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叁龙传》 第一章 三兄弟 扬州城东一个杂草蔓生的废弃庄园中,发出一声呻呤,接着是身体转动的摩擦的响声。一把乃带有童音的声音响起,低唤道:“小仲!小仲!还痛吗?”只见此少年双目长而精灵,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嘴角挂着一丝伤痛的哭笑。 再一声呻呤后,另一把少年的声音应道:“他娘的言老大,操蛋,唉!早知道就听小云的,也不会有如此无妄之灾!”却见这少年虽欠了前面那名少年的俊秀,但方面大耳,眼神深邃灵动,轮廓充满男儿气息,让人不敢小看。 “你们都别说啦,等老子学了神功,把他们一窝端了,替你们出气!”一位从屋外走进的少年狠声道。此少年背光而来,身材高挺,面虽染垢,却目若幽潭,面容精致,英武不凡,不知将来要祸害多少痴情儿女。 说话的是住宿在这破屋的三名小混混,他们都因战乱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三个小子凑巧碰在一起,意气相投,就此相依为命,情逾兄弟。年纪较大的寇仲今年十七岁,刚进来的老二云羿十六岁半,小的一个叫徐子陵,刚满十六岁。 寇仲在地席上爬了起来,对着云羿笑道:“哈哈,这次你又偷了春风楼那个头牌的肚兜去卖?”寇仲对云羿偶尔去偷妓院头牌的贴身之物出来兜售时常调笑,并不是鄙视,而是夹杂这一些羡慕和嫉妒,因为幼时和云羿去春风楼偷东西,每次只有云羿用那“卑鄙”的手段(用那清澈的双眸,不烂的长舌,鬼没的巧手)从头牌那偷到值钱的东西,而他却只能偷到吃的喝的,所以对此颇为不服,也由此时常调笑,以作报复。 “小仲,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啦,我偷香窃玉是为了谁?一世人三兄弟,还不是为了你们?”云羿底气不足的反驳道。 “哈…哈,你这家伙,这次看见你的‘梦中人’没?”徐子陵也笑道,可是却牵动了伤处,呻吟起来。 “小陵,你这小子可被小仲带坏了!可悲呀,可叹啊!”云羿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 “小云,你说什么?”寇仲一副“杀人”的眼神问道。 “呵呵!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云羿乖乖道,寇仲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 云羿,一位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家住神农故里。2008年刚毕业就考上本县公务员的,本想报效家乡,一展所长,无奈朝中无人。两三年下来,战战兢兢,兢兢业业,一起考进来的公务员有的都升副科级了,云羿却还在端茶送水的阶段,在闲暇时看了黄易大大的《大唐双龙传》,结果在起点大神的帮助之下,一梦入大唐,改变了自己的年纪,把双龙变成了三龙,成为双龙的生死兄弟。云羿只知道自穿越开始,就和双龙在一起,都不知有几年了,对在现代钢铁都市生活二十多年,却没有几个真朋友的云羿来说,显得尤为珍贵,心下暗下决心:“不但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更要帮两兄弟实现自己的目标,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挡。无论是谁!” 寇仲眼珠一转,跳将起来,揽紧云羿和徐子陵的肩头道:“不用担心,我昨晚到春风楼偷东西吃时,听到人说现在势力最大的是李子通,他手下猛将如云,其中的白信和秦超文均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最近又收服了由左孝友率领的另一支起义军,声势更盛。徐子陵怀疑地道:“你以前不是说最厉害的是彭孝才,接着便轮到那曾突袭杨广军队的杨公卿吗?为何突然又钻了个李子通出来。云羿也疑惑道:“其它你说过的还有什么李弘芝、胡刘苗、王德仁等等,他们又算什么脚色呢?”心下却暗道:“杯具呀,杨广未死,天下大势未明,现在的想法可不能太逆天,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啊!” 寇仲显然答不了他们的问题,支支吾吾一番后,赔笑道:“一世人三兄弟,你们不信我信谁?我怎会指一条黑路你走呢,以我的眼光,定可拣得最有前途的起义军,异日得了天下,凭我哥儿三的德望才干,我寇仲至小的都可当个丞相,而小陵则定是大将军,小云当个太尉。”徐子陵惨笑道;“只是个言老大我们都搞不定!”寇仲奋然道:“所以我和小云才每天迫你去偷听白老夫子讲学教书,又到石龙的习武场旁的大树下偷看和偷学功夫。德望才干都是培养出来的,我们定会出人头地,至少要回扬州当个州官,那时言老大就有难了。” 云羿眉头大皱,喊道:“你们现在伤得那么厉害,白老头那我们以后也别去啦,我们以后会有更好的夫子。”(云羿当然指的是鲁妙子,可是寇仲却不放过一个习文学武的机会,那怪后来的武艺如此逆天,看来成功可不是偶然) 寇仲嘀咕两声后,让步道;“明天就放你们一马,但晨早那一餐却得你去张罗,我想吃贞嫂那对秀手弄出来的菜包子呢。”接着躺倒各自的“狗窝”去了。徐子陵呻呤了一声,躺回地席上去。 扬州首推的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内外兼修,武艺“高强”(如果真高强也不会被二流高手宇文化骨三两下搞定),足不出户(莫非宅男),终日埋首研玩宝典《长生诀》,却不知此时的他,已被多方人马盯上了。(《长生诀》乃据历代口口相传,此书来自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文写成,深奥难解,先贤中曾阅此书者,虽不乏智能通天之辈,但从没有人能融会贯通,破译全书。全书共七千四百种字形,但只有三千多个字形算是被破译了出来。书内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曾看过此书者的注译,但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模不着头脑。犹幸书内有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并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在述说某种修炼的法门,但不谙其意者不练犹可,若勉强依其中某种符号催动内气,立时气血翻腾,随着更会走火入魔,危险之极。) 翌日清晨,扬州城逐渐热闹起来。老冯的包子铺,贞嫂正忙得香汗淋漓,人堆里钻了个少年的大头出来,眉开眼笑道:“贞嫂你好!十个菜肉包子!”此子正是云羿,幸好他的长相非常讨人喜欢,故而也没人驱赶。贞嫂一边应付其它客人,一边假作娇嗔道:“没钱学人家买什么包子?”云羿陪笑道:“下次有了好布料子,定还你一件美服。”贞嫂以最快的手法执了六个包子,犹豫片刻又多拿了三个,用纸包好,塞到他手上,低骂道:“油嘴滑舌!” 云羿回到破庙,一人三个包子,解决了“战斗”。三人此时走出市集,来到大街上,挤在出城的人流里,朝南门走去。寇仲填饱肚子,搭着云羿和徐子陵的肩头左顾右盼道:“今天的肥羊特多,最好找个上了点年纪,衣服华丽,单身一人,且又满怀心事,掉了钱袋也不知的那种老糊涂虫。” 徐子陵苦笑道:“那趟就是你这混蛋要找老人家下手,后来见人抢地呼天,又诈作拾到钱袋还了给人家,累得我给臭言老大揍了一顿。” 云羿一旁不屑道:“还是偷香窃玉安全啦!” “切…”两人同事竖起了中指。(这招还是从云羿那学来的,杯具呀!)“哈!你看!”云羿转移话题喊道。 徐子陵和寇仲循他目光望去,刚好瞥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儒生,朝城门方向走着。又会这么巧的,完全符合条件。两人都看呆了眼,目光落在他背后衣服微隆处,当然他是把钱袋藏到后腰去了。云羿心下暗道:“来了,终于来了,大唐的剧情终于展开啦!大唐!我来了!” 三人喜出望外,跳了起来,往老儒生追去。行动的时刻来了。老儒生匆匆赶路,茫然不知身后衣服割开了一道裂缝。 ps:1、寇徐二人说话“前卫”,这都是穿越人士云羿的功劳。2、行文开头略有抄袭,以后不会了,三龙的大唐来了。 第二章 长生诀 习武所为何?强身以凌弱。富贵转手去,只为求长生。(对习武目的的个人观点) 繁华的扬州城,路巷交错。在一个幽深的巷子,三个少年围成一堆,看着一本奇书——《长生诀》。 《长生诀》,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书成,深奥无比,乃四大奇书之一,与《战神图录》、《天魔策》和《剑典》并列。云羿轻轻翻动着长生诀,好似捧着和氏璧,双目紧盯着不放,神游物外。 “这就是《长生诀》吗?我苦想多年的绝世秘籍,终于到手了吗?”云羿一脸痴迷的神态自语道。 云羿是三兄弟中梁上之技最好的一个,这是他结合前世所学的心理学、魔术、千术和针对性锻炼方法而自创的偷盗技巧,可谓是盗中高手,但是始终没有真气的支持,速度和气息等始终落于下乘,未跃极致。但是如此,在云羿的“指导”下,让寇徐二人的技术也是突飞猛进,鲜有失手。云羿之所以苦练盗术其实也是为了偷长生诀,多次潜入石龙的修炼之所,可石龙这宅男就是连wc都在房内,可谓是“站在茅坑不拉屎”,几年下来,一点机会都没有,这比当公务员还郁闷。这次触发大唐剧情,顺利盗得《长生诀》,能不激动么?小样,毕竟是一处男,太紧张啦。 “小云,你怎么啦?别吓唬我们?”徐子陵见云羿双目发赤,一动不动,便在一旁推耸道。 “小云…”寇仲用他的“狮子吼”喊道。 “别喊了…,我听得到,没聋!”云羿回敬道。 “小云,你看了这么久看出点啥门道没?”寇仲急忙问道,他可是迫不及待,一旁地徐子陵也是一脸期待。 “小仲,小陵,扬州我们不能再待了!”云羿一改往日的打闹习性,严肃道。 “为什么?”二人齐声问道,不愧是原著中的双龙,就是有默契。二人见到云羿严肃的表情,也正色发问,这是三人在多年从事“糊口”生活中养成的默契。 “这本乃是当今武林四大奇书之一——《长生诀》,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神功秘籍!”云羿说道。 “啊?”二人张大着嘴,呆了良久。(其实就是几十秒钟,用以形容他们的惊讶) “哈哈,这次我们发达啦!”寇仲也不问究竟,可能是对云羿的绝对信任或者大脑发热,首先跳了起来,拍手相庆。 “小云,你确定么?你是如何得知?”徐子陵却是一脸凝重,不愧是智慧达人。 “这是我一次去石龙道场去找银子(其实去偷《长生诀》)时偶然听到的?当时我见到一位儒生和石龙正在谈论《长生诀》,我刚刚正是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让我想起今日我们的货主就是那个儒生,看他行色匆匆,神态恍惚,定是携书私逃。”云羿撤了个理由说道,他总不能说我是穿越来的,所以未卜先知吧。 “但是这也未必是《长生诀》啊?”徐子陵再次问道。 “我当时偷听隔得虽远,但我耳力非凡,听到他们其中有七幅人形图,刚刚翻看时果然如此,故而我更为确定啦!”云羿滴水不漏的解释道。 “听小云所说,我们必须马上从地下水渠逃走啦!”寇仲也可谓是智机不失,顿时反应过来,如此重宝,必是众矢之的,明路是不能走啦,只有偷偷潜出城外,逃出生天。 听到犬吠声,就更加证实了云羿的说法,三人立即寻道出城。 云羿决定还是先不改变剧情,要不然这《长生诀》的武功可不是他们三个小混混可以随便练成的,这需要机缘,可是一旦改变剧情,那可就不好说啦,说不定没遇到傅君婥,他们早就被宇文化骨给ko了。先为三兄弟找个挡箭牌,找那个高丽女棒子在前面顶着,三人练神功发大财,泡美女。 果然在三人出城后,在洗澡的时候遇到了傅君婥。一看之下,这没有整过容的白衣高丽女棒子果然有点看头,有点像李孝利,靠!在想什么喱?还好三兄弟拼命护住了腚,英俊的下体才得以保存。(唐伯虎经典名言)然后发挥三大帅哥的基因优势,大搞国际亲友关系,死缠烂打,哭爹喊娘。只是云羿没想到,第一次见识黄氏武功,就差点让主角和穿越说拜拜,冰玄劲果然不是盖的,不亏是一流秘籍功法。在傅美女的舍命保护下,和宇文化骨且战且退,躲到了宋家船队上。 在船舱中。当然,我可不会认这个高丽女棒子为娘,不过认个“干娘”我倒是无所谓,故而寇徐二人开始喊着娘,经过我的发起带动都喊起了“干娘”,结果“傅孝利”也是丈二和尚,云羿心下深深地鄙视了一把自己。 “吾师傅采林,武功集中土、酉域和高丽之大成,自出枢机,故能与雄霸西域的武尊毕玄、中土的道家第一高手散真人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他尝言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那是说每个人都怀有一个深藏的宝库,潜力无穷,只是被各种执着蒙蔽了而巳。”听着傅君婥的讲解,云羿有一种回到大学听讲座的感受,唉!李孝利在为我讲座,实在是想高歌一曲啊。听着他们的对答,神游“船外”,云羿灵光一闪:“不对,这此对话是我将来武功启蒙的关键时刻呀,我以前一直以现代人的角度去思考武功,却毫无所成,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切不可大意放过”,思毕一脸朝圣之色看着傅君婥。听着寇徐二人的发言不禁咂舌,果然天资逆天,所问直插关键。作为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云羿也做一把好学生,也发言问道:“干娘!功力和境界倒是是那个更重要?” “哈哈,小云当然是功力重要啦!你没有功力,境界再高,也只不过是一羸弱之人,一拳就被人撂倒咯!人的精力有限,境界的提升难度太大,还是增加功力方为正解!”寇仲抢白笑答道。 “不对,我认为境界更重要,习武行功只有达到相应的境界,才可更近一步,晋升更高。”徐子陵在“初恋”傅君婥的面前可是不会保留,至于以后为什么那么“无为“,这也和他的功力及境界导向有关系,现在可不是那样。 傅君婥忍不住曲指在云羿的大头敲了一记,嗔道:“你这小子,意念散漫,满嘴胡言,实是习武之人大忌,以后切记行功之时不可杂念!”心下却暗道:“此三人果然是天资卓越!小云更是直指习武的要害之处,师傅也时常问到,至今我也答不上来,也不好作答呀!”只有说道,“无甚优劣!等你们功力和境界到达一定地步,便可自己抉择。”傅美女也就自己的理解糊弄过去了。 “噢!”云羿郁闷应道,心下暗想:“这和华山的气宗和剑宗之争有点相似,唉,条条大路通罗马,到时再想吧,现在还是一喽啰,想那些干什么,无聊!” “小云,别想这些,太不现实啦!还是让干娘叫我们武功吧!”寇仲使眼色道。也对,云羿和寇徐二人商量练习《长生诀》,可是连基本的练精化气和行功之法都不知道,更别提《长生诀》,故而想先打好底子,让傅君婥启蒙一下让后再好好研究《长生诀》的人形图画和行功方式。 傅君婥道:“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机之动……” 然后云羿听着寇徐二人逆天的解读,果然是茅塞顿开,真正体会到练精化气的无上法门,武人智慧不容小觑,三人也只是找到了门,却没有钥匙,相信长生诀就是的钥匙,一定是。(如果不是,这本书就写不下去,哈哈!) 看着傅君婥那俏丽的容颜,大唐版李孝利难道真的很快就会香消玉殒吗?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三人和傅君婥却结下了深厚的“母子”感情(有点lm情结),到底该怎么办?(其实云羿不知道地是,心底下他已将傅君婥当作大唐中的娘亲。没办法,长期缺乏母爱,这也是心理上的正常情况) ps:在原著中徐子陵怀疑自己喜欢上了傅君婥,这也是长期缺乏母爱的正常心理反应。 第三章 傅君婥 宋师道在舱厅设下酒席,简单而隆重,第一帅哥宋缺的老弟宋鲁和他小妾柳菁陪席。(看来宋小帅哥为了追求傅美女,好好表现一下自己是必须的) 在宴席,听闻和氏璧和杨公宝库的事情,心下嘘嘘,云羿暗想:“这两样东西是我三兄弟必得之物,哼!不过还是先学好武功再说吧,武功是本钱呀,在这个乱世,没有武功和一个丑女人又没有生育能力差不多。真不知道武功是他娘的怎么一回事,现代科学都那以解释呀!” 宋小帅哥在席上表现了半天,结果傅美女一点表示都没有,弄了一头灰。其中宋鲁笑道:“三位兄弟根骨佳绝,若早上几年碰上你们,宋某必不肯放过。”这句话使得云羿三兄弟同时色变,一颗心直往下沉,深深打击了三人,也激起了三人不屈于命运的天性,都暗下决心,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定要好好研习《长生诀》,闯出名堂。 在船舱内,傅君婥教两人合掌胸前之后,正容道:“练功之前,先得练性,务要扫除一切杂念,然后盘膝稳坐,左腿向外,右腿向内,为阳抱阴;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手大指,进入左手内,捏子诀,右手在外,为阴抱阳。此名九玄子午连环诀。所谓手脚和合扣连环,四门紧闭守正中是也。”(引用原著) 云羿照着这个姿势第一次练起了传说中的武功(鸡动了),心下想到:“这么复杂,比上网码字还麻烦!(恶搞一下)”不过看着寇徐二人迅速做出相应动作,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做起了动作。接着傅君婥详细说出奇经八脉和各重要穴位的位量,反复在他们身上指点,还好云羿也算是现代考试界的骄子,记东西还比较在行,三更时分都记熟了。这时大船忽地缓慢下来,岸旁隐隐传来急剧的啼声。三人同时色变。 出舱一看,果然就宇文化骨一个人来,云羿彻底郁闷了,我都来了这么久,蝴蝶效应一点效果都没有,看来这次傅美女是在劫难逃啦,只能狠自己,为什么武功如此之差,第一次英雄救美之旅就这样夭折了。不过,为什么我如此着急,心下如此之痛,嗯?好咸啦!云羿抬手摸着自己的嘴角,水?泪水?脑子不断浮现与傅君婥相识相处的画面。第一次赤身相见,逃难时的嗔笑嬉骂,教导时的悉心认真……。 “娘!我们放弃《长生诀》吧?”云羿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良心发现,突然抓着傅君婥的手臂央道,“宇文化及只求《长生诀》,我们不想娘有事!” “小云,我支持你!”寇仲也在一旁喊道。 “你们还算是我傅君婥的儿子吗?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傅君婥一脸斥责的神色道。 “娘,小云和小仲也是为娘着想!”徐子陵劝道。 “你们放心,娘定会护你们周全!我们先离开这里,这次承了宋阀的情,怕是还不了啦!”傅君婥叹道,言毕就带着三人没入山野之中。这句话也让三人以后始终都未起过对付宋阀的心思。 奔出了几十里路,地势愈趋峻硝,一看四周,已经到了一座高山之上,山风吹来,凉意飕飕。接着傅君婥领着三人到了一个两边山石草树高起的浅穴,躲了进去。傅君婥低声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离开这里,娘定可带你们离开的。”她已知道,宇文化几已经找来了,必须马上引开他,要不然四个人都难逃一死。 “娘!你….”云羿刚想说什么,被傅君婥插手挡回,等我回来后再说。云羿双目强忍着泪水,心下发誓:“宇文化及,如果娘有什么事,将来我必屠你九族,将你家族从世间除名。” 可是,还是敌不过原著的惯性,傅君婥击退宇文化及之后,我们却只能见她最后一面。傅君婥最后缓缓的看向云羿三人,好像要把三人印在脑子里,断断续续地道:“娘始终还是救了你们,为娘生机已绝,家师亲临,也救不了我。娘死后,你们可把我安葬于此,娘性喜孤独,以后你们亦不用来拜祭……那宝库就在京都跃马桥……”声音忽断,傅君婥同时玉陨香消,天妒红颜,薄命而逝。 云羿陷入深深的自责,穿越多年,我为什么不早学武功,早偷几本绝世秘籍习练,这样就可以保护娘,为什么……,双目鲜红如血,立身而起,对着苍天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贼老天,我不服!我要报仇……” “呜……”,三人的哭声好似感动了上天,雨滴急落而下,为这悲惨的情景更添新愁。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前云羿可能觉得活在幻想的大唐,但是至此云羿已经完全融入了大唐的世界之中。 三人抱着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哭得昏了过去。而后,把傅君婥安葬在谷内一处疏林内,以她的宝剑陪葬,削木为碑,聚石为坟。多日以来,三人茹毛饮血,为傅君婥守灵,也渐渐缓过神来。春夏之交,南方夜间天气炎热,三人在傅君婥坟前生了一堆火,商量以后的道路,这将会是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谈话。 三人围火坐成一堆,《长生诀》放在三人中间,四野漆黑虫鸣,天地仿若无存,三人心神渐渐也平静下来。 “小云,小陵,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寇仲先声开口问道。 “平日你主意最多,你有什么看法?”徐子陵也看了云羿一眼说道。寇仲也向云羿这边看来。 “二位兄弟,别都这么看着我呀,我可不是春风楼的头牌小红,这样看着我我会害怕地!”云羿故作女子防狼姿态,表情一副怕被人qj的表情,让二人忍俊不禁。 “哈哈……”寇徐二人见云羿如此形态,不禁朗声大笑,气氛也由此一变。三人本是少年心性,从小相依为命,苦难颇多,不会由于傅君婥的死而长期陷于悲痛,三人一扫颓废之态,神色也开朗起来。 “如何?宇文化骨让我们郁闷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干点什么?”云羿以玩笑的口气说道。三人从小嬉笑打骂,感情却日益加深,寇徐二人知道云羿虽言语幽默,却知道这也是为了自己不要过于悲伤,以乐天的心态对待以后的生活。 “仇是要报的,却不是当下!”寇仲双目精光闪现,厉声道,云徐二人也是点头支持。 “首先要研究《长生诀》,从中习练武功,出去闯荡一番!”寇仲接着说道。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反惹人笑。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我的计划更为详细!”云羿也有模有样的学起寇仲来,挺直身躯正色道。正好准备发挥一下穿越者的优势,制定三人以后的作战方案。 “哈,小云,你小子还藏着掖着嘞!”徐子陵打破谈话道。 “哈哈……”三人同时捧腹大笑起来,也是,明明是三个小喽啰,寇云二人一脸胸怀天下,挂着一副拯救天下于水火的样子,实是自嘲而已。 “我的计划分为七部,二十一个字。”笑毕,云羿说道:“习长生,杀宇文,闯江湖,抢和氏,夺宝库,立根基,争天下。” 寇徐二人沉默一阵,望着燃烧的枝干,胸中波涛狂涌,二人都是天资逆天的人物,一听这二十一个字,有如醍醐灌顶,何去何从一目了然,但也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有多少苦难,也会让三人付出多大的代价,心下也是茫然无措。 “好,就这干!“只听啪的一声,寇仲猛力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大吼道。 “啊!”徐子陵也立即站起身来,也大声叫道。 “小陵,你也同意我的计划!”云羿也急忙爬起来,惊问道。寇仲同意我的计划在意料之内,没想到子陵也会这么爽快同意,还真是喜出望外。 “小仲你怎么下如此重手,都肿了!”徐子陵郁闷地捂着大腿喝道。 “哈哈……”三人仰天而笑,心中顿时豪情万丈。 ps:“习长生,杀宇文,闯江湖,抢和氏,夺宝库,立根基,争天下。”这也是本书的脉络。 第四章 火风水 第四章风水火 道家武功分为四个境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不知道黄大神具体是怎么设定的,不过就云羿这个现代人的看法却是以科学的角度来看,至少炼精化气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炼精化气:精是物质,人能吸收的物质营养,平时人们吃的食物,经过消化后的营养单元,可以是多糖,脂肪酸或是氨基酸的形式储藏。气是古人用来形容能量的传神表达,在周易的阴阳学说里面,气表阳,主动,主生机,是人体的活力来源。简单的说就是人体中的能量,主要以atp,adp的形式存在,是一种多磷酸根的有机物。炼精化气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人体细胞中的mitochondria就是用来把人吸收的物质营养转化成人体所需的能量,这是人必需的生理过程 而且多次通读《大唐》,认为这四个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三个小境界。其中炼精化气根据真气的强弱分为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小周天三个阶段,三个阶段分别对应着江湖上入流、三流、二流的武功水平。 “三花聚顶”是指通过静坐或者引起入体从而到达精化为气的阶段。奇经八脉通畅,筋脉其中会有气感(身体素质会得到很大的提高),到达忘去本体(难怪武人对打斗殴时那么浑然往死),周身如婴儿似的柔和轻软,安适妥贴,若存若亡(只有这样你方可发挥出更快的速度和更强的力量)。此时,唯一还有感觉的便是头脑的反应。倘若他守静冥想,眼前的目光便有返照的现象。到此忽然会进入几同完全忘我的境界(即是醍醐灌顶),只有头顶“泥洹宫”、“百会穴”部分,感觉如天窗的开启,如阳光的透射,豁然开朗而呈现无比的清凉之感。犹如乘虚而下的一股清虚之气,下降而遍洒及于全身。 “五气朝元”是指身体气感充盈,并开始在筋脉中游走,此时冥想感觉呼吸之气自然地完全停止,周身绵软,不藉后天的呼吸而温暖怡适,达到所谓的内呼吸。(呼吸这时也自然的停止了。只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偶然的需要极其轻微的呼吸一次。)有如在风和日丽的景象中,微风不动,水波不兴,身心内外,贯通肌体。 “小周天”是指任督二脉由天桥贯通,真气从人体下丹田开始,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经历尾闾、夹脊、玉枕三关,上、中、下三丹田和上下鹊桥,上鹊桥在印堂、鼻窍处,下鹊桥在会阴、谷道处作周流运转,游走于小周天各筋脉要穴,可使得真气附体或附以手中的兵器之上,已达到护己伤人的目的。(其他境界以后的行文中介绍)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在自学《长生诀》后,实感此话乃金玉良言) 当晚傅君婥传他们九玄功的心法,尚未说出行功方式时,宇文化骨就来了,所以目下他们只懂心法、经穴的位置和打坐的形式,但如何着手练功,却是一无所知,研究《长生诀》没什么所得,故而三人心中充满很不爽的感觉,想起埋在身旁的傅君婥,暗自郁闷。 “这本书的材质还真特别,水火不侵,韧性十足,用来当圣旨或印信倒是不错。”云羿不爽的说道。“不过除了这些,研究了十多天硬是没看出来这破书有啥神奇之处。” “小云别急!越急越想不出来,我们一定要冷静!“徐子陵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不过这也符合他的性格,反而保持一副平常心,静念守虚。不过对于云羿的感觉来说他真的很欠揍,这也是云羿和寇仲时常蹂躏徐子陵的原因之一。 “这些人像图形虽不是什么神功的练法,但起码是延命的法门。我们虽不仅这些鬼画狩般的文字,但至少可跟首图像昼的虚线行气,再依娘教的心诀和脉穴位置练功,可能获得奇效。”寇仲胆大心细道。 “仲哥!饶命吧!你这样不会练死人吧!”云羿一脸调侃道。 徐子陵也正要出声反对时,只见眼前一团灰影袭来,刚想出手阻挡,却又缩回了手,书没有砸到他的头上,却直飞云羿的脸。云羿伸出右手迅速接住,一脸不屑,眼疾手快不是盖的,这几年的糊口生涯可不是白过的。见到如此情况,徐子陵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云羿一把接着书,刚好翻到其中一幅站立的人像,从图像上右手的箭头看去,立时明白多了,竟移不开目光,深探被吸引着。 寇仲嚷道:“那第七幅图最有用,图像仰卧,动作做起来最为方便,你们最好不要先看别的。”(由于云羿的出现,蝴蝶效应还是来了,寇仲选中的竟然是第七幅,而不是第六幅,他走的竟然是火系真气的路子) 云羿翻了翻,才知自己看的是第五幅,也不管寇仲的意见,深深地将图画中的脉络、箭头流向等印入脑中,就将书砸向了徐子陵,笑骂道;“你这小子,给我装熊!看看吧,那幅合适你,好好习练!”云羿可是忍了好久啦,郁闷这小子不过来帮个腔,还落井下石,不砸他砸谁? 徐子陵反应也不慢,伸手去接,可是书好像长了翅膀一样,绕过他的手,还是砸在了脸上。 “哈哈,小陵,还没学乖,小云掷物你也去硬接,这也是你活该被砸!”寇仲在一旁捧腹笑道,往日他可是深受其害呀。原来云羿使用了他摸索出来的独门手法,如果让高手看见会更加惊讶,因为投掷物竟然在没有真气的帮助下,可随意改变走向。这其实是云羿闲着没事扔石头,结合力学、风力、心理学等杂七杂八琢磨出来的,其实没什么杀伤力,也就是在投掷赌博游戏中磨练出来的。 “我怎么觉得这幅不错呀!”徐子陵指着第六幅行走状的图像说道。书砸到他脸上,正好第六幅图像盖在他脸上,他取下后就顺便看了一眼,立时被吸引了,仔细看了一会说道。(看来真的改变了,徐子陵学的是第六幅图画,走的是水系真气的路子,不过也符合他那要死不死的性格,至少云羿是这样认为的。) 由这天起,三人除了打猎睡觉外,就各依图像打坐练功,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大自然里,成了三位神龙架人士。心中的伤痛不知是否因有所专注的关系亦日渐消减。有意无意间,他们终进入了九玄功要求那万念俱减的至境。没有料想到的是,在打猎过程了,云羿对弓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每天都在研究弓箭制作和提高射术。不过这也和他前世看的小说、电视剧有关,总觉得弯弓射雕很帅,又有点罗宾汉情节,故而下定决心,在大唐的世界中,以后一定要以弓箭作为武器。 不过这也让寇徐二人很郁闷,原因在于云羿为了联系射术都快把这山谷周围方圆几十里的小动物给灭绝了,没有射死的猎物太多,而又吃不完,多日下来,活物太少,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打猎,但是更郁闷的是,那些猎物好像也被云羿这个杀神给吓怕了,都跑得没影,害他俩经常饿肚子,只能吃野果,结果有一次,倒霉孩子寇仲差点没给不知名的野果给毒死,他们能没脾气么? 云羿练的是那幅站立的图像,经脉穴位以红点虚线标示,与寇徐二人那两幅全无分别,三人对照研究发现,原来行气的方式虽略有不同,但是大致一样,但是行气方向却大不相同,尤其是寇徐二人的行气方式刚好相反。三幅图起始都是以似黑色箭头,云羿是从右手中冲穴,而寇仲的那幅是从左脚底涌泉穴、徐子陵的那幅是正头顶天灵穴。至于自此以下的箭头却分作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每色箭头看来都像说出一套完全不同的功法,不但路径有异,选取的穴脉亦大不相同。其中很多穴脉根本是傅君婥没有提过的,又或提及时指明与练功无关的。(云羿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不信其他两个兄弟可以练成,他也笃信自己也会成功,不得不说,云羿仗着自己是主角之一就肆无忌惮,不拿小命当干粮,牛人一个!)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心无所求,横竖无事可做,就各自依着傅美女教下的心法,抱中守一,意念自然而然随早巳记得滚爪烂熟的指示经穴过脉,总在有意无意之闲,深合九玄大法之旨。有时练红色箭咀,有时练别的颜色,虽似没有特别的功效,但两人亦不斤斤理会。到后来,寇仲要躺下来才感舒坦,徐子陵突然醒觉般依图像行走的姿势闭目在谷内行来走去,而一静一动,各异其趣。 可是云羿就郁闷了,他那幅图是站立的,而且怎么练都不爽,只有痛苦!靠,这是怎么一回事嘛?云羿急了,经常向两兄弟讨教练习的心得,可是二人说的是南辕北辙,开始还以为他们在耍自己了,最后才意识到,《长生诀》上的七幅图每一幅都是特殊的,只能自己摸索,贸然借鉴别人的方法,极有可能会导致筋脉逆流,走火入魔,暴血而死。于是,云羿又把《长生诀》上的第五幅图仔细的查看起来,只见他,突然双目圆睁,让本来俊美无比的面容也略显狰狞,突然破口大骂:“他娘滴!广成大大(广成子),你不会画画就别学吴道子(画圣),看你把画画成啥样啦?” ps:前面提到功力和境界的关系,其实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功力(即是真气)的类型可以影响境界的高低甚至性格成变。 第五章 习长生 云羿指着天骂,这又是为何? 云羿是在骂已经得道成仙的广成子!也没一点忌讳,谁让咱信仰马克思喱!在大唐是世界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碎虚空的高手,如果有,估计广成子会回来活剐了他。留了本秘籍给他,而且还是天级秘籍,他还骂人,是神也有火啊! 为什么骂广成子?原因其实在云羿自己身上。原来,他研究《长生诀》上面的图像,只看图像人物的体内的行功方式,却一直没有关注图像本体,一直又过于自信自身对习练《长生诀》的方法,没有再看那幅图像,每次和兄弟们交流,也只问行宫方式和真气流向等,也没注意别的。今日看见寇徐二人一静一动的练功,才恍然大悟,方知行功之时身体动作也尤为重要,故而迅速挖出《长生诀》(因为害怕被宇文化及追杀而落入其手,故而三人翻看过后就把书埋在地下)再次翻看,果不其然,第五幅图像中的人侧身而立,双手皆抬至肩齐,左手直,右手曲…,慢着!这个动作怎么这么熟悉,脑中一直想抓住那个动作,突然双目猛睁,低头往地上一瞅,放着这几日来削好的羽箭,对!这就是猎人弯弓预射的姿势,但是怎么可能?传的神乎其神的天级秘籍竟然和普通的射艺有关?不过云羿可不是一般人,纵观大唐,在大唐的世界中,破碎虚空都可以,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社会真理和马克思主义的事情都会发生,那发生任何事也不算奇迹。 笔者大胆猜测:《长生诀》乃据历代口口相传,是上古黄帝老师广成子首创,由黄帝习练后一统华夏并将其完善。同时,仓颉以象形之法成功造字,承担了华夏各族文宗武艺的记录和翻译工作,传闻河图、洛书就是仓颉用象形文字翻译而得意流传。当时广成子已经破碎虚空,却没有成书,理所当然,黄帝口述,仓颉记录,而成《长生诀》一书。 而后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和各种秘籍,铸造九鼎,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并将《河图》、《洛书》、《长生诀》、《天魔策》和《炎阳神功》等(可能当时不是现今的名称)等华夏文武巨献铭刻于九鼎之内,以一鼎象征一州,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使得一些天级秘籍可以留传下来。 “后裔射日“可能就是由《长生诀》而引发的惨案。上古夏朝,黄河下游有夷族,后羿就是部落首领,野心勃勃,一心攫取王权。一日,见太康(大禹的孙子)出去打猎,觉得是个机会,就亲自带兵守住洛水北岸。等到太康带着一大批猎得的野兽,兴高采烈地回来的时候,走到洛水边,对岸全是后羿的军队,拦住他的归路。太康没法,只好在洛水南面过着流亡生活。后羿还不敢自立为王,另立太康的兄弟仲康当夏王,把实权抓在自己手里。而后更是无意发现九鼎中的武功,可能是《长生诀》,并苦练起来(那时候的人是认识一定量仓颉文字的),可能由于武功境界的提升,不知为何,他一改往日的隐忍,变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后更是酿成巨祸,得罪天帝(天帝可能是当时一个逆天级高手的名称,类似于‘邪帝’,也有可能是一个以太阳为信仰、修炼《炎阳神功》并以太阳之子自居的外族部落),而后天帝派他十个儿子(也有可能是手下,毕竟上古时期出生存活率比较低,而且十人可能是接近宗师级别的高手,毕竟天帝手下菜鸟的概率比较小)举族来攻,结果后羿手持红弓白箭干掉了九子自己也身陨了,这也是后羿射日的由来。不过,由此来看,后羿至少半只脚突入炼虚合道的境界。 但是云羿手中这本《长生诀》为何又是甲骨文写成?甲骨文其实就是殷商文,商汤伐夏桀,得九鼎,而商纣失天下后,以本族文字甲骨文将九鼎中的文武秘籍抄录下来,由商纣的王叔箕子携带并率五千商朝遗民东迁至今朝鲜半岛,联合土著居民建立的“箕子朝鲜”,以图东山再起,却始终人寡势孤,并没什么大作为。但是一些文武秘籍却用甲骨文的方式流传下来,而中土久经变乱,大多秘籍已失,而“箕子朝鲜”却因长期和平,使得很多天级秘籍(比如《长生诀》)的甲骨文版本得以保留下来,而后在西汉惠帝在位期间,燕国人卫满率移民进入朝鲜,于公元前194年在平壤一带建立卫氏政权,推翻了箕子朝鲜的政权,《长生诀》等秘籍被抢掠一空。《长生诀》全书共七千四百种字形,现如今也只有三千多个字形算是被破译了出来,书内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曾看过此书者的注译,可惜更让人看不懂,这简直是有点添乱。 由《长生诀》的渊源来看,这本书是原始人(广成子)开创,原始人(黄帝)注解,原始人(仓颉、箕子)编篡,毫无疑问,这书铁定了也是原始人的行功方式。原始人主要干什么?求生存。为求生存,必须充分发扬“与天斗,其乐无穷”(毛爷爷经典语录)的精神,其中打猎更是生存的必备本领,而弓箭的诞生更是世界各族共同的默契,射术也成为原始部落男人的本能之一,那《长生诀》中射箭的动作也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地步,反一想徐子陵的那幅图是奔跑,寇仲那幅是休息,而奔跑和休息都是原始人的必修课。想至此节,云羿把《生死诀》翻到前面,从第一副图画看起,仔细查看图像中人体的动作和真气起始箭头,竟然惊奇的发现人体动作有点类似与a片中的那种动作,让云羿这个处男是大吃一惊,传说黄帝御女无数反而破碎虚空,成仙化神也不足为奇啦!难道黄帝修炼了第一副图像?肯定不止,黄帝乃华夏始祖之一,不但武力过人,而且各项技艺也是出神入化,例如制作指南车,炼铸轩辕剑等,全能选手还真不是盖的。还有其他的图像有的好像在跳跃、有的好像在游泳,有的云羿还看不出来,毕竟一个现代人想看穿原始人的动作也是难度的。 这么一推想,云羿练全七幅图像岂不是也可以和黄帝一样,样样精通,得到升仙?答案是否定的。最关键地是心法没有被破译出来。其次很明显,如果那么轻易练成,《长生诀》也不会流传如此长久也没听说有多少人练成,而且《长生诀》上的图画如此清晰明了,稍有才智的人便可看懂,按照行功路线,虽然没有心法,但结合一定机缘也可练成,习练难度并不大,也不会出现石龙练了好几年也没什么成就的情况。云羿用现代的看法得出另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就是dna惹的祸。广成子这个原始人从日常和大自然斗争中自创武功,并传给黄帝加以完善而至大成。但是真气的运行方式对身体的构造、筋脉的强弱和体质的优良都有要求,正如一本秘籍不是所以人都能练好练成,要不然世间绝大部分人都是高手喽,天级秘籍更是如此,从这一点上看已经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了。(这也是当初云羿灵魂穿越到一个孤儿身上而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 在黄帝以后也陆陆续续有几位破碎虚空的大人物,而且不少是黄帝的后裔(这可能是家族遗传),可能都是拜《长生诀》所赐,但是从未听闻有华夏族以外的人练成过,而且练成的人越来越少,总结下来得出,这可能就是人类社会在进步,但是人类的体质却在下降,也就是造成了dna的转型,即是从武力型转变到智力型,从而身体进化也发生了转变,也造成可以练就《长生诀》的体质就更加难得啦,而从体质上看,最大可能是筋脉的变窄变弱,而造成习练地人无法承受多种真气的摧残。但是这难不倒一心向武的人,他们退而求其次,修习其中的部分图像,进而也可窥得大道,但是始终先天不足,大成就者便更为稀少,但也不乏逆天的人物。后羿可能就是其中的得益者之一,而且极有可能修炼过第五幅图画。(估计不止修炼了一幅) 想到此节,云羿兴奋起来,后羿,多么强大的人物啊!射日神弓威名远播,一弓刺九日。牛!实在是牛!(地道战经典名言)云羿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后羿一般的人物,方不负穿越一族族长——纵横大神的提拔之情。但是转念一想,dna转型传到大唐这个年代,寇徐二人的成功可以说是逆天的运势(难怪以后成就如此之大),再加上他们天赋异禀,从而勉强够修炼一幅图像上的真气功法,看来成功也不是偶然啦,云羿虽然有纵横大神当后台,也不敢随便练习多幅图像,而且第五幅图像正好是和射箭有关,这可不是天大的机缘嘛!多练一两幅图像估计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这次云羿学乖了,对每一幅图像外形上都仔细观摩(图像人体内的行功路线早就深深引在脑子里,谁让他记忆力好,而且又看了那么多遍),还发现图像上人的眼睛区别很大,寇仲那幅仰卧图中的眼睛是闭上的,徐子陵的那幅奔跑图眼睛是睁着的,而云羿这幅则是左眼睁右眼合,云羿猜测应是左手举弓右手持羽箭,暗自庆幸,还好皇帝不是左撇子,而且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决定也和两位兄弟一样,开干啦! 一日夜间,忽地狂风四起,雷雨交加,三人被吵醒,被迫起来练功。云羿借着残余的夜色,竖起了箭靶,练起了箭术。寇仲干脆浸在溪水里,只露出脸孔,徐子陵则如往常一般漫步谷中,各自修功练法。不久,三人都物我两忘,进入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三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长生诀)各自熟习了的图像,彻底忘记本体,也顾不上理什么箭头指示,只是虚虚渺渺,精神固定在某一难以形容的层次,突破地时刻应运而至,此时也正是三花聚顶的入门阶段。先是寇仲脚心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那种感觉,难受得差点令他想自尽去了结那种痛苦,还好冰凉的溪水和雨水,减轻了痛苦。虽然体内痛苦万分,却丝毫不能动弹,也只有不理会在体内乱闯乱窜的真气,默念九玄打发的心法,静心去虑,只守于一。这时也要多亏云羿这位穿越人士没有好心做坏事,如果救了大唐版李孝利,而她又告诉了三人有关气机发动的情况,即是脊骨尾闾发热,再由督脉逆上,冲破玉枕关,通过泥九,再回到前面的任脉,如此运转不休,经三十六小周天而成基本功法,那对于三人修炼《长生诀》杯具就产生了,估计三人都得玩完。至于寇仲这刻的情况,根本是前所未有之事,因为一般人习练地功法就是静思冥想从来达到忘却本体,静念守一,从而筋脉中产生真气,并通过各种行功方式,经过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最后打通天桥,贯彻任督二脉,形成小周天,对一般武人来说,由此登上内家高手(即是小周天境界)之途。但是他们三人修炼的《长生诀》是上古秘籍却大为不同,上古武人秘籍大多引起入体,鲜有静思冥想的方法,而长生诀更是上古秘籍中的top10,今人筋脉窄弱不堪天地之气洗伐,一般人稍有不慎,轻则瘫痪,重则经脉爆裂而亡,故而现如今也几乎没有什么引起入体的秘籍。故石龙当日依图练习,由于早有今人的练功观点,一看便不敢再练下去。寇仲向来胆大坚韧,虽然不知是什么一回事,但是一心认为就该如此:心无杂想,反得到图像的真髓。试想一下,倘若寇仲听过傅美女的行宫方式,则定会犹豫,气机牵引之下,结果可想而知啦,其它二人也是如此。倘若云羿知道知道这些,定会深深鄙视一下黄大神,给了两位兄弟如此逆天的起运,连穿越人士云羿都动摇不了。不过,这又何尝不是云羿的大气运? 徐子陵则是另一番光景,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贯顶而入,接着流入各大小脉穴,冻得他差点僵毙,不由自主奔跑起来,使气血仍能保持畅顺,但是行功方式却和寇仲完全相反。从远处看来,倒还有点像现代德国的一种流行运动——裸奔。 接下来看第一主角云羿的,他的情况可就复杂的多喽! ps:《易·系辞》曰:“‘《易》之兴,其於中古乎?’然则伏羲为上古,文王为中古,孔子为下古。” 第六章 风从虎 纵横大神在上,二黄(黄易、黄玉郎)大神在前,大唐第n位穿越者云羿诚心叩上,焚香祷告,祈求我三兄弟顺利修成《长生诀》。倘若应验,定会好好报答三位大神,如违此誓,让云力羿在以后的大唐世界中被无数大唐美女夜夜lj,直至摇摇欲坠、体无完肤。(这誓言可真够毒的)这就是云羿三兄弟修炼《长生诀》之前,云羿发的一个毒誓,可见他修炼此书的决心,是多么坚定不移。 云羿的两位兄弟痛苦地硬撑了两个时辰,到天明时,二人经不住引入体内的水火真气洗阀都昏迷了过去,人事不知。而云羿此时也正在面临生死大关。 所谓“云从龙,风从虎。”(出自《周易》)龙虎两者,兽之王也,无形而威,有形成势,啸山河,行如风,藐天下,常嚣躁。 云羿自夜间便开始射箭,开始箭筒中有箭就射箭靶(其实射地不太准),箭靶子被箭插满后,就开始寻射一些新的目标,有时是树干,有时是树叶,也有时是怪石,箭随心动,箭意齐发,直至羽箭射完还不见停歇,有如一台没有装羽箭的人形射箭机器,不停地弯弓、放弦,不知疲倦,好像着了魔,左目怒睁,妖异赤红,在这电闪的夜色下,仿若魔火,焚烧着整个夜色。狂风不停地刮吹着云羿,但奇异的事情也在这时发生了。听着风声,感觉到风势好像忽强忽弱,让人琢磨不定。倘若走进云羿,你更会发现云羿周围的野草时急时缓、以顺时针方向翩翩起舞。风虽无形,但风势却有形。通过风吹起的残枝断草,风成了一个以云羿为中心的龙卷风,云羿每次弯弓风势就随着云羿的动作减缓,而每次放弦就会让风势瞬间增强数倍,让人咂舌,风在这片区域竟然在听人指挥。其实云羿这种情况在一流内家高手身上并不少见,为何?他们可用催动体内真气外放,形成真气漩涡,并可以控制真气外放的强弱,也可形成云羿此种情景。但是二者本质区别,远观,二人没什么区别,但一旦两个不会武的普通人分别走进两者身边,走进云羿的普通人靠到云羿耳边说悄悄话都没事,另一个估计在内家高手一丈外就被真气绞杀的血肉模糊。因为真气造就的风势不是自然的风势,而云羿造就的却是。 如此事情发生在云羿身上,比发生在他两个兄弟身上的更为诡异,他体内到底怎么了?如果云羿知道现在有个无聊的男人,坐在电脑前喝着茶码着字,优哉游哉地描述着他的痛苦遭遇(本书写手),估计会直接跳出小说的世界把他干掉。没办法,引天地之气入体实在是太痛苦。(这可能是现代人生活条件变好了,受不了苦痛有关系)而且更郁闷地是,引入云羿体内的是天地之气中最难掌控、最为狂躁的风之气。 刚开始,云羿射箭射得好好的,狂风春雨丝毫不能阻止他的“百步穿杨”,结果他越射越兴奋,忘乎所以。(现代科学证明,专注于自身某项兴趣十足的事务或活动时,会废寝忘食、忘乎所以,例如在现代社会中,不少因为连续上网多日而引发暴毙的青少年)现如今,云羿就像那网瘾全面爆发的那些青少年网友们,虚静守一,忘却本体,也由此杯具产生了,他无意中踏入三花聚顶的阶段,触发了天地之气入体。 何时发生风气入体嘞?就是他射空箭筒中的羽箭,但依旧没有停止弯弓的时刻。当时,他右手成锥状拉住弓弦,并将木弓拉成满月,杯具发生了,顿时一种异物从右手中冲穴好似处女遭受的第一次般强行入体,并迅速进入经脉中,横冲直撞,狂躁无比,肆无忌惮,云羿的经脉好像那第一次的处女,疼痛自知呀。风气入体后,以解放军渡天险长江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经过内关、曲洋至天泉穴,并在天泉穴分成两股,一股流向头顶百会穴,而另一股冲向足底涌泉穴,承受的痛苦可能是他另外两兄弟的总和。如果说进入寇徐二人体内的火水之气让全身灼热和寒冷,那么进入云羿体内的风之气就是破坏,风之气每到一处穴道、每经过一路经脉只干一件事情就是摧残、蹂躏和扩张,有点像原始时代的掠夺式耕种方式(就是烧地肥田,榨干土地、转移地点然后再重复以上行为),至于为何不将云羿的经脉彻底毁坏,这就跟云羿体外放弦有关。这时候,放弦已近是一种无意识(有思想却无身体控制权)的行为,就像徐子陵觉得身体寒冷便不受控制地奔跑一般,云羿也是如此,每当一处经脉被风之气摧残到极限时,右手便自动放弦,然后再自动弯弓,真气便进入下一条经脉,如此拉弓、风之气破坏、放弦、风之气转移,循环往复,两个多时辰也不停歇。这也是外界风势如此诡异的原因。这时的云羿只有自我安慰,引起入体就像qj,反抗不了就享受吧。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让云羿怀疑体内不断涌入的玩意好像是有意识的,因为它的路径按照第五幅图像的标注行走,试想一下,人体经脉有如迷宫,真气走入不同的经脉就可能会捅出大篓子,最少也会闹个走火入魔,但是这东西竟然自主转移时,竟然一点没有出错,其他两位兄弟身上也发生了同样的无意识真气运行情况,这《长生诀》不愧是天级宝典。苦撑到天亮,风之气破坏到最后行功经脉,云羿也放出最后一次弦,便立时昏厥倒地,人事不省。最为可惜地是,云羿看不到他最后那一箭的风情。云羿那一箭,是《长生诀》中风诀的行功功法经脉彻底畅通的标志,也证明云羿正式进入五气朝元的三流高手境界,并且半只脚已经踏入小周天境界。(其实寇仲和徐子陵他们也是如此,以后将寇仲和徐子陵的长生诀功法分别称为火诀和水诀,以作区别)那一箭正是小周天真气附着于兵器之上造成的,再由弓弦弹射而出,一道气流破空闪过,只听到空气急速摩擦而产生的“啾啾”之声,只是一息的时间,“呲”的一声,却见百步外的巨石已被洞穿,可惜洞口只有大拇指般大小,不走进是不会察觉的。 到了正午时分,云淡风轻,雨过天晴,太阳破云,春意盎然。 寇仲先醒了过来,只觉体内暖暖的,一点不怕这小溪的寒意,舒坦地很。寇仲仍弄不清楚是什么一回事,想起昨晚的情况都犹有余悸,心下觉得去问一下小云、小陵他们。便挣扎着爬出小溪,顿觉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至乎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灵敏听觉。最奇怪是无论天与地,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寇仲心中大奇,暗忖原来气机发动后,这世界竟会变得焕然一新,就在这时,一股无以名之的狂喜涌上心头,令他跳了起来。寇仲首先想起了两位兄弟,便高声嚷道;“小云、小陵,我练成了,哈哈,小云!这次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啦!”这空中连翻两个筋斗,找他两个兄弟去了。(三人由此彻底改变了体质,达到了武林的三流境界,可是只有境界却无相应的功力,若是和人pk,只要来个入流的老手,就可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了,可是却给了三人无限的上升空间。) 寇仲跑到傅美女的坟前,却见徐子陵紧闭双眼,立于坟前,一副享受的表情。而云羿却躺在坟边的树下,见此寇仲对云羿也担起心来,跑到树下将他翻转过来,却听到鼾声大作。于是大骂一声:“他娘的,你们倒是舒坦!”接着一脸阴笑的推耸着云羿,道:“我已经练成九玄大法第一重境界啦,要不要咋俩练练?” “别推了,等我睡会先!你先去小陵练练!”云羿没甩他,继续翻身睡去。 寇仲见此就打起徐子陵的主意,便试探问道:“小陵你练成没?” 徐子陵缓缓睁开双目,气质陡然一变,缓声答道:”没有练成...那还是你兄弟吗?” “靠,你一句话说完不行么?”寇仲拍着脑袋郁闷道。“对了,你先醒来,小云怎么样?我对这小子倒是不担心!” “你不担心?...那还问我干甚?”徐子陵一脸笑意地问道。当然也知道,一世人三兄弟,寇仲一直充当着大哥大的角色,他怎么会不担心。 “你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啦!”寇仲说着抬脚预踢,目标是徐子陵的腚部,“还不从实招来!” “欧克!欧克!(云羿常用语,即是ok)我说!”徐子陵假作举手投降道:“是小云叫醒我的,我已经感觉出小云也练成了,而且我感觉我们三人功力虽相当,但真气本质上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什么?你不但知道我和小云的境界,还知道我们的功力?”寇仲一脸郁闷道,被打击到了,不甘地反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徐子陵摸了摸后脑勺,说了一句让寇仲崩溃的话,“可能是人品问题!”自此,三兄弟中多了一台真气探测仪,这也让他们在以后的热血生涯中多次锄“强”扶“弱”、逃出生天。 那天开始,三人由于对那晚的痛苦记忆犹深,暂不敢练功,但却再耐不住性子,早上起来就往外狩猎,到日落西山才返回谷地,但无论如何疲倦,只要一觉睡醒,立时疲劳尽去,这其实就是引起入体除了经脉扩充、体质增强、潜力变大等好处,也有经脉受创、体力透支这样的后遗症造成的。那天夜里,云羿醒来后,发现自己身轻如燕,灵觉大增,耳力更是超强,气机牵引之下,百米之内,听声辨位(百米之内昆虫鸣叫,云羿竟然可听出其具体位置,故而由此判断),可谓名副其实的“顺风耳”,由此,三兄弟中多了一台人形雷达(夸张一下)。其中有个小插曲,就是寇仲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就觉得是自己引入得火之气太少,故而想继续修炼火诀,看看有什么异能才肯罢休,看来他是彻底被云羿和徐子陵打击到了,云羿只有苦劝,让他暂时停止,云羿摆出的理由是经脉受创,暂时不堪再次摧残,而且真气还没有彻底与身体融合,可是寇仲就是不答应,最后徐子陵出了个主意,让云羿也以身作则,提出暂时不玩弓箭,结果没想到寇仲爽快答应了,这让云羿很是郁闷。没过几天,他在林子里捡柴木准备烧烤兔子,也怪他听力太好,无意间听到寇仲和徐子陵的谈话。 “哎!终于可以吃上新鲜兔子肉啦!”徐子陵叹道。 “哈哈,这多亏了我急中生智,隐瞒自己双目的异变,迫使小云放弃无休止的射杀,要不然我们的五脏庙又要受罪喽!”寇仲沾沾自喜道。 “还是我配合地好,要不然光靠你一个人可成不了事!”徐子陵也“无耻”的邀功道。“对了!小声点,别忘了小云的听力异常,我好像感觉到了有一股杀气袭来,观察一下四周什么情况!” “不好,小云举着弓箭过来啦!快闪!别忘了分头跑!”寇仲扭头一看,还没把话说完便撒腿就跑。徐子陵也是个精明的主,见此情况,也跑得没影了。云羿见此也只有对着天空大喊:“交友不慎啦!”...... 在经过半月的调整,负面症状彻底消失了,三人便来到傅若婥坟前,寇仲首先出声道:“娘,我们明日就要出谷啦!” “我们都已经练成了九玄大法第一重,没有辜负娘的期望,也该出去闯一闯啦!”云羿也难得恳切道,双目却闪现着狂热的光芒。(谁让傅美女曾经有遗言,九玄大法不练成第一层不让出谷) 徐子陵默然片晌,点头道:我也想到外面闯闯,娘这么厉害,我们一定不会丢你的面子!娘的仇我们不会忘记!” 寇仲嘻嘻笑道:“哈!说干就干,我们准备一下,明日出谷,取天下!”(他们把长生诀留在了这将来名声大噪的三龙谷) “好!”云徐二人也附和道。 当天夜间,三人吃起了大唐版烧烤,烧烤中当然加入了穿越人士云羿的创新,味道是不可同日而语。 “小云,我们出谷后先开个烧烤店铺,赚点钱,立稳脚跟再说,你们觉得怎么样?”寇仲狠狠地啃了一口烤的山鸡腿,包着嘴,满嘴油腻道。 “我同意,再加上寇仲这个经营天才(寇仲自称的),我们肯定发了!”徐子陵也一脸陶醉道。 “好主意,就怎么干!”云羿一折拔火棍,朗声同意道。 大业十一年(公元615)秋,天气清爽,风和日丽,三人离开了无名山谷,正式拉开这多姿多彩的大唐序幕。 ps:行万里路,花万贯钱。开烧烤店不会细说,毕竟闯江湖没钱可不好玩。 第七章 一品居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经风雨便化龙。 云羿三人一直往南走寻找村镇,一路有说有笑,毕竟是少年心性,日间赶路顺便打猎,夜间练功。 在这几日云羿三兄弟的经脉和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三人便继续修炼长生诀,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一齐交流心得,摸着石头过河。三人本来已经达到五气朝元的境界,只是真气量不足,无法贯通天桥,打通任督二脉,致使他们无法行功三十六个小周天,也暂时停留在五气朝元的境界,只要真气充足,在一定机缘之下便一跃登入小周天的内家高手境界。但是他们有长生真气这种外挂型真气,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所斩获。三人的真气修炼方式也由原来引气变成练精化气,毕竟以他们现今的经脉是无法消化更多各种狂躁的天地之气,一个不慎就是神仙也难救,归根结底就是身体底子太差。他们三人可以从普通人一次便冲到五气朝元境界顶峰已经是黄大神逆天改命,还顺便送了他们一个练级外挂——长生真气,倘若还不知满足,想直接借用天地之力,来个越级修炼,这不亚于你玩网游一个新手跑到高手区去练级,你的结局只有一个——被练。 笔者认为:修炼之途的四大境界,是先逆天,后顺天。修炼前期就是开发身内宝库,从而强身健体、延命长生,这些无不是逆天而为,至身体宝库开发完毕则后期只有顺从天道,摸索天地规律,借用天地之力,方可达至炼虚合道的至高境界——破碎虚空。(具体来说炼精化气和炼气化神是逆天,炼神还虚和炼虚合道则是顺天,这些在以后的行文中详细呈现) 随着对《长生诀》修炼,他们的信心亦壮大起来。往南走了七天后,遇上了一条小村,只有十多户人家,在这乱世中,显得尤为祥和。三人有如重返世间的感觉,朝村庄走去,问清楚了附近最大镇县的方向,用钱换了几件像样的衣物,便继续上路去了。再走了十多天,来到浙水西端新安郡南的一个叫翠山的大镇,约有二千多户人家,人丁兴旺,水乡特色,相较于丹阳这样的重镇则规模偏小,三人一见就生出想留下来的心意了。寇仲和云羿留下来最关键地是这镇上的女人,而徐子陵直接被无视了。这镇上的女人衣着讲究,剪裁、文绣都颇具江南水乡之情。最关键地是,他们竟然在这里大受花痴少年欢迎。为什么?一个字——帅。自从他们习练长生诀以后,体质和气质都有极大改变,他们身材相仿,在这两三个月间都窜高不少,身长都早已超过七尺,而且还在继续长高。(云羿也想过将长生诀开发成药物,制作增高丸,肯定赚翻了)面相底子本来就好,再加上经受天地之力的改造,虽然改造时间不长,但也够让那些没见过多少帅哥的小镇少女喝一壶的。 虽然现在三人也算“大款”(傅美女的遗产)喽,但却找了间看来不太显眼的小旅馆,毕竟害怕被通缉,贯彻做人要低调的座右铭,并且只要了个小房间,才提心吊胆的往镇公所摸去,没有发现三人的通缉令,便立马换了一间大客栈,理由是有钱就要好好享受,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幅三小人得志的形态。三人并排走在不太宽阔的街道上,还整有点“横行”的感觉。