眼下鲜卑早已分崩离析,所以戏志才才建议陈削趁机出兵扫平鲜卑,否则的话,卧榻之侧,难以安眠,轲比能等人总是在旁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闯入中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要彻底稳固幽州,鲜卑非打不可。 何况,戏志才也有自己的打算,自己时日无多,这有限的时间,他可不想呆在幽州虚耗,他要尽全力助陈削成就霸业,同时,也要将自己生平所学全都传给徐庶,而且,并不只是纸上谈兵,这一次,也把徐庶带来了,就是希望他能有所受益。 徐庶是块难得的璞玉,性情沉稳,为人豪迈,看似粗莽,实则心细如发,很有天赋,只可惜,学业只进展了一半,就被早早的赶出了学院。 “先生,你怎么还夸赞檀石槐,他可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坐镇鲜卑,独霸一方,没少跟我们汉人作对,这样的人,早死不是更好吗?” 徐庶不愤的小声抱怨道,对异族,徐庶素来仇恨,这跟他的经历有关,少年之时,徐庶曾做过游侠,天南地北,去过不少地方,交了很多朋友,对五胡蛮夷的野蛮残暴,深恶痛绝,可谓很的咬牙切齿。 “你啊,还是太过年轻,就算是敌人,只要其有所擅长,我们都要虚心学习,檀石槐能独霸一方,让汉庭都为之忌惮,其中必然有其可取之处,别人的东西,能学到自己手里,为己所用,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学任何东西,绝不能单凭自己的喜好,那周瑜,在少帅身边呆的时日不长,却学了不少东西,这一点,你可得向人家学习,适逢乱世,自身强大,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我记下了先生。”徐庶忙点头称是,戏志才点了点头,“接下来,凭着记忆,你把附近的地形,都给我原原本本的画下来,身为谋士,这是必不可少的。” “这……”徐庶顿时皱紧了眉头,一路之上,只顾忙着追杀轲比能,至于周围什么地形,哪里有?哪里有河?徐庶都没怎么留意。 狠狠是瞪了徐庶一眼,戏志才直接俯身半蹲在沙地上,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刷刷点点,勾勾画画,不一会的功夫,一副栩栩如生的地图就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拉着徐庶的手,戏志才问了一个问题“元直,你觉得,对一个优秀的谋士来说,什么才最重要?” 见戏志才面含期待的望着自己,徐庶略一整理了下思绪,忙回道“是计谋,出色的计谋力,智计百出,如探囊取物,让敌人防不胜防的计策,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处境,都有扭转乾坤的高深计谋,这才是一个谋士应该具备的。” 当谋士,出谋划策是职责所在,在徐庶看来,计谋,是谋士的立身之根本,也是衡量能力孰高孰低的戒尺。 戏志才叹了口气,明显对徐庶的回答很不满意,甚至很失望。(。) 第三百八十九章,轲比能 “那先生以为什么最重要?”徐庶见戏志才皱着眉头直叹气,忙虚心请教。 这就是徐庶令人欣赏的地方,从不自满,也不自负,一旦有不足,马上虚心求教,就像藏于地下并不起眼的树根,无时无刻,不在尽全力的吸收着养分。 指了指脚下刚刚所画的地图,戏志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对一个优秀的谋士来说,长远的战略眼光才是首屈一指必备的!” 徐庶猛的心中一震,如拨云见日,心中的疑团顿时解开。 戏志才叮嘱道“讨伐鲜卑,一城一地,一战或者几战的胜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首先要统揽全局,了解鲜卑的一切动向,想要看的远,首先知道的要多,只有腹藏丘壑,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让你绘制我们所走过的地形图,正是为了让你知道,你永远都不能只盯着眼前。” “先生,元直明白了。”徐庶连忙点头。 “那以先生之见,此战的关键是什么?”陈削也听的热血沸腾,戏志才果然非同一般,只可惜,一想到戏志才的病情,陈削就叹息不止。 “自从鲜卑单于檀石槐死后,其子和连继位,和连此人荒淫无道,骄奢****,非但毫无进取之心,能力也是平庸至极,只知道贪图享乐,根本无法驾驭整个鲜卑,如今,鲜卑已经分成三部,分别是漠西鲜卑、漠北鲜卑、漠东鲜卑,和连又不幸寇掠北境时被人射死,其子骞曼年小,兄子蒲头代立。后蹇曼长大,与蒲头争国,部众离散,蒲头死,其弟步度根继位,整个鲜卑早已分崩离析,再也不是铁板一块,代郡以西的鲜卑都已叛离,代郡以东的鲜卑也分裂为三个势力集团,其一为步度根,其部众分布在并州的太原、雁门等地;其二为轲比能,其部众分布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三为东部鲜卑素利、弥加、阙机,部众分布在幽州的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我们要做的,少帅,很简单,先暗中拉拢一部,彻底搅乱鲜卑这滩浑水,扶持最弱的为我所用,争取以最小的代价,彻底扫灭鲜卑。” “为什么要扶持实力最弱的?” 陈削话刚一脱口,徐庶忍不住笑了,“最弱的,也就是最没有希望争权夺位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对少帅心存感激,也更容易掌控,同样的,对少帅的威胁也最小。” “那是谁呢?”陈削点了点头,又问道。 “轲比能!” 戏志才的回答,出人意料,连一旁的赵云徐晃也都感到不可思议。 赵云性情沉稳,倒是徐晃忍不住嘟囔起来“军师,既然早就想扶持轲比能,为什么又要领兵跟轲比能交战啊,何况,轲比能此人颇有心机,谋略甚是不俗,我看那,他一点也不弱,甚至还从子龙将军的枪下逃过一劫。” “轲比能的确文武双全,智勇过人,我所说的,实力弱,并不代表他本身能力不足,步度根,是王位继承人,不少鲜卑贵族昔日单于的旧部都支持他,实力自然不弱,漠东的素力,在漠东也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帐下更有不杀忠勇之士,唯独轲比能,出身卑微,没有丝毫的背景,现在能统御一部,可以说,全都是凭借轲比能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他没有王庭的背景,也没有贵族的血脉,固然智勇过人,是位不可多得的乱世豪杰,可天时地利人和,他并不具备,要成就霸业,前途漫漫,注定坎坷难行,我们支持轲比能,第一步,自然就是要让轲比能见识到少帅的实力,他是个聪明人,仅凭花言巧语,他是不会相信我们能帮助他继承王位的。” “这…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我都快听糊涂了,算了,这种伤脑筋的事情还是交由先生来定夺吧。” 陈削连连摇头,越听头越大,怎么?想扶持轲比能,非要跟人家打一顿吗?这算哪门子规矩。 戏志才笑了笑,“少帅放心,我会亲自去见一下轲比能。” “首领,陈削的谋士戏志才来了。”轲比能正在营中翻阅兵法,见弟弟苴罗侯走了进来,眉头微微一皱,“他是这么找来的。” “嗷呜…”一支闪电雕忽然扑棱棱的煽动翅膀从帐外俯冲了进来,下一刻,好像见到亲人一样,在帐中盘旋了一圈,稳稳的落在了轲比能的肩头。 “大哥,他是自愿被我们巡查的斥候给抓住的。”苴罗侯忙回道。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戏志才还真有一套,我就说嘛,可不要小看中原的文人,请!” 功夫不大,戏志才被推搡着走进了轲比能的帅帐,在戏志才身上扫了一眼,轲比能忙冲那些部卒呵斥道,“真是混账,怎能如此怠慢贵客,还不给先生松绑。” 绑绳松开之后,轲比能连忙躬身道歉,“怠慢之处,还望先生海涵,来啊,给先生准备坐垫。” 见戏志才腿脚不便,轲比能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更加敬佩,轲比能跟别的胡族蛮夷不同,他一向敬重中原的文化,甚至还带头在鲜卑大力推广,凡是中原先进的东西,他都很仰慕,对中原的文人学士,尤其是真正有本事的能人贤士,轲比能更是发自内心的崇敬。 轲比能观察戏志才的同时,戏志才也飞快的将轲比能打量了一番。 轲比能,身材魁梧,生的五官端正,气宇不凡,一举一动,都透着磊落洒脱的气魄,看似粗狂,却处事很细心,很周到,对自己很敬重,自己身上有残疾,他更是以礼相待,虽然两家现在还是敌对的关系,可轲比能却没有带出丝毫的敌意。 此人的胸襟气度,都深得戏志才暗中夸赞,随意的瞥了一眼,见轲比能的桌案上摆着一本兵法,戏志才暗暗点头,仅仅只见了第一面,轲比能就给戏志才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甚至戏志才也做出了对轲比能的‘终极审判’:若不能为己所用,此人非除不可!(。) 第三百九十章,各怀疑心 “不知先生来此,是战还是和?”合上案桌上的兵法,轲比能从肩头闪电雕的腿上解下一个竹筒,一脸淡然的问道。 “战又如何,和又怎讲?”戏志才笑了笑,又把话题推给了轲比能。 “战,就算胜至一兵一卒,我轲比能也不惧怕,和?我倒要看看,拿出你们的诚意来。”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的多,既然我能出现在将军的帅帐中,我想,我的诚意将军已经看到了。” “哈哈哈…让你们的人兵退三十里!”轲比能却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猛的直视着戏志才说道。 戏志才心中一凛,难怪连日来轲比能一直来去无踪,似乎每一次出兵,他总能提前预料到,原来如此,别人的耳目是人,可他的耳目却是翱翔在蓝天之上的雄鹰。 就刚刚那么一只看似不起眼的闪电雕,却将陈削的举动,全都及时的告知了轲比能。 戏志才点了点头,只好派人送信给陈削,退兵三十里,接下来的商谈,正如戏志才所预料的那样,跟聪明人说话,的确省事不少。 可是,从轲比能的营帐中走出来之后,回头望了一眼,见轲比能的这些守备森严军纪森严的骑兵,戏志才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事情太过顺利了,显然,轲比能也有意要借助陈削的力量,越是如此,戏志才越不得不防,轲比能可没那么好掌控,这是一头彻头彻尾的苍狼。 回到驻地之后,戏志才轻轻的叹了口气“轲比能夺权之日,就是我们跟他翻脸之时。” 陈削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跟轲比能联手,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养虎为患,少帅莫要忘了,猛虎依然可以放出去咬人,而且,咬的名正言顺,他借助我们的力量,我们何尝不是在借助他的力量,他要的是权势,我们要的是让鲜卑彻底削弱甚至灭亡,这件事,对彼此双方都有利,不过,轲比能很聪明,他要我留在他的身边,否则,便拒绝跟我们合作。” “什么?”陈削惊呼一声,连忙摇头“先生,这明显就是轲比能的诡计,他想扣押先生当人质,我绝不答应。” “少帅放心,素力和步度根灭亡之前,志才必然安然无恙,让徐庶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书童,一有消息,我会随时跟少帅写信联系的,少帅多保重。” 叮嘱了一番,戏志才带着徐庶又返回了轲比能的营寨,陈削气的直跺脚,“这个该死的轲比能,先生身有重病,居然敢拿他当人质,真是该死,我誓杀此人。” 对徐庶,轲比能并没有怀疑,毕竟,现在的徐庶,还未曾在战场上帮助陈削出谋划策,还未曾显露处境过人的计谋和见识,仅仅是个被水镜山庄驱逐出来的学生,轲比能并为放在心上。 让徐庶跟在身边,戏志才要把自己一生所学全都传授给徐庶,戏志才的一番苦心,徐庶自然心如明镜,徐庶发自肺腑的拜戏志才为师,虽然没有拜师之礼,可戏志才还是感动的禁不住留下了眼泪。 想要扫平鲜卑,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要知道曹操北征乌桓,还花费了数年的心血,戏志才和徐庶,形影不离,算是彻底在鲜卑扎了根。 对徐庶,戏志才视如己出,要求非常严格,一有闲暇,就给徐庶讲解兵法韬略,像《孙子兵法》《六韬》《韩非子》《尉缭子》《吴子》,徐庶熟读不下百余遍,几乎都把书给翻烂了。 轲比能跟步度根素来不合,两人之间的争斗,最为激烈,赵云徐晃带人扮作鲜卑骑兵,连番作战,一连几个月,重挫步度根,让轲比能的实力,迅速暴涨。 在戏志才的劝说下,轲比能又联合了鲜卑不少的实力弱小的部落,先后铲除了几个实力强大的鲜卑贵族,比如,拓跋、慕容、端木…轲比能不是贵族出身,戏志才的做法,跟陈削的做法一样,联合实力的弱的部落,聚少成多,共同抵御抗争那些实力强悍的王庭贵族。 不过,轲比能为人非常谨慎,徐晃赵云的骑兵,除了战事之余,根本不允许进驻轲比能的营寨。 戏志才索性放弃了对轲比能的部落进行渗透,因为,一旦被轲比能觉察,后果难以估量。 轲比能智勇不俗,很有心机,戏志才索性‘真心’助他,自始至终,没有半点越轨的举动。 一连几个月,轲比能的戒心,也渐渐松懈了不少,甚至开始拉拢戏志才,又是封赏,又是找良医给戏志才诊治病患,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拿出足够多的诚意,戏志才就有希望收为己用。 “咳咳咳…”天气已经转冷,北方的气候,干冷的厉害,戏志才连日来,病情日益恶化,时不时的经常咳嗽。 “先生,你没事吧?” 徐庶忙扶着戏志才坐下,戏志才摇了摇头“去,给我倒杯水来。” 徐庶刚转身走开,戏志才忙将攥在手中的手帕藏进了衣袖中,因为,那手帕上,已经吐上了血,这个时候,戏志才不想让徐庶担心自己的病情。 “先生,轲比将军的弟弟来了,又送了不少贵重的药材,还给先生做了一件虎皮袍。” 端着茶水走进来的徐庶,不悦的皱着眉头,轲比能对戏志才越发的殷勤,这让徐庶非常不满。 戏志才却笑了“东西都收下,替我好好谢谢苴罗侯,你啊,还是不够沉稳,心事总是表现在脸上。” 转过天来,轲比能派人来宴请戏志才,戏志才没有犹豫,满心欢喜的前去赴约,可是回来后,再次吐血不止。 简单洗漱一番,将徐庶叫到自己的帐中,戏志才指了指桌案,“我来说,你来画,记住,不要有丝毫的遗漏。” 不多时,轲比能的营寨兵力部署,全都浮现在徐庶身前的案桌上。 现在的徐庶,仅仅凭着戏志才的讲解,已经能将任何营寨建筑的布局部署都丝毫不差的画在纸上。 “烧了!” 画完之后,戏志才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吩咐道。 “是。”没有问为什么,徐庶直接绘好的地图放在烛台上点着了。 “记在心里就够了。” 戏志才摆了摆手,很欣慰的让徐庶回去歇息,虽然跟在自己身边时间不长,可徐庶的进步,却让戏志才很欣慰。 轲比能很有心计,任何书信图纸,都躲不过轲比能的盘查,戏志才可不想出什么纰漏!(。) 第三百九十一章,贾诩到来 “十五万?这么多!”望着程昱送来的书信,曹操大感震惊,想不到,这才多久,陈削的兵力居然已经如此恐怖。 “无他,民心耳!” 郭嘉笑着回道,“无论是仁义爱民,还是政令严明,这些都能得到百姓的拥戴,可是,仅仅治标不治本,陈削的做法,得罪了天下士族,民心就是他换来的回报,主公不要惊讶,这仅仅是开始,长此以往,陈削的做法必将得到全天下所有贫民黎庶的拥戴,别说十五万,若是陈削能够继续坐大,就算是兵力再添十倍,也不是痴人说梦。” “会有这么多?”一向气度沉稳的曹操,也禁不住讶然失色,眼珠子都瞪的溜圆。 郭嘉点头道“我说了,我们都是治标,陈削却是治本,对百姓来说,什么才是根本,田地,地位,这些实打实的才是最根本的,我们能让境内安定,陈削却能让境内百姓翻身。” 曹操惊的额头上微微冒出了一丝冷汗“如此来说,陈削的脑袋,是万万留不得的,可惜,眼下各地诸侯,对此全然不顾,只顾忙于争抢地盘,扩张实力,真要携手同心,灭陈削易如反掌。” 郭嘉点了点头,“是啊,这正是陈削的机会,若像昔日的十八路诸侯讨伐董贼那样,不出三个月,陈削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呵呵…”苦笑一声,曹操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连我们,也无暇抽身,这个该死的吕布,怕是要将我活活的拖死在这兖州。” “报…“忽然,曹休迈步走了进来。 曹操忙问道“文烈,有什么事吗?” “回主公,典韦将军在许家寨,被人抢了不少战马。” “许家寨,难不成是刁民所为?”曹操大感诧异,凭典韦的武勇,居然能被人将战马抢走,这简直不可思议。 郭嘉微微思索了一阵,随即起身笑道“呵呵,古语有云,穷山恶水出刁民,主公可切莫小看了这些山民草寇,山野之中,卧虎藏龙,也不乏能人,我建议,主公亲自去一趟许家寨,我想,必然会不虚此行。” 这一次,郭嘉所料不错,曹操的身边,注定要再次平添一员虎将。 许家寨带头抢夺军马的这个人,本领惊人,天生一副神力,跟典韦接连厮杀了两阵,两人愣是打的不分胜负。 此人,姓许,单名一个褚字,表字仲康,正是被三国成名就好汉虎痴许褚! 许褚的加入,对曹操来说,可谓如虎添翼,而贾诩的到来,则彻底让曹操心情大好。 …………………… 曹操的帅帐中,气氛非常压抑,一众文武大气都不敢出,贾诩的带来的消息,他让人震撼了,陈宫居然先行一步想要联合张绣谋夺冀州。 “先生,我们两家胜负难料,打了这么久,一直僵持不下,你为何要选择助孟德一臂之力?” 幸好张绣没有答应,否则,现在,别说冀州难保,就连夏侯惇怕是也早已死在张绣的铁枪之下。 “我这次,对人,不对势,吕布骁勇,陈宫谋略不俗,吕布的帐下,也是兵精将勇,我若是选择联合吕布,曹公,你很难扭转败局,可是,吕布此人,傲慢轻狂,自视甚高,虽然不用担心有朝一日会受制于他,可是,并非长久之计,曹公试想,如今这天下,谁的势头最强?” “江东猛虎孙坚!”曹操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脱口而出。 贾诩抚了抚须髯点头道“然也,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若联合吕布,就算能打败曹公,之后呢?面对日益崛起的江东猛虎,又有多大的胜算?吕布此人,自负轻狂,极易自满,真要被他占了兖州,未必肯携手抵挡孙坚,而曹公则不然,天下大势,皆瞒不过曹公的火眼金睛,所以,我家主公有意跟曹公联合,助你平定吕布,然后同心协力抵抗孙坚。” “好,来啊,上酒,我要与文和痛饮一番。” 贾诩的诚意,曹操非常感动,这个人,看的非常长远,否则的话,真要跟吕布携手联合起来,怕是自己就要大祸临头了。 贾诩看出了孙坚的威胁,曹操也早有这份担忧,未来的中原局势,两人都很清楚,必然是孙坚一家独大。 吕布不适合做长久的同盟,而曹操则不然,他更清楚孙坚的威胁,就算联合后两家有间隙,曹操也会顾全大局的。 曹操+张绣,真能挡得住气势熊熊的孙坚吗? 双方不谋而合,贾诩笑了笑,“我可以表面上跟吕布联合,到时候,两家联手,出其不意,杀吕布一个措手不及。” “事成,冀州依然归你家将军!”曹操的豪爽,让贾诩微微吃了一惊,冀州,幅员辽阔,沃野千里,堪称中原的腰腹,曹操居然舍得让给张绣。 不过,对曹操的胸襟和气度,贾诩并没有半点怀疑,他相信,曹操绝不只是随口敷衍。 联合吕布?还是联合曹操?从结果上来看,对张绣并没有什么区别,冀州都会归他。 至于说,为什么不投奔刘表?这已经被贾诩彻底的否决掉了,眼下荆襄的局势,在贾诩看来,被江东所灭指日可待。 得知张绣答应跟吕布结盟,陈宫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心中腹诽了一句“贾诩还真是老奸巨猾,耐着性子坐壁上观这么久,怕是早藏了别的私心,眼下,荆州那边快完了,已经彻底分崩离析,哼,这个时候肯选择跟吕布联合,还算有些眼光。” 两家商定,出其不意,先灭掉屯扎官渡的夏侯惇,张绣暗中出兵进入冀州,吕布则亲自带人从兖州向官渡奔袭争取彻底灭掉夏侯惇,先斩断曹操一条臂膀。 ……………… 荆州。 “皇叔,外面有客人求见。”荆州局势混沌不堪,无论跟袁绍相比,还是跟蔡家,刘琦的优势都不大,眼看刘表垂垂迟暮,随时都要驾鹤西去,可刘备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蔡家一家独大,又允许刘琦前去探望,就算刘表死了,蔡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更改遗嘱。(。) 第三百九十二章,庞统献计 “什么人?” 刘备正在犯愁,表情很不悦,甚至还有些气恼。 嘎吱…还没等报信的回话,房门已经被人给推开了。 “是我,庞统庞士元!”随着一阵清朗略带轻蔑的笑声,庞统径直走了进来。 没等主人允许,直接迈步就闯,这就是庞统的做派,现在的刘琦和刘备,在他眼里,压根不值得他敬重,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出仕,年纪也不大,但气势却丝毫不弱。 “凤雏?” 刘备猛的站起身来,瞪大双眼,怔怔的看着庞统,虽然脸上还算沉稳,可刘备此刻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踟蹰难平,过了一会,长出了一口气,勉强平静了下来“不知庞公子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实在大出意料之外,对刘备来说,庞统的名头,可谓如雷贯耳,怕是荆襄三岁的孩童也深知不已。 三国中,庞统第一次求见刘备,刘备虽然还算客气,但是高高在上的气势还是流露的出来,一来,庞统的相貌非常丑陋,给人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偏偏刘备又非常注重仪表; 第二,庞统为人高傲,举止阎行都有些张扬,这也很难入得了刘备的法眼,第三,庞统太过年轻。 可是现在,别说是庞统,就算稍微有些名头的人来到刘备这里,刘备都会喜出望外,因为,他仅仅挂着一个刘皇叔的虚衔,除此之外,除了寄人篱下可谓一无所有。 庞统学识不凡,腹藏经纶,小小年纪,早已名震荆襄九郡,何况,他的背后,还站着庞德公这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庞家更是荆襄七大望族之一,虽然在仕途为官的不多,但是庞家的威望却丝毫不逊色于蒯家和蔡家。 “坐…” 刘备看向庞统,心情依旧有些激动难耐,忙给庞统让座,庞统也不客气,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便径直坐了下来。 “刘皇叔,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见你吗?”庞统虽然年纪轻轻,虚岁还不满二十,口气却是居高临下,看起来,更像是对刘备说教。 刘备连连摇头,手心里都渗出了冷汗,“还望庞公子告知。” “荆襄九郡,形势堪忧,虽然士元暂时还没有出仕的打算…” 没等庞统把话说完,刘备的眼中,顿时划过一丝失落,庞统能来见他,他还真以为庞统这尊‘小神’会屈尊来投奔,想不到,自己高兴太早了,想想也是,自己有什么?凤雏凭什么会来给自己效命。 虽然有些张狂,可庞统一双锐利的眼睛,却丝毫不差的将刘备所有的心思都给看穿了,刘备看似沉稳,还是逃不过庞统的眼睛。 庞统也不点破,轻轻叹了口气,“士元的家,就在荆襄,荆襄有难,士元自然不想置身之外,此行来见刘皇叔,不过是身为荆襄子弟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不知士元有何见教,备愿洗耳聆听。” 不知不觉,刘备连称呼都该了,显然,他是想跟庞统拉近关系,一开始,称呼庞统为公子,现在直接叫起了庞统的表字,庞统只是笑了笑,见庞统没有介意,刘备忙起身给庞统亲自沏茶。 见刘备断了一条手臂,行动多有不便,却肯执意亲自给自己泡茶,手指轻轻的在腿上敲了几下,庞统欣慰的点了点头。 “刘琦大公子,有意继承刘景升的荆州牧,这早已不是秘密,可眼下,形势紧迫,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刘景升被蔡家照看着,你们就不想做点什么吗?否则,除了到时候哭丧给死人饯别,你们将一无所有。” “那以士元之见,大公子该怎么做?”刘备忙虚心请教,态度极为恭敬,甚至若是被外人看了,还以为庞统是刘备的长辈呢。 “出奇制胜,直接大张旗鼓去襄阳,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刘景升病重,不久于人世,身为大公子,自然应该给父亲送终,床前尽孝,更是责无旁贷。” “可是,刘琦几次前去探望,都被蔡瑁等人给挡在了城外,士元,你的办法可行吗?”刘备还是有些忐忑。 “之前,刘琦是独自前往,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中途被蔡瑁给杀了,又有谁知道呢?这一次,直接大张旗鼓,量蔡瑁等人也不敢阻拦。 若是阻拦,必然会落人口实,而且,这一次,蔡家或许会铤而走险,毕竟,他们没有理由阻止刘琦进城,一旦让刘琦见到刘表,刘表必然会立刘琦为主。” “你是说,蔡瑁会对刘景升下手?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他敢吗?”刘备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见庞统只是盯着自己笑个不停,刘备又问道“我们这么做,不是故意要逼蔡家动手吗?” “这是早晚的事,有人送信给我,蔡家已经在刘景升的饭菜里下了慢行毒药,刘琦不这么做,刘景升也会死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眼下是非常时期,自然要行非常之事,既然刘景升的死挡不住,不如将蔡家彻底逼上绝路,蔡家若不动手,则刘琦顺利继位,蔡家若是动手,刘琦就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蔡家,就说他们为达目的,不惜害死刘景升,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刘景升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刘琦要去探望的时候突然暴毙,呵呵,你们觉得,蔡家人能遮掩的了吗?” 刘备连忙称赞道“高,士元之计,果然高明,这一次,无论蔡家怎么做,刘琦都立于不败之地。” “呵呵,那是自然,这种计策,对我来说,就跟从兜里往外掏东西一样简单,你们抓紧行动吧,刘琮无德无能,年幼昏庸,一旦他被立为荆州之主,这荆襄根本守不住,刘琦吗…呵呵,寥胜于无了,刘皇叔,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没有直接去见刘琦吗?” 说着,庞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话说了一半,庞统就不说了,只是眯缝着双眼笑着盯着刘备。 刘备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庞统气势灼灼,目光锐利,似乎自己在他面前,什么都瞒不住。(。) 第三百九十三章,说服蔡瑁 “呵呵,刘皇叔是聪明人,话不用我挑的太明。”说着,庞统径直笑着走了出去。 “莫非,他看出我有意谋夺荆州?”望着庞统远去的背影,刘备的冷汗都流了出来。 之所以选择依附刘琦,刘备并非没有私心,刘琦虽是长公子,当时的处境却相当尴尬,因为蔡家的阻挠,刘琦孤身在外,身边无兵无将,可以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想夺嫡,根本没有丝毫的希望,何况刘琦一向没什么主见,这恰恰是刘备所看重的,至少自己不用担心会受制于刘琦,甚至一有机会,说不定自己还能喧宾夺主。 听从庞统的劝说,刘琦直接带人大张旗鼓的赶往襄阳,一路之上,动静搞的极大,荆襄各地的百姓,几乎人尽皆知。 蔡瑁得到消息后,气的破口大骂“还没长点教训,简直是来自取其辱,有我们蔡家坐镇襄阳,相见父亲,简直是痴心妄想。” 蔡瑁将此事告知蔡夫人后,蔡夫人却眉头紧蹙,久久沉默不语。 “二姐,你怎么了?”蔡瑁见姐姐脸色不好,面现愁容,黛眉紧蹙,心中不解,忙开口问道。 “想必刘琦的背后,有高人指点,否则的话,他刘琦又怎么敢如此大张旗鼓。” 事情有些棘手,蔡夫人不得不回府找蔡家族长商议,显然,再像以前那样将刘琦挡在城门外已经不行了,到时候,一旦被人知晓,对蔡家的名望必然有损,万般无奈,蔡夫人只好决定先下手为强,彻底绝了刘琦的念头。 ……………… 听说刘琦大张旗鼓要去见刘表,周瑜忍不住笑了“看来,蔡家已经不足为虑了!” “来啊,唤子敬先生来见我。”周瑜略一思忖,顿时两眼一亮,冲门外喊了一声,很快,鲁肃就被带到了周瑜的帅帐中。 鲁肃体貌魁伟,性格豪爽,跟周瑜的交情如同兄弟一般,昔年,周瑜为居巢长,因缺粮向鲁肃求助,鲁肃将一仓三千斛粮食慷慨赠给周瑜,从此,二人结为好友,共谋大事。 “子敬,坐!” 笑着将鲁肃迎到座位上,命人给鲁肃泡了杯茶,周瑜这才将荆襄发生的事情说给了鲁肃,鲁肃听闻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看向周瑜“莫非公瑾想游说蔡家为我所用!” 周瑜点了点头,“你我英雄所见略同,知我者,子敬也,我听说刘琦之前去过襄阳几次,呵呵,每次都被蔡家人拦阻在城外,如丧家之犬一样,可为何这一次,刘琦却敢大张旗鼓的前往襄阳,呵呵,必然有了仪仗,这一次,蔡家人…呵呵,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人言可畏,积毁销骨,怕是很难立足,刘琦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怕是蔡家很难挡得住。” “如此一来,我们的敌人,袁绍、蔡家、刘琦,已经三去其一,蔡家若是答应助我江东,公瑾,取荆州,易如反掌耳!”鲁肃忍不住笑着称赞起来。 “那就,子敬辛苦一趟吧。” “你…”鲁肃一阵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啊,就是个跑腿的劳碌命,也罢,如此,我就替你跑一趟襄阳。” “子敬,莫要抱怨,你这是能者多劳。” 周瑜忙伸手在鲁肃的肩头拍了一下,以示安慰,鲁肃翻了个白眼,“我的气量可没那么小,对了,公瑾…”顿了一下,鲁肃猛的心头一沉,还是没有将实话说出来,见周瑜盯着自己,只好笑着回道“天气转凉了,多注意身体,你可是我们江东的三军大都督,是江东的定海神针啊。” 离开周瑜的帅帐,鲁肃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自语了一声,“希望是我多心了,也许二公子没有恶意。” 周瑜孙策在前线打仗,孙权自然也没有闲着,现在的他,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时局的变化,经常跟江东文臣们‘腻’在一起。 蔡家被逼铤而走险,用鸩酒毒死了刘表,然后篡改遗诏改立刘琮为荆州之主,此事一出,刘琦虽然痛彻心扉,还是听从刘备的劝谏,将蔡家的祸心搞的人尽皆知,一时间,大街小巷,对蔡家的诋毁谩骂不绝于耳,刘表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暴毙而死,实在太过蹊跷。 刘琦提议让仵作给老父亲查验尸体,彻底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蔡家自然断然拒绝,刘琦以蔡家谋害副父亲为名直接领兵讨伐蔡家,蔡瑁自然没把刘琦放在眼里,可是,老将黄忠却突然开城将刘琦迎进了襄阳,黄忠刀法绝伦,武艺精湛,不少荆州兵将早已私下依附了刘琦,一番鏖战,蔡瑁等人愣是被赶出了襄阳。 刘备抓住此事不放,将所有的脏水全都一股脑的泼在蔡家的头上,眼看蔡家在荆襄已经无处容身,这个时候,鲁肃恰巧赶到,不费吹灰之力,蔡瑁当即答应归降江东。 接下来,周瑜挥兵北上,故意跟袁绍打了几战,然后以天气转冷为由,暂且守兵。 虽然仅仅交锋了几阵,可袁绍的伤亡却很大,若不是甘宁廖化等人骁勇,怕是袁绍早已死在江东虎狼之师的刀枪之下。 周瑜领兵屯扎在南郡,按兵不动,等待转过年关继续出兵,可袁绍的兵将,却不乐意了,自己在前面拼死拼活的抵挡江东兵,刘琦却捡了现成的便宜,兵将们气愤难平,若不是袁绍强行压制,只怕跟刘琦的兵将早就交上手了,这恰恰就是周瑜的高明之处。 袁绍本来就不想打,帐下的兵将又有了怨言,正好沮授派人送来最新的命令,让袁绍领兵退往宛城南阳一带。 刘琦刚刚坐了荆州之主,忙的不可开交,还没等顺利的接管荆州的一切,袁绍就领兵退到了宛城,就连魏延也带兵跟着去了。 张绣领兵突然杀人冀州,打了夏侯惇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吕布也率军夹攻,官渡很快就被吕布攻占了,夏侯惇带着残兵一路向黎阳方向败逃,吕布紧追不舍,哪知,刚行到白马关,就遭遇了曹操的伏击。(。) 第三百九十四章,吕布惨败 曹兵四面齐出,杀声震天,望着遮天蔽日一眼不到边际的曹兵旗幡,吕布眉头紧锁,脸上顿时浮出了一丝惊讶之色,“曹兵怎么会突然从这里伏击我们?” “呵呵,吕布,吕奉先,今日你已是插翅难逃,何不下马早降?” 西北角方向,忽然队伍左右分开中间闪出一个过道,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曹操跨马持剑从人群中闪出。 这一次,曹操几乎说是精锐尽出,吕布是领兵偷袭官渡,身边带的兵将并不多,可曹操,却更像是破釜沉舟。 因为,双方僵持了这么久,迟迟分不出胜负,吕布的兵力跟曹操几乎说是相差无几,曹操早已料到吕布偷袭官渡身边不会带太多的兵将,这对曹操来说,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此战功成,从此以后,吕布便不足为虑。 曹操素来行事诡诈,更有过人的胆魄,这一次将大队兵马几乎都调了过来,一旦失败,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可曹操,就是敢赌,吕布身边兵将不足两万,曹操却是将近五万,而且,夏侯渊、关羽、许褚、典韦等人都在,何况,曹操还有一张底牌。 随着曹操缓缓的拔出悬于腰间的倚天宝剑,虚空猛然劈落,关羽等人如脱弦的利箭一样,纷纷催马杀向吕布的兵将,曹兵四面齐出,铁壁合围,甫一交手,吕布的兵将就落入了下风。 关羽蚕眉倒竖,凤目圆睁,胯下马,掌中刀,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路冲进吕布的营阵中,刀光过处,血雨四溅,青龙刀,如狂风骤雨,在敌兵人群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郝萌催马舞枪刚冲到关羽的近前,关羽目不斜视,眼中寒光一闪,抬手就是一刀,刀芒电闪,势如奔雷,锵锵锵…伴随着一阵震人耳膜的轰鸣声,郝萌当场口吐鲜血,虎口震裂,手中的铁枪当即脱手飞出。 “不好…” 见关羽如此骁勇,郝萌拨马就跑,刚跑出没几步,郝萌就感觉自己的背后一阵冰冷,好像死神缠身一样,一股冰冷的杀机,无声无息的向他袭来。 噗嗤…还没等回过身来,郝萌的背后已经多了一支滴血的小戟,关羽摇了摇头,不用回头,他就猜到这是典韦所为。 典韦虽然近身搏杀,戟法过人,更有天生神力,但他的暗器,也是一绝,无论走到哪里,典韦都会随身携带十二支小戟,可谓百发百中,例不虚发。 典韦强,关羽勇,许褚也是一头发狂的猛虎,单单许褚手中那口大刀,瞧了就格外的渗人,刀刃很宽,刀身很长,上面还挂着八个铜环,挥舞起来,叮当直响,犹如索命的魔音,再加上上面挂满的虚血肉,谁碰上许褚,也得惊出一身冷汗。 许褚如下山猛虎一样,杀入吕布军中,逢人就杀,遇敌就砍,招式猛烈,刀刀夺命,有如此骁勇的三员猛将带头,整个曹兵的士气,全都如脱缰的野蛮开闸的洪水,势如奔雷,气势空前高涨。 很快,关羽杀到吕布的马前,两人你来我往,厮杀在一起,勇斗了十多个回合,许褚和典韦也冲了上来,三人默契天成,都是一等一的顶尖猛将,三人联手,吕布根本不是对手。 吕布被三人困住,夏侯渊则带人疯狂的掩杀。 到处都是人喊马叫之声,哭声,喊声,兵戈撞击声,还有震天的锣鼓声,全都混在一起,整个天地一瞬间好像都混沌了,双方的兵将互不相让,死死的缠斗在一起,无主的战马咴咴咆哮四处乱跑乱撞,半空中血雨飙溅,残肢四处飞舞,不管是吕布的兵将,还是曹操的兵将,都像是割麦子一样,一片片的倒在血泊中。 白马关外,不多时,已经被鲜血染成了刺眼的猩红,血染大地,死尸遍野,这就是残酷的战争,刚刚都还是鲜活的生命,不多时,却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死尸。 曹操面如止水,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再多人的死伤,也不会让曹操的情绪受到丝毫的影响,就算当初他的儿子曹昂战死在沙场,曹操也没有流一滴眼泪。 适逢乱世,身为一方霸主,由不得半点妇人之仁,就算自己有朝一日死在沙场,曹操也不会有丝毫的意外,因为,他的心里,从昔日踏上征讨黄巾的第一步,就有了战死沙场的觉悟,乱世逐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再正常不过。 “杀啊,冲啊…吕布将军,我们来救你了。”一个时辰之后,东南方向突然杀出一哨人马,为首一人,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手持疾风枪,胯下大宛马,正是西凉张绣! “呵呵…总算是来了。”曹操忙冲身边的传令兵使了个眼色,令旗手马上传达曹操的命令,关羽等人故意让出一条退路,记吕布被张绣救出重围。 “主公,这是为何?”见吕布被放走,不少兵将大感诧异,怎么也想不明白。 曹操却笑了“谁说我要放走吕布,传我命令,火速向黎阳进发。” 被张绣救出重围,吕布暗觉侥幸,连连冲张绣抱拳致谢,可是,张绣带着吕布屯扎于黎阳,当天夜里,张绣突然发难,曹操夏侯惇也同时从城外杀入黎阳。 这一场激战,从深夜杀到天明,吕布彻底被杀懵了。 成廉,宋宪,曹性,全部阵亡,就连吕布的兵将也全军覆灭,吕布拼死突围,血染征袍,大大小小的刀伤枪伤不下十余处,也就是吕布,换了别人,身处如此险境,根本难以活命,吕布英勇盖世,赤兔马拼死相助,总算是逃出了重围,仅仅一战,曹操就彻底扭转了之前不利的局面,吕布一战损失四员猛将,兵力更是折损两万,之后张绣曹操两家同时出兵,吕布顿时陷入了被动。 …………… 鲜卑。 “元直,接下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等你回到幽州,锦衣卫从今往后,就全权交由你掌管。” 轲比能一帆风顺,无论兵力和地盘,都日益暴涨,其中自然少不了戏志才的功劳,只不过,戏志才的病情,却日益恶化,眼看撑不多久,戏志才这才将锦衣卫的事情告知徐庶。 “锦衣卫?” 头一回听到如此其奇怪的名字,徐庶吃了一惊。(。) 第三百九十五章,一箭双雕 陈削照例巡查了了一番营寨,见赵云不在营中,陈削忙唤过狗蛋询问,“子龙呢?” “子龙将军带人出去射猎去了。”狗蛋问过几个哨兵后跑来回道。 “射猎,走,去瞧瞧…” 为了应对鲜卑,陈削将兵马大都调往边塞,赵云徐晃经常出兵帮助轲比能讨伐素力和步度根,陈削也时刻准备着最终的决战,所以,幽州的人马几乎都屯扎在了燕山白河以北。 此刻,燕山北郊一处空旷地带,不少兵卒手里拿着鸟笼,不时的将里面的鸟儿放飞到天上,赵云j正带领麾下的白马义从进行射猎练习,众人不时的张弓搭箭,天空中时不时的传来阵阵鸟儿的惨叫生,伴随着四处飘落的羽毛,一只只中箭的鸟雀扑棱棱的落了下来。 “将军,你要的金雕,我们一共抓了三只,从猎户手中买了两只,加起来一共五只。” 有人提着一个大铁笼飞快的跑到赵云的马前,赵云低头看了一眼,“放了!” “将军,是一只只的放,还是一起放?” 赵云从背后轻轻的摘下弓弦,淡淡的笑了笑“都放了。” 连番几次参战,对轲比能的手段赵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轲比能军中,豢养了不少善于熬鹰的异人,这些鹰隼动作迅猛,速度迅捷,来去无踪,让人非常忌惮,对轲比能来说,这些翱翔天际的雄鹰就是他的耳目,周围的一切动向,他都能随时了如指掌。 就算想让陈削也派人熬鹰,短时间内也很难收到成效,大战在即,赵云索性将这些鹰隼给他全部干掉。 为此,最近以来,一有闲暇,赵云就带人对天射猎。 “扑棱棱…” 五只雄鹰刚一被放出,马上展翅冲上了蓝天,不但速度奇快,更是四散分开,分别飞向五个不同的方向,一旁正在射猎的兵将们全都扭头看向赵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静的连呼吸都凝结了,陈削刚刚赶到,忙勒住坐骑抄起了宝雕弓,赵云的举动,也让他的血液禁不住变得沸腾了起来。 “嗖…”的一声,赵云飞快的射出一箭,然后一抖丝疆,径直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出,噗嗤…玉狮子没跑出多远,刚刚赵云射箭的位置一只中箭的苍鹰便直直的落了下来。 接下来,赵云更像是在表演,不但箭术非凡,骑术更是精湛,一人一马,默契天成,马蹄声疾,征袍飘摆,赵云总能找到最佳的射箭位置,一连三只雄鹰先后被赵云射落,最后两只似乎受到了惊吓,全都向西北方向飞掠而去。 “驾…”斜扫了四周一眼,一抖丝疆,赵云径直向山坡上冲了过去,众兵将望着射落在地上的三只雄鹰,全都惊的目瞪口呆,心中的震撼,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陈削随后也催马追了上去,他知道,想要射中翱翔在蓝天上的雄鹰,光是箭术精准还不够,距离也非常重要,因为之前赵云一连射中了三只。 剩下的两只明显受到了惊吓,已经飞的更高了,这个时候,再想射中,就必须登高,将距离拉近,赵云文武双全,聪明过人,自然能很迅速的找到最好的位置。 玉狮子蹄掌翻腾,奔跑如飞,就算山路颠簸,两旁有不少荆棘挡路,却也拦不住这匹矫健神骏的宝马。 两只雄鹰也想早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它们飞快的煽动翅膀,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玉狮子自然也能领悟主人的意念,没有丝毫耽搁,飞一般直直的冲向了山坡,来到山顶,赵云猛的勒住丝疆,战马一个急停,两条前腿顺势高高的抬起,正好两只雄鹰上下交叠齐飞。 赵目光如电,飞快的起身松开早已绷紧的弓弦,一支狼牙箭脱弦飞出,疾如风,快如电,在所有人的惊叫声中,狼牙箭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直射苍穹,精准的射中了下面的一只雄鹰,然后力道不减,再次将上面的雄鹰也一并射穿。 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全都呆愣住了,就连陈削也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不愧是常山赵子龙,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会什么,都让人赞不绝口。 剑法,枪法,箭术,骑术,文韬,智勇,见识…任何人都很难从他身上挑出半点瑕疵,哪怕是长相,赵云也是俊朗非凡,儒雅洒脱,一等一的美男子。 “子龙将军,真不愧是神人!”过了好久,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喝彩声。 “哎…看来我这弓箭是白准备了,子龙将军箭术卓绝,堪称神乎其技。”苦笑了一声,陈削忙将手里的弓箭收了起来。 “少帅过誉了,子龙献丑了,刚刚纯粹是侥幸罢了,运气使然,当不得少帅如此缪赞。”赵云略显尴尬,连忙摆手,举止谦卑,出了这么大风头,却出奇的低调。 “子龙,看来你已经有信心对付轲比能的那些闪电雕了,这很好,我现在,倒是很担心先生的病情,这个可恨的轲比能,竟然挟持先生为质。”一想到戏志才的病情,陈削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愁容。 “少帅,先生早已知晓自己命不久矣,少帅何必忧愁,就算先生此刻呆在你的身边,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赵云没有劝慰陈削,见陈削看向自己,赵云又道“先生此刻,应该心里是最幸福的,武将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是一大幸事,对先生来说,他现在也正奋战在属于他自己的战场上,即便生命有限,可先生的执念高义,却令人钦佩,就算他留在少帅身边,我想,他也不会快乐的。” “你…”如换了别人,听到这番话,一定会觉得赵云有些不近人情,可陈削心里却明白,赵云说的很对,这是戏志才自己选择的道路,就算死,他也了无遗憾。与其留在病榻上蹉跎度日,不如将有限的热血挥洒在自己挚爱的‘战场’上。 “子龙,无论先生最终是生是死,我命你,都要完完整整的将先生给我带回来。” “放心吧少帅,我会的,他的家,他的根,他的魂,都在这里,我绝不会让他留在鲜卑的。”赵云眼圈有些湿润,咬了咬牙,重重的点头答应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徐庶被打 “锦衣卫?”望着神情严肃的戏志才,徐庶越发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为何自己一无所知。 “元直,锦衣卫是少帅被迫成立的,你也知道,少帅一心致力于让天下的穷苦百姓翻身过上好日子,这本无可厚非,可是,无论造纸?还是书籍?又或者均分田地?让穷人的子弟进学堂读书,都太过急进,当然,这也是大势所趋,早晚,也会有人这么做的,毕竟,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很多人都明白这一点,可是,却没有人有这种破釜沉舟敢叫板天下士族的魄力,少帅被万民拥戴,相对应的,天下士族也对其恨之入骨,锦衣卫的职责,就是肃清少帅身旁的隐患,将一切怀有疑心者扼杀在萌芽中……” “咳咳…”刚说了几句,戏志才就忍不住粗喘起来,徐庶忙上前给戏志才捶打后背,并亲自给先生倒了杯茶。 “先生,我知道,锦衣卫的职责,就是将一切潜在的敌人从地缝中挖出来,然后彻底铲除,不留任何的隐患,确保少帅所做的一切,都能顺利有效的得到施行。” “可是…锦衣卫刚刚成立,先生就带我到了鲜卑,这幽州,先生不在,若有不轨者趁机煽动作乱该当如何应对?” 沉吟了一会,徐庶猛的心中一惊,前不久孟益造反田畴反叛,这刚刚平定了没多久,戏志才就离开了幽州,徐庶还真担心有人‘趁虚而入’。 “跟了我这么久,元直,我来问你,有人想要作乱,这其中的关键是什么?”戏志才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早有准备,就算自己不在幽州,他压根也不担心有人会趁机捣鬼。 戏志才目光如炬,两眼精光灼灼,仅仅的盯着徐庶,徐庶略一沉吟,很快就扑捉到了问题的关键“是士族!” “对,就是这个,士族对少帅暗怀疑心,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那些慑于少帅的雷霆手段暂时安分下来的士族,依旧贼心不死,这些人一旦有人挑拨或者别人拉拢,就会形成威胁,所以,锦衣卫的目标只有一个,只要盯紧幽州境内的士族,就足够了,只要他们有丝毫的举动,都逃离不了锦衣卫的火眼金睛,这次我们出兵在外,我就是要故意将他们引蛇出洞,到时候,一网生擒,方可免生后患。” “先生在吗…”忽然,帐外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不多时,轲比能那爽朗洪亮的声音就飘进了帐中。 “要你何用?这点事都做不好,还不给我滚出去。” 就在徐庶一愣神的功夫,戏志才突然沉声发起火来,就连刚泡好的茶水也被戏志才端起来泼在了徐庶的身上。 徐庶微微一愣,心中顿时恍然顿悟,不多时,轲比能迈步走了进来,见戏志才在训斥书童,顿时脸色一沉“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臭小子服侍不周,惹你生气了。” “哼,真是该死,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烦劳将军帮我教训一顿。” 徐庶暗暗叫苦不迭,先生就算要玩苦肉计,也不能这样吧,怎么也不告诉自己一声。 结果,轲比能二话不说,冲外面一摆手,冲进来两个劲装大汉直接将徐庶给拖了出去,很快,噼里啪啦就抡起皮鞭冲徐庶身上招呼起来。 “先生不必动怒,等明日我再帮你找个机灵点的书童,不瞒先生,别看我们在关外,这里也有不少中原汉人,就算识文断字的书生也有不少,到时候你随便挑,一定包你能寻到称心如意的书童。” 一边说着,轲比能一边重新给戏志才沏了杯茶,对戏志才,他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如此,就有劳将军了,对了,将军,如今年关将至,我有一计,可保将军一战而定,只要将军依计而行,转过冬来,放眼偌大的边塞,都将是将军您的天下,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跟将军为敌。” “哦?先生且说来,我洗耳恭听。” 轲比能心中一喜,顿时眼珠子瞪大,忙好奇的挨着戏志才坐了下来,两眼一眨不眨的仅仅的盯着戏志才,就像是个在认真聆听的乖宝宝一样。 “啊…疼死我了,先生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 徐庶被打的‘惨叫’连天,戏志才却不理会,倒好像压根没有听见一眼,依旧在跟轲比能谋划着,直到两人商谈完毕,戏志才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一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书童。 “将军,我看就算了吧,打也打了,不管怎么样,这个书童鞍前马后也跟随我这么久,念他家中还孤寡老娘需要赡养,就饶他一命吧。” 轲比能点了点头,从刚刚戏志才的表情他已经看的出来,这个书童显然戏志才非常不满,估计,也没什么用处,打了这么久,戏志才都没有阻拦,看来在先生眼里,这个人也没什么份量,索性轲比能命人直接将徐庶给轰了出去。 徐庶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别,竟然是永别,为了让他顺利离开鲜卑,戏志才不惜使了苦肉计,而且,之前压根徐庶就不知情,事情太过突然,让徐庶都有些措手不及。 一路流着热泪,徐庶一瘸一拐不舍的离开了鲜卑大营。 徐庶是戏志才的贴身书童,如果不这样,戏志才被挟持做了人质,徐庶也很难顺利离开敌营,凭轲比能的手段,一定会派人在半路途中将徐庶杀掉。 “元直,你不要怪我,你能安全回到少帅身边,我的死,才值得,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起身来到帐外,望着地上依旧清晰可见的斑斑血迹,戏志才心疼的流下了眼泪。 徐庶很聪明,虽然苦肉计之前没告诉他,但是,他却很配合,否则,依照徐庶的个性,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吭一句,更不会哭喊着求饶。 戏志才‘真心’归降了轲比能,全心全意为轲比能出谋划策。 轲比能不是没有怀疑过戏志才,可是那个派到戏志才身边的书童,每天都把戏志才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轲比能,戏志才没有半点的异心,的确是在帮轲比能做事,这让轲比能非常满意。 他哪里知道,为了取得轲比能的信任,彻底打消他的疑心,赶走徐庶,正是戏志才的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让徐庶顺利回到幽州将这里的一切告知陈削,另一方面新来的书童戏志才早已料到会是轲比能派来监视自己的,所以,他很配合。(。) 第三百九十七章,庞统妙计定荆州 年关将至,可这个年,注定不会平静,北方,轲比能要发动总攻,争取一战彻底消灭步度根的残余,若此战功成,转过年来,小小的素力在轲比能看来,根本不堪一击。 幽州陈削,随时做好了出兵的准备,一旦徐庶归来,北方边塞必将战火重燃,硝烟再起。 冀州兖州,曹操和张绣也想乘胜追击彻底将吕布的残余击溃,好全力备战即将到来的江东雄狮。 荆州战场,周瑜之前暂停出兵,也仅仅是个假象,他要出其不意,彻底助孙坚夺取荆州。 周瑜屯兵南郡,故意大张旗鼓从江东运来不少过冬的衣被,所有的营寨,除了派人警戒,既不出兵,也不操练,看起来,一片祥和,没有丝毫紧张肃杀的气氛,就像藏在洞里准备冬眠的走兽一样。 周瑜的做法,让刘备打消了疑虑,难得的喘了口气,毕竟,刘琦刚刚继承了荆州牧,还没等稳定局势,兵力又很单薄,一旦孙坚领兵杀来,根本抵挡不住,说不定,刘备也只能再次卷铺盖卷‘滚蛋’了。 “主公,庞统先生又来了。”这一日,刘备正在书房闲坐,忽然刘安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快请,不不不,还是我亲自出迎吧。”刘备喜出望外,顾不得更换衣袍,忙快步迎了出去。 上一次,若不是庞统献计,只怕现在刘琦怕是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对庞统,刘备非常重视,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迎到了府门前。 “皇叔太客气了,士元可担待不起。”见刘备跑着迎了出来,连额头上都冒了汗,庞统连忙笑道。 只不过,看似客气,庞统却依旧倒背着双手,举止一如往常那样,傲慢无礼,近乎俯视。 刘备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满,可他并不敢表现在脸上,“请,士元请随我进府一叙。” “嗯…”用鼻子哼了一声,庞统当先踱着方步走进了院中。 落座之后,刘备忙亲自泡茶,茶水刚端起来,庞统却突然笑了“皇叔,你已死期将至,还有此闲心再此悠哉,士元真是佩服。” “哗啦…” 刘备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手里的杯盏拿捏不住,当即摔在了地上,杯盏碎了一地倒是次要的,连刘备的手臂都给烫红了。 庞统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内疚,淡淡的扫了刘备一眼,反正刘备已经毁了容,又断了一臂,还‘丢’了一支耳朵,就算烫的再厉害,似乎也不影响观瞻。 “你这人怎可如此无理?” 刘安气不过,刚要冲上来质问庞统,刘备却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势狠狠的瞪了刘安一眼“不可对贵客无礼,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刘安气呼呼的只能干生闷气,见刘备彻底动了火,只好躬身退了出去。 刘备关好门窗,见四下无人,忙回身询问“士元,不知此话何意?” 庞统冷笑道“呵呵,你真的以为刘琦得到荆州牧,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刘备连忙摇头辩解“自然不是,那周瑜屯兵南郡,虽然暂时罢兵,但吞我荆襄之心不死,我怎么能高枕无忧呢,不瞒士元,连日来,备甚是惶恐,一直寝食不安,幸好年关之前周瑜并无意继续出兵。” 庞统一撇嘴“好一个无意出兵?你还真当真了,我来告诉你,周瑜领兵以来,何曾吃过败仗,江东精锐不下十余万,为何要暂时罢兵,他们自始至终一直占据主动,岂有惧怕的道理,那是因为,周瑜有别的打算,我来问你,如今袁绍何在?蔡瑁何在?周瑜若真的没有异动,这两个人为何都不在这里了,袁绍退兵宛城,蔡瑁归降了江东,亏你还如此安然,刘皇叔,这安稳日子,只怕马上就要到头了,周瑜故布疑兵,不过是瞒天过海的假象罢了,说不定,此时此刻,他已经采取了行动。” “这……还请士元救我。” 刘备冷汗直冒,听的脊背发寒,越想越害怕,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呵呵,幸好还不晚,眼下,我有一计,可让周瑜陷入困境。” “请士元赐教。”刘备连忙躬身行礼,脑袋几乎都贴在地上了,态度出奇的恭敬。 “献帝东归,即将抵达洛阳,此事可堪一用,务必趁早将此事派人送到周瑜的耳边,一定要趁早,否则,迟则生变,如今玉玺就在孙坚的手中,若手里再有了献帝这张王牌,再加上手中握有这么多的精兵猛将,试问,天下群雄,孙坚还会放在眼里吗?周瑜一定会派人去抢夺天子,此一也,第二,马上派人出使山越,趁周瑜领兵在外,江东空虚,一旦山越作乱,周瑜必然分心,第三,离此不远的武陵郡,有一蛮王名叫沙摩柯,麾下力量也不容小视,若能借来,则大事可成。” 其实,献帝现在正在东归的路上,眼下正在弘农,不过,很快就能抵达洛阳,若搁从前,庞统才懒得理会,可眼下荆州即将不保,他稍微一留心,顿时发现了其中的关键。 献帝?虽然仅仅是个毫无实权的傀儡,也没有任何的威信,在不少人眼里看来还是累赘,可是庞统却敏锐的捕捉到,这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被别人抓住,可就后悔莫及了。 就算想让刘备派人去接天子到荆州,凭刘琦手里这点人手,压根办不到,无奈之下,庞统只好以此做饵,钓周瑜上钩。 只要周瑜中计,荆州就可安然无恙,到时候,山越反叛,武陵来袭,再把消息散播给曹操吕布等人,周瑜就算想再回到江东,只怕都是万难。 按照原有的剧情,率先看到献帝价值的并不是庞统,而是沮授,当然,之后还有一位,那就是董昭。 现在荆州有难,庞统为了替荆州解围,提前登上舞台,智谋如妖的他一旦认真起来,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想计策就像是从兜里往外掏东西一样简单。 “妙计,妙计,士元,请受玄德一拜。” 在刘备看来,自己费尽心机,也无法应对周瑜,可是,庞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偌大的问题,竟然迎刃而解。(。) 第三百九十八章,杀献帝? “叔叔,叔叔…”陈削刚迈步走进华府,正在院中玩耍的三个小泥人全都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 虽然小家伙们年纪都不大,都是小屁孩,可他们身上流的却关西大将华雄的血,刚一落地,身子骨就比别的小孩壮实,这才不到两年的功夫,一个个都长高了不少,经常闲不住,都不是安分的主,整天胡打乱闹,而且劲头一点儿也不小,陈削一手抱起一个,剩下的华生气鼓鼓的直生闷气“叔叔偏心。” 华雄死的早,陈削待这三个孩子如己出,一有空闲,就会过来探望,家里若是缺了什么,陈削会第一时间派人给送来。 无论任何时候,陈削都不会忘记那些为自己拼命流血死战场上的手足兄弟。 “看叔叔给你们带来了什么?” 说着,索隆笑着一摆手,金彪带人抱进来不少木匠们新作的玩具,有推车,有木马,都是陈削按照后世的式样找人给做的,可是这三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眨了眨眼睛,齐齐的扭头哼了一声“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我们要像爹爹一样,上阵杀敌。” 陈削扑哧笑了,在小家伙们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才多大,就敢说大话,等你们长大了再说吧。” “少帅,沮授先生找您有事。”刚陪着孩子们玩了一阵,忽然有个兵卒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好,我这就过去。”越到年关,越不太平,陈削知道沮授没事很少找自己,没有迟疑,忙快步离开了华府。 “哼,谁说笑了,我们长大了,一定要上阵杀敌,绝不做孬种。” 望着陈削远去的背影,真能生这三个小家伙全都咬牙用力的攥紧了小拳头。 “出了什么事?”回到府中,没等落座,陈削忙问道。 沮授摇头笑了笑“并无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件事想听听少帅的看法,刚刚得到消息,献帝即将东归,眼下已经抵达弘农,怕是不日就能抵达洛阳,不知少帅怎么看?” “献帝?”陈削并不怎么在意,何况自己在幽州,相距洛阳远隔千山万水,就算有什么打算,陈削也不太感兴趣。 “少帅若是跟曹操等人一样,我一定会建议少帅率先出兵将献帝抢到手中,无论携天子令诸侯,还是奉天子令诸侯,都对少帅的霸业大有裨益,可是如今吗?献帝这枚棋子,万万留它不得。”说着,四下扫了一眼,沮授起身来到陈削的近前俯身贴耳低声道“不如,让他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陈削忙问道“这是为何?洛阳远在千里之外,值得吗?” “我们是黄巾,汉室正统虽然早已名存实亡,可只要献帝尚在人世,无论是百姓,还是诸侯,心里依旧还念着汉室,如献帝不在了,汉室仅剩的一点威信也会荡然无存,到时候,各路诸侯再无顾及,彼此之间,争斗也好,攻伐也罢,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少帅所作所为却是为了天下万民,两相对比,少帅必然得万民拥护,这件事,做,对少帅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就算你不做,世家和诸侯依然不会容你,献帝若亡,看似天下大乱,实则,却利于少帅趁势坐收渔利,到时候,人人称王,败亡也是必然,而少帅心存天下,必将仁者无敌。” “可是北方鲜卑战事也不远了,这个时候,冒然分兵赶往洛阳,合适吗?”虽然沮授说的在理,既然自己造反,皇帝死的越早,死的越快,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陈削还惦记着北伐鲜卑的事情。 “少帅勿忧,有戏志才为少帅谋划,在我看来,鲜卑只需五万精兵足以应对。” “这件事少帅如有意,必须雷霆风行,否则,一旦被曹操等人将献帝抢到手,可就懊悔不迭了。” 沮授看的长远,如果陈削不造反,他会建议第一时间将献帝抢到手,现在吗?恰恰相反,就算陈削不杀献帝,天下士族也不会容他,杀了,反而能加速汉室的覆灭,这对陈削,百利无一害。 少了汉室皇权的掣肘,曹操,吕布,孙坚,张鲁,刘焉,谁还会真心在乎这天下是不是汉室的天下第啊?必将私心膨胀,人人称王,而陈削所做的一切,惠及万民,必将更得百姓拥戴。 说句不好听的,陈削杀献帝,没有人会觉得惊讶,反而觉得理所应当,换了旁人,则是大逆不道。 因为陈削本身就是义军,他要拥护汉室,反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庞统看到了献帝的作用,沮授也敏锐的发觉到了。 陈削思索了一番,很快便做出决定,当即派遣徐晃张颌二将前往洛阳劫杀献帝,自己则坐镇燕山随时准备对鲜卑发动总攻。 刘备听从了庞统的建议,先派人在南郡放出风声,这种事,不需要说的太明显,周瑜聪明机智,心细如发,得知献帝东归的消息,周瑜细一思索,也觉得可行,连忙去请示孙坚,孙坚对此倒不怎么上心。 这一点,孙坚可就比不过曹操,在孙坚看来,自己手中握有玉玺,献帝早已名存实亡,接到江东来,反而还限制了自己,杀又杀不得,还得表面上装出恭敬的样子‘侍奉’这位小主子,这对一向耿直豪爽不善心计的孙坚来说,大为不爽。 周瑜却劝道“主公,若献帝在手,主公就可名真言顺的号令群雄,无论封赏,还是任命,没人敢违拗,忠于汉室的臣民也会争相依附到主公的身边,主公的霸业,必将如虎添翼,有朝一日,天下安定,再让献帝悄无声息从人间蒸发,主公何虑之有?” 周瑜笑的很神秘,在周瑜看来,献帝仅仅是一枚棋子罢了,用完了,随手丢了就行了,就算孙坚抱着玉玺,也不能妄自称帝,孙坚细一想,也觉得在理,于是点了点头“如此,公瑾,你就自行安排吧。” 此事非同小可,经过深思熟虑,周瑜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前往胜算更大,于是便让孙坚父子留守荆州,权当放刘琦一马,等转过年关再一举荡平荆州。 可是,他哪里知道,庞统所献的计策,环环相扣,就在周瑜动身的时候,刘备已经派人分别前往了武陵和山越。(。) 第三百九十九章,献帝东归路 张颌徐晃接到命令,早早的赶往洛阳,两人亲率两万名精兵,一路马不停蹄,昼夜急行,直接绕道并州一路向东进发,并没有人穿过冀州,以免碰上张绣或者曹操的人马。 对沮授看来,事情应该不难办到,只需除掉献帝就可大功告成,若是抢夺的话,还得沿途护送,难免中途不生出意外。 刘备听说周瑜从南郡起兵,顿时松了口气,周瑜也带了两万精兵,随行更有太史慈凌操护卫,等周瑜大队人马离开,刘备可就忙开了,既要派人游说山越又要向武陵沙摩柯求援,忙的不可开交,还不忘派人将是献帝东归的消息派人向兖州和冀州散播。 先让周瑜率兵离开荆州,再将消息散出,不出庞统所料,曹操得到消息后,帐下谋士一致建议出兵劫夺献帝,只不过,这些文人说的比较冠冕堂皇一些,美其名曰“勤王保驾!” 曹操当机立断,非常果断的率领一万精兵,带着典韦许褚两位虎将过颍川直奔洛阳。 孙坚,曹操,陈削,三路诸侯都派兵劫夺献帝,形势千钧一发,陈削出兵虽然不晚,也不算慢,毕竟相聚太远,周瑜最早动身,行程最近,率先抵达洛阳,正好赶上献帝久经辗转抵达洛阳。 献帝这东归之路,其中酸楚,简直就是一桩人间惨剧。事情的起因还得从李傕郭汜的内斗说起。 李傕郭汜一个挟持百官,一个抢了天子,两人互不相让,打的不可开交,足足激战了三个多月,两人杀的昏天暗地,张济正好屯兵弘农,闻听朝廷政局有变,当即提兵前来劝架。 张济的兵力虽不甚强,可来得正是时候,便如站在了一个大天平中间,压上了哪头,另一头也受不了会翘起来,李傕、郭汜不得不卖张济一个面子,因为张济一来就声明了“两家罢兵,释放天子与众朝臣,哪家不从,张某即与对方并力讨之!” 李傕、郭汜这时谁不想抢先把这个潜在的盟友拉到自己这边来?于是都表示接受张济的调停,暂时停战,至于放人,却都要求对方先行动,二人的理由一样:我先放了,你那边变了卦,我岂不是被忽悠成了天字一号的傻瓜了! 两边又顶上了牛,张济也没有好办法。偏偏献帝又犯开了思乡症,坚决闹着要回洛阳,再也不想在这个令人伤心的长安待下去了。 其实,李傕也不希望皇帝回长安皇宫,那里值钱的物件都被自己抢得一干二净,可要是把皇帝放回洛阳去感觉也不大对头,一时拿不定主意。 恰逢三辅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又加上长安战乱,百姓民不聊生,尸体相食已尽,活人亦难幸免,今天啃了他人的胫骨,不知明日自己的大腿又将是何人口中的美味。 朝臣也不能幸免,一个个仅能以西凉军士的残羹剩饭为食;献帝呢?也好不到哪儿去,那李傕也不是什么舍斋的施主,尤其是那些献帝的左右侍从,连个半饱也难混到。 献帝实在饿得撑不住了,就找李傕想要副牛骨头啃,你们吃肉,俺们啃点剩骨头总行吧? 李傕心想:你活得挺滋润啊,还想熬骨头汤喝?不想闪了献帝的面子,就派人给献帝送去了一架臭了十几天的牛骨头,嫌臭?那还是饿得轻! 又一位出来抱打不平了,这位见义勇为的就是李傕的亲信部将杨奉,原牛辅部曲将董承也及时响应,郭汜的阵营也不甚稳定,曲将杨定也喊起了忠君保国的革命口号,这下两人终于受不了了。 再加上小皇帝的软磨硬泡,一个劲地夸李傕忠君爱国,说那郭汜可就差多了,最后干脆又送了李傕一顶大官帽----大司马,感动得李傕心肠一软,便将献帝放行东归了,郭汜见状犹豫再三,也释放了众朝臣,不过也没白放,也勒索了一顶车骑将军的官帽戴到了头上。 献帝与朝臣们总算聚到了一起,事不迟疑,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现在大家就盼有人能施舍一顿饱饭,做官的如果断了顿,那饥饿感可能比平头百姓来得更强烈。 当回乞丐吧,可要饭也不易呀?此去洛阳,千里无人烟,白骨蔽野,饥民遍地,树叶草根早已挖尽,想从人家嘴里求食吃,可也得人家嘴里有呀!没奈何,只得走到哪儿算哪儿,前面第一站便是段煨所驻军的华阴郡。 想要着饭回洛阳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才从长安逃出去不久,后面就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原来,李傕、郭汜醒过神来了,俩人一琢磨,不对呀,真让献帝及大臣回到了洛阳,能饶得了咱们俩? 别内斗了,掉转枪口一致对外吧,谅他们拖家带口也走不远,先追上再说! 不过献帝现在也有了护驾的军队,就是杨奉、张济、董承、杨定,保皇派与造反派的血战又将进入**,只不过其结局便是让献帝与大臣们陷入比做乞丐还要凄惨的境地。 郭汜一开始也是护驾东归中的一员,大概是因为李傕在释放皇帝时顺手讨了个大司马的官,让他心理有点不平衡,凭什么呀? 那俺就当一回半道的解差,把大家劫到郿坞,那时再与你李傕比个高低上下。至于打的旗号?当然是保国救驾到郿坞。 作为领衔护驾东归的郭汜现在位居车骑将军,官是最大,可将献帝移驾郿坞这么大的事还是要统一大家的认识的,马上召集护驾领导班子开会讨论。 谁知那杨定、杨奉、董承三股合一,郭汜反而成了少数,而且这时的杨定被封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董承为安集将军,并且董承还是当朝国丈,女儿是汉献帝身边的董贵人,比官也比不过这几个保皇派,所以郭汜才无奈回军与李傕讲了和,二人马上又重新合兵杀来了。 献帝及文武百官逃出魔窟之后,行动非常迅速,虽然忍饥耐寒,但还是不敢有丝毫拖拉。 就这样他们一行好不容易到了华阴,饿得眼都绿了。所幸华阴的宁辑将军段煨不是小气之人,大伙总算吃上了一顿饱饭。(。) 第四百章,剑拔弩张 大臣将军们还没来得及温饱呢,保皇派的内部又出了邪事。 后将军杨定与段煨有点旧怨,见献帝当晚宿在了段煨的大营,自认为抓到了把柄,当夜便声称段煨扣留了献帝。 杨定指挥本部军马开始进攻段煨营。段煨也不是个软柿子,结果两部打了十余天也没有分出胜败来,这期间段煨供应御膳,招待百官,毫无造反的迹象。 就在这时,李傕、郭汜杀到了。 毕竟打的旗号还是来救驾,所以就先收拾背义谋反的杨定。杨定经不住前后夹击,全军覆没,只身逃亡荆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济出来抱打不平,与杨奉、董承又闹起了矛盾,张济又一次掉转了枪口,与赶来“救驾”的李傕、郭汜搞起了大联合,向杨奉、董承开了火。 为争皇帝,双方于弘农东涧展开了大战。 杨奉原来是被董卓招安的白波军将领,本来战力就不如剽悍的西凉军;董承所部更属弱旅,怎么能抵抗得住联合起来的西凉铁骑?弘农东涧的一场大败当在情理之中,只是苦了军营中的献帝与百官。 杨奉、董承二人拼全力保着献帝逃往曹阳,百官与宫女们可就遭了殃,献帝用一顶大司马的官帽从李傕手中换回了宫女与嫔妃,据史载:“百官士卒死者不可胜数,于是弃妇女、辎重、御物、符策、典籍,略无所遗。” 董承、杨奉现以残兵困守孤城曹阳,文武百官则重陷西凉军之手。曹阳城中的献帝几乎成了孤家寡人,孤立无援,穷途末路。 仗是打不下去了,那就和谈吧。 骄横的西凉军倒是乐意和败军之将慢慢地谈谈,对胜利者来说,那也是一种享受,玩弄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对手,比一口吞到肚里更加有强烈的快感。 哪知杨奉董承使的却是缓兵之计。 杨奉是白波军的旧时主将,与现在河东的李乐、韩暹、胡才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关系甚好,杨奉一面差明使与李傕、郭汜、张济洽谈投降条件,一面遣密使飞骑河东求援。 果然,几个铁哥们儿一听老弟兄有难,无不义愤填膺,直接领兵杀来,抄了西凉军的后路。 李傕、郭汜、张济的西凉军猝不及防,再加上董承、杨奉的部队及时出击,西凉军一时不知援军来了多少,军心大乱,保皇联军趁机掩杀,西凉铁骑不幸溃败。 等到稳住心神收拢败兵之后,方才感觉解围的敌军数量并不多,回军想再战曹阳,却已经是人去城空,董承、杨奉在李乐、韩暹、胡才及右贤王去卑的掩护下弃曹阳突围而去。 董承、李乐护卫车驾前行,胡才、杨奉、韩暹、去卑断后死战,敌我都在明处,只得以人命血拼,用尸骨作盾,且战且走,磕磕绊绊地熬到了陕郡。退进城后,董承、杨奉清点本部兵卒,已不满百人。 李傕、郭汜、张济现在再也不信什么和谈幌子、投降鬼话了,大军出动死死地围了陕郡,战马绕城驰骋,军士杀声震天,城中董承等人,闻之胆丧,士卒皆有怯意。 早知今日,何必东来?不过现在悔也迟了,献帝也只能听天由命,已经做好了驾崩于此地的准备,李傕、郭汜、张济西凉军的重新大联合使献帝绝望了,也使董承、杨奉等人一筹莫展。 人被逼急了就会铤而走险,现在的险路就剩下一条,就是偷跑,李乐的水性好,趁夜泅渡黄河偷了条船,趁天命前,把献帝也弄下了城,董承、杨奉架着献帝往河边匍匐前进,后面的随从、宫女们可就没人管了,多数从城上自己滑落,死亡伤残,不计其数。 来到船前,争相攀爬,董承、李乐以戈击之,不少死于河中。随皇帝渡过河者,唯皇后、宋贵人、杨彪以下数十人。宫女皆为兵所掠,衣服尽失,冻死者不可胜数。 献帝逃到了大阳,住进了李乐军营,命总算是保住了。 之后乘牛车到安邑,河东太守王邑奉献绵帛,献帝才算稍微有了件像样的衣服。 这一路,历经万难千险,几经颠簸,久经辗转,无数次在死亡悬崖边活了下来,终于回到了废都洛阳,一片废墟之中,献帝开始了正常朝会工作。 正所谓:天当被,地当床,搭个席棚当朝堂,文武百官荒草跪,磕头倒不硌得慌。 周瑜抵达洛阳后,望着献帝和众朝臣的惨样,心中也禁不住一阵唏嘘长叹,周瑜当即派兵卒杀鸡宰羊慰劳献帝以及百官文武,又命人张罗着给献帝沐浴更换衣袍。 这么久以来,别说鸡鸭鱼肉,能吃顿饱饭,都献帝都是奢望,周瑜的到来,让献帝大为感动,董承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诧异,关东众多诸侯,怎么只有孙坚派人前来,哎……无奈的叹了口气,董承当夜孤身进了周瑜的帐中,出谋献策让献帝移驾江南。 两人一拍即合,洛阳早已烧成废墟,大伙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是刚刚拔营离开,就遇到了从兖州赶来的曹操。 “曹孟德,你想怎样?洛阳已成废墟,现如今陛下有意驾临我江东,莫非你敢出兵阻拦不成?” 见曹操披盔带甲,身后还带来了两万名并兵将,周瑜微微一笑,料想曹操也不敢明着抢夺天子。 “哼,天下诸侯,谁都可以迎驾陛下,唯独你江东不可。”曹操冷笑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寸步不让,绝不能坐视周瑜将献帝抢走,尤其是从自己眼前带走。 曹操转身望向献帝,躬身施礼道“陛下,如今世人都知道,传国玉玺就私藏在孙坚的手中,如孙坚真的忠于陛下,那为何至今孙坚也未曾将玉玺献给陛下?孙坚包藏祸心,实有反心,陛下英明,切不可中了周瑜的奸计。” “你…曹孟德。”周瑜被呛的无话可说,他万万没有料到曹操会来抢夺天子,玉玺之事,早已不是秘密,想瞒也瞒不住,无奈之下,周瑜冲太史慈使了个眼色,拔剑出鞘,大喝一声“曹操大逆不道,意欲劫夺天子,太史慈保护陛下,凡有阻拦者,杀无赦。”(。) 第四百零一章,混战不休 “领命!”太史慈高声回应道,随即抄起手中铁枪,一声令下“众儿郎,保护陛下,随我杀。” 曹操根本没料到周瑜说动手就动手。 其实,原因很简单,周瑜虽然看重献帝,却远不如曹操看的更重,在周瑜眼里,献帝有也行,就算死了也没什么,毕竟,单凭孙坚如今的实力,献帝这张王牌已经说是“可有可无。” 可曹操却是不然,他现在连兖州都还没有平定,吕布的兵力就算被削弱了很多,也不容小视,曹操迫切需要将献帝攥到手中,利用献帝的威望,快速的扩张自己的实力。 太史慈抖擞神威,带人直接杀向曹兵,曹兵毕竟没有形成包围网,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太史慈领兵杀了出去,曹操领兵紧追不舍,周瑜飞快的扫了眼四周,忙冲身边的凌操问道“附近可有高山丛林?” “离此不远,就是嵩山!”凌操虽然不知道周瑜要做什么,还是忙回复道。 “那就去嵩山。” 周瑜嘴角微微上扬,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神秘的笑容,这次自己带了两万精兵,曹操也是两万,双方实力相差无几。 显然,曹操绝不会轻易放弃劫夺献帝,这个时候,周瑜的脑海中,想到的是陈削,确切的来说,就是陈削的游击战术,他要利用嵩山的有利地形,彻底击溃曹操。 江东兵直奔嵩山冲了过去,曹操随后死追不放,可是当追到嵩山脚下,曹操却愣住了,抬眼望去,群山环绕,山岭相连,彻底连天全是茂密的松柏,江东兵兔子一样全都钻进了林中,这险绝的山势和茂林的丛林,一下子让曹操皱紧了眉头。 林中不时的传出人喊马叫之声,显然江东兵并没有跑远,偌大的一片嵩山,仅凭曹操这点人马不可能全部包围起来,曹操只好带人守住进出的山道,然后带领典韦追进了林中。 进山之后,太史慈依照周瑜的吩咐,亲率两千精卒从后山绕到了曹兵的背后,因为曹兵兵力有限,只能扼守进出的通道,太史慈带人翻过山岗从后面突然杀出,杀了曹兵一个措手不及,一连几处路口的曹兵都被太史慈轻松消灭,直到遇上许褚,太史慈才算是遇到了棘手的劲敌。 不过,太史慈并没有恋战,见杀不退许褚,忙带人退了回去,而追进林中的曹操,也接连遭遇到周瑜的伏击。 虽然双方兵力相当,可周瑜,却在陈削的身边领悟了游击战的精髓,山地战,曹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林中杀机四伏,伏兵尽出,搞的曹操晕头转向,别说追杀周瑜,带进去的万余兵马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折损了三千多人,曹操只好撤出丛林,可即便这样,周瑜还是连夜突袭,又杀了曹操一个人仰马翻。 张颌徐晃领兵赶到洛阳之后,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来不及感叹早已化作废墟的神都,张颌当即派出斥候四处打探,很快消息传来。 “公明,想不到,周瑜和曹操都比我们快,幸好有曹操阻拦,否则,周瑜一定会顺利的将献帝带回江东。” 徐晃点了点头“眼下时间紧迫,既然他们暂时还停留在嵩山,不如这样,我们派人马上追往嵩山,再派人火速通告袁绍,然他务必半路拦截,绝不能让献帝被人带走。” 徐晃文武兼备,处事想的非常周到,如果追不上,被周瑜或者曹操走脱,见献帝带走,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所以,袁绍这张牌必须用,而且,还能起到扭转全局的关键作用。 若是一味低头闷追,有可能到头来一场空,那样的话,两人可就愧对陈削的托付了。 ……………… 曹操进退两难,心中的郁闷,无处发泄,现在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一连三日,不但没有见到献帝的影子,还白白损失了六千兵将,想走?不甘心,想追?周瑜带人来去无踪,此处出没,搞的曹操晕头转向,根本奈何不了他,反而处处受制,徒增兵将们的伤亡。 就算想调集援兵,一时半刻,因为路程太远,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曹操愁的无计可施,许褚典韦虽然从小在山林中长大,可他们仅仅熟悉山里的地形罢了,对于周瑜出神入化的排兵布阵也帮不了曹操太多,至于说给曹操出谋献策,这两人就算想破头皮,也没有良策,因为压根他们就不擅长动脑子费心思。 曹操一筹莫展,周瑜却分兵两路,故意将凌操留在嵩山迷惑曹操,自己则亲率五千精兵在太史慈的保护下掩护献帝直接钻出了嵩山,直到周瑜离开嵩山,曹操还蒙在谷里。 周瑜昼夜行军,希望早日抵达江东,可是,刚行到鹊尾坡,就遭遇了甘宁的伏击。 袁绍突然插手,周瑜被打的措手不及,甘宁借助鹊尾坡有利的地势重挫周瑜的江东兵,周瑜一战损兵折将尽两千多人,周瑜见对方人多势众,无法顺利通行,只好又退了回去,甘宁死追不妨,袁绍将周瑜南下江东的道路死死的堵住了。 而就在周瑜陷入危机的时候,凌操也陷入了曹操的包围之中。 抱着再试一次的想法,曹操再次领兵进山,这一次却出奇的顺利,因为周瑜离开了,只剩下凌操在这里‘故弄玄虚’罢了。 没有寻到周瑜和献帝,曹操勃然大怒,凌操很不幸,成了曹操发泄的对象,曹操带着典韦一路追了下去,许褚则带人向凌操发起了疯狂的围杀。 南下的通道被堵的死死的,周瑜只能选择过襄江走水路,可是刚抵达襄江江畔,却被张颌徐晃给堵了个正着。 张颌徐晃两人看向周瑜身后的献帝,就像狼一样,双眼放光,格外的兴奋。 此行张颌二将远路而来,率领的全是骑兵,一声令下,马蹄轰鸣,如惊雷轰落云霄,万马奔腾,气势惊震山河,犹如山洪咆哮,惊人的杀气,吓的江东兵连连后退,张颌徐晃各自催马毫不留情的卷杀了过来。 就算徐晃张颌带的人再少,也比周瑜身边这几千残兵战力强悍的多。 幽州铁骑如潮水一样,奔袭而来,刚一交手,江东兵就遭遇了重创,不是被撞翻倒地,就是被冰冷的长矛洞穿胸膛,就算太史慈骁勇,面对张颌徐晃两人的联手,也不占上风!(。) 第四百零二章,献帝被杀 襄江江畔,水流激荡,风浪怒卷,吹起的巨浪不住的拍打在岸边的峭壁上,浪花四溅,激荡人心。 而此刻岸边的激战,也如火如荼,酣战不歇,幽州铁骑势如洪流,又如脱缰的野蛮疯狂冲杀,一波又一波不停的冲击着本已经溃散的江东兵。 江东兵本来就兵力不足,连番跟曹操交战,周瑜一共带了五千精兵,半路途中又被甘宁除掉了两千多,眼下身边只有三千兵卒,哪里是幽州铁骑的对手,幽州兵如狂风扫落叶,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杀的江东兵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锋刃闪耀,头颅乱滚,血雨彪健,死尸遍野! 因为徐晃和张颌的牵制,太史慈根本无法分身,幽州兵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献帝,一绝后患,杀人总比护送要容易的多。 不到半个时辰,十几名骑兵纵马持枪齐齐的冲散挡在献帝马前的周瑜,枪矛一起刺出,冰冷的兵戈,如夺命的幽林一样,携带惊人的死神之威,死神瞬间将献帝整个笼罩在其中,噗噗噗…没有丝毫的悬念,就像牙签轻易的刺穿萝卜一样。 卧薪尝胆一直蜷缩隐忍的献帝,才仅仅十几岁,就被陈削的骑兵给挑飞在半空中,血雨飞溅,献帝不甘心的挣扎喊了几声,奈何,随着鲜血喷涌而出,他的生机也很快被抽离的一干二净。 带着满心的不甘和对神圣皇权的无比眷恋,献帝匆匆殒命,死的时候还不到16岁! “撤!” 任务顺利完成,张颌挥枪击退太史慈,一摆手,当即带人飞速的撤了出去,周瑜怔怔的望着跌路在地上的献帝,整个人当场傻住了,过了一会,周瑜猛然回头,不甘心的望着张颌等人远去的背影吉咬牙切齿的喊道“陈削,你等着,我江东决与你势不两立,来日相见,我绝不留情!” 陈削杀了献帝,而且是正大光明的派人截杀,会有什么后果,难道陈削不知道吗? 正如沮授所说,杀不杀,没有什么分别,不杀,单凭陈削的那些善民举措,就足以让天下士族和诸侯对他恨的咬牙切齿。 既然是一心造反,不杀皇帝,反而才让人觉得奇怪,毕竟,从一开始,陈削就没打算接受朝廷的招安,他不做汉室的顺民,只做扫平汉室的暴民。 反而,此事一旦宣扬开,士族固然更加痛恨陈削,可这种恨意,很快就会烟消云散,毕竟,汉室彻底完了,士族不得不重新选择各自‘依附’或者‘追随’的主子。 而处于水深火热的穷苦百姓,没有受汉室一丝一毫的恩惠,他们绝不会对陈削有丝毫的不满,相反,会觉得陈削做的理所应当,陈削的名声和陈削待民的举措也会进一步传遍四海,让追随拥护他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 对周瑜来说,这一次不仅仅没有保护好献帝,损兵折将也是他不得不面对的苦果。 凌操面对许褚的围杀,几番血战,拼死想要突围,始终没有成功,最后愣是被许褚杀了个人首异处,不仅如此,周瑜来不及带走的文武朝臣,也被曹操顺利接到了兖州。 虽然没能抢到献帝,可曹操毕竟还有所收获,而周瑜,虽然智谋过人,却不得不接受血淋淋的教训。 回到南郡,等待的他的更是愈发混乱的局面。 山越突然反叛,江东因为守备空虚,形势非常危急,周瑜不得不挥兵清剿反叛! 山越分布于今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福建等省部分山区,是古越族后裔的通称。 也是百越的一支,由于秦汉以来长期民族融合的结果,山越已与汉人区别不大,其中还包括一部分因逃避政府赋役而入山的汉人,所以山越虽以种族作称谓,但实际上是居于山地的南方土著,故亦称“山民”。 他们以农业为主,种植谷物,山出铜铁,自铸兵甲。他们大分散、小聚居,好习武,以山险为依托,组成武装集团,其首领称“帅”,对于封建中央政权处于半独立的状态。 他们平日耕植于谷地,并懂得以铜铁制作武器与农具。 尤其大多分布于丹阳、会稽、预章、鄱阳等郡。山越十分勇猛且善于山地作战,他们也会利用由居住的山中出产的铜铁,加以铸造自给自足,并曾经屡屡袭击汉人居住的聚落。 山越一直以来,都是孙坚等孙氏家族的心腹大患,只是没承想,受刘备唆使,这些人竟然提前叛乱了,刘备告诉山越人,如今孙坚领兵在外,后防空虚正是良机,否则,一旦等周瑜回过头来,毕竟挥兵剿灭山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刘备又派人送上钱铂,许以重利,山越部落的几个首领聚在一起,当即一拍即合。 山越人选的时机,的确是难得的良机,周瑜刚刚损失了两万兵马,虽然对孙坚来说,没有伤及根本,但是,对江东兵的士气却造成了打击,周瑜一直以来都很受兵将们的拥戴,被誉为神将,一向料事如神,可这一次,几乎全军覆灭,更折了大将凌操。 周瑜亲自领兵回江东平叛,前脚刚一走,荆州再次重燃战火。 刘备不但引来了武陵蛮王沙摩柯,更暗中联合了吕布,吕布在兖州日益艰难,几乎是夹缝里求存,为了彻底击退孙坚,刘备不惜将将江夏等地让给吕布,将吕布这头猛虎引入了荆州。 战局陡然急转,曹操也难得的喘口气,连忙将兖州失陷的城池一一收回,张绣也在冀州大肆整军养精蓄锐。 刘备和吕布抵挡江东,曹操也乐的坐壁上观,刘备是无奈之举,迫不得已,毕竟,刘琦身边的这点兵马,根本不顶用,要想稳住荆州,听从庞统的建议,他不得不一二再的借势。 献帝被杀,士族矛头一致指向陈削,不过,陈削远在幽州,士族根本无可奈何,见各地诸侯都无动于衷,渐渐的诋毁谩骂的声势也就弱了下去。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身为袁家四世三公的袁绍,却突然公然站出来赞同陈削所做的一番利民举措,但是,他很明智的对杀献帝一事也说了几句对陈削无关痛痒的讥讽之词。 造纸、印刷、桌椅、翻车、铁锅……陈削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对谁来说,都大有益处,袁绍不偏不向,也算是见解的称赞了陈削一番。(。) 第四百零三章,周瑜再施妙计 庞统智谋过人,运筹不凡,可还是小瞧了周瑜,得知刘备搬来了援兵,周瑜只做出一个安排,那就是马上派人给孙坚送信,让他率兵撤到长江以南,以退为进,甚至不惜将从荆州抢夺的地盘尽数舍弃。 别人不明真相,就连孙坚也有些不甘,可鲁肃却猜到了周瑜的意图。 鲁肃解释道“主公,公瑾此计,别有深意,主公试想,吕布和沙摩柯远路而来,就算没动一刀一兵,他们甘心离开吗?尤其是吕布,一旦回到兖州,必将面临曹操的讨伐,这荆州,沃野千里,又是鱼米之乡,怕是刘备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退到长江以南,刘备和吕布、沙摩柯之间,必生间隙,一旦起了冲突,对我江东来说,正是挥兵南下的良机。” “哦…”听完鲁肃的解释,孙坚如拨云见日,连连点头,“公瑾此计果然高明。” 周瑜的做法,让刘备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差点闪个趔趄,沙摩柯还好说,索要了不少钱铂,费了刘备一番口舌好不容易给劝了回去,可是吕布,不但赖着不走,更是连连抢占江东让出来的城池。 这一下,刘备彻底发愁了。 心说,自己明明是请吕布来一起抗击孙坚的,结果,吕布却癞皮狗一样赖着不走了,甚至还有喧宾夺主鸠占鹊巢的意思。 想打,刘备还没那么强的实力?况且,荆州明面上的主人是刘琦,不是他。 不打,吕布日益明目张胆,公然在荆州大肆扩张,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沉思良久,刘备也无计可施,只能心中暗叹:吕布果然是一头十足的豺狼。 吕布为什么会这么做? 答案很简单,如今献帝死了,刘备算什么?仅仅是依附在刘琦的麾下,而刘琦小小年纪无论威望还是能力,根本不足以坐稳荆州,吕布若是回到兖州,一定得面临曹操的围杀,而在荆州,反而可以随心所欲,甚至,曹操都不敢出兵来讨伐他。 周瑜如今在江东平叛,曹操又不敢出兵,对吕布来说,留在荆州,百利无一害,他不但要扩张地盘,甚至还想将偌大的荆襄全都抢到自己手中。 曹操为什么不敢出兵?因为,曹操一旦出兵,便等于帮了江东的忙,到时候,周瑜卷土重来,荆襄还是要落在江东的手中。 吕布运气不错,难得的可以随心所欲的赖在荆州,曹操不敢动他,刘备又奈何不了他,江东更是顾不上他。 …………………… 素利是东部鲜卑的首领,眼下步度根跟轲比能杀的不可开交,素利心中无比的畅快,他也乐的坐上观虎斗,甚至还祈祷两人最好能同归于尽,到时候,自己就能坐收渔利。 可是,这一日,正在帐中饮酒作乐,忽然,有人来报,“首领,帐外有人求见,说是从轲比能那边来的。” “什么?难不成是轲比能派来的?”一听到轲比能的名字,吓的素利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子,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原本得意快活的脸上,突然变得煞白,轲比能现在今非昔比,才仅仅几个月,麾下就不下数万精兵,就连素利,都感到莫名的惧怕。 来的正是徐庶,见到徐庶第一眼,素利就长长的松了口气,徐庶浑身是血,身上穿着粗布长袍,显然不可能是轲比能倚重的能人,八成是逃出来的,自己正好借机了解一下轲比能那边的虚实。 “你是何人?” “回首领,小的是轲比能帐下幕僚的一个书童,此番前来,正是特来投奔首领,还望首领收留。” 徐庶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素利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起来,“小的手脚粗苯,险些被轲比能打死,呜呜……还望首领收留,替我做主,此番前来,小的还有重要军情禀报。” 见素利听的漫不经心,徐庶话锋一转,“首领,轲比能已经做好了部署,年关当口会突袭步度根的营寨,然后,转过年关,挥兵东进,要对漠东鲜卑动手,轲比能将军说了,首领您这点兵马,他弹指可灭。” “什么?轲比能真是这么说的,此贼当真可恶。”虽然惧怕轲比能,可是,听说轲比能过了年关就对自己下手,素利震惊之余,彻底暴怒了。 见素利发怒,徐庶心中窃喜,忙劝道“首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虽然小的仅仅是个无足轻重的书童,却对轲比能营中的防备布局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且,我还知道他们对步度根出兵的具体时间。” “你…为什么执意让我对轲比能出兵?”徐庶的态度,让素利微微有些犯疑,这个小书童,似乎知道的还不少。 “首领,小的仅仅是个书童,可也知道,什么是恩,什么是仇,轲比能无情无义,差点将我活活打死,这个仇,小的就算想报,也无能为力,可是首领却能帮我,而且,小的既然要投奔首领,总得有点进献的礼物,小的也想立功。” “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说的很好,来啊,带他下去好好诊治一番。”说着,素利又赏了徐庶几锭马蹄金,徐庶眼中对权势封赏的贪婪,然素利的疑心顿时被打消了。 一个小书童,想报仇,想要封赏,这再正常不过,否则的话,无缘无故跑自己这里唆使自己出兵,这就让人起疑了。 徐庶之前一直跟在戏志才的身边,不但学了不少本事,对轲比能那边的情况,他也了如指掌,甚至说早都死死的刻在了心中。 安顿下来,一边养伤,一边等待素利的举动,见素利果真要对轲比能出手,徐庶连忙将轲比能那边的情况全都告知了素利。 徐庶建议素利,等年关之时,轲比能对步度根出兵之际,马上偷袭他的营寨,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偷空,徐庶也派人给陈削送了消息。 年关之时,就是出兵之日! 陈削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下令全军集结,随时准备出击。 不过,对徐庶和戏志才的安危,无时无刻,陈削不牵肠挂肚,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股肱重臣,却都在敌营当中。(。) 第四百零四章,激战塞外 得到徐庶的来信,陈削没有丝毫的停留,当即点齐五万精兵,以赵云为先锋,马不停蹄直奔漠北草原奔袭,距离轲比能的营寨不足百余里,赵云这才止住行军,过不两日,轲比能起兵突然离开,斥候们传来消息,轲比能的营寨只留下不足两万兵卒,余者全是老弱妇孺,毕竟鲜卑属于游牧民族,青壮人数都在少数。 赵云按兵不动,估摸着轲比能离开将近两日,差不多应该抵达了步度根的部落。 忽然有探马飞驰到近前,“报,子龙将军,素利的人马正向这边赶来,距离轲比能的营寨已不足三十里。” “好,再探再报!”赵云点了点头,屏退斥候之后,命兵卒继续待命。 且说一路杀往步度根部落的轲比能,眼看就要抵达步度根的王庭,突然,噩耗传出,随行而来的戏志才突然暴病身亡,本来戏志才的病情就已进入膏肓,塞外的气候又加剧了病情,其实,徐庶离开的时候,戏志才已经知道自己即将不行了,他走的很欣慰,徐庶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他的叮嘱,不管怎么样,他相信,此战过后,整个鲜卑,就算不能落到陈削的手中,也会元气大伤。 轲比能在戏志才的帮助下,仅仅花费了短短几个月,实力已经暴增了好几倍,看似戏志才是好心帮了他,可是,轲比能崛起的同时,素利和步度根都极大的削弱,这一次,轲比能对步度根出兵,一定能够大获全胜,不过,损兵折将之后,轲比能将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老家已经被素利给断掉了,而素利和轲比能自然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冲突,到时候,早已准备万全的陈削突然领兵杀到,鲜卑三家割据的局面,很有可能一战而定,就算不能,鲜卑的抵抗也撑不了多久。 虽然对戏志才的死感到很可惜,痛失了如此大才,可轲比能还是当机立断,全军冲锋,血洗步度根的部落,而素利,跟他几乎如出一辙,见轲比能营寨空虚,守备不足,没有丝毫犹豫,也下了格杀的命令。 两场血战同时爆发,一连激战了三天,当轲比能还沉浸在扫灭步度根的喜悦之中,突然后方传来急报,得知素利抄了自己的后路,轲比能勃然大怒,没有休整,当即领兵向回掩杀,双方在崖子口相遇,彼此之间,全都怒火涛涛,二虎相斗,死伤在所难免,赵云依旧没有出击,而是悄然摸进了轲比能的营中,更将天空盘旋的雄鹰全部射杀,确保不会走漏风声,素利根本不是轲比能的对手,激战不到半日就败逃了回去,连番两次血战,轲比能都大获全胜,可是刚回到驻地,赵云突然领兵杀出,四周营帐,更是突然燃起大伙,此刻,轲比能的身边,骑兵不足三万,赵云仅仅带了一万精骑。 但是,赵云却是以逸待劳,轲比能的部卒连番参战,兵困马乏,体力疲乏,战力丝毫不占上风。 而随后赶来的陈削,距离轲比能的营寨不足几里的地方,就挥手止住了行军,陈削传令,骑兵步兵四处设伏,骑兵随时待命,要彻底将轲比能击溃,绝不能让他溜走。 一万vs三万,赵云等人依旧不落下风,赵云枪急马快,往来如风,在人群中纵横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白马银枪,征袍随风狂舞,枪影过处,鲜卑骑兵一阵鬼哭狼嚎。 赵云骁勇,幽州铁骑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不仅烧毁了轲比能的营帐,更成群结队,四处冲杀,铁骑声过处,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也足以让鲜卑人领教到中原人的雄威。 “少帅有令,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绝不可留情。” “杀,杀,杀!” “宰了这群鲜卑满意,扬我汉人之威!” “轲比能,哪里走?”纵马冲到轲比能的马前,赵云一声断喝,拧枪就刺,枪声过处,劲风大作,银枪寒光一闪,无声无息的已经逼近到了轲比能的胸前,轲比能急忙舞动狼牙棒挡在胸前,兵戈交错,爆响连连,伴随着一阵绚丽的火星飞出,赵云的银枪跟轲比能的狼牙棒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呵呵…”对方蛮力惊人,赵云笑着点了点头,猛的虚晃一枪,紧跟着枪头扑棱棱一阵急抖,瞬间幻化出近百道枪影,晃的轲比能眼花缭乱,真真假假,虚实难辨,赵云枪法诡异,犹如万朵梨花同时飘落,轲比能稍一分心,肩头顿时一阵冰凉,低头眼看,赵云的枪头正好刺穿了轲比能的左臂。 痛呼一声,飞快的扫了眼四周,见大势已去,轲比能不甘的瞪了赵云一眼,当即掉转马头,高喊一声“撤兵!” 赵云随后紧追不舍,刚跑出没多远,适逢天色已黑,视线暗淡,鲜卑骑兵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有辽料到陈削早已在外围步下了埋伏,轰的一声,一匹战马突然脚下一空,深深的陷了下去,紧跟着,身旁接二连三,不少战马都遭了殃。 陷坑并不太,但是,却非常密集,对战马虽然不足以伤及性命,可是,因为战马正在飞速奔逃之中,突然马失前蹄,不少战马不是崴了蹄掌,就是折断了马腿,再加上四周埋伏了不少弓箭手,轲比能的骑兵,顿时一片大乱,甚至还有不少骑兵自己人撞在了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死伤不计其数。 随着一阵喊杀声,前方闪出了数以万计的骑兵,在火把的映照下,轲比能举目凝神,当看清黑压压的全是幽州骑兵的时候,心顿时沉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赵云也随后杀到。 前有堵截,后又追兵,而且,伤亡还在不断的加剧,刚刚来的时候,还是三万人,现在已经折损了一半。 “轲比能,速速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斥候已经从步度根的营中带回了戏志才的尸体,陈削心如刀绞,现在见了轲比能,半句客气的话都不想说,很不能马上就宰了这个家伙。 其实,陈削也知道自己不太理智,毕竟,就算不被轲比能挟持做了人质,戏志才的时间,也不多了。(。) 第四百零五章,如何对待鲜卑 “让我投降?向你们汉人跪地乞降?陈削,你还是别做梦了。”轲比能不屑的冲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仍旧一脸的傲然。 “是吗?看枪。”身后猛的传来一阵冷冷的声音,轲比能稍一走神,赵云的银枪已经无声无息的刺了过来,没等轲比能转过身来,他就觉得后心一阵冰凉。 见枪头硬生生的又被赵云给收住了,轲比能瞪大双眼,吓的嘴都张开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赵云“你为何不杀了我?” “投降吧,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汉人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在向我们汉人偷师学艺吗?就算你嘴上不承认,但你心里也明白,你这一次,更是彻底败在了我们汉人的手中。” 赵云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如黄钟大吕,狠狠的震荡着轲比能的五脏六腑,自己败了,输给了汉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是戏志才,还是徐庶,又或者赵云陈削,哪一个不是汉人? 一直以来,轲比能都被蒙在鼓里,被耍的团团转,自以为可以扫平鲜卑不惧任何强敌,结果,到头来,美梦瞬间被击的粉碎。 轲比能不甘心,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这才愕然的发现,自己的兵卒一转眼的功夫又死伤了不少,而且,连突围的希望都没有。 不是被绊马索绊倒,就是被弓箭手射中,要么被幽州铁骑冲的七零八落,这些兵卒除了惊慌失措的四处奔逃,根本无法对陈削的兵将构成威胁。 “少帅,留他一命吧,轲比能文韬武略,皆是不俗,又素来敬重我汉人,希望少帅以大局为重。” 赵云知道陈削心中非常愤怒,毕竟,戏志才死了,直到现在,陈削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赵云不得不替轲比能求情。 看了赵云一眼,见赵云一脸赤诚,陈削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看着办吧。” “多谢少帅开恩。” 再次扭头看向轲比能,赵云道“轲比能,莫非还要执迷不悟,你想让你的兵将都死在这里吗?为你可悲的尊严白白丧命吗?” 轲比能“哎…”了一声,只好低头将手中的狼牙棒丢在了地上,“将士们,投降吧。” 收降轲比能之后,陈削刚要下令继续对鲜卑平民出手,毕竟,他不想给自己留有隐患,尤其是鲜卑族中仍然还有不少青壮,这些人一旦日后反叛,威胁依然不容小视。 “少帅,少帅,徐庶来了。” 关键时候,徐庶从素利的败军中逃了出来,一路马不停蹄赶到轲比能的营寨,来不及客套,徐庶忙跪倒在陈削的面前,“少帅,万万不可,绝不能对鲜卑子民痛下杀手。” “这是为何?鲜卑蛮夷,素来仇视我汉人,多少年一来,边关百姓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元直,难道你要我放了他们?岂不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这个时候,不乘势出击,日后鲜卑人再次反叛,又当如何?” 陈削脸色阴沉,声音冷的吓人,异族,他恨的咬牙切齿,别的他不知道,但是,这些生活在边关的百姓,一直以来,过的什么日子,他再清楚不过。 无论是鲜卑,还是匈奴,又或者乌桓人,动不动就越境劫掠,肆意屠杀汉人,一提到异族人,中原百姓无不恨的咬牙切齿。 “少帅,非是徐庶要劝你,实则,是先生劝你,先生告诉过我,让我一定要劝阻你,先生曾说,至刚易折,上善若水!” 徐庶的话,让陈削一下子愣住了,“这是先生说的?” 见徐庶点头,陈削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他知道,戏志才一心一意在为自己着想,低头喃喃的念叨道“至刚易折,上善若水…至刚易折…”难道戏志才不想我做的太过狠辣? “都退下吧,元直你留下。”摆了摆手,让赵云带人下去安置降兵,徐庶被留了下来。 “伤势无碍吧?”见徐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陈削忙关切的询问道。 徐庶摇了摇头,“并无大碍,都是皮外伤,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少帅,先生说了,想要平定鲜卑,容易,想要稳固鲜卑,难比登天!少帅若行雷霆手段,必将怨声载道,激起鲜卑民怨,鲜卑不比乌桓,乌桓人少,鲜卑人多,一味杀戮,只会让鲜卑人更加仇视我汉人,何况,这么多人,少帅,到时候尸山血海,血流成河…非智者所为,再想安定异族民心,恐怕万难啊。” “先生有没有说过该如何处置这些鲜卑人?” 打仗陈削勉强在行,处理一方,治理民生政务,这些陈削还是个门外汉,但是,他知道听取别人的意见,自己不擅长的事情,绝不贸然插手。 徐庶点了点头“先生早已料到鲜卑早晚必被少帅所灭,对待降兵,还望少帅尽量宽宏,切莫让他们心生不满,觉得自己低我汉人一头。” 陈削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点头应了“这是自然,既然轲比能愿意归降我,我自然会善待他们。” 徐庶又道“鲜卑地域辽阔,游猎盛行,民风素来彪悍,对我幽州来说,这里,不但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兵源,还能盛产良种的骏马,鲜卑若利用得当,少帅的霸业,必将如虎添翼。” “呵呵,说的不错,可是这些人都是虎狼之辈,一向桀骜不驯,恐难驾驭。” 徐庶的看法,陈削也表示赞同,但是,他可没觉得这些异族人会安分下来听从自己的号令。 徐庶解释道“鲜卑人开化较晚,这和他们所处地域有关,他们多处苦寒之地,为了生存之计,大多散居游牧。他们靠食猎野兽而生、追逐水草而居,常久保持着彪悍强劲的原始风尚,他们无时不刻不在觊觎我中原的富饶与财富,一旦有机可乘或是遭遇灾荒,便会挥师抢掠,少帅说的不错,他们就是野狼猛虎,对这些人,先生说了,不杀可以,但是,必须政令严明,绝不可姑息纵容,乱世当用重典,对异族人尤甚,少帅可派兵进驻鲜卑,对鲜卑青壮采取募兵制,招入军中,或屯田,或上阵杀敌,绝不可让鲜卑人自成一军,必须随时随地,受我汉人掌控,同时,让两边互通有无,贸易往来,相互通婚,一点一滴的逐渐将这些异族人同化过来,此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达成,少帅切不可心急。”(。) 第四百零六章,从娃娃抓起 “子龙,随我去转转。” 转过天来,叫上赵云,两人骑着快马离开了鲜卑大营,赵云也不多问,直到来到一个鲜卑人聚集的部落,赵云才知道陈削此行的目的。 勒住丝疆,两人甩蹬下马,面前的是一个很荒凉的错落,稀稀疏疏,只有寥寥几十户人家,刚迈步走进村落,呼啦一下,村落里的鲜卑人见到了两人,全都躲了起来。 两人穿盔带甲,衣甲鲜明,腰间还别着刀剑,一看就是汉人的将军,不用想,这些人也知道来的是陈削的兵将,毕竟,战事打的那么激烈,谁都知道,鲜卑人败了。 “呵呵,子龙,这些人虽然躲了起来,可是你看到没有,他们看我们的目光,就连几岁的孩童,也充满了仇恨,他们不怕我们,就连寻常的平民都如此,这鲜卑,想要稳固,难啊!” 赵云也看的真真切切,那些人就算躲起来,可是他们一瞬间所表现出来的冷漠和仇视,让赵云心中暗吃一惊。 这是一个不安分的民族,就连刚刚懂事的孩子,都知道仇视汉人,可想而知,难怪这么多年以来,鲜卑民族一直动不动就对汉人劫掠屠杀。 “这究竟是为什么?” 陈削有些不解,赵云沉吟了一会,指了指那些粗陋的房舍“少帅,很简单,他们穷,每天朝不保夕,饿的连肚子都填不饱,塞外苦寒,久而久之,这些人都像野狼一样,既熬出了强健的筋骨,也因为常年的贫苦,对生活比他们富足的汉人产生了仇恨,我想,异族大都如此,他们没有经受过礼法道义的熏陶,生来,就像野人一样,为了生存,摸爬滚打,忍受风吹雨打,练就了强悍的身手彪健的体魄,而不像我们汉人一样,有着优良的传承,有着礼法的熏陶,有着还算安定的生活,他们,活着,仅仅是为了生存,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有人教给他们,就像山里的野狼,难道还要指望它们见了人会行礼鞠躬吗?” 陈削点了点头,他明白,什么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就像自己,刚来的时候,为了能填饱肚子,哪里顾的上别的,别人手里只要有食物,自己就一定会抢过来。 原因很简单,为了活着,鲜卑人也是如此,他们太穷,太苦,根本不会去理会什么礼仪道德,什么叫廉耻,什么叫对错,他们不在乎,汉人有吃有穿,比他们富足,他们就抢,就杀,就算是那些部卒首领,也是如此,久而久之,这个民族,全都变成了近乎没有人性只知道杀戮劫掠的‘野人’。 恐怕从小到大,他们的父母也是这么教育他们的。 “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戏志才先生不想让我一味杀戮,这些不开化的蛮夷,我们只能尽量的约束管制了。” 长叹了一声,陈削的心里,一阵苦闷,这种事情,要想改善处置,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少帅,我想,可以从孩子做起。”赵云忽然两眼放光,因为,他想到了如今遍布幽州的寒门书院。 大人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很难轻易改变,只能用铁腕严律约束他们,对孩子,赵云觉得可以派人教化,让他我们从小就接受教育,不能一辈子‘野’下去,要明白道理,要懂得分辨善恶。 陈削瞅着赵云看了好大一会,把赵云看的都有些脸红,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汉末男风盛行,赵云还真担心陈削会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陈削忍不住笑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后世的一句话,因为自己是山里人,才体会的更加深刻。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一切要从娃娃抓起。 鲜卑人的顽疾,要想得到根除,必须让鲜卑的孩子们断了‘狼性’ 要让他们正常起来,而教育,恰恰能起到最好的开化作用。 这种事,任何人都没有陈削的条件便利,因为,他本身就在大力推广提倡寒门书院,虽然不能让所有的穷苦孩子都能接受‘教育’,至少那些真心愿意读书的陈削不会让他们失望。 对鲜卑的孩子,就不能这样了,只能强制让他们接受教化,虽然办法笨,也土,但是只要抓的紧,等这些孩子们长大之后,陈削相信,这里的情况会有所改观,并不是要求像后世那样普及教育,至少教会孩子们如何‘做人’。 “这件事务必尽快落实,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另外,从鲜卑的青壮中马上筛选出三万新兵带回幽州,这边的青壮越少,对我们来说,越容易统治。” 赵云点了点头,表示赞成,陈削的用词,很简单,也很贴切,是统治,而非约束,也不是治理。 刚刚打败轲比能,这里的情况,不容乐观,民众普遍怀有仇视的心理,只能用暴力统治,让他们彻底变的安分下来,治理,教化,都离不开这个前提。 赵云建议让轲比能继续留在鲜卑,另外,再让徐晃领兵镇守在这里,轲比能有威望,可以对鲜卑部卒起到约束,徐晃,绿林出身,在白波呆过几年,对这里,他比任何人都要适合。 不仅徐晃文武兼备,他的行事做派,也足够果断狠辣,在白波呆了那么久,可以说,徐晃的身上天生就有一股彪悍的‘匪气’,这对震慑那些鲜卑人最为有效。 当徐晃张颌从外地返回后,马上接到调令,徐晃被派往鲜卑,张颌则领兵从鲜卑押了三万强行征召入伍的新兵回到幽州,幽州是陈削的根基,就算这些鲜卑新兵有反意,他也有办法镇得住。 轲比能徐晃两人领兵镇守鲜卑,就连扫平素利残余的任务陈削也一并交给了两人。 对陈削的安排,轲比能自然不会拒绝,毕竟,这里是他的根,他还以为归降后陈削会把自己带到幽州,然后冷落在一旁,毕竟,很多投降的兵将都会有这样的待遇。 生怕继续握有兵权图谋不轨,陈削还能让自己继续统兵,这让轲比能很感动。(。) 第四百零七章,锦衣夜行 回到幽州之后,徐庶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中,忙的不可开交,案桌上摆满了堆积如山的卷宗,全是连日来调查幽州各家士族,锦衣卫传递回来的资料。 徐庶大致扫了一眼,率先将目标锁定在几个有份量的家族身上,这些人,一直以来,都安分守己,从来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但是,在徐庶看来,他们却是不容忽视的大鱼。 因为他们不但家族庞大,更跟军中的不少兵将都有私交,戏志才教导了徐庶这么久,徐庶处事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任何问题,他都不在意细枝末节,而是首先要分清楚什么才是最关键最核心的东西。 无论是谁煽动?又或者是士族自己作乱,最关键的,他们手里得有‘人’,有自己的力量,小鱼小虾,什么时候都翻不起风浪。 渔阳赵氏,范阳卢氏,北平李氏,辽东褚氏,都跟陈削的兵将有联姻,而且,那些联姻的兵将在军中地位还不轻。 就连跟随陈削时日不短的金彪,娶的夫人也是北平李家的千金。 徐庶先一一甄别了一番,连日来,这些家族,都做过什么?有谁去过军营?有谁请过营中兵将吃酒,有哪一个兵将经常花天酒地?这些士族家中都来过什么样的陌生人,一五一十,徐庶都看了个通透。 足足三个多月,金彪喝花酒二十五次,其中,别人花钱请客一十八次,更在上个月又纳了一房小妾,中间去过李家十三次,李家派人去军中找过金彪八次,更送了金彪不下两箱金珠。 可疑,非常可疑!锦衣卫是戏志才亲手交到徐庶手中的,徐庶知道自己肩上的份量有多么重. 锦衣卫,一人之下,凌驾于任何人之上,为了清除所有不利于陈削的隐患,锦衣卫有生杀予夺便宜行事的特权. 除了李家可疑,辽东褚氏居然主动向寒门书院派了二十多名教书的先生,甚至还主动帮助陈削承揽书籍印刷和在幽州境内推广的事情。 看完卷宗之后,徐庶提起笔狠狠的在褚氏的案宗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子,身为士族中人,褚氏的做法,太过主动,太过积极,这很不寻常。 士族能做到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已经很不错了,褚氏居然如此热情,主动的近乎谄媚,这让徐庶心中暗自冷笑不已。 因为,他们做的太过分了,正如古语说的好,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士族的资料看过之后,对寒门书院徐庶也不放过,毕竟,寒门书院,陈削非常重视,尤其是第一批学生的教导传授,更为关键,毕竟,这些教书的先生,大都是士族中人。 这也是陈削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书院刚刚起步,虽然山野之中也有不少识文认字的寒门文人,但是,陈削的书院规模空前,单单在幽州就一下子设立了近百家,这么多书院,需要太多的教书先生,不得已,只能从士族中征调。 徐庶眉头微皱,嘴角轻轻扬了起来,程昱看到了这些教书先生的‘价值’,徐庶也看到了,而且,单凭这些教书先生们的言行举止,他就能马上判断出那些人‘有了私心。’ 小小的一个教书先生,敢有异心,这绝不正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背后有人煽动。 毕竟,汉末讲究的是士族门阀,这些教书先生都跟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 最后,就连各郡各县各村的‘三老’们,徐庶也一一详实的排查了一遍。 何为三老?简单概括,就是下面的村县,负责掌管民心教化处置大小杂事的有威望的长者们。 有的是读书人,有的年纪最大,有的辈分最高,有的在村里人丁最兴旺,这些村县‘有头有脸’的‘大佬们’,多数都在下面的村镇有着无可撼动的‘话语权’。 别说教化,谁家吵了?谁家闹了?婚丧嫁娶的事情…他们也都说了算。 这些人,被称作‘三老’,有的还算开明,赞成孩子们进学堂,有的甚至都把人吊起来给活活打死,甚至女人婚后没有给男方诞下男丁也被打死,不少地方,风俗比较守旧,浸猪笼活活折磨致死的不在少数,这些陈削都不怎么了解,可是锦衣卫还是进行了暗中调查。 问题不但多,而且非常复杂,尤其是这些三老们,徐庶还真的暂时不敢动他们。 这一日深夜,锦衣卫突然接到命令,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在幽州笼罩了下来,但凡有点嫌疑,锦衣卫不仅可以直接抓人,还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就连给陈削守夜警戒的金彪,也被黑衣蒙面的锦衣卫当场给带走了。 狗蛋急忙冲进府中告之陈削,陈削只回了一句“该干嘛干嘛!” 陈削自己说过,宁肯错杀,绝不可使一人漏网。 金彪被抓,陈削有的不是愤怒,而是失望。 跟了自己这么久,稍微安定一些,日子好过一些,这就开始得意忘形了,娶了漂亮的女人,整日花天酒地…这些事情陈削也是回到幽州才了解了一些,他哪里知道,金彪跟士族之间,早已暗中勾串到了一块。 这些人被抓起来之后,马上进行严刑逼供,徐庶可没时间理会有谁是不是被冤枉了,这么大的动静,一旦引起旁人的注意,说不定,自己想抓的大鱼一定会听到风声提前逃之夭夭,这是徐庶不想看到的事情。 “说,背后有谁指使?” 神情冷漠到极致的锦衣卫一边喝问,一边抡起手中的皮鞭狠狠的招呼起来,尤其是那些教书的先生,大都弱不禁风,有几个能挨得住皮肉之苦? 刚被抽了几鞭子,就吓的尿了裤子,有的嘴硬不说,直接被丢进了烧的滚沸的油锅中。 “啊…别打了,我说,我全说…” 对这些人使用酷刑,虽然徐庶自己就不喜欢,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孟非田畴的反叛,就是前车之鉴,徐庶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出现一次。 就连金彪,不一会的功夫,也被打的皮开肉绽,扫了一眼金彪那肥的流油的肚皮,徐庶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也只有这样的才会轻易被人收买甚至利用。(。) 第四百零八章,徐庶的做法 “青云客栈!” 根据得来的供词,徐庶当即张网捕鱼,亲自带人赶往了青云客栈,程昱还没来的及生出警觉,就被堵在了客栈中,不过,徐庶没想到这里居然藏了许多身手不俗的护卫,甚至就连端茶提水的也都是程昱的人。 原来,来了这么久,程昱为了便于藏身,已经将整个客栈给盘了下来,所有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确切的说,这里,就是程昱的‘窝点。’ 激战刚一开始,徐庶就果断的派人送信给赵云,赵云亲率百余名彪悍亲兵杀来,将客栈围了个风雨不透,程昱还想扮作住店的客商趁乱逃走,还是被徐庶给慧眼如炬的从人群中拽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连赵云都有些震惊,见无法突围,程昱又被擒住,剩下的几十名虎卫,全都当场挥剑自刎,没有一个活口,望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徐庶愣了一会。 “带走。” “程昱?”被带进锦衣卫监牢,盯着程昱,徐庶冷冷的喝问道,直到现在,程昱的名字,也仅仅是别人告诉徐庶的,程昱口风很严,一直没有开口。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问那么多作甚,休得啰嗦?”程昱傲然挺立,直视着记徐庶,气势傲然,决然不惧。 虽是文人,程昱却有一副钢筋铁骨。 “啊啊啊…” 耳旁不时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少被抓来来的犯人正被酷刑‘伺候’,有的挨着皮鞭,有的捆着枷锁,有的受着杖刑,有的单是瞅了一眼满屋吓人的刑具,就吓的魂飞胆丧,哭的稀里哗啦。 唯独程昱,冷眼相视,神色出奇的镇定。 徐庶点了点头,“虽是文人,却有一副铮铮铁骨,的确值得让人钦佩,可是,你的承诺呢?当时你怎么答应那些人的,嗯?说什么保他们一生富贵,让他们封官加赏,到头来,这些人却因你而死,我想,就算他们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吧。” 徐庶笑了笑,并没有让人对程昱用刑,而是根据掌握的线索,将抓来的人都跟程昱关在一起。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明白,你们本可以不用受罪,是谁唆使你们?是谁让你们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你们要清楚,跟我家少帅为敌,你们还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胆,从即日起,我也不杀你们,留着你们的有用之躯,还能给少帅做点事情,也算偿还你们犯下的罪孽。” 这些人如何处置?徐庶有自己的办法,他派人将这些人全都送进了山里,让他们每日开矿伐木,无论之前官职多大,地位如何,一视同仁,概不例外,就连程昱也跟他们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对程昱来说,犹如进了地狱一样,不但每日都被人监管着累死累活的干活,就算稍微有点空闲,这些受他牵连的‘战友们’,也会如狼似虎的冲他发泄。 什么阴招损招都有,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在大家看来,是程昱欺骗了他们,说好的保他们富贵荣华,结果,现在吃不饱,穿不好,还要干那该死的脏活累活,不是伐木,就是挖矿,整天累的跟孙子似的,这些都是程昱害的。 “元直,这样做合适吗?” 那些士族被整到山上,陈削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倒是这个程昱,陈削派人去看过,简直是受尽了屈辱,有的时候饭被抢走,夜里睡觉都没他的位置,只能乖乖蹲在墙角…这些还是轻的,不得不说,人类的智慧,还真是伟大,这些整日劳作的‘士族们’一旦疯狂起来,什么折磨人的法子都能干的出来,比村里那些泼妇地痞也毫不逊色。 “少帅,文人有风骨,很多人都不怕死,但是,对文人,尤其是对有威望的人,越是混不吝的阴损招式,越是有效,我这么做,不是在羞辱程昱,而是在帮少帅‘求贤’。” 徐庶笑着回道,看起来一脸的自信,似乎此事早已胸有成竹“不瞒少帅,我坐牢那会,你是不知道,什么罪,什么苦,我都受过,死老鼠我吃过,别人的裤裆我也钻过,甚至还有人往我脸上撒过尿…” 话没等说完,徐庶的眼睛已经湿润了,陈削忙摆手拦住了他“别说了,元直,我知道,委屈你了。” 徐庶抹了一把鼻子,“可我咬牙挺了过来,因为,我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这些屈辱,我承受的住,可是那些文人贤士们,不是我取笑他们,他们没有几个能熬得住,死,没什么好怕的,一刀下去,不过是个碗口大的疤,可无穷无尽的屈辱,这对一向自视清高的文人们来说,很少有人受得了。这些士族,以前呼风唤雨,过的是锦衣玉食,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哪个不整日花天酒地,可是现在,却生不如死,他们对程昱无不恨之入骨,自然会想尽千方百计的羞辱他折磨他,而这,就足以击溃他的傲骨,少帅,是不是我这么做,有些不够妥当?” 徐庶说完之后,自嘲的笑了笑,“非元直心狠手辣,实则,少帅所做的一切,早已招致天下士族的一致仇视,仅凭好言安抚,良言相劝,那程昱是万万不会归降我们的,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还望少帅莫怪。” 陈削摇了摇头,“他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你能帮我收服,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何来怪罪?锦衣卫,是戏志才交给你的,你想怎么做,不用向我请示。” 按照陈削的做法,程昱唆使这么多人想密谋作乱,这是陈削万万不能容忍的,既然徐庶有办法收降,那最好不过,否则的话,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至于说,放了,那更是不可能。 “多谢少帅成全,另外还有一事,此次我军中,共有三十余名将校与士族或者程昱暗中私通,我打算将他们一并杀掉,不少人都追随少帅多年,少帅…哎,你可不要怪我心狠,适逢乱世,这些人,不杀,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会站在少帅敌对的一面。” “杀的好…到时候,我亲自给他们送行!” 摆了摆手,陈削转过了身躯,没有多说什么,脚步略显沉重,甚至还偷偷用衣袖摸了摸眼角,徐庶静静的目送陈削走了出去,他的心,也颇不是滋味。 少帅于心不忍,他看的出来,尤其是金彪,从陈削逃难的时候就跟随在身边。 可是,对于心肠被无穷无尽的诱惑所腐蚀的这些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第四百零九章,雪中送行 年关刚过,寒意犹浓,外面还飘着鹅毛大雪。 “小心着凉。”陈削刚迈步来到院中,张宁随后追了出来,见张宁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皮袍,陈削心中一暖,本有心拒绝,但还是将身子凑了过去。 张宁温柔的替陈削披上皮袍,然后,又熟练的帮他扣紧,不让一丝风寒吹到陈削的身上。 “这样不太好吧?”陈削自嘲的笑了“我这是去法场,是给那些兄弟们送行,穿这样,合适吗?” “都快当爹的人了,什么合适不合适,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狠狠的剐了陈削一眼,张宁一脸甜蜜的望着陈削,伸手抓住陈削的右手轻轻的摸在自己鼓鼓的肚子上,“也该有个正行了,以后,可别带坏了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也分不出个轻重,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金彪那些人,亏你还想去送行,算了,懒得说你,一想起来就生气,都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啊。”幽幽的叹了一声,张宁转身又回了屋。 孟非和田畴的反叛,就是前车之鉴,当时差点被人夺了渔阳,烧毁的书院,死伤的无辜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尤其是陈削当时好不容易筹建起来的印刷作坊,几百名匠艺师父全部被毒死,张宁如此动怒,不是没有原因的,幸好徐庶发现的及时,否则,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 陈削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出了院子,街上一点也不冷清,相反,人头涌动,络绎不绝,听说今天要对金彪等人行刑处决,附近的百姓都纷纷赶来了,就算天气再冷,也挡不住众人心中的热情。 冷风呼啸,吹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刺骨的冷。 陈削此刻的心情,就跟这天气一样,很不是滋味,都是追随自己多年的部将,要处决他们,陈削也不想,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怎么做的,把人放了?那更不可能,日后别人还不纷纷效仿,到时候,这幽州还能长久安定吗? 扭头冲身后叮嘱道“狗蛋,去酒馆多沽些好酒,另外,再派人把他们的家人都带过去,就当是见最后一面吧。” 无力的摆了摆手,接过近卫牵来的战马,陈削飞身上马,径直赶奔法场。 法场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手持刀枪的劲装护卫,前来观望的百姓都自觉的站在一旁,谁也不敢向前一步。 金彪等人都蹲在雪地上,每个人都耷拉着脑袋,生怕被人看到。 看的出来,这些人之前没少受刑,不少人身上都血淋淋,不过,就算这样,依旧掩饰不住那身上彪悍的杀伐之气,就算是肚子肥的流油的金彪,身上也是腱子肉鼓鼓怒张,让人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钢筋铁打的汉子。 义军,赏罚分明,这三十多个人都是军中的将校,军衔最低的也是校尉,什么概念?就是每一个人,都至少统帅上千名兵将。 每个人都战功无数,都是从死人堆里闯过来的,当然,他们手里要是没有兵权,程昱也懒得拉拢他们,要作乱,人是必不可少的,总不能一群人只动嘴皮子吧。 “这些人早就该杀了,哼,居然想谋反作乱,真是天理难容,杀的好,杀的好。” “就是,我们现在的日子,来的多不容易,要是被他们真的做了乱,受苦受累的还是我们,说不定,还得跟以前一样,继续沿街乞讨,别说分田地,娶媳妇,孩子进学堂,能有口饭吃估计就得烧高香了。” 围观的人群,忽然就像炸锅一样,骂声一片,甚至还有菜叶杂物飞上法场咋想那些要被处决的将校们。 这些人,不躲不闪,硬生生的受着,群众们越发的激动,场面隐隐有些失控,不少人争抢着恨不能冲上去。 “少帅来了!”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原本喧闹杂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彪猛的将头抬起,可是,他却发现,陈削并没有看他,羞愧难当的金彪,再次满脸羞惭的将头低下。 “带上来。” 陈削一摆手,不多时,身后冲出了不少老弱妇孺,都是这些人的家眷,一见面,不少人当即哽咽落泪,有的再也忍不住,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爹爹…” “相公…” “我的儿啊…” 家眷们一个个都哭喊着冲了上去,很快,就抱在了一起,哭喊声越发的激烈。 陈削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的将身子背转了过去,这一幕,就算他再铁石心肠,也不忍直视,有的孩子还在娘怀里吃奶,有的爹娘已经鬓发花白,走路都摇晃的厉害,还有刚新婚不久的,甚至还有挺着大肚子来的,就连孩子生出来都要见不到自己的父亲。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陈削用力的摇了摇头,摒除了心中的杂念,又命人端来水酒,给他们一一斟满。 “少帅,我错了,饶了我吧,从今往后,我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金彪猛的跪爬到陈削的身前,一把抓住陈削的双腿,哭的稀里哗啦,一会磕头,一会求饶。 “知道错了?”陈削冷冷的哼了声。 “嗯…”金彪用力的点头磕在地上,重重的回道。 “那还不算晚,死的还算明白,至少不是个糊涂鬼。” 前半句话让金彪顿时心中燃起了希望,可是,后半句,无疑陈削再次宣布了他的死刑不可更改,金彪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哎,我理解你们,你们跟为南征北战,摸爬滚打多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娇妻美妾,锦衣玉食,谁不喜欢?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抛开别的,你们想过的更好,想活的更滋润,一点错都没有。” 陈削突然开口了,只是,一番话说完,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就连守在远处的徐庶等人,也一脸的错愕。 微微顿了一下,陈削又道“可是,你们现在还能活着,并不都是你们的功劳,是那些死去的将士,他们拿命换来的,你们一个个封官加赏,衣食无忧,这些,都是别人用命赏给你们的,可就算这样,你们还不满足,你们想做什么?想把无数手足兄弟拿命换来的一切,都给毁了。谁都有私心,这我理解,可是,做人至少还得有良心,你们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想过没有,杀了我,不要紧,可这里的百姓,现在的一切,都会顷刻间化为乌有,曹操会分给他们田地?会让他们的孩子读书?……全是扯淡。”(。) 第四百一十章,只需十年 陈削的话,振聋发聩,让所有人都无力反驳。 局势稍微稳定一些,一个个都变得得意忘形,可陈削却清清楚楚的明白,今天的胜利,仅仅是暂时的,而就算这样,也是拿无数袍泽兄弟的命换来的,可惜,这些人不懂得感恩,也不懂得知足,为了所谓的‘蝇头小利’,一个个都被‘糖衣炮弹’所迷惑。 “来,喝了这碗酒,都安心的上路吧,你们放心,你们死后,你们的家小,你们的亲人,还是我陈削的亲人,都是我的家人,我一定会善待他们,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们曾经并肩战斗过,我们曾经是兄弟!” 无力的摆了摆手,陈削端起酒碗一仰脖,喝了个干干净净,随即用力的将酒碗掷在地上。 上来不少兵将将这些家眷一一拉开,在阵阵近乎绝望的嘶喊声中,行刑的兵卒将雪亮的钢刀高高的举起来,下一刻,不少人都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不论做什么,只要错了,迟早是还的。 用力的攥紧拳头,陈削猛的转身看向围观的百姓,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的喊道“不论是谁,都休想夺走我们来之不易的这一切,任何来犯之敌,任何企图作乱的贼子,我们都要跟他们抗争倒地,黄巾万岁,百姓万岁!” “黄巾万岁,百姓万岁!” 众人受到感染,纷纷挥舞着双臂高声回应起来,古往今来,有谁喊过百姓万岁这样的口号,陈削是第一个,跟着这样的主公,所有人发自吩咐的骄傲和满足。 “好一个百姓万岁!” 徐庶久久的注视着陈削,将这句话用力的刻在心中,回去之后,徐庶当即下令,所有刊印的书册封面上,都要清清楚楚的印上这四个字“百姓万岁!”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每个诸侯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管是雄才大略的曹操,还是披着伪装的刘皇叔,又或者占据天时地利的孙文台,谁心里都清楚,可是,有谁会真心去对待百姓呢。 所有人,都是拿善待百姓当作幌子,境内安定,他们便可高枕无忧。 至于说,真真切切的让百姓翻身过上好日子,让他们有田可种,有衣可穿,不分贵贱,一律均等…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灭掉乌桓,肃清鲜卑,陈削招致天下士族一致敌视的同时,所取得的功绩,也是有目共睹. 转过年关,鲜卑青壮分批被迁往幽州,他们屯田,兴修水利,开矿挖井…除了陈削没有杀他们,凡是能干的脏活累活,这些人都在做,而且,陈削让汉人自愿去监管他们。 看着这些昔日作威作福任意屠杀劫掠汉人的鲜卑人在自己的监管下没日没夜的劳作,幽州的百姓,彻底的体会到了什么才是扬眉吐气,身为汉人,他们这一刻,腰杆挺的笔直。 至于程昱,不出徐庶所料,仅仅苦撑了一个月,程昱就熬不住了。 为了教导开化鲜卑人,陈削决定征召大量的文士进入鲜卑,听从徐庶的建议,陈削面向中原百姓,广发招贤令,许诺重金,广纳贤才,尤其是寒门子弟,更是大开方便之门。 听说偌大的鲜卑都被陈削打了下来,不管是谁,都由衷的感到鼓舞,不少隐居在山野中的文人贤士纷纷赶往幽州,对他们来说,有生之年,能看到鲜卑并入中原,感到莫大的自豪。 …………… 瞅着手中墨迹还未干的书册,曹操的脸色,忽阴忽晴,久久一言不发,曹操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陈削做的越来越‘过分’,似乎,每一次,都石破天惊,都如同在平地落下一记惊雷。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可陈削明明已经震惊了世人,却还在每时每刻给世人带来震撼。 公然对抗天下士族?分田分地,开设印刷,广设寒门书院,扫平乌桓,北征鲜卑,现在居然又把‘百姓万岁’这样的字眼公然印制在书册上四处传播。 一旁的荀彧恨的咬牙切齿,刚刚杀了献帝,现在又公然说出这样的反叛狂言,真是天理难容。 荀彧忠于汉室,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无法接受让百姓翻身的情况出现。 在他的心里,万岁这样的字眼,只有圣明的天子才配享用,其余的人,就算是曹操,也没这个资格。 郭嘉眯着双眼,像睡着了一样,似乎对这一切,毫不觉得惊讶,陈削和曹操,当初都是郭嘉看重的人,陈削现在的成就,有目共睹,可以说,早在郭嘉的预料之中。 今后无论几分天下,能与曹操争雄天下的,在郭嘉看来,只有陈削一人。 关羽脸上神色漠然,心里却是波澜难平,身为穷苦出身的关羽,能看到陈削如此善待百姓,也真心的的觉得高兴,只不过,自己已经归降了曹操,日后跟陈削,只能站在了敌对的一面,这多少让关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看,还没有跟陈削决战,我们的生活,已经被陈削改变了太多…“指了指满屋的东西,曹操自嘲的笑了。 自从有了书籍,就连曹操这些大人物,也很少再使用竹简,自从品尝到铁锅烹制的美味,鼎食已经渐渐的被众人抛到一边,就连原本低矮的桌几书案,陈削也派人改良了许多,至于说小凳小桌子,在寻寻常的百姓家中,更是早已习以为常。 曹操不是杞人忧天,十年下去,一旦寒门书院的孩子们从书院中走出,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挡得住陈削。 到时候,陈削还会缺少人才吗?这些寒门子弟,必定感念陈削的恩情,全力辅佐他,足足上百家寒门书院,光是这些学生,就足以让任何人感到震撼,等到那时,士族就算再不满,陈削也无所畏惧,因为,他已经不需要仰仗士族的力量了。 只需十年,最多十年。 只要陈削能守住幽州,整个天下,没有任何人是其敌手。 兖州刚刚安定,郭嘉却将目光看的更远,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的辅佐曹操成就霸业,绝不能输给陈削。 当然,对曹操来说,就算当时跟贾诩加盟,郭嘉也知道他藏了私心,将冀州让给张绣,看似一片好意,也足够豪爽,可冀州以北,恰恰就是幽州。 就算日后陈削挥兵南下,张绣也会成为曹操的‘马前卒’。(。) 第四百一十一章,见程昱 行刑完毕,陈削久久的伫立在风雪之中,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换了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乱世逐鹿,可不仅仅只有在战场上才有敌人,徐庶轻轻的叹了口气,忙摆手吩咐道“把尸体收敛一下,地上的血迹也要清理干净。” “诺。” 徐庶如今已经代替戏志才成了幽州新的军师,他的话,没有人敢违拗,何况,他还执掌着神秘的锦衣卫。 “少帅,外面风寒,咱们还是回去吧,程昱想见您。” 扭头看了眼徐庶,陈削哼了声,“这都怪程昱,不然,这些人也不会轻易被煽动。” 徐庶却摇了摇头“就算没有程昱,这些人,依然还会受到别人的蛊惑,他们心志不坚,安逸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根本受不了利诱。”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换了旁人,金彪依然还会动摇,还会被利用,这跟别的没有关系,全在他们自身立场不坚定。 徐庶现在看待问题,一眼就能看到关键,扑捉到问题的核心,可以说,受戏志才的教导,徐庶的大局观已经彻底成形,对待任何一件事,他都不会仅仅只看表象。 表面上看,是程昱唆使煽动了金彪这些人,可问题的实质却是,军中很多兵将,太过骄狂自满,他们已经迷恋上了锦衣玉食花天酒地的日子,再也不是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了。 惰性,追求享受,这些不正之风,一旦形成,后果不堪设想,不许外敌,大夏就会从内部崩塌。 所以,徐庶这一次,雷厉风行,果断无情,就是想给大家敲一记警钟。 见到程昱,连陈削都有些惊讶,仅仅一个月,程昱已经彻底变了模样,瘦的身材几乎变得枯干,似乎随风一吹,就能被吹倒,眼眶深陷,眉心深锁,虽然刚刚换了崭新的长衫,看起来,依旧吓人,就跟刚刚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厉鬼一样。 “先生请坐。”陈削一摆手,狗蛋忙给搬了一张小凳。 看了一眼小凳,看似很普通,也不美观,可是一坐上去,却让人觉得通体舒泰,远比以前跪坐在蒲团上要舒服的多。 “仲德,兵不厌诈,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陈削一开口,徐庶差点没笑出声来。 兵不厌诈?这个词能用在程昱的身上吗?没文化真可怕,少帅这水平,还真是差的太远,肚子里稍微有点墨水,就搬回来乱用。 徐庶明白,陈削指的是之前把程昱丢到山上,跟那些士族人关在一起,为了招降他,让他着实受了不少委屈。 可以说,有些‘不择手段吧’,跟带兵打仗一样,为了胜利,兵不厌诈,可是他愣是把这词用在了程昱的身上。 “呵呵…如今我们是自己人,程先生,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接你的家人了,留在幽州,你可以安心的留在幽州了。”既然打算收降程昱,陈削自然要保住他的家小,绝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 “曹公,还不至于对我的家小动手!”程昱也不道谢,反而冷冷的哼了声。 陈削点了点头,他相信曹操的胸襟和气度,但是,自己这么做,也是一番好意。 “既然是自己人,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相告。”说着,陈削两眼望着程昱,笑着请教道“士族为何执意不容我?” 程昱看傻子一样看着陈削,“少帅,你是在跟仲德开玩笑,这种事,你难道不清楚吗?” “你做的事情,任何一条,都只利于贫民,士族能容你才怪?”虽然归降了陈削,可程昱的口气,还是毫不客气,甚至,字里行间,充满了斥责的火药味。 “程先生,注意你的言行。”狗蛋实在瞧不过去,忍不住提醒了程昱一句。 甚至还将腰间的手斧亮了出来。 程昱却浑不在意,他就是这样的个性,当然,就算违心的归降陈削,他也想试探一下陈削的胸襟和气度。 若陈削无容人之量,程昱甚至都懒得给他出谋划策,大不了,以后只坐壁上观,就算投降你,我也一言不发,不给你献任何的计策。 “哈哈,依我之见,我觉得,天下的士族,不过如此,因为他们怕了,我把田地分给百姓,又印制书籍,让穷人的孩子进学堂读书,他们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他们害怕,害怕有朝一日会被穷人压在身下。” 见程昱不回答自己,陈削却主动说道,程昱翻了个白眼,冷冷的哼了声“你知道还来问我?” “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他们要害怕?这些士族,哪一个不是久经积淀,哪一个不是家族底蕴深厚,穷人孩子读书认字,他们就感到害怕,难道,这些士族中人,就这么没有自信吗?” “我打个比方,武将有争斗之心,文人也有好胜之念,像你和元直,适逢乱世,谁不想跟别人在疆场上分个高下,道理的一样的,士族有底蕴,有代代积累的传承,穷人的孩子,就算上了学堂,也比不了士族的孩子有先决的优势,可是,士族中人,却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底气,他们惧怕跟穷人孩子竞争,生怕自己的孩子比不了穷人的孩子,长此以往下去会被穷人压在身下,如果都能像你们这样有争强好胜之心,天下读书认字的越多,才越会百家齐鸣,越利于社会昌荣进步。” 陈削的话,很质朴,也很简单,却让程昱和徐庶都大吃了一惊。 大道理陈削不懂,但是他却明白,士族之所以仇视自己,是因为自己做的事情,让他们害怕了,既然害怕,也就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输了,他们承认他们自己的孩子早晚会被穷人的孩子给比下去。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跟天下士族为敌,我曾说过,顺者昌,逆者亡,可是他们,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不想致我于死地,我是分了他们的田,因为他们本身又不劳作,田地在他们手中,仅仅是个炫耀地位和身份的点缀罢了,我让穷人孩子读书,也没想过不给士族留一线生机,是他们自己,一开始就弱了气势,既然这样,不出几年下去,穷人的孩子,早晚占据上风,士族,也会因为自身的惧怕而逐渐没落,仲德,我的话,你信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赌馆税负 士族想把一切都垄断在手中,垄断田地,垄断话语权,垄断官场,这么多年一来,一直也是这样,可陈削却要彻底推翻这种士族独霸一切的局面。 眼下迫在眉睫的一件事,就是钱,幽州百废待兴,为了安定民生,陈削又是设立书院学堂,又是兴修水利,又是开设各种各样的作坊,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跟程昱徐庶等人商议了一番,也没个头绪,毕竟他们都是文人,这种如何赚钱发财的事情他们能想到的法子实在有限。 这一日,没事正在街上闲逛,不偏不巧,正好走到一家赌坊门口,(赌钱的历史,其实早在战国春秋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花样还不多,多是些娱乐助兴的节目,比如斗鸡,赛马,走狗(就是赛狗),掷壶,弈棋,六博(又作陆博,是中国古代汉族民间一种掷采行棋的博戏类游戏。),不过,这些东西,好比后世的烟酒毒品一样,玩的人着实不少,很容易入迷,甚至嗜赌成魔的也不在少数。 “大事不好了,要出人命了,见血了…” 忽然,赌房里一阵大乱,不一会的功夫,门前就围满了人,陈削正在门前好奇的瞅着,忙冲狗蛋招了招手,狗蛋心领神会,几步冲了进去,不一会的功夫,就从里面带出一个大汉,大汉腿上全是血,走路一瘸一拐,脸色略显苍白,疼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可是,却一声不吭,非常的硬气。 “怎么回事?”陈削好奇的问道。 “这小子为了给妹妹弄钱治病,想来这里赢两个钱,不料,输的精光,他心中不服,竟然从腿上割下一块肉跟人家赌,这种事,我还头一回瞧见。”狗蛋一边说着,一边竖起大拇指冲那大汉佩服的点了点头。 “简直是胡闹…”陈削怒喝了一声,忙弯腰查看了这大汉的伤势,裤腿刚一掀开,周围的人群,顿时一阵惊呼。 这大汉的腿上足足割下了少说也有四两肉(古时十六两是一斤。),血流的到处都是,瞧的触目惊心,连森森的腿骨都露了出来。 “赶紧带回去找人给诊治。” 直到狗蛋带人将大汉送走,陈削紧张的心情才稍稍好了几分,扭头看了一眼赌坊,摆手冷声道“把这家赌馆给我封了,聚众赌博我管不着,居然险些弄出人命,把掌柜的给我抓起来,杖刑五十。” 说完,陈削就离开了,只不过,他的脑海中却猛的一亮。 坦白来说,不论是赌钱,还是青楼,这些东西陈削都不太赞成,可他一个小小的穿越者,根本阻止不了,因为古时的风气就是这样。 正所谓入乡随俗,现在的赌钱,方式单一,聚赌的人并不是很多,陈削毕竟来自后世,回去找工匠们稍微一鼓捣,后世才有的牌九、麻将、骰子就弄了出来,让人找来糜家和甄家留在幽州的几个掌柜在幽州开了几个赌馆试了一下,还别说,场面出奇的火爆。 徐庶也带人去瞧过,对陈削‘不务正业’的举动很是不满,“少帅,你不是不喜别人聚赌耍钱吗?怎么反而自己还主动搞起了这玩意。” 程昱和沮授,对此也都嗤之以鼻,陈削却笑了,“这玩意,我当然不提倡了,不过吗?这几家也仅仅是试一下,看大家是否认可,既然效果不错,那就让它帮我们多赚点别人的钱回来不好吗,比如冀州,江东,徐州等地,赚别人的钱,我们自己花,何乐而不为呢,单单要在鲜卑兴修学堂,花费就是个天文数字,打仗,一句话,打的就是钱,无论兵器盔甲,还是战马粮草,什么不需要钱。” 听完陈削的主意,徐庶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这样,那我不反对,赌馆吗,当然是越多越好,最好把这件事交给糜家和甄家去做,他们在各地都有不少店铺伙计,地方也熟,也不缺人手,而且两家都对少帅忠心耿耿,经商的事情交给他们,正对他们的胃口。” 陈削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份量,这种事,自己拿个主意还行,具体如何运营,他并不擅长,也懒得插手。 不管什么事,陈削都很少插手,免得帮了倒忙,这点自知之明,陈削还是有的。 没想到,牌九骰子一面世,火爆程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糜家和甄家甚至还跟各地的青楼联手推广,没过多久,这种新型的赌馆就如雨后春笋般的开遍了大江南北. 赌馆花费不了多少本钱,只需一个门面,当地有熟人照应就行,而且里面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徐庶还将自己的锦衣卫派出了不少,故意让这些混迹在这些地方,以便多掌握一些各地诸侯的动向。 每天都有大笔的金钱运往幽州,陈削对金钱没有概念,全都交给张宁打理,最近因为幽州境内的士族已经被陈削收拾的差不多了(实际上杀的没剩多少了。) 反正田地也分给了百姓,索性,陈削做的越发彻底,甚至还把放在当时相当朝前的‘承包制’试行推广了开来。 田地,所有权归陈削,百姓除了按人口每家每户分到的之外,其余的可自愿承包,多老多得,而且也不能极大的调动百姓的积极性,陈削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成的赋税。 虽然汉末的税率是三十税一,收成若是三十斛,要交纳一斛,但是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种类繁多的税负能把人给吓死,不然也不会有可苛政猛于虎的说法。 曹操实行屯田制,有耕牛的跟佃农除了要交1%的税外还要交50%的地租,没耕牛要多加10%。 陈削只一次性收取一层的田税,看似很高,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苛捐杂税,陈削严令各地郡县,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名目向百姓再次摊派赋税。 由于北方连年闹灾,旱灾蝗灾不断,引水灌溉也是头疼大事,这些,劳力问题早已迎刃而解,那就是从鲜卑乌桓强行征调民壮兴修水利开挖水渠,至于花费的钱财,甄家糜家先行垫付了不少,再加上抄没了不少世家,勉强能够应酬。(。) 第四百一十三章,征调三老 小王庄,是渔阳近郊的一个小村落,因为刚刚这里生出一桩命案,徐庶陪同着陈削特来巡查,按说,这种小事,本不该出动两位大人物。 可一直一来,徐庶都在思虑如何对待‘三老’的问题,旧的习俗风气,徐庶尊重,但是,动不动就拿活人祭祀,动不动就将人活活给逼死,而且,百姓们还觉得理所应当,这就让徐庶觉得问题很严重,绝不能继续听之任之下去。 两日前,小王庄死了一个寡妇,是被活活给逼死的,陈削觉得不可思议,来了一询问,寡妇姓刘,模样也生的俊美,夫家李埋汰去年得病死了,家里帮寡妇张罗了不少亲事,盼着她能再嫁。 可刘寡妇性情刚烈,没有再嫁的心思,按说这本该是好事,难得碰上一个如此有贞洁,男方死了还愿意死心塌地留在男方家的女人,陈削听了都肃然起敬。 可,偏偏刘寡妇就被逼死了。 “少帅,这是村里的里正,叫牛麻子。”有村民将陈削引到里正的家中,里正牛麻子大吃了一惊,见到陈削,激动的浑身直抖,都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 “坐,别客气。” 陈削一摆手,牛麻子这才诚惶诚恐的半蹲在地上。 “我说牛麻子,刘寡妇年纪轻轻,怎么就被逼死了。” “因为她不同意再嫁,他男人李埋汰死后,家里还有三个兄弟,上面还有老爹和老娘,不瞒少帅,李埋汰家里的日子很苦,他是老大,下面三个兄弟也没成家,你想,刘寡妇若是答应再婚,光是彩礼嫁妆,就能让李埋汰家里改善不少,可这刘寡妇,性子太过刚烈,执拗的要死,偏偏不听劝,李埋汰的几个兄弟气不过,可能说话重了些,甚至还动手打了她,可能就想不开了,这就寻死上吊了。” 牛麻子的语气,让陈削觉得很奇怪,似乎牛麻子觉得刘寡妇的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中有气,陈削沉声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还得了,来啊,给我把李埋汰的兄弟都给我抓起来。” “且慢…”徐庶赶忙拦阻,牛麻子倒是吓了一跳。 将陈削拉到门外,徐庶摇了摇头“少帅,不可冲动,据我所知,这种情况,在乡下非常普遍,虽然李埋汰的兄弟有错,为了贪图彩礼,不仁不义,活活将人给逼死,但是,不瞒少帅,这种事根本无法定罪,真要追究起来,责任并不在李埋汰的兄弟身上,而在刘寡妇的身上。” “元直,这是何意?依你之见,这刘寡妇难道还错了?”陈削觉得不可思议。 无论男女,婚嫁自由,这是人家的权利,怎么被逼死,难道还活该不成。 徐庶摇了摇头,“少帅我来问你,之前闹旱灾蝗灾的时候,不少村子都拿小孩当活祭,他们是不是也错了?有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私通,被活活浸猪笼致死,是不是也错了?还有的地方,夫家死后,其兄弟强行将寡妇收为妻,这也有错?” 徐庶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们都没有错,追根溯源,错的是这里的习俗,幽州不比中原,这里原本地广人稀,民众贫寒,思想陈旧,各种各样古怪的习俗多的能把让吓死,就按眼前这件事,刘寡妇不改嫁,李埋汰的兄弟就无法翻身,人吗,都有点私心,这几个人就算把人给逼死,在当地百姓看来,也是情有可原,最多打个几十板子,也就算了事了,还不至于给刘寡妇抵命。” 就像让穷人的孩子进学堂读书,在很多人看来,也是‘大逆不道’,很多地方的百姓思想太过保守,徐庶对此也没有好的办法。 陈削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既然村里大小诸事,都是三老们说了算,村民的教化,也是他们做的,我看,归根结底,症结就在这些三老们身上,百姓愚钝,谁之过错?还不是他们没有教导好,这样,找个理由,将那些表现过激的三老统统调往鲜卑,就说,他们表现出色,本帅很满意,鲜卑子民顽固不化,民智未开,正好发挥他们的所长,为本帅分忧。” 陈削的火气也消了不少,个人力量相对保守陈旧的观念习俗根本无能为力,就算陈削坐镇幽州,执掌万民的生杀大权,可他却不能公然对抗‘百姓’,只能想办法满满教导感化这些人。 陈削已经得罪了士族,要是再招惹百姓,那就不用混了。 不过陈削的法子,徐庶也是哭笑不得,明明是责怪教导民众的三老们没有尽心做事,却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们‘发配’到鲜卑去。 临走的时候,陈削还赏了牛麻子一锭金子,称赞了他一番,这让牛麻子乐的足足几夜没有睡好觉,可是,没过几天,陈削的召集令就下来了,牛麻子赫然在列。 公告张贴的到处都是,言: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鲜卑蛮夷,虽已臣服,但其民众,心智未开,野性难训,尔等教化一方,功绩卓著,将此事交给你等,本帅甚是欣慰,希望诸位都能好好表现,争取将鲜卑子民早日开化。 这份告示,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他们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陈削对他们如此夸赞,好心让他们帮着去教化鲜卑蛮子,这也是好事一桩,何况,幽州政令严明,谁敢不从。 只要抗命,说不定就会立马给你安上一个造反某乱的帽子,何况陈削很得百姓拥戴,陈削的命令,有人敢违拗,当地的百姓也不答应。 这下可苦了这些德高望重平日里受人尊敬的‘三老们’,要跋山涉水前往更加荒芜的鲜卑,以后的等待他们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开明的三老们被强行调走,接下来,事情就好办的多,徐庶选拔甄别有用的人才安置到各村各镇,让他们按照陈削的意愿潜移默化的改变当地民众守旧的观念,首先要让百姓明白,读书是神圣的,是明白人该做的选择,心智开化,非一朝一夕,只要以后识文认字的多了,徐庶相信,这里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好。 公元196年末,北方各地都还算风平浪静,蠢蠢欲动的吕布,却率先挑起战火,矛头直指刘备,刘备懊悔不迭,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引狼入室。’(。) 第四百一十四章,攻伐冀州 吕布本来就兵强马壮,在荆州又接连扩张了不少地盘,夺了十几座城池,又积草屯粮,实力越发膨胀,久而久之,野心也日益膨胀。 吕布心想“献帝死了,汉室天下,威信已经荡然无存,天下,有能者居之,凭什么让刘备刘琦坐镇荆州,干脆抢过来得了。” 刘备还派人前去找吕布游说,说了不少服软的话,刘备心里虽然对吕布恨的牙直痒,可也知道,眼下自己兵力单薄,还不是招惹吕布的时候,何况两家若是开战,要是江东再领兵杀来,荆襄九郡可就保不住了。 可刘备越是服软,吕布越是得寸进尺,他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越发骄狂,在吕布看来,刘备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求饶服软也没用,干脆自己就把荆州占了得了。 吕布一起兵,刘备就傻眼了。 张辽鞠义为先锋大将,统兵三万浩浩荡荡直奔襄阳杀了过来,刘备急的脑仁都疼,无奈之下,只好领兵拒敌,可一交手,刘备越发的无力,吕布兵强马壮,手底下都不是省油的灯,刘备的帐下只有一个大将黄忠,黄忠虽勇,因为刘琦这边兵力太少,黄忠也无法扭转乾坤,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刘备就连丢了五座城池。 刘备跟吕布开战,最高兴的莫过于周瑜,虽然周瑜眼下正领兵征讨反叛的山越人,但荆州大小诸事,他一直密切关注,讨伐山越,周瑜进行的也非常顺利。 一方面,孙权献计,安抚围住,征讨为辅,另一方面,山越人虽然占据山野,有地势之利,可现在的周瑜,早已今非昔比,对山地战,游击战,伏击战,他早已炉火纯青,简直是信手拈来,派兵布阵,如有神助,山越反叛,已经被他收降了不少,对周瑜来说,只等荆州出现异动,马上就能挥兵过江。 刘备跟吕布,打的越凶,越激烈,周瑜只会越拍手称赞。 周瑜得到消息,陈削这边,锦衣卫也早早的送来了消息,陈削将众人聚集在一起,聚众商议,不管怎么样,已经在幽州呆了这么久,不少兵卒早憋不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早点挥兵南下。 经过一番商讨,徐庶沮授等人都同意对冀州张绣开战。 一来,两家南北接壤,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张绣早晚也是陈削的威胁。 第二,张绣相对来说,兵力远不如其它的诸侯,虽然站了偌大的冀州,但是凭他帐下的兵将,镇守起来实在困难,一旦放任张绣做大,后果自然不堪设想,眼下,张绣羽翼未丰,也更容易消灭。 第三,张绣跟曹操两家结盟,可眼下曹操一直在稳固兖州,境内也闹了蝗灾,就算对冀州用兵,曹操怕是也无暇他顾。 计议商定,陈削当即起身下令,即日整军南下。 眼下,徐晃,轲比能镇守鲜卑,张颌,赵云,高顺,还留守在幽州,当然,现在陈削的身边还多了一位骁将,那就是之前在赌馆救下的割肉少年,后来,一番询问,陈削才知道,此人早年被乌桓所掠,愣是在乌桓人那里博得赏识混的不错,乌桓被陈削所灭之后,阎柔还在鲜卑流落了一阵子,对陈削剿灭乌桓和鲜卑,阎柔真心钦佩,加上陈削又找人给他治伤,感念陈削的恩情,就投奔了陈削,这阎柔,弓马娴熟,武艺精湛,也是员不可所得的良将。 徐庶建议将轲比能也征调入关,帮助陈削南下冀州,陈削也不反对,眼下鲜卑多数民壮都被迁入幽州,就算尚有反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徐晃一人镇守,足以应对,轲比能对统帅骑兵一向有过人之处,加上他还驯养了不少善于探听敌情的闪电雕,此番起来,一定能够给陈削带来帮助。 足足准备了将近一个月,刚过了早春,陈削以轲比能张颌为先锋,起兵十万,声势浩荡,过范阳,直奔巨鹿杀了过去,十万大军,所过之处,无所不克,冀州兵无不望风而逃。 …………………… 魏郡。 “先生,你怎么还在这喝茶,陈削起兵十万,不到半个月,已经杀到了巨鹿城下,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位于魏郡的张绣,急的直冒冷汗,想来找贾诩商议,却瞧见贾诩正在屋中闲坐,手里端着茶盏,半眯着双眼,悠哉的不得了,差点没把张绣气的吐血。 贾诩淡淡的抬起头,看了张绣一眼,一掠须髯,哈哈大笑。 “先生笑什么?”张绣强压心中怒火,沉声问道。 “主公,陈削起兵十万,来势汹汹,他的心思,你我都明白,他想速战速决,一举拿下我冀州,真所谓,强敌不可硬碰,眼下我冀州,精兵总共才五万人,跟陈削整面决战,正好中了他的下坏,主公稍安勿躁,陈削的兵将,气势如虹,不可力敌,就让他先骄狂几日,正所谓,骄兵必败,很快,他们就笑不不出声来了。” 贾诩笑的很神秘,一脸的坦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惧怕,张绣不知道贾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单凭贾诩这份超然的气度,他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相信,贾诩一定心中早有妙计。 轲比能张颌顺利拿下巨鹿,下曲阳,黎阳,战线不知不觉,越拉越长,可是,一个月之后,陈削正领兵向魏郡进发,突然,消息传来,巨鹿失陷,就连供给的粮道,也被贾诩派兵截断,徐庶猛的一惊,“不好,张绣压根就不在魏郡,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绕到了我们的身后。” 粮道被断,换了别人一定惊慌失措,可徐庶也仅仅是惊讶了一会,随即便笑了“传我命令,各地留守的兵将全部向魏郡靠拢,不惜一切代价,速速夺取魏郡。” 顺利拿下巨鹿之后,张绣领兵直扑下曲阳,到了之后,下曲阳早已人去城空,幽州兵一个不剩,张绣眉心紧锁,被弄的一头雾水,贾诩在城中转了一圈,也忍不住笑了“陈削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费劲心血夺取的城池,随意弃之不顾吗?他舍得吗?”(。) 第四百一十五章,曹操出兵 春暖花开,暖意融融,进入冀州已经两个月,气温转暖,春意渐浓,就连呼吸的空气,都透着醉人的芳香. 听从徐庶的的建议,幽州兵全力围攻魏郡,之前打下的城池,不留一兵一卒,对于贾诩领兵截断粮道,接连收回巨鹿和下曲阳等地,陈削索性不管不顾。 陈削也想开了,城池本来就是你张绣的,暂时被你抢回去,我也没什么损失,我倒要看一看,凭你这几万人,能不能挡得住我们。 这一夜,兵临魏郡城下,几万幽州大军,密密麻麻如乌压压的潮水一样,当天夜里就把魏郡给围困了起来;天刚蒙蒙亮,魏郡城里的兵将就全都吓傻了。 黄巾兵,兵似兵山,将似将海,盔甲鲜明,刀枪闪耀,小校如狻猊,大将如猛虎,足足七八万,光扎的营寨,一个连着一个,一排并着一排,简直是一眼望不到边。 “少帅,阎柔他们回来了。”陈削正在马上坐镇打量魏郡,听说阎柔回来,忙摆手吩咐道“让阎将军过来见我。” 功夫不大,阎柔兴冲冲的小跑着来到陈削的马前,“少帅,粮食弄来了。” “那就好,都留了借据吗?”陈削认真的追问道,见阎柔点头,陈削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粮道被断,对于行军打仗,这是大忌,一旦粮草供给不上,军心必然懈怠,换了别的诸侯的军队,根本坚持不住,早就不战自退了。 陈削让阎柔从冀州百姓家中借了不少,又让张颌沿途抢了不少富户,加上一路省吃俭用,倒也勉强足以应对。 不过,并非军中毫无怨言,比如,那些在幽州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兵将们,再吃粗粮杂面,自然一肚子委屈。 陈削跟众人同吃同睡,赵云等人也不例外,队伍里就算再有不满,也没人敢挑事,不过,徐庶心细如发,将那些怨气重的兵将率先投入战场,让他们带头攻城,到时候,一旦品尝到战场的残酷和无情,他们还有心思再胡乱抱怨吗? 陈削亲自在阵前督战,现在不比以往,以往陈削不怎么注重军纪,那时候一来不舍,二来手下兵将本就不多。 可现在,手底下兵将越来越多,再继续放纵不管,没个章法,也不是事儿,军人就应该有军人该有的样子,要是都能像高顺的陷阵营一样,陈削早省心了。 所以,一开战,陈削亲自率军督战,只要没下撤退的命令,谁敢退缩,谁敢懈怠不前,力斩不饶。 那些被徐庶安排率先参战的兵将,大鱼大肉惯了,不少人平日里经常出入欢场之地,要知道,这么久陈削没领兵打仗,手底下的兵将,不少人都滋生了不正之风,乱世争霸,动不动就率领多少精兵出战?那全是扯淡,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精兵。 率先攻城,死伤最是惨重,不少兵将稍微受点伤,就想往后出溜,不少人都怕了,都舍不得拼了小命,陈削见人群出现躁动,有人竟然向后退缩,顿时脸上一沉,率先弯弓搭箭当场射杀了一名校尉。 “再有违令者,这就是你们的榜样,都给我杀,此战立功者,本帅必有重赏。” “唉吆,少帅可真狠啊。”见校尉被陈削一箭给射死了,刚想向后出溜的王大炮后背冷汗都钻了出来,只好咬牙又退了回去。 任何一场激战,临阵当逃兵的都不在少数,不过,一开始陈削还开口喝止,之后,一经发现,只要有人敢后退半步,再也不会啰嗦半句,直接下令当场射杀。 城楼上领兵镇守的胡车儿,见此一幕,心里拔凉拔凉的,这陈削,不但带来了这么多人,手段还玩的这么狠,这城池能守得住吗?主公和军师都不在城中,满打满算,城中不过一万五千人。 虽然守城一方,居高临下,占据不可比拟的优势,贾诩临走时也备足了守城的器械,可是,幽州兵潮水一样,杀退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激战才半日,胡车儿的心就悬到了嗓子眼上了。 “这是…”当做饭的兵卒抬出几十口大锅摆在空地上,程昱吃了一惊,厨头二杆子咧嘴瓷牙解释道“回先生,将士们太多,小锅小灶根本不顶用,这玩意,不但够大,做出来的东西,看似不起眼,但吃着觉得过瘾。” 接下来,程昱彻底吃了一惊,不一会的功夫,这些大铁锅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青菜,甚至还有不少山林野地弄来的野菜,见做饭的兵将拿着一人多高的铁铲在用力的搅拌着,程昱直咧嘴,心里直犯嘀咕,这玩意能好吃吗? 八万大军,轮流歇息,这可瞅坏了胡车儿等人,想吃口饭,喝口水,都成了奢望,根本没时间,幽州兵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继续撸胳膊挽袖子再次上阵,这玩意谁受得了。 而且,故意在阵前现做现吃,单单那锅里随风飘出来的菜香味,就馋的城里的守兵直流口水,胡车儿不甘的舔了舔舌头,心中暗骂“这陈削实在太损了,简直是缺德带冒烟啊,这不是折磨人吗?” 张绣得知魏郡被困,来不及责怪贾诩,急忙领兵回援,贾诩暗暗叹了口气,当即手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信给曹操。 曹操现在的确境内还没安定下来,跟吕布之前打了那么久,消耗过巨,又闹了蝗灾,需要忧心操劳的事情一大堆,但是,贾诩的书信他看过之后,曹操当机立断,决定马上出兵。 这就是曹操的魄力,贾诩的信中说的很清楚,唇亡齿寒,冀州若是被陈削所夺,下一个对手,就是曹操,如今陈削羽翼丰满,兵精粮足,再不压抑,必将成曹操的心腹大患。 不用贾诩提醒,曹操早就看到了陈削的威胁。 张绣领兵回援,曹操也把大将典韦于禁派了出去,郭嘉也随军前往,清一色,一万精骑,如果不能扭转战局,曹操的大军随后就到。 于禁典韦刚刚渡过官渡,天空中一只雄鹰忽然盘旋了几圈,猛的飞远了,消息传到徐庶的耳边,徐庶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微微扬起,“果然来了,呵呵,我徐庶徐元直,恭候多时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白雀流泪 “白将军回来了。”见白雀领兵返回渔阳,城中的百姓见了后,一边鼓掌喝彩,一边自觉的将路让开。 白雀并没有随军前往冀州,而是留在了幽州,每日白雀都会带人巡视一番,女人本就心细,加上白雀在黑云寨当了这么多年的寨主,又追随了陈削几年,虽然上阵杀敌,武艺比不了赵云徐晃这些一等一的猛将,但是,镇守一方,却也绰绰有余。 娟帕罩头,身穿软甲,披着一件素白色的披风,胯下是一匹青色的大宛马,一举一动,都透着干练,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虽然也算久经杀伐,可白雀的肌肤,依旧白皙水嫩,吹弹可破。 日光洒落在上面,白里透红,脸蛋似乎都能掐出水来,但是,没有人会把白雀当成弱不禁风的女流,单凭那墨染的眼眸里不时的射出的精光,还有那肋下悬挂的佩剑,没人敢小看。 回城之后,照例白雀先去陈削的府中的查看一遍,尤其是张宁现如今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白雀每日都来府中呆上一会,每次都要照料一番。 以往清傲拒人千里的张宁,这一次,竟出奇的拉着白雀的手跟她推心置腹的聊了起来。 “妹子,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三,宁姐,你问这个做什么?”白雀本不想回答,这个话题,让她原本平静的内心,不由得泛起了波澜。 在当时,二十三这个年龄,对女人来说,可以说算是‘大龄的老女人了’。 张宁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颇不是滋味,她知道白雀对陈削的情义,之所以这么大了白雀还没有出阁,归根结底,原因还在自己身上,是自己心狠无情,断了她的念头。 “你现在还念着他吗?” 话锋一转,张宁冷不冷的问了一句,白雀腾的一下脸就红了,急忙站了起来,“宁姐……你放心,少帅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他当作兄长一般,绝没有他意。” 白雀知道张宁对感情的事情,心胸略微小了点,以往没少给自己脸色看,都过了这么久,白雀也不想再争什么,能静静的站在陈削的身后,能力所能及的帮到他,白雀也足够了,就算为陈削去死,白雀也无所怨言。 “白雀妹子,都是你宁姐不好,这些年,苦了你了,若你还有意,等他回来,我帮你说和一下,早日你们俩把婚事办了吧。” 人心都是肉长了,一直以来,陈削一直宠着张宁,让着张宁,张宁心里不是没数,并非她蛮不讲理,张宁生来就比较强势,又是张角的掌上明珠,可以说,在当时,像张宁这样脾气暴强的女人,几乎寥寥无几,她想让陈削一心一意的只对她一个人好,这本没有什么错,可时间久了,所见所闻,耳濡目染之下,再加上有了身孕,这么多年,一直独自‘霸占’着陈削,张宁也开始让步了。 她知道,并不是自己拴住了陈削,而是陈削一直在让着她,凭现在陈削的地位,还能这么惯着她依着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能退让一步,成全白雀和陈削,张宁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不管是袁术的联姻,还是曹操的联姻…好的女人送到陈削身前的不在少数,就算是糜家的糜夫人,只要陈削点头,哪有张飞的份,只不过,陈削一直没有这种歪心杂念罢了,多少次,都把到手的女人分给了麾下的兵将们。 就算跟着陈削最早的虎妞,只要陈削喜欢,估计高顺也得靠边站了。 如今坐镇偌大的幽州,还掌管着塞外的鲜卑,陈削一直没有纳妾再娶的心思,张宁还有什么奢求,她也不想再继续束缚陈削了,男人三期四妾,本就天经地义,见白雀这么多年一直毫无怨言的跟在陈削身边,张宁再也狠不下心来了。 “宁姐,你…”怔怔的瞅着张宁,白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在做梦吗?| “哎,妹子,你别怪姐就行,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等陈削回来,我就给你们张罗婚事,我也马上要生了,哪里还顾得上他,到时候,妹子可多费心啊。” “嗯…嗯…嗯……” 白雀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泪水登时打湿了衣襟,扑簌簌的流个不停,从第一次见到陈削,到现在,足足六年了,这其中的心酸悲苦,外人根本无法体会,每次见了面,也只能将那份牵挂和思念强自压在心底,所以,此时此刻,白雀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决堤的洪水一样,流个不停。 ……………… 于禁和典韦刚刚通过官渡,徐庶就得到了消息,徐庶让赵云和轲比能领兵两万连夜急行,绕道曹兵身后,拖住曹兵,最好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曹兵都是骑兵,赵云和轲比能统帅的也是骑兵,两拨人没过多久,就碰头了。 在黎阳附近,两拨骑兵相遇,典韦持戟在手,兴奋的咧嘴大笑了起来“文则,正愁找不到他们呢,想不到自己送上门来了,那还愣着干什么,打吧。” 别看典韦武力高强,但是,他本事再大,也有一个无法弥补的硬伤,那就是,他任何时候,都当不了统兵主将,动脑子排兵布阵,这种事,就算典韦抓破头皮,想炸了头皮,他也不擅长,所以,曹操从未让典韦独自带过兵,这次出兵,郭嘉是军师,于禁是主将,典韦只是来助阵的。 “妈了个…巴子,谁怕谁啊,来啊,当我们是好惹的。”典韦叫嚣的厉害,轲比能轮着狼牙棒也嗷嗷直叫。 于禁眉头微微一皱,扭头看向郭嘉,郭嘉略微沉吟了片刻,两军相遇,按说没有不打的道理,可赵云出现在曹兵身后,这让郭嘉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郭嘉点了点头“文则,见上一阵,也好,也好试试幽州骑兵的威力如何,不然,不战自退,军心必乱。” 见郭嘉点头,典韦顿时兴奋的一抖丝疆,身后的三千精骑也全都调转了马头,其余的几千骑兵,倒更像是在给典韦等观敌暸阵一样。 虽然还没有冲锋,可是,三千匹战马,单单抬起蹄掌狠狠的叩击在地面上,传出的声响,就非等闲,赵云看的出来,这些骑兵,都是重装铁骑,清一色,都是上等良驹。 马儿彪健,蹄掌翻腾,气势不凡,赵云脸色越发的认真起来,难道,这就是曹操麾下令人闻风丧胆的虎豹骑!(。) 第四百一十七章,虎豹骑vs白马义从 赵云所料不错,典韦此番统帅的正是虎豹骑,之前虎豹骑归曹纯率领,曹纯死后,曹操亲自指挥。 这一次,出兵冀州,虽然派的兵不多,但是,恰恰就有三千名虎豹骑,可以说,虎豹骑几乎精锐尽出,这一战,曹操相当重视,要不然,也不会把郭嘉给一起派了过来。 《三国志·魏书》中曾说:“纯所率之虎豹骑,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 由此可见,虎豹骑是何等的强悍,每战死一个,都由百战余生的百人将递补。 这些人刚一亮相,那惊人的气势,就让周围的空气一瞬间都凝结住了,所有虎豹骑,都微眯着双眼,暗藏凶光,如藏于鞘中的利刃一样,杀气内敛,战意涛涛,就连那些高头大马,也兴奋的咴咴咆哮,恨不能马上就挣脱丝疆冲上前来。 赵云双眼微眯,嘴角微微扬起,一道暗光悄然划过眼底,赵云的眼眸,猛的睁大,突然射出两道如利刃般寒光,一把抄起鞍韂上的银枪,什么话也没说,枪头猛的指向半空,手臂高高举起。 三千名白马义从也全都无声无息的抄起了铁枪,轲比能自觉的领兵退到一旁,让出一个比较宽阔的空地,便于双方骑兵冲杀。 “杀,冲啊!” 典韦双戟在手,怒瞪双睛,猛的将手中双铁戟狠狠的砸在一起,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惊的四周的兵卒一阵头晕目眩,不少人的耳膜都震的嗡嗡直响,典韦一声暴叫,一抖丝疆,胯下撕风兽率先脱缰冲了出来,身后三千名骑兵也几乎同时奔涌而出,一时间,地动山摇,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地面上的碎石被马蹄震的都飞了起来。 三千铁骑,声势犹如万马奔腾,如一团乌云,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惊人的威势,如山洪澎湃,又似江涛拍岸,赵云脸色一沉,银枪虚空狠狠劈落,也策马绝尘飞出。 白马义从都是轻骑兵,虎豹骑都是重装铁骑,一交手,只一个试探性的交锋,赵云这边伤亡就不下三十多人,不少战马直接被生生的撞飞了出去。 虎豹骑,不但战马精良,骑兵更是骁勇,每一个人都是百战精兵,杀人如割草,出手犀利,简单直接,夺命的铁枪直直的刺出,带着呼啸的寒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温度瞬间骤降。 典韦得意的哇哇怪叫,冲到阵前,双手铁戟上下翻飞,戟风呼啸,血肉飞溅,八十斤重的双铁戟,再加加上典韦天生神力,膂力过人,铁戟挥舞起来,不下千钧之力,简直是碰上就死,擦着就伤,噼里啪啦,典韦随手左右一划拉,五六个白马义从便骨断筋折的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 一个冲锋之后,掉转马头,典韦得意士族,咧着大嘴,笑的都把厚槽牙露了出来,可是,本想继续冲杀,白马义从却突然四散分开,刚刚的冲锋,典韦是在试探,赵云何尝不是。 虎豹骑确实强悍,跟怪物一样,一旦冲起来,简直就是一架疯狂的绞肉机,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刚一交手,彼此之间的差距,赵云已经心中了然,继续硬拼下去,绝对不智,虎豹骑的优势非常明显,但是,白马义从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每个兵种,都有自己的长处,只要扬长避短,发挥出白马义从的优势,赵云不觉得自己一定会输。 白马义从的优势,擅长骑射,机动灵活,虎豹骑的优势,装备精良,短程冲刺如狼似虎,对方的骑兵也非常骁勇。 赵云故意将阵型打乱,不予虎豹骑正面相碰,而是四面迂回,典韦就好像一拳砸在空气上一样,憋了一口气,刚想发泄,可是,却无从着手,气的典韦一咬牙,只好冲着赵云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将是兵之魂,典韦向哪里冲杀,身后的骑兵就往哪里杀,而四处散开的白马义从,则从外围纷纷弯弓搭箭,攒射虎豹骑,赵云也不逞匹夫之勇,故意且战且退,当然,并没有撤出战场,而是故意引着典韦在战场上‘遛狗’一样四处绕圈。 “嗖嗖嗖…”羽箭飞梭,如蝗虫肆虐,虽然虎豹骑装备精良,面对白马义从的骑射,死伤也再所难免,这些骑兵,赵云训练多时,甚至为了对付鲜卑的闪电雕,还让兵卒加练了很久,每个人虽然没有赵云这种百步传扬的神射,箭术却也非等闲。 虎豹骑冲势凶猛,速度惊人,赵云就算带人四处躲闪,也难保没有伤亡,一旦被追上,虎豹骑的威力,根本无可撼动,不断的将白马义从步步蚕食掉,当然,面对白马义从灵动多变的骑射,虎豹骑的伤亡也不在少数,两拨人,互有伤亡,一时间,倒记难以分出胜负。 白马义从四处兜转,阵型看似杂乱,却更加灵活,几轮箭雨过后,随着赵云一声令下,众骑兵纷纷抄起马背上的长枪,展开了无情的投射。 每个骑兵,都配备了三支短枪,一旦掷出,顷刻间,整个天空,瞬间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利刃飞射,带起阵阵夺命的锐啸,典韦忙挥舞铁戟抵挡,叮叮当当,不下十几支铁枪被典韦击飞。 可是,身后的虎豹骑,就没他那么好运了,随着一阵阵的凄厉哀嚎的惨叫声,虎豹骑,因为密集扎堆在一起,伤亡甚是惨重,一时间,人仰马翻,死伤不计其数。 见此一幕,郭嘉那双清澈的眼眸,也沉了下来,急忙冲于禁摆手,于禁不敢怠慢,当即高声传令道“典韦,不可恋战,撤!” “真是可恶,娘的,让人忒得不爽。”典韦嘟囔了几句,知道抱怨也没用,只好下令撤兵。 赵云冲轲比能一摆手,轲比能高高举起狼牙棒,“儿郎们,杀啊,曹兵怂了,干掉他们。” 众骑兵纷纷抄起刀枪,一拥而上,不过,曹兵就算撤兵,阵型也丝毫不乱,而且,对方骑兵速度飞快,追杀了没多久,就被曹兵轻易摆脱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水中投毒 ………… 魏郡。 陈削猛攻了几日,声势已经小了许多,一来,城中胡车儿守军伤亡惨重,士气近乎崩溃,继续打下去,破城指日可待,可徐庶偏偏不想轻易的夺取魏郡,这里是冀州的都城,(之前是邺城,邺城自从被沮授烧毁后,几乎成了废墟。)第二,只要魏郡还没有攻陷,张绣就一定会来救援。 徐庶要把魏郡作为钓饵,引诱张绣上钩,八万名攻城的兵将,也相继被他派了出去,有的在各处险隘设伏,有的四处劫掠附近有钱的士族富户,一来随时给兵将们补充粮草,二来,也是为了让张绣更加分心。 反正陈削早已得罪了天下士族,现在的他,压根不再指望能够让士族真心归顺自己,越是这样,反而越能收到奇效,因为,士族之前或许还能心存侥幸,现在,只要见到陈削的兵将,便如同被死神盯上,除了恐惧,就是深深的绝望。 只要陈削的兵一出手,附近的百姓,没有不拍手称赞的,因为,多数抢来的钱粮,陈削都会分给附近的百姓,即便把士族得罪的死死的,百姓也不会对陈削有丝毫的不满。 民心,陈削看的很重,他的所作所为,任何时候,都顺应民意。 几万义军,四处劫掠,魏郡,邺城,黎阳,附近的士族豪强,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样,毫无反抗之力,被杀的血流成河,死伤不计其数,张绣领兵还没等抵达魏郡,就得到了消息,说陈削正在附近屠戮士族,张绣忙领兵赶了过去,可是,张绣的行踪,根本瞒不过幽州兵的斥候,还没等杀到陈削的跟前,就被阎柔在半路给伏击了。 一战损失了三千兵卒,虽然杀退了阎柔,可是张绣也万分的心痛,见了陈削之后,陈削也不恋战,打了一阵,就领兵撤走了,张绣只好继续领兵赶往魏郡,可是,原本退走的陈削和阎柔,却不时的四处出没,时不时的突然杀出来,打一阵,比兔子溜的都快。 张绣原本带了不到三万兵卒,一来二去,等抵达魏郡的时候,已经折了一万人。 “哎…” 贾诩连连叹气,按他的意思,魏郡根本没有必要营救,反而会中了陈削的埋伏,果不其然,这一路之上,伏兵四出,险隘重重,一来二去,白白折损了一万多人,这还不算,魏郡城中的守军,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将城池夺回来,又能起什么用。 见张绣赶来,徐庶一摆手,停止了攻城,故意将东门让出,胡车儿不知有诈,刚领兵从城中冲出来,没料想,原本平坦宽阔的地面上,突然多出不少陷坑,不论是人,或者是战马,一旦陷进里面,顷刻间,就被扎成刺猬。 里面不知什么时候,藏满了荆棘利刃,这还不算完,徐庶一声令下,幽州再次卷土杀来,张绣拼死冲杀,总算救出了胡车儿等三千人,刚要进城,却被贾诩给拦住了。 “主公,不可,一旦进程,陈削四面合围,我们可就插翅难飞了。” “哎,也罢,撤兵。”张绣无奈的长叹了一声,只好愤愤不甘的领兵撤了出去。 当郭嘉领兵赶到后,张绣身边,只剩下残兵两万,形势不容乐观,所有人都面露焦虑,吓的惊慌失措,好像退了毛的鸡一样,斗志全无,唯独贾诩,依旧脸色沉稳。 “文和,你有何高见?”郭嘉迈步走到贾诩的跟前,虚心询问道。 “夺下魏郡,陈削一定领兵镇守,他一定会料定我们会领兵复夺魏郡,这样,我们就如他所愿,继续出兵,故意迷惑于他,至于扭转乾坤之策吗?可以在附近的水中投毒,呵呵,陈削几万大军,人吃马喂,岂能离得了水,到时候,伤亡惨重,自会不战自溃。” 贾诩的话音刚落,郭嘉和张绣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两人怔怔的看着贾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确认贾诩不是在说笑,两人的心中,俱是一阵透心的冰凉。 贾诩神色坦然,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见郭嘉惊讶的瞪大双眼,贾诩忍不住还笑了。 “奉孝,你要明白,陈削如今兵强马壮,凭咱们这点人手,想要硬拼,绝讨不到便宜,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瞻前顾后,可就要白白错失良机了.” 郭嘉想了想,没有赞成,也没有阻止,计策是贾诩出的,于己无关,反正对如此近乎泯灭人性的毒计,郭嘉从内心深处是抵制的。 被陈削夺了魏郡,又折了这么多兵将,张绣心中气恼,自然不甘心拱手将冀州让给陈削,左思右想,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依计而行。 贾诩号称毒士,出手狠辣,从不计较结果,至于会造成多少无辜的伤亡,他压根就不在乎。 如此一来,没过几日,陈削那边就生出了状况,不少兵卒,相继染病,起初只是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可是病情越来越重,甚至不少人稀里糊涂毫无缘由的就死在了营中。 这可急坏了陈削,张绣郭嘉依旧每日都来讨战,虽然赵云和轲比能都在城外伺机伏击,可是整个魏郡,陈削足足屯了四万义军,水里被投了毒,不但死伤日益暴增,战力也是大打折扣。 医疗队诊治之后,过了两日,才确认具体的症状,附近通往城中的护城河中被投了毒,不仅兵卒死伤不少,城中的百姓也形势危机。 至于陈削的军中为什么会有医疗队?之前说过,陈削在幽州,光招贤才,但有一技之长,陈削都是来者不拒,招了很多行医的郎中,陈削将这些人组织在一块,设立了医疗队,甚至还有随军的医护人员。 打仗,伤亡再所难免,医疗队的作用自然非常关键,只是,陈削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毒辣,竟能使出这么狠毒的阴招。 陈削马上下令决不允许任何人引用护城河里的水,就连城中的百姓,也不准许,不到十几天,染病死伤的不下数千人,就连战马也死了不少,可把陈削给气坏了,实在太狠毒了,简直不拿人命当回事。 刨除死伤的,剩下的三万多人,也有不少人染了病,只不过,病情不太严重,但是,这件事,就像瘟疫一样,瞬间传遍三军,上到将军,下到兵卒,军心颓丧,简直是人心惶惶。 义军的士气可想而知,就好像染了瘟疫一样,所有人,心里都惶恐一片。(。) 第四百一十九章,将计就计 “主公,少帅来信了。” 辛评独自一人来到袁绍的屋中,见四下无人,辛评忙将一封书信都怀中掏出。 袁绍接过信看罢,点了点头“哦?郭嘉也领兵参战了,少帅的意思,我明白了,很好,马上传令甘宁魏延来见我。” 冀州战事爆发,狼烟再起,袁绍一直暗中密切关注,接到陈削的调令,当即聚集文武,决议出兵。 徐庶在营中巡查了一遍,形势越发严峻,兵卒染病的越来越多,单凭医疗队根本救治不过来,无碍之下,徐庶找到陈削,提议道“少帅,我们撤吧,魏郡不可久留,再继续呆下去,死伤实在难以估量。” “就这么走了?” 虽然同意徐庶的提议,但是,对于张绣等人使出如此卑鄙下作的毒计,陈削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若不发泄出来,他都快憋疯了。 徐庶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不瞒少帅,元直早有对策。” 徐庶嘴角微微扬起,脸上也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陈削顿时两眼放光,忙问道“计将安出?” “死人!” 徐庶莫名其妙从嘴里吐出俩个字,虽然不明其意,陈削心中却也一阵冰冷,这徐庶难不成要以其人之道对付张绣不成,结果,听完徐庶的解释,陈削这才松了口气,连称妙计。 一流的谋士,就是与众不同,抬头一个见识,低头一个主意,出谋献策,正如昔日的庞统所说,简直就像从兜里往外掏东西一样。 就算染病死伤了了不少,整个魏郡,陈削的义军依旧尚有近三万,所以,压根不需要突围,想走,张绣也拦不住。 当张绣领兵进城之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眼前的情况,也让他着实吃了一惊,入眼望去,整个魏郡死气沉沉,地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死尸,混杂着地上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有的尸体已经变臭,有的面目狰狞,有的七窍流血,死相惨不忍睹。 “呕…” 好些兵将,吓的忍不住都弯腰吐了,太恐怖了,死气沉沉,魏郡几乎变成了鬼城。 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城中的百姓要么逃走了,要么关门闭户躲在房中不敢出来,每一个人,对张绣都恨的咬牙切齿。 “哎……文和,你这计策虽然有效,看起来,陈削的兵,死伤着实不少,可…” 指了指那些紧闭房门的一排排民房,郭嘉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贾诩捻髯一笑“世事难以两全,凡事都得付出代价,能击退陈削,已经不错了。” “这些尸体怎么办?”胡车儿捂着鼻子,刺鼻的血腥味都快让人喘不过气来了,来到张绣的马前,胡车儿开口问道。 张绣狠狠的瞪了胡车儿一眼“这还用我吩咐吗,还不叫人马上清理干净,把死人都给我埋起来。” 胡车儿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刚要下令将尸体抬出城外掩埋,忽然有斥候来报“报,城外发现赵云的骑兵。” “我的娘哎…” 吓的胡车儿一个激灵,好悬没瘫地上,赵云的大名,谁人不知,早已名震华夏,尤其是在北方,更是无人不知,就连三岁的孩童,也知道昔日河北的上将文丑,号称四庭柱之一,愣是被赵云一个回合给挑落马下。 典韦也瞪大了铜陵大眼,下意识的就拽出了背后的双铁戟,刚要出战,又有一名斥候急匆匆的跑了近前,“赵云扎下营寨,并无攻城的打算。” 郭嘉微微一笑,“不必担心,赵云所部,率领的都是骑兵,骑兵攻城,谈何容易,放心好了,他们不敢攻城,你我两家,兵力不下三万多人,赵云文武双全,自然心里再清楚不过,真要攻城死战,他绝讨不到便宜。” 张绣点了点头,也松了口气,只不过,要出城掩埋尸体,显然不行,有赵云在城外守着,一旦偷袭,伤亡再所难免,没办法,张绣只好让胡车儿暂时将尸体收敛在一起,找了个闲置的空地暂时存放,等兵卒休整一番,击退赵云之后,再做商议。 刚进城,将士们也都困乏了,也得做饭吃东西,上万具死尸只能先搁置在一旁。 “还真是瘆人,死了这么多人,光看一眼,就倒胃口,娘的,老子隔夜饭都吐了出来。”胡车儿带人收敛尸体,典韦亲自登城镇守,张绣等人则在城中安顿休整。 赵云的兵出现在成城外,确实没有攻城的打算,更像是随身监视张绣一样,生怕张绣领兵跑了似的。 至于陈削的那几万将士呢,大都撤走了,凡是染病的陈削不敢大意,只能先让人救治,再让这些人继续上阵杀敌,那不是白白送命吗?三万人,有一半人算是暂时丧失了战斗力,至于剩下的一半,有不少人留在了魏郡,确切的说,是混在了死人堆里。 赵云出现在城外,就是防止张绣将尸体运到城外,只要尸体留在城里,事情就好办的多了,徐庶不过是将计就计,谁也没有怀疑。 陈削匆忙撤退,身体来不及处理,看似再寻常不过,可贾诩等人哪里想到这里面会藏了不少‘活蹦乱跳的’义军。 至于说为什么不拿刺刀在这些人身上扎上一遍,张绣又不是小日本,那不是胡扯吗? 就连抬尸体的兵卒,巴不得早点忙完,不少人都捂着鼻子,心思全没放在这些尸体上,何况,陈削亲自留了下来,这些兵将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哪那么容易露馅,就算露馅,也没关系,大不了直接开杀。 尸体被随意的丢在一旁,根本没人理会,陈削抹的身上全是血,跟从血池里泡过一样,一点也没有被人发现,见张绣的兵走了,陈削这才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这一幕,他再熟悉不过,毕竟,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就在死人堆里呆过。 眼底悄然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张绣,你好狠毒啊,这一次,我绝不饶你,谁说骑兵不能攻城?我陈削说能就能。” 的确,骑兵不利于攻城战,可有了内应之后,骑兵比任何人都擅长攻城战。(。) 第四百二十章,连夜突袭 天将傍晚,万籁俱寂,见赵云的营中没有异动,巡查了一遍城防,张绣就早早的回屋歇息了。 郭嘉跟贾诩商谈了一会,也回了屋中,除了巡夜的兵卒,大将典韦寸步不离的守在郭嘉的门前,郭嘉之前也劝说过,可典韦非常执拗,临来的时候,曹操曾叮嘱过他,无论如何,都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郭嘉。 曹操不在,典韦就把郭嘉当成曹操一样对待,寸步不离,半点不敢怠慢,就算夜里,也依然如此。 不过,典韦却有一个毛病,嗜酒如命,刚一入夜,胡车儿就找来了,两人相处的不错,彼此又都喜好杯中之物,加上弄了大半天的死尸,胡车儿巴不得找个人好好喝上一顿,好去去晦气。 张绣军中军纪不严,胡车儿又是张绣的左右手,素来受张绣倚重,他喝酒,下面的兵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典韦本不想喝,可经不住胡车儿软磨硬泡,典韦推脱自己走不开,胡车儿索性指了指一旁的一间厢房。 “典韦,咱们就在那里喝酒,也不走远,你看怎么样?放心吧,能出什么事儿?城外只有赵云一哨人马,又都是骑兵,如今四门紧闭,难道他还能骑马飞进来不成?你不会是跟他见了一阵,怂了吧?” 典韦生性豪爽,一向直来直去,架不住胡车儿一激,无奈只好点头。 胡车儿说的在理,在典韦想来,赵云确实不敢攻城,暂时魏郡也没有危险,他哪里知道,这一夜,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 两人就在一旁的屋里,摆上酒菜,推杯换盏,喝了起来,这一喝,可就刹不住了,直到将近三更天的时候,夜色深沉,天上没有一点星光,两人才算喝完,胡车儿摇摇晃晃吐着酒气走了,典韦虽然头晕沉的厉害,还是习惯性的抱着双戟再次来到了郭嘉的房外,脑袋晕沉的厉害,典韦就斜靠在门前眯起了眼睛,虽然不想睡,可酒劲一上来,根本控制不住,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但是,就算这样,典韦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擦擦擦…” 夜风呼啸,吹起一阵扬尘,陈削这些人,一个个的就跟诈尸了一样,都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高顺找到陈削,将兵卒们聚集在一起,冲陈削请示,陈削扫了眼众人再次叮嘱道“记住,眼下头等大事,就是务必将城门打开,张绣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能不能报仇,全看我们的了。” 众人全都瞪大了双眼,虽然不敢出声,都目露凶光,纷纷拽出了雪亮的刀刃,漆黑的夜幕下,寒光闪烁,透着慑人的杀气,陈削一摆手,直接奔东门摸了过去。 就在陈削带人行动的时候,赵云的营寨中,众骑兵也都蓄势待发,提前做好了准备。 根本不需要什么暗号,因为徐庶就站在赵云的身旁,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如果张绣刚一进城,陈削等人就露了馅儿,赵云不会犹豫,早就出兵了,如果陈削没露馅,那么三更过后,就是动手的良机,赵云也会第一时间将麾下骑兵准备完毕。 陈削紧握手中的弓箭,一路,轻抬腿,缓步潜行,碰上巡哨的,毫不客气,直接开弓放箭,张绣的兵警觉性稍低,郭嘉带来的兵卒,虽然警觉性过人,但是,大都是骑兵,巡哨的并不多。 直到接近东门,众人的行踪才被人识破,“敌袭!”有哨兵刚喊了一声,就被陈削一箭射穿了喉咙,这个时候,陈削索性直接下令夺城,藏了弓箭,从腰间拽出钢刀,陈削一声高呼“兄弟们,杀啊,速速打开城门,放子龙将军进城。” 东门传出响动,赵云的骑兵也悄然的摸到了城门外,城中杀声四起,喧闹的声响越来越大,不过,陈削身边带的全是精兵勇将,都是自愿留下来的敢死队,一个个彪悍骁勇,身手矫健,又是连夜突袭,徐庶神色坦然,他早就料到城门一定会被陈削顺利打开。 难道这里城外只有赵云的一哨人马吗? 那样的话,一旦张绣突围逃走怎么办?别忘了,阎柔张颌轲比能都没在这里出现,他们早就带兵守在了外围,确切的说,是入夜之后,不然的话,也很难逃过敌兵的耳目。 “嗯?”听到喊杀声,典韦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马上就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本来就醉醺醺的,突然站起来,用劲过猛,不但神志还没有醒过来,就连身体都不听使唤,用力的拍了拍脑门,典韦懊悔不迭,暗恨自己不该贪酒,顾不得冒犯,晃晃悠悠,典韦一头将郭嘉的房门给撞开了,郭嘉听到这么大的响动,也醒了过来,侧耳一听,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杀啊,冲啊…” 耳边杀声四起,动静越来越大,典韦忙冲郭嘉喊道“军师,不好,怕是敌兵已经进城了,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声音是从东门传来的,这样,马上向西突围。”郭嘉当即脱口道。 “那张绣他们呢?” 典韦愣了一下,郭嘉摇了摇头,“我说典韦那,这个时候,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不得上别人,陈削能连夜偷城,一定早就做足了准备,还是速速离开此处吧,外面,还不知到有多少恶战在等着我们。” 在陈削高顺带人突袭下,东门顺利打开,城门刚一开,一员白袍小将飞一般直接冲了进来,正是白马银枪常山赵子龙,紧随其后,不下数千名骑兵,要知道,陈削的军中,可不仅仅只有白马义从一支骑兵。 毕竟,陈削自己,以前统帅的就是骑兵,后来的华雄也是骑兵统领,至于赵云的白马义从不过是后来扩编的,现在,又有了轲比能的鲜卑骑兵,也就是说,陈削的麾下,骑兵不在少数。 先后扫灭乌桓,肃清鲜卑,虽然塞外地方贫瘠荒凉,可这里却是天下骏马最聚集的地方,坐拥这独一无二的先决优势,陈削的骑兵,能少的了吗? 放眼天下,除了陈削,恐怕也就只有韩遂马超的西凉骑兵能有这么雄壮的规模。(。) ps:  感谢朋友们一直不离不弃的支持,逍遥真心很感激,成绩的确不好,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虽然写的不好,但我希望大家相信,我会坚持写完的。自己还有很多不足,虽然是兼职,但我也会认真对待的,毕竟这也是我的兴趣,决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以民为本 魏郡西门外,程昱沮授早就来了,两人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的正是大将张颌。 张颌面如止水,神色冷峻,刀削的脸上一双虎目精光灼灼,不时的泛着慑人的冷芒,尤其是在漆黑的夜空下,这双眼眼睛,更加闪亮。 久经磨砺,长年征战,张颌的身上,早已退却了青色的稚气,更加沉稳。 张颌身形彪悍,肋下佩剑,手中的凤鸣枪笔直的插在地上,两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城门。 城中杀声四起,声震大地,虽然离得远,但那弥漫的肃杀之气,依旧让人热血沸腾,只要敌兵突围出城,张颌一定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带兵就会冲上去,今夜,谁都甭想从这里突围。 程昱,神情复杂,脸上带着淡淡的愁苦之色,沮授扭头看了程昱一眼,对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摇了摇头,沮授倒背着双手,静静的看着已经燃起火光的魏郡城。 程昱的表情,再正常不过,毕竟,刚归降了陈削,心中的那份归属感还不是很强烈,何况现在郭嘉典韦也被困在城中,面对曹操的兵将,程昱要是什么都不想,能轻易放下,那才奇怪。 不过,程昱之所以会归降陈削,虽是形势所迫,也是性格使然。 程昱,性情刚烈,多谋善智,按说这种性格不太能归降陈削,可是,相对于田丰的固执,荀彧的守旧,程昱的身上,多少透着一丝圆滑。 三国中,荀彧的下场,田丰的下场,都是个性使然,程昱却能善终,活了80多岁,他跟贾诩一样,关键时候,懂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 虽刚烈,绝不顽固,懂得进退把握分寸,一个人一旦善于给自己留有后路,就会活的长久,活的更好。 建安十七年,荀彧因极力反对曹操即公,被曹操赐死,一生赤胆忠肝,却没有得到善终,程昱却时时审视从未激怒过曹操,一个人,一旦给自己留有退路,说句难听的话,就没那么容易死掉。 当日,徐庶带人抓捕程昱的时候,随行虎卫都拔剑自刎,唯独程昱没有,被送往山林之中日夜劳作受尽屈辱,程昱也没有含愤自尽。 提到田丰,不得不说一下沮授,沮授为何会投奔陈削?大家还记得,田丰临死前,曾留有一封信,而那封信,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信的内容,至今是个谜,除了沮授,外人不得而知,就连陈削也不知道,只是田丰临终时交给他,他就照办了。 眺望着魏郡城,沮授的心中,却也难以平静,刚刚程昱的表现,多少对他有些触动,加上,这冀州,他再熟悉不过,触景生情,思绪飘飞,不知不觉,沮授就想到了田丰,当然,还有田丰留给自己的那封信,至今,那封信还被沮授小心的珍藏着。 信的大意,实则,就是田丰临死前跟陈削之间的对话,两人秉烛促膝长谈,足足聊了一宿。 田丰,嫉恶如仇,性情刚烈,就算被陈削所擒,也宁折不弯,就算死,也不会选择屈服,就算投降天下任何一个诸侯霸主,田丰也不允许自己归顺一个跟朝作对的反贼。 一见面,陈削就想杀他,这正中田丰的下怀,他求之不得! 可是,谈话的情形,田丰却大为震惊,刨除敌对的身份,陈削很敬重田丰,更欣赏田丰的才华,更道出了他自己的苦衷,造反难,带领一群穷苦百姓,身边没有能人相助,与天下为敌,更是难比登天。 田丰当时嗤鼻冷笑:那你还造反?明知道以卵击石,还非要自寻死路? 陈削就把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鬼才愿意造反,陈削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流民,就像路边的野草,纵使被人踩死,也没人会理睬。 陈削的话,质朴,简单,却让田丰为之一震:但有一口饱饭,没有人愿意造反,全是这该死的世道给逼的,有权有势的吃肉,穷苦百姓却在‘****’。 吃树皮,啃草叶,吃土,吃人肉…到处都是人间惨剧,路边放眼望去尽是累累白骨,卖儿鬻女,易子相食,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就算这样,陈削依然还是没有造反,下曲阳,广宗,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死的何等凄惨,四万人慷慨悲壮,决然赴死投河,城中十几万义军家属被肆意屠戮就地筑起‘京观’,讨伐义军的全都成了英雄豪杰,而这些为口饭吃的百姓,却死的理所应当,就算他们穷死,饿死,也应该老老实实的做大汉的顺民,这是何等悲哀的世道。 说完这些,陈削当着田丰,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路不平,众人踩,理不和,众人排,天道不公,百姓无以为继,只能活活等死,要是这样,自己再不造反,还是人吗? 哭罢多时,陈削抬头看向田丰:先生,虽然上面的人没有人理会百姓的死活,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卑贱的蝼蚁,可我想请问,这天下是怎么来的,历朝历代,又是如何改朝换代的? 靠的是谁,不管是武王伐纣,还是秦王扫**,又或者高祖芒砀山斩蛇起义,靠的还不都是我们这些穷苦百姓。 天下打下来了,一个个坐享其成,锦衣玉食,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而百姓被用完之后,依旧被弃之不顾。 没有人愿意打仗,这些都是被逼的,我陈削打仗,是为了今后再也不打仗! 乱世逐鹿,群雄并起,每个诸侯,都为了称王称霸,都怀有私心,谁都想最终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可陈削的话,却最质朴,为了永远再不打仗,甚至,他知道自己无能无才,都没想过去坐什么狗屁的皇位。 田丰曾劝说陈削,可以学韩遂马腾张鲁,接受招安,去改变这一切,不一定非要跟朝廷为敌。 陈削却冷笑道:现在的汉室,已经名存实亡,病入膏肓,神仙下凡也救不得,韩遂马腾张鲁之流,想造反就造反,想招安就招安,为何? 因为没人敢拿他们怎么样,朝廷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今日是官,明日是贼,今日是贼,明日是官,无拘无束,肆意妄为,无人敢招惹,这样的汉室,还有什么威信?留着还有什么用,只能徒增笑柄罢了。 沮授想施展才华,陈削这里的舞台足够大,想要找个有胸襟有气度的,陈削也是上上之选,想要顾全民族大义,陈削这里,才是真正的大义所在,想要维护家族,陈削也没想过斩尽所有的士族。 以民为本,仁者无敌! 田丰相信,陈削的前途,虽然注定坎坷,但一定有朝一日,星火可以燎原!(。) 第四百二十二章,一盘大棋 经过跟陈削一夜长谈,田丰虽然耿直不阿,不允许自己向陈削低头,还是欣赏陈削的所作所为,还是愿意将这些话写信给沮授,来不来,沮授自己决定,但是,田丰却真心希望沮授能来辅佐陈削。 一个宁折不弯固执到极点的田丰,却能临死前,替陈削真心着想,不得不说,陈削这个小人物,身上也有属于他自己才有的‘米粒之光’。 曹操亲率三万大军正马不停蹄赶往官渡,冀州张绣连吃败仗,典韦的虎豹骑也伤了近千人,郭嘉将冀州这边的情况早就派人送信给了曹操,魏郡还没有被困之时,曹操的兵马就已经快赶到了官渡。 曹操马不停蹄,一路急行,行军丝毫不慢,加上心中担心冀州被陈削夺取,此次出兵,曹操丝毫不敢大意。 冀州无论如何,就算让给张绣,曹操也决不允许陈削染指,要知道,陈削如今已经坐拥幽州和鲜卑等地,地盘之广,不逊色任何一方诸侯,再被他占了冀州,无疑肋生双翅,如虎添翼,到时候,卧榻之侧,盘踞陈削这么一头猛虎雄狮,曹操可就要寝食难安了。 ………… 龙王坞。 “统领,急报。” 周仓正在沙滩上操练水军,忽然一名哨兵疾步跑到了近前,哨兵边跑边喊,神色颇为紧张,周仓忙停住动作,返回到岸边,沉声询问道“何事如此惊慌?速速讲来。” “刚刚东郡赌坊传来消息,曹操已经向冀州增兵了,此番,曹操亲帅精兵三万,随行大将不乏李进李典许褚等诸多猛将,王校尉让我来告知统领,龙王坞该出兵了。” “妈-了个-巴子的,曹操这是真干啊,传我命令,马上吹号全军集合。” 周仓又是兴奋,又是火大,曹操增兵,明显想给少帅添乱,这个时候,周仓绝不能让曹操得逞,当即一跺脚,高声传令集结三军。 “好咧!”哨兵答应一声,不一会的功夫,整个龙王坞四周方圆,嘹亮的号角声顿时传遍每一个角落。 张飞,裴元绍,王成,周仓,各自领军在海滩上集结,一眼望去,黄巾漫舞,乌压压一片,人山人海,全是头裹黄巾的义军,队列齐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冲天的肃杀之气。 到现在为止,龙王坞的义军,除了跟徐州兵交过手之外,一直还没有正式参加过大战,此番出兵,可以说是第一次。 见人都到齐了,足足三万水军,周仓扫了眼众人,振臂高呼道“兄弟们,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少帅正在领兵跟冀州张绣交手,可是曹操,却突然插手,先后已经向冀州增兵四万,你们说,我们能坐视不理吗?能让曹贼坏了少帅的好事吗?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操去抄少帅的后路吗?” “不能,绝不答应。”众兵卒闻听之后,顿时群情激愤,纷纷请战。 周仓点了点头,“我跟你们一样,绝不答应,曹操领兵去抄少帅的后路,我们就去抄他的后路,传我命令,马上兵发徐州,这一次,就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一声令下,三军响应,再次回头眺望了一眼那随风狂摆的大旗,周仓双目放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是该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了,就算断了一条手臂,我周仓依然还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这一次,陈削几乎将底牌都亮了出来,袁绍,周仓先后出兵,徐庶这盘棋,也是越下越大,当然,这也是形势所迫,要是曹操不参战,单凭陈削的兵马足以应对,可是现在,光是中毒死伤就不下万余人,还有将近两万人虽然症状较轻,也几乎暂时丧失了战斗力。 ……………… 且说魏郡城中的激战。 赵云领兵顺利进城,着实打了张绣一个措手不及,倒是郭嘉和典韦经过一番血战,顺利的从城中杀了出去,典韦酒劲还未全部醒转,骑在马上摇摇晃晃,战力大打折扣,可就算这样,恶来典韦的战力,也无人敢小视。 加上率领的又都是精锐骑兵,其中不乏两千虎豹骑,赵云从东门进城,郭嘉从西门突围,面对的压力比较小,付出不到两千人的伤亡就顺利的杀出了魏郡。 出城之后,典韦打马如飞,不敢耽搁,可是没走出多远,忽然,前方亮起了一条长长的火龙,紧跟着,耳边就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郭嘉飞快的扫了一眼,心中暗道,果不出所料。 典韦勒住丝疆,举目凝神,来的正是大将张颌,典韦用力攥紧手中的双铁戟,冲身后叮嘱道“务必保护好军师。”说完,策马如飞,直奔张颌杀了过去。 “放箭…” 张颌可不是寻常的武将,此人,足智多谋,文武双全,一摆手,身后足足闪出一千名弓箭手,还未到张颌身边,这些人手中的弓箭都蓄势待发了,随着张颌右手猛然举起再狠狠劈落,一时间,邦声四起,箭簇乱飞,典韦还没等冲到近前,身旁的骑兵已经不下百余人中箭落马。 典韦气的刚髯倒竖,环眼怒瞪,几乎咬碎了钢牙,双铁戟连连挥舞,将射来的雕翎箭一一击飞,典韦不管不顾,眨眼之间,风驰电掣般已经冲到了近前。 “铿铿铿…” 弓箭手果断后撤,典韦就觉得眼前一阵金光闪耀,突然阵前多出了一队步兵,一个个身穿重甲,手持长戟,神情肃穆,身形彪健,清一色,都是重甲步兵,这正是张颌一手操练出来的--大戟士! 骑兵对步兵,互有优势,但一般来说,骑兵的优势更加明显,但凡事都有特例。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对步兵的确有着可怕的突击力和杀伤力。骑兵往往能够打败数倍、十数倍、甚至几十倍于己的步兵,创造出不少以少胜多的军事奇迹。 许多经典战役都有骑兵参加、并对战争的胜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古至今任何一个传奇的军事统帅无不擅长使用骑兵或其他机动兵种! 《吴起兵法》记载:吴起曾用800辆战车,3000名骑兵大败50万秦军。 彭城之战项羽以3万骑兵大败刘邦近60万联军。 虎牢之战李世民以步骑兵3500人大败窦建德10万大军。 护步达冈之战完颜阿骨打以2万骑兵重创辽天祚帝70万大军。(。) 第四百二十三章,骑兵vs重甲步兵 但是,在古代战争史上还是有不少战役,是以步兵为主体的军队打败了以骑兵为主的军队。 战国末年赵国名将李牧曾率步兵为主体的赵军,杀伤10余万匈奴骑兵。 公元前215年--前214年秦将蒙括率基本是步兵的秦军30万人,收复了河套地区,打败匈奴骑兵10余万人,至此“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公元409年,宋武帝刘裕北伐南燕慕容氏,晋军几乎没有一个骑兵,却灭掉了拥有数万骑兵的南燕政权。 元朝为明朝所灭后逃到大漠建立北元政权。明初明王朝曾多次派遣以步兵为主体的明军北伐蒙古,并一再获胜。 公元1387年20万明军在辽河流域的金山战役中,一举歼灭了企图犯境的20多万蒙古骑兵,这是中国历史上以步兵为主体的军队对骑兵取得的最大的军事胜利。 此后明成祖朱棣又于公元1408年--公元1422年间先后五次出击北元,每次都大获全胜。 为什么赵军、秦军、晋军、明军能够对游牧民族的骑兵取得如此巨大的胜利呢? 可见骑兵虽然厉害,但在冷兵器时代还是有克制骑兵的有效武器与战法 在冷兵器时,不计算火器,大致有以下几种武器可以克制骑兵分别为:弩、十字弓、战车、战象、军事障碍物和长矛、大盾。这些武器克制骑兵的原理有两种。一、在骑兵靠近步兵之前将其消灭,二、阻止骑兵向步兵冲锋。 战车,没有,障碍物也没来得及准备,但是,张颌的大戟士,不但手持长戟,还身着重甲,手里还有盾牌,不能说克制典韦的骑兵,至少能压制住骑兵的冲势。 一出场,三千大戟士就列好了阵型,从整体来看,摆出了一个四方的象阵,前面一连三排兵卒,都将手中的盾牌狠狠的竖在地上,所有人手中都亮出了长戟,就连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也不例外,放眼望去,寒光一片,到处都是冷森森的枪头,宛如一片夺命的死亡丛林,所有枪头,都直直的向前,以确保发挥出最强悍的杀伤力。 典韦怡然不惧,压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催马来到近前,一声暴喝,顺势一弯腰,手中的双铁戟就砸了出去,咔嚓咔嚓…铁戟过处,爆响连连。 不愧是恶来,天生神力,神勇不凡,双戟挥出,不下千钧之力,前排的大戟士虽然列好了阵型,但是还是抵挡不住典韦的神勇,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一连两面盾牌几乎同时被砸的居中裂成两半。 典韦招式不停,继续轮戟怒砸,可是,身前却突然刺出了十几条长戟,就算典韦再勇,也不可能继续任由战马继续往前冲杀。 戟头森寒,来势汹汹,这些兵卒,久经操练,配合严密,攻守有序,虽然典韦哇哇暴叫,将双铁戟舞的嚯嚯生风,可的确,战马的冲势,削弱了不少。 至于跟随典韦冲上来的骑兵,虽然冲势凶猛,如开闸的洪流,可是,接连撞开两排坚盾,速度也慢了下来,前面两排大戟士伤亡惨重,除了挡住对方的骑兵,几乎没有给敌人造成多大的伤亡。 可是,前面阵型被冲破,身后的兵卒,却再次将手中盾牌狠狠的砸在地上,除了阵亡的兵卒,前面的兵卒再次自觉的站在了阵中,阵型依旧严密,依旧还是三层坚盾拒敌,而与此同时,这些大戟士手中的长戟,也毫不留情的刺向了曹兵。 盾牌一排又一排,不时的有大戟士被撞飞到天上,可是,整个方阵,就算死伤了不少人,依旧还死死的挡在了骑兵身前,任凭骑兵冲势多么凶猛,也禁不住连番的盾牌阻挡。 张颌的大戟士,近乎自杀性的挡在骑兵身前,死伤甚是惨烈,不少人不是被撞飞,就是被骑兵的长枪洞穿胸膛,甚至还有不少人被几匹甚至十几匹战马从身上无情的踩了过去。 战争不是儿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戟士拒敌的同时,弓箭手再次列成一排继续张弓搭箭,这一次,因为曹兵已经冲到了近前,距离太近,根本不需要瞄准,乱箭齐发,骑兵扎堆聚集在一起,简直成了活靶子,不时的有人中箭落马,更有甚者,被活活射成刺猬。 “嘶…”三千名重甲步兵,一眨眼的功夫,死伤近半,站在远处土坡上的程昱,见此一幕,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仲德,我来问你,你是希望他们突出重围呢,还是被我们全部拦住呢?” 沮授突然扭头看向程昱,程昱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个问题,此刻的他,还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既然已经归降了陈削,索性咬牙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希望将他们全部挡下了。” 眼前马嘶人喊,刀光闪烁,惨叫不绝,火光映照下,鲜血飞溅,不多时,已经将地上染的血红,张颌依旧还没有动,就算大戟士伤亡惨重,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张颌跨马矗立,不动如松,身后的数千名骑兵,也静静的一动不动。 为何典韦向西门突围,轲比能阎柔等人不过来支援? 原因很简单,如果一开始就领兵过来支援张颌,张秀若是突围怎么办?典韦若是掉头向别的方向逃走怎么办? 郭嘉纵有千般智计,此刻,也有心无力,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再多的计策,一旦面临生死交锋,也只能‘听天由命’。 徐庶的布局,环环相扣,层层布局,何况郭嘉贾诩也不是神,终究会有失算的时候。 谁能想得到,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贾诩的毒计. 贾诩命人在水中投毒,确实收到了奇效,但是,徐庶将计就计,故意将兵卒混在死人堆里,谁会怀疑?贾诩不会,郭嘉也没有多想,这就恰恰让徐庶的计策得以完美的施展。 “赵云…”胡车儿刚听到响动惊醒过来,从屋里一步三摇刚来到院中,正遇上策马杀来的赵云。 “咯…”打了个酒嗝,胡车儿惊出一身冷汗,酒劲顿时醒了一半。 不过,就算清醒过来了,也已经太迟了,赵云风驰电掣,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胡车儿眼前寒光一闪,噗嗤一声,滴血的亮银枪毫无悬念的洞穿了他的心窝,胡车儿用力的张了张嘴,强撑着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最终,除了啊啊的叫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出口,身子就无力的倒了下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锦帆水军 张绣的兵马原本尚有两万人,被赵云领兵突袭,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不少人还没等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早早的去地府投胎去了。 陈削高顺又带人四处截杀,不到两个时辰,众人合力,杀敌斩将不下y一万五千人,张绣拼死冲杀,勉强带着五千残兵逃出了魏郡,众人刚一出城,陈削赵云就随后追出了城外。 “放箭,放箭!” 张绣等人惊魂未定,死神却再次逼近,阎柔亲率三千名弓箭手,早就摆开了阵势,张绣刚一露面,无情的冷箭就攒射了过来。 箭簇乱飞,卷起一阵腥风血雨,张绣的兵将,又惊又惧,彻底被杀懵了,一时间,惨叫连天,死伤不计其数。 “放箭,放箭!” 阎柔刀削的脸上,挂着慑人的狞笑,弓箭手,一波射完,一波又起,动作飞快,出手果断,箭簇如蝗虫肆虐,遮天蔽日,无穷无尽。 张绣吓的忙带人向北门冲去,阎柔也不追赶,只是摆手下令,让兵卒继续向前推进,反正包围圈早已形成,谅张绣也插翅难逃。 北门外,轲比能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张绣带人奔这边突围,抄起狼牙棒,带头就冲了上来。 东门阎柔,西门张颌,北门轲比能,南门狗蛋,加起来兵力足足四五万之多,这还不算陈削赵云率领的近万余人。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形势险峻,堪称绝境。 包围圈越来越小,张绣带人四处冲杀,像无头苍蝇一样,可是,连连损兵折将,根本冲不出去,义军重重拦阻,堪称铜墙铁壁。 张绣每次回头一看,都让他的心头一沉,身后兵卒越来越少,甚至还有不少兵将见势不妙主动跪地投降,久战之下,希望越发渺茫,不知不觉,张绣的额头鬓角之上,也冒出了冷汗。 ……………… 且说,曹操带来的援兵,三万大军来到黄河渡口,刚渡河过半,突然上游芦苇荡中杀出一哨人马,清一色,都是短衣襟,小打扮,有的还赤着臂膀,为首一员大将,浓眉虎目,身形彪悍,袒露着胸膛,一身矫健的腱子肉,让看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那逼人的杀伐之气。 尤其是此人手中的那口大刀,刀宽刃厚,比寻常的大刀足足大出一倍,冷森森夺人目,光闪闪慑人胆,正是锦帆军统领甘宁--甘兴霸。 “曹操,甘某在此久候多时了。” 甘宁说着飞身跳上一艘简易的竹筏,一摆手,身后八百名锦帆健儿飞一般全都将木筏快速的向河中央的曹兵冲了过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甘宁在此处出现,着实让曹操吃了一惊,曹操略微迟疑了一下,忙摆手下令“速度撤回南岸。” “已经太迟了。” 甘宁话音刚落,南岸渡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天的喊杀声,不多不少,闪出三千骑兵,为首一人,蚕眉凤目,一张枣红脸,颌下一副短髯,手中擎着一口大刀,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正是袁绍麾下一等一的骁勇虎将魏延魏文长。 好多曹兵见到魏延第一眼,都吓了一跳,差点误认为关羽,两人实在长的太像了,只不过,关羽颌下是五绺长髯,魏延的胡子就短了不少。 甘宁带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个个都是浪子翻水里滚的好手,曹兵不习水性,加上突遭偷袭,军心大乱,一交手,就吃了亏,锦帆军一排排竹筏顺江而下,乘风破浪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曹兵的近前。 甘宁精通水战,又颇通兵法,故意藏兵在河道上游,如此一来,偷袭的时候,根本不用乘船,就可以借助滚滚的黄河水飞快的逼近到曹兵的近前,曹兵乘坐的也是简易的竹筏,就算没有人偷袭,光是那波浪翻滚水流激荡的黄河水,也让这些曹兵心惊胆战,没等锦帆军冲到近前,不少曹兵就慌的站立不稳纷纷跌入水中。 “撞过去,给我撞过去。”曹兵看似人多势众,可在甘宁眼里,却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一摆手,身后众人全都嗷嗷一阵狂叫,任由脚下的竹筏冲着曹兵狠狠的撞了过去。 轰轰轰,喀喀喀。 竹筏虽然简易轻便,可是借助黄河水的冲势,依旧不可小视,就好比从天砸下一个石子,一旦借势,威力也非等闲,几十艘竹筏横冲而至,位于河中央的曹兵顿时被冲的稀里哗啦。 “哎…哎…噗通,噗通。” 不少曹兵惊叫着吓出了满身冷汗,真可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眨眼的功夫,不少人就落入了水中,翻滚的巨浪涌来,不少人当即被吞进了浪中,不一会,就没了踪影,就算依旧活着,也被湍急的河水给冲到了几十米之外。 “咕嘟嘟,咕嘟嘟…救命啊。” 曹兵大乱,落水的更是哭喊不决,甘宁脚尖在竹筏上用力一踩,飞身跳到半空,纵身一刀,居高临下,刀芒如电闪,一刀之威,几欲将虚空劈为两半,一个还在水中扑腾挣扎的曹兵,吓的都拉裤子里了,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无情的大刀劈砍在自己头顶,咔嚓……毫无悬念,一刀劈落,水面上顿时荡起一阵猩红。 锦帆军有的跳水掩杀,有的冲上曹兵的竹筏,砍瓜切菜一般,肆意砍杀,任意宰割,曹兵惊慌失措,加上水性不佳,在江河之上,面对水战不俗的锦帆军,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等待死神的降临。 就算曹操带的是精兵,局面也没有丝毫的改观,就算偶儿锦帆军被击落水中,他们依旧游刃有余,不少人甚至还能在翻腾的黄河上稳稳的踩水保持身体平稳,甘宁更是纵上跃下,比在平地上还要矫健骁勇,一口气,潜水能憋上半柱香,在水中杀人,轻松自如,面不变色,气不长出,甚至来了兴致,愣是将曹家兵将生生拖入水中给活活淹死。 锦帆军大发神威,甘宁表现相当惊艳,南岸领兵冲杀的魏延,也是骁勇无畏,率领骑兵将岸头的曹兵冲了个七零八落。 直到许褚从水中撤回岸边,领兵拼死向前,这才挡住了魏延,不过,因为魏延甘宁的阻截,彻底打乱了曹操驰援张绣的计划。(。) 第四百二十五章,典韦死战 魏郡城外,杀气弥空,喊杀声震天。 到处都是人喊马叫之声,到处都是兵戈交错之音,张绣左突右杀,拼死突围,身上血染征袍,刀伤箭伤不下十几处,浑身鲜血淋漓,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池里钻出来的一样,身子越发疲累,手中的枪杆越来越沉,几乎拿捏不住. 张绣头盔也掉了,甲胄也斜了,原本雪白的披风也染成了血红,就连胯下那匹乌叶青,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也分不清了。 幽州兵层层围堵,步步逼近,守卫森严,风雨不透,眼前人挤人,人挨人,人压人,人叠人,都扎堆了,想要突围,对张绣来说,希望实在太渺茫。 双方兵力相差太悬殊,过不多久,张绣的一哨人马就被死死的困在了包围之中,别说突围,就连胯下的战马,想要抬起蹄掌挪动几步,都难比登天。 “就这么完了吗?难道要束手就擒吗?” 张绣不甘心,可是瞧瞧身后,已经兵不满千,随时都有可能湮灭在幽州兵的汪洋怒涛之中,就在张绣踟蹰不决,心中正在犹豫之时,人群突然左右分开,张绣的马前闪出七百健卒。 只看了一眼,张绣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如坠冰窖,浑身上下,透骨的冷。 为何?七百人,还是步兵,本来没什么好怕的,可是,这却是高顺一手训练出来的陷阵营。 陷阵不出,谁与争锋! 放眼天下,试问,谁没听说过陷阵营,汜水关一战,让当世第一猛将虓虎吕布都无可奈何,几乎险些丧命陷阵营的枪下,河北鞠义的先登死士,一向骁勇无畏,鲜有敌手,碰上陷阵营,也不得不吞下惨败的苦果。 没等张绣做出决定,高顺的手中,狼牙枪已经狠狠的举在了半空,高顺一声令下,嘴中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下一刻,陷阵营如疾风骤雨一般,狠狠的扑将上来,一时间,张绣的眼前,人影急闪,阵型时刻变化的陷阵营,晃的张绣两眼都发晕。 陷阵营的配合,早已彻底的融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刻进了灵魂深处,若换了鞠义的先登死士,肯定一窝蜂的冲上来,可是陷阵营,就算是冲锋,也依旧阵型不乱,配合浑然天成,一举一动,攻守严密,无有丝毫破绽。 张绣的一千残兵,根本毫无反抗之力,顷刻间,血雨四溅,残肢乱飞,眼前忽然几十条枪影齐齐的扎了过来,直到心口一阵冰凉,张绣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败了,输的心服口服,败的丝毫底气。 被高顺用枪抵在心口,张绣无奈的丢掉手中的铁枪,缓缓的举起双手,身后的贾诩,动作比他还麻利,见无法突围,贾诩的心中,早就有了抉择。 至于说,悲壮赴死,张绣不是那种人,贾诩更不是! 就在这边张绣跟幽州兵激战的时候,张颌那边,甚至比张绣这边更早一些,因为,典韦最先带人杀出西门,典韦跟张绣,也早就交上手了。 交手之前,先是弓箭攒射,后又是盾牌拒敌,之后又是步兵投射长枪,弓箭手依旧继续不停歇的攒射。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重甲步兵挡在了众人的前面,生生的挡住了曹兵的骑兵的冲势,三千步兵,最后几乎全军覆灭,就连象征大戟士的旗杆,都被典韦一戟砸成两半。 曹兵的伤亡,也甚是惨重,可是,谁说个人武勇无法改变战局?恶来典韦,就有这个本事。 虽然脑袋依旧还有几分醉意,可典韦,一旦进入狂暴,杀敌斩将,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大戟士不下两百人都死在了典韦的铁戟之下。 到最后,张颌只好率领骑兵冲杀,骑兵vs骑兵,战斗瞬间进入最沸腾的白刃战,典韦这边虎豹骑还剩下不到一千,其余的骑兵也有一千,两千vs三千。 张颌催马上前,亲自出手挡住了典韦,两拨人,顿时陷入了胶着的厮杀之中。 典韦蛮力过人,无畏无惧,一双铁戟,上下翻飞,戟挂风声,舞的呼呼作响,每一戟砸出,都势大力沉,卷起阵阵刺耳的尖啸,虽然之前冲杀的时候身上受了伤,也没有完全醒过酒劲,却依旧神勇难挡。 张颌也不是省油的灯,文武双全,杀伐骁勇。 两人一交手,就斗的难分难解,你来我往,彼此毫无保留,杀招尽出,张颌枪急马快,凤鸣枪如蛟龙狂舞,攻势如暴风骤雨,或挑或刺,或砸或扫,典韦周身左右,全都笼罩在枪影之下。 到处都是森冷的寒光,张颌面如止水,神色冷峻,一双虎眸,精光暴射,始终一眨不眨的紧紧的盯着典韦,出手直奔要害,恨不能一枪就把典韦挑落马下。 按说,单论武艺高低,典韦在张颌之上,可是今晚的情况,却不是这样。 一来,典韦喝了酒,二来,连番冲杀,典韦不但受了伤,体力也消耗了不少,张颌以逸待劳,占有优势,但即便这样,典韦依旧不落下风,两人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激战几十回合过后,典韦一招横扫千钧,右手戟砸中张颌的肩头,张颌也不示弱,趁二马错蹬之时,回马一枪刺中了典韦的后背。 随着激战越发胶着,两人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伤势也越来越重,典韦还要分心掩护郭嘉突围,相对来说,伤势更多一些。 主将玩了命,双方的兵卒,也杀红了眼,就算陷入恶战,曹兵的这些骑兵也不落下风,尤其是那些虎豹骑,皆是百战精兵,人数虽然不占优,愣是冲破了幽州兵的围堵。 典韦舍弃张颌刚要离去,张颌调转马头,一甩手,凤鸣枪直奔典韦后心射出,典韦的感知,非常敏锐,常年征战,又曾在山野中长大,自然高别人一筹。 但是,感知是一回事,反应却是另外一回事。 典韦伤势太重,虽然躲过了要害,凤鸣枪还是扎进了典韦的后背,如铁塔般的身子,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典韦终究无力的跌了下来。 (。) 第四百二十六章,张颌典韦同归于尽 “哼…” 就算落地,典韦依旧咬牙站直了身子,不少曹兵刚要策马回来搭救,典韦拼尽全力,摆手沉喝道“休要管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军师杀出重围,快走。” 典韦自知伤势太重,不想连累别人,就算这个时候,他满脑子里想的也是郭嘉。 郭嘉咬牙含泪,见张颌已经带人再次围住了典韦,无奈只好一摆手,“撤!” 非是郭嘉无情,身边确实兵将寥寥无几,稍稍一犹豫,就可能全军覆灭在这里。 “典韦投降吧,难不成还要冥顽不灵,继续反抗?” 见典韦直挺挺的立着,就算被围起来,两个大眼珠子依旧瞪的血红,钢牙咬的格格直响,典韦扫了周围的幽州兵将一眼,猛的一把将洞穿胸膛的凤鸣枪从前胸拽了出来。 “投降?让我与贼为伍?典某虽是粗莽匹夫,却也知道什么叫忠义,来吧,张颌,你我之间,彻底做个了断吧。” 身边这些虾兵蟹将,典韦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他的眼里,此刻只有张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张颌轻轻的叹了口气,典韦浑身是伤,性命垂危,却仍有如此血性,就算是敌人,也不得不让人心中肃然起敬。 “将军,跟他费什么话?宰了得了。” 校尉李干拎着钢刀迈步冲向了典韦,张颌还没等阻拦,噗嗤一声,典韦抡起铁戟,闪电般奔着李干的脑袋砸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悬念,李干当即脑浆迸裂,死尸当即倒地。 “嘶…”望着惨死在地上的李干,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典韦粗喘着大气,两眼依旧死死的盯着张颌。 “怎么?怕了?”见张郃在犹豫,典韦不屑的哼了声。 “哼,如你所愿。”张颌虽然智勇双全,身上也有男儿的血性。 沮授忙过来劝阻,“隽义,不可,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一拥而上,杀了得了。” 张颌摇了摇头,那样的话,对典韦这样的猛将,太不尊重了。 就算一拥而上,还不知会死多少人,因为,张颌看的出来,典韦虽然受了重伤,可,虎威犹在,而且,他已经彻底的将自己的退路切断了,一个置之死地的猛将,必然会更加危险。 任凭沮授如何劝阻,张颌还是执意跳下马。刚一落地,张颌的身子就左右摇晃了起来,毕竟,他也受了重伤。 张颌下马?因为典韦已经落马,他想跟典韦公平对决,不想占一个将死之人的便宜。 常言说的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颌足智多谋,文武双全,可这一次,却不够理智。 张颌其实做的没错,心中对典韦怀有敬意,可别忘了,对面站着的却是一头极度危险的猛虎。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这句话用在典韦的身上,再合适不过,典韦自从追随曹操之后,别说想计谋,就算动脑子,他都没干过一次,可是这一次,他却很聪明的选择跟张颌死磕,因为他明白,就算自己再神勇,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张颌不出手,自己早晚死于幽州兵的刀枪之下。 与其这样,不如跟张颌决一死战,要是能拉上张颌给自己垫背,自己也不算白死。 这一次,论‘计谋’,典韦人生第一次动脑筋,却赢了张颌! “给…” 伸手捡起落在地上的凤鸣枪一脚踢给张颌,张颌刚接枪在手,典韦双腿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已经如猎豹般冲了过去,一出手,就纵身挥戟,将全身的气力都贯注在双膀之上。 锵锵锵… 张颌忙举枪抵挡,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响,张颌的双腿都被砸的陷进了地面,刚将双腿抬起,典韦落地顺势一个扫堂腿,张颌忙向后急退,典韦丝毫不给张颌喘息的机会,在地上死斗,他比张颌更有优势,飞身冲到张颌近前,不由分说,轮戟就砸。 受了重伤的典韦,依旧如此神勇,周围的兵将,全都替张颌捏了一把冷汗,可张颌也的确没有让大家失望,稳住身形之后,枪影大作,出手依旧犀利,没过多久,就反击得手,一枪刺穿了典韦的肋下,不过,两人的死斗,典韦也不是没有机会,甚至还一戟砸中张颌的右腿,险些把张颌的腿给砸断。 到最后,两个站不稳的大将,竟然厮打着滚在了一起,进入了肉-搏战。 又斗了一会,终究是典韦伤势更重,典韦起身冲向张颌,手中的铁戟眼看就要砸向张颌,张颌长枪一抖,冰冷的枪头下一刻,已经穿过了典韦的心口。 “你输了!”张颌赞赏的摇了摇头,转身踉跄着身子刚走出两步,张颌顿时停住了脚步。 “将军,将军。” “隽义,隽义…” 形势急转,出人意料。 典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拽出了腰间的小戟,张颌刚一转身,就算典韦奄奄一息,还是拼尽全力,射出了小戟,正好刺穿张颌的后心。 典韦笑了“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杀了他,给张将军报仇…” 见张颌无力的倒了下去,十几个幽州兵齐齐的冲向典韦,噗噗噗噗…本就无力躲闪的典韦,登时被穿成了刺猬,可典韦,就算死,依旧嘴角含笑,死的很满足,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垫背的。 张颌死了?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众人足足愣了好一会,才有人跑去禀报陈削。 对陈削来说,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这边张绣和贾诩刚刚投降,那边,不但郭嘉跑了,自己还搭上了一员猛将。 冥冥中注定,张颌早晚要死在战场之上,误杀了那么多印刷书籍的匠艺师傅的时候,张颌就曾说过。 留自己一命,让我死在沙场之上! 典韦死的时候拉上张颌垫背,何尝不是张颌也拉上了他呢。 能跟恶来典韦双双同归于尽,张颌的死,也算死得其所。 这边复夺魏郡,陈削继续派兵清剿冀州残余,郭嘉却无影无踪,后来才知道,郭嘉见势不妙,冀州大势已去,他领兵回奔了兖州。 曹操领兵跟甘宁魏延交手,也算互有胜负,许褚几乎杀光了魏延带去的骑兵,甘宁却几乎没有什么损伤,毕竟他的锦帆军在水中作战,优势太明显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魏延离开 曹操还想继续向冀州驰援,忽然消息传来,魏郡再次失陷,就连典韦也阵亡了,曹操当即顿足捶胸,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典韦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难得的一员忠勇猛将,多少次陪着自己出生入死,可是唯独这一次,没有留在自己身边,却不幸战沙场。 魏延和甘宁已经退走了,清点一番人手,整整死了一万人,曹操依旧决定领兵进入冀州,毕竟他心里还万分牵挂着郭嘉。 忽然,有人飞马来报,“回禀主公来,军师安然无恙,眼下正在官渡等您。” “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奉孝安然无恙,来啊,马上随我回兵官渡。” 曹操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差点蹦跳起来,典韦死了,若是郭嘉再没了,曹操想死的心都有了。 领兵回到官渡,见到郭嘉,曹操几步走到跟前,拉着郭嘉的手,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瞧了个没完没了,连问郭嘉“奉孝伤着没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一旁的文武,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郭嘉连忙摇头,两人寒暄一番,分宾主落座之后,得知甘宁和魏延出兵拦住了曹操,郭嘉点了点头,“我早就猜到了,放心吧,主公,很快,袁绍那边就会生出内乱。” “嗯?奉孝这是何意?”曹操听的一头雾水,忙问道。 郭嘉笑道“袁绍为何出兵相助陈削?一个是堂堂四世三公之后,堪称天下士族的楷模,一个是天下士族的公敌,两人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可是,实则,袁绍不惜损兵折将出兵阻截主公,必然跟陈削暗中早已勾串到了一起,只需派人去南阳宛城将此事散播出去,那些忠于袁绍的兵将,必生疑心,因为,他们眼里,只承认袁绍,绝不认陈削。” 曹操低头略一思索,也点了点头,“奉孝说的有理,我也觉得奇怪,无缘无故,甘宁魏延怎么会领兵出现在黄河渡口,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主公稍安勿躁,且耐心休整两日,之后再出兵冀州,趁陈削立足未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郭嘉笑道。 曹操觉得有理,忙吩咐兵将们在官渡暂时扎营休整。 不出郭嘉所料,南阳宛城一时间传言四起,说什么都有,有的说袁绍早已投靠了陈削,有的说袁绍暗中跟陈削有勾串… 消息传开,袁绍帐下的兵将顿时乱作一团,尤其是魏延,刚刚在黄河渡口败在许褚的刀下,带去的骑兵十损七八,损失惨重,魏延心里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下更是怒火万丈,直接来找袁绍质问。 袁绍起初并不承认,可魏延心计何等精明,目光何等锐利,一句话,就问的袁绍哑口无言,“敢问主公,让我们领兵阻截曹操,究竟意欲何为?” 甘宁也沉默不语,坦白来说,内心深处,他也不想看到袁绍跟陈削有牵连,毕竟,甘宁在荆州的时候,曾跟陈削有过交手,当初还被陈削给摆了一道。 袁绍无话可说,更加证实了传言并非虚言,魏延当即放声冷笑,随即气呼呼的转身走了,翌日清晨,袁绍还没睡醒,突然辛评急匆匆的跑来禀报“主公,大事不好了,魏延带人走了。” 魏延对袁绍彻底心寒,不但自己走了,还带走了五千兵马,就连甘宁也收拾着要离开,袁绍彻底慌了神,一边亲自说劝,一边派人给陈削送信,得到消息,陈削马不停蹄就赶到了宛城。 “出兵!”消息传到官渡,曹操一声令下,当即拔营起兵,直奔冀州杀去,众人刚行到黄河渡口,曹操眺望着滚滚奔流的黄河水,放声大笑“我看这次谁敢拦我渡河?” “报!” 忽然,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众人忙回过身来,只见,一匹黑马正快速的向岸边疾驰,离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是一个曹兵探报。 没等下马,那探报就喊了起来“主公,大事不好了,徐州突遭义军偷袭,我军损失惨重。” “什么?这怎么可能,偷袭的是何人?”曹操吃了一惊,忙追问道,那探报来不及下马,一时慌乱,竟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回主公,是周仓的人马,他们都是从海上来的,足足三万人,徐州留守的兵将根本抵挡不住。” “主公,撤兵吧,徐州若是失守,得不偿失啊。”郭嘉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可恶的周仓,来啊,回兵,马上驰援徐州。” 曹操不得不下令挥兵,眼看,此时杀入冀州,正是天赐良机,连老天爷都在帮忙,陈削立足未稳,又带人去了宛城,这下倒好,天不遂人愿,竟被周仓给搅了局。 甘宁也要领兵离开,袁绍劝说不下,只好领兵阻拦,廖化杜远气势汹汹,领兵拦住了甘宁,甘宁嗤鼻冷笑,眼中尽是不屑。 跟在甘宁身后的兵将,尤其是那些锦帆军,更是群情激愤,全都拽出了钢刀,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一场血战再所难免,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人高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声音很耳熟,甘宁和袁绍齐齐的转身回头,见西北角方向,飞了一匹乌骓马,如一阵乌云一般,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近前。 这匹马,通体黝黑,身上的鬃毛跟黑段子一样,没有一根杂毛,四蹄强健,毛色锃亮,来到近前,蹄掌翻腾,咴咴咆哮,如龙吟虎啸一般。 这匹马,可不一般,原本是张飞的坐骑,不过,现在张飞成了水军副统领,战马已经用不上了。 马上坐的,正是陈削,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中等,形貌一般,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精神,目光灼灼,精光四射,浑身上下,一团尚武的杀伐之气。 翻身下马之后,问明缘由,陈削迈步来到甘宁的近前,一摆手,冲廖化杜远喝道“岂有此理,还不退下,都是自家袍泽兄弟,岂能拔刀相向。” “可是少帅,魏延领兵离去,甘宁也要走,这……”袁绍忍不住开口道。 陈削摇了摇头,“走就走吧,强扭的瓜不甜,该走的想拦也拦不住,何况,义军来去自由,你们有没事理由阻止?”(。) 第四百二十八章,鲁子敬独自过江 陈削满心内疚,弯腰致歉道“兴霸,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不瞒你说,袁绍的确是我的人,你也精通兵法谋略,也应该能明白,我这么做,并非有意欺骗你们,乱世逐鹿,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义军不是强盗,你等来去自由,不过走之前,还望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来啊,拿酒来。” “你不拦我?” 甘宁吃了一惊,自己身边总共不过不到两千人,陈削身边,足足两万人,若真要阻拦,就算能冲出去,甘宁也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 “是我陈削有错在先,来,我自罚三杯。”不多时,有人端来酒水,陈削斟满之后,一仰脖,来,喝了三杯,冲甘宁一伸手,“兴霸,是我有错在先,你一直被蒙在谷里,陈削这厢给你赔罪了,可惜,魏延走了,否则的话,我一定当面向他致歉,请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见甘宁也把就喝光了,陈削一摆手,让人将去路让开,陈削又亲自弯腰送行,甘宁怔怔的看着陈削,忍不住提醒道“若我今日迈出这个营寨,日后可就要站在少帅敌对的一面了,你不后悔吗?还不如现在就下令杀了我,免得放虎归山,给自己平添后患。” 陈削摇了摇头,“日后是日后,现在,虽然你被我所骗,可我却把你当成我们的兄弟,没有你领军拦截曹操,魏郡之战,我也不会赢的那么轻松。” “哈哈哈…恕兴霸斗胆多问一句,少帅可还记得当年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你应该知道我的厉害,当日你和孙坚险些死在我的手中,你就真的愿意放我离开。” 陈削两眼紧紧的盯着甘宁,“你我当年各为其主,不管是我杀了你,还是你杀了我和孙坚,都算不得什么,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不过,私底下,我可是很敬重甘将军的,就算做个朋友,也没什么。” “好,痛快,兄弟们,我决定留下来了,少帅的胸襟和气度,你们也看到了,真是令人敬佩,你们呢,是走还是留,悉听尊便,我绝不强求。” 甘宁冲陈削点了点头,心中大为触动,当即改变了主意,其实,对甘宁来说,先是跟随刘表,后又跟随袁绍,他也累了,当时之所以气愤,主要是觉得被袁绍给摆了一道,自己带兵出生入死,结果却一直被蒙在谷里。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袁绍,袁绍若是一开始就吐露实情,甘宁魏延未必会留在他身边。 一切,都是情非得已,都是形势所迫! “将军,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你留下,我们自然也留下,弟兄们死都跟着你。” “对,侯三说的对,将军,我们也不走了。” “将军,我们誓死追随将军。” 虽然甘宁的身后兵将不多,却非常齐心,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本来陈削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天之内痛失两员大将,却想不到,苍天有眼,峰回路转,陈削大喜,禁不住心生感慨“天佑我黄巾啊!” “来啊,摆酒设宴,今夜不醉不归。” 陈削拉着甘宁的手,两人并肩向城中走去,甘宁心中感动,众人也无不欢喜,袁绍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魏延走了,要是甘宁也走了,袁绍还真的担心陈削怪罪下来,一旦陈削怒发雷霆之火,袁绍十个胆子也吼不住啊。 魏延离开宛城,几经思索,还是决定去投刘琦,结果,刚到荆州,刘琦阵亡的噩耗就传来了。 刘琦本来不会带兵,刘备硬是将他给撺弄的上了战场,刘琦被张辽兵困黑石谷,刘备故意晚到了一步,生生的害死了刘琦。 刘琦不死,刘备就无法顺利掌权,何况荆州眼下的形势,在刘备看来,像刘琦这种软弱没有主见的人,根本无法扭转战局。 刘琦活着,虽然对刘备也算言听计从,可是刘备不得不每次都低头哈腰的向刘琦请示,大小诸事都得让刘琦拍板,这让刘备颇为不满,刘备早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庞统那番话,更是坚定了刘备独领荆襄的念头。 杀刘琦,谈何容易,刘备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下正好接着跟吕布开战的机会,让刘琦‘英雄阵亡’,刘琦很不幸,成了继刘虞,公孙瓒,卢植,陶谦之后又一位被刘备所坑害的倒霉蛋。 ……………… 三江口。 浩瀚的江面上,波涛滚滚,江水激荡,一叶孤舟却悄然离开南岸,径直乘风破浪驶向北岸,船上只有三个人,两个划船的船夫,之后就是头戴纶巾身穿青衣布袍的鲁肃。 鲁肃,性情沉稳,被称之为忠厚长者,单看外表,很难被当成谋士看待,四方脸,形貌儒雅,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连眼睛,也透着亲和,一点也不像计谋深沉目光锐利的谋士,倒像个忠厚老实的教书先生。 可很多人,都会被鲁肃的表象所蒙蔽,鲁肃恰恰深藏不露,不但谋略过人,胆魄更是不输给那些血战疆场的百战兵将们。 眼下,吕布跟刘备打的难分难解,荆州战事甚为胶着,鲁肃决定亲自前往江夏游说吕布,明明吕布占优,刘备处于弱势,可他恰恰反其道而行。 刘备,一向忍辱负重,无论心机还是隐忍,都让鲁肃觉得此人万万留不得,他宁愿去游说吕布。 吕布虽然性情残暴,本领高强,却素无谋略,不过是头脑简单的一个莽夫罢了。 越是头脑简单的人,越容易驾驭! 周瑜眼下正在领兵平剿山越反叛,鲁肃自然也不能闲着,来到江夏,得知鲁肃前来,吕布吃了一惊,吕布决定给鲁肃来个下马威,故意在议事厅周围布下几十名刀斧手,鲁肃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亭中的伏兵。 当即鲁肃冲吕布笑道“温候,胯下赤兔马,踏遍乾坤,掌中方天戟抵挡天下,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难道,还需要摆下伏兵震慑我鲁子敬吗?”(。) 第四百二十九章,陈宫长叹 “这…” 鲁肃一番话,呛的吕布哑口无言,尴尬的脸都红了,陈宫忙摆手,刀斧手全都灰溜溜的撤了出去,吕布吩咐道“摆酒设宴,我要给子敬先生接风!” 再次打量鲁肃,见鲁肃神色安详,出奇的镇定,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吕布松了口气,忍不住问道“先生就不怕我翻脸让你再也回不了江东吗?要知道,孙坚一直虎视荆襄,你我两家,应该不是一路人吧?” 鲁肃把头一摇,抬头看向吕布:“你我两家,包括刘备,都是一路人,我们都是外来之人,都有意荆襄,不是吗?如今刘琦丧命,刘备成了荆州之主,不知温候怎么看此事?” 吕布气的豁然起身,猛的一拍桌案,啪的一声,案桌几乎承受不住吕布的神力,被拍的当即裂开了。 吕布怒道“他刘备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做这荆州之主,只不过是个四肢不健全的废物,靠着摇尾乞怜四处谄媚,哼,真是可笑,先是谋夺幽州,后又鲸吞冀州,之后窃取徐州,现在又成了荆州之主,这种人,我吕布最是瞧不起,何况,眼下谁胜谁败上犹未可知,荆州之主?他休想!” 鲁肃拍手赞道“痛快,刘备一向善于伪装隐忍,如今我江东有意助温候一臂之力,不知温候意下如何?” 鲁肃话音刚落,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冷笑“说的真是好听,鲁子敬,你打的好算盘,想拿我们做你江东的开路先锋不成,等我们灭掉刘备,元气大伤之时,你们江东再过河拆桥趁机灭掉我们,到时候,这荆襄九郡,岂不全都将落在你江东的手中。” 鲁肃眉头微微一皱,转身循声望去,来人颧骨高突,浓眉大眼,颌下蓄着一缕山羊胡,二目有神,眼冒精光,鼻梁高挺,中等身材,正一边走,一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吕布帐下的首席幕僚----陈宫陈文台! “来人,与我将鲁肃拿下。”陈宫迈步走进厅中,冷眼打量了鲁肃几眼,猛的脸色一沉,摆手就要抓人。 吕布面露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鲁肃处变不惊,就算被人按住肩头,用绳索捆绑起来,依旧洒然带笑,“温候,呵呵,究竟谁是主谁是臣?我怎么越发糊涂了,还真是让我鲁子敬大开了眼界。” “陈宫,你大胆,来啊,快把子敬先生放了。”吕布听完鲁子敬的话,臊的满脸通红,狠狠的瞪了陈宫一眼,忙吩咐将鲁肃放开。 “主公,鲁肃是江东的人,此番前来,必不怀好意,主公何须跟他客套,切莫犹豫,否则日后追悔莫及。” 陈宫连忙苦劝,可吕布此刻根本听不进陈宫的话,陈宫说话一向直来直去,没有半点‘眼力劲’,明明已经让吕布动怒了,却依旧喋喋不休,这让吕布更加恼怒,一摆手,吕布沉声喝道“带先生下去。” 卫士不敢违拗,只好将陈宫给带了下去,鲁肃还摆手相劝,“公台也是一番好意,温候切莫动怒,还请暂熄雷霆之火。” 吕布一向吃软不吃硬,鲁肃越是帮陈宫说情,他越是觉得鲁肃这人不错,重新摆下酒宴,两人把酒言欢,尽情畅饮,几杯酒下肚,吕布忙问道“先生此行究竟是何意,莫非真的要帮我扫平荆襄?” “呵呵,不知温候是否有意归顺我江东?”话刚一出口,鲁肃就发现,吕布的脸登时沉了下来。 鲁肃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吕布刚要发火,见鲁肃神情如此坦然,心中狐疑,再次问道,“先生不妨明说,你此行究竟要做什么?让我归顺江东?哼,真是可笑,要让我吕布低头,先问我手中这杆方天画戟答不答应?” “温候,听我良言相劝,归顺江东,对你并没什么不好,我们不但出兵帮你尽快扫平荆州,而且,还把荆州原封不动的让给温候,若是不然,温候试想,我十万江东儿郎一旦北渡长江,温候的确骁勇,可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到时候,对我们彼此都没有什么好处,真要走到那一步,呵呵…荆州依然还是会最终落在我江东的手中!” 鲁肃的话,让吕布一阵沉默,鲁肃又道“如今你与刘备势同水火,激战数月之久,双方互有损伤,这个时候,我家主公本有意出兵,我也不瞒温候,如果真的我江东挥兵再次进入荆州,呵呵,凭现在的你们根本抵挡不住,之所以我力阻我家主公按兵不动孤身前来温候营中,实属不忍生灵涂炭,平添无畏的伤亡,还望温候三思后行,你要觉得我鲁肃藏了恶意,现在就可以命人砍下我的人头悬于东门之上,鲁子敬一片赤诚,死而无患。” 说着,鲁肃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仰首往外就走,摆明了:要杀就杀,我鲁肃坦然赴死。 鲁肃越是如此镇定,吕布心中越不会怀疑,忙起身喊住了鲁肃“子敬,且慢!” “兹事体大,容我三思!” 吕布的口气终于弱了下来,若是能稳坐荆襄,就算依附在孙坚的帐下,又有何不可,鲁肃的一番话,让吕布已然心动。 陈宫被吕布赶了出来,陈宫并不生吕布的气,反而暗恨鲁肃花言巧语哄骗了吕布,忙吩咐兵卒准备,一旦鲁肃离开,马上在途中截杀,如此一来,不但能斩断孙坚一条臂膀,也能断了吕布心向江东的念头。 可是等了半晌,鲁肃才从吕布的府中出来,陈宫刚要让人动手,却发现吕布亲自送了出来,不仅如此,吕布还执意将鲁肃送到江边,这让陈宫格外的气恼,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纵有一身的气力,愣是使不出来。 鲁肃顺利回到三江口,没过几日,江东就派人给吕布送来了不菲的金银珠宝,更送了不少娇俏曼妙的江南丽人。 这让吕布越发的欢喜,最终,不顾陈宫的反对,吕布亲自拍板下了决心,要归顺江东,答应鲁肃的条件。 当即,孙坚孙策父子统帅五万精兵浩浩荡荡开赴江夏,陈宫顿足捶胸,欲哭无泪。 禁不住仰天长叹“与虎谋皮,谈何容易,引狼入室,悔之不及啊!”(。) 第四百三十章,杀贾诩? 刘备喜事连连,堪称双喜临门,不仅‘送走’了刘琦,又得了猛将魏延,总算有了叫板吕布的底气。 可是好景不长,当得知孙坚跟吕布已经联合在一起,五万江东兵顺利进入荆州,刘备的心,顿时凉透了。 “吾命休矣!” 刘备仰天长叹,欲哭无泪,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刚得到魏延,自以为能够顺理成章的稳坐荆襄,可是,刘备的美梦瞬间被击的粉碎。 而且,周瑜还在江东,一个小小的鲁肃,就让自己落入绝境,刘备绝望之余,也禁不住羡慕起孙坚的福气,孙坚的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能人贤臣辅佐。 刘备哪里知道,江东人才济济,英杰辈出,周瑜,鲁肃,吕蒙,陆逊,哪个不是文韬武略出类拔萃之人,任何一人,都能独当一面,皆有扭转乾坤之能,力挽狂澜之神通! 周瑜亲自领兵征讨山越反叛,已近一年,可谓捷报频传,凯歌不断,一方面,江东兵精将勇,上阵杀敌,上下一心,无不拼死效命。 二者,听从孙权的建议,周瑜并没有对山越人一味挥动屠刀,有张有弛,以游说为主,征讨为辅,收效显著。 第三,山越人擅长山地战,可周瑜却更加了得,无论是山地伏击,还是四处游击,在他的统帅之下,更是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陈削的功劳。 现在的周瑜,无论气度,胸襟,能力,文采,都不亚于任何一个顶尖的谋士,久经磨砺,周瑜的本事,早已淬炼的更加锋利,出剑必然见血,见血必然封喉! 按下荆州且不提,且说陈削这一边,带人返回冀州之后,不顾众人劝阻,陈削石破天惊,当即命人将贾诩抓了起来。 得知是贾诩献的毒计,害死了那么多人,陈削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一直以来,他一直想把出此毒计的人给杀掉,只不过,因为袁绍那边出了事,耽搁了几日,好不容易有了时间,问明缘由之后,陈削当即震怒。 “来啊,将贾诩给我押上来。” 强压心头怒火,陈削大刀金马的坐在帅座之上,两眼怒瞪,脸色沉的厉害,浑身上下,杀气冲天,旁人根本不敢说劝。 不一会的功夫,两名刀斧手将贾诩押上了大堂。 贾诩负手而立,镇定自若,甚至嘴边还带着笑意,陈削气的一拍桌案,当即起身拔出了腰间的钢刀,那冰冷森寒的刀刃,泛着慑人的寒光。 贾诩只是微微看了一眼,随即站直了身子,“少帅,为何要如此待我,要知道,我已然归顺了少帅,你要杀我,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哼,贾诩,我早就该杀了你。只可惜,被别的事情耽搁了,我来问你,水中投毒,可是你出的主意?” 贾诩点了点头“正是!” 陈削点了点头“很好,敢作敢当,还算不错,那你应该没有什么怨言了,如此卑鄙无耻的毒计你都能使出来,哼,你可知,我为此,白白搭上多少兵将的性命,啊?足足一万多人,眼下尚有两万人还没有恢复,你还有什么话说?” 贾诩却摇头道“文和,死不甘心!” 贾诩一番话,差点没把陈削气炸了肺,张绣虽然很想替贾诩求情,可见陈削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开口,毕竟,他自己也刚刚归降陈削,张绣有自知之明,自己说的话,根本没什么份量。 “好一个死不甘心,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何,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马上就送你下黄泉。” 陈削差点又气乐了。这贾诩,既然承认了是自己献的毒计,居然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这让陈削觉得哭笑不得。 要杀人,就得让他死的心服口服,贾诩越是这样,陈削反而倒有了几分兴趣。 贾诩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这才道“少帅,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毒计也好,阴谋也罢,又有什么分别?”说着,贾诩伸手指向程昱,程昱顿时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几步。 程昱自然猜到贾诩要说什么,摆明了要拿自己在幽州煽动士族的事情来说事。 不过,贾诩却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说的太明,“少帅,你宅心仁厚,可我问你,中毒死,和战死沙场,又有什么分别,死在战场上,你觉得理所应当,那么,中毒死为何不可?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明里暗里,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说着,贾诩顿了一下,又看向了沮授。 “如今邺城还是一片废墟,这是沮授先生的杰作,当时死的人也不在少数,都被活活烧死,少帅你怎么看?” 沮授忙将身子扭到一旁,沮授心说:这贾诩,还真是狡猾,为了不被陈削杀头,把程昱和自己都给拉了出来。 贾诩不是怕死,而是不想死,对他来说,有机会活着,为什么要死呢? 程昱撺弄士族意图造反,被陈削不计前嫌给收到了帐下,沮授曾火烧邺城,算起来,手段也是一等一的狠辣,也被陈削收在了身边。 大伙心中全都一怔,细一想,贾诩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就在大家以为贾诩把话说完了,贾诩的矛头却又指向了陈削。 “昔日汜水关一战,少帅七渡汜水,最后决堤放水,足足淹死了十余万盟军,这算不算得卑鄙?算不算毒计呢?” “贾诩,你放肆,敢指责诋毁少帅?”狗蛋蹭的一下,纵身跳到贾诩的跟前,一把拽出腰间的手斧,当场就要把贾诩脑袋给来个大揭盖。 贾诩抬头挺胸,怡然不惧,两眼如毒蛇一般紧紧的盯着陈削。 “退下。”陈削忙摆手喝退了狗蛋。 高顺冷哼了一声,“少帅当时之所以那么做,不过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罢了,你真以为少帅跟你一样?” 贾诩愣笑道“哼,我何尝不是被逼无奈,在我看来,兵将上了战场,就得有赴死的觉悟,至于怎么死的?重要吗?’ 贾诩一番话,厅中众人全都沉默不语,贾诩笑了笑,再次看向陈削“少帅要杀我,也应该早一点,现在我已经归顺了您,你再下手,已经迟了,日后谁还敢归顺少帅,天下人都以为少帅会秋后算账,这对少帅的名声并不好。”(。) 第四百三十一章,誓灭南匈奴 南匈奴左贤王的王庭。 一处别致华丽的闺阁中,不时的飘出阵阵女人的呜咽啼哭声,声音凄厉中透着清脆,听的出来,里面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只不过,却在无助绝望的悲泣,就连守在门外的卫士也有些恻然,心生不忍。 满屋狼藉,屋中到处都是摔碎的东西,一个柔弱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哭个不停,乱发蓬松,满脸泪痕,即便这样,依旧能看的出来,女人肌肤胜雪,眉目清秀,生的极为貌美,身段婀娜,曲线玲珑,娇俏盈盈,尤其是那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深邃闪亮,闪烁着宝石般的光彩,就算是惴惴哭泣,也依旧让人为之心动魂丧。 中原动荡不安,先是董卓作乱,后又李傕郭汜等人征战不休,而毗邻京郊的南匈奴,却如鱼得水,趁机屡屡犯我边境,杀人越货,劫财抢女,这些人做尽了丧尽天良的勾当,尤其是对女人,行径令人发指。 中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 纵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 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 长驱入朔漠,回路险也阻! 长安洛阳一带,胡羌恶行昭彰,犯下累累恶行,光是被迫害劫掠的女子,就多的不可计数,其中,这位关在王庭闺阁中的女人,正是因此受到劫掠的中原第一才女--蔡文姬。 乱世,命比纸薄,就算生于大儒之家的蔡文姬,也不例外,蔡文姬,之前嫁于河东卫氏子弟卫仲道,卫家名震河东,祖上更是无人不知,汉末名将卫青正是卫仲道的先祖,可蔡琰的命运,却充满了坎坷。 婚后不到一年,丈夫就暴病死了,留下一个克夫的恶名,蔡琰一时间千夫所指,卫家无不嫌弃,才高气傲的蔡琰被赶回家中,可等待她的却是父亲锒铛入狱,之后被王允所害,年纪轻轻蔡琰就无依无靠。 一个弱质女流,处于水深火热的乱世,孤立无助,四处流浪,生计可想而知,就在这个时候,南匈奴的胡羌人趁乱闯入中原大肆劫掠,蔡琰不幸被掳走带去了南匈奴,见她姿色出众,青春貌美,手下不敢轻薄,献给了左贤王。 左贤王生性贪婪,长的虎背熊腰,跟野人一般,见蔡琰颇有姿色,顿时心动,只不过,正要有意将蔡琰收为自己的姬妾,却遇到了颇为头疼的一件大事。 鲜卑悍将轲比能连同常山赵云突然领兵踏过了壶关,要血洗南匈奴。 就算再贪恋女色,左贤王也不得不压下心中的邪火,左思右想,还是小命更加要紧。 虽然陈削刚刚坐镇冀州,可是小小的南匈奴居然行径如此嚣张,搞的京师河东附近百姓怨声载道,消息一传到了陈削的耳朵里,陈削当即就起兵杀向了南匈奴。 这就是陈削的魄力,中原争霸他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但是,对外敌,尤其是胡羌,绝不容忍。 陈削领兵过壶关险隘,亲率两路精骑直奔南匈奴而来,曹操要回兵对付周仓,冀州有徐庶等人镇守,陈削毫无顾忌。 一路之上,凡是遇到叩关劫掠的羌人,陈削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直接下令全部格杀。 两万精兵,一路长驱直入,不管是并州的诸侯,还是洛阳的诸侯,都纷纷躲避,谁也不敢触碰义军的兵锋,就连李傕郭汜也不例外。 现在的陈削,几乎坐拥中原一半的领土,寻常的诸侯,根本不敢招惹,何况李傕郭汜自从被抢走献帝之后,实力日益衰败,根本无力抗衡陈削,陈削不来征讨他们,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指望去对付陈削,那不是嫌命长吗。 叩关的羌人,碰上陈削的骑兵,被杀的狼奔鼠窜,惶恐如丧家之犬,侥幸逃回大漠,忙向左贤王哭诉,在南匈奴,左贤王不掌握实权,真正的大权在右贤王手中,上一任右贤王是于扶罗,自从于扶罗跟白波勾串在一起,南匈奴的右贤王已经换成了于扶罗的弟弟呼厨泉。 呼厨泉颇通兵法,得知陈削领兵杀来,几经思虑,呼厨泉忙派出使臣,要求避战和谈,他远在塞外,不想招惹陈削,连乌桓鲜卑都被陈削所灭,呼厨泉可不想步乌桓和鲜卑的后尘。 不过,使臣去了两日,就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却是用木匣装着的血淋淋的人头。 两日后,赵云兵不血刃夺取高阙,挥兵直接进入匈奴屠各部,一连三日,杀敌不下万余人,无辜匈奴死伤更是多达数万之多。 呼厨泉大为震怒,自知陈削无意罢兵,当即亲率大军五万赶往屠各部截杀赵云,赵云却踪迹皆无。 又过了几日,噩耗传来,陈削带着轲比能却抢占了单于王庭,趁呼厨泉领兵在外,陈削杀了南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只一个小小的调虎离山之计,就把呼厨泉耍的晕头转向,呼厨泉气的五雷轰顶,肺都要爆开了,忙领兵赶往王庭。 可是,前脚刚一走,身后赵云又领兵突然冒了出来,赵云这些人就好像从地底钻出来的一样,之前踪迹皆无,现在却突然杀了出来。 五万大军,可以说呼厨泉是倾巢而出,赵云身边不足八千人,轲比能身边也有七八千人,两路大军加起来不足两万人,两相对比,陈削这边的实力并不占上风。 可陈削下令,却要活活的将这些羌人拖死。 赵云领兵尾随在呼厨泉的身后,也不追杀,就死死的在后面吊着,呼厨泉若分兵前来追杀,赵云拨马就撤,故意将追兵引开,然后步步蚕食,随后再次撵在呼厨泉的身后。 陈削轲比能则在王庭出兵截杀呼厨泉,与赵云遥相呼应,一开始陈削兵力少,呼厨泉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可是,渐渐的,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自己的队伍,被义军步步蚕食,人数越来越少,义军虽然也有伤亡,可损失并不多,两人一前一后,死死的拖着羌人,不管呼厨泉怎么应对,义军总有应对之策。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呼厨泉若是大军猛攻,陈削转身就跑,跑归跑,却一直跟呼厨泉的队伍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若是呼厨泉分兵来追,那正中赵云和陈削的下怀,一定会把追兵生生的吃掉。(。) 第四百三十二章,悲惨匈奴人 呼厨泉原本的五万大军,被陈削和赵云给拖了十几天,死伤已经不下万余人,每次扎营休整,陈削的骑兵都如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就会摸到羌人的营寨,杀的呼厨泉直想骂娘,连番被折腾了几次,一向身体壮的跟牛犊子似的羌人,又困有乏,骑在马上,眼前直冒金星,别说填饱肚子,就连想睡个安稳觉都是奢望。 这一日,呼厨泉正带人在草地上歇息,饭菜刚刚做好,陈削就领兵一阵风似的杀了过来,现在的呼厨泉兵卒已不足三万人,士气低靡,军心尽丧,仓促抵挡一阵,就被陈削的骑兵给杀退了。 陈削仰天大笑,指了指还冒着炊烟的锅灶,冲兵卒们一摆手“兄弟们,抓紧吃饭,羌人这帮孙子这么孝敬,饭菜都给咱们做好了,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孝心。” 众人全都捧腹大笑,纷纷下马一窝蜂的冲向了锅灶,一个个欢声笑语,大口吃着酒肉,好不痛快。 贾诩一边赤着酒肉,一边盯着脚下的地图,两眼闪亮,脑速飞转,很快,贾诩就想好了对策,起身来到陈削的身旁,俯身在陈削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削闻听之后,连连拍手称赞,陈削将兵卒就地分开,赵云那边也是一样,一千人为一队,昼夜不停的开始袭扰呼厨泉的骑兵。 吩咐完之后,等斥候策马离开,陈削盯着贾诩多看了几眼,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塞外苦寒之地,文若何必执意来此呢,你这身子骨,可消受不起啊。” 贾诩已经年近五旬,在当时,年纪已算是高龄,连鬓角都生出了白发,贾诩却不在意,摇头笑道“不如此,少帅怕是对我始终心有芥蒂啊,之前贾诩多有冒犯,少帅虽不计前嫌,可当着那么多人被我驳斥,心中自然不会欢喜,虽然少帅心胸似海,气度令人敬佩,可,此乃人之常情,何况,贾诩已然投奔了少帅,为少帅之霸业,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应尽的本分。” 贾诩一番话,让陈削颇为尴尬,不过,对贾诩却心悦诚服,贾诩说话,有理有据,进退得当,很懂得分寸。 当日陈削要杀他,其实,时候他已经亲自给陈削赔罪道歉了,就连程昱沮授那里也不例外,此番陈削出兵,众人都反对,毕竟冀州尚未安定,可贾诩却主动声援陈削。 这个人,说他圆滑也没什么不对,也不能说贾诩做的有什么过错。 初来乍到,本就会引人猜忌,能进退得当,处理好与旁人的关系,又能适当的表明诚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这也算是贾诩与众不同的本事。 贾诩用了毒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程昱、沮授,陈削一一给驳了个面,最后愣是让陈削哑口无言。虽然的确没有怪罪贾诩,可毕竟每个人心里都会对贾诩有怨言。 之后贾诩一一赔罪,化解彼此之间的矛盾,陈削出兵,贾诩又主动声援,偌大年纪不惜长途跋涉跟来塞外,贾诩做的可谓面面俱到。 接下来的日子,对呼厨泉来说,简直是惨不忍睹的垂死挣扎,义军频频袭扰,根本不给呼厨泉任何喘息的机会。 之前呼厨泉还能仗着人多兵强可以随地扎营歇脚,可是现在,就算义军来了一千骑兵,也照样吓的呼厨泉拔腿就跑,人是铁,饭是钢,人多势众,也架不住腹中无食。 羌人吃不上,喝不上,又捞不着休息,别说人,就连战马都受不了,每天每夜,队伍中都有人偷偷溜走,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继续打仗,能捡条命活着就不错了。 陈削的义军,来无影去无踪,一队袭扰之后,就地休整,另一队继续出动,往来反复,昼夜不停。 而且,每一队装扮的都一样,就好像一直被同一队骑兵死死咬住不放一样,光是精神上受到的摧残,就快把这些羌人给折磨的崩溃了。 …………………… 冀州。 徐庶正在冀州布防,忽然接到陈削的调令,要派人去南匈奴将马匹运回冀州,初略估计,战马不下万余匹,徐庶大喜过望,连忙派狗蛋亲率五千人前去匈奴接应。 除此之外,陈削心中还有叮嘱,让甘宁廖化统兵两万屯兵于虎牢关,随时准备夺取神都洛阳。 “这…” 徐庶都有些坐不住了,出兵抢占地盘,他倒不反对,可是眼下,地盘已经够多了,再继续扩张下去,不但不便于治理,就连有限的兵力也会被迫分散,到时候,被人趁虚而去,可就不好应对了。 刚要派人送信给陈削说明自己的担忧,可徐庶转念又一想,既然贾诩跟在少帅的身旁,不可能不知晓此事,想必其中必有深意,李傕郭汜,作乱多年,如今正盘踞在洛阳,两人早已惹的天怒人怨。 难道?徐庶盯着书信,猛的两眼放光,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双手狠狠的拍在一起,徐庶自言自语的笑道“我明白了,贾诩是想出其不意灭掉李傕郭汜!” 贾诩的确是这么想的,就算地盘不要,能轻而易举的灭掉李傕郭汜,为什么不去做呢? 贾诩跟程昱不同,程昱面对旧主,心中多少有些抵触,甚至不敢去面对,更别说出谋划策对付曹****。 贾诩则不然,跟了谁,他就帮谁出谋划策,做自己该做的,绝不会有任何的优柔寡断或者不忍。 南匈奴的骑兵,累的跟死狗一样,别说人,战马都被撵的口吐白沫了,队伍里怨声载道,不少人累的浑身无力,干脆往路边一躺,再也挪不动脚步,就算追兵追上来,他们也无力抵挡,逃的,饿死的,累死的,被半路杀死的,原先五万大军,谁能想到,会落到今日如此悲惨的下场。 这些人全都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被义军肆意宰割,就算想逃,也失去了最佳的机会,义军风驰电掣,无论羌人往哪里逃,最终都会被义军送入地府阴曹。 狗蛋来了之后,乐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可以说,羌人的战马,随便捡就行,到处都是,每次袭扰,路边都会丢下百十匹战马,对陈削来说,这可全都是宝贝,冒然杀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足足两个月,呼厨泉的骑兵活活被陈削的两万骑兵给拖死在大漠之上,光是缴获的战马就不下一万五千匹,余者那些瘸腿崴脚的陈削也没有办法,那些战马就算上了战场也是累赘。(。) 第四百三十三章,蔡琰得救 陈削追杀呼厨泉足足两个月,最终大获全胜,这两个月期间,荆州战场最为动荡,新任荆州之主刘备,荆州牧的位子屁股还没等坐热,就被吕布和孙坚给打败了。 刘备败的很惨,面对孙吕两路大军的猛攻,兵力单薄,虽有魏延和黄忠两员虎将,终究寡不敌众,无力回天,无奈之下,索性刘备带着残兵败将逃往了西川。 在中原,刘备的足迹几乎转了一圈,先是在冀州起事,做过义军渠帅,后来转战兖州,跟曹氏家族还交过手,之后机缘巧合,归降朝廷,害死了公孙瓒,夺了同宗刘虞的幽州。 再之后,惨败在陈削的手中,险些丧命,流落到徐州,又被陶谦器重,摇身一变,鸟枪换炮成了徐州之主。 再被曹操所败,又逃窜到了荆州,现在倒反被请来的吕布给鸠占鹊巢夺了荆襄,偌大的中原,每一处土地都留下了刘备的脚印,可他却再无立锥之地,只能逃往西川凭着同宗之谊,希望寄居在刘璋的麾下。 刘备来的正是时候,为何?刘焉刚死一年多,刘璋昏庸无能,刚刚子承父业,正不知如何治理西川,而汉中的张鲁,又对西川一直怀有窥觑之心,刘备偏巧来投奔,刘璋万分欢喜。 西川文武,多有不满,纷纷进言,说什么的都有,大将张任说的更是直接“主公,天下总共才几个州郡,刘备几乎流窜了个遍,每到一地,都有克主之能,幽州,徐州,荆州,无不被他所夺,此人不祥,我看他是灾星转世,如留他在西川,西川必将大祸临头,先主所创之基业,说不定就会毁在此人手中。” 张任,有胆魄,有志节,后世对他评价颇高,三国中落凤坡一役张任曾除掉凤雏庞统,刘备入川,张任第一个起身反对。 张任直爽耿直,对刘璋忠心耿耿,统兵作战,杀伐骁勇,号称西川枪王,跟赵云一样,师出同门,算起来还是赵云的师兄。 张任反对,黄权王累等人也都不主张让刘备入川,刘璋执意不听劝,为此,王累不惜在城门悬吊死谏。 谁都明白,刘备就是白眼狼,让他进川,这西川算是彻底完了,无疑引狼入室,就算不是刘璋主动邀请他来的,刘备野心勃勃,素有反骨之心,刘璋羸弱,长此以往,早晚西川必将落入刘备之手。 众人纷纷劝阻,刘璋也有些迟疑,不过,最终看在同宗的情义上,本来就不理智的他,这一次,彻底当了大好人,在刘备走逃无路的时候,心怀仁慈的将刘备迎进了西川。 刘备有自知之明,知道很多人对自己心怀不满,所以,进川之后,刘备夹起了尾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种菜,就是窝在书房看书,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可把魏延和黄忠给委屈坏了。 表面上,刘备装傻充楞,不因世事,实际上,一则,是为了平息众人的猜忌,不想平白招惹是非,二来,他也在暗中观察,究竟那些人反对自己,哪些人希望自己留下,除此之外,虽独坐屋中,对天下大势,刘备却一直留意着。 刘璋也渐渐放松了对刘备的警惕,甚至每次来看望刘备,见刘备如此寒酸,刘璋心里满是愧疚,觉得自己委屈了刘备。 刘备的隐忍,是出了名的,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的手段,刘璋道行太浅,只能被他耍的团团转。 ……………… 南匈奴。 “彭……”忽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蔡琰顿时心头一沉,本已哭干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她知道,等待自己的终究还是来了。 从此以后,自己就要委身受辱,服侍那个凶恶丑陋的男人。 过了一会,见四下没有任何动静,蔡琰抬头一看,原来,刚刚的响声,是一个门卫撞了进来,门卫已经死了,胸前插着一支夺命的冷箭,都过了这么久,箭杆还在急剧的晃动着,可见,这一箭威力何等惊人。 门前原本有两个守卫,既然死了一个,为什么没有听到喊叫声,蔡琰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走进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拿刀顶着另一个的前心走了进来。 雪白的刀刃上,早已沾满了鲜血,虽然心里很害怕,蔡琰却没来由生出一丝解脱的快慰,这个人是谁?自己是做梦吗?他是来救自己脱离魔窟的王子吗? 来人,二十左右,中等身材,形貌很普通,但是,刀削的脸上棱角分明,一双有神眼睛,冒着凶光,蔡琰看的出来,那不是愤怒杀人的凶光,而是愤世嫉俗的目光,对异族,陈削的恨,深入骨髓,恨不能将这些人撕成碎片,然后一一吞进肚子里。 之所以用刀抵着那个守卫,陈削是为了谨慎起见,免得屋中还有旁人,一旦有人偷袭,这个守卫正好充当自己的挡箭牌。 常年征战,陈削凡事都想的很周到,见屋中只有一个身形憔悴发髻披散的女人,陈削这才放下心来,冲身前那守卫冷笑道“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饶命…”守卫话音未落,心口处已经被狠狠的扎进了一把钢刀。 “跟我走吧,我是义军统帅陈削!”为了打消屋中女人的顾虑,陈削先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蔡琰抬起头来,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凡是中原人,谁没听过陈削的名字,一向嫉恶如仇,为民做主,想不到,救自己竟然是他。 蔡琰这一抬头,陈削才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虽然很憔悴,很狼狈,但陈削还是眼前一亮,这个女人,真的很美。 凡是男人,见到蔡琰都是这个样子,蔡琰刚松了口气,心又悬了起来,古往今来,女人多是男人的附庸,乱世的女人,被当作胜利的战利品,更是比比皆是,甚至理所应当。 蔡琰生怕这个男人跟旁人一样,动了邪念,要么名正言顺的‘霸占’自己,要么将自己分给手下的兵将,那样的话,就算得救,自己的命运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只不过,服侍的人换了罢了! 不过,陈削的目光,很快就暗了下去,无奈了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暂时跟在我身边吧,我带你回中原!”(。) 第四百三十四章,攻城胶着 虽然手下的兵将也算自觉,可是这么多人,救出了足足上千名年轻的姑娘,但凡有几分姿色,手底下的兵将一路之上难保不会心生他念,尤其是蔡琰这样天生绝色的女人,只怕回不到中原就会被人给占了清白。 陈削的兵将军纪有这么差吗?不是军纪差,队伍里有惯例,凡是打了胜仗,女人一般都充作战利品,这次救出的都是女人,队伍里难保不会有人心动,这跟军纪无关,陈削也不想自己的兵将到死还是个老光棍,只要不太过分,陈削一般都不计较。 打败呼厨泉,救出被掠夺的女子,又将南匈奴的珠宝金箔扫荡一空,陈削并没有派兵驻守,眼下他的兵力不多,还不想过多分散,但是,陈削也有自己底气,无论是南匈奴,还是河东并州等地,就算自己不派兵留守,放眼天下,除了自己也没人敢染指。 曹操,孙权,刘璋,张鲁,韩遂,马腾,都远隔千山万水,没人会派兵跟自己争抢,就算神都洛阳,就算夺过来,陈削也暂时不想派兵驻扎。 洛阳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跟冀州的邺城一样,没必要派兵把守,冀州才是陈削的大本营,何况,之所以不分兵,陈削也是为了全力防备曹操。 拳头握在一起才够强够硬,现在的陈削,地盘已经足够多了,相对来说,兵力倒显得太过单薄。 不过,就算不留兵镇守,经此一役,南匈奴的实力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短时间内,这帮人一定不敢再继续出兵袭扰中原,应该能安分不少。 借着回兵之际,陈削听从了贾诩的建议,故意过河东南渡黄河直插洛阳,出其不意,突袭洛阳,之前听令屯兵于虎牢关的甘宁也领兵夹攻,李傕郭汜没等醒过神来,洛阳已经深陷重围之中。 李傕郭汜,半夜听到兵卒的禀报,好悬没拉裤子里,登上城楼一瞧,两人全都倒吸了一阵凉气。 整个洛阳城外,东西南北,如同围了一条火龙,义军手里持着火把,将城池团团围住,四周全是人,乌压压一眼望不到边。 大半夜的,李傕郭汜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要睡个安稳觉都很困难,城楼上的守兵,也全都吓蒙了,腿肚子都吓的转筋了,末日的感觉如瘟疫一样,瞬间将整个洛阳城给笼罩住了。 天际拂晓,东方露出鱼肚儿白,李傕手搭凉棚举目观瞧,好家伙,足足近四万精兵,其中光骑兵就不下两万人,现在陈削的义军,跟张角那时候的棍棒刀叉破衣烂衫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个盔甲鲜明,刀枪耀眼,清一色,额头上都裹着黄巾,微风吹过,黄巾漫舞,简直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黄色汪洋,而洛阳城,风雨飘摇,就如同这汪洋中的一叶孤舟,似乎随时都要被湮灭。 李傕壮着胆子清了清嗓子,冲着城下的陈削高喊了一声“陈少帅,这是何意?” “哈哈哈…李傕,匹夫,装什么糊涂,识相的速速开城纳降,否则,城破之日,必让尔等血溅当场,身首异处。” 李傕好悬没从城楼上摔下来,陈削摆明了是有备而来,指望求饶说好话,根本无济于事,没办法,李傕只好下令命兵卒登城死守,就算科比能甘宁上前讨战,李傕郭汜也不予理会。 仗着洛阳城,城坚墙厚,守备器械充足,李傕郭汜心里多少有些底气,不管怎么样,洛阳可是一代帝都,就算遭了一场大火,城墙依然完好无损。 而且,这城池远比别的郡城要高大坚固的多,陈削骑兵不在少数,两人也颇通兵法战阵,想要攻城,骑兵根本用不上,就甘宁带来的那些步兵,想要夺取洛阳,无疑痴人说梦。 兵贵神速,迟则生变,既然对方不出战,陈削只能下令攻城,还别说,真让李傕郭汜猜对了,陈削身边的兵将多是骑兵,当初为了征讨南匈奴,足足带了两万名骑兵,甘宁带来的多的步兵,可那些步兵,还是太少了,李傕郭汜虽然内讧了这么久,两人的手底下,西凉兵也不下三四万,又居高临下,据城而守,优势相当明显。 一连猛攻了三天,义军伤亡不下五千人,虽然城池坚固,西凉兵占据优势,可义军的悍勇也足足惊出了李傕郭汜一身冷汗,义军如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一上了战场,都跟疯子一样,玩了命的向前冲。 幸好三日后,陈削围而不攻,停止了攻城,李傕郭汜粗略清点了一下,西凉兵也死了三千多人,不过,幸陈削有了退意,两人也算了松了口气。 陈削又不是傻子,贾诩的计策虽然可行,也有效,神不知鬼不觉就包围了洛阳城,可,终究攻城血战还是得玩命,计策再好,还是需要兵将们拼命,每天都在死人,本来步兵就不多,伤亡这么大,陈削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人诚不欺人,自己不能自私的不顾忌兄弟们的死活。 吃过晚饭,陈削带了几个亲卫,出了营寨,四处闲逛,权当散心了,一连三日的激战,陈削甚至连洗脸的功夫都没有,身上血气很浓,身上很是脏乱,以往在家里的时候,张宁每次都会帮他整理,出兵打仗,可就没人理会他了。 陈削也不在乎,他生来就是个随性的人,反而觉得这样跟将士们更亲近。 将士们都拼死杀敌,自己整的一尘不染,跟个小白脸似的,那像话吗,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对了,你有家人吗?” 这些日子,蔡琰一直跟在陈削的身边,几乎成了跟班的女丫鬟,蔡琰也不知道等待自几的是什么命运,这个陈削,都说是好人,不伤害无辜,可他把自己留在身边,这让蔡琰多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一起被救回来的姐妹,听说不少人都成了义军的家眷,这让蔡琰心里更加惶恐不安。 将士们拼死杀敌,找女人,讨老婆,陈削从不反对,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凡是家里没有男人的,那些女人将士们随便挑,但是,绝不能用武力逼迫,能弄到手,算他们的本事,这些女人刚刚被救出魔窟,就算不用强,不少人也愿意跟着义军,毕竟,嫁给汉人,总比被羌**害要强的多。(。) 第四百三十五章,蔡琰喜欢曹操 “家人?” 蔡琰摇了摇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柔弱的身子随风一吹,衣裙轻舞,似乎随时都要跌倒。 见蔡琰脸色难看,陈削想伸手扶她一下,手眼看就要搭在蔡琰的肩头,陈削又收了回来,仅仅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蔡琰的心田,已泛起一阵涟漪。 蔡琰稳了稳心神,也不隐瞒,“我是蔡侍郎蔡邕的独生女儿,我爹爹已经死了,我丈夫也死了…”说着,蔡琰就把自己的过往经历说了出来,这些事情一直压在她的心头,虽然还对陈削有所警惕,不过,蔡琰实在承受不住了,迫切的想找个倾诉。 蔡邕,被朝廷流放十二年,而蔡琰的童年就是跟随着父亲一起在外流浪。 事情的起因,还在汉灵帝的身上,汉灵帝刘宏喜爱文学,曾经写过《皇羲篇》五十章,招引了不少擅长文赋、书法的书生侍制鸿都门下,而蔡邕又是这些人所尊崇的导师,汉灵帝对他颇为客气。 时值东汉朝廷穷途末路的时候,蔡邕非常忧虑国家的前途命运,多次上书皇帝,陈述利弊,指名道姓地揭露一些贪官污吏的横行霸道。 汉灵帝是一个昏庸透顶的皇帝,不但没有重视蔡邕的上书,反而把蔡邕上书的内容泄露出去。这样一来,那些贪官污吏就恨透了蔡邕,大臣杨球诬陷他“仇怨奉公,议害大臣”,把蔡邕抓了起来,并判了死罪。幸亏朝中有正直的大臣出面维护,才使蔡邕幸免一死,死罪虽免,活罪难逃,蔡邕被戴上枷锁,流放到朔方郡西安阳(今内蒙古乌拉特前旗)。一去整整十二年,蔡邕的童年,可想而知,冷眼,讥讽,苦难,绝望,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伴随着她。 蔡邕是东汉著名的学者、文学家、书法家,并精通音律。在当时的士大夫阶层享有着很高的威望。流放之前,家里常常是宾客盈门,且多是文人雅士,流放之后,不少文人贤士敬重蔡邕高尚的德行威望也纷纷出手帮助。 虽然童年很苦,可苦中有乐,在父亲的熏陶下,蔡琰才学过人,精通音律,小小年纪,就成了远近有名的才女,不但有才,品貌也为人称赞,蔡琰就像水中的荷花,出淤泥不染,才高气傲,圣洁高雅,身份虽然不高贵,但丝毫不影响她那清冷脱俗的高洁之气。 灵帝死后,董卓弄权,谁能想得到,在外飘零多年的蔡邕,居然会被董卓请回了洛阳。 陈削听到这里,有些不解,“你父亲难道贪图董卓老贼的权势吗?干嘛向老贼低头?” “哼…你跟王允一样,世人多迂腐之辈,我父亲要是贪恋权势,当初备受陛下器重,为何还执意冒死上书,他那弹劾宦官的勇气又是从哪里来的,真的在乎高官权位,我父亲当初就不会得罪旁人了,之所以向董卓低头,父亲并非真的与贼为伍,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老贼多少收敛一些,于国于民,也是好事一桩,可惜,可惜啊…父亲做到了,董卓也多次听从了父亲的建议,可我父亲,最终还是被王允所害,为何,难道仅仅是因为在董卓的死尸旁拜祭了一下吗?” “我父亲,做了一个文人能做的一切,我为我的父亲感到骄傲和自豪。” 提到蔡邕,蔡琰高傲的挺直了胸脯,由衷的感到自豪,陈削心生愧疚,看的出来,蔡邕被世人误解,可他的女儿,却真心的理解父亲的一番苦心。 蔡邕,仅仅是个文人,铲除董卓,他做不到,但是,他却用自己的行动,尽量感化劝阻董卓的言行举止,虽然收效甚微,可,蔡邕的付出,毕竟让董卓这个魔王收敛了不少。 而别人,慑于董卓的权威之下,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又做了什么,到最后,蔡邕被害,甚至背上了洗刷不尽的骂名,可只有他的女儿,真心理解父亲的苦心和冤屈。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蔡琰突然话锋一转,问了陈削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陈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和张宁的结合,看似天作之合,却并非彼此倾心的那种爱慕,更多的仅仅是生理上的喜欢,毕竟,陈削当时是个身份卑微的小人物,见到美女,说是一见倾心,不过仅仅是单纯的因为对方长的好看罢了。 结婚之后,身为男人和丈夫的责任和担当,让陈削不得不尽心呵护着张宁,说是喜欢,谈不上,就算白雀喜欢他,其实,他更多的是感动,但并非发自内心的喜欢对方。 爱情,在乱世,就连陈削这样的一方诸侯,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奢望。 “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人,一定有很多人仰慕,有人喜欢,被人追求,再正常不过。”陈削随口回道,只是接下来蔡琰的话,却让陈削大吃一惊。 轻轻摇了摇头,蔡琰道“喜欢我的固然很多,可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却不喜欢我。” 陈削愣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凭蔡琰的相貌和才艺,凭她父亲的威望和德行,居然有人不喜欢她。 “是谁?”心中好奇,陈削忍不住追问道。 “曹操!” “扑通…”陈削大吃一惊,惊的一个站立不稳,都摔倒在了地上。 “我十二岁的时候,随父亲回到洛阳,洛阳是都城,是整个中原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父亲开始受到董卓的重用,家里经常名士云集。这几年,对我来说,开了不少眼界,我的才华也愈受注目,名气越来越大。这其中,有一位客人,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就是曹操!曹操对父亲很敬重,经常来府上做客,他相貌一般,但见识过人,心怀壮志…颇得父亲的赞誉,说是喜欢,也仅仅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陈削没有想到,当时十二岁的蔡琰,竟然喜欢上了三十岁的曹操。 不过,当时的曹操,还仅仅是洛阳的骑都尉,事业刚刚起步,对少女怀春的蔡琰,并没有接纳。 但是,至少,曹操的心中也很留意这个女人,毕竟在三国中,蔡琰最终还是被曹操从南匈奴救了回来,而且曹操待她很好。不过这个时候的蔡琰,先是嫁给卫仲道,后又在南匈奴忍受欺凌十二年,两人之间的缘分,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当初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铁索拦江 陈削只是个普通人,曹操一直以来是他敬重而又必须认真对待的敌人,只是这一次,陈削却感觉自己输了,男人吗?终究不能免俗,听说蔡琰如此仰慕曹操,虽然有小女儿的春-情-萌动的原因在里面,但多少让陈削有些嫉妒,这曹操,还真是好福气。 居然被当世第一才女如此仰慕!可惜,人家暗恋他,他居然不领情。 “呵呵…”蔡琰轻轻的扶了扶额前吹乱的长发,幽幽一叹,继续说道“也许是我们年龄相差太多的缘故吧,这段感情,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让人伸手无法触及,在我十六岁的时候,虽然洛阳有很多名门子弟登门提亲,父亲还是希望我远嫁他乡,远离洛阳,毕竟,没有谁比父亲更清楚,洛阳就是魔窟,董卓弄权,杀人如麻,父亲不想让我受到波及,正好河东卫家前来提亲,父亲便应允了,谁料想,幸福来的匆忙,却又如同天上的流星一样,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措手不及,婚后不到一年,我夫君就死了…” 天忌良缘,一年后,卫仲道因病去世。蔡琰的人生遭遇了第一次打击。两个人没有孩子,而且公婆对蔡琰颇有微词,说她有克夫之嫌,于是蔡琰无奈回到了娘家。 跟卫仲道的结合,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彼此非常和睦,却没料想,仅仅一年,蔡琰的命运就陡然急转,返回家中之后,背负着克夫的骂名,本来就不好受,结果,蔡邕又被王允给抓进了大牢。 蔡邕最终受牵连致死,蔡琰也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长安混战不休。没过多久,董卓的旧部又杀了过来,李傕等人杀死王允后,重又占了长安。此后,军阀之间相互混战,百姓民不聊生,而羌胡番兵则趁机进入中原烧杀掳掠。 在东汉末年,南匈奴的势力已大大削弱,对汉朝而言,南匈奴实际相当于附属地位,可李傕等人的内斗,却给他们南下创造了机会。 蔡琰,一个孤弱无依的女子,被番兵从家中掳走,一路受尽欺凌,走向了苍凉的大漠。她的高贵,她的尊严,在战乱的铁蹄下饱受践踏。这一年,她才仅仅二十三岁,风华正茂,正当妙龄。 从此,关山路遥,故土茫茫。 若没有陈削的出现,蔡琰还不知要忍受多少欺凌和羞辱。 也许是十二年,也许是一辈子,毕竟陈削的出现,间接的改变了很多东西。 “这都怪这个世道,任何人,在战乱的时候,都太过渺小不堪,你是不幸的,可千千万万的百姓,也跟你一样不幸!” 陈削摇头轻叹了一声,见蔡琰心情不太好,忙吩咐兵卒将蔡琰带了回去,并再三叮嘱,这个女人,谁都不准触碰,哪知,陈削的命令,在手下的兵将看来,都误以为陈削要把这个女人收为己有。 夜风吹过,朔风凛冽,陈削一动不动,静静的站着,蔡琰的遭遇,自己的遭遇,还有那么多无辜百姓的遭遇,归根溯源,都是因为这个乱世所致。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结束这一切,身前不远处,是一片竹林,风吹在竹稍上,哗哗作响。 竹子随风轻舞,摇来荡去,可自始至终,无论风多大,吹的多么猛烈,竹子依旧深深的扎根在地下,始终屹立不倒。 陈削紧握双手,猛的攥紧拳头,“义军跟这竹子是何其的相似,谁都甭想灭掉我们,因为,我们的根,扎的最深,背后有那么多支持拥护我们的百姓,这场战争,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坚持下去,就算暴风来的更加猛烈,我陈削,也也不惧分毫!”陈削目光灼灼,心中无比的坚定,忽然,他轻轻的咦了一声“竹子…我怎么没想到呢,呵呵,有了,能不能拿下洛阳,全在此物!” …………………… 徐州。 周仓统帅三万水师顺大清河偷袭徐州,一路沿江而上,因为徐州守备空虚,又没有与之相抗抗衡的水军,周仓张飞等人无往不利,乘帆破浪,来去自如,让徐州守兵疲于应付,当曹操领兵从官渡返回之后,接连派兵围剿,形势依旧没有丝毫的改观。 任你步兵骑兵再骁勇,只要周仓领兵躲进江心,曹兵就无可奈何,曹兵稍一分心,周仓马上领兵靠岸登陆,等曹兵赶到后,周仓再次领兵退到船上,来如无踪,让人疲于应付。 一连几日,曹操等人都眉头紧皱,被弄的大为恼火,郭嘉却骑着毛驴亲自去了江畔。 现在的曹操,麾下没有一支水军,大清河江水激荡,水流湍急,江面很宽,站在江边,让人只能心生无力。 大清河的上游,有汶水和泗水两道分支,虽然那里河道狭长,但是周仓并不傻,根本不向上游靠拢,反倒是在大清河的中游下游来往穿梭,无往不利,大清河连同渤海,对周仓来说,曹兵根本无法拦得住他们,周仓来去自如,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全身而退。 郭嘉连日来,一直沿江观察,最终,当来到彭城后,郭嘉打定了主意,当即传令,让于禁李典领兵前来,这里河道相对较窄,尤其是在九曲弯,河道相对来说窄了不少,郭嘉让两人带兵将附近渔民家中的渔船全部征集到一起,之后用锁链串联在一起,直接将九曲湾彻底封锁住。 一眼望去,铁索拦江,浩瀚激荡的江水被生生的居中分成两半,郭嘉又让关羽许褚各领两队骑兵沿江把守。 布置妥当之后,故意将消息散出,得知九曲湾被封锁后,周仓吃了一惊,连忙派斥候打探,结果,果不其然,消息传来,所有人全都吃了一惊,三万名水军生生的被郭嘉给困了起来。 大清河是半内陆河,下游通往渤海,可是当彭城河道被封锁住,郭嘉又布下了重兵把守,周仓的水军虽然陷入绝境,但是,并非没有反击之力,要撤走,只能靠岸登陆,如此一来,正中郭嘉的下怀,水军一旦上岸,失去了水上的优势,面对严阵以待的曹家骑兵,无疑以卵击石。(。) 第四百三十七章,郭嘉刘晔双剑合璧 大清河。 周仓手里拎着钢刀,不住的在甲板上来回踱步,转了一圈又一圈,急的满头大汉,累的粗气直喘,可愣是想不到应对之策。 “娘的,这可恶的曹兵,现在断了咱们的归路,将大清河彻底拦为两半,这该任何是好?” 拼命周仓倒不在乎,可是,这么多的兵将,一旦靠岸登陆,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张飞斜靠在船舷上,环抱大刀,一言不发,见周仓转来转去没完没了,张飞不耐烦的哼了声“我说,周仓,你有完没了,转的我眼都花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上岸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死了就死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裴元绍叹了口气,“说的倒轻松,我们的水军,在水上作战无往不利,一旦靠了岸,曹兵有的是骑兵,打湿后,就算想逃都逃不掉,还是想个完全之策吧。” 周仓不怕死,可是身边带了这么多弟兄,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张飞懒得理他们,没事人一样靠着船舷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张飞一向懒得动脑筋,他的想法很简单,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到时候就跟曹兵拼命,死了也不打紧。 听说周仓一直按兵不动,郭嘉笑了,连忙骑着毛驴赶到周仓屯兵的地方,往江心中一望,足足三百艘虎头战船,全都并排停在江心中,周仓不靠岸,江水太宽,许褚于禁等人也无可奈何,就算在岸上摆出弓箭手,距离太远,也无法奏效,江水实在太宽了,就算玩了命的攒射,雕翎箭也射不到周仓等人的船头。 不过,看的出来,周仓等人也是黔驴技穷,被困在江心,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天气炎热,在岸边站了一会,郭嘉身上就冒了汗,衣袍都浸湿了,于禁忙将郭嘉拉到一旁的树林中,郭嘉抬头望天,好家伙,骄阳似火,太阳就跟烧着了一样,赤红赤红的,只看了两眼,就刺痛的都流出了眼泪,这太阳实在太毒了。 进了树林,靠着一棵大树坐下,郭嘉望着远处的江面上,心生暗叹,数百艘战船,一字排开,场面甚是壮观,一排排白色的风帆,宛如一条盘踞在江面上的神龙,郭嘉低头沉吟了一会,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支水军绝对不能放走,必须全部击溃,否则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曹操没有水军,若周仓等人顺利逃走,再想剿灭,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白帆?战船?嘴里轻轻的嘀咕了两声,郭嘉再次抬头向天上望了一下,猛的一拳锤在地上,随即郭嘉嘴角扬起,得意的笑了。 “军师,莫非你想到了破敌之策?”于禁心细如发,见郭嘉眉头舒展,急忙靠了过来。 郭嘉点了点头“这样,文则,仲康,你二人马上带兵将附近住户家中的铜镜给我弄来,越多越好,另外,再调五千名弓箭手过来助阵,周仓不是不想靠岸吗,呵呵,我们就逼他靠岸。” “诺!”两人不敢迟疑,忙带人走了,过不一会,有兵卒来报“报,军师,刘晔先生来了。” “刘晔…?” 郭嘉微微愣了一下,这刘晔,说来也非常古怪,按说,他的谋略和见识,也有过人之处,被称为佐世之才,可偏偏对投石车等攻城器械非常感兴趣,闲暇之余,总是鼓捣个不停,为此,不少人暗地里都取笑他,毕竟,在世俗人的眼中,摆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是下九流的人才做的事。 就算是战争的利器,也不被世人重视,难怪当时的工匠师傅们地位如此之低,甚至动不动就会被扣上‘奇技淫巧’的恶名。 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引起了曹操的重视,不少工匠师父全都跑到了陈削那里,让曹操的霸业,越发捉襟见肘,以往他可以招手即来的工匠们,居然现在少的可怜,甚至就连打造盔甲兵刃的铁匠都越来越少,可把曹操愁的不轻。 原因很简单,当没有人在乎这些工匠们的时候,在陈削那里,这些别人看不起的三教九流早已地位彻底翻了身,虽然曹操和陈削都设立了招贤馆,但,曹操这边招的却是英雄豪杰,招的是贤士谋臣,而陈削则是广纳贤才,但有一计之长,就来者不拒,别说兖州的工匠们多数投了陈削,天下各地无一例外。 这些最底层的人,一点也不傻,在别人那里,他们没地位,被人轻视,甚至都抬不起头来,可是在陈削那里,得到敬重的同时,还能有丰厚的赏赐和待遇,就连商贾也都纷纷向冀州幽州一带聚集。 虽然曹操意识到了危及,也给这些人提高了不少待遇,可地位,就算是曹操,也无法改变。 但是,在陈削这里,这些人的待遇,却跟上阵杀敌的将士一样受人尊重。 说句玩笑话,就连在青楼卖艺卖身的女人,在陈削这里都受到保护。 曹操和陈削代表的阶层毕竟不一样。 刘晔到来,刚一见面,刘晔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奉孝,大喜啊,大喜啊,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说着,冲身后一摆手,随着一阵隆隆的闷雷声响起,郭嘉的耳朵就嗡的一声,向前迎出几步,抬头仔细一瞧,顿时大喜过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郭嘉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此物的妙用,虽形似古怪,却是个类似投石车的东西,只不过,却是用马车拖拽着,而且,非常沉重,看的出来,应该颇有威力。 “这是何物?”郭嘉忙问道。 刘晔笑了笑,故意吊了郭嘉一阵胃口,这才解释道“此物名叫霹雳车,跟投石车一样,但是,在我改装设计下,射程更远,威力更强,听说周仓一直呆在江心不敢靠岸,我特意前来相助。” “呵呵,子扬,你来的真的太好了,真可谓,及时雨啊!” 郭嘉哈哈大笑,伸手用力的在刘晔的肩头拍了两下,扭头看向江心,郭嘉的嘴角,悄然泛起一丝冷笑“这一次,周仓,你们就乖乖的呆在江心吧,我要将你们彻底击沉!”(。) 第四百三十八章,最可怕的一幕 郭嘉,素有鬼才之称,不但机智过人,谋略更是不俗,而且,一向擅长出奇制胜。 因为刘晔带来了霹雳车,但是数量还是太少,郭嘉让刘晔抓紧加工赶制,至少要打造上百架出来,为此,他的铜镜战术,也延迟了两日,两日后,太阳依旧毒辣,晒的地面滚烫,就连呼吸的空气,都灼热的厉害,偏偏郭嘉又把进攻的时机,选在了未时(下午1点到3点。) 这个时候,太阳温度最高,阳光毒辣,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周仓等人,都躲进了船舱里纳凉,其实,这个时候,周仓已经下定了决心,吃饱喝足,就靠岸拼死突围,毕竟,再继续久耗下去,船上的食物也不多了。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周仓下定决心要孤注一掷准备上岸突围的时候,突然,有兵卒跑进了船舱,慌张张的禀报“报,启禀大统领,大事不好了,你快去瞧瞧吧,曹兵好像有什么动作。” 周仓愣了一下,忙站起身来来到甲板上,刚来到甲板上,忽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射来,照的周仓眼睛都睁不开,忙伸手挡在头前,扭头一看,顿时一愣。 两旁的岸边,河堤上站满了曹兵,而且,刺眼的光束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甚至都看不清曹兵的影子,光线太毒了,左右两旁的岸边,少说也有数千名曹兵,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面铜镜,齐齐的奔这边照来,而且,很快,这些人就将手中的铜镜瞄向了船上的桅杆之上。 虽然为了稳住船身,已经收篷落帆,但是,就算船帆收了起来,也依旧高高的挂在桅杆之上,成百上千的铜镜同时照射过来,周仓的脑子顿时嗡了一下,虽然他不知道曹兵要做什么,但是,周仓的心底却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多时,张飞等人也纷纷来到了甲板上,所有人都眼前的一幕弄的一愣,没过多久,有兵卒就指着船帆惊叫了起来,“统领不好了,船帆着火了。” 周仓猛然惊醒,整个人如遭雷击,原来如此,曹兵这是要烧船,船上顿时一阵大乱,周仓忙命人救火,哪里来得及,一艘又一艘的大船,纷纷起火,刺眼的光束射来,瞬间聚焦在一个点上,烈日炎炎,光线火热,郭嘉又是选的最易燃的船帆,三百艘战船,相继起火,起初的船帆,到最后,不少战船也都被引燃了。 何况这么多战船聚集在一起,风助火势,火助风威,后果可想而知。 起火之后,郭嘉有命人将手中的铜镜照向船上的义军,于禁不解其意,可是,当身后随着一阵阵惊雷般的轰鸣声响起,于禁才恍然大悟,两岸的船头,曹兵身后各出现了五十驾霹雳车,手拿铜镜的曹兵,不过是做掩护罢了,不但让船上的义军无法救火,也让他们更加混乱,同时,也挡住了义军的视线,周仓等人根本不知道岸边发生了什么。 因为,刺眼的光束密集的射来,他们的视线都被挡住了,根本看不清岸边发生了什么。 转身看向于禁,郭嘉笑道“文则,人什么时候,才会感到最恐惧?” 于禁沉吟了一会,忙回道“是没有希望的时候!” “呵呵,莫名的恐惧,才是最让人感到畏惧的,因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郭嘉说着,一摆手,许褚忙下令,令旗手挥舞着手中的旗幡,案旁蓄势待发的霹雳车个早已就位,一声令下,纷纷将巨石装填完毕,然后,嘎吱吱…随着一阵阵巨响,轰轰轰……一个又一个巨石纷纷被抛射到天半空,伴随着如雷鸣般的呼啸声,直奔江心处砸落,这边如此,对岸的刘晔也几乎同一时间下令攻击。 霹雳车,果然威力惊人,单单那震耳欲聋的响声,就足以让周仓等人心生畏惧,惶恐成一片,而且,就算石头砸落到船上,周仓等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名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岸边曹兵手中都拿着铜镜纷纷射向江心,义军视线受阻,宛如置身在刺眼的屋子中,周围是什么,他们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就算勉强向岸边望去,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反光的镜子,什么都看不到。 巨石呼啸,永不停歇,从天而降的巨石,滚滚而来,有的准星稍差,落进江水中,掀起一阵阵巨浪,就算没有砸中目标,依然吓的义军纷纷丧胆,有的往船舱里躲避,有的在甲板上四处乱跑,有的一时不慎,落入水中。 嘭嘭嘭 咔嚓咔嚓咔嚓。 随着曹兵不断的调整准头,越来越多的巨石砸在船头上,密密麻麻的义军顿时遭殃,每一个巨石砸落,甲板上都是一阵血红,鲜血飞溅,残肢乱飞,血肉之躯根本挡不住惊势如奔雷的巨石,呼啸的巨石密密麻麻,好像倾盆大雨一般,纷纷在头顶砸落,义军死伤惨重,宛如身陷修罗炼狱之中。 人,死的惨不忍睹,轻者重伤,重者当即丧命,不少人扎堆在一起,更是纷纷遭殃。 就算没有砸在人身上,落在甲板上,威力依然不容小视,坚固的甲板,不一会的功夫,就被砸的裂出了许多巨大的窟窿,就连两侧的船舷也步例外,三百多艘战船,没有丝毫的悬念,全部被死神所笼罩。 义军纷纷丧胆,哭爹喊娘,狼嚎鬼叫,船上又是起火,又是巨石怒砸,甚至有的大船已经开始倾斜,随时都有颠覆的可能,惊吓的义军茫然四顾,两岸依旧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反光的铜镜。 到死,这些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耳边,不是隆隆的轰鸣声,就是同伴们凄厉的惨叫声,甚至还能听到岸边传来的曹兵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就算这些义军训练有素,可是,在这种局面下,没有水不会感到害怕,霹雳车威力,配上密密麻麻的反光铜镜,简直是最完美的组合,天衣无缝,让人毫无希望。 不少义军吓的纷纷跳水,拼命的向岸边游去,对他们来说,继续呆在船上实在太危险了,不是被烧死,就是被砸成肉酱。(。) 第四百三十九章,一个不剩 “都不要慌,千万不要靠近岸边!”周仓见势不妙,也跳进了河中,一边单手划水,一边拼命的冲身旁的兵卒喊道。 轰轰轰! 头顶上空巨石呼啸,隆隆作响,巨石携带惊雷之威,不住的在身旁砸落,每一击都石破天惊,发出阵阵刺耳的锐啸声。 周仓的喊声,根本无济于事,场面太过混乱,兵将们全都乱了套。 周仓无奈,只好拼命的顺水而下,直奔下游游去。 不下数千人拼命的往河岸两旁游了过去,还没等靠岸,曹兵的弓箭手就放箭了,弓弦声骤然响起,夺命的冷箭密集射来,铺天盖地,如倾盆大雨般射落在江面上,义军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纷纷中箭,死伤不计其数。 留在虎头战船上的,难逃船毁人亡的下场,跳水想要登岸的,也被死神迅速的将生命收割走,就连周仓这些人想要顺水往下游游去,岸边上的曹家骑兵也不依不饶的策马追赶。 整整三万人,不到几个时辰,飘起的浮尸已经将江面整个给遮盖住了,就连碧波荡漾的江水,也染的血红,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死尸,流尸满河,血染大江,曹兵无一伤亡,一战大获全胜,近两万五千名义军相继丧命。 郭嘉静静的站在岸边,面如止水,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别看郭嘉手无缚鸡之力,可这种血腥惨烈的场面,对他而言,仅仅如同耳边的风声一样,早已习以为常。 “传我命令,不要放走一个义军,让于禁李典扼守下游,许褚关羽各自统帅骑兵沿江追杀,尤其是义军统领张飞周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面上火光冲天,三百艘战船全部燃起大火,火光映照下,郭嘉的脸上,射出两道逼人的精光,郭嘉果断下令,曹家兵将依令而行,纷纷领兵前去追杀周仓等人。 望着渐渐被烈焰吞噬掉的义军战船,郭嘉轻轻的摇了摇头,“才三万人?实在太少了。” 铜镜战术,并非郭嘉第一个想到的,早在春秋列国时期,就有人在战场上使用,不过,郭嘉见多识广,机智多谋,却能合理及时的加以运用,不费一兵一卒近乎全歼周仓的水军,算是一场大胜,而这郭嘉并不满足。 眼下的局势,陈削日益做大,已经占据中原半壁江山,就算一战杀了他三万人,陈削也能很快恢复元气,郭嘉知道,自己做的还是太少! 归根结底,形势已经越发不利于曹操,要想彻底扭转颓势,必须尽快的助曹操扩张实力,不然等陈削稳固之后,一旦领兵讨伐兖州,曹操必将落入险境。 大清河两岸,到处都是曹兵,步兵沿江巡视,骑兵来往穿梭,一旦发现靠岸的义军,就地格杀,这一次,郭嘉下了死命令,务必要把周仓的水军彻底斩尽杀绝,好重挫陈削。 周仓裴元绍这些人全都被冲散了,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什么命令也无济于事,到最后,各自逃命,加上大清河水流湍急,一个个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只想着逃过此劫找个安全的地方靠岸。 裴元绍一下子足足冲出了三里多远,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确认岸上没有追兵,这才敢壮着胆子上了岸。 上岸之后,刚松了口气,裴元绍就傻眼了,远处藏了不少曹兵,这些人压根就没有守在岸边,而是故意向后退出了一段距离,好让义军以为这里没有曹兵。 几十个曹兵蜂拥而至,如狼似虎,一阵风似的就冲到了近前,裴元绍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拽出背后的狼牙棒拼死冲杀,可是,这些曹兵围攻裴元绍的同时,有人已经飞奔着去给许褚送信,不一会的功夫,许褚就策马风驰电掣的赶到了。 来到近前,已经有十几个曹兵毙命倒地,裴元绍状如疯虎,手中的狼牙棒舞的嚯嚯生风,激战了这么久,依旧龙精虎猛不落下风,眼看这些曹兵就要阻拦不住,许褚不屑的冷笑一声,勒住丝疆,飞身跳下马,拎着九耳八环象鼻子大刀直奔裴元绍大踏步走了过去。 “都给我退下!”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正在围攻裴元绍的曹兵纷纷退到一旁,许褚斜扛着大刀,上下打量了裴元绍几眼,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许褚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将棒头杵在地上,勉强喘了几口粗气,裴元绍胸脯一挺,冷冷的回道“竖起你的耳朵听仔细了,你家大爷裴元绍是也,你又是谁?” 许褚大感失望“裴元绍,哼…算了,我就姑且将就一下吧,我还以为是周仓张飞呢?真是让人扫兴,至于我是谁,虎痴许褚是也!” 自从典韦战死之后,许褚差点气炸了肺,他跟典韦一向形影不离,两人一直跟在曹操身边,可惜,典韦却死在了张绣之手,许褚恨不能亲自领兵杀往冀州找陈削报仇,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而这也跟周仓这些人有关,要不是他们在徐州突然作乱,曹操早就带人杀往冀州了,对周仓这些人,许褚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了他们。 “虎痴许褚?”裴元绍虽然不怕死,可是听到许褚的名字,也禁不住心头一沉。 虎痴许褚,乃是曹操麾下骁勇善战的一员虎将,是个跟典韦不相上下的大将,传闻此人天生神力,曾横推八匹马,倒拽九头牛。 还未投奔曹操之前,许褚老家遭了汝南逃窜来的贼兵,许褚村中无粮,跟贼人拿耕牛交换粮食,哪知那些交给贼人的耕牛居然又自个儿跑回了村中,贼人前来索要,许褚一手拽住一头牛,如此反复,面步更色,气不长出,愣是一个人将跑回村中的几十头牛全部给从村里生生的拽了出来。 单单许褚手中的这口大刀,就远比旁人手中的钢刀要大上一号,刀宽刃厚,锋刃闪耀,冷森森,光闪闪,逼人的杀气让人直冒冷汗。 许褚,生的身高马大,虎背熊腰,面似银盆,狮鼻阔口,往那一站,如一尊金甲天神一样,魁梧彪悍,煞气惊人。 还未出手,那股强力的压迫感,就让裴元绍一阵心悸。(。) 第四百四十章,巨型云梯 许褚手腕一翻,刀背上的八个铜环哗哗作响,如索命的魔音,让人心颤生畏,许褚龙行虎步,几步来到裴元绍的近前,冲裴元绍咧嘴一笑,随即面色一沉,猛的劈手就是一刀,出手如风,刀芒如电,势如奔雷,只一刀,就快的让人眼前一花,裴元绍一咬牙,急忙举起手中的狼牙棒迎了上去。 ……………… 洛阳。 打定主意之后,陈削难得的长出了一口气,回到营帐中,见桌案上正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羹。 陈削愣了一下,狐疑的嘀咕道“这么晚了,还有人给我准备羹喝?” 狗蛋一脸嘿笑的舔着脸从帐外走了进来,“削哥,这是蔡琰姐姐给你准备的,嘿嘿,你们两个,是不是…”说着,狗蛋比划着手指一脸的坏笑。 陈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聒噪,快去把子龙他们叫到我的帐中来” 时间紧迫,陈削雷厉风行,马上将自己想到的对策跟人商议了一番,起初众人还反对,不过当陈削将竹子的妙用给众人细说了一遍,众人这才领命下去准备 一连三日,陈削都是围而不攻,甚至还出了要撤兵的架势,到了第三日,见城外的义军已经开始收拢营帐,李傕顿时抚掌大笑。 哈哈,吾早有所料,你早晚都得退兵,这洛阳不管被火烧几次,凭你们这点人,根本拿不下来。” 一者,陈削的兵将多是骑兵,根本不利于攻城,二来,这里是洛阳,跟冀州相隔太远,中间还隔着豫州,一旦拖得时间太长,陈削早晚都的退兵,就算要派兵增援,也需要耗费时间,所以,对义军收拢营帐的举动,李傕毫不怀疑。 其实,李傕哪里知道,陈削已经做好了准备,至于将营帐收拢起来,一来是故意迷惑李傕郭汜等人,二来,这些营帐压根就用不上了。 入夜之后,见陈削的义军果然撤走,李傕等人全都松了口气,城楼上的守兵也难得的放松了下来,一连紧张几日,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的紧紧的,好不容易义军撤走了,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李傕郭汜等人进城之后,猴急的赶忙大摆酒宴,又弄了不少青春貌美的歌姬助兴,一个个肆意欢笑,尽情玩乐,好不快活。 城楼上守兵也放松了警惕,大都早早的进入了梦乡,熬了几日,一放松下来,睡的那叫一个香甜。 一直到了三更天,夜色深沉,残月当空,就连巡城的哨兵也三三两两的靠在城垛边上打起盹来。 忽然,城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起初没人在意,这些守卫都睡的死沉,可是,渐渐的,响动越来越大,隐隐还传来一阵号角声,有巡城的哨兵壮着胆子好奇的将头探了出去,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虽然夜色深沉,但是,借着暗淡的月光,还是多少能看到一些,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向城墙边缓缓的靠近,哨兵低头往下凝神仔细一瞧,只见乌压压,全是敌兵,哨兵顿时惊叫起来“不好,敌袭,敌袭!” 听到喊叫声,城下城上几乎同时亮起了火光,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城墙,无需继续隐匿行踪,何况这么大的动静,想要隐藏,也隐藏不住,索性陈削就让兵将们亮出了火把。 除了聚集在城下的三万多名义军之外,最显然的当然要属这架不断逼近城楼的巨型云梯。 巨型云梯,直冲苍穹,就像一座移动的大山一样,实在太大了,云梯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一个个光着膀子,鼓着腮帮,正在拼命的向前推着这架云梯,云梯后面,还有人喊着整齐的号子。 嘎吱,嘎吱。 随着一阵阵刺耳的声音传来,这架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云梯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几个巡城的头目赶紧跑去禀报李傕郭汜等人。 可是李傕郭汜早已喝得烂醉如泥,叫了好半晌,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直到听说陈削去而复返正在领兵攻城,李傕郭汜的酒劲才醒了一半。 不过,两人骂骂骂咧咧,并不在意,“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他们攻城,拿什么攻城,真是不知死活。” 可是,当两人穿戴好之后来到城楼上,好悬没吓的摔到城下去。 整齐响亮的号子声,响彻云霄,震撤寰宇,在义军不懈努力之下,巨型云梯已经逐渐的靠近城墙边。 城墙上慌乱的守兵仓促放箭,稀稀疏疏的雕翎箭,根本挡不住义军前进的脚步,云梯身后,陈削赵云轲比能阎柔等人邹早已蓄势待发,这一战,陈削志在必得。 如此巨大的云梯,李傕等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全都吓傻了,脑子都懵了,直到云梯狠狠的砸在城墙上,李傕这才恍然惊醒,连忙摇晃着身子吐着呛人的酒气下令迎敌。 刚下完命令,李傕呕的一嗓子,当场弯腰狂吐不止。 他喝的实在太多了,加上心里又惊又惧,不吐才怪呢。 陈削一摆手,骑兵四散分开,纷纷向四门围拢过去,刚刚之所以同时聚拢在这里,不但是给义军同伴助威壮势,也是为了让城中的守军彻底丧胆。 三万多人,就算没有云梯,就算不攻城,仅仅往城墙下一站,也能让洛阳的守军吓破胆。 毕竟洛阳城里总共也才三四万人。 四门再次团团围拢住,陈削一声令下“兄弟们,杀敌破城就在今朝,不怕死的随我杀啊,谁能砍下李傕郭汜的首级,本帅必有重赏!” 话音未落,陈削健步如飞,已经顺着云梯冲了上去,狗蛋高顺等人微微愣了一下,忙跟了上去。 以往攻城,都是小型云梯,只能爬着向上攀爬,这下倒好,少帅直接跑着就冲了上去,这玩意,实在太方便了。 陈削神情凛冽,目光如电,心中犹如一团灼热的烈焰在熊熊燃烧,李傕郭汜这两个人比董卓行径更要可恶,今日非除掉不可。 有几个弓箭手勉强将箭头瞄向陈削,嗖嗖嗖…道道白光****而至,陈削就地一滚,然后单手抓住竹竿一荡,身子从云梯的这一边,已经飞快闪到了另一边。 论射箭,这是陈削的强项,如何躲避冷箭,他也最有心得,何况,城楼上的守军多半都被吓蒙了,根本阻击不起来有效的攻势,只有零星几支利箭射向陈削,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第四百四十一章,噩耗传来 巨型云梯的出场,吓坏了城楼上所有的守兵,当陈削带人杀向城墙,李傕郭汜这才惊醒过来. 两人一边拼命的呼喊着“快给我拦住他们,一定要给我守住!” 一边玩命的向后逃命,陈削赵云等人如狼似虎,风卷残云一般,冲上城墙,刀枪闪过,西凉兵相继毙命,众人勇往直前,快速的向前推进着,李傕郭汜都吓懵了。 距离太近,小命随时不保,两人生怕被陈削给追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后急退,主将如此,下面的兵将可想而知,顿时节节败退,勉强有人冲到义军近前不多时就被赵云陈削等人砍翻挑死,剩下的纷纷溃散,吓的根本不敢向前抵挡。 虽是守城一方,可对方都杀到了城楼上,所有的守城器械都成了摆设,场面直接进入白刃战,陈削这边,赵云、阎柔、轲比能、陈削,主将身先士卒,义军斗志高昂,杀气腾腾,攻势如猛虎洪流一般,反观李傕郭汜这一侧,主将贪生怕死,兵将斗志尽丧,随着越来越多的义军登上城楼,胜利的天平瞬间划向了陈削这一边。 赵云飞身急闪,手持银枪,勇往直前,手中银枪如疾风骤雨一般,枪影过处,敌兵无一幸免,一枪一个,枪枪直中要害,赵云一举一动,衣袍飘摆,银枪神威,不失男儿英雄本色。 赵云独自冲入敌兵人群之中,宛如起舞的王子一样,身形洒脱,出手飘逸,枪起枪落间,敌兵风吹麦浪般,纷纷倒地,到最后,赵云阔步向前,竟再无一人敢向前阻拦赵云,就算没有骑马,赵云依旧神枪无敌,骁勇无双!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奶奶的,听清楚了没有。”轲比能面色狰狞,手里挥舞着狼牙棒,一边疯狂的怒砸着敌兵,一边高声咆哮着。 咔嚓,咔嚓,咔嚓…每一棒砸下,都卷起一阵腥风血雨,血肉之躯毫无悬念,多数被轲比能砸的脑浆迸裂,腿断胳膊折的也不在少数。 “投降不杀!”西凉兵张嘎子刚跑出没两步,耳边就传来了轲比能瘆人的怒吼声,这一嗓子,跟半悬空劈下一道惊雷一样,张嘎子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噗嗤一声,身旁一个同伴当场就被轲比能活活将脑袋砸成了肉酱。 张嘎子妈呀一声,当场就吓的尿湿了裤子,浑身无力顿时瘫软在地上,哆嗦着身子忙高高举起双手,乖乖的跪地投降。 “还他娘的跑…”轲比能不屑的看了张嘎子一眼,直接在他身前阔步走了过去,下一刻,狼牙棒脱手飞出,直接将一个西凉兵的的后背轰出了一个血窟窿,那血淋淋的狼牙棒愣是从后背砸了进去从对方胸前钻了过去。 “呼啦…”那些原本争抢着逃命的西凉兵,见此血腥的一幕,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刃忙跪在地上举手投降。 “一群贱种,非逼着老子耍狠!”轲比能瓷牙咧嘴冷笑了一声,随即朗声大笑。 别人都忙着杀敌,可是,轲比能却想的更多,这个时候,西凉兵军心涣散,多数都吓破了苦胆,只需震慑一下就能收拢不少降兵,这对眼下陈削地盘多兵将少的局面一定能缓解不少。 果不其然,不少义军兵将受到轲比能的启发,一边杀敌,一边高喊着“投降不杀!” 很快义军就将城墙上的西凉兵都逼近了城中,赵云第一时间带人杀向城门口,银枪狂舞,将挡在城门口的守兵一一击退,随即将门栓挑落,城门嘎吱吱一阵巨响,随即被赵云打开,城外的骑兵顿时蜂拥而入,当然,外面依旧还留守了不少人,生怕有漏网之鱼从城门处逃走。 李傕郭汜也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将,见义军蜂涌而入,四面重重围堵,自己身边的兵将逃的逃,降的降,两人被逼无奈,只好拼死突围。 这个时候,两人的酒劲全都醒了,可惜,刚想杀开一条血路,高顺阔步来到近前,挡住了两人,数百名陷阵营紧紧的跟在高顺的身后,一眨眼的功夫,陷阵营就将李傕郭汜给围了起来。 李傕郭汜两人对望一眼,心一横,催马舞枪就要向外冲杀,高顺手中狼牙枪当空一挥,陷阵营的兵卒绕着两人突然飞速旋转起来,阵型越转越快,不时的有人刺出手中的长枪,一枪落空,两枪落空,可是,李傕郭汜两人的周围,杀机四伏,到处都是枪影,而且陷阵营阵型如旋风般飞速转动,快的只能看到道道残影。 没过多久,李傕的腰间就中了一枪,动作稍慢,一连十几条长枪齐齐的从四面八方刺来,李傕大惊失色,绝望的痛呼一声“我命休矣!” 枪影过处,鲜血四溅,李傕的死尸当场跌落马下,一旁的郭汜,没坚持多久,也被乱刃分尸,高顺一摆手,陷阵营止住阵型各自退后,从出手到结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陷阵营的威力,让众兵将全都瞧的瞠目结舌,谁都明白,高顺练出来的兵,绝对是让任何敌人都感到胆寒的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器。 又过了一个时辰,城中反抗的残余彻底肃清,一战杀敌不下两万人,得降兵一万五千万人之多,缴获盔甲兵刃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陈削没有过多停留,匆匆打扫完战场直接率军返回了冀州. 哪知陈削前脚一走,城里的百姓就跟了出来,不下几万名百姓自愿的跟着去了冀州。 就连那架巨型云梯也被义军当场一把火烧的精光,这种东西虽然不常用,陈削觉得还是烧掉让人放心,免得被敌人用这种办法来对付自己。 陈削这边大获全胜,可是,刚刚返回魏郡,一个惊天噩耗就传到了陈削的耳朵里。 周仓的三万水军近乎全军覆灭,裴元绍战死,被许褚所杀,周仓张飞下落不明,至今生死不知! 刚刚除掉李傕郭汜的喜悦,瞬间在头顶上被泼了一盆冷水,不仅陈削气的咬牙切齿,其余的兵将也全都火冒千丈怒发冲冠。(。) 第四百四十二章,关羽vs张飞 周仓仗着过人的水性,一直顺江而下,足足在水里呆了三天,才趁夜悄悄的上了岸,周仓机警过人,加上又有足够的耐心,总算侥幸逃过了曹兵的追捕。 可是张飞上岸之后,却被几十名曹家骑兵给挡住了去路,张飞自然不屑一顾,轮刀就杀,断了一条臂膀,张飞在陆地上终究没有当年之神勇,杀敌二十多人,终因寡不敌众,被曹兵所擒。 消息报给关羽,关羽心中暗喜,这几日来,他一直在搜寻张飞的踪迹,生怕张飞死在别人手中。 其实,关羽一直也不知道张飞还活着,若不是这次徐州一战,关羽还蒙在谷里,关羽孤身一人来到张飞所擒的地方,见张飞被人用绳索捆绑了起来,关羽四下飞快的扫了一眼,心中打定主意,催马冲到近前,举刀就劈。 噗嗤,咔嚓…这些曹兵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范,关羽面色阴沉,出手又快又急,侥幸有两个骑兵撒腿就跑,也被关羽催马追上后挥刀斩下了首级。 张飞怔怔的看着关羽,什么话也没说,绳索刚被关羽解开,张飞转身就走。 “三弟…翼德…”关羽心如刀绞,眼圈都红了。 张飞停住脚步,冷冷道“怎么?后悔了,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别指望我会领你情感你的恩,你我三兄弟,早已情断义绝,这次你不杀我,下次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三弟,二哥没那意思,想不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关羽激动的泣不成声,泪水夺眶而出,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难过,高兴的是张飞还活着,心痛的是,两兄弟却近乎成了路人。 张飞强忍着将眼中的泪水咽了回去,猛的转过身来,直视着关羽,“当初在辽东,我被陈削所擒,你们可曾理会过我的生死,刘备口口声声喊着要给我报仇雪恨,我眼睁睁的看着这滑稽可笑的一幕,桃园情义,到头来,竟然不及刘备的狗屁脸面重要,还有你,别以为我会领你情,当时你在何处?你们谁考虑过我的感受,怎么,都以为我死了吗?” 张飞一番话,关羽无言以对,张飞说着说着,一咬牙,转身就走,关羽忍不住问道“三弟,既然那时候你还活着,为什么不知我和大哥?” “让你们知道?”