寇仲眼尖,发现不远处几个妙龄少女的迎面走来(隋唐风气比较open),便说道:“小云、小陵对面走来了几个小娘子,我们上去说说话?” “正和我意呀,小仲,不愧是多年的兄弟呀!”云羿也隐隐听到几个女子的谈笑声,声若脆铃,清新婉转,让做了半年清道夫的云羿心痒痒的。 “你们去吧,别拉我!”徐子陵一脸保处大过天(保处:保持婚前是处男,将处男之身留给第一个婚姻对象)的表情甩手道,“你们完事后到客栈会合!” “小陵,你小子也不小啦!都十七啦!”寇仲急忙拉着徐子陵,一脸长辈的态度道,“也该长点见识啦!” “是呀,小陵,这次你不用上前,我们给你示范!”云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接着问寇仲道。“小仲,是你先还是我先?” “你小子上了以后,那还有我的食?”寇仲一脸鄙视地想到,便一副有事大哥抗的表情,道:“我是老大,我先来!”就也不管云羿答不答应就上前去了。 “小陵,你认为小仲这次能斩获几个?”云羿问着一脸好学生姿态的徐子陵道,“我知道你感觉向来很准的!” “这种事情我感觉不出来!”徐子陵还是个实诚人,“但是我相信结果会出人意料!” 二人看着不远处的寇仲,寇仲本是器宇不凡,颇有魅力,再加上嘴也讨巧,外加手脚并用,没一会就和那个几个少女眉挑目语,逗得他们心花怒放。可是没多久,寇仲便毫无表情地回来了。 “小仲,你的功力有所提高啊!”云羿故作吃惊道:“如此之快!拿下几个?” “一个都没有!”寇仲一脸丧气道。 “哈,小陵的预感还真准!”云羿一脸得意道,“那就看我表演吧!” 说完,云羿用手将头发弄乱,装作一脸痛苦之色,一瘸一拐的向那些少女爬走过去。 “寇仲,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徐子陵一幅高深莫测的表情问道。 “哈哈,一会就有好戏上演咯!”寇仲一转脸上不忿,笑道,“我们的一箭之仇可以得报啦!因为我只对那些少女说,一会有一个假装可怜的人过来,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淫贼。(一箭之仇是指云羿那次为了报复寇徐二人的欺诈行为,便在没有削箭头的羽箭前面抹上蜂蜜,并将羽箭不断地射向他们,当时周边正好有几个马蜂窝,结果可想而知啦) 不远处,只见云羿突然倒在那群少女的旁边,拽住其中一个少女的裙角哭喊道:“各位姐姐们,救...命!”接着假装昏厥过去。谁料想,迎接那些少女毫无同情心,对着云羿就是拳打脚踢,云羿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可是对方是弱质少女,又不能还手,结果变成真的一瘸一拐,慌不择路地逃了回来。 “哈哈...”回来后,迎接云羿的却是他两个兄弟的捧腹大笑,搞得云羿好不尴尬。这算起来还是云羿的首次失手,可怜的云羿只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次失手的始作俑者。 ……. 三人很快便给水镇浓厚的民俗乡情征服了,决定暂时留在这办起他们的第一家烧烤店,但是考虑到本钱和人脉的因素,决定找本地饭馆合作,以图后进。由于徐子陵对经商之道一窍不通,便由寇仲和云羿二人出面,两人先来到一间饭馆,正要进去,一位猛男旋风般冲了出来,夹着包袱,急奔而去,一个矮瘦老汉追了出来,大叫那汉子的名字,(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快回家吃饭!)但那汉子头也不回,径自走了。矮瘦老汉颓然坐了下来,靠着铺门大骂。两人一头雾水,正要入店,那老汉尖声道,“今天不开铺了,以后都不开铺了。”他们这才知道他是这饭馆的老板,看他满身油污,就知他定是兼上伙头之职。寇仲最是好奇,问道:“为何以后都不开铺了?” 老汉斜眼看了两人一眼,闷哼道,“那败家子都走了,我女人又在上月过了身,一个人怎么料理这间大铺子?”又垂头叹气道:“若说造饭手艺,我老张认了第二,谁敢再认第一,甚么团油饭、清风饭、玉井饭,我老张那一样不是拿手本领,偏这败家子不懂继承绝技,整天嚷着要去参军立功,你看,异日他变了个乞儿回来,我才绝不会养他!哼,我索性回到乡间去,教他想寻我也寻不到。” 两入交换了个眼色,机会来了,同时蹲了下来。云羿道,“张公!我们合伙吧!这么一大间铺子就这样关门了实在可惜,不若你先雇用我们作帮手,同时又做你的徒儿,那么张公你的绝技就不会失传了。” 老张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应该是外乡来的吧!”寇仲胡诌一番二人的出处后,老张又问道,“你们前面说合伙?你们有何长物?合伙什么?”接着云羿充分发挥了大学辩论队时期的口才,就连一旁的寇仲也被忽悠地是一愣一愣的。最后在老张试尝了云羿现代烧烤后,终于拍板签下协议。协议双方老张和云羿三人,云羿以现代烧烤秘法和先进的营销理念入伙,分得店铺三成收益,每月结算。 就是这样,三人搬到了老张饭馆楼上他儿子空下的房间居住,每天天未亮便起床开工准备烧烤,开始大唐版奋斗创业。到午膳后老张关铺睡午觉时,三人就负责去买货提货,晚饭关门后,老张洗澡睡觉,他们则洗碗打扫,忙个不亦乐乎,一心一意赚大钱,但是却也不将修炼落下,说来也奇怪,每天夜间静坐炼气,第二天反倒神采奕奕,不愧是外挂版真气。不过老张的造饭手艺确有不是盖的,再加上云式烧烤,果不其然,老张饭馆香名远播,路过的商旅均乐于光顾。饭馆开始只卖三种饭和烧烤,就是老张提过的团油饭、清风饭、玉井饭和云式烧烤,但老张却不是技止于此。三人便干起了老本行——偷,这次是偷师,不过后来老张也日渐倚重他们,便逐点逐滴地把他的烹饪绝活传给他们。三个月下来,老张决定乡下养老,云羿三人便将身上所有的钱和三个月来的分红,买下老张饭馆,更名为一品居,便开始自展拳脚了。 一个月后,云羿在翠山镇外收拢了一批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难民,先广施恩惠,让他们产生归属感,而且与他们签下十年雇佣契约,给予他们吃住,定下每月月钱花红。通过考核,从中选出几个精明能干的人,让他们入读云氏洗脑班,灌输忠心思想和先进经商理念,并定好第一个五年计划,并将计划书交给他们。 这套计划就是大唐“传销+连锁”经营计划,计划核心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个中心”是以坚持赚钱为中心一百年不动摇,“两个基本点”是坚持全隋传销和全隋连锁两手两手抓、两手硬,以传销的资金促进一品居全隋各大城镇连锁,再以一品居连锁所生资金协助传销走出大隋,迈向世界,以便于也将一品居迈出大隋,攫取更大的利润。至于计划细则,比如“四项基本原则”、“三个代表”等各种经营理论和员工守则就不便细述,因为这一切都是在秘密进行的,所以计划书上当然也少不了接头方式和自保手段。而且其中最有趣的是,云羿让以后每个一品居的掌柜在有多余资金的情况下必须最少准备一千支羽箭,看的那些手下是一头雾水。在他的两个兄弟看到这份计划书以后,也不管有没有实际操作可能,都对云羿的经商天赋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同时也开始yy其以后的幸福生活。 一个一品局倒下,会有千百个一品居立起来。又过了三个月,云羿三人结束翠山镇的一品居,将所得钱财分给云氏大学毕业的三有(有钱、有口才、有手段)高材生,来个广撒网,让他们各自带着亲族开往大隋的各大城镇,云羿三人也重新踏上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江湖之路。 ps:这本毕竟是武侠争霸小说,不便对经商过多描述,至于其中的大唐五年计划,是为了增加娱乐性,可操作性实在有限。 第八章 李卫公 翌晨三人天未光就背负包袱再上征途。他们认识到以现如今的武功,杀宇文化是不可能的,所以决定目的地是大隋的东都洛阳去碰碰运气,并趁路途当中在江湖上历练一翻。这个决定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也同时改变了天下和武林的命运。 他们只知道现处于历阳附近,现在可没有卫星定位系统,只知道往北边长江边走,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搭上宋阀的船,直接去洛阳。越接近长江,让他们越发感到不安。因为道路上到处是战乱的压迫,逃难的人成群结队,问起来时,他们也不知在躲什么,有如失群的候鸟,茫然无措,朝不保夕。这些让云羿茫然了,他是三人中想在乱世中创一番事业的始作俑者,在赶路的这些天,他看见隋军和各地义军残暴不仁、欺压百姓、抢杀掳掠、人命如草芥,百姓的苦难让云羿感同深受,也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怂恿他两位兄弟争霸的正确性,以现如今三人的实力有能力担负起天下苍生的福祉吗?其它两个兄弟见此也是不知所措,没了主意,心下开始打退堂鼓。 这天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县城,随便找了间小旅馆,睡到午夜时,忽然街土人声鼎沸,一片混乱。三人知道不妥,忙收拾行囊,背上武器(在路上军队交战后捡得,寇仲捡了两把战刀,云羿淘了一把铁背弓和几十只羽箭,徐子陵用的是傅美女的佩剑),赶到楼下,询问方知杜伏威在东陵大破隋军,进占历阳,军马已经杀将过来,看来北上大计暂时是行不通啦。也只有随大流,抢着往南方逃走,三人虽然从小受穷,性格坚韧,但是见到有如2012世界末日般的情景,也不免一时心乱如麻,三人将手臂挽成一团,死命拉着,怕给人潮挤散了。 还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三人在人潮中好似一片孤叶,被挤到一个店铺的竹棚之下,谁料想,竹棚的支柱被人群推断,顿时棚顶往三兄弟这边砸来,幸好云羿耳尖,抬头发现棚顶掉落袭来,便当机立断,松开手臂,将寇徐两兄弟往一旁推开,自己也顺势滚到一边。 “砰...”,棚顶落地顿时砸到一片行人,云羿兄弟却因躲避及时,逃的厄运。可是兄弟三人也由此被冲散了,云羿和寇徐二人迅速都被人群围拢起来,难以动弹,亏得他们经过真气改造,身体结实,要不然早就被这汹涌的人群给撞伤了。云羿只有对着后面的人群大喊:“小仲!小陵!你们在哪?我在这边!”可是人群如此潮涌,声音又嘈杂无比,他们又没有学过轻身提纵之法,只有被人流带动着前进,没一会人群出了城,云羿本想在城门口等待,可是突闻远处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暗骂:“不妙,在这等候定是死路一条,只有掉头绕过县城,继续北上,在城北的山间等他们,以小仲他们的才智也定会料想到!” 果不其然,寇仲拉着徐子陵,改变方向,由支路离开逃难大队,离开时远眺了城门口一眼,沉声道,““小陵,小云和我们失散,在城门处也不见他。” 徐子陵一脸着急地神色:“以小云的耳力也定是察觉了杜伏威义军正往这边赶来,料想他早已出城等待啦!” “哈哈,小陵果然临危不乱,已具大家风范啦!”寇仲听到徐子陵说义军往这边赶来,眼珠一转调笑道。 “你小子,都什么时候了?小云都走散了,还在调笑?”徐子陵一脸正色骂道,也怪他太过担心云羿,和近十年的兄弟走散,顿时也慌了神,见到寇仲如此表情,便问道,“难道你小云现在在那?” “哈哈,徐公子,待在城内如此危险,如果你是小云,你会在那等待会合?”寇仲一幅胸有成竹的姿态,这也是由长期以来三人一起偷香窃玉造成的,虽然他们几乎没有成功过,可是却培养出来惊人的逃跑默契。言毕,两人便也绕开县城,继续北上。 下弦月,月色暗淡。云羿开始了穿越以来第一次单人夜路行,在微弱的星光下,至少可清楚看到路途,可是还是走了不少弯路,此时他也不禁想念起寇仲的好住。原来寇仲被火之气贯体后,也发生了异变,双目有点类似于“千里眼”,就是在真气气机牵引之下,双目看的极远,并且丝毫不受日夜的影响,简直就是一台人形夜视望远镜。 寇徐二人行至天明,他们来到了一处小村庄,忽然听见蹄声大作,一队人马向小村庄围冲过来,见此两人大吃一惊,急忙窜入草丛之中。却见一支六十人左右的骑队,围住村子,把村内百多男女老幼全赶了出来,其中一个军头挑完了男丁,经过那些女眷小孩时,忽地眼中淫光一闪,指着其中一名村女喝道:“你出来!”四周的村名,听到这暴喝地一声,有的吓得瑟发抖、有的小孩哭着喊娘,乱成一团。 寇徐两人看得眶毗欲裂,又知此时挺身而出亦起不了什么作用,这时才知道小云说的果然是“高瞻远瞩”,投靠义军看来是行不通,简直是愚昧天真。那村女被拖了出来,果然有点姿色,身材丰满,难怪那军头心动了。那军头正欲伸出淫手,在旁边一名青年义兵劝阻道:“杜总管有命,不得jy妇女,祈老大现在临崖勒马,仍来得及。” “李靖你少管闲事,我也就摸摸而已!何况,我可是要把这美人儿娶回家的,哈!杜爷难道连婚嫁都要管吗?”却不想,这时变故发生了。那村女咬了抓着他的义兵一口,夺路而逃。 不巧的是,她正朝着寇徐他们的方向奔来。几名绿巾兵立时策骑追来,寇徐两人那还忍得住,体内真气顿时激荡异常,捡起石头就砸了过去。原来他们掷石头是为了玩耍,习练长生诀后,只是觉得比常人跑得快些、跳的高些、力气大些,还一直没有机会试试手。谁料想,石头有如利箭,直接将那几名义兵砸下了马。二人立时信心大增,寇仲喊道:“小陵救人抢马!”而寇仲在一旁掩护,不断地将石头连珠掷出。这时,徐子陵也抱着村姑跳上了马,这时寇仲亦跳上了上另一匹马,学着义兵们用力夹了夹马腹,但是初哥毕竟是初哥,立即被掀翻在地。徐子陵上马后也好不到那去,马儿团团打转,无法驱策前奔。 “两小贼找死?”却见那个被称作祈老大的提着刀,一脸杀意的飞奔过来。也是,寇徐二人抢了他内定的“马子”,他能不生气么,又见连折了几个手下,就亲自杀来。 “小仲快上马!”徐子陵顿感杀气盖天而来,急忙对着寇仲大声喊道。寇仲这时也是急中生智,凌空跳上了徐子陆的马背,搂着徐子陵的腰,大叫道:“快走!” “小子休走!”祈老大见此,立即提马跃起,举刀砍向寇仲后背,眼见寇仲即将喋血当场,即使是李靖有心相救也是略有不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身后一声惊天长喝,“贼子尔敢?”祈老大话还没听全,只见他双目外凸,喉间已被羽箭贯穿,刀挥至距寇仲背部一个刀位时戛然而止,接着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小仲!快闪!”又是一声暴喝传来。 就这众义兵失神的片刻,此时马上的村女也顺手接过马缰,一声娇呼,小脚蹬在马腹处。战马一声狂嘶,箭般前卫,载着三人,没入树林之中。只见那村女骑术精湛,对地形更是了若指掌,迅速脱离的村庄,进入山间。寇仲在后面说道:“这位姐姐,你骑慢些,我还有兄弟在后面!” “好险,杀气都进入我的体内啦!”徐子陵一脸唏嘘道。 “他娘的,这次要不是小云,我俩就交代在这喽!”寇仲抬手抹着额头的冷汗。 最终马跑的脱力,三人也翻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三人好一会才爬起身来,却见村女年约二十,双瞳漆黑,皮肤白皙,颇有些韵味。寇徐二人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到了山上一个隐蔽的洞穴外,着两人坐下后,那村女便上前道谢,见二人一脸无邪(云羿在此估计又会骂寇仲装纯啦),便大胆地自报家门,道:“奴家叫素素,因与主人失散,暂住在山下的村子里!”寇仲便充分发挥了他讨好美女的口才,东拉西扯,把这个自以为有点识人之能的小丫鬟给唬得一愣一愣地,就差没把肚兜颜色说出来,就连徐子陵相插两句都被寇仲无视了。 从中得知这村女素素是瓦岗寨翟让老爷的独生女儿翟无瑕的小丫鬟,自李密投效翟让,在荣阳大海寺击破隋军,袭杀张须陀,由此,瓦岗军声势大盛,隐然有天下义军之首的声势,被多路人马尊之为大龙头。在得知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的消息后,寇仲正准备开口打听一下有关尚秀芳的消息。 就在此时,两声轻咳,起自洞口。三人闻声大骇,朝洞口望去。只见一位姿貌瑰伟(历史记载)、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壮硕汉子和一位面容俊美、微带愤色,年在十六、七之间的少年牵马走了过来。寇仲和徐子陵跳了起来,也不管那汉子是友是敌,扑上前去,李靖见此也下意识的格挡起来,可是却见那两个少年径却直扑向了那俊美少年,将少年扑到在地,三人在地上滚在一起,尽情嬉笑,那少年面上的愤色早已消失无影啦,素素见此情景,也不禁感动的泪水打转。 没错,这俊美少年便是和寇徐二人打小好到可以换内裤穿的好兄弟云羿。云羿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素素,便突地正色问道:“你两个小子,还是不是兄弟?” 寇徐二人陡然被这么一问,还真是丈二金刚。(电影版金刚估计不止丈二) “哈哈,素素姑娘如此国色,你们怎么不把我的光辉事迹讲给她听?”云羿像唱戏版,迅速黑脸便白脸,笑骂道。素素一听声音便知道这位俊美少年就是射箭就她的人,而且说话如此直白,把她羞得满脸通红,急忙上前道谢。李靖闻此,身体也是不禁一颤。 缘来,那些杜伏威手下的义兵见祈老大被杀,又见村女驾马跑的不见影,便转向追捕杀他们老大的凶手云羿,却见云羿凭借身速和急智,多次逃脱义兵的追捕,但一时也摆脱不了义兵。李靖本已是对江淮军大失所望,此时又见三位少年之人都只奋起救人于水火,自问难道堂堂八尺男儿还不如几个少年,便杀了几个凶恶的义兵,救下云羿,寻寇仲几人而来。在山上的路上,李靖见云羿表情变幻,但是当时并未留意,以为只是少年心性,却不想竟是听到了这山洞力三人的谈话。心下暗想:“我见这个叫云羿的少年,好像丝毫不识武技,没想到听力如此超常,在山丘之下便已听到他们的谈话,奇哉!” “哈哈,小云我刚想介绍,被小仲打断啦!”徐子陵马上弃暗投明,解释道。 “小陵,你小子也太不义气啦!”寇仲知道有点理亏,急忙转移话题,对着李靖差异道:“你不是那个叫李靖的人吗?” 云羿听到寇仲的这话也是心下一凛,一路上只顾催马赶路,没有和这黝黑汉子太多交谈。哦,我的玉皇大帝!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汉子竟然是唐初第一名将,《李卫公兵法》和《唐太宗李卫公问对》的作者,消灭各地反王、打得突厥各族报头西窜从而间接导致阿拉伯帝国瓦解和东罗马帝国灭亡的大唐军神李靖。 只见李靖长得并不英俊,脸相粗豪,但鼻梁挺宜,额头宽广,双目闪闪有神,予人既稳重又多智谋的印象。李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他黝黑粗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点头讶道:“我正是李靖,这位小兄弟眼力非凡,当时你我相隔至少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竟能认得出李某的样貌,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听到寇仲竟然认出他的容貌,就更加惊奇,心下暗自认为这三人并非普通家的少年。 经过三方的相互交换资料,便开始坐而论天下。坐听这位大唐牛人李靖,题目为《谁为天下雄主?》的讲座,听地云羿三人是血脉喷张,一扫之前的茫然。李靖的讲座,就像在黑夜怒海里骤遇照明灯,使他们看到了希望和目标,重新振起因傅君倬之死而遭受沉重打击的志气,简直就是吃饭吃得香啦,睡觉睡得熟了,行走江湖也不抽筋啦。李靖的这场讲座,还正是为云羿三人扫了一下盲,从四姓大阀、翟让、李密、杜伏威、王薄、窦建德到杨玄感、宋子贤、王须拔、魏刀儿、李子通、卢明月、刘武周,一个个历史名人,经过李靖深入浅出的讲解,让云羿三人觉得当个反王也不是件难事,对夺取天下的yy之梦又多了一分信心。 讲座结束后,李靖便不失时机的问道:“四位打算到那里去呢?” 素素低声道:“我想回荣阳去找小姐,请她提醒老爷以提防李密。” 寇仲答道:“我们要去洛阳找个朋友。” 李靖点头道:“我却想到大都看看隋人的气数,横竖都是北上,我就送三位一程吧!顺道也可教两位小兄弟一些骑马射箭和武功的基本功法。三人大喜叫道师傅!”云羿更是激动地不知所以,也是,想想也激动,能拜这位稳坐中国古代军事史上第三号人物的军神李靖为师,真是做梦都没梦到。 李靖失笑道:“千万不要把我当师傅,我们只以平辈论交,你三人根骨惊奇,资质出众,将来必是称雄宇内的不世高手,(就缺一句维护世界和平的人物就交给你们了)现在你们或者连自己都不相信,但将来的事实,定会证明我没有看错。”三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恨不得掏出心肝来买他的武功秘籍。 就这,李靖站起身道:“先教你们骑马,然后再传你们我的血战十式的刀法。血战十式是最利于在千军万马之中冲杀,以之争雄江湖,或嫌不足,但驰骋于沙场之上,却是威力无穷,无惧对方人多势众。至于李某的箭法,结合汉胡骑射两家之长,故颇具自信。”三人有如捡到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连忙拜谢。云羿正愁没有地方学习箭法,黄大神就送来一个这么牛的启蒙老师,从现在开始,决定爱你一万年。(大话西游台词) ps:李靖(571—649),字药师,王佐之才。本文和《大唐》一样都将其返老还童,而且李靖是我自小便非常崇拜的一个军事统帅,我会在这本大唐中为其正名。 第九章 小周天 武功自古以来便分为内功和外功。 内功的优劣主要参考于境界和功力。境界上文已经提过,分为四大境界,即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功力没有具体的划分,主要是针对体内真气(也可称为内气、内功、内劲等)而言,功力的高低主要取决于真气的量与速。真气的量是指真气的储量,在境界前期,存贮的主要位置丹田(长生诀也不例外,也不排除一些逆天的存在,比如后来的跋锋寒破而后立修炼换日大法),通过各种方式,比如说引气、冥想等方式将各种能量转换为可供己用的真气,这时的丹田产生一股无形的引力,吸引真气导向丹田储存起来从而增加真气量。真气的速是指真气的流动速度,流速的快慢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行功方式的优劣,但是在境界前期,主要通过外功练习、实战、厮杀等方式来提高流速来加以弥补行功方式的不足,行功方式的优劣是秘籍分阶的主要参考依据。 外功的参考因素主要是招式和肉体。招式是外功的主要表现形式,招式没有强弱,只关注招式的有效与无效。无论你的招式看起来多么花哨、多么赏心悦目、多么强而有力,伤不到人就是表示你外功差,可能被一块板状撂倒。但是就算你的招式怪异、不伦不类,但是打倒人,是人便会竖起拇指说一个字——牛。总结一下就是,“天下没有最强的招式,只有最有效的招式。“肉体方面就比较好解释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肉体主要是指身体速度和力量。例如单论外功,一个小孩学了降龙十八掌也打不过抵不过一个普通成年人的一巴掌。速度也是显而易见,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当然这句话是指在力量对等的情况下才成立。肉体方面也可以用一句话总结,“天下没有最强的外功,只有最强的人。” ok,今天就到这里(一休哥名言),下面我们来看看三兄弟的第一次外功学习之旅。 四人走出山洞,来到一个比较宽阔的小山头,午时已过,此时正式秋高季节,又在山间,凉风掠过,好不自在。 李靖抽出随身宝刀,来到平地中间,也不多说,自己先挥耍起来,只见一招一式有攻有防、稳健迅猛,舞到一半顿感杀气纵横、有如身临战场,看到最后竟然又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他们没有学过兵法,要不然便会明了,此十式深合兵法之诡异、无常之道。 李靖面不改色,毫无疲累,收刀立于一侧,却见他四周枯草都被剿除地一干二净,但满地却不见刀痕,可见他并没有用内劲。接着便开始讲解其这套军神刀法——血战十式。 由第一式两军对垒,接着是锋芒毕露、轻骑突出、探囊取物、一战功成、批亢捣虚、兵无常势、死生存亡、强而避之到第十式君临天下,每演示一招,便讲解其出招方式及招式精髓,三人都是悟性极高,没多久便开始有模有样的舞动起来。 三人各自将这十招来来回回耍动了好几遍,动作模仿都到了九成,可是都觉得始终没有尽致的感觉,而且三人耍地风格又决然不同。寇仲越耍愉快,徐子陵越耍越慢,云羿则时快时慢。只见云羿一种从第一式耍到第十式又从由第十式耍回头,顿时进入在山谷中突破的境界,接着双耳顿时失聪,但是刀还在不住地耍,然后突地感到一阵“噗、噗”之身从身体内传来,瞬时也回复灵识,却见此时手上的刀已开始渐渐形成虚影,每招均得心应手,一招一式皆有疾风形成,并且风势越舞越大,便渐渐陶醉于刀法之中,把一旁舞刀的寇徐两个兄弟吹得东倒西歪都茫然不知。 “他娘的,那来的怪风?”寇仲刚练出点感觉来,结果被邪风吹翻在地,能不郁闷么,立即爬起身来道。 “是小云挥刀造成的!”徐子陵肯定地答道,“看来他定有突破!” “嗯,子陵说得没错!”李靖早就看出场中的云羿的突破,也正在观察他的刀势,见寇仲问起也转过头来说道,“小羿打通任督二脉,自此以后便正式晋升内家一途!他正在将我的血战十式融合到自身的真气运行之中!” “啊?”寇徐二人一齐讶声道。 “你们也不必惊讶!”李靖一脸期待地神色道,“你们修习的是一套类似的功法,料想也是突破在即!” “哈哈!我们马上也要成为内家高手啦!”寇仲和徐子陵也是相拥而庆。“不过小云这家伙又快我们一步,小陵我们都别让他看扁喽!”寇仲一脸很不爽的姿态,却隐瞒不了为云羿这个好兄弟突破而欣喜若狂。 “好,我们也接着练!”寇仲说着,就要拉开架势开练。 “小仲,你又抑郁啦?”云羿收刀后,一脸欣喜的表情。云弈和寇仲时常以打击人为乐,在兄弟间互相打击反倒促成三人互相学习进步的方式,在打击中进步。 “你小子!别得意,一会儿等我突破咋俩再较量较量!”寇仲收刀,一脸“鄙视”的神情。 “小云,突破时有什么感觉?”徐子陵也上前问道。 “嗯!我当时一直沉浸再刀法之中,不知怎的练着练着,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等我恢复意识便感觉刀法被我融会贯通啦!”云弈回想道。 “小羿,你这么快就融会了‘血战十式’?”李靖一脸惊讶道,真不惊讶么?李靖自从军以来,到创出血战第一式经过了三年,从第一式到第十式从悟出到完善也花了三年,云羿称几个时辰将这十式融合,这也够李军神吃惊的。 “恢复灵识后,我使起这套刀法顿觉与人沙场厮杀,以杀代守,守中暗杀,攻守兼备,舞到最后让我顿觉纵横捭阖、笑傲沙场!”云羿回味起融合刀法时的奇景。 “好!好一个笑傲沙场!”李靖郎声喝道,拍手称快,“小羿,你已经融合了八分,唯缺沙场经验而已啊!” “小云,好样的!”寇仲搂着云弈的肩膀,笑着称赞道。 “小云,可别自满!”徐子陵过来用拳头顶了顶云弈的胸口,“我们会很快跟上的!”徐子陵灵觉出众,他感觉到自己和寇仲随时都可能突破,只不过是机缘问题。 “三位小兄弟!李某有句话不吐不快!”李靖见三人真挚的兄弟情谊,也不禁想与他们刨底深交,便道。 “李大哥,在这乱世之中,你不但没了小看我兄弟三人出身低微,更是诚心以待,为我们讲解天下大势,更是毫不藏私授我三人武艺,与我三人亦师亦友、恩同再造,有何话尽可直说!“寇仲豪气道,三人向来以他马首是瞻,说完,便看向云徐二人,二人也点头示意。 “是何人传三位小兄弟内家真气?”李靖见三人一脸信任,便出口问道。 于是,三人便绘声绘色的描述加表演,将从偷《长生诀》、傅美女传心法,再到山谷研究《长生诀》中的图像的过程细细道出,来了个“真心话大冒险”。 李靖看到三人嬉闹的表演,让长期因为厮杀而绷紧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下来,气氛也由此活跃起来。听完三人的描述,也是心下不解,道:“你们三人体内的真气,与我听闻的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的九玄气绝然不同,定然不是你们的娘传授的! “娘只传了我们练功的心法,却来不及告新我们练功的方法,我们没得头绪,只好自各在《长生诀》中找了一幅图像依着线条的指示来练。”徐子陵解释道。 李靖闻此更是惊讶道:“这确是奇怪,《长生诀》被外界一直被认为是养生之法,没料想到,竟是本武功秘籍,不过,据你们练功过程来看,这本秘籍对习武之人没有丝毫用处,因为没人肯轻易冒险把功力全部散去,再重新习练有行功方式也无行功心法的奇书《长生诀》。” “是呀!听李大哥这么一说,我们是瞎操心啦!”寇仲一脸和谐的表情,“早知道把这个送给宇文化骨,练不死他!” “哈,那我们把《长生诀》抄他娘的几百份,遇到高手就一千两银子一本卖给他们,这样又能赚钱,又能干掉他们,那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云羿恶趣道。 “哈哈…….”三人闻此都忍俊不禁,朗声大笑。寇徐两个兄弟是见怪不怪,而李靖却不禁为云羿的想象力暗自咂舌。 “小云,那阵迅猛地怪风是怎么一回事?”徐子陵这个好奇宝宝又问道。 “怪风?”云羿也是不知所以,“什么怪风?” “你小子还装?”寇仲说着他抬起臭脚作势,目标云羿的腚部,可是脚刚离地,云羿如未卜先知一般,飘出一丈之外。 “呃?”寇仲一脸吃惊,按理来说,寇仲距云羿在三步之内,他的“夺命追魂脚”决计不会失脚的,没预想,云羿已提前躲开,眨眼间便在一丈之外。 “为何小云会如此之快!”徐子陵对此也是心下惊奇,甚至察觉不出云羿在移动时真气的波动。他估计云羿是不大可能知道什么原因的,便向李靖询问道。 “是呀!移动毫无生息,像女鬼一般!”寇仲附和道。 “哎!小仲!这不是移动,这是轻功!“云羿自以为是的纠正到。 “我从一开始便疑惑小仲的眼力和小羿的耳力不凡之处,但悉心观察却发现你们竟不识武艺,但你们只在我讲解了一遍‘血战十式’后,便有九分形似,则更为惊奇”李靖详细解答道。“就在刚才你们练习‘血战十式’时,无意中散发出的真气,本质竟然大为迥异,所以之前问你三人师承?” “真气本质?”三人齐声问道。 ps:前两卷可能比较慢热,不够热血,但是这也是为后面的打斗提供理论基础,请各位看官见谅。 第十章 御马术 笔者的话:功力即是气力,武功的四大境界也由人体内相应的气对应。而人体内之气分为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与生俱来的肾藏精气为先天之气;出生后得到肺部吸入空气和脾胃运化而成的水谷精气即为后天之气。在炼精化气阶段,后天之气不断充养而成真气,乃性命双修所得之气。人体之内后天之气本无区别,但先天之气却大为不同,因为先天之气决定着真气的本质。 “真气本质?”云羿三兄弟齐声问道,默契十足呀。 “对!小仲的真气本质是火性,小羿的真气本质是风性,而小陵的真气本质是水性。”李靖答道,“《长生诀》不愧为武林四大奇书之一,竟然能满足不同的天资,除了不见踪影的《战神图录》,《长生诀》可称奇书之首。” 云羿听得是心惊肉跳,李靖说的没错,一本秘籍的优劣,除却秘籍所能修炼到的功力和境界高低,站在高瞻远瞩的角度,秘籍的普遍实用性也是一个重要参考因素。正如法律一般,法律无论制定地多么完美,多么有利于民众,但是它不具有让普通人适用的特性,那么注定它的命运是悲惨的,为人所舍弃。《长生诀》能从上古时代流传到下古隋朝,极有可能是它能适用于各种天资者修炼的缘故。 “哈哈,那我们将来岂不是很有前途?”寇仲听此,凌空翻了个筋斗,嬉笑到。 “‘很有前途’?”李靖哑然笑道,“这个词也很有前途!” “哈哈…,小仲,你的造词水平有所长进啊!”云羿在一旁不失时机的“夸赞”道。 “呵呵…”寇仲还是第一次得到三兄弟以外的人的夸赞,不禁尴尬摸了摸后脑勺,也没听进云羿的话。 “李大哥,你言下之意,真气的本质与我们兄弟三人的异能是不是有关联?”徐子陵再一次发挥了他好奇宝宝特性,插话问道。 “小陵,你果然心细如发、悟性不凡!”李靖赞道,也不禁为徐子陵的灵觉过人感叹,“我正欲解释,一旦习练内家功法,最先的效果便是改善五觉,即视觉、听觉、嗅觉、体觉、灵觉。” “我听力猛增,小仲眼力过人,小陵灵觉超凡,这些变化就是我们修炼长生真气造成的?”云羿问道。 “总体上说没错,但是为何你们的五觉改善远远强过他人,我相信定时长生真气的奇妙功效。”李靖答道。其实李靖没有回答出根本原因,他们之所以五觉改善如此之大,究其根本是他们引天地之气入体,而一般人是以本体后天之气来改善五觉,谁优谁劣不辨自知。 “哈哈,听着李大哥这么一说,我们的《长生诀》可是武林第一宝典,我们要加紧练功,先成为内家高手,干掉宇文化骨,再把那些什么鸟宗师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寇仲满口脏话道,说着就拉开架势,准备开练。 “小仲,突破要有机缘!不可强求!”李靖见寇仲又要开练便劝阻道,“现下时间紧迫,杜总管的人随时可能追来,你们随我来,我立即教你们基本的御马之术。”李靖难得遇上三个如此璞玉少年,也是师性大发。说着,三人便随着李靖来到三匹马前。 马,十二生肖排行第七,人类乘风之灵器,战争御敌之良朋。 “马是牲畜,你们首先必须有足够的信心去驾驭它,让它服从你,然后才是御马的技巧。”李靖指着他的坐骑,那匹肥壮的大棕马。“御马技巧每个人不一样,每匹马也不一样,但总的说来即是缰绳,鞭子,脚,腿,胯等技巧,或者这些技巧的合用。” “骑匹马都这么复杂?”云羿心下郁闷道,他无论做事还是习武,向来坚持贯彻的是古今中外部分公务员的一致方针,就是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站着绝不跑着。(纯属搞笑,切勿对号入座) “你们三人立刻上马!”李靖指挥道,有点进入状态的意思,敢情他是把云羿三人当成他手下的兵卒子了。 “首先让马走就有用送跨,腿夹马,腿蹭马肚子,向一侧拉马缰绳,用鞭子晃悠,再不走用鞭打,还不走那就只好下马来用手拉了,也许那匹马前天晚上和老婆吵架了。”李靖讲解起骑马来,语言也诙谐起来,不过整个人却散发一种王霸之气,搞得云羿三人真有种甘当小弟的味道。 “个人传给马的资讯不一样,马对个人的认可程度也不一样,也就是说人对马的感觉不尽相同,我称之为马觉。也就是要有和马交流的感觉。(现代人称之为马感)”李靖说着,便摸了摸他那匹大棕马,不知道他在马耳边做了什么,结果马儿迅速腾空而起,前后甩动,有点类似于西班牙斗牛士中的那头发狂的牛,见势不妙,马背上的云羿凭着敏捷的身手,迅速从马上跳了下来。 “小羿,我本意是测试一下你的胆量,也让你感受一次御马的力量,你怎可跳下马,置马不顾!”李靖一脸严肃,训斥道,“倘若在战场上,你的马儿受惊,你跳下马,迎接你的是将会是无数的刀剑,现在你立刻上马!” 寇徐二人见李靖一脸正色,看着云羿吃瘪的表情,想笑也不敢笑,那表情简直就像便秘。云羿催动真气,直接跳上马,紧紧挽住缰绳,用蛮力制服了马,颠得云羿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好不郁闷。 “你们先试着御马走动!”李靖见云羿上马,便道,“一定要随着马的节奏点一下支撑一下,马的节奏快你就跟着快,节奏慢你就慢,要不然你们的苦日子还在后面!” 三人依照李靖的教导,一步一步的练习,三人悟性不久奇高,再加上李靖这个名师,一两个时辰后便可骑动、小跑。 “哈哈,我们也成了有马一族啦!”云羿在马上笑道。 “是呀,没想到骑马如此简单!”寇仲得意道,三人之中的确他的马术最好,趁此机会还不显摆一下,打击打击云徐二人。 “你们看起来会骑,其实还差的远!”李靖将三人一齐打击了,“你们还处于背马控制的阶段,以后你们学会彻底控制马速,才可以称为控马。而控马只是骑马的最低级要求,要学会真正的骑马还早着了!” “呵…”寇仲首当其冲,一脸苦笑道。 “那骑马的最高境界为何?”徐子陵要就不问,一问便直指问题关键。 “人马合一!”李靖看着徐子陵又是一脸赞赏道。 李靖正欲讲解人马合一,却听云羿突然打断,沉声道:“有追兵!”。李靖也是不凡之辈,立即俯身贴地细听,辨别追兵方向,“在西南方!立即回山洞,载着素素姑娘,北上丹阳!” 夜幕低垂,五人分乘三骑,李靖一骑,云羿三兄弟骑艺未精,其中云徐两人共乘一骑,应寇仲“强烈”要求,与素素一骑,趁黑往丹阳逃去。寇仲搂着素素的蛮腰,贴着她粉背,嗅着她的体香发香,一脸风骚陶醉之态。素素却毫无防狼意识,没什么强烈感觉。那想得到寇仲这小子正沉浸享受,他得意地看着两位兄弟,映入眼帘的却是两根直挺的中指头。 有云羿三兄弟这三台人形机器,再加上李靖这种懂得利用地势掩蔽行藏的老江湖,当然天堑变通途。天明时,五人暂时甩开追兵,进入丹阳郡外围的近郊区域。 江都捣州是长江支流的沿江重镇,以西则是丹阳、历阳。,由于历阳落入杜伏威之手,立时截断了长江的交通,而丹阳、江都则首先告急,江都乃是隋帝杨广的南都,杨广要保住江都,则必会不惜一切去保住丹阳,历阳的胜败实是江淮义军和隋军斗争的转折点。 愈近丹阳,愈感到形势的紧张。只见战船不住由江都方而驶往丹阳,隋军更设置关卡,禁止武林人物接近丹阳,故不住有住丹阳的人折回头来,还盛传丹阳已闭关了。此时的丹阳已经成为一个能吞噬人命的巨大漩涡。 还好有我们的大唐军神在,果断的放弃了躲进丹阳的计划,决定先北上高邮,经高邮乘船由运河北上,直抵洛阳。接近日落,他们一行五人来到一个丹阳附近以北的小镇。 别看军神李靖外表粗犷,其实也是个细致人儿。(要不然怎么会让红拂女死心塌地跟着)他见素素她衣衫单薄,瑟瑟发颤,便体贴道,“今晚先在这里歇歇脚,小仲、小陵和素素先去买些御寒寒衣,小云跟着我,待会我们再在这里会合。”云羿一脸不解。 寇仲奇道:“李大哥要和小云到那里去?” 李靖用眼睛扫了扫午后小镇长街的两边店铺,似在找寻什么,答道:“我找找附近可否有兵器铺,见你们的刀口破损,看看是否有好点的刀,顺便补充一下我和小羿的羽箭,以备不时之需。” 寇仲大喜道,“那我们分头行事吧!” ps:今天更新有点晚,写了笑话以作赔礼。有一位作者大大问:“天下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我答道:“莫过于码一章字!”接着,他又问道,“还有更痛苦的么?”我不假思索便答道:“再码一章!” 第十一章 杀人者 大唐的车轮碾过,不会因为云羿这个蓦然出现的小石头而停止前进。不能不说,大唐的惯性是强大的,时间上的差距并不能抹杀事情的发生,我想只有当云羿变成巨石才会改变车轮行驶的方向吧。 五人分手后,寇仲的心情是“今儿个真高兴”,寇仲如愿以偿的当起了护花使者。寇徐两人左右伴着素素,沿着行人众多的长街找寻卖衣物的店铺。此地地处丹阳郊外,战乱频繁,反而使得民众远离重镇,促使重镇周边的小镇异常繁华兴旺,不过这种繁华有如镜花水月,一个毫不起眼的石子便可将其化为泡影。 因为已是日落时分,大部分店铺都关了门,但市集却还有不少流动的摊贩,大隋现下还没有号称三千个人破台湾的牛人办事机构(恶搞),故而三人也还有机会慢慢挑选。 寇仲的机会终于来了,由于人多的关系,素素伸手紧挽两人膀子,以免失散,素素的想法是增加温暖,可没想到弄得徐子陵陶然迷醉,寇仲更是正愁没机会,结果羊入狼口,反而不好意思下手,好不郁闷。 寇仲一脸“淫相”地凑到素素小耳旁调笑起来,素素本是个丫鬟出生,心地单纯,被寇仲这个中老手侃得是面红耳赤,提出让素素玩制服诱惑(让素素换成男装),她也欣然点头。也亏一旁的是徐子陵,又恰好变成透明,倘若云羿在此,估计会直接将寇仲一脚提到丹阳去啦。(哼!刚当着我面前泡妞,敲死呀!) 寇仲一直认为自己的勾女技巧不下于云羿,素素也成了他第一块试“精”石,可是总不能直接动手吧,心下也是瘙痒难耐,这时,他正在等一个机会,一举攻破素素的心防。常言道,天道酬勤,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忽然间,目力过人的寇仲看到附近有几个流氓地痞模样的猛男,正色迷迷盯着蹲在地上的素素,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寇仲暗爽,“天助我也!”。寇仲装作没有发现几个色狼,出了市集,果不其然,立刻上演了猛男“六人行”,寇仲也上演了英雄救美的处子秀。 寇仲来了个先礼后兵,也适当表现了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上前拱手道:“五湖四海皆兄弟,万水千山是一家。我乃扬州竹花帮堂口,不知这几位大哥作何称呼。” “竹花帮?”那六个猛男的老大一脸不屑道,“没听说过!” “那不知几位有何贵干?”徐子陵也是个老实人。 “干是想干!就是不知道贵不贵!”那个猛男头一脸淫相道,那猥琐的神态简直让吴孟达都自愧不如。他的几个手下听到老大这么高水平的话,也是消化了好一会才淫笑起来,那淫笑的神态,还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听到这话,再不出手何时出手?寇仲三兄弟本就市混混出生,绝然也不会惧怕混混。寇徐二人和混混打架当然也不会客气,照着那猛男老大脸上就是一拳,徐子陵则护着素素,远离群p(不要误会,是群体pk)现场。由于云羿的穿越,直接提升了寇徐两个兄弟的战斗力,经过《长生诀》的改造,二人已是三流顶峰好手,还学了血战十式,寇仲一个人搞定六个不入流的混混是绰绰有余,徐子陵也识趣的没有动手。 但是俗话说,色是恶人胆,六人的色胆也是不下,竟然像吃了兴奋剂,打到了立时爬起来。可是他们不知道地是,他们六人加起来不及寇仲一人的色心大,结果可想而知,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战斗,这是一场“伯尔尼奇迹”。(德国队队员吃兴奋剂取得比赛胜利,也称兴奋剂的比赛) 意想不到是,自认为英雄救美成功的寇仲彻底抑郁了,教条主义害死人啦!这招英雄救美是学自云羿的,可是精髓却没学到。素素见到如此暴力喋血的场面,本来胆小的她那时急需人安慰,寇仲可倒好,像台人形造血机,不断的向地面输入新鲜的血液,素素见此早就扑入徐子陵的怀中寻求安慰了,等寇仲将色狼六人组摆平后,却见素素在徐子陵怀中,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事后,三人朝着与李靖约定的地点走去时,寇徐二人隔着素素喷着唾沫,描述着刚刚的战绩。寇仲以救美英雄自诩,伸头到素素发际间狠狠嗅了一记,摇头晃脑叹道,“我们的好姐姐真香,也不枉我辛苦一场!” 素素怕痒的缩了缩脖子,嗔道,“小仲你再使坏,我去告诉李大哥和小羿!” 徐子陵也凑过来用鼻大力索了一记,笑道:“一人嗅一口,这才公平。”接着三人就开展了一个主题为《素素姑娘,你到底要嫁给谁?》的辩论,正方寇徐二人支持素素姑娘中意的李靖,反方素素姑娘由于女性的矜持矢口不认,总结陈词是抽签决定。 ………… 正当寇仲三人嬉笑打闹的同时,军神李靖和穿越男人云羿正面临着喋血长街的危险。 二人从小镇的长街拐了两道弯,发现一家铁匠铺,云羿抢在前面正欲进铺,李靖却一脸严肃地将其拉住,低声道:“不可,里面可能有埋伏!” “不会吧!李大哥,我听到四周只有五个呼吸声,要埋伏也不可能就五个人吧!”云羿一脸自信道。 “小羿,兵不在多而在精,是高手的,一个就可以将我们全收拾了。” 李靖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一脸谨慎之色,又道,“不好!有杀气!”说完就立即抓住云羿的肩膀,双脚交换点地,瞬间窜到铺门几仗之外。等云羿反应过来,往对面望去,已有五个身着黑衣劲装的蒙面男子持刀立在他们刚刚身处的位置,成环形围住二人,双方对峙起来,形势一触即发。云羿这才恍然大悟,凭借自己的耳力来躲避危险还远远不够,缺的是江湖经验和对危险的警觉性。 “李靖,勾结外匪杀死兄弟7人、伤12人,见者格杀勿论!”身处五人中间的那个牛眼猛人(蒙面人)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令旗,只见令旗上书着一个金色“杜”字,那声音好像来自九幽地狱。 “杜总管可真看得起李某!”李靖双目精芒毕现,喝道,“废话少说,咱们手下见雌雄!” “上!”那手持令旗的猛人挥旗道。 李靖一马当先,使出血战十式中的最强杀招——死生存亡,只见李靖凌空而起,一道血色红芒从其宝刀急速闪出,从天而降劈向手持令旗的猛人,擒贼先擒王。那汉子也不弱,身速极快,向左横拔半丈,不堪地躲到一旁。 “小羿,拖住右边的两个!”李靖一刀未建其功,却成功化解了五人的围攻阵型,一声喝出,紧接着又是一招“批亢捣虚”,横削左边的三人,刀锋红芒又是一闪,那最左边的猛人视线被阻,躲避不及,顿时背削成两截,左边躲滚的汉子和带头的见此,便一齐挥刀攻向李靖后背,刀上也有微芒闪现,李靖斩杀一人,顷刻之间难以回身,只有一招“两军对垒”防住后路,但毕竟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又被两名二流好手刀贯内劲袭来,真气倒灌,受了内伤,热血立时从嘴角溢出。 看云羿这边就更不好受了,他本想搭弓拉弦,给那右边的两个猛人一人一箭,可是敌人却不会等你,两刀劲风已先刀而至,云羿这时那还记得什么血战十式。但是处于本能的求生意念,顿时丹田紧收,真气充盈周身,刀上也是芒光一闪,架住了来势汹涌的二人,心下却是茫然无措。 “小羿!探囊取物!”李靖挡住两人的刀势后,双眼余光瞟向云羿,见云羿慌了手脚,便知他定时缺乏实战经验,便喝声提醒道。 局势已不容云羿多想,一声暴喝,下意识的会出这招“探囊取物”,他本就是走风系路子,速度快同级人物很多,可能那两人轻敌,立时便被云羿的快刀划破肚皮,鲜血飙射而出,翻到在地,挣扎片刻便没了声息。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云羿一脸鲜血,见到死在他刀下二人的死状,脑中一片空白,双目睁若欲出,不停的念叨着,双目发痴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这是他第二次杀人,但是打击要远远大于第一次,第一次杀那个兵头是用弓箭射杀,并立即逃窜,只见那兵头向前栽倒,并未见那兵头的惨死之状,触动并不大,就如他射杀猎物一般,而这次却不同,他亲手划开了敌手的肚皮,鲜血更是溅了他一脸,一时的血腥扑面而来,让他顿时陷入巨大的恐惧漩涡之中。 在这个乱世纷争、生灵涂炭、换子易食、人命草芥的隋朝末年,是没有人可以理解云羿这个具有现代意识、隋人身体的灵魂穿越人士对杀人的恐惧,上一世只是一个从一流大学毕业的法学专业大学生,毕业后又成了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公务人员,娶个老婆以后就连鸡鸭等禽畜也从来没杀过,可想而知,对这次杀人的恐惧定是深入骨髓,更糟糕地是,由此引发了云羿穿越以来所有对人生和理想而产生的迷茫集体爆发,这个死结倘若解不开,那他以后的人生路途也就算是走到头了。 李靖只见云羿因杀人而一脸迷茫之色,便猜得缘故,欲上前劝到到导,可是敌人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剩下的两个猛人在一招震伤李靖以后,连出杀招,在李靖的真气流转不顺时,将其逼到巷道的墙壁旁边,眼看李靖已经被逼入绝境,再不反击只有死路一条。李靖多年的从兵生涯再一次拯救了他,凭借这对死亡气息的下意思反映,躲过了几次必死的袭击,这时只见他不进反推,回身后纵身而起,只听“腾、腾”两步登上挺直的巷道墙壁,空中一个筋斗,瞬时一招“君临天下”,血色刀芒铺天而来,那追击的两猛人其中一个反应不及,立即身首异处,那个带头的回身格挡,却连人带刀一并被斩于军神李靖刀下,好一个绝地反击,好一招“君临天下”。 可是,李靖本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在强行催动体内全部真气使出他绝杀招式“君临天下”,无疑是霜上加雪,成为压垮身体的最后一个稻草。 他用最后一口真气强撑着身体,推醒还在迷茫的云羿,断断续续声道,“小羿,这一个礼坏乐崩、弱肉强食的时代…,你不杀人就只有被杀,只有我等…我等劈荆斩棘、舍生取义,担负起天下….兴亡,还天下一个太平…”还没说完,便栽倒在云羿身旁,昏迷过去。 ps:1、杜伏威(598—624),山东济南人,隋末农民起义首领,曾率起江淮义军长驱千里,建立农民革命政权,打击了隋朝的腐朽统治,后降唐,被毒杀。本书也和原著《大唐》一般,将其年纪老化。我有理由怀疑寇仲和徐子陵的原型是杜伏威和辅公祏。 2、射箭放枪杀人或动物和亲手拿刀杀人或动物两者的体会绝对不同,倘若不信,各位看官尽可一试。 第十二章 暂别离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告子上•鱼我所欲也》) 云羿在李靖推耸之下,已然清醒,心念中始终放不下杀人的恐惧已然渐渐消散,心下也平静下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片无尽空虚和迷茫,郁闷的是,此时云羿的心魔乘此难逢之机,侵入他的心神,他脑中开始一遍一遍的交替起前世和今生的记忆,两重记忆有如在打自由搏击,你一拳我一脚,你一肘我一磕,好不热闹,云羿承受这双重记忆的煎熬,真气自发开始逆行起来,全身筋脉被体内逆行的风性真气搅得天翻地覆,引以为傲的双耳也只有一片嗡鸣之声,极度危险,随时会走火入魔。 突然,耳边传来断断续续之声,此时的云羿也只能模糊的听清几个词,“弱肉强食…舍生取义…担负天下…”这几个词好似来自九霄之间,雷霆之处,当头棒喝,一举击碎心魔,将两世的记忆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毫无缝隙,成就无我之境界。庄周梦蝶,蝶亦梦庄周,庄周即碟,碟亦庄周。前世的云羿也就是今生的云羿,今生大唐的云羿也是前世的云羿,何分彼此?来到大唐视如归家,杀人争霸至若闲话家常而已。 转醒的云羿,蓦然回首,心中自语道:“自来到大唐,我时时刻刻在思考我该做什么,可是始终没有确切目标。是得到四大奇书《长生诀》从而练得绝世武功?是伴随寇徐两个兄弟一起卷入争霸天下的洪流漩涡?是得到大唐各方御姐萝莉的垂青从而左拥右抱种马一生?” 云羿迎着血夜的腥风,深舒一口气,心下自答道,“不对,大错特错!那些无不是自己的臆想和一厢情愿,一切只为了自己,我在此处绝不是一个虚拟角色游戏人物,寇仲、徐子陵、李靖和素素他们也不是游戏中的npc,我怎可如此自私?” 心下也自责起来,“小仲、小陵是我生死相依十年之久的兄弟啊!我有为他们真心为他们想过么?二位兄弟随着我的加入还具有曾经乘龙称霸的气数吗?他们心下到底愿不愿意争霸天下?这里有如此多倾城绝艺的美人,我有真心为他们设想过么?若有一日我当真武力冠绝天下,凭借着现代超前意识的泡妞手法,然后臆想那些极品美女婠婠、师妃暄、商秀珣等自荐寝席,组建一个绝色后宫,变成专业种人,我到底想过没有,我对她们是真心地么?” 接着情不自禁的自嘲起来,哑笑道:“哈?争霸天下?我有何德何能、何资何凭来争霸天下?什么都没有。我的资质真的好过两位兄弟吗?未必,大都靠的都是些超前意识。我认真习练领悟过《长生诀》么?没有,只是碰巧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在云羿破除心魔后,终得大解脱。然而,人生的杯具和洗具都在于一个困笼的解脱,也就意味着进入了另一个困笼。 “李大哥说的非常对!”云羿眼神厉芒一闪,顿声道,“在这乱世,唯有对敌弱肉强食、对友舍生忘死、对妻至诚挚爱,对天下举肩担负,方不负来这世界一遭。 终寻得人生的方向,心魔早已不知去向。云羿唏嘘之余,也仰天长叹道:“以前的那些想法确实可笑,实为梦幻泡影、空中楼阁。何谓是天地至理?弱肉强食。何谓义?为了兄弟舍生取义,为了寇徐两位兄弟我何惧一死,就算承受比死更为痛苦的折磨也甘之如饴。何谓情?情是用诚以付,用爱来护,用心而得。而不是为求一时欢愉,肆意玩弄,更不是男儿发泄的工具,女人要那么多作甚,彰显性能力和射中率?还是道是无情却有情?至少我不干苟同。至于何谓天下反而在战略上等闲之,即天下不过是愿意背负它的人手中筹码而已,最终胜负只在于筹码多少。” 云羿心下对弱肉强食地体会更加深入了一层,“从现在起我必须自强不息。变强!变强!不断地变强!不计生死的变强!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兄弟朋友、真心爱慕的女子,更是为了共创华夏盛世!”自此以后,云羿的心中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恐惧,因为云羿彻底重生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军神李靖,满脸的感激之情。可是局势不容他多想,杜伏威的人很有可能正往这边赶过来,云羿立时背起李靖,一脸决绝之色,夺路寻双龙而去。 已是掌灯时刻,寇仲三人在会合地点也等急了。素素道:“李大哥为何还不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两人亦觉奇怪,李靖只是去买武器,没理由要去这么久的。 就在此时,横巷另一端一个人快速的朝奔走过来,正是云羿背负着李靖而来。三人魂飞魄散,赶了过去。云羿见到素素那担忧的神色,摇了摇头,暗自唏嘘,接着道:“杜伏威派来了五个武林高手追杀我们,给李大哥全宰掉了,我们迅速躲起来,杜伏威的人可能正往这边杀来!” 素素手忙脚乱道:“李大哥怎么了?我这有止血散,我们要先找地方为大哥止血。”素素见李靖七窍渗血,也是病急乱投医。 寇仲见形势危急,也没多问,指了指一户人家的屋宅后门,上前扶着李靖,准备躲进人家的后院去。云羿急忙拉住他,低声道:“不可,李大哥受的是内伤,止血散毫无效用,况且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出城,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接着四人疯狂的往城门口奔去,在出城巷道的拐角处,徐子陵伸头循他眼光望去,只见县门处聚了近二三十个地痞和县差,正检视出县的车子和行人,尚未发现他们。 三人同时色变,徐子陵咬牙道:“我去引开他们!” 寇仲剧震道,“若你死了,我和小云怎么办?” “小陵,我武功最好,要去也是我去!”云羿立即打断道,正准备卸下李靖。 徐子陵立即出手阻挡,双目寒芒一闪,肯定道:“小云你的武功再好也决计比不过杜伏威的,况且三人中你的速度最快,有你背负李大哥,你们才更有机会逃出去!而三人中我灵觉最强,他们抓不住我的,我也一定死不了的,你们到城外半里许处等我!” 寇仲和云羿此时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沉声道:“不见不散,若不见你来,我便和小云就回头找他们拼命!” 这时素素再单纯也发觉不对,骇然道,“不,我们不如躲在镇上,暂不出镇!” 徐子陵坚决摇头道:“这些流氓公差很好应付,若杜伏威那批执法刽子手来了,我们都要没命。所以这是唯一机会。” 寇云二人齐声道:“小陵,你要小心了!”徐子陵点了点头,抽出李靖的宝刀,留下刀鞘,直奔而去, 寇仲和素素看着徐子陵一往无前的朝敌人奔去,两颗心差点跳到了喉咙处,而云羿心中暗道:“黄大神保佑,大唐的车轮千万别转向!” 那批恶汉瞥见徐子陵,叱喝连声,同时拔出兵刃,蜂拥而前。徐子陵提着李靖的宝刀,转身往城墙旁的大道奔去,那些官差和喽啰也跟着追了过去。 云羿心中忍着巨痛,双脚立时加速,三人冲往城门。寇仲和素素也忍着热泪和火烧似的心,扶着李靖逃出城去。看着那近二十人的公差恶汉狂追徐子陵,寇仲终忍不住流下热泪在出城的剎那,他见到徐子陵回过身来,往狂冲而来的敌人反杀过去,云羿他们却已出城去了。 三人出城后,没跑多远,云羿和寇仲默契地跑进大道旁的疏林深处,便卸下李靖,素素立即将李靖扶在怀里。 素素骇然道:“你们要到那里去?” 寇仲故作一脸轻松,可是那颤动的肩膀却将他的出卖,回答道:“我和小羿到那边去盯盯梢!” “小羿,你别去,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寇仲本想显露出豁达之色,抱住云羿的肩膀,拉着他来到不远处的林子低声说道,可话一说完,却突然仰面朝天,湿气顿时沾染了云羿的面颊,他却强忍着不让热泪夺眶而出。 逃跑之初的云羿,心中涌出陷入矛盾之中,去还是不去,是个问题?按照大唐的轨迹,徐子陵这一去不但毫无危险,并且和寇仲有大气运,先遇杜伏威结下父子之缘,学得鸟渡术,偷的三阀账薄……,倘若去救,他们还会有这一切吗?但是随着云羿的出现,蝴蝶效应作怪,难道眼睁睁看着两位兄弟惨遭毒手?此时云羿心中再次产生一种被命运qj的痛苦之感,更为悲愤地是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但是回想起三兄弟十年中的相依为命、嬉笑玩闹的情景,云羿毫不犹豫选择去,一世人三兄弟,有什么一起承担,心下决定,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将小陵就出来。 “小仲,你知道,我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变更!”云羿一脸坚毅之色,“我怎么可能让你和小陵单独赴险!” “小云,你还记得吗?”寇仲低下头,露出那因强忍泪水而赤红的悲戚眼神,云羿看着这眼神,知道寇仲必然也是下定了必死之念。“我们三兄弟称霸于扬州桃花巷的日子么?” “我当然记得!”云羿不假思索地答道,但是旋即反驳,“可是,这次怎能和以前一样?”在七八年前的扬州桃花巷,有几个批三五个年纪较小的混混组成的团伙,云羿三兄弟就是其中的一个,最后以他们三兄弟将其他几个小团伙全部驱逐出桃花巷而告终。原因在于,他们三兄弟一般不一齐动手,每次只会出动三兄弟中的两个,最后一个负责守住老巢和善后,然后乘着对方受伤或防备松懈时报仇。 “能,我说能就能!我们一世三兄弟,就永远是三兄弟。”寇仲顿声道,“我们没事便在洛阳会合,倘若我和小陵死了,报仇就靠你了!” “我不答应!”云羿立即斥声喊道,一脸激愤的表情,“小仲,你们不会死!我们一齐去,这次你可别想甩开我!” “小云!你要冷静!”寇仲用双手抓住云羿因激动而发颤的双肩,沉声道,“你也去,那李大哥和素姐怎么办?李大哥的救命之恩和授艺之义如何回报?” 云羿听到寇仲这话心下闪过一丝犹豫,突然又听到寇仲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云,这是我和小陵欠你的!”便抬头正视看向寇仲的双眼,突然在他眼中传来一丝不忍,云羿立即反应过来,正欲动作,可是寇仲已经早他一步,以手成刀,斩向云羿后脑,将他击晕,立即将其扶住,平放在草地上。寇仲知道以他们三兄弟的感情,死的兄弟并不是最痛苦的,而最痛苦的是其他两个都死了而活下来为另外两个兄弟报仇的那个。 而后,寇仲一脸平静的回到素素那处,先低头看了仍昏迷在素素怀内的李靖一眼,才仰头正容道:“素姐,我看小陵是凶多吉少的了,现在我要回去为他报仇,姐姐等李大哥和小云醒来后再设法逃走。” 说完便转头示意,又指了指倒在那边的云羿,便一股脑儿将怀内的银两全掏出来,塞进素素手里,便再不理素素的娇呼。奔回大路时,逆着人流朝镇口方向赶去。热泪不断淌下。脚步愈走愈快。四周虽满是争道的人车,却似与他全无半点关系,双方就像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没有人能明白他们三兄弟问的深挚感情。 ……….. 一时辰后,丹阳远郊,破庙之中。 只听,杜伏威微笑道:“由现在起,你们就叫我做爹,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明白吗?来!唤声爹给我听听!”寇徐两人对望一眼,心下暗骂,在无奈下齐齐叫爹,顿生认贼作父之感。杜伏威却大感满意,哈哈一笑道:“真乖!饶过云小子的小命竟赚来两个儿子,让爹我带你们到酒馆吃饱了再起程去取《长生诀》吧!看!天都快亮了,日出前该还可赶百余里路。” 缘来,杜伏威抓住寇徐二人后,在一阵逼问之下,得到《长生诀》的消息,又见两人资质绝佳,便起了收两人为义子的念头。二人不肯,最后杜伏威拿云羿的性命要挟,称若不从,便出动江淮军将附近踏为平地,杀掉云羿和李靖,二人迫于其淫威之下,只好齐声叫爹。 