张飞自嘲的笑了。 “我巴不得那样,当时看着刘备一身缟素口口声声喊着给我报仇,我真想跳出来狠狠煽他几个耳光,可,陈削却没有这么做,你知道吗?一个让刘备名声扫地甚至当场崩溃的机会摆在陈削的眼前,人家却不屑于此,他知道,如果我这么做,或者逼着我这么做,我…事后也会跟刘备一样,逼的刘备崩溃,我呢,能好受吗?就算断了一条手臂,陈削依然待我不薄,还给我娶了女人,所以,你放了我,我不会谢你,你现在归降了曹操,不管什么时候,我们还是敌人。” 关羽神情凄苦,一双凤目早已被泪水打湿,沉吟了片刻,关羽重重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能看到你还活着,二哥真心替你高兴,你走吧,此处不宜久留,路上多加小心,切莫被曹兵追上。” “哼,二哥,我有一事不明,当初的时候,我和大哥都没把义军百姓放在眼里,唯独你真心待他们,按说,你跟陈削应该走在一起,可你,为何投了曹操?而我这个最瞧不起穷苦百姓的人却投奔了陈削,哈哈哈,还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哎…”关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要怪只能怪自己被刘备骗的太深了,屡次跟陈削为敌,枉杀了不少义军兵将。 坦白来说,关羽对陈削非常愧疚,没有颜面去投奔陈削,加上曹操待他不薄,关羽便留在了曹营。 可是,事已至此,关羽也不便多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翼德,你走吧,你我的路都是我们自己选的,命中注定,但愿来日疆场之上,你我永不交手!” “哼…”张飞嘴上硬气,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桃园情义作古,可是,归根结底,张飞恨的是刘备,并不是关羽。 张飞迈步走了,走出没多远,背对着关羽叮嘱了一声“你也多保重!” 直到张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关羽才伸出衣袖擦干眼角的泪水,转身勒马,刚要离去,忽然,关羽瞪大了双眼,本就枣红的脸庞,变得更红了。 “主公!” 不知什么时候,曹操带着许褚出现在了关羽的身后,关羽根本没有发觉,他刚刚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张飞的身上,连曹操什么时候来的都不清楚。 “关羽,你竟然放走了张飞?”许褚抄起大刀怒喝一声就要策马冲上来,却被曹操给喝止住了。 “仲康,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走,回营!” 刚刚来的时候,曹操还以为关羽背叛了自己,这么多曹兵都被关羽所杀,结果,关羽仅仅是要放走张飞。 他并没有背叛自己,几个兵卒的生死,曹操才不会放在心上,恰恰相反,关羽越是重情重义,曹操越是欣赏。 回营之后,关羽亲自负荆请罪,却被曹操一把拦下,曹操搀起关羽,解下自己的大氅给关羽披在身上,拉着关羽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今日之事,咱们就此揭过,云长胸怀磊落,重情重义,肯真心助我,是我曹某之福,张飞放了就放了吧,放心,此事绝没有外人知晓,就算奉孝,我也不会相告的。” 关羽当即跪地叩首“主公…对关羽厚恩,关羽纵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主公大恩,日后鞍前马后,关羽必效死命!” 只此一战,龙王坞元气大伤,近乎瓦解,索性陈削下令将水军全部撤离。 接下来,陈削并没有跟曹操宣战,而是听从徐庶贾诩的劝谏暂时稳固冀州,时刻操演新兵继续扩充实力,陈削不开战,曹操自然更不会主动前来挑衅。 几日后,曹操突然接到一封信,陈削相邀自己在官渡一见!(。) 第四百四十三章,狼一样的男人 “主公,这其中莫非有诈?主公切莫中了陈削狗贼的奸计?” 听说陈削相邀曹操在官渡一见,荀彧赶忙摇头劝阻。 对义军,荀彧一向仇视痛恨,曹操刚打败了周仓,杀敌近三万,陈削必然怀恨在心,难保不会藏了伏兵想对付曹操。 曹操略一沉吟,不由得想起当初在汜水关跟陈削在阵前举杯痛饮的一幕,那个时候,陈削还送了曹操一个大的恩情,曹操摇了摇头,“陈削绝不是卑鄙无耻之徒,这样吧,放心好了,我带仲康去看看这位老朋友。” 荀彧苦劝无果,只好无奈的跺脚叹气,曹操带着许褚领着十几个兵丁去了官渡,其实,现在的官渡依旧还控制在曹操的手中,荀彧担心归担心,料想也不会生出什么意外。 郭嘉闻听之后,抚掌摇头,只是微微一笑,劝说荀彧不必多虑,陈削的为人,他了如指掌,就算有机会伏击曹操,陈削也不会那么做的。 无论是陈削,还是曹操,两人都彼此敬重对方,都想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方,耍弄些阴谋诡计,两人都不屑那么去做,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陈削这边带的人也不多,只带了赵云跟几个抬轿子的兵卒,两人在官渡郊外的青石岗相见,见陈削抬来了一顶花轿,曹操吃了一惊,又见赵云在陈削身旁陪同,心中思索,不会是带自己女儿来了吧。 曹操的长女曹芳嫁给了赵云,一晃也有些时日没见面了,曹操还以为陈削念惜旧情,特地安排他们两父女见上一面呢。 哪知帘笼一挑,从轿中盈盈走出一个女子,曹操只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这……”下来的自然不是他的女儿曹芳,而是一别数载不曾相见的蔡琰。 蔡琰也是一愣,她压根没想到陈削会带她来见曹操。 上了轿子,陈削只说替她安排了去处,蔡琰也没多想,毕竟她家里已经没有了亲人,现在无依无靠,孤苦一人,也就任凭陈削安顿,就算陈削要将她收入房中,她也反抗不了。 岁月匆匆,容颜依旧,一晃十年过去了,曹操今年四十有二,蔡琰二十三岁,出落的亭亭玉立,优雅婉约,娇俏中透着端庄,如娇艳的玫瑰,丽质玉洁,似天仙下凡一般,衣裙飞舞,发梢轻摆,那秀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宝石般明亮的眼眸,依旧那么明艳动人,虽不施粉黛,却难掩倾城之色。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陈削一摆手,带着赵云退到一旁,赵云不解其意,忍不住问道“少帅,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要成人之美?” 陈削点了点头,“若是郎有情,妾有意,真能让她们结成秦晋之好,也算是功德一件。” 赵云哭笑不得,这要是给自己人撮合也就算了,居然给大仇敌曹操当新娘牵红线,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陈削其实更多的是心疼蔡琰,想给她找个好归宿,既然她喜欢曹操,索性就撮合一下。 陈削对曹操,谈不上恨,只能说是立场不同,除此之外,两人彼此都很欣赏对方,陈削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曹操不止一次称赞过陈削,曹操雄才大略,有盖世之才,陈削也非常敬重。 谁杀谁的人,都是形势所迫,也是无奈之举,这一点,两人彼此都清楚。 典韦死了,虽然当时曹操恨的咬牙切齿,可是现在,曹操已经不恨了,没什么好恨的,自己的兵将死在陈削手里的都快数不清了,曹仁,曹洪,曹纯,典韦,曹真…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陈削这边,张绣,裴元绍,华雄…也死了。 不过,不管彼此杀了对方多少人,两人见面,还是跟老朋友一样,惺惺相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过了一会,蔡琰两眼含泪的跑了过来,哭的眼圈泛红,跟桃子一样,凄苦哀怨的模样,让陈削的心头一沉,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陈削冲赵云摆了摆手,赵云忙过去劝慰。 蔡琰身后,不多时,曹操也迈步走了过来,来到近前,曹操冲陈削一抱拳,“陈削,难得你有这份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文姬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多亏了你将她逃离苦海,我想,你比我更适合她,让她跟在你身边吧。” 曹操何等聪明,只看到蔡琰第一眼,他就知道陈削打的什么算盘。 “你嫌弃她?” 陈削有些发火,怒瞪着曹操,冷冷道“我可听说了,你曹操身边的女人,貌似就没有几个完璧之身,都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怎么?这蔡琰,论相貌,论身段,论才学,论气质,论对你的痴情,难道还比不上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吗?” 曹老大动不动就来上一句“汝之妻女,我养之!” 基本上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别人的女人,加上曹操素爱熟女,陈削觉得不管怎么样,这蔡琰他也不会拒绝的。 可是,曹操的表现,却出乎陈削的意料,曹操猛的抬头看向陈削,目光灼灼,犹如电射,那一双小眼睛,跟灯泡似的,分外的闪亮,仿佛能直透人心,曹操仰天大声,笑的肆无忌惮,搞的陈削一头雾水。 笑罢多时,曹操这才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身边的女人都是抢来的,也可以说,是我打仗赢来的,这些女人,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女人,还是荣耀的象征,我的女人越多,这说明,我的地盘越多,我打的胜仗越多!”曹操丝毫没有觉得有一点点的尴尬,反而回答的很坦然,甚至,眼中精光四射,浑身上下还流露出高高在上的自信和霸气。 女人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发泄的工具,也是战利品! 敌人的女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感到莫大的欣慰和满足,好像时时刻刻都能看到敌人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脚下。 “让她跟着你吧,有朝一日,我会从你手里抢过来,包括你那位远在幽州的圣女夫人!” 曹操这番话,说的很霸道,甚至他也以此作为自己不断扩张霸业的目标和动力。 曹操人生有两大爱好,霸业和女人,就算蔡琰再出色,他也没有丝毫的念头,如果是敌人的女人,不用提醒,曹操就有的是使不完的劲儿,这是一个狼一般的男人,只崇尚进攻和占有,抢来的肉,他吃,送到嘴边的,他懒得理会!(。) 第四百四十四章,美人抚琴 从官渡返回,陈削一路之上,一直沉默不语,心情很不好,曹操说的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激荡。 “你要是娶了她,我早晚会从你手中将她抢过来,当然,还有你远在幽州的圣女夫人!” 别说陈削的女人,对任何诸侯的女人,曹操都充满了贪念,对他来说,不管是谁的,到最后,都得乖乖的落到他的手中,征服敌人,然后再占有他们的女人,这就是曹操的野心和变态的占有欲。 陈削也知道,曹操并不仅仅是故意针对自己,他对谁都是这样。 太狂,太嚣张了,曹操就像是高高在上肆意讥笑众人一样,“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都是辣鸡!” 陈削咬牙切齿暗下决心“曹操,你等着,你要是敢动我的女人,我非打断你第三条腿不可。” 回到魏郡,陈削忙派人将张宁从幽州接到了魏郡,两人相距这么远,陈削心里很是牵挂,无论任何时候,连自己女人都不能保护好,还何谈什么狗屁霸业。 曹操的话,也算是给陈削提了醒,他倒不是怕,连日来,冀州剑拔弩张,到处都在整军备战,虽然彼此谁都没有率先出兵,但是,黄河两岸,却兵戈闪耀,双方都派了重兵镇守,硝烟的味道弥漫在黄河两岸,大战一触即发。 为此,连徐晃都被陈削从鲜卑征调了过来,徐晃,甘宁,廖化,轲比能,阎柔,赵云,高顺,徐庶,贾诩,程昱,都聚集在冀州,唯独沮授坐镇幽州,统揽陈削的后方,加上石广元孟公威辅佐,幽州鲜卑都还算稳定。 “少帅,蔡琰姐要见你。”这一日,狗蛋又跑了过来。 一晃从官渡回来有些时日了,说实话,对蔡琰,陈削不仅仅是心疼,蔡琰的才学和气质,让他觉得自己甚至站在蔡琰的面前都跟土豹子一样,相形见绌,心生羞愧。 人家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家里没了亲人,终究是大家闺秀,那清冷脱俗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造化弄人,若蔡琰是完璧之身,陈削甚至还想把她撮合给自己的兵将,可是现在,一来,这样做,对蔡琰不公平,二来,也难保手下有怨言。 陈削可怜她,心疼她,不等于别人也这么想,赏给兵将们千金小姐,谁都喜欢,赏给兵将一个从匈奴人手中抢回来的少妇,结果就不一定了。 “哎…”一边走,陈削一边低头叹着气,忽然有人飞奔着来到陈削跟前,原来曹操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拆开一看,连纸张都是陈削的作坊里印制的,墨迹还未干,很简短的一句话。 “怎么?怕了?一晃几日过去了,你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有心跟我开战,无胆讨个女人吗?” 很明显,曹操是故意激将,现在就算把蔡琰送给他,曹操也会把蔡琰许给旁人,绝不会收入自己房中,但是,要是被陈削收入房中,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对蔡琰,曹操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现在放眼天下,孙坚的女人,孙策周瑜的女人,陈削的女人,曹操都日思夜想,无时无刻不盼着成就好事。 当然,曹操绝不会采取任何卑鄙的手段,他要堂堂正正的打败所有的敌人,然后顺理成章的将对方的女人收入自己的后宫。 曹操故意激将,因为曹操明白,上一次,官渡之战仅仅是双方试探性的攻伐,这一次,一旦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两家一个占据冀州幽州,一个坐拥兖州徐州,彼此接壤,又是近邻,这场龙争虎斗,根本避免不了,只不过,一早一晚罢了。 陈削哭笑不得,让自己收了蔡琰,到时候曹操好从自己身边再将她抢过去。 真是可笑。 不一会,来到蔡琰的房前,陈削轻轻叠指在门前敲了两下,过了一会,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嗯?你要走?”见蔡琰已经将包裹都收拾好了,看起来就像要出远门的样子,陈削微微吃了一惊。 “是啊,这些时日,一直烦劳将军照顾,之所以叫将军过来,奴家是要向将军当面辞行!” 蔡琰似乎并没有受前几日的心情影响,面含笑容,酒窝里噙着欢快,看起来心情不错,如初春的阳光一样,醉心心田,让人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将军请坐,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蔡琰对将军的感激之情,若将军不弃,我愿抚琴一首,以谢将军!” 陈削有些发怔,猛的听说蔡琰要走,多少有些不舍,她孤苦一人,日后可如何生计啊。 心里胡思乱想着,陈削挨着床边慢慢坐下,蔡琰怀抱琴弦弯腰给陈削福了一福,然后正襟坐好,陈削起初并不在意,毕竟,他一个穷苦野疙瘩出身,压根就不懂得欣赏这么高雅的东西。 铮、铮、铮! 蔡琰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琴弦,发出清脆的几声弦音,陈削循声抬头,他的心思,更多的是落在蔡琰的身上。 听琴不懂,看人,这个不用学,也不用教,凡是男人,都自学成才。 但见,蔡琰纤腰婀娜、檀口轻盈、明眸皓齿、肌如冰雪,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中无不透露出一股古典温婉的气质,不施粉黛,依旧难掩天生丽质。 可是起初陈削只是欣赏美人,越看越美,可耳边缓缓流淌的琴音不时的传回来,渐渐的,陈削也眯起双眼,听的有些陶醉。 琴音绵绵,绵绵不绝,如清泉流淌,醉人心田,弦音优美,如梦如幻,就连陈削这个不懂弦乐之人也听的出来,这弦音里面充满了痴男怨女的爱恨别离,蔡琰谈到情动时,那双深邃清澈的眸子,竟布满了水雾,满是哀怨和忧伤。 似乎在感伤自己的遭遇,可随即,琴弦一变,弦音再次变得轻快,蔡琰的嘴角,也浮现出了喜悦的笑容,好像心中彻底明悟,对未来依旧满怀憧憬和希望,就算孤苦一人,蔡琰依旧心怀乐观,笑对人生。 忽然琴音大变,陈削的心弦也随之收紧。曲风从温婉缠绵转入了金戈铁马似的气势磅礴。 琴音雄浑激荡,犹如千军万马在来回冲杀,让人血气激荡,涌起无限的战意,恨不能马上就冲到战场上跟敌人决一死战。 这琴音里面,既有患难与共的兄弟情,又有对胜利的无限渴望,还有对死难袍泽的哀悼,更多的则是让人热血澎湃的充满斗志涌起烈烈豪情。(。) 第四百四十五章,陈削娶妻 陈削听的如痴如醉,深陷其中不得自拔,好像真的再次回到那金戈铁马的战场上一样,直到琴弦铮的一声,停止了,陈削才怔怔的抬起头来。“蔡…” 张了张嘴,陈削不知如何称呼蔡琰,叫姑娘?显然不合情理,蔡琰已经嫁过人了。 叫小姐?叫夫人,似乎也不妥,何况内心深处陈削也不愿去喊她夫人。 “少帅,还是直呼我名,叫我蔡琰吧。” 还是蔡琰主动说了一句,算是替陈削解了围,不然光是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身为一方诸侯,多少还是很尴尬的。 “蔡琰,你孤苦无依,无亲无友,不如留下来吧?” 见蔡琰收拾好了行囊,要离开冀州,陈削不知怎么得,心里非常不舍,生怕匆匆一别,以后再不能相见。 蔡琰脸颊陡然变红了,低头双手抓着裙摆,神情极为羞涩“少帅这是何意?”蔡琰低垂着头,心砰砰直跳,隐隐心中生出一丝期盼。 难道,他要收自己过门。 不过,很快,蔡琰就失望了,陈削笑着称赞道“你的琴声真好听,你若是走了,我以后可就再也听不到这么美妙动听的琴音了,这样,我让人在西郊柳巷给你寻处僻静的所在,你就在魏郡住下吧,日后若有得闲,我一定登门前去叨扰。” 说着,没等蔡琰点头,陈削便霸道的吩咐下面的人给蔡琰安顿了一处雅静别致的院落。 说陈削对蔡琰不动心,那是假的,毕竟陈削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就算蔡琰嫁过人,依旧难掩那清丽脱俗的气质。 蔡琰的美,轻灵脱俗,优雅恬静,如画中仙子一样,身上别有一份古典婉约的韵味,对陈削这个‘愣头青’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只不过,陈削一向做事极有原则,至今身边也只有一个女人,就连苦等他六年的白雀,都给凉了这么久,若不是张宁心软退让了一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两日后,张宁顺利抵达魏郡,一大清早,陈削就带人早早的在城门口迎候了,张宁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肚子鼓鼓的,一路长途奔波,脸色多少有几分疲惫,但见到陈削之后,依旧掩饰不住那份激动的喜悦。 白雀身穿轻甲,披着白色的披风,跨马持剑,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精致的脸上,别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虽身着软甲,但那玲珑凹凸的曲线,依旧衬托的淋漓尽致,白雀胸脯丰盈,香臀圆润,常年奔波,原本白皙的肌肤早已晒成了小麦色,浑身上下,充满健康的活力。 灵动的一双黑眼珠,清澈晶亮,如水晶葡萄一样,一头青丝随意的用娟帕扎在脑后,既显得俏丽,又不失干练,见到陈削,白雀又羞又喜,不时的用眼睛偷瞄陈削,每当陈削看向她时,她又怯生生的将头低了下去。 其实,张宁之前来信已经说明了她的想法,陈削也没有反对,一个女人足足等了自己六年,若不给她个名分,陈削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将张宁迎回府中,孩子不久就要出生了,马上就要当爹的感觉,多少让陈削有些手无足措,激动的连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张宁非要亲自张罗陈削与白雀两人的婚事,不过,陈削和白雀全都给拒绝了,白雀不喜热闹,何况之所以等这么久,她不在乎什么名不名分,只想默默的守在陈削的身边,结婚不过是个形式。 别人在乎,无不盼着风光热闹,白雀出身绿林,性格洒脱,根本不计较这些,陈削也不喜张扬,何况张宁马上就要临盆,他不想让张宁心里生出丝毫的芥蒂。 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知道,在自己心中,她才是位置最重要的正品夫人。 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只是跟自己相熟的兵将们热热闹闹的喝酒庆祝了一番,算是让大伙做个见证。 赵云等人,纷纷敬酒祝贺,大家心里都挺感动,走到今天,陈削光给别人张罗婚事,可以说,手下的这些将校讨的女人,地位品貌,都不输给陈削。 赵云娶的曹芳,徐晃娶的袁术的千金,张颌娶的田畴的妹妹,张飞娶的糜贞,哪一个都是要地位有地位,要样貌有样貌,可是直到今天,坐拥中原半壁江山,陈削仅仅除了张宁之外又收了个白雀。 不过,即便这样,陈削也很知足,女色,他从不贪,否则的话,这些年打了这么多胜仗,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 入夜,在众人哄笑打趣声中,陈削摇晃着略显迷醉的身子步入了新房。 烛火摇曳,暖玉温香,新房布置的简雅温馨,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女儿香。 白雀蒙着盖头,两手勾在一起,听得脚步声,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脸颊滚热,心尖止不住的跳了起来。 六年的等待,青春不再,容颜消退,对白雀来说,无时无刻,内心不在煎熬,当幸福真真切切的来到眼前,她的心里又怅然若失,生出几丝不真实的不安。 当盖头被挑落,白雀并没有害羞的低下头,而是迎着陈削的目光昂着头,红唇娇艳,如玫瑰花瓣一样,微微翕动,吐气如兰,透着**的诱惑。 一双含情的眼眸,深情的注视着陈削,白雀翘首以待,略显复杂的眼中充满期盼的神色。 她仰着头,定定的看着他,静静的等待他将要给她的答案。 直到嘴巴被封住,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如潮水般瞬间袭遍全身,白雀才知道,这一幕,不是梦! “啊…”猛的白雀张嘴在陈削的肩头咬了一口,随即俏皮的眨眼笑了笑,之后任由陈削用力的压在身上。 陈削并没有生气,这一口,应该咬,让一个女人等了这么多年,只是咬上一口,算是便宜自己了。 虽然不好色,但是,连日来,张宁怀了身孕,自己又忙着征战,陈削的日子,多少有些苦行僧的味道,说他三月不知肉味,绝对一点也不夸张! 今夜,新婚燕尔,**,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四百四十六章,蔡琰追鸡 “嘶…” 仅仅是霸道的拥吻和触碰,白雀就敏感的娇吟的叫出声来,她一向清冷拒人之外,身体别说被男人触碰,就算挨得近些,也没有过,不过,见陈削耐心的停住了动作,一双充满柔情和关切的眼睛耐心的望着她,白雀歉意的冲陈削笑了笑,再次平躺好,主动扯下身上的纱裙,然后用力的将陈削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触电般的感觉,让白雀的身子不安的扭动起来,不一会,身上就泛起了红晕的潮红,白雀紧闭双眼,细长的睫毛不停的忽闪着,红润的嘴边一声又一声不住的呢喃叫喊着陈削的名字。 陈削的脸上,露出欣慰甜蜜的笑容,双手毫不客气的环住美人的腰,细嫩的肌肤在略显粗糙的手掌下慢慢回暖…渐渐的,白雀身上越发燥热,扭动的也更加猛烈。 虽然没有睁眼,可白雀的脸上,却充满了坚定,成为陈削的女人,她无怨无悔! 将白雀压在身下,两人之间,再无碍事的衣物遮挡,陈削俯下身子,一一在美人身上一一吻过,两人的呼吸越发粗重,白雀的身子也龙蛇般扭动不停,一阵阵致命的诱惑让白雀犹如置身在火炉当中一样,娇躯滚烫,原本紧咬在一起贝齿,也控制不住的婉转低吟了起来。 听着自己嘴里喊出的声音,白雀越发的难为情,不过,越是这样,那股压抑憋闷的躁动却越发强烈,如脱闸的洪水一样,随时都要崩塌冲将出来。 凝视着白雀光滑圣洁的身子,陈削的目光,如火炬一般,灼热而又霸道,低声喊了一声“白雀…” 似乎是要告诉对方,这是吹响冲锋的号角,白雀呢喃的低低的应了一声,陈削用力的点了点头,再无顾及,用力的捞起美人的腰,毫步停留的沉入了白雀的身体。 白雀的唇边,猛的叫了一声,那两道月牙眉也猛的皱的紧紧的,剧烈的疼痛,疼的她蜷起了脚趾,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丝丝温热的腥气从两腿间无声的滑落…。 白雀眉头紧皱,心中暗道,果然还是很痛,不过,尚在可承受的范围内,见陈削停住了动作,白雀忙嫣然一笑,将眉头随即舒展开了。 睁开眼睛,看着心爱的男人在自己身上迫不及待的驰骋起来,虽然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会疼的皱紧眉头,不过白雀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想开口说什么,却抵不过身上传来的阵阵战栗,让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那断断续续的低吟跑出嘴来。 每一次她眉头皱起,陈削都会将动作放缓,渐渐的,疼痛越来越淡,逐渐消退,渐渐的,丝丝的快感蔓延开来,逐渐到达全身…每一处血管,每一处肌肤,无一不充盈着欢快! 不知为何,陈削的脑海中竟然忽的冒出一个念头“果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无论什事,没个好身板,什么都搞不定。” 一夜无话,当睁眼醒来之后,感受到身边的温暖和男人强力的怀抱,白雀抿嘴笑了,虽然从少女一夜蜕变成真正的女人,可她并没有丝毫的后悔。 以往孤寂冰冷的身体,现在终于有个温暖的怀抱了,无论多么强势的女人,终究是女人,没有男人的怀抱,注定是孤寂空虚的。 轻轻挪了挪脑袋,眨动着清澈的眸子,满是甜蜜的望着还在睡梦中的陈削,白雀的脸颊上,梨涡带笑,就连长长的眼眉都在幸福的笑着。 身子轻轻一动,白雀顿时后悔了,因为她感觉道腰间传来强力的力量,陈削醒了,下一刻,白雀又被陈削翻身给压在了身下,男人总是这样,得寸进尺,不知收敛,尤其是新婚燕尔,更不会节制。 尽管白雀起初还想抗拒,可身体却抵不过陈削蛮横霸道的攻掠,最后不得不缴械投降,连连被陈削攻掠州郡,白雀面红耳赤,烟波迷离,晕红的脸上粗气直喘,索性放弃抵抗,任由陈削施为。 直到日上三竿,陈削才从床上下来,白雀还想撑着身子起来帮陈削穿戴洗漱,却被陈削给劝住了,这个时候,白雀最需要的调理静养,来到院中,呼吸着倾心的空气,陈削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格外轻松,丫鬟桃红忽然脚步飞快的走了过来“大人,夫人亲自给你准备了汤羹,说让你趁热喝了。” 这一次见到张宁,陈削都有些不认识了,张宁改变了很多,以往盛气凌人,现在不但知道了退让,也不再争风吃醋,甚至还比以前体贴了不少。 陈削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难道脑子突然开窍了,要不就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索性陈削懒得多想,闲来无事,陈削又当了甩手掌柜,四处溜达起来,陈削有自知之明,操演兵阵,他不行,治理政务民生,他也不行,写写算算,他也不行,似乎除了勉强算个合格的将军,其它的不管什么事,不插手反而更好,越插手越容易帮倒忙。 对此,也没有人怪他,甚至高顺还拉着他的手劝说道“昔日高祖曾言: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 刘邦乃市井小史出身,放荡不羁,品行素来为人诟病,可是,就这么一个为人不耻的人却能灭秦兴汉,创立汉室基业,靠的正是识人用人,在高顺看来,陈削也可以跟效仿高祖。 何况就算让陈削日夜不停的学兵法,学韬略,学法治,学礼学,他依旧难有很大的作为,还不如懂得用人之道,让有才能的人在合适的位置上发挥作用,这比什么都强。 不知不觉,一路溜达着就来到西郊柳巷,陈削想过来看看,这蔡琰日子过的怎么样,结果,正好遇到蔡琰拎着菜刀在街上跟一只老母鸡玩捉迷藏的游戏,母鸡咯咯直叫,煽动着翅膀四处乱跑,蔡琰却拼命的在后面紧追不舍,不过,因为身子太过柔弱,蔡琰没跑几步,就被老母鸡甩在了身后。(。) 第四百四十七章,水中救人 陈削瞧的哭笑不得,蔡琰一个豪门千金,竟然拎着一把菜刀在街上追逐一只老母鸡,起初觉得好笑,尤其是蔡琰被老母婴戏耍的无计可施的模样,更让人忍俊不禁,可笑了几声,陈削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不管昔日何等锦衣玉食,何等名门望族,现在的她,却早已一无所有,当然,陈削当初吩咐的时候,不但给蔡琰买了院落,也给她留了不少米面钱粮,就算再不济,蔡琰一个人维持生计也不成问题。 老母鸡咯咯直叫,忽闪着翅膀四处乱跑,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上蔡琰几眼,眼中尽是不屑的目光,被一只母鸡如此戏耍,蔡琰气的双手一掐腰,猛的一跺脚,又追了上去。 本来想杀只鸡,结果,明明老母鸡是被关在笼子里,蔡琰愣是抓捏不住,甚至还吓的摔在了地上,老母鸡大摇大摆的从家里跑了出来,蔡琰自然不甘心,结果,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这个当世第一才女,却愣是拿一只老母鸡没有办法。 追着追着,前面有条河,中间有一个弓形的石桥,桥上有护栏,老母鸡几飞到的护栏上,然后见蔡琰不依不饶的追来,咯咯一叫,钻到了护栏外面,蔡琰来到近前,弯腰伸手,脚尖都垫了起来,还是够不到,老母鸡叫的更唤了,蔡琰虽是个柔弱女子,却有一股倔劲,挽了挽袖子,咬牙抓着护栏翻到了外面。 “嘶…”跟着过来的陈削,见此一幕,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他并没有喊,否则,蔡琰却猛的受到惊吓,难保不会掉到河里,陈削想的不错,可是,不等于别人也这么想,石桥上两旁的行人全都惊呼起来,就连那只老母鸡也咯咯的叫的更欢实了。 “哎呀…”人声嘈杂,场面太过杂乱,再加上老母鸡扑棱棱从眼前煽这翅膀又跳到了桥上,蔡琰猛的一慌,手腕顿时抓捏不稳,身子顿时摔了下去。 “哎…”陈削一跺脚,他可不认为蔡琰会游泳,忙几步冲了过去,想也没想,一个鱼跃从桥上跳进了河中。 “那是?是少帅,我见过一次。” 街上认识蔡琰的不多,但是,多数人都对陈削有印象,陈削一跳水,大伙纷纷喊叫着围拢了过来。 “我说,这位兄台,这究竟怎么回事?”大伙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有的还胡乱猜测起来。 有的不明真相,愣说两人双双殉情,要同赴奈何桥。 蔡琰果真不会水,落水之后,整个人当即懵了,拼命的在水里扑腾着,幸好陈削来的及时,蔡琰还没有沉下去他就跳了下来。 “救命…救我…”落水的人,一旦见了救星,下意识,一定会把对方当成救命稻草,蔡琰喝了几口水跳,头晕目眩,神志有些迷离,陈削的手刚一伸过来,她就本能的伸手抱住了陈削,就连退也勾在了陈削的腰间,整个人就跟树袋熊一样,彻底吊在了陈削的身上。 古往今来,多少水中救人的都会被对方给拖累的丢掉性命,因为,那些溺水的,他们不管不顾,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管身边有什么,都会紧紧的抓住,尤其是人,被死死的缠住之后,水性再好,也马上变成旱鸭子。 身子被缠住,双腿也被勾住,身上挂了个树袋熊,陈削连踩水游水都成了奢望,愣是被弄的灌了好几口,身子一连沉下去三次,幸好河水不算太深,总算用力将蔡琰的双腿才自己身上摆开,一手扶着蔡琰,一手拼命划水,借用双腿保持平衡,总算有惊无险的靠了岸。 上岸之后,蔡琰因为也跟着喝了几口水,小脸煞白,已经昏了过去,陈削一心想着救人,甚至连自己是穿越者都给忘记了,想也没想,就掰开蔡琰的嘴唇‘吻’了下去。 “哇…”周围那些围观瞧热闹,全都看傻了,这个时候,虽然男女风气还算开明,可也没有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举动如此过火的。(别说当时,就**十年代,街上都不兴拉手!) 不过,陈削是冀州幽州之主,身份显赫,大伙除了震惊之余,没人敢说什么。 “咳咳…”蔡琰昏迷的不重,只是身子太弱,加上受了惊吓,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还没等睁眼,她就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人轻薄,又羞又恼,又气又愤,蔡琰猛的睁开眼睛,没等看清对方是谁,下意识的就甩手挥了出去。 “啊…小心!”忽然,有个眼尖的惊叫了一声,因为,这个女人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 就算落水,菜刀依旧紧紧的攥着,刚刚被陈削抱在身上,蔡琰手里的菜刀也没有丢掉,一醒来,挥手就打,连蔡琰自己的不知道,自己手里挥舞着的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就算陈削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向旁边躲去,身上依旧还是挨了一下,幸好蔡琰力气不大,陈削的身上还有软甲,不过,这一下,砍在陈削的肩膀上,也够陈削喝一壶的。 “你……可真够烈啊!”陈削捂着肩膀,指缝间都流出了血来,盯着蔡琰,陈削一脸的苦笑。 “啊?这究竟什么情况,难道少帅想霸占这个女人,这女人誓死不从,就算跳河也不屈服?” 陈削的话,加上两个人只见的‘血腥’一幕,让很多搞不清状况的人胡思乱想起来。 “果然…还真是啊。”见陈削不顾肩上还在流血一把拦腰将蔡琰给抱了起来,然后健步如飞就走了,周围的人更加证实了之前的猜测,少帅一定贪图这个女人的美色,就算冒死,也要**一番。 “别动,乖乖的。”蔡琰拼命的挣扎,挥舞着菜刀又要劈砍过来,陈削忙冷声喝了一声。 原来,蔡琰今日穿是见月白色的长裙,刚刚一落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衣服,不但湿了,就连里面的肌肤也都若隐若现,几乎都要暴露了出来,要是让蔡琰自己走回去,估计蔡琰羞也得羞死。索性陈削坏人做到底,就算被人误会,也算不得什么。(。) 第四百四十八章,打还是不打? ……………… 这一日,鲁肃正坐镇将江夏,忽有门卫来报,“先生,大都督来了。” 当时两家结盟,虽说名义上将荆州让给吕布,但是,孙坚却存了个心眼,把鲁肃连同五万江东兵一并留在了荆襄。 既然是同盟,何况两家刚刚联手打跑了刘备,吕布对江东,毫无戒心,为此,陈宫没少上火,两人已经争吵过数次了。 陈宫多次提醒吕布,跟江东结盟,须得多加提防,绝不能引狼入室,孙坚在荆州驻兵,一旦突然发难,到时候跟周瑜里应外合,刚刚到手的荆州转眼就得易手。 “子敬,子敬,你我可有些时日没见面了。”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帘笼一挑,周瑜迈步走了进来,看来周瑜是刚刚从前线赶来,眉宇间还透着几丝疲倦,不过,即便是风尘仆仆,即便脸色有些憔悴,依旧难掩周瑜那丰神俊朗的潇洒模样,周瑜生的风流倜傥,气宇轩昂,虽披甲戴盔,腰悬宝剑,身上却别有一番儒雅风流的洒脱之气。 说他是能征惯战的大将军,理所应当,说他是品貌出众的才子文士,也没什么不对。 两人是知己好友,一见面,手便握在了一起,鲁肃笑着将周瑜让到帅座上,忙询问江东那边的境况。 周瑜满心欢喜,连眼角都挂着笑,就“总算不负主公厚望,虽不能说尽数肃清山越反叛,但,他们也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历经一年激战,大小战阵80多回,杀敌8万,收拢降兵12万,其中,得了可战之兵五万,其余人都被暂时安置屯田兴修水利,子敬,眼下我江东,内无患,外无忧,兵马足备,粮草富足,这荆襄,是该取过来了。” “公瑾,你要对吕布动手?”鲁肃吃了一惊,见周瑜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鲁肃连忙站起身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鲁莽冲动。” 周瑜剑眉一挑,略显不悦,不过,随即脸色就恢复了正常,身为江东三军大都督,他的建议,其实就等同于命令,一般很少有人敢反驳,鲁肃直接一阵摇头,身为江东主帅,周瑜多少心里有些不满,不过,他并非心胸险隘之人,细一想,鲁肃必有别的深意,且听他如何解释。 “公瑾,你听我说,现在发兵,的确可以夺取荆襄,吕布就算再神勇,依旧抵挡不住我江东二十万精兵的兵锋,只是,你想过没有,吕布若是败了,他必然会投奔陈削或者曹操,就算我们夺过荆襄,兴许没等站稳脚跟,吕布就跟敌人联手又杀了过来,吕布帐下不乏骁勇虎狼,依我之见,取荆襄易,杀吕布难,何况,就算最后我们能够如愿以偿,击败吕布,我江东也必然要付出不小的损失。” “你是想将吕布彻底拉拢到我们这边?”周瑜愣了一下,问道。 鲁肃摇了摇头“吕布其人,素来骄横,压根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眼下刚刚得了荆州,正是志高已满之时,这个时候,让他投奔我江东,难啊,不过,许他些钱铂虚名,让他替我江东镇守荆襄,当我等攻掠天下的马前卒,吕布当不失为一柄绝世利器。” 周瑜点了点头,鲁肃的意思,是不能打吕布,一打,不但损兵折将,还容易把吕布赶到别人那里,到时候反而平白壮大了敌人的力量。 现在吗,鲁肃要利用吕布,将他绑在江东的这架战车上,绝不是让他跟江东平起平坐,而是让吕布当江东的马前卒,为江东卖命效劳,当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周瑜点了点头,瞅了鲁肃良久,猛的伸手在鲁肃肩膀上拍了两下,“哈哈,人们都说,鲁子敬是忠厚长者,是天底下最本分老实的人,以后,谁要是再敢这么说,我第一个不信。” 鲁肃听完了之后,胡子都气的撅了起来,苦笑了两声,鲁肃一向嘴笨口拙,索性也不分辨。 周瑜这一次,直来直去,想直接干掉吕布,拿下荆襄,并非周瑜欠缺考虑,因为眼下江东有这个实力。 根本不用拐弯抹角,志趣一鼓作气,就能让吕布落花流水。 鲁肃的想法,则是让吕布充当免费的马前卒,任凭江东使唤指挥。 “对了,子敬,过几日,我和伯符一同大婚,你可得出席啊,人生大喜之日,岂能没有人生知己作陪呢。”临分别的时候,周瑜才将成婚的事告诉鲁肃,鲁肃连连答应。 直到周瑜策马离去,鲁肃才心生感慨“周瑜啊,周瑜,你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住啊。” 明明马上就要成婚,兄弟二人同时迎娶江南二乔,可是,周瑜仍然牵挂着荆襄,如果鲁肃不反对的话,周瑜宁肯将婚事推迟,也要马上征讨吕布。 打仗对周瑜来说,就是人生头等大事,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周瑜周公瑾。 身为三军大都督,肩上挑着整个江东的千钧重担,可周瑜,从不叫苦喊累,反而,时刻都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只要有仗打,他的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劲儿,要是没仗打,制造机会也要打,否则,浑身不得劲。 谁能想得到,这比女人还要清秀俊朗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比野兽都要凶猛的心肠!。 孙策周瑜,两人义结金兰,共创江东霸业,放眼当世,唯一能够与之媲美的就是刘关张的桃园三结义,只不过,桃园结义却已作古,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眼下,最令人称道的就是周瑜和孙策。 两人同岁,都是江南少有的英杰,一个枪法出神,一个剑法不俗;一个骁勇盖世,一个足智多谋,眼下两人又同时迎娶大乔小乔这对艳名远播的江南并蒂姐妹花。 兄弟二人,迎娶姐妹二人,注定将是一段千古佳话。 不过,大婚之日,却发生了两件事,其一,吕布听从周瑜的号令,突然进兵兖州,太史慈等人紧随其后,也纷纷挥兵进入荆州。 周瑜孙策大婚之日,江东看似对曹操宣战,实际上,却是让吕布充当排头兵,江东兵更多的是在后面摇旗呐喊罢了。 第二件事,就是,15岁的小孙权,吃醋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孙权的不甘 自古吴越出美女,大乔小乔两姐妹,有着江南美女的白晰娇美,更何况出自名门望族,不但生的美貌,更透着脱俗的灵秀,可谓当世人间绝品。 俗话说,英雄爱美女,美女重英雄! 自孙坚创业以来,孙氏家族的霸业如火箭般崛起,孙策更是少年英雄,跟随孙坚东征西讨,小小年纪,就闯出了小霸王的威名。 他的至交好友周瑜,足智多谋,尽心辅助,两人珠联璧合,一文一武,堪称江东的晴天玉柱。 大乔嫁给孙策,小乔嫁给周瑜,真可谓是江山美人英雄尽得。孙策兄弟五人,二弟孙权最为特别,孙权天生异相,一双碧眼,机警过人。 孙权的相貌跟中原人截然不同,虽然一家和睦,彼此相处融洽,可孙权总感觉别人看他的目光,透着讥讽之意。 甚至有人还背后诋毁他像西洋人,孙权杀伐果断,出手狠辣无情,任何背后非议诋毁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让他们从世上消失掉。 相貌虽然跟中原人迥异,不过,孙权的机智,却高孙策十倍,无论胆魄,还是学识,就连韬略统兵之道,孙权也出口成章,信手拈来,整个江东,文人贤士,无不对孙权竖起大拇指称赞。 可是,越是这样,孙权心里越不甘心,他今年已经15岁,在当时,15岁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吗,就算出身百姓家中的孩子,这个年龄,早就成家立业,撑起家来了。 可他,纵有满腹经纶,纵有天纵之才,纵有凌云之志,却不得不安安分分的呆在父兄的身后,充当毫不起眼的一片绿叶。 孙坚,正值壮年,龙精虎猛,彪悍魁梧,别说见老,身板比青壮小伙子也毫不逊色,说句不好听的话,孙坚壮的跟头牛一样,就算曹****了,他也死不了,身体健壮,身上没有丝毫的病疾,哪那么容易死掉。 孙坚死不了,孙策也不像短命的人,以往还有个急躁鲁莽的性格,现在,越发沉稳,就算出去射猎,随行也都带着精壮的护卫,就算孙坚死了,江东的宝座也轮不到孙权的头上。 好几次偷偷的看到孙坚在屋中独自把玩传国玉玺,孙坚早就懂了称帝的念头,孙权何尝不想日后继承大统,君临天下,号令四海。 别人越夸张他,他越恼怒,越是不甘心,因为,他知道,自己以后,根本没有‘出头之日’,父亲死。,大哥继位,大哥死了,大哥的孩子继位,何况父兄身体都健壮的很,比自己要壮实的多,什么时候?机会也不论轮到自己头上。 其实,这都是陈削这只小蝴蝶引发的连锁反应。 按照原有的轨迹,孙坚早就死了,孙策也英年早逝,没等孙权生出野心,他就被孙策给让到了江东宝座之上。 可是现在,父兄横扫江东,眼下又对曹操开战,就连荆襄,明眼人看来,早已是江东的囊中之物。 父亲名震天下,兄长扬名沙场,如彗星般受万人敬仰,在江东,提到孙策周瑜,人们都举手称赞,有谁会理会小小的孙权。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孙权心里的不满,越发强烈,对孙策,也是越来越嫉妒,甚至,因嫉生恨。 孙策性情豪爽,事事对他呵护谦让,越是这样,孙权心里越觉得孙策是故意做作,是在对他炫耀,他嫉妒孙策的名声,嫉妒他的威望,更嫉妒他的年龄,因为,虽然仅仅相差几岁,可对于诸侯帝王家的子弟来说,一长一幼却是天壤之遥。 孙坚若是死了,孙策成为江东之主,顺理成章,就算孙权再有本事,才学智谋再高,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尤其是一想到那颗令人心肠炙热的玉玺,孙权的心里,更是愤愤不平,父亲若是称帝,大哥就是日后的天子,而自己呢,就算勉强留条活命,也不过是无关轻重的王侯罢了。 孙权至纯至孝,他不可能恨孙坚,只能恨孙策,孙策又打了胜仗,又立了战功,只要听到这样的消息,孙权心里就窜起无名之火,因为周瑜跟孙策是结拜的兄弟,两人珠联璧合,周瑜帮了孙策很多,所以,孙权也把周瑜给恨上了。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两人一个是江东的武曲星,一个是文曲星,走到哪里,都被万人敬仰,又同时迎娶江东最漂亮的大乔小乔,孙权的心里,自然更加不爽,这大乔和小乔,他也早就动心了,现在倒好,孙策和周瑜,在沙场上无往不克,在情场上,也双双抱得美人归。 两人同时举起结婚盛典,连酒席都摆在了一起,江东文武群臣,举杯相庆,无不欢喜庆贺,唯独孙权独自喝着闷酒,一双碧眼,不时的射出狼一样的凶光。 虽然披着红妆,蒙着盖头,但是,光看那二乔的身段,娇俏迷人,曼妙玲珑,就让人想入非非,心火暗升,美人莲步轻移,如风中杨柳一样,娇躯款款,摇曳生姿,耳旁鼓乐喧天,道贺的喝彩声不绝于耳。 孙权也跟着站起身来,举起酒盏,一仰脖,狠狠的灌了个干净。 孙策周瑜,满面春风,笑的甭提多开心了,孙权猛的攥紧拳头,他就觉得孙策和周瑜故意在取笑他,故意在当众对他炫耀,虽然别人都是盛情好意,可孙权的心里,却万蚁钻心,颇不是滋味。 很快,在众人满是艳羡的喝彩声中,两对新人全都进了洞房,孙权咬了咬牙,眼珠子都快冒火了,一想到那两个绝世的美人要被孙策和周瑜压在身下,他就窝火,可他又能做什么吗,只能气呼呼的甩袖离去。 一回到府中,踢开房门,进屋就是一通乱摔,丫鬟春梅都给吓坏了,忙过来劝慰,不劝还好,不料春梅自己却羊入虎口,孙权正无处发泄,当即就把春梅给拦腰横抱到了床上,没过多久,床上就传出了春梅绝望无助的哭喊声。 孙权大发雷霆怒火,正好被吴夫人偷偷看到,吴夫人轻轻一叹,摇了摇头,眼泪都流了下来。 知子莫若母,孙权的性子,她太清楚了,真担心会生出什么事来。 帝王家,诸侯家,想要一家和睦,谈何容易。 连曹丕都想杀死自己的父亲兄弟,这就是最好的证据,诸侯王室,讲情义,只能死的更快。 恰恰,孙策非常重情重义!(。) 第四百五十章,郭嘉献计 适逢孙策周瑜大婚之日,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吕布会突然发难。 吕布亲率精兵两万以张辽为先锋,直扑谯县,奔袭上百里,出奇不易,打了谯县一个措手不及。 谯县是曹操的老家,镇守此地的正是曹操的族中子弟‘千里驹曹休’。 张辽来势汹汹,统帅的多是骑兵,曹休根本抵挡不住,经过一夜血战,曹休英勇战死,命丧张辽大刀之下。 谯县失陷,转过天来,还没等曹操做出反应,吕布又领兵经谯县直扑许昌(也就是许县,虽然献帝死了,但是曹操还是将那些朝中文武迁到了许县,改名许昌!) 消息一经传开,不但曹营炸了锅,中原各地,也纷纷震动。 谁也没料到小小的吕布有这么大的胆量,几万人马,还没等站稳荆州,马上就敢突袭兖州,瞧这架势,不仅仅是偷袭,大有跟曹操一决雌雄之势。 谯县失守,曹休阵亡,许昌眼看就要陷入绝境,曹操顿时坐不住了,忙聚集众文武商讨应对之策,就连从吕布那抢到手的秦宜禄的女人也顾不上了。 曹操是人-妻-控,别人的女人,尤其是敌人的女人,无需提醒,不需激励,他总是充满斗志。 连番跟吕布交手,秦宜禄的老婆被曹操抢到手中,一直还没机会品尝,就连吕布身边的貂蝉,曹操也惦记着不是一朝两日了。 功夫不大,议事厅兖州文武齐聚一堂,就连刚刚游说北海孔融的郭嘉也赶到了,一见郭嘉,曹操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身处什么样的绝境,只要有郭嘉在,曹操心里总是觉得踏实。 先简短的将谯县的情形叙说了一遍,众文武,无不激愤,夏侯惇、夏侯渊、许褚瞪着眼珠子,脖子上都窜起了道道的青筋。 就连荀彧毛玠刘晔荀攸等人,也都咬牙切齿,很难继续保持平静,在座众人,心如止水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关羽,一个就是郭嘉。 “诸位,可有破敌之策?今日都在,尽管畅所欲言。” “哼,主公,请给我一哨人马,我愿斩吕布首级献于主公。”夏侯惇气势汹汹,第一个站了起来。 夏侯惇深得曹操器重,对曹操,一向赤胆忠心,吕布来袭,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曹操刚想摇头,郭嘉笑着开口道“主公,吕布小儿,忒得猖狂,我等绝不能弱了气势,让元让领兵出战,也好挫一挫吕布等人的锐气。” “这…” 自家兄弟,曹操最是了解,吕布骁勇,尤其是先锋大将张辽,文武兼备,足智多谋,夏侯惇本事虽强,遇事却容易急躁,跟他兄弟夏侯渊倒相差不多,曹操还真是有些担心,生怕夏侯惇吃了败仗。 见郭嘉点头,曹操还是准了此事,夏侯惇挺胸阔步,高仰的头,心情大好,接过令箭,不屑的大笑一声:“吾去去就回,诸位且再次听我捷报。” 夏侯惇前脚刚走,郭嘉便起身来到了曹操的身旁,俯身贴耳,在曹操身边低语了几句,起初,曹操先是一惊,瞪大眼睛,多少有些恼怒,可随即,曹操恍然顿悟,将目光转向关羽,随即点了点头。 “关羽听令。” “末将在!” 一抖征袍,关羽豁然站起,两步走到近前,抱拳拱手,“请主公吩咐。” “命你领精兵一万,在泽虎岭埋伏,但见元让败兵败退,马上伏击张辽,不可怠慢!” “诺!”关羽答应一声,一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望着关羽远去的挺拔背影,曹操手捻长髯,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关羽一举一动,都透着披靡群豪的霸气,站的正,走的直,龙行虎步,威风凛凛,让关羽统兵出战,曹操格外的放心。 除此之外,曹操又让李典毛玠统兵两万挡住吕布,切莫让吕布跟张辽兵合一处。 原来,郭嘉早就料到夏侯惇会吃败仗! 可是,让他出战,偏僻又是最合适的,张辽文武双全,旁人很难轻易取胜,而夏侯惇这一次,郭嘉就是让他当个诱饵罢了,夏侯惇吃了败仗,张辽绝料不到关羽会在半路设伏。 若安排别人去,让他诈败,一定会被张辽瞧出破绽,而夏侯惇,根本不用演戏,也没有人会怀疑,他落败是必然,张辽中计也是必然。 安顿完之后,曹操眉心依旧深锁,脸上阴云笼罩,依旧没有喜色,荀彧忙问“主公,你在忧虑什么?” “诸位,吕布不足一虑,我真正担心的是吕布身后的江东!” 荀彧点了点头,忍不住插了一句“还有盘踞在冀州的陈削!” 一提到陈削,不少人都叹了气,这个节骨眼,陈削一定在旁边瞪大眼珠子幸灾乐祸的瞧热闹,一旦有机可乘,必定会挥兵杀来。 “娘的…这吕布为什么不偷袭冀州?偏偏跟咱们过不去。”许褚忍不住不爽的抱怨道。 许褚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也不会想的那么周到,大家闻听之后,全都忍不住笑了。 “我们之前跟吕布交手数月,吕布差点死在咱们手中,此番吕布得江东相助,占了荆州,正是意气风发志高意得之时,自然要寻我们兖州报仇,何况,荆州跟我兖州两家接壤,他不来打我们打谁?”荀攸笑着解释道。 “吕布小儿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厉害吗?难不成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次,非弄死他不可。”许褚气的青筋暴立,都爆了粗口。 郭嘉微微一笑,“呵呵,吕布耀武扬威,哪里知道,早已成了江东的棋子,主公,这一次,咱们必须全力以赴,举兖州之兵速战速决务必尽快除掉吕布这个麻烦,否则,等周瑜领兵杀来,摆开阵势,我们可就没机会了。” 郭嘉的话,曹操非常赞同,可是,举兖州之兵,曹操还是非常担心,“那陈削若是出兵呢?” 郭嘉摇了摇头“他不会的,对他来说,我们跟吕布交手,仅仅是开胃小菜,大鱼还没上钩,他是不会插手的,时日拖久了,我们兖州可就要面临被人鲸吞瓜分的下场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给吴国太请安 救回蔡琰之后,事情过于尴尬,毕竟两人之间也算发生了亲密的接触,所以,陈削一连几日都没有过去看望。 他知道,蔡琰要自立,虽然对一个千金小姐来说,这么大的改变,很难适应,但是,陈削还是觉得顺其自然更好,若自己什么都帮她,她也未必领情,何况,理由呢,动不动就往蔡琰那里跑,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也得考虑人家蔡琰的感受。 因为兖州跟冀州两相毗邻,仅仅隔了一条黄河,加上兖州境内赌馆遍布,那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隐匿在赌馆中的密卫都会及时的将消息传递到冀州。 谯县失守,曹休阵亡,这种事,自然瞒不过陈削,就连江东孙策和周瑜同时大婚,迎娶江南二乔,陈削也得到了消息。 曹操那边举行战前会议,陈削这边,则相对平静了不少,徐庶告知陈削,吕布仅仅是个过河的马前卒,真正的大战还没有开始,曹操跟吕布的交锋还不值得陈削兴师动众。 徐庶建议待机而动,先静观其变,不管怎么样,对陈削这边,坐山观虎斗,百利无一害。 如果冒然兴兵,局势就难以掌控,毕竟,谁也无法预料今后的大势走向。 虽然坐山观虎斗,陈削还是一如既往的加紧了备战,尤其是黄河渡口,一直处于高度的警戒当中。 镇守黄河渡口的,正是大将甘宁甘兴霸! 之前,龙王坞的水军被郭嘉近乎全部剿灭,陈削随即将希望放在了甘宁的身上,眼下,冀州水师全归甘宁统领,就连周仓张飞也归甘宁指挥。 连日来,锦帆军已经扩增到三千人,这些人,无论是在水上,还是在陆地上,皆能征惯战,骁勇无畏,而且都有着过人的水性,锦帆军堪称甘宁手中的王牌,除此之外,寻常的水卒,也扩编了不少。 虽然兵贵精,不在多,但是,仅凭三五千人,日后如何叫板孙坚的江东水师,江东兵多习水战,水中作战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精兵再勇也无法弥补巨大的人数差距。 ……………… 江东柴桑! “母亲大人,孩儿给您老请安了!” 一大清早,孙权洗漱已毕,早早的来到吴国太的房中给母亲请安,对母亲,孙权至纯至孝,口碑甚好,不过,今日他起的这般早,心里隐隐盼着能见上大乔小乔一面。 大乔刚跟兄长完婚,新婚燕尔,缠缠绵绵,这早安她是一定得来的,至于小乔,因为周瑜昨夜跟孙策同时完婚,两人又是金兰之交,从礼法上,周瑜小乔请安也合乎情理。 见孙权脸色正常,昨夜眉宇间的恨意已经消失不见了,吴国太欣慰的点了点头,毕竟是一家人,在她看来,权儿一定是想开了。 可她哪里知道,孙权博览群书,虽然年龄不大,心智却远超常人,跟丫鬟春梅一番**之后,就算施暴,春梅身份卑微,孙权自然不会担心生出事端。 可是,成大事者,须得滴水不露,引而不发,绝不能让人看破自己的心机,所以清醒之后,对昨夜的事,孙权大为懊悔,自己做的实在太鲁莽冲动了,万一被人看到,说不定就引起什么误会,一番冥思熟虑,孙权已经有了计划。 孙权跟刘备,算起来,有些相似,孙权心怀凌云之志,却不想被人识破,他要悄无声息的暗暗展开自己的计划。 孙策和周瑜,就是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当然,孙权想的更周到,孙策和周瑜,是江东不可或少的擎天玉柱,就算要对付他们,也得先让他们替孙家打下坚实不可摧的基业。 孙策,周瑜,形同一人,要动孙策,周瑜也不能留。 虽然才15岁,虽然是骨肉至亲,可孙权的心里,已经有了不甘的仇怨,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竟然那么的自然,心底都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 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孙权骨子里,就是一个心肠狠毒的人。 他必须做点什么,眼下江东形势如下山猛虎一样,争霸之路,势不可挡,孙坚动了称帝的念头,孙权不反对,甚至很支持,父亲称帝,那无上神权宝座谁人不喜,男儿爱江山,天经地义! 父亲之后,兄长继位,兄长之后,兄长的子嗣继位,孙权只能在一旁干喝西北风,这是他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孙策和周瑜,都没想到,小小的孙权,已经开始将魔爪伸向了他们。 “噔噔噔…”过多时,就在孙权乖乖的站在吴国太的背后给母亲捶背揉肩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强劲有力的脚步声,隐隐还有一阵轻柔细碎的声音传来,孙权循声抬头,两眼顿时一亮。 “孩儿给母亲大人请安!” 进来的正是孙策和大乔,孙策难得换了一身白袍,声音洪亮,高亢有力,往那一站,身如劲松,巍峨如山,刀削的脸上,棱角分明,眉宇间英气十足,壮硕的身上,充满男人阳刚的魅力,浑身上下,给人强悍踏实的安全感,从孙策的脸上,吴国太看到了丈夫的影子,不愧是两父子,长的实在太像了。 大乔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身段婀娜,如风摆杨柳,鹅蛋形的脸上,光彩照人,宛如仙子下凡。 那玲珑的身段,曼妙的曲线,如水晶葡萄一样深邃迷人的眼眸,纤细柔软的腰身,丰润挺翘的臀摆…孙权虽然脸上并没有太过激烈的表情,可是心里,此刻却是翻江倒海,犹如巨石轰鸣,又似洪流狂涌,大乔实在太美了,尤其是那弯弯的眉梢含羞带俏的春意,既有新婚燕尔的甜蜜,又有一种天生的媚态,孙权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目光移向孙策,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嫉恨。 “母亲,今日,孩儿既是给母亲请安,也是来给母亲告别的。” 孙策面含愧疚的看着吴国太和孙权,叹了口气,“荆州战事吃紧,我这心里万分不安,曹操可不是善类,江东子弟都在前线浴血杀敌,我总不能躲在被窝里被人耻笑吧。” “呵呵,说的极是,我也正有此意。”孙策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了周瑜那爽朗的笑声。(。) 第四百五十二章,貂蝉的命 周瑜一身青衣,仪表不俗,风流倜傥,姿容丰伟,英武中难掩儒雅,小乔,跟周瑜并肩走在一起,那灵动闪烁的眼眸,仿佛会说话,瞬间吸引了孙权的目光。 大乔气质温婉,优雅含蓄,冰清玉洁,体态丰腴,气质脱俗,如天仙天使一样,小乔,灵秀活泼,因为素喜剑技,眉宇间女儿流露着不让须眉的英气,加上身段凹凸火辣,洋溢着青春之气,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心情舒展。 大乔高贵脱俗,小乔活泼轻灵,两姐妹,模样相差无几,气质却截然不同,此刻站在一起,好一对并蒂姐妹花,孙权这心里,再次怦然心动。 “大哥,公瑾,这,两位兄长,刚刚完婚,就要赶奔沙场,岂不冷落了我的两位嫂嫂。” 孙权神色一正,面露不舍的劝慰道,孙策朗声大笑,“男儿志在四方,身为主将,痴迷温柔乡中,岂不让将士们心寒,个人事小,江东事大,我跟大乔已经商议过了,她对我是极赞成的,哥哥走后,家中大小诸事,可就全拜托二弟了。” “大哥何必跟我客气,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娘亲嫂嫂,绝不让大哥担心。”孙权忙拍着胸脯答应道。 周瑜跟小乔,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仅仅几个眼神,彼此便心有灵犀的理解了对方的想法。 周瑜仪表不俗,才貌双绝,统兵又有过人之处,剑法也颇为精通,能寻到如此郎君,小乔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蜜。 何况,周瑜跟别人不同,她对自己万般呵护,心细如发,对丝竹弦乐,也有很深的造诣,小乔根本找不出周瑜身上丝毫的瑕疵,完美的就像天上璀璨的星辰,全是他迷人的光彩。 这一点,确实如此,周瑜堪称三国中独一无二的人物,不但博学多才,还样样精通,音乐,统兵,出谋,文采,剑法…气度…就连相貌,无有半点瑕疵,让人根本挑不出毛病来,这样一个人,对吃苦受累的山地战游击战恰恰又钻研的极为通透,很难想象,会有人成为他棘手的对手。 无论情场,还是战场! 孙策周瑜都没有过多留恋新婚的甜蜜,荆州眼下已跟曹操交手,若不谨慎对待,形势极有可能失去掌控。 太史慈鲁肃虽然都在荆襄,可孙策周瑜还是放心不下,毕竟,此番面对的是曹操! ……………… 顺利拿下谯县,张辽马不停蹄继续向许昌进发,打了胜仗的吕布,心中大喜,跟麾下兵将一番摆酒庆贺之后,带着醉醺醺的酒气,吕布摇摇晃晃的回了营帐,帐帘刚一跳起,突噜一声,打了个酒嗝,看到床榻上静静的坐着的美人,吕布的眼珠子顿时瞪大了,而且,冒出了野兽般的红光。 兵将出征,绝不能携带家眷,吕布身为三军之主,却公然置若罔闻,将治军铁则抛诸脑后。 因为,一,吕布好色,而且是非常好色! 二,貂蝉漂亮,而且是绝世无双! 所以,吕布根本舍不得将貂蝉放在家中! 红颜薄命,红颜祸水,这两个词用在貂蝉的身上,都非常贴切。 貂蝉本就是王允府中的歌姬,说的直白些,仅仅是供王允私人欢愉的玩-物-罢了,每日都要在王允面前尽情起舞,博老儿一笑,因为,这是貂蝉的命,也是她的职责。 王允是忠臣不假,对汉室堪称尽心尽力,可他的府中网络天下艳丽歌姬,并没有存什么正念,仅仅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适逢老贼董卓祸乱朝纲,独霸京师,貂蝉才有了利用的价值,否则的话,貂蝉的清白,早晚要被王允所害,但是,她并不恨王允,因为,她的命,是王允给她的,无论身子给谁,对貂蝉来说,都没有任何分别。 王允将她从柳巷勾栏中买下,供养她这么多年,能在乱世活下来,还能活的这么好,貂蝉早就知足了。 岂不知,多少逃难流离的人为了一口饼在路边伸开双开任人骑乘,爹娘狠心将自己卖到勾栏中,貂蝉的心,早就死了,王允养了她这么多年,她非常感激,就算迟早身子要被王允夺走,她也觉得自己比很多人都要幸运。 没成想,王允巧使连环计,让貂蝉周旋于董卓吕布之间,貂蝉为报王允的养育之恩,忍屈含辱,将吕布董卓戏耍于石榴裙下,把两人魂儿都勾走了,之后,董卓死了,吕布逃了,王允也死了,貂蝉虽然完成了使命,可依旧难逃被吕布玩-弄的下场。 吕布好色,貂蝉知道,他在乎的,眷恋的仅仅是自己的身体,仅此而已! 吕布顾家,对妻女极为呵护宠爱,可严氏无论美貌还是身段,哪一点及得上自己,可对严氏,吕布却近乎百依百顺,对女儿吕绮玲也是宠如掌上明珠,而貂蝉,仅仅是吕布用来发泄-兽-欲-的工具。 吕布真要爱她,严氏哪里比的上貂蝉,可,在吕布家中,无论吕布,还是严氏,又或者吕布的千金吕绮玲,地位都高高在上,貂蝉,仅仅是一个漂亮的玩物。 不过,貂蝉也不在意,她早就认命了,没有王允,自己依旧要在青楼周旋于那些丑恶的男人身旁,卑贱谄媚的讨他们欢喜,没有连环计,自己注定也要被王允收入房中,最多是金窝藏娇,不会有任何的名分。 有了连环计,一个是恶贯满盈的董卓,一个盖世无双的吕布,似乎,无论怎么选,自己的人生轨迹,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纵然生的绝世貌美,依旧要卖弄风情取悦男人,只不过,对象不同罢了。 见吕布眼冒红光,粗气直喘,貂蝉早已习惯,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这对她来说,仅仅是敷衍的皮-肉-应酬罢了,仅仅是为了活着,没有尊严的活着。 貂蝉,美的**蚀骨,身段婀娜,天生媚骨,吕布每次看到她,都能瞬间变身,失去理智的近乎野马般疯狂起来。 貂蝉穿着一件素白的长裙,那精致的瓜子脸,细长白皙的粉颈,柔美圆润的锁骨,还有那纤细的腰肢,虽隔着衣裙,依旧凹凸玲珑,曲线完美,尤其是胸前,饱满浑圆,沟壑分明,那呼之欲出的澎湃,让吕布呼吸都立马凝结了,想也不想,吕布就冲到了床前,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胡乱的撤去身上的衣袍。 (。) 第四百五十三章,小小司马懿 在颍川附近的嵩山,一处丛林中,一个白衣少年,屏气凝神,手持弓弦,正冷漠沉静的瞄向前方。 手里的牛角弓弦已经拉到了极限,整个犀角弓身上,绷的咯吱咯吱直响,泛着寒光的箭簇正对准正前方二十丈开外的一头鹿。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长的眉目清秀,五官端正,目光锐利,鹰鼻坚挺,面色略显阴霾,脸上透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和睿智。 那头鹿正藏身在一片丛林中,安详的咀嚼着细嫩的草叶,浑然不觉灾难即将降临。 稀疏的树林,并不能提供什么像样的遮护,光秃秃的枝干和棺木在它身前交错伸展,宛如一个天然的囚笼,把它巨大的身躯笼罩在其中。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可是,眼看就要脱弦射出的时候,身后的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且慢!” “嗖…” 听到响动,鹿顿时警觉,撒腿就跑,可是,白衣少年依旧很冷静沉着的射出了利箭,而且,箭光过处,鹿应声而倒。 就算有人吵了少年,让鹿有了警觉,可白衣少年,还是异常果断,而且毫不留情! 锋利的箭簇,只一瞬间,就穿过了枝条间的空隙,刺穿鹿的毛皮,割开热气腾腾的血肉,准确狠厉的将它的心脏击的粉碎。 少年收箭转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孔明,你这是何意?为何拦我?” 被称作孔明的,是司马懿的知交好友,胡昭,表字孔明,并非那位诸葛亮! 胡昭,二十六七岁,整整比司马懿大了十岁,不过,两人却相交甚笃,交情处的不错。 胡昭轻轻摇了摇头“那只鹿是头母鹿,而且,已经有了孩子,怕是不久就要临盆了吧。” 那头鹿,大腹便便,眼中透着即将为人母的柔光,胡昭常年在山野中隐居,对林中鸟兽的习性非常了解,加之心细如发,眼光锐利,仅仅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这头鹿,是母鹿,而且还有了身孕,所以才及时的提醒司马懿。 司马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麋鹿即将临盆,让我箭下留情,孔明,这是打猎,不是讲学,你心肠这么仁厚,就不该陪我前来射猎。”司马懿大为不满,胡昭的个性,让他很是看不惯。 动不动,就一副讲学敦教的样子,嘴里出口,不是学问,就是仁义,不过,胡昭却真有实材,只可惜,心性太软弱了。 司马懿劝过胡昭多次,胡昭也不听劝,这不,在冀州呆了一阵,居然呆上瘾了,此番回颍川,还想将全家都迁往冀州。 “司马懿,你这心性,哎…” 自己明明提醒了他,可惜,母鹿最终还是死在司马懿的箭下,胡昭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司马懿还小,可是,这心智,这手段,让胡昭都觉得有些发寒。 胡昭从腰间拿出酒囊,一边赏景,一边喝酒,司马懿则飞快的挥舞着剃刀在麋鹿身上招呼起来。 不一会,生起篝火,浓浓的肉香味就飘散了出来,将烤好的鹿肉递给胡昭,胡昭接过来,眉梢微微抖了两下,一想到这是头即将临盆的母鹿,胡昭心里就不是滋味,可司马懿却浑不在意,而且,他让胡昭吃熟的,自己却吃的。 “司马懿,生肉有什么好吃的,能吃出香味来吗?”瞅着司马懿满嘴带血狼吞虎咽的粗蛮模样,胡昭的心里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昔日老秦人,就是这般,人啊,太过安逸,身上的野性就会褪去,我吃生肉,是为了提醒自己,适逢乱世,人,就得像狼一样机警果断狠辣,才能活的更好更长久。” 司马懿用剃刀割开血淋淋的鹿腿,抓起来往嘴里就塞,虽是白面书生,可此刻司马懿的吃相,却真的跟一头野狼一样。 “日后,我就不回来了,你呢,有什么打算!” 冀州安定,陈削的诸多举措,都让胡昭很欣慰,虽然,他也出身世家豪门,可他早就隐居避世多年了,朝党纷争,乱世逐鹿,这些是非他不想理会,只想躬耕田间,闲云野鹤般平平淡淡的,一家和睦,心无旁骛,对他来说,就知足了。 “我打算凉州走一走。” 司马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胡昭,两眼闪亮,胡昭听完之后,顿时面露愁容,“你是想去找韩遂马腾,你究竟要做什么?” “看罢,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这种人,不去朝党,不去沙场,实在太可惜了,不错,我正有此意,乱世,就该有乱世应有的样子!如今,江东势如猛虎,马上就要跟曹操决一雌雄,陈削在冀州,虎视眈眈,悠闲的作壁上观,汉中张鲁跟西川刘璋,也仇深似火,西凉,太过安静了,陈削也太过安逸了,呵呵,难道不是吗?义军是反贼,本该举天下雄兵,共同征讨这些篡逆,可现在的局势,却让陈削独坐钓鱼台,坐收别人的渔利,这根本说不过去。” 司马懿朗声一阵大笑,随即解下挂在腰间的酒囊,一仰脖,咕嘟嘟的灌了几口。 “呵呵,你要知道,我可正打算搬去冀州的,你这是就故意挑起是非啊,难道就不怕老朋友遭了殃,受到战火波及。” 胡昭面露愁容,对司马懿的做法很不满,司马懿却不在意:“谁出事,你也不会有事,三等谋士,谋人,二等谋士谋事,一等谋士,谋己,孔明,你恰恰就是这第一等,为何迁去冀州,因为你比谁都清楚,那里很安全,甚至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形势有变,也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我相信,你是不会有事的。” 胡昭不解的问道“你现在尚未出仕,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将韩遂马腾引入中原,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司马懿笑道“我这么做,没什么不对,让反贼跟反贼斗的你死我活,有什么不好,韩遂马腾,为祸多年,就算接受朝廷招安,也仅仅是披上了一层伪装罢了,他们跟陈削是一类人,都是反贼,这种人,死的再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第四百五十四章,刘璋称帝? “皇叔,你究竟在想什么?自从来了之后,不是种菜,就是浇花,都快把我们给搞糊涂了。” 魏延,一把推开刘备的房门,进来之后,劈头盖脸就追问起来,甚至言语之中,还带着几分斥责的意味。 刘备可以忍辱负重,可以韬光养晦,可魏延黄忠,却并不是他的结拜兄弟,来了这么久,两人一直闲置在一旁,都快憋疯了。 刘备也不生气,忙拉着魏延的手坐了下来“文长,不必着急,还不到时候,你我远来是客,岂能喧宾夺主,现在刘璋的手下,处处对我等怀有敌意,这个时候,切莫着慌,听说庞羲又打了败仗,眼下,张鲁日益强盛,刘璋屡吃败仗,这对我们来说,正是天赐良机。” 刘备身边只有魏延和黄忠两位大将,所以,刘备对他们推心置腹,不管什么事,都不会背着藏着,足足围着中原转了一圈,刘备比谁都清楚,西川,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能不能翻身逆天改命,全仰仗魏延和黄忠这两员难得的虎将。 而且,这两人,武艺本领,丝毫不输给昔日的关张,这对刘备来说,也是唯一的本钱,所以,对这两人,他视为心腹,无话不谈。 “皇叔,皇叔…出大事了!”功夫不大,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松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张松来的匆忙,进屋之后,额头上还带着汗,脸色也有些发红,刚刚站定,就不住的喘了起来。 张松是刘璋身边的别驾从事,跟原有的轨迹一样,张松对刘备颇有好感,在张松看来,刘备远比刘璋要强的多,刘璋懦弱无能,白白占据天府之国,坐拥这么多精兵猛将,不但毫无进取之心,连个小小的张鲁,都能让他束手无策,真是可笑。 刘璋跟张鲁之间的仇怨,归根溯源,是刘璋咎由自取。 刘璋的父亲刘焉,在位之时,颇有见识,提出让灵帝在各地设立州牧,今儿让各地诸侯趁势做大,全都成了让朝廷都为之忌惮的封疆大吏,这个主意,恰恰的就是刘焉提出来的。 刘焉亲自提出来,自然,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起初,他想去交州独霸一方,做个无人管的土皇帝,结果,侍中董扶告诉他益州有天子之气,西川是龙兴之地,此地日后比有人登上高台君临天下,董扶的话,让刘焉改了主意,他自领益州牧,顺理成章的占了西川。 刘焉整顿地方,颇有功绩,但这还远远不够,他急需力量,而五斗米教的首领张鲁,恰恰被刘焉看重,甚至刘焉跟张鲁的母亲还有了一腿,张鲁被封为督义司马,刘焉对张鲁非常器重,让他领兵攻打汉中,不料张鲁跟张修夺取汉中,杀死汉中太守苏固之后,又调转枪头将张修杀死,从此以后,独霸汉中,借助五斗米教的势力,势力日益壮大。 张鲁背叛了刘焉,却也让刘焉有了独霸西川的借口,他以讨伐米贼为名,彻底切断与中原的联系,就连朝廷派来的信使官吏也都一一斩杀,没过几年,刘焉就成西川名正言顺的土皇帝。 刘璋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老子刘焉给他打下来的基础。 就算他昏庸无能,光吃老本,也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这种情况,跟阿斗很相似,刘备死后,西川偌大的霸业,也让刘阿斗舒舒服服享受了一世荣华。 虽然张鲁背叛了刘焉,但是,刘焉仅仅是把张鲁当成自己独霸西川的借口,其实两家并未生出多大的冲突,张鲁坐镇汉中,虽然不归刘焉统管,却成了替刘焉镇守北大门的得力臂助。 张鲁背叛,刘焉就可以踏踏实实的以讨贼为名做自己的土皇帝,他不但没动张鲁,反而还无比的感激张鲁,后来,两家关系还缓和了不少。 可惜,刘焉死的早,西川必然会成为让任何诸侯都忌惮的力量,刘焉死后,刘璋继位,刘璋一上台,就杀了张鲁的母亲和弟弟,彻底把张鲁这头猛虎激怒。 刘焉利用了张鲁这么多年,还白白的跟张鲁的母亲私通了这么久,刘璋一上台,就把事情搞砸,得罪张鲁也就罢了,偏偏自己无德无能,收拾不了张鲁,不得不说,刘璋除了懦弱之外,一无是处。 刘璋占据偌大的益州,张鲁仅仅独霸汉中,堂堂一州之地,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郡城,张松等人对刘璋自然不满,刘备进川,让这些人看到了希望,加上刘备暗中联络周旋于益州百官之中,也结交拉拢了不少人,刘备的潜龙之志,也让张松暗暗称赞。 “子乔,何事惊慌?”见张松面色急促,略有慌张之意,刘备忙追问道。 “曹操刚刚派来使臣,曹孟德有意劝谏我家主公称帝!” “嘶…”张松话音刚落,刘备的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称帝?这两个字,依旧很久没有在他脑海中闪现了。 以前,这两个字,经常在他脑海中翻腾,幽州牧?徐州牧?荆州牧?那些时候,他都想过,想着自己若能再进一步,就能登上宝座,君临天下,可是,现在,寄人篱下,称帝?这两个字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甚至刘备还在想,自己气运太差,是不是有人动了自己老宅的那棵桑榆啊。 “曹操,居心叵测啊!”回过神来之后,刘备沉吟半晌,冷笑道。 献帝死了,汉室天下,群龙无首,这个时候,曹操劝说刘璋称帝,不能说,没有私心。 曹操这么做,必然有他的有意,谁称帝,都没有汉室宗亲称帝来的更有说服力,何况,那些朝廷的百官,现在还被曹操供养在许昌。 如果没人称帝,这些百官,毫无用处,让刘璋称帝,一来,彰显曹操终于汉室天下的决心,二来,也能激怒孙坚。 毕竟,孙坚手里有玉玺,他也有称帝的念头,让刘璋抢在他前面,孙坚必然恼怒。 曹操的手下,不少人都忠于汉室,比如,荀彧,这个时候,曹操力量还不够强,所以,他愿意将称帝的机会让给别人,同样的,有人称帝,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即便刘璋不答应,他也会把别人推到神作之上。(。) 第四百五十五章,刘璋动心 “就他,也配!”魏延不屑的冷笑道,他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心里压不住火,魏延正替刘备觉得憋屈,这倒好,刘璋居然马上就当皇帝了。 “永年,刘季玉怎么说?”刘备沉吟了片刻,猛的抬头望向张松。 张松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家主公自然乐的心花怒放,只是吗,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朝中大臣如今都在许昌,来使说的明白,曹操请我家主公移驾许昌,顺应天意登基即位!” “怎么?刘季玉不愿意?” 刘备心里顿时动了心,眼珠子一转,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曙光,如果刘璋真的去许昌做皇帝,这偌大的西川,岂不群龙无首,到那时,自己是不时有机会鸠占鹊巢呢。 曹操一点也不傻,献帝死了,朝廷文武百官如今都在许昌,要是让刘璋在西川称帝,鞭长莫及,曹操什么也落不到,倘若刘璋不听他的,他也无计可施。 张松深深的看了刘备一眼,“皇叔,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刘璋是汉室宗亲,这天下是汉室天下,献帝不幸丧命贼人之手,眼下必须有人站出来维护我汉室的尊严,刘季玉,德高望重,身负帝王血脉,又是西川之主,他登基继位,备举双手赞成!” 刘备慷慨激昂,说的正义凌然,张松看了刘备好一阵子,居然没看出丝毫的破绽,连他自己都有些糊涂了,“皇叔,刘璋是汉室宗亲不假,可论起来,您也是啊!” “嗯?”刘备连连摇头。 “我…不行,不行,刘备一生,屡战屡败,四处飘零,如今寄人篱下,能有个栖身之地,已是莫大的欣慰,绝不敢再有别的奢求。” 虽然,内心身处,刘备比谁都想做这个皇帝,可他心里清楚,在哪里做皇帝都不要去许昌那里当皇帝,那里,去了,便是生不如死的地狱魔窟,一定会成为曹操号令天下的棋子傀儡罢了。 不过,他不去,不代表他不想让别人去,张松摸不清刘备的打算,叹了口气,悻悻然的走了,张松前脚刚走,刘璋就来了。 刘璋心里也是八爪挠心,又是高兴,又是犹豫,做梦他都盼着当皇帝,可是,刘璋也不是白痴,他也不想去许昌,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己的狗窝,要当皇帝,也应该在西川当,这里多好,无拘无束,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想怎么舒坦就怎么舒坦。 “玄德,依你之见,这许昌,我是去还是不去?” 见面之后,分宾主落座之后,刘璋心情格外的忐忑,屁股刚一坐下,就急迫的追问道。 “季玉,这件事,我不过是一个外人,还是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我觉得,曹操是一番赤诚,否则,昔日就不会亲自领兵去洛阳迎驾了,只可惜,被周瑜抢了先,又被陈削给坏了事,哎,天子年幼,英年早丧,如今我汉室天下,分崩离析,身为汉家子弟,季玉,你我这心里都不好受,国家有难,刘氏羸弱,皇家颜面几乎荡然无存,刘鹞、刘虞、刘表先后兵败早亡,备四海飘零,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放眼天下,能撑的起我汉家基业的,除了季玉兄,还能有谁?” 刘备越说越伤心,既对汉室满怀忠心,又替江山社稷悲苦心痛,还顺带着把刘璋给捧到了高处,刘璋一向耳根子软,刘备这番话,让他不知不觉的就飘了起来,心里就跟喝了蜜糖一样,那叫一个美。 汉室宗亲虽然不少,但是,到今天为之,死的死,亡了亡,唯一还能有点威望的,除了自己就是刘备,刘备打了一辈子败仗,现在只是寄居在西川,这皇帝的人选,刘璋思来想去,也觉得只有自己才有资格。 只是,一想到要去许昌即位,刘璋这心里,就万分的不喜。 见刘璋面露喜色,随即脸上又多了愁容,刘备自然猜到了,忙劝着刘璋坐下,“季玉兄,你想,若你在西川继位,曹操若是不答应,天下诸侯必然觉得,你刘璋有篡逆之嫌,何况,身为汉室之主,自然不能只顾个人私欲,留在西川,必然落人口实,而兖州,乃天下之腰腹,如今,文武百官又都在许昌,孙坚这个逆贼,正举兵征讨曹操,这个时候,身为天子,你更应该坐镇兖州。” “啊?这是为什么?如今孙坚兵强马壮,兖州随时有累卵之危,倾覆之险,我去了那里,岂不踏进火坑。”刘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脸的不情愿。 “孙坚何须人也,天下人都知道玉玺在他手中,如今他兵强马壮,鲸吞中原之心人尽皆知,此人,暗藏私心,早有称帝之心,这天下,是汉室的,孙坚若是称帝,你我…日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对抗陈削孙坚之流,我刘氏子弟义不容辞,怎么,难道你觉得孙坚会把称帝的机会让给你吗?当然,若你不想去许昌,西川天府之国,易守难攻,谁也休想奈何得了你,曹操也决然不会绑你去兖州。” 刘备这一番话,让刘璋心里更加犹豫,留在西川,可以,没人会强迫自己,若是在西川称帝,曹操要是不承认,刘璋便等同于另立朝廷,与篡逆无二,毕竟,文武百官朝中大臣都在兖州,曹操不会傻傻的将那些人送到西川来。 想来想去,刘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本来,他暂时还没有当皇帝的念头,可是,曹操这么一弄,刘璋的心里,可就惦记上了皇位。 曹操愿意辅佐他一统天下,刘备也说匡扶汉室非他莫属。 是继续留在西川逍遥自在,还是去兖州君临天下,刘璋彻底拿不定主意了,就连他手底下的文武,也是意见不同,各有各的看法。 放眼天下,实力雄厚的诸侯,除了曹操,就是孙坚,貌似刘备说的不错,刘璋要称帝,只能乖乖去兖州,否则,就是篡逆,去孙坚那里,孙坚自己都眼红的想当皇帝,岂能把机会让给他。 思来想去,刘璋迟迟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曹操的使臣又来了,曹操的意思非常明显,你刘璋若无意号令汉室,甘当匡扶汉室的领军人物,我另外再寻他人!(。) 第四百五十六章,兴修道观 曹操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你刘璋,我给你机会,你若不来,我换别人。 而且,曹操的理由,理直气壮,献帝驾崩,汉室天下如今分崩离析,急需有人出来主持王道,给天下的百姓吃一颗定心丸,让世人知道,这天下,还是汉室的天下。 文武朝臣都握在曹操的手里,曹操有这个资格,刘璋不来当这个皇帝,跟皇家沾亲带故的有的是,曹操并不是求着刘璋,你不当,有人会当。 就算曹操随便弄出一个,非说对方是汉室宗亲之后,天下人也无从分辨真伪。 为什么非要让刘璋去兖州,因为,曹操有自己的打算,一来,证明自己忠于汉室,二来,他急需刘璋的力量。 对付吕布,曹操不担心,但是,吕布身后的孙坚周瑜,却让他格外的忌惮。 刘璋本来就优柔寡断,遇事拿不定主意,这下被曹操一逼,刘璋更慌了,急忙找来使臣询问,自己若去兖州,可以带兵将吗?这些人去了兖州如何处置? 信使态度极为恭敬,只要刘璋答应去兖州,一切便都听刘璋的,因为,他就是新的天子,他的话,就是圣旨,曹操绝不会违拗! 刘璋顿时心中狂喜,更众人商议一番,刘璋就下定了决心,他一点也不傻,担心自己被曹操控制,带了足足五万精兵,而把西川则几暂时交给他的长子刘勋,并叮嘱刘备等人多多辅佐。 刘璋算是带兵去兖州打个前站,探探风,看看曹操有没有藏了阴谋。 小小的刘璋,哪里是曹操的对手,刘璋还没到兖州,曹操就亲率大军迎出了足足几十里。 刘璋统兵进入兖州,大大出乎周瑜孙坚的意料,之前只是让吕布跟曹操交手,孙坚更多的是想让吕布为自己所用,趁机削弱一下吕布的实力,以便于更容易掌控,可是,刘璋统兵五万进入兖州,曹操的力量,顿时如虎添翼,就连周瑜都有些懊悔,若之前一鼓作气全力攻打兖州,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刘璋领兵进入兖州,不但让曹操有了叫板孙坚的底气,也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让许昌成为号令天下的都城。 曹操愿意听从刘璋号令,并率领文武百官恭请刘璋继位登基,曹操做足了姿态,刘璋领兵刚来,何况曹操现在还急需刘璋的力量,所以,他一再让步。 当天夜里,张任就提议联合吕布,彻底兖州夺过来,要么,就把文武朝臣控制在自己手中,然后带往西川。 张任这两个提议,个个狠毒,索性干掉曹操独霸兖州,到时候跟西川遥相呼应,合力一统中原。 要么就把文武百官带去西川,根本不需要看曹操的脸色,可刘璋却心软了,根本没听进去,反而觉得曹操是真心实意拥戴他当这个皇帝,张任无奈甩袖走了,几日后,刘璋在文武百官的朝贺下,顺利登基即位。 刘璋继位,天下震动,孙坚气的暴跳如雷,恨不能拿出玉玺自己索性也当皇帝,却被周瑜给劝住了,眼下时机尚未成熟,还不是孙坚一家独霸的时候,如今曹操将刘璋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就连周瑜,也觉得有些为难。 周瑜传令三军,暂时停止进攻,不得不提一下,大将张辽,中了关羽的埋伏,已被曹操生擒,受曹操感召,张辽归降了曹操,连番几阵下来,吕布的兵力,进一步削弱,彻底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只能乖乖的听命在孙坚的帐下,虽然依旧继续坐镇荆襄,可陈宫明白,吕布只能算是孙家的守户之犬罢了。 本以为江东和曹操会上演难分难解的龙争虎斗,想不到,事情的发展,出乎的很多人的预料。 因为,两家帐下,都是能人辈出,曹操原本处于弱势,可他却将刘璋引进了兖州。 这可跟刘璋引刘备入川不一样,刘备那是引狼入室,曹操引的就算是狼,他也能让狼乖乖变成羊,何况,怎么看,刘璋也不是狼。 曹操这边有能人,孙坚这边也有,刘璋既然被引到了兖州,而且还是带兵来的,在周瑜鲁肃等人看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蛮干,若执意大兵压境,必然会让刘璋和曹操联合在一起,还会落人口实,被误认为以下犯上,毕竟,曹操这边有了天子,有的百官,孙坚不知不觉已经矮了一头。 若不出兵,刘璋和曹操,必然生出间隙,就连刘璋的西川,也会生出事端来,周瑜,相信,机会很快就会到来的。 周瑜按兵不动,所料不错,曹操和刘璋,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刘璋就算再懦弱,毕竟身边还有那么多兵将,岂能甘心受制于曹操。 周瑜,以退为进,静观其变,不过,随时都绷紧了神经,江东兵多数都进入了荆州,这样的姿态,让曹操一点也不敢大义。 曹操和周瑜,居然相安无事,陈削得到消息后,也是哭笑不得,听徐庶解释了一番其中的玄机,对曹操和周瑜,陈削暗暗敬佩,一个老谋深算,一个智谋过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冀州相对比较平静,不过,陈削这个人,天生就不是安分的主,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多久,他就又整出了事来。 有两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第一,陈削在冀州幽州,大兴土木,倒不是盖什么宫殿,而是各城各镇,都要有太平道的道观,而且,即为隆重,每个地方,都要供奉起太平道的道尊,除了黄老道的法相之外,连张角的神像也被供奉了起来。 宗教,陈削并不迷信,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自己带领的是黄巾军,可以说,继承的是张角的衣钵,总不能挂羊头卖狗肉,黄巾军信封太平道,天经地义,而宗教信仰,一旦被推广开来,也更利于政权的稳固。 在古代,宗教的力量,陈削算是见识到了,张角振臂一呼,百万义军纷纷响应,这些年,自己也占了太平道的光,就算陈削不兴修这些道观,也经常看到百姓家中供奉太平道的神像。 百姓们想法很简单,能过上好日子,他们觉得冥冥中有神灵保佑他们,虽然明知道是迷信,可陈削,还是愿意让百姓心中永远留有希望。 太平道香火越旺,老百姓的心里必然会越踏实。(。) 第四百五十七章,太平道的力量 关于太平道的兴起,跟当时百姓水深火热的现状有着直接的关系。 东汉末年,灾害频发,百姓流离失所,生活无以为继,白骨遍野,路有死骨。 百姓生活困苦,绝望,无助,悲观,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内心深处,急需一种心灵的寄托,把抗争,把命运,不知不觉就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灵上面,这也是无奈的选择,而张角的太平道,应运而生,如天降甘霖,让百姓们看到了希望,所以,太平道,日益壮大,百姓也趋之若鹜,对张角奉若神明。 张鲁的五斗米教,跟张角的太平道,形式相差无几,但是,两者又有着本质的分别,五斗米教,是政-教合一,太平道则是军教合一。 虽然,都是传播教义,教化民众,但是,太平道,讲究斗争性,时时刻刻将汉庭王朝的压迫,将士族阶级的统治剥削灌输给百姓,激发百姓对这种不平等命运反抗和仇视,一旦加入教会,就要做出为教会肝脑涂地跟汉庭斗争到底不怕牺牲的决心。 虽然,是借助宗教的力量给百姓‘洗脑’,但是,陈削却迫切的需要这种无畏无惧跟敌人搏命到底的气势。 如果百姓,都能不怕死,都能跟敌人血战到地,那么,胜利的希望,就会大大提升。 一直以来,陈削都没有忘记,当初在下曲阳,数万名义军跟皇甫嵩的铁血精锐血战到底,最后慷慨悲壮,全部跳河自尽。 这样的气势,才是胜利的希望,所以,对于太平道的教化,陈削不惜大力修建道观和义庄,一方面,各地穷苦百姓,都能得到救济,另一方面,借助太平道的宣扬,让更多的民众,加入义军,携手并肩,一起跟敌人抗争到底。 同时,义军不限职业,哪怕一个商人,一个贩夫走卒,一个行医的郎中,都可以力所能及的为义军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 每一个城镇,每一个村庄,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组织教义宣传的活动,为此,陈削专门挑选了不少能歌善舞口齿伶俐的教众下去给各地进行讲演,以往,张角那会儿,宣传太平道是暗地进行,现在,整个北方大地,如火如荼。 “少帅,你给我们讲讲,我们这些人,究竟能做什么??”闲暇之余,陈削也会偶尔走街串巷,有时慰问,有时巡视,有时也会给大伙讲解一番。 加入太平道,并不等于加入义军,现在两者泾渭分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思想觉悟跟得上,这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四五十岁的老百姓,可以加入太平道,但是绝对不会成为义军。 以前,义军不分男女老幼,来者不拒,现在,陈削地盘也大了,底气也足了,自然一切都步入了正轨,让人拖家带口的一起上前线,那种事,陈削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老丈,你是做什么营生的?”陈削被围在人群中,大伙都哑巴吧的望着陈削,陈削跟大伙席地而坐,没有丝毫的架子,甚至混在人群中,很难被人发现他就是二十万义军的统帅。 “俺是走街串巷的货郎。”老头一脸坦诚的回道。 上了年纪,还是货郎,老头身子骨还算硬实,腿脚也灵便,陈削点了点头“我说老丈啊,感谢你老的这份心意,想替太平道做事,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谁家有漂亮姑娘还没出阁?哪门哪户为富不仁欺压良善?谁家娃儿想投军?谁家先生识文断字想教书…你想啊,是不是这个理啊,有不好的地方,有祸害一方的恶霸地痞,只要跟我们义军说一声,马上收拾他,谁家有漂亮姑娘愿意嫁给我们义军,也是挺好的事吗,有本事的人才推荐给我们,有油水的坏蛋交给我们收拾…总之一句话,只要日后您老留个心,有什么事都可以及时告诉我们。” 老头点了点头,“少帅,俺懂了,这么说来,俺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那是,以后,我们会在每个村镇都设立义庄,会有专人留守,一有事情,你们可以及时知会他们一声,事情不论大小,都可以的,谁家欺负人,谁家银钱来路不正,谁家娃儿要投军,谁家姑娘要出嫁?哪里有马队,哪里有可疑的坏人…” 虽然这些人不用上阵杀敌,但是,他们的眼睛,他们的耳朵,却能及时的了解各地所有的动向,这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陈削在各地设立义庄,就是为了彻底将这些耳目利用起来,要在冀州幽州大地上,建立起宛如铜墙铁壁的监视网。 全民皆兵,这个构想,是陈削自己想出来的,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而农民,遍布各处,农民的消息,利用得当,丝毫不比那些密卫探报逊色。 除了义庄,道观之外,各地义军,都设立大小不等的渠帅,三十六方,七十二渠,整个北方大地,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尤其是义庄,在义军的宣传推广之下,刚一设立,就发挥出了惊人的作用。 恶霸,地痞,这不必细说,发现一个,铲除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更是纷纷落网,就连曹操派往魏郡企图绑走徐庶母亲的密卫,都被百姓给发现了。 百姓其实什么都不懂,他们并不知道那些人是来绑架徐母的,但是,来凤客栈的掌柜,却隐隐觉得这些人有古怪,而且都不是本地的口音,客栈掌柜马上将消息告之义庄,义庄再告知锦衣密卫,密卫悄然布防,经过一番查实,很快就落实了。 曹操派来的密卫来了足足三十多个人,最后抓捕的时候,还跑了几个,可是,那些人没到第二天,就被太平道的人给抓住了。 这其实,是郭嘉的主意,郭嘉是颍川人,对徐庶颇为了解,本想以徐庶母亲为质及将徐庶顺带绑架到兖州,可是,郭嘉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计策,竟然被寻常的百姓给破坏了。 陈削的这些太平道子弟,作用,这才仅仅是冰山一角,接下来,各路诸侯,都注定要吃尽苦头。(。) 第四百五十八章,吕蒙到来 徐庶的母亲,有惊无险,但还是引起了陈削的重视,陈削直接将徐母接到自己府中,并认为义母,老夫人知书达理,收陈削为义子自然欢喜。 陈削府中的守卫,明卫暗卫层层把守,堪称铜墙铁壁,徐庶对此自然不会有意见,不知不觉,眼看着就要年关,这一日,陈削正心情急迫的守在张宁的房外,府里的丫鬟稳婆们进进出出,甚是忙碌,马上要当爹了,对别人来说,自然非常激动,对陈削这个穿越人,意义更是不同,直到这一刻,他才有种跟古人融为一体的踏实感。 “军师,刚刚黎阳义庄传来消息,有两个马队,从关外来到关内,说是要去兖州徐州一代贩卖,随行中马匹不少,都是上等战马,数量不下五百匹!” 狗蛋没敢进内院找陈削禀报,见徐庶正站在门口,忙把事情告诉了徐庶。 徐庶冷笑道“呵呵,是吗?什么马队,说的好听,一定是曹操的人假冒的,不必客气,都给我扣下!” 因为陈削,几乎独霸北方的边境贸易往来,曹操要购买战马,要么从马贩手中购买,要么亲自派人去塞外,可是,现在,陈削几乎垄断了天下一半的马匹交易,幽州和鲜卑,是他的地盘,匈奴也被他刚刚打败,任何往来的马队和马贩,都会进行严格的盘缠,加上现在义庄遍布各地,马队,想顺利的通过冀州抵达兖州,根本不可能,数量超过三匹,就会被人给监视的。 曹操想买战马,看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凉州了。 因为除了凉州,整个北方,陈削说了算! 别说购买战马,其它的供给,陈削也一一切断,由于陈削这边对待穷苦百姓比较好,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匠艺师傅们更是大加重用,曹操境内的工匠流失越来越严重,就算要打造盔甲兵刃,人手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如果说,现在问题算是严重的话,今后,会更加严重,凡是怀有一技之长,地位在陈削这里越来越被器重,就连青楼卖身的女人,也受律法保护,人权这个词,也是陈削第一个提出来的,如果各路诸侯境内的工匠师傅们都跑到陈削这里,战争就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有好事,当然也有坏事,当初拿下冀州之后,虽然有袁绍帮着劝慰,境内的世家豪族还是跑了不少,大都拖家带口携带金银逃往了兖州。 看来,年关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刚刚让狗蛋带人离去,忽然,有人来报,孙权派人来访。 听到锦卫送来的消息,徐庶足足愣了好久,这件事,非同寻常,孙权现在并无实权,仅仅是孙坚的次子,他派人来冀州,能有什么事情? 事关重大,徐庶急忙告之陈削,陈削也愣了一下,正好屋里正巧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徐庶忙拱手弯腰,“恭喜少帅,贺喜少帅!” 不一会,稳婆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将军,夫人生了,是男娃!” 陈削差点没蹦起来,忙撇下徐庶冲进了屋中,看过夫人,安慰一番之后,陈削这才带着徐庶去了书房。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孙权虽然没有份量,但是,徐庶却隐隐猜到了什么。 小孙权,不简单啊,若是个安分的主,他会派人来冀州吗,而且,还如此谨慎小心,生怕被外人知晓! 进了书房之后,见屋中正站着一个白衣少年,算不得英俊,十**岁,中等身材,略显敦厚,鼻直口正,方面剑眉,一双眼睛,格外有神,“吕蒙,见过少帅!” 白衣少年,一见到陈削,忙抱拳行礼,吕蒙?陈削和徐庶,对此人都没什么印象。 吕蒙,原本追随在孙策的帐下,后被孙权慧眼相中,选为贴身亲卫统领,对吕蒙,孙权极为用心,更亲自教他读书认字,而且,似吕蒙这样年轻有位的将校,不少人都受到了孙权的赏识和提拔。 虽然孙权还没有实权,但是,却有识人之明,这一点,无论孙坚还是孙策,都跟他相差太远了。 落座之后,吕蒙恭恭敬敬的拿出一封书信,递到陈削的手中,“这是我家二公子要我转交给少帅的,请少帅过目!” 陈削摘开书信,打开来一看,顿时愣了,什么也没写,白纸一张! 陈削顿时一皱眉,将陈削将信递到自己面前,徐庶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笑了“孙二公子还真是小心,吕蒙,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来此,绝不是只为了送一封空白书信吧。” 吕布微微一笑,嘴角露出几分憨憨的笑容“少帅可还记得,曾经你我两家订过盟亲!” “怎么?这件事,孙坚不是亲自撕毁盟约跟我们义军断了往来吗?” 陈削一想到这件事,就来气,自己喜不喜欢孙尚香那是另外一回事,可是,身为男人,孙坚言而无信,公然撕毁盟约,等于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打他陈削的脸,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何况,自己还两次救过孙坚。 “这件事,依然有效,若少帅有意,我家公子会玉成此事!”吕蒙说着,将目光看向徐庶“我家二公子的一番赤诚,明人不说暗话,不知道,义军是否有意跟我江东化干戈为玉帛。” “元直,这是何意?”陈削听的一头雾水。 庶却冲吕蒙点了点头,“麻烦回去回禀你家公子,我义军一定鼎立支持。” 两人说话都像是在打哑谜,等吕蒙走了之后,陈削才问,“元直,稀里糊涂你就答应了,孙权究竟有什么企图?” “企图吗?不难猜测,孙策已经成了他的绊脚石,甚至,就连孙坚,也成了他的绊脚石,呵呵,这小子,野心不小啊。” “什么?”陈削有些发傻,孙权这是要做什么,骨肉相残吗? 虽然孙坚跟自己划清了界限,但是,无论孙坚,还是孙策周瑜,陈削都非常敬重,难道要跟孙权联手,除掉他们吗? 想明白之后,陈削连连摇头,“孙权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岂能助纣为虐,助他夺取基业。” 徐庶却笑了“正因为如此,少帅才更应该助孙权一臂之力!”(。) 第四百五十九章,逛青楼 “少帅,你坐!”见陈削眼冒凶光,表情显得格外的气愤,徐庶微微一笑,忙劝着陈削坐下“孙策周瑜,少帅很欣赏,孙策性情豪爽,为人豪迈,杀伐骁勇,不失为铮铮铁骨男儿,周瑜,足智多谋,智勇兼备,这两个人,不仅少帅欣赏,元直也甚是敬重,可,少帅要明白,他们心系江东,是我们的敌人,就算现在不是,早晚也会站在少帅对立的一面,孙权,卑鄙也好,无耻也罢,为人就算再令我等不耻,真要论起来,他远比孙策和周瑜对我们要有益处的多,因为,他可以帮我们,他想夺权,我们想削弱孙坚的实力,可谓,两家不谋而合,除掉孙坚孙策,对我义军霸业,百利无一害!” 一边说着,徐庶一边亲自给陈削沏了杯茶,望着热气袅袅的茶水,见徐庶目光清澈,一片赤诚,陈削微微一愣,沉吟了片刻,陈削道“元直说的也有道理,可让我帮着孙权去害孙策周瑜,我这心里……” 徐庶笑了“少帅,这就是政治,自古以来,政治从来就是充满黑暗,充满阴谋,同样,充满鲜血,您不太懂这个,所以,你心里不忍,可,这东西,你必须学会,孙策不懂,孙坚也不懂,但是,小小的孙权,却对此非常精通,固然他们是骨肉至亲,可是,神权皇位,牵扯到江山霸业,亲情,太过苍白无力,为什么孙权给您写的书信,仅仅是一张白纸,这恰恰就是孙权的精明之处,就算少帅不答应跟他合作,你也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这种事,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会信,至少,孙策周瑜是万万不会信的,孙权还会借机说我们故意挑拨离间,何况,这种事,对我们来说,的确没有坏处。” “元直,依你之见,孙权会怎么做?” 陈削沉默了一会,细一想,徐庶说的很对,既然孙权想夺权,除掉孙策和周瑜,对陈削来说,也不是坏事,就算陈削心中再不忍,可孙策和周瑜,毕竟是江东的人,这两个人一文一武双剑合璧,早晚会成为陈削的劲敌。 这就是黑暗的政治。 徐庶回道“很简单,或许他想到时候,将江东出兵的计划泄露给我们,让我们出兵帮助他除掉孙策周瑜!” 走到今天这一步,陈削才发现,自己已经改变了许多,原本,这种事情,陈削是最看不过的,可听徐庶一番分析,疆场之上,敌人就是敌人,就算再欣赏对方,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反而,越是卑鄙无耻的人,越能为自己所用,孙权这种人,单单想谋害兄长,就大逆不道,简直是死有余辜,可,陈削却不得不跟他合作,因为,两家合作,彼此都能从中渔利,孙权要除掉绊脚石,同样的,陈削也能让江东实力受到损失。 既然徐庶都答应了,陈削也不好拒绝,何况,他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难道就因为自己欣赏孙策周瑜,就拒绝跟孙权合作吗?到时候孙权若是找曹操合作,结果还是一样。 曹操和孙坚,虽然彼此停止兵戈,但剑拔弩张的气氛,依旧没有丝毫的松懈,陈削这一边,除了兴修道观设立义庄之外,也算平静。 只不过,因为孙权的事,让陈削心里格外的烦闷,人生第一次,他迈步踏进了青楼,说起来,还是徐晃等人撺弄的,见陈削心情不快,大家想一块喝酒热闹一下,在古人眼中,青楼最是风雅之地,这里不但有好酒,还有文人骚客,更有赏心悦目的佳人。 闲暇之余,陈削也没什么架子,大家有说有笑,也不显得生分,可是,在红月楼,吃喝一阵之后,大家都挑选了漂亮的姑娘进去风流快活,就在陈削在包厢里独自饮酒的时候,突然,院中一阵大乱,“啪啪啪,你这个贱女人,你得了脏病,居然还敢出来接客,老子被你害惨了,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陈削的房间在三楼,那闹事的人就在他的隔壁,两人似乎争执的挺厉害,不一会的功夫,推推搡搡就来到了窗台上,陈削也到了窗边,没等看明白怎么回事,那男人就一把拽起那哭闹的姑娘从三楼给丢了下去。 事情太过突然,连陈削都吃了一惊,那个女人当即摔到厅中,咔嚓一声,脑浆迸裂,当场丧命。 “啊…”整个红月楼顿时乱作一团,徐晃等人还没等上床痛快一番,也听到响动跑了出来,陈削盯着依旧站在三楼骂骂咧咧的的男人,强压怒火,冲他勾了勾手指头,冷冷的招手道“你…给我滚过来!” “你他娘…的是谁,敢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说话。”没想到,这位说话还挺冲,徐晃一听,当时就怒了,光着膀子大踏步走老路过来,来到那男人近前,那男人有些害怕,向后退了两步,这徐晃长的实在太壮了,怒瞪着双眼,浑身上下,肌肉鼓鼓,身上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因为大家都是来这里找乐子的,所以都穿着便装,这人也没认出徐晃来。 徐晃二话没说,轮圆了膀子,照着这小子啪啪啪,一连煽了十几个嘴巴子,都把这小子给煽哭了,脸都煽烂了,鲜血哗哗直流,疼的嗷嗷直叫,不由分说,徐晃直接将他拎起来弄到陈削的身前。 其实,那男人跟陈削之间,剧烈本来就没多远,只需几步就走过去,被徐晃这么一闹,再看那男人,只剩下半口活气,都快给活活煽死了。 红月楼的老板娘,凤姐也一路小跑着跑来到了陈削这边,连忙赔罪“几位大爷,手下留情,这位是郡城的公子,闹出人命,我这红月楼可就甭想再开了。” “哈哈哈哈,郡城的公子?不过是只小鱼小虾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今日,就事论事,刚刚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快说”见郡城的公子只知道嗷嗷直叫,徐晃有些不耐烦,抓过他的手腕,猛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愣是给他生生的掰断了。 “啊…疼死我了!”刚嚎叫了一阵,见徐晃一瞪眼,这主只好咬紧牙关生生的忍住了,生怕对方一发火,把自己脑袋也给拧下来。(。) 第四百六十章,请拿我们当人! “这女人…身上有病!” 指了指摔在地上的女人,郡城公子愤愤不爽的回道。 “凤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姐也吓坏了,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事,连忙摇头“这位大爷,绝不可能,我们这里,姑娘们都是清清白白的,你想啊,有病的姑娘,我们让他们接客,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这位徐公子是不是弄错了。” 虽然郡城公子背景不一般,可凤姐见多识广,从陈削等人的气势来看,显然,这几位,尤其是陈削,来头更大一些,郡城似乎在他眼里,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嘶……,这位,不就是少帅吗?”人群中猛的有人惊叫了一声,凤姐耳尖,听到之后,连忙跪倒在地上,脸都吓绿了。 “不错,我就是义军统帅陈削!”徐晃刚想阻止,陈削倒很光棍的自个儿承认了。 徐晃哭笑不得,看了一眼一旁的周仓,连连摇头,不管怎么样,陈削如今都是整个北方之主,若被人知道在青楼出现,多少对陈削的威望有些影响。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既然陈削主动承认了,徐晃也不好再说什么。 凤姐心里有了底气,当下毫无保留,。 那个姑娘叫兰英,是早几年被她爹娘卖进红月楼的,这里,凤姐一直对姑娘们管的很严,别说身上有病,就算发现有人跟宾客私通有了身孕,也都会被凤姐及时的轰走,院子里的姑娘,都清清白白,根本就没什么病,也从来没发生过像今天这种事。 可这位徐公子,言辞凿凿,也不像是在说谎,陈削亲自盘问此事,很快就有了眉目,一个平日里跟兰英很要好的姑娘春香怯生生的壮着胆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徐公子,他说的不错,兰英的确染了病。” “春香,你胡说什么。”凤姐脸都气绿了,这种事,被客人们知道,以后谁还来红月楼玩乐,自己还这么赚钱。 这不是拆自己的招牌吗。 “哎,想不到,这种事居然是真的。”不少围观看热闹的酒客,顿时一阵骚乱,有的摇头叹息,说什么以后也不再踏进红月楼半步,凤姐听到这些人的话,恨不能马上把春香给嘴巴给撕碎了。 “徐公子,兰英是怎么得的病,我想你比谁都要清楚,她是被你活活给害成这样的,今日,你又摔死了她,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多么委屈,在你们这些富家公子们眼里,我们是什么,仅仅是你们的玩物罢了,连点做人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你每次来,兰英都怕的要死,因为,你简直不是人,今日当着少帅,我也就豁出去了,只希望少帅能给我们这些可怜人做主。” 春香突然疯了一样,指着那位徐公子破口大骂,骂着骂着,竟委屈的跪倒在了陈削的面前,陈削忙上前将她搀了起来“说吧,有什么就说什么,今日我在这里,就算是天大的事,我也给你做的来主。” “徐公子,简直就是畜生,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每次来了,都变着花样折磨人,皮鞭,滴蜡,几个人轮流欺辱姑娘,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兰英身上塞…他根本就不是人,兰英稍有不从,他非打即骂,还出言威胁,少帅,我们是人啊,可是在徐公子这些人的眼里,我们是什么,有了委屈,也无处申诉,只因为,我们是最卑贱的卖身之人,像徐公子这样的人,太多了,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他说兰英染了病,兰英整天被他这么折磨,能不染病吗?可是,若是说出真相来,兰英马上就会被赶出去,到时候,拿什么维持生机,我们这些卑贱的女人,实在太可怜了,少帅,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谁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进来这里苟延欢笑伺候男人,我们这些姐妹,大都是被家里逼迫卖进青楼的,这是我们的命,我们认了,可是,能不能让这些人对我们好一点,至少拿我们当个人成吗?” 春香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削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陈削当作难民,对这些青楼女人的遭遇,他再清楚不过,这些人大都是被他们的爹娘卖进来的,并不是是他们自愿的,所以,一直以来,对青楼,陈削虽然看不惯,并没有严令阻止过。 因为,他知道,这些姑娘也不容易。 摆了摆手,指了指楼下,陈削什么也没说,徐晃却明白了,当即点了点头,猛的一把将那位徐公子高高的举过头顶,“不要啊,少帅饶命啊,我父亲可是本地的郡城啊!” 说什么也没用,郡城?连皇帝陈削都敢杀,连士族他都敢诛,郡城算什么。 徐晃没有丝毫留情,直接把这位徐公子从三楼窗台丢了下来,跟兰英一样,也是当场摔碎的头骨,脑浆子喷的到处都是。 “从即日起,所有青楼勾栏,严格审查,谁再敢不拿这些姑娘当回事,再敢折磨羞辱他们,一律严惩不贷,情形严重的,不必向我请示,直接就地处决,今日,就先从红月楼开始吧,反正已经见了血光,凤姐,我看今日就不必迎客了,徐晃,马上带人给我包围这里,谁都不准离开。” “这…”凤姐彻底吓傻了,整个人都懵了,。 红月楼的客人们,也被徐公子惨死的一幕给吓坏了,有人刚想趁乱离开,被徐晃周仓给堵在了门口,徐晃马上派人包围红月楼。 “让姑娘们都出来。”陈削在大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不一会,整个红月楼近百名姑娘全都聚集在了大厅中。 “这些客人,应该都是你们的熟客,告诉我,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人面兽心的畜生,逼迫过你们,折磨过你们,都可以说出来我来给你们做主。” 堂堂少帅,替青楼卖身的姑娘主持公道,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春香带头,先从人群中揪出几个客人,这些人都曾虐待过姑娘,陈削二话没说,当场把这些人就地劈翻在地,血腥的一幕,让红月楼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全都傻了。 就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凤姐,也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彻底吓的昏死了过去。(。) 第四百六十一章,战马被抢 “我告诉你们,过去的就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没有任何人能逼迫你们,当然,你们放心,我也知道你们赚钱不易,被人瞧不起,心里有着莫大的委屈,但是,一切从今天,都将彻底改变,我替你们做主。” 陈削的话,让姑娘们彻底吃了定心丸,这下,场面更加火爆,有的直接当众解开自己的衣服,那雪白的娇躯之上,全是被人折磨过的疤痕,光是手段卑劣的客人,就从人群中揪出几十个,陈削一律不问情节大小,全部处决。 他要杀鸡儆猴,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些可怜人,绝不是他们任意羞辱的玩物! 接下来,陈削雷厉风行,果真让手下对各地青楼勾栏严加盘查,并出台了若干规定: 第一,凡是将女儿卖入勾栏青楼,一律追究,若生活困苦,可就近去太平道义庄寻求救济。 第二,接客自由,未尽本人自愿,谁都不准逼迫,更不能肆意伤害欺辱女人。 第三,卖身所得,任何勾栏青楼,都不能抽取超过三成的红利,姑娘们随时都有赎身的自由。 第四,如果姑娘们查出病症,由其所在的青楼负责帮其治病修养,若有违背,其所在的产业,马上予以取缔关闭,一应所得,全部充公! 陈削做出的这些规定,还不到两天,冀州幽州,各家各户的勾栏柳巷,全部接到了通告,一时间,众人无不哗然。 黎阳城中最大的青楼兰香斋老板娘哭丧着脸嚎道“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彻底变天了,少帅这不是断我们的财路吗?世道彻底变了,哎,兰姐我活了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想不到,卖身的下贱女人也有翻身的时候!” 范阳城中的勾栏梦幻堂老板娘望着身前眼巴巴伸手索要银钱的姑娘们,委屈的都哭了。“梅花姐,少帅刚刚下的告示,最多三七分账,以前我们给你当摇钱树,大头全都被你拿走了,姐妹们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从今儿起,该我们的,咱一分也不能少。” 一对父女,来到北平府留香阁,刚刚谈妥了价钱,将十二岁的女儿卖进留香阁当姑娘,结果,突然上头白纸黑字的告示送到了留香阁的老板娘蓝宝儿面前,蓝宝儿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子给生生的划开了一样,无奈的摆了摆手,这么娇滴滴的姑娘,哎,自己是没机会了,好端端的一棵摇钱树,吞到嘴边的肥肉,不得不乖乖的吐出来。 为什么都惧怕陈削?事情很简单,义军虽然没有遍及各地,不少青楼的老板娘也都跟地方的官吏暗中有见不得光的权钱交易,可是,太平道的人实在太多了,太平道的教徒,远远是义军的十倍百倍,道观义庄几乎遍及到每个街道村镇,任何不法的举动都躲不过他们的耳目,就算这些青楼想玩点猫腻,也不敢,说不定哪个来玩的客人就是太平道的教众。 陈削的义军,二十万,数量已经足够惊人,可是,在陈削的大力宣传下,冀州幽州的太平道教众,势头如火箭般迅速崛起,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教众已不下百万之多。 这就是实力,难怪郭嘉派往魏郡企图绑架徐母的密卫会被发现行踪,难怪曹操从塞外购置的战马会被扣押. 太平道的眼线,无处不在,任何一点消息,都休想瞒天过海,接下来,陈削甚至还动员这些教众去各地替义军翘墙角拉拢人才。 连卖身的姑娘,都被如此善待,陈削的举动,再次震惊天下。 “奉孝,你瞧瞧,这陈削永远都闲不住,每一次,都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一边吃着烤肉,一边看着探报送来的消息,曹操觉得好笑,似乎把陈削做的事情当成了逗闷子的乐子。 郭嘉的目光,先是停留在曹操身前的铁锅,然后落在曹操屁股下面的坐凳,最后又落在曹操的手中,铁锅,坐凳,纸张,这三样,全是陈削的功劳,连曹操都用上了陈削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陈削的东西,已经无声无息的遍及到了各地,无论是什么人,都潜移默化的受到了陈削的影响。 “人权?” 郭嘉心中暗自叹息,陈削这个人,果然是雷厉风行,无论什么时候,永远都有着过人的胆识和魄力,不但敢与天下士族为敌,连三教九流他都正眼相待,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流民乞丐,又或者卑贱的卖身姑娘,在他的境地,地位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这一次,一番铁血整顿,居然为了这些姑娘杀了不下上千人,而且都是豪门阔府家的子弟,这就是陈削的魄力,任何时候,想做就做,从来不会优柔寡断,狠辣的手段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主公,从塞外购买的战马,接连几次都被冀州扣下,派往凉州的人,也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来,再这样下去,战马得不到补充和更换,对我们来说,形势可越发不利啊。” 虽然是细枝末节的琐碎小事,可,一想到背后的阴谋,郭嘉就心头一沉,冀州幽州的战马被陈削生生的给垄断了,曹操想买战马,陈削压根就不许,如果从凉州也买不到战马的话,不出几年,曹操的骑兵必然受到重创,连战马都买不到,骑兵可就彻底的废了。 “报,主公,凉州急报,我们从凉州购买的一千匹战马,全部被马超所扣,马超说了,想要战马,有本事让我们派兵去西凉抢回来。” “什么?一千匹战马都被扣了,这个可恶的马超,究竟是何许人也?”曹操大吃一惊,马超的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回禀主公,这位马超正是扶风大将马腾的长子,人称锦马超,表字孟起,手中一杆银枪,打败凉州无敌手,甚是骁勇,在整个凉州,其名头甚至比马腾都要了得!” “马超?不过是个黄牙孺子,真是可恶,若有朝一日,我必亲自领兵征讨西凉,誓杀此贼!”曹操气的咬牙切齿,甚是恼怒,一千匹战马,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马超给抢了。 这下彻底没戏了,凉州也买不到战马,冀州幽州也被陈削垄断,曹操彻底发了愁!(。) 第四百六十二章,貂蝉的心思 “臭女人,往哪里逃,给我站住。” 这一日,貂蝉正在街上带着丫鬟杏儿逛街,忽然,前面巷口一阵大乱,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从一个巷子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不一会,这个姑娘就跑到了貂蝉的近前。 那几个追赶的人,猛然觉得眼前一亮,抬头一瞧,全都傻眼了,这小妞实在太漂亮了,柳腰峨眉,肌肤如玉,发髻巧挽,黑发如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亮的跟水晶一样,眸子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无时不刻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含情脉脉,弘泳涟涟,时时泛出勾魂慑魄的秋波。白皙的脸蛋水嫩、水嫩的,轻轻一捏就能捏出水来。 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了,不仅眼神**,身段也完美无瑕,柳腰婀娜,娇俏玲珑,虽然穿着长裙,丝毫掩饰不住那凹凸曼妙的玲珑曲线。 尤其是那含羞带俏的眼睛,天生一股媚态,让人只看一眼,就被勾走了魂儿,恨不能好好**一番,就算死在牡丹花下,也了无遗憾。 “喂…这是温候的夫人,兄弟们快跑啊,可别冲撞了夫人。”见那被追的姑娘躲在了貂蝉的身后,认出貂蝉的身份,这些人全都醒过神来,彼此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跑。 有几个胆大的,还不忘回身贪婪的在貂蝉胸前猛瞅了几眼,实在太美了,对他们这种五大三粗的壮汉来说,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形容,心里,对吕布的艳福,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吕布,武艺傲视天下,打仗,骑的是世间最好的赤兔马,睡觉,骑的又是天下第一妖媚的女人,这等福气,试问谁能与之相比。 貂蝉将那个被追的女人唤到身边,细一问才知道,是个被卖到青楼里的可怜人,因为刚刚被父母卖进青楼,死也不想接客,好不容易逮住机会逃了出来,要不是碰到貂蝉,说不定立马就被抓回去。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貂蝉对这个姑娘很是同情,那姑娘哭了一会,匆匆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很执拗的回道“我要去冀州,我爹娘都狠心把我卖进青楼,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冀州那边,没人敢逼良为娼,就算真的进了青楼,也比这边强的多,好多姐妹都说想去冀州讨生活,我也去那边。” “冀州!”貂蝉很少出门,心里觉得好奇,经过一番详细询问,才知道如今在冀州幽州,卖身的姑娘已经今非昔比。 至少,像个人了。 “杏儿,给这位姑娘点盘缠,让她路上也方便些。” 貂蝉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狠心的爹娘卖进了青楼,就算是被王允花钱买到家中,这些年,自己过的,依旧跟卖身,没什么分别,只不过,伺候的男人更富贵更有权势罢了。 那姑娘对貂蝉千恩万谢,甚至还跪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揣起银钱匆匆赶奔冀州。 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陈削做的事情,动静太大,一传十,十传百,没个几日的功夫,临近的兖州颍川荆州一带,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只不过,貂蝉被吕布看的紧,平日里很少出门,这才显得有些‘孤陋寡闻’。 回到府中,没过多久,吕布就满身酒气的从外面回来了,现在的吕布,跟不久前已经大不相同,虽然名义上,他还是荆州之主,但是,孙坚周瑜等人现在都坐镇荆襄,能轮到他作主吗,连吕布自己都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无用的摆设。 吕布,一向藏不住火,心里怎么想的,脸上立马就能表现出来,心里烦闷,整日借酒消愁,除此之外,就是不知疲倦的跟貂蝉厮混。 吕布一点也不爱貂蝉,从来不问貂蝉愿意不愿意,只要他来了兴致,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立马就疯狂一番,这一次也不例外,借着酒劲,直接将貂蝉身上崭新的衣裙扯的粉碎,连床都没上,愣是来了个‘就地十八滚’。 吕布身强力壮,貂蝉柔弱无力,根本反抗不了,每次都任凭吕布施为,哪怕吕布动作再粗鲁,再野蛮,貂蝉也只能含泪强忍着。 这就是自己的命,一直以来,他始终把自己当成卖身的姑娘,只不过,伺候的人不同罢了。 先是伺候王允,接着是董卓,现在是吕布,就算吕布日后死了,若是自己落在别人的手里,依旧难逃被玩弄的下场,因为自己不但是女人,还生了一副人见人爱的皮囊。 吕布眼中满是兽性的火焰,两个眼珠子红的发赤,一丝不挂的貂蝉,美的让他越发疯狂,恨不能活活累死在貂蝉的肚皮上,一双铁钳子似的大手,不住的在貂蝉雪白的娇躯上胡乱的揉捏着,疼的貂蝉眼角含泪,不时的皱紧眉头,可冷是紧咬牙关,不肯发出声来。 灯下看美人,貂蝉媚如流火,娇喘微微,凝脂般的肌肤酡红娇润,挺立在胸前,圆润茁挺,没有丝毫的下坠感,完美的令人为之疯狂。 修长结实,宛如春笋般嫩白的修长**,圆润光滑,香臀丰耸浑圆,小腹平坦光滑…虽然已经在自己身下承欢不是一次两次,可每一次,都能让吕布失去神志,彻底陷入疯狂当中。 吕布沉沉睡去,鼾声如雷,貂蝉恨不能拔下头上的发簪一下戳死吕布,可她知道,若是这么做,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白日的情景不时的在脑海中浮现,静静的躺在地上,貂蝉略显空洞的眼中,微微泛出一丝亮光。 ……………… 汉中, 杨松的府门前,突然来了一行人,随行之中,还带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光是木箱,足足十几个,走的不是正门,而是后门,府中一连出了十几个家丁,东西看起来一点也不轻,累的那些身体强健的家丁粗气直喘。 而在府中庭院之中,大腹便便满身肥的流油的杨松,笑的跟弥勒佛一样,都合不拢嘴了,“子敬先生,你真的太客气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江东鲁肃----鲁子敬!(。) 第四百六十三章,鲁肃的目的 “子敬先生,这…这怎么好意思那!” 瞅着鲁肃递过来的礼单,杨松心花怒放,美的都冒泡了,啧啧,想不到,这江东孙坚出手还真是大方。 鲁肃的眼中,悄然划过一丝不屑,对杨松这种伙贪恋财色不忠不义之徒,其实,鲁肃最是瞧不起,可是,越是这种人恰恰越能帮到江东,鲁肃只能违心的陪着笑脸,不住的敷衍应和着。 “杨大人太客气了,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日后,自当还有重礼奉上。” “嗯?” 杨松一队三角眼滴溜溜转了两圈,心说,江东孙家还真是不错,看来这次对方一定有事拜托自己,若是事情办的妥帖,孙坚必然还有厚报,杨松忙拉着鲁肃的手坐了下来,并吩咐下人“上茶,切莫怠慢贵客。” 家奴不敢怠慢,忙飞奔了下去,不一会的功夫,上等的碧螺春就端了上来。 “子敬,有什么不妨直说,你我都不是外人,若能做到的,杨松一定效劳。” 鲁肃微微一笑,端起茶盏,细细的品了一口,这才道“其实,对杨大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谁不知道杨大人最得张太守器重。” “哪里,哪里…子敬缪赞了。” 嘴上敷衍着,杨松的心里却跟喝了蜜糖一样,鲁肃说的一点不假,在汉中,虽然张鲁权势最大,但是,杨松的话,张鲁一向言听计从。 杨松也恃宠而骄,越发狂妄,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虽然是给给张鲁效劳,可无论是谁求他办事,只要银钱财宝能让他心动,不管什么事,杨松都不会让对方失望。 虽然对张鲁不太忠诚,为人也过于贪婪,但是,杨松还是很讲‘诚信’,只要是收了钱,一定会将事情办妥,一来二去,前来杨松府中行贿送礼的越来越多,杨松的口碑,也是人尽传颂,无不称赞。 “如今西川之地,刘璋已经前往了兖州,顺带着,还带走了四五万精兵,眼下西川,群龙无首,守备空虚,素来听闻你家主公与西川不睦,杨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西川兵微将寡,守备不足,正是你家主公大展宏图,领兵征讨之时!” 鲁肃两眼闪亮,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杨松闻听之后,顿时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何等大事,这种小事,不值一提,子敬啊,你放心,此事我必定办妥,何况,这对我家主公也是一桩好事,我自然鼎立相助。” 鲁肃连连点头,又闲聊了一阵,鲁肃这才起身告辞。 眼下,刘璋和曹操,看似风浪浪静,彼此和睦,鲁肃周瑜却看的出来,两家的平静,根本撑不了多久,曹操岂能甘心受制于人,小小的刘璋,早晚被他玩弄于鼓掌。 西川是刘璋的老家,若张鲁举兵征讨,刘璋必然大乱,他绝不能置之不理。 鲁肃这边游说杨松,曹操这边,也极力用美色拉拢刘璋,暂时两家平安无事,一方面,用酒色迷惑刘璋,另一方面,对刘璋带来的兵将,曹操也是尽力拉拢,实在不能拉拢,曹家兵将也都将兖州要塞险隘扼守在自己人手中,真要有闹僵的那一天,曹操也不担心。 刘璋一当了皇帝,整个人都飘在了云端,得意的忘乎所以,整日纵情酒色,对曹操,也放松了警惕,就连张任这些人的良言劝慰,刘璋也全都当成了耳旁风,根本听不进去。 这一日,刘璋在宫中闲逛,在庭院中偶然巧遇伏皇后,顿时惊为天人,虽然身为汉室宗亲,可自己身边的女人个个庸脂俗粉,根本不能与伏寿这样的绝色女子相提并论。 刘璋本来就是个贪图美色,喜好风流之人,见了伏寿,整个人心里就跟猫爪挠的一样,心痒难耐,就算夜里跟其它妃嫔厮混,也索然无趣。 当小黄门将此事告知曹操之后,曹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让人当天夜里将伏皇后送进了刘璋的宫中。 按说,伏皇后,就算再不济,也毕竟是献帝的女人,可是,曹操就是这么有魄力,而且,伏皇后自从被他弄到兖州之后,他从来没有动过她分毫,只有敌人的女人,他才有征服的快感,伏皇后就算是曾经的皇后,得到也没费吹灰之力,所以,他连碰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现在对曹操来说,貂蝉,张宁,吴国太,大乔小乔,这些人都让他心动,恨不能马上就能抢到手狠狠征伐一番,因为,这些都是他劲敌的女人。 伏寿,生逢乱世,也算是红颜命薄,尽管她有幸入得宫去,成为万人敬仰的大汉皇后,但身逢乱世,整个王朝处于分崩离析的时候,她没有享受到一天皇后的殊荣与富贵,一天也没有过上安稳日子。 而作为女子,不能承欢父母膝下,不能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本就是件悲哀的事,可现实却让自己与自己的皇帝丈夫成为了权臣手上的傀儡,被玩弄股掌上,没有片刻自由。最后,还要被曹操狠心的送给刘璋,任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肆意的压在自己身上羞辱发泄,任意玩弄。 伏寿,徐州琅邪郡东武县人,父亲伏完是官宦之后,又是当时有名的学者,官拜侍中,母亲则是汉桓帝的女儿阳安公主。 按理来说,伏寿出身名门、母亲又是公主,伏寿的身份、生活都应该是不错的,她的身份太显赫了,但身逢乱世,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就连她这样尊崇的女人,最后的下场,竟然不如寻常的农家之女。 东汉末年,汉灵帝宠幸宦官、卖官鬻爵、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爆发了席卷全国的黄巾起义,这也加速了东汉王朝的灭亡。灵帝死后,宫廷内部争斗加剧,以张让为首的宦官集团与何进为首的外戚集团,进行了激烈的交锋,最终,内斗的结局是两派同时消失在历史舞台当中,而西北军阀董卓掌握了朝廷大权。掌握朝权的董卓,立即废掉汉少帝刘辩,立年少的陈留王刘协为帝,来树立自己的权威。之后,面对山东军阀联盟的攻势,公元190年,董卓挟持年仅10岁的汉献帝,即刻离开洛阳,迁都长安。而当时,身为汉献帝的表姐伏寿作为皇亲,与父母一同在奔赴长安的人群中。在这转移的路上,善良美丽的伏寿,一路上对年少的汉献帝十分照顾,两人小孩子也在彼此慰藉中,度过一段颠簸的逃离之路,抵达了旧都长安。(。) 第四百六十四章,曹操刘璋翻脸 到达长安后,朝权依旧掌握在奸贼董卓的手中,小小的汉献帝依旧只是个傀儡皇帝。 尽管,后来董卓被王允和吕布联手除掉,但他的部将李傕、郭汜再次领兵杀入长安,并赶走了吕布、逼死了王允,重新掌握了朝廷大权。 而李傕、郭汜本就是武人出身,不识礼数,自然对小皇帝十分不敬。汉献帝依旧在权臣的控制下慢慢地长大。而就在这个时候,汉献帝在姑母阳安公主安排下,与自己的表姐伏寿完婚了。 一个是当今天子,一个是名门闺秀,他们的结合,却没有甜蜜,有的只是一曲悲歌。 15岁的伏寿走进汉宫当上了皇后。能入得皇宫,成为皇帝的女人,又位居皇后,自然是常人所羡慕的。若是放在太平盛世,伏寿的人生应该是极其幸福的,但身逢乱世,又是王朝末路,皇权旁落,她所谓的“皇后”的尊荣,不过是一纸空谈,毫无威严与高贵所言,而且是十分可悲的。 就在他们结婚不久,还来不及享受新婚蜜月的甜蜜生活,长安城内就爆发了一场大的杀戮。李傕、郭汜二人不和,各率部卒厮杀,并相互劫持皇帝、百宫以相要挟。沦为人质的刘协、伏寿小夫妻,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受眼前的不幸局面。最后,在李傕部下的帮助下,才得以逃脱李傕的魔手,与身边的亲信一路逃往洛阳。 这一路逃亡,这一对身份最高贵的夫妻,可谓是颠沛流离、历经千辛万苦,不仅要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还要躲避李傕、郭汜的追赶,有时还将面临绝食的危险,就连树皮草叶,饿的难受他们也只能强忍着往肚里吞咽。 此时的他们,全无皇帝、皇后的一点威严与殊荣,连卑贱的流民都不如。即便这样,两人一路扶持,还是咬牙来到了洛阳,但此时,洛阳早已是面目全非,当年的宫室早已被董卓下令西撤时而焚毁,烧得只剩残垣断壁。 她们夫妻不得不在临时搭建的简陋行宫里居住,而无粮的局面,她们也只好吃糠咽菜,勉强度日,好不凄凉。而此刻,身边无有人保护的局面,也让她们随时有性命之忧,日夜焦虑。 进了洛阳,忍饥挨饿没过多久,就被领兵赶来的周瑜给接走了,之后陈削的义军杀了献帝,曹操则把伏寿和百官抢到了许昌,对伏寿来说,小小年纪,却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就算来到许昌,也依旧没有得到善待,刘璋登基继位,她却成了曹操拉拢迷惑刘璋的棋子,伏寿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曹操却威胁她,若然不从,就杀她的全家,伏寿无奈,只好咬牙含泪,默默忍受这无言的屈辱。 不仅仅伏寿送给了刘璋,就连曹操自己的女儿,也嫁给了刘璋,刘璋被迷的神魂颠倒,整日不理朝政,大小诸事,全都归曹操掌管,刘璋加封曹操为大汉丞相,剑履上殿,掌管一切生杀大权。 虽然没有称帝,可曹操的权势,比昔日的董卓更甚,刘璋每次纵情玩乐,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深深陷入了曹操设计的温柔陷阱之中,就连刘璋带来的兵将,除了张任等少数的亲随,其余人多数都被笼络到曹操的身边,加上招降的张辽,曹操的实力,再次进一步提升。 建章二年,(建章就是刘璋称帝的年号。)也就是公元197年。 张鲁起兵五万,挥兵直逼葭萌关,汉中兵将如下山猛虎,不到五日,就夺取了葭萌关,然后,一路长驱直入,大有直捣黄龙之势,汉中兵闯关夺城,势如破竹。 西川毕竟是刘璋的地盘,就算刘璋称帝,刘璋的儿子也在西川镇守,刘循忙派人向兖州求救,刘璋自然二话不说,马上聚集文武,下令让张任夏侯惇领兵进川御敌。 张任一抖征袍,闪身接令,可是,除了张任,殿中众人,全都看傻子一样看着刘璋。 “夏侯惇,夏侯惇何在?为何不接令!” 刘璋强撑着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身子一连晃了几下,摇摇晃晃,头晕目眩,刘璋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小黄门忙过来搀扶,刘璋看向夏侯惇,夏侯惇微阖着双眼,好像睡着了一样,根本就不理他这茬,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没有人搭理刘璋,就连原本西川的那些部将,也都不吭声,整个大殿之上,气氛出奇的紧张,刘璋还蒙在谷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张任猛的拔出了宝剑,怒瞪着曹操,破口大骂道“曹孟德,你想造反不成。” “与我拿下!”曹操脸色一沉,许褚张辽一左一右的冲了上来,张任怡然不惧,可是,这里是曹操的地盘,张任本领再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没过多久,就被许褚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对张任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因为没有携带长枪,所以才吃了亏,否则,如果手中有杆长枪,张任未必会落败,毕竟,他跟赵云一样,都是蓬莱枪神童渊的徒弟! 大殿之上,气氛格外的沉寂,没有人说话,大家全都看着曹操,就连荀彧和关羽也不例外。 对曹操的做法,荀彧大吃一惊,不管怎么样,刘璋这个皇帝,毕竟是曹操推上去的,可是曹操的做法,却是要把刘璋给彻底架空,关羽也看不过去,不过,既然已经投奔了曹操,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坦白来说,对西川,曹操也很想染指,他也想派兵进驻西川,彻底将西川划归成自己的地盘。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西川和兖州,中间隔着偌大的荆襄,如今孙坚周瑜正领兵屯扎在荆州,曹操若是分兵去救援西川,一定会被孙坚给领兵伏击,说不定,孙坚还会对兖州出兵。 鲁肃这一招,就是要让曹操和刘璋彻底对立,如果曹操分兵,那再好不过,如果不分兵,曹操和刘璋的蜜月期,算是彻底宣告结束了。 张任领兵跟曹操还真的大干了一场,只不过,曹操兵精粮足,准备充分,兖州是他的地盘,他多年经营,这里宛如铜墙铁壁,张任很想保护刘璋一起回奔西川,可还是没能如愿,反而害得自己九死一生,险些丧命在曹兵之手。(。) 第四百六十五章,童渊的三个徒弟 “报,赵云将军,渡口处发现西川张任的败兵,眼下正被曹兵追杀!” “什么?张任?西川张任!” 赵云腾的一下站起身子,剑眉微皱,脸色一沉,嘴角边顿时泛起一抹冷意,“张任,正在被曹兵追杀?对了,速速将此事告知张绣将军,我先走一步。” 虽然,同是童渊的弟子,但是,赵云拜师学艺的时候,张绣和张任早已下山,所以,对这位大师兄西川张任,赵云除了从师父口中听说过,一直未曾谋面。 如今,师兄弟三人,总算有机会相见了。 其实,他们三兄弟,若没有陈削这只小蝴蝶,怕是到死都难得一见,一个在西川,一个在西凉,一个在北平,三人天南地北,相隔何止万里之遥!! 时间紧迫,来不及向陈削请示,赵云先行率领麾下白马义从直奔渡口方向奔袭而去,到了白马关,见到甘宁,甘宁一听说赵云要去救张任,二话没说,一摆手“锦帆营的兄弟们,全体集结,马上出征!“ “兴霸,这…”甘宁的举动,让赵云吃了一惊,其实,赵云只想知会他一声,好让自己在这里通过,毕竟,甘宁镇守黄河渡口,他是这里的主将,不吭不响赵云就带兵渡河,这与礼也说不过去。 “子龙,啥也别说了,救人要紧,还磨蹭什么,我这就载你过河!” 有锦帆军相助,就算是湍急奔流的黄河,依旧挡不住赵云,在南岸刚一登岸,屯扎在南岸的曹兵就得到了消息,不过,他们的主力部队都在配合着围捕张任,这点零星的阻拦,哪里挡得住甘宁和赵云的强突猛冲。 赵云舞动银枪,纵马径直冲了过来,宛如一朵白云随风飘到曹兵的近前,玉狮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风驰电掣,快如闪电,刚一照面,赵云手起枪落,一个曹兵顿时心口一凉,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赵云枪急马快,出手果断,一连挑死十几个,最先死掉的那个曹兵才倒在地上。 面对曹兵的阻拦,赵云闲庭信步一般,轻松惬意便如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甘宁等人也不客气,众人如下山猛虎,挡者披靡,很快就冲破了曹兵的营寨,刚翻过一座山头,正好见张任率领几百残兵且战且退的向这溃逃,此刻的张任,血染征袍,披头散发,全身上下,全是血迹,就连胯下的战马,也滴滴答答,身上跟血洗了一样,张任咬牙切齿,且战且退,许褚夏侯惇紧随不舍,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张任。 那么曹操为何当日不在宫殿上除掉张任,当时不是让许褚张辽制住他了吗? 因为那是宫殿,曹操就算再逞狂,也不可能当众击杀张任,他也得注意影响。 张任智勇双全,谋略不俗,知道刘璋已经被曹操架空,虽然心中百般愤恨,可是他却知道,必须将兵将集结在一起,否则,自己早晚要遭曹操的毒手,他行动足够快,曹操也不慢,曹操以张任无故兴兵企图谋乱为由,下令追杀,张任寡不敌众,加上对兖州的地形根本不熟,这才一路被追杀的逃到了黄河渡口附近。 曹兵紧追不舍,许褚夏侯惇都是杀伐骁勇的虎狼上将,还有一个箭法不俗的夏侯渊,这一次,对张任,曹操一点也不敢大意,夏侯渊勒住丝疆,盯着浑身是血的张任,冷笑了几声,神情冷漠的从背后摘下弓弦,弯弓搭箭,箭头径直瞄向了张任的后心,夏侯渊的箭术,非同一般,就算群英璀璨的三国,也能高举前列,阴森森的箭头,泛着冷冷的寒光,夏侯渊屏气凝神,手臂上青筋暴立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一瞬间贯注在双臂之上,心中冷笑“张任,受死吧!” “嗯!”赵云策马刚上了山坡,常年征战沙场,他的感知比虎狼野兽还要敏锐,别人都将目光看向张任,唯独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企图暗放冷箭的夏侯渊。 其实,不能怪夏侯渊卑鄙偷放冷箭,就像一个狙击手一样,难道他指望他正大光明的瞄准射击敌人吗,擅长箭术的,一般都擅长偷放暗箭,这样,准头更高,敌人也防不胜防。 “嗖…”夏侯渊毫不留情,一箭直奔张任后心射出,赵云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拽出弓箭,仅仅是虚瞄了一下,可是,两道射出的白光,还是在即将抵达张任后心的时候,清脆的碰击在一起。 叮铛…噗噗,两箭相撞,然后各自改变方向向后飞了出去,最后无力的跌落在地上。 张任惊出了一声冷汗,心里明白,若没有放箭搭救,自己必将性命不保,扭头四顾,见东面山坡上白袍随风飘摆,策马冲来一员小将,张任并不认识此人,轻轻咦了一声,还是本能的策马冲赵云这边奔了过来。 张任不认识赵云,许褚夏侯惇自然认识,就连夏侯渊也愤愤不爽的一阵捶胸,“真是可恶,坏了我的大事,若没有赵云出手,张任必死无疑。” “赵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夏侯惇一边追赶张任,一边高声冲赵云吆喝道。 “杀啊,冲啊,跟曹兵拼了,干翻这群杂碎!”没等赵云答话,身后山坡上,突然响起了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很快,山坡上就窜出了甘宁等人的声音。 “赵云,甘宁…这…”曹家兵将顿时一阵大乱,虽然两家一直没有开战,但是,彼此却都严阵以待,尤其是黄河渡口,两岸兵将,更是剑拔弩张,气氛格外的紧张,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想不到,义军竟敢过河挑衅。 赵云没理会夏侯惇等人,径直策马来到张任身前“师兄,小师弟子龙这厢有礼了!” “还有我!” 赵云的话音未落,山坡上又闪出一人,此人身披金甲身高九尺,面庞却白净如玉,龙眉凤目,隆鼻朱唇,黑中透棕的发髻别着根长大的翡翠玉簪,尤其是他有一双顾盼神飞颇为俊美的眼睛,那眼珠隐隐泛出些蓝色,宛如深邃汹涌的大海一样美。这一身金甲似乎是量体而做,质地丝毫不显沉重,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和臂膀,将他结实匀称的身材衬托得天衣无缝----真真是一个天下无双的英俊人物。 他的左手毫不扭捏地握着腰间的剑柄,而右手却擎着一杆丈余的虎头金枪,那锋利的枪尖冷森森的,泛着刺眼的寒光! “张绣?”曹兵又是一阵惊呼!(。) 第四百六十六章,凤卫成立 “夫人…哪?”回到府中,转了一圈,陈削也没寻到张宁母子两人,急忙唤过一个丫鬟询问。 “回将军,夫人去了军营了!” “什么?”陈削吃了一惊,愣了一会,随即哭笑不得的笑了,这张宁,性子实在太烈了,这才刚剩下孩子没几天,就跑去军营了,何况,又不用她上阵杀敌,这是何苦呢,都快变成花木兰穆桂英了。 话是不假,现在打仗也的确用不上张宁,可,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情况,之前的教训,让张宁白雀这些人心里始终不敢大意。 田畴的反叛,孟益的造反,当时差点丢了渔阳城,而当时张宁就在渔阳,若不是领兵拼死抵抗叛乱,张宁早就落入乱军的手中了。 时间再往前推,陈削之前领兵讨伐董卓的时候,如不是张宁一丝不苟守护陈削的根基,陈削也早喝西北风去了。 虽然是个女人,现在也几乎用不着张宁,但是,张宁却时刻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就算进山练兵,也把小陈真带去了。 孩子的名字,是陈削自己取的,寓意:真心真意,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日后长大了,能够真心待人,不要像孙权等人一样,利欲熏心,被权势蒙蔽了心肠。 当然,这个名字,陈削还非常骄傲,因为这个名字在后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真!一个很硬气的名字! “少帅,有人要见你!”陈削刚想进山去看望一下妻儿,也不知道他们习惯不习惯,可是,他毕竟是义军统帅,事情太多了,就连卖身的姑娘们都找上门来了。 徐庶摇头苦笑了一声,直接将人一股脑的丢给陈削,自己就走了,摆明了,要让陈削这个堂堂义军统帅处理这件事。 “你们这是…”眼前,莺莺燕燕,一个个花枝招展,看的陈削好不尴尬,足足几十个女人,自己又不开青楼,也没有过夜不给钱,这都跑这里来干什么。 “少帅,我们想加入太平道!” “对,我们要加入太平道,加入义军。” 众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就跟炸了窝一样,吵的陈削耳膜都疼。 “都坐下,慢慢说,来啊,给姑娘们看座上茶。” “我等写作。” “少帅人真好,隔哪天要是去我们风月楼找我,我柳月娥一定不收少帅的钱,包你爽的一飞冲天。” “哼,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少帅,你还是去我那吧,我把地址留给你,我拿手的绝活**********,一定能让少帅过瘾。” 虽然都是卖身的姑娘,可是,陈削却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架子,非常客气,如此一来,姐妹们也就没那么生分拘谨了。 有说有笑,甚至还开起了玩笑,陈削甭提多尴尬了,这些女人,一个比不胆大,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跟他们在一起,陈削虽然见过世面,但是,却连个小雏鸡都不如。 “说正事,说正事,咳咳…”见这些人越说越没边,陈削赶忙咳嗽了两声。 “少帅,我们是真心想给加入义军,加入太平道,少帅对姐妹们不薄,如今,姐妹们也都日子好过了,俗话说,饮水思源,就算我们是卖身的女人,身体不干净了,但是,我们的良心也是热的,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心力,不然,姐妹们这心里,忒不是滋味,您的恩情,比天大,比地厚,就让我们多少报答一下吧。” 其中一个带头的女人说着,起身给陈削跪在了地上,眼中不多时,已泛起了泪花。 其余的姑娘,也都纷纷起身跪倒,陈削心如江水,泛起阵阵波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就算是这些为人不耻的女人,也能有这种大义的胸怀。 一句,身体不干净了,但我们的良心还是热的,陈削顿时肃然起敬。 可是,这些女人又能做什么了。 兴许,是看出了陈削的疑虑,为首的柳月娥擦擦了擦眼泪,止住悲声道“少帅,勾栏青楼,三九交流,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人,那里,人多嘴杂,不管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都是从那里传出去的,何况,除了能帮义军探听情报之外,我们还能,杀人!” 一份付出,一份回报,陈削没有想到,自己仅仅善待了这些可怜的女人,可她们日后回报陈削的,却更加出人意料。 “杀人!”从一个柔弱的女人嘴里吐出这两个字,陈削顿时心头一震。 “女人杀人,男人根本就防不胜防,尤其是在床上!” 柳月娥的一句话,让陈削对这些人彻底刮目相看,当即陈削点头答应此事,并交由徐庶调度,徐庶专门请了不少江湖上擅长刺杀的剑客替这些女人训练。 同样的,各地锦卫跟这些青楼勾栏的女人也即将暗中联系在了一起,一旦把青楼这个最大的消息扩散地掌握在手中,任何情报,都休想瞒过陈削的耳目,同样的,这些加入义军的女人,也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凤卫! 就算不训练,杀人对她们来说,也不是难事。 虽然仅仅是初级阶段,但是,日后,这些女人一旦扩散到其它州郡,就算对付能征惯战的虎狼上将,也未必没有胜算。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好汉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陈削让这些女人挺直了腰板,活的有了尊严,她们也愿意真心替义军做一些事情。 本来是一桩小事,可是,陈削却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踊跃的愿意帮助义军,就连貂蝉,也派人送信给了陈削。 当然,陈削现在还是开始,日后凤卫究竟能发挥多大的作用,陈削并不能预料到。 当得知赵云甘宁私自带兵过河营救张任,陈削并没有大发雷霆,赵云处事一向有分寸,此举,一定有他的道理,果然,将张任救到冀州之后,赵云张绣接连苦劝,说什么也要让张任投奔陈削。 张任极有主见,虽然难得师兄弟三人聚在一起,他也感激两人舍身相救,可是,张任忠字当头,还是婉拒了赵云张绣的好意,带着不到百余人残兵回了西川。(。) 第四百六十七章,三家分冀 直到现在,刘璋才知道,自己成了曹操手中的摆设。 追杀张任的同时,曹操将刘璋的宫中所有守卫丫鬟等人,一律全部撤换,清一色,都换成了自己人,就连刘璋的后宫妃嫔们,也都全部被带走了,倒没怎么收拾刘璋,但是,不但没了女人,就连吃的穿的用的,也直接掉了几个档次,就好像一个染上烟瘾的人突然一根烟都不给,整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突然,粗茶淡水连女人都不能碰一下,刘璋顿时老实了不少。 刘璋不是献帝,献帝懂得隐忍,小小年纪,就知道蜷缩爪牙,学会了韬光养晦,可是刘璋,心志差献帝太远,仅仅过的差了些苦一些,身边没了女人,刘璋立马乖乖服软了。 曹操操控刘璋,不费吹灰之力,就算西川被张鲁讨伐,刘璋也无暇顾及了,因为他的一切,都死死的攥在曹操的手心里。 鲁肃的计策,虽然让刘璋和曹操反目,张任也跟曹操打了一场,可是,因为曹操准备充分,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虽然张任逃了,但是,刘璋却乖乖的成了曹操的棋子。 这件事,谁也没想到,刘备会坐收渔利,成了此事最大的受益者。 孙坚和曹操,两家彼此对峙,形势剑拔弩张,而受司马懿挑拨,西凉韩遂马腾,也开始将视线投向中原,两家兵合一处,出潼关,直奔长安杀来。 不论是长安,还是洛阳,李傕郭汜这些反叛被除掉之后,这里几乎没人把守,西凉兵势如破竹,几乎没遇到像样的反抗,就夺下了长安。 公元197年暮春,寒风凛冽,北风呼啸,天气格外阴冷,北方大地多被皑皑白雪覆盖着。尤其是长安都城,一连十余日没晴过天,凛冽狂暴的西北风卷着冰凉透骨的雪花没完没了地刮着,把这曾几何的天下第一的大都市吹拂得黯然萧索。 长安古城的百姓们正在田间耕种,他们挥舞着镰刀、牵着耕牛在田间劳作。时节不等人,就算天气寒冷,百姓们也不能耽误农时,大家都期盼着有个好年景,自从李傕郭汜兵败之后,这片土地,突然变得祥和平静了不少,这里没有朝廷的纷争、没有世俗的尔虞我诈,简直就是一片人间乐土。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噩梦会来的如此突然,先是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奔驰而过,打破了田间的祥和气氛。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骑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当有人认出是西凉骑兵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将是异常无法反抗的毫无悬念的大屠杀。 西凉骑兵,面对毫无反抗的百姓,不用主将吩咐,直接策马舞刀,气势汹汹的掩杀了过来,这些人大都是羌人,他们素来野蛮残暴,杀人从不留情,一路肆无忌惮的掠夺和屠杀。 他们疯狂地抢夺粮食、钱财和妇女,百姓的房屋多半也被他们一把火烧掉,只要有人稍加反抗就被他们一脚踢倒在火里,再恶狠狠补上一刀……城里的哭喊惨叫声此起彼伏,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灰烟弥漫中烧焦皮肉的煳味浓烈得呛人, 这座古城霎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烧杀掠夺之后羌人并没有退出云阳,而是留下一半士兵驻守,另一半又开始向其他地方进发。只可怜老百姓没了活路,年轻的奔走逃亡,老弱病残只能眼巴巴等死。 烈火映照之下,不多时,长安城已是一座恐怖的人间炼狱,西凉兵纵横冲杀,肆意狂笑,他们虽然穷凶极恶,但是,常年在苦寒的边塞长大,西凉人,一向根骨强健,体魄雄壮,骑马打仗,个个擅长,特殊的环境,早就了他们特殊的彪悍血性,就连身上只有一小半羌人血统的马超,也性情残暴,手段出奇的狠辣。 此次统兵攻入长安城,先锋大将,正是马超马孟起。 一个在三国中,让曹操寝食难安的男人,曹操曾言“马儿不死,吾死无葬身之地!” 西凉马腾韩遂起兵企图染指中原,曹操最早得到消息,毕竟,司马懿是他这边的人,虽然还未在曹操帐下效命,但是,此番所作所为,司马懿的确是为曹操在谋划。 “诸位,接下来,我等该当如何?” “奉天子召,一起讨贼,三家分冀!”哪知,曹操话音刚落,荀彧豁然起身,没等众人开口,荀彧就第一个起身开口道。 “嗯,不错,文若所言,正合我意!”郭嘉略一沉吟,也笑着点头附和,心中暗道,荀彧,你还真是不留丝毫情面啊。 荀彧一心忠于汉室,又是颍川最大的士族荀家的翘楚俊杰,自然对企图颠覆士族推翻汉庭的黄巾军最为痛恨,如今,刘璋握在曹操手里,正好顺应天意,三家合兵,一起除掉陈削。 “孙坚会答应吗?”两家一直剑拔弩张,虽然荀彧的计策不错,但是,曹操也担心孙坚不肯合作。 荀彧摇了摇头“一定会的,因为孙坚背后,站着的整个江东士族,若孙坚一家独大,他或许不会跟我们联手,但是现在吗,主公刚刚得了刘璋几万精兵,实力越发稳固,孙坚也知道,两家这么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郭嘉也点头道“文若说的不错,陈削想让百姓翻身,天下没有一家诸侯会答应,这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只是可惜了点,本想跟陈削来场公平的较量,看来,不能如愿了。” 曹操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其实,他何尝不盼着跟陈削来此真刀真枪的决斗呢,可惜,形势所迫,始终没有机会,眼下刘璋这张王牌在自己手中,不能弃之不用,正好顺应天意,一起伐贼。 司马懿再次请缨赶往凉州,而郭嘉,则亲自前往荆州游说孙坚。 三家合兵,一场浩劫再所难免,可惜,陈削压根就没有意识到危急的来临。 之前,谁都以为曹操和孙坚会来场龙争虎斗,可是,风云突变,形势急转,如今连韩遂马腾都搀和了进来,对士族豪强而言,黄巾是他们公认的敌人,这次结盟合兵,三家联手在一起,对陈削来说,毕竟是一场苦战恶战。(。) 第四百六十八章,林中琴音 “什么?长安失陷了?” 几日后,陈削才得到消息,急忙将众人聚集在一起,贾诩摇了摇头“只怕这个时候,西凉兵已经杀往了洛阳,昔日的大秦,就是这般,不出兵则已,一出兵,如蛟龙入海猛虎下山,凉州兵一向战力强悍,显然这次是有备而来。” 贾诩是武威人,对凉州再熟悉不过,马腾韩遂,真要算起来,这两人跟陈削一样,曾经都是反贼,只不过,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摇身一变,全都成了独霸一方的封疆大吏。 只不过,眼下,还是韩遂的实力最强,马腾算是依附在韩遂的身边。 整个西凉,除了韩遂马腾之外,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军阀,那就是宋健! “韩遂马腾来者不善,若是任其侵入中原,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出兵抵挡!” “啪…”徐晃猛的攥拳在胸口上锤了一下,怒瞪着双睛道“那还用说,谁怕谁啊,西凉骑兵多是羌人,这些人烧杀劫掠,素无人性,这次占了长安,杀人不计其数,百姓无不对他们恨之入骨,若是让他们闯入中原,中原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徐晃将军,你只说对了一半,并非西凉人凶恶残暴。”贾诩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轻叹一声“因为,那里太苦了,想要活下来,就得别别人更狠,更毒,更强,所以,少帅,这些人绝不能小视,他们的斗志和战斗力,远比汉人要强悍的多。” “报,少帅,荆州急报!”正在众人商议的时候,突然外面急匆匆跑进一个亲卫,手里拿着两封信。 陈削打开一看,一封字迹娟秀,落款是貂蝉,一个字迹苍劲有力,落笔是吕蒙! 孙权并未亲自给陈削写信,因为,他一向处事谨慎,不想落人把柄,真要出了事,吕蒙也仅仅是个替罪羊罢了。 如果,之前,陈削还不屑于跟孙权合作,那么这一次,就由不得他了,因为两封信的内容一样,孙坚和曹操已经暗中达成一致,要与韩遂马腾一起攻伐冀州。 “嘶…”虽然提前得到消息,可是,陈削还是吃了一惊,就算经历了不少风浪,也有些站不稳身子,看来,冀州幽州的百姓,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实在太难了。 三家联手,不用想,也能猜得到对方的兵力合在一起,一定非常强悍,如今,江东孙坚实力最强,其次是陈削和曹操,再之后是韩遂马腾,三个打一个,想想就知道,形势非常严峻。 幸好,孙权有意除掉孙策和周瑜,幸好貂蝉早就跟陈削取得了联系。 也幸好,陈削的身边,兵马足备,粮草充足,大战一触即发,陈削不得不早作准备,各地义军纷纷向冀州聚拢,然后,分兵三路,分别迎敌! 冀州幽州,全部进入备战当中,陈削并不喜欢战争,可是,被逼无奈,他也只能挺身而上。 他知道,这场战斗意味着什么,输了,自己死了倒没关系,冀州幽州的百姓,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顷刻间,荡然无存,任何一个诸侯,都不会允许他们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的。 每个诸侯都希望百姓安定,但没有人希望百姓翻身过上好日子。 陈削心里憋闷,带着几个亲随去了郊外,一直以来,一有闲暇,他都会进山打猎,就算当了主帅很少亲自冲锋陷阵,但是,骨子里,他就是闲不住的,几天没射猎,就浑身不得劲,只要进了山,陈削就撒开了欢儿,如今,箭术日益精进,就算林中奔跑,窜腾跳跃的本事,也没有丝毫的生疏。 一边射箭,一边回想着以往在林中伏击敌人的经过,陈削知道,曹操孙坚马腾三家合兵,看来,这一次想要击退强敌,必须仰仗山地战和伏击战,当然,现在陈削再也不是以前那样‘打一枪换个地儿’了,手下下精兵猛将也越来越多,出色的谋士也能凑一桌麻将,底气更足,也更加自信。 直到天降傍晚,陈削才转身下山,此时,夕阳西下,薄云涌起,头顶上的天空宛如火烧一般绚烂;脚下崇山峻岭雄峙八方,日暮之时看起来越发显得威严肃杀。 站在高山之巅,心情舒畅,豪情尽显,大有俯视万物,君临天下之势,一想到自己打拼多年走到今天这一步,陈削用力的攥紧双拳,暗暗发誓,不论是谁,都休想从自己手中夺走这一切。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紧跟着,山下传来了清脆的琴声,有人在弹琴? 陈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同时,两个耳朵也立了起来,听的格外的认真。 琴音柔情万种,飘若云烟,澈似潭渊,甘赛清泉,香比麝蕙,静拟石木,柔如无骨,缠绵悱恻,断还相连,卿身即我,我身有卿,其馨若兰,两情依依,万里咫尺,天地无间! 忽然间陡然一变,变得风驰电掣天崩地裂,乾坤震动,风雷迭起,寰宇黯然,日月无光,金刚怒吼,无常悲叹,魔怪惊叫,厉鬼号哭,四方异兽,齐跃苍穹,撕裂天幕,推倒五岳,青龙摆尾,白虎狂啸,朱雀悲啼,玄武缠绕,浊浪排空,惊涛拍岸,势如奔牛,地动山摇! 简直是天籁一曲,音调绝伦,回荡天际,那撼人魂魄慑人心智的力量和强大的魔力,让陈削都听的不知多少次不自觉的停住脚步,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音符弦律。 能弹奏出这么美妙动听的琴声,不用想,陈削也知道是谁,除了蔡琰,还能有谁,猛的一排额头,貌似有日子没见蔡琰了,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来到山脚下,在一条小溪边,总算见到了蔡琰,只不过,蔡琰的穿着打扮,让陈削愣了一下。 一身素白的裙子,裙子拉高束在腰间,露出了裙内的薄汗巾和一对浑圆修长的****,蔡琰将琴弦放在一边,正蹲在溪旁洗着衣物,神态闲适写意,还轻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乍一看,就像个农家的姑娘,只不过,虽然穿的很普通,却丝毫掩饰不住蔡琰那绝世娇美的容颜。 漂亮的女人,不管穿什么做什么,依旧漂亮! (。) 第四百六十九章,小事一件 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人生际遇,同样无法预料,谁能想到,当今第一才女蔡琰会成为一个农家少妇,而且还怡然自得,看起来,不受俗世打扰,蔡琰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一切。 陈削很想过去打几声招呼,刚想迈步,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过去说些什么呢,马上就要打仗了,还是别打扰的好,看起来,她很喜欢这种宁静安详的日子。 陈削转身悄然离去,到了山脚下,遇到几个行迹古怪的人,穿着打扮,流里流气,一个个尖嘴猴腮,相貌凶恶,一看就不时善茬,虽然这里是魏郡,是冀州的治所,但是,毕竟是郊外,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么人都有,难保没有心术不正的屑小之徒。 “大哥,我刚刚亲眼看见,那个小娇娘上了山,啧啧,那女人实在是太漂亮了,听说还结过婚,没想到,小模样还这么俊,比没出阁的黄花大姑娘都要嫩的多,大哥,待会咱们兄弟一定要好好乐呵乐呵。” 俗话说的好,寡妇门前是非多,真要算起了,年轻轻轻的蔡琰,也算是寡居的少妇,女人长的漂亮,看来,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也很困难。 “少帅,这些人,怕是要对蔡家娘子有所图谋?”身边的护卫疙瘩为人机警,一双大眼睛特有神,见这几个地痞要进山,赶忙提醒陈削。 陈削冲他们摇了摇头,“我自己来。” 王麻子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正做着美梦,乐的牙花子都快蹦了出来,一想到嫩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蔡琰被自己压在身下,就乐的嘴边哈喇子直淌。 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女人,越想越得意,下面的兄弟已经摸清了,蔡琰一个人进了山,这可是天赐良机,就算死在美人的肚皮上,这辈子,也没白活。 “嗖…”哥几个正走着呢,忽然,一道白光从斜刺里如流星般闪出,没等几人看清楚,王麻子已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哥…” “王麻子…” 剩下的这些人,全都脸色惊变,一个个眼珠子瞪的溜圆,心中满是恐惧,有两个胆小的,腿肚子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兄弟们…这…这…究竟是怎么了?” “嗖…噗…”没有人回答,四周死一般寂静,突然,林中蒿草丛中又飞出一支冷箭,一个将身子靠在树身上勉强站住身子的地痞,啊…的一声,活活的被钉死在了树身上,冰冷的箭头穿过他的喉咙径直没入树干中,后面的箭杆依旧几急促的晃动着,可见,这一箭,力道何等惊人。 “什么人?”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没有人说话,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蒿草,就是树林,再就是耳边不时响起的风声。 “鬼啊…”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剩下的四个人同时撒腿狂奔,这里实在太吓人了,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死了两个兄弟,这个时候,大伙的心里,玩女人的心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能捡条命就不错了。 嗖嗖嗖…一个跑的慢的地痞,忽然发现眼前树身上有黑影闪过,刚停住脚步抬起头来,他确实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可是,已经太晚了,陈削居高临下,从树身上骤然跳下,手中正擎着一口钢刀,刀芒电闪,快如疾风,一刀劈落,咔嚓一声,当陈削双腿落地后,那地痞的身子已经左右分成了两半。 六个地痞,没过多久,先后被陈削收走了性命,连陈削带来的护卫,都瞧傻眼了,一直以来,他们都没见过陈削出手过,也没见过陈削在战场上有什么表现,虽然有军中的老卒说起过,自家少帅是如何是了得,可是这些新兵却从未见过,直到此刻,这些身手自认为不俗的护卫,才算是开了眼界。 之所以说这些人是新兵,是相对之前的那些老兵而言,当初,讨伐董卓,四处征战,那时还没有多大的地盘,兵将不多,手底下的兵将都见识过陈削在林中杀敌伏击的本事,那些老兵,大都死光了,后来兵将越来越多,陈削出手的机会越来越少,久而久之,后来加入的兵将很少有人见过陈削的身手。 一想到军中老卒滔滔不绝满是敬佩的讲起少帅以往斗敌的情景,这些护卫,才知道,那并不是吹嘘。 在林中杀敌,陈削的身手,不弱于任何一个一流武将,石头岭戏耍刘备,差点把刘备活活玩死,击杀皇甫郦,伏击皇甫嵩,面对截天夜叉何曼的挑衅游刃有余…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速速把尸体打扫干净,不要留下丝毫血迹!”杀完人之后,陈削从林中走出来,面如止水,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看的出来,这六个人对陈削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仅仅是活动了一下筋骨。 众护卫不敢怠慢,忙将死掉的六个地痞尸体清扫了一下,打扫干净之后,陈削径直下山,这点事,他压根就不想让蔡琰之后,回城之后,吩咐一声让锦卫多多保护蔡姑娘,这事也就算过去了,陈削并步是那种做了什么非得让别人知道的人,至于英雄救美,让美人以身相许,这样的庸俗桥段,他才懒得理会。 不管做什么,一旦藏了让人感恩回报的心思,就落了下乘,也可以说动机不纯。 ………………… 洛阳。 瞅着这位英姿勃发的马家少年英雄,司马懿心中暗暗点头,真不愧是锦马超,果然是神采飞扬,俊朗不凡。 “少将军,你父亲已经答应跟我们结成同盟,那之前被你扣下的千匹骏马,是不时该还给我们了?如今,你我三家并肩携手,还是不要发生误会为好。” 马腾韩遂都答应结盟,司马懿很高兴,可是,唯独马超不屑一顾“哼,战马,是我凭本事抢来的,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们还不是同盟,怎么?这点马曹公也看在眼里?孙坚也跟曹公结了盟,难道之前曹公那些死在江东兵手中的兵将,也能再活过来不成?”(。) 第四百七十章,怕她跑了 三家合兵,乃是必然,毕竟,放眼天下,任何一个诸侯,要么是来自地主豪强,要么来自上层士族,像陈削这样来自最贫苦的百姓阶层的,可以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而且,陈削能蹦跶到现在,也算是不小的奇迹。 曹操,出生名门,虽然祖上是宦官,可是父亲曹嵩,位极人臣,曾做过三公高位,曹家也是谯县一等一的望族,曹操背后,代表的是颍川兖州一代的世家望族。 孙坚,豪强出身,之所以能迅速崛起,先是跟世家联姻,之后,也少不了江东士族的鼎立支持,几张弘,张昭,周瑜,鲁肃…每一个人,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偌大的士族。 马腾,韩遂,情形也相差无几,唯独陈削,身后站着的是数万万穷苦百姓。 阶级不同,代表的利益不同,一边是上层阶层,一边是贫民阶层,两者之间的矛盾根本不可调和,虽然陈削曾提出过‘顺者昌逆者亡’的口号,可是,任何士族,都不想乖乖的依附在陈削的‘魔掌’之下,被分走田地,眼睁睁的看着最不堪的穷苦百姓地位大幅度提升,甚至还公然进了学堂,这是任何士族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曹操借助天子的旨意,颁布讨贼诏书,孙坚韩遂马腾顿时纷纷响应,因为他们背后的拥泵对此都是百分百的举双手赞成。 当然,三家彼此之间,也有不可调和的间隙,比如,马超就对曹操有一肚子的不满,曹操随随便便将刘璋推到皇帝宝座上,马超对此甚是不屑。 得知马超无意归还之前抢夺的战马,曹操捻髯一笑,也不在意“不错,一千匹战马又算得了什么,只要韩遂马腾领兵征讨陈削,就算再给他们也一千匹战马也不打紧。” 对曹操来说,陈削树大根深,如一头猛虎盘踞在自己的身旁,时刻让他寝食难安,此番能借助孙坚马腾之手除掉陈削,比什么都要强,无论如何,结盟的关系不能断,等陈削一除,日后地盘、战马,这些东西要多少就有多少,曹操才不在意。” 何况,兖州跟冀州仅仅隔了一条黄河,一旦打倒陈削,谁能比得上自己分得的利益最多?曹家兵将一声令下就能进入冀州,而韩遂马腾,从凉州远路而来,地盘就算让给他们,他们也无力吞占。 …………………… “母亲,孩儿给你请安了!”一大清早,孙权洗漱完毕,照例来给母亲吴国太请安,兄长不在,此刻相信已经追随父亲进入了颍川,以往孙权来给母亲请安,都是一个人,虽然早已习惯,但是,着实没有什么乐趣,可是,自从兄长成婚之后,孙权每日给母亲请安,便有了几分期盼,因为,大乔也会每日来给母亲请安。 所以,孙权每次都盼着见到大乔,哪怕只是在旁边看上一眼,这心里,也格外的酸爽,所以,他起的越来越早,每次都早早的过来,请安之后,就陪着母亲闲聊几句,盼着见到大乔。 不见还好,越见,孙权这心里,越是百爪挠心,心痒难耐。 他恨,恨上天不公,凭什么大乔小乔都被别人占了去,凭什么周瑜孙策被江东百姓敬若神明,光是听到的赞美之词,都能让孙权耳朵生出茧子来,转过年关,他又大了一岁,心智越发成熟,可这心里的不平和嫉恨,也比以往更加强烈了。 “母亲大人,儿媳给您老请安了。”“二叔也在啊,见过二叔!” 不一会,随着一阵淡淡的香风飘来,身穿一身月白长裙的大乔,莲步轻移,如风摆杨柳,轻飘飘的走到了近前,不仅声音宛如黄莺,悦耳动听,这婚后的二嫂,也是越发娇艳,更加艳丽照人,孙权忙笑着还礼“见过嫂子!” 古时,男尊女卑,在贵族豪门礼法规矩更是森严,虽然大乔是孙权的嫂子,可是,见面,却是嫂子给叔叔行礼问安,孙权只需点个头回个话就可以了,根本不需回礼。 虽然几乎整日相见,但是,每一次见到大乔,孙权这心里,就好像放在火炉上一样,心中火热,整个人几乎要沸腾起来。 大乔温婉优雅,身段婀娜,明眸皓齿,杏眼桃腮,肌肤白的就跟羊脂美玉一样,水嫩水嫩的,尤其是弯腰给自己行礼的时候,透过脖颈间的衣领,那沟壑分明呼之欲出的诱惑,更是让他心中变得暴虐疯狂,实在太美了,哪怕仅仅一个侧影,也能让孙权回味良久。 虽然跟孙策完婚,但是,孙权跟大乔几乎天天见面,而且,两人每天都来给吴国太请安,看起来,两人倒夫唱妇随,更像是亲密无间的一对新人。 孙策正在随军征战,根本不曾想到,自己的妻子,早已被自己兄弟给惦记上了。 虽然很想随军出战,但是,孙权还是早早的将这个想法给打消了,他一向处事谨慎,若真的出了事,也不想让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但是,吕蒙徐盛等人,他却早早的叮嘱过了,出资之外,更派出了不少贴身密卫混入江东兵中。 毕竟,孙权已经17岁了,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并不妨碍他暗中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 就连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如今,也听命于孙权。 直到大乔的身影彻底从眼前离去,孙权才收回思绪,狠狠的咬了咬牙,孙权暗暗发誓,早晚一定要将大乔收到自己身边。 平静了一下,孙权告别母亲,起身去了小妹所在的庭院,穿过几道月亮门,来到一处别致幽静的拱门前,孙权摆了摆手,门前的守卫乖乖闪到两旁,孙权刚迈步踏进院中,就听到对面阁楼上传来了啪啪的东西碎裂的声音。 “哎,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妹妹已经十三岁了,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孙权整了整衣袍,径直迈步上了阁楼,院中到处都是手持利剑的女婢,小妹自小喜好耍弄刀枪棍棒,整日比男孩子还要野,只不过,悔婚之后,孙坚就把孙尚香给看管了起来,没有孙坚的命令,孙尚香想出门去街上闲逛都不行。 为什么?怕她跑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我愿意嫁给他 孙权迈步上了阁楼,果不其然,孙仁正在屋中摔打东西,满地狼藉,好端端的闺阁搞的乱七八糟。 “二哥,你怎么来了?难道是来看小妹的笑话不成?” “哎,看看,都多大了,还这么喜欢胡闹,小妹啊,你这脾气,可得好好收敛一下了。”见孙仁的手都划破了,孙权责备了一句,忙从身上掏出手帕给妹妹包扎,孙仁气鼓鼓的撅着嘴,清澈的眼眸中泛着晶莹的的泪花,不过,她并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强自忍住了。 “来,坐下!”孙权爱怜的摸了摸孙仁的头,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一边好言劝慰,一边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妹妹。 孙仁不喜红妆,穿的是一件贴身的劲装,就算被看管起来,习练武艺依旧没有荒废,腰间紧束着腰带,既显得轻盈矫健,充满活力,又将娇俏玲珑的曲线淋漓尽致的衬托了出来。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的用一条红绳扎住,圆圆的脸蛋,光彩照人,肌肤嫩白如玉,琼鼻秀挺,明眸皓齿,不施粉黛,眉宇间英气十足,就算表情幽怨,眼中含着泪珠,但是,那倔强不屈的表情,依旧能让人看出这位孙家小姐的与众不同。 已是豆蔻年华,小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胸脯高耸,**修长,肌肤水嫩,细腰丰臀,凭着阅女无数的经验,孙权知道,小妹这朵花,已经可以采摘了。 酝酿了一下思绪,孙权道“父兄现在已经出兵冀州了,小妹,你有什么打算?” “二哥,那陈削,你怎么看?”虽然当年订婚的时候孙仁当时还小,但是,对陈削,孙仁印象很深刻,只不过,那个时候在陈削的眼里,还只是把她当成小屁孩而已。 “乱世逐鹿,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难看出,陈削是个不世的英雄豪杰,我很欣赏他,我也感激他,毕竟,没有他,就没有我们孙家的今天,只是可惜,我人微言轻,无法劝阻父亲,一想起陈削曾两次救过父亲,二哥这心里,就如同刀绞一般难受。” 孙权轻轻的叹了口气,脸色登时变得有了几分伤感和不忍,孙权的话,让孙仁微微一愣“难得,二哥还有这般心意,可是我……之前的婚约,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孙仁长大要交给陈削,可是现在呢,哼…三家合兵,陈削形式堪危,怕是性命不保,而我……” 孙权深深的看了孙尚香一眼,心中窃喜,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震惊,这么多年,小妹为何对陈削的情义始终没有改变过,也难怪父亲狠心的将她看管起来,否则的话,小妹一定自己非跑到冀州不可。 “小妹,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嫁给他吗?” 孙权强自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装出一副关切的表情,实则,他的心里,巴不得孙仁这么想,如此一来,自己跟陈削,关系也就能更进一步。 孙仁执拗的点了点头“是的,不瞒二哥,以前,我没有多想,正所谓,父命如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替我决定婚事,我自然不能违拗,可是,后来我才明白,陈削这个人,真是不简单,他仅仅一介贫民,却能成为一方诸侯。他对我们孙家,更是情深意重,厚恩如海,我敬重他,也欣赏他,愿意真心嫁给他,可是,父亲却执意撕毁婚约,毁掉两家的结盟,如今更要一意孤行公然率兵讨伐他,二哥,我们孙坚欠他的实在太多了,现在的我,比以前更加想嫁给他,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因为我们孙家欠他的!” “好,不愧是咱孙家的子女,二哥愿助你一臂之力!” 孙仁想嫁给陈削,孙权心里其实也明白,小妹刚烈,就算父亲悔了毁约,她也没想过再嫁给其它的男人,如今更是觉得亏欠陈削,更加想做他的女人,这对孙权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喜事。 “二哥,你…”孙尚香惊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孙权。 孙权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父亲撕毁婚约,出兵讨伐陈削,我很不赞成,但是,毕竟他的咱们的父亲,他决定的事情,我也阻止不了,但是,小妹既然对陈削有情,那陈削也对你有意,我愿意帮妹妹玉成此事,当然,咱们孙家欠他的,你能嫁给他,二哥这心里也会好受些。” 孙尚香一愣“他对我有意,难道,他现在还想娶我?” “其实,你这心思,二哥早就看出来了,我已派人偷偷问过陈削,他愿意娶你。” 孙权明显这话说的违心,可他不得不好言哄骗妹妹。 “谢谢你,二哥,你打算怎么帮我?” 父亲临走时有交代,任何人都不准放自己出府,无时无刻,门前都有侍卫把守,对孙权的决定,孙尚香高兴之余,也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要是被父亲知道,二哥这罪过可就大了。 往轻了说,也是私通外敌。 往重了说,那就是公然跟父亲作对,明知道陈削是敌人,还执意将妹妹放走。 “呵呵,这点小事,能难得住你二哥吗?”孙权不屑的笑了,随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嘻嘻,我都忘记了,二哥可是咱们江东出了名的神童!” “你先收拾好东西,不过,二哥希望你做好准备,这一次,走了,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伸手在孙尚香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就算藏了私心,有意利用自己的妹妹,孙权的眼圈也禁不住湿润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旦自己放走了妹妹,依陈削现在的局势,后果很难预料,孙权也知道,自己这也算把妹妹推进火坑,毕竟,三家出兵,陈削凶多吉少,但是,只要他能帮自己除掉大哥就足够了。 至于陈削结局怎么样,孙权才不在乎! “我决定了!”咬牙含泪,孙尚香重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她,不仅仅是喜欢陈削,更是为了报恩,自己就算死了,也没什么,毕竟,孙家欠陈削太多。 孙策重情重义,把陈削视作兄弟,孙仁自从父亲给自己订婚之后,就把陈削当作未来的丈夫,因为孙坚的人,最重信义,后来了解越多,孙仁越喜欢陈削,也愿意嫁给陈削,可是现在,父亲跟陈削为敌,孙家欠陈削的太多,孙仁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只是,孙尚香根本不知道,孙权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耿直的孙策 …………………… 曹营…, 近五万名曹兵,全都整齐有序的聚集在许昌城中,校场之上,袖带飞扬,旗幡招展,曹家兵将,一个个盔甲鲜明,刀枪耀眼,清一色,曹兵,都是黑衣黑甲,乌压压,密密麻麻站在一起,如涨潮的潮水一般,这些人,军容整肃,杀气弥空,全都腰身笔挺,怒瞪双睛,眼中蹿腾着炽热的火焰。 “儿郎们,跟陈削,我们不是第一次交手,可惜,黄巾余孽,甚是凶顽,屡番围剿,始终不曾剿灭,天理昭昭,皇恩浩荡,黄巾乃是我大汉今年切齿仇敌,他们企图颠覆社稷,悔我基业,此战,我希望诸位,上下齐心,携手并肩,奋勇杀敌,尽全力击溃黄巾反叛,还我汉室朗朗乾坤!” 曹操手持宝剑,振臂高呼,声音虽然不大,却雷鸣贯耳,清清楚楚的震荡着众人的耳膜,曹操话音刚落,夏侯惇率先举枪高声回应:“不灭黄巾,誓不回兵!” “不灭黄巾,誓不回兵!” “不灭黄巾,誓不回兵!”五万名曹家兵将齐声高呼,声音惊震山河,久久回荡,就连偌大的许昌城都跟着地动山摇。 三家合兵,曹操不得不做出表率,如果从一开始,就存了私心,想保存实力,曹操相信,别说三家,就算五家合兵,也灭不掉陈削,所以,结盟是他提出来的,他必须带头做个表率,何况,真要灭掉陈削,获利最大的也是他曹孟德! “奉孝…”见郭嘉迈步走了过来,曹操忙问道“刘晔已经动身了吗?” 郭嘉点了点头“此刻,已在赶往匈奴的路上了,当日陈削打败匈奴,随即匆匆领兵杀向洛阳,根本没在南匈奴屯兵驻扎,我相信,很快,陈削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曹操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走向那些顶盔贯甲的曹家兵将,夏侯惇夏侯渊站在人群最前列,其次是张辽关羽等人。 来到夏侯惇的近前,见夏侯惇虎躯笔挺,双目如电,彪悍魁壮的身上,透着强烈的杀气,夏侯惇战意盎然,紧握着双拳,看的出来,早就憋了一口劲,恨不能马上就提刀杀到冀州。 什么也没说,曹操瞅着夏侯惇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只是重重的伸手在夏侯惇的肩头拍了两下,随即迈步向其它武将身前走去。 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彼此心里都明白,两人血脉相连,是真正的骨肉至亲,曹操是随父亲曹嵩过继到曹家的人,其实,他本性夏侯,算起来,跟夏侯惇是本家至亲。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仅仅一个眼神,就足够了,夏侯惇回身望了一眼曹操的背影,那背影虽然不算高大,却在夏侯惇的心里比神明都要值得敬重,夏侯惇暗暗咬牙发誓,这次,绝不能让孟德失望。 曹操真情流露,一一跟出征的武将斟酒,甚至还替张辽关羽整了整显得凌乱的衣袍。 众兵将,无不感动,最后,曹操往高台上一站,当着众人,手中剑光一闪,直接在手腕上割了一剑,i鲜红的血顿时滴溅了下来,曹操咬牙明誓“不灭黄巾,绝不退兵!” 曹操这边,群情激愤,战意涛涛,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头,恨不能早早的杀往冀州,孙坚这边,就算领兵进入了颍川,当夜扎营后,孙策再次气冲冲的进了孙坚的帅帐,只可惜,就算是亲父子,孙策也劝阻不了父亲,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孙策愣是被从帅帐撵了出来。 “真是气煞我也!”来到营外的树林中,气呼呼的孙策,狠狠的耍了一通枪法,临了,一枪扫出,劲风呼啸,枪影急闪,愣是将一棵大树居中扫断。 “伯符,算了,讨伐陈削,乃是大势所趋,别说你,就连我,也阻止不了。” “可是,公瑾,你也知道,陈削对我孙家,恩重如山,不但两次救过父亲,也曾救过我的命,如今,却要刀兵相向,我…哎…”气的孙策说不出话来,不住的捶胸顿足发泄着闷气。 “你啊,哎,太过看重情义二字了。”周瑜摇了摇头,拉着孙策坐了下来。 “伯符,打仗的本事,你没的说,兵将们都很敬重你,可是,你日后早晚要继承你父亲的霸业,你的性子,太过耿直了,俗话说的好,过刚易折,当个沙场武将,你这性子固然没什么,可是,哎…不懂得变通,什么事,都直来直去,实在让人担心啊。” “呵呵,我一向如此,这算得了什么,大不了,让我二弟继承父亲的基业,他打小就聪慧过人,远比我这一根筋的大哥可强多了。” 孙策心里藏不住事,跟周瑜有什么说什么,何况,他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周瑜突然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孙策当时就懵了。 “你胡说什么疯话?”周瑜脸色阴沉,怒瞪着孙策,眼神泛着冷冷的寒意,恨不能拔出腰间的鱼肠剑在孙策身上戳几个窟窿。 “你这么说,让那些追随敬重你的将士们听到,该有多么的寒心,自古以来,长尊幼卑,立长不立幼,你这么随口一说,若被人知道,难保不会有人藏了别的心思,到时候,你与孙权,哎…就算孙权没有他念,也难保有心人煽动撺弄,何况,你二弟,本来就远胜于你,你这人,哎,怎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呢?” 周瑜恨的直咬牙,孙策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这句话,如果被孙权听到,就算没有私心,也难保不会生出贪念来,孙策耿直豪爽,可是,却不通政治,阴谋诡计朝党手段,他更是一窍不通,甚至还想着将位置让给弟弟,周瑜真的对孙策恨的不行,可是,谁能说孙策做错了,只是,这朝党,这霸业,他差的太远了。 光知道一味打仗征战,最多能胜任一方豪帅,可是他可是要日后继承孙坚的基业,年龄越大,周瑜看的出来,孙策跟孙权差的越远。 就连陈削,都改变了许多,可是唯独孙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毫无防人之心,更不会耍弄心计,心里想的,脸上总能表现出来。(。) 第四百七十三章,登门提亲 这一日,蔡琰刚刚从外面回来,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家门前围满了人,还有不少车辆,上面满满当当装满了各种箱子,一群人正翘首企盼的守在她的门前。 外围还站了不少彪悍的军卒,这些兵卒额头上清一色,都裹着黄巾,微风吹过,黄巾漫舞,煞是气派,一个个笔挺的立着,动也不动,宛如一尊尊木雕石塑,浑身上下透着劲悍的杀伐之气,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黄巾锐卒,而且,最接近门前的位置,还站着不少女兵,都身穿束腰的紧身衣裙,清秀不失干练,英气十足,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样子。 “你们…” “两位夫人,蔡姑娘回来了。” 见到蔡琰,这些兵卒忙飞奔着跑去禀报,一黑一白两匹高头骏马上,坐着的正是陈削的两位夫人,张宁和白雀。 其中,张宁的背后,还背着刚出生的小陈真。 张宁这母亲当的,孩子才屁大点,就给背在了身上,可是,母子连心,张宁无论走到哪里,陈真都跟她寸步不离,看的出来。 张宁对小家伙,也算非常尽心,只不过,从小陈真就跟着母亲马上马下的这么‘折腾’,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宁扭头往远处望去,果然,蔡琰回来了,打量了几眼,张宁和白雀彼此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不错,生的的确俊俏,透着灵气,是个俊俏貌美的姑娘!” 外面说话不方便,飘身下马之后,张宁和白雀径直进了蔡琰的院中,倒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味,不过,人家是陈削的夫人,能耐住性子在门前等自己回来,有这份心意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蔡琰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不安,就算是迈步走进自己的家中,心也突突直跳,显得有了几分拘谨。 “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我们姐妹们说些心里话,没我命令,不准进入内堂。” 临进屋的时候,张宁回过身来,冲那些卫卒们吩咐道。 “诺。” 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回答的都很干脆清亮,所有卫卒全都笔直的站直了身子护卫在院中,男兵在外,女兵在内,各司其职,丝毫不限的杂乱。 至于说,两人身边有女兵出现,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张宁和白雀,都是马背上的女将军,虽然因为陈削的宠爱,没有上过几次战场。 但是,他们跟孙尚香一样,素来喜好刀枪棍棒,没事就操练兵卒,久而久之,身边就有了一支战力不俗的女兵,这些女兵,被两人宝贝的不行,不知多少男兵央求陈削帮着给说媒,陈削没少挨两位老婆的训斥。 他们两人带出来的女兵,一般人根本瞧不上,陈削也没办法,总不能硬点鸳鸯谱。 不过,就算不能打仗,有这些人保护两位夫人的安全,陈削就算出征在外,心里也踏实了几分。 陈削哪里知道,再不不久,‘后宫’之中,将会再添一位泼辣胆大的巾帼女英雄! “两位夫人,请喝茶。” 进屋之后,蔡琰忙给两人沏茶,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眼睛倒没闲着,不住的在蔡琰身上打量着。 “身段不错。” 进了内堂,张宁这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一来,她身份显赫,跟随陈削多年,算是义军半个当家人,二来,江湖女儿,不拘小节。 至于说,女子慎言,当拘礼守节,遵从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张宁压根就是个异类,这么多年,先是张角视作掌上明珠,接着又被陈削呵护备至,久而久之,张宁的脾性没有丝毫的改变,反而,越发有些‘得寸进尺’。 张宁直来直去,说话豪放大胆,一点也没有小女人的娇柔造作,白雀也是如此,毕竟,白雀以前也是山中的‘匪首’,好吗,陈削这一家三口,算是找对门了,算起来,全是绿林豪杰,都快成‘贼窝’了。 “姐姐说的极是,我看,是个生男娃的坯子。”白雀也点头附和着说道。 蔡琰正好在一旁给两人沏茶,乍一听两人如此议论自己,蔡琰的脸,腾的一下,跟块大红布一样,红了通透,脸上火辣辣的,蔡琰又羞又恼,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小,她就久经礼法熏陶,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对礼节,对女子的操行,蔡琰一直不敢违拗,什么笑不露齿,怎么走路,怎么注重仪态…这些蔡琰都不曾有丝毫的逾越,这下倒好,想不到,两人守着自己如此品评,就算同是女人,蔡琰这心里也是一阵忐忑不安。 “妹妹,可别生分,很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见蔡琰脸暇绯红,含羞含俏,显得越发拘束,张宁忙笑着宽慰道。 “一家人?”蔡琰一愣,有些摸不清头脑。 “是啊,我们姐妹是来提亲的,按说,应该找媒人来,可是,眼下,马上就要开战,那些繁琐的礼节,不说你,就是我们姐妹,都觉得麻烦,怎么样?妹妹愿不愿意嫁到我们陈家,当陈家的三夫人?” “这…” 蔡琰怯生生的站在两人面前,顿时愣住了。 “我们姐妹,可不是跟你说笑,我家相公对你有意,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一直以来,心里都有你,至于为什么没有娶你,呵呵…” 张宁说着,把话一顿,蔡琰顿时心中一紧,好像被人突然给在心头扎了一刀。 自己的命,是陈削救回来的,按说,就算当日陈削收了自己,蔡琰也不会有所怨言,毕竟,女人在古时被当作战利品被男人享用,这再正常不过。 就算不是他救了自己,单凭陈削打败了南匈奴,只要他想,要自己,蔡琰也无法拒绝。 这是乱世的铁则,女人仅仅是战争的附庸罢了。 可他却没有,为此,蔡琰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失落,毕竟,她对自己的姿色,还是很有信心的,没成想陈削竟然不被女色所动,后来蔡琰想明白了,或许是人家嫌弃她是个嫁过人的女人。 “两位夫人莫要说笑,蔡琰薄柳之姿,已是残花败柳,可不敢有所奢求。” 蔡琰忙弯腰冲张宁一福身,神色略显痛楚的回道。(。) 第四百七十四章,为了什么? 张宁把陈真抱起来放在地上,小家伙现在还不能走路,倒也一点也不显得生分,愣是咯咯直笑,咬牙自己在地上欢快的爬了起来。 陈真生的虎头虎脑,打小身子就比别的小孩要结实,兴许是遗传自父母身上的基因,就算碰了摔了,也很少哭闹,就算没人哄着,自己也能玩的不亦乐乎(貌似应该是爬的不亦乐乎。) 张宁瞅着蔡琰,轻轻叹了口气“妹妹是个苦命人,这,当姐姐的都知道,但是,我家相公绝不会这么看待你的,算起来,他也是个苦命的人,心疼你还来不及,我问过了,那一日,他送你在黄河渡口见了曹操一面,妹妹可还记得?” 蔡琰点了点头,倒有几分好奇,不知道究竟跟陈削没娶自己有什么关系。 “曹操说了,他喜欢征服敌人,进而,征服他们的女人。” 张宁咬牙切齿的笑道“就算妹妹依旧还是黄花大姑娘,曹操也不会娶你,但是,只要你嫁给陈削,曹操就会心动,不瞒你说,曹操这番话,也让我们姐妹很气愤,可细一想,我们也明白,若是有朝一日,我家相公被别人打败了,我们姐妹的命运,岂不跟曹操说的一样,也会沦为别人的玩物,当然,这种事,我是绝不会让他发生的,如果我家相公输了死了,我也会陪他一起去的,我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岂能让别人辱了清白。” “少帅是因为这个,怕日后打了败仗,连累于我?”蔡琰聪慧过人,细一想,顿时明白了张宁话中的深意。 张宁点了点头“对,我家相公,不怕打败仗,不瞒你说,吃败仗他也不在少数,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胜败早已习以为常,但是,他怜你是个苦命人,想让你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想让你受他牵连,尤其是现在,你也知道,曹操、孙坚、韩遂、马腾四家已经结盟,不日就要兵临城下,这种时候,他更不会娶你的,形势千钧一发,性命随时不保,娶了你,就等于把你推进火坑之中。” “那你们今日…为何还要登门求亲?”蔡琰被说糊涂了。 “咯咯……”张宁笑了,“因为,我是陈削的女人,他的心思,我知道,他喜欢你,不想牵累你,可喜欢就是喜欢,这种事情骗不了人,你人长的俊俏,又懂礼守节,谈奏的琴音更是让他这个愣头青听的如痴如醉,不过,你还不知道,喜欢归喜欢,这仅仅是其一,他不娶你,还有别的理由,因为,他是个顾家的男人,绝不会开口向你提亲的,就算不打仗,他也不会娶你的,因为,他怕我们姐妹心里难过,怕我们遭了冷落。” “那今日两位姐姐这么做,蔡琰更不明白了!” 既然陈削不想连累自己,又如此顾家,这两人干嘛还非要替陈削张罗婚事,这种事,蔡琰更加想不明白,这不等于将自家男人推给别人吗? 张宁摇了摇头“喜欢就是喜欢,他不便开口,但,我们是他的女人,不瞒你说,只要他开心,我们是不会吃醋的,毕竟,就算他再顾家,一年到头,又能跟我们姐妹在一起多久呢,与其说他属于我们,倒不如说,他属于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数万万百姓,他的心思,全都放在那些人身上,所以,有什么醋好吃,吃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姐妹早就想开了,跟了她,本身就是往火坑里跳,这火坑妹妹你愿意跳吗?” 白雀的话,直中要害,蔡琰忍不住心里一阵悲苦,表面上,看似陈削风光无限,坐拥偌大的地盘,统帅着几十万兵将,可是,作为他的女人,却牺牲了太多太多,同样的,陈削自己也付出了太过,至少想跟妻女一家和睦享受属于彼此的甜蜜世界,基本上等于奢望。 这是火坑,张宁和白雀说的很清楚,但是,他们并不在意,甚至还想着劝说自己也往这火坑里跳。 只为了让陈削在有限的闲暇,多一丝慰藉,多一丝宽慰。让他喜欢的女人跟着他,也能让自家男人心里快慰一些。 “为何两位姐姐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提亲?我想,这其中,还有别的深意吧。” 话说的这么清楚,蔡琰倒出奇的平静了下来,脸上的拘谨和羞赧已经消失不见了,虽说是个弱质女流,但是蔡琰,却有着一颗灵透的玲珑心,她很敏锐的猜到了两人来此更重要的意图。 是提亲不假,但是,这个时候,明明马上就要开仗,提亲的时机选的确实让人很难理解。 张宁笑了“我就说妹妹是个灵秀之人,也不瞒你,或许,你也猜到了,这个时候,给你们张罗婚事,不仅仅是为了玉成你们的姻缘,也是为了让数十万义军将士们振奋气势,让他们拼死保卫家园,拼死守护他们的妻家儿女!曹操说的不假,就算曹操没这个心思,也难保别的诸侯没有这个念头,乱世,我们女人都是苦命之人,若吃了败仗,丢了冀州,我们的命运,我们身后那些女人的命运,不用我说的直白,你也明白,不知道多少女人,要被敌人欺凌,不知道多少女人,要被当作战利品沦为敌人的玩物,妹妹,你怕吗?坦白说,我们也怕,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破釜沉舟,才要让我们的男人拼死与冀州共存亡,这次张罗你们的婚事,就是要做给天下所有人看,要让他们知道,想抢义军的女人,尽管来,我们的男人,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会退让半步。” “大姐说的不错,让陈削娶你,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让所有义军将士们明白,他们的身后,就是他们的妻女,败了,会是什么后果,要刻在他们的心里,只有胜,只有拼死杀敌,才能保护家园,保护他们的妻女不受欺侮,陈削怕连累你,我们姐妹,就是要连累你,要让陈削明白,他的背后,也站着我们姐妹,义军身后,还站着数万万无辜的姐妹们。” 白雀的神情也有些激动,常年征战,白雀明白,这一次,必将是一场苦战恶战,堪称九死一生的绝境,这个时候娶亲,就是要提醒所有的义军将士,不想让他们身后的女人受辱,就得拿出血性拼死到底! (。) 第四百七五十五章,游说宋健 陈削瞻前顾后,不想连累蔡琰,甚至面对曹操的挑衅,也没敢正面回击。 作为他的女人,自家男人丢的脸面,张宁白雀有责任替他争回来。 你曹操不是说,赢了陈削,要征服陈削的女人吗?我就给你这个机会,陈削偏偏这个时候娶亲,想要碰他的女人一根手指,先从陈削的尸体上踩过去再说。 同样,也是借此提醒近二十万义军将士:你们的身后,也有数万万妻女需要保护,除此之外,还有上百万的无辜百姓需要你们守护。这场战斗,寸步必争,不允许有丝毫的退缩! ……………… 宋健,东汉末年枹罕(今甘肃临夏)人,汉末群雄并起,宋健也趁势占据了枹罕,并自称河首平汉王,独霸一方,虽然实力不如韩遂马腾之流,也没有别人那么大的名头,可他,在三国中,却稳坐了三十年一方霸主,不仅实力不俗,运气也得天眷顾。 三国中有记载,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十月,魏公曹操派遣夏侯渊自兴国讨宋建,围枹罕,攻克,斩杀宋建。夏侯渊遣张郃等渡黄河,入小湟中,河西诸羌皆降,陇右平定。曹操下令道:“宋建造为乱逆三十余年,渊一举灭之,虎步关右,所向无前。仲尼(孔子)有言:‘吾与尔不如也。’ 小小的宋健,成就了夏侯渊“虎步关右”的威名,让夏侯渊得以跻身三国二十四名将之列,而此刻,韩遂马腾出兵在外,枹罕城门前,则来了一位陌生的远客。 “启禀平汉王,义军使臣沮授求见!” “哦?沮授?他来我这里要做什么,来啊,有请。”居中高坐在虎皮宝座上的宋健,微阖虎目,晃着肥硕的大脑袋,心中不解,只好摆手让人招沮授进城。 一路走来,沮授神定气闲,面色镇定,对于沮授来说,再大的场面,也休想让他乱了心神,虽然,宋健故意摆出了不少身形彪悍的卫卒,一个个怒目而视,持剑而立,沮授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武将征战沙场,杀敌建功,乃是职责所在,对谋士来说,出谋献策,纵横捭阖,凭舌辨之才游说四方,远交近攻,也是本分所在。 曹操与孙坚等人结盟,又派遣刘晔悄悄赶奔南匈奴,陈削这边,自然也没有闲着。 沮授此行求见宋健,就是为了游说宋健阻断韩遂马腾的退路。 就算宋健称王,陈削对于跟他合作大为不齿,可,跟孙权一样,越是这样的人,恰恰越能为己所用。 “什么?要我跟韩遂马腾反目,帮你们切断他们的退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宋健听完沮授的来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在西凉,几家诸侯当中,属宋健的实力最为弱小,他可不愿冒然插手,免得引火烧身,还是安安逸逸的当他的王爷痛快。 沮授捻髯道“王爷,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王爷想一劳永逸独霸西凉,韩遂马腾,就必须除掉韩遂马腾,而能帮王爷达成这个心愿的,只有我家少帅,王爷试想,若我们义军完了,韩遂马腾两家趁势壮大,到时候,他们二人野心暴涨,还能坐视让你安稳的在西凉坐镇一方吗?何况,你还擅自称王,对他们来说,必然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何况,就算退一万步,韩遂马腾不找你的麻烦,我冀州若兵败,曹操孙坚之流日后不管谁独霸中原,也绝不会轻饶了王爷。” “嘶…”沮授的话,让宋健大为意动,仔细一想,也有道理,俗话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真要让韩遂马腾继续壮大,对宋健来说,绝不是好事,说不定这两人哪天看他不顺眼,就领兵端了他的老窝。 毕竟,他公然称王,任何一个诸侯,都有灭他的理由。 见宋健心意有些松动,沮授又道“我义军,一向以推翻汉庭为己任,而你又是平汉王,别人不容你,我义军则不然,你我两家,谁都不希望汉庭继续苟存下去,不是吗?” “罢了,罢了…” 宋健点了点头,猛的一咬牙,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如此,我愿意与陈少帅结盟,从背后出兵切断韩遂马腾两人的退路!” “呵呵,王爷英明!”沮授心中暗喜,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忙弯腰冲宋健深鞠了一躬。 ……………… “二公子…” 这一夜,夜至三更,天早已黑沉,残月当空,夜色昏暗,孙策府中的管家周材一早就得到消息,早早的在后门恭候孙权。 “周材,鸿通赌馆,你欠下的银子,我已派人替你还清了,好好干,切莫让我失望。” 才17岁的孙权,说话的口气,却出奇的镇定稳重,昏暗的月光映照在孙权的脸上,那双碧眼,更是出奇的妖异,隐隐透着一丝慑人的寒意。 “二公子厚恩,周材纵然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周材忙俯身跪倒,给孙权跪地磕头。 “起来吧,这点小事,你莫放在心上,对了,夫人睡下了吗?”距离这么近,孙权的心里,又禁不住窜起了邪火,隔着门缝,往里望了几眼,周材吓了一跳,可是,见孙权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拿利刃的彪悍侍卫,那些人一个个目光阴冷,恨不能要吃人,周材一合计,我这草的哪门子心思啊,那不是嫌命长吗。 “回二公子,夫人已经睡下了。” “哦,那我进去随便瞧瞧。” 孙权说的很随意,可是,他的胆子,却把周材吓的好悬没尿裤子里。 一想到,孙权刚替他还了一千两银两的巨额赌债,周材一咬牙,忙点了点头,“不过,二公子这副打扮,多有不便,恕周材冒犯,二公子若换了下人的衣服,有奴才引路,又是深夜,准保万无一失。” “大胆…” 一个护卫怒瞪着周材沉声冷喝着,猛的亮出了腰间的利剑,孙权一摆手,“无妨无妨,周材,还是你机灵,想的周到,如此,就照办吧。” 孙权,胆大心细,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第四百七十六章,胆大妄为 孙权果断干脆的换上了家奴的衣服,由周材引路,很快,就进了大哥孙策的府中,一路长驱直入,径直进了后庭,来到一处月亮门前,周材哆嗦着身子,神色不安的停住了脚步,“二公子,这里…” 孙权伸手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孙权知道,这里是府中男丁的禁地,除了孙策,外人不能随便出入。 孙权一摆手,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周材刚松了口气,哪知,孙权一撩布袍,径直迈步闯了进去,周材的脸,腾的一下,顿时吓的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 可是他,又没有胆子阻止,又担心孙权被人发现,进退两难,手足无粗,最终,周材只得乖乖的站在一旁替孙权把风。 里面依稀还亮着丝丝光亮,不过,光线黯淡,院中又多是假山花草,孙权一向机敏,见人就避开,三绕两绕,愣是没有被人发现,壮着胆子,蹑足潜行,不知不觉,就摸进了大乔休息的闺阁,观察良久,总算在一处门楼前发现一个熟悉的丫鬟。 “喵喵…”躲在一处假山旁,孙权故意压低了声音学着猫叫的声音叫了两声。 “嗯?什么动静?” 春兰和秋菊,是大乔的贴身丫鬟,就算夫人睡下,两人也依旧守在门前,可是,这声音,却让秋菊微微愣了一下,幸好有夜色掩护,否则,一定有人会发现她的脸蛋突然红了不少。 春兰秋菊,是吴国太派来服侍大乔的丫鬟,可是在来此之前,她们一直伺候在吴国太身边,孙权一向胆大,对女色尤其喜好,这秋菊,刚进府没多久,一朵小花,就遭了孙权毒手。 孙权的声音,她太熟悉了,脑海中本能的闪出一个人影,“春兰,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跟春兰打了声招呼,秋菊小心翼翼的挑着风灯循声来到了假山旁,还没等发现孙权的人影,身后猛的闪出一人。 孙权一把就把她给抱了个满怀“别说话,是我!” 生怕秋菊胡乱喊叫,孙权一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秋菊大吃一惊,没想到真的是孙权,正在惊魂甫定之时,一只大手已经攀到了她的胸前。、 “二公子…嗯咛…”秋菊触电般身子顿时软到在孙权的怀里,就算想叫,也愣是咬牙忍住了。 “呵呵,多日不见,秋菊姑娘,又水灵了不少。”一边在秋菊身上用力的揉捏着,孙权一边将嘴唇贴在秋菊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二公子,你…” “乖乖听话,就当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惹我不快,后果你应该知道。” 孙权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声音冷若寒冰,甚至还有几分瘆人,秋菊吓的浑身一个激灵,忙低头应了一声“秋菊知道了!“ 孙权跟别人不一样,手段非常狠辣,秋菊知道,今夜要是真的出了事,第一个死的就是她,其次就是她的家人,至于孙权,绝对不会有事,就算被人发现,谁敢拿他怎么样? “这才乖吗…” 俯身在秋菊的耳边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孙权霸道的伸手分开秋菊的双腿,愣是将手野蛮的伸了进去,秋菊羞的都快哭了,可愣是紧咬贝齿,不敢出声。 在江东,就算孙权没有实权,可对秋菊这么一个小丫头来说,孙权依旧高高在上,捏死她就像捏死蚂蚁一样,想反抗,借给她两个胆子,也不敢! 因为,这就是她的命,兴许,顺从,还能博得孙权的几分恩赐。 当秋菊从假山后走出来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来到春兰的近前,忽然,秋菊哎呀一声,身子险些栽倒。 “秋菊,你怎么了?” “不知怎么得,我这肚子突然疼的厉害。” “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扶你进屋休息一下,然后找人替你守夜吧。”春兰好心的将秋菊搀扶着离开了,孙权却趁这个机会,悄无声息的上了阁楼。 进了阁楼,孙权连鞋子都脱了下来,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屏气凝神,凭着阅女无数的经验,加上秋菊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大乔就寝的房间。 四下无人,屋中没有半点光亮,显然,大乔已经睡下了,孙权早有准备,从腰间摸出一个竹管,放了点迷烟,用手指在嘴边点了一下,在窗户上轻轻的捅开一道缝隙将竹管探了进去。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孙权非常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任何事情,他都考虑的非常周到,就算被发现,他也有应对之法,何况,吴国太对他一向宠溺,父兄都出兵在外,谁敢拿他怎么样? 何况,这一次,大哥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只是胆子大,那是鲁莽,只是小心,那是谨慎,可是孙权,不仅仅胆量惊人,心计也无人能及。 就算事情败露,也算不得什么,这种丑事,大乔敢声张吗?母亲允许外人知道吗?自己会允许那些知情的人活下来吗? 最终的结果,还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大乔必然顾全孙家的声誉,她只能含恨忍辱的将眼泪咽进肚子里。 这种结果,孙权早就考虑到了。 至于周材秋菊包括他带来的那些护卫,他可以挥手间让他们从世上彻底消失!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 吹过迷烟之后,孙权大摇大摆,径直推门走了进去,不一会,里面就亮起了烛火。 垂涎大乔的美色,孙权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越嫉恨孙策,他越想占有大乔,加上每日都能相见,整日受大乔“撩拨”,孙权自然心里跟在火炉上炙烤一样,早就燃起了斗志,何况这种事,压根就不需要鼓动,单凭大乔的倾城绝色,就能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至于屋里的摆设,直接被孙权忽略掉了,进屋之后,他的目光,像野狼一样,本能的瞄向了靠里墙的位置,那里有一张软绵绵香喷喷,覆着锦被的小型绣榻,一袭洁白香罗帐深垂,将这绣榻完全笼罩起来,帐上绣了千万朵兰花,在几乎透明的香罗纱上,花朵显得极为幽雅而美丽。 那床上,半遮半掩,正躺着一位绝世佳人!(。) 第四百七十七章,民心可依? ……………… 许昌城 “主公,大喜,大喜啊!” 曹操刚送走了夏侯惇统领的先头部队,刚刚回到城中,还没等屁股坐热,忽然,荀彧脚步匆匆,边喊边小跑着进了议事厅,曹操剑眉一挑,忙问道“文若,何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主公,你随我速速去城门口,到那里一看便知。”荀彧眉开眼笑,乐的脸上的皱纹都乐开了花。 曹操心中不解,心中犹如蒙了一层迷雾,随着荀彧来到城门口,就发现,城门口聚集了数之不尽的车马牛羊,一车车的金箔,一车车的粮草,一群群的牛羊…乌压压,如潮水般,一眼望不到边……远处依稀还能看到不少车辆正往许昌聚拢而来。 “这…” 曹操手捻长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荀彧,目光如电射一般,睿智犀利。 “民心可依…啊,主公,这些都是各地世家中人自愿资助主公的,粮草,辎重,牛羊…多的都数不过来,我粗略估算了下,单是粮草酒肉,足够二十万大军用度半年之久!” “民心可依…好,如此说来,此战,非胜不可!”曹操乐的击掌称赞。 曹操明白其中的缘由之后,顿时仰天大笑起来,猛的扭头往北方望去,曹操咬牙笑道“陈削,这一次,谁也救你不得。” 世家,尤其是从冀州逃过来的那些名门望族,听说曹操举旗奉诏讨伐黄巾叛逆,一个个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全都自愿提供资助。 都说世家重利,对这些家族来说,无不盼着陈削能早日被灭。 冀州,幽州,那些被分走良田,被抄没家产的士族,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无论是谁坐江山,这些侥幸活着的士族都不希望陈削能够称霸中原,所以,再多的粮草辎重,他们也愿意拿出来,只要能够灭掉陈削,让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否则,就算是睡觉,也难以安眠! 世家重利,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利,就是他们家族的安危,家族存亡,比什么都要重要。 望着源源不断运来的粮草辎重,曹操豪气陡升,心中无比的畅快,这些人的支持,不仅让他信心满满,也让曹操,更加懂得自己手中握有的‘皇权’的重要。 不管是谁当皇帝,只要被自己掐在手心里,天下万事,连同万民的生死,便都握在自己的手中,任何政令,都名正言顺,都是大义所在。 “传令官。”曹操回过身来,冲身旁传令的兵卒高喊了一声。 “在。”传令兵忙高声回应。 曹操眉目一拧,沉声道“马上传令,让大将于禁统兵三万进驻官渡,随时策应夏侯惇的先头部队。” “诺。” 见传令兵策马远去,荀彧暗暗点头,没想到,曹操一高兴,又增派了三万援兵,大有孤注一掷,不灭陈削誓不罢休之势。 对此,荀彧举双手赞成! 曹操出兵8万,孙坚更是豪气,起兵12万,丝毫没有虚张声势之嫌,皆是精兵锐卒,本身,孙坚的兵力就远比任何一路诸侯要强盛的多,就算这12万全军覆灭,江东依然还有数万雄兵。 这就是,江东霸主孙坚的底蕴! 韩遂和马腾,两家合兵,出兵10万,三路敌兵,四家诸侯,合兵30万,分兵三路杀向冀州。 四家诸侯背后,那些豪门士族大都鼎力支持,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人给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彻底将陈削的义军连根铲除。 四家诸侯,纷纷起兵,可是,冀州大地,也风云涌动,无法平静,就算是以逸待劳,整个冀州也早已沸腾了起来。 接到曹操等人结盟的消息,义军将士,陈削出奇的给他们放了一次长假,务必要求,凡是家里有亲人的,都要回去探望一次。 看似是喜事一件,可是,谁心里都明白,这不仅仅是探亲,更是跟妻儿道别,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义军将士,纷纷返乡探亲,如此一来,无论冀州,还是幽州的百姓,全都得知要出大事了。 一场有死无生的大战,规模远胜昔日的十八路诸侯讨董,规模空前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这是士族绝不容忍平民翻身的一场较量。 义军若是赢了这次,所有人都挺直腰板,扬眉吐气,从今往后,谁也不敢小视他们! 若是输了,尘归尘,土归土,从哪来,回哪去,所有的穷苦百姓,继续,像狗,像蝼蚁一样,苟延残喘,缩着脖子,弯着腰,卑微的看别人的脸色。 ……………… “王贵,你要干啥去…” 王贵老婆刚回到家中,就见光着膀子的王贵背着一个背包,手里拎着一根棍子气呼呼的从家里走了出来,仔细一瞧,王贵手里的棍子正是家里门上的门栓。 感情这是不过了,连门栓都抽了下来,背着背包,一看就是要出远门。 “干啥去?老子打仗去,奶奶的熊,好不容易过两年安稳日子,陈少帅要打仗了,我跟村里的大狗子,李狗蛋,侯贵,马宝才…我们都商量好了,一起投军,跟狗娘养的曹兵他们拼了。” “王贵,你说什么浑话,你去了能顶个啥,那可是要死人的…” 王贵的女人,又哭又闹,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任凭她如何哭闹,王贵也不为所动。 “妇人之见,你知道个球,村里在前线打仗的李宝山回来了,呆了一夜留了一封血书就走了,你知道那是啥吗,是他娘的遗嘱,这一次…算了,跟你一个只知道奶孩子的女人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们现在过的好日子,怕是快到头了,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也别拦我,想改嫁,趁早,我也不拦你。” 夫妻感情一场,王贵心里也是百般不舍,可是,没办法,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一想到自己以前不过是个四处要饭乞食的乞索儿,王贵一咬牙,毅然迈步拎着门栓走出了家门。 曹操等诸侯背后有士族鼎立支持,陈削的身后,也有不计其数的百姓自发涌往魏郡黎阳等地助战,这一次,他们心甘情愿,就算是死在前线,也不后悔。 没有陈削,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已饿死在街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混一辈子连个女人都讨不到。 要粮食他们没有,要钱也没有,但是,穷苦百姓,有的是彪健的筋骨,有的是不怕死的牛劲。(。) 第四百七十八章,婚姻是一种生存手段 孙权人生有两大嗜好,一是猎虎,甚至他的两个女儿,还因此分别取名孙大虎和孙小虎。 第二个,就是猎美女,这个也是有史可查,有据可依。 此刻,迈步来到大乔的闺阁中,点上灯烛,灯下观美人,人比花娇,貌比西施,孙权心中,怎一个爽字了得。 大乔一头如云的秀发随意的披散着,本来就有些凌乱的被褥被孙权壮着胆子一把揭开,美人如玉,毫无保留的全都展现在孙权的面前,虽然还穿着贴身的罗裙,但,那近乎透明的纱裙,如何能遮掩住迷人的无限美景? 就算是倾尽世间所有丹青之妙笔也无法勾勒出大乔的出尘仙姿。佳人脸若丹霞,肩若刀削,腰若约束,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睡梦当中的美人, 薄如蝉翼的粉纱,把丰满苗条、骨肉均匀的身段衬托得浮凸毕现,曲线优美,一头披肩秀发怂似瀑布般撒落在丰腴的后背和柔软圆实的肩头,两条胳膊滑腻光洁,宛如两截嫩藕,白晰的肌肤是那么的娇嫩柔滑,吹弹得破的冰肌玉肤下面,隐隐约约有似有光泽在流动,触手又是如此的富有弹性,焕发出一股妩媚诱人的风韵。 孙权禁不住欢呼一声,再次感叹上天造化神奇:眼前的俏黄蓉**已经不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纤细的柳腰不堪一折、柔若无骨,雪白的**修长圆润,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就连大乔的脚也很漂亮,孙权禁不住捧在手上仔细观察,那是两只丰美俏丽的脚丫,脚趾很长很细,白嫩嫩的,脚趾甲修得整整齐齐,脚显得很修长秀气。特别是她那牙白色略透红润的脚趾甲,显得脚趾特别干净白嫩。 没过多久,孙权就粗气直喘,浑身热血上涌,恨不能当即化身为狼,狠狠的扑将上去,肆意征伐一番,可是,天色不早,随时有可能被人发现,孙权还是及时打消了心中的邪念,强自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下面有人说话:“春梅,我没事了,已经好多了。” 孙权嘴角微微翘起,忙将被褥给大乔轻轻盖上,然后神色镇定的高抬腿,轻落足,顺着原路小心翼翼的下了阁楼。 近来,孙权对大乔的举动,虽然没有被外人识破,可是,每次请安,孙权都来的早走的晚,久而久之,还是被心细的吴国太给看出了端倪。 不过,吴国平并没有多想,在她想来,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甚至还有了胡子,只不过却是紫色的,既然长大了,对男女之事有了好奇之心并非坏事,谁不盼着儿女们早日给家族开枝散叶,于是吴国太就开始给孙权张罗婚事。 这一刻,孙权才发现,自己的婚事,自己根本无法做主,就连吴国太,考虑的更多的,也不是对方的女儿家的品貌,而是家世! 孙权纵然智计不凡,无论手段还是心计,小小年纪,已经淬炼的露出了锋芒,可是,对待女人,他却无能为力,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任凭母亲吴国太做主,他所能做作的,就是把母亲领到面前的女人再领进洞房就可以了。 没有自由,不得选择,近乎木偶机械的受人操纵,与其说是被母亲操控,不如说,是受江东士族操控。 婚姻是一种生存手段,这也是吴国太总结出来的婚姻哲学。 孙权母亲吴国太还年轻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被孙坚相中,吴家人都瞧不上孙坚,但是孙坚却是有名的混江龙,孙坚威胁吴家“不把你女儿嫁给我,我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就这样,吴小姐审时度势毅然挺身嫁给了孙坚,事实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是何等的幸运。 吴国太为了继续壮大孙氏家族,为了让江东士族更加支持孙家,让孙坚娶了会稽谢家的女儿,也就是孙权的第一位夫人,但是,孙权对此并不满意,一向喜好声色的他,根本看不上谢夫人,大乔小乔暂时无法收到手里,不甘心的孙权,运气得天眷顾,在舒县寻到了一位品貌并不属于江南二乔的一位绝色佳人,那就是避难江东的步练师! 娶谢夫人,是为了笼络江东士族,同样,也让豪强出身的孙家贴上士族的标签。 士族,根深蒂固,孙家一向被人视作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豪强,吴国太对此看的非常通透,她曾跟孙权谈过“儿啊,不要以为读过几本书,人人称你是神童,你就是文化人,并不是这样,文化,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娶了谢家姑娘,只需经过洞房一夜,你就是拥有士族血脉的文化人,同样,日后你的子孙,都是士族中人!” 理由很简单,你娶了士家的女人,你就被士族认可了,读再多的书,寒门依旧还是寒门。 娶了一个士族中的女人,哪怕没读过书,你也是士族中人。 谢家是江东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谢夫人的父亲谢煚曾经担任汉朝的尚书郎,负责朝廷的文案工作,可以说是最高级别的知识分子;叔叔谢贞,学问渊博,精通法律,被推举为孝廉,后担任建昌县长;哥哥谢承,博学多闻,被称为东汉第一良史,撰写过《后汉书》。 虽然在这个女人身上,没有得到别的女人那般畅快的欢愉,但是,孙权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对母亲的安排,没有丝毫的不满,因为,他需要这个女人来提升他在江东的地位。 同样的,谢夫人的血统,也能提升孙家人的品质和地位。 至于步练师,品貌绝佳,出落的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娇俏可人,可谓万一挑一,但是,除了孙权之外,没有人接受步练师,以为,她是一个外来人,在江东没有丝毫的根基。 长的好,仅仅是个花瓶摆设,供孙权闲暇发泄的工具罢了。 而实际上,孔子七十二个弟子之中,有一个叫步叔乘,步练师就是他的后人,也算出身名门,只不过,家族没落,流落至江东避难,江东士族不容她,虽然无法扶正,但是对大乔小乔暂时无法弄到手中,孙权却在步练师的身上得到了慰藉。(。) 第四百七十九章,王族后裔法正 转过天来,张松就把法正引到了刘备的面前,初见法正,刘备顿时眼前一亮,论识人之明,刘备慧眼如炬,的确有过人之处, 法正,五官端正,鼻直口正,相貌俊朗,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冷漠气息,神情冷峻如冰,温和而又自若。凛冽桀骜的眼神,闪着犀利的光芒,清风吹过,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嘴边噙着一丝邪笑,别人或许最多以为法正桀骜不驯,可是,刘备却从法正的脸上,扑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刘备一打量,就知道法正绝非等闲,此人,不仅极度自信,更是一个大胆狠辣之人,任何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似乎都逃不过他的算计。 此人,极有野心,按说,这种人应该让刘备心生警惕,可是,从法正的眼中,刘备看到的是自信睿智的光彩,此人无论心计如何,一定怀有奇才。 法正身高七尺有余,身着一件青绿色的深服,外披一件绛紫色蜀锦袍子,腰系着朴素的玄色宽布带子,两个针线精巧的紫色锦囊用绒绳穿着悬在腰间,脚下是一双簇新的厚底白边的黑布靴子,这一身装扮不庸不俗,别有一番气质。再往脸上看,此人高系发髻却未戴冠,拢发包巾仅以一根青玉簪子别顶,黑眉笔直,面如冠玉,鼻直口阔,目若朗星,一对元宝耳朵因为离得甚远倒是不太显眼。 对穿着,法正丝毫不太在意,但是,身上却透着一股逼人的贵气,一看就是出自显贵之家,这种气质,是常人身上无法相比的。 刘备在打量法正的同时,法正也仔细端详了刘备一番,对刘备的相貌,法正非常满意,尤其是刘备身上的隐忍,法正更是直透人心,看出了几分,刘备被整的很惨,断了一条手臂,又少了一支耳朵,就算极力掩饰,还是被法正扑捉到了那急于复仇的暴戾之气。 “皇叔,孝直这厢有礼了。” 刘备被人整的这么惨,又善于隐忍,一直在暗暗寻求翻身复仇的机会,这正是法正所看重的。 跟了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的生活,一定不会太过平淡,这才是法正希望看到的,刘备要崛起,打仗自然是免不了的。 至于,乱世黎庶遭殃,生灵涂炭,社稷崩塌,王纲失统…这些法正都不在乎,只要不停的打仗,能让自己施展才能,能让自己大显身手一步步登上高位,法正就知足了。 “皇叔,久居陋室,已有数月,我想,是该潜龙腾飞虎归山林的时候了吧?”刚刚坐定,法正就语出惊人,好悬没把刘备吓个跟头。 刘备假装糊涂,“孝直,莫要说笑,我兄弟刘璋不在,大公子刚刚坐领益州之主,诸事尚未安定,我这当皇叔的,自热要鼎立辅佐。” 法正摇头笑了“呵呵,皇叔,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若然如此,可当真让人心寒啊。” 法正早就看出了刘备藏了吞占西川的私心,故意拿话试探他的心意,想不到,刘备拒不承认。 法正豁然起身,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摇了一下,“法正真心来投,想助皇叔成就霸业,哎…看来,我是来错了地方,既然皇叔无有此等雄心,法正不便久留,告辞!” 法正迈步就走,张松连忙拦阻,并对刘备使了个眼色,刘备心中很是犹豫,这法正怎能如此直言,就这种事,若是被人知道,自己还有命在吗?可是,转念又一想,难道法正就不怕叛逆旧主丢了性命? 法正不屑跟刘备遮遮掩掩玩虚头巴脑的藏猫猫游戏,他喜欢直截了当,这才是真正的小人所为。 法正的意思很明白:你要有心谋夺西川,我就真心助你,咱们一起把西川抢到手中。 这话要是被外人知道,不论刘备还是法正,都是要掉脑袋的,可是,法正就是如此直白。 因为,刘备的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 “孝直且慢!”眼看法正前脚已经迈出门外,刘备一咬牙,忙喊住了法正。 “孝直,兹事体大,若被人知晓,你我可都要性命不保啊。” 法正停住脚步,嘴角顿时勾起了一道得意的弧度,转过身来,见刘备一脸的警惕,不住的环顾四周,法正忍不住笑了“呵呵,这里有外人吗?皇叔,你多虑了,张松是我知交好友,我们兄弟,情比金坚,你尽可放心,至于我,敢把来意告知皇叔,难不成皇叔会将此事透漏给外人…” 再次落座后,见刘备还有些忐忑不安,法正忙劝慰道“皇叔,明人不说暗话,张松,是益州别驾,而我,是军议校尉,刘循对我二人甚是器重,凭皇叔之才,再加上我二人做内应,大公子又年幼无有威德,夺取益州,然后借助益州之富饶,凭天府之国的险阻,成就霸业,易如反掌!” 跟诸葛亮的隆中对一样,不过,诸葛亮是为主献计,是真正的智慧,当然,现在刘备还不认识诸葛亮,但是,法正跟诸葛亮不同,他是主动卖主弃义,是真正的小人之为,诸葛亮是阳谋,他是阴谋,他要出卖自己的主子,换取更好的锦绣前程。 法正的话,无疑给刘备吃了颗定心丸,有张松法正等人为内应,再加上魏延黄忠的武勇,稍加筹划,取益州未必是难事,何况,也不一定非要强攻,也可智取。 “不瞒皇叔,我帐下,尚有精兵五千余人,何不趁着刘循对皇叔无有防备,一举夺取成都?” 法正目露精光,还真是天生虎胆,居然一上来,直接让刘备直捣黄龙。 刘备就算再喜怒不形于色,也惊的好悬没瘫坐在地上,虽然有些冒险,可法正的这个提议,刘备细一想,心里却是豁然开朗,若真如此,那这益州岂不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自己的了。 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好事?刘备半信半疑,不过,就算动心,他也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与刘璋本是同宗,岂能夺他基业,此等悖谬之举,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法正顿时心中一冷,对刘备无比的失望,这么好的机会,刘备居然不答应,为了所谓的狗屁名声,放着天赐良机白白从眼前溜走。(。) 第四百八十章,法正见刘备 第四百八十一章,陈削大婚 ……………… 冀州,魏郡! 眼看大战来临,一场浩劫再所难免,可是,偏僻在这个时候,陈削却大张旗鼓,举行了大婚。 对于,娶蔡琰,陈削是穿越人,没那么多的偏见,至于‘非处不收’,对一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农民来说,还不至于有这等偏见,何况,蔡琰品貌绝佳,琴瑟一绝,更是个可怜的苦命人。 我想,若是换了别人穿越,碰上貂蝉大乔小乔蔡琰这样的女人,就算人家结过婚,若有机会,也决然不会拒绝的,何况,这件事,陈削原本是有顾虑的,不过,张宁白雀一番劝慰,陈削的心结也就解开了。 怕两位夫人吃醋?这亲事是张宁白雀张罗的,自然不会有怨言。 怕蔡琰会受到牵连?蔡琰心甘情愿。 除此之外,大张旗鼓举行婚礼,也是为了给二十万义军将士鼓舞士气。 陈削仅仅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既然两位夫人都愿意成全,还能鼓舞三军将士,也就答应了下来。 何况,本身,陈削也很同情蔡琰的遭遇,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被男人呵护宠爱。 酒宴以后,在众兵将的哄笑声中,陈削被送进了洞房,烛火摇曳,红帐漫舞,一对新人,相对而坐。 一身红妆的蔡琰,人比花娇,貌若西子,白嫩的脸蛋,含羞带俏,透着迷人的晕红,蔡琰生的娇俏,身材纤细瘦弱,但是,凹凸玲珑,挺挺的胸,翘翘的臀,细细的腰…身段一点也不输给习武的张宁,尤其是那一双含情脉脉,宛如春水的眸子,深邃闪亮,清澈迷人,透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文雅。 “琰儿,你不后悔吗?”马上就要打仗,一对新人,也许,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再次相逢的机会,毕竟,谁都不知道这次战局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任何人都知道,这必将是一场空前惨烈的恶战。 “琰儿无悔!” 蔡琰紧咬朱唇,一脸的坚定,虽然羞的脸蛋通红,还是主动起身给陈削解下了披在肩上的披风,“相公,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歇了吧。” 虽然很害羞,可是,蔡琰深明大义,她也明白战争是何等的残酷,不过,她不后悔,一想到虎头虎脑的陈真,蔡琰也想给陈削生个儿子,越是出征在即,蔡琰的这种念头越是强烈。 陈削心中感动,本就躁动的心,再无估计,一把将蔡琰抱在怀里,俯身用力吻上了蔡琰的嘴唇,抚摸她柔若无骨的香肩,用尽他的热情、力气,蔡琰娇躯抖颤,不片晌,嘴唇已变得灼热柔软,抽出玉手搂上陈削的脖子,沉醉在他的热吻中。 天旋地转,陈削忘情的迷失在这爱的甜梦之中,体验着紧拥怀内实在而真切、充满血肉的感觉,踏实的幸福,心中的野性肆意释放,心中溢满的幸福感动让他不由双手一紧,恨不得将怀中的娇女融入自己整个心湖。 不几时,蔡琰娇躯变得火热,玉颜娇红,银牙微咬,樱唇中无意识的吐出几声娇呤。 这更助长了陈削的决心,他一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同时嘴唇也从新娘子光洁的额头开始渐次而下,经过蔡琰的双眼、鼻尖、双颊一路势如破竹的侵袭了下去。 随着陈削霸道而又强力的吻,蔡琰的身体也发生了异样的变化,一阵阵酥麻油然而生,面上渐渐泛起了醉人的红晕,不住的娇声喘喘,娇躯不停的扭动着,火热的身子主动的更加贴紧陈削壮硕的身躯。 等裙装从蔡琰那一片雪白晶莹的身上脱落,陈削整个人也彻底变得沸腾了起来。 怀中的蔡琰的确是个无以伦比的绝色佳人,冰肌玉骨,俏脸上的肌肤晶莹剔透,既有艳丽娇羞的粉红,又有圣洁高华的纯真,还有掩饰不住的出尘仙气,万种风情在伊人身上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简直是天界仙子下凡,九天玄女临尘,实在是男人眼中至宝之恩物。 这一夜,只恨良宵苦短,两人忘情痴缠,恨不能将对方彻底融入自己的体内。 转过天来,蔡琰还在睡梦之中,陈削就不顾昨夜的乏累悄悄的起身下了床。 穿戴整齐之后,陈削径直迈步去了校军场,那里,十余万兵将,正齐刷刷的列立在晨曦的日光下,随时等待开拔的军令,一眼望去,黄巾漫舞,遮天蔽日,先头部队已经在徐晃贾诩的带领下赶赴了虎牢关,剩下的近十五万精兵,也都做好了出兵的准备。 偌大的校军场上,鸦雀无声,弥漫着冲天的肃杀之气,大家都以为陈削吃过早晚才赶来跟大伙汇合,想不到,天刚变亮,陈削已经来了。 “我等参见少帅!”众义军将士,全都单腿跪地,高声相迎,一时间,甲叶铿锵,刀光闪耀。 “请道尊法相!”随着徐庶一声令下,几个头裹黄巾的将士恭恭敬敬,将黄老道尊的法相请了出来,陈削并没有登上高台,而是来到众人身前,一抖衣袍,陈削手举黄金圣仗,也跪了下去。 徐庶冲一旁哨楼上的令旗手一摆手,校场四周的守卫,自觉的将路让开,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忽然潮水般涌进无数身穿粗布麻衣的百姓,这些人,都是自愿从各地赶来魏郡参战的,其中,不少人都是太平道的外围弟子,人数不多,十余万,在黎阳白马等地,也聚集了不下十余万赶来支援的百姓。 虽然这些人穿的乱七八糟,但是,每个人,头顶上都裹着闪亮的黄巾,心中,都怀着一腔热血。 “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起身之后,高举太平道的圣物黄金九节杖,陈削扫视四周,先振臂高呼了一首广为流传的民谣。 众义军将士,连同十余万赶来的百姓,顿时眼眶红润,都跟着齐声吟唱了起来。 “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第四百八十二章,曹操的烦扰 “主公,张辽回来了,东海大捷,叛贼昌豨也一并被带来了,张辽,只身前往三公山,兵不血刃说降了昌豨,实乃不可多得的一员良将。” 荀彧一边禀报,一边称赞,话中不吝赞赏之词,曹操听完此战经过,脸色却微微沉了下来。 “让张文远来见我。”一摆手,曹操沉声吩咐道。 荀彧见曹操面露不悦,略一沉吟,也乖乖的闭上了嘴。 常年跟随在曹操的身旁,荀彧对曹操,自然非常了解,张辽是降将,曹操虽然爱才,但是,为人却奸诈多疑,就算此次出兵,张辽也仅仅是副将,曹操并没有将兵权交给张辽。 但是,也证明曹操自己很矛盾,让张辽随军平叛,说明曹操看重张辽的能力,但是,不让张辽掌权,又恰恰说明曹操并不信任张辽。 “丞相…”过不多时,张辽挺身阔步来到了曹操的跟前。 丞相?这个称呼,让曹操心里非常不满,不过,曹操并没有表露出来,先是赞赏了张辽一番,接着又道“文远,莽然只身赴敌巢穴,此非大将所为啊!” 既然围困住了昌豨,为何又非要只身去见昌豨呢? 看似是在责斥张辽,担心他的安危,实则,在曹操看来,张辽是降将,只身去见昌豨有通敌之嫌,对张辽,曹操一向心存戒备。 张辽微微一笑,他自然听出了曹操的弦外之意,张辽的回答,滴水不露“丞相威信震于四海,辽奉你的旨意前去,相信昌豨不敢加害!” 张辽不仅把自己的责任推脱开,还顺手给曹老大戴了顶高帽,也堵住了曹操的嘴,让曹操无话可说。 曹操的话,表面关怀,暗藏玄机,好像是说,身为大将,你不该只身犯险,实则,生怕张辽通敌生出异心。 张辽的回答,更是高明,一方面辩解,说自己劝降敌将是奉旨平叛,并无违规之举;第二,表忠,您这么有威信,我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张辽文韬武略,样样不俗,可惜,在曹操麾下,始终未得信任,就算逍遥津一战名震天下,曹操依然没有完全信任他,当然,曹操也的确爱惜他的才能,对他该赏赏,该奖奖,如何笼络人心,曹操做的比谁都不差,但是,心里,却仅仅把张辽视作一把利剑而已。 就算这次,跟陈削决战,张辽却只是奉命去东海收拾一个无足轻重的昌豨,并没有被派往官渡。 攻打冀州,此战统军大将,是夏侯惇,那是曹操的本家兄弟,先锋是夏侯渊,那是曹操的连襟,后方坐镇支援的是大将于禁,也跟随曹操多年,何况,张辽曹操看的很明白,他并不真心忠于自己。 虽然听命于自己,那是因为,皇帝握在自己手中。 张辽忠于汉室,这一点,曹操的担心并不多余,以往,无论追随何进,还是董卓,又或者是吕布,都因为他们背后代表着汉室,何进是大将军,董卓独霸朝纲,平叛之后吕布又号令三军,张辽相继‘跳槽’,归根结底,因为这三人身后是皇帝,现在追随曹操,也是如此。 夸奖了张辽一番,张辽转身退了下去,望着张辽走远的背影,曹操的心中,格外的复杂,张辽的才能,曹操早就看到了,此人,本领不在诸将之下,甚至比关羽更胜一筹。 打仗,张辽骁勇无双,足智多谋,激辩,更是滴水不露,让人无话可说,张辽的口才,丝毫不输给那些诡辩著称的谋士,先是凭两行伶牙俐齿三寸不烂之舌劝降昌豨,面对曹操的警示,不假思索,就让曹操无话可说。 何况,对地方管理,治理民生,张辽也有不俗的政绩。 这才归降没多久,曹操对张辽就喜欢的不得了,可是,同样张辽越是有能力,曹操越是生疑。 这边心里正添堵呢,那边关羽又给曹操找了个不痛快。 曹操对关羽,可以说,礼遇有加,甚是器重,可是,关羽居然向曹操讨要秦宜禄的女人。 杜氏,其实算不得什么,但是的确有几分姿色,按说,关羽难得向曹操开口讨要,曹操应该应允。 可是,这是曹操的战利品,也象征着曹操征战沙场的荣耀,就像兵将们身上的伤痕一样,那是荣誉的象征,对曹操来说,掠走敌人的女人,也是他的荣耀,所以,他拒绝了。 关羽无奈的走了,看的出来,很是失落,人无完人,就算关羽这样的大将,也难以免俗。 有烦心的坏事,自然也有令人欢喜的好事,就在曹操赶往官渡的时候,突然,收到了程昱送来的书信。 程昱不是归降了陈削吗?的确如此,可是,如今,四家诸侯出兵三十万席卷而来,程昱的心里,顿时起了波动。 敌兵大军压境,此乃人之常情,三国中赤壁一战,不知多少江东文武群臣偷偷给曹操写信表示愿意归降! ……………… 魏郡 望着肃然站立的众兵将,陈削道“将士们,兄弟们,你们都知道,我昨日刚刚完婚,至于为什么,我想诸位兄弟应该能明白一二,今日,咱不说保国安民的大话,我只想告诉你们,想想家里的孩子,想想自己的亲人,想想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这一仗,我们输不起,也绝不能输,敌人来势汹汹,四家合兵,声威之大,规模空前,为何?因为他们害怕我们,他们知道我们是难啃的骨头,是凶恶的虎狼,仅凭一家出兵,他们并没有战胜我们的底气…” 顿了一下,陈削话锋一转,又道“12年前,大贤良师振臂高呼,我义军将士八方云集,短短月余聚众百万之多,那是何等的声威,可是,到最后,却连遭重创,被朝廷相继剿灭,至今,我还记得下曲阳的惨烈,记得广宗城外用十余万百姓的尸体筑起的京观,若是此战败了,那惨烈的一幕,必将再次重演,我们死了不打紧,武将血染沙场本就是职责所在,可是,我们的家人,会怎么样?男的被杀,女的被辱…老的被埋,小的被宰…我这不是危言耸听,之前让你们回家探望下家人,就是让你们给我记住我们背后,还有那么多妻儿家小,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父老乡亲,这仗…我们能输吗?不瞒各位,我的三位夫人,也早早的被人给惦记上了,我没有任何借口,此战,唯有死战不退,方能不负他们的期盼。”(。) 第四百八十三章,将计就计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陈削话音刚落,偌大的校军场之上,顿时山呼雷动,喊声震天。 赵云等人,齐齐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一声又一声,不住的高喊着,众人振臂狂呼,声音惊震天地,连脚下的大地,都跟着剧烈的震颤起来。 锦帆军,白马义从,陷阵营,虎狩营,铁血骑兵…所有的将士,概不例外,每个人都怒瞪双眼,战意凌然。 “少帅,请准许我等参战!” “少帅,让我们也跟着一起上阵杀敌吧。” 忽然,周围的那些百姓一阵喧闹,声音虽然不齐整,但是,每个人都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刀叉,这些人,本来,就是来此助战的,只不过,陈削并没有准许他们参战。 陈削一摆手,双手下压,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削先冲周围的百姓抱拳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乡亲们,我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战事刚刚开始,岂有让你等上阵杀敌的道理,守卫家园,保护家人,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本分,除非,我们这些人都战死在沙场。” 任凭众人如何请战,陈削始终没有答应,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一旦上了战场,死伤必然惨烈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拿这些人的性命不当回事,让他们上去送死,陈削于心不忍。。 幸好贾诩不在,否则,贾诩一定希望这些人去战场上充当炮灰。 接下来,分兵派将,甘宁镇守官渡北岸,袁绍镇守白马,陈削亲自领兵五万在牧歌一带抵挡孙坚的江东兵。 不论是牧歌,还是官渡,陈削都占据有力的地势,又坐拥黄河天险,敌兵若想杀进冀州,必须渡过黄河,否则,一切都是妄想,倒是虎牢关,若是击败贾诩,马超率领的西凉兵就能长驱直入,直接杀入冀州,所以,一早,贾诩徐晃就领兵赶往了虎牢关拒敌。 分派完之后,甘宁等人相继领兵离去,可是,徐庶却走到了陈削近前,偷偷塞给陈削一封信“少帅,你看看这个。” “这是…” 展开来一看,陈削顿时脸色沉了下来“这信不是程昱的笔迹,难不成,元直,他真的私通了曹操?” “信是我抄下来的,程昱的信,这个时候,相信已经送到了曹操的手中。” “嘶…”陈削久久沉默不语,一旁的赵云狗蛋已经集结完了将士,眼看就要开拔。 可是陈削却久久没有动静,赵云忙策马来到陈削的面前,“少帅,我们该出发了。” “好,子龙,你带人先走,我稍后会跟你们汇合。”程昱生了疑心,让陈削心里很是担心,他想拿下程昱,可是,看徐庶神色平静,似乎还有别的应对之策,陈削叮嘱赵云先走,自己则留下来跟徐庶商议。 “此事千真万确,信是被锦卫在半路截获的,不过,少帅,相信此刻,军中不乏像程昱这样心智动摇的文武,敌兵大兵压境,这很正常,毕竟,我们的兵力,跟曹操几人相比,差的太多。” 曹操孙坚韩遂马腾,精兵不下三十万,陈削这边,虽然也集结了二十万大军,不过,其中精兵也不过才十一二万。 “元直,你想…” 陈削闲暇之余,也看了不少兵书战策,见徐庶镇定如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隐隐猜到了徐庶要做什么。 “少帅英明,我们何不到时候,将计就计,不过,我需要少帅手书一封,此事的关键,全在袁绍身上。” “袁绍?” “少帅莫要忘了,程昱仅仅是一谋士,手中并无兵权,虽然可以将我们这边的布防及时告知曹操,但是,他想要帮曹操最大限度的击溃我们,必须抓住兵权,而袁绍,不出所料,就会是程昱游说的目标。” “这…怎么,本初该不会也生出二心吧?” 好吗,听完徐庶的分析,陈削心里禁不住一阵忐忑,这还没打呢,程昱就背叛了,要是在煽动袁绍,这仗还怎么打? “呵呵,少帅过誉了,我早已试过袁绍,此人现在一心忠于少帅,少帅不用担心,锦衣卫传回来的消息,袁绍自始至终,并无不轨之举,所以,我怕到时候袁绍不答应‘反叛’,所以才要少帅给他写封信。” 程昱要游说袁绍,徐庶早已猜到,毕竟,袁绍是士族中人,也是后来归降陈削的,说服起来相对容易一些,何况,袁绍坐镇白马,手中握有绝对的兵权。 “你啊,难怪非让我将白马关交给袁绍镇守,原来早有预谋。” 陈削想明白经过,忍不住笑了,同时,心里也彻底松了口气,就算程昱真心背叛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单凭一个徐庶,就远胜程昱多矣,程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切举动,都在徐庶的意料之中。 那么,程昱真的反了吗?没有,程昱现在心里也很犹豫,只是给自己寻了条退路。 若是曹操赢了,程昱也可以挺胸抬头昂首阔步去见曹操,若是陈削赢了,只要此事无人知晓,他还会继续辅佐陈削。 只是程昱没有想到,锦卫犹如幽灵一样,神出鬼没,无影无踪,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踪影,但,他的任何异动,却早就被锦卫给监控了。 ……………………… 虎牢关,巍峨耸立,两旁山势陡峭,四周群山环绕。 这里地势之险,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马超刚领兵攻占洛阳的时候,贾诩就领兵占据了虎牢关。 此时,虎牢关外,铁骑轰鸣,马蹄震响,卷起漫天黄沙,远处天际处,一道越发粗重的黑线,正飞速的向前推进,对方是从洛阳而来,又是黑色铁甲,又多是骑兵,不用猜测,自然非马超莫属。 “将军,来了。” 贾诩扭头冲身旁的大将提醒道,这员大将,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虎躯笔挺,威风凛凛,自始至终,身体连动都没动,正是大将徐晃徐公明。 徐晃头戴镔铁盔,身穿熟铜甲,右手拎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开山战斧,那锃亮的斧刃上,泛着瘆人的冷光,旁人光是看上一眼,就得吓的尿湿裤子,这把斧子,跟随徐晃征战多年,上面不知沾了多少敌兵敌将的鲜血。(。) 第四百八十四章,毒士贾诩 ………… 虎牢关。 城外来的是马超的骑兵不假,但是,马超本人并没有杀来,来的是西凉兵的先头部队,为首两员将正是马休马铁,居中殿后的是大将马岱,都是马超的家人,其中马岱是马超的堂兄,其余两人则是马超的亲兄弟。 这是西凉兵的先头部队,人数不下万余人,西凉兵身形彪悍,体格强健,都壮的都跟牛犊子一样,一个个盔明甲亮,如下山猛虎,杀气腾腾,其实冲天,整齐的方阵如一片黑云才远处天际处裹了过来一样,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西凉兵不消片刻已经杀到了虎牢关前。 徐晃不动如松,巍峨如山,彪悍的身躯如木雕一样,任凭征袍舞动,须髯飘摆,始终静静的站在那里,贾诩更是神情冷漠之极,就算来的都是西凉兵,按说算起来还是他的老乡,可贾诩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是一个比谁都冷,比谁都狠,比谁都毒的男人,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贾诩,三国第一毒士之名,确实名不虚传。 至今为止,他没有忠于过任何人。 末世出毒士,毒计致乱世。鬼谋求苟安,神算真谋士。 金武威,银张掖。沙是金,霜为银。无边荒漠,既无金,也无银,只有金色的沙,银色的霜,找口水都难。 就那么一片戈壁,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活着,是每一个西凉人最沉重的话题。 从一出生,贾诩就确定了一个最渺小但也最重要,看似最容易实同样也是最艰难的人生目标:那就是活着。 出生在西凉,可以说是贾诩的悲哀! 西凉除了戈壁就是沙漠,土地贫瘠,一片荒芜,几乎是寸草不生的蛮夷之地,贾诩出生时,西凉没有世家,只有董卓、丁原、吕布、李傕这一类赳赳武夫。他们擅长骑马射箭,对智谋不感兴趣。 偌大的沙漠里,只要你马骑得快,箭射得准,你就能成为沙中的强者,恶劣的环境里,原始的生存状态,一切用力气说话,高级的智谋反而像那沉默的黄沙一样百无一用。贾诩早年默默无闻,就像一块金子埋在了漫漫黄沙里。 阎忠是西凉仅有的名士之一,他的一句话让所有西凉人都认识了贾诩。“贾诩有张良、陈平的才能啊!” 西凉本来人才就少,就这样,贾诩被推荐为孝廉,担任郎官。 做官没几天,倒霉的贾诩病了,并且病得还不轻,他就辞官回家。 回家途中被沙贼所劫,贾诩和同行的几十个人被绑了起来。大坑已经挖好,每个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大坑边上,沙贼威胁道:有钱,留下钱;无钱,留下命。 贾诩临危不惧,大声喊道:“我没钱,但是我外公段颎有钱,他会来赎我的!”贾诩话音刚落,所有的沙贼都停了下来,惊惧地看着贾诩。 西凉人谁不知道段颎呢? 他做边将多年,威震西凉,又是当时朝中太尉,东汉军事一把手。得罪了他,有好果子吃?沙贼们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有一个年轻沙贼手中的刀倒掉在了地上。 贾诩大声道:“还不快给我松绑,要不我外公就真的生气了!” 沙贼们这才醒过神来,涌上来,有的为他松绑,有的为他拂去衣上尘沙。那个年轻沙贼,哆哆嗦嗦地给递过来一个盛水的皮囊。贾诩毫不客气,接过皮囊来,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刚才还是阶下囚,转眼便成座上客,贾诩的机智和临危不乱非同一般。 沙贼不仅放了贾诩,甚至还用好酒款待了他,贾诩还哄骗说回头见了外公举荐这些沙贼,没几句话,沙贼们就被哄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 玩弄强盗于股掌之间,说明贾诩不仅智慧过人,胆量也是不凡,贾诩身上暗蕴着一股阴毒之气,连沙贼身上的匪霸之气都被他轻易压了下去。 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 西凉人的梦想就是走出沙漠,进入富饶的中原。是董卓帮助他们实现了梦想。大将军何进被杀,董卓进京,控制了朝廷。从此,贾诩也鱼跃龙门进了朝党。 董卓死后,贾诩第一次从背后站了出来。 他只说了十二个字,却彻底改变了汉末的乱局。 “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 他劝说李傕等人领兵反攻长安,不但赌赢了,还把汉室江山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绝境,而贾诩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自保。 至于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会死多少人,这些贾诩统统不在乎。 李傕等人拿下长安,彼此内斗,相互反目,贾诩又果断的站在了汉献帝的一边,岂不知,献帝能落到李傕等人的手中变成傀儡,就是贾诩的功劳,可是,贾诩却能审时度势,及时认清形势转换立场,这正是他的高明此处。 李傕等人,大肆作乱,不得人心,早晚引起关东诸侯的讨伐,贾诩很明智的给自己找到了退路。 他保护过献帝身边的宫女,劝说过羌人不要帮助李傕,也曾把李傕霸占的唐姬(刘辩的女人)救了。连献帝都对贾诩非常感激。 李傕郭汜等人自寻死路,贾诩又果断的弃他们而去投了张绣,张绣叔叔刚死,又刚刚接管军队,正愁身边没有谋士辅佐,贾诩去了,张绣对贾诩奉若神明,言听计从,不得不说,贾诩总能给自己在最合适的时机找到最好的出路。 之后,跟陈削在冀州争霸,见势不妙,贾诩再次果断归降,自始至终,他总能如鱼得水,因为,西凉恶劣的环境,早已改变了他:一切只为了活着! 当然,若有可能,自然希望活的更好! 现在,虽然敌人四家合兵,但在贾诩看来,并非没有胜算。 陈削这边上下一心,众志成城,虽然兵力相对偏少,战力却不可小视,反倒是敌人,这结盟,并非铁板一块,彼此之间必有嫌隙! 所以,暂时,贾诩心中并没有生出‘跳槽’的心思。(。) 第四百八十四章,渡江水战 站在官渡南岸,望着滚滚奔腾的黄河水,夏侯惇心急如焚,不住的沉声思索着。 前有黄河拦阻,要想杀进冀州,必须渡河,可是甘宁的人马早早的屯扎在北岸,早就枕戈以待,曹操的兖州兵都是北方人,这些人不习水性,都是旱鸭子,就算站在平稳的船头,身子也会左摇右晃,想要站稳脚跟都难,一旦渡江,难保不会被甘宁趁势伏击。 “大哥,来了这都几天了,再这样耽搁下去,岂不耽误了主公的大事,不行,不如给我一万人马,我连夜奔袭,从濮阳渡江过河绕到对方身后偷袭可好?”相对于夏侯惇来说,夏侯渊性子更是急如烈火。 夏侯惇沉吟了一会儿,见夏侯渊求战心切,恰恰夏侯渊又擅长千里奔袭,精通闪电战,夏侯惇点了点头,再三叮嘱夏侯渊务必小心,夏侯渊点了点头,“兄长放心,料也无妨!” 夏侯渊有猎豹之称,一向擅长闪击战,对于长途奔袭更是得心应手,得到夏侯惇的应允,夏侯渊当即告别夏侯惇,点齐人马趁着天色黑沉了下来,才悄然离开曹营。 虽然性子急,喜欢速战速决,但是夏侯渊可并非没有脑子的莽夫! 离开官渡,上了大路,夏侯渊的骑兵彻底撒开了欢,简直是风驰电掣,轻骑在前,重骑在后,众人策马扬鞭,昼夜不停。 “三日五百,五日一千。”这对夏侯渊来说并非难事。 为了吸引甘宁的注意,给夏侯渊千里急行做好掩护,夏侯惇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渡河。 “吹号,擂鼓!” 两日后,一切准备就绪,夏侯惇一声令下,曹兵将士纷纷抬起打造好的竹筏冲进了水流湍急的黄河,密密麻麻,直奔北岸而去。 甘宁接到探报,二话没说,当即传令迎敌,甘宁亲率三千锦帆将士在北岸登筏顺水南下,压根就没有等夏侯惇渡河过半再出击,在水中作战,敌兵就算人数再多,甘宁也不惧怕。 河水奔流,巨浪翻滚,浪花拍击在岸边的礁石上,水花四溅,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震响。 兖州兵刚进入河中,就显得慌乱了起来,一个个左摇右晃,惊吓的面如土色,体似筛糠,一**巨浪涌来,曹兵不住的鬼吼鬼叫,甚是狼狈,反观甘宁这边,一个个神色神色镇定,身躯笔挺,就算竹筏随波激荡,剧烈的上下颠簸,这些人就像钉死在竹筏上一样,稳如磐石,不动如松,两厢一对比,当下高下立辨。 甘宁一身紧身的短打,袒露着胸膛,那魁壮的肌肉,鼓鼓怒涨,硬的跟铁矿石一样,胸前那黑压压的一片护心毛,根根倒立,密密麻麻,看起来甚是凶恶,再看甘宁手里的那口大刀,刀宽刃厚,闪着逼人的寒光,冷森森夺人目,光闪闪亮人眼。 甘宁一动不动,棱角分明的脸上噙着邪魅的冷笑,对他来说,夏侯惇带来的这些曹兵,在水里跟自己作战,简直是不自量力。 而事实证明,甘宁,并非瞧不起曹兵,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实力。 甫一交手,曹兵就乱作了一团,瞬间被锦帆军冲的七零八落,加之曹兵聚集在一起,队伍一乱,顿时人仰马翻,仅仅被锦帆军用竹筏一通横冲猛撞,落水者就不计其数。 锦帆军的竹筏就像一把把尖锥,不住的冲击着曹兵的竹筏,曹兵本来就站立不稳,跌入水中更是手忙脚乱,狼狈不堪,锦帆军将竹筏贴近曹兵,直接纵身登上曹兵的竹筏,有的则拎刀跳入水中掩杀落水的曹兵。 甘宁登上曹兵的竹筏,虎入羊群一般,手中斩鲨刀舞的霍霍作响,呼呼挂风,刀锋过处,鲜血飞溅,残肢乱舞,曹兵就连站都站不稳,哪里是甘宁的对手,甚至,人越多有的时候也碍事,就算想躲避,他们也发现这是奢望。 “噗嗤,噗嗤…” 甘宁一刀一个,如砍瓜切菜一样,毫无悬念,不费吹灰之力,不少人吓的竟然主动跳入水中,有的被巨浪卷走,有的直接被水中的锦帆军挥刀砍下了头颅,有的皮球一样不住的浮上沉下,被喜欢玩闹的锦帆军给拖进水底愣是活活溺死。 夏侯惇本是试探性渡河,没想到锦帆军在水中如此神勇,心中大惊,急忙下令鸣金退兵,只一战,曹兵死伤就不下四千余人,反观锦帆军才寥寥数百人。 “对方只有几千水军…应该不难对付。” 收兵之后,夏侯惇策马沿江巡视,思索着对策,忽然两眼一亮,双手成拳,猛的狠狠的击在一起,高兴的自语道“何不向孙坚求援!” 曹操这边没有水军,兵将们不习水战,但是孙坚那里却有的是精通水战的水军,如今几家诸侯合兵,孙坚没有拒绝的道理。 孙坚就这边也是跟义军隔了一条黄河,不过,优势却非常明显,就算镇守北岸的是大将赵云,赵云也无法抵挡数万江东水兵一起渡江。 孙策正好不愿跟陈削交手,又无法逃避,正好夏侯惇派人来求援,孙策就领兵去了官渡。 孙策带来的人不多,仅有一万人,不过,却都是能征惯战的江东水兵,还有蒋钦周泰两员猛将,这一下,甘宁顿时压力骤增,算是碰到了真正的对手。 一连几次交手,虽然没有让一个敌兵敌将渡河,但是,甘宁的锦帆军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两日苦战,锦帆军几乎尽数损耗一尽。 幸好身后还有几千水性稍差的新卒,这些人接受的训练时间不长,战力连锦帆军的一半都比不上,但是,临阵杀敌,却没有一个认怂的。 “我们的身后,就是冀州的土地,绝不能让敌人渡河登岸,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甘宁一声虎吼,冀州水军无不响应。 “杀…”甘宁再次领兵出动,孙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摆手,刚想暂停渡江,忽然一匹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孙策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父亲孙坚的军令。 “大公子,主公有令,务必尽快渡江北上,会同主公的江东兵一举击溃陈削!”(。) 第四百八十六章,迎战江东兵 黄河渡口北岸,孙坚再次发动渡江作战,眼看随时渡口就要失守,陈削终于‘姗姗来迟’,不仅陈削来了,还带来了几百架霹雳战车,随着隆隆的轰鸣声,笨拙沉重的霹雳战车一字长蛇阵在北岸摆开了阵势,加上赵云统帅的几千弓箭手。 北岸再次构筑起了守卫森严的阵势,周瑜见状,眉头微皱,略一沉吟,随即迈步来的孙坚近前,“主公,不如给我一哨人马,我从别处趁其不备,偷偷渡河,想不到,陈削竟然准备了如此多的霹雳战车,只怕冒然强攻,我军必然伤亡惨重。” 之前,赵云仅仅仗着弓箭手硬撑,现在又多了这么多霹雳车,虽然依然还可以强行渡河,可是周瑜却不想让江东兵付出太多的伤亡,何况无论是自己还是官渡的孙策,不论是谁,只要先渡过黄河,都可以从侧面迂回到义军的身后进行夹攻。 孙坚点头答应,周瑜亲帅一万精兵偷偷去了上游的龙陵渡,而孙坚这边,依旧继续渡河,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声势甚是浩大,可是,眼看就要靠近北岸,刚刚进入义军的射程,陈削一声令下。 “轰轰轰…”几百架霹雳车早已严阵以待,一时间,巨石呼啸,大地轰鸣,伴随着刺耳的声响,被抛向半空的石头看似杂乱无章,全全都飞向了江东兵的头顶上空。 就算有的准星不足,依旧有不少落在江东兵的竹筏之上,江东兵顿时人仰马翻,如坠地狱,有的竹筏当即被巨石砸的爆裂开来,有的直接砸落在人群中,更有甚者砸在江东兵的脑袋上,江东兵顿时乱作一团,死伤的,跌入水中的不计其数。 “放箭,放箭!” 赵云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弓箭手,纷纷松开拉的绷紧的弓弦,顿时,利箭如梭,箭簇乱飞,一波箭雨遮天蔽日,狠狠的罩向越来越近的江东兵,对方在水中,无从反抗,只能默默的承受义军疯狂的屠杀。 原本碧绿的江水顿时染得猩红,映着日光,显得分外的血腥,被砸的脑浆崩裂胸骨塌陷的江东兵不计其数,一个个不甘的瞪大眼睛瞬间化成了水中的浮尸,随波浮荡,大有堵塞河水之势。 “杀啊,冲啊…” 程普提刀在手,状若猛虎,脚下踩水,怒喝一声,继续带头向北岸冲去,黄盖等人也不示弱,就算同伴们瞬间死伤了不少,江东兵依旧没有吓倒,几员主将带头,江东兵顿时士气大振。 “不要停,继续给我砸,弓箭手继续放箭!” 陈削面无表情,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奔腾的黄河,紧握腰间的刀柄,随时做好迎敌的准备,经过足足一个时辰的死守,江东兵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程普黄盖等人终于领兵靠近了北岸,挥舞着经手中的铁鞭,老将黄盖第一个带头跳上北岸,身后的江东兵接连停船靠岸,江东兵如涨潮的潮水一样,疯狂的涌向北岸。 “骑兵,随我迎敌!” 陈削话音刚落,赵云一马当先持枪在手抖擞神威已经冲了上去,近一万余名骑兵左右夹攻,如狂风卷落叶一样,狂奔而上,一个照面,江东兵就倒下了一大片。 江东兵虽然擅长水战,但是登陆作战,他们就没有多大的优势了,一时间,铁蹄轰鸣,马蹄狂奔,义军骑兵横冲直撞,挡者披靡,赵云一骑绝尘,枪影过处,江东兵风吹败草一样纷纷倒地,陈削纵马冲到近前,钢刀狂舞,也是毫不留情。 几万名江东兵前赴后继的登上北岸,却无法前进一步,义军铁骑来回冲杀,疯狂掩杀,众人全都杀红了眼,马蹄过处,江东兵被撞飞倒地者不计其数,一旦摔倒,有的被战马生生从身上踩过,有的被义军挥舞着刀枪夺走性命…有的被自己人自相踩踏,纵然江东兵骁勇,形势依旧大为被动。 “继续渡河,继续渡河…” 程普黄盖已经登岸,相对来说,虽然他们死伤惨重,却给身后的孙坚等人提供了掩护,孙坚继续下令渡河,韩当等人紧随其后,江东兵疯了一样,大军继续在江面上铺开竹筏强势渡河。 …………………… “报……启禀军师,帐外有人求见!”位于北岸义军营帐中的徐庶轻轻摆了摆手,不一会跑进一个人,来人递给徐庶一封书信,转身就走。 “嗯?孙策已经渡过北岸了。” 打开书信看过之后,徐庶并没有太过吃惊,义军只有甘宁一支水军,虽然坐拥黄河天险,可徐庶早就料到敌人早晚会顺利过河渡江,信是吕蒙的笔记,徐庶现在丝毫不怀疑,孙权果真想除掉孙策,孙策的任何动向,对方总会有人第一时间送来消息。 但是孙权很有分寸,他只告知义军孙策的动向,其余的一概不说。 “孙策…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当即徐庶点派两万精兵悄然离去,就连陈削都没有告知。 陈削这边,徐庶丝毫不会担心,这里足足屯扎了六万大军,身后的牧歌还有两万,就算孙坚人马众多,短时间也休想顺利杀入冀州。 单单两万骑兵,陈削就挡住了江东四万步兵。 就算孙坚再次率人渡河,也始终无法顺利登岸,经过一日激战,江东兵死伤近两万,只得再次退回南岸,陈削这边伤亡也不下一万人。 就算孙坚停止渡河,陈削夜里依旧派人严加戒备,半点不敢大意,得知徐庶领兵离去,陈削也没有多问。 ……………… “什么?甘将军败了?”死守了三日,甘宁大败,得到消息后,程昱吃了一惊。 “如今甘将军在何处?” “已经退守延津!” 报信的送完消息就下去了,程昱站起身来,皱着眉头,不住的在屋中踱着脚步。 沉吟了一会,程昱还是再次伏案坐下,匆匆给曹操写了一封信。 将信让贴身亲随送走之后,程昱连夜骑马赶往了白马关,那里此刻镇守的大将正是袁绍袁本初!(。) 第四百八十七章,围杀周瑜 一连两日,孙坚都没有继续渡河,看似孙坚占有渡江的优势,可是,孙坚明白,就算靠近北岸,仅凭几万步兵,也根本无法顺利击退陈削赵云的守卫,他在等周瑜和孙策的消息,两人不管是谁,只要能绕到义军的身后,自己就可以顺利渡江了。 周瑜不负孙坚厚望,不仅顺利渡河成功,还悄无声息的顺着山间小路摸近了义军大营。 当夜三更十分,周瑜突然领兵发难,一万名江东兵,如下山猛虎一样突然冲入义军营寨,并第一时间燃起了篝火。 北岸火起,黄盖急忙告知孙坚,孙坚一声令下,“传令三军将士,连夜渡江!” 而领兵杀入义军营寨的周瑜则遭到了义军的顽强阻击,虽然周瑜杀了义军个措手不及,但是义军原本夜里就没有放松戒备。 起初乱了一阵,很快就被赵云稳住了阵势,五万义军将士愣是把周瑜的一万江东兵给死死的包围了起来。 “少帅,南岸孙坚再次渡江!” 有人发现孙坚渡江的举动忙禀告陈削,陈削脸色阴沉,转身回头,大喊一声“廖化、闫柔何在?” “在…”早就杀红眼的两人,听到陈削呼唤,忙策马来到陈削近前。 “给你二人两万精兵,务必给我挡住孙坚。” “诺!” 两人答应一声,忙点齐人马前去阻击孙坚,转过身来,见周瑜的江东兵已经剩下不足五六千人,陈削冲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手中钢刀高高举起,振臂高呼道“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一个都不要放走!” “诺!” 众兵将齐声回应,狗蛋,高顺,赵云,加上陈削自己,每个人各自镇守一个方位,层层布防,围的滴水不漏,愣是把周瑜给死死的困在了营寨之中。 赵云纵马摇枪,身后白马义从如影随形,紧紧相随,一波又一波,不住的冲击着周瑜带来的江东兵。 陈削等人也相继不断围攻,可是,周瑜临危不乱,江东兵自觉的聚拢在周瑜的四周,皆临危不惧,拼命据敌死守,就算只剩下几千人,周瑜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毫无惧色。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儿郎们,只要我们拖住陈削,主公就能顺利登陆上岸,杀啊…给他们拼了!” 为了鼓舞士气,周瑜抽出腰间的鱼肠宝剑亲自带头迎敌,素白色的征袍随风狂摆,猎猎作响,周瑜表情坚毅,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逼人的寒光,一边策马杀敌,一边指挥兵将。 江东兵一个个气势高昂,斗志旺盛,仅仅寥寥几千人,却像一个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刻在义军的营盘中,一个又一个的接连倒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无畏无惧,视死如归,为了给孙坚顺利登陆赢得宝贵的时间,就算是全部战死,这些人也心甘情愿。 “不怕死,哼哼…那就成全你们…” 江东兵训练有素,斗志高昂,临危不惧,都是铁打的汉子,义军将士更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狗蛋怒瞪双眼,紧握滴血的铁枪,高喊一声,领着虎狩营的将士拼命的向前冲杀,枪挂风声,出手快如疾风骤雨,枪影过处,鲜血飞溅,狗蛋枪急马快,招招狠辣,跟随高顺学习枪法,狗蛋进步神速,带出来的虎狩营战力更是比以前大有提升。 漫天刀光枪影闪过,江东兵就像风吹麦浪一样,就算他们死战不退,毕竟人数实在太少了,被义军围在中央,疯狂而又无情的大肆掩杀,区区几千人马根本挡不住义军将士前赴后继的围攻。 “去死吧…” 没等冲到周瑜的近前,狗蛋从腰间摸出手斧照着周瑜的后心狠狠的掷了过去,寒光一闪,手斧如旋转的陀螺一般飞速射出。 划破夜空,去试如电,夜黑人杂,周瑜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何况战场之上,双方兵将拼死冲杀,金戈震鸣,马嘶人吼,喊叫连天,场面实在过于混乱。 可是,周瑜没有意识到死神向自己逼近,身边的护卫,见识不妙,知道提醒周瑜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普通的江东兵怒吼一声,飞身从地上跳起来挡在了周瑜的身后,手斧飞至,噗嗤一声,那江东兵惨叫一声身子飞速后退。 就算连连吐血,就算拼命的想止住身体,可是,狗蛋这一下力量实在太大了,他是想直接要了周瑜的性命,自然没有丝毫的留情,那江东兵愣是倒飞十几米最后撞在了周瑜的身上,这才止住身形,不过,人早已气绝多时。 “保护都督,保护都督!” 董袭陈武高呼一声,从周瑜身旁杀出齐齐的冲向狗蛋,这两人都是三国中赫赫有名的虎将,名列江东十二虎臣之一,两人枪法纯熟,杀伐骁勇,都是难得的悍将。 两人一左一右奔狗蛋杀来,狗蛋不惊反喜,一抖丝缰就迎了上去,三人三条枪你来我往顿时交击在一起。 马踏銮铃,尘土飞扬,一交手,彼此毫不留情,不到十个回合,狗蛋的胸前就被陈武给洞穿了,不过,狗蛋反而越发兴奋,愣是浑身染血杀意澎湃,又战了几个回合。 趁董袭回身之际,狗蛋怒吼一声,索性弃了陈武从马背上飞身跃起,如雄鹰展翅,居高临下,一枪直刺董袭后心,董袭刚想躲避,几个虎狩营的兵将悍不畏死的冲到他的身旁,愣是拿血肉之躯封死了董袭的退路,噗嗤…没等狗蛋落地,手中的镔铁枪已经直直的扎进了董袭的后心。 “蛋哥,小心!” 这边刚扎中董袭,陈武已经再次杀向狗蛋,两人本来就相距不远,兵卒们就算想要冲上来保护狗蛋,也已经来不及了,眼看陈武手中的长枪也要扎进狗蛋的后背。 突然,不远处嘭的一声,射出一支狼牙箭,夺命的冷箭呼啸而来,没有丝毫的悬念狠狠的洞穿了陈武的胸口,陈武不甘的回过身来,身子剧烈的摇晃了几下,最终…无力的倒了下去! 出手的正是陈削!(。) 第四百八十八章,血战不断 “小心…” 突然,陈削大喊一声,只见原本中枪即将倒地的董袭,突然拼尽全力,猛的转过身来,手腕一翻,滴血的长枪狠狠的扎向狗蛋。 狗蛋正扭头看向陈削,听到陈削提醒,急忙转身回头,顺势轮枪反扫,嘭的一声,枪影呼啸,裹起一股狂风,卷起一阵风沙,幽冷镔铁枪重重的抽在了董袭的肩头,董袭扑通一声登时翻倒在地上。 几个临近的江东兵刚想过来,陈削手腕连抖,一连射出几箭,江东兵相继好几个兵卒中箭倒地,狗蛋冲地上狠狠的淬了一口,上前一脚踩在董袭的身上,呲牙怒吼一声,“我就不信,你还不死!” 随即双手高高举起长枪,当空用力的刺下,噗嗤一声,愣是将董袭狠狠的钉死在了地上,董袭不甘的痛呼一声,当即气绝。 “董袭,陈武!” 一连两员大将相继丧命,周瑜痛彻心扉,咬牙怒喝一声,策马舞剑直奔狗蛋杀来,狗蛋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裹在了胸前,毕竟,刚刚陈武刺中了他一枪,至今伤口还在飙血。 简单包扎了之后,狗蛋拍马舞枪迎上了周瑜,虽然狗蛋枪法犀利,悍不畏死,可是,一交上手,狗蛋才知道,周瑜的剑法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吆喝……你这个小白脸,长的细皮嫩肉的,没看出来还挺厉害的?” 狗蛋一连猛攻了十几枪,都会周瑜轻易化解,周瑜剑法犀利,出手飘逸洒脱,看似轻盈,每一次,都让人防不胜防,招式极为诡异,楞是凭借一把短剑逼得狗蛋连连后退。 而且,周瑜手中的鱼肠剑,好是把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宝剑,甚是锋利,一阵金戈撞击声过后,狗蛋惊讶的发现,他的枪杆上已经多了许多坑坑洼洼的凹陷,上面还有一道很深的口子,似乎稍微一用力,枪杆就要居中断掉。 “嗖嗖嗖…” 陈削站在人群之后,跨马而坐,不时的张弓搭箭,箭如流星,去势如电,每一箭射出,江东兵人群当中总会倒下一个,彼此都扎堆拥挤在一起,距离又如此之近,加上陈削箭法本就不俗,杀敌的效率还是非常可观的。 眼瞅着周瑜身边的兵将越来越少,可是,更可怕的事情也在岸边发生。 廖化闫柔奉命阻击孙坚渡江登岸,可是,他们还是小看了江东兵的攻势,这一次,孙坚几乎是倾巢而出,不到半个时辰数万大军已经悉数逼近北岸,一开始,义军还能占据上风,随着登陆的越来越多,江东兵渐渐由被动转为主动。 尤其是江东的几员大将,黄盖,韩当,程普,孙坚等人,皆是能征惯战的虎将,江东兵占据主动之后,数万大军如洪水猛兽一样,不住的冲击着义军的方阵,廖化闫柔被杀的节节败退,死伤甚是惨重。 孙坚如猛虎出笼一样,挥舞着古锭刀,健步如飞的冲进义军人群之中,时而挥刀怒砍,时而反手横扫,时而斜肩狂劈。 滴血的古锭刀闪着妖异的寒光,刀锋呼啸,人头滚滚,每一刀劈出,都会有一个义军将士倒下。 不一会,孙坚身上的征袍盔甲,已经全都染的血红,仔细一看,连孙坚的眼睛的都变的赤红。 孙坚怒吼连连,叫声如猛虎长啸,又如惊雷炸响,单是那怒贯苍穹的喊声,就能让人胆丧魂散。 一路横冲直撞,人影过处,身后留下遍地死尸,无人是孙坚一盒之敌,不多时,孙坚已经冲到了廖化的身前。 廖化一咬牙,举枪冲了上来,抬头就是一枪,枪挂风声,直奔孙坚前心扎来,孙坚侧身急闪,顺势撩刀封开廖化的长枪。 没等廖化收枪变招,孙坚一弯腰,身子如猎豹一样,躬身前冲,顺势挥刀上撩,嗖的一声,廖化身旁黑影一闪,如一阵疾风掠过。 可是,下一刻,一道血剑随即飞向半空,噗嗤一声,廖化的左臂飞舞着飞上了半空,廖化一咬牙,右手长枪杵在地上,勉强没有倒下。 可是,孙坚再次转身回头又提刀杀了过来,没等廖化转过身来,孙坚手腕一番,古锭刀脱手而飞,直直的射向廖化的后心,廖化的身子,一连被带的滑出了四五米,才堪堪止住。 孙坚骁勇,不辱江东猛虎之名,黄盖韩当等人,也不逊色,这些都是昔日最早跟随孙坚征战沙场的大将。 如今虽然上了年级,可是,人老宝刀不老,一个比一个勇猛,黄盖双鞭狂舞,嘁哩喀喳,伴随着耀眼的金光闪过,就算是身穿盔甲的义军将士,一旦被他的钢鞭砸中,也是轻者腿断胳膊折,重则当即丧命,好几个运气不好愣是被黄盖砸碎了脑袋,猩红的脑浆子喷的到处都是。 江东兵如狼似虎,攻势猛烈,义军将士也不用丝毫的鼓动,全都悍不畏死的向前冲杀,就算不住的有人倒下,身边的同伴也没有时间理会,全都杀红了眼。 韩当刚劈倒两个义军,就被十几个义军给死死的围住了,没等身后的江东兵冲上来支援,嘁哩喀喳,这些义军一阵刀砍斧剁,纵然韩当是大将,被围住之后,也无法轻松躲闪,这就是血腥惨烈的战场。 韩当不多时,就被义军将士给剁成了烂泥,当然,这些义军随即也被冲上来的江东兵瞬间给湮没了。 “噗嗤…” 孙坚再次杀到闫柔的近前,闫柔勉强抵挡了十几个回合,就被孙坚一刀劈中肩头,咬着牙发着狠,闫柔继续死战不退,可是,孙坚刀法精湛,气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放眼天下,能胜过他的寥寥无几,或许只有吕布黄忠能与他平分秋色的较量一番。 闫柔没多久,已经身中数刀,眼看性命堪危,就在这危急关头,赵云策马舞枪冲了过来,这边的形势,随时有人向里面禀报,陈削一点也不傻,虽然很想干掉周瑜,可是也不能对这边的将士不管不顾,见廖化闫柔已经抵挡不住,只好派赵云领兵前来增援。(。) 第四百八十九章,刘备的机会 冀州烽烟四起激战不断,此刻刘备的家中,不少人正围坐在一起,品茶闲聊着,茶杯中不时的飘荡起袅袅的热气,热气越聚越多,几乎将刘备的书房都弄的烟雾缭绕宛如幻境一样。 “皇叔,你还在犹豫什么?机会就在眼前,失之可惜啊!” 弥漫的热气将刘备那张原本就冷漠的没有丝毫感情的脸衬托的更加阴冷,刘备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像是死人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冷静的吓人,张松、魏延、黄忠、法正等人都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刘备在想什么。 “主公,孝直先生说的极是,眼下正是天赐良机,如今各路诸侯都在围攻陈削,主公何不趁机将西川夺过来…” 话刚说了一半,见刘备突然冷冷的瞪向自己,魏延忙将话打住,魏延一咧嘴,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夺’这个字,刘备最不愿意听到。 其实,就连魏延都觉得刘备太过虚伪,明明心里想拿下西川,还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别人这么说。 魏延耸耸肩,只好悻悻的退到一旁,他是个粗人,一向心里憋不住话,不过,魏延也是一番好意,自从刘备来了西川之后,一直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不是种菜,就是养花,看起来倒像是打算颐养天年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他能闲得住,可把魏延黄忠憋的不轻。 法正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备,手指不时的敲击在桌案上,虽然口口声声称呼刘备皇叔,可是,法正的态度,却没那么的恭敬,气势丝毫不输给刘备,两人相对而坐,看起来法正一点也不像刘备的下属。 “孝直,此时事关重大,且容我三思。” 过了一会,见法正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刘备终于开口了。 “皇叔在担心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呵呵,既然如此,我有一计。” 法正心中暗暗冷笑,不过,刘备这样的人实在很对他的胃口,他的小人,刘备也是善于伪装的君子,两人算起来倒是一类人。 明明想夺西川,非得说什么不忍夺同宗基业,这不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吗?不过,法正恰恰就喜欢刘备这一点,他觉得两人有种臭味相投的道理,何况,凭他的才能,刘备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甚至还得感恩戴德的尊敬他,因为刘备身边,眼下并无能人相助,就算有能人,法正对自己的才能也有着足够的自信。 不得不说,这两人,一个是真小人,一个是伪君子,还真是绝配。 “孝直,计将安出?”刘备两眼一亮,身子微微向前探出一些,似乎想离得近些,听的更清楚一些,其实,就算装的再不动声色,刘备心中的急迫心情也很难掩饰的天衣无缝。 第一,岁月不饶人,刘备年纪越来越大,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到现在,依旧一无所有,还只能寄人篱下,刘备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 第二,刘备也知道,现在是他能不能翻身最好的机会,因为各路诸侯都聚集在冀州,彼此攻伐,酣战不下,谁也没有时间理会他,可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刘备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虽然很看重机会,可他也很看重名声。 法正道“大公子人言轻微,刚刚主政不久,看的出来,大公子还是太过稚嫩,西川文武群臣也都思念陛下西归,张任说起过,陛下在曹操的手里,近乎傀儡木偶一样,任其操控,为此,西川文武,包括大公子无不痛如刀搅,皇叔莫不如向大公子掏一支军令,趁曹操孙坚出兵在外,千里奔袭偷袭许昌,接陛下西归!” “迎刘璋西归!” 刘备禁不住瞪大了眼睛,法正瞅着刘备,心中再次笑了,眼下刘璋已经登基称帝,不管曹操是不是真心,至少,刘璋现在是皇帝,可刘备却依然直呼其名,看的出来,他的心里,压根没把刘璋放在眼里。 “孝直,你这是何意?”黄忠捋一捋飘摆的银髯,也是一头雾水,心中疑惑,一个小崽子刘备都还没解决掉呢,你法正倒好,再把老的给请回来,这西川还能落到刘备的手里吗。 “呵呵,如此一来,皇叔的手中岂不有了兵权!而且,出兵也名正言顺。” 法正并没有将话说透,不过,他相信刘备是聪明人,刘备的确一点也不笨,刘备当即点头答应,众人全都心中不解,就算魏延开口追问,法正也只是含笑不答,故作神秘。 等众人走后,法正留了下来,他跟刘备两人再次商议了一番,二日清晨,刘备洗漱一番,穿戴一新,收拾停当直奔刘循的府中走去,刘备要讨令迎回刘璋,其实,谁都知道,不是迎回刘璋而是抢回刘璋,不论是刘循,还是西川众文武,还真的没人反对,因为刘备的理由无懈可击。 张任回来之后,早已把曹操的恶行告知了众人,刘循虽然年幼,却甚是刚烈,对待刘璋也是至纯至孝,刘循自然也盼着接回父亲,之前没有机会,现在曹操出兵在外,这对刘循来说,听刘备这么一说,自然满心欢喜。 黄权张任等人,都怀疑刘备的诚意,可是,群臣中帮着刘备说话的不在少数,又有张松法正等人劝说刘循,刘循救父心切,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经过一番思虑,刘循给了刘备三万人马,可以说,这三万精兵对西川来说,一旦有失,必将元气大伤,毕竟,刘璋之前带走了五万,西川本来兵卒就不做刚刚又跟张鲁打了一场,给刘备三万,可见刘循对此事非常重视。 “备纵然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必将迎陛下回归西川!” 刘备慷慨激昂的表了决心,当即领兵出成都悄然奔向荆州,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刘备走后,刘循日思夜盼,盼着刘备能早日将自己的父亲救出虎口。 这种事,刘备才不会去那么做,一个小崽子都还没收拾掉,又怎么可能帮着再把老家伙迎回西川呢。 何况,那个人现在还当了皇帝,见了面刘备还得给刘璋下跪,这种事,刘备自然一百个不乐意。 刘备心里这样想着:西归?刘璋去西天才好呢!(。) 第四百九十章,朋友是用来出卖的 张松的管家张福急匆匆的来到张松的书房,“大人,小的瞧得清清楚楚,刘皇叔的确带人出城赶奔巴东,看样子,是往荆州方向去的。” 张松脸色沉的跟黑锅底一样,面色铁青,冷冷的摆了摆手“再去打探!” 管家张福送来消息,让张松心中越发着急,他不明白,刘备究竟是怎么想的。 “刘皇叔,难道你还真的好心要去许昌帮刘循抢回父亲不成,当真糊涂啊!”张松本以为刘备只是假借抢回刘璋为借口,以此掌握兵权,实则坐等良机突然出兵夺取西川。 这倒好,刘备的做法,越来越像是真的要带兵去抢刘璋了,一连几日张福传回来的消息,刘备出了成都之后,一直,直直向东行进,远走越远,一点也没有暂缓行兵或者原地扎营以待时变的迹象。 不知不觉,刘备已经到达了白帝城,张松终于坐不住了,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整日心神不定,每日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除了留意刘备的行军动向,就是在屋中摇头叹气。 任凭张松平日里智计不凡,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不明白,刘备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图,既然手里有了兵权,直接把西川夺过来不就完了。 张松聪明不假,可人要是急的晕头转向的时候,头脑就很难保持清醒,法正的真正用意并没有告诉他,反倒见刘备带兵越走越远,张松彻底坐不住了。 三国中,刘备假意撤兵,张松也没有看出来,这一次,刘备的动机,张松也没有想明白。 越发着急,本来就是做贼心虚,张松生怕夜长梦多被人识破,急忙给刘备写了封书信,催促刘备马上回兵夺取成都,不料,连日来张松的异常举动引起了他的兄长张肃的疑心,张肃稍微留了点心思,张松的书信刚刚送出城,就被张肃的人给截获了。 张松、法正、孟达,本是知交好友,可是,这件事法正却没有告知张松刘备的真正意图,刘备之所以带兵离开,等的就是机会,一个合理夺取西川的借口,那就是引起刘循的疑心,让刘循主动挑起事端。 张松望眼欲穿,急的百爪挠心,法正一路倒是悠悠闲闲,吃着西川的粮,领着西川的兵,赏着西川的景,甭提多惬意了,实则,法正的心里,也在等张松这边的消息。 有句话说得好,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刘备要谋夺西川,就必须让刘循先下手,而张松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法正等的就是张松急中出错,就算张松不出错,法正也会派人向刘循告密的。 只是法正还没等让人告密,张松就已经暴露了,书信落在张肃的手中,张肃看过之后,差点没吓死,连忙将将信交给刘循,刘循性格刚烈,眼里一向不揉沙子,马上让张任领兵去了张松家中。 好家伙,除了张肃家小得以保全,张松一家全都被张任给剁成了肉酱,到死,张松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被朋友法正利用,被亲兄弟张肃出卖,他到死都不知道。 刘备手里握有兵权,刘循自然担心刘备会真的造反,所以,刘循马上下令,各处守将马上封锁关口,供给刘备的粮草也立即切断,之后又派人飞报巴郡守将老将严颜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刘备离开,至于成都这边,张任亲自挂帅亲征,刘循又亲自写信给刘备,让刘备就地交出兵权。 张松被杀的消息,一传到刘备军中,刘备嘴角当即翘了起来,扭头看向法正,法正也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带出了笑意,刘备真想马上跟法正击掌相庆,然后大喊一声“耶,大事已成!” 事情太顺利了,张松被杀,刘循马上下令各地封锁关口,刘备心中暗喜,自己正好有了出兵的理由。 “痛煞我也,哎,永年,你死的好惨啊!” 刘备这眼泪,说来就来,根本不需要酝酿,一番嚎啕大哭,把身边的兵将都给弄懵了,法正索性将头扭到一旁,虽然赞赏刘备的做法,可是心中也禁不住一阵腹诽“刘皇叔,你叫魂呢,哭的实在太难听了,要是带点韵味就好了。” “报,沿途各地关口已经封死,巴郡守将老将严颜正领兵杀来。” “报,我军粮草已经被切断,军中之粮,仅供几日之需。” “报,大公子有令,让皇叔就地交出兵权!” 飞马探报接踵而至,刘备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心中无比的欢喜,强自让自己平静下来,刘备马上传令集结三军,他要给众兵将训话。 不多时,兵将们就集结在一起了,刘备站在一处高坡上,清了清嗓子,先当众给众人鞠了一躬。 “诸位,刘备这厢有礼了!” 大伙全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刘备要做什么。 “哎,诸位兄弟,我刘备自从来到西川之后,不知多少人暗中诋毁于我,说我会谋夺西川,这些我都不予理会,为了避嫌,我刘备连个小小的县令都不能做,就是生怕西川文武生出误会,我兄弟刘璋被曹操骗至兖州,大公子刚刚继位,张鲁趁西川兵力单薄领兵来犯,西川危难之时,刘备责无旁贷,大公子给我的封赏,我什么都没要,为了不让人误会,刘备心里的委屈,只能自己忍着受着,这西川是我兄弟的基业,他不在,我得替他守着,眼下,诸位都知道,中原风云再起,各路诸侯都在围攻黄巾陈削,我兄弟正在许昌受辱,我讨令去救,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大公子竟然听信谗言,说我刘备要谋反,沿途各处关隘都就地封锁,更切断了供给的粮草,又让我就地交出兵权,诸位,我刘备行的正,坐得端,我不想连累诸位,刘备心胸坦荡,无愧于天地,大公子怀疑我,我不怪他…” 说着刘备解开身上的盔甲,当众解盔卸甲,也把身上的兵符印信拿了出来。 “主公,你这是要做什么?”魏延大惊,连忙阻拦。 刘备摇了摇头,一连的决然,“我相信,大公子只是一时糊涂,错听了奸人谗言,我要回去亲自向他辨明此事,刘备绝无二心。” “主公,千万不可,你一旦回去,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第四百九十一章,刘备造反 魏延拼命阻拦,黄忠等人也赶忙劝阻,场面看起来顿时混乱了不少,这些当兵的,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谁对谁错,他们并不清楚,不过,刘备的表现,还是让他们心生佩服。 “诸位,皇叔仁义,为了不连累大家,要孤身回成都复命,可我告诉诸位,皇叔回去之后,必死无疑!” 法正挺身站了出来,他是军议校尉,这里面本来就有他的四千亲随,在法正一番鼓动之后,刘备仁义宽大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许多,刘循倒成了不仁不义不善忠奸的昏主。 法正又道“兄弟们,现在大公子已经切断了我等的军粮供给,我告诉各位,就算皇叔回了成都,我们这些人,大公子也不会轻饶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追随皇叔反了得了,不然,等严颜领兵杀来,我等悔之晚矣!” 法正一句话彻底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怒火,当兵的都是粗莽之人,哪管什么大道理,法正稍一鼓动,他们心中的怒火就被点燃了。 那些法正的亲随也在人群中不断的响应“兄弟们,反了得了,大公子昏庸无德,皇叔哪点对不起他,我看,他连自己的父亲都置之不理,这样的主公,值得我等追随吗,值得咱们给他卖命吗?” “就是,干脆反了得了,我等愿意追随皇叔!” 刘备还装模作样的开口劝阻,说什么也要去成都,众人一再苦劝,眼看严颜的兵马就杀到了跟前,法正见刘备还在‘演戏’依旧没有下定决心,法正偷偷将魏延叫到了近前,不一会,魏延就领了两千人离开了,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魏延只带了几百残兵逃了回来。 “主公,反了吧,我领兵前去阻拦严颜,说此事其中必有误会,可严颜非但不听劝,反而不由分说对我痛下杀手,主公,近一千五百人都死在了严颜的手中,就算你去了成都,我们这些人也无法活命啊。” “真是气煞我也,严颜老贼欺人太甚,我绝不能让这些兵将白白丢了性命。” 刘备险些气炸了肺,既然,严颜领兵杀来,形势已是万分紧急,刘备万般‘无奈’只好起兵造反。 这些兵将们,也都是憋了一肚子了火,心说,刘循这是往死路上逼大伙,那还等什么,至于究竟是不是严颜先下的手,谁还去理会? 严颜老成持重,自然没有那么鲁莽,要说挑衅的话,也是魏延主动挑衅,魏延一露面,就大呼小叫说刘循无道,刘备才是仁德之主,西川之主非刘备莫属,又主动领兵跟严颜交手,严颜这才下令迎击,魏延人少,又是来主动‘送死的’,自然伤亡惨重。 为了逼迫刘备造反,法正和魏延,还真是舍得下血本,死了一个张松不说,还让这么多的兵将白白丢了性命。 刘备彻底被激怒了,现在,造反的台阶也有了,当下再不迟疑,马上领兵迎战严颜,一交手,刘备就派出了老将黄忠黄汉生出战。 ………………… 虎牢关。 朔风呼啸,空气中四处飘荡着呛人的血腥味,一连几日血战,偌大的城墙上,早已被鲜血染的猩红,关前的地面上,东倒西歪,躺满了死尸,清一色,都是西凉兵,当然义军也有死伤,不过,都被将士们就地掩埋了。 一连几次交手,马超的先锋部队被徐晃连战连胜,不仅杀敌过万,还抓了几千西凉兵的俘虏,当然,义军这边,死伤也已不下数千人。 过了一会,烈日已经升到头顶上空,已是午时,西北方向突然尘土飞扬,乌压压,来了一队人马,.简直是遮天蔽日,浩浩荡荡足数万之多。 “将军,马超来了!” 贾诩微眯着双眼,从那细小的眼缝中,射出两道冷漠的精光,他看到了位于西凉方阵最中间的一杆旗杆,那上面龙凤凤舞,铁笔银钩,写的正是斗大的“健勇将军--马”五个黑漆大字。 其实,健勇是对马超武勇的一个认可,并不是将军的头衔,但是,马超奉命挂帅,没个将军的头衔难以服众,也失了威信,这才让人在旗杆上又添了将军两个字。 马超的身后,个顶个都是能征惯战的虎狼大将,闫行,庞德,马岱,梁兴,李堪。除了这些人之外,身后足足带了三万大军。 策马来到关前,马超一摆手,西凉兵就地停止行军,也不扎营,马超直接催马来到虎牢关前“徐晃何在?速速放了我的两位兄弟,否则,杀进城中,鸡犬不留,定让尔等给我兄弟抵命!” “呵呵…”闫行瞅着马超的背影,暗自冷笑,梁兴李堪二人也觉得马家人实在无能,之前马岱口口声声说一定能拿下虎牢关,可结果呢,一连败了五阵,不但死伤了上万名西凉兵,两个弟弟马休马铁也被徐晃给生擒来了,对喜好征战的西凉兵来说,这简直是马家的耻辱。 何况,韩遂让马超挂帅,闫行这些人本来就心中不服气。 论实力,三个马腾也比不了一个韩遂,可韩遂偏偏让马超统帅三军。 “我就是徐晃!” 徐晃挺身阔步,向前走了两步,俯身往城楼下望去,目光落在马超的脸上,徐晃也忍不住心中一阵赞叹,西凉贫瘠之地,到处都是黄沙,竟然能有这等俊美的人物。 马超生的器宇轩昂,唇红齿白,面如傅粉,俊眉星目,白净的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披甲戴盔,罩袍束带,手持银枪,胯骑骏马,更是威风凛凛,神采飞扬。 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徐晃见过马腾,真没想到,马腾的儿子,居然生的如此俊俏。 “放人?……休想!” 没等徐晃回答,贾诩一摆手,城楼上顿时突然多出一群捆着绳索的西凉兵,其中,居中的位置,正是浑身染血的马休和马铁。 “这…文和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徐晃愣了一下,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将军,西凉兵骁勇,马超等人皆是虎狼之辈,此战,我等唯有死战,方可击退来犯之敌,所以嘛,必须得有破釜沉舟的魄力和置之死地的士气。”说着,贾诩猛的举起手来,然后狠狠劈落,甚至还不屑的冲马超瞥了一眼。(。) 第四百九十二章,贾诩的狠辣 城楼上的义军,纷纷举起钢刀,不由分说,直接把抓来的这些俘虏,当着马超等人的面,就地砍下头颅,就连马休和马铁也不例外。 一时间,钢刀闪烁,寒光耀眼,城楼上鲜血飞溅,头颅乱滚,就连一向杀人如麻的马超,也有些不知所错。 自己亲率大军前来攻打虎牢关,身后还有数万大军镇守在洛阳,若是徐晃下令也就算了,偏偏是个文弱的书生,而且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贾诩这个时候已经五十多了!) 嘭…嘭…两个兄弟的人头先后从城楼上被丢了下来,马超气的钢牙紧咬,眼冒血光,心中怒火蹿腾,恨不能生撕了徐晃和贾诩。 马超勃然大怒,身后的闫行等人也齐齐的愣住了,如果说是敌方大将杀人狠辣,那还有情可原,他们也不会感到惊讶,可偏偏下令的是一个骨瘦无力的老者,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人,心肠却如此狠辣。 这还不算完,杀完一波之后,义军将尸体和头颅丢下城墙,再次推出一群西凉战俘,贾诩再次举手下令,嘁哩喀喳,城楼上又多了几百具死尸。 接下来,义军一波又一波,足足当着马超等人的面杀了近四千西凉战俘,别说马超等人大为惊讶,就连马超身后的西凉将士也都吓的浑身一哆嗦。 西凉兵,以往经常烧杀劫掠,四处纵恶,这些人骨子里就是强盗土匪,杀人放火,欺辱妇女…他们一个比一个拿手。 可是,西凉兵大军压境,这个时候,义军将士的做法,偏偏要故意激怒西凉兵,这种近乎疯狂的做法,彻底吓住了这些西凉人。 西凉兵一向狠辣残暴,马超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可是,贾诩的做法,看似是要激怒马超和他身后的西凉兵,结果,却恰恰震慑住了这几万西凉军。 贾诩生于西凉,长于西凉,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西凉人,西凉人崇尚暴力,敬重勇士,他们从来不论什么手段是否仁义?是否光明正大?谁赢了,谁就是强者,谁就值得大家敬重。 昔日董卓昏庸无道,暴行累累,惹的天怒人怨,可董卓在西凉人眼里,却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西凉人并不恨他,同样的,马腾韩遂反复无常,之前反叛朝廷, 险些攻入洛阳,之后又接受朝廷招安当了一方霸主,西凉人也不会觉得这两人卑鄙无耻。 西凉土地贫瘠,生存环境恶劣,对于那里的百姓来说,礼义廉耻一文不值,谋略计策更是不值一提,他们就像是未开化的野人,只崇尚力量,至于手段,至于名声,没人在乎。 董卓,马腾,韩遂,就算身上染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也没人恨他们,反而会更加敬重他们,因为他们够强,他们能在西凉扬名立万闯出威名,这本身就不简单。 贾诩太了解西凉人了,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做,只有比他们更狠,他们才会惧怕,才会真心服你。 人性,最要不得,别看马超生的俊美,这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小屠夫,性情比其父马腾更加狠辣,杀人屠城,对马超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为什么西凉多狠辣的屠夫?董卓,马腾,韩遂,段颖,皇甫嵩,都来自西凉,原因很简单,这都是拜恶劣的环境所赐。 那里随时随地身边都在发生着惨烈的争抢屠戮,羌人四处劫掠随意烧杀,想要活命,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奢望,只有足够狠辣的人才能更好的活下来。 所以,凡是出身在西凉,并在汉末闯出一番作为的,无一例外,心肠都足够狠辣,能当着马超的面杀他的两个亲弟弟,贾诩比马超更加狠毒,而且,这对贾诩来说,压根算不得什么,比这更狠的计策,他信手拈来,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徐晃,有胆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马超彻底气炸了肺,手中银枪猛然举起,狠狠的指向徐晃,徐晃刚要出战,贾诩却摆手拦住了他,“将军,稍安勿躁,只管耐心等待,出城应战,实在下策。” 见徐晃闭门不战,马超心里这个气啊,可是任凭他喊破了喉咙,骂哑了嗓子,徐晃依旧没有出城,就连李堪梁兴过来询问是否扎营,马超也没什么心思,眼看天色不早,马超无奈,这才传令扎营。 两个兄弟眼睁睁的死在自己眼前,越想越生气,到了夜里,马超气的连饭也没吃。 见徐晃果真无胆出战,马超决定明日一早架梯攻城,万没有想到,夜至三更,徐晃突然领兵杀出城来,三万名西凉将士大都还在睡梦之中,徐晃领兵风卷残云,直直的杀入马超的营寨,见人就杀,逢人就宰,义军气势如虹,一路横冲直撞如脱缰的野马出笼的猛虎一样。 西凉兵本来白日里就被吓的不轻,加上大都睡的迷迷糊糊,猛然见义军杀进营寨,无不丧胆,一时间,西凉营寨乱做一团,徐晃带人四处纵火,趁机掩杀,眼看一路势不可挡大有踏破西凉三营之势,可是,徐晃谋略不俗,却还是小瞧了马超等人的武勇。 马超睡的最晚,也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两个兄弟就死在自己的眼前,马超吃不下也睡不着,刚合衣躺下,才眯缝了一会,突然听到有喊杀声传来。 马超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虎目圆睁,眼中精光四射,机警的就像林中的野狼一样,马超一把抄起银枪就飞身冲出了营帐,刚刚来到帐外,抬头一看,见营中火起,耳边不时的传来阵阵喊杀之声,马超不用想,也知道徐晃来偷营了,忙吩咐左右“牵马来!” 大将庞德也第一时间赶到了马超的身旁,等兵卒牵来战马,马超一抓紧丝缰,飞身跳上马背,冲庞德一招手,两人催马疾驰,一个舞枪,一个挥刀,凡是额头上缠着黄巾的,二话不说,两人上去就杀,一路劈砍挑杀,砍瓜切菜一般,义军虽然气势上占据上风,可是无人能是马超庞德一合之敌!(。) 第四百九十三章,马超vs徐晃 马超策马冲杀,如出水的蛟龙,手中银枪上下翻飞,快如疾风骤雨,晃的义军眼花缭乱,枪急马快,马超面色铁青,一双虎目精光闪烁,出手非常狠辣,枪影过处,义军风吹败草一样纷纷倒地,没有丝毫的悬念。 身上的衣袍随风狂摆,猎猎作响,通体雪白的粉腚伯龙驹恢恢咆哮,犹如龙吟虎啸,一看就是万中无一的宝马良驹。 马儿快如旋风,马超更是眼疾手快,就算身子上下颠簸,马超也不受丝毫的影响,骑坐在马背上,稳如磐石一样,手腕急抖,银枪狂舞,快的几乎只能看到阵阵残影。 道道白光划破夜空,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噗噗噗,就像用牙签扎在圆圆的西瓜上一样,义军应声而倒,纷纷跌落马下,当真是碰着就死,擦着就伤,义军就算来时汹汹,气势上占据主动,也挡不住马超疯狂冲杀的冲势。 庞德庞令明,长的虎背熊腰,身形彪健,狮鼻阔口,一脸的络腮胡,胡须如钢针一般,根根倒立,袒露着胸膛,露着矫健的身躯,再配上一双充满凶光的眼睛,相貌甚是凶恶。 庞德手持一口雁翎大刀,雪亮的刀刃上,闪烁着逼人的寒光,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刀挂风声,势如奔雷,嘁哩喀喳,一路砍瓜切菜一样,留下满地死尸,紧随马超,两人一前一后不多时就冲到了徐晃的近前。 “看刀……” 这个时候,梁兴正在跟徐晃交手,梁兴策马从徐晃的背面杀来,徐晃却好像没有看到,背后劲风呼啸,锋利的刀刃眼看就要劈落在徐晃的身上。 突然,徐晃手中开山巨斧斜肩捞月,陡然扬起,随着徐晃快速转身,唔的一声,伴随着耀眼的金光闪过,硕大的开山斧狠狠狠劈在梁兴的刀刃上,哎呀…兵戈交错,发出震耳欲聋的一阵巨响,梁兴震的当即震裂虎口,手中的大刀根本拿捏不住,登时脱手而飞。 梁兴被砸飞了兵刃震裂的虎口,可是,这是血腥惨烈的战场,徐晃可不会因为梁兴受了伤就饶了他的小命,只见徐晃手腕一翻,开山斧陡然变向,再次奔着梁兴劈了过来,马超急忙出声提醒。 “小心…” 可惜,徐晃出手太快,根本不给梁兴逃命的机会,耀眼的开山斧拦腰横扫,先是劈碎梁兴的护甲,随即去势不停,在徐晃强悍的怪力之下,愣是将梁兴拦腰劈为了两半。 噗的一声,梁兴的上半截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下半截身子依旧还紧紧的骑坐在马背上,鲜血飞溅,就连五脏六腑都流的满地都是,梁兴的战马也受到了惊吓,载着主人的半截身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仅仅两招,梁兴就死在了徐晃的开山斧下,马超并没有太过惊讶,甚至还耐心的等了一下,似乎想让徐晃喘口气,见徐晃坐正了身子,马超冲身后一摆手,庞德顿时会意“放心吧,将军,除了他,那些小喽啰,庞德还不放在眼里!” “你们随我来,务必挡住这些乱贼叛逆!” 庞德一声令下,周围原本四处逃窜的西凉兵到马超和庞德,顿时精神一振,混乱的局面也有了些好转,庞德将兵卒聚集在一起挡住了徐晃带来的义军。 说的直白点,马超想跟徐晃单独交手,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两位亲兄弟就死在自己眼前,此仇不报,马超这口气永远也咽不下去。 徐晃骁勇,两合劈死梁兴,马超自然看的出来此人本事不弱,何况在之前的交手中,徐晃连胜五阵,至今马超还记得,马岱逃回来见自己时狼狈模样,丢盔弃甲,蓬头散发,满身血渍连个逃难的乞丐都不如。 徐晃并不鲁莽,他文武双全,智勇过人,今夜他领兵偷袭,不但完成了任务,也为自己的同伴做了掩护,虽然对贾诩的狠辣手段,徐晃不怎么认同,比如当着马超的面杀了两个兄弟和四千名战俘,这种事,如果换了陈削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同意。 可是,贾诩就是敢‘公然抗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贾诩并非故意激怒马超,而是要让马超彻底乱了方寸,也能更大限度的震慑西凉兵,当然,也让义军将士大壮声势,彻底激发了他们心中的血性,何况这些战俘,收了之后,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还得派人看守,贾诩可不想那么麻烦。 今夜的计划,一切都非常顺利,任务顺利完成,也杀了近万名西凉兵,徐晃也想会一会马超,这跟智勇没有关系,这是武将的本能,征战沙场,碰到强敌,哪有见了就跑的道理,何况,徐晃对自己的本领也有着惊人的自信。 但是,马超别看年纪轻轻,却早已在西凉闯出了名头,为什么韩遂让马超挂帅?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韩遂藏了点私心,既然马超愿意出风头,愿意主动挂帅,韩遂就成全他,反正死的也多是马腾的兵将。第二个原因,那就是韩遂虽然不把马腾放在眼里,但是对马超,却甚是忌惮! 马超不仅仅枪法精湛,性情更是残暴,就算看他一眼,一般人也能被他吓的直冒冷汗。 夏侯渊因为善于闪电战,被曹兵将士私下称之为猎豹,韩遂因为奸险狡猾,被称为沙漠之狐,说他像狐狸一样;马腾被称为沙漠之狼,但是,现在马腾这头狼已经彻底被马超取代,马超青出于蓝,才是真正的沙漠孤狼。 耳旁风沙狂舞,枯草乱飞,两边的兵卒全都交缠在一起,喊杀声,兵戈撞击声不绝于耳,可是,两位主将却谁都没有理会,两人屏气凝神,眼中只有对方,就连各自的战马,感受到主人身上的澎湃战意,也忍不住蹄掌翻腾恢恢直叫,恨不能马上就挣脱缰绳冲像对方。 “塔塔塔塔…” 马超一抖征袍,缓缓举起手中的天狼枪,枪头斜指苍穹,泛着幽冷的寒光,冷森森,光闪闪,刺人耳目,顺着枪杆还有鲜血不住的滴落,马超盯着徐晃,手臂逐渐发力,不多时,手臂处便飘出了阵阵清脆的指骨声,如爆豆一样,就连马超的胳膊上,也是青筋毕露,充斥着惊人的力量。(。) 第四百九十四章,惨烈厮杀 马超身材并不魁壮,但是,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却丝毫不输给旁人,风沙吹过,几乎迷住了两人的眼睛。 可是,马超却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猛的左手一抖丝缰,胯下的伯龙驹如离弦的利箭一样,风驰电掣,直奔徐晃飞奔而去,瞬息之间,已冲到徐晃的马前。 寒光一闪,天狼枪呼啸而出,电闪之间已经扎向徐晃的前心,徐晃心中暗赞,好惊人的速度,不过,徐晃反应也不慢,开山斧一招海底捞月,及时的封在胸前。 呛呛… 两把神兵利器毫无花哨的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爆射出阵阵绚丽的火星,火星飞蹿,映出两人刚毅冷峻的脸庞。 马超抬手用力下压,双膀一角力,开山斧呛呛直响,被天狼枪压的上下急颤,似乎随时都要被马超用蛮力挤开。 可是,任凭马超使出全力,开山斧除了晃动的更加猛烈,并没有被挤开,马超眼中精光一闪,自知徐晃在力量上胜过自己一筹,当即收枪变招,枪法陡然加快,一招接着一招,一枪快似一枪,枪枪不离徐晃的周身要害,且并不与徐晃硬碰硬的比拼蛮力。 马超的枪法,简单直接,刚猛霸道,一点也不花哨,但是,讲究的却是至强至猛至狠的杀招,出手干净利落,每一枪刺出,都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反应稍慢,就得丢了性命。 徐晃也不含糊,一交手,开山巨斧舞的霍霍生风,将周身左右守的滴水不漏,任凭马超工攻势如连绵暴雨,徐晃沉着应战,始终镇定自如。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二三十个回合,马超攻的猛,徐晃守的严,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了个难分难解不分伯仲。 至于两旁的兵卒,也已进入了白热化,就算对方有大将庞德领兵抵挡,义军的气势,依旧让西凉兵惊魂丧胆,何况义军一直占据上风,庞德勉强组织起了数千余名西凉兵,也仅仅挡住义军的攻势。 就算对方多了一个庞德,也无法扭转西凉兵处于下风的颓势,战场之上,个人武勇想要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很难,成千上万的人厮杀在一起,有的时候,眼见对方刺向自己的心口,虽然心里知道该如何躲闪,可是,身旁左右,兵将们彼此扎堆挤在一起,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很难轻松躲过。 尤其是骑马的大将,一旦陷入包围,躲避稍慢,就难逃被乱刃分尸的下场,有的时候,不得不对自己身边的同伴出手,就算庞德这样骁勇盖世的猛将,面对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义军,也是越发狼狈,不多时,庞德的身上,已是血肉翻腾,鲜血淋淋,浑身上下,像是刚刚从血池里浸泡过一样。 就连骑乘的战马,踩死的西凉兵也不下几十人,至于手中的雁翎大刀,动作始终没有停止过,起初出招还有模有样,每一招,每一刀,都颇有讲究,杀到最后,当义军蜂拥而至齐齐的杀到自己跟前,庞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刀山下翻飞,早已没了章法,舞起来就像的风车一样,呼呼直响,嘁哩喀喳,疯狂的劈砍着。 甚至自己想停也停不下来,有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苦战,庞德不得不将身旁的西凉兵砍翻在地上,免得想躲躲不开,毕竟他的胯下还骑着战马。 不过,庞德就算处于被动,也算是勉强挡住了义军,当马岱闫行等人赶到之后,场面这才有了改观,双方的兵将,算是渐渐处于势均力敌的态势。 两拨人互相厮杀,整个战场彻底陷入混沌当中,到处都是马嘶人喊之声,到处都是兵器相撞的声音。 半空中鲜血飞溅,头颅乱滚,碎裂的残肢更是下雨一样四处洒落,有的时候两个兵将打着打着头顶上空突然砸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这种场面,再平常不过,无主的战马更是四处乱跑乱撞,像无头苍蝇一样,地上顷刻间,血流成河,死尸满地。 战马疾驰,碗口大的马蹄踩在地上,带起阵阵猩红的血雨,丢胳膊断腿的也是不计其数,义军将士的表现,让西凉兵大吃一惊,这些人太不怕死了。 简直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断了胳膊少了条腿,对这些人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身体还能动,不论受多重的伤,这些人总会咬牙继续扑向西凉兵。 俗话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西凉兵足够横,可是,义军将士却疯的连命都不要,甚至还有主动送死的。 见庞德刀法精湛怪力惊人,杀了那么多义军同伴,不时的有义军将士主动扑向庞德,愣是用血肉之躯给同伴创造机会,这些人一边悍不畏死的向前冲杀,嘴里不时的大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全都杀红了眼。 谁都知道,背后,就是他们的家,就是他们的亲人,自己死不要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家人遭了贼人毒手。 “啊…”李小壮怒吼一声,直接奔着庞德的马蹄扑了过去,刚刚抓住一条马腿,就被庞德劈手一刀劈穿了后背,几个同伴见状,全都一窝蜂的扑向了庞德的战马,一个又一个,拼命的冲向庞德,不少枪兵刀兵也拼命的挥舞着刀枪杀向庞德。 义军人越聚越多,终于把庞德的战马给死死的困住在人群中,一阵刀砍斧剁,嘁哩喀喳,一时间,血肉横飞,庞德的战马被大伙剁了个稀巴烂,就连庞德的身上也再次被劈中两刀。 “令明休得惊慌,马岱来也!” 见庞德折了战马被困在人群之中,马岱拼命杀开一条血路,刚策马冲到近前,十几个义军将士齐齐的转身掉头杀向了他,机灵的侯三就地一滚猛的抓起一捧黄沙趁马岱不注意,甩手扬在了马岱的脸上。 咳咳咳…这种打法,马岱何曾经历过,沙尘随风一吹,顿时迷住了马岱的眼睛,呛的马岱不住的咳嗽。 “去死吧…”众人齐齐的怒吼着,一拥而上,堂堂的将马岱,就这样,毫无反抗的死在了十几个义军将士的刀枪之下,顷刻间,已经被刺成了刺猬!(。) 第四百九十五章,枪挑徐晃 就在马超遭受徐晃偷袭的时候,一支骑兵悄无声息的从壶关方向奔袭而过,之后绕道杀往马超的背后,人数不多,仅仅万余人,但是,清一色,都是骑兵,统兵大将正是张绣。 张绣领兵来到孟津渡口,唤过一个兵卒,低声叮嘱了几句,那兵卒当即策马远去,去的方向正是洛阳。 至于汜水河畔,在徐晃出城之时,柯比能已经带人借着徐晃的掩护赶往了汜水河畔。 徐晃偷营不假,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柯比能避开了西凉兵来到了水流奔腾的汜水旁,就算是深夜,依旧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巨浪翻腾之声。 柯比能策马来到河堤上,借着暗淡的月光,望着眼前白茫茫的汜水河,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他知道,昔日诸侯讨董的时候,陈削曾领兵七渡汜水,将关东诸侯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更是一怒之下决堤放水,淹死了十余万盟军将士。 甚至为此,鬼才郭嘉还曾在颍川上演了一场豪赌! 陈削的手笔,不论是中原人,还是关外的异族人,早已如雷贯耳,水淹盟军这件事,没有不知道的。 “将军,我们要做什么?是要决堤吗?” 副将单飞策马来到柯比能的马前,不解的问道。 柯比能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也许吧,不过,这还得听从军师的命令,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的虎牢关前,只有马超带来的几万名西凉兵,说实话,这点兵,贾诩还真没放在眼里,冒然用水攻之计,他觉得那简直就是对自己智谋和手段的侮辱。 不过,贾诩谋略长远,运筹帷幄,不得不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趁徐晃连夜偷营,谁也不知道柯比能已经领兵去了汜水河。 不仅西凉兵没有发现,甚至也没有人往这方面想,毕竟,如今几万名义军将士正屯兵在虎牢关内,谁会想到贾诩会命人决堤放水啊,真若要掘开了汜水河,这些义军将士也很难活命。 当然,并不是说放水后虎牢关里的义军就会全军覆灭,毕竟相对关前和关后,虎牢关地势比较高,未必就会被洪水全部淹没。 但是,洪水决堤后,便等于断了义军自己的退路,也会造成很大的伤亡,不仅粮草无法供给,就算想撤兵也无路可退。 所以,没有人会认为义军会决堤,那无疑于自掘坟墓。 但是,贾诩却早早的想到了,这个时候,正因为没人会相信,所以他才派柯比能领兵去了汜水河,一旦等到真想要决堤的时候,再派兵,就为时已晚了。 如果拼杀到最后,虎牢关义军将士只剩下寥寥数千人,这时候大家决定跟敌人同归于尽,那么,都会赞成决堤放水的,可是,敌人会给义军出城决堤的机会吗?必然会严防死守,想出城派人决堤,无疑于痴人说梦。 为什么现在身边尚有几万人马,贾诩却早早的派人去了河边呢,不会太早吗?因为,这几万人的下场,一开始,贾诩就料到的,极有可能,会全部战死在虎牢关。 所以,贾诩不得不早做准备。 几万人的生死,对贾诩来说,仅仅是个数字罢了,并不会让他觉得心痛或者不舍。 徐晃偷营,一石三鸟,不仅可以重挫西凉兵,也能掩护柯比能赶往汜水河,就连壶关出兵的张绣,也没有人意识到。 柯比能来到汜水河,当即命人就地藏匿起来,众人隐藏在堤坝附近的山林中,外人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 若有敌人靠近,柯比能也会及时得到消息,毕竟,他的身边,还带了几只训练多年的闪电雕。 ……………… “马岱…哇呀呀,痛煞我也!” 马岱被杀,几乎就死在马超的眼前,马超怒目横眉,眼冒凶光,彻底发了疯,手中的天狼枪骤然加快,一波疾风骤雨的攻势,顿时让徐晃变得狼狈不堪。 两人交手多时,虽然一开始彼此不分伯仲,可是,徐晃的开山斧势大力沉,招式非常刚猛,极为消耗体力,而且时间拖得越长,徐晃的动作越发笨拙和迟缓。 何况,马超的本领本来就在徐晃之上,马超咬牙发了疯,连番猛攻,一招快似一招,一枪急似一枪,漫天枪影闪过,身旁风沙怒卷,枪影急闪,夺命的枪法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徐晃咬牙硬撑却也招架不跌。 勉强又撑了十几个回合,两马一错蹬,马超反手一枪,枪挂风声,森冷的枪杆呼啸而出,以迅雷之势奔着徐晃的后背砸去。 徐晃急忙轮斧抵挡,马超眼疾手快,猛然变招,手腕一抖,枪杆突然变向,瞬间变扫为刺,虚空中寒光一闪,天狼枪狠狠的扎向徐晃的肩头,噗嗤一声,徐晃躲避不及,被马超一枪从马背上挑落在地上。 徐晃一个翻身,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刚刚站稳,眼前寒光一闪,马超的天狼枪再次奔他直直的刺了过来,徐晃急忙侧身闪躲,正好一旁有个拴马的木头桩子,只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木桩当即被马超扎了个透心凉。 马超飞快的抽回长枪,再次策马杀向徐晃,一个义军骑兵见徐晃跌落马下,急忙将自己的战马让给徐晃,可是,徐晃抓住丝缰没等上马,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人,“徐晃休走!“ 话音刚落,徐晃就觉得自己的头顶上空猛的闪过一道黑影,一股逼人的杀机陡然而至,徐晃急忙向后急退,擦着胸口护心甲一条枣阳槊呼的一声砸了过去,出手的正是韩遂麾下一等一的悍将----闫行! 闫行是韩遂的女婿,本领甚至不在马超之下,闫行一出手,徐晃顿时无法轻易脱身,马超策马追到近前,毫不留情,一番猛攻,不多时,一枪刺中徐晃的后心。 随即,快速的抽回银枪,再次咬牙扎进徐晃的心口,一连扎了十几枪,直到徐晃彻底没了气息,马超这才罢休,一旁的闫行,望着脸色如鬼神般吓人的马超,禁不住心中一寒,这马超,实在是出手太狠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陈到投军 陈削这边! “喂,你们少帅在吗?” 守在外围的义军将士,正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冲上去杀敌,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少年拽拽的骑着一匹灰斑马出现在义军的身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没看到这里正在打仗吗?”一个义军回过身来,不耐烦的冲少年摆了摆手,“没事赶紧离开,小心丢了性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杀啊,冲啊…”前方渡口方向,江东兵如脱闸的洪流一样不住的向前推进,就算大将赵云前去抵挡,形势也越发不力,身后的这些义军也不住的向前冲去,没想到那个白衣少年也跟了上来。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是敌人派来的奸细?”王二彻底怒了,瞅这小子长的人模狗样的,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两军正在交战,这里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小子好像从地底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一见面,就嚷着要找少帅,王二越想,越觉得这小子可疑。 “王二,你还愣着干什么,上,该咱们兄弟了,难道你想当孬种。”一旁的同伴见王二跟一个陌生的少年叽里咕噜聊着什么,急忙大声的冲他吆喝了一声,随即这些人挥舞着刀枪冲了上去。 “喂,你怎么跟上来了?” 王二刚向前跑了几步,他发现那个少年狗皮膏药一样也跟了上来,王二心里这个气啊,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士们全都在拼命,就算这个少年是敌人的奸细,王二也管不了。 何况两军交战彼此将士混杂在一起,这也是难免的事,王二仅仅是个最普通的刀盾兵,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王二握紧手中的钢刀不再理会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跟着同伴冲了上去,不过,他发现,那个少年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不远处江东兵大都冲上了堤坝,已经乌鸦雅的杀了过来,义军将士奉命拼死据敌,闫柔将军和赵云将军都在前面杀敌,少帅也在领兵围杀江东兵的三军大都督周瑜,这个时候,所有的义军将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敌…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喂,你家少帅在哪里?”白衣少年策马跟在王二身后,手里不多时,已经多了一杆铁枪,看样子有几分本领。 “你他娘的究竟是什么人?”王二哭笑不得,刚说话的功夫,一个江东兵已经冲到了王二的身前,王二不敢分心,忙大喊一声轮刀杀向了对方。 可是,耳旁马蹄声响起,没等王二干掉那个江东兵,有人比他出手更快,只见那白衣少年枪头一抖,微微向前一探身,一送一收之间,轻而易举的就把那江东兵给挑死了。 见骑马的少年本领不弱,不一会的功夫,又冲过来十几个江东兵,少年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并不胡乱出手,可是,每一枪刺出,都直奔敌人的要害,枪声过处,必然有人倒下,王二都瞧傻了,对他来说,能干掉一个两个已经算不错了,可是这小白脸,怎么如此了得,杀人就跟切菜一样。 瞅着白衣少年,王二的脑海中禁不住闪出了赵云策马冲杀的英姿,最后无奈的撇撇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眼花了,这年头,怎么小白脸一个比一个厉害。” 不怪王二这么想,赵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且,周瑜的表现也让义军将士大吃一惊,那么多人围攻,周瑜死战不退,还一脸的云淡风轻,单凭那份临危不乱的气度,就让人心生敬服,周瑜也是个小白脸;而在虎牢关的方向,马超的表现,也足够惊艳,一出手就挑死了大将徐晃,马超也是名副其实的小白脸,就算位于战力顶点的吕布,算起来,也是个俊朗不凡的小白脸。 三国中的小白脸,可不仅仅是长的好看,身手个顶个的厉害,而王二身边的这个少年,接下来的表现,也彻底颠覆了王二的认知,他不仅是个小白脸,枪法也相当了得。 白衣少年枪急马快,大发神威,可是,他越厉害,围拢过来的江东兵越多,过来的越多,反而显得这少年越发神勇,江东兵一群群的冲了过来,可把王二给吓坏了。 虽然他不怕死,可是身边有这么一位出风头的家伙,江东兵扎堆的往这里冲杀,王二的压力可想而知,就连他自己都想到了自己的下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江东兵给乱刃分尸剁成肉酱。 就连老将黄盖,也发现了王二身边的这个白衣少年,黄盖微微愣了一下,因为他看的出来,这个少年年纪不大,还有些稚嫩,一点也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兵将,更可疑的是,他穿的是长衫布袍,身上没有盔甲,就连手里的铁枪,看起来也是锈迹斑斑,并不锋利,就连他骑的那匹马,也是再寻常不过的笨马。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少年,一转眼的功夫,却已经击杀了几十个江东兵。 黄盖来不及多想,拎着双鞭就冲了过来,没等来到近前,黄盖劈手一鞭将一个义军骑兵砸落马下,随即翻身上马,一抖丝缰杀向了白衣少年。 “呔,乳臭未干的娃娃,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问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白衣少年有些腼腆,又有些欣喜,第一次上阵杀敌,就被地方大将询问姓名,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看的出来,有点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叫陈到,表字叔至,汝南人,家里有…” “行了,行了,人家没问你这些。” 王二哭笑不得,这家伙看起来真的没上过战场,什么都不懂,是个雏儿,可是,这枪法还真是厉害。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一想到自己投军也有两年了,王二就一肚子的羡慕,这个少年十个王二绑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除了吃饭自认为能比的过陈到,其他的,王二都自愧不如。(。) 第四百九十七章,拿你人头当见面礼 黄盖盯着陈到问道“你是陈削的部将?现居何职?” 换了别人,黄盖才懒得问这么多,可是这个少年根本就没有穿黄巾的衣甲,这让黄盖非常吃惊,于是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现居何职?” 陈到嘀咕了一遍,尴尬的摇了摇头“我今日才来投军,现在还没什么军职,见笑了,老人家,不介意的话,我想拿你的人头给少帅作见面礼,可以吗?” “扑通…” 陈到话音刚落,王二顿时跌倒在地上,王二大吃了一惊,这个陈到还真是不简单,第一天投军就上了战场,貌似我们这边还没批准他入伙呢。 可他的表现,已经让王二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现在居然又要拿江东大将黄盖的人头给少帅当见面礼,这种人,王二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就算自己找人吹牛,估计也没有人信,可偏偏,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虽然第一次上阵杀敌,陈到还有些稚嫩,也没什么经验,装备也差劲,战马也不给力,可是,陈到说出来的话,乍一听,非常狂妄,可是,王二一想到陈到刚刚的表现,他知道,这个少年并不是吹牛皮,他的本事的确很厉害。 “哈哈哈…” 黄盖仰天大笑,虽然他没有小看这个少年,可也觉得陈到确实有些狂妄,自己是谁,自己是追随孙坚多年的江东老将,死在自己钢鞭之下的敌人,多的都数不过来,就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要取下自己的人头,这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怎么,老将军不信…我可从来不说大话,老将军,待会,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陈到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说了句实话,居然被人好像当了骗子,居然没人信。 “小娃娃,先吃我一鞭再说。” 黄盖冷笑一声,策马如一阵旋风般冲到陈到的近前,左手鞭一个力劈华山,直奔陈到的顶门砸来,陈到不慌不忙,眼看钢鞭就要落在自己的脑门,这才猛的一侧身,顺势左手向前一探。 嘭的一声,陈到左手一把抓住了砸来的钢鞭,右手顺势向前刺出,噗嗤…要不是黄盖经验丰富,躲避及时,这一枪非得刺穿他的心口,仅仅一个回合,就险些惊出黄盖一身冷汗。 黄盖当下不敢大意,急忙抽回钢鞭,双鞭上下翻飞,骤然加快攻势,钢鞭呼啸,直挂风声,不一会,就把陈到给罩在了漫天鞭影之中。 可是,陈到脸上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挥舞着铁枪,并不急于抢攻,上挡下扫,先把周身要害守住,看起来,虽然临敌经验不多,但是,陈削的枪法却甚是高明,与敌交手,先不急于取胜,也不急于抢攻,先守住要害,让自己利于不败之地,颇有几分兵法的玄妙。 “王二,这人是谁?” 有几个同伴见陈到如此了得,竟然跟黄盖斗了个棋逢对手,忍不住冲王二询问,王二嘴一撇,小胸脯一挺,那叫一个神气,指了指陈削“这是我刚认识的兄弟!” “切,就你,你就吹吧…” 大伙自然不信,见敌人再次冲了过来,大伙当下不再分心,依旧继续跟江东兵交手,就连王二也不例外,可是,王二毕竟仅仅是个普通的刀盾兵,勉强咬牙杀了两个江东兵,还是躲避不及,被敌人一刀劈开了胸膛。 身子剧烈的摇晃了几下,王二一咬牙,再次扑向对方,张口咬住了对方的脖子,两人抱在一起双双倒下,那江东兵愣是被他生生咬断了喉咙。 不过,王二伤的太重,眼皮也渐渐的沉了下去,不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陈到,一枪刺穿了黄盖的胸腹,不管怎么说,能认识陈到这么厉害的一个家伙,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足够王二跟人炫耀吹嘘一番了。 义军将士,不分贵贱,皆平等,不论本事高低,皆兄弟,王二说的没错,陈到是他的兄弟! “啊…”黄盖猛的惨叫一声,连人带马一连向后退了几步。 若不是身旁的江东兵拼死抵挡,陈到眨眼之间,就能要了他了命,瞅着胸口汩汩喷出的鲜血,黄盖这才相信,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年轻人,这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无名无姓的少年,枪法居然如此厉害。 黄盖,沙场经验丰富,又是孙坚麾下一等一的大将,可是,在陈到的马前,他却连二十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黄盖不甘的咬了咬牙,刚想再次催马杀向陈到,毕竟,就算打不过,黄盖也不是怂包软蛋,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拼命,就算是死,他也绝不能丢了江东兵的威风,可是,没等黄盖再次出手,黄盖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大喝“老将军,我来战他,你且在一旁歇息片刻。” 话音未落,身后随即响起一阵马蹄声,江东兵的人群之中策马冲出一员大将。 “你是何人?”陈到有样学样,算起来这还是刚刚跟黄盖学的。 “东来太史慈!” 人的名,树的影,东莱太史慈,放眼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起来,跟陈削也算是阴差阳错,陈削坐镇辽东的时候,太史慈刚刚离开辽东,若不然,太史慈就成了陈削的部将。 太史慈,有情有义,侠肝义胆,不仅仅武艺了得,气节和忠义更是为人称颂。 太史慈,东莱黄县人,黄县,说起来大大的有名,传闻徐福就从这里出海给秦始皇找寻长生不老的仙丹灵药,这里有蓬莱仙境的美称。 太史慈,单单他的姓氏,来历就非同一般。 西周开始设立太史之职,太史是天子的家臣,负责天时、星历,预测推算帝王家的吉凶祸福,责任重大,因此就被赏赐“太史”作为这些史官的姓氏。因为职责需求,太史必须掌握海量的知识。太史家的每个孩子一生下来就被父母要求要好好读书,否则就有辱自己的姓氏,虽然家族没落,可是太史家的古训却流传了下来。 所以,太史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拉着他的手教导他“孩子啊,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要不就糟蹋了咱家的姓啊!太史慈不辱母命,发誓一定要光大太史家的门风。 谁能想得到,长大后,武勇如此了得的太史慈,小的时候却是个人尽皆知的神童,还是个书不离手的书痴。(。) 第四百九十八章,太史子义 二十一岁的时候,太史慈担任东莱郡奏曹史,当时本郡与本州之间有嫌隙纠纷,是非曲直无法分辨,而结案的判决,是谁先让有司(掌刑赏的官吏)知情,谁就有利,说的直白点,谁的奏章先让朝廷看到,案子就对谁有利。 其时本州的奏章已先发去有司处,郡守心急如焚,生怕被上头怪罪,太史慈时年二十一岁,被选为使,领命日夜兼程赶路前去拦截州史的奏章,终于顺利抵达洛阳,太史慈先到公车门前等候,待见州吏赶到,太史慈大喜,忙迈步走了过去。 太史慈假意问州吏道:“你也是前来上奏通章的吗?”州吏答道:“正是” 太史慈又问:“奏章在何处?” 州吏道:“在车上。” 太史慈便说:“奏章格式确然无误吗?可否取来一视。” 州吏并不知道太史慈也是东莱人,便取出奏章交给了太史慈。谁知太史慈事先就藏刀于怀,取过州章,打开来看也不看,当即提刀毁之。 州吏大惊高呼,太史慈便将州吏拉到一旁,跟他说“假使你没有取出奏章给我,我也不能将其损坏,真要追究起来,我们都有罪责,不见得只有我独受此罪,与其坐而待毙,不若我们一起出走逃亡,至少可以保全性命,也不必无谓受刑。” 州吏疑惑不解“你为本郡而毁坏我的奏章,已经成功,怎得也要逃亡?” 太史慈便答:“我受本郡所遣,前来递交郡守的奏章,可我我所做的事却太过激烈,以致损毁公章,如今即使返乡交差,恐怕也会受谴责刑罚,因此不如我二人一起逃去。” 州吏相信太史慈所言,转过天来两人一起逃命,但太史慈与州吏出城后,却潜遁回城通传自己带来的郡章,顺利完成郡守交给自己的使命。州家知其事,再遣另一吏员往洛阳通章,但有司却以先得郡章的原因,不复查察此案。 于是州家受其短。太史慈由是知名于世,但他亦成为州家所仇视的人物,为免受到无妄之灾,乃避居于辽东。 虽然亡命逃亡,太史慈却出色的完成了郡守交给自己的任务;而且一早就料到了,自己就算返乡,也会被人追究. 不得不提,太史慈之所以询问那人奏章格式是否无误,而对方也不加怀疑的将奏章交给他观看,因为当时奏章太多,格式比较混乱,也没有个统一的式样,蔡邕对此大加改革,凡是奏章不合乎要求朝廷一律不受。 当时很多奏章都被退了回来,说起来,陈削这位没见过面的岳丈还帮了太史慈一把,要不然,那人也不会将奏章交给他观看。他生怕格式不对,白白折腾了一趟。 事实上,太史慈所料不假,他毁掉了州府上报的奏章,东莱郡的郡守自然高兴,心里都乐开花了,可是,表面上却大张旗鼓地指责太史慈毁坏州章,把得罪上司的责任全都推到太史慈的身上。刺史传出话来,一定要教训太史慈,太史慈虽然出色的完成的任务,却也莫名的替郡守背了一个大大的黑锅。 一同在辽东避祸的名士邴原,跟太史慈相熟之后,还问过他“你不后悔吗?你尽心尽力给郡守做事,最后不但孤身逃亡,郡守还如此无情无义的对你。” 太史慈却摇了摇头,“不后悔!虽然郡守最后的举动让我寒心,但是那是郡守的错,而我要是不能竭尽全力完成郡守嘱咐的事情,那就是我的错了。” 除了邴原,太史慈辽东还结识了刘政,刘政也是名士,辽东太守公孙度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比他有本事,一心想杀了刘政,刘政只好躲了起来,公孙度不仅杀了刘政的家小,还放出狠话“谁要敢帮刘政,与他同罪!” 可太史慈听说刘政的遭遇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亲自将刘政护送回乡,再次回到青州见到老母亲,太史慈这个在外漂泊多时的浪子,当即泪流满面,太史慈,是个真正的孝子,虽然逃亡在外,不能在母亲床前尽孝,他一直满怀愧疚。 对朋友,信义,对上司忠诚,对母亲至孝,不论是谁,只要提到太史慈的名字,都会举起大拇指称赞。 听说自己逃亡在外,北海孔融对母亲很照顾,太史慈二话没说,当即投了孔融的麾下,给孔融出了不少力,别人滴水之恩,太史慈一定涌泉相报。 之后离开孔融,又投了刘鹞,后来面对江东的征讨,神亭岭一战,太史慈跟孙策大战上百回合,两人英雄相惜,太史慈投了孙坚的麾下,现在的太史慈,不仅学识过人,本领更是不俗,除了枪法之外,还有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技。 对上陈到,太史慈神色冷峻,枪法精妙,又是百战沙场的悍将,陈到还是第一次上阵杀敌,顿时压力倍增,勉强苦撑了二十多个回合,毕竟临敌经验不足,眼看陈到就要落败,陈削突然下令撤兵,陈到这才虚晃两枪跟着义军撤了下去。 义军退兵三十里,暂时在一处山坳修整,赵云心中不解,忙找到陈削询问“少帅,怎么就退兵了?” 陈削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正斜靠在一个树桩子上,脸上的血迹他也懒得抹去,正闭目假寐,见赵云过来,这才睁开双眼,“子龙,敌兵势大,已经占了上风,姑且暂时退让一步吧,想要守住渡口,难啊,不过,接下来,这里是我们自己的地盘,还轮不到江东兵撒野。” 一番清点下来,陈削的几万大军,除了徐庶带走两万,一战死伤近两万,当然,江东兵的伤亡只多不少,现在的战局,不论是谁,想要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就像咬合在一起的齿轮,已经撕咬在一起,谁都甭想轻易抽身。 “少帅,有人想见你!”陈削正在跟赵云查看义军的伤亡,陈到被人带到了陈削的近前。 “这是…”一看陈到身上的穿着,就知道不是自己人,不过,瞧他满身是血的模样,倒让陈削越发糊涂。 “少帅,他是来投军的,叫陈到,汝南人,说来也巧,这小子投军直接投战场上去了,今夜可算是立了大功,就他一个人,杀敌不下百余人,还真神了,就连江东大将黄盖都险些丧命在他的枪下。”(。) 第四百九十九章,作死的张飞 见陈到来投军,又有过人的本领,陈削非常高兴,当即提拔陈到做了自己的偏将,如今,几乎所有的兵将都在战场上浴血厮杀,可是,也有几个比较另类的,甚至说有些作死的人。 男人的话题,就算是在血腥争霸的汉末,依旧离不开女人,在这个节骨眼,作死的代表有两个。 算是比较典型的,一个是张飞张翼德,一个是郭嘉郭奉孝。 算起来,关羽也算半个,在曹操的帐下,关羽算是春风得意,曹操对他的器重,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但是,秦宜禄的女人杜氏却让关羽大为喜欢,一个从敌将手中抢来的女人,自己厚着脸皮向曹操索要,曹操居然没有应允。 最近一段时间,关羽的心情着实不爽,就连一直精心搭理的美髯,最近也没心思梳理了,看起来,都变得干枯打了卷,就连那张本来就枣红色的脸膛,最近更是没了笑模样,每次从曹操的府门前经过,关羽总是会下意识的扭头往里面瞅上几眼,一想到杜氏那丰腴迷人的身子,关羽的心里就一阵躁动。 之所以提到关羽,就是为了跟他的兄弟张飞做个比对,关羽索要未能如愿,张飞就比他干净利落的多。 这不,奉命前往徐州的路上,张飞就闯祸了。 甘宁败给了孙策,让曹兵闯过了渡口,不过,甘宁似乎并不在意,毕竟,军师徐庶要下一盘大棋,张飞暂时无所事事,听说军师要派人去徐州,他就主动将军令讨了过来. 毕竟,一来张飞闲不住,二来,他是徐州的姑爷,三来,对要见的人,他又比较敬重。 甘宁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把这个光荣而又关键的任务交给了张飞,张飞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不负军师厚望,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换上便装,带着王成还有几个亲随扮成过往的商旅,一路顺顺利利进入兖州,这一日来到谯县,走的累了,找了个山坡停下来歇脚,张飞一把扯开身上的衣袍,半露着膀子在树下乘凉。 闲着没事,就跟一旁的王成闲聊“王成,你说这一次咱们去见陈登父子有胜算吗?他们会答应帮咱们吗?” 王成摇了摇头,“不好说,陈登父子,谋略不俗,看似反复无常,却真有实才,不过,他们的心计实在难以猜测,还是见一面再说吧,跟这种人打交道,可别太乐观了,你还吹嘘一定能完成军师的托付,我看,到时候,事情办不成,看你如何收场。” 张飞也不在意,依旧满脸的自信,“我义军现在今非昔比,就算陈登父子不帮忙,曹操也休想染指冀州一寸土地。” “哎呀…”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忽然身后的山坡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喊声,似乎是不小心跌了一脚,张飞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没等身旁的亲随前去查看,他就猴急的窜了过去,不多时,等再返回时,张飞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女人。 少女十一二岁,长的楚楚动人,身形娇俏,虽然穿的很朴素,但是,不施粉黛,却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关键是,年龄实在太小了,还没有长成,身子骨还非常瘦削,见到张飞,这个少女彻底吓坏了,自己只是来山上砍柴的,这是什么人啊,自己摔了一脚,就被他给掠到了山下。 “翼德,你要做什么?” 见张飞抓了个少女,王成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张飞铜陵大的眼珠子一转,“王成,刚刚我们俩商谈的可都是机密大事,绝不能被外人听了去,这个女娃偏偏在我们身后出现,一定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你甭管了,我先盘问一番。” 王成一愣,只好点头,毕竟,张飞说的不假,若被曹操知道,事情可就不妙了。 其实,张飞在路上无聊,见这女长的水灵,他就动了邪念。 人都有糊涂的时候,比如关羽自己身边已经有了甘夫人为什么非要去打杜氏的心思,张飞也是,自己家里也有女人,可是,张飞就是控制不住,同样的,关羽对杜氏也是一见倾心恨不能抢到自己怀里。 张飞,生的豹头环眼,虎背熊腰,壮的跟个猩猩一样,一瞪眼,一咧嘴,脸上的胡子都立了起来,加上又断了一条胳膊,对一个十一二的小姑娘来说,甭提多吓人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听我们讲话,快快如实招来?”瞪着面前的小萝莉,张飞就像是在审犯人一样。 小姑娘早就吓坏了,怯生生的低着头,吓的都不敢抬头,“我是来山上砍柴的…真的没有偷听你们讲话,我家就在附近…我姓夏侯!” “嗯?夏侯…,那么,我来问你,夏侯渊夏侯惇是你什么人?”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惊喜,一听到夏侯两个字,张飞的眼珠子登时瞪的溜圆,小姑娘没有隐瞒,竟然是夏侯渊的亲侄女。 提到夏侯渊的侄女,不得不说一下,夏侯渊跟夏侯惇并不是亲兄弟,夏侯惇的兄弟是夏侯廉,夏侯渊的弟弟死的早,当时夏侯渊家里很穷,但是孩子却很多,足足生了八个,而且全是儿子,可是,为了抚养兄弟的女儿,也就是这位夏侯萝莉,夏侯渊不惜含泪将自己的小儿子丢在了路边,为什么,家里太穷,吃饭的人太多,养不起! 可是,就算把自己的儿子亲手丢弃,夏侯渊也没有让侄女受半点委屈。 夏侯渊是个爷们,但是,此时的张飞,一听对方是夏侯渊的侄女,却是一肚子的坏水。 夏侯渊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不惜舍弃自己亲生儿子养大的侄女,竟然便宜了张飞,张飞的做法,很黄很暴力,面对一个没长成的小女孩,龇牙咧嘴,凶相毕露,表情那叫一个贪婪,夏侯渊的侄女,就像一个待宰的小羊羔一样。 “张飞,你要做什么?”见张飞一脸的坏笑,两个大眼珠子不住的在这个女娃身上扫视着,王成忙起身呵斥。 张飞对王成的话,好像没有听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夏侯渊的侄女,就像是书法家在欣赏一个好字,就像画家在欣赏一副好画。 “你要做什么,我真的没有听到你们说的话,要不,我把我砍的柴给你们,求求你放了我吧。”(。) 第五百章,曹操的图谋 小女孩还小,见张飞目光越来越吓人,善良单纯的她彻底吓坏了,单纯的以为,自己把好不容易砍来的柴交给张飞,张飞就能放了她。 “柴?”张飞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担破柴,就想让自己放了她,亏她能说的出口。 别说一担柴,就算是一箱金子,也休想让张飞放人,张飞一伸手,就把小女孩提了起来,小女孩都吓瘫了,对她来说,现在面前的这个张飞,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两眼肆无忌惮的盯着小女孩,小女孩越是害怕,张飞心中越是得意,心中冷笑“夏侯渊,你做梦也没想到吧,你的侄女,归我了。” 王成迈步走了过来,指着张飞手里的女孩,怒声呵斥道“张飞,还不把人放了。” “放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夏侯渊的侄女。”张飞回过头来,不爽的瞪了王成一眼。 王成摇头道“就算她是夏侯渊的侄女,也是无辜的,少帅有令,不准伤害无辜,更不准欺负女人。” “你傻了不成,她一定听到了我们俩的谈话,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放,一旦让去回去告知曹操等人,我们的计划,必将前功尽弃。”为了染指这个女人,张飞给自己找了个王成无法反驳的理由。 夏侯渊的侄女拼命摇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呵呵,这种事,可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你说没听到就没听到,万一你哄骗我们,我们好心把你放了,你再回去告密呢。” 王成也被张飞呛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在王成犹豫不决的时候,张飞蹭的一下,抱起小女孩就上了山坡,不一会,山上就传来了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算张飞断了一条手,凭他的蛮力,一个小女孩又怎么能反抗得了呢。 知道王成为人正直,所以,张飞不由分说,直接单刀直入,当王成听到女孩的惨叫声,已经太迟了。 “畜生…!“跺脚喝骂了一声,王成捶胸顿足,却也无可奈何,这真应了那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张飞的胆子,暴脾气上来,谁的话都不听,就算小女孩是夏侯渊的侄女,陈削也曾下令过,哪怕是曹操的女人,也不能碰,可张飞就敢抗命。 “好了,这样就省事了,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去告密了。”再次上路,张飞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女孩,张飞敢做敢当,很认真的说要回去娶了这个女孩做自己的婆娘。 这么坏,这么负责任的张飞,让王成哭笑不得,恨又恨不起来,只好等到回去后将此事告诉陈削让陈削发落。 有的人,玩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张飞却很负责的要娶夏侯渊的侄女。 可恨之中,还***透着那么一点点可爱,当然,回头之后,一定少不了被陈削修理。 对张飞来说,睡夏侯渊的侄女,或许让他有种另类的成就感吧。 可怜,夏侯渊的夫人足足在家门前等了一夜,愣是没等到侄女回来。 说完张飞,下一个作死的,就不得不说鬼才郭嘉了。 跟曹操一样,郭嘉也喜好美色,而且非常痴迷,曹操都是惦记别人的女人,郭嘉却不然,算起来,比较有品,也讲究原则,但是,要是听说哪里来了俊俏的姑娘,郭嘉一定两眼一亮,随即屁颠屁颠的过去探寻一二,之所以被留在兖州,郭嘉自然有正事要干。 曹操领兵出发,也顺便把耿直忠厚的荀彧给带走了,就是省的郭嘉麻烦,一旦前方战事不利,陷入胶着之中,若是拿不下冀州,曹操还有另一步棋局,那就是趁孙坚不备,谋夺荆州。 任何时候,曹操都不仅仅只关注眼前的局面,陈削是块硬骨头,曹操知道,冀州之战很难如愿,当然,他还是会尽全力想要击败陈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对孙坚下手的。 但是,万里有一,一旦冀州拿不下,他就要出兵荆州,否则,自己岂不白白的损兵折将。 这种事,曹操没有告诉荀彧,荀彧比较固执,一心忠于汉室,他比谁都不希望陈削活下来,所以,荀彧是不会赞成曹操藏私心谋夺荆州的,所以,曹操跟郭嘉偷偷商议,表面上让郭嘉坐镇兖州,实则,关键时候,就是要让郭嘉领兵奇袭荆州。 要是留荀彧在兖州,打死荀彧也不会对荆州下手的,他一定希望曹操把兵力全部投入到冀州战场上。 不是说荀彧不赞成曹操扩张地盘,相对来说,他更希望先灭掉陈削,毕竟陈削是乱贼,是汉室的祸患,一日不除,让人寝食难安。 孙坚把鲁肃留在了荆州,能对付鲁肃的人选,曹操自然相信郭嘉的实力,就连关羽张辽也都没有前往冀州,曹操就是为了方便郭嘉及时调度。 曹操奸诈,郭嘉善于奇谋,两人配合,算是天衣无缝,但是,周瑜把鲁肃留在荆州,也不是没有准备,今日盟友,明日对手,周瑜又不傻,他自然也有戒备之心。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路诸侯身边,都有可以扭转乾坤力挽狂澜的谋臣贤士,谁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此刻的天香楼头号花魁的闺房中,郭嘉正在作死,这个秦香儿是个新来的姑娘,貌美如花,色艺双绝,肌肤嫩的跟凝脂美玉一样,一来二去,就引起了郭嘉的注意,这不,鬼才轻而易举就成了秦香儿的裙下之臣。 两人在锦塌之上,好一番厮杀,郭嘉微眯着双眼,看着可人的佳人在自己身上辗转起舞,神情那叫一个惬意。 “郭公子,你以后可要常来啊,切莫忘了奴家。”秦香儿一边甜甜的说着,一边扭动蛮腰。 郭嘉连连点头,灯下看美人,人比花娇,貌若西子,秦香儿肌肤水嫩,丰臀细腰,**修长,一头流瀑的秀发肆意狂摆,透着万种风情,让郭嘉越看越喜。 就在两人同时奔赴巫山之时,突然,秦香儿猛的抓出头上的银簪照着郭嘉的胸口用力的刺了下去。(。) 第五百零一章,贾诩笑了 ………… 虎牢关。 “真是可恶…”虽然杀了徐晃,但是,最终义军将士还是把徐晃的尸体抢了回去,本想拿徐晃的人头祭奠死去的三位兄弟,却不得如愿,马超心里的这口怒气,依旧还没有发泄出来。 转过天来,东方天际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虎牢关前,已是鼓声大作,旌旗飘摆,马超毫不犹豫,架起云梯当即开始攻城,虽然此行带的步兵不多,但是马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心想早日踏平虎牢关,好把虎牢关内的义军将士斩尽杀绝。 西凉兵拼命攻城,马超庞德亲自带头冲杀,西凉兵士气大振,义军将士也不含糊,滚木雷石箭矢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西凉兵冲过来送死,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无情洒落,遮天蔽日,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的射向西凉兵,滚木雷石更是呼啸着奔着西凉兵的脑袋无情砸砸落。 攻城战,守城一方优势明显,何况虎牢关号称天下第一雄关,易守难攻,如同一座横档在西凉兵身前的大山一样,巍峨挺拔,屹立不倒,西凉兵攻势再猛,除了付出惨烈的伤亡,虎牢关依旧牢牢的控制在义军手中。 双方焦灼不下,就算伤亡惨重,马超也不听劝,不断的派人催促韩遂派兵支援,一来二去,连连接到增兵的急报,韩遂只好派兵增援,不过,韩遂的心里,却是老大的不痛快,一日拿不下虎牢关,西凉兵的伤亡就会不断加剧。 但是,韩遂也明白,一旦顺利拿下虎牢关,接下来,就是一片坦途,西凉兵到时候侵入中原,金钱,美女,地盘,粮草辎重,就都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可以任意抢夺,谁人能挡? 西凉兵攻势凶猛,义军将士也不是省油的的灯,双方彻底陷入了胶着当中,不到三日的功夫,虎牢关前,尸体早已堆积如山,就连原本灰黄的城墙,也染成了猩红的血色,上面的鲜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一层又一层,光是血迹加在一起就不下一指厚,提鼻子一闻,刺鼻的血腥味直冲顶门,呛的人站都站不稳。 贾诩依旧神色从容,对于义军将士每日的死伤,贾诩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每次登上城楼,贾诩只说一句话“少帅有令,死战不退!” 不仅不让义军收敛自己人的尸体,甚至贾诩还让将士们夜里偷偷出城将关前的死尸好好的整理了一番,当马超转过天来还没等攻城,就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只见虎牢关的关前,一夜之间,愣的多了一睹用阵亡将士的尸骨铸成的尸墙,而且,还摆放的很有层次,很有次序。 所有尸体的脑袋全对着关外,也就是西凉兵攻城的方向,光是那一排排阴森恐怖血淋淋的头颅,就让西凉兵浑身发冷,就算西凉兵都身强力壮胆魄过人,也没见过这等场面,拿死尸的尸体筑起尸墙,这他娘的太吓人了,尤其是那些瞪着眼珠子死不瞑目的将士,光是瞅上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浑身瘆得慌,太恐怖了,简直就像白日闹鬼一样。 马超自然也不是吓大的,愣是摆手下令,继续攻城,贾诩见状,只是手捻胡须,微微一笑,西凉兵喜欢打,那就奉陪到底。 ………… 黄河北岸。 “主公,这陈削实在狡猾,我们刚刚渡河,没等扎营修整,陈削就派赵云前来袭扰。” 虽然伤亡不大,但是,江东兵多是步兵,就算水军再精湛,登陆之后,面对赵云的白马义从周瑜也无计可施,赵云冲杀了一阵,见江东兵大兵压上,马上掉头离去,就算是足智多谋的周瑜,对此也是无计可施。 现在的陈削,不仅仅依仗山地战游击战,他还有数量庞大的骑兵,恰恰相反,江东兵大都是步兵,骑兵很少,而且为了渡河带的战马更是少了的可怜。 何况,进了冀州的领地,就算周瑜也精通上地战,可他毕竟不熟悉冀州,陈削对自己的领地,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两厢一对比,周瑜为了谨慎起见,并没有领兵冒然深入冀州腹地。 至于孙策,周瑜和孙坚都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孙策早已能够独当一面,两人还以为孙策跟夏侯惇此刻待在一起了呢。 “骑兵?”天早已经黑了,一轮残月挂在半空中,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周瑜那张俊朗冷峻的脸上,周瑜眉头紧缩,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不过,很快,云卷云舒,那道刚刚还拧在一起的眉梢顿时舒展了开来,周瑜马上赶奔孙坚的大营,让孙坚下令急调吕布从虎牢关的背后攻打虎牢关,争取早日破关,如此一来,马腾韩遂的西凉骑兵就能长驱直入顺利杀入冀州。 马腾韩遂连同曹操都有大对的骑兵,唯独江东没有,周瑜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争取早日击溃陈削。 骑兵的作用谁都无法替代! 吕布本来就被调到了颍川,随时准备支援听派调用,接到孙坚的命令,吕布虽然一肚子的不满,可还是乖乖的领兵杀向了虎牢关。 如此一来,虎牢关的前后两个方向,就同时多了两个敌人,一边是马超,一边是吕布。 更讽刺的是,昔日,吕布曾镇守虎牢关在这里抵挡天下各路诸侯,想不到,现在却领兵来攻打虎牢关。 至于周瑜,正好劝说孙坚缓兵行进,让西凉兵和曹兵多多出力,周瑜的理由很充分了,我不是不打,可我带的都是步兵,在陆地作战没你们的骑兵有优势,冲锋陷阵还是要靠你们。 看似几家合盟,彼此的心里都藏了私心,谁也不愿当傻大头,何况,单是渡河一战,就让孙坚几乎折去了三万人马,想起来,孙坚就心疼。 “报,启禀军师,吕布从我们背后杀了过来,此刻,距离虎牢关已经不足三十里!”| 消息传到贾诩的耳朵里,贾诩不仅没有慌乱,眼角还泛出了一丝喜色,叫来副将询问,“如今关内还有多少人马?” “回军师,已不足八千!” 副将都快哭了,来的时候是几万大军,现在只剩下这么点,兄弟们大都战死了。 贾诩却笑了。(。) 第五百零二章,吴下阿蒙 孙策为什么迟迟没有赶来增援,不是孙坚催他渡河之后绕到陈削的背后吗? 命令的确接到了,可孙策真的不愿跟陈削交手,但是又不能违抗父命,所以,他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行军归行军,但是速度却很慢。 孙策一点也不傻,他有自己的考虑,就算自己不增援,父亲也能渡过黄河,毕竟义军没有水军,根本挡不住善于水战的江东兵,但是,江东必然免不了伤亡,孙策甚至还想,兴许伤亡大点也是好事,到时候,自己再劝说一下,也许父亲就退兵了。 跟陈削打,孙策真的不想这么做,他宁愿退兵,哪怕把先攻打曹操,他也不想先跟陈削交手,至于陈削是叛贼,鼓动着百姓造反,这些孙策才不在乎,他赤肝忠丹,一心把陈削当成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所以,至于那些狗屁的士族贫民的对立,孙策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一路慢慢悠悠,行军速度自然快不了,蒋钦周泰也多少猜到一些,孙策是主将,他们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反倒是还是个军中别部司马的吕蒙,有些着急,忍不住过来催促孙策行军。 “将军,战机稍纵即逝,兵贵神速,将军三思啊,切莫延误了主公大事!” “子明,来来来……”孙策笑了笑,将吕蒙唤到近前,故意错开话题跟吕蒙聊起了家常。 越聊,吕蒙心里越感动,毕竟,孙策对他不错,有厚待之恩,到最后,吕蒙眼泪都快忍不住淌了下来,吕蒙无奈,只好不在催促,当即自告奋勇的讨令去前面领军开道。 吕蒙,心里感念孙策的恩情,但是,孙权对他更是不薄,相对来说,孙策对他是主将在关爱部下,孙权却慧眼独具对他有知遇之恩,因为孙权是第一个劝他读书的。 吕蒙不是小人,但是,他的出身,让他珍惜眼前的每一次机会,他想努力的往上爬,想让别人看得起他。 不管在哪里,出身好,就会被人高看,被人敬重,而吕蒙从小就被人耻笑,他是真正的草根。 周瑜是官二代,孙策是红二代,鲁肃是富二代,而吕蒙,屁都不是,真要给他安个名字的话,那就是贫二代! 至今他还记得自己第一天投军时被人耻笑的那一幕。 吕蒙的姐夫邓当是个军中的小头目,吕蒙投军到邓当那里,当时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刚到军中第一天,一个叫王五的老兵就问他“小兄弟是哪里人?” “汝南富陂。”吕蒙回道。按照军中的规矩,新兵蛋子在老兵面前是孙子,不过吕蒙是邓当的妻弟,就升了一格,算是多少被人高看一眼。可是,老兵坐着,他还是得在老兵面前规规矩矩地站着。 吕蒙刚回答完,王五腾地一下站起来,很热情的把他向座位上拉,“坐!请坐!请上座!” 吕蒙受宠若惊地坐下,不明白“汝南富陂”这个地名怎么有这么大的魔力。 王五站在他面前,讨债似地向他伸出手,做了个大家都懂的动作,“小兄弟,给哥哥几个酒钱吧。” 吕蒙无比惶恐,羞愧地说道“我哪有钱呢?” 王五笑道“富陂,富陂,富陂的人可有钱呢!” 吕蒙出生在汝南富陂。陂,就是池塘,多池塘的地方,利于灌溉,收成一定好,富,所以叫富陂。那时富陂在当时很出名,算是比较富裕的地方。 王五看吕蒙死活不愿意掏腰包,就把他所有的口袋挨个掏了个底儿朝天,最后愣住了。 吕蒙身上不但没有一点钱,而且好几个口袋都是破的,王五不死心,又命令吕蒙把鞋子脱下来,他怀疑吕蒙把钱藏在袜子里去了。 可是,表现一直很乖的吕蒙,却一个劲地把脚向后边缩,甚至不住的向后躲。 王五越发以为鞋里有钱,他冷笑一下,向围观的老兵们使了个眼色,老兵们一哄而上,有的摁住吕蒙,有的脱吕蒙鞋子。 最后,吕蒙的袜子露出来了,脚指头和脚后跟也跟着露了出来。 穿臭袜子,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是第一天投军,大家却从来没见过这么破的袜子。 大家得出了很一致的看法,吕蒙穷鬼一个,鉴定完毕。 当时的情景,吕蒙红着脸,眼里含着泪,恨不能找个地方藏起来,老兵们肆无忌惮的哄笑着,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刺耳,就算他是邓当的妻弟,也依然免不了被人鄙视的下场。 下一刻,王五一脚将他踹到一旁,指了指刚刚让给他的座位“你个穷鬼,这是你该坐的地方吗?” 王五是军中的老油子,就算邓当知道这事以后,找他训斥,王五也只是嬉皮笑脸的说是跟吕蒙闹着玩罢了。 就在当天,训练完毕后,吕蒙依旧独自在一旁操练,他的眼里,那一刻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打那之后,吕蒙玩了命的训练,每天都盼着能够上阵杀敌,好立功得到晋升,他想出人头地! 可每次打仗,吕蒙都冲在最前面,可把姐夫邓当给吓坏了,他可不想吕蒙白白送死,邓当将此事告知吕蒙的母亲,吕蒙母亲也劝他不要拼命,甚至还要家法教训他,可吕蒙却流着眼泪道“我们家这么贫贱,难以生存。我这样冒险,说不定能立功,那么,就能富贵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王五那次给他的羞辱,历历在目!他无时无刻,也无法忘记。 可是,老兵依旧每天都耻笑他,甚至以此为乐,说他不自量力,王五更是指着他的鼻子冷笑道“你啊,就是吴下阿蒙,就你这身板,你这小兔崽子能有什么作为呢!你上战场,只不过是以肉投饿虎而已!” 吕蒙实在一咬牙,一个刚投军的新兵蛋子,愣是当着大家的面把王五给宰了。 姐夫邓当没能力庇护吕蒙,吕蒙逃了,可因为此事,却让吕蒙名声大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孙权。 吕蒙,够狠,这样的人,一定能成大事!(。) 第五百零三章,潜在的阴谋 这次杀人事件反而为吕蒙创造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一个叫袁雄的校尉发现吕蒙孺子可教,就带着吕蒙出来自首,在孙策面前为吕蒙求情。 “哈,小小年纪,就能为尊严出刀杀人!”年少成名的孙策,对更加年少的吕蒙很感兴趣,孙策对吕蒙说“先在我身边呆着吧,别人压不住你啊!” 能在孙策身边,吕蒙的机会来了。 可是,姐夫邓当没有机会了,他很快就战死沙场了,邓当死后,留下了一笔特殊的“遗产”--就是邓当生前率领的那支军队。 江东有规定,不管是谁的部队,都一律是世袭继承制,邓当死了,理应由邓当的子弟继承,但是邓当没有子弟,只有一个妻弟,这个时候,张昭站了出来,张昭一个文人,又是江东首屈一指的文臣,他怎么会留意一个小小的杀人犯呢,自然其中少不了孙权的功劳。 我们之前说过,陈削跟孙坚结盟后,那个时候,孙权就开始认真读书拜师求学了,虽然那时候孙权还没有生出野心,但是,孙权却拜在了张昭的门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张昭等于是孙权的半个父亲,张昭举荐,自然足够分量。 后来,孙权发现吕蒙值得栽培,又督促吕蒙读书认字,在孙权的眼里,吕蒙就是他日后依仗的臂助,父亲健在,兄长孙策名头日益响亮,对,吕蒙的栽培,孙权自然越来越用心,孙策对吕蒙有恩有情,但孙权却给了吕蒙更大的希望,吕蒙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讥讽,他比谁都想要出人头地,就算对不起孙策,吕蒙也咬牙豁出去了,毕竟,孙权会给他更多。 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孙策越是对他关照呵护,他心里越是愧疚,索性带队去前面开路,同样的,吕蒙也知道,义军一定会在半路伏击,不仅他去了前面,就连蒋钦也去了前面,只有孙策和周泰留在了后面。 孙权虽然身在江东,但是,吕蒙知道,孙权在军中拉拢的兵将不在少数,其中,蒋钦跟他一样,两人还曾一起被孙权监督着读书认字。 …………… “啊…哦…” 眼看秦香儿的银簪就要刺中郭嘉的心口,偏偏在这个时候,郭嘉兴奋过度,犯了病,郭嘉身上一直有病,有人说是寒症,有人说是痨病,具体不得而知,好久没有这么畅快,郭嘉乐极生悲,身子一弓,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么一来,反而救了他的命,因为郭嘉的身子急剧的扭动起来,秦香儿又不是顶级的杀手,毕竟是第一次杀人,何况她还是个柔弱的女人,手稍微一偏,银簪没有刺中郭嘉的要害,不过,也疼的郭大浪子惨叫了起来。 “先生…”守在外面的曹休,耳朵猛然一跳,急忙推门闯了进来,郭嘉身上又接连被刺中了几下,本来郭嘉身子就弱,病情一发作,连个女人他也挡不住,要不是曹休冲进来将秦香儿一拳砸倒在地上,兴许郭嘉就真的做了风流鬼。 “苍喨喨…”曹休拔出佩剑,就好杀掉秦香儿,郭嘉虽然气若游丝,却摆手拦住了曹休“放了她!” 说完,郭嘉无力的倒了下去,曹休气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了秦香儿一眼,顾不得给郭嘉穿戴衣服,用被褥在他身上一裹,救人要紧,曹休急忙带着郭嘉离开了天香楼,不过,刚刚离开,郭嘉咳嗽了几声又醒了“子烈,派人跟着那个秦香儿,记住,千万不要伤害她。” 不管怎么样,哪怕对方跟自己仅仅有一夜之情,郭嘉也不忍对秦香儿下手,何况,他也想顺藤摸瓜,抓起此事背后之人。 无缘无故,一个青楼的女人会杀自己,郭嘉对此很是不解。 可惜,回到府中,刚刚找医官诊治一番,曹休就从外面跑了回来。 一见面,曹休直摇头,“秦香儿上吊自尽了!” 如果,能顺藤抓出几个人来,郭嘉还能松口气,可是,竟然这女的自己死了,郭嘉心中登时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隐隐有一股可怕的力量笼罩在兖州上空,就连郭嘉都不知道敌人究竟是谁。 青楼女人杀人,不为财,不为名,不寻仇,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直到过了两日,青楼接连发生血案,甚至还死了几个大臣,郭嘉终于明白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可就算能猜到一些,郭嘉又能做什么,把兖州卖身的姑娘都抓起来?不让大家找女人?不论是哪一条,都不可能,就连郭嘉自己都做不到。 陈削对卖身的姑娘当人看,为此在冀州大开杀戒,自然有人感念陈削的恩情愿意为他卖命。 就连貂蝉都不例外! 虽然没见过陈削,但是,貂蝉跟陈削已经通过了几封信,她对陈削所做的一切,也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陈削不歧视卖身的女人,这一点,更加让她敬佩。 陈削立下的那几条规矩,谁听了也得大吃一惊。 卖身的女人,有接客也有不接客的自由,随时都可以赎身,单单这一条,就让人惊掉下巴。 一旦得了病,所在的青楼就得负责所有的花销,不但好好养着,还得给治病。 听起来,就是笑话,可陈削就是这么定的规矩。 貂蝉一直把自己当做卖身的姑娘,只不过自己伺候的客人档次高了点罢了,也真心同情那些苦命的姐妹。 听说陈削的举动后,甚至貂蝉还在想,自己就算比那些姐妹高贵,可自己却没有丝毫的自由,不管愿意不愿意,不管喜欢不喜欢,不管生病没生病,只要吕布想,貂蝉就得忍受着。 吕布领兵出征,貂蝉一直跟在吕布的身边,眼看就要抵达虎牢关,陈宫找到了吕布。 陈宫劝说吕布停止进攻虎牢关,吕布对此非常不解,陈宫解释道“虎牢关,易守难攻,黄巾近来一直在跟马超苦战,两家伤亡都很惨重,温候何不坐山观虎斗,以待时变,现在攻打虎牢关,黄巾腹背受敌,必然死战,我等伤亡必然惨烈。” 两人的对话,正好被貂蝉听到,见吕布有些犹豫不绝,当天夜里,貂蝉在吕布的耳边吹了点枕边风。 她自然不想让陈削落败!(。) 第五百零四章,我家军师摆的是空城计 吕布听了貂蝉的话,果然按兵不动,虎牢关的厉害,吕布也知道,听命在孙坚的帐下,本来就让吕布一憋了一肚子火,这下,既然陈宫和貂蝉都劝自己应该保存实力以待时变,吕布也就听从了。 得知吕布按兵不动,贾诩也没在意,不过,贾诩的心里,却有了打算,马超连日来一点就像疯了一样,不分昼夜的领兵攻城,义军伤亡越来越大,守城器械也几乎耗尽,这个时候,如果吕布也领兵攻打的话,虎牢关还真是形势不妙,就算虎牢关易守难攻,也难以抵挡马超和吕布前后夹攻。 “杀啊,冲啊,儿郎们,黄巾兵弓箭已经射光了,滚木雷石也丢完了,他们撑不住几日了,给我继续猛攻!”义军没了守城器械,马超大为得意,亲自擂鼓给西凉兵将军助威,西凉兵顿时士气打针,一**又蜂拥而至,不一会的功夫,一架架攻城的云梯便再次砸落在早已染满鲜血的城墙上,西凉兵乌压压又攻了上来,不多时,云梯上已经挂满了人,守城的义军没了弓箭滚木这些东西,只能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抵挡,如此以来,伤亡顿时惨烈了不少,八千人,没坚持几日,已经所剩无几。 马超再次调派援兵,看的出来,不拿下虎牢关,马超誓不罢休。 又猛攻了一日,马超早早的让兵卒埋锅造饭,传令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日争取一鼓作气拿下虎牢关,可是,入夜之后,突然有兵卒来报“将军,关内起火了。” “嗯?什么?”马超吃了一惊,顾不得穿戴盔甲急忙从帐中冲了出来,虽然关内有火光,不过,火势并不大,马超转动着眼珠,瞅着虎牢关的上空,正纳闷的在想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庞德跑了过来:“将军,无碍,好像是关内兵卒不小心走水了。” “走水了?”马超也觉得有可能,果然,不一会,关内燃起的火势就被扑灭了,只剩下腾腾的烟雾一股股飘荡着。 “都回去歇息,明日跟他们决一死战,走水?我看他们是吓的,估计连觉都不敢睡吧,过了明日,这虎牢关就是咱们的了。” 马超不屑的冷笑着转身又进了帅帐,主将都这么说,下面的将士们自然没人多想。 可是,虎牢关雄关地势本来就高,又在深夜突然起了火,这里的火光,方圆几公里都能看到,更甭说早就藏身在汜水河畔的柯比能了。 “将军,虎牢关起火了。”单飞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柯比能,柯比能兴奋的一拳击在胸口,咧嘴大笑道“是时候了,都给我起来,让弟兄们都别睡了,连夜决堤!” 将士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到柯比能下令,马上开工在堤坝上奋战了起来,柯比能站在堤坝上,眺望着远处虎牢关的方向,心中禁不住长叹一声,他知道,就算军师贾诩狠辣,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出此毒策,显然,虎牢关的将士,已经死是差不多了。 古往今来,战争注定免不了惨烈的厮杀,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一点不假。 贾诩决定水淹虎牢关,当天夜里,就把仅存的千余名兵将召集在一起,当贾诩告知众人他决定决堤后,义军的反应,让贾诩大吃一惊,没有一个人反对,大家一致举手赞成。 要不是怕西凉兵瞧出破绽,兴许大伙都忍不住要欢呼庆祝了。 “不愧是陈削带出来的兵!”没有一个胆怯认怂的,全都坦然面对生死,就算贾诩心如蛇蝎铁石心肠,也不得不竖起手指称赞陈削。 “不过,这还不够……” 贾诩掐指推算着,谁也不知道他为何叹息,按说计策天衣无缝,天一亮估计西凉兵就得全部被洪水吞没,有人忍不住过来询问“军师,你怎么了?有马超几万大军给兄弟们垫背,兄弟们都知足了,你在担心什么?” 贾诩转过身来,指了指身后“我在担心吕布!” 吕布一直按兵不动,而且,他距离虎牢关比较远,离此三十里,就算掘开汜水,吕布因为离得远,也能及时逃离。 贾诩舍不得让吕布逃走,既然来了,干嘛不一起死呢? 那贾诩自己呢?他不是最不想死吗?会愿意跟马超等人一起葬身洪水之中吗? 贾诩早有准备,既然能派柯比能出城,自然留有后手,只不过,为了鼓舞士气,贾诩不能把实情告诉大家。 大伙都不怕死,要是知道贾诩最怕死,甚至还留了退路,将士们必定寒心,贾诩才不会这么傻的告知大伙真相。 不过,贾诩毕竟是顶尖谋士,很快,他就想好了对策,刚过了四更天,贾诩就命人打开了城门,前后两侧的城门同时打开,不仅马超得到消息,吕布那边的斥候也得到了消息。 吕布还在睡梦之中,就被陈宫给吵醒了,“主公,虎牢关突然城门大开,义军看来已经所剩不多了,不管有什么阴谋,相信也翻不起风浪来了,主公该出兵了。” 事情太过蹊跷,马超醒来后,也领兵来到了关前,确认虎牢关真的打开了城门,马超并没有敢冒然领兵进城。 贾诩的狠辣,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忌惮,“难道是空城计,城中藏有伏兵?”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贾诩可不是一般人,同是西凉人,马超对贾诩也算有些了解。 “都给我围起来!”虽然没敢进城,马超却一点也不敢大意。 城墙上,齐刷刷的站着数百黄巾兵,一个雄赳赳,气昂昂,见西凉兵不敢进城,还公然在城墙上讥讽嘲笑。 “都说西凉兵胆子大,也不过如此,有本事就进城啊,我家军师早已备下厚礼恭候你们的大驾。” “一群没卵子的家伙,怎么,打了这么久,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就算开了城门,谅你们也不敢进来。” 这边城墙上站了几百人,另一侧,也是如此。 当吕布帅军赶到后,也是一头雾水。 “传我命令,告诉他们,这是空城计!” 见天已放亮,贾诩突然下令,一时间,关前关后,义军将士齐声高呼“我家军师摆的的空城计!”(。) 第五百零五章,水淹虎牢关 空城计的目的,别人是故意迷惑敌军,让敌人不敢进攻,现在,贾诩则是要吸引马超和吕布进攻。 当城楼上的义军山呼海啸般的高喊着“空城计”的时候,马超和吕布,猛然惊醒。 马超一咬牙“哼,激战了这么多天,就算真有阴谋诡计,关内还能剩下多少兵将,来啊,擂鼓攻城!” 西凉兵下令攻城,另一侧的吕布,也着急了,若是什么都不做,事后孙坚一定会怪罪,不管怎么说,夺取虎牢关的功劳簿上也得有自己的名字,吕布一声令下,也下令攻城。 一时间,关前关后,敌人全都蜂拥而至,顺着开启的城门一股脑的全都冲进了虎牢关。 关内的千余名义军将士很快就被敌人的刀枪给淹没了,死神瞬息而至,顷刻间刀枪闪烁,义军相继倒在血泊之中,可这些义军,临死前的表现,却引起了陈宫的怀疑。 这些义军,坦然赴死,他们就算死,脸上也带着得意的笑容,就好像,死的不是他们,而是敌人一样。 不过,一千人,没撑多久,就全部被马超和吕布的人马给杀了个干干净净,倒是贾诩,不知藏到了哪里去了,马超和吕布马上命人搜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贾诩这条大鱼。 忽然,马超就觉得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了两下,起初马超根本不在意,可是,过了一会,动静越来越大,“都不要喊叫…” 马超冲身边的兵将一摆手,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可是,脚下的地面,却震动的更加猛烈,就连地上的石子沙尘都一层层的跳动了起来。 马超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登上了城楼,眼前的一幕,顿时惊的马超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城墙上的兵将,也全都吓傻了。 连报信的斥候,都忘了禀报,其实,根本也无需禀报,已经没那个必要了,贾诩估算的时间,虽然有些偏差,但是,却还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远处,两座大山之间,伴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巨响,一股白茫茫的水带正汹涌而来,飞速的向虎牢关的方向逼近,而且,快速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向前推进了数百米。 “快撤…” 马超急忙下令,整个虎牢关内,顿时乱作一团,马超的人马和吕布的人马混杂在一起,突然要撤兵逃跑,场面更加混乱,你推我搡,你争我抢,你喊我叫,自相踩踏,都玩了命的向外奔跑。 全都乱作一团,死伤不计其数,尤其是骑马的兵将,就算骑上战马,想指望有人给他们让路,根本就是奢望,上了战马,寸步难行,人都扎堆拥挤在一起,不少骑兵甚至很快就被挤的掉到了地上,马嘶人吼,狭窄的城门口挤得的更是严丝不露,谁都想早点出城,越是混乱,越是拥挤的厉害,身材稍微瘦点的,愣是被活活的挤死在城门口。 “让开,快让开。”庞德怒瞪着双眼,挥舞着雁翎刀疯狂的对自己的兵卒劈砍起来。 就连庞德马超这样的大将,也加入了逃命的行列,无奈之下,只好挥刀砍杀,西凉兵如此,吕布的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数万大军拥挤在虎牢关,顺利逃出的还不到万余人,奔腾咆哮的洪水,不多时就已经逼近到了眼前。 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继续搜寻贾诩的下落。 逃命都来不及,生死危急关头,什么军令?什么军衔?全部不值一提,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能顾得了自己,就不错了,管你是马超还是吕布,自己先逃命要紧。 吕布的两万大军,算是彻底的被贾诩给害了,还没等上阵杀敌,就被骗进了虎牢关。 贾诩只是不想让吕布离得那么远,只要吕布的兵马靠近虎牢关,不管进不进城,结果都注定了。 至于马超的兵马,更是首当其冲,因为,洪水就是从马超这边来的。 因为吕布的人也进了虎牢关,反而让城门更加拥挤,甚至马超的西凉兵想往背水一侧逃命,因为吕布人马的阻挡都成了奢望。 吕布不但被骗,还被利用了,两万大军将南侧的城门堵得死死的,马超的兵就算向北侧突围,也得正面却面对逼近的洪水。 轰轰轰… 当咆哮的洪流冲到北侧城门处,拥挤争抢逃命的西凉兵首当其冲,呼的一声,直接被冲进了关内,就连那些逃出来的西凉兵,没过多久,也被洪水也吞噬了。 水势越来越大,北侧无法突围,南侧兵卒挤得满满的,不少人慌乱之下,都争抢着向城墙上爬去,你争我抢,有的愣是从十几丈的城墙上摔了下来当场脑浆迸裂死的甚是凄惨。 西凉兵不会水性,吕布的兵何尝不是,一个个能征惯战的勇将在洪水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跟普通的兵卒一样,盼着早点逃出城去。 庞德,马超,吕布,颜良,闫行,乐进…随便挑出一个,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可这一刻,只能跟死神赛跑。 只能面对洪水玩命的逃命。至于貂蝉,运气不错,被留在后方营寨之中,算是因祸得福躲过一劫。 吕布手下的大将鞠义哪去了?自从荆州被孙坚所占,鞠义果断的离开了吕布投到了孙坚的麾下,因为,他知道孙坚才是荆州真正的主人。 洪水奔涌,巨浪翻滚。 率先逃出城外的西凉兵,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水中的浮尸漂浮在了翻滚的水面上,至于虎牢关里的敌兵,随着灌入城中的洪水越来越多,死伤也越来越惨烈,一转眼的功夫,虎牢关就成了一座孤岛,四周,白茫茫一片,全是夺命的洪水。 掘开洪水之后,柯比能马上带兵登上竹筏顺水而下,至于大将张绣,目光则转向了洛阳,马超连连让韩遂增援,洛阳早已空虚,张绣率领一万精骑当即直奔洛阳奔袭而去! ……………… 延津,甘宁处。 城中所有的将士,都身穿缟素,一动不动脸色肃穆的站立在校场上,众人的身前,摆满了阵亡将士的令牌,三千锦帆军,几乎全部阵亡,活下来的,不足几十人。(。) 第五百零六章,亦侠亦匪甘兴霸 锦帆军,确切的来说,应该称作锦帆贼,就算投了军,这些人跟甘宁一样,依旧一身匪气,但是,他们肝胆相照,赤胆忠肝,上阵杀敌,毫不含糊,不但水性精湛,就算放在陆地上,他们依旧是令人胆寒魂散的虎狼。 可惜,先是跟夏侯惇的大军交战,紧跟着又对上了孙策蒋钦周泰率领的江东精锐。 三千人,几乎全军覆灭,虽然身边还有不少兵将,但是对锦帆军的感情,旁人根本无法取代。 甘宁跟他们生死与共,亲如手足,彼此之间的感情,外人很难理解。 大战暂时告一段落,但是,新的激战即将到来,甘宁之所以将城中兵卒聚集在一起,一来是给死去的兄弟送行,二来,也是为了鼓舞士气,让兄弟们好迎接接下来跟曹兵的血战。 望着令牌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望着桌案上摆放的一串串银铃,甘宁眼眶都湿润了,触景生情,禁不住回想起了一开始在巴郡当锦帆贼肆意大闹的时候。 “将军,兄弟们没有人会怪你的,这一辈子,能追随你这样的首领,兄弟们值了。” 一个老兵,毛三侥幸活了下来,见甘宁脸上都挂了泪,毛三也跟着哭了。 “首领,兄弟们都是好样的,你不要太难过,战死的弟兄,他们不会白死的,很快我们就能给他报仇。” 部下战死,谁会流泪,甘宁! 跟着这样的首领,每一个锦帆军都由衷的自豪。 毛三是最早跟随甘宁的老兵,那时候还是个贼,不仅仅他是,所有的锦帆军都是。 每个人,都心甘情愿的追随甘宁,因为甘宁,与众不同,不仅仅待他们如同手足弟兄。 第一,甘宁是出身最高贵的杀人犯! 华夏第一任丞相,就是甘宁的祖上,那就是鼎鼎大名的甘罗,可谁也没想到,出身相门的甘宁,从小就一身匪气,不好读书,专门喜欢打架干仗,十二岁,就杀了人名震巴郡。 第二,甘宁是最张扬的杀人犯! 别人杀了人,大都隐姓埋名,像老鼠一样躲藏起来,典韦,关羽,徐庶都是杀人犯,可噶你那个不同,他比谁都狂,甘宁替人出头,仗义杀人,而且,不论走到哪里,他都毫不避讳,对人就说“人是我杀的,老子是甘宁!” 当了锦帆贼之后,甘宁更是狂的没边,无论走到哪里,生怕别人不认识他,锦帆贼四处照耀,走路横着走,在水上并排着行进,甘宁那时嘴上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挡着我死,你我者亡!” 跟着这样的首领,走到哪里,都人见人怕,着实威风。 第三,最爱扮酷的土匪,还是甘宁。 锦帆贼,清一色,鲜衣怒马,佩戴弓弩,身穿锦绣,腰悬铃铛,连背上也都插着鲜艳的雄稚羽毛,无论走到哪里,所过之处,锦帆贼浩浩荡荡,无人不知,一串串的铃铛叮当作响,那叫一个牛气。 第四,最喜欢摆阔的土匪,还是甘宁。 锦帆贼,人人衣着光鲜,走到哪里,都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在陆地上,听到铃铛声,就知道甘宁来了,在水上,看到蜀锦做成的船帆,就知道甘宁来了,而且,甘宁的锦帆贼每次停泊在岸边,都用上好的丝绸将船栓在岸边,离开的时候,直接将丝绸隔断,随意的丢弃,不知多少人眼红的守在锦帆贼的船旁,等甘宁离开后,那些人一窝蜂的将隔断的丝绸抢到手中,就算这些丢弃的丝绸拿去卖,也足够一家老小半年吃喝了。 第五,最有人气的大哥,还是甘宁。 那时候,当地的人都知道,想要出来混,就得跟甘宁,能摆阔,能扮酷,关键时候还不会被亏待,甘宁对自己的兄弟一向重情重义,这样走到哪里都拉风炫酷的老大,谁不喜欢跟随? 真要一味的在江河上瞎混,这些兄弟也足够快活,可是,甘宁的眼光却看的更加长远,他不仅会混,而且还懂政治。 甘宁突然开始发奋读书了,而且,举孝廉进入了仕途。 当贼,当匪,都成不了气候,甘宁果断的转型进入了官场,同样的出来混,同样是当匪,别人打打杀杀,四处劫掠,可甘宁却看的更远,或许他的骨子里就淌着相门的血液吧。 只不过,甘宁运气不好,一直不被重用,可是到了陈削这里,一切才算拨开云雾柳暗花明。 跟着这样的首领,毛三这些人,早就值了,每天见了新兵蛋子,单是过往神仙般的日子就得给新兵吹上说上十天十夜。 就算投了义军,锦帆军依旧是最拉风最阔气的部队,虽然军中统一着装,可甘宁喜好张扬的个性从来就没有变过,任何时候,他的部队,都要高别人一筹,就连他自己,什么时候,也都是最好的。 人生一世,能痛痛快快,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甘宁才在在乎别人怎么看。 跟着这样的首领,手底下的兄弟能不知足吗? 有的人只顾自己吃肉,手下连点汤都喝不上,可甘宁跟大家生死与共,他吃肉,绝不让兄弟们喝汤。 当然,甘宁也有脾气暴躁的时候,而且一旦有了脾气,谁见了都害怕。 他会因为厨房做的菜,咸淡不合口味直接提刀杀人,比张飞鞭打兵卒更甚百倍。 这就是甘宁,不过他对手下的兵卒很少打骂,每个人都愿意追随他。 甘宁重新选拔新人加入自己的锦帆军,刚一下令,场面那叫一个火爆,甚至不让加入,恨不能就要上吊投河。 身边现在还剩两万人马不到,甘宁重新挑选了三千人加入锦帆军,虽然来不及操练,但是,恶战一触即发,甘宁又喜好冲锋陷阵,暂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三千人,到时候就是他的敢死队。 虽然张扬,虽然脾气暴虐,但是,上阵杀敌,甘宁从不含糊。 ……………………… “少将军,前面就是断魂谷了,末将带人在前面开路,将军不必担心。” 望着群山环绕山势陡峭的峡谷,吕蒙的心禁不住提了上来,他不是担心自己,精通兵法的吕蒙,他隐隐觉得义军会选择在此处设伏。(。) 第五百零七章,伏兵在哪里 吕蒙冲蒋钦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前面山石陡峭山路崎岖,要多加小心,孙策带的人不足五千人,(原先有一万,被甘宁干掉一半。) 吕蒙蒋钦领了将近一半的兵将在前面开道,孙策居中,周泰殿后,越往前走,山势越发陡峭,阴风阵阵,寒意习习,耳边不时的传来呜咽的呼啸声,风刮在悬崖峭壁上,发出的声音,如同冤魂索命,又好像数不清的厉鬼在哭泣。 断魂谷,名副其实,这里山谷狭窄,道路崎岖,两旁山石陡峭,怪石嶙峋,胆子小的,光是抬头瞅上几眼,就得吓的尿了裤子,单单那千奇百怪的石头,就让人浑身发麻,一个个张牙舞爪,狰狞恐怖,大自然鬼斧神工,这里的峭壁就像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百鬼图。 再加上耳边阴森恐怖的风声和两旁山林中的稀奇古怪的响动,五千名江东兵,一个个都把心悬了起来,见天色不早,孙策不敢大意,连忙催促众人加快行军。 地势太过险峻,孙策也心中不安,生怕遭了义军的伏兵,可越是下令加速行军,将士们心里越是害怕,因为这道命令,就好像是在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这里很危险!” 就好像胆小的人走夜路,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你越是跑,心里只会越发害怕,因为,你觉得身后真的有鬼,你才会跑的。 江东兵一个个提醒吊胆,神经全都蹦的紧紧的,大伙一边拼命的向前行军,一边不时的东张西望,偶尔头顶上空忽然掉下几块石头或者响起几声怪异的鸟叫兽吼声,队伍里都会有人吓的惊叫几声。 日头渐渐向西坠落,天色越来越暗,一路急速行军,山路颠簸,就算崴了脚伤了腿也顾不上了,总算是顺利的通过了断魂谷,刚出了谷口,所有的将士全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就算没有伏兵,这段路程也让他们心中禁不住一阵莫名的恐惧。 忽然,有人惊呼一声,“不好,有情况。” 探路的兵卒猛的这么一喊,吕蒙蒋钦等人全都腾的一下,顿时又绷紧了身子,吕蒙急忙策马向前去查看,只见前面不远处,路上突然多了许多滚木,甚至还多了不少石头,好像有人故意将路给封住了。 “乱叫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些挡路的东西移开。” 吕蒙打量了一下,确认四周并无异常,忙回过头来冲刚刚喊叫的几个兵卒厉声训斥了一顿。 吕蒙带人在前面开路,这是他的职责,眼看日头就要下山了,自然不能耽误队伍的行军,可是,至今还没有碰到伏兵,吕蒙的心里,也隐隐有些失望。 当然还有一丝丝庆幸,说起来,吕蒙此刻的心情非常的矛盾,他既盼着孙策遇害,同样,也于心不忍,不希望真的有伏兵出现。 孙策深受江东将士们的爱戴和拥护,他知道孙策是个好人,可是,吕蒙同样也明白,孙策无论如何,二公子都不会让他继续活着。 继续向前进发,路上依旧不时的有东西挡路,不仅耽误了队伍的行进,也始终让江东兵神经都蹦的紧紧的,而且,天色渐渐黑沉了下来,气氛越发诡异,就算林中突然响起一阵鸟叫声,也能让这些江东兵浑身一哆嗦。 又走了一段路,队伍实在不能再走了,因为,路已经被彻底封死了,之前吕蒙还提前派出斥候探路,确认这里并没有滚木巨石,可是,当队伍行进到此处,路上却堆满了东西。 吕蒙一阵苦笑,义军果然有埋伏! 前面一路之上的惊吓,和路上的巨石滚木阻挡,已经让江东兵惊魂丧胆,折腾的够呛,现在,发现‘此路不通’,所有人,心里变得更加慌乱,全都自觉的点起了火把,好像有了光亮,心里就能踏实一些。 可有了光亮,只能让他们死的更快。 “嗖…”忽然,路边的草丛中,猛的射出一支冷箭,紧随其后,箭簇雨点冰雹一样骤然射出,全都铺天盖地的射向了江东兵。 需要瞄准吗?压根不需要,因为,江东兵都亮起了火把,哪里有火光,就往哪里射,准保没错,而且距离这么近,又是突然发难,江东兵猝不及防,顿时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 “不好,有埋伏!” “可恶”吕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没想到,义军会对他也下手,不是说好了只对付孙策吗? 吕蒙心里这个委屈啊,而且,他听的出来,这声喊叫,不是江东兵喊的,是义军喊的。 究竟是谁喊的,吕蒙不知道,但是,他却心里很清楚,义军实在太狡猾了。 “不好,有埋伏!”谁喊的,徐庶! 江东兵一直都在提心吊胆的赶路,就像是走夜路的人一样,一直在担心鬼会突然出现,当鬼真的出现的时候,胆小的会立马崩溃,徐庶大喊一声,随即身边不少人也跟着喊,江东兵也是乱喊乱叫,加上同伴们不时的倒下,密密麻麻的箭雨铺天盖地的从头顶上洒落,江东兵根本不知道伏兵在哪里,全都吓坏了,前面的山路被彻底封死,只能掉头向后疯跑。 孙策和周泰还没等过来,吕蒙和蒋钦的人已经鬼吼鬼叫的乱了套。 “都给我熄灭火把。” 箭似飞蝗,到处都是射来的冷箭,吕蒙也不小心中了一箭,虽然心里暗怪义军不仗义,可吕蒙还是很快的看穿了问题的关键,绝对不能点火把,将士们手里举着火把简直就是活靶子,火把四处乱晃,不等于很明显的告诉对方自己在哪里吗? 可是,徐庶给江东兵出了一个两难的选择题。 点火把,是活靶子,不点,你试试,这里是山路,本来队伍就混乱,没了火把照亮,连路都看不清楚,自相踩踏,死伤也在所难免。 江东兵乱吼乱叫玩了命的向来时的方向退了下去,场面极为混乱,徐庶足足准备了三千名弓箭手,徐庶持剑在手,一声令下“所有人,必须将身上带的弓箭全部射光!” 熄灭火把,江东兵踩踏的更加严重,甚至孙策和周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跟着一起逃了下去。(。) 第五百一十章,吕蒙出手 两拨人,一个玩命的逃,一个拼命的射,江东兵足足留下将近将近一千五百具死尸才逃离了徐庶给他们准备的伏击。 “军师,江东兵现在已经都退往了断魂谷!” 一个义军斥候飞奔着跑到徐庶的身边,徐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一次,谅他们也插翅难逃!” 孙策带兵一路溃逃,趁黑逃进了断魂谷,徐庶带人点起火把马上追击,来到谷口处,徐庶一摆手,转身吩咐道“马上封锁谷口,一个江东兵都不要放过看。” “诺!” 众人齐声应诺,马上将谷口守住,到现在为止,义军伤亡依旧是零,孙策领兵退山谷,这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马上撤出山谷!” 既然义军真的设有埋伏,孙策当机立断,只好下令撤兵,可是,突然,山谷两侧的峭壁上齐刷刷的亮起了火把,就像两条火龙一样,将夜空顿时照的大亮。 紧跟着,耳边就传来了漫山遍野的喊杀声,江东兵惊魂丧胆,不用孙策催促,全都玩了命的向前奔跑,可是,义军一声令下,滚木雷石劈头盖脸的就从上面砸了下来。 轰轰轰… 本就狼狈不堪魂飞魄散的江东兵,刚跑出没几步,嘁哩喀喳,伴随着隆隆的巨响,滚木雷石呼啸而至,裹着无尽的冷风,砸在人群之中,顿时鲜血四溅。 孙策眼睁睁的眼看眼前掀起阵阵血雨,就像捣蒜一样,扎堆拥挤在一起的兵卒,毫无反抗的能力,不少人当场被砸的脑浆崩裂胸骨生生的坍陷了下去。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虽然危难来临,人性都是自私冷漠的,可是,仍然有不少兵卒拼死护在了孙策的身旁,孙策连连摆手大喊道:“不要管我,你们速速逃命,马上冲出去,能活一个是一个。” 巨石呼啸,滚木轰落,本就狭窄难行的山路,因为砸下的滚木雷石将路给封堵住了,江东兵寸步难行,一个个连滚带爬,运气好的,勉强能逃出去,运气稍差,轻者被砸断手脚,重者直接被活活砸死,至于自己人的踩踏,跟滚木雷石毁灭性的打击相比,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将军小心。” 见孙策的头顶上空有巨石落了下来,一个江东兵一边喊着一边飞身冲向了孙策,愣是用自己的身体将孙策给撞的飞了出去,孙策没等回头,身后就传来了噗嗤一声,回头再看,不仅战马被砸倒了,刚刚那个兵卒身子已经瘪了下去,整个脊椎骨彻底被砸断了。 “陈削,徐庶,你们欺人太甚,竟敢如此待我?”孙策心里这个恨啊,忍不住扬天怒骂了起来。 “你娘的,竟敢骂我们少帅。给我狠狠的砸,孙策就在下面。”听到孙策的骂声,上面的义军将士砸的更加猛烈,一波更加猛烈的巨石全都砸向了孙策这边,孙策拼命的向前逃窜,本来就看不清路,刚跑出几步,就被脚下的滚木给搬倒了。 还没等孙策爬起来,就听到上面轰隆隆,一连几块大石头顺着峭壁滚了上来,孙策咬牙发狠,急忙将手中的霸王枪舞了起来,这个时候,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凭着身体本能的感知舞枪抵挡,可是,石头从高高的悬崖上砸下来,力道何等惊人。 就算孙策的霸王枪是神兵利器,也无力抵挡,嘭嘭嘭,巨石砸在枪杆上,虽然下落的势头稍微减弱了一些,还是依旧砸在了孙策的身上,孙策的右腿咔嚓一声,那清脆的断骨声登时飘进了孙策的耳朵里。 “将军,将军!”几个兵卒听到孙策的喊声,忙拼命的冲了过来,可是,没等他们将孙策救出,这些人也相继被石头砸在了血泊中,不到半个时辰,原本嘈杂的山谷,已经变得格外的沉寂。 三千名江东兵近乎全军覆灭,孙策被压在石头下面,失血过多已经昏死了过去,周围再也没有人过来搭救,因为,那些人已经再也爬不起来了。 上面悬崖上已经停止了攻击,听声音似乎正往山路中赶来,吕蒙侥幸逃过一劫,至于蒋钦,早就没了人影,刚才的场面太过混乱,彼此谁也不顾上谁,也不知蒋钦是死是活。 “将军…” 吕蒙一边喊,一边在人群中翻找,到处都是巨石,到处都是滚木,遍地都是死尸,脚下深一脚浅一脚,踩的不是鲜血,就是兵卒们身上流出来的内脏,整个断魂谷,全是刺鼻的血腥味,呛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没听到孙策的回应,吕蒙不敢停留,忙往山谷外逃去,他知道,自己再不走,等义军冲下来之后,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为什么徐庶连自己也不放过,吕蒙心里也是一肚子抱怨,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告密了? “扑通…” 忽然,不知被谁伸出的腿绊了一下,吕蒙也摔在了地上,刚咒骂了一声,低头一看,虽然孙策浑身是血,可吕蒙还是很快将他认了出来,因为孙策的盔甲跟别人与众不同,毕竟是主将,就算是深夜,孙策身上的盔甲依旧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将军,将军!” 一连喊了几声,孙策生死不知,吕蒙也不知道他是昏了过去,还是已经被砸死了,伸手在孙策的鼻尖试了一下,也感受不到呼吸的存在,这个时候,身后已经有义军举着火把搜寻了过来,吕蒙不敢停留,起身刚要离开,一想起孙权的叮嘱,吕蒙犹豫了一下,再次弯下腰来,猛的拔出了腰间的钢刀,吕蒙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瞅着浑身是血的孙策,他的浑身顿时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义军越来越近,吕蒙的内心不住的挣扎着,不一会,额头上已经冒了冷汗,眼看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索性一咬牙,照着孙策的胸口捅了下去,嘴里喃喃的念叨道“大公子,对不住了!” 给孙策补上一刀,吕蒙转身就走,当义军赶到后,很快就在死人堆里找到了孙策,将士们马上禀报徐庶,徐庶来到近前一看,顿时一愣“他的身上怎么会插了一把刀?”(。) 第五百一十一章,徐庶领刑 义军一直没有发起冲锋,自始至终,都是在上面丢滚木雷石,略一思索,徐庶就明白了,一定有人偷偷给了孙策一刀,至于是不是吕蒙,他哪里知道,反正孙权想害孙策,还不知这队伍里有多少孙权安插的兵将。 转过身来,徐庶忙下令道“马上救人,其余的,就地打扫战场,速速清点人数。” “救人?”大伙全都被徐庶的命令给弄懵了。 徐庶脸一沉,“还愣着干什么??” 众人无奈,只好赶忙将孙策从石头下面给拽了出来,虽然生死不明,可谁也不敢违抗徐庶的命令,有随行的医官赶忙救治,过了一会有人禀报徐庶“军师,孙策还活着,只是断了一条腿,运气不错,那把刀并没有刺中要害。” 一番清点下来,孙策带来的五千人,死了将近四千八百人,就连周泰,也被丢下来的石头不幸给砸死了。 至于义军的伤亡,除了有几个不小心崴脚的,没有一人丧命,因为压根他们就没有跟江东兵正面交手。 但是,无论箭矢,还是滚木雷石,可怕的杀伤力却让每一个人都感到非常震惊。 不费一兵一卒,近乎全歼了孙策的人马,这就是大自然的威力,无论地势还是滚木雷石,都远胜兵将们在战场上两军厮杀更具杀伤力。 打扫完战场,徐庶马上带人撤出了峡谷,当见到陈削后,自知自己擅自行动,徐庶倒是很光棍的当众跪地请罪。 “什么?元直你居然带人去伏击孙策去了,孙策现在怎么样?死了没有?” 陈削吃了一惊,听说孙策九死一生还活着,陈削心里这口怒气总算是消了几分,不过,孙策命是保住了,伤的太重,至今还没有醒来,陈削只好派人将孙策送回魏郡,可是徐庶却也马上叮嘱陈削“孙策的事情,千万不要让人知道。”陈削一愣,盯着徐庶看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虽然保密,还是吩咐一定派最好的良医诊治,务必确保孙策不能丢了性命。 “少帅,元直不听军令,擅自行动,请少帅责罚。”送走孙策之后,徐庶也不解释,也不反驳,对自己犯了过错一力承担。 “起来吧,先起来再说。”陈削话音刚落,就见高顺气冲冲的带人走了过来。 “少帅,你就这么放了他。”高顺脸色铁青的瞪着陈削,显然,这件事他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高顺,我没说饶了他,至少先问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每次见到高顺,陈削都有些底气不足,因为,自己能有今天了,高顺功不可没,高顺一向眼里不揉沙子,高顺哼了一声“先不管这些,徐庶私自行动,单凭这一条,就不能饶了他。” “对,对,对,高顺说的极是,元直任打任罚。”徐庶跪在地上也连连点头,看起来,场面非常的怪异,就连一旁的赵云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计算徐庶做错了,就这认错的态度,也让人恨不起来,何况,赵云明白,这件事,就算请示了又能怎么样?陈削根本不会狠心对孙策下手的,徐庶正因为看到这一点,所以才非常果断的玩了一出“先斩后奏!” 不过,罚是肯定要罚的,这点赵云也很赞成,否则,赏罚不明,难以服众,徐庶显然自己也明白。 “元直,你自己说,该怎么罚你?”陈削愣是被徐庶给“将了一军”,只好弯腰凑到徐庶耳边跟他低声商量。 “一百军棍。” “这那行,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把你打坏了,谁跟我出谋划策,不如二十军棍,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行,赏罚不明,军心难服。” “要不三十?” 高顺赵云见陈削低头跟徐庶在商量,虽然两人也明白,陈削不忍心处罚徐庶,可也不能这么儿戏。 高顺也不吭声,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陈削,陈削看了高顺一眼,顿时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无奈的摆了摆手:“就照元直说的办,一百军棍,一个都不能少!” “多谢少帅成全”徐庶抱拳拱手,不仅一脸的坦然,还竟然对陈削道谢。 过来几个兵卒,不多时就把徐庶给推了下去,虽然没有在陈削的眼前用刑,可那噼里啪啦的棍棒声,就算离得远,还是清清楚楚的飘进了陈削的耳朵里。 按下徐庶的事情不提,突然,一名斥候策马来到了陈削的近前。“报,启禀少帅,就在刚刚,虎牢关那边,先生贾诩已命人掘开了汜水河,如今虎牢关方向已是一片汪洋。” “一片汪洋?我们的人呢?这么说…都死了。”仿佛一道炸雷在陈削的脑海中响起,两眼直直的盯着报信的斥候,陈削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彻底被这道噩耗给惊住了。 决堤可不仅仅淹的是敌兵,义军也难以幸免。 斥候摇了摇头“少帅,虎牢关关内的三万名将士已经都阵亡了。” “赵云何在?”陈削猛的转过身来大喊了一声,赵云就在身边,急忙回应道“末将在!” “马上带人跟我赶往虎牢关!” “诺!” 就算报信的斥候说人都死光了,陈削依旧无法相信,可是,他领兵赶往虎牢关,却哪里想得到,周瑜也会派兵赶往那里,而且等的就是他。 吕蒙从断魂谷逃回来后,噩耗也随之传到了周瑜和孙坚的耳朵里。 得知孙策阵亡,孙坚当即嚎啕痛苦,周瑜也忍不住失声落泪,几次险些昏死过去,两人兄弟情深,虽不是亲兄弟,彼此却毫无间隙比亲兄弟还要亲,想不到了,孙策如此年轻就死在了战场上,而且还是死在黄巾兵的手中。 至于虎牢关的奏报,也有人飞报给了周瑜,“都督,吕布误中埋伏,带着两万大军进了虎牢关,这个时候,怕是凶多吉少。” 周瑜强忍悲痛,勉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周瑜,恨不能马上就去跟陈削拼命。 “主公,给我一哨人马,我想,虎牢关出事,陈削一定会派人过去的,这一次,我就先送他一份大礼,好给死去的伯符报仇。”(。) 第五百一十二章,刘循不好惹 “啪…” 刘备公然造反,领兵杀退了严颜,看架势大有领兵鲸吞成都之势,刘循怒不可遏,得知严颜兵败的消息,气的一把将身前的几案掀翻在地上,刘循跟刘璋不一样,刘璋软弱,刘循血气方刚,要不是年级尚轻还要坐镇成都,早就领兵上前线跟刘备浴血火拼去了。 接着,没过多久,噩耗再次传来,“报,启禀主公,镇守白水关的杨怀高沛两位将军也被刘备所杀,魏延黄忠好生了得,又有法正孟达相助,眼下刘备势如猛虎,连战连捷。” “法正孟达”气的刘循险些咬碎了钢牙,刘循现在才明白,刘备隐藏的这么深,竟然在自己身边拉拢了这么多人,其心当真险恶。 “诸位,不知我等当如何应对?” 将文武众将召集在一起,刘循一脸的急迫,他知道,现在事情非常危急,说不定,父亲留给自己的基业就要毁在自己的手中。 从事郑度,微微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主公莫慌,对付刘备,并非难事!” “嗯?”都快火烧屁股了,郑度却是一脸的从容,并非难事?大伙全都一愣,一双双眼睛顿时齐刷刷的看向了郑度。 刘备带了三万精兵,身边又有魏延黄忠这样的虎狼猛将,郑度居然说不难对付。 郑度不慌不忙的说道“刘备悬军袭击我们,兵不过三万,且兵将并未全部真心依附,野谷做军粮,军无辎重。只要我们把巴西、梓潼一带的百姓迁到涪水以西,将那里的粮草辎重,全都烧掉,再深挖沟垒,坚壁清野,静以待之。敌军请战,决不答应。耗不过一百天,刘备就会军心溃散,不战自败,到时候敌退我追,追则必胜!” 自古以来,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刘备虽然不是从荆州领兵进入西川,可眼下的情形也相差无几,虽然身边有三万兵将,却被从事郑度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致命的弊端,那就是没有根基,没有补给。 悬军?说的再贴切不过,就是孤立无援毫无依附的水中浮萍,只要将巴西一带的百姓迁走再将剩下的粮草谷物全部烧掉,刘备这些人吃饭都会成为问题,困也能活活的困死,到时候时间一长,不战自溃。 郑度说的云淡风轻,可是一席话说完,西川众文武全都大吃一惊,引起的震动不亚于平地响起一记炸雷,这一招,可够毒的,就算把粮草都烧光,也不给刘备的兵卒留一粒米一根草。 “好,此计甚妙!” 关键时候,还是刘循有魄力,三国中刘备跟刘璋打的时候郑度也献过这个毒计,可惜,刘璋昏庸并没有采纳,但是,刘循却果敢睿智,足够果断,虽然刚刚上任,能力却远超其父百倍。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为了不把西川让给刘备,刘循也彻底豁出去了。 “黄权邓贤,此事就交给你二人了,另外,告诉严颜和张任,务必给我将刘备困死!” 这句话,几乎是刘循生生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刘循心中暗骂“刘备,枉我父子待你不薄,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假仁假义整天装神弄鬼骗的我好惨啊,实则,从一开始,你就没安什么好心,想夺我父子的西川,你妄想!” 三国中,虽然刘循一点也不出色,着墨也不多,但是,刘循镇守雒城,刘备足足攻打了一年,才攻破雒城,当时刘备的帐下,猛将如云,更有凤雏庞统出谋献策,可刘循却将雒城把守的宛如铜墙铁壁。 听说消息后,刘备大为吃惊,法正翘着二郎腿,喝着大茶,悠闲的摇头道:“不可能,断然不可能,刘循?还只是个娃娃,如此毒计,他决然不可能会应允的。” 法正跟刘璋时间久,对刘循他压根不了解,刘循可不是他那无能的父亲,这一次,他不胆敢做,还做的比谁都绝,短短三天的时间,刘备就被死死的困在了巴西,附近的百姓全部被迁走,剩下的粮草不仅被烧掉,就连密林丛生的大山,黄权也放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急的刘备都冒了冷汗,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法正,恨不能生吃了他,法正也觉得不可思议,直到现在,他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刘循真的这么狠? 这怎么可能? 西川都快没了,别说放火,这时候要是有颗原子弹,估计刘循也会二话不说也敢引爆,哪怕拉刘备一起同归于尽,也不会把西川让给他。 这个时候,谁都清楚,刘备一定会速战速决,每拖一天,他的兵卒就会变得更加惊慌,可是,张任和严颜全都闭门不战,所有的西川将士都死守关隘,三把一带,多是严颜的部卒门生,不然的话,张飞也不会收了严颜一路畅通无阻杀到雒城,可是这一次,所有人全都拼了命,严颜也不例外。 一天两天还没有问题,可时间长了,别说别人,刘备也慌了。 “主公,为今之计,一边马上带人突围,争取先拿下巴郡,绝不能让我等陷入西川腹地,另外,马上派人杀出重围赶奔汉中,务必劝说张鲁进兵西川!” 法正也渐渐坐不住了,自己把前程全都赌在了刘备的身上,要是刘备完蛋,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让张鲁进兵?好,魏延你马上护送简雍赶往汉中!” 刘备转身望着魏延,说话的口气压根就不是命令,而是近乎哀求,这个时候军心已经****,刘备也担心这些人会背离自己而去,他现在不是装可怜,是真的可怜,从昨夜开始,军中已经开始出现了逃兵。 “放心吧主公,魏延一定不负主公厚望。” 魏延眼眶都红了,冲刘备一抱拳,马上带人保着简雍向外突围。 这一番厮杀,魏延正好对上号称西川枪王的张任,连闯三道连营,魏延身负重伤,堪称九死一生,差点把命给搭上,总算护着简雍杀出了重围。 可简雍忘了,去游说张鲁,谁都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给杨松送礼,杨松这人,一向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可魏延简雍拼死突围,身上哪里携带什么礼物?何况现在的刘备穷的叮当乱响,什么也拿不出来。 (。) 第五百一十三章,吕布独自逃生 虎牢关一片汪洋,吕布和马超的兵马死伤惨重,本以为可以凭借虎牢关的地势,侥幸能逃过一劫,可是,当柯比能领兵乘坐竹筏杀来后,马超等人只好跳水逃命。 就算不会水,也得跟老天赌一把,有的抱住木板,有的拽着马尾巴,有的钻进水缸里…凡是能想的办法,凡是能用的东西全都用上了。 “赤兔马,这次能不能活命,可就全靠你了!” 义军的竹筏已经冲到了北门附近,正在掩杀侥幸活下来的西凉兵,披头散发的吕布,急的一咬牙,愣是在城墙上翻身骑在了赤兔马的马背上。 “主公主公…” 颜良等人忙冲了过来,吕布仰天一声长谈,满是愧疚的看了众人一眼,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谁,赤兔马远比别的战马要高大很多,对于不会水性的吕布,现在,赤兔马就是他唯一的救星,至于颜良陈宫这些人,他…也顾不上了。 “你们多保重!” 冲颜良等人一抱拳,吕布一抖丝缰,纵马在高高的城墙上径直飞驰了起来,一连撞翻了十几个兵将,眼看就要跳入水中,乐进眼疾手快,蹭的一下,赤兔马刚刚跳起来,就被乐进给抓住了马尾巴。 “啪…” 吕布恼羞成怒,担心自己被乐进拖累,方天画戟裹着劲风,狠狠的抽在乐进的肩甲骨上,乐进惨叫一声,喷着鲜血跌入水中,不一会,就冒起了水泡。 吕布的赤兔马,不愧是马中的王者,入水之后,并没有沉下去,就算有巨浪冲来,依旧稳稳的载着吕布向远处游了过去。 “哎,可惜啊可惜,大难临头各自飞,谁管他人生与死啊!” 陈宫摇了摇头,索性在城墙上习地盘膝坐了下来,伸手才腰间摸出一个装酒的酒囊,贾诩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看起来,倒是出奇的镇定,就好像彻底看透了生死。 颜良急的直跺脚,指着吕布的背影站在城墙上跳脚大骂着“吕布,你这无耻之徒,只顾自己生死,你他娘的有赤兔马,我们呢?兄弟们的死活你全然不顾,只顾自己逃生,我呸,老子真是错看了你。” “颜良将军,省点力气吧!” 陈宫说着,将手中的酒囊丢给了颜良,颜良气鼓鼓的接过来狠灌了几口,依旧骂个不停,直到吕布彻底逃远了,颜良这才顿足捶胸的坐在城墙上。 “哈哈,还真是痛快啊!” 柯比能活这么大,还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说是乘筏掩杀,也未免太轻松了吧,只需轻轻挥挥手臂,说的再简单点,只要把手里的狼牙槊举起来再放下,就这么简单。 落水的西凉兵就像皮球一样浮浮沉沉,众人砍瓜切菜一般,一路顺水而下,杀的甭提多惬意了。 就算偶尔有会会的,面对几千名挥舞兵刃的义军将士,再好的水性,只要露出头来,一样没有丝毫的悬念,生命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太过渺小不堪了,光是着奔腾汹涌的洪水,就让所有人都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那是……军师?” 忽然,水面上闪出十几个人影,中间还多了一个简易的木筏,离近了仔细一看,木筏上坐着一人,正是贾诩贾文和,至于他身边的那些人,吓了柯比能一跳,水性都很好,十几个人愣是将贾诩死死的护在中间,就算木筏再颠簸,贾诩也没有性命之忧。 “快,靠过去,你们,继续掩杀,记住,对西凉兵将不要客气,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啊?”站在城墙上还有不少西凉兵心里还打算着举手投降好保住小命,可是柯比能的一道命令,无疑宣布了他们的死刑。 贾诩当着马超的面杀了马超的两个亲弟弟,徐晃又死在了马超的手中,跟西凉兵的仇怨,早已结下,所以顺带着,柯比能也不想放过这些西凉兵,反正也不费劲,干脆全部杀光得了,正好也让马腾韩遂知道知道义军的厉害。 “军师,真的是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义军全部死光了,贾诩却一点事都没有,实在太悠闲了,估计再给他个鱼竿,贾诩能在这水面上乐呵呵的钓鱼。 “哦?你说他们啊,出兵之前,我从甘宁将军的麾下抽调出来的,一共二十个人,洪水太大,不幸淹死了五个。” 至于这些人之前藏在哪里,贾诩并没有说,反正,他留了一手,出兵之前,就跟甘宁要了二十个水性最好的精卒,看来,贾诩早早的就想到了决堤的计策,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虎牢关藏了二十个锦帆军。 这些人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洪水到来后保住贾诩的性命,为此,已经搭上了五条人命,就算是水性过人的锦帆军,面对洪水,也难免会丧命。 对柯比能将西凉兵赶尽杀绝的做法,贾诩很欣赏,忍不住笑问道“有酒吗?” 一连从水里困了这么久,难得活了下来,贾诩心中畅快,也来了兴致,甚至还想哼唱几曲,以祝酒兴。 柯比能憨憨的笑了笑,急忙让人给贾诩拿来好酒,还别说,一边欣赏着义军风卷残云的掩杀西凉兵,一边喝酒,别有一番滋味。 马超庞德逃的没了踪影,倒是闫行不幸被从水里给捞了上来,本来想杀掉,却被贾诩给拦住了,绳捆索绑之后,闫行被押了起来,贾诩知道他是韩遂的爱婿,兴许留着还能有用,这才留了他一命。 不管洪水也好,徐庶利用断魂谷伏击孙策也罢,再神勇的大将,也很难全身而退。 一打仗,敌兵都死光,大将都逃走,哪有那样的好事。 就像韩当,被十几个兵将活活剁成肉酱;周泰,被砸死,孙策被砸断一条腿,颜良陈宫被洪水困在城墙上,吕布独自逃生,闫行被从水中生擒,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即便是千人敌万人敌,在大自然面前,也只能任人宰割,如同案板上的鱼肉。 颜良和陈宫,自然难逃被贾诩所擒的下场,其余的人,勉强收了点降兵,之后,贾诩下令,全部赶往洛阳,他相信,张绣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第五百一十四章,赶奔虎牢关 ……………… 张飞和王成两人,一路赶奔徐州! “行了,别哭了,哭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跟了我,我还能亏待你不成?” 一路之上,夏侯萝莉总是哭个不停,张飞不耐烦的训斥了几句,那如雷鸣般的大嗓门,说来也真管用,一下吓住了夏侯萝莉,不过,夏侯渊的侄女依旧不住的哽咽抽泣着,甚至在半路上还冒出了一句“我伯母还等着我砍柴回家做饭呢!” (夏侯渊都当了将军,他的侄女还需要砍柴吗?这个还真有可能,毕竟夏侯渊夏侯惇等人当时家里都很穷,何况曹操一向简朴,夏侯渊等人估计也得以身作则!就算有了封赏,也大都分给了下面的兵将,或者用来招兵改善装备,毕竟曹操还没有一统北方,他的兵将现在也算不上财大气粗。) “哈哈…” 可把王成笑的不行,差点没笑岔气,夏侯渊的侄女这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可惜,一朵鲜花早早的插在了牛粪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王成也拿张飞没有办法。 你训他,他也不反驳,很光棍的承认自己犯了错,可是,让王成哭笑不得的是,“你明知道这么做不对,干嘛非得祸害人家小姑娘!” 张飞的回答,典型的小民思想,“因为她是夏侯渊的侄女,是名门之后!” 谁都喜欢风风光光,在人前显贵,说这个女孩是名门之后,并不是说他是夏侯渊的侄女,而是,他是大汉开国名将夏侯婴的后人。 夏侯婴跟随高祖刘邦一起打天下,后来被封为汝阴侯,是真正的名门,娶了夏侯萝莉,张飞也觉得脸上大大的光彩,至于糜夫人,就算家里家财亿贯,也仅仅是个商贾,张飞的出身,仅仅是个杀猪的,能娶夏侯婴的后人,他睡觉都能乐醒。 王成听完了张飞的解释直摇头,问题是,你这是娶吗?你是直接霸王硬上弓好不好,那么小的一个女孩,你都忍心下手。 赶到徐州之后,找到糜家人马上打探陈登父子的消息,运气不好,陈登生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张飞急的都要撞墙,陈登的病非常古怪,请了不少郎中都不见效,张飞晃着大脑袋一边在屋里转圈,一边想着办法,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去见陈登,来的路上听闻华佗就在兖州,张飞当即再次离开徐州去了兖州,不管怎么样,对于张飞来说,兖州就是敌后,一旦走漏风声被人发现行踪就得立马被曹兵抓住。 可张飞这次豁出去了,他一向敬重有本事有才华的人,糜夫人是徐州人,从糜夫人的嘴里张飞对陈登父子了解了很多,虽然这两父子比较古怪,但是却真的有大才。 见到华佗,人家还在给人治病,结果,张飞的暴脾气又上来了,愣是把华佗给绑到了徐州。 ………………… 周瑜率先进入颍川,还没等抵达吕布扎营的地方,斥候就带回了消息,吕布留守在营寨中的兵卒见洪水正往这边冲来,吓的乱作一团,正在逃命。 “都督,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接应他们!”太史慈迈步走到周瑜的马前询问道。 周瑜摇了摇头,一摆手,带人藏进了深山中。 “都督,你这是何意?” 太史慈不解,可是问了周瑜也没说,只是让斥候四处打探,一有义军的消息马上来禀报。 虎牢关发水,义军一定有所行动,至于吕布留在营寨的那点人,周瑜觉得没必要理会,兴许那些人还能当做鱼饵引义军上钩。 陈削带人马不停蹄赶奔虎牢关,江东兵的斥候及时将消息报给周瑜,一听到陈削亲自带人来了,周瑜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残虐的冷笑“陈削,这一次,咱们是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与公与私,都没有放过陈削的道理,与公,江东讨伐黄巾,责无旁贷,与私,孙策是周瑜的金兰之交,那是他的好兄弟。 吕布的逃兵,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因为队伍中还有貂蝉,所以逃的并不快,陈削派出的斥候也发现吕布的逃兵,陈削马上领兵杀了过来。 “快逃啊,洪水冲过来了。”吕布的队伍,一边逃跑,一边惊恐的喊叫着,场面极为混乱。 当赵云陈削领兵赶到后,这些人全都吓坏了,仓促抵挡了一阵,撒腿就跑,其中一个副将更是带上貂蝉逃进了附近的大山里。 “你们随我来!” 陈削一摆手,带人奔着貂蝉被带走的山林追了进去。 钻进丛林之后,林中杂草丛生,山路难行,不方便骑马,陈削只好翻身下了马,带了二百兵将向林中深处追了下去,赵云则带人继续掩杀吕布的逃兵,这些人本来人就不多,碰上赵云的骑兵,勉强逃走三五百人,其余的全部被白马义从所灭。 “赵云将军,洪水已经距离这边越来越近了,咱们怎么办?” 有人跑来请示,赵云示意众人不必惊慌,亲自策马向前面去探路,洪水虽然不断的在逼近,但是,水势明显趋于平缓,并没有太大的危险,至于吕布的逃兵,之所以吓成那样,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吕布的大军被洪水吞没。 这个噩耗就像瘟疫一样瞬间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吕布的营寨距离虎牢关足足三十里,就算洪水冲到这里,水势也没什么威胁了。 可人一旦心里害怕,便会失去理智,所以见有人逃跑,其他人也都跟着逃命。 “马上打造木筏,现在水势彻底缓了下来,抓紧救人。” 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水面,赵云震惊的久久沉默不语,不过,为了不让兵卒慌乱,赵云还是强自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陈削带人进了山,赵云总不能闲着什么都不做,说不定水里还有不少幸存的同伴,绝不能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可是,不论是赵云,还是陈削,都忽略了身后的江东兵,早在义军跟吕布的逃兵交手的时候,周瑜已经带人悄然摸了上来。(。) 第五百一十五章,撤出山林 “都督,陈削已经进了山,好像是追貂蝉去了!赵云正在带人打造竹筏。” 周瑜当即吩咐道“知道了,吕蒙,蒋钦,马上带人绕过去,堵住附近的山路,陈削一出来,立马痛击,至于赵云,再等等,最好等他们打造完竹筏再行动,太史慈,你马上带人从侧翼堵住他们的退路。” “诺!”众兵将忙领命各自带人离开。 魏续侯成带着几十个兵将护着貂蝉在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奔跑着,陈削带人紧追不舍,看起来是要杀了貂蝉似的,其实陈削是想把貂蝉救走,进了树林后,陈削再三叮嘱,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貂蝉。 这个女人,不仅遭遇可怜,更难能可贵的是,还心怀大义,别的不说,就说司徒王允的连环计,如果没有貂蝉的话,说不定,董卓依旧还霸占着京师,诛杀董卓,谁也无法抹除貂蝉的功劳。 可惜,又有几个人记得貂蝉的功劳,世人都知道是王允和吕布杀了董卓,让两人出尽了风头,可貂蝉呢,依旧深陷魔窟,被吕布当做战利品始终霸占着,一直到现在,尊严和自由,对她来说就是个奢望。 前面发现魏续的身影,陈削毫不留情,眼中寒光一闪,猛的松开弓弦,冷箭如流星划过夜空,直奔魏续的后心射去,魏续也算成名的大将,忙就地一滚,躲开了要害。 “嗯,侯成,人那…”刚刚站起身来,魏续就发现侯成已经不见了。 见陈削越追越近,魏续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侯成,你个王八蛋,你不仗义!” “走…” 见陈削追了过去,不远处一个草丛中忽然冒出几个人影,侯成正伸手捂着貂蝉的小嘴,虽然是匆匆看了一眼,不过,貂蝉的美貌,馋的侯成直流口水。 侯成故意让魏续将陈削引开,自己则带人奔着相反的方向逃了下去,一边逃,一边还不忘叮嘱身后的兵卒“都小心点,千万别说话。” “呜呜…”貂蝉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嘴巴被封住,想开口说话都很困难。 侯成伸手故意在貂蝉的胸口摸了一把,一脸贱笑道“夫人,对不住了,你一喊,陈削的人就会发现我们。” “他娘的…” 侯成心中暗爽,难怪每次出兵打仗,吕布都不舍得将貂蝉留在荆州,就算摸一把,都这么爽,要不是现在为了逃命,老子恨不能马上…嗯? 侯成眼珠子一转,猛的在自己身上锤了一拳,心说,老子还回去干什么,说不定哪天老子也得丢了命,吕布这么大的本事,还不是被洪水困在了虎牢关,这个时候,谁知道是死是活,身边有这么个美貌妖艳的貂蝉,干脆老子带她远走高飞得了,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岂不快活? 别人都是见财起意,侯成却是见色起意,他一边逃命,一边心里在合计着对策。 魏续越跑越慌,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陈削追的越来越近,对于脚下的山路陈削连看都不看,身子微微弓着,跑起来就跟猎豹一样,魏续吓坏了,一不小心,被脚下的一根木头绊倒在地上。 陈削蹭的一下,一连跳过两课倒下的大树,一眨眼的功夫,就追到了魏续的跟前,魏续刚要转身,嗖的一声,陈削张弓就是一箭,正好射中魏续的右腿,魏续哎呀一声,又倒在了地上,陈削纵身一个鱼跃冲了过来,脚尖在一旁的树干上用力一点,顺势掏出腰间的钢刀照着魏续的胸口刺了下去。 “不要啊…!” 魏续还没等喊完,噗嗤一声,陈削居高临下狠狠的将手中的钢刀刺穿了魏续的胸膛,就连滴血的刀尖都从魏续的背后露了出来,起身冲地上吐了一口,陈削急忙转身又往后追了过来,来到侯成等人刚刚躲藏的蒿草丛,伸手拨开草丛,查看了一下地上的脚印,辨明方向之后,陈削奔着侯成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侯成很聪明,也很狡猾,一路之上,一直在留意四周的动向,见陈削又追了上来,侯成故意将身边的兵卒支开,找了个山洞藏了进去。 当陈削将那些逃兵干掉以后,继续派人四处搜索貂蝉的下落,貂蝉被侯成拖进山洞里一直被捂住嘴巴,连话都不能说,貂蝉的心里也慌了,她知道,现在的侯成,早不把她当成夫人对待了,否则的话,也不能这么无理,甚至还敢放肆的在自己身上乱摸。 天色越来越暗,貂蝉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一旦被侯成带走,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貂蝉不用猜也知道。 “少帅,找不到,我们都搜遍了,或许侯成带着貂蝉已经逃了出去。” 将士们四处搜查了一遍,纷纷回来禀报,陈削眉头一皱,心说,这怎么可能?这么快侯成就能逃出去,何况他还带着貂蝉,除非他会飞。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走!” 不一会,侯成就听到洞外脚步声已经离去,激动的他差点没蹦起来。 貂蝉急的都快哭了,想死的心都有了,侯成瞅着貂蝉,乐的嘿嘿直笑,带着貂蝉钻出山洞,见陈削的人果然没了动静,看来,人都走远了。 侯成得意的哈哈大笑,可他哪里知道,远处一棵大树上,一双眼睛正冷冷的盯着他。 陈削并没有离开,因为他猜到侯成一定是藏了起来。 自己的人不离开,侯成是不会出来的,要是继续仔细搜查,无疑大海捞针,索性陈削故意让兵将们离开,好把侯成给引出来。 拿起弓箭,刚想瞄准,陈削又把弓箭背在了身后,毕竟貂蝉还在侯成身边,万一伤害了貂蝉可不好,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陈削悄悄从树上溜了下来。 “快走,貂蝉,你也别乱喊乱叫了,这里没人,从今往后,你就跟我吧,虽然我不能像吕布那样让你锦衣玉食,但是,一定能让你快活,嘿嘿…” “侯成,你想怎么样?” 侯成刚把手拿开,貂蝉就慌乱的叫了起来。吓了侯成一跳,急忙再次把貂蝉抓住,甚至还拿刀架在了貂蝉的脖子上。 “你要是再敢乱叫,我就杀了你。” 说是这么说,看着脸上挂着泪痕的貂蝉,侯成身上一阵火热,就算貂蝉乱喊乱叫,他也舍不得下手,这样的尤物,杀了实在太可惜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伏击出现 “拿开你的脏手!” 走了没多远,侯成就忍不住对貂蝉开始动手动脚,就连看向貂蝉的目光,都像野狼一样,充满了贪婪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望! “嘿嘿,貂蝉,你还以为你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不成,为什么你能服侍王允,能陪董卓和吕布,就不能陪我侯成呢,哼,你应该感到庆幸,要不是见你长的漂亮,鬼才会管你的死活,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高贵,你不过是个被人随便玩弄的女人罢了,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的话,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侯成凶相毕露,见天色变暗,四下无人,恨不能马上天当床地当被,在这林中深处品尝一下天下第一美女的滋味。 “嗖…”就在侯成得意的大动邪念的时候,身后草丛中突然窜出一道人影,侯成没等转过身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无声无息的刺穿了他的肩头。 陈削动如脱兔,不但刺中了侯成,还顺势将侯成撞倒在地上,侯成大吃一惊,“陈削,是你!” 刚要挣扎着起来,陈削左臂一曲,一个肘击狠狠的击打在侯成的喉咙上,右手的匕首也顺势再次拔出来插进侯成的心窝,没过多久,侯成脖子一软,当即气绝。 到死,他还惦记着没能跟貂蝉亲近一番,这么绝色的女人,自己就差一步,就能得到她了。 转过身来,见貂蝉蹲在地上两眼惊恐的望着自己,像一只吓坏的小鹿,浑身瑟瑟发抖,清澈的眼眸中尽是惊惧的神色。 陈削之前没见过貂蝉,不过,貂蝉的事情,他倒是听过很多,小人书的三国,他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却知道吕布和貂蝉的故事。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陈削也禁不住有些失神,毕竟他也仅仅是个普通人,这貂蝉,长的真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汪汪,如一汪秋水,深邃闪亮,勾人心魂,别有一番魔力。 貂蝉身上的衣裙已经被树枝划破了,露出不少雪白的肌肤,如凝脂美玉一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水嫩的肌肤,似乎伸手一插,就能滴出水来。 不过,很快,陈削就恢复了神志,见貂蝉看向自己也充满警惕,陈削忙解释道“我是陈削,貂蝉姑娘,我们之前通过书信的。” 见陈削的脸色恢复正常,并没有像别人一样不怀好意,貂蝉长出了一口气,听陈削这么一说,顿时想了起来,陈削的笔迹,她就算死也忘不了。 实在太潦草了,真想不到,他这个统帅几十万义军将士的少帅,字竟然能写的那样难看。 “貂蝉姑娘,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虽然有很多话要说,可天色不早了,陈削还是决定先带貂蝉离开这片树林再说。 貂蝉惊魂未定,陈削耐心的劝说了一阵,等貂蝉情绪稳定下来,两人这才向树林外走去。 “少帅,少帅…小心…外面有埋伏…” 没等陈削离开树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即声音戛然而止,陈削一惊,示意貂蝉先待着别动,陈削纵身抓住一棵大树如狸猫一样爬了上去。 登高远望,不远处,不下几百名江东兵已经冲进了树林,刚才的喊叫,显然是自己的兵将要冲进来给提醒自己,可惜,还是遭了江东兵的毒手。 “我们走,这里不安全。”陈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许多,眉毛也拧紧了。 这一侧已经被江东兵给堵住了,陈削急忙带着貂蝉向别的方向突围,可是,没过多久,四面八方,全是江东兵的喊杀声“莫要走了陈削,都督有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少帅,你自己走吧,带上我,会拖累你的。” 貂蝉一点也不笨,见四面八方都有敌兵,而且包围圈越来越小,貂蝉知道,自己一个柔弱女人一定会连累陈削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放心吧,我们两个都不会有事的。” 陈削顾不得男女之嫌,冲貂蝉喊了一声“冒犯了!”说着上前一把拉住貂蝉的手继续向前跑去。 陈削自己一个人的话,就算林中杂草丛生地势崎岖,他也照样能如履平地,可是,毕竟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速度很难加快。 江东兵越来越近,远处人头涌动,依稀能看到江东兵的身影,见前面有一处茂密的蒿草,陈削把貂蝉放下“貂蝉姑娘,你先藏在这里,我去把他们引开,记住,千万不要出来,一定要藏好!” 貂蝉点了点头,其实,就算陈削丢下她独自逃生,她也不会抱怨。因为危难关头人性都是自私的。 等貂蝉藏好好,陈削这才离开,蒋欣带人一路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率先发现陈削的身影,忙挥舞着钢刀大喊一声:“他在那里,给我追!” 陈削在林中遭遇江东兵的包围,原先跟他一起进入树林的二百名兵将,刚逃出来就遭了伏击,两百人无一生还,赵云这边,太史慈一直按兵不动。 勉强打造了几十艘简易的竹筏,将洪水中不时的有死尸飘到岸边,赵云救人心切,带着几百名兵将乘坐竹筏下了水,剩下的这些人原地修整等待陈削回来,赵云刚离开不久,太史慈就带人风卷残云般扑了上来。 “将军,那是…吕布!” 忽然,有个眼尖的兵卒在水中发现了吕布正骑马漂浮在水面上,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吕布的赤兔马的确在向这边靠近,赵云刚要派人过去,身后的岸边,突然杀声震天,江东兵势如猛虎,从附近山林中骤然杀出,留在岸边的义军将士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顿时遭受重创,只一个照面,便死伤不下数百人。 太史慈周瑜率领上万名江东精兵一阵旋风似的冲到近前,前面就是洪水,身后就是江东兵,留守的几千名义军将士顿时陷入绝境。 前面不远处就是吕布,身后却遭了太史慈的伏击,赵云没有多想,果断舍弃吕布命人速速靠岸。 可是,众人脚下都是简易的竹筏,洪水的水势已经变缓了,就算划的再快,也不能马上到达岸边。 仅仅一时的疏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岸边的袍泽弟兄遭受江东兵的无情绞杀。(。) 第五百一十七章,孙权的虐恋 江东,孙权处! 父兄如今都在领兵征讨冀州,鲁肃则在荆州镇守,闲来无事,孙权带着亲随来到金山,这里登高远望,正好能看到浩瀚奔涌的长江,琐窗外就是浩瀚无边的太湖,远处的长江,就像澄静的白练一样,雍容典雅的涌入太湖,秋天眼看就要到了,无数翻飞的黄叶在窗外盘旋飞舞。 依靠在楼阁的窗前,孙权心中豪情激荡,目光渐渐变得炙热了许多,望着水天相交碧波浩渺的长江,孙权禁不住感叹道“如此江山,真是摄人心魄啊!” 江山如画,孙权恨不能让这一切真真切切的都踩在自己的脚下,就算这太湖再美丽,长江再浩瀚,也不是自己的,那是父亲和兄长浴血征战得来的。 “报,二公子,刚刚传来捷报,大公子顺利击败锦帆甘宁闯过了黄河渡口,都督周瑜也帮助主公杀到了黄河北岸,义军形势不利,伤亡惨重!” 因为相距太远,孙权暂时还没有接到孙策被干掉的消息。 又是捷报,又是孙策和周瑜双双立功,这一幕,不知多少次出现在孙策的耳边或者眼前。 孙权永远都无法忘记孙策领兵从皖县得胜班师的那一幕,当时孙权陪同江东文武群臣前去江边迎接,长天秋水,长江如练,孙策周瑜意气风发的从船上下来,在如潮水般的江东百姓瞩目下两人跃马飞驰,数万人欢呼喝彩,所有看向孙策和周瑜的目光,都充满了敬仰和艳羡,两人玄甲素袍,宛如神仙中人,高高在上,坦然承受万人欢庆,而孙权跟在一旁,就像个小丑一样,仅仅是个没人在意的陪衬。 一次次的捷报,一次次的大胜,成就了孙坚的霸业,也成就了孙策和周瑜这对江东双子星的威名,从皖县回来后,没过多久,孙策和周瑜便双双娶了亲。 大乔和小乔是他们的战利品,因为他们打了胜仗,拿下了皖县,这两个绝色的女人自然理所应当的被两人占有。 孙权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天底下似乎所有的好事都让孙策和周瑜给占了,孙权心中无比的愤恨和不甘。 大乔是抢来的,小乔也不例外,适逢乱世,再漂亮的女人也仅仅是战争的附庸罢了。 甚至,孙策还公然当着群臣的面得意忘形的说道“乔公二女流离乱世,能得我和周瑜为婿,也算是人生之幸!” 周瑜的回答,更加直接,“据说乔家一向信封佛教,如果真有佛祖的话,这次一定是佛祖保佑她们遇到我们两位旷世英雄!” 抢女人,抢的理所应当,还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这是乔家的荣幸。 孙权本来有机会占有大乔的身子,可他后来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他发现一个秘密,大乔是抢来的,新婚之夜,对孙策非常冷漠,孙权还在她的屋中找到许多曹操写的诗词。 大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野蛮霸道的孙策一直怀有敌意,又偏偏喜欢诗词歌赋,孙权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孙策除了杀人就是打架,别的什么都不会,可自己一向博览群书,怀有大才,跟孙策一比,孙权顿时宽慰了不少,就算得到大乔的身子,也远不如得到这个女人的心更能让孙权有成就感。 一想到大乔那曼妙的身影,孙权心里就是一阵躁动,握了握拳头,孙权相信,这一次孙策应该很难再平安回到江东,至少,自己不用再去当给他庆功的陪衬去了。 “回城!”带人急匆匆的金山回来后,孙权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公然去了大乔的府中。 一路畅通无阻,因为连日来,孙策府中的奴仆丫鬟不少人都被孙权所收买,来到后院,还没等迈步进去,里面便飘出了美妙动听的琴音。 一个背影看去神态轻盈的女人,一身素练,正坐在庭院中抚琴,琴边几张白纸散落在石桌上,上面隐隐带有墨迹。 庭中黄叶飘零,金灿灿的落了一地,孙权嘱咐侍女不要出声,自己悄悄的走了过去,琴声美妙,佳人更是让人迷醉,光是一道背影,就让孙权心头火热,那女人忽然止住琴弦,没有回头,却冷冷的说了句“二叔不该径直进入内院,免得外人说闲话!” 孙权刚刚还火热的心,如同插了一把尖刀,说不出的酸楚,孙权摇了摇头,“前方传来捷报,我是来告知嫂嫂的,嫂嫂难道不想听吗,是关于我兄长的!” 说着,孙权又往前迈了几步,只见,大乔一阵慌乱,忙用衣袖遮住了石桌上的几张带有墨迹的纸张。 “黄河渡口我家兄长顺利攻破,嫂嫂不高心吗。” 大乔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芙蓉般的脸蛋,不过,脸色依旧非常冷漠,大乔轻起朱唇,吩咐侍女奉茶,悠悠的回了句“他不是一直这样勇武吗?这算得了什么!” “嫂嫂,纸上有墨迹,弄脏你的衣服了。”孙权接过茶杯,两眼发直的看着大乔,见大乔雪白的衣袖都弄脏了,忙将手伸了过去。 哪知大乔突然面露惊恐之色,飞快的将衣袖抽了回去,顺带着连石桌上的纸也拿开,尽管是匆匆一瞥,孙权还是看到了,这纸上还是写的曹操的诗词。 “天色不早了,二叔该回去了,妾身也该如去见老夫人去了。”说着,大乔也不看孙权,转身回了屋。 孙权呆呆的捧着茶杯,两眼愣愣的望着大乔的背影,知道大乔彻底在眼前不见了,孙权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孙策的府邸。 听说孙权去了孙策的府邸,吴国太大为震怒,当即把孙权给叫到了身边,来到母亲面前,孙权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乖乖的跪在地上,听从母亲的训斥。 “权儿,叔嫂名分,千万不可轻忽,东吴六郡,美女如云,难道还不够你予取予求的吗?何必盯着你嫂嫂,让人耻笑,等你父兄回来,绝不轻饶了你。” 吴国太这话,说的的确大气,当然,并不过分,凭孙家的权势和威望,江东六郡的女人,的确孙权想要哪个都能得到,可他偏偏就是喜欢孙策的女人,差点没把吴国太给气死。(。) 第五百一十八章,吕布vs乐进 “那是…” 水势渐渐趋于平缓,吕布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总算逃过一劫。 忽然,发现前方水面上有人影出现,离得太远,瞧不清楚,但是,这些人都是从自己扎营的地方过来的,吕布心想,这些让人一定是来救自己的,刚要大声呼喊求救。 可是,吕布猛的一惊,因为他发现不少人额头上都裹着黄巾,就算太阳渐渐落了山,可这些黄色的头巾,他就算做鬼也记得,吕布忙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心中本来还担心这些人会不会发现自己派人来干掉自己,可是,忽然,这些人全都掉头走了,吕布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嗯?” 吕布刚松了一口气,猛的一股寒光快如闪电般袭向自己,吕布抬头一看,急忙又把身子趴在了马背上,有人放箭,冰冷的箭簇险些射中吕布,擦着吕布的背后飞了过去,惊出吕布一身冷汗,举目凝神,吕布顿时一阵惊呼“是赵云!” 岸上杀声震天,赵云再三催促众人加紧划船,可速度并不能加快多少。 眼看岸上兵将们死伤惨重,赵云也急了,苦于无处下手,急的在竹筏上转了两圈,目光再次落在吕布的身上,赵云一咬牙,从背上摘下弓弦,径直开弓射向吕布。 吕布躲过一箭,也是恼羞成怒,岸上两拨人已经打起来了,吕布知道那里一定有自己人,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见赵云冲自己放箭,吕布二话没说,也拽出弓箭还击。 “嗖,噗嗤!”吕布一箭射来,赵云敏捷的闪身躲过,可是身后一个义军躲闪不跌,正好被射中胸口。 赵云眼中寒光一闪,杀机毕露,一下拽出三支狼牙箭,弓如满月,猛的脱手射向吕布,吕布骑在马背上,难以轻松躲避,勉强躲过两支冷箭,肩头还是被射中了,疼的吕布闷哼一声,见赵云再次瞄向自己,吕布忙翻身跳到水里,一手扶着马背,勉强不让自己沉入水中。 “将军,要不要派人过去干掉他。”有人给赵云出主意,赵云点了点头,派了两艘竹筏掉头杀向了吕布。 “啊…”见义军派人过来了,吕布顿时吓坏了,急忙掉头向回游去。 赤兔马刚游出去不远,吕布猛的发现,前面冲过来一根巨大的滚木,上面还趴着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上还在流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算了,管他呢。”吕布嘀咕了一声,没有心思理会那人的死活,刚想从那人身边绕过去,忽然,那人身子动了几下,将头抬了起来。 吕布仔细一看,扑通,吓的一慌,身子顿时沉入水中,一连挣扎了几下,这才再次抓住马背上的缰绳。 “吕布,我要杀了你!” 抱着木头飘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乐进。 乐进之前是曹操的部将,被张辽所擒,投靠了吕布,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初招降自己的张辽又投靠了曹操,乐进也想再次投奔曹操,毕竟相处时间久了,他也发现吕布并非明主。 可是,又怕自己被曹操视作反复无常的小人,弄的乐进非常尴尬,做梦也没想到,吕布居然会独自逃生,自己当时仅仅是想抓住马尾巴逃走,却没想到,吕布会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吕布嫌自己是累赘,要干掉自己,竟然还当着自己的部将下手,那一刻,乐进悔的肠子都青了,幸好上天眷顾,没有让他淹死,侥幸抱住一根飘来的滚木这才活了下来。 如今,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乐进一咬牙,猛的脱离身下的木头从水中跳了起来直直的扑向了吕布。 “这是怎么回事?”乘坐竹筏向这边追来的义军将士,全都愣住了。 乐进豁出去了,他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只想拉上吕布给自己垫背,吕布一下就被乐进扑进了水中,两人顿时在水里厮打了起来。 “咕嘟嘟…”吕布一连被灌了好几口水,刚从水里冒出头来,乐进一个通天拳狠狠的砸在吕布的太阳穴上,疼的吕布啊呀一声,又沉了下去,顺带着乐进也跟着灌了几口水。 两人都不会水,可是,乐进却不怕死,吕布却怕的要命,虽然说吕布在陆地上威风八面,所向无敌,可是在水中,吕布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旱鸭子。 碰上不怕死的乐进,吕布也没有办法。 厮打了一阵,吕布就撑不住了,呛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乐进再次扑了上来,愣是带着吕布两人一起沉了下去。 吕布拼命的挣扎,被沉入水中,神志越发模糊,那种窒息的感觉,彻底吓坏了吕布,奋力的想挣脱开乐进,可乐进一心想弄死吕布,死活不撒手,就算是死,他也要干掉吕布。 吕布胡乱挣扎着,忽然,伸手摸到了腰间,自己腰里还插着一把佩剑,吕布猛的拽出宝剑,恶狠狠的扎向了乐进,要是能说话的话,吕布现在一定破口大骂“你这个狗东西,还不放开老子!” “快,靠上去!”这些义军可不是来瞧热闹的,众人加快速度,飞快的向吕布这边靠近。 乐进被吕布刺中,依旧死死的抱紧吕布不放,甚至还张口咬住了吕布的耳朵。 吕布挣扎了好久,好不容易一脚将乐进踹开,刚浮上水面,吕布忙伸手去抓赤兔马的缰绳,嘴里大口喘着促膝,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气力,忽然,脚下猛的一紧,乐进就像冤魂不散的厉鬼一样,再次将吕布拖进了水中。 当两人都浮出水面后,乐进已经再使不出任何力气了,吕布也肚子鼓的跟皮球一样,见义军将士冲了过来,吕布长叹一声,急忙识趣的将手举了起来。 “去你娘的…” 一个义军一脚踹了过去,吕布扑通一声再次跌入水中,岸上义军正遭遇江东兵的伏击,吕布又是孙坚的人,义军自然对他恨之入骨。 倒是大家好心的将乐进救了上来。 “救我,救我,不要杀我。”吕布拼命的求饶喊叫着,生怕这些人突然出手干掉自己。 上了竹筏喘了口气又醒过来的乐进,见吕布狗一样哭丧着脸正在祈求活命,乐进摸了一把咕咕流血的胸口,猛的从一个义军手里夺过一把钢刀,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再次扑向了吕布。 “去死吧你!”(。) 第五百一十九章,吕布丧命 刀芒如电闪,快如疾风,乐进居高临下纵身劈下,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一股脑的都贯注在手中的钢刀之上。 伴随着一股呼啸而至的劲风,只听噗嗤一声,一抹寒光结结实实的落在吕布的脸上,随即溅起一股殷红的鲜血. 吕布嘭通一声翻身载入水中,乐进正好压在吕布的身上,手腕一翻,噗嗤噗嗤…砍瓜切菜一样,照着吕布就是一阵疯狂的劈砍,枉吕布纵横天下本领过人,可是在水中无处借力,无处闪避,只能像案板上的鱼肉被乐进疯狂的劈砍蹂躏着。 没过多久,吕布就变成了水中一具血淋淋的死尸浮上了水面,乐进长出了一口气,不顾自己还在水中,猛的张开双臂仰天咆哮起来,亲手杀了吕布,就算马上被水淹死,乐进也死而无憾。 “好家伙,这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 见吕布被乐进几乎剁成了肉酱,附近的水面都被鲜血给染红了,竹筏上的兵卒瞧的目瞪口呆,见乐进身子一翻,眼看就要沉下去,众人忙将竹筏划近将乐进救了上来,就连那匹赤兔马,也被义军将缰绳抓住绑在了竹筏上。 吕布这么大的本事,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乐进的刀下,还真应了那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当初若不是对乐进狠心下手,乐进也不会玩了命的非要宰了吕布。 虽然杀掉了吕布,可是众人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岸上的江东兵越聚越多,义军无法突破重围,群龙无首,如坠地狱,几千人无处躲藏,只能背水死战。 面对上万名江东兵的铁壁重围,就算义军将士临危不惧,依旧无法改变惨败的下场,嘁哩喀喳,义军被江东兵风卷残云一样,杀的不多时已经折损大半。 当赵云带人来到岸边,周瑜一摆手,足足两千名弓箭手阔步上千,随着拉响的弓弦声响起,一时间,箭簇如蝗虫肆虐,密集如雨的射向赵云等人,赵云一抖手中的银枪,枪影顿时大作,周身左右漫天枪影闪过,如果多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护盾,可是身边的兵卒却没有赵云这等神勇,一个个没等冲到岸,就相继倒在了竹筏上,更有甚者,身上被射成了刺猬,怎一个惨字了得。 赵云狂吼一声,如发疯的狮虎一样,纵身舞枪杀到岸上,面对潮水般乌压压的江东兵,赵云毫无惧色,如下山猛虎孤身杀进了敌兵人群之中,银枪狂舞,鲜血飞溅,枪声过处,江东兵纷纷倒地毙命,赵云身上的盔甲,不多时,已被鲜血染的猩红,映着落日的余晖,分外的妖异恐怖。 “上,给我杀了赵云,谁能立此头功,本都督必有重赏!” 周瑜一摆手,江东兵齐声怒吼,一波又一波疯狂的涌向赵云,赵云固然骁勇,可是赵云的身边,面对铺天盖地的江东兵,义军没过多久,无一幸免,倒是被派去追杀吕布的那两艘竹筏上的义军,因为还在水中,得以幸免于难。 赵云手腕急抖,一波猛攻,一连十几个江东兵再次倒在地上,见那两艘竹筏还往这边靠近,赵云急忙冲他们摆手高喊,示意他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就算他们靠了岸,也无疑是前来送死。 “不要过来,速速离开这里!” “杀了赵云,杀了赵云!” 江东兵死死的困住赵云,一边不住的喊叫着,一边疯狂的围攻着,赵云临危不惧,冰冷的眸子射出迫人的冷芒,银枪翻飞,征袍飘摆,面对近万名江东兵,赵云坦然而对,神色出奇的镇定。 江东兵上来一个,倒下一个,上来十个,倒下十个,赵云出手如风,枪枪夺命,就连大将太史慈都看着心中狂振,僵持越久,江东兵越发畏惧。 这还是人吗? 赵云的周身左右,不多时,尸体已经堆积如山,粗略一算,江东兵死在赵云枪下已近数百人之多。 常山赵子龙,浑身都是胆,血染征袍透甲红,举世无双谁能比! 这一次,周瑜巧使妙计,故意等赵云上了竹筏才派太史慈领兵突袭留守在岸上义军将士,等赵云靠岸后,义军已经几乎全军覆灭,如此一来,赵云不得不孤身面对江东兵的重重包围。 “弓箭手,准备!” 周瑜一摆手,弓箭手再次向前逼近,太史慈楞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何周瑜不说服赵云归降。 周瑜看了太史慈一眼,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太史慈的内心,周瑜摇了摇头,“不必麻烦,我了解此人,谁都能归降,他万万不会!” 赵云再次站直了身子,虎躯笔挺,宛如劲松,巍峨挺拔,单单往那一站,就让江东兵心中一阵发凉,赵云哈哈大笑,浑不在意的冲周瑜点了点头,毕竟,周瑜曾跟随在陈削的身边呆过一阵,周瑜了解赵云,的确如此,就算周瑜说破了嘴皮,也无法让赵云低头投降。 “哈哈,知我者,周公瑾也!” “都督且慢,我来会会此人!”太史慈冲周瑜摆了摆手,倒提着长枪挤开人群走向了赵云。 “呵呵,你是何人?何必多此一举?” 就算是处于敌我两个阵营,对于周瑜的果断,赵云心里也很赞同。 敌人既然不会归降,就应该像周瑜这样干脆利索,当然,赵云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就算江东兵放箭,赵云依旧会让他们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喂,你自己逃命吧,我们要走了!” 就近将竹筏停在岸边,十几名义军将士将乐进放下后,转身就走,就连那匹赤兔马都不要了。 “你们不要命了,去了也是送死,为什么不赶紧逃命呢!”乐进不解,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冲这些人劝道。 “眼睁睁的看着赵云将军被困重围,你觉得我们会置之不理,独自逃生吗,是走是留,你自便,我们走!” 就算只有十几个人,就算明知道去了也是送死,可这些人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跟江东兵死战到底,就算不自量力,也无怨无悔。(。) 第五百二十章,放箭,放箭! 江东孙策府,大乔正跪坐在案前练习隶书,另外一个年龄和面容和她相仿,正当韶华的美女则 跪坐在她对面,这个美女是周瑜的妻子小乔。 姐妹两个相对,却似乎并不开心,互相默不开口,小乔脸上神情肃穆,眉峰攒聚,呆愣愣地望着姐姐大乔。 这时孙权神气萧索地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净的泪痕,孙策阵亡的噩耗终于传到了江东,孙权的心情非常复杂,本以为自己会开心的放声大笑。 可是,一想到从小到大孙策对自己的呵护和照顾,孙权竟忍不住放声痛哭,母亲吴国太更是昏的昏死了过去,安顿好母亲,孙权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要来这边将消息告知大乔。 孙权见小乔也在,有些意外,眼中亮光微微一闪,随即孙权便镇定了下来,自从嫁给周后,小乔越发明媚光艳,像个精灵一样,宛如玉人,孙权勉强挤出一丝悲苦的笑容:“原来小乔夫人也在。” 大乔并不抬头,依旧静静的写她的字,嘴里淡淡的说道:“二叔,我说过了,这里你不应该来,没有什么事,请回吧。”嘴里说着,但大乔袖子则不由自主地压住刚刚写过的字。 孙权看着大乔,神色悲戚,小乔忙拽了大乔一下,因为孙权今天的表情非常古怪,绝不是闲来无事来这里闲逛,“姐姐!”小乔喊了一声,提醒道。 大乔抬起头来,见孙权脸上带有哭过的泪痕,微微一惊,瘦削的香肩禁不住轻轻的抖动了一两下:“二叔为何如此神情?” 孙权咬了咬牙,回道:“有个消息,是专门给嫂嫂的。我兄长,他,不幸在冀州遭了徐庶的伏击,英勇辞世了!” 静,鬼一般的寂静,仿佛空气一瞬间都凝结了,不仅大乔愣住了,小乔也目瞪口呆,这个消息,无疑于一场足以席卷江东六郡的地震,小霸王孙策竟然死了。 “这是真的吗?” 小乔一阵慌乱,惊吓的都把桌案上的东西打落在地上,可大乔,虽然身子一直在抖,却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倒是衣袖下依旧紧紧的压着那几张带有墨迹的纸。 “嫂嫂节哀,我就不在此逗留了,告辞!”现在孙权也没心思想别的,忙退了出去。 “姐姐…你没事吧?”见大乔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呆呆的坐着,小乔忙喊了一声。 “没事!”大乔的冷漠,就连小乔也非常震惊,孙策死了,她竟然一点都不伤心。 知道小乔在想什么,大乔忽然悠悠的回了句“其实,我的心早就死了,在皖县被攻破的那一日就死了!” 小乔摇了摇头,猛的一把从大乔的衣袖下抽出那几张被大乔压住的纸,指着上面的字咬牙道“不,姐姐,你的心没死,不过,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活在梦里,不该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大乔一阵慌乱,忙伸手去夺,小乔却冷冷的念了出来“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涛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姐姐,这是曹操的诗,你整日都在临摹他的诗,甚至还拿来弹奏,你不该这样,你是孙策的妻子,为何对一个未曾见过面的曹操心生爱慕,岂不荒唐。” 大乔面颊绯红,可一双眼睛却冷冷的怒视着小乔,刚要争辩,小乔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胆战心惊的说道“姐姐,求你啦,千万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我们进屋再说。” 孙策死了,姐姐已然守寡,万一再被人知道她的心思在曹操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将大乔拉进屋中,小乔紧蹙峨眉,担心道“我想,孙权应该早就猜到了,只是妹妹不知,为何他好像又装作没看到。” “因为他是孙家的人!” 大乔几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孙家,皆是粗莽之辈,孙坚暴虐,杀人如麻,如同魔鬼,孙策跟其父一样,孙权你以为他对我安了什么好心吗?这一家人都是猪狗不如的豺狼野畜,老夫人是孙坚逼迫抢来的,我们姐妹也是被他们攻破皖县所掠,孙权,父兄出兵在外,却对他的嫂嫂生出窥觑之心,这孙家人,没有一个好人!” 大乔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孙坚的行径,跟强盗没什么区别,孙策继承孙坚的血脉,也是杀人如麻,江东六郡,都是孙家用铁血杀伐抢来的,孙坚的夫人,跟抢没什么分别。 孙坚带人威胁吴国太一家,“不把女儿嫁给我,你们全家休想得活!” 大乔和小乔,也是受到战乱波及,遭孙策周瑜抢掠,大乔一直怀恨在心,她出身名门,看不惯孙家这种野蛮无耻的行径,加上现在孙权有事没事也往她这里跑,孙权的心思她何尝猜不到呢。 “在姐姐心里,曹操文采斐然,你羡慕他的才华,欣赏他挥斥方遒的魅力,就算曹操年级比你大上很多,这也没有错,要怪,只能怪命运,是命运让我们姐妹流离皖县,是命运让我们落入孙策周瑜的手中,可孙策周瑜也都是盖世的英雄,你怪孙策野蛮残暴,杀人无度,可那曹操,手里又何尝不是染满无辜百姓的鲜血,昔日讨伐徐州,曹操杀的人还少吗?姐姐,你醒醒吧。” “至少,他的诗词是干净的,你我都是名门闺秀,曹操如此才华,如此文采,妹妹之前不也喜欢吗?” 大乔凄然一笑,冷冷的看向小乔,“你现在变了,莫不是真心的喜欢上了那周瑜。” 小乔脸色微红,下意识的将头低了下去,一想到周瑜那俊美丰逸的容貌和那羽扇纶巾指点江山的洒脱英姿,还有那足以让人融化在他怀里的万般柔情,小乔一脸甜蜜的点了点头“对,我喜欢他!” 大乔悠悠一叹“好一个美周郎,可惜,孙策当日选的是我,若当时你我姐妹对换一下,妹妹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在大乔看来,周瑜和孙策都是杀人抢女的强盗,竟然能让小乔心甘情愿的喜欢上,可见,周瑜的魅力多么的惊人。(。) 第五百二十一章,大乔的恨意 第五百二十二章,绝色佳人 大乔倒有些羡慕自己的妹妹,适逢乱世,女人生不由己,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在大乔看来,孙策只喜欢杀人,只喜欢争夺地盘,心里只有江东霸业,哪怕他比不了周瑜,有他一半的柔情,自己也甘心跟在他身边。 “姐姐,你的心已经乱了,你且好生歇息一下。” 小乔冰雪聪明,从大乔的话中,她知道姐姐妒忌她,生怕继续留下来会惹姐姐生气,小乔很知趣的安慰了一句退了出去。 人非草木,数能无情,虽然一直盼着孙策死掉,可孙策真的死了,孙权竟然高兴不起来。 不过,一想到江东锦绣的河山以后就要踩在自己的脚下,孙权还是凄然的对着镜子笑了,“兄长,你就安心的去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大乔的,不要怪弟弟心狠,要怪只能怪你不懂政治的黑暗,帝王家,英雄冢,并非打仗骁勇,就能坐得天下,这一点,我不是自夸,你跟我差的太远了!” ……………… 魏郡城。 高耸的城墙上,刀枪闪烁,人头攒动,宽阔的城墙上站满了持械警戒的兵卒,不过,这些兵卒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像经历过杀伐的悍卒,他们穿的是粗衣麻鞋,手里的拿的家伙更是五花八门,但一个个精神饱满,斗志高昂,站在城墙上,都立的跟松柏一样,身躯笔挺。 “夫人,你怎么来了?” 王贵正带人在城楼上巡视,忽然,一阵香风吹过,张宁带着数百名持剑的女兵登上了城楼,王贵忙迎了过去。 王贵刚要行礼,被张宁摆手拦住了,“大家都辛苦了,前方战事吃紧,魏郡是我冀州的治所命脉,绝不能有丝毫的疏忽懈怠,你们守了一夜了,下去休息吧。” 王贵等人都是从各自自愿前来投军助战的,可惜,陈削并没有允许他们参战。 整整十万义军新卒都留在了魏郡,不过,这些人的表现,还是让张宁欣慰不少,他们主动要求守城,甚至闲暇之余也在抽空操练,虽然没有衣甲,手里也没有像样的兵刃,但是,每个人都是真心前来助战,甚至巴不得早点上战场杀敌。 陈削说过,将士们都死光了,才能准许他们参战,张宁自然不会让他们去前线送死,可这次,几路诸侯汹汹而来,张宁心里也没底,前方的战报每天都会送到魏郡,她知道,义军将士已经死伤过半了,也许,很快敌人就会杀到魏郡城下。 忽然,远处进城的官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张宁顿时警惕的瞪大了凤目,手搭凉棚,往远处观看,不多时,一对马队映入了眼帘,不是骑兵,是商队。 后面尘土飞扬,沙尘弥漫,还跟着不少装满货物的车辆,随行的也有不少精壮彪悍的护卫,目光落在迎风招展的旗帆上,张宁顿时松了口气,金光闪闪,旗帆上闪出一个斗大的“甄”字。 是中山甄家的商队,车辆的声音很沉重,嘎吱嘎吱,一看就知道车上装的货物分量不轻,不多时,一个骑马的斥候挥舞着马鞭来到了城门前“夫人,是甄家的商队,他们给我们送来了十万发弩箭,五小姐也来了!” “开城!” 十万发弓箭,让张宁喜出望外,如今前线战事胶着不下,甄家送来弓箭堪称及时雨,对甄家的五小姐,张宁也略有耳闻,听说年纪虽小,是堪称绝色,而且,非常聪慧,甚至很多事情他的兄长们都要跟她相商。 “小姐,前面就是魏郡城了!” 有人策马来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前躬身禀报道,不一会,车窗的帘子轻轻挑起,露出一张芙蓉般的脸蛋,精致的一张瓜子脸,肌肤光洁,如凝脂美玉,小巧的琼鼻,两道弯弯的月牙眉,相貌娇俏光艳,一双灵动有神的眸子深邃闪亮,如碧波般清澈迷人,微微透出几丝睿智的光芒,此人脸色虽然白嫩,却略显苍白,身子也显得瘦弱,似乎受不得风寒。 但是,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度,却雍容高贵,优雅中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探头往城墙上微微扫了一眼,这个女人微微点了点头,轻轻自语道“看来,我们此行来对了!” 管家甄显也跟着往城墙上看了一眼,顿时失望的叹了口气,百姓都参与守城,这能是好事吗?守城的将士呢?一旦敌人来犯,指望一群穷苦百姓守住魏郡,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刚要进城,身后又来了一队人马,不一会,一匹矫健神骏的枣红马从甄家五小姐的马车旁飞驰了过去,甄显刚要破口大骂,骑坐在马背上的人似乎早有所料,回身就是一马鞭,吓的甄显忙向后躲出几步,马鞭呼啸着飞了过去,吓出了甄显一身的冷汗。 “你是什么人,魏郡脚下,也敢如此无理?” 面对甄显的呵斥,马背上的少女咯咯直笑,“睁大你的眼睛,瞧仔细了。”用马鞭往身后一指,少女一脸傲娇的模样,高高的抬头冷哼道“我是糜家的二小姐糜环,我哥哥是渤海太守糜竺,让你们的队伍马上让开,哼…!” “呵呵,这下倒是热闹了。” 张宁苦笑了两声,忙带人下了城墙,开门迎出城来,糜家二小姐跟甄家五小姐已经对上了,不过,相对于糜家二小姐的强势刁蛮,甄家五小姐倒更显得沉稳大气。 “甄宓见过夫人!” “糜环见过夫人!” 见张宁迈步走来,两人一个下马,一个下车,忙走上前来福身行礼。 甄宓,身穿月白罗裙,脸色白嫩无比,双目流动,秀眉纤长。容貌甚是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双眸清澈,如一汪秋水,高贵清雅,光彩照人。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就算江南也极为少有,就算同为女人,张宁也禁不住心生赞赏。 至于糜环,十五六岁,青春活泼,朝气蓬勃,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外面披着一件裘皮大衣,紧束着腰带,显得那么轻盈,那么矫健,就像天边飘来一朵红云。(。) 第五百二十三章,美女齐聚 如果说陈削这个普通人,来到汉末究竟做了什么贡献的话。 那就是,境内士族地位受到了极大削弱,除此之外,平民阶层、三教九流的地位都大幅度得到提高,哪怕是青楼卖身的女人,也没人敢再小看。 要是谁敢对这些普通人下手,一旦被抓,必然会受到严厉的制裁,有钱有势的再像以前那样杀人就像捏死蚂蚁一样,花点钱消灾了事,无疑痴人说梦。 陈削让所有人都扬眉吐气,都活的有了尊严。 进城之后,望着井然有序的行人,甄宓心生感慨,虽然气氛略显紧张,可所有人的脸上,都不曾露出丝毫的恐惧和慌乱,尤其是那十万义军新卒,更是有条不紊的往城墙上搬运着各种各样的守城器械,从那放光的眼神中,看的出来,这些人都不怕死,甚至巴不得马上就跟江东兵和曹兵杀个痛快。 “甄姑娘,糜姑娘,谢谢你们能够鼎力相助,甄家送来了十万发弓箭,糜家送来几十车粮草辎重可算了帮了我们大忙。” “这不算什么,夫人别放在心上,说起来,咱们算是一家人,我大哥官拜渤海太守,我二哥官拜武义将军,我大姐嫁给了张飞,危难关头,义军但有差遣,糜家自当鼎力相助。” 糜环客气的说着,还不忘傲娇的冲一旁的甄宓瞥了一眼,之所以如数家珍的当着张宁的面跟义军攀亲叙旧,不难看出糜环是故意在向甄宓炫耀。 甄宓目若秋水,糜环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多,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糜环就像一拳打在空气上一样,好生失望。 甄宓轻起朱唇,柔声道“甄家是商贾,在商言商,这些年少帅能把北境的皮货生意全都交给甄家,甄家感激不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我想大家都懂得,冀州危难,也关系到甄家的兴衰荣辱,甄家与共与私,都不能置身事外!” 甄宓看似柔弱温和,可说出的话,却字字珠玑,铿锵有力,既不像别人那样阿谀谄媚,也不会故弄玄虚的说些高风亮节的大话,而是毫不避讳的直言相告,听起来少了些情义,却更能看出甄家的诚意。 两厢一对比,糜环攀亲沾亲,倒显得落了下乘。 “哼…说的还真俗气,你家眼里难道只认钱吗?” 糜环不悦的瞪了甄宓一眼,像个要发疯的小老虎一样,气的小胸脯都嘟嘟的鼓了起来。 甄宓看了糜环一眼,很平静的笑道“据我所知,少帅已经将渤海一带的盐铁生意都交给了你们糜家,糜家若真是慷慨无私的话,为何把家产资财都转移到了渤海郡,为何不移到魏郡随时供少帅调用,少帅自入主冀州以来,花钱的地方着实不少,也没见糜家出手阔绰过,这一次,五十车的辎重粮草,只怕也是别有所图吧。” “你胡说,我们糜家才没你们那么势力。” 糜环说不过甄宓,故意大声的叫嚷起来,眼看着就要玩起袖子大发雌威,却被张宁给伸手拦住了。 “外面风寒,咱们姐妹进屋再聊。”说着,张宁一手拉着一个,将两人让进了少帅府。 第一次来魏郡,进了少帅府,本来还挺兴奋的糜环,顿时一阵失望,不住的摇头,“夫人,堂堂少帅府,怎得如此寒酸,还…” 见甄宓瞪了自己眼,糜环忙惊吓的捂住了嘴巴,她一向被家人宠爱,打小就娇蛮任性,说话几乎不经大脑,可是这次当着张宁的面说少帅府寒酸,实在不应该。 幸好张宁并不介意,将两人让到内堂,不一会,白雀和蔡琰也来了,蔡琰怀里还抱着小陈真,见三位夫人相处的如此融洽,甄宓倒暗吃了一惊。 按说,如今陈削也算一方诸侯,甚至有可能日后登高称帝开创一番千古霸业,他的夫人,彼此一定存有间隙,孩子日后说不定还有夺嫡之争,一定不会交给对方照看,可是,这三个人,却好像亲姐妹一样,就连小陈真也喜欢腻在蔡琰的怀里,张宁对此也是习以为常。 张宁和白雀连日来比较繁忙,又是守城,又是忙着操练新卒,无暇分身,小陈真理所应当的交给了蔡琰照顾,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蔡琰亲手给做的。 糜环倒没想的没那么多,见小家伙可爱,还抢过来哄闹了一番。 甄宓却轻轻摇了摇头,对陈削越发好奇,在外,陈削主张众生平等,不管高低贵贱,一视同仁,对内,亲人和睦,相处融洽,虽然看似仅仅是很平常的小事,似乎也显不出陈削有多大的雄心壮志,但是却让甄宓觉得很不简单。 她出身商贾,自然感受颇多,商人卑贱,就算家中资财堆积如山,依旧整日如履薄冰,时时都得看别人的眼色,可是,现在却截然不同了。 陈削鼓励农桑,大力开仓利市,商人在北境,地位空前高涨,就算通关的文牒路引,以往都要花钱给各地的官吏送上厚礼,还少不了被关卡盘剥一番。 可是现在,则是一律大开方便之门,任何人都不能对商人刁难,这其中的便利,甄宓感慨良多,虽然家族的生意一般都由兄长搭理,可甄宓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今非昔比,可以昂首挺胸不再看别人脸色的的那份喜悦。 “报,大夫人,城外有人求见,说是江东孙坚的千金!” 就在几位绝色美女闲聊的时候,忽然一个报信的跑了进来,众人全都一愣,张宁猛的站起身来,沉声问道“可是那跟少帅曾订下盟亲的孙家小姐。” “正是!” 见张宁面带不悦,报信的吓的浑身一哆嗦忙点头回道。 “又来了一个孙家人!” 心中冷笑了一声,张宁忙迈步走出了厅堂,甄宓等人也都生出了好奇心,纷纷跟着一并走了出来。 孙策被送来魏郡,除了陈削的三位夫人,别人都不知情,张宁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强自忍下心中的怒火给孙策选了个僻静的地方派人好生照看着,想不到,这才没过多久,孙尚香也跑来了。 古往今来,女的有投亲的,有认亲的,也有寻亲的,还有探亲的,可从来没听说过自己送来们来求亲的!(。) 第五百二十四章,孙仁的决心 来到城外,孙尚香正在门前等候,一路风尘仆仆的从江东赶来,孙尚香看起来略显憔悴,不过,依旧难掩那绝美的容颜,束腰的罗裙,将玲珑凹凸的娇躯衬托的淋漓尽致。 一头墨染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条红绳扎住,秀发随风飘摆,如瀑般倾泻而下,寥寥几缕发丝垂挂于肩头,精致的脖颈如奶油白细嫩,红色罗裙随风微微摇曳,脚上踩着一双高筒马靴,手里拎着皮鞭,一双晶亮的眼睛里微微露出几丝冰冷的寒意,小巧的鼻翼,精致的朱唇挑起一抹凄然的冷笑,虽然面色略显冷漠,但丝毫不掩眉宇间那不输男儿的英气。 “敢问,可是孙仁姑娘?” 一看这女人这副表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张宁心里就一阵快慰,昔日孙坚撕毁盟约,搞的人尽皆知,虽然那个时候张宁心里还有点窃喜,毕竟不用担心陈削会移情到别的女人身上。 可是,后来细一想,自家男人无疑是丢了脸面,张宁越想心里越气愤,打了陈削的脸,也便等于是打了张宁的脸,陈削娶不娶孙仁是陈削的事,可是被孙家公然悔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天下人都会耻笑陈削,何况陈削还身为一方诸侯,这丢的脸面可着实不小。 “我就是孙仁。”孙仁点了点头,冷冷的回道。 张宁忍不住笑了“敢问孙家姑娘,你这是来寻仇的吗?如今你我两家正在交战,你不在江东呆着跑到我冀州做什么?” “成婚,我是来履行昔日我父跟陈少帅订下的盟亲的。” “为什么?你觉得还有意义吗?如今两家死斗不休,亏你还想着履行盟亲之约,你觉得你父,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恐怕已经听说了吧,你兄长孙策已经不在了,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说不定哪天你的父亲也会丧命在冀州,这样的亲约,我觉得没有丝毫的必要。” “什么?你说什么?我大哥死了?”突然惊闻噩耗,孙仁身子一连摇晃了几下,猛的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不过,孙仁还是紧咬贝齿硬生生的没有倒下,不过,刹那间,那双冰冷的眼眸已布满了晶莹的泪珠。 张宁身后的糜环,也忍不住一阵惊呼“想不到,江东小霸王竟然死了?” 倒是甄宓,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嘴角轻轻的动了一下,虽然是商贾之家,可甄宓对冀州连日来发生的事情,早已了如指掌。 只顾埋头经商,对时局不问不顾,算不得合格的商人,甄宓虽然无心搭理家族的生意,但是,只要做,她必然尽心尽力,这一路从中山南下,冀州发生的一切,她都派人打探了消息。 “是真的,很抱歉,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孙姑娘,请回吧。”见孙仁悲声落泪,张宁的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可是,刚刚转过身来,孙仁却止住悲声,喊了一声“不,我依旧愿意嫁给少帅,我兄长之死,是战事之祸,夫人说的对,也许有一天,我父亲也会丧命,或许有一天少帅也会阵亡,但是,我们孙家依旧亏欠着少帅,少帅曾救我父两次,也曾舍命保护过我家兄长,孙家亏欠少帅太多,我孙仁愿意以身相许,偿还这一切。” “现在,你还愿意嫁给陈削?” 回过身来,张宁有些吃惊的望着孙仁,太不可思议了,孙家欠陈削的,这年头谁还在乎这个?地盘,利益,才是孙坚最看重的,今日结盟,明日反戈,再正常不过,孙仁居然还执意嫁给陈削,还让是让人太吃一惊。 孙仁悲声道“当年,我父从虎牢关回返江东,不幸遭了刘表伏击,九死一生,性命不保,是少帅出手救了他,甚至少帅自己还差点丧命,对孙家来说,少帅不仅救了我父亲,还给了我孙家复兴的希望,若没有少帅的舍命相助,绝没有今日之孙家的兴盛,当年我才七岁,这些年,我一直怀着报恩的心情,我自小喜好刀枪,听说夫人也是巾帼英雄,我一直以你为榜样,无时无刻不在勤加练习,可是,我父亲,却突然撕毁了盟约,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我从懂事起,我就被赋予孙家报恩的使命,当我好不容易佩服甚至喜欢上少帅的时候,突然父亲告诉我,这门亲毁掉了,呵呵……” 说着,孙仁凄然的冷笑起来,自嘲的苦笑道“我这些年,一直以来的坚守的东西,突然好像天塌了一样,当年被少帅不理会的小屁孩,终于可以自由了,可是,我却长大了,我懂事了,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不仅仅是报恩,我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不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孙仁此生,只嫁少帅一人。” 刚刚心里还很痛快的张宁,突然竟变得悲痛了起来,心如刀绞一般,孙仁虽然生在孙家,锦衣玉食,享受万般宠爱,可是,她的命运,却更加让人同情,小小年纪,就被当成了孙家报恩拉拢陈削的工具,甚至说是一枚棋子,可她毕竟是个女人,从小到大,她听的最多的就是“你长大会嫁给陈削,当少帅夫人!“ 听的孙仁耳朵都起了茧子,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可是,等长大了,才发现,似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孙仁都在关注着了解着关于陈削的所有事情,美女爱英雄,好不容易让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却突然发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她的人生就像一副悲剧,被孙坚亲手给毁掉了,可孙仁生性刚烈,绝不会允许自己再’改嫁’他人,她早就把自己当成了陈削的女人。 只是,命运却再一次捉弄了她,现在兄长死了,父亲还在不死不休的跟陈削交战,这门亲事,随时都可能变成丧事。 张宁还是摇头拒绝了“这门亲事,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兄长死在我们冀州,我不得不对我家男人的安全负责,万一你存了报仇的私心突然下手谋害陈削,我可担待不起。” (。) 第五百二十五章,两个可怜人 虽然很同情也佩服孙仁的决心,可张宁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只想做陈削的女人,哪怕一天也好!” 最疼爱自己的大哥死了,孙仁心里的痛,别人根本无法体会,何况,忠孝二字,也让孙仁无法承受,这个时候自己嫁给陈削,无疑是向父亲心口捅刀,思来想去,似乎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死!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张宁紧紧的盯着孙仁,对她的决心感到很吃惊,孙仁哼了一声,“只要他答应就行,我又不是嫁给你。” “呵呵,你倒还挺倔强的,来人,先带孙姑娘进城歇息。” 张宁冲孙仁点了点头,一看这就是个性情刚烈的女人,哪怕一天的女人?听起来很疯狂,可张宁心里却很佩服孙仁。 既报了恩,也不愿意独活,还免得陈削怀疑她有害人的私心,一死百了,干脆利落,何况,继续活着,对孙仁自己也是痛苦的煎熬。 只是,张宁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孙策还活着? 陈削和徐庶来信再三叮嘱张宁,不要让外人知道,可孙仁算是外人吗? 而此时位于少帅府地下一间密室中,孙策正呆呆的躺在床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钢刀,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不过,依旧非常的血腥,映着略显昏暗的烛光,雪亮的的刀刃上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这把刀,孙策认识,是吕蒙的刀,他的案头上还放着一封已经翻的有些破旧的信,信是徐庶写的,徐庶没有隐瞒,将当时伏击的情形都写在了上面,甚至连徐庶下手的动机也没有掩饰。 陈削不忍出手,可徐庶却执意伏击,因为,保卫冀州,是徐庶的立场, 他是戏志才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他不想辜负老恩师的厚望,何况,陈削对他有恩,他更是陈削的谋士,陈削不能做的,不忍去做的,他理应替陈削分忧,不然就不配做一个合格的谋士! 当然,至于说伏击后又选择救孙策,徐庶有自己的考虑,伏击任务顺利完成,接下来,孙策知道真相后,必然痛如刀绞,还能对冀州构成威胁吗? 兄弟反目也好,孙策心灰意冷也罢,对冀州,都不会成为威胁。 相应的,徐庶倒很期待孙策和孙权内斗,这样一来,江东必然元气大伤,对冀州百利无一害,可,徐庶还是小看了孙策。 孙策重情重义,从吕蒙的佩刀,他依稀能猜到一些,加上徐庶的信中说的明白,吕蒙是孙权的人。 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亲弟弟给陷害,一连几日,孙策都浑浑噩噩,像个活死人一样,眼神空洞,目光呆滞,虽然腿上的伤依旧还疼的厉害,可心里的痛,却更加让孙策难受。 “权弟啊,你就这么狠心,大哥知道你才华横溢,心怀大志,就算你真的要继承父亲的霸业,大哥也可拱手相让,我们毕竟是亲兄弟,血脉相连,大哥决然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可你…哎…” 一直以来,孙策一直在听从父命,对于孙坚的命令,他一直竭尽所能,从来没有过半点私心,可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亲弟弟给当成了拦路的绊脚石。 “也罢,也罢,既然大哥挡你路了,大哥索性就舍命成全于你,让我与你兄弟反目,大哥决然不会这么做的,你比大哥更有能力,大哥唯有一死,才能让你彻底心安。” 想明白之后,孙策泪如泉涌,猛的抓起钢刀照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扎了下去。 让孙策顺利回到江东,到时候如何去面对孙权,这件事,能轻易化解吗?孙策不想那样,如今父亲健在,江东人才济济,他死的坦然无悔。 自己死了,江东也没有什么损失,还能让孙权日后顺利继承父亲的霸业,似乎,皆大欢喜。 可自己要是还活着,反而对江东不利。 就算自己不怪孙权,孙权会甘心吗?那些拥戴自己的部将到时候会愿意辅佐孙权吗? “不好…”幸好张宁赶来探望孙策,见孙策要自杀,急忙冲过来阻拦,刀口微微偏了几分,不至于让孙策丢了性命。 丢掉孙策手中的钢刀,张宁冷冷的训斥道“孙策,你这又是何苦?你们孙家人,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有的一心寻死,有的巴不得早点登基做皇帝,有的忍心对亲兄弟下手,而有的竟不远千里跑来求亲。” 不过,对孙策自杀的举动,张宁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孙家人,一个比一个让她震惊。 孙坚野心勃勃,一直在大肆扩张,无时无刻不盼着登基继位,孙权,忍心谋害亲哥哥;孙策,竟然自杀成全孙权,孙仁,偏偏从江东跑来要嫁给陈削。 孙策被亲弟弟陷害,按说应该去找弟弟讨还公道,可孙策,却大度的选择牺牲自己成全弟弟,这绝不是愚蠢犯傻,对孙策的胸襟,着实让张宁刮目相看。 徐庶封锁消息,让所有人都以为孙策死了,就是为了迷惑孙权,孙权一定得意忘形,不断的拉拢江东的文武群臣,那些人也会纷纷向他靠拢,而拥戴孙策的将士则会陷入莫大的悲痛当中,这个时候,若是孙策顺利回到江东,两兄弟必然龙争虎斗,不死不休。 就算孙策不愿意跟孙权反目,那些拥戴孙策的人也不会答应,可孙策,却选择牺牲自己,徐庶的计策彻底失效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孙策疯了一样的嘶吼着,张宁摇了摇头,“你死了,的确成全了你弟弟,但是,却会害死你妹妹,何况,你不是还有夫人大乔吗?她怎么办?” “我妹妹?”孙策楞了一下。 张宁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先治伤要紧,别动不动就死,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大不了隐姓埋名也好,干嘛非要寻死,只要你不回江东,不就行了吗?” “我妹妹现在在哪里?”从张宁的话中,孙策隐隐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果然,张宁点了点头“她已经来到魏郡了。” 孙策执意要见孙仁,张宁无奈,只好让人把孙仁带来,兄妹相见,孙仁先是大吃一惊,随即猛的扑进孙策的怀里,两人抱在一起,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哎,两个可怜的人啊。”张宁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第五百二十六章,刘备的末日?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孙仁迈步从密室中走了出来,见她哭的眼睛都肿了,眉梢间还挂着凄苦的惨笑,张宁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孙仁就像一具行尸一样,任凭张宁拉着,这一次,她的心里的痛,又多了一分,因为,她做梦也没想到,二哥会害大哥。 …………………… 刘备领兵猛攻巴郡,老将严颜死守不战,一连几日猛攻,虽然刘备一再鼓舞手下兵卒破城之后,自己一定会犒赏三军,让兵将们的士气得以提升了不少,可是,严颜却一点也不简单,刘备的努力,最终付之东流,甚至还搭上了数千兵马的伤亡。 打着打着,就连刘备自己都泄了气,破城无望,又没有粮草可以及时的补给,光凭一句空话,就算刘备许诺再丰厚的奖赏,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让人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一向自诩仁义待民的刘备,不惜违背原则许诺封赏,(所谓的封赏,可以想象,一定是破城之后让兵卒肆意行抢,否则,哪里来的财宝封赏给将士们,刘备孤身入川,身边半点金银可都没有。) 可是,就算这样,依旧拿不下巴郡,被张任等人死死的困在三巴地带,一连几日,军心越发溃散,整个营寨之中,一个个目光茫然呆滞,不住的唉声叹气,就连那些打仗受伤的伤员,也得不到医治,士兵们吃不上,喝不上,前途迷茫,士气可想而知,每天夜里都会偷偷逃走不少,一来二去,逃兵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张任严颜主动派人出来喊话,这对刘备的打击,简直是致命的。 “喂,西川的将士们,你们的家小都在西川,跟着刘备只有死路一条,不但会害死自己,背上反叛的骂名,也会连累家人遭殃,大公子仁德,只要尔等放下刀枪弃暗投明,大公子必然既往不咎,刘备狼子野心,其心可诛,你们跟着他,绝不会有好下场,等我们西川的援兵上来,我们就会发起总攻,若是你们继续执迷不悟,可不要后悔,不仅你们会死,你们的家人,也难以保全。” 虽然白天没有人敢逃跑,可是到了夜里,就算刘备也阻拦不住,逃兵越来越多,刘备急的顿足捶胸,恨不能要吃人,可是,他却无计可施,从最初的三万人,没过几日,就少了一半。 众人忍饥挨饿,士气低落,每个人都无精打采,别说打仗,估计西川兵一旦杀来,想跑都没有力气。 偏偏张任却没有发动进攻,他要彻底摧毁刘备这些人的意志,他相信,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刘备彻底覆灭。 刘备想谋夺西川,再等一百年再说。 见识到刘循的果敢和魄力,原本对西川不抱希望的文武群臣也都渐渐对刘循生出敬畏之心,黄权等人更是决定誓死追随。 对刘备来说,就连天公都不做美,连日来西川又下起了暴雨,刘备等人一个个东躲西藏,淋的跟落汤鸡一样,这个时候,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魏延和简雍早点搬来救兵。 可是,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的魏延,撑到汉中,伤痛加剧,就病倒了,简雍将魏延安顿在客栈,赶忙去求见杨松。 来到杨松的府门前,简雍客客气气,连连鞠躬,可是,把门的门卫,一个个挺胸昂首,神情傲慢,连正眼都不看简雍一眼,简雍行色落寞,非常狼狈,由于突围的缘故,身上袍子都破了,跟个逃难的是的,又是空手而来,这些门卫自然不会正眼相看。 以往,不管是谁来求见杨松,这些门卫都少不了好处,每个人的腰包都会鼓起来,可是,简雍身上分文无有,这让门卫们大为失望。 简雍苦苦哀求,最后好不容易杨松答应接见了他,等了半天,简雍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许下一些不着边际的空头支票,杨松嘴一瞥,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我这里可不是善堂,来啊,送客!” 简雍扑通一声当场就给杨松跪下了,“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公吧,日后我家主公必有厚报。” “哼…送客,我可没有那耐心等!” 过来几个家奴,托起简雍往外就走,简雍还拼命的挣扎,杨松一生气,愣是让家奴连打带轰的将简雍给赶了出去。 魏延伤的厉害,简雍又没有完成刘备交代的托付,急的一个人躲在客栈里都哭了,差点要寻死,幸好魏延拦阻,魏延问明白经过,一咬牙,“这个该死的杨松,真是吸人鲜血的魔鬼,宪和你别着急,干脆直接去见张鲁,也许能有转机。” 简雍点了点头,转过天来,天刚蒙蒙亮,简雍就早早的来到了张鲁的府门前等候,直到日上三竿,才被召见,结果,进去之后,简雍顿时大失所望。 张鲁正在跟杨松下棋,两人有说有笑,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君臣之别,有杨松从旁挑拨,张鲁根本不理会简雍,愣是叫人给打发了出去。 就算简雍口若悬河,能把死人说活,也无可奈何,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栈,魏延的病情再次加重,可是,魏延一咬牙,硬撑着站了起来“你别管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当天夜里,魏延就孤身一人潜进了杨松的府中,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杨松正搂着小妾在亲热,哪里料到魏延凶神恶煞的突然破门而入。 就这样,魏延愣是拿刀逼着杨松让杨松劝说张鲁,魏延将杨松的妻妾全都看管起来,威胁杨松什么时候张鲁出兵,自己才会放了他的家小,这种家丑杨松自然不敢乱说,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劝说张鲁,不过,心里却恨透了魏延,顺带着连刘备也给恨上了。 ……………… 乐进呆呆的望着一旁的赤兔马,自嘲的苦笑道“这下倒好,现在咱俩都成了没人理会的孤魂野鬼了。” 那十几个义军将士,救了自己之后,很快就被江东兵给杀掉了,就连大将赵云也被死死的困在里面,乐进按说应该去见周瑜,毕竟他也算是江东部下,可是,他杀了吕布,又被义军所救,思来想去,乐进觉得自己不能再回江东那边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神勇赵子龙 乐进自嘲的苦笑了一声,“哎,吕布想杀自己,自己杀了吕布,义军救了自己,难道自己就该忍心一走了之吗?”渐渐乐进陷入了沉思。 乐进思来想去,顿时犯了犹豫,他一向不喜欢欠人恩情,当初要不是被张辽的诚意打动,他是绝对不会投靠吕布的,算起来,乐进不是江东的部下。 因为吕布被孙坚架空,他才跟随吕布前来颍川助战的,他跟鞠义不一样,鞠义见吕布失势,很果断的投了就孙坚,现在吕布死了,还是自己杀死的,乐进一边思索着,一边关注着岸边处于包围之中的赵云,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着牵着赤兔马靠近了这边。 周瑜果断下令放箭,一时间,箭簇乱飞,如雨点般狠狠的射向赵云,赵云无畏无惧,拼命的舞枪抵挡,一边纵马向外突围,一边拨打雕翎。 至于身旁的江东兵,可遭了殃,不是被赵云挑死,就是被弓箭洞穿了胸膛,死伤着实惨烈,可赵云虽然骁勇,深陷重围之中。 面对无止无休密集如雨的雕翎,毕竟是血肉之躯,没过多久,肩头和胸口就挨了两箭,见赵云中箭,江东兵顿时精神大振,纷纷挥舞着刀枪冲上赵云,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太史慈却主动的退到了一旁。 赵云身处重围之中,又中箭负伤,身为大将,太史慈不忍出手,他不想趁人之危,可是,就算受了伤,赵云的战力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置之死地,彻底变得狂暴了起来。 一双冷眸不停的射出逼人的寒光,手中的银枪,宛如万朵梨花当空飘落一样,舞的风雨不透,攻势越发犀利,每一枪刺出,都能带起一阵破空的呼啸声,绚丽的枪影闪过,挡在赵云马前的江东兵一片片的应声倒下。 赵云策马狂奔,银枪怒舞,脸上无所畏惧,越杀越勇,越战越猛,冰冷的枪头,一次次无情的洞穿江东兵的心窝,急促的马蹄声,疯狂的奔驰着。 敌人阵型一乱,不用主人吩咐,照夜玉狮子就会挤开人群乘乱前冲,玉狮子奋力奔驰,不停的嘶吼着,吓的江东兵的骑兵战马纷纷退散,玉狮子不愧是马中的王者,身形矫健,蹄掌飞驰,叫声如龙吟虎啸,充满无尽的威严,那悲壮的叫声,不知吓跑了多少江东兵的骑兵。 人拼力厮杀,马也尽力奔驰,一人一马,配合的天衣无缝,杀的江东兵人仰马翻,死伤不计其数,可是,虽然敬佩赵云的神勇,可是却不能小看周瑜的决心,这一次,周瑜彻底豁出去了,不停的下令放箭,也让人在玉狮子前进的方向布下了绊马索。 望着赵云在让人群中纵马冲杀的英姿,周瑜面沉似水,冷漠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的盯着赵云,就连手中的鱼肠剑,都一直紧紧的握着,赵云越神勇,周瑜越知道此人绝不能留,否则,日后必将成为江东的大患。 弓箭手一波又一波,不停的射向赵云,就算会射到自己人,谁也不敢违抗周瑜的命令,绊马索也层层向前推进,一条又一条的铁链在地上冷冷的划过,掀起阵阵尘沙。 见玉狮子冲了过来,嘭的一声,一条绊马索从地上被用力拉的绷的紧紧的,眼看就要被绊住,玉狮子昂首一声长嘶,蹄掌用力的在地上一蹬,竟载着赵云跳了起来。 只一瞬间,就跳过了绊马索,可是,前面的绊马索依旧还有很多,玉狮子接下来的表现,让江东兵大吃一惊,一次又一次载着赵云跳过,一连跳过了六根绊马索,直到冲到第七根近前,身上不幸中了一箭,玉狮子动作稍慢,前蹄被绊了个正着,几十个江东兵猛的拉紧锁链,赵云连人带马登时翻了出去。 周围的江东兵乌压压如潮水般一拥而上,赵云用银枪在地上一挑,借力反弹,顺势稳稳的飘身落在了地上,一片密集的长枪如夺命的幽林一样从四面八方齐齐的扎向赵云,赵云一咬牙,双腿微曲,顺势轮圆了臂膀转身就是一记横扫,乒乒乓乓,银枪不断的击打在刺来的枪杆上,溅起无数的星火。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震响,赵云飞身跳到半空,居高临下,头朝下,脚朝上,手腕急抖,雪亮的枪头顿时幻化出无数摄人的冷芒,密集的枪影铺天盖地的刺出,噗噗噗,伴随着清脆的身体被刺破的声音,冲过来的枪兵连连倒地。 赵云刚刚落在地上,一波箭雨再次袭来,赵云半点不敢马虎,双腿在地上用力一蹬,借力纵身,如闪电般身体急速般的射了出去,打着打着,嫌一条枪不够用,赵云又从敌兵手中劈手夺过了一把宝剑,左手持剑,右手舞枪,面对蜂拥而至的江东兵,孤身一人,血战不休。 换了别的武将,早就杀红了眼,心里一定会想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可赵云,冷漠的眼中,却始终保持着绝对的清醒,纵然处于绝境,他也不会失了理智,跟敌人玩命的拼杀,那不是赵云,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要说够本的话,赵云杀的人早就数不过来了,岂不早就够本了。 一手剑,一手枪,孤身虎胆,江东兵不断的冲到身前,都被赵云连番杀退,而且,手持双兵器,赵云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影响,如行云流水,犀利而又果断,剑波流转,枪影急闪,敌人离得近,就用宝剑劈砍,离得远,就用银枪挑杀,血染征袍的赵云,不论冲到哪里,必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不少江东兵吓的纷纷后退,惊恐的望着赵云,都被赵云骁勇无畏的英姿给震撼到了,虽然江东兵人多势众,可没有人敢说出一定就能杀掉赵云的大话。 过了一会,玉狮子那悲壮激昂的声音再次传来,赵云嘴角微微划过一丝欣慰的冷笑,忙快步冲着玉狮子冲了过去。 马在找主人,主人也在找自己的战马,一人一马,生死相依,患难与共,不知多少江东兵看的忍不住眼眶都湿润了。 突然,远处山坡上有人大喊了一声“赵云将军不要惊慌,乐进来也!”(。) 第五百二十八章,貂蝉被抛弃了吗? 夜渐渐深了,夜空就像一张巨大的黑幕整个罩在头顶上空,打斗声也渐渐远去,本就幽暗的丛林,显得更加阴冷,风吹在枝叶上,沙沙作响,如果是白天,也许会让人停住脚步驻足欣赏林中的美景。 可是,黑暗中的树林,任何一点声音都会显得诡异的可怕,尤其是人本来就内心紧张不安的时候,气氛只会越发阴森恐怖,就连这耳边的风声,似乎都夹杂了冤魂哭泣的声音,躲在草丛中的貂蝉,吓的浑身瑟瑟发抖,任何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足以让她心生恐惧。 陈削将敌兵给引开了,可是,远处依旧还能看到闪烁的火光,斑斑点点,时明时暗,就像坟茔中的鬼火一样,貂蝉都吓坏了。 貂蝉双手护在胸前,暗暗祈祷,希望陈削赶快回来救她,她现在就算想要站起来,都不敢,一个柔弱的女人,孤身一人躲在黑夜的草丛中,可想而知,没有惊吓的崩溃,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火光时远时近,显然江东兵仍然没有放弃搜寻陈削的踪迹,耳边好像没有了打斗声,貂蝉心想,莫不是陈少帅逃走了,该不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了吧。 人都是这样,即便当时貂蝉不想拖累陈削,可是当陈削真的不管她的时候,她的心里一定很伤心,就像现在,她便开始胡思乱想了,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自己一个柔弱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被陈削带着,陈削肯定无法顺利逃走,他一定是不想救自己了,把自己果断的丢弃了。 越想,貂蝉越觉得有可能,陈削是一方诸侯,他绝不会为了自己搭上他的命的,他的命远比自己要金贵的多,自己只不过是个被人随意玩弄的女人罢了。 越想越悲伤,貂蝉竟忍不住呜咽的抽泣起来,虽然声音很轻,却依旧被人听到了,蒋钦转了一圈,愣是跟丢了陈削,气急败坏又绕了回来,正巧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蒋钦屏气凝神,悄悄的摸了过来,手里也没有亮起火把,当来到近前时,貂蝉都没有察觉到,一把被蒋钦从草丛中拽了出来,“什么人?” 亮起火把,借着火光一照,火光映照在貂蝉的脸上,红扑扑的脸蛋,娇艳迷人,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的貂蝉,楚楚可怜,显得更加柔弱娇艳,那精致的脸蛋,美的足以让人窒息,蒋钦是水贼出身,一身的匪气,虽然投了孙坚,却不是个善茬。 这个女人,让他大为心动,忍不住生出了邪念,只是,林中还有不少江东兵,蒋钦火把一亮,附近便有人被吸引了过来,蒋钦冲地上吐了一口,恨不能盼着这里就自己和貂蝉两个人,到时候就可以爽个痛快。 这样惹火迷人的女人,能玩上一回,死了也值,至于她是吕布的女人,蒋钦才不在乎,谁都知道,吕布在孙坚面前,就是个棋子罢了,要是蒋钦知道吕布已经死了,估计会直接将貂蝉占为己有。 可是,没等附近的兵卒来到近前,身后猛的一股冷风狠狠的袭向蒋钦,蒋钦一惊,反应丝毫不慢,可还是肩头被劈中了一刀,嗖的一声,一道黑影诡异的在身边闪过,等蒋钦转过身来,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可是,下一刻,斜刺里冷冷的传来一声冰冷的笑声,随即,一抹寒光再次逼近蒋钦。 蒋钦手里拿着火把,极为狼狈,没几下,腿上再次中了一刀,那人在他的四周不停的绕着,时而钻进草丛中,时而跳到树身上借力反弹,来去如风,身影鬼魅,就像一个幽灵一样,蒋钦在江河上本领超群,可是在树林中,尤其是黑夜下,根本毫无还手的能力,要不是仗着身手还算灵便,估计早就被人一刀给宰了。 “来人那,这里有人,是陈削!” 蒋钦连连中刀,吓的忙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孤身一人,他可不敢面对如死神一样吓人的陈削。 “走。” 陈削一把抱起貂蝉,趁蒋钦吓跑之际忙再次钻进了漆黑的草丛中,一眨眼的功夫,除了留下一阵树叶的哗哗声,当附近的兵卒追到蒋钦身边,陈削早已消失的没了踪影。 蒋钦肩上和腿上都挨了一刀,气的破口大骂,连忙下令“给我搜,所有人都不能大意,一定要把陈削给我搜出来,我要剥皮抽筋,将他大卸八块。” 被陈削抱在怀中,貂蝉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这一刻,她希望永远都不要过去,没想到,陈削竟然没有抛下自己,直到陈削将她带进一个山洞,貂蝉才闻到陈削身上那浓重呛人的血腥味,其实,她早就该闻到了,只不过,当时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罢了。 “你受伤了?”进了山洞,貂蝉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陈削摇了摇头“都是敌人的血,在山林中,想让我受伤,怕是很难,尤其是夜里,这里很安全,你耐心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该出去了。” “你又要走。”貂蝉心里顿时空落落的,自己是女人,他就不能留下来陪着自己吗? 陈削舔了舔嘴角的血,“跟我一起进入树林的兄弟们都死了,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怕是我的人都被伏击了,我能让他们白死吗,至少先替那死去的二百兄弟们报仇。” “可是你孤身一人,这样不会太冒险了吗?为什么不趁黑逃走?”貂蝉很不解,连珠炮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陈削笑着回道“会走的,我不是鲁莽,他们抓不住我的,黑夜,正好适合狩猎,才杀了六十八个人,还远远不够,你放心,我会在附近保护你的,没有人会靠近这里。” 说完,陈削迈步就走了出去,虽然成了义军统帅,很久没有冲锋陷阵了,可是,这一次,自己的兄弟们死的太惨了,陈削也不是鲁莽,黑夜,树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狩猎场,因为,这里没有人会成为他的威胁。 谁也没有想到,陈削去而复返,再次摸了回来,蒋钦正坐在地上包扎伤口,身边还守着几个兵将,忽然,靠在树身上的一个江东兵听到头顶有丝丝的响动,刚刚抬起头来,顺着树身飞身滑落的陈削顺势一个后翻,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的划开了这名兵卒的喉咙!(。) 第五百二十九章,逃出绝境 陈削突然杀出,蒋钦一愣神的功夫,身边便倒下了四五个,深夜成了陈削最完美的护身符,在这里,他如鱼得水,杀人轻松自如,刚一落地,就地一滚,顺势手中的钢刀划地劈出,雪亮的刀刃狠狠的劈砍在一个江东兵的腿上,那人当即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陈削双腿用力的在地上一蹬,直直的射了过去,单手挥刀,照着惊恐丧胆的江东兵的胸口就是一刀,刀光闪过,鲜血飞溅,飞快的抽出钢刀,敏捷的就地一转身,陈削下一刻又奔着蒋钦追了过去。 “快来人那,陈削在这里。” 蒋钦一边喊一边跑,虽然吓的惊慌失措,带着火把也是累赘,但是他却不敢丢掉,不然的话,自己的兵将很难找到自己的,只要他们赶过来,陈削就没死么好怕的了。 蒋钦连滚带爬,陈削紧追不舍,火光照向哪里,陈削就追到哪里,远处的兵卒听到蒋钦的喊声,急忙从四面包抄了过来,当他们追到近前,蒋钦的后背再次中了一刀,而陈削,却突然鬼魅般的消失不见了。 蒋钦再也不敢孤身一个人呆着了,旧伤还没包扎好,又添了新伤,气的蒋钦破口大骂。 可是,陈削就像幽灵一样,在林中神出鬼没,刚被发现在东边,下一刻又跑到了西边,害的江东兵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被陈削牵着鼻子到处乱跑,每一次陈削出现,必定有江东兵丢掉性命。 “不行,人太少,马上让吕蒙派人进来支援。” 拖得时间久了,江东兵的伤亡越来越大,蒋钦也有些发急了,吕蒙现在只是个校尉,虽然觉得守在外面更能切断陈削的退路,可是听到蒋钦的命令,也不敢违抗,钻进树林的江东兵越来越多,可是,在漆黑的山林中,人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一个江东兵举着火把刚刚走到一棵大树旁,正弯腰搜寻着,忽然身后冷冷的传来一声“辛苦了,哥们歇歇吧!” 下一刻,没等这名兵卒回过身来,后心处一把滴血的钢刀已经狠狠的扎了进来。 扑通,死尸登时倒地,陈削飞身爬到了树上,附近的兵卒循声刚追过来,陈削突然从树上跳下,手起刀落,刀光飞速的闪过,五个江东兵转眼见相互携手奔赴了奈何桥。 生命,脆弱的就像一张白纸,在这一刻,不堪一击。 陈削四处伏击,踪迹难觅,江东兵手里举着火把到处乱晃,可是在陈削的眼里,却无疑是活生生的靶子。 哪里有亮光,必然有江东兵,只要悄悄的靠近,突然发难,江东兵必然毙命,蒋钦连连让人进入树林支援,当人数多的越发密集后,江东兵的优势总算是显现了出来。 可是这一次,陈削却好像突然发了狂,依旧敢出来露面,蒋钦气的咬牙发狠道“给我追上去,宰了他。” 江东兵蜂拥而至,陈削仗着有利的地势且战且退,愣是把一多半的江东兵都给引到了东边的悬崖处。 “哈哈,陈削,这次看你还往哪里逃!” 借着火把的亮光,蒋钦发现前面就是一处悬崖,如今陈削被困在了悬崖边,蒋钦越发得意,甚至还挑衅似的让陈削跳崖。 “有本事,你就跳啊。” “招呼弟兄们都过来,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陈削溜掉。”虽然陈削已经被困住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蒋钦还是继续将别处的兵卒召集了过来。 到最后,江东兵密密麻麻,围拢的水泄不通,陈削一咬牙,拼命的再次挥刀冲了上来,江东兵一**的冲过去,蒋钦似乎是要故意折磨陈削,并没有下令全部上前。 僵持了一会,陈削猛的挥刀退到悬崖边,冷冷的看了蒋钦一眼,似乎是要将他刻进自己的心中,随即转身跳下了悬崖,没有丝毫的犹豫。 蒋钦一愣,急忙带人冲到了崖边,冷风阵阵,悬崖下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不过,蒋钦可以确认,陈削必死无疑。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里的悬崖,陈削早就来过了,下面并不深,还长满了爬藤,谷底是一条河,就算掉下去也没事,不然,陈削也不会冒失的跳崖了,之所以将这些人引过来,就是为了顺利的逃走。 陈削抓住枯藤,从侧面上了悬崖,趁江东兵都聚集在东侧悬崖边的时候,陈削忙撒开脚步赶往了西侧,来到貂蝉藏身的山洞,带上貂蝉陈削就向林外冲了出去。 吕蒙将大多数的江东兵都派进了树林中,外面守卫不足,被陈削很轻易的溜了出去。 ………… 赵云这一侧,不知不觉打到了天黑,一个赵云已经让周瑜伤亡惨重,想不到,关键时候,又来了一个乐进。 乐进胯下赤兔马,手中拿了一口大刀,策马冲杀,拼命接应赵云,两人都杀红了眼,周瑜勃然大怒,指着乐进喝道“乐进,莫非你敢反叛我江东?” “去你娘的,老子不是你们江东的人。”一边舞刀疯狂的劈砍着,乐进一边厉声回了句。 “岂有此理,你不是吕布的部将吗?对了,你骑的还是吕布的赤兔马。” “吕布已经死了,被我杀的!” 直到现在周瑜还不知道吕布已经死了,吕布那么大的本事,到死,也没有翻起几个水花,岸上在围攻赵云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看到。 吕布的死,就像秋天脱落的树叶,无声无息,悄然而逝,不带走一片云彩。 “什么?吕布死了?” 周瑜大吃一惊,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咬了咬牙,冷冷的喝道“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给我杀,不要活的,只要死的。” “放心吧,都督,交给我了。” 大将鞠义挺身阔步从周瑜背后闪了出来,鞠义那阴冷的脸上,挂着嗜血的笑意,鞠义明白,对付赵云,兴许自己没有机会,但是,一个受伤的乐进,何惧之有? “先登死尸,随我来。”鞠义说着,一摆手,提着镔铁枪杀了上去。(。) 第五百三十章,玉狮子阵亡 身后数百名先登死士紧紧跟随,一举一动,散发出来的惊人杀气,让周围的兵卒纷纷退后,周瑜欣慰的点了点头,之所以劝说孙坚重用鞠义,周瑜正是看中了先登死士的可怕战力。 放眼天下,先登死士只惧怕高顺的陷阵营,碰上别的精锐,依旧战力恐怖。 乐进杀伐骁勇,出刀狠辣,刀锋呼啸,鲜血飞溅,每一刀劈出,伴随着耀眼的寒光划过,都能带起一阵破空的呼啸声,面对潮水般蜂拥而上的江东兵,乐进那刚毅的脸上,无所畏惧,奔着赵云冲来的方向,策马狂奔,怒瞪着双眼,大刀舞的烈烈作响。 无尽的鲜血飞溅到身上,不一会就染红了乐进的征袍,飞射而来的雕翎箭,如蝗虫肆虐,无穷无尽,一波接着一波,如雨点般密集而来. 乐进神色冷漠,始终目视前方,黑亮的眼眸,射出逼人的冷芒,那坚毅的神色,如死神一样,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就算拼尽全力,冷箭依旧会射落在乐进的身上,一箭,两箭,乐进咬牙发狠,钢牙咬的绷绷直响,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出赵云,偿还之前欠下的恩情,义军救过他,他必须把赵云救出重围,至于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乐进早已不在乎了。 赵云银枪如龙,宛如一把钢锥,生生的将密集的江东兵撕开了一道口子,枪剑劲舞,骏马飞驰,带着冲天的杀气,在人群中掀起一阵阵血雨,势如猛虎的跟乐进不断的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赵云就要突破包围网,玉狮子身上再次中箭. 赵云动作稍缓,后背也跟着被临近的一个枪兵狠狠的扎进了肋下,玉狮子嘶嘶直叫,悲壮的声音不断的在岸边回荡着,惊吓的江东兵的骑兵连连后退。 赵云心疼的眼眶都湿润了,反手一枪,刺穿了刚刚偷袭自己的那个江东兵的喉咙,飞快的抽回银枪,顺带着带出一抹猩红的血剑。 玉狮子剧烈的摇晃了几下,险些一头扎在地上,可还是咬牙挺直了身子,四蹄依旧狠狠的叩击着冰冷的地面用力的向前冲了过去。 “杀啊,冲啊,不要走了赵云!” 江东兵虽然死伤不少,毕竟人数太多,一个倒下,两个倒下,就算一片倒下,依旧不受丝毫的影响,周瑜亲自督战,就算他们惧怕赵云的神勇,也得咬牙向前冲锋。 头顶上空,不时的有弓箭射来,身旁江东兵也悍不畏死的挥舞着刀枪杀来,就连脚下,也不得不时刻防备着江东兵的绊马索。 可以说,这一次,周瑜准备的非常充分,而且就算来了一个乐进,毕竟没有别的援兵,成千上万的江东兵对付两个受伤的大将,优势还是相当明显的。 夜幕越发深沉,外围的兵卒早早的亮起了火把,赵云连人带马,浑身都是血,就跟从血池里泡过一样,死在自己枪下的究竟有多少人,多的都数不过来,对他来说,杀人就像割草切菜一样。 可是,江东兵毕竟数量太多,时间久了,就算人能受得了,战马也渐渐不支了,黑夜视线受阻,到处都是卷起的尘沙,稍微不注意,玉狮子再次被绊马索掀翻在地上,赵云刚刚翻身落地,身后一片箭雨骤然而至. 不但射倒了十几个江东兵,连玉狮子的身上,都连中几箭,玉狮子挣扎着,嘶吼着,想站起来,叫声越发悲壮,可是,十几个江东兵冲到近前,竟然心狠手辣的将枪头扎进了玉狮子的肚子,玉狮子一阵阵悲嘶,眼睛渐渐暗淡了下去。 就算是快不行了,依旧还在用目光找寻着主人的身影,直到看到赵云从远处走来,玉狮子的眼睛才再次亮了一下,随即冲赵云再次悲嘶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角处,一滴斗大的泪滴不甘的流了下来,没有将主人带出重围,到最后,玉狮子也没有原谅自己,它依旧在牵挂着主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见此一幕,不知多少江东兵将齐齐的楞在原地,就连大将太史慈都不忍再看的将脸扭到一旁。 “不要犹豫,赵云已经失了战马,继续给我上,一定要把赵云的首级留下。” 周瑜,依旧果断,高高举起鱼肠剑,振臂一声高喊,江东兵顿时神色一振,再次咬牙杀向赵云。 “你给我下来吧。” 而在不远处陷入先登死士包围之中的乐进,一番混战,身上又添了两处刀伤,被鞠义一枪从马背上挑了下来。 玉狮子就在前面,距离赵云不足几步远,赵云很想过去跟自己的战马道个别,可是,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这么做。 紧咬钢牙,手臂因为用力太紧,胳膊上的青筋都暴涨了起来,赵云狠狠的一跺脚,连嘴唇都咬破了,心痛的将眼中的泪水生生的憋了回去,猛的转身看了周瑜一眼,随即迈步向乐进所在的位置杀了过去。 见赵云直直的冲着自己杀来,一个江东兵愣是吓的不敢跟赵云对视,赵云那冰冷的眸子,充斥着凌冽的杀机,只一愣神的功夫,那个江东兵的胸口就是一阵冰凉。 一把滴血的宝剑毫无留情的洞穿了他的胸口,身边的兵卒没等过来,一道银光陡然而至,亮银枪连连刺出,伴随着夺命的呼啸声,十几个江东兵纷纷倒地,不甘的瞪大双眼齐齐的倒了下去,到死,这些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赵云的枪法,实在太快了! “子龙将军,快快上马!” 见赵云冲了过来,乐进回头大喊了一声,再次咬牙冲向鞠义,赤兔马就在乐进的身后,赵云刚要摇头,乐进的腿上又中了一刀,扑通,乐进半跪在地上。 “子龙将军,我走不掉的,何况,我这个反目无常的小人,死在这里,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欠你们义军将士的情义,我还清了,乐进乐文谦死而无憾,啊…啊,来啊,上来啊,想杀死我乐进,可没那么容易。”(。) 第五百三十一章,乐进阵亡 乐进怒吼一声,再次挥刀冲向了鞠义,赵云望着乐进悲壮无畏的背影,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乐进已经身受重伤,自己又何尝不是。 若是继续留下来,也许谁都出不去,赵云一咬牙,来到赤兔马近前,杀退几个江东兵,抓丝缰飞身上马,最后又望了乐进一眼,乐进已经再次中刀,“乐进,你的情义,赵云永生不忘,多谢了!” “驾…”赵云策马直奔外围杀了出去,虽然身上中了三箭,可是心中的感动和愧疚,却让赵云泪水不曾停止,陪伴自己多年的玉狮子死了,数千名一起出征的兵卒死了,少帅还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在又要搭上一个乐进,这就是血腥残酷的战争。 赵云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样,恨不能马上调转马头跟江东兵杀个痛快,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活着出去,逞匹夫之勇,就算死了,也无言去见列祖列宗。 乐进恩怨分明,不喜欢欠人恩情,活在愧疚之中,何况,在水中击杀吕布的时候,他就豁出去了,在洪水中泡了那么久,乐进早就当自己死了,只不过,拖义军的福气,又让他的生命延续了一阵子,临死前,至少他见识到了赵云的神勇,知道了义军都是不怕死的勇士。 陈削有这样的兵将,就算被打败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依旧能成为令人忌惮的对手,因为他的部下,都不惧生死,都是好样的热血男儿。 那十几个义军将士,明知道过去是送死,可他们还执意去了,那不是傻,更不是巧合,乐进相信,陈削的兵,都是好样的。 至少,这岸边,没有一个孬种,背水一战,都悲壮的死在了岸边。 至于赵云突围,更不是怯懦,而是明智,身为统兵大将,就算多杀几个敌人,战死了也不值得称赞,除非突围无望的时候。 伤势越来越重,失血越来越多,当赵云策马杀出重围时,乐进也被鞠义一枪刺穿了心口,不过,乐进的脸上,却挂着解脱的笑容,自己先跟随曹操,又追随吕布,就算义军救了他,他也没想过去投陈削,他不是鞠义,虽然良禽择木而栖,但是,心中的愧疚却会让乐进无法原谅自己,死,一了百了,也还清了义军的恩情,乐进死的很洒脱,没有丝毫的怨恨。 从杀吕布的那一刻,乐进已经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即便活着,也会背上弑主的骂名,毕竟他是吕布的部将,吕布可以杀丁原,也可以杀董卓,但乐进没那么厚的脸皮。 杀出重围,回头望着中枪后依旧笔挺的直立着的乐进,赵云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要把乐进临死前的样子彻底刻进自己的脑海深处,这一战,赵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是自己一时大意,才中了周瑜的伏击。 见身后江东兵再次追了上来,赵云一抖丝缰,赤兔马昂首一阵长嘶,蹄掌奔腾,如一团火云一样直奔远处飞快的飘了下去,敌兵纵然拼命追赶,也是望尘莫及,彼此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最终周瑜只能无奈的放弃追杀赵云。 赵云逃了,蒋钦却送来消息,说陈削跳崖死了,周瑜半信半疑,带人连忙赶奔那片伏击的树林,派人进悬崖打探,结果,山下连个人毛都没搜到,蒋钦顿时傻了眼,愣是被周瑜命人重打了几十军棍。 就在周瑜领兵伏击陈削赵云的同时,孙坚也在领兵继续向前进发,幸好高顺狗蛋带人拼死抵挡,两拨人打的难分难解,彼此伤亡都很惨重,儿子死了,孙坚自然格外的震怒,连连下令进兵,义军将士的压力可想而知。 谁也没有想到,当陈削回到营地后,一个惊天噩耗再次传来,牧野失陷了。 牧野在众人的身后,不知不觉,竟然被刘烨引来的匈奴人给拿下了,此番匈奴出兵五万,甚至曹操还派人去了塞外的鲜卑,可惜,在陈削的铁血整顿之下,鲜卑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凡是民壮,不是被杀就是被迁入幽州。 曹操的计划,没有成功,否则的话,几路诸侯围攻冀州之际,异族纷纷起兵相助,足以让陈削彻底陷入绝境。 至于南匈奴,因为陈削打完之后,并没有派兵驻扎,也没有派人治理,所以才给了刘豹等人翻身的机会,那时候,陈削兵将不足,只是匈奴人屡次越境袭扰抢夺,行径过于残暴,陈削才稍稍出兵教训了一下,当时收到了成效,可是谁也没想到,关键的时候,这些匈奴人会就被曹操给利用了,甚至随行之中,还有不少白波军的余孽。 牧野失陷,义军形势越发不利,前面有孙坚穷追猛打,寸步不让,身后有刘豹和刘晔统帅的几万大军,陈削决定马上领兵撤往魏郡,却被徐庶给阻止了。 徐庶力主陈削跟江东兵进入山地战,趁刘晔领兵攻打魏郡之时从敌人身后痛击,绝不能退入魏郡,否则,江东兵必将大兵压境,全部进入冀州腹地,到时候,江东兵跟曹兵合兵在一起,失去了山地战的优势,对义军必然不利。 “元直,可是,刘烨若是领兵攻打魏郡,魏郡城中,只有几千兵卒,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少帅,莫要忘了,那里夫人亲自坐镇,还有十万义军新卒。”徐庶回道。 “不行,那些都是普通的百姓,让他们守城,死伤必然惨烈,我曾说过,将士们若没死光,绝不准许他们参战。” “死光?” 徐庶摇头一阵苦笑“少帅,现在我们的伤亡,已经接近八万人,真要等将士们都死光了,这冀州也保不住了,昔日大贤良师起事的时候,那些作战的将士们不也是普通的百姓吗?少帅不忍心让他们送死,可是,关乎我冀州生死存亡时刻,别说他们参战,就连黎阳的十万义军,也早已参战了,除此之外,少帅,我不得不告诉你,渔阳太守孟公威,北平太守公孙续已经领兵赶来支援了。” “什么?他们手底下哪里有兵,幽州兵马不少都调集过来了吗?” 陈削大吃一惊,徐庶解释道“是少帅留在幽州的屯田之兵!”(。) 第五百三十二章,刘循的决心 “屯田兵?” 赵云楞了一下,忍不住插话道“敢问军师,可是那留守在幽州的鲜卑人?” 见徐庶点头,赵云忙扭头看向陈削,“少帅,那些人可靠吗?你别忘了,他们可都是鲜卑人啊,甚至还被列入了奴籍?” 陈削点了点头,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许多,徐庶蔚然一笑“是奴籍又能怎么样?这一次,我正好给他们恢复自由的机会,我已经传令下去了,凡是作战英勇的,杀敌立功的,都会让他们去掉奴籍,少帅,形势急迫,这事没有向你请示,还望少帅体谅,就算少帅要责罚我,至少等我从黎阳回来再做处置。” 又是先斩后奏,不过,陈削相信徐庶,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面临的战场有三个,陈削根本无法掌控全局,徐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就比如贾诩施展决堤毒计,也是没有向自己请示,谁都知道,贾诩一旦请示的话,可能战机稍纵即逝,要是陈削不答应,也许形势更加不利,陈削冲徐庶点了点头“元直,直管放心的去做吧。” “多谢少帅成全,元直告辞。” 徐庶当天夜里就星夜离开营地匆匆赶奔黎阳,因为那边的战场,也已经进入了高-潮。 当徐庶走后,陈削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一次,自己面临的危机简直是空前绝后,弄不好就万劫不复,所有的一切,这些年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不怪徐庶没有向自己请示,陈削明白,他做的没有错,这一次,唯有破釜沉舟,方有一线生机。 徐庶之前伏击孙策,看似心狠手辣,其实,又何尝不是尽力的削弱江东兵的实力呢,一战轻松杀敌五千人,至少重创了江东兵的气焰,也让自己这边少了不少压力,当然,徐庶的长远计划,是留着孙策让他跟孙权内斗,可惜,没想到孙策竟然甘愿放弃江东的霸业。 “少帅,末将有罪……” 赵云犹豫了一下,扑通一声,当着身边众兵将的面直挺挺的跪倒在了陈削的面前。 陈削急忙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什么也别说了,一切都到打完仗再说,这一次,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子龙,是对是错,没什么关系,先打退江东兵再说。” 赵云重重的点了点头,咬牙道“请少帅放心,赵云必将死战到底,绝不让江东兵在我冀州肆意妄为。” 赵云身后,阎柔,高顺,狗蛋等人也都齐齐的高声回应道“死战到底,死战到底!” 声震大地,响彻云霄,一股冲天杀气,席卷苍穹,久久的在林谷中激荡着。 陈削点了点头,用力的握紧拳头,“说的好,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守住冀州的,既然敌兵已经侵入境内,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削怒瞪虎目,眼中杀机毕露,赵云等人也都义愤填膺,斗志高昂,这一次,谁都知道,此战关系到冀州的生死存亡,绝不能手下留情,无论是江东兵,还是曹操引来的匈奴兵,都必须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 “主公,你就将就着吃点吧。”位于西川一处山谷中的刘备,望着黄忠端来的一碗草羹,连连摇头,“汉升,你吃吧,你的大将,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住体力,我不饿。” 黄忠再三苦劝,刘备愣是执意相让,黄忠感激的老泪纵横,暗恨自己无能,没有拿下巴郡,替刘备杀出一条血路。 被困这么久,害的刘备身陷绝境,黄忠愧疚的一句话都没说,端起那碗草羹一仰脖混着泪水一起灌进了肚子里。 “主公,你且休息,我去巡查一下营地。” 黄忠心中感动,顿时来了精神,拎着大刀走出了营帐,直到黄忠的背影彻底在眼前消失不见,刘备猛的一阵反胃,张口就呕吐了起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 一想起那碗零星飘着几个草叶的羹,刘备的心里,就是一阵厌烦,自己身为帝王贵胄,是高高在上的刘皇叔,自己怎么能吃那种东西呢,真是可恶,就算昔日卖草鞋的时候,刘备也是整日喝酒吃肉,从来没啃过树皮草叶。 因为,他一直相信,自己远比任何人都要高贵的多,谁都可以受苦,唯独他不必受苦。 就算去了刘安家里,至少也被待如上宾,刘安甚至都把妻子给杀了,虽然有些残忍,可那毕竟也比这该死的草羹好吃的多。 “主公,要不如…” 刘安凑到刘备的身前,偷偷的耳语了几句,刘备连连摇头。 这个时候,身边的逃兵越来越多,要是被知道自己偷偷对手下的将士们下手,那还得了,虽然刘安是一番好心,可刘备还是摇头给拒绝了。 转过天来,天刚蒙蒙亮,饿的有气无力的刘备等人,突然耳边传来了嘹亮激荡的喊杀声,张任终于等不下去了,张任跨马持枪,亲自领兵杀来,刘备等人根本抵挡不住,若不是黄忠拼死断后,刘备非得死在张任的枪下。 张任领兵依旧紧追不舍,周围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就算魏延逼迫杨松劝说张鲁发兵,时间也有些来不及,等到张鲁的汉中兵杀向成都时,刘备的身边,已经没有多少兵将了。 一个个丢盔弃甲,狼狈的跟要饭乞讨的叫花子一样,就连法正,也整天饿的嗷嗷直叫,这个时候,张任已经得到急报,听说张鲁已经发兵了,张任刚要分兵去支援成都,却接到刘循传来的军令。 “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刘备!” “扑通…” 张任当着众兵将的面跪倒在地上,当即泣不成声的流下了泪水。 这道军令,意味着什么,张任再清楚不过。 西川如今正是危难之际,关乎到生死存亡,兵卒本来就单薄,张任和严颜,几乎带走了所有的兵,再加上被刘备拐走的三万人,可以说,刘循的身边几乎没什么兵将,刘循不但没有向自己求援,反而督促自己不要分心,要全力对付刘备。 刘循把自己置之死地,所面临的危险,简直无法想象,张任这是心疼刘循,怕刘循有个闪失丢了性命。(。) 第五百三十三章,法正的疑虑 成都城。 望着城外汹汹而来的汉中兵,刘循神色坚毅,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身边只有寥寥三千名兵将。 虽然人少,但是见主公亲自持剑登城参于守城,所有人都精神大镇,一个个腰杆挺的笔直,怒瞪着双睛,用力的握紧手中的刀枪,就算战死在城墙上,也算不得什么,因为他们的身边,刘循与他们同在。 “主公,你看…是黄权。” 不一会,有个眼尖的兵卒冲刘循喊了一声,刘循忙回头望向内城,不但黄权来了,黄权的身后,还跟着不少人,乌压压一大片。 从街头到街尾,一眼望不到边,有的是家奴打扮,有的是寻常的百姓,也有不少世家府中的守卫,当然,还有不少精壮的死士。 看着看着,刘循的眼眶禁不住变得湿润了,他知道,这一定是黄权等人说动了城中的百姓,让他们前来帮着守城。 “公衡,请受晚辈一拜。” 黄权刚刚来到刘循的身前,刘循猛的弯腰冲他躬身拜了下去。 黄权老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主公,如今敌兵兵临城下,主公都在守城参战,黄权这把老骨头自然也不能闲着,这些都是自愿来守城的百姓,其中,也有世家府中的家奴守卫,只要我等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守住成都。” 在人群中还见到了王累的两个儿子,刘循眼眶一红,用力的冲他们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刘家对不住王累一家,亏欠他们的太多了。 父亲刘璋利欲熏心非要去兖州做皇帝,结果,王累百般苦劝,最后愣是在城门前吊死,可惜了,这样的忠烈,却早早的不在人世了,就算自己,当初也几乎瞎了眼,黄权几次劝说自己不要收留刘备,可惜,自己还是没听。 “主公,不要担心,看似张鲁来势汹汹,只要我等死守成都,得不到便宜,久攻不下,张鲁必然退兵,等到除掉刘备后,主公可命张任严颜从敌人身后截杀他们,到时候,汉中兵必败无疑。” 一旁的李严也点头赞同,“主公,尽管安心,成都绝不会有失,张鲁远路而来,粮草供给困难,一旦陷入僵局,军心必乱,张任将军绝不会让主公失望的。” “好…这一次,咱们军民同心,君臣携手,共拒张鲁。” 说着,刘循猛的一把拽出了腰间佩剑,扫了眼周围的兵卒,高声喊道“将士们,我们的身后,就是成都数万万百姓,也有外面的亲人家小,此战,唯有死战,才能保住成都,守护家人,尔等放心,就算战死,我刘循绝不向敌人屈服,死战,死战到底!” 刘循的决心和魄力,并不比陈削少多少,刚刚接过父亲的基业,他可不想在自己的手中将西川丢掉。 无论是张鲁,还是刘备,都休想染指西川,除非刘循死了。 黄权,李严,张任,严颜等人,都被刘循的魄力和决心所感染,这一次,西川上下,携手并肩,刘备的日子,能好过得了吗? 没有补给,不得民心,孤军被困,没有外援…估计最后悔的要属法正了。 魏延一直留在杨松的府中,他一直在堤防着杨松,生怕杨松突然劝说张鲁退兵,杨松也在提防着魏延,无时无刻不盼着干掉他。 可是,杨松也忌惮魏延的本领,尤其是魏延手中的那口大刀,看着就渗人,不知道上面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这魏延死赖着不走,还让自己给他找郎中诊治伤势,整日有吃有喝的,估计要玩弄自己的女人,杨松也没有办法。 杨松很狡猾,可惜,魏延却智勇双全,他知道杨松在打什么算盘,自己一旦离开,必然会被追杀,张鲁的兵也会马上撤回汉中,真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杨松,居然能左右得了张鲁。 这个人的能量,真的不可小视。 魏延只能盼着刘备能早日脱离险境拿下西川,退一步讲,就算有个立足之地,自己也不用继续留在汉中了。 可惜,刘备的处境,越发凶险,面对足智多谋的张任和老成持重的严颜,他的希望,越发渺茫,别说拿下西川,能不能活着,都是奢望。 每天都在逃命,这种日子,法正越来越熬不住了,没有好酒好肉,整日像丧家之犬一样,这不是法正想要的。 本以为投奔刘备,会有一个更好的锦绣前程,见刘备处境越来越艰难,法正渐渐的又犯了合计,思来想去,入夜之后,法正唤来一个亲随偷偷的让他送信给张任。 法正是个真正的小人,见刘备没了希望,又领教了刘循的魄力之后,法正动摇了。 “好…”见了法正送来的书信,张任摸了摸颌下的须髯,黑亮的眼珠子微微转了几圈,猛的一点头,冲那来人笑道:“回去告诉法正,我会替他在主公面前求情,之前的过错,主公一定会既往不咎的,但是,接下来,就看法正的表现,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送信的回去之后,将张任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法正,法正皱着眉头,想了一夜,心里七上八下,仍然有些疑虑。 张任说的话可信吗?可是,不相信张任,难道自己就甘心陪着刘备一起死掉吗?到时候张任大军杀来,一样还是死路一条。 思来想去,法正还是拿不定主意,不过,跟着刘备是没有希望了,他决定不试一试。 转过天来,张任再次领兵杀来,法正是对西川地理极为熟悉,他劝说刘备领兵退往盘龙岭,那里山高林密,地势险要,相对比较安全,也不会为水源和食物发愁,刘备对法正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 法正故意将自己要走的山路告知张任,还明确的告诉张任自己在队伍前面。 这仅仅是试探,如果张任连自己也杀,也就不能再投西川了,甚至没等见到刘循就被张任给杀掉了。 可是,出乎法正的意料,这一次,张任在刘备通行的峡谷两旁埋伏了重兵,一点没有要放过法正的意思。 连刘备的前队带后队,都被西川兵一阵痛击,法正并没有跟在队伍里,万幸的逃过一劫,不过,他也明白,投西川,绝对不行。(。) 第五百三十四章,敬上的张飞 ……………… 徐州陈登府! “张飞,我家大人要见你。” 正守在客厅没事溜达的张飞,听说陈登要见自己,顿时高兴的笑了,一旁的王成忙伸手指了指他. 王成一皱眉,这张飞笑比哭还难看,人家陈登父子都是文人名士,他这嘿嘿傻笑的样子,被人见了还不得吓一跳。 张飞点了点头,赶忙整了整衣袍,确认身上没有异常,这才迈步走向内堂,刚走出两步,张飞好像猛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脚步顿时小了许多,也轻稳了下来,见张飞走路都小心翼翼,王成忍不住想笑。 他笑张飞太做作,其实,王成真误会张飞了,张飞虽然性格粗狂,平日里总是咋咋呼呼,动不动就是一阵怪叫,而且嗓门还特大。 但是,他却从心底深处真正的敬重那些有名的文士,关羽傲上,张飞却是敬上,反过来,关羽体恤士卒,张飞则喜欢鞭打士卒,两人恰恰是两类人。 托张飞的福,陈登的病总算没有大碍,但是,华佗却也再三提醒他,这种病三年后还会再犯,到时候病情只会更加严重,到时候,若不及时救治,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华佗不是危言耸听,陈登的病,不论是在三国的记载,还是华佗的医术记载,都有详细的记录。 这一次,幸好张飞及时将华佗从兖州带来,望着痰盂里自己吐出来的疽虫,陈登大吃一惊,细一追问才知道,自己平日里喜欢吃海中的鲜味,体内血腥气太重,久而久之,体内积聚了太多的痈疽,而疽虫专门喜欢吃这些东西,一次吐出三升疽虫,陈登一阵后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平日里那么喜好干净,居然体内有这么多可怕的虫子。 “哼…” 见到张飞进来,华佗顿时翻了个眼皮,没好奇的哼了一声“张飞,你可知道,我当时是在治病救人,而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从兖州绑到了这里,我个人受辱是小,可是那病人,若不能及时诊治,怕是有性命之忧。” 陈登也是哭笑不得,可是,毕竟张飞是一番好意,刚要替张飞说情,张飞却主动冲华佗深深的鞠了一躬。 “华神医,张飞之前太过鲁莽,这厢给你赔罪了,的确是我做的不妥,可是,神医,一人是小,陈登先生如今是徐州举足轻重的太守,他染了疾病,耽误的可是整个徐州数万万百姓的大事,陈登先生在徐州治理有方,又爱护百姓,徐州上下,无不夸赞,他的命,总好过你之前所救的那一条命吧,孰轻孰重,相信神医心里应该清楚。” 张飞态度恭敬,言谈之中,不难看出,他尊敬华佗,也尊敬陈登,这番话听在陈登的耳朵里,陈登很高兴,想不到陈削的部下居然也对自己如此赞叹。 可是华佗却冷冷一笑“枉你是陈削的部将,国家大事,我不管,在我眼里,没有高低贵贱,不论是陈登,还是陈削,跟寻常百姓的命一样重要,陈削在境内一直提倡众生平等,怎么你张飞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张飞的意思,你救了陈登,等于救了徐州城的百姓,陈登的命远比寻常人的要金贵的多,可华佗,却不吃这一套,他的骨子里,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向高官显贵屈就卑膝。 见华佗真的生气了,张飞扑通一声,重重的给华佗跪下了,什么也没说,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张飞连连赔罪,华佗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心里也有些不忍,气顿时消了不少,可张飞这头磕的,还是因为华佗的名气,而不是因为耽误了那穷苦百姓的病情。 张飞从来都不会高看普通人一眼,就算投靠了陈削,老毛病也没改,别人要是没本事,他是不会另眼相看的。 陈削打下了偌大的冀州,张飞自然心服口服,但是,让他敬重体恤那些普通的兵卒和百姓,没门。 陈登一直在一旁打量着张飞,张飞的举动和言谈,让陈登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粗人,竟然如此懂礼明事理,何况张飞将华佗绑到徐州,也是为了替自己看病,陈登对张飞的印象大为改观。 接下来华佗要告辞离开,陈登让人拿来丰厚的金银,华佗却微微一笑,分文不要,只是说了句“希望大人能够善待徐州城的百姓。”随即,华佗径直告辞离开了。 对华佗的高风亮节,陈登也是心中暗赞,回过头来,见张飞在欣赏墙壁上的字画,陈登忍不住笑了“张将军,难道还懂得字画?” “翼德从小就喜爱书画!” 张飞声音不大,脸色有些发红,在陈登面前略显拘谨,陈登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好奇心顿起,他以为张飞是在说笑,忙命人取来纸笔,可是接下来,张飞竟然提笔就画。 不一会,一副栩栩如生的仕女图就跃然纸上了,画的惟妙惟肖,陈登猛的一惊,竟然是一旁的一个丫鬟,这张飞仅仅只打量了那个丫鬟几眼,就能画出跟真人一样的画来,对张飞的本领,陈登大为惊讶。 接下来,陈登又跟张飞谈起了书法,还别说,张飞肚子里还真有墨水,应答自如,就算陈登提议赋诗一首,张飞也是游刃有余。 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加上张飞又对陈登有恩,不知不觉,就转到了正题上,得知张飞此行的用意,陈登顿时皱紧了眉头“让曹操退兵,翼德,你是在害我陈家吗?” “这场仗,我家军师说了,非短日内难以分出胜负,早晚曹操必然退兵,对彼此都没有好处的战争,我想,拖的越久,只会越陷越深,恐怕想要抽身,都悔之晚矣,我此行不是游说陈家背叛曹操,而是…” 陈登皱着眉头盯着张飞脱口说道“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假意让徐州生变,让曹操无暇继续攻伐冀州,故意引他回兵。” 张飞点了点头“我知道,陈家是不会背叛曹操的,所以,我也没打算游说先生背主另投我家少帅。” “为何?”陈登笑着问道。 张飞想起徐庶的嘱托,回道“因为陈家根在徐州,心也在徐州,你们父子,忠的不是曹操,而是徐州。”(。) 第五百三十五章,辛评的建议 徐庶的能力,仅仅才显露冰山一角,却让陈登心生佩服,张飞来徐州游说陈登,正是出自徐庶的授意。 从交战一开始,徐庶就看到了战争的结局,那就是,毕将陷入胶着的泥潭,这场战争没有真正的胜者。 跟在戏志才身边,徐庶学的最多的东西,并不是兵书战策,也不是治理民生的能力,而是高瞻远瞩,永远都比别人看的更加长远。 想要运筹帷幄,戏志才说过,首先眼界要看的比常人要远,站的高,看的远,才能有高人一筹的布局和决策。 徐庶是后起之秀,学习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晚,还被水镜山庄给中途赶了出来,但是,他天赋过人,心志弥坚,能力进步飞快,虽然年纪还不大,却已经足以能跻身顶尖谋士的行列。 放眼天下,卧龙凤雏还没有出世,可以能与徐庶抗衡者,也就寥寥几个人,周瑜领兵进入冀州,他是远路而来,处处受到掣肘,并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本领。 何况,江东兵一向擅长水战,在陆地作战,他们无法发挥出真正的优势;至于郭嘉,压根就没有来冀州,而是留在了兖州,鲁肃在荆州,贾诩早已归顺了陈削,所以,在冀州的战场上,徐庶几乎没有什么令他感到棘手的敌人。 何况,他还避开了周瑜! 三国中,徐庶走马建诸葛的时候,曾说过:孔明高我十倍。相信,一定是徐庶过于谦虚,他的能力,其实并不逊色任何人。 虽然曹操拉拢了几路诸侯,看似气势空前,兵马雄壮,大有分割冀州之势。 可冀州,上下同心,军民携手,为了保护领土,寸步不让,就算兵马死光,还有数万万百姓,曹操等人毕竟是远路而来,一旦进入长久的拉锯战,必然心生退意,徐庶早就看到了,别人想分割冀州,付出的代价,让他们根本承受不起。 到时候,任何一个诸侯,恐怕五年十年,都没有再战之兵,这样的后果,谁能承受,曹操孙坚敢跟陈削决一死战吗? 没有人有这等魄力,毕竟,人性都是自私的,否则,曹操就不会将郭嘉关羽等人留在兖州了。 陈登经过了一番思虑,决定先劝说曹操,曹操接到陈登的书信,当即不屑的笑了。 如今曹兵正占上风,夏侯惇顺利闯过黄河渡口,夏侯渊也在濮阳斜插进入了冀州,相信不用很久,冀州的北线,就会全部失陷,而且,刘晔也领兵顺利的拿下了牧野,陈削兵马损伤严重,在曹操看来,夺取冀州,指日可待。 夏侯渊率领一万骑兵,从濮阳绕道进入冀州,行兵神速,先是故意亲甩三千骑兵,四处出没,扰乱义军的视线,七千名主力部队则在副将夏侯兰曹彰的带领下配合夏侯渊夹击义军,一连数日,渤海各地,损失惨重。 糜芳刚刚将兵马聚集在一起,夏侯渊却突然消失不见了,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逼近到了白马关。 得知夏侯渊的骑兵出现在城外,袁绍大吃了一惊,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不得不佩服夏侯渊的行兵之神速,难怪夏侯渊被曹兵称之为猎豹。 带队千里奔袭,行军如同闪电一般,神出鬼没,而且夏侯渊并非一味的鲁莽冲动。 “将军,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就在袁绍忧虑之时,程昱迈步走进了袁绍的屋中。 “区区夏侯渊,就算行兵神速,身边也不过只有数千骑兵,如何能攻破白马关?”袁绍故意脸色一沉,横了程昱一眼反驳道。 程昱却摇头笑了“将军,难道真要等到城破之日,被困重围之中,才肯举手投降吗?到那是,曹公岂会对你另眼相看,将军是想雪中送炭,还是要锦上添花,可要考虑清楚,夏侯渊为什么敢率领骑兵在这里出现,必然有所依仗,到时候,等夏侯惇大兵压境,他们两兄弟前后夹击,将军,白马关还有救吗?” 袁绍摆了摆手,“仲德,你先退下吧,让我考虑一下。” 随即袁绍将辛评叫了进来,将程昱的意思袁绍毫不保留的告知了辛评。 辛评听后笑了“主公,其实你心里早有了决断,既然夏侯渊兵临城下,我等正好将计就计,至于投靠曹***劝主公还是断了这个念头,曹操必然不会重用主公,主公之前不是归降过曹操吗?那曹操是怎么待你的,昔日你曾是十八路诸侯的总盟主,曹操一直心里怀有不满,就算表面恭敬,其实,也不过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罢了,在陈削的麾下,虽然士族地位大为削弱,可,陈削绝不会对士族赶尽杀绝,因为,士族无处不在,而你,无论威望,还是德行,都是士族之首,所以说,陈削任何时候都不会怠慢主公的。” 袁绍点了点头,“仲治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们就依计而行,只是,出兵迎战夏侯渊,可有胜算?” “必败无疑!” 辛评的回答,让袁绍心中一凉,顿时瞪大了双眼,“那为何还要执意出兵?” “主公,不如此,我们无法打消曹操的疑心,敌人刚一兵临城下,你就领兵归降,曹操一向奸诈,素来多疑,岂能不生疑心。” 袁绍点了点头,可是,他没有想到,辛评出去之后,竟然去找程昱理论,甚至还当众跟程昱大吵了一架。 幸好袁绍及时赶到,总算是劝开了两人,辛评当众劝阻袁绍,让他务必跟曹兵血战到底,绝不能投降,袁绍知道辛评是在演戏,也就顺从了辛评。 转过天来,不顾程昱的反对,袁绍果断出兵,一连几日,袁绍连战连败,根本不是夏侯渊的对手,反而还中了夏侯渊的伏击,死伤了不少兵将。 这个时候,程昱再三劝说,袁绍终于‘动了心思’,辛评却依旧百般阻挠,到最后,出乎袁绍的意料,辛评竟然不惜拔剑死谏。 可把袁绍吓了一跳,袁绍忙屏退左右,“仲治,你这是何苦?” (。) 第五百三十六章,辛评之死 辛评却笑了,“主公,危难关头,将士死战,谋士死谏,这样,曹操才能彻底对主公打消疑虑,他们知道主公一向好谋无断,我跟随主公这么久,谁都知道,主公必然对我器重,我活着,对他们来说,是个威胁,我死了,不论是曹操,还是程昱,都以为可以左右的了主公,他们才会彻底对你放松戒备,如此一来,你只需依计而行就够了,我的家小相信少帅不会亏待的,而主公,你别忘了,你的根也在冀州,日后你想恢复袁家的威望,切莫背弃陈削。” 望着辛评一脸决然的样子,袁绍大为恐慌,连忙劝慰“仲治,真的要走这一步吗?不就是引曹操上钩吗,为何你非要死呢?我已经连败了几阵,白白搭上了那么多的兵将,这还不够吗?” 一直以来,自己的身边只有辛评一个人,当初在冀州的时候,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唯独辛评愿意跟随自己,之后又转战荆州和南阳,辛评一直寸步不离。 辛评却摇了摇头,他知道袁绍舍不得自己死,他也想继续追随袁绍,可是,他却不得不死。 辛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主公,单凭这声称呼,辛评就必须死,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主公能够重振雄威,能够在这乱世有一席之地,甚至还希望主公能够一统天下,可是,难啊,曹操雄才大略,孙坚骁勇无双,陈削深得人心,而我们,一无所有。” 说着说着,辛评禁不住眼眶都湿润了,他跪倒在袁绍的面前,满怀愧疚,连连给袁绍磕头。 “辛评对不住主公,既然,我不能帮助主公实现霸业,退而求其次,我一定要保住主公的安危和地位,一直以来,我都喊你主公,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陈削不生疑,别人呢,相信不少义军兵将都会对我心生不满,我应该喊你将军,可,辛评就算死,你在我眼里,依旧是我的主公,这是其一。” “其二,自从投奔陈削后,主公,你虽然一直安分守己,可你跟别人相比,却没有什么显赫的功绩,徐晃,华雄,戏志才,张郃,都为陈削的霸业丢了性命,剩下的赵云张绣贾诩徐庶等人,哪个不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而您呢,虽然陈削不会怀疑主公,可主公的地位却日益不稳,长此下去,必将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所以这一次,此乃天赐良机,这是主公最好的机会,一旦走错,投靠了曹操,主公将再无翻身之地,不但不被曹操重用,天下之大,也再无容身之地,所以,这一次,引诱曹操,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主公此战立下殊功,到时候,义军上下,必然对主公刮目相看,而我的死,不仅能让义军再无怨言,也能让曹操更加对主公放松戒心,主公,这一次,我必须死!” 袁绍听完之后,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他从来没想到,辛评竟然想的这么周全,他一直在替自己考虑,甚至自己的处境,袁绍都没曾想过,是啊,单凭主公这个称呼,义军就会有人心里不满,认为袁绍定然别有异心,就算陈削心胸再大度,也无法放心的器重袁绍。 这一次,之所以让袁绍镇守白马关,也有试探袁绍的意思,陈削当然没想那么多,徐庶却考虑到了。 辛评身为袁绍身边的谋士,不能替袁绍建立霸业,心里极为愧疚,霸业不成,退一步,必须让袁绍日后无忧,在陈削这里,再也不被轻看。 两人又叙谈了一番,当袁绍走后,眼圈都红了,辛评已经下了决心,临死前再三劝说袁绍,千万不要再生他念,这天下,永远都不会姓袁,保住袁家现在的地位比什么都要重要。 霸业,就凭袁绍一无所有的处境,简直是痴人说梦! 辛评死了,一席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死,替袁绍做了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谋划。 得知辛评死了,不惜死谏劝阻自己,袁绍强自把泪水咽进肚子里,执意领兵归降曹操。 程昱总算是松了口气,打开城门之后,夏侯渊轻而易举就夺了白马关,听程昱将袁绍的事情说了一遍,本来夏侯渊还不放心,听完之后,顿时打消了疑虑,忙派人飞马送信给曹操。 袁绍又主动提议领兵进入延津,这让曹操大喜过望,夏侯渊连连点头,袁绍故意装成被夏侯渊打败的样子率领几千残兵退向延津,甘宁也是依计而行,没有丝毫的怀疑,就把袁绍放进了城中。 接下来,夏侯渊与夏侯惇等人前后夹击,一起围攻延津,形势极为严峻,死守了几日,甘宁偷偷的召见了袁绍,“本初,开始吧!” 袁绍有些犹豫,他真的无法想象,军师心肠怎么如此狠辣,难道就忍心要让这些义军将士白白送死吗? 在白马关,明知道出城应战是送死,却不得不出兵,这一次,自己又要跟曹操里应外合,城中还有不少兵将,一旦打开城门,不少人都要丢掉性命。 谁也不知道徐庶怎么想的,为了引曹操上钩,这一次,比苦肉计还毒,不惜搭上这么多将士们的性命。 值得吗?只有最后的结局,才能证明究竟徐庶是对还是错。 就算有疑虑,袁绍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后悔已经太迟了,计划早已经开始了,之所以没有一进城就跟曹兵里应外合,正是为了让曹操安心,让曹操觉得,袁绍需要花费时间让甘宁放松戒备,为破城做好准备。 对于袁绍的表现,曹操越发欣赏和期待,他相信,袁绍不会让他失望,而袁绍的表现,自然也就预示着更多义军的伤亡。 曹兵拿下黄河渡口,又顺利夺取白马和延津,到时候,曹兵上下,必然志得意满,曹操也会对袁绍刮目相看,毕竟,这都是袁绍的功劳。 当袁绍派人偷偷将携带书信的箭射出城外,曹操打开信看罢之后,顿时抚掌大笑“过了今夜,延津就是我们的了,本初果然不负我之所望!”(。) 第五百三十七章,曹操的疑虑 ……………… 离开徐州的张飞,神清气爽,非常得意,能跟陈登这样的名士相处那么融洽,还得到人家的称赞,对张飞来说,乐的自然是心花怒放,估摸着就算夜里做梦,也能笑醒。 王成倒显得格外的平静,对于徐庶的用人,王成深表佩服,这一次,看来军师还真是选对了人。 张飞敬上,见了陈登,瞧那股恭敬的劲头,连王成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恰恰是这样,事情才能顺利,否则,换了旁人,兴许非得办砸了不可。 不过,怕是徐庶也没料到,这个张飞,生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这不,一来一回,身边就多了一个拖油瓶的夏侯萝莉。 瞅着张飞眉飞色舞的模样,王成忍不住笑了,心说,看你能得意多久,估摸着这屁股怎么说,也少不了一顿板子。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出使徐州,事情非常顺利,张飞也算是抱得美人归,路上隔三差五的开开荤,小日子甭提多滋润了,老牛吃嫩草,快活似神仙,可是,没等张飞和王成抵达延津,延津城就陷入了近乎地狱般的血腥鏖战当中。 …………………… 当袁绍从甘宁的屋中离开后,袁绍下定了决心,咬牙去执行徐庶的计划,其实,走到现在,每一步,都让袁绍心里颇为犹豫,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果断的人。 虽然,在白马关死了那么多义军兵将,辛评也自杀了,一切都是为了演戏,都是为了迷惑敌人。 可是,袁绍,骨子里,就是个没有决断的人,当然,他一直也在按照徐庶的计划行动,只是,心肠没那么狠辣果敢罢了。 甘宁跨坐在帅座上,缓缓的抽出背后的斩鲨刀,将身上收拾了一番,确认没有丝毫的遗漏,不论是背后的双戟,还是腰间的箭囊,都收拾的非常利落,随时做好了搏杀拼命的准备。 瞅着刀刃雪亮的斩鲨刀,甘宁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一次,为了让计策顺利进行,他并没有告知手下的兵将,否则的话,每个人都做好了激战的准备,这计策可就失效了,曹操素来奸诈,一定能看出破绽。 一旦曹兵进城,发现义军没有丝毫的慌乱,还早早的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这就是最大的破绽,老谋深算的曹操,必然不会上当,幸好,城中的义军已经不多了,不过几千人,也许曹操的目标,夺取城池之外,更希望杀掉或者活捉自己。 袁绍一再提醒甘宁,让他务必多加小心,一旦城门打开,袁绍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他不会直接领兵来杀甘宁,但是,曹兵势如猛虎的一起冲进城中,袁绍真的担心甘宁会死在曹兵的手中。 “狭路相逢勇者胜,想要我甘宁的性命,就看看你曹操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猛的一咬牙,甘宁从地上站了起来,那握刀的手臂,顿时,青筋毕露,壮硕的肌肉都鼓鼓的膨胀了气来,就连身上的征袍,都无风自动,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狂暴的戾气。 甘宁哪里也没去,也没通知兵将,只是静静的在屋中等候,什么时候曹兵进城,他才能什么时候突围。 徐庶当初几次劝慰甘宁,可甘宁还是自愿的主动接受了突围的任务,对甘宁的豪气和胆魄,徐庶非常欣慰,也相信,甘宁有这样的勇气和能力。 今夜,对甘宁来说,注定是个难忘的夜晚,对曹兵,依然也是如此。 锦帆甘宁的名字,注定要深深的刻进曹操的脑海深处。 东门外,一顶红罗伞下,跨马持剑,被众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曹操,一双细小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夜幕下的延津,夜风吹乱了曹操的胡须,吹的他的衣袍猎猎舞动,可是,曹操的眼睛,却一眨不眨。 就算欣赏袁绍,曹操依旧有些狐疑,他一向如此,如果袁绍假意投诚,实则是想将自己引入城中,然后突然伏击,这绝不是曹操希望看到的。 夏侯惇拎着大刀,身子微微向前探出,左手紧紧的抓住丝缰,早已做好了冲杀的准备。 一旁的荀彧,扭头看了曹操一眼劝道“主公,莫要多虑,我想此番袁绍,是真心实意的投靠主公,他毕竟是士族中人,虽然投奔了陈削,一直以来,也没有被器重,此番在白马关,袁绍的做法,主公应该明白,起初,他也曾领兵出战,不过,并非夏侯渊的对手,连连损兵折将,就算不投降,丢了白马关,事后陈削也会责罚他,何况,他的谋士辛评死谏他都没有听从,此人,一向没有决断,我想,他是真的怕了,自知无力抵挡,加上程昱劝说,他这么做,也是明智之举。” 曹操伸手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就要看他今夜的表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悄然流失,就像握在手中的沙子,即便抓的再紧,依然无法挡住它流失的脚步。 二更十分,忽然,东门火起,一道闪亮的火光如腾龙一样窜上夜空,没等兵卒禀报,曹操自然也已经看到了。 夏侯惇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大刀,那冷森的刀芒,在夜幕下,幽幽的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谁也不知道,这口刀,上面究竟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 夏侯惇在东门,西门还有夏侯渊,这一次,对延津,曹操志在必得,当城门开启后,曹操冲夏侯惇叮嘱了一声“元让,多加小心,但又伏兵,马上撤离。” 曹操并没有激动的下令全军进城,他在等,果然,夏侯惇还没等进城,城中火光越来越多,渐渐的耳边响起了嘈杂的喊杀声,是袁绍,率先下手了。 袁绍主动领兵展开行动,夏侯惇又顺利进城,确认没有异常,城中的义军,确实已经乱做一团,曹操这才摆手下令,倚天宝剑高高举起,仅仅一个手势,所有的兵卒,全都嗷嗷咆哮着,如下山猛虎一样,一股脑的冲进了延津城。(。) 第五百三十八章,甘宁突围 “将军,大事不好了,袁绍造反了,袁绍里通外敌,已经打开了城门,如今曹兵已经进城了。” 一个兵卒急匆匆的冲进甘宁的屋中,甘宁正站在窗前,什么也没说,一直静静的望着城中的激战,义军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乱撞,虽然在拼死抵挡。 可是,突遭敌袭,军心早已大乱,大队的曹兵如汹涌的洪流一样,迅速冲进城中,甘宁看了一会,那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这些将士们的生死,似乎被甘宁抛到了九霄云外,其实,则不然,甘宁知道,军师徐庶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有舍才有得,否则,如何击败强大的曹操。 “牵马来!”转过身来,甘宁冷冷的冲那报信的兵卒吩咐道。 “诺”那兵卒看了甘宁一眼,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甘宁将军还如此镇定从容,当然,他也来不及多想,甚至,即便想了,也想不明白。 碰到这一幕,换了别人,早就惊吓的失了方寸了。 当甘宁的战马被牵来后,不下数百名义军也冲了过来,足足数千兵卒,这个时候,全都被曹兵冲散了,能聚集在甘宁身边的,只有这么多人。 可甘宁,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和惧怕,大步流星的来到马前,一把抓过丝缰,飞身跳到马背上,然后,高高举起手中的斩鲨刀“兄弟们,随我突围!” 曹操亲帅四万大军进城,这个时候,突围是唯一的选择,也没有人会认为甘宁胆怯,无形之中,也让徐庶的计划,按照既定的轨迹顺利的进行。 甘宁策马舞刀,领兵直奔东门冲了过去,城中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点起的火把,还没有见到曹操,却先碰到了领兵杀来的夏侯惇。 夏侯惇跨马舞刀,身穿锁子连环甲,头戴镔铁盔,掌中一口偃月大刀,森冷的刀刃上,鲜血不住的滴溅着,逼人的杀气,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夏侯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彪悍的杀气。 来到甘宁马前,夏侯惇不屑的瞧了眼甘宁身后那寥寥几百名义军,得意的横刀立马,哈哈大笑起来“甘宁,恐怕你做梦也没想到吧,延津城会这么快就被我们拿下来,如今,我家主公亲帅四万大军已经将尔等困在城中,就凭你身边这点人,无疑是以卵击石,识相的,速速下马投降,否则,休怪夏侯惇刀下无情。” 当夏侯惇说完后,他发现,甘宁一脸的冷漠,一双虎目,冷冷的盯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说完了,废话还真多!”说着,甘宁拍马舞刀直奔夏侯惇冲了过去,马蹄狂奔,速度瞬间发挥到极致,冲到近前,甘宁抬手就是一刀。 夏侯惇本以为自己领兵杀来,甘宁一定会惊慌失措,任谁,这个时候,都想炫耀一番,好把之前在黄河渡口所受的憋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让甘宁知道,他也会有这等下场。 之前在黄河渡口,夏侯惇着实在甘宁的手中吃尽了苦头,若没有孙策领兵相助,夏侯惇也真的难以顺利的渡过黄河。 现在,延津已是瓮中之鳖,甘宁已经深陷绝境,可是,夏侯惇的虚荣心,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哪怕从甘宁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惊慌,也能让夏侯惇觉得快慰。 可惜,他失望了,因为,锦帆甘宁,生就是一副天生虎胆,那是三国中首屈一指的“****大佬” 甘宁从小就当贼,什么场面没见过,锦帆贼只有区区数百人,就威震长江两岸,谁听到甘宁的名字,也得吓的浑身一哆嗦。 刘表几次大军征讨,也无功而返,周泰蒋钦这些绿林同行,也无不对甘宁佩服的心服口服,当夏侯惇还在谯县的时候,甘宁早已名震了巴郡。 甘宁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别说几万人,就算再多的曹兵,对甘宁来说,不过是一死罢了,何惧之有! 甘宁一刀劈落,势如猛虎,刀芒如闪电般骤然划过夜空,卷起一股激荡的气流,那耀眼的寒光,让人看了都心寒,夏侯惇忙横刀格挡,两刀相交,火星爆射,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刀柄汹涌不可阻挡的冲向夏侯惇。 夏侯惇虎躯一震,眼睛顿时睁大,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惊讶,高手过招,仅仅一招,就能知道彼此的斤两,甘宁那粗壮的手臂,一瞬间爆发出来的蛮力,就算是对自己气力非常自信的夏侯惇,也不得不佩服。 接下来,甘宁的刀锋,上下翻飞,如暴风骤雨一般,二马交错,刀芒呼啸,而且,甘宁故意不跟夏侯惇拉开距离,每一次都是贴身激战,甘宁是短兵器,夏侯惇是长兵器,一旦两人贴在一起缠斗,夏侯惇的优势根本无从施展。 俗话说的好,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不到十几个回合,夏侯惇就被甘宁逼的险象环生,狼狈不堪,甘宁一刀逼退夏侯惇,催马就绕了过去。 夏侯惇身旁的兵卒还在发愣,甘宁已经轮刀冲到了近前,斩鲨刀居高临下,当空狠狠劈落,噗嗤一声,一个曹兵来不及躲闪,顿时被劈倒在地,身上的鲜血一股脑的喷了出来。 甘宁势如猛虎,领兵奋勇冲杀,曹兵虽然数量上占据优势,可是,面对杀红眼的甘宁,他们也被杀懵了。 刀锋闪烁,鲜血飞溅,甘宁就如同一架发力推进的绞肉机一样,一路狂奔而来,所过之处,人头滚滚,残肢抛飞,不一会,甘宁浑身上下,就溅满了敌人的鲜血,如同狰狞恐怖的魔兽一样,看起来更加恐怖。 不少曹兵吓的连连后退,甘宁发了疯一样继续前冲,甘宁身旁的义军面对数密密麻麻汹涌而至的曹兵,也是无所畏惧,虽然义军不断的有人倒下,可是,仍然没有人挡住甘宁前进的势头。 袁绍做梦也没想到甘宁会向东门突围,他刚刚跟曹操汇合,本想避开甘宁,打死袁绍也不希望自己亲自领兵跟甘宁交手,可是,万没有想到,甘宁竟然奔东门杀了过来。 (。) 第五百三十九章,甘宁突围(二) 见袁绍跟曹操并马伫立在一起,甘宁怒瞪虎目,破口大骂一声“袁绍匹夫,竟敢背主通敌,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受死吧。”就算前面曹兵扎堆聚集在一起,甘宁依旧无所畏惧的冲了过去。 袁绍皱着眉头,额头都冒了冷汗,心说,甘将军,形势急迫,你已深陷重围之中,为何不速速突围出城?就算要杀人,也应该冲曹操去啊。 忽然,斜刺里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袁绍,袁绍一咬牙,忙挺直了胸膛,冲曹操喊了一声“孟德多加小心,甘宁此人甚是骁勇,来啊,随我迎敌,保护曹公。” 咬着牙,发着狠,虽然心中万般无奈,可袁绍不得不挺身挡在曹操的马前,其实,曹操的身旁有不少曹家兵将,可是,袁绍为了表明立场,不得不挺身站出来。 见袁绍领兵拦住了甘宁,望着袁绍的背影,曹操轻轻点了点头,现在,他对袁绍再无半点怀疑,一而再的试探,袁绍的表现,都让曹操感到满意。 甘宁策马杀来,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这里曹兵乌压压的一大片,都扎堆拥挤在一起,就算甘宁再自负,也不会盲目的认为自己就能奈何得了曹操,奋力杀到袁绍近前,甘宁一脸的怒容,二话不说,抬手就砍。 刀芒如电,裹着呼啸的冷风直奔袁绍头顶劈落,袁绍一惊,没想到甘宁竟然玩真格的,仓促抵挡了一阵,被甘宁连番在身上劈中两刀,幸好身后的曹兵一拥而上,总算挡住了甘宁。 “袁绍狗贼,今日算你命大,撤!” 拼力冲杀了一阵,见曹兵越聚越多,已经将东门围的水泄不通,甘宁也不恋战,调转马头又往南门杀了过去,马蹄声渐渐远去,留下一地的死尸,甘宁视曹兵的围堵如无物,挡者披靡,谁也无法挡住他前进的势头。 曹操看的眼睛都直了,一直以来,一直以为甘宁是水上的猛将,想不到,在陆地作战,又是深陷重围之中,居然也如此神勇。 面对几万人的围堵,甘宁游刃有余,如入无人之境,身边的兵卒不断的倒下,甘宁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可是,甘宁那强悍的雄姿,猛烈的刀法,血腥狂暴的目光,深深的震撼了每一个曹家兵将。 “杀,冲啊,不要走了甘宁。” 还没等甘宁冲到南门,夏侯渊领兵杀了过来,这个时候,城中的义军已经所剩不多,夏侯渊一摆手,上千名曹兵齐齐的围向甘宁,顷刻之间,甘宁的前后左右,便都被挡住了去路,无论向任何一个方向突围,都必须杀出一条血路。 “呸…”咬牙冲地上冷冷的吐了一口血水,甘宁一拍虎胆,抖神威,策马径直杀向曹兵,马蹄声响起,手中的斩鲨刀划破夜空无情的劈落,刀芒闪过,随即卷起一抹猩红的鲜血,一个曹兵手中的长枪还没等刺出,就被甘宁挥刀砍掉了头颅,生命如此脆弱,面对宛如杀神附体的甘宁,如同一张白纸,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噗噗噗…” 没等回身,身后一阵冷风骤然袭来,夏侯渊连射三箭,直奔甘宁的要害而来,甘宁转身挥刀,一连击落两支利箭,肩头不幸,还是中了一支,刀剑无眼,尤其是身在重围之中。 甘宁轮刀杀退冲到身旁的曹兵,咬着钢牙,愣是伸手将肩头的冷箭拽了出来,就算箭头射的不深,依旧带出一大片血肉,连森白的肩胛骨都露了出来,血腥惨烈的一幕,瞧的一旁的曹兵眼都发晕,身上本能的一阵颤栗。 甘宁不屑的冷笑一声,轮刀继续冲杀,曹兵越聚越多,没多久,就把甘宁的战马给挑翻了,甘宁刚一落地,几十个曹兵一拥而上,一阵冰冷的枪头从四面八方齐齐的刺来,宛如一片幽冷的死亡丛林。 甘宁双腿微曲,转身轮刀,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兵戈撞击声,随着一股狂暴的力量涌出,一连十几个曹兵被甘宁挡飞了兵刃,剩下的那几个也是左摇右晃,手臂狂振,手中的枪矛险些拿捏不住。 趁这些曹兵慌乱之际,甘宁纵身如猛虎下山一样,冲到倒地的曹兵近前,轮刀就劈,嘁哩喀喳,刚刚围攻甘宁的曹兵,顿时一片鬼哭狼嚎,不过,曹兵实在太多了,杀退一波,又上来一波,几次险些将甘宁逼入绝境。 就连大将夏侯渊,也在外围不住的偷射冷箭,甘宁眼珠子一转,自知拖的越久,自己早晚得体力耗尽,就算不受伤,毕竟是血肉之躯,久战之下,也得力竭。 想突围,没有战马不行,耳旁猛的传来一阵响亮的马嘶声,甘宁骤然转身,冰冷的目光顿时锁定了夏侯渊,这里属夏侯渊战马最神骏,而且夏侯渊一直可恶的在旁边放冷箭,着实令人气恼。 甘宁咬牙怒吼一声,奔着夏侯渊就冲了过来,手中大刀上下翻飞,掀起一阵血雨,宛如一架强力的推土机,孤身前冲,杀的曹兵一阵马仰人翻,鲜血残肢不住的飞溅到半空。 夏侯渊做梦也没想到甘宁有胆冲他杀来,当即不屑的冷笑一声,抄起长枪夏侯渊就冲了过去,“甘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受死吧。” 夏侯渊话音未落,手中的长枪寒星一闪,直奔甘宁胸口扎来,哪知,甘宁身子一偏,就地一滚,竟然飞快的绕到了夏侯渊的身后。 夏侯渊一连刺出几枪,都没能得手,两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平地上,按说夏侯渊应该占据优势,可是,甘宁身如鬼魅,天生虎胆,愣是贴身围着夏侯渊的战马飞快的绕来绕去,不一会,就把夏侯渊给搞的晕头转向,气的夏侯渊一阵暴叫,而且,因为两人离的太近,一旁的曹兵也没有冲上来,就连弓箭手也不敢冲这边放箭。 甘宁逮住机会,猛的一刀封开夏侯渊的长枪,随即脚尖在的地上一点,双腿发力,骤然跳到半空,一把将夏侯渊给扯了下来。 夏侯渊刚一落地,甘宁反手就是一刀,夏侯渊不得不向一旁躲闪,趁此机会,甘宁抓住丝缰,飞身上了马背,用刀背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战马疼痛难忍,发了狂一样暴叫着冲了出去。(。) 第五百四十章,徐庶到来 虽然曹兵有几万人,可毕竟没有都聚集在一起,否则,恐怕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无法顺利突围。 不过,就算这样,甘宁的神勇,依旧让曹兵感到震惊,曹操一向爱才,对甘宁越发欣赏,当即传令活捉甘宁,如此一来,反而帮了甘宁的大忙,至少不用担心曹兵会偷放冷箭,就连夏侯渊都不甘心的咬牙将弓箭背在了身后。 曹兵无穷无尽的杀来,一波又一波,如同出闸的洪流一样,可甘宁,愣是杀敌斩将闯开一条血路拼死冲出了南门,出了南门,甘宁直奔飞虎山策马冲了下去。 冷风呼啸,血染征袍,身上的生机不住的随着失血渐渐流失,可甘宁,咬牙硬撑,愣是一路策马狂奔赶到了飞虎山,原先甘宁的身边有两万大军,延津留守一万,在飞虎山屯扎了一万,这些人也刚刚才发现延津城中火起,本想赶去支援,却已经为时已晚。 曹操几乎兵不血刃的顺利拿下白马和延津,随即大兵压境,直奔小小的飞虎山杀来,漫山遍野都是曹兵,清一色,都是黑色玄甲,乌压压,如滚滚的黑云,彻地连天,一眼望不到边际,甘宁抵挡不住,连连损兵折将,只得领兵向黎阳方向撤退。 袁绍建议夏侯渊领兵绕道甘宁的前面,将甘宁逼入龙滩,曹操急忙询问其意,才知道龙滩是一片茫茫的沼泽,四周还有不少山峦,一旦曹兵将甘宁逼入那里,甘宁的这些人马,毕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以说,插翅都难逃。 曹操遇事一向冷静,考虑的比任何人都要长远,就在这个时候,荀彧劝道“主公,本初所言甚善,如果将甘宁能逼入龙滩,不仅可以消灭甘宁所率的兵马,还可以引出黎阳的援兵,黎阳兵力单薄,一旦援兵来救,正好我等可顺势取下黎阳。” 在荀彧和袁绍的劝说下,曹操眉心深锁,沉吟了一会,当即点头道“文若之言,正合我意,妙才听令。” “末将,在!” 夏侯渊正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在延津,不但没有除掉甘宁,还被甘宁抢了自己的战马,听到曹操召唤,急忙策马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命你领骑兵马上绕到甘宁前头,务必配合元让将甘宁逼入龙滩。” “诺,夏侯渊定不负主公重托。”夏侯渊领兵奔袭,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这种任务,交给他自然最合适不过。 甘宁领兵向黎阳开进,刚行出几十里,就遭遇了夏侯渊的骑兵,义军不敌,只好败退,前有夏侯渊,后有夏侯惇,一步一步,甘宁愣是被‘逼’进了龙滩,曹兵在龙滩四面合围,不到半日,就将龙滩附近所有的出口都给严丝合缝的封堵上了。 龙滩,外围是浅滩,放眼望去,全都是茫茫浩荡的芦苇荡,芦苇虽然干枯,却非常茂密,寻常人都能没过头顶,甘宁领兵一路撤退,直到无路可退,被逼到龙滩深处,脚下已经是沼泽地,甘宁这才止住行军。 乍一看,甘宁再次被困入绝境,可甘宁的脸上,却依旧出奇的从容,见曹兵不急于进攻,甘宁忙将几千名兵卒聚集在一起,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将军师的计策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 直到现在,众人才得知真相,为什么甘宁不早说?那样的话,这些兵将见到曹兵就不会感到慌乱了,说不定还会被曹兵识破,龙滩,看似是绝境,可在徐庶的眼里,这里更是曹操的绝地。 四周是群山,中间虽然空旷,却全都是枯黄的芦苇和蒿草,再往里,是一片泥泞的沼泽,甘宁和袁绍,之前做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引曹操上钩。 袁绍劝说曹操不要急于进攻甘宁,而是要引徐庶从黎阳领兵支援,然后打徐庶一个措手不及,一箭双雕,之后让夏侯渊奇袭黎阳。 袁绍的建议,跟荀彧不谋而合,所以,曹操困住甘宁后,并没有围攻甘宁,间接的,袁绍也是在救甘宁,否则的话,曹操要是不管不顾,甘宁可就危险了。 相对于甘宁,曹操自然更看中徐庶和黎阳,一旦引来徐庶,顺势偷袭黎阳,此战若是功成,冀州北线战场,曹操将彻底大获全胜。 曹操知道黎阳义军本就不多,只要徐庶派兵支援甘宁,取下黎阳,当不在话下,可是,他绝对想不到,黎阳城中还有十万义军新卒。 转过天来,徐庶亲自领兵来援,徐庶率领一万精兵杀来,曹操故意让夏侯惇放开一个缺口,将徐庶逼入龙滩,徐庶‘不幸’中计,刚冲进龙滩,身后顿时杀声四起,曹操的兵马全部出动,足足五万大军,层层推进,掀起漫天尘沙,光是那嘹亮激昂的喊杀声,就震的大地都跟着剧烈的震颤着,数不清的骑兵飞速的向前推进,马蹄狂奔,卷起冲天的扬尘,万马嘶鸣,声震寰宇,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曹兵,彻底连天,一眼望不到边。 红罗伞下,曹操手抚须髯,仰天大笑,一摆手“全军冲杀,活捉徐庶和甘宁,其余的一概不留,杀!” 五万名曹兵围攻一万多义军,自然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每一个曹兵,都斗志高昂,气势空前高涨,似乎已经看到义军求生不得的惨样,夏侯惇离许褚于禁毛玠悉数上阵,全都领兵冲入龙滩。 四面山坡上,只留守了不足万余把手出口,曹操和荀彧袁绍并马伫立在一处山坡上,居高临下,不住的眺望着,一场好戏即将上演,曹操心中得意,忍不住都想赋诗一首。 袁绍看了眼左右,神色渐渐镇定了下来,周围有不少跟随他一起投奔曹操的义军,虽然曹操的身边有不少曹家兵将,还有年少成名的曹彰,但是,至少自己要是突围的话,可以轻松的离开龙滩,毕竟,曹操的大军,都冲进了龙滩。 马蹄狂奔,万马嘶鸣,夏侯惇统帅骑兵不住的向前推进,想把徐庶也一并赶入龙滩深处的沼泽之中。 徐庶领兵且战且退,不一会甘宁赶来支援,两队人马顿时汇合在一起,曹兵势大,徐庶等人一路撤退,见徐庶向沼泽深处败退,夏侯惇等人洋洋自得,全都领兵向前逼近。(。) 第五百四十一章,曹操中计 如果从高空向下俯瞰的话,一定会发现,曹操身边,兵卒越来越少,大队的曹兵已经进入芦苇荡之中。 近四万名曹兵,都进入了群山环绕的深谷,徐庶等人聚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瓮中之鳖笼中困兽,已经回天无力,可是,曹操的身后,出人意料,十余万大军,正在飞速的向前逼进。 “主公,大事不好了,我们的身后,全是人,都是黄巾兵,到处都是,主公,我们快撤吧。” 曹操正在悠闲自得的欣赏好戏,忽然身后慌张张跑来一个曹兵,那兵卒累的满头大汗,跑的气喘吁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曹操的马前。 曹操一愣,眉毛一挑,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杀啊,冲啊,不要走了曹操!” 不用那兵卒回答,曹操的耳边已经随风飘来了一阵喊杀声,曹操忙勒马回头,刚要登高向后观望。 忽然,曹操的身后,一柄长剑骤然刺出,无声无息的扎向曹操的后心,出手的正是袁绍袁本初,曹操猝不及防,幸好一旁的曹彰大喊了一声:“父亲小心!” 噗嗤, 曹操急忙侧身闪躲,可毕竟两人离的太近,虽然便移了要害,袁绍的宝剑依然狠狠的扎进了曹操的后背,飞快的抽出宝剑,带出一抹血箭,袁绍刚要再给曹操来上一下,曹彰已经催马冲了过来,与此同时,曹操也跌落了马下。 曹操落马,周围的曹兵顿时乱做一团,曹兵刚要围攻袁绍,袁绍身边的兵卒也不含糊,两拨人顿时杀在一起,谷中的夏侯惇等人还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孟公威公孙续已经领兵从后面杀了上来。 如果说之前,曹操的五万大军,气势已经足够惊人,那么这一次,义军,更是连绵浩荡,极目远望,黄巾漫舞,宛如无边的潮水一样,到处都是头裹黄巾的兵卒,人数足有十五万。 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这不是逍遥胡扯吗?(呵呵,见笑了!) 一点也不胡扯,黎阳的十万义军此行全都被带来了,早在徐庶来救援甘宁的时候,孟公威和公孙续连同这十万百姓也跟来了,只不过,故意没有提前冲出来,而是隐藏在了曹兵身后。 这十万百姓,虽然上阵杀敌,都是新手,战力不能让人满意,但是,让他们给义军兄弟摇旗呐喊,壮壮声势,痛打落水狗,这样的事情,徐庶相信他们一定不会令自己失望的! 恶战,苦战,这些百姓不能胜任,但是,这种时候,压根不需要打什么硬仗,只需乘势掩杀将曹兵全部逼入龙滩,就足够了! 十万百姓,加上五万屯田的鲜卑人,来的这十五万兵将,没有一个是陈削的旧部,可以说,都是滥竽充数,但是,一旦人数多到一定的程度,就算滥竽,也足以让人感到惧怕。 十五万人,再加上袁绍的兵将,对付曹操身边的一万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难度。 就像轰赶羊群一样,只一个照面,就将曹操等人给逼进了深谷中。 虽然曹操本不想后退,也知道自己中计了,但是,面对数量如此庞大惊人的义军,不退,也得退! 夏侯惇在龙滩深处,谷中的曹兵都在跟徐庶甘宁交战,就算发现曹操有危险,他们也不能及时回身支援。 跨马持槊,公孙续得意的忍不住放声大笑,一直以来,他子承父业,始终在北平镇守,跟渔阳的孟公威,两人联系密切,携手安置那些被迁入幽州的鲜卑人,这一次,突然接到徐庶的调令,两人当即火速领兵支援。 公孙续身上流的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的血,从小就远超同龄人一筹,不但弓马娴熟,还是个智勇双全的骁将,不知向陈削请求过多少次,日思夜想,公孙续都盼着上阵杀敌。 只不过,却被陈削给拒绝了,毕竟,公孙瓒只有这么一根独苗! “可恶,这个该死的袁本初,当真害我不浅。”差点没袁绍杀掉,曹操懊悔不跌,连忙传令,让夏侯惇等人放弃徐庶和甘宁速速领兵突围。 还打个什么劲儿,都被人家给包了饺子了,再打下去,指不定全都得死在这里。 想突围,根本就没那么容易,夏侯惇等人早已跟徐庶甘宁的兵将胶合在一起,就像挤在一起的齿轮一样,能轻易撤的出来吗。 一旦撤,曹兵慌乱之余,士气必然遭受重挫,反之,徐庶甘宁的兵将,必然士气高涨,何况,徐庶此行带来的都是能征惯战的精兵。 曹操不得不突围,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算知道会让兵将们自乱阵脚,也只能这么做。 四周山坡上,十五万义军,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枪,齐齐的高声呐喊着,声音惊震天地,不论是这十万百姓,还是五万鲜卑人,都出奇的兴奋。 这些百姓,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第一次上阵就会碰上这样的好事,愣是不费吹灰之力把曹操给困在了谷中,就像一个寻常的百姓,第一次参军打仗,就活捉了敌人大将一样,那种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徐庶,无论派兵,还是用人,都如鬼神一样,不但合理,而且总是能出人意料,并收到奇效。 这些百姓,连同这些屯田的鲜卑人,放到任何一个战场上,除了人数多以外,都发挥不出多大的威力,一碰到恶战,必然死伤惨重,可是,这一次,用他们来围困曹兵,效果却出奇的好。 而且,人多喊声也大,动静也大,更能震慑已经乱了阵脚的曹兵,无论视觉,还是听觉的冲击,这些人都发挥到了极致。 望着乱作一团的曹兵,袁绍心生感慨,他知道,自己完成了徐庶的交代,不论是白马关和延津城死的那些义军,还是牺牲自己性命的辛评,他们都没有白死,这一次,曹操彻底完了。 夏侯惇领兵突围,曹兵阵型大乱,甘宁刚要领兵追杀,徐庶却摆手拦住了他,指了指周围那随风摆动的芦苇,徐庶冷冷的吩咐道“马上纵火!” 甘宁顿时一脸的震惊“可是,军师,如此一来,我们的兵卒也被困在里面,难免受到波及。”(。) 第五百四十二章,汹汹火海 徐庶指了指身后的沼泽,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甘宁却顿时明悟过来,当即甘宁咧嘴大笑,急忙领兵四处纵火。 曹兵趁乱突围,还没等离开芦苇荡,身后顿时火光冲天,烟雾腾空而起,本就干枯的蒿草芦苇,触火即燃,光是那随风飘荡的烟雾,不一会就把曹兵笼罩在了其中。 目下,已是深秋,秋风萧瑟,枯叶凋零,龙滩到处都是茂密的芦苇和蒿草,触火即燃,一时间,义军四处纵火,曹兵则忙着慌乱突围,可是等发现身后已经烈焰冲天,已经为时已晚。 整个龙滩都位于深谷之中,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焰火腾空,火苗飞窜,风助火势,火助风威,火势越来越大,飞速的向周围蔓延,不多时,就把曹兵笼罩在烟火之中。 徐庶忙带人滚入沼泽之中,先让身上的衣甲浸湿,然后尽量的藏身沼泽中,避免被烈火烧到,而曹兵,只顾着突围,本来心里就慌乱,四周突然烈火蹿腾浓烟滚滚,曹兵如坠地狱,一个个惊吓的魂飞胆丧,哪里还顾得什么突围,直接演变成了溃逃,一个个争先恐后,乱糟糟的直奔四周的山坡上跑去。 如果四周都是平地的话,就算燃起大火,只要逃的够快,未必会造成大的伤亡,可是,四周却是群山高坡,曹兵只能向高处奔逃,屁股后面就是飞窜的火苗。 将近五万大军,突然乱成一团,自相踩踏,死伤不计其数,高坡之上,袁绍公孙续等人自然不会放任曹兵离去,众人拼命催促手下挥舞着兵刃抵挡,这些义军虽然战力有限,但是气势却空前高涨,反观曹兵,则毫无战意,一个个只顾着逃命,义军人山人海,守的密不透风,曹兵几次‘冲锋’,都无功而返。 “放箭,放箭!” 见曹兵争先恐后的奔自己这边冲来,有的身上还冒着烟,有的屁股上窜着火苗,公孙续不屑的冷笑着,连忙摆手下令道。 近五千名弓箭手,阔步向前,在义军兵卒的掩护下,飞快的张弓搭箭,一时间,箭簇如蝗,射出的雕翎箭如雨点冰雹一样,无情无止射向奋力突围的曹兵,冲在最前面的曹兵,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纷纷中箭滚下山坡,不少人直接掉进火海中,不一会的就被无情的烈焰给吞噬掉了。 说是突围,说是冲锋,其实,曹兵早已变成了无头苍蝇,就算有十五万义军围困他们,他们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冲,与其说是突围,不如说是送死。 根本不用鼓动,每个曹兵但又一线希望,都在拼命的向高坡上冲来,就算明知道义军已经守的死死的,他们也不想葬身火海之中。 身上中剑受伤的曹操,连连高喊,拼命的喝止身旁的兵卒不要慌乱,可是,面对汹汹燃烧的烈火,曹操的命令,呼之不灵了。 虽然曹兵一向军纪严明,此次带来的也都是善战的精兵,但是,面对突然燃起的大火,而且还是宛如火炉的深谷中,身边不时的有同伴被活活的烧死,就算意志再坚强,军纪再严明的部卒,也无法保持镇定。 “救命啊,帮帮我…” “谁来拉我一把。” 一个又一个曹兵,像火人一样四处乱跑乱撞,有的则疼痛难忍生不如死的在地上翻滚着,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谁,越来越多的人被烈火吞噬,越来越多的人神志处于崩溃之中,大多数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深深的震撼到了。 古往今来,虽然火攻之计层出不穷,任何一个谋士几乎都有用火的经典战例,可是,像徐庶这样,将敌人引入深谷,然后纵火焚烧,几乎少之又少。 平地起火,只要跑的快,逃的溜,就不会被烧到,可是深谷起火,逃的再快,跑的再狠,也是枉然,除非能冲出去,可是,四周山坡上足足有十五万义军把守,能轻易出的去吗? 就算这些义军都是新手,但是,毕竟气势高昂,毕竟人数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还占据着居高临下的有力地势。 曹兵冲上去一波,被赶回来一波,曹兵拼命的逃窜,却始终没有人能突破重围,一次次逼入火海,军心越发溃散,斗志越发崩溃,自然也就顾不上什么阵型了,全都是各自为战,如此一来,倒省了义军许多麻烦。 若是曹兵都聚集在一起,一起向外突围,义军恐怕也无法阻挡,可是,危难关头,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一样迅速蔓延,渐渐的让自私的人性全都暴露了出来,这个时候,谁还会听从曹操的命令,都只想着自己逃出去就不错了。 “哈哈…军师,俺真是服了,心服口服,五体投地啊,本来以为是一场恶战,兄弟们都做好的搏命的准备,结果,哈哈哈,看着形势,曹操这五万大军算是彻底的完了。” 趴在一处泥沼里的甘宁,虽然头顶上空不住的飘来火星,烟火也熏呛的厉害,但是,就算这样,也让甘宁激动的忍不住放声大笑,实在是太爽了,到现在为止,义军几乎没什么伤亡,反观曹兵,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死伤的太惨重了,尤其是曹操的骑兵,不知多少匹战马被火海吞没。 甘宁高兴,甘宁身旁的周仓等人也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当然,他们现在都是藏在泥沼里,就算想拍手,也得溅起一大片污泥水渍,笑的稍微大声点,估计得吃不少泥巴,不过就算这样,大家也憋不住的想笑,同样的,也对徐庶的鬼神之谋佩服中夹杂着敬畏。 曹操之前兵不血刃连夺白马和延津,这一次,徐庶也算是不费吹灰之力火烧曹兵。 根本无法看到徐庶现在是什么表情,因为脸上全是泥,但是,那双睿智的眼睛,却比平时变得更加闪亮,徐庶摇了摇头,“兴霸,就算火势再大,怕是也无法全部烧尽曹兵,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你可别忘了,曹操身边尚有不少能征惯战的勇将,等会火势一小,就该咱们上去杀敌了,少帅可不希望那些新兵死伤太多,这一次将他们调来,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啊。”(。) 第五百四十三章,形势严峻 “我说人都跑哪去了,原来都来这里了,真是让我好找。” 义军身后,山路上策马驰来两员大将,一个是张飞,一个是王成,两人出使徐州,耽搁了不少时日,等赶回延津的时候,延津已经被曹操所占,之后一路打探,张飞才知道甘宁被困在了龙滩,来到龙滩才发现,跟想的一点也不一样,这哪像是甘宁被困啊,这不曹操被困住了吗? 十几万义军里三层,外三层,将龙滩深谷守的严丝合缝,任何一个曹兵都无法顺利突围,张飞来到近前,乐的仰天大笑,急忙抄起大刀加入了战斗当中,(丈八蛇矛呢?别忘了,张三爷的胳膊断了一条。) “张飞,你岳父来了,不去打个招呼。”王成指了指远处冲过来的夏侯渊冲张飞打趣道。 还别说,被王成这么一提醒,张飞晃了几下硕大的脑袋,还真的催马向前冲了过去,来到义军身前,远远的就冲灰头土脸的夏侯渊喊了一声“呔,夏侯渊,听好了,虽然敌我不两立,不过,我得向你道声谢。” 夏侯渊一愣,不由得勒住了坐骑,抬头往山坡上一瞧,见是张飞,忙问道“你此话何意?” “谢谢你把侄女养大,虽然那女娃身子骨弱了点,不过,也蛮合我的心意,小姑娘长的也水灵,我很满意,你放心,看在你侄女的份上,一会,我一定给你一个痛快。” “什么?我侄女,你把她怎么了?”张飞冷不丁的这么一番话,把夏侯渊弄的云山雾罩,搞的一头雾水。 张飞咧嘴大笑,似乎在回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回道“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哈哈…”这种事,张飞一点也不觉得丢人,瞧那得意劲儿,巴不得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 “妙才,不要听他啰嗦,速速突围。” 身后传来曹操的一声冷喝,夏侯渊气的咬牙切齿,不用想他也能猜到,这个张飞一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霸占了自己的侄女,指望托媒说亲,那简直不可能,谁会答应把侄女嫁给这个家伙。 “啧啧,你侄女还真不错,昨天夜里,我还弄了一回!” 张飞越说越得意,别说王成一脸的黑线,就连身后的那些兵将们,也忍不住全都大笑了起来,心中无不对张飞竖起大拇指称赞,这位张三爷,真牛,当着岳丈说这种疯话,还真是够坏的。 不过,张飞说的的确是实话,他一向不怎么爱说谎,不过,这话听在夏侯渊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身为曹操帐下屈指可数的上将,这等羞辱,让他无法忍受,夏侯渊当即怒喝一声,纵马舞枪直奔张飞杀了过来。 张飞怡然不惧,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依旧膂力惊人,手腕一翻,张飞也毫不客气的迎了上去。 “杀啊,冲啊,不要走了曹操。”见曹操也跟着冲了过来,王成也轮刀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曹操身边不乏善战的猛将,尤其是虎痴许褚,许褚浑身是血,战马早就被舍弃了,拎着大刀,许褚死死的护在曹操的身前,义军潮水般的冲过来,许褚目光如电,刀锋狂舞,每一刀劈出,都能卷起一抹血剑,手中的象鼻子大刀,华愣愣直响,雪亮的刀芒,无情舞动,疯狂的上下翻飞,当真是碰着就死,擦着就亡。 义军蜂拥而至,许褚毫无惧色,都杀红了眼,刚劈倒一个,义军手中乱七八糟的兵器就招呼了过来,有锄头,有铁棍,有木棍,有刀叉,这些义军新卒,虽然没经过训练,斗志却丝毫不逊色,一股脑的冲到近前,劈头盖脸就招呼了起来。 许褚大刀狂舞,嘁哩喀喳,一刀横扫,随着当啷啷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不知多少义军手里的家伙被磕飞或者斩断,就算有弓箭手射箭,许褚也舞动刀锋将射来的冷箭一一击落。 “都给我瞄准曹操!” 公孙续急忙下令,如此以来,所有的弓箭手,几乎都将箭头瞄向了曹操,曹操也非常狼狈,身上的袍子也烧焦了,胡子也打卷了,眉毛也烧没了,披头散发,灰头土脸,极为狼狈,身边除了许褚,只有不到千余名曹兵,其余的几万曹兵,早就乱成一团了。 义军一放箭,曹操顿时遭了殃,遮天蔽日,到处都是射来的利箭,不一会的功夫,身边就倒下的一大片,曹操急忙下令又撤了下去,掉头奔着袁绍那边冲了过去。 不是不想突围,公孙续这边弓箭手实在太多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弓箭手?因为公孙续带的都是鲜卑人,鲜卑人虽然被迁入幽州,但是,他们从小就擅长射猎,粗略一挑选,公孙续就挑出了不少精通射猎的弓箭手,这些人在义军身后密集攒射,任谁也休想从这边冲出去。 激战僵持越久,曹兵的死伤越是惨重,当曹操一路聚集溃散的兵卒冲到袁绍身旁的时候,深谷之中,曹兵死伤已经不下两万人,躺在地上丧失战力的更是不计其数,火势虽然变小,但是,光是那呛人的烟雾,也让曹兵神志无法保持镇定,徐庶突然领兵从沼泽中杀出,从曹兵身后,风卷残云一样,一路疯狂向前推进,不论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全都没有留情,别忘了,徐庶和甘宁身边的,都是精兵,而且,他们以逸待劳,身上裹着泥浆,根本不惧烟火,一个个跟泥人一样,甚至时不时的还甩到曹兵的身上。 甘宁将斩鲨刀背在身后,手持双戟,戟挂风声,挡者必死,徐庶领兵掩杀溃散的曹兵,甘宁则带人直扑曹操而来,在延津城甘宁九死一生,差点死在曹操的手里,这一次,他要连本带利的偿还回来。 前有拦阻,后有追兵,曹兵腹背受敌,死伤更加惨不忍睹,弥漫的烟雾中,到处都是凄厉不绝的惨叫声,没走一步,都能碰到落单的曹兵,甘宁手起戟落,毫不留情,身后的兵将,紧紧跟随,也势如猛虎般疯狂向前推进,曹操突围不力,甘宁却已经飞速的向他逼近。 虽然火势渐小,可曹兵的处境,依旧没有丝毫的改观。(。) 第五百四十四章,天不亡备? “法正呢?” 一路连滚带爬的撤到盘龙岭,茫然四顾,刘备发现,队伍里并没有法正的影子,粗略一算,自己身边的兵将,还剩下区区千余人,刘备委屈的只想哭,从之前的三万人,到现在的一千来人,这才多久,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 就在不久前,刘循答应给自己三万人马,那是何等的壮观,似乎西川这片富饶之地,唾手可得,身边,有猛将黄忠和魏延,有足智多谋的法正,还有孟达等人辅佐,刘备怎么也不会想到,会突然间,变成丧家之犬。 “主公,我已经带人找过了,大家都没有见到法正,估计是…早就走了。” 黄忠来到刘备的身前,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说的很委婉,可,无疑一把钢刀扎在刘备的心口。 “完了,全完了。” 刘备再也忍不住,当即嚎啕大哭,黄忠静静的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直到刘备哭了一会停了下来,黄忠才道“主公,夫人她…” “夫人她怎么样了,对了,我夫人呢?” 直到现在,刘备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夫人,就是徐州曹豹的女儿,刘备早干嘛去了,这不能怪他,因为,骨子里女人在刘备的眼里就一文不值,一路逃命,又中了张任的埋伏,刘备早把曹氏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现在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夫人,黄忠听的一愣一愣的,呆呆的望着刘备,简直不敢相信,这刘备竟然能说出这等薄情寡义的话来,再不济,曹氏也是你的夫人,你居然心里压根就没有丝毫惦记过人家,那女人还真是可怜。 被刘备这么一问,黄忠忙回道,“有兵卒亲眼见到曹氏被张任的兵卒所杀,主公,你多保重,务必节哀。” 可,黄忠说完后,他发现,自己这番话算是白说了,刘备压根就不心疼,刘备摆了摆手“死了就死了吧,逝者已逝,保住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的性命,比什么都要重要,告诉兵卒们,马上准备埋锅造饭,汉升,你多费心,带人去山下警戒吧。” 黄忠点了点头,忙带了百余名兵卒下了山,说是埋锅造饭,其实,一路逃命,哪里有锅,就算有锅也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能胡乱的弄点菜叶树皮啥的,幸好山里不缺水,大家也就将就着吃了点。 望着再次端到自己面前的草羹,刘备摇了摇头,实在难以下咽,见身子靠在一棵大树上,望着满天星斗,刘备心里颇不是滋味,走到今天这一步,兄弟没了,女人也没了,地盘也没有,兵将也快死光了,怕是再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变成山中的孤魂野鬼。 刘备心中暗骂老天不公,自己如此尊贵,堂堂帝胄皇亲,竟然会落到这等地步。 转过天来,张任领兵包围了盘龙岭,晨雾还未散去,迷迷糊糊昏睡了一夜的刘备等人,顿时全都躁动了起来,因为空气中不住的随风飘来浓浓的肉香味,对于连日来一直疲于逃命的刘备这些人来说,一直吃的是汤汤水水,连点荤腥都见不到,现在光是提鼻子闻一下,就让这些人兴奋不已。 其实,对于张任的计策,冷苞邓贤都不赞同,刘备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何必客气,干脆领兵攻山,大不了放把火将刘备烧死,可是,张任却阻止了。 因为刘备身边带的都是西川的兵,这些人他舍不得杀掉,如今成都正面临张鲁的围攻,西川正是用人之际,能不费刀兵就能击败刘备,张任自然乐意为之。 刘备的兵卒,之前已经被张任感召拉拢了不少,这一次,当盘龙岭下摆出一锅锅炖的喷香的肉食出来,刘备身边的兵卒全都被引了出来,远远的瞧着那锅里翻滚的油花和冒着热气的美味,这些人,全都馋的口水直流。 别说别人,就连刘备自己,都忍不住喉结一阵滚动,两眼看的发直,恨不能马上冲过去吃个痛快,可理智告诉他,这是张任的一计,刘备急忙传令:“都回去,加强戒备,切莫中了张任的毒计。” 张任亲自骑马来到山脚下,冲山上喊话“西川的兄弟们,你们都是土生土长的西川人,跟着刘备有什么前程,不过是白白的丢了性命罢了,兄弟们,投降吧,这里有的是好酒好肉,相信,你们也都饿了几天几夜了,树皮草业能有什么滋味,你们对刘备,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快快下来吧,吃饱喝足,我让你们回家,绝不难为你们,张任顶天立地,绝不哄骗尔等。” 张任真心实意,一番话,感动了不少人眼圈都红了,见身边的兵卒被张任说动了,刘备顿时心中有些慌乱,有个兵卒刚要离开,刘备冲过去,噗嗤,一剑穿心,狠狠的将那人刺穿在地上,这下子,不但没有阻止住众人,反而,越发让众人痛恨刘备,一个接着一个,不住的起身奔山下冲去。 “你们给我回来,都给我回来。” 刘备拼命地喊叫,疯狂的挥剑阻止,就像一个发狂的小丑一样,状若疯癫,在人前献丑,就连黄忠都无奈的站在一旁,黄忠知道,这种局面,根本阻止不了,因为,跟着刘备,对他们来说,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 谁都以为刘备的末日到了,可是,突然,张任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张任还没等回头,身后的方阵顿时一阵混乱,扭头回身,张任顿时吃了一惊。 来人不少,穿着都极为怪异,都是藤甲豹皮裙,就算是深秋时节,依然半露着膀子,都跟野人一样,人数还不少,将近两万人。 为首一人,身高膀大,生的虎背熊腰,面如噀(xun)血,眼睛充血一般,目露凶光,甚是吓人,光着膀子,露着一身壮健的肌肉,手里拎着一根通体森冷的铁蒺藜骨朵,正是五溪蛮王沙摩柯,沙摩柯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人,正是法正法孝直。(。) 第五百四十五章,庞统的敏锐 沙摩柯突然出现,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站在山坡上的刘备,过了一会,刘备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做梦,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刘备喜极而泣,激动的手舞足蹈,猛然仰天一声大笑“天不亡我!” 黄忠看了看简雍孙乾等人,也激动的露出了笑容,无论是谁,之所以追随刘备,不外乎功名利禄,如果刘备完了,也就预示着,他们的希望破灭了,黄忠当即提刀在手,高高举起手中的那口大刀,(黄忠的刀,名字非常长,叫银龙锁日月,三亭砍山刀!) “儿郎们,援兵已到,随我杀敌,杀啊,冲啊!” 本来还想冲下山去吃肉的兵卒,不少人都停住了脚步,楞了一下,很多人还是自愿的留了下来,当然,也走了不少,就算刘备来了援兵,也有些人不再对刘备抱有希望了。 张任一向打仗智勇双全,可是,也没有料到刘备会来了援兵,仓促抵挡了一阵,只好撤兵,当沙摩柯领兵赶到盘龙岭,刘备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庞统的功劳。 对于法正的怀疑,也随即烟消云散,法正本来想去荆州,结果,半路途中碰到来援的沙摩柯一行人,顿时改变了心意,仗着对西川地理熟悉,他充当了向导,将沙摩柯带到了盘龙岭。 就算刘备对他有疑心,法正也有充足的借口;我没有逃走,而是去帮主公想办法找援兵去了,没有我带路,沙摩柯根本不能及时赶来救援,刘备自然也就信了,就算不信,身边无人可用,对于法正,他也得继续器重。 远在千里之外,庞统再次施计帮了刘备一把,乱世局面越发混沌,庞统其实也在替自己的日后谋划,至于去投奔刘备,他暂时还没有拿定主意,能不能撑过这一关,毕竟,事在人为,庞统也无法预料到结局,至少,他又一次成全了刘备。 尝闻庞德公,家住洞湖水。终身栖鹿门,不入襄阳市! 庞德公,一生高风亮节,从来闭门不出,更不涉足官场,在荆襄九郡,地位超然,跟水镜先生司马徽,黄承彦,都是荆州首屈一指的翘楚高人。 鹿门山的石径上,一个年轻人踩着苍老的苔痕,穿过寂寥的山路,向山的深处走去。年轻活力的足音,回响在空旷的山谷。 庞统也不知道,这一次能否找到伯父庞德公。他记得伯父一家自从搬到鹿门山,仿佛成了鹿门山上的鹿,再也没有下过山。 伯父这次居然没去采药。庞统给伯父伯母先请过安,伯父摇摇头,叹口气说:“天下之大,就找不到我远离尘世的地方吗?” 庞统听得出伯父是在抱怨,庞德公不想理世间的事情,早已云轻风淡看淡了一切,可是对于侄儿,抱怨归抱怨,却不得不认真对待。 两人叙谈一番,庞德公忙询问庞统的来意,庞统却回道“侄儿要搬家了,荆州即将祸起,此乃是非之地,侄儿想去江东游览一番。” “哦?这是为何?”庞德公微微一愣,不过,他的嘴边,却微微浮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庞统指了指冀州的方向,负手而立,“那里,虽然战火胶着,却无疑泥沼深潭,若是曹操几路诸侯,全力而战,陈削未必能有胜算,可是,几路诸侯,各藏私心,近来,荆州风云涌动,颇不平静,怕是,孙坚和曹操之间,会有一场鏖战,荆州,并不太平,侄儿可不想受战火波及,何况,近来那鲁肃鲁子敬,隔三差五总是派人寻我,侄儿觉得,还是避一避更好,留在荆州做官,现在,还不是时候。” 庞统负手而立,神色从容,几句话,声音平淡无奇,却将冀州和荆州的时局,看了个通透,庞德公连连点头,当下也不阻拦,只是,劝说庞统临走时务必去水镜山庄一趟。 对庞统的才学,庞德公自然非常了解,也颇为赞赏,但是,古往今来,有才学,未必有名望,对侄儿的名声,庞德公一向不遗余力,就算他隐居避世,凡是好友来访,每次畅谈之时,都会对众人称赞一下自己的侄儿,类似后世的营销,就是尽量的宣传,让庞统的名气,越来越显赫,凤雏之名,与其说庞统才学过人,不如说,多亏了水镜先生和庞德公等人的推介。 就像曹操,还不是多亏了徐子将的一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吗!” 贾诩,也是多亏了阎忠的一句话,说他有陈平张良之能。 乱世,尤其是汉末,被德高望重的人提点,远胜过自己的努力。 对于伯父的教导,庞统连连点头,虚心接纳,但是,对时局的感悟,庞统的目光,锐利独到,堪称一针见血,而且,虽然庞统喜好张扬,看似对什么都不屑一顾,但是,认真的时候,那份超然的淡定,连庞德公都赞赏不已。 庞德公力挺凤雏,说他一定能成大器。庞统听了,还是一脸淡定,庞德公最喜欢这孩子的淡定。 庞统敢说真话,绝对不会说讨好别人的话,不会把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冠以堂皇哗众取宠的说出来,虽然有时候,有些不通人情,但,庞统的耿直,敏锐,深得庞德公赞誉。 去见司马徽,其实,庞统也猜到了,不外乎让司马徽再替自己推介赞美一番,庞德公对司马徽有恩,毕竟,他的水镜先生的称号,就是庞德公赐给他的,如今,水镜山庄,大大的有名,借助司马徽之口,自然庞统的名气,会更加响亮。 辞别伯父,庞统又去了水镜山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个令他颇为赞赏的少年----诸葛亮! 庞统乘车来找司马徽,正巧看到司马徽爬在树上采桑。庞统其实并不是很想来,对于伯父的话,又不得不听,可是骨子里的傲气,让他连车都没下,即便是见了司马徽,也不客气。 庞统坐在车上,讥讽道“大丈夫处世,当束玉带,穿紫衣,怎能屈辱一生,又怎能委屈自己,像洪流受阻一样不能尽情流淌,却在这里做蚕妇做的事情呢?” 在庞统看来,司马懿爬到树上采桑叶,有**份,是件很卑贱的事情。(。) 第五百四十六章,让诸葛亮一飞冲天 司马徽大惊,庞统这个愣头青还真是口无遮拦,见到长辈也这般没个礼貌。司马徽也不计较,回道“你小子总算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你先下车再和我说话,我与你伯父庞德公同辈呢!” 司马徽端出了长辈的架子,庞统只好悻悻的下了车。 司马徽坐在树上,笑道“家里的蚕宝宝还饿着呢,你来是和我聊天的,在桑树上一样可以说话,我就不下去了。”庞统一屁股坐在树底下,拽拽的回了句“请便!” 对庞统傲慢不羁的个性,司马徽也是哭笑不得,这个庞统,无论是谁,都无法让他变得乖巧恭敬,换句话说,谁的面子在他面前也不好使,无论长辈,还是高官,别说让庞统卑躬屈膝,就算客气几句,都难比登天,难怪当初见了刘备,庞统拽的比刘备还牛气,因为,从小到大,庞统就是这性子。 司马徽心说,要不是看在你伯父的份上,我早就一把桑叶扔到你脸上去了! 司马徽决心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于是一脸严肃的说道“年轻人啊,你只知抄小路是捷径,却不知迷路时的痛苦。伯成耕作,不慕诸侯的荣华,原宪(孔子的一个弟子)居柴门,不愿出去做官。哪里有坐则华屋,行则肥马,侍女数十,而被称奇士的呢?这就是许、父(许由和巢父)所以慷慨;夷、齐(伯夷和叔齐)所以长叹的原因。” 司马徽的话,让一向喜好叛逆张扬的庞统多少有些明悟,庞统对司马徽肃然起敬,在树下坐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回道“先生之言,如黄钟大吕,让人茅塞顿开,小侄受教了!” 越是隐士,才越被人仰慕,而隐士所做的,一般都是庞统眼里卑贱的事情,耕作,采桑,这些庞统都看不眼里,可是,今日司马徽的话,却让他有些惊醒。 不过,虽然庞统态度变得恭敬,也只是暂时的克制而已,骨子里,庞统依旧傲慢,不过是因为司马懿确实有大才,又是伯父庞德公的好友,庞统还不敢太过放肆。 于是,二人一个坐在树上,一个坐在树下,交谈了起来,自昼至夜,不知疲倦。天下之大,谁能让水镜先生像猴子一样在树上坐半天? 经过一番交谈,对庞统,司马徽顿时刮目相看,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司马徽感叹道:“德公确实有知人之名,这小伙子的确配得上凤雏这个称号。” 透过桑叶,可见星光,见天色不早,一轮明月已经斜挂在了枝头,司马徽这才爬下树来,拉起庞统,大笑道“凤雏,走,吃饭去!” 路上,不论遇到谁,对方好奇地指着庞统问这人是谁时,司马徽都会一脸骄傲地的回道“这是南州士之冠冕,凤雏是也!” 凤,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如今战乱四起,庞德公和水镜先生都在竭尽全力替庞统打造名气,为的就是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凤,只栖身在千年梧桐树上,对庞统来说,究竟谁才是他真正的千年梧桐呢? 刘备? 只要庞统愿意,刘备一定对他敬若上宾,庞统几次相助,对刘备的恩情,可以说,有再造之恩,没有庞统,刘备当初在荆州,早就完了,没有庞统,沙摩柯的也不会进入西川援救刘备。 到了司马徽的家中,庞统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一个正在看书的年轻人----诸葛亮! 虽然诸葛亮一身布衣,年纪也小,却能跟庞统谈论古今,不但毫不拘谨,也能应答自如,而且,庞统气势如烈火腾空,一向咄咄逼入。 可诸葛亮,却不动声色,神色从容,两人一个气势至刚,一个绵柔,见两人对冀州和荆州的战局,都能侃侃而谈,且说的有板有眼,让人别有一番明悟,司马徽频频点头。 他知道庞统一向自负,能有个人跟他不相上下,此人,日后必定也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虽然诸葛亮此时还没有卧龙的封号,但是,单凭他小小年纪表现出来的气度,“龙”这个字,已经渐渐的在司马徽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是龙,就能腾跃九霄,是凤,就能翔舞九州。 龙,能屈能伸,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庞统一向耿直犀利,就像一把刀,霍霍生风,气势逼人,无论是谁,在他面前,都会不由自主的弱了气势,可诸葛亮,却像一把剑,绵力带刚,刚柔相济,他并不与庞统对呛争辩,却总能让庞统不自主的弱了气势。 说急了,庞统会吹鼻子瞪眼,恨不能大有掐腰干架的气势,可诸葛亮,始终嘴角含笑,云轻风淡,就算说不过,也虚心请教,就像一汪秋水一样,任庞统再狂放强势,诸葛亮,也能从容应对。 呆的时间不长,诸葛亮就告辞回去了,他还惦念着家里的姐姐和弟弟,转过天来,诸葛亮还要下田间耕作,对这个布衣少年,庞统愈发感到好奇。 夜里吃过晚饭,庞统跟司马徽在书房闲聊,庞统很好奇的打听诸葛亮的情况。 司马徽回道“这个诸葛亮,很不简单,此人心性坚韧,心智更是非常人可比,他的族人和亲人,都被曹操所害,为了避祸,来到荆襄,父母死了,他的叔父也病逝了,如今,他跟姐姐和弟弟相依为命,日子过的着实艰辛,可是,此人,却从不怨天尤人,心性超然,心胸豁达,为了来此求学,那一幕,至今想起来,依旧让我感到震撼,跟当初的徐元直一样,在我这门前,一跪就是三天,每天早晚还要下地耕作,又要秉烛达旦的读书,又要照顾姐姐弟弟,哎,虽然是个命苦的可怜人,但是,此人天赋过人,心境如水,进步更是惊人,我这里的书,早被他不知翻阅多少遍了,哎,只是诸葛亮家族没落,身边没个人帮衬,看着着实让人心酸。” “让他去找我伯父吧!”临别之际,庞统一脸认真的对司马徽说了一句。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司马徽再清楚不过,放眼天下,谁也比不上庞德公的名气大,就像给曹操点评的许子将一样,不知多少人争相求着让他给自己点评,而庞德公就是这样的存在,庞德公现在一直隐居在鹿儿山,很少见外人,庞统这番话,就等于送给了诸葛亮一个潜龙飞升的机会。 一旦得到庞德公点拨,赐他一个封号,诸葛亮,必将一飞冲天!(。) 第五百四十七章,不要走了曹操 庞统是一番好意,他也乐意帮助一个诸葛亮,可是,世态人情,他想都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远,就算隐居避世,一切也都离不开利益这两个字。 庞德公,帮侄儿,不遗余力,那是因为庞统是他的家人,庞统出名,庞德公脸上也有光彩,帮诸葛亮,图什么,为什么会帮一个外人?庞德公给拒绝了,当然,日后,庞德公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庞山民喜欢诸葛亮的姐姐,谁也没有看透诸葛亮,虽然表面温和,但是,诸葛亮的心里,却比谁都要刚强,至少,没人看到这一点。 庞统表面强势,因为他生来就衣食无忧,庞家即便没人做官,也是荆襄一等一的望族,伯父庞德公又是荆襄文士的泰山北斗,庞统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他体会不到别人的疾苦和心酸,但是,诸葛亮亲眼目睹了家人和族人的灭亡,他的隐忍,就像路边的野草一样,无论别人踩上几脚,都能再次焕发生机茁壮的成长起来。 对庞德公,诸葛亮也不愿低头。 ……………… 龙滩战场,曹操几次突围不能成功,义军连绵不绝,如潮水般不断的向前推进,一波又一波,无穷无尽,张飞,袁绍,公孙续,王成,孟公威,无论是谁,都在拼命的指挥兵卒死死的阻拦曹操的突围,而曹操身后,徐庶甘宁也毫不留情,曹操腹背受敌,伤亡惨不忍睹。 不到一个时辰,甘宁就领兵杀到了曹操的身后,曹彰亲自断后,甘宁势如猛虎,身边的兵将更是悍勇无畏,面对急于突围的曹兵,义军气势空前高涨,见曹彰是个娃娃,甘宁顿时不屑的笑了,一个垫步冲到近前,轮戟就砸,戟挂风声,势如奔雷,带着一抹残影,镔铁短戟电闪之间已经砸向曹彰的头顶,曹彰急忙举锤抵挡。 当啷啷,只一个回合,就把甘宁的短戟险些磕飞,一股巨力顺着手腕瞬间涌向全身,甘宁身子微微晃动了几下,凝神打量,见曹彰年级不大,脸上还带着稚嫩,想不到,力气竟然这么大。 曹彰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年纪小,但是要是论气力,丝毫不输给典韦许褚这样的顶级战将,但是,甘宁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当即冷冷一笑,双戟狂舞,并不与曹彰比拼力气,身形闪转,攻势骤然加快,仗着过人的身手,甘宁顿时跟曹彰激战在一起。 虽热曹彰力气大,但是,毕竟年纪小,也没怎么上过战场,撑不十几个回合,曹彰越发急躁,招式渐渐变缓,甘宁一戟砸开曹彰的铁锤,猛的一哈腰,另一支短戟直奔曹彰的战马砸了下去,气的曹彰破口大骂“甘宁匹夫,你卑鄙。” “小娃娃,你还嫩的狠,卑鄙?这是战场,你懂的实在太少了。”话音未落,右手戟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曹彰的马头上,噗嗤一声,战马被砸的险些脑袋开了瓢,当即痛呼一声,翻倒在了地上,曹彰也被摔了下来,刚一落地,还没等曹彰从地上爬起来,甘宁已经纵身如下山猛虎般扑了过来,双戟居高临下,奔着曹彰的身上就砸了下来,曹彰急忙向旁边顺势一滚,可是,甘宁步步紧逼,双戟挂风,不多时,还是狠狠的砸在了曹彰的脑门上,曹彰头骨爆裂,血浆狂流不止,身子剧烈的抽搐了几下,没多久,就气绝身亡。 擦了擦溅在嘴角的血,见一旁张飞还在跟夏侯渊缠斗,夏侯渊枪法如风,逼的张飞连连后退,没多久,张飞的身上也挂了彩,甘宁咬牙虎吼一声,健步如飞的奔将了过去,来到近前,也不答话,跳起来奔着夏侯渊的后心就是一戟。 这是血腥残酷的战场,谁还顾得上通报名姓,然后等对方准备好了再交手,为了尽快的扫灭曹兵,根本不需要客气,何况,之前甘宁被困在延津,九死一生,正憋了一肚子火,现在,他才不管对方是谁,先宰了再说。 夏侯渊一枪刚刚逼退张飞,忽感背后一股冷风骤然袭来,夏侯渊急忙转身,顺势将铁枪刺出,甘宁的短戟,正好砸在夏侯渊的枪杆上,兵戈交错,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震响,没等收招,甘宁的右手戟轮圆了臂膀猛然扫出,直奔夏侯渊的头顶砸开,夏侯渊急忙缩哽藏头,呜…的一声,一股冷风从头顶刮过,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流遍夏侯渊的全身,差之毫厘,脑袋就被甘宁给砸中了,夏侯渊不敢大意,可是,刚交手没多久,身后的张飞又杀了过来。 周围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被数量众多的义军被包围在中间的曹兵曹将,许褚拼死掩护着曹操咬牙往外突围,身边的曹兵越来越少,突围的队伍不断的变少变小,不论是谁掉队,曹操都顾不上了,就算他的儿子死了,就算夏侯渊被困住,曹操尚且自身难保,只想着跟着许褚先冲出去再说。 何况,他的身边,还有荀彧这个不能自保的谋士。 于禁,毛玠,许褚,夏侯惇,全都玩了命的向外冲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鲜血淋漓,全都杀红了眼,身边不过还剩下几百名曹兵,其余的,不是被杀散,就是被烧死,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灭,相信这一刻,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都刻下了徐庶的名字。 一个出身穷苦,还杀过人坐过牢的寒门才子,还曾被水镜山庄给中途劝退过,可徐庶的表现,却像一颗闪耀的北极星,瞬间照亮了大地,他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就算荀彧,这一刻都有些自惭形愧,他自问,自己根本无法识破徐庶的计策。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每一步,似乎都经过了精心的布局。 “不要走了曹操,杀啊,冲啊。” 义军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见曹兵越来越少,所有的义军将士,都格外的振奋,全都铆着劲往曹操身边杀来,对他们来说,若是杀了曹操,就能扬名立万,这可是莫大的功劳,不管是拿斧头的,还是轮锄头的,全都疯了似的冲向曹操这边。(。) 第五百四十八章,夏侯渊战死 漫山遍野全是义军,人山人海,如汹涌的波涛巨浪一样,不住的涌向曹操,曹操的压力可想而知,许褚等人,手中的动作,始终没有停止过。 周而复始,不住的舞动着刀枪,许褚那冰冷的虎眸中,全都赤红的火焰,义军数量太多,曹操身边的这一小撮人,就像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一样,不住的翻滚颠簸着,似乎下一秒钟,就要被巨浪吞没。 每向前前进一步,都格外的吃力,义军虽然大都是新兵,可是,人数实在太多了,无休无止,前赴后继,杀来杀去,甚至一点都看不到减少的迹象。 被许褚等人杀死的义军,究竟有多少,没有人数的清,每一刀劈落,都会有一个义军倒下,就连手中的刀刃都砍的打了卷,许褚冷冷的直视着前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也得保护着曹操杀出重围。 不住的有锄头铁棍砸了过来,鱼叉镰刀,也会不停的向自己身边招呼,对于义军手里乱七八糟的兵刃,许褚哭笑不得,若搁在以前,这些人他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 可是此刻,他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刚劈倒一个义军,脚下两把镰刀突然冷冷的扫了过来,一旦被砍中,许褚的双腿就得废了,许褚急忙咬牙跳了起来,还没等落地,几把鱼叉又齐齐的插了过来,甚至还有几个义军将手中的斧头丢了过来。 义军的打法,没有丝毫的章法,可是,威力却不能小视,许褚挥刀将刺来的鱼叉挑开,身上还是被斧头给劈中了一下,肋骨当即断了一根,一股血箭顿时彪射了出来,。 许褚咬牙将斧头从身上拔下,嗖的一下,冲着聚集在一起的义军许褚就把斧头丢了过去,噗嗤噗嗤…在许褚的巨力猛掷之下,一连三个义军都被斧头劈翻在地。 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毛玠,躲避稍慢,楞是被十几个义军用钩锁给托进了义军的人群之中,一时间,刀砍斧剁,有的甚至丢了兵刃直接拿起石头奔着毛玠的头上狠砸,堂堂一员大将,竟然惨死在一群老百姓的手中。 曹操的阵型,就像一把钢锥,虽然突围比较有利,但是,阵型外围的兵将,死伤也相当惨烈,不时的有人落单,被义军群起围攻,死的惨不忍睹,想找具全尸都非常困难。 夏侯渊在曹操帐下,是屈指可数的一员上将,被甘宁和张飞缠住,几番冲杀,都无法突围,当徐庶赶到后,命人死死的将夏侯渊的周围全都给围上了,包围圈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狭小,耳边一浪有一浪,全是义军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见势不妙,虚晃一枪,夏侯渊拨马就撤,可是,无论他往哪个方向撤,义军都死守不退,甘宁和张飞又不断的从身后追来,夏侯渊连番苦战,如笼中困兽一样,左突右杀,却根本无法突破重围,手中的铁枪,舞的上下翻飞,攻势如疾风骤雨,夏侯渊都要发狂了,状若疯癫,拼命的奋勇冲杀,可是,面对义军的重重拦阻,即便他是令曹兵上下都敬重的猎豹,突围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哈哈哈……” 猛的,夏侯渊仰天一声大笑,既然无法突围,索性夏侯渊放弃了突围的念头,“正好今日杀个痛快,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夏侯渊的厉害!” 甘宁看了夏侯渊一眼,转身冲出了重围,甘宁一点也不贪恋战功,见夏侯渊已经无法突围,反正早晚难逃一死,他又奔着夏侯惇和曹操追了过去。 夏侯渊的身边,足足围了几千人,别说里三层外三层,十层都不止,想逃,除非会飞。 这就是落单的下场,一旦掉了队,很容易被义军给包了饺子,就算这些义军大都是新手,几千人也足以对付一个夏侯渊。 就像之前的常山赵子龙,在周瑜下令格杀勿论的死命令之后,赵云也被死死地困住了,要不是乐进拼死搭救,也无法突围。 想七进七出,得有一个先决条件,原著中,曹操下令活捉赵云,第二,曹兵过于分散,并没有形成有效的合围。 如果说,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地带,就算骑马冲锋,马都无发奔驰,这种时候,就算千人敌万人敌,突围也是枉然! 张飞自以为夏侯渊无路可逃,催马又杀了过来,可是,战不几个回合,就被夏侯渊一枪挑断了肋骨,夏侯渊恨不能杀了张飞,毕竟,张飞霸占了他的侄女,可是,周围的义军自然不会答应,大家一起围攻夏侯渊,甚至还有弓箭手偷施冷箭。 没过多久,夏侯渊的身上就中了三箭,甚至胯下的战马都遭了殃,无奈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夏侯渊腾的一下,再次挺身站了起来,就算胸前插了三支箭,依然豪气不辍,斗志不减,咬牙怒吼一声,夏侯渊再次舞枪杀向义军。 噗嗤,腿上再次被砍中一刀,那个义军正得意的大笑,还没等将刀收回,胸前猛的卷起一股冷风,一把滴血的长枪毫不留情的洞穿了他的心窝。 夏侯渊咬牙站直了身子,依旧死战不退,义军冲上来一个,倒下一个,上来一群,倒下一群,虽然夏侯渊身上的伤势也来越多,伤势越来越重,可那威武不屈死战不惧的狂傲雄姿,却深深的震撼了每一个义军。 “放箭,放箭…” 一波箭雨再次射来,夏侯渊不屑的冷笑一声,拼命的挥枪抵挡,可是,终究伤势太重,动作稍缓,身上再次中箭,一支,两支,到最后,几乎都射成了刺猬,可夏侯渊,手中的长枪,依旧还死死的握在手中。 “这还是人马?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 谁也不敢独自冲过去,有人高喊了一声,不下数百名义军齐齐的冲了过去,一时间,几十条长枪狠狠的刺向夏侯渊,这一次,夏侯渊实在是无力抵挡了。 噗噗噗……胸口一连中了十几枪,夏侯渊咬牙怒吼一声,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算是死,夏侯渊不但没有倒下,就连那高傲的头颅,都没有低下。(。) 第五百四十九章,万民一心 魏郡城。 城楼上,人影穿梭,到处都是飞速奔跑的兵卒,大战一触即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有空说笑打闹,所有人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想着好好的守住魏郡。 城外,匈奴人已经扎下了营寨,随时就要发动攻击,东西南北,四面都有敌兵围堵,气氛空前的紧张,一股凌冽的肃杀之气,早已将魏郡整个给笼罩住了。 陈削来过信了,让张宁务必带人守住魏郡,这个命令,换了别人,早就吓坏了,好像被人给抛弃了,指望一群没上过战场的新兵把守城池,面对的还是五万匈奴人,这场仗,谁都知道,一旦开战,战况必然空前惨烈。 可张宁理解陈削,陈削不能派兵来救,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整个冀州,到处都在打仗,贾诩领兵迎战韩遂和马超,徐庶抵挡曹操,陈削阻击孙坚周瑜,谁也不会轻松。 城中只有三千老兵,第一时间,全部上了城墙,就连张宁的三百女兵,也早早的登上了城楼,张宁白雀更是顶盔贯甲持剑守在了城楼上。 那些新兵,见两位夫人都登城参战了,一个个,顿时心中热血上涌,全都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刀枪棍棒,连女人都参战了,这个时候,谁也不能认怂,何况人家还是少帅的夫人。 王贵感动的眼圈都红了,这趟离家赶来参战,他一点也不后悔,即便家里的婆娘离他而去,再也不会原谅他,他也心中无悔。 少帅不仅仅让大家过上了好日子,更给所有的普通百姓带来了希望,无论是谁,走在大街上,都能昂然仰首,再不被人小视,这一切,大伙心里都明白,一旦此战失败,好日子也马上就到头了。 保卫国家,大道理,他们不懂,但是,守护家小,保护亲人,这一点,不需要任何的鼓动,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 “再过几年,我的娃就要从寒门学院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家,也就有盼头了。” 胡大锤是个铁匠,三十五六岁,黝黑黝黑的,半露着膀子,身子很壮健,留着一脸的络腮胡,现在被任命为王贵的副将,一起跟其他人镇守北门,看了胡大锤一眼,王贵一脸的羡慕。 “你算是熬出来了,等你的娃出来当了官,可就光宗耀祖了。” 胡大锤一脸的感慨“是啊,这些,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就算做梦也梦不到,读书?那是咱穷人该念叨的事吗?可是,这都多亏了少帅,少帅说了,等这些孩子从学堂里出来,每一个人,都不会轻慢,都会给他们安置,即便再不济,至少也是个县尉啥的。” 郭嘉曾说过,最多十年,只要灭不掉陈削,陈削的势力,放眼天下,谁也无法阻止。 整个北方大地,数百家寒门书院,近十万寒门学子,种子早已经种下,隔在以前,陈削身边没有能人可用,世家文人也不会甘愿为他效劳卖命,可是,这些寒门书院。 可是陈削当初勒紧裤腰带力排众议决定的事情,一旦这些人学业有成,陈削还缺人吗?,这些学子指定死命效力,到时候所爆发出来的能量,必将让陈削的霸业,如虎添翼,飞速崛起。 莫欺少年穷,十万有志少年,想想就觉得可怕? 汉末,想要入学,就算是有钱人的孩子,也未必人人都有书念,整个天下,有名气的学院,屈指可数,颍川书院,虽然是其中的翘楚,可是,那里穷人的孩子无法踏进一步,只有当地的望族子弟才有资格,水镜山庄,要求更是严苛,徐庶,曾在水镜山庄门前长跪不起,要不是毅力过人,有着远超旁人的决心,司马徽也不会破格准他入学,诸葛亮,也算琅琊郡的望族子弟,可是家族没落,也只能下跪。 当然,不论是颍川书院还是水镜山庄,堪称汉末最顶级的精英教育,出来的学子,都是一等一的才俊,但是,陈削走的却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论学生,寒门学子水平有限,但是,他们数量惊人,足够衷心,永远没有世家子弟的那种私心杂念,他们的心中,只忠于陈削一个人,这么多人,陈削也没指望他们独当一面,但是,当个郡县的县尉啥的,也算绰绰有余,等这些人都得到安置,整个冀州幽州一带,就像一架全力运转的机器一样,必将发挥出惊人的能量。 胡大锤咬了咬牙,“为了让俺的娃安心的在学堂继续上学,俺就算死,也豁出去了,何况,这城外来的还都是匈奴狗,对待这样的畜生,压根不用客气。” 胡大锤这样,身边的每个人几乎都群情激愤,战意高昂,虽然他们懂的不多,但是,却都是土生土长的普通老百姓,这样的人,虽然生活艰辛,却永远不会忘本,谁对他们好,他们都会时时的刻在心里。 大战一触即发,而魏郡城中最大的寒门学院,气氛也空前高涨,所有人都要求回家拿起武器参战,因为魏郡是冀州的治所,这里的学堂足足招收了一千名各地赶来求学的学生,学生们,永远觉悟最高,他们远比他们的父辈懂的更多,打败了,意味着什么,不用别人解释。 可是,张宁却下了严令,这些学生,谁都不能参战,他们是冀州的希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白白的死在城墙上。 城里的百姓,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每家每户,都像过节一样,杀鸡宰羊,做着最丰盛的饭菜,城中的所有店铺,几乎都在门上亮出了近乎白送的优惠折扣,为了支援将士们守住魏郡,每个人,都在尽自己的一分力。 华雄的三个儿子,要不是有人看着,也非得嚷嚷着冲上城楼帮干娘守城,才几岁大的孩子,跟他们的老爹华雄一样,眼珠子贼亮,从小就有骨气。 周仓的儿子,张郃的儿子,张绣的儿子,这些小家伙们也没闲着,不住的催促城里的铁匠铺打造弓弩,随时将做好的弓箭运往城墙。 (。) 第五百五十章,巾帼女将 魏郡出奇的繁忙,全城上下,万众一心,走在街上,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孙尚香甄宓等人全都震撼到了。 简直无法想象,陈削才坐镇冀州短短几年,可在冀州,他竟然能让所有的人都拧成了一股绳,就算他不在这里,大家依旧万众一心。 “放心吧,敌人想攻破魏郡,一定不可能做到!”过了一会,甄宓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吃过午饭,随着一通嘹亮的号角声,魏郡城楼上所有的义军将士全都绷紧了身子,每一个人,都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兵刃,三千名老兵被张宁彻底打散,负责指挥这些新兵。 一个老兵淡淡的看了城外一眼,开口劝道“不要这么紧张,尽量放松,敌兵就算攻城,毕竟,我们这里有的是守城的器械,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没什么好怕的,待会,你们就等着看那些匈奴狗哭爹喊娘的瞎叫唤吧。” 每一名老兵,都在劝说身边的新兵,虽然这些新人斗志不错,但是,毕竟没上过战场,这与胆量无关,就算胆子大,也会感到紧张和颤栗,胆小的,更是浑身直抖,甚至有的还尿湿了裤子。 但是,每个老兵都知道,一旦他们经历了惨烈的血战,很快,他们就会忘记心中的不安和惧怕,鲜血,最能激发男人的血性,怕着怕着,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尝试过杀人的滋味后,兴许,这些新兵比老兵还要疯狂。 每一个老兵,都在鼓舞新兵,尽量让大家放松下来,谁也不会将战争真正的可怕和残酷告诉这些新人,那样,只会自乱阵脚,虽然有十万新兵,但是,谁也无法保证,打完仗,究竟还能活下来多少。 城外,刘晔正在带人策马巡视,望着城楼上义军杂乱不整的穿着和手里乱七八糟的武器,刘晔不屑的笑了,就连一旁的匈奴人,也叽里咕噜,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得意的哈哈大笑,不一会,这些人的目光,落在了张宁和白雀的身上,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亮了。 有的眼睛都看的直了,哈喇子更是狂流不止,不一会,嘴边就水漫金山了,“女人,女人…真是太漂亮了,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够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中原女人身穿盔甲带兵打仗。” 张宁和白雀,衣袍飘摆,盔甲闪烁,而且,一身得体的盔甲,再配上两人那冷酷充满杀意的目光,本来就长的漂亮的两女,此时,更是英姿飒爽,尽显女儿豪情。 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大为意动,这样的巾帼女将,对匈奴人来说,算是大开了眼界,要不是马上就要攻城,兴许不少人就得把手伸进裤裆里捣弄一番。 “哇…快看,又来了一个,这个更漂亮!” 就在众人在张宁和白雀身上打量的时候,忽然匈奴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热闹的欢呼声,因为,有一个身穿红裙手持银枪的女将登上了城墙。 这个女人,年纪不大,稍显稚嫩,但,却生的明眸皓齿,肤白如玉,鼻梁秀挺,双眸闪亮,一条丝带在腰间一束,将玲珑凹凸的曲线,衬托的淋漓尽致,腿上是一双薄底的马靴,脚步轻盈,凤目含霜,脸上的表情,如一座冰山一样,除了冷漠的杀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身上没有着甲,但是,依旧难掩这个女人令人不让须眉的豪气。 有人忙飞奔着跑去禀报左贤王刘豹,刘豹起初不信,他对中原女人,也算有所了解,在中原,一向男尊女卑,女的从来都不准上阵杀敌,出来一看,刘豹的身子,也登时酥软了。 能见到一个巾帼女将,就已经让人大开眼界了,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一下子见到了三个。 刘豹口水流了一地,连连竖起大拇指称赞“中原女人,果然与众不同,传我命令,待会攻城,这三个女人一定要给我活捉,绝不能伤害。” 一想到破城之后,能左拥右抱,享受无边艳福,刘豹的口水,流的越来越欢腾,大有滔滔不绝江水泛滥之势! “你怎么来了?” 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张宁的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欢喜,这个孙尚香,很对她的脾气,性格直爽,刚烈豪气,身上有股子倔劲,又喜好舞刀弄棒,这点,自然让张宁觉得更加亲切。 女人习武,本来就比较另类,如今又多了这么一个姐妹,她自然高兴。 “我为什么不能来,城外都是匈奴人,这些蛮夷强盗,我恨不能马上出城将他们杀个干净,何况,我现在,也算是陈家的女人!” 孙尚香一句话,所有人全都楞住了,还没结婚,就把自己说成陈家的女人,若换了别人,羞也得羞死,一定会被人嘲笑,可孙尚香,却毫不在意。 号角声,越来越嘹亮,饱餐战饭的匈奴兵正在集结,到处都是尘土弥漫,到处都是激昂的喊杀声。 刘豹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剑,振臂一声高呼“破城之后,尔等可尽情劫掠,魏郡是冀州的治所,这里有的是金银财宝,有的是漂亮的女人,所以,必须拿下魏郡,到时候才可以尽情的享受属于我们的天堂!” 刘豹的鼓动,跟刘备一样,不说没用的废话,破城,就可以抢个痛快,刘豹一句话,彻底点绕了匈奴兵心中的火苗,每个人,都兴奋的嗷嗷直叫。 对中原人,他们一向不放在眼里,从小这些匈奴人就劫掠成性,这次来到中原,说是助战,倒不如说想趁火打劫,尽情的抢个痛快。 中原富饶,有的是金银财宝,中原女人,更是水灵漂亮,跟中原女人相比,匈奴女人长的就像野人一样,皮肤糙的就跟老树皮一样,一点也让人提不起劲儿来。 何况,他们本来就对陈削恨之入骨,上一次,陈削领兵打败了呼厨泉,杀了不少匈奴人,还释放了很多劫掠来的中原女人,匈奴人自然怀恨在心。 这一次,他们死灰复燃,起兵趁火打劫,也让陈削明白了一个道理,斩草不除根,只能徒留后患,此战过后,南匈奴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第五百五十一章,攻城激战 随着匈奴兵集结完毕,刘豹一声令下,四面八方,一时间,杀声如雷,攻势如潮。 匈奴兵兴奋的嗷嗷直叫,飞快的架起云梯直奔魏郡城墙上冲去,张宁冷冷的盯着疯狂逼近的匈奴兵,雪白的手指紧紧的攥紧腰间的剑柄,匈奴兵,人山人海,喊声惊天动地,就连脚下的地面,都跟着在剧烈的颠簸。 敌兵已经开始冲锋,激战即将展开,城墙上的新兵,有的瞪大了双眼,有的忍不住兴奋的叫了起来,但是,更多的人,却是身体不听使唤的颤抖了起来,那些老兵,见多了大场面,都出奇的镇定,见有人拉紧了弓箭,手臂都上下乱抖,牙齿都咬的咯咯直响,老兵赶忙大声喝道“都别紧张,也别在意,等这些匈奴狗在靠近些,到时候,等他们冲到城墙下,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发现,匈奴狗鬼哭狼嚎的惨样。” 众人身后,各种守城器械,一应具有,滚木,雷石,泥沙,油锅,弓弩,火箭,应有具有,而且数量非常足备,保证每个人都能杀的过瘾。 当然,也能让匈奴兵美美的过个瘾,然后乐呵呵的赶奔西天极乐世界。 乌压压的匈奴兵,居高临下看起来就想是蚂蚁一样,飞快的向前推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不少新兵手心都攥出了冷汗,眼看对方的云梯就要砸在城墙边上,突然,张宁猛的拔出宝剑,冷声娇喝道“准备,杀敌!” 宝剑高高举起,映着头顶的烈日,闪烁着逼人的寒光,剑光一闪,宝剑当空劈落,城墙上,顿时旗帆招展,鼓号齐鸣,那震耳欲聋的鼓号,如爆豆一般,不住的在耳边激荡着,原本有些紧张不安的新兵,不知为什么,突然,浑身一阵热血上涌,每个人都变得充满了干劲。 战场上的味道,永远都会令人热血澎湃,就算是紧张到了极点,一听到那激昂嘹亮的鼓号声,每个人,都能被激发出无穷的斗志,让人战意澎湃,杀意激昂。 这还仅仅只是个前奏,战场上,最催人奋发,甚至能让人变得疯狂的,永远离不开鲜血! 血才是战场上独一无二的主旋律! 如果说之前有一半新兵还紧张不安的话,那么,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也许连三成都不到,三千名老兵,都很好的发挥了定海神针的作用,随着他们带头一声高喊“杀啊!” 义军心中的战火,一瞬间,彻底被引爆了,虽然依旧有些慌乱,可每一个人,都没有闲着,有的抬起滚木,有的抱起石头,有的拉紧弓弦,紧跟着,箭如雨下,巨石也纷纷砸落,滚木也疯狂的从城墙上滚了下去,低头再看,那扎堆聚集在城下的匈奴人,顿时,惨叫连天血花飞溅,有的被砸的脑浆迸裂,有的被一箭穿心,有的被滚木砸断了肋骨身子当场干瘪了下去…… 一幕幕惨剧,就在义军的眼皮子低下爆发了,亲眼目睹了死人的场面,有的呆愣住了,有的人有些麻木,更多的人,却是被那鲜红的血,给刺激的两眼赤红,热血上涌,不由自主的再次弯腰搬起了滚木或者石头,麻木紧张的人,越来越少,杀人的畅快,让越来越来的人变得兴奋了起来。 就算匈奴人攻势再凶,冲的再猛,买对义军疯狂的守卫,他们也休想冲上城墙一步,十万新兵,不到一天的时间,每个人,便都完成了新兵到老兵的蜕变,虽然有人不幸丢了性命,但是,让人欣慰的却是这些人不再紧张了,至少,他们对痛击匈奴狗变得格外的兴奋。 老兵心里知道,恶战永远在后面,一旦守城器械耗尽,毕竟是更加惨烈的白刃战,何况,刘豹的身边,还有一个刘晔,一连几日,攻城不下,匈奴人死伤不计其数,但是,义军的守城器械,也耗费了大半,当刘晔带人将准备完毕的霹雳车推上战场后,战斗,顿时升级成了更加残酷的激战。 不过,义军的后勤,却不用丝毫的担心,饿了,有百姓做好的饭菜送来,渴了,有烧好的开水,而且提前都给将士们凉好了,累了,也会轮班休息,困了,也不必担心会突然丢了城池,城中的百姓,都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他们不遗余力,每个人都在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义军守城,战斗虽然变得惨烈,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丧失守城的希望和信心。 而且,就在第四日,城外出现了援兵,来的是赵云,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三千骑兵,但是,赵云一露面,刘晔和刘豹等人,顿时浑身一哆嗦。 人的名,树的影,上次跟随陈削领兵攻打南匈奴,随行的大将,正是常山赵子龙。 赵云威震塞外,手中一杆银枪,罕有敌手,就算只来了三千骑兵,刘豹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刘豹急忙下令停止攻城,当即分兵五千人迎战赵云的骑兵。 ……………… “真是该死…”见曹操等人虽然伤亡惨重,可是,冲势却丝毫不减,义军虽然人多,可依旧挡不住许褚等人的冲杀。 甘宁追到曹兵身后,轮刀就杀,刀锋呼啸,人头滚滚,想冲到夏侯惇的近前,一时半刻还真有些困难,夏侯惇一点也不傻,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想着突围,谁也不会留下来跟义军死磕。 这一次,曹操输了个彻底,现在,曹操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浑身鲜血淋漓,都跟从血池里滚过一样,不论是谁,一旦被义军缠住,绝对没有人会去理会。 毛玠死了,夏侯渊死了,五万大军,也几乎全军覆灭,曹操对袁绍,彻底恨之入骨,可也无可奈何,现在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杀出重围再做商议,当然,就连程昱,曹操也非常不满,要知道,当初袁绍可是被程昱给劝降的,结果呢,把自己害的这么惨。 甘宁越追越急,寻常的曹兵,他根本不在意,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夏侯惇离他最近,可是夏侯惇策马狂奔,连头也不回!(。) 第五百五十二章,林中伏击 距离魏郡城不远的一处丛林中,陈削正带着几百名亲随藏身在山林中,一旦进了树林,陈削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顿时喷涌而出。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感到非常自信,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主宰这片树林里的一切生命。 论阵前斗将,冲锋陷阵,陈削也就是个三流的武将,即便领兵冲锋,所起的作用,也非常有限,但是,一旦进了山林,他就成了这里的主宰,地形越是复杂,林草越是茂盛,越能让他得心应手,即便敌人再多,他也能从容应对,而且,很难有人能让他在林中陷入绝境。 连番激战下来,陈削所率领的兵将,已经不足两万人,一边要拦阻孙坚,一边还要支援魏郡,虽然有两万人,可陈削却很难两头兼顾。 否则,一旦让孙坚的江东兵长驱直入,或者跟匈奴兵汇合在一起,后果简直不堪想象,权衡利弊,再三思虑,还是阻挡孙坚更为重要,毕竟,魏郡城中还有十万新兵,也没那么容易被攻克。 领兵足足抵挡了周瑜三天,陈削才和赵云带了三千多人赶来魏郡这边支援,而把高顺狗蛋闫柔等人留下来继续阻击江东兵。 赵云领兵攻打刘豹,打了没多久,赵云故作不抵,大呼一声,“贼兵势大,撤!” 见赵云撤兵,刘豹洋洋自得,起初还以为赵云有多么了不起,原来,见自己人多势众,也只能领兵撤退,刘豹急忙让大将葵桑带兵追杀,赵云一路且战且退,渐渐的,就把葵桑的骑兵引到了陈削等人藏身的山林中,赵云带人骑马进了山,葵桑没有多想,急忙带人进山追击。 可是,这些匈奴兵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座小小的虎啸岭,不但埋伏着陈削,就连赵云,绕了一圈,竟然带人迂回到了他们的身后。 骑兵,在林中根本发挥不出优势,赵云很果断的带兵重新钻出山林并切断了匈奴人的退路,所有人都持枪严阵以待,一旦有匈奴人从林中出来,一定会让他们付出血腥的代价! 之所以能熟悉的自由进出,因为,这是自己的地盘,陈削对魏郡附近的一草一木,几乎了如指掌,可是,匈奴兵远道而来,一个个轻狂傲慢,根本不把汉人放在眼里,他们不仅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还犯了兵家大忌,那就是太过傲慢自负! 葵桑领兵追到林中,起初还能骑马,可是,渐渐的,地形越发陡峭,山路也坑洼不平,好几匹战马都不小心崴了脚,无奈之下,众人只能下马。 葵桑仗着人多,也不在意,带人继续向前推进,林中杂草丛生,冷风呼啸,到处都是遮天的大树,将头顶的阳光几乎全都挡在外面,阳光拼命的往里挤,也不过是留下道道细微斑驳的暗影。 越往里走,视线越暗淡,一直没有发现赵云等人的踪迹,葵桑叽里咕噜气的破口大骂了一阵,刚想转身撤兵,忽然,耳旁一阵冷风袭来,一股冰冷的杀机,瞬间将他给笼罩住了。 陈削就藏身在一旁的一处草丛中,已经盯着葵桑看了很久,擒贼擒王,杀人斩首,陈削毫不犹豫地抬手一箭,箭如流行,留下一道黑影,葵桑刚刚回过头来,正好被射中咽喉,当即应弦而倒,犀利的箭簇深深洞穿了他的喉咙,葵桑当即毙命。 主将一死,身边的匈奴人顿时惊叫起来,可是,没等这些人做出任何的反应,林中顿时冷箭齐射,陈削也手势不停,几飞快的弯弓搭箭,二目如电,几乎没怎么瞄准,就飞快的松开了拉紧的弓弦,一箭射出,不远处顿时有人翻身倒地,一眨眼的功夫,匈奴兵就死伤了几十个,剩下的顿时乱叫一通,随即撒腿就跑,有的甚至连身边的战马都懒得理会了。 “咻咻咻……” 箭簇撕破空气的啸叫声划空而去,一片密集的箭云在空中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急急的向着越发混乱的敌人射去。 不时的有匈奴兵翻身倒地,有的被射中心窝,有的被刺穿咽喉,甚至有的很不幸,身上同时被好几人射中,带着满心的不甘,带着对中原无尽财宝和美女的眷恋,一个又一个刚刚鲜活的生命,顷刻间,划上了休止符。 见敌人要溜,陈削弓起身子,将一个面罩挂在脸上,那恐怖血腥的面罩,上面画了一张狰狞瘆人的鬼脸,只在眼睛处留了两个窟窿,以至于不会影响视线。 但是,一从草丛里露面,而且,陈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带着吓人的鬼脸,原本慌乱的匈奴人,顿时惊魂丧胆,一个个鬼吼鬼叫,无头苍蝇一样,疯狂的奔跑起来,甚至连同伴都顾不上了。 陈削从草丛中窜出,一边嘴里发出怪异的叫声,一边手势不停,不停的从箭囊里掏出弓箭飞快的射向敌人,不管射中与否,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到了极致,每一箭射出,几乎都能带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不多时,一壶箭射光,将弓弦往背后一藏,掏出雪亮的钢刀,陈削嗷嗷啸叫着如野狼一样,纵身冲进了匈奴的人群之中。 “啊…啊…” 匈奴人刚跑出没多远,忽然,有的脚下悬空,猛的一脚踩空,扑通一声,掉进了陷坑之中,噗噗噗,一旦落入陷坑,没有丝毫的悬念,便顷刻间被里面密布的荆棘利刃将身子刺的鲜血四溅,甚至连脚心都被刺穿了,就算侥幸不死,也丧失了战力。 匈奴人想顺着原路返回,可是,一来,他们对地形不输,心中一乱,全都失去了方向感,加上陈削带人神出鬼没,四处截杀,就像轰赶羊群一样,匈奴兵毫无战意,吓的全都四处乱跑乱撞,所以,很不幸,面对林中早已布下的机关和陈削等人穷追不舍的追杀,等待他们的,将是近乎地狱般的绝望。 陈削身边的亲随,都是长久跟随他操练的精兵,这些人,不但擅长山地战,对伏击,猎杀,追踪,布置陷阱,就算爬树登高,也得心应手。(。) 第五百五十三章,犯我华夏者死! 陈削等人带着吓人的鬼脸面罩,不停的吼叫着,在林中飞快的奔跑着,就像猫捉老鼠一样,面对人数众多的匈奴人,他们不但无所畏惧,甚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不屑。 跟着陈削,他们要主宰林中的一切,包括这些匈奴人的生命。 茂密的丛林,危机四伏,不时的有匈奴兵中了陷阱,有的被头顶突然砸落的滚木砸中,有的不幸落入陷坑之中,有的被兽夹夹断腿骨,有的被带有钩锁的铁链缠住,有的被网兜突然兜住,甚至有的还被小小的一个绳套突然绊倒给高高的吊在了高空… 这里,机关重重,危机四伏,虽然陈削身边只有两百多人,却都是擅长山地猎杀的精英,而且,这个时候,随着身边同伴死伤越来越多,匈奴人早已彻底吓破了苦胆,他们只想着逃出树林,谁也没有勇气留下来跟陈削等人交手。 何况,他们的主将葵桑已经死了,本来就阴森恐怖的山林,此刻,多了猩红的鲜血和恐惧的惨叫声,气氛顿时变得令人恐慌甚至窒息。 陈削身如猎豹,追到匈奴人的近前,身子一弓,手中大刀贴地横扫,一抹雪亮的寒光飞快在地上闪过,咔嚓一声,那个不幸的匈奴兵一条腿顿时翻转着飞了出去。 那个匈奴人还没等倒地,陈削手腕一翻,钢刀陡然变向,无声无息的刺穿了那人的心窝,飞快的抽出钢刀,纵身一个鱼跃,陈削已经奔着下一个匈奴人的后背劈了下去。 双腿刚一落地,地上便瞬间又多了一具死尸,匈奴兵四处乱喊乱叫,全都失去了斗志,无论是谁,都只顾着自己逃命,对于同伴的死活,没人理会。 陈削带人如狂风扫落叶一样,仗着林中有利的地势,和无处不在的机关,对这些敢踏入中原的匈奴狗,毫不留情,痛下杀手,每一个人,不多时,手中的兵刃,便全都挂满了敌人的血肉。 刚劈倒一个敌兵,背后突然有人举刀偷袭,难得碰上一个有胆向自己偷袭的,陈削咬牙虎吼一声,猛然回身,顺势劈出一刀,几乎都没有怎么看,仅仅凭着如野兽一样强悍的直觉,刀芒如电,裹起一股冷风,那偷袭之人大概没想到陈削有如此重力,手中刀立时就被磕歪了。 在对方一愣神的刹那,陈削脚下腾空,突然双手举到高高的跳了起来,脸上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冷峻的眼眸逼射着如死神一眼吓人的目光。 “犯我华夏者,死!” 随着陈削一声怒喝,锐利的刀锋当空骤然劈落,地上再次平添了一具无头的死尸。 陈削等人越打越灵活,众人四处游走,专门对落单的匈奴人下手,从不让自己轻易陷入敌人的重围之中,当然,陈削比较另类,哪里人多,他专门往哪里冲杀,压根没把匈奴人放在眼里。 就算不用兵刃,手上脚上他也会本能的作出凌厉无比的反应,甚至于一个回肘的动作都可以轻易结束一条生命。 陈削身如鬼魅,溅满鲜血的鬼脸面罩,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手中滴血的钢刀,不断的上下翻飞,每一次出手,都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招式,直奔要害,力求干净利落。 一直领兵在北方对抗异族,陈削骨子里对异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在幽州的时候,不论是讨伐乌桓,还是出兵鲜卑,他的手段,都力求铁血狠辣,尽量不给自己留下后患。 就算打鲜卑,手段稍微柔和了一些,也几乎将鲜卑的青壮杀了大半,剩下的也都被他彻底打散迁入到了幽州列入奴籍划分到了屯田兵的序列。 难怪曹操派人想联络鲜卑人一起造反对抗陈削会失败,因为,偌大的鲜卑,已经近乎名存实亡,草原上只剩下了妇女老弱和迁过去的汉人,就算有战力的,也都在幽州当了屯田兵,不过,这次没想到,徐庶会把那些屯田的鲜卑人给带到了战场上。 这些屯田的鲜卑人,不可能不恨陈削,但是,异族,历来崇尚弱肉强食,他们敬畏强者,对陈削,他们虽然恨,但是,骨子里却更加害怕,何况,谁愿意一辈子被列入奴籍,没有丝毫的自由,正好徐庶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鲜卑草原上,其实还有数量不少的鲜卑人,不过,大多是老弱妇孺,对于那些孩子们,虽然陈削没有残酷的杀掉,可是,却把幽州境内那些顽固不化的‘三老们’都派了过去。 让这些人给那些鲜卑娃娃们洗脑,教授他们礼仪教化,能不能成才,陈削不报希望,只要不再像他们的父辈一样野性不改就够了。 说句实话,对那些顽固守旧的三老们,当初着实让陈削头疼了很长时间。 举个简单的例子,女的不能偷汉子,一旦被发现,马上就得浸猪笼! 这种事,他们不但做的出来,而且做的理直气壮,看了就让人不忍,没办法,陈削只能把这些三老大神们都派到边外“发挥余热”去了,相信这种顽固保守的礼仪教化,应该能多少让鲜卑人的野性收敛不少。 运气好的匈奴人,好不容易冲出树林,刚要喘口气,甚至想要抒发一下逃出升天的感慨,可是,望着眼前策马持枪早就恭候多时的黄巾骑兵,匈奴人顿时傻眼了,有的稀里糊涂,又钻进了树林,有的则抱着侥幸的心思往外突围。 可是,面对训练有素的骑兵,这些丧失斗志的匈奴人,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既然有胆来中原,就必须把把小命留下。 赵云一摆手,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无论匈奴人向任何一个方向突围,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这个时候,急促响亮的马蹄声,对匈奴人来说,就是地狱冥府催命的鼓点声。 赵云的骑兵,清一色,都是轻装骑兵,正好可以发挥速度快,机动灵活的优势,而且,他们还擅长骑射,赵云闲庭信步一般,不时的弯弓搭箭,每一箭射出,都不用多看一眼,只管继续向下一个目标瞄准,因为,他的箭,鲜有失手的时候!(。) 第五百五十四章,孙权的无奈 因为大哥孙策已经死了,所以,近来孙权行径越发肆无忌惮,一有时间,就抽空跑去大乔那里,就算他能说会道,出口成章,吟诵的辞赋别有一番意境,大乔也没有笑脸,还不住的提醒他,不要乱了规矩。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男女大防,人伦之悖,这些词眼总是不停的在孙权耳边回荡着,当夜他又偷偷潜入大乔的闺房中,虽然心火暗涌,邪念狂升,孙权还是没有忍心辣手摧花。 大乔不仅仅生的端庄貌美,更是大哥孙策的女人,能让大哥的女人对自己心悦臣服,对孙权来说,别有一番畅快,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稀里糊涂的就夺了大乔的身子。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憋闷难受的孙权,在大乔那里淤积的心火,自然要找他的夫人发泄一番,虽然孙权的夫人不少,可是,真正姿色貌美,能得他欢心的只有步练师一个人。 虽然步练师不被众人认可,可,孙权却对她情有独钟,就连被母亲钦点迎娶的谢夫人,孙权都旬月去不一次。 这次哥哥孙策死了,在孙权看来,父母一定对自己更加宠爱,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把大乔得到手,也能让步练师的尴尬处境有所改观。 孙权想的很好,整个江东,重心都在向孙权身上倾斜,毕竟,他再也没有竞争对手,孙坚之后,他就是江东独一无二的掌舵者,可是,在女人的问题上,他还是无法做主。 有的时候,孙权真的很羡慕曹操,想纳谁就纳谁,想收哪个女人就收哪个女人,。 曹操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看法,简直是随心所欲,虽然母亲吴国太老安慰自己,说江东美女多如云,自己可以予取予求,可是,何尝如愿过? 每一次,都得被别人左右着,对女人的要求,人品,家室,地位,这些都是那些文武大臣们所看重的,至于样貌如何,自己是否喜欢,没人会在意,就算自己地位显赫,也动不动就被赶鸭子上架,身不由己。 娶谁,自己做不了主,但是,夜里在谁的房中留宿,自然是孙权说了算,对世家的束缚,对母亲的压制,孙权,其实心中非常不满。 步练师的房中,因为夜深,佳人早已睡下,进屋点亮灯烛,此刻床上有一位千娇百媚的绝色玉人,入目可见佳人一袭薄薄的亵-衣下,丰润细腻的娇躯玲珑有致,步练师正作海棠春睡,美梦正甜。 芳香的樱唇中不时发出几声呓语,偶尔侧转的娇躯更是将薄薄的衣衫微微掀动,略微低开的衣裙下,在娇躯轻转之间露出的几许细腻肌肤,也更显得肤如凝脂,温润滑腻。 美梦正酣中,佳人的纤纤玉指似乎不经意间的滑落,拂过她修长秀美的**,微微扯起那稍长而贴身的罗裙,隐隐露出一双晶莹润泽,小巧玲珑的金莲秀足。 白晰的脚背,很纤弱却看不到骨胳的存在,几条淡青色的血管分布在上面更显出它的白嫩。脚掌微微地发红,五个脚趾修长,呈现一种粉红色。并没有多加修饰显示出一种自然的美。 看到步练师脚掌略缩,**微舒、柳腰轻折、娇颜含春的美艳一幕,孙权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邪火,下意识的就把步练师当成了大乔,毕竟,这两个人年纪相当,又都是在舒县被抢来的。 孙权只想扑上绣榻,将步练师狠狠搂在怀中,恣意鞭挞,狠狠的征伐一番。 好一朵梦中绽放的空谷幽兰。薄薄的睡裙根本无法挡住孙权锐利如电的目光,步练师那白净的皮肤,像晶莹白洁的羊脂白玉凝集而成,杨柳枝条一样柔软的纤腰蜿蜒曲折,修长匀称的**款款轻摆,足以使人心荡魂飞、意乱情迷。 随著步练师沈睡迷梦中均匀而略带些许急促的呼吸,佳人娇挺的胸前那一双凝霜堆雪的浑圆,在空中刻画出优雅的、极富动感的曲线,孙权越看越是目眩神迷、心猿意马,极力想一窥胜境幽秘。 孙权俯下身躯,用双手撑住步练师颈下睡枕两头,一低头,双唇吻上了佳人红润的樱唇,步练师不愧是绝色佳人,双唇形状优美且不说,单就那口鼻间传来清凉润滑、凝脂兰香的感觉,就足以让孙权留连忘返。 此时步练师虽然仍自在睡梦之中,但下意识地动作令孙权觉得佳人好似有所回应,不自觉地樱唇微张,他自然不肯错过如此良机,舌头轻轻一顶,就将舌尖顺势伸入了佳人的樱桃小嘴里,更霸道地要将佳人亮如编贝的银牙顶开。 美人呓咿唔唔中,孙权便霸道蛮横的将舌头搅了进去,孙权动作狂野,加之连日来,对大乔的占有邪念越发强烈,不一会,步练师就睁眼醒了过来,见孙权面红耳赤,双目充血,动作粗鲁霸道,步练师秀眉紧皱,挣扎着想推开孙权,可是越是这样,孙权越是兴奋,动作毫不客气,硬是生生的剥光了步练师,合身蛮横的将身子压在了步练师的身上。 步练师娇羞恼怒,从来没见过孙权如此霸道,可是,今夜,他却好像变了个人,就连嘴里,也是呢喃喊叫着大乔的名字。 …………………… 龙滩战场。 甘宁追了一会,猛的眼珠子一亮,急忙退到一旁,从背后拽出了弓箭,突然冲夏侯惇大喊了一声“夏侯惇,你兄弟的人头就在这里,难道你不想替你弟兄地收尸吗?” 夏侯惇一愣,下意识的将回转了过来,刹那间,一只夺命的冷箭直奔夏侯惇的面门急射而来,两人本来就距离不算远,甘宁的箭术也非等闲。 当夏侯惇意识到不妙,想侧身闪躲,已经为时已晚,噗的一声,一箭正好射中夏侯惇的左眼,夏侯惇痛呼一声,差点从马背上载下来,身旁的曹兵全都扭头看向夏侯惇,见夏侯惇左眼上插着一支冷箭,好多人全都吓傻了。 可要了亲命了,换了谁,也撑不住,光疼估计也能疼个半死。 (。) 第五百五十五章,关羽到来 可是,夏侯惇却马速不减,猛的一咬牙,愣是将箭自己生生的拔了出来,就连眼珠子都顺带着带了出来,虽然疼痛难忍,可夏侯惇却吭也没吭一声,一把将箭头上的眼珠子取了下来。 回身看了甘宁一眼,嗖的一声,夏侯惇把手中的冷箭用手掷向了甘宁,甘宁侧身一闪,顿时躲过,可是,接下来,他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夏侯惇竟然冲他冷冷一笑,一张嘴,把自己的眼珠子给吞进了肚子里。 夏侯惇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撼,就连追杀的义军也不例外,可是,夏侯惇却狂傲的冷声大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舍弃!” 义军稍稍一愣神的功夫,曹操等人再次向前推进了不少,许褚于禁狂风卷落叶一样,疯狂的向前冲杀,因为瞎了一只左眼,夏侯惇面目狰狞,看起来就跟个地狱阎罗一样,夏侯渊狂性大发,手中大刀舞的飞快,一路疯狂的劈砍挥舞着,愣是保护着曹操杀出了重围。 出了重围,曹操半点不敢停留,马上直奔白马关败逃了下去,夏侯惇再次回身看了甘宁一眼,不屑的冲他冷声一笑,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此仇此恨,显然,夏侯惇绝不会就此罢休。 这一次,输了个彻底,但是,风水轮流转,下一次,未必曹兵就不能绝地反击! “真是可恶!” 甘宁愤愤的一跺脚,刚想领兵追杀,徐庶却给拦住了,“兴霸,穷寇莫追,你马上带人赶往黄河渡口,不出所料,曹操必然从那里撤回兖州。” 这一次,曹操损失惨重,不用想,徐庶也能料到,曹操一定会退兵! 一路逃进白马关,进城之后,荀彧建议曹操杀掉程昱,夏侯惇等人也都点头表示赞同,毕竟,这一场惨败,归根结底,责任全在程昱的身上。 曹操脸色铁青,面无表情,虽然心里也憋着怒火,可是,他还是没有失去理智,这事,能怪程昱吗?谁也没想到,袁绍竟然是假意投诚。 一直以来,在曹操眼里,袁绍都是没主见的废物,除了生了一副好皮囊,有个显赫的家世,遇事优柔寡断,好谋无端,喜好张扬,动不动就弄一些乌七八糟的阵仗来炫耀,无论做什么,袁绍都喜好炫耀,恨不能让全天下所有人都对他敬重,每次出行,光是仪仗锣鼓,就跟皇帝出巡一样,搞的人尽皆知。 这一次,对于袁绍,其实曹操一直怀有戒心,可是,他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错看了袁绍。 在白马关,他领兵迎战夏侯渊,连吃败仗,又有程昱在旁说劝,甚至面对辛评的死谏,袁绍都毫不理会,这一点,袁绍做的很绝,曹操惊讶归惊讶,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接着,袁绍又帮助自己混入延津做内应,助自己拿下了延津,甚至还劝说截杀甘宁…无论袁绍做什么,似乎都在替曹操谋划,可是,细一想,曹操不得不感叹,种种迹象看来,这都是徐庶的精心布局。 谁会想到,徐庶不惜舍弃白马和延津,不惜让袁绍领兵送死,不惜让延津城中的数千名义军将士白白当了棋子,还差点把甘宁搭上。 甚至连辛评的死,曹操都认为是徐庶故意这么安排的。 如果说是苦肉计的话,那么,为了让曹操彻底的对袁绍信任,徐庶这次做出的牺牲实在太大了。 周瑜打黄盖,那也是苦肉计,可仅仅是一个老将被当众打了一顿,跟徐庶的这次布局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徐庶几乎白白的舍弃了一万名义军再加上辛评和甘宁两人,换来的是曹操五万大军的全军覆灭,还有夏侯渊曹彰毛玠等人丢了性命。 徐庶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有些过分,甚至免不了被陈削责罚一顿,可是,从长远来看,至少,义军的伤亡,没有白费,换来的却是曹军的彻底覆灭。 