倘若云羿在此,三人可能真的劫数难逃,云羿一向傲骨铮铮,从不向敌势力低头,即使是死也不会。可想而知,杜伏威让云羿唤他做爹,云羿必然不肯,反而会破口大骂,那以“袖里乾坤”杜伏威的性子云羿将会死得很难看,那他的两个兄弟见到最亲的兄弟死在面前,必然也是奋起反抗,以死相拼,就算杜伏威再惜才,也不得不痛下杀手,以绝后患,那三人必只有到地府去再做兄弟了。 由此看来,寇仲、徐子陵二人的逆天运势未变,在无意中,寇仲的抉择不但保证了兄弟云羿的安全,也同时护住了自己和徐子陵的性命。 ps:第一卷结束,第二卷正式展开云羿的强者之路。 第一章 鬼谷岛 东海,鬼谷岛,地处舟山群岛之中,岛上秀岩嶙峋,奇石林立,异礁遍布,虽已是冬季,这里却是气候宜人,鸟语花香,宛如人间天堂。 鬼谷岛西高东低,东面有一片浅滩,隔海岸线相距百丈处,立着两座三丈三的巨石,两石之间也相距三丈三。只见两石之间一道长三尺的蓝色光芒,青芒急闪而过,直奔海岸线,却见蓝芒虽跃百丈,却去势不衰。青色光芒紧贴着平静的海平面飞奔至极目之处,海平面顿时像被切开两半,光芒所经之处的一尺的海水瞬间全部被冻成凌冰,有如在海面浮起一条一尺高两尺宽的冰桥。 “哈!终于射出冰风之箭啦!”两座巨石之间跑出一位蓝衣少年高兴地喊道。 只见此少年身形挺拔,八尺之躯,身着蓝色汉服,却未加冠,也未盘髻,头发较短,奔式发型。在漆黑如墨的发梢之下,是一张极具俊逸的面孔,双眼有如一潭幽泉,鼻正梁高,嘴角挂着一丝少年人特有的张扬。(具体容貌参照黄玉郎漫画《神兵玄奇》中的南宫问天)左手举起五尺金色长弓,右手成拳,一脸刚毅之色。 此俊美少年便是云羿,为何他会身处鬼谷岛中?事情要追溯到丹阳郊外的疏林之中。 那天夜里,李靖早一步先于云羿醒来,向素素询问了三兄弟的事情后,一直抬头望向夜空,良久后,叹息道:“天意!天意!”说完,便让素素在林中拾了些柴火,发起火堆,便开始运功疗伤。素素白日经历多次变故,又见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这么久都没回来,一直担忧的看着被她拖到火堆边的云羿,心力憔悴的她,在温暖的火堆旁深深睡去。 “小仲!小仲!你别走!我们一起去救小陵!”云羿突然从草地上弹起,哭喊道,也不管其他,就要往林子外跑。 此时的李靖将真气运行了三十六个小周天,伤势恢复了三成,便已然转醒,听到云羿的叫喊声,便出声阻道:“小羿,你等等!你不用担心,小仲和小陵此时只是落入杜伏威手里,却并无生命之险!”说完,瞟了一眼素素,发现她并没有被云羿的叫声吵醒,便转首一脸慎重之色的看着云羿。 “李大哥,你为何知道寇仲他们二人此去只是被抓,而没有生命危险!”云羿转过身一脸惊讶道,看了看四下的情况,听到李靖的判断,云羿知道急也没有,便也冷静下来,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大唐军神从心底下就有一种信任感。不过,也不禁心下疑惑,“我读过《大唐》所以知道,但是李靖是如何得知的?” “这块玉佩是你啦!”李靖从怀里掏出一枚绿色物事,抛向云羿。 “李大哥,这是?”云羿迅捷的接住玉佩,查看之下,玉佩雕工奇特,玉质细腻,晶莹通透,在玉佩中央镶嵌着一颗大拇指头般大小的极品海珠(海里的珍珠),握入手中好似握着一股暖流,心下疑惑,不知不觉便席地坐下问道。 “这就是答案!”李靖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答案?”云羿更是糊涂,这就是他知道寇仲、徐子陵两位兄弟没事的原因。暗道:“大哥,你那我开涮哩!” “你将真气附于手间,并用双手紧按那颗海珠!”李靖提醒道。 “这两个字是什么?”云羿中间玉佩顿时荧光大盛,用手按住海珠,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开,竟发现玉佩竟分成两层,上层玉从中间分开,海珠像花苞一般瞬间开花,花蕊中浮现出两个秦国小篆的字影。很可惜的是,这两个字认识了他,他却不认识这两个字。云羿心下再次鄙视了自己一下,没文化真可怕,便一脸郁闷地问李靖道。 “鬼谷!”李靖一脸崇敬之色地回答道。 “鬼谷?”云羿彻底崩溃了,想大声回敬一句,“啥年代?还鬼谷?你out了!” “没错,我便是师承鬼谷门下,第三十九代门徒!”李靖正色道。云羿发现李靖完全不像看玩笑的语气,用了一下云式测谎仪(即用其超常的而力听人的心跳,幸亏李靖受了伤,没有运起真气护体,要不然还真听不到)发现李靖是心跳完全正常,这下云羿开始相信了,暗道:“真有鬼谷?难怪偶像李靖如此打仗强悍,对天下英雄了如指掌。(具体见李靖的讲座——《论天下谁是雄主》)不过照此推想,那墨家、阴阳家、五行家等诸子百家岂不是都还存在?” “鬼谷一门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云羿一脸找打的表情弱弱地问道,的确,没有未卜先知之能何以知晓寇徐二个兄弟的情形。 “吾门人无先知之能,却有观策之术!”李靖满脸写着自信道。 “观策之术?那不就是算命之术!”云羿接着又问道,这也让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挤牙膏的快感。 李靖听到这话,面色微寒,解释道:“观策之术乃是观人策字之术,而算命是占卜筮法之术,二者岂可相提并论!” 接着顿声道:“吾鬼谷观策之术起源于上古伏羲所著《易经》,而后周文王演八卦得以完善,后由本门开山祖师集其大成。其中囊括紫薇斗数、面相手相、八卦六爻、奇门遁甲等等。” “如此之术,只怕穷其一生也难以学成!鬼谷先师实乃神人也!”云羿也风骚地秀了一把官方语言,意料之外的是,他这句雷人的官话反而让李靖听起来有点别扭,也开始改口说白话。 李靖听到云羿的“由衷”夸赞,也是欣喜无限,自揭短处道:“我苦学十年,却一成都没学到,实在惭愧啊! “李大哥太谦虚啦!”云羿一脸官场嘴脸赞道,心中暗自鄙视了一下李靖,谦虚也要有过度,谦虚过度就是自负啦。 “我与小仲、小陵第一次在山洞口见面时便观策过,二人绝非早夭之相,并且皆是秉承大气运之人!”李靖自信道,“而且,我在江淮军中之时,听闻杜伏威虽有些恶名,却也非滥杀无辜之人,故而我断定寇徐两位兄弟定时被杜伏威挟持,而并未伤二人性命!” “啊!”云羿一脸呆滞的表情,暗道:“这样也行?是不是太儿戏啦!” “小羿,你看紫微宫中他二人的本命星!”接着李靖来了一句更有杀伤力的话,指着夜空道。 此节正是明月当空,群星闪耀,依照李靖的指向,果不其然,发现东方夜空群星中有两颗,不,是三颗星,其中两颗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第三颗却时隐时现,三颗星成三角之势,相互辉映,望向三星中间,有如漩涡,不禁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两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就代表他们?”云羿一脸不信道,指着那夜空,“你言下之意那颗时隐时现的星星就是我的本命星喽?” “你果然有悟性,也不枉我给你一个机会!”李靖赞道。 “那两颗星亮着表示小仲和小陵还活着吧!”云羿很白痴的说道。 “当然!这点小羿你尽可放心,难道我会欺你不成?”李靖顿声道。 “为何我的本命星时隐时现了?”云羿一脸郁闷,简直像吃了苍蝇。信你个邪,一个信仰马列主义的无产阶级新青年跟人谈论本命星,说出去也没人信。 “因为你的本命星尚未点亮!”李靖一脸神鬼莫测的表情。 “点星?点灯我到时会,点星怎么点?”云羿玩笑道。 “你这小子,言语轻浮,此乃鬼谷观策之术最为讳忌之事,以后有你‘抑郁’的时候!”李靖也是现学现卖,调侃起云羿来。 “玉佩,以后?”云羿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那个激动呀,他可是个机灵人儿,听到李靖如此话语,一推想便猜的其中原委。黄大神带我不薄啊!拜入鬼谷门下,代表什么,就和苏秦、张仪、孙膑、庞涓这等牛人是同门,和未来的大唐军神李靖是师徒。他也不笨,立即起身,上前欲拜。 李靖微笑着,伸手阻道:“你误会了!” “误会?”云羿一脸尴尬,暗道:“大哥,你就从了吧,别玩老衲了!” “我只是给你一个点星的机会!”李靖平静道。 “点星的机会?我那两个兄弟是如何点星的,”云羿一脸天真道。 “上次见到寇徐两位兄弟时,他们本命星尚未点亮,今日醒来观测天象,发现二人的本命星竟被点亮,看来皆是二人被杜伏威劫持的机缘所致!”李靖 “如此容易?我照着来不就行吗?”云羿就像发现了一件比捡钱更容易发达的事情,自作聪明地暗想:“我只要跑到历阳大街上大喊,‘我是云羿’,估计杜伏威也为将我抓起来,不就点星成功了?” “点星岂是人人可点?何况紫微宫中的天星本是最为难点!”李靖斥道。 “我的两位兄弟被杜伏威挟持,从而点亮了他们的本命星,这也不难嘛,为何说紫微宫中的本命星最难点亮?”云羿不解问道。 “紫微宫乃帝星之宫,本命星身处其中者皆是不凡之辈,,能点亮者更是少之更少。无数人即使本命星在紫微宫中,倘若没有机缘点亮,也会一生坎坷、碌碌无为。寇徐两位兄弟点亮了本命星,说明他们应了机缘,走了自己该走的路。你错过了机缘就是错过了,或许你两位兄弟的机缘也并非你的机缘!”李靖也是一脸无奈道。 “那你说给我的点星机会是?”云羿迫不及待地问道,看来云羿真是被“忽悠”进去了,听人算命的都这样,一听有祸便慌了手脚。 “拜于鬼谷门下!”李靖见时机成熟,便答道。 “拜见师兄!”云羿脑子弯转的快,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李靖让云羿拜入鬼谷门下,却又不让他拜自己为师,那肯定是拜在他师傅之下了,那和李靖当然是师兄弟的关系。 “别称呼的这么早!”李靖一脸笑意道,“你还要过我师那一关!成与不成就看你的气数啦!” “师兄,我的气数你没看出来么?”云羿也不客气,李靖这个师兄他是认定了,疑问道。 “紫微宫中的本命星气数本就难测,更何况我学艺未经,至今都尚未入门,故而...”李靖也是一脸悲伤地叹道。云羿推测这事肯定与他没见面的牛人师傅有关。 “师兄学究天人,不必为此而耿耿于怀,大丈夫心怀天下,气数自定,我命由我不由天!”云羿劝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李靖一脸恍然大悟之色,接着心下暗想道,“想我李靖鬼谷学艺十年,竟看不透气数真谛,倘若气数已定,那何须观策,又何须行于世间...” “师兄,等你伤好后,我等将小仲、小陵救出来,一起拜鬼谷门下!”云羿打断道,好事当然不能忘了兄弟。 “不必,二人已点亮本命星,机缘不必强求,他们有自身的机缘,你还是先为你自身设想设想把!”李靖道。 “我?”云羿指着自己道。 “倘若你这此次无法拜入我鬼谷门下,丧失这次点星机缘,等他日你两位兄弟本命星光大盛之时,你星却暗淡无光,气运必大受影响!”李靖点头道。其实李靖没有点破,紫微宫宫中皆是帝王将相的命格,云羿未将本命星点亮,到那时他的气数必将被离他最近的寇徐二人的本命星吸收殆尽,更为严重的可能还会陨落。 “不会吧!”云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暗想:“看来要先暂别两位兄弟啦,等我学成归来,再和他们会合去洛阳拿和氏璧!”其实这也是他一直在担心的问题,他的加入会不会影响寇徐两位兄弟的气数,从而打乱他们原本的习武机缘,听到李靖如此一说,便更加坚定了他要暂时离开的决心,等三人的武功底子打好,晋升一流高手境界,到那时三人再会合,估计就没什么问题啦。 “师兄,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师父?”云羿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不是我们,而是你!”李靖一脸黯然道,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如显露出少有的悲戚之情。 “师兄,这?”云羿可没注意李靖什么情绪,听到李靖这话,又被打击了,还好今天被打击得麻木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过他下意识差点回一句:“大哥,你够没,你还没给钱了!” “那块玉佩乃我鬼谷一门的信物,你凭此物到江都的纵横棋社,自会有人教你怎么做?”李靖解释道。 “那师兄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师傅的考题是什么?”云羿无耻道,他还以为是上大学参加会考啊。 李靖直接无语了。云羿接着又问道:“这玉佩怎么如此神奇?有什么来历?” “此乃我鬼谷门下第一代门徒张仪时任秦相时所得!”李靖疲累道,“师傅说此玉出自和氏之璧...” “不会是张仪为秦王监制传国玉玺时,偷工减料,再找能工巧匠做好的吧?”云羿充分发挥其想象力猜道,“哦!我认为极有可能是找墨门人士做的,他们的机关术是极好的。” “哎,师兄,你说这玉佩这么小,怎么加入如此精妙的机关?难道有显微镜?不对.....”云羿喋喋不休的讲着,一旁的李靖早已身心疲累的睡去,小丫头素素也一直没醒,她还真是猪命,这么吵都没能睡得这么香。咦!从这个角度看,还真有点夜间昙花的惊艳之感。 ....... ps:书中观策之说虽有些不着边际,但其中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实乃我辈中人应当铭记之言。 第二章 棋之语 座中斟酌谈心易,局外输赢袖手难。数杯竹阁花残酒,一局松窗日午棋。 四月前,鬼谷岛,棋盘山,上有三石,一大二小。 晨,山顶,云雾袅绕。 俯瞰而下,隐约可见有两人身处其间,苍首老人和青丝少年竟在对坐弈棋。 “老家伙!这次说话要算话,不准赖皮!”一阵微带稚气的怒吼声传来,在这空旷的山峰之间,尤显洪亮,看来定是那少年发出的声响。 “小子!我可是你师傅!”一阵略显底气不足的声音传出,声音微带沧桑之感。“你还想不想出岛?” “好...师傅!算你狠!”那少年不服气道。 “嗯!孺子可教!”那老人一脸“欣慰”道。 近观之下,才发现那少年竟然是云羿,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白衣汉服老人。只见此人,童颜鹤发,双目毫无浑浊之态,一副仙风道骨之风。 “师傅,我日后倘若统领千军万马如何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云羿一脸自信的问道。 “我不是已经将纵横阁的钥匙给你,那把钥匙便可以让你战胜世间任何军队!”那老人古波不惊道。 “我已经能将阁内的所有兵书领悟,到底何时才能出岛?”云羿对着那老人突然恭敬起来,央声道。云羿也是没办法,这鬼谷岛的“鬼”还真不是盖得,整个岛用奇门遁甲之术布置,怎么划舟都漂不出这个鬼岛。关键纵横阁中什么都有,就是这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也没个教练陪着练练功,常此下去,错过了习武的黄金阶段,担心武功再难有进展,便一直想出岛历练历练。 “我之前已说过,你能在棋道上胜过我,便可以随时出岛!” “可是我的象棋已经胜过你啦,你却说棋道还有是指围棋之道,阻止不让我出岛。”云羿一脸怨妇神色的问道。 “阁内还有其他房间的书籍你可曾看过?”那老人识机地转移话题问道。 “看其他书作甚?”云羿不屑道,“匡扶天下,重在用兵,只读兵书即可!” “羿儿,你切不可有如此想法!成大业者皆专一博学之人”老人语重心长地叹道,“否则赵括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徒儿知错啦!”云羿歉声道,“日后定会多看其他房室的书籍!” “唉!”老人眼中精芒一闪,叹道。他知道他这个徒弟虽然表面认错,心下定然不服。暗叹道:“羿儿,你资质绝佳,但是始终缺乏为帅者的一颗心。用兵之道,存乎一心,让你钻研棋道便是就是在炼你的心,象棋是杀伐之道,围棋是攻心之道,和你对弈便是在传你兵法精要。” 这不禁让他想起那日第一次见到云羿的情形。 ......... 江都,无名巷,纵横棋社。 “这里谁是掌柜?”一个身着布衣的俊逸少年步入棋社中,朝着屋舍内的喊道。 “在下张三,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要事找在下?”一个衣着朴素、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从内堂走出来问道。 “你可识得此物?”少年拿出一块通透的玉佩,递给那老板查看。这就是千辛万苦赶来江都拜师的云羿。 “这...”那掌柜先一脸惊讶,又旋即恢复如常,变脸都没他这么快,道:“我要先进内堂请示一下!” “你是掌柜,还请示谁?”云羿出声疑惑道。却见那“掌柜”转身疾步走向内堂,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不一会儿,张三回来,径直走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主人说了,那玉佩本非公子之物,现在物归原主,公子请回!” “你说什么?”云羿彻底蒙了,那拜师的事怎么办,就算不收我这个徒弟也给个理由啊,退一万步,你不收我,好歹也给点吃的喝的,顺便给个几百两路费我好去洛阳啊。 “玉佩物归原主,公子请回!”张三重复道。 敢情好,来拜师,吃了闭门羹,玉佩都被人收回了,别人穿越一两年间就成了大唐的蓝波湾(number1),要啥有啥,云羿这倒霉孩子,就连把个师傅都拜不成。也不多废话,出了纵横棋社,看着江都的繁华市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和两个兄弟玩闹时的情景,心下感触良多。双脚竟然不由自主的走回了三兄弟昔日的“堂口”(破庙),走进破庙发现原来的一些“战利品”都被搜掠一空,连床板都没留下。 此时已是夜间,云羿卸下弓箭,找了一个庙柱子,贴柱而坐,看从怀中拿出一本《射艺心得》。这本书是云羿和李靖分别时李靖送给他的,称上面记载着他集汉胡两族射艺之长的射术心得,他在赶路时也时常拿出来翻看练习。书分三篇,开篇从基本功讲起,写道:“射艺之道首在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相齐,力沉身下...”后面又将搭箭、扣弦、预拉、开弓、瞄准、脱弦、放松等一系列动作也都详加介绍,第二篇是讲射箭技巧,其中有三大部分,即单箭技、双箭技和三箭技,(问为什么没有四箭、五箭?那得得手指头要多几根才够用啊,倘若能射出如此之多的箭,那还用的找弓)第三篇讲的是骑射,主要针对人如何在快速移动中仍然能保持命中率。 翻看着这本书,不禁想起李靖之言。下意识的抬头向东方天际望去,紫微宫中的那三颗星已不再原来的位置,两位兄弟的本命星在一起并越发闪亮起来,而自己的本命星东移,却依旧是暗淡无光,时隐时现。顿时胸中一片冰凉,有一种被上天舍弃之感。 “贼老天!”云羿心中不平,也是不知何故,突然取出弓箭,搭箭、扣弦、开工、放箭一气呵成,一道火红的箭芒弹弦而出,铁弓也被这红芒吞噬大半,直入夜空,红芒有如一条愤怒的火龙,毫不掩饰的释放着他的怒火。云羿放出此箭,耗尽全身的真气,脱力跪倒在地,用微弱的声息,喃喃道:“为什么?...我不相信命运!我不信!人定胜天!贼老天!我一定要和你斗到底!” 云羿不停对自己道:“我要站起来,我要站起来...”可是老天好像要惩罚云羿的不敬直言,一场冻雨急骤而下,将刚要爬起来的云羿又一次拍倒在地,云羿本就真气耗尽,再加上冬雨的寒气,让自从修炼《长生诀》以来无病无痛的云羿再一次感受了急性伤寒的严重摧残,浑浊的意识开始侵袭他的意识。此时身心疲惫的云羿,很想接着又如此睡去,永远睡去。 冬雨,纵横棋社,内堂,灯火通明。 “张三!”坐在内堂上座的黑衣老人道,“你说此子要多久方可点亮本星(本命星)?” “门主,小的只是个跑腿的,哪知道这些!”站在一旁的棋社掌柜张三微笑道。 “你这老家伙!”老人也一脸笑意道,“都跟我三十多年了,还这么滑头!” “门主是有意想看一看此子的心性!”张三道。 “嗯!这也是得入吾门的第一道考题!”老人应声道,只见他双目深邃有神,有如能洞悉世间的一切,嘴角却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 ...... 无名小岛,绝色美女,处男两名。 绝色美女冷冷地看着两个处男,淡淡道:“真不明白你这两个无能(啥无能?)的小混混,凭什么既可在宇文化及的眼皮子下带走了宝典(玉蒲团?),又让杜伏威灰头土脸(他们做了什么?),现在连海沙帮都给你们弄得晕头转向(两人p全帮?)。告诉我!你们是否戴了什么特殊之物?(印度神油?)” 两处男听得脸脸相觑,瞪目结舌。暗想:“此女怎能对我们的事了若指掌,难道此女也对我们...?” 两个处男当然是我们的主角寇仲和徐子陵,绝色美女则是巨鲸帮的美人帮主云玉真。 寇仲也是色心大动,却一本正经地问道:“请问小姐高姓大名?何方人士?” 云玉真冷道:“我不是叫婆娘吗?为何现在又变小姐了?” 徐子陵是个和尚命,见不得女人耍花腔,越是漂亮就越是见不得,来了一句雷人的话,道:“那么多废话作甚?你究竟打还是不打,不打我就回去睡觉了。” 出人意料的是,美女云玉真不但没有动怒,也没有对他们“不利”,竟然还提出了一个大有前途的合作开发计划。这个项目投资巨大,更是牵扯到及到大隋五百强中排行前三的门阀。这个计划由巨鲸帮牵头,独孤阀任幕后董事,寇徐二人只需以体力投资,人力、物力、财力、技术及轻功等皆由巨鲸社团提供,目标是竞标门阀账簿,共创大隋新型门阀制度。 ps:本章最后一部分,纯属因码字太枯燥,自娱自乐一下,不必介怀。 第三章 入门墙 风本逆天破云霄,求得神箭挂天际。 夜,冬雨,桃花巷,三龙破庙,一道蛇形闪电。 “我不能输,不能输!”云羿心中叫呐喊道,抵御着无尽的疲累,无力的双手颤抖着抓起因雨水冲刷而稀松的泥土,泥土上出现一道道抓痕,云羿在与自己斗,在与命运斗,更是在与天斗。“贼老天要打到我,我就偏要要站起来,看你能奈我何?” 好像过了一个世界,又或是知过了一炷香。云羿不知道这些,他也不想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终于站起来了,终于没有败在颓废的命运之下,迎着冰雨,仰天长啸:“哈哈,哈哈…” 点星的过程其实最根本的不是恰逢现实中的机缘,而是内心的机缘。徐子陵因为以心换心,上善若水,舍弃自己成全两位兄弟,从而得到心的解脱,心得机缘,所以他最先点亮了自己的水命本星;寇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燃烧生命,求义得义,同生共死,以求心的解脱,心也得机缘,故而寇仲也接着点亮了自己的火命本星;云羿两次皆因穿越之故,得前因知后果,存顾及惧承担,心无解脱,不得机缘,而后,寄望拜入鬼谷门下,以得机缘,然却捕风捉影,以有形求无形,风本嚣狂,他却处处谨小慎微,行其反道,难以点星,在经历种种变故,兄弟离别,有家难归,求师不得,求艺不精,而反思天命,以己身逆天命,风本逆天破云霄,求得神箭挂天际,心天开阔,挣破心枷,得其嚣狂,即得解脱,点的风命本星。如果上一次破心魔是立志,这一次过心劫则是立心。 天这时也似惧怕一般,暴雨骤挺,夜朗气清,月阔星高。 此时的云羿身上少了以前的稚气和沉稳,多了些成熟与狂热,双手紧握成拳头,自语道:“我求不得就去抢,拜不成师傅我便要看看他有何能耐!”下定决心,便不再多想,这些天夜里一直惧怕仰望夜空,怕看到自己那暗淡的本命星辰,历此心劫,已经泰然自若,遂望向东方天际,却见自己的本命星已然点亮,荧光闪烁,亮射人心,顿时心中狂喜,捡起地上的弓箭,一气呵成,瞬时练出三箭,第一次一箭,第二次两箭,第三次三箭,六箭皆插于远处的庙柱之上,每箭之间的弧度丝毫不差,箭羽共同组成一个圆形,精妙异常。 “哈哈,终于练成‘射日’第六箭。”云羿大笑道。射日箭法是云羿自己根据李靖所给的《射艺心得》中第二部分的箭技摸索出来的,命名为《射日箭法》。(射箭本就须依照人的精气神来射,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三箭之后气势全无,勉强射出也难以中的,故而一次最多拉弓三次。) 《射日箭法》主要是箭技,而非武功秘籍,应为至今云羿也难以将真气运用于羽箭之上,他现在只是内家二流境界,虽可将真气附着其上,但始终不等均匀,将附有真气的羽箭射出不但难以掌控方向,而且会损铁弓。更别说木弓了,箭还未射出,便承受不住真气的挤压,段成两截,让云羿苦恼得很。 纵横棋社,内堂门口。 “门主!那人应该不会如此快就点亮本星的,明日再观星吧!”掌柜张三见老人在雨后便一直站在内院,仰望星空,怕老人的寒湿之症再犯,便上前劝道。 “张三!命人抬一巨石贴于我房间门前,并将船准备好!”老人一脸欣喜,“哈哈,今日定能睡个好觉!” “是!门主,难道…?”张三疑惑片刻,便旋即答道,“小的这就去办!” 翌日,无名巷,纵横棋社。 “这位公子,今日又来寒舍有何要事?”张三一大早开门,便见到堵在门口的云羿,开声问道。 “我不找你!我找鬼谷先生!”云羿直白道。“他应该在内堂吧,你昨日应该就是将玉呈给他的!” “这位公子,不得邀请不得入内!”张三伸手难住不顾一切往里冲去的云羿。 “让开!”云羿霸道的说道,将张三推到一旁,径直往内堂走去。 穿过外堂,果然别有洞天,竟然是一个内院,院内只有一颗万年松,四周皆是草地,云羿也不管有没有什么陷阱,往里就冲,结果这次他彻底被雷到了。 内院通往内堂的唯一一扇门被一丈见方的巨石堵住了,巨石和门之间缝隙太窄,人难以通过,必须移开巨石方得入内,见此,云羿彻底傻眼了,这时人住的地方么? 张三这时也跟进来了,上前又道:“公子还是请回吧!” 云羿毫无悔色,谦恭问道:“鬼谷先生住在里面?请掌柜告知!” 张三见云羿一反今日莽撞之态,便答道:“正是,先生算准今日公子会硬闯入内,便昨日命人将巨石立于门前,公子又何必强求!” “哈哈,在里面就好!”云羿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区区小石子,焉能难我去路!” “公子,此石非一流好手,难以撼动,你又能何为?”张三显然一眼便看穿了云羿的修为,故意抬一座只有一流高手方可推动的巨石。 “哈哈,我的方法小孩子都可以将巨移开!”云羿一脸自信道,“不过要要向掌柜的借点东西,不知道掌柜的答不答应?” “借人我可不借,其它的你可自取之!”张三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态。 “要得就是这句话!”云羿二话不说,窜上那颗万年松,打断几根粗壮树枝,便下来了。 接着便利用简单的杠杆原理,将石头跷到一旁,二话不说,便立时跪在内堂正门口,便不在言语。张三见此,也是点头一笑,便出了内院。 正午,内堂口。 “这个小娃儿!你何故在此?”老人才悠悠醒来,从内堂出来,毫无惊讶之色的问道。 “小徒云羿叩见师傅!”云羿也不多做回答,直奔主题拜道。 “哈哈…孺子可教!”老人朗声大笑,上前扶起云羿,点头道。 “多谢师傅!”云羿一脸喜色,站起身来,拜谢道。 “这把钥匙就是为师所授之艺,离开时可带着一件兵器防身!”老人从袖中拿出一把奇怪的铁块说道。 “多谢师傅!”云羿上前接过钥匙谢道,虽然听不懂这老人是何意思,但是先接过铁块来再谈其它。 “下去吧!”老人手一挥,道,“张三自会为你打点好一切!” 云羿自从经历过心劫后,行事为人干脆利落,爽快非常,也不多问,便出了内院,走向他的鬼谷学艺之旅。 …… 夜间,内堂,老人,张三。 “门主,云羿已安顿好,明日便可出海,送他去岛上!”张三走进内堂像老人禀道。 “好!云羿此子比我预想中更为出色!”老人一脸欣喜道,在他脸上的笑意为他更增了一分游戏人间的味道 “小的也想不到,云羿竟然如此人才。一夜之间便解开心枷,点亮本星,更是突破常规,主动求师,机智移石,而后猜出门主宿眠未醒,毅力非凡,更是跪于门前几个时辰,毫无怨色,行事干脆利落,爽快至极,为人至情至性,实乃人中龙凤。”张三赞道。 “哈哈…”老人听到张三的极力赞赏,也颇为赞同,道,“点星本就是点心,心枷不同,机缘不同,全凭造化。此子第一次来棋社倘若硬闯那是鲁莽,第二次硬闯便是有心。首次见巨石,却毫无异色,急智移石是有智,倘若回去想到办法再来移石便是短智。见石阻门拦,而不轻举妄动,猜得吾之真意是为有谋,倘若破门而入则无谋矣。跪于门前几个时辰却始终坦然便是有毅,退却再来则无毅。的确当得上有心、有智、有谋、有毅,由此可见,他确为几百年来鬼谷一门中纵系门徒之首!” “恭喜门主又为天下寻得英才!”张三上前恭喜道。 “不过可惜!”老人手指掐算,叹道,“就连我也难以观策出其本命气数?对天下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怎么可能?门主的观策之术以致策命之境界,凡人皆难逃你一纸批文,莫非?”张三大惊失色道。 “非也,鬼谷一门观策之术固然精准,但也非算无遗漏。”老人摇头道,“何况紫薇宫中的人物岂可与凡人同语!” “纵观本门千年来,纵横两系皆紫薇宫中的人儿,为何唯独云羿策不出?”张三反驳道。 “你有所不知,就是本门开山祖师也无法将人的命数测算清楚!”老人平静道,“常人可测九分,留得一线是生机。紫薇中人可测七分,待得三分是天机。” “那云羿,门主可策得几分?”张三问道。 “靖儿我策出七分,他我只策出五分!”老人一脸无奈,抬首仰望天际道,“几百年前,纵系也出现过一个类似得人物,不过他至少也被策出了六分!” “门主,你说的是…”张三面如土色,一脸不信道。 第四章 资与质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已是傍晚时分,望着远去的快船,这海天与长空逐渐融为一体,云羿此时的心境亦是如此,嗅着海风,一心欲化为海鹰翱翔天际,搏击长空,俯视天下。 那日云羿拜别师傅后,掌柜张三便将他送到这个孤岛之上。在船上,他只知道从江都出发,经大运河流入大江,又经大江向东出海,走向后世称为舟山群岛的地方,询问之下,没想到隋时此地也称舟山。进入群岛后,他就分不清航向了,整日云里雾里,百米之外便不见任何踪迹,在云雾中也不知穿行了多久,才来到这个被称为“鬼谷岛”的地方。 云羿见天色已晚,便在海岛边起了堆火,拿出包裹中的云氏烤肉干,闲来无事,便想起和两个兄弟在小谷中的日子,心中一片祥和,自语道;“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子遇到那‘美人儿师傅’没?我那个大唐五年计划也不知道成效如何?...” 酒足饭饱,便开始修炼起风诀。自从进入内家境界后,风诀始终是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勤快练习。但是不知为什么,始终那以晋升更高境界,但是他感觉突破只是机缘问题,功力的增长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始终像缺点什么,他相信这一步越过去就是境界的变化,功力绝对会有质的增长,从而迈入练气化神的境界。 其实炼气化神即是气的意思,一身神明源于心窍,是人思虑的来源,意识的主体。神在现代来说,其实就是人的neuronsystem,人的大脑作为神经系统里重要的部分,当然控制着人的思虑,而外围神经,作为信息的接收者,指导着人的意识和感觉。炼气化神对于没学过生理学的人来说可能有点难理解,人的神经传导需要一个电荷梯度,而电荷梯度的形成需要大量的能量,所以能量是人体神经系统工作的必要来源,这也就是炼气化神。 用古人的理解方式其实就是以后天之气激发人体本源,激活人体先天之气(先天之气其实是人体“神”的物化表现),与之合二为一,最终全部转换为先天之气。由于人体本身乃天体本源集天地灵气物化而成,先天之气更是人体本源之气,与天地之气本源相同,两者相互牵引,互为渊源。而练气化神的目标就是将后天之气通过天地之气的洗涤,从而全部转换为先天之气,这就必须要求人体与外界有一个联通的桥梁,这个桥梁呼之欲出。 没错,桥梁就是和天地之气本源一致的先天之气,介质就是人体所有的穴位。显而易见,要从炼精化气达到练气化神,激活不了先天之气,你练一辈子就是个二流高手,这一道坎也不知将多少习武之人拒之门外。云羿此时已经达到二流高手的顶峰,倘若迈不过这道门,他一生也只能止步于此了,这也是他总觉得缺点什么的缘故。谈到这里,就不免要涉及到资质问题。 资质的高低,主要涉及的三个方面。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即是神的强弱,说到底也就是先天之气的多寡。先天之气的多少,分与生俱来和后天保存。与生俱来的先天之气很好解释,即是人体在出生之前,母亲胎中,吸收和孕育先天之气的多少。而吸收和孕育先天之气首先受到父母资质强弱的制约,这也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的来源,其次和胎儿孕育的时间长久也有关系,比如早产胎儿一般会被认为先天不足。而后天的保存是和习练功法的年纪有关,练武时间越早人体先天之气则保留的越多。正如前面提到,傅美女和宋鲁皆说云羿三人习武太晚,其实就是指二人的先天之气未经幼时的习武练功得以保存,大部分皆散失于天地之中,勉强习武成就也十分有限。第二点是指人的悟性。悟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虽然不能弥补先天之气,却可以更多的领悟功法和战斗,从而突破先天极限,由外入内,引天地之气入体,成就也不可小觑。第三点是人的体质。还是那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什么都好说。体质最好的就是天生任督二脉由天桥贯通,可谓是逆天的资质,只要在幼年习练天级功法,不出几年,就轻而易举晋升一流境界。 就云羿三兄弟来说,从悟性来说,寇徐二人可谓是逆天,云羿因超前意识,也是独领风骚。不足之处,便是先天之气和体质不足。习武已晚,先天之气所剩无几,倘若无《长生诀》,他们一生也难以有出头之日。由此看来,《长生诀》实乃奇书之首,远在《战神图录》等其他三大宝典之上。云羿三兄弟,引天地之气入体,由于天地之气和先天之气本是同源,入体后拓展经脉,改造体质,通过《长生诀》的行功方式将天地之气转化先天之气,彻底弥补了三人的体质和先天的不足,一举奠定了他们宗师的先天底子,不可谓不逆天。 云羿的瓶颈就在于那意思引发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的融合的契机,契机就是一丝天地之气。 无名小岛,处男两名。 徐子陵忽闻鸟鸣贯耳,恰巧见到一头海鸥在海面上盘旋,忽地斜冲而下,直钻入海水里,再破水飞出时,爪上已抓着条生蹦活跳的小鱼。徐子陵看得心神剧震,心与神会,意与手合,一剑画空击去。一招建功,真气自天灵穴,狂灌而入,狂喜道:“我明白了,《长生诀》嵌合天地自然奥理的窍诀。以前曾听得人说,人身乃一小天地。原来我们的外在,又是另一天地,所以只要把握到这两个天地的自然之理,内外两个天地就会合而为一,浑成一体,就像我刚才使出来的那一招了。”寇仲听得是一愣一愣地。 徐子陵本是兄弟三人中悟性最好的一个,不愧逆天之名,恐怕要广成子复生,才能演绎明白。这正是道家四大境界中的第三大境界的目标,就是炼神还虚境界,也正是宗师境界。也正是武道最高理想的天人合一之道,徐子陵一时福至心灵,随口说了出来,却不知道几句话,正是奠定了他们将来成为不世出的绝代高手的起点。 有此领悟,但接下来的十多天,两人由朝练到晚,便向各种动物生灵偷其师来,徐子陵练内气时,就在沙滩上走来走去,寇仲则睡个一动不动。一动一静,各异其趣。二人早已突破了五气朝元的境界,更加上对境界的透彻领悟,在长生真气这种外挂真气的辅助,以跃至二流高手的顶峰。 不过徐子陵总爱模仿鸟儿多一点,更爱观察追捕海鸥或大鹰,还学习它们飞翔的姿态。寇仲则向各式各样的鱼儿学师,又细察螃蟹的横行躲术和攻防战术,两人都达到沉迷的阶段。吃东西时,便彼此交换心得,又拆招对打,将李靖的血战十式在融合的基础上,又增添了许多自身领悟的变化。 两人气质和风度也有此大有变化,徐子陵高挺俊拔,文秀潇洒,寇仲虽然比徐子陵要矮上一寸,但肩宽背厚,身型雄伟,气势要比徐子陵更豪猛,多了更多的泼野和粗犷豪逸之气。(具体容貌见黄玉郎漫画版《大唐双龙传》)云羿倘若见到,定会大骂,“靠!你们都长这么帅,我还这么混?” 二人也时常想起云羿,这日夜间,围着火堆便聊了起来。 “你说小云现在在干什么?”徐子陵一脸担忧之色问道。 “哈哈!小陵,指不定他现在在那个小娘儿的床上!”寇仲恶趣道。 “你这小子,让小云听到又得皮肉受点苦头喽!”徐子陵调笑道。 “哼!每次动手他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去!”寇仲红着脸,哼声道,“更何况,我现在可是以自然为师,功力猛增,等和小云在洛阳碰面后,我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以报他这么多年来的夺妻之恨!”寇仲握紧右拳,一脸正色道。 “你这家伙!”徐子陵一脸苦笑道,“小云什么时候夺你的妻啦?更何况你更本就没有!” “你还维护他!”寇仲嘟囔道,“要不是每次我看上的女人都喜欢上他,我早就娶上几个老婆啦!” “哈哈…”徐子陵一听这话,被寇仲的“嫉妒”之言逗的捧腹大笑,“你果真如那美人儿帮主说的是个龌龊小贼,你喜欢的女子不喜欢你,就不让女子喜欢别人?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呵呵…”寇仲也是玩笑而已,摸头尴尬的笑道,“凭什么那家伙就那么招女人喜欢,我就是不服气嘛!” “你小子还真别不服气!”徐子陵一脸嬉笑道,“谁让小云长地也比你漂亮,手段也你比管用!” “你也别幸灾乐祸!”寇仲一脸笑意,反击道,“将来有一天你喜欢的女人喜欢上小云,看你这么办?” “那也随她去了!”徐子陵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 第五章 纵横阁 合纵天下,连横万邦。 云羿从鬼谷岛岸边,走进岛中,没走几步,便让他震撼了一把。两座三丈以上的巨石挤入眼帘,血色的八个巨型汉字有如一道血色闪电,直击心房,顿时让云羿陷入无尽的乱世争霸和金戈铁马的壮阔的奇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全身血液有如大江崩堤,灼热的血脉荡遍周身,体内的真气此时也不甘落后,以平日一倍以上的速度,过五关斩六将,冲破自引起入体后而滞塞的中冲穴,穴位中的真气由于高速的真气冲袭,真气在穴位中形成急速的气旋,这时异变发生了。一丝丝天地之气被穴位中的真气以螺旋的方式引入体内,天地之气和后天真气迅速融合,融合后的真气以攻城拔寨之势,依照风诀中红色的经脉走向游遍周身,汇入丹田之中。云羿只听到体内“嘭”一声,天地之气断流,云羿便又昏迷过去了,体内的混合真气也开始改造着他的经脉。 虽是冬日,鬼谷岛上却不见任何冬寒之色。四周一片春色,生机盎然,祥和之至。正午时分,直射岛屿,竟然掀起一股炙风,将昏迷中的云羿烘醒。 “嗯?”云羿还迷迷糊糊地,疑惑道,“好吵啊!” 云羿睁开眼,顿觉天地又是一变,五觉倍增,真气牵引之下,听觉更是由原来的一百米变成了三百米,暗道:“难怪刚刚觉得如此吵闹,咦,这岛屿上竟然有如此多的猎物,哈哈,以后由口服喽!” 这时也旋即一想,为什么他的听力猛增,难道是? “哈哈…”云羿欢喜的扑到海滩的沙地上,少年心性,猛地将沙子洒向天空,童趣十足,对着海浪,叫喊道,“我终于踏入炼气化神境界啦….” 笔者的话:炼气化神境界是四大境界中的第二个境界,也是由后天之气晋升为先天之气的境界,这也是高手的境界,也是争雄天下的起点。依据对真气中先天之气的含量和掌控的程度,也分为三个境界,即是真气出体、真气化形、大周天。这个境界的与上一个境界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吸收一定量的天地之气为己有,用以洗涤体内的后天真气,同时也可以用以伤人和疗伤。 真气出体很好解释,即是真气透体而出,达到隔空伤人的效果。至于为何达到炼气化神的境界便可真气出体,上一章已经解释了,就是真气中混有先天之气,可突破天地之气对人体的缚束,破穴而出。 真气化形是对真气掌控的程度和掌控范围而言,真气出体后依据自身对天地万物的感悟或者武功秘籍化成不同形体,杀敌伤人。 大周天也是炼气化神境界的最后一个阶段,也是将体内真气彻底转换为先天之气的一个阶段,这是迈向宗师的一道门槛,这时的对真气运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比如真气锁定、真气控制、真气附体(附于他人之体而不被发现)等。 这三大境界也分别对应着江湖武林中的三大类型的高手。即是一流高手(比如云玉真、单婉晶)、超级高手(比如跋锋寒、侯希白)、巅峰高手(比如赵德言、祝玉研)。 欢喜过后,云羿就跑到巨石前面,猛然跪下,诚心祭拜。在来岛的途中,张三已经跟云羿将相关事宜交代清楚。这个小岛便是历代鬼谷门徒学艺之地,是他们人生的至关转折点,更是他们迈向辉煌的起点。这个岛是汉武帝采取儒家狂士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意见,大肆追捕百家门徒、焚烧百家密典,当时的鬼谷子便将所有典籍全部搬迁到这个岛上,并以奇门遁甲之术将此岛与外界封锁起来,称之为鬼谷岛,并立石以名其志。石上书:合纵天下,连横万邦。而后此岛也一直成为鬼谷一门的学艺和避难之地,不过也只有每一代的鬼谷子及其亲信方得入岛之法,就连门徒大多不知。 穿过石门,进入小岛中央,方知另有洞天。 一个村落,一个精致的村落。 走进一看,天“雷”阵阵。 “难道我又穿越回了现代?”云羿看着村落的建筑和规划,一下子蒙了,自语道,“这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新农村建设试点啊!” 走进村中,才发现村中一个人都不见,空无一人。走到村落中央,一座颇具汉风的巨型建筑矗立在前,门上的匾额上书:纵横阁。 由于早有张三的介绍,于是便将师傅给他的钥匙(就是那铁片)将巨门打开,走经一看,彻底被震撼了! 纵横阁不愧纵横两字,内部的建筑风格纵横叠置,构思惊奇,巧夺天工,简直是现代博物馆和图书馆建筑的雏形。 全阁共分为三大宫殿。即是天宫、地宫和人宫。天宫中又分为天书、天物、天象等库房和书室,地宫中也分为地书、地脉、地物等房间,人宫则最为庞大,其中以诸子百家中的一些学派作为名称,比如道、儒、墨、兵、阴阳、五行、杂等书室,也有一些文物、武器等库房。绕了大半天才将阁内走遍,奇怪的是,就是没有发现鬼谷书室。 “转了半天,有点饿了,去武器库那把兵器打点猎物回来,祭一祭五脏庙。“云羿自语道,心中暗想;“鬼谷藏书可谓是冠绝古今,难怪鬼谷一门在先秦时期人才辈出,我不可能把这里所有的书都看完,只能择其有用之书读之!” 想着这些,便走到了武器库前,推门而入。突然,一股浓烈而强大的杀气瞬间将云羿包围,杀气迅速侵袭云羿周身,窜入云羿体内,血液被这杀气沾染,也沸腾起来,双目赤红,眼中不断浮现杀戮和战争,幸而云羿今日突破了二流境界,杀气在入侵脑部和丹田的时,迅速激起体内先天真气的反弹,虽然先天之气比较微弱,但毕竟杀气进入的是他的地盘(云羿体内),真如云羿以前年代的那句话—地盘我做主,先天之气迅速占领主导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杀气逼出体外,并立即封闭五觉穴位,从而避免了一场走火入魔的悲剧。 云羿此时想起那两座巨石上所刻的血红大字,终于意识到,那种气息就是杀气,但是那种杀气却是一种正义、温和的杀气,而此时房间内的却是暴戾、血腥的杀气,前一种杀气促成了云羿的突破,后一种却险些要了云羿的小命儿,一饮一啄皆在其里。 整个房间十丈见方,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不过其中有三样武器却是最为繁多,即剑、刀、枪。也不知道这兵器库是不是时常有人打理,这么这武器都像新打造出来的一样。但是抚摸兵器却占有灰尘,难道古人都会玩不锈钢? 抚摸着各种兵器,每一把兵器好像都有自己的故事,让云羿忍不住将兵器拿在手中把玩片刻,才舍得放下。 “咦?”云羿疑惑道,“怎么唯独缺弓箭?”云羿将兵器库看了个遍,就是没发现他最想要的武器—弓箭。于是他便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终于在一个不起眼柜子地找到了一把所谓的“弓”,连箭都没有。 为什么直说是所谓的“弓”?因为这把弓的更本不能开,不能开的弓就只是个“d”形铁环而已。不过这个弓确实极品中的极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得,却只在电脑游戏中才见到如此极具富有想象力的弓,造型华丽张扬,却浑然天成,质材朴实无华,却难以识别,倘若能拉开便是神兵一把。(具体形态参照仙剑奇侠传四中云天河手中的后羿射日弓) “好强的杀气!”云羿仔细观摩弓背时,杀气竟然差点侵入他封闭的五觉,惊讶道,“此弓定然为人所用过,否则也不会历经如此长久依然杀气纵横,但是为什么我却开不了弓?” “啊!”云羿感觉杀气通过右手中冲穴侵入体内,便立即将弓甩到一旁,可是云羿见到如此神兵,又怎会放过,便调动体内的长生真气将侵入的杀气逼出体外,并将真气附于周身,以抵御杀气的侵袭,便将丢到地上的弓再次拾起,那知道,手将弓握于手中之时,金光顿时从弓背中闪耀而出,云羿就算是宗师级高手也躲闪不及,倒霉孩子云羿不知为何,又昏迷了过去。 ……….. 无名岛,寇徐两兄弟。 徐子陵正容道:“正反之气果然难以运用,难道只有在生死关头,身体的宝藏才会被迫出来?”两兄弟交流着美人儿帮主所传授的鸟渡术。 寇仲望往刚跃下来的石头,色变道:“你不是提议我们一起从百丈高崖往下跳吗?”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我们大唐中可能会多了两位为现代飞机的长生捐躯的先驱人物。 两人弹离崖缘,来到了崖外的虚空。在这生死存亡的剎那,忽然完全呼吸不到任何外气,而内息却像火把般。蓬的一声被点燃起来。就像一个梦境。忽然间,他们明白了催动体内真气的法诀。就是要先断绝后天呼吸,才能发动体内的真气呼吸,也就是五气朝元所说的内呼吸。两人全身有若蚁行,天地之气分别从两人的涌泉穴和天灵穴涌入体内,真气往来不穷,一举登入炼气化神的境界。 他们同时记起了美人儿师傅的鸟渡术,猛提一口真气,双掌下按,运起反劲,立时生出往上反冲的力道,竟大幅削减了下跌的速度,还朝上升起半尺,翻了一个筋斗,这才掉进了一堆密生草丛中,跌得个满天星斗。接着二人有开始为潜水艇做捐躯试验,结果依然成功了。 这晚到了与云玉真约定的大好日子,两人穿著整齐来到沙滩上。寇仲坐下来想了一会,道:“小云常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最好把实力隐藏起来,不让美人儿师傅知道我们学晓了她的鸟渡术,倘她真要害我们时,也多了点逃命的本钱。”徐子陵也点头赞同。 由此,大唐新型门阀计划正式施行。 第六章 轩辕弓 云羿者,云在天,羿在射。正演之,天之射,射万物,反观之,射云天,猎天下。云与羿,字策之,将王命。(鬼谷子用字策之术为云羿所书的批命文)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出自《庄子•齐物论》) 云羿此时正面临着庄周一样的情景,不,比庄周的经历还神奇,庄周梦见他变成蝴蝶,他却感受到了另外的记忆,还不止一个。虽然都只是人生的片段,但也足够他回味一生了。因为这三个人都不是一般人,不但不是一般人,而且都是盖世牛人。接下来,便详细道来。 第一次他直接穿越到了上古,见到了中华始祖、中国最牛的原始部落首领—黄帝,映入第一眼便是涿鹿之战。(后来才意识到) 战争处于焦灼状态,已经打了七十一战。黄帝发现在战场中双方的损失都非常惨重,再这样打下去即使赢了那付出的代价也是非常巨大的,所以皇帝集中了部落的所有智者商量能不能用很小的代价消灭蚩尤部落(要是当时孙膑在就好了,叫人去蚩尤部落前栽棵无大不大的巨树,然后叫人在上面刻些不大不小的字写上:蚩尤死于此树之下),皇帝手下大将应龙说天神在轩辕只丘下面埋藏了一把精铁,尚未炼化已经坚硬无比,如果挖出来炼成兵器的话那就是无坚不摧。 于是黄帝派遣了容成子、浮丘公赶赴轩辕丘挖出精铁,并令祝融将其炼化成器。祝融炼化精铁一个月,决战已临近,然而那块精铁不但没有炼化成为一件神兵利器,放在炉中炼化了一个月就连温度也丝毫没有改变。这下黄帝是万分焦急,大战在即,精铁不熔意为蚩尤部落坚不可摧。于是黄帝向上天祭祀祷告,结果在天神赐予的《阳符经》中获知,那块精铁乃是盘古巨斧的刃身碎片与天地之初未消散的混沌之气相聚而成,凡间之火不能将其炼化是因为缠互精铁的混沌之气不受无行的影响。 然而问题很快就解决了,浮丘公建议皇帝割指滴血剑身,以人间帝王之气驱散混沌之气。而嫘祖则建议用凤凰山的灵凤头、翼、尾三部分的羽毛加上四大魔兽饕餮、混沌、梼杌、穷奇心脏的血来将混沌之气与精铁融合。浮丘公讲的是强攻强克,而嫘祖将的是道法自然,黄帝最终选择了后者,他派遣训兽能人王亥去凤凰山灭了灵凤,又杀了四大魔兽,各种材料备齐了以后就开始炼化了。 当羽毛、血、精铁聚到一起的时候,祝融的炉火还没有点,只听得轰的一声,从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五大山划过来一道雷霆电光,在电光的缠绕下,一把剑形的兵器出现了,此时仓颉正好在场,他在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另一面刻山川草木,所刻内容全部用古符刻槽圈住,以表示精华之气永凝不散。 “靠!轩辕剑!”云羿见此,惊讶道,“咦?炉子内怎么还有一下多余的材料?” 而后,黄帝发现炉子还有多余的材料,便命祝融将剩余的材料打造成一张神弓。还好,有了魔兽精血为引子,导入了天地之气,剩余的材料也可以铸炼,可惜的是,虽祝融虽经九九八十一日的日夜锤炼,完成神弓弓背,精铁坚硬无比根本不适合做弓弦,又始终找不到与之相配的弓弦。此弓乃经过天地之气的通灵锻铸,和轩辕剑一般可自动吸收天地灵气,普通的弓弦皆难以承受如此加大的天地之气的灌输,这也是找不到弓弦的原因,也造成部落众人无人能用,黄帝也是苦思无法。 随后,黄帝和蚩尤的第七十二战,也是涿鹿之战的最后一战拉开了。双方交战与逐鹿,两军相持,对阵涿鹿平谷。蚩尤乃上古九黎族的部落首领,也是不凡。黄帝铸造了轩辕剑,他却从西方洪荒之地招来洪荒灵兽—白虎。 此虎威猛异常,高三丈,长九丈,啸动山河,凶威异常,最强悍之处,便是他周身有如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蚩尤骑此虎,杀入战阵,黄帝这边的形势是急转而下,情势危急。 黄帝见此,毫不犹豫,祭出轩辕剑,凌空一剑,斩向蚩尤,却不想白虎丝毫不惧,以首硬抗剑锋。却不想,以轩辕剑之锋也为将白虎斩杀,只在他虎头上留下一道伤痕而已。最后黄帝周身催动了某种功法,云羿身历其境地感受到,竟然是《长生诀》,不过远远要比他们三兄弟的强大的不知多少倍,见他将以身体为桥梁,四周卷起无尽的气流,将天地之气源源不绝引入体内,在通过身体注入轩辕剑中,只见此时,天地瞬时变色,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轩辕剑金光闪耀,由于通天金柱,直穿云霄。蚩尤见此,也不禁失神,正是这时金光穿过白虎的头颅疾闪而过,袭向蚩尤,蚩尤反应不及,身体异处,凶兽白虎也是伏尸当场。 逐鹿之战后,黄帝手下的各个部落便开始清理战场。其中一个由于精于射艺而被称为“羿”的部落首领发现凶手白虎的尸体,虽然身首异处,却精血不失,便灵机一动,将白虎的虎筋完整抽出,回到部落后,便将虎筋献给黄帝,建议用虎筋和剩余的最后一点材料铸造为神弓弓弦,黄帝果断采纳了这个建议,祝融经七七四十九日终于将剩余的材料完美的融入虎筋外壁之上,在最后将弓弦和弓背铸为一体之时,竟然引来九方之风(最后一方为天外天之风),将神弓卷入风中,以风为锻锤、镂刻,而后终于铸造完成。黄帝见后大喜,便手执神弓,一连射出就箭。 云羿见此彻底被打击了,祖先就是祖先,箭箭是惊天地泣鬼神,每一件的颜色还不一样,依次分别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箭,每一箭的威力也是愈来愈强,最让人奇怪的是,每一箭都有其特有的属性,第一箭射出火光漫天,第二箭无坚不摧,第三箭射出黄沙卷地,第四箭射出无孔不入,第五箭射出冰封四海,第六箭射出万物复苏,第七箭射出生灵涂炭,第八箭只见天地变色,第九箭最为独特,便是好似普通人射地一般,云羿毫无所觉。 最为奇怪的还在后面,便是每一箭的射出,便可察觉到皇帝体内的经脉走势,巧合的是,他射出的每一箭的颜色和《长生诀》中用相同颜色标注的行功方式相契合,这种契合有如天造地设一般。可惜他只能感受到前七箭的行功方法,后两箭却什么也体会不到。 射出九箭后,部落众人便将此弓命名为“轩辕弓”,而后皇帝和炎帝拉开阪泉之战,轩辕弓逞威,大败炎帝,奠定一统天下之势。在多次大战中,羿族凭借这逆天的箭术,建了了赫赫战功,更为皇帝找到了轩辕弓的弓弦,在一统天下之后,皇帝便将轩辕弓赐予羿族,成为羿族的镇族之宝,只可惜族人虽是能人辈出,却无人可开得此弓,想必这也是皇帝放心将如此威力巨大的神弓赐给羿族的缘故吧。 第二次穿越到了大夏王朝,见识到了中国篡位第一人的风采—后羿。只不过没想到后羿在当时并非被认为是篡位者,而是民族大英雄,是天命所归,见此,让云羿实为之叹息。 在大夏朝,羿族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颇为强大,后羿便是的新一任羿族首领。那时黄河东部也有一个以太阳为崇拜图腾的部落强大起来,号称“日不落”,因为就算真的太阳落下了,也有他们自己的太阳升起。他们自己的太阳就是他们族中很多人因修炼《太阳功》有如骄阳高招,火光四色,多人夜间习练,将整个部落照亮,犹如白昼。(《太阳功》也就是武尊毕玄的《炎阳神功》的完整版)太阳部落在大夏建立后,不服管辖,屡屡发动战争,那时夏启才刚刚死去,其子太康难承大任,被太阳部落打的节节败退,却无心军政,置国家与不顾,日日出游打猎。 后羿见此,实为痛心,决定以担负华夏族的未来为己任,谋夺天下。便乘太康(大禹的孙子)出去打猎,就亲自带兵守住洛水北岸,伏击太康的军队,将其逼往洛水以南。而后攻入夏都,另立太康的兄弟仲康当夏王,把实权抓在自己手里,并苦练起无意中在九鼎中发现的武功——长生诀,而后更是无意中拉动羿族的镇族之宝轩辕弓,后被他改名为后羿射日弓,立志是消灭太阳部落。 后羿率部与太阳部落展开旷日持久的大战,本就箭术高超的后羿,又得轩辕弓如此神器,越战越勇,越打越强,打得太阳部落丢盔卸甲,死伤无数。最后,太阳部落族长,号称“天帝”,带领十个儿子,并举全族高手,欲一战定胜负,那惨烈的一战便被后人称为“灭日之战”。灭日之战中,后羿自持武力超群,以一敌十。 十日一齐催动炎阳真气,周身金光闪耀,有如十个骄阳,将地面作战的两族士兵烤死无数,普通的弓箭更本无法靠近他们,一靠近便被融为飞灰。后羿见此,也毫不犹豫。立即拉开后羿射日弓,却不上弓箭,以体内的真气形成白色的真元之箭。 只见后羿每一箭皆是白色之箭,一箭射出便令天地变色一次,威势盖天。箭无虚发,箭箭中的,七日陨落,可是云羿发现,他射到第七箭后,后羿全身的真气已经被消耗殆尽,这时剩余的三日已然袭来,眼看后羿便要陨落当场。 却不知为何,此时的后羿却突然将全身维持生机的真气全部散于体外,瞬时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嘴角却浮现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三日集各自十成功力击打在后羿身上,后羿却没有被他们炙热的炎阳真气所焚烧为飞灰。 原来后羿将全身体内的真气排尽就是要将太阳部落的三日的炎阳真气畅通无阻的引入体内,亏得他的筋脉经过《长生诀》的逆天改造,三日的真气有如支流汇入大江,迅速充斥与后羿的身体,真气被后羿全部汇集与体内丹田中。却见后羿有如九天骄阳,将三日中的二日拉入身旁,血红的骄阳,璀璨的骄阳,将三日炸得二死一伤。 那血阳的风采,让云羿久久不能平静… 第七章 杀胡令 “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杀胡令) 倘若前两次的经历是无限崇敬,那这最后一次却是狂热的崇拜。因为第三次云羿见证了大汉民族的传奇英雄冉闵的辉煌岁月。 五胡乱华,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英雄冉闵忍辱二十年得机聚义起兵,力图匡复华夏,灭胡无数,血洗亲人之仇,亡国之恨! 云羿这次意念中的画面是不完整的,隐隐约约从公元350年冉闵起兵至352年英雄冉闵战死的战争画面。每一幅画面都是如此血染风采、如此巍巍华夏、如此大快人心、如此发人深省。 第一幅首战以汉骑三千夜破匈奴营,杀敌将数名,逐百里,斩匈奴首三万,胡尸堆如丘,焚之;第二幅再战以五千汉骑大破胡骑七万,血流成河,饮之;第三幅三战以汉军七万加四万乞活义军破众胡联军三十余万,胡尸斩如泥,食之;第四幅四战先败后胜以万人斩胡首四万,俘获胡人,斩之;第五幅五战以汉军六万几乎全歼羌氐联军十余万,尽屠之;第六幅六战又以步卒不足万人敌慕容鲜卑铁骑十四万,十战十捷,各地胡族闻风丧胆、抱头鼠窜! 几番大战,打出了汉家铁骑的威风,各地汉人纷纷起义响应,史载“无月不战,互为相攻”。一举光复山东、山西、河南、河北、陕西、甘肃、宁夏。匈奴、羌、氐等胡人势力被迫撤出中原。石琨、石宠、石蟠被灭三族,羯族的主力军被完全消灭。石虎的后裔全部死于非命,断子绝种。 第七幅是英雄的墓歌。公元352年,冉闵将城中的军粮分给百姓。独自带领1万人马(步兵为主)去争粮。结果被鲜卑的14万大军包围。 以前的画面可能是热血电影,第七幕却是有如身临其境、亲身经历。 冉闵亲率一万亲兵出城抢夺粮食供给,几日间却一无所获。原来这是前燕皇帝慕容俊坚壁清野,诱冉闵深入其埋伏圈。冉闵毫无防备,走进了前燕设好的伏击范围,顿时战鼓齐鸣、杀声漫天,冉闵还未及反应便已被包围。 前燕皇帝慕容俊、镇国大将军慕容恪拉开仪仗,策马上前而来,慕容俊扬鞭指骂道:“尔奴仆之才,敢妄称天子?” 冉闵一脸不屑,道:“天下大乱,尔曹夷狄,人面兽心,尚欲篡逆。我一时英雄,何为不可作帝王邪!” “哼!北地汉族任人宰割,皆猪牛耳,焉敢称雄?”慕容恪回骂道。 “有吾一日,便杀胡千人!”冉闵提起朱龙马,长喝道,“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冉魏一万兵马,皆视死如归,一齐狂声吼道:“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 “杀胡…”冉闵挥手冲杀,怒天吼道,不负杀神之名。 一万对十四万,步兵对骑兵,突围对包围。只见冉闵坐下朱龙马,手持杀胡弓(也就是轩辕弓),一箭射苍穹。七色神箭,每一箭都要收割十多条人命,在神弓的引领之下,一万亲兵奋勇杀胡,堆尸成山。毕竟胡人人多势众,冉闵领兵且战且退,冲出外围时却有一部分兵卒突围不出,困死其中,但他们仍然在和敌人拼命,杀一人保本,杀二人有赚,一直杀到最后一人。 冉闵回马见此,因杀人而狰狞的面孔,也平静了下来,此刻他周围只剩下几百亲兵,他知道虽有机会突围却渺茫至极,又见亲如兄弟的兵卒为他浴血奋战、舍生忘死,他便下定必死之心,与众兄弟同生共死,血染沙场。 只见他面波不惊,左手持血光闪耀的杀胡弓(此时的轩辕弓已成血红色),高举过顶,剩余的亲兵见到红光便全部杀向冉闵身边,杀气冲天,冉闵眼中精芒毕现,照若幽冥,全身“啪、啪”作响,云羿感同身受,此时的冉闵在关键时刻突破了,周身的天地之气混合着漫天的杀气以迅猛的速度进入冉闵的体内,每过一刻,冉闵的气势便增强一丈,那漫天的血雾,有如最好的疗伤圣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冉闵的伤势。 “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冉闵用那来自九幽地狱杀神般的狂吼道。剩余的亲兵全部聚在冉闵周围,也重复喝道。