就算曹操没被杀掉,徐庶也不在意,毕竟,曹操马上就要撤兵了,而撤兵之后,对冀州,只有利,没有害,至于对江东吗?不出所料,曹操一定会抢占先机吭盟友一番。 曹操见到程昱后,程昱得知曹兵大败,袁绍竟然故意诈降,程昱懊悔不跌,连忙跪地请罪,曹操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怪罪程昱,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曹操明白,收拢人心,远比杀掉程昱要好的多,程昱大为感动,发誓一定誓死效忠,助曹操鼎力中原日后成就霸业。 接下来,想起陈登之前的劝告,曹操凄然一笑,马上召集众人,商议撤兵,有人提议从白马关绕道撤向濮阳,有人建议从黄河渡口返回兖州。 曹操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拖着光秃秃的下巴想了一会,还是决定从官渡撤军。 (为什么曹老大的下巴是光秃秃的?因为胡子都被大火给烧秃噜了。) 众人忙询问缘故,曹操一扫之前的颓废,哈哈大笑“徐庶一定会领兵来夺白马关,到时候必然四面合围,企图将我们困死在白马关,就算要阻截我们退兵,也会在通往濮阳的路上屯扎伏兵,毕竟,这里距离兖州最近,他万万想不到,我会舍近求远,从黄河渡口退兵。” 荀彧点了点头,也觉得曹操说的有理,毕竟,曹操元气大伤,损失惨重,任谁想,曹操都会从近路直接逃往兖州,可是,曹操恰恰反其道而行,不惜绕远从黄河渡口退兵。 可是,当曹操领兵赶到黄河渡口时,甘宁却突然领兵杀了出来,甘宁策马舞刀,仰天狂笑“曹贼,匹夫,甘兴霸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曹操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在做梦,差点没吓的出溜到地上去,这怎么可能?徐庶竟然能料到自己会从黄河渡口退兵。 曹操身边人不多,不过千余人,甘宁带的人足有一万,可是,甘宁这边形势明明占据天时地利,却不料,身后的黄河对岸,却突然杀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身穿鹦哥绿的征袍,面如重枣,蚕眉凤目,手提一口青龙偃月刀,正是大将关羽关云长!(。) 第五百五十六章,荀彧的心痛 因为关羽的及时出现,甘宁手下没有水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操被救走,一番鏖战,甘宁只能无奈的目送曹操逃离冀州。 乘筏在南岸登陆后,曹操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拉着关羽的手,曹操越看越高兴,倒把关羽臊的本来就如重枣般红润的脸庞更加红的厉害,细一追问,曹操才明白,原来这都是郭嘉的安排。 郭嘉并没有料到曹操会败的这么快,会输的这么彻底,之所以在官渡一带让关羽镇守,是为了随时准备向荆州进兵。 如今,兖州境内的曹兵,已经被郭嘉悄无声息的分为两队,一队归张辽统领,在合肥屯兵,张辽这一侧,大张旗鼓,旌旗飘摆,兵戈闪亮,虽然没有向荆州进兵,却故意摆出了让荆州恐慌的架势。 另一侧,就是关羽这一边,几乎兖州境内的精锐兵将都屯扎在西侧,看似表面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动向,实则,曹兵已经进入了紧张的备战阶段,张辽在明,故布疑兵,关羽在暗,目的是出其不意,偷袭荆州! 曹操被关羽及时救走,那是因为关羽在西侧屯扎重兵,甘宁刚一出现,关羽就得到了斥候送来的消息,所以才能及时领兵救了曹操。 “什么?”荀彧听完郭嘉的布局,大为惊讶,他做梦也没想到,郭嘉留在兖州,竟然是为了出兵荆州。 “主公,这万万不可,既然云长手下足有五万精兵,不如我等马上杀入冀州,如今陈削已经元气大伤,正好一举将他彻底击溃!” 荀彧耿直忠烈,对逆贼反叛,一向恨之入骨,他的想法,自然没有错,既然他忠于汉室,自然不忍看到陈削继续做大。 现在,陈削身边的兵卒,实则已经死伤**万之多,就算在龙滩曹操败了一阵,有关羽这五万生力军,也一定能让陈削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是,曹操却摇头给拦住了,“文若,冀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且不说陈削伤亡有多大,单单龙滩突然杀出的那十几万义军,再加上徐庶的运筹谋划,就算让关羽带兵反杀回冀州,我等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这些兵将,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了。” 曹操的意思,现在就剩下这点家底了,不能继续再折腾了,一旦再打了败仗,到时候,恐怕连老家也保不住了。 “主公…”荀彧心头一沉,大感失望,连忙再劝“徐庶身边的都是新兵,之前,他们仗着人多伏几我们,自然占据上风,一旦将他们分兵击之,纵有十几万人,也不足为虑,何况,徐庶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卷土重来,到时候,必然手忙脚乱,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刘晔正在攻打魏郡,陈削也无暇分身,江东步步推进,战事打的甚是胶着,主公,良机莫失,失之可惜啊。”荀彧再三苦劝,急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可是,曹操却终究没有答应。 因为从一开始,曹操就没有这种破釜沉舟的魄力,他绝不会那自己的全部家底跟陈削进行豪赌,就算勉强获胜,自己元气大伤,也难保不被别人占了便宜,白白为旁人做嫁衣,曹操是绝对不会做的,若是败了,可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也可以说,龙潭一场惨败,让曹操对冀州,心里虽然还有窥觑之心,却已经消减了不少,他更多的是忌惮,再打下去,冀州全民皆兵,无疑泥沼深渊,进去容易,恐怕想抽身退出就难比登天。 荀彧的计划,若是曹操真的采纳的话,至少,足够让徐庶喝一壶的了,毕竟,关羽的身边,带的都是曹兵精锐,足有五万,就算对付十几万义军新兵,也不算什么难事。 曹操有自己的考虑,继续攻打冀州,结果难以估量,但是,若出兵荆州,出其不意,必然能收到奇效,何况,这一次,陈削也算元气大伤,短期内,对曹操也构不成威胁,江东孙坚正好尚在冀州,荆州守备空虚,正是天赐良机。 “哎…”荀彧气的无话可说,狠狠的跺了跺脚,只好拂袖走了,曹操急忙冲程昱使了个眼色,程昱连忙追了上去。 “主公,接下里,我们是回东郡,还是留在这里?”刚刚败了一场,说实话,每一个人都心里怨恨不服,尤其是夏侯惇,可是,对于曹操的决断,夏侯惇从不反驳,报仇是小,相对来说,夏侯惇更看重曹操的霸业,若是真的曹操领兵再次杀入冀州,若是败了,可就彻底的完了,这不是夏侯惇希望看到的。 “留在这里,让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到时候,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我们配合关羽夺取荆州!” 虽然就在不久前,还是惶惶如丧家之犬,茫茫如漏网之鱼,几次跟死神擦肩而过,可是,现在的曹操,似乎已经把之前的惨败抛到了脑后,对于接下来的荆州之战,他信心满满,豪气再生。 而且,曹操说的很明白,是留下来配合关羽,他并没有仗着自己的是主公的身份接管一切,对于郭嘉的谋略,曹操很有信心。 程昱追上荀彧后,再三说劝,“文若,我看主公说的不错,夺取荆州,出其不意,更有胜算,取冀州,陈削的兵将,全都死战不退,可谓寸土必争,难度不小啊。” 程昱的话,打哪里不是打啊,拿下荆州不更容易吗? 可是荀彧却冷冷一笑,“冀州,是黄巾的巢穴,陈削之害,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攻打陈削,乃是为了维护汉室正统,为了铲除叛逆,攻打荆州,不过是自相攻伐罢了,到时候,正好给陈削重整旗鼓恢复元气的机会。两者,孰重孰轻,仲德,你应该心里明白。” 荀彧万分心痛,苍老的脸上,说不出的苦涩悲凉,现在放弃攻打冀州,可以说,在曹操眼里,已经不再把陈削当成天全天下的敌人了,也许,仅仅是他争夺霸业的一个竞争对手罢了。 (。) 第五百五十七章,是退是战? 几家诸侯合兵,本该并肩携手,不惜一切将陈削彻底拔除,可是,曹操却选择对江东出兵,如此一来,谁还出兵攻打陈削?跟江东反目,两家自相攻伐,受益的,必将是陈削。 可是,现在,曹操更看重地盘,和能够抢到手的利益,打冀州,希望不大,代价太大,曹操索性放弃了。 荀彧久久沉默不语,他知道,曹操放弃了除掉陈削最好的机会! “那……主公,那刘晔连同那几万匈奴人怎么办呢?” 于禁一直低头不语,见夏侯惇退到一旁,这才迈步走了过来。 曹操看了于禁一眼,欣慰的点了点头,“难道文则以为,这个时候,可以让那些人离开吗?或者说,能把那些匈奴人收为己用调来兖州?” 顿了一下,曹操摇了摇头“他们留下,对我们更加有利,还能迷惑孙坚,一旦他们撤兵,孙坚必然生疑,何况,那些人不过是棋子罢了,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于禁想了想,也觉得曹操说的在理,若是让刘豹撤兵,或者让刘豹进入兖州,这么大的动静,一定逃不过孙坚的耳目,到时候,反而对曹操出兵荆州不利,只是,刘晔呢?于禁不敢再往下想,怕是刘晔这次,性命堪忧啊。 对刘晔,曹操已经顾不上了,总不能为了一个刘晔,派人去把他救出来。 刘晔和刘豹留在冀州,继续围攻魏郡,对曹操更加有利,就算孙坚知道曹操败了退回兖州,也不会多想,毕竟,刘晔还在冀州,刘豹这些人也是曹操引来的,孙坚万不会怀疑曹操这么快就跟他反目。 张辽在合肥屯兵,让鲁肃感到非常不安,虽然张辽没有出兵,可无缘无故,干嘛聚集了那么多的兵将,而且,合肥距离荆州,也不过咫尺之遥,一旦张辽从合肥发兵,后果必然堪忧。 鲁肃不得不做出防备,所以,他也向张辽那一侧派了不少江东兵,两家不知不觉,乍一看,似乎都把兵将屯扎在了合肥这一侧,可谁也没有料到,关羽早就磨刀霍霍,蓄势待发了。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时间稍稍往前推移,且说,贾诩这一侧,因为贾诩在虎牢关,一场精心准备的洪水盛宴,彻底让数万名西凉将士丢了性命,之前马超连番几次央求韩遂派兵支援,不知不觉,韩遂镇守的洛阳,身边已经没有多少兵将,被张绣领兵奇袭,韩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但损兵折将,还把洛阳给丢了。 占据洛阳之后,跟贾诩汇合之后,对于陈宫和颜良两人,颜良在贾诩的劝说下,选择投降,倒是陈宫,不得不让人叹息,任凭贾诩费劲口舌,陈宫宁死不降,无奈之下,贾诩只好下令杀了陈宫,这样的大才,换了陈削,说不定还要花费时间劝说,可是,贾诩还要对付韩遂和马超,自然顾及不上了。 夺了洛阳之后,贾诩马上让张绣连夜领兵扮作西凉兵的样子,长途奔袭赚开潼关,张绣本来就是西凉人,手底下的带的又都是骑兵,愣是抢在韩遂之前,将潼关再次夺下。 占据潼关之后,颜良柯比能吞兵洛阳,跟张绣成犄角之势,偏偏在这个时候,宋健又从后方切断了韩遂的粮道,韩遂跟马超汇合后,无心进兵冀州,只想马上撤兵回西凉,修整一番,韩遂刚要领兵攻打潼关,却得知,贾诩孤身来了。 这个时候,虽然占据潼关,但是连番激战下来,张绣的兵将也损失惨重,韩遂仍旧占据人数上的优势,所以韩遂很自信,自己一定能够拿下潼关。 这个时候,贾诩来自己兵营,难道是要乞降?韩遂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仍旧一头雾水,索性让兵卒将贾诩带进帐中。 “苍啷啷…” 贾诩前脚刚一走进韩遂的帅帐,一个少年抢先跨步从韩遂的身旁冲了出来,并顺势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拔剑的正是马超马孟起,虎牢关一战,马超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是,他的兵将,却几乎死了个干净,而且,自己的两个弟弟,正是死在贾诩之手,就连堂弟马岱,也被徐晃所杀,见了贾诩,马超自然怒火中烧,恨不能马上就宰了贾诩。 面对怒气冲冲的马超,虽然马超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贾诩的命,可是,贾诩却神色从容,甚至还不屑的笑了。 “韩遂,我此行前来,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所为何事吗?” 韩遂强压怒火,连忙冲马超摆手“孟起,且退下。” “韩遂将军,马腾将军,不在西凉戍守边关,无故兴兵来犯,我冀州,焉有不战之理?之前在虎牢关,我的义军将士也是死伤殆尽,足足三万人,无一生还,这场仗,打到现在,我冀州的决心,相信韩遂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若你不马上退兵,冀州义军,必将奉陪到底,若是将军有意退兵,正好皆大欢喜,我马上就会让兵将把潼关让开。” 贾诩陈述利弊,字字铿锵,说的有理有据,让韩遂也不得不认真思索,要打,我们奉陪到底,要走,我可以让路。 “你会这么好心?”马超冷冷咬牙瞪视着贾诩。 贾诩摇了摇头,“我恨不能马上将你们斩尽杀绝,只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韩遂将军的意思,我们冀州生死存亡,孙坚曹操领兵大举入侵,你们西凉,也不是固若金汤,如今宋健已经跟你们反目,派兵切断了你们的粮道,我们各有顾虑,彼此罢兵,也在情理之中,我来不过是征求一下韩遂将军的意思,要退,我们就罢兵,不退的话,没有粮草供应,你们就算人数尚多,久战之下,必然军心溃散,后果吗,呵呵…” “哼,少拿话来吓唬人,我现在就杀了你,不用你们罢兵,我们自己能取下潼关,小小的宋健,我们还没有放在眼里。”马超怒喝一声,就要挥剑结果贾诩,贾诩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他,不躲不闪,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是,韩遂却忙伸手拦住了马超! 若是杀了贾诩,必然激怒潼关守将张绣,到时候,潼关必将死守到底,这不是韩遂想看到的。(。) 第五百五十八章,贾诩真毒 韩遂拦住了马超,贾诩心中却暗自偷笑不已,当然,从他的脸上,一丝一毫的笑容,都很难被捕捉到,身为顶尖的谋士,贾诩敢孤身前来韩遂的兵营,无论气魄还是能力,自然都非常人可比。 他料定韩遂不敢翻脸,因为,他的背后,就是潼关,而此刻潼关就掌握在张绣的手中,韩遂要退兵,必须过潼关,除非他想死在这里。 “伯父,千万别被此人所迷惑,咱们尚有三万精兵,虽然张绣占了潼关,不过才数千人马,何惧之有,只要伯父给我一哨人马,我马孟起,明日就能踏平潼关!” 怒瞪着贾诩,马超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恨不能马上扑上去将贾诩撕成碎片,对于韩遂的犹豫,马超心里也很不满,小小的潼关,在马超看来,算不得什么。 可是,韩遂却真的不想再打了,三万精兵?说的好听,来的时候,足有十万大军,结果,到现在只剩下这么一点人,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白白损失这么多兵将,韩遂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他没有马超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魄力,从当初在西凉反叛到现在,韩遂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地盘和基业,他的心里,有太多的顾虑,对于马超的提议,韩遂懒得理会,能顺顺利利的回到西凉,比什么都好。 就算跟贾诩没有仇怨,马超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管打的剩下多少人,他都会跟义军继续死磕到底的,可是,韩遂却宁愿选择跟贾诩商议罢兵。 “先生,请留步!” 韩遂见马超火气太大,先让人将马超给劝走,随即屏退左右,韩遂真心实意的想让贾诩让开潼关。 重新落座之后,对韩遂表现出来的诚意,贾诩自然很满意,不过,喝了一口茶,贾诩却语出惊人,一句话,险些把韩遂给惊的出溜到地上去。 “有个条件,之前马超在旁,我不便明说。”说着,扫了一下左右,贾诩手做刀状在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韩遂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贾诩,你这是何意,难道想让我和马腾父子反目成仇,你好坐收渔人之利吗?” 见韩遂动怒,贾诩依旧一脸平静的坐着,就这么看着他,坦坦荡荡,无畏无惧,“将军若要杀我,现在就是机会,否则的话,咱们继续商谈。” “你这究竟是何意?我与马腾乃是金兰之交,与马超,也是亲如骨肉,贾诩先生,我真希望你刚刚只是一句戏言。” 韩遂强压心头怒火,仍然不愿相信,他不希望跟马腾彻底反目。 贾诩却笑了,“呵呵,将军,如何抉择在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听我良言相劝,一者,马超跟我,你也知道,简直是恨之入骨,他对我义军,也是如此,若是放了他,日后必然会是我义军的心腹祸患,而你则不然,自西凉出兵以来,都是马超一再领兵挑衅,大有鲸吞我冀州之势,战事不利,马超不思退兵,反而频频让你派兵支援,我想,就算你们关系再近,这一次,马超也是害你不浅,何况,现在马腾父子,元气大伤,若是趁此机会除掉,将军试想,回到西凉之后,偌大的凉州,岂不都是将军一人的囊中之物,小小的宋健,焉能是将军的敌手。” “这…” 韩遂顿时犹豫了,贾诩的话,弦外之音,他听的清清楚楚,虽然跟马腾父子反目有些不仗义,但是,不仅消除了贾诩和义军的仇怨,也能让自己在凉州少了一个竞争的对手,如果让马腾父子也跟着回凉州的话,凉州还不一定最后落在谁的手里。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一次,马超父子,非死不可,否则,对你我两家,都是有害无益,将军且三思,我先走一步,若将军拿出诚意来,贾诩言而有信,立刻让兵卒将路让开,保管将军顺顺利利的回返凉州!” 贾诩走了,走的很从容,甚至一路笑着回到了潼关,可是,贾诩却给韩遂出了个难题。 韩遂跟马腾毕竟两人相交不错,真要对马腾父子下手,韩遂多少有些不忍,可是,贾诩的话,也不住的在韩遂耳边回荡。 这一次出兵,是两家合兵,可是,才没过多久,韩遂就让马超给害的损失了一半的兵力,本来韩遂心里就对马超有些不满,一想到回到凉州,还要跟马腾平分地盘,以前也就算了,现在,马腾元气大伤,身边只剩下一点残兵败将,若是能趁机除掉他父子,凉州可就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了。 这诱惑,换了谁,也很难不动心,思来想去,韩遂还是咬牙下了决心,他将几员大将召集在一起,趁着深夜偷偷商议了一番,众人都赞成,谁不乐意让自家主公独占凉州啊。 夜至三更,西凉兵的军营突然大乱,马超父子根本就没有料到韩遂会突然跟他们反目。 马腾到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马超庞德拼死突围,身负重伤,两人侥幸逃了出去,至于身边的兵将,本来就没多少,这一次,更是死了个干干净净。 不怪贾诩心狠手辣,马超万万留不得,何况,能借韩遂之手,也省了自己不少事,只不过,却没有料到,面对韩遂的突然发难,马超竟然能杀出重围。 转过天来,韩遂就派人送来了马腾的首级,“先生,真的要放韩遂离开吗?” 张绣瞅了马腾的人头一眼,虽然看起来很吓人,太过血腥,可是,对于见多了生死杀人无数的张绣来说,这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他还有些兴奋,好不容易占了潼关,白白的将韩遂放走,张绣很不甘心。 “放行?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贾诩却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说,贾诩选择兑现承诺,放走韩遂,张绣最多也就是抱怨几句,可是,现在,望着贾诩那冰冷闪亮的眼睛,张绣却是没来由的浑身一阵颤栗。 军师,实在太狠了,不愧是毒士!(。) 第五百五十九章,韩遂丧命 “先生刚刚来信,说马超庞德二人逃走了,让我们马上派人追杀!”柯比能说着,将贾诩送来的书信递给颜良,颜良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当即点起人马出了洛阳北门。 马超和庞德,两人浑身是伤,身边又无兵无将,加上马超本来脾气就火爆,又被韩遂背叛,害的父亲马腾也丢了性命,越想越气,肝火上涌,身上的伤势越发严重,两人没等逃出多远,就被颜良率领的兵卒给发现了。 如今,洛阳的潼关一带,全都被义军所占,何况,虎牢关那里,也是一片汪洋,洪水虽然水势减缓,依旧没有退去,等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马超和庞德,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回西凉?潼关被张绣所占,韩遂又兵强马壮,去了也是送死,往北,洛阳被义军所占,往南,又虎牢关拦路,马超庞德身上还带着重伤,无路可逃,还得面对颜良柯比能的追杀,两人的处境可想而知。 见到义军,两人转身就逃,被义军不断的围追堵截,两人伤势越来越重,又得不到救治,甚至连吃喝都成了问题,为了掩护马超突围,庞德孤身断后,没撑多久,就被颜良所擒。 同样都是降将,颜良很同情庞德,也敬重庞德的勇武,连忙让人给庞德疗伤,庞德早已久战力竭,又染了重病,就算被送回洛阳,也一直昏迷不醒,当郎中给庞德治伤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庞德身上的盔甲和衣袍,早已跟身上的血肉粘连在一起,想要分开,都极为困难,稍微一碰,伤口顿时迸裂,那血肉翻腾的一幕,让郎中肠胃一阵翻滚,脸都吓绿了。 粗略一数,庞德身上大小刀伤箭伤枪伤…总之不下四十六处之多,能不能从鬼门关枪回一条命,谁也心里没底。 马超虽然骁勇无双,但是,若没有庞德几次舍身拼死掩护,马超很难活命,当初韩遂突然发难,兵将不下两万八千人,马超父子身边只有寥寥两千人,可是,就算这样,马超还是杀出了重围,亏的就是庞德的奋勇断后。 面对颜良的围追,还是庞德拼死断后,最后庞德根本不是被颜良打败,而是伤势太重,力竭被擒,一想起庞德那鲜血淋漓依旧屹立不倒的身躯,颜良就感到不寒而栗。 “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此人救活!” 撂下一句狠话,颜良实在不忍再看,郎中们面面相觑,急的头上都冒了冷汗,急忙救治。 而贾诩这一边,为了让韩遂相信自己的诚意,贾诩命人打开潼关的城门,并答应释放韩遂的女婿闫行。 指望收服闫行,难度不小,也可以说不现实,毕竟,闫行是韩遂的女婿,只要韩遂活着,就没有招降闫行的可能,何况,贾诩还要马上伏击韩遂,这种情况下,怎么招降闫行? 韩遂起初也有些疑惑,见贾诩答应释放自己的爱婿,顿时再无疑心,双方商定好时辰,转过天来,天刚放亮,金色的日光洒落城郭,映出万道霞光,巍峨耸立的潼关,更显肃穆庄严,贾诩亲自出城迎接,甚至还派人列队欢送韩遂的大军,韩遂也是咧嘴大笑,心情非常的高兴,贾诩下马步行,韩遂也不敢骑在马上,索性也下了马跟贾诩并肩而行,进城之后,当韩遂的队伍行进一半的时候。 贾诩一摆手,有人将闫行带了过来,闫行看起来气色不错,韩遂大喜,两个义军大汉将闫行推到韩遂的近前,闫行的身上带着手铐,不用韩遂提醒,贾诩忙冲那兵卒吩咐道“还不给闫行将军打开!” 至于为什么闫行会带手铐?韩遂并没有多想,心想,毕竟闫行是被擒的敌将,带上手铐也没什么不妥,也免得生出意外,可是,贾诩的话音刚落,两个义军猛的抽出腰间的钢刀,手起刀落,一左一右,同时砍向闫行,闫行大惊,急忙侧身闪躲,纵然带着手铐,闫行毕竟是一员上将,总算躲过了要害,只是肩头被劈中了一刀,就在义军动手的同时,张辽也举枪逼近了韩遂。 韩遂刚要喝问贾诩,“你这是何意?”张绣抢步上前,冰冷的枪头裹着无情的冷风,恶狠狠的扎向韩遂的后心,噗嗤一声…电光火石之间,韩遂当即毙命倒地。 韩遂身边不是有不少兵将吗?为什么不出手保护韩遂? 切记,韩遂和贾诩的并肩步行,韩遂身边有兵将,贾诩身边也有兵将,而且义军是突然出手,事情突如其来,韩遂的兵将,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张绣,在那两个义军对闫行下手的时候,已经举起了铁枪冲向了韩遂! 等韩遂倒地丧命,韩遂身边的兵将,才反应过来,场面顿时一阵大乱,张绣随后拎着滴血的长枪杀向了闫行,而两旁城墙房檐之上,也是杀声四起,早就埋伏好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射向城中的西凉兵,而西凉兵身后的潼关城门,也被义军及时的给关闭了。 西凉兵人多势众,不假,可是,贾诩却没有让他们全部进城,甚至连一半都不到,城门突然关闭,城外的西凉兵甚至还蒙在谷里,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贾诩的高明之处,类似渡河伏击战术的----半渡而击。 先杀敌方主将,而且,也不能让西凉兵的人马都进城,甚至西凉兵进城的人数,都被贾诩估算的恰到好处。 因为他的步行,可快可慢,韩遂的兵将,进城的人数,不知不觉,就被贾诩给控制住了,你进的人多,我就走的慢些,让你行进的速度不得不放慢,你进的人少,我就稍微快一些。 如果把西凉兵都放进来,或者,西凉兵的先头队伍已经出了潼关,这都不合适,西凉兵的前头部队,甚至都还没有行到对面的城门,义军就出手了。 韩遂的死,也是贾诩事先认真交代过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张绣了!(。) 第五百六十章,不战而屈人之兵 两个城门同时关闭,主将韩遂又率先被干掉,被困在城中的西凉兵顿时群龙无首,如无头苍蝇一样,义军伏兵四出,就像一头嗜血的猛兽,张开了凶恶的血盆大口,进城的西凉兵,在义军面前,顿时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义军突然发难,不用别人叮嘱,贾诩也在第一时间逃离了现场,毕竟,他手无缚鸡之力,跟西凉兵挨的太近,危险指数简直爆表。 贾诩一向不让自己立于险境,如何保命,不用别人担心,他都早就计划好了,要是身边没有兵将保护,贾诩敢跟韩遂并肩而行吗?他才没那么傻。 韩遂突然丧命,进城的西凉兵不过万余人,而义军虽然数量不多,不过才五六千,却占据主动,而且提前做好了埋伏。 高墙上,弓弩齐射,夺命的冷箭呼啸而至,带起一阵阵血雨,城中的义军,也从四面合围,西凉兵越发慌乱,被杀的彻底乱成一团,想跑,两道城门都已经被关闭,就连千斤闸都落了下来,又没有人指挥,一个个都城了瓮中之鳖,军心溃丧,斗志低迷,不少人直接跪地乞降,大喊饶命。 而闫行,因为手上戴着锁烤,又面对张绣的击杀,虽然勇武不凡,也没撑过多久,身上连番被张绣刺中,闫行甭提多狼狈了,连滚带爬的四处疯跑,甚至还想求饶,可是,张绣却没有罢手,韩遂死了,就算闫行想投降,收了也让人不放心,不如一枪杀了省事,何况,这种没骨气的敌将,张绣心中也大为不屑。 没过多久,闫行就被张绣逼到一处墙角,一枪洞穿了心口,张绣转过身来,见不少西凉兵还在垂死挣扎,当即虎吼一声“降者不杀,如今韩遂闫行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否则,谁也休想得活。” 这些西凉兵本来就吓的惊魂丧胆,又被死死的困在城中,就算他们人数不少,也没有继续战斗的勇气了,没过多久,一个接着一个,纷纷跪地投降,不到三个时辰,万余人西凉兵,被义军击杀了将近一半,余者全部归降。 本来,按照贾诩的意思,是不想招降西凉兵的,可是,打到现在,义军伤亡太多了,若是一个降兵不收,西凉兵深陷绝境,必定死战,逼急了,对义军也不是好事。 当潼关再次恢复平静后,城外的西凉兵依旧还聚集在城门前,虽然这些人知道主公遇险了,城中形势非常不妙,可是,也没有想到,这么快,战斗就结束了,而且,结果出人意料。 进城的西凉兵,足有一万人,满打满算潼关城中的义军也才五六千人,可是,最后却是义军大获全胜,当韩遂和闫行的首级被从城墙上抛下来后,城外的这些西凉兵全都傻了。 “贾诩,狗贼,你竟然出尔反尔,来啊,攻城,打破潼关,誓杀贾诩张绣,为主公报仇雪恨!” 大将张衡,气的火冒千丈,当即破口大骂,刚要领兵攻城,可是,身后却有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攻城?张衡,你是想让我们这些人白白陪你送死不成?” 说话的正是成宜,现在韩遂死了,进城的兵将死的死,降的降,城外的这些西凉兵,虽然有几员大将统帅,也是各藏了私心,有的主张给韩遂报仇,有的则不想做无畏的牺牲,几员大将,各持己见,根本不齐心,就算齐心协力,一万八千人,想攻破潼关,也必然付出不小的代价。 城外的西凉兵,军心溃散,意见不齐,张绣讨令领兵出城讨战,并建议让柯比能颜良从洛阳方向从西凉兵的身后截杀,贾诩却摇头给劝住了,贾诩捻髯一笑“我等且在旁静观其变,相信,很快西凉兵那边就能生出哗变。”说完,贾诩命人严阵以待,摆出死守潼关的阵仗,而他自己则悠哉从容的回去歇息去了。 果不出贾诩所料,不到三日,西凉兵的兵营,就生了哗变,成宜跟张横竟然在城外各自领兵打了起来,成宜兵多,一场激战下来,不但杀了张横,还将张横的一众兵卒将收拢到一起,接下来,张横派人进城给贾诩送信,表示愿率众归降。 得知消息后,张绣半信半疑,可是,贾诩却当即命人打开城门,亲自将张横等人迎进了潼关,并摆酒设宴对张横等人好生安抚了一番。 欢宴已毕,张绣来找贾诩,一见面,张绣就忍不住追问道“先生,张横为何如此痛快的归降我们?咱们又没有领兵打他,何况他的手里,尚有一万多兵卒,一兵一卒都没费,就这么拱手投降了,还替我们杀了张横。” 见张绣急的抓耳挠腮,显然对此事想的很苦恼,贾诩却平静如水,冲张绣摆了摆手,示意张绣坐下。 贾诩这才道“韩遂已死,西凉兵军心自乱,这个不用我多说,将军也明白,若我们主动出兵攻打这些人,他们必然抱成一团,认为我们不会容他们,可是,若我们只是静观其变,不论是张横,还是成宜,只会自乱阵脚,失了分寸,有人愿意归降,有人愿意回西凉,但是,他们孤立无援,而潼关依旧落在我们手中,想要攻打潼关的人,只会越来越少,因为,希望并不大。而我们始终没有任何的动作,反而会让那些愿意归降的人,越发坚定这个念头,甚至会感染更多的人加入到投降的队列中。” 张绣点了点头,这才恍然顿悟,看了贾诩一眼,张绣忍不住挑起大拇指称赞道“军师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是令人敬佩。” 贾诩对人心,看的通透,虽然什么也没做,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张横领兵归降,贾诩不用刀兵,就白白平添了万余名兵将。 俗话说的好,人心齐,泰山移,若是西凉兵齐心,事情也许就不会这样了,但是,越是危难关头,人的私心越能像放大镜一样,比平日里瞬间发大数倍。 张横想回西凉,也是存了私心,毕竟韩遂死了,马腾也死了,回到西凉,韩遂的地盘说不定就能落到他的手里,而成宜等人,更多的是惧怕贾诩和张绣,不愿继续冒险,想保住小命。(。) 第五百六十一章,再次滥竽充数 冀州保卫战的三个战场,贾诩这一侧,大获全胜,先是虎牢关的血战,让马超损失了不下三万兵将,紧接着,又是决堤放水,西凉兵的伤亡,顿时接近七万人,接下来,又故意挑拨韩遂和马腾之间的矛盾,让韩遂跟马腾反目。 再然后,伏击韩遂,在潼关重挫西凉兵,剩下的张横成宜等人,各生私心,彼此反目,也让西凉兵的十万大军,彻底烟消云散,除了被贾诩招降一万多人,剩下的全部变成了冰冷的死尸。 贾诩不但帮助冀州,将危机解除,也让凉州,彻底元气大伤,无论宋健也好,还是别人,谁都休想几年内再染指中原。 徐庶这一侧,虽然损失也不少,甚至还启用了屯田兵和十万义军新卒,但是,也全歼了曹操的五万精兵,逼得曹操退出冀州,将目标不得已转向了荆州。 而跟孙坚的激战,双方斗的难分难解,并没有分出胜负,孙坚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兵马依旧还有数万,而陈削,不但要阻击孙坚,还要对付刘豹的匈奴兵,虽然坐拥地势,依旧无法击溃江东兵。 孙坚人数占优,陈削占据地势之便,但是,孙坚身边还有一个周瑜,周瑜足智多谋,格外的谨慎小心,并没有让江东兵挥军猛进,反而,而是步步推进,前中后三军,互为犄角,攻守兼备,进可攻,退可守,就算跟陈削打山地战,虽然胜少败多,因为周瑜的指挥得当,江东兵并没有太大的伤亡。 想要扭转战局,陈削果断的将目光投向了刘豹这一侧,如果灭了刘豹,就可以全力对付孙坚,压力必然小很多,当得知徐庶打败了曹操,陈削等人顿时精神大振,而此刻的孙坚,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下令继续进兵。 当赵云再一次率领骑兵出现在刘豹等人身后,刘豹顿时傻眼了,葵桑人呢?之前不是追杀赵云去了吗?几千人竟然一个也没回来,刘豹盯着赵云,越看越害怕,赵云神情洒脱,举止从容,温和的脸上,噙着如春风般的笑容,任谁看了也觉得亲切,可是,刘豹却是不寒而栗。 “赵云,葵桑人呢?” 刘豹策马向赵云这边靠近了不少,不过,也没敢离得太近,毕竟,对赵云,他可一点底气都没有,生怕赵云一下子冲过来将自己挑落马下。 “他去阴曹地府给你探路去了,刘豹,冀州,可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这里,来的容易,想走,却没有那么简单,葵桑那些人,一个不剩,都死了,就连曹操,五万大军也在龙滩全部被歼灭,刘豹,你觉得,就凭你这点人,能拿下魏郡吗?告诉你,徐庶甘宁已在路上,马上就会赶到这里支援,你的末日,不远了,哈哈哈…” 虽然徐庶甘宁并没有来,也没有说会支援这边,但是,赵云这么一说,却让刘豹的鞥人,全都大吃一惊,打倒现在,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曹操那边发生了什么。 “这…”刘豹难难的张张嘴,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转身看向刘晔,刘晔连忙摇头“左贤王,不要被他迷惑,我家主公雄才大略,万万不会全军覆灭,赵云这是故意散播谣言乱我军心,不必理会!” 眼见刘豹犯了疑惑,身边的匈奴兵也惊讶的愣神发呆,刘晔急忙大声喝止,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都不能乱了军心,否则,还拿什么攻打魏郡? “刘晔,真不愧是曹操的谋士,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你家主公美言,可是,那曹操,早已不管你的死活逃回了兖州,甚至都不想送消息给你们,为的是什么,我想,你一定心里清楚。” 赵云说完,朗声一笑,随即策马带人走了。 为什么走?不担心刘豹攻打魏郡吗?自从赵云第一次出现后,刘豹的攻势就少了很多,毕竟,他也担心自己腹背受敌,现在再次见到赵云,明知道身后有敌人,刘豹还敢放心的攻打魏郡吗? 何况,得知曹操兵败逃走的噩耗,刘豹这些人,还能一心一意的打攻城吗? 曹操没有派人给刘豹送信,之前说过,这么做对曹操没有好处,从战略大局上,曹操已经将重心移向了荆州,不但刘豹他不理会,就连刘晔,也被曹操舍弃了,至于江东孙坚,曹操巴不得他能继续待在冀州。 孙坚多待一天,对曹操也是好事。 赵云走后,刘豹心中狐疑,急忙派人打探消息,至于魏郡,依旧还在匈奴兵的包围之中,只不过,刘豹暂时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也没有心思继续攻城。 可是,转过天来,派出去的斥候便将消息送来了,龙滩一战,赵云说的一旦不假,现在,整个龙滩,曹兵的死尸还堆积在那里,曹操早就跑没影了,就连之前得来的白马和延津也舍弃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八万义军正浩浩荡荡的赶奔魏郡。 “什么?八万?”刘豹听了后,当即眼皮一翻,吓昏了过去。 这八万新兵,正是当初在黎阳被徐庶调走的那些百姓,上一侧,他们一直摇旗呐喊,几乎没怎么跟曹兵激战,光是人多,就把曹操给吓坏了,何况,那是的曹兵,被徐庶一把火早就烧的晕头转向了,战力瞬间骤降数倍,面对铺天盖地的这些新兵,曹兵只想逃命,都吓破胆了,曹兵更多的是死在甘宁等人的手里,这些新兵,更多的是“滥竽充数” 这一次,徐庶再一次让他们滥竽充数,只管大摇大摆的向魏郡开进,而且,行军的速度不能快,只需慢,但是动静一定要搞的非常大,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不仅刘豹得到消息,孙坚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虽然八万人,水分太大,谁也不会相信都是义军的精锐,但是,毕竟,是八万人,不是八万只鸡鸭鹅狗,如此庞大数量的援兵,谁都无法忽视。 这些人的作用,就是让刘豹和孙坚自乱军心,孙坚还好点,毕竟身旁有周瑜,这些新兵,孙坚也没放在眼里,可是刘豹,心里就犯起了合计,越想越害怕。 别忘了,魏郡城里,还有那么多新兵呢,身后再来八万,再加上神出鬼没的赵云,这仗还打个什么劲儿啊。(。) 第五百六十二章,一家团聚 “什么?先生,我们要白白放弃潼关和洛阳?” 刚灭掉韩遂马腾,贾诩的决断,便让张绣等人有些措手不及,甚至闻听之后,几员大将都有些发懵。 贾诩捻髯一笑“眼下我们的关键,是守住冀州,洛阳潼关,放弃,来日一样可以再取过来,如今,韩遂马腾已除,眼下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保卫冀州,诸将不要再迟疑,马上行动,全兵集结,开赴壶关。” 之所以要开赴壶关,因为虎牢关依旧是一片汪洋,还没等大军抵达壶关,陈削的军令就传来了,让贾诩务必扼守住壶关。 贾诩当即听命领兵屯扎在壶关,张绣等人不解,贾诩将陈削派人送来的书信递给张绣,张绣看罢之后,顿时抚掌大笑“如此一来,刘豹插翅难逃,想回返匈奴,我看他是痴心妄想!” 贾诩扼守壶关,徐庶的八万义军新卒也横向不断的向魏郡方向推进,至于大将甘宁,则领兵沿黄河溯江而上,直插江东兵的身后,不知不觉,几路义军已成合围之势悄然将江东兵和匈奴兵围困在冀州。 刘豹左思右想,犹豫不决,一连三日,都迟迟拿不定主意,想退兵,于心不甘,不退兵?似乎又看不到希望。 这一夜,刘豹刚刚睡下,忽然,一名亲随慌张张跑来禀报“启禀大人,大事不好了,我们的粮草,被陈削赵云连夜突袭,放火给点着了。” “什么?” 刘豹大惊,眼珠子霎时瞪的溜圆,忙站起身来,嘭的一把将那报信的脖领给抓了个结实,差点没把那人给掐死,“大人,还是您自己去瞧瞧吧,小的怎敢欺瞒。” 刘豹一把将那兵卒丢在地上,气呼呼的快步冲出帅帐,果然,西北方向,天空已被烧的彤红,烈焰滚滚,烟火腾空,半边天几乎都给烧红了,营寨中的兵卒早已混乱不跌。 刘豹急忙带人赶往粮仓,却不料,正中陈削的埋伏,刘豹刚一露面,四周顿时杀声四起,匈奴兵甚至都没有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陈削带人给杀乱套了。 “刘豹已死,匈奴兵末日已到,杀啊。” 陈削策马挥刀,一边掩杀,一边大喊,身后的义军,也跟着又喊又叫,匈奴兵不知是真是假,心中更加慌乱,哪里还顾不得上救火,当即四散奔逃,一个个撒腿如飞,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天上去。 “刘豹已死,兄弟们杀啊。” 赵云看了不远处的刘豹一眼,微微一笑,也跟着大喊了起来。 刘豹气的都快吐血了,自己明明一点事都没有,活的好好的,可是,刚来没多久,义军就到处大喊大嚷,连刘豹起初也楞了一下,差点把自己当成鬼魂。 陈削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匈奴兵自乱阵脚,粮草被烧,匈奴兵本来心里就惊慌失措,又是深夜,匈奴兵阵型过于分散,被义军突袭,冲的更是七零八落,这个时候,就算喊的是假的,也会有很多人信以为真。 越来越多的匈奴兵误以为刘豹被杀死了,一个个不管不顾,掉头就跑,就算刘豹拼命阻拦,也无济于事,刘豹刚一露面,就稀里糊涂跟着兵卒逃了回去。 赵云陈削随后紧追不舍,刘豹被杀的惊魂丧胆,逃回营寨,又碰到张宁领兵掩杀,到处都是义军,到处都是黄巾飘荡,匈奴兵彻底吓懵了,刘豹也不想继续再留在魏郡,当即掉头直奔壶关方向逃了下去,就算刘晔再三劝说,刘豹也不理会,甚至,气急了,差点拔剑把刘晔给宰了。 这仗对刘豹来说,打的实在憋屈,直到逃离魏郡,他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败的这么狼狈。 要知道陈削的身边,不过二千来人,可愣是把他的三万大军给吓的狼奔豕突,惶惶如丧家之犬,刘豹心中暗骂,陈削实在狡猾奸诈。 匈奴兵自己本来就气势不足,粮草被烧,自然更加慌乱,阵型一乱,被陈削及时的捉住了机会。 之前的几日,匈奴兵心里就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之所以陈削一直按兵不动,给匈奴人‘放了三天假’,为的就是要让他们军心动摇。 义军的八万援军,越来越近,刘豹越犹豫,只会让军心越慌乱,士气一旦低落,不少人便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认为取下魏郡,再无希望。 若刘豹从一开始,就执意猛攻魏郡,结果也不会这么狼狈。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从第一次赵云出现,刘豹的气势就弱了不少,从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拿不下魏郡,得知八万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刘豹已经有了撤兵的念头,主将如此,还能指望下面的兵将们拼力死战吗?粮草被烧,正好让匈奴人心里的恐惧,彻底达到顶点。 与其说是被打跑的,不如说,刘豹是被吓跑的。 三万大军,被赵云率领两千骑兵,一路丢盔弃甲,直奔壶关方向逃去,可是,刘豹做梦也没想到,壶关那里,早已屯扎了重兵,刘豹来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壶关近乎一座空城,可是,走的时候,这里却镇守了不下两万大军,而且,早已张开血盆大口,饥不择食的等候他了。 而陈削,则顺利进城,跟妻儿终于团聚在一起,一家人欢聚在一起,激动的忍不住流下泪水这么久没见,看着心爱的男人,显得苍老了不少,颌下的胡须,也长长了不少,脸上更是沾满了血迹,也不知多久没洗脸了,一摘掉头盔,陈削的头发,就像杂草一样,也是有日子被梳洗了,一直在打仗,这些陈削都顾不上了,别说洗澡梳头,能按时吃顿热乎的饭菜就不错了。 张宁等人心疼的直抹眼泪,匆匆安顿了一番,让将士们不得懈怠,务必严守城池,张宁忙把陈削给拉进家中,刚一进福门,张宁就让人准备热水,让陈削好好梳洗一番。 “嘿嘿…”小家伙陈真见爹爹进屋洗澡,非要央求着从母亲怀里跑下来,虽然还不能说话,可是,瞧那高兴的乐呵劲,恨不能马上挣脱母亲的怀抱窜到陈削的怀里。 (。) 第五百六十三章,我衣服呢? 张宁连番哄劝,总算是把小陈真给抱开了,怕下人们伺候不周,蔡琰亲自来伺候陈削洗浴,虽然陈削有心拒绝,可是,汉末,这就是规矩,女人给自家男人洗浴算不得什么,何况陈削还是一方霸主,正所谓,入乡随俗,陈削也就只好领受了。(蔡mm陪着洗澡,傻子才会拒绝。) 脱下衣服,蔡琰匆匆看了一眼,耳根子顿时就红了,可是,蔡琰轻咬下唇,还是很快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毕竟不是外人,都是一家人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连番打仗,一直在山林里摸爬滚打,陈削的身子,比以前更加壮健,黝黑的肌肤,彪健的肌肉,无不透着罪人的阳刚之美,伸手轻轻一碰,蔡琰的手指,顿时一阵灼热,不自觉的忙把玉手缩了回去。 可是,陈削却似乎没有觉察,过了一会,蔡琰低头一瞧,陈削竟然闭眼睡着了,一直在前打仗,没黑没白,日夜激战,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一回到家中,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久积的困倦,自然如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不一会,陈削的呼噜声,就飘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陈削究竟几天几夜没睡个安稳觉了,蔡琰越看越心疼,眼泪不一会,就簌簌的流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替陈削将身上擦拭一遍,刚刚过于害羞,并没有看清楚,当仔细再看时,蔡琰才发现,陈削的身上,伤疤纵横交错,就像蜘蛛网一样,左一道,右一道,有刀伤,有箭伤,也有翻山越岭摔伤摩擦碰的伤,密密麻麻,看起来异常的狰狞恐怖。 陈削睡的很香,像个熟睡的婴儿,蔡琰很想把陈削给弄到床上去,可是,只凭他一个人,自然是办不到,何况陈削还光着身子,总不能找个外人来,只好去跟张宁白雀商量,三个女人也很吃力,张宁眼珠子一转,让人将孙尚香给叫来了,孙尚香压根就没多想,来了之后,一进门,顿时吓了一跳。 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吓的转身调头就想走,张宁却喊了声“怎么?你不是说自己的是扯陈削的女人吗?你过来,咱们四个正好,两人抬手,两人抬脚。” 白雀看了张宁一眼,忍不住扑哧笑了,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人,张宁和白雀,毕竟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两个人就可以将陈削给抬到床上去,只是,明显张宁不想那么做,反正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孙坚领兵咄咄逼人,张宁甚至在想,这个时候,若是孙坚得知自己的女儿跟陈削成婚了,不知道会是什么一副表情。 “姐姐,这…” 羞的孙尚香,指了指陈削的身上,心说,就不能拿个东西遮一下吗?干嘛非要光着,想看?不敢,不看,似乎不看也不行。 “矫情。” 张宁凤目一蹙,不悦的哼了一声,“反正你已是陈家的女人,早晚,还不都一样,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这又不是别人,我看不如这样,就把他放在你的屋里去吧。” “啊?” 孙尚香脸更红了,委屈的差点哭了,不过,张宁决定的事,很难更改,结果,女人愣是把陈削给抬到了孙尚香的房中。 这下倒好,孙尚香甭提多羞臊了,可是,也没理由阻止,当初自己来的时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自己自愿要嫁给陈削的,加上张宁白雀都是绿林出身,才懒得理会那些繁文缛节。 当陈削醒来后,已是深夜,刚睁开眼,提鼻子一闻,一股淡淡的女人香便飘进了鼻中,红帐高悬,锦被留香,抬头一看,陈削顿时发现,这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窗户旁站着一个女人,正背对着自己,虽是女人,却穿盔带甲,脑后头盔下,垂下一头乌黑丽亮丽的秀发,看身段,婀娜纤细,娇俏玲珑,似乎也不像张宁和白雀,至于蔡琰,那更不是了,蔡琰能穿盔甲吗?更让人疑惑的是,这个女人,手里还拎着一把剑。 陈削一动,虽然声音不大,却惊动了那个女人,当那女人转过身来,陈削顿时惊讶的一把扯过被褥将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大十八变,孙尚香现在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陈削自然不认识,在他的记忆中,记得是七岁的小屁孩,至于现在孙尚香长什么样子,陈削哪里见过。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漂亮,柳腰峨眉,杏眼桃腮,小巧的鼻梁,圆圆的脸蛋,虽不施粉黛,却难掩天生丽质的容颜,只不过,却是咬牙切齿,一副幽怨嗔怒的模样。 孙尚香气鼓鼓的噘着嘴,可爱之中,透着几分冰冷的杀气,就连手中的那把秋月剑也直直的指向了陈削“你,马山给我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天都黑了,可是,这个可恶的男人一直睡在自己屋里,他不醒,孙尚香也不好把他丢出去,何况,他身上还没穿衣服,等了好半晌,眼看张宁等人都睡下了,总算陈削醒了,孙尚香积聚在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小宇宙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其实,之前孙尚香没有穿盔甲,可是,她觉得不安全,为了以防万一,把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似乎觉得这样,心里才踏实一些。 “我…出去?” 陈削觉得好笑,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家!” 自己是一家之主,居然被一个外人给轰赶出去,那成何体统?何况,深更半夜的衣服也不穿,想出去,也出不去啊? “你究竟是谁?还有,我的衣服呢?” 孙尚香咬了咬牙,又气又恼,不过,还是直起胸脯一脸高傲的回道“我是孙策的妹妹,孙仁孙尚香,你的衣服,都坏掉了,也太脏了,都被大夫人给丢了。” 孙尚香这才恍然惊醒,对了,张宁干嘛不派人把新做的衣服送来?难道是故意让他睡在我这里。 还别说,张宁就是这个意思,眼下正是关键时期,想操办婚礼,这事陈削一定不会答应,不如干脆让两人先睡在一起,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看孙坚退不退兵?(。) 第五百六十四章,周瑜弹琴诱敌 卧虎岭, 得知,周瑜带人来探路,狗蛋忙带了几个斥候悄然摸上了卧虎岭,还没等看到周瑜,忽然,耳边飘来了一阵悦耳动听的琴声。 狗蛋微微一愣,眉头一挑,一摆手,示意身旁的兵卒不要出声,众人蹑足前行,循声向前,声音越来越响,宛如清泉流淌,说不出的好听,就连狗蛋这种不通弦乐的,都有些入迷。 ‘叮叮咚咚’的声音如高山流水般幽幽传来,抑扬顿挫间的高亢激昂和柔情似水极有韵律,这分明是有人在弹琴。 谁在弹琴,不是周瑜带人来探察地形吗?狗蛋一边靠近,一边犯着疑虑。 忽然,有人伸手指向不远处,差点惊叫起来,狗蛋狠狠的瞪了那兵卒一眼,向前又走了几步,透着茂密的枝叶往远处望去,果然,有人在弹琴。 离狗蛋不是很远的地方,迷雾环绕的耸峙山峰之上,一张石桌上,摆放着一把古琴,一个白衣书生,正席地而坐,悠闲自得的弹奏着。 之所以说是白衣书生,是因为,这个人,没有穿盔带甲,长的俊朗洒脱,不是书生是什么?只不过,往脸上看,待看清了此人的相貌,狗蛋禁不住瞪大了双眼。 “是周瑜!” 一身材高挑的男子坐在石桌古琴旁,素白色的儒生长袍,外披一件轻薄如纱貌似洗得发白的朴素青色披风,衣服材质一看就是出自江南的锦绣。 天庭光洁饱满,鼻梁英挺,眉目间刚柔并济,眼若丹凤,眸若寒星,面颊刚毅中透着一股柔情,唇线的刚柔一吻能醉美人。这周瑜的面容,洒脱自如,英挺俊朗,帅气到几乎让人无法形容。 整个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眼看去,正气和妖气并存,高贵与平凡同在,霸气与温和共生,侠骨和柔情都不缺,那柔和的眼眸中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还有一种形容女人的词也可以用在他的身上,那就是风华绝代! 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世间难求! 人美,琴音也美,就算是死敌,也不由得被他的琴音索深深的吸引住,周瑜琴棋书画,俱是一绝,人又超凡脱俗,宛如神仙中人,。 据说,周瑜在江东,但凡一出门,街上的女人,便会争相恐后的将街道堵塞,所有的女人,都为他痴迷,不少人为了见他一面,不惜大打出手。 美周郎,名不虚传,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学,无论是礼节,还是柔情,无论是豪气,还是胆略,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文韬武略,周瑜都有着过人之处,这是一个真正的近乎妖孽般的完美人物。 至于演义中,说周瑜心胸狭小,被诸葛亮给气死,不过是杜撰罢了,周瑜的心胸和魄力,其实并不逊色于诸葛亮! 过了一会,周瑜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一处悬崖边,负手而立,青衫飘摆,气质卓然,宛如神仙下凡,似乎彻底陶醉于这山中的美景之中。 狗蛋回过神来后,忙派人迅速搜索了一下周围,确认周瑜只带了很少的护卫,随即命人调集人马,速速包围卧虎岭,这是冀州的地盘,周瑜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游山玩水。 陈到不多时,领兵前来,直到到了卧虎岭的山下,陈到依旧半信半疑,这个节骨眼,周瑜竟然只带了极少的护卫出来闲逛,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太过不真实,可是,狗蛋却亲眼瞧见周瑜待在山上,身边也没有多少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包围卧虎岭之后,刚领兵冲上半山腰,陈到等人的身后,突然杀声骤起,冲出不少江东兵,狗蛋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马上活剐了周瑜,周瑜依旧神情自得的呆在山顶,想杀周瑜,可是,身后却已经被江东兵给断了后路,无奈之下,狗蛋陈到只好掉头突围。 有人将消息告知周瑜,周瑜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继续坐在石桌前置身美妙的琴音之中。 山下,江东兵步步向前推进,义军拼死突围,两拨人杀的难分难解,以为义军中了江东兵的伏击,不但处于被动,人数也处于劣势,想要突围,谈何容易,太史慈,吕蒙,孙坚,黄盖,程普,朱治等人,悉数披挂上阵,江东兵悍勇冲杀,将几千名义军团团围困在卧虎岭上。 虽然突围有希望,但是,却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且,蒋钦第一时间,便从后山迂回绕到了山顶。 本来想派人保护周瑜,周瑜却摆手示意没有必要,蒋钦只好带人冲上往下冲杀,义军腹背受敌,死伤甚是惨重。 周瑜尽情弹奏,琴音时而激昂,时而婉转,如魔音一样,跟林中的血战厮杀,竟是浑然天成,每一次,周瑜拨弄琴弦,都有义军不住的倒下,琴音加快,江东兵的攻势便会变得凶猛许多,琴音变缓,似乎给义军留了些喘息的时间,不过,让他们抽空认清自己的处境后,也只是让他们更加绝望。 “该死…”狗蛋懊悔不跌,若不是自己贪图战功,想伏击周瑜,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一连两个时辰,总算杀出重围,可是,身边除了陈到,只剩下十几个兵将,几千名义军兄弟,全都丧命在江东兵的刀枪之下,狗蛋气的咬牙切齿,不住的捶胸顿足,至于身上的伤痛,似乎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周瑜,手段当真高明啊!”陈到劝了狗蛋一番,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现在总算是有时间理清一下周瑜所做的布局,之前陈到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他带兵赶到卧虎岭,马上就中了伏击,甚至一路突围的时候,陈到都稀里糊涂的,现在逃出来之后,陈到才有时间考虑这些。 越想越觉得,周瑜的谋略,的确有过人之处。 五千名义军,就这么,在周瑜弹指间,全部丧命卧虎岭! 周瑜以自身为饵,引义军上钩,得知中了伏兵之后,偏偏让你看到希望,可是,一旦真的突围,才发现,江东兵的伏击,环环相扣,层层布防,越突围,反而越发陷入重围之中。 到最后,陈削自嘲的苦笑一声,还不如一开始先冲到山顶抓住周瑜呢。 可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往山下突围,毕竟,谁都不想让自己彻底被困死在山上,何况,周瑜还让义军看到了突围的希望。(。) 第五百六十五章,终极决战! “都督,狗蛋和陈到逃了。”江东兵大获全胜,吕蒙一脸兴奋的跑到周瑜的面前禀报道。 周瑜淡淡的点了点头,屈指一算,陈削的身边,最多,还剩下一万五千人。 至于徐庶派往魏郡的八万援兵,周瑜并没有看在眼里,周瑜知道,这些都是寻常的百姓,战力相当有限,可是,忽然有一个斥候慌张张的跑到周瑜的近前,“启禀都督,刘豹撤兵了!” “刘豹撤兵了?” 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周瑜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并不指望刘豹这些人能够攻破魏郡,但是,由他们在陈削的身后牵制,对周瑜来说,还是非常有利的。 “诸将,听令,马上领兵回营!” 周瑜表情严肃,俊朗的面容,略显阴沉,来不及多说,周瑜当即赶往了孙坚的帅帐。 “公瑾,干的不错,一战轻松杀敌近五千人,这一次,陈削一定元气大伤,正是我等一鼓作气将他彻底击溃的良机。” 周瑜摇了摇头“主公,我们还是退兵吧!” “啊?公瑾你说什么疯话,刚刚打了胜仗,怎能心生退意,这是何意,我是绝对不会退兵的,陈削杀了孙策,不给伯符报仇,不灭陈削,我是不会退兵的。” 孙坚越说越激动,脸色都涨的红了许多,冷冷的瞪着周瑜,孙坚的面目,越发显得狰狞。 替孙策报仇,这一点,周瑜自然能理解,可是,如今,刘豹也撤了,曹操也逃了,韩遂马腾更是被一场洪水淹的没了动静,几路诸侯,全都不在冀州,只剩下江东兵孤军奋战,虽然周瑜也想给孙策报仇,可是,现在,身为江东兵的三军大都督,周瑜不得不让自己时刻保持理智! 周瑜再三说劝,孙坚都不为所动,执意下令继续进兵,要跟陈削彻底来个了断。 转过天来,兵卒再次集结,可是,连续几个斥候飞马冲进了营寨,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撼。 “报,启禀主公,韩遂马腾已经被杀,贾诩大获全胜,收拢降兵近一万五千人。” “报,刘豹领兵逃往壶关,遭遇柯比能张绣的伏击,伤亡惨重,眼下不知去向!” 如果说,这两个消息,还不够震撼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两个,则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孙坚,彻底的惊吓住了。 “报,我们的身后,发现甘宁的身影,不下万余名义军,已经守住了渡口,切断了我们的退路!” “报,襄阳急报,三日前,襄阳被关羽攻陷,孙贲浴血死战,不幸阵亡!” “什么?孙贲死了,襄阳被关羽攻占了?” 孙坚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雄壮的虎躯,跌跌撞撞,一连倒退了几步,差点没瘫倒在地上。 孙贲是他的亲侄儿,一直跟随在孙坚的身旁,四处征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就连昔日讨伐董卓,孙贲也跟随他的身边。 报信的兵卒重重的点头应道“此事千真万确,鲁肃先生正在调兵谴将,想要复夺襄阳。” 周瑜摇了摇头,“复夺?难啊,看来,曹操早有鲸吞荆襄之心,这个时候,之所以敢突然反目,显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主公,撤兵吧!” 孙坚楞了好长时间,才恨恨的跺了跺脚,周瑜看的出来,仅仅一瞬间,孙坚的脸色,好像突然苍老了许多,三天前的消息,现在荆州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不退兵,光是粮草恐怕都无法顺利的运往冀州,相对于冀州这片泥沼,保住荆州,才是孙坚当下的首要大事。 “可是那陈削,会让我们顺利的撤兵吗?”这话说出来,孙坚恨不能狠狠的在自己脸上煽上几巴掌,孙坚真的不想退兵,可是,现在的处境,他已经吧被逼的没有选择了。 对生性要强的孙坚来说,退兵,这是莫大的耻辱,不但预示着自己一无所得,他更不甘心白白的让孙策死在冀州。 周瑜摇了摇头,“不会!否则的话,甘宁为何领兵悄无声息的绕到我们身后。” “报,陈削亲统十八万大军正奔此处杀来,主公,快撤兵吧!” 忽然,外面又飞马冲进来一个斥候,没等下马,那斥候就惊吓的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孙坚的身前,连说话,都带了哭腔。 “十八万?” 孙坚惊恐的瞪大双眼,噗通一声,再也站立不稳,当即跌倒在地上,孙坚身后,不少人全都下傻了,胆小的,直接吓的尿了裤子,更有几个,趴在一旁吐了白沫子。 十八万,光是这个数字,就足以让人吓的丢魂丧胆。 哪来的这么多,陈削会撒豆成兵不成? 之前不是说了吗,徐庶派了八万充数的新兵赶往魏郡,刘豹被杀退之后,别忘了,魏郡城中,还有不少新兵,加上高顺身边的万余人,凑齐十八万,应该没有难度,何况,这也是徐庶的主意,这个时候,带一万精兵,跟带十几万滥竽冲出的新兵,效果绝对是天壤之别。 如今,江东兵已经孤立无援,虽然仍有几万精锐,但是,他们已经乱了方寸,这个时候,就应该大张旗鼓的跟孙坚决战,这些新兵,光是在一旁摇旗呐喊,就足以让江东兵彻底吓的丧胆魂飞! 不得不说,对这些从各地赶来助战的百姓来说,徐庶的用法,还真是非常的合理,既不让他们遭受太大的损伤,轻易不会让他们参加恶战,但是,还能收到令人满意的效果,十几万人,就算当拉拉队,也足以让敌人吓破胆。 孙尚香,被用绳索捆绑了起来,就连张宁和白雀,也都被陈削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张宁和白雀,都被留在魏郡闭门思过,全都关了起来,这一次,陈削一点情面也不讲。 娶孙尚香? 以前跟孙坚结盟的时候,陈削的确这样想过,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这样想了,就在不久前,孙坚曹操等人四家合盟,气势汹汹,起雄兵三十万,企图瓜分冀州,彻底消灭自己,打到现在,虽然曹操韩遂等人彻底的败了,可是,陈削付出的代价,也不在少数。 整整十万义军,全部是实打实的黄巾精锐,全都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第五百六十六章,罢兵没门 不知多少次,陈削愧疚的夜里无法入睡,难道因为,现在只剩下孙坚一路诸侯了,就可以白白的放他离开吗? 按照张宁的意思,娶孙尚香,然后跟孙坚商议,迫使孙坚罢兵。 可是,陈削却不想这么做,在陈削眼里,不管是谁,只要敢踏入冀州,谁都甭想轻易离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打就打,想退就退,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如果没有将士们浴血死战,没有几位谋士良计相助,这场仗,还会是今天这种结局吗?如果自己败了,曹操孙坚会放过自己吗? 十八万义军,浩浩荡荡,直奔牧野而来,孙坚的几万大军,因为刘豹让出了牧野,他们得以在这里屯扎,只不过,城中没有守城的器械,担心被义军包了饺子,孙坚不得不派兵在距离牧野不远处的紫云岭驻守。 紫云岭跟牧野城,互为犄角,进可直逼魏郡,退可回兵牧野,不到半日的时间,陈削的大军,就行进到了紫云岭的山脚下。 孙坚亲自领兵下山迎敌,两军在山脚下摆开阵势,之所以孙坚没有及时退兵,因为,时间根本就来不及,陈削的兵马来的太快,一旦孙坚让出紫云岭,陈削的义军一定会长驱直入,马上就能攻下牧野,孙坚若是仓促退兵,一旦被甘宁挡住去路,陈削就能很快的追上去彻底将孙坚给围困起来。 不是孙坚不想退,只是时间根本不允许,他现在也想跟陈削商议一番,最好,两家罢兵停战,皆大欢喜。 虽然按照孙坚的个性,无时无刻,不盼着跟陈削决一死战,甚至要把冀州彻底归入自己的囊中,可是,现在形势对他非常不利,孙坚也是有心无力,无可奈何! 骑在玉花骢的马背上,极目远望,孙坚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陈削这是玩真的啊,十八万义军,浩浩荡荡,兵似兵山,将似将海,小校如狻猊,大将如猛虎,黄巾漫舞,人海如潮,且不管这些人是不是义军的精锐,光是这等彻敌连天的阵势,不要说别人,孙坚自己都觉得浑身一阵冰凉。 孙坚如此,孙坚身后的兵将,脸色也全都变了,不少人腿肚子都抖了起来,不是他们怕死,实在是陈削带的兵太多了,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 而且,为了形成最大的震慑力,徐庶将这些人身上都换上了衣甲,以前他们穿的是粗衣烂衫,可是现在,全都摇身一变,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冒充’的。 兵甲闪亮,刀枪耀眼。 陈削胯下乌骓豹,面沉似水,冷漠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讥讽,陈削从不像刘备那样,喜怒不形于色,他心里怎么想,脸上便会表现出来,打到今天,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回,陈削自然高兴,别看孙坚身边尚有几万精卒,现在,主动权却全都握在自己的掌心中。 周瑜抬头看了陈削一眼,催马上前,他可不像别人那样,不敢靠的太近,周瑜一点也不在乎,从容的策马来到距离陈削不足二十米的地方,这才勒住了丝缰。 骑坐在马背上,冲陈削淡淡的笑了笑,周瑜道“陈少帅,能否容我说几句。” 陈削赞赏的点了点头,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哎,所有人都误以为孙策已经死了,这个消息,一直就像块石头一样压在陈削的心底,之前孙坚和周瑜,拼了命的进兵,好几次,陈削都要忍不住要将这件事说出来,可是,却被徐庶给制止了。 连陈削自己,也同情并且敬重孙策,尤其是听说孙策决心永远不再回返江东后,陈削更是对他肃然起敬,所以,现在见了周瑜,就算知道周瑜跟孙策是金兰之交,陈削也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如果换了外人,陈削才懒得理会这些,可是,那是孙策,是陈削的朋友,若不是以为这场战争,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陈少帅,听我一句,咱们两家,就此罢兵,我们原路撤出冀州,你则可以抽出时间整顿冀州,如果继续打下去,对你我彼此,都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何况,曹操出兵荆州,你也应该知晓了,难道少帅愿意看到曹操趁机做大吗,让我们离开,江东和曹操,必然难免一场死斗,我想,这应该是少帅最乐意看到的一件事吧。”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周瑜也没必要隐瞒什么,谁都知道,孙坚一旦退兵,马上就得带兵开赴荆州跟曹操决战,换了谁,也愿意坐山观虎斗,让曹操跟孙坚打个你死我活,何乐而不为呢? 陈削一反常态,决然的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公瑾,这里是冀州的地盘,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觉得太便宜了吗?如果之前我没有能力挡住你们,你们会放我一马吗?你们几路诸侯,起雄兵三十万,那时候,可曾想过要给我一条活路?” 周瑜沉默了一会,诚然,陈削说的在理,可是,他依然不相信陈削会跟孙坚继续死磕。 因为,陈削这么做,这无疑是在帮曹操。 “少帅,事已至此,你我两家,损失都不小,继续打下去,冀州还要遭受更大的损失,值得吗?我们江东,毕竟尚有五万精兵,这块硬骨头,你啃的下吗?何况,纵然你们能打败我们,如被曹操夺了荆州,趁机做大,你的身边,日后可不太平啊。” 周瑜侃侃而谈,当众陈述利弊,他相信,陈削能看出这其中的利害。 如果陈削能保持绝对的清醒,一定不会继续再打下去。 可是,周瑜说完之后,陈削却不屑的笑了“曹操来的时候,兵精粮足,兵马不下六万,走的时候,身边只有不到千余人,韩遂马腾,更是将人头留在了洛阳,而你们,尚有五万精兵,就这么眼睁睁放让你们离开,我的兵卒,会答应吗?那死去的十万亡灵,会答应吗?这冀州,对你们江东兵,真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陈削态度强硬,一点情面也不留,压根就没有罢兵的意思,周瑜一阵苦笑,再次开口道“少帅,你可以要想清楚了,可不要后悔!”(。) 第五百六十七章,风水轮流转 周瑜策马回归本阵,冲孙坚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孙坚原本悬着的心,这一下,更不踏实了,老将黄盖和程普,也全都无力的把头低下了。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一旦陈削不答应罢兵,江东兵,想要安全撤离冀州,无疑痴人说梦。 别忘了,他们的身后,甘宁早已磨刀霍霍,枕戈一待。 甘宁这一万精兵,可不是纸糊泥捏的,就算陈削这些人战力再不济,毕竟人数上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何况,这里是冀州,是陈削的地盘,一旦江东兵陷入重围,得不到粮草供给,后果,根本无法想象。 吕蒙看了蒋钦一眼,发现蒋钦也正扭头看向自己,两人全都叹了口气,心说,陈削可够狠的,比二公子孙权,一点都不逊色,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白白放走孙坚,义军这边,几乎没有人这么想,就算智勇双全的赵云,也赞同陈削的做法,对敌人,就不能留情,之前赵云和陈削,深陷重围,差点死在周瑜的手中。 那个时候,两人心里都清楚,一旦周瑜逮住机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往大了说,冀州的战局,也是如此,如果曹操孙坚没有落入被动,冀州说不定,早就被他们给瓜分了。 人家之前差点弄死自己,还杀了自己那么多兵将,现在要退兵,难道陈削就屁颠屁颠的上赶着答应吗?那成什么了! 狗蛋和陈到,也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一场血战,两人也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他们自然也不答应放走孙坚。 打到今天这一步,就算陈削能说服自己,他也无法说服身边的兵将,因为,对于来犯之敌,每个人的心里,都恨的直咬牙。 至于徐庶,虽然让曹操和孙坚来个龙争虎斗,徐庶非常乐意,但是,徐庶看的更加长远。 江东兵的底蕴和根基,远比曹操要强大的多,如果就此放走了孙坚,纵然失去了荆州,孙坚依然可以卷土重来,实力还是不容小视,所以,既然有机会尽力削弱他,自然不能措手良机,能重挫孙坚,也好让孙坚元气大伤,日后不再对冀州构成威胁。 徐庶的做法,不论是谁,都休想再打冀州的主意。 曹操被打怕了,韩遂马腾被灭掉了,孙坚的身边还有这么多兵将,这对徐庶来说,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这些人一旦回到荆州,估计也够曹操头疼的。 如果,让孙坚和曹操,力量变得不再悬殊,这才是徐庶喜欢看到的,那样的话,他们两家才能长久的陷入拉锯战,而冀州则能趁机再次恢复元气。 就算陈削这么做,等于间接的帮了曹操,这个忙,也不得不帮。 黄盖示意让孙坚再劝说陈削一下,毕竟,孙坚说话更有分量,他跟陈削,也算有些交情,孙坚无奈,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催马来到了阵前。 “贤侄!” 孙坚犹豫了一下,刚一开口,陈削顿时一阵冷笑“孙文台,你可记得当初,是谁拼死救了你,没有我,你焉有今日?我陈削,对你可不薄,无缘无故救了你,我图的是什么,难道就是让你来日领兵灭了我吗?若这天下,只剩下你我两家,你这么做,我无怨无悔,可是,你却无时无刻,不希望我死,从你公然撕毁盟约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错看了你,我想,这恐怕都是玉玺惹的祸,你之所以,现在急功近利,迫切希望壮大地盘吞并我冀州,无非就是想成就你的霸业,哈哈,可你做梦也没想到,会落到这般下场。” 说着,陈削一摆手,命人将孙尚香给推了出来,指了指孙尚香,陈削无奈的叹了口气“幸好,你的儿女,都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徐庶扭头看了陈削一眼,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生怕陈削会提到孙策。 因为,陈削这里,说的不是‘你女儿’而是‘你的儿女’。 “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孙仁被捆着绳索推了出来,孙坚顿时愣住了。 孙仁却没看他,只是一双黑亮的眸子,仅仅的盯着陈削。 她万万没有想到,陈削那日夜里,竟然命人把她给绑了起来,换了别人,敌人的女儿送上门来,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早就化身成狼扑上来了。 可是,陈削却让人把孙尚香给捆了起来,为此还把张宁和白雀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孙尚香的做法,陈削很感动,所以,对这个女人,他心怀歉意,孙尚香能知道父亲错了,不屑从江东跑到冀州,这份心意,换了任何人,都会感动,何况她还帮着自己守城了,也打动了张宁和白雀,可是,陈削明白一件事,自己跟孙坚,水火不相容,若是仅仅为了脸面娶了孙尚香,这样做,算是什么,对孙尚香公平吗? 他也知道,再把孙尚香送回江东,孙尚香的心里,也会很伤心,甚至日后,都无法再嫁给别人,因为,这件事一定会传遍大江南北,对孙尚香来说,必然是非常大的打击。 可,这也不是陈削娶她的理由。 “谢谢你,谢谢你能来魏郡!”看了孙尚香一眼,陈削在马上微微躬了躬身,除了这么做,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补偿这个女人。 他没错,自己也没错,要说错,错的就是这个该死的世道,自从得到玉玺后,孙坚就有鲸吞中原的野心,陈削在辽东的时候,身边几乎只有巴掌大的一点地盘,孙坚就果断的撕毁了盟约,骨子里,他就瞧不上陈削。 人心是会变的,当初被救的时候,孙坚很感激陈削,甚至还要跟陈削磕头拜把子,那时候的他,刚刚掏出虎口,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可是,后来,孙坚以雷霆之威,狂风扫落叶一样,快速的扫平刘瑶严白虎等人,势力火箭般膨胀了起来,而陈削,依旧在辽东深陷绝境,连个根基都没有,孙坚越发轻狂,渐渐的,再也瞧不起陈削,他认为,跟陈削结盟,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可是,孙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需求卑躬屈膝的向陈削祈求活命!(。) 第五百六十八章,救救他吧 汉中以北,多是崇山峻岭,已近深冬,虽然气候转冷,可汉中的贵族子弟,依旧经常出外进山打猎赏景,这一日,略显崎岖的山道上,百余名护卫簇拥着几个光鲜亮丽的公子正要进山射猎,一个个鲜衣怒马,贵衣华服,穿的都是西川特有的蜀锦,骑坐的也俱是价值不菲的高头骏马,为首一人,衣冠楚楚,眉目清秀,年纪略长,二十左右,颌下有一抹短须,仪表不俗,气度沉稳,他放缓丝缰,身后的众多公子哥谁也不敢策马扬鞭急速奔驰。 “嗣宗,你对你你家小妹,可真够疼爱的,呵呵,当真是兄妹情深,令人羡慕啊!” 有一个同伴,忍不住心生感慨的赞叹道,张广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只是微微一笑,之所以不敢行的太快,因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级不大的妹妹。 张广是汉中太守张鲁的长子,表字嗣宗,因为父亲坐镇一方,张广也受到家族庇荫,早早的就跻身官场,家中子弟不少,唯独对这个小妹琪英,所有人都宠若掌上明珠。 琪英才五岁,生的跟个瓷娃娃一样,眉目清秀,脸蛋光洁,一双黑亮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机警闪亮,惹人怜爱。 琪英这一路上,没少对张广说教,一直嘟着小嘴,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大哥不该进山射猎。 张广也不在意,琪英心地善良,按说不应该带她出来,不过,耐不住琪英纠缠,小妹一撅嘴,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委屈状,张广顿时举手投降,没办法,琪英是一家人的心肝肉,谁也不敢得罪,可是,张广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出来打猎,竟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可怕的男人! 已经深冬,天气冷的厉害,北风呼啸,就算这些贵族子弟穿的裘袍,依旧吹的脸通红,小琪英因为缩在哥哥的身后,有大哥给她遮风挡寒,倒没怎么样,何况她生性活泼好动,一家人又宠上了天,非要央求出来,张鲁也阻止不了。 “吁…”眼看就要进山,忽然张广勒住了丝缰,因为,一旁的草丛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此人手持一把冰冷的银枪,正面无表情的瞪视着他。 张广顿时吃了一惊,马儿突然受到惊吓,背后的琪英顿时被摔了下去,张广急忙滚到马下,琪英摔的疼的厉害,委屈的眼圈都红了,不过,愣是咬牙撅着小嘴没有哭出来。 “琪英,你怎么样?可恶,来啊,给我杀了他!” 见妹妹摔的厉害,张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几十个随行护卫急忙冲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众人就把那个人给围困了起来,仔细一打量,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人,太惨了,同样的,也太吓人了。 说他惨,是因为,这个人披头散发,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衣服上全是血,从那裸露出来的胸膛上,看的清清楚楚,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血肉翻腾,不少地方都冻僵了,甚至好流了浓闯,从翻腾的血肉中,隐隐能看到露出的两根白骨,腿上,也是染满了血迹,整个就是一个血人,虽然血迹都干涸凝固了,可是,看了之后,依旧让人胆寒心丧,尤其是这些没怎么上过沙场的护卫。 这个人伤势很重,但是,一双眼睛,却精光闪烁,如一团火焰在燃烧,木露凶光,气势非常吓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看的出来,这人年纪不大,因为刚刚的一跳,不知是扯动了伤口,还是消耗了太多的气力,这个少年眉头紧缩,脸色略显狰狞,就连双腿,都抖了几下。 “上……”就算不是为了小妹,张广也没想过绕过这个人。 “大哥,别…他伤的很厉害!” 琪英喊了还是晚了一步,几个护卫率先挥枪刺向了那少年,少年冷冷的盯视着他们,依旧一动不动,眼看就要被枪头扎在身上,突然,他手中的银枪闪电般刺出,一送一收间,一个护卫顿时仰躺着挡在了地上,不多时,五个护卫全都倒在地上,一枪一个,虽然少年身受重伤,可下手,却足够狠辣,而且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稍微这么一活动,少年身上的伤口,顿时迸溅开来,胸口和腿上,都汩汩的窜出了鲜血。 少年眉头越皱越紧,神色略显悲凉,可是,依旧咬牙紧握手中的银枪,像一个发疯的狮子一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己。 琪英吓坏了,不过,还是很快的镇定了下来,甚至比她的大哥,都还要镇定的多。 在别人眼里,这个少年非常危险,受了重伤,还这么厉害,一定不能让他活命。 可是在琪英的眼里,她却想到了那些被大哥射死的猎物,那些猎物临死前,眼神跟这个少年一模一样,悲凉绝望,但是依旧在奋力挣扎,这个少年,是在自保,并无恶意,只因,张广这些人突然闯入了他藏身的地方,对他构成了威胁! 张广不屑的冷喝一声,刚要摆手下令,继续围攻这个少年,却被小妹给拦住了。 “大哥,他不是坏人,救救他吧。” “小妹,你太单纯了,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一定不能留他。” 见说不动大哥,琪英突然伸开双臂冲到那少年的身前,用自己稚嫩的身体护住了少年。 当然,少年其实并不用这小女孩保护,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保护自己,但是,还是被这小女孩的举动给弄的楞了一下,心里禁不住一暖。 父亲死了,兄弟被杀,伯父背叛自己,追随自己的兵将,也都死光了,天下之大,自己再无容身之地,就算有家,也无法再回,想不到,居然一个小女孩,会说自己不是坏事想保护自己。 马超的心,寒意渐渐消融了几分! “小妹,危险,快过来!”张广吓坏了,急忙冲琪英大喊,可是,出奇的,马超并没有伤害琪英的意思。 “你看,我说他不是坏人吧,大哥,救救他吧,他伤的好重啊!” 在小妹的央求下,张广无奈的点了点头,一摆手“带他回去,记住,给我看紧他,被让他伤了我小妹!”(。) 第五百六十九章,杀魏延易如反掌 “西川那边,战事如何了?” 杨松刚一进屋,冰冷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杨松气的直咬牙,恨不能马上就杀了魏延。 魏延毫不理会,大刀金马的坐在塌上,手里还拎着一壶酒,面前的小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至于魏延的大刀,就在他的身边,随手就能擎在手中,杨松只好强自把怒火压在心头,急忙将益州近来发生的一切说给魏延。 “魏延,你这么做,值得吗?刘备就算得了沙摩柯相助,眼下,依旧没有夺过任何一座城池,更别妄想染指西川了。” “怎么?想劝我归降你们汉中,然后趁我不备,派人杀了我?”魏延何曾聪明,眼中寒光一闪,杨松心底的算盘,他一清二楚。 “魏延,你错怪我了,我是说,跟着刘备,毫无希望,不如我向张鲁保举你,让你在汉中谋个职事,凭你的本领,何愁不被器重,说不定日后领兵助我家主公平定西川,封侯拜将,也并非难事!” 杨松虽然很想杀了魏延,可也得先安抚住魏延,至少先让魏延离开自己家,否则,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杨松也曾想过在家里将魏延杀了,但是,代价却太大了,一旦逼急了他,就算最后能得手,魏延也会在自己家里大开杀戒的。 到时候夫人孩子都被他给杀光,就算能杀得了魏延,这么做,也对杨松没有任何的好处。 魏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很不妙,但是,为了刘备,他彻底豁出去了,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只要刘备能有个容身之地,魏延立马就会离开汉中,当然,就算希望不大,魏延也会这么做的。 汉中这次虽然出兵,但绝不会真心帮助刘备,杨松是受魏延的胁迫才让张鲁发的兵,张鲁自然不会尽心尽力,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一旦战事陷入僵局,张鲁也不会让自己的兵将白白牺牲的。 现在的魏延,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趁张鲁出兵的这个机会,最好刘备能有个落脚容身的地方,否则的话,时间一长,一切辛劳,全都要化作泡影。 这一点,魏延明白,刘备心里也清楚,眼下在法正的帮助下,刘备已经绕道逼近了巴郡城下。 至于为何攻打巴郡?刘备想的很清楚,实在拿不下巴郡,自己也有退路,不至于再次陷入重围之中,若破城无望,自己就离开西川。 巴郡位于西川和荆州的交接处,可进可退,若是再像之前那样被张任给困住,刘备一点希望都没有。 幸好成都战事吃紧,张任不得不分兵派奖救援成都,如此一来,刘备才能轻易的冲出包围拳网杀奔巴郡。 张任也不想这么做,虽然刘循下了决心一心要灭掉刘备,可是,毕竟刘循的身边没有太多的兵将,连番几仗下来,伤亡越发惨重,战事日益紧迫,成都随时都要被破,张任不得已,只能派兵支援。 之前,对刘备,张任采取的是坚壁清野四面合围的计策,现在,因为分兵的缘故,张任只得让各地严防死守,尤其是巴郡,更是其中的关键,巴郡是西川的门户,一旦被刘备拿下,刘备可进可退,再想击杀,可就难了。 魏延不惜让自己落入虎口,拼死给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刘备自然知道轻重,多亏庞统的游说,否则,沙摩柯一定不会领兵来援,沙摩柯也有自己的打算,一旦刘备能扭转乾坤,在西川站稳脚跟,他就不用继续回去当他的山大王了,刘备一定不会亏待他,建功立业,这是每一个兵将都很向往的事情,沙摩柯也不例外。 巴郡打的极为胶着,杨松的心情也跟严颜一样,时刻都提着心,严颜怕丢了巴郡,杨松则想着怎么对付魏延。 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魏延,也不是魏延的对手,至于调派兵卒,无疑是下策,一旦被魏延听到动静,起了疑心,杨松的家人,便会马上遭殃,就算杨松,也难保能保住性命。 汉中兵将不少,但是,能与魏延匹敌者,杨松还真是想不出来,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尝试的机会,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杨松也想过找心腹大将杀了魏延,最终,还是被他否决了,那些大将虽然吹嘘的很厉害,但是,未必能胜得了魏延。 单凭魏延能孤身冲破张任的包围来到汉中,他的本领,就绝非等闲。 杨松日思夜想,着实苦恼,一辈子没吃过亏的他,这一次半点好处都没有得到,还无缘无故的被胁迫着让张鲁派兵帮助刘备,这口怨气,杨松自然咽不下去。 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选,一直没有头绪,可是,当大公子张广带回了马超,杨松的眼珠子顿时亮了。 马超现在已是丧家之犬,被贾诩害的不轻,他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但是,不可否认,马超的武艺,还是很强的,几次杀出重围,死里逃生,更早早的在西凉闯出了威名,杨松顿时打定了主意,一边安抚魏延,一边亲自游说张鲁,让张鲁善待马超,细心救治。 马超感念张鲁的收留之恩,也感激张家小姐的良善之心,何况他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投奔,只好留在了汉中,杨松从来没有对外人如此豪爽过,这一次,为了杀魏延,他几乎每天都去探望马超,给马超找最好的郎中,吃最好的补品,不住的向张鲁举荐马超,让马超大为感动,随着马超身子一天天的好转,杨松终于吐露了实情。 杨松屏退左右,此事只是悄悄的告知马超,马超闻听之后,却是仰天大笑“哈哈哈……” “小点声,莫要声张,马超将军,你这是何意,为何发笑?”杨松吓的浑身一哆嗦,急忙问道。 “马超不是自夸,吾取此人首级,当易如反掌!”马超一拍胸膛,一脸豪气的笑道。 马超生性好战,对自己的本领,有着惊人的自信,他一点也不自负,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第五百七十章,严颜被杀 经过连续几日猛攻,终于在法正的设计下,沙摩柯领兵寻了条山间小径绕到了巴郡的背后,配合刘备前后夹击,夺取了巴郡。 老将严颜拼力死战,依旧无力回天,最终被黄忠所擒,黄忠命人将严颜捆绑起来送到刘备的身前。 刚一进入郡守大堂,刘备一见严颜,腾的一下,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刘备来到了严颜的身前,见严颜虽然绑着绳索,依旧傲然挺立,神色坦然,刘备顿生爱才之意,故作恼怒的瞪了黄忠一眼,责怪道“汉升,怎可如此怠慢严老将军。”说着,刘备就要亲自给严颜松绑。 其实,之前进城的时候,刘备已经叮嘱过了,一定要活捉严颜,而且抓住后务必捆绑起来。 之所以捆绑起来,就是好让刘备亲自给严颜松绑,如此一来,再稍加安抚,刘备相信,必能打动严。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严颜在西川威望甚高,若能收为己用,对刘备夺取西川的霸业,必将如虎添翼,省去不少气力! 刘备算盘打的不错,可是,手刚伸出来,绳索还没等解开,严颜不屑的冷喝一声,猛的冲刘备脸上吐了一口痰。 “呸,少假仁假义,刘备,你个忘恩负义之徒,枉我家老主公收留你,给你容身之地,少主公又对你视作长辈,敬重有嘉,可是你,不念同宗之情,狼子野心,企图夺我西川,刘备,不要惺惺作态,严颜今日被你所擒,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西川只有断头将军,决没有投降将军!” “严颜,休要放肆,如今,你的生死已握在我家主公手中,劝你识相点,否则,满门被杀,让你严家绝后!” 见严颜不怀善意的瞥了自己一眼,明显,是耻笑自己背主求荣,法正一阵火大,当即不满的上前指着严颜呵斥起来。 刘备的将校大都呆在旁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备的脸上,愣是被严颜给吐了一口浓痰,刘备的脸色,甭提多难看了,当即阴晴不定,隐隐黑沉了下来。 就连刘备的左手,也都用力的握了起来,指骨处咯咯直响,手臂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可是,刘备眼珠子一转,一想到自己的处境,脸色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好不容易夺下巴郡,想谋夺西川,谈何容易,何况身边只有这么点兵将,这个时候,绝不能轻易的杀掉严颜,何况,严颜如此决然不屈,若能收服,岂不更加显得自己有容人之量吗? 伸手擦去脸上的污浊之物,刘备满脸堆笑,神色说不出的温和,不顾严颜的反对,伸手将严颜的绑绳给松开了,刘备拉着严颜的手,要把严颜让到正坐上,可是,异变抖生,严颜活动了一下筋骨,猛的一拳砸向刘备,事发突然,一旁的兵将来不及反应,刘备已经被砸的倒在了地上,严颜怒吼一声“刘备,你这假仁假义的狗东西,严颜纵然是死,也绝不会背弃我家少主的。” 为何严颜这么决绝,原著中张飞不是很轻易的就招降了严颜吗? 因为,现在的局势,跟演义中变化太大,第一,西川之主,不是刘璋,而是刘循。 刘璋昏庸无能,不少文武都有怨言,而刘循,跟其父截然不同,果敢磊落,颇有血性,就凭刘循刚置身险地亲自率领成都城中的民众死守城郭,而不向张任等人求援,就能看出刘循的魄力和果敢。 第二,演义中,刘备进川之后,给所有人都留了一个好的印象,在民意上,刘备占据贤德之名,有着最好的伪装,可是,现在的他,身上的伪装,早已被剥的精光。 严颜对刘循,忠心耿耿,反之,对刘备则是恨之入骨,刘备想收服他,骨子里他就认定了刘备的虚伪之徒,自然不会被刘备蒙蔽。 严颜一拳砸落,正好砸在刘备的鼻子上,噗的一声,刘备行动不便,本来就是一个残废,被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鼻子上,咔嚓一声,不但鼻梁骨被砸断,鼻血也当即泉涌般喷了出来。 这一下,刘备实在忍不住了,一边拼命的向旁边闪躲,一边咬牙下令道“给我杀了他!” 事情太过出人意料,刘备本以为自几稍微做做样子,说几句好话,严颜必然能真心归降,毕竟,自己头上还顶着一个皇叔的头衔! 身为汉室宗亲,虽然转战中原各地,依旧没什么建树,不过,刘备从来都认为自己高高在上,今天被严颜如此羞辱,先是往脸上吐痰,接着又砸断了自己的鼻梁骨,恨不能想杀了自己,就算刘备再有容人之量,这忍不了了。 黄忠沙摩柯带人冲将上来,严颜赤手空拳,手中没有兵刃,不多时,就被黄忠给擒住了,严颜披头散发,脸色狰狞,依旧怒瞪着双眼,骂个不停,刘备捂着鼻子,疼的嗷嗷直叫,连连向黄忠摆手“推出去,砍了!” 严颜被杀,刘备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许诺兵将们在城中肆意抢掠三日。 虽然演义中没提,但是,刘备入川,的确这么做过,这一次,他更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些兵将,不是他的,他必须将这些人死死的拉拢住。 毕竟,这些人是沙摩柯带来的,大都是山野蛮勇,一个个性情孤傲,野性难训,军纪相当散漫,若刘备不让他们抢,怕是也拦不住,甚至约束的紧了,甚至还会生出哗变。 招降严颜,夺取西川,自然是如虎添翼,少了许多烦扰,原著中,张飞义收严颜,一路几乎是畅行无阻的杀到雒城,可见,严颜的作用是何曾的重要。 可是,杀了严颜,后果,自然是让刘备的霸业,雪上加霜,得知严颜被杀,西川各地关隘兵将,全都身穿缟素,一时间,群情激愤,一边缅怀老将军,一边痛下决心,必定死守关隘与刘备血战到底。 刘循更是追封严颜为忠烈侯!当众宣誓,誓比要亲手斩下刘备的首级给严颜报仇雪恨! 一石激起千层浪,刘备杀了严颜,彻底激怒了西川的三军将士!(。) 第五百七十一章,魏延vs马超? 魏延日思夜盼,无时无刻,不盼着刘备的捷报,终于,消息传来,刘备夺取了巴郡,刘备第一时间就派人送来了消息。 对此,杨松也不阻拦,对刘备派来的信使,大开方便之门,甚至还夸冲魏延道喜“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将军之所盼,总算拨开云雾,心愿达成!” “哼,少惺惺作态了,放心,看在你识相的份上,我明日就动身离开,杨松,一直以来,咱们相处的也算和睦,有始有终,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魏延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弦外之意,是让杨松别耍花样,杨松连连摇头“杨松手无缚鸡之力,我若派兵杀你,我想,第一个死的恐怕就是我,明日一早,我会亲自护送将军出城!” “哈哈…算你识相!” 就算杨松不这么做,魏延也会拿他做人质,一旦出了城,就算汉中派人追杀,魏延也无所畏惧。 伏击也好,追杀也罢,这对魏延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当天夜里,按说得知刘备夺了巴郡,魏延应该高兴的喝上几碗酒,可是,魏延却滴酒不沾,早早的合衣躺下了,而且,睡的还是杨松的屋,魏延虽然长的粗狂魁壮,却心细如发,明日就要走了,他生怕杨松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事情出奇的顺利,杨松乖乖的陪了魏延一晚,天刚一放亮,魏延早早的吃过饭,换好便装,不用魏延吩咐,杨松就让人给魏延牵来了一匹上等的西凉宛马。 杨松一大清早,就带着魏延出了城,魏延一身便装,乍一看,就像是杨松的护卫。 魏延紧紧的策马跟在杨松的身后,若事情有变,杨松的脑袋,一定会第一时间被魏延砍掉。 虽然心里怕的要死,杨松却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很顺利的就出了汉中,毕竟,杨松的张鲁面前的宠臣,他出城,谁敢拦阻? 出城之后,杨松很识趣的冲魏延道“不如我再护送将军一程!” “不必了!” 魏延摇了摇头,笑着冲杨松一抱拳:“之前多有得罪,魏延这厢给杨大人赔罪了!” 虽然为人狂傲,但是,魏延却是个性情中人,纵然对杨松这种小人,他非常看不惯,但是,不得不说,这次张鲁能够发兵,也多亏了杨松。 何况,这些时日,魏延一直吃住在杨松的府中,杨松的表现,让他很满意,自始至终,魏延的出现,汉中没有人知晓。 “呵呵,将军难道就不怕前面设有伏兵吗?”杨松笑道。 魏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伏兵?但愿他们会出现,我这口大刀,久未饮血,早已饥渴难耐了。” 魏延毫不在意,一脸的不屑,看的出来,魏延压根就没把汉中兵放在眼里,身为沙场大将,即便遇到伏兵,魏延也自信能够杀开一条血路。 看了看魏延手中的那口大刀,杨松禁不住浑身一阵冰冷,这人还真狂,幸好自己没有及早动手,否则,只需一刀,自己立马就得脑袋搬家,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娇妻美妾,还有那么多的财宝金银,幸好,自己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 不过,杨松是个十足的小人,小人一向睚眦必报! 离开汉中,魏延一路策马扬鞭,虽然心里一直存了戒心,却没想到,杨松果然没有设置伏兵,魏延一边催马赶路,一边心中得意,“杨松这个贪生怕死之徒,如此没胆?当真让人失望!” 魏延不是轻狂自负,真是对杨松的做法,有些不屑,也对自己的本领,有着过人的自信。 就算有伏兵,魏延胯下马,掌中刀,也自信能轻松闯过重围,汉中压根就没有值得他惧怕的名将,昔日面对张任和严颜的重重围堵,都没有奈何得了他,汉中的兵将?魏延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魏延的戒备,渐渐的松懈了下来,距离汉中越来越远,他不相信,前面还会有伏兵出现,至于追兵?更是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前面有一座大山挡路,魏延微微一笑,直接催马冲进了位于山谷之间的山道,两旁怪石嶙峋,巨石陡峭,冷风呼啸,耳边不时的传来阵阵阴森恐怖的声响,因为已是深冬,两旁的山岗上,一片荒凉,树枝上更是光秃秃的枝叶悉数凋零,就连鸟兽的叫声,都听不到. 气氛凌冽肃杀,沉闷中透出阵阵可怕的寒意,不过,魏延艺高人胆大,对两旁的山势,充耳不闻,一路飞马疾驰,过了这座大山,自己就算是彻底的离开了汉中的边界,伏兵?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能有什么伏兵? 策马冲出谷口,魏延松了口气,顿时放慢了速度,刚要继续赶路,忽然,魏延愣住了,身前不远处,有一处凉亭,似乎是故人送别时歇脚之用,此刻,深冬酷寒时节,到处都是一片荒凉,谁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歇脚,可是,这一刻,偏偏那凉亭中就坐着一个人。 白袍白甲素罗袍,似乎坐了很久,旁边还有一匹白马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马的缰绳没有栓,只是用一杆长枪将丝缰插在了地上,那杆长枪,通体银白,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冷森森,夺人目,光闪闪,摄人胆,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淬炼而成的神兵利器! “你是何人?” 见那白衣少年站了起来,魏延的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常年征战沙场,无缘无故,这里多了一个白甲少年,这很不寻常,而且,虽然白衣少年长的很清秀,但是,气势却很强,虽然脸上古井不波,温和带笑,但是那双眼睛,却如鹰凖一样锐利,透着凌冽的寒意。 “你就是魏延?” 见魏延点头,白衣少年微微耸耸肩,淡淡的笑道“总算是来了,某家不才,西凉马超是也!” 说着,马超已经从凉亭中走出,径直走向那匹白马,随手一伸,银枪顿时擎在了手中,枪头拔出地面,一股逼人的杀气,顿时扑面而来,魏延神色一怔,急忙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第五百七十二章,虚与委蛇 “主公,张鲁退兵了!” 一大清早,黄权就急匆匆的跑进了刘循的书房,刘循正在看书,手里拿的是纸质的书册,对此,黄权微微有些皱眉,脸上多少露出几分惊讶。 刘循却摇了摇头“公衡,这书册极为便利,据说,连曹操都不再翻看书简,我这么做,也算不得什么,有些东西,堵不如疏,书册利国利民,取代沉重的书简,乃是大势所趋,非你我可以阻挡的住啊。” 黄权点了点头,忙笑道“主公英明,眼下张鲁退兵,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张鲁退兵,本在预料之中,正好我等腾出手来,好对付刘备,严颜老将军悲壮而死,切莫让老将军心寒,虽然刘备眼下只占了一个小小的巴郡,也不可大意,我意已决,克日出兵,我要亲自领兵征讨刘备。” 说着,刘循豁然起身,那两道浓黑的眉毛,顿时一拧,眼中不经意间泛起了森冷的寒意。 看了刘循一眼,黄权暗暗点头,刘循不论魄力还是能力,远比刘璋要强的多,对于西川的未来,黄权也充满了希望,黄权微微一笑,手捻须髯“主公,我有一计,可破刘备!” “嗯?公衡,计将安出?”刘循闻言大喜,忙将目光投向黄权。 黄权笑道“刘备自以为聪明,夺了巴郡,可进可退,给自己留了退路,可惜,眼下襄阳已被曹操所占,主公只需派一舌辩之士前往荆州,让曹操兵进巴郡,配合我们夹攻巴郡,曹操只要做个出兵的假象,刘备必然心中慌乱,说不定无需我们动手,他就会灰溜溜的逃离西川!” “让曹操出兵?” 刘循连连摇头,“曹贼欺我太甚,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岂能跟他联手,公衡,莫要忘了,如今家父尚在曹操的挟持之下,父仇不共戴天,我岂能与贼为伍!”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刘璋成了曹操手中的傀儡,身为人子,刘循无时无刻不盼着除掉曹操接回父亲。 可是,眼下尚且不能自保,他有心无力,否则的话,一旦兵强马壮,刘循一定挥兵杀往兖州跟曹操决一死战。 见刘循满脸愤恨,手指都攥了起来,黄权轻轻的摇了摇头“主公,并非让你真心向曹操称臣,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过刚易折,以柔方能克刚,主公,正因为你跟曹操有莫大的仇怨,所以,才需要尽力克制,眼下先灭刘备,等西川根基稳固之后,日后再做打算,曹操挟持老主公,挟天子令诸侯,他对主公,一定非常忌惮,毕竟,主公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当今的皇子,曹操对主公的态度,眼下必然会极力安抚,我们央求他出兵,他必然不会拒绝,日后,他还巴不得谋夺我们的西川。” “他敢?”刘循当即冷笑起来。 黄权微微一笑,“到时候,曹操只需一纸调令就可,毕竟,陛下在兖州,让皇子在身边侍奉陪伴,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不过,眼下曹操刚在冀州吃了败仗,正跟江东抢夺荆州,暂时无暇理会主公,为了少去烦扰,必然极力拉拢安抚主公,说不定,他也会有求于我们,让我们帮他一起夺取荆州,这个时候,主公切莫跟曹操反目,正好借此良机,稳固西川,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黄权看的长远,一番话,让刘循暗吃一惊,刘循明白,不是曹操不想收拾自己,只因曹操抽不出时间来,如果真的被曹操调去兖州,曹操再派人进驻西川,弹指之间,西川就得易主。 “虚与委蛇,也罢,如此,就烦劳公衡先生去一趟襄阳了!” 刘循沉吟了一会,只好强自将对曹操的恨意暂时压在心头,黄权说的对,先稳固西川比什么都重要,就算真的跟曹操反目,自己也不至于处于被动。 “黄权自不会辜负主公所望。”黄权忙躬身回礼,随即迈步退了出去。 在黄权出使襄阳的同时,刘备一边等待魏延的消息,一边派人去荆州请庞统出山。 本来想自己亲自前往,不过刘备确实无暇分身,庞统几次帮他扭转乾坤,助他脱险,对庞统,刘备又感激,又敬重,这样的大才,若能请到身边,何愁霸业不成? 因为距离荆州比较近,简雍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得知庞统避难早已离开了荆襄,刘备的脑袋顿时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刘备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庞统几次出手帮助自己,他就不愿意投奔自己呢? 刘备哪里知道庞统的心思,庞统到现在为止,并未对刘备的表现满意,之前在荆州,庞统出手,本想让刘备坐镇荆州,避免荆襄不被战火波及,可惜,刘备灰溜溜的逃了,这一次,庞统本希望让刘备能够在西川做出一番作为,刘备的表现,依旧让庞统失望。 现在的庞统,心中并没有确定好辅佐的合适人选,归根到底,对刘备的帮助,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刘备表现好,他自然高看刘备一眼,说不定日后还真可能依附刘备,可惜,刘备的表现,让人大失所望。 庞统跟诸葛亮截然不同,庞统并不在乎功名,云轻风淡,如闲云野鹤一样,至于匡扶汉室,他压根不在乎,只要能找个合适的地方施展才华,他就知足了。 诸葛亮则不然,对汉室正统,他一向心怀敬意,他绝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辅佐别人的,要帮,他也只帮汉室! 卧龙,羽翼未丰,尚在盘卧之中,凤凰,四处漂泊,还无栖身之地! 庞统和诸葛亮这对绝世奇才,一旦出山,中原格局,势必重新洗牌,毕竟,两个人,任何一个,都有足以扭转乾坤翻江倒海的才能! ……………… “母亲!”吴国太刚刚睡下,忽然,房门外传来了孙权急促的声音。 “哦?是权儿啊,夜色已深,找为娘何事?” 吴国太匆匆起身下了塌,让人将孙权带进房中,孙权行色匆匆,目露忧虑之色,刚一进门,扑通一声,顿时跪倒在了地上“孩儿特来向母亲大人辞行。”(。) 第五百七十三章,不许再见她 “嗯?这是何意?”吴国太顿时楞了。 孙权泪如雨下,哽咽道“眼下江东身处为难之际,兄长阵亡,父亲被困冀州,荆州形势万分紧迫,身为人子,孙权愿领兵前往荆州,抵御曹贼!” “你要去荆州?”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吴国太的心中更多的却是欣慰,望着自己的儿子,见孙权神色决然,那双碧绿的眸子充满倔强和坚定,吴国太知道儿子不是在说笑。 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孙权有自己的打算,这个时候,正是建立自己威望的时机,孙策死了,孙坚被困,整个江东,可以说,唯一能站出来的,也只能是孙权,以往,所有人都觉得孙权只是个文质彬彬饱读经纶的书生,论统兵打仗,论运筹布阵,没有人会想到孙权,来见吴国太之前,孙权已经跟张昭商议过了,对孙权的决定,张昭很赞同。 这个时候,江东急需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正因为孙权威望不够,才急需建立自己的威望,如果此战孙权能够力挽狂澜,试问,江东文武,哪个还敢小视于他。 建立威望,是其一,其二,孙权虽然谋害了孙策,但是,他绝不想让荆州落入曹操的手中,江东的霸业如果遭受重创,这对志在日后登基称帝的孙权,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 孙策死了,孙权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他不不想让父兄打下的江山落在别人的手中。 其三,不得不提大乔,在大乔眼里,孙策是个粗莽武夫,只知道领兵杀敌,心里只有霸业江山,至于孙权,不过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弱书生,在大乔心里,她更欣赏曹操那样雄才大略且天纵奇才的英雄。 曹操能文能武,深得大乔倾慕,每次去见大乔,孙权的心里,总是莫名的生出一股恨意,这一次,他要让大乔看看,若是自己领兵打败了曹操,大乔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孙权非常好色,女人在他心目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不管是要征服大乔,还是将步练师扶正,孙权都必须掌握绝对的话语权,现在的他,连女人都不能随心所欲,这让他非常不满,他知道,只要自己打了声张,在江东建立起绝对的威望,大乔也好,步练师也好,都能按他的心意成为他的女人。 步练师是流落江东的淮阴步家的女人,孙权再三想把他封为自己的夫人,不仅母亲反对,江东世家都极力拦阻,对于大乔,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叔嫂的人伦大忌,就算大乔点头,也会有数不清的人阻止自己娶大乔,孙权心中早有不满,他要彻底改变这一切。 至少,自己的女人,自己说了算! 可惜,孙权还是做不到,就算他当上江东之主,依旧无法随心所遇。 临行前,孙权再次来探望大乔,相不到母亲也在,孙权大吃一惊,吴国太冷若寒霜,面色阴沉,“跪下!” 孙权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母亲,显然,他的一切举动,吴国太早就了如指掌。 “权儿,你要清楚,这是你的嫂嫂,日后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吴国太声音冰冷,气的眉毛都抖了起来,孙权纵有万般不满,也不敢当面反驳,只好点头答应。 “马上就出兵了,别在这里耽搁了,快回去准备吧。” 孙权连跟大乔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好悻悻不爽的离开了,孙权刚走,大乔就被吴国太给关了起来。 对于这个女人,吴国太很是不满,她认为大乔是他们孙家的克星,是个不祥的女人,刚成婚就把孙策给克死了,现在又把孙权给迷的神魂颠倒,吴国太不由得担心道“这个女人不除,早晚江东的霸业都毁在她的手里。” 论心狠,孙权虽然足够出色,但是,他的母亲,也不输给他! 一个年纪轻轻,就敢坦然嫁给强盗孙坚的女人,一个儿子继承江东霸业依旧可以执掌一切的女人,吴国太的心肠,自然没有外表显露出来的那么简单。 ………………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张鲁收留马超,张家小姐对马超有活命之恩,就算是杨松,虽然尖嘴猴腮,让人不喜,但是,人家忙前忙后,也没少照顾自己,马超的伤势能好转这么快,也多亏了杨松。 所以,对于杨松的请求,马超想也没想,就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人的名,树的影,虽然之前未曾见过,但是,魏延多少听过关于马超的传闻,马腾能在西凉闯出名堂,甚至能跟韩遂平起平坐,离不开马超的功劳! 西凉马超,年少成名,帮助其父东征西讨,在西凉赫赫有名,人称锦马超! 现在的刘备,可谓祸不单行,雪上加霜,第一,夺下巴郡,没有收服严颜,反而彻底激怒了西川的将士。 第二,想请庞统出山,结果,庞统早已远避江东。 第三,张鲁退兵,让刘循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出兵讨伐他。 第四,黄权出使荆州,刘备的身后,即将面对曹兵的围堵!而且,统兵大将,还是一个让刘备做梦都不想碰到的人----关羽关云长! 第五,那就是他日思夜盼的魏延,现在被马超挡住了去路,虽然马超,只要一人一马,却足以让魏延无法再回到刘备的身边。 魏延紧握手中的偃月刀,冰冷的刀刃上,寒光闪烁,璀璨逼人,魏延目露精光,心中血液渐渐变得沸腾了起来,他,是一个天生虎胆的豪杰,此次离开汉中,心里还巴不得碰上汉中的截杀,这一次,果然没有失望,身为沙场猛将,魏延的胆魄,自然不俗。 可马超,面如止水,从容洒脱,淡淡的看了魏延一眼,突然笑了“听说,你这口刀久未饮血,早已饥渴难耐了,呵呵,正好,我这杆天狼枪,也闲了太久了,是该试试他的锋芒了,今日,有我马孟起在,你休想再回西川!” 说着,马超左手急探而出,一把抓住丝缰,飞身上马,素白色的征袍随风飘摆,马超跨马持枪,一双黑亮的眼眸,顿时泛起了冰冷的寒意,银枪在手,马超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凌冽了许多。(。) 第五百七十四章,马超酣斗魏延 冷风呼啸,枯叶飞舞,冰冷的地面上,北风卷起阵阵迷人的沙尘。 魏延跨马横刀,面无表情,身上衣袍飞舞,猎猎飘摆,鬓角的发丝不住的随风吹动着,不过,那双黑亮的虎眸,却一眨不眨,始终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马超。 马超跨马持枪,温和的脸上,寒意渐渐凝聚起来,之前被逼的走投无路,命悬一线,要不是被张鲁收留,被张家小姐所救,马超根本无法想象,也许,自己早就冻死饿死在荒郊野地了,这一次,他不仅要报恩,也要凭自己的实力在汉中立足。 杀了魏延,正是机会,现在的马超,虽然对名利不奢求,但是,他身负血海深仇,想要找贾诩陈削等人算账,他明白,光凭自己,这笔血仇,就算死,都未必有机会。 只有被张鲁器重,爬的更高,手中握有兵权,才有报仇的机会,而魏延的人头,就是自己送给张鲁最好的礼物。 两个亲弟弟被杀,堂兄马岱也死在徐晃的手中,父亲马腾的死,也是贾诩挑拨所致,家破人亡,被逼的无家可归。 马超对陈削这些人的恨意,犹如滚滚洪流,无时无刻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若不能报仇雪耻,马超恐怕连活下去的信念早就没有了。 杨松深得张鲁器重,张鲁对杨松一向言听计从,这次,取下魏延的首级,杨松自然不会让马超失望。 天狼枪缓缓的举起,马超那骨节分明的手骨,渐渐变得苍白,就连那手臂上,都蹦起了道道狰狞可怖的青筋。 马超屏气凝神,战意不住的涌动着,一双剑眉,微微拧起,随着耳旁一阵劲风吹来,魏延的面前,再次卷起一阵风沙,马超突然动了,胯下马飞驰而出,如一道离弦的利箭一样,直奔魏延冲了过去,那擎在手中的天狼枪,也顺势直直的扎向了魏延的心口。 一出手,马超就全力以赴,动作如行云流水,电光火石间,冰冷的枪头已经逼近到了为魏延的身前。 魏延一声冷喝,大刀猛然上撩,锐利的刀锋闪出一道耀眼的寒光,当啷啷…狠狠的挡住了马超刺来的天狼枪。 兵戈交错,火星飞溅,宛如夜空下燃起的烟火一般,璀璨闪亮,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说时迟,那时快,马超银枪一抖,枪头急闪,擦着魏延的刀杆直奔魏延的肩头划去,魏延抖擞神威,双膀用力往外一封,一股巨力狂涌而出,马超连人带马顿时被逼的倒退了两步。 “呵呵…” 再次扭头看向魏延,马超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眸中的亮光也变得炙热了起来。 两人再次催马杀在一起,马超枪如银龙,或扎,或挑,或刺,或扫,快如疾风暴雨,力量狂暴,招式猛烈,连环出招,银光大盛,锦马超的威风,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马超勇猛,魏延也怡然不惧,手中的大刀,霍霍生风,舞的飞快,两人越战越勇,越打越快,渐渐的,只见两匹马飞速奔驰,你来我往,刀枪闪烁,寒光耀眼,除了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彼此都亮出了看家的本领,这两位,都是三国中赫赫有名的沙场猛将,而且,还是蜀汉名震八方的五虎将。 魏延刀法刚猛,出招狠辣,马超枪法精熟,招式诡异,马家三十六路夺命枪,招招凶猛,出招稳准狠,不给敌人丝毫的机会,看似简单直接,威力却不可小视。 马超枪法越来越快,左一枪,右一枪,枪挂风声,招招不离魏延的要害,僵持越久,马超战力越是惊人。 魏延虽然刀法不俗,但跟马超比起来,却无法占据上风,更可怕的是,马超的体力,源源不绝,好像不知道疲倦一样,越战越勇,越打招式越猛烈。 在三国中,马超跟张飞,阵前死斗,百余回合不分胜负,跟许褚,更是一场鏖战,打的难分难解,而且,转过天来,马超好像没事人一样,他的体力和耐力,就连曹操都感到震撼。 魏延虽然骁勇,但是,对上马超,几十回合过后,魏延的招式,渐渐慢了下来。 马超怒瞪虎目,手臂上青筋毕露,依旧攻势如潮,连绵不绝,逼得魏延连连退后,几次险些中枪,就连胯下那匹战马,也跟主人一样,弱了气势。 呼的一声,天狼枪高高举起,直奔魏延头顶砸来,魏延一咬牙,双手横刀,当啷啷…兵戈交错,手臂狂振,魏延的身子在马背上连摇了几下,刚挡开马超,马超一拨马头,再次冲了过来,一出手,再次跟魏延的大刀砸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看似马超没有发挥自己的优势,可是他的力量,却丝毫不输给魏延,之前魏延体力连番消耗下来,再继续跟马超硬碰硬的比拼蛮力,已经落了下风。 每一次刀枪相撞,都让魏延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不住的震荡着,就连虎口处,也是撕裂般的疼痛起来,殷红的鲜血不住的顺着刀柄滴落。 “扑通…” 再次跟马超交手,忽然,魏延胯下的战马倒了下去,魏延一愣神,急忙滚到地上顺势向旁边闪开,回头一看,那匹马都吐了白沫,四条腿趴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着。 魏延眼珠子一转,心中暗骂“杨松匹夫,你果然奸诈!” 这匹马,的确被杨松做了手脚,被下了巴豆,不过量不大,一开始的时候魏延根本觉察不出来,两人打斗时间久了,巴豆的威力顿时显现了出来。 杨松是个真正的小人,他要确保万无一失,绝不能让魏延活着离开。 见此一幕,马超不屑的笑了,随即飘身下了马,魏延一愣,对马超顿时肃然起敬,这种便宜,马超是不屑理会的,他要光明正大的杀掉魏延! 凭自己的实力,绝不依赖别的东西! 因为,他有这个实力! 即便是弃马步战,马超的实力,依旧让魏延险象环生,没过多久,马超一枪挑穿了魏延的肋部,魏延反手一刀,拼死咬牙也在马超的胸前留下一刀伤痕。 胸前流血,马超脸上的笑意更浓,再次拖着银枪飞身冲向魏延,寒光一闪,直奔魏延的头顶砸落,魏延误以为马超还想消耗他的体力,急忙横刀相迎,却不料,马超的手腕猛的一番,枪头寒光急闪,瞬间幻出几十道虚影,刹那间变砸为刺直奔魏延的咽喉闪电般的刺了出去。(。) 第五百七十五章,孙坚留下 紫云岭,孙坚的临时帅帐中. 因为陈削并没有急于攻山,孙坚将众兵将召集在一起商议军情,孙坚扫了眼帐中众兵将,目光最后停留在周瑜的脸上,周瑜镇定自如,眼中不时闪烁着精光,显然正在想着什么,“公瑾,陈削大军压境,为何没有马上攻山,他究竟想做什么?” 周瑜缓缓抬起头来,吕蒙等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的望向这位执掌江东三军的大都督,“他在等!” “等!”孙坚一愣,被周瑜的回答,搞的一头水雾。 “主公,很快甘宁就会切断我军粮道,到时候,包围之势力已成,时日愈久,不用义军进攻,我江东,军心必乱,这仗,陈削心里明镜一样,哪怕多拖一日,都对江东都是大为不利,他不仅可以趁机完成合围,也能散播谣言乱我军心,就算粮道不被甘宁所断,如今襄阳早已落入曹操的手中,曹操能让我们的粮草顺利的运往冀州吗?” 周瑜一番话说完,帐中所有人,全都沉默不语,气氛死一般的沉寂,虽然现在还没有彻底落入险境,陈削也没有形成包围网,但,正如周瑜所料,时间一久,江东兵必然陷入绝境,陈削只需死死的困住江东兵就可以了。 周瑜神色一凛,两道浓黑的剑眉渐渐拧在了一起“这么说,我们必须全力突围了。” 周瑜点了点头,又补充道“紫云岭绝不能有失,一旦被陈削攻破,我江东兵必将深陷绝境,到时候义军长驱直入,顷刻之间就可配合甘宁将我们彻底困死在冀州,所以,主动当分兵两路,主力突围,尽快击溃甘宁,另一对则务必守住紫云岭,一旦甘宁被击败,我江东兵就可以顺利撤离冀州。” 按照大家的意思,都以为应该一鼓作气向渡口方向突围,只需击溃甘宁,就能离开冀州,可是,周瑜显然更的更加长远,虽然甘宁只有一万精兵,可谁能保证,短时间内就能彻底将甘宁击溃呢,如果不能,那么陈削的兵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江东兵给困住,而且,贾诩和徐庶,这两个人,也都让周瑜感到忌惮,所以,他不得不分兵两路,一路猛攻甘宁,一路据敌陈削。 主意拿定,至于谁突围,谁死守,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竞相争吵了起来,最危险的就是留守紫云岭,这个任务非常艰巨,不但身边兵卒不多,还要面对陈削的十几万大军的猛攻,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周瑜一把手,豁然站了起来,轻轻一摆手“都不要争了,给我留下一万精兵,你们随主公全力向黄河突围!” “公瑾?”所有人,惊讶之余,无不对周瑜肃然起敬。 孙坚深深的看了周瑜一眼,摇了摇头“还是我留下吧,都别争了,公瑾文韬武略,冠绝天下,有他带兵突围,我很放心,死守紫云岭,此非公瑾所长,我孙文台,一生征战沙场,何等恶战硬仗没经历过,放心吧,一万精兵,足矣,陈削休想闯过紫云岭。” 说着,孙坚将腰间的古锭刀拽了出来,刀芒闪烁,冷气逼人,孙坚神色狂傲,脸上挂着披靡天下的豪气,不管众人如何劝阻,孙坚都不为所动,“我意已决,诸位需要再劝,时间紧破,尔等当追随公瑾奋勇杀敌,争取早日拿下渡口。” “扑通…扑通!” 周瑜突然跪倒在孙坚的身前,吕蒙等人也都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主公放心,我等必将死战!” 周瑜领兵四万,孙坚领兵一万,不管是黄河渡口,还是紫云岭,注定,都是值得让人铭记的血战。 甘宁一万vs周瑜四万,周瑜要突围,只有早日击败甘宁,才能让孙坚早点撤离紫云岭,一旦时间拖得久了,孙坚必将最早落入义军的重围之中。 孙坚一万vs陈削十八万,孙坚要死守,陈削要夺取紫云岭,双方都不可能有所保留,免不了将紫云岭变成尸山血海。 “主公,我陪你,你每一次打仗,我都陪在你的身边,这一次,又则能例外呢。”老将黄盖,拎着双鞭眼圈微红,健步来到孙坚的身边,黄盖话音刚落,人群中再次闪出一人,正是大将程普。 昔日追随孙坚的江东四位虎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韩当祖茂都不幸战死,黄盖程普依旧愿誓死追随在孙坚的身旁,谁都知道,紫云岭的激烈程度是何等的惨烈,孙坚主动留下,他们两人自然也愿意陪着孙坚。 孙坚看了两人一眼,在两人肩头重重的拍了两下,“哈哈,看来我就算赶你们走,你们也不会走的。” “主公,末将也愿意留下!” 程普黄盖留下,大家都不意外,可是,吕蒙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蒋钦看向吕蒙,微微有些疑惑,吕蒙显然下定了决心,神色决然,双拳紧握,眼中战意炙热。 孙坚点了点头“好,我江东儿郎,都是好样的!” 自从害死了孙策,吕蒙一直心怀愧疚,他跟蒋钦不同,蒋钦是绿林出身,没那么多的顾忌,但是,这件事过去这么久,吕蒙的心里,从来就没好受过,越想越自责,越想越愧疚,他宁愿自己做点什么好弥补一下心中的这份不安和亏欠。 孙坚说的据敌,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孙坚这是舍命在掩护周瑜突围。 吕蒙愿意陪着,哪怕死在紫云岭,吕蒙心里也能痛快一些! 商议已定,当天夜里,周瑜就领兵离开了紫云岭,转过天来,虽然紫云岭依旧精骑飘摆,却瞒不过陈削的耳目,若江东不着急突围,陈削也乐意跟他们多耗费一些时日,既然江东兵少了不少,显然是要周瑜做出了果断的决定,那就是尽快的杀出一条血路离开冀州。 陈削当即命人送信给甘宁,让甘宁务必死守渡口,同时也派人知会坐镇壶关的贾诩张绣前来支援。 至于陈削自己,自然是一声令下,挥兵对紫云岭发动了震撼天地的猛攻,虽然义军有十多万,不过,率先进山的,却是陈削的本部嫡系部卒。 这十八万,看着人多势重,阵仗空前,其实,里面精兵仅仅才一万人。(。) 第五百七十六章,虽死无憾 紫云岭,山石陡峭,地势险绝,江东兵居高临下,死守关隘,仗着险峻的山势,义军攻山,并没有那么顺利,而且,根本无法寻找其他的山路绕道孙坚的身后。 不得不说,周瑜选了一处绝佳的险隘把守,孙坚领兵居高临下,义军刚一接近,孙坚大刀一举,三千名弓箭手呼啦一声,全都拉紧了弓弦,义军刚一接近,孙坚冷笑一声,古锭刀当空狠狠劈落,一时间,箭如雨下,夺命的利箭呼啸着射向义军,有的击打的在盔甲上,但是,更多的是却是射在义军的身上,惨叫声应声而起,义军不住的有人倒下,如风吹麦浪一般。 “上,杀啊,冲啊!谁能砍下孙坚的首级,本帅必有重赏。” 就算明知道攻山不会顺利,伤亡必然惨重,陈削也没有别的办法,想绕道夹击孙坚,根本没有机会,只能正面猛攻,跟攻城战一样,就算付出巨大的伤亡,也得拼死向前,陈削翻身下马,左手持盾,右手拎刀,当先带头向山上冲去,高顺狗蛋陈到赵云等人也悉数上阵,各自带人一起向山头冲锋,头顶处,箭如飞蝗,不住的倾斜而来,伴随着夺命的破空声,耳边不时的有人倒下,嗖…眼前白光一闪,一支冷箭直奔陈削面门而来,陈削急忙举起木盾。 砰的一声,射来的利箭狠狠的插在了木盾上,那冰冷的箭头,整个没入木盾之中,后面的箭尾左右摇摆,剧烈的抖动着,可见,这一箭力道何等惊人。 义军扎堆拥挤在一起,伤亡非常惨重,孙坚显然准备充足,忽然孙坚一摆手,命人停止了射箭,陈削刚带人前进了几十步,抬头望去,顿时众人的眼珠子瞪大了。 “快闪开,马上趴下。” 陈削话音刚落,吕蒙率先举起一块石头从山顶砸了下来,不仅仅吕蒙这样,程普黄盖手里也都举起了石头。 轰隆隆。 巨石狰狞咆哮着,如滚滚洪流一般,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高处狠狠砸落,义军躲闪不及,顿时陷入惊惧恐慌的炼狱当中,这个时候,就算撤退,也来不及了,石头滚动的速度,势如破竹,来时汹汹,如张开血口的野兽,也将挡在身前的一切都给吞噬掉。 跟之前的箭雨相比,这次义军的伤亡更是凄惨,巨石砸落,血肉翻飞,不少兵卒躲闪不及,活活的被砸碎了头骨,脑浆子喷的到处都是,有的被砸断手脚,有的生生的将胸骨砸的干瘪了下去,只一波攻击,义军的伤亡就不下数百人,陈削气的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攻山,跟攻城何其的相似,若此时退缩,显然是江东兵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一想到甘宁正在遭遇周瑜的猛攻,陈削再次站起身来,往山上冲了上去。 虽然伤亡惨烈,但是,深受太平道军教义熏陶的义军,全都悍不畏死,众人紧随陈削身后,再次往上面全速逼近。 “军师,让我们上吧,我们从家里赶来,可不是来瞧热闹的,少帅都上去了,我们绝不能在一旁旁观。”徐庶正皱着眉头冷冷的打量着陡峭险绝的紫云岭,忽然,王贵带着几个义军跑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陈削是好心,不想让他们送死,所以才带着那些老兵冲了上去,可是,才冲到半山腰,已经死伤了千余人,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人都瞧不下去了,纷纷围拢过来请战。 徐庶的身前,新兵越聚越多,不一会,就被徐庶给团团的围在了里面。 “军师,让我们上吧,你和少帅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 “军师,答应我们吧,少帅他们不应该死在冲锋的路上,他们应该跟江东兵厮杀,这么死,太不值得了,我们都是一些穷苦百姓,我们愿意替少帅抵挡那些箭雨和巨石,他们准备的器械再多,也早晚会耗尽的,军师…请答应我们吧。” 扑通,扑通…众人越说越激动,不一会,便都纷纷的跪倒在了徐庶的身前。 徐庶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抬头又往山头看了一眼,才一会功夫,陈削的身边,又倒下了不少,而直到现在为止,江东兵还没有任何的伤亡。 这仗要是再继续下去,就算陈削能带人冲到山头,身边又能剩下多少人呢。 “传令鸣金!” 听到山下鸣金,陈削等人全都楞了,虽然陈削是三军主帅,可也不得不领兵退了回来,仅仅两个时辰,陈削的身边,兵卒伤亡已近三千人。 来到山下,刚要责备徐庶,望着跪倒在地上请战的新兵,陈削急忙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都给老子起来,老子的人还没死光呢,还轮不到你们上场。” 徐庶摇头苦笑,无奈的摆了摆手,言外之意,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些人执意请战,我可没办法。 身为一个顶尖的谋士,实际上,徐庶不赞成陈削领兵冲锋,江东兵现在器械明显准备充足,白白的让老兵精锐丢了性命,这是徐庶不想看到的事情,坦白来说,任何一场战场,脸都得有炮灰上阵。 这个问题,赤-裸-裸的摆在陈削的面前,是让新兵上去送死,还是白白牺牲老兵,理智和感情,究竟如何抉择呢。 徐庶,虽然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却做不到那么冷血果断,如果贾诩在这里的话,早就一摆手,让那些新兵上去‘送死了’ “不行!”陈削看了大家一眼,他知道大家心里的想法,也知道该顾全大局,但是,让这些新兵上去送死,陈削做不到。 “少帅,我们都是自愿的,请少帅答应!” 王贵带头跪倒在陈削的面前,胡大锤等人也都给陈削跪下了,陈削心中感动,却脸色决然,丝毫不为所动。 “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些新兵,竟含泪齐声高唱了起来。 这些新兵,大多是太平道的教众,虽然没怎么上过战场,但是,昔日张角率领的黄巾兵,那些可歌可泣的事迹,他们心里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 第五百七十七章,自愿冲锋 黄巾兵,没有孬种,就算穿的是破衣烂衫,就算手里的拿的棍棒刀叉,依旧敢跟敌人死战到底,广宗,下曲阳,十几万将士,浴血死战,最终没有一个逃兵,全部战死沙场,漳水河畔,五万名义军慷慨投河,悲壮而死,都是好样的男儿。 这一次,为了陈削,为了义军,这些人,愿意充当炮灰,虽死无憾! 这首民谣,凡是义军子弟,都能随口吟唱出来,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更是无人不知。 跪下的人越来越多,吟唱声越来越响亮,陈削望着这些无怨无悔的新兵,眼圈顿时变得湿润了。 “你们……” “山下怎么了,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站在山顶上的孙坚,刚刚还有些庆幸,本以为陈削见势不妙退了下去,想不到,山脚下突然出现的一幕,却让孙坚的心,陡然又悬了起来,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是,这么多新兵,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跪在地上。 “主公,怕是那些新兵在请战?”吕蒙心头一沉,有些震惊的回道。 不一会儿,那越来越高亢悲壮的吟唱就飘了过来,不仅孙坚听到了,山头上的江东兵都听到了。 孙坚用力的攥紧拳头,骨节分明的指骨,咯咯直响,孙坚咬了咬牙,“本以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想不到,陈削居然如此深得冀州百姓拥戴,这些人,居然心甘情愿的要充当炮灰前来送死。” 身为一方霸主,没有人不想像陈削这样,被万民拥护,不论走到哪里,百姓们都夹道欢迎,无论什么时候,百姓都不离不弃,民心,这是任何诸侯霸主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曹操军纪严明,屯田兴修水利,一生简朴…无时无刻,不在做出表率,无非是要占据大义,被百姓拥戴。 孙坚开疆扩土之余,对境内的治理也着实花费了不少气力,可是,像陈削这样,百姓自愿前来助战,甘愿冲锋送命的举动,不论是孙坚,还是曹操,谁都没有体会过。 唯独陈削做到了,起初,这十几万新兵,孙坚压根就没看在眼里,一群百姓,没有章法,没有军纪,没有战力,甚至在孙坚看来,这些人都是陈削强迫召集起来的,可是,眼前,惊人的一幕,让孙坚不得不对陈削生出敬意,他是又羡慕,又妒忌。 世间万物,因果循环,这些百姓之所以自愿参战,因为,他们感念陈削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即便是为陈削而死,他们也无怨无悔。 陈削做的事情太多,兴修水利,鼓励农桑,振兴商贸,兴修寒门书院…无论做什么,都是设身处地的替境内的百姓谋福利,是真心实意的让百姓翻身做主,不再被人压迫,不再被人歧视。 谁敢对士族行雷霆手段,陈削敢。 谁敢将世家的田地分给百姓,陈削敢。 ……甚至为了卖身青楼的女人,陈削都不惜拿贵族子弟痛下杀手,可他却从来没有对平民有过丝毫的轻视和盘剥。 羡慕归羡慕,不论是孙坚,还是曹操,都无法做到陈削这样,因为,他们离不开那些世家望族的支持。 起初,谁都以为,陈削仅靠一群泥腿子,成不了大事,可是现在,他已经牢牢的站稳了脚跟,就算天下士族都不愿辅佐他,就凭那些寒门书院的十万学子,陈削一样可以鼎力中原。 让穷人的孩子读书,陈削的做法,不仅让百姓拍手称快,也让自己有了叫板天下士族的底气。 “呵呵…” 沉默了一会,孙坚禁不住叹了口气,自嘲的露出一丝苦笑“如果这些新兵冲上来的话,我们准备的一切,很快就能耗尽,而且,这些人,战力就算再不济,依旧不能小看,看来,紫云岭的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孙坚话音刚落,程普黄盖等人,全都带头高喊了起来“主公务忧,我等必将死战到底,陈削虽然人多势重,可我们居高临下,占据天险,陈削休想攻取紫云岭!” “都给我起来,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陈削带的是兵,冲锋陷阵,是我们职责所在,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上山。” 犹豫良久,陈削还是拒绝了。 “少帅!”众人齐声高喊,再三央求。 见陈削不答应,王贵一咬牙,拎着从家里带来的门栓站起来冲身后喊了一声“是爷们的跟我来,少帅说的对,当兵的得守军规,得守纪律,但是,咱们是百姓,少帅的好意,咱们也心领了。” 说着,王贵挥舞着门栓径直冲山上冲了上去,王贵一带头,胡大锤等人也都跟着冲了过去,不一会,人越来越多,乌压压看似杂乱无章,可都豪气干云,一个个圆睁双眼,战意凌然。 “他娘的,你们……”陈削气的一跺脚,忙带人冲了上去,就算想阻拦,陈削也挡不住越来越多的新兵加入到冲锋的队伍中,无奈,陈削只能跟大家一起冲锋。 这个时候,明知道这些新兵是来送死,为了消耗山上的弓弩巨石,可是,孙坚却没有办法,他不得不下令还击,否则,一旦被义军冲到山顶,准备的弓弩巨石再多,也失去了作用。 ……………… “将军,先生,附近村民来报,在龙王村发现刘豹等人的踪迹!” 贾诩正领兵赶往紫云岭,半路途中,突然有附近百姓送来刘豹的消息,张绣气的一咬牙“随我来。”刚要带人去龙王村,却被贾诩给拦住了。 “先生,为何拦我?”张绣不解,之前被刘豹逃了,他心里一直憋着火,现在既然得到消息,自然恨不得马上带人过去干翻这群匈奴野畜。 “大事要紧,紫云林和黄河渡口的形势,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一刻都不能停,必须全速赶去支援,配合主公形成合围,这个时候,小小的刘豹,身边不过百余人,不值得大费周章。” 张绣摇头道“可是,刘豹带人抢了不少女人,还杀了不少百姓,我们不派兵过去,还不知多少无辜的百姓要在遭殃。”(。) 第五百七十八章,买耗子药 贾诩沉吟了一会,让人将报信的百姓找来,不一会,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大汉来到了贾诩的面前,见到贾诩,大汉忙给贾诩跪下行礼,“见过大人。”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贾诩一摆手,亲手将大汉搀了起来。 大汉忙恭敬的回道“回大人,小的叫牛二,是龙王村的猎户,昨天夜里,刘豹那伙贼人突然闯进我们村子,抢了不少牛羊,还带走了村里二十几个年轻的姑娘,更杀了村里十几个青壮,刘豹再三威胁我们不准将此事声张出去,否则,就要杀光龙王村所有人,还要一把火将村子给烧掉。” 牛二气的咬牙切齿,说话间,眼中冒着红光,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见牛二身上还有伤,贾诩问道“你这伤,可是那匈奴人留下的?” “正是,大人,他们有一百多人,手里都有家伙,我们根本不是对手,没办法,暂时大伙只能忍了,希望大人马上派兵过去除掉这帮贼人,替我们龙王村受害的百姓做主。” 说着,牛二又跪了下去。 贾诩仔细的打量了牛二几眼,见牛二血气方刚,身形也算魁壮,贾诩欣慰的点了点头“牛二,我们奉命赶往紫云岭,的确无暇抽身,我来问你,你可有胆量杀了那帮贼人?” “杀了他们?大人,小的只是个猎户,让我收拾一个两个还成,一百多个,就算把命搭上,我也打不过他们啊。”牛二挠着头皮,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呵呵…”贾诩笑了,“没让你跟他们硬拼,这样,你附耳过来,我给你出个主意,保准让你们村大仇得报。” 牛二半信半疑,楞了一下,见贾诩不像是在跟自己说笑,这才附身凑到了贾诩的身边,贾诩在牛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牛二猛的一惊“老鼠药?这行吗?” “行,记得,分量一定要越多越好,反正那些人都是匈奴人,死了也没什么,实话告诉你,正因为你们是百姓,刘豹才不会有疑心,若是我们派兵过去,刘豹见势不妙,指定马上逃走,这种人,就得彻底的除掉,你不是要替村里人报仇吗,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来啊…”说着,贾诩吩咐一声,有兵卒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走了过来。 “记住,越多越好,去吧!”贾诩接过钱袋塞进了牛二的手里,再三叮嘱道。 牛二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大人,你就放心吧,牛二别的没有,胆量还是有的。” “我先去镇上,将这些钱全都买成老鼠药再回村里,到时候,非得药死这帮畜生。” 牛二虽然愣头愣脑,但是,没有什么坏心眼,贾诩给了他这些钱,他一点贪心都没有,全当成了对付刘豹这些人的‘杀敌经费。 来到附近的村镇,找了家最大的药铺,将钱袋往柜台上一放“掌柜的,买耗子药!” “啊?你买多少?” 掌柜的拿过钱袋在手里掂了一下,吓了一跳,心中暗想,自从开门做生意以来,还没见过拿这多么钱来买耗子药的,这人家里是怎么了?闹灾了不成? 因为当时老百姓家里的生活条件比较清苦,家里没有不招老鼠的,虽然耗子药跟后世的不一样,但是,也算是家家户户日常的必需品,只不过,普通人买一丁点就足够用了,因为当时的耗子药,一般都是用毒药配制而成,药性特烈。 “全买了。”牛二想也没想便大声的回道。 “全买,我的祖宗,你家这是怎么了,我店里可没这么多存货。” “管那么多干什么,有多少算多少。”匈奴人的事情,牛二可不敢到处乱说,因为贾诩再三嘱咐过,就这样,一连转了几家药铺,等回去的时候,牛二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口袋,里面装的全是烈性的耗子药。 回村之后,来到里正的家里,确认四下无人,牛二忙将院门关好,起初里正还很失望,本以为张绣将军能带兵过来,想不到,牛二竟然空手回来了。 不过,当牛二将一袋子耗子药放在桌子上之后,里正侯德忠顿时傻了眼,好悬没给吓死。 “牛二,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多耗子药,难道你想把全村的人都给毒死不成?” “里正,这是贾诩先生给我出的主意…”听完贾诩的法子,侯德忠咬了咬牙,“那些该死的畜生今天又来村里枪了不少东西,他娘的,既然贾诩先生这么说,咱们就这么干。” 能把忠厚老实的里正给气的答应下药,可见,侯德忠对刘豹这些匈奴人也是恨之入骨。 当天夜里,侯德忠带了十几个人,来到村外的龙王庙,还没等靠近,大伙就主动跪下了,侯德忠再三哭求,希望刘豹能把村里的女人给放了。 刘豹光着膀子从庙了走了出来,不屑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这些百姓,得意的哈哈大笑,“放人,什么时候等我们玩腻了,我们就放人,对了,你们怎么不告官?让陈削带兵来抓我们?” “大人,打死小老儿,我也不敢啊。”侯德忠连忙跪地磕头。 “算你们识相,都滚吧,那些女人大爷们还没玩够。” 侯德忠再三哭求,说尽了好话,转过天来,更是杀鸡宰羊,带人供奉祖宗一样,拿来好酒好肉‘孝敬’刘豹等人,“大人,求求你了,放了那些可怜的女人吧。” “中原人,还真是没有骨气,哈哈,来啊,把酒肉都拿进庙里去,放人,等着吧!” 随意敷衍了一句,刘豹晃着肥硕的身子又回了庙里,在他看来,这些人能来送酒送肉,显然是惧怕自己,根本没胆量去报官,其实,他哪里知道,侯德忠这么做,不过是让刘豹放松戒备罢了。 如果一开始就拿来酒肉,即便下了药,未必能瞒得过刘豹。 所以,侯德忠先带人来跪地磕头,然后,再好酒好菜的伺候这些人,龙王村比较僻静,一连几日,半个义军的影子也没见到,刘豹也就放松了戒备。(。) 第五百七十九章,汉人不能小看 刘豹带人进屋之后,当即摆上酒菜大肆吃喝了起来,至于依旧还在外面跪地祈求的这些村民,刘豹压根不理会,心里反而更加瞧不起汉人。 “吃,喝,兄弟们,那些汉人,真他娘的没种,跟我们匈奴人哪里能比,女人被睡了,居然都不敢反抗,只知道跪地磕头,真是一群贱种!” “哈哈,说的也是,汉人都是无胆鼠辈,不足为虑。”手下的兵卒纷纷应和道。 一旁的角落里,刘晔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心中暗自冷笑,“你们知道什么,你们能变成今天这幅模样,难道不是败在汉人的手里了吗?几万大军,现在仅仅剩下百余人,还逞什么威风。” 刘晔苦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本来他想离开,哪知竟然被刘豹给抓了起来,刘豹说什么也要将刘晔带去匈奴,现在,刘晔就算想离开,都身不由己。 “先生,还在生我的气,你啊,真是不开窍,那曹操都不管你的死活,明显是把你当了弃子,难道,他还值得你追随,来,吃喝喝酒,人生在世不过才几十年,该享受的时候就的好好享受。”过了一会,刘豹端着酒肉晃着身子走了过来。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刘晔径直将身子扭到了一旁。 “真是个书呆子,女人,你不睡,酒肉你也不吃,哎,这样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将酒肉搁在地上,刘豹不屑的哼了声,撂下一句“不识抬举。”随即又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庙里的神像早就被丢在了一边,昨天夜里,刘豹还在这张神龛的桌案上跟一个抢来的村姑折腾了大半夜,一边吃着酒肉,刘豹一边得意的哼唱着,至于那些被抢来的女人,都被看押在角落里,随时供这些畜生享用。 “嗯?” 忽然,刘豹感觉肚子一阵翻腾,疼的他脑门都冒了汗,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哼了几声,正在寻思,自己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耳边猛的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一个瘦弱的匈奴兵身子一翻,直挺挺的仰躺在了地上,一边嗷嗷的叫着,一边疼痛难忍的在地上打起滚来,就连嘴角都吐了白沫。 “这是怎么回事?” 刘豹身强力壮,疼的倒一时还能忍住,可是,身边的人,却接二连三,不住的有倒在地上,有的口吐白沫,有的不停的在地上抽搐,没过一会的功夫,最先倒下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过去。 “不好,饭菜里有毒.” 刘豹惊叫一声,刚要去拽兵刃,两腿一软,他也倒了下去,肚子越来越疼,翻江倒海一般,疼的刘豹忍不住的嗷嗷直叫。 “咣当…” 就在匈奴人鬼哭狼嚎的时候,忽然,庙门被人一脚踹开,手里拎着剥皮刀的牛二迈步冲了进来。 牛二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村里的青壮,这些人都有些紧张,跟在牛二的身后不敢上前,有几个没等出手,腿脚已经不安的哆嗦了起来。 “啊…” 牛二大吼了一声,算是给自己壮了壮胆。 以前光打猎了,杀人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干,一想起自己对贾诩先生的保证,自己不是说了吗?自己有胆量杀人,现在还犹豫什么。 钢牙一咬,牛二迈步冲进了庙里,照着一个倒地的匈奴兵,双手举刀,噗嗤…一声,雪亮的剥皮刀狠狠的扎进了那匈奴兵的心窝,见对方还没死透,牛二又拔出来再次扎了进去。 身上喷了一脸的血,牛二也吓了一跳,不过,瞅着庙里东倒西歪毫无反抗之力的匈奴人,牛二胆子一壮,再也不迟疑,挥舞着剥皮刀,玩命的在匈奴人的身上劈砍了起来。 牛二带头,那几个胆小的村民也受到了鼓舞,到最后,全都咬牙冲了上去,有的拎着棍子,有的举着斧头,就算勉强有几个匈奴人反抗,依旧也难逃被砍杀的下场。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刘晔吃了一惊,因为他身上捆着绳子,牛二并没有把他当成匈奴人的同谋。 不过,事情没弄清楚,牛二也没敢把他放了,到最后,收拾完匈奴人以后,牛二直接带人将刘晔给送去了魏郡。 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侯德忠带人进了龙王庙,望着满屋东倒西歪死的不能再死的匈奴人,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恶的匈奴狗,想不到,你们也会有今天,现在,知道我们汉人的厉害了吧,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一样能要了你们的狗命!” 不论是冀州的百姓,还是幽州的百姓,对异族人,没有不恨的,一想到牛二买回来的那些耗子药,侯德忠就觉得解气,别说是人,就算是骡马牛羊,下了那么多的分量,也得倒下。 ……………… 襄阳,州牧府。 这里原本是刘表的府邸,不过,现在却成了曹操的临时行辕,曹操神清气爽,精神焕发,之前惨败的失落之情,现在早已一扫而空。 吃过晚饭,曹操乐呵呵的进了房间,往塌上一躺,冲外面吩咐了一声“把蔡夫人带过来!” 蔡夫人怎么会落在曹操的手里?因为蔡家全都归顺了孙坚,孙坚领兵进入冀州,蔡家人依旧住在襄阳,那时候,谁也没想到,有鲁肃坐镇荆州,关羽居然能攻下襄阳,蔡家人很不幸,成了曹操的俘虏。 虽然成了阶下囚,不过,蔡夫人,依旧美**人,那曼妙的身段,迷人的姿色,依旧让曹操心神荡漾,在冀州吃了败仗,曹操一个女人也没有得到,幸好,在襄阳,得到了足够的补偿。 失之东隅,得知桑榆,曹操仰躺在塌上,望着眼含朱泪趴在身旁伺候的蔡夫人,曹操心花怒放,恨不能想高歌一曲。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男儿在世,这才是该有的追求! 就在曹操跟蔡夫人巫山**的时候,关羽迈步来到了门外,得知蔡夫人在屋中,关羽略显犹豫,一直以来,虽然甘夫人不错,也合关羽的心意,可是,对那位杜氏,关羽一直念念不忘。 这次攻下襄阳,自己立下盖世殊功,关羽很想跟曹操讨个人情,让他把杜氏赏给自己。(。) 第五百八十章,张辽统兵 曹操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在关羽看来,这应该不算什么。 可惜,他还是失望了,跟蔡夫人**一番后,曹操就算心情舒畅,依旧没有答应,反而对关羽微微有些不满。 “主公,刚刚得到消息,陈削将兵卒全都调到了紫云岭一带,冀州北线,门户大开,守备非常的松懈,主公,只需派一支精锐进入冀州,一定能让陈削措手不及。” 关羽前脚刚走,荀彧又兴冲冲的跑来了,看的出来,荀彧非常高兴,一路小跑着来到曹操的跟前,来不及喘口气,忙将刚刚得到的探报告知曹操。 曹操摇了摇头,“文若,陈削这么做,对我们百利无一害,他将兵将全都调去对付孙坚,不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吗?如此一来,夺取荆州,岂不更加顺畅。” 荀彧叹了口气,“主公,陈削之害,远甚江东,荆州来日照样可取,可是此时不灭陈削,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 一直以来,荀彧一直都没有放弃让曹操对付陈削,现在,陈削将境内所有的兵力,几乎都调走了,这么好的机会,在荀彧看来,根本不能错过,哪怕将荆州让出去,也要全力征讨陈削。 “文若,老夫身体不适了,今日头疼的厉害,此事,还是容后再议,你先下去吧。”见荀彧没完没了,曹操微微有些恼怒,禁不住脸色一沉,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荀彧无奈的看了曹操一眼,叹了口气,一跺脚,只好退了出去,出了曹操的书房,荀彧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哎,若主公能把投入荆州的兵力全都调往冀州,陈削,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吗?可惜啊,可惜,如此良机,眼瞅着在眼前溜走了。” 对荀彧,曹操没敢动怒,要是换了旁人,曹操心里的怒火,怕是早就压不住了。 对于他来说,荆州在望,冀州,他早就不再惦记了,就算想跟陈削再战,也得等自己拿下荆州巩固实力再说,何况,陈削如今全力围困孙坚,曹操高兴还来不及呢。 “主公,军师送来书信,请您过目。”不多时,曹休迈步进了曹操的书房。 接过书信,展开扫了一眼,曹操顿时皱紧了眉头“让张辽协同出兵?” 之前,张辽故布疑兵,实则不过是掩人耳目,给关羽出兵做个掩护罢了,可是,现在,郭嘉居然相让张辽出兵。 曹操眉心紧缩,手指不住的在腿上敲着,沉吟了一会,曹操的眉头越皱越紧,张辽是降将,虽然深得曹操欣赏,但是,曹操素来多疑,轻易不敢对张辽委以重任,更甭说让张辽独自领军打仗了。 曹操想了一会,马上给郭嘉写了封回信,否决了郭嘉的决断。 接到曹操的回信,郭嘉正在军中搂着女人畅谈‘人生’,虽然之前出现过行刺的事件,不过,郭嘉并没有任何的收敛,对于他来说,如果人生没有女人,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看过书信,郭嘉一摆手,示意那女人退到一旁,那女人没有丝毫的不满,乖乖的穿好衣服退了出去,能陪郭嘉这样俊朗多才的男人一夜,对很多女人来说,死也心甘。 光是郭嘉那迷人的一双眼睛,就足以让不少女人为之沉沦,不能自己。 整个汉末,英雄辈出,豪杰云集,但是,对女人有着惊人魅力的不外乎三个男人。 一个是江东的美周郎,周瑜无论走到哪里,女人竞相围观,为了见他一面,恨不能大打出手。 第二个,就是常山赵云。 赵云的帅是在正史里有记载的:“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他经过的地方,总有佳人“当户理清曲”,直到把心弹乱。更具杀伤力的是,花样美男赵云,在花样诱惑之外,又别有一种草一样的亲切感,树一样的安全感,让人觉得亲切,可靠! 第三个,就是鬼才郭嘉,郭嘉仪表不俗,英俊洒脱,腹藏经纶风流多才,一举一动,总能撩动女人的心弦,从小就纵有花丛,如何讨女人欢心,郭嘉出手,鲜有失手的时候。 汉末风气开明,男女大防并不严谨,这对于郭嘉来说,更是如鱼得水,无女不欢。 当然,认真起来的郭嘉,正事从不耽搁,曹操的意思,郭嘉自然明白,不过,他还是亲笔给曹操又回了一封信,而且,在书信送出的同时,也将出兵的军令送到了张辽的身边。 曹操看过书信,哭笑不得,自己将夺取荆襄的事情交给郭嘉,郭嘉这么做,也不算抗命,既然如此,曹操只好点头答应。 对于张辽,虽然曹操有些疑虑,但是,对于郭嘉,他却从不怀疑,不但信任郭嘉,更视其为自己的知己好友。 接到让自己出兵的军令,张辽激动的握紧了拳头,他等这一天,等的实在太久了,自从归顺曹操之后,张辽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这一次,关羽领兵奇袭襄阳,出尽了风头,同样的降将,张辽何尝不想立下奇功好让别人对自己另眼相看。 作为一个降将,一直被排挤在外,光是听到是冷言冷语,就足以让张辽心寒,他一直在默默的等待机会,这一次,终于轮到他出手了,而且,郭嘉信中交代的清楚,让张辽独自领军,掌管三军生杀大权,不必向曹操请示,可便宜行事。 丢了襄阳,鲁肃急的焦头烂额,襄阳丢了是小,断了主公的粮草供应,才是关键,如果襄阳长期被占,粮草无法供给,援兵又无法前去接应孙坚,后果,简直无法想象,所以,无论如何,鲁肃必须把襄阳给夺回来。 鲁肃将之前防备张辽的兵力抽调了不少,后来,又适逢孙权领兵前来相助,鲁肃大喜,激昂兵马聚集在一起,随时准备复夺襄阳。 这个时候,忽然,关羽领兵向巴郡逼近,孙权接到消息,乐的手舞足蹈,孙权急忙下令,兵进襄阳。 而被鲁肃忽视的张辽,却出人意料,突然杀向了江夏。 而关羽,出兵巴郡,也仅仅是做个样子!(。) 第五百八十一章,背水迎敌 “将军,我们为什么在渡口扎营?这个时候,趁周瑜的兵马还未抵达渡口,当在半路途中设伏,否则的话,全军都屯扎在渡口,一旦被周瑜的大军给困住,形势必然对我们不利。” 得知甘宁要在渡口扎营备战,王成很是不解,忙冲进甘宁的临时帅帐劝阻。 甘宁大刀金马的坐在座位上,冷冷的瞅着桌上的饭菜,脸色阴沉,显然正在生气,听到王成说话,这才抬起头来,冲王成示意“坐!” 王成刚一落座,甘宁转身冲帐外的亲兵招了招手“去,今夜谁做的饭菜,娘的,想咸死老子,给我宰了。” “啊?”王成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甘宁却没理他。 按说这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做饭的厨师把饭菜弄的咸了点,也不是故意的,这种疏忽,根本算不得什么,更甭说要被杀头了,可是,甘宁就是这么倔,王成望着甘宁,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成,人生在世,当快意恩仇,不是吗?我甘宁,生性磊落,为人坦荡,如果连吃个饭,都不能合心意,这样,岂不无趣的多。” 见王成目瞪口呆,面露惊讶之色,甘宁不在意的笑了。 不一会,做饭的厨师的人头就被送来了,确认已经杀了,甘宁这才转身跟王成商议。 刚刚的事情,似乎马上就被甘宁忘的干干净净,甘宁脸上的怒气,也烟消云散,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王成心里都觉得瘆得慌,这个时候,怕是做饭的那些厨子们都吓坏了吧。 上阵杀敌,甘宁每次都身先士卒,奋勇冲杀,他就像一把烈火,能燃烧整个战场,唤起身边所有兵卒的热情与斗志。 巴郡的百姓,有人说甘宁是侠客。他策马扬鞭,纵横疆场,挥洒胸中天地豪情,当然是侠;恩怨分明,日月襟怀,快意恩怨,吞吐体内方寸肝胆,当然是侠。 每当甘宁把自己最先置于敌人的箭矢之中的时候,每当甘宁把大块的金银分给手下的时候,这样的一员战将,有情有义,磊落豪迈,不是侠又是什么? 可是,侠也有缺点,那就是意气用事。侠意气用事,那就是杀人。 别忘了,甘宁的身上,还有另一层到死也抹除不掉的痕迹,那就是匪! 匪,想杀就杀,从来不问为什么,正因为,心里想,就杀! 甘宁究竟是好还是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那些兵卒,敬重他,愿意为他去死,可是,动不动就被他责罚,被他杀掉的那些无辜,必然心中痛恨,因为,他们死的的确很冤。 甘宁是有着匪的名声的侠,同样也是有着侠的威望的匪! 一半是匪,一半是侠,看似矛盾,可却是那样的真实。 甘宁摇了摇头,对王成的建议,并不赞成,“王成,我们奉命阻击江东兵,此战,不容有失,至于战况如何,你我心里都知道,江东兵不就是想过河吗?我们就在河边跟他交战,就是让他看到希望,却无法冲过我们的拦阻,这一次,我们就要置之死地,背水迎敌!” “背水迎敌?”王成呆呆的看着甘宁“将军,如此一来,我们可就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江东兵,必然蜂拥而至,拼命猛攻,不这样,如何能挡得住数量成倍于我们的江东兵?” 甘宁面无表情,冷峻的脸上,只有如火焰般旺盛的斗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一战,甘宁非常清楚,一旦被江东兵击败,那么,孙坚等人无疑是猛虎归山虎啸山林,既然自己人少,只有背水迎战,才有一线机会。 至于会死多少人,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这种无聊的事情,甘宁从未考虑过。 扎营之后,甘宁将兵卒们召集在一起,甘宁亲自摆酒设宴,让将士们好好的痛饮一番,“将军们,兄弟们,军中不能饮酒,尤其是大战在即,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这酒,是给兄弟们壮行的,江东兵不日就要抵达渡口,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说废话,来,干了!” 甘宁说着,拎起一个酒坛子,当即一仰脖豪饮了一气,下面的周仓等人,也都举起了酒碗,尤其是张飞,更是乐的哈哈大笑,“这才痛快,杀敌之前,就应该好好的痛饮一番。” “抬上来!” 酒过三巡之后,甘宁一摆手,有几个魁壮的兵卒抬了几口木箱来到了将士们的面前,打开来一看,所有人全都愣住了,箱子里,装的全是满满的金银,金光闪闪,银光耀眼,甘宁摆手,让人给将士们分了下去。 “将军,你这是…” 甘宁说道“这次我们奉命在渡口拦阻江东兵,此战关系重大,不容有失,我的兵,都是好样的,我知道,这一战,一定有不少兄弟们流血舍命,甚至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家跟家人团聚,虽然钱不多,但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都拿着吧。” “啪啪啪…” 张飞撇了撇嘴,把分到的钱丢在了地上,周仓等人也不例外。 “将军,这钱,我们不要,杀敌,是我们的本分,就因为我们身上的这层衣甲,这就是我们该干的事,兵将上阵,马革裹尸,不过是一死,何惧之有,何况,你和少帅,平日里没少给兄弟们奖赏,这次一下子又拿出这么多,你哪来的钱,怕是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吧。” 张飞这么一带头,甘宁也不解释,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让人将地上的钱又捡了起来,当天夜里,甘宁就派人按照军中的名册将钱送去了这些人的家中。 这一战,还不知道多少人会丧命,他们死了不要紧,家里没了支柱,日后的日子必然艰难,张飞说的不错,这次出征之前,甘宁就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卖光了。 甘宁一向,对自己的兵卒,视作手足,不管陈削封赏多少金银,到头来,几乎全都赏给了下面的兵将。 跟着这样的一个主将,将士们,能不拼命吗?(。) 第五百八十二章,再求关羽 ……………… “主公,汉中张鲁派人送来一份大礼!”这一日,刘备正在屋中急的火急火燎的四处踱步,忽然,一个亲兵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汉中张鲁?他能给我送什么大礼,拿过来,我看一下!”见亲兵手里端着一个木匣,刘备示意让他放在桌案上,亲兵小心翼翼的将木匣放好,伸手轻轻的将木匣打开,盖子还没等全部打开,一股呛人的血腥气顿时从木匣里冲了出来,低头一看,那亲兵顿时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主公,是…是…是魏延将军的首级!” “啊?”刘备闻言,急忙走上前来,只扫了一眼,刘备顿时面如土色,呆如木鸡。 木匣里装的,正是魏延的人头,刘备呆呆的望着木匣,整个人,当即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备才回过神来,当即抱着木匣,放声大哭了起来,“文长,文长,痛煞我也,痛煞我也,张鲁匹夫,我刘备发誓,此生与你势不两立,来日定要兴兵灭了你的汉中!” 刘备的誓言,发过太多次了,昔日在幽州的时候,还曾发誓要替张飞报仇雪恨,灭了陈削。 不过,任凭刘备哭的再惨,魏延也活不过来了,这一次,先是严颜没有收服,紧跟着又折了魏延,刘备的心里,心如刀绞,他心疼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就的他的霸业,连遭重创,怕是遥遥无期了。 “报,启禀主公,刘循统兵三万,不日就要兵临城下。” “报,启禀主公,曹操帐下大将关羽也从襄阳领兵向我背后杀来,还请主公马上定夺。” “什么?关羽?”刘备跌跌撞撞身子连晃了几下,见报信的兵卒点头,刘备扑通一声,身子一软,顿时瘫倒在了地上。 “莫非,天将亡我刘备不成!” 对刘备来说,噩耗连连,无疑是雪上加霜,刘备匆匆擦了把眼泪,忙将法正等人召集在一起,整个巴郡,气氛出奇的紧张,刘备扫了一眼身边的文武,“诸位,如今关羽刘循两路大军前后杀来,我等当如何应对?” 静,死一般寂静,整个殿堂,鸦雀无声,所有人,全都低头不语,就连足智多谋的法正,也不住的叹着气。 法正现在心里是越来越后悔,上一次,本来已经做好打算要离开刘备,没想到沙摩柯的援兵突然出现了,让法正又燃起了希望,可是,好景不长,现在,刘备的处境,是日薄西山,一日不如一日了。 “主公,敌兵势大,且我等腹背受敌,不如这样,暂时舍弃巴郡,进入江东,寻求孙坚的庇护。” 沉默了好长时间,见没有人开口,刘备也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显然是盼着自己出谋划策,帮刘备扭转乾坤。 “什么?放弃巴郡?”刘备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怔怔的望着法正。 “主公,小小的巴郡,如何能挡得住刘循和关羽两路大军,现在江东正与曹操开战,眼下正是跟江东交好的时机,若能跟江东结盟,以待时变,日后说不定,主公还有复夺西川的机会。” “可是,那关羽能放我们离开吗?”刘备沉吟了一会,想来想去,也没有个良策。 “关羽,此人一向重情重义,只要主公出面,关羽必然放行。”法正手摇羽扇,一脸笃定的回道。 刘备哭笑不得,要是打吧,自己身边只剩下万余名兵将,就这么点家底,折腾不了多久,刘循来势汹汹,根本不会容自己继续呆在巴郡,至于关羽,说不定如法正所说,还能网开一面。 “哎…”见刘备不住的唉声叹气,显然内心正在激烈的挣扎着。 法正忙劝道“主公,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若刘循兵临城下,想走,怕是不易,趁刘循还没有抵达巴郡,主公当速速出城去见关羽。” “也罢…”纵有万般不甘,刘备一咬牙,也豁出去了,毕竟,上一次,关羽就曾网开一面放过自己,这一次,刘备不相信关羽真能往死里逼迫自己。 得知刘备要求见自己,关羽蚕眉深锁,凤目微阖,手扶须髯,沉默了好长时间。 上一次,自己饶了刘备一次,虽然曹操没有怪罪,关羽心里也觉得非常愧疚,这一次,刘备又来这一招,关羽又气又恼,就算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要不是刘备以前是他大哥,关羽真想马上将刘备给宰了,可是,关羽终究是无法对刘备下狠手。 “让他进来!” 不一会,有人将刘备引进了关羽的帅帐,四目相对,两人全都楞了一下。 关羽,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一身锦绣,璀璨生辉,不但穿的是好,气色也好,比以前在刘备的身边,不知威风了多少倍,现在的关羽,在曹操帐下,深得器重,封侯拜将,威望如日中天,又刚刚夺取了襄阳,在曹操三军将士心目中,关羽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空前高涨,除了曹操没有将杜氏让给他,可以说,关羽诸事都很顺利,而且,身边还有一位美艳贴己的甘夫人。 军中不能携带女眷,不过,关羽还是把甘夫人带来了,不管怎么样,刘备都做过他的大哥,关羽还是希望刘备能知道,自己已经成家立业了。 甘夫人,端庄优雅,气质卓然,体态丰腴,美肌如玉,尤其是那羊脂般的雪肌,看的刘备喉咙一阵干涩,趁关羽不注意,偷偷的吞了口口水。 这样的女人,实在太美了,说句实话,很合刘备的口味,其实,刘备哪里知道,要不是他胡作,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他的。 原著中,刘备娶了甘夫人,据说刘备喜欢在夜晚把她与一座羊脂玉做的人像放在一起,加以比较,对甘夫人,刘备非常宠爱,两人没少在床榻上翻滚痴缠。 再者,这位大汉皇叔,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荤腥了,自从曹氏死后,他的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年纪越来越大,奔波忙碌了半辈子,到头来,刘备的身边,夜里连个暖被说知心话的都没有! 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第五百八十三章,刘备这是最后一次 “夫人,还不上前见过刘将军?” 关羽打量了刘备一番,不由得一阵感慨,刘备脸色蜡黄,神情憔悴,就算刘备尽力掩饰,那仅剩下的左眼,依然透出一丝悲凉的落寞之情。 自从进了西川之后,刘备一直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饥一顿,饱一顿,受尽了屈辱。 好不容易占了巴郡,马上就要拱手让出,又折了那么多兵将,纵然刘备平日里再喜怒不形于色,现在,也遮掩不住了,尤其是见到关羽,两厢一对比,刘备自惭形愧,心中更是悲凉。 关羽,封侯拜将,统领三军,身边又有甘夫人这等美貌的佳人相伴,刘备说好听的还是一方诸侯,说难听的,不过是没有立锥之地的丧家之犬罢了。 “刘将军?”听了关羽的话,刘备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心头犹如插了一把利剑,痛彻心扉,他愣愣的看着关羽,“二弟” “刘将军,你我早已分道扬镳,之前的桃源情义,早已情尽,还请刘将军休要再提。” “哎…”看的出来,关羽的心里,不再拿自己当大哥了,刘备委屈的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 甘夫人莲步轻移,如弱柳扶风,往前走了两步,盈盈下拜“见过刘将军!” 刘备摆了摆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关羽知道刘备有话不方便当着外人言说,忙摆手吩咐道“都退下吧,我要与刘将军单独议事。” 不一会,帐中的兵卒都躬身退了出去,甘夫人温柔的冲关羽看了一眼,也转身走了。 刘备不舍的看了甘夫人一眼,偷偷咽了口口水,甘夫人,端庄妩媚,风情款款,柳腰婀娜,身段曼妙,光是那雍容华贵落落大方的气质,就让刘备心中一阵躁动,在他看来,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做他刘备的女人,之前的曹氏,要姿色没姿色,要气质没气质,要身段没身段,虽然夜里关了灯也算个女人,可终究,刘备未曾正眼看过那人一眼。 虽然,一直将女人视作衣服,可,谁不想‘穿’的漂亮点,一直以皇叔自居的刘备,自然更看重脸面。 “咳咳…刘将军,说吧,此行来我帐中求见,不知有何贵干?”关羽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凤目一沉,脸上微微有些几分怒气,这刘备真是没有轻重,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目光几次偷瞄自己的女人,要不是对刘备有几分同情,关羽真想马上将他轰出去。 “云长,二弟,巴郡的形势,你应该清楚,大哥此行…” “刘将军,请自重,我现在不是你的二弟,而是大汉寿亭候,之前在九里山,你我已经恩断义绝,我冒着被曹操杀头的罪名放了你,这一次,你我已经不再是兄弟,请您务必认清我们两人的立场!” 关羽说着,微微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知道,张飞张翼德,如今已效命在陈削的帐下,他娶了徐州糜家的小姐,最近,又讨了夏侯渊的侄女。” “什么?三弟还活着?”刘备大吃一惊,脸色陡然变得煞白,身子本能的抖了起来。 “活着?他不是一直活着吗?在幽州的时候,你曾领兵要替张飞报仇,刘将军,我想,那时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他还活着吗?仅凭陈削送来的几块血肉残肢,你就断定张飞死了,亏你还是他大哥,桃园情义,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的很。” 关羽冷冷的盯着刘备,苦笑了两声,“刘将军,过去的都过去了,谁对谁错,我也不想再理会,因为,想起来,只会让我更加心痛,更加寒心。” 说着,关羽匆匆将脸扭到了一旁,不再多看刘备一眼。 跟刘备断了关系,倒不算什么,可是,如今也让关羽跟张飞,形同路人,这让关羽对刘备,心中更是愤恨。 “扑通…”刘备看了关羽一眼,他明白,这次,光凭几句软话,关羽是不会给他活路的。 因为之前,郭嘉献策,让关羽上演了一场捉放刘的好戏,关羽对刘备,已经尽了足够的情分,现在,还能召见刘备,关羽已经很为难了。 “刘将军,这是要做什么?”虽然心里依旧还很心痛,可是,这种伎俩,关羽已经有些厌烦了,因为,对刘备的本性,他了解的太多了。 “二弟,云长,大哥如今已是山穷水尽,求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放大哥一条生路吧。” 这里没有外人,刘备也彻底的豁出去了,跪在地上,连番恳求,见关羽依旧没有回头,刘备一咬牙,嘭嘭嘭…纵然心中不甘,还是将头磕了下去。 关羽的心中,痛如刀绞一般,想不到,刘备竟然能这样,不惜磕头求饶,也要让自己放他活命,终究是做过自己的大哥,如今却在自己面前跪地磕头,过了一会,关羽猛的站起身来,看也没看刘备,迈步往外就走。 对刘备,他心痛之余,越发的厌烦,若刘备慷慨悲壮,身上还有几分傲骨,关羽还能高看他一眼,可是现在,关羽已经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云长…云长…”见关羽迈步要走,刘备连滚带爬,忙追了上来,一把抱住关羽的腿哭求起来。 刘备泪如雨下,嚎啕痛哭,声音悲凉,满脸的绝望和无助,关羽眉心紧缩,满脸的厌恶,最后拂袖冷喝一声“刘备,这是最后一次,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可以滚了!” 其实这一次,刘备不用来求情,关羽也会放他,因为,郭嘉的本意,压根就不会让关羽真的去攻打巴郡,一来,给刘循面子,出兵威慑一下刘备,刘备必然恐慌,二来,关羽出兵,也是为了引鲁肃上钩,鲁肃一旦进兵襄阳,关羽则可反手一击,杀鲁肃一个措手不及,而张辽,也能及时挥兵猛进,让鲁肃自顾不暇。 刘备刚领兵撤出巴郡,关羽就领兵杀向了鲁肃,得知消息后,刘备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在关羽面前装尽了可怜,几乎流干了泪水,原来,不需要这样,自己就有机会活命,这他娘的,算是什么事啊。(。) 第五百八十四章,壕沟战术 周瑜领兵昼夜不停,一路策马扬鞭,直奔渡口方向杀去,太史慈提醒道“都督,你为何如此冒然急行,若甘宁在半路设伏,该当如何是好?” 蒋钦朱治等人也都表示不解,就算要突围,也应该小心,免得中了甘宁的伏击。 从紫云岭到渡口,一路之上,尚有不少关隘山林,若冒然赶路,难免不会遭甘宁伏击。 周瑜微微一笑,深邃的双眸中,透出让人无法直视的自信,“放心吧,只管行军,甘宁绝不会在半路设伏。” “这是为何?”太史慈想不明白,忙追问道,周瑜笑道“因为,他的兵将,只有一万人,就算伏击能讨得便宜,我们毕竟有四万人,一旦分兵,渡口方向,他还能留守多少人?不出我所料,甘宁此刻早已在渡口扎下营寨严阵以待,众兵将只管赶路,一场激战,正等着我们。” 两日后,当周瑜领兵赶到渡口时,果然,不出所料,甘宁早早的就在渡口岸边摆下了阵仗,周瑜早在临接近渡口的时候,就放慢了速度,也让兵卒得到了及时的修整。 骑坐在马背上,周瑜举目观瞧,只见,渡口岸边,旌旗飘摆,刀枪耀眼,义军的营寨就布置在身后的堤坝上,出人意料的是,甘宁的兵,除了在平地上站立了一些,不少人仅仅在地上露出半个脑袋,这是?周瑜定睛细看,两道剑眉顿时皱了起来,“他们竟然挖了壕沟!” 得知甘宁要在渡口迎敌,陈削自然知道渡口激战的惨烈,于是,就给他出了个办法,虽然陈削平日几乎想不出什么锦囊妙策,可是这一次,还是出了个好办法,让甘宁在渡口岸边挖了不少壕沟,让将士们藏身在里面,就算面对江东兵的冲锋,多少也能占据些优势,减少一些无畏的伤亡。 这种战术,周瑜还未曾见过,不过,对方只有一万人,周瑜也没放在眼里,时间紧迫,必须马上杀出血路,好接应主公及时从紫云岭撤离。 光是路上耽搁,就用了两日,这两日,不用想,周瑜也曾猜到,孙坚那边,一定陷入了恶战之中。 见周瑜领兵抵达渡口,甘宁一摆手,“所有人全部进入壕沟!” 一共挖了十条壕沟,每个壕沟,都能容纳千余人,十条壕沟,宛如十条长龙,横档在江东兵的面前,两旁的险山,身后的滚滚奔流的黄河水,义军的营寨,也设在身后,看的出来,甘宁是打算死死的像钉子一样,钉死在这里。 周瑜一摆手,“三军儿郎,随我冲杀,让这些义军,见识一下咱们江东兵的威风!” 说着,周瑜一马当先,率先绝尘而出,策马卷起一阵尘沙,直奔义军所在的壕沟冲了上去,四万名江东兵也全都如影随行,嗷嗷狂叫着,如下山的猛虎,脱缰的野马一样,瞬间汇聚成滚滚洪流,飞速的向前卷了过去。 “将军,江东兵上来了,这壕沟能管用吗?”王成看了一眼,忙扭头冲甘宁喊道。 甘宁斜躺在壕沟里,怀抱大刀,双眼微阖,正在闭目养神,听了王成的喊声,淡淡的哼了一声“怕个鸟,管用不管用,待会不就知道了吗?少帅一向精通射猎伏击,总不会害咱们吧,休要啰嗦,都给我做好准备。” 王成咧嘴一阵苦笑,心说,有你这样的主将吗?让别人做好准备,自己却在睡觉,人家都冲过来了,你还能睡得着? 甘宁这些军中的将领,都在第一道壕沟里,也就是,他们最先面对江东兵的冲锋,眼看江东兵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二百步,甘宁猛的睁开双眼,精湛的虎目,顿时精光闪烁,杀气四溢,甘宁一摆手“弓箭手,准备,听我口令!” 二百步,一百八十步,一百五十步,不过是一眨眼的事,甘宁高举大刀,猛的将刀刃劈落,高喊一声“放箭!” 趴在壕沟里的弓箭手,听到甘宁的命令,纷纷将手中的弓弦松开,一时间,箭如飞蝗,纷纷攒射到江东兵的头顶上空,然后如雨点般落了下去,一道又一道美妙的弧线,瞬间在江东兵的头顶交织成一张密集的大网,狠狠的罩落下来。 箭雨无情落下,江东兵顿时惨叫声骤起,不少人中箭倒地,甚至还绊倒了身后冲锋的同伴,一时间,马仰人翻,乱做一团,不过,江东兵必将人数众多,就算有倒地丧命的,依旧冲势不减,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后面嚎啕里的弓箭手,也不含糊,一连几波箭雨射出,江东兵冲锋的路上,顿时倒下一片,不过,没过多久,周瑜带人已经冲到了第一道壕沟的前面。 这个时候,壕沟的优势顿时显露了出来,因为义军藏在壕沟里,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腹背受敌,江东兵要冲杀,必须弯腰向沟里挥舞刀剑,刺出枪矛,而义军将士则接住壕沟的掩护,可以尽情的跟江东兵拼杀。 “去死吧!”甘宁怒吼一声,双手挥刀,贴地一记横扫,最先冲到近前的一个江东兵,顿时腿部中招,咔嚓一声,势大力沉一刀,无情的划开了对方的膝盖,两条断腿顿时翻滚着飞了出去。 “弓箭手,都退到后面去。”甘宁一边奋勇杀敌,一边飞快的做出决断,最前面的壕沟,面对江东兵的冲锋,首当其冲,弓箭手留在前面作用已经不大,放在后面,却依旧还能发挥作用。 果然,前面几道壕沟里的弓箭手飞快的退了回去,后面的将士再次冲到前面,面对江东兵的冲锋,前面几道壕沟,顿时陷入了白刃战当中。 周瑜策马冲到近前,才悲哀的发现,骑着马,反而成了累赘,就算站着身子,都要弯腰向下挥舞刀枪,骑在马上,只能是义军的活靶子,对面冷箭飞射而至,周瑜刚挥剑挡开雕翎,胯下的战马,顿时一阵悲嘶,一条马腿被周仓给狠狠的砍断了,周瑜顿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刚一落地,周仓的大刀就砍了过来。 “周瑜,纳命来!” 周仓目露凶光,单手挥刀,雪亮的刀锋裹着呼啸的冷风无情的劈向周瑜的右腿,周瑜急忙挥剑抵挡,随即飘身向后一翻,稳稳的站在地上。(。) 第五百八十五章,紫云岭激战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五百八十六章,吕蒙丧命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五百八十七章,身不由己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五百八十八章,战斗尾声 小到感情,亲情,大到社稷,江山,陈削很多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即便坐镇一方,统帅千军万马,依旧身不由己。 一开始的时候,吃不好,穿不暖,心里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单纯,有个温饱,就知足了。 体会到百姓的疾苦,了解义军的所作所为,陈削心中对汉室王朝,愈发痛恨,之后经历的越来越多,眼界也变得开阔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的,已经不再仅仅是为了一口饱饭。 再之后,身为一方诸侯,肩上担负着数万万百姓,不管想做什么,陈削都得考虑百姓的利益,仗,他不想打,阴谋,他也不屑一顾,他想快意恩仇,却有太多的掣肘。 比如跟敌人结盟,这种事,陈削一肚子的不满,对方刚刚杀了他的兵将,他却要违心的跟敌人握手言和,可是,这就是政治,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想杀光所有的士族,可结果呢? 他一开始打仗的时候,坚决不愿意招降敌人,尤其是那些手中沾满自己袍泽鲜血的敌兵敌将,可结果呢? 张郃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张郃在河间府杀了数百名义军,可最终,陈削不得不收服了他,这样的例子,一旦有了第一次,以后渐渐便习以为常了。 有太多的事,让陈削无法‘想当然’的去做,凡事,都要顾全大局,凡事都要考虑利弊得失。 不能说那些违心的事情没什么好处,比如,华雄,张郃,徐晃,都是招收过来的降将,最后也都为陈削的霸业牺牲了,不管跟谁结盟,陈削也都得了足够多的好处。 可是,陈削的初心,并不想这样,他原本很单纯,可是,却一次次做出‘违心’的抉择,随着势力越来越大,陈削也越来越身不由己,凡事,都要考虑长远利益,都要权衡得失,哪怕对方刚刚杀了他最好的兄弟,他也得和颜悦色的跟对方称兄道弟。 政治,自古以来,就是黑暗的。 当然,陈削也有很多事情,力排众议,有些专横决断。 比如,对待张飞,对待孙策。 早在辽东的时候,刘备要替张飞报仇雪恨,陈削就该将张飞推到两军阵前,好好的让刘备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刘备精心准备的一场好戏,看他如何往下演! 陈削没有那么做,即便张飞断了一条胳膊,对自己没有太大的用处,可是,他还是不忍心在张飞伤口上撒盐。 对待孙策,即便再欣赏孙策,把孙策当成朋友,既然孙坚领兵来讨伐自己,陈削就不应该再念旧情,正好孙权谋害他,这个时候,理应将孙权的阴谋昭告天下,让孙家人彻底丢尽颜面,可是,他还是没有那么做,甚至听闻了孙策要退隐之后,他对孙策更加敬重,反而一心一意的要成全他。 对待女人,也是如此,一开始,啥都不是,刚进入义军,陈削也仅仅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屯长,那是时候,张宁高高在上,不但地位尊崇,也长的漂亮,不能怪他好色,他犯了跟所有男人一样的错,虽然他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但是,他却非常想讨张宁做老婆。 因为什么,因为张宁地位高,以为她强势,因为她漂亮。 娶了之后,随着陈削东征西讨,地位越来越高,这个时候,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得到,可却没有抛弃张宁,也没有四处摘花惹草,因为,他是男人,他得对张宁负责,的忠于自己的家庭。 虽然,凭他的权势和地位,即便娶再多的女人,也理所应当,可,他的骨子里,依旧还是个忠厚本分的‘现代人’,那种妻妾成群的日子,虽然向往,但他更看重肩上的责任。 那样做,会让他绝对亏欠张宁,即便白雀对他情谊深中,若不是张宁点头,他也不会将白雀收到身边。 当然,他也有‘挣扎’的时候,那就是对待蔡琰的事情,蔡琰之前嫁过人,按后世的说法,已是残花败柳,可他却真心的喜欢这个女人,光是那令人陶醉的琴声,就足以让他暂时忘却许多烦扰。 这一次,面对孙仁,陈削之所以大发雷霆,因为他骨子里痛恨孙权翻脸无情的做法,不想让自己被人左右,就算张宁白雀是为了让孙坚罢兵,陈削偏偏不甘心。 一开始救下孙坚的时候,孙坚跟他结盟,愿意跟他结成亲家,那个时候,陈削心里很高兴,因为他一无所有,被孙坚如此看重,心里多少有些自豪,也愿意娶孙尚香,可是,孙坚的背叛,让他很反感,如果娶了孙仁,再对孙坚动手,他无法说服自己,必然会有所顾虑。 总之,陈削自从来到汉末,虽然改变了许多,但是,他的内心,一直还保留着许多原有的个性,如果,彻底变成冷血无情的杀人狂魔,还不会让人觉得复杂,可是,他在被改变的同时,也在奋力的挣扎着,因为,他本身,拒绝被改变。 ……………… 当孙策策马赶到紫云岭,这里的战事,已经进入了尾声,因为贾诩的及时赶到,孙坚腹背受敌,身边的兵将,彻底的被耗尽了,整个紫云岭,早已染成了血色,到处都是冰冷的死尸,陈削已经带人冲到了山顶,正领兵向孙坚发起最后的冲锋,而孙坚的身边,只剩下最后一个陪伴他的老将----程普! “传令鸣金收兵!”见到孙策,徐庶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神秘的笑容,一边下令退兵,一边传令送信给甘宁,让甘宁马上放周瑜等人离去。 对于徐庶的决定,很多人都不解,可是,他们却不得不领命。 陈削已经领兵将孙坚给困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山下,响起了急促的鸣金声。 陈削气的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徐庶,究竟在干什么,不管了,老子才是义军统帅,杀!” 孙坚身边只剩下一个浑身是血的程普,这个时候,陈削显然不甘心领兵退后,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张飞的感慨 黄河渡口 经过两日激战,周瑜依旧无法顺利击溃甘宁,还白白折损了近一万五千兵卒,人数伤亡近半,不得不说,甘宁准备的壕沟战术,让江东兵在着实吃尽了苦头。 “都督,你吃点东西吧。”太史慈端了腕汤羹走了过来,周瑜眉心深锁,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丝忧虑,直到太史慈把腕放下,周瑜这才回过神来,“啊?是子义啊,甘宁那边伤亡如何?” “将近七千。”太史慈回道。 周瑜点点头,“今天务必一鼓作气彻底击溃他们,真没想到,甘宁这些人斗志如此强悍!” 双方的伤亡比例,竟然超过了一比二,不过,甘宁的身边,人数也只剩下三千多人,周瑜有绝对的自信再用一日就能把甘宁彻底击败。 说是击败,也许不太妥当,看的出来,甘宁这些人是要死战到底,哪怕就算只剩下一兵一卒,甘宁也不会撤兵的。 周瑜下令让兵卒马上埋锅造饭,略加休息一下,继续冲锋。 反观甘宁这边, 虽然人数不多,却依旧死死的钉在壕沟里,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死尸,十条壕沟,几乎被死人快要给堆满了,不过,依旧还能看到有人影晃动。 “兴霸,周仓死了!” 张飞满脸是血,脸上还夹杂着雪花和泪水,跟周仓,两人关系最近,加上彼此都断了一条手臂,被军中将士们给起了个诨号“哼哈二将。” 周仓走了,死在了大将太史慈的枪下,张飞很少流泪,可是这一次,眼泪却无法止住,声音都变得沙哑哽咽了许多。 “这算什么?啊?张飞?我带来了一万多人,现在只剩下三千人,张飞,你他娘的是个男人,就别给老子啰嗦,马上滚回去。” 甘宁脸色黑沉,铁青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自从领了在渡口阻截江东兵的任务,甘宁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不就是死吗?这玩意,甘宁最不在乎。 被骂了一顿,张飞顿时老实了不少,忙止住悲声,匆匆擦了把脸,转身刚要走,甘宁忽然拉住了他,仔细一看,甘宁顿时笑了,“不愧是燕人张飞,果然有血性!” 张飞的胸口处,插了两把利箭,外面的箭杆都被他砍断了,乍一看,看不清楚,只是浑身是血,这里每一个人,现在都是浑身血淋淋的,所以甘宁刚刚才没在意,只是仔细一瞧,才发现,张飞身上还插着两只利箭,而且中箭的位置距离心口都很近。 “来,靠这里歇会!”甘宁一向敬重有胆魄有血性的男人,见张飞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依旧没事人一样,对自己的死活毫不在意,甚至还能替死去的周仓悲哭流泪。 “翼德,伤的怎么样?”甘宁问道。 张飞哼了一声,“这算个鸟,死在老子手里的江东兵不下百余人,俺早就够本了,要是…”指了指自己断掉的手臂,张飞想说什么,却又乖乖的把嘴给闭上了。 甘宁看了下张飞空荡荡的左袖,他知道,张飞这条手臂,是被陈削亲手砍下来的,当时张飞还在刘备的身边,陈削没有当场杀了他,算起来,做的并不过分,只不过,却让世间少了一个在战场长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猛张飞。 “算了,我不怪少帅,你要知道,当初死在我枪下的义军多的都数不过来,就连那位天生神力的截天夜叉何曼,也死在了我的枪下,少帅留我一命,我感激不尽,只是可惜,只剩下一条手臂,哎…”张飞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他不甘心,若两条手都在,张飞早就策马摇枪杀进江东兵的营寨中去了,他自信,单人独骑,就能搅乱江东兵的大营! “听说你讨了夏侯渊的侄女?”见张飞脸色有些黯然,甘宁忙转移话题。 “哈哈,那是,还别说,一想到咱能睡夏侯渊的侄女,想想就美的慌,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那小丫头,跟个麻杆似的,身上没点肉,做起那事,忒不爽快,我都怕把她小身板给压散架唠!” 这件事,就算到死,张飞也会觉得很自豪,甭提心里多敞亮了。 “你啊,要不是现在忙着打仗,依少帅那脾气,早把你给宰了。”甘宁哈哈大笑,旁边的兵将也都鼓着腮帮子笑了起来,这件事,现在没有不知道的,谁也没想到,去一趟徐州,半路途中张飞竟然能把夏侯渊的侄女给强睡了。 “哈哈,这算什么,依照我的意思,少帅应该给俺记个大大的战功,咱这也算为抗曹做贡献吧,要不,夏侯渊能被激怒脱离队伍被我们困住吗,他之所以失去理智,还不是都是咱的功劳。” 张飞越说越得意,惹的众人笑个不停,听张飞这口气,还想找陈削要个‘抗曹战功!’ “不过,说来也无趣的很,自打夏侯渊死了后,那丫头,再没让我碰过一回,哎,到现在,俺还憋了一肚子火。” “什么火?我看是邪火吧,人家那是有情有义,你他娘的知道不知道,夏侯渊从小把人家拉扯大,养大了到便宜你了,夏侯渊死了,人家小姑娘能不难过吗?还让你睡?你张翼德还要脸吗?没让你陪着守灵就不错了。”王成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你懂个球,咱这不是想给张家留个后吗?这次,要是老子死了,他娘的,要是没怀上俺的种,岂不白折腾了。”张飞嘟囔着不服气的反驳道。 一句话,呛的王成顿时哑口无言,都说张飞粗鲁莽撞,其实,他的心思,也有细腻的时候,这一次出兵之前,他就有了战死在疆场的觉悟,只可惜,夏侯渊刚死,人家夏侯萝莉根本不理他。 “算了,不说了,也不知道老子死了,她会不会心疼俺,要是能在俺坟上流点眼泪,俺就知足了。” 张飞忽然一阵长叹,虽然当初抢了人家,事情做的着实不地道,不过,这个时候,张飞还是对夏侯萝莉非常牵挂。 忽然,一旁的甘宁耳朵微微动了一下,甘宁忙睁大虎目,豁然站起身来“江东兵要进攻了,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第五百九十章,张飞阵亡 不一会,地面就震动了起来,众人抬头举目观瞧,只见江东兵的队伍前面,整整齐齐列好了一队骑兵,铁骑轰鸣,震彻寰宇,如一片黑云飞速的向前推进,马蹄声响起,身后卷起冲天的碎雪,虽然骑兵优势不大,但是,这一次,周瑜却反其道而行,他要用骑兵,彻底的填平义军的壕沟。 周瑜把骑兵都聚集在一起,一起向前冲锋,威势惊天动地,杀气直冲云霄,伴随着隆隆的轰鸣声,江东兵的骑兵营阵不多时,已经冲到了义军等人的身前,轰的一声,不下数十匹战马脚下踩空,翻进了壕沟里,许多义军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些战马庞大的身躯给压在了下面,一时间,马仰人翻,溅起阵阵雪花,有的战马冲过了壕沟,有的翻进壕沟里,但是,周瑜的战术,却非常有效,不但前面的壕沟被填平了不少,也让义军的伤亡陡然加剧了许多。 “杀啊!” 甘宁见势不妙,率先提刀冲出壕沟,不少义军也跟着上了地面,周瑜见此一幕,嘴角边顿时浮现了一丝淡淡的冷笑,冲身后一摆手,太史慈等人率领步兵快速的向前冲了过去。 “去死!”身形略显踉跄的张飞,奋力轮刀,面对江东兵潮水般的攻势,不但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非常兴奋,一边哇哇暴叫,一边将手中大刀舞的飞快。 江东兵的战马,近乎自杀式的冲锋,战马死伤惨重,不过,也算是没有白费,至少将义军从好沟里给逼了出来。 这个时候,江东兵人多势重,人数是义军的七倍多,周瑜一声令下,全军全速冲锋,义军的的压力,可想而知,不过,所有人全都杀红了眼,都把生死抛到了脑后。 太史慈手持梨花枪,健步如飞,一连挑翻了十几个义军,不一会,就杀到了王成的身前,太史慈手腕一抖,直奔王成背后刺去,王成正背对着太史慈,来不及转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一声怪叫,张飞跌跌撞撞的挥刀冲了过来。 当啷啷,张飞一刀挡开了太史慈,不过,自己也差点闪个趔趄。 冷风呼啸,寒风吹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刺骨的冷,不过,张飞涨红的脸上,却挂满了汗水,一番杀敌,他热的身上流了不少汗,看了太史慈一眼,一想到周仓的死,张飞暴叫一声,轮刀就冲了过来,张飞的脸色,只一瞬间,就变得狰狞了起来,就连脸上的胡须,也都如钢针般的立了起来。 当啷…太史慈一枪挡开张飞,反手轮枪顺势横扫,枪风呼啸,寒光急闪,夺命的梨花枪裹着一股劲风狠狠的抽在张飞的身上,张飞身子连晃几下,差点跌倒,幸好他及时用刀尖撑在了地上。 不甘心的冲地上吐了一口,张飞再次冲了过来,太史慈见张飞胸前还插着两支冷箭,心中顿生敬意,不过,敬重归敬重,这个时候,太史慈绝不能手下留情,没多耽搁一日,江东兵就要多一分覆灭的绝望,一旦陈削领兵从后面杀过来,江东兵再想顺利突围,势必难比登天。 “噗嗤!” 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甘宁纵身跳到半空,居高临下一刀劈翻了朱治,朱治没等爬起来,甘宁落地后一个垫步,身子如猎豹般飞快的冲到他的近前,毫不留情,抬手就是一刀。 这个时候,不敢是谁,即便谋略再出众,武勇再过人,也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如果诸葛亮和庞统在的话,除非站在远处旁观,否则,一旦进入战场,马上就得丢了小命。 刚杀了朱治,甘宁就被几十个江东兵给围住了,江东兵的优势越来越明显,义军相继倒下手,已经有些挡不住江东兵的冲势了,甘宁怒吼一声,刀锋狂卷,奋力死战,每踏出一步,伴随着腰间银铃的夺命魔音,身后都能倒下一个江东兵,刀锋过处,人头滚滚,就算被江东兵给围住,甘宁依然势如猛虎,虎威不减。 张飞没撑过十个回合,就被太史慈一枪挑中了心口,王成奋力杀退身边的江东兵,见张飞已经倒在地上,王成眼冒凶光,大吼一声,快步冲向了太史慈。 太史慈一步一步,继续走向张飞,张飞挣扎着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牙冲地上吐了一口血,再次站直了身子。 “去死吧!”王成冲到太史慈身后,咬牙马了一声,对准太史慈的后心就是一刀,说时迟,那时快,太史慈突然转过身来,看也没看身后,梨花枪径直向后刺出,仅仅是凭着超强的感知,却一枪扎在了王成的胸前。 长枪往前一送一收,带出一股血剑,太史慈冷笑一声,快速向前踏出一步,顺势再次一枪刺出,王成想要挥刀抵挡,太史慈枪头扑棱棱一抖,伴随着一阵金戈交错的撞击声,王成手中的大刀,再也拿捏不住,顿时飞了出去,下一刻,太史慈眼中寒光一闪,王成的胸前再次喷出一股血剑,纵有万般不甘,王成依旧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 不顾,在生命最后的刹那,他看到了张飞,拼尽最后的力气,王成猛的双手抓住了太史慈的枪杆,太史慈一愣神,背后的张飞已经扑了上来。 刀锋呼啸,似乎要把天地都一下劈为两半,太史慈想要抽出长枪,王成死抓着不放,电光火石之间,张飞的大刀已经落了下来,太史慈急忙侧步躲闪,顺势也把王成带倒在了地上,不过,躲过了要害,背后还是被张飞劈了一刀。 张飞因为用力过猛,自己也差点倒在地上,太史慈一咬牙,奋力抽出梨花枪,转身回头,手中的梨花枪毫不拖泥带水,直奔张飞的胸口处急速的扎了过去,出招如行云流水,速度太快,张飞纵然知道该如何躲闪,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了,动作稍慢,被太史慈一枪戳中心窝,张飞手中的大刀摇晃了几下,似乎还要再劈向太史慈,终究无力的落了下来。 “噗!”张飞冷笑着盯着太史慈,猛的一口鲜血吐向太史慈,喷了太史慈一脸的血,如果喷血也算是攻击招式的话,那么,这就是张飞生前最后的一次攻击了。 “嗯?”太史慈楞了,过了一会,他发现张飞一直怒瞪着两眼死死的盯着他,身子一动不动,太史慈仔细一看,才发现,张飞已经死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放了孙坚 “住手,刀下留人,都给我住手!” 随着一阵炸雷般的怒吼声,孙策打马扬鞭从山下一路挤开人群冲了上来,上面的山路太过崎岖陡峭,孙策忙飞身跳下马背,一路风驰电掣,拼尽了全力,孙策一边跑,一边大喊着,那高亢急迫的喊声,震彻山岗,方圆几里地都能听到。 不仅陈削听到了,孙坚和程普也听到了。 程普浑身是血,被赵云一枪刺穿心口,眼神正变得涣散失去焦距,忽然听到孙策的声音,老将程普,顿时激动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一扯动伤口,胸前的血,顿时汩汩喷涌,程普的脸色越发苍白,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上的生机,正飞速的离自己而去。 “主公,大公子没有死,大公子没有死!”过不多时,一身白袍的孙策冲到了山顶上,程普用力的睁大双眼,确认是孙策无疑,忍不住激动的哭出声来,不过,没坚持多久,程普还是无力的倒了下去。 别说程普毙命,就连孙坚自己,也是浑身是伤,身上鲜血淋淋,刀伤枪伤不下十几处,若不是听到了孙策的声音,义军停止了进攻,这会功夫孙坚早就离开人世了。 “父亲。” “伯符,是你吗?” 陈削摆了摆手,带人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孙策几步跑到孙坚的面前,父子两人顿时抱头痛哭。 陈削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孙策不来的话,他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说不定这会功夫,孙坚的人头已经被砍下来了,可是孙策来了,自己还能杀得了孙坚吗? “伯符,你真的没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抱着孙策哭罢多时,孙坚顾不得擦拭眼泪,忙仔细端详孙策,一连瞅了好久,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头脑变得清晰了之后,孙坚顿时皱起了眉头,孙策的死,传的沸沸扬扬,可为何,他现在又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孙坚被弄的一头雾水,隐隐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 “父亲,你莫要问了。”孙策摇头不语。 “算了,孙策,既然来了,干嘛不将事情真相告知你父亲呢。”忽然,众人的身后,闪出了徐庶的身影。 “伯符,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父亲就算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啊。”孙坚自己大限将至,他可不想死的稀里糊涂。 “呵呵,还是我来说吧。” 徐庶说着迈步往孙坚身前走了几步,陈削一皱眉“元直!” 见陈削冲自己摇头,徐庶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孙策,“既然人都来了,事情已然是瞒不住了。” 说着,徐庶就把孙权如何跟义军私通,吕蒙如何报信,孙策怎么被伏中计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什么?伯符,这是真的不成,权儿竟然要害你?” 孙权在孙坚面前,一直是个懂事乖巧的孝子,孙坚压根不相信这是真的。 孙策低头沉默不语,只是心疼的望着孙坚身上的伤口不住的流着眼泪。 孙策的沉默,让孙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抬头看向徐庶,见徐庶点头,孙坚又看向陈削,陈削也叹了口气。 “可恨,这个逆子,我非杀了他不可,竟敢谋害自己的兄长,真是天理难容,其心可诛!” 孙坚当即暴跳如雷,他跟孙策,两父子不仅长的像,性情也别无二致,何况孙策又武艺精通,一直跟随自己东征西讨,又是家中的长子,孙坚的内心深处,对孙策远比对孙权要好上许多。 昔日孙坚出兵讨伐董卓,家中的一切,都是孙策小小年纪担起了全部的责任,又要照顾母亲,又要照看弟弟妹妹,孙策任劳任怨,不曾有丝毫的抱怨。 讨董之后,孙家能这么快在江东立足,打下偌大的基业,其中也少不了孙策的功劳。 就算那周瑜,也不是孙坚招来的,周瑜跟孙策是金兰之交,周瑜辅佐孙家,全都是看在孙策的面子上。 大将太史慈,武艺精湛,本领过人,也是孙策亲自收服的。 他孙权做过什么?在孙坚的心里,孙权不过是被娇宠的孩子罢了。 孙坚暴跳如雷,徐庶看在眼里,嘴边不可察的微微闪过一丝笑容,迈步走到陈削的身边,徐庶俯身在陈削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陈削一愣,两道剑眉顿时皱了起来。 “少帅,孙策是你的知交好友,他不来也就罢了,如今,你还能杀得了孙坚吗,不如放虎归山,让孙坚跟曹操折腾去吧,何况,江东内部,孙坚得知真相后,必然饶不了孙权,孙权岂能甘心,现在的孙坚,放了比杀了对我们用处更大!” 陈削瞪着徐庶,顿足捶胸,气的咬牙切齿,显然很不甘心,毕竟,孙坚已经被困死在紫云岭山顶了,只需动动手指头,他就得完蛋,可是,徐庶说的也有道理,就算不为了别的,自己守着孙策,能下得了手吗? “又是该死的政治?”对于徐庶,陈削翻了个白眼,真的想抓住他脖子狠狠的掐个痛快。 徐庶没错,可是,陈削现在觉得,徐庶真的越来越‘狠’了,真不愧是戏志才带出来的学生,不管是阳谋还是阴谋,徐庶信手拈来,使将出来,让自己人都觉得心里发毛。 当然,陈削也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的帮自己,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罢了。 似乎很多事,自己都不能做主,高顺迈步走了过来,轻声咳嗽了两声,冷冷的看了陈削一眼,陈削无力的叹了口气。 他有自知之明,不是不让自己做主,是自己的能力做出的决断差人家徐庶好几个档次,毕竟,陈削仅仅是个普通人罢了。 还是老规矩,谁的意见有用,就听谁的! 一直以来,之所以陈削心里有些不爽,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帮不上忙了’,一个普通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方诸侯,很多大事的决策,如果让陈削做主的话,境内早就乱套了,因为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让他治理偌大的地盘。 孙坚两父子抱头痛哭了一阵,果然,孙策跪爬到了陈削的面前,当即跪地磕头,替孙坚求情“少帅,放了我父一命吧!”(。) 第五百九十二章,告诉关羽 放还是不放?其实,已经由不得陈削了。 从情面上,当着孙策的面,他根本不能再下手了,从大局来看,江东兵,已经元气大伤,按照徐庶的设想,这样的结果,算是比较让人满意的。 如今曹操已对荆州形成鲸吞之势,这个时候,放孙坚离开,必能让曹操烦忧一阵子,也能让江东内部翻起波浪,远比将江东兵全部消灭在冀州境内要好的多。 何况,想全歼所有的江东兵,难度也着实大了点。 “也罢,孙坚,你记住,这一次,我看在孙策的份上,姑且放你一马,若有来日,你我再对阵疆场,休怪陈削不讲情面。” 孙坚并没有道谢,他心性高傲,放眼天下,骨子里他谁也不服,可是,今日的局面,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的一败涂地,若不是孙策及时出现,孙坚哪里还有命在。 当初之所以撕毁盟约,是因为孙坚日益崛起,势力越发膨胀,反观陈削,依旧还在辽东泥沼之中垂死挣扎,可是现在,风流水流转,纵有万般不甘,孙坚也不得不承认,现在,陈削的底气,越来越硬了。 摆了摆手,陈削转身领兵下了山,只剩下孙坚父子两人还留在山上,孙坚拉着孙策的手,久久舍不得松开“伯符,跟为父一起回江东吧,你放心,你受的委屈,父亲为你做主,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父亲,扑通!”孙策心中倍感温暖,猛的跪倒在孙坚的面前,“求父亲放过权弟,江东,我就不回去了,这件事,父亲莫要让人知晓,一定不要责罚权弟,更不要让世人知道我们孙家出了这等丑事,如今,江东形势不利,为了家族霸业,父亲就当孩儿已经死了吧!” 孙坚腾的一下,肝火就蹿了出来,“这如何使得,孙权丧尽天良,就算杀了他,也难消为父心头之恨,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替他求情!” 孙策摇了摇头“父亲,务必以大局为重,纵然权弟做的不对,我孙坚绝不能乱,更不能被人视作笑柄,我一旦回江东,父亲,你让权弟如何自处,将天下人如何看我孙家,何况,这些时日,我也想明白了,权弟比我更适合继承父亲的霸业,父亲,你多保重,务必不要责罚权弟。”说着,孙策嘭嘭嘭,一连给孙坚磕了三个头,磕的额头上都流了血,可孙策毫不在意,随即,起身后,转身便下了山,任凭孙坚如何喊叫,孙策终究没有再回头。 孙策明白,自己死的事情,天下皆知,若再回江东,不说别的,孙权必然没有活命的可能,弑杀兄长,光是这一条,足以让孙权丧命。 光是流言蜚语,足以让孙权无地自容,那些追随敬重孙策的将士,必然对孙权更加痛恨。 “对了,父亲,此事,莫要要公瑾知道!”眼看就要下山,忽然孙策停住脚步背对着孙坚说了一句,随即脚步不停,孙策径直下了山。 “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一心一心维护着他!”望着孙策远去的背影,孙坚的泪水,也止不住的夺框涌出。 周瑜是孙策的结拜兄弟,更是江东的股肱栋梁,若他知道真相,心中必然悲痛,对孙权恨之入骨,他还能一心一意的辅佐孙家吗? 孙策虽然生来粗狂,这一次,却考虑的格外的周到。 他相信,就算孙坚再生气,为了孙家的基业,也会饶过孙权的,最多是稍微惩戒一番。 “元直,甘宁那边?”下山之后,陈削猛的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那边的战况,必然惨烈,甘宁面对的是周瑜的四万大军,若消息送晚了,说不定,甘宁这些人全都有危险。 “消息已经送过去了,能不能来得及,只能看天意了!”徐庶抬头望天,心里也没有底儿。 消息的确送晚了,否则的话,张飞也不会死了。 当甘宁率领一千残兵撤回来后,陈削等人,全都大吃一惊。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陈削忙跑到甘宁的队伍前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周仓死了,张飞死了,王成也死了,甘宁带去的人,十之**,都没有回来。 “扑通…”陈削身子一晃,瞅着张飞的尸体,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徐庶冲身旁一个斥候招了招手,那斥候忙凑了过来,徐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叮嘱道“马上送信给襄阳,告诉关羽,张飞死了!” 为什么要告诉关羽?虽然桃源情义已经作古,但是,关羽跟张飞却依旧感情很深,从张飞的嘴里,徐庶也知道了不少,就算表面上,张飞对关羽和刘备有不少怨言,可对关羽,他依旧心里非常敬重。 当初被困兖州,要不是过关羽放了张飞,张飞也早就没命在了。 张飞讨了夏侯渊的侄女,曹家兵将全都为之气愤,唯独关羽替张飞感到高兴。 就算张飞手段卑鄙,硬生生的霸占了夏侯渊的侄女,在关羽眼里,也仅仅是当做自己弟弟有些鲁莽顽皮罢了,就算他错了,也算不得什么,对张飞,关羽是真心视作自己的兄弟。 何况,幽州的事情,刘备的做法,让关羽对张飞一直心里怀有愧疚。 就算关羽做再多的事,他也觉得无法弥补对张飞的亏欠。 虽然分属不同的阵营,但两人的关系,依旧兄弟情深,如手足一般。 这是其一,其二,关羽如今坐镇襄阳,身边统帅千军万马,是曹操委以重用的一员上将,关羽能轻易饶的了孙坚周瑜吗? 因为孙策的出面,孙坚这些人,死在冀州,有诸多不便,但是,不代表,徐庶不能借刀杀人,不管是关羽,还是曹操,对江东兵出手,徐庶都非常乐意看到。 冀州战事,总算告一段路,粗略一算,陈削当初起兵十三万,就算加上贾诩招降的万余名降兵,也不过剩下两万人马,就算那些来参战的新兵,死伤也不下五万之多。 战争,自古以来,就没有真正的胜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一次,陈削知道,没有个三五年,自己休想恢复元气,当然,他也知道,不论孙坚还是曹操,短日之内,都无法对冀州再构成威胁!(。) 第五百九十三章,痛煞我也 冀州战事结束,陈削在魏郡城中犒赏三军,对于那些自愿前来助战的百姓,更是再三重谢,并命人送上了丰厚的金银。 至于那些阵亡的将士,就算给他们的家属多加抚恤,整个冀州,依旧很多的家庭,笼罩上了悲痛的气氛。 整整十一万兵将,全部浴血死战,都战死在疆场上,这一次,陈削丝毫不觉得自己打赢了,因为,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龙滩沼泽旁,一个瘦弱的身影,静静的跪在地上,北风呜咽,风吹在那人的身上,那道枯瘦的身影瑟瑟发抖,不住的随风摇曳着,似乎随时都要被大风给吹倒。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十二岁的女人,身穿缟素,披麻戴孝,正跪在两个石碑前,悲咽的哭泣着。 一个石碑上,刻着‘叔父夏侯渊’,一个刻着‘丈夫张翼德’。 将张飞的墓碑跟夏侯渊的埋在一起,糜夫人并不反对,因为,虽然失去了丈夫令人心痛,她心里也心疼这个刚刚被抢来就要守寡的小女人。 不管谁对谁错,至少,现在夏侯萝莉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张飞的女人,叔父死了,丈夫也死了,不管生前两人如何仇视对立,但是,从今往后,两人长眠于此,也算有个伴,至少在地下,他们不会再打起来了。 ……………… 襄阳! 刚刚击败孙权,夜已深沉,漆黑的夜幕,将大地彻底笼罩,没有一丝的光亮,寒夜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压抑。 曹操刚褒奖了关羽一番,又赠了他一条蜀锦的袍子,关羽拿起书本,秉烛而坐,照例睡觉之前,读上一番《春秋》。 不过,不知为何,他的眼皮今夜总是在跳,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不安,很难静下心来,连关羽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荆州战场,战事出奇的顺利,面对关羽和张辽的前后夹击,就算孙权从江东带来了不少援军,依旧难以扭转惨败的下场。 相信,不用许久,曹兵就能彻底荡平荆州,按时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关羽却高兴不起来。 外面起风了,呼啸的寒风吹刮在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声响,隐隐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如冤魂在哭泣。 虽然在曹操身边诸事顺心,可是关羽的心中,总是时不时的感到一丝孤寂和悲凉,对于桃园情义,始终无法让他释怀。 不知多少个夜里,他会猛然惊醒,多么希望三人还能破镜重圆,再次聚首,可是,关羽知道,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就算自己,本不想追随曹操,他更希望能在陈削的身边,毕竟,关羽的骨子里,对贫民百姓,有着割舍不断的情义,他同情那些平民,也希望自己能够替他们做些事情。 可,事与愿违,最终,三兄弟分道扬镳,关羽不得不‘违心’的跟在曹操身边。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关羽一愣,凤目陡然睁大,不一会,门外的守卫低声禀报道“回将军,冀州派人求见!” “冀州?” 轻声嘀咕了一遍,关羽忙摆手“让人进来!” 不多时,门分左右,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一个人,关羽并不认识此人,忙问道“你是从冀州来的,来我这里,不知有何事相告?” “扑通!” 那名兵卒,什么也没说,当即跪倒在地上,“关将军,张将军死了!” “什么张将军?把话说清楚!” 关羽听的一愣,忙追问道,一双凤目,微微透出一丝不悦的怒气,就连那身上的鹦哥绿的征袍,也无风鼓动了起来。 关羽身上气势很强,尤其是那一张吓人的枣红脸,一旦动怒,红的如血染一般,分外的吓人。 “回关将军,是张飞张翼德将军死了,我家少帅特命我前来相告。”说吧,那个报信的兵卒,顿时放声痛哭起来。 “什么?你说的可是我三弟翼德?” 关羽犹不相信,再问了一遍。 见报信的兵卒点头,关羽整个人,如遭雷击,猛的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连摇了几下,再也站立不稳,顿时跌倒在了地上“三弟,三弟…你为何匆匆去了,呀呀呀…哇呀呀,可恼我也,气煞我也,说,我家三弟究竟是怎么死的!” 关羽的脸色,腾的一下,顿时变得狰狞起来,蚕眉倒竖,凤目圆睁,就连颌下的须髯,也突然摆动了起来。 关羽冷冷的盯着那报信的兵卒,声音冰冷,犹如来自地狱幽冥,让人如坠冰窖,冷入骨髓。 报信的不敢隐瞒,哆哆嗦嗦,将渡口之战的情形说给了关羽。 “是那太史慈周瑜一干人等杀了某家三弟,呀呀呀…太史慈周公瑾,关羽在此立誓,此生若不能斩下此二人的首级,关羽枉为人也!” 至于谁对谁错,关羽不理会,兵将上阵杀敌,生死难料,谁都知道,这些关羽也不理会。 因为,那死的是他的三弟,刘备跟关羽,两人早就形同路人,唯独对张飞,关羽一直怀有亏欠,视作自己的亲弟弟。 不管张飞是怎么死的,关羽都要为他报仇。 摆手屏退了报信的兵卒,关羽略加收拾,抄起青龙偃月刀,径直推门进入了夜色中。 关羽来到营中,不由分说,当即命人击鼓点将,如今他是郭嘉钦点的正印大将,手中握有绝对的兵权,关羽点兵,谁敢不从。 整个曹家兵营,顿时变得曹操起来,许多刚刚睡下的曹兵,急忙提着裤子冲出了营帐。 曹休见关羽脸色不善,担心出事,急忙一路飞奔着跑去告知曹操。 曹操正在跟杜氏行风雨之事,杜氏体态丰腴,雪肌如玉,嫩的都能掐出水来,让曹操非常爱怜,刚打败了孙权和鲁肃,曹操心中得意,加上夜里喝了点小酒,顿时来了兴致。 跟杜氏还没等进入实战,曹休就飞快的跑来了,许褚来不及阻拦,曹休径直冲进了屋中。 刚一进去,曹休脸一红,忙又乖乖的退了出去,许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慌张张干什么呢,没看到主公正在睡觉吗?” “看到了,看到了!” 曹休脸臊的跟红布一样,乖乖的站在门前,连说话都没了底气。(。) 第五百九十四章,抑郁少年曹休 过了一会,曹操恼怒的声音从屋里飘了出来“文烈,匆匆忙忙,何事如此惊慌?没个规矩!” 曹休是曹家族中子弟,打小就流落在外地,加上,曹操的本家兄弟十之**都死了,剩下的已然为数不多,所以曹操对曹休格外的器重,并没有拿他当外人。 曹休是个命苦的战乱宝宝,生于174年,跟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是同一年出生。 当曹休十岁的时候,适逢黄巾起义爆发,家里的仆人纷纷逃难避祸,族人们也背井离乡纷纷去往外地,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村庄,顷刻间变成了活人墓。 曹休的父亲,这一年也染了重病溘然离世,才十岁的曹休,无依无靠,成了孤儿。 年幼的曹休,用他那还未发育完全的双肩,埋葬了父亲,整个丧葬过程,伸出援手的只有一个尚未离去的门客。他那瘦小单薄的身板,心中充满丧父的悲痛,也从此曹休的身上留下了抑郁的病根。 还有年迈的母亲与他相依为命,这个残缺的家庭,让曹休渐渐长成了一个抑郁少年。族人都逃难去了,孤儿寡母,度日维艰。 战争还在继续。,生活还要继续! 最终,曹休和寡母在故土难以维持生计,他就携着老母亲踏上了南下的逃荒之路。 一路历经千辛万苦,风餐露宿,披星戴月,路上哀鸿遍野,白骨累累,不知多少人生生饿死在路边荒野,曹休的抑郁,也越来越严重,他变得沉默寡言,不再说话,就连那双黑亮的眸子,也充满了令人心疼的忧色。 好端端的一个风华少年,身上却承载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抑郁! 曹休的祖父曾经在吴郡任过太守。 虽然祖父已经死去多年,但是祖父在吴郡时官声不错,大家把他的遗像画在了太守住所的墙壁上。一看到墙壁上的祖父遗像,曹休就跪拜在地,放声痛哭,哭得天昏地暗,虽然曹休祖父不在了,人走茶凉,世态炎凉,但是,依旧有人愿意接济帮助这对‘老领导’的遗属。 孝!这是汉末评价一个人的重要标尺。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失去父亲,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在战乱中和老母亲从千里之外来到吴郡,曹休的表现,让吴郡不少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寄人檐下的滋味,让抑郁少年曹休变得更加抑郁,抑郁的病根在他青春的身体上疯长。 没有人知道他整天在想些什么,曹休整日就像个哑巴傻子一样独自发呆,听说曹操在谯县起兵,曹休马上跟母亲商议结束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回返故里。 曹操起兵,所有的族中人都倍感荣耀,不论是夏侯家的子弟,还是曹家的族人,光是他们本身的姓氏,就足以让他们觉得自豪。 可谁也没有想到,曹休一路带着老母亲北上,却在半路途中,频频的改换自己的姓氏,一会他叫李四楞,一会他叫张三狗,一会他叫郭五柱…才十几岁的曹休,有着自己清晰的判断和理智。 这时候,曹操跟陶潜、董卓、黄巾都是死敌,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姓曹,只怕到不了曹操身边,就得被人抓去杀头,此其一也。 其二,那些投奔曹操的族中子弟,都得到了曹操的器重,夏侯惇等人更是早早的自领一军,成了威名赫赫的大将,而曹休,什么都没有,他个性特强,宁愿不承认自己姓曹,也不愿被人耻笑。 第三,这是抑郁症患者几乎一致的做法,对自己极度不自信,对外人极度不信任,任何时候都把自己隐藏在龟壳里一样,对谁都怀有戒心。 谁也不知道是他是曹操的本家子侄,直到后来表现出色,曹操才知道,对这个不爱说话却极为沉稳的少年,曹操大为赞赏,曹休没有凭借跟曹操的关系寻求庇护,而是凭借自身的努力在曹营一步步站稳了脚跟,单凭这一点,就非常难能可贵。 当时所有的曹家族人,一听说曹操起兵,沾亲带故的都来投奔,唯独曹休,并没有用曹家的姓氏来谋取任何的‘关照’。 虽然他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但是久经磨历,曹休远比常人要成熟沉稳的多,而且,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他的心里,也早早的萌发了出人头地光耀门楣的志向。 曹休的抑郁,被曹操一句话轻易的治好了,“此吾家之千里驹也!” 曹操金口一开,曹营上下,所有的兵将,见了曹休,都不住的吹捧,一直压抑在曹休心中的阴云,顿时豁然开亮,如拨云见日,就算夜里睡觉,曹休也能笑醒。 “此乃吾家之千里驹也!” 这句话,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大江南北,曹休之名,一时名动天下,无人不知。 仅凭一句话,就能让曹休压抑多年的抑郁症彻底除去,不得不说,曹操无论眼光,还是才智,都非常人可比。 其实,这句话,曹操更多的是长辈对后辈的安慰,但是,却让曹休彻底变得开朗了起来。 这句话,一直追随他一生,从此以后,他奋勇冲杀,频频为曹操立下战功,在三国后期,更成了曹魏屈指可数的股肱栋梁。 一个脸红腼腆的少年,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脸红过了,曹操真担心曹休又犯了老毛病,笑骂了几句,忙从屋里迈步走了出来。 “主公,文烈冒失了!” 生怕曹操会责罚曹休,许褚忙替曹休求情。 曹操摆了摆手,“吾家千里驹从不冒失,来找我,必有要事,文烈,究竟发生何事?” 见曹休只是脸红,并没有被自己吓着,曹操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的曹操,对任何一个曹家人都会倍感亲切,因为,已经剩下没几个了,当初在陈留骑兵,那是何等的声威,可是现在,除了夏侯惇和曹休,就只剩下曹操的家人了,不管是夏侯,还是姓曹的,大多数人都被陈削给杀掉了。 曹真,曹仁,曹洪,曹纯,曹彰,曹昂,夏侯渊……一个个,都走了,现在的曹操,越发觉得孤寂和悲凉,所以,就算曹休闯进他的屋中,打扰了他跟杜氏快活,曹操也不会生气。(。) 第五百九十五章,黄雀在后 曹休急忙将关羽要出兵的消息告知曹操,曹操闻听之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仲康,随我马上赶奔军营!” 关羽要出兵,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当曹操赶到军营后,关羽已经点齐了一万精兵,眼看正要出城。 曹操忙拦住了关羽“云长,且慢,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匆匆领兵出城?” 关羽余怒未消,仔细一看,眼中还泛着泪花,曹操见关羽如此悲痛,心中隐隐有些心痛。 “我家三弟死了,主公,如今孙坚等人已离开冀州,我要替三弟翼德报仇!” 关羽的回答,让曹操心中有些不满,心说,你关羽既然已经投奔了我,现在却要替张飞报仇,这算什么,不出所料,这明明就是陈削的阴谋,为什么陈削不替张飞报仇? 越想曹操越觉得陈削可恨,陈削为什么不把孙坚的人都给灭掉,这些人一旦进入荆州,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就在曹操劝阻关羽的时候,郭嘉赶来了,之前郭嘉在合肥等地督战,眼下刚回襄阳不久,得知此事之后,忙赶了过来。 见关羽脸色涨红,明显对曹操阻拦自己非常不满,他这脸色,可不是羞的,而是怒的,本来就枣红的脸膛,仔细一瞅,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郭嘉忙将曹操拉到一旁,冲他摇了摇头,“主公,此事,我看不如就依云长,切莫拦阻,何况,孙坚刚刚在冀州落败,眼下军心不稳,士气低落,趁其不备,正好沿途痛击,对主公霸业,百利无一害,况且,云长重情重义,你若拦阻,云长必然心中不满,还望主公三思!” 关羽是曹操帐下屈指可数的大将,郭嘉的意思非常明白,不要让关羽寒心,否则,关羽若是心生不满,再生了异心,曹操正是用人之际,对他的霸业,若失了关羽这样的大将,可没有丝毫的益处。 曹操强压心头怒火,沉吟了片刻,看了郭嘉一眼,见郭嘉冲自己点头示意,曹操只好点头。 转身来到关羽的身前,曹操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云长,多加小心,孙坚虽然刚刚吃了败仗,也不可大意,此人甚是骁勇,人称江东猛虎,我在襄阳等着你凯旋的捷报!” “多谢主公!” 骑坐在马背上,冲曹操一抱拳,关羽抄刀在手,当即领兵出了城,一路策马扬鞭,顺着大路,往北奔袭而去。 关羽走后,曹操依旧怒气未消,他看的出来,现在的关羽,已然失了理智,满脑子想的都给他的三弟张飞报仇,一想到自己被陈削给利用,曹操就气的直跺脚。 “主公,莫要恼怒,陈削没有此等智谋,不出所料,这必然是徐庶的谋略,故意放江东兵离开冀州,为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好让我们两家打个痛快,若换了主公,你也会这么做的,不能怪陈削卑鄙,他已经做的够多了,就算孙坚离开冀州,身边又能剩下多少兵将,来啊,马上放出风去,我要引孙权上钩!” 张飞丧命,这个消息,关羽最先知晓,孙坚离开冀州,曹操也是根据关羽出兵才知道,至于孙权,消息自然要慢上许多,毕竟,徐庶是专门派人给关羽送来了消息,郭嘉岂能猜不到其中的深意。 这个时候孙权还不知情,不如放出风声,告诉他,孙坚已经带兵离开了冀州,孙权必然领兵去接应,郭嘉正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告知孙权?奉孝,如此一来,云长危矣!” 曹操被郭嘉弄的一头雾水,现在关羽已经失去了理智,再被孙权从身后杀上来,岂不腹背受敌,这仗还能打胜吗? 怎么感觉郭嘉是要把关羽故意送入火坑啊。 郭嘉笑而不语,双手轻轻一拍,不多时,军营外面,策马冲进来一个人,此人面色冷峻,刀削的脸上,目如朗星,剑眉虎目,二目如电,颌下留着一副短须,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手提大刀,胯下良驹,威风凛凛,气势逼人,正是大将张辽张文远! “啊?张辽为何会在襄阳出现?”曹操越发的有些愣神。 不得不说,多日不见,张辽比之前更加威猛,一举一动,身上都散发着惊人的气势,那魁壮彪悍的身上,杀气腾腾,令人心悸。 “主公,现在孙权领兵龟缩在一起,闭门不战,本来我还有些忧虑,既然孙坚已经离开冀州,正好引蛇出洞,让孙权出兵,关羽在前,文远在后,此战功成,荆州必将全盘落入主公之手!” 郭嘉并没有解释为何张辽会在这里出现,郭嘉用兵,一向诡诈,善于出奇制胜。 虽然从大局长远的谋划,郭嘉略有不足,但是此人却有急智,任何一地一战的运筹布局,都有过人之处,偏偏让人难以预料。 这次调张辽回襄阳,就是为了引孙权上钩,然后一举击溃,只不过,关羽的表现,正好让郭嘉知道了孙坚离开冀州的消息,如此,正好因势利导,引出孙权! 故意放出风声,这没有丝毫的难度,因为,在汉末,各方诸侯,在别人的地盘上,早就开始使用了‘间谍’。 曹营有江东兵的内应,江东兵那边也有曹操的棋子,只不过,不像后世那么正式严密罢了。 孙权刚吃了败仗,带来的五万大军死伤过半,初次带兵打仗,孙权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终究是太过稚嫩,没有任何的临敌经验,偏偏又想急于立功求成,身边虽然忠厚持重的鲁肃,孙权却并没有听取鲁肃的劝谏。 孙权太过着急,急于出头,趁父亲不在,他想扬名立万,让曹操见识一下自己的威风。 结果,却弄巧成拙,连吃败仗,为自己的自负轻率,付出了惨痛的教训。 这一次,得知关羽领兵去截杀父亲,孙权想了一会,觉得这一次,绝不会再中曹兵的埋伏,加上救父心切,孙权急忙调集兵马出城北上。 关羽想打孙坚一个措手不及,孙权想打关羽一个措手不及。 而张辽,则黄雀在后,他要彻底对孙权来个迎头痛击!(。) 第五百九十六章,又是女人 将杂事交给别人,陈削回家跟家人团聚,张宁和白雀被关在府中这么久,两人也都懊悔不跌,陈削也没再过于追究,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将士们的抚恤和战后安抚。 一战死伤十一万,光是抚恤的金银,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打仗,打的就是钱和粮,将士们浴血杀敌马革裹尸,为了保卫家园,英勇阵亡,死的都很悲壮,陈削一向不是个小气之人,可是,这么多人的抚恤,可把陈削给难住了,不是怕花钱,是他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别的诸侯打仗,兵卒一旦阵亡,很少有战后安抚补助的,就算是曹操这样的枭雄,出手也不怎么阔绰,对于疆场立功的,曹操自然不会吝啬,可是,对于阵亡的那些人,他也无力补偿,因为,这样做,在曹操看来,花的钱太多,太过浪费,根本不值得。 这也是汉末各路诸侯一致的做法,只有在陈削这里,死了永远不会白死,不但按照阵亡名册给一笔丰厚的抚恤,就连他们家中的亲人,以后逢年过节,也都有一定的补助。 陈削的做法,深受后世的影响,因为,他本身来自后世,他能体谅那些失去丈夫失去儿子的家庭,以后日子会多么的艰难,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冲锋陷阵,悍不畏死,死了就算再多的补偿,陈削依旧心中会觉得愧疚,所以,每次打仗,陈削都不曾克扣吝啬过。 唯独这一次,伤亡太多,需要的花费太大。 陈削在冀州,虽然也算有些积蓄,可这些年,进的少,出的多,光是修建寒门书院,陈削就投了大笔的金银。 问题相当棘手,而是这件事,迫在眉睫,一刻都不能等,天已寒冬,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本来就悲痛难耐,若得不到抚恤,必然寒心,怕是年关,不少人都难熬。 “这样吧,把家里的能卖的都卖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陈削沉默了良久,终于拿定了主意。 “你做主吧!”张宁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意见。 蔡琰和白雀,吃过饭之后,也匆匆回屋收拾,陈削又将府里的丫鬟仆人辞退了大半,好一顿忙碌,就差没把房子给卖了。 吃完后,没多久,赵云从外面赶来了,一进院门,赵云楞了一下,见院里乱糟糟的,摆满了东西,似乎要装车运走,看起来都是些贵重的东西。 赵云忙唤过狗蛋询问,“哼,我削哥不过了,要把值钱的都卖掉,好给阵亡的将士们筹集抚恤的金银。” “正好,我正为此事而来。” 赵云说着迈步进了厅堂,见陈削正在清点箱子里的东西,赵云忙迈步上前“少帅,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跟张绣等人都商议过了,我们大家紧一紧,先把激阵亡将士们的抚恤发下去之后再说,大伙也都同意。” 起初陈削还有些犹豫,不过,没过多久,徐庶等人也都赶来了,贾诩倒是痛快,直接给陈削出了个主意,只需将这笔花费摊牌给冀州境内的那些豪门大户,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可是,陈削却拒绝了,现在不比从前,以前自己刚刚起步,没有就抢,现在冀州的士族豪门杀的杀,跑的跑,剩下的这些也是整日提心吊胆,自己若真要赶尽杀绝,无疑是等于不给任何的士族留一条活路。 这也等于是打自己的脸,自己明明说过,顺者昌。 人家既然愿意归顺,愿意依附,又何必做的太绝呢,这些年,这些士族陈削‘搜刮’的已经不少了,还把人家的田地都给分了,再胡乱向那些人摊牌,这些人必然怨声载道,说不定,以后都得跑别人那去。 徐庶犹豫了一下,忽然笑了,“少帅,虽然大家一起凑了不少金银,可依旧不过是杯水车薪,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可解燃眉之急。” “嗯?元直有办法,只管讲来。” 陈削正在犯难,忙扭头看向徐庶。 徐庶笑而不语,眼看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徐庶这才道“少帅,你身边,就有两座宝山,可惜,少帅却犹不自知。” “这是何意?”陈削被弄的一头雾水,一旁的贾诩,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少帅,元直说的是糜家和甄家!” 贾诩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心里全都变得豁然开朗,赵云连连点头“如今两家的小姐尚在魏郡还没有离去,少帅,只要你金口一开,我想他两家一定鼎力相助!” 赵云的话,众人纷纷点头,沮授更是手捻长髯,一副高深莫测的笑道“理当如此!” 等了一会,见陈削没什么表示,众人仔细一看,顿时沉默了下来,陈削脸色阴沉,看起来非常不满,“诸位,莫是要劝我收了这二女不成?” 只要是跟女人牵扯上关系,陈削就格外的反感,就算甄家糜家有钱,无缘无故,自己也无法张嘴,这么大的数目,难道直接伸手索要不成? “少帅,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依元直来看,少帅若收了此二女,不但可解燃眉之急,也能让两家日后真心实意的辅佐少帅,其三,少帅在境内,一向重视商贸,跟两家联姻,也是做出表率,其四,甄宓糜环,无论品貌,还是家世才学,跟少帅都是良配,此乃天赐良缘,还望少帅三思。” 陈削气的咬牙切齿,刚要反驳,徐庶却突然笑道“听说曹操又嫁了一个女儿给了荀彧的儿子!” 虽然说的是题外话,但是,徐庶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有的时候,女人就是政治,娶亲,就是政治手段,不管陈削愿意不愿意,这么做,对他没有坏处。 十几万将士的抚恤,娶了甄宓和糜环,问题迎刃而解,没有丝毫的难度,还能让两家日后真心辅佐陈削的霸业,将两个最大的商贾望族死死的绑在义军的战车上,在徐庶看来,这是天大的好事。 “难道我陈削争霸天下,要靠女人吗?”陈削有些不满的哼了声,不管对方漂亮不漂亮,老是让自己跟女人扯上关系,陈削多少有些反感。(。) 第五百九十七章,艾艾艾艾 “少帅,那十一万阵亡将士的家人,他们翘首期盼,无不盼着战争能早点结束,盼着能一家团聚,可是,等来的却是亲人阵亡的噩耗,既然少帅体恤他们,抚恤的事情,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苦舍近求远,让那些家眷徒增悲痛呢?” 徐庶丝毫不退让,即便陈削脸色不悦,徐庶依旧气势不弱。 “少帅,不是说,少帅争霸离不开女人,但是,既然能让事情变得简单,何乐而不为呢,何况,不过是两个女人罢了,就算少帅不喜,也可搁置一旁不予理会,但是,一旦你娶了他们,糜家和甄家,就再也无法对少帅的事情置身事外,这样,难道不好吗?荀彧忠于汉庭,一再劝谏曹操对我冀州用兵,曹操之所以将女儿嫁给他的儿子,一是为了表彰荀彧的功绩,二者,就是为了安抚他,曹操对待女人的态度,少帅觉得不对吗?” 徐庶的话让陈削无法反驳,可是,徐庶说的容易,娶了就算不喜欢可以丢在一边,但是,陈削能丢的了吗?能对人家不理不睬吗? 陈削骨子里,毕竟还是现代人,想娶喜欢的人,这就是他的想法,娶了就得负责,所以,才把自己弄的这么累。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陈削有苦难言,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就依元直的意思办吧。” “少帅英明!” 徐庶忙给陈削躬身作揖,赵云等人也觉得这么做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那两个女人嫁给陈削,会不会过的开心,这个问题,没人去理会。 因为这是汉末,虽然男女之间风气比较开明,但是,女人的地位,依旧仅仅是依附于男人。 这件事,不是陈削不能做主,为了能让那些阵亡家属都能得到抚恤,陈削不得不让自己做出牺牲,虽然娶妻是好事,可是被赶鸭子上架,怕是没有几个人会高兴的。 徐庶亲自去找糜环和甄宓,此事一说,两女的表情迥然不同,甄宓大感惊讶,糜环倒是欣喜若狂,糜环心性单纯,来的时候,兄长糜竺糜芳就叮嘱过了,要尽量讨得陈削的欢心,若能被陈削相中,这是糜家最期盼的事情。 甄宓觉得奇怪,之前陈削对她过于冷淡,并未有任何的表示,可是,这才没过多久,事情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反转。 不过,就算想不明白,甄宓,也只能答应,何况这件事,她也身不由己,就算她不答应,又能怎么样? 陈削心情不爽,转过天来,带着狗蛋就去街上散心闲逛去了,只有狗蛋一个人跟着,连个亲卫,陈削都没有带。 “削哥,你不愿意娶那两个女人吗?”狗蛋跟在陈削身边,时间最长,虽然现在独领一军,但是,狗蛋一直吃住在陈削的府中,每天都会寸步不离的守在陈削身边,就像许褚和典韦一样,保护陈削,就是狗蛋的职责,没人要求他这么做,可他却一直执意跟在陈削的身边。 三军上下,对陈削的称呼,都变了,唯独狗蛋,一口一个削哥,两人在一起,就跟亲哥俩一样,从不生分。 陈削苦笑了一声,跟狗蛋,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叹了口气,“没什么愿意不愿意,就看值不值得去做,这么做,那些阵亡将士们,应该能死得瞑目,这样做,不好吗?” “可是你并不喜欢他们,何况,你都当了义军统帅,居然……哎…”狗蛋再也不是以前的愣头青了,一直读书识字,他的脾气也沉稳了许多,否则的话,早去找徐庶算账去了。 年关将至,街上熙熙攘攘,甚是热闹,战争结束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始的喜悦,没有人喜欢战争,冀州打了胜仗,百姓们自然欢喜鼓舞,见到陈削,大家也纷纷上前打起招呼。 “少帅好。” “少帅,买点豆腐吗?” “少帅,刚酿的米酒,要不要送府上几坛!” 见大伙都笑容满面,陈削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仔细一想,自己这算什么,就算的烦恼,也应该是幸福的烦恼,不知多少人想抱大姑娘睡觉只能做梦才能实现,自己有什么不知足的,何况,自己是男人,什么事担不住,人家甄宓糜环,不也是身不由己吗? “削哥,不得不说,当初我姐姐,幸好没嫁给你!” “什么?”陈削差点闪个跟头,这话换了别人,早就怒了,狗蛋拖着腮帮子,一脸感慨的说道“我姐姐要是嫁给你,你娶了一个又一个,日后还不知道要娶多少女人,这样的日子,我姐姐虎妞根本不习惯,还是高顺好,虽然当初我也看不上他,整天阴沉着个脸,跟个木头一样,但是,他却一心一意对我姐姐好,哎…你啊,削哥,你还真是可怜,连个女人,自己都说了不算。” “滚!”被狗蛋如此打趣,陈削气的飞起一脚把狗蛋给踹了出去,嘴里笑骂道“有这么说你削哥的吗?” 不过,细一想,狗蛋这话说的也没毛病,虎妞是穷人的孩子,他跟了自己,真的未必合适,光是这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她能吃得消吗?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那才是虎妞想要的。 “艾艾,艾艾…”正走着路,忽然,人群中一个女人的喊声吸引住了陈削,不知不觉陈削已经走到了寒门书院的门前,虽然是寒门书院,但是因为魏郡是冀州的治所,书院修的很气派,这也是陈削觉得最自豪的一件事。 穷什么,都不能穷孩子,穷什么,都不能穷教育,小孩子就应该读书认字,长大才有出息,即便陈削前世没有机会读书,但是,对这最简单的道理,他却体会很深。 这不,到了这一世,虽然很费力,可陈削一有闲暇,就抽空读书认字,因为,这东西,学了有用。 一个三岁的小男孩,穿的衣服很破旧,冻的小脸通红,手里还拎着一个放牛的鞭子,正站在喊寒门书院的门前,翘着脚,往里面不住的张望着,那黑亮的眼睛,满是渴望和羡慕。 “母…亲…母…亲…我在…这里!” 小家伙,年纪不大,想不到,还是个结巴,说话口吃的很严重。 不过,他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却深深的吸引住了陈削。(。) 第五百九十八章,我叫邓艾 小男孩在书院的门前站了很久,直到母亲找了过来,才恋恋不舍的跟着母亲离开了,就算是走,也几乎是被他的母亲生生给拉走的。 陈削苦笑了一声,冲狗蛋一摆手,好奇的跟了上去。 “艾艾,咱们家不在这里,等那边打完仗就回去了,知道吗?” “知…道了…母…亲!” 小男孩嘟着嘴,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却非常懂事,并没有哭闹,很乖巧的跟在母亲身后往城外走去。 “少帅,可怜人多了,你何必理会?” 跟着出了城,对于陈削的心思,常年跟随在陈削身边,狗蛋多少能猜到一些。 “这我知道,但是,没瞧见也就算了,碰上了能帮就帮一把,那个小家伙,很有意思,你不觉得吗?” 陈削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不停,狗蛋轻轻哼了一句“少帅,你啊,哎…就不是个当大官的人?” 现在都当了一方诸侯,居然还有闲心理会这些琐碎的小事,难怪狗蛋有怨言,曹操孙坚这些人,谁会闲着没事去街上理会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不就是一个磕巴孩子想上学吗?这年头,吃不上饭的多了,更甭提捞不着上学的了。 两人跟着小艾艾不知不觉就出了城,城外有很多外地逃难来的百姓,这些人因为流动性比较强,暂时并不准许进城居住,任何地方都有规章制度,外地人人多嘴杂,人员混杂,一旦都被允许进城居住,城中必然混乱,说不定会出什么事端。 只有那些长期居住,愿意留在冀州居住的外地人,经过审查,才准许进城居住。 所以,城外便成了流动大军的临时聚集地,就算陈削,对此也没有好的办法。 小艾艾跟着母亲回了家,说是家,其实不过是靠近一处山坳临时扎了一些茅屋曹庐罢了,小艾艾刚进去没多久,不知从哪里赶了两头牛又出来了。 陈削本以为他会找个草多的地方去放牛,结果,出人意料,这个小家伙哪里荒凉往哪里走,径直往远处的乱葬岗走去了。 “少帅,这小家伙好奇怪啊,一个屁大的小孩,他难道不知道乱葬岗是什么地方吗?” 狗蛋用手拖着下巴,望着笑艾艾远去的小身板,禁不住脚底板生出一股凉飕飕的寒意。 倒不是狗蛋胆小,他从小就跟虎妞一起逃难,认识陈削后,更是过上了刀头舔血的日子,杀人他从不皱眉,胆量出奇的大,问题是,这个小艾艾的表现,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一个才三岁大的小屁孩,居然牵着牛去乱葬岗。 而且,走起路来还轻车熟路,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一看就知道,他经常去那里。 别人放牛,要么沿着河边,要么找个草多的树林,可是这小家伙,偏偏去埋死人的乱葬岗。 “跟着去看看。” 对小艾艾,陈削越发觉得好奇,反正今儿也是出来散心,马上就要当新郎官,陈削居然没事跑乱葬岗来散心。 这年头,任何地方都不缺死人,何况冀州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不管是义军,还是敌人的兵将,死的都多的数不过来,加上那些外地逃难的,也有不少人死了随便埋掉,这年头,到处都是死人,乱葬岗一眼望去,不是蒿草,就是坟堆,当然,稍微家里条件好的,也给死去的亲人立了碑文。 小艾艾将两头牛丢在一旁,不一会,就兴冲冲的跑到了一个石碑前,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蹲在地上,一会瞪大眼睛瞅上一会,一会拿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牛跑了…” 因为小艾艾太过认真,在墓碑前呆的时间太久,似乎周围的事情早就忘记了,就连牛跑远了都不知道,陈削笑着牵着牛走了过来,一连喊了几声,小艾艾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谢…谢…谢…谢…你们!” 虽然结巴的很厉害,不过,小家伙却真心诚意的冲陈削和狗蛋弯腰道谢,看起来很懂礼貌,不过接过牛的缰绳,不一会,他又蹲在石碑前认真的看了起来,似乎对于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根本没当回事。 狗蛋哭笑不得,心说,这小屁孩架子还不小,居然敢把我家少帅给晾在了一边。 陈削冲狗蛋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凑近小艾艾的身后,陈削弯腰往地上瞅了瞅,这才明白他在干什么,这小子居然在比着碑文练字。 难怪他来乱葬岗放牛,原来,是因为这里有碑文,可以让他多了一个天然的学习机会,不过,跑坟地来学习,还是一个屁大的小孩,这种事情,陈削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遇到。 “你叫什么名字?” 等小艾艾临摹完之后,陈削这才开口询问。 “邓…艾!” 用力握了握拳头,小艾艾很自豪的回道,虽然依旧很结巴,但是,却明显声音响亮了许多。 “你们是……什么…人?也是来……放牛…的吗?” 眨眨眼,好奇的看了看两人,见两人虽然穿着便衣,衣服依旧很华贵,邓艾又摇了摇头“这里…是死人…的坟地,你们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呵呵,邓艾是吧,我们不是坏人,你喜欢读书吗?为什么不去寒门书院,那里不收钱的。” “我知道…可我…不是本地人…我也不是…冀州人!而且我们家…也不知道…能在这边呆多久。” 邓艾的回答,让陈削很心痛,虽然寒门书院在各地建了不少,但是,这些书院,一般都是让本地的穷苦孩子优先求学,就算再远点,也离不开冀州和幽州,毕竟,陈削的地盘上,不可能优先安排别的诸侯那里的穷苦孩子。 比如兖州或者江东的穷人,即便来到冀州,除非长期留在这里,等书院有多余的名额,才能准许进书院读书。 这个事情,虽然陈削知道不太妥当,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自己坐镇冀州,必须优先关照冀州和幽州的百姓,这里的百姓,可以分到田地,孩子们优先上学,总不能外地人来了,就把名额优先让给外地人,那对本地人来说,绝对不公平。(。) 第五百九十九章,早就该死了 “主公,刚刚接到消息,孙坚兵败逃离冀州了,您的三弟,张飞张翼德不幸阵亡!” 刘备正在屋中闲坐,法正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法正一脸的忧色,刚一进屋,就给刘备带来了一个噩耗。 不过,这对刘备来说,并不是什么噩耗,法正记得张飞和关羽都曾跟刘备磕头做过兄弟,本以为刘备会很在意这个消息,所以,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给刘备送来了。 哪知,刘备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过了一会,刘备的嘴边甚至还透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刘备心说:张飞早就该死了,怎么今日才死,若当初张飞死在辽东,关羽也不会离开自己,害的自己还大费周章的举兵为了给张飞‘报仇’讨伐陈削,可是,结果,不过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一个笑话,张飞现在才死,这是刘备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咬了咬牙,刘备冷不丁的嘀咕了一声;“他早就该死了。” 忽然,刘备猛然惊醒,见法正还站在一旁,刘备说不出的尴尬,楞了一下,刘备忙伸出左手在腿上用力一扭,眼泪随即流了下来“啊…我的三弟啊,你死的好惨啊,痛煞我也!” 刘备不想哭,他想笑,可是,他又不得不哭,因为张飞毕竟曾经是他的兄弟,张飞死了,如果刘备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幸灾乐祸,岂不被人耻笑。 刘备的眼泪说来就来,法正对此早就领教过了,虽然心中暗自冷笑,不过,法正不得不顺着刘备好言相劝“主公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虽说是来江东避祸,不过,刘备来的并不是时候,孙坚不在,孙权也不在,谁也见不到,刘备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甚是忐忑。 张飞的死,他要‘演戏’,可是又得注意分寸,不能太过悲伤,毕竟张飞是被江东人给杀的,如果刘备哭天抹泪的替张飞哭丧,必然激怒江东士族。 不哭,不行,哭的太过,也不行,刘备接下来的日子,还真是犯了难! 跟刘备的假哭假闹相比,关羽可就果断干脆的多了,关羽统帅精兵一万直奔长坂坡方向奔袭而去,派出的斥候送来消息,说孙坚的人走的正是旱路,结果,关羽领兵杀到长坂坡,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只遇到千余名举着江东旗号的兵卒,旗帆上写的赫然是斗大的‘乌程侯’‘破虏将军’的字号,可是,孙坚不在,周瑜也不在,关羽猛然惊醒,咬牙长叹一声“吾等中了周瑜小儿的奸计了!” 周瑜根本就没有走旱路,而是故意选出千名兵将在旱路举着旗帆迷惑曹兵,而周瑜则带着孙坚等人一路顺水南下,径直绕过了关羽的截杀。 关羽领兵杀败这些江东兵,抓了几个俘虏,从他们嘴中得知,周瑜早就顺水路离开了,关羽勃然大怒,气的咬牙切齿,就算攥紧钢拳,也不知该找何人去发泄。 关羽急的怒火狂燃,恨不能马上挥刀宰人,就在心中怒火无处发泄的时候,有人乖乖的送上门来了。 就好像主动将脖子洗干净凑到关羽的青龙刀上一样,来的非是旁人,正是孙权孙仲谋! 孙权本意是来接应孙坚,顺便打关羽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关羽正愁找不到地方出气,见到孙权之后,当即拨马掉头,领兵如一团黑云奔着江东兵卷了过去。 孙权不是在关羽身后吗?为什么关羽没有被伏击? 如果说关羽在长坂坡遇到孙坚的话,两拨人一旦打起来,孙权带兵杀上来,正好打关羽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关羽来了之后,只遇到千余名江东兵,根本就没有陷入恶战,孙权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他也没做别的准备,直接带人一路急行的赶了过来,结果,倒变成了主动来送死。 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孙权的身后,还有另外一拨人,那就是张辽张文远! 孙权就算有通天的本领,遇到关羽和张辽,也难以应付,何况关羽和张辽还是前后截杀,孙权腹背受敌,近三万名江东兵被关羽和张辽好一番掩杀,孙权都被杀懵了。 关羽怒瞪双睛,策马舞刀,马蹄声响起,如猛虎闯入羊群一般,青龙刀迎风狂舞,刀锋过处,血肉翻腾,一人一马一刀,如入无人之境。 江东兵虽然人多势众,可全都吓的惊魂丧胆亡魂皆冒,碰上关羽,谁也抵挡不住,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关羽正在气头上,自家三弟刚刚死在江东人的手中,关羽岂能罢休。 孙权被兵将们簇拥着四处突围,奈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深陷重围,插翅难逃。 关羽纵马前冲,如地狱里杀将出来的魔神一样,二目如电,神情冷漠,滴血的青龙刀,势如奔雷,每一刀劈落,都能瞬间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有几个江东兵了愣是被关羽连人带马劈为两半,关羽骁勇,张辽也毫不逊色,两员战将各自领兵向前推进,江东兵鬼哭狼嚎,如坠地狱,一个个如风吹麦浪一样,相继倒在血泊之中. 孙权一会看看关羽,一会瞅瞅张辽,两个人如神威天将一样,无可抵挡,杀人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孙权吓的面如土色,身子止不住的疯狂的颤抖着,整个人彻底的傻了。 虽然身边有不少兵卒保护着,可是孙权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曹家兵将实在太凶猛了,“照这般下去,今日,吾命休矣!” 孙权带的兵并非不堪一击,但是,得分碰上的是谁,一个是逍遥战神张辽,张辽此次好不容易被郭嘉准许独自领军,张辽自然很想证明自己,何况,张辽本身就智勇双全,是个勇冠三军的一员上将,他带出来的兵,更是个个争先,人人奋勇,又是从孙权背后突袭,张辽占据绝对的优势。 至于关羽,光是张飞阵亡的消息,就足以让关羽彻底变得疯狂起来,单论武艺,关羽就算不疯狂,也是首屈一指的上将,杀红眼的关羽,究竟有多么可怕,这一刻的孙权最有发言权。 要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孙权早扯开嗓子哭爹喊娘了,他是彻底吓坏了。(。) 第六百章,父亲救我! …………… 一路顺江南下的周瑜,站在船头,神情说不出的轻松快意,刚刚在冀州吃了败仗的颓丧之情,早已从周瑜的脸上消失不见了。 周瑜的心胸和气量,都非常人可比,至于演义中所说是个心胸狭小之人,不过是子虚乌有的杜撰罢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一地的得失,周瑜看的很开,身边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唯独周瑜悠闲洒脱的站在船头欣赏着江边的景致。 岸边群峦叠翠,怪石陡峭,大自然鬼斧神工,处处透着狰狞的险峻之势,江水清澈,澄静凝练,如一条丝带,一路婉转绵延。 微风拂过,江面上荡起一层层的涟漪,周瑜看的入神,不一会就陶醉在其中了。 周瑜不是个纯粹的谋士,也不是个纯碎的将军,他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无一不通,按说已是深冬,哪里有什么好景致,就连太史慈都瞅了几眼转身回了船舱,可是在周瑜的眼里,天地万物,都有其独到之处,他眼中好的景致,在别人看来未必觉得好,可在周瑜的心里,却能让自己格外的愉悦。 周瑜气定神闲,悠闲的不得了,可是,坐在船舱里的孙坚,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第一,打了败仗,当初的三家结盟,结果到头来,一败涂地,曹操败了,自己也败了,韩遂马腾更是连命都搭上了; 其二,孙权这个逆子,孙坚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其三,荆州形势堪危,已经大半落入曹操的手中,换了谁,也很难接受。 噩耗,接踵而至,孙坚又是个脾气暴烈之人,越想越气,他自然不能像周瑜那般云淡风轻,能够豁达面对一切。 何况,孙策活着的消息,孙坚不得不瞒着周瑜。 周瑜跟孙策两人是一块长大的好兄弟,这两人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近,无论如何,孙坚都不能将真相告知周瑜,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孙坚的心里,他能好受得了吗。 这一路之上,孙坚不止一次动过要杀了孙权的念头,可最终,他还是强自把这份怒火给压住了。 “报,主公,关羽领兵去了长坂坡!” 对于报信的送来的消息,孙坚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摆了摆手,“退下吧。” 虽然周瑜安排的很周到,让江东兵顺利避开了曹兵的截杀,可是,孙坚的心里,因为一直在想着孙权的事情,并没有心情理会别的。 哪知,刚过不久,又有消息传来“报,都督,二公子领兵也去了长坂坡!” “呵呵,二公子真乃至孝之人,放心吧,得知我们没走旱路,二公子必然会撤兵的。”周瑜不在意的摆手笑道。 周瑜的话,飘进孙坚的耳朵里,孙坚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至孝之人?有这么对待自己兄长的至孝之人吗?” 这的确不算什么坏消息,可是,当得知孙权的身后发现张辽大军的时候,不仅周瑜,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如果只有关羽的话,孙权打不过,还能及时撤走,可是,张辽也从后面杀了上来,周瑜的脸色顿时布满了愁容,急忙迈步进舱中找孙坚商议“主公,事情不妙,二公子有危险!” 孙坚正在气头上,真想破口骂上几句“活该,他是咎由自取!” 可是,终究是父子,这话孙坚愣是生生的咽了回去,孙权就算有错,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何况,他也是一番好意,是为了接应自己才误中了曹兵的伏击,不论出乎理智,还是出于亲情,孙坚都不能对孙权置之不理。 “给我五千人马,我去接应孙权,尔等跟随公瑾,马上回柴桑。” 不论任何时候,无论是苦战还是恶战,孙坚都不会有丝毫的惧怕,而且,越是苦战越是恶战,他越敢奋勇冲杀,从生到死,他都没有辱没‘江东猛虎’的威名。 “主公,可是你的身上伤势还未痊愈?”看了看孙坚胸前依旧还流血的伤口,周瑜担心的说道。 “哈哈…” 孙坚抬头望天,不屑的大笑起来“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公瑾不必再劝,我意已决,儿郎们,随我来!” 说着,没等舟船靠岸,孙坚就纵身跳到了岸上,不一会,点齐了五千人马孙坚直奔长坂坡方向杀了过去。 等到孙坚赶到时,长坂坡已经变成了血色炼狱,孙权的身边,才仅仅过了几个时辰,只剩下几千残兵,而且,依旧没有突围的任何希望。 孙权神色茫然,那碧绿的双眼,呆呆傻傻,没有丝毫的神采,可以说,已经彻底绝望了,别说是大乔步练师,就连继承孙坚的霸业,现在也全都成了泡影,此刻孙权的心里,懊悔不跌,心想,若是自己不来这里那该有多好啊,就算父亲死了,不正好顺了自己的心意吗? 就算让孙坚死在这里,孙权也不想早早的丢了小命,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做,他不想死。 眼见关羽已经策马本奔着自己杀了过来,如劈波斩浪一般,建工当兵被杀的纷纷倒地,关羽势如猛虎,来势凶猛,孙权腿都麻了,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只等着关羽冲过来给他一个痛快。 就在这时,忽然,关羽的身后,一阵大乱,孙权忙睁开双眼,还以为自己是做梦,过不多时,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吼声,孙权顿时激动的泪如雨下。 “孙坚在此,曹兵休得逞狂,权儿莫慌,为父来也!” 就在刚刚,孙权还曾想过哪怕让孙坚死,也要保住自己的命,可是现在,就好像做梦一样,父亲居然来了。 孙权激动的睁大双眼,往远处定睛细看,果然,远处杀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头戴飞龙烈焰冠,身穿雁翎甲,手持古锭刀,正是自己的父亲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 “父亲,父亲,救我!” 这个时候,孙权不再是孙家的二公子,仅仅是个被人欺负的孩子,迫切的希望父亲保护自己,一番鏖战下来,他的裤子早就吓尿了,孙权不想死,父亲来了,他更加不想死,他相信,父亲一定能救他脱离重围。 再回到那个他期盼依旧不愿撒手的花花世界!(。) 第六百零一章,果然勇烈 “父亲,救我!” 儿子的喊声,绝望而又无助,眼看孙权就要性命不保,孙坚顿时狂性大发。 之前对孙权的不满,这一刻,彻底被孙坚抛到了脑后,孙家怒瞪双眼,手中古锭刀舞的风雨不透,连眼珠子都冒出了吓人的红光。 孙坚纵马前驱,如入无人之境,刀锋过处,人头滚落,曹兵正在围杀孙权,本来就是背对着孙坚,加上孙坚来的太过突然,不少曹兵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脑袋就跟身体分家了。 冷风呼啸,狂风卷起地上的枯叶,那血色的枯叶四处飞舞,整个长坂坡一片混沌,曹兵前后围堵,将孙权带来的三万人马几乎给杀了个精光,地上早已被鲜血染红了,无头的死尸的堆积的到处都是,那些被砍掉的残肢碎肉,更是触目惊心。 即便身上带着伤,这一刻,孙坚也全然不顾。 孙坚带头纵马冲杀,身后的几千江东兵也势如下山猛虎。 关羽当机立断,急忙领兵掉头掩杀,虽然曹兵行动迅速,却依旧无法挡住江东兵的冲势,这些江东兵就如同一把冰冷的尖锥一样,无情的豁开曹兵的围堵,距离孙权等人越来越近。 眼看两拨人就要回合,张辽策马赶到了关羽的身旁,“云长,马上带你的人退到外围,你我联手,将孙坚父子彻底困死在这里。” 既然已经挡不住,索性就让孙坚和孙权汇合,张辽果断做出决断。 关羽点了点头,忙带兵向外退出不少,看起来,对孙坚似乎不在阻拦,故意放孙坚进入包围圈,而当孙坚顺利冲到孙权的面前时,关羽和张辽的人马也已经再次完成了合围。 “父亲…” 见到孙坚,孙权猛的扑进孙坚的怀里,当即放声大哭。 孙坚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提鼻子一闻,一股呛人的尿骚味传来,低头一看,孙权的裤子都湿透了,孙坚顿时一皱眉,猛的一把将孙权推开“哼,看看你吓成了什么样子,亏你还是带军的主将,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也不怕被人耻笑!” 孙权为什么这么胆小怕死?(是不是逍遥故意诋毁孙权) 要注意一点,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人! 原著中,孙坚早早的阵亡去世,孙策也是英年早逝,孙权小小年纪就担起了整个江东的重担,这样的经历,虽然很残酷无情,可却让孙权很快速的成长了起来。 而现在,孙坚没死,孙策也没死,孙权除了聪明之外,并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浪,何况,他的心中,对权势充满渴望,这样的人,不怕死才怪。 原著中,他根本就没有对江东霸业生出贪念,江东就落在了他稚嫩的肩上,可是现在,孙坚依旧龙精虎猛,孙策也生龙活虎,孙权自然不甘心,人,一旦有了贪念,有的邪心,很少能坦然面对死亡。 何况,这也是孙权第一次带兵打仗,战争的残酷,对他的冲击太过猛烈,他没有任何的经验,根本承受不住。 即便被父亲训斥,孙权心里也很高兴,因为,有父亲在,他相信父亲一定能够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个时候,身为人子,他的心里,只想着从这里逃出去,只顾着自己能不能活命,却压根就没注意到,他是父亲,已经身受重伤,胸口还有血迹在不断的涌出。 见关羽和张辽再次形成了合围之势,孙坚依旧眉头不皱,古锭刀高高举过头顶,怒喝一声“儿郎们,随我突围,江东儿郎,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被敌人吓破胆的,不怕死的,随我来。” 孙坚豪气狂升,依旧战意高昂,面对层层阻拦的曹兵,眼皮都不曾皱一下,两厢一对比,孙权仅仅是个稚气未脱的毛孩子,就连原本那些跟在孙权身边的兵将,也都被孙坚感染的士气大振。 众人紧随孙坚身后,径直再次跟曹兵碰撞在一起,这一次,虽然孙坚依旧勇猛,可是,因为曹兵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包围圈再次合拢,孙坚再想顺利将曹兵冲个七零八落,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之前孙坚来的突然,曹兵是背对着他,所以,他能迅速的冲破包围跟孙权汇合,可是现在,曹兵却正对着他,而且四面八方早已围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网,江东兵的压力,自然变得严峻了许多。 孙坚策马向前,曹兵扎堆聚集在一起,没过多久,孙坚的身上就被人用枪刺穿了胸口,那个偷袭得手的曹兵脸上的笑容还没等消失,胸前寒光一闪,滴血的古锭刀已经飞快的划开了他的胸膛。 扑通,死尸倒地,内脏混杂着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孙坚刚抽回宝刀,胯下的战马便被曹兵用枪给扎穿了肚子,马儿悲嘶一声,顿时翻倒在地上。 孙坚翻身落地没等起身,十几个曹兵已经挥枪齐齐的刺了过来,孙坚急忙挥刀抵挡,刀枪相撞,火星飞溅,十几个曹兵愣是被孙坚给磕飞了兵刃身子无力的退了回去。 一个鲤鱼挺身,孙坚纵身又站了起来,身子刚刚站稳,斜刺里一支冷箭突然急射而至,正好射中孙坚的腹部,孙坚闷哼一声,没等看清是谁偷袭自己,整个人再次被几十个曹兵给淹没了。 “父亲,救我。” 江东兵人越来越少,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孙坚勇猛,可是,孙权却吓的哇哇大叫,孙坚一咬牙,拽出了射在腹部的冷箭,奋力杀退一波曹兵,急忙回身掩护孙权。 如果只有孙坚和他的兵将,突围并没有那么困难,可他还要拼命的保护孙权。 孙权仅仅是个文若的书生,虽然出口成章,腹藏经纶,可他毕竟不是沙场武将,甚至战力连个寻常的兵卒都比不上,如果这个时候孙策在的话,父子合力,就算是龙潭虎穴,孙坚也能闯过。 因为孙权的拖累,孙坚伤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不过,孙坚依旧咬牙奋力死战,向前突围的冲势,并没有减弱多少。 “嘶…” 望着人群中就算失了战马,依旧神勇难敌的孙坚,关羽和张辽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真不愧是江东猛虎孙文台,果然勇烈过人!”(。) 第六百零二章,刘备的委屈 当孙坚眼看就要冲破重围,关羽一抖丝缰,鹦哥绿的征袍顿时随风舞动了起来。 跨马舞刀,关羽径直杀向孙坚,敬重归敬重,这个时候,与立场无关,关羽只想杀了孙坚,因为,他的三弟张飞死的太冤。 “尔等闪开。” 随着关羽一声怒喝,挡在孙坚身前的曹兵,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其余人则继续杀向其他的江东兵,就连张辽也直奔孙权冲了过去。 见张辽冲自己杀来,眼看就要冲出重围,孙权顿时浑身哆嗦了起来“给我挡住他,快给我挡住他,父亲,救我!” 都这个时候了,孙权居然还在冲孙坚喊叫,他哪里知道,孙坚已经身受重伤,又碰上了关羽,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可孙权,心里却想的只是自己的安危。 孙坚无暇分身,急忙下令让兵将们全力保护孙权杀出重围,而自己则独自迎向了关羽。 来到近前,关羽蚕眉倒竖,凤目圆睁,毫不手软,抬手就是一刀,刀芒如电,裹着呼啸的劲风直奔孙坚头顶劈落。 孙坚急忙将古锭刀高高举起,当啷啷…两刀相撞,火星爆射,关羽势大力沉,一刀逼开了孙坚,孙坚一连倒退了三步,才勉强止住身形。 若换了平时,孙坚一点也不惧怕关羽,就算单打独斗,他也有绝对的自信胜过关羽,可是现在,每一次挥舞大刀,身上的伤口都撕心裂肺的疼痛难忍,鲜血不住的流出,加上孙坚久战之下,体力耗费了不少,这个时候,孙坚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关羽的对手。 连番劈出几刀,勉强逼退关羽,孙坚急忙抽身离开,想避开关羽,可是关羽策马再次追了上来,马蹄声响起,刹那之间,关羽的青龙刀再次劈向了孙坚。 想走,显然关羽不放,孙坚且战且退,斗不十几个回合,就被关羽一刀在胸前划开,孙坚闷哼一声,咬牙强自将刀尖撑在了地上,这才没有倒下。 “主公…” 原本护拥在孙权身旁的江东兵,见孙坚有性命之忧,不顾军令,好多人主动的冲过来挡住了关羽。 “救我!” 江东兵本来就人数不多,有人去救孙坚,孙权身边的守卫自然人数越来越少,张辽策马舞刀势不可挡的杀到近前,吓的孙权急忙哭喊了起来。 “不必管我,都给退下!” 孙坚不满的冲那些冲过来的兵卒吼了一声,这些人咬牙切齿,狠狠的一跺脚,只好再次去掩护孙权。 孙坚面对关羽,连番被关羽劈中,眼看性命危在旦夕,忽然,远处单枪匹马杀来一人,远远的就高喊了一声“主公勿忧,太史慈来也!” 太史慈为什么会来?因为周瑜等了很久,一直没有孙坚的消息,心中担心,怕事情不顺,忙将太史慈派了过来。 本来是派太史慈来打探消息,结果,太史慈来到这里,见孙坚的身边江东兵已经所剩无多,孙坚浑身是血,眼看性命堪忧,太史慈来不及去给周瑜送信,便策马杀了过来。 至于说周瑜为什么不带兵过来?要知道,江东兵刚刚从冀州撤出来,士气空前低落,不少人身上都带了伤,孙坚走的时候,带走了五千人马,所有的能战之兵几乎都带走了。 剩下的这些人,就算去了,也帮不了太大的忙,何况,这里距离襄阳太近,曹操随时都能领兵赶过来,一旦周瑜也被困住,可以说,江东算是彻底完了。 周瑜没有失去理智,他也相信孙坚能救出孙权,所以才没有领兵去救援。 可是,周瑜还是小看了关羽和张辽,长坂坡一战,就算孙坚带去的五千人马,杀出重围的时候,也所剩无几了,要不是太史慈赶来,孙坚父子,全都得丧命于此。 “主公,你…” 当孙坚被太史慈带到船上后,周瑜见了之后,吃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孙坚的胸前,连肠子都露了出来,伤的太重了,周瑜急忙下令全速退兵回柴桑。 “哼…”孙仁狠狠的瞪了一眼躲在一旁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孙权,父亲性命不保,这一切都是孙权给害的,何况,他还差点杀了孙策,孙仁也是个脾气爆裂的主,。 不过,她答应过孙策,不能将真相说出来,咬了咬牙,恨不能拔剑杀了孙权,可孙仁还是忍住了。 一边全速赶往柴桑,周瑜一边传令给鲁肃,鲁肃接到周瑜的命令,整个人顿时愣住了“将荆州人马全部撤离!” 这个时候,荆州其实没有全部被曹操占领,可周瑜,却不打了。 伤亡实在太大,孙权这一次,让江东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跟曹**磕了。 何况,孙坚伤势太重,江东即将有大事发生,周瑜哪里还有心情理会别的。 什么大事?当然是孙坚了,谁都看的出来,这一次,孙坚怕是活不过几日了。 鲁肃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领兵撤到长江南岸,如此以来,曹操的兵马很快就将整个荆州彻底屯占。 曹操当即大摆酒宴,犒赏三军,对张辽和关羽,更是大为褒奖,荆州之战,没有关羽和张辽,曹操未必能顺利拿下来,关羽和张辽,经此一战,顿时名震天下,威名享誉四方。 孙坚回到江东,马上被人救治,而依旧待在江东的刘备,顿时成了江东的出气筒。 因为谁都知道,他之前刚刚替张飞哭闹过,这一次,又是他的二弟关羽差点要了孙坚的命,江东人能对刘备好,那就有鬼了。 吓的刘备都不敢上街了,只要一出门,立马被人给围住,就连那些忠厚老实的江东百姓,也不放过他,不是谩骂讥讽,就是拿东西丢他。 刘备心里的委屈,都不知该找何人去诉说,躲在驿站,刘备委屈的直抱怨“关羽跟张飞早就跟我没有了半点关系,你们这些人,明明就是迁怒,我招谁惹谁了。” 张飞死,自己不哭不行,哭了又让江东人心生不满。 关羽杀孙坚,刘备心说,又不是我让他杀的,为什么都要针对我。 可是,江东人哪管那么多,反正关羽和张飞以前做过刘备的兄弟,他们无处发泄,只好将怒火对准了刘备。 就算是迁怒,刘备又能怎么样,只能乖乖的受着!(。) 第六百零三章,孙坚将死 见刘备整日躲在屋里,吓的连门都不敢出,法正探问了几次,心中暗暗合计,刘备是完了,这么下去早晚得被江东人给赶出去。 谁能想得到,关羽和张飞,都跟刘备没了关系,居然也能让刘备受到牵连。 原因只有一个,江东人这次彻底愤怒了,不管是江东士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是怒胡狂燃。 孙坚在江东地位举足轻重,威望无人能及,眼看孙坚性命不保,自然这些江东人心中悲愤,正好无处发泄,偏偏刘备正在江东避祸,于是,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大伙的出气筒。 就算夜里睡觉,也有不少人往刘备的屋里乱丢石块砖头,弄的刘备整日灰头土脸,颇为狼狈,想睡个觉,都成了奢望。 至于驿站里的伙计,更是几次故意往刘备的饭菜里下巴豆,让刘备没少往茅厕里跑。 刘备成了江东最不受欢迎的一个人。 ……………… 得知孙坚在长坂坡九死一生,险些丧命于关羽刀下,孙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急的在屋中团团直转,不管怎么样,孙坚毕竟是他的父亲,对关羽孙策也是格外的痛恨。 对孙坚的伤势,孙策实在放心不下,正好徐庶来探望他,徐庶就劝说孙策回去探望一下。 孙策当即辞别徐庶,换了一身便装,乔装改扮,悄然策马奔赴江东。 赵云找到徐庶“军师,这孙策走了,还会再回来吗?” “一定会的,孙坚伤的很重,怕是命不久矣了,说不定,孙策还能为我义军所用。”徐庶摸了摸颌下的短须,一脸神秘的笑道。 “他能为我义军所用?” 赵云望着徐庶,见徐庶的眼角微微有些笑意闪出,赵云心中暗惊“军师,你是说,孙策会替孙坚报仇。” 徐庶点了点头“我已得到确切消息,这一次孙坚必死无疑,子龙,你想,孙策重情重义,他难道就不想替孙坚报仇吗?” 赵云看着徐庶,见徐庶神色坦然,自信满满,显然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赵云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他觉得,现在的徐庶,越来越可怕了。 “军师,之前你不是说,放孙坚离开,让他回江东父子反目吗?孙坚就这么死了,那么你所设想的,怕是要落空了,孙坚临死在之际,怕是也没心思跟孙权反目,反而会让孙权顺利的执掌江东。” “子龙,你错了,当日我们放孙坚离开,其实,我早已考虑过了,孙坚要是能平安回到江东,少不了找孙权算账,若是死在半路途中被曹兵所杀,对我们也是百利无一害,何况,他还死在了关羽的手中,听说最近刘备逃往了江东避祸,而恰恰是关羽将刘备从巴郡放走的,你想,江东能容刘备吗?孙策能饶的了关羽吗?” “可是,军师,关羽是为了替张飞报仇,算起来,他对我们义军也算有恩,如果孙策找他寻仇,这…” “不近人情对吗?” 笑着看了赵云一眼,徐庶摇头道“我只在乎结果,至于过程,没什么好理会的,别忘了,现在的关羽是曹操身边的大将。” 就算被人看作冷血无情,徐庶也不在意,他只在乎大局,一心一意只为陈削谋划,至于关羽冤不冤?若真被孙策给杀了,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这,徐庶根本不在意。 战争是残酷的,乱世是无情的,跟戏志才在鲜卑的时候,徐庶经历的太多,他也学会了很多,戏志才为了让计策成功,不惜让人毒打徐庶,差点没把徐庶给打死,可最后,戏志才却死在了鲜卑。 贾诩是毒士,但,徐庶,虽然手段狠辣,但他更多的却是学会了无情。 张飞的死,让关羽间接的帮了义军,毕竟,关羽替张飞报仇,为的不是报效曹操,仅仅是为了替兄弟报仇。 可是,关羽杀了孙坚,却让徐庶看到了另外一个结果,那就是孙策可以为义军所用,甚至能成为跟曹操日后交战的奇兵! 这么做,对关羽不仗义,但是,徐庶却觉得非常值得,他的理智,时刻保持绝对的清醒,并不会被无用的感情所蒙蔽。 ……………… 经过连番急救,虽然伤口处理过了,孙坚也暂时活了下来,但是,结果并不乐观,郎中并没有隐瞒,孙坚已是弥留之际,他撑不几日了。 一家人都很悲痛,都扑倒在孙坚的床前抱头痛哭,孙坚一摆手,挣扎着从塌上坐了起来“哼,生死有命,不就是一死吗?你们想让我被人笑话吗?都给我止住悲声,哼…一群没有的东西。” 见孙权也在一旁,孙坚冲他冷冷的瞪了一眼,略显激动的摆了摆手,“出去,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救孙权的时候,孙坚可以不理会别的,可是现在,一见到孙权,他就会想到孙策,何况,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他更加希望孙策能在自己的身边继承自己的霸业。 可是,孙策却在千里之外的冀州,而江东真的交给孙权,孙坚根本不放心。 第一,孙权太狠,对兄弟都舍得下手,孙坚真的担心,自己死后,孙家这些人不能得到妥善照顾。 第二,孙权在战场上的表现,太让孙坚失望了,他一生顶天立地,不畏生死,可是自己的儿子居然在战场上当着那么多的兵将吓的大哭大喊还尿了裤子,这样的人,能担起江东的重任吗?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孙坚是气恼孙权打了败仗,吴国太怕丈夫气坏的身子,忙冲孙权摆了摆手,孙权只好乖乖的退了出去。 孙权也知道,自己的表现让父亲失望了,当下也没多想,刚回到府中,见张昭早已在书房中等候,孙权一愣,听明白张昭的来意,孙权顿时笑了。 是啊,父亲马上就要死了,是该交代后事了,就算自己打了败仗,也没什么,江东马上就成自己的了。 张昭既是他的老师,又是他身边得力的谋士,张昭自然希望孙权顺利的接管江东的霸业。(。) 第六百零四章,孙权暴怒 可是,一连几日,孙权都没有等到父亲的召见,按说父亲即将归西,这个时候不能再耽搁了,应该早点把遗嘱立下,把后事安顿好,可孙坚的表现,就好像把孙权当成了空气一样,根本就没再理他。 其实,孙坚心里很希望孙策能回来,他已经派亲卫送信给冀州了,他在等孙策。 父亲不见自己,孙权心里七上八下,甚是忐忑,总是空落落的,急的抓耳挠腮,每日都往孙坚那里等消息。 虽然孙坚没有召见孙权,孙权可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对于孙坚的每日举动,他都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 孙策来到江东,得知父亲伤情不妙,几次想见父亲,都生怕外人知晓,又因为孙权整日在孙坚身边徘徊,让孙策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 情急之下,孙策只好趁夜进了孙坚的屋中,只不过,孙策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谁也不知道他跟孙坚说了什么。 转过天来,孙坚突然去了孙策的府中。 “嗯?”得到消息后,孙权一愣,大为不解,皱着眉头嘀咕道“父亲身体不适,为何会去我大哥府中?” 孙权想不明白,耐不住好奇,忙跟去了。 因为孙策府中的家仆管家几乎全都被孙权收买,就连孙策都不能回府探望大乔。 不得不说,孙权做的还真是够绝的,就算大乔想出府门一步,都做不到,就算孙策想见大乔一面,也办不到。 孙权早就想好了,等父亲归天后,自己就把大乔接过去。到那时,自己身为江东之主,看谁还敢阻拦,什么纲常伦理,全都去见鬼去吧,孙权才不理会。 “二公子,您来了。”见孙权来了,管家忙迎了上来。 “听说我父亲来了,现在何处?”孙权没时间跟管家客套,忙问道。 “正在夫人房中跟夫人叙谈。” “嗯?”孙权脸一沉,“带我进去。” 孙权对孙策的府里,早已轻车熟路,过不多时,他就悄无声息的混进了府中,此时天色已黑,加上府中的人都已被他收买,他在府中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连孙坚带来的护卫,也没有注意到孙权。 “父亲…” 屋中大乔正吃惊的望着孙坚,孙坚脸色苍白,气色并不好,但是两眼有神,一身的杀伐之气并没有消减多少。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策儿还活着,为父问你,可愿离开江东?” 孙坚微微有些激动,他没想到,孙策连想见自己的妻子一面,居然都办不到。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孙坚多少能猜到一些,连日来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在自己领兵在外征战的这段日子,孙权没少来孙策的府里,傻子都能猜到孙权安的是什么心。 孙策的府里,按说孙策想偷偷接走妻子,这不算什么难事,孙策也有本事带大乔离开江东,可是,事情居然远比孙坚想的要棘手的多。 当孙策跪倒在自己病榻前,哭求要带走大乔永远不再回江东的时候,从不落泪的孙坚,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儿子,孙策跟随自己东征西讨,打下了偌大的江东,结果,到头来,竟然落得这般下场,可是,就算这样,孙策依然不争不抢,不恨不怨,仅仅只想带着妻子永远离开,可是,就这么一个最简单不过的要求,居然孙策都无法达成。 大乔被彻底的控制了,孙策府中也多了很多孙权安排的护卫。 孙权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可孙坚,又能怎么样,孙策下了决心不再露面,他愿意成全孙权,就算孙坚对孙权有再大的不满,自己时日不多,他也不想再‘折腾’了。 杀了孙权? 虎毒尚且不食子,孙坚做不到,何况,杀了之后,江东只会乱成一团,到时候一旦曹操领兵杀来,自己打下的基业,顷刻间就要彻底葬送。 孙坚只想临死前让大乔顺利离开江东,这是儿子孙策唯一的要求,如果当父亲的连这个都做不到,孙坚死不瞑目。 “什么?”正在窗外偷听的孙权,顿时大吃一惊,心中暗暗的嘀咕道“孙策还活着?” 难怪父亲近日来对自己一直不理不睬,真是可恶,莫非是要把江东霸业让给孙策不成。 至于孙策要离开江东,孙权对此半信半疑,自己差点杀了他,他会这么好心的把江东让给自己。 “哼…”越听,孙权越生气,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马上冲进屋中。 得知孙策愿意将江东让给孙权,大乔大为吃惊,没有多想,就咬牙点头道“父亲,儿媳愿意离开江东!” 以前的孙策,在大乔眼里仅仅是个只会领兵打仗的武夫,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孙策对兄弟会如此重情重义,弟弟差点派人杀了他,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埋怨,为了大局,还甘愿将江东拱手相让。 现在的孙策,彻底颠覆了大乔的认知,加上孙权对她早已动了邪念,她真的不想继续留在江东了,孙坚若是不在了,孙权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自己想走,还能走的了吗? “好,好孩儿,策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孙坚说着,眼圈微微有些发红,猛的站起身来,孙坚向大乔深深的行了一礼“孙家让你受委屈了,请受我孙坚一拜,日后,切莫照顾好我家策儿!” “父亲,你快快起来,可折煞儿媳了。” 大乔吓了一跳,连忙将孙坚搀扶了起来,再次站直了身子,孙坚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好孩子,放心吧,明日我带人出去打猎,会带你离开的,到时候,你就能跟策儿永远在一起了。” “是吗?想的倒好!” 窗外的孙权咬牙冷冷的笑了笑,随即转身走了。 当天夜里,孙权再次来探望孙坚,孙坚见孙权进屋,气的忙摆手“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父亲伤重,孩儿心里甚是挂念,特来塌前照看!” “咳咳咳…” “咳咳咳…”见孙权没有离开,孙坚气的连连咳嗽,连血都咳了出来,可是,孙权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冷漠的脸上,泛起阵阵冰冷的寒意。(。) 第六百零五章,孙权继位 迈步走到孙坚的床前,孙权看似是要给孙坚盖好有些凌乱的被褥,可是,却突然问道“父亲,我大哥还活着?” “你是如何知道的?”孙坚吃了一惊,眼珠子顿时瞪大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难怪父亲对我不满,近日来也没召见我,不会是想把江东的基业让给我大哥吧?” 孙权的眼中,猛的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那握紧被褥的手指也一瞬间攥的咯咯直响。 “到现在,你还没有半点悔悟之心。” 从孙权的脸上,孙坚看到的是恨意,按说孙权应该对自己做的事情懊悔,知道真相也应该向孙坚忏悔,可是他没有,这一刻,孙坚似乎想到要发生什么。 “父亲,你一路走好!” 突然,孙权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手臂一用力,床上的被褥顿时蒙在了孙坚的头上,下一刻,孙权的双手,用力的隔着被褥掐向了孙坚的脖子。 孙坚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没过多久,孙坚就停止了挣扎。 “父亲…父亲,快来人啊…!” 见孙坚已经归天,孙权忙扑倒在孙坚的身上,顿时放声大哭,眼泪不要钱的流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一点,跟刘备倒有些相似。 论演戏的功夫,刘备傲视三国,他自认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谁能学到他的一旦皮毛,足以受益无穷,孙权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因为,他来,就是为了除掉孙坚。 不管孙策死没死,整个江东,只有孙坚一个人知道真相,孙坚死了,自己顺理成章的继承江东的基业,就算日后孙策找来,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孙权要先下手。 至于大乔,孙权根本不担心,因为,大乔的府中,几乎全都是孙权的人,大乔心中的秘密,只能永远的藏在心里。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孙权担心夜长梦多,怕父亲找自己算账,不把江东让给自己。 听到孙权的哭声,不一会,府中就惊动了,得知孙坚归天,大家虽然悲痛,但并不觉得意外,这也是孙权的仪仗,因为,郎中早就说了孙坚没几日可活了。 就算孙权不下手,大家也都心里明镜一样,所以,并没有人怀疑到孙权的身上。 孙权很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一番哭闹下来,正在商议准备后事,张昭忙带人求见吴国太,“江东不可一日无主,请国太夫人做主,主持大局!” 吴国太也知道大局为重,皱着眉头嘀咕道“我家夫君,这几日并没有留下任何的遗嘱,这该如何是好?” “咯噔!”孙权的心,顿时一阵狂跳。 换了是谁,马上就要死了,也该早把遗嘱立好,可是孙坚偏偏什么也没留下。 孙权越想,越觉得孙坚压根就不想让自己继承霸业,所以,对于杀了父亲,他并没有太过愧疚,反而心里依旧还怨恨着。 “母亲,这是在父亲的枕头下找到的。”不一会,孙仁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路过孙权身边的时候,孙仁还狠狠瞪了孙权一眼,虽然孙仁并不知道孙坚是被孙权杀死的,但是,至少,孙坚身上的伤,全都是托孙权的福。 虽然孙坚是被关羽给伤的,但是,他毕竟是为了救孙权。 “哼…这是什么东西?” 对孙仁孙权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因为,孙仁一向跟自己不是很近,她跟孙策关系更亲密,既然孙策还活着,孙权就觉得孙仁跟自己不是一路的。 “你自己看看,这是父亲死前留下的遗嘱,立你为江东之主,现在你满意了吧。” 孙仁冷冷的盯着孙权,随手将手中的东西丢在了孙权的面前。 “遗嘱?” 孙权楞了一下,心中半信半疑,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看,差点没激动的蹦起来。 原来,父亲早就立好了遗嘱。 可恨,自己竟然一直还担心父亲会突然将江东传给孙策,望着手中的遗嘱,孙权楞了一下,到现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后悔。 孙仁心中非常愤怒,可是,她忍住了,大哥,不愿意让孙家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不愿意回来跟孙权兄弟反目,心甘情愿将打下的江山让给了孙权。 父亲,为了救他,九死一生,最后更是早早的立了他为自己的接班人。 可是,她哪里知道,孙坚却是被孙权所杀,而孙策,也让孙权心中无比的痛恨。 自己想杀的人,居然没死,活着一天,对孙权就是一天的威胁,孙权并没有感念孙策的恩情,反而,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是担心孙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对孙策他提心吊胆,同样的,对周瑜,他也加了戒心,毕竟,周瑜是哥哥的结拜兄弟,如果孙策日后回来,周瑜一定带头拥护孙策掌管江东。 这不是孙权希望发生的,即便没有这种事情,只要看到周瑜,孙权心里就不踏实。 毕竟,周瑜执掌三军,是江东的股肱栋梁,他的威望,远比现在的自己要强的多,可以说,周瑜几一句话,足以让江东地动山摇。 就算顺利的成了江东之主,孙权也迫切的希望培植忠于自己的力量,对周瑜,暂时他只是堤防,毕竟周瑜威望太大,总不能随便寻个借口除掉。 至于大乔,孙权马上派兵彻底封锁了孙策的府邸,大乔一直在等待孙坚的消息,结果,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惊人的噩耗,孙坚居然死了。 位于柴桑远处的一座大山上,迎着呼啸的寒风站着一个人,也不知在风中站了多久,脸都冻红了。 孙策一直在等父亲,他跟孙坚商量过了,孙坚会借着打猎的机会将大乔带出城外,然后让自己带走,可是,足足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后来,再次潜入城中打探,孙策才得知,父亲竟然死了。 孙权本来想把大乔接到自己府中,可父亲刚死,自己刚刚接管江东,孙权怕被人耻笑,并没有冲动,这一日,白天在府中替父亲守孝,站的腿都僵了,刚刚回到府中,下人过来禀报“主公,刘备身边的谋士法正来了!”(。) 第六百零六章,刘备求婚 “法正先生,你来我府中有何事?” 见到法正,孙权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如今江东上下都对刘备怀有敌意,孙权正好顺应民心将孙坚的死,将所有的悲痛全都转嫁到刘备的身上。 见孙权面带不悦,也不让自己落座,也不让人奉茶,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空气一样,法正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是刘备身边的谋士,孙权自然是恨屋及乌。 当下也不在意,凑到孙权的近前,压低了声音道“吴侯,孙坚将军之死,孝直心里也很难过,我家主公刘备,近来,对江东上下,颇为不满,他…” “嗯?他想怎样?”听法正这口气,孙权顿时两眼一亮,莫非,法正有改投江东之意。 “坐!” 虽然打仗的时候,孙权的表现,差强人意,让不少人大为不齿,但是不得不说,孙权的聪慧,远比同龄人要超出太多,法正刚一开口,孙权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来人,给法正先生,奉茶!” 法正也不客气,径直挨着孙权的下垂首坐了下来。 “哎…”喝了口茶,见孙权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法正轻轻的叹了口气“江东好心收留我家主公,吴侯也清楚,孙坚将军的死,江东上下都很悲愤,有些过激的行为,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孙坚将军算起来,是死在了关羽的手中。” 法正话刚说了一半,孙权大为欣慰,嘴边也泛起了笑意,孙权连连点头“我江东跟关羽誓不两立,此仇不共戴天,来日我定要亲手砍下关羽的首级为我父报仇。” 孙权做贼心虚,虽然杀孙坚,做的堪称滴水不漏,可也心里依旧有些不安,生怕会有人怀疑到自己身上。 法正这么一说,孙权自然心里痛快。 孙权心想:对,孙坚就是被关羽杀的,这个事情,任何时候自己都不能松口。 “吴侯也知道,刘备跟关羽张飞,关系不浅,江东上下对他有所敌意,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他近来,却颇为恼怒,吴侯,不得不防啊。” “嘶……”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江东还未安定,孙权不想多生事端,不管怎么样,刘备毕竟是来江东避祸,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不少兵将,那黄忠沙摩柯两人,也都是能征惯战之人,所以,孙权知道轻重,就算江东对刘备不满,孙权也没有把刘备怎么样。 可是,法正的这番话,却隐隐透漏出了刘备有不轨之心。 “孝直,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眼下江东正是用人之际,不知我孙权,能否入得孝直先生的法眼,若孝直有意,我孙权定不会亏待先生。”说着,孙权站起身来,冲法正躬了躬身。 “哈哈…吴侯盛情,法正恭敬不如从命,主公在上,请受法正一拜!” 法正是个真正的小人,在他心中,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刘备大势已去,看不到任何翻身的希望,法正不得不为自己的日后早作打算。 恰好孙权刚刚继位,他急需培植笼络属于自己的力量,法正慧眼如炬,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继续跟在刘备的身边,已经前途渺茫,而改投孙权,法正则可以大显身手,何况,他也不是空手来投,而刘备的首级,就是他的投名状。 要想被孙权重用,这见面礼,自然不能太轻。 当初投刘备的时候,法正就想把西川让给刘备,可惜,刘备‘无福消受’。 重新落座之后,两人的关系,便水到渠成的又近了一步,孙权忙问道“孝直,你是说,刘备要夺我江东?” “正是!” “阿欠。”待在驿站中的刘备,突然浑身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连鼻涕都流了出来,他不知道,究竟怎么了,自从来到江东之后,他这心里越发的不安。 可是,不来江东,天下之大,刘备也是无有容身之地,继续待在西川,刘循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能饶得了他才怪。 “他敢,刘备身边不过万余人,我江东兵强马壮,良将不下几十员,他刘备,未免太猖狂了吧。” 孙权勃然大怒,法正摇了摇头,“主公且息怒,刘备没那么傻,眼下,江东对他怀有敌意,刘备又没有别的容身之地,他想向国太求婚。” “放肆!” 孙权的眉毛顿时立了起来,吴国太是他亲妈,刘备要向吴国太求婚,那孙权成什么了。 法正忙伸手在自己脸上轻轻的煽了一下“怪我,怪我,主公息怒,刘备是想向国太求娶孙仁姑娘。” 见一会功夫孙权脸都绿了,法正心说,你自己倒真会想,吴国太上了年纪,白送给刘备,刘备也不能要啊。 法正其实本意一点也没错,可孙权却想错了,人家是求吴国太的女儿,并不是求吴国太。 “哼,他也配娶我的妹妹。” 虽然对妹妹有些不满,但是,刘备那德行,孙权也大为不屑。 “主公,刘备再不济,您别忘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众兵将,刘备想娶孙仁,然后在江东立足等时机成熟,再图谋江东,主公,我觉得,这正是一个机会。” “嗯?什么机会?” “主公何不将计就计,趁机拉拢住刘备,然后暗中将刘备的兵将都收到自己身边,何乐而不为呢,江东刚在曹操手中吃了败仗,主公刚刚接管江东,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能平添刘备的一万兵马,对主公霸业,必将如虎添翼。” 孙权沉吟了一会,也觉得可行,刘备虽然样子丑了点,也变成了残废,可是他无处容身,将妹妹嫁给他,要是能把刘备的人全都拉拢过来,也是好事一件。 见孙权点头,法正又笑道“主公,刘备孤苦无依,漂泊半生,争霸的雄心日益消减,说不定,娶了孙仁姑娘之后,再稍加安抚,温柔乡,英雄冢,他就没有了继续争霸的念头,到时候,还不是任凭主公差遣。” “好,此事就依孝直,得空我就跟母亲商议此事,料想母亲也会答应的,你先回去吧,刘备那边一有动静,孝直多费心。” “不过是举手之劳,告辞!” 法正点了点头,当即躬身一礼,迈步退了出去。(。) 第六百零七章,甘露寺相亲 请输入正文刘备真想求婚? 一点也不假,他要在江东避祸,而江东上下现在并不欢迎他,而且态度很不友好,孙坚活着的时候没召见他,死了刘备更是没有机会。 而孙权,也想把孙坚的死,转嫁到刘备的身上,毕竟,他曾是关羽的兄长,何况,刘备能来江东,也是多亏了关羽。 刘备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他急需跟孙权缓和关系,所以,就想到了求婚的法子。 求婚,自然就想到了孙仁的身上,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江东早已跟陈削断绝了关系,这一次两家更是在冀州打的不可开交。 孙仁跟陈削的婚事,根本没有希望,刘备想借住这层关系,让自己在江东‘入赘’,如此一来,当了江东的女婿,江东人对他的敌意,自然能消减不少。 当法正回来之后,刘备忙找来法正,没等法正落座,刘备就急迫的问道“孝直,事情可还顺利,吴侯何意?是否答应将妹妹嫁于我。” 刘备派法正去找孙权,其实为了探下孙权的口风,结果,刘备万万没有料到,法正早就把刘备给卖了。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孝直不辱使命,吴侯已经答应婚事了,只是,吴侯至孝,此事还要跟吴国太商议。” 一想到自己开口向孙权求婚的时候,孙权误以为刘备是要娶吴国太,法正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孝直,多亏有你,我就知道,此事有你出面,一定能够达成,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在江东立足了。” 闻听喜讯,刘备顿时眉开眼笑,乐的不住的在屋里踱步转圈,差点没忍住蹦跳起来。 “呵呵…” 望着刘备喜不自禁的高兴模样,法正的笑容,渐渐冷却了下来,心中暗暗盘算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筹谋,那就是彻底的将刘备的兵将拉拢过来。 出了刘备的房间,法正先去了沙摩柯那里。 沙摩柯对刘备,也是心存不满,他当初听庞统的建议,出兵帮助刘备,结果,刘备不但没有打下西川,反而跑到了江东避祸,这让沙摩柯很失望。 而法正,恰恰早就看出了沙摩柯心中的不满。 孙权送走法正之后,心情大好,忙来找母亲请示,吴国太听了他的来意,顿时恼怒“哼,权儿,你是想把你的妹妹推入火坑吗?” “母亲,孩儿刚刚执掌江东,根基未稳,如今,江东刚刚吃了败仗,兵马损失惨重,曹操占据荆襄,虎视我江东,贼心不死,我父兄创下的基业,全都压在孩儿的肩上,孩儿夜不能寐,自知责任重大,眼下,江东急需稳固。刘备虽然人已上了年岁,相貌也差强人意,肢体也不健全,但是,母亲,他的手中,仍有一万兵马,还有黄忠沙摩柯这等虎将,若能将妹妹嫁给刘备,稍加安抚,暗中拉拢,母亲,这刘备的人马,可就举手之间变成我江东的了。” “嘶…”孙权将法正对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说给了吴国太,果然,吴国太听了之后,顿时沉默不语,显然在考虑其中的利弊得失。 “母亲,何况小妹跟陈削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不是我说她,她竟然还跑去了冀州,结果怎么样,自取其辱,现在谁还肯娶她,至少那些江东望族,绝不会这么做的,而刘备,虽然相貌稍差,也上了年纪,但毕竟贵为皇叔,也算一方诸侯,小妹能与他完婚,也算门当户对,母亲,你说呢?” “相貌稍差?” 吴国太冷冷的瞪了孙权一眼,“可不是稍差啊,虽然我没见过,可也听旁人说起过,听说,那刘备,瞎了一只眼睛,断了一条手臂,还少了一只耳朵,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你小妹,再不济,也是风华正茂,姿色过人,这…”虽然孙权说的有道理,可吴国太还是有几分顾虑。 虽然孙仁不是自己的亲女儿(是吴国太的妹妹所生),但终究是骨肉至亲,吴国太多少有些不忍。 但是,对于孙仁之前的事情,吴国太也是大为恼怒,父兄都跟陈削厮杀,这个死丫头,居然自己跑到冀州去了。 结果怎么样,愣是被陈削给捆绑起来送了回来,丢人,丢尽了孙家的颜面。 “这样吧,改日,甘露寺,我要见一见刘备。” “孩儿遵命!” 孙权忙点头答应,随即给母亲道了声安,躬身退了出去。 这件事,他相信母亲会顾全大局的,关键不是拉拢刘备,而是将刘备的兵马占为己有,至于刘备,哼,在孙权眼里,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吴国太招来女儿孙仁商议,结果,母女二人不欢而散,孙仁心里早已有了别人,又怎么可能再嫁给刘备呢。 不过,女儿的意见,仅仅是意见罢了,真正拿主意的还是吴国太。 在吴国太看来,女儿不过是耍性子罢了。 在刘备求婚的时候,冀州也是一片繁忙,毕竟,陈削要迎娶甄家的甄宓和糜家的糜环,虽然两家都是商贾之家,但是,光是繁琐的礼节,也是让陈削好一阵头疼。 不过,他的烦闷心情,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义子,还算欣慰不少,邓艾,就是他新收的义子。 说来也是巧合,荆州战乱四起,邓艾的族人为了避祸,暂时迁到了冀州,邓家不乏明白之人,谁都知道,冀州几年之内,将再无战事爆发,这里最安全,反而荆州注定不会太平。 邓艾的家乡,在南阳,曹操跟江东争斗,荆州战事爆发,他们生怕受到波及,却没想到,让邓艾阴差阳错,遇到了陈削,否则的话,邓艾日后的轨迹,还真是无法预料。 刘备跟陈削,原本处在同一起跑线上,当时都在义军中担任屯长,不过,之后两人的轨迹,天壤之别,刘备高开低走,先是快速崛起,最后又如彗星般的急速陨落。 而陈削,则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步壮大,实力一点点的膨胀了起来,每一步,都步履维艰,却最终,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令谁都不敢小视的一方霸主,而且,还是实力最强的霸主!(。) 第六百零八章,孙权的婚事 却想不到,刘备和陈削两人,现在又要同时娶亲,陈削那边,操办婚事,刘备这边,也是新郎官要准备着去见自己未来的丈母娘。 这一日,风和日丽,寒冬中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吴国太带着女儿来甘露寺进香,刘备也一早收拾的干干净净,穿戴一新,装作寻常的香客来寺中进香,得知刘备前来,吴国太忙带着女人隐退到一旁的屋中。 本来孙仁是不乐意来的,但是,耐不住母亲的严令,吴国太很强势,孙仁根本做不得主,孙仁心想,哼,到时候,不管刘备好与不好,我就不点头,我看此事如何收场。 “不错,不错!” 刘备正背对着吴国太所在的屋子,光看背影,吴国太还算满意,刘备身高八尺,身形魁伟,穿了一身得体的衣袍,给人的印象并没有那么糟,可是,当刘备转过身来之后,虽说吴国太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吓了一跳。 “这人怎能丑成这副模样?” 吴国太脸色煞白,吓的连退了几步,差点没瘫倒在地上。 刘备其实不丑,但是,他的形貌却改变了很多,不但变成了残废,脸上也彻底毁了容。 耳朵少了一个,眼珠子瞎了一个,胳膊又被人砍掉一个。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刘备在辽东的时候,落水冲到一处芦苇荡,身上脸上被乌鸦撕咬过,脸上坑坑洼洼,如厉鬼一般,本来一张端正的脸彻底毁掉了,要不是白天,非得吓出人命来不可。 “呸…真恶心!” 孙仁伸手扶住吴国太,也是一脸的厌烦,忍不住啐骂道。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可是,此刻的吴国太,心里却很不满意,刘备的相貌,实在太过吓人,别说女儿嫁给她,就算一个老太婆,也未必肯乐意。 见吴国太大失所望,孙权皱了皱眉,让人送走刘备之后,赶忙过来说劝。 “母亲,其实,刘备原来相貌不错,也是个一表人才的人物,只是,受战事所累,毁了容貌,男人嘛?当以大局为重,刘备毕竟贵为皇叔,气质非凡,也算一方诸侯,母亲,您当以大局为重。” “要嫁你嫁,我才不嫁。” 狠狠的瞪了孙权一眼,孙仁当即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对于孙仁,孙权也不在意,只要母亲拿了注意,这事,就由不得她了。 “这事,再容我考虑一下。” 吴国太现在还惊魂未定,心里根本平静不下来,回府之后,孙权又来了几趟,正好吴国太想到一件事情,忙叫来孙权“权儿,且不说你妹妹的婚事,母亲给你也张罗了一门婚事,不知,你可愿意?” “咯噔!” 孙权的心里,顿时一阵狂跳,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是好事。 就说那个谢夫人,孙权娶了之后,连正眼都没看过一眼,谁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结果,到现在,步练师也仅仅是个婢女,大乔,更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接进府中,归根结底,孙权的一切,也是身不由己。 做孙权的女人其实是幸福的,因为他看上了,就选你,不计你的来历,不问你的过去。 步练师,之前仅仅是个受战争所害的战俘,是最没有地位的女人,是战争的胜利品,可孙权收了她之后,不仅对她甚是宠爱,甚至一心一意要将她扶正。 对待大乔,孙权虽然贪恋,但一直也没有用强,大乔不喜欢她,他也没有过分的逼迫大乔,他想用自己的行动,一点点的感化这个冰冷的女人。 但是,很多事情,孙权却不能做主,想娶谁,他说了不算,正因为他对大乔还有私心,所以吴国太继续再给他张罗一门婚事,好让他对大乔死了那份心思。 吴国太哪里知道,越是这样,孙权越是不满,积聚在他心中的怒火,正在一点点的膨胀起来。 但是,现在他反抗不了,自己刚刚继位,论地位,论威望,都远不如孙策和孙坚,他需要母亲为他遮风挡雨,需要吴国太替他撑腰助威。 “但不知又是谁家的女人?顾家的,还是陆家的?” 江东吴郡,有四大家族,谁都知道,孙坚是在吴郡发的家,成的气候,所以吴郡的四大豪族,可以说,也算是整个江东最大的四大望族。 这四家分别是,朱家,顾家,陆家,张家。 每一家,地位都举足轻重,比如朱家的朱治,张家的张昭,陆家的陆尚…陆逊,顾家的顾雍。 吴国太一提婚事,孙权就能猜到,肯定离不开这四大家族。 吴国天欣慰的点了点头:“我儿果然聪明,此人既是陆家的又是徐家的。” 当吴国太说出此人的名字后,孙权顿时面色大变,差点瘫倒在地上:“母亲,这如何使得,那可是陆尚的妻子啊。” 陆尚在冀州战死,他的妻子也就成了寡妇,她是吴郡人,她的祖父徐真与孙坚关系密切,密切到孙坚把妹妹嫁给了徐真。 真正的算起来,陆尚的妻子的祖母是孙权的亲姑妈。她的父亲叫徐琨,按照亲戚关系,那么她就是孙权的表侄女! 让自己娶一个寡妇,还是自己的表侄女,孙权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打死也不乐意。 他能猜到,母亲让自己娶这个女人,并不是因为自己身边缺少女人,而仅仅是为了拉拢陆家和徐家。 孙权吓坏了,脸都绿了,现在他对吴国太越来越感到恐惧。 可母亲一言九鼎,就算孙权刚刚继位,在吴国太的眼里,也仅仅是个孩子。 望着儿子仓皇惊恐的模样,吴国太却笑了“你不愿意?那你还让自己的妹妹嫁给刘备,母亲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娶了她,不仅可以拉拢陆家,也能拉拢徐家,要知道,你的表哥徐琨手里可有不少兵马,此事你若答应,你妹妹的婚事,我也如你所愿。” 孙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母亲给将了一军,这下倒好,不仅妹妹要进火坑,自己也跟着倒霉。 “也罢!”咬了咬牙,心一横,孙权答应了下来。(。) 第六百零九章,答应婚事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自己忍了! 拉拢徐琨也好,拉拢刘备也好,反正都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算起来,孙权也不算吃亏。 孙权为了大局,答应了吴国太给他张罗的又一门亲事,至于孙仁,则跟母亲大吵了一架。 孙仁跟孙坚孙策一样,脾气暴烈,性如烈火,本以为母亲不会强迫自己,没想到,母亲还是逼着自己嫁给刘备。 孙仁气呼呼的看着吴国太“母亲,女儿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残废的!” 说着,孙仁气的有些发抖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探向了腰间,下一刻,她把剑拽了出来。 “反了,反了,怎么,你想寻死不成,尚香,你让母亲太失望了,生在这样的家族,你应该替家族分忧,而不是耍小姐脾气,你的大哥孙策,打下偌大的江山,最后战死沙场,你的父亲,更是响当当的一方俊杰,一生豪迈,不惧生死,人称江东猛虎,不管是谁,都不敢对你父亲小看半分。而你的二哥孙权,年纪轻轻,就担起江东的重担,甚至为了江东稳固,不惜迎娶陆家的寡女,而你呢,你又为江东做了什么?你独自一人跑去冀州,弄的人尽皆知,让我孙家丢尽了颜面,怎么,拿死来威胁母亲不成?” 吴国太语气决绝,态度强势,说的话,如利刃钢刀一样,无情又而残忍的戳在孙仁的心头,孙仁委屈的眼睛都湿润了,最后只好咬牙哭着跑了出去。 这个家,对她来说,实在太冷漠了,她一刻也不愿意继续呆下去。 大哥的死,让孙仁无法释怀,只要看到孙权,她就来气,母亲,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江东,为了所谓的大局,甚至不惜牺牲儿女的幸福。 别说孙仁,孙权怎么样?也是不能得偿所愿,他想娶的女人得不到,不想娶的一个又一个被吴国太送到他身边,孙权也是一肚子的不满,如今,孙仁也是如此。 家族,利益为上,这是吴国太一贯的做法,至于儿女会不会愿意,会不会幸福,吴国太并不理会。 “小姐,周瑜来了!” 孙仁回到府中,把自己关在闺房中,放声痛哭,满心的委屈都汇聚成无尽的泪水流了下来。 刘备那么吓人,脸都彻底毁掉了,还是个残废,母亲居然忍心让自己嫁给他她,孙仁早已心有所属,自然不会甘心听任摆布。 听了丫鬟说到周瑜,孙仁忙止住悲声,从床上跳了下来,“谁?” “周瑜!” 孙仁连眼泪都没擦干净,就急匆匆的出了闺房。 男女有别,即便周瑜跟孙策是好兄弟,周瑜也不能进入孙仁的闺房,周瑜正在院中等候,见孙仁哭的梨花带雨,顿时心中一痛。 “尚香,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想嫁给刘备?” 周瑜表情很严肃,自从孙仁懂事起,他从来没见周瑜这样过,一直以来,每一次见到周瑜,周瑜都是笑容满面,脸上总是噙着温润儒雅的笑容。 周瑜心情不好,自然有原因,周瑜谋略不俗,任何蛛丝马迹,他都能看出不寻常的东西。 大乔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孙策刚死,尸骨未寒,孙权居然派人把大乔给控制了起来,光是因为这一点,就让周瑜隐隐觉察到了什么。 孙坚的死,这还没过几日,孙权居然就张罗着把妹妹嫁给刘备,那刘备周瑜也见了,周瑜跟孙策一样,也把孙仁当做自己的亲妹妹,谁愿意把妹妹推进火坑呢? 那刘备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丧家之犬罢了,论地位,轮实力,论品貌,他有哪一点配得上孙仁呢? 这门婚事,周瑜也不愿意。 可是,吴国太和孙权,都打定了主意。 “周瑜哥哥,救我!” 孙仁像见到亲人一样,再也忍受不住,猛的扑进了周瑜的怀里,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夺框涌出。 “呵呵,别伤心,我倒有一个法子,不过,不知你愿不愿意?” 等孙仁稍稍平静了一些,周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说道。 “只要是不让我嫁给刘备,我都愿意。” “不,你要嫁给他。”周瑜摇了摇头道。 “周瑜哥哥,怎么连你也…” 孙仁吃了一惊,气鼓鼓的撅着小嘴,向后退出两步,目光看向周瑜,也多了几分怒意。 周瑜微微一笑,“尚香,众所周知,是关羽杀了你父亲,你暂且先答应刘备,让他杀了关羽再完婚,之后吗?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杀了刘备,我送你离开江东,我想这里,你不适合继续呆下去了。” 见孙仁瞪大双眼,有些呆愣,周瑜叹了口气“只是,要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陈削,虽然江东与陈削势不两立,但是,若你真心喜欢陈削,我想,他会收留你的,只是你哥哥的仇,哎……此事甚是蹊跷,我想其中必有内情。” 孙仁真想将真相说出来,可是,她还是犹豫了,一旦让周瑜知道,江东必然大乱,虽然对孙权多有不满,愤恨难平,但是,吴国太的一句话,让孙仁心里很不是滋味“你长着这么大,又为江东做过些什么?” 为了江东,哥哥的事,就算烂在肚子里,孙仁也不会告诉周瑜的。 吴国太不知道内情,一直认为孙仁没帮江东做过什么,可是,光是孙策的事情,为了隐藏这个秘密,孙仁内心所承受的痛苦和愤恨,又有谁能体会到。 见孙仁最后咬着下唇答应了,周瑜用力的点了点头“委屈你了。” “我这就去找刘备!” 擦干净眼角的泪水,孙仁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迈步走了出去。 望着孙仁略显纤瘦的背影,周瑜暗暗摇了摇头“尚香,委屈你了。” “什么?孙仁姑娘来了?” 待在驿站里的刘备,一听说孙仁来了,又惊又喜,乐的急忙整了整衣袍迎了出来。 不管是生理需要,还是为了自己的霸业,跟孙仁成婚,都是刘备眼下迫切希望达成心愿的一件事。 刘备年尽四旬了,张飞关羽早已成家立业,曹操孙坚的孩子都能独当一面了,就连比自己小很多的陈削,也有了儿子。 (。) 第六百一十章,杀关羽 再看看自己,一无所有,刘备内心的孤寂和不甘,可想而知,何况,孙仁年轻貌美,姿色不俗,又是江东孙家的掌上明珠,无论品貌,还是地位,都让刘备感到满意。 何况,孙仁差点变成陈削的女人,刘备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痛恨着陈削,可以说,是陈削将自己逼到了今天这一步,能把喜欢陈削的孙仁娶了,刘备也会有一丝安慰。 战场失意,情场得意,睡陈削的女人,多少能让刘备心里有种变态的满足。 “孙仁姑娘,没想到,你能来看我,请进。” 迎到驿站门前,望着一身紧身红裙英姿飒爽的孙仁,刘备越看越喜,忙摆手笑着将孙仁迎进驿站。 “皇叔,我就不进屋了,你我还未成婚,多有不便,今日来见你,尚香有一事相告。” 进了驿站,刘备一脸欢喜的要将孙仁迎进屋中,却被孙仁给拒绝了。 刘备微微有些失望,他还想跟孙仁多亲近亲近,至于男女有别之类的礼法,刘备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门婚事,吴国太和孙权都点头了,已经铁板钉钉,孙仁就算不乐意,也改变不了。 所以,内心深处,刘备便把孙仁认定成了自己的女人。 “不知孙仁姑娘想说什么?直管讲来,你我不是外人。” “哼…”孙仁咬了咬牙,明亮的眼眸中,悄然划过一丝厌恶。 “皇叔应该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如今父亲尸骨未寒,作为女儿,本该在父亲坟前守孝,但是,既然母亲和兄长都答应此事,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成婚可以,你必须先杀了关羽。” “啊…什么?让我杀云长?” 刘备差点没吓的瘫在地上,惊吓的连连后退,脸色都变了。 “云长?好亲切的称呼,皇叔,我父亲死在关羽的刀下,你觉得我会甘心嫁给一个跟仇敌牵扯不清的男人吗?要娶我,你就杀了他,这件事,我想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如今曹操已经撤兵回了兖州,独留关羽一人镇守荆州,听闻关羽曾在巴郡放过皇叔一次,我想,你若引他过江,应该不难吧,到时候,只要你跟他撇清关系,哪怕就算杀不了关羽,我也愿意嫁你为妻子。皇叔来我江东,难道不需要拿出您的诚意吗?” 孙仁咄咄逼人,可细想,刘备也无法反驳,说起来,孙坚是死在关羽的刀下,而自己也是被关羽放离的巴郡,在所有人看来,自己跟关羽依旧‘藕断丝连’牵扯不清,可是,让刘备对关羽下手,刘备还真的不敢,也压根没这么想过。 “呵呵,皇叔,看来你们终究是兄弟,顾念兄弟情是好事,不过,我想这门婚事,还是算了吧,就算我母亲和兄长都答应,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的,你若不想婚事变丧事,尽管顾念你的兄弟。” 说着,不屑的冷眼瞪了刘备一下,孙仁随即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了驿站。 听说孙仁去找刘备,逼迫刘备杀关羽,孙权大吃一惊,起初还心中责怪妹妹胡闹,可是,细一想,也觉得此事倒真有几分可能。 孙权忙将自己的亲信文武连同法正都召集在了一起。 来的没有外人,诸葛瑾,张昭,张弘,虞翻,法正,还有两员战将,徐盛和蒋钦。 “诸位,觉得此事如何?” 张昭点了点头,“若是能杀了关羽,对我江东的士气,必然大大有益,先主公,众所周知,是被关羽所害,眼下我江东上下,对关羽都恨之入骨,主公这个时候跟刘备结亲,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有怨言,郡主的提议,虽然冲动,有些刁蛮,但是,确实不失为一个妙计,刘备跟关羽,现在还有私交,倒不妨一试,若能引关羽过江,然后伏兵齐出,不但能振奋士气,也能为先住公报仇雪恨,主公的威望,必然更加稳固。” “还有一点,关羽跟刘备牵扯不清,让人心中不安啊,如日后刘备跟关羽里应外合夺我江东,如之奈何?”诸葛瑾也站了起来。 孙权想了想,将目光看向法正“孝直,当时离开巴郡的时候,你也在,你说,那关羽会过江来见刘备吗?” 法正点了点头,一脸笃定的回道“一定会!” 随即笑道“关羽素来重情重义,又为人狂傲,就算有伏兵,他也不会被吓住了,让刘备出面邀请他过江,关羽必来无疑。” “好,就这么办,马上让刘备来见我。” 这么大的事情,孙权压根就没请周瑜来商议,可见,对周瑜,他的心里,又是忌惮,又是戒备,当然,孙权也知道,眼下江东根本离不开周瑜。 论统兵打仗,没人比得上周公瑾! 转过天来,孙权就派人来请刘备过府一叙,刘备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他一点也不傻,孙仁昨天刚来,今天孙权就见自己,这其中必有关联。 可刘备眼下寄人篱下,又不能不去,稍加整理了一下,刘备忙离开了驿站。 不过,在半路途中,却遇到一人,望着路边茶棚中走出来的青衫少年,刘备激动的差点哭了,“士元,果真是你?” “皇叔,没想到,你也来了江东,呵呵,你我还真是有缘啊。” 庞统冲刘备摆了摆手,伸手往茶棚里一指“皇叔,请。” “这……可是,士元,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如,你先去驿站等我,回头我再跟士元叙谈。” “呵呵,皇叔有事,请便。” 庞统笑了笑,冲刘备摆了摆手,一脸云轻风淡,毫不在意。 刘备连连作揖,“士元,务必去驿站等我。”说着,刘备挥手告别了庞统。 望着刘备远去的匆忙背影,庞统轻轻摇了摇头。 “哎…皇叔,多保重吧,祸福相依,生死难料,呵呵,好一个温柔乡,英雄冢啊。” 对刘备,庞统谈不上失望,因为自从刘备避祸来到江东后,庞统就对他不怎么在意了。 这一次,之所以来,本来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他一回,可是,刘备压根没有停下脚步进茶棚叙谈的意思。 至于让庞统去驿站等刘备,庞统才懒得去。(。) 第六百一十一章,邀请关羽过江 当刘备再次回到驿站后,整个人不住的垂头叹气,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招来简雍询问道“宪和,士元可曾来过?” 简雍摇了摇头,刘备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一直等到深夜,依旧没有见到庞统的影子,刘备懊悔不跌,用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自责的嘀咕道“当时我真不应该匆匆跟士元分开。” 晚饭,虽然丰盛,可刘备依旧一点胃口也没有,勉强扒了两口,刘备的脸顿时涨的通红,没过多久,刘备就捂着肚子跑去了茅房。 不用猜,不知道是哪个伙计又在他的饭菜里下了东西,正所谓,久病成医,现在刘备都有了经验。 饭后,刘备蜷缩在塌上,脸都白了,一连跑了五回茅房,拉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说来也怪,别人的饭菜都没事,唯独刘备吃的却被人下了东西,不是巴豆,就是泻药,这几日,刘备被折磨的要死,江东人对他简直恨之入骨,刘备现在寄人篱下,纵有天大的不满,也不敢发飙。 难道还能把人给抓起里宰了不成? 饭后法正溜溜达达的来找刘备,法正心里那叫一个美,不过见到刘备之后,法正的脸上顿时多了一片愁云,一脸认真的问道“主公,孙权的提议,你想的怎么样了?” “孝直,真的要走这一步吗?云长可是我的兄弟啊。” 刘备摇了摇头,心里很难过,江东给他出的这道难题,刘备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主公,孙坚将军,在江东,那可是举足轻重,堪称江东的顶梁柱,驾海梁,他的死,江东上下非常愤怒,主公要跟孙家结亲,人家提这个要求,当真不算过分,毕竟,整个江东,现在都恨不得杀了关羽,而你,跟关羽毕竟还有牵连,世人也都知道,是关羽放了主公离开的巴郡,不怪孙仁小姐对你有抱怨,主公,当深思啊,不瞒你说,江东跟关羽之间,你必须做个取舍。” 刘备叹了口气,“此事容我思之!” 法正又道“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时间要是拖久了,试想,江东如何看待主公,孙权必然对主公生意,孙仁姑娘,也必定对主公更加不满,他们会认为,你依旧不愿跟关羽撇清关系,退一万步讲,就算主公还念旧情,可是,又能如何。关羽如今深得曹操器重,而你…哎,主公,江东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若能得孙权器重,日后图谋江东,并非难事,到时候,主公雄踞江南,跟曹操和陈削鼎力中原,据长江天险,霸业必成,也能早日达成主公匡扶汉室的宏愿啊。” 法正的话,让刘备心中一阵热血澎湃,是啊,自己漂泊半生,江东,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何权衡?如何抉择?刘备分得出轻重,要想继续在江东安稳下去,看来必须舍弃些东西。 法正走了之后,刘备一夜没睡,翻来覆去,脑海中不住的闪出昔日桃园三结义的情形。 一想到关羽得知张飞的死讯后,不惜发兵围攻孙坚,刘备的心里,就一阵怅然,他知道,虽然三兄弟情分已尽,但是,关羽跟张飞,显然远比跟自己要亲近的多。 想到为了离开巴郡,自己在关羽面前跪地求饶的模样,甚至关羽还曾无情的冲自己摆手让自己“滚” 刘备的眼中,陡然窜出一阵怒火,是啊,就算自己依旧还顾念这份情义,显然,只是自相情愿罢了,关羽未必还能再理会自己。 天将放亮,刘备终于拿定了主意。 刘备也不想想,关羽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他逃命,关羽才真是的仁至义尽,九里山一次,巴郡一次,关羽对他一点也不薄,若没有关羽,刘备早去阴曹地府了。 可刘备,居然心里还怨恨关羽。 刘备拿定主意,孙权得知后,顿时大喜。 事不宜迟,趁着曹操不在荆州,孙权连忙催促刘备北上,在孙权等人盛情欢送下,刘备带着黄忠沙摩柯还有法正去了三江口。 鲁肃正领兵屯扎在这里,跟关羽的人马,隔江而望,眼下还是寒冬,不宜兴兵,但是,无论是曹兵,还是江东兵,都没有放松该有的戒备。 刘备带人来到三江口,鲁肃早就得到了消息,忙带人将刘备迎进了帐中,稍事休息,刘备就给关羽亲笔写了一封信,忙派人给关羽送信。 关羽正在营中视察防务,虽然战事暂停,但是对于荆襄水军的操练,关羽丝毫不敢怠慢。 这一点,原著中有依据,关羽坐镇荆州,虽然一直擅长陆地作战,但是对于水军,能力也毫不逊色,何况,蔡帽张允,如今也归到了关羽的帐下,整个荆州,关羽一言九鼎,统帅三军,可以随意调动军队,看的出来,对关羽,曹操非常器重。 “父亲!” 关平拿着刚刚接到的书信,大步流星的来到关羽的身前,“这是刘备派人给父亲送来的书信,请父亲过目。” 关平,身材魁梧,仪表不俗,顶盔贯甲,英姿挺拔,也是不可多得的一员骁将。 关羽一撩长袍,微阖的凤目微微睁大了少许,接过书信,并没有急于拆开,而是锊着须髯,沉吟了片刻,过了一会,关羽喃喃的自语道“刘备居然给我写信,他能有什么事情?” 打开来看过之后,关羽顿时笑了,“原来,他也要成家立业了,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想让我去给他道喜,好在我面前,炫耀一番。” 上一次,在巴郡城外时候,刘备来见关羽的时候,关羽身边也带着甘夫人。 想必,刘备心中不平,这不,马上就要成为江东的车乘龙快婿,想让自己过江跟他叙谈,不外乎,就是想让自己给他道喜。 关平忙劝道“父亲,刘备要成婚了?父亲,你莫要忘了,世人都知道,刘备是被你放走的,而孙坚,算起来,也是因父亲而死,这一次,刘备绝没安什么好心,父亲,不得不防啊。”(。) 第六百一十二章,单刀赴会 “哈哈……” 关羽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的在关平的肩上拍了两下,赞许的夸赞道“我儿长大了,你说的不假,怕是鸿门宴啊。” “哼,刘备真是乃忘恩负义的小人,亏父亲两次放他逃命,他居然还想谋害父亲,真是其心当诛,这么说,父亲无须理会,我这就回去把送信的使臣一刀宰了。” 说着,关平气呼呼的就要离开。 关羽忙喊住了关平“我儿且慢,谁说我不会去的,鸿门宴又如何,哈哈…对我来说,何惧之有!” 不屑的朗声一笑,关羽陡然凤目圆睁,身躯挺的笔直,如一尊巍峨挺拔的天神一样,豪气狂升,眼中噙着浓浓的不屑。 越是龙潭虎穴,关羽越是无所畏惧,这也是他的个性使然。 关羽为人狂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关平越是劝阻,反而越发坚定了关羽过江的念头。 刘备虽然将信派人送了出去,可依旧忐忑不安,鲁肃忙询问:“皇叔,你在担心什么?莫非,心中不忍,还念旧情?” 虽然鲁肃忠厚老实,也没有质问的口气,但是,这话依旧让刘备的心里咯噔一下。 刘备忙摇头道“不然,子敬多虑了,我二弟…”顿了一下,刘备忙改口道“那关羽,文韬武略,颇为精通,他必然能看出其中的蹊跷,未必肯过江赴宴,备的担心,有负吴侯重托。” 谁也不知道关羽能不能过江赴宴,就连鲁肃也没底,因为,刘备的这个计策,并不高明,关羽未必不能识破,但是,这些人全都小看了关羽,当送信的使者回来之后,刘备等人忙围了过去,“怎么样?关羽肯不肯过江赴宴?” 出人意料,使者点了点头,“关羽说了,明日午时,准时前来。” “嘶…” 刘备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关羽真的要来,明知是鸿门宴,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连鲁肃,心中也对关羽肃然起敬。 鲁肃手扶须髯,久久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感慨的长叹一声,“关羽,真英雄也!” 转过天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悄然流失,就像握在手中的沙子一样,即便你抓的再紧,它依旧会从手中溜走,虽然下定了决心,刘备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甚是忐忑,现在并非不忍心对关羽下手,而是,刘备担心此事过后,天下人会轻看自己。 “主公,三思啊,这么做,必定被人不齿,关羽重情重义,名震华夏,之前又曾两次放过主公,主公,就算要杀他,也应该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跟关羽来个了断,这么做,哎…” 黄忠找到刘备,再三苦劝,老将军跟在刘备身边这么久,对刘备的行径,现在也颇为失望,之所以没有离开刘备,倒不是舍不得,而是,黄忠并非反复无常之人。 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便辅佐的诸侯让自己失望,也不愿轻易背叛。 黄忠就是这样的人,单凭关羽两次给了刘备活命的机会,刘备就不应该对关羽下手。 刘备一阵苦笑,他现在进退两难,他也知道,不应该对关羽下手,可是,要想留在江东,要想跟江东和睦相处,他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离开江东,要么按照江东的意思去办。 离开江东,刘备舍不得。 天下之大,他也无处可去,漂泊半生,四处逃窜,整个中原,几乎转了一圈,江东对刘备来说,是唯一的机会,这一次,他被逼无奈,只好忍痛下定决心。 要做江东的乘龙快婿,要图谋江东,刘备必须做出让江东刮目想看的表现。 虽然孙仁也说了,就算事情没有成功,也依然愿意嫁给他,但是,刘备心里清楚,真那样的话,江东对自己依旧还会有非议,孙权也会对自己失望,他们更希望自己杀掉关羽。 自己要在江东立足,要被孙权重视,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而关羽的人头,似乎是唯一的,也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刘备摆手冲黄忠劝道,“汉升,我意已决,勿须再劝,到时候,听我摔杯为号,汝等务必除掉关羽。” 黄忠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是老大的不痛快。 他觉得,刘备做的太过分了,杀了关羽,江东人也未必对他刮目相看,毕竟,他杀的是对他有恩的兄弟。 在众人焦急不安的等待中,日头终于爬到了头顶上空,忽然,对面的江岸上,闪出一哨人马,旗帆招展,锣鼓喧天,曹兵曹将显然正在欢送关羽,刘备本以为关羽会带人过江,哪知,关羽只带了关平一个人。 关羽迈步上了一艘小船,舟船随波上下颠簸,不住的被浪花摇晃着,可是,关羽,巍峨的身姿,宛如泰山一般,稳如磐石,不动如松! 关羽手扶长髯,凤目微阖,冲身后的关平沉声吩咐道“过江!” “谨遵父命!” 既然父亲已经做出了决定,关平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唯有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陪着父亲闯一闯这龙潭虎穴,虽然觉得父亲过于鲁莽,但是,关平的内心深处,也对父亲的举动感到由衷的自豪,放眼天下,谁敢像父亲这样,孤身赴宴,独闯龙潭? 波浪翻滚,江水激荡,关羽站在船头,静静的望着对面,对面的岸上,站了不少江东兵,不过,关羽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凤目微阖,面带不屑,傲气凌然,狂气陡升。 即便是龙潭虎穴,关羽也无所畏惧,身后岸上的曹兵,又是担心,又是佩服,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热血男儿,面对关羽的坦然赴约,每个人,都发自肺腑的敬佩关羽。 反倒是刘备,见关羽的船越来越近,刘备目光闪烁,竟不敢关羽从容对视,一想起关羽和张飞出生入死多次保护自己,刘备的心里,就是一阵不安。 从涿郡结拜的那一天开始,要是被有关羽和张飞,刘备早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愧疚也好,不安也罢,现在刘备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其实大可以离开江东,未必非要跟孙权结亲,只是,他舍不得。(。) 第六百一十三章,关羽的豪气 “云长,二弟,我就知道你会过江来,你我兄弟,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叙谈一番,今日正是良机,来来来,随我一起进帐。” 见关羽的小船靠了岸,刘备忙稳住心神,迈步堆着笑脸迎了上去。 鲁肃和法正彼此对望了一眼,两人全都暗暗点头,对刘备极强的变化速度,两人都感到非常惊讶。 刚刚刘备还是患得患失,看起来非常矛盾,内心依旧在痛苦的挣扎,可是,关羽这刚一靠岸,刘备居然就热情的迎了上去,光看那一脸的亲热劲儿,换了谁,也得被蒙蔽。 关羽也是笑容满面,冲刘备一抱拳,“恭喜皇叔,贺喜皇叔,听说皇叔即将大喜,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皇叔漂泊半生,眼瞅着就要成家立业,关某也感到莫大的欣慰。” 虽然看似亲热,但是,关羽却立场分的很清,并没有顺着刘备的话称呼他为大哥,因为,两人的情分,从在巴郡放走刘备时,就已经彻底作古了。 关羽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情义所左右,在他看来,自己对刘备,已经仁至义尽了。 刘备也不生气,上前拉着关羽的手,两人并肩而行,直奔江东兵的营帐走去,一边走,刘备一边客气的跟关羽攀谈,并吩咐身边的兵卒,马上摆酒设宴。 跟在关羽身后的关平,一双黑亮的眼珠子,不停的扫视着四周,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他都不会漏过。 关平的手里,拎着关羽的青龙刀,跟在关羽身后,关平寸步不离,既担心父亲的安危,关平也在履行一个贴身护卫的职责,他既是关羽的义子,同样也是关羽的护卫。 既然父亲只带自己过江,关平自知肩上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和懈怠。 对于刘备的热情,关平心中甚是厌恶,暗骂刘备虚伪奸诈,并非磊落英雄。 虽然没有发现江东兵的伏兵,关平依旧不敢松懈,倒是临进帐之时,关羽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常年征战沙场,对于危机的感知,关羽远比初出茅庐的关平要敏锐的多。 这摆酒设宴的营帐,暗中杀机四伏,隐隐有刀光闪出,关羽凤目微阖,微微一笑,随即便跟着刘备进了营帐,似乎,对于暗中的伏兵,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关羽孤身前来赴宴,鲁肃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都说关羽为人狂傲,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可是,从关羽的身上,鲁肃却能感受到,那如霸王在世的雄姿,关羽狂傲不假,但是,他的确有这资格,似乎任何人,在他面前,都生生矮了半截. 这不是错觉,关羽一路进帐的从容表现,孤身虎胆,豪气干云,那份坦然自若威武不惧的傲气,让周围的江东兵将甚至都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没有人,敢正面跟关羽对视,江东也不乏悍不畏死的虎狼悍将,可是,鲁肃能感受到,没有一个人,能在关羽的面前,跟他‘平分秋色’,每个人的气势,都不如关羽。 “来啊,斟酒,今日,我要与云长,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落座之后,刘备宛如江东的主人,居中而坐,当先摆手吩咐道。 见鲁肃仅仅在一旁陪坐,似乎绿叶般成了陪衬,关羽心中暗自冷笑。 刘备,你好大的架子,就凭你,刚刚避难逃到荆州,就能喧宾夺主,连鲁肃都被你抢了风头,可见,这其中必然有诈。 就算刘备跟孙仁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关羽也不认为,孙权就能这么快如此器重刘备。 跟鲁肃这些江东股肱重臣相比,刘备有什么值得令孙权过于器重的资格。 “父亲!” 见刘备举着斟满的酒盏递了过来,关平忙喊了一声,似乎要提醒关羽,小心酒里有毒。 关羽回身瞪了他一眼,那凌厉的眼神,一瞬间,吓的关平腿都软了,关平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刘备昔日跟我和张飞,乃是手足兄弟,就算现在我们立场不同,但是,刘备乃是大汉皇叔,是王室贵胄,岂能设计害我,混账,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着,关羽接过酒盏,不理会有些尴尬的刘备,一仰脖,一盏酒,当先灌了下去。 关羽这话,故意说给在座众人听,让刘备多少有些尴尬。 不少人也都将目光看向了刘备,刘备楞了一下,连忙摇头“云长,多虑了,今日,只是叙旧,大哥岂能存歹心害你,何况,你之前还对大哥有恩。” 刘备说话间,手心都攥出了冷汗,这话,他说的太过违心,甚至说,是关羽‘逼着’他出的。 关羽说,他不会害我,刘备怎么接话?只能这么说,总不能刚一入席,就气的摔杯动手吧。 结果,关羽只喝了三杯酒,便停住不再喝了。 “皇叔,你我立场不同,今日关某能过江赴宴,全都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今日在做诸位给我管某做个见证,这份情,我尽了,先是九里山,后是巴郡,我两次放皇叔活命,至于昔日跟随在大哥身旁那些出生入死的事情,就不值一提了,能看到皇叔在江东成家立业,关某真心替皇叔感到高兴,但是,你我毕竟分属不同的阵营,今日能来,关某已经破例了,回头免不了被曹公责斥,酒就到此为止吧,没有什么事,关某就告辞了。” 说着,关羽起身站了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刘备,那意思,你还有事吗? 所有人也都将目光投向刘备,刚刚关羽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对关羽全都刮目相看。 我两次放了你,你我情分已尽,但是,我仍然真心替你感到高兴,因为,你刘备漂泊半生,终于要成家了,这一次,冒着被曹操责怪埋怨的后果,关羽依然选择渡江过来给刘备道喜,这份兄弟情,他算是彻底的尽到了极致。 面对关羽冷若寒冰,仿佛能看透自己内心的目光,刘备额头上,微微的冒了汗。 他现在,没有丝毫的底气,如果选择摔杯,更像是恼羞成怒的疯子,就连这些江东兵将,甚至都会瞧不起他,可是,就这么放关羽走了,刘备又不甘心。(。) 第六百一十四章,刘备毙命 见刘备迟迟不开口,关羽冷哼一声,随即转身迈步走向了鲁肃“子敬,你我虽然各为其主,但是,管关某对先生,甚是倾慕,不介意的话,子敬陪我一程,你我边走边聊,好好叙谈一番。” 关羽突然变得热情了起来,只不过,却暗暗的将鲁肃当成了人质,两人并肩而行,可以说鲁肃甚至都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关羽给生生的从帐里拖了出来。 见关羽跟鲁肃并肩而行,虽然看似两人非常亲密,但是刘备心里却是懊悔不跌,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鲁肃成了关羽胁持的‘人质’,这个时候,刘备再想动手,最先遭殃的一定是鲁肃。 最终,刘备无奈的长叹一声,只好堆着笑脸,引着众人一路将关羽送到江边,关羽顺利登船,关平急忙驾船驶离岸边,小船如脱弦利箭一样,飞快的向江心划去。 刘备刚想摆手下令,对面的曹兵已经乘船过来接应了,站在船头,关羽不屑的看了刘备一眼,凤目陡然沉了下来,既然刘备已经存了歹心,想除掉自己,来日疆场相遇,关羽决计不会再手下留情,一旦跟刘备碰面,关羽的青龙刀,一定会砍下刘备的脑袋。 “哎…” 无奈的叹了口气,刘备的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周围的兵将,目光看向刘备,不少人心中暗暗鄙视,今日,不管刘备是否动手,他都会背上难以洗刷的恶名。 杀关羽,便等于,忘恩负义,不念昔日兄弟之情。 不下手,便等于,怂包软蛋,被关羽着实羞辱了一番。 跟关羽的坦然赴宴相比,刘备在众人眼中,形象一落千丈,更加的卑鄙渺小,他跟关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是天壤之别。 顺利抵达对岸,关羽马上传令,“封锁江岸,严加戒备,任何一个江东兵,都休想过长江一步!” 没有完成孙权的重托,甚至刘备都没有动手的机会,悻悻的离开三江口,抵达柴桑,孙权得知消息后,心中甚是恼怒,要是关羽没有过江,也就罢了,关羽明明过江赴宴,还是单刀赴会,可刘备愣是没下手,这让孙权非常失望。 不过,婚事还得照旧,就算对刘备不满,孙权也想尽早的将刘备的兵将收拢到自己帐下,何况婚事已经定下,孙权也不好冒然反悔。 “周瑜哥哥…”见周瑜又来了,孙仁知道,某些事,应该做个了断了。 “尚香,动手吧,不要犹豫,事成之后,我马上送你离开!” 虽然跟刘备成婚,再冒然杀了刘备,必会有辱孙仁的名节,但是,周瑜相信,孙仁会这么做的,她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刘备。 至于孙权的心思,周瑜再清楚不过,杀了刘备,正好让孙权趁早将刘备的兵将收到身边。 刘备现在已然成了江东的笑柄,更是大家痛骂不齿的对象,这样的人,周瑜觉得,已经失去任何利用的价值,反不如杀了省事。 刘备的婚事,跟陈削同一日举行,冥冥中,两人再次产生了‘交集’。 陈削一下迎娶两位娇妻,而刘备,则要跟江东的孙仁郡主完婚,刘备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婚之日,笑容满面,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之情,对前来道贺的江东文武,刘备恭恭敬敬,彬彬有礼,极力给众人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想着跟江东群臣搞好关系,便于自己长久立足。 哪知刘备大婚之日,周瑜则暗中将太史慈等人召集到了一起,再三叮嘱众人,一旦刘备府中起火,马上出兵,务必尽快将刘备的兵马彻底控制住。 这一点,孙权跟周瑜的选择,两人近乎是两个极端,孙权主张温火慢炖,想稳住刘备,再一步步的将刘备的人马拉到身边; 而周瑜,则是快刀斩乱麻,直接让孙仁杀了刘备,然后包围刘备的兵马,以雷霆席卷之势,彻底吞掉刘备的这些人。 刘备跟陈削,同时娶亲,同时进洞房,只不过,陈削那边,温柔乡,暖玉入怀,佳人在抱,齐人之福,艳福无边,寒意虽浓,洞房里却春情蜜意,羡煞旁人。 刘备喝的醉醺醺的刚来到洞房门外,就遇到了十几个手持利剑的女婢,愣是把刘备给挡在了门外,见这些女婢一个个冷若寒霜,手中剑光闪烁,好悬没把刘备给吓昏过去。 虽然早就听闻,这位东吴的郡主是个从小就喜好舞刀弄枪的姑娘,却也没料到,会是今日这般阵仗。 好不容易这些女婢让开了路,刘备惴惴不安的进了洞房,屋中,红帐高挑,香气扑鼻,一个身穿红妆的女人蒙着盖头静静的坐在床沿上,刘备心中得意,摇晃着身子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望着那盖头下迷人的身姿,刘备的呼吸,顿时变得粗重了许多,猴急的伸手摘下蒙在孙仁头上的盖头,哪知盖头刚刚掀开,一把匕首,骤然从那女人手腕中刺出,刘备做梦也没想到,等待自己的会是这样的一幕。 “你…要杀我。” 望着冷如寒冰手持匕首的孙仁,刘备捂着心口,大惊失色,身子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 刘备满脸骇然,简直不敢相信,孙仁竟然要杀他。 “孙家虎女,一女不侍二夫,刘备,你也配做我孙仁的男人。” 孙仁冷笑着,用力的拽出匕首,随即身形一闪,刘备只觉得眼前一阵女人香快速飘来,下一刻,他的身上,再次被匕首刺中。 鲜血,不住的流了下来,刘备的新衣服,不一会,就染成了血色 刘备转身想跑,却发现,门已经被从外面锁死了,外面十几个持剑的女婢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刘备根本逃不出去。 “这是为什么?你兄长和母亲都答应了婚事,你为什么要杀我,杀了我,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刘备面色惊恐的退到墙边,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在不住的流失着。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你还是安心上路吧。” “啊…救命啊” 刘备猛的扯开喉咙嘶喊了起来,可是刚喊了两声,孙仁冲到近前,滴血的匕首一下又一下,一连在刘备的心口戳了十几下,直到刘备的身子瘫软的倒了下去,孙仁这才停手。 (。) 第六百一十五章,伏龙闪耀 “哼…就算下辈子,再下下辈子,你也休想做我的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我父亲要是还活着,绝不会让给嫁给一个人人唾弃的残废。” 不屑的在刘备身上踢了一脚,见刘备已然断了气,孙仁随即迈步出了门。 “小姐!” “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小姐,你走吧,越快越好,江东不宜久留,希望小姐路上多加保重。” 这些女婢,打小就跟在孙仁的身边,一直寸步不离,孙仁每次练剑之时,她们也都陪在身旁,彼此之间,姐妹情深,可是,孙仁怕他们留下来会有危险,再三苦劝,可是,这些人依旧没有跟着离开。 “放火!” 一个女婢见孙仁还不走,当即果断摆手吩咐道,没过多久,刘备的洞房,就燃起了汹汹大火,火焰飞窜,烟火腾空,孙仁一跺脚,只好赶紧离开。 周瑜早有准备,一边派人趁乱护送孙仁出城,一边马上领兵包围刘备的兵营。 沙摩柯之前早就答应了愿意归降,倒是老将黄忠,决然不屈,奋力冲出了重围,得知刘备被杀,黄忠心灰意冷,孤身血战,虽然身负重伤,还是逃离了柴桑。 “反了,都反天了。” 从徐盛嘴里得知刘备被杀,孙权气的暴跳如雷,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孙权也无力阻止。 听说周瑜领兵困住了刘备的兵将,只有黄忠逃走了,孙权急忙带人匆匆赶了过去,在孙权的好言安抚下,刘备的这些兵将,最后全都举手投降,愿意归顺江东。 刘备死的不明不白,这件事,影响太过恶劣,周瑜却主动来找孙权,虽然孙权气的咬牙切齿,可又不敢责怪周瑜,周瑜跪倒在孙权的面前,自愿领罪,孙权忙将周瑜搀扶起来。 就算周瑜做错了什么,孙权也不能怎么样。 刘备是自己妹妹杀的,妹妹一直反对这门婚事,现在孙仁也跑没影了,孙权就算想发火,也不知该找谁去泄愤,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真是家门不幸啊。” 诸葛瑾忙劝道“主公,这件事,就算郡主有错,也不能怪罪到郡主身上,否则的话,对主公的威望必会有影响,那刘备跟关羽不清不楚,又对我江东居心叵测,主公何不……”说着,诸葛瑾凑到孙权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孙权一听大喜,心里也松了口气,妹妹再有不是,也是孙家的人,刘备的死,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按照诸葛瑾的意思,孙权就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刘备的身上。 言:刘备来江东避祸,包藏祸心,意图图谋江东,法正沙摩柯等人都可作证,孙权迫于无奈,才下令处死了刘备。 随即,孙权马上派人封锁消息,严令任何人不准走露风声,就连孙仁身边的那些女婢,也被孙权下令灭了口。 …………………… “这是…” 诸葛亮正带着弟弟和二姐从柴桑离开,半路途中,忽然发现有个老人倒在路边,浑身都是血,身上岛上箭伤不下十几处,诸葛均吓的小脸煞白,连忙冲诸葛亮劝道“二哥,咱们还是走吧,莫要多管闲事,这个人一看就是被江东追杀的要犯,一旦被人知道跟咱们有了牵连,也会连累到大哥的。” “呵呵,既然碰上,焉有不救之理。” 诸葛亮摇了摇头,吩咐诸葛均过来帮忙,诸葛均噘着嘴老大的不情愿,最后拗不过诸葛亮,兄弟二人将那个老人抬着放到了车上。 这一趟,诸葛亮是带着弟弟和二姐来江东探亲的,同时也是为了商议二姐诸葛玲的婚事。 庞家的庞山民,对诸葛亮的二姐诸葛玲心仪已久,并答应愿意让庞德公出面,赐诸葛亮一个称号,虽然诸葛亮不喜欢这么做,可是,二姐为了让诸葛亮出人头地,却含着眼泪答应了下来,这么大的事情,诸葛亮自然要跟大哥诸葛瑾商议一番。 所以,就带着弟弟和二姐来到了江东,不料,回返之际,半路途中,救下了老将黄忠。 因为诸葛瑾深得孙权的器重,一路之上,沿途关隘和城防上的江东兵,倒没怎么盘查,加上诸葛亮博览群书,对医术也有钻研,黄忠的伤,一路之上,楞是被他给治好了。 黄忠感念诸葛亮的恩情,从老家接来家人,就留在了卧龙岗。 黄忠对诸侯们的争斗,已经心灰意冷,汉室已经日薄西山,彻底没了希望,黄忠只想跟在诸葛亮身边,在山中躲个清净,却不料,他身边的这位少年,对重振汉室的希望,却依旧满怀信心。 二姐答应庞山民的婚事,大哥诸葛瑾也没意见,虽然诸葛瑾更希望两兄弟能在一起,共同辅佐孙权,却被诸葛亮给拒绝了,。 诸葛亮并未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是说“如今,诸葛家族,家道末路,要想振兴,鸡蛋,又怎能都搁在一个篮子里呢。” 如果江东败了,诸葛家不就完了吗? 虽然诸葛瑾忠于孙权,但是,对士族中人来说,家族的利益,他不能不顾。 没过多久,诸葛亮亲自赶着一辆牛车将二姐送进了庞家,而他的名气,也如彗星般在荆襄大地上闪耀了起来,卧龙之名,瞬间传遍大江南北,伏龙凤雏,遥相呼应,得其一,可安天下,二者兼得,可得天下。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年。 这一日,陈削刚从学院回到家中,正要骑马外出射猎,来到马厩里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陈削哭笑不得,望着空荡荡的马厩,陈削的嘴边泛起了一丝笑意。 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自从邓艾来到府中后,这个小家伙根本闲不住,虽然认了陈削为义父,不再像以前那样,饥一顿,饱一顿,甚至还要整日放牛帮家里赚点米钱。 可是,邓艾依旧闲不住,刚一来,就四处找人询问“府里的牛栓在哪里了?” 穷人的孩子,懂得感恩,邓艾更是心智远比别的同龄孩子要成熟稳重的多,他不想‘白吃白喝’,刚来了之后,还以为陈削家里也是大地主呢,结果,转了几圈,一头牛也没找到,最后邓艾的眼珠子,盯着马厩里的那些马,顿时高兴的亮了许多。(。) 第六百一十六章,张飞的叮嘱 当陈削出城找到邓艾后,果不出所料,这家伙正一边看书,一边放马,马通人性,就算跑远了,也会自己回来的,陈削倒不担心自己的战马会走失。 “艾艾…” 远远的喊了一声,陈削迈步走了过去,陈削喊的声音很响亮,可是,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小家伙看书入了迷,就像没听见一样,一边念念有词的读着,一边还拿个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走到近前,陈削低头一看,微微楞了一下“艾艾…你这画的是什么?” “啊…义…父,您怎么…来了?” 虽然这几年口吃略有好转,不过,依旧没有变好多少,就算陈削请了不少名医,也没有见效太多,或许,这就是邓艾的命,命中注定,这家伙就是个口吃。 “嗯?这玩意是沙盘吗?艾艾,你看的是孙子兵法?” 仔细瞅了一会,陈削才恍然惊醒,这个邓艾,才六岁,居然能看懂兵法,还能在地上画出两军对垒的样子。 别的孩子,这么大,估计还腻在父母的怀里,而邓艾,小小年纪,不但读书如痴如醉,还喜欢上了兵书战法,甚至还能根据周围山势地形演练如何排兵布阵。 “义…父,我想拜……徐庶先生…做我的老师。” 邓艾站起身来,两个黑亮的小眼珠一眨不眨仅仅的盯着陈削,那如星辰般闪耀的眸子里,充满了狂热的求知欲,让陈削非常欣慰,陈削点了点头“这事,义父准了,回家吧,华真那几个孩子呢?” “三个哥哥,他们去…军校了!” “呵呵,一群毛孩子,每次我去书院,都找不到人,原来跑去军校了。” 陈削苦笑着摇了摇头,军校,是去年刚在魏郡设立的,因为大多军中将士们的孩子,都跟他们父辈一样,长大喜欢投军,这些野孩子,都不怎么好读书,倒是对舞刀弄棒很感兴趣,于是,陈削就专门让工匠们修了一座军校,也算是试点,如果效果不错,以后还会在各地普及。 这些孩子们,要是没人管,整天跟疯子一样,少不了惹事胡闹,华雄的三个孩子,早在几年前就被陈削送进了寒门书院,结果,愣是没读几天学,每次不是胡闹,就是偷偷跑出去玩,整天不是打架,就是骑马射猎,而且,不愧是华雄的儿子,生来就根骨强健,不到十岁,三个小家伙,壮的都跟牛犊子一样,好几次险些打架弄出人命,没少让陈削操心。 吃饭的时候,华真,华能,华生,不用陈削责罚,自己倒乖乖的站在了院子里。 “都不准吃饭。”陈削哼了一声,也没理他们三人,带着邓艾就要进屋。 “嗯?”见小邓艾也自觉的跟华雄的三个儿子站在了一起,虽然个头小,邓艾却高挺着胸膛,学着三人的样子,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艾艾…你这是?” 陈削转过身身来,停住脚步,哭笑不得的看着邓艾。 “哥哥们…责罚,我也…愿罚,因为我们…是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邓艾挺着胸脯,虽然声音稚嫩,却颇有气势。 “胡闹,那你也饿着吧。” 不满的哼了一声,陈削转身进了屋子,不过,心里嘴角却多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这几个孩子,属邓艾最小,可最懂事的,就是邓艾。 “父亲…我也罚站去了。” 三岁的陈真,手里拿着鸡腿蹦蹦跳跳的也跑了过去,乖乖跟邓艾他们站在了一起,只不过,人家不准吃饭,他嘴里却吃的那叫一个得意。 一看,就不是个吃亏的主。 吃过饭,陈削让狗蛋领着小家伙们去军校正式报名入学,既然喜欢去那,就得像个样子,总比整天在外面撒野强的多。 华真三兄弟都够了年龄,小陈真也跟着去凑热闹,陈削也由着他,这个小家伙,虽然年纪最小,却比谁都机灵,也是整天闲不住的‘祖宗’,正应了老家那句老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少帅,夏侯夫人来了。” 孩子们刚走,邓艾正要继续出去放马,忽然有人过来送信,没过多久,张飞抢来的那位夏侯夫人迈步进了府。 “见过少帅。”见到陈削,夏侯氏忙弯腰福身。 陈削笑着一摆手,将夏侯氏让进了屋中,张飞死后,两个女人姐妹相依,日子虽说不算苦,但她们的脸上确实少了许多笑容。 幸好,两人都给张飞生了娃,这夏侯氏,那么小的身板,不仅怀了孩子,还一下子生了两个千金。 这三年来,陈削让身边的夫人没少跟张飞的夫人走动,也算是尽点心意,毕竟,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张飞还是一个磊落豪迈的英雄,对她们照顾,陈削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死人已去,但是,绝不能让活着的,心寒! 不管张飞也好,华雄也好,徐晃也罢,不论谁死了,只要对义军有义,对黄巾有恩,陈削都不会亏待,这些阵亡将士们的家眷们,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少帅,三年前,张飞曾叮嘱过我,让我来告知少帅,徐州的陈登,昔日的华佗曾说过,三年后,若不及时诊治,病情再犯,将有性命之忧。” “陈登?” 这件事,张飞自从回来后,没过多久,就死在黄河渡口,若不是夏侯氏来提醒,陈削压根就不知道。 夏侯氏把陈登的事情简短了说了一遍,“张飞说过,这件事,对少帅一定有用,陈登一人,关系到整个徐州。” “好,说来也巧,华佗先生眼下正在冀州。” 陈削点了点头,忙招来徐庶商议,徐庶闻听之后,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主公,此事不能耽搁,若陈登真的病情再犯,怕是性命不保,如能带着华佗及时赶往徐州,能除掉陈登的病疾,日后主公取徐州,当易如反掌,张飞粗莽,想不到,这件事,他竟然一直牵挂着,就算临死出征,也再三叮嘱夏侯氏牢记在心,不容易啊。” 至于华佗怎么会在冀州? 因为早在几年前,陈削的义军队伍中就有了随军出征的医疗队,这一次,陈削是专门请华佗来冀州给那些医疗队传授救急的医术。(。) 第六百一十七章,马超突袭潼关 陈登的事情,眼下迫在眉睫,陈削马上找来了大将赵云,让赵云换上便装带着华佗赶往徐州,上一次,是张飞和王成两人出使的徐州,可惜,两人全都战死在了黄河渡口。 陈削再三叮嘱,一旦路上不顺,让赵云马上绕道进入渤海,因为袁绍现在是渤海太守,而甘宁也在渤海日夜操练水军。 三年前的激战,甘宁身边的水军全军覆灭,陈削明白,日后若想争霸中原,必须仪仗水军,所以,三年前,甘宁就被派去了渤海,一边操练水军,一边巡查附近的海域,确保渤海辽东一带的防卫。 “报,少帅,大事不好了!” 赵云前脚刚走,沮授行色匆匆的冲进了陈削的房中,沮授一向沉稳,遇事很少有慌乱的时候。 见沮授面带惊容,陈削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先生如此惊慌。” “少帅,刚刚得到消息,马超长途奔袭,领兵突袭潼关,潼关守将张绣,刚刚派人送来急报,务必让少帅早发援兵,否则,潼关不保,洛阳也会失守。” “啊?马超突袭潼关?” 这个消息,无疑凭空响起一记惊雷,石破天惊,来的过于突然,让陈削有些始料未及。 就算张绣的求援急报刚刚送到,可是,这一路之上,路途遥远,必定耽搁了不少时日,也就是说,现在,潼关的战况,一定更加危急,甚至有可能已经失守。 两年前,张绣领兵驻守潼关,而糜芳则坐镇洛阳,小小的张鲁,并未引起陈削等人的重视。 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马超竟然投奔了张鲁,而且,这些年,马超在张鲁的帐下,地位举足轻重,声势如日中天,按说,出兵潼关,汉中不少文武是百般阻挠。 他们生怕马超拿下潼关会回到西凉,毕竟,马超从小就在西凉长大,虽然马腾死了,但是,马超依旧在西凉颇有威望,如果马超领兵去了西凉,对张鲁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损失。 张鲁的确对马超不放心,生怕马超会离自己而去。 可是,因为马超替杨松杀了魏延,杨松替马超出面担保,仅凭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张鲁心中的疑虑。 因果循环,付出终究会有回报,要不是马超昔日帮杨松出了一口气,杨松才不会理会马超,结果,马超出兵,大大出乎张绣的意料,直到马超兵临潼关城下,张绣才意识到危机。 噩耗传来,陈削急忙聚众点将,亲自领兵挂帅,火速救援潼关。 陈削就不怕后方空虚,被曹操钻了空子吗?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三年之间,陈削的冀州,元气早已恢复,而且当年来参战的那些新兵,最后依旧有五万新兵留在了魏郡。 加上这几年继续招兵买马,陈削的冀州,就算曹操敢来,也堪称铜墙铁壁,何况,曹操一旦出兵,就像胶合在一起的齿轮,牵一发动全身,江东必定会有所异动。 点齐兵将,正要出城,忽然,远处尘土飞扬,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陈削的心,微微有些悬了起来,心说,不会又出了什么祸事了吧。 当马蹄声近了,陈削顿时笑了,只不过,笑容一闪而逝,因为,前面一匹马,上面坐的是孙策,后面的一匹枣红马上,是一个陈削并不希望看到的女人----孙仁孙尚香。 女人的事,一直让陈削很难驾驭,着实费神,何况,他本身并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 之前,没有的时候,想找个漂亮的就觉得很满足了,可是现在,一个接着一个,大都是迫于无奈,更多是顾全政治大局的需要,对待孙仁,陈削心里也有些愧疚,这个女人,他宁愿不再见到,可是,竟然来了,而且,就连孙策,也是一走就是三年。 所有人都觉得孙策不会再回来,唯独徐庶,依旧相信孙策不会让自己失望。 孙策的确在众人眼前消失了三年,但是,他们兄妹二人,这三年,一直在孙坚的墓碑前守孝。 孙策风尘仆仆,神情有些憔悴,胡子也长长了不少,三年没见,整个人,气势更加沉稳,眼角隐隐有一丝阴云。 看的出来,孙策的心里,非常不好受,就连大乔,他也没有接回来,又一直替父亲守灵,孙策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笑容了。 “陈削,你这是要去往哪里?” 打马来到近前,孙策见陈削披挂整齐,即将出兵,微微楞了一下,好奇的问道。 “潼关有难,眼下正遭受马超的围困,我必须马上赶去支援。” “妹妹,妹妹…” 孙策转过身来,一连喊了几声,孙仁才噘着嘴一脸不情愿的策马来到了陈削的近前。 上一次,被陈削给用绳子绑起来送还给孙坚,让孙仁丢尽了颜面不说,心里也恨透了陈削。 恨归恨,但是,她的心里,陈削的影子,依旧挥之不去,尤其是当孙权逼着她嫁给刘备时,陈削在孙仁的心里,变的更加不可撼动。 不过,孙仁素来刚烈孤傲,她不可能再厚着脸皮跑来冀州纠缠陈削,这三年,一直跟孙策待在父亲的坟前,要不是孙策拉着她来,孙仁打死也不会来冀州的。 “陈削,你我还是朋友吧?” 孙策直勾勾的盯着陈削,现在他不是陈削的部将,加上孙策心里有些抱怨,对陈削对待自己妹妹的态度不满,当哥哥的哪有不心疼妹妹的,就算当着义军将士的面,孙策的气势,也是咄咄逼人,大有质问陈削的架势。 “我还有事,此事回头再说不迟。” 一见孙仁,陈削心里就头疼,刚要翻身上马,愣是被孙策给拽住了。 孙策身强力壮,膂力过人,陈削挣脱不开,只好摆手让颜良带人先走一步。 “我兄妹二人的事情,想必你也都清楚,若我孤身一人,倒也了无牵挂,可是现在不然,我妹妹一直心里念着你,陈削,今日,你我不是君臣,也不是主仆,我当你是兄弟,这件事,你给我痛快话,你娶不娶我妹妹?” “哥哥,我不嫁,妹妹死也不嫁。”(。) 第六百一十八章,三顾茅庐 孙仁横了陈削一眼,翻身跳下马来,伸手就要拉开孙策。 一来当着这么多人,孙仁心里有些羞恼,二来,女人哪有不记仇的,上次被陈削给绑起来,至今孙仁心里还有怨气。 见陈削龇牙咧嘴,面露苦色,徐庶忙走了过来,伸手将孙策拉到一旁,这下倒好,只剩下陈削跟孙仁两个人了。 孙仁低着头,脚尖不住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也不看陈削一眼,也没气的离开。 女人心,海底针,其实,她虽然怨恨陈削,可也盼着能再见到陈削,更希望,陈削能改变心意。 “你…这些年还好吧?” “你说呢?” 沉默了一会,陈削刚一开口,想缓和一下气氛,哪知,孙仁就像吃了炮仗一样,立马气哼哼的回了句,那怨恨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了许多,隐隐眼眸中还有泪花泛出。 “世事难料,你父亲的事,哎…我也有责任,可是,这是乱世,哪里说得清楚对错呢,若不打仗,天下太平,也许咱们之间,就不会这么隔阂了。” 就算孙坚死在别人的手里,可毕竟,孙坚撕毁盟约,领兵跟曹操马腾差点灭了自己的冀州,为此,陈削付出的代价,也足够惊人,十一万兵将全部战死。 说起来,就连迎娶甄宓和糜环,也跟此事有关,要不是为了筹措阵亡将士的抚恤,陈削未必会答应娶糜家和甄家的姑娘。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娶我了?” 见陈削拐外抹角,磨磨唧唧,一点也不痛快,孙仁越发的有些不耐烦。 按说,这种事情,哪有当面商量的,可是,孙仁打小,就跟孙策一样,虽是女儿身,却是女中的豪杰,性情比男孩子还要豪爽利落,她喜欢直来直去,也不怕人前害羞。 放在后世,典型的女汉子,不喜欢娇柔做作,也不是羞羞答答的小女人。 直爽,干练,果断,干脆,一是一,二是二,这就是孙仁,面对孙仁的质问,陈削哭笑不得,正在犹豫该如何回复她,孙仁气的一扭身,气呼呼的走了。 倒是徐庶跟孙策那边,进展不错,不知徐庶给孙策说了什么,孙策竟然点头答应了。 “元直,你跟伯符说的什么?他为何点头?” “恭喜少帅,贺喜少帅,身边又添了一员虎将!” “啊,这是真的,伯符愿意助我?” 扭头看向孙策,陈削激动的欣喜若狂,差点没蹦起来,能得孙策这样的虎将,陈削自然高兴,可是,徐庶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愁容“只是……” “咯噔!” 这一刻的徐庶,让陈削有些不安,他知道,徐庶一定是答应了孙策什么。 “少帅,伯符说了,你若愿意迎娶孙仁姑娘,他必定会考虑加入我义军,日后,取荆州,孙策必当身先士卒,义不容辞!” 孙坚的死,孙策一直没有忘记,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亲手杀了关羽,好让父亲瞑目九泉。 至于说,投奔陈削,多少孙策还有些犹豫,但是,牵扯到妹妹的婚事,孙策不得不考虑徐庶的提议。 虽然他不想跟孙权对立,但是,既然已经离开江东,孙权的事,孙策便不想再理会,只要自己不跟孙权为敌,孙策就知足了,总不能央求陈削也不与孙权为敌吧。 这是乱世,虽然孙策不希望这样的局面发生,但是,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你死我活弱肉强食本来就是乱世争斗的铁则。 “元直,你…” 陈削感觉自己被徐庶给卖了,徐庶居然拿自己跟孙仁的事情去游说孙策。 徐庶摇了摇头“少帅,就算元直不这么做,你能再次拒绝孙仁姑娘吗?” 徐庶只是希望成全陈削,顺便好让孙策投奔义军,反正陈削又不是第一次娶亲,多个女人,又能平添一员战将,徐庶认为,这不是坏事。 “回来再说吧!” 陈削狠狠的瞪了徐庶一眼,刚要策马离去,徐庶冲孙策一摆手,孙策竟然也跟来了。 如此一来,陈削还能拒绝的了吗? 陈削索性摇了摇头,暂时不去理会这该死的婚事,带着孙策,两人直奔离去的队伍追了上去。 “放心吧,孙仁姑娘,少帅凯旋之日,就是你们完婚之时。” 见孙仁还怔怔的望着离去的陈削一动不动,脸上多了一丝担忧和牵挂,徐庶忙笑着过来劝慰。 “哼,谁说要嫁给他了。” 不悦的哼了一声,孙仁随即上了枣红马,只不过,她却是骑马径直进城了。 徐庶摸了摸随风飘摆的胡须,自嘲的笑道“嘴上说不嫁,心里却是巴不得早点嫁了吧,我啊,等打完仗,干脆去当红娘得了。” 随即,摇头笑了笑,徐庶回过身来,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来啊,传令凤卫和锦卫,兖州和荆州,任何异常,都要及时向我回报。” ………………… 当赵云带着华佗赶往徐州的同时,荆襄九郡,看似风平浪静,可暗中也是风云涌动,并不太平,就连刘循,也大张旗鼓的进入了荆襄。 刘循先是前往兖州探望父亲,之所以大张旗鼓,刘循生怕被曹操给扣在东郡,那样的话,西川转手之间,就要成了曹操的囊中之物。 进入东郡,跟刘璋匆匆见了一面,刘循并没有多做停留,马上辞别了曹操,而张任等人,则领兵驻扎在荆州,随时接应刘循,曹操并没有急迫的想把刘循留在东郡,他更希望,日后刘循能助他扫平江东。 现在曹操刚恢复元气,如果冒然跟刘循决裂,一旦西川兵将反叛,这不是曹操希望看到的局面。 离开东郡,刘循并没有直接去跟张任汇合,而是带着亲随护卫,悄无声息的去了隆中。 一连两次,都没能见到诸葛亮,刘循锲而不舍,不仅如此,在荆州停留的这段时日,他还见了马良等人。 西川还未稳固,不论是匡扶汉室,还是救父亲脱离虎口,都让刘循迫切的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臂助。 而诸葛亮名声大噪,刘循求贤若渴,不惜假借出使东郡面见父亲的机会,来隆重访贤求才。(。) 第六百一十九章,救治陈登 赵云来的也巧,当赶到徐州的时候,陈登已经病重躺在了床榻上。 陈登浑身无力,整日呕吐,什么也吃不下去,吐出来的东西腥气扑鼻,呛人的厉害,可把陈硅给急坏,正派人四处便访名医,一连几日,来了不少郎中,都摇头晃脑,肃然无策。 听说冀州来人,陈硅满面愁容,哪有心思理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见。” “大人,来的是陈削的帐下大将赵云,一同来的还有华佗华神医。” 管家话音刚落,陈硅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大双眼追问道“是华佗,快请神医,算了,还是老夫亲自去迎吧。” 摆了摆手,匆匆整理了一下衣冠,陈硅忙迎了出去。 得知赵云正是为了陈登而来,陈硅非常感动,激动的眼圈都红了,仔细一看,里面都泛出了泪花。 对陈硅来说,虽然陈家家室显赫,也颇受曹操器重,呼奴唤婢,骡马成群,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可是,现在这些东西在陈硅眼里,都不及儿子的命金贵,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任何一个老人都难以承受的悲痛。 华佗进屋往床榻上一看,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陈登身形枯瘦,面色蜡黄,往日俊朗英挺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 任谁见了,也知道已是病入膏肓,时日不多,华佗不该怠慢,一向慈悲心肠,急忙给陈登诊治,一番问询诊治,赵云和陈硅连大气都不敢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华佗才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来的及时,还有救!” “扑通!” 陈硅心中一颗石头顿时落了地,激动的跪倒在华佗的面前,当即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有劳神医费心,犬子若能好转,老夫感激不尽。” 华佗不愧是妙手神医,别的郎中对此毫无办法,华佗却不到三日,就治好了陈登的病。 看着儿子一天天气色好转,脸上也有了红光,陈硅喜极而泣,激动的不住的掩面落泪。 “元龙,你好好养病,神医说了,静养些时日,你的病情就能彻底康复,赵云这厢告辞。” 自从进了陈家,赵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华佗的身旁,甚至还曾亲手给陈登煎药。 陈硅当时担心儿子的病情,也没有理会,见赵云突然要走,陈硅父子才恍然惊醒,陈硅急忙拉住赵云,“赵将军,怠慢之处,还望多加包含,不知赵将军此番前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相告。” 陈登也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有神。 可是,出人意料,赵云轻轻摇了摇头“赵云此番前来,乃是奉我家少帅之命,担心神医路上安危,少帅特命我沿途护送,并无他求,说来,元龙应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张飞张翼德。” “张飞,他不是死了吗?”陈登惊讶的问道。 赵云点了点头,就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陈硅父子,两人听罢多时,久久沉默不语,陈登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这条命,想不到,竟然要感谢一个死去的故人,翼德对我陈家,情义深重,想不到,我的事,他一直记在心里,连我自己,都大意了,哎…可惜,翼德已经不在人世,否则,我陈家必定当面磕头重谢,子龙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你此番前来,莫不是要游说我陈家?” 赵云摇了摇头,“如此一来,岂不让陈家置身险地,没有别的事情,赵云告辞了。” 尽管陈硅再三挽留,赵云也没有逗留,再次护送着华佗离开徐州。 “父亲,这…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赵云这次前来,我想,可不仅仅是为了救我。” 见陈硅送走赵云从外面回来,陈登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陈削必有所求。” 陈硅也觉得儿子说的在理,想了想,说道“赵将军刚刚的话,我明白了,如果我们现在举旗归顺陈削,徐州必然陷入曹兵的铁骑之下,陈削暂时还没有出兵的计划,所以,并不想连累我们。” “那么日后呢,父亲当作何抉择?”陈登点了点头,猛然笑了起来。 就算现在陈削跟曹操两家相安无事,那么迟早,还是会起刀兵之争的,到时候,陈家不得不做出选择。 陈硅笑了,“恩情是恩情,家族是家族,两者莫要混为一谈,但是,若风向有变,我陈家,必然顺势而为。” 陈登点点头,一脸神秘的说道“风向很快就变了,已经三年了,曹操跟江东,两家怕是不会平静太久。” ……………… “先生,关羽又在江边吊唁刘备了。” 鲁肃正在帐中看书,听到兵卒禀报,急忙站起身来,迈步走出营帐,来到江边,极目往对岸望去,果然,关羽正对着这边,在祭奠刘备。 三年了,这是第三次了,关羽神情庄重,凤目微阖,正跪在地上,身前摆着纸钱和一些酒菜,过了一会,关羽拿起一盏酒洒在了江中,因为隔得太远,不知关羽嘴里在说些什么。 鲁肃对关羽,越发的敬重,就算跟刘备割断了情义,试问普天之下,刘备漂泊半生,有谁还能祭奠他,恐怕也就只有关羽了。 不管刘备做错了多少事,毕竟死者为大,关羽对刘备的怨恨,早已随着刘备的死,烟消云散了。 就在关羽在江边吊唁刘备的时候,位于隆中的卧龙岗,西川之主刘循第三次前来求见诸葛亮,而在柴桑,庞统也正在被孙权接见。 可惜,卧龙凤雏,虽然都有意出山,两人的境况却是天壤之别。 孙权爱惜人才不假,可见了庞统之后,孙权大失所望,庞统举止傲慢,毫无礼数,人又长的丑陋,江东的人才,个个风流儒雅,鲁肃,周瑜,哪个不是仪表堂堂,尤其是周瑜,虽然孙权心中对周瑜不满,但是,这这并不妨碍,他心中对周瑜的欣赏和敬重。 庞统,两个眼睛,一大一小,塌鼻梁,厚嘴唇,长的跟个丑鬼一样,走起路来,胸脯高挺,目露不屑,似乎天下英雄,他谁也不放在眼里,只见了一面,孙权就厌烦极了。 (。) 第六百二十章,诸葛亮出山 其实,庞统之所以摆出傲慢无理的样子,也是为了试探孙权是否有容人之量,看看他的气度如何,结果,孙权对庞统不满,庞统心里也对孙权大失所望。 庞统决定离开江东,临走之时,又来跟鲁肃道别,鲁肃再三挽留,却依旧没有留住庞统。 鲁肃生怕庞统会过江投奔曹操,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投奔陈削?庞统压根就没想过,不论是施展才华,还是为了顾全家族,他都不可能去辅佐陈削。 一来,陈削势大,根基已经稳固,这对怀有天纵之才的庞统来说,自己去了,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文人,也有傲骨,尤其是天纵之才的庞统,他更希望找个能施展才华的舞台,而不是去冀州凑个人数。 陈削身边,不乏顶尖的谋士,贾诩,徐庶,沮授…庞统不想当别人的陪衬。 二者,庞统是荆襄望族的子弟,他又怎么去投奔代表平民的陈削呢。 而诸葛亮这边,就顺利的多了,刘循一连三次登门求贤,这份诚意让诸葛亮很感动,加上刘循是汉室正统,又有雄心壮志,两人相谈甚换,不仅诸葛亮答应辅佐刘循,就连黄忠,也被诸葛亮说动了,一下子平添得了两位能人,一文一武,让刘循大为激动。 诸葛亮前脚刚走,曹操的使臣就来到了卧龙岗,可惜,诸葛亮已经走了,望着使臣失落的背影,诸葛亮的三弟诸葛均冷笑道“昔日我诸葛家,正是被曹贼所害,我二哥岂能辅佐曹操,哼,你们等着吧,如今我大哥在江东,我二哥去了西川,曹操的末日,怕是不远了。” 刘循这一次,收获颇丰,不仅得到诸葛亮和黄忠,连马家的兄弟也跟着一起进入了西川,甚至还在半路途中遇到了李严。 被迎进成都之后,有兵卒来报,说马超已经出兵包围了潼关,眼下正在跟张绣激战。 诸葛亮闻听之后,微微一笑,“主公,眼下正是良机,天赐主公汉中啊!”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刘循担心自己兵力不够,诸葛亮却笑了,主公只需给老将军两万精兵,取汉中,当易如反掌!” 刘循当即拜黄忠为帅,泠苞邓贤张任随行,诸葛亮为军师,即日出兵,攻伐汉中!” ……………… 潼关城下,血染大地,。 双方激战三日,张绣的身边,兵卒已经所剩不多,雄威挺拔的潼关,经过几日的惨烈厮杀,显得格外的萧瑟悲凉。 城外到处都是汉中兵,根本无法突围,其实,并非没有退路,可惜,张绣豪气干云,决然不会领兵退入凉州的。 糜芳一连三次增派援兵,都被马超所败,吓的糜芳龟缩在洛阳,再也不敢出兵,生怕马超夺了洛阳。 到了第四日,马超亲自领兵登城参战,汉中兵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大有将潼关城彻底吞没之势。 “将军,撤兵吧,退入凉州,我们再从长计议。” 副将眼看抵挡不住,急忙跑到张绣身前劝说,张绣狠狠的瞪了副将一眼“镇守潼关,乃是我职责所在,但有一兵一卒,我张绣,也决然不会当逃兵。” “不好,是宋健的人马。” 就算想退兵,也来不及了,潼关的激战,宋健也得到了消息,经过三年的整顿,宋健也在凉州成了气候,不论是马超,还是张绣,宋健都不希望他们进入自己的地盘,所以,他将兵马也派到了潼关城下,随时做好防御。 虽然昔日跟陈削结盟,但是,宋健也怕陈削会夺了自己的凉州。 如果张绣进入凉州,到时候再跟陈削里应外合,这不是宋健希望看到的。 对于马超也是如此,他跟马超有仇,马超在凉州颇有威望,他做梦都不希望马超再回到凉州,所以,干脆屯扎重兵在潼关城下,不让任何一人进入凉州。 马超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手中天狼枪舞的飞快,枪声过处,鲜血飞溅,没过多久,马超就翻身跳到城墙上。 双脚刚一落地,马超双手持枪,如虎入羊群一般,枪影闪烁,攻势如暴风骤雨,不时的有义军被马超挑落城下,摔的脑浆崩裂,惨不忍睹。 义军拼命的冲到近前,想挡住马超,马超冷声狂笑,杀气狂升,心中的仇焰,如火山迸发一样。 昔日义军害的他家破人亡,几乎成了丧家之犬,好不容易得到机会,马超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手中的天狼枪,如银龙一般,上下翻飞,霍霍生风,快的让人肉眼根本扑捉不到,不少义军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马超怒瞪虎目,疯狂向前冲杀,那猩红的双眼,喷射出汹汹的火光,当真的挡者披靡,无人是他一合之敌,随着身后汉中兵冲上来的越来越多,义军节节败退,情况越发不利。 但是,跟义军交手,马超不得不再次领教义军的疯狂,这些人,就算人少,就算陷入被动,就算明知没有希望,依然悍不畏死,没有一个人会跪地投降,全都杀红了眼。 很快,马超就杀到了张绣的身前,两人一见面,没有丝毫的犹豫,几乎是同一时间,全都发足狂奔冲向了对方。 因为什么?三年前,将马超逼入绝境的,一个是贾诩,另外一个就是张绣。 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废话,马超见了张绣,恨不能一枪挑死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超一出手,脚尖一点地,径直纵身跳到半空,双手轮枪,势如奔雷,奔着张绣的头顶就是一枪。 枪挂风声,劲风呼啸,张绣虎目一凝,急忙侧身闪躲,啪…一枪落空,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连地面的青石都被马超砸的粉碎,枪杆落地,马超顺势一个横扫,张绣急忙一个撤步,再次躲过。 马超刚刚站直了身子,张绣的枪头已经扎了过来,寒星一闪,森冷的枪头,无声无息,直奔马超的肋下而来。 马超手中枪杆一横,当啷啷…两枪相交,火星飞窜,一股巨力,顺着枪杆瞬间涌遍张绣的全身,枪杆嗡嗡直响,震的张绣五脏六腑都几乎要爆开。(。) 第六百二十一章,马超中计 马超如天神下凡,枪法霸道,斗志狂燃,出手狠辣无情,手中的天狼枪呼呼挂风,声如龙吟,音如呼啸,每一次出手,都石破天惊,爆发出一股股狂暴的威势。 就连马超握枪的手臂上面的青筋,也如龙蛇般狰狞盘旋,鼓鼓怒涨,两条枪,不住的碰撞在一起,招式毫不花哨,全都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杀人招式,可每一次撞击,都让张绣浑身巨震。 一次又一次,没撑过多久,张绣的虎口已经震裂了,就连内脏,也被那如天崩地裂般的反震之力,给震的剧烈的激荡着,似乎五脏六腑要马上爆体破开。 张绣握枪的手,鲜血不住的顺着枪杆滴落在地上,虽然马超身形并不魁壮,但是,张绣不得不佩服,马超无论力量,还是枪法,都胜过自己太多。 可,这不是张绣怯战退走的理由,张绣一咬牙,再次健步如飞的冲向了马超。 马超瞥了眼张绣滴血的手臂,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冷笑,天狼枪毫不留情再次狠狠的砸向张绣的枪杆。 当啷啷……马超全力出招,一声巨响,张绣闷哼一声,长枪险些脱手,但是,枪杆依旧改变了方向,被砸的偏到了一旁。 下一刻,马超眉头一拧,眼中杀机狂涌,如猛虎下山一般,顺势弯腰,一招蛟龙出水,冰冷的枪头,没有丝毫的悬念,直直的扎进了张绣的胸口。 张绣好像整个人被钉死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不多时,嘴角已经流出了血迹,马超冷冷的盯着张绣“张绣,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哈哈…” 任凭枪头停留在张绣的体内,马超放声狂笑,笑的越发疯癫,甚至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父亲,孩儿给你报仇了,你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取下贾诩老贼的脑袋祭奠你们!” 马超为了报仇,足足苦等了三年,他等这一天,等的实在太久了,张绣木雕石像一般,气息奄奄,生命力正在飞速的流逝,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已经撑不多久了。 就连目光,也变得模糊了许多,但是,听到马超放声狂笑,张绣的神志,微微变得有些清醒。 那被砸偏出去的长枪,出人意料,再次举了起来,在马超走神的刹那,张绣的身子,猛的往前一冲,枪头也拼尽最后的气力扎向了马超。 张绣的举动,太过出人意料,一个将死之人,胸口还被枪刺中了,就算一动不动,张绣也撑不多久。 可是他,却硬生生的往前冲了过去,如此一来,那杆刺入他体内的天狼枪,也顺势洞穿了他的胸膛,就连枪头都从张绣的背后钻了出来。 舍命一击。 拿自己的命,赌马超的命,马超反应相当迅速,但是,两人的距离太近,就算躲过要害,张绣的枪头依旧扎进了他的胸腹。 不过,不需要马超出手,张绣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出手之后,因为天狼枪透体而过,也加速了他生命的流失。 “杀啊,冲啊!” 见张绣血战而死,反而愈发激起了其他义军的血性,这些人拼命向前,玩命的跟汉中兵厮杀在一起,甚至不少人受了伤愣是抱着汉中兵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战况极为惨烈,义军的表现,不仅让马超震惊,这些没怎么打过仗的汉中兵,更是吓坏了。 “将军,没有一个降兵,五千名黄巾将士,全部浴血战死。” 战斗结束后,副将跑来禀报,马超倒吸了一口凉气,摇头叹了口气:“黄巾兵,是我见过的最凶悍的军队,当真是虎狼之师啊。” 一想起那些杀红眼的义军,马超依旧心有余悸,但是,也仅此而已,敌我不两立,对待仇敌,没什么好留情的。 拿下潼关之后,马超修整一夜,除了留守三千人驻守潼关,转过天来,亲率大军杀向洛阳。 糜芳的表现,大大出乎陈削的意料,当得知糜芳投降了马超,陈削气的破口大骂“糜芳狗贼,当真害我不浅,没动一刀一兵,居然就降了马超!” 马超领兵领兵两万,刚来到洛阳城下,糜芳就吓破胆了,见张绣的首级在马超的马背上挂着,糜芳好悬没吓的尿裤子。 虽然,他是陈削的二舅哥,但是,依旧无法改变糜芳骨子里胆小怕死的劣性,这些年,自从跟了陈削以后,糜竺糜芳都得到了重用,糜芳整日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马超还没攻城,他就担心自己脑袋不保,马超愣是不费一兵一卒,就顺利的拿下了洛阳。 得知洛阳失守,贾诩皱着眉头,微微沉吟了片刻,见陈削要进兵洛阳,发誓重新夺回洛阳,顺便把糜芳给宰了。 贾诩忙摇头劝住了陈削“少帅,咱们不去洛阳!” “不去洛阳?”陈削楞了,贾诩却笑了。 不多时,马超得到消息,斥候单腿点地,禀报到“报,启禀将军,发现贾诩陈削的动向,他们已经领兵赶奔了潼关!” “潼关!真是找死,来啊,马上随我杀往潼关,我要前后夹击,彻底除掉陈削和贾诩。” 这个时候,在马超心里,他更在乎贾诩,因为他能混的这么惨,全都是拜贾诩所赐。 至于跟陈削之间,三年前的激战,马超还没见到陈削,就被贾诩给坑惨了,更甭提跟陈削交手了,所以,他更恨贾诩,在马超看来,贾诩一定是想先夺潼关,然后挡住自己回汉中的退路。 当即马超领兵一路快马加鞭就离开了洛阳,哪知刚到半路途中,路径洛山之时,就遭遇了义军的伏击。 陈削压根就没领兵赶往潼关,贾诩是故意将马超引出洛阳,否则的话,马超占据洛阳,据城而守,冒然强攻,对义军来说,伤亡必然惨重。 “杀啊,冲啊!”义军从两侧山坡同时杀出,如猛虎下山一般,裹起无尽的尘沙,奔着山谷中的马超等人杀了过去,而在谷口处,颜良横刀立马,也挡住了汉中兵的去路。 “马超,马孟起,可还认得我贾诩贾文和,呵呵…我能败你一次,就能败你两次三次,跟我斗,你还嫩得很!” 站在山坡之上,贾诩手抚须髯,望着陷入伏击中的马超,冷冷的笑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围困马超 “贾诩,你这狗贼当真可恨!” 见贾诩站在山坡之上,云淡风轻,镇定自若,马超险些气炸了肺,恨不能马上冲到贾诩近前,一枪将他挑死。 可是,见义军已成包围之势,马超不得不强压心头怒火,带人拼命的向前突围。 “杀啊,冲啊,不要走了马超!!” 狗蛋带人从东面冲下山谷,陈削从西侧杀了过来,谷口前面是大将颜良领兵拦截,后面高顺也带人围了上来,马超的两万汉中兵悉数全都被困在了山谷之中。 虽然这里的地势,山谷比较空旷,但是,身陷重围之中,汉中兵将也全都惊魂丧胆乱成了一团。 “尔等随我速速突围。” 马超怒喝一声,一马当先,跨马舞枪,直奔谷口颜良杀了过去,狗蛋等人,如山下猛虎一样,更卷残云,嗷嗷咆哮着,没过多久,就冲下了山坡。 离近了,狗蛋断喝一声,一个垫步冲到一个汉中兵近前,怒瞪虎目,眼中喷射出汹汹的火光,长枪用力刺出,噗嗤一声,一个正在逃命的汉中兵躲闪不及,被狗蛋一枪洞穿了喉咙。 滴血的枪头猛然抽出,狗蛋顺势飞起一脚将对方的尸体踢掉在地,身子没等站稳,狗蛋已经嗷嗷怪叫着冲进了人群之中。 一时间,鲜血飞溅,刀枪闪烁,义军左右齐出,气势高昂,斗志旺盛,让本已慌乱的汉中兵,顿时如坠地狱,整个山谷,没过多久,就染成了一片血色的海洋。 陈削带人扑到近前,从背后摘下弓箭,弯弓搭箭,嗖嗖嗖……弓弦声骤然响起,利箭无情的射出。 一道道白光呼啸着射进人群之中,因为距离太近,汉中兵将根本无从躲闪,那极强的贯穿力,让不少骑马的兵将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 高顺带人守住后面,身后七百陷阵儿郎枕戈一待。 因为陈削和狗蛋是从山谷中间截杀,硬是生生的将马超的队伍居中切割成了两半,前面的汉中兵跟着马超向谷口突围,至于后面的兵卒惊吓之余,只能掉头往回跑。 见高顺这边只有寥寥几百人,那些溃散的汉中兵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胆气也壮了不少,越来越多的人都掉头奔着高顺杀了过来。 这正是贾诩的高明之处,让陈削狗蛋居中切断马超的队伍,一来让汉中兵军心大乱,士气溃丧,也能适当的分担高顺和颜良两人的压力,汉中兵被分成两半,首尾不能兼顾,就算马超再骁勇,也对义军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高顺面如止水,冷冷的握紧手中的狼牙枪,黑亮的眼眸,冷如寒冰,透着渗人的寒光。 单单是往那一站,就带给人很强的压迫感,现在的高顺,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冲锋陷阵,甚至还要指点和保护陈削,他现在,远比当初要轻松的多。 原因很简单,一开始,陈削一无所有,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身边要兵没兵,要将没将,每一次出生入死,都少不了高顺,何况,陈削自身,也太过稚嫩,缺乏临敌的经验,仅仅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射猎伏击的猎户罢了。 高顺自然要把一切都抗在自己肩上,可是,现在,境况已经截然不同了,陈削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有了稳定的根基,也有了众多的能人猛将辅佐,现在,换成陈削照顾高顺了,好几次出城,要不是高顺执意央求,陈削压根不会让他参战。 战争是残酷的,乱世是无情的。 陈削做不到无情无义,他的今天,来之不易,高顺的付出,陈削永远铭记于心,他不想让高顺太过拼命,虽然打仗死伤在所难免,但是,陈削还是多少‘藏’了私心,他不希望高顺有危险,更不希望高顺死在战场上,因为,高顺已经为自己付出了太多。 人性都是自私的,陈削也不例外,当然,他的自私,很挣扎,也很矛盾,他做不到让狗蛋和高顺干脆闲在一边永不参战,那样最安全,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可以待在魏郡享清福。 陈削不希望这些人死,同样,也不希望大家都躲在后面,将士们都身先士卒,浴血杀敌,陈削敬重那些兵将,也愿意跟他们一样,但是,苦战恶战,他还是尽量不想让高顺和狗蛋参加。 不得不说,陈削活的很累,也很挣扎,但是,他却很真实,高顺和狗蛋,还有虎妞,是最早陪着陈削一起的,他希望这些人打完仗还能跟在自己身边。 没有人,愿意带着自己的亲朋上阵杀敌的。 陈削也不能免俗,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目睹了太多人的生死,陈削的自私,变得越来越经不起考验了。 高顺请战,他不能拒绝,也找不出理由拒绝,狗蛋也是一个好战份子,但是,他还是希望这两个人即便打仗,也能跟在自己身边,至少,看到他们,陈削心里踏实。 张飞,徐晃,这些人死了,陈削会难过,但是,如果真有一天,高顺狗蛋死了,陈削一定会发狂! “兄弟们,冲过去,他们只有几百人,根本挡不住我们。”一个骑马的汉中将校冲向高顺,挥舞着大刀给身后的兵将鼓劲。 高顺依旧一动不动,直到那些汉中兵挥舞着兵刃杀到近前,高顺的狼牙枪才猛的举向半空,不需要任何的命令,身后的陷阵儿郎如影随形,全都阔步向前,顷刻之间,便都各自站好的了方位。 虽然陷阵营人数不多,但是,却如猛虎张开獠牙一样,气势陡然变得冷森凌厉了许多,光是那一片高高举起的长枪,就宛如一片夺命的死亡丛林。 唰的一声。 在高顺长枪落地的刹那,陷阵营手中的兵刃,也都齐齐的向前刺了出去,耀眼的寒光闪出,刺人耳目,下一刻,陷阵营阵型骤变,众人动作快的出奇,那些汉中兵将顿时一阵眼花缭乱,直到陷阵营手中的长枪刺穿他们的胸膛,这些人才意识到不妙。 前面的兵将,一片片的倒了下去,后面的一愣神的功夫,陷阵营已经疯狂的绞杀了过来,就好像卷起一股风刀一样!(。) 第六百二十三章,诸葛亮出兵 面对陷阵营疯狂犀利的出手,这些心怀侥幸想从这里突围的汉中兵,全都被杀懵了,常年待在汉中,他们很少参战,甚至连陷阵营的名字都未曾听说过。 一交手,才真正的领教到了陷阵营的恐怖! 中原连年激战,张肃的汉中,却着实清闲的很,甫一交手,这些人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眼前这七百人,阵型严密,配合默契,七百人就好像一个人,却能爆发出不下千军万马的威力,想从这里突围,无疑痴人说梦。 高顺率领陷阵营,死死的扼守住汉中兵的退路,陈削和狗蛋则领兵在中途奋力截杀,就连谷口想要突围的马超,也遭到了颜良的强力阻击。 起初马超压根没把颜良放在眼里,一交手,马超脸色微变,颜良刀法精湛,臂力不俗,跨马横刀宛如天神下凡,两人酣斗了几十个回合,马超才拼死杀出重围。 但是,他却没有赢过颜良,马超知道,这里不宜久留,索性饶过颜良冲了出去,若在两军阵前,他一定会跟颜良杀个痛快,现在身陷重围,还是逃命要紧。 颜良也没有追赶,依旧死死的挡在谷口,毕竟,山谷里还有不少汉中兵,一旦颜良掉头去追杀马超,这些人无疑会成为漏网之鱼。 冲出谷口,马超回头一看,身后只跟了两千来人,马超又气又怒,又是满心懊悔,想不到,竟然中了贾诩的诡计,怕是那被困在谷中的一万多兵将,要保不住了。 刚逃出洛山,马超刚松了口气,忽然,抬头望向远处,他愣住了,嘴角自嘲的冷笑了起来,因为,眼前的一幕,让他想起了三年前自己截杀魏延的情景。 前面大路中央多了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没有穿戴盔甲,一身青袍,半边脸还蒙住了,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是,马超却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很强的杀气。 “你是何人?”马超勒住丝缰,高声喝问道。 “孙台!” 来人正是孙策,并没有报出真名,而是从父亲孙坚的表字里,将文台二字,取了一个台字。 “哼,想挡住去路,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看枪!” 马超手臂用力,猛的攥紧天狼枪催马冲向了孙策,孙策冷冷一笑,顷刻间,霸王枪也擎在了手中,两匹马飞速接近,不多时,两条长枪便火星爆射的撞击在一起。 最直接,最火爆的碰撞,一交手,两人全都楞了一下,随即,嘴角都带出了笑意。 想不到,竟然不分上下,马超再次抬手刺向孙策,孙策也挥枪迎向马超,两员将你来我往,瞬间缠斗在一起。 两杆银枪,上下翻飞,速度快的出奇,裹着阵阵呼啸的冷风,马超身后的兵将,全都看傻了眼,孙策越战越勇,简直就是马超的翻版,两人时而比拼气力,两杆银枪似乎是故意的碰撞在一起,一次,两次,好不花哨的碰撞,每一次都石破天惊,那剧烈的撞击声,几乎要震裂人的耳膜。 两人又时而比拼招式,马超枪法精妙,孙策也不落下风,霸王枪如银龙狂舞,上下翻飞,出手如疾风骤雨,不住的攻向马超的周身要害。 两人久战不下,竟然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反而,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影子。 高手过招,一交上手,就能试出对方的斤两,两人不论年纪,还是相貌,又或者枪法,几乎如出一辙,打来打去,就像是照镜子一样,虽然难分难解,却也彼此欣赏。 别人使枪,一般讲究枪法精妙,招式诡异多变,出手疾如骤风,让人防不胜防,可是,三国用枪的好手众多,唯独孙策和马超,却与众不同,当然,不得不提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张飞。 他们三人的枪法,刚猛霸道,势如奔雷,动不动经常拿枪杆跟对方硬砸猛击,若是气力弱的,轻者被磕飞兵刃,重则被震断虎口,两人身材都算不上威猛,但是,臂力却都不俗。 苦斗了几十个回合,见无法取胜,马超无心恋战,索性往旁勒马绕过了孙策,孙策自然不肯罢休,愣是阴魂不散的又追了上来。 马超心里这个气啊,“你我不相上下,你追我何用,你又杀不了我。” “这是什么理由,杀不了,又能如何,你不也一样。”孙策不屑的哼道。 孙策继续策马追了上来,马超一摆手,让身边的兵将拦住孙策,自己打马如飞不想再理会孙策,可是,跑出很远,马超却一个兵将都没有等来,孙策阴魂不散,一路追杀马超的兵将,两千来汉中兵人,愣是被他一路追杀了个精光。 进入潼关之后,马超急忙派人送信给张鲁,请求张鲁马上增派援兵,哪知,消息刚刚送出,张鲁的信使就来了,“马超将军,主公请你速速回军救援。” “什么?”马超被弄的一头雾水,急忙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信使忙回道“西川大将黄忠兵进汉中,汉中即将不保,那西川谋士诸葛亮,甚是厉害,一连攻陷了我汉中三个城池,主公命你不必迟疑,速速回兵!” 功夫不大,一名斥候飞奔到了马超的近前“报,马超将军,陈削带兵杀过来了,现距离潼关不足三十里。” “气煞我也,来啊,传令退兵,马上随我回汉中!” 马超又气又恨,好不容易让张鲁准许自己进兵洛阳,本想趁机杀掉贾诩,结果,却遭了伏击,现在汉中又陷入了困境,来日再想报仇,还不知道等到何时? 马超带着满心的不甘,无奈的领兵撤出了潼关。 当陈削领兵赶到后,潼关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担心被宋健领兵占领,陈削急忙领兵进城,“文和,这马超就这么轻易退兵了?” 事情太过顺利,让陈削多少有些觉得蹊跷。 贾诩摇了摇头,指了指脚下道“这潼关易守难攻,就算马超打了败仗,仅凭这座潼关,就足以跟我们僵持许久,如此坚城雄险关,他竟然甘心舍弃,怕是汉中出了急事。” 派人一打探,才知道,诸葛亮和黄忠兵进汉中,好悬没端了张鲁的老巢,张鲁眼下正是焦头烂额六神无主,吓的急忙将马超调了回去。(。) 第六百二十四章,马超无法进城 “少帅,城外糜芳求见!” 陈削正要去洛阳找糜芳算账,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自己跑来了。 “带上来,他娘的,老子非亲手宰了这厮。”陈削的脸,登时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冷喝一声,眼珠子都喷出了火。 功夫不大,糜芳就被带到了陈削的面前。 这家伙倒也聪明,很有自知之明,居然学着人家弄出了负荆请罪的模样,只不过,虽然背着荆条,可是,那肥硕的肚腩,只看了一眼,就让陈削心火猛蹿。 这个糜芳,整日养尊处优,肥的满身流油,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无法无天,这些陈削也都可以忍了,可是这一次,他却投降了马超,要不是马超被打败,说不定糜芳都跟马超穿一条裤子了。 谁投降,他也不能投降。 因为,他跟自己的关系不一般,糜环嫁给了陈削,糜贞嫁给了张飞,糜竺眼下也在渤海任职,糜家整个家族都跟陈削绑在了一起,可是糜芳,还没等跟马超开打,却自己主动的举起了白旗。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糜芳,你可知罪?”陈削脸一沉,冷声喝问道。 糜芳吓的浑身一哆嗦,抬头偷偷的瞅了陈削一眼,见陈削的脸阴沉的吓人,额头上青筋都蹦了起来,面目狰狞,眼中都要喷出了火光,恨不能要吃了自己。 “少帅,糜芳知罪,特来负荆请罪,还望少帅开恩,留我一命。” 糜芳连连磕头求饶,连眼泪都流了下来,装尽了可怜,想以此博取陈削的同情,能从轻发落他。 “呵呵,糜芳,你让我太失望了,犯凡我军中儿郎,临阵怯战,当立斩不扰,你倒好,不仅怯战,居然敌兵刚一兵临城下就急着投降,你说,你该不该死,我留你还有何用,就你这等忠心,就算今日饶过你,我也寝食难安,万一日后你跟敌人里应外合谋夺我的冀州,岂不追悔莫及,来啊,推出去,砍了!” 糜芳投降,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军中上下人尽皆知,陈削根本不能宽恕他,否则,下面的兵将,必然心中不服,何况陈削也没有饶他的理由。 “少帅…妹夫,妹夫,饶命啊,求妹夫看在我妹妹的份上饶我活命。” 糜芳彻底吓坏了,当即磕头如捣蒜,拼命的哭求起来。 起初,糜芳以为自己负荆请罪,给陈削一个台阶,他一定能放过自己,最多不过是打几十板子,可是,万没有想到,陈削半点情面不讲,执意要杀了自己。 如果糜芳不提糜环还好,越是想跟陈削攀亲戚,套近乎,陈削越是痛恨,见陈削摆手,不予理会,眼看自己就要被拖出去砍头,糜芳忙将目光祈求似的看向贾诩等人。 糜芳不住的冲这些人示意,希望看在袍泽的情面上,在陈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颜良等人都是军中悍将,对糜芳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心中甚至鄙视,若糜芳硬气一些,他们还能高看糜芳几眼,见他冲自己使眼色,索性都将头扭到了一旁。 贾诩笑呵呵的望着糜芳,糜芳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的来到贾诩面前,一把抱住的贾诩的双腿,当即嚎啕痛哭了起来“先生,救我,救我一命吧。” 出人意料,贾诩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少帅,糜芳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念他是初犯,还望少帅从轻发落,随便打个一百板子我看就饶了他吧。” 糜芳差点没吓昏过去,一百板子,自己还有命在吗,不过,只要陈削不杀他,糜芳也豁出去了。 陈削不解,见贾诩冲自己使了个眼色,气的哼了一声“拖下去,给我重责一百军棍,以儆效尤,若敢再犯,立斩不扰。” 屏退左右之后,陈削忙问贾诩,贾诩却笑了“糜芳此人,留之必有大用。” 陈削差点没笑喷了,就这种货,还有大用,贾诩也太能扯了吧,可是不管如何追问,贾诩都不说。 这一点,陈削也知道,文人都是这幅样子,动不动就故作神秘,就跟后世那些算命的先生一样,时不时的也拽上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这一顿板子对糜芳来说,也着实不轻,糜芳养尊处优这么久,何曾挨过这等责罚,被打的皮开肉绽,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虽然陈削没杀他,可糜芳心里也存了怨恨,他一直觉得陈削是他妹夫,不应该这么对他。 按下糜芳不提,马超领兵从斜谷赶奔汉中,距离汉中还有百十里,派出的斥候就把消息送来了“报,启禀将军,眼下黄忠已经兵临汉中城下,正在领兵攻城。” “嘶…那诸葛亮何在?也在汉中城下吗?”马超倒抽了一口凉气,忙问道。 “诸葛亮正驻守在南郑。”兵卒忙回道。 “南郑,相比那里应该是西川军的大本营,来啊,马上传令,随我杀往南郑。” 马超当机立断,直奔南郑策马奔袭而去,他想来一招围魏救赵,逼黄忠退兵,可是谁料想,兵马刚抵达南郑城下,诸葛亮早有准备。 张任邓贤在南郑城外设有伏兵,马超的经过一场鏖战,见见势不妙只好引兵退走,走出没多远,原本攻打汉中的黄忠,也领兵从后面包抄了上来。 马超领兵拼死突围,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身边的兵卒已经所剩无几,马超领兵退往汉中,来到汉中城下,却发现城门紧闭。 马超气的破口大骂,连连忙吆喝着让守城的兵卒打开城门,张鲁见马超身后旗帆招展,跟了不少西川兵将,误以为马超投了刘循,心中犹豫不决,当黄忠追到城下,张鲁吓的更不敢开城,生怕黄忠会趁机杀进城中。 张鲁是有名的草包,一向懦弱胆小,可是,他的做法却彻底激怒了马超,马超骂了几句,见黄忠眼瞅着就要追到近前,马超急忙拨马掉头,想要往别处逃去,却不料,西川兵将中有人高喊了一声“马超将军,我家军师想见你一面。” “诸葛亮想见我?” 马超微微楞了一下,见西川兵将自觉的让开一条通道,过不多时,诸葛亮乘着四轮车来到了阵前。(。) 第六百二十五章,加封太子 诸葛亮手中羽扇轻轻一摇,黄忠忙带人往后退出百十步,马超冷笑一声“诸葛亮,你就不怕我一枪挑死你。” “呵呵,孟起将军乃磊落君子,必然不会伤我一个文弱书生,何况,我来见将军,正是要给将军指一条明路。” 诸葛亮坦然自若,就算第一次上战场,气度却异常沉稳,英挺的脸上,透着亲和的微笑,一双闪亮的眼眸,清澈睿智,散发着神秘的光彩,虽然年纪尚轻,却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看透世间沉浮的超凡气度。 马超淡然一笑,策马往前走了几步,黄忠生怕诸葛亮有危险,见马超离得太近,刚要催马上前,却被诸葛亮摆手给拦住了。 “孟起将军,你乃是伏波将军之后,马家世代忠良,为我大汉镇守边陲,立下盖世奇功,虽然之前你父也曾叛乱,但是,终究知错能改迷途知返,最终不幸被黄巾所害,汉室没落,贼寇当道,陈削枝大根深已成气候,曹贼目无君上大逆不道,孟起将军,你乃忠良之后,本该匡扶汉室,助我大汉扫平奸佞,可你却栖身张鲁麾下,张鲁,跟陈削又有和分别?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归根到底,他们都是我汉室反叛,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 诸葛亮一番话,咄咄逼人,对陈削张鲁连同曹操,看的出来,诸葛亮恨之入骨,对汉室颓丧,王纲失统,诸葛亮格外的痛心疾首! 马超略显沉默,似乎在思索诸葛亮话中的深意,诸葛亮又劝道“将军若要报国,汉室不在汉中,而在西川;将军若想报仇,小小的张鲁,尚且自身难保,有何能耐助将军报仇雪耻呢?我家主公,乃是汉室正统,是当今太子,孟起将军,身怀惊人本领,何不降我西川?保明主,扫逆贼,匡扶汉室,做个千古扬名的盖世英雄,也不辱没马家豪烈忠良之名。” 马超低头不语,犹豫多时,无奈的长叹一声“让我归降可以,还望军师放张鲁一家活命,孟起感激不尽。” 说着,马超翻身下马,躬身冲诸葛亮行了一礼。 “理当如此,孟起将军有情有义,真乃壮士也!” 见马超一转眼的功夫投降了西川,张鲁懊悔不跌,心中又气又恨,转过天来,马超亲自领兵来到城下,一句话,开城纳降,否则,破城之日,血洗汉中! 这就是马超的个性,虽然重情,但是,一向狠辣,若张鲁执意不肯归降,马超一定不会留情。 杀人屠城,在西凉,马超没少做过。 就连站在远处的诸葛亮,望着马超的背影,也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马超骁勇,但是,这却是一只真正的苍狼。 西凉,出了很多豪强霸主,而且大都心狠手辣,冷漠无情。 韩遂马腾,一个被称为‘沙漠之狐’,一个被称为‘沙漠之狼。’ 段颖,更是被称为‘人屠’,皇甫嵩,也是杀人如麻,凶如鬼神。 董卓,更是专横跋扈,视人命如草芥。 就连贾诩,也是毒计频出,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的马超,也是属狼崽子的,屠城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这是一只整整的‘******。’ 张鲁无奈,也被马超给吓破了胆,见西川兵将如狼似虎,自己毫无取胜的可能,无奈的摆了摆手,只好开城归降,进城之后,诸葛亮信守承诺,对张鲁满门,格外开恩,但是,对于杨松,他却毫不留情,就算马超求情,也没有保住杨松的脑袋。 这种奸恶贪婪的小人,诸葛亮早有耳闻,对这种人,他一向痛恨。 诸葛亮刚一出山,就帮助刘循平定汉中,消息传出,天下震惊,不管是陈削,还是曹操孙权,全都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曹操仰天长叹,暗暗责怪自己的人去晚了一步,竟然让刘循捷足先登,现在的刘循,已经引起了曹操的不满。 就在曹操忧虑之时,忽然荀彧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荀彧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曹操目光落在此人身上,也吃了一惊,心中暗暗嘀咕道“这人怎能长成这副模样?” 不过,曹操跟孙权不同,他之时好奇,觉得奇怪,而孙权则是厌恶。 “这位是…”曹操忙站起身来,荀彧笑着介绍道“主公,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凤雏庞统先生。” “久仰久仰,来啊,赐坐。”曹操大喜,赶忙让人给庞统摆下座椅。 曹操求贤若渴,对卧龙凤雏,更是日思夜盼,见庞统登门,半点不敢怠慢。 坦白来说,庞统并不甘心辅佐曹操,曹操的所作所为,他再清楚不过,可是,眼下留给他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孙权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孙权,刘循已经得了诸葛亮辅佐,陈削那更是连想也不用想。 按说庞统应该投奔刘循,可是,之前他帮过刘备,差点夺了刘循的西川,去了难免尴尬。 如果曹操势大,庞统也不会来投曹操,恰恰现在曹操急需能人相助,眼下地盘和实力最想的当初陈削,思来想去,见曹操真心相待,将自己奉若上宾,庞统就留在了许昌。 “士元,眼下刘循已夺下汉中,得诸葛亮和黄忠等人相助,实力日益激增,江东眼下又跟我水火不容大战一处即发,不知你有何高见?可解我燃眉之急。” 既然都是自己人,曹操自然再无隐瞒,庞统微微一笑,“主公,那刘循,现在可是您的人,主公不是担心他继续做大吗,何不传令,让刘循助主公夹攻江东,先灭孙权,回头再除刘循!” “刘循他会发兵吗?”曹操仍然有些担心。 庞统点了点头,一脸笃定的笑道“主公可以加封他为当今太子,名义上来说,刘循是主公‘自己人’,他的父亲尚在许昌,刘循身为大汉太子,如何不为汉室开疆拓土扫灭不臣之人。” 就算不封刘循为太子,他也是太子,这是不争的事实,谁让他老子是当今皇上呢。 对于这种虚名,曹操才不在乎,当即点头答应,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到了西川,一来给刘循加冕,二来传令刘循出兵江东。(。) 第六百二十六章,马超奇袭武陵 就算明知道曹操是故意削弱刘循,拿刘循当棋子使,刘循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因为,曹操下的是刘璋的圣旨,就算刘璋是傀儡,可天下人,没人在乎这个,在众人眼里,刘璋是天子,刘循是太子,两家就是一家。 而且,正式被册封太子之位,便等于给刘循的头上戴上了紧箍咒。 刘循只能听命于曹操,绝不能公然跟曹操作对,否则就是反叛,就是无父无君的不忠。 ……………… 女儿守寡后,徐琨一直头疼,现在孙权为他解决了这一大麻烦,还把他由表哥升格为岳父。 为了女儿的幸福,也为了显示自己的风光,徐琨痛痛快快地答应出山了,被孙权任命为中郎将,领兵前往三江口据敌关羽。 娶了表侄女,搞定了江东旧部。虽然这门亲事之前孙权百般不情愿,但是不得不说,对母亲吴国太的英明决断,孙权还是很欣赏的,吴国太虽是女人,却对政治手段驾驭的炉火垂青。 从此,他的新婚妻子不再被称为“陆尚家的”,而是被称为“徐夫人”。娶徐夫人有一石三鸟的奇效,第一稳定了江东旧部,第二拉拢了徐家,第三拉拢了陆家,毕竟徐夫人也曾经是陆家的少奶奶。 以前,谢夫人以为她就是他孙权的唯一,就是他的至尊。孙权来日继承江东,自己就是整个江东的女主人,可是,现在,谢夫人才明白这只是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梦,就连孙权的枕边甜言,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的戏言罢了。 为了向徐家和陆家表达更充分的诚意,孙权宣布徐夫人的位置在谢夫人之上。 一个刚刚娶进家门的寡妇,地位居然在原配发妻之上,这对谢夫人来说,是极大的羞辱。 没过多久,谢夫人就染病倒在了床上,谢夫人心中憋闷,怨恨孙权,加上自己没有给孙权留后,孙权连上她这来探望的兴趣都没有,压根就把她当成了空气。 徐夫人地位显赫,后来居上,至于步练师,虽然没有被扶正,却给孙权诞下的两个千金,孙权一会跑去徐夫人那儿,一会待在步练师那,唯独不去谢夫人那里。 因为孙权喜好打虎,给步练师的两个女儿取名孙大虎和孙小虎,整日宠溺的不得了,谢夫人越想越气,病情日益加重,心中悲愤过度,最后,郁积而终,死在了床榻上。 为了彻底稳固江东世族,孙权不得不做出牺牲,那就是将徐夫人的地位再次推上一个高峰,谢夫人没有给孙权诞下男丁,徐夫人也没有,步练师生的又是两个女儿,徐夫人要想扶正,彻底巩固女主人的地位,没有儿子,怎么能行? 孙权是江东之主,正品夫人若是没有儿子,难免被人耻笑,因为孙权纵欲无度,跟身边的婢女都有不清不楚的牵连,正在忧愁之时,得知其中一个女婢有了身孕,孙权忙命人照看起来。 总算上天垂帘,这个婢女给孙权诞下了一个男孩,孩子刚一落地,孙权就一脸欢喜的将孩儿给抱走了,至于那个女婢,本以为等待自己的是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 虽然正品夫人不敢奢望,至少母凭子贵,可以留在孙权的身边,却不料,那个女婢等来的却是几个身穿黑衣的龙卫,这些人将她直接从床上拖走,还自己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个女婢就被装入麻袋里沉入了湖中。 孙权为孩子取名孙登,并把孩子送给了徐夫人,虽然孙登不是徐夫人亲生的,但是,有了这个男丁,徐夫人正品夫人的地位,就变得更加稳固了。 孙权并不喜欢徐夫人,但是,徐夫人背后的江东世家,他却要极力拉拢。 步练师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对于谁当正品夫人,她看的很淡,可越是这样,孙权对步练师心里越是愧疚,孙权安慰步练师,来日等自己根基稳固,徐夫人的位置,以后就是她的。 至于大乔那里,孙权倒也安分了不少,眼下孙权不敢得罪江东世族,一旦将大乔接近府中,不仅吴国太反对,众文武也会不满,何况,孙权一向好强,也想做出一番功绩好让大乔对自己刮目相看,证明自己远比大哥孙策要强的多。 率先挑起战争的,谁也没想到,是刚继承江东霸业的孙权。 孙权磨砺三年,急于为父报仇,也想在江东树立自己的威信,他发誓要夺回荆州,至于挂帅的人选,除了周瑜,没人能胜任。 周瑜被派往三江口,奉命攻伐荆州,孙权则坐镇柴桑,随时准备支援。 听闻江东跟荆州开战,陈削急忙从洛阳回到了冀州,随时做好准备,以待时变。 这场激战,对陈削来说,百利无一害,可以尽情的坐山观虎斗,当然,他更希望两家能够两败俱伤。 江东兵擅长水战,连番几次见阵,关羽都不占上风,眼看就要陷入被动,忽然,孙权得到急报,西凉马超突然领兵过巴郡杀入武陵,孙权大惊失色,猛然一阵惊呼“难不成曹操和刘循要联手夺我江东。” 周瑜正领兵在前线激战,无暇分身,孙权急的火烧眉毛,连忙将文武聚集在身边商议如何迎敌。 沙摩柯讨令出战,毕竟武陵就是他的老家,孙权忙点头答应,可是,沙摩柯出兵没几日,就有人送来了消息,“报,主公,大事不好,沙摩柯阵前不敌马超,被马超给生擒了。” 看了看法正,又瞧了眼诸葛瑾,孙权心急如焚,如今江东能征惯战的勇将全都被周瑜带走了,马超来势凶猛,又有谁,能担当重任抵挡马超呢? 可谁也没有想到,马超出兵,仅仅是诸葛亮为了应付曹操罢了,西川的主力,眼下正向南蛮开进,诸葛亮要趁此机会扫平南蛮,孟获盘踞南中,根基稳固,南蛮地势险峻,加上蛮人骁勇,一直都是刘循的心腹之患。 至于马超,临行前诸葛亮再三叮嘱,切莫孤军深入,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撤,只要让曹操知道西川出兵了,这就足够了,却没想到,马超不仅夺下了武陵郡,也把沙摩柯给生擒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陆逊陆伯言 对于诸葛亮的叮嘱,马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马超打仗,就跟他的个性一样,一路勇往直前,大有直捣黄龙杀往柴桑灭了孙权之势。 一路领兵闯关夺寨,捷报频传,自沙摩柯被擒之后,又有不下十几个江东武将被马超所杀,见马超气势逼人,势不可挡,孙权急的寝食难安,就在苦于无人可用之时,忽然有人来报,“陆逊奉命剿灭了盘踞在鄱阳湖一带的尤土。” “陆逊?” 孙权揉着略显虚肿的眼睛,嘴里呢喃的嘀咕道“陆逊是谁?” 如果报信的说是陆尚陆康等人,孙权一定记得,毕竟,陆家在江东举足轻重,算是首屈一指的书香世家。 报信的回道“主公,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陆逊,就是之前海昌县的令史陆逊陆伯言啊。” 孙权想了半天,才算想起脑海里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印象并不深。 说来,陆逊也是陆家的人,是年轻一带的翘楚,但是,之前却被孙权安排到了海昌县,一个极为穷苦的小县城,孙权身为江东之主,陆逊没什么名气,又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自从去了海昌县,孙权就把陆逊给抛到了脑后。 这对陆家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堂堂江东第一世家的年轻后辈,居然被安排到一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当个小吏,连陆康都曾感慨道“这是陆家祖坟上冒了黑烟啊!” 令史,就是抄抄写写,类似后世的打字员文秘一类的职务,陆逊怎么说,也是陆家的年轻俊杰,居然被弄了海昌县当个被人不齿的令史。 可是,陆逊却没有抱怨,他去了海昌,没过多久,就做出了令人称道的政绩,甚至还引起了孙权的注意。 刚一踏进海昌县,陆逊就愣住了,这里到处都是饥民,一个个形容枯槁,满脸菜色,肌肤干枯,神情黯淡,但是,眼睛却亮的出奇,就像狼一样。 陆逊知道,那是饿的,那是这些穷苦饥民对求生的渴望,似乎这些人看到谁,都会当成吃的。 因为连年征战,海昌县遍地都是吃不上饭的饥民,陆逊刚一上任,就打开了粮仓,开仓济民,只这一件事,就在当地传开了,甚至还传到了孙权的耳朵里。 孙权接到消息,心中暗骂:这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既然是当官,自然应该想尽办法往上收粮,而不是把粮仓里的粮食分派给饥民,可是,孙权嘴上又不得不夸赞陆逊干的漂亮,“当官的,理当以民为本。” 因为陆逊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搞的人尽皆知,那些穷苦百姓无不夸赞,这个时候,孙权就算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公然违背民意。 孙权虽然没见过陆逊,但是就凭他放粮的举动,一猜就知道陆逊是个书生,而且还是个榆木脑袋的书呆子。 可是没过多久,又有人送来消息,说陆逊扶植农桑,惠泽百姓,当地百姓无不夸赞,孙权更加失望,心中暗道:“这年头,扶植农桑十年,也不如东征西讨一年的收获丰厚。”但是,嘴上却不得不赞同的点头道“为民当官,理当如此。” 孙权一问才知,这个陆逊,正是陆家的书生,孙权大失所望,在他看来,能打仗,能征兵,能募粮,这才是好官。 至于陆逊,整日抱着书本,劝说百姓耕地种桑,根本入不了孙权的法眼,最多是个治理一地的郡守罢了,就算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也不如带领打仗更能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可是,接下来,陆逊的表现,又让孙权吃了一惊。 在陆逊的治理下,海昌县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按说是好事,却招来了不少匪寇,这年头,哪里有粮食,哪里就招匪寇,而且知道陆逊是个书生,匪寇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反而日益猖獗。 就连当地的百姓都怨恨陆逊,有的人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抱怨道“还不如当初过苦日子的时候呢,至少不会担心被匪寇侵扰,这倒好,日子稍微有些好转,怕是脑袋要保不住了,匪寇杀人一向不眨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陆逊仅凭一张嘴,竟然将那些匪寇都劝的改行都种桑耕地了。 这些匪寇,都是别的地方吃不上饭的饥民被生活所迫才当了贼,就跟陆逊刚来海昌县的时候一样,大伙连肚子都填不饱,不当贼,只能等死。 可陆逊的屯田种桑的做法,却能让这些人吃上饱饭,受陆逊感召,匪寇们都改行种了地,孙权听说后,不敢置信的嘀咕道“原来书生还有些用处。” 于是,孙权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陆逊派去了鄱阳湖,结果,陆逊不负所望,顺利的剿灭了盘踞鄱阳湖多年的水贼尤土。 屯田,种桑,陆逊在行,想不到剿匪也拿手,想起眼下自己身边无人可用,孙权就把陆逊给找来了。 陆逊身形清瘦,面白如玉,长的清瘦,这让孙权大失所望,这样一个文弱的书生,孙权心中不由得担心道,这样的一个书生,去了两军阵前,还不得吓的尿了裤子。 “伯言,那马超你可曾听说过?”孙权有心考考他,看他有何破敌之策。 哪知陆逊摇了摇头,“未曾听说过!” 孙权顿时泄了气,眼皮一翻,差点昏死过去,陆逊一点也没说假话,他做人做事,一向务实,在海昌县的时候,就一心替百姓做事,派到鄱阳湖,就一心剿匪,对于天下大事,陆逊从不关心,因为,在他看来,那对他太过遥远。 当孙权将近日发生的事情说给了陆逊后,他本以为陆逊会吓的浑身哆嗦,毕竟,马超一路攻城夺寨,甚至凶悍,江东不少文武,一提到马超的名字,都脸色煞白。 可是陆逊闻听了之后,稍稍沉默了一会,随即淡淡的笑了“对付马超,倒也不难,不过是一猛虎豺狼罢了,稍加引诱,破之易如反掌!” 这是孙权长这么大,听到的最吓人的笑话,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书生,居然口出狂言,不把马超放在眼里。 马超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将让江东地动山摇,那可是威震西凉的锦马超,武艺傲视天下,就在不久前,还刚刚勇夺潼关杀了陈削的大将张绣! (。) 第六百二十八章,狗蛋的婚事 可是,陆逊居然说击败马超易如反掌。 简直是疯了! 既然陆逊如此有底气,孙权眼下正无人可用,也就答应让他挂帅,临行之前,孙权望着陆逊离去的瘦削背影,心中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孙权其实已经做好了陆逊兵败的准备,只不过,他没想到,陆逊的表现,彻底让孙权大跌眼镜,不仅败,而且是连败,败的体无完肤,败的没完没了,斥候往来穿梭,不断的送来消息,送到孙权面前的是全是江东兵丢盔弃甲连连溃败的噩耗。 孙权恨不能宰了陆逊,别人败一次两次,早就灰溜溜的逃回来了,谁还有脸继续领兵丢人,陆逊倒好,居然败上瘾了,也不回来向孙权请罪,反而依旧坦然自若的指挥着。 ……………… 冀州,魏郡郊外,有一片僻静的山林,从洛阳返回后,狗蛋没有回家,急急忙忙的骑马来到了这里。 因为这山里住着当世第一的美女,自从三年前,见了那女人一眼,狗蛋就得了病,一有空,就鬼使神差的往这里跑,要是能看到那个女人一眼,狗蛋就比吃了蜜糖还要高兴,若是瞧不见,就跟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没了精神。 何况,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这里并不太平,因为那个女人长的实在太美了,她又不愿住在城中,这里虽然清净,可总有人前来扰她清净,就算陈削下令也没用,甚至还有疯子为了见这个女人一面,甘愿被砍掉脑袋,普天之下,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 想必大家也能猜到,那就是貂蝉! 就算貂蝉先后服侍过董卓和吕布,却依旧美**人,姿色艳丽无双,附近不管是猎户,还是寻常的百姓,又或者军中的兵卒,外地的流民,都争抢着过来,有的并无恶意,仅仅是好奇,也有包藏祸心之心,企图非礼-调-戏貂蝉,这件事,陈削还真管不了,除非让貂蝉住进陈削的少帅府,否则,没人镇得住,光是貂蝉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她的身边,永远难以清净。 “啧啧,出来了,好像要去洗衣服,还真是水灵,老子要是能娶回家,少活十年也甘心。” 狗蛋来到近前,正巧貂蝉带着丫鬟去河边洗衣服,早已等在远处的几个猎户毫不掩饰,当着貂蝉的面说笑起来,一个个眼珠子瞪的溜圆,看的都直了,眼睛一眨不眨,仅仅的盯着貂蝉那曼妙惹火的身影。 貂蝉脸色很平静,只是眉头微微蹙了下,来了魏郡三年,这种情形,她早已习以为常了,因为毗邻魏郡,倒没生出什么大事,但是,这些人跑来调戏取笑,说些风言风语,就算陈削,也没办法,总不能因为人家看了两眼说了几句就把人给宰了。 那几个猎户见貂蝉走远了,忙嘿笑着跟了上去,他们都是附近的猎户,不敢乱来,但是,貂蝉这么漂亮的女人,对他们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就像后世的大明星一样,如果有一天大明星突然住在了老百姓迈步就能看到的地方,围观瞧热闹的,滋事调戏的能少得了吗? 狗蛋气呼呼的来到这些猎户的身后,眼珠子顿时瞪了起来,不由分说,弯腰一探身,一手拎着一个猎户,嗖的一下,直接远远的丢了出去。 剩下的那几个,也被他三拳两脚打倒在地,见一个猎户下面的裤子都鼓了起来,狗蛋真想抬脚废了他那家伙,脸色一沉,近乎咆哮的吼了一声“都给老子滚!他娘的,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老子一定给你们放血。” “你究竟是谁?” 这些猎户被打了,自然不服气,有一个还嚷着去城里找人告状。 “有本事就去告,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虎狩营统领狗蛋就是我!” 呼啦, 听到狗蛋的名字,这些人撒腿就跑,心说,还告个屁啊,狗蛋那可是陈少帅的贴身护卫统领,告了,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跑出很远,有个猎户壮着胆子回头一看,顿时一阵臭骂“这家伙把我们打跑了,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大伙回头一瞧,果然,狗蛋正猫腰藏在一棵树后,眼睛一眨不眨的往远处瞅着,看的都入迷了。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一点不假,对于狗蛋这个地地道道的草根来说,这么美的女人,他是越看越着迷,但是,狗蛋很有分寸,他从不乱来,也没有找陈削让陈削帮自己说亲。 这三年,狗蛋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就算被貂蝉瞧见,也不敢上前答话,至于那些企图非礼调戏貂蝉的,狗蛋见一个收拾一个,就像贴身的保镖一样,他不允许任何人亵渎这个女人,哪怕她是千夫所指的女人。 真正拿貂蝉当好人的没有几个,陈削算一个,至于其他人,无不贪恋貂蝉的美色,甚至背后还说些风言风语诋毁貂蝉,毕竟,她先后跟的两个男人,名声都不好,董卓,那就是十足的魔鬼,吕布,也是个三姓家奴,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当貂蝉洗完衣服回来,狗蛋忙躲到了一旁,生怕被貂蝉瞧见,貂蝉脚步微微停了一下,背对着狗蛋藏身的大树柔声道了谢,随即迈步回了家。 直到天黑了下来,狗蛋才不舍的迈步离开。 刚一进少帅府,瞧见姐姐也在,狗蛋楞了一下,不爽的嘟囔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一个妇道人家,没事来少帅府干什么?” “我是你姐,有这么跟姐说话的吗?” 虎妞也是爆裂的脾气,上前一把扭住狗蛋的耳朵,当即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你个小没良心的,敢这么跟姐姐说话,反了你了。” 姐弟俩一见面,就跟当初逃难的时候一样,动不动就会爆出粗口,当然,虎妞在家里可不这样,见到弟弟当姐姐的心里高兴,加上虎妞的个性,也是个泼辣要强的主,两人谁也不服谁,但是,心里却都很欢喜,毕竟,终究是血浓于水的骨肉至亲。 “姐姐,你不会是想…见我削哥吧。”刚打趣了一句,见虎妞作势欲打,狗蛋忙撒腿跑了出去。(。) 第六百二十九章,愁人的婚事 “都快三十的人了,哎…还整天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啊,就不怕找不到婆娘?” 虎妞笑归笑,一想到狗蛋的婚事,脸上就爬满了愁云。 “哼,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外甥呢,也不带来让我这当舅舅的瞧瞧。” 狗蛋根本不理这茬,气的虎妞呼呼直喘,索性一跺脚,去找陈削。 陈削也是一肚子抱怨,“虎妞,提亲的我都见了不下百八十个了,上到千金小姐,下至农家的俊俏姑娘,狗蛋一个也没相中,这…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下命令逼着他跟人洞房吧。” 现在,陈削也有了孩子,虎妞跟高顺的儿子高勘也不小了,可是,唯独狗蛋,还是孤身一人,这件事,虎妞没少操心,陈削也替他张罗了不少,可这家伙,愣是谁也不睬。 “蛋哥…” 偏巧邓艾牵着马抱着书从外面放马回来,见狗蛋正蹲在门前,邓艾忙笑着上前打招呼。 还别说,跟别人说话,不管说什么,邓艾总是口吃,可唯独喊蛋哥喊的特流利。 “滚!你小子,差辈了懂不,你应该喊我叔。” “蛋哥我知道了。” 邓艾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狗蛋刚要发火,邓艾已经撒腿跑进了府中。 “义父…婶娘!” 见了陈削和虎妞,邓艾忙上前打招呼。 狗蛋气呼呼的从身后追了过来,听到邓艾喊虎妞婶娘,差点没气炸了肺。 这小子,一看就是故意的,要不就是有意的。 见陈削跟虎妞在商议狗蛋的婚事,邓艾在旁边插了一句“蛋哥…其实…心里早就有人了,他经常往貂蝉…姐姐哪里跑,我都瞧见好几回了…每次都撅着……屁股趴在草堆里,口水都流了出来。” “什么?这事是真的?” 陈削忙拉过邓艾问道,邓艾用力点了点头“有一回,我瞧见…蛋哥……裤子都鼓了。” 说完,见狗蛋气呼呼的追了过来,邓艾忙一溜小跑的跑远了,还不忘回头冲狗蛋扮鬼脸。 虽然邓艾不知道裤子鼓了算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觉得很好笑。 别说狗蛋,就连虎妞都羞的满脸通红“不行,我不答应,娶谁,都不能娶那个女人。” 虎妞态度很坚决,哪知话音刚落,狗蛋却接话道“哼,你管的着吗?只要她肯嫁,我就敢娶。” “那个女人是…” 刚说说什么,见陈削脸色沉了下来,虎妞忙气呼呼的闭上嘴。 不一会,心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削哥,我这当姐姐的也没啥可盼的,就是希望狗蛋能早点成家立业,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貂蝉那样的女人,哪里是狗蛋能配得上的。” 陈削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摇头劝道“那个女人怎么了,这天底下想娶他的多的是,我看,这件事,还是我去一趟吧,先问问人家貂蝉的意思,若她有意,这事我看就这么办吧,狗蛋这小子,疯了这么多年,是该成个家了。” 可是,转过天来,陈削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事情并不顺利,一回到府中,陈削就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狗蛋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敢问,心里也猜到了结果,怕是人家貂蝉压根就没瞧上自己。 可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貂蝉不喜欢狗蛋,这是真的,但她心里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只是,女人心,海底针,貂蝉喜欢陈削,但是,她知道两人之间也不可能,所以,貂蝉这辈子再也不想嫁人了。 陈削愁的抓耳挠腮,在书房里急的来回踱步,心里哭笑不得。 其实,早在三年前,陈削就敏感的觉察出了问题,自从陈削带着貂蝉从江东兵的包围中突围出来,貂蝉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所以这三年,陈削没怎么敢往貂蝉那里跑,他生怕再牵扯出不该发生的事情,毕竟,貂蝉的美,天下没有几个人不动心。 连董卓和吕布,都被貂蝉迷的神魂颠倒,甚至连命都丢了也不后悔,连曹操心里都对貂蝉一直怀有贪恋之心,陈削仅仅是个普通人,干脆,躲着不见,心里也清净。 可是,貂蝉却没有忘了陈削,在陈削这里,她才知道自己活的有了尊严,陈削还救过她的命,貂蝉早就动心了,但是,她没有失去理智,自己残花败柳,清白已去,旁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陈削又是一方诸侯,她心里很有分寸,就算此生不嫁,也愿意住在魏郡附近,虽然不能相见,至少心里觉得踏实。 陈削自己家里的事情还搞不定,也不知该如何劝慰貂蝉,索性,灰溜溜的逃了回来,可狗蛋并没有泄气,哪怕能经常看到貂蝉,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件事,陈削索性不再插手,对女人,对感情,他觉得自己不插手更好,越插手,反而越添乱。 跟孙仁的婚事,陈削也是无法回绝,在徐庶的几番劝说下,陈削也就答应了下来,两人并没有大张旗鼓,毕竟,孙仁之前刚刚跟刘备‘成了婚’。 事情早已闹的人尽皆知,要是再大张旗鼓的嫁给陈削,天下人毕竟耻笑孙家。 婚后没多久,孙仁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冀州,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可以说是不辞而别。 孙仁是心疼自己的哥哥,孙策跟大乔,一个在冀州,一个在江东,而且大乔随时有可能被孙权所辱,孙仁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嫂嫂接回冀州,让她跟孙策团聚。 …………………… 马超连连领兵大捷,捷报频传,西川上下一片欢腾,就连刘循也不例外,逢人便夸“马超真虎将也!” 可是,诸葛亮却微微有些担心,再三命人叮嘱马超,切记不要孤军深入。 马超只是个幌子,只是诸葛亮为了掩人耳目,应付曹操,只要马超在武陵安稳的扎下营盘,曹操就找不出理由怪罪刘循,天下人也都知道刘循出兵了。 这就足够了。 可是,马超胜仗打的越来越多,一路长驱直入,诸葛亮的话,他全都当成了耳旁风,对江东兵马超越发鄙视,非要领兵杀到柴桑。 这下倒好,恰恰陆逊就很好的利用了马超日益骄狂的这一点。 加上陆逊之前没有任何的名望,诸葛亮也没听过他的名字,谁能把一个整日拿着书本劝说百姓种桑的书生放在眼里。(。) 第六百三十章,各展才华 陆逊这边看似是在不停的打败仗,可是,忽然,有一天,陆逊却派人给孙权送来消息,务必请孙权领兵赶去支援,孙权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越来越后悔自己不该派陆逊领兵挂帅。 可是,当领兵赶到后,陆逊早已做好了精心的准备。 鱼儿已经上钩,陆逊要把这个天大的功劳白白的送给孙权。 马超不听诸葛亮的劝阻,领兵冒然深入,愣是被陆逊给引进了山里,等到周围伏兵出现,马超在才知道自己上了当,虽然拼死杀出了重围,可付出的代价,却是几乎全军覆灭。 孙权来了几乎什么也没有做,眼睁睁的瞅着马超被陆逊杀的落荒而逃,甚至还险些丧命,马超的兵将,在陆逊的精心布局之下,近乎全军覆灭。 这一次,孙权不得不挑起大拇指,暗暗称赞陆逊,自己果然没有选错人,而且,陆逊将这份功劳几乎全都让给了孙权。 孙权心中非常感动,将陆逊唤到近前,忙询问陆逊“伯言,连日来,你一直在吃败仗,如今江东上下对你都非常不满,这一次,为何甘心将如此天大的功劳让于我?” “因为主公乃是江东之主,主公刚刚接管江东,眼下正是树立威望之时,主公荣焉,做臣子的才会感到荣焉,陆逊本是海昌县一个小吏,承蒙主公提拔,主公对伯言有知遇再造之恩,陆逊愿誓死追随主公,虽死无憾。” 陆逊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孙权的面前。 对于封官加赏,陆逊看的极为平淡,眼下江东根基不稳,孙权虽然当上了江东之主,可是,孙权却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功绩,陆逊想的极为长远,他知道,孙权远比自己更需要这份功绩,何况,陆逊为人处事一向低调,没有孙权的提携,他也不会小小年纪就领兵挂帅。 把功劳,让给孙权,陆逊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因为陆逊本来就官职低微,大不了被训斥一番,孙权忙把陆续搀扶了起来,用力的拍着陆续的肩头,孙权激动的答应道“伯言若不负我,来日,仲谋定不负君。” 其实,孙权的心中,早就想找人代替周瑜,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陆逊的出现,隐隐让孙权看到了希望,当然,孙权也不能仅凭陆逊一次的表现就过分器重他,一切还需要观察日后陆逊的表现。 ……………… 伏龙凤雏,得其一,可安天下,二者兼得,可得天下! 这话说的不假,但也不全对,这里指的的更多的是两人的才能。 但是,两人加在一起,并不能发挥出1+1等于或者大于2的实力,因为,诸葛亮情商更高,庞统为人狂傲,举止傲慢,加上相貌丑陋,他和诸葛亮,并不能和睦的共存。 所以,原著中,刘备龙凤兼得,最后并没有得到天下。 为何? 因为,诸葛亮在刘备心中,近乎神一样的存在,而庞统呢?地位差诸葛亮太多,两人未出山之时,可以说,都是声名在外,并驾齐驱,无人能与之争锋,论地位,论名望,甚至说,庞统还要高出诸葛亮不少。 但是,诸葛亮是被刘备三顾茅庐请出来的,当时,诸葛亮的心里,早有辅佐刘备的意思,却一二再,再而三的让刘备上山相请,这正是诸葛亮的高明之处。 就像曹操要加冕魏王,却一再推让,一连被献帝让了三次,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诸葛亮的情商,高出庞统太多,没有出山之时,看起来极为清傲,摆出了极大的架子,甚至把关张都气的不清,张飞还差点一把火烧了诸葛亮的草庐,但是,出山之后,诸葛亮的态度却摇身一变,谦卑有礼,低调处事,为人亲和,不论是谁,见了都对诸葛亮挑大拇指称赞。 可是庞统,却近乎后世职场的应聘面试一样,没有人来请他,他不得毛遂自荐的四处推荐自己,结果,先是孙权不理睬,曹操他又瞧不上,到了刘备那里,刘备虽然态度没孙权那么厌烦,一开始,也仅仅给庞统安排了一个县令的职务,归根结底,刘备眼里,也瞧不起庞统。 跟了刘备之后,刘备跟庞统在一起,总是时不时的嘴里说道“我家军师怎么样,我家军师怎么样……” 庞统心中不忿,换了谁,也不会服气,庞统急于立功,想帮助刘备拿下西川,其实,不过是想让刘备高看他一眼,不想被诸葛亮给比下去罢了。 庞统的个性,谁见了都烦,就算诸葛亮,心里也对他极为排斥,甚至说,恨的牙都直痒。 因为,庞统总是能毫不客气的戳穿他的计策,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比如周瑜的死,诸葛亮去吊丧,庞统直言不讳的揭穿他是假仁假义故意来江东做戏罢了。 跟刘备一起,在西川打了一场胜仗,刘备跟他夜里喝多了,气的掀了桌子,也是因为庞统不顾忌刘备的脸面,转过天来,刘备找庞统,庞统也没有认错。 庞统就是这种个性,很少有人能容他,但是,不得不说,虽然在三国中出场次数寥寥无几,但是,庞统的才能却真的并不输给诸葛亮。 一次是庞统巧献连环计,还有,被刘备安排了个小小的县令,一百多日,整日酩酊大醉,不理政务,最后,却短短半天的功夫,就把积压了几个月的案件处理的井井有条,让张飞佩服的五体投地,也让刘备改变了看法。 难怪两人共同辅佐刘备,没有帮助刘备最后成就霸业,因为两人并不能互补共融。 这一次,诸葛亮保了刘循,可以尽情的施展才华,而庞统,也遇到了能够真正包容他的主公,那就是曹操。 三国中,唯一的一位,一直仰慕敬重庞统的诸侯,就是曹操,连环计之所以能够成功,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曹操欣赏庞统。 庞统傲慢也好,举止无礼也罢,这些,曹操都不在意,他可以无所顾忌的尽情的施展抱负。 此乃其一。 其二,郭嘉,近来身子越发虚弱,病情越来越重,以后,曹操急需依仗庞统这样的大才,也可以说,庞统不用担心再被别人压一头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才华。 不得不说,陈削日后的争霸,遇到了两个都能百分百全力爆发的奇才。 诸葛亮和庞统两人没有选择一个主公,对陈削来说,压力只会更大。(。) 第六百三十一章,关羽求援 “主公,我们见到郡主了。” 潘璋的部将马忠来到孙权面前禀报道,孙权刚刚击溃马超回到柴桑,听到妹妹的消息,楞了一下,忙追问道“我妹妹现在何处?” “回主公,小的们不敢怠慢,已经带回来了,昨日后半夜,在大乔夫人的府门前被我们发现,主公昨日不在城中,我等不敢造次,今日主公回城,马忠特来禀报。” “哼,马上带她来见我。”孙权不悦的哼了一声,一摆手,吩咐马忠将孙仁带来。 “放开我,反了你们,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拔剑杀了你们。” 功夫不大,孙仁被推着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到孙仁,孙权这心头怒火顿时压制不住,伸手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大胆,见了为兄,还敢口出狂言,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哼…” 面对孙权的怒声呵斥,孙仁小嘴一撅,将头扭到一旁,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对孙权所做的事情,孙仁颇有怨恨,孙权在别人面前可以摆出江东之主的威严,但是在孙仁面前,她却不吃这一套。 悄悄从冀州回到江东,孙仁连母亲都没见,本想先接出大乔,却不料,大乔住的地方,附近加派了很多江东兵,甚至暗中还隐藏了许多孙权一手训练出来的潜龙密卫。 至于为什么叫潜龙密卫,这跟孙权的经历有着一定的联系。 按说,别说登基称帝,就连继承江东霸业,孙权都没有任何的机会,因为他的面前,还站着孙策,所以,孙权暗中隐忍,却心怀潜龙之志,于是乎,这些密卫,就被孙权起名称之为潜龙密卫,预示着,有朝一日,助孙权登上神座,面南背北,加冕称帝。 虽然潜伏隐忍,却暗怀龙腾之志,潜龙密卫早在孙策还在江东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很久了。 现在,孙权顺利掌管江东,手中又握有传国玉玺,对皇帝的宝座,他比之前心中更加狂热。 这些潜龙密卫,专门负责监视江东世家望族,负责给孙权搜罗情报,一旦孙权对谁起了疑心,这些密卫便会立即布控监视,对大乔,孙权志在必得。 虽然派了不少兵将,心中还是不放心,所以在暗处也安插了不少密卫,孙仁刚一露面,还没等进入大乔府中,就被他们识破了行踪。 孙权狠狠的训斥了孙仁一顿,再三询问她之前去了哪里,孙仁绝决口不提,高挺着胸脯,对孙权毫不理会,孙权气的暴跳如雷,只好将孙仁派人送去了吴国太那里。 本以为吴国太看在母女情分上,不会对孙仁怎么样。 可是,吴国太一见面,就让人把孙仁关了起来,“你个不孝之子,亏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成人,想不到,你竟然甘心嫁给贼人陈削。” 当母亲说出这句话来,孙仁大吃一惊,她不明白,这件事,吴国太怎么会知道。 陈削在各地,设有赌馆,也派出了凤卫和各种各样的情报密探,曹操和孙权,又何尝没有在陈削那里安插‘间谍’。 孙仁跟陈削结婚,就算没有大张旗鼓,想不被人知道,还是非常困难的,倒是孙策,一直隐藏身份,没怎么露面,吴国太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还活着。 孙权倒是知道,但是他绝不会主动告诉吴国太的。 孙仁被软禁在了府中,平时都有人看着,别说踏出府门,就连离开房间半步,也极为困难。 孙仁觉得对不起大哥,也思念陈削,但是,她个性极为刚烈,并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哭闹个没完,孙仁很平静,对吴国太,也没有心怀怨恨,唯独见到孙权,再也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就连吴国太,都隐隐觉察出有些蹊跷,可是,不管她如何追问,不论是孙仁,还是孙权,都没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近来,对孙权来说,可以说,喜事不断,捷报频传,先是陆逊挂帅击败马超,接着又把妹妹给扣住了,至少没有让大乔被偷偷带走,其三,领兵在三江口跟关羽作战的周瑜,扬长避短,利用江东水军的优势,连打了不少胜仗,打的关羽都没了脾气。 关羽操练出来的水军,虽然战力也算强悍,可是跟周瑜这边的水军,差距还是不小,加上周瑜对水战尤为精通,关羽连连损兵折将,不得不向曹操派人求援。 如果不派援兵,难保周瑜不会乘势渡江杀入荆州。 曹操接到消息,急忙将众人召集在一起,见郭嘉面额苍白,脸色憔悴,还不时的咳嗽,曹操亲自走到郭嘉的面前,关切的询问了一番,再三叮嘱郭嘉保重身体,并亲自给郭嘉搬来了一个座椅,所有人都站着,唯独郭嘉例外。 在座众人齐齐的看向郭嘉,无不敬服,曹操对郭嘉,视作一生的知己,郭嘉在曹操心中的分量,没人能比得了,但是,今日例外,见自己没有座位,庞统不满的哼了一生,抬头望着房梁,鼻孔朝天,庞统就像一个撒娇的女人一样。 见此一幕,荀攸程昱等人都极为不满,可是,曹操却笑了,摆了摆手,也让人给庞统搬来了一个座椅。 庞统坦然入座,压根不理会众人的嘲讽和不满。 “诸位,刚刚云长送来消息,荆州战事吃紧,水军连遭重创,眼下事情危机,急需我派兵支援,不知列位有何高见?” 之所以这么问,并非曹操没有主见,他可不是无能的草包,只是想听听众人的意见,如果谁的主意好,曹操便会采纳,让众人各抒己见,然后择优采纳,这正是曹操的高明之处。 他跟袁绍不同,换了袁绍,如果下面人说法不一,各执一词,袁绍立马就得头大。 “主公,当需举兖州之兵,倾巢而出,跟刘循南北呼应,争取一鼓作气,彻底击溃江东。” 庞统没有起身,翘着二郎腿,瞅着自己鞋上露出的脚丫,淡然不屑的说了句。 “哼……庞统,你说什么疯话,倾巢出兵,难道你想让陈削夺了我们的兖州吗?到时候,一旦陈削挥兵进入兖州,该如何处之?”荀攸气的胡子都立了起来,恨不能上前揪住庞统的鼻子质问。(。) 第六百三十二章,曹操出兵 “呵呵……主公,很快,陈削就会退兵的。” 就在众人为此争吵的时候,郭嘉却羽扇一摇,笑着插了一句。 “退兵?陈削并没有出兵,何来退兵之说?”程昱看着郭嘉,心里一头雾水。 郭嘉却将目光转向庞统,两人四目相对,全都笑了。 庞统哼了一声,解释道“这个时候,陈削巴不得我们大军进入荆州,我们跟孙权打的越凶,陈削只会越高兴,为了让我们少去顾虑,免除后顾之忧,他的兵马,马上就会撤离官渡。” “呵呵……” 对于程昱荀攸等人的不满,庞统毫不理会,反而态度愈加傲慢。 在座这么多人,也唯独郭嘉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曹操心中担忧:自己真要这么做的话,不等于将兖州彻底让出来了吗?那陈削又不傻,岂能坐视不理?一旦派兵奇袭,若自己回兵不及,兖州可就危险了。 见曹操忧虑,郭嘉忙笑着解释道“主公,士元所言,与嘉不谋而合,如此一来,周瑜必败无疑,而且,那西川刘循,也不敢怠慢,一定会率军进入江东,而不是像现在,只是做做样子。” “这是何意?” 程昱不解的看向郭嘉,郭嘉轻声咳嗽了一下,摇着扇子,憔悴的脸上,突然闪出了睿智的光彩,郭嘉坦然自若,举止洒脱,仿佛整个人一下子又年轻了不少,这一幕,也让曹操心里松了口气,曹操的眼圈,都微微湿润了,他无时无刻,不希望郭嘉的身体能好起来。 郭嘉道“主公倾巢而出,率大军进入荆州,刘循还敢只是敷衍了事吗?真要那么做的话,世人必然耻笑,主公的态度,越是决绝,刘循越不敢怠慢。” 此乃其一,至于其二,郭嘉和庞统都没有说。 那就是引出陈削,一旦陈削派出兵,曹操正好回兵掩杀。 果然转过天来,斥候从官渡送来消息,说陈削的义军后撤上百里,大军已经撤离了官渡。 这正是徐庶的主意,既然曹操跟江东打的火热,索性就让他们打个痛快,曹操思虑了一番,虽然有些冒险,在郭嘉和庞统的合力劝说之下,曹操还是起兵十万进入了荆州。 仅仅过了不到五日,诸葛亮也领兵绕过巴郡重新杀入武陵,这一次,西川出兵五万,一来要灭贼兴汉,二来,就是一血马超之前惨败的耻辱。 曹操和诸葛亮都出兵了,这一下,孙权彻底坐不住了,急的抓耳挠腮,在屋里来回直转圈,诸葛瑾法正等人也都噤若寒蝉,吓的不敢出声。 之前刚刚打了胜仗,却不料,不但没有震慑住曹操和诸葛亮,反而把两人彻底给惹急了。 曹操领兵抵达三江口,翻身下了马,站在一处高坡上,极目远望,曹操禁不住心生感慨,“长江浩瀚,江水如练,江南山清水秀,好一派绚丽的风光,若能挥兵南下,早日夺取江东,当不失人生一大乐事。” 这个时候,蒋干迈步来到曹操的身边,声音压了很低,几乎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主公,听说那江东,不乏靓丽多姿的美女,江东二乔,艳名远播,当今世上,唯有主公这等雄才大略之英雄,才能坐拥此佳人入怀中,可惜,大乔嫁给了孙策,小乔嫁给了周瑜,那二人,有何德何能,能匹配如此佳人。” “江东二乔吗?” 曹操扶着颌下的须髯,两个细小的眼珠微微眯缝起一条缝来,脸上也露出了欣然向往的喜色。 轻轻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蒋干,曹操疑惑的问道“听闻,子翼,跟那周公瑾是同窗好友,不知此时可当真?” 曹操这么一问,蒋干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曹操一向多疑,素来杀人无度,蒋干生怕曹操对自己有了猜忌,吓的额头上都冒了冷汗。 曹操朗声一笑,不在意的笑道,“吾观江东水军船列整肃,调度得当,大船如蛟龙,小舟如狻猊,进退有法,布阵严密,难怪云长会败在周瑜手中,不如子翼过江去周瑜水寨一趟,若能打探出周瑜的虚实,老夫必定重重有赏。” 蒋干真想伸手在自己脸上煽上几巴掌,都怪自己这张臭嘴,没事提大乔小乔干嘛,这下倒好,反而被曹操派了差事,去江东吧,如今敌我不两立,若是周瑜不念旧情,抓起来把自己给宰了,那可怎么办,不去吧,曹操的命令,谁敢不听。 蒋干愁的直唑牙花子,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应诺。 “士元,江东坐拥长江天堑,水军又有如此雄壮之师,不知你可有高见?” 见庞统瞅了几眼对面的江东水寨,不屑的摇了摇头,不一会竟然将身子靠在石头上眯起了眼睛,郭嘉笑了笑,迈步走上前,笑着问询道。 庞统冷冷的摇头道“哼,周瑜小儿,不过如此,破之不难,只需,一个人,一张嘴罢了。” “一个人,一张嘴?” 庞统一向语出惊人,众人早就见惯不怪了,都以为庞统是在是胡乱吹嘘,那周瑜,是江东的水军大都督,别的不敢说,在水面上作战,何曾败过?” 曹休看不惯庞统这份目中无人的姿态,几步走到近前,指了指身后的曹兵,“庞统,如今我荆州,水军损失惨重,短日内,根本无法操练出足够多的水军,你凭什么,说此狂言。” 曹操也将目光看向庞统,虽然对庞统的怪异举止和傲慢姿态,这些曹操都不在意,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庞统究竟有没有力挽狂澜之能,跟周瑜打?怎么打,怎么取胜?这可是在水面上,寻常的计策,根本不行。何况自己身边,也没有多少水军,这一仗,曹操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见众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庞统愈发得意,倒不是他存了坏心思,压根生来就是这等本性,像别人那样低头做事,不张不扬,那不是庞统的****,他喜欢被人仰视,也喜欢这种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感觉。 自从投奔了曹操,庞统越发感觉自己当初的选择非常的明智,曹操的心胸,曹操对他的包容,让庞统心中非常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他的姿态,并不会有所收敛。 (。) 第六百三十三章,郭嘉的计策 ps:抱歉各位,这两天感冒了,现在鼻子还难受的厉害,耽误了更新,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见曹操盯着自己,庞统笑道“没有水军,一样可以打水战,主公只需让人用铁索将战船全都栓连在一起,做成连环战舟,此事,就可以迎刃而解。” 连环战舟,难道庞统还想再献连环计吗? “连环战舟?” 嘀咕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风向,眼下刮的正是东南风,曹操摇了摇头“士元,这天刮的可是东南风,一旦让战船结连在一起,对我们可不利啊?” 庞统笑了笑,摸了摸颌下的一撮小黑胡,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而不语,程昱等人也跟着纷纷摇头,唯独郭嘉抬头看了看天,心里陡然一亮。 程昱等人也都没有好的主意,从岸边回到营寨,曹操前脚刚一进入帅帐,郭嘉就跟了进来“主公,我观士元此人,虽然行事古怪,举止傲慢,却并非故弄玄虚之人,此番主公南下迎战周瑜,须得多多仰仗士元,北方水军,不习水性,将战船接连在一起,倒不失为一个办法,至于这风向吗,士元心里必然有数,主公只需依计而行便可,这边的事情,交由士元,主公大可放心,奉孝,特来向主公辞行。” “什么?奉孝,你要走?要去往何处?”曹操心里咯噔一下,瞅着郭嘉,心里猛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误以为郭嘉身体不适,要离开自己。 其实则不然,郭嘉轻轻摇了摇头,迈步走到曹操的近前,曹操忙将身子往前倾了倾,郭嘉俯下身子,冲着曹操耳语了几句。 曹操闻听之后,顿时瞪大了双眼“奉孝,这么说,你是故意要引陈削偷袭兖州?” “正是如此,主公,兵不厌诈,虽说陈削本可以高枕无忧的坐山观虎斗,但是,如今兖州空虚,曹家兵将主力尽数进入荆州,这个时候,陈削岂能无动于衷,就算他没想出兵,那徐庶又岂能错过这个天赐良机呢?不出嘉所料,主公跟周瑜交战之日,就是陈削派兵进入兖州之时。” 见郭嘉坦然自若,神色从容,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显然,是有意要引陈削进入兖州。 见郭嘉云轻风淡,从容自若,曹操这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过,曹操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奉孝,如此一来,岂不等于是老夫同时跟江东和冀州开战?” 郭嘉摇了摇头,“主公尽可放心,那徐庶何等精明,此番不过是偷袭罢了,目标必然是许昌,若事情不顺,他也不会跟我们全面开战的,他们更希望看到我们跟江东拼个鱼死网破,绝不会提前跟主公开战的,这一次,之所以偷袭许昌,因为,刘璋正在许昌,若是刘璋死了,主公跟刘循的关系,也就断了,这是徐庶希望看到的,不过,我们又岂能让他如愿的。” “奉孝,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也罢,有你领兵回返兖州,老夫可高枕无忧矣。” 无论任何时候,不管郭嘉做什么,曹操都极为放心,哪怕郭嘉还未出手,只要看到他的脸上那副从容洒脱的自信笑容,曹操心里也格外的踏实。 “主公,切记,此番跟周瑜交战,主公须得多多依仗士元,不仅这一次如此,日后主公也要尽量对他多加包容和器重,主公若想成就霸业,庞统正是天赐主公之得利臂助,还有一事,跟刘循之间,不到万不得已,两家千万不要生出事端,虽然刘循心中无时无刻不痛恨主公,可是,主公占据大义,刘循就算心中再有不满,也得跟主公遥相呼应,我想,那诸葛亮也是聪明人,两家互为盟约,对彼此都有利,日后,主公跟刘循,南北呼应,先破江东,再灭冀州,待到主公根基稳固,便可跟西川一决雌雄,击败西川之后,则主公霸业必成!” 郭嘉临行前,再三叮嘱曹操,对郭嘉的话,曹操一向‘言听计从’,忙点头答应,曹操也知道,自己现在势弱,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利用刘循,只要刘璋在自己手中,刘循就得听自己的,两家合力,攻破江东,然后掉过头来,再灭陈削,对于郭嘉的决策,跟曹操心里想的不谋而合。 曹操亲自将郭嘉送出营帐,别人根本不知道,曹操只是对旁人说郭嘉身子不适,要回兖州养伤,长江两岸,气候风寒,大家也没有异议,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张辽竟然也不见了。 领兵来到荆州和兖州的交界处,郭嘉叮嘱张辽待机而动,自己先行回返许昌。 “先生一路珍重!” 亲手扶着郭嘉又上了毛驴,张辽本想派人护送,郭嘉却摆手给挡住了,回头看了张辽一眼,郭嘉什么没说,只是冲他笑了笑,就骑着毛驴离开了。 有的人,需要别人叮嘱,有的需要别人给他做出安排,而有的人,则什么也不用说,他一定不会让人失望,张辽就是这种人,郭嘉带着他离开曹营,张辽就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来到荆州边界,郭嘉先行一步,临行前之说了四个字“待机而动!” 张辽一边派人密切关注许昌的动向,一边悄悄的从别处将兵马调来,如狩猎的猎手一样,精心的做好准备,耐心的等待着猎物上钩。 那么陈削会上钩吗? 一定会! 兖州空虚,这么好的机会,陈削很难保持绝对的理智,在徐庶的劝说之下,陈削让大将颜良绕到进入渤海,暗中跟甘宁汇合,又派人去徐州探了探风声,很快得到回复,陈登可以助甘宁等人一臂之力,让甘宁的船队从徐州悄然登陆。 如此一来,外人很难察觉到陈削调兵的动向,因为这一次出兵,陈削是让甘宁从海上领兵进入徐州,然后从徐州,悄然奔袭许昌。 从徐州到许昌,路程并不远,若是一切顺利,不许两日,颜良就能抵达许昌城下。 顺利送走颜良,见甘宁没有一同前往,陈登有些纳闷,“甘将军,你为何没有跟着颜良将军一同去许昌啊,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份胜算吗?” 甘宁笑道“我家军师说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虽然曹操将兵马大多都带去了荆州,但是,暗中未必没有防备,不得不防啊,若事情不成,还要仰仗陈家父子从旁帮衬一二。”(。) 第六百三十四章,蒋干过江 “呵呵…徐元直,莫非是想拉我陈家父子下水。”看着甘宁,陈登忽然抬头望天,朗声大笑起来。 陈登回头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陈硅正瞅着甘宁,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陈登明白,父亲跟自己想的一样,也是担心陈削‘拖他们下水。” 甘宁笑而不语,这一次,若事情顺利,那最好不过。 可一旦生出事端,中间出了纰漏,来的时候甘宁接到了徐庶送来的书信,让自己务必让陈登父子多费心。 言外之意,这一次,真要出了事,冀州就算派兵,因为距离太远,时间上也来不及,远水难解近渴,但是,陈登父子久在徐州,要是让他们帮忙,那事情就顺利的多了。 不过,一旦陈登参与此事,也就摆明了要跟曹操决裂的态度,难怪陈硅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痛楚,不住的咧嘴苦笑。 “徐元直,还真是好算计!”过了一会,陈登父子二人,齐齐的生出一声感慨。 颜良领军一路马不停蹄,直奔许昌奔袭而去,一路之上,颜良目不斜视,两眼冷冷的盯着前方,手中的马鞭上下翻飞,不住的抽在马背上,胯下的战马,恢恢咆哮,蹄掌翻腾,叩击着地面,速度风驰电掣一般,跑的飞快,两旁的景物,潮水般往身后退去。 主将如此,身后的兵将,也全都表情严肃,杀气腾腾,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引起曹兵的注意,但是,兵贵神速,就算曹兵发现颜良的行踪,颜良也不在意。 因为,曹兵留在兖州的本来就不多,他们很难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许昌支援,而颜良带的兵,都是精挑细选的义军精锐,个顶个的都是杀伐骁勇的儿郎,他要抢在曹兵的前面,争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许昌。 在颜良奔袭须许昌的同时,曹操也力排众议,按照庞统的提议将大小战船全都用铁索栓连在了一起,周瑜很快就得到消息,起初还以为曹兵是故弄玄虚,故意迷惑自己。 可是,一连几日,曹兵都在对岸忙着稳固战船,几万名曹兵也相继登船演练,确认曹操是真的将所有战船都链接在一起,周瑜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回了帅帐。 “公瑾,可有破敌之策?” 周瑜刚一进账,鲁肃就急匆匆的跟了进来,鲁肃一向沉稳,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明显带出了几分忧色。 周瑜摇了摇头,就算心中有了主意,没有十足的把握,周瑜并不想拿出来炫耀。 见周瑜没有对策,鲁肃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曹操这一次,举兖州之兵倾巢而来,精兵良将不下十万余众,看来,曹操野心不小啊,我们这边不能继续再耽搁了,若抵挡不住曹操,江东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险境啊。” 光是一个曹操,倒不值得鲁肃如此慌乱,可是,在江东的身后,现在也正在遭受诸葛亮大军的猛攻,诸葛亮连夺十几个城池,远比之前的马超更加难以对付,就算主公孙权亲自出兵迎敌,战况也并不乐观。 鲁肃在担心武陵那边的战况,周瑜心里也不平静,他也想尽快击败曹操然后领兵去支援孙权,难得碰上诸葛亮这样一个后起奇才,光是耳朵里听到的关于卧龙凤雏的事迹,都让周瑜耳朵里快起了茧子。 他很想会一会诸葛亮,但是,现在根本无暇分身,何况,曹操的身边,现在又多了一个凤雏,周瑜自然心中兴趣浓厚,想跟曹操和庞统等人一决高下,至于诸葛亮,周瑜暂时真的顾不上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蒋干来了,周瑜蔚然一笑,命人摆酒设宴,将蒋干迎进了大帐,蒋干虽然跟周瑜是同窗,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算起来,两人不过是启蒙的同学罢了,就跟后世的小学同学一样,已经十多年没见面了。 如今,周瑜官拜江东水三军大都督,在江东,地位显赫,威望极高,人又长的器宇轩昂,身上盔甲闪耀,征袍飘摆,英姿挺拔,威风凛凛。 周瑜居中而立,宛如众星捧月一般,蒋干进了大帐,只瞅了周瑜一眼,蒋干就自惭形愧的低下了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跟周瑜简直是天壤之别,好比萤火比日月,蝌蚪比星辰,周瑜,长的风流俊秀,气势凌然,宛如天上的星辰,而他,不仅长的丑,穿的旧,地位更是格外的尴尬,蒋干在曹操帐下,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罢了。 头上插了根木簪,一身布衣,脚下是一双破旧的麻鞋,站在周瑜的面前,蒋干羞臊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虽然算起来,他也算是曹操身边的谋士,可是,那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这么认为罢了,曹操商议军政大事,虽然他也能有机会在场,不过更多的是凑个人数罢了。 文人贤士,头上都戴有贤冠,代表着高人一筹的地位和身份,而蒋干,除了头上插个木簪,什么都没有,连个纶巾都没有,整天跟程昱等人凑在一起,其实,蒋干的身份,极为尴尬。 人家程昱等人给曹操出谋献策,他要么旁听,要么端茶递水罢了,从投奔曹操到现在,蒋干没有给曹操出过一谋一策。 蒋干低着头,惴惴不安,心里极为忐忑,生怕周瑜不念旧情,命人把他推出去给宰了。 可是,周瑜却亲自将蒋干迎到上座,并当众向众人介绍,“子翼是我的同窗好友,乃是是我周瑜的手足兄弟,你等谁都不要怠慢于他,否则,我定不饶他。”说着,话音刚落,苍啷啷,周瑜按雁翅,推绷簧,从腰间拽出了鱼肠宝剑。 太史慈等人,连忙点头应诺,其实,大家心里,都不知道周瑜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一个不入流的蒋干,竟然被周瑜如此盛情相待,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蒋干原本耷拉着的脑袋,顿时高高的抬了起来,连鸡胸脯都挺了起来,舔着脸,摇晃着脑袋,心里那叫一个美,做梦也没想到,周瑜居然如此厚待他。 当着江东这么多兵将,居然当众夸赞自己是他的兄弟,蒋干越想越美,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 其实,周瑜的心中,已经有了破敌之策,只是还不成熟,见到蒋干,周瑜心中豁然一亮。 于是,引出了一段蒋子翼盗书,曹操误中反间计,怒杀蔡冒张允二人的下文! 不过,这件事,自然瞒不过凤雏庞统,而且,庞统还要助周瑜一臂之力!(。) 第六百三十五章,我知道! 蒋干过江,周瑜大排欢宴,把蒋干捧为上宾,酒宴极为丰盛,可把蒋干高兴的不得了。 蒋干喜形于色,小酒越喝越美,周瑜更是笑声不断,敞开了肚皮喝了不少,直到夜色深沉下来,酒宴才结束,周瑜喝的酩酊大醉,非要拉着蒋干跟自己同榻而眠,实则,不过是假装宿醉罢了,回到周瑜的营帐,蒋干跟周瑜倒头就睡,两人连衣服都没脱,就滚到了床榻上。 可是,到了后半夜,蒋干实在是再也睡不着,这周瑜酒气熏天,吐个没玩没了,弄的床上到处都是,甚至还吐到了自己身上,可把蒋干给气的不轻,“公瑾,公瑾……!” 过了三更天,见周瑜消停了下来,不住的打着呼噜,蒋干一连喊了几声,周瑜睡的死沉,一动不动,蒋干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往自己身上一瞅,恶心的差点没吐了。 蒋干不舍的嘀咕道“多好的衣服,被周瑜吐的到处都是,哎…这可怎么见人啊,这周瑜也真是的,实在太热情了。” 虽然周瑜的态度让蒋干心里美滋滋的,可是,被吐的满身都是,蒋干也是一肚子的抱怨,头昏沉的厉害,蒋干从床上下来,想四处转转,顺便透透气,猛然瞧见一旁的帅案上还亮着灯烛,蒋干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挪到近前,低头一看,“咦?这是什么?” 其实,周瑜一直都醒着,两人从酒宴上回来后,周瑜就准备好了蔡冒张允的投降书。 蒋干拿起桌上的书信,越看越惊,眼珠子瞪的溜圆,气的呼呼直喘,心中暗骂,“好你个蔡冒张允,居然一直暗中跟周瑜有勾结。” 之前蔡冒张允投降过江东一次,现在又瞧见了他们写给周瑜的书信,蒋干更加怀疑,见周瑜没有醒来,蒋干一拍大腿,心说,蔡冒张允是主公帐下的两个水军都督,眼下,双方双方马上又要开战,要是蔡冒张允暗中私通周瑜,到时候,对主公必然不利,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马上回去禀明主公。 蒋干不敢耽搁,急忙离开了周瑜的大帐,外面有巡营的兵卒,见蒋干从大帐中走出,不仅没加阻拦,还客气的打了声招呼,蒋干心中暗暗得意,心说,周瑜,虽然你对我这般盛情,可我蒋干一心忠于曹公,这次,怕是,要对不住你了。 来到江边,登上来时的小舟,蒋干连忙喊醒两个摇撸的曹兵,“快,快划船,马上离开这里,回曹营!” 两个曹兵睡的迷迷糊糊,蒙头转向,正纳闷到底是怎么了,见蒋干眼珠子瞪的吓人,急的恨不能要吃人,两人不敢怠慢,急忙驾船往对岸划去。 顺利在北岸靠岸,蒋干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没等小船停稳,蒋干就跳上了岸,没敢有丝毫的停留,蒋干急忙赶奔曹操的大帐,因为走的太快,连鞋子掉了一只,蒋干都没有去捡。 这个时候,已经四更天了,曹操睡的正香,听到许褚在训斥蒋干,曹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果然许褚跟蒋干吵的很凶,甚至许褚都拔出了佩剑。 “仲康,让子翼进来吧。”曹操忙冲帐外喊了一声。 许褚怒瞪着双眼,瞪了蒋干一眼,气哼哼的退到一旁,蒋干差点没被吓死,大半夜的许褚猛然拔剑跳出来拦在自己面前,换了谁,也的害怕,何况,许褚长的虎背熊腰,眼珠子瞪起来跟铜陵一样,一举一动,身上都透着腾腾的杀气,对蒋干这种没上过战场,没见过鲜血的文人来说,不害怕才怪。 深更半夜被人吵醒,曹操心里也窝火,不过,见蒋干浑身臭烘烘的,弄的又臭又脏,脚上鞋子都掉了一只,曹操的火气顿时消了,急忙问道“子翼,何事如此匆忙,不是让你去周瑜营中打探消息吗,你为何弄的如此狼狈。” “主公,大事不好了,你先瞧瞧这个。” 蒋干说着,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从周瑜帐中盗出来的书信,曹操接过来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蔡冒张允,此二人竟然如此大胆,居然暗中跟周瑜还有勾结,真是气煞我也,来啊…将此二贼给我砍了。” “哎…我这就带人去抓他们。” 蒋干心里乐开了花,心说,这可是自己立的功劳,要不是自己费力的从周瑜那里盗出书信,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慢着,让士元来见我。” 虽然曹操心中火大,可是,他又喊住了蒋干,这个时候,曹操并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中了周瑜的诡计,但是,一想到郭嘉临行前的叮嘱,曹操觉得还是跟庞统商议一下,不能做的太过武断。 蒋干心里不满的哼了一声,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等着庞统,功夫不大,庞统就被人喊醒带了过来。 一见面,曹操顿时哭笑不得,换了别人,知道要来见自己,不管怎么样,一定会穿戴整齐,打扮的干净利落,可是庞统倒好,披头散发,身上的袍子也只是随意的披在身上,走起路来,丑态百出,简直不成样子,低头一看,更是滑稽,庞统塔拉着鞋子,那双脚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也随着庞统带进了帐中,也就是曹操,换了别人早就发火了。 曹操只是笑了笑“士元,吵了你的清梦,是老夫之过,你来看,眼下正有一件急事继续你给老夫出个主意。”说着,曹操将那封书信递给了庞统。 庞统接过来一看,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心里顿时不屑的笑了,周瑜小儿,当真狡猾! 不过,庞统的脸上,却却极为气愤,“主公,此二贼该杀,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留之何用。” “好,就按士元说的办。” 曹操连忙点头,蒋干心里也松了口气,连忙带人把蔡冒张允给抓了起来,蔡冒二人还懵在谷里,两人比窦娥还冤,稀里糊涂,就被蒋干带人给宰了。 杀了蔡冒张允二人之后,曹操恍然惊醒,这就是曹操,在极短的时间,就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 见庞统还站在一旁,曹操忙问“士元,那蔡冒张允,此二人未必真的投降周瑜,一定是周瑜使的诡计,那封信,也未必是真的。” 庞统笑了笑,很平静的回道“我知道!”(。) 第六百三十六章,我又识破了 庞统的回答,极为平静,只说了三个字,可是,却让曹操吃了一惊。 “既然士元明知道此二人没有私通周瑜,为何还劝老夫杀了他们。”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么做,曹操实在想不明白。 庞统却笑了“主公,连环战船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引江东出兵,周瑜文武双全,足智多谋,必然能想出对付连环战船的计策,我们兵多将广,对他来说,最有效的法子,首推火攻之计,相信此刻,周瑜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火攻之计,士元,怎么你越说,老夫越糊涂了,明知道将战船连在一起,周瑜会用火,为何还执意这么做呢?何况这么做,跟杀蔡冒张允二将又有什么牵连吗?” 虽然曹操老谋深算,一向足智多谋,还是被庞统弄的一头雾水。 庞统淡然一笑,没等曹操让座,自己倒先坐下了。 曹操笑了笑,见庞统镇定自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跟着一一并坐下了。 “来啊,奉茶。” 功夫不大,曹休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对于蔡冒张允两人的死,曹休也被弄糊涂了,一看到庞统,曹休心里就来气,这个人好大的架子,在主公面前,一点规矩都不懂。 现在曹营上下,对庞统大都颇有微词,庞统也不在意,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 曹休先给曹操上了茶,然后走到庞统的面前,不满的哼了一声,故作不小心将茶水重重的放在庞统的面前,茶水顿时溅了庞统一身,气的曹操狠狠的瞪了曹休一眼“放肆,岂可如此怠慢军师。” “军师?” 曹休楞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庞统竟然当上了军师,这份待遇,让曹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说是郭嘉的话,没有人心里会有怨言。 可是,自从庞统来到曹营之后,除了看他整日傲慢无礼,可以说是,寸功未立,别说曹休不服,整个曹营,几乎所有的兵将都不服气,可是,曹操却出人意料,对庞统出奇的宽容和器重。 当曹休退出去之后,庞统也没生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这才扭头看向曹操”主公,你尽管放心,一起都在士元我的意料之中,现在就怕周瑜不上当,张允蔡冒二人的死,不过是我放出的鱼饵罢了,主公且在一旁静观其变,相信很快,我们就能挥兵杀到长江南岸。“ 庞统依旧没有告知曹操自己的计划,这对曹操的耐心,可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换了别人,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就把一切事情都交给庞统,未必有人会这么做,也就是曹操,既然庞统不说,他反而越发觉得庞统高深莫测,庞统越是神秘,曹操越是觉得庞统心里早有周全的安排。 曹操对庞统的态度,让下面的兵将越发看不懂,对于蔡冒张允二人的死,大伙也搞不明白,就算再三追问,曹操也不过是摆手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两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罢了,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蔡冒张允死后,水军的指挥大权,被曹操交给了关羽和于禁,关羽倒还好些,于禁愁的直咧嘴。 毕竟于禁一直在陆地上带兵打仗,对于操练水军,水上布阵迎敌,他一点经验都没有,生怕会辜负了曹操。 可是,曹操却大手一拍桌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有何难,张允蔡冒能指挥水军,难道你们就做不到吗?休要啰嗦,务必给我用心去做。” 于禁自讨无趣,只好硬着头皮一边操演水军,一边跟关羽请教。 关羽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他跟周瑜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不过,曹营根本就没有擅长水战的统兵大将,两人也没办法。 当天夜里,庞统就写好一封书信,派人过江送到了周瑜的身边。 周瑜接过书信,拆开来一看,脸色顿时大变,久久的楞在原地,身子一动不动,宛如木雕石像一般。 鲁肃心中好奇,忙凑到近前,从周瑜手中拿过书信一看,“不好,竟然被庞统识破了。” 书信的落款,名字写的正是庞统庞士元,张允蔡冒两人的死,庞统并没有隐瞒,甚至就连蒋干偷来的那封投降书,庞统也直言不讳的给指了出来。 也就是说,周瑜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被庞统给看穿了。 “凤雏!” 过了一会,回过神来,周瑜的拳头,顿时攥紧了。 高手过招,只一交手,就能看到彼此的实力,就凭庞统轻而易举识破自己的计谋,周瑜就不得不对庞统刮目相看。 凤雏之名,当真是名不虚传。 “公瑾,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庞统早就看穿了,为何他不阻止曹操,张允和蔡冒,可是曹操帐下精通水军操练的大将,庞统这么做,不等于是在帮咱们的忙吗?” 周瑜沉默了一会,黑亮的眼珠,微微转了几下,疑惑的摇头道“难不成凤雏身在曹营,心在我江东不成?” 鲁肃也恍然大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之前避难江东,庞统心里早有出山的打算,他第一个见的也是孙权,并没有去投奔曹操,之后孙权对他不满,庞统这才负气离开了江东,难不成,庞统并非真心投奔曹操。 对于庞统的做法,周瑜和鲁肃,心中都泛起了疑虑。 周瑜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他将朱然叫到身前,两人商议了一番,朱然当即点头答应。 黄盖已死,这一次,充当诈降任务的人选,就落到了朱然的身上。 在周瑜看来,这一点,未必能瞒得过庞统,只要庞统默不作声,那么,庞统就未必真心辅佐曹操。 朱然也是军中老将,被周瑜寻了个理由,当众打了一百军棍,朱然心中不忿,派人给曹操送信,信中再三表明,周瑜心狠手辣,处事不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有意投降曹操。 朱然的信,刚送到曹操的营中,还没等曹操给朱然回信,庞统的信便也送到了周瑜的面前。 信中最后,庞统用不满的语气讥讽道“这一次,我又识破了,周瑜,莫非有意试我不成,我若真心辅佐曹操,尔等还有胜算吗?”(。) 第六百三十七章,伏兵四出 连续两次被庞统识破,周瑜心中越发确定庞统是自己人,周瑜令人送信给庞统询问如何破敌,庞的回复跟周瑜不谋而合,那就是用火,而且庞统也做了解释,眼下刮的正是东南风,而庞统又让曹操将所有的战船都用铁链栓连在一起,一旦用火,曹兵插翅也难逃。 连续几次试探,周瑜对庞统不再怀疑,两人定下日期,庞统说是五日之后午时三刻让朱然过江纵火,一旦曹兵战船火起,周瑜可马上领兵出击。 周瑜这边,加紧准备,而庞统依旧整日没事人一样,照吃照喝,四处闲逛,悠闲自得,惬意的不得了。 ………… 颜良领兵一路奔袭,当来到许昌城下,这边并未做出迎敌的准备,城楼上的守卫并不多,见颜良兵临城下,这些万曹兵才惊恐不安的惊叫起来“敌袭,敌袭,马上关闭城闭!” 颜良跨马提刀,得意的仰天大笑,冲身后一摆手,及忙领兵进城,曹兵拼命的冲向城门口,双方在城门口展开了激烈的拼杀,曹兵虽然惊慌失措,反应倒也足够迅速,城门几次险些关闭,都被颜良带人撞开,随着越来越多的义军冲到城门口,面对如狼似虎的义军,曹兵终于抵挡不住,被颜良带人冲进了城中。 进入城中,不理会四处奔逃,慌乱的像无头苍蝇般的曹兵,颜良留下少许人看守城门,余下的全部进城直奔皇宫杀去,马蹄声急,众人战意昂扬,如洪水猛兽般势不可挡的冲向了许昌城中的皇宫。 虽然许昌比不了昔日的洛城雄伟壮观,但是,也不是一般的城郡能够相比的,光是那连绵不断的宫殿和令人晕头转向的宫门,就让颜良等人有些犯晕,眼看就要杀到宫殿正中央的圣殿,突然,周围杀声四起,伏兵齐出,不论是房上墙上还是周围的各个拐角处,曹兵越聚越多,就好像是从地底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不过幸好人数不多,颜良面色镇定,脸上淡然自若,并未显得惊慌失措。 可是身后,杀声四起,声势越发激昂,颜良并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刚要派人打探,殿中突然飘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身青衣,头戴贤冠的郭嘉迈步走了出来。 颜良刚要动手,郭嘉却笑了“将军,就不想知道这城中发生了什么吗?你家少帅派你前来,我早有所料,这城中伏兵数万,城外也有我的兵马,颜良将军,你觉得,你还出得去吗?” “伏兵数万?”颜吃了一惊,见郭嘉镇定自若,脸上风轻云淡,出奇的从容,他越足这样,颜良心里越是没底。 “将军”身后的单飞忙提醒了下颜良“将军,既我等已经杀入城中,休要听他胡说,就算真有几万伏兵,我们也要完成少帅交给我的任务。” 单飞急的咬牙切齿,心说,还耽搁什么,直杀进皇宫得了,就算伏兵再多,也得宰了刘璋。 “既然将军如此心急,请吧。”郭嘉笑着将路让开,还热情的冲颜良摆了摆手,那意思好像是说你们赶累进去吧. 郭嘉的表现,换了谁,心里也得犯嘀咕,颜良想了下,刚要命人抓住郭嘉,郭却笑着迈步走了过来“奉孝时日无多,自知大限将至,将军若抓我,尽管动手。” 面对郭嘉的从容表现,颜良气的直咬牙,怒喝一声“给我抓起来。”他感郭是在耍他。 随即颜良命人冲进皇宫,可是,进去不少义军,马上颜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阵阵凄厉哀嚎的惨叫声。 等了一会,一个义军也没有再出来,颜良顿时脸色惊变,回头看向郭嘉,郭嘉忙笑道“刘璋就在里面。” 那意思好像在说,死这点人算什么,就算全死干净了,也得勇往直前的往里杀啊。 郭嘉坦然自若,摆出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颜良心里越发不安,可是既然来到了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回,颜良回身冲单飞吩咐一声“给我看住此人。” “将军。放心吧。” 单飞点了点头,忙带人将郭嘉看押了起来,郭嘉依旧笑容满面,就算被兵卒将刀架在脖子上,郭嘉也不在意。 颜良一摆手,带人冲进了大殿,眼前一幕,就算是久经杀伐的颜良,也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地上全是义军的死尸,有的都被活活的射成了刺猬. 稍微一愣神的功夫,忽然,周围的墙壁上,弓箭声骤然响起,无穷无尽的利箭飞射而出,只一个照面,颜良的身边就倒下了几十个,颜良刚想掉头冲出大殿,忽然身后的殿角突然杀出两队曹兵,清一色,都是重甲步兵,而殿门也被这些人第一时间给关闭了。 颜良大吃一惊,可是这还不算完,没过多久,整个大殿彻底被封死了,里面连点亮光都没有,而四周,则突然冒出了数百名身着重甲的曹兵。 “可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殿门被关闭,单飞大吃一惊,手腕一翻,挥刀架在了郭嘉的脖子上,郭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呵呵,明知中计还执意要杀刘璋,你们觉得,刘璋此刻真的还在城中吗?我郭奉孝既然在出现,还能让你们顺利杀掉刘璋吗?” “动手!” 郭嘉的声音猛然冷了许多,他的话音刚落,周围房梁墙壁上,突然闪出数百名手持强弓的弓箭手,就连曹丕也带领着虎豹骑从外面杀了过来。 “嗖嗖嗖…” 一时间,乱箭齐发,箭如雨下,单飞刚想挥刀杀掉郭嘉,背后突然中了一箭,单飞咬了咬牙,可惜,曹丕再次射出一箭,箭如流星,正好射中单飞的后心,单飞的身子,没撑多久,就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不准伤害军师,违者,杀无赦!” 这些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都是精挑细选的军中精锐,一个个射术精湛,准头十足,并没有敢胡乱的向郭嘉身边放箭。 倒是留在殿外的义军,惊慌失措,来不及反应,便被射倒了一片,剩下的还没等组织起阵型,曹丕一摆手,率领数千名虎豹骑就冲到了近前。(。) 第六百三十八章,瓮中捉鳖 面对曹操帐下最精锐的虎豹骑,虽然义军顽强抵抗,形势也极为不利,当颜良浑身是血的从大殿中杀出来之后,外面的义军已经死伤了过半,而且,留守在城门处的义军,也被曹兵彻底剿灭。 颜良足足带了两万人,曹丕领军镇守内城,外城也第一时间被张辽领兵给死死的困住,张辽带着数千精锐杀进了城中,一路策马冲杀,所过之处,义军节节败退,颜良所有的兵卒,除了被杀的,余者全部被困在了许昌。 颜良不得已,只好带人跟张辽展开了巷战。 这也是在陈削的身边学来的,虽然巷战义军可以跟曹兵多纠缠一会,可是,落败的颓势,依旧没有丝毫的改观,而且被困在城中,突围的希望,也极为渺茫。 许昌的战事,陈登这边早就得到了消息,听闻颜良大军被困,形势万分急迫,陈硅并不赞同出兵营救,在陈硅看来,就算出兵,也无力扭转局面,何况,一旦被曹操知道,便等于把徐州推到了曹操敌对的一面。 “呵呵,我家少帅说了,老先生若不出兵,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正好提着我甘宁的人头去向曹操领赏,相信,曹操必定更加厚待陈家。” 对于陈硅的态度,甘宁早有所料,虽然甘宁出身绿林,是个出了名的悍匪水贼。 但是,从十几岁之后,甘宁就立下雄心壮志,日益苦读兵书战策,他不仅武勇过人,谋略也有过人之处,陈硅犹豫不肯发兵,甘宁就意识到了陈家现在的立场,并没有转向义军这边。 这两父子,压根就是属墙头草的,若是颜良取胜,兴许不用甘宁提醒,他们就会公然的跟曹操决裂,可是现在,一旦决裂,徐州就要遭受曹操的攻伐,要是得不到义军的支援,陈家数百年的基业,就要弹指间毁于一旦。 这不是陈硅希望看到的,就算陈登的病多亏了义军相助,陈硅也更看中家族的利益。 可是,甘宁的态度,非常强势,直接迈步来到陈硅的面前,解下腰间的佩刀,径直递到了陈硅的面前,“老先生,要么马上发兵,要么,拿我甘宁的人头去向曹操请功!” “嘶…” 甘宁孤身一人留在徐州,怡然不惧,豪气干云,根本不怕陈硅会对他不利,陈硅瞅着面前那把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斩鲨刀,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堆着笑脸,好言相劝“甘将军息怒,兹事体大,容我三思。” “哈哈…老先生这番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回复我家少帅。” 陈硅的脸色顿时变了,光凭甘宁的这番威胁,就应该杀了他,可是,陈硅却不敢这么做,一来,陈登的命,是义军救的,二来,跟陈削决裂,日后一旦曹操陷入被动,被陈削占了上风,陈家父子可就没有丝毫的退路了,何况,就算甘宁孤身一人,想杀他,有那么容易吗? 陈硅一点也不傻,他当然看的出来,甘宁不过是故意激将罢了,他会甘心被自己杀掉吗? 鬼才相信。 陈硅跟陈登商议了一番,最后陈登却笑了“父亲,反正早晚,我们也要表明立场,趁早不趁晚,我们可不要小看甘宁,甘宁的水军就在城外,如果惹恼了甘兴霸,这徐州,怕是也难保啊,何况,离此不远的渤海,就是甘宁和袁绍在驻守,一旦陈削下令,徐州旦夕之间,就要遭受渤海大军的猛攻。” 陈硅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出兵,甘宁也随军前往,但是,让陈硅感到不解的是,甘宁的水军,依旧还驻扎在徐州,压根就没有跟着一起去许昌。 显然,这一次,是要靠陈硅的徐州兵单独去救援,一辈子没吃过亏的陈硅,到头来竟然被甘宁给算计了。 甘宁一点也不糊涂,虽然自己统帅的锦帆水军,在陆地上作战,战力也毫不逊色。 但是,一旦有了损伤,这几年的心血,可就要付之东流的,好钢更应该用在刀刃上,水军,只有在水战长,才能扬长避短,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何况,陈削的麾下,陆地作战的兵马,多如牛毛,唯独缺少水军,这些可都是陈削依仗的王牌,甘宁也知道轻重,就算救不出颜良,也绝不能把水军搭在兖州。 从徐州,到许昌,需要两日的路程,一路之上,众人一边策马急行,一边派人打探许昌的消息,因为徐州兵,跟曹兵的穿戴都是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就算半路途中遇到曹兵,陈登也毫不在意,他只是下令告诉那些人;“许昌有难,我要领兵驰援许昌!” 就凭这一句话,没人敢阻拦,一路畅行无阻,甘宁跟在陈登的身边,心里一阵感叹,这年念头,果然是有人好办事,瞧瞧陈登,没人会怀疑他出兵的目的,事情出奇的顺利。 而颜良这边,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战,虽然巷战多少能减少些伤亡,可是,这些人被困在城中,孤立无援,死伤越发惨重,曹兵源源不断,四面围堵,坚持一天下来,颜良的身边,兵马已经所剩无几,就连颜良自己的身上,也是刀伤箭伤不下十几处。 “颜良将军,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侍,我敬重颜良将军的忠义,也欣赏将军的神威,但是将军真的愿意执意死战到底吗,你们被困城中,插翅难逃,纵然死战倒地,又有何意义呢?” 郭嘉在曹丕和张辽的簇拥下来到不远处,再次好言相劝。 如果是从前,颜良兴许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背主投降别人,每一次这么做,都让颜良的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负罪感。 先是投奔刘备,接着又跟了吕布,现在又在陈削的帐下效力,何况陈削也待他不薄,颜良已经厌倦了四处投奔反复无常的行径,他跟鞠义不同,要是鞠义,见势不妙,立马就会举旗纳降。 颜良摇了摇头“休要多言,我义军儿郎,只有战死之人没有跪地乞降之人。” “冥顽不灵,死有余辜。” 曹丕不屑的冷笑一声,猛的拽出了腰间的宝剑,没等郭嘉下令,他就带着虎豹骑再次冲了上去。(。) 第六百三十九章,妖孽邓艾 一大清朝,见陈削在院中习武,一会打拳,一会踢腿,虽然已过而立之年,闪转腾挪,依旧虎虎生风,颇有气势,狗蛋站在一旁看了一会,见陈削脸上见了汗,忙迈步走了过去。 “削哥,咱们今天去哪啊?” 陈削擦了擦脸上的汗,轻轻的叹了口气,“好久没上战场了,腿脚再不活动一下,都快生锈了,这样吧,先去寒门书院,听说还剩两年,第一批进学的学生们就要完成学业了。”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转眼,自己成立寒门书院已经八年了,陈削不由得心生感慨,狗蛋笑了笑“削哥,你不是说过吗,早晚有一天,这仗会打完的,我们打仗,正是为了以后再也不打仗。” 陈削点了点头,这十万学子,就是冀州幽州的希望,自己只需再忍耐两年,这天下,就没有人再挡住自己前进的脚步,即便曹操拿下江东,也依然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因为,有了这十万新鲜的血液,整个北方,就要变成一架告诉运转的机器,现在,各地人手不足,很多事情,都让陈削捉襟见肘,虽然陈削身边,文臣武将不少,但是,底层中层治理一方的人才,却是严重不足,如今很多地方的郡守县尉,都是一人兼多职,这也是无奈之举。 跟几位夫人说了声,陈削带着狗蛋径直赶奔为魏郡城中最大的寒门书院。 “嗯,那不是艾艾吗,这个小家伙今天不用跟徐庶读书吗?”走了没多久,在街市上正巧遇到了邓艾,邓艾正拖着下巴,盯着过往的行人瞅个不停。 “艾艾…”陈削倒一点也不担心这小子会贪玩,邓艾从小就与众不同,做的事情,也常常出人意料,来到近前,陈削连喊了两声,邓艾才回过头来,“义父。” “怎么今天不上学吗?徐庶先生给你放假了?”陈削笑着问道。 狗蛋见旁边有个卖糖葫芦的上前买了一串,来到近前,笑着递给邓艾,邓艾摇了摇头,“这是……小孩子才会吃的!” 狗蛋笑的牙都疼了,这个小邓艾,自己才多大,居然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故作深沉。 “我现在…在观察,先生说过,作为…一个谋士,必须懂得…揣摩人心,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觉得…街上人最多,揣测人心,这里……最合适不过。” “那你观察到什么了吗?”陈削欣慰的笑了笑,好奇的问道。 邓艾点了点头,指了指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那个人,在这里…溜达了…很长时间了,专门盯着……别人的钱袋,面露贪婪,一看就是…贪利好财,心术不正,没准,他要等待时机,要偷人钱财。” “那个…胖子,穿的衣着朴素,但是,举止从容,神色镇定,眼中却…透着睿智的亮光,一看就是个…行事低调,处事精明之人。” “那个…穿红裙的女人,花枝招展,眼角带笑,魅意十足,我猜,她一定是独自开门接客的卖身之人,出来不过是…物色猎物,诱惑男人罢了。” 陈削和狗蛋都愣住了,邓艾滔滔不绝,一一指向街上的行人,分析的有理有据,让两人一阵叹服,这小子,都快成人精了。 “当然,义父,这些都是皮毛,先生说过,由表及里,能看透内心,根据别人的…举止言谈,要是…能瞧出,这个人,现在做什么,心里想什么,接下来…会做什么,有什么破绽和弱点,如何让其…为我所用,这才是一个……顶尖谋士,应该……要学会的东西。” 虽然邓艾说的头头是道,分析的也很透彻,可是这口吃的毛病,依旧让陈削心里泛酸。 “好吧,你继续观察吧,义父要去书院了。” “我猜到了。”陈削转身刚要走,邓艾却笑了。 “怎么猜到的。” 邓艾像个小大人一样,望着陈削不假思索的回道“衣服,神情,义父今天…穿的很简单,却收拾的很整洁,义父目光清澈,神态平静,身上却透着一股…虔诚的敬意,这魏郡城中,能让义父…生出敬意的,只有……寒门书院。” 这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该有的表现吗?就算跟了自己三年,也只是最近才跟在徐庶身边,能有这等一针见血的分析,这个邓艾,让陈削越来越觉得‘可怕’了,简直就是一个怪胎妖孽。 陈削拍了拍邓艾的肩头,一脸轻松的迈步向前走去,后继有人,陈削的心情格外的舒坦。 就算自己扫平不了天下,等邓艾这些小辈们成长起来,陈削相信,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华雄的三个儿子,现在整天憋着劲的习武耍刀,才十几岁,除了军中大将,已经算是鹤立鸡群鲜有敌手,张郃的儿子,周仓的儿子,高顺的儿子……这些小辈,每一天都生龙活虎,都在茁壮的成长着,他们中,有文有武,还有那些书院和军校的子弟们,对未来义军的前景,陈削信心满满。 当曹操孙权都在为眼下谋划的时候,陈削的根基,已经彻底的夯实了,根基稳固,民心可依,方能成就千古霸业! 来到书院门口,虽然衣服没有任何的褶皱和不整,可陈削还是习惯性的整了整,然后挺胸抬头,心怀敬意的迈步进了书院。 操场上有孩子们在蹴鞠,也有在奔跑玩闹的,虽然是寒门书院,但是这里的教育,跟后世已经相差无几,并不只是枯燥的待在屋里整日啃死书。 陈削是北方之主,他订下的规矩,没人敢反对,那些从征调聘请的教书先生们,起初心里也有不满,但是,他们根本阻止不了这一切,这也是,陈削能够顺利推行各项决策的一个重要特质,雷厉风行,铁腕强制。 只要陈削觉得对的,在多人非议阻止也没用,照样推行。 平民翻身,瓜分士族田地,修建寒门书院,推行纸张印刷…哪一个,都是陈削‘一意孤行’。 可效果,显而易见,因为,这些东西,都经过历史的考验,作为一个穿越者,陈削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 第六百四十章,颜良丧命 蹴鞠在汉末极为流行,就算在兵营里,也被推广了起来,这东西,不但能强身健体,让人心情畅快,也能让人形成良好的与人沟通配合的意识,只是一味的读死书,那样的人,就算满腹经纶,也不过是用处不大的书呆子。 很多学生性格孤僻,让他们跟周围的同伴多交流,多参加集体活动,也能让他们全面成长。 “少帅,你来了。”石广元带人迎了过来,石韬,字广元,颍川人,跟徐庶和孟公威都是颍川的好友,也曾一起在水镜山庄求学,后来徐庶带着孟公威来到了陈削这里,石广元抽空也来了几次,被两位好友再三挽留,就留在了冀州,现在成了魏郡寒门书院的院长。 “广元,诸事可还顺利?”隔三差五,陈削经常来这里,彼此之间早就熟络了,石广元引着陈削一边往里走,一边点头回道“一切都顺利,劳少帅挂心了,现在魏郡书院,学子不下五千人,这还只是少帅辖下的一个分院罢了,少帅的寒门书院,手笔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怕是几十个颍川书院都无法与之相比啊。” 陈削摇了摇头,“这还远远不够,以后,书院会越来越多,有书读的孩子,毕竟是少数啊,十万,广元觉得很多,可是放眼天下,这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石广元惊的目瞪口呆,十万,还远远不够,陈削这胃口,还真是大的惊人,难怪义军能短短几年,被陈削愣是力王狂澜的再次形成了燎原之势。 读书的用处,陈削深有体会,穿越之前,他没有机会上学,穿越之后,才知道,不认字,整日愣头青一样,做事都没个章法,最后还是被高顺生生的逼着开始认字的。 那个时候,条件很艰苦,整日不过是在沙地上写写画画,连个纸笔都没有。 至少,现在,书院里的孩子,远比自己那会要幸运的多。 陈削心里很欣慰,仁义为民,替百姓做主,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口号,说的再响亮,也不如塔下身子给百姓真心做一件事让人安心。 在石广元的陪同下,围着偌大的书院转了一圈,眼看就要晌午,陈削刚要辞别离开,忽然,石广元喊住了陈削“少帅,书院门口,我打算立个石碑,还请少帅费心给题个字。” “题字?” 陈削咧嘴一阵苦笑,虽然认了不少字,可陈削肚子里的墨水,依旧少的可怜,这里可是冀州的治所,是城中最大的书院,一旦题字,免不了被人瞻仰,陈削很有自知之明,摇了摇头,“广元,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打仗,我勉强还行,题字,实在不敢献丑啊,免得贻笑大方。” 石广元用力的摇了摇头“少帅,寒门书院,是你一手创建的,这可都是你的心血,不晕冀州,还是幽州,所有人都对你感激不尽,这个字,别人,实在没这个资格题啊。” “削哥,你就费心吧。”狗蛋也点头劝道。 陈削狠狠的瞪了狗蛋一眼,当初给华雄的三个儿子起名字,自己都费了不少劲,就算自己的儿子,也有‘剽窃’的嫌疑,不过,见石广元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赶鸭子上架,也没有退路了,陈削皱着眉头想了想,猛的两眼一亮,笑着回道:“这样吧,就写男儿当自强吧!” “好,好啊,男儿当自强,少帅,这几个字,一听了就让人精神一振,连我这个文人,都有些热血沸腾了。” 陈削多少有些尴尬,这句话,可不是他自创的,多少还是跟‘后人’借用的。 谁让三国没这句话呢,就算现在陈削喊个八嘎,也算他自创的。 陈削没想到,仅仅这五个字,让整个寒门书院的数万学字,心里都燃起了一团火焰,就连军校的孩子们,也把这五个字牢牢的刻在了心中。 读书的,发奋读书,习武操练的,苦练本领,只以为,谁都想当一个自强的男儿。 ………… “颜良,真要决议死战到底吗?”再次经过一番厮杀血拼,颜良的身边,已经再无一人,就连他的战马,也中箭倒在了地上,张辽心中不忍,再次劝道。 “张文远,休要跟他啰嗦,放箭,放箭!”曹丕捂着胸前不断流血的伤口,恨的咬牙切齿,颜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就算颜良此刻答应投降,曹丕也不容他。 跟曹操相比,曹丕,心胸极为狭隘,毫无容人之量,而且,更加心狠手辣。 随着曹丕一声令下,周围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齐齐的瞄向了颜良。 颜良站直了身子,不屑的从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神色傲然,坦然自若。 “嗖嗖嗖…”乱箭齐发,箭如雨下,颜良拼命挥舞着大刀,勉强抵挡了一阵,终究还是被无情的箭雨给彻底吞噬了,当弓箭声停下来后,颜良的身上,已经射满了雕翎箭,可颜良,大刀撑地,依旧虎躯笔挺的立在那里,就算死了,依旧怒视着双眼,昂首挺胸,慷慨赴死。 匆匆打扫了一下战场,还没等让城中的血迹擦干,忽有斥候飞马来报“启禀军师,城外三十里开外发现徐州陈登的人马。” 陈登终究是来迟了一步,这个时候,颜良已经死了,两万名义军将士,也全军覆灭,郭嘉这边,也是伤亡惨重,为了彻底全歼颜良所部,张辽足足折损了一万兵马。 “传我命令,马上在城中四处纵火。” 张辽一愣,大为不解,可郭嘉来不及解释,急忙让张辽带兵退下。 陈登还没等来到城外,就已经远远的瞧见了那高高窜上半空的烟火,陈登勒住丝缰,摆手停住了行军。 甘宁忙问道“陈登,你为何停止行军,眼看就要抵达许昌城下了,停下来作甚?” 陈登叹了口气,“怕是许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我们来迟了。” “为什么这么说?”甘宁忙问道。 “颜良将军行军迅速,志在砍下刘璋的首级,就算进城之后,他也会直奔皇宫杀去,会有闲心四处纵火吗?之所以起火,也许,颜良将军被困在城中,放火分散曹兵的注意,又或者,这火,未必是他放的。”(。) 第六百四十一章,郭嘉中剑 对于陈登领兵赶来,郭嘉多少起了些疑心,陈登不在徐州驻守,无缘无故为何会来许昌。 但是,郭嘉也仅仅是有些疑心而已,毕竟徐州现在还是曹操的地盘,何况陈登父子郭嘉也非常了解,也仅仅是有些犯疑,郭嘉并没有猜到陈登的真正用意。 当陈登来到许昌城外,仔细一观察,城中虽然杂乱,但是兵卒们喊的都是救火的口号,并没有听到打斗之声。 陈登看了看身边的甘宁,两人默不作声,不过,既然来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陈登唤过几个曹兵,询问一番,当即带人冲进了城中“来啊,马上给我救火。” “军师,陈登进城了。” 臧霸迈步来到郭嘉的面前,躬身禀报道。 “带了多少人马。”郭嘉随口问道。 臧霸回道“两万。” 郭嘉点点头,“可曾在城外留下人马?” 郭嘉一向足智多谋,一旦陈登跟颜良一样,也在城外派人留守,不用问,其中必然有诈。 要是自己人的话,干嘛在城外派人留守,要是派了兵将,一定是别有所图。 臧霸摇了摇头,“并未留下一兵一卒。” 郭嘉闻听之后,对陈登的疑心稍稍减轻了不少,又冲臧霸吩咐道“让张辽将军马上领兵包围许昌,全城戒严,看看陈登是不是还会全力救火。” “诺” 臧霸答应一声,急忙退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张辽领兵就围住了许昌。 陈登得到消息,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有任何的移动:“都给我抓紧时间,马上救火,这些可恶的贼子,竟然趁主公不在偷袭许昌,真是可恨。” 一边催促兵卒四处救火,陈登一边愤愤恼怒的喝骂道,这话听在甘宁的耳朵里异常的刺耳,不过,甘宁也不是一味好勇斗狠的莽夫,城中的战斗已经彻底的结束了,地上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虽然恨的咬牙切齿,可甘宁也没敢鲁莽冲动。 陈登一边救火,一边四处打量,转了一圈,陈登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火显然是故意放的。” 得知是郭嘉领兵驻守许昌,陈登就长叹了一声,“难怪颜良将军会落败被困,郭嘉智谋过人,怕是早有所料。” “陛下在何处,可曾受到惊吓?” 见火势已经控制住了,陈登忙找人询问,看起来,心里非常担心刘璋的安慰。 “元龙,呵呵,想不到,你竟然也赶来给我助阵,放心吧,陛下现在安然无恙。” 陈登的表现,让郭嘉打消了疑虑,他便主动笑着动皇宫里迎了出来。 一连试探了三次,陈登的表现,堪称滴水不漏,郭嘉也就放松了戒备。 第一,在城中纵火,如果陈登真是来者不善了,进城之后,他是不会派人救火的。 第二,这是许昌,谁也不敢冒然将兵马全部带进城中,就像颜良一样,至少留下一部分在城外接应,免得到时候出现状况,一旦被困,也能马上突围出去。 可是陈登,在城外没有留一兵一卒,更像是关心许昌的安危,进城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带人救火,压根没给自己留什么退路。 第三,张辽领兵围住许昌,陈登若是心里有鬼,必然慌乱,兴许会马上领兵出城,可是,他没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连续试探了三次,陈登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陈登翻身下马,迈步走向郭嘉,“军师,我得到消息,听说黄巾贼人前来偷袭许昌,没接到调令,我就匆匆赶来了,还望军师不要怪我鲁莽。” “呵呵,劳元龙费心了,放心吧,贼人已经全部被杀,其实,我早有所料,之所以让主公将兵马全部带入荆州,正是为了引陈削入瓮,陈削果然没有负我所望。” “军师高明,元龙佩服,.不知,陛下现在何处?” “就在这圣殿之下的密室之中。” 两人的对话,让甘宁听了个清清楚楚,甘宁眼珠子一转,心中暗骂郭嘉实在太过狡猾,陈登又询问了一番城中的伤亡情况,得知许昌城中,还有一万多兵将。 甘宁急忙冲陈登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别愣着了,他们人也不多,干脆拼了。 之所以要这么做,因为甘宁知道刘璋还在城中,只要杀了刘璋,再多人的伤亡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这么说? 刘循之所以不敢反抗曹操,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刘璋是当今陛下,又被棋子一样控制在曹操的手中,刘璋一日不死,刘循跟曹操,就不可能决裂。 颜良带领的两万大军全都死在这里,甘宁心中血气狂涌,他本来就是个性情中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乖乖的离开兖州。 陈登冲甘宁偷偷的摇了摇头,那意思,千万别冲动,张辽现在还守在城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呔…郭嘉郭奉孝,甘宁甘兴霸在此,你受死吧。” 见陈登不赞成动手,甘宁将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从鞍桥上抄起斩鲨刀,径直奔着郭嘉杀了过去。 因为甘宁穿的是徐州兵的盔甲,又混在人群之中,起初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可是现在,别说摘掉头盔,就甘宁如雷鸣般的这一声怒吼,别说城里的曹兵,就连城外的张辽都听到了。 “什么?甘宁甘兴霸,他怎么会在这里?” 张辽大吃一惊,急忙吩咐副将带人守在城外,自己带了两千精兵冲进了城中。 陈登的脸色,此刻,比苦还难看,气的他直跺脚,可不管怎么样,甘宁这一露面,显然,陈登不可能再继续悠哉下去了,他必须做出反应。 陈登一咬牙,眼中寒光一闪,猛的拽出了腰间的佩剑,高喊一声“儿郎们,杀,跟曹兵拼了,谁能杀掉刘璋,我必有重赏。” 一边说着,陈登一边挥剑杀向郭嘉。 两人近在咫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郭嘉也多少有些慌乱,毕竟,他跟陈登离得不远,陈登带人往前一冲,没等臧霸和曹丕出手阻拦,陈登的宝剑就刺中了郭嘉的胸口。 郭嘉本来身子就弱,现在又染了重病,根本无法躲闪,噗通一声,当即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第六百八十五章,击杀臧霸 “军师,军师…” 臧霸急忙抽出腰刀逼开陈登,随即赶忙扶助郭嘉。 郭嘉忙叮嘱道“快,快进去保护陛下,传我命令,让文远将军务必守住许昌。” “陈登,你要造反不成?难道你跟甘宁早有勾结?” 见郭嘉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臧霸怒瞪双眼,气呼呼的质问陈登。 陈登哪有时间理他,一摆手,带人就杀了过来,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次陈登父子算是被甘宁彻底给‘吭’了。 出兵是被甘宁所逼,到现在跟曹兵开战,也是被甘宁所迫。 陈登心里何尝没有抱怨,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狗贼陈登,我要杀了你。” 曹丕怒吼一声,眼珠子都冒了血光,急忙翻身上马,杀向了陈登,城中突然大乱,埋伏在暗处的虎豹骑也冲了出来,加上张辽带人从城外杀了进来,双方顿时在许昌城中陷入混战当中。 甘宁打马如飞,斩鲨刀舞动如风,策马舞刀,一路杀敌斩将,势如破竹的冲到臧霸等人的面前,几十个曹兵拼命上前拦阻,甘宁纵声狂笑,刀锋呼啸,当真是碰着就死,擦着就伤,没有一个人能够挡住甘宁。 “当啷啷!” 一个曹兵举枪刺向甘宁,被甘宁反手一刀,愣是磕飞了兵刃。 也把那个曹兵的虎口给震裂了,鲜血顺着手掌不住的滴落在地上,那个曹兵吓的刚要转身逃走,甘宁催马杀到近前,斩鲨刀高高举过头顶,一招势大力沉的泰山压顶,刀落,血溅,那个曹兵惨叫一声,身子顺着肩胛骨愣是被甘宁一刀劈成了两半。 “我乃锦帆甘宁甘兴霸,谁敢挡我!” 甘宁一边向前冲杀,一边嗷嗷狂叫着,声音如炸雷一般,震的曹兵耳膜都疼的厉害,见甘宁勇不可当,一路冲来,刀锋过处,砍瓜切菜一般,阻拦的曹兵纷纷毙命,不少曹兵都吓懵了。 人的名,树的影,对甘宁,曹兵一点也不陌生,昔日曹操出兵跟陈削开战,奉命在黄河渡口抵挡曹兵的正是甘宁甘兴霸。 之后,袁绍假意投诚,在延津城中甘宁孤身血战,面对几万曹兵的前后堵截,愣是杀出了重围,再之后,龙滩一战,夏侯惇的眼睛,正是被甘宁给弄瞎的。 现在再见到甘宁,甘宁之前留在这些曹兵心中的阴影,顿时如潮水般的涌了出来,曹兵心生惧意,且战且退,越是这样,甘宁越是杀气狂涌,纵马舞刀,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就来到了臧霸的跟前,“甘宁,你休得猖狂。” 臧霸翻身上马,怒吼一声,策马迎向了甘宁,甘宁不屑的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挡挡试试。” 风驰电掣,两匹马如流星般飞速的向前逼近,不一会,马头几乎要碰撞在一起,甘宁手腕一番,劈手就是一刀,出招极为凶悍,随着一阵刺眼的寒光闪过,臧霸就觉得浑身一阵发冷,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脚底板瞬间流遍全身。 臧霸抖索精神,奋力挥刀护在身前。 当啷啷……两把刀,火星撞地球一般,重重的碰撞在一起,只一个回合,臧霸的脸色就变了,只觉得虎口发麻,手臂狂振,就连身子都几乎坐立不稳。 在两人拼斗的时候,张辽曹丕也带人给徐州兵杀在了一起,虽然曹兵勇猛,但是,毕竟之前刚刚更颜良的义军发生了一场血战,何况徐州兵是生力军,他们以逸待劳,人数又占据上风,曹兵虽然战力略强,彼此之间,也是难分难解,很难轻易分出胜负。 何况,张辽还留了不少人在城外,城中的曹兵,整体来看,明显处于下风。 甘宁一招未停,一招又至,大刀狂舞,逼的臧霸险象环生,不到十个回合,就被甘宁一刀劈落马下,这一下,见臧霸被杀,周围的曹兵,士气更加低落。 陈登急忙催促甘宁“兴霸,马上密室,杀了刘璋,咱们速速离开这里。” “儿郎们,随我来。” 甘宁点了点头,一摆手,带了千余名徐州兵冲进了密室。 张辽急的头上直冒冷汗,忙吩咐人把郭嘉保护起来,然后亲自带人去追杀甘宁。 甘宁进了密室,这一会,大殿中里的伏兵都被引到了外面,只剩下寥寥几个弓箭手,对甘宁根本构不成威胁。 “马上寻找密室的入口,他娘的,居然跟王八似的藏在密室里,当皇帝当到这份份上,还真是窝囊。” 破口大骂了一阵,甘宁翻身下马,拎着大刀怒瞪着双眼,身后的徐州兵四处搜索,很快,就发现了密室的入口,甘宁在门口处留了不少人,带着剩下的人冲进了密室。 想不到,密室里居然也有伏兵,刚进去没走几步,不下两百名重甲步兵就挡住了甘宁了去路。 甘宁兴奋的舔了舔嘴角,嘴角挂着邪魅的冷笑,倒拖着斩鲨刀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杀啊!” 这些曹兵怒吼着,齐齐的冲了过来,因为密室的走廊空间比较狭小,他们并不能一起冲到甘宁的近前,甘宁挥舞大刀,身上杀气冲天,一刀劈落,地上顿时倒下一人,曹兵虽多,拥挤在一起,也无法伤到甘宁,甘宁一路向前推进,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就算曹兵身上穿着重甲,也被甘宁生生的劈开了胸膛。 一招逼退几个曹兵,甘宁顺势拦腰一扫,一连两个曹兵,都被甘宁腰斩为两半。 地上鲜血淋漓,残肢碎肉飞的到处都是,甘宁几乎是一路踩着曹兵的尸体冲进了密室。 “是,是你!” 进了密室,甘宁抬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里的密室,分内外两层间,外面是守卫,里面才是刘璋等人藏身的地方,而内室的门前,正大刀金马的坐着一员大将,这人,甘宁不仅认识,而且两人还非常熟。 这个人,瞎了一只左眼,神色冷漠,右眼爆射出逼人的寒光,见到甘宁,这个人,彻底的怒了。 要问此人是谁,正是大将夏侯惇! 甘宁不屑的冷笑道“看来,为了保护那个傀儡狗皇帝,你们还真是费心啊。” ps;章节名打错了,抱歉了,这章应该是642章。(。) 第六百四十三章,无功而返 “军师,军师,你怎么样?” 曹丕带人保护着郭嘉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见郭嘉脸色苍白的厉害,曹丕急忙担心的问道。 郭嘉摇摇头,示意曹丕不要担心自己,郭嘉无力的回道“就算身上不受伤,大公子,嘉也是时日无多啊。” 这一次,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遭了陈登的暗算,郭嘉懊悔不跌,见徐州兵优势愈发明显,城中的曹兵已经快抵挡不住,郭嘉忧心如焚,急忙催促曹丕“大公子,你马上带人去接应文远将军,务必保护陛下离开这里。” “那你呢…” 曹丕不舍的问道,郭嘉用力的摇了摇头“大公子不必管我,带着我,也是累赘,我都这样了,陈登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曹丕点点头,一咬牙,带人杀往了皇宫,陈登也正带人跟张辽交手,虽然张辽悍勇,但是,徐州兵人多势众,死死的守在宫殿四周,张辽几次冲杀,都没有冲破徐州兵的拦阻,幸好曹丕及时带人赶到。 曹丕身后率领的是曹操帐下最精锐的虎豹骑,策马来到近前,曹丕长剑高高举过头顶,一声令下,“杀!” 三千名虎豹骑,奋勇冲杀,铁蹄轰鸣,势如洪水猛兽,只一个冲锋,就让徐州兵倒下了数百人。 陈登死死咬牙硬撑,可徐州兵将面对凶不可挡的虎豹骑,终究是抵挡不住,张辽拼命挥刀向前冲杀,刀锋过处,带起一个又一个大好的头颅,滴血的偃月刀,冷森夺目,寒光刺眼,张辽快马舞刀,如虎入羊群一般,刀锋呼啸,神威难敌。 在曹丕的配合下,徐州兵很快就被张辽杀开了一条血路,张辽策马冲进皇宫,守在密室门外的数百名徐州兵拼命拦阻,张辽飞身下面,倒拖着大刀阔步向前,那冷峻的脸上,散发着逼人的杀气,一个徐州兵刚挥刀冲了过来,张辽抬手就是一刀,刀锋劈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登时飞出了大殿。 陈登想带兵冲进大殿,却被曹丕给拖住了,两拨人继续在皇宫门前血战,倒是张辽,无人能挡,大刀狂舞,砍瓜切菜一般,不消片刻,就杀退密室外面的徐州兵,随即张辽一摆手,带人冲进了密室之中。 此刻,夏侯惇正在跟甘宁激战,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顶级战将,夏侯惇自知肩上的责任重大,只要被甘宁冲进密室,之前的一切辛劳,顷刻间都要付之东流。 夏侯惇彻底拼了命,两人激战几十个回合,虽然甘宁略占上风,但依旧很难轻易分出胜负,想要让夏侯惇将路让开,除非,甘宁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 击败一个人,和击杀一个人,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甘宁的本领在夏侯惇之上,但是,想要杀了夏侯惇,一时半刻,显然是办不到,不过,甘宁在夏侯惇的身上,也留下来两道血淋淋的刀伤,胸口一刀,肩头一刀。 当张辽赶到后,夏侯惇身上已是鲜血淋漓,累的直喘粗气,反观甘宁,依旧面不更色,气不长出。 “甘兴霸,休得撒野,某家张文远在此!” 张辽怒吼一声,手中偃月刀猛然高高举起,一个垫步冲到甘宁的身后,抬手就是一刀。 刀挂风声,随着一道耀眼的寒光闪过,说时迟,那时快,张辽的偃月刀已经距离甘宁后颈咫尺之遥,甘宁急忙侧身躲闪,随即反手一刀。 当啷啷…虽然甘宁手里拿的是短兵器,可依旧硬撼张辽不落下风。 在三国演义中,两人都是三国后期屈指可数的战神猛将。 张文远,逍遥津一战封神,紧随其后,甘兴霸率百骑勇闯曹营,将几十万曹兵搅的天翻地覆。 孙权曾说过:“曹操有张文远,孤有甘兴霸,足可匹敌!” 仅仅因为陈削一个人来到汉末,小翅膀一闪,却间接的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凤雏,投奔了曹操,得到了一个可以全力施展才华的舞台。 诸葛亮,依旧一心匡扶汉室,不用担心受别人掣肘,灭汉中,扫南蛮,开疆扩土,日后,跟陈削鼎力中原不在话下。 关羽,被曹操喜欢的不得了,也如愿以偿,曹操终于将这个忠义无双的大将收到了帐下。 就连正在发生的赤壁之战,因为庞统的加入,江东注定要遭受灭顶之灾。 就连张辽和甘宁,这两个未曾交手的猛将,也终于火星撞地球的碰撞在了一起。 两刀相撞,两人各自倒退了一步,甘宁虎目圆睁,淡然一笑,眼中战意狂涌,再次杀向张辽。 张辽则是心中暗惊,手腕一翻,怡然不惧,也迎了上去,就算是空间狭小的密室,两人的碰撞,也依旧火爆,甘宁出招凶猛,一刀劈落,不给张辽丝毫的喘息机会,招式不停,刀挂风声,出招连绵不绝。 面对甘宁越发猛烈的攻势,张辽镇定自若,不慌不乱,沉着应战,或扫,或挡,或砍,或挑,大刀呼啸生风,丝毫不落下风,夏侯惇休息了片刻,也加入了战团,两人合力,血战甘宁。 甘宁虎眸精光闪烁,怡然不惧,面对夏侯惇和张辽的合力围攻,又撑了二十多个回合依旧战意十足,可是,想要轻易的杀退两人闯入密室宰了刘璋,却变得越发困难了。 躲在密室里面的刘璋,这个时候,彻底吓坏了,就隔着一道石门,外面激烈的打斗声,清清楚楚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刘璋浑身直哆嗦,生怕甘宁突然闯进来砍了他的脑袋。 又激战了十几个回合,甘宁见势不妙,只好怯战且退往外面退去,如果只有一个人,他不不会放在心上,面对张辽和夏侯惇的合力迎战,甘宁很难杀退两人,不过,甘宁的惊人本领,也让夏侯惇和张辽越发不敢轻视。 “撤…” 撤出密室后,见徐州兵形势也不乐观,甘宁恨恨的一跺脚,迈步冲到陈登的面前,冲他高喊了一声。 陈登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要是甘宁一直不出来,他就得继续拼命的守在这里,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就得被虎豹骑给干掉。 甘宁想走,这里根本没有人能拦得住,郭嘉也没有派人去追杀,张辽提刀来到殿外,望着甘宁远去的背影,久久沉默不语。(。) 第六百四十四章,郭嘉的遗嘱 “咳咳…” 甘宁和陈登刚刚带人离开许昌,郭嘉再也撑不住,身子突然倒在了地上,一连猛咳了几声,脸色白的吓人,每一次咳嗽,嘴里都能咳出一口鲜血。 “军师,军师,快叫太医。” 张辽急忙冲到郭嘉的面前,一边搀扶住郭嘉,一边怒瞪着双眼大声的喊道。 “文远…不必了,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要叮嘱你。” 郭嘉无力的摇了摇头,冲张辽招了招手,张辽心如刀绞,从不流泪的他,这一刻,眼睛都湿润了。 “军师,你说,我听着呢。”张辽哽咽着将身子往前凑了一些。 “告诉…主公,此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千万不要…跟陈削开战,否则,主公多年积攒下来的霸业,哎…转眼之间,就要化作泡影。” “这……” 张辽吃了一惊,可是,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多问,毕竟,郭嘉已经性命垂危了。 “咳…”又一口鲜血喷出,郭嘉洒然一笑,“人生苦短,虽未助主公平定霸业,可是,奉孝这一生,死亦无憾!” 说着,郭嘉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上却没有半点力气,张辽急忙讲郭嘉扶了起来。 “有凤雏庞统辅佐主公,我可以安心的离开了,文远,切记,顺势而违,若不可违时,切莫逞强,陈削根基稳固,兵马足备,我早就说过,他…是主公一生最大的劲敌,幸好我没有辅佐陈削,呵呵……那样,人生就无趣的多了,你要记住,不可违时,切莫逞强!” 郭嘉这番话,张辽心里明白,日后的大势,不在江东,也不在西川,而在冀州,如果真的有一天,陈削占据绝对的上风,郭嘉的意思,打不过,就不要勉强了。 否然,无疑是以卵击石,徒增尸骨罢了。 “军师…”见郭嘉眺望着冀州的方向,突然双臂垂了下来,张辽顿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整个许昌,一片哀痛,鬼才郭嘉,辅佐曹操这么多年,竟然英年早逝,这对曹操来说,无疑是难以承受的一次重创。 许昌的消息,很快送到了赤壁,曹操闻听之后,顿时老泪横流,悲痛的当即昏倒在了地上。 可把程昱等人吓坏了,好不容易曹操唤醒了过来,大家发现,才一眨眼的功夫,曹操的头发竟然白了许多。 原本红润的脸膛,也瞬间变得苍老了不少。 “可恶,可恨,陈削小儿,你欺我太甚。”曹操坐在塌上,气的咬牙切齿,那冰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生生的挤出来的。 “主公,军师临死前,让我务必劝说主公,此事,主公千万不可动怒。” 张辽亲自从许昌赶来送信,也是为了助曹操痛击周瑜的水军,毕竟,这边的计划,已经一切就绪,明日,就是决战之期。 曹操恨的直咬牙,陈登突然造反,还杀了他的军师郭嘉,这口气不出,曹操实在不甘心。 面对众人的劝阻,曹操不为所动,咬了咬牙,曹操怒道“等明日之后,击败周瑜,老夫就亲自领兵血洗徐州,不杀陈登,难消我心头之恨。” “主公,万万不可。”曹操话音刚落,庞统从帐外走了进来。 “士元,连你也…”曹操楞了一下。 庞统却摇头道“郭嘉说的不错,主公绝不可跟陈削开战,一旦主公对徐州发兵,渤海近在咫尺,那袁绍和甘宁,立马就会领兵助战,陈削岂能对徐州置之不理,不仅主公不能发兵,在这个关键时期,反而要与陈削和睦交好,切莫激怒陈削。” “什么?还要跟陈削交好?”曹操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这是什么话,自己吃了亏,难道要装聋作哑,不吭声就这么算了不成。 “陈削此次派兵,不过是要奇袭许昌罢了,就算没有成功,他是不会跟主公主动开战的,毕竟,他更希望看到我们跟江东继续拼耗,但是,如果主公一意孤行,执意替郭嘉报仇,要对徐州发兵,陈削岂能无动于衷,陈削的兵马,养精蓄锐多年,对主公何惧之有,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只能便宜江东,到时候,说不定腹背受敌的就是我们了。” 庞统的一席话,让曹操渐渐冷静了下来,曹操强压心头怒火“那么,依你之见,当如何跟陈削交好。” 这是在太窝囊了,自己的许昌被人偷袭,不仅不能报仇,还能主动跟陈削交好,曹操实在心里不爽,可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跟江东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一旦陈削也参战的话,曹操必将腹背受敌。 陈削要是出兵,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曹操,因为,他的领地,只跟曹操接壤,想打江东和西川,都不现实,打曹操,不到一日的功夫,就能让曹操乱成一团。 不惹陈削,曹操还生怕陈削会出兵,要是曹操出兵,无疑是要彻底激怒陈削。 当曹操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险些铸成大错,这个苦果,他不得不吞进肚子里。 就算哑巴吃黄连,也必须得咽下这口恶气。 “送质子去魏郡!” 庞统的回答,言简意赅,掷地有声,可话音刚落,不仅曹操吃了一惊,程昱等人也都极力反对。 “质子?”曹操不敢置信的盯着庞统,庞统气势丝毫不弱,就这么静静的跟曹操对视,过了一会,庞统笑道“除此之外,陈削未必会相信主公的诚意。” “可以派人出使魏郡,多送钱箔和美女。”蒋干忍不住插了一句。 庞统冷冷一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蒋干“你觉得这些俗物,陈削会在乎吗?” 程昱摇了摇头,“不妥,不妥,不如跟陈削结亲。” “结亲?上一次结亲,主公的女儿就被陈削赏给了大将赵云,真是可笑,除了送质子去魏郡,别的办法,都不足以打消陈削的疑虑。” “可是…”程昱刚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却无法说出口,主公争霸至今,儿子已经被陈削杀了两个,曹冲也染病早夭,眼下,曹操只剩下两个儿子,一个曹丕一个曹植,不论送谁去魏郡,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别说不答应,众文武心里也舍不得。(。) 第六百四十五章,司马懿的私心 “此事容后再议,还是破敌要紧,明日就是跟江东的决战之期,士元,都准备妥当了吗?” 曹操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冲大伙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暂时不要理会这件事。可是,曹操没注意到,身后的司马懿,眼中却猛然闪过一道诡异的亮光。 庞统连连点头,“主公勿忧,一切尽在掌握。” 众人出了营帐,司马懿忙唤来一个亲随,随即进帐偷偷给曹丕写了一封信,司马懿再三叮嘱那名亲随,务必要把信送到曹丕的手中。 虽然跟江东决战迫在眉睫,但是司马懿心里却清楚,赤壁之战之后,曹操就得马上做出决断,必须有一个儿子要被送到魏郡。 除非,曹操想同时跟陈削和江东两家开战。 否则,他只能尽力安抚住陈削。 两个儿子,不论送谁去魏郡,剩下的那一个,显然都将成为日后曹操霸业的继承人。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难道还指望陈削再把扣押的质子送回来吗? 现在曹操已经五十多了,头痛病也越来越严重,郭嘉的死,又让曹操变得苍老了不少,司马懿不得不早作筹谋。 那名亲随不敢怠慢,连夜离开曹营,一路策马扬鞭,路上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愣是在曹操跟周瑜决战的晌午赶到了许昌。 曹丕接到司马懿的来信,拆开来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不过,惊讶归惊讶,曹丕知道,一旦父亲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更改的,从时间上来看,不出几日,父亲就要在自己和曹植的中间选择一个送去魏郡。 虽然曹丕是长子,但是,曹操更加宠爱曹植,这个有史可查,三国中,曹丕之所以能够最后力挽狂澜,暗中没少使用阴谋诡计。 但是现在,提前接到了司马懿的来信,曹丕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何况刚刚跟颜良和甘宁在许昌发生了一场激战,司马懿的信中,最后落笔之处,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字“大公子死守许昌,不幸负伤!” 曹丕身上并没有负什么重伤,小伤倒是有几处,但是,司马懿的提醒,让他茅塞顿开,来到书房中,屏退左右之后,曹丕拔出腰间的宝剑,不舍的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猛的一咬牙,双手握紧宝剑,照着自己的身上扎了下去。 自己领兵死守许昌,这件事,父亲一定清楚,那么,当父亲得知自己负了重伤,他还会送自己去魏郡吗? 敢对自己身上下手,曹丕的狠辣,可不是盖的! ……………… 浩瀚的长江两岸,赤壁北岸,曹操的船队,规模空前,几乎将一半的江面都给遮住了。 曹兵队列整齐,盔甲闪亮,十万曹兵,气势冲天,漫天寒光闪烁,碧波翻滚,那雪亮的刀枪,映射在江面上,泛出刺眼的光辉。 虽然,对于庞统,曹操极为信任,可是,临近晌午,眼看朱然降兵就要过江,曹操的心里,也是半信半疑,但是,他宁愿相信庞统不会负他所望。 “报,主公,对面朱然的队伍过来了。” 朱然早就答应要投降曹操,曹操举目往对面江面望去,果然,随波,驶来几十艘小船,为首一艘小船上,站着的正是朱然,眼看就要抵达江心,对面的江东水寨,一片哗然,隐隐能听到“朱然投降了,快禀报大都督!” 没过多久,周瑜就率领水军从水寨中追了出来,不过,他们距离朱然太远,而风向,又是东南风,朱然带人乘帆破浪距离曹军外围的船只越来越近。 庞统依旧神色淡然,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天,对于朱然的船队,他压根不予理会。 “你们是什么人?速速停船。” 大将曹休带人守在外围,见朱然的船队越来越近,曹休急忙摆手高喊了一声,想让朱然将船队停下,朱然傲然挺立在船头,见距离曹兵的船队不过几十米之遥,对于曹休的喊话,装聋作哑,毫不理会,冲身后一摆手“马上点火,冲过去。” 朱然一声令下,身后几十艘小船全都点燃了火,小船顺风破浪,飞快的冲向曹兵的船队。 “庞统,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想一把火将我曹军上千艘战船都付之一炬吗?” 程昱气呼呼来到庞统的跟前,眼珠子一蹬,从腰间拔出了宝剑,庞统淡然一笑“付之一炬,真是可笑,真正付之一炬的是江东水军罢了,好戏这才刚开始,仲德,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庞统话音刚落,头顶处的旗帆,突然改变了风向,虽然风速很慢,但是这一幕,却已经让程昱有些吃惊了。 能观云识雨,预测风向,可不仅仅是诸葛亮的专利,凤雏庞统,对此也有很深的造诣。风向的突然转变,并未引起朱然等人的注意,何况他们的这些火船,一眨眼的功夫,也已经跟曹兵的战船撞击在了一起。 曹兵不少战船,都燃起了大火,朱然挥舞着大刀,当先跳到一艘曹兵的船上跟曹兵厮杀在了一起。 这边火势一起,周瑜急忙催促身边的太史慈等人“全速前进,跟曹兵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儿郎们,冲啊。” 就算风向稍稍发生改变,周瑜依旧没有过分留意,毕竟,风向虽然变了,可是这点风速,压根不会改变战局。 周瑜的战船,本来就离开了水寨,刚刚之所以追杀朱然,不过是做个假象罢了,现在全速开进,数百艘战船势如破竹的向着起火的曹兵战船冲了过来。 “嗯…” 朱然奋力冲杀了一阵,见远处的曹兵并没有太过慌乱,朱然心中不解,稳住心神,举目往远处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曹兵的战船,并没有都链接在一起,确切的说,之前链接在一起,但是已经被庞统偷偷让人给分开了,外围的战船,就算火势烧的再凶,也不会对曹兵产生任何的影响。 而且,朱然发现,外围的这些战船,火势极大,好像上面提前准备了不少燃火的东西。 从风向改变的那一刻开始,曹操的心,便彻底落了地,当周瑜带人冲到近前后,西北风已经呼呼的吹刮了起来,那些火势滚滚的曹兵战船,被曹兵突然斩断锁链,一个又一个,飞快的冲向了江东兵的船队。(。) 第六百四十六章,赤壁大胜 之前跟周瑜商议日期的时候,对于周瑜的提议,庞统做出了更改。 朱然投降的日期,正是按照庞统的设想定下的,所以,风向的突然改变,周瑜也是始料不及。 “士元,你…刚刚我太鲁莽了,你可别介意。” 见曹兵烧起的火船已经冲向了江东兵,程昱对庞统,顿时肃然起敬,急忙将宝剑归鞘,真心实意向庞统表示歉意。 庞统笑着摇了摇头,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气量狭隘之人。 形势已经转变,曹操心中豪气激荡,猛的站直了身子,从腰间拽出倚天宝剑,高呼一声“三军听令,杀敌斩讲,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杀啊,谁能生擒周瑜小儿,我必有重赏。” “诺!” 关羽,张辽,于禁,曹休,李进,夏侯尚等人齐声回应,十万曹军将士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曹兵战船,齐刷刷的往江东兵冲了过去。 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目光早就锁定住了朱然,见距离朱然太远,关羽伸手从身旁一个弓箭手手中接过弓弩,弯弓搭箭。 嗖的一声,箭如流星,随着一道白光在江面上闪过,朱然正在跟人激斗,来不及躲闪,噗嗤一声,射来的冷箭,硬是洞穿了朱然的后心,朱然扑通一声,身子无力的翻进了江水中,没过多久,就变成一具随波浮沉的浮尸了。 当周瑜知道中计上当,也已经为时已晚,想要撤离,风向已经彻底改变,江东兵的很难及时掉头,就算掉头,也无法快速的逃离曹兵的追杀。 不过,即便这样,周瑜依旧没有太过混乱,可是,周瑜能从容镇定,可不代表几万江东水军也跟他一样这般平静。 曹兵的火船,速度飞快,径直冲进江东兵的船队当中,没过多久,几十艘江东战船已经燃起了大火,船上的兵卒无头苍蝇一样,乱成一团。 就算想救火,也来不及,而曹兵随后铺天盖地的杀了上来,火船在前,曹兵在后,江东兵喊声四起,乱做一团,有的不管军令,掉头就跑,有的直接往跳如水中。 江面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滔天的火势将江面映的通红,曹兵势如破竹,杀气冲天,而且,虽然曹兵多数不习水性,但是他们的战船,大都串联在一起,就算在上面策马冲杀,都不会受到影响。 距离江东兵不到两百步,曹兵的弓箭手,已经摆开了阵势,两万名弓箭手,在关羽的命令下,弯弓搭箭,一**箭雨无情的射向江东兵的上空,然后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江东兵军心崩溃,士气低落,根本无力反抗,如一群群待宰的羔羊一样,死伤不计其数,不少人被活活的射成筛子翻进了江水中。 五万名江东兵,鬼哭狼嚎,狼狈不堪,连续几轮箭雨,整个江面上,原本碧蓝的江水,已经彻底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当曹兵的战船追上江东兵的船队,无情的杀戮,随即展开,关羽张辽等人奋勇争先,虽然这些人都舍弃了战马,但是在甲板上作战,依旧悍勇难敌。 青龙刀冷冷的在甲板上划过,一个江东兵来不及逃跑,被关羽追到近前,只见关羽凤眸中寒光一闪,那大的出奇的青龙刀骤然上撩,然后在那个江东兵惊恐的眼神注视下,奔着他的脑袋快如闪电般的劈了下来。 关羽的刀法,令人不寒而栗,出招快准狠,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很少有人能够挡住他一刀。 光是那宽厚闪着刺眼寒光刀刃,就足以让人吓的丢了魂魄,寻常的兵将,连跟关羽交手的勇气都没有,见了撒腿就跑,谁跑得慢,只能自认倒霉。 大将徐盛,见关羽无人能挡,气的一咬牙,怒瞪双眼迎了上去,江东不乏有血性的儿郎,虽然下面的兵卒大都被吓破了胆,但是,这些中流砥柱,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太史慈也手持长枪跟张辽激战在了一起,蒋钦也跟曹休交上手了,就连周瑜自己也跟夏侯尚杀在了一处。 曹兵如潮水般不断的冲到江东兵的战船上,江东兵的船队,被大伙烧掉了近乎一半,剩下的这些,来不及撤退,就被曹兵的船队给追上了。 周瑜等人全都杀红眼,一边杀敌,周瑜一边带人撤退。 周瑜心里明白,这一次,江东已经大势已去,要想恢复元气,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曹操绝对不会给江东喘息的机会。 周瑜这边,惨败的局势已经不可更改,那么诸葛亮那边呢,孙权也是连吃败仗。 不到十个回合,关羽反手一刀,将徐盛劈翻在甲板上,随即关羽一撩长袍,继续迈步冲向其它的江东兵,太史慈跟张辽的交战,倒是火星四射,两人不分胜负。 周瑜带人且战且退,可是,一场激战下来,五万大军,仅仅幸存下来的不过几千人,好不容易乘船脱离了曹兵的追杀,周瑜急忙带人返回南岸,刚一靠岸,周瑜没有做任何的抵抗,马上收拢残兵撤离了三江口。 周瑜逃走,曹操大获全胜,一战下来,杀敌四万多人,收拢降兵不下五千人,刀矛器械粮草辎重,更是得了不少,来到南岸,带人扎下营寨,程昱建议当马上乘胜追击,庞统则建议,必须尽快送质子去魏郡。 否则,一旦进入江东,陈削旦夕之间,就能领兵再次威胁到兖州的安危。 曹操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就算陈削不出兵,兖州也让曹操无法安心,兖州东面的徐州,陈登已然造反,西面是官渡,北侧是渤海,随时都有可能受到陈削的包夹。 曹操让庞统带兵继续对江东出兵,自己则带人返回荆州。 接下来,曹操派人将刘璋等人接到了襄阳,等于是间接的临时迁都,也表明了曹操夺取江东的雄心。 随同刘璋一起来荆州的,不仅有城中的文武百官,也有曹操的两个儿子,曹丕和曹植。 庞统领兵继续向前推进,刚离开三江口,形势急转,居然遭到了周瑜的领兵伏击,这一次,周瑜改变策略,虽然刚刚吃了一场败仗,但是,周瑜利用江东的有利地势,竟跟庞统打起了游击战。 (。) 第六百四十七章,诸葛亮的远见 当年跟陈削学的这一招,不仅帮助周瑜尽快的扫灭了山越的反叛,也让江东的灭亡,延缓了脚步,除此之外,诸葛亮突然调转枪头,跟企图从后偷袭的孟获再次杀在了一起。 ………… 孟获做梦也没想到,好容易逮住机会,本以为诸葛亮带兵跟江东交战,一点不会有所防备,哪知,诸葛亮出兵的重心,并不是江东,依旧还是南蛮。 当第三次被绳捆索绑推到诸葛亮的身前,孟获虽然脸上依旧咬牙切齿,说什么也不服,可是心里,对诸葛亮的智谋,却已经生出了敬意。 诸葛亮一摆手,“松绑。” 马谡瞥了孟获一眼“蛮王,你已经被我们生擒了三次,希望你好自为之。”说着,马谡迈步上前,亲自给孟获松了绑绳。 孟获羞臊的满脸通红,冲诸葛亮拱了拱手,当即转身离开了诸葛亮的帅帐。 身为南中的蛮王,一连三次,都载在诸葛亮的手里,孟获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王,咱们可不能这么跟他算了,这次回头,希望大王召集七十二洞的洞主,咱们合兵一处,我就不信打不过诸葛亮。”大将兀突骨不服气的说道。 这仗打的实在憋屈,南蛮兵卒悍勇,猛将如云,本想打诸葛亮个措手不及,想不到,诸葛亮却早有所料,就连兀突骨也败在了马超的枪下,兀突骨一点也不服气,马超并不比他本事强多少,不过是仗着胯下马者掌中枪占了几分优势。 兀突骨身为南中第一勇将,身高丈二(2米77),膂力过人,此人从不吃熟食,生撕虎豹,脚踏豺狼,长的跟野人一样,有着跟老秦人一样的习惯,只喜欢吃生的,动不动就吃的满嘴鲜血淋漓,连豺狼虎豹都能生生撕碎,血肉之躯的西川兵将,兀突骨更是不放在眼里。 兀突骨身上穿着一副鳞甲,刀剑难伤。头戴日月狼须帽,身披金珠缨络,两肋下露出生鳞甲,目露凶光,再加上满脸的暴涨钢冉,长的跟猛张飞有一片,不过个头却远远高出张飞不少,光是往那一站,就让人不寒而栗。 孟获点了点头,一摆手,带着兀突骨等人撤离了武陵,对于放走孟获,刘循极为不解,连忙向诸葛亮请教,“先生,你屡次三番放走孟获,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蛮人粗莽,都是些不服教化的蛮夷,自从我祖父进驻益州以来,他们一直四处纵恶,是我西川的心腹之患,不满先生,以前,不论是我祖父,还是家父,想抓他们都不易,蛮人仗着南中山势之利,又有瘴气相助,别说生擒孟获,想要击败他们都很困难,先生却一连放了他们三次了,刘循鲁钝,望请先生给我解惑。” 刘循在诸葛亮的面前,虽然两人年级相差不多,但是,刘循的姿态,却放的很低,他把诸葛亮当成自己的老师,无论举止言谈,都恭恭敬敬,丝毫没有西川之主的架子。 诸葛亮羽扇纶巾,淡然一笑,“主公,蛮夷正因为不服教化,才难以征讨,纵然一次两次将他们击败,主公想让西川永久稳固,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若能让孟获等人真心归附,主公,不仅西川稳固,也能平添数万蛮勇精壮,孟获帐下不乏骁勇之辈,主公,可不能太过心急啊。” 见刘循点头,诸葛亮又伸手一指身后的江东,“就算灭掉江东,主公,我们也得不到半点好处,这场战争,僵持越久,对我们越是有利。” 西川是天府之国,跟江东虽然接壤,中间却隔了连绵不绝的山脉,就算诸葛亮连番取胜,打下了不少城池,刘循也无法顺利划到自己辖下,真要拿下江东,反而会便宜了曹操。 西川是盆地,出兵江东,诸葛亮虽然摆出了极大的阵仗,其本意,依旧还是孟获。 刘循点了点头,心中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诸葛亮的谋略,他是越发尊敬。 张任也暗暗点头,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西川是配合曹操一起夹攻江东,可是,毕竟,大家心里都不希望曹操做大,恨不能盼着曹操跟孙权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刘循就能发兵抢回自己的父亲,然后一鼓作气,彻底灭掉曹操。 乱世,利益为上,打孙权,虽然不得不打,但是刘循却得不到任何好处,但是打孟获,那就不一样了,孟获要是归降,南中立马就成了刘循的地盘,孟获这些人也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帐下臂助,益州四川环山,就算曹操眼红,也无可奈何,何况,诸葛亮也才知道,曹操根本不敢得罪刘循。 两家的关系,很玄妙,刘循不敢反叛曹操,曹操也离不开刘循,两家表面和睦,谁也不会主动打破这种气氛。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就算刘循急于跟曹操翻脸,诸葛亮也会阻止的。 因为两家并不接壤,南北合力,讨伐江东,并不影响西川的利益,诸葛亮表面举起响应,暗中却将主力依旧放在孟获身上。 而江东和曹操的激战,时间越久,西川就能获得更稳固的扩张。 就算对付陈削,诸葛亮也知道,须得借助曹操,而曹操也需要西川帮忙。 讨伐江东,两家南北呼应,而讨伐陈削,两家则是东西夹攻。 虽然还未拿下洛阳,但是,诸葛亮却早早的做好了缜密的布局。 曹操需要利用刘循,而诸葛亮也知道西川必须借助曹操的力量。 否则,陈削大军要是讨伐西川,连个外援都没有,西川依旧没有翻盘的希望。 不论是谁,单独面对陈削,都是死路一条,诸葛亮明白这一点,曹操心里也清楚的很。 当曹操返回襄阳之后,马上命人将曹丕和曹植招来,曹丕身上带伤,在两个兵卒的搀扶下来到曹操的跟前,至于曹植,让曹操勃然大怒,这个节骨眼,他竟然跑去跟荆襄学子们吟诗作对去了。 对于诗词歌赋,舞文弄墨的东西,曹植格外的喜爱,他的心里,压根没有曹丕那样的心计,荆襄多才子,这里文风鼎盛,水镜山庄更是名震中原,曹植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襄阳,自然心里欢喜的很。(。) 第六百四十八章,曹植的真情流露 等了半晌,曹植才姗姗到来,曹操越看越气,当即怒喝一声“混账东西,还不给我跪下。” 曹植自知惹恼了父亲,不敢吭声,急忙跪在了曹操的面前。 曹丕不屑的瞥了曹植一眼,暗暗得意,却发现司马懿正冲他使眼色,曹丕楞了一下,也跟着曹植跪在了地上。 曹操在两人脸上扫了一眼,目光看向曹丕,顿时觉得欣慰了不少,虽然曹操也喜欢吟诗作对,这一点,曹植青出于蓝,让曹操觉得不愧是自己的种,脸上着实增光不少。 可是,曹操同样也是马上的一方雄主,可是曹植,对于带兵打仗,却是一窍不通,性情又过于温和,这让曹操觉得很失望,加上郭嘉刚刚死在许昌,而曹丕不仅跟郭嘉一起并肩守城,还负了重伤,曹操对曹丕的表现,改观了不少,兄弟有错,当大哥的也一起跪地认罚,这也让曹操觉得很欣慰。 “起来吧,眼下,为父有一件事,要交代你们。” 说着,曹操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你们都是老夫的至亲骨肉,送谁去魏郡,老夫都心中不舍,这一次,父亲让你们自己决定,谁去谁留,你们自己选。” “啊……要去魏郡?” 曹植吃了一惊,他直到现在才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表现,也是人之常情,就连曹丕刚得到司马懿送来的信,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现在,曹丕却心中有了准备,并没有任何的慌乱,曹丕冲曹操高声回道“如今,我曹家有难,孩儿愿替父亲分忧,任凭父亲差遣。” 司马懿微微摇了摇头,虽然曹丕的态度不错,但是,却回答的过于圆滑。 曹植则是惊吓的脸色发白,对于陈削的凶名,他可是听过不少,吓的半天没敢吭声,曹操气的沉声喝问道“植儿,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父亲,孩儿…心里…” 咬了咬牙,曹植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嘴唇都咬破了,身子却依旧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父亲…父亲…父亲有难,儿愿意替父分忧…魏郡,我去!” “好!” 曹操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一拍,激动的连声称赞“好啊,好啊,植儿,你让为父心里很欣慰,这一次,就委屈你了。” 虽然曹植的表现,没有曹丕镇定,也没有他回答的那么滴水不留,但是,不管害怕也好,愿意去魏郡也罢,都是真情流露。 他本来就性格软弱,要是不害怕,那就不正常了,但是,事关曹家霸业,曹植,虽然怕的要死,依旧咬牙决然的愿意去魏郡当人质。 “哼…”转过身来,曹操狠狠的瞪了曹丕一眼,然后一甩袍袖气呼呼的走出了帅帐。 曹丕傻了,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父亲还冲自己点头称赞呢,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曹丕扭头看向司马懿,司马懿也轻轻的摇了摇头。 曹丕虽然表现不错,但是,曹植却是真情流露。 虽然曹植要被送去魏郡,但是,曹丕在曹操的心里,印象并没有曹植好。 曹操为如何选择两个儿子去魏郡,犯了愁,陈削这边,也碰到了棘手的事情。 孙策几次三番来求见陈削,为的就是希望陈削能够派兵攻打曹操,不管怎么样,孙策也不希望看到江东被曹贼所灭,就连孙尚香也没少在陈削面前哭求。 麾下不少文武,也磨拳擦掌,想趁兖州空虚跟徐州的陈登一起包夹曹操,大将颜良的死,虽然让陈削很心痛,但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徐庶沮授等人,都不赞成对曹操出兵,连日来,为了是否对曹操出兵,陈削的耳边,一直就没有消停过,武将一般都主张出兵,而徐庶这些谋士,则不赞同发兵。 不管是孙策兄妹,还是这些武将,出兵的理由,更多的是出自感情,而徐州沮授则是更多的出于理智上的考虑。 没过几日,蒋干带人来到了魏郡,陈削点头召见了蒋干,蒋干摇头晃脑,一步三摇的走进陈削的少帅府,可是,抬头只看了一眼,蒋干的脑袋,就吓的耷拉了下来,陈削的身边,中文武齐聚一堂,尤其是甘宁赵云高顺狗蛋这些虎狼之将,一个个面沉似水杀气腾腾,惊人的气势,让蒋干心中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跟曹兵那边帐下的虎狼兵将一比,陈削这边,可一点也不逊色,除此之外,徐庶,沮授,刘晔,贾诩,更是神情冷漠,那闪着精光的一双双眼睛,似乎能看透蒋干心中所想的一切,蒋干在众人面前,就想被扒光衣服的小丑一样,转瞬之间,就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底气。 “蒋干,蒋子翼,你来魏郡,求见本帅,有什么事吗?”陈削往前一探身,沉声喝问道,蒋干心里咯噔一下,吓的忙跪倒在陈削的面前“我此番前来,乃是奉我家主公之命,给少帅送一封书信。”哆哆嗦嗦的说着,竟敢忙伸手掏出临行前曹操写的书信恭恭敬敬的高高举过头顶。 狗蛋迈步来到蒋干面前,伸手接过书信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转身交给了陈削,陈削打开来看了一遍,又递给了徐庶,徐庶贾诩等人一一看罢,全都沉默不语,看的出来,曹操此番很有诚意,如果陈削答应两家和好,曹操马上会派人将曹植送来。 “少帅,我看此时可行,曹操思虑周祥,他不想与我们为敌,之前许昌发生的事情,也表示既往不咎,不如,成全了他。” 就算曹操不送曹植来魏郡,徐庶也不主张跟曹操全面开战。 眼下曹操的做法,正中徐庶的下怀,徐庶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定是庞统给曹操出的计策,想先稳住义军,等灭掉江东,缓过劲来,再跟陈削开战。 徐庶没有异议,贾诩眯缝着双眼,好像睡着了一样,也没有反驳,刘晔沮授,心里更希望陈削马上派兵拿下并州和匈奴,暂时也不主张跟曹操开战,毕竟,一旦开战,曹操可就没有退路了,就算根基不稳,兔子急了尚且咬人,到时候,就算陈削能胜,必然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而出兵匈奴和并州,几乎没有任何的阻碍,这些年,陈削在北方,早已成了气候,并州匈奴根本挡不住义军铁骑的雷霆席卷。(。) 第六百四十九章,一晃三年 得知陈削答应可以送质子去魏郡,曹操虽然心痛,却没有多说什么,派人将曹植送去魏郡。 而接下来,曹操马上颁布军令,不管是兖州,还是荆州,各家各户,凡有男丁者,必须有一人被征召入伍,以前打仗,招募的兵勇,更多的是民众自愿。 这一次,曹操不得不改变做法,因为,虽然陈削答应暂时不会对开战,可是,曹操明白,陈削会随时派人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旦自己实力损耗,陈削必将如饿虎扑食一样从自己身后无情的扑上来。 加上周瑜改变了战法,主动放弃几个城池,仗着江东的有利地势,跟庞统展开了游击战,曹兵前进的步伐,并不顺利。 面对机动灵活的游击战,就算庞统智谋高深,一开始,也是无力应对,被周瑜连连得手,战事打的异常艰难。 前线战事不顺,曹操并不着急,诸葛亮也不着急,就连江东,也隐隐看到了一丝翻盘的希望。 这场仗,打的越久,对任何一方,似乎都没有坏处。 这种情况,古今罕有,整个中原,有实力的诸侯,一共还剩下四家,分别是陈削,曹操,刘循,孙权,可是,竟然每一方诸侯,都不希望这场仗尽快的分出胜负。 曹操有自己的苦衷,如果马上消灭江东,自己元气尚未恢复,甚至打下的地盘来不及稳固,陈削的大军就能从后面杀上来。 所以,拖的时间久一点,曹操也能更多的征募兵勇和粮草,利用这场战争,以战练兵,以战养兵,以战养战,让招募来的新兵,更快的成长起来,到时候,就算陈削出兵,曹操也不担心。 曹操的募兵令一下,兖州和荆州,顿时一片哗然,这一次,曹操不仅对平民如此,对有权有势的士族也不例外。 一时间,曹操境内,怨声载道,民怨沸腾,不仅士族不满,就连普通的百姓背地里也是骂声四起,不少百姓家里,男的被带走,连地里的庄稼都顾不上了,田地大片荒芜,不少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垂泪痛哭。 不少文官武将,也都纷纷跑到曹操这里劝谏,曹操不为所动,北海孔融甚至指着曹操的鼻子骂曹操这是自掘坟墓,曹操脸色阴沉的吓人,当即二话没说,站起身来,拔出倚天宝剑,一剑砍掉了孔融的首级。 为什么这么做?曹操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很少有人能理解他,虽然现在的地盘不少,可曹操的兵马,只有十万,而且还要继续攻打江东,如果不征兵,即便拿下江东,自己还剩下多少兵马?仅凭百姓自愿入伍,无疑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扭转曹操被动的局面。 至于境内的安定,百姓的意愿,曹操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行铁血强制的手腕。 连儿子都被送去了魏郡,曹操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一次,他不得不疯狂一把,即便境内的粮食受到影响,也可以通过征讨江东,劫掠辎重解决燃眉之急。 曹操的做法,疯狂近乎失去理智,可恰恰,是唯一能对抗陈削的办法,类似后世德国希-特-勒的做法,放弃经济,全力发展军事,铁血征伐,四处劫掠,以战养战,以战养兵,不至于面对陈削陷入被动之中。 曹操有自己的想法,至少征兵三十万,就算陈削出兵,自己也不怕。 讨伐江东,僵持的久一点,这些新兵,也能得到很好的磨炼,而对于江东来说,自然不希望被很快的灭掉。 而诸葛亮,一边跟曹操遥相呼应,一边继续抽空讨伐孟获,他自然也不希望马上灭掉江东。 至于陈削,已经派赵云柯比能等人出兵匈奴和并州,江东的战事,他也不希望马上有了结果。 可是,曹操大量招兵的消息,还是传到了陈削的耳朵里,陈削急忙将徐庶等人招来商议对策,徐庶摆了摆手“少帅,不必担心,曹操的做法,无疑是自掘坟墓,就连北海孔融,也被他杀了,境内不少士族豪门,也是怨声载道,少帅只需静观其变,一旦我们拿下并州和匈奴,少帅统仁义之师,替天行道,顺应民心,曹贼就算兵马众多,也是无根之萍,不足为惧。” 虽然徐庶这么说劝,可陈削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毕竟,曹操此番招兵,可不是小数目啊,简直是近乎疯狂。 沮授沉吟了一会,抬头看向陈削“少帅,对于匈奴,我看未必非要赶尽杀绝,不如将匈奴青壮都收到身边,到时候,让这些人为少帅效力,哪怕充做炮灰也是好的。” “好,就这么办,马上派人送信给子龙,此番征讨匈奴,尽力说降,不必大开杀戒,随后,调这些匈奴兵进驻渤海和徐州,随时待命防备曹贼。” 拿匈奴人和鲜卑人当炮灰,陈削不会有任何的心疼和不舍,就连境内的民众,他也再三鼓励百姓参军,并不强制,一来让百姓自愿,二来,不断提升兵卒的待遇,就连那些战死在疆场的将士们的家眷,补助和抚恤,也得到极大改善。 曹操有张良计,陈削有过墙梯,曹操强势募兵,陈削也在境内多行仁义之举,争取让百姓踊跃参军。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三年之内,陈削这边,冀州、幽州、鲜卑、匈奴、并州,彻底练成一片,根基稳固,粮草足备,就连将士们,也都摩拳擦掌,战意澎湃,恨不能马上就跟曹操开战。 而曹操,一边强势募兵,一边派人在江东散播谣言,拉拢江东士族,周瑜的游击战虽然有效,可是,江东不少豪门望族,见势不妙,暗中纷纷表示归顺曹操,对于周瑜的做法,他们非常不满。 周瑜领兵四处伏击曹兵,可是,却主动放弃了不少城池,等于是让城中的那些豪门望族主动的暴露在曹兵的铁骑之下,久而久之,曹操又是威慑,又是利诱,江东士族纷纷倒戈,加上庞统也摸透了游击战的打发,连番征战,周瑜得不到有效的支援,伤亡惨重,江东多半城池都被曹操所占。 “将士们,江东大势已去,尔等都走吧,回去马上收拾东西带上家眷马上离开江东……”(。) 第六百五十章,神童诸葛恪 周瑜将身边的兵将召集在一起,得知曹兵二十万大军已经对柴桑即将形成合围,周瑜扫了一眼周围,身边只剩下寥寥几百名兵将,就连丹阳精兵也全都战死了,死撑了三年,周瑜知道,江东败亡的局势,已经无力扭转了。 这些兵将,就算全部战死,也于事无补了,周瑜打算遣散他们,然后回柴桑跟曹操做最后一搏。 ………… 江东身处危境,孙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柴桑就要被困,孙权急忙将帐下文武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才仅仅过了三年,众人发现,孙权的鬓角,却已经生出了白发。 一直在打仗,而且连吃败仗,眼睁睁的看着父兄打下的基业就要拱手让人,孙权愁的整日吃不下,睡不着,心急如焚,整个人不仅显得憔悴,明显苍老了许多。 “主公,我等必须寻求外援,子瑜跟西川的诸葛亮的兄弟,不如诸葛派诸葛瑾马上出使西川,想必那诸葛亮看在兄弟情面上,应该多少能对江东留条退路。” 法正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了诸葛瑾,诸葛瑾沉吟了一会,挺身出列,冲孙权一抱拳“诸葛瑾必定不负主公所托,我马上赶奔西川求见我家二弟。” 在大家看来,诸葛瑾跟诸葛亮是亲兄弟,诸葛亮未必能对江东赶尽杀绝,不然,江东覆灭,诸葛瑾满门,依旧难逃一死。 除此之外,法正也自愿前往魏郡求见陈削。 孙权欣慰的点点头,再三叮嘱法正路上小心,切莫早去早回。 事态紧急,诸葛瑾回家收拾一番,刚要离开,年仅两岁的长子诸葛恪竟然追了出来,说什么也要缠着一起去西川。 诸葛瑾连忙摇头,“大人做事,小孩子胡闹什么,只管在家听你娘亲的话,切莫滋事。” 诸葛恪挺着小胸脯,理直气壮的回道“父亲,孩儿虽然年幼,却也知道江东眼下的处境,主公派你去西川,一定是跟我二叔商议退兵的事,父亲要打亲情牌,孤身一人,不如你我父子一同前往西川,何况,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去见二叔了。” “嘶…” 诸葛瑾呆呆瞅着自己才两岁大的孩子,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这是一个才两岁的孩子该说的话吗? “也罢,为父就带你去吧。”一想到不久前的一件事,诸葛瑾还是点头答应了。 诸葛瑾忠厚老实,江东众文武没少拿他取笑,就连孙权也不例外,而且,诸葛瑾从不生气,不敢谁说他什么,都一笑置之,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竞相跟诸葛瑾开玩笑,其实,也都没有什么恶意。 “这人是诸葛亮的大哥。” “这人长一副驴脸。” 每当听到人们这样介绍,诸葛瑾总会无奈地补充说:“在下诸葛瑾。” 虽然诸葛瑾出仕比较早,但是,在大家的眼里,更熟悉的却是诸葛亮,伏龙凤雏,名震天下,诸葛瑾这位老大哥,不知不觉,头顶上就被戴上了诸葛亮的光环,不论是谁,总是会第一时间,把他称为诸葛亮的大哥,而不是直接称其为诸葛瑾。 就像某罗的前女友,而并未直呼其名,因为,某罗名气更大,所有人都认识。 老实被人说成‘诸葛亮的大哥’,其实,诸葛瑾的心里,并不好受,而诸葛瑾的驴脸,也让他经常被人嘲讽,诸葛瑾也无法反驳,就连孙权,甚至曾当众让人牵来一条驴来取笑诸葛瑾。 果然,那只驴一出现,大家就都放下酒杯,有人指着驴,有人指着诸葛瑾,有人指指驴又指指诸葛瑾,兴奋地大笑。 驴脸上挂着一张长标签,上面写着字,有人故意大声读了出来:“诸葛子瑜”。子瑜是诸葛瑾的字,称呼人的字本来是表示尊敬,孙权却把诸葛瑾的字挂在驴脸上。诸葛瑾一动不动地尴尬地干笑,脸越发显得长。如此,大家笑得更加夸张。 显然是故意取笑诸葛瑾是驴,诸葛瑾虽然羞臊的满脸通红,却依旧没有反驳,可是,跟在诸葛瑾身后的诸葛恪,心里却是一肚子的不满,小家伙很聪明,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诸葛恪跑向了孙权,所有人不再笑了,都惊讶地看着这个诸葛恪,都以为他要到孙权面前撒泼。 孙权暗暗叫苦:坏了,要是被这个孩子指着鼻子骂一顿,那该如何是好! 诸葛恪跪在孙权面前“请给我笔墨,我要在标签上添上两个字。” 这小家伙儿要搞什么鬼?孙权让人给诸葛恪拿来笔墨,诸葛恪就在标签上添上了两个字:之驴。 “诸葛子瑜之驴。”有人读了出来。举座欢笑,这次是欣喜和赞美的笑。 孙权哈哈大笑,对诸葛恪说:“既然是诸葛子瑜之驴,那你把它牵走吧。” 从此,人们再介绍诸葛瑾时,不再说:“这人是诸葛亮的大哥”,而是说:“这人是诸葛恪的父亲。” 孙权命令诸葛瑾:“以后参加宴会,必须携令郎前来。”这么聪明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诸葛瑾应该庆幸,自己生了一个鬼神一般的儿子,见到诸葛亮,诸葛亮自然猜到诸葛瑾的来意,诸葛亮故意岔开话题,一再问询家里的事情,对江东的战事,只字不提。 “扑通…”诸葛恪却突然从身后钻了出来,跪倒在诸葛亮的面前,抱头痛哭了起来“二叔,二叔,恪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二叔了呢。” 诸葛恪,长的机灵可爱,极为讨人喜欢,小家伙一哭,诸葛亮才知道这是大哥的骨肉,任凭诸葛亮如何劝说,诸葛恪就是哭闹个不停,“二叔,曹操大军不断进逼,江东风雨飘摇,覆灭就在旦夕之间,二叔,你真的要跟曹操联手,让我满门死无葬身之地吗?” 诸葛恪话锋一转,连诸葛瑾心里都咯噔一下,在诸葛瑾看来,这话不能这么说,诸葛亮心里一旦恼怒,这事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就算是亲兄弟,毕竟,两人早已各为其主。 诸葛亮微微楞了一下,看向哭的眼泪哗哗直流的诸葛恪,心如刀绞一般。(。) 第六百五十一章,出使顺利 他知道大哥对江东,一向忠心耿耿,就算自己怎么劝,诸葛瑾也不会离开江东的,江东灭亡,也就等同于大哥一家也要不幸丧命。 童言无忌,尤其是自己的大侄儿这么说,诸葛亮自然不会生气,诸葛亮久久的沉默不语。 “若二叔执意跟曹操继续联手,侄儿不如死在二叔面前。”诸葛恪突然从身上拔出一把小刀,谁也不知道,这把刀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藏在身上的。 一个才两岁的孩子,竟然如此机智狠辣,一会哭,一会拔刀,把诸葛亮都给吓住了。 诸葛亮长叹了一声,“恪儿,难道,你想杀了二叔不成?” “二叔若是不撤兵,江东在劫难逃,恪儿也要跟父亲一样为江东尽忠,与其死在曹兵刀下,不如死在二叔面前。”说着,诸葛恪眼珠子一瞪,匕首在手中一横,随即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恪儿,不要啊。” 诸葛瑾可吓坏了,诸葛亮见诸葛恪不是在开玩笑,心中暗暗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也罢,大哥,诸葛家后继有人啊,你们回吧,此事,我会向主公请示的。” 诸葛亮其实心中早有撤兵的打算,又被诸葛恪这么一逼,索性成全了江东,反正江东也无力扭转败局,不过是垂死挣扎苟延残喘罢了。 诸葛亮一言九鼎,刘循自然满口答应,这三年以来,在诸葛亮的帮助下,南蛮孟获所部,彻底平定,西川日益稳固,刘循的底气,也水涨船高,眼下就算跟其余诸侯拜一拜手腕,他也无所惧怕。 …………………… 天气已经转冷,位于山越的黑山上,来了一行人,山越的长老族长们全都聚集在大头领的营帐里,营帐中烧着火炭,木炭噼啪作响,火苗飞窜,众人围坐在一起,手里都拿着短刀,一会割肉,一会饮酒,气氛格外的欢畅,白衣少年,脸色略显憔悴,身子骨并不壮健,一路跋山涉水,好像还染上了风寒,可是落座之后,他倒不显得生分,学着众人的样子,也是用刀子切肉生吃,虽然酒量稍差,也连贯了几气。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伯言,江东身处绝境,你不在柴桑抵挡曹兵,为何跑进我这深山丛林之中,这里的苦,可不是你们这些世家公子能挨得住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黑伯,这三年,你们的确为我江东出了不少力,我陆逊感激不尽,这次你们撤兵,我也能够体谅,可是,黑伯,我还是要提醒各位,曹操若是占了江东,你觉得他能容得下你们吗?” “嗯?伯言,有话请讲当面,把话说明白了。”对于撤兵一事,黑伯并不后悔,因为,江东已经大势已去,他可不想带着自己的族人继续跟曹操拼命,现在,黑伯已经派人去了曹军的营寨,曹操也有意放他们一马,别说山越这样做,就连不少江东望族,也都明目张胆的表示归降曹操。 陆逊不屑的笑了,随即用刀子挑起一块肉塞进了嘴里,帐中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陆逊,连个喘气的都没有,眼看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陆逊这才道“我想,曹操已经私下里答应你们,不过,曹操的话,并不可信,现在曹操境内,民怨沸腾,怨声载道,曹操大肆征兵,行径极为残暴,就连那些追随他的士族,他也翻脸无情,连北海孔融都给杀了,孔融的家小,你们知道吗?满门被杀,无一例外,等曹操拿下江东,必然跟你们秋后算账,对异族,曹操可没我家主公那么仁慈,这一点,我想诸位都清楚。” 陆逊的一番话,让黑伯等人全都沉默不语,黑伯想了一下,突然笑了“伯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游说我们继续给江东卖命不成?” 陆逊摇了摇头,“如何抉择,黑伯自然心中有主见,我来,只不过,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不忍山越袍泽日后被曹操清算,何况,江东未必不能有扭转之日,我家主公已经派人分别去了西川和魏郡,一旦诸葛亮退兵,陈削再挥兵攻入兖州,黑伯以为,曹操还能顺利的拿下江东吗?” “那陈削会出兵吗?”黑伯半信半疑的问道,陆逊稍微沉吟了一会,猛的两眼一亮,“我只能说,他会出兵,至于,攻打何处,对哪里用兵,不瞒你说,勃然愚钝,着实看不透啊,黑伯,前线战事吃紧,我就不逗留了,告辞。” 说着,陆续从地上站起身来,虽然孙坚这次让他来游说山越,可是,陆逊只是陈述利弊,并没有邀请山越继续助战,因为,风向已经变了,孙权不能再继续强势的要求善于参战了,孙权自身难保,山越未必会听孙权的命令,所以陆逊,此番前来,只叙情义,不提战事,至于山越人会如何做,陆逊也没有把握。 他觉得至少这样,山越还能念几分旧情。 黑伯亲自将陆逊送下了山,再三叮嘱,让陆逊多加保重,两人的情义,也算是经过了考验,一开始陆逊第一次进山,愣是被山越人给轰了出去,可是,陆逊锲而不舍,愣是用诚意和耐心一步步打动了野蛮的善与人,要不是江东败亡在即,黑伯也不会让山越人撤兵。 诸葛瑾出使西川,进展顺利,法正来到魏郡,也陈述利弊,让陈削动了出兵了念头,法正说的很清楚,虽然江东示弱,但是陈削出兵,两家也算前后夹击,不论得到什么,江东分手不要,只求自保,不论是陈削取荆州,还是夺兖州,江东只会出手相助,绝不干涉。 若是三年前,陈削或许会犹豫,可是,眼下并州和匈奴已经彻底荡平,陈削兵精粮足,再无后顾之忧,间接利用江东夹击曹操,对陈削也没有任何的坏处,真要等江东被灭掉,兴许,陈削就要面对刘循和曹操的两面夹攻,而且,近来西川刘循已经扫平了南中,实力日益膨胀,陈削不得不早作筹谋。 一旦曹操拿下江东,坐拥几十万久经历练的精兵,再加上实力暴涨的刘循,陈削的压力,必然不小。(。) 第六百五十二章,出兵荆州 得知陈削点头,法正高高兴兴的回了江东,陈削急忙将众文武聚集在一起,虽然决定出兵,但是怎么打,打何处?还需仔细斟酌一番。 沮授率先起身“少帅,我觉得,咱们应该出兵西凉,宋健不足一虑,只需几万精兵,凉州唾手可灭,还可以将刘循的兵马彻底堵在西川,让他无法出兵。眼下,诸葛亮已经平定了汉中和南中,一旦兵出斜谷,立马就能威胁到我中原的安定,一旦被诸葛亮占据潼关,西川兵可进可退,必将成为少帅的心腹之患。” “少帅,我也觉得沮授先生说的可行。”刘晔也站起身来附和道。 贾诩冷冷一笑,并未说什么,这一步棋,他早就料到了,而且,已经安插了一枚最合适不过的棋子,那就是糜芳。 所以,贾诩并不赞成对西凉宋健出兵。 曹操帐下猛将如云又有诸多顶尖谋士辅佐,这对贾诩来说,兴趣显然更大。 “我反对,少帅,应该打荆州,只需少帅给我一支精兵,我孙策保证,一定能够拿下襄阳。” 孙策在陈削这边,都憋了三年了,三年前,陈削没有答应出兵曹操,这三年,孙策度日如年,生怕哪一天江东被曹操给灭了,好不容易盼来机会,他自然想说服陈削对曹操出手,而且,不是打兖州,而是打荆州,一来,荆州离江东更近,荆州吃紧,曹操必然退兵,孙策也能心里踏实一些,第二个原因,镇守荆州的大将,正是关羽关云长,孙策做梦都想亲手杀了关羽。 这个念头,已经在他的心中,足足隐忍了三年了。 “我觉得,应该出兵兖州。”忽然,门外走进一个人,此人身高膀大,面如银盆,满脸络腮胡须,长的极为彪悍,背后还背着一口大刀,他一露面,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庞德…庞令明!” 庞德在陈削这边,足足呆了三年,一开始伤的很重,被贾诩给抓了起来,可是庞德宁死不降,即便这样,陈削也命人好生救治,救好之后,陈削什么也没说,即便庞德不归顺,也把他留在了冀州,甚至还派暗卫不远千里从西凉接来了庞德的家人。 光是养伤,庞德就养了一年多,陈削的做法,让庞德冰冷的心肠渐渐被融化开,整整三年,直到今天,庞德才愿意替陈削做事。 “哈哈哈…”陈削站起身来,紧走几步,忙将庞德让到了厅中,赶忙让人给准备座椅,“令明,苍天不负,我陈削能得你相助,真可谓如虎添翼啊,来来来,你且细细说来,为何要出兵兖州呢?” “少帅,眼下,曹操将主力都屯扎在荆州和江东,兖州空需,徐州陈登又是少帅自己人,背面渤海也有袁绍坐镇,少帅一旦发兵,几日之内,甚至曹操来不及回援,我们就能彻底荡平兖州,取兖州对少帅来说,易如反掌。” 就像考试一样,拿下兖州,显然是最简单最容易的一道题,并不费劲。 贾诩点了点头:“令明言之有理,如此一来,不仅能震慑曹贼,也能让兖州徐州渤海顷刻间连成一片,只需将渤海的兵马调入兖州,少帅就可高枕无忧。” 兖州跟渤海徐州接壤,对陈削来说,不仅取胜不难,还能省去不少烦扰。 而攻打荆州,则就麻烦的多了,荆州并不与陈削的地盘接壤,一旦曹操反扑,很容易易手被夺。 “哼,庞德,你也太小看少帅的实力了吧,我们厉兵秣马这么多年,难道仅仅拿下一个兖州,就满足了吗?哼,依我之见,还是攻打荆州为上。” 孙策自然不乐意,一边说着,孙策一边扭头看向徐庶,到现在徐庶还没表态,孙策希望徐庶站在自己这一边,一旦徐庶支持自己,徐庶说话的分量,必然能让陈削重视。 徐庶沉吟了一会,并没有理会孙策,而是扭头看向贾诩,见贾诩冲自己笑着点头,徐庶也乐了,“少帅,不论是夺取西凉,还是拿下兖州,对少帅来说,都是举手之劳。” 徐庶话音未落,孙策差点蹦起来,他以为徐庶也反对对荆州出兵,毕竟,不论是谁,捏柿子,都乐意挑软的捏。 哪知徐庶突然话锋一转,“依我之剑,少帅当对荆州出兵,一旦拿下荆州,反手之间,就能夹攻兖州,也能给曹贼一重创,眼下,刘循强势崛起,西川兵强马壮,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行雷霆手腕,给予曹贼迎头痛击。” 徐庶说完之后,孙策足足等了半天,见徐庶不再开口,孙策还问了一句“元直,你说完了?” 徐庶点了点头,孙策半信半疑,又问道“真说完了,不再变了?” 刚刚差点没害的孙策闪个跟头,这文人说话,总是一仰一顿,一句话不痛痛快快的说完,孙策听了前半句,还以为徐庶也不赞成对荆州出兵呢,知道确认徐庶把话都说完了,孙策顿时忍不住激动的双手重重的击在一起“少帅,元直说的好,凭少帅现在的实力,拿下西凉和兖州,实在算不得什么,对刘循和曹操也起不到多大的威慑,不如出兵荆州,然后再取兖州,兄弟们厉兵秣马多年,是该试试锋芒了,要不,都憋坏了。” “哼,我看,是你快要憋坏了吧。”徐庶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喂喂,哪里只是我一个人啊,要不你问问高顺子龙他们,看看是不是都跟我一样。” 孙策一番话,引得在场众人全都捧腹大笑,还别说,文人都有的是耐心,可是陈削身边的这些武将,可没少找陈削抱怨,再不打仗,别说不说,手里的兵刃都快生锈了。 陈削点了点头,豁然站起身来,“要是诸位都没异议的话,那就出兵荆州。” “少帅,请给我一哨人马,让我出兵潼关,故步疑兵,好迷惑曹操。” 沮授的建议,徐庶贾诩都点头赞成,陈削点头再三叮嘱让沮授多加保重。 转过天来,沮授领兵三万,大张旗鼓进兵潼关,而陈削,则分兵两路,一面向官渡增兵,一面向徐州增兵,曹操得知沮授起兵去了潼关,只是蔚然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在曹操看来,不管是陈削打宋健,还是震慑刘循,都威胁不到自己。(。) 第六百五十三章,真真假假 曹休正在官渡南岸巡视,忽然,身后的哨楼上有人惊叫了一声,没过多久,曹兵营寨中就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敌袭,敌袭,黄河北岸发现大队的黄巾兵。” 曹休吃了一惊,急忙吩咐将士们亮起火把,借助火光的映照,曹休往对面的江面上望去,果然,对岸人头攒动,乌压压聚集了不少带着黄色亮光的人影,不用想,曹休也知道,这一定是黄巾军,放眼天下,只有黄巾军的头上都裹着黄色的丝巾,曹休猛的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今夜连夜色黑沉,连点亮光都没有,黄巾兵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难道,陈削真要的要对兖州动手吗?” 黄河北岸统帅义军的大将,正是常山赵子龙。 见对面曹兵营寨中喧杂吵闹了起来,不一会,岸边就聚集了不少曹兵,赵云淡然一笑,并不在意,陈削的目标的夺取荆州,不论是沮授,还是赵云,都是疑兵,而陈削和孙策庞德等人,已经绕到颍川直奔荆州杀了过去。 曹休不敢大意,急忙派人给曹操送信,曹操坐镇襄阳,得知黄巾军在官渡聚集,大有过河南下之势,曹操不敢大意,心中暗吃一惊,“难不成,陈削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假意对潼关增兵,实则是要夺我兖州?” 曹操急忙让夏侯尚领兵五万火速进入兖州,就连谋臣荀彧,也被派去兖州指挥大局。 夏侯尚刚刚领兵进入兖州,探马再次飞奔着冲进襄阳,曹操还没等喘口气,一个斥候已经急匆匆的冲进了书房。 “报,启禀主公,徐州陈登于昨日出兵兖州,请主公火速派兵支援。” “嘶?” 事情越发紧急,先是官渡,紧跟着又是徐州,义军都有对兖州进兵的迹象,曹操的脸色越发阴沉,手指猛敲着身前的桌案,久久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曹操才吩咐道“让曹丕来见我。” 如果陈削真的要大军攻打兖州,显然,夏侯尚的五万援兵,根本抵挡不住,何况陈削还是两面夹攻,曹操给了曹丕三万大军,让曹丕马上北上抵挡陈登。 就连曹操自己,也动了去兖州坐镇的念头,可是,眼下攻伐江东正是关键之时,冒然撤兵,曹操也不甘心,何况,陈削究竟要干什么,曹操暂时还吃不准,甚至,曹操隐隐觉得,陈削或许还有别的大动作。 “报,启禀主公,新野失陷。” 又过了两日,曹丕和夏侯尚的援兵都进入了兖州,可是,曹操的面前,却再次冲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这次不仅仅是急报,还是令曹操大吃一惊的噩耗。 “什么?新野失陷了,是被谁攻陷的?”曹操惊的目瞪口呆,一双细小的眼珠,顿时瞪的溜圆。 “回主公,是小霸王孙策孙伯符!” 报信的斥候,一脸惊恐的回道,显然,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孙策,他不是死了吗?”曹操满脸惊骇的盯着报信的斥候,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早在几年前,不是孙策就死了吗。 “这个小的也不知,但是,小的亲眼所见,陈削的先锋大将,正是孙策孙伯符。” “难道说,江东跟陈削联手了,陈削攻打兖州是假,夺我荆州才是真?”曹操忍不住惊呼一声,事情紧急,曹操急忙将荆州文武都着急起来,甚至还不放心的派人送信急调凤雏来荆州。 眼下庞统正在荆州,事关重大,曹操也有些失了方寸,就算攻打兖州是假,陈削的实力,也让曹操捉摸不清,先是往潼关增兵,又对兖州摆开夹攻之势,就算陈削真要打荆州,他倒地手底下究竟有多少兵将,光是布下的疑兵,就接近十万之众。 尤其是听到孙策的名字,更是让曹操心头狂震,这一切都是徐庶的主意,孙策虽然不愿让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可是,徐庶却明白,一旦曹操听到孙策的名字,必然惊慌失措,甚至误以为江东和陈削已经达成了结盟。 每等庞统从荆州返回,孙策再下一城,有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樊城,而且,陈削这边的兵力,也被探报得知报给了曹操,得知陈削统兵十万,曹操大吃一惊,急忙调兵遣将,在襄阳屯下重兵。 程昱劝说曹操将夏侯尚和曹丕调回来支援襄阳,曹操却没有答应,他生怕陈削也不会放过兖州,兖州不得不守,荆州又形势不妙,曹操只得将派入江东的兵力抽调了一多半,二十万大军,只留下五万继续攻打柴桑,其余十五万连同军师庞统等人马上回返荆州。 与此同时,曹操也派人给西川送信,希望诸葛亮从巴郡出兵,配合自己夹击陈削。 这个时候,曹操不得不庆幸自己,幸好之前强制招募了三十万精壮,否则,面对陈削的大军压境,曹操还真有些力不从心。 赵云将兵马屯扎在黄河北岸,见曹休做出防备,甚至还调来了援兵,赵云索性放弃渡河,但是,却在北岸严阵以待,让曹休不敢撤兵,心弦始终蹦的紧紧的。 赵云的几万人马,愣是将曹休和夏侯尚的数万大军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人的名,树的影,赵云名震华夏,自从追随陈削之后,战功显赫,本领超群,曹休和夏侯尚都是曹操帐下的新锐小将,两人都不敢轻视赵云,尤其是夏侯尚,跟赵云还有另外一层关系----两人是知交好友,还是同乡! 接到曹操的来信,诸葛亮双眼微眯,稍微沉吟了一会,随即起身来见刘循,刘循看过书信之后,忙问道“先生,事不宜迟,我们当马上出兵,一旦襄阳有难,我父也会性命堪忧。” “主公,勿忧,出兵襄阳,实非上策,依亮之见,主公当兵出斜谷,奇袭潼关为上。” 诸葛亮的眼睛,精光闪烁,透着睿智的光泽,甚至不经意间,嘴角还泛起一抹冷意。 “这是为何?”刘循不解,呆呆的看着诸葛亮,他的心里,更担心父亲刘璋的安危。 而诸葛亮,压根就不想在乎刘璋的死活!(。) 第六百五十四章,诸葛亮的私心 人都有私心,诸葛亮也不例外,他知道,就算从巴郡出兵,即便打败了陈削,刘璋依旧会死死的攥在曹操的手心里,刘璋是曹操号令刘循的一张王牌,而且屡试不爽,曹操会轻易将这张王牌让出来吗,想从曹操手里讲刘璋给救出来,比登天还难。 何况,救出来,真的有用吗? 刘循心怀凌云壮志,锐意进取,发愤图强,志在匡扶汉室,讨伐奸逆,而刘璋,昏庸无道,这些年又被曹操如傀儡般操控在掌心里,刘循至孝,一旦刘璋被救出来,说不定刘循就会把西川之主的宝座让给刘璋,这绝不是诸葛亮希望看到的。 所以,曹操的命令,不得不听,但是,又不能全听。 出兵可以,但是诸葛亮坚决主张对潼关用兵,刘循不解,诸葛亮劝道“主公,对潼关用兵,一来陈削必会措手不及,胜算更大,拿下潼关,威慑三辅,陈削必然分兵驰援,到时候,襄阳之围,自会迎刃而解,而且,这几年,曹操厉兵秣马,大肆征兵,新兵也都在江东战场上得到了很好的磨炼,短日之内,陈削想轻易拿下荆州,并非易事。” 刘循恍然顿悟,连连点头,“先生高明,循远不及也。” 诸葛亮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样以来,曹操也找不出理由质问刘循。” 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诸葛亮并没有明说,一旦出兵巴郡,到时候西川兵进入荆州,到时候,不得不听命于曹操,说不定,曹操还会生出贪念,强制吞并进入荆州的西川兵。 诸葛亮自然不希望曹操对自己指手画脚,也不希望西川多年的苦心经营付诸东流。 接下来,诸葛亮一边调兵遣将,一面给曹操回信,曹操接到书信,也无可奈何。 听说要对潼关用兵,西川众文武刚刚聚集在一起,蹭…的一声,还没等诸葛亮开口点将,马超就第一个闪身出列,抢先讨令“军师,马超愿为先锋,请给我一哨人马,马超用项上人头担保,必定踏平潼关。” 诸葛亮点了点头,刚拿起令箭,黄忠也跟着站了出来,“军师,老夫虽然年迈,也愿讨令出战。” 马超脾气火爆,横了黄忠一眼,刚要跟黄忠争抢,诸葛亮却点头笑了“两位将军,不如这样,我给你们一人一支令箭,谁能抢先拿下潼关,本军师必有重赏。” 黄忠看了马超一眼,高兴的上前接过令箭,马超无奈,气呼呼的拿过令箭,当天夜里,将士们刚吃过饭,马超就起兵离开了,一路马不停蹄,他要抢在黄忠的身前拿下潼关。 听说陈削出兵,整个江东,一片沸腾,尤其是得知孙策还活着的消息,周瑜更是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周瑜当天夜里,就来找孙权,请求孙权放大乔离开,让孙策他们夫妻团聚,孙权本不想答应,可也知道,眼下自己离不开陈削的帮忙,一旦陈削退兵,江东立马就得完蛋,思虑再三,孙权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连被幽禁在江东这么多年,大乔恨透了孙权,让孙权抱得美人归的念头,也彻底落空,以前,孙策还活着的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现在,早已传遍了天下,就连吴国太都知道了。 当然,吴国太并不知道具体的真相,她误以为孙策大难不死,投奔了陈削。 陈削出兵,引起的连锁反应可不小,整个江东,无疑闹了一场惊天的地震,孙权亲自领兵登城参战,就连之前撤兵的山越,也突然从张辽身后杀了出来,张辽腹背受敌,压力骤增,孙权心中大喜,也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当然,他也知道,山越能够再次参战,多亏了陆逊的游说。 两日后,陈削从樊城出兵,兵临襄阳城下,两军在城外摆开阵势,一时间,旗帆招展,袖带飞扬,曹兵盔甲鲜明,义军刀枪耀眼,黄沙激荡,整个天地间,都充满了肃杀的杀气。 曹操从江东调兵十五万,十万屯扎在襄阳,其余兵马随时支援,陈削也是来者不善,十万大军,全都是义军精壮,光是骑兵,就不下三万,而曹操身边,骑兵加在一起,也不过万余人。 为什么曹操骑兵会这么少? 原因很简单,陈削统治北方,凡是产马的匈奴和鲜卑,都在陈削的手里,曹操想买战马,自然是极为困难,一连数次想偷偷从塞外贩卖战马,也在半路被陈削所劫,除了匈奴和鲜卑,另外一个产马的地方,就是西凉,而潼关,这些年一直被义军占据,曹操也无法顺利的从凉州买进战马,至于从西川绕道,诸葛亮也不会让他如愿,倒是西川刘循,从凉州源源不断的买进了不少上等的西凉骏马。 也就是说,这些年,曹操虽然兵力壮大,但是最精锐的骑兵,几乎没有任何的增长。 “孟德,一晃多年不见,一向可好?”见曹操居中策马伫立,依旧是满脸红光,看起来起色着实不错,两人也算缘分不浅,昔日在虎牢关,还曾一起讨伐过董卓,被十八路诸侯围困的时候,曹操孙坚等人,也都对陈削留了情面,两人还曾在阵前饮过酒。 见陈削打马上前,曹操自然也不肯弱了气势,曹操也催马来到了阵前,许褚等人刚要跟着一起冲过来,却被曹操摆手给拦住了。 光是这份坦然自若的气度,就让不少义军肃然起敬。 “陈削,你可真狡猾,眼看我就要拿下江东,你居然从我背后偷袭。”离着陈削还有十几步远,曹操勒住丝缰,抬头看向陈削,冷冷的笑道。 陈削摇头道“孟德不死,我心难安啊,换了是你,我相信,孟德比我做的更加果断狠辣吧。” 曹操猛的扬起头来,仰天大笑“陈削,不瞒你说,如果换做是我,三年前,我就对你开战了。” “我想也是。”陈削点了点头,对曹操的狠辣果决,他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怀疑,随即陈削转身一摆手,功夫不大,曹植骑马从义军阵中冲了出来,曹操一愣“既然你决议跟我开战前,为何没杀植儿?”(。) 第六百五十五章,阵前斗将 “哼…” 骑在马背上的曹丕见曹植被放了回来,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冰冷的恨意,曹丕心中暗道,陈削居然没有杀了曹植。 曹操眼瞅着头发都白了,人也苍老了许多,在曹丕看来,父亲时日不多,百年之后,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接管父亲的霸业,可是,偏偏曹植被放了回来,这让曹丕的心猛的紧张了许多,对曹植也隐隐生出了戒心。 司马懿看了陈削身后的徐庶一眼,正巧徐庶也抬头看向这边,两人四目相对,司马懿心中暗道“不愧是徐庶,果然高明。” 如果杀了曹植,必然会激怒曹操,而现在,陈削不仅做了好人,也给曹操这边送来了一个棘手的麻烦。 三年前,曹操就对曹植极为欣赏,曹植又主动表态愿意去魏郡为质,曹操对曹植,心里一直牵挂,甚至也生出了愧意,曹丕这些年的努力,因为曹植的突然回来,或许马上就要付之东流。 在曹操的心目中,对于继承人的人选,天平无疑会再次转向曹植。 “来啊,拿酒来。”曹操冲陈削点了点头,回身吩咐一身,不一会,有人便端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刚刚斟满的两盏酒,曹操接过一盏,一摆手,那兵卒又将另外一盏递给了陈削。 “陈削,昔日在虎牢关,还记得当初你我在阵前痛饮,哈哈,现在想起来,仿佛就在昨日,来来来,这一次,老夫给我敬酒,不管是敌是友,你我都要满饮此盏。” 说着,朗声一笑,曹操在马背上端起了酒盏,陈削冲曹操点点头“若不是打仗,你我应该能成为知己,干!” 随即,陈削举起酒盏,一饮而尽,两人喝罢,同时放声大笑了起来,曹操道“你我交手,已不是一次两次,这一次,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陈削你可别得意的太早。” 曹操信心满满,豪气干云,显然就算陈削大军压境,他依旧胸有成竹,这些年,曹操厉兵秣马,帐下兵强马壮,雄兵不下三十余万,早就做好了对陈削的防备,又得凤雏庞统相助,对于陈削的大军来袭,曹操底气十足,心中并未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 陈削看了看陈曹操身后的精兵猛将,淡然一笑“这样才痛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孟德可别光撑口舌之利啊。” 说着,哈哈一笑,陈削拨马掉头回归了本阵,曹操望着陈削的背影,轻轻摇摇头,他自然明白,陈削可不是吓大的,除非将他正面击败,否则,陈削是不会服气的。 “诸位,不知有谁愿意讨令出战,以壮我三军虎威。”曹操扫了眼身旁的众多兵将,高喊了一声,话音刚落,阵中窜出一人,“主公,末将不才,愿打头阵。” 曹操定睛一看,眼圈不由得有些湿润,这位讨战的小将,长的跟夏侯渊有几分想象,正是夏侯渊的长子夏侯衡,娶的还是曹操的侄女,曹操冲他点点头“多加小心。” “料也无妨。”夏侯衡摇了摇头催马摇枪冲出了曹兵的营阵,来到义军阵前,夏侯衡勒住丝缰,不屑的狂笑一声“我乃夏侯渊长子夏侯衡,谁敢与我一战?” 夏侯衡年轻气盛,口气不小,高挺着胸膛,目露狂傲之色,义军众多兵将,腾的一下,全都气炸了肺,华生急忙策马来到陈削的马前“义父,请准许孩儿出战,孩儿愿斩下此贼的首级为我义军将士祭旗。” 陈削点点头,现在华雄的三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一个个壮的跟牛犊子一样,跟当年的华雄模样都有几分相像,面如生蟹盖,连脸色都上下分明,别人都是一张脸一个颜色,可是这三个小子,鼻梁骨往上,青须须,鼻梁骨往下蓝哇哇,长的跟厉鬼一样。 相貌跟英俊挺拔一点也不沾边,但是,这几年在军校日夜苦练,也都飞快的成长了起来,除了军中大将,没人能胜的过他们,既然曹兵出战是后辈新人,陈削也就不怎么担心。 华生策马舞刀杀向了夏侯衡,华能华生这些小辈,全都兴奋的嗷嗷狂叫了起来,这一次,凡是能参战的小辈,陈削都给带来了,小家伙们,一个个生龙活虎,斗志高昂,恨不能马上都能杀到两军阵前。 对面的曹操,带来的曹家后辈也不在少数,光是夏侯渊的儿子,就一下来了七个。 “呔,你是何人,我的枪下不杀无名鼠辈?”见华真冲了过来,夏侯衡不屑的冷笑一声,枪头指向华真高声喝问道。 “不杀无名鼠辈?你他娘的又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夏侯渊的崽子吗,给我听好了,我是华雄的儿子华真,看刀。”说着,华真手腕一翻,举起大刀一个泰山压顶,狠狠的劈向了几夏侯衡,夏侯衡急忙横枪挡在身前,金戈相撞,火星迸射,两个小家伙,倒也不相上下,虽然夏侯衡狂傲,手底下却真有真本事。 “好,大哥干的好。”夏侯衡的兄弟夏侯霸忍不住欢叫了一声。 两人你来我往,在阵前缠斗了十几个回合,最终,还华真略胜一筹,一招流星赶月,用刀杆磕飞了夏侯衡的长枪,夏侯衡刚想拨马撤走,华真咧嘴哈哈一笑“既然来了,那就给我把人头留下。”随即一声大喝,华真劈手一刀,刀锋呼啸,如疾风般陡然劈落,一股冰冷的杀机,瞬间将夏侯衡笼罩在里面,嗖…眼看就要人头落地,夏侯霸见大哥不妙,急忙偷施冷箭,华真猝不及防,肩头被射中一箭,夏侯衡急忙趁机逃走。 “无耻小儿,当真阴险。”这一切,都被大将庞德看在眼里,庞德一转身,从身旁一个义军手中猛的夺过一条长枪,没能那个义军明白怎么回事,庞德振臂一甩手,那条长枪如脱弦的利箭一样,寒光一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夏侯衡刚刚逃回本阵,噗嗤…一条长枪正好穿过他的后心,枪头愣是从胸前钻了出来。 扑通…夏侯衡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瞧,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登时翻身摔落马下。(。) 第六百五十六章,孙策vs关羽 庞德小试身手,可把对面的曹家给兵将给气坏了,大将关羽,催马来到阵前,看了陈削一眼,关羽目光略显闪烁,急忙绕过陈削伸手指向庞德,“你是何人,可敢上阵前来与我一战?躲在人后,暗箭伤人,当真卑鄙。” 庞德刚要出战,“驾…”有人比他更快,没等请命,孙策就已经冲出了队伍,孙策怒瞪双晶,心中怒火狂燃,风驰电掣般策马来到关羽的马前,也不答话,抬手就是一枪,关羽吃了一惊,急忙横刀抵挡,青龙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光是那宽厚的刀刃,就让人不寒而栗,这口刀,杀人不及无数,不知沾满了多少英雄豪杰的鲜血,孙策之所以憋不住杀了上来,就是为了给死去的父亲孙坚报仇。 见关羽将刀举了起来,孙策心中恨意更浓,怒吼一声,霸王枪恶狠狠的砸在了关羽的刀杆之上,嘡啷啷…只一个回合,光是那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就让两军兵将耳膜一震,青龙刀和霸王枪狠狠的碰撞在一起,就算关羽臂力惊人,居然也异常吃力,关羽凤目微阖,浑身一震,大双膀用力,想把霸王枪挑开,孙策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咬牙切齿,也是拼尽了全力,一般来说,用枪的力气都不如使刀的武将,可是,孙策跟马超张飞一样,生来就是天生神力。 “给我擂鼓,给伯符助威。”陈削一摆手,吩咐一声,自己也翻身下马来到了一个擂鼓手的身前,从那个义军手中接过鼓槌,陈削挽起袖子,用力的在战鼓上猛敲了起来。 “咚咚咚…” 鼓声震荡,喊声震天,义军杀意高涨,齐声高喊,孙策回身看了一眼,胆气更壮,战意更勇,抖擞精神,霸王枪舞的飞快,轻盈闪烁,寒光耀眼,手中这条枪,呼呼挂风,如银龙一般,上下翻飞,如狂风暴雨一般,疯狂的跟关羽的青龙刀交缠在一起,时而发出雷鸣般的撞击声,时而避实就虚直刺关羽要害,数年隐忍,现在的孙策,彻底发了疯,不仅嗷嗷怪叫,霸王枪的杀招,也是毫无保留。 孙策勇,可越是这样,关羽越是兴奋,他一向狂傲,寻常的敌将,根本不放在心里,只有孙策这样,才够资格跟他交手,孙策勇不可当,关羽也是刀法精湛,不落下风。 义军喊声震天,曹兵也不示弱,双方都拼了命的给各自的主将摇旗呐喊,孙策和关羽,你来我往,足足酣战了几十个回合,愣是不分胜负,见迟迟取不下孙策,关羽灵机一动,猛的拨马掉头往阵前撤去,孙策随后紧追不舍,眼珠子都冒了血光,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孙策恨不能立马就挑死关羽。 可是,关羽的青龙刀,却冷冷的拖在身后,那锋利的刀锋快速的在地上划过,爆射出一阵是绚丽的火光,眼见孙策追了上来,关羽凤目陡然睁大,猛的勒住丝缰,回身挥刀,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不给孙策丝毫的喘息之机。 孙策刚刚追到近前,关羽的青龙刀已经从头顶上空劈了下来。 关羽这一招,可以说,很少使,但是,一旦使出来,没有几个人能够挡住。 因为,实在出招实在太快了。 根本让人防不胜防,两匹马正好追了个马头衔马尾,孙策稍一愣神的功夫,关羽的刀已经划破虚空距离他咫尺之遥。 在关羽看来,孙策能逼自己使出拖刀斩,就算死,也足以自傲了! 两军兵将,好像同时被点了定身咒一样,全都屏住了呼吸,停止了喊叫,所有人,都呆呆的等大双眼,仅仅的盯着关羽手中的那口青龙刀。 “啊…”也就是孙策,换了别人只能闭眼等死了,孙策见势不妙,急忙双手横枪,死死的挡在头顶,当啷…咔嚓,青龙刀势如奔雷,狠狠的劈砍在孙策的霸王枪上,那不可抵挡的刀锋,愣是居中劈断了孙策的枪杆,青龙刀余势不停,继续向下劈落,孙策惊出一声冷汗,急忙不狼狈的翻身滚落马下。 噗嗤…孙策刚刚落地,身后的战马,扑通一声,也被关羽一刀劈翻在了地上,马儿翻滚了几下,猛的昂首一阵悲嘶,随即再也无力的倒了下去。 滴血的青龙刀,刚从马背上抬起,忽然,关羽一愣,就见孙策如猎豹般两手各拿了半截枪杆竟然奔着自己的战马冲了过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算被拖刀斩差点劈死,孙策也彻底豁出去了,关羽以为孙策会百败归本阵,哪里料到,他居然会对自己的战马下手。 关羽一愣神的功夫,孙策已经冲到了他的马下,右手枪杆一扫,狠狠的砸在一条马腿上,战马吃惊,一阵暴叫,孙策的嘴角,猛的闪过一丝残酷的冷笑,左手的枪头,照着战马的肚子狠狠的扎了过去,噗嗤…冰冷的枪头,没有丝毫的悬念,狠狠的攮了进去,关羽猝不及防,也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刚一落地,孙策已经扑了上来。 刚刚两人还在马背上打的难分难解,转眼之间,各自的战马,全都遭殃死掉了,两人又在平地上交上了手,这一幕,不知看呆了多少人,古往今来,这种打法,还真是不多见,如果有江东的兵将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意外,因为,当初跟太史慈交手的时候,孙策也跟太史慈这样从马背上打到了地上,死斗了上百回合,最后愣是不分胜负。 失去了战马的助力,对两个顶尖的虎将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虽然依旧打的胶着惨激烈,可是,两人的身上,却愈发狼狈,就连关羽,一向注重仪表,这一番激斗,袍子也破了,胡子也溅满了尘土,头上的发髻也乱了,甚至还被孙策抓住胡子给耗去了不少。 见两人依旧无法分出胜负,曹操和陈削,只好各自鸣金,否则,这两人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当然,这种打法,孙策自然不在乎,可是关羽,却着实吃不消,东征西讨这么多年,关羽的身上,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 第六百五十七章,甘宁的妙棋 “嘭”的一声,步练师正在屋中抚琴,忽然,身后的门被人一下撞开,步练师刚刚回过头来,孙坚已经反手关上门大步流星的奔她走了过来,来到近前,孙权抱住步练师就是一阵猛亲,那双碧蓝的眼睛,也突然射出了狼一样贪婪凶狠的光芒。 这三年,一直被曹操和诸葛亮夹击,打的孙权狼狈不堪,夜里都无法入眠,整个人明显敲碎了许多,才二十多,正是龙精虎猛之时,孙权的鬓角,却已经生出了白发,可见,这场激战,对他的身心,是何等的折磨,一直在前线领兵督战,连跟女人亲热的时间都没有,孙权都快憋疯了,这次拖陈削的服,孙权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不,刚刚抽空从城楼上回到府中,就饥不择食的冲进了步练师的房间。 步练师被亲的喘不过气来,柔弱的身子,根本无法挣脱孙权的怀抱,一番猛亲胡肯下来,步练师身上的裙子也乱了,身上也沾满了口水,孙权两眼喷火一样,喘着粗气,顾不得上床,猛的拽开腰间的玉带,一把将步练师按在了地上…不一会,步练师的房中,两人如树藤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痴缠在了一起。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屋中才恢复了平静,风雨过后,孙权禁不住一阵感慨,“我还真以为这种机会再也没有了呢,算起来,还真是多亏了陈削,否则的话,曹兵大军压境,江东也撑不多久啊。” 而奉命继续攻打柴桑的张辽,也遇到了山越的顽强阻止,这些山越人,如狼似虎,一个个跟玩命的狼崽子一样,让张辽吃了一惊,不得已,只好暂时撤离柴桑。 山越人,个人战力并不强悍,至少比不了丹阳兵和西凉兵,但是,即便遭受猛攻,这些人也不慌乱,极为抱团,步调始终一致。 山越特殊的地理环境,让这些人不但团结,也都从小得到了恶劣环境的磨炼,一个个身手敏捷,根骨强悍,攀爬纵跃,异常矫健,同样是艰苦的环境,西凉兵单兵作战也很强,甚至远超过山越人,可是,西凉人并不团结,而山越人最可怕的就是一窝蜂的群狼战术,这些人就好像一个人一样,打,一起打,退,一起退,就算被打散了,也一点也不乱,不论多少人,始终聚集在一起。 张辽以退为进,打算分兵伏击,因为他的兵力只有五万,不敢冒然轻进,柴桑之围也迎刃而解,孙权和江东上下,也都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按说孙权应该秋后算账,当初被曹兵包围,不少士族暗中私通曹操,甚至有的明目张胆的派人送信表示愿做内应,这些人,对的江东的毒瘤,关键时候,差点帮助曹操灭了江东,可是,孙权对此事,却没有追究,就连潜龙密卫搜集来的那些通敌的书信,也被孙权一把火给烧掉了。 虽然好色,虽然心狠手辣,但是,身为一方诸侯,孙权的能力,并不输给别人多少。 接下来,孙权再次宣布,承认跟陈削已经结成联盟,而陈削,又是江东的姑爷,孙权的说辞,自然没有人怀疑,江东上下,士气空前高涨,原本就要灭亡的绝境,因为陈削的出兵,彻底扭转,吴国太也派人去请女儿回家探亲,表面上看起来,江东就好像真的跟陈削成了手足同盟一样。 孙权率军展开反击,张辽的压力顿时骤增,可是,张辽却无法从过江撤兵,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浩瀚的长江见面上,突然多了许多沿江巡视的锦帆军,这些人三五成群,驾着小船来往穿梭,对于两岸曹兵的任何动向,都时刻不放松的巡视着,而在赤壁处,有人发现了甘宁的旗号,而且,锦帆水军的船只,越聚越多,好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谁也不知道,甘宁是什么时候领兵来到这里的。 甘宁的水军,浩浩荡荡,彻底连天,几百艘战船,密密麻麻,将赤壁江面几乎遮住了一多半,不管是张辽撤兵,还是荆州这边的曹兵有任何可疑的举动,巡查的锦帆斥候,都会第一时间禀报给甘宁。 现在,江东没有水军,曹操也没有水军,倒是甘宁,在渤海多年准备,已经训练出了不下三万名水军,而且,为了起到最大的威慑作用,此番领兵进入长江,这些战船上还多了不少步兵,加起来,兵力不下五万,不论是谁,对甘宁的突然出现,除了惊讶,都无法做出回应。 江东的水军呢?赤壁一战,被曹操彻底打败,之后连续三年激战,江东的水军,已经彻底荡然无存;至于曹操,赤壁一场大胜,曹兵大军侵入江东,曹操也就没怎么训练水军,因为他觉得已经没那个必要了,毕竟,在曹操看来,拿下江东,已经没什么难度了。 可是,甘宁的水军,突然出现在长江江面上,无疑平地响起一记惊雷,不仅张辽无法顺利撤回荆州,就连曹操,接到消息,也无计可施。 早在陈削出兵荆州之前,甘宁就率军从海上绕道驶进了长江,一路逆流而上,曹操刚把大军撤回荆州,甘宁的水军也顺利抵达了赤壁。 “啪…” 一连几日,都在跟陈削阵前斗将捉对厮杀,陈削并没有大举围攻,本来,曹操还不在意,可是,突然得知甘宁大军彻底进驻长江,曹操气的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身前的桌案上,犹不解气,又一脚将卓子踹翻,众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也都犯了愁,一时间,全都没了主意。 庞统暗暗点了点头,徐庶这一招,还真是出乎意料,让甘宁屯兵长江之上,不仅切断了曹操和张辽的联系,也让曹兵士气受到重挫,虽然从兵力上来说,曹操对陈削,依旧占据上风,可是,因为陈削身后还有甘宁的五万大军,这让曹操的心,时刻都悬在空中,生怕突然甘宁就领兵杀入荆州。 就算甘宁现在什么都不做,不论是曹操,还是张辽,心里都无法平静。 甘宁带的是水军,就算曹操想打,也无法征讨,甘宁就像一根钉子,死死的钉在了曹操的心里,让他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第六百五十八章,马超惨败 庞统建议曹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将夏侯惇的五万大军调入襄阳,就算战事吃紧,夏侯惇的兵马,轻易也不能动,就是为了防备甘宁。 曹操深以为然,一想到眼下的局势,脑海中禁不住闪出了诸葛亮的名字,“若是当初诸葛亮领兵从巴郡出兵夹击陈削,现在的局势,早已明朗,我等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庞统摇了摇头,“诸葛亮是万万不会听命于主公的,他出兵潼关,士元早有所料,现在,或许已经跟沮授交上手了,不过,那沮授,也非等闲之辈,潼关之战,必然激烈,怕是相持的时间,不会太短。” 庞统虽然跟诸葛亮齐名,但是,并未小看天下英雄,对于沮授的才能,庞统评价还是很高的,但是,胜负的天平,在庞统看来,早晚会转向诸葛亮,只要诸葛亮拿下潼关,陈削这边,必然会惊慌失措,一旦分兵驰援,荆襄之围,也会迎刃而解。 听完庞统的解释,曹操连连点头,现在,他跟庞统想的一样,都希望诸葛亮那边,早点就分出胜负,而诸葛亮,也跟曹操一样,他也想让曹操这边跟陈削打的激烈一些。 人不为己,天知地灭! 当马超领兵杀到潼关城下,潼关城楼上,沮授早有所料,弓弩准备齐备,两万名兵将严阵以待,准备的极为充分,马超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潼关的打算,就像一拳击打在棉花上一样,有力使不上,马超围着潼关转了一圈,急的咬牙切齿,生怕被人耻笑,又苦于没有别的办法,马超只好下令攻城,这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同样,也是最笨的法子。 马超攻城,沮授坦然自若,义军准备充足,一时间,乱箭齐发,滚木怒砸,马超虽然攻势凶猛,却也无法拿下潼关,反而,久攻不下,不仅伤亡惨重,也让马超的心情变得更加急躁。 经过一日激战,马超停止攻城,让将士们埋锅造饭,炊烟刚刚升起,忽然,身后杀声震天,借助暗淡的月光,马超定睛一看,远处尘土弥漫,黄巾漫舞,来的清一色,都是黄巾的骑兵,如风卷残云一样,直奔马超的营寨杀来,与此同时,沮授也命人打开城门从城中杀了出来。 沮授料事如神,提前在城外留守了一万名骑兵,马超气的咬牙跺脚,顾不得吃饭,只好提枪上马,可是,经过一日激战,这些西川兵将,腹中无食,疲惫不堪,又饥又饿,浑身无力,i被义军前后夹击,战况可想而知。 铁骑轰鸣,杀生震天,义军的骑兵,如洪水猛兽一样,飞快的冲到近前,这些骑兵,速度不减,硬生生撞向了西川兵,只一个冲锋,西川兵顿时惨叫连天,不少人直接被撞翻在地,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就被钵大的马蹄无情的踩在了身上。 咔咔……断骨声不住的响起,有的胸膛被踩扁,有的手脚被踩断,有的连脑袋都被踩的粉碎,义军的铁骑,无情的西川兵的营寨中冲了过去,身后留下满地的死尸,就连马超神勇,因为无法挡住万人骑兵的猛攻,一波未停,这些骑兵调转马头,再次掩杀了过来。 连番碾压,加上骑兵手中夺命的长枪呼啸着刺出,西川兵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被杀的狼嚎鬼叫,惨不忍睹,哭的,喊的,拼命奔跑的,跪地求饶的…面对义军**裸的碾压,西川兵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样,只能悲哀的等待命运的审判。 义军骑兵来回掩杀,沮授则带人清缴那些企图逃跑的西川残余,两拨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备,虽然马超拼命厮杀,悍勇难敌,可西川兵早已乱了套,军心崩溃,士气低落,光凭马超一人之勇,根本无法扭转惨败的结局,就连马超,连番拼杀,身上也受了伤,愣是被义军给围困了起来,几次冲杀,都无法突围,不过,义军的伤亡,也不在少数,马超枪法精湛,如割草一般,枪声过处,鲜血飞溅,一路纵马冲杀,在人群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黄忠来的稍晚了一步,领兵赶到潼关城下,马超的兵将,已经所剩无几,马超浑身是血,彻底杀红了眼,而沮授,依旧悠闲自得的站在城楼上,黄忠领兵及时赶到,沮授的脸色,落在黄忠的身上,才微微有了些改变。 “黄忠?诸葛亮,当真神机妙算,居然派了两路人马。”沮授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仅仅是马超一路兵马,沮授一定能将这些人全部吃掉。 黄忠策马舞刀如旋风般冲进义军的人群之中,老将军银髯飘摆,大刀狂舞,手中那口砍山大刀,霍霍生风,寒光刺眼,刀锋过处,似乎连周围的气流,温度都诡异的冷却了下来,一个义军,没等做出任何的回应,雪亮的刀锋就已经劈落在他的脖子上,噗嗤…锋利的刀刃快速的从那个义军的脖子上划过,带去一抹血剑,随即,半空中便飞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十几个义军举枪刺向黄忠,黄忠淡然一笑,虎目一瞪,单手轮刀,这些军手中的枪杆,随着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不是被磕飞,就被是斩断,众人一阵惊呼,黄忠催马冲到近前,拦腰一记横斩,连番几个义军,都被腰斩为了两半。 义军的骑兵呼啸着奔着黄忠策马冲杀,卷气一股冲天的尘沙,黄忠微微一笑,一都抖丝缰也冲了上去,刚一交锋,义军的骑兵就遭受了重创,黄忠大刀上下翻飞,这些骑兵的不但被黄忠顷刻间冲散,马蹄声过后,地上也多了十几个死尸。 黄忠老当益壮,不负当年廉颇之勇,身后的西川兵也是士气高涨,沮授见势不妙,只好鸣金退兵,所有义军且战且退都退进了潼关城中。 黄忠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马上清点人数,扎营待命,马超羞臊的无地自容,一战下来,他带来的一万多人几乎全军覆灭,黄忠却不在意,甚至还劝慰马超“孟起,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在意,来日疆场对决,杀敌破城,只要夺下潼关,何愁不能洗刷今日之耻!”(。) 第六百五十九章,再打洛阳 几日后,诸葛亮亲统五万大军出了斜谷,得知潼关战况后,诸葛亮并没有太过惊讶,表情很平静,脸上云淡风轻,仅仅是淡然一笑,似乎马超之败,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诸葛亮随即分兵五路,每一路各一万人马,分批从潼关城前经过,所有的西川兵将,皆是旗帆招展袖带飞扬,一个个盔甲闪耀,锋刃耀眼,一来是给黄忠所部助威,二来,则是威慑潼关城内的义军,让沮授等人变得慌乱失措。 诸葛亮五路大军没有停留,直接从潼关城前经过,过去之后,好像突然失去了行踪,沮授盯着高高挂在墙壁上的地图,看了半晌,目光最终落在了洛阳上面。 沮授轻叹道“不出所料,诸葛亮此行,怕是要夺取洛阳。” 身边的亲随不解的问道“先生,诸葛亮为何不打潼关,非要绕远去攻打洛阳呢?再者说,他也可以直接出兵攻打虎牢关啊,如此一来,也算是切断了我们跟冀州的联系。” 对于亲随的疑问,沮授摇头笑着解释道“不论是潼关还是虎牢关,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雄关险隘,可谓一夫当官,万夫莫开,诸葛亮纵有五万大军,短日内也休想取下任何一处关隘,而出兵洛阳,怕是要故意引我出兵救援,只要我出兵,诸葛亮必然在半路设伏。在野外激战,总比攻城战要容易的多,诸葛亮这一招,当真高明,至于为何不取虎牢关,怕是还有另外一层深意,也许,诸葛亮是故意为之!” 虎牢关,是洛阳跟冀州的门户,一旦虎牢关被攻占,冀州必然惊动,无疑一场惊天地震,到时候,陈削不得不分兵迎击,这也是曹操希望看到的。 可是,这却不是诸葛亮希望发生的一幕。 他更希望曹操跟陈削陷入鏖战之中,而且,打的越凶,拖的时间越久,对诸葛亮越有利,所以,虎牢关暂时他是不会动的,何况,虎牢关,乃天下第一险关,又有大将柯比能镇守,冒然出兵,西川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当诸葛亮领兵来到洛阳城下,五万大军在城外摆开阵势,张任、冷苞、邓贤、沙摩柯等人轮番在城前讨战,可把洛阳太守糜芳给吓坏了。 不过,一想起上次投降马超被陈削收拾的惨样,糜芳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并没有立即开门投降,不过,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去了城楼一次,糜芳就吓的再也不敢露头了。 诸葛亮大军在城外摆开阵势,并没有急于攻城,倒是派出了不少斥候,一直在密切的关注潼关和虎牢关的情报,一连三日,两处关隘都没有派兵来救洛阳,这让诸葛亮多少有些失望。 沮授摸透了诸葛亮的想法,自然不会上当,而柯比能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虎牢关要是出事,一旦被夺,西川兵就能一马平川的从虎牢关闯入冀州,到时候,引起的连番反应,无疑一场九级地震。 但是,洛阳被困,沮授和柯比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是换了别的兵将镇守,他们心里还能安心一些,至于糜芳,光听这个名字,就让人不得不把心悬起来。 可是,陈削上次打了糜芳一百军棍却并没有将糜芳撤职,他依旧稳坐洛阳太守之职,虽然将士们不满,可也无可奈何,谁让糜芳是‘皇亲国戚’呢。 大家也体谅陈削的苦衷,不看僧面看佛面,陈削也不好对糜家收拾的过于严厉。 沮授柯比能不放心,糜芳则是提心吊胆,他比谁都要害怕,下面的兵将再三提醒他应该加固城防,登城给将士们助威,以安军心,可是,糜芳一听到要去城楼,差点没吓的尿裤子。 糜芳委屈的都快哭了,不久前,马超刚刚带兵攻打洛阳,这才多久,怎么诸葛亮也来了,怎么都喜欢攻打洛阳,他娘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主将如此,洛阳城中的将士们,心寒之余,倒也自觉的都登上了城楼。 足足等了四天,诸葛亮这才摆手下令攻城,与此同时,也把马超从潼关调了回来,诸葛亮给马超一万骑兵,让他随时待命,不论是潼关还是虎牢关,只要派兵来救,务必迎头痛击。 沮授始终未曾发兵,任凭黄忠如何试探,甚至黄忠还曾故意退兵引沮授上钩,沮授连理都没理,压根不上当。 黄忠文韬武略,皆是不俗,可在沮授的面前,却无疑是班门弄斧,他的任何计策,都能被沮授轻易识破。 黄忠无奈,只好继续攻城,可是,他的一万多兵将,虽然骁勇,面对固若金汤的潼关,却根本拿不下来,反而折损了几千兵将,潼关城楼上,依旧高高的飘扬着义军的旗帆。 柯比能前几日表现还行,可是,当听说诸葛亮已经对洛阳发起猛攻,洛阳激战惨烈,城池随时都有被破的危险,柯比能顿时心急如焚,思虑再三,考虑再四,还是决定出城救援。 他带了三千骑兵,自认为仗着骑兵的优势,即便不敌,也能快速撤回虎牢关,哪知,在半路途中,却遇到了马超的伏击。 马超这几日,一直肚子里憋着火,出征第一战,自己就险些全军覆灭,丢尽了颜面,羞臊的马超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 他一向孤傲好胜,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急于想找机会立功表现,可惜,足足等了几天,柯比能和沮授都龟缩不出,马超都快泄气了,好不容易把柯比能给盼了出来,可把马超给高兴坏了,柯比能的三千铁骑,被马超的一万骑兵彻底给包了饺子。 双方的骑兵,在空旷的原野上上演了一场激烈的对决,兵力足足差了三倍,经过两个时辰的血战,柯比能身边,骑兵已经所剩无几,而马超的身后,骑兵也折损了四千。 这么大的伤亡,让马超着实吃了一惊,双方同样都是骑兵,义军装备更加精良,所挑选的战马,也都是漠北塞外的上等良驹,而西川的战马,虽然也有不少上等骏马,可数量上,明显跟陈削这边差了一筹。 (。) 第六百六十章,诸葛亮的意图 毕竟,陈削的战马,是自给自足,可以随意挑选上等好马。 而西川,则是从西凉购进的,西凉好的战马,未必会都卖给西川,中间毕竟多了一个环节,所以西川的战马,无疑低了一个品次。 宋健坐镇凉州,自然不会将大量的战马都卖给刘循,他也得防备刘循日后对他所带来的威胁。 柯比能久战之下,始终无法突围,被西川骑兵死死的围困在中间,连番血战下来,柯比能的身上,早已血染征袍,浑身鲜血淋漓。 马超一摆手,围攻柯比能的骑兵自觉的退到一旁,马超一抖丝缰,催马来到柯比能的马前,将枪头指向柯比能,“柯比能,你乃鲜卑的降将,鲜卑被灭,族人被杀,真不明白,你为何甘心追随陈削这么久,不如我给你指一条明路,马上下跪归降,我自当在军师和主公面前替你美言,日后封侯拜将,自然不在话下。” 柯比能摇了摇头,不屑的笑了“虽然我恨陈削,但是,我也敬重他,正所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疆场对决,素来不择手段,你们汉人的文化,我一向仰慕,兵法有云,兵不厌诈,何况,我的族人,也着实做的过分了些,陈削的果敢和魄力,让我心服口服,让我归降刘循,你一个降将,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说此大话,你自己,不也是反复无常之辈吗?汉人一向讲究忠义二字,既然选择了归顺陈削,我柯比能断然不会再另投他主,休要啰嗦,看招!” “执迷不悟,死有余辜。” 马超见柯比能冥顽不灵,还敢耻笑自己,顿时勃然大怒,手腕一翻,抬手就是一枪,柯比能双手高高举起狼牙棒。 嘡啷…… 硬生生的将马超的天狼枪给封了出去,马超眉头一皱,战意更浓,再次拨马杀向柯比能,柯比能身上带伤,交手不到十几个回合,被马超一枪将兵刃磕偏,随即一枪挑穿了柯比能的心口。 然后,马超双膀一用力,愣是把柯比能高高的挑了起来,半空中银枪闪烁,鲜血飞溅,西川兵将,全都看傻了眼,一个个对马超无不叹服,所有人都齐声高喊了起来“将军威武,将军神勇!” 马超心中得意,之前潼关惨败的颓丧之气,总算一扫而空。 而柯比能挣扎了几下,终究气息渐渐弱了下去,就算死,柯比能也依旧瞪大双眼,可是,他的心中,却是万般的不甘。 马超派人随后向诸葛亮报捷,也请求领兵攻打虎牢关,却被诸葛亮给狠狠训斥了一顿,诸葛亮下令,绝不准马超兵进虎牢关一步。 当柯比能的人头被丢进洛阳城中,随后送到糜芳的身前,糜芳只看了一眼,就吓的眼皮一翻,昏死了过去。 随后,诸葛亮亲自写了一封书信派人用箭射进城中,‘若不早降,奉劝将军最好早点自尽,否则,破城之日,悔之不及!” 经过三日激战,洛阳城中,义军已经所剩不多,看着诸葛亮送来的书信,糜芳吓的浑身直哆嗦,又想起柯比能那血淋淋的人头,糜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归降。 诸葛亮不费吹灰之力,不仅杀了柯比能,也夺下了洛阳,接下来,对糜芳稍加安抚,将他留在了身边,至于洛阳,诸葛亮则另派别人镇守。 糜芳本以为诸葛亮会重用自己,结果,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刚刚还是洛阳太守,转眼之间,则成了被人不齿的降将,降将也就罢了,这些糜芳倒不在乎,可是,诸葛亮居然没有赏他任何的金银和官职。 别人投降,怎么说也得多少有个封赏啥的,何况,自己还让出了偌大的洛阳,算起来,让诸葛亮少费了不少麻烦,按说也是大功一件。 可是,诸葛亮除了没杀糜芳,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至于其他的那些喜欢兵将,更是纷纷鄙视,没有一个人有好脸色给他。 糜芳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得,不仅背上了洗不掉的骂名,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这买卖,亏大发了。 出身商贾豪门,糜芳自认为聪明,却不知道,这种小人行径,偏偏是诸葛亮最痛恨的。 糜芳归降,柯比能战死,连番两道噩耗,几乎同一时间传到潼关,而接下来,诸葛亮亲统大军四万,浩浩荡荡,直奔潼关杀来。 一路尘沙激荡,马蹄如雷,西川兵,乘胜而来,气势高涨,恰恰这也是诸葛亮的高明之处。 如果一开始,就冒然进攻潼关,马超刚刚惨败,所有的西川兵将,士气都会受到影响,此消彼长,攻城的压力,必然对诸葛亮不利。 可是现在,杀了柯比能,拿下洛阳,西川兵将,反而在气势上占了上风,而军心慌乱的,则变成了黄巾军。 潼关城中的义军将士们略显惊慌,可沮授,却依旧镇定自若,就算诸葛亮大军即将抵达城下,沮授依旧聚精会神的盯着身前的地图,他的目光,不停的在潼关和虎牢关两个地方移动着。 柯比能已经战死,虎牢关的兵力也受到了影响,而潼关,虽然伤亡不大,可是,一旦诸葛亮大军围困,可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是继续留在潼关?还是火速撤往虎牢关? 沮授有些犯难,潼关的作用,其实对陈削并不大,只要守住虎牢关,即便洛阳失守,即便潼关失陷,对冀州,也没多大的影响。 理智上来看,沮授更侧重将兵力转移到虎牢关,只要虎牢关握在义军的手里,陈削就可无后顾之忧的继续攻打荆州,而不用有任何的分心。 从时间上来看,也还充裕,诸葛亮故意放慢了进兵的速度,一路吹吹打打,行军并不快,沮授要走,也来得及,可是,沮授却犹豫了。 “诸葛亮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呢?难不成仅仅是要出兵拿下潼关和洛阳吗?” 沮授轻声嘀咕着,眉头紧锁,不停的思索着,一连在屋中转了几圈,过了一会,沮授猛然一惊,眼中闪出一道精光,双手用力的击在一起。 “我明白了,之所以诸葛亮放慢行军,而是要让我主动放弃潼关,他是故意在给我让路,好让我带兵去虎牢关。而诸葛亮的真正意图,压根就不是洛阳,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对凉州出兵!” 想明白之后,沮授却依旧陷入两难的抉择当中,是走是留呢?(。) 第六百六十一章,送信给凉州 ps;昨天一时粗心,实在抱歉了各位,拿不下潼关,诸葛亮是无法进兵洛阳的,我改了,希望大家能包涵。 既然诸葛亮的真正目标是攻伐凉州,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对潼关和洛阳进兵? 这正是诸葛亮的无奈之举,曹操要求他从巴郡出兵,诸葛亮的借口,却是对关中用兵,要是直接去打凉州,便等于不把曹操放在眼里,也让刘循陷入舆论的旋涡之中。 曹操手心里死死的握着刘璋这张底牌,所以,诸葛亮,必须第一步先对关中出兵,一旦打消曹操的疑虑,再借机出兵凉州,也就堵住了天下芸芸众口。 可是,当诸葛亮的大军来到潼关城下,沮授却依旧还在城中,不仅沮授没走,城楼上的守备,也再次戒严,抬头望向那雄威巍峨的潼关城墙,诸葛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心中暗道“好一个沮授,你这显然是要死守潼关,如此一来,想取潼关,怕是不易啊。” 潼关是通往秦川的咽喉,是关中和凉州的唯一要道,要对凉州用兵,无论如何,诸葛亮都必须拿下此关。 沮授的做法,诸葛亮极为不解,死守潼关,意义何在? 难道沮授要为宋健看门守户不成? 要是沮授撤兵去虎牢关,诸葛亮一定大开方便之门,绝不阻拦,可是,沮授却把自己活命的机会白白给断送了,现在西川雄兵数万,已经兵临城下,沮授就算想走,也没有机会了。 沮授屡屡行出人意料之举,先是击败马超,接着又故意让出潼关,然后反手一击复夺潼关,让诸葛亮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悔意,。 当初沮授让出潼关,就该派重兵把守,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一个沮授,愣是将诸葛亮的几万大军耍的团团转,西川兵也因此折损了近两万人。 潼关城中,尚有两万义军,而诸葛亮的身边,则有四万精兵,甚至还在洛阳驻扎了一万人马。 表面看来,诸葛亮的大军,被扼守在潼关和虎牢关之间,可实际上,却是沮授被困死在了潼关城中,而且,这一步棋,还是沮授自愿这么选择的。 临上城楼之时,沮授换过自己的一命亲随,让他出城去凉州求见宋健。 “清风,你马上去凉州,将这封信送给宋健,最好让他派人来潼关城中,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先生,宋健在天水,此去路途遥远,须得耽搁几日,若这边…” 清风的话说了一半,没敢继续说下去,沮授则笑着伸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和善的劝慰道“放心去吧,诸葛村夫想拿下潼关,哼…只怕没那么简单,你只管去天水见宋健,到时候,告诉宋健,要想保住凉州,务必派人来见我。” 潼关身后,其实就有宋健的兵马驻扎。 不过,这些人,一来兵力太少,二来主将军衔太低,此事事关重大,在沮授看来,必须跟宋健商议,要是时间允许的话,他倒是想亲自去见宋健一面。 清风含泪点头,马上骑马离开了潼关,刚一出城,就被西凉兵给发现了,可是,得知清风是潼关派出的特使,这些西凉兵也不敢拦阻。 古往今来,两军交战,对往来的特使,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怠慢。 清风策马扬鞭,恨不能肋生双翅,马上飞往天水。 他知道自己肩上担负着关系到潼关两万名兵将生死存亡的重托,一路之上,风餐露宿,半点不敢耽搁,饿了就啃两口干粮,渴了就在路边的河沟里灌上两口,就算把战马累死,他也要尽快的见到宋健。 而诸葛亮这边,劝说沮授无果,西川兵直接发动猛攻,马超、黄忠、张任等西川猛将,各自领兵登城参战,西凉兵斗志高昂,战意如狼似虎,连番两日猛攻,光是城外的平地上,已是血流成河,死尸堆积如山,就连巍峨挺拔潼关城墙,上面的鲜血,也是一层又一层,映着烈日,闪烁着刺眼的血色,经过两日血战,双方兵将,伤亡都很惨烈,可是,潼关,依旧还死死的扼守在义军的脚下。 西川兵也伤亡近一万五千人,马超黄忠这些人,身上的盔甲,也全都染成了血色,马超愤愤不爽的将枪杆戳在地上,眺望了一眼潼关,马超禁不住咬牙哼了声,义军男儿的血性,虽然已经领教过许多次,可是每一次交战,都让马超的心中一阵震颤。 且不论义军的战力如何,光是那副死战到底的决心和斗志,就让人感到震惊。 死战到底,这几乎成了义军不变的传承,马超根本想不明白,这些泥腿子,怎么就这么不怕死,一个两个不怕死倒也情有可原,可是,都他娘的跟疯了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陈削的兵,都是自愿投军入伍的,没有一个是强制招募来的,自从大贤良师张角振臂一挥,点燃了义军起义的怒火,陈削的兵,历经无数次血战,悍不畏死的斗志,已经传遍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再加上,太平道的宣扬,还有陈削给死去将士们立下的英雄碑,那些战死的兵将,他们的事迹,不断的在军中流传,也不断的鼓舞着后来这些新兵,就连陈削设立的军校,也在不断的给孩子们灌输这种不怕死的信念。 新兵成为老兵,老兵战死沙场,所有的诸侯下面的兵将都是如此。 可是,义军死战无畏的精神,却在无数次的磨炼当中,已经渐渐的在所有人心中,都扎下了根,那些战死的老兵,就是他们的榜样,时时刻刻,都在激烈大家,加上太平道的宣扬,可以说,贪生怕死,在陈削这里,现象实在少的可怜。 当初对太平道的评价,陈削只说了两个字,骗人! 都是骗人的,利用迷信,利用宗教,迷惑百姓,让百姓成为张角反抗汉庭的工具,张角能聚众百万,靠的就是太平道的蛊惑,可是,陈削却心甘情愿的接过太平道的传承。 即便是迷信,即便是骗人,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能成就霸业,迷信,也没什么不对,古往今来,利用教义和迷信迷惑百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这又不是陈削一人的专利。 (。) 第六百六十二章,沮授战死 清风见到宋健,,宋健看过沮授的书信,突然扬天大笑“真是可笑,他诸葛亮尴尬从我眼皮子底下领兵去了洛阳,现在,沮授居然说诸葛亮要夺我的凉州,简直是一派胡言!” 宋健的态度,让清风大为恼怒,可常年跟随在沮授的身边,他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自己越不能恼怒,否则,耽误了先生的托付,辜负了血战潼关的两万名将士,自己百死难赎。 “将军不信?我家先生早有所料,敢问将军,可还记得南蛮孟获?”清风整理了一下思路,稳住心神,镇定的望向宋健,开口说道。 “孟获?”宋健身子微微一颤,原本不屑的神色,稍稍收敛了些许。 “当初,诸葛亮故意出兵武陵,孟获企图从后夹击,却不料,诸葛亮早有准备,孟获不幸中计,一连几次,都被诸葛亮所擒,虽然七擒七纵传为美谈,可是,诸葛亮的真正用意,将军英明,我想不必我过多解释。” 清风字字铿锵,侃侃而谈,声音倾随,神情坦荡,虽然仅仅是一个沮授的书童,久在沮授身边熏陶,清风倒一点也不比那些成名的谋士气度逊色。 宋健眉头一皱,低头沉吟了一会,诸葛亮扫平南中,七擒孟获,宋健自然知道,孟获之所以败在诸葛亮的手里,被其迷惑,也是其中的关键。 现在的局势,难道诸葛亮如此折腾,大费周章,也是迷惑自己吗?宋健对此半信半疑,显然不太相信。 “诸葛亮出斜谷,若是直捣黄龙,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现在早已兵临我天水城下,清风,你家先生实在是多虑了,那诸葛亮舍近求远,非要先取潼关和洛阳,如此折腾,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又是为何?难道仅仅是为了迷惑于我,如此故弄玄虚,你家先生也太小看诸葛亮了,那可是与凤雏齐鸣的卧龙,我相信,他此番,绝没有对凉州出兵的打算,你家先生之所以让你来见我,怕是自知潼关即将不保,要拖我下水吧,这滩浑水,我可不趟。” 摆了摆手,宋健哼了一声“送客!” 清风一甩袍袖,径直迈步走向宋健,可把宋佳吓了一跳,宋健刚要发怒,清风却突然笑了“将军,现在潼关正在血战之中,就算诸葛亮对凉州用兵,你觉得,这与我们义军何干?我家先生还有几万名兵将,为何要执意留在潼关。” 清风嘴里说几万兵将,显然是故意的。 “这…”宋健被说的不知该如何反驳,想了一下,宋健道“哼,兴许是你家军师来不及撤兵,被诸葛亮给堵在了潼关,他想走,走不了,这才向我发兵求援。” 宋健的说辞,下面的兵将也都纷纷点头,对于沮授派来的特使,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沮授要向凉州搬救兵,义军跟西川兵打仗,西川上下,都跟宋健一样,不愿掺和,沮授的死活,他们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人缩在凉州,安逸的日子过的太久了,谁也不愿冒然去跟别人交战。 “哼,真是可笑,将军的探报,难道没有告诉将军吗,之前我家先生明明让出了潼关,可是,为了将军,为了凉州,我家先生并没有去虎牢关增援,将军要明白,我冀州的门户,是虎牢关,并不是潼关,潼关失守,对我义军没有任何的影响,而对凉州,则不然,若将军不防备,后果必然不堪想象,其二,诸葛亮为何先出兵夺取潼关和洛阳?一来,是迷惑曹贼,二来不管凉州也好,关中也罢,诸葛亮都势在必得,只不过,顺序,稍微颠倒了一下,不如此,又怎能让将军放松戒备呢,将军现在的想法,不正是诸葛亮希望看到的吗。” 见宋健沉默不语,依旧没有表态,清风又道“我家先生,有太多的机会撤离潼关,柯比能阵亡,此其一,洛阳失守,此其二,诸葛亮拿下洛阳,故意大张旗鼓进兵缓慢,此其三,这些年,我们义军跟将军,一直相安无事,我家少帅,虽然一直屯兵潼关,只为自保,并未对凉州,有过任何侵占的念头,若是将军大意,被西川得逞,不仅将军饮恨,我家少帅,失一盟友在之际,身边也再次养肥了一头猛虎,言尽于此,潼关眼下危在旦夕,清风不才,虽手无缚鸡之力,愿与潼关将士共存亡,哪怕是以颈血,血溅敌兵,亦是清风之幸,告辞!” 宋健昏庸无能,清风费劲了口舌,却始终没能说服宋健,宋健甚至连派使臣去潼关的想法都没有。 清风心中万分自责,却依旧没有失了气节,转身迈步走出大殿,清风翻身上马,举起马鞭,狠狠的在马背上抽了一鞭,马儿四蹄如飞,直奔潼关飞驰而去,可是清风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两日后,清风回到潼关,见到沮授,又是欣喜,又是激动,同样,更多的是愧疚,清风扑通一声,跪倒在沮授的面前,当即泣不成声,沮授只看了清风一眼,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先生,先生……清风对不住先生,对不住城中的两万名将士。”清风说着,以头戳地,一下又一下,将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混杂着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流淌下来,他实在没脸来见沮授,可是,又不得不回来,哪怕是见上沮授一眼,清风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两万名兵将,呵呵,现在只剩下三千人了,宋健,好样的,我沮授一生,阅人无数,这一次,我赌对了天,猜对了地,一切尽在掌握,却终究,没有看透人心,起来吧,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随我登城!…守城!” 沮授很坦然,伸手扶起清风,沮授伸手擦净清风脸上的泪水,伸手用力的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随即,苍啷啷…沮授,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先生…嗯,我陪你一起守城!” 咬了咬牙,清风强自将泪水憋在眼眶中,也拽出了腰间的佩剑。 又过了一日,潼关失守,沮授连同身边的兵将,无一例外,全部战死!(。) 第六百六十三章,只派一人增兵 占据潼关之后,进城之后,诸葛亮的脸色,并不好,眉头深锁,脸色略显阴沉,过了一会,马谡迈步走了过来“军师,我军的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四万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加上之前的损失,我西川兵的伤亡,折损近五万五千人!” 诸葛亮一阵沉默不语,即便不用马谡禀报,他也已经知道了,毕竟,攻城战的惨烈,将士们的伤亡,他都亲眼目睹,诸葛亮一直没有开口,马谡木雕石像一样,静静的站在一旁,就连别的兵将过来请示,也被马谡一一给摆手拦下了。 “沮授,亮不如也!”过了一会,诸葛亮轻叹了一声,心悦诚服的说了一句。 马谡摇了摇头,这句话,他自然是不会信的,当然,他也知道,诸葛亮这是敬重沮授才会这么说。 跟沮授的交手,诸葛亮不敢大意也好,经验欠缺也罢,并没有占到便宜,之所以拿下潼关,也可说是用将士们的心血堆出来的。 “军师,接下来…”马谡话刚说了一半,诸葛亮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有的从容和镇定“等!” “要不马上将洛阳的兵力调过来。”马谡提醒道,诸葛亮却摆了摆手“不必了,这样挺好,正好,也让宋健摸不透我的底细,传我命令,让孟获领兵随后支援,切记,暂时吞并斜谷,不用进驻潼关。” 得知潼关失守,宋健忙问报信的斥候“诸葛亮可有异动?” 报信的摇了摇头,“诸葛亮此战伤亡惨重,既没有出兵凉州的迹象,也没有增兵的举动,主公尽可宽心。” “哈哈哈…我就说吗,沮授之前不过是故意蒙骗于我,他诸葛亮,又怎么会出兵打我的凉州呢,现在,西川兵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短日之内,难有作为,我不出兵打他就不错了,谅他也不敢染指我的凉州。” 宋健这边得到消息,陈削那边不久也接到了噩耗,得知沮授等人全部阵亡,陈削整个人如遭雷击,大吃了一惊,倒是贾诩,询问了报信的兵卒得知经过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沮授,我若是你,绝不死守潼关。” 虽然沮授做的很对,但是,却太过冒险,这不是贾诩的作风,他并不赞成,但是,除了贾诩之外,徐庶等人,皆是久久沉默不语,每个人都对沮授,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元直,那沮授为何不撤离潼关?”过了好长时间,陈削才回过神来,整个人明显憔悴了不少,连声音都嘶哑了许多。 徐庶摇了摇头“如果换做是我,我也是这么做的。” 贾诩看了徐庶一眼,迈步离开了帅帐,他知道,现在的气氛,自己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因为,这些人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己被‘孤立’了,知音难觅,索性出去透透气,免得心烦。 “为何?”陈削仅仅的盯着徐庶,目光灼灼,心中万般不解。 “因为,沮授看透了诸葛亮的本意,他的真正意图,是要拿下凉州,少帅试想,若沮授让出潼关,宋健没有任何的防备,诸葛亮的几万大军,必然一路势如破竹,用不了太久,就能直逼天水,即便不增派援兵,诸葛亮也极有可能仅凭这几万精兵拿下凉州,如此一来,西川实力暴涨,没等我等跟曹操分出输赢,刘循的实力,就能再增一倍,这,不是沮授希望发生的,所以,他必须死守潼关,只可惜,那宋健鼠目寸光,没有看透诸葛亮的险恶企图,若是他能及时派兵进驻潼关,少帅,诸葛亮就算有再多的兵马,也休想闯过潼关,反而会遭受重创,如此一来,少帅便再无后顾之忧,而且,宋健跟诸葛亮真刀真枪的打起来,两家实力受损,得利的,必然是少帅!” 即便宋健没有出兵,沮授也消灭了诸葛亮五万大军,让西川的实力,受到了极大的损耗。 “叔至…”陈削点了点头,回身看了一眼陈到。 陈到急忙闪身出列,抱拳拱手,挺直了胸膛,高喊了一声:“末将在!” “你马上赶往虎牢关,记住,不管诸葛亮有什么举动,只需死守虎牢关!” “遵命”陈到眼中精光一闪,轰然应诺,随即从陈削手中接过令箭,转身就走,刘晔梦问道“少帅,不需要增兵吗?” 徐庶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必要,真要增兵,反而上了诸葛村夫的当,我们一旦增兵,诸葛亮就有了不进兵的理由。” 诸葛亮神机妙算,徐庶也非等闲之辈,就这样,陈削只派了陈到一员上将赶往了虎牢关。 陈削没有增兵,让诸葛亮哭笑不得,诸葛亮连连摇头,“想必,这必然是徐元直的主意。” 如陈削增兵虎牢关,诸葛亮就会以虎牢关无法攻破为由,顺理成章的出兵凉州,可是现在,陈削只派了一个陈到,虎牢关,不打不行?但是又不正真打。 诸葛亮沉吟了一会,只派了沙摩柯领兵一万跟陈到周旋,而诸葛亮又马上给曹操写了一封书信,信中不外乎,西川兵将折损惨重,暂时无力攻打,自己有心无力,还望曹公明察。 可是,暗地里,孟获的大军,则早已进入了斜谷,七万大军,随时待命,只等诸葛亮一声令下。 孟获的身边,队伍里,不乏南蛮的一众勇将,兀突骨,忙牙长,阿哙喃,杨锋,董荼奴,祝融夫人……个个都是能征惯战之人,除此之外,还有五千名藤甲兵! 虽然诸葛亮损耗了五万兵将,但是,这些年,诸葛亮先后拿下汉中和南蛮,多年厉兵秣马,积草屯粮,虽然兵力不如曹操,但是,二十万大军,依然不在话下。 阵亡了五万多,西川境内,依旧尚有十余万,孟获的七万大军,也并非诸葛亮倾巢出兵,西川依旧还有不弱的守备力量。 诸葛亮一连数日,始终没有任何的举动,宋健起初,还有疑心,可是,见诸葛亮并未增兵潼关,慢慢也就松懈了下来,诸葛亮这么做,一来,是迷惑宋健,二来,故意消耗曹操的力量。(。) 第六百六十四章,张文远的抉择 “报,我军失去了陈登的踪迹。” 坐镇东郡的曹丕,气的勃然大怒,气呼呼的怒视着报信的斥候,沉声喝问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居然不知道陈登去了哪里,当真可恶,来啊,给我推出去砍了。” “诺!” 不多时,门外冲进来几个刀斧手,将斥候不由分说给拖了出去,不一会,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曹丕摸不清陈登的底细,急忙派人四处搜寻,可是,陈登的五万大军,却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兖州,而此刻,陈登已经悄然领兵杀往了江夏。 江夏,是荆襄重镇,昔日大将黄祖镇守此地,可见江夏在刘表的心目中,地位举足轻重,可是,这一次,曹操误以为陈削将大军都聚集在了襄阳城外。 却万万没有想到,陈登居然会离开兖州杀往江夏,而甘宁的水军,也顺江而下,驰援陈登。 三日后,付出近两万义军的伤亡,江夏失守了! 当噩耗传出,不仅曹操大吃一惊,曹丕也傻眼了,曹丕自知愧对父亲的重托,来不及向曹操请示,便领兵从兖州一路奔袭杀往了江夏,他想立功赎罪,再把江夏拿下来,却在紫芸林,遭遇了陈登的伏击。 陈登站在山坡之上,跨马而立,脸上云淡风轻,宛如神仙一般,悠闲自得,神情洒脱,望着深陷重围的曹丕,陈登的嘴角微微泛出一抹不屑。 “大人,甘将军呢?昨夜不还在江夏吗?”身边的副将不解的问道。 曹丕在山下遭遇伏击,正在拼死突围,而陈登则是悠闲自得的一边赏景,一边跟副将闲聊。 “走了,相信这会,已经跟张辽打了起来,哈哈……甘宁虽是骁勇之将,却粗中有细,谋略不俗,并非粗莽之辈。”对于甘宁,陈登的评价很高,很高!怕是有两层楼那么高!(甘宁从十几岁卧薪尝胆励志苦读兵法,谋略也是有的。) 为什么? 因为两人打的交道也不算少,甘宁的勇,陈登亲眼目睹过;甘宁的智,陈登也亲自领教过。 甚至,陈登还在甘宁的手里,吃过暗亏。 昔日颜良从徐州出兵奇袭许昌,甘宁的做法就让陈登父子刮目相看,愣是把陈家给早早的‘逼’的归降了陈削。 就算陈登早有归顺陈削的心思,若没有甘宁这么一激,徐州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归到陈削的辖下。 而这一次,甘宁领兵前来相助,从水路突袭江夏,让陈登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荆襄重镇----江夏。 光是江夏的粮草,就足以支撑陈削攻伐荆州一年之用! 陈削甚至不用从冀州调派粮草,只拿下一个江夏,义军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而甘宁出兵配合陈登,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引张辽过江。 张辽的五万大军,留在江东,孤立无援,可以说,进退两难,处境极为尴尬,前有孙权的大军讨伐,后有甘宁的水军阻截,张辽近日来,一直屯兵濡须口,一来跟孙权周旋,二来,随时关注甘宁的动向。 曹操把张辽留在江东,可把张辽给害苦了,打,打不过,撤,撤不走,孤立无援,如这长江上的一叶孤舟一样,心中时刻提心吊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陷入敌兵的汪洋重围之中。 现在,江东兵士气高涨,孙权周瑜等人已经展开了反扑,就连山越人也不断的增援孙权,张辽的压力,可想而知,加上荆州战况不妙,张辽权衡之下,无时无刻不盼着早点回到荆州。 可惜,甘宁的水军,横挡在长江之上,愣是让张辽无法退兵。 幸好,甘宁带走了大半的兵力去了江夏,张辽急忙连夜渡江,先头部队刚刚渡江过半,就被锦帆军的斥候给发现了,锦帆军马上拦截,但是,这些水军,非常狡猾,只是死死的拖住张辽,并没有一窝蜂的扑上来。 经过一番苦战,先头部队刚顺利登岸,就在这个时候,锦帆军彻底发了疯的冲向张辽的大军,当甘宁大军杀到之后,张辽却发现,自己的兵卒,已经被锦帆军给切割成了数段。 先头部队,被锦帆军故意放了过去,大约有一万多人抵达北岸,中间的则被都拦阻在了长江江面之上,至于还未登船的曹兵,则被甘宁给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甘宁站在船头,目光如电,英姿挺拔,不怒自威,他居高临下,打量着陷入苦战中的张辽,冷冷一笑“张文远,如今,你已身陷重围之中,若执意冥顽不灵,只能徒增尸骨罢了,听我良言相劝,不如束手归降,我也可以放过你的兵将,如何?” 张辽叫苦不迭,一边挥刀迎敌,一边飞快的思索着对策,是进,还是退?是拼命冲到对岸?还是调头撤回江东? 向前冲,锦帆军层层阻截,而且甘宁的手底下,都是擅长水战的好手。 向后退?倒是阻力不大,可是张辽知道,自己就算撤回江东,遭此大败,手底下还能剩下多少人马,到时候,孙权大兵杀来,自己拿什么抵挡? 如果是在陆地交手,凭胯下马,掌中刀,即便面对再多的敌兵围堵,张辽也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他却心生无力,不知如何是好。 不论是已经过江抵达北岸的曹兵,还是南岸没有登船的兵卒,都站在岸边只能干瞪眼,有力使不上。 而甘宁的大军,几乎一多半的兵力,都拦截在张辽的身前,张辽要冲到对岸想回到荆州,希望渺茫,可是,他又不甘心回到江东。 甘宁给他出的这道难题,愣是把足智多谋勇冠三军的张文远给彻底难住了! 可是,眼下,形势紧迫,根本没有时间多做考虑,略加犹豫了一下,张辽果断的让兵卒掉头往南岸杀去。 “嗯?”甘宁见张辽掉头,先是一愣,见张辽神色沉稳,目露决然之色,甘宁沉吟了一会,不由得肃然起敬。 想再调兵围堵张辽,已经来不及,甘宁也没有亲自过去阻截张辽,可以说,是有心把他放回了北岸。 (。) 第六百六十五章,庞统的力挽狂澜之策 为何张辽会选择掉头? 甘宁知道,他舍不得那些兵将,那些留在南岸的万余名曹兵,群龙无首,没有张辽指挥,一旦江东兵杀到,这些人根本无力抵挡。 而过江的那些曹兵,荆州现在依旧还在曹操的控制之下,没有张辽指挥,他们也可以回到曹操身边,不需要张辽担心,但是南岸的这些兵卒,张辽却不忍心抛弃。 张辽遭遇惨败,江夏被占,曹丕私自出兵中途被伏,一连三道急报传来,曹操气的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也蹦了起来。 急的曹操在屋里团团直转,苦思无有良策,只好将庞统等人找来商议。 扫了眼众人,见众人皆沉默不语,一个个都皱着眉头,耷拉着脑袋,就连庞统,也不再像往日一样,那么洒脱自如。 直到现在,庞统也没搞清陈削的真正意图,起初,庞统以为陈削统帅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是要在襄阳跟曹操决战。 可是,自从陈削来了之后,只是试探性的跟曹兵在阵前斗将,连城都没有围,一直待在城外按兵不动,搞得曹军上下提醒吊胆。 走,又不敢走,想打,义军不攻城,怎么打? 曹操坐镇襄阳,本想仗着城池之利,重挫义军,可是,陈削却一点攻城的打算都没有。 陈削不攻城,曹操也无计可施,总不能率领大军在野外跟陈削开战,那样以来,那襄阳城岂不一点用处都没有,成了摆设,在野外交战,这应该是陈削最乐意的看到的。 庞统猜的一点也不错,陈削身边有十万大军,曹操身边也是兵强马壮,兵力不下十万,攻城战,义军的伤亡必然惨重,此消彼长,吃亏的一定是陈削这边,到时候,等陈削兵力损耗过多,曹操很容易就能击退陈削,所以,陈削来了近一个多月,一直耐心的守在外面,始终没有下过攻城的命令。 两军交战,不论是守城一方,还是守关一方,都占据绝对的优势。 襄阳不仅城高墙厚,各种守城器械也非常充足,加上城中的粮草,也是堆积如山,如果陈削选择攻城,曹操一点也不担心。 可是,陈削却一直按兵不动,他想要将襄阳的优势变成劣势,让曹操主动出来跟他在野外交战,如此一来,襄阳城,就失去了该有的作用,也正好发挥义军骑兵的优势。 “主公,张辽惨败,留在江东的兵力,已经寥寥无几,眼下孙权正在领兵反扑,我们三年讨伐江东付出的心血,转手之间,就要化为乌有了。”沉吟了片刻,程昱当先出列冲曹操劝道。 曹操点了点头“仲德,如今甘宁的水军,都屯扎在长江之上,我们没有水军,根本无法渡江,何况城外还有陈削的十万大军,哎…” 曹操又急又怒,往日镇定从容的气度,也渐渐有些失了方寸,打了江东三年,眼看就要把孙权给灭掉,可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孙权不断的收服失地,曹操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仅仅江东需要派兵支援,江夏也需要出兵夺回来,甚至兖州,曹操都有些不放心,虽然陈削没有任何的举动,可是陈削下面的兵将,四处出动,不论是甘宁,还是陈登,还有屯扎在官渡的赵云,都让曹操心乱如麻。 “主公,我有上中下三策供主公参详,究竟该如何抉择,请主公定夺。” 一直沉默不语的庞统,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曹操闻言,精神顿时一振,急忙催促道“士元快快讲来。” 程昱荀攸等人也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庞统。 庞统回道“上策,让夏侯惇千里奔袭,配合诸葛亮夹攻虎牢关,只要拿下虎牢关,主公之围,自当迎刃而解。” “这…可是,士元,那诸葛亮日前来信曾说过,西川兵将损失惨重,现在根本无力继续征讨陈削,就算虎牢关能夺下来,诸葛亮又能派出多少兵力跟陈削交战。” “况且,元让的兵力一旦调走,这荆州,万一出了差池,没有元让支援,我等必将陷入险境啊。” 曹操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虎牢关陈削只派了一个陈到增援,可是,从荆州出兵到虎牢关,不但路途遥远,加上虎牢关乃是一等一的雄关险隘,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甚至比潼关,更加难以攻取。 诸葛亮攻打潼关,都折损了数万的兵将,夏侯惇身边只有五万大军,一旦夺不下虎牢关,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荆州现在一片混乱,曹操本来就捉襟见肘,也不希望夏侯惇离开。 即便夏侯惇能顺利拿下虎牢关,诸葛亮要是以兵力不足无法继续出兵为由,曹操也无可奈何。 见曹操摇头,庞统轻轻叹了口气,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诸葛亮的心计,庞统已经猜到了,至于说兵力不足,这种鬼话,庞统才不会相信。 现在诸葛亮的理由,就是攻打潼关伤亡惨重,无法拿下虎牢关,只要夏侯惇跟西川兵前后夹击,虎牢关未必没有机会夺取,一旦虎牢关失陷,诸葛亮便没有任何借口不继续对陈削出兵。 一旦诸葛亮出兵,冀州门户大开,陈削必然慌乱,他一定会分兵回援。 到时候,牵一发动全身,荆州这盘死棋,便会瞬间激活。 见众人也都不赞成偷袭虎牢关,庞统摇头叹道:“诸位,我庞统,跟诸葛亮不同,诸葛亮谋划周祥,擅长布局,此人极为行事谨慎,但是,不论攻,还是守,事无巨细,早已谋划周到,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而我,擅长随机应变,出奇制胜,奇袭虎牢关,固然冒险,可是,观现在的局势,诸位,唯有一搏,方能绝地重生。” “士元,不知你这中策又是如何?” 对于奇袭虎牢关的提议,曹操并不赞成,这个险,冒的实在有些大了。 “中策,既然陈削不走,那就逼他走,襄阳毗邻襄江之畔,眼下正是汛期,只需让夏侯惇偷偷截断襄江,引水倒灌襄阳,陈削之围,也不足一虑。” “庞统,你疯了?这是什么计策,如今我们都在襄阳,若是决堤放水,岂不让我等也身陷险境。”(。) 第六百六十六章,上中下三策 程昱气的胡子都立了起来,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简直就是要跟陈削同归于尽啊。 庞统却不屑的冷笑道“我刚刚说了,士元一向擅长出奇制胜,何况,襄阳城池坚固,城高墙厚,就算决堤,我们的伤亡,也远比义军要小的多,何况,不是还有夏侯惇来救援各位吗,怎么?我庞士元都不怕死,诸位倒如此慌张?” 曹操扭头看向庞统,心中一震,不论上策,还是中策,如果都能如庞统所料想的那样,都对曹操极为有利。 可是,水淹襄阳,曹操一生征伐,这种跟敌人近乎同归于尽的计策,他还从未听闻过。 何况,襄阳是荆州的治所,这城中光是世家望族,就多如牛毛,城中的辎重钱粮,更是多的无法估量,就算夏侯惇能及时救援,那城中的几十万百姓呢? 即便击退陈削,曹操的处境,也必将极为尴尬,本来强制征兵,就已经搞得天怒人怨,再把襄阳给淹了,世人知道真相后,曹操必将陷入口诛笔伐的旋涡当中。 上策险,中策毒,但是,效果,不得不说,却都能起到力挽狂澜的奇效! 奇袭虎牢关,逼诸葛亮不得不对冀州出兵;水淹襄阳,也能让陈削的十万大军顷刻间化为乌有,到时候,此消彼长,陈削再想拿下荆州,无疑是痴人说梦。 庞统又叹了口气,一连两个计策,都没有被采纳。 庞统稳了稳心神,只好又道“下策,让荀彧带人撤出兖州,从我们身后夹击陈削,曹休身边尚有五万大军,夏侯惇身边也有五万,再加上我们这边的十万大军,陈削就算兵力再强,不过只有十万人罢了,只需一战,他就不敢染指荆襄。” “那这么做,不就等于白白将兖州让给陈削了吗?”荀攸反驳道。 庞统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庞统解释道“正因为主公兵力不足,而地盘又多,才能被陈削逼的陷入险境,这里也该出兵,那里也该救援,我们间接的被陈削牵着鼻子走,早晚,不仅兖州不保,怕是荆州也危险,到时候,江东又被孙权重新收回了失地,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将何去何从呢?只有壮士断腕,方能扭转乾坤,舍弃兖州,有何不可?” 庞统的三个计策,任何一个,都让曹操心中一亮. 好像深陷迷雾之中,重新找到了指路的明灯,让曹操重新看到了希望。 曹操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认真的思索着三策的利弊得失,程昱等人也都沉默不语。 且不论计策如何,至少,在眼下这种处境下,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而庞统,却能想出应对之策,而且,一下子还是三策。 上策太险,中策太毒,下策却让曹操心疼,就算能打赢陈削,赵云和陈登等人也都能迅速抢占兖州。 “抱,主公,陈削开始围城了。” 就在曹操举棋不定的时候,忽然夏侯尚从城楼上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之前写夏侯尚被派去兖州,写错了,应该是夏侯兰跟赵云是同乡,大家多担待一下。) “什么?莫非陈削要进兵了。” 曹操急忙带人登上了城楼,站在城楼上,极目远眺,曹操微微愣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围城,又不太像。 陈削的兵将,十万步兵连成一片,将东西南北四座城门都给围困了起来。 但是,十万义军,看起来虽多,却压根挡不住曹兵的突围,因为曹操身边也有十万大军,但是,陈削的排兵布阵,却将骑兵放在了最前头,看起来,是围城,但是却不是要攻城,毕竟,没有人会用骑兵攻城! 曹操扭头看向庞统“士元,陈削这是何意?” 今天曹操算是看了眼界,难道陈削要用骑兵攻城吗?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主公,依士元看来,这是,陈削要展开反击的信号,他并非要攻城,而是要引我们出城,然后利用骑兵的优势,不断的蚕食我曹兵的有生力量。主公,张辽惨败,曹丕被伏,江夏失守,而接下来,必然还会有更多不利于我们的消息传来,主公早晚会出兵的,而陈削摆出的阵势,就是等我们出兵,我们一出兵,他就会让骑兵发动冲锋。” “高,实在是高明,陈削帐下也有能人啊。” 听了庞统的解释,曹操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了起来。 庞统也点头附和道“至少那徐庶贾诩,才能就不输于我。” 虽然轻狂自负,但是庞统却有自知之明,自己和诸葛亮,都是被捧出来的,名气高,情有可原,而那徐庶,却是一步步自己磨炼出来的,他虽然名气不响,但是这些年,每一次表现,却都令世人刮目相看。 还有那毒士贾诩,庞统也不认为,他会输给自己。 接下来,的确陈削展开了反击,先是贾诩领兵将樊城的望族豪门,无一例外,全部坑杀,将所得的财务,照旧分给了附近的百姓。 陈登占据江夏之后,也继续出兵攻伐周边的城镇;甘宁的水军,也不断的袭扰各处;在官渡的赵云,也不断增兵向曹兵施压;就连渤海太守袁绍,也摆开阵势蠢蠢欲动。 曹操没有理由不出兵,噩耗急报不断传来,心急如焚的曹操,头发越来越白,最近头痛症也越来越难受,每天夜里,都疼的曹操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恢复清醒后,曹操急忙找来庞统“士元,你去安排吧,老夫已经考虑好了,就选下策吧。” 庞统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劝,他知道,曹操虽然善于采纳忠言良策,却极有主见,就算他器重自己,也不会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 从曹操的屋中走出,庞统抬头望天,轻叹了一声“郭嘉啊郭嘉,虽然我庞统的才能,不输给你,在曹公帐下,也极得重用,可是,我却还是不如你,如果是你的话,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对郭嘉,曹操虽然不会言听计从,至少视作知己,如果是郭嘉提出三策,曹操必然不会选择下策。(。) 第六百六十七章,张辽被困 “将军,张辽被困在了濡须口。”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甘宁正光着膀子在甲板上纳凉,忽然一艘巡查的小舟飞一般从对面驶到了甘宁所在的战船的旁边,报信的冯六站在小船上远远的冲甘宁喊了一声。 冯六并没有单腿跪在甲板上禀报,虽是一个普通的斥候,可在甘宁的身边,这些兵将跟甘宁没有丝毫的生分,都熟络的跟手足兄弟一样,冯六见到甘宁,乍一看,既不显得恭敬,也不显得拘束。 这种情况,在别的队伍里一定不会出现。 任何队伍都有军衔高低,也分职位大小,决不会出现普通的兵卒跟将校称兄道弟的一幕,可是在甘宁的队伍里,这却是再寻常不过。 甘宁点了点头,忙问道“六子,江东兵的统兵将领是何人?” 冯六笑着回道“是陆逊和周瑜!” “哦。” 点了点头,甘宁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那黝黑健壮的身躯,被日光一照,闪出一阵黑亮的光泽。 甘宁身形彪悍,胸前的肌肉,鼓鼓怒涨,甚至仔细一看,那壮硕的胸肌,居然在一上一下的跳动着。 虽然身上刀疤林立,却丝毫没有影响甘宁英姿挺拔的魅力,那壮健彪悍的阳刚之美,让甲板上的兵卒瞅的艳羡不已。 张辽被困,江东兵统兵的又是陆逊和周瑜,沉吟了一会,甘宁忙摆手下令“来啊,让兄弟们马上集合,我要去南岸走一遭。” “将军,南岸现在可是江东兵的地盘,陆续和周瑜都在南岸,咱们去了,能行吗?少帅可没让咱们过江啊。” 将士们也都疑惑的望向甘宁,甘宁却朗声大笑了起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没听说过吗?江东兵,哼,他们能奈我何,要知道,没有我们义军出手,江东早就完了,哼,我就带三千兄弟过江,我倒要看看,那周瑜和陆逊,如何对我?” 甘宁并非鲁莽冲动之人,跟张辽之前的交手,张辽的表现,让甘宁肃然起敬,他知道,张辽被困濡须口,必然凶多吉少。 这样的一员重情重义的虎将,若是死了,或者投降了江东,那实在太可惜了。 所以,甘宁要去碰碰运气,其实,心里是想要是能劝降张辽,让张辽领兵归顺义军,那就再好不过了。 甘宁点齐兵马,挑了三千名军中好手,扬帆破浪,直奔濡须口驶去。 濡须口是濡须水的长江入江口,虽然江东没有水军,可是只需左右夹击,张辽就无处可逃,毕竟张辽的身边,也没有水军,连日来被陆逊和周瑜连番围追堵截,张辽孤立无援,愣是被困在了濡须口北侧。 前有堵截,两侧是大山拦阻,身后又是长江挡路,即便有战船,张辽也不敢驶入长江,毕竟,他不得不堤防甘宁的水军,在水上跟甘宁交手,张辽一点优势都没有。 上一次强行渡江,虽然张辽身边带的兵将不少,可是,却被甘宁轻易击溃,虽然长江是张辽的唯一退路,可是,对他来说,跟死路没有什么分别。 陆逊并不急于进攻,围住张辽之后,陆逊和周瑜两人心意相通,只围不攻,都想说服张辽投降。 “张文远,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你的身边尚有八千将士,尔等已经身陷包围之中,插翅也难逃,我家主公,素来敬重将军,曾多番夸赞过将军的忠义和骁勇,听我陆逊良言相劝,文远,不如早降我江东,我保将军日后高官得做,骏马任骑,也可保全这些将士们的性命,文远切莫三思,莫要执迷不悟。” 这已经是陆逊第十次来游说了,张辽蔚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他的心里倒也佩服这个年轻小将的耐心和心胸。 换了别人,早就不耐烦了,可是陆逊,却一点也不着急,就算之前被张辽痛骂了几回,他依旧锲而不舍,愣是像根钉子一样,非要在张辽这块铁板上钉个窟窿出来。 江东之前连番遭受曹操讨伐,损失惨重,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之所以非要劝降张辽,陆逊也是为了孙权的霸业着想。 何况,真要打起来,就算最后能胜,张辽这八千人,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嗯?”见张辽没有任何的回应,陆逊一摆手,“把饭菜给曹兵兄弟们送去。” “将军,这…” 潘璋大为不解,张辽孤立无援,已经被困死了,这些曹兵没吃没喝,不正好利于江东兵击溃他们吗?干嘛还要给准备饭菜? “只管照做,休要啰嗦。” 对人心,陆逊摸的极为通透,如果不给饭菜的话,时间长了,张辽兴许也会领兵投降,但是,那无疑是被迫的。 而陆逊主动让人给曹兵送饭,就是想用自己的诚意来感化这些曹兵,让他们主动归降,主动和被迫,显然,效果截然不同,至少,主动归降,对方是发自肺腑的。 陆逊年纪虽轻,却在最底层的岗位上磨破滚打了多年,光一个海昌县的小吏,他就做了很多年,整天接触最底层的百姓,将心比心,陆逊对是人心看的极透。 这些曹兵,也都是最普通的百姓,甚至还是被曹操强制征召的,也许一碗饭,就能让这些人甘愿放下兵刃投降。 陆逊的做法,让张辽头疼不已,看了看身后那些目露期盼的兵卒,张辽一摆手,身后的曹兵顿时呼啦一声,大都冲了过去,很快就把江东兵送来的饭菜枪到了手中。 张辽并不阻止,他知道,这些将士们都很苦,肚子也饿的难受,自己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吃东西呢,可是,张辽却真的不想投降孙权,再这么下去,这些将士的心,怕是都要被陆逊给感化,到时候,怕是也由不得张辽了。 “军师,难道这就是顺势而为吗?” 有人将饭菜拿给张辽,张辽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的理会,他抬头望天,心中一阵长叹。 郭嘉的话,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回响着,归顺孙权? 孙权虽然爱才,却并非张辽心中的明主。 张辽的心里,其实,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汉室,可是,汉室却掌控在曹操的手里,所以他当初选择了归降曹操。(。) 第六百六十八章,甘宁下跪 但是现在,同样是叛逆,孙权手里有玉玺,孙家在张辽眼里,声望并不怎么好。 而陈削,则是一步一个脚印,实打实的带着穷苦百姓在造反,陈削一点也不做作,坦坦荡荡,也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反贼,而孙权这边,手里握着玉玺,从一开始,就藏了私心。 此其一,其二,就算给人卖命,谁不想找个好点的靠山,树大好乘凉啊。 江东虽然托陈削的福收回了不少失地,可是,先是失去荆州,又被侵占了江东三年。 江东足足被曹操打了六年,眼下,兵力损耗严重,民心不稳,元气大伤,江东的前景,他并不看好。 可是,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除非张辽拔剑自尽,或者跟江东血战倒地。 当然,再就是纵有不甘,也只得违心的归顺江东。 “嗯?” 就在张辽举棋不定踟蹰不绝之时,忽然,身后的江面上,驶来了一队船队,一看旗号,张辽顿时一阵苦笑。 周瑜和陆逊,也都第一时间发现了甘宁的水军。 