接着剩余的兵士不约而同的怒吼起来。 “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 “与政府同心者住,不同心者各任所之。” “其令内外赵人,斩一胡首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职悉拜牙门。” “传檄境内,敕各地将领杀胡、驱胡。” “羯胡逆乱中原,今已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 …… 剩余的士兵皆是冉闵旗下最能征善战之日,自杀胡令以来,那人手下没有近百颗胡人的头颅,那人没有饮胡血,寝胡皮,早已料到会有今日,毫无畏惧,只叹胡虏未灭尽,北地天未平。 这杀威盖天的杀胡令,让本想活捉冉闵的前燕皇帝慕容俊险些被这吼声震于马下,这让他感到了空前的恐惧,急忙唤来弓弩阵,大喊:“放箭,快放箭,一个不留!” 那漫天的箭雨,密集有如狂暴的风沙,对冉魏的士兵而言,却示若毛毛细雨,等闲视之,死若归乡而已。冉闵虽有真气护体,却始终是凡人之躯,身中数十箭,有如刺猬,亲兵早已被羽箭射死,冉闵和兵卒散发出漫天的血气,却如活物一般,脱体而出,不断汇入冉闵体内,只听一声惊天之吼,“杀胡未尽,死不甘心!”,冉闵用全身的真气,将射到身上的羽箭逼出体外,用最后一口真气,拉满被血水染红的血弓,调动所有亲兵的血煞之气,只见其右手迅速汇集出一支真血之箭,杀气源源不绝地被这真血之箭所吸收,腥风并起,。 “杀胡天下!”冉闵最后的一句愤天怒吼,血箭直破云天,天空瞬间血云密布,不消片刻,红色的雪花也飘然而落,恭送大汉民族的盖世英雄冉闵的最后一程,悲泣着青年民族英雄冉闵的陨落。(死时年仅30岁) 冉闵死后,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从五月到十二月,天上滴雨未降。慕容俊大惊,派人前往祭祀,追封冉闵为武悼天王,当日天降大雪,过人双膝。 冉魏国的臣子也绝望至极,纷纷守节自缢,少部分逃往东晋,无一投降前燕者。秦汉魏晋从来没有亡国后自杀的大臣,因亡国而自杀,是从冉闵的魏国开始的。冉魏几十万汉人不甘受辱,纷纷逃向江南,投奔东晋。东晋军未能及时接应,使得几十万百姓中途受到截击,死亡殆尽。晋将自杀谢罪。 笔者的话:由于冉魏王朝时间很短,大臣多自杀殉国,没有人给冉闵写书立传。后来统治北方的北魏(鲜卑王朝)在史书上把冉闵大骂一顿,而后代又只能根据以前遗留的资料来整理。所以,某些太监史学家据此强调冉闵的杀胡,而不说明冉闵杀胡的原因。想想冉闵一声令下,中原百姓和入塞胡寇无月不战,日日相攻。可见杀胡令是顺应民意的,并不是冉闵有心挑拨,而是当时的民族(矛盾)不可调和。入侵印度的雅利安蛮族部落把创造古代印度文明的当地人当作奴隶一样的驱使。21世纪的今天还生活在印度社会低层的贱民。就是那些几千年前被征服的印度本国人。冉闵天王昭告天下,邀四海豪杰奋起杀胡。屠胡令所到之地,中华子民纷纷响应,正因为冉闵,我族方才免于重蹈古印度人之悲剧。 冉闵使胡族大返迁,造成中原百余万胡人死亡达十之七八,这就变相的杀了百万胡人.中国历史上后来建国的十六国国家中,鲜卑除外,就是成功返回去未被灭的民族部落重新入主中原所建立。但这时胡人数量大减,民间汉人恢复增长。胡人见识了汉人血腥报复的可怕不得不向汉人寻求合作,汉人从事农耕,胡人则充军打仗。这才开始了和睦共处。五胡乱华时的少数民族往往打仗不论男女老少全族皆兵。当然往后发展精兵全由男子充当。在十六国南北朝频繁的战争中,胡族大量战死,胡族彼此之间也相互灭族。民间从事农耕的汉人不断恢复增长,北朝东西魏的战争使胡人人口枯竭.两国汉族大地主势力却强大起来,为补充兵源不足,不得不开始大量起用汉军.西凉地区的汉军得到北周起用,正是在这一时期.鲜卑国主们把公主嫁给这些汉族地主势力以拉拢他们,汉军的起用为后来杨坚灭胡和隋唐的建立创造外部条件。 ps:冉闵(约322—352),也有文献记为“染闵”,字永曾,小字棘奴。魏郡内黄(今河南内黄西北)人,汉族。公元350年,建立中国五户十六国时期的冉魏政权。为今人所广为人知的是屠杀胡人的命令,即杀胡令:“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是拯救了汉民族的抗胡英雄,以勇猛著称。在大混战中,羯族与匈奴在血腥的民族报复中被基本杀绝。公元352年,为慕容儁所执后斩于遏陉山,后被追封为武悼天王。 第八章 内经注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鬼谷岛,纵横阁,武器库。 伴随着民族英雄冉闵的那一声悲怆的“杀胡天下”,云羿已然被惊醒,可是心下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只是悉心地摩挲着手里的血染的巨弓—轩辕弓。 皇帝、后羿、冉闵,这三人皆是民族英豪。黄帝立华夏之基,后羿护华夏之杆,冉闵保华夏之根,三人一脉相传,轩辕弓的每一任主人皆成就了盖世之功勋,我有这个荣幸能拉开轩辕神弓,传承他们的民族精神吗? 忆峥嵘岁月,欲杀身建功。云羿紧闭双眼,感受着轩辕弓的生命,敬若亲友,不停地对他诉说着华夏民族未来的骄傲…… 轩辕弓好像被云羿的真情诉说所打动,红光由内而外,闪闪发亮,铮铮颤动,回应着云羿的真情。 “好兄弟!”云羿长身而起,左手举其轩辕弓,右手拨动弓弦,红光照亮了整个武器库,轩辕弓因拨动而出的嗡鸣之声,带动了整个武库的兵器,尽皆弹落倒地,一弓出,万兵服。“以后你就叫云弓,是我云羿的生死兄弟,有我一日,绝不弃你!” 自此以后,云羿正式开始了他鬼谷学艺的精彩生活。这也是他将来和几个兄弟建立万世不拔之基的起点,也是云羿迈入武林至高境界的关键一步。 云羿便在纵横个一旁的一个空置的屋舍住下。每日寅时起床,使用现代的运动方法(不使用真气)锻炼身体,比如跑步、俯卧撑、跳跃等,甚至还制作了单杠、双杠等锻炼器材,来个全方位的身体锻炼。辰时吃完云氏早餐(岛上的各种水果榨汁),便准时进入纵横阁开始研习兵书战法,并时常假想敌我双方,推演战斗,没想到竟然起到奇效,对兵书的理解更为透彻。午时便开始练习轩辕弓中黄帝所留下的箭法。 一日,午时,树林,云羿。 云羿运起长生真气中,按照被畅通的红色行功经脉,左手平举云弓,右手持箭拉弓,将真气紧紧的包裹于羽箭之上,只见一道火色箭芒直奔远处的大树,火光以箭为形,箭芒长五尺,箭芒一尺之内的草木尽皆被焚为灰烬,就如激光一般。 “我记得黄帝射出的前七箭皆是按照《长生诀》标注的七色经脉运行的!”云羿拨动着红弓,回忆道。 “但是那七色的经脉运行为何又有不同的属性?”云羿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师兄对我说我是风系真气!为什么我射出的却是火性真气?” 想至这些,也不知何故。幸好云羿有万事不懂问百度的习惯,纵横阁不就是大唐版百度?云羿便如风般冲进纵横阁,跑到人宫的医书室,翻看有关经脉的书籍,翻了好几本里面毫无所获。 自从云羿点亮本命星之后,人品一直处于爆发状态。他抬头一看,眼前架子上躺了一本书《皇帝内经》,眼睛一亮,便拿起翻看,顿时便被迷陷其中,不能自拔。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羿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内经》,一脸唏嘘之色。叹道:“早看到这本书,我的《长生诀》进阶怎会如此之慢?《黄帝内经》简直就是《长生诀》的破解副本!” 原来人体的共七经八脉,八脉就是小周天的行功路线。而七经,则直接关系到人体的五脏六腑,按属性即分为金、木、水、火、土、阴(死)、阳(生)七种,每一个人的真气本质都包含有这七种经脉中的一种或几种特性,只看个人发掘的是那一种。也就是说,每人的真气本质,也称先天之气的本质,皆有这七种要素中的一种或几种混合而成。比如寇仲的火属性,有可能就是他火性经络最强,天地之气入体时,则按照《长生诀》种的红色经络图行功的,徐子陵则是水性经络。而最为特殊的是云羿,不属于七种中的任何一种,极有可能是几种要素的混合而造就了他风的属性,那次晋升炼气化神境界,天地之气入体贯通了人体他最为活跃火性经脉,也是凑巧而已。 前面已经谈到过,《长生诀》可针对不同资质的人就会有不同的效果,但是殊途同归,每个人要达到大周天的境界,就必须贯通七种经脉,只不过侧重点不同而已,所谓博众不如一专,便将其他属性的经脉当作一种属性来用也可,只不过成就和进境就大不相同。再加上一些低级秘籍的限制,无疑,造成了很多人穷一生之力也无法登上大周天的境界。但是如果可以修通两种或几种,成就绝对不低。(例如石之轩的生死二气,双龙中期的水火螺旋二气)《长生诀》不愧长生之名,真气竟然可以开辟七种属性的经脉,而不会在丹田内相互排斥,爆体而亡,难怪其疗伤效果如此显著,这种真气简直对各种伤痛病毒通吃。因为据《黄帝内经》任何伤痛病毒皆乃七种属性之物所化,修通七种经脉,那绝对是百毒不侵、病痛难伤。这也是云羿认为《长生诀》可居四大奇书之首的缘故之一。 云羿再一次回想起冉闵的箭,他便是可射出七色箭的人,念此,他做了一个大胆决定,和冉闵一般,修通七种属性。这个也只有云羿这种疯子才敢如此妄为,上古人士大多经脉自通,体质逆天,修炼七种属性当然不再话下,而冉闵更是杀神转世,凶威盖天,逆天资质,三十岁便已达大周天巅峰境界。云羿相比与冉闵那还差得远啦,不过他相信有黄大神和纵横大神的庇佑,应该没问题。 说干就干,云羿立即跑出纵横阁,准备开练。 “靠,天怎么这么黑?”云羿大骂道,原来他已经在阁中待了五个时辰了,只有郁闷道,“正好也饿了,明天再练!”云羿现在是闷的发慌,一个人在这破岛上,太无聊,只有和自己说说话啦,提醒自己还活着,还是个人,而不是动物。想到这里,他真有种鲁滨逊的觉悟。 ………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云羿的两个兄弟寇仲和徐子陵在开展大唐新型门阀计划后,被巨鲸帮云玉真、独孤阀独孤策和便宜老爹杜伏威三方人马逼迫,诈死脱逃。谁料,刚出虎嘴,又进狼窝。二人陪秦琼和美人军师沈落雁玩起了大唐版本的捉迷藏。 三人一先一后,跳到了船尾问的渔网上。那喜欢玩制服诱惑的沈落雁版渔夫“哎哟”一声,娇呼道:“踏破人家的渔网了。”就在此时,那女子右手望空一扯,三人脚踏处的渔网往上急收,把三人像鱼儿般网离舱板,吊挂在帆桅处,其狼狈情状,不堪之极。 沉落雁人如其名,确有落雁之姿,那对眸子宛如一湖秋水,配上细长入鬓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肤,风资绰约的姿态,确是罕有的美人儿,绝不比云玉真逊色。最难得是她有种令人心弦震动的高贵气质,能使任何男子因生出爱慕之心而自惭形秽。 沉落雁娇笑道:“秦将军!不若我们来个赌赛,现在落雁任由将军和两位小兄弟自由离开,六个时辰内你们可逃到别处去,然后在二天内我再活捉你们三次,但保证不损你们半很毫毛。假若你们输了,就要乖乖的加入我们蒲山公营,不得再有异心。” 三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假作答应,事后三人决定分开跑路,寇徐二人窜高伏低,专拣没有道路人迹的荒山野岭,绕道往泗水上游处,不料又上贼船,没办法,跳入河中,还好有外挂长生真气,便从水下逃走,上了李阀的船,也由此拉开寇仲三兄弟争霸天下的序幕。 ps:黄帝内经成编於战国时期,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中医理论专著。在国学经典中地位独特,是唯一一本以圣王之名命名的书.总结了春秋至战国时期的医疗经验和学术理论,并吸收了秦汉以前有关天文学、历算学、生物学、地理学、人类学、心理学,运用阴阳、五行、天人合一的理论,对人体的解剖、生理、病理以及疾病的诊断、治疗与预防,做了比较全面的阐述,确立了中医学独特的理论体系,成为中国医药学发展的理论基础和源泉。 第九章 通七经 “别人练武是要天资,我练武简直是要命!”云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道。 原来云羿以为通七种属性不同的经络是由内而外,但是几天以来才发现更本不是那么回事。那怪江湖中几乎没有人经络修炼成多种属性,在人体内想贯通七种经络则必须借助体内原本的真气,那就算修通了七种经络也只不过是一种属性,这也是江湖中极少有人有多种属性真气的缘故,云羿彻底低估了江湖武林人物,七种经络也为不少武林高手得知,为何他们却始终只有一种属性?没办法修炼出异种真气,至少也是驾驭不了,真气不融合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谁也不想冒这个险,出了石之轩这类逆天级人物,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几乎晋升宗师境界。 不过这难不倒有穿越意识的云羿,云羿记得在他两个兄弟在被阴癸派的那位精灵美女废了丹田以后,吸收天地之气,反而在二人的误打误撞之下,贯通与他们相反属性的经络,从而形成螺旋劲。云羿就准备和他们一样,引各类属性的天地之气入体,贯通他另外六条经络。 不能不说云羿是初生牛犊不惧虎,还好他是刚入炼气化神的境界,倘若在晚一点,火性经络的风诀真气进入其他经络,他也就再也失去了引起入体的最佳时机。到那时,再引气入体,结果只有一个,真气不容,爆体而亡,死无全尸。就算这是最佳时机,也不会有多少人去干这种蠢事,因为这是上古人士的专利。只有上古武人那逆天的经脉宽度和容量才能承受强悍的天地之气的洗伐,中古之人可能还能凑合引起通个三四条,下古之人再也玩不起这要命的练功方法,长时间以来也渐渐放弃了由外而内的行功方法,只不过通过顶级秘籍和对天地的感悟,来吸收少量天地之气,循序渐进。身为下古大唐人士云羿却没有这个觉悟,想模仿一下他的偶像冉闵,来个引起入体。 天地之气中的风之气根据属性的不同共分为也分为七种。即是破风(金)、毒风(木)、冰风(水)、炙风(火)、飓风(土)、生风(阳)和死风(阴)七种。也就是说,云羿还必须忍受如第一次天地之气入体那般的痛苦六次,次次都可以随时要他的命,这不亚于再玩六次地狱一日游,到最后死得连渣都不剩。 云羿毕竟不是被冲昏头脑的人,既然《黄帝内经》是《长生诀》的破解副本,一定有让自己在引起入体过程中保命的办法。所以这几日,也不去纵横阁,天天待在海边废寝忘食的研究《黄帝内经》,由于记性好,一不小心《黄帝内经》给记熟了,天天苦思强化经脉的方法,可是效果不大。 正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于是,云羿便跑回纵横阁把《难经》、《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等中医界的宝典都给背熟了,再结合起来想办法。 “是呀!上古的人根本不发愁经脉问题,要看也要看下古人写的医书呀!”云羿看了众多医书后,大发感叹。而后他找出了一种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神针通穴术”。 穴位是每个人经脉运行的中转站和后勤部,行功之时,真气在通过穴位之时都会有短暂的停留和补给,要不然武林高手也不会一受伤就来个运功疗伤了,这其实就是借助穴位的补给来疗伤。这有点类似与现代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和加油站的合并单位。云羿的做法就是来个一劳永逸,用“神针通穴术”,用金针刺通大周天所有穴位,再由风诀的行功方式将天地风之气的余下六种属性一次性全部收入经脉中,但是通穴时间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试想一下,一辆重型坦克或装甲车从高速公路上行走,别说高速公路能不能承受地起铁疙瘩的重量(国产公路肯定是不行,不少是豆腐渣工程),那些所谓的收费站和加油站敢向坦克驾驶师索取路费和油费?人体的经脉和穴位也是如此,云羿首先在风之气进入经脉之前就将穴位全部打通,就如坦克还没走上高速公路就来个坚壁清野,让坦克畅通无阻,但是同时却没有补给,那坦克就是废铁一堆,七种经络就以逸待劳,一举将风之气吸收。 至于经脉的承受力云羿当然也不会漏掉,他打算炼制《神农本草经》中的一味药—渡厄丹。渡厄丹乃是天级的丹药,经上记载可以渡过病厄、起死回生,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护住周身经脉,吊住人体的最后一口气,激发人体的全部潜能,乃是以命换命之法。即是就是激发人以后的命数的能量(活的时间长久)来换取渡过致命的伤病。(听起来有点像现代医术的化疗) 云羿便由开始一心研究兵书,变成一个大唐版中医研究生。还好纵横阁中的地物室和医物室中有他所需要的材料和器具,说干就干,云羿一头扎入医物室,十日十夜不眠不休,攻坚炼药,终于炼制了十枚渡厄丹,随即便昏倒在地。 等他醒来时,也正是他拉开他霸道人生的开始。 云羿找到一个绝佳的练功地点,便是鬼谷岛西部的一处瀑布之内,有点类似与水帘洞。此地景色宜人,鸟语花香,宛如人间天堂,这里一直是云羿洗浴兼桑拿的好地方,但同时也可能是出自惧怕失败,想死后也不被人发现,有个好墓穴。 云羿静坐于洞内,将轩辕弓放置在身前,他想和这个好兄弟一齐渡过这个生死玄关。 云羿首先用金针通穴术扎通真气运行大周天的各处要穴,光是这一道扎针的程序就让云羿痛不欲生。云羿害怕激发潜能能不够,本着事不过三的原则,一口气将三颗颗渡厄丹扔进嘴里。 而后,便调动全身的真气,没有了穴位的阻碍,真气以平日双倍的速度流经各大要穴,行功速度也是暴增,真气分为两股,一股急速冲向右手中冲穴,另一股较为缓慢运行,护住周身经脉。正如上次突破一般,云羿已掌握了引气的窍门,以真气的快速运行,带动右手中冲穴的真气漩涡,将天地之气由中冲穴引入经脉之中,真气间的决战一触即发。 狂躁的天地之气,有如装备精良的坦克队,浩浩荡荡就开进了云羿的高速公路之中(云羿的经脉),云羿还是低估了天地之气的强悍力量。 第一次他们三兄弟的突破其实只是他们无意中触发天地律动,引入一丝天地之气,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半个月才得以复原。第二次云羿突破也是无意而为,幸有鬼谷门徒留下的强悍杀气护体,抵消了天地之气的狂躁之力,得以安然无恙地贯通火性经络。前两次他大部分时间是昏迷的,这次他拥有清醒的意识,可是彻底的是寿星公嫌命长,主动引天地之气入体,更何况他是一次准备贯通其他六条经脉,那天地之气可不会跟他客气,毫不犹豫就带了一支坦克队,进驻云羿体内。 坦克队(天地之气)一队畅通无阻,由此经脉所必须承担的力量则愈来愈大,还好云羿此时进入了炼气还神的境界,体内真气中大约有一成的天地之气。这一成的天地之气此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天地之气和先天之气本是同源,两人也颇有感情,那狂躁的天地之气只对付那些后天真气,却对先天之气呵护备至,也真是这一成的天地之气护着了云羿大部分的主干经脉,让云羿不至于立即爆体而亡。云羿心下骂道:“靠!难怪那些大周天的高手越战越勇,原来他们可以用体内的先天真气引一部分天地之气为己用而不会被天地之气所伤。” 可是毕竟只有一成,体内经脉眼见就要被那疯狂的坦克队给炸得稀巴烂,此时那七颗渡厄丹终于发挥了它逆天的换命之能,将云羿的潜能一下子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经脉被一股莫名的能量紧紧包裹住,那天地之气就像竟如了一条由金刚石建造而成的轨道,任狂躁的坦克队如何狂轰滥炸,经脉却丝毫无损。 可是却苦了云羿,此时的他真的只剩一口气,一口吊命的气。经脉虽然没事,但是天地之气攻击经脉所产生的余波不断冲击着云羿的五脏六腑,很快云羿的七窍便开始渗出大量鲜血,幸亏云羿一直坚持身体锻炼,体质大大超过一般一流境界的武人,要不然就算吊住了这最后一口气,身体也被彻底破坏殆尽,直接晋升为植物人。 要说云羿此时的感受,一个字“爽”。人都说痛到极致便是爽,这句话用在云羿身上再合适不过。因为持久的疼痛已经将云羿的反应神经全部麻木,开始产生迟钝和幻觉,此时的他还一直以为他自己在玩马(杀鸡),差点灵魂出窍。不过这只是黑暗前的黎明,好戏还在后面。 就这样天地之气的坦克队长驱直入,可是却不如云羿所料想的一般,没有穴位的补给天地之气便会越来越弱。其实是云羿陷入了一个误区,体内的后天真气才需要穴位的补给,而不是天地之气,天地之气的真正的补给者体内的先天真气。 “他娘的,你好样的,竟然同化了我体内的先天真气,反戈一击!”云羿此时有如待宰羔羊一般,天地之气不变弱反而强了不少,这也让云羿明白了,只有大周天级别以上的高手才可以借一借天地之气,原因他们体内的先天之气占绝对优势,不会被狂躁的天地之气同化,而不受控制。 由于这此错误的估计,云羿这条小命眼看是保不住了,渡厄丹所激发的潜能,也让云羿的身体开始越发虚弱起来,头发肉眼可见的开始花白,七窍有如泉眼,不过流出得却是鲜血,可是天地之气却堪堪完成小周天的运行,还未开始贯通另为六条经络,云羿此时想停下来也不行,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小周天云羿之所以没有立时经脉爆裂而死,是因为云羿在前两次的突破将小周天的经脉(八脉)已经改造过两次,经脉的宽度和强度早已经大大增强,可是大周天中,出了火性经络被改造过,其他六条更本没进过什么锤炼,如何承受得起,再来多少渡厄丹都没有。 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等死,痛苦并流血的等死。不过黄大神和纵横大神不会让这个一个罕见的穿越人士就这么死的,要死也要云羿精尽而亡。七窍的鲜血有如小溪,汇流入云羿身前的轩辕弓上,神弓有如贪吃的孩子,迅速将鲜血吸入弓内,神弓迅速红光闪现,一股明眼可见的血色气流破弓而出,逆着血流方向,经由七窍,窜入云羿体内。这血色气流便是杀气,便是轩辕弓前三位主人御弓杀人所积攒的杀气,杀气虽被神弓所吸收的灵气所镇压和同化,但是却被云羿以鲜血为引,全部爆发出来,凶煞惊天,将云羿周围的所有生灵借化为血灰。 杀气穿过七窍,迅速进入云羿体内,由外至内,瞬时修复云羿被天地之气摧残的五脏六腑和胫骨肌肤,并迅速没入脏腑进入大周天的七条经络之中,来个鸠占鹊巢。至于为什么杀气不但不破环反而修复,归根结底是杀气外层包裹着轩辕弓吸收的天地灵气造成的,而正是灵气只顾这修复云羿的躯体,不料杀气乘此时脱离灵气缚束,溜走了,进入了云羿的经脉之中。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不早不晚,正是嚣狂的天地之气进入大周天经络时,杀气及时赶到,由外至内入侵大周天的经络。那不可一世的风系坦克队见到杀气包裹的经络,当然也不会对这个想分一杯羹的杀气有丝毫客气,两者便在云羿的经脉之中斗了起来,也因为如此,天地之气的力量被杀气消耗不少,云羿的痛苦也缓解不少,两种能量从七经的火性经脉,斗到金性经脉,一直斗,瞬时便将云羿的七条经络尽皆贯穿。 云羿这次可是彻底享受到了无尽的“快感”,从炙烤、刀俎、腐蚀、挤压、冰冻挨着来,痛苦已经不能来形容云羿此时的状态,如果能死,我想云羿会眉都不皱,毫不犹豫的主动去死。最尴尬的是,杀气和风之气斗到阳性经络中是,竟然有吃了超级烈性的春药一般,血脉膨胀,下腹滚烫,几欲爆裂。云羿此时早已忘却苦痛,心下也只祈求黄大神和纵横大神不要让他变成太监,否则武艺再高又顶个鬼用。 天可见怜,天地之气和杀气迅速杀入阴性经络,让云羿避免了成为太监的命运。而后双方经由任督二脉,越过天桥,直奔最终目标云羿的丹田。双方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准备在云羿的丹田之中准备来个决一死战,不死不休。丹田之中,双方都在积蓄所有的力量,云羿的中冲穴早就因为云羿的天地之气的冲袭而崩毁,从而被封闭了,从而云羿丹田内的天地之气已似孤军深入,毫无补给,被虐是迟早的事。这也是风之气自作孽,正是因为他太强大,将云羿以自身真气在中冲穴构建的一个“运兵通道”给毁了,没有这个又先天之气构成的通道,外界的天地之气也是毫无办法,进都进不去,只有干看着。 而此时的从轩辕弓内跑出的杀气也好不到哪去,杀气历经两三百年轩辕弓中引入的天地灵气的镇压与净化,本已是强弩之末,又是倾巢而出,和天地风之气好不到哪去。双方是半斤对五两,都差不多,但是双方是势如水火、绝不相容,正在调动在云羿体内双方所有的力量,准备来个殊死一搏、彻底了断。那么云羿的结局就是丹田爆炸,化作春泥。 此时的云羿真的很想哭。正如一个即将饿死的人,突然有人给了你一个馒头,等他吃完,那人却拿出一把快刀。那快要饿死的人,立即大惊失色,问道:“你要干什么?”那人回答道:“准备杀了你,再吃你的肉!”那快饿死的人又问道:“既然你要杀我,为何又给我馒头救我?”那人回答道:“死人肉不好吃,我要吃新鲜的!”云羿就像这个即将饿死的人。 可是笔者不会让云羿死,云羿死了他写什么去? ps:下一章云羿便会一飞冲天,长成翱翔天际的海鹰。 第十章 云之弓 鬼谷岛,小山洞,轩辕弓。 生死只在片刻只见的云羿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从天地之气入体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投鼠忌器,这也让云羿心下发誓,“倘若今日我不死,绝不为人所挟!” 云羿趁着在丹田内的两种能量集聚的时刻,脑中浮现了很多。前世今生,现实与大唐。心下暗叹一声:“没有我的大唐,不知会不会逊色不少了?两位兄弟也不知能否沿着原来的轨迹走下去了?我心中那精灵般的美人…” 云羿丹田内的杀气和风之气力量都由原来的一丝已经集聚成一团,看来决战的时刻也到了。却不想,另一种能量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局面,那就是他的“好兄弟”云弓。 云羿身前的轩辕弓早已摆脱了血杀之气,由血红之色回复到了他本来的金色。弓内的天地灵气由于血杀之气的脱离,也恢复正常,神弓的弓背的灵气由两端的弓稍流进灵虎之筋,两端灵气在弓弦中会合,弓弦也由此金光附体,整个弓箭形成一个灵气循环,开始大量的吸取天地灵气,由此神弓也终于回归了他本来的面貌和能力。 轩辕弓正是由于白虎的筋脉,从而成为通灵神兵。由于后羿与冉闵将血煞之气汇与其上,通灵之能也渐渐消失,成为一张杀戮之弓,倘若云羿不经过此役,引杀气出神弓,恐怕他日必定为神弓中的杀气所影响,杀气贯体,彻底成为杀人狂魔。 不过,一饮一啄,杀气也正是在轩辕弓中被弓中的灵气压制、净化,也由此也产生了一定的灵智,竟然想侵占弓主的身体,操作神弓,也是他自认倒霉,一入弓主之体便被风之气给缠住了,斗个不死不休,杀气所剩无几。 轩辕弓是神兵必有其神奇之处,通灵便是其本能。由于轩辕弓已认云羿为主,主人有难他当热奋不顾身,何况这篓子是他捅出来的,说到底也是他没有压制住杀气,而让杀气进入云羿体内的。此时杀气一去,通灵之能回复,那还会置弓主不理,一股金色的天地灵气脱弦而出,迅速进入云羿体内,直奔丹田这个主战场。 通灵还真不是盖得,他先潜伏起来,待杀气和风之气全部聚集起来,来个一网打尽,彻底消除隐患。在双方发动的一刻,弓内的天地灵气也发动了,一举将两种能量包裹起来。杀气和风之气两者鹬蚌相争,天地灵气渔翁得利,一举搞定两者,可是双方在丹田内震动的余波只见将安坐在洞内的云羿震晕、掀翻,整个身体就想个国球(乒乓球),被洞内的墙壁撞的惨不忍睹,血肉模糊,还好体内还有剩余的天地灵气护体,才不至于血溅当场,伏尸山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云羿不知道。当他醒来时,身体已经全部复原了,哦,不能说复原,是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云羿站起身子,查看了一下自身,体质、肌肤、经脉全部跃至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状态,如果非要用个词来形如不可,那么只有两个字“完美”。回想起引起入体的过程,还是心有余悸,此时本来应该极度高兴的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兄弟“云弓”用调动弓内全部的天地灵气换来的,他捡起金色的巨弓,云弓虽然回复本色,却少了以前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有如死物。也是,神兵之所以为神兵,皆是兵器中的通灵之气造就的,现在灵气尽失,当然也丧失了通灵之能。还好轩辕神弓不是一般神兵,他整个构造有如一台能量循环机,这次虽然调动了弓内所以的天地灵气,但是相信不久之后便会回复昔日的光华。想到这些云羿也转悲为喜,对着云弓道:“以后你正式更名为云弓,随我纵横天下,重现昔日三位先祖的辉煌!”云弓好像也听懂了云羿的话,闪出微弱的金芒,以作回应。 “好!真是我云羿的好兄弟!”云羿大喜赞道,“走,我们出去看看我现在的力量!”说着脚下一转,一股螺旋的气流由下而上,包裹着云羿,如风一般的速度,悄无声息,眨眼间便出现在洞外。 “哈哈…”云羿兴奋的看着自己的双脚,惊喜道,“没想到,风神身法真的可行!”(具体状态见电视剧《风云》中聂风在凌云窟突破后的身法) 原来云羿用身体旋转的方法,再加上本身风属性的真气,竟然收到奇效,飞升横移轻而易举,而且几乎没怎么消耗真气。“难道这就是风系真气的好处?” 说完便瞬时提纵、旋身,一股气流立即附着周身,平稳的升入空中,在空中见远处一颗大树,右手一挥,身下的旋风有如收到命令,立即将云羿卷至那棵大树之上,接着便彻底玩兴奋了。在树林里上窜下跳,把树林搅得一团糟,鸡飞鸟惊、狗跳狐跑。这也难怪,一个现代人再这么yy,也难以想想有一天自己真的会飞,一时兴奋,难以自持也属正常。 “也该试试自己的进阶情况啦!”云羿自语道,说着平抬右手,从丹田调动真气,没多久,消耗了全身一成的功力,一支真元之箭竟然在手中浮现,箭中的真气浓郁异常,好似有净水在其中“咕咚”流动一般。(详见张纪中版《天龙八部》的六脉神剑剑气) “我这么快进阶到真气化形境界啦?”云羿大惊,来了一次引起入体,进步如此逆天,“但是,我感觉我的进步绝不止此!”言毕,便调动真气探测起周身的情况。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体内的真气竟让有七成先天真气,只剩下三成后天真气未被炼化。“七成!七成!那我岂不是踏入大周天的门坎?” 炼气化神的三个阶段最直接的指标就是体内真气的先天之气含量,一成至三成的先天之气含量是真气出体阶段,四成至六成是真气化形阶段,七成先天真气含量是个门槛,达到七成便是表示七条经络贯通,一旦将所有真气汇入丹田之中,便正式迈入大周天境界。七成先天真气是个坎,迈过去了前途一片光明,迈不过去那就是个死劫。(具体情况以后在行文中介绍) 云羿引天地之气入体,通了另为六条经络,条加上他原来的那一条,七经全部畅通,并将六成的天地风之气炼化,转化为先天真气,体内便总共有七成先天真气。再加上杀气的推波助澜,直接将大周天的通道打穿,七成真气畅通无阻的汇入丹田,一举迈过了武林中无数英雄都难以逾越的难关。(云羿不愧为大唐的宠儿!) 不过云羿很快发现了弊端,就是云羿空有一身功力不知如何使用。这也难怪,云羿三兄弟本来就是街头混混,又没练什么秘籍,哪知道这功力怎么用?又没有对真气的长期积累、摸索,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还不知道怎么吃!而且云羿只是境界较高,功力还只属于真气化形的阶段,和其他大周天境界的巅峰高手还差一大截。假如现在云羿对上祝玉妍恐怕死得连渣都不剩,由于没有实战经验,就连对上先天高手跋锋寒也是输多赢少。 没办法啦!纵横阁中啥书都有?就连春(宫)图都有,就是没武功秘籍,难怪师兄李靖的武功还是自创的。云羿只有开始练起从轩辕弓中黄帝射箭时留下的体悟。通过对七条经络真气的运转,七种属性的风性真气之气很快便被掌握。最为奇特的是,真气本没有颜色,不料想,真元之箭由轩辕弓射出时便显现出气本质属性的颜色,这让云羿也是惊奇不已。 七种箭气分别是破风(金)之箭、毒风(木)之箭、冰风(水)之箭、炙风(火)之箭、飓风(土)之箭、阳风(生)之箭、阴风(死)之箭,对应的颜色分别是橙、绿、蓝、红、黄、青、紫七色。 这七种箭气和黄帝射出的当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已经具其雏形,只不过威力上相差太远而已,云羿的箭气攻击范围只有羽箭周围的一尺左右,真气属性不同攻击范围也大不相同。本来他的真气量攻击范围决定不止一尺,但是毕竟是远距离攻击,真气只有集中附着于羽箭之上,方才不会被外界的强大的天地之气所抵耗。如果各种箭气和现代武器相比的话,那么分别狙击枪、麻醉枪、冰冻枪、喷火枪、散弹枪,最后的两种则是一种能救人、一种能害人的化学武器。云羿还风骚地将羽箭中心部位刻上一个“羿”字,称之为羿箭,并将七种箭气命名为《乾坤箭气》。 在射箭过程中,他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云弓的另一个神奇之处。云弓经过个把月的休整,弓色越来越显金黄,灵气也渐渐开始回复。云弓休整的个把月都是用的自己制作的弓箭,开始每次使用一不小心便将弓箭毁坏,主要是一般弓箭难以承受真气的强大力量,没射几下,不是弓背断了,就是弓弦断了。这已经是云羿在尽量控制真气的分布,要不然估计一箭都射不出,弓箭变成一堆废木。再换了云弓以后,竟然发现云弓简直是毫无破绽,他不但没有弓箭石(dan)数的限制,由轩辕弓射出的附着真气的羽箭竟然强化了箭并拉长了箭芒,箭芒的颜色也比普通弓箭射出的浓郁地多,最为关键地还有加成的作用,。 云羿用现代统计方法统计了一下运用对云弓射出弓箭的攻击力、一般弓箭的攻击力和一般人射出的弓箭攻击力,并做出了详细实验报告。 实验课题:云弓羿箭 实验目标:测试云弓羿箭的攻击力 实验条件:假设在真空状态下,弓箭的攻击力为100%,真气不再考虑范围之列 实验过程:省略 实验结果:第一,一般人用弓箭射出的弓箭攻击力是50%至90%; 第二,云羿用用云弓射出弓箭的攻击力是90%—99% 实验总结:云弓可以加成弓箭的攻击力。附着真气的羽箭能否加成,有待进一步探索。 ps:1、天地灵气是指通过生灵将狂躁的天地之气炼化,而形成的纯净气态能量,有疗伤、御敌的功效。比如人体的先天真气、白虎筋脉中的灵气。以后这些太离谱的灵异事件不会再发生了,毕竟我写的一是本武侠,而不是玄幻。 2、至于结尾这个实验报告,纯属恶搞,灵感来自一个笑话。 一高中生猛男在上化学课实在无聊至极,老师要求写实验报告,结果他想着梦中情人,便写成这样: 实验课题:爱情 实验目标:如何成为你男朋友? 实验条件:如果你有男朋友,那么恕我打扰。如果没有,那么给请给你我一个机会。 实验过程:省略。 实验结果:由你决定 实验总结:爱情是盲目的,我爱你也是盲目的,但我坚信这个实验不是盲目的,下午放学后,我会在学校后山等你。 第十一章 鬼谷子 棋盘山,鬼谷子,云羿,对弈,收官。 “羿儿!”老人一脸欣慰的唤道,“你我师徒的缘分便到此为止吧!” “师傅!”云羿一脸惊慌,悲喊道。 鬼谷师傅是他自穿越以来对他最好的长辈,以前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师傅将他一个人流放在这孤岛之上,对他不闻不问,只是每个月末便来和他对弈一局。开始云羿和师傅对阵的是杀伐之气颇重的象棋,经过师傅的点拨和自身的努力,三个月后,和师傅的第三局,云羿便下赢了师傅,那时云羿年少气盛,一心像离岛闯荡,却不想师傅又用防守较重的围棋困住云羿,让云羿围棋上胜过他才放弃离去,云羿没法子,只有苦学围棋之道,又过三个月,和师傅的第三局围棋之战,云羿已到收官阶段,师傅已是回天乏力,却不想听到师傅如此言语。 “这一局还为结束,师傅还有翻盘的机会!你看…”云羿急忙道,他想放弃这局,放弃离开小岛的机会,来挽回师傅的心意。 “羿儿!”老人抬手阻止道,“这一局为师输得心服口服!江山代有才人出,你的弈局方式不愧一个‘妖’字!” “师傅!”云羿一脸震惊,惊讶喊道。云羿前两局被他师傅杀得是丢盔卸甲、灰头土脸,毫无还手之力。云羿痛定思痛,为了将来“下半生”的幸福,不等不出阴招,使用起现代围棋战术。还好他前世也玩过围棋,也比较关注世界围棋高手的巅峰对决。他结合中日韩三国围棋对抗多年来的巅峰棋招,针对师傅以正压轴,奇谋短缺的弱点,广泛吸收了多位现代围棋界“妖刀”战术,以奇为主,以正辅奇,逼得师傅首尾难顾、错漏频出,而后见缝插针、奇计迭出,再辅以稳扎稳打,局面渐渐被云羿一手掌控,到了收官之势。想到这里,云羿本已是心下颇为惭愧,不料想,师傅一眼便看出他的弈棋的精髓所在,心下震惊不已。 “羿儿!”老人长叹了口气,好像了却平生所愿一般,将所有的重担都卸下,一脸不知是喜是悲道,“我始终想将你培养成有如你师兄般攻守兼备、正兵伐谋,却始终事与愿违,罢了!罢了!” “师傅!羿儿让您失望了!”云羿以为鬼谷子是对他失望,无奈道,“但是羿儿相信,这才是徒儿的棋道!兵道!” “你终于明白为师的心思啦!”老人一脸欣喜之色,道,“兵道就是棋道,棋道便是兵道!” “师傅!你可不要小看弟子!”云羿见老人一脸喜悦,便也开始“蹬鼻子上脸”道。 “哈哈!”老人指着云羿笑道,“你这小子,以你的天资,天下谁敢小看!” “多谢师傅谬赞!”云羿也不客气,上前居礼道。 “好!”老人竖起大拇指赞道,“以你的脸皮,出去闯荡,为师也可放心啦!” “弟子必不辜负师傅的‘期望’!”云羿无耻道。 “来!接着!”老人将一块绿色物事扔了过来。 “师傅,这不是…”云羿疑惑道,这块玉佩很像当时李靖给他的那块鬼谷玉佩,仔细翻看之下,却有细微差别,玉佩中间没有海珠,玉佩的两面各刻着两个秦小篆。 “这‘连横璧’就交给你了!”老人解释道。 “连横璧?”云羿一头雾水问道,心下暗自猜测,“玉璧上的两个字应是“连横”二字。“ “你没有翻看纵横阁中人宫鬼谷室的鬼谷宗卷?”老人一脸郁闷道。 “啊!”云羿大窘,干笑道,“这个,正在看…呵呵…” “你这小子,每日在岛上作甚?”老人一脸调侃,道,“莫非在研究春(宫)图?” “师傅,弟子绝对没有!”云羿一脸惊慌,心下却暗道,“我每日夜间无事便把春(宫)图当电影看,师傅这也能猜到!师傅真乃神人也!” “哼!”老人一脸不耻,“你果然长大了!” “师傅,连横壁是不是我鬼谷一门的信物?”云羿转移话题道。 “是呀,鬼谷门下共有三块玉佩,分别是由门主佩戴的‘鬼谷令’,纵系弟子的‘合纵玉’以及横系弟子的‘连横壁’。” “那次师兄给我的是‘鬼谷令’?”云羿恍然大悟道,“那为何又在师兄手上?“ “这也是鬼谷一门择徒的特殊之处!”老人解释道,“你小子,以后出岛别自称鬼谷门徒!” “师傅!”云羿急忙改错道,“弟子这就回去将鬼谷室的书籍全部背个滚瓜烂熟!” “滚瓜烂熟?”老人一脸思虑之色,旋即笑道,“哈哈!好句!不过你也不必如此着急!” “那为何师傅一直让弟子出岛后便断绝与鬼谷一门的关系?”云羿一脸不解。 “这便是鬼谷千年以来的生存之道!”老人语重心长道,“你好自为之,出岛后不要辜负鬼谷所学!” “师傅,你这是…?”云羿感觉事情不妙,疑问道。 “大丈夫行事雷厉风行,你不必多问!为师最后交代你两件事。”老人打断道。 “师傅请讲!”云羿恭敬道。 “第一件事便是必须遵循《鬼谷祖训》,第二件事情找到墨门钜子鲁妙子研习机关守城之术。”老人嘱咐道。 “什么?鲁妙子是墨门当代钜子?”云羿彻底被雷到了,“难怪我找遍人宫都找不到墨家的书物!” “小子,为师早就劝你博采众长,这次让你去见识一下墨门的守城之术!”老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徒儿这次下山后,定会全力研究各派所长,请师傅放心!”云羿一脸自信道。 “小子,你我以后不必师徒相称,我也不会再来,鬼谷授艺从不强人所难,你随时可自行离去!”老人一脸决绝,飘然下山而去。 “师傅,怎么出岛?”云羿刚反应过来,正准备追上前去,可是人影都不见,便对着山下喊问道。心下却是唏嘘,“看来师傅至少也是大周天巅峰级别的高手,也不知一身武功从何而来?” “纵横阁…”只听一阵若远若近的声响飘来。 ………… 纵横阁,鬼谷室。 云羿一脸严肃之色,紧盯着手中的黄书不妨。(别误会,书的封皮颜色是黄的) 良久,云羿一脸豁然开朗之色,心中涌起豪情万丈。 张仪、苏秦、孙膑、庞涓、李斯、韩非、范增、张良…诸葛亮、司马懿…冉闵… 一个个的牛人竟然都是出自鬼谷门下,真是群英荟萃呀,将来能成为他们这样的牛人也不枉此生呀。 最牛的还是鬼谷的祖训。开篇第一条便是鬼谷门徒必须以匡天下、兴华夏为己任。云羿暗叹:“这才是鬼谷一门千年传承的精髓和生存之道啊!” 第二条是鬼谷门徒出世以后便不可以鬼谷门人自居。云羿心想道:“人怕出名猪怕壮,难怪在正史中从未看到鬼谷的字眼,保密工作做的真不错!鬼谷先师王诩实是眼光长远之人!” 第三条鬼谷门徒一纵一横,不得辅助同一方势力,违者同门戮之。这个让云羿感到冷汗直冒,难怪师兄李靖将玉佩交给我时,眼中闪现黯然之色,看来从那时起我们注定便是敌对,也难怪李斯要置韩非子于死地。王诩祖师者简直是“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和“一山不容二虎”两个真理的开创者和实践者。 …… 接着云羿又将鬼谷室的其他书籍档案仔细阅览了一遍,终于发现了师傅的名讳—王民。历代鬼谷门主皆是王姓,乃先师王诩之后,鬼谷门一代一般主要只有三个人,门主、纵系人物、横系人物,因为弟子学成后便不再是鬼谷门人,门主的地位更是是牢不可破,千年来传承不断。 按照祖训,门主是不能出世的。不过其中一段秘辛,让云羿大吃一惊。大新王朝的创建者王莽竟然是鬼谷门那一代的叛逃的门主,不过后来却被新一代的纵系和横系弟子联合其他势力将新朝合力摧毁,这也是纵横弟子千年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联手合作,那一次险些让鬼谷一门烟消云散,至于为何鬼谷一门为何幸免于难就没有记载。云羿料想这定和新一代的鬼谷门主有关,也对,这种作孽的事情,估计后代鬼谷门主也不便于详述。 至于为何李靖会持有鬼谷令,则和鬼谷一门收徒方式有关。每代门主一般只收纵系徒弟,纵系弟子学成之后,便携鬼谷令和纵横玉出世,择选横系的弟子重任便由纵系弟子承担,选定后便让其携带鬼谷令回鬼谷拜师学艺。所以经常有纵横两系弟子的年纪差距颇大,大多便是由此而来。例如楚汉之争的范增和张良,两人便相差年岁三、四十岁。 最让云羿戚戚然的,便是鬼谷门徒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纵横弟子以夺取对方玉璧为己任,而且再将合纵、连横两块玉璧送还师门,便可重新得到师门的认可,身后之事和家族便可以得到师门的妥善处理。难怪轩辕弓出现在纵横阁,缘来是冉闵的缘故。 云羿摩挲着手中的“连横璧“,心中不禁怀疑,这玉佩传承千年而不遗失,实在是奇迹。有理由怀疑王莽当政时期,传国玉玺缺了一角,这一角是不是被王莽那去制作“合纵玉”和“连横璧”? 还有,云羿在岛上自学,这么先进的教学理念,也和上面的王莽出世窜汉有关。王莽之前,一直是鬼谷门主亲自在鬼谷岛上授以文武之艺,其后,便开始了门主不得直接传授学艺,以门徒自身在孤岛学艺为主,这也是为何云羿的师傅王民只通过棋道来授以兵法之学的缘故。这一创新,也不知是何道理。 岛上的精良的村屋建筑原来是墨门的手笔。在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大肆打击捕杀诸子百家的人物,逼于无奈之下,只有躲一时风平浪静,而后,百家门派得到鬼谷门徒卫青的帮助逃到鬼谷岛。这么多人到了鬼谷岛,住宿变成了一大问题,墨门此时发挥特长,将岛中央的平地上,建设起了“新农村”。 纵横阁则是集合各家所长,共同规划建造而成。岛上的人,都是学术界的精英,保暖思学问,各家博学之士便在小岛上发生了第二次“百家争鸣”,这也是纵横阁中各类书籍文物的由来。至于为何没有墨家典籍?则是墨家那一代钜子在纵横阁落成之后便离开鬼谷岛,故而没有典籍留下。在汉武帝死后,岛上的百家之人也全都离去,由此,这个岛便再无人烟。 上面的谜题都解开了,云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悲哀之处。鬼谷门徒那一个一入岛不是先翻看鬼谷室的典籍,他倒好,进来就去看兵书、医书、春(宫)图等,把鬼谷室抛于脑后,就是他师傅如此好脾气的人听了都火大,当徒弟当到这个程度,也是古今一人。 第十二章 奇门遁 一年后,鬼谷岛,纵横阁。 一个衣着邋遢,形若枯槁,发似野草的男子从阁中冲出,直奔岛西面瀑布,没多久,只听到“扑通”一声,小岛又回复了平静。 没多久,从瀑布下的水潭中冲出一个赤身男子,只见他身形挺拔,容貌俊奇,双眼闪现着摄人的光芒,一种牢中放出之象,让人不禁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欣喜若狂。 他就是本书主角,在纵横阁中苦学一年的云羿。回想起,这一年的日子,让云羿不禁头皮发麻、后怕不已。 “终于结束啦!”云羿对着苍天叫喊道,这是他一年以来的首次呼喊,真是憋坏了。 在阁内的一年,云羿花了三个月待在天宫、四个月在地宫、五个月在人宫,可谓是艰苦攻关,三座宫殿就像三块练级区域,把阁内的书籍当成练级的怪物,一本一本的消灭。还好事先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也不至于饿死,白日读书,夜间书读到那,便直接原地坐下,打坐练功,增强功力。 现如今,云羿的行功方式已经渐渐走入《长生诀》的正途。首先,通过炼精化气的行功路线,将体内后天精气路径八脉,形成后天真气,使其形成小周天循环,然后炼气化神,进入大周天的行功路线,将后天真气融入七经之中的各种属性的先天真气,通过在七经中的运行,渐渐将后天真气其转化成先天真气,而后走通任督二脉,穿过天桥,汇入丹田之中,由此云羿身体中的先天真气含量稳步提升,后天精气也彻底完成一次云羿身体一时游,脱胎换骨变成各种属性的先天真气。云羿此时的功力增长速度可是说是冠绝武林,由于七种属性分管其下,七经同行,他修炼一日,相当于有一般人修炼七日的效果。 也不知为什么,自从被天地之气贯通七种经脉,使得五觉狂增,记忆力可谓是过目不忘,变成了人形内存盘,为了以后大唐的幸福生活,云羿下定决心,不求甚解,先把纵横阁中的所有书籍全部过一遍,用西方的宫殿记忆法,能记得多少是多少,不过一脸以来也只是勉强的记住的四五成。不过他也不笨,知道须有博有专,他主攻兵战伐谋、奇门遁甲、医卜星相和琴棋书画四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学兵战伐谋,将来怎么争霸天下;不学奇门遁甲,不说将来,估计连鬼谷岛都出不去;不学医卜星相,那云羿可就罪大了,一个鬼谷出来的弟子连浅显的观策之术都不会,估计会被冠上欺师灭祖的恶名;琴棋书画则是彻底为了以后下半身的幸福着想,这些是为云羿在美女心中增值的筹码,谁让美女大都是感性动物,视听感官太发达,不懂点琴棋书画很难轻松搞定。 不过,最让云羿高兴的事,便是发现一本《观命策运》,这就是鬼谷一门的终极秘籍。这本书还真是统计学的先驱书籍,特别是“相策”之术,他竟然将各类面相、手相等以图画的表现出来,并加以注释,云羿看后,只想说一个字,那就是“牛”。 此书共有三大部分,分别讲述的是三种观命策运之术。分别是观字策运、观相策运和观气策运三种。准确率分别是五成、七成和九成。云羿以前一直认为策命其实就是统计学的一种延伸,但是看了“观气策运”这部分,才知道命原来可以“这样”算。因为云羿一点都看不懂,里面包含了阴阳五行、周易八卦、紫微斗数等玄奥的学问,这让云羿如大梦初醒,彻底击碎了云羿自信心爆棚的心态,这也是云羿肯在鬼谷岛上多呆了不少时日的原因之一。 其中,这四样中以奇门遁甲最为难学,他不断的从各种相关书库间跑来跑去,把云羿都快折磨的疯掉,才摸了个门槛。没办法,不学奇门遁甲可不行,你再有本事,出不了岛,那也是白搭。 说起来,使用奇门遁甲的始祖还是轩辕黄帝。“奇门遁甲”的含义是由“奇”“门”“遁甲”三个概念组成。“奇”就是乙、丙、丁三奇;“门”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即隐藏,“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甲”是在十干中最为尊贵,它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六仪”就是戊、己、庚、辛、壬、癸。隐遁原则是甲子同六戊,甲戌同六己,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甲辰同六壬,甲寅同六癸。另外还配合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九星。 奇门遁的占测主要分为天,门,地三盘,象征三才。天盘的九宫有九星,中盘的八宫(中宫寄二宫)布八门,地盘的八宫代表八个方位,静止不动,同时天盘地盘上,每宫都分配着特定的奇(乙,丙,丁)仪(戊,已,庚,辛,壬,癸六仪)。这样,根据具体时日,以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局,以占测事物关系,性状,动向,迭择吉时吉方,就构成了奇门遁甲。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战未休,偶梦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一千八十当时制,太公测为七十二,逮於汉代张子房,一十八局为精艺,先须掌中排九宫,枞横十五图其中。次将八卦分八节,一气统三为正宗。…… 云羿背诵起奇门遁甲的开篇之语,顿时脑中浮现出整个鬼谷岛的天气、地势以及周边的物事摆放,不断的将这些融入奇门之中,大脑就像电脑的编程软件一般,不断的将整个鬼谷岛区域的布局填放到脑中,然后在运行“遁甲”这条执行程序,顿时脑中浮现一条通往生门的路线,诡异至极。没想到,云羿把古人的奇门遁甲和当今的it技术结合起来,竟然成功破解鬼岛之困,实让人匪夷所思。 剩下的就是一些出岛准备工作,由此,他干起了木匠和裁缝的工作。 首先他在岛上砍了几颗大树,到纵横阁的匠物室找来工具,依照造舟图样,似模似样的造了一条扁舟。 他跑到纵横阁中人宫文物室,找到一个血色沉香木盒,他也没理盒子里面装的什么,依稀记得好像是一把古琴,不过他也没多想,便将盒子抱进匠室,将这个盒子大刀阔斧地改造起来。他将盒子的开口处换了方向,将装琴的盒子变成了一个装弓箭的弓鞘。他不知道地是,这红色盒子内装得是诸葛武侯曾经在摆空城计时,在城楼上所弹的古琴,不知道如果诸葛孔明泉下有知,云羿将会如何收场。 然后又跑到衣物室,一看傻眼了。纵横阁建造于汉朝,衣物室内都是汉服,汉服虽然很酷,但是打斗起来就颇有不便之处。想到这里,云羿也不客气,拿起剪刀便开始开始当起大唐版裁缝,把裤子和袖子收紧,又将现代的中山装简洁、实用理念灌入其中,将领子也收拢起来,在结合汉服的大气、潇洒的精髓,一种新型服饰出土了,云羿一口气还做了好几件,以备不时之需。 在离开的最后几日,云羿将他的武功也梳理了一遍。境界达到大周天初级阶段,功力达到先天高手巅峰的行列,很快便会让功力和境界相符,那时便是他迈入宗师境界的起点。远战则由《乾坤七箭》的七种真元箭气和《射日九箭》的九种箭术结合而成,近战较弱,只有李靖传授的《血战十式》,急缺实战经验,但幸亏有绝伦的轻功《风行天下》身法来弥补近战的不足,和先天高手对上也稳立于不败之地,甚至更胜一筹,和大周天级别的巅峰高手交手,凭借着逆天的耳力和诡异的身法,逃出生天没有问题,顺便也可以偷袭一番,拿点便宜。不过云羿相信,以长生真气这种外挂型真气,功力达到大周天巅峰境界指日可待,倘若能得到和氏璧或者圣舍利,那么宗师境界也只在手掌之间。 一切准备就绪,也到了云羿重回大唐的日子。云羿相信,有他的大唐一定会更加精彩。 ps:下一卷,正式拉开云羿的热血、香艳的江湖之路。 第一章 单琬晶 我是东溟公主单琬晶,今年十八岁,来自琉球东溟派,在我眼中,琉球是天下间最美丽神秘、虚悬于汪洋中的一个大岛,气候宜人,沃野千里,珍奇异兽随处可见,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母亲是东溟派掌门“东溟夫人”。母亲很美,但是却很少见她笑。自懵懂之时,我就从来没见到母亲笑过,常常见到夜间母亲房中的灯还亮着,劳心劳力地经营着东溟派,只有在无人时候,暗自垂泪。那时,我便下定决心,要长成像书中描述的男子汉,帮母亲的忙,让母亲不再落泪。 母亲的武功很高,她的“水云袖法”名动天下。母亲一心想将这套奇功绝艺传授给我,可是我却从来不喜欢穿女装,又怎么会有袖子,所以每次母亲要教我时,我总是称太简单不想学,然后借机独自跑开。故而没学多久,母亲不知从那里拿回一本剑法给我练习,我一看秘籍,剑法灵动飘逸,上手极快,便马上练了起来,一直练到现在。但是至今我都不知道剑法的名字。 东溟派只有两个姓氏,女主外,姓单,男主内,姓尚。派内还各有男女四大护法,女护法分别是单青、单秀、单燕和单玉蝶;男护法则分别是尚邦、尚仁、尚万年和尚奎泰。(原著中的记载) 虽然不想提,但是无法回避,那就是我的未婚夫婿是自小便安排好的尚明。这个尚明自称“明帅”,可是在我眼里他一点都不帅,还不如扬州的那两个小混混,还好这次他和几个护法先船队一步赶回琉球,要不然又要头疼了。而且尚明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总把我当成他一个人的私有之物,讨厌至极。还有,他的武功比我还差,接不住我十招,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比我武功还差的人。嗯!不过,有个人除外,那就是李家的二公子。最让我忍受不了地是,尚明毫无男儿气概,我一直在想,他穿女装会不会很好看呢?那个跋锋寒倒是一个很有男儿魅力的人,他主动约我几个月后到九江碰面,唉!也不知道该不该去! 我最讨厌虚伪世俗的人,这可能和我幼时一直住在家乡琉球有关系吧。家乡的人是如此淳朴、善良,与世无争,自从和母亲来了几次中原,我发现很多虚伪、世俗的人。在船上,有一次忍不住,我差点杀死一个虚伪的人,但是我看到他(徐子陵)清澈的眼睛,便放过了他,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对拥有如此清澈眼神的人下杀手。如茵还一直想着这个人的好兄弟吧,我实在想不出他们除了一张嘴皮子,还有什么好。 今日我和母亲乘着派中的舰船,从中原回琉球家乡,在船上的房间实在闷得发慌,便出舱透透气,却见到远处“飞”来一叶扁舟,小舟上直立着一个背着红色盒子的怪服男子,他如墨般的头发间夹杂着些许银丝,故而看不出年纪,但是,四周的是汪洋,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真是奇怪! …… “敌袭!敌袭!…”单琬晶被船上的示警声惊醒,也是花容失色,急忙戒备这远来的孤舟。东溟派的船队也迅速进入警戒状态,因为只有一个人,故而只有两个护法单青和尚仁出舱查看。 不用多说,这个背着盒子的怪服男子就是主角云羿了,他一出鬼谷岛,便在海上迷了路。这也难怪,在纵横阁中,可没有海上生存法,还好带了不少淡水,要不然他这个大周天境界的高手便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啦。出岛半月,还没找到“组织”,他算是知道为何李靖一脸黝黑,估计是在海上被困得太久,给晒得。 今日在小舟上午休醒来,便见到一支船队,那不亚于加勒比海盗发现宝藏的兴奋。他立即木系真气出体,以螺旋的方式将真气附着于脚下的小舟尾部,一只大唐版的快艇诞生了,立即飞奔船队而去, 不过走进一看,暗道:“东溟派?靠!不会人品又一次爆发了吧!祝玉妍的女儿和孙女两大美女都在船上,哈哈哈…”云羿想到此处,便一脸贱笑,陶醉在yy之中。 “喂!何方小贼?”一声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飘来。 “我乃…”云羿正准备来个风骚版本的自我介绍时,却一下子呆了。只见此女子玉脸朱唇,既娇艳又青春焕发,秀发乌黑闪亮,把皙白的肤色更是衬托得玉骨冰肌,动人之极。不过最让云羿动心的却是她在头上扎了个男儿髻,绑上白色英雄巾。 “唉!一出岛,便面对制服诱惑,看来大唐的世界是很危险滴!”云羿无耻的心下叹道。 “不知这位姑娘是否是东溟公主?”云羿很快来了个川普(变脸),在舰船下见礼道,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嘛。 “哼!”单琬晶一脸算你有点眼力的表情,哼声,却不做回答。单琬晶近看云羿,竟然发现云羿身形挺拔,俊美非凡,言行沉稳大气,双目深邃有如幽潭,一看之下让人无法自拔,头顶的些许苍色,为他更添成熟沧桑之感,竟然让她有些失神。在他见礼之下,才回复清醒,故而也是不置可否,哼声回应。 “这位少侠不是从何而来?”尚仁上前问话道。出门在外,东溟派的男人也该发挥发挥作用了,尚仁如此想到,便上前客气问话。 “小子云羿!”云羿借棍上爬道,“这位定是尚护法!不知可否让小子上船再谈?” “云公子,请!”尚仁对这云羿这小子的糖衣炮弹轻易攻陷,云羿知道东溟派女主外,竟然主动像男护法请求,这不是大大得给尚仁长脸嘛,尚仁也不客气,笑纳着,将少侠直接变成公子,请云羿上船,单青见公主也没有反对,便也默许,喊道,“放缆绳!” “不必!”云羿抬手阻道。单琬晶也是一脸差异,看着云羿的俊脸,暗道:“船身足有几丈高,不用缆绳,就是连自己也难以用轻功跃船而上!” 只见云羿双脚急速一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立在东溟号的船头之上。众人见此,皆是心下一秉,只有单琬晶还花痴般的捂着嘴,被惊呆了。她从未见过故此诡异的轻功身法,一下子大脑短路。 “公子好俊俏的轻功!”尚仁上前称赞道。 “呵呵…”云羿一脸得意得笑道,“雕虫小技耳!”一上船便将礼仪扔到水里,也不客气地接受赞扬。 “装神弄鬼!”单琬晶一旁讽刺道,“你到底从何而来?”虽是讽刺,不过不再称呼云羿为小贼,看来也是对云羿有点好感。 “我是来寻找两位兄弟的!”云羿这次是熟记了鬼谷门规,没有透露他鬼谷学艺经历,利用先知先觉的超前意识,反客为主,问起他两个兄弟的下落来。 “两位兄弟?”单琬晶皱了皱眉反问道。、 “是的,我有两个兄弟,一个叫寇仲,另一个叫徐子陵!”云羿一脸正色的回答道。 “什么?”船头的三人都被云羿这句话给雷到了,他说他跑到这汪洋之上就是来找他两个兄弟的,这也让三人彻底无语了。 “你…”单琬晶听到这颇有好感的云羿竟然是那两个庸俗小贼的兄弟,立即晴转多云,面露寒色,呼吸急促,就缺拔剑相向。怒道,“你给我滚!你那两个兄弟早被我丢到海里喂鲨鱼啦!” “你说什么?”云羿厉声吼道,上前一步,只见他眼中寒芒一闪,面现杀机,背后的血色长盒铮铮鸣响,真气在体内暴走,局势一触即发。 云羿在这世间以来,和寇徐两位兄弟相依为命,他们就是云羿的逆鳞,别说眼前这个绝色女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朋友关系,如果她杀了他的两个生死兄弟,他也毫不犹疑将其射成飞灰。虽然云羿知道单琬晶说得是气话,不过却依旧控制不住,杀机顿现。 ……… 半月前,徐子陵和寇仲从李阀的船舰上下来,寇仲也迎来了他大唐的首次失恋之旅,如果说他以前只是玩笑着说要争霸天下,那么经过这次打击,使他最终下定其争霸天下的决心。徐子陵也坦白了他的初恋单琬晶,两人下船后来到东平郡,买了场醉,当了一把追星族(石青璇),见到了两个先天高手跋锋寒和二师姨,便直接去荥阳找素素。 当徐子陵和寇仲来到荥阳时,隋军和瓦岗军正扛着不放,形势一触即发。自从二人的武艺进展到一流高手境界,他们的外貌也发生重大改变,倘若云羿见了肯定又要郁闷不已。 徐子陵长得更是儒雅潇洒。肩宽腿长的身体挺得像枪杆般笔直,宽广额头下一对虎目灵光闪动,充盈着慑人的魅力,虽然只是刚满十九岁,但已予人长大成人的印象。寇仲却是霸气日盛。他虽比徐子陵矮了寸许,但已比常人高上半个头。由于他的肩背特别宽厚,更显得身形伟岸。若徐子陵是飘逸,那寇仲就是豪雄。