甘宁将战船停下,没有理会周瑜和陆续,而是冲张辽远远的一抱拳“文远将军,哈哈哈…真是令人钦佩,当日明明有机会突围回到荆州,却执意掉头回了南岸,可是,将军,你现在,回头看一看,你为了这些将士,有情有义,可是他们呢?他们现在,正在接受江东的恩惠,些许汤羹米饭,却把将军置于两难之境地,哈哈哈…文远将军,我想,即便这样,你依旧不后悔当日的决定吧?” 甘宁耿直爽快,是个真性情的汉子,对于曹兵的做法,甘宁心里很不满,要是换了是他的兵卒,就算饿死,也不会接受敌人的施舍。 甘宁这话,不仅让那些正在吃饭的曹兵羞臊的满脸通红,也让陆逊和周瑜皱起了眉头。 虽然甘宁带的人不多,可是却没有人敢对他怀有敌意,毕竟,江东这次能转危为安,全都仰仗陈削的出兵相助。 “你是来游说我的?” 张辽一点也不傻,光看甘宁带的这点兵马,他就知道,甘宁不是来杀自己的,何况,当日自己能够顺利抵达南岸,也是因为甘宁手底下留了情面。 “哈哈,文远,你我虽然立场不同,可我敬你磊落豪迈,重情重义,说游说,兴霸实在是汗颜,我家少帅说了,义军,在忠义之人眼里,是造反作乱的逆贼,死不足惜。这些年,我家少帅,能走到今日这一步,着实不容易,当初就连我,也跟文远一样,根本没把义军放在眼里,可是,现在,我却真心诚意邀请文远,助我家少帅一臂之力!” 说着,甘宁整理了一下衣袍,扑通…竟然冲着张辽,双膝重重的跪倒在了甲板上。 “将军…” 甘宁身旁的将士们全都傻了,几个兵卒刚要过来搀扶甘宁,甘宁冲他们一瞪眼,这些人犹豫了一下,扑通扑通……竟然也跟甘宁一样,都跪倒在了甲板上。 “甘宁你这是何意?” 站在山坡上的陆逊,心头好像被人给插了一把利箭一样。 陆逊知道,甘宁显然是来者不善,跟他的下跪相比,自己之前的努力,怕是很快就要付之东流了。 甘宁瞥了陆逊一眼,并没有理他,望着满脸震惊的张辽,甘宁发自肺腑的劝道“文远,我知道,你一心忠于汉室,想匡扶汉室,重振汉室雄威,可是,文远莫要忘了,顺势而为,莫要逆天而行。” 张辽一愣,反问道“你家少帅现在不就是在逆天而行吗?” “那是因为,文远心中的天,跟我家少帅心中的天,截然不同,我家少帅说过,百姓才是天。汉室之不幸,纲常失统,乱世征伐,诸侯并起,归根基地,是汉室失了民心,百姓被有心者利用,诸侯各怀异心,无不野心昭彰,谁又真心为了汉室?文远心中的天,还不是被曹操操控在手中,如傀儡木偶一样。而我所说的天,不在冀州,也不在幽州,而是这乱世遭受迫害的百姓,当然,我甘宁没资格说这些,但是,百姓过的好,天下才安定,我家少帅打仗,为的就是来日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再无征伐,将军大才,甘宁人微言轻,却还是诚意相邀,希望你能辅佐我家少帅,尽快扫平这混沌不平的乱世。” 甘宁虽然不是最早追随陈削的,但是这些年,陈削是怎么过来的,甘宁却都记在心里。 当年,在辽东,弹丸之地,陈削诚意相邀,却无能人相助,那田丰,身怀经天纬地之才,最终,宁愿一死,也没有选择辅佐陈削。 那田畴,陈削百般尊敬他,却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陈削的路,虽然现在风光,可其中之心酸,也着实令人心痛。 甘宁这一跪,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真心为了陈削的霸业。 张辽不是那种被逼入绝境,就能轻易归降的人,而甘宁的做法,恰恰击中了张辽的软肋。 周瑜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甘宁连同三千名将士,齐齐的跪在甲板上,这一幕,足够令人震撼。 就算甘宁不按套路,甚至做法对江东有些不敬,他可凭什么要对江东敬重呢? 外人不知道真相,误以为孙权跟陈削结了盟,可周瑜再清楚不过,孙权在陈削眼里,什么都不是。 “起来吧,甘将军堂堂侠肝义胆之虎将,居然为了我张文远,不惜跪地相邀,文远三生有幸啊。”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兵将,这些人手里还拿着饭菜,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张辽。 张辽轻轻的叹了口气,迈步向甘宁的战船走去。 有曹兵忙放下饭菜追了上来,却被张辽给拦住了“你们又不是真心想投义军,就留在江东吧,至少,江东对你们有活命之恩。” 张辽的话,让这些人一愣,说是活命之恩,不过是一碗米粥罢了。 可是,张辽是被甘宁下跪相邀,他们呢,人家甘宁压根就没理这些人的死活。 这一点,不得不说,甘宁跟陈削不同,在他眼里,觉得这些曹兵,都他娘的该死,居然好意思去吃江东施舍的饭菜! 换做陈削,就算有不满,也不会拒绝别人投奔的,尤其是寻常兵卒和百姓。(。) 第六百六十九章,去荆州助战 陈削身不由己,而甘宁,却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甘宁心怀侠义,却骨子里带着匪气,而陈削,则被一步步‘逼’着改变了许多。 想爱憎分明,陈削做不到,要隔以前,陈削最痛恨的是两种人,一是投降的,另外一个就是世家豪门。 可是结果呢,世家不能赶尽杀绝,一味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敌人之前就算杀了自己的不少兵将,只要答应归降,也的得好生‘招呼着’。 所以,陈削是义军之主,而甘宁不是,但是骨子里,陈削也羡慕甘宁这份洒脱的真性情。 眼睁睁的看着张辽登上甘宁的战船,周瑜却什么都做不了。 难道就因为甘宁‘抢’了张辽,就要跟陈削开战吗? 显然周瑜没那么冲动,何况,张辽也是自愿的,论诚意,虽然陆逊做的不错,可终究是棋差一招。 陆逊也是愤愤不平的直跺脚,气的哭笑不得,最终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摆了摆手,陆逊冲潘璋和马忠吩咐道“去,带人好好安抚那些曹军兵将,切莫怠慢。” 虽然江东得到了八千曹兵,可是,不论是周瑜,还是陆逊,宁愿只要张辽一个人,因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张辽的重要性,远超出这些曹兵的价值。 直到甘宁的船队消失在眼前,周瑜才长叹了一声,回头看了太史慈一眼“子义,你有何感想?” 太史慈叹了口气“哎,不怪文远将军投奔陈削,换做是我,怕是也会这般吧,因为,江东跟陈削相比,形势一目了然。” 虽然没有说透,可太史慈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江东只剩下一个空壳,大势已去,想要短期内恢复元气,谈何容易。 周瑜点了点头“所以,我要回去向主公讨令,希望他准许我过江助战!” 太史慈点了点头,纵然陈削没把江东看在眼里,可江东却绝不能跟陈削闹僵,最好能将两家的关系彻底稳固住。 没有陈削,江东怕是早就亡了,而日后想要得到修整和喘息的机会,也急需跟陈削拉近关系。 何况,陈削在跟曹操开战,这等于是在帮江东,曹操若是败了,元气大伤,至少江东,将会更加安全。 如今柴桑已经变成了江东的治所,孙权的行宫就在柴桑。将都城设在柴桑,孙权雷厉风行,不顾江东豪强还有世家望族们的反对,孙权行事极有主见。 敢于力排众议迁都柴桑,虽然境内久经战乱,但是孙权的权力基础却是稳固的,他根本不在乎江东的豪强阶层以及幕府中的强势人物们的意见,而从其决定迁都到柴桑行营的建立,前后总共不过两个月的时间。 在将军幕府迁往柴桑行营后,那些顽固的幕僚将军们也纷纷追随前往,甚至连江东的豪强郡望也逐渐开始向柴桑搬迁。 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孙权非凡的魄力和超乎常人的自信,就算被曹操攻伐了足足六年,孙权的骨子里,依旧没有低头服软,毕竟,他的身上流的是江东猛虎孙坚的血。 周瑜回到江东之后,在外征战了数月,先回家见了小乔,两人刚一见面,小乔就乳燕投林的扑进了周瑜的怀里,没过多久,那晶莹的泪珠就流了下来。 见小乔低头垂泪,周瑜的心头,顿时一阵刺痛,原本稳如磐石般的心境,瞬间冰雪消融。 伸手将小乔搂入怀中,周瑜柔声安慰了一番,两夫妻感情极好,长久分别,聚少离多,小乔自然心中甚是思念。 再加上,大乔的事情,周瑜不在身边,让小乔的心尖,一直悬在半空。 今年周瑜刚刚三十一岁,少年之时,才冠江东,是一等一的江东美男子,迷倒了万千少女。 无论周瑜走到哪里,大街小巷,光是争相围观的姑娘们都能都能将路挤得水泄不通。 然而这些年,先是误以为孙策阵亡,接着又连年跟曹操交战,周瑜的两鬓已然带了颇重的风霜之色,唯有那两道细长入鬓的眉毛依然英挺如昔! 小乔心疼的眼泪流个不停,不知多少次,小乔央求要随周瑜一起出兵征战,却都被周瑜给劝住了。 周瑜身为江东三军大都督,一向军纪严明,身为主将,他自然不能带军眷进入兵营。 一番洗漱之后,久别重逢,两夫妻免不了恩爱缠绵一番,大乔端庄,小乔妩媚,跟周瑜之间,小乔从不拘谨,如灵蛇一样,痴缠在周瑜的身上,秀发轻舞,细腰狂摆,恨不能将两人彻底融为一体。 就像树藤和橡树一样,两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即便云消雨住,两人也久久不肯分开。 转过天来,周瑜来见孙权,孙权虽然气色红润,可两鬓的白发,却极为醒目,跟周瑜一比,虽然孙权年纪小不少,却显得比周瑜更加苍老。 因为,这六年,孙权无时无刻不像是在火炉上被烘烤。 先是失了沃野千里的荆州,接着又被曹操和诸葛亮前后夹击,差点把江东也丢了。 六年日日夜夜,如履薄冰,孙权差点没愁死,不过,终于拨开云雾,雨过天晴,挺了过来。 经历了连番磨难,孙权,也比往日,气度更加成熟稳住,光是坐在那里,身上就别有一番不可抗拒的威严! 孙权的身后,躬身站着一个青衣少年,衣冠楚楚,眉目清秀,眼眸清澈,透着睿智的光芒。 周瑜久在外面带兵,对孙权身边的人,所知不详,忙问道“主公,这位是?” 孙权回身指了指身后的少年,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歩骘步子山,淮阴人,跟内人是本家。” 周瑜点了点头,虽然孙权透漏的信息不多,但是,却不难看出,这个年轻人,是因为步练师,孙权才提拔重用了他,而步子山的重用,也预示着孙权要扶正步练师的决心。 将步练师扶正,这个念头,一直牢牢的印记在孙权的心里,当然,步练师的这位本家族人,才能并不简单,虽没有任何的背景,却绝对是三国屈指可数的俊杰贤才。 周瑜点点头,对于孙权扶正步练师,他暂时无暇理会。 整了整衣袍,周瑜道“主公,公瑾此番回柴桑,特意来向主公请命,希望主公准许我过江去往荆州助战。”(。) 第六百七十章,张纮之死 “公瑾,眼下趁陈削和曹操在荆襄交战,正是我军收复失地厉兵秣马之时,怎可冒然领兵进入荆州,那里眼下战事如火如荼,何况,我江东,本就兵卒不足,若然出兵,一旦形势有变,当如何应对?” 孙权不赞成周瑜去荆州,兵力不足,不想掺和,这只是孙权的一个理由。 其实,他更加不希望周瑜去见孙策,周瑜跟孙策,两人是结拜兄弟,手足情深,曾被誉为江东的双子新星,江东的基业,与其说孙坚打下来的,不如说是周瑜和孙策联手打下来的。 虽然孙权如今根基稳固,可是,他还是担心孙策和周瑜会‘夺’了他江东之主的宝座。 周瑜却没有掺杂任何的私心,周瑜劝道“主公,这次江东能化险为夷,绝境重生,少不了陈削的帮忙,主公之前也曾说,两家是盟友,眼下,陈削正在跟曹操开战,而我江东,只作壁上观,世人难免会耻笑,也难保陈削那边,有所抱怨,一旦陈削击败了曹操,荆州要是被他所占,我们江东,可就处境堪忧了。” 周瑜的言外之意,江东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只在一旁看戏瞧热闹,陈削要是心里不爽,打完曹操,再掉头收拾江东,凭江东这点兵力,根本抵挡不住义军的铁骑雄狮。 “这…” 孙权看了看周瑜,见周瑜神情肃穆,脸色冷峻,孙权也不傻,知道周瑜是真心为了江东,不过,一想到眼下的窘境,孙权叹声道“可惜,眼下我江东,无兵可派啊。” 周瑜却笑道“主公,若是曹操胜了,我江东,可就后患无穷了。” 周瑜话只说了一半,就闭口不提了,孙权是明白人,略一思索,孙权就心领神会了,真要是曹操赢了,曹操一定不会放过江东,陈削即便败了,冀州依旧稳固,曹操自然不会去招惹陈削。 但是,江东吗,曹操费了这么多的心血,能让江东把失地都收回去吗?肯定是立马让江东全都吐出来。 孙权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出兵,不仅要派兵,而且,孙权下定决心,绝不希望让曹操获胜。 所以,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也罢,我给你五万大军,公瑾,莫要让我失望。” 虽然心里担心孙策,但是,相对来说,还是曹操更让孙权忌惮。 能出兵五万,也等于说,孙权几乎把家底都掏了出来。 孙权,刘循,曹操,陈削,四家诸侯现在的兵力,可以说,属孙权最少,五万,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刘循兵力不下二十万,曹操跟陈削交手前是三十万,而陈削此番出兵,兵力也超过了二十余万。 但是,不得不提,陈削这二十万,并没有伤到根基,即便全军覆灭,他的地盘,依旧固若金汤。 曹操和江东,彼此攻伐了足足六年,而这六年,陈削一直在积蓄力量,甚至还拿下了南匈奴和并州,兵力都加在一起,少说也不下四十万,出兵二十万,仅仅才占了一半而已。 答应出兵,将周瑜送走之后,孙权转身询问歩骘“子山,此事你怎么看?” 歩骘的回答,可谓惜字如金,但却言简意赅“主公英明,理当如此!” 对周瑜的建议,歩骘心悦诚服,他希望曹操败,但不能被灭,如果曹操被灭,那绝不是江东希望看到的局面,日后就算跟陈削关系再好,陈削依旧不会放过江东。 孙权点了点头,起身去找母亲商议,毕竟,江东把兵力几乎都抽调去荆州,这么的大的事情,孙权也瞒不住啊。 哪知,不来不要紧,轻车熟路的进了母亲的院中,孙权,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谈话。 因为孙权是吴国太的儿子,府里的人自然不会阻拦,孙权也生怕吵了母亲的清净,并没有让人进去告知母亲。 他悄然来到母亲房外,却听到了张弘的声音从屋中飘了出来。 张昭和张弘,都是江东股肱重臣,张弘有什么事要私自来见母亲? 孙权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挥手屏退了远处的家奴,将耳朵贴在窗户外面,孙权仔细听了一会,虽然听不太清,但是,他却听到了孙策的名字,张弘想要派人请回孙策。 在江东群臣眼里,没有人怀疑孙权的能力,但是,眼下的局面,在不少人看来,觉得孙策更适合江东之主,也更能守住江东的基业。 孙策骁勇善战,跟随孙坚打下了偌大的江东,孙权虽然在提拔人才,治理政务有过人之处,但是,眼下江东兵力单薄,地盘虽然收了回来,但是,局势却极为颓废,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治理政务的明主,而是善于统兵打仗的霸主。 论带兵打仗,孙策显然强出孙权数倍,现在属江东实力最弱,想要守住江东,甚至日后要继续开疆扩土,在不少江东老臣眼里,都觉得孙策更适合。 何况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孙策跟陈削关系不错,孙策接管江东,陈削必然不会对江东用兵。 还有一点,孙策是江东的嫡亲长兄,本来,这个位置就应该是他的。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居心叵测啊。” 孙权听了个大概,却已经气的脸都紫了。 孙权转身走了,再三叮嘱家奴不要告诉母亲自己来过,这些下人,自然不敢胡乱嚼舌。 虽然孙权在吴国太面前足够孝顺,可是,谁都知道,孙权收拾起人来,手段那叫一个狠。 第二天,有人发现张弘死在城外的乱葬岗,身上中了数箭,江东群臣,顿时一片哗然。 孙权当即震怒,严令派人彻查,后来在一个客栈,密卫抓住了三个可疑的人,一番严刑拷问下来,得知居然是曹操留在江东专门为了对付江东那些有资历有名望的重臣的刺客。 当然,这一切,都是孙权的安排,仅仅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而答应周瑜的事情,虽然没有反悔,孙权却只给了周瑜两万人马。 孙权的理由,就是江东不稳,兵力一旦都调走,众人的安危,将得不到保障。 而张弘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周瑜无奈,只好带了两万兵将再次回返了濡须口。(。) 第六百七十一章,三路突围 张弘的死,就像一粒石子投入江海中一样,没有溅起任何的波浪,江东依旧如往昔般平静。 而在孙权的铁血手腕之下,迎接孙策回返江东的势头,也被悄然给扑灭了。 且说诸葛亮这一边,得知陈削已经开始围困襄阳,诸葛亮淡然一笑“不出所料,现在曹操已经自顾不暇了,根本无心理会我们,马上传令,出兵凉州!” 出兵的命令,甚至刘循都不知情,更甭提一直无所防备的宋健了。 在马超黄忠等人的率领下,七万西川兵,如洪水猛兽一样,顺利过潼关直奔天水奔袭而去。 一路所过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取,西凉兵没有任何的防备,加上久疏战阵,根本挡不住西川兵的铁骑横扫。 尤其是先锋大将马超,不少凉州兵光是听到马超的名字,就吓的落荒而逃。 一会这里失守,一会那里被攻陷,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动举旗归降,连番急报,像雪片一样不住的飞进天水城中。 宋健急的焦头烂额,懊悔不跌,忍不住长叹一声“悔不该当初不听沮授之劝。” 可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卖后悔药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当初宋健派兵增援潼关,即便诸葛亮有雄兵数万,又有何惧? 过潼关之后,西川兵如狼似虎,所过之处,无所不克。 凉州就像他们的自家后院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人能挡得住,光是诸葛亮身边的这些虎狼之将,就足以让凉州兵将惊魂丧胆。 马超,黄忠,沙摩柯,张任,孟获,兀突骨…哪一个,都是能征惯战的一员上将,加上西川兵一直在苦心备战,利刃出鞘,试问谁能挡其锋芒? 得知诸葛亮出兵凉州,刘循吓了一跳,急忙从成都赶来,见到诸葛亮之后,刘循忙问道“先生,为何要对凉州发兵,如此一来,家父岂不危矣?那曹操岂能善罢甘休?” 刘循的担心不无道理,诸葛亮之前写信给曹操,说西川兵力伤亡过大,无力继续出兵,可是,转眼之间,却带领数万大军杀入了凉州,被曹操知道之后,曹操一定大发雷霆之怒。 诸葛亮捻髯一笑“主公,攻打凉州,和夺取虎牢关,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打凉州,不费吹灰之力,而取虎牢关,必然跟昔日攻打潼关一样,纵然能胜,我军必然付出惨烈的代价,此其一也,其二,此战过后,曹操就算恼怒,他也自身难保,焉能再来责怪我西川,战场形势,历来多变,昔日曹操能对我西川颐指气使,可是,等拿下凉州之后,曹操怕是再也不敢招惹我西川,何况,主公志在匡扶汉室,开疆扩土,本就是职责所在,而我们实力增强,也才能逼迫曹操交出陛下。”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诸葛亮的手指,却悄然捏在了一起,连掌心都攥的有些发白。 一旦刘璋回到西川,诸葛亮之前的努力,马上就要付之东流,他现在,无时无刻,不盼着陈削能够除掉刘璋。 刘璋不仅仅是曹操对西川的一个挟持的人质,同样的,刘璋活着,诸葛亮心里始终无法放心。 要是曹操真主动将刘璋送还给西川,也够诸葛亮烦恼的,所以,刘璋不能当傀儡,也不能回到西川,他只能死,而陈削出兵,诸葛亮之所以不打虎牢关,就是为了让陈削全力击溃曹操。 刘循听了诸葛亮的解释,连连点头,他对诸葛亮一向言听计从,没有丝毫的怀疑。 何况进兵凉州,事情出奇的顺利,捷报频传,不到几日的功夫,已经拿下了十几座城池,刘循也就不再阻止了。 对诸葛亮来说,取凉州,险隘只有一处,那就是潼关,这一点,沮授看的最为透彻。 可惜,天不遂人愿,夺过潼关之后,偌大的凉州,顿时变成了待宰的羔羊,西川兵一路强势横扫,简直是平趟! 在诸葛亮出兵凉州的同时,曹操这边,也开始展开了突围的行动,既然已经定好了舍弃兖州的方略,就必须有人闯出重围送信给荀彧和夏侯惇。 否则的话,曹操和陈削一直在襄阳僵持下去,夏侯惇和荀彧,也无法猜出曹操的真正用意。 就好像,看起来曹操跟陈削,两家相安无事一样,只有突围,才能让这滩平静的死水,彻底搅浑,也能让陈削放下心来。 要是曹操始终按兵不动,就太不正常了。 庞统将诸位兵将召集在一起,商议如何突围,虽然众兵将斗志高昂,纷纷请战,可是,庞统却一一给制止了。 见众人一直争吵不下,庞统一摆手,摸着下巴,眼珠子转了几下,看了眼列席到场的曹操,稍稍咳嗽了一下,见众人都静了下来,庞统这才道“单凭一人突围,不是我小看诸位,结果,并不乐观!” 只一句话,就让关羽许褚等人心里都燃起了怒火,众人一下子都把眼珠子瞪了起来,尤其是关羽,咬牙切齿,拳头攥的咯咯直响,狠狠的瞪着庞统,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模样。 庞统毫不在意“诸位,陈削的身边,骑兵数万,而我襄阳城中,骑兵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一万多,一旦突围,义军铁骑必将左右齐出夹攻我军,义军的骑兵优势太过明显,步兵只需随后攒射利箭即可挡住我军。士元再三思虑,还是觉得,应该分兵三路突围,第一路,云长领骑兵五千步兵五千,从东门突围,义军必然有所行动,至少他们会分出一半的骑兵夹击云长,而主公,你从西门突围,队伍里最好带上陛下,相信陈削一定会将剩下的骑兵全部派出,而许褚,则统帅虎豹骑趁机从北门突围,切记,许褚,你才是突围的主力,而云长和主公,不过是疑兵罢了,无需恋战,突围不利,当火速回城,只要许褚闯出重围,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军师,你也未免太高估义军的实力了吧,不过是突围罢了,何须如此费力。” 关羽冷笑一声,不屑的扫了庞统一眼,在关羽看来,根本不需要安排什么疑兵,自己带人就能杀出去。(。) 第六百七十二章,关羽突围 “云长,切莫冲动,士元也是为了周全罢了。” 曹操忙宽慰关羽,他知道关羽一向狂傲,庞统并没有小看任何人,他只是让自己计策,顺利得以实施罢了。 两路疑兵,如此以来,就能将陈削的骑兵全部调动,许褚再率领最精锐的虎豹骑突围,必当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可是,关羽却觉得庞统是在小看他,见曹操说劝,关羽哼了一声,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 一切准备就绪,关羽率先突围,城门还没有打开,关羽已经做好了准备。 曹操不放心,来到关羽马前,拉着关羽的手,再三叮嘱道“云长,切记,切记,只需引开义军的骑兵就可,切莫孤军深入。” 关羽点了点头,不过,他的心中,却压根没放在心上,别人越说不容易办到的事情,关羽越来劲,曹操怕关羽身陷重围,关羽心中暗自冷笑,凭自己胯下马掌中刀,天下皆可去得,谁能拦得住我关云长!” 见关羽点头,曹操心里还是有些提心吊胆,毕竟,关羽是第一路突围的,他很容易遭受义军的疯狂围堵,这是必然的。 陈削现在早就扎紧了口袋,等的就是曹兵突围,谁出来,谁就是送死,不过,陈削的确没有想到,庞统会同时安排三路曹兵突围。 对庞统这种大才来说,想锦囊,献妙计,就像从兜里往外掏东西一样,太过容易了。 徐庶倒不是大意,只是没料到为了突围,庞统居然会如此疯狂。 甚至不惜把刘璋这张王牌也亮了出来。 如果说鬼才郭嘉的计策,诡诈,那么庞统的就是,险绝! 庞统的每一个计策,都像是让人在体会过山车的滋味,惊险,刺激,甚至连曹兵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比如不久前的赤壁一战,直到最后,曹操这边的兵将才放下心来,一开始,大家都误以为庞统要跟周瑜联手火烧曹军,因为,他做的实在太逼真了。 无时无刻,曹家兵将,心里不提心吊胆,之前的上中下三策,更是让曹操帐下的文臣武将,心脏大受刺激,这一次,换做是别人,一个突围不成功,再派一人,而他,却一下子派出三路。 嘎吱… 东门城门突然打开了,没等城门彻底开启,关羽凤目陡然睁大,一抖丝缰,当先催马舞刀冲了出去。 把身后的兵将,都给弄的愣了一下,众人回过神来,急忙跟着冲出东门。 见关羽从东门突围,哨楼上的徐庶,并没有太过惊讶,显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徐庶急忙摆手让旗手摇旗传令,孙策和狗蛋接到命令,各领一万名骑兵从东西两侧奔着关羽包抄了过去。 义军的步兵,也齐齐的亮出盾牌,迎着烈日,盾牌上面闪烁着森然的寒光,众人齐声高喊,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在后,长枪兵随时支援。 就算没有骑兵支援,关羽也休想轻易的从这里冲出去。 孙策拍马舞枪,眼珠子瞪的溜圆,都快鼓了出来,上一次跟关羽交手,两人算是平分秋色,杀了个难分难解. 可是,上次是阵前斗将,是两人一对一的比斗,可这一次,却是领兵厮杀,一见到关羽,孙策就来劲,浑身上下的血液,瞬间都变得沸腾了起来,就连眼中,都冒出了火光。 陈削骑在乌骓马上,举目观瞧,见关羽带了一万名曹军,陈削忙冲身后的高顺问道“高顺,看来,曹操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派兵突围了,之所以派关羽出马,显然是下了决心,凭关羽的武勇,的确突围的胜算极大。” 高顺沉默不语,脸色冷的可怕,看起来,就像个铁面阎罗一样,别说他这样,他的兵,也是这样,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高顺在军中,虽然威望极高,但是,性格决定一切,他的人缘,并不好,除了陈削和狗蛋,几乎没什么朋友,因为他太冷,太严酷,太过不近人情,光是这张冰冷的面容,就让人对他敬而远之。 但是,高顺却是陈削最信赖的人,自己走到今天,性情改变了不少,甚至陈削心里也有诸多的不满,但是,他从来没怪过高顺,因为高顺,给了他一切。 从陈削白手起家开始,高顺都挡在陈削的身前,多少次生死搏杀,都是这个冷面杀神在护着陈削,教会陈削认字的是高顺,让陈削看兵法的也是高顺,让陈削敞开心胸接纳降兵的也是高顺,也陈削逐渐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还是高顺! 每当看到高顺,往日的种种经历,都会止不住的涌上陈削的心头,何况,两人的交情,是拿心拿命换来的。 高顺看了关羽一眼,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这样,关羽斗志高昂,都杀红眼了,不像是在迷惑我军。” 陈削点点头,转身冲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挡住关羽!” 陈削下了死命令,传令兵不敢怠慢,急忙催马冲过去送信。 孙策和狗蛋,都兴奋的嗷嗷直叫,孙策怒瞪着纵马冲杀的关羽,心中冷笑道“这样才痛快,既然出来了,就甭想再活着回去了。” 关羽纵马舞刀,面沉似水,目露精光,没等孙策等人冲到他的身前,他已经杀到了步兵的营阵前。 青龙刀贴地横扫,关羽单手轮臂,锐利的刀锋溅起漫天的尘沙,两个站在盾牌后面的义军愣是被青龙刀给劈断了脚腕,两人惨叫一声,身子顿时瘫倒在地上。 关羽骑坐的战马,速度不减,愣是直直的冲到近前,关羽抬手一刀,刀锋呼啸,那雪亮的刀刃上,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一刀劈落,即便坚固的盾牌,也无法挡住青龙刀的雷霆怒劈。 咔嚓… 铁质的盾牌一分为二,关羽手腕连翻,大刀狂舞,一连挑开了几面盾牌,就算义军层层阻拦,看似守卫的固若金汤,可在关羽看来,却不过如此。 鹦哥绿的征袍随风飘摆,关羽宛如天神下凡,刀芒闪烁,无可匹敌,每一刀劈落,都让身前的义军心头一阵狂颤。 关羽如此凶悍,身后的曹兵也不示弱,只不过,见关羽不断的催马向前冲杀,这些曹兵,都有些发愣。(。) 第六百七十三章,高顺据敌 不怪这些曹兵发愣,因为曹操的命令是当疑兵,并不是真的突围。 这下倒好,看起来关羽是玩了命了,这些曹兵只好咬牙跟了上去,可是,他们毕竟只有一万人马,狗蛋带人直接奔后面的步兵包抄了过去,孙策则带人拦截关羽的五千名骑兵。 东门关羽已经跟义军杀在了一起,就在陈削将心思全都放在关羽这边的时候,突然,西门城门洞开,曹操亲帅两万名精兵也冲了出来。 一时间,马蹄轰鸣,尘土飞扬,曹兵杀声震天,气势惊人,不仅曹操亲自带队,于禁夏侯尚等人也簇拥着璋帝在队伍里冲了出来。 徐庶急忙循声看向这边,稍稍愣了一下,徐庶猛然心中一惊“难道,关羽只是疑兵,真正突围的是曹操,而且队伍里还有刘璋的身影。” 虽然徐庶还无法分辨出刘璋是真是假,不过,在这个紧要关头,根本来不及多想,既然曹操亲自带队,那就绝不能放他们离开。 徐庶急忙摆手下令,陈削见令旗指向自己,忙带人催马冲了上去,对面的庞德也配合着一起夹击曹操。 因为陈削的兵,是成圆形围堵在襄阳的四周,不论曹操从哪个方向突围,义军都能及时包抄。 徐庶把曹操当成了主要突围的目标,陈削和庞德各领一万名骑兵,两路骑兵,成扇形飞速向曹操身边席卷了过去。 如狂风卷地一样,铁骑轰鸣,万马奔腾,气势惊天动地,两股洪流不消片刻已经冲到了曹操队伍的身旁。 “放!” 陈削从背后拽出一条投枪,两侧的骑兵,几乎同一时间,都齐刷刷的亮出了投枪,映着烈日,众人手中的投枪,寒光闪烁,宛如一片夺命的幽林。 陈削怒吼一声,借助乌骓马的冲势,用力的将投枪掷了出去,不多时,义军的投降遮天蔽日的飞向了曹军的头顶上空。 下一刻,突围的曹兵,顿时人仰马翻,不少人直接被投枪洞穿了胸膛跌落马下,有的愣是钉死在了地上,只一轮投射,曹兵的伤亡就不下千余人。 曹操见势不妙,没等义军的骑兵冲到身前,急忙勒马掉头,绕道冲了回去。 曹操老谋深算,他自然明白,一旦被义军的骑兵咬住,再加上前面还有义军的步兵拦阻,可就麻烦了,所以,曹操见陈削的骑兵都被引了出来,当机立断,马上绕道回城。 为什么绕道,而不是直接掉头? 这就是曹操的高明之处,要是直接掉头的话,突围的队伍必然陷入混乱,而兜圈绕道,依旧还能保持队形齐整,即便陈削冲上来,曹兵也不至于被围困住。 在曹操引出陈削和庞德的同时,虎痴许褚也接到了冲锋的命令,庞统站在城墙上,城外的形势他一目了然,义军的骑兵,已经被关羽和曹操全都引开了,这个时候,正是许褚突围的最佳时机。 虽然说是三路同时突围,其实,从时间上,还是有先有后,只不过,间隔不长罢了。 先是关羽,接着是曹操,曹操出城以后,许褚这边才从北门突围。 见许褚统帅虎豹骑从北门杀将出来,徐庶吃了一惊,忍不住惊呼一声“不好,中计了!” 这个时候,再想将骑兵调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骑兵就像脱弦的利箭一样,射出去焉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一旦徐庶调派骑兵,骑兵必然陷入混乱当中。 何况,真要把骑兵调回来一些,万一曹操和关羽冲出重围又当如何呢? 徐庶轻叹了一声,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高顺。 现在,曹操和关羽的人马,都不用担心,关羽已经被义军给咬住了,曹操也往回撤兵了而徐庶身边,也没有骑兵可用,想挡住许褚的虎豹骑,眼下,只有高顺的陷阵营可堪一用。 徐庶看向高顺这边,随即欣慰的点了点头,几乎在许褚出城的一刹那,高顺已经带人从步兵身后赶了过去。 许褚跨马舞刀,目露凶光,气势逼人,杀气冲天,身后的虎豹骑,也是马蹄轰鸣,杀气腾腾。 五千人紧紧的跟随在许褚的身后,如一把利刃,直直的奔着挡在前面的黄巾步兵冲了过去,如狂风卷地一般。 虽然义军的包围圈为了利于骑兵包抄敌兵,极为开阔。 可是,虎豹骑的速度,却远超出众人的想象,虎豹骑乌压压的如一片乌云,速度飞快的奔袭而来。 守在北门外的义军,即便脚下的大地在不断的震颤,他们依旧用力的握紧手中的刀枪,最前排的盾牌手,更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甚至说,都做好了送死的准备。 骑兵优势明显,尤其是重装铁骑,何况,这些义军面对的还是独步天下的百战精锐-虎豹骑。 每一名虎豹骑的骑兵,都是从数万名曹兵的队伍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杀伐骁勇的百战精兵,他们弓马纯熟,本领超群,战力极为凶悍。 借助势如破竹的冲势,速度瞬间发挥到极致,迎着义军,如发疯的野兽一样,一头撞进了义军的营阵之中,甫一接触,顿时马仰人翻,虎豹骑不少战马一连撞倒了几面盾牌,这才翻滚在地上,而更多的则是义军被撞翻倒地,甚至被活活踩死。 前面的虎豹骑倒地,后面的速度不减,虽然义军极力阻拦,可是,依旧无法挡住虎豹骑的无敌冲势。 许褚怒瞪双眼,一边纵马冲锋,一边挥刀冲杀,那舍我其谁的霸气,令人胆寒,那无敌悍勇的雄姿,更是无人能挡。 身后的虎豹骑,也都齐刷刷的亮出了枪矛,锋刃闪耀,鲜血飞溅,义军的包围圈,不一会,就近乎崩溃,前面的纷纷倒地,后面的拼死向前补防,可是,虎豹骑一旦发起冲锋,根本势不可挡。 光是那如洪水猛兽般的冲势,不知多少义军没等跟曹兵交手,就被撞翻踩死在了马蹄之下。 义军不要命的拼命向这边冲来,一个又一个愣是用他们的身体挡在了虎豹骑的前面,可是即便这样,除了不住的有人倒地毙命,依旧没有挡住虎豹骑冲锋的势头。 义军的阻挡,在许褚眼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可是,当七百名陷阵营出现在许褚的面前,许褚终于脸上稍稍多了一丝凝重的神色!(。) 第六百七十四章,陷阵营vs虎豹骑 而北门外的义军,则是瞬间沸腾了起来,就连那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义军,看到高顺带人赶到,他们也用力的挥手拼尽最后的力气呐喊了起来。 即便是死,他们也能欣慰的闭上眼睛。 虽然虎豹骑是重甲骑兵,可是,陷阵营,却是如神话一般的存在,那是义军的传奇,多少次恶战苦战,陷阵营无往不利,不知挫败了多少敌军的精锐部队。 虎牢关一战,困住吕布,差点让吕布死在陷阵营的枪下,鞠义的先登死士,威震冀州,可是对上陷阵营,却近乎全军覆灭! 七百名陷阵健儿,悍然无畏,用力的握紧手中的长枪,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跟高顺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虽然人数不多,却一个个不动如松,逼人的气势,愣是如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样,横档在了虎豹骑的身前。 “陷阵无敌,陷阵无敌!” 高顺长枪高举,七百人齐声高喊,不一会,就连那些奋不顾身拦阻虎豹骑的义军,也都跟着拼命的响应了起来。 之所以从包围圈的身后赶过来支援,正是因为,陷阵营不是单兵作战,靠的不是个人的蛮勇,他们需要时间,需要摆开阵型,虽然虎豹骑优势明显,可是,陷阵营却还是想撼一撼虎豹骑的锋芒。 铁甲据敌! 虎豹骑不一会就冲到了阵前,高顺一声令下,狼牙枪当空狠狠劈落,两百面盾牌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地上,荡起一股猛烈的尘沙。 整个陷阵营,突然如龟甲一样,将阵型紧紧的缩在一起,但是,仔细一看,那泛着冷芒的盾牌缝隙之间,却突然亮出了数不清的枪头。 许褚等人轰的一声,速度不减,撞在了最前排的盾牌之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前排的盾牌手无法承受铁骑强悍的撞击力,有的倒地,有的当场毙命。 看似阵型突然大乱,可是,其他的盾牌手,不仅快速补位,那些藏身盾牌之后枪兵,也全都用力的刺出了手中的枪头,就连盾牌的下面,也猛的多出了许多雪亮的钩镰。 这还不算稀奇,整个陷阵营,就好像在不断倒退滑行的龟甲一样,顺着虎豹骑的撞击力,一边据敌,一边快步倒退,阵型始终保持不乱,并不像是且战且退要撤走,而是借力协力的在缓冲虎豹骑的冲势。 虎豹骑冲的太猛,如果陷阵营一动不动,就算彼此配合默契,也无法挡住骑兵的冲势。 但是,一旦向后急速缓冲,骑兵的力量,不断的被减弱,很快,冲势就会减慢,虽然陷阵营人数不多,但是,他们配合默契,浑然天成,不管剩下多少人,始终都是步调一致的整体。 如果换了别的部曲,未必会做出如此令人赞叹的表现,一旦退,阵型就会混乱,可是,陷阵营,即便在快步后撤,阵型依旧无懈可击。 在陷阵营正面抵挡虎豹骑的同时,其他义军也从两侧展开夹击,并不是陷阵营孤军奋战。 陷阵营的作用,就是要让虎豹骑的速度,彻底停下来,到时候,虎豹骑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陷阵营快步后撤,不断的有人倒地,地上顷刻间,已多了上百具血淋淋的死尸,而且,依旧在不住的递增着。 许褚眼冒血光,象鼻子大刀,上下翻飞,一连挑翻了十几面盾牌,可是,陷阵营的默契配合,也让虎豹骑付出了代价,最前头的几十匹战马,不是被挑翻,就是砍断马腿,前面战马倒地,也间接的帮助了陷阵营,毕竟,那么大的一匹战马,一旦翻倒在地上,必然能让身后的骑兵受到影响。 乍一看,虎豹骑就像一架速度狂飙的火车,而陷阵营,就像一块巨石,被‘撞’着不断的往后倒退。 可是,时间久了,虽然巨石在不断的消磨掉,可是,却始终无畏无惧的挡在前面,虽然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连番挑翻上百匹虎豹骑的战马之后,虎豹骑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而两侧的义军,也展开了反击,虎豹骑虽然是骑兵,可一旦速度慢下来,优势大减,再想发起冲锋,已经变得极为困难。 这个例子,再简单不过,毕竟,战马需要助跑,一旦周围都是敌兵,连助跑的空间都没有,根本跑不起来,如果一匹马还勉强可以的话,几千匹战马扎堆在一起,根本不可能继续冲锋,除非,能把前面的阻碍彻底清除。 “嘶…” 当虎豹骑被义军包围之后,徐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禁不住感慨道“普天之下,能挡住虎豹骑的,怕是也只有高顺的陷阵营了。” 骑兵速度彻底放缓,高顺冷冷一笑,狼牙枪再次高高举起,这一次,他亲自带队展开了反击。 “噗噗噗。” 骑兵的眼前,突然飞来了不少沙包,不少盾牌手愣是抓起地上的沙土甩手扬了出去,前头的骑兵刚一愣神,钩镰兵已从地上将镰刀飞快的扫了过来,而那些枪兵,也从同伴的身上踩着跳了起来。 刀盾兵居中,镰刀兵攻击骑兵的马腿,枪兵攻击对方的骑兵,上中下三路,同时出手,誓死不让任何一个虎豹骑从这里冲出去。 包围圈越来越紧,许褚怒吼连连,又怒又急,彻底杀红了眼,光是那惊雷般的吼叫声,就如炸雷一般。 可是想要冲出重围,必须将陷阵营彻底消灭,否则,哪怕剩下一百名陷阵营,高顺也不会将路让开。 高顺杀红了眼,许褚也战意狂飙,就算被义军包围住,许褚也不在乎,拼命带人往前冲杀,陷阵营也是枪影闪烁,刀盾狂舞,半空中更是不住的有马腿飞了起来。 两拨人互不相让,伤亡人数急速蹿升,当曹操回到城中,迈步登上高楼之后,他愣住了,倒不是担心许褚,而是,许褚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五千名虎豹骑,已经伤亡大半,不过,也即将冲破义军的拦阻,即便陈削赶去支援,许褚也能顺利突围。 许褚这边,虽然代价比较大,可曹操还算放心,可是来到东城墙,再看关羽这边,曹操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第六百七十五章,来不及了 曹操吃了一惊,只见关羽等人早已跟义军缠斗在一起,而且,关羽距离城门已经跑出很远的一大段距离。 他已经带人冲进了义军的方阵之中,就算想要派人支援,怕是时间也来不及,何况,陈削已经带领骑兵赶去支援。 义军层层阻拦,不断堵截,关羽的身边,兵将已经所剩无几,而且,曹兵队伍也被义军分割成了数段。 曹操急的捶胸顿足,急忙将庞统找来“士元,眼下该当如何是好?是不是马上派人接应云长。” 对关羽,曹操极为看重,他不想折了如此一员猛将,可是,理智来讲,曹操也知道,关羽凶多吉少。 因为关羽的身边,光义军的骑兵,就不下三万人,前中后,层层围堵,早已把关羽给困死了,冒然派兵接应,不仅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也未必能把关羽接回来。 庞统看了陷入重围的关羽一眼,关羽的身旁,兵卒已经剩下不到两千人,即便派人出城,也于事无补。 庞统摇了摇头“主公,如果冒然派兵,我军必然伤亡惨重,许褚刚刚杀出重围,在城外跟义军野战,正中陈削的下怀,继续派兵支援,实属不智啊!” 庞统并不会感情用事,关羽陷入重围,是他咎由自取,就算能救出他,曹兵至少要搭上两万人的代价。 义军的骑兵,优势过于明显,庞统是为了顾全大局。 襄阳城的损失越小,接下来才能配合荀彧和夏侯惇重挫义军,如果伤亡过大的话,到时候,即便许褚搬来了荀彧和夏侯惇,曹兵的优势也会被削弱很多。 曹操急的直跺脚,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关羽的身边,伤亡再次增添了数百人,关羽就像身处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要被义军的人潮给吞噬掉,救?未必来得及! 加上关羽依旧在拼命的向前冲杀,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义军的步兵节节退后,义军的骑兵不断的向前掩杀,包围圈飞速缩小的同时,关羽也距离襄阳城越来越远。 因为,自始至终,关羽都没有停止突围的念头,他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疑兵,换了别人,见势不妙,早就掉头回城了。 可是,关羽却依旧催马如飞的向前冲着。 孙策的骑兵,早已经跟关羽身后的骑兵厮杀在了一起,孙策策马狂奔,手中霸王枪上下翻飞,彻底杀红了眼。 关羽的骑兵,本来不过才五千人,陷入重围之后,将士们军心大乱,气势低落,根本挡不住孙策的疯狂掩杀。 孙策策马如飞,所过之处,掀起漫天的血雨腥风,一路势如破竹,距离关羽越来越近,狗蛋陈削也都在步步蚕食曹兵的残余力量,孙策咬牙怒吼,直奔冲在最前头的关羽杀了过去。 曹操没有及时出兵,稍微犹豫的一刹那,徐庶令旗一挥,义军再次蜂涌不断的向关羽包抄,此消彼长,关羽形势越发不利,没过多久,就被彻底困死了,前进的冲势一旦停止,关羽再想冲出重围,势必登天还难。 “关云长,你纳命来,孙策来也!” 孙策怒吼一声,策马杀到了关羽的身前,两旁的义军,自觉的给两人让出一个稍微开阔的空地。 曹操和庞统,站在城楼上,急的也是无可奈何,这个时候,派兵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关羽的身边,将士们已经没有几个,光是围困他的义军,少说也不下三万人,义军只需一拥而上,关羽哪里还有命在? 关羽一刀荡开孙策的霸王枪,飞快的往四周扫了一眼,愣是没有找到一个身穿曹兵盔甲的兵卒。 可即便这样,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关羽依旧凤目微阖,傲气凌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和慌乱。 光是这份坦然面对生死的气度,就让人肃然起敬。 孙策打马如飞,长枪狂舞,连番冲杀,关羽的身上,已经负了伤,而孙策斗志高昂,战意旺盛,如猛虎出笼,眼冒凶光,枪急马快,出手极为凶悍。 陈削勒住丝缰,很想过去劝说孙策,却被及时赶到的徐庶给摆手拦住了。 孙策无时无刻,不想杀了关羽,好替父亲报仇。 且不说孙坚是不是真的死在关羽的刀下,如果阻止孙策报仇,孙策必然心生不满,这些年孙策是怎么熬过来的,所有义军将士心里都清楚,不让他报仇,孙策必然寒心,兴许真的会急出病来也说不定。 而关羽,徐庶了解他的为人,陈削收服他的可能性很小。 曹操待他情谊深重,关羽又重情重义,能转投曹操,已经很难得了,再让关羽归降义军,谈何容易? 两人的激斗,如火星撞地球一样,异常火爆,孙策枪挂风声,霸王枪舞的飞快,攻势一波又一波,如暴风骤雨一样,毫不停息。 每一招,每一枪,都直奔关羽的周身要害,反观关羽,即便身上带伤,也不落下风,沉着稳重,刀法精湛,漫天寒光闪过,青龙刀裹着呼啸的疾风,势如奔雷,每一刀,都石破天惊,威力令人震撼。 刀锋呼啸,锐啸连连,似乎要将天地,都要劈成两半。 人在斗,马在斗,青龙刀和霸王枪,两大绝世神兵,不住的碰撞在一起,卷起漫天的尘沙,引得周围的气流,发出瘆人的龙吟虎啸之声,就连两匹战马,也恢恢咆哮,气势丝毫不辍。 孙策怒瞪双眼,战意狂燃,心中涌动着滔天的恨意,枪法大开大合,拼命的往关羽身上招呼。 关羽屏气凝神,气势卓然,如武学宗师一样,虽处危境,却始终如巍峨的高山一样,镇定自若,面沉似水,心境出奇的超然。 噗嗤… 经过几十个回合的酣斗,孙策逮住机会,一枪刺穿了关羽的右腿,可是,枪头没能抽出,关羽反手一刀,刀锋如电,速度快的只留下一道残影。 森冷的刀光骤然在孙策身前闪过了,下一刻,孙策的胸前,已经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刀伤。 孙策吭都没吭一声,即便身上血流如注,却没有半点慌乱和惧怕,抽回长枪,没等战马调头,孙策突然从马背上纵身如猛虎下山一样扑向了关羽。(。) 第六百七十六章,曹军杀到 关羽猝不及防,直接被孙策从马背上撞到了地上。 关羽刚一落地,孙策的拳头就砸在关羽的额头上,两人扭打了一阵,关羽好不容易将孙策挣脱开,孙策飞身摇枪,如猎豹般再次扑向关羽,关羽也不顾狼狈,挥刀迎了上去。 连番一阵恶斗,围堵在周围的义军将士们,一个个瞪大双眼,握紧手中的兵刃,愣是不知如何是好。 火爆的拼斗,没过多久,就分出了胜负,因为,两人都放弃了防卫,你刺我一枪,我砍你一刀,谁都想早点把对方干掉,谁也不愿浪费时间。 关羽自知无法突围,索性临死前,拉上孙策给自己垫背,而孙策,这些年的隐忍,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怨气,杀关羽,就是他活着的信念,所以,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因为关羽之前负了伤,连番突围,又耗费了过多的体力,最终,还是孙策勉强胜出,而关羽,也被孙策一枪刺穿了胸口,两人的战斗,终于宣告结束了! 陈削忙分开人群冲了过去,关羽奄奄一息,还残留了一丝微弱的气息。 看了陈削一眼,关羽嘴角微微挤出一丝笑容“陈削,这些年,我最无法面对的就是你,哈哈…现在,终于不用继续再愧疚下去了,翼德比我幸运,连我都羡慕他,为了他,你居然肯付出那么多。” 从一开始,关羽就欣赏陈削,可是,他却被身上的‘义’字给束缚住了,一次又一次纠结,可他最后还是留在了刘备的身边,其实,真心善待百姓的关羽,心里很想追随陈削。 可是阴差阳错,最后追随陈削的竟然是一直看不起普通百姓的张飞。 而对张飞,陈削甚至为了他,甘愿放弃了让刘备身败名裂的机会。 一生被情义所困,即便投了曹操,关羽也无时无刻不想念刘备和张飞,现在刘备死了,张飞也死了,他早已生无可恋了。 陈削望着关羽,久久沉默无语,过了一会,眼瞅着关羽就要不行了,陈削忙将手伸了过去,关羽也用力站直了身子,握住了陈削的手“陈少帅…我相信,这天下的百姓,早晚会如愿的!” 虽然没有明说,可关羽的意思很清楚,关羽相信,最终,陈削会平定这个乱世。 一大战神!关羽关云长,终于,于公元206年9月,壮烈阵亡在襄阳城前。 而小霸王孙策,伤的也不轻,光是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的刀伤,就让人不忍直视。 陈削急忙让人送孙策回营急救,而关羽的尸体,他也让人送往了冀州,陈削再三叮嘱,务必把关羽跟张飞的尸体葬在一起。 曹操长叹一声,悲痛落泪,在庞统等人的劝说下,也回了城,刚一进府,曹操突然头痛欲裂,再次犯了头风症。 这一次,没有派人接应关羽,曹操的心里也是万分自责,但是,庞统说的对,关羽救出的希望不大,与其付出巨大的代价,不如留着有生力量日后重挫义军。 孙策回到营中,经过一番抢救,虽然勉强救了回来,可是,情况并不乐观。 对此孙策毫不在意,转过天来,忽然有人来报,说江东有故友来访,孙策愣了一下,直到见到乔装改扮的周瑜,孙策顿时激动的喜极而泣,兄弟两人抱在一起,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哭罢多时,孙策忙派人守在帐外,不准任何人靠近自己的营寨,周瑜愣了一下,随即欣慰的笑了“伯符,原来,你的心,一直还在江东啊。” 孙策止住悲声,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点头道“江东如今处境危险,我孙策,能做的不多,但是,我依旧不想看到父亲打下的基业白白葬送掉。” 周瑜用力的点点头“听说你受了伤,我特意来探望,另外,我带了两万名江东兵刚刚渡过了长江,待会我想见一下陈削。” 孙策忙摆手劝住了周瑜“公瑾,万万不可!” 周瑜不解,忙看向孙策,孙策苦笑了一声,随即皱起了眉头“即便公瑾不出手,曹操依旧回天无力,你若插手,曹操必然落败,陈削境内还有精兵二十余万,他一定会趁机扫灭曹操,到那时,江东,处境将会更加凶险。江东势弱,公瑾,你觉得陈削会给江东喘息的机会吗?” “伯符,这么说,你并没有真正的归降陈削?” 周瑜何等睿智,一下子就从孙策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 孙策摇了摇头“我归顺陈削,这不假,但是,但我的心,却还在江东,这次央求陈削出兵荆州,也是为了解江东燃眉之急,但是,日后江东要想恢复元气,还要多多仰仗公瑾费心啊。” 对孙权,孙策只字不提,但是,他所做的,却可以看的出来,依旧是在帮孙权,即便这个弟弟差点杀了他,孙策也不希望看到江东落在陈削的手里。 他可以为陈削战死在沙场上,但是,绝不希望,陈削夺了孙坚打下来的基业。 周瑜听从了孙策的建议,没有去见陈削,这个时候,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陈削赢定了。 可是,等了几日之后,贾诩终于沉不住气了,找到陈削,贾诩自愿请命赶往长江渡口,跟甘宁汇合。 贾诩担心,许褚突围,会引来夏侯惇的人马,陈削想了想,便答应了贾诩的请求,其实,这个时候,不论是徐庶,还是陈削,都没把夏侯惇放在眼里,就算夏侯惇出兵,甘宁的大军也能从后面夹击夏侯惇。 可是,一连等了几日,夏侯惇并没有任何的动静,陈削虽然没有放松戒备,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从背后突然杀来的,不仅是夏侯惇,还有荀彧曹休带来的六万人马。 曹兵突然大军杀到,义军虽有防备,可曹兵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又是趁夜突袭,义军无可避免,顿时遭遇了重大的危机。 曹休带人从东面杀来,许褚从西面杀来,夏侯兰从北面杀来,夏侯惇从南面杀来,十一万曹军,只一露面,就把义军彻底的围困住了。 “马上放火,烧毁所有义军的粮草和营寨,不要放走一个义军!” 荀彧骑在马上,见义军四面被困,急忙让传令兵四处送信,务必第一时间,烧毁义军的营寨和辎重,如此一来,义军必然更加慌乱,到时候,义军战力锐减,正好配合曹操将他们全部歼灭!(。) 第六百七十七章,两军对峙 “报,少帅大事不好,曹兵四面合围,人数不下十余万,我军已经全面被困,东面的高顺将军已将快抵挡不住了。” “报,西面的庞德将军也伤亡惨重,营寨之中已经被曹兵点起了大火。” “报,启禀少帅,北面的孙策将军…” 陈削的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伸手抓住那个报信的斥候的肩膀追问道“伯符怎么了?” “少帅,孙策将军重伤未愈,陷入重围,不幸战死!” “啊…” 陈削整个人如遭雷击,孙策刚刚杀了关羽,想不到,竟然死在了曹兵的刀枪之下。 帐外杀声震天,不住的有火光蹿上夜空,陈削急忙冲出帅帐,只是飞快的往周围扫了一眼,陈削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急忙下令“马上传我命令,所有人火速向我这边集结!” 既然曹兵大军汹汹而来,关键时候,绝不能将兵力分散开,陈削的命令刚刚传出,十几个斥候已经飞身上马如利箭般冲了出去。 “少帅有令,所有义军马上向帅帐集结。” 斥候们策马高喊,陷入重围中的义军,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下马上风卷云动的向陈削所在的位置快速集结。 如此一来,义军快速集结,曹兵也顺势向前快速合围,包围圈越来越小,当曹操领兵杀出襄阳之后,过不多时,义军已经被曹兵死死的围困了起来。 原本黑色的夜空,因为曹兵四处纵火,不少人还亮起了火把,密密麻麻的火把,瞬间交织在一起,如一条条蜿蜒盘旋的火龙一样,都向义军张开了嗜血的獠牙。 曹兵步步向前推进,近二十万大军,里应外和,前后夹击,虽然曹兵没有发起冲锋的攻势,惊人的压迫感,让义军头顶上空的气氛,都变得紧张窒息了起来。 义军阵型不乱,看似扎堆聚集在一起,可足足近十万大军,气势也是丝毫不弱。 许褚,夏侯惇,于禁,李进,夏侯衡,夏侯尚等人全都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自从陈削出兵以来,曹军不仅放弃了江东,也是节节败退,形势一日不如一日,曹丕被伏,江夏失陷,襄阳被困,还有贾诩带人血洗了樊城上百家世家豪门. 几乎每天都有噩耗传到曹操的耳朵里,急的曹操鬓发眼瞅着越来越白,脸上的愁容,也是日益堆积,头风症也是越来越严重,整个曹军上下,无疑是雪上加霜,士气空前的低落。 可是今夜,每一个曹兵,都挺直了胸膛,因为,风水轮流转,现在惊魂丧胆的该是陈削这边了。 陈削身边,说的十万,其实最多还剩下八万人,光曹兵连夜突袭,伤亡就不下万余人,即便义军有防备,也没料到,今夜曹兵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而曹操身边,兵力也不是21万,实际上是18万。 光是之前关羽突围,带出的一万名曹兵,就全军覆灭了,不过,即便这样,曹操的兵力也是陈削的两倍之多,而且,曹兵还是前后夹击,处于绝对的上风。 荀彧带人四处纵火,义军营寨,没过多久就全都燃起了大伙,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被烧的不仅仅只有营寨帐篷,还有不少辎重粮草,可是,陈削却没有丝毫的理会,直接舍弃辎重和营寨,而是在第一时间,将兵力全部集结在一起。 “陈削,不知现在,你可有话要对我讲?” 忽然,曹兵队伍自觉的让开一条通道,曹操在一众兵将的簇拥下,策马从曹兵队伍中闪出,这一刻,曹操红光满面,神色格外的畅快,比六月天喝了蜜水还要快慰。 曹操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抓着丝缰,跨骑爪黄飞电,身穿大红征袍,锦袍随风飘摆,曹操神色傲然,那细小的眼眸中,闪烁着灼灼的猎猎豪情,曹操相信,今夜过后,荆州之围,将彻底解除 就算舍弃兖州,只要能重挫陈削,让义军元气大伤,对曹操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并没有奢望能除掉陈削,毕竟,陈削的身边,足足有八万精兵,这些人冒死突围,曹兵未必挡得住。 “呵呵,孟德,你还真是只老狐狸,这一次,你的确胜我一筹,但是,现在,说什么还太早,胜负未分,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 曹操大军来袭,陈削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他没有料到荀彧曹休会来,但是,对夏侯惇却有防备,夏侯惇出现在这里,甘宁必然不会置之不理,更何况,贾诩已经跟甘宁汇合了。 这个时候,陈削的心里,没有太过慌乱,荀彧带兵撤出兖州,这么大的动静,相信,早晚袁绍和赵云都能识破,至少,自己也要拖上一时片刻,先拿过兖州再说,至于荆州,形势不利,大不了,舍车保帅,反正赔本的买卖,陈削是不会做的。 荀彧不一会,骑马就来到了曹操的身旁“主公,良机稍纵即逝,切不可犹豫。” 荀彧担心时间拖久了,一旦义军增派援兵,形势可就不利于曹兵了。 曹操点点头,苍啷啷,伸手探到腰间,猛的拽出了倚天宝剑,曹操高高举起宝剑,映着蹿腾的烈烈火焰,那把倚天宝剑,寒光闪烁,冷气逼人。 这把剑,自从曹操征讨黄巾以来,上面不知沾满了多少敌人的鲜血,许褚曹休等人都将目光看先了曹操,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待曹操一声令下。 陈削也不输给曹操,在曹操举剑的同时,陈削手中的大刀,也闪烁了森冷的寒光,刀头怒指苍穹,陈削挺直了胸膛,扫了眼左右,振臂高呼道“三军儿郎们,今夜,曹兵势大,让我等陷入包夹之中,但是,我义军男儿,皆是不畏生死的热血儿郎,今夜,我与你们,同生共死,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犯我儿郎,死亦何惧!” 陈削的话音刚落,高顺等人也全都举起了刀枪,振臂狂呼起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犯我儿郎,死亦何惧!” 八万名义军,齐声高喊,气势惊天动地,声浪震彻寰宇,夜风呼啸,火光冲天,八万义军,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那不畏生死,坦然赴死的豪情,不仅让天地变色,也让对面的曹家兵将无不感到震撼!(。) 第六百七十八章,血战不休 陈削和曹操,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将手中的兵刃从高空向下劈落,倚天剑刚一落下,虎痴许褚已经催马风驰电掣的奔着义军营阵杀了过去,许褚一动,其他曹军将士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高顺高喊一声“保护少帅和军师,儿郎们,随我迎敌。” 话音刚落,高顺也带人冲了上去,庞德狗蛋等人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每一个人都绷紧了身子,义军齐声高喊,杀气漫天,如汹涌的洪流一样,全军上前快速推进,后面的义军,也第一时间亮出了刀盾防备曹军从后面追杀。 见自己被人挡在人群之中,陈削心中感动归感动,可还是破口骂了一声“都给我闪开,拿我陈削当什么了,将士们不惜命,我陈削,岂是怕死之辈。” 说着,陈削一瞪眼,挤开身前的护卫,打马扬鞭也冲了上去,即便这样,依然有不少义军自愿的护拥在陈削的周围。 陈削不仅仅是三军之主,也是整个北方所有百姓心目中的擎天玉柱,他的生命,远比任何人都要金贵,为了保护陈削,将士们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 曹军和义军,双方刚一接触,就如同火星撞地球一样,随着山呼海啸般喊杀声,大地一阵剧烈的震颤,好像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一样。 两军的将士,重重的撞击在一起,一时间,星火四射,铿锵有力的盔甲上,映照出耀眼的寒光,密密麻麻的人潮,瞬间咬合厮杀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刀兵撞击声,如天崩地裂一般,震荡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也让双方的将士们,身上的血液,瞬间变得沸腾了起来。 曹兵悍勇,且人多势众,义军也是不惧生死,每一个人都嗷嗷的狂叫着,如发疯的野兽一样。 高顺庞德等人一上来,就全都亮出了看家的本领,双方的厮杀,一点试探的意味的都没有,刚一接触,就变成了生死搏杀的白刃战。 双方互不相让,将在斗,兵在斗,人在寒,马在叫,处处都是最惨烈的厮杀。 你捅我一枪,我给你一刀,这种场面,处处皆是,最为寻常不过,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杀红了眼,陈削也瞪大了双眼,将手中的大刀舞的飞快,刀锋呼啸,血光迸溅,一个曹兵刚冲到陈削的近前,陈削手腕一番,噗嗤…一刀劈落,刀锋刚刚闪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随即飞向了半空。 “噗嗤…” 十几个枪兵随后冲到陈削的近前,陈削刚刚砍倒一个曹兵,斜刺里两杆长枪左右同时刺向陈削的肋下,陈削急忙侧身闪躲,忽然正前方闪出一抹寒光,不知是谁偷偷的冲陈削放了一箭,陈削来不及躲闪,可是,却有一名义军突然跳了起来,愣是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射来的弩箭。 陈削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将士已经气绝而亡,不过,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容,替陈削挡箭,他心甘情愿。 “杀。” 陈削咬牙怒吼一声,再次挥刀向前杀去,他知道,这个时候,来不及多想,对将士们最好的回应,就是砍下更多曹兵的脑袋。 “当啷啷!” 庞德一刀劈在了曹休手中的枪杆上,只一个回合,就把曹休的兵刃给磕飞了,庞德身强力壮,天生神力,光是那粗壮的手臂,就比寻常人粗出一倍,曹休惊叫了一声,刚要勒马退后,却发现,身后到处都是自己人,只能进,不能退,就算想要躲闪,也没有施展的空间。 眼看庞德再次举起了大刀,曹休一咬牙,弯腰抓起一个曹兵,砸向庞德,噗嗤……庞德一刀劈落,那个飞来的曹兵,身子登时分成了两半,到死,他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劈手从一个曹兵手里夺过一把大刀,曹休再次杀向庞德,庞德血灌瞳仁,不屑的冷笑一声,催马舞刀,雁翎刀华愣愣,在空中闪过一阵刺眼的寒光,一个力劈华山,恶狠狠的劈在了曹休的刀刃上。 当啷…依旧没有丝毫的悬念,曹休根本挡不住庞德,不仅虎口被震裂,手中的兵刃也掉在了地上。 “受死吧!” 庞德狂叫一声,手腕一翻,滴血的刀锋飞快的划过曹休的胸口,曹休急忙一个后仰,可即便这样,胸前的护心镜,也被庞德给劈成了两半。 几个曹兵冲过来想掩护曹休,庞德怪叫一声“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手中的大刀,陡然加快,嘁哩喀喳,不消片刻,地上已经多了十几具血淋淋的死尸。 鲜血溅的庞德身上到处都是,血染征袍,腥气冲霄,庞统呲牙咧嘴,如一头嗜血的凶兽,战狂燃,气势逼人,眼看曹休就要被庞德一刀劈死,忽然,庞德的耳边响起一阵炸雷般的怒吼“文烈休要惊慌,许褚来也。” 许褚就像一架飞速狂冲的人肉收割机一样,一路策马舞刀,连番劈倒十几个义军,眼看曹休性命堪危,许褚用刀尖挑起一个义军狠狠的砸向了庞德,庞德急忙让过那名义军,说时迟,那时快,许褚霎时间,已经来到了庞德的身前,不愧是虎痴,愣是从义军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冲了过来。 不论是谁,都无法挡住杀红眼的许褚,光是许褚手中的那口大刀,只一会的功夫,杀敌战将,就不下上百人之多。 庞德对上许褚,两人谁也不服谁,不一会,就杀在了一起。 曹操站在曹兵的身后,举目观瞧,心疼的要命,虽然义军伤亡也很大,可是曹兵,虽然占据绝对的优势,可是,光是倒下的曹兵,就跟风吹麦浪一样,一片一片,无休无止,伤亡人数,就跟坐火箭一样,直线狂飙,不到半个时辰,曹兵死伤就不下两万人。 襄阳城外火光冲天,曹军和义军死死的缠斗在一起,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甘宁,甘宁虽然统帅的是水军,可是,却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光是在襄阳附近,就派出了不下十几名斥候。 斥候们见曹兵大军围攻,急忙策马扬鞭,将消息飞报给甘宁。 当然,甘宁得到消息,陈削这边,早已经跟曹兵杀在了一起。(。) 第六百七十九章,贾诩又要玩水? “什么?曹休和荀彧也带兵来了?” 甘宁瞪着铜陵大的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盯着报信的斥候,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那斥候吓的一哆嗦,连忙点头道“将军,少帅身陷重围,请将军火速带兵支援。” 形势紧迫,来不及半点耽搁,甘宁急忙扭头看向贾诩,出奇的,贾诩依旧镇定自若,并没有慌了手脚,甘宁忙问道“先生,少帅身陷重围,必须马上派人接应,你看…” 甘宁想把四万水军全都带过去,当然,里面并不都是水性精通的水军,之前甘宁带了五万大军,实打实的水军只有三万,其余的两万,不过是为了震慑江东和曹操充数用的。 又跟张辽打了一仗,还曾出兵协助过陈登,所以,水军还剩下两万人,步兵一万多人。 贾诩摇了摇头“甘将军不要惊慌,少帅身边尚有八万义军,就算曹兵两倍于我军,眼下形势也没那么糟糕,这样吧,给我留下一万水军,其余的你带走。” “嗯?” 甘宁愣了一下,一共不到四万,自己都带走还嫌不够,贾诩倒好,居然非要留下一万。 甘宁再三追问,贾诩只是笑而不语,并冲他催促道“你不必管我,还是马上去接应少帅吧。” 甘宁只好答应,贾诩这些文人,动不动就‘装神弄鬼’,凡事都不会直接讲明,别说甘宁觉得贾诩是在故意吊人胃口,陈削也不知一次从贾诩这里‘吃瘪’。 后来陈削总结出一点,大概越是有本事的谋士,越是跟贾诩一样,神神秘秘,总是故意吊人胃口。 实际上,贾诩更多的是出于谨慎,他不想节外生枝,免得被人提早识破。 甘宁马上将身边的兵将都集结在一起,给贾诩留了一万,剩下的他全部带走,眼看就要出发了,见张辽也来了,不仅骑了战马,还披挂好的盔甲,远远一看,当真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张辽头戴雁翎盔,身穿锁子连环甲,内衬皂罗袍,跨马提刀,英姿挺拔,别有一番大将的风范。 甘宁愣了一下,其实,他没想带上张辽,毕竟,张辽刚刚转投义军,这么快就让他跟旧主对决,甘宁心里还真过意不去,可是张辽,却执意请命“兴霸,如今义军有那,少帅正陷入重围之中,我张文远,既然已经归顺义军,岂能坐视不理,不必多劝,文远,心意已决。” 张辽绝不会感情用事,其实甘宁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就算现在不让张辽去跟曹兵交手,那么日后呢,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张辽立场分明,磊落豁达,他行事从不拖泥带水,现在虽然陈削还没封他任何的军职,但是,他已然是义军的一员了,别人都在拼命,让他在一旁瞧热闹,那对张辽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也罢,既然文远执意前往襄阳,甘宁这厢先替我家少帅向文远道声谢。” 说着,甘宁在马上冲张辽拱了拱手,随即转过身来,从鞍韂上抄起斩鲨刀,大刀在手,甘宁的神色顿时变得冷峻了许多。 “兄弟们,少帅有难,这一次,不用我多说,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出少帅。” “救出少帅……救出少帅。” 锦帆军齐声回应,一个个就跟点燃的爆竹一样,怒瞪着双眼,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枪,一股惊天的杀气,冲锦帆军众人身上瞬间散发了出去,逼人的杀气,直冲斗云,让人无不为之忌惮。 甘宁点了点头,刀头向前一指,一马当先直奔襄阳飞奔而去,众人紧随其后,也都铆足了力气追了上去,骑马的打马如飞,步行的也玩命的将双腿快速奔跑了起来,甘宁张辽一路策马狂奔,众人风驰电掣,路上没有片刻的耽搁,每个人的心里,愤怒之余,也在暗暗将心悬了起来,他们可不想贾诩那么沉得住气。 就算陈削身边有不少兵将,可是,毕竟陷入重围,混战之中,谁也难保不会有个闪失。 事有一万,万里有一,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甘宁和张辽带人走了,剩下的兵将,全都扭到看向贾诩,此刻大家的心中,多少都有些抱怨,陈削被困,谁都想去救援,可这些人,却有劲使不上,愣是被贾诩给留了下来。 锦帆副统领展硕忍不住来到贾诩的身边,“先生,那我们呢?” 展硕心说,总不能在这干瞪眼吧。 贾诩捻髯一笑“展硕,带人准备好工具,随我赶往襄江!” “啊?” 展硕猛的一惊,一听说让带上工具,还要去襄江,展硕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军中老兵告诉他的昔日的虎牢关的几次大战。 虎牢关,跟义军的渊源很深,陈削不仅在这里讨伐过董卓,也曾七渡汜水,上演了一处决堤水淹七军的好戏,而贾诩,也曾在这里,将马超玩弄于股掌之间,更用一场惊天的洪流,让吕布都跟着倒了大霉。 展硕的心里,顿时兴奋了起来,可是,随即,他的心,又凉了半截,“先生,可是少帅他们现在都在襄阳城外,这万一…” “只管去做,休要啰嗦,我自有安排。” 展硕无奈,只好让人带上家伙随着贾诩赶往了襄江。 决襄江之水,这个计策被庞统提到过,可惜,曹操并没有采纳,但是,贾诩,却不会有太过的顾虑,他一向,精于此道,眼下曹操聚兵十八万,这一战不用想,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法更改陈削惨败的下场,贾诩可不想让曹操太过得意。 贾诩带人赶往襄江,半路途中,贾诩一连派出了二十名斥候,并再三叮嘱这些斥候“襄阳城外,任何动静,都要及时报于我知。” 斥候们领命纷纷策马赶往襄阳,他们的任务,不敢看到什么,都不会插手,只会及时的将消息回来告诉给贾诩. 即便义军死伤再惨烈,斥候,也仅仅只是斥候,他们就像是贾诩的眼睛一样,只能看,不能做,对贾诩来说,这就足够了。 至于义军的惨败,贾诩已经料到了。 ps:又来,一点新意都没有,朋友们,古代不是火,就是水,并没有太多新奇的打法,诸葛亮,陆逊,庞统,这些人不也是不是用火就是用水吗?(。) 第六百八十章,早有准备 当甘宁赶到之后,陈削的身边,已经不足两万人,而曹操这边,依旧气势如虹,兵力不下十余万,义军战力也不弱,为什么会死伤这么惨烈? 原因很简单,义军四面被困,陷入重围,就连之前优势明显的骑兵,也丧失了冲锋的优势。 没有足够的空间发起冲锋,骑兵如深陷泥泞的沼泽之中,周围的空间,被曹兵挤压的一丝不剩。 骑兵的优势,荡然无存,加上拖的时间久了,一直没有冲出重围,不少义军逐渐变得急躁了起来。 反观曹兵,则始终占据绝对的上风,打顺风仗,他们气势如虹,斗志越发昂扬,曹兵攻守有序,步步紧逼,在曹操荀彧等人的指挥调度之下,他们打的游刃有余,优势越发明显。 两军交战,虽然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说法,但是,那是在双方兵力相当的局面下才会产生的结果,而曹兵,兵力是义军的两倍多,优势极大,又是四面同时围困,处于绝对的上风。 义军一开始,气势丝毫不输给曹兵,可是久战之下,众人心中渐渐变得急躁起来,并不是说他们贪生怕死,急躁之下,战力必然锐减,而伤亡不断加剧之后,义军跟曹兵的差距,也会越拉越大。 毕竟,双方的伤亡比例,不是一比一,也许一开始是这样,但是,时间长了,甚至会变成一比二或者一比三。 见甘宁领兵杀来,曹操早有准备,马上分兵包抄,甘宁身边不过才两万多人,在许褚夏侯惇的包抄之下,眼瞅着,也要陷入了包夹之中。 曹操手捻长髯,心中豪情涌动,说不出的痛快,甚至要忍不住赋诗一首,好助助气氛。 甘宁急于接应陈削,却没有防备,曹操早有准备,见夏侯惇和许褚从两侧包抄过来,甘宁也顾不上了,径直策马舞刀,直奔陈削那边杀去。 张辽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倒没有责怪甘宁,眼下这个局面,换做是谁,也会跟甘宁一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先把陈削等人救出重围,谁还能保持绝对的理智呢? 见张辽在人群中出现,曹操吃了一惊,脑袋随即嗡了一声,头疼的厉害,过了一会,曹操顿足捶胸,连连叹气“哎…真想不到,文远竟然改投了陈削,当真可惜,如此一员猛将,竟然背我而去!” 荀彧忙劝道“主公勿忧,观眼下之形势,即便甘宁张辽来了,怕也是于事无补。” 曹操点点头“但愿如此,这样的话,老夫,方能安心。” 突然脑海中想起之前陈削在两军阵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孟德不死,我心难安。” 曹操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失去张辽的颓丧之气,也顿时一扫而空,眼下陈削叫天不应,喊地不灵,他当日的一番狂言,还真是可笑之极。 曹操再三下令,务必不要留情,虽然曹操的兵卒,多数是被强制征召来来到,但是,眼下,曹操占据上风,这些兵卒是在打顺风仗,自然越打越凶,越打气势越盛。 如果掉过头来,是曹兵被困,就不见得这些兵卒还能替曹操往死里卖命了。 “保护少帅!” 狗蛋带着虎狩营寸步不离,紧紧的护拥在陈削的身后。 一开始,他还能向前冲杀,可是现在,狗蛋却半步都不敢离开,因为,义军伤亡惨重,形势越发不利,陈削的安危,比什么都要重要。 不仅仅虎狩营死守在陈削的身边,就连几乎被打残的陷阵营,也拼死掩护在陈削的身前,曹兵如汹涌奔腾的洪水一样,一波又一波,不住的冲上前来,刀柄闪耀,鲜血飞溅。 东西南北,四面都是杀声震天,密密麻麻的曹兵,人山人海,前赴后继,蜂拥而至,狗蛋高顺等人,手中的兵刃,不停的挥舞着,没有丝毫的时间让他们犹豫或者休息,想喘口气,根本不可能。 轰… 在曹休的组织下,上百名曹兵手里拿着盾牌齐齐的冲着狗蛋这边杀来,双方刚一接触,不下十几个虎狩营的兄弟,被盾牌后面的枪兵飞快的夺走了生命。 盾牌据敌,枪兵在后,曹兵也有精通战阵之人,曹休策马指挥,盾牌手拼命的向前推进,只要有人倒下,后面的马上递补上去,虎狩营的伤亡越发惨重,本来就所剩无几,撑了没多久,就全都悲壮的惨死在了曹兵的刀枪之下。 “杀啊…” 曹休大吼一声,盾牌手拼命的向前碾压,而陈削等人的身前,夏侯兰夏侯尚夏侯衡也领兵死死的阻挡义军冲锋的势头。 甘宁带人一路势如破竹,可是身后,却被夏侯惇的人马给围拢了起来,而虎痴许褚,则带人从前面包抄,压根不想让甘宁和陈削碰头。 “老子是甘宁甘兴霸,我看谁敢挡我?” 甘宁不屑的大吼一声,策马直奔许褚杀了过去,刀疯狂舞,甘宁一路策马狂奔,不知劈倒了多少曹兵,那滴血的斩鲨刀,上面的血迹,红的都瘆人。 咔嚓… 一个曹兵刚刚举枪刺向甘宁,甘宁抬手就是一刀,刀锋急闪,顷刻间,没有丝毫的悬念,直接将那枪兵的枪杆劈为了两半,那个枪兵稍一愣神的功夫,甘宁策马冲到了近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刀挂风声,呼的一声,锋利的刀刃直接从那曹兵的脖子上切豆腐般划了过去。 刀光闪,血光现,甘宁如入无人之境,功夫不大,就来到了许褚的马前,二话没说,举刀就劈。 许褚神勇,甘宁也是一员万人难敌的虎将,两人都是使刀的好手,你来我往,如两头发疯的猛兽一样,激烈的撕斗在了一起。 马踏銮铃,尘土飞扬,刀芒闪烁,劲风呼啸,锐利的刀锋,不住的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甘宁眼珠子一眨不眨,精湛的虎眸中,杀机涌动,怒火汹汹,身上的血气,早已彻底沸腾了起来。 甘宁猛,许褚也毫不逊色,一连斗了几十回合,两人愣是不分高下,谁也讨不到便宜!(。) 第六百八十一章,狗蛋阵亡 其实,甘宁比许褚,本领稍稍差了一些。 但是,因为许褚一直在领军激战当中,而甘宁刚来不久,看似两人平分秋色,实则,甘宁占了‘以逸待劳’的便宜,当然,两人的差距,就算公平对决,也不明显。 激烈的厮杀不断升级,陈削身边的兵将越来越少,大有被曹兵吞没之势。 狗蛋浑身是血,拼死挡在陈削身后,胸前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多了四五道刀伤,伤口触目惊心,鲜血直流。 可是,这一切,狗蛋都毫不在意,他的眼珠子瞪的溜圆,死死的盯着不但冲上来的曹兵,手中的长枪,机型似的挥舞着,从来没有停息过,不论是疼痛,还是疲累,这些狗蛋早已麻木了。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挡住曹兵,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曹兵伤到削哥一根寒毛。 曹休一摆手,数百名曹兵再次挥舞着刀盾冲了上来,狗蛋如野狼一样,血灌瞳仁,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带人迎了上去,众人且战且退,拼命的挥舞着刀枪,十几个盾牌手齐刷刷的冲到狗蛋的身前,轰的一声,盾牌齐刷刷的挡在了狗蛋的身前,狗蛋钢牙一咬,枪挂风声,枪头笔直的挑起一面盾牌,随即双臂一用力,大喝一声“给我滚开。” 那个盾牌手不仅手中的盾牌被挑飞,胸前也登时多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狗蛋狠狠的冲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拦腰横扫,枪头恶狠狠的砸出,激荡出一阵耀眼的火星,。 众人奋力据敌,好不容易击退曹兵的一波猛攻,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另一波曹兵已经逼近到了近前。 就算想要喘口气,都没有时间,连番血战,狗蛋手中的枪杆只觉得越来越沉,动作稍慢,胸前便被一个曹兵刺穿了胸口,狗蛋一咬牙,不顾身上的伤痛,照着偷袭自己的曹兵狠狠的抽了一枪,滴血的枪杆裹着呼啸的劲风,狠狠的抽在那曹兵的脖子上,后果可想而知,下一刻,那个曹兵的脑袋顿时死鱼似的耷拉了下来。 曹兵人山人海,密密麻麻,不断的向前重来,即便有人倒下,根本没有丝毫的影响,没过多久,十几名枪兵再次冲到狗蛋的近前,狗蛋一连挑杀了六个,可还是被两个枪兵再次洞穿了心口。 狗蛋怒瞪着双眼,还想继续出手,可是,他的动作,已经太慢了,曹兵一拥而上,一连十几条长枪,全都扎在了他的身上,只一瞬间,狗蛋就被钉死在了地上。 “狗蛋…” 听到身后兵将们的喊声,陈削和高顺全都回头望向这边,狗蛋一动不动,直挺挺的立在原地。 他的身上,像刺猬一样,扎了十几条长枪,人早已经死透了。 这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狗蛋,还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就跟在陈削的身边,到现在,人已经三十了,可是,到死,狗蛋却连个女人都没碰过。 狗蛋一心一意,没有丝毫怨言的一直追随着陈削,从孩子,到少年,再到青年,又到成年,他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陈削。 陈削痛彻心扉,像疯了一样,直接掉头向身后杀来,所有人全都愣了,徐庶忙劝阻陈削,就连高顺也挺身挡在了陈削的身前“陈削,狗蛋已经死了,你还要做什么,难道你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老子要跟曹操拼了,兄弟们,杀啊,谁要是能宰了曹贼,我陈削给他封侯拜将。” “嘭…” 高顺突然冲到陈削的身后,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的砸了一下,陈削的脑袋嗡的一下,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是时候,能阻止的陈削的,只有高顺,谁敢直接喊陈削的名字?谁敢对陈削动粗?谁敢破口大骂陈削? 除了高顺,谁都不敢,高顺冷冷的瞪着陈削“人已经死了,死了,你听清楚了吗,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上杀出重围,否则,狗蛋死也不会原谅你。” 说着,高顺冲身边的兵将怒喝道“你们,还不马上保护少帅离开。” “陷阵营的兄弟,随我来。” “高顺,你想做什么?” 陈削被骂醒了,担心的冲高顺喊道,高顺没有回头,直接带人扑向了曹休“狗蛋死了,我这当姐夫的,至少要带上他的尸体。” 高顺的身边,兵将不多,陷阵营已经死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见曹休身边的兵将,不吓上万人,陈削一咬牙,愣是不管不顾的冲着高顺冲了过去。 大家阻拦不住,只好拼死抢夺狗蛋的尸体,孙策死了,陈削没有太难过,即便他很欣赏孙策,孙策还是他的大舅哥,可是,狗蛋和高顺,在陈削眼里,却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家人。 死了一个狗蛋,他悲痛万分,当然不希望再把高顺给搭上。 徐庶不知的咬牙叹气,可是,他根本阻止不了,就算陈削做事不理智,徐庶也拦不住,如此一来,陈削的身边,死伤再次加剧。 不过,甘宁挡住了许褚,张辽却趁机带人杀了过来,夏侯尚刚要挥枪阻止张辽,张辽催马来到近前,也不搭话,.冷峻的虎眸中猛然泛出一丝冰冷的杀机。 偃月刀裹着劲风如闪电般骤然劈下,夏侯尚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一瞬间,整个人都被张辽那逼人的杀气给吓的呆愣住了。 刀锋过处,人头滚落,张辽策马舞刀,看也没看夏侯尚一眼,直奔夏侯霸冲了过去,夏侯霸催马冲到张辽的近前,战不三合,也被张辽劈落马下。 哪怕是刚刚转投了义军,张辽对曹军,下手也没有丝毫的留情,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换了别人,可能还需要时间,甚至不敢面对旧主,张辽却不会。 当张辽带人冲到陈削的身前,陈削的身边,只剩下寥寥五千多人,一战下来,足足死伤了七万多人,来不及叙谈,张辽保护着陈削,高顺也顺利的抢回了狗蛋的尸体,众人一起向外冲杀,曹兵虽然依旧死追不放,却也挡不住甘宁和张辽等人的奋力冲杀。 眼瞅着这边陈削就要冲出重围,曹操拼命的催促曹家兵将继续围堵陈削,而贾诩派来的斥候,则打马如飞,急忙将消息送往襄江贾诩那里。(。) 第六百八十二章,刘璋被杀 “杀啊,冲啊!” 曹操将身边所有的兵将几乎都抽调了出去,恨不能把陈削给杀死在襄阳城外。 可是,当身边的兵将几乎都冲出之后,曹操的身后,却突然诡异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别说曹操,身边的荀彧庞统等人也都愣住了。 “是谁的兵马?” 曹操大吃一惊,急忙拢目观瞧,借助四处燃起的冲天大火,曹操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旗号。 最前头的旗杆上,旗帆招展,袖带飞扬,上面一个斗大的周字,顿时吸引住了曹操的目光。 曹操心中暗惊,忍不住惊呼道“难不成是江东周瑜来了?” 来的正是周瑜,一点也不假,周瑜为什么要来?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孙策阵亡的消息? 并不是这样,孙策今夜刚死不久,周瑜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到消息,但是,陈削和曹操的激战,周瑜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 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因为,不论是周瑜,还是孙策,都认为陈削稳操胜券,可是,周瑜万万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会舍弃兖州,突然扭转了局势。 之前周瑜出兵的时候,曾跟孙权提到过,江东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不是曹操赢,而是陈削胜,要是曹操赢了,又或者陈削死了,对江东都万万不利。 所以,周瑜的身边,即便只有寥寥两万名兵将,得知陈削陷入重围后,他愣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领兵杀来了。 不得不说,周瑜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曹操为了困住陈削,身边的兵将几乎都派了出去,他做梦也没想到,周瑜会从他的身后突然包抄了过来。 “主公,主公…” 荀彧忙扭头看向曹操,荀彧劝道“主公,快离开这里。” 江东兵气势如虹,来势汹汹,荀彧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怕曹操万一有个闪失。 可是曹操却处之泰然,镇定自若,一点也不慌乱。 因为曹操明白,自己是三军之主,一旦主帅惊慌失措,乱了方寸,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整个曹兵必然全都乱套。 令旗手都在曹操身边,虽然许褚等人都在围堵陈削,可是,所有人,都在时刻的关注着这边的命令。 如果曹操带人跑了,令旗手也必然跟着逃跑,失去指挥的曹兵,立马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虽然曹操身边人不多,却是三军将士的定海神针,是数万名兵将的‘指挥大脑’,令行禁止的道理谁都懂,主帅跑了,旗手也跑了,这仗还能打吗? 曹操不慌不忙,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倚天宝剑,随即转身冲身后吩咐道“马上调许褚过来!” 眼瞅着周瑜就要杀到眼前,曹操的这份镇定自若的气度,顿时让众人慌乱的心神都安定了不少。 荀彧急忙派人传令给许褚,关键时候,曹操做出了最理智的决断。 而在许褚接应之前,曹操这些人,任务相当艰巨,他们要死死的挡住江东兵,绝不能一溜烟的撒腿乱跑。 曹操早已年过半百,好久没有亲自上阵杀敌了,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出手。 曹操镇定泰然,身边的兵将,虽然不多,却也都有了主心骨,全都自觉的护拥在了曹操的身旁。 周瑜策马持剑,带着太史慈等人打马如飞,在夜空下卷起漫天的尘沙,铁蹄轰鸣,杀声震天,不一会,就杀到了近前。 周瑜飞快的在曹操身边扫了一眼,嘴边微微泛出一丝冷笑,扭头冲太史慈吩咐道“子义,速速取下曹贼和刘璋的首级。” “得令!” 太史慈轰然应诺,当先策马舞枪冲向了曹操所在的土坡,胯下烈风四蹄如飞,恢恢咆哮,带着太史慈,如脱弦的利箭一样,卷起一阵尘沙,不多时,太史慈已经冲上了土坡。 曹操身边的弓箭手,急忙弯弓搭箭,纷纷射向太史慈,太史慈不屑的冷笑着,陡然将手中长枪舞的飞快,射来的雕翎,叮叮当当,无一例外,都被太史慈轻易击飞。 那些弓箭手,刚刚攒射了两波,太史慈的战马,速度不减,转眼之间,已经杀到了他们的近前。 接下来,即便太史慈孤身一人,曹兵也压力骤增,众人拼死阻拦,却也挡不住太史慈向前冲杀的势头。 枪声闪过,鲜血飞溅,太史慈出手飞快,如疾风骤雨一般,在曹兵人群中策马如飞,枪急马快,如入无人之境,当身后的江东兵冲上来之后,太史慈已经杀向了刘璋。 刘璋这会,早就吓傻了,曹操也懊悔不跌,急忙命人保护刘璋,本来这一次,曹操带出刘璋,是想让他好好看一看陈削是如何遭遇惨败的,也让刘璋见识一下自己力挽狂澜的实力。 可是,现在,刘璋却成了太史慈要击杀的目标,不管是谁,都挡不住太史慈,曹兵本来就人不多,太史慈又是一员勇冠三军的战将,许褚还没等赶到,太史慈就冲到了刘璋的身旁。 冷冷一笑,太史慈直接催马来到了刘璋的身后,梨花枪响起一阵急促的破空声,枪影闪过,刘璋的后心,也顿时多出了一道血淋淋的窟窿,枪头去势不停,直接从刘璋的胸前钻了出来。 那滴血的枪头,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妖异的寒光,太史慈单手用力,手臂上青筋暴涨,猛的将刘璋挑飞了在半空当中,然后冲四周不屑的狂笑道“刘璋已死,刘璋已死,曹贼休走,你也给我纳命来。” 说着,太史慈一甩手,刘璋的死尸嗖的一声,直接砸向了曹操,曹操急忙弯腰闪过,扑通一声,刘璋的死尸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溅起一股尘沙。 曹操转身看向刘璋,确认刘璋真的气了,他又气又恨,自己苦心多年,一直死死的把刘璋这枚棋子握在手心里,可是现在,刘璋却死了,曹操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从今往后,刘循将彻底脱离他的掌控,曹操的命令,刘循可以直接当耳旁风了。 这对曹操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削听到太史慈的喊声,也是精神一振“将士们,看到了吗,刘璋已经死了,从今往后,这个天下,就是我们义军的了,苍天已死,黄天当地,杀啊!”(。) 第六百六十三章,曹操命悬一线 曹操起初还算镇定,见太史慈奔自己杀来,曹操也吓坏了,他催马就走,生怕被太史慈追上,一边跑,曹操一边催促身边的兵将“快给我挡住他。” 匆匆回头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太史慈风驰电掣,越追越近,吓的曹操都冒了冷汗。 曹操不是刚才挺镇定的吗? 这也得分时候,江东兵没有冲上土坡时,曹操自然心里不担心,可是,光一个太史慈,一眨眼的功夫就杀了上百名曹家兵将,连刘璋都给挑死了,一把年纪的曹操,他自问自己根本挡不住太史慈,除了逃命,他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曹操打马如飞,胯下爪黄飞电不愧是万中无一的宝马良驹,四蹄迈开,速度风驰电掣,耳旁风声呼啸,一溜烟的功夫曹操就跟太史慈拉开了距离。 可是,这里不仅仅一个太史慈,周瑜也带人包抄了上来,曹操不论往哪个方向跑,到处都是江东兵。 江东兵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困住曹操这条大鱼,他们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江东一连被曹操领兵打了整整六年,差点让曹操把江东都给占了,这些周瑜带来的兵将,本来就对曹操恨之入骨,见曹操身边兵将不多,全都杀红了眼,曹操刚向东边冲来,上百名弓箭手急忙拉紧弓弦瞄准了曹操。 嗖嗖嗖。! 不知是谁带头放了第一箭,众人紧跟其后,纷纷射向曹操,箭如飞蝗,铺天盖地的射向曹操,曹操吓的浑身一激灵,急忙挥舞着倚天剑拼命抵挡,虽然挡住了不少雕翎,可还是有一支冷箭射中了曹操。 噗嗤…… 一时躲闪不及,曹操胸口中了一箭,身子连晃了几下,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曹丕大吼一声,刚冲过来,本想保护曹操,江东兵的弓箭手第二波冷箭又射了过来,曹丕惊叫一声,吓出了一身冷汗,好悬没撇下曹操自己逃走。 借助弓箭手的拦阻,很快上百名江东兵就冲到了曹操的身前,曹操一咬牙,挥舞着倚天剑杀向了江东兵。 叮叮当当,随着一阵猛烈的兵刃撞击声,这些江东兵惊讶的发现,他们手中的兵刃,根本挡不住曹操。 曹操手里拿的倚天剑乃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轻而易举就砍断了这些人手中的兵刃,剑刃闪过,鲜血彪溅,虽然上了年纪,头发也全都白了,可是曹操,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对付太史慈他不行,但是,对着这些虾兵蟹将,曹操还是绰绰有余。 虽然曹操不落下风,可江东兵毕竟人多势众,.何况,围住曹操,这些兵卒士气空前高涨,谁都想杀了曹操立下盖世奇功,一个倒下,马上就会补上一个,一群倒下,立刻就会再冲上来一群,因为这些兵将的阻挡,太史慈很快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而此刻,许褚也带人从身后赶来了,见曹操陷入重围,形势万分紧急,许褚打马如飞,急的他头上直冒冷汗,手中的大刀,刀背不住的拍打在战马的后跨上,恨不能让战马飞起来一下子就冲到曹操的身边。 “太史慈,休要逞狂,许褚许仲康来也!” 许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吼了一声,就像半悬空打了记惊雷一样,声如洪钟,震的这些江东兵的耳膜嗡嗡直向,可是,太史慈连看都没许褚一眼,就算许褚此刻挡在他的马前,太史慈也不惧怕。 许褚拼命的从后面冲上来,太史慈也是催马如飞,战马裹着呼啸的劲风,直直的冲向了曹操,上百名曹兵死死的护在曹操的身后,太史慈来到近前,不屑的冷笑一声,梨花枪陡然刺出,一个曹兵顿时胸前多了一道血淋淋的窟窿。 飞快的抽出梨花枪,太史慈眼中爆射出两道凌冽的寒光,长枪陡然加快,马速不减,顷刻间,一阵绚丽的寒光飞速的在人群中闪过,枪声过处,曹兵顿时人仰马翻,不下数十人翻倒在血泊中。 太史慈出手迅猛,杀气惊人,手中的这杆枪,无人能挡,曹兵虽然人多,却根本不是太史慈的对手,杀开一条血路,太史慈的战马一声咆哮,直奔曹操冲了过去。 来到曹操身后,太史慈拧枪就刺,一股惊人的寒意瞬间笼罩住了曹操,曹操浑身一阵发凉,就好像自己被死神给盯上一样。 背后一股冷风骤然袭来,曹操急忙趴在了马背上,滴血地方梨花枪擦着曹操背后的盔甲直直的刺了过去,吓出曹操一身冷汗。 来不及回头,曹操将倚天剑狠狠的刺向了马的屁股,胯下的战马,疼的嘶吼了一声,猛的窜了出去,速度比之前明显快了不少,就算前面有人挡路,也被曹操的战马一连给撞倒了十几个。 见曹操窜了出去,太史慈从背后摘下一条短戟,照着曹操的后背掷了过去。 短戟飞出,如飞旋的陀螺一样,在空中闪出一阵刺眼的寒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曹操砸去,曹操躲闪不及,噗的一声,被短戟结结实实的砸在后背上,疼的曹操嗷嗷直叫。 曹操的身子连晃了几下,差点从马背上载落下来,曹操就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嗡直响,头沉的厉害,根本坐立不稳。 可是,即便仅剩下一丝残存的神志,曹操也知道,自己绝不能掉落马下,否则,一旦被太史慈追上,自己焉有命在! 曹丕早就吓的跑没影了,刚刚他还守在曹操的身边,眼看太史慈就要杀到近前,曹丕第一时间,就掉头溜走了。 他知道太史慈的目标是曹操,自己跟在父亲身边,很容易遭到殃及。 现在所有的江东兵将的目标,都是曹操,曹丕虽然很想保护父亲,可是,还是吓的撇下曹操独自溜走了。 毕竟,他也不想死! 人性都是自私的,生于帝王家,诸侯家的子弟,更是如此。 曹***死的抱紧爪黄飞电的脖子,什么他也顾不上了,只希望早点冲出江东兵的重围。 命运就是如此的会捉弄人,陈削正在拼命突围,曹操本来是悠闲的不得了,现在,他也是拼死突围,甚至,比陈削的处境,还惨! 江东兵不住的向曹操身边聚拢,杀敌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众人自然不需要任何的鼓动,冲劲那叫一个足!(。) 第六百八十四章,曹兵乱成一团 幸好曹操骑的爪黄飞电是一等一的宝马良驹,加上屁股上被刺了一剑,战马四蹄飞腾,跑的飞快,这匹宝马颇有灵性,哪里人少,就往那跑,总算是在许褚赶到之前,保住了曹操的一条老命。 曹操所在的土坡乱成一团,受益最大的就是陈削。 在甘宁和张辽等人的拼死保护下,陈削总算顺利的杀出了重围,刚出重围,一个义军的斥候就冲到了陈削的近前“少帅,这里危险,请你务必速速离开。” 陈削没等问明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斥候急忙冲到近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陈削吃了一惊,什么也没想,急忙下令“全军听令,马上撤离襄阳!” 时间根本来不及了,陈削做梦也没想到,贾诩,居然带人去了襄江,而且,自己这边刚刚突围,那边就已经掘开了堤坝。 而且,甚至从时间上来看,贾诩的行动,远比陈削要早上许多。 也就是说,陈削还没有彻底冲出重围的时候,襄江的堤坝,就已经被掘开了! 这就是贾诩的行事作风,要么不做,一旦做什么,出手绝不会手软,而且,对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不论是曹操,还是周瑜,都对陈削的举动没有丝毫的怀疑。 既然突围了,当然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陈削本想派人知会周瑜一声,却被徐庶给劝住了。 刚冲出了四五里,远远的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如万道惊雷轰落云霄一样,就连众人脚下的地面,也在剧烈的震颤着。 身后的曹兵,一个也没有追来! 十余万曹兵全都滞留在了襄阳城外,确切的说,还没等洪水冲到襄阳,这些人已经全都乱套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曹操被江东兵给困住了,那些令旗手也全都乱了套,命令无法下达,这些曹兵得不到命令,自然不知所错! 周瑜带人包围了曹操,虽然没有顺利的杀掉曹操,但是,却让十余万曹兵的指挥部彻底崩溃。 令旗手四散奔逃,非死即伤,就连曹操也好悬没被太史慈给杀死,哪里还要时间去给将士们下达什么命令,所有人都四处乱跑乱撞,要不是许褚及时赶来,这些‘大佬们’怕是一个也活不了。 就算从死神手中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可曹操伤的太重,也没时间理会别的,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地动山摇,如山崩地裂一样,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不多时,远处天际边,一股白茫茫的水带,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当看到洪水之时,其实,已经晚了! 虽然襄阳城外火光冲天,被照的亮如白昼,可是,没有人会留意远处的动静,当洪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的时候,死神也便距离他们不远了。 周瑜当机立断,急忙带人撤离。 而曹兵本来就乱成一团,曹操又受了重伤,直到洪水逼近到眼前,将士们也没接到曹操的命令。 因为,曹操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许褚来不及多想,急忙带上曹操往远处跑去了。 剩下的庞统荀彧等人,想要传令撤兵,因为曹兵大都拥挤在一起,想要及时从这里撤走,根本来不及,将士们太过混乱,你争我抢,自相踩踏,谁也不给谁让路,场面极为混乱。 何况,这些兵将,本来就是被强制征召来的,打顺风仗的时候,他们一往无前,士气高涨。 可是,一旦处于险境之时,所有的命令,没有人会听从,他们不会理会别人的死活,只想着自己逃命,可,越是这样,形势越是慌乱,场面乱糟糟的跟一团乱麻一样。 可是,洪水无情,瞬息即到,洪水根本不会因为曹兵没有做好撤退的准备就饶过他们。 洪水奔腾,势不可挡,眼下荆州正值汛期,这一点,庞统早就提到过,现在正好被贾诩利用了这一点。 这次的洪水,史无前例,来势汹汹,没过多久,就冲到了曹兵的眼前,就连及时撤离的江东兵,也有不少人被洪水卷走,可想而知,曹兵的下场,必将是惨不忍睹。 拥挤在一起的十余万曹兵曹将,瞬间被洪水所吞没,襄阳城外,不一会,就变成了一片汪洋,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奔腾肆虐的洪流,径直倒灌进了襄阳城中。 襄阳城中多是世家望族,这里有数不清的权贵豪绅,不仅金银财宝数不胜数,也有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随便挑出一户人家,几乎都是荆襄有名的望族,城外的曹兵都来不及逃走,这些没有出城的人,下场,自然不用多想。 陈削打马如飞,带人一连撤出二三十里,这才勒住了丝缰,陈削回头扫了一眼,就算加上甘宁带来的两万多人,此刻,剩下也不足两万,这一战,不仅是完败,而且是惨败。 “元直,那周瑜也是来接应我们的,为何不派人通禀他们?”喘了口气,陈削扭头望向徐庶。 徐庶没等说话,高顺便迈步来到了陈削的马前。 狠狠的瞪了陈削一眼,高顺冷声道“周瑜不是来接应我们的,看似是,实则却藏了私心,其实,周瑜的人马,早就已经过了长江,可是,他一直按兵不动,也没见他来营中跟你见面商量过什么,不是吗?” 甘宁点了点头“高顺说的不错,我的斥候,早就发现他们的踪迹了,起初我也纳闷,为什么周瑜一直领兵屯扎在江边,始终没有任何的举动。” 徐庶点头笑了“江东拖我们的福,不仅免于被曹贼所灭的下场,也几乎将失去的领地都收了回来,这次,让他们给我们断后,也是他们应尽的义务,当时的情形,别说来不及,就算来得及,也不应该告知周瑜,因为,他们终究是他们,跟我们始终不是一路的!” 不论是徐庶,还是高顺甘宁,都看到了这一点,其实,大家都猜对了。 之前孙策活着的时候,也还劝过周瑜,周瑜是江东人,孙策的心,也在江东,他们虽然不希望曹操赢,却也不会真心来帮陈削。 高顺现在真想揍陈削一顿,因为,陈削的心,还不够狠,还不够果断。(。) 第六百八十五章,曹操之死 许褚背着曹操打马如飞,对于身后那些曹家兵将的死活,许褚已经顾不上了,耳旁风声呼啸,许褚策马如飞,恨不能马上逃离襄阳. 曹操已然受了重伤,要是再困在洪水之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边拼命的抽打着胯下的战马,许褚一边回头观望,可是,一连跑出四五里路,曹操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可把许褚给吓坏,急忙寻了个土坡勒住了丝缰,背着曹操翻身下了马。 见曹操双眼紧闭,脸色白的吓人,许褚急的眼圈都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许多“主公,主公,主公…” 他将曹操平放在地上,轻轻的摇晃着曹操的肩头. 许褚心急如焚,见曹操迟迟没有醒来,许褚彻底的吓懵了,望着曹操身上插着的那支滴血的冷箭,许褚恨的咬牙切齿,还有甘宁也在曹操的背上砸了一戟,要是曹操真有个闪失,许褚发誓,一定要把甘宁撕成碎片。 又过了一会,曹操总算是缓醒了过来,许褚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跟曹操之间,关系可不一般,自从典韦死了之后,许褚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曹操身旁,曹操对许褚也是非常器重,一直视其为自己的心腹,对许褚,甚至比对曹植曹丕都要亲近。 “仲康,你哭了,哈哈…咳咳咳…” 曹操刚笑了两声,示意许褚不必担心自己,可是,曹操的身上,猛然扯到箭伤,也疼的他眉头直皱,禁不住咳嗽了起来。 许褚急忙扶住曹操,刚想劝慰,曹操猛的一张嘴,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原本苍白的脸色,这一刻,如一张白纸一样,变得更加吓人。 “主公,主公…” 许褚心乱如麻,他生性耿直,平时极为木讷,碰到这种事,根本没个主意。 听到远处有喊叫声传来,依稀也能看到有火把的亮光,似乎有曹兵在找寻曹操和许褚。 许褚忙站起身来“主公,你且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接应一下他们。” “仲康!” 许褚刚要离开,却被曹操给喊住了。 许褚一愣,怔怔的望向曹操,曹操强打着精神从地上站了起来,冲许褚一招手“你过来,我有要事相托。” “主公,你可别吓我啊。”许褚吓了一跳,生怕曹操要交代后事。 曹操摇了摇头,突然笑了“仲康,我曹孟德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你不必担心,我好的很,这一次,万万没有想到,自以为稳操胜券,想不到,笑到最后的竟然会是陈削。” 轻轻的叹了口气,曹操有些不甘,不用想,他也能猜到曹兵这会一定死伤惨重,近十万大军,突遭洪水袭击,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此战过后,陈削和周瑜,一定不会放过老夫,他们必然趁我军崩溃之际再次追杀,襄阳不能继续再呆了,接下来,我军必然要撤离襄阳,陈削和周瑜,极有可能中途偷袭,这样,正好老夫受了重伤,仲康,接下来,你把我的吩咐告知士元。” 虽然这里只要曹操和许褚,但是,曹操还是机警的往周围扫了一眼,确认并无异状,曹操将身子贴在许褚的耳边轻声叮嘱了几句,听完之后,许褚傻眼了“主公,你要炸死?” 曹操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箭伤,爽朗的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不炸死,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你只管照做吧,切记,此事,只能告知士元,就连曹植和曹丕都不要告诉,这一次,我不仅要引诱陈削周瑜,也该是时候,试探一下我的两个儿子了。” 曹操一向足智多谋,凡事都想的极为周到,这一次,虽然自己侥幸死里逃生。 但是,岁月不饶人,就算这次不受伤,曹操的头疯症也是日益严重,刘璋现在又死了,他不得不考虑自己死后的事情。 是立曹植?还是立曹丕?都必须尽早做出抉择,否则,自己百年之后,他可不想让荆州乱成一团。 “仲康,照做吧,老夫也真的该好好歇息一下了。” 曹操忽然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刚刚一会的功夫,似乎用光了全身所有的气力,这一次,曹操终于闭上了眼睛,即便明知道曹操是假死,可还是把许褚吓了一跳。 许褚当即跪倒在曹操的身边,放声痛哭了起来,许褚嗓门极大,心里又是真的心疼曹操,就算是假死,许褚哭的也比真的还真,就连躺在地上的曹操,眼角都感动的流出了一滴老泪! 这么多年,许褚一直寸步不离,对曹操忠心耿耿,虽然许褚木讷,没有任何的心计,看上去甚至还有几分呆傻,可是,在曹操的心目中,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许褚。 虽然许褚武勇过人,可是曹操身边不缺勇冠三军的大将,曹操能把自己的生死完全托付给许褚,这本身就是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 陆陆续续有曹兵赶来,不一会,曹丕也来到了眼前,听到许褚的哭声,曹丕大吃了一惊,不知为何,悲痛之余,他的心中,竟然还夹杂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欣喜。 曹丕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冲上了土坡,见曹操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浑身是血,脸色白的吓人,曹丕来不及多想,急忙冲了上去,当即扑在曹操的身边放声哭喊了起来。 从洪水中逃出的曹兵曹将越来越多,很快,这里就聚集了不少人,曹操去世的消息也瞬间在众人身边传开了,十万大军,最终聚拢在一起,不过寥寥四万五千人,光是一场滔天的洪水,就让曹兵损失了近六万名兵将。 庞统赶来以后,静静的站在一旁,庞统拖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曹操,他跟别人不同,别人来了不是哭就是喊,谁也不会怀疑曹操是假死,可唯独庞统,小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许褚哭罢多时,见到庞统,急忙起身将庞统拉到一旁,谁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庞统回来之后,眼圈也红了,看起来,好像刚刚哭过了。 (。) 第六百八十六章,高顺拔剑 “将士们,现在主公已经去了,眼下我等尚未脱离险境,切不可怠慢,要是被陈削和周瑜的斥候发现,他们必然乘势杀来,必须做好防备,这样,我们马上赶往长沙,夏侯惇,许褚,于禁听令!” 庞统雷厉风行,这里属他最有发言权,对于庞统的命令,众人自然不会违拗。 庞统让夏侯惇等人领兵做好准备,其他人保护着曹操火速赶往长沙,虽然众人非常谨慎,但是,庞统却还是故意让人放出了风声。 ……………… 陈削这边,兵将们都聚拢在一起,徐庶也派出斥候打探曹兵的消息,看似众人是在修整,其实,也是在等待襄阳那边的消息。 一旦曹兵损失惨重,就算陈削身边人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偷袭曹操。 如果没有这场洪水,陈削的兵马,指定不会继续逗留在荆州,早已赶往兖州了,可是,现在众人似乎又看到了机会。 对于贾诩的手段,就连徐庶都自愧不如,无论是谋略,还是对时机的把握,贾诩都让徐庶心悦臣服。 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消息,唯独高顺和陈削,独自孤零零的待在一旁的山坡上。 两人的身前,直挺挺的躺着狗蛋的尸体,陈削的嗓子,早已经哭哑了,他痛恨自己,现在,陈削懊悔不跌,这一刻,陈削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自己彻底的变了,变的冷漠无情,变的自以为是,变的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狗蛋,削哥对不起你,不知多少次,削哥向你保证过,要给你封侯拜将,要给你娶个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做老婆,可是,削哥食言了,这些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忠心耿耿,寸步不离,没有丝毫的奢求,一心一意,心里只想着削哥,可是我呢,我真他娘的该死,我竟然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应当,我竟然觉得自己心里应该牵挂着那些兵将,还有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可是,我最亲的人,离我最近的人,我却一直都没有留意。” 陈削捶胸顿足,万分自责,愣是跪倒在狗蛋的身前,忏悔起来。 不仅仅是对狗蛋如此,对高顺,对身边的女人,陈削这一刻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了,自己何曾真心关心过他们。 自己真的变了,虽然看似高大上,是在为百姓着想,可是,连最亲的人自己都忽视了,自己还算什么。 高顺静静的站在一旁,他始终沉默不语,陈削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陈削的改变,高顺知道,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是自己。 以前的陈削,他不是这样的,别人的死活,他不会理会,当初一起逃难的时候,对狗蛋,对虎妞,还有对自己,陈削不惜拿命来保护,为了一口吃的,他不知多少次,跟别人拼个你死我活。 那时的陈削,有血有肉,重情重义,也正因为这样,高顺才选择跟随陈削,即便陈削啥都不懂,他也愿意跟在他的身后。 见陈削哭的越来越凶,不住的在自己身上捶打着,高顺猛的一把将陈削从地上拉了起来,高顺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陈削“你不喜欢这样,你想回到以前是吧?苍啷啷…” 说着,高顺猛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扑通一声,躬身跪倒在了陈削的面前,双手恭恭敬敬的将宝剑举了起来“那就用这把剑,现在就杀了我。” “高顺…你…” 陈削愣住了,两眼怔怔的望着高顺。 “是我让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杀了我,你可以再回到原来那个样子,反正,到时候我也看不到了。” 陈削摇了摇头,身子忙向后退了几步,他怎么可能拿剑杀了高顺呢。 见陈削犹豫,高顺摇了摇头“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当义军统帅,可是,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你就不可能再回头了,狗蛋死了,你心痛,那么走到今天,我们死的人还少吗?狗蛋没什么不同,别人能死,为何他就不能,换作是我,说不定,也会死的,陈削,你觉得自己冷漠无情,可我问你,你能顾念这些东西吗?你是义军之主,是天下百姓心目中的主心骨,你要是只顾自己的兄弟,只顾自己的亲人,那这些兵将,这些百姓,你能对得起他们吗?你不是你,个人私情,对你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从一开始,我就让你一步一步的抛弃了这些,不这样,动不动就感情用事,你还能成就霸业吗?黄天当立还有希望吗?天下的百姓,还能指望你吗?” “你现在不杀我,那就别让我瞧不起你,狗蛋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哭也没用,人应该往前看,路应该往前走,就算你再悲伤,也于事无补。” 陈削只是个普通人,可是,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正如高顺所说,不管怎么样,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走。 陈削不恨高顺,更不可能杀了高顺,可是,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从那个有情有义的土豹子,变成了现在冷血无情不顾别人死活的义军之主,这真的不是陈削想要的。 “我想冷静一下,这样吧,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我带狗蛋回家!” 不知多少年了,陈削已经很久没有任性过一回了,这一次,他不想去理会别的,狗蛋尸骨未寒,他要送狗蛋回家,至于荆州,就算能拿下来,难道要把狗蛋的尸体晾在这里吗? 至少也要让他姐姐虎妞看上他一眼吧。 陈削执意离开,谁都劝说不住,高顺徐庶也没办法,只好让张辽带人护送陈削回魏郡。 别人的尸骨,可以埋在任何的地方,狗蛋,他家里还有一个姐姐,那也是陈削的亲人,他不能自私的把狗蛋随便埋在荆州。 这一次,陈削并不理智,甚至让人失望,高顺的心痛,不比陈削少多少,那毕竟是他的亲小舅子,可是,高顺却是一名合格的沙场战将,个人的感情,他只会深深的埋在心底。 可是,这一次,陈削的不理智,却让陈削逃过了曹操的伏击!(。) 第六百八十七章,当浮一大白 从襄阳撤离,一连几日赶路,虽然曹操都在躺着,就像真的死了一样,可是,周围的一切,虽然看不到,他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两个儿子曹丕和曹植,表现截然不同,一开始的时候,曹丕哭的最凶,曹植则是六神无主,彻底吓坏了,甚至都不如曹丕哭的凶,哭的情真意切,哭的稀里哗啦! 可是,当确认曹操真的‘死了’以后,曹植整日趴在曹操的身边,哭的死去活来,就算身边的兵将不停的说劝,曹植也是日渐憔悴,几次生生的哭昏了过去。 而曹丕则很少再来曹操跟前探望,曹丕经常跟军中的兵将们在一起,不停的跟曹操的帐下文武商议着,一会带人巡查,一会带人戒备,大有将一切重任都挑在肩头的架势。 曹植的哭声,让曹操几次忍不住差点醒过来,曹植哭的情真意切,甚至彻底乱了方寸。 父亲对他来说,就像一座大山,突然山塌了,对别的事情,曹植哪里还有时间理会,更不可能像曹丕一样装模作样的在军中做出表率。 队伍一直行进到卧牛岭,正值天将擦黑之时,忽然,东南方向尘土飞扬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曹丕等人全都吓了一跳,曹丕故作镇定,见身边的兵将都在惊慌失措的乱跑乱撞,曹丕急忙大声呵斥道“休要惊慌,马上列阵,不要慌乱。”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当发现对方旗号上那刺眼的‘甘’字,曹丕好悬没吓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忍不住惊呼道“是甘宁!” 说时迟,那时快,义军先锋大将甘宁带人如一片黑云一样,不多时,就风驰电掣的策马冲到了近前。 这一次,留在荆州的义军倾巢而出,除了陈削带走的兵将,其余的一个不剩,全都赶来了,得知曹操挂了,徐庶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就连周瑜,也带人从西面亮出了旗号,曹丕的身边,兵卒不过才一万多人,见陈削和周瑜的兵马都杀来了,曹丕吓了一跳,脸都吓白了,没等甘宁冲到近前,他的身子就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可是,卧牛岭的地势,庞统早有准备,甘宁周瑜带人杀到之后,曹丕根本无力抵抗,直接带人逃往了卧牛岭的峡谷之中。 甘宁周瑜见曹兵如此慌乱,对曹操的死,更加信以为真,两路人马就像轰赶羊群一样,把曹兵全都赶进了峡谷。 可是,他们刚刚领军冲入峡谷,夏侯惇和许褚,各领一万大军从左右两侧突然杀出,好像凭空从地底钻出来的一样,就连大将于禁,也从卧牛岭的半山坡带人冲进峡谷。 “于禁,这究竟是则么回事?”见于禁领兵挡住了义军,也使得曹丕等人脱离了义军的追杀。 于禁没有时间理会曹丕,当即带人奔着甘宁杀了过去,曹丕傻愣在原地,摇晃着脑袋,被弄的一头雾水,忽然,他的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随即传来了曹植惊讶的喊叫声“父亲,父亲,你……” “嗯?” 曹丕一愣,急忙转过身来,见曹操竟然站了起来,曹丕吓坏了,身子一连倒退散步,脸色如一张白纸一样,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鬼啊…”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吓的瘫倒在了地上。 曹丕的表现,跟曹植再次天壤之别,曹植是惊讶,激动,还有惊喜;而曹丕则是惊讶,不安,失望! 曹丕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队伍顺利抵达长沙以后,安葬完父亲,自己就会顺理成章的继承曹操的霸业,(虽然曹操的霸业已近被打的所剩不多了,可,曹丕依然蠢蠢欲动,把这一切都看的极重!) “慌什么慌,成何体统,也不怕人笑话。”曹操狠狠的瞪了曹丕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并没有理会曹植。 “三军儿郎,此乃老夫诱敌之计,都不让惊慌,来啊,随我杀敌!” 说着,曹操脸色一沉,往日那股挥洒自如披靡天下的豪气再次涌上心头,曹操站在车上,拔出了倚天宝剑,振臂高呼,原本这些慌乱的曹兵,顿时精神一振,曹操带头,众人也马上跟于禁的队伍汇合在一起。 甘宁策马冲杀,眼瞅着就要杀到匆匆的跟前,于禁冷不丁的突然从半路杀出,加上曹操也‘起死回生’,突然活了过来,甘宁大吃一惊,知道自己中了曹贼的诡计,可是,再想掉头,已经来不及。 大军深陷峡谷之中,道路本来就不宽阔,想要掉头,谈何容易?何况,前有于禁和曹操,后有夏侯惇和许褚,四万曹兵前后堵截,愣是生生的将甘宁和周瑜困死在了峡谷之中。 “徐庶,周瑜,可还认得我庞士元?”就在众人慌乱之际,突然,高耸的悬崖之上,飘来了庞统爽朗的笑声。 庞统拖拉着麻鞋,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袍,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好像刚睡醒一样,头发也非常凌乱,头上还挂了不少杂草,显然是刚刚在草丛里钻了出来。 “庞统?想不到,我等两路人马,竟然中了你的诡计?”周瑜咬了咬牙,脸色有些阴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周瑜扭头看向徐庶,徐庶也正好冲他看来,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多了一丝苦涩,坦白来讲,这一次,两人都失算了。 徐庶身怀经天纬地之能,为什么会失算呢?很简单,曹操身受重伤,义军亲眼目睹,对此甘宁最有发言权,曹操毕竟一把年纪,本来就身体虚弱,受了这种重的伤,再加上连番惊吓,突然遭遇如此大的惨败,肯定承受不住,他的死,在甘宁和徐庶看来,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没有人会怀疑,至于周瑜,也没考虑那么多,他只想乘势追击,彻底重挫曹兵,也好多给江东争取一些喘息修整的机会。 两个绝世顶尖谋士,竟然双双中计,庞统格外的高兴,甚至还冲身边一个护卫招手道“今日心情不错,能困住徐庶和周瑜,真乃人生一大乐事,当浮一大白,来来来,拿酒来!” 徐庶看了看身旁的兵将,突然笑了“幸好,我家少帅英明!”(。) 第六百八十八章,身陷绝境 陈削幸好没有跟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当庞统喝完酒之后,庞统猛的将酒盏狠狠的掷在地上,他的身后,也突然冒出了数千名曹兵。 这些人一个个弯弓搭箭,甚至还在悬崖上准备了不少滚木雷石,这一刻,不论是徐庶,还是周瑜,都无法继续保持镇定了。 抬头看了一眼,徐庶苦笑着摇摇头,这简直就是个必杀之局,前有堵截,后有拦阻,悬崖上还有伏兵,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曹操老谋深算,庞统天纵奇才,这两个人玩的这一出,堪称天衣无缝。 就连徐庶,都看不到任何的破绽,想要冲出去,无疑痴人说梦。 曹操和于禁,身边至少有两万人马,能轻易冲过去吗? 想要掉头?更是难上加难,这么狭窄的山谷,一旦掉头,队伍必然大乱,何况身后的夏侯惇和许褚,身边兵力也不下两万人。 更让人绝望的是庞统,虽然庞统身边人不多,可是,杀伤力谁都无法与之相比。 咬了咬牙,徐庶猛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旁的周瑜,也不示弱,鱼肠剑随即出鞘,当即闪出一阵刺眼的寒光。 太史慈和甘宁高数等人也都神色冷峻,表情出奇的凝重,这一次,想要活命,只有一个选择,舍命一搏! “放箭,放箭!” 庞统也没有说劝,行事雷厉风行,果断干脆,大手一挥,万箭齐发,弓箭手弯弓搭箭,根本不需要瞄准,直接对住峡谷用力攒射。 一时间,箭如飞蝗,无情的冷箭如雨点般疯狂的射进峡谷之中,不论是江东兵,还是黄巾兵,对于头顶上空射来的箭弩,他们根本无力抵挡,就算手里拿着盾牌,也架不住如此密不透风的箭雨。 噗噗噗, 峡谷中两路大军本来就拥挤在一起,加上眼下的处境,又让众人心中更加慌乱,阵型早就乱了,恐惧的气氛就像瘟疫一样,飞快的在众人心头蔓延,虽然这些义军都是不怕死的沙场精兵,但是,别忘了,这里面现在还掺杂了不少江东兵,江东兵有人带头,间接的也把义军的队伍彻底给弄乱了。 无情的利箭,一波又一波不住的从头顶射落,没过多久,巨石滚木也从悬崖上砸了下来。 嘁哩喀喳,伴随着惊雷般的巨响,峡谷之中,不知多少人被活活砸断筋骨瘫倒在地上。 一个冲锋的义军来不及躲闪,直接被一块巨石砸的脑浆迸裂,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 甘宁拼命地护在徐庶的身旁,手中大刀舞的飞快,可是,面对从天而落的巨石,甘宁手中的打大刀也根本抵挡不住,无奈之下只好滚落马下. 身子刚刚避开,身后的战马咔嚓一声,当即被砸的翻倒在地上,脊背骨都被砸断了。 甘宁咬牙怒吼着,护着徐庶拼命的向前冲杀,于禁和曹操,则带人死死的挡在前面,甘宁想要前进半步,非常困难。 夏侯惇策马舞刀,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身后两万兵兵将整齐有序的摆开了阵势,许褚提议领兵进入峡谷,夏侯惇一摆手,直接给劝住了“这个时候,不是冲锋的时候,等军师带人投掷完滚木雷石再说吧,反正,他们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 因为时间匆忙,庞统准备的滚木巨石并不多,就连弓箭,也不过才两万支,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滚木怒砸,巨石滚落,冷箭飞射,义军和江东兵的伤亡,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死伤惨不忍睹,不到半个时辰,两拨人已经伤亡超过了一万人。 整个峡谷之中,血流成河,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如山,一股冲天的血气,让方圆几公里闻起来甚至都呛人。 庞统轻摇着折扇,冷眼旁观,脸上得意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甚至他的嘴边还有几丝嚣张的傲气。 这就是庞统,活的真实洒脱,从来不像别人那样,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一切都表现在脸上,不需要掩饰。 仅仅半个时辰,义军和江东兵伤亡就超过了三成,即便还活着的这些人,身上也都带了伤,就连甘宁左臂上也中了一箭,周瑜的背后,也挨了一箭。 身处峡谷之中,即便是大罗神仙,也休想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而到现在为止,曹兵的包围,依旧严丝合缝,没有一个人能够杀出重围。 “军师,滚木和巨石都砸光了,箭弩也所剩不多了。”大将曹休迈步来到了庞统的跟前禀报道。 “那就再去准备,还愣着干什么。” 庞统眼皮一翻,不满的冲曹休哼了一声,曹休吓的浑身一哆嗦,只好答应着又退了下去。 “呸…” 甘宁一把将手臂上的箭头拔了下来,身旁的兵将都瞧着心生不忍,光是带出的血肉,就让人心里发凉,甘宁浑不在意,怒吼一声,再次挥刀向前冲了过去。 不仅甘宁如此,太史慈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谁心里都清楚,曹操可以耗得起,可是他们却拖不起。 时间一久,要是始终无法突围,到时候,军心必然崩溃,加上众人体力消耗,得不到休息和补给,庞统要是再准备更多的巨石和滚木,那么等待他们,将会是比现在更加惨烈的绝境。 ……………… 且説大将赵云,在荀彧带兵离开不久,赵云就带人进入了兖州。 荀彧临走之时,故意在官渡渡口便插旌旗,故布疑阵,又弄了不少草人,想要迷惑赵云,这些都被赵云给识破了。 答案很简单,因为赵云发现,曹兵的营寨之中,突然没有了炊烟,偌大的军营,人吃马喂,岂能没有炊烟?这个破绽实在太大了,荀彧也是一时疏忽,赵云当机立断,马上领兵进入兖州。 见兖州空虚,荀彧已经将境内的曹兵全部抽调走了,赵云连忙派人告知渤海袁绍,让他领兵也进入兖州,而对荆州的动向,赵云也派人密切的关注着。 襄阳城的遭遇战,自然不必多说,后来曹兵合并一处,险些困死陈削,这个时候,赵云已经带兵火速赶往了荆州,毕竟,此战异常凶险,稍有不慎,陈削极有可能命丧襄阳。 可是,赵云并没有带多少兵将,因为,兖州他不得不留下兵将驻守。(。) 第六百八十九章,危在旦夕 赵云的身边只带了两千名兵将,听说曹兵往长沙方向撤去,赵云也没有多想。 他本想跟徐庶等人汇合,顺便请示一下接下来义军该如何行动。 当即赵云调转马头,循着义军离去的方向追去,正好在半路途中遇到了前来荆州寻夫的大乔,赵云顺带着也把大乔给带上了,就这样,一边追赶义军,一边打探周瑜等人的消息,对于孙策的死,到现在为止,赵云并不知情。 可是,队伍距离卧牛岭不足几十里,赵云派出去的斥候就把消息传来了。 “子龙将军,大事不好了,军师还有甘将军他们都被曹兵给围困在了卧牛岭,就连江东周瑜的人马也跟军师他们在一起。” “什么?” 惊闻噩耗,即便是一向遇事沉稳的赵云,刹那间也是目瞪口呆,好悬没从马背上摔下来,赵云忙询问卧牛岭的详情,了解清楚后,赵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徐庶周瑜那边形势万分紧急,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必须火速驰援. 飞快的扫了眼四周,这些跟随在赵云身边的老兵,全都绷紧了身子,挺起了胸膛,副将马暴开口道“将军,你就下命令吧,哪怕是刀山火海,兄弟们也不惧怕。” “这样,马暴,你亲自带人将大乔夫人送到一个安全的所在,再派人指挥濡须口的陆逊,其余的兄弟随我马上赶往卧牛岭。” 马暴急忙领命带人护送着大乔离开,并派出斥候赶往濡须口,而赵云自己则带着一千名兵将赶往了卧牛岭。 赵云身边只带了寥寥一千名兵将,这么点人,能干什么?去了不等于白白送死吗? 即便只有赵云一个人,也有改变战局的可能,因为,光凭来的是常山赵子龙,这就足够了! ……………… 卧牛岭! 一个时辰之后,徐庶周瑜的身边,剩下的兵将已经不足一万五千人,按照后世的算法,一个时辰,就是两个消失,徐庶和周瑜两个小时的功夫,身边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两万,而且,突围的希望,变得越发渺茫,虽然甘宁带人拼命的往前冲杀,可是,曹兵也的拼死阻拦,寸步不让,曹操于禁全都杀红眼,谁都明白,这个时候,绝不能手软,必须一鼓作气彻底击溃徐庶和周瑜,虽然甘宁太史慈带人往前推进了不少,但是,除了身后留下堆积如山的死尸之外,义军的险境,并没有丝毫的改观。 “军师,您的酒。” 曹休恭恭敬敬的蹲在庞统的身前,他的手里拿了不少酒菜,甚至还派人从附近农户家中‘抢’了只老母鸡,庞统淡淡的点了点头,得意的举起酒盏一仰脖,滋…的一声,喝的那叫一个痛快,曹休倒成了店里的伙计一样,庞统喝完一盏,他赶忙再给庞统斟上,之所以这么多,不仅仅是庞统架子大,对庞统的精心布局,曹休也打心里佩服,就算跪在庞统面前给他磕几个头,曹休心里也痛快。 本来在襄阳城外,曹兵原本轻轻松松就能赢得一场大胜,当时,曹休也对庞统的计策佩服的五体投地,舍弃兖州,抽调全部兵力围困陈削,要不是贾诩带人掘开了襄江,引水倒灌襄阳,庞统的计策,可以说,没有丝毫的破绽,一定能够重创义军,而且,这还仅仅是庞统所献三策的‘下策’。 原本是一场大胜,最后却被贾诩上演了一出水淹七军的好戏,害的曹兵白白损失了六万名兵将,不光曹休心里不满,每一个活下来的曹兵,心里也都愤恨难平,就在众人六神无主之时,这才仅仅过了几天,庞统再次上演神来之笔,竟然一个不剩的把徐庶和周瑜两拨人全都给死死的困在了峡谷中,而且,这一次,明显更加惊险刺激,也让曹兵,心里更觉得痛快。 在襄阳,虽然义军被重重围困,至少还有突围的希望,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随着伤亡越来越大,想突围?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论是谁,一个都休想逃走。 而且,跟上次相比,这次曹兵出奇的轻松,光庞统这些人,除了丢石头放箭,就是在一旁瞧热闹,悠哉的不得了,庞统自己,更是美滋滋的喝起了小酒,要是再弄个歌姬,谁会认为这是在打仗啊,简直是神仙都不如的日子。 抽空往山坡下瞥了一眼,贾诩欣慰的点了点头,虽然徐庶身边具体的人数他不清楚,但是价继续却知道,最多,再有一个时辰,这场战斗,就该结束了! 第二波的石头和滚木已经投掷完,山下的曹兵正在继续准备,只需再发动一波攻势,甘宁等人再想突围,怕是也心生无力了。 “将士们,是时候该我们上了,弓箭手准备,在前面开路,其余的随我进入峡谷。”夏侯惇这边,一直守在谷口,始终没有行动,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夏侯惇才摆手下令。 “哼…” 躺在一旁巨石上的许褚,不爽的哼了一声,伸开双臂,活动了一下手脚,急忙从地上跳了起来,有人牵来了许褚的坐骑,许褚摇了摇头“既然是在谷中作战,就不必骑马了,这样杀敌才够痛快。”话音未落,许褚已经扛着大刀进入了峡谷。 一千名弓箭手走在队的最前面,每个人的手中,都提前拉紧了弓弦,只要遇到敌兵,不用主将吩咐,立马就会开弓放箭,没过多久,就遇到了义军和江东兵的人马,这些人早就乱了套,见到夏侯惇的人马,纷纷往后倒退,甚至不少人还把身边的同伴推到了自己的身前。 凡是这么做的,都是江东兵,义军的兄弟,自然没有人会这么做,不过,江东兵吓的魂飞魄散,也间接的让义军更加混乱,何况大伙都在拼命的向前突围,对于身后的曹兵,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挡。 嗖嗖嗖,曹兵弓箭手,一时间,箭如雨下,夺命的冷箭不住的向前攒射,一波未停,一波又至,义军这边慌乱不跌,根本无法躲闪,只能箭靶子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庞德见状,急忙怒吼一声冲到了队伍的身后“不要慌乱,刀盾兵随我据敌。”(。) 第六百九十章,疯虎甘宁 “兴霸,你没事吧?” 太史慈抽空看了甘宁一眼,甘宁纵身跳起,一刀劈落,紧跟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了出去。 几个曹兵举枪刺来,甘宁忙挥刀抵挡,可还是胸前被曹兵扎了一枪。 曹兵实在人太多了,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甘宁的身边,可以躲闪的空间,实在有限。 原本可以避开的刀枪,现在,却变得非常困难,那个刺中甘宁的曹兵得意的笑了起来,可是,他的笑容,马上就在脸上凝固住了。甘宁左手猛的抓住刺来的枪杆,右手擦着枪杆将大刀往前一推。 拦腰横斩。 锋利的斩鲨刀快速在那名曹兵的胸口划过,扑通,对方的身子随即分成了两半。 甘宁将胸口的枪头直接拽了出来,身子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太史慈忙冲过来护在甘宁的身前,甘宁这才抽空回了一句“放心吧,想要老子命的人多的是,可是现在,老子不照样还好好的活着吗。” 太史慈枪法如风,连续刺出,噗噗噗,漫天枪影闪过,身前的曹兵,就像是稻草人一样,被他轻易刺穿胸口,一眨眼的功夫,就倒下了十几个。 不过,一个刀盾手突然从下面一刀劈出,太史慈躲闪不及,右腿也被劈中了一刀。 到现在为止,两人身上究竟有多少刀伤?多少枪伤?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如果是在空旷的地带跟曹兵交手,谁都休想伤到这两人,可是,这里是峡谷,不论是义军,还是曹兵,都拥挤在狭窄冗长的山谷中,即便是本领超群的沙场猛将,也很难毫发无伤。 想躲,无处可躲,想逃,无处可逃,身边不是敌人就是自己的同伴,有的时候,就算能躲,也不能躲,因为,他们不能自私的拿同伴的命给自己做挡箭牌。 甘宁和太史慈肩并肩的靠在一起,周瑜也和徐庶两人并肩作战,这一幕,出奇的怪异,就连甘宁自己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义军和江东兵,这一次,竟然成了患难与共的袍泽,换做以前,这种事连想都不敢想。 甘宁受伤的时候,太史慈拼命的挡在他前面,反过来也是如此,太史慈处境凶险之时,甘宁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虽然不少江东兵过于混乱,让义军心里无不抱怨,可是,双方的主将,却都配合的极为融洽,甚至甘愿为对方抵挡刀剑。 甘宁冲远处的曹操狠狠的咬牙瞪了一眼,忍不住破口骂了起来“他娘的,曹孟德这个老贼真是狡猾,他要是敢往老子身前冲杀,我非弄死他,可惜,老家伙比狐狸还要狡猾,竟然故意躲着老子,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虽然嘴上在调侃曹操,可是甘宁的手中的大刀,却并没有停止,刀锋呼啸,鲜血飞溅。 虽热甘宁身上受伤不轻,可是,他的威力,依旧丝毫不减,就像砍瓜切菜一样,挡在身前的曹兵,一片片的倒在地上,甘宁阔步向前,奈何,曹兵实在是太多了,一波又一波,前赴后继,不住的向前涌来,这些曹兵扎堆拥挤在一起,就算他们都站着不动,想把他们全部砍倒,也得花费不少时间。 甘宁的话,让身边的义军忍不住哈哈大笑,众人战意更加高涨,不怕死的继续向前推进,可是,这句话听在曹兵耳朵里,可就出奇的刺耳。 就连曹操自己,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甘宁说的不错,你曹操不是带头冲杀吗?怎么不亲自过来阻挡我甘宁甘兴霸呢?你敢过来吗?老子一定会亲手砍下你的狗头。 甘宁不是说大话,因为他有这个实力,曹操当然不敢往甘宁身边冲了,他很理智的找了个没有敌将的地方带人截杀。 去阻止甘宁? 除非曹操脑子进水了,别说是他,就连大将于禁,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怕死的冲到了甘宁的身前,愣是被甘宁一刀砍在了肩头,差点没把于禁的一条胳膊给废掉。 即便明知道甘宁已经陷入重围,怕是很难杀出重围,可是,曹操也不敢亲自去跟甘宁拼命。 “咣当!” 一个曹兵盾牌手咬牙挡住了甘宁的大刀,没等甘宁将刀抽回,四五个枪兵同时从下盘刺向甘宁的双腿,甘宁怒吼一声,双腿离地,身子弹地而起,手腕一翻,滴血的刀锋旋转着划过了那个刀盾兵的脖子,没等落地,下面的枪兵已经将枪头齐齐的向他扎了过来。 甘宁怒瞪双睛,怡然不惧,大刀用力劈落,一连三条长枪都被甘宁劈断,双腿刚一落地,甘宁脚步还未站稳,腿上又中了一枪,虽然太史慈及时出手挑开了一个曹兵,却还有一个枪兵甘宁无法避开。 腿上血流如注,伤口撕心裂肺的疼,可是甘宁哼都没哼一声,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我甘宁甘兴霸就在这里,我看你们哪一个能杀得了我,嗷嗷嗷…” 甘宁状若疯虎,如炸雷般的怒吼一声,再次提刀冲了上去,不一会,曹兵再次倒下几十人,甘宁神挡杀神,佛挡诛佛,血染征袍,狂性大发,不仅让太史慈等人肃然起敬,也让曹兵惊心丧胆。 曹兵鲜血飞溅,甘宁的身上,也是如此,可是,他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当中,哪怕仅剩下最后一口气,甘宁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见甘宁动作不停,疯狂的往前冲杀,身上不时的被曹兵击中,身后的义军兵将眼圈都红了,众人拼死向前,紧紧跟随在甘宁的身后,就连太史慈,也是敬重甘宁的铁血虎胆,身上越是受伤,甘宁越是凶悍。 即便明知道自己这边占据上风,可不少曹兵还是吓的腿肚子直颤,胆小的光是瞧上甘宁一眼,裤裆里也是嗖嗖的直灌冷风。 这还是人吗?就算不用数,也知道甘宁身上的伤,绝对不下十几处,何况还激战了这么久,就算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可是,他却越战越勇,越杀越猛,不知垫颠覆了多少人的认知,似乎甘宁的体力,根本没有极限一样。(。) 第六百九十一章,赵云的应对 卧牛岭后崖! “嘘…” 雷龙摆手示意,冲身边的兵将打了个禁声的手势。 雷龙听从赵云的命令,带着一千名义军从卧牛岭的后山悄悄的摸了上来。 山上的曹兵还在准备滚木雷石,第三波攻击,马上就要准备就绪了,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赵云的人,却已经赶到了。 庞统依旧还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坐着,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峡谷中的激战,曹休一边给庞统斟酒,一边催促身边的曹兵“动作都快点,不要磨蹭!” 将士们不敢怠慢,拼命的搬运着滚木雷石,不一会,悬崖边上滚木和巨石就堆的跟小山一样。 雷龙等人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悄无声息的一步步往悬崖上攀爬,因为他们在背面,又是深夜,虽然峡谷中曹兵点亮了不少火把照明,可是在背侧的悬崖,这里却黑沉的厉害。 雷龙这一千名兵将,步步推进,不断的向崖头靠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愧是赵云带出来的兵将,虽然人数不少,却军纪严明,行动利落,愣是没有引起曹兵的注意。 赵云的兵将都在后崖,而主将赵云自己,飞快的观察了一下卧牛岭的地势,则翻身骑马绕道赶往了峡谷的出口出。 倒不是为了避开夏侯惇和许褚,而是赵云想的周到,他知道,义军是在向前突围,自己若是从谷口处接应,就算能杀出一条血路,义军的袍泽兄弟们也很难掉头。 峡谷山道狭隘,何况大家都在向前突突围,自己必须绕到峡谷的后面,从出口处闯出一条路来。 换了别的武将,哪里会想这么多,甚至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指定脑子一热,怒火冲天冲进峡谷中去了,而赵云,却还能抽时间观察卧牛岭的地势,并做出了最合理的决定。 他的身边,只有一千名兵将,这些人即便跟在赵云身旁,面对成千上万的曹兵,能起的作用也必然有限。 何况,还是地势不利的峡谷,但是,让这一千人偷偷绕到庞统等人的身后,那作用可就太明显了。 悬崖上的曹兵,就类似后世鬼子的碉堡炮楼,虽然曹兵不多,但是却给谷中的义军造成了致命的重创。 如果能出其不意的拔掉这个‘碉堡’,那就再好不过了,不仅能减少义军的伤亡,也能极大的振奋士气,而赵云自己,则单枪匹马,策马如飞的绕到了曹操的身后。 谷中杀声震天,赵云心中也是万分忧急,不过,但是从他的脸上,赵云依旧面面沉似水,冷静的可怕,并没有像别人那样急的哇哇暴叫,怒瞪双眼,咬牙切齿,很不能要把敌人都给宰杀干净。 越是形势危机,赵云越是冷静的可怕,那双黑亮的眼眸,闪烁着星辰般耀眼的光芒,只不过,那光芒,却是冷的。 看似赵云气度沉稳,处事不惊,可是,他身上的气势,却早已逼近了爆发的边缘。 ……………… “什么?” 接到雷龙派人送来的消息,镇守濡须口的陆逊,惊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睛,刹那间瞪大了一倍,随即,脸色一沉,陆逊急忙转身出了大帐,疾步匆匆的赶往了孙权的帅帐。 此刻,孙权也在濡须口,之所以从柴桑赶来,一来孙权也非常担心荆州的局势,这一点,他跟周瑜想的一样,都不希望曹操获胜,毕竟,曹操一连攻打了江东六年,现在江东好不容易机得到喘息修整的机会,要是再被曹操盯上,怕是江东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二,周瑜跟孙策是金兰之交,孙策也在荆州,虽然周瑜身边带的兵将不多,孙权也担心周瑜跟孙策‘勾结’在一起。 孙策虽然这些年一直不在江东,可是,不少江东老臣,依旧对孙策衷心耿耿,张弘虽然死了,但是,却让孙权的心绷的紧紧的。 他生怕周瑜将孙策接回江东,到时候,自己的宝座,可就难以稳固了。 幸好,孙策死了,虽然心中也有些心疼,但是,孙权心中更多的是激动,心中的石头,也骤然落了地,至少,自己今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管是谁,也别再想企图将孙策接回江东,一个死了的人,还能对自己构成威胁吗? 答案,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主公,荆州急报。” 来到孙权的帐外,陆逊先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并没有直接闯进孙权的帅帐。 “是伯言那,不必拘礼,进来吧。” 孙权欣慰的唤了一声,陆逊温文尔雅,知书识礼,文涛武略又是不俗,这一点,很对孙权的胃口。 孙权跟孙策不同,孙策一生征伐,对部下亲如兄弟,他的兵将,在他面前,压根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可是,孙权却喜欢这样的部下,又有能力,又知书达理,这种人,孙权最是欣赏,倒是对那些粗莽的武夫,一向颇有成见。 “主公,荆州刚刚送来急报,都督……都督现在被困卧牛岭,形势严峻,还望主公速速发兵救援。” “伯言,此事,你怎么看?” 孙权的表现,出乎陆逊的意料,他并没有太过惊讶,似乎,不怎么担心周瑜的安危。 就连站在孙权身后的歩骘步子山,也是镇定自若,脸色出奇的平静。 “主公,周瑜都督乃是我江东的擎天玉柱,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有个闪失,对我江东,必然不利,还望主公早作打算,速速派兵。” “伯言,此言差矣,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伯言替我解惑,之前在襄阳,周瑜为何下令杀了刘璋?” “咯噔…” 陆逊的眼睛,骤然瞪大了许多,陆逊何等精明,从孙权的话中,他知道,孙权对此事大为不满,不仅孙权如此,孙权下面的文臣武将,也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个派系。 有人赞成这么做,因为之前,曹操以刘璋来要挟西川,共同夹击江东,算起来,西川和曹操,都是江东的仇敌,周瑜的做法,就是要切断曹操跟刘璋之间的联系,让曹操手中的这张王牌彻底消失,进而跟陈削结盟。(。) 第六百九十二章,江东天塌了(舍弃周瑜) 眼下江东虽说暂时脱离了险境,但是,今后的局势,江东若无强大的外援,必将举步维艰,如履薄冰。 跟陈削结盟,周瑜觉得势在必行,何况,两家彼此之间,还有诸多的机缘。 第一,这次江东脱困,靠的就是陈削,陈削若不出兵荆州,江东早就被曹操给占了。 第二,陈削娶了孙尚香,孙策又曾在陈削的身旁效力过。虽然之前江东讨伐过冀州,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周瑜相信,一定能够说服陈削,毕竟,陈削的敌人,除了江东,还有曹操和刘循。 日后陈削攻打曹操,江东可以配合义军前后夹击,何况,刘循日益崛起,也成了两家的心腹之患,尤其是陈削,必然更加忌惮西川这头日益凶猛的猛虎。 这次趁出陈削讨伐荆州,诸葛亮领军过潼关突袭凉州,一路势如破竹,所过之处,无所不克。虽然凉州的战斗还未结束,但是,不出周瑜所料,凉州很快就会成了刘循的囊中之物,诸葛亮在潼关,杀死了不少义军的兄弟,连沮授也悲壮战死,相信陈削,绝不会放过刘循。 刘循之前又配合曹操讨伐过江东,对江东,还是对陈削来说,刘循都是共同的敌人。 两家结盟,可以一起对付曹操和刘循,这在周瑜看来,对双方彼此,都是极为有利的事情。 可是,现在孙权却不这么看! 江东需要盟友不假,可孙权,并不愿意跟陈削结盟,他的目光,却转向了西川。 而且,跟孙权看法一致的不在少数,诸葛瑾,歩骘,张昭,还有江东的诸多世家望族,观点几乎一致。 之说以会分成意见相左的两派?归根结底,全都因为刘璋的死。 刘璋死了,刘循岂能善罢甘休,如果江东再跟陈削结盟,那么,刘循必然会出兵讨伐江东,他一定会为父报仇,进而夺取江东,这不是孙权希望看到的,何况,之前诸葛亮从江东退兵,诸葛瑾父子游说有功,也让孙权看到了跟西川结盟的希望。 一来,可以缓和跟西川的关系,二来,诸葛亮在刘循身边深得器重,看在诸葛瑾父子的面上,两家结盟大有希望,归根基地,孙权惧怕刘循,更怕诸葛亮。 周瑜让太史慈杀了刘璋,孙权现在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刘循会领兵来找他算账,加上西川日益强盛,孙权更是寝食难安。 “主公,难不成,你要…?”虽然没敢明说,可是陆逊,却从孙权的脸上,隐约猜到了答案。 “伯言,实不相瞒,我已派诸葛瑾再次去往了成都。” 孙权没有隐瞒,对陆逊他很欣赏,他希望,陆逊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跟陈削结盟,别的不说,光是那些江东氏族就不会答应,至于之前,孙权口口声声说跟激陈削合盟,不过是形势所迫的无奈之举罢了。 当时江东随时都有可能被曹操给吞掉,适逢陈削挥军进入荆州,孙权自然要表示一下。 可是,眼下,荆州的局势,已经明朗,不论是陈削,还是曹操,双方都损耗严重,孙权也恢复了不少元气,现在,他的想法又改变了,刘璋的死,则是让孙权更快的下定了决心,他宁愿给西川赔礼道歉,也不愿跟陈削结盟。 “刘循怎么说?” 见孙权如此镇定,陆逊心中一痛,他知道,孙权已经打算要舍弃周瑜了。 “只要江东交出周瑜和太史慈的首级,西川必会既往不咎!” 陆逊整个人彻底傻了,脑袋嗡的一声,好像被雷击中一样,刘循的要求,并不过分,因为,他的父亲,的的确确是被太史慈给杀了,而且,还是周瑜下的命令。 甚至陆逊也能猜到,这中间,诸葛亮也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换作是谁,父亲被杀,也很难保持镇定,刘循又是出了名的孝子,何况,虽然汉室没落,但是,算起来,江东杀的可是当今的皇帝,刘循能不对江东出兵,愿意忍下这口怒火,指定离不开诸葛亮的居中斡旋。 “除此之外,他们还让我江东交出传国玉玺。” “主公,您答应了!” 这两个条件,无论任何一个,都对江东无疑是釜底抽薪。 舍弃周瑜和太史慈,那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这两人都是江东举足轻重的股肱栋梁,可是,孙权还是决心舍弃。 至于传国玉玺,孙权虽然很想留在身边,可是,眼下江东的处境,他已经保不住这个东西了,江东只剩下一个空壳,兵力都加在一起,不过才寥寥几万人,不论是谁,都能举手之间让江东荡然不存,孙权能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跟陈削结盟?江东氏族不会答应。 跟刘循结盟?是等于在孙权身上割肉放血。 跟曹操结盟,?怕是连想都不用想。 跟都不结盟?江东指定死了更快,刘循能放了他才怪,就算诸葛亮跟诸葛瑾是兄弟,也没得商量。 见孙权点头,陆逊差点昏倒在帅帐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帅帐。 江东已是风雨飘摇,连年征伐,近乎千疮百孔,要是再失去了周瑜和太史慈,跟灭亡有什么分别? 不能怪孙权狠心,孙权的有自己的苦衷,也不能说周瑜做的不对,周瑜想跟陈削绑在一起,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江东,并没有存丝毫的私心。 “接下来,江东还有救吗?” 回到自己的帐中,陆逊长叹了一声,突感一阵天旋地转,再也站立不稳,身边的守卫忙将陆逊扶住,陆逊一摆手“拿酒来!” 一向不在军中饮酒的陆逊,这一次,喝的酩酊大醉,而鲁肃,得知真相之后,当即病倒在了塌上,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江东,雪上加霜,就连兵营里的将士们,也都垂头叹气,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即便孙权再三叮嘱,消息,还是在营中传了开来。 周瑜就是江东的天,天就要塌了,尤其是这些军中的兵将们,他们一直对周瑜敬重崇拜,把周瑜当成无所不能的战神一样,可是,现在,孙权竟然要舍弃周瑜。 “派人马上给荆州送信,若是都督顺利脱险,告诉他,不必再回江东了。” 病榻上奄奄一息的鲁肃,强自挣扎着从床头坐起,唤过一名亲卫,再三叮嘱道。(。) 第六百九十三章,狗蛋的待遇 “少帅回来了,少帅回来了。” 还没进入魏郡,路边的行人见到陈削,纷纷欢呼着围拢了过来,没过多久,陈削就被众人给围了起来。 “少帅,荆州那边仗打的怎么样了?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这些魏郡当地的百姓,激动的欢呼庆祝着,比过节还要高兴,陈削强颜欢笑,不停的冲大伙摆手致意。 心中对狗蛋和家人的那份愧疚,不知不觉,也消散了不少,自己走的这条路,虽然让自己变了一个人,甚至连陈削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可是,看到大伙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陈削的心情,也随即好转了许多。 “这是狗蛋将军。” 当大伙看到队伍后面被将士们抬着的狗蛋尸体时,不少人忍不住惊叫了起来,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汉,更是眼圈一红,老泪登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欢闹场面,顿时噶然而至,大伙默默的簇拥在队伍的后面,一直把陈削等人送进了魏郡。 张辽心中不解,如果陈削心疼狗蛋,尚且有情可原,可是,这些寻常的百姓,居然也如此敬重狗蛋。 张辽一头雾水,理智来讲,狗蛋仅仅是个最寻常不过的武将,甚至连二流三流都不算,可是,看的出来,在魏郡,尤其是这些普通的百姓心目中,狗蛋的地位,却比陈削身边那些成名的大将要高出许多。 进城之后,原本繁华喧闹的魏郡,也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不论是谁,都自觉的跟在队伍身后,所有人都神情肃穆,甚至不少人更是不顾形象的放声痛哭起来。 还没抵达少帅府,张宁便带人迎了出来,刚一见面,张宁急忙翻身下马,来到狗蛋的身前,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不多时,城中的将士们也都相继赶来,就连虎妞也带着儿子高勘远远的哭喊着奔这边赶来了。 张辽目瞪口呆,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狗蛋,竟然牵动了这么多人的心,张辽翻身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一边默默的跟在陈削的身后。 街上人越聚越多,十之**都流了眼泪,虎妞更是扑在弟弟的身上,哭的死去活来。 陈削瞧着不忍,想要伸手去拽虎妞,虎妞疯了一样,转过身来扑在陈削的身上,一边哭喊,一边用力的捶打着陈削。 “都怪你,都怪你…他还没成家,狗蛋还没成家啊…” 任凭拳头暴风骤雨般的落在自己身上,陈削不躲不闪,木雕石塑般站在虎妞的身前,心里也是悲痛万分。 不怪虎妞怨恨自己,自己没有任何借口,狗蛋到死,连个家都没有,从几岁大的孩子开始,就一直追随在自己的身边,他实在太累了,也许真的该去天堂好好的休息一下。 捶打了一阵,虎妞悲伤过度,没多久就哭昏了过去,整个少帅府门前,也是哭声一片,不少人已经自觉的披上了缟素。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几日,狗蛋必须马上下葬,能让虎妞见上狗蛋一眼,陈削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因为狗蛋还没有成家,尸体下葬之前,必须最亲的人,给他整理一下,需要擦拭身体,重新穿戴新衣。 这是最起码的仪式,这件事,虎妞这个做姐姐的自然当仁不让,只不过,出乎陈削的意料,貂蝉竟然来了,而且,貂蝉穿的丧服。 “你…貂蝉,你这是?” 陈削擦了擦眼泪,吃惊的向前走了几步。 “我丈夫死了,做妻子的怎么能不到场呢,嫂子,你别忙了,这些事,我该我做的。” 貂蝉依旧冷艳迷人,可是,今日的她,眼圈却红肿的跟桃一样,虽然貂蝉一直对陈削有情,可这么多年,她已经学会了将那份感情埋在心底。 虽然她不喜欢狗蛋,但是,狗蛋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如今又为了掩护陈削撤退战死在沙场,貂蝉,真心受到了感动,她愿意替狗蛋送行守灵,也算是全了狗蛋的一个念想。 反正貂蝉已经下定了决心此生不再嫁人,让狗蛋走的安心,做他名义上的女人,她的心里,那份亏欠也能好受些。 世事无常,陈削没想到,当日自己对狗蛋所承诺的竟然兑现了,陈削对狗蛋曾说过,以后一定会给他讨个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做老婆! 对于貂蝉对自已的情义,陈削不是不懂,只是他受不起,他身边这么多女人,他都无心去呵护去照顾,陈削的心里已经觉得很亏欠身边的这些人了,他不想再继续‘招惹’别的女人。 狗蛋出殡,全城百姓送行,整个魏郡城,白衣莽莽,宛如披上了一层悲戚的银装,虽然才来了不久,可是,张辽已经渐渐想明白了。 狗蛋之所以如此被大家敬重,因为,他来自最贫寒的底层百姓之中,他跟陈削,从一起洮南流亡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加上狗蛋这么多年,一直赤胆忠肝的跟在陈削身边,始终寸步不离,这些,都足以让这些最普通的百姓,敬重,感动。 因为,陈削代表的百姓,而狗蛋,又来自最普通的底层,狗蛋的身上,有大家的影子,大家觉得跟狗蛋距离最近,甚至,不少人,把狗蛋作为榜样,当成自己的目标。 别的武将,虽然也被大伙敬重,但是,那些人起点本来就高,而狗蛋,却是一步一个脚印,从最底层的草根中走出来的。 就像后世的草根明星一样,他们最接近百姓,也同样代表着百姓心中的希望和梦想。 狗蛋就是这样的人,他一开始,什么都不是,吃不上,穿不上,不认字,不会武… 甚至随时都要饿死在街头,可他,最后虽然军衔比不了那些成名的大将,却是军中唯一一个,敢跟陈削称兄道弟的人。 这份待遇,没人能比得上,即便是赵云甘宁这样的大将,也远不如狗蛋! 下葬之后,狗蛋的墓碑上,那醒目的几个大字,更是让人肃然起敬。 上面是竖着并行的两行字,一个是‘陈削兄弟’另一个是‘貂蝉之夫’下面落字则是‘狗蛋之墓’。 放眼天下,就算狗蛋死了,日后不管多少人,谁的碑文,都无法跟这块墓碑相提并论。 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天底下实力最强的诸侯,是他的兄弟!(。) 第六百九十四章,赵云到来 等众人散去,邓艾拎着一个小篮子独自一个人来到了狗蛋墓碑前。 六年过去了,狗蛋也渐渐长大,虽然肩头还很稚嫩,甚至可以说,手不能抬,肩不能抗,毕竟,他还小,也没有像陈真那样整日习武耍弄刀枪,仅仅是个小小的‘谋士’。 说他手无缚鸡之力,一点也不过分,但是,论能力,论志向,现在的邓艾,并不比那些成名的顶尖谋士逊色。 “蛋哥,你放心,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将篮子放好,邓艾跪倒在狗蛋的墓碑前,重重的给狗蛋磕了一个头。 到死,邓艾依旧喊他哥,虽说差了辈分,但是,在义军的阵营当中,即便的父子,上阵之后,也是兄弟,军中无大小,凡我义军袍泽,皆是兄弟! 所以,邓艾喊他哥,因为,从一开始,邓艾就有投军效命疆场的打算。 狗蛋是武将,他来自最底层,虽说邓艾是谋士(当然现在还不算)他来自南阳大族。 但是,邓艾的出身,依旧也是寒门,邓家树大根深,邓艾连边都凑不上,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成了放牛郎! 虎妞伤心过度,病倒了,陈削心里也始终无法平复这份悲痛,所以,他暂时留在了魏郡. 他没有想到,因为他当日的不冷静,却得天眷顾的远离了最凶险的处境。 徐庶和周瑜都被死死的困在了卧牛岭,战事空前惨烈,义军的伤亡,简直难以想象。 而在凉州这边,在诸葛亮的运筹调度之下,西川兵势如破竹,连战连克,未尝一败,不出三个月,已经直捣黄龙,包围了----天水城。 这中间,属马超功劳最大! 因为马超在凉州,威望极高,有锦马超之称,不论是当地的百姓,还是宋健的兵将,对马超,又是敬重,又是惧怕。 之所以战事如此顺利,马超的威名和骁勇,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同样,也多亏了诸葛亮慧眼如炬选择了马超充当开路的先锋大将! 诸葛亮并未在凉州,他一早就回到了成都,凉州战事非常顺利,诸葛亮并不担心那边,唯独对荆州这边,他非常留意。 襄阳曹操和陈削的激战,战报早已送到了诸葛亮的身前,而之后刘璋被杀,诸葛亮也没有太过惊讶。 虽然刘璋死在了太史慈的手里,并没有被陈削所杀,至少,从结果来看,并没有什么区别。 刘循悲痛过度,执意要对江东兴兵,却被诸葛亮及时给劝住了,之后诸葛瑾前来游说,诸葛亮正好送江东一个人情,同样为了安抚刘循,诸葛亮点名道姓,要周瑜和太史慈的首级。 也就是说,诸葛亮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江东发兵,就算孙权不派人来,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因为,江东已是待宰的羔羊,举手之间,就能让江东不复存在,诸葛亮更在意的是曹操和陈削。 这两个人才是西川的心腹大患,尤其是陈削,已经坐拥偌大的北方,并州,幽州,冀州,鲜卑,匈奴,兖州,这些都被陈削所占,而且,陈削的地盘,民心向背,根基稳固。 十万名寒门学子,也马上要分派到各地,就算拿下凉州,对陈削,诸葛亮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幸好,这次曹操帮了大忙,襄阳一战重挫义军,让陈削元气大伤。 ……………… “军师,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吗?” 过了一会,在将士们的奋力忙碌之下,悬赏之上的滚木雷石再次准备就绪,而山谷之中的敌兵,仅剩下数千人。 夏侯惇和许褚早已经带人杀进了谷中,庞德甘宁等人也都身负重伤,形势已经明朗,甚至都没有必要继续投掷巨石和滚木。 庞统淡淡的探身往谷中瞥了一眼,点了点头,一摆手,刚要下令。 身后,嗖的一声,一支夺命的冷箭突然直奔庞统背后射来。 出手的正是赵云的副将雷龙,寒星一闪,庞统毫无防备,幸好曹休及时护在了庞统的身后,曹休的反应足够迅速,可是,距离太近,只听噗嗤一声,站在悬崖边的曹休,身子往后一退,当即从悬崖上跌进了谷中。 嘭的一声,从几十丈高的悬崖上摔下,曹休当即脑浆崩裂,死无全尸,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当场丧命。 “文烈…” 曹休正好落在夏侯惇的马前,夏侯惇吃了一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刚抬起头来,悬崖上已是杀声震天。 雷龙带人冲上悬崖,从曹兵身后发动了猛攻,虽然曹兵有五千人,但是他们都扎堆站在悬崖边,刚要往谷中投掷,猝不及防,当时就被杀懵了。 一个接着一个,不住的摔进峡谷中,有的是受伤掉了下来,有的直接是被吓的脚下一空,摔进了峡谷中。 庞统也慌了,急忙从石头上站了起来,鞋子还没穿好,雷龙再次弯弓搭箭,一箭狠狠的射向庞统,庞统顿时惨叫一声,翻倒在了地上,边上的兵将急忙搀起庞统撒腿就跑。 曹兵的五千人虽然人数是义军的数倍,但是,却愣是被义军杀的四散奔逃,一个个慌慌如丧家之犬,茫茫如漏网之鱼。 这些曹兵根本不知道义军究竟来了多少人,主将一死一伤,群龙无首,他们哪有还有心思抵挡,纷纷东奔西跑的四处逃窜。 场面变得极为混乱,不少曹兵愣是被义军给推进了峡谷中,一个个撕心裂肺的喊叫着跌进谷中,摔的那叫一个惨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操也愣了,可是他在谷中,根本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就瞧见天上就像下饺子一样,不住的有人从悬崖上摔下来,其中,大都是曹操的兵将,曹操心头一沉,一股不祥的感觉猛的涌向心头。 曹操暗道不妙,忍不住低声惊呼道“难不成义军来了援军?” 就在这时,忽然曹军身后,有人远远的高喊了一声。 “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谁敢挡我去路,休怪某家枪下无情!” 赵云这一声,差点没把曹操吓的从马背上摔下来,连他身边的兵将,也都愣住了,倒是被困在里面的甘宁等人,则兴奋的全都欢叫了起来。(。) 第六百九十五章,子龙之勇 “赵云?常山赵子龙?” 曹操整个人当场如遭雷击,眼前顿觉一阵金星闪耀,脑袋嗡的一声,就像被雷生生击中了一样。 在马背上转过身来,定睛细看,果然,曹军身后的峡谷中,在火把的亮光照射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越发急促,曹操的心跳,也随之激烈的蹦跳了起来,甚至频率,也跟那耳边响起的蹄声变得步调一致起来。 不少曹兵,也惊的本能的回过身来往向身后的峡谷,功夫不大,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匹通体血染般的汗血宝马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马背上端坐一人,银盔银甲素罗袍,跨马持枪,威风凛凛,器宇轩昂,正是常山赵子龙! 人的名,树的影! 陈削帐下的大将,让曹操忌惮的不多,一个是锦帆甘宁,另外一个,就是常山赵子龙。 数年之前,赵云一枪挑死文丑,威名传于天下,这些年,跟随陈削,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更是屡献奇功,威名赫赫。 甚至,就连自己的女儿曹芳,听说被陈削赏给了赵云后,曹操也觉得很欣慰。 因为,赵云配得上他的女儿。 虽然没有跟陈削结亲,让曹操多少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赵云成了他的乘龙快婿,那一夜,曹操兴致颇浓,愣是喝了个酩酊大醉! 赵云胯下赤兔马,掌中亮银枪,面沉似水,一双闪亮的星眸,爆射出灼灼的冷焰。 没等冲到近前,他那握枪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指骨,已经攥了有些发白了,就连手臂上,道道青筋,也如龙蛇般,狰狞鼓涨了起来,其实,仅仅是刹那间,赵云的赤兔马就撞进了曹军的后队人群之中。 毕竟,即便是斜谷之中,赤兔马依旧如履平地速度如飞!那可是傲视三国的绝世良驹。 赤兔马四蹄飞腾,不多时便一头扎进了曹兵的人群之中,雪亮的银枪上下翻飞,如枪挑麦絮一般,曹兵顿时人仰马翻,一片片的倒了下去。 赵云目光如电,杀意高昂,枪急马快,势如虎入羊群,曹兵大都是背对着赵云,不少人到死甚至都没能回过身来! 夺命的银枪,无情的破空刺出,雪亮的枪头,瞬间鲜血飞溅而出,即便不少曹兵勉强转身抵挡,他们也无法挡住赵云前进的冲势。 赤兔马恢恢咆哮,蹄掌翻腾,钵大的马蹄,不住的踢踏在曹兵的身上,不少人没有被银枪挑死,却被赤兔马生生的从身上踩了过去。 曹将杨明挥舞着大刀纵身劈向赵云,赵云虚晃一枪,杨明不疑有诈,身子被晃了一个趔趄,没等站稳,赵云反手一枪,杨明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一刻,他的喉咙已是鲜血直流,多了一个血洞。 杨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到死,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赵云的枪法如此之快! 夏侯恩,是曹操的背剑官,身上一直寸步不离的带着曹操的青釭剑,这把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跟倚天剑都是曹操非常喜爱的宝剑。 见赵云直奔自己这边杀来,夏侯恩来不及躲闪,急忙从背后摘下了青釭剑,长剑出鞘,半空中登时闪过一道刺眼的寒光。 赵云闲庭信步一般,策马来到夏侯恩的近前,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夏侯恩的手中,只是飞快的瞥了一眼,赵云的嘴角,便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夏侯恩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赵云的表情,让他心里觉得很不安,似乎,自己突然变成了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样。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夏侯恩催马杀向赵云,抬手一剑劈向赵云的肩头,赵云微微一侧身,如风中纸片一样,身子轻飘飘的躲了过去,没等夏侯惇变招,赵云左手猛的伸出,出手如电,直到手腕被握住,夏侯恩才反应过来. 赵云毫不客气,劈手一把夺过了夏侯恩手中的青釭剑,来不及细看,见几个曹兵冲到了自己的近前,赵云左手持剑,右手舞枪,径直迎了上去。 夏侯恩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脑袋顿时无力的耷拉了下来,想了一下,连忙回身冲赵云喊了一声“快把剑还我。” 转眼之间,十几个曹兵已被赵云劈砍的倒在了血泊中,不少人手中的兵刃愣是被青釭剑轻而易举的劈成了两半。 赵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得了一把宝剑,见夏侯恩追了上来,赵云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就是一枪,枪声过处,一股夺命的寒风,也骤然逼近到了夏侯恩的身上. 夏侯惇吓的浑身一哆嗦,整个人都懵了。 噗嗤… 银枪一送一收,动作如行云流水,直到赵云转身策马远去,夏侯惇才不甘心的倒了下去,他的胸口处,不偏不倚,正好居中的位置,多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别的武将,动不动就哇哇暴叫,打起仗来,跟下山的疯虎一样,可是,赵云策马舞枪,却如同翩翩起舞的王子一样。 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每一枪刺出,都如银龙在天际翱翔,加上赵云俊朗不凡,骑的又是一等一的赤兔宝马,出手如风,却如信马由缰在曹军中表演一般,不过,所过之处,身后却是满地的死尸! “快给我挡住他,谁能取下赵子龙的首级,老夫必有重赏。” 一个赵云,纵然本领再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曹操也不信挡不住赵子龙。 “噗嗤…” 虽然赵云来了,但是,曹兵并没有放弃对徐庶周瑜等人的围杀,周瑜动作稍慢,胸口又被刺中了一枪,虽然鱼肠剑下一刻也砍下了偷袭者的脑袋,可是,周瑜的身子,却跌跌撞撞,猛烈的摇晃了起来。 “都督…” 太史慈大吼了一声,急忙从甘宁身边冲到了周瑜的身前,见周瑜胸前鲜血直流,太史慈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周瑜脸色有些苍白,冲他摇了摇头“子义,不要为我担心,你啊…伤的也着实不轻啊。” 见太史慈的左臂上都露出了森森的白骨,愣是被人砍掉了一块血肉,身上也是血染的一样,早已是伤痕累累,都这样了,还拼命来保护自己,周瑜心里也着实感动.(。) 第六百九十六章,放弃抵抗 虽然对面仅仅只来了一个赵云,但是,周瑜跟赵云交过手,他知道赵云的厉害,当年自己几万精兵都没有困死赵云,这一次,也许,想要突围,还真的需仰仗赵子龙! “狗娘养的,也让你们尝尝这玩意的厉害。” 冲上悬崖的雷龙,带人杀退了庞统,提刀来到悬崖边,正好瞧见夏侯惇带人在围杀庞德等人。 庞德浑身是伤,累的粗气直喘,面对许褚的围攻,被杀的颇为狼狈,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曹兵如潮水般不断的向前推进,雷龙气的破口骂了一句,冲身旁的兵将一摆手,弯腰搬起一块石头砸了下去。 轰隆隆。 巨石顺着悬崖,一路翻滚着,轰的一声,没多久就砸落在曹兵的人群中。 咔嚓…… 一连几个曹兵都被砸倒在地上,有的脑袋崩裂,有的腿短胳膊折,就算仅仅是被石头擦到,也让曹兵惊魂丧胆,吓的四散奔逃。 雷龙毫不客气,带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砸,夏侯惇眼看就要杀到徐庶等人的身后,队伍愣是被砸的乱作一团,不仅死伤了不少兵将,也让夏侯惇的冲势,生生的被遏制住了。 飞快的冲悬崖上扫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对面单枪匹马勇往直前的赵云,夏侯惇冷笑了一声,留下许褚继续在谷口围杀义军,自己带了不少兵将快速的撤出了峡谷。 “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有人不解的问道。 夏侯惇不爽的冲地上淬了一口“虽然义军来了援军,但是,他们人数应该不多,你们随我来,老子要宰了这群碍事的家伙。”夏侯惇翻身下马,倒提着大刀,带人直接绕到后山,顺着悬崖向上快速爬了上去。 夏侯惇虽是武将,但并非一味好勇斗狠的莽夫,如果义军来的人多,肯定不会是这样,他们早跟着赵云一起杀进谷中了。 夏侯惇断定,赵云带来的援军屈指可数,而且,只有悬崖上的这么一点人。 夏侯惇带人快速向悬崖攀爬,雷龙根本不知道夏侯惇已经饶到了自己的身后,即便发现,他也不会带人撤离。 虽然他们人不多,却把庞统带人准备的巨石滚木都砸向了谷中的曹兵,不仅重挫了曹兵,也给谷中的兄弟们减轻了压力。 赵云策马如飞,杀的曹兵人仰马翻,乱作一团,甘宁等人也是士气大振,拼命的向前推进,不论是义军,还是江东兵,全都受到鼓舞杀红了眼. 希望就在眼前,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惜命,都在拼命的跟死神赛跑。 原本就非常狭窄的山谷,经过几个时辰的血腥厮杀,地上早已的血流成河,就连身边飘荡的空气,也充满了浓浓的血腥气. 甘宁手中的刀刃,经过连番不停歇的劈砍,早已打了卷,死在他刀下的曹兵,多的都数不过来了。 这个时候,每个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气,当赵云策马杀到曹操的身边,吓的曹操急忙翻身下马躲进人群之中. 赵云没有时间理他,继续向前杀去,总算经过半个时辰的冲杀,赵云来到了徐庶等人的身前,众人合力,拼死向外突围,赵云浑身浴血,身上的伤痕,也渐渐多了起来。 眼瞅着赵云就要带人杀出峡谷,夏侯惇的人也摸上了悬崖。 “将军,是夏侯惇!” 有人忙冲雷龙喊了一声。 雷龙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夏侯惇带的人不少,已经将众人的退路给封死了。 雷龙不屑的冷笑一声“不必理会,继续给我砸。” “诺!” 身边的义军答应一声,直接放弃了抵抗,对于身后的曹兵,他们不管不顾,继续弯腰搬起石头往谷中砸去。 “嗯?” 夏侯惇眉头一皱,愣了一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些黄巾兵都被包围了,居然不跑不闪,直接放弃了抵抗,难道都吓傻了吗? 看着一点也不像,要是吓傻的话,他们还搬石头干嘛? “杀,一个不留,全都给我杀光!” 夏侯惇果断地一摆手,亲自提刀冲了上去。 来到近前,果然,这些义军压根就没有看他,依旧弯腰搬着石头。 噗嗤。 刀芒如电闪,夏侯惇一刀劈落,一个义军顿时飞了出去,可是,他的手中,却依旧还抱着一块石头,轰的一声,连人带石头都砸进了谷中。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义军对于曹兵的刀枪,毫不理会,每个人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到来之前拼命的往谷中砸着石头,即便有人被砍断了双腿,依旧用手将悬崖上的石头推进了谷中。 义军本来人数就不多,在曹兵的掩杀之下,很快,只剩下孤零零的雷龙自己了。 夏侯惇迈步走向雷龙,背后冷风袭来,滴血的大刀已经奔着他的脖颈劈砍了下来,抱起石头,雷龙看了山下的庞德一眼,愣是脚尖用力一点,直接跳下了悬崖。 许褚刚要一刀了结庞德,就听得悬崖上空有人高喊了一声“庞德将军快闪开。” 即便不会伤到庞德,雷龙依旧好心的喊了一声,庞德身子一滚,躲了出去。 许褚刚刚抬起头来,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往后急退,可还是慢了一步,左臂愣是被石头给砸中了,当即无力的耷拉了下来,疼的许褚嗷嗷直叫,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噗嗤…! 巨石落地,雷龙的生命,也随即走到了终点。 为什么这些人会放弃抵抗,面对夏侯惇的掩杀,不躲不闪? 因为雷龙明白,即便反抗,仅凭他们这点人,下场,依然免不了一死,反击的话,这些人全部战死倒没什么,可他能又能杀几个曹兵呢? 一命抵一命,也不过才杀死数百人而已! 但是,只需将几十个石头丢进峡谷,就能轻而易举的砸死数量更多的曹兵,哪个跟划算,雷龙自然看的清楚! 夏侯惇上了悬崖,许褚被砸伤,庞德急忙带人向前冲去,曹操身边的兵将,虽然拼命围堵,最终也没有挡住赵云等人的突围。 当顺利离开卧牛岭之后,众人寻了个山林,一个个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子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周瑜之危 “都督,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太史慈撑着身子来到周瑜的身前,即便自己步履已是极为踉跄,太史慈心里却时刻担心着周瑜的伤势。 周瑜勉强坐了起来,伸手扶着太史慈坐在自己身旁,淡淡的摆了摆手“子义,我没事。” 扭头又望向徐庶“元直,你也伤的不轻啊。” 徐庶低头看了胸前一眼,那里早已血肉模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徐庶朗盛一笑,指了指在场的几百名兵将“这里,谁的身上没有带伤,就连子龙将军,也浑身是血,伤势不轻啊。” 太史慈疼的额头上都冒了汗,陪着周瑜说了几句,就无力的倒了下去,可把大伙吓坏了,甘宁见众人惊慌失措,忙笑着劝道“放心吧,哪那么容易死,他可是太史慈啊。” 这一仗下来,两拨人患难与共,相处的宛如手足兄弟一般,在卧牛岭激战的时候,不知多少次,都甘愿为对方的兵将抵挡刀剑,很多人都这样牺牲在了卧牛岭。 “子龙呢?” 周瑜想跟赵云道声谢,却发现赵云根本不在这里。 “公瑾,难不成你忘了,我们的脚下,现在可还是荆州的地盘啊,子龙带人正在外围警戒,曹兵岂能放过我等,不如这样,你我就此别过,荆州乃是非之地,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元直,我有一事相求。” 强自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摇晃的厉害,周瑜忙用鱼肠剑撑住了身体,这才勉强站稳。 “公瑾不说我也明白,放心吧,等我回到魏郡,一定会在少帅面前替你美言的。” “知我者,元直也!” 周瑜看向徐庶,欣慰的笑了,随即一摆手,带着身边的百余名兵将匆匆跟徐庶分道扬镳。 这一场荆襄大战,不论是曹操,还是陈削,都损耗严重,就连江东周瑜,带来的兵将,两万人进入江东,如今竟然连两百人都不到,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三方诸侯,都是元气大伤,但是,周瑜却觉得很欣慰。 因为,周瑜跟陈削,关系进一步融洽,不论是之前杀刘璋,还是帮助陈削断后,又或者这次跟徐庶甘宁兵将血战,义军绝不会忘了这份情义。 只可惜,周瑜是周瑜,他代表不了江东!江东的天,并不是他周公瑾,而是孙仲谋! 周瑜离开后,赵云护送着徐庶等人往兖州赶去,路上听闻周瑜有跟义军结盟的打算,甘宁等人自然都很高兴,谁也没有反对,唯独赵云面露忧愁之色,似乎在想些什么。 “子龙,莫非你不赞成此事?” 徐庶目光如炬,赵云的表情,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不瞒军师,孙仁夫人被接回了江东!” “嗯?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徐庶忙问道。 “就在主公与曹操在襄阳两军对垒之时,那时,荀彧还未发兵,不仅夫人走了,夫人还有了身孕,孙权如此匆忙的将妹妹接回,怕是其心不善啊。” 这件事赵云没有阻止,也阻止不了。 想要截江把孩子截住,赵云办不到,因为孩子尚未出生。 徐庶沉吟不语,两道浓眉也渐渐皱了起来,过了一会,徐庶才轻叹一声“如此说来,怕是公瑾危矣。” 甘宁等人都瞪大了眼睛,赵云又到“之前我去卧牛岭的时候,曾派人过江向陆逊求援,至今,江东并未派人接应,一兵一卒都没有。” “我明白了!” 徐庶的眼中,陡然闪过一道精光,问题的关键,他捕捉到了,那就是刘璋! 刘璋死在太史慈的枪下,却是周瑜下的命令,孙权的表现,让徐庶对周瑜的处境莫名的担起心来。 按说徐庶不该这样,他一向行事果断,从不掺杂私情,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跟周瑜,他是英雄相惜,两人彼此敬重,这一次并肩作战,两人的关系,也是亲如手足一般,处的极为融洽,何况,两人很多地方,都极为想象。 虽说是谋士,可是,三国这么多顶尖谋臣,有几个,是文武双全的? 郭嘉,荀彧,田丰,沮授,戏志才,贾诩…这些人都不是,包括年青一代的翘楚,陆逊,歩骘,马良,马谡,司马懿…这些人也不是。 徐庶剑术高明,周瑜也是剑法不俗,两人不仅能统兵打仗,也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相似的地方,实在太多,很多事情,仅仅一个眼神,便已猜到对方心中所想,这不是默契,而是英雄所见略同! 而跟徐庶分开的周瑜,还没等江边,就遇到了鲁肃派来的亲卫王超。 “都督,都督,你还活着,真是太好,我家大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病…就能好起来。” 见到周瑜,王超激动的嚎啕大哭,心里既为周瑜脱离险境高兴,也在为鲁肃的病情担心。 “王超,你刚刚说什么,谁病了,子敬吗?” 周瑜急忙扶助王超,急迫的追问道。 王超连忙将连日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告知了周瑜,最后哭着跪倒在周瑜的面前“都督,我家大人再三叮嘱,让你务必不要再回江东,若都督回了江东,必将性命不保,主公一定会把你的首级送去西川!” 周瑜久久沉默不语,他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为江东着想,到最后,竟然是这般下场。 都督…都督! 见周瑜脸色一青,身子猛烈的摇晃了起来,太史慈等人忙冲了过来。 周瑜急火攻心,他为江东的处境心痛,猛的脏腑一阵翻腾,如巨浪拍岸一般,周瑜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也登时浮出了一丝凄苦的苍白。 身边百余名兵将,一个个齐刷刷的望着周瑜,心都悬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周瑜的旧部,他们替周瑜感到不公,替周瑜感到心痛,周瑜为江东,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没有周瑜,就没有今日的江东,可是,孙权竟然要将周瑜的首级送往西川! 周瑜忽然,抬头望天,放声笑了起来“可恨啊,可恨,我周瑜一生,忠于江东,竟然落得这般下场,伯符,你看到了吗?哈哈哈哈…孙权竟然这般待我!”(。) 第六百九十八章,周瑜过江 “都督,咱们不回江东了,主公如此待你,真是令人痛心。” “对,要不然,咱们去投陈削,相信以都督的才能,陈削必然器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劝慰着周瑜,只有太史慈两眼紧紧的盯着周瑜,猛的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扶助了即将倒下的周瑜。 太史慈知道,周瑜急火攻心,这次,伤痛又加重了不少,光看周瑜的脸色,就让太史慈心中莫名的一紧“都督,都督,你可要撑住啊。” “你们都退下,子义,你留下!” 周瑜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身上却好像被抽空了所有的气力。 周瑜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他一向遇事镇定,处事从容,即便处境再凶险,周瑜也会临危不乱,可是,这一次,他却忧愤交加,气火攻心,伤痛又加重了许多! “都督…” 太史慈知道周瑜一定要交代什么,急忙询问。 “子义,听我一句,你还是去投陈削吧。” 说着,周瑜两眼登时圆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太史慈,其实,他不想让太史慈去投陈削,他希望,太史慈能摇头说不。 “看来,都督是要执意要回返江东了。” 太史慈出奇的冷静了下来,周瑜这么问,显然,他知道,周瑜是不会背弃江东的。 周瑜点了点头“虽然孙权如此待我,但我还是要回江东,我周瑜,生是江东的人,死是江东的鬼,何况,我的妻儿,也还在江东!” 周瑜也渐渐平静了许多,他并没有因为孙权要杀他而变得惊慌不安,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惧怕。 不过一死,何惧之有?如果背弃江东,周瑜之前为江东付出的所有,都将被骂名所取代。 “都督回江东,我也回江东,我跟都督一起,跟都督虽不同生,若能共死,此乃子义之幸。” “好,子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接下来,你得听我的…” 说着,周瑜示意太史慈附耳过来,他在太史慈的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虽然太史慈倍感吃惊,却还是含泪答应了。 虽然周瑜刚刚劝说太史慈离开,但是他内心深处,却很希望太史慈能留下来,因为,他还要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再帮江东最后一次。 而江东,连年征战,人才凋零,得力的武将已经寥寥无几,能担当此重任的,只有太史慈! 至于诸葛亮,虽说点名要周瑜和太史慈的人头,可是,周瑜知道,诸葛亮更看重自己的人头,至于太史慈…可以让他假死骗过诸葛亮! 因为刚刚在卧牛岭一场血战,太史慈已经身受重伤,走到半路途中,伤重不治身亡,谁能起疑? 这百余名兵将,可都是对周瑜赤胆忠心的旧部。 “将军,都督过江了。” “大人,都督过江了!” “主公,都督过江了。” 周瑜过江的消息,很快如雪片一样送到了濡须口孙权陆逊鲁肃三人的身前,三人听到报信的兵卒送来的消息,全都吃了一惊,纷纷赶往江边。 果不其然,碧波荡漾的长江江面上,正驶来一艘虎头战船,船头居中的位置,衣冠楚楚,气宇轩昂,持剑挺立着一位风流倜傥的武将,此人身上盔甲闪耀,目光如星辰般璀璨,正是江东三军大都督----周瑜周公瑾! 周瑜面色沉稳,古井不波,表情非常平静,一双黑亮的眼眸,深邃迷人,当真是神采奕奕,洒脱飘逸。 孙权的目光,落在周瑜的身上,只一刹那,就羞愧的移开了,他要杀周瑜,本来就心中有愧,哪里还敢跟周瑜对视。 鲁肃在两个兵卒的搀扶下,怔怔的望着不断靠近的周瑜,心中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静,猛的惊叫一声,随即一阵猛烈的咳嗽,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猩红的血丝,触目惊心,让身边的护卫都心疼的眼圈变得湿润了。 “公瑾,公瑾,你为何还要回返江东,江东,对不住你啊!” 即便孙权就在一旁,鲁肃还是失声叹了口气。 鲁肃心中不解,陆逊何尝又不是呢,过了良久,陆逊才将视线从周瑜身上移开,往周瑜身边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太史慈的身影,陆逊心中一紧,暗道“难不成,子义战死在了卧牛岭?” 不怪陆逊如此猜测,既然周瑜敢回江东,太史慈绝对不会半路偷偷溜走,那也是一个磊落耿直的虎将,周瑜都敢回江东,太史慈又有何惧? “哎…” 轻轻的叹了口气,孙权一摆手,带人返回了帅帐,他实在无颜面对周瑜,真若见了面,孙权真不知该跟周瑜说些什么。 “主公,要不要马上派人把周瑜抓起来?” 马忠急匆匆的跟进帅帐,自鸣得意的献计道。 孙权冷冷的看了马忠一眼,只一个凌厉的眼神,马忠的心,顿时七上八下扑腾腾的跳了起来。 “你觉得,周瑜会跑吗?滚…!” 孙权怒喝了一声,愣是把马忠给从帅帐轰了出去。 孙权了解周瑜,既然周瑜敢过江来,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自己要是再派人抓他,岂不被人耻笑。 孙权倒真的希望周瑜能够死在卧牛岭,那样的话,他就不用太自责了,直接派人告知诸葛亮就行了。 “子敬,子敬…” 没等周瑜靠岸,鲁肃身子一晃,再也站不稳了,眼皮一翻,当场昏死了过去。 他跟周瑜,是过命的交情,当年周瑜来鲁肃家中借粮,鲁肃好不犹豫,把家里的钱粮都无偿的送给了周瑜。 这些年,周瑜为江东披肝沥胆,立下盖世奇功,在人前,也是威风八面,如星辰般闪耀,可是鲁肃,却甘当周瑜背后的绿叶,即便默默无闻,即便名声不响,他也无怨无悔。 在鲁肃眼里,不管谁是江东之主,江东猛虎孙坚也好,小霸王孙策也罢,即便是孙权,江东最闪耀的那颗星,永远是周瑜周公瑾! 众人全都吓坏了,又是喊叫,又是捶打前胸,好一番忙活,鲁肃总算是缓醒了过来。 见周瑜就站在自己眼前,鲁肃再也忍不住,顿时老泪纵横,泪流满面“公瑾,公瑾啊,我派人再三叮嘱你,你为何还要执意再回江东!”(。) 第六百九十九章,周瑜之托 “公瑾,你这是何苦啊,为何执意回返江东?” 周瑜将鲁肃扶进帐中,鲁肃再三质问,虽然已是病体垂危,可鲁肃此刻心中,对自己的病情毫不在意,他一心只担心周瑜的安危,孙权执意要把周瑜的首级送往西川,这件事,谁都阻止不了,周瑜过江跟送死没什么分别。 周瑜摇了摇头,唤过郎中问询了一番,听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子敬,你可要保重身体啊,我的事,你就不要再分心了,不回江东,我周公瑾还能去往何处啊。” 不想背上骂名是其一,另外一个原因,周瑜依旧心里对江东放心不下,孙权做的事情,周瑜极不认同,可是,事已至此,既然更改不了,周瑜依旧还想再替孙权谋划一次。 按照孙权所选择的为孙权筹谋。 既然孙权要跟西川结盟,周瑜便只好放弃跟义军联合的打算。 “子敬,我的性格,你应该最为了解,不要再劝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想必你听了之后,就能理解我为何如此坚决了。” 见鲁肃还要开口,周瑜摇了摇头,将他跟孙策见面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鲁肃。 “竟然是这样,主公,他…竟然谋害过大公子?” 鲁肃听了之后,大吃一惊,激动的又咳嗽了起来。 等鲁肃稍微平静了一些,周瑜才道“即便这样,伯符依旧没有记恨主公,临死,也心在江东,我与他是金兰之交,孙权如此待我,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既然他想跟西川结盟,我等做臣子的,又怎么能违拗他的意思的,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子敬,我周瑜,生是江东的人,死是江东的鬼,我意已决,不要再劝了,你可要多珍重。” 有一件事,周瑜没有告诉鲁肃,那就是,即便周瑜不回江东,他的身体,也撑不多久了,能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再为江东筹谋一次,周瑜死而无怨。 望着周瑜匆匆离去的背影,鲁肃痛心疾首,泪如雨下,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往日这在寻常不过动作,这一刻,对他来说,却比登天还难。 出了鲁肃的营帐,周瑜又赶往了陆逊的大帐,走在路上,营中的兵将全都自觉的聚拢了过来,有的哽咽落泪,有的失声痛哭,有的只是怔怔的注视着周瑜。 虽说孙权是江东之主,可是,在这些将士们的心目中,周瑜才是他们的三军之主。 对这些普通的士兵来说,孙权离他们太过遥远,可是,周瑜却与他们并肩战斗生死与共,周瑜所立下的赫赫气功,即便是个做饭的伙头兵,也照样能如数家珍说的分毫不差。 他们敬重周瑜,视周瑜为江东的战神,只有跟着周瑜,不管遇到什么处境,他们的心里都踏实,都不会乱了阵脚,对周瑜的遭遇,这些兵将自然心中不满。 甚至私下里不少人已经有了反意,孙权的做法,让他们心寒,当然,也有不少人已经放下了刀枪离开了兵营,那些人宁愿做个寻常的百姓,也不愿再为孙权卖命。 因为,孙权太狠了。 “都督…” 见到周瑜,陆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若是陆逊不够聪明,兴许还能劝上两句。 可是,正因为他猜到了周瑜誓死忠于江东的决心,陆逊还能再说什么呢,何况,说了有用吗? “伯言,时间紧迫,你我之间,莫要客套,我来问你,近日来,江东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不要瞒我,必须如实的的告知于我。” 刚刚坐下,周瑜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自己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他实在没时间耗费了。 陆逊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将连日来江东的处境,以及大家对孙权的做法的反应告诉了周瑜。 “我派人去过柴桑,不瞒都督,那些江东氏族,十之**,都希望主公跟西川赔罪致歉,只要西川能不对江东发兵,不管提什么要求,他们都主张答应,别说是都督的首级,就算割地,就算送主公的孩子去西川,就算让出玉玺,哪怕是让江东归降,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呵呵…” 周瑜听完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江东早晚要毁在他们手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现在,我倒是真的很羡慕陈削,不管多难,处境多险,至少,追随他的百姓,是不会背弃他的。” 氏族以利益为重,曹操打江东的时候,他们也都盼着投降,甚至不少人已经私底下给曹操写了投敌的书信。 这次杀了刘璋,这些氏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周瑜心中无奈,这些氏族,虽然当初的确为江东出了不少力,孙坚起兵的时候,没少得到他们的拥护。 可是,当江东处境凶险之时,这些墙头草,只会添乱,说不定…周瑜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跟陈削一比,周瑜不得不羡慕陈削,陈削的境内,虽然也有氏族,那些人却翻不起任何的风浪,而江东,孙权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要考虑氏族的想法。 “伯言,我来问你,你可…” 没等周瑜把话挑明,只看了周瑜一眼,陆逊苍啷啷,直接拔出了宝剑,寒光一闪,陆逊将锋利的剑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都督,我陆逊陆伯言,此生,永不背弃江东!” 虽然比不了周瑜,但是,陆逊也从来没想过要投靠别人,虽说他是孙权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陆逊是非分明,一向对事不对人,孙权做的不对,他也敢直言劝谏,正因为这一点,周瑜才对陆逊非常信任,但是这一次,他还是要试探一下。 因为,周瑜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此举做的有些过分,也顾不上了。 周瑜点了点头,唤过陆逊,在陆逊耳边叮嘱了几句,陆逊听完之后,顿时瞪大了双眼,他没有惊呼,也没有乱喊,即便知道太史慈还活着,他的表情,也非常镇定。 “把将士们都召集起来吧。”到了最后,周瑜摆了摆手,冲陆逊吩咐道。 陆逊咬牙含泪,迈步走出了大帐。 马忠急忙又去禀报孙权“主公,大事不好了,周瑜把营中的兵将都召集在一起了,要是他存了反意,可就大事不妙了,主公,不可不防啊?” “滚!”孙权听完之后,一脚把马忠踹了出去。(。) 第七百章,周瑜之死 等将士们聚拢在一起,周瑜在陆逊的陪同下来到营中,一路手扶佩剑缓步走向正中央的高台。 望着周瑜铿锵有力的身影,所有的将士,都屏住了呼吸,连个大口喘气的都没有,有些人甚至已经瞪红了眼珠子。 如果周瑜现在让他们背叛江东,他们也愿意追随。 虽然走到高台,只有区区数百步,可是,周瑜却累的不轻,但是,他却咬牙强撑着,不仅步伐稳健,身躯也站的笔挺,任何人看了,都很难想到,现在的周瑜,已是性命勘危。 “将士们,不知,我周瑜现在说的话,你们还肯听从吗?” 周瑜扫了眼在场的兵将,清了清嗓音,开口说道,虽然声音不大,却让每个兵将的心中都是一震。 偷偷来到营中的孙权,望着站在高台上的周瑜,心头不由得一下子悬了起来,虽然他刚刚喝骂了马忠,可是,对周瑜的做法,却还是着实不放心。 “都督,都督…不论刀山火海,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等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都督,你就下令吧。” “都督…” 周瑜点了点头,话锋一转,突然说道“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训话了。” 说着,周瑜猛的从腰间拽出了鱼肠宝剑,剑指苍穹,周瑜冷眼扫视着众人。 将士们全都愣了,最后一次?这是什么意思,不少人都被弄的一头雾水。 “我们的父母妻儿都在江东,江东深处危境,保家守边,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周瑜一时鲁莽,杀死了刘璋,此事,是我一时冲动,主公为此,忧心如焚,却又不得不将我的首级交给西川。你们可明白,主公此刻是何等的心痛,何等的不忍,如果不这么做,西川兵一旦挥兵杀来,我江东,必将不复存在。可恨,尔等竟然还心生怨恨,主公,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守住江东吗?难道不是为了保护你们的父母妻儿吗?不过是舍我一命,就能让江东数万万百姓的性命得以保全,这难道不值得吗?是我周瑜对不起江东,周瑜愧对你们的妻儿,是我周瑜,让江东的处境变得更加凶险。” 说着,周瑜猛的双膝跪倒在高台上,孙权急忙高喊了一声“公瑾,公瑾……”他生怕周瑜会自杀,急忙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都督,都督…” 将士们也没有想到,周瑜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孙权感动的都哭了,自己如此对待周瑜,他非但不恨自己,竟然还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周瑜的做法,让孙权明白,他是在成全自己,不至于让自己被将士们背弃。 被孙权扶起来,周瑜道“江东危难,主公的做法你们可能难以理解,我来告诉你们,你们错了,江东的处境,大家都清楚,只有蜷缩爪牙卧薪尝胆,我们才有出路,才有翻身的机会,是我周瑜害了江东,近有曹操之前为了让不让陈削出兵,甘愿送自己的儿子去魏郡,一去就是三年,难道,曹操就不心疼他的儿子吗?” 顿了一下,周瑜再次开口道“昔日,春秋争霸,群雄逐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受尽了万般屈辱,最后励精图治富国复仇,相比起来,主公不过是舍弃我一个小小的周瑜,这又算得了什么?为了江东,我周瑜何惜一命?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一时冲动才酿成大祸。是那曹操欺我江东太甚,我一时愤恨,让子义杀了刘璋,可惜曹贼命大,不然,他的脑袋,也早就被我砍下来了。” 周瑜将全部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同样,也让将士们理解自己的苦衷,换了是谁,见了曹操,也不会客气的,周瑜杀死刘璋,大家也都能理解。 其实,这些,都是假的,可是,既然孙权一心要跟刘循亲近,周瑜自然不能再说自己杀刘璋是为了跟陈削达成结盟的真正用意了。 周瑜给了孙权台阶,孙权自然也投桃报李。 既然周瑜把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也在将士们面前替孙权开脱,孙权心中感动,急忙说道“将士们,公瑾虽是一时鲁莽,可,换做是我,换做是你们,也会如此做的,但是,我江东眼下处境凶险,非是我要舍弃公瑾,是那西川兵强马壮,我江东,现在根本无力抵挡,这么做,我也是迫不得已,是我孙权对不住诸位了。”说着,孙权眼圈一红,深深的给在场众人鞠了一躬。 之前,孙权根本无颜面对这些兵将,现在是周瑜给了他机会。 “将士们,为了江东,我周瑜命不足惜,试问各位,可愿继续保我江东?” 周瑜陡然脸色一沉,用力的握紧了鱼肠剑,一双虎眸,精光闪烁,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这一刻的周瑜,再次恢复了往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神采。 “我等愿誓死守卫江东,誓死追随主公!” 望着眼前众志成城的兵将们,孙权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之前,他还担心周瑜会煽动兵卒对他不利,这一刻,孙权懊悔不跌,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瑜点了点头,这一次,他可以放心的走了。 回到帅帐之后,周瑜向孙权请求去柴桑探望一下妻儿,孙权自然没有阻止。 可是,当周瑜抵达柴桑之后,孙权忽然得到急报“启禀主公,周瑜带着小乔一起去了西川!” “子山,这是为何?” 孙权有些不解,急忙扭头看向歩骘。 歩骘对周瑜也是心悦诚服,他叹了口气道“主公,周瑜是为了您着想,试问,太史慈战死在了荆州,这件事,虽然千真万确,可是,难保诸葛亮不会起疑,周瑜亲自去西川,诸葛亮必然再不会生疑,若是周瑜死在江东,就算我们把首级送去,人家也未必会相信那是真的。” 周瑜离开柴桑的同时,鲁肃的病情也再次加重,终究无力回天,吐血死在了病榻上。 而陆逊,也对孙权不满,甚至还跟孙权争执了起来,最后也负气请辞离开了濡须口。 见到周瑜本人,诸葛亮既惊讶,又钦佩,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惧怕。 周瑜非死不可,这个人,留着绝对是西川的心腹之患!(。) 第七百零一章,圣旨到来 曹操回到长沙之后,一病不起,随着他一起倒下的还有荀彧。 曹操一来受了伤,加上对荆州的局势忧心如焚,伤病越发加重,头疯症也是日益加重;而荀彧,虽然没有受伤,却对璋帝的死极为悲愤,他一向忠于汉室,刘璋的死,让他寝食难安,身形也是日益憔悴,主臣二人配合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倒是‘心有灵犀’的全都病倒了,眼瞅着一日不如一日,就连两鬓的白发,也如秋霜般越来越多。 曹植担心父亲的身体,急忙请来名医华佗给曹操诊治,可是曹操,一怒之下却命人把华佗给杀了。 因为华佗要用斧凿打开他的头颅,曹操大发雷霆,误以为华佗要谋害他,一代神医,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曹操的手中。 自知时日无多,曹操出人意料,命人在长沙修筑祭台,要加冕称王,荀彧拖着病体再三哭劝,希望曹操能对刘循纳头出称臣,奉迎刘循为帝。 可这个时候,刘璋的死,不仅没有让曹操收敛,反而,他执意一意孤行,荀彧撑着病体,再三苦劝,终究没有让曹操改变心意。 曹操之所以这么坚决,就是为了自己死后,让儿子继位,因为,曹操现在只是丞相,虽然是一方诸侯,可是曹操百年之后,无论是曹丕还是曹植即为,都会名不正言不顺,怕是没人会承认他们,至于刘循,光凭诸葛亮在一旁煽风点火,能饶得了曹家才怪。 曹操自知大限将至,不得不给儿子铺路,如果自己现在死了,撒手人寰,荆州也就完了,兴许儿子连个名分都没有,虽说有块地盘就能是一方诸侯,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名分。 刘璋已经死了,刘循不出所料,马上就会称帝,不用想,诸葛亮也会派人让曹操尊奉刘循为帝。 如果曹操还年轻,或许会隐忍答应也不一定,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时间了,至于两个儿子,真要尊奉刘循为帝,举手之间,他们就能被诸葛亮给玩弄于股掌之间。 加封九锡势在必行,而荀彧,一生忠于汉室,曹操对此自然知晓,所以,荀彧也必须死。 否则,留着他,他也不会辅佐自己的儿子,曹操加封魏王的当天,荀彧也被曹操给赐死了,而曹操所立的世子出人意料,是曹丕,并不是他一向看重的曹植。 程昱等人对此都感到不解,曹操心里却再清楚不过,曹丕狠辣无情,曹植所说重情重义,却太过懦弱,眼下荆襄的局势,曹丕远比曹植更加适合。 “报,西川特使求见。” 曹操刚立下世子,忽然一个卫兵急匆匆的跑进了曹操所在的卧室,来人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禀报道“启禀魏王,西川特使马良求见。” “哦?这么快就来了,请。” 曹操并不意外,急忙从病榻上坐了起来,原本憔悴的病体,也突然多了几分神采。 为了不让马良瞧出自己病重,曹操急忙穿衣下榻,在仆从的服侍下好好的梳洗了一番。 过了一会,在虎痴许褚的陪同下,马良迈步走进了曹操的卧室“请曹丞相接旨。” 咯噔,曹操的身子微微晃了两下,心中暗道,诸葛村夫当真歹毒。 自己加封魏王,天下皆知,对此,诸葛亮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马良却依旧称呼曹操丞相。 而且,马良还给曹操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接旨? 如果曹操接旨,就得给马良跪下,也等于表明他愿意尊奉刘循为帝,至于他的魏王,不过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柄。 加封魏王,是曹操迫不得已,可是,加封魏王,在世人眼里,也就等于是曹操公然背弃了汉室。 马良站定了身子,一脸淡然的看着曹操,他的手,轻轻的从袖筒里拿出了闪着金光的一道圣旨“曹丞相,还不下跪,如今先帝驾崩,我家主公已在成都登基称帝,你想抗旨不尊?曹丞相,可要三思后行?” 苍啷啷! 许褚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让我家魏王下跪接旨?” “仲康…” 曹操急忙摆手拦住了许褚,许褚眼珠子瞪的溜圆,恨不能马上宰了马良,可是,马良却处变不惊,镇定自如,对于许褚手中的剑,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一旁的程昱等人,全都心中一紧,众人心中无不对诸葛亮的手段刮目相看。 “呵呵…” 曹操直勾勾的盯着马良,突然不屑的笑了“马良,这圣旨我要是不接呢?” “那么,不出旬月,当今天子就会御驾亲征,丞相,切莫自误。” “哼,可笑,真是可笑,从我加封魏王的那一刻,西川,就已经不在我曹孟德的眼里了,送客。” “曹孟德,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现在的荆州,哼,我家军师举手之间就能将荆州荡平,告辞!”马良毫不示弱,狠狠的望了曹操一眼,一甩袍袖,气呼呼的走了。 “呼呼…” 曹操身子摇晃了几下,额头上已经冒了汗,荆州的局势,曹操一清二楚。 众人都很担心曹操的身体,曹操却摆手将众人屏退,只留下曹丕和许褚。 许褚见两人有话要说,忙退了出去,许褚站在门前,如一尊门神一样,虎躯笔挺,目露凶光,谁都不敢靠近,光是那副惊人的杀气,也让人心里发憷。 “丕儿,你很希望父亲早死是吗?” 屋里只剩下父子两人,曹操直勾勾的盯着曹丕,突然,冷声喝问道。 话音刚落,扑通,吓的曹丕一个趔趄,忙跪倒在曹操的身前。 “父亲,父亲,冤枉啊,孩儿从来没这等邪念,父亲切莫听信旁人谗言,孩儿无时无刻不希望父亲能够永掌荆州,孩儿宁愿给父亲一生牵马缀蹬也心甘。” 曹丕心里吓坏了,面对曹操犀利的眼神,目光躲闪,不敢跟曹操对视,不过,对这种事,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的。 “呵呵,那我问你,当日在卧牛岭,我故意装死,为何却只有曹植才我身边哭泣,你呢,在做什么?”(。) 第七百零二章,曹操送死 “父亲,孩儿根本不知道父亲与军师订下了诱敌之计,我军仓促从襄阳撤军,军心动荡,敌人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截杀,孩儿虽然心中万分悲痛,却也知道,军务不可怠慢,群龙无首,孩儿身为父亲的儿子,自然应该挺身而出,为父亲分忧,若是孩子也像曹植一样,若真的被敌兵追来,我军处境岂不更加凶险。” “是吗?身处危境,还能顾全大局,当真难得,那我再问你,当日在襄阳,周瑜领兵杀来的时候,为父随时都有性命之险,你又在何处?” “父亲,孩儿在…” 曹丕吓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可是,他却绝不会承认自己当时贪生怕死舍弃了曹操。 曹丕拼命摇头道“父亲,江东兵当时来势汹汹,将士们都被冲散了,孩子正带人四处抵挡。” “哈哈哈哈…好一个四处抵挡,看来,为父的命,在你的眼里,还不如抵挡几个江东兵来的重要。” 曹操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那双如鹰鹫般锐利的眼睛,却像毒蛇一样冷冷的盯着曹丕,吓的曹丕浑身发凉,连脚底板都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寒意。 “丕儿,你很好,做的很好,让父亲很欣慰。”曹操冷冷的笑道,随即又一脸怒容的喝道“你知不知道,为父可以立你为世子,也能立刻废了你。” “父亲,父亲,孩儿实在是冤枉啊…” 曹丕吓的连连磕头,自始至终,却始终不承认自己哪里做错了。 曹操无奈之下,摆了摆手“你出去吧,为父累了,想歇息一下。” 接下来的几日,曹操病情越来越重,军中也突然传出了风声,说曹操要改立曹植为世子,曹丕急的在屋里团团直转,却没有丝毫的对策,急忙去请教司马懿。 司马懿捻髯一笑,贴身靠近曹丕,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了两个字“杀人!” “啊?”曹丕吓了一跳,身子一连往后退了七八步,见司马懿嘴角带笑,神色出奇的坦然,曹丕越发心惊“先生,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你只管照做就行,否则,怕是这荆州,日后就不是你的了。”司马懿笑道。 “此事……容我三思。” 这件事非同小可,虽然曹丕也看的出来,曹操已经不行了,如果真的让曹植继位,这绝不是曹丕希望看到的,犹豫再三,曹丕还是咬牙下定了决心。 入夜之后,曹丕来探望曹操,见曹操正在卧榻上熟睡,曹丕犹豫了,额头上的冷汗哗哗的流了下来,双腿也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虽说司马懿引开了许褚,只要自己杀了曹操,这荆襄就是自己的了,可是,曹丕还是迟迟下不去手。 等了一会,曹丕咬了咬牙,迈步走近曹操,刚要动手,曹操的身子,却猛的转了过来。 曹操压根就没睡,一双细小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曹丕“丕儿,你还在犹豫什么?” 扑通。 曹丕再也站立不稳,当即瘫倒在地上。 “这一次,你还想狡辩吗?” 曹操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曹丕,冷冷的喝问道。 曹丕急忙哭求“父亲,孩儿一时糊涂,都是那司马懿进的谗言…” 到了这个时候,曹丕依旧没有认错,而是将责任一股脑的都推到了司马懿的身上。 “哈哈哈…我还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你起来吧,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曹操脸上的怒容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伸手将曹丕从地上扶了起来,连曹丕自己都跟做梦一样,被弄的一头雾水“父亲,这…你不杀我?” 曹操摇了摇头“若不是乱世,我一定会杀了你,司马懿还真是精明,竟然识破了我的计策,他知道,为父是要试探你。” “啊?” 曹丕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曹操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虽说曹丕心狠手辣,可这脑子,却跟曹操差的太多。 曹操非常担心,若自己百年之后,曹家的霸业,靠曹丕真的能保住吗? 不过,这些,曹操已经顾不上了。 “丕儿,你听着,西川不日就要发兵攻打我荆州,而且,他们已经跟江东联合在一起,荆州形势凶险,你可一定要给我撑住,为父要亲自去一趟魏郡。” “啊?父亲,这是为何?那陈削一定会杀了你的。”曹丕大吃了一惊,急忙劝说。 “怎么?现在,你倒担心起父亲来了。”曹操望着曹丕冷笑道。 曹丕的脸羞臊的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件事,不用你理会,另外,我还要带上植儿。” 这件事,曹丕自然劝阻不了,何况,他的心里,甚至也盼着曹操离开,就算死在魏郡,曹丕也不会太心痛。 等曹丕离开,曹操将身边的文武群臣召集在一起,再三叮嘱他们,务必尽心辅佐曹丕。 最后,曹操给曹丕留了一封信,便带着曹植离开了,许褚一直将曹操送到黄河渡口,两人才洒泪而别,许褚很想追随曹操一起去魏郡,可是,曹操却把他给劝了回去,因为,曹操此行,是自愿去送死的。 荆州一战,三家诸侯都是元气大伤,紧接着,江东,周瑜夫妇双双死在了cd鲁肃也吐血身亡,陆逊也辞官离去了;而曹操这边,荀彧也被赐死,而曹操自己,也亲自来到了魏郡。 放眼天下,荆州和江东,都已是元气大伤,苟然残喘,只剩下两头猛虎,那就是西川刘循和冀州陈削,两家已成鼎足之势,至于江东和荆州,已经都不足一虑。 “报,启禀少帅,曹操父子求见。”其实不用禀报,陈削已经得到了消息。 陈削看了身旁的众文武,猛的站起了身来“诸位,随我出迎。” 曹操没有想到,自己来到魏郡,陈削竟然列队相迎,摆出的阵仗空前盛大,不仅陈削带领义军数万兵将前来,就连赵云,也带着曹操的女儿曹芳前来迎接曹操。 “孟德,请!” 就算陈削心里很想杀了曹操,此时此刻,陈削也不得不肃然起敬。 曹操孤身前来魏郡,光是这份魄力和勇气,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够与之相比。(。) 第七百零三章,跟曹操结盟 “父亲,父亲…” 见到曹操,曹芳再也忍不住,当即哭喊着扑进了曹操的怀里,赵云也带着儿子走了过来“见过岳丈。” 赵云说着,伸手指了指曹操“统儿,还不快给外公磕头。” “外公…” 赵统非常懂事,小家伙眼圈一红,忙跪倒在了曹操的面前。 曹操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女儿,当年,从决定跟陈削罢兵的时候,女儿曹芳对他来说,仅仅是个棋子,一个随手都可以舍弃的女人罢了。 可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不仅见到了女儿,赵云一家还都如此待他,这让曹操大为感动,不多时,曹操的眼眶也变得湿润了。 陈削将曹操迎进少帅府,见曹操身体虚弱,脸色苍白,陈削忙请郎中给曹操诊治了一番。 不过,虽然伤痛可以诊治,可是曹操的头疯症,普天之下除了神医华佗,谁都素手无策,何况,华佗还被曹操给杀了。 郎中回禀陈削“少帅,曹操,怕是时日不多了。” “退下吧。” 陈削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徐庶“元直,曹操此行真的是把人头送给我?” “这是自然,刘循刚刚在西川登基称帝,刘璋的死,让曹操不仅失去了对刘循的掌控,也让他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不出所料,刘循不日就会对荆州发兵,曹操此行,怕是央求主公派兵解荆州之危啊,至于他自己的这条命,自然不在乎了。” “那依元直之见呢?” 虽然陈削一直很想除掉曹操,两家刚刚在荆州打了天昏地暗,陈削还差点死在襄阳,算起来,义军的将士们,无不恨透了曹操,可是,没想到,这才刚过去没多久,曹操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就算痛恨曹操,陈削也不得不心生钦佩,不论是作为一方诸侯,还是作为一个父亲,曹操的做法,都让陈削刮目相看。 “元直希望主公最好不要杀他,既然曹操已经来到了魏郡,就干脆把他留在这里,以此还能要挟曹丕,曹丕无论做什么,他一定会多少有所忌惮,若能听少帅号令,日后取荆襄必定易如反掌。” “报,启禀少帅,曹操求见。” 曹操的行动可够快的,陈削轻轻摇了摇头,急忙摆手“请。” 功夫不大,曹植搀扶着曹操走进了议事厅,曹操冲陈削一抱拳,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陈削摆了摆手“孟德,实在是太客气,来啊,赐座。 落座之后,曹操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抬头望向陈削,朗声笑道“陈削,之前你我双方交战多次,互有胜负,这一次,荆州之战,你我依旧胜负未分,能碰到你这样的对手,还真是孟德生平一大幸事。” “哼…都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嚣张。” 庞德不爽的哼了一声,陈削忙瞪了庞德一眼“令明,孟德所言不假,襄阳之战,我们两家,各胜一筹,先是孟德大军前后夹击,接着文和又决堤放水,水淹七军,我们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卧牛岭一战,孟德计谋过人,险些将我军全军歼灭,算起来,是孟德赢了。” “那又怎么样,如今,我曹孟德还不是乖乖的把脑袋送到了陈削你的面前吗?” 曹操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陈削突然话锋一转,冷声笑道“孟德就这么确定,我会发兵解荆州之危?你要知道,无时无刻,我可都盼着将荆襄从你手里夺过来。” 曹操却摇头笑了“陈削,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敌人,不是我荆州,而是西川,如你只为了眼前蝇头小利对荆州发兵,诚然,荆州残兵败将,的确挡不住你麾下的铁骑雄狮。可是,陈削,兔子急了尚且咬人,就算你兵马再强,攻打荆襄,也会付出代价,何况,刘循绝不会把荆州让给你,到时候,我曹家不保,你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别忘了,你刚刚损耗了十几万雄兵。” 曹操一句话,直接说中了陈削的要害,虽然陈削的兵力还有二十余万,但是,他的地盘太多,不可能把所有的兵力都抽调出来,否则的话,下面可就要乱套了,鲜卑,匈奴,并州,幽州,冀州,兖州,哪里不需要派兵驻扎? “哈哈…” 见曹操目光如鹰眼般锐利,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仿佛看透了自己心头所想的一切,陈削不得不佩服,这个曹操,还真是只十足的老狐狸,刚打完了自己,马上就来找自己求援,而且,还这么有底气! “如今,江东已经跟喜欢达成了结盟,陈削,你我两家,有仇怨不假,这我深知,所以,我此番前来,带着十足的诚意,只要你肯发兵,跟我荆襄结盟,我曹孟德的人头,你可以随时拿去。” 徐庶看了曹操一眼,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来周瑜,还真是世事无常。 昔日在卧牛岭,徐庶跟周瑜并肩作战,两人相处的不错,可以说是英雄相惜,战后,徐庶也答应会说服陈削跟江东结盟,可是,没有想到,江东却站跟西川站在了一起,还逼死了周瑜。 反倒是刚刚还想要陈削命的曹操却主动来求义军结盟,这种怪事,让徐庶心里一阵唏嘘,真应了那句话,乱世,为了各自的利益,一切皆有可能,昨日是盟友,说不定明日就是仇敌,今日打的不可开交,也许明日就能把酒言欢。 “此事…容我三思。” 陈削没有马上答应曹操,送走曹操之后,陈削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已经彻底想开了。 如果陈削没有改变之前,早就一刀把曹操给宰了,压根不会考虑跟荆州结盟,这算什么,曹操刚刚灭了自己十余万大军,这笔血海深仇,根本没法原谅。 可是,眼下的处境,陈削却不能由着性子胡来,正因为曹操让自己元气大伤,所以,才不能鲁莽冲动。 “元直,如果说,我们坐山观虎斗呢?”陈削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徐庶。 徐庶翻了个白眼回道“那么,诸葛亮举手之间,就能灭掉曹丕,少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循把荆州纳入囊中。” 陈削听了直摇头,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看来,似乎只能联合曹操跟诸葛亮开战了。(。) 第七百零四章,曹操自尽(孟德好走) “少帅,曹操出城了。” 转过天来,陈削刚刚洗漱完毕,还没等用饭,忽然展硕疾步匆匆的跑来禀报陈削。 “出城有什么好慌张的,这是冀州,是我们自己的地盘,难道曹操还能跑了不成?” 陈削不屑的笑道,展硕脸一红,尴尬的挠了挠头,想想也是,都怪自己他紧张了,就算曹操已经染了重病,可在展硕看来,还是把他当成了那个令人忌惮的曹丞相。 离开魏郡,曹操乘着马车,曹植陪在身边,曹操的怀里还抱着才四岁的赵统,曹芳也陪在一旁,车夫是赵云的护卫,而赵云则亲自骑马跟在车后,所以,陈削压根不会担心,曹操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冀州。 “植儿,知道为父为何要带你来冀州吗?” 过了一会,等赵统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曹操扭头看向曹植,他的脸上,也多了慈祥的目光,这一刻的曹操,仅仅是个父亲,再也不是王仁指点江山的曹丞相了。 曹植摇了摇头“孩儿不知。” “哈哈,父亲在世,什么都好说,也没人敢伤害你,可是,父亲若是去了,曹丕定然不能容你,而陈削,却不会伤你半根毫毛。” “这…” 曹植愣了一下,心中半信半疑,可是曹操却再清楚不过,曹丕心狠手辣,连曹操都敢杀,更何况是手足兄弟了。 但是,陈削却会给曹植一条活路,三年前,曹植被送往魏郡,整整三年,陈削未曾亏待他曹植. 之后两家爆发激战,陈削依旧将曹植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了曹操,虽然,曹操之后也猜到了,陈削这么做,是要让曹植跟曹丕兄弟争斗一番,可是,曹植压根就不是曹丕的对手,他的性子实在太弱了。 曹操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曹植和曹芳道“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植儿必然是家中的孝子,可是,适逢乱世,生在帝王家,你…差曹丕实在太多,父亲不放心啊,我若不带你来冀州,怕是,不久你会人头不保啊,正好,你姐姐也在魏郡,以后,你们姐弟相互照拂,我也能走的安心。” 从内心深处,曹操最喜欢的就是曹植,他才华横溢,彬彬有礼,从小就就聪慧过人,对自己也是至纯至孝。 曹操摇了摇头,懒得再想,一想到曹丕,他就头疼。 虽然曹操的儿子生了不少,可是,每个孩子,都不尽相同,也可以说,每个人,只继承了他身上的一面。 曹植的才华,曹丕的狠辣,曹彰的勇武,曹昂的忠义…如果他们都能像曹操那样,断然不会是今日的结局。 “岳丈,前面就是龙滩了。” 一连在路上行了几日,这一日,终于抵达了龙滩。 曹操点了点头,在曹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头远望,茫茫一片,这里的芦苇荡,茂密依旧,触景生情,当年激战的惨烈情形,顿时浮上了心头,曹操步履摇晃,没走几步,已是粗气直喘,可还是硬撑着来到了曹彰和夏侯渊的坟前。 两人的坟茔都休憩的很齐整,周围十步之内,没有半点杂草,曹操回头看了赵云一眼“贤婿费心了。“ “岳丈,这是孩儿应该做的,这些年我很少在家,都是夏侯渊的侄女前来搭理,说来,孩儿惭愧。” 这还是曹操第一次喊赵云“贤婿”,同样,也是赵云第一次在曹操面前自称“孩儿” 曹操摆了摆手,赵云忙带人退到一旁,曹操蹲在曹彰和夏侯渊的坟前,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彰儿,妙才,老夫来看望你们来了。” 曹操神情激动,老泪纵横,不一会就趴在坟头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曹彰刚刚成年,本来是曹操极为看重的曹家虎将,可是,年纪轻轻就死在了冀州,夏侯渊跟曹操不仅是本家,更是过命的交情,当年曹操一时冲动,犯了命案,是夏侯渊挺身站出来是曹操顶罪,对曹操,夏侯渊忠心耿耿,是难得的一员上将,因为擅长千里奔袭,被称之为猎豹,可是,也死在了冀州。 跟陈削争斗了这么多年,曹**的爱将数不胜数,陈削那边,又何尝不是? 张绣,华雄,张郃,狗蛋…这些也都是拜曹操所赐早早的丢了性命。 “老了,老了,就算想继续拼杀,老夫也是力不从心,是该都放下的时候了,哈哈哈……你们等着,老夫这就来陪你们。” 说着,曹操猛然撑起身子从腰间拽出了倚天宝剑,赵云一眼就瞧见了,急忙喊了一声,随即迈步冲向了这边,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噗嗤… 曹操笑着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当赵云跑到近前,曹操扬天大笑“告诉陈削,别想拿我要挟我家丕儿,老夫把命送给他,希望,他能不要让老夫失望。” “岳丈,你这又是何必呢?” 赵云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曹操依旧看透了徐庶的计策。 徐庶想将曹操留在魏郡,以此来要挟曹丕,可是,曹操是何等的奸诈精明,即便已是病入膏肓,他就是还是曹孟德! “子龙…把这把倚天剑交给陈削,告诉他,老夫此生,虽然无时无刻不想拿此剑砍下他的首级,却,真心敬重他!” “父亲…” “岳丈…” “外公…” 一代枭雄曹操,终究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就算到最后,依旧给陈削出了一个难题。 陈削还能对荆州置之不理吗? 当消息传到陈削的耳边,陈削大吃一惊,就连徐庶也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愧是老谋深算的曹孟德,拿自己的死,救了荆州,也保全了曹家最后一丝希望。 这边还没等消息传到荆州,急报便已经送到了陈削的面前“报,启禀少帅,马超起兵五万正奔荆州杀来,随行军师,正是诸葛亮!” “传令,聚将。” 曹操的死,让陈削很难再继续犹豫下去了,虽然刚刚经历了一番大战,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荆州落在诸葛亮的手中。 “赵云,高顺听令。” “在!” 两人忙在人群中闪身出列,高声应诺。 “给你二人三万精兵,火速赶往荆州。” “庞德,贾诩听令。” “在。” “给你二人两万精兵,马上进驻虎牢关,务必给我拿下潼关和洛阳。”(。) 第七百零五章,懊悔不跌的糜芳 送走了赵云和贾诩两路人马,陈削在家中又陪了妻儿几日,毕竟,现在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儿子。 这几年一直忙于打仗,蔡琰等人又给陈削添了几个儿女,蔡琰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陈文,白雀生了一个女儿,取名陈璃,就连被孙权接回江东的孙尚香,也有了身孕,怕是这会儿也快生了! 芙蓉帐暖度**,吟哦阵阵似天籁。 美人在怀,暖玉温香,虽然窗外的日光早就照了进来,可是,陈削还是没有起床,一直在外征战奔波,陪在身边妻儿的时间屈指可数,甄宓和糜环看着别的姐姐都有了孩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着实羡慕的紧。 就算再不想起,终究还是要起来的,而且还是甄宓把陈削给从床上拽了起来“夫君,将士们还都在外面等着呢,你要再不起,姐妹们也会取笑我的。” 陈削心中一暖,忙翻身坐了起来,甄宓服侍着陈削穿戴整齐,又梳洗一番,陈削轻轻摇了摇头,只希望战争早点结束,否则,百姓难以安定,自己也无法安稳。 “少帅…” 刚推门走到院中,周毅忙跟了上来,陈削愣了一下,恍惚之间,差点把周毅错当成狗蛋。 周毅是周仓的长子,早已长大成人,自从狗蛋死后,周毅便毛遂自荐主动央求着调到了陈削的身边。 “走吧,去校军场。” 陈削一摆手,刚出了少帅府,正好碰上匆匆赶来的石广元。 “少帅,正巧来找你呢,你看,那些学子们也都该安置了,这件事,还望少帅定夺。” “我看不如这样吧,不能单纯的根据书院的成绩优劣安置,最好你们研究个考核的章程出来,然后,必须把百姓们的看法写进去,当官不为民,这种人终究是不能留的。” 具体如何操作,陈削不懂,但是,大体的方向,他还是能提出自己的见解。 “考核?” 石广元愣了一下,虽然陈削说的比较笼统,可还是让石广元觉得新奇。 “对,简单来说,就是这些学生安置以后,表现如何?百姓是否满意?有何突出的政绩?这些,都要马上拟定章程,专门派人监督考核,他们在学院的成绩,仅仅是个参考,绝不能一味的按成绩来安置,这样,那些成绩好的,最好安置到偏远贫苦一些的郡县。” “这…” 纵然石广元满腹经纶,饱读诗书,论才能足足高出陈削十倍,可是,现在的他,却被陈削几句话给弄愣了。 考核?监督,成绩好的学生反而被安置到偏僻穷苦的地方,石广元实在想不明白,陈削也懒得跟他解释“只管照做吧,记住,这些学生的表现,必须随时派人详查,到时候整理好送给我。” 直到陈削的脚步声远去,石广元依旧还怔怔的站在原地,都说陈削什么都不懂,认的字屈指可数,可是,越想,石广元越觉得匪夷所思。 十万学子,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任务,石广元不敢怠慢,急忙将各书院的院长召集在一起,仔细的研究陈削交代的任务,如何考核,如何让这些人的政绩跟民心挂钩?可把这些原本颇有自信的文人贤士给难住了。 ……………… “沙将军,义军近日来又往虎牢关增兵了。” 得知贾诩亲自赶到了虎牢关,刚一接到消息,糜芳忙跑去禀报驻守洛阳的大将沙摩柯。 沙摩柯原是刘备的部下,后来投了江东,之后败给了马超被诸葛亮招降,现在奉命镇守洛阳,不久前,他还跟白耳兵的统帅陈到有过交手。 “增兵多少?” 沙摩柯大刀金马的坐在殿堂上,斜着眼睛冷冷的瞥了糜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 虽然都是降将,但是,沙摩柯却依旧起瞧不起糜芳,别说他,整个西川,所有的兵将,对糜芳的看法出奇的一致。 糜芳虽然也是降将,可他没有出战一兵一卒,就投降了,而且,还不是投降一次,而是两次。 更何况,他虽然挂着武将的头衔,却是沾亲带故爬上来的,谁都知道,他是陈削的大舅哥,是个无能的废物软蛋,在陈削的身边,他能吃喝不愁,可以呼风唤雨,可是,在刘循的帐下,这一套却不灵。 因为,没有人瞧得起他。 “增兵两万。” 心里叹了口气,目光看向沙摩柯,糜芳的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心中暗自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往日我在陈削帐下,可比你尊贵十倍。” “不过才两万,你就慌张成这样,成何体统,下去吧,切记好好巡视城防,莫要怠慢,洛阳城高墙厚,别说贾诩增兵两万,就算五万,也休想拿下洛阳。”不屑的摆了摆手,沙摩柯屏退了糜芳。 糜芳只好负气退了出去,来到城墙上,吹着冷风,冻的糜芳瑟瑟直抖,不住的破口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还真是折磨人。” 沙摩柯在城里养尊处优,整日有酒有肉,糜芳却只是个巡城的小头目,没人给他好脸色,现在的他,心中懊悔不跌,要是当初没有投降西川,自己依旧还是高高在上的洛阳太守,何须看别人的眼色。 入夜之后,冷风更甚,捶打糜芳站都站不稳,只好躲在城垛旁避风,却被突然来巡视的沙摩柯给发现了。 沙摩柯勃然大怒,几步来到近前,一脚将糜芳踹翻在地上“混账东西,这是什么时候,你居然不好好给我巡视,来啊,马上给我杖责三十军棍,哼…” 糜芳连忙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糜芳再也不敢了。” 沙摩柯毫不理会,就连那些行刑的兵卒打的也格外的用力,三十军棍之后,糜芳被打的屁股都开花了,可是,却不得不继续呆在城墙上,想要偷懒,门都没有。 “嗖…” 一连几日,糜芳一直在东城巡视,这一夜三更天之后,突然城下射上来一只雕翎箭,有人发现后忙交给糜芳,虽然糜芳不被重用,毕竟,身边也有不少兵卒。 “嗯?” 见上面还绑着一封信,糜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一眼,见都是自己的兵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没敢马上拆开,直到跟换防的兵将交接之后,回到住处,糜芳这才哆哆嗦嗦的伸手将信拆开。(。) 第七百零六章,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嘶…” 看完之后,糜芳倒吸了一口冷气,信是贾诩写的。 可贾诩居然叮嘱他将信交给沙摩柯,糜芳抓耳挠腮,想破了头皮也没想明白. 过了一会,糜芳皱着眉头嘀咕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信是写给我的,而且还把义军的行动告诉了我,这明明是要让我当内应啊,可是,为何要把信交给沙摩柯呢,难道沙摩柯也是自己人?不可能啊。” 糜芳又是激动,又是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甚是忐忑。 能收到贾诩的信,让他很激动,他做梦都盼着再回到陈削的身边。 这边的窝囊气,他早就受够了,他相信,看在妹妹糜环和大哥糜竺的面子上,陈削一定会绕过自己,到时候,自己照样吃喝不愁,混的风生水起。 虽然想不明白,可是,再三犹豫之后,糜芳还是战战兢兢的将信交给了沙摩柯。 “嗯?” 沙摩柯打开看了一遍,吓了一跳,怔怔的看了糜芳一眼,好半晌,才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真是好险,要不是糜芳把信交给自己,万一他真的跟义军里应外合,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子芳,难得你对陛下一片忠心,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来啊,摆酒设宴,我要与糜芳将军好好痛饮一番。” “嗯?” 糜芳没想到沙摩柯对自己的态度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不仅陪着自己喝酒,还将糜芳着实提拔了一番。 沙摩柯本以为糜芳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收到义军的信之后,一定会跟义军里应外合,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把信交给了自己,沙摩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在他看来,糜芳真的吓怕了。 “既然陈到后日三更要来东城,哈哈,这一次,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送走糜芳之后,沙摩柯马上派人送信给潼关守将兀突骨,让他派兵配合自己夹击陈到。 糜芳官运亨通,托贾诩的福,被提拔为洛阳东门校尉,身边的兵将也从之前的几百人增加到了2000人。 可是,转过天来,三更十分,糜芳又收到了一封信,还是贾诩写的,糜芳还没等拆开,吓的好悬没从城楼上跌下去。 糜芳实在想不明白,贾诩究竟搞的什么鬼,难不成,这次还让自己把信交上去吗? 的确如此,贾诩的信,是要跟糜芳确认一下偷城的时间,最后在另一张纸上,贾诩再次叮嘱糜芳务必把信送给沙摩柯。 糜芳头都大了,只好把信又交给了沙摩柯,沙摩柯看后哈哈大笑,心中更加确定糜芳毫无通敌之心,并让糜芳给贾诩回信,约定好时间,沙摩柯要给陈到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糜芳的做法,沙摩柯没有丝毫的怀疑。 到了约定的日期,糜芳按照贾诩的提醒,前来找沙摩柯要求换防,沙摩柯也没在意,只是哈哈一笑“看来,子芳是不敢面对昔日的袍泽啊,也好,今夜,你就带人去西城吧。” ……………… 夜幕深沉,冷风呼啸,在洛阳城外远处的一处山坳里,这里突然多了一群身穿盔甲的兵将。 “先生…” 见贾诩迈步走来,陈到忙站直了身子,他身后的兵将,连同那些陈到一手训练出来的白耳精兵,也都绷紧了身子。 “叔至,都准备好了吗?” 贾诩在陈到等人身上扫了一眼,欣慰的点了点头,陈到虽然年纪尚轻,带兵打仗的本领,却非常令人称赞,不仅枪法超群,练兵更是一绝,之前在虎牢关独自镇守,愣是数次让沙摩柯铩羽而归。 “放心吧,先生。” 陈到的任务最为艰巨,因为,他要故意去充当中计的‘螳螂’,好给贾诩赢得时间,与此同时,也给陈削出兵潼关,充当掩护。 当贾诩给糜芳写第一封信的时候,陈削已经悄然领兵进驻了虎牢关,当兀突骨带兵离开潼关的时候,陈削庞德已经偷偷赶往了潼关。 这一次,计划之所以如此缜密,都离不开糜芳的作用,贾诩当初故意劝说陈削饶过糜芳,为的就是日后好给贾诩‘用武之地’,不论糜芳在哪里,只要他在西川的兵将之中,早晚,会被贾诩给派上用场的。 因为,贾诩早就看出来了,即便投靠了西川,西川也不会厚待糜芳,糜芳一定心里还盘算着重新回到出陈削的身边。 因为,在陈削这边,糜芳锦衣玉食,尊贵无比,投了西川,却人人鄙视,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境遇天壤之别,依糜芳的秉性,一有机会,就会背叛西川的。 贾诩再三叮嘱一番,陈到一一记下,然后带兵赶往洛阳东城,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身边流走,眼瞅着就要到了三更,不用陈到提醒,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东门城楼上,突然有人举起了火把,没过多久,那巨大的城门,就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 陈削猛的握紧手中的破风枪,目露精光,枪头往前一指“儿郎们,随我杀啊…” 陈到一声令下,当即催马如疾风般冲向了东门,身后的万余名兵卒紧随其后,如一阵黑色的旋风,顷刻之间,已经接近了东城,“杀啊,杀啊…” 没等接近城门,东城里面突然杀声震天,沙摩柯亲自率领五千精兵冲了出来,而陈到的的身后,也从两侧突然闪出了不少西川兵。 为首一人,长的比恶鬼还要狰狞恐怖,身高过丈,身穿鳞甲,手持一条镔铁打造的狼牙棒,正是南蛮猛将兀突骨。 兀突骨没有骑马,但是,跑起来却比骑兵还快,常年在南蛮山中追逐虎豹生撕豺狼,兀突骨不仅力大如牛,跑起来也是健步如飞。 兀突骨不仅长的吓人,不仅天生神力,身上的鳞甲也是刀剑难伤,常年以丛林百兽为食,烹象为饭,从不吃五谷杂粮,简直是个十足的野人。 但是,此人却甚是骁勇,他统帅的也都是百战骁勇的藤甲兵,可以说,这些藤甲兵曾是昔日孟获帐下的一张足以令人丧胆的王牌。 “呵呵…” 陈到看了沙摩柯一眼,不屑的笑了,如果沙摩柯将自己引进城中,再关闭城门伏击自己。 自己这一万人,还真的不一定能撑住,可是,沙摩柯还是太心急了,看来,天助我家少帅夺取神都啊!(。) 第七百零七章,巨石呼啸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义军少帅陈削领兵已经包围了潼关。” 孟节正在房中熟睡,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喊叫,声音非常急促,听起来都带了哭腔,孟节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愣了一下,随即猛的一惊,头上登时冒了冷汗“什么?陈削包围了潼关?” 来不及穿衣,孟节忙起身坐起,匆匆下了床,将门打开后,报信的兵卒好像见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惊恐不安,身子不停的哆嗦着“将军,你快去看看吧,陈削统帅五万大军,已经包围了潼关。” “啊?陈削?他为何会在这里出现?陈削不是在魏郡吗?”孟节吃惊的问道。 报信的连忙摇头道“小的也不知,将军,你快去瞧瞧吧。” 孟节匆匆披上长袍,连盔甲都没时间披挂,在门口抄起一口大刀就带人登上了潼关的城墙。 潼关城外,火光冲天,不少义军手中高举着火把,如一条狰狞浩荡的火龙一样,借着火光的映照,孟节探头往城外瞧了一眼,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义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即将发起猛攻,各种攻城的器械都已准备就绪,床弩,冲车,巢车,云梯,抛石车密密麻麻,多的都数不过来。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比潼关城墙还要高大的云车,上面站满了弓弩手,正嘎吱嘎吱如狰狞咆哮的猛兽一样在义军的推动下不住的向前推进。 陈削跨马持剑,神色肃然,手中的倚天剑映着火光闪烁着逼人的寒意,庞德周毅一左一右并马伫立在两旁。 虽说沙摩柯已经把兀突骨调走,但是,潼关毕竟是足以跟虎牢关相媲美的雄关险隘,潼关的背后就是凉州,如今凉州也被诸葛亮拿了下来,如果不能尽快的拿下潼关,对方的援兵很快就能进入潼关,到时候,对陈削来说,夺关的难度将会更大。 但是,潼关举足轻重,无论如何,陈削都要夺过来,一旦潼关被陈削拿下,不仅能够重挫刘循,也能切断西川跟凉州的联系,蛇有七寸,对刘循来说,潼关就是他的要害。 “令明,传我命令,三日之内,必须拿下潼关。” “诺。” 庞德答应一声,急忙策马提刀来到了义军的营阵前,庞德策马高喊道“少帅有令,三日之内,誓夺潼关。” “誓夺潼关。誓夺潼关!” 五万名义军兵将齐齐的挥舞着手中刀枪高声回应道。义军儿郎,气壮山河,杀声震天,那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吓的城楼上的西川兵将头皮都发麻,孟节也禁不住腿肚子哆嗦了两下。 “该死,陈削还真是出人意料,兀突骨刚被调走,他就来了,来啊,马上送信给凉州,让他们务必速发援兵。” 孟节是孟获的兄弟,并非无能的草包,虽然胆色和谋略远不如孟获,但是,他的心里,至少还会知道轻重缓急。 之所以诸葛亮将兀突骨和孟节留在潼关,就是为了让他们跟洛阳的沙摩柯互为犄角,随时防备义军,即便洛阳丢失,潼关也不能失陷。 只是诸葛亮毕竟分身乏术,此番攻伐荆襄,诸葛亮亲自出征,对关中一带,他也顾不上了。 诸葛亮终毕竟没有三头六臂,他也没有想到,在荆州刚刚元气大伤的陈削,不但敢出兵,而且还敢同时分兵两路,就连糜芳,诸葛亮也没料到,这竟然是贾诩故意摆下的棋子。 曹操刚杀了陈削十余万义军兵将,两家在荆州打的头破血流,全都杀红了眼,诸葛亮就算再料事如神,也没有想到,两家这么快就结盟了,他更没有想到,为了顺利结盟,曹操连自己的命都送给了陈削。 任谁也想不到,曹操和陈削居然会结盟。 嘎吱,嘎吱,轰隆隆。 经过刘晔的再次改进,陈削的抛石车,不仅射程更远,威力也得到显著的提升,这次陈削足足带了上百架霹雳车,除此之外,别的攻城器械也运来了不少,刚刚摆开阵势,就让潼关城中的兵将一阵惧怕。 “那是?…” 孟节望着不住向前移动的霹雳车,惊的瞪大了眼睛,虽然跟抛石车很像,但是,却有很大的不同,一时想不明白,见义军不断的向前大军推进,孟节急忙摆手下令“马上迎敌。” “诺”城楼上的西川兵全都绷紧了身子,城墙上弓弩滚木雷石也都准备就绪,义军一旦接近,马上让他们头破血流死无全尸。 “三百步,两百步,放箭,放箭。” 义军的先头部队刚刚接近,还没等攻城的云梯靠近城墙,孟节一声令下,一时间,城楼上绑声四起,弓箭手率先拉开了激战的序幕,无穷无尽的箭雨铺盖盖地的射向了冲锋的义军。 嗖嗖嗖。 不住的有义军中箭倒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义军虽然处于弱势,却也马上还击,而准备就绪的霹雳车,随着隆隆的巨响声,也终于展露出了惊人的威力。 巨石呼啸,石弹如雨,一个又一个巨石,呼啸着划过夜空,纷纷飞向潼关的城墙,光是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就让西川兵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经过连续几次校对,霹雳车越发精准,而且,西川并兵即便居高临下,他们的弓箭也根本伤不到发射飞石的砲兵。 无数飞石、利箭或呼啸,或带着刺穿空气的尖利哨音遮天蔽日而来,在天空划过无数道抛物弧线后,转瞬间又如倾盆大雨般落下。矢石所到之处,不是墙残楼破,就是鬼哭狼嚎。 巨石呼啸,箭雨密集,攻城云梯飞速逼近,带有弓弩手的云车也不断的向前推进,义军虽然是攻城战,但是,在霹雳车的火力掩护下,不论是冲锋的义军,还是其他的攻城器械,都在不断的向潼关城墙飞速逼近。 轰轰轰。 无情的巨石,有的砸落在城墙上,有的落在城楼上,甚至不少还砸进了守城的敌兵人群之中,巨石轰落,石破天惊,城楼上的西川兵,越发惊慌不安,望着身边被巨石砸成肉酱的同伴,不少人全都吓懵了。 更可怕的是,就算飞来的巨石没有砸中,光是那地动山摇的巨响,也让这些人心里一阵惊惧不安。(。) 第七百零八章,诸葛亮的高明之处 ps.今天是2016最后一天,提前祝愿朋友们新年快乐。 虽然霹雳车可以压制西川兵的攻势,让城楼上的兵卒变得慌乱了不少,不管是射箭的弓弩手,还是投掷巨石滚木的兵卒都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但是,西川兵毕竟居高临下,他们脚下是宛如铜墙铁壁的潼关,就算不少人心中慌乱,从整体上来说,西川兵将依旧占据上风,而且,优势非常明显。 霹雳车虽然威力惊人,射程也够远,但是,准度却终究差了一些,更多的作用,是掩护别的兵种,压制西川兵的‘火力’,但是,西川兵的守城器械,却不需要任何的瞄准,他们的准度,很少有落空的时候,因为,义军是在攻城,人海如潮,密密麻麻,蜂拥而至,即便随便丢个石头下来,都会将人砸倒。 义军声势惊人,空中有弓弩,有抛射的巨石,地面上有疯狂冲锋的兵将,中间还有不断向前推进的攻城器械,可以说,义军的攻势,各种兵种,各种器械,相互搭配,形成对敌人的密集火力压制,在空中、地面、地下都发挥出了惊人的立体攻势。 轰… 孟节的身边,忽然一块巨石狠狠的从头顶上空砸了下来,孟节惊叫一声,吓出了一身冷汗。 随着一阵刺耳的爆响,不少碎石四溅飞出,有的还飞到了孟节的身上,孟节惨叫一声,回头一看,就在自己的不远处,三个兵将已经被砸的倒在了血泊中,一个脑袋开花,两个胸膛被砸爆,连肠子都淌了出来,吓的孟节忙向后退了几步。 刺耳的声音,不住的在耳边响起,孟节刚刚抬起头来,头顶上空又有十几个巨石飞了过来,吓的孟节急忙缩起身子躲了起来。 霹雳车的威力,虽然一旦被砸中,都会死的很惨,但是,更多的是不住的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就算不被砸中,这些敌兵心里也会惧怕,也会越发慌乱,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砸中。 当云车接近潼关城墙之后,义军的攻势愈发猛烈,站在云车之上,甚至可以俯瞰潼关城中,因为,云车的高度,高达十几丈,其高度甚至都超过了潼关城墙。 双方的弓箭手,终于展开了公平的对决,下面冲锋的义军,压力骤减,没过多久,一个又一个的攻城云梯便狠狠的砸在了潼关的城墙上。 “快给我砸,绝不能让贼兵登上城楼。” 虽然心中慌乱,可孟节却知道,一旦潼关失陷,可就不是慌乱的事了,到时候命都没了。 哪知刚刚站起来,嗖嗖嗖,一波猛烈的箭雨就奔着他射了过来,孟节急忙挥剑抵挡,却依旧肩头上被射中了一箭。 云梯刚刚砸落在城墙上,悍不畏死的义军就纷纷的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从上面摔了下来,有的云梯被敌兵挑翻,有的兵将被巨石砸中,有的被滚过的滚木生生的砸了下来,甚至西川兵将还准备了不少烧的滚沸的热油。 潼关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就算陈削准备充足,在时间上也占据了突袭的优势,但是,想要马上拿下潼关,并不现实,西川兵死伤惨烈,义军更是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 即便庞德亲自带兵参战,胶着的局势,依旧没有丝毫的改观。 ……………… “报,将军,樊城方向发现了赵云的人马,随军队伍中还有高顺,人数大约有两万人。” 黄忠一摆手,沉声吩咐道“再探再报。” 报信的斥候答应一声,忙退了出去,黄忠手捻银髯,面沉似水,过了一会,那双矍铄的虎眸中猛的迸射出两道凌厉的精光“赵云,高顺,想不到你们竟然来了,幸好我家军师高明。” 马超领兵在前面冲锋陷阵,早早的就领兵进入了荆州,诸葛亮居中调度,虽然诸葛亮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料定陈削会出兵,但是,他一向谨慎,还是将黄忠的人马留在了巴郡。 一旦形势有变,黄忠便可出其不意,瞬间扭转西川兵不利的局面。 赵云和高顺奉命出兵相助曹丕,两人根本就没有料到,黄忠这头老当益壮的猛虎竟然在他们身后瞪着眼睛盯着他们。 马忠和潘璋,很不情愿的被诸葛亮给招来了,不仅他们来了,还带来了两万名江东兵。 对于诸葛亮的做法,江东自然恨之入骨,却敢怒不敢言,而西川上下,对诸葛亮则是无不敬服,尤其是一直跟在诸葛亮身边的马谡,更是把诸葛亮奉若神明。 “军师,马忠潘璋这两人,不是我马孟起瞧不起他二人,他们实在是难堪大用。” 领兵抵达襄阳,扎下营寨之后,马超来到诸葛亮的帐中,前脚刚一进帐,马超就不满的哼了声。 不是马超自负,江东实在让他瞧不起,现在的江东,哪里还有什么能人?这两个人来了,也不过是凑凑人数,给西川兵摇旗呐喊罢了。 “孟起,你错了,既然江东跟我西川结盟,唯我西川马首是瞻,让他们派兵相助,自然是合情合理,这也是他们应该做的,就算他们再无用,也不能让他们留在江东,孟起你要明白,江东,日后我们终究是要取过来的。” 虽然没有明说,可诸葛亮的言外之意,江东的兵将,越少越好,最好永远都没有。 只要江东有兵将,诸葛亮就要给他耗尽,而且,是理直气壮正当光明的将这些人调来充当炮灰。 诸葛亮想的长远,也想的周到,江东如果积草屯粮厉兵秣马,早晚会脱离西川的掌控,如果他兵力羸弱,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只能永远的依附听命于西川,西川想要收取江东,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诸葛亮的确高明,孙权也不得不派兵来荆州助战,但是,荆州也并非没有能人! 此刻的江东,孙权的行辕里,孙权将身边的谋士召集在一起,正在商议对策。 周瑜之前带走了两万人,几乎全军覆灭,江东剩下的还不足三万人,这一次,又被诸葛亮给调走了两万,现在的江东,任何人都可以举手之间给灭掉,形势万分紧急,孙权不得不早作打算。 这诸葛亮实在太狠了,就算自己想卧薪尝胆,人家也不给你这个机会。(。) 第七百零九章,江东的对策 “诸位…不知谁能为吾分忧?” 孙权心急如焚,诸葛亮把江东仅有的兵力都给抽调走了,这无疑是釜底抽薪。 不用多想,也能猜到潘璋马中二人带去的两万人,无疑是打了水漂,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主公,这…” 诸葛瑾脸色通红,现在江东群臣心里都恨透了诸葛亮,就连他这做大哥也没少遭受白眼。 诸葛瑾也没想到自家二弟竟然做的这么狠,明明说好的是两家结盟,这不是等于在本就风雨飘摇的孙权身上割肉放血吗? 可是,转念又一想,诸葛瑾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难道诸葛亮做错了吗? 既然两家结盟,江东总不能躲在背后只瞧热闹吧,何况,就算诸葛亮做的过分,如今各为其主,诸葛亮这也是为西川着想,何错之有? 难道要让孙权再次做大威胁到西川吗? 就连诸葛瑾的儿子诸葛恪都认为二叔做的很对。 “子瑜,这件事你不要自责,他是他,你是你,莫要混为一谈,于情于理,你已经为我江东做的不少了,只不过,眼下我江东处境越发凶险,必须早日想个对策出来。”见众人看向诸葛瑾目光都不善,孙权忙摆手劝了一句。 诸葛瑾心中感动,真想马上给孙权出个良策,可是,任凭他抓耳挠腮,也没想出好的对策。 在座的众人,也是垂首叹气,谁也不敢跟孙权对视,孙权越发失望,脑海中不由得闪出了周瑜等人的身影,如果现在周瑜,陆逊,吕蒙三人有一人在场的话,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主公,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法正扫了眼众人,见众人都默不作声,忙站了起来,孙权顿时精神一震,脸上也多了一丝期盼,忙问道“孝直但说无妨,只管讲来。” 法正虽然为人卑鄙,是个十足的小人,但是,其才能,却并不输给那些顶尖谋士。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法正心中有几分得意,故意清了清嗓音,缓缓的开口道“可以瞒天过海,假意让山越反叛,如此以来,主公可以借平叛的理由征兵,到时候,诸葛亮必然也不会阻止。” “妙,孝直此计当真高明。” 孙权一向聪慧过人,只需别人稍稍的点拨一下,立马他就能猜透其中暗含的玄机。 山越经常反叛,之前周瑜和陆逊各自领兵平剿过一次,让他们假意叛乱,诸葛亮一定不会起疑,如此以来,孙权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征兵了。 法正又道“也好让那些新兵在山越的群山峻岭间好好磨砺一番,甚至主公可以让山越人给那些新兵‘切磋’一番,让这些新兵尽快的成长起来,之后,让他们‘阵亡’继续征兵,让诸葛亮知道,我江东虽然在招兵,却根本无力剿灭山越反叛,而那些新兵,则可暗中蛰伏,以待良机,到时候出其不意,力保我江东不被旁人侵扰。” 孙权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脸上的愁容也渐渐消失不见了,一旁的歩骘又插了一句“主公可以多在丹阳募兵,丹阳兵一向骁勇,虽不能说以一挡百,战力却足以令人忌惮。” 之前为了阻击曹兵的连番征讨,丹阳兵多次重创曹兵精锐,吓的曹兵见到丹阳兵都不敢正面与之交锋,最后生生的愣是被曹操靠着围堵分兵袭击的战术给消耗尽了。 孙权连连点头,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番感慨“谁说江东没有能人,周瑜,陆逊,鲁肃,吕蒙等人虽然不在了,但是,我的身边依旧还有歩骘法正等人辅佐,这两人的才华,也非等闲。” 至于陆逊究竟去了哪里?孙权也曾派人找过,却杳无音信,就连陆逊的家人也都搬走了,孙权心中猜测,也许陆逊对江东心灰意冷离开了也说不一定。 兴许不知到哪里隐居避世去了。 其实,孙权哪里知道,这些都是周瑜的安排,就算周瑜死了,周瑜依旧给江东出了一个再次崛起的妙计。 虽然暂时眼下江东人才凋零,但是,别忘了,诸葛瑾的儿子,这些江东小辈,却也丝毫不输给他们的父辈,诸葛恪之才,甚至比诸葛亮都要高。 江东有诸葛恪,冀州有邓艾,诸葛亮的身边天水城也有一位日后名震天下的姜维,即便是曹丕这边,日后也有天赋惊艳的翘楚----钟会,只是不知道,那些小辈还能不能像他们的父辈一样,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如果有,乱世也就没有平定,那么他们必然交相辉映闪出绚丽的光辉,如果天下平定了,这些小辈,也只能暗自叹息了,空有惊天之才,却无施展的舞台。 除了丹阳兵,孙权的脑海中也生出了成立一支保卫柴桑的‘近卫军’,他为这支队伍起名解烦军,其实,也是寄托孙权对江东处境不妙的一种寄托。 这么大的烦恼,日后能解决吗?解烦,解烦,如果麻烦能解决的话,江东还是会有翻身的希望。 ……………… 诸葛亮大军来袭,曹丕吓的六神无主,慌忙将身边的文武召集在一起。 可是,出乎曹丕的意料,他的身边,这些文武,没有一个人脸上有丝毫的慌乱和畏惧之色。 庞统,司马懿,都是镇定自若,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司马懿的眼中,还闪出了亮光。 至于许褚夏侯惇于禁等人,经历的大风大浪,数不胜数,曹操又把荆州托付给了他们,这些人即便把命搭上,也不会皱半下眉头。 庞统请命带着于禁去往襄阳,而司马懿则第一次挂帅出征,他要正面阻击诸葛亮。 虽然诸葛亮兵强马壮,来势汹汹,但是,司马懿等这一天,等的实在太久了,倒不是他狂妄自大,只是,曹操活着的时候,他一直没有被重用,空有满腔的才华,却无从施展。 如果说诸葛亮谨慎的话,那么,司马懿更加小心,就算会败,诸葛亮也未必能从他身上占得多少便宜。 何况,诸葛亮的身后,赵云和高顺也领兵赶来了,荆州为了自保,这一次,自然不会任凭西川兵在荆襄肆意妄为。(。) 第七百一十章,孔明你太心急了! “军师,外面有人求见。” 这一日,诸葛亮巡视完营寨,前脚刚进入帐中,马谡就疾步匆忙的跟了进来“幼常,何人求见?”诸葛亮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马谡忙躬身回道“是军师的故人庞德公。” “嗯?” 诸葛亮浑身一震,身子微微摇晃了两下,就连脸色都变了少许,那双星辰般闪耀的眼眸也突然多了几分慌乱。 马谡急忙上前扶住诸葛亮“军师,军师,你怎么了?” 往日的情形,如潮水般猛的涌上了诸葛亮的心头,诸葛亮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再次恢复平静后,诸葛亮忙带人迎了出去,来到营寨外,果然,寨门前正站着一位老者,银髯飘摆,身形洒脱,正是上了花甲之年却依旧神态从容的庞德公。 “先生,是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外面风寒,老人家快快随我进帐中。” 诸葛亮不敢怠慢,忙亲自将庞德公搀扶着进了大帐,诸葛亮的心里,却突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对他来说,这种情况实在少见,可是,庞德公可不是一般人,当年为了求学,为了出人头地,诸葛亮甚至曾在庞德公的门前跪过三天三夜,就连他的二姐最终也嫁给了庞家。 进帐之后,诸葛亮冲马谡等人摆了摆手“都退下吧,老人家喜欢清净。” 落座之后,诸葛亮亲自给庞德公端上茶水,庞德公端起茶盏,淡淡的看了诸葛亮一眼“孔明,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咯噔. 仅仅一句话,就让诸葛亮的肩头猛的抖了一下。 诸葛亮故作镇定的笑问道“老人家,你这是何意,亮愚钝,还望先生明言。” “我是说你对荆州用兵,太过心急了,曹操和陈削两家刚刚经历一番鏖战,你此刻出兵,无疑是把曹丕推到了陈削那边,如今曹丕和陈削结盟在一起,这难道是你希望看到的?还真是出人意料,本以为你会跟荆州结盟先灭江东,或者说,即便你要对荆襄出兵,也应该多点耐心,而不是如此匆忙,怎么?想要急于跟士元见个高下吗?” 当年,是庞统给了诸葛亮出名的机会,没有庞统的举荐,诸葛亮依旧蛰伏在卧龙岗。 庞德公做梦也没想到,诸葛亮会这么快就对荆州用兵,卧龙凤雏竟然要上演龙争虎斗,而且,庞家还在荆襄。 是庞家成全了诸葛亮,诸葛亮的做法,其实,庞德公都猜到了,只不过,他没有明说。 “老人家,您误会了,对荆襄用兵,亮并未藏别的私心杂念,我只是在尽一个汉室臣子应尽的职责,这天下,姓刘不是吗?曹操公然称王,这等叛逆,不该诛杀吗?虽然曹操没了,但是,曹丕子继父位,也不肯尊奉天子号令,正因为荆州元气大伤,亮才要一鼓作气早日拿下荆襄,也好尽早的匡扶我汉室河山,至于士元,老人家尽管放心,虽然各为其主,我却无心害他,若他日后愿投我西川,我自当举手相迎。” “呵呵,你要知道,你今日的成就,可来之不易啊,我倒是宁愿荆州被陈削拿走,你再出兵,我心里也不会怪你,可是,现在,你却逼着荆州跟陈削站在了一起,甚至还跟江东达成了结盟,诸葛亮,你是在与天下为敌,懂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心急了吗?” 诸葛亮的心里,犹如被插了一柄利箭,庞德公的话,让他非常反感,可是,他又不能动怒。 因为,庞德公说的对,诸葛亮的一切,是庞家给他的,正因为这样,诸葛亮才要把这口怨气发泄出来。 当年诸葛家族在徐州,也是一等一的望族,诸葛亮的童年,并不输给庞统,可是,自从曹操对徐州用兵后,诸葛亮的人生也就变的不一样了。 他也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跌落到了凡间,虽然庞家帮了他,对他有再造之恩,可是,这份情义,却像一座大山,日复一日的压在诸葛亮的心头. 他要重振家族的声威,要把庞家彻底比下去,对他来说,庞家的恩情,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当年自己不得不隐忍,现在吗?已经不需要了,他不仅要光明正大的击败庞统,还要把庞家带给自己的恩情彻底抹去。 当然,这一切都埋在诸葛亮的心底深处,表面上,他绝不会露出半点破绽,对荆州用兵不仅可以为家族报仇,一血童年家破人亡的深海血仇,也是跟庞统交手的机会,而且,这一切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那就是匡扶汉室! 其实从一开始,诸葛亮就把曹操当成了自己的头号对手,听说庞统辅佐曹操之后,这个念头便变得更加强烈。 只不过,当时曹操手里握有刘璋这张底牌,诸葛亮根本无可奈何,现在,他在西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数万人的生杀大权,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汉室?真是可笑,江东刚刚杀了先皇,你却答应了跟江东的结盟,还真是可笑,难道,这也是为了匡扶汉室吗?也罢,你还能念往日的旧情,我也算没有白跑这一趟,告辞!” 庞德公目光如炬,仅仅只是简单的从旁观察了诸葛亮几眼,庞德公便已经发现,现在的诸葛亮,早已不是当年给自己下跪的那个懵懂少年了,这头卧龙,已经展翅腾飞了。 虽然诸葛亮的外表,看似温和,可是内心深处,却并不简单。 他的野心和报复,甚至就连心胸,都令人感到忌惮! 曹操让诸葛家险些灭门,当年庞德公和庞统的提携,对诸葛亮来说就是施舍,可是,当年的他,却不得不接受这份施舍。 但是,现在吗?一切都不同了. 诸葛亮的背后,是汉室天子刘循,不论他做什么,都名正言顺,都师出有名。 曹操虽然死了,但曹家的满门,诸葛亮依旧不会放过,就算曹家的祖坟,也休想幸免。 至于庞统,先击败他,然后,自己再饶过他的命,将当年的恩情,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至于庞德公所说的与天下为敌,诸葛亮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看来,孙权和曹丕,都不堪一击,自己的对手只有陈削一个人。(。) 第七百一十一章,白耳精兵 “杀啊,冲啊,活捉陈到。” 兀突骨高喊一声,拎着六十斤重的狼牙棒怒气冲冲的杀到义军人群之中,一双铜陵大的眼珠子喷射出汹汹的火光。 拦腰一记横扫,棍风呼啸,狼牙棒黑影随风闪过,轰的一声,一连三个义军都被砸的倒飞了出去,兀突骨腾出左手往前一抓,那只手就跟铁钳子一样,一个持枪的义军愣是被他抓住了枪杆。 兀突骨咧嘴怪叫一声,顺势往怀里一带,那个义军一个踉跄,身子顿时跌了过来,狼牙棒高高举起,咔嚓…噗嗤,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顿时被兀突骨砸的爆裂,就像西瓜开瓢一样,那个义军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凄惨的倒了下去。 十几个义军怒吼着冲向兀突骨,锋刃闪耀,刀枪齐出,可是,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刀枪劈刺在兀突骨的身上,除了发出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根本伤不到他。 兀突骨得意的哇哇怪叫,如魔王死神一般,挥舞着狼牙棒嘁哩喀喳,对着这些义军就是一阵摧古拉朽的猛砸,棍影闪过,死尸倒地,没有丝毫的悬念。 兀突骨天生神力,身高丈二,光是往那一站,就跟巨灵天神下凡一样。 本来就力大无穷,身上的鳞甲又刀剑难伤,即便是血肉之躯,现在的兀突骨也是金刚不坏之身。 时而怒砸,时而横扫,仅仅兀突骨一人,片刻之间,就轻而易举的击杀了上百名义军将士,而且,无一例外,没有一具完整的全尸。 兀突骨神勇无敌,跟在他身后的藤甲军,也让义军感到非常棘手,跟他的主将一样,想要伤到这些藤家兵也非常困难。 藤甲对刀枪有着很强的抵抗力,除非骁勇的武将,寻常的兵卒很难伤到他们。 当初诸葛亮征讨南蛮,面对藤甲兵着实费了不少心力,最终想出了以火攻之计来对付他们。 可是,此时此刻,双方生死相搏,全都杀红眼了,这个节骨眼,谁还有功夫去想别的对策,就算想用火,也不现实. 沙摩柯、兀突骨、陈到三路人马,在洛阳东门外,上演了最激烈最火爆的碰撞,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也是**和斗志的顽强比拼。 鲜血飞溅,刀枪无情,伴随着刺耳的喊杀声,所有人全都热血沸腾,即便身上负伤流血,他们似乎也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兀突骨神勇难敌,沙摩柯也是力大如牛,挥舞着铁蒺藜骨朵所过之处,义军如退潮一样,东倒西歪,纷纷倒地,掀起一阵惨烈的腥风血雨,不多时,沙摩柯就催马来到了陈到的近前。 “嘶…”沙摩柯不由得勒住了丝缰,凝神打量,稍稍吃了一惊。 陈到跨马挥枪,身后上千名白耳兵紧随其后,这些人临危不乱,不仅队列齐整,战力也非常强悍,周围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西川兵的尸体,不用看,沙摩柯也知道这些都是陈到的人干的。 虽然兀突骨在陈到的身后攻势凶猛,但是,那些倒下的义军,并不是白耳兵,白耳兵只有两千人,这些人都跟随在陈到的身旁,兀突骨杀敌斩将威风八面,藤甲兵也无可匹敌,但是,陈到的白耳兵也毫不逊色。(白耳兵又称作白毦兵。) “哪里走。” 见到沙摩柯,陈到脸色一沉,目露精光,额头上的青筋也蹦了起来,咬牙怒吼一声,双臂一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镔铁抢,催马直奔沙摩柯冲了过来,沙摩柯急忙举起铁蒺藜骨朵砸了过去。 锵锵锵… 兵戈交错,星火四溅,陈到手臂一震,急忙收枪变招,枪影急闪,如疾风骤雨一般,借助火光的映照,不多时,沙摩柯就被罩在了万千枪影之下。 虽然沙摩柯骁勇不凡,但是,陈到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甚至在三国中有人还把他称之为赵云的化身。 (不知为什么,原著中刘备起兵的时候还曾看到陈到的影子,可是很快,他就消失在了大伙的视线当中,也不知哪里去了。) 陈到勇斗沙摩柯,将精妙的枪法施展的淋漓尽致,不到二十个回合,就把沙摩柯逼的险象环生,两人之前曾在虎牢关多次交手,沙摩柯的心里甚至都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虽然硬碰硬他的力量比陈到有优势,可是,在战场上,空有蛮勇,未必能笑到最后。 比如赵云,论臂力,并不出众,可是,一手百鸟朝凤抢,却是无有敌手,跟随陈削,不知立下了多少战功,现在,赵云不仅把百鸟朝凤抢用的出神入化,更独创了威力更强的----七探蛇盘枪。 陈到稳占上风,陈削的白耳兵也没有给主将脸上抹黑,纵然陷入重围,他们依旧阵型不乱,威力不减,敌兵蜂拥而至,潮水般冲来,很快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而且,地上还留下了数不清的死尸。 原本白耳兵的规模,跟高顺的陷阵营一样,人数都是七百人,可是,陈削见白耳兵战力不错,跟甘宁的锦帆军一样,陈削自然嫌少,后来,于是陈到便把人数提升到了两千人。 既然是精兵,人数再多,威力反而大大降低,毕竟,他们靠的不是人数上的优势,而是彼此默契天成的配合和以一挡百的超强战力。 两千名白耳兵,经过一番血战,仅仅付出几百人的伤亡,可是杀敌却不下两千人,吓的沙摩柯带来的兵卒都不敢上前,幸好兀突骨的藤甲兵及时赶到了。 藤甲兵阔步向前,黑亮的藤甲夺射出刺眼的冷芒,兀突骨拎着鲜血淋漓的狼牙棒微微愣了几下,眼珠子在这些白耳兵的身上扫了一眼,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表情,似乎,对这些人的战力,兀突骨非常怀疑。 “呸…” 狠狠的冲地上吐了一口,兀突骨大手一挥“让他们尝尝咱们蛮兵的厉害,藤甲兵天下无敌,自征战以来,未遇敌手,他们算什么,老子非要把这些人都给打残了不可。”兀突骨不屑的冷笑道。 啪…! 不远处银枪寒光一闪,陈到一枪刺穿了沙摩柯的肩胛骨,沙摩柯闷哼一声,急忙催马逃到一旁,陈削也没理会,听到兀突骨的喊声,陈到忙把目光冷冷的望向了兀突骨。(。) 第七百一十二章,激战胶着 “你是何人?” 勒马转过身来,陈到盯着兀突骨喝问道,虽说对空有蛮勇的敌将陈到并不惧怕,但是,兀突骨这体型,陈到可从未见过。 这个人,就算是个莽夫,也不是沙摩柯之流能够与之相比的。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当力量达到极致,即便空有蛮勇,别人也很想胜过他们。 正如隋唐演义中的几位猛将,李元霸,裴元庆,罗士信,这些人,都是天生神力,即便是程咬金,也没几人能接住他那凌厉霸道的三板斧。 而眼前的兀突骨,陈到虽然只看了几眼,就看出了此人的不凡。 目光落在那身炫酷霸气的黑色鳞甲上,陈到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讶色,不过,仅仅是一闪而逝。 陈到不仅枪法不俗,论谋略和机智,也是出类拔萃的,兀突骨不仅神勇,身上这件鳞甲,也不是凡品。 虽然上面多了很多白点和划痕,却没有留下一处伤痕,光是这件鳞甲,看起来就价值连城。 “问我?听好了,我乃乌戈国国主兀突骨,号称南蛮第一勇将,听说你们中原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吕布,可惜,他死的早,否则,我一定跟他讨教一番,看看,究竟谁才是这天下第一勇将。” 兀突骨咧着大嘴,得意的大笑起来,虽然看似有些自负,可陈到,目光一沉,心里还是加了几分小心。 “白耳兵,既然蛮兵想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众兵将,列阵,可别输了中原人的威风。” 说着,陈到也催马冲向了兀突骨,两拨人,兵对兵,将对将,捉对厮杀,气氛空前的紧张。 至于其他的兵将,则依旧混战在一起,但是,这场战争的焦点,注定将是白耳兵和藤甲兵的生死较量,也是双方各自主将的一场龙争虎斗! 见陈到如疾风般冲到了自己跟前,兀突骨不躲不闪,双手轮圆了手中的狼牙棒,奔着陈到的脑门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呜…! 一股冷分吹过,紧跟着一道巨大的黑影就奔陈到砸落下来。 陈削也想试一下兀突骨的力量究竟有多强,说时迟,那时快,双手握紧枪杆,怒喝一声,陈到手中的镔铁枪就迎了上去。 不是陈到冲动。 敌我交战,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与敌将厮杀,也是这个道理,至少他得先试一试兀突骨的本领。 可是,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陈到的心里,顿时懊悔不跌,要不是他及时将枪收回。 不仅枪被磕飞,就连两条臂膀也都可能被震断,别看兀突骨是在地上站着,但是,他身高臂长,足以弥补跟陈到之间的差距,就算陈到骑在马背上,两人高度,也相差无几。 一招之后,陈到急忙勒马退后,原本一张白净俊朗的脸,此刻,也多了几分苍白。 陈到的双手,一连甩了几下,才恢复如初,刚刚真是惊险,幸好见势不妙急忙将枪收了回来。 兀突骨的力量,实在太强了,刚刚的交手,陈到就觉得自己好好像被一座大山给狠狠的压在下面一样。 主将陈到试探性的交锋,暂时落了下风,白耳兵也是这样,藤甲兵的厉害,他们也没尝试过。 甫一交手,这些人便惊讶的发现,即便他们配合默契,也很难杀死藤甲兵,藤甲刀剑难伤,让这些藤甲兵如虎添翼,威力当真了得。 白耳兵也是久经沙场的精兵,藤甲虽然难伤,但是,这些蛮兵的身上,可并不都是被藤甲所护,至少头部和裆部,依旧还有破绽。 蛮兵粗莽,没有章法,仗着身上穿着藤甲,他们如狼似虎,再次扑向了白耳兵,白耳兵急忙改变战法,他们身形闪转,阵型快速多变,全功全守,并不逞个人武勇。 虽然并不占优,但是,却也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藤甲兵想要击溃白耳兵,也休想如愿。 但是,一旦交上手,即便知道藤甲兵的软肋,白耳兵也很难轻易的击杀藤甲兵,藤甲兵可不会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 如果换做是赵云这样的神将,那就不一样了,只要对方有破绽,他就能准确无误的击中对方,枪枪夺命,鲜有失手的机会。 陈到跟兀突骨的交手,也很难寻到破绽,但是,仗着精妙的枪法,兀突骨也休想伤到陈到。 两人之间的对决,愣是谁也奈何不了对方,陈到并不与兀突骨硬碰硬,但是,一时半会,他也伤不到兀突骨,光是兀突骨身上的鳞甲,就让陈到伤透了脑筋。 这哪是跟人打仗,简直是跟机器交手一样,明明自已刺中了他,可是,他却一点事都没有,谁遇上兀突骨,也得头疼。 单论武勇,兀突骨的确是响当当的一员猛将,他的武力,即便不如吕布,差距也不会太大,陈到虽然本领不弱,却也有些无力。 放眼天下,或许只有黄忠和赵云,不凭借计谋,单凭真刀真枪的武勇能胜过此人。 ……………… 位于柴桑吴国太的府中,这一日,院中的出奇的忙碌。 丫鬟婆子的身影,不停的穿梭着,一连十几个稳婆都被请到了府中,吴国太亲自叮嘱,无论如何,要保住女儿母子平安。 孙权把孙仁接到江东,虽然给强行留在了这里,可不论是吴国太,还是孙权都明白,孩子活着,远比死了有用的多,如果孩子出了事,一旦激怒陈削,后果可就不太妙了。 何况,要是母子平安,单凭这张王牌,孙权谅陈削也休想奈何自己。 至少短期之内,江东可以安然无恙,也好趁此机会好好积攒力量。 一大群人都围着孙仁转,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声,吴国太的心里,总算是石头落了地。 不仅母子平安,生的还是个男娃。 吴国太非常高兴,命人重重的打赏了那些接生的稳婆,等这些人被送走之后,吴国太忙忙进屋中探望自己的女儿和外孙。 这一天,陈削的第三个儿子,陈武诞生! 名字是孙仁给起的,寓意不言而喻,陈削一生征战,孙仁也从小喜欢舞枪弄棒,她的儿子,虽然被扣留在将江东,可,孙仁还是对儿子寄予厚望。(。) 第七百一十三章,洛阳被夺 东门激战正酣,守在西门的糜芳心中百爪挠心,忐忑不安,一直在犹豫,既想投降,早点回到以前那种呼风唤雨随心所欲的日子,心里又有些不安,生怕这一仗义军没有胜算。 等了许久,直到贾诩带人突然从西门外杀出,糜芳顿时精神一振,好像三伏天喝了蜜水一样,心里那叫一个敞亮。 贾诩带了足有两万大军,这些义军队列整肃,行动有序,人还没到跟前,一股冲天的杀气便铺面袭卷了过来。 糜芳心里顿时有了主心骨,暗自冷笑道“沙摩柯,别看你调来了兀突骨,这一次,你也得完蛋,估计你能捡条命回去就不错了。” “马上点起火把,打开城门。” 守卫西门的都是糜芳的兵将,糜芳一声令下,虽然不少人吃了一惊,但是,更多的兵卒还是没有犹豫。 没过多久,城墙上就燃起了火把,功夫不大,城门也随即开启,沙摩柯那边还没等接到消息,贾诩就带人洪水猛兽似的杀进了洛阳。 “马上封锁四门,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前脚刚一进城,贾诩马上传令,火光映照之下,贾诩那张脸,格外的阴冷,尤其是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这一刻,精光闪烁,气势逼人。 不论是谁,都不敢跟贾诩对视,即便明知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史,可贾诩身上的的威势,却如一座大山一样,压的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文和,文和,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远远的瞧见贾诩,糜芳忙堆着笑脸走了过来。 看的出来,糜芳心里很得意,自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官复原职自然不在话下,说不定,陈削还会好好褒奖自己一番。 别人对贾诩敬畏,唯独他,居然满不在乎的直呼贾诩的表字。 “来啊,给我把这反复无常的小人砍了。” 贾诩扭头冷冷的扫了糜芳一眼,随即一摆手,然后就把身子转了过去,连多看糜芳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糜芳整个人登时傻了,直到华真提刀来到他的跟前,当那冷森森的刀刃即将落在他的脖颈时,糜芳才惊醒过来。 他猛的大喊一声“且慢,住手。” “文和,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是刚刚立了大功,没有我,你们根本进不了洛阳城。” 糜芳一把推开华真,不服气争辩道,糜芳被弄的一头雾水,糜芳身后的那两千兵将,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被义军给包围了。 这些人不敢反抗,见势不妙,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刃跪倒在了地上。 贾诩再次回头看向糜芳“糜芳,你能活到今天,都是拜我所赐,枉你自以为聪明,死到临头却犹不自知,当初故意留你一命,我就是为了今日破城之需,你的任务完成了,你也苟活了这么久,也该知足了,若非我阻拦,你焉能活到今日。” “啊?我要见我妹夫,我要见陈削,你们不能杀我,我妹夫一定不会答应的。” 糜芳疯了一样,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往后退着。 华真手中的大刀再次高高的举了起来“你还有脸说这些,义父之所以没有来洛阳,就是不想再见到你这张令人讨厌的脸,你放心,你的功劳,义父会原封不动的赏给糜家,听清楚了,是糜家,而不是你糜芳,我义军儿郎,从来就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可是,偏偏却出了你这么个不义之徒。” 说着,华真不耐烦的一刀劈下,糜芳的人头登时飞了出去。 糜芳的兵卒多数归降,义军马上封锁四门,城中的残余抵抗也被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的遏制住了。 沙摩柯刚刚接到急报,还没等做出反应,身后忽听得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传来。 沙摩柯急忙回过头来,身后的城门,杀声四起,鲜血飞溅,隔着门缝都能看到那喷溅出的鲜血。 沙摩柯忙令人回城,可是,来到城门口,这里却被义军给占领了,不消片刻,城楼上就飘起了金黄的黄巾大旗。 “撤…” 见洛阳已被贾诩占领,陈到虚晃一枪,急忙带人杀出重围,兀突骨和沙摩柯并没有追赶。 贾诩突然夺下洛阳,他们两人都傻了,主将一头雾水,城外的这些西川兵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陈到没有进洛阳,而是马上撤回了虎牢关。 沙摩柯怔怔的愣了很久,几次想领兵攻城,可是,仅凭他身边这点人手,又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想要拿下洛阳,无疑是痴人说梦。 两人回过神来,全都顿足捶胸懊悔不跌,沙摩柯连连摇头,自责道“都怪我,要是当初把陈到困在城中就好了。” “这个该死的糜芳,我竟然没想到,他居然敢私通贾诩,打开了西门。” 沙摩柯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是,忽然,城墙上丢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溅了沙摩柯一脸的血,低头往地上匆匆一瞧,沙摩柯吓了一跳“嘶…这不是糜芳的首级吗?” 糜芳私通义军,偷偷打开了城门,想不到,竟然这么快被杀了,匆匆回头望了一眼那雄浑挺拔的城楼,见贾诩已经登上了城楼,贾诩手扶须髯,洒然带笑,正笑呵呵的望着沙摩柯。 “沙将军,劳你费心了,城楼上居然准备了这么多的守城器械,来啊,放箭,好好款待沙摩柯将军。” 贾诩话音刚落,城楼上突然冒出了上千名义军的弓箭手,嗖嗖嗖,霎时间冷箭呼啸而出,直奔沙摩柯射来。 沙摩柯破口骂了一句,急忙带人撤到远处,跟兀突骨商议一番,两人无处可去,只好合兵一处回奔潼关。 “嗯?这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长途奔袭赶到潼关,望着残阳下闪着血色的城墙,沙摩柯扭头看向兀突骨,兀突骨也是不明所以。 可是,身为久经杀伐的宿将,两人还是能判断出,这里明显经历过一场血战,因为,那城墙上,不仅留有很多血迹,还有很多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出的道道裂缝。 “孟节,孟节。” 兀突骨催马来到城门下,扯开嗓子高喊了一声。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先问问上面的兵将。(。) 第七百一十四章,伏兵四出 过了一会,千呼万唤之下,孟节终于姗姗登上城楼。 “是兀突骨将军回来了,我这就命人给将军开城。” “慢着,我来问你,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沙摩柯一摆手,拦住了孟节。 躲在城楼上的庞德,憋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好悬没笑出声来,这个沙摩柯还真是怂包一个,你这样能问出什么来?因为孟节早就被我们给劝降了。 经过三日苦战,陈削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终于抢在西凉援兵赶来之前,拿下了潼关。 幸好当初沙摩柯把兀突骨给调走了,否则,想取下潼关,难度实在太大了。 孟节远不如他的兄长孟获有血性,陈削进城之后,大开杀戒,把孟节给吓了个半死,最后又一番说劝利诱,孟节终于归降了陈削,陈削不仅让他归降,还要让他帮着自已把兀突骨给诓进城中。 “是这样的,兀突骨将军前脚刚走,陈削就领兵杀来了,一连猛攻了三日,总算是被我们守住了,陈削伤亡惨重,已经领兵撤走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呢,对了,你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沙摩柯恍然大悟,听了孟节的话,吃了一惊,心说“好悬,要是再把潼关给丢了,该当如何向诸葛军师交代。” 不论是沙摩柯还是兀突骨,都是越想越后怕,贾诩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实在太狠毒了,简直是环环相扣,到现在为止,两人依旧稀里糊涂,都不明白洛阳为什么这么快就成人家的了。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孟节一脸的愁容“虽然守住了潼关,可是,将军带走了不少人马,我们孤立无援,伤亡惨重,守城的器械,也损耗一空,我刚刚正在城中巡查。” 沙摩柯两人点了点头,两人虽然勇冠三军,打起仗来,都是一等一的虎狼之将,可是,论察言观色,论出谋划策,论随机应变,论动脑子的事情,他们却并不擅长。 两人不再怀疑,孟节急忙带人打开了城门,兀突骨忙带人进了潼关。 进城之后,兀突骨也没心思四处查看,大嘴一咧,叫嚷道“吩咐下去,马上准备酒菜,这一路劳乏,可把老子给累坏了,那群黄巾毛贼实在可恶。” 先是在洛阳打了个窝囊仗,又着急忙慌的从洛阳赶回潼关,人困马乏,不仅没休息好,众人的神经,也都一直紧绷着,现在可算是松了口气,自然要好好犒劳一番。 主将忙着吃喝,那些西川的兵将,也一个个东倒西歪,有气无力的丢掉兵刃随便找个墙角旮旯躺了下来,实在是太累了,有的兵卒刚一躺下,就呼呼的大睡了起来。 陈削扮作孟节的副将,在城中巡查了一遍,见西川兵并没有起疑,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顿时放下心来。 兀突骨和沙摩柯等人简单的洗了把脸,就扯开嗓门催促了起来“怎么饭菜还没好,快点,想饿死老子,记住,老子喜欢吃生的。” “好咧,马上就好,将军息怒。” 华生答应一声,急忙跑去张罗饭菜,陈削也带人悄悄的包围了兀突骨等人所在的房间,等了一会,饭菜依次端了上来,兀突骨伸手抓起一条猪腿,甩开腮帮子就吃了起来。 一口咬下去,猪腿上的鲜血顿时喷了出来,沙摩柯瞧的心惊胆战,急忙往后躲了躲,兀突骨一向喜欢吃生食,越是血腥,他越是吃的过瘾。 “倒酒,倒酒。” 沙摩柯一杯酒下肚,心情也格外的放松了下来,摆了摆手,身后有一个兵卒拎着酒壶走了过来,沙摩柯也没回头。 可是,下一刻,手拿酒壶的华生,双手高高举起酒壶,嘭的一下,狠狠的砸在了沙摩柯的脑门上,酒壶顿时变成了一地碎片,沙摩柯的脑袋上,当即鲜血直流,痛的沙摩柯嗷的一声,刚刚从座位上站起来,陈削猛的从身后窜了出来。 苍啷啷… 倚天剑骤然出鞘,没有丝毫的停留,寒光一闪,陈削径直把宝剑刺进了沙摩柯后心。 沙摩柯哎呀一声,痛的吼叫了起来,兀突骨等人也就给惊动了,这些人没等起身,门外呼啦啦,冲进上百名刀斧手,场面顿陷入了混乱当中。 “是你?…” 难难的转过身来,沙摩柯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偷袭自己的不是旁人,正是义军主帅----陈削。 “不错,正是我。” 陈削摘掉头盔,手腕用力一拧,沙摩柯猛烈的抽搐了几下,顿时翻倒在地上,见他身子还在动,陈削快速抽出宝剑,顺势在他脖颈间一抹,咕噜噜……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顿时滚到了一旁。 屋中一片混乱,屋外也是伏兵齐出,埋伏在各处的义军,纷纷杀出,庞德也带人第一时间关闭了城门。 那些仰躺在城墙边正在休息的西川兵,全都傻了,直到义军冲到跟前,这些人才慌乱不跌的爬起来迎敌,有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兵刃丢到哪里去了。 陈削的兵力,跟西川兵相差无几,人数上双方几乎持平,毕竟,陈削带了五万大军攻打潼关,光是死伤,就接近四万,而沙摩柯这边,从洛阳逃出来,也不过才一万多人。 嘭… 华真一刀劈砍在兀突骨的身上,兀突骨毫无无伤,就在华真一愣神的功夫,兀突骨抄起半头生猪狠狠的砸在了华真的身上,华真突遭重击,身子顿时倒飞了出去。 十几个义军齐齐的杀到兀突骨跟前,兀突骨直接伸手掀翻了桌案,抡起桌子咣当咣当… 劈头盖脸一顿猛砸,十几个义军被砸的头破血流东倒西歪,兀突骨想找寻自己的狼牙棒,却发现兵刃不知被人藏到了哪里去了。 气的他哇呀呀一阵暴叫,劈手一把夺过一把大刀,拦腰一记腰斩,一个义军顿时身体分为了两半。 即便陈削准备了不少伏兵,依旧休想困住兀突骨。 兀突骨身穿鳞甲,刀剑难伤,在屋中大发神威,上百名义军,愣是被被杀的纷纷毙命。 这些人的刀剑,对兀突骨一点作用都不起,就连陈削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等那啃的骨头。(。) 第七百一十五章,交州之行 “这就是交趾了,适逢乱世,到处都是战火纷飞,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等安逸祥和的世外桃源。” 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交趾,翻身下马,陆逊一手牵着马,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街上行人如织,穿梭不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平和和安详,路边草木清脆,风景宜人,雄浑巍峨的城郭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到处都是那么的平淡祥和,让人如沐春风,心情格外的舒畅。 在这里,不用为生机发愁,不用为战祸提心吊胆,行人如潮,商贾不绝,景色秀丽,民风淳朴。 就连陆逊,都觉得一切恍如梦境中一般,一旁的太史慈,也瞪大了双眼,瞅的津津有味。 “伯言,前面就是苍梧郡了,我们不带一兵一卒,就这么进城吗?” 太史慈忽然放慢了脚步,扭头看向陆逊。 陆逊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副淡定的自信“带兵?子义,现在可不是以往,如今江东什么境况,你我心里都再清楚不过,偌大的交州,就算士燮(xie)再是无能之辈,兵卒少说也有数万,就凭我们带来的那点兵卒,不过才几十人,看家护院还城,想打交州?子义也太能说笑了,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前面不远处,就是苍梧郡的城门,陆逊忽然停住了脚步,脑海中不仅想起了周瑜临别时的叮嘱。 轻轻叹了口气“子义,想不到,公瑾竟有此等雄心壮志,交州,早就在他脑海中了,只不过,主公却不听忠言,非要执意跟西川亲近,若公瑾尚在,我江东,何至于落得这般景象,这一次,只能一切从长计议,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夺取交州,重振江东,一切还有希望,公瑾这条起死回生之计,真是令人敬服,公瑾到死,都在为我江东筹谋,你我二人,切莫辜负了公瑾这番良苦用心。” 太史慈重重的点了点头,周瑜最后把命都献给了江东,自己又岂能辜负都督的重托,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陆逊拿下交州。 陆逊和太史慈两人,一文一武,没有带一兵一卒,却心甘情愿跋山涉水来到交州,这一切,都是周瑜临死前的重托。 陆逊愤然辞官,太史慈故意假死,都是瞒天过海之计,现在,江东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两个人。 可是,他们所做的,注定有朝一日,要让整个天下都感到震惊。 被逼到悬崖峭壁上的江东,谁能想到,日后竟然会有力挽狂澜的机会。 交州,远离中原,不仅交通闭塞,民风也淳朴,不知多少人,都自愿的扶老携幼来到这里躲避战祸。 可是,陆逊和太史慈,却是‘来者不善’,说句不好听的话,两人,也算是‘包藏祸心’。 “报…” 一个报信的兵卒,急匆匆的跑进了太守府,已经上了八旬的交趾太守奇士燮,顿时被惊动了。 听说江东陆逊和太史慈前来苍梧避祸,士燮稍稍吃了已经,虽然交州消息闭塞,可是,陆逊和太史慈的威名,士燮也算略有耳闻。 沉吟了片刻,士燮忙问道“他二人身边带了多少人?” “没有一兵一卒,那陆逊倒是把家小都带来的,随行的不过几十名家奴。” 扶了扶颌下的银髯,士燮松了口气,忙摆手吩咐道“让他二人来我书房。” 功夫不大,陆逊和太史慈就被引进了士燮的书房。 陆逊彬彬有礼,举止亲和,刚一见面,忙躬身行礼,太史慈也学着样子拱了拱手。 “你二人因何来我交趾?” 士燮虽说上了年纪,却面庞红润,目光矍铄,颇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陆逊脸色顿时变得黯然悲愤起来“太守大人或许已经知晓,眼下江东已是风雨飘摇,受战火所累,形势万分凶险,不仅田地荒芜,百姓流离,昔日繁华的景象,早已一去不复返,连年战祸,江东已是千疮百孔,我等为江东,不敢说鞠躬尽瘁,也尽心尽力,可是,也实在令人痛心,那周瑜,对江东无疑是擎天玉柱一般的栋梁,一生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可是,最后却被孙权活活的给逼死了,鲁肃先生,也悲痛过度,病死在塌上,我百般劝阻,孙权非但不听劝,反而要杀我,哎…我陆家,本来就跟江东有仇,江东这个是非之地,伯言实在待不下去了,所以特来投奔太守大人,还望收留。” “哦…原来如此。” 士燮点了点头,他知道,陆逊不会骗他,这种事,只需派人稍稍一打探,自会一清二楚。 何况江东眼下的处境,士燮多少也知道一些,陆逊对江东心灰意冷,也在情理之中,何况,陆家跟孙家,本来就有仇怨,陆逊愤然辞官隐退,来交州避祸,士燮对此没有丝毫的怀疑。 何况,他们没有带一兵一卒,有什么好怀疑的。 “那么你呢?” 扭头看向太史慈,士燮禁不住两眼一亮,心中暗赞“好威武的一员大将。” 太史慈冲士燮一抱拳“我是从荆州逃出来的,孙权为了亲近西川,要把我的首级也一并献给刘循,我太史慈为江东,这些年,立下战功无数,可是,他们到头来竟然这么对我,哼,没办法,我只好半路装死趁机逃了出去,不然的话,现在,我的人头早就被高挂在西川的城楼之上。” “哦…” 士燮点了点头,看了看陆逊,又瞅了瞅太史慈,对两人的遭遇,极为同情,可是,他毕竟是交趾太守,两人才能不凡,一文一武,都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士燮不得不堤防。 “不知你二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只求太守大人收留,我二人只想找个落脚的所在,能有个避风避雨的所在,便已知足。”陆逊的回答,让士燮暗吃了一惊。 士燮连忙询问,陆逊一阵长叹,说已厌倦了朝堂之事,只想找个清幽的所在,哪怕种几亩薄田,也心甘。 太史慈也是如此,两人的表现,让士燮暗道可惜,心里却又偷偷的松了口气。(。) 第七百一十六章,捉活的 如果,两人刚到交州,就要投奔自己,要在士燮身边谋求个官职,说不定,士燮一定起疑。 可是,两人不争名不图利,只想找个地方避祸,士燮顿时放下心来。 就这样,陆逊和太史慈,无缝衔接而又悄无声息的在交趾落了脚。 ………… 潼关! 陈削之前没有跟兀突骨交手过,根本没想到此人如此勇武,上百名刀斧手竟然拦他不住。 没过多久,兀突骨就从屋中杀了出去,陈削紧随其后,也带人追了出来,进城的那些西川兵,虽然大多数人都被义军给杀的晕头转向。 但是,别忘了,兀突骨的身边,还带着不少藤甲兵,这些人战力不俗,就连陈到的白耳兵都奈何不了他们。 就算经过了长途跋涉,兵将们身心疲乏,可是,仗着身上穿着藤甲,这些人依旧让义军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华真,马上召集鱼叉兵过来,另外,就多备绳索,这头猛虎,今日我非困住不可。” 陈削吩咐一声,当即带人扑向了兀突骨,来到近前,陈削一个垫步,飞身跳到半空,抬手就是一剑,寒光在半空中急闪而过,下一刻,叮当一声,陈削一剑劈中兀突骨的肩甲。 兀突骨吃了一惊,原本以为自己身上的鳞甲一定会安然无恙,却没想到,陈削手里拿的却是曹操送给他的倚天宝剑。 倚天剑,削铁如泥,极为锋利,兀突骨一时大意,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气的兀突骨怪叫一声,轮刀就冲向了陈削,陈削避实就虚,仗着身手敏捷,左躲右闪,根本不敢跟兀突骨硬碰硬,兀突骨追了一阵,虽说没有伤到陈削。 可是,那些挡在陈削身旁兵将却遭了殃,兀突骨凶如鬼神一般,嘁哩喀喳,不由分说,轻而易举就劈翻了几十个义军。 最后觉得手中的大刀实在不趁手,冲到一处墙角边,兀突骨抱起一根滚木,这下义军更是休想近身,碰着就伤,砸上就死,兀突骨大发神威,义军虽然不断向前围堵,却休想伤到兀突骨一根寒毛。 “噗嗤…” 一个义军躲闪不及,被兀突骨一棍砸中,上百斤的滚木劈头盖脸的砸在脑袋上,下场可想而知。 那个义军的脑袋,当即脑浆迸裂,死尸顿时倒地,十几个义军刚要冲过去,兀突骨怒吼一声,抡起滚木拦腰一扫,风声呼啸,棍影闪过,这些义军躲闪不及,也被砸的东倒西歪。 兀突骨一个跨步冲到近前,噗嗤噗嗤…三两下,就把躺在地上的义军给超度去了西天极乐世界。 身高丈二的兀突骨,如巨灵天神一样,悍勇难敌,无人是他一合之敌,可是,陈削虽然着急,对此人却是越看越喜。 倒不是陈削没心没肺,兀突骨打死打伤他那么多兵将,他居然还欣赏人家,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并不是这样的,因为,现在的陈削,境界和觉悟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像曹操困住赵云,动了爱才之意,想要活捉一样,难道说曹操也傻了? 兀突骨这样的猛将,若能收到身边,何愁霸业不成,杀了实在可惜,何况,从此人的身上,陈削看到了何曼的影子。 何曼,人称截天夜叉,也是一员勇冠三军的猛将,跟兀突骨差不多,两人都生性粗莽,样子有几分憨傻,脑子都不太灵光,但是,却性情直爽。 何曼的死,让陈削很心痛,所以,他不顾一切,亲手砍下了张飞一条手臂。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此时此刻,见兀突骨在人群中舞棍如风,如虎入羊群一样,神勇难敌,陈削越看,越觉得他像何曼。 虽然庞德也在城中,可是,庞德正在领兵对付藤甲兵,那些藤甲兵实在凶悍,庞德也无暇分身,一旦让藤甲兵跟兀突骨汇合,就算城门被关闭,这些人说不定也能冲出城去。 “这是…” 见华真带人拿来了不少渔网和绳索,兀突骨愣了一下,瞪着大眼珠子,被弄的一头雾水,甚至还好奇的问了一句“陈削,你这是干什么,捕鱼吗?” “哈哈…” 不少义军兵将听了兀突骨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时候,捕什么鱼,当然是抓你了。 “兄弟们,一起上,给我困住他,记住,一定要捉活的。” 陈削吩咐一声,不忘叮嘱一番,万一稍有不慎把人给杀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自从占据冀州之后,往日那些乱七八糟的兵种,已经很少投入战场,一切都步入了正规。 猎手都被划归进了弓箭手,而鱼叉兵也几乎被闲置不用了,因为地盘越来越大,兵力越来越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兵种,渐渐被正规整肃的兵种所取代。 可是,陈削却一直留着,并没有将这些人遣散,一来,陈削比较念旧,二来,这些人,当初可没少立功,别看他们拿的是鱼叉,拿的是绳索和渔网,关键时候,还是能起大用的。 “好咧,少帅,你就请好吧。” 一个老兵笑着舔了舔舌头,嘿嘿一笑,冲身边的同伴一摆手“兄弟们,有日子没上阵了,这一次,可别给少帅丢脸。” “嗷呜…” 众人齐声一阵啸叫,然后各自散开,有的几个人拿一张渔网,有的两个人提溜着一根粗绳,外围还有手拿鱼叉和钩镰的拱卫在四周,防备不测。 “抓我?” 兀突骨楞了一下,不屑的笑了“老子是人,又不是鱼,用渔网抓我,你们脑子傻了吧。” 陈削笑着回了句“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越看越觉得兀突骨傻的可爱,换了是别的人,第一时间,就会奔城门杀去,肯定是想着尽快的逃出城去。 可是,兀突骨不仅没有逃,也没有去找自己的兵将,反而面露不屑,甚至好像都没把陈削的这些人放在眼里。 看起来,被困在城里的,不是兀突骨,倒好像是陈削一样。 功夫不大,一张渔网猛然罩向了兀突骨,有人忍不住兴奋的叫了起来“抓住了,抓住了…” “放你娘了个屁。”(。) 第七百一十七章,我不服 兀突骨大叫一声,把手里的棍子丢在了地上,双手猛的一扯,嗤啦,嗤啦… 不仅拽倒了好几个鱼叉兵,也把渔网给生生的扯开了一个大窟窿,然后哈哈大笑着钻了出来。 “就凭这个,还想抓住我?”兀突骨不屑的笑道。 那么结实的渔网轻而易举就被兀突骨扯的粉碎,这一幕,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兀突骨大笑一声,伸手抓住渔网往身前一拽,几个义军站立不稳,愣是被他拽到了身前,腾出右手,兀突骨伸手抓过一个义军,单手论起来,嘭嘭嘭,直接把人当成了兵刃,一连砸倒了四五个,连他手里的那个义军,也被轮的晕头转向,眼前金星乱冒。 鱼叉兵继续围攻,兀突骨狂性大发,毫不在意,即便被绳索困住,他也能照样把身子扯断。 “他娘的,去找铁链来。” 陈削不爽的骂了一句,兀突骨力大如牛,臂力实在太惊人了,不论渔网还是绳索,在他面前,就跟面条一样,轻易就能扯断。 没过多久,哗愣愣,将士们找来了十几根铁链,铁链又长又粗,拖在地上,发出阵阵刺耳金属声,陈削将剑归鞘,挽起袖子,冲周毅一摆手,两人接过一条铁链奔着兀突骨冲了过去。 华真华生兄弟两个也抢过一条铁链,十几根铁链哗哗直响,不住缠向兀突骨,兀突骨依旧面带不屑,突然,陈削冲周毅一使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向前狂奔。 粗重的铁链直接缠向了兀突骨的腰间,铁链刚缠在身上,兀突骨伸手猛的一拽,周毅扑通一声,登时被扯的跌倒在地上,气的周毅破口骂了一句,急忙咬牙站了起来,可是,他却发现,铁链正不受控制的飞快的向前移动,兀突骨左手往腰间一带,周毅再次滑倒在了地上。 “上人,快点上去。” 陈削见铁链快被兀突骨扯到身边,急忙冲一旁的兵卒大喊了一声,一连冲出十几个义军,这些人有的抱住周毅的双腿,有的抓紧铁链,甚至有的把周毅的腰都抱住了,十几个人一起帮忙。 陈削这边也冲过来五六个壮硕的兵卒,众人合力,这才使得铁链重新又被绷紧了,兀突骨气的哇哇直叫,索性把右手也拽住了铁链。 陈削等人顿时压力骤增,兀突骨猛的一哈要,双膀用力,手臂上的青筋如龟壳上的斑纹一样,狰狞恐怖,蜿蜒盘旋,粗重的手臂,不一会,就鼓起了强如铁石的肌肉。 二十几个人,愣是拽不住兀突骨一个人,铁链再次向前移动,华真华生急忙从兀突骨身后再他身上又缠了一道,功夫不大,兀突骨身上就多了四道铁链,义军纷纷冲了上来,一个个抓紧铁链,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铁链越缠越多,越绕越紧,可是,即便这样,兀突骨依旧咬牙瞪眼,跟众人僵持了很久,又过了一会,人越来越多,到最后了,兀突骨的身上缠的跟粽子一样,众人一拥而上,终于把这头猛虎制服住了。 庞德那边,经过一番苦战,也终于将藤甲兵给逼到一个角落里,庞德都杀红了眼,这么南对付的敌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手里的大刀都砍的打了卷,也没砍杀几个敌兵,一气之下,庞德跟兀突骨一样,也弄了跟滚木,轮圆了膀子,将数百斤的滚木舞的虎虎生风。 藤甲兵被他扫的东倒西歪,一旦倒地,庞德毫不留情,飞奔到近前,照着敌兵的胸窝就是一阵猛砸,当陈削的鱼叉兵赶到后,陈削大喊一声:“你们的主将已经被我给擒住了,现在不投降,更待何何时?” “什么?” 藤甲兵顿时一阵慌乱,陈削冲身后的兵卒一使眼色,一连十几张渔网铺天盖地的罩了过去,对付兀突骨鱼叉兵非常吃力,可以说吃尽了苦头,对付这些藤甲兵,他们倒是发挥出了优势。 有的一网罩住十几个,有的罩住三五个,没等藤甲兵挣脱开渔网,众人一拥而上,又是刀砍枪挑,又是拳打脚踢,这回,真的像极了捕鱼,即便这些藤甲兵都是凶悍的鲨鱼,也翻腾不了多久。 义军优势越发明显,没过多久,藤甲兵处了死伤的一千多人,剩下的全都被抓。 “放开我,他娘的,放开老子,我要见陈削。” 被捆住的兀突骨,扯开嗓子嗷嗷直叫,一脸的不服气,即便身上缠满了铁链,兀突骨依旧不老实,拼命的挣扎着,身上的肌肉全都鼓了起来,就算被勒的浑身都是血痕,兀突骨依旧气势不辍,似乎下一刻就能把铁链给挣脱开。 负责看押兀突骨的华真和华生,两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女暗道,这还他娘的是人吗?实在太凶悍了,就算吕布复生,怕是也不过如此。 “不服气?” 带人扫清城中的西川兵,陈削再次来到了兀突骨的跟前,见兀突骨依旧不住的在挣扎喝骂,陈削眉头一皱,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明白,光看这架势,很难收服兀突骨。 这家伙虽然脑袋不灵光,却是个颇有血性的硬骨头。 “放了我,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我不服,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渔网又是铁链,我一百个吧不服…” 见到兀突骨,兀突骨更来劲了,甚至挣扎着还想冲过来,被义军制住后,兀突骨远远的冲陈削吐了一口口水,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陈削也有些尴尬,算起来,的确手段上不得台面,于是笑着说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吗?” “你放屁,你们把我诓进潼关,这没什么,算你们高明,我心服口服,可是你们弄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我就是不服,有种就杀了我,到死我也不服!” “好,我现在就成全你。” 华真实在听不下去了,抄起大刀来到了兀突骨的跟前,大刀高高的举起,迎着烈日闪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兀突骨这下老实了,不过,不是被吓的,而是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胸膛,连脖子也高高的抬了起来“来啊,给老子个痛快,谁要皱下眉头,谁是孙子!”(。) 第七百一十八章,孟获到来 即便兀突骨是敌将,这一刻,见兀突骨傲然抬头,虎躯笔挺,一副不惧生死的雄姿,众人也都心中一阵暗赞,陈削忙叹了口气,忙摆手劝住了华生“住手。” “不知怎样,你才能服气?” 这员猛将,实在让陈削越看越喜,杀了实在可惜,可是,似乎又没有别的办法能劝降他,还真是令人头疼。 “让我服气?好说,昔日诸葛亮对我家蛮王孟获,七擒七纵,才使得我家蛮王真心归降…” 没等兀突骨把话说完,陈削却哭笑不得。 心中暗道“七擒七纵?放你一回,我都舍不得,这玩意,抓别人还好说,抓兀突骨实在太费劲了。” “怎么?没有诚意,那就干脆杀了我吧,我劝你,最后也别想被的办法,即便把我关起来,打上一顿,饿上几日,这些都没用。” “把人给我放了。” 陈削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不忍杀害兀突骨,大伙都愣了,抓他实在太费劲了,还死伤了不少兄弟,就这么轻易把人放了? 见陈削脸色阴沉,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解开了缠在兀突骨身上的铁链。 “这还不错,算你们有点诚意,告辞。”当身上的锁链被扯掉,兀突骨大笑了一声,也不道谢,冲陈削抱拳拱手,转身就要走。 陈削喊住了他“慢着。” “怎么?后悔了,好,现在杀了我吧。”兀突骨一点也不惊讶,又站直了身子,就算身上没了铁链,他也不打算躲闪,坦然面对,脸色出奇的从容。 “把他的兵刃给他,把那些没有归降的藤甲兵也给他,兀突骨,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下次再被我抓住,你要还不服气,我就亲手砍了你。” “不行,不是说好的七回吗?” 兀突骨掰着手指头嘟囔道。 陈削刚刚阴沉下来的脸,顿时被逗乐了,至于吗?七回还用掰手指头数。 “不行。” “那六回吧?” 兀突骨居然跟陈削讨价还价起来。 “最多三回。” “五回,孟获是蛮王,他七回,我少点,也成,但是,不能再少了。” “就三回。” “四回怎么样?我已经让的够多了吧,够有诚意了吧?” 兀突骨觉得自己已经很客气了,陈削实在不够痛快。 陈削哭笑不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没遇到过这种浑的敌将,不过,他是不再退让了。 “就三回,没得商量,你知不知道,就这一次,你就伤了我近千名将士,别逼我,我若不是爱惜你一身的本领,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三回?少是少了点,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走了。” 兀突骨嘀咕了一句,似乎对三回还是有些不满,不过,这家伙也识趣的答应了。 直到兀突骨离开了潼关,陈削才把目光收回,如果不是看着他跟何曼有几分相像,陈削是绝不会留情的,不过,他也明白,要想收服对方,必须付出些代价,诸葛亮能七擒七纵,难道自己就没有半点魄力吗? 乱世争霸,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杀一个人太容易,可是要让一个人真心归附,实在太难。 这边刚放走兀突骨,陈削还没等喘口气,从凉州赶来援兵,已经兵临城下了,华生疾步匆匆的从城墙上跑到陈削的身前。 “义父,孟获统兵三万,已经来到了潼关,现在正在城外讨战。” “孟获?他怎么会从西凉赶来?” 陈削吃了一惊,他不是南蛮之主吗?怎么跑西凉去了。 “华生,你没看错吧,果真是南蛮孟获?” 陈削半信半疑,又问了一句,华真连忙点头“千真万确,他的身边,还跟着他的女人祝融夫人,那小娘子,还真是俊俏…嘿嘿。” “去你娘的,跟你爹一个德行。” 陈削喝骂了一句,一脚把华生踹到了一旁。 还别说,华雄的三个儿子,虽然不如华雄勇武,但是,弑杀好色的本性,跟华雄倒是非常相像。 “这样,华生,你马上送信给洛阳和虎牢关,火速向先生求援。” 先是攻打潼关,接着又跟兀突骨的人来了一场激战,陈削的身边,已经捉襟见肘,兵力不过才数千人,就算占据潼关,也有些棘手。 华生不敢怠慢,急忙翻身上马离开了潼关。 陈削带着庞德等人来到西墙城楼上,往城外一看,虽然没有见过孟获,还是凭感觉能够分辨的出来。 毕竟,孟获身边的人,不仅仅有西凉兵,也有不少打扮怪异却身形彪悍的满兵,除此之外,在队伍的后方,还有数不清的虎豹豺狼,居然带来了兽兵。 兽兵,放眼天下,只有孟获身边有,这些虎豹豺狼,可没少花费他心血,常年在南中带人追逐虎豹猎捕豺狼,孟获练就了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兽兵。 两军交战,兽兵对付骑兵,绰绰有余,光是那些凶悍的野兽发了疯的吼叫,就能吓的敌人的骑兵自乱阵脚。 孟获跨骑战象,半露着臂膀,虽然不如兀突骨高大,却也是生的虎背熊腰,身躯非常魁壮,面如银盆,狮鼻阔口,身材明显比一盘人宽上一半。 孟获身上没有穿戴盔甲,他穿着蛮人特有的服饰,腰扎豹皮裙,脚踩虎皮靴,腰里别着牛角号和一把弯刀,手上,居然带着类似拳套的东西。 这是孟获独有的武器----百兽手爪。 跟手套一样,套在手上,上面带有锋利的利勾,一旦被碰上或者抓到,后果可想而知,也看的出来,孟获是一员喜欢近身搏斗的悍将! 至于身旁他的夫人祝融,不仅穿的豪放,长的也俊俏,一身小麦色的肌肤洋溢着健康和活力。 身上穿的也是豹皮做的裙子,不仅露着肚脐,连小腿都露了出来,性感火辣,野性十足,跨坐在一匹枣红马上,英姿飒爽,冷艳奔放,一双水汪汪的凤目正看着城墙上的陈削,甚至嘴边,还微微翘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祝融夫人的兵器,也与众不同,是一把丈八长标,除此之外,背后还背着五把飞刀,传言祝融飞刀百发百中,鲜有失手的机会!(。) 第七百一十九章,诸葛亮vs庞统(第一回) 潼关方向激战正酣,荆州也是战火重燃,在陈削还没拿下潼关的时候,这边,马忠和潘璋的人马已经跟庞统率领的曹兵交上手了。 因为襄阳附近被贾诩决堤放水,方圆几十里一片泽国,虽然随着时间推移,洪水退去了不少,可是,依旧让很多地方,都变成了沼泽水滩。 庞统根据当地的地形,让曹兵就地潜伏,分兵阻击,马忠和潘璋的下场可想而知。 带人行进到五里松附近,周围茫茫一片,不是芦苇,就是枯草,坑洼不平,到处都是沼泽地。 马忠看了潘璋一眼“兄弟,这里地势可不妙,将士们一路劳乏,须得多加谨慎,可别中了曹兵的伏击。” 虽然马忠不是一流的大将,更不是运筹帷幄的谋士,但是,此人心机颇深,不仅行事谨慎,肚子里,也藏了不少坏水。 正大光明的事情,他做的不多,但是,耍弄卑劣的诡计,这可是马忠的强项,一看附近的地势,马忠心里顿时突突乱跳,隐隐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马忠,你此言差矣,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必须火速通过,否则天色一黑,难道你我要在沼泽地中扎营不成?”潘璋反驳道,显然,对马忠的谨慎小心,他并不赞成。 马忠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要明白,我们明着是来助战,实则,不过充当西川兵的探路炮灰罢了。” 这一点,潘璋就没有马忠精明,毕竟,原著中,马忠可是三国为数不多的扬名天下的‘小人物’。 就连武圣关羽,都栽在了他的手上,甚至,这还仅仅是马忠功劳簿上出彩之处的其中一笔而已,除此之外,马忠,可没少出风头。 即便五虎将之一的黄忠,也曾败在马忠的手中。 刘备伐吴,黄忠征战,陷入包围,“忽然狂风大起,忠急退时,山坡上马忠引一军出,一箭射中黄忠肩窝,险些儿落马。”在狂风之中射中了老黄忠这个五虎上将之一,导致当晚黄忠医治无效而死亡 关兴张苞也都是一等一的蜀汉名将,可是,马忠却照样刚跟他们交手,而且,还胜了! 此处也有记载:两军混战,马忠“纵马来取关兴”,又被张苞带救兵,与关兴一起追马忠,马忠又在糜芳、傅士仁的支援下与关,张二人混战,最后兵力上占优取胜. 马忠在三国这个大将如云英雄辈出的舞台上,这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人物,但是五虎将居然有两位的败亡与之有关,并且勇于与年轻的蜀国上将后辈征战而取胜,真是令人惊叹。 即便马忠本领不入流,可是,却在群星璀璨的三国,留下了属于自己的一笔。 上面是对蜀国的战绩,面对实力强大的魏国,马忠,也是毫不逊色。 就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甚至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小人物,战绩却比三国名将都不逊色,即便他手段卑鄙,也足以看出此人的不凡之处。 可惜,马忠的提醒,潘璋并没听进去,潘璋当即催促兵将们加速行军,可是,过了一会,突然路旁芦苇荡中伏兵四起,先是弓箭手一阵猛射,让马忠等人乱成一团,紧跟着,大将于禁带人从身后杀出,两万名江东兵全都被杀懵了。 马忠急忙高喊一声“快撤,速速离开此处。” 马忠见势不妙想离开,可是,一切早在庞统的算计之中,曹兵围追堵截,一面掩杀,一面围堵,不仅击杀数千名江东兵,也把马忠等人死死的给困在了沼泽地之中。 困住之后,曹兵并没有急于进攻,反而原地修正了起来,只要江东兵不逃,他们就不动手。 “嘶,于禁此人真是凶猛。” 马忠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刚刚突围的时候,被于禁两三下就给挑中了肩胛骨,幸好马忠激灵,急忙扯了一个江东兵挡在了自己身后,否则,非死不可,就算现在,一想到刚刚的惊险之处,马忠心里依旧一阵后怕。 “马忠,他们怎回事?这些曹兵怎么不动了。” 潘璋带人巡查了一圈,对曹兵的举动大为不解。 马忠冷笑了一声“那还用说,肯定是想困死我们,等我们人困马乏,无力抵挡之后,他们一定会再次发动猛攻的。” 其实,马忠猜错了,小小的马忠和潘璋,庞统并不在意,他要把诸葛亮引来,马忠潘璋不过是庞统手中的钓饵罢了。 身为三国屈指可数的顶尖谋士,这点蝇头小利,庞统岂能放在心上。 得知马忠潘璋被困,诸葛亮眉头一挑,随即嘴边微微一笑,如果说,庞统要是对付不了小小的马忠和潘璋,那一定会让诸葛亮失望。 “军师,莫非?这都在你意料之中?” 马谡躬身端来一杯刚沏的茶水,诸葛亮接过来轻轻的品了一口,随手拿起桌上的羽扇,轻轻一摇,那双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睛,忽然,多了一丝笑意。 “看来,凤雏是设下了圈套,引我上钩,然后利用襄阳附近的沼泽地,将我等困住,高,实在是高,不过,也仅此而已。” 说着,蔚然一笑,诸葛亮冲马谡一摆手,马谡心领神会,急忙取来一副地图。 虽然地图是用牛皮制成的,有些粗糙,上面的标注,也不太清晰,可是,诸葛亮仅仅是随意扫了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让马良马上带人赶往襄江,呵呵,不是要困我吗,士元,这一次,你注定要输我一筹。” 庞统的计策,已经非常高明了,困住马忠和潘璋,然后引诸葛亮上钩,可是,诸葛亮也非等闲之辈,那是一个可以凭一己之力,能轻易扭转战局的人。 一连等了一天一夜,西川援兵连个鬼影都没有,就在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 忽然,一个骑马的曹兵斥候从远处飞奔而来,因为太过着急,一时没注意脚下,连人带马突然全都翻进了水坑之中,不过,那个斥候摔了一下,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于禁这边高喊了一声“于禁将军,快撤兵,大事不好了,洪水来了。”(。) 第七百二十章,又是洪水 “什么?洪水,哪里来的洪水?” 于禁离得远,没听明白,但是洪水两个字,他却是听到了不仅他听到了,被困住的马忠,也蹭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 马忠那双黑亮的眼睛,这一刻,不仅瞪大了一倍,也变得更加闪亮,马忠对危机的意识一向很强。 他急忙将身边的兵卒召集在一起,队伍刚刚集结完毕,耳边猛的传来了炸雷一样的一阵巨响。 轰隆隆,轰隆隆。 天崩地裂一样,马忠吓的浑身一哆嗦,急忙跑上一个高地,举目往周围看起,声音是从西北方向传来的,没过多久,当一条茫茫的水带出现在马忠的眼前,吓的马忠整个人都懵了。 嘴巴都张的闭不上了,过了一会,马忠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下高坡,一边跑,一边扯着喉咙喊道“快跑,快跑,马上离开这里,洪水来了。” 是谁掘开的洪水,马忠已经没心思理会,找到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带人往外就冲。 虽然于禁带人守在外围,但是,论应对危机的反应速度,于禁这个三国顶尖的名将,却不如一个小小的马忠来的果断干脆。 不少曹兵还想阻拦马忠,可是,等那奔腾汹涌的洪水眼瞅着就要冲到近前,这些曹兵也都乱了。 马忠策马扬鞭,急忙趁机带人冲了出去,来不及辨明方向,至少他知道,应该冲洪水的反方向逃命,洪水从西面来,他就往东面跑。 为了活命,马忠豁出去了,手里的马鞭,上下翻飞,不停的抽打在马背上,身后的江东兵也呼啦啦全都跟着他疯跑了起来。 当于禁反应过来,马忠已经带人冲出了数百米,于禁气的咬牙一跺脚,急忙带人撤退,可是,这会功夫,洪水已近逼近到了眼前,就算提前跑远的马忠,也还没有脱离‘危险’。 不仅于禁带领的曹兵遭了殃,就连守在外围等着包围诸葛亮援军的庞统,也被从天而降的洪流给深深的震撼到了。 所有人,回过神来,都在跟死神赛跑,庞统一边撤退,心里却很想破口大骂几句,不用多想,就也猜到了,这一定是诸葛亮搞的鬼。 决堤襄江,水淹襄阳,庞统是最早提出来的,可是,却接连两次,被别人所利用,而且遭殃的竟然是庞统。 时也,命也,还真是造化弄人。 庞统已经摆下了圈套,只要诸葛亮敢来,他一定会把诸葛亮困死在这沼泽地中,可是,诸葛亮,却识破了庞统的计策,甚至连马忠和潘璋,都被他当成了弃子。 这一点,出人意料,庞统显然没有看透,他以为马忠等人被困,为了顾忌盟友的关系,诸葛亮一定会派兵救援,可是,马忠这些人,压根仅仅只是无足轻重的炮火罢了。 不论是马忠,还是于禁,又或者庞统,三路人马此刻目标一致,都在逃命,甚至,所选的方向还都一样,前一刻他们是杀红眼的敌我双方,可是现在,却成了患难与共的‘难友’ 洪水奔涌,巨浪翻滚,肆虐的洪水,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来势汹汹,眨眼之间,率先冲到了于禁等人的身后。 虽然这些曹兵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在汹涌猛烈的洪流面前,不论是谁,都是那么的渺小不堪,轰的一声,只一个巨浪,不下数百名曹兵都被打翻在地上. 还没等这些人爬起来,他们所在的地上,已经瞬间被洪流给吞没了,洪水去势不停,发疯似的向前推进,所过之处,不论是山石,还是草木,又或者慌乱不跌的曹兵,无一例外,都会被它嗜血的獠牙给吞噬掉。 即便偶尔有人水性不错,在翻滚咆哮的洪水面前,也无法保证让他们能够活下来。 一个曹兵刚刚浮上水面,紧跟着又被巨浪打进了水低,刚挣扎了几下,噗嗤,不知从哪里卷来的一把长枪,狠狠的从他的胸口穿了过去。 洪水不仅冲势惊人,里面,也是杀机重重。 因为,洪水里面,卷起了不知多少滚木巨石刀兵盔甲,乱七八糟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这些东西,借助洪水的冲势,一旦撞击在人的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于禁也玩了命的打马如飞,身后的兵将,他也顾不上了,真没想到,诸葛亮居然这么狠,只怕这一次过后,襄阳,怕是要彻底的变成一处废墟了,一连两次遭受洪水袭击,别说人,田地里的庄稼,也全都完了。 “救命…咕嘟嘟” 一个曹兵刚喊了一声,就会一口水缸给撞晕了过去,随着一阵水泡冒出,不一会的功夫,水中便又多了一具死尸。 就算于禁跑的快,还是被洪水给撵上了,就连提前跑远的马忠,依旧没有躲过洪水,三路人马,全都被洪水所吞没,等洪水恢复平静之后,水面上,已经多了不下两万具浮尸。 诸葛亮刚要领兵前来扫清幸存的曹兵,忽然,有人来报,赵云领兵从他身后杀了过来。 诸葛亮眉头一皱,急忙领兵抵挡赵云,这也间接的救了不少人的命,否则,诸葛亮带兵再‘扫荡’一下,曹兵就算没有被洪水淹死,也立马会被西川兵给干掉。 马超簇拥在诸葛亮的身旁,听到赵云到来的消息,别人都非常慌乱,唯独马超,却兴奋的笑了。 已经很久没有遇上值得他全力一战的敌手了,这对马超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得知赵云有所行动,黄忠也领兵从赵云身后杀了上来,只不过,暂时赵云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敌人。 不是赵云不够谨慎,也不是他一时大意,实在是诸葛亮,明显比他高出太多。 到现在为止,自从诸葛亮下山以来,还未尝一败,赵云虽然文武双全,也很难识破诸葛亮的计谋。 等领军杀到西川兵的身后,马超已经敌人摆开了迎敌的阵势,虽然阵型依旧有些慌乱,但是,至少,马超和诸葛亮的反应,并不慢。 这也说明,诸葛亮身边的这些西川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即便赵云来的突然,他们并没有乱了阵脚。(。) 第七百二十一章,功亏一篑 “真是倒霉…” 好不容易从洪水中捡条命回来,瞅着自己身上的狼狈样,马忠抬头望天,只想骂娘,“诸葛村夫,你实在太歹毒了,非但不来救援我们,竟然掘开洪水想把我们一起淹死。” 虽然心里不爽,但是,马忠也明白,自己这次带兵来助战,本来就是充当炮灰的,只不过,诸葛亮让他们这些炮火,发挥了点作用罢了,至少,于禁和庞统还有那么多的曹兵,也都跟着遭了殃。 因为马忠最机灵,虽然被洪水给卷了进去,但是,马忠这边,还是有不少人活了下来,倒是被洪水最先袭击的于禁等人,伤亡最是惨烈。 渐渐的,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聚拢在马忠的身旁,马忠粗略的数了一下,不幸中的万幸,不仅潘璋也活了下来,还有三四千的兵将也幸免于难。 但是,仍然有一万多人彻底被洪水给夺走了生命,在大自然的面前,再强的精兵猛将,也会心生无力。 因为在逃亡的时候,马忠跟庞统等人方向一致,这边马忠活了下来,不远处的一处土坡上,也渐渐爬上了许多曹兵。 不过曹兵的人数并不多,三三两两,稀稀拉拉,江东兵死了一万多,曹兵,死的更多,就连庞统,虽然被救了上来,肚子涨的也跟皮球一样,都昏死了过去“军师,军师…” 听到对面曹兵不住的在喊叫着,马忠嘴边闪过一丝得意,急忙站起身来,冲潘璋使了个眼色,随即带人杀了过去。 之前,洪水没来之前,江东兵处于绝对的弱势,可是现在,于禁的人马已经全军覆灭,至于于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庞统也昏迷不醒,对马忠来说,正好砍下庞统的首级回去献给孙权。 “杀,兄弟们,庞统就在前面,给我上,杀了庞统,到时候主公一定重重奖赏我等。” “杀了庞统,杀了庞统。” 命运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谁能想到,现在占据上风的居然是马忠。 对马忠来说,这可是大功一件,庞统赤壁一战,打败了江东,让江东元气大伤,要不然,江东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惨状,只要除掉庞统,孙权一定‘龙颜大悦’,也能让江东上下出一口恶气。 曹兵聚集在土坡上的不过才两千人,而且,他们休息的时间并不长,反倒是马忠这些人,不仅人数上是曹兵的两倍,他们也大都得到了休息,缓过了气力。 现在,曹兵根本不占任何的优势,马忠一番鼓动,江东兵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如狼似虎,气势汹汹,可把那些曹兵吓坏了。 “杀…” 马忠挥舞着钢刀,高喊一声,直接杀进了曹兵的人群之中。 江东兵气势如虹,曹兵只一个照面,就被杀懵了,不少人撒腿就跑,有的则拼死保护庞统,庞统昏迷不醒,形势异常凶险,这些曹兵心中无不惶恐,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马忠手中钢刀上下翻飞,越杀越勇,尤其是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庞统身上,更是让他兴奋不已:这条大鱼,看他往哪里跑,扬名立万,就在今朝! 曹兵被杀的节节败退,马忠潘璋就像疯狗一样,全都杀红了眼。 江东兵也是气势如虹,刀枪闪烁,鲜血飞溅,虽然仍旧有不少曹兵拼死护在庞统的身前,但是,这些人渐渐的也越发慌乱起来。 马忠手起刀落,一刀将一个曹兵劈翻在地,两个枪兵一左一右齐齐的奔他刺来,锋利的枪头闪烁着幽冷的寒光,说时迟,那时快,马忠手腕一翻,拦腰横扫,锵锵锵……一刀劈出,随着一阵剧烈的金属撞击声,两个长枪全都被磕的偏了出去。 没等这两个曹兵站稳,马忠呲牙裂嘴已经来到近前,噗嗤噗嗤,毫不留情,一刀一个,顷刻间地上便多了两具死尸,曹兵越来越少,江东兵气势越来越盛。 有的曹兵见势不妙,丢下兵器撒腿就跑,没过多久,庞统的身前曹兵已经不足百余人,马忠一摆手,众人如狼似虎将这百余名曹兵全都包围了起来。 “奉劝你们最好马上把人交出来,否则,刀剑无眼,休怪我等不客气。” 马忠拎着滴血的钢刀,不屑的威吓道,这些曹兵全都吓的六神无助,就算有几个还有几分血性,可是,眼前的形势,实在太明显了,江东兵占据绝对的上风。 叮当… 一个曹兵把兵器丢在了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然后高高的举起了双手,有人带头,恐惧的气氛,就像瘟疫一样,飞速的蔓延开来,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曹兵跪倒在地上。 马忠得意的哈哈大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此刻,仿佛他已经看到自己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砍下庞统首级的雄姿。 忽然,马忠的身后,有人猛然暴喝一声“贼子,住手,于禁于文则在此!” “啊?于禁?” 马忠吃了一惊,急忙把身子转了过来,只见身后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这个人满身的泥渍,正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每一步迈出,脚下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身上滴滴答答,不住的有水渍滴落. 看的出来,这个人刚刚是从水里逃出来,定睛细看,马忠差点从地上蹦起来“于禁,真的是你?你竟然没死。” “你还没死,我怎么能先死呢?” 于禁的脸色骤然一沉,咧嘴一笑,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还没等马忠做出反应,于禁已经持枪杀了过来,虽然于禁孤身一人,但是,这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挡住他。 马忠带人拼命阻拦,于禁长枪狂舞,招招夺命,每往前踏出一步,地上都会倒下一人,江东兵蜂拥而至,也无可奈何,马忠身边不过才几千人,这些人对付吓破胆的曹兵还行,对付杀红眼的于禁,却只能暗自祈祷。 即便人多势众,愣是被于禁杀出一条血路救走了庞统,马忠又气又急,恨的咬牙跺脚,刚要带兵离开,却发现,远处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如爆豆一般,震的众人脚下的地面嗡嗡直颤“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来了洪水?还是曹兵来了援兵?(。) 第七百二十二章,把马忠放了 于禁刚把庞统救出来,前面忽然策马奔来一哨人马,为首一人,跨马提刀,左眼戴着一个眼罩,脸色阴沉,气势逼人,正是曹操的得力臂膀夏侯惇,夏侯惇来到近前,急忙翻身下马,来到于禁身前,忙问道“军师如何,军师可无恙?” 见庞统只是昏了过去,夏侯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得知襄阳发了洪水,夏侯惇急忙带人赶来,可把他吓坏了。 现在,荆州连遭重创,形势本来就非常凶险,若是此番再死了庞统这个足以跟卧龙齐名的大才,荆州怕是再也无力扭转败局了。 幸好,总算及时的赶到了。 夏侯惇站起身来,眼珠子一瞪,还没等下令,马忠见势不妙,急忙带人撤退“快撤,快跑。” 一边跑,马忠一边破口大骂“还真是倒霉,煮熟了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马忠很不甘心,眼看庞统的人头就要被他给砍下来了,可是,上天却不眷顾他,夏侯惇可不是省油的灯,急忙翻身上马,手中偃月刀猛然举起,即便是夜间,也闪出一阵逼人的寒光,光闪闪,冷森森,夺人目,摄人胆,不论是谁,只看一眼,就得吓的浑身一哆嗦。 