难得是寇仲时常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与他的雄浑霸气并在一起,恰好产生出一种中和的作用,形成了他独有的风格。(摘自原著) 经过一番询找,三人终于在龙头府再次见面了。三人人搂作一团,又哭又笑,却没有半句话很有条理的说出来。 清减不少的素素含泪道:“我还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们了!” 寇仲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揩油机会,便逗起素素的下领,见她似梨花带雨,一脸心疼道:“素姐不要哭了,我会心疼的!” 徐子陵白了寇仲眼,扶着素素香肩道:“素素姐是否受了委屈呢?” 素素含泪摇头道:“不!小姐仍对我很好!唉!你两个人现在长得又高又壮,定会有根多女孩子对你们倾心了。” 寇仲尴尬摆手道:“不提还好,一提,恰好相反。见到我们的美人儿,没一个好鸟!还是素素姐好!“ 素素转悲为喜,听到寇仲把美女比作鸟,“噗哧”笑道:“小仲你还是那么坏!” 徐子陵突显担忧之色,问道:“小云和李大哥呢?” 素素娇躯一震,抬起犹带泪渍的俏脸道:“小云在得知你们没事的消息后,便说他去拜师学艺,等学成之后再去寻你们!李大哥送了我回来后,就到东都去了。” 徐子陵和寇仲听闻小云没事,都一脸欣喜,寇仲大笑道,“哈哈!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这么容易有事,还让我和小陵担心了这么久!” 徐子陵也一脸兴奋,调笑道:“拜师学艺?别学成之后就去考科举喽!” “哈哈!”寇仲听到徐子陵鲜有的玩笑话,也乘机落井下石道,“万一小云当上状元,杨广那老儿的公主可就要遭殃啦!” “呵呵!”素素也被寇徐二人的玩笑话,给逗得前俯后仰,毫无淑女风范。三人笑成一团,如果让云羿看见,估计直接一支毒风箭过来,让他们好好乐了乐! 三人谈话中,寇徐二人发现素素对李靖情根深种,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情。最后竟然得知素素被人侮辱,二人顿时怒火中烧,素素苦劝,方得平息。 而后,在被瓦岗寨大龙头翟让召见时,他突施偷袭,双手由袖内探出,惊人的气劲压体而来时,内劲盖住他们胸口处。一股强猛难御的气劲透胸而入,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口中鲜血狂喷,离地倒飞,滑坐地上。 两人痛得五脏欲碎,气血翻腾,再无反抗之力。谁知由此,二人缺因祸得福,两人两掌相抵,运功行气,形成水火循环,不时吐出血丝,寒热同流,一周一周在两人体内循环往复,生生不歇。 他们却不知道这种寒热调和,不但救了两人的小命,而且利用对方的真气贯通了七条经络中的水火属性,由此避免了孤火不生,独阴不长的尴尬局面,一举奠定了二人真气化形境界的基础,功力也由此暴增。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疼痛尽去,虽因失血而略感虚弱,但精神却旺盛之极,感官和脑筋都比以前灵动多了。却见翟让一副死翘翘地躺在地上,真是害人终害己! ……… ps:我想将云羿塑造成一个集和嚣张无耻于一身的人,各位看官有何看法,可以发帖,大家可以讨论讨论。 第二章 东溟剑 “云公子请息怒!”一股真气夹杂其间的阻劝之声,从东溟号的船舱中急速传来。这股声音好似拂袖一般,竟然缠往云羿的双耳,倘若云羿不出手阻止,很有可能会让云羿有失聪之虞。 “东溟夫人的水云袖法果然名不虚传!”云羿不敢托大,立即运起真气,脱口而出,震散来声。云羿心下只有自我“安慰”道,“一出岛就出这档子事情,真是天生一副桃花命!” “云公子也不差!”一阵若远若近的声音回声道,“请进舱内一叙!” “多谢夫人盛情款待!”云羿迎首,聚气附于声音之中,这股声音好像灵犬一般,自动找到了东溟夫人所在的舱室,这让东溟夫人也是震惊至极。这也亏了云羿那有如超声波的双耳,云羿将真气附着于耳鼓之间,百丈之内,声无巨细尽皆传入耳内,要找东溟夫人这般高手的呼吸声则是手到擒来。 “希望公主早日嫁给明大帅哥儿!”云羿飘身路过单琬晶时,传音入密说道,“让他好好管教一番!” “小贼…”单琬晶本已经是怒火中烧,云羿此话就如点燃了火药桶,只见一道剑气瞬时有如白色巨蟒吞吐蛇信,袭击云羿而来。 “哈哈哈哈…”云羿既然敢如此言语,当然早有防备,剑气袭来之时,他早已进入舱内,只留下嚣狂的笑声。“单小公主!竟然得不到你好感,便只有让你更多地恨我,才能记得住我。”云羿心中无耻的想道。只留着暴风雨般的单琬晶,在那生闷气,因为她可不想打扰母亲的客人。 信步进入东溟夫人的卧舱,帘内的暗黑处传来东溟夫人的柔和声音道:“云公子果然是寇徐二人的兄弟!他们二人早已离开东溟派!”因为东溟夫人感受到云羿散发的真元气息,竟然和寇仲徐子陵的颇有相似之处,故而确定云羿和寇徐二人的关系。这也难怪,他们三兄弟皆出于《长生诀》一脉。 “夫人好眼力!”云羿听着有如按摩般的轻声细语,就地而坐,赞道。说完,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点心和茶水便吃喝起来,也不谈其他。顿时舱中,就剩下云羿一人的吃喝之声,煞是诡异。 “云公子不怕我在食物中下毒?”东溟夫人忍不住好奇,主动打破沉默,询问道。 “哈哈…”云羿正好也是吃饱喝足,抹了抹嘴,答非所问道,“点心和茶水都是极品,就是没有丝巾抹嘴。”这时候的云羿,真地一脸很欠扁的姿态。 “云公子好像答非所问了。”东溟夫人还是一副水波不惊道。云羿甚至本想打打岔,旁敲侧击一番,询问两个兄弟的下落,谁知东溟夫人如此好定力,一听之下,她竟心率及其稳定,让云羿很有点郁闷,只有直面惨淡话题。 “啊!是啦!”云羿左顾右盼,反道,“那夫人是这样的人么?”(针对下毒事件) “噢?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东溟夫人针锋相对道。 “不是那样的人么?”云羿来了句经典的。 “什么样的人?”东溟夫人也颇为配合道。 “哈哈…,夫人不必如此认真!”云羿差点把自己和绕进去,转移话题道,“还是谈谈我两个兄弟的下落吧!”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两个兄弟的下落!”云羿听出东溟夫人呼吸稍显急促,明显是有点脾气了,这也正好达到了云羿想要的效果。 “哦!”云羿一脸理所当然道,“我还需要一条舰船,船上的工人、食物、水必须一应俱全,并安全地送我回到中原!当然,再奉上几千两银子我也不嫌多!”云羿是被这无尽的汪洋彻底打击了,他可不想死在海上,然后变成鱼粪。 “云公子在说笑吧!”东溟夫人厉声说道。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快被云羿弄到爆发的边缘啦。 “相信东溟夫人你,有些事情你是不愿再提,有些人你不想再见了,有个人曾经对不起你,也许你想过要杀了他。但是你不敢,又或者你觉得不值,其实,杀人很容易。我的武功还可以,不过最近生活有点困难。只要你把我两个兄弟的下落告诉我,顺便给我一条船,我一定可以帮你杀了那个人。你尽管考虑一下!”云羿来了一段经典的《东邪西毒》台词。 “自我执掌东溟派以来,只做生意,鲜有插手江湖,何来仇人之说?”东溟夫人闻此也是心中一动,却谨慎问道。 “夫人无需回避仇人之事!”云羿志在必得道,“难道要我讲出他的名字吗?” “公子知道我的仇人是谁?”东溟夫人被人戳穿心事,言语之间,杀气扑面而来。 “夫人何必动粗!”云羿毫无惧色,不以为然地调侃道,“我只是想夫人考虑考虑?无论那人背后有多少人撑腰,我保证让他从世间消失,就如这张桌子一般!”说话间,无声无息,云羿运气破坏力最强的炙风真气,将二人之间的木桌,瞬时便焚为飞灰,周围的一切却好似毫无变化,诡异异常。 “唉!”东溟夫人一脸惊诧后,遂即叹道,“你三兄弟的武功奇诡难测,《长生诀》确实不负宝典之名!” “夫人是答应了?”云羿自信道。 “如茵,你先带云公子去客舱休息!”东溟夫人唤声道,随即转向云羿,道,“我必须先考虑考虑,天色已晚,请云公子到客舱休息,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哈哈!”云羿早就料到会是如此情景,道,“相信那人的天魔功还没到达到小成境界吧!”云羿长身而起,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潇洒出舱而去。 可是这句话很明显触动了东溟夫人的软肋,让帘子内的东溟夫人的脸色几度变化,屏着呼吸,眼角泪珠欲滴。倘若云羿看到东溟夫人如此梨花带雨的风情,相信他必不会轻易放过这般和亲近美人儿亲近的机会。 …… 夜间,东溟号,东溟夫人卧舱。 “母亲,派中东溟神剑在哪里?”单琬晶舱门也不敲,径直跑进东溟夫人的卧舱中,劈头就问。 “小碗儿!你要神剑做什么?”东溟夫人一直在思考云羿抛出的筹码,被单琬晶无礼的打断,也是皱了皱眉,但是仍然指着挂在舱壁的宝剑,接着质道,“你很少做出如此失礼之事!” “母亲,那你为何要收留那个小流氓?”单琬晶也赌气说道,“母亲是知道的,他还是那两个讨厌鬼的兄弟!” “小碗儿!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本已是不凡之辈,如今又有云羿这样惊才绝艳的兄弟,三人一旦联合起来,天下谁属必添些许变数!”东溟夫人一脸沉重地说道。 “三个小混混妄图搅浑天下,母亲太高看他们啦!”单琬晶走向舱壁上的宝剑,撅了撅嘴,一脸不屑道。 “你心中早已认定那个门阀子弟李世民,那还容得下其他豪杰?”东溟夫人也是一脸无奈,道,“东溟派的未来绝不能只寄托于一个人之手!”东溟夫人这次收留云羿,不光是为了和云羿完成杀人的交易,最主要的是看到了云羿三兄弟的不可限量的潜力,倘若这次得罪云羿,日后他们三人得势,那时候,东溟派的日子也算是走到头了。 “世民哥人中龙凤,李阀年初起兵,已攻陷长安,兵威将广,又有佛道两门的支持,不出十年,天下必为李家所得!”单琬晶已经开始接手派内的事务,对天下大势也颇为熟悉,故而也侃侃道来。 “小碗儿,你切不可小看天下其他英雄!瓦岗李密、西秦薛举和江淮杜伏威三人都够让李阀头疼的!”东溟夫人苦心道,“而且,云羿三兄弟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李世民的劲敌!”东溟夫人不愧为祝玉妍之女,高瞻远瞩,识人颇深。 “我才不信他们有那个本事喱!”单琬晶毫不为意,拿起舱内的东溟神剑,便出舱而去。 …… 云羿晚饭吃得颇为舒坦,这一两年都没有吃过如此精致的食物,就是酒水有点淡。这也不怪云羿,他在前世当公务员时,酒精沙场,酒精度数在四十度以下的喝起来都没啥感觉,这时候的烈酒度数远没有达到四十度,云羿只有当饮料般,解解渴。 吃饱喝足,竟然发现他的卧舱内有一架古琴,想起在纵横阁中用血盒之内的古琴练习的日子,心中一片平静。闲来无事,便正坐于古琴前,拨动起来,一曲后世的《爱江山更爱美人》有如银瓶乍破之势,倾泻而出,顿时指点江山,一时多少美人。 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留着相同的血, 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 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那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哪西边黄河流 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云羿想着即将进入隋末乱世的纷争之中,心中无限憧憬,却也是忐忑不安,对即将相遇的美儿产生无限遐想,一时无意,将歌词轻声念叨出来,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啪!”一阵硬物落地的声音从舱门外传入。 “如茵姑娘,请进吧!”云羿听声辨息,便得知门外的是单琬晶的丫鬟单如茵,见她引其入舱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料想她必是有话要问。 一阵捡拾之声后,舱门打开,一身绿色婢女服的俏丫头单如茵,端着茶水,飘然而入,脚下无声,看来武功无弱。 “云公子有礼!”单如茵施礼道。 “哈!如茵姑娘不必见外!”云羿一脸金鱼佬的笑容,“你就像对我两个兄弟一般即可!”心下却暗叹,“好一朵小野菊!” “可以吗?”单如茵见东溟夫人对云羿的态度庄重,哪敢怠慢,便轻声问道,“你真的是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的兄弟?” “哈哈…”云羿潇洒一笑,立身走向单如茵,颇具风度,请单如茵坐下,说道,“我和他们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啊!”单如茵本是少女心性,又见云羿潇洒大气,也放开不少,捂着微张的小嘴,惊呼道,“你们小时候,三个人只有一条裤子穿,那其他两个人岂不是要光…”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说错话了,急忙停下,一脸娇羞,都快把头埋到桌子下面了,样子可爱至极,也让这个两年不知肉味的云羿食指大动。 “哈哈……”云羿见单如茵竟然会如此理解这句话,不禁为这个小丫头的天真浪漫所动,大笑起来,很想说一句:“妮儿你太有才了!” 单如茵可能是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便主动端起茶壶,为云羿斟茶。可是云羿是谁?是扬州桃花巷的勾女达人,怎么会发过如此机会,便从右手流出一丝炙风真气,飘向单如茵持茶壶的手腕。 “哎呀!”只听一声娇呼,茶壶被小丫头自悬空中丢落,茶壶瞬时倾倒在桌上,茶水横流,好像长了腿一般,迅速的冲向云羿的衣襟。问为什么这么巧?当然不会这么巧,是云羿暗中操作的。 “云公子,都怪我不小心,我来帮你擦!”小丫头是个实诚人,以为是自己让云羿的衣物染湿,急忙掏出手绢上前擦拂。 云羿有如大灰狼一般,看着这个纯情的小丫头一步一步的落入他设好的陷阱,那会轻易放过,在小丫头擦拭一下后,顺势拉住她的如玉小手,用那深邃而又多情的双目,深情的注视着小丫头的俏脸。说道:“如茵,你好美!” 徐子陵有九字真言,云羿有五字真言。这五字真言,让云羿在扬州的情场上屡试不爽,频频得手,对付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有如举手弹灰而已。寇仲多次模仿他的眼神,学习他的五字真言,可是至今还没得其真谛,时常郁闷地责怪云羿教导不力,却不知这需要熟练的把握对方的心思和周围的环境等要素。 针对单如茵涉世未深的心性,云羿首先用一曲《爱江山更爱美人》展现他的才情,而后强调他和寇徐二人的兄弟情谊,一举拉近和这小丫头的距离,又不失时机,在他面前尽显潇洒不羁的风度,最后略施小计,便一举拿下,不给小丫头反悔的机会。这每一步和每一个动作皆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难怪寇仲难以学至大成。 小丫头极力躲避着云羿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挣脱云羿那宽厚和温暖的大手,云羿见此,心下暗道,“哈哈,这次有戏,让我为这个迷途的小羊羔指点回家的路吧!” 念及此处,便举手拿住小丫头躲闪的俏脸,脸上溢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这是他即将得手的招牌笑容。云羿抬起小丫头因为紧张而发颤的小脸,这时的小丫头不知是迎是避,娇俏之际,见此,云羿不失时机地便举唇印了过去。 倘若寇仲在此,定会大骂道:“你这个禽兽兄弟,又抢我女人!” ………… 第三章 东溟榜 深夜,东溟号,云羿卧舱。 “云贼,明明是个混混还学人附庸风雅,给我滚出舱来!”就在云羿即将品尝到小野菊的甘甜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娇叱,自舱外传来,打断了云羿,也惊醒了小丫头单如茵。小丫头“哎呀”一声,便挣脱云羿,俏面通红的跑出舱去,让云羿好不扫兴。 “唉!看来两年没出手实在有所退步啊!”云羿一脸无奈的叹道,他认为至少在小丫头离开时,应该有个临别一吻的。没有,就表示他还没有彻底将小丫头的春心攻陷,丧失了这次机会,小丫头必会对他产生避忌,况且马上就要离开,估计再无机会,故而很是郁闷。想着想着,便出舱而去,会一会那刁蛮的小公主。 只见小公主仍是一身男装,在月色之下,头顶的雪白的英雄巾迎着轻微的海风,将他如玉的面容衬地更加光彩照人,不可方物。让云羿不禁起来征服之心,心中顿时也有了对应策略。 “小碗儿!叫你云大哥出来有何急事?”云羿走出舱外,一副世俗无奈之相,调戏道。这便是云羿的策略,恨到极处便是爱,不断的让单琬晶恨他,这样小公主也永远忘不了他。 “你…”单琬晶被人抓到短处,一时不知是恨是羞,表情怪异至极,羞怒道,“你果然是个贼!竟然偷听我和母亲的谈话!我要杀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也不怪单琬晶小公主会生气,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被一个陌生男子知道了乳名,而且无耻的呼喊着这个乳名,再加以调笑,无论换成是那个女子,都想把云羿轰成渣。 “哈哈…”云羿潇洒一笑,配上那邪气俊逸的面容,竟然让单琬晶一阵失神,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我云羿光明磊落,何需偷听,百丈之内的任何声响我都了如指掌!”云羿阳刚味十足的叫嚣道。 “无耻至极!”单琬晶一脸不信,回骂道,“三大宗师也未必可以做到百丈之内听声辨位,你这小贼又怎可办到,分明是你信口雌黄。小贼,看剑!”说完,也没给云羿辩白的机会,就拔剑相向。 东溟的镇派之宝东溟剑果然不同凡铁,一出手便知真伪。只见单琬晶脚下轻点船木,三两下之间,便已近云羿,只距云羿一丈之内。云羿也是存心像和单琬晶来个亲密接触,故而没有用风行身法躲开,只做好严阵的架势。 单琬晶右手举剑,运气真气灌入东溟神剑之中,白芒毕现,光华耀人耳目,有如银月一般,剑未发,气已至,直接刺向云羿喉间。云羿近战没什么经验,便暗骂,“真不该托大,这小妮子玩真的,快闪!” 云羿横空挪移,一尺长的剑芒贴面而过,危险非常。单琬晶打斗经验可比云羿这菜鸟强得多,见这必杀的一剑竟然被云羿躲过,便欺身贴近过来,举起左掌,轻飘无定的往他胸口按去。 云羿见此,便知单琬晶已得其母东溟夫人的奇功绝艺“水云袖法”的真意,只不过不是由长袖使出,而换成了单琬晶的玉掌。云羿真的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可是情势不由他多想,凝神看她的掌势,只见这看来飘柔无力、不带丝毫风声劲气,只像她想摸上自己一把的玉掌,直循着某一微妙的轨迹朝自己拍来,更不住变化继生,教人难以捉摸。 还好,经过天地之气的三次洗伐,让他五觉倍增,竟然清楚把握她的变化,甚至可先一步掌握她的心意。提前一步,在她的轨迹气势尚未壮大之前,立即运起木(毒)风真气,便迎上单琬晶的玉掌,生生打断了她掌势。 单琬晶本来就将母亲的“水云袖法”学了个半吊子,如果她不如此托大,弃剑用掌,说不定还真能伤到没有云弓在手的云羿。云羿可不是徐子陵,这招对徐子陵都没有太大功效,更何况是贯通七经的云羿,她简直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败局就在眼前。 两人对上一掌,结果不言自知。单琬晶的境界只在真气出体的顶峰阶段,可是云羿的境界早就达到真气化形的顶峰,功力更是远在单琬晶之上,况且单琬晶的掌势还未发完,真气尚未全部在其玉掌上凝聚。还好,云羿不是辣手摧花之人,只用了六成功力,再加上他使用的是毒风真气,只要功力在他之下的人,被毒风真气侵入体内,便会为真气中的毒性所制。至于毒性的强弱,只在于云羿对真气中木系先天真气的含量控制上,对于单琬晶这种大唐罕见的绝色美人,云羿可不太忍心下手。 木系真气窜入单琬晶的体内,便攻城拔寨,转眼间便攻陷单琬晶的中枢神经,只见单琬晶眼中闪现出一丝后悔之色,张开呵气如兰的小嘴想说点什么,可惜,云羿的先天毒风真气可不是盖的。就在云羿的面前,突然脚下一歪,便往后昏倒过去。云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英雄扶美的大好机会,上前来个软玉温香抱满怀,脚下一旋,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东溟夫人为她准备的卧房之中,小心翼翼地将单琬晶放置在舱内的木床之上,真是春色满屋尽眼帘,玉体横陈难自持。 各位看官,云羿接下来会化身成什么人?又会做什么事情了?敬请期待,下回分解。 ……… 答案揭晓,云羿化身成为大唐版柳下惠,练了一夜的笔。 这也是云羿最不想发生的事,也是他最糗的一件事。后来,他和两个兄弟汇合后,谈起这件事,被寇仲借着这件事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摇摇欲坠。 曾经有一位绝色美女躺在我的床间,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的话,我会将那个女子好好“珍惜”,如果要在这个“珍惜”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汪洋有阳光,阳光照客舱。(不太押韵,下次编个顺耳点的) “啊!”只听客舱中一声尖锐的惊呼,单琬晶在云羿的客舱已然醒来,花容失色,一脸惊慌,往日的傲气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一醒来,便立即查看自己周身的情况,发现自己是和衣而睡,周身也没什么不妥,反而神采奕奕,便长吁一口气,顺手拿起床头的东溟神剑,拔出宝剑,不知道是防备之用,还是准备见到云羿便一剑捅过去,来个透心凉。 “小姐!小姐!”小丫头单如茵有如一阵清风般跑过来,毫无女性矜持,大喊道。 “如茵?”单琬晶看清来人,便放下心来,宝剑入鞘。 “小姐,云公子说你这时候会醒,让我这时候过来伺候你。”小丫头一脸兴奋,好像得到糖果的小女孩般开心。“呵呵…云公子料事如神,而且真是个正人君子!”一进客舱,便如珠版说个不停,还夸起了云羿,浑然忘记了昨日云羿的轻薄之举。这也亏了今日早间云羿的一幅妙笔丹青,其实就是一幅单如茵的肖像画。 “如茵,你什么时候被那小贼收买了?”单琬晶面色微寒道。刚醒来,便听到自己的丫头唧唧喳喳的在耳边夸赞昨日将她打伤的云羿,她能不生气吗?心下暗道,“也不知道那小贼还对自己做过什么,母亲也是,也不帮帮自己,不行,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去杀了他。对,去求母亲!”也不等小丫头的回答,便风一般的冲向东溟号主舱。 “小姐,你到哪去啊?我没有被云公子收买!”小丫头天真的追答道。 单琬晶冲进东溟夫人的房间内,有如雏燕归巢,故作小女儿状,扑入东溟夫人怀中,哭泣起来,不过任谁都听得出,那哭声很假,真的很假。在外人眼中,单琬晶坚强骄横,其实也只有在东溟夫人这,才时不时显现小女儿姿态。 “母亲,那小贼欺负了女儿!母亲一定要为小碗儿讨回公道!”单琬晶使出了她儿时最管用的一招,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母亲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随意应了了一声“嗯”。 “母亲,呜…”虽然哭地很假,但是至少要达到声容并貌。 “小碗儿,不是母亲不帮你!”东溟夫人一副想笑却强忍着的姿态,极为迷人,不禁让身为女儿的单琬晶也是一脸沉醉,心中兴奋异常,暗自呼唤,“母亲笑了,母亲终于笑了!”念及此处,小公主想起这些年来母亲所受的苦,禁不住双眼红润,热泪悄悄自她那如花俏脸上缓缓滑落。 “我已经派尚仁送云羿回中原啦!”东溟夫人接着说道,眼中闪现一丝期待之色。 “什么?”单琬晶大惊道,“母亲怎可放他离去,他昨日将女儿打伤,还很有可能欺负了女儿!”只见她一脸不知所措,急的直跺脚,嘴下不停的叨念着辱骂云羿的字眼。她现在正如粤语电视剧中的经典台词“挖得就挖!”(意思是能冤枉就冤枉,绝不放过) “小碗儿放心,那小子精明地很,他早已知晓我在暗中护你,出手很有分寸,我查探过你的身体,那攻入你体内的先天真气已经将你和杜伏威交手后的些许内伤给治好了!”东溟夫人也不禁赞许云羿,劝说道。 “哼!谁让他装好人啦!”单琬晶听到母亲的话,仍是一脸不快,但是比起之前却是缓和了许多。她心下也是暗自欣喜,杜伏威的“袖里乾坤”真气霸道非常,那日在赌场和他交手吃了点暗亏,有两小段经脉被霸道的真气阻滞,难以逼出,由于和母亲修炼的功法不是一个路子,母亲也是毫无办法,没想到那小贼还有如此本事,难怪今日早间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小…姐!小姐…”单如茵气喘吁吁的扶着舱门,道,“这有云公子的一封信” “你这小妮子定是被那姓云的给收买了!”嘴上这样说,却见单琬晶离开母亲的怀抱,走向小丫头,将她手中的信夺过,翻看起来。小丫头也不敢多话,乖乖的站在一般,等待发落。 单琬晶将书信展开一看,竟然是一幅图画,旁边还有一首小诗。图画上,在朦胧的月光之下,袅袅的东风吹动了淡淡的云彩,窗外海棠的香气融在朦胧的月色夜雾之中,春风轻轻拂过,房内侧卧着一位头结男儿髻,上缚雪白英雄巾的绝色女子,花香弥漫的雾气中,房间的桌上的一角燃起高高的烛火,好像有人在观赏这海棠花的骄艳风姿。 图画右上角还有一种用奇怪字体写成的诗句。只见云羿的字静若飞虹,动如游龙,字如其人,俊美张狂,好一首《海棠》: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见到这幅画上的自己,单琬晶彻底被云羿的才情征服了,这是她无数次梦中的情景,竟然被一个陌生男子用丹青描绘而出,笔笔切合她的心思,字字写入她的心田。檀香玉口也不自主的吟念着云羿的诗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东溟夫人见女人一脸陶醉神色,也是心下暗叹,感慨着她自己与女儿的悲苦与身不由己。 半响后,单琬晶打破沉寂,一脸坚毅之色,对单如茵厉声道,“传我东溟榜,谁能擒下云羿三兄弟任何一人交给我,东溟派奉上镇派之宝东溟神剑,外加黄金万两!” ps:下一章,各位看官猜一猜,云羿会去虐谁? 第四章 沈落雁 汪洋,舰船,云羿。 “海上升明日,天涯若比邻。”东溟号上的单琬晶正在暴走,而此时的云羿却舒服地躺在东溟派送给的舰船舢板之上,享受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喝着淡而无味的“烈酒”,还风骚地吟诗作对起来。 “云公子好气魄!好才华!好酒量!”东溟派护法尚仁立于一旁,拍手称赞道。三个“好”字,差点没把躺在船板上小憩的云羿给震下来。 也怪昨日,当了一夜的柳下惠,看着单琬晶那如玉的面容,心中早就想化身为狼,扑上前去,可是东溟夫人的水云真气早已渗入房中,警示过云羿。唉!再怎么说,东溟号上是东溟夫人的地盘,就算以武压人,后果极有可能云羿的输面比较大,毕竟人多力量大呀,就算赢了,谁送他回中原。要说以云羿嚣张不羁的秉xing,还有什么惧怕的?有两样,其中一样就是无尽的汪洋大海,这两年来,他被这无情地大海给伤透了、弄怕了。再者说,云羿也是不屑如此,他从来不会通过下半身行动来获取女人的心,倘若如此,那可以说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 由此而来,云羿只有坐在客舱内,让他把单琬晶抱还给东溟夫人,他可舍不得,但是不把她抱出去,又不能碰,没地方睡觉。有人问,没地方睡觉,你可以打坐练功呀!云羿肯定会回骂道,“这样一个绝色美人玉体横陈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面前,谁还有心情练功?”于是云羿便陷入了三难的境地。于是他只有找一个排遣心中的狂躁**的方法,那便是画美女,把美女这最美丽的一刻化为永恒。 于是,他点亮房灯,取来文房四宝,便画了起来,还顺手盗版了几首名家诗词。可是不料想,这样反而适得其反。画过画的人应该都知道,画画是要进入状态的,光靠画技是难以将人物画的生动传神和惟妙惟肖,所以云羿必须先顶着单琬晶仔细观察,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彻底把他心中的那团火给点燃了。单琬晶那玲珑浮凸的身体,亦嗔亦喜,艳唇微张的俏脸,再加上他头顶的那雪白英雄头巾,更是拨动了云羿心中的邪恶念想…… 那问为什么单琬晶却丝毫无事?唉!只有说,云羿没有变cheng ren狼传说,却演绎了一段人鱼传奇。他为了浇灭心中的**,便夺舱而出,直奔海平面,来了个惊世一跃,“扑通!”,直插入海,良久,才将火气给压下来。还好这时舰船上的大多都在舱内休息,再加上云羿轻功过人,才未被人发现,但是这件事却躲不过一直关注云羿房间的东溟夫人,让这十多年年都未曾真心笑过的她,露出了最欢畅的笑容,有如盛开的芙蓉。 可惜云羿是不知道这些的,等他回到船上,用炙风真气迅速烘干湿透的衣物,便回到舱中一蹴而就,完成三幅惊世之作。分别是东溟夫人的意念之画(因为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只有凭着单琬晶的容貌来想象作画)、单琬晶的海棠春睡图以及小丫头单如茵的微笑图。这三幅大作,让云羿一晚都没睡,这是刚想好好休息一会,便被激动的尚仁给吵翻了。 “尚护法!知道我的心思?”云羿也不谦虚,坦然接受夸奖,直接问道。 “云公子定是在想寇徐两位小兄弟!”尚仁一脸“英雄出少年”的潜台词的样子,答道。 “尚护法果然心思细密!”云羿假赞一句,便不再说话,闭目休养起来,尚仁见此,也离开船头,回舱去了。 尚仁说得没错,不过云羿讨厌这种被外人看穿的感觉。昨日观星,见到两位兄弟的本命星,越发闪耀,地处紫薇之西,又结合东溟派提供的消息,确定两位兄弟正在瓦岗的大本营之一荥阳,云羿也开始担心其他们的安危。不知为何,自云羿穿越大唐以来,突然发现大唐中的很多事情都发生了些许变化,未来再也不是他可以随意驾驭,这也是他急于和两位兄弟会和的原因,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有什么事情三人一齐扛上。 ……… 几天后,东溟派的舰船进入大江,北上运河,云羿便在扬州下船。大业十三年冬(公元617年),云羿正式踏入即将分崩离析的大隋王朝的江都城。 随即云羿打点好行装,购买了一些羽箭和银针,(治病用的,出门在外,以防万一)便北上荥阳,踏上寻找两位兄弟之旅,也由此开始了箭神的传奇生涯。 荥阳的失陷,实是关乎大隋兴衰的其中一个转折点,更是李密争霸天下的起步点。李密的发迹也是从荥阳开始的,而后架空翟让,招兵买马,以倍数的增强了瓦岗军的力量,更是在前些日子一举消灭翟让的势力,取而代之,成为瓦岗寨的大龙头。经过云羿一路上的打听,两位兄弟的名气还真不小,被誉为年轻一代的俊杰人物,打听起来也方便。得知他两位兄弟早已逃出荥阳,不知去向,而后,在荥阳城外,惊闻李密发出蒲山公令,力邀天下之士擒杀他两位兄弟。 听到两个兄弟逃走了,也终于发下心来,但是旋即一想,李密这老小子竟然敢发蒲山公令追杀我两位兄弟,大骂其无耻行径,拍马杀进荥阳,好好会一会李密,然后再去找他们。 进入荥阳,发现李密还有点能耐,把战后的荥阳治理的井井有条,颇具繁华之像,心中对李密也不禁高看起来,暗想,此种枭雄当沙场决杀之。 经过一番打听,径直策马奔往瓦岗大龙头府邸,府门上的“翟府”匾额已经换成“蒲山公府”。云羿远眺见此,二话不说,左肩一动,背后的血红弓盒立时自动开鞘,金光一闪,云弓已握在云羿的左手之间。 只见云羿邪异一笑,右手附上一丝炙风真气,拨上云弓弓弦,一道火色赤芒急闪十多丈,没入匾额之中,炙风真气有如红色虫蚁,迅速扩张至匾额各处,就这样,匾额便在守卫是士兵眼中,急速化为飞灰。由此,便可见云羿对真气的掌控制度的确以至化形巅峰,那些士兵见此,一人急忙冲入府邸之中,报信示警,其他人严阵以待。 “李密老儿,给我滚出来!”提马长嘶,云羿运起真气,狂吼而出,嚣狂至极,不可一世。“快出来迎接你云家大爷!” 荥阳的防守果然不是虚的,云羿的两声狂吼,惊动了城卫,人马只消片刻,便已将云羿围个水泄不通,但是却始终没有人上前捕杀,整支卫队竟然安静异常,马嘶声都听不到几声,可见这只军队的战斗力,相信只要首领一声令下,立即会将上前云羿撕成碎片。 云羿见此,毫无惧意,一脸自信,只是双眼凝视这蒲山公府门。 “吱…呀…”府门终于打开了,李密没出来,却出来了两男一女,两个男子,一个中年汉字,一个年轻人,尤为吸引云羿目光的是,一起出来的俏丽女子,只见她眼若秋水,风资绰约,云羿料定她定是美人儿军师沈落雁。 “报上名来!”云羿举弓遥指道,“我云弓之下不杀无名之人!”还未等来人说话,便先声夺人。 “不知死活!”长得像路人甲的年轻男子一脸暴怒,“刚刚是否是你在辱骂我父?”也是,云羿骂了他爹,你叫他这个当儿子的能不生气吗? “原来是李密老贼的独子?”云羿一看是个二世祖,便一脸不屑道,“你还不配和我说话,出来一个有点分量的!”这让本就在军中毫无威望的李天凡郁闷不已,真准备回“敬”,结果被一旁的沈落雁眼神示意,阻挡下来。看来沈落雁听过报信的士兵的言词,知道云羿的武功底子不弱,对云羿有所提防。 “好俊俏的公子!”沈落雁也不失时机的施展她的美貌,一副公子息怒的姿态,好不撩人。不过云羿毕竟不是寇仲那样的初哥,丝毫不为其所动,只是一脸诡异的看着他们三人,好像在看死人。 “在下王伯当!”那中年汉字最是客气,拱手道,“请问公子有何贵干?” “王伯当?”云羿微带惊讶之色,旋即双眼寒光一闪,追问道,“你是否是拓跋鲜卑王族之后?” “啊?”王伯当一听此言,顿时呆在当场,这个秘密已经被他隐藏了二十多年,只有几个极为亲近的人知晓,一个毫不相识的年轻男子怎会如此清楚。 “果然!王伯当,拓跋王,哼!”云羿杀机毕现,见王伯当一脸惊讶之色,却没有反驳,便知他的身份算是坐实了,纵横阁中的书还真没白看。 “今日你便是羿箭之下第一个亡魂!”云羿瞬时调动金系真气,云弓顿时金光大盛,拉弓拨弦只在一瞬。 沈落雁和李天凡一听云羿之言,也被震惊了,没想到,日日和他们共事之人,乃是胡族中人,也是一时失神。等听到云羿的杀伐之言,立时转醒,可是这段时间够云羿杀他们几次的,不过云羿的箭锋却不是朝他们而去的。 “来!吃云某一记破风箭气!”云羿是存心立威,不想占王伯当的便宜,唤醒一阵失神的王伯当喝声道。弓弦金芒一闪,应声而开,云羿四周两、三丈之内的士兵好像站不稳一般,尽皆被真气罡风刮翻在地。 云羿被围在距府邸前十多丈之处,王伯当也是一等一的射箭好手,对于一个射手来说,他知道隐蔽自己对射手来说是如何重要,十丈多的距离可以给对手足够的躲避时间。 可是王伯当真的能躲开吗? 破风箭旨在风,意在破,破风箭一出唯快而已,无坚不摧,锐金之气,金光破敌。破风箭是攻击范围乃七种箭气中最小(一寸),攻击力却是其中最强的箭气。 众士兵只感金光一闪,双眼不自觉收紧,便立时睁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面面相觑。 “啊!”就是千军万马之前也是镇定自若的沈落雁一声惊呼。 “王叔!”李天凡也是惊恐异常,失声唤道。可是下面的士兵,却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也只有站于王伯当附近的沈落雁和李天凡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王伯当一脸惊恐狰狞之色,双目怒凸,可是喉颈只见却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有如泉眼,血流不止。站在身边的人甚至可以感受到王伯当喉头流血的“咕咕”声响,让人不禁胆寒。 “轰”一声,瓦岗军中的首脑人物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倒下了。下一刻,云羿已经出现在王伯当的尸体前,一身冷哼,便俯下身子,翻动着王伯当的衣物。 王伯当的死完全是他身为一个顶尖射术高手的悲哀,他自以为其射术精湛,相距十丈,可以预判云羿的箭路,随时可躲避羽箭,却不想,云羿的箭如此之快,如此之准,如此之狠。就像一个拿着现代狙击枪的人瞄准着他,而他却自以为可以轻易躲过狙击,这显然是个悲剧。 此时一旁的沈落雁迅速恢复了镇定,立即拉住李天凡,几个起落便窜入卫兵之中,派人围护起来,以策万全,但是李天凡此时眼中浮现出强烈的惧意,手足无措,惧泪横流。护在一旁的沈落雁,见此情景也一脸无奈。 云羿翻找之下,从其中发现一本书册,翻开一看,便手不释卷,一脸欣喜之色。缘来从纵横阁中得知,拓跋鲜卑族最有名的不是他的王朝霸业,而是顶尖的箭术技艺。云羿从王伯当身上搜出的书册便是拓跋鲜卑族的镇族箭术秘籍,云羿也不客气,直接笑纳。这也是他不用炙风之箭射杀他的缘故,万一把秘籍给烧了,那就亏大了。 看了一眼王伯当那死不瞑目的面孔,心中竟然浮现出一种莫名的兴奋,将体内炙风真气运于脚尖,轻轻一拨,王伯当的尸体便有如足球,准确的飞到李天凡的身前,便肉眼可见焚烧起来,一直焚为飞灰,王伯当就这样从世间消失。在场的士兵见此情景,皆是一脸惊恐,那大唐版“官二代”李天凡早就吓得面色全无,立时昏厥过去。 “胡人胆敢觊觎华夏者,杀无赦!”云羿猛举云弓,震天大吼,霸气凌然,自出岛后,他便决定变相继承先师冉闵的遗志,要杀尽作乱、作恶的胡人,靖平天下。当众道,“王伯当身为拓跋鲜卑族人,而化身汉人,潜伏瓦岗军中,以图华夏神器,万死难赎。” 听到这句话,府前的士兵也不无为之动容。华夏自五胡乱华之后,被胡人欺压几百年,两族积怨不死不休,云羿说出了士兵的心声。士兵在得知王伯当是鲜卑人后,也是一脸不耻,皆心下后悔竟然在受一个胡人的指使,士气大跌。这也是士兵没有立时冲上前去捕杀云羿的原因之一。 这时的沈落雁再也没有往日的一副胜券在握的面孔,双目寒光闪现,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我瓦岗军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一见面就痛施毒手?” “哼!”云羿一脸嚣张,不屑答道,“你还不够分量,让李密老儿出来答话,否则云某就让他今日断子绝孙!” “密公不在荥阳,今日倘若你执意妄为,我瓦岗军必和你周旋到底!”沈落雁言辞决绝,毫无惧色。 “沈当家果然花容月色!”云羿突然冒出一句毫无关联的话来,让沈落雁也是一脸迷糊。 “多谢公子赞赏!”沈落雁旋即又恢复了她智计美人的本色,也是将计就计。 “难怪将我两个兄弟**于股掌之间?”云羿接着这句彻底将沈落雁惊呆了,她失声道,“你是云羿?”心下暗道:“原来他就是逃脱宇文化及追捕,而后便消失无踪,寇徐二人的儿时兄弟云羿。” “哈哈”云羿潇洒一笑,一脸云淡风轻,笑道,“美人手下的情报网确是不俗!”沈落雁见到云羿潇洒的笑容,集霸气和灵气于一身,让见惯帅哥(寇仲、徐子陵)的她也不禁心跳加速。 “姐姐也没想到云公子竟然是我两位小弟的兄弟!”沈落雁回转心神,妩媚道,好像王伯当的死丝毫都没有影响她一般。其实沈美人儿心下暗喜。李密对王伯当器重非常,而且信任有加,沈落雁在明里暗里早就在和王伯当较劲,这次他死了,正和她意,故而也没有必要下令让士兵去送死对付云羿。只不过王伯当的死法确让她心下胆寒,在得知云羿是寇徐二人的生死兄弟后,也猜测出,王伯当的死也必和他强占素素有关。 “他日沈美人儿若来相投,我必厚待与你!”云羿抛出一句惊天之言。 “云公子果然志向非凡,但是你只身一人,算上你两个兄弟,也只有三人,无钱无地,让姐姐我如何屈就?”沈落雁媚态天成,英姿大气,拒绝道。 “先别把话说着这么绝!”云羿一脸自信,这种自信,是得自于他这两年来日夜苦学文艺武功,一种近乎嚣张的自信,不过云羿有嚣张的本钱。 “看看云某这一箭,再做决断也不迟!”云羿提起手在日光下,金光闪耀的云弓,取来马上装满羽箭箭囊,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p:下一章,云羿要做什么? 第五章 箭神名 云之弓,羿之箭,箭神出,天下变。这句箴言,彻底改变了武林格局,也促使了天下的剧变。而这句箴言的由来,便在今日。 荥阳,龙头府,云层密布。北风吹过,云弓响动。 云羿速度已跃至极限,看似射一箭,实则他已射出九箭。一息三箭,三息九箭。箭箭五尺蓝芒,连珠而出,九箭“扑哧”离弦,排成一队,首位相接,近五丈长的蓝色箭芒,在晴空中直破天际,宛如一条冰霜巨龙,呼哧飞空,腾云而去。 “呵呵!好箭法!”沈落雁本以为云羿有什么大动作,她看来只不过是朝天空射了几箭,虽然光芒耀眼,却并非什么奇功绝艺,弄不清状况的人还以为他在玩杂耍,故而一脸看热闹的笑意,拍手赞道,将妩媚发挥到极致。 “云小弟,你的箭法虽好,但确不足以改变我的心意!”沈落雁直接把云羿升级到了“小弟”,看来云羿又要好长时间才能摆脱这个“小弟”的帽子啦。 “你确定么?”云羿听着这种称呼,知道这是沈落雁的小恶习,也不在意,却是一脸挤兑,自信满满地问道。 “我确”沈落雁本想做出肯定的回答,但是见到云羿胜券在握的表情,也暗下嘀咕道,“云羿,你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哇!下雨啦!”四周不知那个士兵大喊了一声。 沈落雁立时抬首,朝天际望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本来晴空万里的天际,现已乌云密布,湿气遍布,狂风大作,雨滴骤落。大冬天,没有下雪,云羿朝天空射出几箭,竟然下起雨来,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荥阳瓦岗军面前,能不让众士兵震撼么?其中一些士兵便开始宣传造神之言: “这位俊俏的少爷定是天神下凡!” “是呀!天下间哪有如此俊俏的人儿?” “啊!我刚刚好似看到呼风唤雨的龙王啦!” “我也看见了,是一条蓝色的十丈长龙,哇,太神了!” “我在一旁看到了,天上的巨龙是这位公子用那他把金光闪耀的神弓射出去的!” “他一定是箭神,上天拍下来拯救天下的!” “苍天保佑!苍天保佑!” “我们该怎么做?怎么能和箭神对抗?” “呜老天爷终于开眼啦!” “云羿,你竟然”沈落雁螓下俏丽的面容,一脸震惊,也正准备抒发自己的震撼,可是云羿已不见踪影,她一脸惊慌,转身望去,云羿已经远在几丈之外,见他飞身上马,控马转身,正欲离去。 云羿得知李密不在荥阳,总不能在这等他回来吧,还是先去打听两位兄弟的下落,然后一起来找李密的晦气。有人问为什么不抓住李密那个废物儿子来要挟他?答案很明显,先别说能不能抓住,就算能抓住李天凡,又如何将他带离荥阳,云羿的武功还没到那种不惧人海战术的境界。又有人问为什么不射杀李天凡?有这种疑问的人,估计是看多了科幻小说。试想一下,就算不惧李密的武功,但是李密手下有十多万瓦岗军,他一怒之下,全力对付云羿兄弟三人,估计他们还没成龙,就变成了虫。更何况,这次来找李密也不过是出口气而已,杀了他手下的得力干将王伯当,气也出了,趁着士兵们还在震撼之中,暂时没有回过神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云小弟好本领!”沈落雁眉目含春,火辣娇俏,隔空远呼,称赞道。这让云羿的三十六计彻底破产。 “沈美人儿,让你无偿地看了这么精彩的一场表演,难道没有什么回报吗?”云羿突然似被点醒一般,回马喊道。 “你两个兄弟的下落不知道值不值?”沈落雁上前说道。沈落雁不愧瓦岗军第一军师,他见云羿只是使出惊天箭法,便要离去,定是有要事去办,但是能让他如此急着走的,之前又显露出对她的招揽之意,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他担心两个兄弟的安危,要去找他两个兄弟,却又不知他们的下落。 “哈哈”云羿尴尬一笑,用心被人看穿,感觉的确不太好,道,“沈美人儿,我开始有点喜欢你啦!” “呵呵”沈落雁听到云羿的大胆表白,当着这么多的士兵面前,也是面红耳赤,手都不知道放那,不过毕竟是巾帼不让须眉,立即回复,故作镇定,一脸娇笑,道“手下得到消息,你两个兄弟正在江都对付宇文化及!” “多谢沈美人儿!”云羿难得面露正色,拱手道,“请美人儿伸出手来!” “云小弟还有何事?”沈落雁好奇问道,不过玉手已然伸出,看来对云羿已很是信任。旁人见此,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见识了云羿的箭法,就算你想跑估计也跑不远,一个不好彩,就会血溅五步。但是估计云羿定会坚信沈落雁不是出于对他的惧怕,而是信任。 只见云羿马鞍上的箭囊中自动飞出一支精铁羽箭,彷如雏鸟归巢,羽箭上方落下雨滴皆自动弹开,丝毫不受落雨影响,飞入沈落雁的玉掌之上,平缓落下。 “这是?”沈落雁翘起诱人的小嘴,玉齿轻合,细细查看羽箭问道。 “这是羿箭!”云羿强调道,“云某人的箭!” “你给我一支箭做甚么?”沈落雁问道。 “一年之内,你必有一劫!”云羿中肯地说道,“美人儿可以自己或托可信之人持此箭寻我,我可为你射出一箭,除却我关心的人以外,就算你让我射天王老子,云某倘若皱一下眉就天神共戕之!” “小弟,你怎知我一年内有劫难?”沈落雁面露慌乱之色,别人说这些她可能不会在意,但是云羿说,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啦,这也怪云羿之前的九箭唤雨之举太让人震撼啦。一激动直接把“云小弟”前面的“云”都扔了,直接把云羿这个小弟给落实了。 “美人儿无需多问!”云羿抬手阻止道,“我也不希望美人儿有此大劫!”心下暗叹:“也不知为何,这次为沈美人策命,真不知是鬼谷策命术还是穿越先知术在起作用! “那这支箭定是和我的劫难有关啦!”沈落雁任何时候都是如此精明,这也让云羿不禁扼腕叹息她不幸的遭遇。 “落雁”云羿有一种想改变沈落雁命运的冲动,脱口喊道,但是他知道让沈落雁离开瓦岗军,这时是不可能的,故而欲言又止。 “云某去也!”云羿本是个洒脱的人,更何况,当下,女人对他来说,排名还在兄弟之后。心中念及两位兄弟,便立即控马转身,飞驰而去。 沈落雁也没有出声阻止,因为她知道云羿想说什么,也知道云羿是不想让她为难,目送云羿一骑绝尘而去,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愁绪,好一幅美人送“夫”图。 玉手抚摩着羿箭,在铁箭中部竟然有被一种突兀的感觉,细看之下,发现铁箭有被人镂刻的痕迹,一个寸许大小的“羿”字浮于箭中央。这个“羿”字构体奇异,上部轻灵欲飞,下部重而无锋,整个字看起来好似一人正在拉弓射箭,让人一见难忘,而后她回想起云羿射箭的英姿,立时将这个字和他的射姿渐渐重合起来,正是人如其字,字如其人。只见她落寞一笑,暗叹:“也只有如此之人才能有如此之字吧!想我沈落雁这一生再也难以忘怀射云那一箭的风情吧!” 云羿一走,李天凡就“见机”醒来,见云羿那个杀神已经离开,就大骂起来,指责沈落雁为什么放任云羿离开,而不将其擒杀。“你能躲开那人的羿箭么?”沈落雁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就乖乖的闭嘴了。 紧接着,沈落雁做了一件让云羿彻底无语的事,只见她转过身去,眼中寒芒毕现,对着手下的士兵,斥道,“传令下去,‘蒲山公令’加上云羿的名字!” 东平郡,客栈,夜。 云羿翻看着从王伯当那顺来的箭术秘籍,仔细翻看起来。这本书竟然是中文版,让云羿不得不佩服汉文化的强大生命力和征服xing,能让鲜卑族的镇族秘籍都有中文版,同时也说明了其汉化程度之大。 说起来,昨日在荥阳的那场九箭唤雨之术也是受了这本射术秘籍的启发,其中这本秘籍很多内容和师兄李靖给的那一本很相似,但是这其中有一种箭术让云羿拍手叫绝。那就是“组合箭”。云羿在鬼谷岛时,早就将七种乾坤箭气融合于李靖那本箭技之中,无论从力量、速度、准度、真气控制度和一弓多箭术都达到巅峰,只待功力进展到大周天境界,各项箭力才会有新的突破,但是这本秘籍中的“组合箭”为云羿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秘籍上记载了集中“组合箭”,其中一种常见的就是“连珠箭”,书中记载连珠极限是五箭连珠,但是云羿知道那只是射箭之人和所持之弓质量太低的缘故。果然,他一试之下,便可九箭连珠,其实能射出九箭连珠,射箭之人倒是其次,关键在于弓的好坏,一般的弓怎么经得起在极短时间内的多次拉动,也只有轩辕弓这种逆天神兵才可以无视外界的力量,轻松三息射出九箭,不过云羿也付出了体内四五成的真气,说起来,还实在是一场博命的射法。 还有其他集中“组合箭”,比如什么流星赶月、双龙抢珠、左右逢源之类的,都让云羿大受启发,准备将箭气融入组合箭之中,但是也不知如何组合才会增强威力,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云羿苦思无方时,无意中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也怪云羿耳力太强,一般他都不住客栈。这时为何?相信看官们也有体会,在外住宿时常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更何况云羿那种百丈听力范围,每次住客栈就像听交响乐团,都快把云羿逼疯了,所以他大都在野外生火、打坐休息,也不知是不是鬼使神差,他一时来了兴致,就在东平郡的一个豪华客栈住下了,结果杯具产生了。 那云羿到底听到什么? p:1、各位看官,猜一猜,下一章云羿又要虐谁?提示----毕玄。 、人工降水:运用云和降水物理学原理,通过向云中撒播催化剂(盐粉、干冰或碘化银等),使云滴或冰晶增大到一定程度,降落到地面,形成降水,又称人工增加降水。撒播催化剂的方法有飞机在云中撒播、高射炮或火箭将碘化银炮弹射入云中爆炸和地面燃烧碘化银焰剂等。 云羿将体内的冰风真气全部调出,一连九箭,箭箭连珠,用以增强第一支射出的冰风之箭的力量,将其送入云层之中,云层受了冰寒真气的影响,使得冰晶迅速增大,化为雨水,直落而下。 第六章 淳于薇 几日后,夜深时,东平郡,客栈中。 此时一股阴阴柔柔,不男不女的声音在楼下响起道:“掌柜,请问是否还有两间上等客房?” 本已是深夜,竟然还有人来打尖住店,云羿便附耳听了几句。也怪云羿这人耳尖,听到这不男不女的声音,心田有如被橡皮擦狠狠地摩擦一般,很是刺耳,本来在苦思箭术,心中烦躁异常,两相结合,顿时一种不发泄难以爽快的感觉。 但是云羿也听出,楼下的说话之人武功不弱,言辞中气力诡异,让人不敢小视,此人至少也是先天高手,云羿也不想多事,耽误了和两个兄弟的会合,错过了大唐的精彩可就亏大了。念及此处,那楼下的操伪娘之声的人也上楼而来,竟然还有一人?那人脚下无声,呼吸若有如无,云羿不将真气运于耳鼓之间,根本无法听知那人动静,咦!竟然还是个女人?此女的功力可能比之前的伪娘还要高出一筹。 为什么云羿夸张到可以通过听力辨别男女?其实很简答,那个女人说话了。(这句话真的很雷人,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无厘头) “师兄,我们到东平郡来做什么?为什么要将其他人都留在郊外?”两人正好走进云羿隔壁的房间,女子声音清脆嘹亮,应该年岁不大,而且带有一股异域口音,听起来颇为怪异,但是却不会让人起丝毫的反感之心。幸亏二人交谈之时,没有收敛声息,要不然想偷听还真是不得其方。 “奉师傅之命,拜访大儒王通,人多反而不便!”伪娘之声又起,云羿刚听得那女子有如黄莺之声,正爽着,结果整个心情都被破坏了,他有一种想法,就是冲到隔壁,朝伪娘那里射出一记阴风之箭,把他彻底给变成女人。(夸张手法) “啊大(三声)?”那女子的一声惊呼把云羿这种避雷针都给雷到了,实有一种冲将过去,亲那女子一口的冲动。 “咳咳师妹,是大儒!对很有学问之人的尊称!”男子也是忍俊不禁,假咳掩饰尴尬,解释道。 “师兄竟然取笑我,我一定要让师傅好好教训你!”那女子气急败坏,放狠话道。 “师妹息怒!”男子一听此言,立时呼吸一促,显然是有点忌惮,急忙赔笑,转移话题,一脸正色道,“我们这次拜访王通关系到我族将来的运势!” “师兄休要哄我,一个大王通怎会对我突厥产生影响?”女子对大儒的称呼还真不习惯。 “我族拿下中原之后,必修文德,而汉人太多,我族难以掌控,必先选用汉人代为治理,如王通这种在汉人之中声望颇高的大儒,是我族首须争取目标之一。”男子侃侃道来,直插问题要害。 云羿一听此言,顿时怒火中烧,立时手握云弓,拍案而起,杀气纵横,正欲立即冲过去灭了他们。但是旋即听到了两位兄弟的消息,便暂时按“兵”不动,细听起来。 “哎!如此麻烦,不问啦!”女子一听男子的话语,便很不耐烦,立时转移话题,娇声道,“那日师兄为何要放过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可爱的家伙?”云羿听到这话,也不禁苦笑,“‘可爱’?让寇仲听到,估计会变成‘有爱’!” “并非放过,他们二人实是过人之处,当时又有刘黑闼、诸葛武德和崔冬几人,他们皆是夏王窦建德手下的左膀右臂,要抓那两个奇怪的小子,对仗上来,伤了窦建德手下的人,对我族大业不利。”男子解释道。 “原来这一男一女是拓拔玉和淳于薇,毕玄的徒弟,难怪功力不弱!”云羿听到此言,旋即明白,暗道。一般人可能这时会想,倘若动起手来,一对二胜负难料,万一拓跋玉手下的北十八骑一起杀出来,估计讨不到什么便宜,肯定一时也难以抉择。但是以云羿嚣狂的xing格断然不会有如此念头,要不然他也不会单弓匹马就去找李密的麻烦,去找李密的麻烦就算是宗师境界的高手,也要好好掂量一番。 “大业!又是大业!”淳于薇撅起嘴说道,“中原一点都不好玩,很闷,没有几个有趣的人!” “师妹,我们南下中原可不是为了玩,我们的目的是来追杀跋锋寒,从那两个小子那带回《长生诀》,还有!”拓跋玉再次叮嘱道。 “知道啦!师兄比师傅还啰嗦!”淳于薇不满拓跋玉的“谆谆教诲”,不客气说道。天下敢如此数落师傅的,也只有这个小师妹了。 “这几日,中原有什么趣事发生吗?”淳于薇简直是个精力无限的美少女,如此深夜,尚有兴致。 “前几日,收到消息,云羿出现了!”拓跋玉突然一脸忧虑道。他们一直追查《长生诀》的下落,故而也知云羿三兄弟****《长生诀》的消息。 “云羿?”美少女淳于薇一下子来了兴致高涨,“好熟悉的名字!他做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完成了连三大宗师也无法做到的事情!”拓跋玉一脸思索之态,无奈说道,不知道让师妹知道这个人,是对是错。他苦思几日,都想不通。不知道如何才能通过射箭,能让晴空万里瞬时变成乌云密布、暴风骤雨。所以他一直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xing,但是这种可能xing几乎为零,突厥的探子已经潜伏大隋多年,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知道寇仲和徐子陵那两个小子的下落。 “哈!太好了,终于发现师傅更厉害的人儿啦!”美少女拍手赞道,一脸兴奋。云羿听到这话,差点没把他雷倒,这美少女太强悍了,听到师傅不如他人,她竟然拍手称快,简直不愧为霆美少女。 “师妹!你”拓跋玉听到这话也不禁无语。 “对了,他做了什么事情?”美少女旋即一脸好奇地问道,撅起小嘴,煞是可爱。 “用弓箭呼风唤雨!”拓跋玉答道。 “啊!我记起了!”淳于薇一脸恍然道,“今日无意中听到城内的汉家小儿吟唱,‘云之弓,羿之箭。箭神出,天下变’,唱得就是这有趣的小子吧!” “消息传得如此之快?”云羿也是心下一惊,这几日一直在野外赶路,未进城歇息,没想到,消息都传到这啦,“箭神”?这个称谓实在有点名不副实,云羿只不过是作弊,用现代的科学知识来了个人工降雨大唐版,没想到成就了他箭神之名,实是始料未及。 也不知谁想阴他,如此一来,武林中的无论成名与否的高手谁不摩拳擦掌地想来和他这个新出炉的“箭神”较量一下,简直是想把云羿当成烧烤,而且还是串烧。估计让他更想不到地是,这个消息是沈落雁散播的,目的就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哼!箭神!好大的口气,我倒想好好亲近亲近!”拓跋玉拍案而起,双眼赤色精光一闪而过,一脸炙热之色,叫嚣道。 正在这时,房外传来一阵嚣狂气息,只听到。 “哈哈拓跋兄,小弟也正有此意!你和淳于小美人儿远道而来,云某准备了几只羿箭,正好也尽一尽地主之谊,请两位于城外一叙!” 淳于薇迅速打开窗户,只见一团白色气旋席卷而过,只奔东平郡城外。 “呵呵有趣的身法!我要去看看这个云羿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淳于薇似发现新玩具一般,欣喜道。她本就无聊,见到云羿,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话刚说完,便就轻点木窗,下一步便出现几丈外的的房顶,三两下,便消失不见。 “师妹,不可!”拓跋玉想出声阻止已是迟了,便立时也夺窗而出,追上前去。 此时,寇仲徐子陵和“黄赌毒”人士香玉山一齐乘船,去往江都,对付宇文化及。在船上,两人也正在经历着人生第一次听房。 徐子陵轻拍他肩膊,低喝道:“听到什么?有屁快放!看看是否有价值?” 寇仲神秘兮兮的道:“我偷听到一个女敌人的喘息声。” 徐子陵一头雾水道:“女敌人的喘息声?是云玉真还是萧大姐?她两个都似爱喘息的那种女人。” 寇仲拍腿叫绝,不过依然是徐子陵的大腿。捧腹笑得前仰后合道:“爱喘息的女人,亏你这假扮正人君子的色鬼才想得出来,让人想起行云布雨之事。” 徐子陵剑眉紧蹙的搓揉着被拍痛处,咕哝道:“你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像小云啦,不对,比小云还差劲!至少他不否认他的所作所为,你小子做了,竟然还冤枉我!” 寇仲移到他旁,赔小心地搂着他肩头道:“我可没有那小子逆天的女人缘,在他的指导之下,我刚才勇敢地摸了美人儿师傅。” 徐子陵不屑道:“无耻!你小子摸都摸了,还说是小云教你的!” 舱底里,众人围坐一桌,除萧大姐、香玉山和素素外,云玉真也首次参加了“江都战略部署会议”。 萧大姐先开口,肃容问寇徐二人道:“你们二人是不是有个兄弟叫云羿?” 二人闻此,皆现震惊之色,立时起身,一脸惊慌,齐声问道,“萧大姐是如何得知的?” “看来是真的!”香玉山也是一脸震惊,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轻声叹道,“刚收到最新消息,李密声称你们杀了他爱将‘飞羽’郑踪,而你们的兄弟云羿更是在荥阳射杀了他的左膀右臂王伯当,所以颁下了‘蒲山公令’,誓要把你兄弟三人的头颅割下来。凡能用计将你们生擒活捉者,除赏千两黄金外,李密会用之为军师;拿头颅去领赏者,则可封作他的大将。” 徐子陵和寇仲一听此言,不但毫无在意之色,而且立时击掌相庆,两眼对视,一脸兴奋,得知云羿终于出山了,他们一直悬起来的心也终于落地了。素素也是一脸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扑入二人怀中。二人旋即一想,也是,侮辱素姐的王伯当死了,但王伯当毕竟是素姐第一个男人,这种心情的确很是复杂。 寇仲豪气干云赞道,“小云干的漂亮!一出手就干掉了那无耻恶贼,好样的!” “小云没事吧?”徐子陵则上前着急问道,对他们来说,小云的安危远比其他的要显得重要。 “是呀!”寇仲和徐子陵几乎同时追问道,“小云杀了王伯当,是怎么逃出来的?现在有在哪?” “恰逢当日李密不在荥阳,也不知为何?云兄弟在射杀王伯当后,沈落雁竟然没有下令捕杀,好生怪异!而后,他便离开荥阳,不知所踪。”萧大姐一脸不解之色。 “哈哈…”寇仲朗声笑道,“萧大姐,你是没见过我那兄弟,你见过了也定会为他痴迷。小云定是用他无敌的魅力征服了沈落雁,让美人儿军师不可自拔,主动送他离开!” 在座的几人都面面相觑,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寇仲见此,只有自说自笑道:“哈哈我和小陵本就不怕李密!现在小云也回来了,我不和那老贼算账,他已是走了八辈子的运气,竟然还敢下令对付我们三兄弟。” 香玉山忙道:“两位兄弟定要谨慎,李密现在声势雄盖天下,万众归心。这么公然颁下追杀令,显有不惜一切对付你们的决心。江都事了后,小弟会安排两位大哥避避风头,切不要意气用事。” 寇仲霸气凌然道:“哼!不必!他想赶绝我们,我们就誓与他斗到底,教他睡难安寝,食不知味。待得我们和小云会合那天,便将会使李密的末日!” “话说回来,小云是如何杀死王伯当的?”徐子陵好奇问道,他自知王伯当已是顶尖的一流高手,竟然就这么死了,所以也心生好奇。 “具体情况查不出,只知道是用一把金色巨弓射杀的,还博得一个‘箭神’的称号!”萧大姐不得而知的表情道。 “这件事却使三位大哥声名更盛,现在已有人将你们与跋锋寒、杨虚彦、“多情公子”候希白这几个人相提并论,认为你们是四阀的世家子弟外,最杰出的后起之秀。”香玉山的插话,也让众人对“箭神”这个称号也没有太在意。 “多情公子?为何会有个这么古怪的外号?也不知比起小云如何?”寇仲大乐道。 “你小子今天得知小云的消息,是不是太过兴奋了,小云何时与侯希白那般多情啦?”徐子陵问道。 “问云帮主就最清楚了!她与候希白曾有一面之缘。”香玉山笑道 “我不想提起这个人。”云玉真秀目掠过复杂的神色,轻轻道。 “什么多情?只是处处留情罢了!奇怪是他欢喜勾三搭四,事实上却从没有人听过他曾和女子欢好。这人的来历,比之杨虚彦和跋锋寒更神秘。”萧大姐不屑道。 p:战斗吧,男人就应该不停地射(箭)下去! 第七章 宋玉致 深夜,月半,东平,郊外,三人,犄角。 淳于薇和拓跋玉轻功不弱,在云羿到达不久,淳于薇已飘然落于云羿九丈之外,拓跋玉也好似凭空冒出一般,立于淳于薇身侧,三人相持而立,皆运起气势,一看气势便知三人皆是先天高手,武林翘楚。 云羿身着白净云氏汉服,背向月光,抱手挺立,面如寒玉,目若郎星,头上的些许银丝在月光之下,更添邪异。身侧立着六尺高的血色长盒,七支五尺羽箭没地一尺直插于云羿身前,一字排开,月光之下,杀气萦绕,形成一道诡异箭阵。 迎着光洁的月色,只见淳于薇十六、七间的年岁,娇小俏丽,瓜子口脸,两颧各有一堆像星星般的小斑点,秀目长而媚,乌灵灵的眼睛充满不驯的野xing,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云羿,目光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他。可是云羿关注地却是,她正在把玩的突厥腰刀,刀型微弯,没有护手,在皎洁的月光下耀眼生辉,寒光闪闪,极为尖利,整体给人一种大唐版小太妹的感觉。 拓跋玉一脸寒意,悠然自若,年在二十五、六间,头扎英雄髻,身穿武服,外加一件皮背心,卖相不错,肩头挂着一对飞挝,真有点伪娘的身材,看似弱不禁风。飞挝江湖上罕有人使用,两挝形如鹰爪,中间系以丈许长的细索。迎上拓跋玉的目光,竟然生出一丝奇异之感,好似蕴藏着某种力量一般。 “拓跋兄是鲜卑人?”云羿开声问道。 “云兄好见识!”拓跋玉赞道,“百年前或许是,但现在我确是突厥人!”如果说拓跋玉是接受突厥化的鲜卑人,那么王伯当就是抵抗突厥化的鲜卑人。 “此次拓跋兄南下中原,不知所为何事?”云羿明知故问道。 “云兄在邻房尚未听清么?”拓跋玉充满自信,反问道。看来,拓跋玉也发现了隔壁的云羿,只不过当时不确定云羿的身份,故显出挑战之意相试,果不其然,邻房之人就是云羿。 “哈!拓跋兄果然好耳力!”云羿一脸笑意,掩饰心中的惊诧之意。 “哎呀,你们这样谈话真闷!真无趣!”一旁的淳于薇听得直跺脚,持刀指向云羿,喊道,“你真的是那个箭神云羿?” “正是!”见到美女,云羿一直都是很高兴的,被女子称为“神”,感觉还真不错,虽然名不副实,但是云羿也不客气,坦然受之。 “我看你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比一般人看的好看一些而已!”淳于薇说道。 拓跋玉一旁苦笑道:“我这师妹心直口快,云兄请勿介意!” “淳于小姑娘天真烂漫,深得我心!”云羿照单全收,道。 “你是如何得知我和师兄的姓名?”淳于薇疑惑问道。 “从我两位兄弟寇仲、徐子陵那得知!”云羿总不能说我是穿越而来所以知晓,所以只有胡扯,答道。 “你和那两人是兄弟?”拓跋玉震惊道。 “不必多言!此次前来一则尽一下地主之谊,二则此役之后两位请速离中原。”云羿念及拓跋玉前来东平郡的目的,顿时杀心暴起,面露寒色。 “云兄何出此言?”拓跋玉也是一脸诧异。 “胡人胆敢觊觎华夏者,杀无赦!”云羿再一次说出了他的经典名言。 “哼!就凭你?原来中土果然都是些夜郎自大之徒,你比你两个兄弟更不自量力,我淳于薇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杀无赦’?”淳于薇本就较为仇视汉人,一听云羿如此说话,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即一脸愤恨道。 “哈…云兄既然说杀无赦,为何又只让我等离开中原?”拓跋玉一脸不屑,不怒方笑,问道。 “你等南下中原,至今尚无恶行,所行之事皆奉毕玄之命,况且,这更是偿还你放我两个兄弟一马之德!”云羿一脸诚恳道。 “放过你两个兄弟非我本意,更何况今夜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云兄太过自大!”拓跋玉傲气非常,不屑道。 “师兄,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我倒要看看他今夜如何呼风唤雨?”淳于薇说完,便要动手。拓跋玉却毫无动作,如旁观者一般,云羿知道真正可怕的杀招,必隐与身后。 “师妹在一旁压阵,师兄一人足已!”拓跋玉上前阻住淳于薇。 只见云羿,脚下一震,血色长盒中云弓立时出鞘,金光闪耀,有如一轮金月,与夜空中的银月遥向辉映。 “今日云某最多只出七箭,他日倘若在中原再见到两位,就别怨我云弓之下不留情面!”云羿抓过长弓,客气道。 “云兄手中果然好弓,可为家师大寿之礼!”拓跋玉一脸自信道。说话间身形急速欺到云羿身前,云羿见此,立即调出真气,真气有如盘丝,从身前的一排羽箭中随意拉扯,其中一支迅若闪电,奔入其手,云羿不急不慢,架箭开弓,弓若满月。 只见拓跋玉肩上飞挝其中一端的鹰爪,脱肩飞出,发出强劲的破空声,朝云羿喉间抓去,手法歹毒之极。 只见云羿此时也放开弓弦,黄色光芒脱弦而出,只见羿箭周围飓风环绕,卷风两尺,浑厚无比。 飓风之箭,旨在风,意在飓。皇天后土,皆可为用飞沙走石,形若蛟龙,寰宇之内,唯我称雄。 一阵兵器交接的“嗡”鸣之声,两者兵器皆快若电闪,教人不知所以。只见飞挝立即被卷入羽箭的螺旋罡风之中,羽箭突破飞挝的虚影的真气防御墙,卷向拓跋玉的面门。 拓跋玉也非泛泛之辈,临危不乱,知倘若云羿再发一箭,自己必是难以招架,决不可让云羿再有放箭之机,脱手放开飞挝,一个旋身避开飓风之箭的锋芒,立即挥上飞挝的另一端,飞挝如影随形袭向云羿。飓风箭却绕过拓跋玉,袭向一旁观战的淳于薇,原来云羿射出的一箭双雕之术。 “哼!自大的家伙!”淳于薇一直关注双方的打斗,在云羿射出羽箭便已经知晓,醉翁之意不在酒,早已做好防备,立时从腰间抽出一条细软铁鞭,甩出一条条有如赤色巨蟒般的真气,一条条巨蟒立即将飓风箭困死其中,飓风箭已经和拓跋玉的飞挝交手一次,气势已弱,已经围攻,便被赤色巨蟒真气卷地粉碎。云羿见此,暗叹:“难怪感觉此女不凡,原来她竟得到毕玄《炎阳神功》的真传,而拓跋玉显然没有,要不然也不是一副伪娘之相。” 云羿毕竟缺乏打斗惊讶,没料到另一只飞挝有如凭空冒出,在空中闪电般绕了个圈,朝云羿下阴抓去,云羿取箭已是不及,便急忙垂弓而下,“当”的一声清响,用云弓格挡住这“致命”一击。 风行身法全力发动,瞬时将两支羽箭卷入手中,左右逢源,一弓双箭。金芒大盛,锐金之气纵横两只羽箭之间。 拓跋玉见这置于死地而后生的一击不建其功,便立即右手移到飞挝系索正中处,微抖一下,鹰爪立时化成百千点光影,有如水银泻地,泼洒云羿而去,气势盖天。 “靠!盛名之下无虚士,毕玄这宗师之名还真不是盖的!”云羿见拓跋玉的“抓鸟”武器再次袭来,立时一弓双箭,破风而去,两道五尺长的金色箭芒,分别袭向拓跋玉和淳于薇。 破风箭,疾若电。一箭破直接射中有如幻影的飞挝,有如钉桩一般,将飞挝连带链锁直接钉射入土,拓跋玉由此也受链锁牵绊,一脸惊讶,顿时歪倒一侧。 另一支金箭直取淳于薇。淳于薇在绞碎云羿的羽箭后,没有立即假如战团,没想到云羿竟然一而再地挑衅,立即双目红芒毕现,运起炎阳真气,挥出赤鞭,有如火龙,卷向金箭,一金一赤,在半空中相交,“嘭”的一声闷响,金箭破火龙,去势不衰,穿喉而去。淳于薇实不该和破风箭硬碰硬,实属不智。 拓跋玉见此也是“挝”长莫及,无可奈何,一声惊呼,“师妹当心!” 此时的淳于薇也是临危不惧,仰面而倒,惊险地躲过金箭的致命一击。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云羿是不会放过淳于薇此时无力反击的大好机会,早在拓跋玉侧身之时,他早已从地上祭出两支羿箭,绿色毒风真气,有如大江决堤,附着与双箭之上,“哧、哧”两声,两道四尺绿色箭芒,一弓双箭,直奔重心不稳的淳于薇。 在飓风箭被淳于薇绞碎之后,拓跋玉的飞挝的另一端也早已回到其手中,见师妹陷入极度险境,一脸惊慌之色,全身真气暴涨,手间飞挝一端的鹰爪“五指箕张“,凌空飞度,有如暴走的怒蛟,地面节节寸裂,席卷两箭而去。 …… 隋皇杨广终于死了,天下正式进入无政府状态,寇仲三兄弟也由此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寇仲也收服了不少流寇土贼,成立了三龙帮,还带着海盐,准备北上玩空投,赚他一票。 江阴,竹花帮议事大厅。 军师邵令周、风竹堂正副堂主沉北昌和骆奉、宋玉致正在其中议事。 此时寇仲两兄弟已然硬闯而入。 竹花帮、宋阀和寇徐兄弟三股实力立于堂内,其中西排竟然还坐着云羿的启蒙恩师----江都天仙楼名ji玉玲。 寇仲和徐子陵跨前几步,寇仲哈哈笑道:“我们是来谈一宗交易!”除宋玉致外,其它人闻言无不动容。 风竹堂堂主沉北昌沉声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你两人究竟是谁?” 一旁美艳的玉玲插话道:“这两人一个叫小仲,另一个叫小陵,都长得这么高了,对了,小云哪去了?”眼中闪现一丝悲苦之色,顿了顿续道:“他们当年是扬州忠烈士言宽手下的小喽啰,最爱来偷看妾身,有趟给妾身的人拿着,还是小云求情,才命人把他们放了的。” 寇仲和徐子陵见玉玲仍记得他们,对以前的糗事大为尴尬,寇仲向玉玲苦笑道:“玉玲姐惦记着小云就可以了,不用把我们的过去说得这么详细吧?“ 玉玲掩嘴娇笑道:“你们仍是以前那个赖皮样子。” 这番对答立时把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经过一番谈判,双方就谁应该当帮主进行了激烈的辩论,由于宋玉致的介入,大堂突然静了下来。 寇仲一脸贱笑道:“多谢宋小姐出言相助,我可否和小姐单独说两句话呢?” 宋玉致领寇仲穿过贯连大堂和后厅的长廊,刚进入偏厅,寇仲已先一步把太师椅由圆桌处拉开少许,故作恭谨道:“宋大小姐请坐!” 宋玉致白他一眼,坐了下来,紧绷俏脸道:“说吧!” 寇仲左手握着椅子扶手,另一手按在高椅背处,俯头把嘴巴凑到宋玉致晶莹如玉、发香飘送的小耳旁,赞叹道:“真香!”心中暗道,“小云这招直奔主题用起来还还真她娘的痛快!”还故意无耻地大力以鼻子嗅了两口,一副登徒浪子的姿态。 宋玉致一副勉强忍受的表情,蹙起黛眉道:“你离开点可以吗?” 寇仲哈哈一笑,坐于宋玉致身侧,双目神光电射,深深的凝望宋玉致明亮的美眸,用起了云羿的五字真言改装版,道:“小姐,真好看!” 可惜依旧是滑铁卢,宋玉致不悦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寇仲露出灿烂的笑容,心下暗骂:“小云这小子的招一点用都没有,还是自己来吧!”接着正容道:“能得我寇仲赞赏的美丽女子,绝对不多,而宋小姐却是排在头位的一个。刚才小弟从后细意欣赏宋小姐优美的背影和动人的步姿,已心神皆醉,自问这一世都忘不了。” 经过一番糖衣炮弹的攻击,宋玉致渐渐被寇仲牵着鼻子走,见时机成熟,抛出交易,道:“假设我杀死‘青蛟’任少名,小姐有何回报呢?” 宋玉致愕然半晌,摇头叹道:“你是否太过自大?” 寇仲冷哼道:“能成非常之业者,必须先成非常之事,小云箭射王伯当,而号称箭神,而我和子陵也正是欠一场轰动武林的大战,这缺憾就由任少名开始。” 接着寇仲深深瞧了她好一会后,道:“我要走了,宋小姐想想吧!什么时候宋小姐把任少名的消息送到我处,我们就进行交易。“ 宋玉致完全回复了冷静,一点不让地在双方气息可闻的近距回望他道:“玉玲小姐和你提到的小云,是否是鲁叔所说的云羿?” “正是,我们和小云在一年前失散了,当下还没有联系上他,不过小陵有预感我们很快就能会合,相信如果有小云,杀任少名将会更为轻松!”说完,哈哈一笑,洒然去了。 “箭神云羿竟然是两年前鲁叔口中的轻浮小子,没想到如今他的武功已是如此骇人,难道上天都在帮着寇仲,让他成就大业吗?”念及此处,宋玉致更是心乱如麻。 第八章 九江城 夜间,东平郡郊外,一阵马蹄之声,十三骑整齐划一,飞溅的灰土有如巨席,席卷而来,声威骇人。 “当”的一声清脆响声,拓跋玉的全力一击,击中云羿的一支木风之箭,让其偏离了原本的致命走向。云羿自称不欲下杀手,故而射出的也是速度最慢,威力较小的毒风之箭,故而被击落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另一支毒箭就要看淳于薇的本事了。 淳于薇毕竟是三大宗师之一毕玄的得意门徒,轻功、武艺皆是一流,就在她仰面而倒的瞬间,她借机抽出被他藏于鞋靴之侧的突厥弯刀,周身的炎阳真气顿时全部灌注弯刀之上,弯刀顿时赤芒闪耀,刀锋好似暴增两尺,她吃了上次云羿金箭的亏,不敢硬碰硬,将弯刀脱手甩出,迎向那只怪异的绿芒箭气。 “啪!”,红绿光芒一闪而逝,绿箭被腰刀撞歪,飞到一旁,淳于薇此时也是松了口气,一个鹞子翻身,不至于狼狈倒地。 可是淳于薇高兴地太早,拓跋玉和她之所以如此轻松的将云羿的两支毒风箭击落,这其实在云羿的算计之中。因为他使用的是组合箭技,首先用金箭射出“左右逢源”,而后再用木风绿箭射出“流星赶月”,“流星赶月”的箭技中第一射通过一弓双箭绝技使出来,就变成双星伴月,真正致命的是云羿还未射出的那一记“月”箭,说时迟那时快,碧绿的月箭夹杂着云羿最纯粹的毒风真气,有如毒蛇竹叶青,撩开它致命的毒牙,直扑淳于薇的肩头。 此时拓跋玉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妹淳于薇,他刚刚猜测云羿的那一击是必杀之箭,定是威力巨大,故而绝地一击,将体内的真气消耗大半,一时间虚弱无比,彻底的上了云羿的大当,云羿的那一箭的毒风真气只耗了云羿的半成功力,就换得拓跋玉的舍命相救,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诚不欺人也,云羿猜测淳于薇就是拓跋玉的软肋,将羿箭的攻击重点放在淳于薇身上,果然获得奇效。 这时的淳于薇铁鞭和弯刀都已脱手,之前用刀击歪的一箭,她显然也没有料到还有后招,防备大减,等她翻过身来,只感一道绿光闪过,却毫无疼痛之感,可是唯一让她恐惧地是,她竟然能正常思考,却丝毫不能动弹,就连基本的表情都做不到。此时的拓跋玉也怒目圆睁,一脸不解,见到淳于薇眼中呆滞的神色,旋即转身瞪着云羿。 毒风箭,旨在风,意在毒。天笃下灾,山林之气,邪见毒炽,毒气愈烈,毒人无影,杀人无形。 “这不可能,不可能,你手中根本没有箭,云羿,你到底对我师妹做了什么?”拓跋玉怒吼问道,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地上还插着两支铁箭。这是云羿的独门真气造成的,真气附着于羽箭只要一流高手就可以办到,但是能将化形真气也能弹射的高手,估计除却宗师级别的高手,天下间也只有云羿这般拥用风系长生真气的才可办到。 “拓跋兄不必着急!”云羿朗声笑道,有如一切尽在其掌控之中,“云某有言在先,只不过想拓跋兄早日北返草原而已!” 正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支强悍马队径直冲向三人而来,片刻之间便已然将三人团团围起。云羿眼神一瞟,这支马队突厥装扮,皆是一身剽悍之气,煞气异常,显然是身经百战、刀头添血之徒,不愧为毕玄手下的塞北十八骑,不过来的却只有十三个人,想来定时追捕跋锋寒是折损的。 “云兄,我相信你现在会很乐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拓跋玉为策万全,便事先通知了塞北十八骑,此时见手下的人来了,顿时来了底气,言辞也自信起来。 “拓跋兄,我劝你早日将淳于小姑娘送回草原,交给你师傅,倘若晚了,她的一身武功皆会付之东流!”云羿不以为意,在他眼中这些彪悍武士有如草芥,不堪一击。 “你竟然敢废我师妹的武功?”拓跋玉再也难以保持潇洒自若的神态,一脸惊慌。其实淳于薇还好是修炼的炎阳真气,正好能克制木系真气,要不然就算毕玄救了她,也将是废人一个。 “今日我本准备了七支羿箭,只用却五支,相信拓跋兄不会想见到剩余两支羿箭模样!”云羿叫嚣道。左手平放,云弓好似听懂了命令般,飘入血色长盒之中,接着负手而立,一脸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和他无关。 拓跋玉见云羿放弓入鞘的那一手,便估他至少还有五成功力,斗下去也拿不到什么便宜,更何况淳于薇的情况岌岌可危,倘若出了篓子,十条命也不够他赔的,只好灰溜溜的与塞北群骑向北驰去。当他取回的贴身武器飞挝时,竟然发现飞挝一端的鹰抓竟然被洞穿,心下又是一骇,更不敢生出反击之心。 他们走远后,云羿顿时脸色惨白,脚下一歪,便跌坐于泥地之上,喘着粗气,旋即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调动体内剩余的长生真气,运转周身,恢复功力。缘来,在四息之间连发六箭,最后一箭更是一次消耗了他两成真元,就算他的功力达到先天高手巅峰也难以为继如此短时间的大量真气消耗,强撑到现在,他所剩的功力不足三成,倘若拓跋玉和塞北十八骑及时发难,估计云羿只有狼狈跑路一途,倘若云羿坚持不逃走,还很有可能真气不继,被轰杀当场,真是危险之极。 …… 九江,春在楼。 寇仲三兄弟中,除了云羿的春楼运稍好些以外,寇仲和徐子陵每次一到ji院,便是他们郁闷的开始。 古龙经典名言,“麻烦随着女人而来,越漂亮的女人麻烦就越大。” 他们本来准备化装一把,蒙混过关,偷袭任少名,可是他们在ji院,则注定不能成功,他们遇到了克星人物之一的单琬晶,只见她女扮男装,魅力不降反增,制服诱惑诚不欺人也。 只听她玉脸含霜,盯着两人放话道:“即使化了灰(脱了马甲)我也认得出你两个小贼。” 寇仲惊魂甫定,想起自己确实偷了她的东西,给她骂作小贼实难以反驳。尴尬的道:“公主你好,好久不见,想不到你不但漂亮了,还更成熟了。” 东溟公主单琬晶眼中满盈杀机,沉声道:“死到临头还敢贫嘴,只要我大叫一声寇仲或徐子陵,保证你们永远离不开这所ji寨。”接着目光射向徐子陵,语带讽刺的道:“想不到高傲自负的徐公子不但是贼,还是个yin贼。云羿了?她这会儿该是还躺在那个名伶的床榻之上吧?” 徐子陵凝神瞧着她的瓜子脸儿,嘴角逸出一丝苦笑,耸肩道:“公主爱把我当什么就当什么吧!不过小云确不在此?公主发出东溟榜追捕我和小仲情有可原,但为何要追捕小云?” 寇仲笑道:“公主似是特别着紧小陵和小云,所以连骂都没小弟我的份儿。哎!同人不同命呀!”(云羿的经典名言) 单琬晶好似松了一口气,旋即想到那个可恨地家伙,竟然还没有和徐子陵他们会合,秀目闪过一丝黯然,然后沉下脸来,道:“为何要抓云羿这涉及到私人恩怨,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被我揭破身分,一是随我出去把我们间的问题解决。” 寇仲一脸赖皮,笑嘻嘻道:“公主自问比之你的跋情郎如何呢?” 单琬晶大感愕然,呆了一呆道:“什么跋情郎,噢…你们…” 单琬晶似气得七窍出烟,接着狠瞪寇仲,急忙撇开,辩解道:“跋锋寒只是个谈得来的朋友,丝毫不牵涉男女之私,你莫要含血喷人。” 过程可想而知,逼急了单琬晶,直接摊派,兵戎相见,而后跋锋寒也来助阵,两位兄弟只有见机溜掉。 二人决定破罐破摔,行踪暴露,干脆闹它个天翻地覆,直接去干掉任少名。其实就算寇仲和徐子陵不动手,云羿也会动手。任少名是什么人?铁勒人,而且还在江南作威作福,横行一时,云羿一出岛就将他列为必杀名单之中。 败也ji寨,成也ji寨。这句话来形容寇徐二人实在太合适不过。因为他们二人在ji寨干掉了任少名,一举奠定了武林翘楚、少年英杰的名号,和兄弟云羿一样,一战成名。 任少名,天生一副混黑帮的像,额上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约半个巴掌大的青龙,古铜色的肤色,喜欢玩黑白装扮,一脸断命像。本来就是一断命像,还偏偏是一个脑残,经过两个兄弟的一番激将法,便决定一挑二,来个3p(三人p),被是他注定的命运。 寇徐二人凭借着杂技一般的高难度战术,顺利干掉了任少名,便逃出九江。寇仲在九江郊外,对着大江,涌起奔腾不止的豪情壮志,发表了《致天下宣言书》,大喊道:“天下,寇仲来了!由今天开始,天下再没有人敢小觑我们兄弟,谁要这么做,最后都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九章 铁骑会 江都,桃花巷。 “靠!又晚了一步!”云羿来到江都时,发现江都已经快成为死城一座,随着一代猛人皇帝杨广的谢幕演出,正式翻开群雄逐鹿、诸王争霸的新篇章。杨广这个适合在娱乐圈混的人,却当上了国家领导人,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但仔细想来也是必然。 没有好演技,如何才能得到上级的赏识,得不到赏识如何能当上领导人。杨广就是扯了一个弥天大谎,从而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他正是演技太高,彻底迷失了自己,等到无需表演时,便丧失了人生的意义,开始迷茫,开始颓废,最终陷入**的深渊,不可自拔,最终在胡族和门阀的联手打击之下,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天下,彻底成为历史的尘埃。 再次走进儿时的家乡,让人不禁感触良多。王朝霸业随风去,常忆儿时欢乐事。信步游走在满目疮痍、一片废墟的江都城,更加坚定了绞杀宇文全族的决心,以现今的实力对上宇文化及可以勉强干掉他,偷袭则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云羿不想让两个兄弟丧失报仇的机会,心中留下永远的遗憾。 不知不觉,走到桃花巷,走进幼时的“家”,发现那日射在柱子上的羽箭还在,,心中涌起一片祥和,本想去纵横棋社看看,旋一想本门的门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走出破庙,竟然发现,ji寨天仙楼还在营业,酒黄赌毒果然是治愈创伤的“最好”良药。心中想起少年之时偷香窃玉的趣事,也不禁莞尔。 云羿突然想起了他的启蒙恩师伶人玉玲,回想起她,心中一阵燥热,便有如风一般掠入天仙楼,寻找之下,佳人早已不见踪影,心下一阵失落,于是要了一个房间,凭借着一副好卖相,向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女伶询问起来,得知玉玲竟然被殷开山赎了身,一起到江阴去了,不过也为殷开山这种违抗皇命而保住玉玲的要色不要命之辈实感佩服,也为玉玲的从良许下衷心的祝福。 又东拉西扯了几句,便要离去,不过云羿低估自己的魅力。那姐儿太火热了,直接一个饿虎扑羊,速度堪比一流高手,幸亏云羿是先天高手,才躲过这“致命”的一扑,那姐儿见硬得不成来软的,准备当场云羿的双目,她开脱了。云羿急忙大喊饶命,声称自己是个穷鬼,一文钱都没有。可是那姐儿竟然大喊道,要倒贴,只求一夜风流,甚至还要给云羿钱,云羿彻底没辙了,只有辣手毒花,将她弄晕。心下唏嘘,无耻叹道,长得帅也是错啊! 一出江都,便得到小仲和小陵在九江击杀了铁骑会会主任少名,立即心下大震,大呼爽快,此等狼子野心的胡族免费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见一窝杀一族。于是,立即策马奔向九江,希望能赶地上两位兄弟,成功碰面。 持续两日一夜的铁人三项赛,终于赶到了铁骑会的老巢九江,望着这座江南名城,嘴角浮现出一丝邪恶的狞笑,让路人看了都胆寒,就连坐下的白色骏马也不禁腾退几步。 晨时的九江已经全方位戒严,守门的铁骑会会员一脸死了爹娘的摸样,见谁都仔细盘查一番,甚至喊打喊骂,拳脚相加,路人惧怕其yin威,敢怒不敢言。 “看来还是迟了一步,任少名定是给小仲和小陵宰了!”云羿自语道。看着九江城门前的强人,眼中闪过炙热杀机,接着从马背上的箭囊抽出一支羽箭,抚摸这羽箭上的“羿”字,对着羽箭说道:“铁勒族帮会么看来,羿箭今日有口福啦!”背后血盒中的大弓也好似读懂云羿,金光一盛,铮铮响动,跳鞘而出,云羿立时擎臂翻弓,一脸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十丈外,一弓三箭,连满五弓,皆是一箭双雕之箭,箭箭致命,城门前的三十条人命还未反应过来,便全部被盯死在城墙之上,成为云羿练习一箭双雕之术的活靶子。对付这种不入流的小喽啰,云羿连羿箭、真气都懒得动,更何况,如此一个绝佳的练箭机会,云羿可不会轻易放过。 云羿鞭策如风,跑马入城。铁骑会也是不凡,见有人单枪匹马破城,立即挥旗示意,调动会众,围杀云羿,这却正和云羿此行的目的,他在城门杀人立威,就是想让铁骑会的主要头目聚齐,一举剿灭铁骑会所有残余势力,也方便更好得完成为两位兄弟“擦屁股”的“壮举”。 有组织就是有组织,虽然是个非法团体,但是毕竟也不是一般的社团,反应动作还真快,云羿刚入城,座下的骏马还没跑顺溜,便被围了了里三层外三层。街道上的百姓见此阵势,早就跑得没影了,这样也好,杀起人来便毫无顾忌。 不明真相的围观会员中,窜出三个“人”,立于云羿五丈之前。最惹眼的就是身材火爆,风骚入骨的“艳尼”常真,还真是将制服诱惑发挥到极致。另一个穿着有点个xing,赫然是个额上戴了个钢箍,高大凶恶,身穿红色僧袍的秃头和尚的“恶僧”法难,简直是徐锦江的翻版。最后是一个高瘦文士,有点像山羊进化cheng ren类的失败品,林士宏手下第一谋臣崔纪秀。 崔纪秀显然充当着首脑角色,上前笑道:“箭神就是箭神,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只是不知今日来九江所为何事?” “杀人!”云羿哈哈大笑,简短有力地答道。云羿在杀人前,笑容越多,笑声越大,则代表杀人越快、杀人越多。 “艳尼”常真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美目彩光流溢,扫了云羿几遍后才道:“果然有与箭神匹配的姿容,就是不知身手配不配地上?” “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云羿瞟了一身尼姑装,不知道为何,一看到尼姑装扮便想起师妃暄,便冷哼一笑,男儿霸气十足,差点没让“艳尼”常真心神失守。 “恶僧”法难用他恶心的声音,说道:“小子,听说你是寇徐两个直娘贼的兄弟,是也不是?” “嘭!”迅雷之势,一道金光闪过,“恶僧”法难已经轰然倒地,喉头鲜血喷涌,有如血色喷泉,让人不禁冷汗直流,场面异常寂静,好似都在观赏喷泉表演秀,门票付出的不是银两,而可能是xing命。倘若这大唐版徐锦江不骂云羿的两个兄弟,云羿还会让他多几句台词,可惜动了云羿的逆鳞。 “小尼姑如今觉得我配不配的上‘箭神’之名?”云羿抬起右腿,翘到马首之上,斜坐于马背之上,邪邪一笑,问道。先天高手之下,更本感受不到云羿的箭气,就算是一般的先天高手也未必能躲得过如此近距离的破风箭,甚至死都时候连感觉都没有。就是云羿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便让一旁的社团分子不自觉的猛退一丈,已经有不少人趁乱逃走。 “你…”“艳尼”常真纵是混在江湖多年,也不禁俏脸惨白,美艳的红唇早已失去血色,双目满是惧怕,周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连话都说不完整。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要杀她有如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这种感觉只有在师尊身上才体会过。她就连下令攻击云羿都不敢,因为那样只会让她与死神更快的会面。 此时的山羊男却是镇定异常,一脸平静,好像在等待什么。因为他知道,在如此近的距离,逃跑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如果云羿要杀他,他早就死了多次,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今日在此,有三个问题,希望各位的回答不要让云某失望!”云羿见山羊男处变不惊,微微点了点头,不容反抗地正色道。 “云公子请发问!”山羊男崔纪秀正视云羿,不卑不亢说道。云羿对他更是起了一丝惜才之心。 “其一,常真,你是否是阴癸派传人?”云羿回复了一脸笑意,期待地问道。这个问题彻底将“艳尼”常真的心防击碎,似是身体不支,跌坐在地,惊惧的泪水不自觉的流过她洁白的肌肤。 每个人面临死亡时,想法都会特别多。小尼姑常真也不例外,她回想她这一生,风光无限,在九江,武艺高强,貌美如花,人人惧怕,每日山珍海味,更是品尝过无数俊男小斯… 旋即又回想起师尊在儿时的艰苦训练她的时光,将豆蔻年华的她扔进满室男人的黑屋子,而后开始便学习各种武艺和诱惑技巧,毫无尊严的活着,师门让她死她便绝不能或,让她活就不能死… 她终于明白云羿的用意,只见她微微一笑,迎着朝阳,毫不犹豫回答道,“不是!“ 冰风箭,旨在风,意在寒。冰冻千里,一刻之功,封体凝气,化羽天公,绝世姿容,化为永恒 “好!”只听云羿朗声赞道,云弓满月,紧接着一道蓝芒闪过,只见“艳尼”常真全身由丹田起上下两路,肉眼可见的冰冻起来,全身泛起淡淡蓝光,不见任何伤痕,周身已成冰雕。众人一看之下,冰雕的样子正是她悔过的那一刹,她终于在冰封之中成为永恒,那最后的一抹微笑是纯粹的一笑、欣慰的一笑、诀别的一笑、解脱的一笑、更是自由的一笑。 “其二,崔纪秀,你以后会不会与我为难?”云羿露出欢畅的笑容,显露出欣赏的神色,说道。 “我会劝我家主公全力对付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崔纪秀满脸涨红,斩钉截铁说道。缩头一箭,伸头也一箭,要死也要当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很好!”云羿拍手赞道,“取走这支羿箭,你便可以走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这支羿箭的分量!”只见骏马上急速飞出一只羽箭,直插于崔纪秀身前,有如射出一般,没地三寸,丝毫没有颤动,在晨光之下,羽箭上的“羿”字绕眼夺目,摄人心魄。云羿相信以林世宏的势力,崔纪秀想知道那日云羿在荥阳的所作所为是轻而易举。 “多谢云公子赐箭!”崔纪秀是个聪明人,拔起羿箭,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反而问道,“云公子为何得知小人要全力对付你,不但不杀,反而赐予羿箭?” “只有你这种人多了,天下有趣的多,华夏才有希望,万民方得福祉!”云羿悲天悯人,掏出腰间的酒壶,猛灌一口,叹道,“回去告诉林士宏,须善待百姓,否则,你知道该怎么做!”言下之意,那只羿箭就是悬在林士宏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箭神出,天下变,诚不欺吾也!”崔纪秀诚心三跪之后,飘然离去。 ……… 在宋阀战船的甲板上,宋阀宋玉致,寇徐两兄弟,香玉山、云玉真、卜天志、陈老谋等人,最后是突厥年青一代最超卓的高手跋锋寒和东溟派的新主子东溟公主单琬晶,四方势力宋玉致自称中立,算是裁判,跋锋寒、单琬晶是进攻一方,寇徐二人防守,其余是观众。 寇仲虽是防守,却首先挑衅,向跋锋寒哈哈笑道:“跋兄的武功比任少名如何呢?” 跋锋寒淡淡笑道:“未动过手,怎知高低。今趟正是要弄清楚谁高谁低的问题。” 寇仲微笑道:“跋兄是否敢和我打个赌?若你袖手旁观,事情便自可迎刃而解。小陵!站出去让公主把你杀了吧!切勿还手。” 一直没有作声的单琬晶勃然大怒道:“寇仲你先滚出来受死,看我敢否杀你。” 寇仲哈哈笑道:“各位看吧!公主若非下不了手杀小陵,何用找我仲少来代替呢?” “锵!”单琬晶拔出佩剑,踏前两步,脸寒如冰的以剑尖遥指两人。 徐子陵决定以命相搏,昂然立于单琬晶身前,脸容静若不波古井,一点不把这决定他生死的一剑放在心上,连眉头都不皱半下。 就在决定生死的一刻,单琬晶放弃了,剑气一收,刺入徐子陵左胁。铁青着脸颤声道:“徐子陵!为何不还手?”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运功收止伤口流出的鲜血,柔声道:“公主的气消了点吧!我们之间再无瓜葛,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何要牵连我兄弟云羿?”徐子陵和寇仲显然是不知道东海上发生的“东溟号事件”。 单琬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抬头瞧着徐子陵,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缓缓摇头道:“气是永不会消的,告诉云羿,我和他不死不休!”腾身一个空翻,消没在岸旁的密林里,最出奇是没有招呼跋锋寒一道走。 众人的目光落在有点尴尬的跋锋寒身上。云玉真惊魂甫定,娇喝道:公主走了,跋公子还不走吗? 跋锋寒摇头苦笑道:“变了心的女人,有什么好追呢?”身形闪了闪,就像忽然消失了般的离开了。 p:下一章,云羿又要射谁?提示--阴癸派。 第十章 跋锋寒 辰时,九江城,走的走,逃到逃,死的死,剩下的估计是铁骑会的忠实会众,看来他们是想通过人海战术干掉云羿。咋一看,足有几百人,皆是杀气满眶,狰狞非常。 “汉人只需脱离铁骑会,即可马上离开!”云羿提起骏马,骏马一声长嘶,举起金弓喊道,可是出奇地没人应声,也没人离开,云羿由此便知,一场硬仗是免不了了。 “最后一问,你等今日愿如何死去?”云羿面上挂着有如死神一般的微笑,缓缓问道。结果强徒之中有个出头鸟,一副路人乙长相的喽啰,激励士气,吼道:“兄弟们,他就一人,而我们人多,一起上,杀了箭神云羿。不但能为头领们报仇,同时扬名天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一喊,还真有效果,顿时群情激奋,轰然称道,齐声喊:“杀云羿!杀云羿!…” “非常好!”云羿层层递进,暴喝道。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些人都不怕死,原来是为了东溟榜和蒲山公令的悬赏花红,在站的不愧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都说,弓箭手最不幸便是遭遇近战和群战,今日云羿这个神射手,两样都碰上了,他又是否能摆脱弓箭手的宿命? 答案是肯定的。四面八方,人潮涌杀,刀斧相加,杀气盖天。云羿见此情景还真有点观看大唐版《古惑仔》的感觉,可是险情也不容他多想,只见云羿猛拍马背,抓起箭囊,凌空跃起,坐下的白色骏马立时便被大唐古惑仔们斩成肉泥。 云羿在空中,全身一旋,飓风之气附着周身,顿时将其卷到远处街道屋舍之上。那些铁骑会的古惑仔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杀“神”的绝世之机,立即沿着街道,一路冲杀过来,几百人沿着一条三丈宽的街道,足有几十丈的人群,手持利刃,席卷而来。 云羿猛深吸一口气,嘴角溢出一丝邪恶的微笑,动作快如闪电,举弓上弦,箭若流星,连出三箭,箭箭都是真元之箭,三箭连珠,速度由慢至快,目不暇接。 第一箭,四尺碧绿毒风真元箭,第二箭,六尺黑紫死风真元箭,第三箭八尺土黄飓风真元箭。只见第一道四尺绿芒从云弓的虎筋弓弦上缓速弹出,紧接着第二箭六尺黑紫箭气在空中急速飞腾,直接击中第一道绿芒箭气中部,两道箭芒迅速融合为黑色至毒之气,正在这时第三道螺旋的飓风箭气后发先至,卷起黑气,直奔冲过来的铁骑会会众。 黑气顿时有如怒龙,直扑长街而去。所路径的街道,皆化为一片废墟,将街道的石路彻底席卷,众人似是身处蛟龙之背,尽皆被掀翻在地,毒染周身,黑风直接袭向几十丈的密集的人群,黑气所到之处,一片死寂,顿时整个世界安静了许多。 死风之箭,旨在风,意在死。天地造化,而分阴阳,损阳补阴,万物伦常,吞噬生机,化阴为阳。 倘若毒风箭是置人于死地,那死风之箭便是杀人于无形。毒风真气通过极强的附着xing,通过真气感染扩散毒素,消耗人体生命精华,从而达到杀人的目的。而死风之箭则更为直接,它的功能便腐蚀和吞噬,腐蚀身体,吞噬真气,**裸地吸取生命精华,杀人于无影无形。 幸好,云羿没有射出十成功力的死风之箭,否则这街上就白骨如山了。云羿的前两箭是利用死风之箭的吞噬作用,将毒气融合与死气之中,急速消耗人体的生命能量,对于不入流的江湖小喽啰,根本没有真气护体,黑气一经拂过,绝对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便一命呜呼,从这一点看来,云羿没有分别的使用这两种箭气,算是十分仁慈了。 此时的街道众人,倒在地上的好似好睡一般,站在路面的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黑风吹过的姿态,整条街道也没看到一丝鲜血,朝阳依旧是如此之迷人。云羿轻叹一口气,对着云弓诉说道,“我只是不想沾染同族的鲜血,就让他们安静地去吧!” 晨早的清风吹过,街道的强徒永远安睡,屋上的云羿已然飘离。 午时,大江边,云羿陷入沉思,时不时便自言自语。 “我的箭气对先天高手之下人武林人物可以说得上是秒杀,但是对上战斗经验丰富的先天高手绝对处于劣势,如何才能弥补这一点呢?” “乾坤箭气怎样组合才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威力?” “前日一战,射出三支真元箭气,便消耗了近五成功力,我是否该加强近战实力,从而减少真气的消耗?” “功力到达瓶颈,如何才能突破?” “博不如专,是否该专注于一种箭气?” …… 正在这是,远处传来打斗之声,打断了云羿的思考,运起真气,附于耳鼓,顿时探测出打斗声在西面,便立时使出风行身法,疾速飞掠而去。 只消片刻,便寻得响声来源,竟然是一座女娲庙。 却见一道黄色身影,急速冲出庙门,而后一道白色身影后发先至,截住黄色身影,两人又是斗作一团。 细看之下,云羿第一眼便认出了那“黄”人就是大唐第一猛男----跋锋寒。只见他身着黄色武士服,二十四五间,高挺英伟,头扎红布,脸孔狭长,轮廓分明,完美犹若雕石,凌厉的双眼爆发出冲天的杀气,双手一刀一剑,打斗方式强悍有力,极具男xing霸道强横的魅力。 和他打斗的白色身影,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高瘦颀长,脸白无须,标准小白脸长相,样貌竟然与单琬晶非常相肖。云羿眼中杀机暴起,闪过一丝厉芒,云弓立时出鞘。 弓欲杀人夫,箭射边不负。 ……… 大江之上,宋阀舰船,驶往巴陵,玉致闺房。 寇仲移到她座前,单膝脆下,右手抓着扶手(寇仲不知是何缘故,表白只是总是喜欢抓扶手,不信可以翻看黄大神的原著),继续他的糖衣炮弹,叹道:“玉致竟是这么动人心弦,令我不由自主地生出爱慕之心,从而不断地反省自己的诸般不对。” 宋玉致芳心暗颤道:“你先起来坐到旁边去好吗?”寇仲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云羿常说的),便坐到一旁。 “你究竟想如何?”宋玉致低声道。 “宋小姐是指那方面呢?”寇仲抓头疑惑道。 “当然是指争霸天下,究竟是为了什么?”宋玉致淡淡问道。 寇仲顿时眼睛一亮,点头道:“宋小姐是第一个向我提出这问题的人,小陵是没兴趣知道,小云在这方面对我最为了解,估计他也不会明知故问。”旋即想起,在无名山谷中,和云羿讨论天下得失的情景。 一阵沉默后,顿了顿肃容道:“我兄弟三人出身巿井,深切体会到天下统治者的得失。唉!起始,小云劝我争夺天下,我不以为然。但是,当我见到杜伏威、李密之辈,无不是唯利是图、心狠手辣的强徒,若让他们当上了皇帝,那天下就要遭殃啦!小云说得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们那种人都可争天下,我寇仲为何不可以?” 又叹了一口气道:“问题是争天下绝不能空谈仁义,于是在宋小姐眼中,我就变成一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嘿!事实上我只是想一举两得吧!” 宋玉致喃喃念叨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若有所思。寇仲听到,立即郁闷了,心下暗道,“小云,玉致是我的,你要是还跟我抢,我定要和你‘拼命’!”接着急忙长身而起,转移话题,到:“把话说出来后,整个人都舒服多哩!” 宋玉致柔声道:“寇仲你知道吗?爹和二叔绝不会把我嫁给你这种出身的人的,你在耍手段,他们也在耍手段。” 寇仲大惊失色,失声道:“什么?” 宋玉致盈盈而起,说道:“我的未来夫家就是李密的独子李天凡。这婚事是一年前才订下的。只要李密攻克洛阳,我便要嫁入李家,明白吗?” 寇仲听得目定口呆,闷声不响。宋玉致伸出玉手,在他脸颊抚了一把,微笑道:“寇公子回房休息吧!争天下绝不会是简单的一回事,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成功。” 另一边,徐子陵人品爆发。徐子陵在寇仲的房中,准备离开,香风袭来,一个火辣的娇躯已纵体入怀,纤手缠上他的颈项,香唇封上他的嘴儿。徐子陵急忙推开对方,俊脸通红道:“是我!”美人儿帮主云玉真娇躯剧颤,猛地退后,玉颊霞烧。徐子陵回复潇洒自然,微笑道:“这会是我一段香艳美丽的回忆。说罢径自回房去了。”云羿在此,估计定会调戏道:“正处级官员!” 到达巴陵后,宋阀和萧铣经过一番密谈后,便独自离开。虽然萧铣百般挽留寇徐二人,无奈浅水岂是蛟龙游,他们毅然决定离开巴陵。临走时,萧铣为笼络寇徐两兄弟,不惜大放血。将二百年前第一刀法家“刀霸”凌上人的佩兵,转赠给寇仲。此刀纲质奇怪,真气贯入,刀身会隐透黄芒,寇仲赐名“井中月”。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寇仲和徐子陵便辞别巴陵,与段玉成、包志复、石介、麻贵四人押着四辆载着盐货的骡车,渡江北上,开始征途。第一个目的地是汉水旁的竟陵郡,然而,就是在竟陵,二人遇到了一生中的克星。 第十一章 竟陵郡 女娲庙,跋锋寒,边不负。 在三十多丈外,青松林中,云羿静观二人的比斗,边不负明显占上峰,再不出手,跋锋寒必然负伤落败。云羿对跋锋寒此人是很为佩服的,xing格也很对胃口,做朋友绝对一流,更何况,边不负是他必杀之人。 俗话说,“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答应东溟夫人杀边不负,可是边不负号称“魔隐”,隐地还真深,前些日子明察暗访之下,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次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杀他全不费工夫,其实云羿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是在嫉妒,从原著中发现边不负竟然敢觊觎心中那完美化身的红丸,实是万死难赎,他不死,云羿一刻不得心安。 云羿也决定试一试自己暗杀的水平。不想,云羿的金色破风箭早已远超狙击枪,因为弓箭可以一弓多箭,而狙击枪却不行,也没有卡壳危害,三十丈之内,就是大周天级别的高手也要忌惮三分,更何况边不负的天魔秘境界尚未达到“天界”的水准,功力和境界也就是先天高手的顶峰阶段,功力和境界都较云羿逊上一筹。 大唐中的争斗,主要看交战双方的三个方面,即是精、气、神。精就是精神境界,气是指后天之气,神是指先天之气。一旦三者融合,合而为一,眼中便会闪现出实质精芒,达到天人交感的状态(大周天),道家中称之为“虚室生电”。一般人根本抵抗不了这实质精芒,直视之下,轻则元气大伤,重则直接精神错乱。 云羿眼中精芒化实,闪现炽烈杀机,进入天人交感的奇妙状态之中,这一步彻底让他的境界稳固在大周天之内。四周的一切的风吹草动、能量变换尽在掌握之中,再次看向打斗的二人,强弱之处清晰可见。 只见灌气入弓,云弓金光耀眼,拨弦满月,“嘭!”、“嘭!”、“嘭”三声有如来自地狱的敲门声,六道夺目光华,跳弓而出。第一射一弓三箭,第二射一弓双箭,皆是破风箭气,五道金色箭芒成环形围成一圈,箭圈口径两尺,有四箭分别射往边不负的喉间、心房、腹部、右肩,剩下一箭封住其退路,让他避无可避,无处闪躲,身首难顾。五支金箭围成的箭圆远看有如合金弹头,箭圈中的空气早已被锐金真云填充,划空而去。 边不负与跋锋寒相斗甚酣,料想几招之后,必可将其击败。心下一秉,迎面射来五支金色羽箭,速度疾快,箭箭直击要害,倘若不是心生感应,便会立即命丧当场。边不负已知出箭之人功力不弱,退路也被封死,只有迎击羽箭,方得一线生机。此时他充分显示了他阴癸派三号人物的实力,立即真气爆发,左掌击中跋锋寒的斩玄剑,将其击出威胁范围,以防在他抵挡羽箭时,暴起袭杀。 右掌立即祭出天魔气场,真气出体,吞吐极快,瞬时形成一个内旋真元气场,真气有如洪荒巨兽饕餮,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不出云羿所料,《天魔秘》果然是针对人体阴(死)气修炼的至尊宝典,难怪阴癸派内的女子皆是媚态天成、至阴体质,男人来练更是难至大成“天界”。 就连几丈外的跋锋寒不禁身形一滞,附体真气险些被吸走,暗叹边不负与其交手时,并未尽全力,见边不负忙于击落羽箭,眼中顿时寒光一闪,立时杀机毕现,也不管是谁在偷袭,趁他病,要他命,运起周身真气,灌注斩玄剑中,金芒毕现,有如剑圣,一个凌空跳劈,攻击力暴涨,云羿看出跋锋寒走得竟是纯正金系真元的路子。 五支金箭,进入边不负的天魔气场之中,竟然锐金之气丧失大半,闪耀金芒也暗淡下来,边不负乘此用收回与跋锋寒对掌的左掌,又是一个小天魔场,将本已暗淡的金箭扫与一旁,成功破解了云羿的五支必杀之箭。 云羿早已料到,几息之内杀不了边不负,想再杀之必然要大费工夫,倘若他惧战逃走,那就更是彻底没辙了。故而他一开始,便施用声东击西的战法,五支金箭攻上路,五箭虽非真元之箭,但也几乎抽空了他体内的所有破风真气,最后一支箭攻下路,才是正真的必杀箭,那是一支十成十的炙风真元火箭。 也怨边不负该死,跋锋寒此时也是超常发挥,一记破空跳劈,恰巧劈斩在边不负左右两掌小天魔场的相切之处,直斩边不负的“俊”脸,边不负见此,一脸骇然之色,躲避已是不及,转眼间脑袋就要被劈成两半。 此时的边不负没有选择,只有抬手阻挡而已,但是为了对付那五支强劲的金箭,真气狂喷,转眼祭出天魔气场,一次便消耗了几成的功力。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如此短暂的一息之间,跋锋寒又一道游离在天魔场外的诡异锐金剑气,迎面斩首而来。不过边不负就是边不负,他不是格挡,也不惧真气逆流,拼尽全力,拍掌夹住斩玄剑,此时跋锋寒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这一下,顿让他投鼠忌器,空门尽现,只要一脚下去,跋锋寒危矣。 有了跋锋寒的牵制,云羿有此良机,便更不会给边不负生还的机会,下一刻他将灰飞烟灭。 炙风之箭,旨在风,意在炽。向阳而生,日燃为火,气而无质,生杀万物,龟裂赤地,焚尽八荒。 炙风箭气攻击力仅次于破风箭,攻击范围仅次于飓风箭,但其破坏力却是最大。箭气爆燥异常,一经沾染,急速摧毁经脉真元,非死即伤。 一道五尺赤色箭芒闪电般窜入边不负丹田之内,红光转瞬即逝,边不负周身经脉立即暴涨,周身赤红,有如被红烧一般,七窍流出沸腾的血水,眼眶中早已是一团浆糊,让杀人如麻的跋锋寒见此也是胆寒不已,冷汗直飙。 “跋兄速撤!”一阵暴喝之声传来。 极度燥热的真气通过斩弦箭迅速窜向跋锋寒,跋锋寒顿感手头被炽烈之气侵袭,便知事有不妙,运气抵抗,又听到暴喝之声,便立即一脚踢向边不负胸口,借力撤剑飞掠,转眼间便在几丈之外。 “轰!”一声,边不负爆成一片血雾,“魔隐”终于实至名归,永远的隐去。云羿缓缓走到女娲庙前,对着女娲的神像,道出一句莫名之言,“相信女娲娘娘不会让他再投胎吧!” “好可怕的内劲!”跋锋寒驱除体内的一丝炙热真气,对着云羿赞道。这也可能和他修炼的金系路子有关,毕竟是火克金。 “云某当得起跋兄一赞!”云羿回身,望着几丈外的豪迈男儿微笑道。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倒是没有),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箭神果然非常人,说话爽快利落,对我跋某人的脾xing!”跋锋寒朗声笑道,有如刀削的俊逸面孔配上洒脱的男儿之气,差点没把云羿给比下去。以现如今云羿的名气,跋锋寒也是一眼便认出了云羿。云羿那黑白相间的奔式短发,鲜红如血的弓盒,金芒闪现的巨弓,最关键是那集尽灵逸、邪恶于一体的俊脸,这一切都成了他的招牌,旁人一看便知。 “边不负死有余辜,跋兄不会介怀云某突施冷箭吧?”云羿微笑问道。他虽然仇视胡人,但也并非是不讲道理之人,他只是憎恨觊觎华夏土地、乱杀汉民的胡人而已,对事而不对人。对云羿来说,跋锋寒便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外族朋友。 “箭神说笑啦!要杀此等邪恶之人何需光明正大,此人便是在破庙之中偷袭与我,行事卑鄙至极,说来还要多谢箭神相助!”跋锋寒恩怨分明,行事果敢坚毅,云羿对他更是高看几分。 “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跋兄称云某‘箭神’,愧不敢当,直呼名讳即可。”云羿听此也不多说,上前几步,爽朗笑道。 “哦?难道是琬晶的娘亲东溟夫人?”跋锋寒恍然大悟,疑惑道。他对云羿的上前不以为意,显然对其颇为信任,同时也更显其大家风范。。 “跋兄如此称呼公主,定是从公主那里得知!”云羿道。 “云兄果然反应迅捷,一个称谓便被你猜透!”跋锋寒也不客套,见云羿的银丝,也不知其年岁,便客气称呼道。 “顺便向跋兄打听一下我两个兄弟的下落!”云羿正郁闷该到那去找那两个“乱窜”的兄弟,便乘机询问一番。也难怪,原著《大唐》几百万字,那记得那么清楚,此时两个兄弟的位置,云羿可记不得,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寇仲和徐子陵么?上月在驶往巴陵的宋阀舰船上见过一面!”跋锋寒闻此,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声音微冷,答道。 “多谢跋兄相告!”云羿得知这个消息,欣喜若狂,也没注意跋锋寒的神态,正思离去,谢道。 “云兄,跋某先行一步,他日相见,定要见识一下箭神的风采!”跋锋寒尚有要事,之前,和傅君瑜分开抗敌,阴癸派的其他长老级高手正在围堵她,须去驰援,便也不多言,闪身而去,速度极快,转眼便在百丈之外。 …… 寇徐两兄弟和三龙社团忠心会员段玉成等人,驾着盐车,进入竟陵城东南方的平原,夜间在此停留歇息。正在二人冲凉的时候,却听到喊杀之声,便去瞧个究竟。人说好奇害死猫,这次的好奇行动差点没把两人害死。 只见火光掩映,数以百计的火把布满陵野之上,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拼杀。军事“巨人”(个人看法)曾说过,战争最终只有两个目的,即是钱和女人。这次的斗争也不例外,争夺的是高台木柱上的一个黄衣女子。 一方人马身穿胡服,显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则一律黑色劲服,泾渭分明。很显然地,汉人当然偏帮汉人。 该出手时就出手。“锵!”寇仲掣出井中月,大步迫去。徐子陵也不多话,紧随他身旁。那十多名胡服武士亦发现了他们这两个闯入者,目露凶光的一拥而至。 结果寇仲将真气灌入神兵井中月,幻出重重黄芒,长江大浪般斩向胡人,三两下就把胡人杀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铁勒飞鹰曲傲的第三门徒庚哥呼儿。徐子陵则上台救美,一看之下。此女轮廓极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对美眸更精灵如宝石,引人至极。随后,二人从高台突围,冲入密林,经过一番推测,发觉事有蹊跷,为求万一,最后还弄了个担架,架起美人儿,飞快地脱离了追捕范围。 第十二章 精灵儿 红日初升,大江南岸,峭壁陡崖,守株待兔。 云羿眼观鼻、鼻观心地静坐在大江岸边的崖石上,再一次催发真气准备突破瓶颈,欲将功力一举提升到大周天境界。 “唉!还是不行!甚至连功力都无法再增长,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云羿对着朝阳叹道。 云羿今日再次调动体内的全部真元,试图承担整个大周天奇经(经络)八脉的真气运转,但是再一次失败了。丹田中有七股不同属xing的真元根本是各自为战,每次只能调动其中一种真元,但是每次到即将突破的关键时刻,其他属xing的真元便会自动跳出来和它作对,最后只能功亏一篑,云羿也是毫无办法。 其实,云羿不知道,经过上次在鬼谷岛上的引气入体,天地灵气就如一份《联合国公约》一般,融入七种属xing的真气之中,七种真气有如彩虹光带一般,兼容地处在云羿丹田之中,对应着各自的经络,丹田分成七个区,就如战国七雄一般。至于它们为何没有斗个你死我活,便是天地灵气那份《联合国公约》的缘故,它让各种真气和平相处,始终贯彻“不联盟、不称霸”的原则,故而云羿此时也无法一弓射出一种属xing以上的箭气,这也造成云羿无法调动多种真气来突破大周天的壁垒,因为其他真气不会看着一家真气独大,从而打破平衡,而且一旦平衡被打破,也将会是云羿丧命之时,不能不说,成也灵气,败也灵气。 云羿丹田中的“七国”都已经达到极限,分出来便是七个先天高手的丹田真气,可是每个“国家”也是有极限的,这个极限便是大周天境界壁垒,真元增加到云羿这个程度,便已经是他的极限,也正是这个极限保证了他的小命,由此看来,这一生他极有可能止步于此。 讲到这里,又有笔者的话。丹田真元从何而来?简单来说,本源是精、气、神,路径是奇经八脉。一般来说,炼精化气境界时,通过炼精化气,达到小周天境界,将转换成的后天之气由八脉灌入丹田之中。任督二脉和天桥的贯通,唤醒了体内的先天之气,从而达到炼气化神境界,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融合,在小周天的运转之下,真气一部分汇入丹田之中,一部分便开始游经任督二脉,进入七大经络之中,开始冲刺奇经,至于奇经的选择,则根据先天资质来决定。其实极少人贯通的奇经是纯正的。七大经络分别是金、木、水、火、土、阴、阳七种,每一种奇经又分一条主干经络和为数不少的旁支经络,只有极少人能贯通主干经络,就云羿见过的,就只有他们三兄弟、跋锋寒和淳于薇。 冲刺奇经的过程便是达到了真气出体的境界,也称之为一流高手境界。冲刺奇经成功,将后天真气游走于奇经之中,重回任督二脉,转化为先天真气,汇入丹田之中,便达到了真气化形的境界,这也是此境界的高手被称为先天高手的缘故。达到真气化形境界以后,奇经的先天真气和八脉的后天真气在丹田会合,先天真气越来越多,含量也越来越高,这也代表着先天高手的功力越来越强,如此下来,一直持续到大周天壁垒。 完整的大周天境界指标有两个,一个是先天之气的含量达到七成,另一个便是云羿现今无法达到的,即是奇经八脉形成一个整体(大周天),将输入丹田之内的真元,无论游经的是奇经还是八脉,全部转换为先天真气。云羿现在的痛苦就在于,他只需丹田内真气总量的七分之一便可将奇经八脉合而为一,形成大周天循环,然而他因为走捷径,引气入体,导致如今的局面,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次验证了“欲速则不达”这个“真理”。可是从另一方面思考,一旦云羿能将七种真气融为一体,那将会如何? “云羿求见宋阀玉致小姐!”云羿在大江岸,传音入密道。 宋阀的船终于到了,云羿有如飞鹰从崖石上直跃而下,周身顿时卷起一股飓风,将他平稳的送到了宋家舰船的甲板之上,宋阀的船卫反应也不慢,立时拔刀相向,严阵以待。云羿见此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下暗叹,“宋阀果然不俗,不愧为汉人的南天一柱,他日要取天下,水军必须借助宋阀的力量!” “箭神远道而来,玉致受宠若惊!”人未到,声已至。颇具英气的声音,让云羿不禁对宋家三小姐更是好奇。只见舱内走出两人,一位美女和一位中年帅哥。美女宋玉致一身华服,身材绰约,五官精致,虽然每样单独看起来并非顶尖,但是配合着乌黑的秀发,宝石般的靓眼,和浑身上下散发的英飒贵族气息,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中年帅哥宋智四十许间,身材修长,肤白如雪,五缕长须,再加上一身文士装束、风度翩翩,还以为看到年轻时的唐国强(诸葛亮)。 “放下武器,箭神乃是贵客!”宋智挥退船卫道。 可是此时的云羿,却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以至于后来宋玉致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寇仲,寇仲为此烦了他个把月,连“和事老”徐子陵都不帮忙劝阻,让云羿好不郁闷。只见,云羿一言未发,急速祭出云弓,拨弦出箭。一道硭针般的青色箭芒,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没入宋玉致那洁白的前额。 生风之箭,旨在风,意在箭。后天之体,先天之灵,化血活骨,起死回生,生生不息,极乐而死。 宋智见此,立时杀气大胜,拔出宝刀,运起气势,银白刀气有如银辉弦月,不愧“地刀”之名。云羿见此毫无惧色,云淡风轻,反是一脸期待之色。 “二叔,且住手,箭神并无恶意!”在这关键时刻,宋玉致出声阻道。 “玉致,你没事?”宋智也是一脸惊讶,问道,“传闻羿箭之下,尚无活口,你为何?” “云公子是在帮我!”宋玉致正色解释道,“不知为何,这几日的疲累一扫而空,精神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这”宋智见侄女果然神采奕奕、精力旺盛,皮肤在晨光的照耀下,更是白皙光洁、剔透如玉。便转身看向云羿,示意询问。 “玉致大嫂、智叔不必见外,和小仲他们一般,称为小云即可!”云羿微笑说道,“那一箭名唤生风之箭,有活经通脉的奇效,见大嫂憔悴非常、伤了元气,便斗胆相助,望请原谅则个!” “原来如此!”宋智也是个爽快人,朗声笑道,“人传箭神行事只凭喜好,乖张异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哼!”宋玉致俏脸一红,“你和寇仲都是无赖,谁让你如此称呼与我!”云羿的这声大嫂便是后来宋玉致“陷害”他的根本原因,可是云羿却始终没弄明白这个原因。 “云公子请进舱一叙!”宋智晓得侄女的脾气,便打圆场道,却并未亲切称谓,言辞谨慎无比。 