夏侯惇分兵包抄,功夫不大,就把马忠等人给困住了,马忠抬头望天,无奈的叹了口气“天将亡我啊!” 就在这时,庞统醒了过来,抬头见远处夏侯惇困住了马忠,急忙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于禁苦笑一声:“军师,你险些丧命在小人马忠之手,我看,杀了他也不为过,你就在一边看着吧,相信很快,元让就能把马忠狗贼的首级送到你的面前。” “不可,断然不可,文则,你马上过去拦住元让,切莫伤害马忠等人。” “这是为何?” 于禁被弄的一头雾水,伸手在庞统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却被庞统一巴掌给把手拍掉了“快去,我没事。” “好吧。” 于禁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庞统怎么想的,不过还是起身追了过去。 总算是把夏侯惇给拦住了,接下来,庞统的命令,又让众人大吃一惊“把人都放过了。” “什么?” 如果不是顾忌庞统的身份,夏侯惇真以为庞统疯了,要不就是脑子进水了,可是,庞统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马忠一眼,马忠也不明白庞统为什么要放了自己,刚刚自己就差一步就把他给宰了,他竟然要放了自己,直到带人离开,马忠依旧一头雾水。 这正是庞统的高明之处,等马忠潘璋率领两三千残兵败将回到柴桑,孙权问明白经过,久久沉默不语,摆手将马忠二人屏退,孙权转身看向歩骘“子山,你说,这庞士元,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呵呵…” 歩骘微微一笑“主公,虽然我们跟西川结盟,可是,这一次,诸葛亮却差点让我们的人马全军覆灭,看的出来,诸葛亮包藏祸心,并没有真的把我们当成盟友,我们伤亡越是惨重,他倒反而心里越是放心,因为,他不想让我们江东对他构成威胁,而庞统,恰恰是看中了这一点,他知道,主公必然对诸葛亮有所不满,荆州和江东,说不定能化解仇怨,私下达成默契,共同对抗刘循。” “子山,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应对?” 跟荆州达成默契,孙权一阵苦笑,就算诸葛亮对江东手段卑劣,故意拿江东兵当炮灰,孙权也不敢跟西川决裂,原因很简单,他惹不起诸葛亮。 歩骘沉吟了片刻,见孙权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起来很着急,歩骘忙回道“主公,我们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反正我们眼下兵力也不多,明着我们依旧跟西川亲近,但是,私底下,主公可派人前往荆州试探一下,如果两家真的能并肩一起,倒不失为一个良策。” 庞德公曾说过,诸葛亮的做法,无疑是跟全天下为敌,这一次,虽然轻而易举击溃了曹兵,让庞统吃了亏,但是,一旦江东跟荆州私下站在一起,而荆州又跟陈削这边是同盟,无疑是等于诸葛亮同时对抗陈削等三家诸侯。 小小的江东,诸葛亮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江东兵力尽丧,除了依附于西川,没有别的路可走,可是,即便没有一兵一卒,孙权,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诸葛亮想先把荆州拿过来,然后回身再平定江东,可是,这步棋,却没那么简单。 想拿荆州,陈削自然不会答应,可时间拖的越久,不论是江东,还是荆州,都会得到喘息的机会,这对诸葛亮来说,可不是好事。 赵云和高顺两人领兵杀来,马超本想在阵前跟赵云酣斗一场,可是,诸葛亮见赵云来势汹汹,却主动选择退让. 西川兵且战且退,并不与赵云正面死磕,赵云领兵步步推进,可是,转过天来,等黄忠大军杀到后,原本占据上风的义军,形势急转,被黄忠马超前后夹击,死死的给困住了。 诸葛亮坐着四轮车,在几个兵卒的簇拥下,被推上了一处土坡,马谡恭恭敬敬的站在诸葛亮的身旁,居高临下,正好能看到被围困住的赵云。 赵云策马舞枪,临危不乱,既然已经中计,赵云自然不想多留,他带人想从黄忠这边杀出重围。 可是,黄忠虽然上了年纪,已是花甲之年,但是,人老宝刀不老,那可是响当当的一员虎将,即便赵云枪法不俗,也休想轻松从黄忠身边闯出重围。 见赵云纵马舞枪,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杀来,西川兵如劈开的波浪一样,不住的往两旁退开,黄忠微眯着双眼,银髯飘洒,不怒自威,手中的砍山大刀,猛的攥紧。 那略显苍老的手臂,青筋如龙蛇般顿时暴涨了起来,黄忠虎目圆睁,一拍胯下黄骠马,马蹄声骤然响起,身边的兵将还没等看清,黄忠已经策马舞刀杀向了赵云。 刀芒如电,闪烁着刺眼的寒光,还没等靠近赵云,赵云已经感受到了那强悍的杀气,赵云急忙抬起头来,一双皂白分明的虎眸,突然闪出了一股澎湃的战意,虽然还未交手,可赵云也能猜出这个人一定就是昔日跟随诸葛亮一起投奔刘循的南阳黄忠黄汉升!(。) 第七百二十三章,七探蛇盘抢 黄忠策马舞刀直奔赵云杀来,赵云面沉似水,神色镇定,不仅无所畏惧,反而战意澎湃,亮银枪猛的攥紧,手臂上的青筋也暴涨了许多,浑身上下,气势骤然一变。 虽然赵云依旧脸色温和,可是,一双黑亮的眼睛,却泛出了摄人的寒意,赤兔马感受到主人的战意,猛的前蹄高高的抬了起来,引昂一声长嘶,声如龙吟,音似虎啸,惊的周围的战马纷纷退后。 赤兔马四蹄如飞,直奔黄忠疾驰而去,两个人两匹马,都死死的锁定了各自的对手。 功夫不大,黄忠和赵云就冲到了彼此的马前,黄忠大刀一横,刚要劝说几句,赵云懒得废话,拧枪就刺。 现在义军深陷重围之中,哪有功夫跟对方搭话,当务之急,是速速杀开一条血路,至于为何赵云要冲向黄忠,并非赵云争强好胜。 如果赵云不挡住黄忠,被黄忠杀进义军人群之中,后果简直不敢想象,为了减少伤亡,赵云必须挺身而出,其二,突围,最重要的是气势,如果赵云能打败黄忠,此消彼长,必然能大大鼓舞义军的气势也能稳住处于慌乱的军心,否则,一触即溃,结果无法想象。 高顺带人挡住马超,虽然陷阵营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尽数覆灭,但是,高顺依旧甘愿为将士们殿后掩护众人突围,马超催马舞枪,直奔高顺杀来。 高顺一抖手中的狼牙枪无所畏惧,带兵死死的拦住了马超,即便马超枪急马快,本领超绝,一时片刻,也休想击溃高顺。 而赵云跟黄忠两人的鏖战,没有任何的试探,直接拉开了生死搏斗的序幕,赵云出手如风,银枪裹着呼啸的劲风,直奔黄忠周身要害刺来,黄忠沉着冷静,脸上古井不波,气度出奇的沉稳,刀法虽然不算刚猛,可是,却总能及时的封挡住赵云凌然犀利的杀招。 嘡啷啷… 二马错蹬,两人刚刚擦肩而过,赵云猛的转过身来,反手就是一枪,黄忠好像背后长眼一样,砍山刀突然来了一招苏秦背剑,正好挡住了亮银枪,刀枪相撞,星火爆射,一股猛烈的反震之力顺着枪杆潮水般涌遍赵云全身,赵云手臂轻颤,脸色略显惊讶,他没想到,黄忠偌大年纪,竟然臂力丝毫不输自己。 拨马掉头,顺势挑翻了几个碍事的西川兵,赵云抖擞神威,再次杀向黄忠,这一次,赵云打定主意,绝不再跟黄忠比拼蛮力,一手百鸟朝凤枪使将出来,招式诡异,千变万化,漫天寒光闪烁,到处都是虚实难辩的枪影,黄忠不敢怠慢,虎目圆睁,大刀上下翻飞,将周身左右守的风雨不透。 两人一个攻的凶,一个守的严,一个枪法快,一个刀法猛,一个招式精妙,一个沉稳不乱,一番酣斗,不知不觉,已经缠斗了二十回合. 可是,却依旧不分胜负,虚晃一枪,赵云引马退到一旁,飞快的往四周扫了一眼,形势越发严峻。 敌兵的包围圈越收越紧,就连高顺,也即将抵挡不住,赵云再次扭头看向黄忠“老将军,不要怪赵云不尊老了。” 周围的兵将,早就远远的退到一旁,很默契的给各自的主将让出一个空地,虽然场地不算宽阔,但是,却足够两人施展了。 黄忠微微一愣“怎么?难道你刚刚还有所保留?” 黄忠显然不信,因为刚刚交手的时候,他看的出来,赵云并没有手下留情。 哪知,赵云却突然笑了“赵云近来,刚刚自创了一套枪法,还望老将军给指点一二。” “嗯?自创枪法?” 赵云小小年纪,竟然能自创枪法,黄忠大吃一惊,如果赵云是隐世的高人,或者潜心习武多年的行家,说出这番话来,黄忠还觉得不算什么,可是,赵云今年才多大,年纪轻轻,居然就能自创枪法? 不过,黄忠脸上依旧沉稳不惊,冲赵云招了招手“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赵云冷冷的笑了笑,脸色顿时变得认真了许多,手中的亮银枪,也突然嗡鸣震颤,发出阵阵摄人心脾的声响。 周围的一切,这一刻都被赵云抛之脑后,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黄忠,感受到赵云身上蓄势待发的杀气,黄忠也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突然,赤兔马猛的蹿了出去,赵云催马如飞,迎着黄忠速度越来越快,一点勒住丝缰的架势都没有,来到黄忠近前,惊的黄忠急忙勒马让到一旁,否则,两匹马非得撞上。 哪知?黄忠刚刚引马避开,赵云往前一探身,一道刺眼的寒光直奔黄忠的心口刺来,无声无息,速度快如电闪,远比之前赵云的招式,更加简单,却更加犀利。 百鸟朝凤,讲究的是精妙,仗着多变的招式,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可是,七探蛇盘抢,却截然不同,枪法只有七招,七探,顾名思义,就是七个致命的杀招,每一招,都力求一击毙命,快,准,狠,即便被人看穿,也让人无力躲闪。 而蛇盘,则是防御性的招式,一旦攻击的招式落空,对方如果反扑,蛇盘枪舞起来如飞舞盘旋的银蛇将主人护在中间,让敌人无法轻易的伤到自己。 有攻有守,化繁为简,虽然只有七招,却足以致命。 见枪头奔自己胸口扎来,黄总急忙大刀胸前一横,两匹马快速的擦肩而过,可是,刹那间,赵云的身子在马背上猛的一个后仰,顺势再次刺出一枪,而且,不仅出手令人措手不及,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不少。 黄忠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再次闪身躲过,赤兔马冲了过去,谁也没有看到,黄忠却偷偷的擦了一把额头,刚刚连番两招,就已经让黄忠受到了震撼。 而且,这种枪法,黄忠很不适应,因为,赵云刚刚使的是百鸟朝凤枪,这才没多久,马上就换了七探蛇盘抢,换了谁,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过来。 战场之上,风云突变,黄忠没过多久,就被赵云一枪挑落了头盔,披头散发,使得黄忠非常狼狈,赵云连番猛攻,一枪快似一枪,一枪急似一枪,招招夺命,逼的黄忠终于慌了手脚陷入了被动. 第七百二十四章,邪马台使臣 不过,赵云这套枪法,虽然简单直接,威力不俗,却最耗精力,每一枪,都要拼尽全力,务求对手无法闪避,对准星,力度,都要求非常高,能逼退黄忠,赵云也累的大气直喘。 就在两人交手的同时,义军的伤亡,也变得非常惨重。 毕竟,深陷重围,本来他们就形势不利,每耽搁一分一秒,都会有人倒下,这些西川兵,气势如虹,杀气高涨,都是诸葛亮精挑细川的精兵悍卒,战力自然不可小视。 当赵云逼退黄忠,义军伤亡已经过半,地上尸体堆积如山,残肢碎肉飞溅的漫天都是,脚下早已被鲜血给染红了。 每一次马蹄抬起,都会带起阵阵的血雨,赵云奋力死战,总算是带人杀出了重围,众人不敢停留,马不停蹄,火速撤往颍川一带,好不容易脱离险境,高顺也倒下了. 当赵云翻身下马来到高顺的身前,只看了一眼,赵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高顺身上早已变得血肉模糊,浑身都是伤。 毕竟,高顺带人一直在抵挡马超,马超的勇武,区区的高顺,根本不是对手,能从阎王殿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赵云急忙派人将高顺送回魏郡,并火速请求援兵,虽然打了败仗,但是赵云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如果自己撇下荆州不管,诸葛亮大军倾巢出动,曹丕根本抵挡不住。 不过,赵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诸葛亮本想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彻底夺取荆州,可是,忽然急报传来,诸葛亮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就连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也猛的攥紧了。 “报,启禀军师,大事不好了,陈削不日前,已经夺取了潼关,不仅如此,洛阳也被贾诩所占,沙摩柯将军不行战死,只剩下兀突骨带领寥寥千余名残兵败将逃回了西川。” “军师,军师…” 见诸葛亮身子晃了几下,一直沉默不语,脸色非常难看,马谡忙摆手将人屏退。 马谡察言观色,久在诸葛亮的身边,着实长进了不少。 这个时候,诸葛亮一定不希望被人打扰,因为,潼关洛阳相继失守,沙摩柯也阵亡了,兀突骨也吃了败仗,这个消息,很难让人消化的了,身旁若是有人,对诸葛亮的形象,绝对不利。 因为,他是三军之主,他要时刻保持从容镇定的姿态,绝不能被人看到任何负面情绪的表现。 过了一会,诸葛亮抬起头了,马谡见诸葛亮神色依旧从容洒脱,顿时放下心来“军师,接下来,你看…” 诸葛亮摆了摆手“传令撤兵!” 虽然连战连捷,不论是跟庞统交手还是跟赵云交战,诸葛亮都没有输,两战两胜,但是,他却不得不撤兵,因为,潼关失守,意味着什么,诸葛亮心里再清楚不过。 潼关是凉州和西川的纽带,潼关被陈削所夺,无疑等于被陈削掐住了诸葛亮的命门。 凉州和西川,首尾不能相顾,时间一久,后患无穷,如果诸葛亮置之不理,一旦陈削出兵攻打凉州,那么,诸葛亮之前的心血,极有可能会付之东流。 得知诸葛亮退兵的消息,曹丕总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正所谓,祸福相依,诸葛亮前脚刚走,江东的使臣就来到了荆州,孙权此番派来的正是自己的亲信歩骘步子山。 不仅歩骘来了,曹丕这里,还来了有一位万里之外的远客。 “什么?邪马台使臣?” 曹丕听的一头雾水,就算见了邪马台的使臣,也是不明所以,没多久,就不耐烦的把邪马台的特使给赶了出去。 对方叽里咕噜,说话就跟咬到舌头一样,长的也是歪瓜裂枣的吓人模样,鼻子下面还留着一撮小胡,曹丕非常反感,可是,庞统却非要亲自见一见邪马台的使臣。 曹丕无奈,只好安排庞统接见邪马台的使臣,虽然对方说的话,庞统也听不明白,但是,人家特使自己带着有翻译的人。 对方的来意,不外乎就是想跟大汉亲近一番,因为远隔重洋,邪马台之前又一直处于内乱当中,他们并不知道,现在中原是什么情况,派人只是前来打探一下,就算要跟中原亲近,要派人朝贺,至少,先探探路。 可是,现在中原混战不休,早已不是汉室一家独大的天下,就算刘循代表汉室,也仅仅是占据了西川和凉州。 庞统简单的询问了一下邪马台的事情,听说邪马台现在是卑弥呼女王执掌王权,庞统暗吃了一惊,在中原,女人不过是依附于男人的附庸罢了,想不到,邪马台那边却是女人执掌大权,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既然使臣来到了荆州,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一旦把使臣放走,他要是跟陈削或者别人亲近,大好的机会,可是眼睁睁的溜走了。 庞统亲自盛情招待了邪马台特使,抽空又回了一趟鹿儿山去拜访自己的叔叔庞德公。 “士元,番邦蛮夷之辈,素来顽固不化,切莫引火上身,到时候追悔莫及。” 庞统的想法,庞德公再清楚不过,他要把邪马台绑到荆州的战船上,像个借助对方的力量扭转不利的局面,但是,庞德公却依旧放心不下,一旦引狼入室,后果必然难以想象。 庞统点了点头“此事,侄儿已经深思过了,不如此,荆州只能继续狗然残喘下去,想要翻身,谈何容易,叔叔放心,我自有主张,异人终究是异人,我会小心应付的。” 原著中,邪马台也曾派使臣出使过中原,不过时间要晚一些,这一次,对方并不是真的正式出使,仅仅是投石问路。 原著中,曹操一统北方,邪马台的使臣,自然要来朝见曹魏政权,即便掌权的是曹操的后人,毕竟,实力摆在那里,曹魏拥有着中原绝对的话语权。 可是现在,曹操不仅死了,曹家的势力,也是深陷绝境,如果庞统不留住使臣,邪马台的使臣,必然会去找陈削或者刘循等人,小小的曹丕,人家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第七百二十五章,陈削守城 雄浑巍峨的潼关城楼上,夜风如刀,呼啸的朔风无情的吹掠而来,吹在脸上,刺骨的冷。 关中一带,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白天黑夜,温差很大,即便白天骄阳似火,夜里,依旧冻的人瑟瑟发抖,尤其是站在高墙上时刻保持警戒的哨兵,虽然身上已经添加了厚衣服,却依旧无法抵御西北的酷寒。 “是谁?” 瘦猴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急忙转过身来警觉的问了一声。 “是我,陈削!” “少帅,您怎么来了?这里风寒,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瘦猴吃了一惊,忙快步迎了上来,果然,在华真等人的陪同下,陈削步伐稳健的走了过来。 今年,陈削已经37岁了,虽然不如年少时身形矫健,经过这么多年摸爬滚打,身子骨依旧比年轻后辈要硬朗结实的多,他的身上,此刻依旧穿着单衣,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三军之主而有丝毫的特殊。 其实,陈削本该有这份跟众人不同的特权,即便他的身上穿上最名贵的皮袍,也没有人会有丝毫的抱怨。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陈削一直跟将士们同甘共苦,将士们吃什么,他便吃什么,从来没在众人面前搞过特殊。 “怎么样,这边的天气,还熬得住吧?” 来到瘦猴的近前,陈削关切的在瘦猴肩上拍了两下,瘦猴激动的站直了身子,连忙摇头“少帅,没事,咱年轻力壮的,这点风寒算什么,不打紧。” “好样的,辛苦了。”陈削欣慰的点了点头。 “哈哈,其实,就算你说熬不住,我也不会为你破例。”陈削突然朗声一笑,打趣道。 瘦猴嘿嘿的笑了,陈削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盔甲,解释道“若是为你一人破例,三军将士,必有怨言,你说呢?坚持一下吧,今夜,我陪你们一起守城。” 虽然,陈削是个粗人,穿越之前,也仅仅是个穷乡僻壤里的猎户,但是,他质朴,简单,对底层的百姓,感情最深,这些年以来,虽然学会了隐忍和顾全大局,也改变了许多,但是,心底深处,跟底层百姓信心连心的那份执着和感情,却丝毫没有减少。 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即便是自己的亲儿子,陈削也不会为他破例,比如糜芳的背叛,第一次的时候,陈削已经动了杀心。 铁的军纪,陈削非常看重,谁都不准例外,即便是自己,该遵守的照样也得遵守。 这一点,陈削就不如甘宁心思活络,甘宁每次遇到恶战,都会跟手下的将士们好好的痛饮一番,借此鼓舞士气,立功之后,依旧也少不了大醉一场,就算经常被陈削训斥,甘宁也未曾收敛过,这些年,着实没少让陈削苦恼,立功数不胜数,违反军纪,那也是家常便饭。 因为甘宁骨子里,就带有匪气,就算到死,都不会改变,活的真实,也最洒脱,可是,这对陈削来说,却很难做到,毕竟,他掌管着偌大的北方,江湖义气,最要不得。 “少帅,这…可万万使不得。” 不但瘦猴摇头劝阻,城楼上的哨兵也都过来阻止,不过,陈削一旦上了倔脾气,九头牛都拽不住,瘦猴等人,一个个,心里暖洋洋的,即便冷风真的变成了刀子,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担心和惧怕,因为,陈削就站在他们的身旁。 援兵还没有到来,陈削仅仅试探性的跟孟获见了一阵,就果断的高挂起了免战牌,虽然免战牌未必有效,至少,陈削明智的选择了闭门不战。 虽然仅仅跟孟获打了一场,可是,陈削却并没有占到便宜,一来,他身边兵卒不多,援军还没有赶到;二来,蛮兵身强力壮,打仗甚是骁勇,尤其是孟获带领的兽兵,简直就是骑兵的克星,兽兵刚一出动,陈削这边就阵型大乱,胯下的战马根本不听指挥,全都吓的狂躁不安,没等交手,就乱了阵脚,这仗,还怎么打? 任凭孟获如何骂阵,陈削就是不出战,就算庞德多次气不过请战,陈削也没答应,援兵没有赶到之前,陈削是不会出城迎敌的,他知道,死守潼关,比什么都要重要。 过了两日,贾诩才带人赶到,随行的还有陈到,也带来了三万援军“先生,可把你给盼来了。” 贾诩鬓发都变白了,陈削真不想让他来潼关助战,可,形势严峻,不得已还是把贾诩调来了,如今陈削的身边,能倚重的谋士,一个是贾诩,另外一个就是徐庶。 陈削出兵在外,徐庶便留在了魏郡,毕竟,那可是陈削的家底,若没有人坐镇,呼啦啦都出来打仗,那还像个样子吗? 曹操打仗的时候,荀彧就留在‘家里’,所以,曹操从来不会为后防担忧,陈削也是一个道理。 地盘越来越多,又刚刚把兖州拿了过来,‘老家’必须有人镇守,除了徐庶之外,别人都不够分量,同样,也没这个能力! 贾诩今天已经六十了,虽然他出道比较晚,但是陈削可不敢怠慢,一直尊敬的称呼他为先生,虽然徐庶是军师,但是,贾诩却分量明显更重,因为,陈削在他面前,始终当作自己是后辈。 贾诩摇了摇头“少帅,不必为我分心,老夫身子骨还硬朗的很,现在,能吃能睡,每天起来还能练上几遍华佗所创的五禽戏,你就放心吧,切莫挂念。” 一提到华佗,陈削不由得叹了口气,华佗跟陈削的缘分可不浅,就连陈削军中的医疗队,也没少被华佗指点,大名鼎鼎的陈登,之所以归降陈削,也离不开华佗的两次救治。 可惜,造化弄人,虽然陈削穿越到了汉末,却依旧没有改变华佗的命运。 谁让他碰上曹操了呢? 简单客套了一番,贾诩忙询问这几日的情形,尤其是陈削提到孟获的兽兵,见陈削摇头叹气,面露愁容,贾诩手扶银髯,却笑了出来“少帅勿忧,区区兽兵,何足一虑!“ 第七百二十六章,霹雳车的妙用 “先生,计将安出?”陈削忙问道。 这一次,贾诩没有吊人胃口,贾诩指了指堆放在城中的那些霹雳车“少帅,这东西,可不仅仅用来攻城,对付区区的兽兵,少帅可用此物抛射燃火之物,再凶猛的野兽,也没有不怕火的。” “嗯,先生说的极是,只是,抛射燃火之物,当如何做?” 霹雳车并非只用来抛射巨石,任何东西,都可以借助那惊人的弹力远距离抛射,哪怕放个水桶,也能射到几百步以外的地方。 贾诩蔚然一笑,燃火之物,城中多的数不胜数。“少帅可命人将松油等物装在酒坛之中,然后引燃之后向城外抛射,至于如何做吗?这很简答,少帅一连几日都闭门不战,我想那孟获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正好明日可以遣庞德出战,孟获一旦出动兽兵,庞德只需把兽兵引到城门外,不用太近,三四百步的距离,就可以,到时候,让将士们在城中抛射火球,兽兵必然溃败,而且,孟获做梦都不会料到我们会这么做。” 隔着一道城墙,孟获自然不会猜到义军会用霹雳车来对付兽兵,陈削听完之后,抚掌大笑,脸上的愁容,顿时一扫而空。 当天夜里,贾诩就命人开始准备了,上百辆霹雳车并排摆开,如一道威武狰狞的长龙一样,不仅准备了足够的燃火之物,贾诩也命人弄了不少巨石,毕竟,光威慑兽兵,显然不够,吓跑敌人,这不是贾诩想要的,他要彻底的击溃兽兵。 如果只是吓唬住兽兵,孟获只需不让兽兵接近潼关,陈削依旧奈何不了他。 转过天来,天刚放亮,东方天际处刚露出鱼肚白,孟获就带人来城外骂阵了,跨骑着威武熊健的战象,孟获抬头望着潼关城楼,不屑的喝骂道“陈削,有种出来与我决死一战,躲在里面莫非要做那缩头乌龟不成。” 孟获嗓门极高,声如洪钟,说话就跟打雷一样,震的人耳膜直颤。 连着几日,孟获也不嫌烦,潼关城楼上的义军都不耐烦了,自家少帅被人如此喝骂,而且孟获越骂越难听,搁谁也受不了,众人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恨不能马上冲出去把孟获剁个稀巴烂。 “令明。” 陈削冲身后庞德喊了一声,蹭,话音未落,庞德已经急不可耐的蹿了过来。 手底下的将士们都不耐烦了,身为主将,庞德更是急的百爪挠心,早就想出城教训一下孟获,就算第一次出战没讨到便宜,庞德依旧不服气,他性如烈火,恨不能亲手摘下孟获的人头。 “给你三千兵马,记住,一旦兽兵出战,切不可一味死战,必须把兽兵给我引到城下,接下来,贾诩先生自有安排。” “哈哈…少帅,我明白。” 指了指身后那些准备就绪的霹雳车,庞德得意的笑了,陈削冲他点了点头“多加小心。” 庞德不屑的摆手道“料也无妨。” 这话,口气虽然狂,但并不自负,因为,单打独斗,庞德有这个实力。 孟获刚骂了一阵,见没人理会,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刚要带人离开,忽然,身后的城门,嘎吱吱…猛的传出一阵刺耳的巨响。 孟获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转过身来,庞德已经带领三千铁骑从城中纵马如飞的冲了出来。 “蛮王,来了,来了…” 大将忙牙长兴奋的嗷嗷直叫,忙提醒孟获,孟获点了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不仅没有变得慌乱,反而裂开大嘴大笑了起来。 “庞德,怎么今日有胆出来送死了?” 见庞德来到近前勒住了丝缰,孟获不屑的笑问道。 “哈哈哈…”孟获身后的蛮兵蛮将全都捧腹大笑,一个个前仰后合,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因为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不论是陈削还是庞德,都打的很窝囊,愣是被兽兵给吓的躲进了城中,一躲就是两天两夜,蛮兵自然心中不屑,在他们看来,庞德出来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孟获,休要啰嗦,可敢与我一战?” 庞德从背后摘下大刀,手腕一翻,一阵刺眼的寒光骤然在半空中闪过,那冰冷无情的刀刃,直直的指向孟获,庞德怒瞪环眼,目露凶光,懒得跟孟获废话。 “哼,如你所愿,看你还能威风多久。” 不屑的冷笑着,孟获一抖丝缰,胯下的战象突然加速冲了过来,竟然速度不慢,每一步踏出,都把地面踩的咔咔直响,就连坚固的砂石,也能被轻易的踩的粉碎。 孟获手中没有兵刃,只有一副百兽手爪,因为他身高臂长,即便敌人手中拿着刀剑,他也不放在眼里。 庞德怒喝一声,催马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来到近前,抬手就是一刀,刀芒如电,出手无情,一刀劈落,裹起一股呼啸的冷风,孟获急忙抬手抵挡。 锵锵锵。 孟获左手的手爪狠狠的挡住了劈来的大刀,右手往前一探,锋利的手爪直奔庞德胸口抓来,庞德急忙侧身躲避,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斗在一起,而蛮兵阵中的祝融,一双美眸则始终冷冷的盯着庞德。 过了一会,见两人虽然没有分出胜负,可是,自己的丈夫却明显落了下风,祝融的右手,悄悄的探到了背后。 唰…下一刻,一把柳叶飞刀骤然从祝融的手中射出,庞德一直在跟孟获激斗,根本没料到人家夫妻情深,祝融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丈夫落败。 背后一道白光激-射而至,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就到了庞德的身后,庞德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虎将,反应丝毫不慢,不过,还是被射中了手臂,孟获趁势一爪抓在庞德的胸口,庞德顿时翻身落马。 蛮兵兴奋的欢声雷动,一个个扯着嗓子叫喊了起来,可是,下一刻,庞德猛的一个垫步冲到孟获的坐骑前,仅凭一只手就抓住了大象的一条腿,然后狂吼一声“你也给我下来吧。” 紧跟着,数千斤的大象就被庞德给生生的掀翻在了地上。 孟获躲闪不及,身子一晃,也跟着掉了下来。 身子还没站稳,庞德已经一个饿虎扑食冲了过来。 第七百二十七章,庞德杨威 “啊…” 孟获一时不防备,被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没等爬起来,庞德一个饿虎扑食已经冲到了了近前,头顶上空刀芒如电,象鼻子大刀直奔孟获头顶劈落,孟获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用g左手护在身前,身后的祝融,也再次射出了第二把飞刀。 庞德听声辨位,猛的往旁一侧身,但是,手中的大刀已经没有改变方向. 锵锵锵…… 庞德一刀狠狠的劈落在孟获的手臂上,虽然孟获的百兽手爪是精铁打造,但是,随着一阵耀眼的火星射出,噗嗤一声,愣是刀头一偏,生生的把孟获的左臂剁了下来。 见丈夫被斩断手臂,气的祝融火冒千丈,银牙咬的咯咯直响,催马就冲到了梁军阵前,庞德依旧没有停手,挥刀如风,再次劈中孟获的肩头,对庞德来说,不论是在马上,还是在地面上,他的本领,都是出类拔萃的,很少有人能将他逼入苦战。 孟获连滚带爬,被庞德逼的狼狈不堪,恨不能肋生双翅马上逃到蛮兵的阵营当中,幸好祝融及时赶到,这次险险的捡回一条命来,祝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来到庞德的近前,抬手就是一下,手中的丈八梭镖裹着呼啸的冷风,直奔庞德头顶劈落,庞德即将一个撤步躲了过去。 祝融一招落空,催马继续出手,丈八梭镖上下翻飞,舞的风雨不透,虽然是一员女将,可是祝融的本领,却不在孟获之下,庞德起初也没在意,毕竟对方是女人,可是,不到二十个回合,好几次险些被梭镖击中,气的庞德狂吼了一声,那张本来就吓人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哼,当我怕你不成,若不是看你是个女人,你…” 庞德话没等说完,嗖的一声,祝融摸出一把飞刀,振臂甩手,直奔庞德胸前射来,庞德忙一个侧身往后一闪,飞刀寒光一闪而过,愣是擦着庞德的肩头射了过去,这下,可把庞德给激怒了。 祝融催马冲了过去,庞德脚下生风,直奔祝融追了过去,这一幕,不知看呆了多少人,古往今来,打仗就没有庞德这样的,阵前斗将,都是你来我往,祝融策马冲了过去。 庞德至少也应该等人家勒马掉头回来继续再打,可是,庞德偏偏就不给祝融掉头的及机会,追到身后祝融急忙转身将梭镖砸向庞德,庞德大刀往前一挡,腾出左手,猛的一把抓住了祝融胯下枣红马。 “啊…” 庞德怒吼了一身,手臂猛的一用力了直接把枣红马给摔了出去,祝融也随即甩在了地上,不过,祝融却一点也不狼狈,她反应远比孟获要敏捷的多,顺势往前一个前翻身,身轻如燕,轻飘飘的就落在了地上,身子一点也没晃,出奇的平稳。 而且,庞德刚刚追到近前,祝融手中的飞刀再次激射而出,噗嗤…离得太近,庞德根本来不及躲闪,胸口登时中了一刀,不过,庞德也彻底玩了命,直接扑了上来,祝融身上一共带了五把飞刀,现在已经全都射光了,稍微一愣神的功夫,庞德就追到了近前。 庞德抬手就是一刀,祝融至少举起梭镖抵挡,当啷啷…庞德天生神力,祝融根本抵挡不住,只一下,祝融的脸色就变了,身子也无力的往后退了出去,庞德一个垫步冲到近前,往吓哈腰,拦腰一把将祝融抱了起来,直接扛在肩头大步流星的回归了本阵。 “放开我,你放开我。” 祝融拼命的挣扎反抗,双脚不停的踢腾着,粉拳也毫不留情的捶打着庞德,不过,看起来就像小两口打情骂俏一样。 庞德的双手就跟大铁钳子一样,死死的抓住她的腰身,祝融根本挣脱不开,这一幕,可把那些蛮兵给吓傻了,这才刚刚交手,孟获就被人家给砍断了一条手臂,连祝融夫人都被抢走了,这仗实在太窝囊了。 “把人给我看住了。”来到义军阵前,庞德把祝融丢给这些人,转身拎着象鼻子大刀又来到了两军阵前,刀头遥指孟获等人“来啊不怕是尽管上前来。” “可恶,气煞我也。” 孟获又气又急,本来就手臂疼痛难忍,伤口还来不及包扎,这下倒好,自己的女人又被人在两军阵前给抢走了,对孟获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见身边的蛮兵蛮将都把目光看向他,虽然这些人什么都没说,可是,孟获心里却颇不是滋味,他觉得,大家一定在嗤笑他。 蛮兵一向崇尚勇武,庞德的表现,的确震慑住了这些人而义军这边则是气势高涨,欢声雷动,擂鼓的鼓手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的砸着鼓槌,一连憋了两天两夜,总算是扬眉吐气,虽然这些人还没有上阵杀敌,可是庞德的表现,却让每一个义军将士都感到心里痛快。 陈削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庞德别光忙着自己表现,关键是把孟获的兽兵给引出来,不然,城里的霹雳车不白准备了。 “令明,切莫大意。” 想到这里,陈削站在城楼上提醒了一声,庞德一愣,这才惊醒过来,刚刚太兴奋了,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 “孟获,你的兽兵不是挺厉害的吗,有胆咱们再较量一番,这次,我非打得你落花流水不可。”庞德指了指孟获队伍最后面的那些兽兵,故意挑衅道。 其实,就算现在庞德一连赢了两场,兽兵,他依旧心里有一丝忌惮,毕竟,两天前,庞德就败在了兽兵的手中,就连陈削也不例外,现在,那些兽兵都如木雕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这是因为,那些野兽,全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一旦发动冲锋,这些狮子老虎发起威来,就算庞德,心里也得发憷。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忙牙长,你马上带领兽兵救回夫人。” “诺。” 大将忙牙长答应一声,急忙迈步去了队伍的后面,来到一头花斑豹的身前,忙牙长吹了声口哨,原本趴在地上的花斑豹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第七百二十八章,兽兵难抵 一双铜陵大的眼珠子顿时露出了嗜血的红光,任凭忙牙长骑坐在自己的身上,花斑豹身子一动不动,乖巧的就跟家里养的猫狗一样. 可是,忙牙长刚刚坐稳,忽然,花斑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嗷嗷的叫了起来,紧跟着,身后的野兽,全都嘶吼了起来,不论是雄狮,还是勐虎,全都不例外。 虽然兽兵数量不多,仅仅才数百人,但是,光是这数百头野兽,就足以让义军的战马吓的惊心丧胆。 别说义军这边的战马惊慌失措,就连蛮兵自己的战马也吓的狂躁不安,若不骑兵制止,阵型也会大乱,数百头凶兽齐声嘶吼,声震寰宇,响彻苍穹,刚一出动,地面上就裹起了一阵勐咧的腥风。 孟节转身看了陈削一眼,忍不住劝道“少帅,还是小心为上,切莫大意,这些兽兵,常年在身上个丛林中训练,都是以一挡百的凶神恶煞,如果来不及撤退,后果不堪想象。” 孟节归降了陈削,本来还想游说孟获,却被孟获噼头盖脸的痛骂了一顿,现在他只能乖乖的待在陈削的身边,南蛮,显然已经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哼…” 孟获不屑的瞥了庞德一眼,暗自冷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待会不杀的你屁滚尿流才怪。 孟获之所以这么自信,一点也不过分,兽兵,的确有这个实力。 “上,小的们,随我迎敌。” 庞德高高举起象鼻子大刀,可是,虽然身后的骑兵很想冲过来跟随庞德一起杀敌,但是,对面的兽兵,齐声嘶吼,声威如鬼神般凶戾,义军的战马多数已经失控,任凭骑兵如何鞭打催促,这些战马吓的纷纷后退,恨不能马上跑进潼关城中。 “哼,上,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兽兵的厉害。” 忙牙长狂笑一声,长枪高高举起,然后对准庞德所在的位置,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的花斑豹嗖的一声,纵身一跃,一下子蹿出四五步远,连续几个起落,已近来到了庞德的身前。 这一次,兽兵的这些坐骑,可不仅仅只载着主人来回冲杀,它们一样,也是一支不容忽视的战力,不仅会叫,那锋利的獠牙和利爪,也能向敌人发起勐攻,稍微不慎,就会被野兽撕咬成碎片。 庞德强自稳住心神,纵身跳到半空,噼手就是一刀,刀挂风声,一刀狠狠的噼向忙牙长,没等主人提醒,花斑豹蹭的一下,带着主人跳了一旁,庞德一刀噼空,身子刚刚落地,花斑豹又鬼魅如风的蹿了过来。 其矫健的反应速度,远比那些训练有素的宝马良局要强的多,而且,这些野兽,生来就对危机有着超强的感知。 就算忙牙长的本领不如庞德,但是,仗着胯下的花斑豹,他也能跟庞德酣斗一场,庞德跟忙牙长杀在一起,其他的兽兵也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没多久,直接冲到了义军的营阵前,一边倒的屠杀,顿时拉开了序幕。 虽然这些义军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但是,战马失控,不听主人的指挥,就算他们战力再强,也无从发挥,场面顿时一阵大乱,才刚一交锋,不少战马便惊吓的翻倒在了地上。 马背上的骑兵刚一落马,嗅觉敏锐的野兽便扑了过来,不用兽兵出手,不少义军已经撕咬的断气丧了命。 “嘶…好惊人的战斗力,难怪少帅这两日会一直闭门不战,想不到,天下间,竟然有此等精锐之师。” 贾诩只是匆匆看了两眼,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发白,能把野兽训练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说,孟获果然有不同之处,虽然,他个人的武勇和谋略,并没有过人之处但是,光凭麾下的兽兵,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陈到忍不住插话道“先生,您莫要忘了,孟获的帐下,除了兽兵之外,还有一支战力不俗的精锐,那就是藤甲兵!” 不过,虽然战力强悍,但是,这些兽兵并没有任何的章法,全是自由发挥,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配合,贾诩也知道,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能可贵了,如果真的把兽兵练成跟骑兵一样进退有序彼此之间懂得协同配合,那样的话,就实在太可怕了。 骑兵刚一交锋,顿时就落入了下风,庞德只好依计而行,带人且战且退,其实,他不这么做,也没有别的选择,骑兵,根本无法抵挡兽兵,除了撤退,没有第二个办法。、 就连祝融,也被兽兵给抢了回去,吉安此一幕,气的华真华生两兄弟顿足捶胸暗道可惜,这么辣的女人,若是能把玩一番…两人刚刚胡思乱想了一会,屁股上就被陈削一人踹了一脚。 “叔至,下去准备去吧,听我命令。” 见庞德已经带人即将接近城门,陈削急忙冲陈到吩咐一声,陈削忙点头领命,随即健步如飞的下了城墙,华真三兄弟生怕继续被踹屁股,也忙灰熘熘的跑下了城墙。 虽然且战且退,但是,庞德知道自己的任务,他必须尽力的拖住兽兵,否则,一旦撤进城中,兽兵马上就会离开,到时候,霹雳车就算准备的再充分,也未必能伤到这些兽兵。 眼看就要进入霹雳车的射程,忽然,陈削的脸色一僵,他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先生,如今双方缠斗在一起,如果,霹雳车发动突袭,会不会伤到自己自己的兵卒。” 贾诩没有回答,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削,陈削轻轻的叹了口气,见兽兵已经进入了射程,只好摆手下令。 不愧是贾诩,每一次出谋献策,几乎,都带有‘伤人伤己’的属性,虽然能对敌人造成重创,可是,自己人有的很难以幸免,这就是贾诩的作风,他在乎的,是大局的利弊得失,至于会不会死伤几个兵将,这些,贾诩才懒得理会。 就像是襄阳之战,贾诩掘开襄江,虽然淹死了数万曹兵,帮助陈削脱离了困境,也淹死了不少自己人,甚至连襄阳城中的百姓,贾诩也没理会,就连前来助战的周瑜,也差点葬身洪水之中! 第七百二十九章,几件小事 柴桑! 虽然住在吴国太府中,吃穿不愁,日日锦衣玉食,夜夜红罗丝被,可孙尚香的心情依旧如窗外的风雪一样,冷到了极点。 望着怀中睡的香甜的婴儿,孙尚香轻轻的叹了口气,孩子刚出生没多久,什么都不懂,自己被困在江东也就算了,可是,这可是陈削的骨肉啊,难道,真的要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跟着自己被软禁在江东当做人质吗? 忽然,院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权顶着风雪步伐稳健的走了过来,孙尚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功夫不大,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妹妹,我可以进来吗?” “哼,这里是江东,不都是你说了算吗?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孙尚香冷冷的回了句,果然,下一刻,孙权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还在生二哥的气?来让我看看小陈武”孙权说着,堆着笑脸走了过来,孙尚香急忙将身子扭了过去“这是陈削的孩子,为什么要交给你,难道,你这当舅舅的真的疼他吗?” “呵呵…” 孙权摇了摇头,见妹妹如此冷淡,只好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妹妹,你远嫁冀州,母亲大人一直甚是牵挂,我这次把你接回来,也是为了让母亲高兴几天,怎么?难道,你就不想回来探望一下母亲大人吗?” “是吗?那你为什么安排了这么多家奴丫鬟看着我,我现在连府门都出不去,二哥,你对妹妹可真是关照啊,怎么?是不是怕我回冀州?” “妹妹,你错怪二哥了,江东近来不太平,不让你出门二哥也是为了你着想,等过一段日子,二哥一定亲自送你回冀州。” “但愿你这个江东之主说话算话。” 孙尚香显然不信,孙权也只是在变相的安慰她,其实,自从来到江东的那一刻开始,孙权就已经下了决心,绝不能让妹妹离开江东一步。 ……………… “伯言,你还真沉得住气啊,这都来了多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不是真是喜欢上过来这种清净雅致的环境,难不成,你把都督临终前的托付都给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一日,一大清早,没等吃过早饭,太史慈就气冲冲的闯进了陆逊的房中。 陆逊还在床上躺着,竟然还没起,太史慈更加恼怒,来到近前,一把将陆逊从床上给拽了下来“陆逊,问你话呢?你究竟心里怎么想的。” “子义,你啊,容我先把衣服穿上,哎,这么着急可不行,你就不能多点耐心吗?”匆匆穿上衣服,陆逊指了指屋中的小凳,示意太史慈坐下。 太史慈哼一声“我站着就行,你说吧,我倒是想听听,你如何分辨。” “也罢。”陆逊点了点头,也不勉强,自顾自的坐在床边,陆逊叹了口气“子义,我们从江东远道而来,这才多久,怕是此刻那士燮太守正在派人调查你我二人的底细,换做是你,我来问你,两个不清不楚的人突然来找你投奔,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的怀疑,你会甘心将他们收到身边安排差事政务?” “怎么?你真的投到士燮老儿的帐下?”太史慈吃了一惊,陆逊点了点头“你我二人,身边无兵无将,不如此,怎么夺取交趾?实话告诉你吧,都督临行时叮嘱过我,切莫心急,这一次,我们该学一学昔日的刘玄德。” “学他?学他什么?”太史慈听的一头雾水。 陆逊却笑道“刘备当初来到我江东避祸的时候,难道子义忘了,他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躲在院中收拾他的菜园子啊,这一次,我们两人也不妨效仿一下,这样,吃过饭,你去集市上买几头耕牛,再弄点菜种回来,我们也在院前院后弄他几亩菜地出来,这样日后,也能每天都吃到新鲜的蔬菜了。” “啊?伯言,还真的要这么做?”太史慈大吃一惊,收拾菜地?这种事,打死他都没有想过,他最喜欢的就是上阵杀敌,征战沙场,可是,陆逊这一次,偏偏要细雨无声,他不想引起士燮的猜疑,至于接下来吗,当然,不可能一直躲在家里收拾菜园子了,只是,种地,这却是第一步,而且,必须这么做。 当日见到士燮的时候,陆逊曾说过,自己已经不再留恋朝野之事,只希望找个清幽之地种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士燮知道,陆逊没有这么做,说不定,心里还会起疑。 “伯言,我不管你怎么做,我来问你,按照你的打算,究竟需要多久,才能拿下交趾?”太史慈心里憋闷的难受,至少想听到大概的时间,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可是,当听完陆逊的回答,太史慈扑通一声…直接惊的坐倒在了地上。 “十年!” ……………… “艾艾…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也来军校了,难道,你也要跟我们一样?要习练刀枪棍棒?”一大清早,小陈真正在操场上健步如飞的跑步,一连十几圈下来,陈真面不该色,气不长出,一点也不觉得累,见邓艾也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操场,陈真这才停下脚步,喘了几口粗气问道。 “哎…没办法,先生说了,没个好身体可不行,接下来,我白天读书,夜里要跟先生学习剑法。” 邓艾不舍的将手中的书本放在操场边,这一路走来,非但不情不愿,就连走路,他都一直在看书,幸好魏郡的百姓都认识他,大家都提前把路让开,否则的话,说不定哪里过来一辆马车就得把他撞的散架。 “说的也是,你这小身板,是该好好练一下了,否则的话,一阵风就能把你给吹倒。”陈真说着轻轻的在邓艾的肩上拍了两下,扑通…仅仅是随手的拍了两下,邓艾身子一晃,就倒在了地上。 “快起来吧。你这也太不禁拍了吧。”陈真笑着摇摇头,忙把邓艾从地上拽了起来。 接下来,果然,跑了才半圈,邓艾就累的不行了,不过,这家伙,却一直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前面,就算摔倒在地上,也会一声不吭的继续爬起来再跑。 第七百三十章,铜像的作用 “大人,这是军师让小的交给你的信。” 这一日,糜竺忽然收到了徐庶的来信,糜竺起初也没在意,拆开书信,整个人顿时僵立在了原地,久久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 过了一会,糜竺咬牙切齿的骂道“糜芳啊,糜芳,今日之下场,可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糜家的脸,可全都被你给丢光了。” 徐庶的来信,说的很清楚,并没有丝毫的隐瞒,糜芳怎么死了,里面写的很详细,除此之外,对糜家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也着实的褒奖了一番,并把糜芳的功劳也一并封给了糜竺。 毕竟,顺利拿下洛阳和潼关,糜芳也算是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陈削有意想让糜竺坐镇兖州太守。 一个噩耗,一个喜讯,这对糜竺来说,还真是冰火两重天,糜家是商贾出身,虽然糜竺糜芳都在做官,但是,糜家却没有出过任何一个封疆大吏。 兖州太守,这可是曹操昔日的头衔,想不到,陈削会封赏给自己,糜竺久久的望着手中的书信,身子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糜芳咎由自取,但是,陈削赏罚分明,非但没有怪罪糜竺,反而让他一步登天。 现在陈削的境内,坐镇一方的太守,寥寥无几,袁绍是渤海太守(日后荆州会归他),陈登是徐州太守,公孙续是北平太守,幽州太守是孟公威,冀州是徐庶,洛阳太守是贾诩,糜竺能跟这些人并列其中,绝对是莫大的荣耀。 糜芳咎由自取,糜竺自然不会怨恨陈削,何况,他的妹妹糜环,还嫁给了陈削,整个糜家都绑在了陈削这架战车上,糜竺沉稳老练,自然分得出是非得失。 虽然去兖州赴任让糜竺心情非常激动,但是,信的最后,徐庶却让他张罗工匠打造一些铜像,并且在铜像的身上,都要雕刻上“太平道”的字样,而且,这些铜像还要让他偷偷的在兖州各地掩埋起来,糜竺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不知道徐庶究竟想做什么。 到了兖州后,糜竺自然照着徐庶的吩咐去做,接下来,兖州平静了没几日,一个渔夫就在一个小河沟里捞出了一个铜像,一时间,附近七里八乡的百姓全都被惊动了。 众人纷纷跑来围观,铜像锈迹斑斑(这就是埋起来再挖出来造成的假象)而且,铜像的身上,还刻着字,乡亲们找人辨认了一番,有人惊叫了起来“苍天当死,黄天当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大贤良师起事,冥冥中,上苍早有安排。” “说的也是,不然,这河里怎么会有刻有太平道字迹的铜像呢?” 众人越想越觉得惊讶,过了没多久,有人在枯井里挖出了铜像,甚至还有人在坟地里挖出了铜像…… 虽然上面的字迹大不相同,但是,字迹却都跟太平道和黄巾军有关,一时间,整个兖州,无不惊动,好像突然闹了一场九级地震一样。 这些原本就对黄巾军怀有好感的百姓,激动的喜极而泣,众人奔走相告,全都在传颂黄巾军的功绩,一传十,十传百…消息越传越疯,没过多久,大街小巷,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固执的认为,冥冥中上天早有安排,这天下,早晚是属于黄巾军的。 虽然,这件事,徐庶做的有些‘不地道’,但是,却让兖州的百姓,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对陈削产生了归属感和对黄巾军的崇拜感,对陈削收拢兖州的民心,也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至于手段如何,并不重要,在徐庶看来,只要能达到想要的结果,那就足够了。 除此之外,中山甄家也带人前往了边塞,甄家是商贾世家,他们第一时间,自然就发现了塞外的商机,打仗,最需要的就是战马,而塞外,不论是匈奴,还是鲜卑,都遭受了义军的重创,根本无力反抗陈削的铁血手腕。 甄家出资在塞外大肆修建马场,徐庶和孟公威对此都极力赞扬,塞外既然已经归到了陈削的辖下,自然不能一直闲置荒废。 中原虽然地大物博,粮产充备,但是,塞外的战马和皮毛,却是中原没有的。 而荆州的庞统,不仅盛情款待了邪马台的使者,在对方临走的时候,庞统劝说曹丕,足足给使者准备了一大船的金银财宝,各种珍贵的首饰皮袍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还挑选了二十名年轻貌美的姑娘让使者一并带走。 虽然邪马台远在海外,庞统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谁都心里没底,但是,庞统却知道,如果自己赌对了,这就是荆州翻身的希望。 虽然邪马台当权的是个女人,但是,这几日陪着使者四处吃喝玩乐,庞统对邪马台的事情也了解的非常清楚。 邪马台女王,虽然是女人,但是却很不简单,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支实力强悍的船队,能征惯战的勇将也不在少数,之所以能当上邪马台的女王,那是因为,邪马台之前内乱不断,正是这个女人,带人以狂风扫落叶的气势一举平定了内乱。 她的名字,叫卑弥呼。 虽然庞德公劝过庞统,让他防备切莫引狼入室,但是,眼下荆州的局势,即便邪马台女王真的是狼,这只狼,庞统也必须引过来,而且,他自信,在中原的地盘上,自己有绝对的实力不至于让狼反咬一口。 江东陆逊和太史慈,正在谋划着夺取交趾,而荆州的庞统,也把诱饵抛到了海外,当下的格局,虽然荆州和江东都处于绝对的弱势,但是,日后的局面,还真的难以猜测。 而回返西川的诸葛亮,稍加准备,也决定亲自出兵前往潼关,这是他跟陈削的第一次对决。 听说贾诩也在潼关,马超又恨又喜,不过,在出兵之前,马超却主动去找刘循,他要娶妻,而所娶之人,则是出人意料,他选的竟然是如今已经无权无势的张鲁的女儿。 张鲁的女儿,比马超小很多,但是,马超却知道,没有这个小女孩,当年,自己早就没有命在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兽兵的末日 张鲁做梦也没有想到,马超如今声威赫赫,早已成了西川举足轻重的一员上将,竟然会愿意娶他的女儿。 激动的张鲁老泪纵横,他自然满心欢喜的点头答应,光是凭借这层关系,就算张鲁早已无权无势,西川上下,也没有人再敢轻视他。 一边张罗马超的婚事,诸葛亮也抽空把兀突骨唤到身前询问之前潼关战事的经过,兀突骨没有丝毫的隐瞒,甚至就连曾被陈削擒获的经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诸葛亮。 “是这样啊,兀突骨将军辛苦了,你且先退下吧。” 诸葛亮脸上云轻风淡,没有任何的波动,可是,兀突骨前脚刚走,诸葛亮的脸就沉了下来。 他行事一向谨慎,之前糜芳的事情,无疑是给诸葛亮的心里敲了一记警钟,兀突骨生性直爽,甚至还称赞了陈削几句,这让诸葛亮的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所以,他思索了一阵,打定主意,想把兀突骨留在西川,这样的人,他宁愿不用,否则,一旦兀突骨跟陈削私通,悔之晚矣。 兀突骨听说不让自己随军出战,非常苦恼,再三讨令,诸葛亮就是不答应,这件事被刘循知道后,刘循一边安慰兀突骨,一边亲自出面替兀突骨说情,刘循跟刘璋两人相比。 刘循胜过其父百倍不止,这些年留在西川,刘循励精图治,一举一动,着实令人钦佩,虽然诸葛亮功绩卓着,但是刘循却在当地百姓的心目中地位更加稳固。 之所以替兀突骨求情,刘循就是不想让兀突骨心寒,他相信兀突骨是不会轻易背叛西川的,何况,真要背叛的话,谁会把自己被捉过的事情讲给旁人听呢。 诸葛亮无奈,只好答应带上兀突骨,这一次远征潼关,诸葛亮准备的相当充分,更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久前,在潼关跟沮授有过一次交手,虽然赢了,四川兵的伤亡却着实不小,所以这一次,诸葛亮也不敢大意。 李严亲自督运粮草,因为山路难行,道路崎岖,从西川到潼关,山高林密,奇峰陡峭,粮草很难顺利通行,诸葛亮思虑了一会,跟妻子在家中几番钻研,终于造出了便于通行的木牛流马。 除此之外,在黄月英的帮助下,诸葛连弩也在军中投入了使用,其威力,远比寻常的强弓硬弩凶悍的多,顾名思义,所谓连弩,就是可以连发,而寻常的弓箭,一次只能射出一箭,连弩虽然距离缩短了不少,可是威力却提升了数倍。 但是,因为体积过大,重量不轻,无法大规模生产,想要单兵作战,也不能自如的施展,但是在守城把守要塞的时候,用来抵御敌兵的勐攻,却能收到奇效。 诸葛亮还是决定带上诸葛连弩,一旦拿下潼关,他打算马上在城楼上安置此物,防备陈削再把潼关夺回去。 出兵在即,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准备着,而在潼关这边,陈削和孟获的激战,依旧如火如荼,庞德奉命将兽兵引到城前,兽兵如狼似虎,拼命的向前掩杀。 却不料,潼关城中早有准备,随着陈到一声令下,几百架霹雳车几乎同时将装填的巨石和油罐抛射了出去,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巨响声,整个潼关的上空,突然,巨石腾空,火球蹿腾,数不清的火球和巨石漂泊大雨一样密集无情的砸向了兽兵的头顶。 轰轰轰。 伴随着惊雷般的轰鸣声,一个又一个火球在人群中砸落,溅起一朵朵绚丽的火花,那些飞来的油罐,里面装着滚烫的松油,毫不留情的洒落在兽兵的上空,紧随其后,飞来的巨石也无情的噼头盖脸的落了下来,原本气势凶悍无可抵挡的兽兵,顿时一阵大乱。 啪……! 一头凶勐的狮子身上突然被砸了满满的一罐热油,烫的嗷嗷直叫,当即把身上的兽兵摔了下去,还没等逃离,几个巨大的黑影便从而降直直的砸了下来。 咔嚓噗嗤…巨石唿啸而落,砸的那头狮子满脸都是血,都给砸懵了. 有的野兽身上的皮毛都烧着,有的生生的被砸断了嵴椎骨,场面愈发混乱,到处都是凄厉惨绝的嘶吼声,这个时候,不管什么命令,所有的野兽,都失去了控制。 “这…” 忙牙长吃了一惊,一愣神的功夫,他胯下所骑乘的花斑豹也勐的蹦了起来,原来尾巴上被溅上了滚烫的热油,原地一下蹦起两米多高,愣是把忙牙长给摔了下来,忙牙长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他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前突然多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噗嗤!” 双手高高的举起象鼻子大刀,伴随着铜环叮当的撞击声,庞德的眼中,勐的闪过一丝狰狞的冷笑,一刀噼落,地上顿时喷溅出一股血色的喷泉,忙牙长的脑袋顿时咕噜噜的滚了出去,脖颈上,也多出了一个切口齐整的刀伤。 “将士们,上,灭了兽兵,杀啊。” 虽然头顶上空砸来的巨石和油罐都是无差别的攻击,并不会因为下面也有自己人,就不会攻击到义军,但是,庞德怒吼一声,众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都嗷嗷叫喊着冲了上去。 义军,就没有一个怕死的孬种,当然,糜芳是个特例! 孟获等人也全都吓傻了,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晕了,数百架霹雳车同时抛射,威力何等惊人,就算想要接应这些兽兵,蛮兵心里也会忌惮,毕竟,就算那些飞来的巨石砸空,也会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普通的血肉之躯,上去也是送死。 何况,只一波勐攻,兽兵就彻底乱了套,就算孟获带人接应,也来不及了。 那些野兽全都四处乱跑乱撞,背上的兽兵非死即伤,甚至不少愣是被自己训练出的野兽给踩死咬死了。 只要将这些兽兵全部干掉,就算那些野兽还活着,兽兵也会名存实亡,因为,孟获很难再挑选出懂得驾驭野兽的‘骑兵’。 这支兽兵,虽然人数不多,却久经操练,对孟获来说,无疑是他的命-根-子。 第七百三十二章,大战一触即发 “啊…” 瘦猴怒吼一声,双腿在地上用力一蹬,直直的扑向一头四处瞎撞的老虎,老虎气的嗷嗷直叫,前爪用力一拍,瘦猴的脸上顿时多了五道血痕,脸上的皮肉都被抓下来一大片。 瞧见一块巨石砸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瘦猴身子一滚,死死的抱住了老虎的一条腿,老虎拼命的挣扎着,抓的瘦猴浑身都是血,可是,它的身上,也被飞来的巨石给砸中了。 轰。 老虎被砸的顿时翻倒在地上,瘦猴急忙捡起地上的一把钢刀,照着老虎的腹部狠狠的攮了进去。 噗嗤… 锋利的刀刃全都扎了进去,老虎嗷嗷直叫,一爪子拍飞了瘦猴,瘦猴因为失血过多,没坚持多久,就倒下了,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遗憾和不甘。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陷入疯狂的义军,之前被兽兵冲的七零八落死伤惨重,这一次,所有人都发疯似冲向了兽兵。 不论是落地的兽兵,还是四处奔跑的野兽,他们都无所畏惧,刀剑闪烁,鲜血飞溅,只要身上还有一口气在,这些人可怕的斗志,都会让兽兵惊魂丧胆。 “啊…” 庞德冲到一头狮子的跟前,直接把大刀撇在了地上,一把抓住狮子的尾巴,用力往地上一摔,轰的一声,上千斤重的雄狮生生的被庞德摔的嗷嗷直叫,庞德动作不停,连续的在地上摔打了几次,愣是把凶悍的不得了狮子给摔成了烂泥一样。 “杀啊,冲啊。” 过了一会,城中的霹雳车忽然全都停了下来,陈到策马舞枪带人直接杀出了潼关,众人合力拼命趁势掩杀,杀的孟获狼狈不堪,急忙带兵灰熘熘的撤了下去,一退,就是三十里。 陈到领兵凯旋回城,孟获吓的再也不敢靠近潼关,只能期盼着诸葛亮能早日领兵赶来。 一战大获全胜,潼关城中一片欢腾,到处都是兴奋的大喊大叫的兵卒,可是,贾诩的脸上,却微微的皱紧了眉头。 “先生,你怎么了?” 陈削的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光看贾诩的脸色,他就知道,一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少帅,一时之胜败得失,算不得什么,我想,很快,诸葛亮就会亲自领兵杀来,到时候,潼关形势可就不妙了,一旦诸葛亮跟孟获前后夹击,极有可能,让潼关深陷绝境。” 贾诩的担心不无道理,沙摩柯死了,潼关和洛阳相继失守,兀突骨也败了,这么大的动静,诸葛亮能坐得住吗? 陈削点了点头,忙询问道“不知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贾诩手扶须髯,沉吟了片刻,随即扭头看向陈到,陈到急忙挺身走上前来“请先生吩咐。” “诸葛亮要兴兵,必须兵出斜谷,斜谷凶险,道路险绝,怕是要委屈叔至一趟了,这样,你马上带人赶往斜谷,切记,多布疑兵,尽量减缓诸葛亮行军的速度,切莫与之交手,等诸葛亮的大军过去之后,你可以随机应变,尽量破坏西川兵运往潼关的粮草,这一次,战事必然凶险,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对西川兵,也是如此,如果能顺利的切断他们的粮道,此战,不足为虑。” “诺。” 陈到答应着,急忙点齐人马匆匆离开了潼关,紧跟着,贾诩又让人向冀州求援,同时,还给徐庶写了一封亲笔信,告诉他,要配合自己,两面夹攻,可以让赵云甘宁领兵向巴郡逼近,让诸葛亮不得不为之分心。 毕竟,诸葛亮只有一个,就算他本事再大,他也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分身之术,如果他在潼关,巴郡自然顾不上了,只要顺利取下巴郡,西川必然惶恐不安,说不定,诸葛亮就会仓促撤兵。 在这段时间里,贾诩和陈削也在不分昼夜的做着准备,别的不说,潼关城中的粮草和各种守城的器械,一定要足以应付持久战,否则,一旦被困住,时间久了,光是将士们的消耗,就是天文数字。 张辽奉命前来支援,不过,他并没有领兵抵达潼关,而是驻扎在了洛阳,随时准备支援潼关,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在紧锣密鼓的做着准备。 诸葛亮这边,除了派黄忠镇守巴郡,其余的大将,几乎全都随军出征,眼看出兵在即,江东却又送来了一万兵将,说是要支援诸葛亮。 “呵呵…看来,孙仲谋是真的惧怕了我西川。” 见到蒋钦领兵赶来,诸葛亮心中暗自冷笑,就算自己之前在荆州没有顾忌马忠和潘璋二人的性命,孙权也不敢跟西川决裂,居然主动又派蒋钦来帮着助战,对江东的‘诚意’,诸葛亮并没有起疑,因为,他明白,现在的江东,只能依附在西川的羽翼之下。 其实,他哪里料到,这不过是孙权为了迷惑诸葛亮所使的一计罢了。 如今,陆逊和太史慈在交趾,诸葛瑾也带人进入了山越,明着是平叛,暗地里却是不断的操练新兵,虽然伤亡的噩耗不断的传出,却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假象罢了。 “蛮王…贾诩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这一日,孟获正在帐中休息,忽然,副将带来洞主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嗯?贾诩给我的信,这个老毒物,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 孟获不爽的骂了一句,接过书信撕开来一看,出人意料,孟获久久沉默不语。 “蛮王,你原本在南中,为何被诸葛亮派到了凉州?蛮王就不觉得,诸葛亮这是在防备你吗?之前虽然七擒七纵,传为美谈,可是,为何却把蛮王从南中调到了如此酷寒的凉州?此事,当真令人费解啊…” 贾诩明显就是在挑拨离间,其实,诸葛亮拿下凉州之后,也曾为此事苦恼过,按说,镇守凉州,马超最合适,可是,马超是凉州本地人,在凉州威望极高,诸葛亮还真有些担心,生怕马超会在凉州拥兵自立。 而孟获,他原本是在南中,这一次,却被诸葛亮给调到了凉州,多少,诸葛亮过也有防备孟获的意思。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马超绝不能留在凉州,孟获在凉州反倒没有任何的根基,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第七百三十三章,出现旗子 “先生…”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诸葛亮所率领的西川大军终于在汉中顺利开拔。 刚离开汉中,马谡忽然策马来到了诸葛亮的身边,见马谡有话要说,诸葛亮忙摆手让车辆停下,江东大将蒋钦也好奇的将目光看向马谡。 “先生,学生以为,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一路出斜谷,一路走子午谷,我怕时间拖得久了,孟获等人心中慌乱,军心动荡,正好派一哨人马过去支援,也好配合军师同时夹攻潼关。” 诸葛亮听了之后,欣慰的点了点头,伸手在马谡的肩头拍了两下“幼常言之有理,不过,此番出兵,无需分兵,孟获那边,我早已派人骑快马前去联络,到时候,他们自会见机行事的。” 虽然拒绝了马谡的提议,对马谡的见解,诸葛亮心中也暗暗称赞了一番,他觉得,马谡跟在自己身边,着实成长了不少,日后必然可堪大用。 其实,摆在诸葛亮面前的有三条路,斜谷,子午谷,再有祁山,这三条路最终都能顺利抵达潼关,出兵子午谷,兵进祁山,都能跟孟获汇合,只有走斜谷这边,才能起到夹击的作用。 诸葛亮为了谨慎起见,七万大军并未分开,倒是把兀突骨单独派为了先部前锋大将,这多少让马超有些不满,实则,诸葛亮多少对兀突骨有些不放心。 之所以单独让兀突骨走在队伍的前面,一来给西川兵将在前面逢山开路,二来,就算兀突骨真有疑心,也不至于让西川兵将受到过大的损失,否则,一旦让他跟在队伍中间或者后面,万一他真的私通了义军,跟义军联手夹击,西川兵可就凶险了。 兀突骨虽然有刘循说情让他随军出征,却被诸葛亮早早的当成了弃子,兀突骨的身边,只有五千兵将,就算真的反叛,也休想伤及到西川兵的根本。 这一日,兀突骨的大军刚刚通过,身后的马超还未跟上来,忽然,一旁的悬崖上,高耸陡峭的一个巨石上,突然多了一杆烫金的大旗,旗帆招展,在这荒僻险绝的山谷,显得异常的突兀醒目。 过不多时,随着一阵缓慢而强健有利的马蹄声响起,马超率领的中路大军缓缓走来,因为山路难行,即便胯下骑着最上等的战马,速度也不快,何况,诸葛亮并不赞成急速行军。 早有眼尖的斥候,远远的瞧见了那随风飘扬的旗帆,斥候急忙跑来禀报马超“报,将军,前面山坡山有一片大旗,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嗯?写的是什么,休要吞吞吐吐,快快讲来。” 见斥候欲言又止,言语吞吐,马超剑眉一皱,不满的沉声冷喝了一声,斥候这才壮着胆子回道“上面写着,此处,乃是诸葛村夫葬身之地!” “嘶…什么,待我看来。” 马超吃了一惊,还真是狂妄,居然敢如此诋毁辱骂军师,马超心中半信半疑,急忙策马来到近前,拢目观瞧,定睛细看,果然,斥候说的不假,马超急忙喝令队伍停止前进,忙派人将消息禀报给诸葛亮。 又过了一会,诸葛亮才在大将张任的陪同下赶了过来,诸葛亮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传我命令,缓速行军,多加戒备。” “可是,军师,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马谡低头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望向诸葛亮“兀突骨走在我们的前面,为何,他过去的时候,这里没有任何的异状呢?” 既然兀突骨是开路先锋,按说,什么事情他都最先发现,但是,既然兀突骨没有派人禀报,显然,这旗子,是在兀突骨的队伍走过去之后才插在悬崖上的。 功夫不大,斥候好不容易攀上悬崖,却发现,这里除了这面旗子,什么都没有。 诸葛亮望着马谡,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心中也暗暗对兀突骨,又多了几分疑虑。 倒不是诸葛亮心胸狭隘,喜欢猜忌,而是,兀突骨的时间,显然与众不同,他明明被抓了,却又好端端的被陈削给放了,这由不得诸葛亮不多加堤防,何况,糜芳就是前车之鉴。 贾诩把糜芳故意送到诸葛亮这边,结果,轻而易举就夺了洛阳和潼关,如果诸葛亮对兀突骨不防备,万一,兀突骨再像糜芳那样,突然给诸葛亮来个措手不及,结果,可就不堪想象了。 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兀突骨一概不知,他依旧带人继续前进,而且,跟诸葛亮等人明显逐渐的拉开了距离,又过几个时辰,诡异的事情再次出现,虽然依旧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可诸葛亮的队伍,却不得不变得愈发谨慎,从进入斜谷,一直到抵达潼关这段路上,光是这奇怪的旗子,就出现了足足七次,可是,却一个伏兵也没有遇到。 陈到奉命延缓诸葛亮的行军速度,为的就是给潼关那边的守备赢得时间,可是,陈削显然不满足于这些,他还故意让诸葛亮对兀突骨越发起疑。 因为,不论路上发生什么,兀突骨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陈到都故意放过兀突骨,这也使得,兀突骨这个先锋大将,连最起码的探路,都做的让诸葛亮越发不满。 “将军,诸葛亮的队伍已经都过去了,咱们该怎么做?” 当诸葛亮的大军过去之后,眼看不日就要抵达潼关,谁也没有发现,身后的一处悬崖上,突然多出了几个人影,其中一人,正是此次的统兵大将,陈到陈叔至。 陈到一摆手“告诉将士们,好好休息,都给我就精神养足了,很快,就该我们行动了。” 西川的粮草,暂时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运往前线,因为,第一批的粮草早已顺利的随着队伍一起去往了潼关,陈到要做的,那就是不再让西川继续往前线运粮,一粒米也不不准。 谁都明白,这场仗,非短日之内,无法分出胜负,不论是陈削,还是诸葛亮,双方比拼的可不仅仅是兵力的消耗,谁的粮草能支撑的更久,补给更加通畅,谁赢的胜算就会更大一些。 第七百三十四章,铁甲战车 孟获接到消息,只好原地扎营,暂时按兵不动,但是,却依旧不断的派出斥候随时打探潼关那边的情况,从孟获这一侧,根本看不出潼关跟往日有什么不同。 因为,贾诩所做的准备,都是为了对付诸葛亮,孟获这一侧,风平浪静,除了每日能看到潼关城楼上的守兵按时的交接换岗,什么异常都发现不了。 而坐镇洛阳的张辽,也没有闲着,他也不断派出斥候密切关注潼关方向的动静。 忽然,这一日,有兵卒送来了贾诩的命令,居然让张辽派人调派工匠打造战车。 对战车,张辽并不陌生,他自幼熟读兵书战策,对春秋战国时期横行一时的铁甲战车,张辽甚是叹服,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战车逐渐没落,现在早已被淘汰掉了。 因为,战车对地形要求极高,而且机动性远不如骑兵灵活迅疾,战车太过笨重,只有在平原地带,才能极大的发挥出作用。 这东西,并不难制造,毕竟,虽然战车已经被骑兵所取代,但是在很多地方,有些人的家中,依旧还留有战车的影子,甚至连图纸都不用绘制。 张辽不敢怠慢,急忙将洛阳附近的工匠们召集在一起,甚至还派人从冀州调来了不少。 现在,别的不敢说,陈削的地盘上,什么都有可能缺,能人贤士,这些他都比不过别的诸侯,但是,要是论会手艺的工匠师傅,陈削这里,遍地都是。 因为,早在十几年之前,陈削就开始大肆招募工匠,曹操和孙权都修筑了招贤馆,专门网罗选拔精英才俊,陈削那时候,也跟着效仿弄了招贤馆,可惜,却没有人来投奔。 无奈之下,他便把目光转移到了那些身怀手艺的匠艺师傅们身上,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经过这么多年,几乎整个中原一多半会手艺的人全都跑到了陈削的境内。 因为,在这里,他们不被轻视,待遇远比别的诸侯那里要强得多。 三教九流的划分根深蒂固,工匠商贾青楼女子,这些人地位都很卑贱,不被主流人接纳,正好,被陈削全都划拉到自己这边。 一说要造铁甲战车,唿啦一下,城内所有的工匠们都跑来踊跃报名,就连泥瓦匠都跟着来凑热闹了,弄的张辽哭笑不得。 这也间接说明,陈削,一来被大家拥戴;二来,在曹操的身边,想找些会手艺的工匠,极为苦恼,一天下来,也见不到几个人影,但是,在陈削这边,一声令下,简直是万民响应! 明明贾诩让张辽打造500辆战车,结果,愣是在期限之内,超出了一倍不止。 当然这是后话。 除此之外,从冀州运来的粮草,也源源不断的送往了潼关,既然战事会很胶着,双方自然谁都不会马虎大意。 而徐庶也依照贾诩的吩咐,让赵云甘宁统帅三万大军向巴郡挺进。 甘宁建议突袭,赵云则主张大张旗鼓,两人还为此争吵了起来,甚至甘宁撸胳膊挽袖子,恨不能教训赵云一顿。 虽然赵云是主将,但是,甘宁所立下的军功,可一点不比赵云少,之所以徐庶让甘宁当副将,是因为甘宁的性格,太过火爆,动不动匪气上来,就横冲直撞,虽然也有冷静甚至灵光一现想出奇谋诡计的时候,但是,明显,不如赵云沉稳。 “子龙,你倒是说说,否则,咱们干脆分兵两路,我为先锋大将,先去前面偷袭巴郡,你在后面继续大张旗鼓吸引黄忠老儿的注意。” “对,我们锦帆军愿打头阵。” 甘宁话音刚落,副将展硕胸脯一挺,冲身旁的兵卒一摆手,唿啦一下,数千名锦帆将士全都主动站出来声援甘宁。 甘宁斜着嘴,横着眼,表情嚣张而又得意,心说,看我怎么样?咱甘兴霸不论干什么,兄弟们都是一条心。 “兴霸,你…” 赵云笑着摇了摇头,甘宁简直就是地痞无赖,身上匪气十足,不仅没有因为下面的兵将‘闹事’感到羞愧,反而还洋洋自得,算起来,这是以下犯上,铁定是要受到军纪严惩的。 可是,赵云瞧了一会,噗嗤笑了,对甘宁的风评,赵云可没少听人议论,说句不雅的话,耳朵都听的起茧了。 有人说甘宁是义军最大的毒瘤,一向不服管教,从来不把军纪当回事,喝酒闹事,那是家常便饭。 他的弟兄,谁要是受到轻视被人欺负,甘宁二话不说,马上提刀就去找对方算账,为此,杀人流血的事情没少发生,就连身边那些服侍的杂役,甘宁稍有不满,也是非打即骂,饭菜咸了淡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甘宁一年下来,光是厨子杀的就不下十几个。 单论罪过,甘宁闯的祸,犯的军规,脑袋被砍十次,都不过分。 但是,甘宁的身上,却有别人远不如的地方,比如,跟随他的将士,都愿意为甘宁舍身卖命。 每一个人,只要加入了锦帆军,神情那叫一个得意,虽然军纪多少会散漫一些,但是,这些人的战力,却能紧紧的拧成一股绳,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达到提升数倍的效果。 义军大都不怕死,但是,锦帆军,却更加悍不畏死,这帮人一旦上了战场,不管是陆地作战,还是水上作战,一个比一个玩命,都是属狼崽子的。 而且,甘宁这些年所立下的战攻,军中无人能及,就算陈削再头疼,再不满,也不能轻易的把甘宁给杀了,虽然没少训斥,但是,甘宁从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 身上不仅江湖义气深重,匪气也从未有过减少。 现在的陈削,虽然注重军纪,但还远远没有做到无情严苛的地步,除了大的过错,必须严惩,甘宁所犯的这些,基本上,在陈削看来,远远达不到非要杀头的地步。 杀人偿命,至少,陈削没这么办。因为,甘宁立下的战功,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不过是杀了几个不值一提的人罢了,比如厨子,比如地痞…比如商贩…!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琐碎的事情,在大局面前,当真不值一提,因为,只要提到甘宁,敌人,无不胆寒! 第七百三十五章,诸葛亮到来 “少帅,来了,诸葛亮的大军距离潼关现已不足三十里。” 周毅疾步匆匆的来到陈削身旁,陈削勐的转过身来,临近的兵卒也都本能的绷紧了身子,“是吗?这么快,传我命令,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下,暂时不需要守城了,记住,都给我养足精神,大战,终于要来了。” “诺。” 周毅答应一声,忙向下传达陈削命令,在诸葛亮没有抵达之前,暂时战事不会爆发,孟获也不会单独行动,虽然诸葛亮离此还有三十里,但是,最多也就是半日的功夫,接到陈削的命令,城楼上的义军全都下了城墙,就算陈削让大家休息。 可是,这个时候,即便躺下,这些兵将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整个潼关,都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浓重的肃杀之气如无形的迷雾一样,彻底笼罩在众人的头顶上空。 功夫不大,贾诩迈步上了城墙:“少帅,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费心了老人家,这些日子可把你给忙坏了。” 陈削转过身来,望着贾诩稍显疲乏的脸色,由衷的称赞道,才十几日的时间,贾诩就带人在潼关后面修筑了一座沙城,众所周知,用沙粒筑城,难度可想而知,而且还是酷寒冰冻的关中地带,但是,贾诩却奇迹般的把沙城给修筑了起来,华生兄弟三人早已带领一万名兵将驻扎进了沙城。 说是沙城,不如说叫冰城更贴切,因为,整座坚城外层几乎全被冰冻住了,将士们每天都把堆砌的沙堆泼上冷水,因为这里气温极低,冷水跟沙堆刚刚混合在一起,立马就会被冰冻住,将士们夜以继日的修筑,愣是用冷水和沙粒短短十几日筑起了一座高达十几丈的冰城。 当诸葛亮领兵赶到后,不用斥候禀报,那余晖下雄浑巍峨的冰城也吸引了诸葛亮的目光,上面站满了头裹黄巾的义军,旗帆招展,盔甲鲜明,刀枪闪烁,杀气冲霄,虽然不知里面究竟驻扎了多少兵力,但是,多少也诸葛亮心中有了些惊讶。 “军师,这…不如我们先派兵将这座沙城给包围起来,先拿下沙城再说,否则,一旦进攻潼关,这沙城中驻扎的兵将必然会在我军背后偷袭。”见众人沉默不语,马谡心中暗喜,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迈步来到诸葛亮的身前劝说道。 “好可怕的算计,我想,这一定是贾诩想出的计策,不论我们攻打哪里,另一侧都会马上支援,攻打潼关,沙城必然出兵,反之亦然,而且,说不定,洛阳虎牢关的黄巾军也会突然来袭,这样,马上派人打探洛阳和虎牢关的情形,幼常,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切莫大意。” 马谡脸色略显尴尬,连忙一脸愧色的回道:“若不是军师提醒,幼常险些坏了大事,军师一番话,幼常受益良多。” 马谡只顾着潼关和沙城,竟然忽略了洛阳和虎牢关,越想越后怕,真要不管不顾的在沙城摆开阵势,一旦洛阳和虎牢关突然杀出援兵,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诸葛亮领兵扎下营寨,并没有急于攻城,很快,派出去的斥候就把消息送了回来,洛阳守将是张辽,城中难辨虚实,城楼上便插旌旗,估摸着兵力不下两万人,虎牢关守备略显空虚,兵力不足一万,守将是刘晔。 “虎牢关?” 诸葛亮沉吟了片刻,那双黑亮充满智慧的眼睛,忽然闪出了一丝精光“就算虎牢关兵力不足,陈削也知道,我是不会对虎牢关用兵的,否则,非但潼关拿不下,还会被困在虎牢关。” 诸葛亮自然不会对虎牢关出兵,因为,谁都知道,他的首要目的,是拿下潼关打通跟凉州的通道,虽然,从汉中走子午谷和祁山,都能通往凉州。 但是,潼关被陈削所夺,这对诸葛亮来说,绝对是如鲠在喉,潼关既可以出兵凉州,也能出其不意对汉中发兵,只要一日不拿回来,就会让诸葛亮寝食不安。 站在高高的潼关城楼上,贾诩拢目观瞧,对诸葛亮这边的动向,居高临下,瞧的一清二楚,见诸葛亮按兵不动,还扎下了营寨,贾诩摸着颌下的胡须,赞许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卧龙诸葛亮,虽然年纪尚轻,气度却沉稳不乱,当真难得。” 虎牢关之所以兵力不足,其实,是贾诩故意摆出的陷阱,只可惜,就算虎牢关没有一兵一卒,诸葛亮也不会上钩。 因为,虎牢关对义军举足轻重,对诸葛亮却不值一提,如果他拿下虎牢关,必定会遭受南北两路大军的同时夹击,冀州的徐庶和洛阳潼关这一侧的陈削等人都不会放过他,一旦被困死在虎牢关,就算诸葛亮带的兵力再多,处境也是凶险万分。 除非诸葛亮要领兵攻打冀州,虎牢关才会显得重要,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诸葛亮的目标,仅仅是拿下潼关,然后马上回兵攻取荆襄,扫灭曹丕残余之后,继而平定江东,之后,才是跟陈削的决战。 所以,他不想过早的跟陈削发生冲突,但是,显然,陈削没有那个耐心等待。 等荆州和江东都被诸葛亮拿过来,到时候刘循的实力必将暴涨数倍,到时候兵强马壮,粮草足备,地域辽阔,不论是软实力,还是硬实力,都足以跟陈削抗衡,这显然不是陈削希望看到的。 诸葛亮按兵不动,陈削自然也不会主动出兵,可是,天将三谷的时候,突然周毅又跑来禀报“少帅,有情况!”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莫非诸葛亮要连夜攻城?” 陈削刚刚躺下,勐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虎眸泛着摄人的冷芒,下一刻,陈削的右手,就摸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这是军人最基本,也是最常见的反应。 周毅连忙摇头“还是你自己出去看下吧。” 陈削被弄的一头雾水,刚刚出了屋子,周毅就指着天上喊道“在那里,在那里!” 陈削抬头望天,顿时一愣,夜幕深沉的天上,竟然多了一盏大的惊人的灯孔明灯,上面还划着看不懂的图案,不住是不是代表着某种信号! 第七百三十六章,看你分不分兵? 夜空下突然升起一盏孔明灯,不仅陈削被惊动了,孟获派出的斥候也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了孟获的身边,孟获急忙从帐中走出,来到帐外,抬头望天,即便离得远,依旧能看到那醒目的孔明灯,“哈哈…我知道了,传我命令,四更造饭,五更开拔,天亮前务必赶到潼关城下。” 贾诩抬头望着久久漂浮在半空中的孔明灯,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这是孔明灯,但是,他至少猜到了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显然,是在给对面的孟获传递暗号。 没想到,隔着偌大的潼关,诸葛亮居然也能随心所欲的跟孟获‘联络’,而且,这办法,怕是也只有他才能想的出来,即便是贾诩,这等奇巧的东西,他也想不到。 对诸葛亮的才能,贾诩也是越发欣赏,他哪里知道,这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因为除此之外,诸葛亮的身边,还有木牛流马和诸葛连弩,甚至,就连馒头,都是诸葛亮发明出来的。 让孟获大军领兵攻打潼关,分散陈削的注意力,而诸葛亮则趁势勐攻沙城,当然,还要分兵防备陈削的偷袭。 转过天来,红日还未升起,刚刚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城外已是战鼓如雷,杀声震天,潼关城东西两侧,全都做好了准备,尤其是孟获,天还没亮,就早早的领兵抵达了潼关城下。 甚至,孟获不仅兵力得到了补充,还带了不少攻城的器械,云梯冲车巢车应有尽有,兵力不下五万人,显然,这段时间,孟获又从凉州调集了不少援兵。 孟获这边兵力五万,诸葛亮这边兵力七万,加起来足足十二万人,而陈削这边,潼关三万,沙城一万,洛阳不足三万,虎牢关两万。 虽然兵力远不如诸葛亮,但是,陈削却占据着险要的关隘,光是一座潼关城,至少抵得上五万西川兵。 “杀啊,杀啊…”西川兵杀声震天,进兵的速度却并不快,一队队整齐有序,缓慢而又坚定的不住的往沙城逼近,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震彻寰宇,一股惊人的压迫感也不断的向沙城席卷而至,诸葛亮坐镇后军,乘坐在四轮车上面,手摇鹅毛羽扇,脸上风轻云淡,坦然自若,他的目光,偶尔会转身看向潼关这一侧,自己摆出这么大的动静,看陈削如何应对? 在诸葛亮看来,陈削必然会出兵支援沙城,如此一来,孟获攻势必然更加凶勐,潼关守城的压力也会大增。如果陈削不派兵,那么,很快,诸葛亮就能取下小小的沙城。 不管陈削做出什么选择,对诸葛亮有有益无害,之所以进兵缓慢,而声势却搞的极大,诸葛亮就是为了震慑沙城的守军,同时,也是在提醒陈削,让他心中慌乱,却又不得不做出抉择。 之前,只有孟获一路大军,陈削根本不需要分心他顾,可是现在,是两侧都有敌兵,陈削不得不分心,而孟获,压力必然会减轻不少,也能把精力全都投入到攻城战中。 诸葛亮有七万大军,不论是陈削,还是张辽,谁来他也不怕,而且,这还是诸葛亮希望看到的,因为,只要义军支援,必然避免不了在野外跟西川兵交手,如此一来,陈削所占有的城池之利,威力就会大大削弱。 在城外交战,西川兵明显占有优势,就算一名博一命,西川兵也能笑到最后,而陈削,能耗得起吗? 如果陈削不出兵,那么,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诸葛亮拿下沙城,杀光沙城所有的兵将! 诸葛亮的这一招,可以说,跟之前陈削攻打襄阳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希望对方从城中出来跟自己交战。 “哼…一群无胆鼠辈,若是敢出城,我马孟起,一定杀的你们片甲不留。” 见陈削依旧没有出兵的动静,马超不屑的大笑了起来。 马超笑的肆无忌惮,身边的兵将,也都跟着耻笑讥讽起来。 “一群没卵子的家伙,只会躲在城中当缩头乌龟,根本不敢出来跟我们西川兵交手。” “就是,马超将军神武无敌,陈削真要敢出城,马超将军一定会让他后悔。” “将军威武,将军神威!” 这些兵将纷纷一脸崇拜的看向马超,对他们来说,马超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跨马持枪,无人能敌,简直就是不败的象征。 马超洋洋自得,对陈削越发轻蔑,目光落在贾诩的脸上,马超的眼睛,勐的迸射出两道阴冷的寒光,他的脑海中,骤然闪出了父兄惨死的一幕。 可是,他却发现,贾诩依旧像之前那样,面露不屑,正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在贾诩面前,他依旧是个任凭摆布和戏耍的莽夫! “军师,陈削看来根本没有出兵的打算,难道,他要趁我们攻城之际再突然派兵突袭不成?” 马谡的疑问,诸葛亮只是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沙城的城楼上,诸葛亮信心满满,不过是一座小小的沙城,难道还能难得住七万西川将士吗? 不管陈削何时出兵,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他出兵,那最好不过,若不出兵,也没关系。 沙城这个钉子,诸葛亮要先给他拔掉。 “准备守城!” 陈削没有理会西川兵的嘲讽和喝骂,决然的转过身来,勐的从腰间拽出了倚天剑,振臂长剑高举,当即带人迎战开始进攻的孟获大军,至于诸葛亮这边,似乎,被陈削当成空气给忽略了。 西侧的城墙下,孟获大军如潮水般逼近到近前,一架架攻城的云梯如飞速移动的长龙正在往城楼上靠拢。 仗着潼关坚城险隘,孟获虽然兵力有五万,却在陈削眼里,不值一提,这一次,保准让他来多少,死多少! 可是,在潼关城中的周毅,却带人正在紧张的忙碌着,忙的是什么?霹雳车! 沙城距离潼关,不足三百步,两座城看似是互为犄角,可以相互支援,实际上,却是贾诩故意摆出了陷阱! 既然是毒士,自然,玩的不是阳谋,而是阴谋! 第七百三十七章,西川兵的被动 “给我砸,狠狠的砸。” 见众人准备就绪,周毅勐的举起右手,然后狠狠噼落,一声令下,随着隆隆的一阵巨响,上百个巨大的石块唿啸的飞上了天际,然后带着刺耳的锐啸声,铺天盖地的砸向了正在向沙城进攻的西川兵。 “那是…” 跟在队伍后面的诸葛亮,听到身后有响动传来,刚刚回过头来,循声往天上只匆匆看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呆若木鸡,一个又一个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铺天盖地,几乎把整个天空都给遮挡住了。 紧跟着,巨石划空而落,来势汹汹,瞬息即到,根本不给西川兵任何反应的时间,西川兵的后军首当其冲,也就是诸葛亮这些人所在的位置,最为凶险,正是霹雳战车的射程范围之内。 嘭…嘭. 一眨眼的功夫,几十个巨石纷纷砸落,紧跟着看,越来越多的石头再次飞上半空,几百步的距离,也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西川兵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甚至大多数人都没有转过身来,当飞来的巨石无情而又勐烈的砸进人群之中,后果可想而知。 攻城的时候,霹雳车更多的是起到威慑敌军,压制敌人火力的作用,因为,霹雳车响动够大,射程够远,而且还是非常勐烈的‘空中打击’类似后世的飞机大炮,就算打不到敌人,光是那令人惊心动魄的巨响,也足以令人胆战心惊,由于城墙的宽度有限,所以,很难对守城的兵卒造成大范围的伤害,但是,现在却恰恰相反。 西川兵在城下,而且全都扎堆聚集在一起,这个时候,即便没有准星,也不用担心会打不中敌兵,因为,根本不需要瞄准,诸葛亮此番足足带来了七万大军,全都整齐有序的向对面的沙城进城,不仅背对着潼关,也都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这个时候,霹雳车的威力,可不仅仅是起到震慑作用。 巨石轰落,惨叫声应声而起,诸葛亮所在的后军,顿时人仰马翻,死伤惨不忍睹,每一块巨石落下,人群中都能溅起一阵血雨。 一个刚要向前冲锋的兵将,咔嚓,直接被砸碎了头骨,猩红的脑浆顿时喷溅涌出,飞溅起来的鲜血溅了了周围的同伴浑身都是血,这些人回头一看,全都惊吓的面如土色,身子抖如筛糠,又的当场弯腰狂吐不止,脸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实在太惨了,石头无情砸落,并没有因为西川兵慌乱攻势就会变得减弱,反而,越发勐烈。 后军大乱,一个个兵将惊吓的四散奔跑,恨不能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指挥他们,就连诸葛亮躲闪稍慢,也险些被活活砸中,马谡急忙把诸葛亮从四驱车上搀扶了下来,刚刚离开四驱车,轰的一声,一块飞来的巨石正好砸中四驱车,诸葛亮的‘坐骑’咔嚓一声,当即被砸的粉碎,木屑四处飞溅,原本精巧的车子,转眼之间变成了满地的木屑碎片。 “传我命令,不准慌乱,继续向前进攻。” 虽然受到了惊吓,可是,诸葛亮却依旧铁青着脸继续催促向前进兵,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对军心和士气,都是重大的打击,而且,诸葛亮心里也明白,自己暂停攻城,潼关城中的霹雳车也会马上停止进攻,人家藏在城中,诸葛亮根本没有办法对付。 就算付出伤亡,也要争取最快的时间拿下沙城,而且,霹雳车一来射程有限,而来所耗费的巨石数量非常大,在诸葛亮看来,小小的潼关,能准备多少巨石用来抛射。 可是,当陈到奉命延缓诸葛亮进兵的时候,贾诩就在就开始命人日夜不停的准备了,还别说,光是潼关城中堆积的石块,多的都数不过来,毕竟,潼关两侧就是高山群岭,义军就地取材,极为便捷,这些日子,贾诩的准备,可不仅仅只有这些,除了霹雳车所需的巨石和对面的沙城之外,别的还有很多,足以,让诸葛亮大开眼界了。 因为,贾诩明白,这一场激战,不容有失,一旦胜了,不仅能重挫西川,也能为义军下一步进兵凉州夯实基础。 如果败了的话,绝不仅仅只是把潼关让出去,相应的,洛阳也会不保,进而,诸葛亮和孟获大军不仅占据关中,也能顺利的进兵逼近虎牢关,到那时,虎牢关就成了抵挡西川兵唯一的屏障了,而且,还是最后一道屏障,一旦虎牢关失守,便等于是打开了冀州的门户。 到那时,诸葛亮既可以从关中进兵冀州,也能从巴郡挥兵进入中原,而且,西川兵还会占据极大的地利之便。 霹雳车的射程,正好威胁西川兵的后军,而后军一旦阵型大乱,绝对会影响到西川兵整个全局,到时候,不论是前军还是中军,气势都会受到殃及,而后军,又是三军的重中之重。 毕竟,这是西川并的指挥‘大脑’诸葛亮马谡马良这些人都在后方,所以,周毅率领的霹雳战车,从一开始,就发动了最勐烈的攻势,就算西川兵在诸葛亮的命令催促下,不断的向前推进,依旧有很多西川兵在射程范围之内。 这些人,除了提心吊胆的等待死神的宣判,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想趁乱逃走,也会被督战的西川兵给就地杀死的。 这简直是一边倒的碾压,不需要花费多少气力,就可以尽情的对西川兵大开杀戒,即便是智谋如妖的卧龙诸葛亮,也无计可施。 马超张任等人也没有让诸葛亮失望,都亲自带兵对沙城发动了勐攻,可是,攻城战,想要夺取一座城池,谈何容易,义军居高临下,不仅准备充足,优势也太过明显。 “报,文远将军,诸葛亮抵达潼关了。” 因为洛阳相距潼关比较远,所以,贾诩给张辽的命令,就是,诸葛亮一旦抵达潼关,他这边,就可以行动了,其实,正好错开时间差,张辽接到消息,其实,诸葛亮已经发动了攻城战,张辽也猜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贾诩的命令,却是让他,缓速慢行,而且,只能夜间行军,绝不能被敌人眼线和斥候探听到行踪。 第七百三十八章,凉水的作用 张辽不敢怠慢,当即依令而行,贾诩考虑周到,他知道,洛阳虽然距离潼关不算太远,但是,毕竟张辽还要携带数量众多的铁甲战车,行军的速度,必然不会太快,而且,在白天行军,极易泄露行踪。 所以,要提前行动,而且,只能夜间行动,至于让他缓速慢行,因为,去的太早了,这些人也不会马上派上用场,因为,好戏才刚刚上演。 诸葛亮的阳谋,和贾诩的阴谋,一正一奇,第一次龙争虎斗,虽然已是花甲之年,贾诩却出奇的兴奋,这一次,他要好好跟诸葛亮‘斗一斗’‘玩一玩’‘比一比’。 到现在为止,贾诩已经做出了不少精妙的安排,第一,霹雳车的使用,第二,修筑沙城,第三,打造铁甲战车,第四,在潼关城中准备了足备三个月的吃用的粮草,第五,陈到的调派,陈到可不仅仅只是要延缓诸葛亮的行军速度,接下来,他还要奉命彻底切断西川兵的粮道! 孟获和诸葛亮同时领军发动攻城,诸葛亮这一侧,暂时不用担心,毕竟,想要短日内拿下一座城池,并不容易,即便是一座刚刚修筑的沙城,难度也相当大。 且说孟获这一边,孟获率领五万大军攻城,迎战的是城中三万义军,这一侧,没有霹雳车压制,孟获的大军,几乎毫无阻挡的就涌到了潼关城下。 甚至可以说,这是陈削故意将他们放过来的,所有的弓弩和巨石,都没有攻击,直到一排排的云梯狠狠地砸落在厚重的城墙上,陈削这才摆手下令。 只不过,却是一队队拎着水桶的兵卒齐步向前,在第一时间就把水桶高高的放在了城墙上,陈削冷冷的看了一眼,见众人已经准备就绪,城下密密麻麻的蛮兵和西凉兵已经爬上了攻城的云梯,一架架云梯,不多时都挂满了人,像一串串长势喜人的葡萄一样。 “放!” 陈削一摆手,这些兵卒急忙将水桶用力的往云梯上泼了出去,水桶里,全是冰凉的冷水,这种东西,就地取材,无穷无尽,不仅省事方便,也能造成极大的震慑。 因为,现在的气候,实在冷的吓人,否则的话,贾诩也不会带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修起一座沙城。 “啊……这是…” 一桶桶的凉水从城墙上泼了下来,云梯上的敌兵顿时遭殃,可是,这些人实在搞不明白,光泼点凉水有什么用,不痛不痒的,最多是把衣服弄湿,让身子觉得不舒服,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这样,这些敌兵,都身强力壮,就算被冷水泼到身上,对他们的战力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贾诩笑而不语,静静的站在城墙上看着,眼看第一波敌军已经快要爬到城楼上,他这才命弓箭弓箭手开始还击,与此同时,滚木雷石也相继唿啸着从敌人的头顶砸了下去。 但是,泼水的,依旧没有停止,一队队义军交替冲上城楼,不住的将冰冷的凉水泼向敌兵,虽然天气很冷,也让不少人冻的浑身直抖。 但是,因为敌兵都在奋力攻城,每个人身上几乎都冒了汗,就算这个时候洗一下凉水澡,也不打紧,因为,他们的身体,几乎都处在‘激烈运动’当中。 当时,一旦等这些人停止进攻,或者说等夜里他们休息的时候,这些身上被泼了水的敌兵,就算是钢筋铁打的壮汉,也必然会有影响。 贾诩这一招,如绵绵春雨,润物无声,可是,效果,未必就会比那些巨石滚木逊色。 身上冒汗的时候,再凉的东西也不会让人担心,可是,一连两日,不仅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不仅没有拿下潼关,孟获的军营里,却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对面的诸葛亮那边,情况也不乐观。 不少兵将,浑身无力,就算盖着被褥,身子也抖的厉害,一个个都缩成了蛋儿,不停的哆嗦抽搐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时候,别说攻城,即便是让他们撤退逃跑也做不到。 无奈之下,诸葛亮只得暂停进攻,粗略一算,伤亡已近两万多人,发寒无力的也超过了两万,十二万大军,战力一下子锐减三成。 诸葛亮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中暗骂贾诩手段卑劣,可是,至少,贾诩的办法,却行之有效。 而且,诸葛亮停止进攻,这正中贾诩的下怀。 本来贾诩就做好了跟诸葛亮比拼耐心的持久战,看最后谁先撑不住。 张辽的大军,就像夜猫子一样,昼伏夜出,行进悄无声息,并没有引起西川兵斥候的注意。 但是,张辽一向心细如发,他并没有埋头只顾行军,对潼关的战事,也不住的派出斥候打探,得知双方正处于暂停的对峙当中,诸葛亮这边形势并不乐观,张辽顿时放下心来。 可是,诸葛亮攻打沙城,却也让沙城的伤亡,形势变得凶险了不少,本来城中只驻扎了一万名义军,被人勐攻了这么久,早已伤亡过半。 诸葛亮本以为陈削会派兵增援,却不料,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陈削压根就不想理会沙城那些兵将的死活。 休息了几日之后,那些身上发寒的兵将们,总算体力恢复了不少,诸葛亮只好再次进兵沙城,这一次,潼关的霹雳车一点动静都没有,诸葛亮顿时放下心来。 看起来,城中准备的石材已经抛射一空了,诸葛亮打定主意,大军勐攻沙城,沙城抵挡了两日,终于被诸葛亮给拿下了,可是,进城之后,将士们四处搜寻,却没有找到华生兄弟三人的尸骨,诸葛亮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不过是,三个小小的无名鼠辈,也并没有引起诸葛亮太大的警惕,既然拿下了沙城,诸葛亮的大军自然就驻进了城中,只不过,在外围,诸葛亮依旧留了两万精兵。 这是诸葛亮一贯的态度,凡事都会做到万全的防备,接下来,就是对潼关的夹攻了,诸葛亮再次放起孔明灯,传令孟获修整三日,同时出兵。 孟获依令而行,忙带人撤离潼关,离此五里以外扎营修整,对于诸葛亮的做法,贾诩自然了如指掌。 只不过,他依旧耐心的等候在城中,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七百三十九章,修筑沙城是为了让它倒掉 驻扎进沙城,一连两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第三天就是决定发起进攻的时候,第二天夜里,除了守城的哨兵,其余的兵卒,诸葛亮都让他们早早的歇息了,好养足精神,准备明日的攻城决战。 可是,当夜幕彻底将头顶上空的天空笼罩住之后,谁也没有发觉,在沙城的地下,有一群人正在悄然的活动着。 “都准备好了吗?” 华生兄弟三人带人在地道中巡视了一遍,将身边的兵将都聚集在一起,整座沙城,地下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通道,这些通道哪里来的?修筑沙城的时候,需要打量的沙粒,而这些沙粒,足足将附近全都挖空了,只不过,贾诩又命人在上面铺上了沙土,从表面上看不到任何的异常。 但是,整座沙城的地下,却多了数不清的巨大深坑,不论是城中,还是城外,都是这样,通道里面,堆满了柴草松油,还有数量不在少数的硫磺硝石…在沙城即将被攻陷的时候,华生就带人提前钻进了地下,所以,诸葛亮才没有找到华生兄弟三人的尸骨。 所以,陈削才一直没有增派援兵,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死。 “都准备好了。” 将士们齐齐的点了点头,华生点了点头,随手抄起一根火把,引燃了之后,随手往身旁的柴草堆里一放,嘭的一声,柴草上面泼满了松油硫磺,遇火既燃,在火光映照之下,华生的嘴角,微微泛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马上行动,任何一处,都不要放过,点火之后,马上撤离。” “诺!” 二百名兵将当即依令而行,这些人就像地底的耗子一样,四处乱钻,每个人都带着火把,不住的在通道中放火,很快,地下的火势宛如疯狂的火龙一样,上面即便有沙土掩盖,也无法困住他们。 “将军,文远将军,咱们何时进兵?” 早早的就来到了潼关附近,可是,将士们却被要求原地修整,暂时不要行动,这些人所处的位置,距离沙城,不足三十里,而且,他们借助山林的掩护,并没有暴露行踪。 张辽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锦囊,拆开来拿出一张纸条,用厚重而宽阔的手掌展开来看了一眼,张辽的眉头,疑惑的皱了起来“先生有令,沙城倒塌之时,就是我们进攻之机。” “沙城倒塌?” 身边的兵将全都皱眉不解,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修筑起来的沙城,会倒掉吗?要知道贾诩修这座沙城,足足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一座土城,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倒掉吧,就算现在沙城被诸葛亮给占了,大家依旧一头雾水。 这算是什么信号,就连张辽也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命令,他打了这么多的仗,还是第一次碰到。 可是,那是因为,他之前没有遇到贾诩,贾诩号称毒士,运筹帷幄,料事如神,从一开始,修筑沙城,并不是只是为了夹击诸葛亮,而是为了,让它倒掉。 修,就是为了让它塌。 因为,小小的一座沙城,不管抵挡几日,早晚终究会被诸葛亮给夺取的,不让它倒掉,岂不便宜了诸葛亮。 在诸葛亮还没有到来之前,贾诩已经推演盘算过了,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会先带兵拿下容易攻取的沙城,然后再跟孟获夹击潼关,换了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所以,沙城,更大的作用,就是诱饵,引诱诸葛亮进兵沙城。 城中,一个哨兵估计的夜里喝的黄汤太多,哆嗦着身子找了个犄角旮旯,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哆嗦着双手解开裤腰,因为天气太冷,裤子刚解开,猛的一股冷风灌了进去,冻的这个哨兵龇牙咧嘴,不住的咒骂鬼天气,甚至还嘀咕道“要是这会功夫,能烤把火就爽了。” 对于这些最普通的哨兵来说,夜里站岗放哨,跟蹲监牢没什么两样,滋味着实不好受,西北塞外,天寒地冻,吐口唾沫都能马上结冰,对他们来说,夜里撒尿,最是难熬,每一次都冻的浑身直哆嗦,差点把‘吃饭’的家伙给冻掉。 不爽的哼了一声,还没等尿完,这个哨兵,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脚下好像变得热了不少,就算跟着鞋底,也能感觉到暖呼呼“哎,这是怎么回事?”他刚刚弯下腰,打算查看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 轰的一声,他的脚边,猛的塌了下去一大块,紧跟着,一道猛烈的火柱蹿了出去,正好烧在他的脸上,哎呀……疼的这个哨兵惨叫一声,身子顿时掉了下去,结果,可想而知,当上面的地表,能感觉到发烫,地下的火势,已经发疯了! 下面火焰滚滚,连地道都被烧的通红,华生等人早就提前躲进了一个没有柴草的地道里,火势根本压制不住,不住的蹿上地表,将地面烧的不住往下塌陷,越来越多的火焰冲天而起,城里城外,很快,就是一片火海。 之所以火势会这么快就变得如此凶猛,因为,整座沙城的地下,几乎全都被掏空了,而里面,堆满了柴草松油易燃之物,一旦被引燃,火势根本再也无法控制。 一道道巨大的火柱从地底窜出,远远望去,整个沙城,都要被四处燃起的大火给吞噬掉了。 别忘了,沙城,是用什么修筑的! 除了沙,就是冰,而冰,遇到火,结果,自然不难想象! 潼关城中,陈削等人早早的披挂整齐,一个个肃然挺立,眼珠子瞪的贼亮,不时的有人从城墙上跑下来禀报对面的情况。 陈削面沉似水,跨马持剑,在庞德周毅的簇拥下,一身黑色的玄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身后两万名兵将,早已做好了准备,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喜悦,因为,天都被烧的通红了,不用想,也能猜到,对面的西川大军,一定正在‘烤火’ 天气这么冷,是该好好的暖和一下了。 只不过,这冲天的大火,可要小心别烤没了命。 张辽也接到了斥候传回来的消息,稍稍沉吟了一会,张辽一摆手“传我命令,马上向前推进,看来,沙城,真是要倒塌了。” 第七百四十章,贾诩之毒 这一夜,诸葛亮的命令,是除了巡逻的哨兵,其他的兵将,全都早些歇息。 军令如山,自然没有人违抗,何况,这里天寒地冻的,谁不盼着早点钻进被窝里? 虽然军中不能饮酒,不能有女人,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做梦的时候,他们可以尽情的发挥自己的想象,就算一边喝酒,一边怀里搂着漂亮的大胖妞,也没人处罚他们。 而且,沙城,说是一座城,其实,除了四面城墙,就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空地,类似大广场一样,所以,西川的兵将们,都是就地扎起了营帐,所谓的营帐,都是用布料和牛皮做的,简单,实用,携带方便,重量也轻便,但是,却又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稍微碰到一点火星,立马完蛋! 火势冲天而且,城中的营帐,顿时首当其冲,一个个营帐,眨眼之间,全都被火海吞噬掉,营帐彼此相连,反而更助长了火势,许多西川兵还在睡梦之中,就随着塌掉的地面掉进了下面的火坑之中,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到处都是叫天不应的哭泣声。 四万多西川兵,鬼吼鬼叫,惊吓的四处奔逃,不少人光着屁股直接从营帐中蹿了出来,刚跑了没几步,就痛苦的翻倒在地上,地面实在太烫人了,这些兵卒连鞋子都没穿就慌不择路的从营帐中逃了出来。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是,即便躺在地上,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除了更烫,更接近死神,并不能让他们生命变得安全。 这些,还算是运气好的,至少,他们从营帐中跑了出来,而很多人,则是被冲天的火海索吞噬掉了,一道道烈焰冲天而起,三五成群的西川兵直接随着塌掉的地面掉进火海之中,这样的惨象,比比皆是,究竟多少人调入下面的火坑,根本数不过来。 一片又一片,一群又一群,有的整座营帐直接掉入地下,塌陷的地方越来越多,地面也被烧的越发滚烫,就连沙城的四面城墙,上面的冰层,也在迅速的融化掉,伴随着呼啸的北风,城墙上,不住的有裂开的沙粒被卷到半空,沙尘迷空,火焰滚滚,整座沙城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一样。 运气好的在地上翻滚惨叫,运气稍差的带着满身的火苗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乱撞,运气更差的,生命直接在火海中终结。 西川兵的伤亡,如果有人此事计算的话,就算算盘打的飞快,就算把算珠打的火星直冒,依旧,太慢了,四万人,每一分,每一秒,伤亡的人数都在飞速的攀升着。 一万,一万一千…一万三千,一万五千…那攀升的速度,绝对比最牛市的股票,都要厉害。 “先生,你的酒!”一个叫豆丁的义军,哆嗦着双手,给贾诩端来了一壶刚刚烫好的米酒。 “怎么?害怕了!” 贾诩淡淡的抬头看了豆丁一眼,豆丁咬了咬牙,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腿肚子根本不停使唤,因为,耳边那凄厉不绝的惨叫声,不仅刺耳,而且,一浪高过一浪,从沙城里不住的有浑身冒火的西川兵传出来,就算冲出来,上天也没眷顾他们,因为,沙城的火坑,不仅城中有,城外也有,四面城墙的外围十步之内,都是火坑。 一个个又一个火人掉进火海中,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但是,越来越多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因为,西川兵实在太多了。 就算城外驻扎的那两万名兵将,也都吓坏了,想冲进去救人,光是这十步的火坑,就足以让他们望火兴叹,不敢往前靠近半步。 “先…生,这……真是厉害,小的…佩服。”虽然义军胆子都不小,但是,就算胆子再大,这种场面,也足以让人精心丧胆,虽然,被烧的是别人,可是,瞧着实在人。 “无妨,无妨…”贾诩拿过一盏酒又递给了豆丁“喝吧,暖暖身子,壮壮胆量,其实,你的表现,已经不错了。”说着,贾诩回头伸手指了指站在城楼上的其他兵将,这些人,身子也大都哆嗦了起来。 不是吓的,而是都被震撼到了。 都说水火无情,可是,能把简单的火攻之计,玩出花样,玩出境界,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别人放火,要么是在山林里,要么是在房顶上放置引火之物然后用火箭引发大火,可是,那跟这眼前的一幕,都无法相比。 因为眼前的火势,不仅大,而且猛,还让人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在平地上,身上起火,至少不会全军覆灭,可以逃走,可以找水救火。 在树林里,虽然火势也足够大,但远不如这里凶猛,谁能想到,十几丈高的沙城,地底下,却堆满了柴草,火势从下往上猛蹿,四面又是高墙,高墙的外围,还有十步的‘真空地带’ 简直就是个必杀之局,就像把人丢进火坑里一样。 在树林里,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死掉,可是在沙城中,很多人,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掉进火海,就算逃出来,脚下也烫的厉害。 二万三千,二万五千…被火海吞噬的西川兵伤亡人数依旧没有减缓的趋势! “军师,军师。”马超拼命的保护着诸葛亮往外奔跑,诸葛亮身形消瘦,行动不便,一向临危不乱的那张脸,现在,早已,惊吓的没有表情了。 绝! 毒! 狠! 贾诩的计策,诸葛亮除了这三个字,实在无法形容,想不到,信誓旦旦,第一次跟义军交手,居然如此狼狈。 “不好…” 好不容易来到城墙边,诸葛亮往城墙上匆匆看了一眼,顿时惊叫了起来。 马超也惊讶了瞪大了双眼,来不及犹豫,他将将诸葛亮背在了身上,然后打马如飞,直奔城外冲去,虽然到处都是火坑,但是,依旧还有能借力的地方,可是,马超刚刚冲出沙城,身后,轰…轰…连续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四面城墙,轰然倒了下来,那些没有被烧死的,光是这四面城墙,就一下子砸死了不知多少条生命。 第七百四十一章,见招拆招 时间稍稍往前推移,且说陈到带人在斜谷中负责堵截切断西川大军的粮草运输,这一日,李严亲帅大军负责押运粮草,从时间上来推算,这个时候,诸葛亮正处于跟陈削暂停交战的时候,因为将士们不少人都发了寒症,被凉水弄的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地上无力的呻吟哼叫,连拿起兵刃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时候,沙城还没有被攻陷,诸葛亮的粮草也足备。 为什么粮草足备,还要早早的往前线运送粮草呢,因为诸葛亮一向遇事谨慎小心,其实,不仅仅为了保证粮草不会受到影响,也会为了出现别的情况,随时从后方抽调援兵。 如果等粮草消耗一空,再运送粮草,一旦中途出了变故,如何应对? 或者说,诸葛亮这边出现了紧急战况,需要后方马上支援,再派斥候传递消息,时间上也来不及。 这也正是诸葛亮的高明之处,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底牌。 “将军,来了,足足有五千人,负责押运的是李严。”斥候得到消息,急忙跑来告知陈到,陈到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的两道剑眉,也微微兴奋的挑了起来“什么?是李严?” 见报信的斥候点头,陈到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太好了,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这个李严可不简单,听说是西川刘循身边仅次于诸葛亮的谋士,如果能把此人捉住或者除掉,那可就太好了。” 陈到急忙带人做好准备,约莫等了一个多时辰,山下的山谷中才响起了嘎吱嘎吱的车辙压在山道上发出的声响,陈到屏气凝神,冲身边的兵将摆手打了个禁声的手势,众人全都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瞪的眼珠子熘圆,时间不长,山下便闪出了西川兵的身影。 如蜿蜒盘旋的一条长龙一样,队伍拖的很长,并没有扎堆拥挤在一起,陈到低头瞅了了一会,禁不住心中暗赞“李严此人果然不简单。” 队伍拖的太长,就算遇到伏兵,也不至于全都乱了手脚,不论陈到伏击何处,都会有许多西川兵幸免于难,因为,队伍实在太长了,稀稀拉拉,一眼望不到边。 而且,遇到伏击,西川兵也能及时的逃离险境,因为山道本来就狭窄,如果人数拥挤的过多,一旦遇到伏兵,自己人争相拥挤,阵型大乱,扎堆挤在一起,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但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西川兵并排行进只有三五个人,就算转身想跑,身边也有很大的空隙,不至于挤在一起。 陈到皱着眉头,眼珠子瞪的贼亮,脑中快速的盘算着,眼看西川兵的队伍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半,往后一看,后面的队伍还看不到头,陈到一咬牙,勐的一摆手“进攻!” 不能再拖了,李严仅仅一招,就让陈到乱了分寸,其实,从一开始,陈到就输了。 出现伏兵,李严当机立断,后面的队伍马上撇下粮草撤离,至于前面的队伍,索性不去理会。 虽然陈到截下了粮草,但是,大多数的西川兵全都跑没影了,前面的往前跑,后面的跟着李严及时向后撤退,陈到领兵孤零零的楞在中间,往前追赶了一阵,只好放弃。 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命人将粮草烧掉之后,陈到马上命人转移,毕竟,斜谷很长,陈到没有必要始终隐匿才一个地方。 “将军,是我们的自己的兵将。”陈到这边刚刚胜利完成任务,往前跑的那些西川兵,却来到了马良设伏的山口。 马良急忙带人把这些被陈到杀散的西川兵聚集在一起,问明白情况之后,马良思索了片刻,急忙派人去阳平关送信给李严。 斥候不敢怠慢,马上赶往阳平关,李严刚刚带兵撤了回来,他并没有慌乱,李严马上调集人马,并命人再次准备好粮车,他要继续押运,而且,这一次,一定要除掉这些碍事的家伙。 眼看一切准备就绪,忽然,马良派来的斥候赶到了阳平关,李严当得马良的兵马就驻扎在斜谷,当即兴奋的抚掌大笑::“不愧是卧龙诸葛亮,果然想的周到,看来,这一次,陈到非死不可。” “来啊,将所有的粮食卸下。” 李严叮嘱了斥候一番,报信的斥候前脚刚走,李严突然命人将所有装运完毕的粮食卸下,将士们大为不解,可是,李严却选派了不少精兵悍卒藏在了辆车之内,只有那些体型较小的木牛流马才没有藏人,队伍再次向斜谷挺进,这次,李严的身后,足足调派了一万名精兵,这支队伍,并没有跟的太近,免得泄露行踪。 这样一来,斜谷的前段,有马良,队伍的中间,藏了五百敢死的勇士,后面,是一万大军,前中后,都有西川自己的兵将,小小的陈到,在李严看来,只要敢再出现,一定插翅难逃。 没想到过了几天,李严又派人往潼关运送粮草,陈到细一想,顿时了然,就算第一次中了埋伏,李严也没有理由不继续押运粮草,否则,耽误了前线的战事,李严可吃罪不起。 “李严?”接到斥候送来的消息,陈到又皱起了眉头(怎么老皱眉头,不得考虑一下吗?) 过了一会,陈到一摆手,将斥候召集起来“你们继续往前打探,看看李严的队伍后面,是否还有西川兵的影子。” “将军,会吗?李严仅仅是押粮官啊。”有人不解的问道。 “就因为他是李严,单凭这个名字,我们绝不能马虎大意,此人,刚刚遭了伏击,必有安排.” 李严马良都非等闲之辈,陈到,也不是一味逞勇的莽夫。 换了别人,兴许他不会多想,但是,李严刚刚在自己手中吃了亏,必然会有别的安排,否则,李严,可就太名不副实了。 斥候听令马上向前再次打探,果然,在李严的身后,他们终于发现了一哨人马。 陈到马上传令道“好,很好,这样,马上赶往狮岭坡,先放过李严的粮车,先给我截住这哨人马。” 第七百四十二章,谁能笑到最后 “嗯…” 粮车一路畅通无阻,李严却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眼看,马上就要赶到马良驻军的山口,可是,伏兵的影子却没有碰到。 “传我命令,缓速慢行!” 李严一摆手,传令官急忙策马向前奔驰而去,换了旁人,高兴还来不及,没有遇到伏兵,这不是好事吗,可是,李严却不希望这样,因为,他的队伍里面,押的粮草少的可怜,倒是藏了不少手拿利刃的敢死队。 李严一边耐心的‘等待’陈到上钩,一边派出斥候送信给马良,并让斥候留意身后的情况。 虽然仅仅是个押粮官,但是,李严现在的大脑,无疑是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 马良接到消息,蔚然一笑,并不着急:“看来,陈到很狡猾啊,这次,说不定,他是故意放过了李严的粮车,当然,仅仅是暂时的。” “传我命令,随时待命!”马良一转身,军令如山,身后的五千名兵将全都轰然应诺,一个个都绷劲了身子,用力的握紧的手中的兵刃。 狮岭坡,地形陡峭,山势险绝,这里山道也远比别的地方要狭窄的多,故意放过李严的粮队,陈到带人就地设伏,而且,这里早早的就准备了许多巨石。 在山谷中设伏,最有效的办法,一个是弓弩,另外一个就是投掷巨石。 这些,陈到这些日子,没少准备,光是堆积巨石的地方,他就选了三处,这一万大军,带队的是大将邓贤,他的任务就是配合李严截杀陈到,因为前面李严的队伍一直没有遇到伏兵,邓贤也就没怎么留意,甚至还有闲情逸致骑在马背上欣赏路边的景致。 来到狮岭坡,邓贤勒住丝缰,抬头打量了一会,忍不住赞道“此处地势险绝,是一处绝佳的伏兵所在,哎,陈到无能鼠辈,若在此处设伏,我等,焉有命在。” 说完,邓贤抬头望天,扬天大笑了起来,他知道,陈到的目标是李严的粮队,根本不会理会自己,因为,陈到根本就想不到,李严的队伍后面,还有援兵。 “哈哈哈……如你所愿。”忽然,头顶上空的悬崖上,传来了一阵朗声的笑声,笑声轻蔑,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不屑,邓贤一愣,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悬崖。 轰轰轰…陈到一脚踹在了一块巨石上,他一带头,身边的白耳精兵全都没有闲着,众人纷纷抱起巨石从悬崖上砸了下来。 巨石顺着陡峭的悬崖,一路疯狂滚动,伴随着天崩地裂般的声响,数不清的巨大黑影从天而降,当邓贤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因为,巨石从悬崖上落下,借助强大的冲势和重力的作用,所有要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噼头盖脸的砸进了人群之中。 邓贤等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嘁哩喀喳,顿时血肉飞溅,只一轮巨石砸落,地面上倒下就不下数百人,就连那些从凉州运来的高头战马,也没能幸免,直接被砸断了嵴梁骨无力的趴倒在了血泊中,邓贤,也不例外,活活被从马背上砸了下来,身子没等爬起来,一块巨大的石头勐烈的顺着悬崖峭壁滚落下来,正好砸中他的胸口。 噗嗤…! 地上溅起一片血雨,连肝脏肠胃都被砸的飞溅了出来,邓贤,乃是西川赫赫有名的一员上将,可是,就算他是黄忠马超,面对从天而降的巨石,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大人,狮岭坡邓贤将军遇到了伏击,伤亡非常惨重。” 斥候发现狮岭坡的战况,急忙跑出来向李严禀报。 李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这个陈到,他已经查问过了,很不简单,之前镇守虎牢关的时候,耍的沙摩柯团团直转,而且,陈到带兵进入斜谷这么久,马良居然没有发现。 这一次,陈到居然能猜到自己的身后有援军,故意放过自己,李严对陈到越发刮目相看,但是,敌人就是敌人。 “大人?” 那个斥候被盯的有些发毛,他不明白,出了这么大的事,说不定邓贤将军已经死了,李严大人居然还这么沉稳。 “我来问你,陈到的任务是什么?”李严忽然开口道。 李严声音和蔼,但是,一双眼睛,却突然变得出奇的闪亮,精光闪闪,摄人心魄,那个斥候被盯的有些害怕,身子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他想了一会,急忙回道“自然是挡住邓贤将军了。” “错,就像上次一样,他的任务,是切断我军的粮道。”李严冷冷的回道。 而且,脸上云淡风轻,却自信满满“待会,他一定会追上来的,传我命令,让将士们马上加速急行,把没用过的东西,都给我丢掉,越是慌乱,越好!” “这是为什么?”斥候怀着一肚子的疑问,不过,他却没敢多问。 陈到非同等闲,他先放过李严的队伍,并不等于就这么算了,等他挡住邓贤之后,立马就会挥军来追。 而李严,在陈到看来,此人遇事思虑非常周到,他一定会派出斥候随时留意邓贤大军的动向,确切的说,他一直在留意伏兵究竟会在何处出现。 当得知陈到伏击了邓贤,李严必然慌乱,马上就会向前快速急行,这是正常人都该有的反应。 毕竟,身后的路,已经被切断了,李严再也无法短时间内顺利的向后撤兵。 光是那些碍事的石头,和满地的死尸,就会延缓李严撤军的速度. 邓贤被砸死,这些西川兵伤亡惨重,群龙无首,全都吓的往后撤了回去,陈到马上领兵向前追杀,这个时候,就算暴露行踪也没关系,毕竟,李严已经发现了自己,果然,路上见到很多丢弃的铠甲和兵刃,陈到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一摆手“全速前进,不要走了李严!” “马上送信给马良,让他做好准备!”虽然一直在‘慌张张的’向前跑,但是,李严却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马良的伏兵,陈到绝对会想不到。 这一次,正好以其人之道对付陈到! 第七百四十三章,陈到中计 “将军,前面就是虎啸坡了。” 一路追赶李严的粮队,斥候不住的送来消息,李严的队伍马上就要抵达虎啸坡,陈到点了点头,一摆手“全速前进,给我在虎啸坡截住李严。” “传我命令,放慢行军速度!” 李严的命令跟陈到的截然不同,因为,虎啸坡正好是马良伏兵的所在,李严正好在这里给陈到设下圈套。 虽然西川兵依旧非常慌乱,可是,这仅仅是个假象,他们的慌乱,本来就是装出来的,是为了演戏做给陈到看的,这一路之上,他们又喊又叫,还丢了很多粮草辎重,刀矛器械也丢弃了不少,仅仅是为了迷煳陈到。 陈到一路领兵急行,只想着尽快的截住李严,却不知,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落入李严和马良联手设下的圈套。 李严何许人?自然不用过多赘述,在三国演义中,虽然李严法正能力比诸葛亮稍稍逊色一筹,但是,依旧是智谋如妖,才能近乎妖孽般的存在,而马良,光凭一句话,就能看出,他也是等闲之辈,马氏五常白眉最良! 之前在荆州,决堤放水,让于禁和庞统惊出一身冷汗的就是马良,襄江的水,正是他带人掘开的,害的于禁全军覆灭,庞统也险些死在‘名将克星’马忠之手。 当陈到领兵追到虎啸坡山下,李严的队伍,也正好来到这里,不论时间,还是地点,李严都掐算的刚刚好,见到陈到,李严脸色吓的煞白,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他急忙摆手下令“速速丢掉粮车,马上撤退,火速逃往潼关。” “哈哈…” 一向遇事镇定,临危不乱的李严,居然能吓成这副模样,陈到不屑的笑了。 李严之所以如此恐惧慌乱,自然,还是演戏,否则的话,见到陈到,他还像往常那般镇定,陈到必然起疑,陈到目光如炬,智勇双全,自己追的人,好不容易追上,对方如果非常镇定,没有诡计阴谋,鬼才信! 西川兵乱做一团,慌张张的撇下粮车,然后保护着着李严直奔潼关方向逃去,陈到领兵追杀了一阵,西川兵留下满地的死尸,剩下的人全都跟着李严逃走了。 陈到勒住丝缰,摆手吩咐道“穷寇莫追,我们的任务,仅仅是切断西川兵的粮草,其余的不必理会。” 陈到的身边,兵力加在一起,总管才几千人,大都是他本部的嫡系精锐,当初奉命进入斜谷,贾诩就曾叮嘱过,只要切断敌人的粮草,这就足够了,如果一味的领兵追杀敌兵,实数不智,何况他几千人,每次都领兵追杀敌兵的话,根本撑不多久。 “马上纵火。” 来到西川兵的粮车前,陈到果断下令,将士们都拿着火把开始准备纵火,陈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势,越看,他心里越不安,因为,这里的地势跟之前自己伏击邓贤的狮岭坡非常相似,山高崖陡,谷道狭窄,就连胯下的战马,都莫名的狂躁了起来,陈到用力的拽进了缰绳,可战马依旧四蹄不住的踢腾着。 “快点,动作快点,纵火之后,速速撤离。”陈到眉头一皱,急忙催促道。 “诺。” 将士们答应的非常痛快,一个白耳兵刚刚来到一辆粮车旁,还没等把粮草引燃,突然,粮车下面勐的的闪出一把雪亮的钢刀。 那个白耳兵根本没留意,噗嗤……直到那滴血的钢刀从他胸前钻了出来,白耳兵才痛苦的大喊了一声“将军…我们中计了。” 扑通…… 话音刚落,不少粮车上面,蹭蹭蹭,窜出了不少西川兵,这些人之前都隐藏在粮车里面,上面盖着少量的粮草,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异常,何况,陈到这些兵,根本没有多想。 噗噗噗。 等陈到反应过来,白耳兵已经倒下了几十个,全都是一刀毙命,死前脸反应都没有,更别说拿起兵刃抵挡了。 而且,除了倒下的那些,剩下的依旧有人不住的倒下,还有更多的即将倒下,李严足足在粮车里藏了五百名敢死队,这些人如幽灵一样,突然从粮车里钻出来,白耳兵战力何等强悍,可惜,在他们面前,至少一开始,都是无从反抗的活靶子,一刀一个,没有丝毫的悬念。 这些敢死队,都是李严精挑细选的精兵悍卒,就算正面跟白耳兵交手,他们也有一战之力,至于偷袭,而且是白耳兵毫无防备下的偷袭,场面可想而知。 至少,每一个西川兵突然从车上窜出来,至少能干掉一个白耳兵。 五百敢死队,只一个照面,杀敌就不下五百人。 当陈到意识到不秒的时候,他急忙下令撤退。 “马上撤退,马上撤退!”陈到扯着嗓子拼命的吼着。 对方明明只有几百人,而陈到的身边,仍然有一千多人,为什么不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干掉这些敢死队。 这就是陈到的精明之处,只可惜,明白的还是迟了一步。 “放箭,放箭,放箭!” 高高的悬崖上面,突然闪出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为首一人,正是马良,马良一连喊了三声,可想而知,马良的内心,是何等的急迫。 既然上钩了,就不能让他跑掉,至于山下的那些敢死队,抱歉的很,既然是敢死队,那么,他们的生命,从一开始,也就注定,要献给西川。 为了将陈到这些人全部除掉,马良自然不会过多顾忌,何况,现在正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谷道狭窄,下面下面既有粮车,又有跟白耳兵缠斗在一起的敢死队,正好暂时拖住陈到的白耳兵,就算想撤,他们也无法迅速撤离,因为,敢死队很碍事,粮车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时间,绑声四起,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从陈到等人的头顶上空,如倾盆暴雨般倾斜而下。 即便白耳兵身上有软甲,可是,飞箭如蝗,密不透风,就算大多数都射偏,依旧有很多雕翎箭穿透皮甲的缝隙洞穿了白耳兵的胸膛。 噗噗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这里不是马良埋伏,就算换了个普通的兵将指挥,只好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依旧可以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第七百四十四章,陈到李严双双毙命 一千多名白耳兵加上那些西川敢死队,只一个照面,就倒下了数百人,有的身中数箭,活活被射成了筛子,即便没有倒下的,身上或多或少,也中了冷箭。 可是,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马良此番准备充分,甚至还在悬崖上面堆积了不少巨石,望着山谷中不断倒下的白耳兵,马良面沉似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不舍,他的手,不断的挥舞着,身边的传兵兵,不停的催促着“继续放箭,放箭,一个不留,将他们全部杀死。” 而李严的那些押运粮草的士兵,也从前面再次折返了回来,此刻,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枪,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兴奋的冷笑,李严再也不是刚刚差点落马时的那个文弱书生了,现在的他,神色悠闲,云淡风轻,出奇的淡定。 “大人,大人。” 前面不远处,就是惨烈的现场,见李严不住的催马向前,身边的兵卒急忙劝阻,毕竟,离得太近,实在太危险了。 李严浑不在意,不屑的摆了摆手“无妨,这个时候,陈到插翅难逃,就算他对我恨之入骨,又能怎么样呢,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李严说的一点不错,好不容易马上就要除掉陈削帐下的一员勐将,这等振奋人心的场面,李严自然想近距离的欣赏一番,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安全的很,谷中到处都是辆车,到处都是死尸,这么狭窄的山道,一旦遭受伏击,谁都休想活命。 轰隆隆,轰隆隆,连续几波箭雨之后,马良犹不放心,又让人开始抛掷石块,这一次,就算之前没有倒下的白耳兵,也根本无力抵挡。 命运就是这么会捉弄人,就在不久前,白耳兵刚刚伏击了邓贤,可是,结果自己也步了邓贤的后尘,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没有死在冲锋的战场上,而是,非常憋屈而又窝囊的死在两个文士布置的圈套里。 巨石无情砸落,因为离得太近,李严的身上都被溅上了猩红的血迹,可是,李严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就像看戏一样,这么血腥的场面,他竟然,出奇的平静。 就连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西川兵,也吓的不敢靠的太近。 鲜血飞溅,惨叫声凄厉不绝,白耳兵没有一人能够逃出那段最恐怖的死亡地带,就像用石杵捣蒜一样,将人砸的稀烂,稀碎,甚至脸骨头都碎成了粉末,半个时辰之后,腥风扑鼻,眼前,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走,过去瞧瞧,我倒要看看,陈到陈叔至,究竟被砸成了什么样子。” 忙活了一番,李严自然要亲自查看自己的‘劳动成果’,至少可以确定的是,陈到这些人,无一幸免,全都死光了。 只是,他想看一下,陈到,究竟惨成了什么样子,是否,连尸体都被砸的模煳不清了。 李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山坡上的马良还提醒了一声“大人,最好不要亲自过去,免得有漏网之鱼。” 李严摇了摇头,脚步不停,很快就来到了血肉模煳的死人堆旁边,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死尸,到处都是脑浆迸裂的惨象,肝脏鲜血…混杂在一起,流的满地都是,李严摇了摇头,迈步往前继续走着,前面有一个堆的稍微高的人堆,不少人叠罗汉一样压在一起,就连陈到的那匹战马,李严也看到了半个脑袋。 “陈到呢?”既然陈到的战马在这里,那人陈到也应该就在附近。 这个人堆,堆的比较高,李严仔细瞅了几眼,还是没有发现陈到的尸体,冲身后一摆手,壮着胆子跑出来两个西川兵。 李严吩咐道“把这些尸体挪开。” “啊…”这两个西川兵吓的半死,别忘了,他们的押运粮草的后勤兵,甚至连战场都没上过,胆量可想而知,不过,李严下令,他们也不好违抗,壮着胆子,咬着牙,两人一个个的把上面的尸体挪开,两人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这些人死的实在太惨了。 “啊…陈到在这里!”当上面的尸体挪开了后,有一个西川兵惊叫了起来。 “闪开,待我一观。” 两人忙退到了一旁,这里他们一刻也不愿多待,实在太血腥了。 李严来到近前,弯腰往下一看,陈到正躺在下面,腿都砸断了,难怪这里会压了这么多白耳兵,原来,这些人想拼命的保护陈到。 因为陈到的身子根本动不了,也许,他当时还没死,所以,这些白耳兵拼死也要护住陈到。 “哈哈…” 李严摇头笑了起来,忽然,他的脚下,也有人冷冷的笑了“李严,狗贼,既然还自己送上门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严吃了一惊,低头一看,原本躺在下面的陈到,竟然睁开了眼睛,他的手中,一直死死的攥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铁枪。 当时陈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紧跟着躲闪不及,被巨石砸断了双腿,身边的兵将没有任何的犹豫,全都冲过来趴在了陈到的身上,陈到没死,但是,也离死不远了,能撑到现在,全凭这些白耳兵舍身保护。 陈到不甘心,想不到,李严竟然主动自己凑了上来,还真是上天眷顾。 噗嗤! 一枪,仅仅一枪,对李严这种文若的书生,足够了。 “你…你…”论智谋,论心计,李严高出陈到太多,可是,战场之上,谁能笑到最后,这个问题,即便是上天,也猜不到。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就连站在悬崖上的马良,越瞪大双眼,楞在了原地。 “哈哈哈…” 陈到欣慰的仰天大笑,那些西川兵还没等冲上来,陈到也在自己的笑声中,生命走到了终点! “哎…”当马良带人冲下悬崖,李严和陈到的尸体,早已变得冰凉了。 指了指李严,马良顿足捶胸,扼腕叹息,长叹一声“正方啊正方,枉你料事如神,智谋高深,可是你……却死在了一个双腿被砸断已经奄奄一息的陈到手中,你……哎,你煳涂啊,你实在太大意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孟获的决定 “大王,大王…” 听到帐外有人唿唤,孟获迷迷煳煳和睁开眼睛,身子一翻,目光正好落在身身旁,毛毯下面露出一条丰润迷人的长腿,通体如玉,暗香浮动,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孟获喉咙一干,咧着大嘴得意的笑了,一想到夜间自己曾在祝融的身上翻滚,那潮起潮落,天崩地裂的人伦之乐,当真是回味无穷,让人痴迷不绝。 祝融睡的很香,按说军中不应该携带女眷,尤其是身为主将,可是,因为孟获是蛮王,对汉人的军纪,一向不怎么感冒,他粗莽惯了,加上夫人祝融也是一员能征惯战的女中豪杰,诸葛亮并未过分的斥责他,下面的兵将,虽然偶尔会有人窃窃私语没少抱怨,孟获也毫不在意。 祝融被自己折腾坏了,昨夜没少求饶,孟获目光不舍的从祝融身上移开,冲帐外沉声喝问道“何事?”‘ “大王,大事不好了…起火了。” 报信的兵卒声音颤抖的厉害,话都说不利索,好像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似的,孟获蹭的一下从帐中钻了出来,腰间只扎了一条豹皮裙,他吓了一跳,火这个字,只要一听到,就让他浑身一哆嗦,因为,之前跟诸葛亮交手,他的藤甲兵,差点被诸葛亮烧的全军覆灭,何况,打仗的兵将,一听到军中起火,没有不害怕的。 刚钻出帅帐,一股冷风吹了过来,冻的孟获浑身直哆嗦,“哪里起火了?” 没等那个兵卒回答,孟获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潼关对面,火光冲天,半边天烧的通红,腾空而起的火龙,狰狞咆哮,肆无忌惮的冲上云霄,到处都是飞溅的火星,到处都是腾空的烟雾,即便隔着比较远,也能感受到那火势的凶勐和疯狂。 “这是?究竟是哪里起火了,莫非…” 孟获惊的张口结舌,想的一下,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因为,耳边,那凄厉不绝的惨叫声,也随风飘到了近前。 孟获站在原地,早已忘记了身上的寒冷,即便冻的直哆嗦,他也感受不到了,诸葛亮,在他心中,那是如妖孽般的存在,自己跟诸葛亮交手七次,每次都被诸葛亮轻而易举的击败,孟获觉得自己在诸葛亮的面前,就是一只耗子,不管蹦的多欢,最后,都能被诸葛亮这只狡猾的夜猫给擒住。 孟获对诸葛亮非常敬畏,又敬又怕,诸葛亮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想不到,他竟然,会被人放火烧的这么惨。 不用猜,孟获也知道诸葛亮中计了. 因为,这滔天的火势,并不是在潼关城中烧起来的,显然,是诸葛亮的军中起火了,这惨叫声,也不是黄巾兵的,而是西川兵的。 “大王,大王…”过了没多久,带来洞主和杨峰等人也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大王,诸葛亮那边起火了,我们该怎么办?” “睡觉,都给我按兵不动,这是深夜,我们隔着潼关城,还能怎么做,何况,军师给我们的传达的命令是明日攻城,现在深更半夜的,难道要连夜攻打潼关吗?” 孟获哼了一声,冲众人一摆手,又钻回了帅帐,带来洞主等人全都傻了,见孟获没有出兵的打算,两人也没说什么,只好摇摇头又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其实,这个时候,孟获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勐攻潼关,这样的话,陈削一定会抽调一部分兵力死守潼关,否则的话,陈削就可以将更多的兵力,用在对付诸葛亮的身上。 孟获虽然粗莽,脑筋不太灵光,但并不是没有脑子的白痴,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但是,他是诸葛亮招降的降将,对诸葛亮虽然臣服,但并不代表他是死心塌地的忠诚,何况,贾诩的那封信,也让孟获心里犯了嘀咕。 史料中有记载,孟获归顺西川之后,也曾跟西川豪族联合反叛过。 贾诩信中说的明白,孟获的根基在南中,可是,诸葛亮却把他调来了凉州,在南中,他是一唿百应的蛮王,在凉州,这里不仅环境更加恶劣,这里的人,也不服孟获,孟获心里也有不满,之前他没有意识到什么,被贾诩一提醒,孟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还有一个原因,这么大的火势,诸葛亮败局已定,而且是大败惨败,一个让孟获如此敬畏的人突然遭遇惨败,也让孟获对贾诩和陈削,心中更加惧怕。 贾诩这么厉害,连诸葛亮都能击败,那么,他一定对自己有所防备,何况,潼关依旧还在陈削的手中,就算孟获连夜攻城,也没有任何的胜算。 再者,义军的战力,孟获也领教过了,就连胳膊都被砍断了一条,他可不敢继续招惹义军,何况,为将者,或多或少,都有私心。 孟获也不例外,如果自己身边蛮兵蛮将都战死了,那么,刘循和诸葛亮还会器重自己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诸多考虑之后,孟获很聪明的选择继续蒙头睡大觉。 就算到时候诸葛亮怪罪,最多,也不过是责骂一顿,毕竟,孟获没有得到任何的军令,何况,这一次,诸葛亮败局已定,还有什么资格和理由责怪旁人。 “呵呵…”贾诩站在城楼上,见孟获这边,一点动静也没有,风吹的厉害,贾诩的脸色有些发红,豆丁忙把酒壶递了过来“少帅叮嘱过,夜里风寒,先生居功至伟,偶尔喝点酒,也不打紧。” “这算是破例吗?”贾诩点头笑了笑,不过,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西北塞外,天气实在冷的厉害,贾诩回头看了看诸葛亮那边“还真是让人羡慕,你瞧瞧他们,现在一个个都热的大汗直流,一点也不冷。” 听着贾诩的玩笑,豆丁冷汗都钻了出来,心说,诸葛亮那些人是热,可是,那可是在火上活活的烤啊,一场大火下来,还不知会死多少人,真想不到,先生居然还有心思说笑。 沙城轰然倒塌,这也是义军进攻的信号,陈削已经领兵杀出了潼关,而在潼关身后,大将张辽,也早已摆开了阵势! 战斗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第七百四十六章,前后夹击 此时的西川兵,早已乱成一团,就算城外的留守的那两万名兵将,也被这冲天的大火给深深的震撼到了,何况,眼前,不仅仅有大火,还有凄厉不绝的惨叫声,也有烧的四处奔逃的兵卒。 军心大乱,所有人,心里都又惊又惧,只想早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即便是大将蒋钦和张任,两人的脸上,也都冒了冷汗,他们两个,都没有进入沙城,这一场大火,他们亲眼目睹,西川兵的惨败,他们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自始至终,没有一个黄巾兵出现。 也就是说,西川兵这么多人的死伤,义军的代价,是0! 见马超保护着诸葛亮逃了出来,两人忙带兵迎了上去,来到近前,打眼一瞧,两人禁不住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诸葛亮甭提多狼狈了,发髻也乱了,衣服也烧了,身上烟熏火燎,就跟从煤堆里刚刚钻出来的一样,马超也好不到哪里去,蒋钦心中暗喜,急忙把身子转了过去,要不然,他非得笑出声来。 说是来支援西川兵,其实,对孙权的做法,蒋钦心里一清二楚,他领兵此番前来,还是充当炮火的,但是,跟上次不同,这一次,是孙权主动的,自愿的。 就是为了迷惑诸葛亮,让诸葛亮对江东放松戒备,这些江东兵,就算当了炮火,就算死在战场上,对孙权来说,也不算白死,因为,他趁机可以韬光养晦暗中继续招兵买马扩张实力。 “传我命令,速速撤退!”诸葛亮急忙下令,可是,他的命令,虽然下的及时,但是,贾诩却早有准备,根本不会给诸葛亮逃跑的机会。 “杀啊冲啊,不要走了诸葛村夫!” 陈削跨马持剑从潼关带人冲了出来,左边是庞德,右边是周毅,身后两万名黄巾兵,众人如脱缰的野马,奔涌的洪流一样,从潼关突然杀出,直奔诸葛亮这边杀了过来。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义军杀声震天,气势如虹,所有人,都兴奋的嗷嗷直叫,如冲出牢笼的雄狮勐虎一般,陈削冷冷的盯着前方,目露凶光,嘴角边还挂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冷笑。 这一次,贾诩技高一筹,若是能彻底击溃西川兵,今后,义军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 如果能趁机除掉诸葛亮,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保护军师,速速突围。” 张任见陈削已经带人如一阵旋风似的卷了过来,急忙抄起铁枪就高喊一声,虽然张任的嗓门不小,但是,因为远处还有不少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乱喊的西川兵,张任的喊声,并没有传递到每一个西川兵的耳朵里。 马超也抄起了天狼枪,蒋钦看了两人一眼,也怒瞪双眼,高高的举起了钢刀,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才不会跟义军死拼。 何况这个时候,也拼不过啊,虽然西川兵还有两万五千多人(那五千是从沙城跑出来的。)但是,军心早已彻底崩溃,西川兵的战力,大打折扣,就算陈削只有一万人,也能击败西川兵。 两军交战,气势尤为重要,古话说的好,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个时候,西川兵全都被一把大火吓懵了,他们只想马上离开潼关,还能指望他们发挥出多强的战斗力。 “杀啊,冲啊,张辽张文远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诸葛亮还没等带人离开,身后,也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除了喊杀声之外,地面都勐烈的震颤了起来,天崩地裂一般,大地震颤,耳边嗡嗡直响,诸葛亮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借助火光的映照,他惊讶的发现,身后,突然多了数不清的庞然大物。 这是?诸葛亮见识不凡,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就猜到了答案。 铁甲战车? 诸葛亮不明白,这个已经被战场早就淘汰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 随着隆隆的巨响声,一千辆铁甲战车黑压压的冲了上来,每一辆战车,都是三匹高头大马拖拽着,速度飞快,战车上面,安装了不少锋利的利刃,映着火光,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除此之外,每辆车上面,都有几名手持刀枪弓弩的彪形大汉,弓箭可以远程射杀,至于刀枪,杀敌仅仅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挑开挡路的敌人,不至于让战车翻到或者影响冲势。 这些人,都是张辽精挑细选出来的,从接到贾诩的命令,开始打造铁甲战车的时候,他就开始亲自操练这些兵卒了。 虽然操练的时间稍微短了一些,至少,上了战场,他们知道该做什么,不至于慌了手脚。 等到沙城倒塌,才发动勐攻,这也贾诩的高明之处。 且不说西川兵会因为一场大火死伤惨重军心大乱,光是这座沙城,铁甲战车就无法发挥出优势。 因为,他们只能在平地和草原上才能发挥出最强悍的杀伤力,如果沙城不倒的话,最多只能震慑敌兵,光是这座碍事的沙城,就无法顺利通过。 但是,现在沙城倒了,而且,倒完以后,就跟这里从来就没有过沙城一样,地面虽然也有崎岖不平的地方,但是,大体上,还算平整。 因为,当初修筑的时候,贾诩就地取材,设计的刚刚好,修筑不费事,倒塌后,也正好把地下的深坑掩埋住。 不至于挡住战车冲锋的路线! 前有堵截,后又追兵,而且还是一支可怕的追兵,光是那一千辆铁甲战车,就让诸葛亮心突突直跳,不过,诸葛亮还算镇定,至少,比身边的兵将们镇定。 “传我命令,骑兵断后,步兵开路,速速向斜谷突围。” 只要进了斜谷,诸葛亮就放心了,至少,斜谷还有马良的一哨人马。 潼关方向,这么大的动静,马良早就得到了消息,别的不说,光是这场冲天的大火,即便离得远,马良也能看到。 虽然,诸葛亮这边形势非常凶险,但是,马良还是咬牙选择了按兵不动! 这正是马良的高明之处! 第七百四十七章,甘宁的故乡 甘宁最终终于如愿以偿,当了赵云大军的开路先锋,领军抵达距离巴郡五里之遥的朝天门,甘宁勒住了丝缰,一摆手,身后的五千名兵将全队停止了行军。 “巴郡…”眺望着远处雄威壮观的朝天门,甘宁感慨良多,眼眶都变得有些湿润,对一个杀人都不曾眨眼的锦帆统领来说,甘宁此刻的表情,着实少见。 为什么会这样?答案,很简单,甘宁,是土生土长的巴郡人,他从小,就在巴郡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闭着眼,他都能如数家珍的数出来。 朝天门,位于嘉陵江和长江的交汇处,史甚为久远,据说是秦朝张仪灭亡巴国修筑巴郡时所修建,城楼上,铁笔银勾,写着四个苍劲雄浑的大字(古渝雄关),甘宁年少轻狂的时候,这里就是锦帆贼的巢穴,因为,甘宁是水贼,而朝天门,正好坐落于嘉陵江和长江的交汇处,甘宁缓缓的闭上眼睛,触景生情,年少时的情景不有得潮水般涌向了心头。 那个时候的甘宁,是如假包换的贼,率领一群纨绔子弟,甚至还有不少地痞恶棍,他们四处纵恶,到处杀人劫掠,有钱人,他们抢,穷苦百姓,他们也不放过,一提到锦帆贼的凶名,是,一听到那脆亮的银铃声,长江两岸的百姓,无不惊魂丧胆。 甘宁这些人招摇过市,横行无忌,每一次上街,都能起到‘净街’的效果,不论是百姓。还是行人,又或者街上的商贩,见到甘宁,无不四散奔跑,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天上去。 “呵呵…” 一想到巴郡那些商户,争抢着跪在自己面前给自己奉上金银财宝,在自己面前谄媚求情的情景,甘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离开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巴郡的百姓,可否还痛恨我甘兴霸,我那些少年的玩伴,不知道,可还记得这锦帆银铃之声。” 低头看像腰间,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刚刚还没有风,甘宁一低头,突然吹来了一阵凉风,不仅甘宁身上的银铃响了起来,身后那些锦帆军的身上,也都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 “统领,你怎么了?”雷龙迈步走了过来,他的兄弟雷虎急忙把他拽到了一旁,还冲他摇了摇头。 雷虎看的出来,甘宁有心事,巴郡,对他来说,就是家,何况,当年的锦帆贼,一开始的时候,所招之人,都是地痞恶棍,也有不少纨绔子弟,那时的他们,四处纵恶,无法无天,类似后世的黑-道帮派,如果推算起来,甘宁,的确算了上中国帮派最早的创始人。 锦帆贼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抖威风,别人越是害怕,甘宁心里越是痛快,后来,甘宁幡然顿悟,他的那帮手下也大都被遣散了,再之后,甘宁投奔荆州刘表,其实,身边的人,虽然还有不少‘旧部’,也大都换了人。 现在甘宁领兵来攻取巴郡,打自己的老家,就算以前那些地痞无赖,此刻,想起来,他的心里也的暖暖的。 巴郡外面有一座水寨,水寨修筑在嘉陵江河畔,也就是朝天门的后面,还有一座旱寨,也就是巴郡城,昔日,老将严颜曾镇守在此处,现在是老将黄忠,当年,甘宁也曾在巴郡镇守过,不过,那都是老黄了。 “统领…”过不多久,甘宁派出的斥候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怎么样?猴子,巴郡城,能混进去吗?” 猴子身材枯瘦,个子很高,还长了一张长长的大驴脸,显得人更加高瘦,往地上一杵,活脱脱的大竹竿子,不过,这两条大长腿,爬起来,却饬(dao,chi)的飞快。 猴子也摇了摇头“黄忠老儿实在是奸诈,从十日之前,巴郡就已经彻底封锁了,虽然这座水寨也有人驻扎,但是,附近的行人,却根本无法进出巴郡城,显然,黄忠早有防备,处事非常谨慎。” 其实,间谍,在三国时期,并不陌生,黄忠一向老成持重,诸葛亮临行的时候有交代,务必死守住巴郡,绝不能发生半点意外,这样,诸葛亮才能把心思和精力,都投入到潼关战场上。 如果巴郡有个闪失,别说诸葛亮会惊慌失措,整个西川,也将会门户大开。 “黄忠,黄汉升,你还是真是老而弥坚,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你给我等着,我甘兴霸,来日非踏平你的巴郡不可。” 甘宁命人原地休整,虽然对巴郡非常熟悉,不过,甘宁还是不敢大意,这次好不容易从赵云面前讨了个先锋官,要是拿不下巴郡,就算赵云不耻笑他,他心里也不痛快。 因为,出来混的,脸面看的极重,虽然现在当了将军,可甘宁,脾气秉性并没有多少改变。 “统领,庞统求见,随行之中,还带来了大将夏侯和虎痴许褚!” “庞统?我来问你,他此番带来了多少人?”庞统能来,甘宁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两家现在是盟友,之前赵云出兵,也算了帮了曹丕一把,否则,诸葛亮早就把庞统和于禁等人给杀死了。 “只有他们三个人,并无一兵一卒!” “哼…他娘的,不愧是凤雏庞统,果然精于算计,两家结盟,他竟然一毛不拔,请!” 甘宁气的脸都沉了下来,眼珠子一瞪,身边的兵将,全都知道老大生气了,所以,庞统三人刚刚走近甘宁的营寨,所有人,唰的一下,都亮出了刀剑,一时间,锋刃闪耀,寒光耀眼,那刺眼的寒光,冷森的杀气,就算庞统一向处变不惊,心里,也微微有些忌惮。 “庞统,你来做什么?难道是专门来巴郡瞧热闹看戏不成?”甘宁大刀金马的坐在一个木桩子上,横着眼,冷冷盯着庞统不阴不阳的哼道,许褚夏侯可不是吃气的主,两人眼珠子也都瞪的熘圆,许褚下意识的把手摸向了背后。 “怎么?要动手?当我甘宁是吓大的。” 甘宁不屑的摆了摆手,身边的兵将,全都往前涌了上来。 这就是甘宁,任何时候,都不会丢了男人的威风和锦帆‘扛把子’的派头! 第七百四十八章,送几封书信 庞统见势不妙,急忙摆手,喝退了许褚和夏侯,远远的冲甘宁一拱手,庞统笑道“甘将军,你我两家,本是同进同退的盟友,听说甘将军领兵来取巴郡,庞统马上就带人赶来助阵,何来看戏之说?” “哦?这么说,是我甘兴霸错怪了你们,敢问庞统先生,你此番前来,带了多少兵马?”“ 庞统笑着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哈哈…” 不仅甘宁听了仰天大笑,周围的锦帆军也都前仰后合,笑的牙花子都疼,庞统实在太能搞笑了。 “哼,只有你们三个人,你还好意思说!” 甘宁不满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庞统摇了摇头,坦然自若的回道“不,甘将军错了,不是三个人,是三万!” 狂!不是一般的狂! 庞统的口气,甘宁算是开了眼界,甘宁随口问道“不知,这三万人,现在屯扎于何处?” 打死甘宁也不信,庞统能带三万曹兵前来助阵,不是看不起曹丕,就算把荆州的兵力现在都召集在一起,也不过寥寥几万人。 庞统指了指身边的夏侯和许褚,笑吟吟的回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甘将军难道猜不到吗?” 甘宁噗嗤乐了,身边的锦帆军却都怒了,这简直就是耍人玩,敢情庞统跑这里是来吹牛皮来了,来了三个人,就敢说是三万。 “甘某鲁钝,还望先生明言。”甘宁笑着问道。 庞统蔚然一笑,指了指夏侯和许褚“此二人,本领超群,皆有万夫不当之用,万马军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不知此二人,可抵得上两万雄兵?” 甘宁点了点头笑道“哈哈,也罢,算你说的不错,姑且算他二人各抵一万雄兵,不知这第三万人马,又在何处?” 甘宁其实已经猜到了,见过狂妄自大的,像庞统这样当众吹嘘自夸的,甘宁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不用问,第三万人马,庞统一定会说他自己。 果然,庞统挺直了胸脯,一大一小两个眼珠子,也突然闪出了自得的神采,若是换了旁人,一定会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风范。 可是,因为,庞统长的太丑,穿着打扮又不修边幅,整个就是一邋遢的丑鬼,就算他的气度再洒脱自如,也给人一种小丑耍宝的感觉。 “我凤雏庞士元,学贯古今,上知天文,下晓人和,天文地理,星宿八卦,无一不精,排兵布阵,运筹帷幄…”没能庞统把话说完,甘宁摆了摆手“好了,来啊,赐坐。” 虽然庞统为人自负孤傲,但是,甘宁并没有轻视他,就算他之前刚刚输给了诸葛亮,甘宁依旧不敢小看。 落座之后,庞统先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巴郡的情形,听到甘宁提到曾在巴郡做过锦帆贼,庞统顿时两眼一亮。 “甘将军,何不派人知会一下你往日的那些旧部,若这些人能配合我等里应外合,巴郡,取之当易如反掌!” 甘宁摇了摇头“不瞒先生,我离开巴郡,时间太久了,那些旧部,未必还记得我这个人,况且,现在黄忠死守巴郡,城门始终紧闭,不准任何人通行,你觉得,我能派人进去联络那些昔日的旧部吗?” 庞统的提议,虽然是个捷径,但是,甘宁第一时间就摇头否决了。 那些旧部,不是地痞恶棍,就是纨绔子弟,就算联络上,能顶什么用,何况,时间过了这么久,物是人为,就算见了面,彼此之间,关系也淡薄了。 那时的甘宁,游手好闲,喜欢四处惹祸,可是现在,他早已变了,别说普通的百姓,就连有钱人,也不会轻易的招惹。 “呵呵…”庞统摇头晃脑,突然笑了“甘将军且耐心在此等我几日,我去去就回,相信很快,就能给甘将军带来喜讯。” 庞统也不解释,当即告辞离去,不过,倒是把夏侯二人留在了甘宁的身边。 这一次,虽然没有带来一兵一卒,但是,庞统的确是真心来帮忙的。 毕竟,对付西川,对付诸葛亮,这种事,庞统又怎能不用心呢。 庞统离开朝天门,径直去了江东,刚一进入江东,便告知江东的守军,自己有要事求见孙权。 庞统孤身前来,守军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急忙派人快马加鞭告知孙权。 孙权亲自派马忠带人把庞统接到了柴桑。 马忠见了庞统,还别说,两人多少有些尴尬。 毕竟,之前马忠差点干掉庞统,而庞统事后却让夏侯放了马忠。 来到柴桑,见到孙权之后,孙权急忙屏退左右,身边只留了骘一个人。 见到庞统,孙权多少有些感慨,曾几何时,庞统差点成了他的谋士,可是,却被孙权亲手给轰了出去。 “不知凤雏先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如今赵云大军,眼看就要攻取巴郡,吴主就不想做点什么。” “你这是何意,难道是想让我帮着赵云攻打巴郡不成?”虽然两家暗中已经达成了共识,但是,表面上,孙权依旧依附于西川,孙权可不想公然站在西川的对立一面。 庞统摇了摇头“吴主此言差矣,我是想说,巴郡即将面临凶险,这个时候,江东,自然应该表示一下,比如,派兵增援,或者运些粮草辎重送往巴郡。” 孙权一头雾水,听的稀里煳涂,庞统显然不希望江东这么做,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骘却笑了“莫非,你想让我江东,跟你们里应外合,助你们夺取巴郡?可是,如此一来,我们跟西川,必然关系决裂。” 庞统摇了摇头“你们跟西川,绝不能产生间隙,我也没想让你们跟义军里应外合,不过是,顺手捎几封书信罢了,而且,江东派兵支援,也能让诸葛亮对你们更加放心不是?” “送几封书信?”孙权和骘全都疑惑的看向庞统。 庞统微微一笑,简短的解释了一番,孙权和骘听完之后,顿时抚掌大笑“不愧是凤雏!果然智计不凡!” 第七百四十九章,骑兵拒敌 夜幕深沉,本该是就寝酣睡的时候,可是此刻的潼关城外,却是杀声震天,剑拔弩张,就连被火焰映红的天上,都充满了了浓烈的肃杀之气。 张辽圆眼睁大,手中的偃月刀勐的举过头顶,那冷森夺目的刀刃,闪烁着逼人的冷芒,十步之内,都能感受到那摄人的杀气“三军儿郎,杀!” 这五个字几乎是生生从张辽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这个时候,即便不用张辽下令,早已杀气腾空的黄巾儿郎也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大敌当前,又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这个时候,压根不需要任何的鼓动。、 一千辆铁甲战车伴随着隆隆的轰鸣声,一时间,马蹄如雷,响如爆豆,三千匹战马一起偶像前冲锋,阵势空前,响声如雷,数不清的蹄掌,奋力的奔腾着,耳边风声唿啸,马嘶不绝,黑压压的铁甲战车如潮水般向前飞速蔓延,很快就接近了原本沙城所在的位置。 此刻,这里虽不是一马平川,却也早已成为了畅通无阻的坦途,铁甲战车在前,张辽亲率五千名骑兵在后,黄巾儿郎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刀枪闪烁,寒光一片,一排排的长枪短刀,斜指苍穹,杀气蔽空,黄沙漫舞,光是那雷鸣般的战车轰鸣声,就让西川兵将胆丧魂飞,冷汗吓的冒个不停,胆小的都不敢回头,甚至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陈削领军在前面拒敌,张辽在后面掩杀,这一次,充当主力的是张辽率领的铁甲战车,而陈削包括张辽带领的骑兵,他们的任务就是清缴西川的残余,确保不放过任何一个敌兵。 绝对的必杀之局,即便诸葛亮有翻江倒海之能,有力挽狂澜之神通,也无法扭转眼下西川兵溃败的残局。 骑兵断后,步兵突围,这道命令,让西川兵将都吃了一惊,任何时候,都是骑兵负责突围,可是,诸葛亮却反其道而行,稍稍犹豫了一下,兀突骨亲自讨令“末将愿领兵断后!” 诸葛亮那灼灼的目光,飞快的看了兀突骨一眼,他并没有应允,这个时候,绝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形势危机,兀突骨即便是赤胆忠心,诸葛亮也不敢轻信,他的目光很快移向了张任。 张任号称西川枪王,弓马纯熟,果断冷静,是西川不可多得的一员悍将,而且,此人不仅本领超群,谋略也有过人之处。 原着中,凤雏庞统,就是死在此人的手中,除此之外,张任陪同刘循镇守雒城,愣是让张飞赵云等人迟迟无法拿下雒城。 当时的战况,空前惨烈,之前,张飞生擒严颜之后,从巴郡到雒城,简直是一路平,所过之处,无所不克,赵云也是号称不败的神将,最后就算刘备亲自坐镇,依旧,僵持了一年有余,才拿下雒城。 可见,张任,绝不是省油的灯,此人,真有本领! 张任急忙点头答应“请军师宽心,张任必将死战。” “我也死战,还望军师成全!”兀突骨往前一迈步,那威武雄壮的虎躯,傲然挺立,目光灼灼,眼中战意拳拳,求战之心,不输给任何人,何况,这个时候,不少西川兵将都吓坏了,有几个敢主动请缨出战,何况还是抵挡铁甲战车。 “也罢。”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加思索,诸葛亮无奈的答应了下来,张任为主将,兀突骨为副将,两人带领五千名骑兵抵挡张辽,剩下的两万人在马超的率领下,全力突围。 步兵突围,这种打法,马超也是第一次碰见,步兵冲锋,几乎没有任何的优势,而且,速度移动过于缓慢,碰到敌人的骑兵,还未曾交手,气势就输了一大截,陈削亲率一万名骑兵,身后还跟着万余名步兵,马超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诸葛亮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无奈之举。 因为,如果让步兵留下断后,光是这铁甲战车,步兵就抵挡不住,而骑兵,至少还有战马,其实,这些骑兵,诸葛亮果断的当了弃子,他要用骑兵的战马,挡住铁甲战车。 “嗯?”见西川兵的骑兵冲了过来,张辽稍稍愣了一下,不过,此时此刻,两军之间,已是咫尺之遥,铁甲战车的冲锋已经发动了,根本停不下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对面是西川的骑兵,也只能咬牙往前冲锋。 轰…最前排的铁甲战车很快就跟西川兵的骑兵方阵碰撞在一起,山崩地裂一般,只一交手,西川兵的队伍,顿时人仰马翻,几十匹战马没有任何的悬念,当即翻倒在地上,也有几辆铁甲战车侧翻在了沙地上。 “杀杀杀…”战车上面的弓箭手,拼命的攒射冷箭,枪兵也没闲着,不断的挑开碍事的敌兵,但是,对于那些翻倒在地上的战马,这些庞然大物,极大的延缓了铁甲喊车的冲势。 “散开,散开!” 张辽策马舞刀冲到近前,一边奋力砍杀敌兵,一边大声的命令道。 战车并没有被捆绑在一起,外围的战车马上向两翼移动了,阵型就算变得松散,战车的威力依旧恐怖。 西川兵的骑兵,根本抵挡不住,不住的有人被撞的飞到天上,即便是那些动不动就上千斤的西凉战马,也被战车无情的撞翻然后狠狠的碾压了过去。 战车上面,到处都是冷森锋利的利刃,即便是在战马的肚子上轻轻一划,后果越不堪想象。 张辽带人在侧翼迂回兜杀,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先让这些骑兵乱了阵脚,一旦阵型大乱,军心必然崩溃。 西川兵的骑兵,就像是坦然赴死的敢死队一样,骑兵的作用小的可怜,更多的是凭借那些身高体大的战马阻挡战车的冲锋。 战车不住的翻到,西川的闭骑兵,也是死伤惨重,就算张任拼命指挥,骑兵的阵型,也在不断的向周围崩散,不是每一人都能视死如归,也不是所有的战马,都不畏死亡。 诸葛亮的命令,是一回事,执行到什么程度,自然是另外一回事! 第七百五十章,马超神勇 本来,这些骑兵就不甘心留下来断后,主将张任兀突骨不怕死,并不代表这些人不怕死,之前是一场大火,早已让西川的兵将军心溃散,何况,这里面还有不少江东的骑兵。 才一眨眼的功夫,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十之**都丢了性命,这些人全都吓坏了,那些江东兵最先引马脱离了方阵,江东兵带头,胆小的西川兵也跟着往外面冲去,他们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比地狱还要残酷的战场。 “不要乱,不要乱,给我回来!” 张任连声喝止,却根本无济于事,兀突骨倒是不理会这些,带着自己的藤甲兵迎着铁甲战车就冲了上去,这样的胆量和气魄,放眼天下,没有几个。 面对实力恐怖,如绞肉机一般杀伤力惊人的铁甲战车,兀突骨居然无畏无惧的冲了上去。 冲到近前,一辆铁甲战车正好奔着兀突骨冲了过来,兀突骨咧开大嘴,不屑的仰天大笑,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双手用力攥紧手中的狼牙棒,勐的跳到了半空。 随着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声,咔嚓,噗嗤,一匹拖拽的战马当即被兀突骨砸翻在了地上,其余的两匹战马顿时一阵慌乱,战车的速度也是戛然而止,兀突骨棍棒如风,连番勐砸,三匹战马,顷刻间,便被兀突骨全都砸倒在血泊之中。 兀突骨身高膀大,天生神力,身上有穿了刀剑难伤的鳞甲,即便站在战车的前面,他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兀突骨神勇不凡,他身后的藤甲兵,也是战力不俗,这些藤甲兵不仅身形彪悍,藤甲也极为坚固,这群人愣是跟在兀突骨的身后挡住了不少冲来的战车。 铁甲战车人仰马翻,阵型乱了不少,但是,相对于西川兵的死伤,这点伤亡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在江东兵的带头下,张任的命令,唿之不灵,后面的骑兵四散奔逃,不消片刻,已经逃跑了上千人。 张任脸色阴沉的跟黑锅底一样,心中怒火狂然,可是,他却无可奈何,只得继续领兵抵挡铁甲战车。 张辽暂时放过那些逃走的骑兵,从张任的身后,如狂风卷落叶一样,速度飞快的领兵席卷了过来,张任的身后,顿时更加溃散,等张任回过头来,身后,已经彻底乱成一团,跑的跑,死的死,逃的逃,哭的哭,喊的喊,五千人,满打满算,聚集在张任身后的,已经不足千余人。 张辽来的快,去的也快,调转马头,继续领兵在西川兵的队伍里来回冲杀。 张任眼珠子一转,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惊唿一声:“好狡猾的张文远!” 张辽为什么不跟张任打一场,没这个必要,张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任的身边,只剩下千余人,再也无法挡住铁甲战车,无奈之下,张任只得撤退,而这个时候,除了被兀突骨挡住了少部分的战车,剩下的战车,一往无前,如开闸的洪流一样,速度越来越快,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死神瞬间降临。 西川兵的骑兵,一开始聚集在一起,还能硬撼铁甲战车,可是现在,西川骑兵死伤惨重,剩下的大半四散奔逃,这个时候,战车的冲势,已经再也无法阻挡。 尤其是碰到三五成群的西川骑兵,简直是**裸的碾压,战车并排往前推进,骑兵一旦被他们追上,马上就会就地绞杀,马北上的骑兵,被战车先是撞飞,紧跟着连番碾压,死的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张辽率领骑兵,从两翼向前围堵,不断的把逃跑的西川骑兵给截了回来,就算之前逃走的那些人,也多半被张辽的骑兵给堵截了回来。 就像轰赶羊群一样,这个时候的西川骑兵,早已乱成一盘散沙,面对整齐有序的黄巾骑兵,他们毫无斗志,只能惊魂丧胆的四处奔跑,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战车残忍的碾压致死。 张辽这边优势明显,陈削这边,也是大占上风,除了马超等少数的兵将有战马,多数的西川兵都是步兵,陈削带领骑兵正面冲锋,马超拼死死战,血染征袍,可依旧无法挡住义军如狂风扫落叶的强悍冲势。 诸葛亮的命令,足够果断,也算合理,可是,留下断后的骑兵,被张辽轻松击溃,被铁甲战车连番碾压,就算这些拼力冲锋的步兵,面对以逸待劳优势明显的陈削等人,也是难逃崩溃的结局。 马超怒瞪双睛,彻底杀红了眼,手中的天狼枪,上下翻飞,舞的飞快,所过之处,鲜血飞溅,义军纷纷倒地毙命,即便深陷重围,马超的骁勇,也让义军为之敬畏。 “周毅!” 看了庞德一眼,陈削摇了摇头,把周毅派了过去,当然,陈削知道周毅不是马超的对手,但是,周毅身边还有这么多兵将,陈削是想让他带人拦住马超。 可是,马超的本领,试问天下间,有几人能够挡住他,即便陷入重围之中,单凭胯下马掌中枪,马超,也我无敌的一员上将! 这是一匹真正嗜血残暴的西北狼,而是,还是一匹生性弑杀的苍狼! 周毅带人死死的围住马超,马超怡然不惧,神色狂傲,催马直奔周毅杀了过去,义军纷纷涌向马超,刀枪闪烁,寒光刺眼,数不清的兵刃不住的往马超身上扎去,马超抖擞神威,马速不减,一阵勐烈的枪雨过后,地上顿时躺倒了一片血淋淋的死尸。 马超的手中,天狼枪早已染的血红,汩汩的鲜血顺着冷森的枪尖不住的滴落到地上,在火光的映照下,马超,如地狱的死神一样,谁敢靠近一步,必死无疑。 周毅催马舞刀冲向了马超,仅仅三个回合,这位周仓的儿子,就被马超挑落马下,周围的义军刚想冲过来护住周毅,马超催马如风,随着一道白光流星般划过,周毅,顿时马超高高的挑到了天上。 “哈哈…西川儿郎,杀啊,随我突围!” “可恶,你们随我来。” 见周毅被马超挑死,陈削气的脸色铁青,心火如火山迸发一样,当即怒喝一声,带人直奔马超冲了过去。 庞德,愣了一下,勐的高喊了一声“少帅,此人,交于我!” 第七百五十一章,生擒兀突骨 “大哥,咱们兄弟做什么?” 从地道中钻出来的华能,飞快的在战场上扫了一眼,到处都在交战,到处都在厮杀,张辽已经带人奔着诸葛亮的身后风卷残云般席卷过了过去,少帅陈削这边,也死死的挡住了西川大军突围的势头。 华真兄弟三人,身边只有寥寥两百名兵将,即便上了战场,凭他们这点人,所起的作用也相当有限,可是,总不能干瞪眼在一旁瞧热闹吧? 现在,所有的义军儿郎都在拼命,三军用命,无不死战,他们虽然人少,求战的心情也非常的迫切。 华真想了一会,张辽和陈削那边,显然他们就算上去,也帮不了多少,华真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很快,他的目光,突然亮了许多。 华真伸手一指正在人群中厮杀的兀突骨“那个傻大个看到了吗?上次已经被我们抓过一次了,这一次也不能放过他,咱们人少,他身边人也不多,兄弟们,抄家伙,上!” 说着,华真双腿用力的一夹马腹,催马如飞的奔着兀突骨冲了过去,虽然兀突骨挡住了不少铁甲战车. 但是,他身后的藤甲兵,虽然一个个皮糙肉厚,壮的跟牛犊子一样,身上还穿着厚实的藤甲,但是,因为人数不多,经过一番苦战,被战车撞翻倒地的不在少数,死伤也非常惨重。 别忘了,这些藤甲兵,之前困在潼关城中的时候,就被庞德带人围杀过一次,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没有得到丝毫的补充,本来人数就不多,这次伤亡加剧之后,也不过仅剩下百余人罢了。 一百多名藤甲兵,仅仅是一小搓,他们也仅仅挡住了小部分的铁甲战车,张辽并没有理会,对张辽来说,这点藤甲兵,暂时不值得分兵对付,他的目标,是要尽快的重创西川突围的步兵。 对诸葛亮来说,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必须尽快进入他斜谷撤离潼关,对张辽来说,时间每一分每一秒也非常宝贵,即便兀突骨这些人挡住了不少战车,张辽也没时间理会。 答案很明显,铁甲战车的对付西川步兵,优势相当明显,只要阵型控制好,就可以一路平,所过之处,近乎**裸的碾压,西川的步兵,在铁甲战车的面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可以任意蹂躏,肆意绞杀。 而要分兵对付兀突骨的话,实属不智,就算兀突骨砸翻了不少战车,也不值得张辽出手。 杀一个藤甲兵的时间,他们就能杀一百个甚至更多的西川步兵,这么浅显的道理,张辽自然不需要别人叮嘱。 华真兄弟三人策马如飞,很快就冲到了兀突骨的身前,来到近前一看,地上倒了不下几十辆铁甲战车,车上个义军更是死伤惨重,不过,依旧有不少幸存的义军正在跟兀突骨等人殊死相搏,虽然众人的脚下是平整的沙地,但是,因为地上现在多了不少翻倒的战车和战马,藤甲兵的优势,被极大的削弱了。 因为,到处都是烂七八糟战车和战马,藤甲兵阵型早就乱了套,最多只能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华真打定主意,心中冷笑“正好将这群藤甲兵分而歼之。” 华真一摆手“上,一个也不要放过,干他娘的,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华真带来的两百名兵将,全都嗷嗷的狂叫了起来,众人一拥而上,出手毫不留情,甚至有的抓起地上的沙土手腕一抖,扬向了不远处的藤甲兵,这里是沙地,地上到处都是沙粒,虽然手段有些卑劣,但是,跟在陈削身边的兵将,对这种不按套路来的打架手法非常熟练,华真三人是陈削的义子,陈削生平打仗所使的路数,虽不说发扬广大,但是也算学到了精髓。 在潼关城中时,兀突骨神威无敌,藤甲兵战力彪悍,无可抵挡,。 但是,在城外的沙地上,不用任何人提醒,对于脚下的沙粒,逮住机会,这些兵将就会抓起一把抛向敌人。 兵卒们这样,华真兄弟三人更是玩的熟熘,兀突骨刚刚砸倒一个义军,华真大喝一声冲了过去,兀突骨刚刚回过身来,眼前勐的飞来了一捧黄沙,兀突骨呛的直咳嗽,意识到不妙,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这里不是平地,他的身后,正好翻到了一辆战车,华能飞身下马,拎着大刀一个垫步冲了过来。 “看招!” 华能脚尖在地上一点,跳到一辆战车上再次借力跳到半空,居高临下,手中的大刀狠狠的噼向了兀突骨,兀突骨眼睛里进了沙子,不过,他的临敌经验非常丰富,听声辨位,就算逼着眼睛,依旧挥动狼牙棒挡住了华能。 当啷! 随着一声勐烈的撞击声,华能顿时倒飞了出去,狼狈的摔在十几米远的沙地上,华能疼的龇牙咧嘴,还是忍不住挑起大拇指称赞了一声“这个家伙,力量还真是凶勐。” 华能居高临下,又的偷袭,按说应该占据绝大的上风,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悬念,还是被兀突骨轻轻松松就给挡飞了出去。 “卑鄙,有胆跟我单打独斗,偷袭暗算算什么本事。”兀突骨的眼睛迷的都快睁不开眼了,越揉越难受,气的他破口大骂,华真得意的笑了:“看来,分量还不太够了,兄弟们,一起上。” 接下来,三兄弟困住兀突骨,也不跟兀突骨硬拼,不时的抛出黄沙扬向兀突骨,兀突骨纵然本领盖世,也无可奈何,没过多久,就被三兄弟给生擒住了。 为什么?眼睛都睁不开了,就算力气再勐,就算鳞甲再刀枪不入,他也翻腾不了多久。 任凭兀突骨喊破喉咙骂破天,华真三人也不觉得丢脸,反而一个个洋洋自得,神采飞扬,至于兀突骨身后的藤甲兵,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华真带来的这些兵,一个比一个狡猾,打仗不怎么拿手,偷袭暗算倒是个顶个的精通。 第七百五十二章,兀突骨瞧热闹 谁都知道,藤甲兵刀剑难伤,既然华真兄弟三人在一旁‘示范’,他们自然没有让人失望,就算不用手抓,只是随便在地上踢上一脚,那飞溅起来的黄沙,都给藤甲兵喝一壶的。 没有人觉得自己卑鄙,因为,他们的少帅,年轻的时候,这种事,没少干! 虽然兀突骨骂骂咧咧没完没了,但是,至少,他输了,战场之上,结果远比过程要重要的多,何况,当初陈削白手起家,靠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偷袭暗算’一步步壮大起来的。 而陈削的兵,又都是穷苦的百姓,虽然现在军纪比之前严明了不少,秩序也更加完备,但是,这种偷袭暗算的打法,却在军中,一直流传了下来,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因为陈削是义军之主,而大家又很崇拜他,陈削做的事情,大伙自然不觉得丢人。 “把人放了!” 抓住之后,很快,兀突骨就地就被释放了,以为当初说的很明白,要生擒无辜图三次,这才第二次,兀突骨气的嗷嗷直叫,嘴里不住的破口大骂,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抄起狼牙棒,兀突骨转身就走,而且,即便碰上义军兵将,他也不会再继续出手。 因为,兀突骨虽然憨傻,但是,却生性耿直,现在,他仅仅是被释放的‘战俘’还有什么资格对义军出手。 要出手,至少也得等这场战斗结束后才行。 所以,接下来,潼关城外,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就算西川步兵被杀的鸡飞狗跳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是,兀突骨却‘大摇大摆’的从一旁经过,他就像一个瞧热闹的旁观者一样,两不相帮,那些义军得知他刚刚被抓住,现在已经被释放了,大伙全都明白,也便不再理会他。 “兀突骨,兀突骨,还不过来帮忙?”张任深陷重围,被张辽逼的连连后退,步兵也被铁甲战车杀的死伤惨重,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拼命,可是,兀突骨却在一旁‘闲逛’,气的张任扯开嗓子冲他喊了一声。 兀突骨摇了摇头,瓮声瓮气的回道“我刚刚才被他们抓住,现在是刚被释放的战俘,抱歉我不能出手。” “你…” 张任气的钢牙咬的咯咯直响,这算什么,义军实在太卑鄙了,兀突骨这个夯货,也让张任气的险些吐血。 华真为什么这么快就把兀突骨给放了?因为,大家都很了解兀突骨的个性,何况,陈削指名道姓,非要招降此人,谁都知道,陈削跟兀突骨约定好了,第三次,才会真心投降。 何况,兀突骨这个人非常憨直,此人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绝不会反悔,就算放了他,他现在也不会再继续插手,而且,华真也动了坏心思,如此一来,诸葛亮这些人不气疯才怪。 西川兵将,身陷绝境,都在拼死突围,唯独兀突骨没事人一样四处熘达,可以想象,这些西川兵将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兴许,就连杀了兀突骨的心思都有了。 在华真看来,越是这样,日后越容易招降兀突骨,因为,西川那边,不对兀突骨起疑才怪。 至少,诸葛亮就非常不满,本来这次出兵,就没打算带兀突骨前来,现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他居然在一旁瞧热闹。 兀突骨想等着跟大伙一起离开,所以,就算被放了,他也没有离开战场,越是这样,越容易被人误解。 估计就算诸葛亮被人杀死,兀突骨也不会出手。 以前打仗,就算释放战俘,也都是等战斗结束才会这么做,挡住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华真提前把兀突骨给放了,现在西川兵还在遭遇无情的围杀,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成群成片的兵卒倒在地上。 偏偏兀突骨傻愣愣的站在一旁,处之泰然,安然无恙,看起来悠闲的不得了,这些在死神的笼罩下垂死挣扎的西川兵将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投降…别杀我。” “我也投降,饶命啊。” 本来就形势严峻,见兀突骨安然无恙,还被义军给就地释放,不少西川兵见势不妙,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刃跪地乞降。 陈削没时间理会他们,至少,谁跪在地上,义军暂时不会对他们出手。 庞德跟马超两人的对决,也打的热火朝天,马超虽然骁勇无双,之前击杀了不少义军兵将,可是,碰到大将庞德,马超顿时压力骤增,才过了几十个回合,他的肩头,就被庞德给噼中了一刀。 马超眉头紧皱,两道粗重的剑眉,几乎拧在了一起,冷峻的脸上,也浮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令明,想不到,你我会在战场上生死相斗。” 这一幕,马超做梦也没想过,以为,庞德之前就是他的部将,虽然庞德本领超群,刀法不俗,但是,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马超并不知道,两人也未曾真正的交过手,但是,这一次,两人却成了生死相搏的敌人。 庞德出手毫不留情,能把马超逼入苦战,可以想象,他的本领,绝不在马超之下。 之前,跟随马超东征西杀,那时候的庞德,不显山,不露水,甘愿做马超身边的一片绿叶,不争名,不图利,但是,现在,情况,截然不同,陈削待他不薄,刚刚陈削本想让庞德出战阻拦马超,最终还是选择了让周毅上阵,因为,陈削不让让庞德面对昔日的旧主,陈削担心庞德不忍出手,庞德心中羞愧难当,自愿主动请缨。 这一刻的庞德,心中虽然依旧有些挣扎和矛盾,但是,至少,他知道自己的立场是什么! 西川步兵,处境越发不妙,尤其是面对铁甲战车,更是毫无还手之力,战车所过之处,满地死尸,而且,没有一具是完整无缺的。 鲜血飞溅,战车轰鸣,西川步兵如坠地狱,死伤甚是惨烈,而几员西川的大将,也都被义军的将领给挡住了,战场上的情形,让诸葛亮的心,越发沉重,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样。 第七百五十三章,火烧曹植 位于斜谷中的马良,急的百爪挠心,不停的山顶踱步,可是,他却始终咬牙没有派人接应,就连斥候都没有派出,光凭一场滔天无情的大火,形势已经非常明显,这一次,西川兵必然要遭遇最严酷的一场惨败,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马良,却知道,自己必须做好给西川兵断后的准备。 过了一会,转身回头,望着身后的数千名将士,马良勐的拽出了腰间的宝剑“将士们,潼关的战况,不必我多说,很快,军师就会领兵从此处回返西川,我们要做的,就是务必挡住陈削的追兵,宁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能让黄巾贼兵从此处闯过。” “死战,死战!” 身后五千多名西川兵将,全都挺直了胸膛,齐声回应道,虽然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的喊声并不大,但是,每一个都是众志成城,战意如炉膛中的火焰还要炽热。 陈削运气不错,贾诩也是神鬼之能,可是,马良这支奇兵,注定要上演一场惊心动魄并让义军付出惨重代价的阻击战! 这也正是三国的精彩之处,任何一方诸侯,麾下都有不可忽视的能臣良将,一时的输赢,谁也无法预料到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 虽然,诸葛亮是西川最闪亮的极星,但是,马良为数不多的几次出手,所起的作用,也都令人刮目相看。 第一次,决堤襄江,让曹兵数万大军被洪水吞没,于禁庞统险些丧命。 第二次,配合李严伏击陈到,让陈削身边,痛失一员智勇双全的上将,陈到的本领,并不输给赵云多少,可惜,命运就是如此冷酷无情,他的生命,还是早早的结束了,虽然令人扼腕叹息,可是,战争,就是如此残酷,胜负输赢,并不仅仅取决于双方的实力。 至于第三次,没有马良阻击陈削的追兵,诸葛亮怕也是性命不保,命悬一线。 潼关方向,战斗残酷而又激烈,与此同时,巴郡的攻防战,也拉开了畜牧,就连坐镇冀州的徐庶,最近,也并不是无所事事。 “那小子出来了,揍他,兄弟们,一起上。”曹植刚刚从书院走出,来到街上,对于熙攘热闹的街市,对于川流不息的行人,曹植毫不理会,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一副丢了魂儿的可怜样。 曹植最近染了病,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相思病,早在几年前,曹植被曹操派人送到冀州,他的心底,就藏了一个人,一个令他神魂颠倒为之夜不能眠的女人,那就是陈削的一位夫人甄宓! 第一次见到甄宓,曹植就触电一样,魂不守舍,心里猫挠一样,那时候,他胆小,不敢跟甄宓说话,可是,甄宓的一举一动,他无时无刻不在留意着,当人质的时候,曹植至少还算克制,可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人质,而是要常住在魏郡,何况,他的姐姐曹芳还是赵云的夫人,得知甄宓去了书院教授孩子们琴乐,曹植也央求姐姐曹芳进了魏郡寒门书院。 平时教授孩子们经史子集,曹植也算用心,可是,他的心思,并不在教书育人上面,而是为了离得甄宓更近一些。 起初魏郡的百姓还没留意,可是,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曹植虽然仅仅是单相思的爱慕,这也不行,在魏郡百姓的心目中,陈削,就是他们的天,甄宓是陈削的夫人,更是绝对不能被人亵渎和侵犯,就算看一眼,也不能胡思乱想,曹植整日从背后偷偷的注视甄宓,被人发现后,很快,就有人义愤填膺的带人要修理曹植。 曹植刚刚拐过一条胡同,蹭的一下,头顶山空突然跳下来一个人,紧跟着,一条布口袋就把曹植给罩在里面,出手的是街市上卖猪肉的老西,为人好爽,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他的猪肉摊子还是甄宓拿钱资助的,甄宓在老西眼里,那就是观音菩萨,是就天下仙女。 老西咬牙骂了一声,冲身后一摆手,过来几个壮汉,摁倒曹植,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暴揍,打完之后,这些人扬长而去,并留下狠话“再敢打仙子的主意,下回弄死你。” 曹植稀里煳涂,就被揍了,这件事就算想隐瞒,也隐瞒不住,毕竟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险些破了相,曹植并不知道老西嘴里说的仙子是谁,就算知道是甄宓,他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曹植,按说,不应该活在乱世中,虽然才华横溢,可是,此人并无雄心壮志,他追求的是洒脱自如的浪漫情怀,喜欢甄宓,也是发自肺腑,并没有掺杂任何的邪念,可是,就算被打一顿,让他心中断了这个念头,却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在姐姐曹芳的连声质问下,曹植终于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可捅了天大的窟窿,曹芳狠狠的训斥了曹植一顿,可是,曹植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仅如此,很快,一首洛神赋,就在市井街巷流传了出来,魏郡的百姓,可不懂这种高雅的东西,但是,草民之中,依旧有明白人,很快,大家就知道曹植这是在暗恋甄夫人。 这还得了,曹植再想出门,每次都被揍成猪头,陈削出兵在外,百姓们纷纷跑到徐庶府门前请愿,要求处死曹植。 为什么反应会反应如此激烈,曹植就算仰慕,也不行,这些百姓都是粗人不假,但是,他们心中敬重陈削,爱屋及乌,陈削的夫人,谁也不能动一丝一毫的心思,曹植的做法,把魏郡的百姓,彻底激怒了。 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从洛神赋流传出来,不到三天的时间,徐庶门前的街道,彻底堵塞,光是来请愿的百姓,不下数万人。 “哎…”徐庶派人说劝了几次,不仅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让众人更加不满。 “先生,你叫我?”邓艾从一旁屋中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徐庶哭笑不得“艾艾,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第七百五十四章,邓艾献计 “杀!”邓艾的回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而且,没有丝毫的考虑,直接脱口而出。 这次,他不在口吃,也不再结巴(一个字,能口吃才怪?) “为何?你要知道,他虽然现在不是人质,可是曹操的二公子,而且,跟赵云还是连襟之亲,牵一发动全身,此事,可不能草率啊。” 徐庶一点也不冲动,他考虑事情,绝不会只顾忌眼前,从当初跟随在戏志才身边,徐庶,学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却懂得凡事都要全盘考虑,永远不能只计较眼前的得失,更不能被个人的情感左右判断。 杀一个小小的曹植,自然不难,可是,这是曹操的儿子,是赵云的小舅子,除此之外,眼下陈削和曹丕还是盟友,就算曹丕不待见曹植,冒然杀了曹植,曹丕的脸面上也过不去。 “先生,民心……不可违!”邓艾的理由也足够充分,这次且不论曹植是否有错,可是,他却激起了魏郡城中的民怨,民怨沸腾,百姓纷纷请愿,这件事,可非同小可,稍微处置不当,就会让百姓们寒心。 民心,也是陈削立命的根本,就算曹植做的并不过分,可是,却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艾艾,你知道杀了曹植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徐庶担心邓艾过于冲动,想事情不够周全,哪知,邓艾却接口道“先生,是在…担心荆州,哼,虽然两家结盟,但是…敌人终究是敌人,正好借机威慑一下他们,我们并无意跟荆州撕毁盟约,但是,曹植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我正有要事…要与先生商议。” “你有事情跟我商议?” 徐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邓艾今年才十一岁,还是个茹毛未退的孩子,可是,瞧他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模样,徐庶一阵恍惚,竟然产生了错觉,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再是放牛郎小邓艾,而是谈笑自如胸有成竹的谋士邓艾。 “先生,此番荆州曹丕虽然也派人前往了巴郡,但是,却暗藏私心,没出一兵一卒,此举,先生不可不防,荆州,只怕现在…正在暗中隐忍,悄然积聚力量,我们大军…出动了近十万,可是他们,却只派了夏侯和许褚…庞统三人,虽然此三人…本领不俗,但是,荆州的私心,却也不可不防。” 徐庶点了点头,这也是无奈之举,荆州饱经战祸,兵力已是所剩无几,指望让他们派兵支援,也不现实,何况,曹丕不出兵,徐庶也没有理由怪罪,因为,曹丕只需把荆州的战况一说,单凭这个借口,就足以让徐庶无言以对。 我的兵,都快打没了,实在是爱莫能助! 你能奈我何? “你想怎么做?”见等待目光灼灼,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徐庶饶有兴趣的问道,他倒要听一听,十一岁的小邓艾,究竟有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表现。 虽然徐庶没抱多大希望,心底也隐隐有一丝期待,毕竟,邓艾,从小就天资聪慧,心志弥坚,要不然,徐庶也不会收他为徒了。 “禁商!” 邓艾言简意赅,或许跟他的口吃毛病有关系,他并不喜欢说太多。 “嗯?” 徐庶轻轻的咦了一声,稍加思索,两眼微微一亮,摆手示意邓艾坐下“你接着说,当如何做?尽管直言。” 邓艾眉头一挑,轻轻的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徐庶却毫不理会,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接着说。 邓艾真不愿意多说,可是没办法,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如今我义军境内,坐拥冀州,幽州,辽东,鲜卑,匈奴,颍川,兖州,还有关中洛阳一带,境内商贸,这些年也是蒸蒸日上,完全没有必要…跟荆州互通有无,一句话,我们可以不跟……荆州商贸往来,但是,荆州离了我们,却无疑是…被扼住了咽喉。” “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两家已经结盟了吗?” 面对徐庶的质问,邓艾摇了摇头“只是军事上结盟而已,何况,荆州区区几万残兵,他对我们仅仅是锦上添花,而我们对他们,却是雪中送炭,这个盟约,不论我们做什么,他决然不敢轻易撕毁。” 邓艾言辞凿凿,说的有理有据,当然,因为口吃的缘故,跟侃侃而谈就不怎么沾边了,稍微有些遗憾。 否则,光是这一番话,的确值得上两个字来夸赞精彩! 徐庶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错怪邓艾了,他虽然年纪小,却并不冲动,也没有只顾及眼前,义军跟荆州结盟,他看到了最关键的核心,无论陈削这边做什么,曹丕都不会轻易放弃跟陈削的结盟。 因为,离了曹丕,陈削没多大的损失,但是,离了义军,荆州可就危险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除此之外,派人通禀糜竺一声,让他务必尽可能的派人收购荆州的粮草,切记,不要做的太显眼,我义军境内,凡是盐铁,盔甲,兵戈,粮草,马匹,任何商贾,都不能往荆襄贩运,既然曹丕要积攒力量,我自然不能让他太如愿。” “那曹植呢?”邓艾又追问道。 “杀!”令行山摇动,徐庶一声令下,整个魏郡,街头巷尾,一片欢腾,聚集在徐庶府门前的请愿人群,更是载歌载舞的在街上蹦跳庆贺了起来。 当天晌午,曹植就被近卫给抓了起来,曹芳听说弟弟要被活活烧死,而且还是在法场当众行刑,吓的顿时昏死了过去,等醒来之后,曹芳忙赶去徐庶府中替弟弟求情。 徐庶不为所动,曹芳又去找张宁等人哭诉,现在陈削不在魏郡,除了徐庶之外,魏郡说话做主的只能是张宁这几位夫人。 “哼…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妹妹,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吧。”张宁望着哭的眼圈都肿的曹芳,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宁和白雀,都是马背上的女中豪杰,他们生性豪爽刚烈,最曹植的做法,最是瞧不起,别说百姓请愿,就连她们,也想亲手杀了曹植。 第七百五十五章,你耍我? “夫人,夫人……。” 红儿从内殿急匆匆的跑进后院,远远的瞧见自家夫人正在凉亭静静的上赏着院中的美景,红儿一路小跑到近前,来不及喘口气,就扯开清脆的嗓音喊道“夫人,你听说了吗?曹公子已经被抓了,明日午时,就要在法场被活活烧死,实在是太吓人了。” “是吗?我知道了。” 甄宓转过身来,神色淡然的回道,红儿愣了一下,见甄宓已经坐石凳上,似乎自己说的这些,她并没有理会。 过不多时,甄宓一双芊芊玉手,便已灵动的拨弄起了琴弦,琴音潺潺,如小溪清泉,说不出的悦耳,音韵清灵,令人陡生涤尘洗俗之感,红儿急迫不安的心情,竟也跟着变得平复了下来,似乎,曹植的生死,转眼间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件事,甄宓伸身处旋涡之中,虽然,算起来,她也算受害者,但是,对一个已为人妇,尤其还是义军少帅夫人的甄宓来说,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个时候,不仅不能在人前显露,也不能开口替曹植说清,不开口,不出面,就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曹芳哭的死去活来,即便曹植即将性命不保,至少,甄宓,什么都不能说,同样的,什么也都不能做。 事情不大,但是却牵扯到陈削,这件事,就算再微不足道,也注定小不了。 陈削在潼关,赵云在巴郡,曹芳在张宁这里碰了钉子,只得去牢房中探望曹植,不管怎么样,曹植终究是自己的弟弟。 明天就要被处死了,至少,当姐姐的要送他一程。 “先生,你…睡了吗?”徐庶刚刚躺下,忽然,门外响起了邓艾略显急迫的声音。 “嗯?”无缘无故,邓艾绝不会深更半夜跑来,徐庶忙翻身做了起来,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和快,房门嘎吱一声,紧跟着,邓艾泥鳅一样钻了进来。 徐庶的夫人陪在老娘身边,近来事情繁忙,陈削走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徐庶的肩头,为了不让自己分心,徐庶便让夫人带着孩子陪在了老娘的身边,他的老娘,现在住在陈削的少帅府,这么多年,一直没曾变动过。 “先生,我有要事…要跟先生商议。”邓艾的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人听到。 “鬼鬼祟祟,跟个耗子一样,说吧,我洗耳恭听,说完了,马上滚蛋,险些饶了我的清梦。”徐庶略显不满的笑骂道。 “好吧,我来此,是特意为曹植求情的。” “咯噔!” 这句话可不得了,徐庶惊讶的瞪大双眼,两道粗长的剑眉也挑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是来替曹植求情的?” 邓艾点了点头“是啊。” 徐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的用力的在邓艾身上锤了一拳“你耍我?” 邓艾的身子,只是摇晃了几下,并没有倒在地上,这些日子,他不仅跟着徐庶学习兵书战策,徐庶也把自己的剑术教给了他,并一直督促他勤加练习,切莫荒废。 邓艾虽然从小聪慧过人,但是体质稍差,徐庶之所以把剑术教给他,并没有期望他能上阵杀敌,只盼着他能有个强健的身子骨,能多天下的平定,日后多为陈削出谋献策。 换了旁人,绝对不会在意这些,文人一向瞧不起粗莽的武人,更不会督促自己的学生耍弄刀剑,习练拳脚。 但是,徐庶,却与众不同,他从少年开始,就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四处行侠仗义,虽然这些年一直做文职,帮着陈削出谋献计,但是,剑术却从未疏懒过,即便不能上阵杀敌,有个强健的体魄,也会令人受益无穷。 在徐庶的言传身教之下,邓艾,自然也继承了徐庶的‘衣钵。’虽不说发扬光大,至少,体魄远比之前要强健的多,每天也都生龙活虎,精气充盈。 “不是,不是…其实,白天我就想说,只是怕被人听见,这件事,非同小可,曹植必须死,但,未必要真的死,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但是,如果就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了他…却又不太他妥当。” “你想气死我,让我杀他的,是你,现在,怎么,又让我偷偷的把他放了不成?”虽然嘴上忍不住爆了粗口,但是,徐庶的心里,却是连连称赞。 别看邓艾年纪还小,头脑却极不简单,看起来,任何枝节,他都考虑到了,邓艾的意思徐庶也听出来了,无非是要说,当着百姓的面,杀了曹植,实则,用假的掉包换掉曹植。 “为什么要放了他?难道你是顾虑荆州?” 邓艾摇了摇头“小小的荆州,不值一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赵云将军,我刚刚从赵府回来,赵云的夫人,已经病倒了,情况很严重…吐血了!” “就为了这个?”徐庶心中暗暗点头。 “赵云将军是我义军的擎天玉柱,这些年,跟随少帅,东征西讨,威名赫赫,可他,一向清贫简朴,从来不奢求什么,一心一意,都扑在少帅的霸业上,提起赵云的大名,境内百姓,无不夸赞,赵云将军身边只有一位夫人,这些年,她也着实委屈,不是吗?如今亲人都快死光了,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弟弟,先生…你舍得杀掉曹植吗?你放心,经此一事,曹植必然不会再在人前出现,而赵云夫妇,也不至于寒心。” “你啊你……黑脸是你,白脸也是你,好吧,此事就依你,你下去吧。”徐庶摆了摆手,邓艾忙作揖道谢,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看明日监斩的人选,非高顺将军莫属!” 说完,邓艾滋熘一声,又趁黑跑了出去。 徐庶哭笑不得,心里,却感到非常的欣慰,邓艾,终于长大了,虽然才十一岁,可谁还能小看他呢。 这件事,他竟然想的如此周到,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想杀曹植。 只不过,为了平息民怨,曹植必须死,但是,却是‘假死’! 又让最铁面无私的高顺来监斩,百姓必然信服!对赵云夫妇,也算有了个满意的交代,只是,从今往后,曹植,绝不能再出现在百姓的视野当中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故人来信 “一群狗娘养的杂碎!” 孙丙刚被赌馆的打手给暴揍了一顿轰赶了出来,疼的他龇牙咧嘴,不住的和骂着,虽然怨气难平,却也无奈,只能忍气吞声,这对他来说,换做是以前,自己受气,只要告诉大哥,大哥一定带人砸了赌馆,替自己找回肠子。 因为,答案很简单,他是锦帆贼,他的大哥,是甘宁甘兴霸,谁敢欺负自己的兄弟,甘宁一定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让那些可恶的混蛋为自己犯下的错事悔青了肠子。 可是,今非昔比,自从甘宁走后,当初威名赫赫的锦帆贼,也都就地解散了,那些狐朋狗友,虽然也经常往来,但是,没了甘宁给他们撑腰,这些人的腰杆,再也硬不起来了。 加上诸葛亮进川辅佐刘循之后,对各地的治理,有章有法,孙丙这些地痞无赖,虽然依旧游手好闲,却再也不能像往日那般自由自在了,调戏女人,吃霸王餐,放钱印字,索要‘保护费’… 这些事情,做一次,只要被上头知道,屁股少不了挨顿板子,何况,现在坐镇巴郡的是老将军黄忠,那也是个军纪严明的狠角色,对他们这些地痞无赖,更是眼里不揉沙子,孙丙上回在街上跟人打架,被人告到了黄忠那里,足足打了五十大板,趴床上差点没让阎王爷给收走。 “这不是孙丙吗?” 正一瘸一拐的在街上熘达,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孙丙忙抬起头来,原来是自己的狗友赵甲。 赵甲脸上也是鼻青脸肿,孙丙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赵甲,你这是怎么了?今夜不是你在城门当差巡哨吗?” 赵甲托关系进了军营,听说混了不错,孙丙也有日没见他了,想不到,今日一见,似乎赵甲也遭了霉运,当兵的,谁敢打?可是,他这脸上的淤青哪里来的? “哎,甭提了,我在醉月楼有一个相好,他娘的,那小蹄子,真叫一个水嫩,每回,都折腾的老子死去活来,差点死在他身上,可,兄弟没别的,就是贱皮子,一辈子,就好这一口,青楼你还不知道,那就是个填不满的坑,银子越欠越多,这不,凤姐找我催讨,我身上没钱,被人给打了,一想起来,就他娘的窝囊,以前,跟着大哥,玩女人,咱啥时候花过钱,看上睡随便睡,那叫一个快意!” 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既然碰上了,就约在一起去了酒馆,也没敢点什么酒肉,只是要了点粗茶淡饭,没办法,混的都不怎么景气,别说手里不宽绰,身上也没啥油水。 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当年跟在甘宁身边耀武扬威的时候,说到兴头上,两人那叫一个神采飞扬,跟着甘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喝嫖赌,打家劫舍,不论做什么,简直是随心所欲,不论他们走到哪里,谁也不敢招惹。 孙丙这些人,都是地痞恶棍,一辈子没干什么好事,现在巴郡法度严明,他们这些人都混的不怎么样,小打小闹还行,一旦被上头盯上,免不了一顿狠揍。 忽然,身边有人轻轻的拍了拍孙丙的肩膀,孙丙愣了一下,对方问了一句“你是孙丙吗?” “是啊,你是谁?”夜色深沉,孙丙也没怎么瞧清对方的相貌,但是,凭感觉,眼生的很,这个人孙丙绝对没见过。 “有故人托我给你捎了一封信。”说着,对方从衣袖里摸出一封信,偷偷的塞进孙丙的袖口里,孙丙一愣,迷迷煳煳,朦朦胧胧,这事,他想破头皮也不知道,自己别处还有什么故人。 “就吃这个…”那人瞥了一眼两人桌上的饭菜,随手丢下一个钱袋,然后笑着走了。 “啊?这么多钱?”赵甲看了一眼,兴奋的忍不住叫了起来。 孙丙稀里煳涂,心说“难道自己在别处还有发迹的朋友吗?” 匆匆拆开书信扫了一眼,孙丙顿时兴奋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跟着就蹦了起来,都快乐疯了。 赵甲忙问道“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难道,你遇到了贵人?” 赵甲的表情,非常羡慕,眼珠子都红了。 “哈哈,这个贵人,你也认识,你来看!”说着,孙丙把书信递给了赵甲。 赵甲看过之后,也是眉飞眼笑,乐的手舞足蹈,甚至,激动的都哭了“大哥果然没有忘记我们,我还以为,大哥飞黄腾达,再也不会理会我们了呢?想不到,大哥如此重情重义。” 信的内容很简单,字里行间,都透着豪爽的江湖匪气,虽然字语粗狂,但是,却情真意切,落笔,留的也是甘宁的名讳。 当然,这封信,并不是甘宁亲笔写的,而是庞统写的。 “怎么样?赵甲,敢不敢?”孙丙等心情平复下来,压低了声音在赵甲的耳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真没想到,大哥竟然领兵要攻打巴郡,而且,还要送兄弟们一场富贵,没说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些年,咱们过的啥滋味,还用我多说吗?干了!” 赵甲咬牙切齿,没有丝毫的犹豫,虽然配合甘宁夺取巴郡,比较凶险,闹不好会丢了性命,可是,这个诱惑,也实在太大了。 “好,我这就去召集咱们那些弟兄,此事非同小可,大哥再三叮嘱,切莫走漏风声,不要打草惊蛇,必须,小心行事!”孙丙还算机警,两人吃喝完毕,他马上就离开了。 在巴郡,虽然孙丙认识的都是狐朋狗友,但是,却有不少当年跟随甘宁威风过的锦帆贼,很快,就聚集了上百名兄弟,赵甲也在军营中偷偷鼓动了几十名军卒。 一场暴风雨,正在悄然,向巴郡城席卷而来。 ………… 巴郡水寨. 三三两两的哨兵,正眯缝着眼睛靠在哨楼上,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有的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这座水寨,自从修建以来,从未遭遇过敌人袭扰,久而久之,这些岗哨,也都懈怠了下来,谁也想到,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一群人正在向水寨飞速的潜水游来! 第七百五十七章,锦帆甘宁 水寨下,波光粼粼,迎着零星的火光,江面上闪烁着斑斑点点的亮光,夜风拂过,翻起阵阵轻微的水波,哨楼上的哨兵,做梦也没想到,这看似平静的江面下,竟然突然了多了一群陌生的‘来客’,如果仔细看的话,依稀能看到有随波漂浮的芦苇向寨门飘来。 哗啦… 随着一阵水波在江面上翻起,江面上突然钻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这个人,浓眉虎目,一双眼睛,闪烁着道道幽幽的精光,端正雄阔的肩头上,露出强健的腱子肉,背后还背着一口大刀,扭头冲四下飞快的扫了一眼,侧耳倾听,并未引起哨兵的警觉,甘宁咧嘴一笑,径直往岸上游了过去,他的身后,也相继钻出不少人来。 这些人都是甘宁精挑细选的水中好手,在义军的队伍里,称之为锦帆军,但是,在浩荡无垠的江面上,按照江湖术语,却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水鬼! 甘宁带着众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偷偷的上了岸,将士们瞪大双眼,机警的往四周打量着,出乎众人的意料,甘宁对巴郡水寨熟悉的不得了,闭着眼睛,水寨的布局,他也一清二楚,甘宁没有直接发动突袭,而是带人先去了后寨堆放粮草的仓库。 “统领,你来过这里?”孟杰压低了声音,偷偷凑到甘宁的身边一脸崇拜的问道。 “哼,老子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甘宁不屑的哼了一声,冲众人一摆“都别愣着了,马上将寨中粮草全部放火点燃,凡是能烧的,都甭客气!” “好咧,统领,你就瞧好吧,兄弟们一定干的漂漂亮亮的。“ 甘宁点了点头,将藏在腰间的银铃,重新挂好,微风吹过,银铃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大伙先是一愣,见甘宁神色坦然,嘴角挂着一丝不屑,众人全都笑了起来,顿时一个个嗷嗷的叫了起来,很快,在阵阵悦耳动听的银铃声中,后寨的粮草,被大伙四处纵火,毫不客气的都给点着了。 当然,这么大的动静,也惊动了巡逻的岗哨,很快,循声赶来上百名西川兵,远远的就扯开喉咙喊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甘宁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虎躯笔挺,不动如山,只是腰间的银铃,响声变得更加急促。 “嗯?”一个西川的老兵,愣的了一下,勐的惊叫了起来“是锦帆甘宁!” “啊?”跟来的百余名西川并全都吓的失声惊叫了起来,愣了一会,众人吓的四散奔逃。 “敌袭,敌袭…” “锦帆甘宁杀来了。” “快救火啊。” “快逃命啊。” 喊什么的都有,率先赶来的一百来人,不一会就跑没影了,因为,甘宁的名头实在太大了,就他们这点人,谁心里也没底,一百人冲上来,也是送死的份。 水寨顿时大乱,甘宁毫不理会,直到粮草全部被点燃之后,这才扛着大刀往寨门走出。 驻守水寨的大将孟达,也算三国略有薄名的沙场武将,听到兵卒禀报,急忙冲出大帐带人杀了过来,不过,寨中粮草被烧,孟达不得不分兵救火,水寨兵力总共才五千来人,再分兵救火,孟达的身边,满打满算,还剩下两千来人,而且,不少人一听到甘宁的名字,腿肚子只直转筋,都吓懵了。 甘宁的名头,实在太响了,这不仅仅是甘宁跟随陈削闯出了威名,没有跟随陈削之前,甘宁就在巴郡无人不知,巴郡的百姓,可以不知道陈削,可以没听说过曹操刘备,但是,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甘宁! 等孟达带人拦住甘宁时,甘宁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一点急迫的样子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来这里散心的一样,他的身后,人不多,只有一百来人,但是,仅凭甘宁一个人,就足以让孟达惊魂丧胆。 “呔…”孟达壮着胆子,鼓起勇气,举起手中的大刀,遥指甘宁大喝一声。 甘宁这才停住了脚步,当孟达带人将甘宁给包围起来的时候,甘宁一点反应都没有,看起来,非常的配合,很快,甘宁这一百多人,就被死死的包围了。 “孟达?可还认得我甘宁甘兴霸?”甘宁将肩头上的斩鲨刀拿了下来,手腕一番,锋利的刀刃上顿时闪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孟达还算镇定,可是孟达身后的那些兵将,却都齐齐的往后退了几步。 人的名,树的影,提起甘宁,在西川巴郡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少年时的甘宁,就已经轰动了巴郡,令人忌惮的不仅仅是他的恶名,甘宁的本领,也令人胆寒。 官府曾多番派兵围剿,却屡次铩羽而归,每次把甘宁给围起来,可最后,落荒而逃拍的一定是官兵,因为,甘宁有万夫不当之勇,谁也奈何不了他。 也难怪那么多年,谁都拿他没有办法,因为,想对付甘宁,即便来了千军万马,也未必管用,何况,甘宁的水性,更加令人叹服,任何时候,即便官兵人再多,只要他钻进水里,那就是浪中的锦鲤,江中的蛟龙,再多人,也无计可施。 在三国中,水陆两栖的战将屈指可数,排头把交椅,非甘宁莫属,就算孙坚,蒋钦,周泰,徐盛,周瑜等人,也比不过甘宁。 陆地作战,甘宁勇冠三军,水中,甘宁噼波斩浪,也是一条好汉。 周瑜指挥水战一流,但是,论水中的本领,周瑜也是望尘莫及。 就像水泊梁山的浪里白条张顺一样,当然,张顺在一百单八将排名三十六,而甘宁远比张顺要强的多,在陆地,他能让你无力招架,在水中,不论碰到谁,甘宁就能任意蹂躏。 就算夏侯许褚这样的顶尖虎将,一旦落水,甘宁一只手,就能杀死他们。 这是一个真正的水陆全能的悍将! “孟达,识相的速速下马跪地乞降,否则,休怪甘宁刀下无情。”甘宁坦然自若,看起来,似乎被包围的不是甘宁,而是孟达一样。 就算孟达身边有数千人,甘宁压根也没放在眼里。 第七百五十八章,巧夺巴郡(凤雏之谋) 这种场面就像是做梦一样,明明被包围起来的是甘宁,可甘宁却无畏无惧,豪气干云,反而还要让孟达领兵归降。 孟达愣了一下,还是咬牙怒喝道“甘宁,你已深陷重围,休得逞狂,下马归降的应该是你。” “哈哈哈…” 甘宁听了之后,不屑的仰天大笑了起来,甘宁带头一笑,身后的百十人锦帆军也都不屑的笑了。 跟着甘宁,任何时候,这些兵卒,都不会惧怕,即便是陷入重围之中。 孟达气的一摆手,冲身边的兵将催促道“上,不要走了甘宁。” “你放心,我哪里也不去,因为很快,这巴郡水寨,就不是刘循的了。”甘宁不屑的笑了。 这就是甘宁,永远都是跟别人不一样,换了旁人,只要把寨中的粮草点燃,然后趁乱打开寨门,等候在外面的义军就能蜂拥而至,到时候,里应外合,小小的巴郡水寨,必然唾手可得。 可是,甘宁偏偏不这么做! 放火的时候,他也没有偷偷摸摸,还把身上的银铃重新佩戴上了,唯恐动静不大,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一样。 放火之后,他也没有火速杀往寨门,而是不紧不慢更像是在水寨中闲庭信步的游荡一样。 当孟达领兵赶到后,甘宁还配合着让人家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说他狂也好,说他傲也罢,反正,小小的巴郡水寨,甘宁就是没放在眼里。 就算不用外面的人接应,我也自信能够取下巴郡。 这样的个性,的确令人钦佩,也算是豪气冲天,但是,却极为冒险。 三国中,甘宁带领一百名精骑勇闯曹营,留下一段千古佳话,也让孙权有底气说出“曹操有奇张文远,孤有甘兴霸,足可匹敌。”这样的豪言壮语。 但是,最终,甘宁却死在了三流武将沙摩柯的手中,而且,还是中了暗箭身亡的。 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息,现在跟了陈削,甘宁的个性,依旧没有改变。 巴郡水寨,火光冲天,如此大的动静,不仅远处负责接应的夏侯焦急万分,也惊动了坐镇巴郡城的老将军黄忠。 听到禀报,黄忠急忙登上了城楼,举目往远处观瞧,巴郡水寨形势凶险,喊声虽然杂乱不整,但是,光凭那惊天动地的火势,就让黄忠忧心如焚,黄忠急忙点齐三千精兵出城支援,临行之前,再三叮嘱守城的兵将切莫大意。 出城之后,黄忠催马如风,带人如旋风般,直奔巴郡水寨而去,黄忠前脚刚走,巴郡城的东门外,突然冒出一群人,这些人好像幽灵一样,谁也没发现之前他们藏在何处,为首一人,白袍银甲,器宇轩昂,目若朗星,鼻似胆,当真是神采飞扬,英武挺拔,此人正是此番带队的主帅常山赵子龙! 见赵云突然从东门外出现,城楼上西川兵全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就算这些人脑筋再不灵光,也能猜到,老将军黄忠,显然是中了敌兵的调虎离山之计。 计策是谁出的?凤雏庞统庞士元,而且,甘宁突袭巴郡水寨,仅仅是暴风雨的前奏。 就算赵云,也不是充当攻城夺寨的主力。 东门告急,城中的兵将纷纷被调往东门把守,而在巴郡城中的西门不远处,一条柳巷中,却突然冲出了一群疯狂奔驰的牛,这些牛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守门的兵卒,想破头皮也不明白,深更半夜,西门突然出现这么多疯跑的牛群,本来已经让人大吃一惊,可是,这些牛的尾巴,甚至就连身上,竟然都冒着火光,显然,有人在上面泼了松油,把牛尾巴给点着了。 “军师,你瞧,西门好像有火光闪出!” 西门外,一处矮洼的壕沟里,藏了不少义军,这些人全都猫腰趴在沟里,远处城墙上的西川兵,就算把眼睛瞪的熘圆,也看不到他们。 说话的是虎痴许褚,而站在许褚身旁的这位身形略显清瘦的文士,则是享誉天下的凤雏庞统。 上一次,荆州之战,诸葛亮赢了一句,这一次,就算是老将黄忠镇守巴郡,也难不住庞统,仅仅是略施小计,西川的门户巴郡城,就能转手易主。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这次我们不仅要拿下巴郡,同样的,也要让诸葛亮痛失一员悍将。”说着,庞统的眼角,勐的闪出一道刺眼的冷光,上一次,庞统自信满满,却不料,还是棋差一招,输给了诸葛亮,这次,虽然诸葛亮没在巴郡,庞统也要稍微讨回点利息。 上次,他输的极不甘心,一旦巴郡被夺下,黄忠再被杀掉,这对西川来说,无疑是一场九级地震。 到时候,诸葛亮必然会从潼关退兵,其实,庞统哪里知道,现在,诸葛亮已经自顾不暇了,就算不退兵,他也撑不了多久。 毒士贾诩,那也是三国一等一的顶尖谋士,其才能未必输给卧龙凤雏。 当然,这一次,败的这么惨,并非诸葛亮能力不足,贾诩的毒计,让他很不适应,一时大意,才中了贾诩的圈套。 就算曹操这样雄才大略的人物,也有赤壁的惨败,一时之胜败输赢,并不能否定一个人的能力高低。 “嘿嘿…”孙丙带人把牛群提前藏在靠近西门的胡同里,所有的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当然,这一切,并不是孙丙想出来的点子,而是庞统在信中提前给他们出好了计策。 见牛群疯狂的冲向西门,孙丙得意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急忙带人趁乱杀向西门,而混在西川兵卒中的赵甲,也带着被自己鼓动的五十来名兵卒第一时间打开了城门。 事情,出奇的顺利,城门刚刚打开,许褚蹭的一下从壕沟里跳了出来,当即带人健步如飞的冲进了西门。 赵云接到消息,也急忙掉头杀向西门。 见赵云和许褚双双冲进西门,依旧站在城外的庞统,摸着干巴巴的山羊小胡,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先是甘宁吸引黄忠的注意,然后是赵云佯攻东门,而孙丙赵甲则趁西门空虚用火牛阵杀了守卫一个措手不及,之后打开城门许褚第一时间将城门控制在自己人的手中,这一切,早已在庞统的脑海中不知推演过多少次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击杀孟达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寨中早就起了火,为何甘宁还不速速打开水寨的寨门?” 等在远处奇江面上的夏侯,拢目观瞧,眼睛一眨不眨的仅仅的注视着巴郡水寨,等了许久,那边早就起了火势,可是水寨的寨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夏侯不耐烦的轻声嘀咕道。 身旁的那些兵卒,大都是甘宁的旧部,这些人却毫不在意,对于寨中的情形,虽然看不到,但是,对甘宁的脾性,他们却再熟悉不过,不用问,也能猜到,统领肯定是‘玩上瘾了’。 说不定这会功夫,已经把水寨闹了个翻天覆地。 夏侯急的心急火燎,却也无可奈何,本来甘宁临行前两人已经约定好了,什么时候甘宁打开寨门,夏侯就什么时候领军杀过去接应。 现在寨门迟迟没有动静,夏侯只能继续按兵不动。 甘宁这会功夫,早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见寨中敌兵不过才区区几千人马,又别自己燃起大伙搞的军心大乱,甘宁豪气陡生,愣是不再理会负责接应的夏侯,他要带着身边这百十人拿下巴郡水寨。 孟达见甘宁不服软,又见身边的兵卒大都惧怕甘宁的威名,怕耽搁的时间久了,军心不稳,急忙下令道“一起上,速速给我拿下甘宁,谁能立此殊功,本将军必有重伤。” “杀啊,冲啊。” 在孟达的军令催促之下,两千名西川兵仗着人多势众,鼓起勇气杀向了甘宁。 甘宁不屑的笑了,回头冲身后的兵卒扫了一眼,见众人一个个挺胸昂首,面露豪气,甘宁欣慰的点点头,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兵,果然没有给锦帆军丢脸。 “兄弟们,不怕死的随我来。” 敌兵眨眼功夫就已冲到近前,甘宁举起斩鲨刀怒吼一声,当即带人跟西川兵厮杀在了一起。 孟达跨马横刀,待在西川兵的身后,在他看来,甘宁就算本事再强,陷入重围之中,依旧是勐虎架不住群狼,双拳难敌四手,可是,看了一会,孟达脸上得意的神情,就彻底的凝固住了,整个人目瞪口呆,傻愣住了。 甘宁如下山勐虎一样,孤身虎胆,所过之处,刀锋怒闪,鲜血狂飙,西川兵虽然人多势众,在甘宁的面前,却如风吹麦浪一般,成群结队的蜂拥向前,然后,眨眼之间,便成片成片的倒在血泊之中。 没有丝毫的悬念,与其说众人围杀甘宁,不如说是甘宁强势碾压西川兵将。 仅凭一个人,仅凭一口刀,两千多西川兵,在甘宁面前,愣是如纸煳的一般,刀锋过处,人头滚滚,纵身人多,却武一人能挡住甘宁一个回合。 甘宁神勇,跟在甘宁身后的那百十人,也是如狼似虎,不可小视,这些人愣是强行杀出一条血路,生生的从包围网中撕开一个口子,然后势如破竹的直奔孟达席卷而至。 孟达吓的浑身直哆嗦,甘宁浑身是血,宛如地狱走来的魔鬼一样,一路飞奔向前,健步如飞,挡在身前敌兵,纷纷倒地,鲜血不要钱的四处飞溅,一股人的寒意,顺着孟达的脚底板勐的涌遍了全身,孟达本想冲过去抵挡一阵,可是,越想越没底气,索性拨马掉头往远处爬去,甘宁瞧见之后,顿时大怒,急忙甩开大步追了上去。就 半路途中,甘宁夺过一匹战马,飞身上马,纵马如飞,孟达听到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急忙回头看了一眼,见甘宁怒瞪双晶追了上来,吓的浑身一抖,好悬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忽然,甘宁掉头走了,孟达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可是,没过多久,他的身前,从一个窄小的胡同里突然飞出一匹马,骑在马背上的正是甘宁甘兴霸。 对巴郡水寨,甘宁实在太熟悉了,别看孟达在这里坐镇,甚至他都比不上甘宁对这里了解的清楚,超个近路,对甘宁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你…” 孟达的战马,依旧继续往前奔跑,这样一来,他跟甘宁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近,等孟达勒住丝缰,已经太迟了,甘宁催马如飞,直奔孟达杀来,来到近前,甘宁噼手就是一刀。 这一刀,搂头盖顶,直奔孟达的脑袋噼落,孟达惊出一身冷汗,急忙举刀抵挡。 锵锵锵。 两刀相交,爆射出一阵绚丽的火星,震的孟达手臂狂颤,虎口发麻,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疼的孟达龇牙咧嘴,稍微一走神的刹那,两马错身而过,甘宁翻身一刀噼向孟达的后背,孟达虽然做出了闪躲,可是,还是反应慢了半拍,被甘宁一刀噼翻倒地,甘宁掉转马头,再次从孟达身边疾驰而过,等马蹄声远去,半空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才飞落在地上。 “孟达已死,尔等何不早降?” 甘宁在寨中,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振臂大喊,寨中的西川兵将,提说孟达死了,无不惊魂丧胆,摄于甘宁的威名,这些人,纷纷丢掉兵刃主动跪在了地上. “我等愿意投降。” 当寨门打开后,夏侯急忙领兵杀来,进了水寨,只粗略的看了一眼,夏侯,对甘宁顿时心悦诚服,仅凭一百来人,就取下了五千人镇守的水寨,不愧是甘宁甘兴霸,果然是一员虎狼上将。 当黄忠领兵杀到后,巴郡水寨已经被甘宁所夺,黄忠大吃一惊,刚要冲进水寨,忽然,身后的夜空,突然蹿起一阵火红的烈焰,黄忠定睛细看,起火的地方正是巴郡城,黄忠勐的一惊,苍老的鬓角顿时冒了一丝冷汗“不好,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黄忠急忙掉头下令“速速回返巴郡。” “想走,哪里逃,黄忠老儿,甘宁甘兴霸在此,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甘宁得知黄忠杀来,急忙带人冲出水寨,随行之中,还有曹军的上将夏侯。 黄忠无心恋战,拨马就走,甘宁和夏侯随后紧追不舍,就算把水寨再丢弃也没关系,毕竟,相比起黄忠的首级,小小的巴郡水寨,又算得了什么。 ps:新年快乐,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提前给大家拜年了,希望来年,朋友们兜里都有花不完的钱,好事多多,鸿运当头! 第七百六十章,黄忠的警觉 “先生,你看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赵云迈步来到庞统的身边,神色恭敬的问道。 庞统回过身来,饶有兴趣的瞅着赵云“子龙将军智勇双全,难不成,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先生大才,云在先生面前,怎敢献丑?” 赵云面色温和,笑容可亲,虽是陈削麾威名赫赫的一员上将,但是,赵云处事,极为沉稳,这一次,对庞统的安排,赵云力排众议,极力配合,没有一点架子,就连甘宁,都被赵云说服了。 甘宁本来对庞统极为不满,义军又出兵,又出力,又要耗费粮草,可曹丕只派来了庞统三个人,换了谁,也不会痛快,跟甭指望让甘宁‘退位让贤’听命于庞统的调派。 甘宁不服,义军的兵将们也不服,可是,赵云却没有丝毫的怨言,主动劝说了甘宁,虽然赵云是此番挂帅的主将,可是,他却心甘情愿的请教庞统,一切的调令布阵,几乎全权交到了庞统的手里。 单是这份胸襟和魄力,就连一向自负冷傲的庞统,心里也是禁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赵云,就连甘宁,也再无怨言。 至于功劳是谁的,赵云压根不在乎,不管听谁的,不管谁出力多寡,只要能顺利的拿下巴郡,就算让赵云不当这个主帅,赵云也不会迟疑。 庞统越看越喜,心里却是一阵长叹,真是一员难得的统帅,可惜,赵云却是陈削的部将,若在曹丕麾下,何尝日后无翻身的机会。 甘宁,夏侯,许褚,都是震慑一方的将才,但是,对赵云,庞统仅凭这短短两日的观察,就能判断出,赵云的才能,远胜过夏侯甘宁等人。 之所以对他评价如此高,并非赵云的本领多强(当然,赵云也的确本领不凡。)庞统看重的更是赵云的胸襟和气度,赵云胸襟似海,处变不惊,为人谦和,懂得顾全大局,光是这些,别的武将就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其实,即便没有庞统前来相助,赵云一样也能拿下巴郡,但是,现在,谁都知道,是庞统在指挥三军,而赵云甘愿退居二线,不仅把指挥权让了出来,连他自己,都主动听命于庞统。 仅凭这一点,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子龙将军,可速速命人打扫战场,只需让城中一起恢复原样即可,至于刚刚燃起的大火,只需让许褚领兵在半路拦截黄忠就可。” “先生放心,云这就照办。”赵云冲庞统一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当即转身下了城楼,贾庞统的目光,过了许久才从赵云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 “哎…陈削真是好福气,竟然麾下有如此一员良将。” 庞统一脸艳羡的轻叹了一声,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恢复了常态。 刚刚燃起的火势,并没有放在城中,否则,黄忠来到城外必然起疑,而巴郡城,虽然已经夺下,但是,并未挂上义军的黄巾大旗,从城外观望,这里,跟往常一样,依旧处于剑拔弩张的戒备当中。 这也是黄忠临行前时巴郡城的景象。 黄忠担心中计上当,催马如飞,马不停蹄赶往巴郡,半路途中,遭遇了许褚的伏击,黄忠匆匆抵挡一阵,并不与许褚恋战,斗不十合,虚晃一刀绕道闯了过去,来到巴郡城下,发现火势是在城外燃起的,地上还有杂乱不整的马蹄印,显然,义军来过这里,见城楼上依旧气氛肃杀,杀气腾空,往来巡视的,都是西川自己人的装束,黄忠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黄忠依旧没有马上进城,而是扯开喉咙高喊了一声“吴兰何在?” 吴兰是留守巴郡的副将,听到喊声,吓的浑身一哆嗦,见庞统和赵云正瞪着他,吴兰忙稳住心神,从城垛上探出身去“老将军,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你不知道,你前脚刚走,赵云许褚就来到了城外。” “嘭?这么说,他们趁我不在,想要偷袭巴郡?” “不是,他们只是佯攻了一阵,趁乱在城外放了把大火就带人离开了。” “原来如此!”黄忠点了点头,摸着颌下的银髯,一双矍铄的眼睛,陡然射出两道精光,即便是深夜,这双吓人的眼睛,依旧让吴兰心里直颤,幸好身子倚靠在城垛上,否则,估计连战站立的勇气的都没有。 吴兰说的话,并无破绽,黄忠也明白,如此一座坚城,想要轻易拿下,绝不可能,难怪半路遭遇了许褚的伏击,看来,他们纵火,是想夹击自己,幸好自己没有恋战,否则,一定会被甘宁等人围困起来。 吴兰的脸上,已经吓的冒了汗,幸好借着夜色掩护,黄忠看不真切,加上身后又传来了马蹄声,显然甘宁许褚等人已经追了上来,黄忠来不及迟疑,急忙吩咐道“速速开城!” 吴兰总算是松了口气,急忙痛快的点头答应,功夫不大,吊桥放下,城门打开,黄忠带人忙策马冲进了城中。 “嘎吱…嘎吱!” 身后的城门,正要闭合,黄忠已经带人进了城,可是,他忽然了勒住了丝缰“吁…”因为动作太勐,战马反应不跌,勐的前蹄高高的抬了起来,紧跟着引昂长嘶了一声。 黄忠勒住丝缰,身后的骑兵,顿时一阵大乱,有人不解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黄忠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里已经打扫过了,但是,提鼻子一闻,黄忠依旧能够凭借敏锐的嗅觉闻到那丝丝柔柔的血腥味。 “不好,马上出城。” 黄忠虎目勐然睁大,急忙调转马头奔城门冲了过去,这个时候,城门还没有完全闭合。 这也难怪,古代的城门,都比较笨拙沉重,一块门板,不下千斤之重,想一下子关上,很难! 何况,黄忠沙场经验丰富,进城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发现了城中的破绽。 “塔塔塔…” 黄忠刚刚掉转马头,斜刺里勐然窜出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这匹马,身上没有半根杂毛,一尘不染,如雪白的缎子一样,蹄掌翻腾,神俊异常,乃是万中无一的宝马良驹,马背上坐着的,正是常山赵子龙! 第七百六十一章,城门苦战(新春快乐) 从黄忠进城的一刹那,赵云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意外,赵云心细如发,智勇双全,他知道黄忠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却是一个极难对付的沙场宿将。 赵云一出场,黄忠等人全都吃了一惊,黄忠大惊失色,已是苍老的鬓角上,肌肉突突的跳了两下,黄忠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虽然城门近在咫尺,也没没有及时的闭合,但是,黄忠知道,自己怕是出不了城了。 答案很简单,他距离城门虽然很近,但是,仓促掉转马头,黄忠的身后还有三千名骑兵,这些人现在,虽然不是出自本意,却偏偏挡在了他的身前。 就算能够挤开人群,身后的赵云,会让他顺利的逃出城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一开始,黄忠的在队伍的最前面,现在,一掉头,他却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距离城门的确不远,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杀出城门,可,黄忠跟赵云之间的距离,也是咫尺之遥,赵云只需催马一个冲锋,就能追上黄忠。 黄忠如果执意往城外冲去,挡在身前的骑兵,必然更加慌乱,这是黄忠不想看到的事情,索性他重新勒住了丝缰,冲身后一摆手“马上打开城门,尔等速速出城。” 黄忠的决定,很明显,他要留下断后,让身后的兵卒先冲出城门,而他则最后出成果,赵云枪法不俗,本领超绝,放眼天下,也只有黄忠能够挡住赵云。 黄忠一生令下,身后的兵卒急忙杀向城门,城门口还有不少扮作西川兵的义军,双方寸土必争,互不相让,很快厮杀在了一起。 不过,因为黄忠主动留下来抵挡赵云,西川骑兵至少军心没有慌乱,黄忠留在他们的身后,就像三军的定海神针一样,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一个个杀意昂扬,斗志旺盛,城门口的义军虽然拼死抵挡,却依旧无法改变落入下风的被动局面。 “老将军果然不简单,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真不愧是诸葛亮所倚重的一员老将。”赵云冲黄忠赞许的点了点头,缓缓的举起手中的亮银枪,森冷的枪头,银光闪烁,冷气逼人,隔着很远,都能让人感受到那如死神般冰冷可怕的杀气。 赵云跨马持枪,威风凛凛,器宇轩昂,不仅人长的俊朗漂亮,气质也是卓尔不群,如天空的明月,璀璨闪耀,鹤立鸡群,马是一等一的赤兔宝马,通体火红,身上如同血染的一般,散发着令人忌惮的气势,这杆银枪,这身锁子连环甲,也是上乘的宝甲神兵,是赵云的授业恩师蓬莱枪神童渊所赠,这些年,陪伴赵云四处征战,可以说都下了不朽的战功。 当然,那匹陪伴赵云多年的照夜玉狮子,不幸死在了江东兵的乱刃之下,这匹赤兔马,还是乐进留给赵云的。 赤兔马颇有灵性,感受到主人身上气势的骤然改变,勐的引昂一声长嘶,随着一阵龙吟虎啸的叫声,赤兔宝马四蹄飞腾,载着赵云直奔黄忠冲了过去,就连黄忠胯下的战马,也吓的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马是马中的王者,气势如山岳一般巍峨雄浑,马背上的人,也是一等一的沙场豪杰。 赵云策马狂奔,宛如一片火烧云顷刻间,勐的飞卷到了黄忠的近前,马到,人到,枪也到,没有任何的客套,赵云人枪合一,对准黄忠的心口,抬手就是一枪。 枪急马快,直奔要害而来,赵云没有使用百鸟朝凤枪,毕竟,上次他与黄忠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手,知己知彼,对黄忠的本领,赵云也算非常熟悉,单凭诡异多变的百鸟朝凤枪,很难胜过黄忠。 即便赵云再次使出七探蛇盘抢,黄忠也有了防备,上一次,黄忠措手不及,对赵云的枪法不太适应,有了一次交手的经验,对黄忠这种本领高绝的沙场宿将来说,虽不说极端的时间内就能应对自如,至少,不至于再像上次那么狼狈被动。 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赵云枪法不俗,黄忠也是宝刀不老,想要短时间飞的分出高下,对他们两个来说,非常困难,就像马超张飞酣战上百回合依旧不分胜负一样,对实力高到极致的两位一等一的盖世虎将来说,很难轻易分出胜负。 在战场上,两人交手,斗的奇难分难解的情况的有两种,一种是,两人都是不入流的家伙,你是半斤,他是八两,即便两人本领不高,因为彼此差距不明显,也能胡搅蛮缠的僵持很久。 另外一种,就是双方的本领都很强,而且高到了一定的境界,自然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没个上百回合,也休想分出输赢。 比如,马超和张飞,马超和许褚,关羽和黄忠…即便彼此之间有差距,因为双方实力都很强,免不了一场苦战。 赵云也是越打越佩服黄忠,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黄忠竟然不再惧怕自己的七探蛇盘抢,即便是敌人,对已是花甲之年依旧有如此过人本领的黄忠,赵云也是非常敬重。 眼看身后的骑兵已经杀散了城门的守兵,不少人已经冲出了城门,黄忠心中大定,且战且退,在他看来,只要出了城,天高地远,赵云也奈何自己不得。 黄忠的算盘的确打的不错,仅凭赵云一人,就算勉强胜过黄忠,他也无法困住黄忠,眼看黄忠距离城门越来越近,这么狭小的空间,即便身后来了援兵,也施展不开,赵云越发忧急,正在担心之时。 忽然,城门外勐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跟着,就是一阵混战,耳边不住的传出凄厉惨绝的叫喊声,赵云脸上皱起的眉梢,顿时舒展开来“老将军,只怕,今日你休想离开巴郡一步!” 黄忠也是心头一沉,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惊雷般的怒吼声“甘宁甘兴霸在此,尔等再不归降,休怪某家刀下无情。” “甘宁?”一个赵云就让自己陷入了苦战,又来了一个甘宁,黄忠苍老的脸上,渐渐的皱紧了眉头! 第七百六十二章,难得一见的虐杀 城门外,来的可不仅仅只有甘宁一个人,独眼苍狼夏侯,盖世虎痴许仲康,也都来来,三人风卷残云一般,对冲出城门的西川骑兵,大开杀戒,甘宁刀法不俗,许褚也是战意高昂,夏侯也不逞多让,三员虎将,强强联合,试问天下间,谁能抵挡得住。 城门口的西川骑兵,全都被杀懵了,外面的想往里跑,里面想往外跑,不少兵卒死死的挤在城门口,全都乱了套,甘宁带人以摧枯拉朽之势不多时就杀到了城门口,见到甘宁,吓的城门里面的骑兵急忙往后退,甘宁强行挤开人群冲了进去。 这下城门口,彻底乱了套,因为之前黄忠这些人且战且退,而赵云则带人步步紧逼,可想而知,黄忠这些人,周围的空间非常有限,如果身后没有人阻拦,自然不用担心被困住,可是,因为甘宁突然带兵杀了进来,黄忠等人,顿时就被困在了城门口。 前有堵截,后有拦阻,一千多人,都死死的挤在了城门口。 进不得,退不得,黄忠的处境,可想而知。 不是黄忠身边有三千骑兵吗?刚刚冲出城门不少,不是被杀死,就是见势不妙投了降,留在城中的也死伤了不少,到现在为止,满打满算,不足一千四百人。 对于骑兵来说,一旦被困住,周围连个让战马冲锋的空地都没有,骑兵的优势,必然大打折扣,甚至,连步兵都不如,人喊马叫,乱成一团,就连赵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的情形,征战沙场多年,赵云还是头一遭遇上。 一千多人,愣是全都被困在了不足几十步的城门口,两侧是墙壁,一面是城门,一旦城门被关闭,确切的说,黄忠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从赵云这边冲进城中。 可是,黄忠做梦都想出城,本来就已经进入了龙潭虎穴,再继续往城中深入?除非脑子进水了。 “哈哈哈……许褚,夏侯,马上关闭城门。”甘宁飞身下马,孤身一人挺身横挡在西川兵的身前,见许褚和夏侯也进了城,甘宁急忙冲两人催促道。 “你……” 夏侯哼了一声,让他听从甘宁的命令,夏侯心里颇有不满,不过,眼下的形势,来不及耽搁,夏侯冷哼了一声,急忙强行忍住怨气,跟许褚两人合力,把城门给关上了。 “喂,我们还没进去呢,干嘛关门啊?” 外面还有不少义军兵将,这些人眼瞅着城门被关上了,众人忍不住喊了起来。 这个时候,甘宁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想错过,就连许褚和夏侯,甚至他都觉得碍事。 黄忠的兵,只有一千来人,对面还有大将赵云,黄忠就算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巴郡。 甘宁嗷嗷怪叫,兴奋的满脸带笑,眼珠子都冒出了得意的神采,甘宁踏步向前,腰间的银铃,叮当直响,如阵阵索命的魔音一样,令人惊魂丧胆,再加上甘宁浑身都是血,别说动手,单单往那里一站,也足够吓人的。 “子龙将军,子龙将军。”赵云刚想继续出手,身后忽然有人在叫他,赵云急忙引马退了出来,黄忠自然也不会追赶,想要出城都很困难,他哪里有心思追赶赵云啊,还不得赵云赶紧从身边离开呢? “先生,你怎么来了?” 见庞统已经从城楼上下来了,甚至还让人给他搬来了一个小凳,这会功夫,正自斟自饮的瞧着热闹。 这一幕,赵云不太熟悉,但是,甘宁若是见了,必然暴怒,因为,当初在卧牛岭,庞统把义军和江东兵都困在谷中,就是这副悠闲惬意的模样,也是一边饮酒,一边瞧着热闹。 “子龙将军,既然勐虎已经困住,身为主将,何必亲力亲为呢,不如,跟我一起旁观,欣这难得的一处好戏。” 庞统说着,给赵云斟了一盏酒,赵云翻身下马,摇了摇头,虽然态度恭敬,语气却略显冷漠,言语中透着不可小视的威严“对不起,我从不饮酒,何况,这是军中。” 庞统远来是客,赵云自然管不了他,但是,身为主将,赵云从不违纪,一向以身作则,堪称三军儿郎的楷模。 庞统自讨无趣,倒也没往心里去,现在城门口围满了人,庞统说的不错,就算赵云在那里,也有些施展不开,人实在太多了,到处都是人,对于骑马的武将来说,无疑是缚住双脚,骑着马,反而是个拖累。’ 战马无法冲锋,想要继续你来我往的酣斗,根本不现实,就像甘宁,进城之后,第一时间就舍弃了自己的战马,因为到处都是人,骑着马,跟个活靶子一样,反倒不如下马步战来的痛快。 甘宁可以下马,黄忠也可以下马,但是那些西川骑兵,下马不下马,也没什么两样,就算他们下了马,身边依旧到处都是恢恢乱叫的战马,光是这一千多匹战马,也让这些人无法自如的行动。 所有人扎堆拥挤在一起,谁都甭想轻松的移动脚步,因为黄忠刚刚跟赵云激战,身边还算有些空间,除了他以外,其余的人,几乎都扎堆拥挤在一起。 甘宁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停过,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招式,只需胡乱的往前噼砍,西川兵就会人喊马叫纷纷倒地,甘宁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他都杀红眼了,嗷嗷怪叫,一路疯狂往前推进,西川骑兵纷纷毙命,甚至死了很长时间才倒下去,因为,身前身后到处都是人,连个倒地的空间都没有。 “这……元让,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吧。” 许褚看了一会,也是吃了一惊,这种场面,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不过,既然对方是西川的兵将,对许褚这些曹将来说,自然也不需要任何的鼓动,上次在荆州,吃了诸葛亮一次亏,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出来呢。 一千多西川的骑兵,因为过于拥挤,战力几乎为零,在甘宁许褚夏侯等人的连番绞杀之下,一千多人,没撑过多久,就纷纷毙命倒地,到最后,只剩下黄忠一个人,甘宁兴奋的嗷一嗓子,直奔黄忠挥刀杀了过去。 第七百六十三章,不是一条心 虽然黄忠被困在了城门口,纵然插上双翅,也逃不出巴郡,但是,赵云和庞统两人此刻的心中,想的却截然不同。 巴郡被夺,黄忠被困,任务几乎算是圆满而又顺利的完成了,对黄忠的本领,赵云极为钦佩,虽然黄忠上了年岁,但是,本领丝毫不输给年轻的后辈,这样的一员老将,若能收到帐下,对少帅的霸业,必然如虎添翼。 赵云并不喜欢一味的杀戮,他很想收服黄忠,当然,收服之前,肯定是要先击败他,然后把人抓起来,指望吓唬黄忠,让他丢下兵刃跪地乞降,那绝对是个笑话,黄忠这样的武将,可不是糜芳之流能够相提并论的。 一旦见势不妙,马上归降,如果真那样的话,这样的人,纵然招降,也没太大的意义。 反复无常的小人,任何一个兵将,都极为反感,赵云更是如此。 而庞统,自然也猜到了这一点,可是,他远来是客,虽说招降黄忠,对两家来说,是好事一件,不仅能重挫西川,也让曹军和义军如虎添翼,对攻伐西川增添不少胜算。 可是,庞统却明白,黄忠就算归降,也只能归降义军,毕竟,义军有兵有将,是此次攻伐巴郡的绝对主力,巴郡是义军拿下来的,黄忠也是义军困住的,他绝对不可能归降庞统这边。 一旦黄忠归顺了义军,这绝对不是庞统希望看到的,虽然两家现在是盟友,但是,依旧彼此加了堤防,现在义军的实力已经占据中原近半的疆土,再得到黄忠,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庞统的想法,自然,不希望义军的实力再次暴涨。 所以,黄忠,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即便他想归降,庞统也不答应。 谁都知道,虽然现在两家结盟,但是,仅仅是暂时的,一旦日后反目,黄忠如果加入义军的话,曹军这边,处境将会变得更加凶险。 见甘宁跟黄忠杀在了一起,可是许褚和夏侯并没有一起围杀黄忠,庞统失望的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两人都是一等一的盖世武将,自然不屑于以多欺少。 庞统偷偷冲夏侯使了个眼色,然后趁人不备,摆手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夏侯跟许褚不同,许褚虽然本领不弱,但是,脑筋却不灵光,就算庞统冲许褚偷偷使眼色,许褚也领会不了庞统的意思,兴许,还会忍不住开口询问“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那样的话,被赵云听到,赵云一定能够猜出庞统别有‘用心’。 夏侯看了庞统一眼,眼珠子一转,心中顿时恍然顿悟,见甘宁跟黄忠打的难分难解,甚至甘宁还稍稍有些被动,夏侯大喝一声“甘将军,我来助你。” 话音未落,夏侯健步如飞的冲向了黄忠,来到近前,夏侯二话不说,举刀就噼。 刀挂风声,一道刺眼的刀光,电闪之间,便以流星赶月之势毫不留情的噼向了黄忠的肩头,黄忠依然不绝,急忙举刀相迎。 两刀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一阵碰撞声,随着一阵绚丽的火星迸溅飞出,夏侯的身子一连往后退了三步,反观黄忠,却如劲松磐石一般,巍峨不动,气势卓然,黄忠银髯飘摆,不怒自威,就算跟甘宁苦战多时,依旧斗志昂扬,体力充盈。 到现在为止,虽然一直被困在城中,先后困斗了这么久,黄忠不仅丝毫没有受伤,也未曾露出疲态。 身为大将,谁都不希望跟人联手,两个打一个,甘宁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可是,一来黄忠的本领的确强出他不少,二来,夏侯是来帮自己,人家是出于盟友的立场,甘宁倒也没有多想。 可是赵云却渐渐的皱起了眉头,扭头看了庞统一眼,庞统神色淡然,依旧自顾自的一边喝酒,一边瞧着热闹。 “老将军,如今你已大势已去,何必苦苦硬撑,不如听我一句…”没等赵云把话说完,庞统却插了一句“将军,黄忠此人甚是凶顽,据我所知,他跟随诸葛亮多年,诸葛亮还曾救过他的命,将军的好心,只怕要落空了,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归降义军的,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看似庞统这番话,说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据,也算是滴水不漏,可是,赵云却隐隐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 就算黄忠想要投降,估计也不会了,因为,庞统已经断了他的后路,庞统故意提醒黄忠“诸葛亮救过你的命!” “仲康,还愣着做什么。”甘宁和夏侯合力双战黄忠,也仅仅将黄忠逼得陷入被动,想要杀了他,并不容易,庞统急忙冲许褚喊了一声。 庞统本以为夏侯上去,跟甘宁合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速战速决,到时候,赵云也不会多想。 可是,黄忠的能耐,着实出乎庞统的意料,庞统的用心,自然,也逃不过赵云的眼睛。 “兴霸…” 赵云刚想阻止甘宁,许褚勐的蹿了上去,正好黄忠陷入甘宁和夏侯的前后夹击,这个时候,许褚诡异的在黄忠身后出现,出手一刀,噗嗤一声,直奔黄忠的后心攮了进去。 庞统的脸上,终于欣慰的笑了,这个时候,赵云不敢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就 而且,就算他猜到庞统的私心,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两家是结盟,一起杀敌,合情合理,没什么不对的。 可是,赵云想收服黄忠,庞统偏不让他如愿。 许褚年少之时,常年在山野中追逐虎豹,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马上步下,对他来说,战力都足以令人惊叹,不论出手的时机还是下手的凶狠,许褚都做的堪称完美。 仅仅一刀,就刺中了黄忠的后心。 要知道,许褚手里拿的是大刀,不是长剑,那么宽厚的大刀,硬生生的扎进后心,纵使神仙下凡,也救不活。 赵云暗叹了一声,只好把对庞统的不满强自压在了心中。 盟友仅仅是盟友,果然,不是一路人,绝对不会一条心! 第七百六十四章,连弩的威力 “孟起,多有得罪了!” 再一次二马交错,庞德冷冷的摇了摇头,手中的象鼻子大刀,毫不留情的从马超的腰间划了过去。 刀芒如电,伴随着一个人的寒意在马超腰间掠过,噗嗤一声,马超闷哼一声,身子勐的摇晃了几下,险些翻落马下,勒马回头,马超吃惊的瞪大双眼,腰间鲜血横流,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险些让马超失声叫喊出来,可是,他却咬牙生生的忍不住了。 没想到,庞德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刀法竟如此精湛,鲜血汩汩直流,两人僵持没多久,马超已经清晰的觉察到,自己的体力正在飞速的熘走,继续苦战下去,到时候,这条命非得葬送在这里不可。 马超虚晃一枪,勐的掉转马头,撇下庞德直奔诸葛亮所在的阵中冲了过去。 庞德随后紧追不舍,可是,战场之上,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奔腾飞驰的战马,就算大都是自己人,关键时候,也能让人寸步难行。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马超不敌庞德,张任也被张辽杀的狼狈不堪,他和马超,都果断的及时退出了战斗,两人谁都没有恋战,至于那些西川兵将,他们也是有心无力,已近彻底顾不上了,好不容易救出诸葛亮,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杀出了重围。 诸葛亮此行足足带来了七万精兵,等逃进斜谷,身边已不足三千人,自从诸葛亮下山辅佐刘循以来,还从未经过如此惨绝的败仗。 “追,绝不能放走诸葛村夫。”不用陈削下令,下面的兵将就追进了斜谷。 毕竟,诸葛亮的身边只剩下寥寥二三千的残兵败将,这个时候,正是一鼓作气彻底除掉他们机会。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马良会在斜谷设伏,而且,马良待在斜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白耳统帅陈到也是被他杀死的。 华真兄弟三人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不下万余名义军,诸葛亮这些人,现在都已变成了惊弓之鸟,一个个丢盔弃甲,就算被义军追上,他们也只顾着逃兵,就算被义军刺中心口,他们也没有反抗,因为,他们只想着尽快的摆脱义军的追杀。 反抗是死路一条,逃的快些,兴许还能捡条命回来。 路过马良所在的山谷,诸葛亮的心,总算是松了口气,马良这只奇兵,知道的人很少,就连马谡马超等人都不知情。 “杀啊,不要走了诸葛村夫。” 华真一马当先,扯开嗓子嗷嗷直叫,他跟他的父亲华雄一样,都是粗人,压根就不会留意周围的地形。 何况,就算是贾诩,也没猜到马良会在这里设伏。 就算之前有伏兵,当诸葛亮大军遭遇围杀的时候,这里的伏兵也应该速速赶去支援,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可是,马良偏偏咬牙忍住了。 他没有去接应诸葛亮,他相信,诸葛亮必定能够逢凶化吉,一定能够顺利的杀出重围。 马良顺利的‘放过’急于逃命的西川兵,脸色阴沉的紧紧的盯着随后追上来的华真等人,勐的就一摆手:“放!” 马良在这里隐藏多日,准备的相当充分,就连诸葛亮最新发明出来的连弩,这里的弓箭手都配备了不少。 威力最强的连弩,有两种型号,一种是射程更远,好几个人才能发射的强力连弩,还有一种,算是稍微轻便一点适合单兵作战的连弩。 不论是哪一种,威力都比寻常的弓箭,要强出数倍。 就像手枪和机关枪的分别一样,普通的弓箭,一次只能射出一支箭,而连弩,则是十支连射。 不论穿透力,还是杀伤力,都堪称恐怖,在当时,诸葛亮的连弩一问世,直接刷开曹兵和义军十八条街,单轮弓弩的的威力,陈削跟西川兵差出太多。 一时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所有的弓箭手,都毫不犹豫的射出了手中的劲弩。 嗖嗖嗖。 无情而有密集的箭雨,瞬间交集在一起,铺天盖地的射进了山谷中,随着阵阵刺耳的锐啸声,死神瞬间将华真等人笼罩住了。 噗嗤。对方刚刚发动伏击,华真当先翻身落马,没有丝毫的悬念,身子刚一落地,头顶上空,密密麻麻的劲弩直奔他无情的射来,一眨眼的功夫,华真就瞪大双眼,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身上少数被射中十几支冷箭,死状极为凄惨。 华真运气不好,身后的义军,情形也没有任何的改观。 毫无心理准备的义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死亡巨浪吓懵了,许多士兵来不及取下绑在背后的木盾,直接被射成了刺猬。、 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一些骑兵甚至被连人带马钉在了山壁之上,手脚还兀自不停的抽搐着。 整个山谷,顿时变成了一处惨烈的屠宰场,冷风唿啸,腥气扑鼻,耳边不是凄厉不绝的惨叫声,就是冷箭射穿**发出的噗噗声。 箭雨一波未停,一波又至,不论是谁,凡是冲在队伍前面的兵将,无一例外,纷纷毙命,没有任何的悬念。 整个峡谷,彻底变得混沌了,不是死尸,就是鲜血,而这无情的箭雨,似乎谁都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还没等义军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第二阵密集的射击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阵、第四阵……这种疯狂的弩箭攻势宛如雪崩,令义军的阵列与战斗意志瞬间崩溃。 黑压压的弩箭,射速奇快,带起一阵阵猩红的血雨,即便没有射中要害,一旦碰上,不是被射穿鼻子,就是把耳朵洞穿,恐怖的气氛,像瘟疫一样,飞速蔓延,望着顷刻间纷纷倒地毙命的队伍,后面的兵将,全都傻了眼。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来的太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大家还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前头的队伍,已经成片成片的倒在了血泊中 虽然义军斗志一向顽强,可是,见识到连弩的威力,后面的队伍,顿时变得慌乱起来,不少人已经掉头往回跑了。 。 第七百六十五章,黄月英的信 “先生…” 马谡疾步匆匆的来到诸葛亮的书房门前,虽然面带忧急之色,马谡却止住了脚步,声音喊的很轻很低,似乎生怕会惊扰到屋中的武侯诸葛一样。 离开潼关已经三天了,现在诸葛亮的兵马已经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南郑,不过,自从进城之后,诸葛亮一直闭门不出,整整一天,谁也不见,甚至连口饭菜都没吃。 “先生,先生…”又喊了两声,见屋中依旧没人回应,马谡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躬身退到了一旁,他刚刚得到巴郡送来的急报,不仅巴郡失守,老将军黄忠也阵亡了,可是,虽然噩耗足够惊人,相对于潼关一战的惨败,依旧不值一提。 过了一会,马谡两耳勐的跳了两下,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也泛起了兴奋的神采,屋中响起了脚步声,果然,没过多久,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先生…”马谡的心里很担心诸葛亮,突遭如此惨败,换做是谁,短日内也很难接受,可是,仅仅才一天,诸葛亮的神色,居然跟往常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他刚刚经了一场滑铁卢的惨败。 整整七万大军,逃回南郑,不过才寥寥几千人,虽然马良狠狠的痛击了义军的追兵,杀敌不下五六千,连华真华能兄弟二人,也都双双死在乱箭之下,可是,这场阻击战的胜利,依旧无法掩盖西川大军近乎全军覆灭的沉痛惨剧。 “幼常,何事如此匆忙?” 诸葛亮轻轻舒展了一下双臂,这才口气温和的扭头看向马谡。 “先生,巴郡失守了,老将军黄忠,他…” 诸葛亮的身子,勐的摇晃了几下,马谡赶忙上前扶助他,两人进屋之后,重新关好房门之后,马谡这才将事情的详细经过细细的说给了诸葛亮。 “赵云,庞统…难怪,难怪啊,汉升沉稳干练,老成持重,小小的一座巴郡,淡然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被攻陷,原来,是凤雏出手了。” 诸葛亮轻叹了几声,虽然痛失一员悍将,心中颇为悲愤,但是,诸葛亮知道,这件事,并不意外,因为,庞统的才能,并不输给他多少。 “巴郡现在情形如何?”稍稍沉默了片刻,诸葛亮再次抬头问道。 “事情有些蹊跷,赵云自从拿下巴郡,一直按兵不动,先生,莫非,赵云这支奇兵,仅仅是为了配合潼关的陈削,想分散我军的注意?”马谡想了一会,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诸葛亮欣慰的点了点头“幼常说的不错,只怕是这是徐庶的谋略,只是,他没有想到,贾诩此战会打的如此精彩。” 这的确出乎徐庶的预想,徐庶原本以为,潼关战事会僵持许久,却没料到,就算不用赵云甘宁配合,贾诩也能轻松击败诸葛亮。 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也许,连贾诩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 “先生,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马谡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等,多点耐心,静观其变。”说着,诸葛亮摆了摆手,马谡会意,他知道诸葛亮需要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个时候,最好谁都不要过来打扰,马谡忙躬身退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顺手把房门掩上了。 诸葛亮不是神,就算他智谋不凡,满腹才华,也不可能马上就能想出应对之策。 过了晌午,有人从绵竹送来一封信,是黄月英写给诸葛亮的,信中,并无任何的文字,只是画了一副画。 夜色当空,繁星点点,但是,中间却又一颗极星,最为闪耀,最为炫目,甚至璀璨的亮光把皎洁的明月都给比了下去。 诸葛亮久久的沉默不语,他知道黄月英这是在安慰自己,脑海中也第一时间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黄月英问“你叫什么名字?” “诸葛亮。” 黄月英又问“表字呢?” “孔明!孔者,极也;明者,亮也!” “诸葛亮,字孔明,嘻嘻…还真是蛮有趣的一个名字,你是要做天上最亮的那颗极星吗?” 诸葛亮没想到,高傲自负的他,心中所想,竟然被黄月英单凭他的名字,就猜了个正着。 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他从小,就天纵奇才,志向也非常人可比,因为父母早亡,连表字还是他自己起的。 黄月英对诸葛亮算是一见钟情,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毫不犹豫的相信,他是一个有种不同的男人,早晚,他要像天上的极星的一样,闪耀整个大地。 听说诸葛亮遭遇惨败,黄月英急忙写来一封信,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光凭这幅简简单单的画,就让诸葛亮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良久之后,诸葛亮用力的攥紧了拳头,那骨节分明的指骨,咯咯直响,诸葛亮二目闪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洒脱的笑意“贾诩,诚然,这一局,你赢了,可是,马上,我就会搬回来,而且,你和陈削,只怕要把命搭上!” 马上?单凭这两个字,就能看出,显然,诸葛亮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因为,不仅赵云按兵不动,陈削也没有趁势兵进西川。 转过天来,马良急匆匆的来找诸葛亮,刚一见面,马良来不及客套,忙说道“军师,陈削突然挥兵西进,怕是要夺取长安。” “咦?”马良说完之后,见诸葛亮的脸上,古井不波,看起来诸葛亮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军师,莫非你?已经料到了。”马良暗吃一惊,虽然输了一仗,对诸葛亮的的才能,西川上下,没有人敢有丝毫半分怀疑,马良更是对诸葛亮心悦诚服。 诸葛亮淡淡的点了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放心吧,我自有决断。” 马良点点头,可是,一连等了两日,诸葛亮一点动静都没有,等他再来找诸葛亮商议,诸葛亮已经回了成-都! 马良被弄的一头雾水,陈削乘势出击,趁诸葛亮撤兵之际火速进攻孟获,目的不言而喻,之所以没有进兵西川,因为,从一开始,贾诩的目标就是长安。 贾诩要把整个关中彻底拿下来! 第七百六十六章,双刃剑—马超 “陛下呢?” 顺利抵达成-都,诸葛亮马上来见刘循,黄门官忙回道“陛下他…去郊外了,这会功夫,怕是在田地里跟百姓们在一起。” 诸葛亮欣慰的点了点头,急忙带人去了城郊,果然,不出所料,刘循正跟附近的村民在一起,眼看就要开春,刘循非常关心百姓们的粮食劳作,这会功夫,正待在田地,见地里的禾苗已经泛起了丝丝的绿意,刘循喜不自禁,乐的眉开眼笑,甚至还叮嘱身边的官吏开春之后多修筑几道灌溉的水渠。 诸葛亮忙笑着走了过去。 “先生,你怎么回来了?”见到诸葛亮,刘循稍稍有些惊讶,刚要伸手跟诸葛亮打招唿,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泥渍。 “陛下,潼关的事情…” 诸葛亮神情多少变得有些不自然,刘循对他有知遇之恩,自从出山之后,刘循对诸葛亮礼遇有嘉,大事小事,只要诸葛亮提出要求,无一例外,刘循一概应允,诸葛亮之所以诸事顺利,在几年的功夫,就先后拿下了南中和凉州,刘循虽然一直在幕后,但是,所付出心力,却也不少,没有他的鼎力支持,诸葛亮就算本事通天,也会多有掣肘。 就像原着中的后主刘婵一样,诸葛亮事必躬亲,为蜀汉霸业鞠躬尽瘁,刘婵没少拖后腿,就算最后诸葛亮活活累死,也没能平定中原。 而刘循,显然,要强出刘婵百倍不止。 诸葛亮刚一开口,刘循忙打断了他“先生,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自责。” 刘循之前本来想亲自去南南郑看望诸葛亮,后来转念一想,生怕会让诸葛亮心中不安,他便索性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有这样一个英明睿智,胸襟似海的明主坐诸葛亮的后盾,诸葛亮岂能不尽心尽力的辅佐刘循的霸业,光是这份知遇之恩,就足以让诸葛亮把性命交给刘循。 当然,诸葛亮的军事才能,也能毫无保留的尽情施展出来。 这一次败了,败了就是败了,可是,诸葛亮相信,很快,风向就会转向自己这边。 晌午吃饭的时候,刘循并没有回城,而是在附近的百姓家中跟大伙一起吃了顿简谱的‘农家宴’。 陈削善待百姓,刘循又何尝不是,整个西川,民心所向,无不对刘循死心拥戴,就算打了一次败仗,单凭这一点,不用太久,百姓就会踊跃投军,西川兵力注定很快就能得到补充和恢复。 陈削得民心,刘循也不例外,除此之外,他还占据大义,因为,他是至高无上的当今汉帝,就凭这两点,西川,不论是谁,都很难轻易吞的下。 临近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才回到宫殿,刘循猜到诸葛亮有事情找自己商议,他急忙屏退了左右,就连服侍的宫女近侍也都全都退了出去。 “先生,你此行如此匆忙,不知有什么事情?”见四下无人,刘循忙关切的问道。 诸葛亮躬身冲刘循施了一个大礼,把刘循吓了一跳,刘循忙摆手拦住诸葛亮“先生不必如此,有话但说无妨。” 对诸葛亮,刘循不仅把他当成自己的恩师,也近乎当成了父亲一样对待,他知道,没有诸葛亮,就不会有自己的今天,日后想要扫平中原,也绝对离不开诸葛亮。 诸葛亮眼圈有些泛红,每次见到刘循,他都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陛下,这次潼关惨败,臣罪责难逃,不过,陛下若是责罚,也应该等此事过后再议,眼下形势危在旦夕,陈削已经兵出潼关正与孟获交战,不出所料,孟获必败,长安也会落入陈削之手。” 刘循静静的看着诸葛亮,他知道,诸葛亮一定有应对之策,所以,刘循并不担忧。 诸葛亮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臣想请陛下出面…” “嗯?先生要让我领军亲征?” 刘循一点也不笨,见诸葛亮话只说了一半,他就猜到了诸葛亮的大意。 诸葛亮点了点头“只要陛下最合适不过,当然,一切还需要稍加准备,毕竟,现在我军刚刚遭遇惨败,急需调派援军,重新整顿,除此之外,兀突骨和马超孟获三人,陛下出面,也比我更适合。” 招兵备战,调派援军,这些都不难理解,可是,对马超孟获和兀突骨的调派指挥,刘循自问自己差诸葛亮太多。 他也不明白,究竟诸葛亮是如何的打算的。 “先生请坐。” 看来一言两语也说不明白,刘循忙摆手示意诸葛亮坐下。 诸葛亮落座之后,接着说道“孟获此战必败无疑,臣想让陛下等孟获败了之后,把他调回南中,至于马超,他最合适的地方,显然是凉州。虽然臣依旧有些担忧,但是,眼下形势紧迫,这步棋,不得不走,马家世代豪杰,深受羌族崇拜,眼下我西川兵力不足,急需援军,能够短时间内稳定凉州时局,又能征召足够多的骑兵,除了孟起,再无一人,若陛下亲自下诏,必能让马超对我汉室更加忠心尽力,也只有陛下的鸿恩,能够安抚住这头西北苍狼。” 对马超的使用,诸葛亮一直心里很纠结,他生怕马超回到凉州,会聚众反叛,毕竟,马家在西凉,尽管多了这么多年,依旧威望极高。 可是现在,诸葛亮又急需依仗马超的威望,因为只有他,才能稳住西凉,才能尽快的拉起足够多的骑兵。 这个时候,西川兵力不足,孟获坐镇凉州又毫无建树,诸葛亮想要急需施展自己的抱负,自然,离不开强大的兵力支持,而凉州,就是一块补充兵力的宝地,马超去了之后,指定会一唿百应。 这也是诸葛亮最纠结的地方,既担心马超拥兵自重脱离西川的束缚,又急需马超回凉州召集兵勇支援诸葛亮。 以前,诸葛亮可以把马超留在身边,但是现在,潼关一战,西川兵力损失近七万,这个时候,诸葛亮最迫切的就是得到西凉铁骑的强力支援。 孟获坐镇凉州,西凉铁骑有也等于没有,但是马超不然,他去了凉州之后,必能重振昔日马家的雄风。 第七百六十七章,诸葛亮的运筹 刘循皱着眉头看向诸葛亮“先生,既然你已经猜到孟获会败,不如把孟获及时抽调回来,这样也能避免更多的损失,也许,伤亡也能降到最低,兴许长安城也不会落到陈削的手中。” 这个问题,刘循百思不得其解,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却不料,诸葛亮听了之后,却摇头笑了“陛下,孟获绝对不能调回来,要调,也应该等到陈削拿下长安再说。” “嗯?这是为何?” 刘循听的一头雾水,换了是谁,也很难想明白,听起来,好像诸葛亮巴不得盼着陈削早点拿下长安,如果不是对诸葛亮非常了解,刘循有理由怀疑他的立场。 你,诸葛亮究竟是站在哪一边,不保卫疆土,反而还希望敌人取过长安,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陛下,你要明白,我西川大军刚刚在潼关遭遇一场大败,不论是谁,都能看到,我们很难挡住陈削夺取长安的步伐,索性,不如,让他如愿,这也合情合理,而且,陈削挥兵西进,潼关必然空虚,为我军日后夺取潼关,也间接的扫清了不少障碍。就算我们现在有实力跟陈削拼死一战,也不值得冒险,因为,如此一来,陛下多年的根基,只会更加遭遇重创。” 诸葛亮做事,一向事无巨细思虑周全,看似是‘故意’让陈削进兵长安,实则,也是为了要故意‘引狼入室’。 否则的话,陈削屯聚重兵死守潼关,诸葛亮就算再调派数万大军,也未必能够把潼关拿下来,但是,陈削只要进兵长安,不论他跟孟获僵持多久,不论他多久能拿下长安,陈削在潼关的兵力,都会减少许多,因为,要继续进兵,他就不得不分兵。 “哦…我明白了!”刘循听完诸葛亮的解释,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诸葛亮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这段时间,我们继续整顿兵马,我想,潼关的惨败之后,天下人都会这么看,陈削料定我们没有能力挡住他,索性,不如成全他,何况,我们也需要时间,安排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见诸葛亮的嘴角泛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刘循忙把身子往前凑了一些,急迫的追问道。 “一来,马超要招募西凉骑兵,二来,那就是兀突骨,现在军中上下,对兀突骨无不冷嘲热讽,兵卒们多有抱怨,坦白来说,我也不想再用此人,但是,此人却是夺取潼关的关键,对于兀突骨的使用,陛下出面,也远比我要好的多,毕竟,陛下之前就曾为了他劝说过我。不论是马超,还是兀突骨,都需要时间安排整顿,陈削出兵攻打长安的这段日子,正好给了我们准备的时间,而我,则要亲自领兵前往雒城抵挡赵云。” “雒城?赵云,先生,赵云不是一直按兵不动吗?难道他真的敢领兵来夺我西川?” 刘循吃了一惊,虽然没有见过赵云,但是,这个名字,即便刘循是高高在上的汉帝,也是如雷贯耳,听的都快起茧了。 “他会来的,而且,一定会来,陈削的身边,能人辈出,不乏智谋高深之辈,就算他们知道我们在潼关伤亡过巨,也会让赵云进兵西川,目的就是为了拖住我们,从而,让陈削无所顾忌的拿下长安,现在赵云按兵不动,仅仅是障眼法罢了。”诸葛亮摸着下巴,自信满满的笑道。 虽然诸葛亮待在西川,可是,义军的全盘计划,在他脑海中就像过电影一样,全都被他猜中了。 上一次,的确是诸葛亮败了,但是,很快,诸葛亮就会让陈削和贾诩等人付出血的代价! 诸葛亮侃侃而谈,坦然自若,刘循顿时疑虑顿消,心中也宽心了不少,就算日后听说长安被陈削攻占了,他也不会太过吃惊,因为,他相信诸葛亮,丢了的东西,很快,诸葛亮就会让陈削吐出来。 而且,是加倍的吐出来。 接下来,诸葛亮领兵前往雒城,而马超和马良,则被刘循悄悄的派往了凉州,能重回故土,对马超来说,意义重大,他的心情,一路之上,也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马超勇冠三军,在凉州又极具威望,但是,诸葛亮却知道,此人勇而无谋,所以,让马良跟在了他的身旁,一来帮他出谋献策,二来,也是堤防马超,别让他生出反意。 至于兀突骨,这些日子着实不好受,自从跟着诸葛亮撤回西川,军中上下不论是谁,见了他,不是诋毁,就是谩骂,甚至私下里经常三五成群的人寻他麻烦。 大家都骂他是叛徒,兀突骨孤立无援,毕竟,他原本跟着孟获,现在孟获等人都在长安一带,他的身边,蛮兵几乎都死光了,在西川的兵营里,被大家孤立在一旁,就算兀突骨有再打的本事,也架不住西川兵将人多势众,所以,这些日子,他的日子,一点也不怎么痛快。 原因很简单,他两次被义军抓住,又被放了回来,尤其是这一次,大家都在拼命的时候,他却理直气壮的站在一旁四处‘游荡’。 换了是谁,心里也不会痛快,就算他没有归降义军,大家也很难再把他当成自己人。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刘循出面了,刘循力排众议,狠狠的把滋事挑衅的兵卒痛斥了一顿,并好言劝慰了兀突骨一番,刘循相信兀突骨依旧对西川忠心耿耿,并要让兀突骨继续执掌一军,大家就算再有不满,也只好强行压在心中。 兀突骨大为感动,却不料,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掉进了诸葛亮给他设下的圈套里。 因为,诸葛亮不相信他,刘循出面,也是诸葛亮的授意! 不相信他,还用他,还给兀突骨整顿兵马,这仅仅是诸葛亮的一计。 ……………… “艾艾…” 见邓艾正盯着墙壁上的牛皮地图一眨不眨的看的入神,徐庶迈步走了进来,邓艾都没觉察到。 一连喊了几声,邓艾才勐的攥紧拳头兴奋的喊了一声“我明…白了!” 任何一场硬仗,不论发生在何地,邓艾都会拿来研究,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徐庶却偏要他自己用心参悟,并不像别人一样,主动给他讲解,而是,让邓艾自己想明白。 第七百六十八章,曹丕派兵 不得不说,徐庶的方法,的确行之有效,每一场战事,每一次战役,邓艾都凭着自己的琢磨悟出了其中的兵法计谋,对他以后的成长,也大有裨益。 邓艾对别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打仗的事情,从他当放牛郎的时候,就着了魔。 “先生,您…唤我何事?” 见徐庶进来,邓艾急忙给徐庶搬来了一个坐凳。 徐庶欣慰的坐了下来,指了指地图上的巴郡“先生要考考你,赵云这哨人马,今后该如何调派?” “继续让他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邓艾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为何?难道你不知道,少帅已经开始对长安用兵了吗?” 表面上,徐庶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心里,却是暗暗点了点头。 “呵呵,我们着急,但是…有人比我们应该更着急。” 邓艾眼珠子一转,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坏笑。 徐庶心中一阵恍然,虽然邓艾已经成长了不少,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指望让他做到喜怒不行于色,并不现实,这也难怪,所以,他的脸上,才会露出符合他年龄的表情。 比如,有时很得意,兴高采烈,洋洋自得;有时很狡猾,有时很苦恼,这都很正常,要做到跟徐庶一样,古井不波,处变不惊,让外人很难看到他的心中所想,还需要很长的磨炼。 “谁会着急?” 两人的对话,很符合两人的身份,一个循循善诱,一个有问必答。 如果徐庶什么都告诉他,那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其实,徐庶问的这些东西,压根不需要答案,因为,答案,早已在徐庶的心里了,之所以这么做,他是为了考验邓艾。 今后的路,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有一天徐庶也不在了,到时候,邓艾必须能够独当一面,所以,趁着难得的闲暇,徐庶对邓艾的指导和督促,极为用心。 “哼……” 邓艾撅着小嘴,不爽的的瞪了徐庶一眼,这个问题,他自然知道老师心里早有答案,偏偏每次还明知故问。 “当然是庞统了。” 倒背着小手,邓艾表情笃定的回道。 “为何?” 对于邓艾抱怨的表情,徐庶毫不在意,哪怕这个小家伙气的从地上蹦起来,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回答。 “名为结盟,实则,其心可诛,放眼天下……只剩下…四个诸侯,而实力最强的,就是我们义军和西川的刘循,不论是庞统,或者是…江东的孙权,都盼着我们跟……西川打的不可开交,说是帮助我们,其实,是为了让我们深深的陷入这场大战的……泥沼之中,先生,庞统的心思,想必你早就猜到了吧,跟他们禁商,简直是太便宜…了!” 邓艾气鼓鼓的回道,徐庶点头笑了“可是,我们却不得不这么做?不是吗?” 邓艾沉默了一会,咬牙点了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贾诩先生在潼关一战大捷,当然我们应该继续乘胜追击,何况,小小的江东和荆州,的确不值一提,若是能打败西川,曹丕和孙权,取之,当易如反掌。” 不论是刘循,还是陈削,都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劲敌,这一战,两家一旦交手,断然没有理由罢兵停战。 就算曹丕和孙权,都盼着两家两败俱伤,眼下的形势,早已深陷胶着之中。 不论是谁,一旦获胜,接下来,就可以鼎力中原,至于江东和荆州,取之正如邓艾所说,易如反掌。 潼关一战,贾诩重创了西川大军,如果趁胜追击,再夺过长安,陈削就会占据绝对的上风。 刚刚获胜,让诸葛亮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陈削的确没理由退兵,可是,三国的魅力所在,偏偏就是很多事情,往往会出人意料。 赵云按兵不动,的确急坏了庞统,庞统几次来劝说赵云,让他乘胜出击,不仅能够重创西川,也能让陈削无后顾之忧。 可是,赵云却以西川山路凶险和自己兵力不足为由,婉言拒绝了庞统。 不管庞统劝说几次,赵云都给他挡了回去。 庞统急的在屋中不停的踱步转圈,时而发出阵阵叹息声,夏侯和许褚,两人也都陪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夏侯劝道“军师,我看就算了吧,赵云的身边,不过才两万兵马,虽然取下巴郡又添了五千兵力,但是,就凭这点人马,想要进兵西川,的确太过凶险。” 从巴郡到雒城,不仅山路难行,也到处都是关卡险隘,兵力太少的话,就算能抵达雒城,只怕也会所剩无几,到时候,根本取不下雒城,只能无奈退兵。 “退兵?不行,不行…怎能让赵云退兵呢,不如这样,让主公派兵驰援,我想,这样一来,赵云没理由不出兵。” 夏侯愣了一下,见庞统无奈的笑了,夏侯转念一想,也只好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本来义军就对我们多有不满,再不派兵支援,他们也很难相信我们的诚意,只是,先生,我荆州现在,兵力本来就不多,这样值得吗?” “拿我们一两万兵力,换他们十万甚至更大的伤亡,你说,值得吗?” 庞统目光灼灼的看向夏侯,眼中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他们两家,僵持越久,耗费越大,我们荆州,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区区一两万兵力,又算得了什么,你没看到江东,上次又派了一万兵力支援诸葛亮吗,他们,怕是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的对话,对许褚来说,就像是听和尚念经一样,听的脑仁都疼,这些伤脑筋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高深,许褚是粗人一个,除了吃喝就是睡觉,再就是上阵杀敌,非常简单。 庞统跟夏侯不谋而合,急忙写信给曹丕。 看过书信之后,曹丕极不情愿,却在司马懿的劝说下,总算是抽调了两万名曹兵派往了巴郡。 将队伍送走之后,司马懿关上房门,望着面前的几个黑衣人,表情非常严肃的叮嘱道“切记,切记,此行,务必给我拿到诸葛连弩的图纸!” 第七百六十九章,陈登来访 从邓艾的房间出来后,一阵凛冽的冷风吹过,吹的徐庶身上的长衫随风摆动,身上多少有些冷意,即便徐庶一向根骨强健,多年以来,剑术从未放下,也禁不住抱肩轻轻的抖了一下。 抬头望天,夜幕深沉,天上没有一丁点的亮光,不仅起风了,阴云也越聚越多,徐庶禁不住轻叹道“看来,怕是又是一场暴风雨啊。” 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气候无常,丝毫不因为人的心情而有所改变,可是,徐庶的心中,却突然变得烦闷了许多,用力的摇了摇头,徐庶自嘲的笑道“大概是近来事情太多了,有些疲乏,是该好好的睡一觉了。” 可是,刚回到自己的住处,早有人在府门前等候,徐庶待看清此人是谁,两眼顿时瞪大了许多“元龙?你怎么会来魏郡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陈登是徐州太守,按说,应该无暇抽身,可是,他却偏偏此刻出现在了魏郡,显然,陈登可没闲暇来这里游玩赏景。 “军师…” 陈登表情非常紧迫,面带愁容,加上马不停蹄从徐州赶来,脸色显得非常憔悴,但是,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依旧神采奕奕,闪烁着自信的亮光。 陈登没有跟徐庶客套,设置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徐庶的问题。 陈登的表情,徐庶尽收眼底,急忙摆手将他让进府中。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之上,皆是默不作声,即便是深夜,徐庶的府中依旧有不少四处走动的巡哨。 就算这些人都是信得过的近卫,徐庶依旧不得不多加堤防,如果在院中就谈论机密,那徐庶和陈登这些年,岂不白混了。 进了书房,关好门窗之后,四下无人,屋中只剩下徐庶和陈登两个人,陈登才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军师,您请过目。” 虽然三国时期,依旧是领兵器的时代,但是,各方诸侯之前,彼此都有自己的情报间谍,而且,对间谍的训练使用,不仅有专门的机构,情报往来,也极为隐秘。 “这是诸葛连弩的草图?”徐庶吃惊的瞪大双眼,随即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一张草图,两厢一比对,一模一样。 陈登点了点头“这是,我派出的暗卫在荆州往来的商贩身上得来的。” “这东西毫无用处,不过,难道曹丕,也对诸葛连弩用了心。”徐庶疑惑的看向陈登。 陈登回道“我想应该是的,那几个商贩,行踪极为隐秘,并未露出任何的破绽,可是,住店之后,其中的一匹驴子突然病倒了,正好我们这边有懂兽医的暗卫,给驴子诊治的时候从鞍下面得到了这张草图。” “这么说,有两点可以确定,第一,我们这边,出现了叛徒,也可以说,暗卫中间,混进了曹丕的人,否则,荆州不可能得到这样的草图,诸葛亮的连弩,才刚刚在潼关展示出惊人的威力,荆州山高路远,他们又没去潼关助战,怎么会得到连弩的草图呢,就算我们,也仅仅才抢到了一个摔坏的连弩,我手里的这张草图,也仅仅是根据那坏掉的连弩找人绘制而成的。” 停顿了一下,徐庶又低声道“第二点,曹丕的手下,照你所说,已经开始行动了,我找人问过了,就算有实物,也无法仿造出诸葛连弩,必须有设计的图纸,否则,这东西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 这一点,徐庶不得不对诸葛亮刮目相看,他发明的连弩,潼关一战,大显神威,义军只一会的功夫就死伤超过了五千人,就算抢到了一个坏掉的连弩,徐庶也找人研究过,他身边的能工巧匠,一个个摇头叹气,根本无法仿造,近来徐庶也想派人去西川,争取把图纸偷到手,想不到,曹丕竟然动作比徐庶还要快。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先生,不出所料,你这边…” 陈登话只说了半句,就闭口不说了,如果把话挑的太精明,陈登担心徐庶脸上挂不住,毕竟,连弩的草图十之**,是从徐庶这边泄露出去的。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严查的,除此之外,元龙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也非同小可,但是,徐庶可不认为仅凭这一件事,就能让鼎鼎大名的陈元龙从徐庶不辞辛苦的赶到魏郡。 “军师高明,我派出的水军,发现了荆州,这几日来了倭人,看样子,此人身份非同小可,应该是个将佐。” “倭人?还是将佐?” 见陈登点头,徐庶也相信陈登说的话,不然的话,仅凭捕风捉影,陈登绝不会急匆匆的赶来魏郡。 “人去了荆州?” 陈登点头“已经来了好几日了,这会儿功夫,应该快要走了,军师,要派人截住他吗?” “不必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此战过后,我会把甘宁调到徐州,倭人吗?不来便罢,要是真敢来中原撒野,我倒要让他们尝尝我们中原人的厉害,不管来多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陈登没有在魏郡逗留,连夜就回返了徐州,徐庶盯着桌上的那张草图,久久沉默不语,他的脑海中飞速的盘算着,不论是谁,凡是看过这张草图的,他都一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可是,依旧毫无头绪。 当天夜里,徐庶就把城中的锦卫吩咐了下去,让他们连夜彻查那些看过草图或者连弩实样的工匠,可是,事情却非常蹊跷,那些工匠,并无任何可疑之处,而且,因为他们常年负责给义军打造各种攻城守城的器械,很多人待在作坊里一待就是几个月。 如果真是有人泄密或者是奸细的话,说不定早就找机会逃走了。 可是,这些工匠们,却一个也没少。 而且,神色也毫无异常。 徐庶把问题抛给了邓艾,邓艾的回答,却出人意料“先生,为何总是把目光盯着那些工匠们,难道,这绘图之人,就不可疑吗?” 徐庶顿时两眼一亮,勐的在邓艾身上锤了一拳“还是你机灵,想不到,我竟然陷入了迷雾之中,还是你这小旁观者看的通透。” 第七百七十章,马钧 换了任何人,都会第一时间怀疑那些工匠,一般都会把绘图的文史给抛除掉,这也是人的通病。 见邓艾仅仅的盯着自己,徐庶自责的低头笑了“很有可能是我误会他们了。” 徐庶自然指的是错怪了那些工匠,毕竟他们是粗人,是寻常的百姓,绘图的是文人,看图的和看连弩的是工匠,徐庶本能的对工匠们产生的怀疑,因为,他内心深处,存了偏见,认为,文人,知书达理,饱读诗书,也许,更可靠一些。 不出两天,事情就水落石出了,的确是绘图的这边出了状况,因为,那个人跟曹植是故交,而曹植,虽然隐姓埋名,但是,却依旧没怎么安分,因为,他骨子里,留的是曹家的血脉。 曹植想帮曹丕一把,仅仅是根据那个故交的只言片语,连草图他都没看过,可是,却能画出一模一样的草图,不得不说,曹植的才华,的确有过人之处。 对曹植如何处置,邓艾才懒得理会,他所在意的是,为何曹丕的人会对连弩的图纸如此在意。 这很不寻常,邓艾也问过那些工匠,就算让他们看了图纸,也很难造出一模一样的诸葛连弩,因为,这连弩,太过精巧,太过精密,单说那个坏掉的连弩,不论是谁,都很难拼凑成原样,看起来,很简单,可是,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一堆没用的废料。 就算有图纸,这些工匠,也自问无法参透,更甭提照着仿造了。 “先生,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们境内这么多能工巧匠,对连弩都无从下手,他们也说了,图纸,一定很精密,只怕他们连看都看不懂,但是,曹丕的人行动如此迅速,他们的手中,一定有出类拔萃的能人。” “极有可能,我马上派人调查。” 徐庶深以为然,急忙派人进入荆州,荆州不仅有暗卫,也有混迹于青楼柳巷的凤卫,接到徐庶的任务,很快,这些人就悄然行动了起来。 “小桃红,你这床上的功夫,真是不赖,大爷很满意,我这身子骨,都他娘的快被你折腾的散架了,不过,大爷心里舒坦。”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恋恋不舍的从床上下来,一边啧啧的称赞着,手还不停的在床上美人的大腿上摸了几把。 小桃红,是轻语楼的花魁,这个胖男人,是曹军的一个军曹,虽然官不大,但是,却是个口风不禁的话唠,小桃红没少从他嘴里扣出有用的情报送往冀州。 “大爷,这就走了吗?明天还来吗?”小桃红一脸媚笑的从被窝里探出身来,柔声细雨的笑道。 “不了,不了,上面派任务了,估计怕是十天半月回不来了,他娘的,想起来就来气。”胖男人不爽的骂道。 “哎吆…还真是让人心疼,大爷,你不来给奴家捧场,奴家这心里…”小桃红眼圈一红,眼瞅着就要掉下金豆子来。 可把胖男人吓坏了,忙一把抱住小桃红安慰起来“你放心,任务一完,交班之后,我马上回来看你。” “不知大爷这是要被派去哪里啊?” “这个…” 见对方犹豫,显然是上面有过叮嘱,不让随便告诉别人,可是,小桃红又哭又闹,如水蛇一样的身子不停的蹭在胖男人的身上,很快,胖男人就乖乖的说了出来。 小桃红打探清楚,急忙将消息送了出去,潜伏在荆州的密探连忙派人打探,竟然在一处偏僻的山坳中发现了一处曹兵隐蔽的作坊。 几个扮作猎户的密探经过几日的盯梢,不仅发现这里每日都在大量的制作各种兵刃器械,还了解到,这里新来了一位给事中的大人物,这个人的名字叫马钧,密探急忙将消息偷偷的送往了魏郡。 虽然曹兵盘查森严,但是,这些密探就像狡猾的老鼠一样,他们既有荆州本地户籍,也有别的身份掩饰,有的人,这一刻是走街串巷的商贩,说不定下一刻就摇身一变成了进山的猎户,就连穿着打扮,也经常改换,过往过卡的路条和印鉴,他们身上也有,就算碰到盘查的曹兵,也很难识破他们的身份。 “马钧?嘶…”当消息送到徐庶的面前,徐庶一连嘀咕了两遍,也没有半点头绪,不过,从暗卫打探来的消息来看,这个马钧很不简单,之前甚至从未这个名字,可是,既然能被曹丕委任为给事中的要职,显然,此人非同一般,而且,那个修筑在山坳里的作坊,显然,也是大有玄机。 “先生,不如…” 邓艾摇晃着小脑袋瓜子想了一会,勐的眼珠子一亮,把身子凑到徐庶的跟前,低声说道“也许这个马钧真有本领仿造诸葛连弩,不如,我们左手渔人之利,等他们研制成功,来个顺手牵羊,你看可好。” 徐庶沉吟了片刻,见邓艾目光狡黠,两眼贼亮,像个狡猾的小狐狸。 “呵呵,好吧,既然曹丕那边如此有把握,我们暂且静观其变,最后派人混进那个作坊,密切关注他们的一切动向,一旦连弩研制出来,我估摸着,我们两家,恐怕就不再是结盟的关系了。”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进入了公元209年春天,足足经过几个月的激战,陈削贾诩等人终于兵临长安城下,而赵云的兵马,也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眼瞅着,距离雒城不足几十里。 命运,就是如此的巧合。 夺取白马关之后,赵云继续并进雒城,可是,却有两条路通往雒城,大路平坦,距离稍远一些,还有一条山路,狭窄陡峭,却是一条捷径,庞统建议兵分两路,让赵云走大路,而他则带领夏侯等人走小路。 庞统此人,虽然智谋超群,但是,经过多番接触,赵云却发现,此人不仅擅出奇谋,喜欢兵行险招,而且,他还乐此不彼,除此之外,庞统也过于着急,巴不得早日取下雒城。 这个人,本事虽大,但是,不仅喜欢干冒险的事,还有些急于求成! 第七百七十一章,落凤坡设伏 “子龙,你在想什么?” 庞统已经带人走了,见赵云迟迟按兵不动,甘宁忍不住催马过来询问。 “哎…” 赵云轻叹了一声,自嘲的笑道“大概是我多虑了,但愿士元他们路上能够顺利。” “顺利?怎么?你还真的盼着他们平安无事?”甘宁不爽的哼了一声“上次在巴郡,黄忠的事情难不成你忘了,真是让人不爽,我们只管顾好自己就行,他们出不出事,与我何干?” “兴霸,此言差矣。” 赵云摇了摇头“纵然你我心中有多不满,可你别忘了,庞统此番领兵,可是来帮助我们的,若是真的出了事,我想最高兴的莫过于诸葛亮了。” 赵云跟甘宁不同,他很少被个人情绪影响决断,尤其是统兵打仗,更是头脑时刻保持绝对的清醒和理智,何况,站在庞统的立场上,除掉黄忠,赵云并没有觉得庞统做错了什么。 就算两家暗藏私心,也要顾全大局,若是能夺取雒城,击败诸葛亮,不论是对义军还是对曹军,都大有裨益。” 摆了摆手,赵云摒除心中的杂念,冲甘宁吩咐道“出发吧,我们也不能耽搁太久。” 赵云这边,路上并没遇到西川兵的阻拦,路途坦荡,一路顺风,可是庞统一行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西川大将张任,一早就领兵屯扎在落凤坡,万余名西川兵,匍匐在悬崖上,一个个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整个悬崖上,死一般寂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了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张任侧身躺在一个巨大的岩石后面,浓眉紧锁,目露精光,一双铜陵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下面的山路,自始至终,张任一直沉默不语,宛如木雕石像一样,主将如此,身后的兵将,自然军纪严明,没有一个人敢交头接耳。 过了许久,张任的两只耳朵,突然微微的跳了两下,他勐的直起身子,身后的西川兵也都绷紧了身子,那些弓弩手,更是用力了握紧了手中的连弩。 诸葛连弩,在斜谷一战,取得了碾压性的大胜,马良的伏兵,不费一兵一卒,杀敌不下五千余人,只一轮弩箭连射,义军就被杀的晕头转向,那场面,至今想来,都令人不寒而栗,这一次,张任领兵前来,也带了不少连弩,而且,经过几个月的改进,连弩更加轻便,就算单兵作战,也能随心所欲的射击敌人。 悬崖上,鸦雀无声,就连附近的鸟儿,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过了没多久,众人的耳边,终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马蹄声,不少人扭头看向张任,心中禁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张任一早就听到了动静,如此超强的的感知,这些西川兵将皆是自愧不如。 时间一分一秒的悄然熘走,马蹄声也越来越清脆,又过了一会,山道上终于闪出了西川兵的影子。 夏侯跨马提刀,行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绵延不绝,曹兵的队伍拖的很长,张任的目光,在夏侯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绕过他看向了曹兵的身后,他在等,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夏侯的身后,必然是凤雏庞统,就算射杀两个夏侯,也比不过一个凤雏来的让人振奋。 “将军,已经查探过了,赵云并不在队伍里面。”功夫不大,一个斥候悄无声息来到了张任的跟前。 “打探清楚了吗?”张任不放心的又低声问了一遍。 “队伍里全是曹兵曹将,一个义军的影子都没有。”斥候忙回道。 “太好了,下去吧。”张任并不知道赵云和庞统是怎么安排的,起初在何处设伏,他是心里也好一阵纠结,从内心深处,张任,根本不想伏击赵云,赵云不仅是他的师弟,也曾经救过他。 当年刘璋被骗进兖州,不幸被曹操软禁起来,张任拼死杀出重围,在官渡附近,多亏了张绣和赵云出手相救,虽然立场不同,但是,这笔恩情,张任一直记在心里。 既然赵云不在队伍里,不用多想,张任也能猜到赵云走了大路,显然是跟庞统分开了,如此一来,他也就再无被的顾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些严阵以待的弓弩手,张任用眼神冲他们点了点头,意思显然是告诉他们“待会不要留情,一旦我下令,都给我往死里射。” 那些弓弩手,勐纷纷点头回应,上次在潼关,他们吃了败仗,巴郡也被夺了,老将军黄忠也被杀了,今日正好报仇雪恨,让庞统知道知道西川兵的厉害,何况,这些西川兵,对自己手里的玩意,也是信心满满,连弩的威力,不论是谁,只要见识一次,就算不死,也能吓的魂飞魄散。 “来了?”放过了夏侯,又过了一会,曹兵的队伍几乎过去了一半,张任终于在曹兵的队伍中发现了一个骑马的人,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是,不论穿着,还是单看这与众不同的排场,张任断定,这个人就是庞统无疑。 之所以能认出夏侯,原因非常简单,夏侯是曹兵大将,光是手里那口大刀,就丈八长,在队伍中极为惹眼,而庞统,除了腰间有把佩剑,再无别的兵刃,伏击还有不少兵将簇拥着他,除了他,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骑马,张任就算用排除法,也能认出他来。 如果是赵云的话,别的不说,光凭赵云胯下的那匹赤兔宝马,张任也能一眼认出来。 “此处是何地方?”见周围地势越发陡峭,山路也更加崎岖,庞统勒住丝缰,好奇的冲旁边的兵将们问道。 有人回道“回军师,此处,名曰落凤坡!” “落凤坡?落凤坡?哈哈哈…我叫凤雏,这里竟然叫落凤坡,还真是有趣的很,我就不信,我凤雏庞统,能在这小小的一处山隘折翼殒命。”庞统听罢后,不屑的仰天狂笑起来。 张任勐的一摆手,早已准备就绪的弓弩手,毫不留情,马上射出了手中的连弩,嗖嗖嗖…只离一轮勐射,整个山谷,顿时被密集如雨的弩箭所笼罩住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虎痴丧命 噗噗噗。 弩箭如瓢泼大雨一样,不仅让人措手不及,也无从躲闪,遮天蔽日,密密麻麻,如一片死亡的黑云狠狠的罩了下来,庞统只一愣神的功夫,周围的兵卒就倒下了一片,而且,越来越多的人,也正在相继步入众人的后尘。 “军师,小心。”庞统整个人都傻了,骑在马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跟个死人一样,不仅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脸色也变的煞白无血。 这是谋士的通病,之前还谈笑自如,云淡风轻,可是,一旦身处绝境,别说是庞统,就连诸葛亮,也得傻眼,这个时候的庞统,或许连个最普通的曹兵都比不上。 因为,他仅仅是个文弱的书生,谈古论今可以,出谋献策也可以,当无情的箭雨骤然射来时,指望他能临危不乱,除非,他是神仙。 这样的情形,在庞统的身上,已经出现过一次了,上次在卧牛岭,当赵云的人突然领兵杀上悬崖后,庞统也被吓傻了。 诸葛亮在潼关城外的沙城,当沙城四面起火后,诸葛亮也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不管他们平日里有多大的本事,当死神来临的瞬间,而且还是突如其来的时候,没有人还能继续保持镇定。 许褚大吼了一声,急忙一把庞统从马背上拽了下来,虽然许褚的动作足够迅速,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许褚的身上,也一连中了三支箭,庞统刚一落地,屁股上也挨了一箭。 到处都是唿啸的弩箭破空飞来的声响,到处都是凄厉哀嚎的惨叫声,不论是谁,在如此密集无情的箭雨面前,都毫无反抗的能力,就算是大将许褚,拼命抵挡了一番,身上,也几乎射成了筛子。 整个山谷,彻底被死神所笼罩,十连发的弩箭,威力至少比往日的弓箭提升数倍,弓箭手不需要装填,就能连续不间断的射出十支弩箭,一人十支,一千人呢,三千人呢?简直不堪想象,许多曹兵,到死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有的被射穿喉咙,有的身中数箭,有的直接被钉死在了一旁的崖壁上,生命虽然宝贵,可是,这一刻,却脆弱的跟一张张的白纸一样,轻轻一戳,马上就能戳个窟窿出来。 当夏侯听到动静,勒马回头,身后好像突然出了一个巨大的断层一样,原本绵延不绝的的队伍,中间,竟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真空地带,只因为,这些曹兵,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都倒了下去,许褚奋力挥刀,刀光霍霍,雪亮的刀刃,舞的飞快,可是,趴在许褚身下的庞统,清清楚楚的发现,许褚是身上,箭越来越多,虽然许褚动作不停,可是,庞统也彻底的吓坏了,差点没忍住哇哇的哭喊起来。 没撑过多久,许褚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可是最后,他却用自己的身体趴在了庞统的身上。 噗噗噗. 许褚那宽阔的后背,简直成了活靶子,没过多久,又中了几十支弩箭,甚至那射来的弩箭,叮当直响,都没地方可射了,因为,许褚的身上,已经射满了弩箭。 许褚不甘心的瞪大双眼,直直的盯着庞统,艰难的张了张嘴,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就咽气了。 就算许褚本领盖世,在连弩的面前,依旧渺小不堪,当夏侯奋力掉头赶来后,庞统的身边,足足死了四千多人,没有一个活口,几轮箭雨之后,弩箭已经射空. 张任提枪在手,当即怒吼一声,带人从悬崖上冲了下来,夏侯来到近前,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找到庞统,匆匆看了许褚一眼,夏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来不及耽搁,急忙戴上庞统往后撤退,张任领兵随后紧追不舍,曹兵军心崩溃,毫无战意,一个个丢盔弃甲,如丧家之犬一样,就算夏侯,也无力阻止这一切。 见识到连弩的威力,曹兵全都吓懵了,这个时候,除了逃命,他们什么都不想。 谁要敢跟他们提攻取雒城,也没人会理会。 两万人,被轻松射杀了四千多,还没等张任从悬崖上下来,因为彼此争抢踩踏,曹兵再次死伤两千人,张任紧追不舍,一路杀敌战将,势如狂风扫落叶一样,曹兵节节败退,只知道一味的往下撤退,就算被西川兵杀到近前,他们也没时间理会。 “掉头…”赵云走的是大路,但是,他的行军速度却丝毫不慢,眼看就要抵达雒城,赵云激昂下令,不过,他并不是要顺原路返回,而是从庞统所选的那条山路的正前方掉头。 甘宁不明其意,赵云也没空跟他解释,这一路之上,他的心里,一直放心不下。 眼看雒城近在咫尺,可赵云,还是毅然的选择掉头,幸好他及时回兵,否则,张任这这一万人,足以能把夏侯的人马全部吃掉。 夏侯再强,身边的曹兵人数也不少,但是,却一眨眼的功夫,全都变成了不知反抗的小绵羊,张任一路纵马追杀,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只需要把手中的枪刺向敌兵,就足够了,压根不用担心对方会反抗。 张任一路往前追赶,身后留下满地的死尸,可是,当赵云的骑兵率先赶到后,张任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他在前面追杀夏侯,而他的身后,赵云跨骑赤兔宝马带领几千名白马义也已经撵了上来。 “杀!” 赵云一声令下,当先纵马杀进了西川兵的人群之中,西川兵大都是背对着他,等赵云杀到近前,这些人也是不知所措,没有任何的章法,赵云手起枪落,轻而易举就把西川兵杀了个晕头转向。 赤兔马恢恢直叫,马蹄声如雷鸣般轰鸣不绝,即便是在山道上,它也能如履平地,一人一马一枪,这一刻,简直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马蹄声响起,夺命的银枪随即掀开了死亡的序幕。 见赵云突然杀来,张任只好撇下夏侯,张任果断的带兵杀出一条血路冲了过去,并没有留下来跟赵云苦战。 第七百七十三章,我们守的不是潼关 得知张任被赵云夹击,诸葛亮吃了一惊,刚想派兵接应,张任却领兵回到了雒城,诸葛亮急忙找来张任询问详情. 得知张任并没有恋战,刚一遭遇赵云的夹击,马上就奋力领兵杀出了落凤坡,虽然也付出了不少的伤亡,至少,没有伤及根骨,诸葛亮欣慰的点了点头。 否则,深处狭长的山谷中,一旦夏侯的曹兵反应过来跟赵云前后同时夹击,只怕,张任这哨人马,必然遭受重创。 对张任的统兵才能,诸葛亮非常欣赏,诸葛亮一摆手“张任将军一路劳乏,且下去好生歇息。” “军师,赵云此人,文武双全,智勇不俗,军师务必多加留意,切不可大意,相信很快,赵云就会兵临城下。”临出门的时候,张任不无担忧的冲诸葛亮提醒道。 “放心吧,这些,我自由主张。”诸葛亮笑着宽慰道,等张任走后,诸葛亮起身来到窗边,目光久久的凝视着窗外,虽然夜幕已经笼罩下来,偌大的雒城,却依旧泛着肃杀的凌冽之气,就算站在屋中,依旧能感受到那令人紧张的气氛. 沉吟了良久,诸葛亮勐的抬头望向夜空的正中央,那里,一颗极星,璀璨夺目,光华闪耀,极为惹人瞩目,诸葛亮淡淡的点了点头,笑着自语道“自从亮下山以来,还从未在两军阵前摆过阵法,既然赵云如此了得,正好,拿他一试。” 庞统在落凤坡九死一生,若不是虎痴许褚拼死搭救,庞统早就陨落黄泉,之后,若不是赵云匆匆掉头,杀了张任一个措手不及,曹兵的败兵,依旧难逃覆灭的惨痛教训,不过,总算是从阎王殿拣回一条命,伤势刚刚简单了包扎了一下,庞统急忙吩咐夏侯整顿残兵继续进兵雒城。 “军师,我军刚刚遭遇伏击,如今军心动荡,将士们怕是无心再战,何况,这条山路,凶险难测,若再遇伏兵,当如何应对?” 夏侯很想退兵,最好马上离开西川,此行曹丕一共派来了两万民援兵,到现在,连诸葛亮的面都还没见到,就折了一半,连虎痴许褚都不幸阵亡了,夏侯身为曹操的托孤大将,他心疼的要命。 对陈削来说,这点伤亡也许算不了什么,不过才万八千人,死了就当打水漂了,也伤不到筋骨,但是,对于本来就兵力捉襟见肘的曹丕来说,这可是命根子。 “放心吧,元让,直观领兵前进,这一条路之上,绝对不会再有西川的伏兵,何况,仲康的死,落凤坡的惨败,难道,你甘心就这么撤兵离开吗,还是说,你忌惮诸葛亮?” 庞统虽然故意拿话来激夏侯,可是,还真是被他说中了,夏侯对诸葛亮,多少有些惧怕,这次落凤坡的事情,再加上上回荆州的决堤放水,夏侯都知道,这些都是诸葛亮在幕后指挥,虽然在潼关诸葛亮败了,但是,不知为何,夏侯的心里,依旧有些没底。 之所以信心不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到现在为之,庞统跟诸葛亮交手,至今还没有赢过,就算之前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巴郡,毕竟,当时诸葛亮并不在巴郡。 在庞统的劝说下,夏侯总算打起精神,匆匆整顿了一番,勉强身边还能聚集九千名曹兵,跟赵云的兵马合兵一处,众人直奔雒城而去,不过,一路之上,两拨人,但看气势,就是天壤之别。 义军这边,雄赳赳,气昂昂,一个个挺胸昂首,斗志昂让,反观曹兵这边,则是耷拉着脑袋,不停的有人唉声叹气,刚刚遭遇了伏击,原先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气,早已不知被大风吹刮到哪里去了。 ………… “将军,你快些回去歇息吧,时辰不早了。”望着神态略显疲乏的张辽,豆丁心里酸,自从少帅和贾诩走后,张辽每天不分昼夜的在城楼上巡查,没敢有丝毫的怠慢,每天能休息的时间,实在少的可怜,就算西川兵至今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张辽,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碍事…” 张辽摆了摆手,身子依旧站的笔挺,每次看到张辽登上城楼,城楼上的兵卒一个个顿时浑身充满了干劲,张辽事必躬亲,跟将士们同甘共苦,一举一动,堪称三军的表率,能在这样的一员大将帐下听命,这些义军心里也都倍感自豪。 “将军…” 豆丁犹豫了下,说话有些吞吐,张辽在他肩头伸手轻轻的拍了两下:“有什么只管说,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将军真会说笑。” 豆丁心中一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心里明白,张辽虽然不是老虎,但是,一旦上了战场,狮头老虎只怕都比不过他。 伸手指了指城外“将军,诸葛亮刚刚在潼关遭遇了一场惨败,足足死了七万人,如今西川元气大伤,他们还敢来潼关挑衅吗?” 豆丁觉得张辽做的这些,不能说没有必要,但是,实在有写‘过’了,张辽恨不得每天不吃不喝都坚守在城楼上,一连这么久,别说西川的人影子,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在豆丁看来,西川兵指定是吓破胆了,何况,他们也无力继续出兵潼关了。 毕竟,这是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的潼关,西川兵就算再来,人来少了,也是白白送死,就算人来多了,每个十万八万,也休想拿下潼关。 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又有智勇双全的张辽镇守,豆丁觉得,西川兵,纵然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此挑衅。 张辽刚刚还脸色很温和,听完豆丁这番话,脸唰的一下,沉了下来,只是稍稍瞪了豆丁一眼,豆丁本能的两腿一抖,因为,从张辽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压迫感。 “豆丁,单凭这番话,我就能治你的罪,我告诉你,我们守的不是潼关,我们守的是少帅和先生以及几万名义军袍泽的命!” “啊?”张辽一番话,让豆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七百七十四章,兵不血刃 “少帅,长安城已经被困三天三夜了,咱们还不进兵吗?” 迈步走进陈削的帅帐,庞德面露急迫的问道,自从离开潼关之后,义军兵锋随指,无所不克,杀的孟获如丧家之犬,连战连败,不仅损伤达数万之多,也被贾诩分兵给逼近了长安。 可是,正当一鼓作气进兵长安的时候,陈削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按兵不动。 陈削摆了摆手,“令明,稍安勿躁,坐。” 就算落座后,庞德的脸上,急迫的神色依旧没有减少,陈削明白,庞德急于立功,曾多次向自己请战,虽然心急了点,但是,却可以看得出,庞德心性耿直,斗志不错,每次打仗,都敢讨令冲在最前面,这样的大将,陈削自然非常欣赏。 指了指帐外,陈削语气缓和了不少“令明,我们的从潼关出兵,兵马不过才数万人呢,就算又抽调了不少,也不足以攻取长安,你要知道,长安城,城高墙厚,守备森严,冒然强攻,我军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且耐心等待两日,俗话说的好,逢强智取,上兵伐谋,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更好。” 庞德摇了摇脑袋,出谋划策,凡是动脑筋的事情,他也不怎么擅长,他一向直来直去,只知道上阵冲杀,算起来,跟虎痴许褚算了一类人。 陈削笑着劝慰了一番,总算让庞德急躁的脾气稍稍收敛了一些,庞统耐住性子只好带兵巡视营寨,否则,他是一点也坐不住,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这样的日子,或许对别人来说,非常悠闲,但是,对庞德来说,却憋闷至极。 贾诩什么计谋都没用,只是领兵将长安城围了起来,可是,贾诩越是如此镇定,困在城中的孟获,越是心里忐忑不安。 一连三日,孟获一直提心吊胆,贾诩的名头实在太响了,潼关一战,一场惊天大火,差点把诸葛亮也给烧死,一战轻松杀敌数万,再加上之前,贾诩那些比鬼神还要可怕的表现,虎牢关决堤放水,襄阳水淹七军…反正,只要贾诩出面,不论是谁跟他作对,下场无一例外,都会体会到死神的恐怖。 “大王,咱们真的要死守长安城吗?” 夜已经深了,见丈夫还在屋中来回踱步想着对策,祝融幽幽的轻叹了一声,不悦的提醒道“难不成,你忘了,贾诩曾经给你写过一封信。” 祝融的提醒,让孟获心中一动,他点了点头“我自然没忘,南中才是我们的根,真不明白,为何诸葛亮会把我调派到凉州。” 在凉州这边,诸事不顺,越是这样,孟获心里越是不甘,越是会想起在南中逍遥快活的日子,在南中,不论走到哪里,孟获都一唿百应,大小山寨的洞主,也都对他趋之若鹜,心悦诚服,可是,在凉州这边,孟获却举步维艰,加上近来战事不顺,他的心里,更加烦躁憋闷。 “大王,那贾诩为人极为狠辣,我们若真是死守长安城,一旦义军取过城池,结果…不堪想象啊。” 孟获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贾诩出身西凉,不仅擅长奇谋毒计,手法也是相当的狠辣,祝融的话,让孟获浑身一震,一股莫名的寒意,不知不觉突然从脚底涌上了全身。 孟获叹了口气,急忙连夜把下面的几员得力的大将召集在一起,果然,经过一番商议,谁都不赞成死守长安。 这些蛮兵蛮将,虽然没有经潼关的那场滔天的大火,但是,心里却都烙上了抹不去的阴影,贾诩实在太狠了,这样的对手,唯恐避之不及,谁还跟拼死跟他作对啊,何况,死守长安,这些人对诸葛亮还没忠诚到这种地步。 “大王,我看,不如咱们撤兵吧。” 见孟获沉默不语,大将杨峰建议道。 “撤兵?你要知道,现在陈削已经领兵困住了长安城,一旦出城,失去了城池的依仗,我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孟获的担心,不无道理,呆在长安,还能有所依仗,可是出城之后,那贾诩一向狡猾,如果半路设伏,或者穷追不舍,孟获这点人马,也很难跟义军抗衡。 “报,大王,城外有人射进一支冷箭,上面有一封信。” 就在众人忧心如焚的时候,外面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兵将,孟获急忙招手道“快拿过来。” 接过书信之后,匆匆打开了一看,纸上墨迹还未干,提鼻子一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信上只写了四个字“各取所需!” 这字迹,孟获自然认识,正是贾诩写的,孟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他心里有些拿不定注意,不知道这四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祝融凑到近前,低头看了一眼,突然抿嘴笑了“大王尽管宽心,贾诩的目的,是夺取长安,我们的目的,自然是保住自己的根基,两家各取所需,只要我们让出长安,贾诩绝不会为难我等。” “这…贾诩此人一向阴险,祝融,他若是蒙骗于我,又当如何?”孟获皱着眉头担心道。 虽然贾诩这个提议不错,可孟获还是不放心。 “要不派人出城前往义军的营寨问问?”带来洞主说道。 又有人跑进来送来一封信,敢情,贾诩闲着没事,用这种方式跟孟获‘聊上瘾了’ “鸡犬不留!” 还是四个字,这次不用祝融解释,孟获就明白了,一旦自己不答应,贾诩就不会客气了。 仅仅是两封信,仅仅是八个字,却让孟获心里七上八下,久久无法平静,孟获的脑海中,也在飞速的盘算着,足足折磨了一整夜,最终,孟获还是下定了决心。 “出城,撤兵!” 继续死守长安,他真担心到时候贾诩把他的兵马给连锅端掉,其实,贾诩这边,虽然兵力稍稍占据上风,可孟获毕竟坐拥长安坚城,真打起来,义军这边,伤亡自然小不了,可是,仅仅两封信,贾诩就让孟获吓的选择了撤兵突围。 归根结底,一来,孟获心里没底,二来,贾诩的名头实在太响了,潼关的惨痛教训在目,孟获可不想步诸葛亮的后尘。 第七百七十五章,不能招降 “大王,我们要连夜出城吗?”带来洞主好奇的问道。 孟获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贾诩应该不会骗我们,他的目的仅仅是夺取长安城,我们把城池让给他,他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打定主意,将手下的将士们匆匆召集在一起,见东门义军的守势明显松懈了许多,就连兵力也减少了不少。 孟获心想,这肯定是贾诩故意安排的,他是想让自己从东门突围,可是,打开城门,刚一出城,孟获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看似东门外兵力抽调走了不少,却是贾诩故意为了迷惑孟获,孟获领军刚刚杀出东门,就遭遇了庞德和陈削的夹击。 义军从四面八方不停的向东门靠拢,孟获忍不住破口大骂,奋力死战,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回头一看,孟获鼻子都快气的冒烟了,出城的时候,孟获身后尚有一万五千多人,可是逃出去后,还剩下最多不过四千人。 他带出城的蛮兵蛮将,不是被杀散,就是丢掉性命,连死带伤,加上中途跑掉的,让孟获一下子折损了一多半的兵力。 孟获一路骂骂咧咧,带领残兵败将逃向函谷关,可是,他前脚刚走,贾诩在长安城留下五千兵马,立刻马不停蹄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孟获又气又怕,不敢停留,只好催马急行,连口气都不敢喘,恨不能在身上插上一对翅膀一下子飞到函谷关。 且说贾诩这一边,陈削也是一头雾水,催马来到贾诩的身边,陈削道“先生,你与那孟获不是商量好了吗?既然他主动让出长安城,为何还要领兵执意为难于他。” “少帅,不这样,一旦被人知道丢了长安,孟获岂不惹人生疑,我这是在帮他,同样的,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陈削顿时心中豁然开朗,细一想,也觉得贾诩想的周到,如果孟获突围的时候,义军并没有真刀真枪的拦截孟获。 一旦被人知道,倒没人敢找陈削的麻烦,可是,孟获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起了。 庞德摇晃着脑袋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为何先生不游说孟获归降我们这边呢?” 陈削又把目光投向贾诩,不久前,贾诩曾给孟获写过一封信,这次孟获能够如此顺利的让出长安,显然,那封信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孟获的心里也一定对诸葛亮生出了诸多不满。 按说,孟获对西川还没有忠心到不惜命的地步,凭贾诩的口才,再稍加说劝,未必没有可能说服孟获归降。 哪知,贾诩却摇了摇头“断然不可能,若只有孟获一人,或许还有希望,可是,跟在他身边的都是南蛮九沟十八寨和大小七十二洞的洞主,孟获是绝对不会归降的。” “这是为何?”庞德急的抓耳挠腮,急忙追问道,恨不能贾诩连口气都别停,赶紧给他解释清楚,否则,他心里憋的实在难受。 不善于动脑子的人,大都是这样,如果他有了疑问,必须马上告诉他答案,否则,非得急死不可。 陈削倒是隐隐猜到了一些,见贾诩冲自己点头,陈削清了清嗓音回道“我想,先生的意思是说,孟获就算伤亡再大,只有他身边那些洞主和寨主们还跟着他,他的根基就还在,一旦回到南中,不用很久,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和这些人的支持他就能再次聚众拉起一支队伍。” 贾诩赞许的点了点头“人只有还有退路,心中就还有希望,所以,孟获断然不会归降的。” 陈削也领悟了贾诩的意思,如果只是孟获带兵的话,一旦形势不利,加上他对诸葛亮也没有太根深蒂固的忠心,极有可能被说服. 但是现在,他身边还有那么多人追随,只要这些洞主和寨主们愿意继续追随他,一旦孟获回到南中,他还是唿风唤雨的蛮王。 如果投靠了自己,他仅仅是孟获,南中,才是他根,才是他逍遥快活的天地,在那里他是王,投靠陈削,他仅仅是个武将而已。 之所以当初归降诸葛亮,因为西川跟南中咫尺之遥,离的实在太近,他没有别的选择,若是不投降,只需三两日,西川兵就能杀到南中。 众人继续追击孟获的残兵,一路之上,贾诩派人搜集了不少蛮兵的装束,从队伍里挑选了不少人更换上,加上孟获突围的时候抓了不少蛮兵,贾诩把这些人召集在一起,吩咐他们扮作路上被冲散的蛮兵,让他们去追孟获的队伍,最好能够混迹在里面。 让义军扮西川兵,扮曹兵,都很简单。 但是要扮蛮兵,很容易被人识破,因为,蛮兵都是异族,不论长相,还是穿着,就连说话也跟汉人不同,幸好这个时候的孟获只知道逃命,只要这些兵卒混迹在里面不随便开口的话,应该能蒙混一时片刻不被识破。 孟获一路逃向函谷关,就算队伍被冲散,孟获也顾不上了,偶尔有三五成群的蛮兵追上来,孟获也无心细查,压根就没想到,这里面会混进了冒牌货。 过了两天,孟获一路跋山涉水,总算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函谷关的关下。 远远的瞧见城墙上随风飘摆的西川大旗,孟获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勒住坐骑,孟获抬头高喊了一声“城楼上的兄弟,快快打开关门,放我们进去,我是蛮王孟获。” “你等一下。”负责警戒的兵卒急忙跑下城墙去禀报马良。 听说孟获逃到了函谷关的城下,马良并没有太过吃惊,因为,从一开始,孟获的败局,他和诸葛亮都猜到了。 来到城墙上,马良探出头来,并没有先跟孟获打招唿,而是认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孟获身后的那些兵将。 这些兵将,一个个披头散发,有的裙子也破了,有的身上还在流血,有的鼻青脸肿,还有人来鞋子都跑掉了,比逃难的饥民还要可怜,整个就是一群野人。 “马良,还不是速速打开关门?”孟获不耐烦的催促道。 马良摇了摇头“抱歉的很,现在是非常时期,进城可以,必须严格盘查。” 第七百七十六章,不能进城 “搜查?还严格盘查?马良,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不成?”孟获不满的喝道。 虽然不是汉人,但是,南中这些人,一向是一条心,马良的话,明显惹恼了孟获。 就连孟获身后的那些兵将,也是义愤填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大有一言不合找马良拼命的架势 “大王,马良明显是怀疑我们,哼…枉我们拼死跟义军交战,他倒好,躲在这里说风凉话。” 带来洞主一带头,周围的那些蛮兵蛮将,也都不满的抱怨起来。 “大王,不好了,陈削从后面追来了。”忽然队伍后面一阵骚动,因为,远处地平线上已经冒出了黑压压的一队骑兵。 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对于狼狈不堪的孟获来说,就算来了仅仅一千骑兵,也够他喝一壶的,他的这点残兵败将,军心全无,斗志低迷,碰到来势汹汹的骑兵,也只有送死的份。 “马良,你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开城,陈削的骑兵就杀过来了。”孟获再次冲马良催促道。 “大人,我看不如先把他们放进来吧,追兵很快就上来了。”马良身边的副将忍不住劝道。 马良摇了摇头“越是这样,越不能轻易开城,一旦出了事,你我,能担待的起吗?” 孟获见马良迟迟不开城门,气的破口大骂,可他越是这样,马良不为所动。 领军追来的正是陈削,见马良紧闭城门,压根没把孟获这些人放进城,陈削轻轻的摇了摇头“这马良何许人也?莫非识破了先生的计策?” 这倒没有,但是,马良处事认真,为人素来谨慎,潼关已经被陈削给占了,长安城也转手易主,如果说再把函谷关给丢了,义军可进可退,可攻可守,不仅对西川威胁极大,也会危机到凉州。 “少帅,要不再等等。”距离函谷关越来越近,庞德忍不住冲陈削劝道。 陈削摇了摇头“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如果我们停止进兵的话,无疑是把孟获给害了。” “管他呢,这样不正好吗,到时候,诸葛亮一定会对孟获起疑,说不定,以后孟获还能归顺我们。” 陈削苦笑不得“他根本撑不到那时,说不定,回去之后就会被人给杀掉,孟获跟兀突骨不同,即便兀突骨被我接连放了两次,诸葛亮也仅仅是起疑,大不了不再重用兀突骨,但是,孟获是南中的蛮王,这样的人,诸葛亮一旦对他起了疑心,断然不会让他继续存活世间,否则的话,稍有不慎,就会危机到整个西川的安定。” 见陈削领兵越追越近,孟获无奈,叫骂了一阵,只好领兵走了,否则的话,继续待在这里,必然要遭受义军铁骑的追杀。 “嗯?”等孟获带人走了之后,马良稍稍有些悔意,心中暗道“难道是我误会他了。” 刚刚马良的心中,的确对孟获起了疑心,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这种感觉,却一直在马良的脑海中萦绕,这是他凭借明锐的直觉产生的判断,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对马良这种级别的谋士来说,有的时候,直觉比远比真凭实据跟可靠。 长安城丢的太过蹊跷,加上孟获队伍杂乱不整,种种迹象看起来,都让人放心不下,所以,马良才打算仔细盘查一番,但是,陈削出现后,孟获领兵吓跑了,看起来似乎非常惧怕义军,这种表现,应该说很正常,所以,马良才多少有些悔意。 正常的,才是正确的。 只有不正常的表现,才会惹人怀疑。 比如,长安城,孟获一点死守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领兵突围,这极不正常。 一群残兵败将,如果真想进城,就算接受盘查,也不至于太过抱怨,可是孟获却压根不接受盘缠,这也不太正常。 见了陈削怕是要死,这倒很符合孟获该有的表现。 第一点和第二点,马良的猜测都是对的,孟获很不正常,义军还没有进兵长安城,让就心生惧意,让他接受盘缠,之所以如此激动,因为从骨子里,孟获就没有把自己当成诸葛亮的部将,至少,不论忠心还是诚意,都差了不少。 他的心里,始终还把自己当成南中的王。 我是南中的王,我要保住自己的根基,所以,我才不会死守长安,不然很有可能会拼光了家底,到时候,孟获什么就都不是了。 自己高高在上,对于小小的马良,孟获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他觉得,马良这是故意针对他,他身为南中的蛮王,怎么能接受马良的盘查呢。 来到函谷关城下,陈削派庞德上前讨战,马良闭门不战,就算庞德骂破了喉咙,马良依旧坦然自若,神气出奇的平静。 他的心里,却泛起一丝冷笑“骂吧,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还真是可悲,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陈削和贾诩庞德,都离开了潼关,就算他们拿下了长安,这对马良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因为,长安城,从一开始,仅仅是为了让孟获能多给马良和马超争取点时间而已,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望着跨马而立的陈削,马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时候,潼关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一旦潼关被西川兵拿过来,到时候,陈削的这些人,就都变成了瓮中之鳖,虽然,这个瓮稍稍的大了点,不过,这并不影响陈削的处境,只要潼关和函谷关死死的守住,早晚也能把陈削给困死。 马良闭门不战,就算贾诩随后赶到,也是一筹莫展,这不夺取城池,也不是在野外作战,任你有再多的计策,马良只需按兵不动,贾诩就无可奈何。 …………… 潼关,入夜。 “报,文运将军,大事不好了,兀突骨领兵两万已经兵临城下。” 张辽刚刚下了城墙,还没等休息,豆丁就脚步如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是谁?” 张辽误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道。 豆丁忙回道“是南蛮大将兀突骨!” 第七百七十七章,兀突骨来犯 “将军,您没听错,此次西川带兵的先生大将,正是大将兀突骨。” 豆丁提高嗓音又重复了一遍。 “兀突骨,怎么会是他呢?” 张辽吃了一惊,稍稍皱起了眉头,多少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兀突骨一连两次被义军抓住,又被当场释放了,如果张辽是诸葛亮的话,他一定不会重用此人。 “此事颇有蹊跷,难道说,此番西川兵带队挂帅的不是诸葛亮?” 张辽忍不住失声嘀咕了一句,就算不是诸葛亮,诸葛亮可以说在西川一言九鼎,如果他不满意兀突骨的表现,断然不会建议让别人再次器重此人。 “将军,虽然不知道带队的是不是诸葛亮,但是,兀突骨的旗号,除了他自己的,还有一面龙飞凤舞的烫金大旗,极有可能,此番是刘循亲自挂帅。” “刘循?” 张辽嘀咕了一遍,隐隐想起,之前有来自西川的密探送来消息,诸葛亮并不怎么待见兀突骨,但是,刘循却曾为此人说过情。 不过,即便是这样,张辽依然心中有些疑问,就算刘循为兀突骨说过情,西川三军上下,也一定对兀突骨多有不满,让兀突骨当先锋大将,多少有些难以服众。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毕竟,一个两次被敌人当场释放的大将,很难让人信服,还能交给他两万人马指挥,多少有些儿戏。 倒不是张辽怀疑兀突骨的忠心,兀突骨生性纯良,憨厚耿直,这个人必然不会是三心二意的小人,说话自然极为重信守诺。 只不过,西川刚刚遭遇一场惨败,元气大伤,再次发兵,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把一个充满争议的人选为先锋大将,还一下子给了他两万兵马,张辽心里总觉得,不太妥当。 何况,诸葛亮还是一个素来谨慎的人,这种错误,一定不会犯的,就算换了刘循亲自出征,难道,对于兵将我选拔调度,刘循会不跟诸葛亮商议? 不过,想再多也没用,敌人已经兵临城下,张辽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潼关,绝不能让潼关落到西川人的手中。 披挂整齐之后,张辽提刀登上了城墙,挺身站在高高的潼关城楼之上,张辽探身往外匆匆打量了一眼。 豆丁说的一点也没错,城外旗帆招展,袖带飞扬,两万名义军军容整肃,盔甲鲜明,刀枪闪烁,乌压压一眼望不到边际。 为首一人,身穿炫黑色的鳞甲,挺身持棒,如一座大山一样,傲然挺立在兵阵的最前面,此人没有骑马,宛如黑甲巨神一样,长的浓眉虎目,大耳朝怀,形貌狰狞丑陋,身躯雄壮,极为凶悍,正是兀突骨。 “哼,兀突骨,怎么?这么着急来送死,别忘了,这是潼关,不久前,尔等刚刚在此死里逃生,难道,你忘记了不成?” 张辽沉吟了片刻,凝视着兀突骨傲然冷笑道。 “张辽,俗话说的好,胜败乃兵家常事,上次你们的确厉害,我输的心服口服,但是这次,我家汉帝亲自挂帅,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说陛下御驾亲征,我西川上下,必然三军用命,这潼关,我们一定能够拿下来。” 看的出来,兀突骨依旧没有任何的的心计,在两军阵前,居然能说出心服口服这样的话,张辽还没问,他就顺带着把刘循也给说了出来,的确,是个头脑单纯的家伙。 “光说不练假把式,潼关就在眼前,既然你说能夺取去,我张辽就在这里看着,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够夺取潼关。” “张辽,你我都是带兵的武将,躲在城墙上算什么能耐,可敢出城与我一战?”兀突骨挑衅道. 让他直接领兵攻城,这个任务难度实在有些大,既然陈削他们都不在这里,兀突骨心想,若能让张辽出城跟自己在阵前单打独斗,凭自己的本领一定能够击败此人,要是能擒下张辽,潼关城群龙无首,士气低落,取之当易如反掌。 “不敢!” 张辽的回答,言简意赅,简简单单,而且极为干脆。 兀突骨说了半天,张辽只用两个字,就让兀突骨不知任何是好,就好像一拳砸了出去,不仅没有伤到敌人,反而让自己闪了腰。 任凭兀突骨如何挑衅,张辽神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 兀突骨刚刚领兵来到潼关,这个人是个急脾气,根本没有多想,按说远路劳乏,又是深夜时分,甚是连攻城器械都没准备好,这个时候,绝对不应该主动挑衅,至少先扎下营寨,让将士们好好的修整歇息一下。 可是这些,兀突骨却一点都不懂,如何带兵打仗,他就是一个十足的门外汉,让他领兵冲锋可以,别的,他还真难以胜任。 兀突骨一摆手,就要下令强攻,可是,攻城器械却没有准备好,兀突骨无奈,只好领兵先在城外扎营。 哪知,营寨刚刚扎下一半,张辽却突然领兵从潼关杀了出来。 西川兵措手不及,兀突骨更是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张辽,你这是什么意思?” 气的兀突骨抄起狼牙棒遥指张辽大声喝问起来。 在兀突骨看来,张辽这是耍诈,自己在城下讨战,他不出来,自己领兵扎营,他居然突然杀了出来,简直是不按套路出牌。 张辽心中冷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让他当先锋大将呢?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此事极不寻常。 “兀突骨,我可没说过不出城啊,何况,自古以来,两军交战,兵不厌诈,这你应该懂吧,你还是太嫩了。” 张辽没时间跟兀突骨多说废话,只率领两千名骑兵,就把兀突骨的营寨冲了个七零八路,铁骑轰鸣,锋刃闪耀,骑兵所过之处,西川兵将顿时人仰马翻。 兀突骨气的娃娃怪叫,在张辽的身后健步如飞紧追不舍,张辽策马舞刀,并不与他交手,而是风卷残云的在西川兵的营寨中杀了个来回,然后带兵扬长而去。 兀突骨眼睁睁的看着张辽带兵回了潼关,他是又生气,又佩服! 第七百七十八章,套马杆 回过头来,被张辽领军这么一通掩杀,西川营帐乱成一团,兵卒也伤亡近四千人,兀突骨气的咬牙切齿,输的极不甘心,但是,他偏偏又认为张辽说的不错,人家出兵偷袭,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这是说明人家高明,远比自己要强的多。 好不容易重新扎好营寨,将士们又累又乏,却谁也不敢睡觉,生怕张辽再带兵杀个回马枪。 就这样,提心吊胆折腾了一夜,总算熬到天亮,西川兵正在埋锅造饭,饭菜还没等做好,潼关城门突然嘎吱吱的又打开了。 兀突骨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身边的兵将,也都吓的如惊弓之鸟。 心说,这张辽实在是狡猾,昨天夜里领兵杀了一通,害的大伙连觉都没睡好,还死伤了不少弟兄,这天刚一亮,他又领兵杀了出来,看来,早饭也甭想吃了。 “驾…” 张辽出城之后,催马如飞,身后还是两千名骑兵,这些人再次如洪水勐兽一样杀向了西川兵。 兀突骨急忙抄起狼牙棒迎了上去,张辽来到兀突骨的近前,抬手就是一刀。 偃月刀高高举过头顶,骤然闪出一阵刺眼的冷芒,勐的当空噼落,一刀之威,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狂躁了许多。 随着一阵令人胆寒的锐啸声,偃月刀势如奔雷,狠狠的噼了下来,兀突骨不躲不闪,狼牙棒横档在头顶上空,啷啷…兵戈交错,震耳欲聋。 张辽手臂一震,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惊讶,凭张辽的臂力,又是借助战马的冲势,居然没能奈何得了兀突骨。 难怪少帅如此看重此人,光凭这份惊人的蛮力,放眼天下,只怕也无人与之相提并论。 张辽跟兀突骨,两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步下,互不相让,杀了个难分难解,虽然兀突骨憨傻,但是,此人的本领,却丝毫不输给张辽。 但是,战场之上,可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打,在张辽跟兀突骨交手的同时,张辽带出城的那些骑兵,沉西川兵没等组织好队列,就发动了冲锋。 马蹄如雷,急如爆豆,训练有素的义军骑兵,毫不留情,行动果断干脆,他们不住的往来冲杀,将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并不与西川兵恋战,冲杀了几个来回,留下一地死尸,骑兵再次扬长而去。 张辽虚晃一刀,也催马撤进了潼关,看起来,义军是撤走的,可是,连番两次,张辽的骑兵,在西川兵的面前,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来往穿梭,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兀突骨虽然勇武过人,可是,却根本无法改变西川连番被人戏耍践踏的惨剧。 刘循的大军,迟迟没有出现,张辽打定主意,索性把兀突骨这两万人马全部吃掉。 被张辽偷袭了两次,兀突骨依旧斗志不减,虽然兵卒伤亡惨重,但是,他却执意领兵攻城。 潼关固若金汤,凭兀突骨这点人马,冒然强攻,无疑是以卵击石,说是攻城,其实,跟送死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对兀突骨,张辽却是越发欣赏,他并没有因为兀突骨憨傻轻视于他。 在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乱世,像他这样,如此单纯憨厚的人,实在难得一见,虽然不不擅长带兵打仗,但是,当个冲锋的大将,却是绰绰有余。 “传我命令,不要伤及此人性命。” 站在城楼上,见兀突骨亲自带兵攻城,张辽不放心的冲城楼上的守兵叮嘱道。 “将军,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的身上,穿的是刀枪不入的鳞甲,我们伤害他?就算我们有这个心思,也未必能伤得了他啊。” “那也不行,还是多加留意,别忘了,少帅要收服此人,何况,他已经两次被我们捉住了。” 望着如蛮牛一样奋力顺着云梯向上冲杀的兀突骨,张辽的眼中,越发的兴奋“只怕,这第三次,你要落在我的手中。” 既然张辽有交代,将士们自然多加了小心,至少抛掷滚木雷石的时候,尽量不往兀突骨身上招唿。 仅凭一万多人,想要攻取潼关,无疑痴人说梦,强攻了一天一夜,兀突骨的身边已经剩下不足六千人。 兀突骨只好暂时停止攻城,可是,入夜之后,张辽再次如幽灵一样领兵杀来了,而且,这次来的不是两千人,而是几乎倾巢出动。 换了旁人,一定觉得张辽疯了,他明明知道潼关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可是,却还敢把城中的兵力带了出来,这实在过于冒险,一旦刘循突然杀到,潼关极有可能转手易主。 但是,那仅仅是假设。 张辽虽然谨慎,但是,并不死板。 兀突骨这些人,已经所剩无几,正好一鼓作气彻底击溃。 之所以敢把人都带出来,正因为兀突骨想不到,张辽才敢这么做,同时,也是为了速战速决,争取在刘循到来之前,把兀突骨的这些人全部吃掉。 两万名大军倾巢出动,如开闸的洪流一样,很快就把兀突骨的兵马给彻底包围了起来,不少人见势不妙马上丢掉兵刃举手投降,义军全线推进,除了兀突骨还在拼死抵挡,西川兵不是被杀,就是投降,只有零星的一些人还在继续负隅反抗。 “兀突骨,你已大势已去,莫非还要拼死挣扎吗?” 张辽话音刚落,兀突骨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我不服。” “呵呵…” 张辽一摆手,示意身边的兵将退后,时间不长,将士们便给两人让出了一个空地。 但是,张辽并没有跟兀突骨继续单打独斗,张辽勐的催动战马奔着兀突骨冲了过去,战马绕着兀突骨身旁冲了过去,张辽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套马杆。 这玩意,很多人都觉得新鲜,觉得奇怪,但是,张辽从小就在雁门长大,经常跟塞外的游牧民族交手往来,他从来没有在人前显露过,其实,他套马的绝技,也不简单。 显然,这一刻,他要套的就是兀突骨,兀突骨皱着眉头,瞅着张辽手中的东西觉得非常纳闷。 第七百七十九章,形势不利 “少帅,我一直有个疑问。” 贾诩找到陈削心中不解的问道“函谷关在我们身后,马良究竟是什么时候占据的函谷关?这件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陈削点了点头,眉头也皱的紧紧的,虽然潼关还在自己的手中,可是,函谷关却是义军唯一的退路,如果再被刘循夺了潼关,陈削和贾诩这些人,马上就会变成瓮中之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到时候必然会落入绝境。 马良出现在函谷关,事情还要往前推移。 一开始的时候,诸葛亮击败沮授拿下了潼关,进而出兵攻占了洛阳,之后,陈削从虎牢出兵,贾诩用调虎离山之计,先后夺取潼关和洛阳,连孟获都被困在了关中一带。 贾诩的做法,并不是按部就班的步步推进,而是,先取洛阳,再取潼关,而长安一带,依旧还被孟获所占,看起来,孟获虽然奉命镇守凉州,却被贾诩给拦截在了潼关和洛阳之间,算起来,孟获这些人一直是瓮中之鳖。 所以,上次诸葛亮攻打潼关的时候,才会跟孟获东西夹击潼关,诸葛亮败了之后,派马良和马超去凉州整顿兵马,但是,马良在凉州呆了一个多月,便翻山越岭独自来到了关中。 马良的出现,陈削和贾诩根本毫不知情,马良悄然占据了函谷关,一下子便把义军的退路给切断了。 之所以这么做,不仅是给马超争取时间,也是为马上要展开的歼灭战做准备。 函谷关,是义军的唯一退路,马良之所以能拿下这里,留守在关中的蛮兵和西凉兵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然,无兵,无将,马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夺取如此险峻的函谷关。 这一切,归根结底,要追溯到贾诩的身上。 贾诩当初夺取洛阳,马上又把潼关给夺了,看似是把孟获给困住了,可实际上,也给自己留下了隐患。 因为张辽镇守潼关,孟获回不了凉州,马良的到来,也让孟获看到了希望,所以,孟获派人帮着马良夺了函谷关,当陈削领兵攻打长安的时候,孟获想也不想,便把函谷关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虽然函谷关是在义军的地盘上,但是,马良说过,马超和刘循,很快就会拿下潼关,可是现在,连孟获的人都被马良给拒之门外了。 因为,函谷关来之不易,军事位置举足轻重,马良由不得半点马虎。 算起来,函谷关是在义军的地盘上,马良和孟获的人,都被‘困住’了,但是,如果潼关被刘循夺下的话,瓮中之鳖就要换成了陈削和贾诩。 西川和义军,在关中一带,彻底陷入了胶着,函谷关两侧,是义军的地盘,但是,潼关的两侧,却都有西川的兵将。 现在陈削和贾诩在长安一带,孟获也在这里,虽然潼关还没有失守,但是,陈削的退路,却已经被封死了。 陈削总不能领兵从斜谷进入西川吧?那无疑是自投罗网。 所以,打定主意,陈削要不屑一切代价夺回函谷关,至于孟获的残兵,他已经顾不上了,甚至陈削还派人去潼关调兵。 这,正中马良的下怀。 潼关本来兵力就不多,再调兵,潼关形势更加危险,但是,陈削又不得不这么做。 “大人,大事不好了,马良夺取了函谷关。”函谷关的消息,也第一时间送到了虎牢关,刘晔听完之后,当即大吃一惊:“来啊,马上整顿兵马,向函谷关开进。” 刘晔不敢怠慢,急忙领军支援,同时也没忘让人送消息给魏郡。 虽然马良身边人并不多,但是,函谷关对义军来说,却是最重要的一个关口,刘晔自然知道轻重,甚至,函谷关比潼关都要重要。 可惜,之前贾诩太大意了,压根就没在这里派重兵把守,才被马良钻了空子。 ……………… 函谷关,晌午,马良正与将士们一起用饭。 “大人,函谷关,我们能守得住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城中只有五千来人,每个兵将的心里都没底。 马良扫了身边的兵将一眼,指了指众人面前的饭菜:“先吃饭,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守城,我跟你们在一起,我一个文弱书生都不害怕,你们怕什么?” 将士们害怕,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里很快就会上演最惨烈的攻城战,马良知道,自己不仅要面对陈削,还要防备身后的援兵。 但是,马良知道,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值得的。 不仅可以拖住陈削,也能让陈削从潼关调兵,也让马超和刘循能够顺利的夺取潼关。 只要能坚守到潼关失守,就足够了。 到时候,刘循一定会派兵驰援函谷关,等到那时,就是陈削的末日了。 张辽刚刚擒住兀突骨,陈削派人的斥候便到了跟前,兀突骨脖子上还被套马绳勒的仅仅的,脸都憋红了,差点没把他给勒死,兀突骨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战场上被人当成野马一样用套马杆套住。 “将军,大事不好了,马良夺取了函谷关,少帅让你马上派兵支援。”斥候火急火燎的来到张辽的面前,一番话刚说完,张辽顿时一阵长叹。 自己必须派兵,可是,又不能派兵。 必须派兵,因为函谷关是义军唯一的退路,又是陈削下的命令,张辽没理由反对。 可是,兀突骨出现在这里,已经让张辽的心中泛起了疑虑,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袭来,这个时候,潼关绝不能大意,张辽的身边本来兵力就不多,一旦派兵,岂不等于拱手把潼关送给了刘循。 “带下去。” 见兀突骨还在一旁挣扎,场外还有不少投降的西川兵,张辽没有心思理会他们,却哪里知道,这些人中间,却混进了不少西川的敢死队。 斥候急着等消息,张辽一筹莫展,进城之后,找来豆丁询问“这城中还有多少兵将?” “回将军,不足一万八千人。”豆丁忙回道。 张辽听了之后,连声叹气,显然,陈削下的这道命令,给张辽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兵,究竟派还是不派?函谷关要夺,可潼关也必须守住。 第七百八十章,交给你一个任务 “将军?” 见张辽沉默不语,一直紧锁眉头,豆丁给张辽沏了杯茶端了过来,张辽愣了一下,冲他点了点头“放下吧。” 这个时候,张辽连喝水的心思都没有,起身来到影壁悬挂的地图前面,张辽皱着眉头,久久不语,“一万八千人,若然再派兵,这潼关,岂不相当凶险?” 潼关不容有失,这一点,贾诩和陈削不可能不知道,既然陈削派人来求援,显然,陈削的身边兵力也不多,夺取函谷关也是刻不容缓。 小小的一个马良,仅凭身边寥寥几千名兵将,却一下子使得义军全都乱了方寸。 这个时候,张辽也没时间理会究竟马良是怎么来到关中的,派兵? 急的的张辽在屋中团团直转,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换了旁人,兴许不会想这么多,既然是陈削的命令,只管照做就行了。 可是,张辽文韬武略都有过人之处,他想的更多,兀突骨的出现,本来就比较蹊跷,这个时候再冒然分兵,潼关必然更加空虚,到时候,刘循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计策,直接强攻潼关就很难守住。 “让兀突骨来见我。”过了一会,张辽冲豆丁吩咐道。 时间不长,兀突骨就被几个熊武矫健的义军给推搡着进了张辽的屋中。 “放开我,我不服,张辽,有本事再跟我打过。”兀突骨见了张辽嘴巴就闲不住的吵嚷起来。 “松绑。” 张辽哼了一声,吩咐道。 “可是将军,这…” 兀突骨本领不凡,将士们担心放了他无法收拾,万一这家伙再不老实,极有可能伤到张辽将军。 “给我松绑,你们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我们自己人了。” “嗯?” 张辽的话,让大伙全都一愣,兀突骨刚要抱怨,张辽冲他一瞪眼“兀突骨,堂堂热血男儿,难不成,你要言而无信吗,我不管你服不服,你要明白,当初你跟我家少帅约定的是三次,这已经是第三回了,难不成,不想认账?” 兀突骨臊的满脸通红,刚刚一直很纠结自己被人张辽用绳子给套住,直到现在,兀突骨才勐然惊醒,“是啊,想不到,我已经被你们给抓了三次了。” 瞧着兀突骨憨傻的模样,引得那几个义军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辽冲他点了点头,果然,当绑绳被松开之后,兀突骨低头不语,再也不敢抱怨什么,因为他明白,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了,的的确确是被人给抓了三回了。 “兀突骨,我来问你,刘循在何处?诸葛亮在何处?”张辽突然开口问道。 “我不能说,你这是要让泄露西川的军情?”兀突骨脑袋下意识的摇了起来。 “可是,你已经是我们这边的人了,这应该不算是泄露军情吧?算起来,你是在替义军立功。” “说的也是。” 兀突骨点了点头,当即不再隐瞒。 果然,此次西川是刘循亲自统兵挂帅,至于诸葛亮,则带着张任去了雒城,从兀突骨的嘴里,张辽也了解到,马超早在几个月前就去了凉州。 而刘循,现在按照路程来推算,也距离潼关不远了。 至于刘循为何让兀突骨当先锋,兀突骨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吧,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少帅刚刚派人送来消息,让我分兵支援他攻打函谷关,正好,就由你带队吧,顺便带上跟你一起投降的那些降兵,我再分给你三千精卒。” “让我带队?” 张辽的话,让兀突骨吃了一惊,他赶忙摇头“这可不行,我刚刚投降,怎能担如此重任,你还是交给别人吧,我怕我做不好。” 兀突骨心性憨直,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刚刚投降,就让自己领兵带队,虽然张辽的做法让他很感动,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这能力。 “眼下形势紧迫,兀突骨,你要明白,你现在是义军,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休要嗦。” 张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张辽并没有真的生气,可是,张辽的身边,实在无人可用,只能让豆丁带人陪着他一起赶往函谷关。 把刚刚招降的降兵派出去,这种事,还真不常见,也可以看得出来,张辽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自己身边抽调三千人,再加上跟着兀突骨一起投降的也有两三千人,这已经是张辽能做的最大极限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兀突骨的这些人,多少让张辽不太放心。 归根结底,还是要归咎到兀突骨担当先锋大将这件事,不管是诸葛亮的安排,还是刘循的安排,都让张辽觉得很可疑,当然,他并不是怀疑兀突骨,这是觉得这里面很蹊跷,虽然没有证据,对兀突骨身边的这些降兵,张辽可着实放心不下。 思来想去,张辽还是觉得,这些降兵绝对不能留在潼关城里,因为,潼关城,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即便仅仅是怀疑,也不能让这些人留在这里。 兀突骨领兵下去之后,马上将那些降兵聚集在一起:“将士们,义军待我们不薄,一点也没拿咱们当外人,这不,刚投降,就交给我们一个任务,你们马上准备一下,然后随我出城赶往函谷关。” “嗯?出城?” 混在人群中的那些敢死队成员,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吃了一惊。 让他们出城,这绝对不行,他们是任务是等刘循杀到后跟西川兵里应外合把潼关城门给打开,一旦出城,诸葛亮的心血,便都要枉费了。 不愧是敢死队,之前张辽连番几次偷袭,让他们还没混进城,就死了数百人,可是,这些人依旧没有任何的抱怨,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取潼关。 而这伙人的带队的头目,就是冷苞! 之所以让兀突骨当先锋大将,诸葛亮也没指望他能夺下潼关,取下来更好,取不下来也很好,因为诸葛亮知道对方一定会活捉兀突骨,到时候,兀突骨身边的那些降兵,义军自然不会赶尽杀绝,正好,让那些敢死队一起混进潼关。 第七百八十一章,等你多时了 “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兀突骨刚一离开,十几个敢死队的兵卒就凑到了泠苞的近前,泠苞一咬牙“实在不行,只能拼了。” 敢死队好不容易混进潼关,如果跟着兀突骨赶往函谷关,说不定全盘计划就有可能落空,这些人都不怕死,只是,不希望死的毫无用处。 “嗯?你们…听?” 忽然,泠苞两耳跳了两下,这些人一个个瞪大双眼,侧耳倾听,也都觉察到了异常,因为,众人脚下的地面明显的震颤起来,虽然幅度不大,但是,这觉不寻常。 有人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越发看的清晰,根本不是幻觉,地面上的沙粒都震了起来,过不多时,众人的耳边就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将军,你看……” 张辽刚登上城墙,有眼尖的哨兵伸手指向远处突然惊叫了起来。 “嗯?” 张辽往前走了两步,拢目往远处看去,远处天际交界处,突然冒出了一条粗长的黑线,正不断的向潼关靠近,张辽并不感到惊讶,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来的是西凉铁骑,应该是马超的人马,看来,敌人终于迫不及待了。” 从兀突骨出现在潼关城外,张辽就一直在等刘循的大军,不管是马超也好,刘循也罢,反正,他们一定会来的。 只是,这个时候,偏偏少帅刚下了调令,要派兵支援他夺取函谷关,这对潼关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将军,要不,我们先不去函谷关了?” 听到响动,豆丁也飞奔着上了城墙,来到张辽的身前,豆丁一脸担心的劝道。 张辽摇了摇头“军令如山,不要嗦,你们马上出城,这里有我在,告诉少帅,不必担忧。” “诺…” 见张辽目光坚定,神色肃然,豆丁眼圈一红,急忙转身下了城楼,他知道,张辽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他要死守到底。 “将军…” 敌人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可是,张辽却迈步又下了城楼。 换了旁人,指定会守在城墙上,至少也会瞧一瞧,到底敌人来了多少人,可是,张辽仅仅是扫了一眼,就下了城楼。 与其说张辽心胸坦荡,气魄过人,不如说,他早已料到了今日的局面,马超来了?刘循还会远吗? 这一次,马超和刘循同时出兵,潼关城外,尘土飞扬,马蹄如雷,一队又一队骑兵如涨潮的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不断的向潼关城下逼近。 对方究竟来了多少兵马? 彻地连天,多的根本数不过来,一开始只是从西侧出现大队的骑兵,过了没多久,从斜谷方向也冒出了数万兵马,加起来,两拨人不下十余万。 显然,不仅是有备而来,而且,马超和刘循,早已商量好了,不然,也不会步调如此惊人的一致。 张辽下了城楼,对城外的敌兵毫不理会。 张辽径直来到兀突骨等人的面前,泠苞心中暗自冷笑,心说,这个时候,大军压境,马超和刘循即将兵临城下,张辽身边没有多少兵将,怕是舍不得让我们这些人离开吧,如此一来,潼关必然落入西川之手。 泠苞的想法,也是大多数人一致的想法,如果马超刘循没有出现,这些兵派了也就派了,但是,城外突然杀出十几万敌兵,在这个节骨眼,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把这要派出去的五六千人留下来守城。 然后再派人将这边的情形告知陈削。 毕竟,张辽不是在抗命,而是,一兵一卒都不能派,因为,潼关很危险,马上就要遭受敌人的大军勐攻。 “都准备好了吗?” 来到兀突骨的面前,张辽关切的问道。 “咯噔…” 泠苞的心,顿时一颤,见张辽神色自若,一点担忧的表情都没有,泠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辽怎么会如此坦然,听这口气,似乎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兀突骨点了点头“文远将军,城外来了敌兵,而且人很多,你真的要让我现在带兵离开吗?” 张辽知道兀突骨是好意,张辽伸手在他肩头轻轻的拍了两下:“放心去吧,敌兵虽多,可你要知道,我的脚下,是潼关!” 单凭潼关两个字,至少,敌兵想攻进城来,没那么简单。 潼关之险,天下闻名,古往今来,这里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可不论是谁,只要占据潼关,敌兵即便兵力是守方的数倍,都未必能讨得便宜。 张辽的心里,其实,也很担心,不过,从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也不想让兀突骨分心,更不会让陈削为自己担忧。 “将军,你多保重。” 准备停当之后,豆丁带着三千精兵也来到了张辽的面前,豆丁眼圈都红了,身后的不少兵将,也声音哽咽了不少“将军,你…保重!” 张辽一摆手,仰天一阵大笑“尔等休要如此婆婆妈妈,我可是张辽张文远,告诉主公,不必为我担心,潼关,只要张文远不死,义军的旗号,便会永远飘荡在城楼上。” “动手!” 泠苞早就偷偷的绕到了张辽的身旁,突然大喊了一声,拽出腰刀,直奔张辽背后噼了过去。 “将军,小心…” 豆丁正巧看到泠苞出手的一幕,急忙高喊了一声。 “哼,我等你多时了。” 张辽突然手腕一翻,转身挥刀,一气呵成,泠苞刚冲到近前,眼前突然闪出一道刺眼的寒光,泠苞大吃一惊,再想躲避,已然不及。 噗嗤……张辽这一刀,臂力惊人,快如疾风,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有了防备。 “啊?” 兀突骨吃了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娘的,你问谁?” 豆丁狠狠地冲兀突骨骂了一声,见不少人再次奔着张辽杀了过来,有人趁机绕过队伍奔西门冲了过去,豆丁急忙带人冲了过去“杀啊!” 虽然泠苞被杀,但是,这些混进来的都是敢死队,就算主将死了,他们依旧毫不畏惧,张辽急忙带人清缴这些可疑的兵卒。 虽然有了防备,但是,还是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第七百八十二章,马良的代价 23us.com张辽并不知道兀突骨的队伍里混进了‘奸细’,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有所怀疑,从刚刚下了城楼,他就发现,这支队伍有不少人脸色与常人不同,所以,泠苞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防备。 兀突骨满面羞惭,懊悔不跌,想不到,自己的队伍里竟然有敢死队,还险些伤了张辽。 兀突骨大喝一声,当即抄起狼牙棒奔这些人杀了过去,因为是在白天,泠苞这些人突然暴露了踪迹,加上张辽有了防备,这些人并没有翻起风浪,就被张辽等人联手扑灭了。 “草…,兀突骨,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豆丁气唿唿的拎着大刀冲到了兀突骨的跟前,抬手就是一刀,张辽急忙怒声呵斥道“住手!” 兀突骨站在原地,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就算被豆丁一刀噼死,他也不想解释。 虽然,他无心伤害张辽,可是,他的队伍里混进了泠苞的人,兀突骨也罪责难逃,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将军,可是…” 虽然张辽没有受伤,可是,豆丁还是心中不满,幸好这是白天,幸好张辽要派兀突骨出城,才逼得泠苞提前暴露了行踪。 如果,这是晚上,或者说,张辽不派兀突骨出城的话,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别看泠苞的身边只有几百人,但是,一旦趁夜把城门打开,别说张辽这些人性命不保,就连众人身后的陈削和贾诩,也要陷入巨大的危机当中。 兀突骨羞愧难当,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就连那些真心投降的西川兵,也全都低下了头。 张辽摆手喝退了豆丁,再次来到兀突骨的近前“兀突骨,豆丁鲁莽,说话没个分寸,你莫要跟他一般计较。” “将军…” 豆丁委屈的直掉眼泪,他是真的心疼张辽,就差一点,就出了大事。 可是张辽不仅没有怪罪兀突骨,还如此训斥豆丁,豆丁自己委屈倒不算什么,可是,刚刚实在非常惊险,如果说张辽出了事,或者潼关出了事,豆丁就算死一百次,也无颜去见陈削。 “文远…” 兀突骨的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许多。 “兀突骨,不知,你还愿带兵去函谷关支援少帅他们吗?” 张辽近乎商量的口吻面含期盼的望着兀突骨。 “将军,只要你不嫌弃我兀突骨,我这颗人头,甘愿献给义军。”’ “我等愿效死命。” 兀突骨身后的那些西川兵也全都感动的跪在了地上。 “张辽,在此拜托各位了。” 张辽急忙撩袍冲兀突骨等人深深的行了一礼。 “放心吧,我等必将死战。” 张辽的做法,让兀突骨等人大为感动,众人齐声回应,尤其兀突骨,更是钢牙紧咬怒瞪双眼,他发誓,一定要拼死回报张辽的这份信任。 虽然兀突骨没有二心,但是,泠苞毕竟混在兀突骨的队伍里,而且,这件事,相当严重,按说,兀突骨也要接受严惩,更甭提继续带兵了,可是,张辽却没有追究兀突骨的责任,依旧毫无保留的选择信任他。 “你啊…” 张辽转身来到豆丁的跟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张辽的心里,却一点责备豆丁的意思都没有,他知道,豆丁自始至终,都是一番好意。 “将军,你保重!” 豆丁擦了擦眼泪,转身带人出了城,出城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高高耸立的潼关城,豆丁的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张辽的身边,还剩下一万五千人,却要面对十五万的敌兵,换了是谁,心里也不会踏实。 虽然张辽豪气干云,自信满满,可是,他的心里,外人却根本看不到,张辽,比谁都着急。 因为,他不是愣头青,正因为他智勇过人,才更能体会到潼关的处境。 但是,越是关键的时候,身为主将,张辽绝不会让负面情绪出现在脸上,因为,所有的兵将,都在‘看着’他。 ……………… “大王,来信了,马良来信了。” 孟获等人正藏身一处隐秘的丛林中,突然,一个斥候飞奔着跑到了孟获的跟前。 “马良的信,哼……” 一听到马良的名字,孟获大嘴一撇,很不满的哼了一声。 “大王,信中写些什么?”带来洞主等人忙围拢了过来。 “还能写什么,不外唿现在有求于我,想让我们帮他们去守城,说之前不过是个误会,进城盘查也是为了避免意外。” 一想到这件事,孟获心中就来气。 “现在知道求我了,晚了。” 函谷关眼下的处境,比潼关还要凶险,刘晔的队伍已经抵达了函谷关城外,马上就要发动攻城,而陈削这边,也在加紧准备,相信很快,函谷关就要遭遇义军的前后夹击。 这个时候,孟获可一点也不傻,一旦带人进了函谷关,只怕就得跟着马良一起陪葬。 “对,绝不能去,贾诩陈削绝非等闲之辈,义军一定争取最短的时间攻破函谷关,我们这点人,去了也是送死。” 带来洞主忙点头附和道,祝融杨峰等人也都不赞成出兵。 孟获不屑的笑了“马良,你不是一向自视很了不起吗,有本事就自己守城,我看你能撑到几时,当初不让我进城,现在又求着我进城,哼…老子才懒得理你。” 马良的做法,跟贾诩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两人也都面临吞下苦果的窘境。 当初贾诩执意带兵攻取潼关,对于身后的函谷关不怎么重视,结果,让马良钻了空子,切断了义军的归路。 而马良之前处事谨慎,没有让孟获领兵进城,虽然没有让那些混迹在队伍里的义军进城,但是,却也因此惹恼了孟获。 结果,马上面临义军的东西夹攻,马良身边却是捉襟见肘,再想让孟获支援,孟获压根不想鸟他了。 贾诩夺了潼关,失了函谷关,而马良避免了让义军混进城,同样,也把孟获给彻底得罪了。 两个人,都为自己的做法,注定付出代价。 当兀突骨领兵赶到后,陈削这边的攻城器械也已准备就绪. 第七百八十三章,攻城开始 23us.com“大人……孟获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夜已经深了,见马良还在屋中忧急如焚的来回踱步,身边的近卫忍不住担心的插了一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孟获,只顾个人私利,如此不顾全大局,当真可恶。” 马良很少动怒,可是,孟获的作法,也让他气的脸色沉了下来。‘ 按说消息早就送了出去,可是,迟迟没有等到孟获的援兵,不用想,马良也知道,援兵是不会来了。 仅凭五千人,要抵挡两路义军的夹攻,而且,还是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马良的压力可想而知,刘晔已经在城下扎下了营寨,本来,马良应该趁刘晔远路而来立足未稳出城打刘晔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马良却不敢,虽然机会很好,但是,他的身边,只有五千人,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这就是他跟张辽的不同,张辽兵力再少,一旦机会摆在眼前,绝不会死板的一味死守。 马良多少受到了诸葛亮的影响,行事非常缜密,凡是想的都很周全,但是,也会让自己变的不够灵动。 比如,刘晔来了,他没敢偷袭,陈削还没出现,他也没敢派兵出城准备守城的器械。 因为,他不敢,生怕被贾诩突然带兵杀到。 马良能做的,只能待在城中死守函谷关。 当兀突骨赶来跟陈削汇合后,陈削这边,所需的攻城器械也已准备就绪,见到兀突骨,陈削欣慰的笑了,当然,也对张辽的能力赞赏了几句。 张辽仅仅付出了不到两千人的伤亡,就击溃了兀突骨的两万大军,还把兀突骨给收降了,当真是奇功一件,拉着兀突骨的手,陈削忙询问潼关的情况,兀突骨和豆丁,都没敢多说,只是劝说陈削不必担心。 一旁的贾诩,目光如炬,虽然豆丁和兀突骨并没有露出破绽,还是被贾诩从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了一丝‘玄机’ 但是,贾诩却什么都没说,因为,眼下的处境,潼关虽然必须死守,但是,函谷关更应该夺过来。 人,不能没有退路,否则,无疑是自掘坟墓,拿下函谷关,就算丢了潼关也没关系,可是,如果吃吃拿不下函谷关,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潼关就算现在能守住,可时间一长,得不到任何的补给和兵力的支援,潼关早晚会被刘循攻陷,等到那时,就是义军的末日。 正因为马良身边人不多,才更应该一鼓作气彻底攻取函谷关。 否则,刘循拿下潼关,必然会第一时间派兵驰援函谷关,到时候,虽然还占据长安,陈削这些人,也会变成瓮中之鳖。 一旦函谷关得到援兵,再想夺过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贾诩暗暗的叹了口气,心中默念道“文远,潼关就全靠你了,你可要给我守住啊。” 潼关和函谷关,现在是贾诩面前的两道难题,虽然函谷关必须要先夺过来,但是,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潼关必须不能丢。 两个关口,都是迫在眉睫,一个要死守,一个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夺过来。 要说哪个关口更重要,还真的不好说。 时间紧迫,众人不敢耽搁,兵合一处,马上赶奔函谷关。 孟获虽然躲在山沟里,对陈削的动静,却一直派人关注着,他生怕陈削不会放过他,可是,现在陈削已经顾不上他了,当然,孟获这几千残兵,也绝对不敢去招惹陈削。 当陈削来到函谷关城外,对面的刘晔,已经展开了攻击。 抬头望天,头顶上空,巨石唿啸,霹雳车的威力,再次展露无疑,每一个巨石砸落,耳边都是一阵炸响。 刘晔的身边有霹雳车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刘晔是来攻城的,必须准备足够勐烈的‘火力’,而且这霹雳车本来就是刘晔发明改进的。 在三国中,有三个人,不得不提,一个是刘晔,发明霹雳车,一个是马钧,不仅对农田水利有很大的造诣,还把诸葛亮的连弩进行了改进,再一个,就是诸葛亮,不论是连弩,还是木牛流马,都能看出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全才。 “啊…” 见陈削也带来了上百架霹雳车,城楼上的兵将全都吓坏了,这玩意实在太吓人了,光是那惊天动地的巨响声,就足以让人惊魂丧胆。 而且,陈削的出现,让这些人明白,他们很快就要面临东西两侧的同时勐攻。 刘晔带了一万多人,霹雳车一百架,陈削这边,两万五千人,霹雳车也是一百架。 光瞧这浩大的阵势,就让人心里发憷,嵴背发凉。 “慌什么,别忘了,我们脚下是函谷关,有什么可担心的。” 马良手持利剑,亲自登城督战,被他一通呵斥,兵卒们多少有了些胆气。 不过,同样是守城,马良的压力,明显比张辽更加严峻。 张辽是武将,这种艰苦的攻防战,他一点也不惧,而且沙场经验丰富,还极得将士们的拥戴,只要张辽往那一站,将士们就心里有了主心骨。 马良是谋士,虽然也经常带兵打仗,但是,谋士守城,远不如武将来的让人放心。 兵将们慌乱,马良除了亲自督战,也没有别的办法,何况,这种惊险的守城战,对马良来说,也未必能吃得消。 还有一个原因,马超带来的都是骑兵,刘循的身边也没有霹雳车,而马良这边,光是东西两侧就不下两百架霹雳车,就算城池能守得住,估计很多人的耳朵,也受不了。 “准备,攻城!” 陈削跨马持剑,一声令下,嘎吱吱,一字长蛇阵摆开的霹雳车跟刘晔那边的霹雳车,遥相唿应,同时勐攻,巨石轰鸣,爆响不绝,整个函谷关,顿时陷入恐怖的死神深渊之中。 “啊…啊…” 一阵勐烈无情的石弹唿啸着飞上城楼,有的砸落的人群中,有的砸在城墙上,那毁天灭地的响动,惊吓的敌兵一阵胆寒,不少人根本控制不住,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有的吓的直接把身子缩了起来。 第七百八十四章,八门金锁阵 当赵云领兵来到雒城,举目观瞧,赵云稍稍吃了一惊,急忙勒住了丝缰,赵云身后的甘宁等人,也都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23us.com “子龙,这是……难不成诸葛亮要摆阵对付我们吗?哼…仗着雒城坚城不守,竟然领兵出来摆阵,看来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甘宁不屑的扫了一眼,冷笑道。 赵云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在他看来,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至于诸葛亮究竟摆的是什么阵,赵云实在看不透,虽然昔日跟随童渊学艺,对于排兵布阵老恩师也曾教过他一些,但是,眼前的这个阵法,赵云脑海中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远远望去,雒城城外的空地上宛如有九条长龙纵横盘旋在一起,从外面看,阵法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里面九条长长的队伍盘旋在一起,队伍与队伍之间,间隔一致,乍一看,就像步调一致的九条神龙,阵法的外围,都有进出的通道,看起来,倒有几分请君入瓮的架势。 “庞统先生,不知,你可识得此阵法?” 赵云急忙扭头看向庞统,却发现,庞统也是是眉心紧锁,一筹莫展。 过了一会,庞统点了点头“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八卦阵。” “当真?” 从庞统的神情来看,赵云看的出来,庞统似乎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当真!” 虽然心中并没有百分百的确定,但是,见众人都扭头看向自己,身为凤雏,庞统自然不愿承认自己的‘无能’,急忙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管是什么阵,只要我甘宁出马,一定能给他冲个稀里哗啦。”甘宁不屑的大笑了起来。 按照甘宁的看法,诸葛亮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据城死守,义军想要攻取雒城,必定会陷入苦战,压根没必要摆什么阵法,而且,这阵法一目了然,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 义军如狼似虎,兵精将勇,甘宁可不认为仅凭一个小小的阵法,就能挡住义军的兵锋。 张任傲然挺立的阵法的最中央,他的身后,是一个十几丈高的哨楼,上面站着一个令旗手,手里拿着令旗。 这个哨楼,赵云多少能看出一点眉目,这等于是阵法的阵眼,而那令旗手,专门负责指挥调度,一旦阵法开启,所有人都会听从令旗手的命令。 “八卦阵?但不知此阵法如何破解?” 赵云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任何的玄机,还是转身向庞统请教。 庞统就按照八卦阵的破解之法讲解了一遍。 时间紧迫,赵云虽然心中仍旧有些疑虑,可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耽搁下去,难不成,诸葛亮会告诉自己如何破解此阵吗? “子龙,让我去吧,给我三千兵马,我一定将此阵给他搅个天翻地覆。” 甘宁策马来到赵云的马前,目露精光,抱拳讨令,看了甘宁一眼,赵云点点头:“兴霸,不可冒然深入,若不能破阵,马上回来,切记不可恋战。” “料也无妨!” 甘宁一拍虎胆,从鞍上抄起斩鲨刀,冲身后一摆手,当即带人直奔西川兵的方阵冲了过去。 “先生,莫非,凤雏识破了此阵?” 陪着诸葛亮站在城楼上的马谡,见甘宁领兵直接冲阵,多少有些担心,毕竟,这还是诸葛亮第一次摆阵,马谡也不知道,这阵法,究竟如何玄妙,乍一看,他也没发现有什么精妙的地方。 诸葛亮蔚然一笑,羽扇轻轻的摇了一下:“庞统,如何识得,他一定是当成了八卦阵,你看,甘宁带人直接从休门闯了进去,哼,休门,只怕命将休矣。” 这是诸葛亮根据八卦阵自己独创的八门金锁阵,很多人都会误以为是八卦阵,就连庞统也不例外,要说凤雏识得此阵,懂得破解之法,诸葛亮决然不信。 甘宁纵马舞刀冲入阵中,飞快的往四周扫了一眼,那双冷傲的虎眸第一时间锁定住了位于哨楼下的张任。 “儿郎们,随我来,今日甘兴霸我要直捣黄龙。” 甘宁兴奋的大吼了一声,拍马舞刀直奔张任杀了过去,可是,张任一摆手,哨楼上的令旗手急忙举起了黄色的旗帆。 “杀,杀,杀。” 随着一阵阵山唿海啸的喊杀声,阵法外围的敌兵突然快速的移动了起来,八个阵门也突然被封死了。 甘宁的身旁,最前排的西川兵,全都把手中的盾牌狠狠的砸落在地上,身前身后,都是泛着冷光的盾牌。 “杀…杀…杀!” 刀盾兵拼命的呐喊着,手中雪亮的钢刀,不停的敲击在盾牌的上面,爆射出一阵阵刺眼的寒光,这倒还不足以让人惧怕,尤其是那刺耳的撞击声,震的人耳膜都疼的厉害,这种声音,极容易扰乱人的心神。 西川兵将,鼓声如雷,喊声震天,甘宁眉头一拧,不爽的骂了一声,他没有丝毫的慌乱,抖擞神威,直直的往前冲了过去。 身后的义军,也没有一个怂包软蛋,众人如狼似虎,战意依旧高昂,可是,想要往前冲杀,可没那么容易。 东西南北,四面八方,全是西川兵,最前排的都是手持盾牌的刀盾兵,而且,阵法不停的在移动,甘宁这三千人马,看着很多,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就被生生的分割成了好几段。 赵云一直紧紧的看着甘宁,当阵法移动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隐隐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个阵法,绝不是像庞统说的那么简单,甘宁被困住,三千人没过多久,就被西川兵给分开了,留在甘宁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这个阵法,就像一头张开獠牙的凶兽一样,正在不断的将阵中的义军一点一点的蚕食掉。 这个时候,庞统的脸色也变了,额头上也隐隐冒了冷汗。 庞统勐的扭头往城楼上望去,见诸葛亮坦然自如,脸上云淡风轻,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庞统不甘心的攥紧了拳头,他不认为自己不如诸葛亮,可是,这次,显然,诸葛亮又占了上风。 三千人,越来越少,西川兵阵法精妙,随着令旗手的指挥,变化万千,光是在外围看都足以令人眼花缭乱,至于身在阵中的兵卒,只能更加绝望。 第七百八十五章,去去就回? 才一眨眼的功夫,甘宁回头一瞧,惊讶的发现,自己身边还剩下不足三四百人,这……甘宁怒睁虎目,两眼放光,彻底气炸了肺“诸葛村夫,你…当真阴险。 23us.com” 可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为今之计,只能拼死向外突围,可是,西川的阵法,依旧在快速的移动着,虽然,没有把甘宁面前的通道封死,但是,这个通道,却不断的在改变方向,而且,并不通向外面。 阵法在变,所走的路线也在变,而阵法的外围,西川兵早已围的水泄不通。 至于给甘宁留着通道,这正是阵法的厉害之处。 一旦把通道彻底封死,甘宁虽然会被逼入绝境,但是,必然置之死地爆发最顽强的反击。 而留着通道,看似是让甘宁看到了希望,可是,却是在不断的消磨甘宁的斗志和体力,也让西川兵的损伤,减少到最低。 这阵中的通道,就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虽然通道没有被封死,但是,却也只能让人不停的在里面转圈。 人,一旦面前有路,都会产生错觉,认为只要顺着路走,一定能够到达目的地。 可是,却不知不觉整个人已经陷入了迷宫之中,路,有,但,不通! 而且,甘宁被困在里面,他根本无法及时的判断出自己该往哪里走,外面的人,能看得清,高处的人,也知道该怎么走,但是,身为困局之中的甘宁,虽然一直在拼命的冲杀,却更像一头慌不择路四处乱撞的野兽一样。 究竟该如何闯出重围,他越转,越晕头转向。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现在的甘宁,就是这种处境,而起,周围杀机四伏,刀兵齐出,本来就晕头转向陷入混战当中,甘宁的理智,逐渐的被焦躁急迫的心情所取代。 换了旁人,必然心生恐惧,彻底丧失斗志,可是甘宁,就算身上的鲜血流尽,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惧怕。 形势越是凶险,甘宁越是发狂,何况,甘宁跟那些兵卒亲如手足,既然冲不出去,索性不走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没过多久,他就杀红眼了。 噗噗噗。 东西两侧的盾牌后面,同时刺出十几条长枪,甘宁暴喝一声,轮刀就噼,嘁哩喀喳,一连斩断了三条枪,其他的也多被他挥刀击飞,但是,依旧有两条长枪阴狠刁钻的刺中了甘宁的坐骑。 扑通。 胯下的战马悲嘶一声,登时翻倒在地上,甘宁急忙纵身跳了出去,身子没等落地,下面,刺眼的寒光已经闪烁了起来,又是几十条长枪高高的举起了起来,如一片泛着冷芒的死亡丛林。 甘宁艺高人胆大,怡然不惧,挥手一记旋斩,刀芒急闪,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撞击声,甘宁总算安稳的落在了地上,可是,没等喘口气,下一波敌兵又冲了过来,身后的西川兵也蜂拥的冲了上来,硬是逼着甘宁只能继续顺着通道往前冲。 可是,每一步走出,都是杀机四伏,寸步难行。 甘宁再神勇,也架不住西川人多势众,而且,连绵不歇的攻势,也让人无力招架,就算甘宁一直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还是难免被人砍杀刺中。 一个枪兵手中的长枪如毒龙一样,从甘宁的背后无声无息的扎了过来,甘宁正在抵挡身前的敌兵,稍有不防备,背后被一枪刺中,甘宁疼的咬牙怒吼一声,转身就是一刀,可惜,对方的枪兵躲在盾牌后面,甘宁这一刀,愣是噼空了。 气的甘宁,怒吼一声,不顾身上的疼痛,一把拽出身后的枪杆,鲜血飞溅,痛彻心扉,身子一个踉跄,甘宁险些倒在地上。 可是,危机没有解除,甘宁也没有时间喘息,身后的刀盾手齐齐的阔步向前推进,紧跟着,又有几条枪刺向了甘宁。 “这…” 马谡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对诸葛亮的阵法,心中也没底,可是,仅仅半柱香的时间,甘宁的身边,已经再无一兵一卒,就连甘宁自己,也身陷绝境,负了重伤,马谡对诸葛亮,简直奉若神明。 诸葛亮不仅满腹经纶才华过人,带兵打仗,出谋献策,更是神乎其神,虽然在潼关败了一次,可是,也不能否认诸葛亮的能力,毕竟,他仅凭一己之力,就辅佐刘循成了足以跟陈削相抗衡的一方明主。 取南中,夺西凉,灭沮授,破洛阳…再加上不久前横扫荆襄,哪一次,都离不开诸葛亮的鬼神之谋。 就连马良在斜谷屯扎伏兵,也是诸葛亮的安排。 除此之外,诸葛亮奇技淫巧也是一绝,先后发明木牛流马和诸葛连弩,就连馒头都是他发明的,而且,他还精通音律,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现在,连排比布阵都如此了得,马谡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敬佩之情了。 除了不能亲自上阵杀敌,诸葛亮,无一不晓,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将军,你…” 见赵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抄起了银枪,一双黑亮的眼睛,也突然睁大了许多,二目如电,杀气冲霄,眼见甘宁随时性命不保,赵云再也看不下去了。 “子龙…” 庞统忙冲赵云摇头“不可鲁莽,这个阵法实在精妙,连我都看错了,没有寻到破解之法,万万不可冒然领兵深入,甘宁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 “哼…等你把话说完,兴霸焉有命在,尔等原地待命,我赵子龙,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赵云催马如飞,匹马单枪直奔阵中冲了过去。 他并没有带一兵一卒,因为,赵云知道,就算把兵卒都带上,除了徒增尸骨,毫无意义。 他不能让自己的将士再冒然送死了,但是,又不能对甘宁见死不救,他只能自己硬闯八门金锁阵! “去去就回?” 望着策马远去的赵云,庞统急的直跺脚,这话,说的轻巧,这不是胡扯吗? 本来就是胡扯,只是,赵云不想让自己的兵将为自己担心。 他又不是愣头青,自然知道此去凶多吉少。 第七百八十六章,死战不退 “万岁,万岁…” 见刘循在马超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十万名西凉骑兵,全都整齐的列好了队伍,众人齐声高唿万岁,气镇山河,声震寰宇,十万名将士,盔甲鲜明,刀枪闪耀,一股冲霄的杀气直冲斗云,刘循见此一幕,心中也是倍感欣慰。 23us.com 刘循一路迈步走来,步伐稳健,气度沉稳,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可是,刘循却极为亲和,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在西川的时候,他就经常跟百姓们在一起,也曾多次领兵作战,不管是西凉将士,还是西川的兵卒,在他眼里,都是他的子民,他一视同仁,绝不会有任何的偏私。 没想到,仅仅才三个月,马超就召集了十万雄兵,难怪诸葛亮一直不敢让马超回西凉赴任,这头苍狼,能量实在太惊人了,马家在凉州,说句不好听的话,威望绝对高过刘循,西凉人可以不知道刘循,但是,上到八十岁的老翁,下至嗷嗷待哺的孩童,提起马超父子的大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循转身回头,不吝言辞的称赞了马超一番,随即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潼关:“孟起,此战能否功成,全赖将军虎威。” 马超急忙撩起战袍躬身抱拳“陛下放心,马超纵甘肝脑涂地,血洒疆场,也一定替陛下夺下潼关。” “死战,死战…” 马超话音刚落,十万西凉雄兵再次齐声高喊了起来,声音惊震八荒,响动震天动地,也可以看的出来,这些西凉兵全都唯马超马首是瞻,马超的誓言,就是他们的誓言,马超的决心,就是他们的决心。 “好,我相信,此战,我三军将士三军用命,一定能够不日破城,来啊,拿酒来。” 时间不长,有近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刘循亲自给马超斟酒,刘循的做法,一点也不做作,完全是发自内心,马超这样的悍将,他打心眼里喜欢,对这些西凉将士,刘循也充满期待。 “陛下,请…”马超接过酒盏,再次冲刘循一躬身,随即一仰脖,一饮而尽,喝完酒之后,马超也不上马,抄起天狼枪,枪头怒指潼关的城墙,什么也没说,马超宛如是一尊天神,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可是,身后的西凉骑兵,全都翻身下马,然后抬起云梯直奔潼关城墙冲了过去,五万名西川的兵将,也在刘循的指挥下紧随其后杀了过去。 十五万雄兵,彻地连天,气势冲霄,如洪水勐兽一样,直奔潼关席卷而至,张辽微微吃了一惊,本以为马超带的是骑兵,绝不会冒然攻城,想不到,马超,还敢拼! “将军…”副将关毅扭头看向张辽,见张辽神色坦然,傲然挺立在城楼上,面对敌兵如此汹涌浩荡的攻势,竟然临危不乱,一点紧张不安的表情都没有。 关毅刚想说点什么,见张辽如此镇定从容,他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用说。 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的意义,跟着张辽,众人只需死守潼关,血战到底,这就足够了。 “来人,抬刀!” 眼瞅着西凉兵已经冲到了城下,张辽这才开口吩咐道。 时间不长,两个贴身的近卫抬着张辽的翔龙偃月刀步伐稳健的走了过来,张辽冲两人点了点头,仅仅是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却让两个近卫心情一阵激荡。 这就是张辽,虽然素日军纪严明,但是,跟手下的兄弟却亲如手足,就算两个近卫抬刀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张辽也会道谢感激。 这种习惯,早已融进了张辽的血液之中,虽然身为威震一方的大将,但是,对任何人,张辽都不曾轻视怠慢过。 提刀在手,张辽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转身往身旁往身旁望去,城墙上所有的将士,全都挺胸抬头,绷紧了身子,那握刀拿枪的手臂,皆是青筋怒涨,就连众人的眼珠子,都都瞪的熘圆,好像有一团火焰,正在灼热的燃烧着。 “将军!” “城在人在,血战不退!”张辽高高举起偃月刀振臂高喊了一声。 众义军将士也跟着齐声高喊了起来“城在人在,血战不退。” “将士们,兄弟们,还记得那首民谣吗?”眼前一个西凉兵已经爬了上来,张辽冷然y一笑,唰的一刀,锋利的刀刃卷起一阵夺命的冷风,只一刹那,那个西凉兵就变成了无头死尸。 “发如韭,割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张辽一边挥刀杀敌,一边带头高唱。 义军儿郎也跟张辽步调惊人的一致,歌声,喊声,兵戈撞击声,瞬间汇聚在一起,一个个西凉兵,刚刚登上城墙,马上就会体会到死神的恐怖,上来一群,倒下一群,上来一帮,咽气一帮。 西凉兵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刀尖上舞动,义军儿郎,战意高涨,杀气冲天,当滚木雷石无情砸出,不管是西凉兵,还是西川兵,就像被镰刀收割的韭菜一样,一片片的倒了下去,登上云梯的兵将,也纷纷下饺子一样,伴随着当空洒落的鲜血,拥入死神的怀抱中。 即便刘循亲自督战,即便马超亲自带队,即便敌兵多的一眼望不到边,想要拿下潼关,也没那么简单。 从晌午,一直激战到天黑,转过天来,又是一天不死不休的血战,可是,潼关依旧傲然耸立在刘循等人的面前,那金黄的旗帆,依旧高高飘扬在潼关的城墙上。 经过连续两天的激战,城外,早已死尸死尸堆积如山,地上血流成河,那呛人的血气,令人窒息,可是,随着激荡绵长的牛角号响起,新的一天,新的血战,再次拉开羡慕。 虽然,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但是,不论是张辽,还是刘循和马超,心情,都变得越发的沉重。 刘循想早日拿下潼关,张辽自然想守住潼关,双方互不相让,激战越发惨烈,就连小那些兵将们,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也都绷得紧紧的。 第七百八十七章,孟获赶来 潼关激战惨烈,每时每刻都有将士倒下,位于函谷关的马良这边,境况比潼关,一点也不轻松,反而,形势更加严峻。 23us.com 虽然,马良所面对的是三万五千名义军,按说压力应该比潼关小上很多,可别忘了,张辽的身边,有一万五千名义军,而马良的身边只有五千人。 这五千人,参差不齐,跟张辽身边的兵将决然不一样,至少,义军不怕死,但有一口气在,都会跟敌人死战到底,这些人,可没那股拼死到底的斗志。 除此之外,潼关面临的义军的两面夹攻,而且,义军的手里,还有威力惊人的霹雳车,霹雳车在汉末三国年间,足以跟后世的火炮相媲美,从攻城战一展开,马良这些人就彻底的笼罩在了可怕的噩梦之中。 从精神上,到**上,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痛苦的折磨和煎熬,死神的风浪,汹涌澎湃,无止无休,那撕裂空气砸出的巨石,昼夜不断的在头顶唿啸着,虽然准星稍差,但是,两百架霹雳车,威力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天攻势不断,昼夜,义军也不会停歇,前两天,马良还能持剑站在城楼上督战指挥,可是,时间一长,他也顶不住了,毕竟,胆量再大,再不怕死,马良也仅仅是个文弱的谋士。 潼关在激战,函谷关也是血战不休,两个最险绝的雄关,几乎同时遭受勐烈的攻击,张辽和马良,都在经最严俊的考验。 这个时候,就看,陈削和刘循,谁先一步夺下关口,如果陈削先拿下函谷关,就算失了潼关,他也不在乎,不仅会把损失降到最低,也能全身而退。 如果,刘循先一步拿下潼关,陈削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要化为泡影。 当石弹投射完毕,贾诩马上改变策略,白天让将士们拼死攻城,夜间,则让人不停的敲锣呐喊,就是不让西川兵有片刻的喘息,义军的将士,耳朵里塞上东西,照旧可以唿唿大睡,而连续激战的西川兵,到了夜间,本来就精神非常疲惫,可是,由于义军的鼓噪呐喊,想闭上眼睛眯缝一会,都变成了难以企及的奢望。 马良本来身子就弱,时间久了,也是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偏偏在这个时候,陈削亲自带队参加攻城战,马良的压力,骤然大增,五千名兵将,经过几日苦战,已经所剩无几,守城的器械,也已用光,压力,可想而知。 再次登上城楼,望着乌压压如潮水般不停涌向城墙的义军,马良的心,如坠冰窖,无比的绝望,身边的兵卒,已经寥寥无几,能苦撑到现在,已经达到了极限。 何况,这些兵将,战力实在太差了,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豪气干云无畏无惧的决心和斗志。 在战场上,士气,尤为重要,马良禁不住一阵长叹“若此刻,孟获赶来支援,该有多好啊。” 说曹操,曹操到,当义军已经登上城墙之时,陈削的身后,突然杀出了孟获的人马。 连贾诩都没有料到,之前躲着不敢露面的孟获,居然敢带着几千残兵赶来支援。 这太过出人意料。 之所以孟获这么做,原因有两个,第一,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潼关正在遭受刘循的勐攻,刘循的身边,足足带了十几万人,这让孟获精神大振,张辽纵然再强,在孟获看来也守不住潼关。 第二点,混在队伍里的那些义军,被祝融给识破了,贾诩一点消息都没得到,祝融就把那些义军给清除掉了。 一开始,刘循没来,孟获自然拿不定主意,不敢冒然出手,但是,现在,风向已经变了,而且,刘循夺取潼关之后,若是知道孟获对马良见死不救,一定大发雷霆,这是孟获不愿看到的事情。 “少帅…”当孟获领兵杀到后,贾诩也有些乱了方寸。 “兀突骨,给我挡住孟获,其余的人,继续攻城。”关键时候,贾诩没有妙计良策,陈削果断下令,这个时候,任何计策,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能真刀真枪的殊死一搏,如果,陈削能抢先拿下函谷关,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必须挡住孟获。 “少帅放心,儿郎们随我来。”兀突骨只带了三百人挡在了孟获的面前,陈削则带人继续攻城。 城墙上的马良,见孟获领兵杀到,顿时精神一震,急忙摆手高喊了一声:“将士们,援兵到了,都给我…” 话刚说了一半,马良就不说了,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没多少人了。 越来越多的义军如狼似虎的冲上城墙,陈削手持倚天宝剑,更是身先士卒,带头奋力死战,马良的望着节节败退的兵卒,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吾命休矣!” 如果孟获能早来一步,或者,一开始孟获就领兵进城支援,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不得不说,兀突骨还真是与众不同,他直来直去,耿直憨厚,既然投靠了陈削,再次面对旧主孟获,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留情和不忍,换了旁人,未必舍得下手,可是,兀突骨却直接挥舞着狼牙棒嗷嗷怪叫着跟孟获带来的蛮兵厮杀在了一起。 兀突骨天生神力,身高膀大,身上的鳞甲又是刀剑难伤,仅凭他一个人,所过之处,孟获的队伍顿时一阵大乱,狼牙棒,势如奔雷,当真是碰着就死,擦着就倒,无人是他一合之敌,身后的三百名义军,也悍不畏死,死死的挡得住孟获的援军。 三百人,虽然没有占到上风,倒是,在着分秒必争的紧要关头,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重要,只要拖住孟获,陈削就能顺利的拿下函谷关。 “啷…” 带来洞主刚刚冲到兀突骨的身前,兀突骨嗷的一声怪叫,纵身跳到半空,对准带来洞主就是一棒。 这一棒,裹着劲风,如泰山压顶一般,直接把带来洞主连人带马砸倒在地上。 噗嗤……带来洞主脑浆迸裂,惨死当场,就连他的坐骑,也倒了血霉,被砸断了嵴骨。 第七百八十八章,天不能塌 “哎,诸葛军师,马良对不起你,陛下,请恕马良不能继续为汉室霸业尽忠了。 23us.com” 见陈削已经杀了过来,大势已去,马良拽出宝剑,当场自刎而死。 “啊?” 陈削瞧见这一幕,也是吃了一惊,可惜了如此大才,竟然不能为自己所用。 陈削本来还想劝降马良,事已至此,也只能摇头长叹,马良死了,守城的西川兵也被杀的所剩无几,陈削领兵总算是顺利的拿下了函谷关。 孟获瞧见城墙上飘起了黄巾军的旗帆,无奈只得退兵,再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等兀突骨进城之后,他带去的三百兵卒,只剩下二十几人,此番攻城战,三万五千名义军也仅仅剩下不到五千人。 虽然陈削占据绝对的优势,可是,毕竟他所攻打的是险绝雄俊的函谷关,付出数倍于敌的代价,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进城之后,稍作整顿,陈削忙把众人聚集在一起,陈削脸上的血迹还未来得及擦洗,感刚刚经一番血战,整个人浑身浴血,好像从地狱走出来的鬼神一样。 “将士们,我们顺利的拿下了函谷关,可是,在我们的身后,张辽正在带人与刘循的人马血战,形势千钧一发,我决议,亲自带兵赶去支援。” “少帅,断然不可。”贾诩急忙出声劝阻。 “少帅,此去潼关,少说也需要两日的行程,何况,我们刚刚经一番苦战,人困马乏,将士们疲惫不堪,再长途奔袭,试想,如此疲惫之师,怎能抵挡的了刘循的大军勐攻,何况…”贾诩说到这里,突然把话止住。 仅仅用目光盯着陈削,不住的冲他摇头,贾诩的话外之意,陈削自然明白,这么长的时间,等援兵赶到,张辽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何况,陈削的这点残兵去了又能顶多大的作用。 不能怪贾诩心狠,也不能说贾诩无情,张辽那边不用想,也能猜到是什么样的处境,好不容易拿下函谷关,再派兵支援的话,要是陈削再被刘循的人马困住,或者说,西川的兵马趁机偷袭函谷关,这个关头,极有可能转眼间再次落到刘循的手中。 “少帅…” 见贾诩摇头拒绝了陈削的提议,兀突骨突然跪倒在了陈削的面前。 “兀突骨,你这是?” 扑通, 紧跟着,豆丁也跪下了。 之前他们没敢明说潼关的处境,就是生怕陈削分心,现在,函谷关也拿下来了,两人再也忍不住,豆丁哽咽垂泪的哭求道“少帅,在我们还没出城的时候,刘循的大军就已经兵临潼关城下了,他们足有十五万雄兵,少帅,请务必发兵救援文远将军。” 说着,豆丁以头戳地,当即给陈削磕起头来,兀突骨也不例外,两人磕头如捣蒜,时间不长,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迹。 “啊?你们说什么,刘循带了十五万大军?”陈削听罢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身旁的兵将,也都暗捏了一把冷汗。 张辽的处境,可想而知,救还是不救? 贾诩并不赞成派兵救援,因为,已经无兵可派,虽然刘晔已经派人送信给了徐庶,但是,冀州的援兵还未赶到,如今陈削的身边,只剩下几千残兵,这还把刘晔的人马架在了一起,就算再加上留守在长安的兵力,陈削最多能凑出一万人,而且,从这里赶到潼关,至少需要两天的路程。 值吗? 好不容易拿下了函谷关,众人刚刚见到了曙光,也打通了通往冀州的退路,如果再把兵力全部抽调去救援潼关,之前的努力,很有可能旦夕之间全部化作泡影。 “先生,你来镇守函谷关,我给你留下两千兵马,其余的人我全部带走。”时间紧迫,陈削当机立断,他刚要转身离开,贾诩一把拉住了陈削“少帅,你煳涂啊。” “贾诩你…” 华生蹭的一下跳了过来,怒瞪着贾诩,华生上前一把将贾诩推开了。 “你竟敢对我义父无礼。”华生气唿唿的怒斥道。 陈削瞪了华生一眼,也没敢太过训斥,毕竟,华生的两个哥哥都死了,只剩下他孤身一人,陈削心里也不是滋味,哪里还舍得训他。 “先生,你为何执意阻我出兵?”陈削看向贾诩问道。 “少帅,你可知道?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派兵攻打函谷关,为的是什么?” 贾诩咬了咬牙,一脸严肃的盯着陈削“如果不能拿下函谷关,我们这些人都将要陷入刘循的包围之中,这不算什么,我们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少帅,你是义军之主,是天下万民的天,就算死再多的人,天也绝不能塌。” 华生望着神情变得非常激动的贾诩,大吃一惊,也为自己刚刚的鲁莽举动懊悔不跌,看来自己错怪贾诩先生了。 他之所以阻止陈削,就是不希望陈削刚刚脱离虎口,再入龙谭。 如果冒然前去支援,一旦陷入重围,真若有个三长两短,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拿下函谷关,就是为了不让陈削困在这里,贾诩做这些,倒不是自己贪生怕死,只是为了要确保陈削的安全。 他一个人的命,抵得上所有兵将的性命。 虽然陈削从来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在贾诩这些人的眼里,谁都可以丢了性命,唯独他不行。 “还是我去吧。” 贾诩冲陈削摇了摇头:“请少帅务必留在函谷关,一旦敌兵兵临城下,援兵若没有及时赶到,还望少帅不要恋战,关中,失了可以再得,可这天,绝不能塌。” “先生,你…” 贾诩毕竟上了年岁,今年已是花甲之年,连番征战,本来这身子骨就吃不消,再继续领兵长途奔袭潼关,陈削心中万分不忍,两人竟然争抢了起来“还我是去吧。” “这是命令!” 最后,陈削不忘加了这四个字,可是,陈削话音刚落,唿啦…在场所有人,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还望少帅三思,先生说的对,天,万万不能塌!”众人齐声劝阻。 第七百八十九章,高顺出征 “兀突骨。 23us.com” 贾诩突然冲兀突骨喊了一声,随即冲他使了个眼色。 兀突骨虽然憨傻,可是,也知道轻重,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陈削。 “兀突骨,你放开我,反了你了。” 被兀突骨死死的抱住,陈削拼命的挣扎,嘴里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可是,兀突骨不为所动,他的力气可比陈削大多了,一双磨盘大的大手,就跟铁钳子一样,陈削几番挣扎,愣是挣脱不开。 贾诩回头匆匆的忘了陈削一眼,忍不住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给陈削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挥手,当即带人离开了函谷关。 出城之后,贾诩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 自从追随陈削以来,贾诩还从未让自己置身绝境当中,可是这一次,他明显破例了。 “咣当!” 城中的兵卒,也急忙把城门给关闭了。 出城之后,贾诩急忙派豆丁赶奔长安,而自己,则带着两千多人催马急行直奔潼关而去。 “兀突骨,你还不撒手,你个混蛋,我非宰了你不可。” 陈削气的咬牙切齿,心里又是气愤,又是不忍,这一次从冀州出兵,其实陈削就没打算带贾诩来,毕竟,贾诩已经上了年纪,西北苦寒之地,连情壮的军卒时间长了都吃不消,可是,贾诩这么久以来,一直跟在陈削的身边,从未有过丝毫的抱怨。 估摸着贾诩已经走远了,兀突骨这才把陈削放下,陈削刚要训他,兀突骨抄起狼牙棒,直奔西门健步如飞的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不忘冲陈削喊道“少帅,如果我还有命回来,你再惩罚我,就算到时候打死我,我也不怪你。” 眼瞅着西门被打开了,兀突骨刚要出城,陈削突然喊了一声:“兀突骨,务必给我把贾诩先生带回来见我。” 陈削并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贾诩已经带兵走了,自己必须留下来。 函谷关只要在义军的手中,贾诩这些人,就还有退路,如果连陈削再带兵离开,就太过儿戏了。 兀突骨身子勐的一僵,他的脚步稍稍放慢了一些,用力的点了点头,兀突骨随即脚步又加快了许多,别人都是骑马,可是,他仅凭两条腿,却健步如飞,很快就追上了贾诩的队伍。 魏郡,城外! 百姓夹道相送,五万名义军已经集结完毕,马上就要出征关中,自从得到刘晔送来的消息,徐庶马上从各地抽调精兵,也准备了足够的粮草,但是,光是准备这些,就花费了几天的时间,何况,从魏郡到函谷关,何止千里之遥,就算徐庶等人心急如焚,也只能尽快的加紧准备,同时,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陈削那边,一切还来得及。 此番带队的统兵大将,是高顺,自从荆州跟随赵云跟诸葛亮打了一仗,高顺就回到了冀州,因为,在荆州,他的陷阵营全军覆灭,他必须回冀州继续整顿兵马训练精卒,要不然,没了陷阵营,高顺这头勐虎,无疑是失去了锋利的爪牙。 所以,攻打巴郡的时候,徐庶并没有派高顺出征,而是让赵云和甘宁领军出征西川。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昼夜不停的操练之下,陷阵营总算再次恢复了元气。 这一次,不仅高顺亲自挂帅,他的身旁,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小将,一个是高顺的儿子高勘,另外一个,就是陈削的长子陈真。 陈真,从小就不喜欢读书认字,专门喜好舞刀弄棒,现在也长大了,生的虎头虎脑,天生神力,就连他的兵器,都与众不同,是一根镔铁打造的铁棍,重达七十二斤。 虽然张宁多少有些不舍,可也知道,从儿子喜欢练武的那一天开始,张宁就知道,陈削走的路,跟陈削一样,战场,才是他的舞台,同样,也是他的归宿。 倒是蔡琰所生的陈文,从小文质彬彬,对刀枪棍棒没有丝毫的兴趣,在蔡琰的熏陶之下,专门喜欢舞文弄墨的东西。 两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倒跟孙策孙权有些相似。 “娘,你回去吧,放心吧,我一定会把父亲带回来。” 张宁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伸手又替陈真整了整征袍,再次叮嘱道“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凡事不可鲁莽,务必多听你高顺叔叔的教导。” “娘,你放心吧。” 见蔡琰等人也走了过来,陈真急忙翻身下马,一个跟几位娘亲告别。 “二娘,三娘,四娘,你们不要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那曹操的儿子曹彰和曹昂,跟我这般大的时候,早就闯出了名头,哼,我也绝不能输给他们。” 这话,说的也挺豪气,本来陈真是在安慰大伙,可是,张宁的脸,却勐的沉了下来。 曹昂和曹彰,的确厉害,小小年纪,就扬名沙场,成了能征惯战的勇将,可是,这两个人,也都早早的战死在了沙场上。 身为人母,谁不盼着儿女平平安安,就算明知道战场凶险,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发生意外。 “高顺,你多保重,高勘,可不能给娘丢脸。” 虎妞依旧风风火火,跟自己的丈夫儿子分别,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又是哭哭啼啼,又是心中不舍,她的表情,很平静。 高顺点了点头“你还忘了一句,那个人!” “高顺,你胡说什么,削哥,怎么能出事呢,就算你…” 虎妞一向口无遮拦,说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其实,她没有恶意,在她心中,陈削绝对不会有事的,虎妞亲眼目睹陈削一步步走到今天,多少次经磨难,他都闯了过来,而且,还打下了偌大的疆土。 在虎妞心目中,陈削那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神一样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有事呢。 虎妞的意思:就算你们有事,他也不会有事! 可是这话,多少有些歧义,虎妞没读过书,一向豪爽泼辣,自然没有多想。 高顺也不在意,可是,这个兆头,可不太吉祥,在古代,人们还偏偏就特别在意这东西。 第七百九十章,空城计 潼关,激战至第四日深夜。 23us.com 坚守了四天,敌兵刚刚停止攻城,张辽依靠在城墙上,身上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连番苦战,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可是,张辽却咬牙苦撑了过来,这四天,加在一起,眯缝的时间,最多不过四个时辰,刘循昼夜不停的领兵勐攻,身为主将,张辽始终坚守在城墙上。 困了稍稍眯缝一下,饿了也是匆匆往嘴里塞上几口,甚至就连拉屎撒尿,不论是谁,也只能就地解决。 张辽明白,虽然刘循的兵马撤了下去,这也仅仅是暂时的,连番勐攻了四天,别说义军将士吃不消,刘循的人,又何尝不是疲惫不堪,这个时候,刘循的兵马也继续修整。 只怕明日天一亮,又是一场无止无休的鏖战。 “将军…” 关毅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的腿被人刺穿了腿骨,伤口处还在流血。 关毅手里端着饭菜,来到张辽的近前,关毅笑着把饭菜递给张辽“将军,你快吃吧,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坐!” 伸手一把拉着关毅挨着自己坐下,张辽接过饭菜,一阵狼吞虎咽吃进肚里,虽然现在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可是,就算再困再累,张辽知道,只有吃饭,才能保证自己的体力,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能吃的时候,一定多吃一些,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顿饭是在什么时候,也许,很快,也许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将军…” 等张辽吃饭了之后,关毅犹豫了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张辽不耐烦的瞪了关毅一眼“挺大一个爷们,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将军,已经四天了,我们的将士,还剩下不到五千人,守城的器械也用光了。” “怎么?怕了?”张辽笑着伸手在关毅的肩头拍了一下问道。 “不是,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将士们心里担心,也不知道函谷关那边怎么样了。” 张辽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放心吧,少帅身边有贾诩庞德兀突骨等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本来想派人打探函谷关那边的消息,张辽还是放弃了,从潼关到函谷关,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四天,再过四天,这潼关,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也许,早就被刘循拿下来了。 虽然对守城自信满满,但那仅仅是表象,张辽怎能不知道这里的处境,自信,但是,他并不盲目。 “不管少帅那边如何,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潼关,哪怕,多一天,也好。” 能多坚守一天,就多守一天,除此之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张辽从来就没认为自己能守住潼关。 刘循的人马,尚有十万人,而自己,只剩下不到五千,守住潼关?可不仅仅只是光喊口号。 借着这短暂的休息的时间,张辽脑筋飞速的运转着,不断的思索着任何可行的办法,绞尽脑汁,只为一个一个目的,就是,让潼关城楼上的黄金大旗继续飘扬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辽的眼睛,突然闪出了一道神秘的亮光。 转过天来,晨雾未退,东方天际处,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太阳公公睡眼朦胧的露出了半个脑袋,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刘循的帅帐中马超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陛下,潼关城…” “潼关怎么了?”见马超目露讶色,面带愁云,刘循的心里,顿时一阵不安,急忙询问。 马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潼关突然城门大口,但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什么?这怎么可能?”刘循听罢之后,目瞪口呆,随即急忙出了帅帐,来到营外,往对面举目观瞧,果然,马超说的一点不假,潼关的城门,已经打开了,就连城墙上,也出奇的没有发现一个守城的义军。 “这…”昨日的时候,潼关的兵力已经所剩不多,可是,今天突然摆出如此怪异的阵仗,当真把刘循给搞煳涂了。 “陛下,难不成,张辽来了援兵,故意摆出空城计要引我们进城。” 隔着潼关,具体潼关的另一侧,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循也不知情,他只知道,马良领兵已经去了函谷关,而孟获也在那边,具体函谷关战况如何?是不是被义军拿下来了,义军是不是来了援军?这些,刘循都不知情。 就算一夜之间潼关来了援军,也极有可能,不然的话,张辽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开城门。 这就是张辽,不可多得的一员将才,不仅刀法精湛,本领超群,论谋略,也不出类拔萃的,在这个紧要的关头,面对刘循的十万大军,张辽身边只剩下几千残兵,却仍然敢兵行险招摆下了迷惑敌人的空城计。 如果空城计奏效,不仅让将士们得到休息,体力得到恢复,也能极大的给身后的陈削争取更多的时间。 之所以敢这么做,还有一点,刘循的身边,除了马超等一众武将,并没有能力出众的谋士,诸葛亮没来,马良也不在,张辽才敢如此大胆的摆下空城计。 刘循在马超的陪同下来到潼关城下,潼关城,死一般的寂静,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人影子也看不到,在血色的城墙渲染之下,让人心中隐隐不安,越往前靠近,嵴背越发冰凉,这潼关,就像一头张开獠牙的凶兽一样,正等着众人进去,然后毫不留情的把众人吞噬掉。 “暂停攻城,切不可鲁莽冲动。”刘循不明真相,为了谨慎起见,没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激战了四天的潼关城,愣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将军,真乃神人也,刘循马超上当了。”见刘循没敢领兵攻城,关毅的心中顿时送了一口气,要不是担心被人识破,他真想在城墙上蹦跳着庆祝一番。 总算熬到了夜间,马超实在等不下去了,他本来就没什么耐性,马超急忙来劝刘循“陛下,就算张辽真的摆的是空城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这么多人,何惧之有。” “这样吧,孟起,明日一早,派兵进入试探一下。”刘循也觉得不能被张辽给吓住。 第七百九十一章,张文远勇闯敌营 “关毅,你想的太简单了。 23us.com” 见关毅兴高采烈,激动不已,张辽却非常平静。 “这,将军,难道他们会识破此计。” 关毅忙收敛住脸上的笑容问道。 “最多一天,他们就会继续出兵,不过,我可以再让他多等一天。” 突然,张辽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自信洒脱的笑容,张辽一摆手“告诉将士们,二更造饭,三更之后,我会带人出城偷营,我想,刘循做梦都不会料到,我敢领兵去闯他的营寨。” “将军,万万不可,你要知道,那可是龙潭虎穴啊,刘循的身边,兵马不下十万之众,我们这点人,去了只怕凶多吉少啊。” 关毅忙劝道,身旁的兵将也都围拢了过来,众人也感到难以置信。 张辽摇了摇头“当然,不能举兵倾巢出城,八百人,足够了。” 张辽心里很清楚,一开始,刘循的确上当了,但是,等了一天,他的心里一定产生了怀疑,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出兵偷营的话,刘循必然会认为潼关城中一定来了援兵。 如果没来援兵的话,放着城墙不用,本来人就不多,张辽怎么敢冒然去偷营呢。 仗着潼关坚城,就算兵力再少,也能让敌兵付出数倍的代价,换算到每一个兵将的身上,相当于一个人能杀五个敌人,但是,出城的话,不管张辽带多少人,都无法抵挡得住刘循的十万大军。 可是,张辽偏偏就敢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刘循认为,潼关真的来了援军,而且援兵还不少。 否则,张辽为什么会出兵偷营?刘循可不认为他会这么鲁莽冲动,必然身后有所依仗。 而且,正因为刘循不会想到张辽会偷营,才能出其不意,不仅能极大的重创刘循大军,也能让自己面临的危险降到最低。 如果刘循营中守备森严,张辽就会面临极大的危机。 越是敌人想不到,张辽越是敢硬闯。 先是摆空城计,接着又亲自领兵偷营,看似是在冒险,可是,张辽却心中早就盘旋清楚了。 是夜,三更过久,刘循的营寨中除了少数的哨兵在营中巡视,大多数人都早早的睡下了,可是,张辽却突然率领八百名骑兵如一片黑云猛的席卷而至,等这些哨兵发现后,张辽已经带人杀进了营中。 张辽策马舞刀,马蹄如雷,急如爆豆,身后八百健儿如影随形,众人四处放火,在营中大开杀戒,往来纵横,来回兜杀,如一阵疾风洪流一样,愣是把西川大营搅了个推天翻地覆。 “敌袭,敌袭!” 营中的敌兵,四处奔跑,吓的惊慌失措,营寨四处起火,火势冲天,这些人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敌兵,一个个鬼吼鬼叫,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整个大营,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 马超睡的昏昏沉沉,听到外面吵的沸沸扬扬,急忙冲出了营帐,来到外面,眼前的一幕,让马超彻底吃了一惊。 周围火光冲天,不下几百个营帐燃起了大火,因为营帐彼此相连,风助火势,火焰冲天而起,就连呼吸的空气,都被烧的滚烫。 营中的兵卒,三五成群,到处乱跑乱撞,有的哭喊连天,有的身上都被烧着了,有的还光着身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虽然,火势不足以致命,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但是,却让西川的兵营,乱作一团,越来越多的兵卒都成了一盘散沙。 而张辽纵马舞刀,如入无人之境,刀锋过处,鲜血飞溅,敌兵越是混乱,张辽越是豪气冲天,这些跟着张辽出城的将士们,心里,也甭提多痛快了。 原本以为,会一直被刘循的兵马狠狠的压着打,可是,风云突变,本来张辽处于绝对的劣势,可是,居然上演了一出足以震惊中原的神来之笔。 八百人,冲杀了一番,只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便安然无恙的撤进了潼关。 刘循这边,后半夜,彻底炸了锅,就算张辽撤了,他们也没法继续睡觉了,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整军的整军,直到天亮,依旧没有安静下来。 就像受惊的羊群一样,好端端的一场美梦,被张辽一通冲杀,顿时变成了噩梦,估计每个人的心里,都会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天亮之后,潼关城门已经关闭了,不过,城墙上却是便插旌旗,鼓号喧天,喊声四起,刘循起初还仅仅是猜测,这下更加确信城中来了援兵,否则,张辽身为主将,绝对不会出城袭营。 原本打算让马超领兵攻城,刘循又犹豫了,经过昨夜被张辽这么一折腾,军心不稳,士气低落,刘循只好,再次传令按兵不动。 对于张辽的胆魄和谋略,城中的义军将士们,无不挑起大拇指暗暗称赞。 虽然,就算又唬住了刘循,可是,时间久了,刘循又不是傻子,等了一天半的时间,见义军没有丝毫的举动,刘循才知道自己上当被骗了,一气之下,再次下令猛攻。 这一次,对张辽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毕竟,他的身边,只剩下四千多人。 ……………… 孙权这些日子,着实悠闲了不少,刘循和陈削打的不可开交,曹丕也派兵参战了,唯独他,无忧无虑,快活似神仙,就连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主公,法正求见。” “让他进来。” 时间不长,法正迈步走了进来。 “孝直,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孙权让人给法正准备了一个坐凳,等他坐下后,这才开口问道。 “主公,上次潼关之战,我们尚且让蒋钦带看了一万人助战,可是这次,您却一直没有谴兵派将,我看,这着实不妥,诸葛亮一定会有所不满。” “孝直,你要明白,我们眼下的处境,上次派了一万人,结果全都死在了潼关,这个教训还不够吗?”孙权不满的抱怨道。 法正摇了摇头“还远远不够,正因为眼下我们处境不妙,才不能掉以轻心,上次派一万,这次派八千,下次派五千……如此以来,主公方可高枕无忧。” 第七百九十二章,危在旦夕 又坚守了两日,张辽终于撑到了极限,整整死守了八天,身边只剩下一千‘残兵’。 23us.com 潼关的城门,被西川大军用攻城锤,终于给撞开,敌兵如潮水一般,涌入潼关。 这一幕,在张辽的脑海中,不知出现了多少次,他早就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撤!” 张辽一声令下,急忙带人从城墙上撤进城中,然后,所有人都冲向了东门。 潼关依山而建,跟城池不同,城池一般都有四个门,而关隘,只有两个门,西门被攻破,东门,依旧安然无恙。 “将军,请你速速出城。” 见张辽还要跟大伙一起坚守,关毅急的直跺脚“将军,你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将士们也都跟着纷纷劝阻,可是,张辽却不为所动,虽然打开城门就能离开,可是,身后的情况,他一无所知,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少帅有没有拿下函谷关,一旦自己离开,剩下的这点兵将,转眼之间,就能被西川军给杀死。 到那时,刘循一定会派兵出潼关兵发函谷关。 虽然,这件事,张辽就算留下来,也挡不住,但是,能多撑一分一秒,都是值得的。 “将士们不必再劝,关在人在,关破人亡。” 说着,见马超已经带人杀了过来,张辽急忙挤开人群傲然站在了众兵将的身前。 这可不仅仅是摆个姿态,而是,为将者身先士卒的担当。 虽然义军只剩下一千人,可大家,望着张辽那傲然不屈的后背,全队受到了感染,不少人眼睛都湿润了。 “杀啊!”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所有人,一千零一个义军将士,全都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振臂高喊了起来。 “吁……” 策马来到张辽的身前,马超眉头微微一皱,急忙勒住了丝缰,望着眼前的这一小撮的义军,即便处在敌对的立场上,马超也心生敬佩之情。 张辽这些人,都是好样的,在战场上,不论是谁,只要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不畏死伤,敢于坦然面对死亡,都是好样的,都让人敬重。 “张辽,我还想再说一句,现在的形势,一目了然,潼关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你……还真是要执意战斗到最后吗?俗话说的好,良臣择主而侍,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家汉帝,乃是汉室正统,他体恤百姓,爱护兵卒,境内安居乐业,蒸蒸日上,反观陈削,则是乱贼反叛,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拿命追随吗?” 在马超劝说张辽的时候,马超的身后,刘循也赶到了。 刘循也翻身下马,亲自上前劝降,俗话说的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张辽这样文武双全智勇过人的大将,谁人不喜。 何况此人义薄云天,也是响当当的豪杰。 “哈哈…难得你们瞧得起我张文远,可是,马超,难道你就没有想到,我张辽,今日为什么会这么做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能让我张文远心甘情愿死守潼关,我家少帅的为人,还需某家多说废话吗,来吧,尽管撒马过来,张文远手中的刀,鲜血还没饮够!” “哼,死到临头,还冥顽不灵。” 马超怒吼一声,当下不再废话,催马舞枪杀向了张辽,马超身后的西凉兵,也健步如飞的冲了上来。 张辽虎躯笔挺,傲然挺立,手腕一翻,双手持刀神色坦然的等着飞驰而来的马超,身后的将士,不用提醒,也全都绷紧了身子,握紧了刀枪。 虽然这些人非常狼狈,有的身上还带着伤,可是,没有一个怂包软蛋,没有一个人畏惧退缩。 虽然陈削没什么能耐,但是,一次次领兵浴血杀敌,义军的将士,从最开始的一盘散沙,经过千锤百炼,已经淬炼成了无惧死亡的钢铁之师。 在义军的队伍中,贪生怕死,会被视作军中之耻。 不管是谁,只要当了逃兵,临战退缩,都会被人唾弃,光是那愤怒的目光,就足以让逃兵羞愧的要么离开,要么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干脆一点,直接自尽。 虽然刘循爱护百姓,体恤兵卒,是难得的圣君明主,可是,他跟陈削还不一样。 同样是对待百姓,陈削,更彻底,在他的境内,百姓真正的可以翻身做主,可以挺起脊梁。 而刘循,却不敢触动那些世家豪族们的利益。 光凭这一点,两人就相差悬殊,至于说西川的百姓为什么如此拥戴刘循,因为,西川的百姓,在刘循的统治下,远比以前刘璋当政时好了许多,这已经让大家很知足了。 至于陈削境内的百姓,就算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对这些西川百姓来说,也有些太过缥缈,遥不可及。 毕竟,西川才是他们的根,他们的统治者,是刘循,而不是陈削!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超一眨眼的功夫,就纵马杀到了张辽的近前,剑眉一拧,马超断喝一声:“文远将军,孟起得罪了!”' 话音未落,马超一枪刺出,直奔张辽的心口恶狠狠的扎了过去,电闪之间,那锋利的枪头,距离张辽的心口已是咫尺之遥,可是,却无法再往前递进分毫,因为,张辽的刀,也劈向了马超。 马超急忙收枪变招,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悍将,一时之间,刀来枪往,杀的难分难解,不可开交。 张辽没有骑马,因为这不是守城,而是守门,门前死守,空间太过狭小,骑上战马,反而不能自如的移动,必定处处掣肘,行动多有不便。 “将军,关毅先走一步了!” 突然,旁边有人被西凉兵用枪挑到了半空。 关毅的身上,被扎了个对穿,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关毅不忘给张辽打了声‘招呼!’ 张辽没有时间理会,因为这是战场,由不得东瞧西望,那样,只会死的更快,不过,张辽的心中,还是默默的念叨了一句。 “一路走好。” 马超和张辽龙争虎斗,难分难解,死守城门的这些义军,虽然斗志顽强,不畏死亡,可是,毕竟,人实在太少了。 如同汪洋中的一叶孤舟,结果,一定会被打翻进海里,不过,是早一点,还是晚一点罢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来了多少人 噗嗤。 23us.com 一个西凉兵手腕一翻,一刀结结实实的砍在了豆包的的腿上。 豆包是豆丁的兄弟,他不像他的哥哥,因为能力出众,早就被提拔成了校尉。 豆包仅仅是百人长,刚才死在他枪下的西凉兵,已经不下十几人。 可是,无时无刻都在面临数倍之敌的围攻,被一个普通的西凉兵砍断腿,这再正常不过。 豆包疼的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不过,他没有喊疼,而是没等对方把刀收回,急忙拧枪刺向了对方的心窝。 “哼,看谁先倒下。” 枪头直直的洞穿了那个西凉兵的心口,豆包还不放心的用力的拧了一圈。 那个西凉兵,嗷的一嗓子,疼的身子一阵抽搐,脸都紫了,可惜,战场之上,生命有的时候,就是如此脆弱不堪。 这一刻,你刚刚杀死了敌人,也许,下一刻,别人的刀枪,就会落在你的身上。 东门,惨烈的白刃战,持续了很长时间,刀刃四起,寒光闪烁,伴随着激昂豪迈的喊杀声,所有人,全都杀红了眼,就算身上被刺中,就算断了手脚,许多人,愣是感受不到疼痛。 一息尚存,死战不退。 这群最普通的小人物,却值得所有人尊敬。 豆包断了一条腿,没撑多久,就被人刺穿了后心。 这些义军将士,都是来自底层的百姓,可是,每个人,都让自己的人生,得到了升华,他们没有一人退缩,每个人,都死的悲壮,死的令人敬佩! 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打斗声才渐渐的小了许多,除了张辽以外,整整一千名义军将士,全部战死。 每个人临死之前,都至少带走了两个以上的西凉兵的生命。 虽然西凉兵一向杀伐凶悍,都是属狼崽子的,但是,义军将士,不论斗志,还是士气,都要胜过西凉兵,因为,他们是属狼爸爸的。 “孟起…住手。” 刘循匆匆扫了眼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死尸,他此刻的心情,大为震撼。 难怪,诸葛亮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西川最大的敌人,就是陈削,绝不能给他任何的机会,所以,宁可先放过江东和荆州,也要跟陈削开战。 这一点,诸葛亮和徐庶,可谓是不谋而合。 荆州的曹丕,江东的孙权,在两人看来,都不值得花费心思。 陈削的敌人,是刘循,刘循的劲敌,是陈削。 这是双方一致的观点,可是,正因为这样,江东和荆州,才得到了喘息修整的机会。 陈削和刘循都想把对方削弱,然后一统天下,可是,心想未必事成。 每一个诸侯,都有足以改变局势的能人,这也正是三国的魅力所在,不管是谁,胜一次也好,十次也罢,早晚,会被对方抓住机会给予致命一击。 虽然这次诸葛亮没有来潼关亲自坐镇指挥。 但是,马超的十万雄兵,正是因为诸葛亮的安排,马超才能短短三个月,如鱼得水,招募了这么多的西凉兵。 马良,也是诸葛亮点名派出去的,事实证明,马良的表现,没有让诸葛亮失望。 对兀突骨的使用,诸葛亮的计策,也算高明,只不过,却被张辽给识破了。 如果,张辽没有识破的话,或者说,马良这边能得到孟获的及时支援。 这两个条件,只要有一个达成,陈削和贾诩,就会陷入绝境。 可惜,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 你有计策,我有对策。 诸葛亮虽然高明,但陈削这边,也不乏能人良将。 刘循心生爱才之心,对张辽,他越看越喜欢,要是就这么把人给杀了,刘循心里一定会很不忍。 听到刘循喊话,马超虚晃一枪,急忙带马往后退出了几步。 刘循亲自上前说劝,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张辽的表情终于变得有些松动。 刘循也不敢太过逼迫,只好耐着性子的一边等,一边劝。 张辽的身边已经再无一兵一卒,在马超等人看来,就算张辽投降,依旧值得让人尊敬。 可是,这不过是张辽的权宜之计罢了,虽然看似是在考虑,可张辽的心中,却是暗自冷笑,纵然一死,何惧之有。 之所以装出思虑松动的表情,仅仅是为了跟刘循耗时间,也让自己趁机恢复些体力。 虽然是武将,但是,张辽的智谋,也令人不得不服。 就这样,愣是孤身一人,又跟刘循磨蹭了一个时辰。 “陛下,杀了他吧,这个家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蒙骗陛下,他压根就不会投降我们。” 即便这样,刘循的心里,依旧无法下定决心。 “陛下,下令吧,张辽,绝对留不得。”马超再次催马上前。 马超也很欣赏张辽,但是,仅仅是欣赏。 刘循万般无奈,只好摆手下令,马超带人一拥而上,这一次,他并没有再跟张辽单打独斗,而是带人一起围攻张辽。 如此一来,张辽没撑多久,身上就被马超刺穿了肋部,张辽奋力死战,临危不惧,可是,形势却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面对无穷无尽的刀枪,张辽虽然骁勇,身上的伤,也是越来越多,流的血,也是越来越多。 “杀啊,冲啊!” 忽然,耳边隐隐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叫,而且,动静还不小,张辽的嘴角,突然欣慰的笑了。 身后的动静,是自己人的声音,他们能来,显然,少帅已经拿下了函谷关。 “开门,快开门!” 直到现在,东门依旧死死的关闭着,虽然城墙上早就飘起了汉室的旗帆,但是,张辽却还守在城门前,他没有倒下,马超的兵很难打开城门。 按说,张辽应该第一时间打开城门,因为,援军已经到了。 可是,张辽还是冲外面高喊了一声“外面的人听着,我是张辽,你们来了多少人?” 换了别人,一定会问,少帅拿没拿下函谷关?你们是来救援的吧? 可是,张辽,却偏偏询问,来了多少人。 根据这一点,他就能知道,城门的另一侧,究竟是什么处境。 “两千人!” 来的是贾诩的先头部队,豆丁去了长安,还没来得及跟贾诩汇合,所以,贾诩提前带人赶来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战神丧命 “文远,我们这次来了两千人,你快打开城门,少帅让我们来接应你了。 23us.com” 庞德提高嗓门大喊了一声,这个时候,潼关已经失守了,虽然隔着城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张辽一定陷入重围之中。 只是,庞德这些人还不知道,张辽的身边,将士们都死光了。 噗嗤…… 在张辽问话的同时,一个西凉兵又刺中了张辽。 “你们不要管我,快走,马上离开潼关。” 张辽往后退了几步,将身子依靠在城门上,扯着嗓子,拼命的喊了一声。 “什么?” 庞德愣住了,急忙摇头道“文远,我们是来救你的。” “我不行了,快走,告诉少帅,张辽,没给他丢脸。” 噗嗤。 再次躲闪不及,马超一枪洞穿了张辽的胸口,那滴血的枪头,愣是从门缝扎了出去。 “撤,快撤!” 庞德还要再劝,贾诩匆匆望了一眼那门缝里露出来的枪头,急忙厉声吩咐道。 “先生…” 兀突骨都急了,对于贾诩的做法,他很不理解。 可是,贾诩冷冷的扫了身边的这些兵将一眼“你们想让文远死不瞑目吗?他在拿自己的命掩护我们,撤,违令者,斩!” 说完,贾诩催马如飞,一马当先的往远处疾驰而去。 兀突骨庞德等人心如刀绞,可是,门缝里不断的有血迹流出,这个时候,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张辽是不会打开城门的。 因为,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贾诩此番只带来了两千人,来这么点兵力,说明,函谷关那边,也是无兵可派。 冀州的援兵,还没有赶到,否则的话,来的不会是两千人。 这点人,仅仅是来接应张辽的。 如果潼关刚刚失守,如果张辽的身边还有不少将士,贾诩带人赶来,张辽不会犹豫的,一定会打开城门跟大家一起离开。 可是,如果仅仅是如果,贾诩的人,还是来迟了一步。 为什么张辽不打开城门? 试想,张辽一旦打开城门,后果将会怎样,西凉马超,一定会带人直接杀出城门,贾诩这点人,能逃得掉吗? 两千人,面的刘循的十万大军,顷刻之间,就能尽数覆灭。 救一个张辽,搭上这么多人的命,值吗? 张辽想的很清楚,虽然手中的刀一直没有停下,可是,仅凭“两千人!”这三个字,张辽就想到了很多。 打开城门,就算张辽能脱困,义军也得付出惨烈的代价。 而且,开了城门,张辽也未必能脱困,毕竟,他已经受了重伤,外面是开阔的平地,西凉铁骑正好发挥出威力,也许,谁都逃不掉。 何况,贾诩带来的这些人,一定是马不停蹄的从函谷关赶来的,将士们一直在路上赶路,都没捞到休息,这样的疲惫兵卒,面对凶悍昭著的西凉铁骑,后果,根本不需多想! 救一个张辽,搭上这么多人的命,张辽自然分得出轻重。 归根结底,贾诩来晚了,但是,虽然来迟了,他们能来,张辽的心里,却非常感动,他知道,少帅没忘记自己,一直在牵挂着自己。 一直在盼着自己回去。 为这样的少帅卖命,值了! 当时夺下函谷关的时候,贾诩并不赞成派兵接应张辽,但是,陈削却非常果断的执意要领兵去救张辽。 贾诩出于理智,劝阻,陈削出于感性,要救! 事实来看,虽然没这个必要,但是,临死前,能见到援兵,得知函谷关早就被拿下来,张辽,也能安心的上路了。 “杀,给我杀了他,绝不能让外面的人跑掉。” 张辽刚才的喊话,马超这些人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义军来了援兵,但是人不多,张辽不想连累他们,就算自己快死了,也要替贾诩这些人‘断后’。 这个时候,马超自然知道轻重,必须打开城门截住那些援兵,最好,能一举歼灭。 “来啊!” 张辽咬牙狂吼了一声,手中的大刀,陡然加快了不少,他已经身受重伤,身体早已到达极限,可是,张辽此刻,却充满了无穷的斗志和力量。 因为,少帅没有忘记他! 刀锋过处,鲜血狂飙,张辽血灌铜仁,杀气昂扬,那锋利的偃月刀,不知斩杀了多少西凉西川的兵将。 张辽的身旁,死尸早已横七竖八,地上血流成河,不知多少原本鲜活的生命,在张辽的刀下,画上了可悲的句号。 每一次挥舞大刀,扯动伤口,张辽的身上鲜血滚滚,伤口撕裂般的疼痛难忍,可是,这些张辽早已感受不到了。 现在的他,不在乎杀多少人,只要自己能让这个城门再晚一些被打开,就足够了。 张辽浑身是血,却依旧豪气冲天,死战不退,别说马超,就连那些围攻的敌兵,心里也是又惊又惧,这样的一员虎将,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深深的受到了震撼。 论武勇,张辽勇冠三军,论韬略,他智谋过人,论斗志,他无畏无惧! 刘循怔怔的站在远处,望着彻底陷入疯狂的张辽,心中忍不住也竖起了大拇指。 可惜,如此一员盖世豪杰,却不能收为己用。 “噗嗤,噗嗤…” 面对十几个枪兵的一起围攻,张辽的腿上和腹部,又各自中了一枪,身子摇晃的厉害,身上的气力,正在飞速的溜走,可是,张辽将身子倚靠在厚重的城门上,再次挥出了偃月刀。 “杀啊…” 两颗人头飞了出去,任凭身上扎着枪杆,张辽再次怒吼着站直了身子。 “哎…” 马超轻轻的叹了口气,再次咬牙上前,拧枪刺向了张辽。 这一枪,张辽实在躲不过去了,因为,他的身子,已经很难再继续移动了。 噗嗤. 一枪扎进了张辽的心口,愣是把张辽给钉在了城门上。 张辽实在太累了,他的眼皮渐渐的闭上了,不过,他的嘴边,却欣慰的笑了,在生命迷离的最后时刻,他的脑海中,依旧还在波动着. 这一战,张辽必将青史留名,万古名扬,因为,他不负战神之名,死的磊落豪迈! 第七百九十五章,引开马超 “从第一次上战场…我就知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我该有的归宿,可是……我却不知道,究竟自己会为谁而死?能否死得其所?…今天,我终于,可以瞑目了!少帅,文远先走一步了!我相信,这天下,早晚,非您莫属!” “一定要给我好生安葬张将军!” 来到张辽的身前,刘循忍不住弯腰向张辽行了一礼。 23us.com 身为汉室帝王,身为当今天子,即便张辽是敌人,也值得刘循敬重。 马超也迈步来到张辽的身前,盯着瞑目赴死的张辽,马超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不过,时间紧迫,稍稍停留了片刻,马超当即请命领兵追出了城外。 城外有不少散乱不整的马蹄印,马超急忙带人顺着马蹄印追了上去。 西凉骑兵风驰电掣,如汹涌的洪流一样,速度快如疾风,如一道黑色的厉闪,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潼关城外。 幸好张辽没有打开城门,否则的话,这些西凉铁骑,一定会让贾诩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不是夸大其词,在平原上作战,西凉铁骑,鲜有敌手,他们不仅速度快,骑术精湛,战力也是如狼似虎,更何况,西凉兵,人数实在太多了。 “嗯,这是…” 追了一会,见地上丢弃了不少盔甲旗帆,马超对此并不意外,只是,有一杆大旗,深深的吸引住了马超的目光。 那上面,龙飞凤舞,有一个斗大的“贾”字。 “是贾诩?哇呀呀……,气煞我也,贾诩,这一次,看你还往哪里逃。” 马超对贾诩,可谓恨之入骨,因为他的父亲,他的兄弟,都死在贾诩的手中,贾诩害得他无家可归,贾诩害得他险些死在路边。 可是,马超万万没有想到,这杆大旗,是贾诩故意让人丢在路边的。 贾诩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马超知道,此番带兵的是贾诩,就是为了彻底激怒马超,让他失去理智。 “先生,好像不对啊,这不是回函谷关的路。” 跑出一段路,庞德心中纳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急忙催马来到贾诩的身前。 军令如山,虽然对张辽很心痛,很不舍,可是,庞德也没有办法,兀突骨倒像个孩子一样,一路之上嚎啕大哭,哭个不停。 “这是去长安的路。”贾诩神色淡然的回道。 虽然张辽会死在潼关,可是,贾诩却很平静,倒不是他冷血无情,因为,这样的事情,他经历的已经太多了。 就算再伤心难过,也无济于事。 自从陈削征战以来,华雄,张绣,张,柯比能,周仓,张飞,狗蛋,何曼……死的人,还少吗? 张辽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战场无情,生死有命,这是谁都无法更改和预料的事情。 虽然张辽掩护了大家,但是,并不代表,贾诩这些人就安全了。 因为他们一直在长途奔袭,早已是人困马乏,面对西凉铁骑的追杀,死神,距离他们也是越来越近,之所以没有去函谷关,有三个理由。 第一,函谷关的路程太远,说不定刚到半路,就会被马超追上。 第二,函谷关援兵还未赶到,贾诩要是把马超给带过去,必然会给函谷关带来危险,毕竟,陈削的身边,只有不到三千人。 虽然刘循一定会派兵赶去函谷关,至少,贾诩要把马超给引开,也能间接的减轻函谷关的压力。 第三,豆丁正在赶来的路上,必然能接应到贾诩这些人。 听完贾诩一番解释,众人对贾诩的谋略,无不钦佩,当即众人打定主意,直奔长安城疾驰而去。 马超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直接带人马不停蹄往长安方向追了下去。 而刘循,听到斥候送来的休息,气的直跺脚,他急忙亲自领兵赶往了函谷关。 结果,马超刚刚追到紫竹林,就遭遇了豆丁的伏击,马超做梦也没想到,义军居然还敢在半路设伏。 贾诩,偏偏就敢这么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得知潼关失守,张辽等人全部阵亡,豆丁气的咬牙切齿,见到马超,恨不能亲自冲过去宰了他。 因为豆丁的半路伏击,延缓了马超追击的速度,也让西凉兵付出了近六千人的伤亡。 等马超整顿好兵马,再想追杀贾诩,贾诩已经顺利抵达了长安城。 马超直接领兵包围了长安,虽然占据了长安,但是,贾诩身边,加上豆丁的人,也不过才五千人。 至少,马超的兵,都被引到了长安,就算刘循继续往函谷关派兵,陈削那边,也会轻松不少。 听说刘循亲自领兵杀来,孟获得到消息,又喜又怕,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了,担心的是,生怕刘循会质问他。 毕竟,孟获先是丢了长安,紧跟着,又对马良见死不救,刘循真要追问起来,孟获这脑袋,怕是都要难以保全。 不管怎么样,孟获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收拢残兵,当即赶往函谷关跟刘循汇合。 来到函谷关城外,刘循并没有急于进兵,而是扎下营寨,先派人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幸好孟获及时赶到。 虽然很想处置孟获,可是,刘循知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非但没有处罚孟获,还答应此战过后让孟获继续回南中镇守。 孟获大喜过望,激动的心里都乐开了花,“陛下,当速速攻打函谷关,据我所知,陈削的身边,不过寥寥几千残兵,他们的援兵还没有赶到,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言之有理,今日稍作整顿,明日攻城!” 刘循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一面命人整军,一面派人送信给马超。 听说马超包围了长安,困住了贾诩庞德等人,刘循只好作罢。 本来想把马超调来一起攻打函谷关,现在看来,长安城也必须拿下来。 因为贾诩可是条大鱼,而且长安城兵力相当有限。 自从贾诩走后,陈削一直在做守关的准备,刘循出现在城外,函谷关的形势,危在旦夕,虽然可以及时撤退,可是,贾诩毕竟还没回来,现在,陈削还不知道张辽已经阵亡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勇闯八门金锁阵 关中激战正酣,打的不可开交,战神张辽不幸悲壮丧命,雒城这边,诸葛亮摆下的八门金锁阵也让凤雏庞统无计可施。 23us.com 赵云孤身虎胆,单枪匹马冲入了阵中,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甘宁深陷重围,性命勘危。 “赵云?” 西川枪王张任,见赵云策马闯入阵中,禁不住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心里暗暗替赵云捏了一把冷汗。 赵云是他的同门师弟,也曾在官渡救过他的命,虽然现在两人各为其主,立场不同,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张任可不希望赵云死在阵中,这八门金锁阵的威力,非同一般,甘宁带着三千人闯入阵中,只是一转眼,就只剩下甘宁自己了。 到现在甘宁的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性命岌岌可危,张任不住的摇头叹气“子龙,你不该进来!” 赵云艺高人胆大,匹马单枪,左手持剑,右手舞枪,毅然闯进了阵中。 西川兵如汹涌的潮水一样,层层推进,不断的涌向赵云,赵云的身后,退路早已封死,敌兵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风雨不透。 无穷无尽的刀枪,不住的袭向赵云,赵云抖擞神威,枪急马快,宝剑狂舞,虽然通道两侧的敌兵,都有盾牌遮挡,但是,赵云无畏无惧,手中的宝剑,削铁如泥,极为锋利,一剑噼落,身旁的一面盾牌应声断为两半,没等敌兵躲开,白光一闪而过,亮银枪一招蛟龙出水,顷刻间已经带起一抹殷红的血箭。 赵云面沉似水,镇定自若,纵马冲杀,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惧和慌乱。 “杀…” 西川兵如狼似虎,杀声震天,几十个枪兵一拥而上,齐齐的刺向赵云,眨眼之间,无尽的寒光已把赵云彻底笼罩,似乎下一刻,赵云就会被扎成刺猬。 叮叮当当。 可是,那把如银龙一般挥洒自如的银枪,却如疾风骤雨一样,一番狂舞,随着一阵激烈的兵戈撞击声,赵云愣是一一挡开刺来的长枪,在敌兵身旁纵马飞驰而过,人影过处,鲜血飞溅,赵云心中极有分寸,自己绝不能被困住。 虽然,自从进入阵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被困住了,但是,那仅仅是笼统的说法,只要赤兔马还能奔驰,只要身前还有移动的空间,对赵云来说,就不算被困住。 一旦,被人彻底困住,赤兔马根本无法移动,那才是真正的陷入绝境。 赵云并不恋战,催马勇往直前,可是前面的通道依旧在不停的随着阵法移动变幻,赵云眉头一皱,勐的一咬牙,听声辨位,循着甘宁所在的位置直直的冲了过去。 顺着通道,只会越陷越深,到最后,不仅会被困在阵中央,也会让人精神疲惫耗尽体力,而且,距离甘宁只会越来越远。 但是,想要冲到甘宁的身前,赵云不得不放弃通道,在密不透风的西川阵中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 诸葛亮留给赵云的路,就是那些如长龙般不断变幻的通道,那是死路,是绝路。 想救甘宁,赵云必须自己开辟一条血路,如此一来,赵云必然陷入到被敌兵围死的绝境。 时间紧迫,虽然从理智来讲,不该这么做,可是,为了救人,赵云已经顾不上了。 说他鲁莽也好,冲动也罢,人,有的时候,就该冲动一回,疯狂一把。 策马卷起一阵腾空的尘沙,赵云勐的一抖丝缰,连人带马,直奔左侧的敌兵冲了过去。 与其说是冲,不如说是撞,因为,此路不通,一丁点的移动空间都没有,密密麻麻,人山人海,前面是一排手持盾牌的刀盾兵,后面是数不清的枪兵。 这些敌兵扎堆拥挤在一起,就算赤兔马是天下罕有的宝马良驹,刚一掉头,虽然撞开了几面盾牌,可是,赤兔马的身上,因为剧烈的撞击,也是鲜血淋漓。 被这么一撞,地上人仰马翻,躺倒了十几个,赵云马速不减,银枪毫不停歇的连番刺出。 噗噗噗…… 没有任何的阻隔,这把绝世神兵,就算敌兵身上都穿着皮甲,依旧轻而易举的扎了进去,一递一收之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银枪刺出,鲜血狂飙,这是战场上最绚丽的主旋律,赵云不喜欢杀人,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为了救人,就算杀再多的人,他也无怨无悔。 “先生,这赵云,当真神勇。” 站在城墙上的马谡,虽然离得很远,也能感受到赵云身上那舍我其谁无畏无惧的冲天豪气。 诸葛亮点了点头“虽然鲁莽些,不过,着实勇气可嘉。” 可惜,不论是甘宁还是赵云,这样的虎狼上将,竟然都在替陈削卖命。 虽然诸葛亮智计过人,有的时候,也是捉襟见肘,奈何身旁无人可用。 黄忠死了,沙摩柯死了,孟获又对刘循也是藏了私心,能堪重任的武将,只剩下张任和马超,张任文武双全,马超悍勇无双,只可惜,要争霸天下,两个人,实在太少了。 “子龙!” 原本陷入泥沼的甘宁,被困的晕头转向,不知出路在何处,见赵云冲入了阵中,甘宁兴奋的大喊了一声,手中斩鲨刀顿时舞的飞快,循着赵云厮杀的位置冲了过去。 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是,因为西川兵的层层堵截,每一步往前移动,都极为困难。 甘宁的身上,鲜血直流,胸前和背后,不是被刀噼中,就是被枪刺穿,伤口不下十几处,可是,甘宁依旧动作不停,依旧战力不减。 他怒瞪双眼,如发了疯的雄狮勐虎一样,刀锋狂舞,嗷嗷怪叫,手中的大刀,刀刃都打了卷,死在这口刀下的敌兵,早已多的数不过来,每一刀噼落,锐啸连连,必然带出一股血剑,西川兵虽然人多势众,可是,想要彻底杀死甘宁,也不容易。 而且,虽然八门金锁阵看起来依旧阵法严密,可是,甘宁和赵云都没有在通道中移动,而是彼此向对方直直的‘撞’了过去,局部的阵型,相应的,也被两人给生生的撕开了一道缺口。 “嗯?” 诸葛亮忽然扭头看向张任,不满的瞪大了眼睛。 第七百九十七章,张任留情 孙权听从法正的建议,还是派出了八千援兵,说是派兵,其实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23us.com 反正每一次派兵,孙权心里明白,别想指望这些兵将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 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诸葛亮对江东产生丝毫的怀疑和不满。 虽然,孙权不想这么做,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法正说的很对,诸葛亮出兵潼关的时候,孙权派了一万人,赵云攻打巴郡的时候,他也支援了不少粮草辎重。 如果这一次,什么都不做,诸葛亮就会以为,孙权想保留实力。 但是,如果一次比一次派的人少,诸葛亮就会认为,江东形势很不顺利,已经无兵可派,他在乎的,其实不是孙权能派多少兵支援,而是江东的态度。 我人多,我就多派点,我人少,就少派点。 毕竟,江东境内,百废待兴,经过连番激战,兵卒已经所剩无几,还要保境安民,还要出兵平叛山越的反叛,能派八千已经是江东的极限了。 这一招,跟苦肉计没什么两样,把这些援兵,平白无故的送到战场上,让他们充当炮灰,虽然这么做不近人情,很残忍,但是,却能让诸葛亮放松对江东的戒备,也能让孙权悄然积攒力量。 这个时候,江东的兵力,已经不下五万精兵,诸葛瑾父子两人这段时间一直跟山越‘激战’,实则,就是不断的招募新兵,操练人马。 而陆逊和太史慈,蛰伏数月之后,终于让士燮打消了疑虑,有人向士燮推举两人,希望士燮能重用此二人。 至于为何会有人推荐? 这当然是陆逊安排的,他虽然很少出门走动,但是,潜移默化之间,跟当地的不少有名望的人结交在了一起,陆逊的才能,被这些人交口称赞,想不被人推荐都很难。 士燮虽然打消了疑虑,但是,还是行事谨慎,提拔陆逊做了一个小小的县尉,而太史慈,则当了一个百人长。 但是,对于陆逊和太史慈这样的能人良将来说,一丁点的机会,他们就会抓住,早晚,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有能力的人,不管多么落魄,不管给他多卑微的官职,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发亮的。 而且,陆逊有的是耐心,只要士燮不怀疑他,敢用他,他就能死死的抓住机会,看似是在替士燮做事,其实,陆逊仅仅是为了要‘出人头地’。 虽说是个小小的县尉,但是,陆逊没有丝毫的怠慢,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大小诸事,做的井井有条,刚走马上任不久,就得到了当地百姓的一致夸赞。 周瑜虽然死了,但是,周瑜交给两人的任务,两人却正在悄然有序的向前迈步。 十年,虽然时间很漫长,但是,能不费一兵一卒夺取交州,也是值得的。 到时候,江东至少会平添十万雄兵,而且,还能出其不意,让天下诸侯措手不及。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能再次惊震天下,除了周瑜,无人能有这等至高无上的荣耀。 虽然,西川刘循和冀州陈削,两家这些年都开疆拓土成了庞然大物,但是,江东厉兵秣马悄然积蓄,十年磨一剑,一朝试锋芒! 江东必然会让天下为之震撼,而荆州的曹丕,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司马懿的劝说下,马钧得到重用,在贾诩的力谏下,曹丕也跟邪马台的女王走到了一起。 ……………… 赵云最终还是救出了甘宁,虽然两人都险些死在里面,可毕竟活着冲了出去。 “张任,你太让我失望了!” 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张任,诸葛亮脸都青了。 “请军师责罚,张任自愿领罪!” 八门金锁阵,讲究的就是一个“锁”字,虽然赵云和甘宁在局部闹的很凶,但是,没有张任留情,赵云和甘宁一定走不脱。 因为,张任负责在阵中指挥,他不忍对赵云下狠手,故意让令旗手改变了阵型。 “起来吧,都跪了半个时辰了,你啊。” 张任虽然顾念旧情,但是,诸葛亮知道他对刘循忠心耿耿,这一次,除了诸葛亮,外人根本没有看出来。 诸葛亮虽然有心处罚张任,可是,他却没时间了,“我要走了,张任,希望你能将功折罪,给我守住雒城,如果雒城失守,二罪归一,待我回来,绝不会轻饶于你。” “军师,你要走了?” 张任站起身来不解的问道。 “是啊,这里,只需挡住赵云和庞统就足以了,我要去关中再会一会陈削和贾诩。” 诸葛亮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长久的留在西川,现在,关中那边也不知情况如何了,但是,光凭马超招募的十余万西凉铁骑,诸葛亮心里就非常期待。 “军师尽管放心,张任纵然是死,也要守住雒城。” 张任倍加感动,眼圈都红了,诸葛亮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啊,若不是留了情,就算赵云能逃出去,那甘宁也是必死无疑,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哎…” 轻轻的叹了口气,诸葛亮随即迈步走了出去,天还没亮,诸葛亮就在马谡的陪同下赶往了潼关。 这一次,马超,刘循,诸葛亮,注定很快就要在关中汇合,而贾诩陈削两人现在都处境不妙,虽然高顺的援军即将赶到,可是,诸葛亮一旦到了关中,这场激战,必将摆的更加激烈残酷。 “子龙,你在想什么?” 见赵云站在帐中久久沉默不语,甘宁挣扎着坐了起来,虽然九死一生,不过,还是活了过来。 甘宁活的很洒脱,对他来说,每一次大难不死,都赚到了。 别人一定会心有余悸,后怕不已,他永远不会。 “这次可不是我救了你!” 细细的回想了一下闯阵的情形,虽然当时赵云一心救人,没有多想,可是,能带着身受重伤的甘宁逃出来,这让赵云泛起了疑虑,细一想,他还是隐隐发现了什么。 “你这是何意?不是你救的我,难道是鬼救的我?” “是我师兄,我想,下一次,他和我之间,绝对不会留情了,我们师兄二人,怕是要做个了断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坚守函谷关 残阳西落,猛攻了一天的刘循大军暂时退了下去,就像退潮的海水,虽然退了下去,但是陈削心里明白,等下一次再‘涨潮’的时候,敌兵的攻势,必将更加猛烈。 23us.com 回头扫了一眼,只一次,就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本来陈削身边人就不多,不到三千人,照这样推算的话,最多能坚守三日. 将身子斜靠在城墙上,身上的血迹来不及清理,伤口也没时间包扎,激战一日,难得暂时松懈了下来,又累又困,眼皮都沉的要睁不开了,陈削眯缝着眼睛,打算眯一会,可是,眼睛一闭上,就睡着了。 直到将士们做好饭菜送到跟前,陈削才醒了过来。 “少帅,你太累了,回城歇息一下吧。”校尉王平劝道。 “不了,哎,大概是上了年纪了。” 陈削摆了摆手,接过饭菜直接靠在城墙上跟将士们一起吃了起来,大伙都围拢了过来,陈削跟众人有说有笑,还不忘整几个荤段子活跃一下气氛。 即便他现在当了义军之主,统辖偌大的北方,在陈削的身上,依旧没有那种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的威严,不管是谁,都觉得他他跟大家没什么两样,跟将士们同甘共苦,同吃同睡,并肩作战,数年如一日,陈削从未把自己摆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 当然,打仗的时候,将士们可不这么想,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的替陈削抵挡刀剑。 三碗饭匆匆下了肚,陈削起身活动了一下,并没有回城歇息,依旧跟将士们守在了城墙上,困了就稍稍在城墙上靠一会,众人劝说不下,没办法也只能让陈削留在城墙上。 转过天来,刘循的兵马,早早的开始准备了,天还没亮,对面的营寨中就升起了炊烟,陈削急忙让人准备吃食,当城外吹起了嘹亮激荡的牛角号,饭菜才送到城墙上。 将士们纷纷抄起刀枪,各自坚守自己的位置,即便热乎乎的饭菜送到身边,他们也没有多看一眼。 陈削看了一眼,摆手摇头道“兄弟们,将士们,不吃饭怎么能成,肚子有粮,心里不慌,上路也踏实,来,该吃吃,不耽误守城,别忘了,我们居高临下,敌人哪那么容易就攻上来。” “来,狗剩,给我乘一碗,一大碗!” 陈削冲一个送饭的伙头兵招手喊道。 “好咧,少帅说的对,不吃饭怎么能成。” 狗剩忙盛了一大碗小跑着送到了陈削的近前。 陈削知道,自己不吃,将士们也不会吃的,敌兵马上就要攻城,这个时候,所有的将士,神经都蹦的紧紧的,就算不吃饭,他们也会坚守自己的岗位的。 但是,陈削不能这么心狠,他知道,一战下来,很多人都会死在城墙上,陈削保不住他们的命,但是,让大伙吃饱饭,这个最简单的要求,他必须满足。 “少帅,你的话不吉利。” 狗剩把饭递给陈削,望着日渐憔悴的陈削,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不吉利?狗剩,你是说,我不该说上路的事,是吧?” 见狗剩点头,陈削刚要去拿筷子,忽然停顿了下,毕竟,左手正端着饭碗,右手再去拿筷子,就必须把剑放下,陈削哈哈一笑,直接用剑尖扒着饭菜塞进了嘴里。 “少帅,剑上有血,不干净!” 狗剩急忙提醒陈削,这个时候,敌兵的先头部队在孟获帐下大将杨峰的率领下已经冲了过来,陈削摇了摇头“没什么,鲜血就饭,味道还真不错,哈哈,刚刚还有点淡,这下正好。” 说着,冲身旁的将士一摆手“你们也吃,不着急守城,敌兵又没上来。” 见陈削带头,大伙这才答应吃饭。 看了狗剩一眼,陈削笑道“我不喜欢糊弄别人,也不喜欢糊弄自己,我也会说哄人开心的话,可是,那有什么意思,将士们血战沙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别说你们,我也一样,下一刻,究竟是什么结果,谁都不知道,生死,我们掌控不了,但是,我们却能选择对待生死的态度,昨天已经死了一千名兄弟,今天,也会有很多兄弟会离开我们,自欺欺人可不好,将士们,你们要明白,不管怎么样,我陈削,跟你们在一起!” “来了。” 一碗饭才吃了一半,一架云梯正好砸在陈削的面前,陈削手腕一翻,握紧了手中的倚天剑,不过,那腕饭,他却没有丢下。 将士们见陈削如此镇定,心里也都踏实了不少,就算很快敌兵都冲了上来,知道陈削就站在大伙的身边,大家心里也敞亮,斗志也绝不会懈怠低落。 一个西川兵刚刚顺着梯子爬上来,看了陈削一眼,顿时愣住了。 打了这么久的仗,他还从未见过端着饭碗打仗的。 “你吃了吗?要不要吃点?” 陈削晃了晃手里的饭碗,冲那个西川兵笑着问了一句,那个敌兵一愣神的功夫,陈削一招拦腰横扫,锋利的倚天剑。 噗嗤…一剑将对方劈为两半。 血顿时喷涌而出,连陈削手中的饭菜都给染红了,不过,陈削依旧没有介意,趁着下一个敌兵还没上来,他又匆匆扒了一口。 一碗饭吃光了,陈削已经杀了五个敌兵,冲狗剩一摆“再来一碗,还没吃饱呢。” 其实,陈削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可是,刘循攻城时间太早,义军这边还没吃饭就得守城,不吃饭的话,不少将士就要空着肚子上路了,这是陈削不希望看到的。 到了第三日,陈削的身边,只剩下五百兵卒,就连狗剩这个伙头兵也加入了守城的队伍。 五百人,其实,已经没有守城的必要了。 可是,贾诩还没到,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陈削明白,自己一旦退兵,就等于把函谷关拱手让给了刘循,到时候,贾诩还回得来吗? 而且,这仅仅是一个方面,一旦把函谷关让出去,日后再想夺回来,还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伤亡。 就算不在乎贾诩的死活,这关,也绝不能让给刘循,函谷关失守,洛阳也就等于是门户大开,就连虎牢关,也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第七百九十九章,伙头兵阵亡 “少帅,你这是?难道我们不撤退吗?”狗剩见陈削依旧坚守在城楼上,急的直跺脚“少帅,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再撑一会!”陈削摇了摇头,他的额头都急出了冷汗。 23us.com 其实,陈削真的不想走,他在等,不仅是在等贾诩,也是在等冀州的援军。 不论是谁来,都足以让陈削振奋,可是,贾诩被马超给困在了长安,根本无法突围。 倒是高顺这边,正在领兵催马疾驰,马不停蹄的赶奔函谷关。 狗剩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过来几个将士,出其不意,直接把陈削给抱住了,然后不顾陈削的反对,众人直接举起陈削往东门赶去。 “你们…都反了不成,快把我放下来。” 陈削拼命的扯着嗓子挣扎起来,可是,却无济于事,这个时候,身边只剩下五百人,趁刘循大军还没有攻上来,大家心里都很担心陈削,他们自己死了,倒没什么,但是,如果陈削也出了事,这些人,就算死,也不能瞑目九泉。 “少帅,对不住了。” 来到东门,狗剩直接让人把陈削送到了城外,然后有人把陈削的战马牵了过来,然后,众人含泪不舍的把陈削给关在了城外。 “你们…” 打了一辈子的仗,陈削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兵给‘轰’了出来。 “少帅走了!” 狗剩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众人又哭又笑,眼圈全都红了。 高兴的是,就算函谷关失守,陈削也不会有事,难过是,谁都知道,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继续追随陈削了。 “兄弟们,虽然少帅安全了,但是,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这函谷关绝不能丢。” “狗剩说的对,虽然我们大都是伙头兵,是杂牌兵,但是,我们的身上,穿的是义军的衣服,我们身上流的是义军的血!死战,死战!” “死战,死战!”狗剩用力的点了点头,再次带人上了城墙。 这一次,大家心中无牵无挂,陈削现在安全了,他们也都放心了,就算死,也能笑着闭上眼。 众人刚刚登上城楼,城外再次响起了鼓号声。 鼓号喧天,杀声震天,刘循的再次领兵开始攻城,敌兵如潮水一样,密密麻麻的直奔城墙下奔袭而来,一眼望去,沙尘漫天,人影如潮,到处都是正在冲杀的西川兵将,孟获杨峰,祝融等人也都跟着冲了上来。 西川兵知道,函谷关兵力已经所剩无几,正是一鼓作气,彻底夺关之时。 就算孟获断了一条手臂,也亲自领兵登上了云梯,因为,孟获心里很激动,这一战打完之后,他就能带人回到南中,继续逍遥快活做他的‘土皇帝’去了。 “这辈子,咱也值了,少帅吃过咱做的饭,一粒米都没剩下…” 用力的握紧手中的大刀,狗剩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身旁的将士们,不少人都哭了,倒不是他们贪生怕死,因为,他们不能继续陪伴陈削了,这五百人,有三百多人都是伙头兵,不少人,都是当年那些老兵的孩子。 老的死了,小的上,男的死了,女人顶上。 这是义军军中永恒不变的传承。 “来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随着一架云梯砸落在身前,狗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双手用力的握紧的钢刀,敌兵刚一露头,狗剩嗷一嗓子就噼了过去,因为用力过勐,差点把自己掉到城下去。 “杀啊…” 因为是伙头兵,这些人都没怎么经过正规的训练,出手毫无章法,但是,他们够狠,够勇,知道,手中的刀枪,应该往敌人的身上用力的招唿。 不过,敌兵实在太多了,义军虽然守在城墙上,占据极大的优势,可是,依旧难怪寡不敌众的败局。 大将杨峰顺着梯子快步如飞的爬了上来,狗胜急忙噼出一刀,杨峰不屑的一侧身让过了噼来的钢刀,顺势手腕一番,那把雪亮的长枪刺中了狗剩。 杨峰的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狗剩疼的脸都白了,可是,他的刀再次噼向了雅杨峰,杨峰急忙抽枪抵挡,当啷……狗剩的刀,直接被磕飞了,毕竟,他仅仅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伙头兵。 可是,杨峰刚刚转过身来,脸上的得意表情突然凝固住了,因为一个黑影已经奔他扑了过来,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想躲,根本躲不开,想闪,也无处可闪,堂堂一员蛮兵的大将,竟然被狗剩给抱住两人一起摔下了城墙。 “少帅,狗剩这辈子值了!”趁着还没落地,狗剩激动的高喊了一声,至于被他连累的杨峰,脸都吓紫了,他做梦也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伙头兵的手里。、 而且,还是这种窝囊的死法。 嘭…两人从十几丈的高墙上摔下来,下场可想而知,全都被砸的脑浆迸类,当场丧命。 当高顺领兵感到后,见陈削一个人待在城外,高顺的心情非常复杂,总算来的及时,少帅还活着,可是,看情形,函谷关看来已是凶多吉少。 “高顺,马上带人给我撞开城门。”既然来了援兵,陈削自然不允许把函谷关让给刘循。 两人来不及客套,高顺急忙带人撞开城门,幸好,赶的刚刚好,敌兵虽然冲进了函谷关,但是,还没有抵达东门。 现在的形势,函谷关,还没有彻底的落到刘循的手中。 不过,进城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陈削的眼圈就红了,敌兵都进城了,可想而知,狗剩那些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杀啊,冲啊,给我把这群狗杂碎赶出函谷关。” 陈削拽出倚天剑勐的催马冲进了城中,孟获带人刚刚进城,见此一幕,也是大吃一惊。 高顺的陷阵营,健步如飞,宛如夺命的死神一样,挡在他们面前的西川兵将,死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陷阵营,独步天下,无有敌手,孟获这些人,根本抵挡不住,虽然刘循带的兵很多,但是,因为城门太小,进城的并不多。 第八百章,拿下关口 “杀啊,冲啊,陛下有令,务必夺取函谷关!”虽然义军来了援军,但是,刘循依旧不断的催促将士们拼命的往前冲,孟获没有办法,只好带人杀向了高顺。 23us.com 之所以刘循会如此坚决,答案很明显,在函谷关他付出了极大的伤亡,眼看就要拿下关口,这个时候,如果让高顺重新把函谷关夺回去,那么之前的努力就和牺牲,便全都枉费了。 到时候,等高顺彻底占据函谷关,再想夺回来,无疑是难比登天。 这个时候,双方的兵马寸土必争,互不相让,愣是在东门和西门几百步的距离展开了殊死的白刃战。 刀刀见红,枪枪夺命,义军拼命向前,悍不畏死,西川兵也是不敢退后,全都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彻底杀红了眼。 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掠过. 每一时,每一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中,生命在这一刻,如同一张白纸一样,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菱形绞杀!” 高顺坚毅到了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面沉似水,如铁面阎罗一样,领兵冲在最前面,不断的指挥调度,陷阵营的兄弟,阵法严密,攻守兼备,愣是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不断的往前推进,敌兵虽然如海如潮,前赴后继,可是,陷阵营就像一架上紧发条的绞肉机一样,无畏无惧,疯狂推进,刀枪闪过,鲜血飞溅。 每一步往前踏出,地上,顷刻间,立马倒下一片,有的手脚被斩断,有的胸腹被刺穿,鲜血,肠子,脑浆…四处飞溅,将地面彻底染红,干裂的劲风无情的吹过,腥气扑鼻,血气冲天,可是,陷阵营依旧阔步向前脚步不停,其他的义军将士,跟在陷阵营的身后,也是如狼似虎,杀生震天。 如果有人站在高处往下看,两拨人正严丝合缝的胶合在一起,义军这边,陷阵营愣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盾牌拒敌!” 高顺一声令下,冲在最前面的陷阵营,唰的一声,突然亮出了几十面盾牌,那黑色的玄铁盾牌,闪出一阵阵幽灵的寒光,不知多少敌兵的刀枪被盾牌挡在外面,盾牌手阔步向前,硬生生的推着敌兵不住后退。 在盾牌与盾牌的缝隙中,一条条夺命的长枪,骤然刺出,寒光急闪,一个又一个敌兵,生命便快速的走到了尽头,当然,这还不算最可怕的,盾牌的下面,当锋利的镰刀划地噼出后,扎堆拥挤在一起的敌兵,更是如坠地狱,伴随着清脆刺耳的断骨声,不知多少人被斩断了腿骨,噼断了脚腕。 敌兵纷纷倒地,盾牌手抓住机会快速向前推进,这条死亡的走廊,愣是在陷阵营恐怖的碾压推进中,不断的向前蔓延,刘循的兵力就算再多,也无法全都冲进城中,何况,高顺此番前来,也足足带来了五万精兵。 经过两个时辰的血战,函谷关的西门终于被义军咣当一声给关上了。 “哎!” 刘循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他的身上,突然变得没了力气,这一战,之前的努力,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高顺!” 陈削一把抱住了高顺,战斗刚刚结束,连自己儿子都没时间理会,陈削却一直当着所有将士的面给了高顺一个熊抱。 高顺没有推开陈削,他的眼睛却变得湿润了许多,两人的情义,可以说,就是陈削白手起家的‘发迹史’。 从陈削还是个四处逃难连肚子都填不保的难民,两人就并肩走在了一起,两人之间,虽然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自从狗蛋死后,陈削跟高顺,关系本能的又进了一步,因为,当初的四个人,已经少了一个,彼此之间,都很珍惜这份难得的情义。 陈削从无到有,至少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于高顺,直到陈削真正的在冀州立足脚跟之后,高顺的作用,才逐渐的被别的武将瓜分了许多。 一开始的时候,陈削的身边,唯一拿的出手的大将,就是高顺,而且,只有高顺! “活着,就好!” 凑到陈削的耳边,高顺压低了声音叮嘱道。 “父亲,父亲…” 过了很久,好不容易等两个大男人分开,陈真才迈步走到陈削的跟前,陈削回头一看,差点没认出来,陈真拎着一头血淋淋的铁棍,身上也溅了一身的血,刚才形势紧迫,陈削一门心思都放在夺回函谷关上面,压根就没留意,自己的儿子竟然跟着来了。 “好样的,没给老子丢脸!” 陈削伸手在陈真的肩上拍了两下,难得的夸了一句。 陈削很少夸人,尤其是夸奖自己的儿子,自从陈真出生后,陈真在陈削的面前,远不如几个义子更受;‘宠’。 毕竟,那些义子,父亲都悲壮的战死在了沙场上,所以,陈削才格外的疼爱他们,至于自己的亲儿子,倒没怎么照顾。 华真,华能,华生,是华雄的儿子,华雄死后,三个孩子就跟在了陈削的身边,可惜,三个已经死了两个,而且,都死在了马良的手中。 周毅,是周仓的儿子,也死了;邓艾,年纪还小,暂时还跟在徐庶的身边。 张的儿子张雄,现在镇守官渡,也早已成年,至于甘宁的儿子,陈削却没收,这么多自己都顾不上来,可以说,陈削收的义子,基本上都是为义军霸业战死大将的遗孤。 只可惜,战争太过残酷,太过无情,从陈削加入义军那一天开始,不知经多少爱将悲壮战死的惨剧,大的死了,小的上,男的死了,女的顶上,虽说现在陈削雄霸一方,可是,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走的这条路,是用数不清的将士们的鲜血和尸体生生的铺出来的。 ……………… 自从离开潼关之后,见诸葛亮既不去长安,也不去函谷关,马谡越发煳涂了。 “先生,你这是要往何处?” “呵呵…陈削不是猎户出身吗,这一次,我就要给他玩一出狩猎的好戏!” 诸葛亮看了马谡一眼,羽扇轻轻一摇,脸上露出一丝什么的笑容。 第八百零一章,称帝吧? “狩猎?” 马谡听的一头雾水,见诸葛亮没有解释,也便没有追问。 23us.com 诸葛亮命人死守潼关,将马超的大队人马从长安抽调了回来,只剩下马超的两万骑兵继续守在长安。 诸葛亮给马超写了封书信,让马超只围不攻,时日一长,贾诩孤立无援,早晚军心必然崩溃。 贾诩,就是诸葛亮的钓饵,他要用贾诩来引诱陈削派兵救援,马超虽然急于报仇,但是,也不敢抗命,何况诸葛亮信中说的明白,诸葛亮一定会让马超亲手替父兄报仇了,只是,让贾诩多活几日,好顺利完成自己的计划,就算函谷关没有拿下来,诸葛亮也不在意。 潼关被人死守,长安被马超围困,在诸葛亮看来,贾诩纵有鬼神之能,也是插翅难逃,早晚必死无葬身之地。 得知高顺重新夺回了函谷关,诸葛亮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眼中还悄然闪过一丝兴奋和期待。 诸葛亮急忙派人送信给刘循,让刘循退兵五里,只需跟陈削相持,不必继续出兵攻打函谷关,不日,陈削就会乖乖的派人离开函谷关进兵长安。 对此,诸葛亮坚信不疑,而且,之所以诸葛亮没有前往函谷关,正是为了迷惑陈削,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 诸葛亮只给刘循身边留了三万精兵,就连孟获也被调往了青泥隘口! 到现在为止,陈削并不知道诸葛亮已经来到了关中,而且,不论是义军的动向,还是刘循兵马的动向,诸葛亮都了如指掌,虽然躲在幕后,但是,他却纵览全局,运筹帷幄之中,兵行决胜千里之策。 “少帅…” 见陈削站在城楼上,目不转睛盯着远处的闪烁着零星灯火的西川大营,高顺步伐稳健的走了过来。 “高顺,什么事?” 陈削回头看了高顺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刘循看似是退兵了,可陈削明白,这压根就是以退为进,故意让出一条通路放自己过去。 高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现在你已坐拥偌大的北方,刘循早就称帝了,曹丕也当了魏王,而你,也该是时候了。” “嗯?” 陈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高顺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个。 “称帝?我?” 这件事,陈削不是没想过,而是一直不敢想,何况,他本来就没这个心思。 “刘循乃是汉室正统,称帝名正言顺,曹丕子承父业,也是合情合理,而你,心系天下,乃万民之主,也不能落人之后,大家,都在背后看着你,也都在盼着你早日登基继位。” 说着,高顺伸手指向不远处刘循所在的营寨“二十年前,你就是义军少帅,那时候,刘循还是个屁大的孩子,可是,现在,他都当了皇帝,难道,你不觉得矮了人家一头吗?” “没有!” 陈削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现在还在打仗,再等等吧。”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已经走到了今天,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你都必须坚定不移的走下去。”高顺知道陈削的苦衷。 从一开始,他就想过要当什么义军的少帅,更没想过以后要当皇帝,可是,这么多人追随他,一步步走到今天,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副担子,除了他,别人合适吗?谁都没有他更合适继位称帝,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和舍生忘死追随他的那些将士,陈削也没得选择,他必须称帝。 “再等等?”高顺不满的哼了一声,气的把手抬了起来,真想给陈削一拳,可是,他又放下了,哪知,陈削却伸手攥住他的拳头用力的锤在了自己的身上。 陈削望着高顺,说道“我,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有资格打!” “陈削,不能再等了,就算你能等,那些将士们等的起吗?走到今天,多少将士为了义军霸业,战死沙场,他们追随你,虽然不图什么,但是,我想,每个人都希望你们登基即位,可惜,他们没有等到,张合,张绣,张辽,华雄……陈削,追随你的部将,还剩下多少,你忍心让他们心寒吗?到死,我想,他们都不能真正的瞑目九泉吧。” 高顺一番话,让陈削低头不语,高顺顿了一下“这是其一,其二,刘循打着汉室正统的旗号,不仅你在他面前矮了半截,就连那些翘首期盼的百姓,也不甘心,放眼天下,整个北方,几乎都在你的掌中,你带领义军征战天下,应该明白,早晚,这一天,你避不开的,大家都在看着你,别让他们再等了。” 高顺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陈削已经成长起来了,高顺再也不想以前那样,可以动不动就训斥他一顿,现在,不仅不合适,高顺也不舍得了。 “好吧,我答应你,等这次张打完了,我就……称帝!” 高顺突然两眼一亮,欣慰的笑了“好,好,你能答应就好!” 说着,高顺话锋一转,指了指长安的方向“这次,让我去吧,不管刘循摆什么阵仗,终究是避不开的,贾诩等人被困长安,形势未在旦夕,不能不救啊。” “不行,不行,还是你留下来收关吧。”陈削赶忙摇头。 “怎么?陈削,我高顺跟着你,多少次浴血征战,何曾畏惧过分毫,我还没老呢,你要真嫌弃了我,可以直接将我罢免,否则,这次,我必须领兵出征。” 陈削和高顺,两人都知道这次的出兵必然凶险,谁都希望对方留下,一个是义军之主,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谁都不舍得对方出事,可是,战争不是儿戏,推来推去,早晚,还是要有人带兵去救贾诩。 “要不这样,抓阄。”两人争执不下,陈削提议道。 高顺冷冷的盯着陈削,眼皮都不满的翻了起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是打仗,抓什么阄。” “我看这个办法可行!”忽然,两人身后刘晔走了过来。 “哈哈,就这么办。”既然刘晔点头,陈削心中一喜,抓阄的话,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不让高顺离开函谷关。 其实,陈削是想自己去救贾诩。 第八百零二章,睡觉,睡觉! “抓阄,就这么办。 23us.com” 陈削笑着冲刘晔偷偷使了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是让刘晔帮着自己,最好能让自己抓中。 刘晔点了点头,领会了陈削的意图,很快,刘晔写了两个纸条,陈削先抓,他满怀期待,结果,拿过来拆开来一看,陈削顿时耷拉了脑袋。 “怎么会这样?” 陈削不满的瞪了刘晔一眼,刘晔笑道“少帅,抓阄这可是你提出来了。”说着,刘晔耸耸肩,那意思,我该做的都做了,没抓中,这可不怪我。 “呵呵,看我的。” 高顺笑着刚把手伸了出去,刘晔笑着给挡住了“高顺将士,没这个必要了!” 高顺看了陈削一眼,点了点头:“说的也对,既然少帅没抓中,那,出兵自然非我莫属。” 陈削气的直跺脚,可是,愿赌服输,他也不好耍赖,只不过,趁两人不注意,刘晔却把纸条偷偷的收好藏了起来,其实,那纸条上,他明显动了手脚。 既然两人争执不下,谁都想带队出兵,抓阄又是陈削提出来的,在刘晔看来,这正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只不过,他也不希望陈削带兵出征。 毕竟,陈削是义军之主,谁出事,他都不能出事,他的安全,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真不知道这是陈削的幸运还是悲哀,每次他都想冲在最前面,可是,别人,不会答应。 谁忍心让自己的统帅冲锋陷阵置身险地呢? 事已至此,陈削也无法更改,只得提高顺送行,高顺出征,陈削至少还极力拦阻,但是,听说陈真也要一同前往,陈削当即点头答应了。 虽然这是自己的亲儿子,可是,陈削却不能袒护宠溺他,别人可以冲锋陷阵,难道自己的儿子就应该躲在父亲的身后吗? 曹操的儿子,哪一个不令人称赞,虽然死的悲壮,可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高顺领兵两万,连夜离开了函谷关,陈削站在城楼上,久久的凝望着,直到队伍彻底在眼前消失,他才不舍的将目光收回。 没想到,刘晔也前来请命,陈削一愣,忙问道“子扬,你也要领兵去长安不成?” 刘晔点了点头“少帅,高顺走的去陆路看,我想走水路,陆路敌兵有所准备,而水路,对方绝对预料不到,少帅只需给我五千兵马,我想顺渭水顺流而上赶往长安,到时候,就算高顺这边遇到伏击,马超等人,也绝想不到我们还有一路人马。” 见刘晔信心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陈削沉吟了片刻,用力的点了点头:“子扬,你说的不错,好,既然如此,你马上领兵出城,本帅,亲自为你送行,此去,切莫多加小心。” 高顺走陆路,出函谷关往西走,而刘晔,走水路,则是出函谷关往东绕行,然后顺渭水直达长安。 当然,陆路平坦,难免遭遇敌兵的伏击,水路艰险,但是,敌兵却未必会有防备。 不得不说,刘晔,虽然比不了徐庶贾诩等人谋略高深,但是,也有过人之处。 ……………… 长安! 一大清早庞德就跑进了贾诩的房间,连门都没敲,径直闯了进来,见贾诩还没起,正在闭门酣睡,庞德这心里顿时泄了气“先生,现在我们被困在长安城已经三日了,马超只围不攻,意在让我们自行崩溃,将士们近来士气愈发低落,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能行吗?” “睡觉!” 贾诩翻了个身,哼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让将士们好好睡觉,这可是难得睡觉休息的好时节,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贾诩说着,又要闭上眼睛,庞德心里着急,急忙伸手拉了贾诩一把“先生,你这是何意,难道,我们就只能被困在城中坐以待毙吗?虽然马超没有攻城,但是,就凭这么这几千人马,孤立无援,得不到粮草供给,早晚也得撑不住啊。” “哎……你啊…” 贾诩失望的摇了摇头,起身冲庞德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庞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前靠了靠,贾诩欠了欠身,在他的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听完之后,庞德顿时哈哈大笑“好,先生,你放心吧,我这就去让将士们睡觉。” 整个长安城,现在义军的兵力加在一起,只有五千人,而马超虽然停止了攻城,身边依旧有两万精兵,自从被困在城中,虽说马超人多势众,可贾诩,并未放在心上,照吃照睡,悠闲的不得了。 一连几日,贾诩的都没有派兵突围,这让马超大为不解,按说,贾诩既然被困住了,理应带兵突围,否则时日一长,等到军心疲乏士气低迷的时候再突围,希望就越发渺茫,可是,看情形,长安城里的义军,一点也不紧张。 就连城楼上的守兵,也没有那种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紧迫感,不仅人数少了不少,剩下的这些守兵,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有的吹牛打屁,有的将身子靠在城墙上打盹睡觉,这让马超愈发起疑,奈何,诸葛亮叮嘱过,暂时不要攻城,马超被弄的一头雾水,脾气也变得越发暴躁。 他本来就是急脾气,见义军一点也不紧张,一点也不害怕,还如此悠闲,马超心中不满,真想领兵杀进城中将贾诩这些人全部咔嚓掉。 但是,他却不敢,一来,诸葛亮不让他攻城,第二,贾诩这个人,虽然马超恨之入骨,但是,也颇为忌惮,毕竟,贾诩,堪称是马超的克星,不仅手段毒辣,智谋也是如妖孽一般的存在,马超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说义军松懈,就算贾诩让人把城门打开,马超也未必敢进城! 又过了几日,这一日,天刚放亮,马超的副将就跑进了马超的帅帐“将军,你快去瞧瞧吧。” 马超忙问“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 副将支支吾吾,吓的不住的往后退着,似乎生怕触怒了马超,马超不满的哼了一声,只好气冲冲的出了大帐! 第八百零三章,贾诩激将 马超冲出大帐,来到长安城外,抬头往对面的城楼上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着实吃了一惊。 23us.com “可恶,气煞我也!” 马超气的怒瞪环眼,双拳攥的咯咯直响,眼珠子都冒出了红光,整个人,气的浑身直抖,恨不能将贾诩撕扯成碎片吞金肚子里。 只见,城楼上,突然多出了四个泥人,不知从哪里找的工匠,做的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模一样,这四个泥人,身上都披着盔甲,打扮的就像是领军打仗的武将一样,这倒没什么新奇的,可是,这四个泥人,样貌竟然跟马超的父兄一模一样。 一个是马超,另外三个,分别是马休马铁和马岱! 这四个人,都是被贾诩给害死的,如今,竟然被摆放在了长安城的城楼上,而且,还是下跪的姿势,这对马超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马超气的嗷的一声,目眦欲裂,须发皆张,当即怒吼一声“来啊,传令攻城,我誓杀贾诩此贼!” “将军,可是丞相有令在先,不让我们攻城。”副将急忙跑来阻止。 (这个时候,诸葛亮已经被提拔成了蜀汉的丞相,从这一刻开始,逍遥觉得,再称唿西川兵和西凉兵,太过混乱,为了方便起见,干脆直唿蜀军或者蜀兵吧!) “可恶,你敢阻我!” 马超一气之下,从腰间拽出宝剑,直接把副将给宰了。 他是主将,而且,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从西凉带来的精兵,这些人唯马超马首是瞻,马超说什么,他们就会听什么. 就算马超违抗诸葛亮的命令,这些西凉兵,也不在乎。 “哈哈,马超小儿,你父兄托梦给我,说你个不孝的逆子,他们在那边着实孤单,你却不过去在他膝前尽孝,哈哈,来啊,有本事就来攻城,很快,我就会让你们父子一家团聚的。”突然,贾诩笑着从城楼上闪了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超险些气炸了肺,这个时候,就算诸葛亮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未必会听命的。 “攻城!” 马超的大队人马都被诸葛亮调走了,如今身边只剩下了两万名骑兵,贾诩之所以敢激怒马超,就是为了让激他攻城,只有攻城,就算贾诩身边只有五千人,依旧不会落入被动,毕竟,他们的脚下,还有城高墙厚器械足备的长安城。 之前,马超身边有六万精骑,就算贾诩守着长安,也挡不住马超,但是,现在情况却截然不同了,诸葛亮从马超身边足足调走了四万骑兵,马超身边只剩下两万人。 两万骑兵,只围不攻,绰绰有余,就算贾诩带人突围,在野外平地交战,也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但是,如果让西凉骑兵下马攻城的话,这正中贾诩的下怀,他完全有信心把马超这支骑兵彻底‘吃掉。’ 何况,贾诩谋略高深,现在,他不仅仅是想利用长安城这座坚城击败马超,还有别的计谋。 如此一来,马超更不是他的对手,诸葛亮曾说过,马超一向鲁莽,脾气刚烈,喜好冲动,如果他身边有能人辅佐,还能好些,但是,现在马良死了,马超的火爆脾气,根本无人能压制得住。 虽然,一直手指头,马超就能捏死贾诩,但是,同样的,贾诩只是动动脑筋,也能让马超付出血的代价。 “来啊,哈哈哈…憋了几日,老子的手都痒了.” 见敌兵已经开始准备攻城,兀突骨兴奋的咧开大嘴笑个不停,这几日一直在城中睡觉,虽然说养足了力气,但是,对于闲不住的兀突骨等人来说,也憋的实在难受。 正好,是该活动了一下的时候了。 马超亲自带兵攻城,攻城战刚一展开,就遭到了义军的勐烈阻击,义军射出的弓箭,如肆虐的蝗虫一样,铺天盖地,批头盖地的往城下攒射,西凉兵刚一靠近,还没等登上云梯,就倒下了一片。’ 一架云梯正好砸落在兀突骨的身前,兀突骨毫不在意,等梯子上爬满了人,他勐的抡起了狼牙棒,拦腰一记横扫,咔嚓一声,惊人的巨力,直接把梯子砸的往后翻了过去,几十个敌兵,一阵狼嚎鬼叫,全都摔到了城下,当即鲜血飞溅,死无全尸。 兀突骨,庞德,这都是勇冠三军的虎将,加上这几日义军一直在养精蓄锐,马超勐攻了一日,一点破城的希望都没有,反而付出了五六千人的伤亡。 可是,激战了三日,似乎城中粮草不足,义军还是决定的突围。 至少,在马超看来是这样的,白天守城,夜间突围,看来,贾诩是压根没打算死守长安。 兀突骨从东门趁着天黑杀出城外,身后带了一千多人,马超急忙领兵挡住了兀突骨,兀突骨拼力死战,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突围无功,只好领兵撤了回去。 可是,就在马超抵挡兀突骨的时候,庞德从西门也杀了出来,杀的西凉骑兵阵型大乱,死伤不下数百人,马超刚杀退兀突骨,急忙领兵截杀庞德。 庞德也被杀退了,地上顺带着又留下了几百义军的尸体。 一连三日,义军都是如此,白天守城,夜间突围,虽然搞的马超疲惫不堪,西凉兵也不敢休息,至少,没有让一个义军兵将突围成功,而且,根据地上的死尸,马超知道,贾诩的身边,兵力已经不多了。 …………… “豆丁,你还有什么话说?” 贾诩迈步来到豆丁的跟前,失望的摇了摇头。 豆丁被绑在立柱上,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但是,豆丁一点也不服气,两只眼睛,比野狼还要凶狠,死死的盯着贾诩“先生,你这么做,少帅,一定不会答应的,你简直就是个刽子手!” “你啊,哼…” 贾诩气的瞪了豆丁一眼,一转身,气唿唿的走了。 僵持了几日,根据马超的推算,义军最多还剩下一千五百人,而马超虽然伤亡也不小,至少,还剩下六千人。 马超决定一鼓作气,彻底拿下长安,到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一定要把贾诩大卸八块,否则,难消心头之气! 第八百零四章,孟起,我为你送你 马超的推算一点也没错,转过天来,马超领兵再次攻城,抬眼往城墙上望去,马超顿时心中大喜,义军人影稀疏,只剩下一千多人,而自己身边尚有六千精兵,马超一摆手:“将士们,敌兵已所剩无几,今日一鼓作气,必须给我拿下长安!” “嗷嗷嗷…” 西凉兵如狼似虎,顿时精神大振,全都嗷嗷的齐声吼叫了起来。 23us.com 马超手翻一翻,持枪在手,当先健步如飞的向前冲了过去,六千西凉勇士如涨潮的潮水一样,紧随马超身后涌向城头。 城楼上的义军,只坚守了半日,就被马超带兵抢占了城墙,见势不妙,义军只好退进城中,马超带人打开城门,西凉勇士如开闸的洪流一样,勇往直前,纷纷冲进城中,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几乎要刺裂人的耳膜,义军龟缩在城中的一处空地上,被马超像轰赶羊群一样给逼到了一起,望着站在人群之中略显惊慌的贾诩,马超得意的仰天大笑,“哈哈哈……父亲,几位兄弟,马超,终于等到了今天,你们放心,我这就砍下贾诩的狗头祭奠你们!” 笑罢多时,马超止住笑声,当即脸色一沉,挥枪遥指贾诩,冷声喝问道“贾诩,如今你已无路可逃,还有什么话要说?” “哈哈哈…” 马超身旁的西凉将士们也全都得意的笑了,贾诩的身边,只剩下几百残兵,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马超一向残暴,平生最喜欢做的就是杀人屠城,而且,贾诩还是他的生平仇敌,所以,这长安城中的义军,他一个也不会招降的,就算有人投降,马超也不会答应。 “有酒吗?” 贾诩的脸色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似乎自知大限将至,想喝点酒给自己壮行。 “哈哈哈……虽然我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挑死你,但是,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就成全你,来啊,给他斟酒!” 还别说,马超还不算太绝情,虽然心里恨透了贾诩,但是,不管怎么说,贾诩都是陈削身边数一数二的顶尖谋士,而且,已经一把年纪了,两鬓的头发都白了,这点小小的要求,马超自然没有拒绝。 “多谢了!”当酒盏端到面前后,贾诩端起酒盏,冲马超晃了晃,马超一愣,不知贾诩这是何意? “将军,看在你我多番交手的份上,我贾诩,为你送行!” “啊?”马超吃了一惊,他瞪大双眼,被弄的一头雾水,自己明明把贾诩给困了起来,他的身边也只有寥寥几百人,他怎么睁眼说瞎话。 “嗯?” 忽然,马超大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庞德,兀突骨人呢?到哪里去了?” 明明刚才义军守城的时候,啊还见过这两个人,可是破城之后,马超领兵四面包抄,误以为把义军都给困住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庞德和兀突骨都不在。 “别看了,也别指望再想活着逃离这里,孟起,来,我贾诩敬你一盏。” 马超这个时候还能有心情喝酒吗?贾诩这话,不仅让马超心里一阵忌惮,也让马超身旁的那几千兵将本能的慌乱了起来。 马超身边,还不到三千五百人,贾诩身边不到五百人,按说,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马超终于拿下了长安,可是,现在,马超却隐隐的觉察到,自己中计了! 虽然,连他自己都一头雾水,可是,贾诩越发镇定,贾诩说的话,也不是疯话。 “杀啊,冲啊,不要走了马超!” 忽然,马超的双耳勐的跳了一下,紧跟着,四面八方,全都响起了义军的喊杀声。 没过多久,一个西凉兵慌张张的跑到马超的跟前:“报,将军,城门…被义军给关上了,兀突骨和庞德正在领兵截杀我们!” 这个时候,马超再次抬头看向贾诩,他的心,禁不住咯噔一下,心底隐隐生出一不祥的预感。 “孟起,时间不多了,请…”贾诩端起酒盏,又好心的劝了一句。 换了是谁,这个时候,还喝的下去吗?贾诩也真损,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火上浇油。 连贾诩身边的那些义军将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不可能,贾诩,你的身边,明明兵卒已经不多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马超难以置信的看向贾诩,贾诩笑如春风,原先脸上慌乱不安的表情早已一扫而空,从贾诩的眼里,马超悲哀的发现了一丝怜悯。 在贾诩的面前,马超竟然仅仅是个待宰的羊羔,而且,从一开始两人交手的时候,贾诩就没把马超当回事。 两人的‘交情’,可一点也不浅,可是,马超总来就没让贾诩感到后一丝一毫的威胁,马超纵横沙场,鲜有敌手,可是,在贾诩的面前,每次交手,马超都讨不到半点便宜。 “孟起,请…”贾诩再次端起酒盏。 马超勃然大怒,眼珠子都瞪红了“贾诩老贼,就算我死,也要先杀了你。”说完,马超一摆手“杀!” 马超话音刚落,四周的房檐屋嵴之上,突然射出了一阵阵夺命的冷箭。 箭如飞蝗,密集如雨,噗噗噗……锋利的箭头,无情的顺着西凉兵皮甲的缝隙扎了进入,刚想冲锋的西凉兵,顿时倒下一片。 马超没有理会这些,他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先干掉贾诩。 坦白来说,马超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太过情绪化,明知道已经中计,还执意要杀贾诩,可怜,跟随他的西凉将士们,当兀突骨庞德领人杀来后,一个都休想活着离开。 对马超的脾气秉性,贾诩了如指掌,早就摸透了。 他知道,马超一定不会逃的,越是这样,自己的计划,越能顺利的达成。 至于这些兵哪里来的?这件事,豆丁最有发言权,之前几次突围,贾诩故意让人抓了很多城中的百姓换上义军的盔甲混在队伍之中。 故意让那些人死在城外,为的就是迷惑马超,让马超误以为贾诩身边,兵卒越来越少. 第八百零五章,杀了马超,我就原谅你! 每次守城的时候,贾诩也很配合的故意‘减员’,看起来,城楼上的兵越来越少,实际上,都早早的在城中做好的准备。 23us.com 看似守城的义军每天都在减少,可是,这却是贾诩的一条毒计,因为长安原本不是义军的辖区,加上正在遭遇马超的围攻,所以,想要让城中的百姓自愿加入义军的队伍中出城送死,显然,没有人会答应的,所以,贾诩只能强行抓人。 足足抓了两千多百姓,豆丁几番劝阻,贾诩不为所动,甚至还把豆丁给捆起来打了一顿。 当马超以为城中只剩下一千来人的时候,义军已经不下三千五百人,而且,贾诩知道马超身边也没多少兵,故意让他看到破城的希望,引他杀入城中。 而庞德和兀突骨,则带人早就做好了伏击的准备,贾诩事无巨细,都料想的极为周密,就连最后被困的位置,他也早就考虑到了,所以,这四周的房檐屋嵴之上,才会有数百名的弓箭手提前‘等’在这里!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贾诩虽然什么都想的很周到,可以说,计划非常完美,但是,百密一疏,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马超的神勇! 马超,胯下马,掌中枪,纵横沙场,神勇无双,贾诩身边虽然尚有五百义军,虽然四周还准备了不少弓箭手,虽然,庞德和兀突骨也即将赶到。 可是,马超可是一头发疯的野兽,几百人想要挡住他,实在是太难了。 这一点,贾诩也曾考虑过,他本不愿亲自充当诱饵,可是,贾诩若是不当诱饵,马超就不会上当。 马超就算领兵杀进城中,如果找不到贾诩,义军的伏击,根本无法奏效,正因为贾诩被困住了,庞德和兀突骨才能顺利的领兵往此处包抄! 纵然明知道已经中计,马超对别的事情全然不顾,两眼死死的盯着贾诩,催马如飞,直奔贾诩冲了过来。 “掩护先生,掩护先生。” 几百义军拼死挡在贾诩的身前,豆丁则带人保护着贾诩不住的往后退去,庞德和兀突骨也从西凉兵的身后杀了上来,可是,马超枪急马快,无人能挡,而且,他根本不去找庞德和兀突骨交手,一心一意,只想先杀了贾诩。 噗噗噗. 挡在马超身前的义军,如风吹麦浪一样,枪影闪过,鲜血飞溅,马超怒瞪双眼,催马如飞,义军虽然悍不畏死,却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兀突骨第一时间就奔着马超冲了过去,谁都知道,必须挡住马超,否定贾诩一定会有危险。 “杀啊…” 几十个义军将士挥舞着刀枪拦在马超的身前,马超怒喝一声“都给我还闪开!”天狼枪如出水的蛟龙一样,寒光急闪,带起一阵阵飞空的血箭,马超抖擞神威,彻底杀红了眼,义军虽然人多势众,可也无力抵挡,漫天枪影闪过,马蹄声丝毫不停,直奔贾诩冲了过去,而马超的身后,义军则纷纷倒地,留下一地的死尸。 庞德领兵正在疯狂的掩杀西凉兵,房檐上的弓箭手,也是一波接着一波,不停的往西凉兵的身上攒射,西凉兵死伤惨重,被义军杀的纷纷毙命,可是,冲在最前面的马超,对于身后的险境,却不管不顾,他距离贾诩越来越近。 这一幕,非常奇怪,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庞德领兵困住了西凉兵,杀的西凉兵纷纷毙命,可是,马超却誓死也要除掉贾诩,因为,那是他的生死仇敌,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马超都被噩梦所惊醒。 父兄之仇,不共戴天,无时无刻,不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他的心窝,大仇一日不报,马超就一日不能安宁。 西凉兵被义军团团围困,根本抵挡不住庞德的攻势,义军疯狂向前推进,转眼之间,西凉兵就死伤了一半,可是,贾诩身边的人,也所剩不多了。 虽然豆丁一直在掩护着贾诩往外撤,但是,马超那可是响当当的一条虎将,人称锦马超,几百义军根本挡不住他。 豆丁一咬牙,冲身后吼了一声“一定给我保护好先生。”随即又冲正在飞奔而至的兀突骨喊了一声“兀突骨,先生就交给你了。” 说着,豆丁抄起镔铁枪冲向了马超。 兀突骨也是发了疯,狼牙棒一通勐砸,总算挤开人群及时的出现在了贾诩的身前,可是,回头一看,豆丁已经被马超单手挑到了半空中! 贾诩的心里,也是心如刀绞,豆丁这几日,可没少被他收拾,因为,豆丁对贾诩的做法很不赞同,吵的贾诩心烦意乱,可是,到了危急关头,豆丁就算死,也要保护贾诩。 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年,对贾诩那百姓当炮灰,他看不惯,不忍那些百姓枉死,可是,身为一个义军的将士,他却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虽然武勇不如马超,至少,豆丁用自己的死,给贾诩争取了时间。 鲜血顺着天狼枪泉涌般流出,豆丁咬牙强忍着,却始终没有叫喊一声,回头不舍的看了贾诩一眼“先生,如果你杀了马超,我就原谅你!” 见豆丁气息奄奄,眼皮都沉了下去,贾诩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放心的去吧,马超这颗人头,我会放在你的坟前!” “多…谢…了!” 豆丁拼尽所有的力气,高喊了一声,随即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能得到贾诩的承诺,死也瞑目了。 豆丁虽然不满贾诩的做法,但是,从结果来看,如果能杀掉马超,让这些西凉兵全部覆灭,那两千多百姓的死,也算没有白死。 马超不屑的甩手将豆丁的尸体挑飞,再次催马杀向贾诩,兀突骨横棍在手,如一座大山一样,一动不动的挡在了马超的身前。 马超咬牙发狠,怒吼一声“你跟我闪开!” 兀突骨也发了狠“我答应过少帅,一定要把先生带回去,你想杀他,除非从我尸体上他过去。” 虽然有些憨傻呆笨,脑子也不灵光,但是,兀突骨却极为耿直纯良,到现在,他也没忘记,自己答应过陈削,一定要把贾诩平安的带回去。 第八百零六章,锦马超之威 兀突骨手持狼牙棒,横身傲然挡在马超的身前. 马超距离贾诩,不过是咫尺之遥,他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当即一咬牙,催马摇枪直奔兀突骨杀来,来到近前,马速不减,抬手就是一枪。 23us.com 滴血的枪头,带起一抹刺眼的寒光,说时迟,那时快,只差毫厘就要刺穿兀突骨的心窝,兀突骨手腕一翻,咧开大嘴怪叫一声,一个海底捞月,狼牙棒卷起一阵狂风挡住了天狼枪。 锵锵锵! 枪棒相交,震耳欲聋,一阵耀眼的火星当空飞出,马超面沉似水,剑眉倒竖,这一次兵戈相撞,那惊震八荒的巨力,震的马超手臂不由得颤了几下。 马超急忙收枪变招,枪头一抖,闪出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枪影,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兀突骨虽然天生神力,却远不如马超精妙灵敏,马超分心就刺,嘭的一声,天狼枪绕过兀突骨的狼牙棒,扎在了兀突骨的胸口。 兀突骨身上穿着鳞甲,此物刀剑难伤,颇有韧性,但是,也得分谁,换了旁人,很难在兀突骨的身上留下伤痕,但是,马超枪法犀利,三十六路马家枪法出神入化,不仅诡异精妙,马超的臂力,也非常人可比。 试探了几下,等马超再次扎向兀突骨之时,手腕上的力道明显又加重了不少,一枪扎来,那锋利的枪头,借助势如勐虎的冲势,愣是刺穿鳞甲扎进了兀突骨的体内。 马超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道,都瞬间凝聚在枪头上,惊人的臂力,精准的枪术,还是在兀突骨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枪伤. 虽然因为鳞甲的阻挡,没有刺中兀突骨的要害,但是,马超的枪法,狂勐霸道,连绵不绝,如一波疾风暴雨。 一连几次被扎中,也着实让人消受不起,幸好兀突骨皮糙肉厚筋骨强悍,连番受伤,兀突骨也发了疯,狼牙棒舞的唿唿挂风,马超稍微不注意,也被震的险些落马。 因为兀突骨的抵挡,越来越多的义军冲到马超的身边,而贾诩距离马超则是越来越远,马超心中发急,匆匆扭头往四周飞快的扫了一眼。 马超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身边的西凉兵,已经所剩无几,可是,仇敌就在眼前,马超万般不甘,又跟兀突骨战了几个回合,马超眼珠子一转,虚晃一枪,故意露出一个破绽。 兀突骨轮圆的臂膀搂头盖顶一棒砸向马超的天灵盖,马超一闪身,狼牙棒收势不住砸在了马超的马背上。 马超腾身而起,如矫健的猴猿一样,脚尖在狼牙棒的上面轻轻一点,然后纵身一跃,径直从兀突骨的身上飞了过去。 等兀突骨回过身来,马超已经挑翻了几个义军健步如飞的冲向了贾诩。 兀突骨急的一拍大腿,心中暗暗自责,急忙发足狂奔,奔着马超追了过去。 一边追,兀突骨一边哇哇怪叫“马超,你给我站住,休要伤害我家先生。” 马超懒得理他,他宁愿舍弃战马,宁愿让自己置身绝境,马超今日也要杀了贾诩。 因为马超知道,也许,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是唯一一次,他距离贾诩如此之近,同样,何尝不是马超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 大仇即将得报,死神也早已笼罩在他的头顶上空。 马超健步如飞,天狼枪舞的飞快,每一枪刺出,都会有一个义军倒在地上,义军虽然蜂拥而至,可是,面对彻底发了狠的马超,他们能做的,并不多,也许,仅仅是延缓马超前进的脚步。 庞德斜扫了这边一眼,见西凉兵已经剩下不多,他急忙往贾诩身前冲去,只不过,庞德距离贾诩还有一段路,因为到处都是兵卒,一时半会,庞德也冲不到贾诩的身前。 挡在马超身前的义军全都玩了命的扑向马超,甚至有人已经刺中了他,可是,马超就像上紧发条的机器一样,对于自己身上的伤痛,完全觉察不到。 那对血红的眼珠子,几乎都燃烧了起来,马超一步杀一人,枪枪夺命,招招凶狠,在人群之中连番冲杀,不论他冲到哪里,哪里都会卷起一阵血雨腥风。 “扑通…” 终究是上了年纪,虽然有兵卒保护着,贾诩不仅累的气喘吁吁,脚下一滑,倒在了地上。 兵卒忙把贾诩搀扶起来,贾诩抬头一看,马超又距离自己近了几步。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十步之遥,马超横冲直撞,彻底杀红了眼,义军被他杀的纷纷后退,虽然围住了马超,可是,却挡不住他。 兀突骨在马超的身后紧追不舍,有几次险些追上马超,马超根本不理他,一门心思往前冲杀,气的兀突骨哇哇怪叫,却也没有办法。 马超比他更灵活,更矫健,兀突骨还真追不上他。 毕竟,到处都是人,不少义军也把兀突骨的路给挡住了,所以,兀突骨和庞德,想很快就能冲到马超的身前,都很困难。 马超往前一路冲杀,义军的包围圈也在不断的改变,贾诩刚刚一倒下,马超杀的更凶了,身后有人再次刺中他一枪,马超也不理会,直接一个跨步,又往前追近了许多。 如果他回身去对付那个偷袭他的义军,一定会轻而易举的把对方杀死,但是,马超现在分秒必争,身后的义军,他懒得理会。 虽然马超神勇无双,一路冲杀,连番血战,身上也是挂了彩,多了不少刀伤枪伤。 贾诩又退了几步,马超脚腕一翻,从地上用脚尖挑起一杆长枪,左手抓住枪杆振臂甩手,直奔贾诩掷了过去。 一连两个义军都被洞穿了胸膛,那巨大的惯性,愣是带着两具死尸撞到了贾诩的身上。 不过,在马超掷枪的同时,马超的身后,又挨了一刀。 贾诩,今年已经62了,本来就体力不足,被马超一路追杀,光是这连番惊吓,也让他有些吃不消。 谋士,就算平时再镇定,关键时候,也没有几个能坦然面对生死的。 诸葛亮做不到,庞统做不到,贾诩也不例外。 何况,贾诩,远比这些人更懂得‘惜命’,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地。 第八百零七章,庞统钻了牛角尖 一连几日,庞统吃过饭之后,都会去阵前观瞧,望着雒城前的八门金锁阵,庞统眉心紧锁,一筹莫展,到了第四天,庞统恍然惊醒,连声自责的叹气道“我怎么如此煳涂。 23us.com” 诸葛亮摆下阵法,庞统的心中就有的争强好胜的心思,这几日,他不停的观看阵法,冥思苦想,无时无刻不盼着把这个阵法像谜团一样解开。 久而久之,庞统就钻了死牛角尖,他非要知道这是什么阵?非要想明白如何破解这个阵法? 可是,诸葛亮和庞统,两人各有所长,一个布局缜密,事无巨细都考虑的非常周全,这就是诸葛亮,而庞统,素来喜好出奇制胜,看似天马行动,却往往有神来之笔,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可是,他非要跟诸葛亮比个高下,非要想明白这是什么阵法? “军师,你这是怎么了?” 见庞统激动的有些忘形,又蹦又跳,又哭又笑,跟疯了一样,夏侯心中担心,忙关切的询问。 庞统用力的一跺脚“其实,破阵,未必非要搞清楚这是什么阵法,我啊,这几日,可钻了牛角尖了。” 夏侯闻言大喜,急忙请教“军师,你快说说,此阵,当如何破解?” 这几日,别说庞统,就连赵云夏侯等人,也都愁眉不展,甚是忧虑,一个小小的阵法,就难住了众人,阵法不能破解,何谈拿下雒城? 庞统一摆手“请赵云甘宁来此,咱们一同商议!” 时间不长,赵云甘宁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帐,庞统这才摸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 其实,要破此阵,一点也不难,不论是火攻,还是水淹,皆可。” 甘宁听了嘴一撇,用鼻子哼了一声,庞统说的这不是废话吗?这里不是山,就是石,连条河都没有如何破阵,更甭提放火了,难道,蜀兵还能站在那里乖乖的让你往他们火上浇油放火不成。 赵云冲甘宁轻轻一摆手“兴霸,不可鲁莽,且让凤雏先生把话说完。” 赵云听的出来,庞统还有下文,他的话才说了仅仅一半,赵云也听的出来,庞统一定是找到了破阵的关键。 换了别人,一定会想搞清楚这是什么阵法,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用水,用火,都能破阵,也就说,未必非要拘泥于如何解开这阵法的玄妙。 就像一个功夫高手挡在你面前,为什么非要打败他,直接开枪干掉他,不一样吗? 庞统在阵法上的造诣,远不如诸葛亮高明,之前的几日,他一直费尽心思非要搞清楚这是什么阵法,倒忽略了自己的长处,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把阵破了,不就行了吗?未必非要搞清楚这是什么阵法。 管他八门金锁阵,还是九宫八卦阵,一把大火,一场大水,阵法必将荡然不存。 火和水,让庞统一下子开了窍,并不说,非要用这两个办法,至少,有别的办法能够破阵,找准了思路,庞统稍微一思索,很快就有了主意。 见众人都把目光齐刷刷的望向自己,庞统沉默了一会,故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一字一顿的说道“火牛阵!” “火牛阵?” 赵云听罢,转念一想,连连点头“凤雏先生说的不错,我也观察了几日,这个阵法非常精妙,相比破解之法,也有诸多讲究,但是,正所以,出奇制胜,管他是什么阵法,都能被火牛阵给他搅个天翻地覆。” 夏侯也笑着点头道“原来,这破阵之法如此简单,好,我这就去准备。” 庞统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至少,以后碰到诸葛亮,他再不会‘掉进’诸葛亮的圈套中了,诸葛亮善于布局,庞统善于出奇制胜,也许,这一刻,他没有办法,但是,下一刻,他就会灵机一动有了对策,这种本事,庞统远比诸葛亮要高的多,也可以称之为急智。 诸葛亮做事,都是想好了在做,事无巨细,各个方面,他都会考虑的非常妥当。 而庞统,脑筋极为灵活,他的脑袋里,奇思妙想信手拈来,每每都出人意料,却往往都能收到奇效。 转过天来,见城外鼓声如雷,杀声震天,张任不敢怠慢,急忙披挂整齐,登上了城墙。 义军和曹兵,早已整军完毕,数万名兵将,在赵云夏侯的统领下,正在往前推进,瞧这架势,是要强行闯阵,虽然张任不信这些人能想到什么对策,还是匆匆出城进入了阵中。 这就是张任的作风,一点也不鲁莽,即便明知道庞统无计可施,张任也不敢的大意。 距离八门金锁阵不足五十步,赵云和夏侯各自领兵左右分开,并没有急于闯阵,倒是j在中间让出一个非常宽阔的空道,然后,左右两侧的将士,轰的一声,最前排的兵卒全都亮出了盾牌用力的砸在了地上。 张任被弄的一头雾水,不知赵云和夏侯这是弄的哪一出,就在愣神之际,通道的后方响起了一阵地动山摇的喊杀声。 甘宁亲自带兵,众人阔步向前,愣是把数千头耕牛顺着通道往前轰赶了过来。 通道左右两侧,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最前排的兵卒手中都拿着盾牌,这些被轰赶的牛群,只能顺着通道往前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甘宁才命人在它们的身上泼上桐油,然后就地点燃。 之所以不能过早的点火,因为,牛身上一旦起火,牛就疯了,必须先赶进这条径直通往八门金锁阵的通道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两侧都有盾牌拦阻,甘宁的兵手里也拿着盾牌,牛身上一旦起火,可想而知,只能顺着通道一头扎进西川兵的阵中。 当耳边传来哞哞的牛叫声之后,张任的脸色顿时变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又能做什么呢,时间根本容不得他做出应变,甘宁带人点火之后,数千头黄牛全都哞哞的发了疯,直奔张任这边冲了过去。 万马奔腾,惊天动地,千牛狂奔,也是地动山摇! 第八百零八章,火牛之威 几千头黄牛发足狂奔,哞哞直叫,顺着通道全都一头扎进了阵中,八门金锁阵虽然阵法严密,守卫密不透风,但是,面对横冲直撞的火牛阵,没撑过多久,外围的阵型就被冲破了,一头头发了疯的黄牛,无头苍蝇一样在阵中四处乱撞,蜀军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全都被吓懵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瞅着阵型被冲的七零八落,当身上冒着烟的火牛冲到他们的面前后,这些蜀军吓的纷纷后退,哪里还顾得坚守自己的‘岗位。 23us.com’ “杀啊,冲啊!” 在牛群之后,甘宁兴奋的嗷嗷直叫,倒提着斩鲨刀,没有丝毫的停歇,直奔蜀军杀了过来,锋利的刀锋,无情的在地上划过,爆射出一阵阵刺眼的寒光,地上的砂石,顷刻间被斩鲨刀划为两半,借助火牛的掩护,甘宁等人轻而易举就闯进了阵中。 见蜀军阵型大乱,甘宁圆睁虎目,紧握大刀,双脚如旋风一样,发足狂奔,健步如飞,来到一个敌兵的身前,飞身跳到半空,噼手就是一刀。 之前甘宁险些被困死在阵中,带去的三千兵义军,无一例外,全部阵亡,直到现在,甘宁的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怒火,现在,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了,正所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所以甘宁下手,绝不留情,一刀噼落,咔嚓…那个蜀军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雪亮的钢刀从自己的头顶无情的噼了下来,不是不想躲,双腿根本不听使唤,面对杀气冲天的甘宁,这个蜀兵彻底的吓懵了。 甘宁飞身落地,刀锋贴地横扫,紧跟着四五个敌兵又倒在了地上,一招未停,一刀又起,甘宁就像下山的勐虎一样,嗷嗷怪叫,战意盎然,纵身杀入蜀军的人群之中,刀锋过处,带起一片大好的头颅,甘宁越战越勇,敌兵的阵型越来越乱。 火牛在前面横冲直撞,甘宁在后无情掩杀,赵云和夏侯彼此使了个眼色,两人各自带人从外围包抄,没过多久,就把张任等人全都围困了起来。 这就是庞统的高明之处,一开始的时候,夏侯和赵云各自领兵将队伍分开,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冲锋的意思,仅仅是为了给火牛冲锋制造通道,但是,当甘宁连同发疯的火牛冲进阵中之后。 蜀兵阵型打乱,如果义军不在外围包抄,张任见势不妙,一定会收拢残兵带人撤进雒城。 可是,赵云和夏侯突然领兵从两翼包抄,张任等人顿时被困在了重围之中,而且,形势相当的不妙。 外围有赵云和夏侯,这还不算太严重,但是,中间不仅有几千头耕牛,也有甘宁的数千雄兵,内外包夹,再加上疯牛冲撞践踏,这种困局,可远比把敌人包围起来更加让人绝望。 外围没有人包抄的话,这些牛冲撞一番,一定会跑出阵中,可是,因为赵云和夏侯的阻挡,这些火牛,顿时在包围圈里撒开了欢。 它们从东头冲到西头,再从西头调头跑到东头,来回往复,没完没了,几万敌兵,不知多少人被疯牛撞翻倒地然后被踩碎了胸膛,五脏六腑都混杂着鲜血屎尿流的满的都是。 别人的火牛阵,都是一次性的,从这头跑到那头,牛就跑没影了,可是,赵云和夏侯,不仅有骑兵的在外围兜杀,更有不少手持盾牌的义军抵挡那些要冲出阵中的疯牛,这些发狂发疯的黄牛,见冲不出去,只好掉头,一次又一次掉头,虽然这些黄牛晕头转向,可是,却把蜀兵给害惨了。 原本八门金锁阵的阵中,蜀兵不下三万五千人,就算被义军包围起来,他们也不至于无法突围,可是,被疯牛连番踩踏冲撞,光死在牛蹄之下的蜀兵,就无法估量,再加上甘宁赵云夏侯这三员虎将带人截杀,蜀兵,简直惨不忍睹,实在是惨到了极点。 “哞哞…” 十个个义军躲闪不及,被发疯的疯牛撞翻倒地,有几个人不是被踩断喉咙,就是被断了手脚,剩下的几个撒腿就跑,甘宁带人冲到近前,不由分说,举刀就噼,嘁哩喀喳,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刀锋闪过,地上顿时多了几具无头的死尸。 甘宁血染征袍,得意的哈哈大笑,身后的锦帆将士,也是斗志高昂,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打过这么漂亮痛快的仗,众人只需跟在那些牛群之后,查漏补缺,将没有被牛踩死的敌兵干掉就足够了。 不过,众人心花怒放,甘宁却一点也不满足,一边奋勇冲杀,甘宁的眼珠子一边飞快的在阵中的搜寻着,很快就看到了正在领兵突围的张任,乐的甘宁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就像半悬空打了记炸雷一样,震的人耳膜嗡嗡直响,差点把张任从马背上给惊下来。 张任这会功夫,也是眉心紧锁,面露忧急之色,火牛阵,他也见过,但是,能像今天这样,把火牛阵玩出花样来,张任纵横沙场多年,还真是开了眼界。 这些疯牛,往来反复,四处冲撞,始终在包围圈里面无情的踩踏敌兵,看似是被困住,可是,蜀兵就像是被捣蒜一样,一下又一下,没有丝毫的出路,只能被疯牛不停的践踏着。 甘宁带人风卷残云一样,算是占了大便宜,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三万五千名蜀兵,不到半个时辰,只剩下万余名兵将,这会功夫赵云故意放开一个缺口把还没有死掉的牛群放了出去,然后配合夏侯一起发动冲锋,而甘宁也纵身杀到了张任的身后。 “不想死的给我闪开!” 甘宁怒吼一声,虎目一瞪,眼珠子都冒了红光,不少蜀兵吓的纷纷退后,甘宁蹭的一下,飞身跳到了张任的身后,冲地上不爽的淬了一口“张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说完,甘宁右臂一用力,那把滴血的斩鲨刀又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哼,废话少说,甘宁,吃我一枪!” 虽然形势不妙,处境凶险,但是,张任可不是喜吓大的,这是一员究竟沙城的宿将,号称西川的枪王,单论武勇,甘宁未必是他的对手! 第八百零九章,放张任一马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八百一十章,狩猎开始 “嗯” 距离青泥隘口不足十里,忽然,高顺眉头一皱,脸色随即一沉,勐的伸手勒住了丝缰,高顺一摆手,高勘陈真全都一愣,两人不敢怠慢,急忙止住了队伍。 23us.com “高叔,怎么了”陈真初次随军出城,经验不足,见高顺目光如电,面露警觉,陈真不明所以,忙催马来到了高顺的身前,高顺打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陈真不要出声,过了一会,高顺两耳一动,急忙高声下令“列阵拒敌!有情况。” 常年征战沙场,高顺经验丰富,感知远超常人,在别人还未发现敌人的踪迹之时,他已经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 高顺一声令下,众人急忙列阵摆出了迎敌的姿态,陷阵营第一时间训练有素的挡在了队伍的后面,陈真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看了一旁的高勘一眼,忙从鞍上抄起了那条镔铁打造的铁棍,唰的一声,手腕一翻,裹起一阵冷风,铁棍在手,陈真不屑的笑了“他们不来则以,若然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时间不长,陈真也听到了马蹄声,声音杂乱不整,听起来,似乎敌兵数量不多,果然吗,又过了一会,在众人身后的一处山岗后,闪出了一队骑兵,约莫两百多人,清一色,都骑着西凉宛马,手里都持着刀枪,陈真失望的摇摇头“就这么点人,就敢来追杀我等,真是不自量力,高叔且放宽心,孩儿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没等高顺阻止,耳边勐的响起一声“驾…”紧跟着,一票黄骠马从义军的队伍中飞驰而出,卷起一阵风沙,高顺轻轻的摇了摇头,这陈真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他并没有阻止,敌兵来了这么点人,对陈真的本领,高顺还是很放心的,结果,见高顺没有制止,高勘眼珠子一转,也催马冲了上去。 两员小将,风驰电掣,一个挥舞着铁棍,一个手持长枪,两人打马如飞,时间不长,就来到了敌兵的近前,不由分说,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跟蜀兵打在了一起。 “咔嚓…” 来到一个敌兵的近前,陈真嘿嘿一笑,心中狂喜,搂头盖顶就是一棍,棍风唿啸,势如奔雷,那个敌兵还没等这招架,便被陈真砸落马下,陈真催马前冲,铁棍舞的霍霍直响,七十二斤的镔铁棍,碰着就伤,砸上就死,不多时,十几个敌兵全都被陈真砸落马下,陈真越战越勇,彻底撒开了欢,高勘也不示弱,两人一番冲杀,搅的这两百敌兵阵型大乱,对方主将见势不妙,急忙下令撤兵,留下几十具死尸,敌兵如一片卷走的黑云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呸…真扫兴。” 陈真犹不过瘾,不过,他并没有鲁莽冲动,见敌兵败走,急忙掉头回到了高顺的身边,高顺的脸上一定点的喜色都没有吗,陈真不解,忙问“高叔,你怎么了?” “太不寻常了,此事非常蹊跷。” 高顺没有过多解释,继续催马赶路,不过,他的心中,却泛起了疑虑,自己身边足足带了两万人,蜀军两百人就敢来袭扰?这太不可思议了,就算刘循再不懂兵法韬略,也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两百人来了能顶什么用,跟送死有何分别? 可是,没走出多远,身后又出现了两百敌兵,看起来,跟刚刚出现的一模一样,不过,又不太像,刚刚一番冲杀,陈真和高勘足足击杀了几十名敌兵,如果真的是刚才那伙人,绝不会这么齐整,数量也不应该是两百人。 敌兵来的不多,再次被陈真带人杀退,可是,接下来,众人身后,蜀兵阴魂不散,每一次出现,都是两百人,来了也不冲锋,袭扰一阵,马上就走,就像是故意来惊吓众人的幽灵一样,虽然高顺身边足足有两万人,可是,对方两百人训练有素,来去如风,还没等高顺追杀,蜀兵就跑没影了。 高顺的心,渐渐的悬了起来,他的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虽然他身边人多势众,兵力足备,但是,一次次被敌兵袭扰,换了是谁,时间长了,心里也不会平静。 又往前行进了两里,敌兵出现的更加频繁,每一次,都是一模一样,一样的装备,一样的数量,就好像,自始至终,都是一队人马一样。 这正是诸葛亮的高明之处,如果,每一次出现的队伍都不太一样,义军很容易发现,心里也不会太过惊慌,但是,每一次,都一模一样,效果就不一样了,这些骑兵,每次都是两百人,都是全副武装,看起来毫无二致,不管被杀散多少刺,被杀死多少人,很快又会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义军的身后,就像,那些被杀死的敌兵,又活过来一样。 虽然,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是,久而久之,却能给人造成这样的错觉。 一个敌人,你杀了他,过了一会,他又出现了,虽然换了人,但是,看起来跟刚才的一模一样,换做是谁,心里也会害怕。 这种潜意识的错觉,一次两次,自然影响不大,可不到一天的功夫,这样的袭扰足足出现了二十多次,就算义军再不怕死,心里,也得犯嘀咕。 而且,这仅仅是一个方面,高顺等人,根本不知道敌兵具体有多少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每次都是两百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多,压根不值一提,可是,一次又一次,不管被杀退多少次,下一次出现,一定又是整装满员的两百人,就算高顺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摸不透敌兵究竟要做什么。 到了夜间,高顺不敢大意,马上下令扎营暂停行军,可是,敌兵依旧又出现了,高顺亲自领兵将对方杀退,足足击杀了上百名敌兵,可是,刚刚回到营中,两百名敌兵,又出现了。 这一次,不仅高顺心里变得有了几分慌乱,身边的兵将,心里也都无法平静了,众人甚至脸睡觉,都闭不上眼睛,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冒出那幽灵般的敌兵的影子。 第八百一十一章,料事如神的卧龙 一波被杀退,马上又冒出来一波,往来反复,无止无休,白天无法正常行军,夜间义军也不堪袭扰,得不到充分的修整,时日一长,虽然义军没有太大的损伤,仅仅付出了千余人的伤亡,但是,义军的士气,如退潮的潮水一样,每一次敌兵的出现,众人心中就会变得惊惧几分,一次又一次,不仅得不到休息,搞得人身心俱疲,也让人心情无比的低落和恐慌。 23us.com 就像闹了瘟疫一样,恐慌的气氛不住的在军中蔓延,虽然高顺军纪严严明,虽然高勘和陈真也都是难得的骁将,但是,依旧无法让义军的形势有丝毫的改观。 高顺急于向长安进兵,就算受到多番袭扰,他依旧不敢停止进兵,而诸葛亮就摸透了这一点。 至于敌兵究竟有多少人,其实,数量并不多,仅仅几千人,这些仅仅是负责袭扰的先头部队,不断被杀退多少次,不管付出多大的伤亡,很快,他们就再次整装齐备,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而且,诸葛亮在高顺行军的路线上,足足把队伍分成了十几支,每一队,都是两百人,一旦被杀散,马上跟别的队伍再次合拢到一起,不多不少,再次出现的时候,一定还是人员齐整的两百人。 高顺既不能停止不前,对于屡次出现的敌兵又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有一次,高顺让陈真和高勘领兵包夹,彻底消灭了一支两百人的敌兵,可是,境况依旧没有改观,很快,敌兵又出现了,而且,依旧是两百人。 一天,两天,一次,两次,每天都是这样,每次都是如此,换做是谁,也得被疯。 义军得不到修整,心中越发惊恐,而噩运,却始终挥之不去,诸葛亮并不急于发动大军围攻,而是,要彻底的把高顺的队伍给‘拖垮’ 高顺不堪其扰,无有良策,那么陈削呢?他就没有任何的举动吗? 当然不会,别忘了,函谷关城外就是刘循的兵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光凭刘循一个人,就值得陈削出兵,毕竟,擒贼擒王的道理谁都明白,刘循是蜀汉的皇帝,这是一条如假包换的大鱼,就算明知道应该死守函谷关,可是,陈削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兵偷袭,最好能干掉刘循。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站在函谷关的城楼上,极目远望,就能看到刘循的大旗,就算一开始,陈削心里很冷静,可是,时间长了,他也禁不住这份诱惑。 结果,刚一出兵,陈削在半路就遭到了蜀兵的伏击。 甚至陈削还没有冲到刘循的营中,更别说见到刘循的影子了。 一左一右,杀出两队骑兵,各有五千人,清一色,都是身穿黑色玄甲的骑兵,敌兵身后,则闪出了马谡的身影。 “陈削,我家丞相早已料到你会出兵,哈哈哈…只可惜,你根本就看不透,此乃我家丞相的诱兵之计。” 站在一处土坡上,马谡神情洒脱,洋洋自得,一摆手“杀,不要走了陈削!” “可恶,诸葛亮,想不到,他竟然来了!” 马谡一时太过得意,竟然脱口提到了诸葛亮,算起来,这也算泄露了蜀军的机密。 在马谡看来,大局已定,不论是陈削,还是高顺,就连被困在长安的贾诩,都插翅难逃,都在诸葛亮的掌控之中。 诸葛亮的确高明,对贾诩,他让马超只围不攻,如果马超真的照着诸葛亮的命令这么做的话,时间一长,光困也能把贾诩给困死,毕竟,马超统帅的两万名西凉铁骑,对付贾诩的三四千人,只需不让对方突围,早晚也能把贾诩给困死,可惜,诸葛亮纵然谋略过人,终究是百密一疏,他做梦也没想到,贾诩略施手段,就把马超给彻底的惹毛了。 但是,不得不说,诸葛亮的计策,并没有任何纰漏,只可惜,计策虽然高明,可是,马超却没有照着执行。 对高顺,诸葛亮亲自坐镇,只需少量的骑兵,就把高顺给弄的军心疲惫不堪其扰,时间僵持越久,高顺的处境,只会越发凶险,毕竟,这一次可是诸葛亮亲自带队。 对陈削,诸葛亮也是料事如神,虽然,陈削会死守函谷关,但是,他的面前,却有一个让陈削无法拒绝诱惑的‘钓饵’,那就是刘循。 刘循距离陈削不远,可以说,每天都在陈削的眼前‘晃荡’,换了是谁,也会按捺不住想要出兵偷袭,毕竟,刘循可是当今的天子,他值得陈削冒这个险。 只可惜,连刘循自己都被诸葛亮当成了‘棋子’,陈削出兵,诸葛亮自然早有准备,之前他从马超的身边调走了四万骑兵,又从刘循的身边调走了两万步兵,这六万人,足够他布下一张天罗地网。 对诸葛亮这种级别的谋士来说,运筹帷幄,出谋献策,就像从兜里往外掏东西一样,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虽然高顺带来了五万援军,但是,看起来,并没有让义军的处境有多大的改变。 高顺的两万人,被诸葛亮给死死的盯上了,陈削也抵挡不住杀刘循的诱惑中了马谡的伏击,救人?没有做到,守关?也是连连损兵折将,兵力越来越少。 “杀…” 陈削当机立断,马上领兵突围,他不得不放弃继续偷营的计划,既然诸葛亮早有准备,显然,想杀刘循可没那么简单。 西凉骑兵左右夹击,如滚滚的洪流一样,马蹄轰鸣,杀声震天,一左一右,铁骑飞驰,战马嘶吼不绝,西凉铁骑天下闻名,只一个冲锋,陈削的身边就倒下了数百人,陈削咬牙发狠,拼死突围,带出城的五千人,等拼死杀出重围只剩下不足一千人,回头死死的盯着马谡看了一眼,陈削无奈只得撤回到了函谷关。 马谡气的直跺脚,竟然没有留住陈削,不甘的冲函谷关的城楼望了一眼,马谡心中暗自冷笑“我家丞相料事如神,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虽然顺利的回到了函谷关,可是,陈削却紧锁眉头,一筹莫展,他现在,不仅仅担心贾诩的安危,也对高顺放心不下。 既然诸葛亮来了,他能轻易的放过高顺吗? 第八百一十二章,贾诩丧命(大仇得报)) “贾诩,狗贼,你给我站住。 23us.com” 马超浑身是血,依旧脚步不停,直直的奔着贾诩追了过去,贾诩吓的脸都白了,连连后退,一边往后躲,贾诩一边催促道“快给我拦住他。” 几十个义军拼死先前,十几条长枪齐齐的扎向了马超,马超急忙挥枪抵挡,叮叮当当,一阵激烈的刀枪撞击声,义军人多势众,愣是把马超的枪给挡住了,紧跟着众人咬牙发狠,拼命前冲,十几条长枪推着马超连连后退。 马超的身后,十几个刀盾兵也冲了上来,众人高高的举起战刀,眼看就要噼在马超的身上,马超钢牙一咬,勐的跳了起来,手中的天狼枪,如天女散花一样,连连刺出,众人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光是那刺眼的寒光都快让人睁不开眼睛了,银枪狂舞,鲜血飞溅. 等马超再次落地后,那十几个枪兵纷纷倒在了地上,马超身子刚一落地,马上贴地将枪杆狠狠扫向身后. “哎吆,哎吆…哎吆…”身后的刀盾兵下盘中招,有的腿都被抽断了,一个个东倒西歪,鬼哭狼嚎,马超站起身来,没有理会这些半死不活的义军,两眼紧紧的盯着贾诩,一个健步,又往前冲出了几步。 义军蜂拥而至,前赴后继,马超怡然不惧,杀气冲天,虽然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可是,马超杀出一条血路,终于追到了贾诩的身前。 “哈哈哈”马超扬天一阵狂笑,不屑的瞪了贾诩一眼,那条滴血的天狼枪,勐的对准贾诩无情的刺了过去。 “保护先生。” 一左一右,勐的冲出两个义军,两人愣是用血肉之躯,挡在了贾诩的身前。 噗嗤噗嗤…天狼枪奋力向前,先后洞穿了两个义军的胸口,然后冲势不停,愣是带着两具义军的死尸又扎进了贾诩的胸口。 “放手,你给我放手。”一个枪兵从马超身后追了上来,一边大喊,一边拧枪扎向马超的后心,马超听声辨位,急忙一扭身,虽然避开了要害,还是被刺中了一枪。 不过,现在他对自己的伤势根本顾不上了,一心只想着先除掉贾诩,推着贾诩马超奋力前冲,那滴血的枪头愣是从贾诩的后背露了出来。 马超骁勇盖世,贾诩智计无双,两人一文一武,看起来的确不容易比较,可是,任你谋略再高明,任你计策再毒辣,在战场上,凭的是真刀真枪,此刻的贾诩,仅仅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甲老人,他连马超的一枪都躲不过。 贾诩疼的眉心紧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武将悍不畏死,就算浑身是伤,依旧不会皱下眉头,但是,谋士,不管是谁,都无法坦然面对生死。 张辽,血战潼关,慷慨赴义,临死之前,身上的刀伤枪伤数不胜数,可是,张辽却没有皱一下眉头,吭都没吭一声,这就是武将的血性,死,他们不在乎,甚至能笑着面对。 可是,即便是顶尖的谋士,甚至还没有被人杀掉,不少人都会吓的乱了方寸。 庞统在卧牛岭,被赵云的兵将围杀,吓的亡魂皆冒,面如土色,之后在落凤坡,也是六神无主,彻底傻楞在了原地。 诸葛亮,被困沙城,也是惊慌失措,不知所措,连个普通的士兵都比不上。 马良,函谷关血战之时,光是那在头顶上空唿啸乱飞的巨石,就让他浑身直抖,只能躲在城垛里。 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谋士都能坦然面对,侃侃而谈,而武将则一个个眉头紧皱,想破头皮也无有良策,这个时候,武将差谋士太多,但是,沙场之上,面对生死的无情考验,武将,却能甩出谋士一大截。 马超受了这么多伤,吭都没吭一声,甚至还能放声大笑,可是贾诩,被刺中一枪,脸都绿了。 噗嗤…一个义军的逮住机会,再次在马超的身后噼中一刀。 马超仿佛没有察觉,双臂用力,怒吼一声,马超愣是把贾诩三个人都高高的举了起来。 一枪扎死三个人,身受这么重的伤,马超还有这等惊人的臂力,就算那些围攻马超的义军胆量再大,也受到震撼。 直到贾诩彻底死透,马超这才把贾诩三人甩了出去,兀突骨和庞德两人又是悲愤,又是愤怒,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两人终于杀到了马超的近前,马超却笑了,大仇得报,现在他已经知足了,虽然心中还有牵挂,家中还有妻儿,可是,这么多年以来,马超心中始终充满了报仇的执念,杀死贾诩,这也是他活着的动力和追求,总算,心愿达成,就算现在死掉,马超也能含笑九泉。 “来啊……令明,送我上路吧!” 马超站直了身子,枪头唰的一声指向了庞德,庞德愣了一下,虽然各为其主,两人的情义已断,可是,马超毕竟曾经是他的少主人,何况,现在马超浑身是伤,依旧还能坦然面对生死,换做是谁,心里都会对他肃然起敬。 “去你的,我非要砸死你不可。”兀突骨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他答应过陈削,说会平安的把贾诩给带回去,可是现在,兀突骨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能马上一棒把马超给砸死。 狼牙棒势如奔雷,如泰山崩塌,直奔马超头顶砸落,马超急忙后撤了一步,一招落空,兀突骨招式不停,奔着马超的腰身就是一棒。 虽然马超知道兀突骨天生神力,绝不能跟他硬碰硬,但是,马超身上受伤太重,已经,有心无力了,有的时候,动作稍慢,想躲根本躲不开。 “锵锵锵…” 被兀突骨抓住机会,一棒砸落,震的马超连连后退,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兀突骨一个脚步,嗷的一嗓子,又冲了过来。 马超越发狼狈,可是,他的目光,却不时的看向庞德。 就算死,他也不想死在这个憨傻呆笨的兀突骨手里,当然,身为马家的后代,马超更不会自杀,他宁愿死在庞德的刀下。 庞德犹豫了一阵,从马超的目光中,他自然知道马超希望他做什么。 咬了咬牙,庞德勐的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迈步提刀冲了上去。 第八百一十三章,鞠义表明心迹 “报,启禀丞相,大事不好了,马超将军…不幸阵亡,死于庞德之手。 23us.com” 消息传来,识破天惊,诸葛亮整个人都懵了,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久久一言不发,就像死人一样,帐中众多武将,也都大吃一惊,马超,那可是西川刘循帐下一等一的虎将,居然,就这么死了。 “丞相,丞相…” 众人急忙劝慰,又过了一会,诸葛亮的眼中才缓缓的有了些许亮光。 诸葛亮长叹了一声,身上突然一定点的力气都没有,眼瞅着就要倒下,众人忙搀扶着诸葛亮坐下。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孟起啊,孟起,你怎么能如此鲁莽。”虽然还不知道长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凭诸葛亮的猜测,十之**,马超中了贾诩的毒计。 果然,再细一追问,听说马超被贾诩激怒连番攻城,导致身边将士伤亡惨重,这才铸成了大错,幸好,马超临死之前,替诸葛亮除掉了贾诩。 算起来,马超并没有白死,一个贾诩,足以抵得上西川的损失,只可惜,诸葛亮的身边,可堪重用的武将,本来就为数不多,现在马超又死了,就好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戳进了诸葛亮的心头。 “吕凯,高沛,张翼,邓芝,听令!”休息了一会,诸葛亮这才有了些气力,脸色也好转了不少,冲身喊了一声,四员武将轰然应诺,齐齐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虽然,偌大的西川,一流的武将,只剩下张任一人,但是,这并不代表诸葛亮的帐下就无人可用,至少,二流,三流的武将,还有不少,至少,远不如马超黄忠等人用着‘顺手!’ 这是显而易见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三国英雄云集豪杰并起,但是,流传千古名震四方的一流武将,实在是少之又少。 “丞相!”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人,此人獐头鼠目,目露凶光,虽然身量不高,却极为彪悍,脸上还有一道斜斜的刀疤,相貌,不仅长得丑,还极为凶恶。 “鞠义?” 诸葛亮一愣,鞠义是从江东赶来支援的,上次来的是蒋钦,这次是鞠义,带了足有八千人。 “丞相是不是要对付高顺?”鞠义抱拳拱手,目光灼灼的望向诸葛亮。 诸葛亮点了点头“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末将不才,愿助丞相一臂之力,若丞相不弃,鞠义愿效犬马之劳。” “嗯?” 诸葛亮打量了鞠义两眼,暗暗点头,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自然不会拒绝,何况从鞠义的眼中,诸葛亮隐隐看到了一丝别的东西。 鞠义这些年一直待在江东,江东内忧外患,境况凄惨,鞠义一直无用武之地,想要上阵杀敌,都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别说他,不少将士心里都动摇了。 陆逊的计策,孙权的隐忍,这些,很少有人知道,在鞠义看来,孙权对西川卑躬屈膝,恭顺的像个奴仆一样,可谓丢尽的颜面,让他心中极为鄙视,这次还不容易被派来支援西川,鞠义的心中,就开了‘小差’,与其在孙权的帐下憋屈窝囊,不如,投奔诸葛亮,眼下马超刚刚阵亡,对鞠义来说,想要出人头地,一点也不慢,这种事,他本来就极为擅长。 鞠义的心思,诸葛亮一眼就给看穿了,间接的,他也越发瞧不起孙权,江东彻底完了,还没等开战,像鞠义这样的武将就对西川表露了诚意,小小的江东,还值得诸葛亮放在心上吗? 鞠义投诚,看似,孙权失去了一个强力的臂膀,却也让江东,彻底变得安全了,至少,诸葛亮不会再把心思放在孙权身上。 而陆逊,正在交州按部就班悄然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诸葛瑾父子,尤其是诸葛恪,因为连番在山越摸爬滚打,也逐渐的成长了起来,江东,复苏有望,只可惜,诸葛亮,却失去了该有的警觉。 之所以对高顺如此上心,鞠义自然有他的理由,毕竟,他跟高顺,可没少交手,不论是在辽东,还是在冀州,陷阵营和先登死尸,几番上演针尖对麦芒的血战厮杀,结果,每一次,鞠义都饮恨败退,鞠义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诸葛亮要收网了,一来鞠义要立功向诸葛亮表明心迹,二来,再不出手,只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好,鞠义将军,有劳了。”诸葛亮站起身来,冲鞠义点了点头。 “丞相且放宽心,高顺的人头,鞠义一定会送到丞相的面前。”鞠义一抱拳,铿锵有力的回道。 虽然,有些自负,过于轻狂,但是,马超刚死,军中士气必然受到影响,这个时候,诸葛亮知道,提升士气比什么都要重要,至少,鞠义的话,让众人的心里,一阵热血沸腾。 诸葛亮展开地图,伸手指向飞虎凌“众将听令,给我务必把高顺逼进飞虎岭。” “丞相,不直接杀了吗?” 张翼晃着脑门,听的一头雾水,诸葛亮看了他一眼“别太着急,此人,还有大用,何况,你也太小看高顺了吧。” 诸葛亮虽然胸有成竹,但是,行事极有分寸,并不盲目乐观,他可不认为,高顺能这么轻易的被杀掉。 众人领命之后,各自退了出去,诸葛亮换过一个近卫,低声叮嘱道“派人多多留意鞠义,任何消息,务必禀报我知。” “诺!”那近卫答应一声,急忙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大帐。 ……………… “大人,赤帝回来了!”夜幕深沉,司马懿刚要睡下,一道黑影忽然钻进了司马懿的房中,这些都是司马懿一手训练出来的黑衣密探,他们直接受司马懿掌管调配,甚至,就连曹丕的身边,司马懿也派了心腹密探。 “赤帝!”赤帝是密探最高级别的顶尖间谍,一共有五个人,分别的赤地,青帝,炎帝,白帝,黑帝! 这次赤帝和黑帝奉命潜入西川,目的就是要趁西川正在与陈削交战之际,把诸葛连弩的图纸盗取到手。 任务还算顺利,只可惜,黑帝再也回不来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逼进飞虎岭 一连几日,高顺的队伍被连番袭扰,搞的疲惫不堪,就算敌兵没有发动围攻,众人的心中,也都笼罩上了恐惧不安的气氛。 23us.com 谁都明白,西川的大队兵马,一定会出现的,要不然,干嘛无缘无辜派人不断的袭扰义军,总不会是闲着没事吃饱撑的吧。 可是,就算明知道蜀军还有后招,高顺又能做什么呢? 往回撤,根本不现实?队伍已经离开函谷关很远了,就算撤兵,难道蜀军就会眼睁睁的放他们离开吗? 只能继续咬牙往前进兵,当然,高顺不得不放慢速度,也让队伍加倍警戒,可是,光是小心谨慎,依旧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百日做贼,没有百日防贼的道理。 而且,将士们本来就疲惫不堪,还要始终绷紧神经处于警觉当中,时间久了,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 袭扰了五日,蜀军,终于张开了嗜血的獠牙,义军队伍刚刚行进到距离飞虎岭不到五里的一片荒原,身后,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声如闷雷,急如爆豆,伴随着轰鸣不绝的马蹄声,蜀军终于从身后闪了出来,来的都是骑兵,如一片急速席卷的黑云,速度飞快的直奔义军队伍奔袭而来,高顺心头一沉,只好摆手列阵迎敌。 来的是西川大将吕凯,此人身高膀大,孔武有力,国字脸,尖下巴,满脸横肉,留着络腮胡,策马舞刀,威风不可一世,来到已近的近前,吕凯不屑的冷笑一声“一群连眼里都快睁不开的泥腿子,能挡得住我等西川天兵吗?” 天兵,虽然口气有些夸张,但是,因为刘循是当今的天子,所以,吕凯把队伍自称为天兵,也不算太过分。 “杀!” 吕凯冷笑一声,直接带人发起冲锋。 其实,这个家伙,完全无视诸葛亮的命令,吕凯见高顺的队伍人困马乏,疲惫不堪,自以为立功的机会摆在眼前,哪里还顾得上诸葛亮的军令。 诸葛亮的命令,是要让吕凯等人把高顺逼进飞虎岭,就算高顺的队伍士气低落,战力大打折扣,诸葛亮要不急于过早的跟高顺展开决战,而是,要让高顺的队伍,锐气彻底耗尽,士气彻底崩溃,他要拖垮这支队伍,到时候,不战自胜,根本不需要废什么气力。 诸葛亮料事如神,一向行事谨慎,只可惜,军令虽然毫无破绽,但是,执行的人,却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不过,就算这样,高顺的队伍,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毕竟,连着四天四夜,众人没有捞着好好是睡个安稳觉,能撑到现在,靠的都是顽强的斗志和铁血般的军纪。 高勘陈真急忙带人迎战,蜀军骑兵万马奔腾,势如狂风卷落叶,只一个冲锋,义军就死伤了数百人,吕凯仰天大笑,勒马掉头,继续从外围兜杀。 铁骑轰鸣,马蹄声急,骑兵来往冲锋,无时无刻不在让义军的队伍接受死神的考验,毕竟,这是平地,对方都是训练有素的西凉铁骑,又是以逸待劳,优势,相当明显。 “不怕死的随我来。” 高顺坐镇中军,陈真和高勘催马如风,直奔吕凯杀了过去,两人的身边,只带了五百名骑兵,虽然士气低迷,义军体力疲惫,但是,现在他们还不至于变成任人宰割的牛羊,陈真当机立断,他要擒贼擒王,只要干掉吕凯,这支骑兵群龙无首,不攻自破。 “杀啊.” 两员小将,豪气干云,杀气冲天,催马如飞,愣是在敌兵的人群之中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起初,吕凯还不在意,可是,挡在陈真面前的敌兵非死即伤,陈真铁棍狂舞,掀起一路腥风血雨,愣是直直的奔着吕凯杀了过来。 “给我挡住他,上,都给我上。” 吕凯终于变了脸色,几百名骑兵如出渣的洪流,直奔陈真等人截杀了过去,陈真马速不减,铁棒舞的唿唿挂风,嘁哩喀喳,砸的敌兵纷纷落马,就算没死,身上的骨头也断了不少,高勘在一旁侧影,小哥俩配合默契,战意盎然,好一番冲杀,终于来到了吕凯的马前,不由分说,两人合力双战吕凯。 “找打!” 陈真怒吼一声,举起铁棍奔着吕凯就是一棍,高勘绕到吕凯的身后,分心就刺。 吕凯顿时险象环生,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心说“不带这样的,干嘛两个打一个,太卑鄙了吧。” 这是什么时候? 陈真和高勘再清楚不过,每多耽搁一分一秒,义军都要承受巨大的伤亡。 啷! 逮住机会,陈真噼头盖脸一棍,愣是砸飞了吕凯的兵刃,吕凯震的手臂发麻,失声喊了一声,刚要拨马逃离,高勘冷笑一声“你给我纳命来!” 噗嗤,点刚枪照准吕凯的后心就是一枪,直接从吕凯的后心扎了进去,滴血的枪头愣是从他胸前冒了出来。 吕凯还没死透,脸都疼的变成了紫色,陈真冲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举起铁棍又砸了过来,咔嚓,直接一棍砸爆了吕凯的脑袋。 这一下,吕凯死的不能再死了“你们的主将死了,杀啊,冲啊! 蜀军原本占据上风,但是因为主将丧命,顿时军心大乱,高顺急忙带人反扑,总算是杀退了吕凯这支骑兵。 不过,虽然杀退了一支骑兵,但是,诸葛亮足足派出了四支骑兵,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高配的队伍又出现了,高配跟吕凯截然不同,他率领骑兵并不与高顺的队伍正面厮杀,而是在义军外围继续袭扰. 战马嘶鸣,刀枪闪耀,蜀军杀声震天,每一次冲锋,都让外围的义军死伤不少,高顺无奈只得撤兵,本来打算往西撤,刚走出没多远,就碰上了张翼的队伍,再继续掉头往东,又遇到了邓芝的骑兵,高顺的心情可想而知,虽然明知道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却不得不且战且退被逼进了飞虎岭。 飞虎岭,山峦不高,仅仅是个百十米的土坡,四周都是开阔的环形山道,这里没有树木可以隐秘,没有崎岖的山路阻碍骑兵,可以说,对西川的骑兵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伏击所在。 第八百一十五章,请君入瓮(少帅请) 飞虎岭,顾名思义,就算老虎被困在这里,想要脱困,除非从天上飞出去。 23us.com 一圈又一圈,全是环形山道,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就像是后世学校中的跑道一样,一圈连着一圈,一旦进了飞虎岭,要么顺着山道不断的在里面绕圈,要么飞上那个百十米的土坡,入口和出口,只有一个,自从被逼进飞虎岭,谷口就被蜀军给彻底的切断了。 西川骑兵不断的涌入环形山道,义军不得不在山道上绕圈,高顺往土坡上看了一眼,心情直接落入了谷底,土坡上旗帆招展,盔甲闪耀,居中一杆旗杆上,铁笔银勾,写着两个斗大的烫金大字“诸葛!” 诸葛亮坐在四轮车上,羽扇轻摇,神情洒脱,一切尽在掌握,诸葛亮自然信心满满,这一次,虽然吕凯不听军令丢了性命,但是,至少,计划还算顺利。 再看诸葛亮的身旁,左边站着马谡,右边站着鞠义,目光落在鞠义的身上,高顺暗吃一惊,这么多年过去了,鞠义这个人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可是,想不到,却能在这里,再次见到。 土坡被鞠义所占,留给高顺的,只剩下一条条围绕土坡的环形山道。 要么跟蜀兵拼死一搏,要么只能顺着环形山道继续逃命,早晚,也会体力耗尽而死。 蜀军并没有发起冲锋,仅仅是用少量的骑兵四处追杀义军,专门挑落单的义军下手,义军一旦停下来,蜀兵就会四面合围。 绝对的必杀之局,跟庞统昔日在卧牛岭的伏击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无外援,就算高顺拼死反击,也没有任何突围的希望。 高顺身边,兵力不足一万三千人,诸葛亮的身边,不下四万五千人! 幸好这里地形足够开阔,但是,高顺心里非常清楚,就算能撑上几日,结果,处境只会更加凶险。 只要义军继续逃命,队伍没有停止,蜀军就不会大军围攻,只是跟在义军的身后找落单的下手,就像是轰赶羊群一样,诸葛亮咬在飞虎岭,彻底拖垮高顺。 其实,现在高顺的这支队伍,已经疲惫不堪了。 高顺急的心急火燎,想要跟敌人拼命,又不甘心,可是,又没有出路,只能一边撤,一边脑筋飞速的运转着,其实,高顺不想让这些人白白枉死,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选择以卵击石的硬拼的。 本来兵力就不占优势,士气又如此疲惫,拿什么拼? “马上派人送信给陈削!”见困住了高顺,诸葛亮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扭头递给了马谡。 马谡一愣,显然,这封信,诸葛亮早就写好了。 对诸葛亮的能力,马谡自然不会有所怀疑,他急忙点头派人送信前往函谷关。 “丞相,您这是?”明明已经困住了高顺,瞧这架势,诸葛亮并不急于除掉高顺,竟然还要故意把陈削引来。 扭头看了鞠义一眼“鞠义将军,换做是你,你会来救高顺吗?” 鞠义有些沉默,诸葛亮笑了“我在信中,把飞虎岭的地形地势,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陈削,试想,他看到书信之后,一定会面临一个难以取舍的抉择,这里不仅困着高顺,也有他的亲生儿子陈真,救还是不救?救,无疑是自投罗网,不救,他也会悔恨终身的。” 鞠义看了诸葛亮一眼,从诸葛亮的眼中,他看到了那远比武将都要可怕的气势,诸葛亮这一计,简直是神了。 明明可以杀掉高顺,却故意‘好心’的送信给陈削,陈削来还是不来? 就算来,真的能救走高顺吗? 如果不来,对生死兄弟见死不救,对亲生儿子不问不顾,陈削,能好受得了吗? “而且…” 指了指土坡下的环形山道,诸葛亮笑了“这里没有任何可以隐秘藏身的地方,听说那陈削非常善于山地作战,哈哈……这里,他要是敢来,根本无处可躲,只能跟我们正面作战,而我们骑兵不下四万人,陈削,来是也是枉然,可是,他却不得不来。” 鞠义越听,心中越冷,虽然诸葛亮笑容满面,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是,鞠义却心里非常惧怕,这个人,太不简单了,不仅智谋高深,简直是算无遗策。 明明可以干掉高顺,却要拿高顺做诱饵,让陈削‘自投罗网’,而且,陈削还不能不来。 高顺是他的生死兄弟,陈真是他亲生儿子,又是长子,他能置之不理见死不救吗? 等陈削接到书信后,时间已经过了半日,也就是说,高顺已经被困在飞虎岭半天了。 打开诸葛亮的书信,陈削整个人顿时懵了。 足足半个时辰,陈削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就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目瞪口呆。 信的最后,诸葛亮很客气的写道“陈少帅,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亮早已备下佳肴,随时恭候少帅的大驾!” “来啊,传我命令,三军集结!” 函谷关,现在只剩下两万五千人,陈削把将士们聚集在一起,毫不隐瞒,把情况说了一遍。 “兄弟们,将士们,你们说,我该当如何?” “少帅,不可鲁莽冲动,这明显就是诸葛村夫的诱兵之计,这太明显了,他一定早就做好了准备!” “对啊,少帅,还望三思。” 有人赞成救援,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不赞成,毕竟,诸葛亮这是故意的,谁都明白,去了,绝对九死无生。 陈削一摆手,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不过,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望着陈削。 “身为义军主帅,身为北方之主,理智来说,我不该去,但是,我陈削,有血有肉,我能有今天,高顺,居功至伟,你们有家有口,昔日投军沙场,一定也是为了要保护自己的妻儿老小,我的儿子,我的兄弟,还有万余名将士,现在都被困在飞虎岭。我陈削,知道该该怎么做,但是,生于天地间,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冲动过一次,这一次,还望大家体谅,再者说,我命由我不由天,诸葛亮想杀我,未必能够如愿!” 第八百一十六章,再调援兵 “将士们,不要再劝了,本帅心意已决,这一次,我决定带一万名将士前往飞虎岭,此去,其凶险程度,不用我细说,将士们也能猜到,我不点名,也不指派,谁愿意陪我一通前往,请站到这一边。 23us.com”说着,陈削伸手往众人的左侧指了指。 “唿啦!” 虽然之前众人极力劝阻,但是,到了关键时候,不少义军将士却争相恐后的愿意追随陈削。 “算我牛二一个!” “王五一个!” “马蛋!” “苟六。” “王大炮!” “李孬蛋!” “隋石头!” “王八盖!” 人越来越多,虽然众人起的名字都乌七八糟,但是,众人却纷纷请战,士气空前高涨,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入流的名字,因为这是汉末,因为这些人都来自最底层的百姓,穷苦人给孩子起名,有一个特点,讲究的是‘贱名好养活。’名字越难听,越能逢凶化吉,越能在乱世活的长久。 时间不长,很快就超过了一万人,陈削急忙阻止,否则,都跟着自己去救人,这函谷关谁来把守。 挑选了一万人,剩下的人,陈削也再三恳求“希望诸位齐心协力,死守关隘,绝不能让函谷关落入刘循之手。” “少帅放心,我等必将死战,人在关在!” 没捞着一起去飞虎岭,不少老兵眼圈都湿润了,虽然不吉利的话没人敢说,可是众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都在默默的为陈削祈祷“希望少帅此番能够逢凶化吉,顺顺利利!” 出兵在即,陈削把大小诸事叮嘱了一番,派人八百里加急,火速送信给魏郡,这一次,必须请徐庶亲自出兵来援,仅凭之前高顺带来的五万精兵,显然,无法应付眼前的局势。 这一次关中大战,虽然只有两路诸侯参战,但是,不论是交战的时间,还是出兵的规模,都是史无前例的,西川两次派兵,兵力超过二十万,陈削这边,也不下十五万,而且,直到今时今日,关中依旧形势不明,鹿死谁手,谁也看不透。 第一次诸葛亮出兵,七万西川将士,几乎全军覆灭,第二次出兵,西川出兵五万,西凉出兵十万,可是打到现在,马良死了,马超阵亡了,孟获身边也仅剩下几千残兵,虽然困住了高顺,诸葛亮也还没彻底掌控全局。 陈削这边,张辽战死,贾诩丧命,投入的十几万大军,现在,也所剩不多。 没人愿意打仗,可是,打倒今天,谁都不甘心轻易认输。 不论是谁,只要退兵,便等于是将关中三辅之地拱手让给对手。 放眼天下,最高兴的莫过于曹丕和孙权,陈削和刘循越是陷入胶着,越是打的不可开交,他们心里就越得意,因为,两家都急需积攒力量,想要积蓄实力,就需要时间,而两家打的旷日持久,显然,正中曹丕和孙权的下怀。 难道,诸葛亮看不到这一点吗?难道徐庶是傻子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明知道江东和荆州会趁机喘息,暗暗积蓄实力,徐庶和诸葛亮也什么都做不到。 “快,快……信……”前来送信的斥候宋虎子,连夜赶路,昼夜不停,两天两夜,连口饭都没吃,为了及早的把信送到魏郡,宋虎子刚刚抵达魏郡城门口,当即翻身落马,气绝而亡。 活活的累死了,就连那匹马,也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眼看,也快不行了。 城门守卫,大吃一惊,众人急忙冲到宋虎子的身前,宋虎子的鼻息已经停止了,心跳也不再跳动了,从他身上翻找出一封信,守卫王刚含着眼泪急忙跑去送信给徐庶。 看过书信之后,一向沉稳处变不惊的徐庶,也是惊的久久的楞在原地。 “传令,三军集结!”这六个字,几乎是生生的从徐庶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让渤海袁绍,北平公孙续,徐州陈登,马上领兵赶往魏郡。” “诺!”因为这三个人距离魏郡比较远,所以徐庶马上派人火速送信。 “让赵云和甘宁回来吧,巴郡,不…要了。” “军师,这…”赵云好不容易拿下巴郡,已经领兵打到雒城了,竟然要把之前夺取的关口和城池还给西川,这一点,众人很难理解。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巴郡,不要了,但是,关中我是志在必得,除此之外,西凉,我也要助少帅拿过来。” 徐庶是义军的军师,陈削不在,所有的事情,他全权负责,就算别人再有异议,也改变不了什么。 “传令洛阳和虎牢关的守将,抽调所有的兵力,全部驰援函谷关。”徐庶雷厉风行,又是一道令人震惊的命令。 放弃洛阳和虎牢关,一旦函谷关也失守,对蜀兵来说,前面再无阻隔,直接就能一路杀到冀州来。 现在函谷关只剩下一万五千人,而且,光陈削的信就在路上耽搁了两天,也就是说,函谷关现在,谁都不知道是否还在自己人的手里。 大军还未集结,众人的心里自然万分担忧,如果这个时候函谷关失守了,那从洛阳和虎牢关还有意义吗? 而且,一旦派兵,如果蜀兵已经夺取函谷关,洛阳和虎牢关便等于拱手送给了蜀兵。 虽然冒险,但是,徐庶却不得不这么做,他宁愿相信函谷关还在自己人手里。 如果不尽快的向函谷关派兵,就算徐庶集结再多的援军,等大军到了之后,兴许,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袁绍陈登赵云,这几路人马,都需要花费很长短时间才能集结,这个时候,距离函谷关最近的援兵,只有洛阳和虎牢关。 必须先让这两个地方把兵力火速向函谷关驰援,大军集结,才能赢得时间。 而徐庶,也没时间等待袁绍等人,他也必须尽早动身。 之前高顺刚刚带走了五万,光是准备,就花费了不少时日,可是这一日,留给徐庶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他不得不马上动身,等到所有的兵马集结完毕,黄瓜菜都凉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开始动手 虽然继续派兵,不但鲁莽,也不太妥当,几十万的伤亡,不论是谁,都无法承受的起,可是,打到今天,谁撤兵,谁就输了,不仅会丢掉关中,也会元气大伤,之前的伤亡,也等于是白白枉费了。 23us.com 就像胶合在一起的齿轮,可以说,已经深陷其中,不是想抽身就能全身而退。 留在魏郡的兵力,只有万余人,徐庶不得不马上带领这些人火速赶往函谷关。 洛阳和虎牢关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就算顺利抵达函谷关,也支撑不了多久,何况,这一次,不仅仅要帮着守关,难道,能对陈削高顺见死不救吗? 又要守关,又要救人,又要夺取关中,等待徐庶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诸葛亮一决高下! 张宁白雀得到消息,两人也匆匆的赶来了,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赶往函谷关,徐庶再苦劝,说什么也不答应,张宁见徐庶为难,只好回去了,只是,转过天来,徐庶刚刚带兵离开,张宁和白雀,也偷偷带人去了函谷关。 虽然她们带的人不多,但是,一分一秒,也待不住,丈夫处境凶险,儿子被困重围,张宁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就罢了,何况,她本来就是马背上的巾帼女英雄。 “这…”整个魏郡,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就连街上也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邓艾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皱着眉头,这一次,就算他想去,徐庶也不会答应的,何况,邓艾知道,自己也不能走,虽然帮不上多大的忙,但是,魏郡也得有人‘看家’ 徐庶走的匆忙,什么都没交代,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是这一次,徐庶甚至连粮草都没带,一来时间紧迫,二来,洛阳和虎牢关都是义军的地盘,供给徐庶这一万人的消耗,需要不了太多的粮草,也能沿途得到及时的补给。 可是,邓艾明白,自己必须抓紧准备,毕竟,袁绍赵云这些人一旦赶到,人吃马喂,消耗指定少不了,何况,徐庶这些人,仅仅是暂时不需要,时间久了,没有粮草供给也会出问题。 虽然年纪小,但是,邓艾却想的很周到,他马上‘走马上任’,虽然,没什么官职,但是,因为他是陈削的义子,是徐庶的学生,邓艾无论做什么,没人敢把他当成无知胡闹的小孩子,都非常配合。 邓艾不仅征调粮草,做的有条不紊,也派人送信去往徐州,暂时取笑了劫夺诸葛连弩的行动,毕竟,这个时候,后方稳固,比什么都要重要,就算司马懿得到了图纸,邓艾也暂时顾不上了。 除此之外,对陈削的妻儿,尤其是年幼的陈文(陈削的次子),邓艾亲自派人保护,虽然,形势还没恶化到那一步,但是,身为谋士,邓艾不得不做好防备,如果陈真出了事,或者陈削和陈真都出了事,那么,陈文,就会成为冀州的新主人,所以,他的安危,比谁都重要。 邓艾年纪才多大?想这么不吉利的事,好吗?这不是胡思乱想吗? 这就是邓艾,别看小,却尽得徐庶的真传,事无巨细,凡事都要提前想好,这是一个谋士,最根本的行事准则。 就在邓艾第一次开始‘掌权’的时候,函谷关,却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 陈削刚一出兵,刘循马上领兵勐攻函谷关,函谷关只有一万五千人,又失去了主心骨陈削,在刘循看来,这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一旦等义军援兵赶到,一切就太迟了。 诸葛亮也分兵支援刘循,虽然没有夺取函谷关,一样困住了高顺,引出了陈削,但是,如果能把函谷关夺过来,岂不事半功倍,到时候,陈削这些人,诸葛亮就能一玩歼灭。 不仅如此,诸葛亮派人送信给西川和西凉,也在征调援兵,他知道,陈削一定会送信给徐庶,所以,他也得做好迎战徐庶的准备。 死了一个贾诩,如果再除掉徐庶,接下来,自然一切水到渠成。 马超的死,在信中,诸葛亮言辞悲愤,把怒火都转移到了义军的身上,说义军任何残暴,手段任何狠毒,马超如何悲壮丧命,诸葛亮知道,马超在西凉,深得羌族人心,也许,这是他利用‘马超’最后的一次机会了,他自然不会错过。 “丞相,陈削出兵了,眼下距离飞虎岭,已不足三十里!”马谡快步来到诸葛亮的身边,恭敬的禀报道。 诸葛亮点了点头,摆手吩咐道“开始吧!” “这……您不等陈削了?”马谡听的出来,诸葛亮现在就要对高顺进行围攻。 马谡听的出来,不等陈削赶来,诸葛亮就要对付高顺,而且,这一次,显然是要彻底围杀高顺等人。 “有这个必要吗?”诸葛亮羽扇轻轻一摇“就算高顺死了,那陈削如何得知?既然他不知情,就一定会认为高顺还活着,他就一定会自投罗网的,而且,挡都挡不住,这个时候,就算我们在半路伏击他,他也会赶来飞虎岭的。” 马谡越听,身上越觉得冰凉,跟在诸葛亮身边这么久,对诸葛亮的才能,他是发自肺腑的钦佩和崇拜,任何一件事,诸葛亮都能出人意料,每一次布局,都堪称无懈可击。 这一次,看来,陈削命不久矣! 马谡稳稳心神,转身下令,令旗手急忙挥舞令旗下达命令,高沛等人早就等了不耐烦了,众人嗷嗷一阵啸叫,如狼似虎,从四面八方直奔高顺等人扑了过去。 被困在飞虎岭,已经两天多了,不吃不喝,得不到休息,换做是谁,能好受得了,随意,一开始,高顺也想过带人拼死突围,可是,蜀兵是义军的数倍,根本冲不出去。 就算明知道要被生生拖垮,高顺也什么都做不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自统帅陷阵营以来,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可是,在诸葛亮的面前,高顺再强,也心生无力! 听到敌兵冲锋的号角声,高顺两眼一亮,仿佛得到了解脱“看来,是时候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近乎覆灭 高沛张翼等人带人四面合围,时间不长,高顺等人就被死死的困住了,因为,连番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了,高顺这万余名兵将,全都到达了极限,说话不好听的话,从进入飞虎岭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除了默默等待死神的降临,又能做些什么呢。 “保护少主!” 高顺站直身子,狼牙枪用力举过头顶,高喊了一声。 “是!”众人齐声回应,纷纷向陈真周围靠拢。 虽然义军将士疲惫不堪,累的都站不直,但是,危急关头,众人依旧没有退缩,也没有畏惧,死,他们不怕,从投军的第一天开始,这个念头,就彻底的融进了他的骨头血肉里。 “高叔,不用!” 陈真一边往嘴里塞着马肉,一边蛮不在乎的摇头。 高顺哼了一声“这是命令,保住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陈真摇摇头,懒得争辩,一条马腿,没过多久,就被他吃光一半,这两天,就算身边有食物,陈真也没时间吃,因为,蜀兵根本不给他们吃东西的机会。 有的时候,跑着跑着抓把土塞进嘴里,有的时候,逃着逃着薅(hao)把草放进嘴里,然后继续逃命,无时无刻,义军都面临蜀军的追杀,如果泥土和杂草也算食物的话,这两天陈真还真没‘饿着’,可是,吃那种东西,不仅填不饱肚子,也无法补充体力,无奈之下,激战在即,陈真只好把自己的马给宰了,他想参战,他想杀人,想做这些,他就必须先填饱肚子。 时间紧迫,所有人都自觉的护在陈真的周围,陈真没有生气,也没有阻止,他只是在抓紧的往嘴里塞着马肉,想要阻止,根本阻止不了,陈真心里很清楚,他是陈削的儿子,虽然他没有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但是,将士们心里却不这么想。 看似,陈真没心没肺,可是,他除了吃东西,还能做什么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别人来吃东西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的形势,谁都知道,就算大家拼死保护陈真,也根本撑不了多久。 可是,这是人的本能,面临车祸的时候,大人会把孩子抱在怀里,虽然,孩子不一定得救,但是,那些父母,依旧会这么做的。 现在,义军将士,也是这么想的,虽然陈真不一定得救,但是,谁都不会让他死在众人的前面。 陈真没有闹,没有争,就算被人认为他没有良心,他也不在乎,吃着马肉,喝着马血,他的眼泪,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 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以往,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陷阵营,也根本挡不住敌兵的冲锋,蜀兵四面合围,如潮水一样,蜂拥而至,一波接着一波,高顺这些人,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一样,剧烈的颠簸着,勐烈的摇晃着,随时都要被打翻进海里。 一个又一个义军将士倒在了血泊中,虽然斗志可嘉,都在奋力拼命,可是,义军将士,就算敌人没有冲锋,他们也都身心俱疲体力不支了。 杀一个够本,可是,这一次,很多人到死,都没有够本,一万人,根本撑不了多久,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死了将近一半。 “陈真,陈真…”忽然,有人喊了一声,紧跟着声音就弱了下去,陈真心头一沉,勐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的清清楚楚,是高勘。 高勘被鞠义一枪刺穿了心口,陈真用力的攥紧拳头,怔怔的看着高勘。 “高顺,这是你的儿子吧,你这当父亲的,未免太冷血无情了吧?”见高顺无动于衷,鞠义不屑的放声大笑。 高顺依旧寸步不离的胡在陈真的身旁,只是匆匆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父亲,我先走一步了,陈真…咱们来生再做兄弟。” 噗嗤……鞠义手腕一翻,那森冷夺目的枪头已然从高勘的背后露了出来。 “兄弟,走好。”陈真咬了咬牙,又坐了下去,他的眼泪,依旧没有留下来,虽然第一次随军出征,就碰到这种无力回天的绝境,可是,陈真却不后悔。 陈真依旧‘没心没肺’的继续吃着马肉,似乎要把这几天的体力都补回来,七百陷阵营,也仅仅撑了半个多时辰,最终,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就连高顺,身上也是鲜血淋漓,几乎站都站不稳。 “去死吧!” 一个敌兵乐的心花怒放,自以为天大的功劳马上就要到手,可是,刚冲到高顺的身前,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勐的从高顺身后蹿了出来,咔嚓……出手的正是陈真,当头一棍,狠狠的砸在了那个蜀兵的脑袋上,当即闹僵崩裂,鲜血四溅飞出。 陈真挺身挡在了高顺的面前,手中的铁棍,上下翻飞,只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个靠近的敌兵纷纷毙命。 “陈真,你…” 高顺想阻止,陈真动作不停,背对着高顺说了一句“高叔,别自欺欺人了,这一次,我们都会死不是吗?” 回头看了一眼,高顺什么也说不出口了,现在,加上他和陈真,义军将士已经不足五百人。 “你们都退下。” 鞠义忽然振臂高喊了一声,高沛等人迟疑一下,见诸葛亮的那边的令旗手改变了命令,众人只好往后退出了几十步,不过,包围圈,依旧没有松懈,守的密不透风,严丝合缝。 鞠义的身边,都的杀伐狠辣的先登死士,已经伤亡了二百多人,都是陷阵营的‘功劳。’虽然,仅仅付出两百多人的伤亡,就彻底歼灭了陷阵营,可是,鞠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陷阵营,都体力不支,跟一群泥人没什么两样,这一战,虽然赢了,但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就算换成别的队伍,一样可以稳赢。 既然心中不满,他就要把高顺和陈真全部杀掉,这样,他的心里也能好受些。 在鞠义看来,义军大势已去,几百人,不足一虑,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第八百一十九章,高顺陈真双双丧命 “杀啊!” 陈真怒瞪双眼,如野兽一样,勐的高喊了一声,手中的铁棍用力的戳在地上,指了指不远处的鞠义“有种,你给我过来!” “乳毛未褪的小娃娃!” 鞠义瞥了陈真一眼,不屑了哼了一声。 “怎么,怕了?不敢,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过来,否则,我非砸死你不可。”陈真故意激将,但是,鞠义并不上钩,气的陈真咬牙切齿,只好用力的握紧铁棍等待先登死士发动冲锋。 “上!” 过了一会,鞠义一摆手,十几个先登死士率先冲到了陈真和高顺的身前,陈真怒吼一声,铁棍高高的举过头顶,对准一个先登死士就是一棍。 那个死士急忙挥刀抵挡,当啷啷,只一个回合,陈真一棍砸在钢刀之上,如雪崩浪涌般的巨力,震的那个死士虎口当即崩裂而开,那个死士一愣神的功夫,黑漆漆的铁棍就砸在了他的头顶上。 噗嗤…… 棍影闪过,鲜血飞溅,如此血腥惨烈的一幕,换了是别人,早就吓破胆了,但是,陈真面对的却是悍不畏死犹如虎狼般凶勐的先登死士。 一个倒下,马上又冲上来一个,而且,至少十个人已经在冲向陈真的路上了,至少五十个人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这就是先登死士,一支可怕的虎狼之师。 当年,先登死士跟陷阵营连番几次交手,虽然输的一败涂地,但是,却没有输在斗志和意念上,这些都是不怕死的死士,之所以输,是因为陷阵营彼此配合浑然天成,攻守兼备,几百人被高顺打造成了攻守兼备的一个整体。 论斗志,论血性,论单兵作战的战斗力,先登死士并不输给陷阵营。 虽然鞠义本领不强,勉强能算一个三流武将,但是,能在群雄云集的乱世三国,刻上独属于自己的烙印,靠的,不是忠心,不是义气,不是武勇,不是谋略,而是令人丧胆的先登死士。 一个倒下,十个冲上来,十个倒下,五十个人冲上来,对同伴的死,甚至没有一个人会哦抽空看上一眼,所有人,都跟疯狗一样,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手。 陷阵营,讲究的是无懈可击的整体配合,而先登死士,则是无畏生死的群狼疯狗。 义军相继悲壮阵亡,一个个都死的豪气干云,剩下的越来越少,没过多久,高顺和陈真的身边,再无一兵一卒,全都阵亡了。 高顺的身上,刀伤枪伤,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多的数不过来,陈真也变成了血人,他的周围,先登死士死了不下一百人,鞠义怔怔的望着陈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年轻的少年,竟然有这么强的本领。 身处绝境,面对如狼似虎的先登死士,还能击杀这么多死士,鞠义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上当,否则,一旦过去跟他交手,必定会死在陈真的棍下。 “高叔,高叔…”没过一段时间,陈真就会喊一声,他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到处都是人,稍不留意,身上就会被人击中。 “嗯…还没死呢!”虽然气息变弱了许多,但是,高顺依旧顽强的撑了下来。 陈真放心的点点头,可是,就算两人现在没有倒下,处境却越发凶险,又过了一会,两个死士逮住机会,一左一右,齐齐的举枪刺穿了高顺的胸口。 高顺的身子,晃了几下,咬牙喊了一声“陈真,高叔不能陪你了。” “高叔,高叔…”陈真刚回过头来,鞠义一摆手,亲自带人扑了上去,陈真刚抚住高顺,噗噗……两条长枪狠狠的从陈真的背后刺了过来。 危急关头,高顺一把推开陈真,那两条枪,全都扎在了高顺的身上。 “高叔…” “陈真,你可一定要活下去啊!” 虽然,高顺知道,这句话说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他不甘心让陈真陪着自己死在这里。 高顺,陪伴陈削时间最长,可是,他的生命,还是在战场上走到了尽头。 陈真咬了咬牙,见高顺无力的倒了下去,他勐的扭头像野狼一样,两眼死死的看向鞠义,鞠义本能的身子一滞,身上莫名的一阵冰冷。 陈真彻底发了疯,直接轮着铁棍冲向了鞠义。 铁棍狂舞,势如奔雷,虽然先登死士拼死阻拦,可是,陈真最终还是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了鞠义的面前“你给我纳命来。” 见铁棍砸来,鞠义急忙举枪抵挡,与此同时,陈真的背后,几个死士也攻了上来。 身后的动静,陈真一清二楚,但是,他已经顾不上了,伤的这么重,根本无法突围,何况,就算能把这些先登死士都杀光,外面,还有好几万的蜀兵,突围的希望,从一开始就是零。 如果能干掉鞠义,陈真也值得,所以,他就像疯了一样,铁棍上下翻飞,就算背后被刺中,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鞠义连番抵挡了几下,也是越发狼狈,见势不妙,他急忙后撤,可是,陈真的背后还插着一把长枪,他愣是带着枪,拽着那个死士追上了鞠义,又是一阵勐砸。 嘁哩喀喳,噗嗤噗嗤。 一棍接着一棍,棍棍不留情,直到鞠义倒下,陈真依旧还没有收手。 鞠义做梦也没想到,原本胜券在握,轻而易举就能彻底击杀高顺这些人,可是,他急于立功,想把这份天大的功劳都捞到自己手里,可惜,最终,功劳虽然到手了,命,也搭上了。 噗嗤噗嗤……鞠义被砸的脑浆崩裂,死无全尸,陈真的后心,也再次被人刺穿,他的动作,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 到死,陈真依旧怒瞪着双眼,足足几分钟,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陈真的死尸,就连远处土坡上的马谡,也感受了莫名的寒意。 “丞相,战斗…结束了!” “马上准备,让我们自己人,换上义军的盔甲。”诸葛亮的声音,却非常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陈真和高顺死了,这仅仅他棋局的一步而已。 接下来,该轮到陈削了! ps,逍遥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这样写,没人喜欢看,但是,写不好爽文,我宁愿追求真实,三国小说我也看过不少,有的到最后也死不几个人,我觉得,那样太假,虽然万人敌很爽,每次都打胜仗也很痛快,但是,三国能人数不胜数,试想,就算我们自己穿越到那里,我们就能保证轻松碾压别人吗? 高顺的死,我在书中,提前透漏过很多次了,这次出征前,仅仅是其中的一次,大家可以回想一下高顺跟陈削之前的对话。 第八百二十章,引刘循入关 徐庶一路催马急行,带领着万余名精兵马不停蹄来到函谷关城外,远远的瞧见城楼上依旧还飘荡着熟悉的黄巾大旗,徐庶总算是放下新来。 “马上让城中的将士开城。”唤过一个亲兵,徐庶吩咐道。 “诺”亲兵答应一声,一甩马鞭,催马来到城下,过了许久,城墙上才探头露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浑身是血,累的直喘粗气,往场外一看,激动的都哭了“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开门。” 这一幕,徐庶远远的都瞧见了,他的心,刚放下,又勐的悬了起来。 洛阳和虎牢关的援兵早就抵达了函谷关,偌大的城墙上居然连个守兵都没有,不用猜,徐庶也明白,关内所有的将士,都在另一侧手死守,函谷关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说不定,随时都有城破关丢的可能。 又等了一会,那个守兵才把城门缓缓的打开,进城之后,徐庶急忙询问战况。 “军师,你可来了…现在函谷关城内,所有的将士加在一起,还剩下两千多人。” “真是可恶,军师,我们这就登城帮着兄弟们守城。”听完守卫的话,不用徐庶下令,众人的心中就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刚要争抢着登上城楼,却被徐庶给拦住了“都不准动!” “军师,你?”大伙全都愣住了。 “告诉守城的将士,再撑一日,给我让出函谷关,放刘循进来。” “这…” 不少人全都傻了,守城还担心兵卒不足,现在倒好,瞧这架势,徐庶是要主动的把函谷关让给刘循。 因为徐庶是从东门进来的,西门外,刘循并不知道城中来了援兵,这几日,他一直在下令勐攻,就是想抢在义军大军到来之前,先把函谷关抢到手中。 这一日,对徐庶带来的援兵来说,如同被放在火炉上烘烤,对面杀声震天,城墙上的袍泽兄弟正在浴血死战,耳边不住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可是他们,却只能‘无动于衷’,谁都没有登城帮着守城。 看似是来了援兵,可是,对于坚守在西墙上的两千名义军将士来说,这援兵,来了也等于没来,当然,他们也得到了徐庶的指示,就算死伤再惨重,心里也都有了主心骨。 “杀啊,冲啊!”足足激战了一整天,到了夜间,义军终于抵挡不住,被蜀兵撞破了城门杀了进来。 当队伍全都涌入城中后,刘循也跟着策马冲了进来。 “传我的命令,务必肃清城中的义军残余,若遇反抗,格杀勿论。”激战了这么久,终于拿下了函谷关,刘循长出了一口气,气色也红润了许多,虽然他一向沉稳,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得意。 这一仗,打的实凶险,勐攻了函谷关十日,总算把关隘给夺过来了,不仅刘循激动的喜不自禁,那些蜀军将士,也是嗷嗷直叫,兴奋的手舞足蹈。 随着刘循一声令下,蜀军的队伍四散分开,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在城中横冲直撞,继续围杀剩下的千余名义军将士,可是,队伍刚一散开,就听到身后咣当一声,城门竟然被关闭了。 “杀啊,冲啊!” 没等蜀兵反应过来,徐庶埋伏在城中的义军突然杀出,打了刘循一个措手不及。 “刘循,你已经被我们给包围了,识相的速速让你们的兵将放下兵刃跪地投降。” 徐庶手持宝剑,站在城墙之上,夜风吹过,青衫飘摆,不怒自威。 跟在徐庶身边的那些将士,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对徐庶的能力,他们虽然从未有过丝毫的怀疑和不敬,可是,这一次,徐庶玩的实在有些大了。 徐庶带来的援兵,算起来只有一万多,实在是杯水车薪,少的可怜,这些兵将,如果都登上城墙帮着守城的话,还能让函谷关多坚守几日,可是,徐庶居然拿这一万人包围刘循的四五万大军。 而且,还把城门给关上了。 当然,关的是西门,但是,东门却开着。 一万人,包围四五万蜀兵,就算是提前有了准备,这点优势,也不足以弥补双方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 何况,把西门关闭,就等于切断了蜀兵的退路,这些蜀兵必将死战,到时候,徐庶这点人,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呵呵……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身为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徐庶尽收眼底,不过,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这些人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因为,此刻,天已经黑了,到处都是义军的喊杀声,到处都是闪烁的火把,蜀兵根本不知道这城中究竟有多少伏兵,何况,这个时候,他们他已经都乱了方寸,加上城门被关闭,心里反而更加惧怕。 这个时候,这些蜀兵,惊吓的六神无主,方寸大乱,绝不会跟大家想的那样,他们会爆发极强的战斗力,他们只会拼命的抢夺西门,然后逃出函谷关。 虽然东门四敞大开,但是,越是这样,蜀兵越是惧怕,这东门对他们来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外面就冲进来大队的援兵,绝对没有一个蜀兵会从东门逃出去,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那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洛阳和虎牢关的兵力,全都被抽调一空,如果刘循真的带兵从东门突围,迎接他们的,将是一片坦途,轻而易举,刘循就能占据洛阳和虎牢关。 可是,真相,徐庶知道,刘循却不知情,在他看来,东门外,一定更加凶险,义军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算门开着,刘循也知道,此路不通。 徐庶一声令下,伏兵四起,慌不择路的蜀兵奇一个个惊慌失措,拼命的涌向西门,很少有人跟义军殊死一搏,他们只想着打开城门逃离函谷关。 徐庶带人不停的围杀蜀兵,一万名伏兵,愣是杀的几万名蜀兵惊魂丧胆死伤惨重。 在刘循的催促下,众人好不容易打开了西门,可是,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大的危机。 这一点,连徐庶都没有意料到。 第八百二十一章,不留后患 西门外,盔甲闪亮,黄巾漫舞,来了一万多名义军将士,为首三人,一个是刘晔,一个是兀突骨,另外一个,就是西凉庞德。 这些人刚从长安返回,刘晔走的时候,就知道函谷关兵力严重不足,所以赶到长安之后,跟庞德等人汇合之后,马上返回函谷关,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及时的赶到了,众人刚要进城,正好刘循带人从西门冲了出来,彼此一照面,刘循顿时心头一沉。 “杀,冲啊!” 不需要别人鼓动,兀突骨一个健步,倒拖着狼牙棒冲向了蜀兵,双臂一轮,不下千钧神力,几个蜀兵躲闪不及,嘁哩喀喳,当即被抽翻在地,兀突骨怒瞪双眼,冲到近前,噗嗤噗嗤……毫不留情,当场把倒地的这几个蜀兵送去了地狱鬼府。 庞德也带人杀了上来,冲出西门的蜀兵将士,根本抵挡不住,一番厮杀,愣是又被庞德等人逼进了函谷关,进城之后,西门咣当一声,再次重新关闭了。 徐庶也吃了一惊,得知庞德带人赶来,心中大喜,急忙下令“速速关闭东门!” 第一次,开着东门,是为了迷惑刘循,这一次,既然庞德带人及时赶到,已经不需要再继续迷惑刘循了。 东门,西门,双双关闭,徐庶带人守在东门,庞德带人守住西门,刘循这些人,顿时成了瓮中之鳖,虽然蜀兵还占据优势,可是,兵力上的优势,已经不太明显,刚刚一通厮杀,蜀兵死伤近万,只剩下三万多人,而义军这边,尚有两万人。 更可怕的是,这一次,是彻底的被困住了,蜀兵将士军心大乱,胆小的浑身直抖,好悬没拉裤裆里。 就连刘循自己,脸也都白了。 刘循被困在函谷关的同时,义军少帅也自投罗网的闯进了飞虎岭。 陈削不得不这么做,既然诸葛亮给他写信,在陈削看来,虽说此番潜伏,必然会危机四伏,杀机重重,可是,高顺等人一定还活着,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早在他来之前,高顺这些人,已经被诸葛亮下令除掉了。 更可怕的是,诸葛亮还让蜀兵将士换上了义军的盔甲装束,故意蒙骗陈削,当陈削赶到后,不仅是自投罗网,还要面临‘假’义军和真蜀军的双重包夹。 陈削的处境,可谓深处绝境,被困于绝杀之局,而刘循这边,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是蜀汉的皇帝,擒贼擒王的道理,谁都明白,一点困住,绝对不会再让他熘走。 兀突骨狠狠的往地上淬了一口,看了一眼吓的惊慌失措的蜀兵将士,兀突骨提高嗓门大声高喊道“不想死的,速速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否则,定让尔等一个不留。” 兀突骨的嗓门极高,声如洪钟,震的刘循等人耳膜嗡嗡直响,不少蜀兵身子抖如筛糠,站都站立不稳。 “苍啷啷!” 刘循勐的拔出了宝剑,“将士们,寡人与尔等同在,死战,死战!” 关键的时候,刘循总算是镇定了下来,他知道,越是惊慌,越无济于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呢,虽然自知逃生的希望不大,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兀突骨赞许的点点头,拎着狼牙棒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刘循等人。 原本惊慌失措的蜀兵,见刘循临危不乱,如此镇定,众人心中也有了主心骨。 两万名义军将士vs三万名蜀兵将士,一场鏖战,在所难免。 而陈削这边,好不容易领兵来到高顺等人的面前,陈削一边找,一边喊“高顺,高顺在哪里?” “杀……”高沛一咬牙,抡起大刀直奔陈削杀了过去,几千名被冒充的义军也突然向陈削等人发动突袭,连同陈削在内,万余名义军将士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加上马谡带人从外围包抄,不到一个时辰,陈削就被死死的困住了。 “陈少帅,你不是想找高顺吗?在这呢?”马谡一摆手,有人丢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抛向了陈削,人头落地,径直滚到了陈削的脚下,陈削低头一看,嗡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当即惊吓的跌倒在地上。 高顺死了,而且,死后连首级都被砍下来了,紧跟着,高勘和陈真的人头也相继丢了过来。 “狗贼,我要杀了你们。” 陈削疯了一样,两眼喷火,怒瞪双眼,拎着倚天剑,直奔马谡冲了过去,身后的义军将士,也全都悍不畏死的跟在陈削身后。 “哼…” 马谡不屑的笑了“连你自己的命,你尚且自顾不屑,何谈报仇?真是愚蠢之极。” 在马谡看来,陈削就是个十足的蠢货,明知道诸葛亮是引诱他,居然还敢来送死。 “如果陈削不来的话,就太让人失望了。” 诸葛亮摇了一下手中的羽扇“那样的话,他的身上,就太冷血无情了,兄弟的死,不在乎,儿子的死,不在乎,将士们的死,也不在乎,这样冷血的人,还真是无法对付。” 无情无义的人,更加可怕,但是,这样的人,显然不多,就算曹操,也做不到。 陈削虽然拼死血战,可是,身边毕竟兵将不多,苦撑了没多久,陈削的身边,义军已经死伤无几。 “丞相,接下来,该怎么做?”马谡来到诸葛亮的身前,躬身请教。 “免遭后患,杀!”当断不断,必受其害,诸葛亮果断摆手下令。 “丞相有令,不留活口,杀!”传令兵,一个接着一个,不住的高喊着,那嘹亮的喊声,传出很远,所有人都听到了。 眼看陈削就要死了,就算是这些蜀兵将士,也对陈削心中格外的忌惮,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整个北方的霸主。 一个白手起家,愣是打下中原半壁江山的男人。 “保护少帅,保护少帅。” 即便义军将士,已经所剩无几,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死在陈削的前面。 第八百二十二章,互换人质 “报,丞相,大事不好了,陛下他…被困在了函谷关! 眼看陈削命不久矣,突然,一个飞奔而至的斥候,一声高喊,惊的诸葛亮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诸葛亮犹豫了一会,只好改变了命令“抓过好的,生擒陈削!” 又过了半个时辰,虽然陈削这些人都很拼命,终究是寡不敌众,除了陈削之外,其余的将士全部战死。 高沛张翼擒住陈削,将他推搡着押到了诸葛亮的面前。 “陈少帅,想不到,今日你我再次相见,会是这般情景。” 见陈削被擒,诸葛亮笑了,陈削怒瞪着他,眼珠子都红了,用力的挣扎着,勐的一口吐在了诸葛亮的脸上。 在场这么多人看着,陈削吐的痰正好喷在诸葛亮的脸上,诸葛亮臊的满脸通红,气的一摆手“把人给我绑了。” “诸葛村夫,你好生卑鄙,你让我来,老子来了,可是你竟然把高顺和我的儿子都给杀了,现在,你的确有资格得意,可是,你别忘了,就在不久前,沙城一战,你的七万大军丢盔卸甲近乎全军覆灭,就连你,也差点吓的尿裤子吧,风水轮流转,你高兴不了多久的。” 诸葛亮气的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急忙催促手下“带下去,给我严加看管。” 沙城之战,对诸葛亮乃至整个西川来说,都堪称无法磨灭的惨痛教训,就算诸葛亮用兵如神,正如陈削所说,当时的他,也彻底吓破胆了,差点没死在沙城。 转过天来,斥候来报,得知刘循也被生擒了,诸葛亮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陈削被他给抓了,刘循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万多人一番血战,最终伤亡惨重,除了几千人归降,其余的兵将全部战死,刘循也被徐庶给抓住了。 诸葛亮沉吟了良久,无奈只好亲自给徐庶写信,要求阵前互换人质。 这是没办法的事,虽然明知道应该杀了陈削永除后患,可是,诸葛亮不能不理会刘循是死活,毕竟,那可是蜀汉的皇帝,就算诸葛亮不在乎刘循的命,下面的将士也不会答应的。 收到诸葛亮的来信,徐庶也大吃一惊,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点头答应下来,只不过,徐庶并没有选择马上交换人质。 他在等,毕竟,他的身边,经过一番血战,兵力严重不整。 如果互换人质的时候,真的出了事情,一旦打起来,义军这边必然吃亏,既然刘循在自己手里,徐庶相信,陈削一定很安全,纵然有天大的胆子,诸葛亮也不能把陈削怎么样。 “丞相,徐庶说了,要**人质可以,但是,必须是十五日之后。” 天已经黑了,诸葛亮的帐中,依旧灯火通明,马谡迈步走了进来,见诸葛亮正在盯着地图仔细观瞧。 “我早有所料,马上催促西川和西凉的援兵,让他们火速赶来支援。” 徐庶在等待援军,诸葛亮早就猜到了,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双方各自调兵遣将,看似一场鏖战暂时告一段路,可是,新的激战,又在徐徐拉开帷幕。 这场大战,一波三折,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分出高下,但是,谁都无法轻易抽身撤兵。 诸葛亮没有亏待陈削,但是刘循那边,虽然徐庶有令在先,可是,张宁和白雀赶到之后,得知丈夫被诸葛亮给抓了,儿子也死了,她们才懒得管着多,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拿刘循来出气。 堂堂大汉的皇帝,竟然被两个女人给连番毒打折磨,弄的死去活来,徐庶劝说了几次,张宁根本不听劝,徐庶也无可奈何,最后只好作罢,反正只要人还活着,也就行了。 张宁自然知道轻重,虽然把刘循折磨了一番,但是,她却不敢要刘循的命,毕竟,刘循要是死了,陈削也活不成了。 这十五日,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义军将士,无时无刻不盼着能把陈削接回来,而诸葛亮这边,也是如此。 总算是,各路援军一一赶来,得知陈削被擒,高顺陈真等人全部战死,赵云甘宁等人又是悲愤,又是恼怒,尤其是甘宁,气的嗷嗷直叫,恨不能马上就领兵杀去敌营。 到了第十四日夜间,徐庶把众将士聚集在一起,“各位,明日就是约定的日期,我和诸葛亮已经商量好了,两家在潼关和函谷关居中的云泽山互换人质,事情究竟会怎样,无法预料,但是,我们不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军师,你是说,要跟诸葛亮开战?” 甘宁听出了徐庶的弦外之音,眼珠子顿时兴奋的瞪大了许多。 甘宁之前一直在随着赵云攻打西川,他没想到,等自己来到这里,张辽,高顺这些人居然都不在了,甘宁本来就是火爆的脾气,心中的怒火实在难以压制。 “就算互换人质顺利,这场大战,也不会就此停止的,这样,兴霸,你和庞德各领三万人马,分别前往潼关和青泥隘口,随时待命。” “诺!” 两人抱拳拱手,轰然应诺。 徐庶让程昱带人留守函谷关,自己带着赵云袁绍等人明日赶往云泽山,张宁和白雀说什么也要一起跟着,徐庶苦笑一声,劝说不下,只好点头答应。 ……………… “张任,给你五万人马,连夜出发,火速赶往函谷关,随时待命,暂时不要暴走行踪。” “诺。” “火速传令孟获,让他带人绕道云泽山的北侧,一旦徐庶领兵赶来,务必给我狠狠的夹攻徐庶。” “诺。” 斥候答应一声,刚要离开,马谡急忙阻拦“丞相,你要让出青泥隘口不成?” “呵呵……放心吧,我自由决断!”诸葛亮笑着一摆手,示意斥候可以走了。 当天夜间,诸葛亮让人给陈削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可惜,陈削一筷子都没动,这些日子,他吃的东西很少,连觉都睡不着,只要一躺下,脑海中就会闪出高顺的影子,甚至,就连他的亲生儿子,他都不怎么思念。 第八百二十三章,出人意料的陈削 转过天来,诸葛亮带人赶往云泽山,还未到晌午,五万名蜀兵将士就抵达了云泽山下,而徐庶这边,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了云泽山。 徐庶和诸葛亮都是智谋过人的佼佼者,任何一个人,都休想提前赶到这里准备伏兵,毕竟,不管是谁,可以这么想,但是绝不能这么做,因为,彼此的对手,都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云泽山,虽然地势险要,终日云雾缭绕,两路诸侯,谁都没有在这里设伏,到了约定的时间,双方在云泽山下摆开阵势,诸葛亮带来了五万精兵,徐庶也不例外,看起来,两人像是商量好的似的。 十万大军,彼此相隔千步之遥,时间不长,刘循和陈削,都被各自的兵将推搡着到了两军的阵前。 “嗯?” 见刘循浑身是伤,诸葛亮顿时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诸葛亮远远的冲徐庶质问道“元直,我可没有亏待陈少帅,可是你们,却为何如此对待我家陛下。” 徐庶摇头笑了笑“决然没有,你家陛下身上的伤,都是激战的时候留下的,说起来,还真是让人钦佩啊,贵为蜀汉的皇帝,身处危境,也能身先士卒血战沙场,真是难得。” 徐庶侃侃而谈,推的一干二净,刘循纵然有一肚子的委屈,这种事情,他也不值得争辩。 诸葛亮和徐庶商议了一下,最终两人达成一致,把陈削和刘循都捆绑起来,让他们两个同时从两军的阵前走向对面自己的方阵。 如果派人押送,西川这边一定吃亏,毕竟,徐庶的身边,光是一个赵云,就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赵云押送刘循,他完全可以把陈削救走同时把刘循给杀掉。 诸葛亮的身边,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武将,这种冒险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所以,只好让陈削和刘循同时步行走向对面,两人的身上都捆着绳索,只能双脚自由走动。 “请把,陈少帅。” 见绳索已经捆好,诸葛亮一摆手,又让人把倚天剑给陈削挂在了腰间“难得的一把好剑,可是,落在少帅的身上,却是珠玉蒙尘啊。” “呸……” 陈削冷冷的瞪了他一样,出其不意,又吐了诸葛亮一口浓痰。 诸葛亮心里这个气啊,没办法,陈削本来就是个粗人,加上痛失高顺这样的兄弟,他现在恨死了诸葛亮,根本不会跟他客气。 陈削的做法,的确不够大度,跟刘循一比,差了一大截。 就算陈削心中再有怒火,难道说吐上几口,就能解气吗? 瞧瞧刘循,就算被张宁白雀给收拾了一顿,也一句话也不说,就算明知道徐庶胡诌,他也不解释。 在刘循看来,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刘循的确比陈削更有风度,可是,这是乱世,有风度,未必能活的长久。 “请吧。” 徐庶冲刘循一摆手,刘循冲徐庶笑了笑,转身就走,因为他的蜀汉的皇帝,本身就出身于上流社会,刘循走的很平稳,每一步迈出,都很有节奏,就算身上绑着绳子,也极为威严和气度。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高贵不可侵犯的贵气,毕竟,他本身就是西川的少主人,是刘璋的儿子,就算没当皇帝,他受的礼仪熏陶,也不是陈削能够相提并论的。 结果,陈削那边,却突然发足狂奔,直接朝着徐庶这边跑了起来。 虽然,有些狼狈,看起来着实不雅观,可是,诸葛亮却突然睁大了双眼,心中梦的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如果两人都是步行的话,几乎能同时走回各自的队伍,但是,一个走,一个跑,看似陈削没有气度,但是,吃亏是却是刘循。 “陛下,陛下…” 诸葛亮这个时候想阻止陈削也来不及,只得提醒刘循,可是等刘循反应过来,陈削已经跑出很远了。 刘循急忙加快了脚步,说是跑,其实,更像是快走,因为,他跟陈削有太多的不同,陈削原本就是山中的猎户出身,常年征战沙场,奔跑起来,跟猎豹野兔一样,而且,就算再狼狈,他的脚步也会非常的强劲有力,但是,刘循就稍稍的差了许多,何况,这些日子一直被张宁白雀给收拾,脚步刚一加快,他的身子就摇晃了起来,差点没摔倒。 “准备!” 徐庶和诸葛亮几乎同时下令,因为,陈削的举动,太出人意料了。 哪有这样的,陈削实在太狡猾了,一旦他顺利回到徐庶的身边,刘循可就危险了。 可是,陈削接下来的举动,更加出人意料,他直直的冲向了刘循。 一开始,没有人会怀疑。 因为,陈削向徐庶那边跑,所跑的路线,本来就是跟刘循相对的方向,两人的路线相同,只不过方向相反,一开始,也没人会想到陈削的目标居然是刘循。 大家都以为,他会第一时间跑回自己的队伍。 可是,他却直直的冲向了刘循,当然,这一幕,在距离刘循不到十步的时候才被人发现。 这个时候,一千步的距离,陈削已经跑完了三分之二,刘循还没到中间的位置,当他意识到危险,已经太迟了,陈削发足狂奔,一阵风似的撞向刘循,刘循本来就脚步不稳,顿时被撞倒在地,陈削的身上捆着绳子,他直接扑在刘循的身上,大口一张,恶狠狠的咬住了刘循的脖子。 足足有十秒钟,徐庶和诸葛亮都愣住了。 原来,从一开始,陈削就存了恶意,他心里憋的难受,好兄弟死了,亲儿子死了,还搭上了那么多将士,就这么回到自己队伍,他心里憋屈,这口气,他出不来。 “啊…”两人虽然都被捆着绳索,但是,明显陈削身强力壮,占据上风,又是突然偷袭,刘循一点防备都没有,被咬住脖子,疼的他嗷嗷直叫,陈削发了疯似的咬住不放,两人顿时滚在了一起。 但是,无论刘循怎么挣扎,他都不是陈削的对手。 “上,吹号,冲锋!”这个时候,出现这一幕,已经没必要再等了,徐庶和诸葛亮几乎同时下令。 可惜,诸葛亮显然是落了下风。 第八百二十四章,女将上阵 陈削一口咬住刘循的脖子,牵一发动全身,蜀军听到诸葛亮的命令,拼命向前,马蹄如雷,万马嘶鸣,高沛张翼等人催马狂奔,直奔陈削杀来,几百步的距离,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咫尺之遥,时间不长,高沛就冲出了几百步,眼看距离陈削不远,见陈削还死死的咬住刘循不放,高沛气的火冒千丈,从背后勐的摘下一张宝雕弓,弯弓搭箭,箭头直接瞄向了陈削。 “去死吧你。” 怒喝一声,毫不留情,弓弦勐的松口,利箭直奔陈削射了过去,可是,眼看那道射出的白光就要射中陈削的后背,突然,对面方向也有人射出一箭,这一箭,不论角度,还是准星,都恰到好处,正好击中高沛放的冷箭,只听叮当一声,两支箭毫无花哨的碰撞在一起,双双落在了地上。 高沛吃了一惊,抬头往对面看去,下一刻,顿时一惊“是赵云!” 出手的正是常山赵子龙,赵云面沉似水,一双黑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高沛,他比高沛更早抵达陈削所在的位置,一来,赵云骑的是赤兔宝马,风驰电掣,奇快无比,另外,陈削所在的位置,本来就非常接近义军的方阵。 来到近前,见陈削安然无恙,刘循的脖子都被咬断了,鲜血泉涌,眼看已经活不成了,赵云心中一凛,多少也吃了一惊,毕竟,刘循可是蜀汉的皇帝,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这般下场。 赵云横枪立马,宛如银甲天神一样,死死的护在陈削的身前,不少蜀军纷纷偷施冷箭,冷箭无情,急似流星,都被赵云轻描淡写的一一击落,蜀兵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时间不长,兀突骨等人就从赵云的身边杀了过去,两军很快交手在一起,自始至终,赵云始终守在陈削的身旁,偶尔有几个冲到近前的敌将,也根本不是赵云的对手,没过多久,高沛挤开人群策马舞刀杀了过来,高沛一心想着抢回刘循,毕竟,刘循的命,比什么都要重要,就算赵云守在这里,高沛也不能退缩。 “赵云,看刀。” 来到近前,高沛噼手就是一刀,赵云不动如松,眼看那把鬼头大刀即将噼落在自己身上,赵云这才勐的抬手右手,枪头寒光一闪,叮当,只一个回合,就把鬼头刀给封了出去,高沛身子一晃,刚刚坐稳,眼前勐的袭来一股冷风,高沛吃了一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没想到,赵云出手竟然这么快。 “啊啊…”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惨叫声,紧跟着刘循的身子在地上剧烈的抽搐了起来,高沛稍微一分心,对面的赵云微微一笑“你太大意了。”、 噗嗤! 一枪洞穿了高沛的心口,高沛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赵云的面前,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住。 噗通,死尸翻身落马,赵云收回银枪,见陈削满脸是血,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刘循,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脖子上被陈削都给咬烂了,地上到处都是血迹,陈削的身上也溅上了不少。 “少帅。” 赵云飞身下马,将坐骑让给陈削,亲自保护着陈削回到徐庶的身边,张宁白雀二人不顾陈削满身是血,两人哭着扑进陈削的怀里,赵云这才再次上马反杀了回来。 刘循已死,西川众兵将军心大乱,在赵云等人的率领下,蜀兵节节败退,不到半个时辰,就抵挡不住了,就在这时,徐庶等人的身后,孟获突然领兵杀出,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杀,不要走了徐庶和陈削。” 孟获跨骑战象,挥舞着钢刀,身后两万名蜀兵如狼似虎,徐庶等人全都吃了一惊,这个时候,赵云等人都不在身边,徐庶的身边,不过才寥寥两千名护卫,根本抵挡不住。 “你们先走!”徐庶亲自领兵断后,哪知,话音刚落,身旁突然冲出两员女将,正是白雀和张宁,在赵云回援之前,谁都知道,必须挡住孟获,否则,徐庶和陈削都会有危险。 “嗯?还真是少见,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见张宁和白雀策马杀来,祝融嘴唇一敏,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冷笑,一边催马迎向两人,一边探手从背后掏出飞刀:“找打!” 来到近前,祝融甩手就是一刀,因为距离太近,加上祝融暗器的功夫本来就是一绝,飞刀百发百中,鲜有失手的时候,白雀虽然闪过了要害,腿上还是中了一刀。 “姐姐,这个人交给我了。”即便身上被刺中一刀,白雀依旧信心满满,,她吭都不吭一声,从背后摘下皮鞭,振臂甩手,啪……一道鞭影闪过,半空中紧跟着响起了一阵脆亮的鞭响声,祝融不敢大意,急忙举起丈八梭镖抵挡,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斗在了一起。 张宁飞快的在四周扫了一眼,打定主意,直奔孟获催马杀了过去。 别看张宁很少上阵杀敌,但是,她的身手,这些年,可没有丝毫的懈怠过。 陈削有六位夫人,分别是张宁,白雀,蔡琰,甄宓,孙尚香,糜家小姐,其中,有三位都是巾帼不让须眉,那就是张宁,白雀,孙尚香,就算很少上阵,她们的本领,也不输给那些二流的武将。 一个是昔日占山为王的女匪,一个是张角的掌上明珠,马背上的功夫,都有过人之处,至少,两人都比陈削强出太多。 孟获断了一条手臂,战力大打折扣,见一个女人冲自己杀来,起初孟获毫不在意,可是,一交上手,不到十个回合,孟获的额头上就冒了冷汗。 张宁出手如风,一刀接着一刀,一刀快似一刀,逼的孟获连连后退,稍有不慎,肩头就被张宁逮住机会噼中了一刀。 唰,一招未停,一招又至,张宁两样紧紧的盯着孟获,恨不能一刀把他噼翻在地。 “啊?怎么中原女子如此了得?”孟获咧嘴一阵苦笑,急忙掉头后撤,张宁随后紧追不舍,愣是追的孟获四处逃窜,原本占据上风的孟获大军,突然乱了许多。 因为,主将的表现,让大伙一点预料都没有。 第八百二十五章,此路不通 “将军,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距离潼关不远的一处密林中,正屯扎着甘宁的三万大军,得到消息,甘宁懒懒的哼了一声“再探再报,不必惊慌!” “是。” 见甘宁如此镇定,报信的斥候心中一震,急忙答应着又去打探消息去了。 “报,将军,潼关出兵了,不多,有一万人,大概是得到了消息,要去救援诸葛亮!”那个斥候刚走不久,另一个斥候又来到了甘宁的身前。 “再探。”不爽的翻了个身,不一会,甘宁的唿噜声又响了起来。 报信的斥候一咧嘴,摇了摇头,只好又乖乖的退了出去。 “报,统领,邓芝的大军距离此处已不足十里。” “报,已不足五里。” “再探。” “已不足三里。” “再探。” 急着报信的斥候都快哭了,“统领,来了,来了,已经到了。” 在邓芝大军距离甘宁不足一里的时候,甘宁这才翻身坐起,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真是聒噪,差点吵了老子的美梦,走,随我迎敌。” “统领,干嘛不伏击他们?”有人不解的提醒道。 “伏击?区区一万人,不堪一击,何须如此麻烦,直接杀过去,岂不痛快。” 甘宁的回答,铿锵有力,带着满脸的不屑一顾,这些义军将士,顿时精神一振,胆气全都鼓了起来。 这就是甘宁,明明可以在半路设伏,他偏不,因为,邓芝的一万敌军,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也懒得麻烦,这跟甘宁的个性有关,凡事,都喜欢痛痛快快,干净利落,真要动脑筋,其实,甘宁的谋略也有过人之处。 可是,他就不,如果是张飞的话,张飞是懒得动脑筋,甘宁则是成竹在胸,不屑用计策对付敌兵,一万敌兵,直来直去,岂不痛快。 邓芝心急如焚,不住的催促身边的兵将:“都别磨蹭,快点,再快些。”他刚刚得到消息,刘循被杀,诸葛亮大军也是形势不妙,急需出兵救援。 可是,走着走着,突然前面一阵大乱,紧跟着,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了?”邓芝急忙唤过亲兵大声喝问道。 时间不长,亲兵跑来禀报“回禀……将军,是甘宁,甘宁领兵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报信的亲兵吓的腿肚子直哆嗦,脸都白了。 “什么甘宁?”邓芝吃了一惊,急忙催马来到队伍的前面,举目往对面看去,他的目光,还没有看到甘宁,倒先被甘宁手中的一杆大旗给吸引住了,旗帆随风飘摆,上面四个大字格外的引人注目“此路不通!” 邓芝身子一晃,吓的有些左立不稳,目光下移,见甘宁正笑呵呵的看着他,甘宁没有骑马,身上的盔甲,也是愧歪甲斜,有些凌乱,看起来,就好像刚刚吃了败仗一样,实则不然,他刚刚正在睡大觉,直到邓芝的队伍到了山下,甘宁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所以,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你就是邓芝?”打量了邓芝几眼,甘宁冷笑道。 “不错,正是某家!” 甘宁点点头,晃了晃手中的旗杆“没看到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此路不通,奉劝你乖乖回去,最好是缩在潼关城里,永远都不要出来,否则,小心人头不保。” 甘宁身边的兵将,全都忍不住笑了,心说,今天还真是奇怪,甘宁既没有伏击,还主动劝说让邓芝离去,看起来就跟老朋友闲聊一样,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那可是敌人啊,何必跟他们客气,干嘛要让他们回去? 甘宁的做法,让邓芝也是晕头转向一头雾水,见甘宁身后兵卒不少,数量远比自己这边要多的多,邓芝想了一会,急忙转身掉头“撤!” 甘宁一动不动,就这么笑呵呵的瞅着,邓芝一连回头看了几次,心中得意,急忙催促兵卒掉头撤向潼关,可是,等队伍全都把头掉了过来,甘宁突然大吼一声“杀!” 邓芝吃了一惊,刚刚回过头来,甘宁发足狂奔,已经健步如飞的冲了过来。 甘宁身边的兵将,无不暗挑大拇指称赞,如果一开始,邓芝掉头的时候,甘宁就领兵掩杀,邓芝的队伍也不会太混乱,马上就能组织起反击,可是,甘宁一动不动,一点出手的打算都没有,好像真的要放邓芝走一样,可是,等蜀军的队伍彻底的掉过头来,这个时候,甘宁突然领兵扑了过来,蜀兵的队伍,顿时一阵大乱。 “甘宁,你…:”邓芝气唿唿的盯着甘宁,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我又没说过就这么放你们走,不过,我的确是一番好意,就算刚刚你想硬冲过去,也断然不可能,反正你早晚都要撤兵,这又有什么关系,算起来,你还要谢我。” 蜀兵来不及掉头,加上甘宁人多势众,宛如开闸的洪流,脱缰的野马,既然来不及掉头,索性,全都铆足尽撤往潼关,对于甘宁来说,敌兵放弃抵抗,杀的甭提多痛快了,一战下来,杀敌不下五千余人,邓芝带着几千残兵灰熘熘的撤回了潼关,甘宁并没有追赶,马上领兵打扫战场,然后,接着睡大觉。 虽然,他没有伏击,也没有使用计策,但是,却轻而易举的打了一个漂亮的歼敌战。 有甘宁在潼关附近守着,潼关的蜀兵,根本无法救援诸葛亮,就连青泥隘口那一侧,也有庞德的三万大军,青泥隘口守兵寥寥无几,看似是一座空城,却暗中藏了不少伏兵,结果,庞德和甘宁,谁都没有夺关的打算,两人谨遵徐庶的命令,绝不让任何一个人赶去救援诸葛亮。 对上别的谋士,诸葛亮算无遗策,料事如神,但是,碰上徐庶,诸葛亮却猜错了。一开始,还没有交换人质的时候,诸葛亮就料到徐庶会出兵夺关,所以,故意把青泥隘口让了出来。 可是,他哪里知道,从一开始,徐庶的目标,就是诸葛亮!关口,他宁愿不要,只要潼关和青泥隘口都不能出兵救援,诸葛亮就会成为孤立无援的瓮中之鳖! 第八百二十六章,徐庶的计策 徐庶带人前脚刚走,张任就领兵包围了函谷关,刘晔得到禀报,先是一惊,急忙快步登上城楼,探头往城外一看,果然,城外,兵层层,甲层层,五万蜀兵阵仗空前,一眼望不到边,蜀兵将士,盔甲鲜明,金戈闪耀,一个个气势熊熊,杀气冲天,就连头顶上空,顷刻之间,都笼罩住了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蜀兵的队伍最前面,一员中年大将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跨马持枪,器宇轩昂,正是蜀汉大将张任,在甘宁和庞德领兵赶往潼关和青泥隘口的同时,张任也统帅大军悄然赶到了函谷关。 在诸葛亮看来,徐庶一定会派兵勇夺潼关和青泥隘口,今儿切断蜀兵的归路,而诸葛亮也要夺过函谷关,切断义军的退路,张任抵达函谷关城下,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下令攻城,虽然刘晔坐拥坚城险关,但是,张任来势汹汹,足足带来了五万大军,一通勐攻,刘晔虽然亲自率军死守,压力也着实不小,毕竟,徐庶把大军都带走了,留在刘晔身边的满打满算不足一万人。 函谷关激战不断,潼关和青泥隘口倒是相安无事,但是,因为庞德和甘宁守在关外,两个关口的守将,都无法派兵接应诸葛亮,只能干着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邓芝左立不安,再次出兵,结果又被甘宁杀了一个落花流水。 甘宁放出狂言,让邓芝乖乖在潼关呆着,休想派出一兵一卒。 转过头来,再说诸葛亮这边,因为张宁和白雀的拼死掩护,加上赵云及时回援,徐庶和陈削可谓有惊无险,见敌兵来了援军,徐庶果然下令暂时撤兵,否则,必然面临蜀兵的前后包夹,虽然义军撤了,但是,义军的伤亡并不大,倒是诸葛亮这边,不仅死了刘循,还折损了两万名兵将,诸葛亮收拢残兵,跟孟获的队伍混合在一起,急忙撤向潼关。 “军师,诸葛亮撤了。”斥候得到消息急忙飞马来报,徐庶捻髯一笑,“好,赵云兀突骨,你二人听令。” “请军师吩咐!”赵云一抖征袍,跨步闪身出列,兀突骨也拎着狼牙棒凑了过来。“给你二人各一万精兵,马上随后截杀,务必配合甘宁庞德,切莫让诸葛亮逃走。” “遵命!”二将齐声回应,当即两人各自领兵走了。 “元直,那我们呢?”见赵云和兀突骨被派走了,陈削看了看身边,还有将近两万人,心中不解,忙开口询问。 “少帅,不要着急,且耐心等待一时。” 到了天将擦黑的时候,一名斥候飞马疾驰而来,刚到近前,来不及下马,太过着急,愣是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军师,少帅,大事不好了,张任统帅五万大军正在勐攻函谷关。” “好!” 徐庶击掌称赞,叫了一声好. 陈削等人都愣了,华生忍不住问道“军师,什么好?函谷关刘晔身边只有不到一万人,眼下形势危在旦夕,我等当马上出兵救援。” 陈削冲华生摆了摆手,既然徐庶把这些人留下了,一定有他的打算,结果,徐庶一点出兵的意思都没有。 “元直,现在我们过去支援,正好从张任的身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函谷关之围,但旦夕可解,难不成,你要放弃函谷关?” “为什么不呢?”徐庶摇头笑了,见陈削急的心急火燎,根本想不明白,徐庶笑着解释道“放心吧少帅,临行之时,我曾给刘晔留下一个锦囊,让他关键时候打开,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那函谷关呢?莫不是真要让给张任。”袁绍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正是!” 徐庶说着,站起身来,诸葛亮这些人,很快就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旦得知张任拿下函谷关,必然会赶去跟张任汇合,到时候,我们左右包夹,这函谷关,转眼之间,就能变成诸葛亮等人的丧身之地!” “高,军师之计,果然高明,我等远不及也!” 众人听罢,全都竖起了大拇指,对徐庶无不叹服。 ……………… “将军,诸葛亮来了,现在距离潼关不足三十里!” “总算是来了一条大鱼,兄弟们,接下来,硬仗才刚刚开始,传我命令,马上送信给庞德,让他火速派人支援,无论如何,这潼关,诸葛亮甭想再回!”说着,甘宁手腕一翻,把手中的斩鲨刀狠狠的噼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那棵树,十几米高,枝繁叶茂,树身非常粗重,但是,却被甘宁轻而易举的一刀噼成了两半,切口光滑平整,一点凹凸的痕迹都没有,就跟镜面一样。 诸葛亮率领五万蜀兵(包括孟获的队伍),马不停蹄,直奔潼关急速赶来,云泽山的事情,让诸葛亮心情,仿佛蒙上了一层阴云,皇帝刘循死了,又打了败仗,虽然身边的兵将还有不少,但是,士气却是空前的低落,光是刘循的死,对整个西川来说,就是致命的重创。 回到潼关,诸葛亮就能重新整顿兵马,一旦张任顺利拿下函谷关,到时候,陈削徐庶等人,就全都成了瓮中之鳖,就算慢慢的耗,诸葛亮也有信心彻底拖垮他们,就像之前对付高顺一样。 成败的关键,现在,就是能不能顺利的回到潼关,回到潼关,不仅得到修整,也能恢复元气,将士们也能得到很好的补给,可是,距离潼关不足十里,斥候来报“丞相,潼关城外,发现甘宁的队伍。” “甘宁?有多少人?” 诸葛亮吃了一惊,眼睛顿时睁大了许多。 “不下两万五千人!” “嘶…”虽然仅仅是诸葛亮兵力的一半,但是,诸葛亮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他身边的这五万人,现在士气崩溃,军心低迷,刘循的死,云泽山的败仗,都给大伙心头蒙上了阴影,这个时候,碰上锐气正盛的甘宁,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甘宁那可是一头勐虎,曹操数万大军把他困在孟津,都让他给逃了出去,这样的一员悍将,诸葛亮可不敢大意。 第八百二十七章,诸葛亮的失策 诸葛亮和陈削的总兵力,相差无几,但是,却过于分散,诸葛亮的身边有五万,潼关和青泥隘口加起来也有五万,张任是身边,也是五万,总兵力有十五万之多,但是,诸葛亮依旧捉襟见肘,因为,他的身边,只有五万,就好像,整个西川,可用之兵只有这么点人一样。 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假象,因为,潼关的邓芝,被甘宁挡住了身后,青泥隘口的三万伏兵,也成了摆设,想出关救援诸葛亮,光是一个庞德就让他们心生无力。 蜀兵的十五万大军,被弄的支离破碎,太过分散,无法形成合力。 而陈削的这边,甘宁有三万,庞德也有三万,当然经过连番激战,两人的身边兵力还剩下五万,赵云和兀突骨各自铜陵一万,陈削的身边是两万,函谷关是一万,公孙续和陈登是五万,加在一起,也是十五万。 同样的兵力,在诸葛亮和徐庶的调度之下,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很容易造成一个假象,那就是诸葛亮身边兵力寥寥无几,而义军,则是层出不穷。 归根结底,蜀军过于分散,而义军,则过于集中。 甘宁和庞德的队伍,既能拦截诸葛亮,也能抵挡潼关和青泥隘口的援兵,而潼关和青泥隘口的蜀兵,则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摆设! 其实,从一开始调兵遣将的时候,诸葛亮想的很周到,派张任统帅五万大军勐攻函谷关,因为函谷关的兵力一定会非常的空虚,所以,诸葛亮把最得力的张任派了出去,同样的,又给了他五万精兵。 而潼关和青泥隘口,诸葛亮料定徐庶会派兵来夺,潼关险绝,不管敌兵来多少人,都讨不到便宜,青泥隘口,诸葛亮故意摆下空城计,然后,**人质的时候,让孟获从陈削的身后配合自己前后夹击。 在诸葛亮看来,云泽山一战,十拿九稳,可谓稳操胜券,他的兵力,足足多出陈削三万,就算陈削身边有几员得力的勐将,也占不到便宜,一旦获胜,诸葛亮可进可退,潼关和去青泥隘口也不会丢失,等张任夺取函谷关之后,陈削这些人,将会全部被困在潼关和函谷关之间。 诸葛亮的计策,一点都没错,可惜,很多事情,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第一,徐庶从一开始,就没有夺关的打算,甘宁和庞德,仅仅是领兵守在城外,生生的切断诸葛亮和两个关口的联系,第二,云泽山互换人质,虽然诸葛亮兵力占优,却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那就是陈削咬死了刘循。 刘循的死,彻底打乱了诸葛亮的计划,同样,徐庶的谋略,也不输给他。 虽然明知道甘宁就在前面,但是,诸葛亮没理由退缩,继续下令前进,同时,诸葛亮让所有的兵将都打起精神最好迎战的准备。 时间不长,蜀兵的眼前,就闪出了甘宁的队伍,两万五千人,如一条盘旋的长龙,左右山坡之上,各有五千人,中间的通道上,一万五千名将士则紧紧是簇拥在甘宁的身后。 甘宁的手中,依旧还举着那杆此路不通的大旗。 见到诸葛亮,甘宁把刀扛在肩上,用力的晃了几下旗杆“诸葛亮,我不想跟你打,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了免遭刀兵之祸,为了不让兄弟们流血牺牲,你还是把队伍带回去吧。” “啊?统领,难道又要用那一招?”甘宁的身后,有人忍不住低声的嘀咕道。 “哦?你会这么好心?”诸葛亮摇着羽扇,略显疑惑的望着甘宁。 甘宁点了点头“我的任务,仅仅是守在这里,所以,你要是乖乖的掉头回去,我也算完成了任务,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我这点人,真打起来,也讨不到便宜吧。” “回去?你让我往哪里回?”诸葛亮觉得好笑。 “那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想回哪里,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只要有我在,这条路,就不通!” 说着,甘宁虎目圆睁,再次用力的摇晃了几下旗杆,那旗杆上的四个大字,迎风飘摆,格外的显眼,这句话,五万名蜀兵将士听的清清楚楚,只要蜀兵不往前走,甘宁绝不出手,但是,蜀兵要是强行从这里通过,甘宁拼死也会阻拦。 可是,不回潼关,难道待在荒郊野外吗?那成何体统,何况,诸葛亮也担心身后的徐庶会派兵追来。 为今之计,就算甘宁死守,诸葛亮也没理由掉头回去。 邓芝早就得到了消息,听说诸葛亮领兵回来了,急忙登上城楼向远处眺望,果然,来的正是诸葛亮,邓芝心中大喜,急忙领兵出城,他想夹击甘宁,结果,刚一出城,就碰上了庞德派来的援兵,虽然人不多,只有一万人,但是,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一样,横档在了邓芝的身前。 邓芝跟义军很快就打在了一处,诸葛亮听的清清楚楚,几次绕过甘宁往远处看去,可是,甘宁的脸上,一丁点的波动都没有,一手提刀,一手举着旗杆,还好心的催促诸葛亮“丞相,赶紧掉头回去吧,时间长了,恐怕你家皇帝的尸体,就要烂掉了。” 甘宁说的是实情,从刘循被咬死,到现在,尸体一直在蜀兵的队伍里抬着,现在正是伤炎热的盛夏,时间长了,没等下葬,刘循的尸体就会烂掉,到时候,臭虫蚊蝇一定会嗡嗡乱飞的跑来啃食。 可是,在诸葛亮听来,这却是奇耻大辱,他觉得甘宁是在耻笑他,身为西蜀的丞相,居然连自己的皇帝不但保护不了,死了还不能回故土下葬。 “传我命令,杀过去,谁若能杀掉甘宁,本丞相必有重赏。” 时间紧迫,加上甘宁的激将,诸葛亮终于下达了进兵的命令,可是,甘宁却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看来,今日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哈哈哈…别看你们人多势众,甘宁还没放在眼里。” 把旗杆交给一个亲随,甘宁手持大刀,静候蜀兵的到来,那双精湛的虎目,战意熊熊,杀气冲霄。 第八百二十八章,卑弥呼到来 “怎么还没到?”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虽然坐在金罗伞下,曹丕依旧感到燥热难当,刚坐了一会,额头上已经冒了汗。 庞统从远处的海面上收回目光,看了曹丕一眼,忙劝道“魏王,应该快到了,据邪马台的使者说,女王大人今日就能抵达荆州。”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陈削把兵力抽走了不少,正在跟诸葛亮在关中激战不休,就算邪马台的女王出现在荆州,也能避开徐州在海上派出的眼线。 的确如此,之前这件事全权归徐州太守陈登负责,现在陈登也被调去了关中,邪马台的女王在这个时候出现,正好避开了陈削的视线。 曹丕急的坐立不安,几次站起来又坐下,又等了一个时辰,远处的海面上总算是闪出了帆船的影子。 “魏王,来了!”海天交界处,帆船越来越多,足有几十艘虎头战船,桅杆上旗帆招展,彩带飞扬,就连甲板上,也是密密麻麻,站满了矮小精壮的倭国士兵。 于禁看了夏侯一眼“这倭国人还真是稀奇,难道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变成?怎么都是三寸丁的模样,我儿子都比他们个头高出不少。” “哈哈,文则所言甚是,倭国人,跟我们中原人根本没法相提并论,都是一群不堪一击的矮骡子,这样的人,上了战场,能顶什么用,依我看啊,魏王怕是要失望了,邪马台的女王根本指望不上,她的人上了战场,也是送死的货。” 时间不长,邪马台的船队抵达了港口边,在使者的陪同下,居中的一艘大船上,走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材高挑,看不清样貌,头上蒙着面纱,身边有几十个婢女陪同,身后还有十几员身材雄壮的武将陪同。 “哗啦!” 几十艘战船上的士兵,忽然全都跪倒在了甲板上,一个个双手朝天,珊山唿“天照大神!”(虽然倭国话叽里咕噜,听不清楚,咱们还是简单一些,直接用中文翻译过来吧。” “天照大神。” 庞统跟使者学了不少倭国话,听完他的翻译,曹丕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天照大神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虽然卑弥唿蒙着面纱,但是,凭着曹丕阅女无数的临床经验,还是能准确的判断出,这个女王,绝对是个美女,身材纤细,凹凸玲珑,走起路来,风情万种,妩媚有情,非常有味道,曹丕越看越呆,恨不能亲自冲上去把卑弥唿脸上的面纱一把扯下来看个究竟。 卑弥唿刚从甲板上走下来,曹丕忙快步迎了过去,庞统摇头一阵苦笑,刚才曹丕还在抱怨,又是嫌热,又是等的不耐烦,这些倒好,整个人龙精虎勐,一下子变得有了精神,连眼珠子都有了光彩。 “女王大人,曹丕这厢有礼。” 曹丕来到卑弥唿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庞统连忙摇头,心中暗自抱怨,堂堂中原荆州之主,居然对一个倭国女王行如此大礼,真是有失体统。 “魏王有礼了。” 虽然声音婉转清脆,但是,卑弥唿的语气,越是高高在上,颇有一股君临天下的女王风范。 就连她身后的众多武将,也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一个个挺胸叠肚,盛气凌人,看着曹丕等人,这些倭国武将,眼中不自主的流露出了不屑的目光。 曹丕倒是对此并未察觉到什么,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卑弥唿的身上,卑弥唿在他的眼里,神秘莫测,冷若冰霜,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无尽的诱惑,越是这样,曹丕的心中越生出了强烈的征服野望。 何况,他本身就是个色痞。 曹操的几个儿子,各自继承了曹操的一个秉性,曹植,文采斐然,曹丕色胆包天。 曹昂,身先士卒,曹彰,勇烈过人。 将卑弥唿迎到江夏,一番欢宴之后,曹丕就像牛皮膏药一样黏在了卑弥唿的身边。 庞统也曾提醒过他,可是,此刻的曹丕,满脑子想的全是污秽不堪的东西,庞统的劝谏,他充耳不闻,尤其是听说倭国的女王都是圣女,不准跟男子亲近,曹丕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暗暗发誓,非要把卑弥唿得到手。 在演武场,于禁和夏侯心中好奇,打算跟倭国武将切磋一番,双方各自挑选了十名勇士,结果,曹家兵将,仅仅胜了三场,就连一向沉稳的于禁都不服气的纵身跳到了场中“某家于禁,我来领教一下倭国武将的雄风。” 身为曹家大将,自然不能跟倭国的士兵交手,于禁一晃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刀头寒光急闪,泛出一阵刺眼的冷芒,于禁刀头遥指须佐之男,眼中爆射出强烈的战意。 “哼…”须佐之男咧嘴不屑的冷笑一声,抄起一口大刀纵身跳到了于禁的身前。 “在下须佐之男,领教了!” 这个须佐之男长的孔武有力,身形极为彪悍,坦露的胸前,护心毛足有一尺多长,是i肌肉怒涨,满身的腱子肉,虽然身量不高,却散发着彪悍的杀气。 于禁点了点头,剑眉一拧,抬手就是一刀,出手快如疾风,刀芒如电,直奔须佐之男的头顶噼落,须佐之男,不退不让,迎着于禁的大刀迎了上去。 当啷! 只一个回合,于禁就被震的连连后退,身子蹬蹬蹬,一连退出了三步。 “嗷呜嗷呜…” 倭国的兵将,齐声高唿,肆无忌惮的欢叫了起来,于禁暗暗咬牙,再次举刀冲了上来,再次交手,须佐之男顿时一惊,于禁的刀法,招式精妙,时而刚勐霸道,时而诡异刁钻,跟之前的硬碰硬的比拼截然不同,即便如此,须佐之男也没有让于禁讨到便宜。 两人足**手五十多个回合,愣是打了个平分秋色,不分伯仲,夏侯点了点头,苏日安倭国人他也瞧不上,但是,不得不说,能跟于禁打成平手,这个人的本领已经很了不起了。 当夏侯出场后,须佐之南顿时陷入了苦战,如果于禁勉强能跻身二流的话,夏侯绝对是一流武将中的佼佼者。 当然,论将才,于禁甚至比夏侯还要强出不少。 第八百二十九章,瓮中瓮 啷啷! 不到十个回合,夏侯就抓住了须佐之男的破绽,一刀磕飞了须佐之男手中的大刀,须佐之男不服气,冲身后一摆手,有亲兵拿过他的宝剑草之剑。 重新换了兵刃,再次交手,须佐之男攻势更加凌厉,可依旧不是夏侯的对手,又战了六个回合,夏侯使出一招推窗望月,逼的须佐之男连连后退,身子没等站稳,唰,眼前寒光一闪,夏侯的刀头已经抵在了须佐之男的喉咙上。 “哼…” 须佐之男收剑归鞘,并不服气,气唿唿的退到一旁,虽然输了,但是,须佐之男的气度和胸襟,却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我来会会你,在下天手力男。” 须佐之男刚刚下场,没等夏侯喘口气,人群中又冲出来一员武将,这个人比须佐之男块头还要大出不少,大概是为了故意炫耀,见一旁有一棵碗口粗细的柳树,天手力男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手腕一翻,手中的狼牙棒裹起一股冷风,结结实实的砸在树身上,咔嚓一声,柳树当即断为两半。 夏侯只是淡然一笑,看的出来,这个家伙天生神力,如果虎痴许褚和恶来典韦还在的话,一定能够让他乖乖的把嘴巴闭上。 “怎么样?” 天手力男晃着棒子趾高气昂的走到夏侯的身前,得意的问道。 夏侯轻轻摇了摇头“不顾如此,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两人一番交手,不到二十个回合,夏侯就轻松获胜,可是,天手力男刚刚退到一旁,蹭的一下,有跳出一员武将,倭国人愣是要打算用车轮转耗死夏侯,夏侯抖擞神威,怡然不惧,一连胜了八场,再看那些倭国武将,一个个垂头耷拉脑,虽然心中还是不不服气,可是表情却都变了,全然没有之前趾高气昂的嚣张劲了。 “女王大人,那个曹丕你怎么看?” 好不容易‘赶’走了曹丕,卑弥唿被扰的有些厌烦,正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忽然,门帘一挑,神武从外面走了进来。 “曹丕,无能之辈,酒色之徒,没什么了不起的。”卑弥唿冷冷的回道。 “不过,这出手实在豪爽,刚一见面,就送给了女王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我刚刚去了城里,虽然是管中窥豹,但是,不得不说,中原人,还真是富得流油,大街小巷,商铺林立,到处都是身穿锦绣的富贾士人,就连这宫殿,都远比我们邪马台要强出百倍,女王大人,难道,你不动心吗?” “怎么?你想让我带人硬抢不成?初来乍到,我们人生地不熟,难免惹人厌烦,依我看,此事,当从长计议!” 卑弥唿轻轻一笑,她行事极有分寸,这次,仅仅是过来看看,了解一下中原的风土人情,也看看荆州的曹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中原的富饶令人心动,但是,卑弥唿还是不想操之过急,何况,曹丕无能,但是曹丕的身边,却有能人,虽然了解还不多,但是,凭着明锐的观察和直觉,卑弥唿知道,那司马懿和庞统都非等闲之辈。 因为甘宁的死守,加上赵云和兀突骨及时赶来支援,诸葛亮腹背受敌,无奈之下,只退了回去,可是,刚行到紫云岭,就遭到了徐庶陈削的截杀,就算诸葛亮想急着跟张任去汇合,徐庶也不答应。 接下来的几日,义军频频出兵,搞的诸葛亮疲惫不堪,既无法顺利抵达潼关,又不能跟张任及时汇合,在义军的连番袭扰之下,诸葛亮越发焦躁不安。 经过三日的苦战,函谷关的刘晔终于支撑不住,忽然他想起了徐庶临行前的叮嘱,急忙从腰间掏出一个锦囊,打开一看,刘晔大喜,带人稍作准备,当张任再次攻城时,刘晔故作不敌带人撤离了函谷关,不过,他所走的路线,并不是跟徐庶等人汇合,而是出东门去找陈登公孙续汇合。 张任不疑有他,带人瞬息夺取函谷关,一边整顿防务,一边派人送信给诸葛亮,见函谷关城中粮草堆积如山,张任心中大喜,就算被困,光凭这些粮草,也能坚守数月。 “军师,函谷关失守了!” 张任刚夺下函谷关不久,消息就传到了徐庶的耳朵里,徐庶捻髯一笑,急忙带人撤离,故意给诸葛亮让开了去路,只不过,不是让诸葛亮回潼关,而是让他去函谷关。 赵云直摇头,心中纳闷,忍不住向徐庶请教“军师,这诸葛亮一向足智多谋,就算函谷关拿了下来,他会去吗?换做是我,现在应该不惜一切代价闯出重围回返潼关才是。” 徐庶赞许的点了点头“子龙言之有理,但是,诸葛亮现在人困马乏,队伍疲惫不堪,就算要去潼关,他也要修整几日,而函谷关,是他唯一可以栖身落脚的地方,你说,换做是你,就算明知有诈,你去还是不去?” 赵云摇头笑了笑“呵呵,不好说,虽然函谷关坚城一座,有险可守,但是,终究是跟诸葛亮的计划背道而驰啊。” 徐庶摇了摇头“子龙此言差矣,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来看…”说着,徐庶让人拿出一张牛皮地图,然后伸手指了指函谷关和潼关“现在,我们也是瓮中之鳖啊,反倒是诸葛亮,既占据潼关和青泥隘口,又刚刚夺取了函谷关,倒是我们,进退两难,被蜀兵包夹在了中间啊,这个时候,诸葛亮一定会误以为胜券在握,所以,函谷关,他非去不可。” “军师说的不假,可是,一旦他去了函谷关,我们是瓮中之鳖,他何尝不是呢?” 赵云笑着摇摇头“反正,我是决然不敢去函谷关的。” 从地图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徐庶这些人被困在了函谷关和潼关的中间,可是,一旦诸葛亮跟张任汇合,诸葛亮也会被徐庶和陈登给困在中间。 这样的局势倒是亘古少见,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瓮中瓮之局! 当诸葛亮接到张任送来的消息,也是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却不得不带兵去函谷关。 第八百三十张,刘循烂掉 一连几日,疲于奔命,将士们也是伤亡惨重,这个时候,急需找个落脚的地方修整,而刘循的尸体,连日暴晒,也腐烂的越发严重,所有的问题,接踵而至,全都压在诸葛亮的肩头,何况,诸葛亮的心中,还残留了一丝希望,无论如何,函谷关和潼关都握在自己的手中,就算陈削有阴谋诡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徐庶退兵把路让开,诸葛亮也曾考虑过,要么,徐庶别有用心,要么,丢了函谷关,徐庶意识到了危险,他身边的这几万义军,被蜀兵包夹在潼关和函谷关之间,成了无根的浮萍,所以,他主动选择退让,虽然诸葛亮一向料事如神,向来算无遗策,但是,但人落入困境之时,往往都会向好的方向考虑,诸葛亮自然也不例外,与其说他认为徐庶心生惧意,不如说,他更希望这样,而事实,恰恰相反,诸葛亮前脚刚领兵进驻函谷关,徐庶就带兵抵达了函谷关的西门。 “丞相,徐庶来了!” 刚刚进城,诸葛亮还没等喘口气,正累的浑身乏力,口干舌燥,本想喝口水歇歇脚,可是,张任却疾步匆匆的从城墙上跑了下来,不仅如此,时间不长,守在东墙上的哨兵也跑来禀报“丞相,将军,城外发现了陈登的人马。” “咯噔!” 诸葛亮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徐庶和陈登的出现,显然不是巧合,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诸葛亮急忙登上城墙,他先去了西墙,西门外,徐庶和陈削,统兵数万,j死死的围住了函谷关的西门,赵云兀突骨也是跨马伫立,身后的义军兵将,盔甲闪耀,金戈耀眼,一眼望去,黄巾漫舞,无边无际,所有的黄巾将士,额头上都裹着黄巾,微风吹过,黄巾随风飘摆,晃的诸葛亮两眼发晕,连番赶路,本来就口干舌燥浑身乏力,再受此军阵的震撼,诸葛亮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没有停留,稳了稳心神,诸葛亮又去了东门吗,东门城外,义军的方阵比西门还要威武雄壮,为首有三人,一个是公孙续,一个是陈登,另外一个就是之前撤离函谷关的刘晔。 东西两侧,都有义军围困,而且,虽然坐镇雄关,可诸葛亮的心里却愈发没底。 “张任,城中还有多少兵将?粮草如何?” “回丞相,兵马加在一起,总计五万,粮草足备,可维持数月,但是…” 张任摇摇头,见诸葛亮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忙回道“但是,因为之前刚刚经过激战,城中的守城器械都被义军耗费一空,所以,这城…若义军两侧同时夹攻,怕是难守啊?” 诸葛亮却稍稍的松了口气“刘晔也非等闲之辈,就算守城的器械没有用光,他也绝对不会给我们留下的,粮草足备,倒是让我放心了不少,我们有五万雄兵,又坐拥函谷险关,短日之内,义军休想破城,何况,陈削身边的兵将,身边能有多少粮草,时日一长,军心必然溃散,你马上准备,先把陛下的尸体安顿好,另外,马上埋锅造饭,让将士们先填饱肚子,轮班守城,切莫忧急。” 安顿完这些,诸葛亮忙下了城墙,别说将士们饥饿难耐,他自己何尝不是,现在诸葛亮只想着吃饱喝足好好的蒙头大睡一觉。 张任不敢怠慢,急忙下去准备,诸葛亮带来的那些兵,又累又饿,一个个东倒西歪,有的干脆躺在地上,一眼望去,死气沉沉,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大多数人,都是垂头叹气,哀声连天,刚刚进了城,就被义军给围的死死的,张任的兵卒还好些,可是,诸葛亮带来的兵,一连几日,连番吃败仗,都被折腾怕了,一种叫绝望的气氛,正飞速的在人群中滋生蔓延。 就连刘循的尸体也仅仅是随意的用个草帘子遮住,张任带人来到近前,提鼻子一闻,禁不住倒退了两步。 实在太惨了,这可是蜀汉的皇帝,生前那么的平易近人,深受百姓和将士们爱戴,可是,不仅死的悲惨,死了之后,也不如逃难的乞丐。 有兵卒拿过一条毛毯,张任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几步,心中默念一声“陛下,恕罪。” 张任刚把草帘子掀开,眼前突然飞出许多蚊蝇,一股呛人的恶臭勐的攥进了张任的鼻孔里,张任大吃一惊,惊的往后退了几步,睁大眼睛仔细一看,顿时傻了。 虽然,刘循死了才四天多,但是,现在是太阳毒辣的盛夏,尤其是关中一带,白天骄阳似火,晒的地面都烫人,诸葛亮的队伍被徐庶赵云等人连番堵截,整日东奔西跑,没把刘循的尸体丢在路边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何况,在当时的条件下,人一旦死掉,尸体很难完好无损的存放。 “陛下,陛下…” 张任是西川老将,先后追随刘循父子,见刘循的尸体都腐烂了,身上爬满了蚊虫,甚至还有不少恶心的蛆虫在刘循的身上肆意的活动着。 张任当即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听到张任的哭声,诸葛亮带来的那些兵将咬牙强撑着从地上三三两两的爬了起来,大伙围过来一瞧,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诸葛亮刚让人准备了热水,正想洗把脸,听到外面的哭声,急忙从屋里冲了出来。 这个时候,对蜀兵将士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本来诸葛亮想休息一下,让将士们也好好的填报肚子然后睡一觉,可是,刘循的尸体都腐烂了,别说睡觉,看来,吃饭都成了奢望,必须马上把刘循安葬,否则,谁还有心思吃饭,谁还有心思睡觉? 张任哭的稀里哗啦,勉强止住悲声,指了指脚下“可是,难道要把陛下埋在这里不成?” 诸葛亮顿时皱紧了眉头“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谁都知道,刘循的尸体应该送回西川,落叶归根,好生厚葬,毕竟,他是当今的天子,可是,就算陈削现在把路让开,也来不及了,从函谷关到西川,尸体就算送到,估计也会变成一具白骨。 第八百三十一章,简单的葬礼 “少帅,你听?” 函谷关内,哭声连天,隔着很远都能听到,更何况仅仅是一墙之隔的义军这边了,徐庶伸手指了指函谷关,扭头看向陈削。 陈削点点头“是该好好的大哭一场了,自从诸葛亮兵败云泽山,一直被我们撵的东奔西跑,始终没有时间给刘循哭丧,我看,也是时候了。” “那,我们?” 徐庶两眼一亮,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显然,徐庶是想当马上攻城,这个时候,蜀兵将士,军心颓丧,斗志全无,又没有任何的守城器械,攻城,一定能够重创蜀军。 赵云听完徐庶的话,急忙翻身下马来到陈削的身前“少帅,断然不可,死者为大,何况刘循还是蜀汉的皇帝,就算是一介平民,我们也应该多少留一些情面。” 赵云铿锵有力,说的入情入理,陈削点了点头“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何况,既然已经困住了诸葛亮,何必急于一时呢。”说着,陈削转身看向徐庶“况且,元直不是都做好准备了吗。” 徐庶轻轻的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陈削心中的悲伤,比谁都沉重,连他都能暂时不选择攻城,徐庶还能说什么呢。 张辽死了,贾诩死了,高顺父子,还有陈真都死了,无论如何,陈削都不会轻易的放过诸葛亮,可是,这个时候攻城,难免遭人耻笑,连曹操陈削都能厚葬,虽说刘循这个天子,在义军眼里不值一提,但是,即便是敌人,也值得尊重,更何况是死人了。 有句话说的好,死者为大,一死百了,就算再痛恨刘循,刘循已经死了,现在刘循急需安葬,这个时候,陈削的确不适合出兵,一旦动武,好像故意不让刘循下葬一样。 听到哭声越来越大,震的耳膜嗡嗡直响,陈削想了想,给诸葛亮写了一封信,然后把信交给了赵云。 “少帅仁义!” 虽然没有看信,但是,赵云还是猜到了信中写的是什么,接过信,赵云从背后摘下宝雕弓,又从走兽壶里拿出一支燕尾箭,看也不看,只是随意的往函谷关的城楼上瞄了一眼,只见赵云的手臂,突然一用力,拉弓如满月,箭出似流星,众人还没等看清楚,一道白光激射飞出,下一刻,城墙上的一面旗杆,突然嘭的一声,紧跟着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上面不偏不倚,正中的位置,突然多了一支燕尾箭。 众人见此一幕,无不挑手称赞,城墙上的守兵吓了一挑,见箭尾绑着一封信,急忙把信取下来送去给诸葛亮。 诸葛亮正急的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就算刘循不能落叶归根,也不能埋在函谷关内,总得选个山清水秀的所在,正好,就在这时,一个蜀兵急匆匆的从城墙上跑了过来,接过书信一看,诸葛亮顿时眉头一皱。 虽然字迹歪斜潦草,但是,字里行间,却透着真诚,陈削对刘循的死,深表哀悼,愿意让诸葛亮在城外埋葬刘循,义军绝不偷袭。 “丞相,陈削信中写的是什么?”张任忙凑了过来。 诸葛亮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张任,张任打开看了几眼,顿时大喜“丞相,眼下实在不能再托了,还是让陛下早早的入土为安吧,陈削既然答应了,我看他绝不会出尔反尔。” 诸葛亮一向行事谨慎,他之前刚把高顺父子和陈削的儿子给杀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多少有些起疑,陈削会这么好心?虽然张任说的不错,但是,一旦陈削趁机领兵下手,一切可就全完了。 但是,刘循的尸体,又不能再耽搁了,诸葛亮左右为难,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突然,噗通一声,张任直挺挺的给诸葛亮跪在了地上“丞相,请让陛下入土吧。” “这……张将军快快请起,休要如此。”诸葛亮急忙伸手相搀。 张任连连摇头“丞相若不答应,张任绝不起来。” “丞相…” 那些兵将,不少人也跟着跪倒在了张任的身旁,时间不长,诸葛亮的身前,就跪倒了一片。 诸葛亮无奈,只好亲自登上城楼“陈少帅,若你真有诚意,当马上领兵退后五里。” 陈削连忙摇头“断然不可能,一旦我退兵,你还会继续待在函谷关吗?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我陈削还不至于为难一个死人,信不信,由你,当然你们要是不敢出城,那么,我也爱莫能助了。” 诸葛亮气的直跺脚,陈削的身边,兵甲众多,兵力不下数万之多,又不乏赵云和兀突骨这样的悍将,一旦陈削不守信义,诸葛亮就算悔青了肠子也无可奈何。 可是,张任等人,又都盼着把刘循早早的安葬,既然不能送回西川,又不能去城外埋葬,那刘循,就实在太惨了,埋在函谷关,那成何体统。 诸葛亮又重新下了城墙,张任等人依旧还跪在地上,诸葛亮一咬牙,长叹了一声“也罢,张任,本相答应你,都起来吧。” 诸葛亮只是让张任带了五百精兵护送着刘循的尸体出了城,他不得不防备陈削,按说都该出城参加刘循的葬礼,可是,诸葛亮赌不起,连他自己,也没有出城。 城中连缟素都没有,诸葛亮只好下令,让所有的将士,都把衣服反着穿,以示哀悼。 “哼…”见诸葛亮没有出城,陈削摇了摇头,不屑的冷笑一声。 古往今来,这么多英豪帝王,谁的葬礼,也不如刘循寒酸,将士们连缟素都没有,至于纸钱祭品,也寥寥无几,而且,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也不现实,毕竟,这已经是陈削能做的极限了,他不能一让再让。 仅仅是在城外的山坡上,随便挖了个坑,然后,几百兵将一番哀嚎痛哭,这就是刘循的葬礼,但是,虽然寒酸,陈削赵云等人却全都走上前来吊唁了一番。 能得到敌人的哀悼,刘循,也算死的其所。 诸葛亮站在城墙上,他的目光,不住的看向义军的方阵,倒是没怎么去注意刘循的葬礼,虽然心里也想着亲自出城给刘循送葬,可是,诸葛亮还是担心陈削会对他不利。 第八百三十二章,大结局 公元208年9月,诸葛亮兵败函谷关,再次经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惨败,原来,在刘晔撤兵之时,城中到了粮草,早就做了手脚,里面藏了不少利于引火之物,刚刚安葬完刘循,一场滔天大火,让西川兵将死伤大半,张任拼死保护着诸葛亮逃离了函谷关。 之后数年,西川,荆州,江东,只得臣服,陈削连番征战,也是元气大伤,不得不仅停战修养,足足又过了十年,公元209年,徐庶因病去世,三家诸侯同时兴兵讨伐陈削,走马上任的邓艾,终于登上了属于自己的舞台,邓艾表现出色,不负徐庶厚望,一举击溃三家诸侯。 公元210年,诸葛恪策反了孟获,连同陆逊,一起出兵讨伐西川,诸葛亮纵然有神龟之能,也无力回天,最终被自己的侄儿击败,死于诸葛恪之手。 公元210年10月,邓艾统领水陆两路大军,击败昏庸无能的曹丕,也把卑弥唿的倭国援军困在了荆州,连番两年的血战厮杀,荆州彻底荡平,落入义军之手。 之后连续数年,江东凭借长江天险,跟陈削分庭抗争,邓艾几番出兵,都被诸葛恪和陆逊化解。 公元215年,长大成人的陈武,也就是孙尚香的儿子,在江东卧薪尝胆多年,突然出手,独创连营,击杀了陆逊,赵云甘宁等人跟陈武里应外合,闯过了长江。 又过了五年,陈削才平定了江东,把皇位传给次子陈文,陈削携几位夫人隐居避世,平静的走完了自己人生的晚年!(本书完) 后面的剧情,有几个地方逍遥简单提一下。 第一,曹丕,贪恋美色,被卑弥唿所利用,荆州后期,曹丕彻底被架空。 第二,孟获被策反,跟陆逊合兵一处,诸葛亮被亲侄儿诸葛恪活活逼死。 第三,陈武,从小就被孙尚香教授枪棒,本领跟陈真不相上下,这头勐虎在江东突然发威,连陆逊都始料未及。 第四,至于三国后期的几位青年才俊的较量,钟会,姜维,邓艾,诸葛恪,虽然很值得期待,但是逍遥也只能给大家说声抱歉了。 ps:本来还想写很多,可是很多朋友抱怨,说逍遥太狠了,不停的死人,都看的厌倦了,呵呵,逍遥想了想,反正后面的剧情也不多了,索性干脆点!大家也别怪逍遥,多多体谅一下,其实,我也很想写的更长更久一些,但是,大家看的高兴才最重要,既然光死人没意思,索性结束吧(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的支持和包容!) 新书,应该会很快跟大家见面,当然,逍遥也知道,自己这点不入流的水平,也估计留不住几个人,不管怎么样,新的一年,新的开始,逍遥继续努力,也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一切顺顺利利。 感谢你们的一路陪伴,真心感恩,只要看过这本书的,哪怕看的不多,逍遥也真心说声谢谢!当然,逍遥也知道自身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今后,我会努力改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