三人进入窄小至只容放下一张圆桌和十多张椅子的小舱厅,云羿也不客套,就座开谈。 “今日来,主要是想打听两位兄弟的下落!”云羿开门见山问道。 “啊?你不知寇仲他们的下落,为何知道我和寇仲的关系”宋玉致反问道,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便立即红面不语,她也不知为何,在舱外第一眼看到云羿时,感觉云羿的面前好像被雾气遮住一般,看不清真容,进入舱内,再细看云羿,惊为天人,是一种和徐子陵绝然不同的俊美,张扬妖异,让人不禁为之侧目,芳心微颤。在言谈间,她竟然发现了父亲的影子,也让她对云羿更是看重。 “此事江湖上早已人尽皆知,小姐何来如此一问?”云羿圆谎道。宋玉致听到这话是又急又羞,最后化为一声娇叹,尽显落寞之色。 “宋三小姐为何叹气?”云羿见宋玉致的情绪,也不再调侃,问道。 “我和二叔离开巴陵后,他们二人也离开北上,料想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竟陵吧!”宋玉致好似不愿提起寇仲一般,答道。看来这些日子,定是为了寇仲劳神劳力啦,云羿心下大喜,暗道,“看来小仲这个老婆是跑不了啦!” “竟陵?”云羿自语道,心下一喜,暗想,“我怎么忘记了这茬,飞马牧场便在竟陵西南,两个兄弟定是要去鲁妙子那学艺的,受师傅嘱托,我正好也是要去鲁师那里的,拍板,下一站,飞马牧场!” “云公子有何疑虑?”宋智见云羿陷入思虑之中,便开声问道。 “啊!无事!”云羿立即转醒,挥手答道。 “有一事不知云公子是否知晓,铁骑会乃是铁勒族‘大盗’曲傲在中原的势力,此人横行西疆,武艺自成一脉。此次在九江,你一举屠尽铁骑会残余会众,曲傲绝不会善罢甘休,不知云公子以后如何打算?”宋智提醒道。很明显看出了云羿的深浅,皆因他已经是大周天境界的高手。云羿也心下暗惊,“地刀”宋智都如此境界,那“天刀”宋缺定是坐实了宗师级高手。宋玉致也是好奇的看着云羿,等待着他的回答。 “胡族胆敢觊觎华夏者,杀无赦!”云羿杀机尽显,回答只有简单的一句,但是这一句却直切宋阀的宗旨。 “好!”宋智拍手称快,“云公子和家兄的观点不谋而合,相信将来定有合作的机会!”宋玉致却是一脸迷茫,呆看着云羿的俊面银发,渐渐与他爹年轻时的英资融合起来,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 一片沉寂之后,云羿变脸极快,旋即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羿箭,嘻笑道:“玉致大嫂,这支羿箭是小弟的见面礼,请务必收下!” “羿箭?”宋智也是面现好奇之色。 “宋二爷,尽可一观!”云羿伸掌,邀请道。 “果然好字!天下间,估计无人能够仿写!”宋智鉴赏着羿箭上的字体,赞道。 “云公子的羿箭便是一个承诺,我还担心有人暗下仿制羿箭或是捡起射出的羿箭,那就坏了云公子的名声哩。”宋玉致凑过来,看了看“羿”字,闪过一丝惊讶,旋即语气颇为“不善”,看来对“嫂子”这个称呼很是不满。 “多谢玉致嫂子关心,云某射出的羿箭,羿字定会被磨损殆尽,就算捡回来也不再是羿箭。”云羿微笑答道。 “哼!”宋玉致被云羿如此的称谓,浑身不适一般,玉面微寒,针锋相对道,“我宋家高手如云,相信用不着这支羿箭。”说来也是,宋玉致一旦接受了这支羿箭,便是承认了是寇仲的妻子,就算是巾帼英气的她,也很是难堪。 “那便作为小姐告诉云某两位兄弟下落的谢礼吧,而且云某相信,小姐总有一日会用上它的!”云羿见宋玉致言辞不善,也鲜有的退下一步。心下暗叹,“小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啊!” 竟陵远郊,寇仲和徐子陵在一番天人交战之下,终于决定对精灵美女婠婠施救。徐子陵接着盘膝坐在她背后,只以单掌抵着她背心,另一手托起她后仰的螓首。寇仲亦在他身后盘膝而坐,双掌紧贴徐子陵的虎背。真气一旦进入婠婠体内,两人心中同时叫苦。 原来当徐子陵把真气送入婠婠体内时,便立即像失去了控制似的由督脉朝奇经八脉散射。徐子陵大吃一惊下,忙运功要把变成脱缰野马般的奔散真气收回,却已迟了一步。真气化成千百股劲漩,在婠婠的奇经八脉内来回激荡,便恍如内家高手练岔了真气的情况。 二人也是无知者无惧,徐子陵出乎意外地把气漩由丹田升起,逆上督脉,反注入寇仲右掌心时,寇仲则任由气漩注入右手心的阴腧脉,再转上中指的阳腧脉,沿右肘走绛宫,过重楼,经冲脉至丹田,然后走右腿外的阳蹻脉,过脚趾到足心涌泉**定住。两人将一火一水两种特xing的真气天然结合,变成一个自动涡漩的整体,更由于两人真气同源而异,结合后本身自具自足,会把任何有异于他们的真气排斥,又能把同类的真气吸纳。瞬时气脉周流,全身经络贯通,和气上朝。且水火互补,可臻至道家“水中火发、雪里花开”而后把增强了不知多少倍的气漩先送往天灵**,再输下至涌泉**,刚与寇仲行气的次序相反。 运聚精神,以意念力誓要把气漩收回来。气漩应念回冲,化成一束急漩的气柱,逆上婠婠督脉,利箭般刺入徐子陵掌心的阴腧脉去。剎那间,气柱蓦长,延伸至两人全身经脉去。徐子陵和寇仲脑际轰然剧震,同时往后拋飞,撞至墙上始滑跌落地,倒作一团,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呼吸断绝。沉睡不醒的婠婠却没有因失去徐子陵的支撑而倒下。她像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俏立屋心。眼帘慢慢张开,露出一对绝对配得上她绝世容颜、乌黑闪亮、可勾起最美丽的梦想的眸子。婠婠徐徐别转娇躯,凝视着倒地不起的徐子陵和寇仲,轻叹一声。当她似要往两人移去时,大门洞开,有人带着一门风雨闯入屋来,缘来是侯希白。 侯希白身型高挺笔直匀称,相貌英俊,儒生打扮,文采风流,智勇兼备。手摇折扇,倜傥不群,潇洒自如。最吸引人的不但是他那对锐目射出来可教女xing融化的温柔神色,还有蓄在唇上浓黑而文雅的小胡子,似乎永远令他充满男xing魅力的脸容挂着一丝骄傲的笑意。他好象很易被亲近,但又若永远与其它人保持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所有这些融合起来,形成了他卓尔超凡的动人气质。 婠婠婀娜转身,与侯希白正面相对。侯希白全身剧震,竟说不出话来,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激动神色。现时如有旁观者,必可从他的眼睛读出天下间竟有如斯极品这句话来。婠婠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移往大门。侯希白立时生出不敢冒渎之心,退往一旁让开出路。婠婠到了侯希白身前,停下望往风雨交加的门外,低声道:“给我葬了他们,好吗?” 侯希白呆瞪着她集天地灵秀的侧面轮廓,有如初哥,嗅着她散发的天然芳香。人影一闪,婠婠飘出门外,没入风雨里。侯希白大吃一惊,抢门而出,但已慢了一步。婠婠早消失无踪。侯希白颓然跪倒风雨之中,也不理双脚沾满雨水污泥,仰天迎着箭矢般射在他面上的雨水叹道:”妃暄啊!你可知世上竟能有在气质外貌武功均足可与你匹敌的人吗?你的敌手终于出现了。” 寇仲二人却是在此役后,功力直线上升,一举突破真气出体境界,达到真气化形的先天高手境界,缘来,二人上次在大龙头府,被翟让偷袭,联手疗伤,两人无意中冲开两条奇经,即是水、火两条主干经络,就缺临门一脚,将两股先天真气导入丹田之内。也是上天庇佑,倘若这次不是这次误打误撞,将两条经络贯通,并让两种互克的水火真气以螺旋的方式融入丹田之中,功力大进,先天真气含量值窜到六成。倘若不然,二人必会因为两条经络的突破,从而造成丹田内水火真气不容,大有可能暴毙而死,真所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p:下一卷,大唐“四大天王”正式登场。 第一章 商秀珣 天刚破晓。寇仲和徐子陵并排挨坐路旁,吃着鲜果,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和兄弟云羿会面后的情景,说不尽的闲适写意。二人消息闭塞,又一直在野外赶路,更是无法得知云羿的消息,只有兼程先赶到洛阳,等待云羿。 突闻蹄声传来,寇仲吐出果核,一脸邪恶,还真是和云羿有的一拼,说道:“送马儿的傻瓜到了,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最好就拿来试刀。倘若我们再不多加练习,到时候见到小云便会‘死得很惨’!” “你小子,杀气日益剧增,却还拉上小云,不过话说回来,小云现如今的武功不知和我们孰高孰低?在江湖上,小云被人称为‘箭神’,想来的他《长生诀》练到我们前面了!”徐子陵道。 “高低不敢说,但是徐爷和小弟联手,是神也把他凑成猪头!”寇仲谄“媚”调笑道。 “也是,等到洛阳见到小云,得好好教训他,竟然一走近两年,毫无音讯,到时嘿嘿!”徐子陵也是难得奸笑说道。此时全力催发风行身法赶往飞马牧场的云羿,突然背后无故冷汗直飚,惊诧异常。 “徐爷说得是,小子领命!”寇仲见徐子陵的奸相,也是十分配合,正色躬身抱拳回道。二人幻想起云羿那张迷死人的俊脸变成猪头的模样,皆是仰天笑泪横流。 正在此时,策骑的大汉一式灰色劲装,襟头绣着一匹背生双翼的飞马,共有十二人,其它十多匹都是无鞍的野马,给绳子串连起来。徐子陵发现情况,见寇仲仍呆头鸟般站在路心傻笑,急忙说道:“认错人了!不是追兵,还不回来! 中年壮汉已猛勒马头,健马人立而超,首先停下。其它人见状纷纷勒马,整队人马刚好停在两人前方丈许路上处。十二个人二十三只眼睛,很明显有一人是独眼龙,朝他们投以警惕的眼神。 寇仲充分发挥他的套话技巧,问得领头的是飞马牧场执事柳宗道和许老头,而后寇仲被战马吸引,便声称二人厨神转生,成功混入飞马牧场。入堡后,柳宗道和许老头领着塞北良马往见场主,而寇仲和徐子陵则在小子骆方的带领下到管家府报到。两人风骚地将自己的名字取成傅宁、傅晶。进过苦心孤诣,终于四款新创糕饼同时面世,丫鬟小娟急匆匆把糕点拿走。 没多久,足音传来,仅可耳闻,顿感此人轻功极高。接着两人眼前同时一亮,发现和婠婠同级数的绝代佳人。美人儿仪态万千,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一身劲服,步入门来,她便是美人儿场主商秀珣。淡雅的装束更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和晒得古铜色闪闪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她那对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这双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的凤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引用原著)估计云羿再次,定会大骂,“靠!你们两个小子的桃花运何时变地如此之好,顶级美女都让你们先见着啦!” 二人夜间无事,便以游人的心情,通过左弯右曲,来到一道瀑布前,便更增寻幽探胜之心,而后在后山更是遇到了对二人争霸天下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大师鲁妙子。 在“安乐窝”中,经过一番交谈,鲁妙子叹了一口气,道:“喝吧!有酒当醉,人生几何!想我鲁妙子自负平生,竟一错再错,造化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两人顿感语气透出一种深沉的无奈,料想定有一段伤心往事。只觉鲁妙子之名极是耳熟,苦思片刻才猛然醒起沈落雁曾提起过他,还说他是天下第一巧匠,她那张怪网正是来自他妙手的玩意。难怪这堡内园林的一树一石,布置得巧若天成,皆因有他在暗中主理。 鲁妙子双目现出泪光,一副不堪回首的欷歔神悄。忽又摇首沉叹,低声道:“你们还是回去睡觉吧!明天若有空,就找个时间到这里来,我还有话跟你们说”此话透露出收徒之意,显出一脸不知是欣喜还是无奈的萧索之意。二人走后,仰天自语道,“王兄,鲁某可能无法等到贵门传人的那一天啦!” 翌日,寇仲从马场管事骆方那得知四大寇秘密结盟,围堵飞马牧场,断绝牧场援救竟陵,全力攻打独霸山庄,而后时再蚕食四周城乡,此计不可谓不歹毒。 不巧不成书,晨间,商秀珣试吃过寇仲整出的糕点,大赞,便将他们二人引荐给飞马牧场的客人,寇仲的初恋情人李秀宁。 “啊!”李秀宁娇甜的叫声传入耳内,两人心知已被她认了出来,连抬头的勇气都欠奉。这时寇仲用一个字来形容是“怂”,两个字“很怂”,三个字“非常怂”,四个字“真他娘怂”。 二人面向李秀宁,神情木然地垂手呆立。李秀宁回复过来,明知故问起二人的姓名,再得知寇仲化名傅宁,顿时俏脸微红,提出明日要想二人请教厨艺问题。 回到房中,寇仲郁闷地跌坐椅内,欲语无言。徐子陵在他对面坐下,淡淡道:“只要她一天未嫁人,你仍有机会可以得到她。今天的寇仲已非昨天的寇仲,谁都不敢小觑你。” 寇仲叹了口气,默思片刻后,缓缓摇头,道:“出弓没有回头箭,即使她肯嫁我,我亦不能因儿女私情舍弃我争霸天下的大志。唉!你也该了解我,我寇仲绝非那么容易安分守己的人。也不知小云在此会有何妙方,他对女人最拿手!” 徐子陵还有什么话好说,道:“感情之事,冷暖自知。我答应了鲁先生今晚到他处,你去不去?” 寇仲摇头道:“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一点事情。徐子陵沉吟片晌,径自出房去了。” 云羿日夜兼程,卷风而来。路径之处,只见一股白色飓风,有如幻影,奔北而去。 “终于快到飞马牧场!希望两位兄弟还未离开吧,美人儿商秀珣该不会让我失望吧!”云羿在大江支流沮水岸边叹道。还好,他在纵横阁中,在地宫中,将天下山脉、水经熟记下来,要不然飞马牧场还真是难以寻得。念及此处,脑中显现出飞马牧场的资料。 南北朝年间,刘裕代晋,改国号宋,天下分裂。第一代飞马牧场场主商雄,晋末武将,为避战祸,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机绿巧合,发现隐蔽的谷原,遂于此处安居乐业,建立牧场。由牧场建成至隋统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间,飞马牧场经历七位场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继,具有至高无上的威权。其它分别为梁、柳、陶、吴、许、骆等各族,经过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围迁出,组成附近的乡镇,至乎沮水的两座大城远安和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飞马牧场。飞马牧场亦是这区域的经济命脉,所产优质良马,天下闻名,但由于场主奉行祖训,绝不参与江湖与朝廷间的事,作风低调,一贯以商言商,一直延续至今。 云羿远眺十多方里的沃野,尽头都是山峰起伏联机,延伸无尽。在此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各处密布着各类饲养的禽畜,禽畜优游憩息,使整片农牧场更添色彩。转眼望去,在西北角地势较高处,一座宏伟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前临蜿蜒如带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叹为壮观。云羿见此美景,也慢了下来,一路专注于其美丽动人的如画风光。走到峡道出口处,发现设有一座城楼,楼前开凿出宽三丈深五丈的坑道,横互峡口,下面满布尖刺,须靠吊桥通行,确有一夫当关,万夫难渡之势,不过这几丈的距离对于云羿来说,简直就像跨过一条小水沟。 夜间,安乐窝。鲁妙子真正倾尽全力,似要一股脑儿将心中所学全部传给跟前这天资卓绝的年经高手。 在徐子陵离开鲁妙子的小楼时,差点要狂歌一曲,以宣泄心中激动之情。“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比云羿还要爽的多,云羿几乎全靠自学,徐子陵却是要指导老师。从《易经》中领悟的“遁去了的一”将会使他终生受用不尽,同时也奠定了他武学宗师的理论基础。 可是一回住所,便被商秀珣逮了正着,被拉到鲁妙子小楼外。 “老头儿!你违背诺言了。”商秀珣仰望楼上,俏脸拉长,沉声喝道。寇仲二人闻此,面面相觑。 “场主已三年没有踏入我安乐窝的范围来!”鲁妙子答道。 “三年前娘亲过世时,你在娘前亲口答应绝不管我牧场之事,又不会离开后山半步,所以我才肯让你留下来。现在你竟敢把所学传授予我牧场的人,不是违诺是什么呢?现在究竟是你自己离开,还是要由我亲自赶走你。”商秀珣不爽道。 鲁妙子突然出现窗前,往下瞧来,呆盯着商秀珣,叹道:“你长得真像你娘。” 商秀珣冷然道:“不准你再提娘亲,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谈她。你究竟肯否和和气气的自己滚蛋?” 最后这句脏话,让刚刚赶到的云羿,还以为自己的轻功出了什么岔子,暗骂倒霉,一来便被人发现。伏在楼顶,聚眼一看,旋即发现商秀珣这绝色佳人儿,眼睛顿时直了。在皎洁月色的轻拂之下,商秀珣墨发如瀑,五官无一处不美,古铜色的娇嫩肌肤犹如奶昔,彻底激起了云羿潜藏的爱意。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夺目和诱人,那浑身散发的青春活力和健康气息让云羿的情感有如大江崩堤,一发不可收拾,也浑然忘记了来此的目的,还真是明显的见色忘友。这也不能怪云羿,寇徐二人功力大涨,又自愧于商秀珣,便躲在角落沉默不语,云羿这时又在鲁妙子的楼上,还真难以发现两位兄弟。而后的谈话,云羿根本一句都没没听进去,他正在和商秀珣驰骋在飞马牧场草原上的情景,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二人 最后,只听到美女一声娇叱,道:“你两个还不给我滚回去睡觉!” p:此章纯属过渡章节,也是乘机歇息一天,不过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如此章节。哈哈,希望各位看官不要介意。 第二章 鲁妙子 飞马牧场,安乐窝,子时。 两位兄弟和商秀珣离开鲁妙子的小楼后,云羿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找兄弟的,便欲起身,飞纵离去。 “楼顶的小友,何不下来陪老头儿喝一杯六果浆?”楼中安乐窝的鲁妙子很明显是发现了云羿,桌上已经满上了两杯果酒。 “鬼谷门徒云羿拜见墨门钜子,请饮后辈一杯拜师酒!”一股飓风刮进安乐窝内,身形速度煞是骇人,话刚说完,云羿已立于鲁妙子面前,手中举着一杯六果浆,一脸恭敬,躬身施礼,说道。 “拜师酒?”鲁妙子眼光锐利,一眼便发现云羿腰间的玉璧,确定了云羿身份,反而装糊涂,反问道。 “鲁师学究天人、目光如炬,小子借花献佛,无礼之处望鲁师见谅!”云羿看着鲁妙子的表情,便旋即明白他定是故意为之。试想,云羿故意将玉璧别在腰间,以鲁妙子的接近宗师高手的境界怎会毫无察觉,而他蓦然见到如风一般闯进屋内的云羿,却毫无提防之意,反而一脸疑惑,这只能证明一点,那便是他在假装,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的假装。 “唉!上天难道在捉弄鲁某,在临死前却送来如此天资卓傲的三个佳徒,而我却时日无多!”鲁妙子看了云羿良久,端起云羿恭举起的酒盏,一夜而尽,长叹道。 “请问鲁师,另外两位师兄弟是否是寇仲和徐子陵?”云羿立时起身,一脸激动地问道。 “咦?你是如何得知?”鲁妙子也是惊讶异常。 “太好啦!他们真的在此!真的在此!哈哈”云羿手舞足蹈,欢喜有如稚童,尽情呼喊道。也亏这里是飞马牧场后山,要不然还真让他把全牧场的人都给惊动了。“鲁师,那二人是我失散近两年的好兄弟!这次奉师命来飞马牧场寻鲁师,顺便碰碰运气来寻他们,没想到,没想到”激动地语无伦次,这也难怪,出岛几个月才找到两个兄弟,能不让他激动么。 “原来如此,世间之事皆是一个缘字!”鲁师也是欣喜异常,由此他便可情义两全。接着问道,“鬼王还好么?” “师傅那老家伙么?”云羿答道,“他好着嘞,吃得香,睡得着,闲来无事便找人下棋解闷!” “鬼王好福气!嗯?老家伙?”鲁妙子听到这个称呼也是忍俊不禁,苦笑说道,“我们还是平辈论交,我可不想被人称为老家伙!” 经过一番交谈得知,缘来,师傅王民在三十年前救过四处躲避祝玉妍追杀的鲁妙子一命,鲁妙子便立下承诺,将毕生所学传授于鬼谷门徒之中的一个,可是三十年过去了,一直在飞马牧场等待的他,却始终不见鬼谷门徒前来,至于为何师傅不让师兄李靖前来,便不得而知了。而后他探知自己时日无多,便决定将所学传与寇徐二人,今日又见鬼谷门徒,一时感慨,又多喝几杯,话便多了起来,云羿得知了两兄弟的下落,也是心下欢喜,决定在安乐窝静等,两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几个时辰。另外,以飞马牧场的防御强度,唐突佳人,留下恶劣形象就糟了。 师徒二人,一谈如故,一直从深夜谈到天亮,再从天亮聊到夜间。还好,云羿在纵横阁的一年半不是虚度的,结合现代超前意识,和鲁妙子先从天文地理谈起,辩论起“天圆地方”的观点,探讨地域对民族xing格的形成,而后动手解答各自提出的理数难题,开始对天下各地的建筑风格特点与优劣进行评点,无意中,更是得知鲁妙子也是“海归”一族,最远去到现今的欧洲 二人喝着六果浆,深谈一天一夜,丝毫不觉饥饿疲累,反而精神大振,还一一将藏在心中的多种不解之处,剖心拿出,交换观点,二人皆有朝闻道夕可死矣之感。 “不知云小友对机关学有何见解?”鲁妙子一脸自信,问道。和云羿的斗智斗学,一直不相上下,顿时起了争强之心,抛出他最拿手的机关学。 “鲁师,小子对机关学一窍不通,此次前来,学习重点便是机关学!”云羿鲜有的谦恭说道。旋即,不知为何,突兀显出一脸兴奋之色,急道,“哈!小子出去迎一迎两位兄弟!”话没说完,便一溜烟得消失在座凳上,速度堪比宗师高手。鲁妙子闻此,点头示意,也是欣慰无比,爽朗大笑,就连屋外的银月也在为这重逢的一刻,更显团圆起来。 在鲁妙子问到机关学时,以云羿惊人的耳力,顿感近两年没见,兄弟二人的轻功竟然已达到如此境界,让他在三十丈外方才听到他们熟悉的脚步声。云羿也是想给他们来个惊喜,便戴上鲁师和他交流奇工绝艺时给他把玩的面具,面具一戴,顿时变成一个刀疤脸,让自恋的云羿很有点郁闷,而后卸下血盒、箭囊,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便冲“杀”过去。 寇仲、徐子陵两兄弟本来便一直怀疑飞马牧场有内奸,在即将踏入鲁妙子小楼时,发现楼下有一个刀疤男子杀气腾腾地立于小楼下,楼上亮着灯,却毫无动静。两人心中皆是一秉,顿时怒火滔天,杀机立显,就连一向温和的徐子陵都忍不住动了杀人之念。二人认定此人定是对鲁妙子施了什么手段或已是将鲁妙子杀害,要不然也不会立于楼下而楼上毫无动静。 云羿见到两位兄弟后,发现二人面相变化极大,当然还是一等一的帅哥。用相策之术一观,顿时发现寇仲面相眉扬眼锐,鼻管气势直贯上庭而尖挺,野心极大而又不惧艰险,颇具王者霸气。而徐子陵单眼蚕眉,中庭饱满,唇形单薄,显是智慧过人,保守且谦逊,却遇事冷静,坚韧异常,形成一副入世能臣、出世逍遥的迥异面相格局。 正当云羿暗叹两兄弟的变化之时,本想给兄弟惊喜的,直接变成兄弟正在给他惊喜。只见两兄弟,配合默契,分攻上下两路。寇仲双手擎举“井中月”,黄芒闪出,刀气纵横,朝云羿面门劈来,杀气腾腾,威猛之极,且毫不留情,炽热的螺旋气劲紧罩着云羿,教云羿不论反击或逃走,都要先硬拼一招。 云羿此时也狼狈异常,心下大骂:“靠,小仲,我又没动你小子的女人,你激动啥呀?”云羿虽然近战一般,但是亏在身法逆天,此时有如凭空移动一般,及时晃过“井中月”这当头一击。可是云羿小看了他两个哥们的实力。徐子陵显然看破了云羿“遁去的一”,已经先云羿一步,运气螺旋冰劲,铺天盖地而来。二人这两招外表看起来简单,却实是化繁为简,其中还含有些许血战十式的影子,小仲先发制人,小陵后发制人,一前一后,配合地默契无间,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云羿知道其中的威力和苦楚。 真在云羿苦思如何硬接小陵的“千佛掌”之时,小仲这小子是得力不饶人,落地后,较小陵迟发一步,手中黄芒横劈,割颈斩首,凶狠无比,一派狠辣的进手招式,简直是**裸的杀人,不给人辩白的机会。 面对两个兄弟的全力合击,云羿不敢硬抗,也不敢保留,调动周身先天真气,全力催动风行身法。在云羿逆天的身法下,就像当着二人的面,转眼变成一道飓风虚影,躲开二人的联手夹击,让两个兄弟完全把握不到他的位置。 云羿以为如此便可稳操胜券,可是他很快发现,每次手持羿箭迅捷的袭击二人时,小陵都能正确和肯定地把握到他的位置,随即便被二人联手打击,成为活靶,如此让云羿也是郁闷非常,久拿不下。反观两个兄弟以静制动,真气消耗较少,没多久,云羿功力上便毫无优势。小仲把握住一个机会,井中月黄芒剧盛,刀锋暴涨一尺,“当!”、“当!”、“当!”、“当!”、“当!”一个五连击,五声震鸣,刀箭相交,奇异无匹的螺旋劲气有如高温焚荒的气旋,随兵刃交击的接触点透体卷入云羿体内,攻进肺腑,小陵这时也是“落井下石”,一掌顿时击往云羿后背,云羿急忙转身,勉强硬接,可以看出云羿真气尚未运足,根本难以抵御小陵的螺旋劲气。 云羿一个不小心,着了两个兄弟的道,浑身剧震,感到小仲和小陵传来火水两系螺旋劲气,直贯心脾,大惊之下,急忙调动体内真气抵御,没料想,螺旋火劲迎上冰风真气,螺旋冰劲杠上炙风真气。四种真气本是同源,皆是出自长生真气一脉,顿时异xing相吸,螺旋劲气无意中被云羿化解纳入丹田之内,让云羿好不舒坦,毫无受伤之色。 他的两位兄弟,见绝招螺旋劲气都拿对手毫无办法,惊讶异常,百思不得其解,旋即脸色凝重至极。这么诡异的强劲对手,二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也是急速思考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小仲、小陵不会是在盘算让美人儿场主来对付我吧!”云羿感受到两位兄弟的功力,皆只比他逊上一筹,但是近身作战经验比他强上许多,近战单独对上一个也未必能战胜,故而也是心头大喜,眼神,出声相认道。 一闻此声,“锵!”寇仲立即回刀鞘内,徐子陵也是一脸呆滞,显现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是小云吗?”徐子陵颤声问道,他认出了云羿的声音。寇仲不出声,一脸贱笑,抱了抱拳,走到云羿面前。正当云羿想掀开面具,给两个兄弟一个天大的惊喜时,突然腹部遭遇重击,寇仲给他来了一个右勾拳。那的眼神,就算云羿化成了灰,寇仲也能在飞灰中,认出他来。寇仲之所以如此熟悉这个眼神,这也多亏了二人经常一起出去偷香窃玉的经历。 “喔!”云羿捂着腹部,缩成龙虾,闷哼道。这时听到这一声呻吟,徐子陵不但不忧心云羿的伤痛,还一脸狂喜,也是摩拳擦掌,走到云羿面前。云羿用他能秒杀万千少女的多情眼神,期望的看着徐子陵,相信小陵会安慰安慰他受伤的心理和身体。 “噢!”一声,云羿又被攻击了。期望变成彻底的失望,迎接他的却又是一记左勾拳,这次打得比寇仲还狠,因为徐子陵打的是云羿俊脸,也同时将刀疤面具打掉了。 两个兄弟见到云羿的庐山真面目,先是一脸狂喜,接着相视一笑,发出让云羿胆寒的奸笑,扑过来将云羿围在中间。 “云之弓?” “羿之箭,是吧?” “箭神出?说的是你小子吧?” “天下变,我没听错吧?” “你离开两年毫无音讯,这点你认不认错,认不认打?” “你杀了王伯当,不给我们报仇的机会,打你不该还手吧?” 兄弟们,一拳一拳的打过来,说一句,打一拳,发泄心中的思念之情,云羿每听到一句,心头便是一热,任由两个兄弟将他打成猪头,毫不抵抗,却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凝望二人,上前紧紧地抱住两个兄弟,兄弟的拳头,也终于停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过,这不是伤心,而是喜极而泣,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位小友,请上楼来,老夫有事交待!”楼上传来鲁妙子的话语。 而后三人一起上楼,来到鲁妙子的安乐窝,打量着这三兄弟,一脸欣喜神色。便长身而起,移到一个书柜前,探手进内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轧轧”声中,厅心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扳陷了下去,刚好成了通往下面石阶最顶的一级,令人叹为观止。 三人还是首次目睹这种精巧的机关,为之目瞪口呆。鲁妙子道:“下去吧!便领头步下石阶。” 三人久别重逢,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皆是兴致勃勃的跟着他下去,步下长达两丈的阶梯。进入地下室,到处都是大小各异的箱子,待在里面呼吸顺畅,毫无不适之感。 鲁妙子抬起其中一个盒子,交给云羿,便走到其中一个大木箱一屁投坐下去,垂手拍拍箱子,发出“砰砰”两响,露出缅怀的神色道:“你们既然是三兄弟,也不分彼此,云儿手中的木盒是《机关学》,将《机关学》交给他也兑现了我多年前的承诺,心愿已了。其他的兵法学、地理学、天星学、理数学和建筑学等都在地上的盒子里,你们可自行开盒翻阅。这下面的都是我三十年前制成的小玩意,很多已流落到江湖去,为我赚了无数黄澄澄的金子。现留在箱内的都是我舍不得卖出去的东西。我死后,用得着的你们可拿走,其它就陪我长埋此室吧!” 然后见他指着墙角伸出来的一枝铁杆道:“只要你们运功扳下铁杆,此室就会在十息之内关闭,再没人可打开来,而且此室会下降十丈,成为我死后的安乐窝。”小仲和小陵一听此言,皆是一脸落寞之色,毫无之前的欣喜。而云羿闻此,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恰逢之色。 “这有十张面具,相信你们之前也体会过面具的效用。”说完看着云羿的一脸猪头像,不禁莞尔,急忙转过头,继续说道,“还有‘飞天神遁’乃我当年多次倚之逃过祝玉妍追杀的宝贝儿,可以分开使用,能抓穿任何对象,你们自己研究好了!”三人都是喜出望外,连忙道谢,鱼贯而出,开始详细叙说这两年三兄弟各自的经历。 第三章 兄弟情 深夜,商家堡,后山,三兄弟。 瀑布声在远方隐隐传来,三兄弟有如在无名山谷内一般,发起火堆,并排平躺在飞马牧场后山的草地上,云羿居中,三人仰望浩瀚星空,思绪万千,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来,叙说这两年来的经历。 “小云,鬼谷岛真有如你所说那般神奇?纵横阁中真的拥有无数典籍?”徐子陵一脸向往之色,好奇问道。 “当然,那是诸子百家千年来的积累,更是华夏文化的瑰宝!”云羿自信道。 “如今,小云拿个状元回来岂不是手到擒来!”寇仲也插话调笑道。 “当状元?杨广老儿都没了。以小弟的才能,在寇帮主手下当个送信喽啰还行吧?”云羿回敬道。不过说实话,以云羿的轻功,当个送信的还真合适。 “你小子,可别想偷懒,我们那个三龙帮你也是帮主!”寇仲扑上云羿,虎爪不知何事已经放在云羿腰间,威胁道,“你小子倘若不当帮主,就让你小子立即变太监。” “小陵,你怎么看?”云羿此时小命可握在寇仲手里,一脸苦笑,向徐子陵求救。 “从兄弟情谊上,我认为你该答应小仲。但是,为天下万千少女着想,你应该宁死不屈!”徐子陵侧过头,“大义凛然”道。不知是不是云羿穿越的蝴蝶效应,徐子陵的内劲属xing由原著中的火系变成冰系,虽然xing格没变化多少,但是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却略有不同,至少对两个兄弟争霸天下的做法并不反对。 “好!好!我投降,只怪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啦!”云羿这个演技派,眼泪哗哗地横流起来,可是男人不相信眼泪。 “算你小子实相!”寇仲长舒一口气,有如放下沉重包袱一般,说道。 “小仲、小陵,这两年苦了你们啦!”云羿衷心叹道。 “如此令人迷醉的乱世,何苦之有?”寇仲坐起身,寇仲提起酒壶,狂灌一口,豪气道。 “是啊!不尝试这般生活,人生始终是不完整的。”徐子陵也拿起一旁的酒壶,没有起身,轻啄一口,细品起来。 “小仲你学学小陵,牛饮此种美酒,实是暴殄天物!”云羿心疼道,也坐起身,将六果浆倒在酒杯中,晃了两下,一饮而尽。“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 “听鲁师说,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还真不错!”徐子陵也解说道。 “似你们那般喝酒,有何乐趣?人生就当快意恩仇!”寇仲发表他的高见。 “为何宋家三小姐却说你死缠烂打呢?”云羿反击道。 “是呀,小仲,宋三小姐也私下这般对我说过!”徐子陵也是火上添油,说道。云羿说寇仲可能半信半疑,徐子陵却是个老实人,他都这么说,寇仲顿时就急了。 “小云、小陵,玉致私下到底是如何评价我的?”寇仲着急问道。云羿和徐子陵便分别讲述了和宋玉致之间的谈话。 “小云,你那声‘嫂子’动听极了,继续发扬坚持。不过,你送支羿箭给玉致不会是针对我吧”寇仲一脸奸笑,说道。 “小弟怎敢?”云羿嘻笑道,“哈!听说宋缺可不止两个女儿,送个见面礼,以后便会有更多认识岭南美女的机会!” “唉!真该让小仲把你…”徐子陵猛拍额头,长叹一声道。 “就知道你这家伙没安好心,不过正和我意,到时可别忘了我这个牵线之人的好处!”寇仲先是一本正经,旋即的说道。 “无耻双徒!”徐子陵悲天悯人道。 “小陵,你装的还真像!”寇仲一副英雄所好略同的眼神,道“幼时,也不知是谁和我们偷看玉玲小姐洗浴?也不知…”寇仲正准备大肆列举徐子陵的光荣事迹,云羿也正准备乘机好好调侃一下这位内秀的兄弟。 “喔!”一声。只听到痛苦的呻吟,便见寇仲已伏在一旁,被徐子陵来了个侧身踢。 “哈?”云羿见此,也是胆寒不已,颤声道,“小陵想知道,为何我能在荥阳呼风唤雨么?”当下,他也只有转移话题这一招了。 “这该不会是确有其事吧?”寇仲鹞子翻身,凑着热闹猜测道。徐子陵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皆因在纵横阁中发现雨水形成的秘密!”云羿假借纵横阁,将雨水形成的原理,讲解了一番。 “大自然果然玄妙非凡,谁能想到地面上的水,便是天上**形成的根源?”徐子陵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叹道。由此看来,云羿的转移话题这一招,很是有效。 “鬼谷之学果然神妙,李靖现今投入李阀,将来要对付李阀,他便是我们首要之敌!”寇仲的联想力果然丰富,这也能联想到王侯霸业。云徐二人听此,也是一脸凝重之色。 “听你们之前提到飞马牧场内奸之事,现有何线索?”云羿正色道。 “尚未查出头绪!”徐子陵摇头答道。 “小云见过商秀珣?”寇仲却是一脸深意,问道。之前,寇仲听云羿称呼商秀珣为“美人儿场主”,故由此一问。 “二位兄弟对如此美人毫不动心么?”云羿点头,面带向往之色,说道。 “唉!越是完美的女子,便越是不忍伤害他们!”寇仲叹道,还真有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 “小陵,怎么看?还忘不了单小公主儿?”云羿回首问道,他至今也没弄明白单琬晶到底喜欢的是谁,他至少不会认为就因为一幅画就会让单公主爱上自己。 “我早和她无拖无欠,更何况她眼中只有跋锋寒一人,我早已断了念想,可能我这一生再很难对女子动心啦!”徐子陵本就是在感情上慢人一拍,感情恢复速度和身体疗伤速度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更何况商秀珣这种女强人还真不太适合他。云羿便下定决心,“勉为其难”接纳商秀珣。 “既然两位兄弟对秀珣没有想法,那就让我来吧!”云羿似是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一般,眼中闪现执着的光芒。 “小云,场主是个好女子,你切不可再和以前一般风流不羁。”徐子陵心下很是矛盾,一方面希望商秀珣和自己兄弟走在一起,另一方面又担心兄弟云羿不知珍惜。 “小陵,你可以放心!”寇仲劝道,“小云以前虽是风流,却从不辜负任何对他有情的女子,这一点我学都学不来,不过,为何小云始终没有和她们走到一起,至今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陵,你竟然如此看待你十多年的好兄弟,小弟我太伤心了!”云羿热泪盈眶,声情并茂道。 “小云,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让你全心全意对待商场主,并没有其他意思!”徐子陵也是着急解释道,很显然被云羿的“真情实感”骗过。 “喔!”云羿捧腹呻吟道,寇仲将他的不爽发泄在云羿的身上。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卖乖,倘若不是心中惦记玉致,我定会和你争一争,让你见识一下我寇仲的无敌魅力!”寇仲无耻道。 “哈哈哈…”徐子陵明明一副浪子格局,昨日他还在为李秀宁借酒消愁,今日却装得情圣面孔,让一向不苟言笑的徐子陵都捧腹大笑。 “小仲,这次我不和你比,这种极品美人须焚香以待!”云羿立即恢复过来,拍着寇仲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还是谈正事吧!”徐子陵赶紧打断,让云羿聊“女人经”,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我们该如何解飞马牧场之困?” “是呀!”寇仲谈起战事,便一脸凝重之色,旋即拍着大腿,大笑说道,“哈哈,我怎会忘记有个鬼谷高徒在这?而且这还是他的家事啊!”很明显,这次徐子陵的大腿又受伤了。 “云弓能解决的难题便不是难题!换言之,武力能解决的战斗,便不再是战斗。”云羿胸有成竹道。 “嗯!”三人默契非常,一点便通,两个兄弟点头应道。 “明日我暂时待在安乐窝,就辛苦两位兄弟啦!”云羿微笑道。 “不行,你小子不准偷懒!”二人齐心齐声吼道。 “两位大哥,你看看我这张俊脸,都被你们折腾成啥样啦,明日见到美人儿场主我下半生的幸福就毁啦!”云羿这次是真的哭了。不过他两个兄弟可不是好糊弄的,长生真气是出了名的疗伤速度快,更何况二人出手又不重,一两个时辰便可复原。 见两个兄弟仍是虎目瞪视,只得道出实情,“我在纵横阁中,对医术有所涉猎,准备趁机为鲁师诊断一下,验证首创的独门医术是否行得通。鲁师时日不多,这两日我须外出采集药材,又不想兄弟们分心,故而…” “太好啦!鲁师有救啦!”两个兄弟齐声欢喜道,寇仲转身,正视道,“小云,我们三兄弟虽近两年没见,希望大家以后有事就像以前一般,坦诚布公,任何事三兄弟一起承担!” “一世人,三兄弟。”徐子陵也是正色说道。 “这个当然,到时还须两位兄弟的螺旋劲气,才能彻底拔除鲁师的病根。”云羿点点头,心头暖意顿生。不过,很快原形毕露,眨眼示意徐子陵,对寇仲调笑道,“小仲既然说坦诚布公,那何不跟两位小弟分享一下和美人儿帮主的过招情形?” “你小子找打!”寇仲立即翻脸,云羿当然不会像之前一般,只挨打不还手,徐子陵趁机也将平日对寇仲的不爽,帮着云羿,三人有如儿时扭打斗殴一般,三人打成一团,将两年来的隔阂彻底消除了。 打着打着,三人便开始交流武功心得,激起了云羿对近战的兴趣,两个兄弟却对他的云弓兴趣十足。见云羿手握金弓,一箭射出,石破天惊,威力骇人。寇仲便夺过金弓,可是瞬时金弓便暗淡无光,于是,运起螺旋劲气,附于云弓之上,云弓顿时金光大盛,寇仲大喜,立即拨弦引弓,云弓却丝毫没有弯曲的意思,让寇仲好不郁闷,便递给徐子陵试试,也是毫无反应。 “不愧为上古轩辕帝的佩弓!果然是通灵神兵!”徐子陵赞道。 “神弓我不否认,不过为何只有小云能够拉开它?”寇仲疑惑问道。 “两位好兄弟,幸亏你们修炼的是《长生诀》,倘若不然,当你们将真气灌入神弓之中,必为所噬!”云羿微笑解释道。 “竟然如此神奇!”徐子陵道。 “此弓被轩辕黄帝禁制,只有修炼过《长生诀》的人才可成为他的主人。”云羿继续说道,这也是他在那次在纵横阁兵器库南柯一梦中得知的。 “为何你能用,而我和小陵不能?”寇仲问道。 “定是此弓认小云为主的缘故!”徐子陵猜测道。 “小陵说的没错,我和云弓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感应,他就想能听懂我的召唤一般。无论云弓身处何地,我也能很快感应到他的位置。”云羿侃侃道来。 “这倒跟我和井中月的关系很相像,而且其他人的真气也无法让他闪出黄芒!”寇仲道,说着还把井中月擎出,真气一经灌入,顿时黄芒大盛。“不信,你试试!小陵已经试过啦!”井中月平稳的飘到云羿身前,充分显示了他对真气的控制程度。 “果然不行!”云羿将体内七种真气试了个遍,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寇仲很是得意,不过旋即郁闷道,“我还想试试神弓的威力了,拉不开弓实在可惜!” “不必强求!”徐子陵倒是坦然非常,说道。 “哈哈!我可从没说兄弟们不能用啊!”云羿朗声笑道。二人一听,皆是满脸欣喜之色。 “还是之前说的,我们三人都是炼得《长生诀》,之所以兄弟们拉不开弓,只是行功方式不对头。”云羿说完,便开始讲解风诀的行功方式。兄弟们也很快上手,但不知为何,却始终无法射出真元箭气,而且威力小了许多。云羿料想定是真气属xing、功力及云弓认主的缘故,不过两个兄弟通过将螺旋劲气附着与羽箭之上,大大提升了所射羽箭攻击力,一红一蓝两道螺旋箭芒,威力和攻击范围不可小觑,最强堪比云羿十成真元箭气的七成杀伤力。 转眼间,东方泛白。三人决定分头行动,云羿外出采集药材,而寇徐二人见机行事,保护飞马牧场,等云羿回来一起医治鲁妙子。分开时,云羿见徐子陵没有武器防身,为以防万一,将血盒长弓递给他,以作防身之用。 第四章 螺旋箭 云羿回到安乐窝,见鲁妙子已然转醒,正喝着早茶,暗叹,鲁妙子还真是知天达命,明知时日不多,仍然精神饱满,竟还有如此闲情逸致,不浪费生命的每一天,实乃我辈学习楷模。至少冲这一点,就一定要医好他。 “云小友,为何不去对付四大寇?”鲁妙子见云羿去而复返,问道。 “区区四个小蟊贼,何须三兄弟一齐出马,倘若不然,则抬举他们啦!”云羿自信道。 “鬼谷门徒果然人人傲骨铮铮、惊才绝艳!”鲁妙子赞道。 “代代墨侠也是非同凡响,荆轲、剧孟、童渊个个皆是大英雄、大豪杰!”云羿捧道,这也是他在诸子百家的典籍中发现的。 “唉!”鲁妙子长叹一声,顿时眼神黯然,似是触动了心中隐伤。云羿瞬时反应过来,大唐中鲁妙子根本没有一个真正的传人,那下一任钜子是谁? “难道鲁师想终结墨门千年的传承?”云羿惊讶地问道。 “小友慧眼如炬!”鲁妙子似是想起以往的伤心事,叹声道,“墨侠一生为国为民,却时常连自己或家人都难以保全!这种艰难的宿命不该再重复下去!” 云羿闻此,心下也是感触良多。是啊,到底是命运选择众生?还是众生选择了命运? “鲁师,我想医治你的伤势!”云羿知道当下只有先治好鲁妙子的内伤,才能再论其他。出人意料的是,鲁师极为配合,云羿也顺利找到了医治方法,便暂辞鲁妙子。 临走时,向鲁妙子讨要近战兵器,只听他长叹一声后,便从一个隐秘的暗阁里拿出一根两尺长短的黑色短棍,教给他使用方法,伸缩之下,竟变成一杆长枪,触手之下,也不知是何质材制成。 “即使墨门不再,‘非攻’仍永存于天地之间!”鲁妙子满面回光之色,激昂道,“这便是墨门的传世兵器之一非攻,希望它能在小友手中绽放‘天下非攻’的永恒光芒!” 云羿走后,良久,鲁妙子长叹一声,道:“青雅!非老夫贪生,而是见不到小秀珣成亲生子的那一天,实感愧对你的在天之灵!答应过青雅你不再授徒,却在临死前违背诺言,但是归根到底,也是为了秀珣。我观三人皆是正气凛然、身具大气运之相,将秀珣托付与其中任何一人,都可保她一世幸福……” ……… 二人回到商家堡内,顿觉气氛紧张异常。平时无人驻守的哨楼城楼,都变得刁斗森严。城内的壮丁,一队一队的开出山城,在牧场的平原聚集,准备开赴战场,并严令不得随意外出,还好二人有离开的理由,便是招待牧场贵客李秀宁。 寇仲和徐子陵暂时呆在院内准备好一起,夜间便假借送糕点之后,换上鲁妙子供应的两套夜行衣,戴上面具,立即摇身一变,成了另外两个人,差点互相认不出对方来。徐子陵戴上云羿使用过的面具,变成刀疤猛男。寇仲则郁闷的多,鹰钩鼻,络腮胡,中年狂躁男。 两人分头出动,寇仲英雄救美,徐子陵到外面的战场去打探消息。徐子陵背着血盒,祭出飞天神遁,将真气和神遁连在一起,变成一条特长的鞭子,伸展前进,转眼间,便来到战场。发现牧场的执事骆方被人围攻,立时冲上前去,杀个天翻地覆,化解了骆方的危机。而后,便望着敌人兵力集中处杀奔过去。徐子陵见贼军军纪涣散、各自为战,料想只需擒贼先擒王,以雷霆手段狙击其主帅,彻底挫败敌寇的士气,便不战而自胜。心下暗叹道:“能用武力解决的难题果真不是难题,想来小云将云弓交给我,必早已料到如此情形,鬼谷之学实是神鬼莫测!”由此也激起徐子陵的求学之心,暗自决定,等鲁妙子伤愈,定要拜入墨门,求师学艺。这三兄弟自幼便是一直如此,情深谊厚,亲密无间,又相互竞争追赶,却毫不保留的交流各自所得,共同进步。 寇仲就郁闷了,本想救美,却被李阀中人误会,遭遇围攻,还好最近有所突破,又经过与云羿的交流,让他在真气运用上突飞猛进,一试之下,竟能清楚把握到整个场面的形势。通过视觉和听觉的不同层次,由近而远地掌握四周的虚实变化,从而厘定进退之道,轻而易举便突围而出,但是当他见到李秀宁柔顺地任由柴绍拉起她娇贵的玉手时,实想要痛哭一场,心中很是不爽。他决定把李秀宁置诸脑后,不理李秀宁的事,朝外城墙的方向掠去,准备与徐子陵会合。 经过某个院落时,无意中听到有人声传出。一听之下,竟然是瓦岗少主李天凡和沈落雁在密谈。李天凡自上次在荥阳被云羿羞辱后,痛定思痛,一改往日浮华脾xing,此次更是担负起颠覆飞马牧场的重任。寇仲却在盘算应否剌杀此子,若能得手,那么宋玉致的婚约岂不是可立即宣告完蛋。暗叹道,“唉!若小云和小陵在就好了,现在只希望小陵能来个英雄救美,给三兄弟留个好印象,以便小云顺利得到商场主的芳心。” 只听远处屋顶传来鸟鸣之声,李天凡立即道:“李秀宁中计了,一切依计划行事。”寇仲知道他们收到苑儿从内堡传出的讯号,禁不住心中苦笑,暗叹,“放不下,便是放不下!”立时跃出,追踪而去。追踪至牧场靠峡口的原野处。寇仲藏身一棵大树之上,全神贯注五十步外的李天凡、沉落雁等一行十五人的动静,双方人马一触即发,寇仲见此,迅速滑下树去。 商秀珣的队伍在路上遇上伏击,这组人护着商秀珣杀出重围,避来这经鲁妙子设计的荒村,再发讯号通知柳宗道率兵来援。那知四大寇不知如何竟能清楚把握到他们的行踪,亲身追来,使他们顿陷困境。此时,潜伏在屋顶的徐子陵发现叛徒陶叔,立即冲杀进屋,制止陶叔释放信号烟花,正在这时破空之声同时由四方八面传至。商秀珣急忙命人下地道躲避强敌,而徐子陵变装的刀疤猛男坚持留下,临走时,商美女望了一眼他宽广的后背,无意中发现他背后的血色长盒后,若有所思,旋即脑中灵光闪过,俏目中顿时显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寇仲和徐子陵两方的战斗几乎同时打响。寇仲向李秀宁现出身份,扛上了瓦岗一方的人马。“铮!”井中月离鞘而出,黄芒暴现,一出手便干掉了当出头鸟的喽啰,登时镇住了李天凡方一方的人马。 “不要装神弄鬼了,你的好兄弟呢?”沉落雁冷道。 “你是说小陵,还是小云?”寇仲把大头凑过去,涎着脸道。一旁的李天凡方就一配角,至今还没弄清楚来人的状况。 沉落雁闻此,立时双目失去焦点,惊恐异常,旋即秀目中射出奇异复杂的神色,轻轻道:“教小陵出来杀了我吧!” 寇仲退了开去,“锵!”,井中月出鞘,便哈哈大笑道:“谁舍得杀有沉鱼落雁之容的沈军师呢?”只见寇仲脊肩挺直,登时生出一种横扫千军的霸气,厉喝道:“除沈军师外,其它一个不留?”螺旋的真劲,笼布整个战场。李秀宁见此也是娇躯轻颤,芳心里不由生出轻微的犯罪感觉,这一刻,相信对寇仲来说,同样也是毕生难忘。 徐子陵这边,状况也是十分激烈。避过激射而至的箭雨,再一个大空翻,主动跳入四大寇的围攻圈,借助飞天神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螺漩劲气纵横场内,逮住一个千载之机,神遁钢爪飞出五道螺漩异劲,直攻毛燥心脉。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其他三寇,眼睁睁看着毛燥被收拾了,却也是鞭长莫及。其他三人顿时分心,徐子陵立即施展手法收回神遁,跃上一棵大树横探出来的粗枝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正要射出神遁逃离之时,树下娇叱传来。徐子陵骇然瞧去。只见商秀珣孤身一人由小屋冲出,杀得众贼人仰马翻,鲜血飞溅。徐子陵心中叫苦,暗察身上正在淌血的足有五处之多,再下去救人,估计商秀珣没救出,自己也得搭进去,暗叹:“飞马牧场的安慰系于商场主一身,而且商场主极有可能是未来二嫂,在公在私,不救肯定不行,此时近战得不偿失,也是轮到云弓大显身手之时啦!” 李天凡一身武艺得自李密真传,数年又跟李密转战天下,实战经验无比丰富,这些日子便日夜苦练,为求一雪前耻。见来人黄芒闪至,对方的长刀已临头上,自问纵能挡格,数刀之后必然落败。立即想起父亲常用的一招,大喝道:“杀!”自己却急速往后退去。趁手下华山派高手陈天越与寇仲斗得难分难解之时,和沈落雁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一声扯呼,快速飞遁而去,临走时只听得华山高手的惨叫声传来。 徐子陵挺立于大树之上,心中顿时晋入井中月境界,擎出血盒中的云弓,运起风诀的行功路线,冰系螺旋劲气倾泻而出,灌注云弓之中,顿时金芒大闪,真气在云弓中运转,气势铺天盖地而来,远望去,有如一轮金月遥挂树梢之间,配上现今面孔上的刀疤,更添杀阀之气。 不知为何,运气风诀真气,场下的风吹草动、虚实变化尽在掌控之中,立时寻得树下交战场面中遁去的一,一箭射出,五尺飓风蓝芒,席卷而下。徐子陵还一直没机会验证一下螺旋冰箭的威力,就决定先拿向霸天试箭,二人相隔距离只在八丈之间,羽箭转瞬便射至向向霸天后背,他尚未作出反应,便被螺旋冰箭绞成碎片,血肉冰块四散开来,曹应龙、房见鼎被惊呆了,商秀珣只觉一道蓝芒闪过,刚刚还在自己面前喊打喊杀的恶贼向霸天,眨眼间血肉横飞、死无全尸,她也彻底被这一箭之威震撼了。 就连射出这一箭的徐子陵也不敢想象,经过云弓射出的螺旋气箭,威力比由手掌发出增加了三四倍以上,不过由此也付出了六成真元的代价,第二箭定是射不出了,真在思考对策,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老…大,是…箭神!”房见鼎面色惨白,惊恐之下,后退倒地,对着树上的徐子陵,大声惊呼,喊道。曹应龙闻此,也是大惊失色,箭神云羿在荥阳,蓝箭破苍穹的传闻在江湖上已是人尽皆知,在九江更是杀人如麻,几百人不知是何缘故,全部死于非命,箭神在江湖上已经等同于杀神。今日金弓蓝箭一出,向霸天便立即粉身碎骨,血色长盒也立于一侧,这一切无不表明此人定是箭神云羿无疑,这些贼寇那还敢生出抵抗之心。 此时,曹应龙在江湖多年厮杀的气势显露无遗,上前对徐子陵喊道:“鄙人不知箭神在此,多有冒犯,望请见谅,我等这就立即退去。”说完,冷汗已经浸湿后背,也未听任何阻难之声,便慌忙扯旗逃窜。徐子陵危局已解,见援军已至,便也迅速离去,让商秀珣一顿苦寻。正在这时,援军恰巧赶到,追杀一阵,让四大寇损失惨重,飞马牧场之围也迎刃而解。 第五章 回天术 翌日,黄昏。寇徐二人便来到鲁妙子的小楼,按照约定的时刻,一齐等待云羿。 鲁妙子出奇地精神抖擞,指着放在桌上的一对天遁神爪道:“这对东西好用吗?”两人不住点头,赞不绝口。旋即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子陵竟能用它干掉两个大贼头,二人联手,使牧场反败为胜,否则后果实不堪设想。三十年来,我从未试过像今天这般高兴。” 说罢拿起神遁,毫不犹豫,投下崖下深渊。寇徐两人愕然以对。“巧器皆是下乘,起始有利,最终则得不偿失!”两人虽有点舍不得,但明白鲁妙子是一番好意,都点头应是。 “说来也怪,四大寇的贼首见我身负血盒、手执金弓,旋即言词颇为恭敬,看来在江湖上‘箭神’的名声十分好用!”徐子陵毫不介意被错认为云羿,反而微笑说道。 “九江一役,小云由箭神都直接升级成杀神,那些小毛贼当然闻风丧胆!如此一来,商场主对小云定是感怀在心,俘获场主的芳心是指日可待!”寇仲哈哈笑道,他一时高兴,说漏了。 “云小子要追求秀珣?”鲁妙子先是一脸惊讶,旋即面现欣慰之色,接着肃声问道,“那小子还有没有其他女人?” 二人皆被鲁妙子问地措手不及,回答有或没有都难以自圆其说,一时间也没了声响。 “鲁师,让小子来答这个问题,好吗?”一道传音入密说道。每说一字距离顿觉近了几丈,话说完,便已立于眼前。一脸严肃,承诺道,“以前小子少不更事,结识不少女子,但皆是出于对女色的好奇,直至前日在小楼前见过秀珣小姐,方知以前错的是如此离谱,那些不是恋爱,这两日在外,秀珣小姐的一颦一笑都如此让我魂牵梦,也让我体会到何为一见钟情的滋味。” 这一段感人肺腑的话虽然对鲁妙子有所触动,但依照云羿猜测他与商秀珣的关系绝不简单,很明显,这点料下得还不够猛,便决定豁出去了,失去这次机会,得不到鲁妙子的肯定,恐怕以后即使得到商秀珣的芳心,也始终心下难安。 念及此处,便立即跪倒在地,声情并茂,激动非常,反将一军道,“鲁师若不答应小子追求秀珣小姐,我便长跪不起!” 两个兄弟彻底震惊了。寇仲的第一反应是感动,第二反应是钦佩。暗道,“小云这次是动真格的,对以前所结识的女子从未有如此认真,表白诚恳真挚,实在是值得我学习的典范,另外,以小云的傲气,不吝尊严,连这种赖皮的招数都使出来,佩服!佩服!”徐子陵和寇仲一般,也是感动不已,却多了一丝疑惑,暗想:“为何小云追求场主,却要苦求鲁师?” “唉!早知便瞒不过你!”鲁妙子点头叹道,上前扶起云羿,“这件秘密在心中已经隐藏二十多年了,不料想即将入土,却始终还是被人看穿!”寇徐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何事。 “云小子之所以苦求与我,便是猜得秀珣是我和青雅的女儿!”鲁妙子坦诚道。寇徐二人彻底被惊呆了,飞马牧场商家堡主人商秀珣竟然是鲁妙子的女儿。 “我生平只钟情于两个半女子,但是最让我刻骨铭心的只有秀珣的娘亲青雅。三十年前,我身受重伤,被青雅所救,为躲避祝妖妇的追杀,我和青雅一齐住在这座小楼上,过了一段开心快乐的日子。由于我和青雅年岁相差许多,外人皆以为青雅是我的后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上一代场主商仁,也爱上了青雅,此时不巧阴癸派也追踪至此,为免拖累青雅,便忍痛将青雅赶出安乐窝,而后不久便得知她嫁与商仁,我起初认为她是薄情之人,那知她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女儿小秀珣,我这一生都难以偿还青雅的恩情,倘若不是念着秀珣孤苦无依,强撑到如今,不然早在三年前青雅去世之时,便撒手而去啦!”鲁妙子娓娓道来,感触颇深。 “如此说来,至今场主都不知自己的亲身身世?”徐子陵上前疑惑道。 “哐当!”门外传来兵器落地之声,便再无声响。云羿早已听出,门外定是商秀珣。她来时正是鲁妙子承认商秀珣身份之时,而鲁师陷入回忆之中,而两位兄弟也是震惊非常,三人都没有留意门外来人。云羿之所以没有阻难,也是想商秀珣彻底了解真相。不想她一时接受不了事实,独自离去。 “秀珣还是知道啦!”鲁妙子叹道,在叙述间,他也听出门外有人。 “啊!之前门外的是场主?”寇仲惊声道,“这次该如何是好?” “顾不了这么多啦!”云羿插话道,“当下最要紧地是,医治好鲁师的内伤。拖一日,便多一丝危险!” “太好啦!”徐子陵欣喜道,“小云有何良策?” “神弓回天术!”云羿答道。 “小云别卖关子啦!”寇仲急道。 “治疗内伤无外乎两种方式,一种是药物治疗。药物治疗又分为对抗药物和固本药物,对抗药物即是激发身体潜能对抗祝妖妇的天魔真气,鲁师年事已高、又被天魔真气折磨多年,此法不可取。固本药物则相对稳妥的多,通过强化自身经脉来固本培元,相信以鲁师**的医术,多年来也定是如此才得保全。”云羿说完,便示意询问。 “云小友言辞中虽无医道,却三言两语,直指医术精要,归纳极为精辟。没错,多年来老夫一直服用的是固元丹,方得续命!”鲁妙子点头道,一副岳丈看女婿的表情,让云羿很是受用。 “此次外出,便是寻找护心草,此种草药极为罕见,花了不少工夫才寻得,以便制作固本灵药--护心丹。”云羿接着说道。 “那治疗内伤的另一种方式定是真气疗法!不过,那神弓回天术又是做什么?“寇仲疑惑道。 “听小陵讲,天魔功和长生诀颇有有相通相克之处,我兄弟三人便联手用长生真气,和祝妖妇的天魔真气在鲁师体内斗上一斗!”云羿点头解释道,“至于神弓回天术则是我结合《黄帝内经》的奇经八脉医理和《难经》中的回天针,从而摸索出来的一套治疗方法,一时也难以言明。” “回天针我也曾经见人用过,手法极其繁杂,对施针之人的功力要求极高,损耗也极大!”鲁妙子一脸回忆神情说道。云羿料想,那人定是慈航静斋传人碧秀心。 “小云你负责施针,我和小仲该这么做?”徐子陵问道。 “两位兄弟的任务比我还重要,你们分别从鲁师的头顶百会**和足底涌泉**将螺旋劲气输入,一方面牢牢护住鲁师的各处经脉要**,另一方面将祝妖妇的天魔真气一丝不剩地驱赶到鲁师丹田之内。”云羿答道。 “小云这怎么可能?”徐子陵对人体内的经脉也极为熟悉,疑惑道,“以我和小仲的功力,两人在护住鲁师的经脉后,根本再无余力驱气冲**,如此一来,鲁师必反遭我和小仲二人的真气所噬,经脉逆流,那时则回天乏力。”徐子陵也是心忧鲁师安危,不想云羿思虑多时,怎会料不到这一步。 “听小陵如此说,此法如此艰险,看来重点必在回天针之上!”寇仲摸着下颚,思虑后说道。 “寇小子、子陵,你们不必担心,回天针最神奇之处,便在于不但可打通周身**位,让真气运转畅通无阻,更可引些许外界之气对抗体内的异种真气,不需激发人体本源,便可收获奇效。”鲁妙子说道。这些也是曾经听那个鬼灵精般的小丫头讲过,那时她尚年幼,无力施针,不知如今落成如何模样,相信定和秀心一般善良美丽吧。 “鲁师为何如此偏心?”寇仲假作不爽,道,“称我和小云毫不客气,对小陵也始终关怀备至。”真拿寇仲这小子没办法,从称谓上听出有异,便借机缓和一下严肃的气氛,不过效果还不错,云羿也恢复了一脸邪逸的笑容,对拔除鲁妙子的病痛更为自信了。 “你这小子,一脸奸猾,还有脸问?”鲁妙子开怀大笑道。 “小仲,不可对兄弟的岳丈无理!”云羿故作正色,玩笑道。 “云小子,我还没答应你可以追求秀珣,倘若你再如此口无遮拦,等我伤愈之后,定要设法撮合子陵和秀珣!”鲁妙子也顿觉年轻了数十岁,和几个少年后辈玩笑起来。听闻有回天针,鲁妙子顿时有如解开多年心结,因为他有更多的时间照看女儿商秀珣。 徐子陵一听此言,接连摆手,示称此事与他无关。“鲁师此话危矣!”寇仲插话道。 “小仲这是何意?”云羿道,徐子陵也是一脸疑惑。 “如此一来,小云必会不尽全力医治,那鲁师岂不危矣?”寇仲解答道。 “小仲,这就错了,倘若小云不尽心尽力,先别说我们二人不放过他,估计商场主也定会记恨他一世,那小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徐子陵也加入调笑道,云羿闻此只有一脸苦笑,两个兄弟是在拿那他开涮。徐子陵一般不调笑,但是一旦侃起来,寇云二人皆是甘拜下风。 “哈哈…“四人满堂欢笑。 ……… 直到夜间,一切准备就绪,三兄弟在时隔两年后的第一次联手行动就看今晚。 让鲁妙子服下护心丹,护住心脉,渡厄丹只能做后备,以防万一。转眼间,鲁妙子便昏睡过去,云羿也是为了减轻鲁妙子的痛苦,在护心丹中加入致人昏迷的草药。寇徐二人褪下鲁妙子衣物,扶身立起,四体扩张。 人体周身?个**位,108个要害**位,108个**位分别分布在奇经八脉之上。神弓回天术首先便是要在极短的时间之类射出108道真元箭气,彻底打通周身108个要害**位,借助天地灵气通经活脉,净化并驱赶体内异种真气,从而将异种真气驱除与丹田之内,关键便要看最后的一箭,一举将异种真元彻底摧毁。此次幸亏三兄弟的真气出自与长生诀一脉,否则以鲁妙子现如今的身体,就算云羿能完整射出108道箭气,倘若没有两位兄弟螺旋劲气的护持和驱逐,估计鲁妙子早已暴经碎脉而死。云羿知道只用一种属xing的真元箭气是难以支撑108道箭气,而生风箭气更是收官一箭,不到最后时刻,不可轻用。 三人默契相视,颔首示意,终于开始了。 寇徐两个兄弟,立时全力催动真气,将鲁妙子掷以悬空状态,螺旋真元吞吐而出,徐子陵从头顶百会**,寇仲自脚底涌泉**,真元迅速盘上鲁妙子的奇经八脉,以二人对真气的掌控程度,分上下两路,丝毫不落地将鲁妙子的奇经八脉护的滴水不漏,二人几乎同时向云羿示意,便开始着手驱除天魔真气。 云羿见兄弟们已经做好准备,也不多想,双眼闪出实质精芒,鲁妙子的身体在他眼中顿时只剩下一副奇经八脉的经络图,牢牢的将其刻在脑中,只见云弓一出,顿时金光毕现,华光耀眼,真气瞬间充斥全屋,寇徐二人还是首次见到云羿全力催动真元,皆是一脸震撼。 只见云羿金弓在手,有如天神下凡。出箭之时快如闪电,迅若流星,七色箭芒急速接踵而至,皆是一弓三道箭芒,针形箭芒在云羿和鲁妙子之间形成一道彩虹光带,极为惊艳。三十六弓真元箭,百零八处要**通。 兄弟三人的长生真气引领从108出**位进入体内的天地灵气,一路修复鲁妙子破碎或是腐蚀的经脉,有如大江东去,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天魔真气包裹起来,将其净化驱逐,直至丹田。在对抗过程中,云羿三兄弟都不禁为祝玉妍的可怕功力所震撼,天魔秘不愧为天下修炼死气女子的至尊宝典,祝玉妍竟然能将死气修炼到接近“死极化生”的地步,竟然可以同化一部分三人的真气来壮大自己,幸亏后有云羿的生风箭气这种死对头,才避免了倒戈之虞。 “小仲、小陵,助我!”云羿低估了祝妖妇天魔功的境界,为防住天魔真气的反噬,在最后几道箭气之时加强了真元箭气的真气含量,更是启用了体内备用的生风箭气。鲁妙子已经撑过之前的108道箭气,那最后决胜的一箭,以云羿所剩无几的功力,根本难以起到应有的功效,反而加速了鲁妙子的伤势,这时只有集合三兄弟所剩的真气搏一搏,方得一线生机。 三人充分显示了多年来的默契,两人同时撤掌,将鲁妙子放坐与榻上,便迅速来到云羿身后,将体内所剩真元全部打入云羿经脉之中。此时,长生诀真气的妙用发挥的淋漓尽致,两道螺旋箭气游经八脉,与云羿体内最后一丝生风真气成功在任督二脉之间的天桥汇合,三股真气本是同源,让人意想不到地是,一经结合威力竟然成倍增长,此箭不出更待何时。 “哧!哧!”箭气竟似引动天地之力,真元之箭显现彩虹之色,一闪而逝,没入鲁妙子丹田之中,三人见大功告成,欣喜异常,旋即力竭昏倒。 第六章 李秀宁 翌日黄昏,三人才悠悠醒来。立身而起,皆是一阵虚弱之感,好在没有留下内伤。鲁妙子却还未转醒,云羿上前检查伤势,发现体内真气运转正常,脉象蓬勃有力,功力深厚,绝不似年老之人,云羿猜想定是最后一箭的神奇功效。 三人得知鲁妙子的伤势转好,皆是击掌相庆。闲聊一阵,不知何事,寇仲又惹得徐子陵很是不爽,徐子陵好心“提醒”说道:“小仲,李秀宁找你,为何还不滚去见她呢?” “李秀宁?哦,想起来啦,是小仲的初恋情人!”云羿恍然道,“如何?还没拿下?要不要小弟点拨两招?昨天你也见识了,我这两年可没退步!” “唉!我错了!”徐子陵长叹一口,一旦聊起女人,云羿那无耻的嘴脸便显露无遗。 “你有何高见?”寇仲鲜有的谦虚起来,问道。彻底无视了徐子陵。 “小弟有三计,简单来讲,上计攻心,中计攻敌,下计攻身。”云羿深处三根洁白的手指,笑道。徐子陵急忙声称要出去方便,遁走了。 “和尚命!”寇云见徐子陵刚出屋子,便默契数落道。旋即寇仲一脸奸笑,斜眼兜着云羿道:“三计何解?” “攻心难度最大,也是最有效果的一计。要攫取李秀宁这种门阀小姐的芳心绝不可顺着来,须……”云羿将后世的泡妞宝典拣重点的给翻译成古文版将给寇仲听。 “方法太多,实施起来时间不足,还是留待以后对付其他女子吧!”寇仲一票否决,说道。 “攻敌这个最为容易,现在李秀宁心挂的是否仍是柴绍?”云羿问道。 “虽说败给这种公子哥儿很不福气,却正如你所说!”寇仲黯然道。 “那便杀了他!当然不是光明正大地杀,你不想出手,兄弟我可以代劳,举手之间,便让他在世间消失!”云羿决绝道。 “不可,我不想见到秀宁伤心的模样!”寇仲立刻反对,“我其实早有此心思,但始终下不了手。对李天凡我可毫不犹豫的下杀手,那是因为玉致并不记挂他,而柴绍则绝然不同,小云,答应我,千万不要杀柴绍。”寇仲知道,以云羿的xing格,为了帮自己,极有可能会暗杀柴绍。 云羿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不多言语。和寇仲多年兄弟,知他极少拖沓行事,行为一向果断,敢作敢为,没料到,竟然为了李秀宁变得如此。只得长叹一声,暗想,“倘若我遇到如此情形,又该如何?” “攻身又是指什么?”寇仲不愧为小强脾气,旋即回复嘻笑,问道。云羿见此,也不在多想,情圣难解感情事。 “麻绳提豆腐!”云羿调笑道。 “快说,要不然你知道后果。何况,以现如今我们的功力,别说麻绳,就是针线,想提豆腐,那也是小菜一碟!”寇仲跳过来,抱住云羿的脖子。 “咳…,你不放手,我怎么说?”云羿郁闷道,“这一计你定不会用!而且说出来后,你不许动手!” “说说看!”寇仲好奇道。 “那便是先得到李秀宁的身子,至于成功与否便要看你那方面的技巧如何?”云羿无耻道。 “锵!”寇仲一听此言,顿觉其心可诛,拔起“井中月”,便追杀起来。 云羿大呼无耻,称其违背承诺。结果寇仲却声称自己从未答应过不动手。 …… 夜间,李秀宁房内。 李季宁默然片晌,轻柔地道:“你还记得那次我隔着窗子以匕首制着你吗?告诉秀宁,你是否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拒绝了世民二哥的邀请?” 寇仲也不由被她勾起了美丽的回忆,那是一见钟情,亦是他失败之极的初恋起始剎那,更令他刻骨不忘。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道:“寇仲啊!秀宁怎值得你错爱呢?这世间不知多少胜于秀宁百倍的女子正等候你的爱宠。” 寇仲做了最渴望但也是最不明智的事,朝她瞧去。只见清丽绝伦的美人儿正仰首观天,双目射出如梦如幻的渴望神色,凄迷动人至极点,他开始有一丝后悔之感,暗想:“为何不接受小云的攻敌之计,难道对自身没有信心,或是惧怕失败,或是心中惦记玉致……” 李秀宁的目光朝他射来,两人目光一触后立即各自避开,都好象有点消受不了的样儿,情况极端微妙。旋即寇仲郁闷道:“这种事只会愈说愈纠缠不清,我都是早走为妙!” 李秀宁螓首低垂道:“就当我是求你好了,寇仲啊!忘了我吧!”寇仲转身便去,无精打采地背着她扬手道别。接着在林木间忽现忽隐,好半晌才消失在李秀宁被泪水迷茫了的眼帘外。她终于为寇仲洒下了她第一滴情泪。 李阀的人离开了,寇仲的初恋夭折了一半。翌日夜间,鲁妙子也醒来,四人聚在安乐窝,兴致勃勃地饮酒谈天。 不知从何时开始,云羿对六果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每日酒不离口,好不逍遥。灌了一口酒,道,“不知为何,我首次对一个女子毫无办法!” “这正说明你对秀珣是真心的!”鲁妙子也是黯然劝道,这几日,商秀珣似是消失一般,不知去向,心中也是非常担忧。 寇仲还陷入失恋之中,不可自拔,独自喝着酒,也没搭话。徐子陵不知在思索何事,也未出声。 沉默半响后,徐子陵似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站起走到鲁妙子面前,轰然跪地。让在坐的两位兄弟颇为惊讶,两个兄弟对徐子陵是非常了解的,他极少求人,更别说跪地。 “请两位兄弟做个见证,我徐子陵愿拜入墨门,望鲁师成全!”徐子陵灵动的双目显出执着的光芒,一脸诚恳,不卑不亢,颇具墨侠之风。这几日研习墨家经典,彻底被墨家“兼爱”、“非攻”精神打动,“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短褐之衣,藜藿之羹,朝得之,则夕弗得”…,这一切和他心中一直追求的目标完全契合,心下受用非常。故而,才有今日的拜师之举。 两个兄弟再如何玩闹,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插嘴,安乐窝内顿时又陷入沉寂之中。 鲁妙子直视徐子陵灼灼的目光良久,似是想看透徐子陵的心思,良久,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天不绝墨门,我也何必与天为敌!” 三人闻此,皆一脸喜色,寇云二人见此,也识趣地离开了安乐窝。谁让墨门的规矩,钜子只择一徒。 …… 日子就是这么过去。三人自由自在,日夜都在鲁妙子处学艺,研讨他将毕生所学写成的笔记。由于鲁秒子的特别培养,徐子陵对墨家之学更是一日千里,在天象、术数、建筑和语言方面表现出极大的天赋,而寇仲则专志于历史、兵法和机关学,云羿则本想找商秀珣聊聊人生、谈谈理想,结果连人影都找不到。无法之下,刻苦钻研机关学,三兄弟在闲暇之时,在后山鲁妙子的器物室,全力攻克机关兽这个千年前的绝艺,三人各得其所。鲁妙子早已脱离病痛之苦,其脸色红光照人,知父女相认之事不可勉强,便也专心授徒。 一天黄昏,师徒四人正在安乐窝大侃天下局势,不见数天的丫鬟小娟来了,见到云羿也未有太大惊讶,显是商美人儿将此事掩了过去。称场有请,还特别强调要见云羿,这才知道这美人儿场主回来了。 三人心中给怀心思,惟有硬着头皮去见她。商秀珣单独一人坐在书房里,正忙着批阅台上的宗卷文件,见三人到来,连抬头一看的动作似是不想面对三人。 “在下云羿,那日匆匆一别,还请见谅!”云羿直接上前套近乎,这是他三个兄弟商量好的,徐子陵那次射出的一箭救了商秀珣,为了方便以后云羿的“行动”,便由云羿直接顶上。 “你就是箭神云羿?那天你定是戴上了那老头儿制作的面具!”商秀珣抬首望向云羿,商秀珣见到云羿秒杀万千少女的俊逸容貌,秀眸射出动容之色,被云羿邪逸和灵动的气息所震撼,不过旋即回复,让云羿颇为失望。夕阳的余晖,将她如玉的面孔映衬地更加神圣脱俗,云羿见此直接石化,一时忘了答话。 寇仲见此,急忙上前插话介绍道,“正是,傅宁是寇仲,傅晶便是徐子陵,之前多有隐瞒,望场主看在我兄弟三人尽心尽力保护牧场的份上,揭过此页!” “你们终于肯说实话啦!”商秀珣突然现出一副得意的神色,更添她女儿情怀,让三人不禁一呆。三人见她丝毫没有询问身世的意思,皆料想其必是故意避而不谈,也不多话。 “云羿贸然来访,请场主切勿责怪!”云羿此时也清醒过来,他知道此时定要留个好印象,要不然追女大计便彻底泡汤了。 “箭神何出此言?本场主还未报你三兄弟相救之德,又怎么责怪与你们?”商秀珣很是客气道,这让云羿的心都沉下去了,言辞如此客套,明显对他们抱有提防之心,其实他不知道,商秀珣对他是有点惧怕的,一个女子如何胆大,毕竟是女子,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被人射出碎片,能不怕么?三兄弟还真是弄巧成拙。 “场主勿需如此称呼,直呼在下名讳即可!”云羿被连下两城,知道在不反击,便真是全军覆没了。 “好!寇仲、云羿、徐子陵,你们三人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飞马牧场绝不会亏欠外人恩情!”商秀珣尽显巾帼之风,娇喝道。让三人体会到她真正的魅力所在,云羿看着商秀珣的绝色英姿,心中更加坚定了他要将其娶到手的信念,心中顿生一计。便向三兄弟示意,两位兄弟今日本就是来配合云羿的行动,故而是唯云羿马首是瞻。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场主答应!”云羿发挥他影帝级的演技,浑身气势顿时为之一变,恢复了他谈笑间取人xing命的霸绝之气,让商秀珣也是心头一动,将云羿的残忍形象立即升级成枭雄人物。寇徐两个兄弟也是首次见到自己兄弟这两年气质上的巨大变化。 “请讲!”商秀珣看了他其他兄弟两眼,见并未出声,便肯定道,直接给云羿加了分。 “多日不见场主,是否忙于竟陵遣人来求救之事呢?我三兄弟主动请缨,相助飞马牧场!”云羿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折服这种坚韧类的女强人,则必须表现出比他更为坚韧强悍。 “是谁将此事泄漏出来的?”商秀珣凤目一寒,瞪着三人,微怒道 “大祸当前,场主仍斤斤计较于此等小事,实属不智?”寇仲调笑道。商秀珣呆了一呆,看着寇徐二人,此刻的他们那还有半点下人的味儿,三人立于房内,顿时让她感觉到他们有将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芳心中升起奇异的感觉,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江淮军今次西来,时间上拿捏得无懈可击,显是谋定后动…”云羿眼角闪过一丝诡异笑容,适当地开始表现,分析道 “谁告诉你们犯竟陵的是江淮军呢?”商秀珣截断他道。 “以我三兄弟之能,何须要人告诉,兵无常势,伐无常谋。有很多事不用眼看耳听,此事便如和尚头顶的虱子。”云羿刚刚装了一阵大英雄,几句话便原形毕露。 “和尚头顶的虱子?”商秀珣一时不解。 “明摆着!”不苟言笑的徐子陵条件反射般答道。经过墨门之学的熏陶,徐子陵比之原著更多了一丝忧国忧民的情怀和报复。不过这句话,却让一直严肃的商秀珣“噗嗤”一笑,让三人大为孟浪。 “一向以来,竟陵的独霸山庄和场主你的飞马牧场,均是周围各大势力口边的肥肉。现在四大寇进犯飞马牧场,而杜伏威则乘机兵胁竟陵,我以箭神之名担保,两者必是早有预谋。”云羿顿了顿,笑道,这也是照搬寇仲的看法,毕竟他出岛不久,对天下大势还未有寇仲把握的清晰。 “云羿不愧箭神之名,但为何你竟能猜到杜伏威只是在竟陵城外按兵不动,而不是围城猛攻呢?”商秀珣说到最后两句,语调转厉,玉容现出怀疑的神色。 “围城只是下着,杜伏威纵横长江,乃深谙兵法的人,他定是等待着场主领兵去救,到时只需以逸待劳,一举吞并竟陵和飞马牧场。我三兄弟深感鲁师授艺之恩,愿随军解竟陵之围。”寇仲插话道。 商秀珣娇躯微颤,沉吟不语,露出深思的表情,显为三人之言语所动。徐子陵对他这个师妹很是上心,劝道:“场主今次仓卒行事,说不定正中杜伏威引蛇出洞的奸计…” 出人意料,商秀珣突然出声问道:“那老头身体还好吧!” “鲁师的顽疾早已被我三兄弟联手祛除,活到他外孙长大cheng ren都不成问题!”云羿邪意一笑,更添其妖异之姿,险些攻破心下黯然的美人芳心。 商秀珣也神色一怔,却冷然道:“小娟,送三位回小楼歇息!”言罢匆匆往找柳宗道等人商议去了。云羿见此,暗叹不妙,心下大是郁闷。 第七章 机关兽 回到小楼,三人和鲁秒子经过一番谈论,鲁秒子决定依旧留在飞马牧场,守护商秀珣,云羿三兄弟则前往竟陵,接着奔赴洛阳,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不到洛阳非好汉。 寇仲坚定地道:“鲁师放心吧!我们兄弟三人定会倾尽全力会手刃阴癸派那妖妇,好为你出一口气。” 鲁妙子摇头叹道:“不必了!现在你们若遇上祝玉妍,三人联手或可全身而退,想伤她和送死实在没有什么分别。况且现在还应该感谢她,若不是她,我也不能陪了青雅二十五年,还有了小秀珣!” “先别谈这些无聊的,等我见了祝妖妇,一箭秒杀便是。”云羿对祝玉妍毫不在意,全心全意研究机关兽,趁赶赴竟陵之前做好一只机关兽,道,“鲁师,机关兽内部所需的材料和琐件全部准备好了,我们还是马上开始动手组装吧!” 一提机关兽,寇仲也立即来了兴致,这些日子主要是他和云羿在鼓捣机关兽的事,徐子陵是漠不关心,不过倒是给了不少建设xing的意见,不亏是建筑学的奇才,一经商议,将图纸上的机关兽变得更加坚固灵活、威风凛凛。在鲁秒子的指导下,经过多日的赶工,外部框架已经组装完毕,当下只需解决机关内部问题。鲁秒子曾经花费过无数金钱和气力,始终只得其形,未得其能,所制作的机关兽根本不能移动,他想尽办法也未能成事。此次经不住云羿和寇仲的软磨硬泡,答应和三兄弟再建造一次。 四人走出安乐窝,来到后山的一个隐蔽的山洞之中。山洞极为宽广,纵横二十多丈,是以前鲁秒子制作一些机关器物的地点,洞中各处还落下不少次品。由此看来,天下第一巧匠也是人不是神,也有会有失误的时候。 只见山洞中央,放置着一只两丈高、十多丈长的木质金色巨蛇,巨蛇链接有如火车。寇仲本是一直主张建造机关虎的,但一听云羿称蛇是化龙的前兆,而且行驶起来也平稳许多,寇仲便立马改变主意支持造机关蛇。这只机关蛇结合了现代机械动力原理和古代机关齿轮技术,可谓是中古合璧,注定不凡。 巨蛇分成十二结,蛇头一节,蛇尾一节,蛇躯十节。蛇体周身的木材,全部经过特殊处理,遇水不溶,遇火不焚、抗腐抗击能力极强。蛇体之内全部是齿轮和钢丝在带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将整个蛇体练成一片。驾驶室在蛇头之上,四人打开蛇头上的阀门,进入蛇头之中,身处其中,毫无呼吸不畅之感。蛇头最为宽大,比得上蛇躯上的两节大小,可容纳六人之多。两只蛇眼被镂空,蛇眼下便是两个驾驶座。蛇眼中各放置一面三尺圆镜,云羿通过后世潜望镜的原理,让两个驾驶座上的人通过座前的驾驶镜可将机关蛇前的一切动静一目了然,至于设两个驾驶座,也是结合后世飞机驾驶原理而来。 一夜过去了,辰日的阳光宣照着万物的成长。四人整夜攻关,终于将这条机关蛇内部的一切组装完毕,现在只需试一试机关蛇是否如想象般,可贴地滑动起来。寇仲和云羿两兄弟便迫不及待地作于驾驶座上,只见寇仲驾座前只有三只控制杆,而云羿驾座前确有密密麻麻的按钮机括,足有十二个之多。成龙成虫,还看今朝。 寇、云二人配合默契,一人掌控蛇头、蛇身和蛇尾的行动方向,一人控制机关蛇各处的速度,“咔咔!…”机关蛇启动,周身传来齿轮、机括的运转之声,四人都是一脸期待之色,千年前的奇迹马上就要重现。 动了,动了,动了。只见机关蛇有如出闸猛虎,冲出山洞,迅如风,急如电,乱舞狂沙,行踪诡魅。出洞后,在地面上滑动几圈后,寇仲和云羿也渐入佳境,鲁秒子和徐子陵也适应了机关蛇行走之时的颠簸,由驾驶镜中欣赏着晨间的山野景色。 寇云二人默契非常,相视一笑,开始展现一下机关蛇的功能。机关蛇在二人的熟练掌控下,穿山越岭,盘树入洞,好不快活。后来,还觉不够痛快,便生xing扑入瀑布下的水潭之中,机关蛇旋即浮于水面,在水面上游蹿多时方才罢休。 ……… 翌日黄昏,一行三十人,驰出东峡,放蹄在广阔的平原迈进。商秀珣最终还是接受了三兄弟的请求,力邀三人一路同行,作为先头部队,一齐奔赴竟陵。最初,飞马牧场的人见到机关蛇彻底被震撼了,那种神态让寇仲和云羿很是得意,最先恢复过来的是商秀珣,试想一下,有鲁秒子在,什么怪东西造不出来。 寇仲和徐子陵本美人儿场主任命为伙头大将军之值外,云羿为讨得美人儿芳心,也亲自出手,三人则直接变成了魔幻厨房三人组。经过一番介绍,得知飞马牧场可谓是高手尽出,包括了执事级的梁治、柳宗道、许扬,和副执事级的骆方、梁治的副手吴言,另外还有两个分别叫商鹏和商鹤的两个元老级高手。 到夜幕低垂,商秀珣才下令在一道小溪旁扎营休息,云羿三兄弟则生火造饭,忙个昏天昏地。众人吃着他们拿手的团油饭时,都赞不绝口,让三人顿时有种回到翠山镇开饭馆的感受。 三兄弟坐在河边,讨论起竟陵情势。 “现在摆明老爹用的是美人计,婠婠肯定回了竟陵向方泽滔这白痴庄主大编故事。只要她伸伸指头,方泽滔便要死无葬身之地。”寇仲担忧道。 “小仲你称呼那老贼为‘老爹’,这不是让我也多了个便宜老爹?还有婠婠真如你们所描述一般,美的惊心动魄?”三人被机关蛇颠簸的快散架了,皆是横躺在草地上,云羿问道。 “这个便宜老爹至少没有如李密一般,使人追杀我们,还算是个英雄人物,称呼一声老爹也不吃亏!”寇仲答道。“婠婠的姿色比起场主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如你所说,惊心动魄来描述她的美,毫不为过。” “小云,你倘若见到此女,相信你会彻底沦陷,他和你幼时所表述的‘梦中人’,在身形和气质方面极为相似,由此看来,婠婠可以说是你的梦中情人!”寇仲接着调笑道。 “如此一来,这次竟陵之行定会十分有趣!”云羿一脸期待之色,说道。 徐子陵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噗通!”石子飞入小河之中,打断了寇云二人对美女婠婠的谈论,将谈话拉入主题,分析道:“就算没有婠婠,方泽滔也非老爹对手。最惨是一向与独霸山庄互为声援的飞马牧场,惨胜后元气大伤,根本无力援助竟陵,否则现在就不是三十个人,而是上万战士组成的大军了。” 寇仲透帐扫视外边围着篝火闲聊的商秀珣等人,低声道:“为今之计,就是全速赶往竟陵,趁婠婠未动手前,先一步把她宰掉。” “你们专心在竟陵城前布置天地五合大阵,全力阻挡杜伏威,婠婠就交给我来对付,美人儿我在行,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要好好称一称《天魔秘》的斤两!”云羿放话道。 “小云切不可大意,就算我和小仲在最佳状态,仍未可轻言取胜。”徐子陵谨慎道。 “小陵放心,以小云如风般的身法,那妖女想要伤到小云都不可能!”寇仲充满信心道,“说来也怪,我和小陵运起你那套风行天下的身法,只消一时半刻便无力为继,你却能撑几个时辰,这《长生诀》中的图画还真不公平。”接着寇仲便对着云羿抱怨说道。 “你小子还抱怨,你怎么不说你和小陵可以真元互补,螺旋劲气让真气成倍增长,一经使出威力极大!”云羿反击道。“还好我和你们是同源真气,要不然上次定给你们收拾了!” 见二人又在拌嘴,徐子陵果断的又一次将谈话转到正题上。自言自语地分析道:“若我是老爹,既已稳操胜券,索xing把飞马牧场的人也引得倾巢而来,再在途中伏击,那就一下子把这整个地区的两大势力收拾,那时要北上或南下,都可悉随尊便。” 二人一听徐子陵之言,顿时似乎首次认识他一般,暗叹,墨门传人果然不同凡响,寇仲嘻笑道:“以后有小云和小陵出谋划策,我这个‘点子王’可以好好休息喽!” “你这小子,我们刚碰面你就准备偷懒,看来你是很欠揍!”云羿摩拳擦掌道。 “不知为何我此刻的脑袋空白一片,人更浮躁不安,自昨天前日见过李秀宁后,唉!还好有你们!”寇仲不知为何,突然叹气插话道。 “你提到李秀宁,让我想到我也该行动了,倘若不然,就‘暴殄天机’喽!”云羿说完,便长身而起,旋风拂过,便消失不见了。 “对秀宁和玉致的感情处理失当,也让我渐渐丧失了追求天下间好女子的信心和资格,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过来!”云羿走后,寇仲叹道。 “小仲,这正显出你对她们二人皆是真心!”徐子陵劝说道。 “别一直说我,我和小云都有目标,你也该思考思考这方面的问题喽!“寇仲长叹一声,变脸极快,心思放开,便开始调笑起徐子陵。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徐子陵的后脑勺,一听寇仲此言,恰巧便歇息了。 ……… 云羿在商秀珣的帐外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商场主你也睡不着啊!“ 没多久,商秀珣便姗姗来迟,面带寒色,显是极不情愿的,但是顾虑到飞马牧场和三兄弟的合作关系,思虑再三,还是来了。 只见云羿在清冷的月色下,夜风中衣袂飘飞,负手傲立于河岸,如冠玉一般的面孔在月光下,透出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辉,如星空一般深邃的双眼,辐射出让人浑身炽热的光芒,额头上的银丝为这少年更添了些许无奈与沧桑,似是将箭神从紫薇宫中拽落一般。让商秀珣芳心多了一丝异样的感受,是什么,具体也说不上来。 “商场主,能否陪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沿着河岸走一走!”云羿露出纯真的笑容,这种笑容只在两个兄弟们面前显露过,从今日起,便又多了一个。 不知为何,商秀珣见到如此纯粹的笑容、期待的眼神,整个心便好似火烧一般,双脚不受控制一般,跟着云羿,沿着河岸,散步而走。 云羿看着商秀珣缓缓而行,星光月映下,她的秀发闪闪生辉,优雅的背影带着超凡脱俗和难以言表的神秘美。二人好一会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八章 女儿心 夜空,原野,溪边,磷石。 云羿和商秀珣二人,信步来到了河水支流的一条小溪边,在一堆沿溪散布的大石处,二人默契地都停了下来,云羿轻声道:“秀珣小姐!请坐!不知云某是否有福气如此称呼场主?” 商秀珣略显惊讶,旋即拣了一块大石写意地坐下来,瞪了他一眼,答道:“唤都唤了,又何必故作相问之言?为求公平,我也称呼你云公子,如何? “荣幸之至!不过似是云某占了些便宜!”云羿微笑道。见商秀珣没有反对,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倘若连这一步都走不过,那云羿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商秀珣轻皱秀眉,轻轻说道:“这般深夜,云公子找我所为何事?你可知如此一来,会让我十分为难!” “秀珣小姐,请!”云羿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不做回答,只是抬手,请声道。只见一个玉制酒壶和两支玉杯凭空冒出在商秀珣所坐的大石上。这当然是云羿花了不少心思准备好酒壶酒杯,对一个女子他从未如此用心。 “云公子如此深夜相邀,是为了请我喝酒?”商秀珣见到酒具也是惊诧不已,见云羿单衣而来,根本藏不下酒具,难道她能猜到我会在此停留,事先准备好? “这是鲁师的六果浆,相信小姐定会喜欢!”言罢,云羿上前斟满两杯酒,抬起递上前去,商秀珣用清澈的眼神看了云羿一眼,也未推辞,接过酒杯。云羿本料想这一步是无法实现的,想到以商秀珣对鲁妙子的恨意,定不会轻易接受六果浆,但他是低估了商秀珣与鲁妙子之间的微妙亲情。 “商秀珣小姐此次竟陵之战马到功成!”云羿举杯,敬道。 “干!”商秀珣不愧为女中豪杰,也不多话,主动迎上云羿的酒杯,一饮而尽。这让云羿的措手不及,以前和他喝酒的女人都是扭扭捏捏,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商秀珣如此举动让云羿更添异样的悸动。 “老头儿的六果浆,更是香醇啦!”商秀珣一杯入腹,一点反应都没有,云羿暗骂鲁师,定是幼时常让商秀珣饮果酒,也难怪她敢深夜和男子独饮。 “有酒无诗,有失雅兴!”云羿此时可以说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原计划通过六果浆勾起商秀珣的父女亲情,然后借着商秀珣的酒意,借机表白,然后一举拿下,谁知一步错,步步错,不想商秀珣如此好酒量。现在只有病急乱投医了,从诗词文采下手,试试看。 “竟陵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秋日平原好射雕。”云羿吟诵而出,盗版起王维的《出塞》。 “云公子,好才情!”可是云羿又一次失望了,商秀珣只是敷衍了一句。云羿彻底被逼急了没办法,决定出绝招了。这也难怪,你让飞马牧场的主人和他谈论诗句、附文风雅,难度太大。 “秀珣小姐,你知道么?云某一片冰心在玉壶…”云羿突然双眼炽芒毕现,气势迫人,走近美人儿,指着玉酒,铿声说道。 商秀珣见此,反而“噗吓”娇笑,伸出一根玉指,阻在云羿面前,示意云羿不要再说下去,一脸微笑道:“一切等竟陵之战以后再说,好么?多谢云公子今日为我精心准备的晚餐和美酒。” 说完,便起身,飘然而去。云羿呆望着商秀珣离去的动人背影,突见她蓦然转身,调笑道,“啊!对了,还有你那首诗,虽然我没大听懂,但是听了诗句却给了我必胜的信心!”看着商秀珣鲜有的娇俏姿态,听着她对自己所做一切的肯定,都让云羿顿时心中暖流横生,心潮澎湃,不能自已,险些化身为狼,对月长啸。 云羿半响才回复过来,自语道,“有点意思!小秀珣儿竟然让我动了真感情喽!” ……… 一行人,日夜兼程,翌日便到达襄阳,这让云羿想多点亲近美人儿的机会都没有,很是郁闷。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若顺流而下,两天便可抵竟陵。自杨广死后,各地霸地称王称帝者遍地都是,“双刀”钱独关就是这一类牛人,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独霸襄阳。 机关蛇实在太骇人,不便入城,停在襄阳附近的汉水之上,只待出城便乘机关蛇顺水而下,游抵竟陵。安排好一切,黄昏时分,以黄澄澄的金子纳了城门税,进入城内。 古城就是古城,大气不减当年荆州城。入城后,众人踏足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际此华灯初上,古朴长街,道上人来车往,好一幅太平热闹景象,使人心下宁静异常。 众人安顿好后,准备到襄阳最大的酒楼家香楼就餐,最让云羿郁闷的事情发生了。商秀珣穿上男装,还把脸蛋涂黑,又黏上二撇须子,遮掩她倾国倾城的艳色。寇仲和徐子陵见到她的怪模怪样,又看到兄弟云羿一副吃瘪的表情,本该笑到喷饭,却强忍着,辛苦不已。商秀珣见到云羿俊朗的面容,正冏成一团,也是莞尔一笑,可是这时的笑容,只能让云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一行人走在街上,蓦地前方一阵混乱,行人四散避开,竟有两帮各十多人打将起来,沿街追逐,刀来剑往。商秀珣表现的最为大气,负手而立,兴致盎然的旁观血肉飞溅的恶斗,见此,云羿对商秀珣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此时,竟有三个小混混竟然当着三个绝世神偷,来个关公面前耍大刀,配合“默契地”偷寇仲的钱袋,让云徐二人兴致勃勃的观看着这三个小子的表演,三人皆有一种回到扬州街头偷盗为生的日子的感想,童趣大生。 寇仲一脸嘻笑,一把扣住主扒(最终掏兜的扒手)脉门。一注真气输入,便立时制住小贼,其他两人见事败,慌忙窜逃,可没有当年云羿三兄弟同生共死的义气。只听清脆一声呼喊,“你弄痛我呢!” 三人定睛一看,竟是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年,纯洁的双眸,让人不禁怜惜。寇仲想起扬州当年的自己,心中一软,取出一绽金子塞进他手里,低声道:“你的扒手功夫这么低劣,以后都不要干哩!” 云羿纵横花丛多年,一眼便认出了这少年是个女孩,这个女孩体态窈窕,细腿修长,云羿三兄弟皆身长八尺上下,这少女竟然身高齐耳,而且让云羿顿生一种熟悉之感,却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便也不多想,微笑道,“小姑娘,让哥哥我教你两手,包你无往不利!”那少女呆若木鸡的瞧瞧三人,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旋即秀脸通红,一溜烟便转身跑远。“唉!小云,也不知何时才能改掉你这个见了女子便犯浑的臭毛病!”徐子陵悲天悯人道。“那少年是女孩?”寇仲反应整整慢了半拍,疑惑道。此话一出,面前同时竖起两根中指。 等三人登上二楼,商秀珣等早坐下来,转头望去,靠街窗的那张大桌由一人独据。三人一看,此人身型熟悉,雄伟异常、气势慑人,定是跋锋寒无疑。只见他回过头来,对三人显出一个颇有深意的暧眛笑容。 跋锋寒桌面放了一壶酒,几碟小菜,自斟自饮,置剑与桌上,一派悠闲自得的高手风范。云羿刚想出声打招呼,突然街上传来大声,道:“跋锋寒下来受死!” 众人一脸看热闹的态度,朝窗下望去,只见楼下四个凶人,杀气腾腾。不过一眼看去,便知深浅,显然不是跋锋寒的对手,在云羿眼中更是等同蝼蚁。 跋锋寒,西域的高手,两年来不断挑战各地名家高手、土豪恶霸,未尝一败。甚至仇家聚众围攻,仍可从容脱身,早已轰传江湖,与云羿、寇仲、徐子陵、侯希白、杨虚彦等同被誉为当今年青一辈最出类拔萃的高手,获得最高的评价。在武林人士的眼中,几人之中,以云羿的武功最为高强,却行事乖张嚣狂,评价却非最高,寇仲和徐子陵自成功刺杀任少名后,声望大震,但却要加起来作数,评价也在跋锋寒之下。 此时三兄弟听到后面一桌的食客低声道:“这是第六批嫌命长的傻瓜了,今早那几个来时比他们更有威势,却半个都不能活着离开。” 云羿听到此话,显出一丝邪逸的笑容。他生平最为讨厌被人打扰就餐、谈情,这四个凶人竟然两样全占,四人不死,云羿的名字就该倒着写,更何况又得知这些喽啰都是来送死的,便免费送他们一程。众人也未见到云羿有任何动作,直觉四道金芒有如闪电从二楼窗内疾速掠出,“嘭!”四人几乎同时倒地,顿时血漫长街,死不闭眼,四周顿时一片寂静,看热闹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打斗便结束了,杀人简直比碾死蚂蚁还要快。 众人再看向云羿时,他似是做了最微不足道的事般,一脸悠然地擦拭着巨弓,两位兄弟对此也是见怪不怪,吃喝不误。商秀珣只到今日亲眼见到云羿出手,才发现原来她太低估箭神的实力,同时发现云羿的箭气、箭路和那夜在荒村的人绝然不同,心下也开始怀疑起那日杀向霸天的人并非云羿。飞马牧场的一众人则彻底被惊呆了,由之前的客套升级变成敬畏。 跋锋寒爽朗一笑,举杯示意,敬向云羿三兄弟,便继续喝酒,也不多话,他知道恶战还在后面。云羿三兄弟也不多话,享受起家香楼的美食,不一会酒楼又回复前状,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片刻后,曲傲大弟子长叔谋、二弟子庚哥呼儿和铁勒美女三师妹花翎子的声音自楼下传来。云羿见两个兄弟闻此声音,竟闪过一丝惧色,想来定是在荒村突破前,遇到过的高手,不过这次正好新帐旧账一齐清了。 长叔谋方面的高手纷纷入座,刚好也是二十人,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分坐长叔谋左右两张椅子,跋锋寒见此,毫不理会。长叔谋叫嚣道:“我长叔谋在敝国时早听过跋兄大名,心生向慕,恨不得能有机会请教高明,未知跋兄这两天可有空闲,那大家就拣个时间地点亲热一下好吗?” 跋锋寒淡然自若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明天便要离城,就让我跋锋寒瞧瞧长叔兄得了曲傲多少成真传。” 全场人人停筷,数百道目光全投在长叔谋身上,看他如何反应。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勃然色变,正要发难,长叔谋挥手阻止,发出一阵声震屋瓦的长笑声。楼内识货者无不动容,听出他的笑声高而不亢,却能令人耳鼓生痛,显示出内外功均到了化境。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笑声倏止。 “太吵了!”一声传来,众人只见云羿举起酒杯,回敬跋锋寒。此时的长叔谋却仍在晃动,想在临死前看一眼杀他的人是谁,否则相信他定会死不瞑目。他吊住体内最后一口先天真气,艰难地转过身来时,喉间的鲜血已淌如血幕,用他似是地狱而来的声音,道,“箭…神…”言毕,便轰然倒地,四周再次变得静如鬼域。 第九章 女儿怒 “饭也饱了,酒也足了,小陵,可不能让小云一个人出风头,我们是不是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寇仲此时也放开了,长身而起,打破沉寂,说道。徐子陵却平静异常,俊脸水波不惊,似是局外之人。 长叔谋的功力本和云羿相当,但他忽视云羿,便注定喋血当场。他距离云羿不到五丈,竟敢如此嚣张,散出真气,以笑声聚势。不过,一旦气势如虹,那时云羿再出手对付长叔谋,如此近的距离,胜负也就五五之数,这一记破风箭气乃是十成十的真元箭,彻底抽空了云羿的金系真气,让云羿顿生一丝虚弱之感,只是外人察觉不出而已。跋锋寒见如此强劲的对手,顷刻之间便死于非命,即使在马贼中长大的他见惯了杀人的场景,也不禁为此胆寒不已。一听寇仲之言,顿时发觉寇徐二人的功力不在他之下,也是心下一惊。 庚哥呼儿和花翎子不但没有因为大师兄长叔谋得死长生丝毫惧怕,反而被激起凶xing,皆是双目赤红,煞气冲顶,寇仲正是知道云羿射出真元箭消耗不小,便迅速站出来,和徐子陵一齐封住敌人进攻或是偷袭的方位,战势一触即发。 跋锋寒的声音响起道:“且慢!今日本想先与来自飞马牧场的两位朋友处理一些私人恩怨,不料长叔兄先走一步,实让人扼腕叹息!”这句话,他倒并非假惺惺,跋锋寒这个战斗狂人,对长叔谋这种强劲对手的死也是定会惋惜的。 一句话,把剑拔弩张的气氛暂且压住。庚哥呼儿此时怒火中烧,再加上早对跋锋寒看不顺眼,一听此言,认为跋锋寒是在对他大师兄长叔谋的侮辱,便吼声道:“跋锋寒想管闲事,就亮出兵刃!” 云羿将真气运转几个周天,便恢复过来,擎起云弓,长身而起。也就是云羿这个起身的小动作,却让铁勒人惊惧异常,全部晋入紧急备战状态,顿让云羿忍俊不禁,潇洒一笑,让在场的两位女xing商秀珣和花翎子皆是芳心微颤。 这时,商秀珣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从容道:“素闻跋兄刀剑相辉,能否让秀珣一开眼界呢?”三人立即反应过来,商秀珣定是气恼他三兄弟给飞马牧场带来的这无妄之灾,更恨跋锋寒在这等时刻插入来和他三兄弟算账,使铁勒人渔人得利。云羿也是暗叹,“这女人的心思真是比针眼还细!” 只见徐子陵气势猛增,斜兜了跋锋寒一眼,微笑道:“跋兄的刀子是否断了?” 跋锋寒友善道:“徐兄真的猜中了,在下和云兄一别后,十天前,遇到独孤凤,致佩刀断折,徐兄是如何猜得的?”寇仲见跋锋寒说起遇上独孤凤时,眼****出复杂无比的神色,又似是期待无比。云羿心中却在盘算,何时也将独孤凤拿下,尽享齐人之福,不过旋即想到商秀珣痛骂自己的景象,便也没了兴致。 此时的商秀珣确是极为郁闷的,因为她还是首次彻底被人无视,只听她喝道:”何来这么多废话,都给我闭嘴。跋锋寒,让我看你的剑会否比你的刀更硬。”全场再次肃静下来。 “为什么人人都静了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话说完,一人便出现在楼上。只见此人高丽装扮,内穿绛红武士服,外盖紫红披风,衬得肌肤胜雪,艳光四射,夺去了花翎子不少风光。云羿见此,眼中顿时精芒一闪,暗道,“靠!又一个大唐版李孝利!不过还是比不少我家秀珣!” 傅君瑜的目光似扫描仪一般,将四周的人扫描一遍,最后见到长叔谋的尸体,顿时心下大惊。接着眼角之处,蓦然见到徐子陵和寇仲两人,一震停下。二人似是条件反射一般,忙离座而起,也不顾云羿的感受,齐声叫道:“姨你好,小侄儿向你请安!”跋锋寒一脸苦笑后,斜瞅了云羿一眼,让云羿好不尴尬。 傅君瑜凤目射出森寒的杀机,冷然道:“谁是你们的瑜姨,看剑!” “铮”宝剑出鞘。接着又是一声“铮”一身,一道蓝芒闪过,将傅君瑜的宝剑击落在地,天马行空,箭过无痕。出箭的时间位置拿捏得天衣无缝,让傅君瑜完全出去被动,旁观者无不动容。 傅君瑜闷哼一声,俏脸血色尽退,便转头看去,但见寇徐二人身后走来一位邪逸男子,她骇然道:“你的箭为何会有弈剑之意?”说来,云羿这还要感谢两位兄弟,他一直对弈剑术没什么领悟,最近和兄弟们交流武功心得,才将弈剑的剑意融入箭气之中。由此一来,云羿的箭气一出,其中更是多了剑意,也多了控制力和精准度,出箭无往而不利。 “瑜姨,小侄这一箭应该可以为我三兄弟正名了吧!”云羿躬身答道,他再嚣张也并非以怨报德之人。众人更是瞠目结舌,都知道此人是江湖中的杀神级人物云羿,传闻其自视甚高,竟然也躬身行礼,实让人匪夷所思。 此举顿时也让傅君瑜知道了云羿的身份,不料却让她美眸杀机更盛,只见她玉指挥动,落地的宝剑立时自动飞入其手,杀气贯剑,宝剑“铮铮”响动,正欲发难。跋锋寒突然上前阻难,道,“不知云兄近身兵刃的功夫如何,跋某想领教一番!”跋锋寒知道,只要云羿有云弓在手,如此近的距离,他和傅君瑜随时都是生命危险,故而出言挑衅相激。 “好!”云羿今日在美人儿面前也不想多杀人,顺便试一试这些日子枪法的成就。便看向两个兄弟,寇徐二人皆点头示意,信心十足。言罢,从靴侧抽出一支粗短黑棍,三两下扭转,顿时黑棍变成一杆枪,枪长一丈一尺,通体有如墨玉,黑枪在手,威风赫赫,让见惯云羿使弓的商秀珣眼前一亮。 傅君瑜已是迫不及待,宝剑一振,瞬时十多道剑影袭向徐子陵。徐子陵是三兄弟中灵觉最好的一个,早已将傅君瑜的剑路看透,趁她剑势欲吐未吐时,跨前半步,一掌切在两人间的空处,劈上傅君瑜剑势中遁去的一,而且细看徐子陵的手掌,会发现他手掌上好似被云雾遮挡一般,看不清掌势。这便是墨门传世至宝“兼爱衣”的缘故,“兼爱衣”取自谐意兼爱如一。这一击,让寇仲和云羿见了也是大呼过瘾,再配合上兼爱衣,是看似轻飘无力,却是重若千斤,有如浑然天生,似是星宿变幻,气势无始无终,让傅君瑜叶难以捉摸。傅君瑜犀利的剑气顿时被这一掌吸个干净,有如蛇中七寸,杀伤力全无。 寇仲此时也是艺高胆大,大喝一声,井中月离鞘而出,划向站在桌旁的庚哥呼儿。黄芒毕现,刀气漫空。庚哥呼儿心下大骂无耻,那料到寇仲会忽然发难,最要命是刀气中一股螺旋的刀劲,一般的花翎子和其它几个铁勒高手,全被寇仲的刀气笼罩其中。这一刀全是进手强攻的招数,激昂排荡,不可一世,似若不见血绝不会收回来的样子。 跋锋寒见此,登时热血沸腾。此时的云羿也动了,只见他手旋黑枪,一个枪花,幻化出重重枪影,席卷跋锋寒而去。只听跋锋寒大喝一声,挥起斩玄剑,也是金芒闪耀,快若流星,一剑出,有如黄色漫天,剑剑击在云羿的非攻枪尖上,二人在拼速度、也在斗眼力。云羿也被激起了血xing,顿时炙风真气有贯枪而入,枪影若燎原之火,一枪比一枪重,一枪比一枪刁钻,顿时让跋锋寒措施不及。毕竟论近战云羿是逊跋锋寒一筹的,只见跋锋寒不慌不忙,将剑撤出枪影之中,顿时让云羿扑了个空,枪势顿时涣散。此时的跋锋寒却是游刃有余,嘴角闪过一丝诡异,接着一记横扫,顿时让云羿相形见绌。见缝插针,趁云羿空挡之时,暴起发难,云羿顿时也只能凭借着身法架住跋锋寒地剑路,实为狼狈。但是云羿旋即一想,美人可在一般观战嘞,顿时气势如虹,黑枪暴涨,枪头颤震,枪声‘嗤嗤’作响,有如愤怒的黑龙张开他嗜血的獠牙,跋锋寒见此也是战意暴增,直接以力破力,二人斗了几十招,分不出胜负。 庚哥呼儿等和另一桌的铁勒高手寇仲的刀气激怒啦,怒立而起,人人掣出兵器,准备围殴。此时的商秀珣发挥了他不可替代的作用,一声令下,飞马牧场全体人马也亮出武器,大战一触即发。飞马牧场的加入,场面上的形式一边倒,铁勒人和跋傅二人组见此,也知道没有斗下去的必要,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四散而去。临走之时,跋锋寒放话道,“他日再见,定要尽兴!”傅君瑜神色复杂,茫然而去。铁勒族的一批人则行色匆匆,似是急于某事。 夜间,三人吃晚饭,在房间里交流起白日打斗的心得。 “嗦!”一声,商秀珣拉开木门,露出天仙般的玉容,虽仍是一身男装,乌黑闪亮的秀发却像一疋精致的锦缎般垂在香背后,充盈着女xing最动人的美态。 商秀珣冷冷打量了三人一会后,轻轻问道:“你们武艺出众,天下之大,尽可去得,为何留下来坚持要帮我?” 云羿把门掩上,目光黯然,苦笑道:“难道秀珣小姐真的不知道么?我” 商秀珣截断他,却冷声问寇仲道:“那晚杀毛燥和向霸天的是谁?” 寇仲虎目闪过一丝慌乱,看向云羿,云羿点头示意,他便照实答道:“场主明鉴,那个人是小陵。” 商秀珣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旋即回复,故作质问,喝道:“这没理由的!你和徐子陵一入牧场我便试过,却测不出你们体内的真气。”神射手除了耳力过人,最出色的便是眼力。商秀珣这一丝厌恶之色,是不可能逃过云羿那敏锐的双目。云羿通过这段日子的接触,他认为商秀珣这类女强人,可以接受善意的欺骗,却绝不会允许有人为达某种目的恶意的欺骗,而且是欺骗感情,可能最让她失望地是欺骗她感情的人是颇有好感的云羿,更让她接受不了自始至终被愚弄的是她自己。 见两个兄弟久未回答,为解尴尬,徐子陵上前解释道:“只须把真气藏在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窍**内便成。” 接着,商秀珣只和三人商讨了一番竟陵的攻防问题,便自行离去。期间对云羿尤为冷淡,自始至终都未正视云羿一眼,云羿也是识趣之人,顿时一脸严肃之色,四人似是召开军师会议一般,气氛好不压抑。 “小仲、小陵,想来这次我终于失手啦!”商秀珣走后,云羿拿出随身携带的六果浆猛灌一口,失落地靠坐在商秀珣之前所坐的位置,双目呆滞,表情木然,对两个兄弟叹道。 “小云,这次是我这个当兄弟的害了你,是我和场主说出那日杀向霸天的是小陵!”寇仲和徐子陵在之前的交谈中,也发现了商秀珣对云羿的排斥,心中也皆是自责不已,寇仲更是主动认错道。 徐子陵也是一脸自责,上前道,“完全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告诉你当日在荒村的所作所为,你也不会想到冒充与我,而被场主揭穿!” “不是,倘若我不提出冒充这个馊主意,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寇仲拉住徐子陵,反驳道。 “不,如果我不用云弓射出那一箭,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徐子陵俊脸赤红,显露出少见的着急之色,颤声道。 “停!”云羿见两个兄弟相互争夺着承担责任,本已拔凉的心也渐渐暖和起来,失恋的痛苦也缓解了不少,感动道,“小仲、小陵,你们不必如此,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能怨你们,你们的自责,会让我更觉对不住你们!” “小云”寇徐二人齐声道,但话一出口,却也不知说什么,感情之事微妙异常,外人根本难以介入。失恋之事二人都经历过,还都在前不久,徐子陵为了单琬晶,寇仲为了李秀宁,现在轮到云羿了,这哥儿仨还真是难兄难弟,同甘共苦,失恋都赶一块了。 “我云羿十三岁起便自负多情,时常流连于青楼ji寨,立志今生享遍天下绝色,始终对任何女子若即若离,从未动过真情。”云羿叙述道,“小仲,你不是一直疑惑为何和我欢好的女子最终都会离我而去?” “小云,你不是常说天下美女多如云,何必独爱某一人吗?你这是何苦?”寇仲安慰道,他从来没有想过云羿有一天会失恋,因为在男女感情中,他一直是占上峰的。 “因为任何一个女子都是极为精明的,即使我对他们呵护备至,最终她们都会知道我对她们并非真心,或当面拒绝与我,或都悄悄离去。我却一直暗自欣喜,认为可以寻求更好的猎物!”云羿自问自答道,苦涩不已。让寇徐二人也是一阵悲戚。 “咳、咳”云羿被酒呛了一口,见两个兄弟闻此皆是一脸担忧之色,正欲上前帮扶,云羿阻止道,“哈!猎物!善猎者终亡于猎,实乃是金玉良言啊!难道我改过自新,开始对女子掏出满腔真心,便得到如此回报吗?” “小云,男女之事毕竟须两情相悦!”徐子陵劝慰道。徐子陵的劝解直指要害,云羿以前追求的女子大多是深闺少女或是青楼名伶,可谓是毫无挫折。由此,也渐渐在处理男女情感时霸道起来,将女子彻底视为猎物,潜移默化之中,让他认为自己有付出则必须有回报。就连对商秀珣,在起始,也怀有如此念头,他认为自己付出一片真心,便要求商秀珣必须接受他,这一切原原本本便是个错误。 “是啊!女子倘若对你无情,再多真心也是不可能唤回她的心意。”寇仲附和着,出主意道,“实在难受,我和小陵便陪你去襄阳最大的青楼好好乐呵乐呵!正好我们三兄弟都失恋了,让我们将所有烦闷都释放出来!” 半响后,云羿听着两兄弟的劝解,有如恍然大悟,旋即回想起之前的颓废,也是苦笑不已,立时回复心情,喝道,“好,就算天下人负我,至少还有你们两个好兄弟一直陪着我。情不在,义犹存,破解竟陵之围后,我们便取道洛阳,大干一番!” “哈,这是当然,我们和飞马牧场情归情、义归义,他日牧场有难,我们三兄弟便是插起翅膀也要飞回来解围。”寇仲豪气道。徐子陵也是目光灼灼,轰然同意,更何况鲁师还在飞马牧场。 “走!喝花酒去!”云羿和寇仲不约而同,齐声说道,出人意料地是,徐子陵竟然也爽快答应一齐去,让云羿很是感动,下定决心,“倘若那日小陵钟意那个女子,定要帮他达成心愿。” 不知是否是云羿的桃花光华罩着,寇徐二人这趟逛青楼是顺利无比,不过倒是没有叫女子相陪,毕竟眼光上去了就下不来,这青楼的女子尽是些胭脂俗粉,叫些过来那还有喝酒的兴致。三兄弟便只是喝酒,一直喝道天亮,才趁兴而归。 第十章 梦中人 翌日,一行人路过汉南,寇仲为三龙帮收了个军师虚行之,约好在洛阳相会的暗记后欣然道别,继续望竟陵方向而去。而后依靠机关蛇轻松地突破杜伏威的层层狙击,进入竟陵城内, 众人立在城头,居高临下瞧着杜伏威的江淮军退走,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和独霸庄钱云一番询问,等知独霸庄竟并未派人求援与飞马牧场,牧场众人皆是惊讶不已,三兄弟交换了个眼色,料定是婠婠从中弄鬼,接着要求对质,紧接着钱云手下猛人冯歌主动策反,擒住钱云,领着众人,直奔独霸山庄。云羿此时的心情彻底激动了,对任何女子都可以保持淡定的他,此次彻底沦陷了,沦陷在梦中,沦陷在前世今生,由此,也沦陷了一生一世。 来到了一个幽美的大花园中。筝音隐隐从一片竹林后传来,抑扬顿挫中,说不尽的缠绵悱恻,令人魂销意软,杀气顿减,心中闻此,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暗道,“没想到我和婠婠竟是知音,看来我和她注定要发生点什么!”。 走在竹林间的小径,眼跟前豁然开朗,一个幽深雅静的大花园中间的一座小亭里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自是方泽滔,一脸陶醉,直接被云羿无视。女的背对众人,双手抚筝,只是那无限优美的背影已足可扣动任何人的心弦,云羿痴痴地看着背影,渐渐和他梦中无比熟悉的背影融合,让他心驰神往,不能自已。筝音似近实远,遗世du li,顿时予人缠绵不舍,无以排遣的伤感;愈听愈难舍割,心头像给千斤重石压着,令人要仰天长叫,才能渲泄一二。 “铮!”寇仲拔出了他的井中月。离鞘的鸣响,把方泽滔惊醒过来。商秀珣、冯歌、商鹏、商鹤和云羿三兄弟七人外,其它人已鱼网般撒开,把小亭团团围着。 众人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婠婠的琴声,别人虽听不出,却瞒不过云羿的惊天耳力和徐子陵的超常灵觉,杀气已经渐渐覆盖整座小亭,形成真气黑洞,一旦有人进入亭内,必然是九死一生。 一番对质之后,妄图老牛吃嫩草的方泽滔,草没吃着,却被锋利的琴弦割断了喉颈。众人看着仰身翻跌亭外的方泽滔,脸上血色尽退,鲜血随弦线射出,点点滴滴地洒在亭栏与地上,可怖之极,可是云羿见此却是兴奋异常,这种死亡方式实在太对胃口了。 婠婠缓缓站起来,左手挽起乌亮的秀发,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个梳子,无限温柔地梳理起来。说不尽的软柔乏力,顾影自怜。云羿此时也第一次见到婠婠,只见她赤足轻纱,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比云羿想象中还要唯美。婠婠不愧大唐第一美女之称,绝世容颜,倾城之姿,尤其是那双可勾起云羿最美丽的梦想的双眸,他的一颦一笑似是都能引起云羿的无限遐想,此时云羿眼中、脑中、心中,似是经历了千万年,却始终只有一个她。 众人都全神戒备,呼吸摒止,却听到,“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云羿终于回复了清醒,失声脱口而出,也是至今他才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谛。 紧张地气氛,由此也缓解的不少。两位兄弟发现云羿似是被迷住一般,一经转醒,却出惊人之语,这让一旁的商秀珣也是似有所悟,眼中闪过复杂迷茫之色。 “箭神好文采,不知婠婠是否是你寻找的那位女子呢?”婠婠别转娇躯,双眸纯真,娇俏道。如镜般的纯粹双眸,看向云羿,只见他宛若神将的面孔却挂着一丝与之不符的邪逸,头上夹杂的些须银丝更让人看不透他的深浅,有如星空般深邃的俊目将整个人化成一缕清风,无孔不入的进入每一个见到过他的女子。 “婠婠果然深知我心,不过此时却非花前月下的最佳时机。今日婠大美人儿该是显露两手阴癸派的天魔秘法,也好让云某跟两位兄弟及商场主交代一二!”云羿露出他招牌式的邪逸笑容,眼神中却显露出一丝炽热之色。 寇仲先发制人,踏前一步,一股螺旋劲气席卷婠婠而去,可是注定是徒劳无功,天魔秘的死系真气早已布满整个小亭,兄弟寇仲的真劲瞬时被吸了个干净。徐子陵见此,也猛地踏前一步,隔空一拳往婠婠击去。空气立即寒彻入骨,杀气也漫空散出。婠婠美目瞟了云羿一眼,放下秀发,轻摇臻首,秀发扬起。顿时,以小亭为中心,似变成一个无底深洞,让围人不禁歪倒。云羿暗惊,《天魔秘》果然非同凡响,彻底将死系真气的吞噬特xing发挥到极致,婠婠的天魔秘境界已经跃至“天界”,在境界上和他相同,却功力要高出自己一筹。只要境界和功力低过婠婠的人,无论多少真气攻去,绝不会有丝毫效果。同样,兄弟徐子陵击出的劲气有如石沉大海,也是一去无回。 婠婠讶然道:“想不到你们两个竟因祸得福,功力大进,否则这一下已足可教你受到内伤了!” 寇仲闻此,反而微笑起来,正欲反击,被云羿伸手阻难,接着和两兄弟默契的对视一眼,二人皆上前两步,立于云羿身后。云羿眼中尽是为难之色,叹声道:“婠婠你自行离去吧,否则我三兄弟联手,你恐怕是走不脱了!”这让一旁本对云羿这个感情骗子生闷气的商秀珣莫名的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心酸苦楚。她原本只是对云羿故意欺骗的行为也是一时之气,和云羿这些并肩作战、患难与共的日子,不知不觉,云羿早已走进她的心中,那欺骗之事早就被他选择xing遗忘,不过云羿在她心中位置到底如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婠婠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脸飘出一丝笑意,幽幽道,“奈何曾对人许下诺言,要取他二人之命,看来注定要和箭神为敌呢!” 商秀珣见此那还忍耐得住,娇叱道:“动手!”剑化千百点寒芒,闪电前移,带起漫天剑气,往婠婠卷去。其它人同时发动,一时刀光剑影,全向核心处的婠婠狂攻过去。云羿知道这些皆是徒劳,以大周天境界的身法更本不是一般先天高手可以对付的。 只见婠婠美目凄迷,众人眼前一花,有如鬼魅般飘忽难测的绝世身法,从容穿行于兵器的间隙中,云羿见此也不得不佩服,相较于他现今功力下的风行身法只高不低。 “小仲!小陵!遁去的一!”云羿目光如炬,顿时闪出一丝实质精芒,对两位兄弟肃声道。三兄弟在婠婠出手后,并未加入战团之中,却只立于一旁,因为他们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箭便解决战局的机会。 只见寇徐二人调动螺旋真元,齐时出手,打入云羿后背,云羿顿时抽空体内的生风真气,三股真气会于云羿的檀中**,经过长生风诀的运转,直奔云羿右手中冲**,金弓满月,箭若流光,一道集合云羿三兄弟的螺旋水火生风箭气,形成蓝、红、青三位一体的彩虹箭气,此箭一出,空气顿时被凝固一般,再蓦地弹开,似是水滴滴入平静的水面,引起无限涟漪。这道箭气瞬时似没有起始也没有终结,便如天然处在与空气中一般,和天地融为一体,和星月同享荣光。 天魔秘的弱点便在天魔气场的真气气眼之上,只不过气场变幻万千,气眼的位置也很难把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云羿知道,功力上的差距让三人处于绝对下风,大天魔气场可谓是真元箭气的克星,只有出奇制胜,寻得天魔气旋的气眼,方可一击制敌,幸亏云羿的境界已达到和婠婠同级别的高度,倘若不然,根本看不透婠婠大天魔场的气眼轨迹,便只有硬抗一途,到时在场的众人不死他几个,是绝对难以击退婠大美人儿的。 三色箭芒破苍空、羚挂角,直击婠婠全力施放的大天魔气场。“嗞!嗞!…”之声顿时响遍花园,众人皆为这刺耳之声停下手来,但见之前从容的婠魔女,脸上瞬时血色尽退,飞退几步,“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转青,接着像一片云般贴地平飞,刹那间便到了墙头处。明月高挂天上,她完美无瑕的娇躯俏立墙头,回眸微笑道:“云兄果然不愧箭神之名,七天后当妾身复原时,便是你们三兄弟命丧之日!”轻纱在幽静的夜色中轻舞飘动,似是奔月,正欲离去。 “婠大美人儿就这样走了么?云某还真是期待下一次的见面。行程匆匆,这支羿箭便当作云某的见面礼吧!”云羿弯弓射出一道紫色箭芒,闪若流星,蓦地出在婠婠身前三尺之处,紫箭凌空悬浮,由此可见云羿对羽箭的控制程度已经达到收发随心的大成境地。 婠婠早已看出此箭虽速度极快、威势惊人,却毫无杀气,箭路更非致命,便似是毫不为意,一脸妖女本色,反而露出魅惑众生的吟笑,天魔真气附着周身,微抬玉手,虚握紫箭。紫色光芒却似流光一般,一经接触,刹那间便闪入婠婠体内。此时的婠婠顿时花容失色,又迅速回复,苍白的脸色却多了一丝红润,而后更是饱含深意地望了云羿一眼,随即消失不见。 众人脸脸相觑,无言以对。一名战士此时奔进园里,扬起手中的信函,颤声道:“牧场来的飞鸽传书,四大寇二度攻打牧场,配合江淮军向竟陵攻击。” …… 战鼓震天。晨曦的曙光照耀在竟陵城头时,江淮军便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 商秀珣终究还是离开了,云羿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不用面对和她那“相见争如不见”的尴尬局面,全心全意和两个兄弟打好争霸天下的第一场战役。 三兄弟登上城楼时,只见敌人大军缓缓注到城墙和汉水间的平原中,书有“杜”字的大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迫人。当矢石劲箭像雨点般投下,粉碎了江淮军的另一次攻势后,敌人正重整阵脚。三兄弟瞧着布在城外由三万人组成的庞大兵阵,起始皆是头脑发涨、茫然无措。可是一旦适应了战争的残酷,寇云二人眼中都浮现出嗜血的光芒,徐子陵却也仍旧平静如常。 竟陵守将军冯歌在第二波攻城防守时,为矢石所伤,险些毙命,由此竟陵指挥权便顺利落到三兄弟手中。冯歌手下的将领尽是不服之色,经过冯歌的一番训斥才勉强镇压下去,云羿观策冯歌此人面相持重,颇具大将之风。又兼故隋名将,德高望重,颇得人心,暗想,他日要得竟陵非此人不可,定要收服他,才可彻底拿下竟陵。 由于城内草药短缺,云羿便出手暂时压住冯歌的伤势,这让冯歌对三兄弟更是感恩戴德,颇为倚重,更是唤来亲侄冯汉,以供差遣。竟陵城楼之中,三兄弟和冯汉商议起御敌之策。 寇仲沉声问道:“不想杜伏威来的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摆出战阵,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云羿猛灌一口果酒,微笑问道,“小仲,杜伏威这等乌合之众,在我‘中原三龙’面前也就能多蹦跶几天而已,不必泄气!” 冯汉在得知云羿便是江湖中传说的箭神后,对云羿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彻底变成云羿的小弟,见云羿的谈笑用兵,更是信心暴涨,上前道,“云爷神弓一出,那杜老儿还不灰飞烟灭?” “冯将军,每种游戏都有其游戏规则,争霸天下也不例外。天下间能躲过云弓羿箭的义军首领还没出生!倘若我将他们全都暗杀掉,你说后果会如何?”云羿自信说道。小弟冯汉顿时被问地哑口无言,心下却对云羿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争霸天下这个游戏中,倘若全部依靠武力,那将会彻底丧失游戏的乐趣!”寇仲搭上云羿的肩膀,朗声笑道。 “见你如此信心十足,我和小仲还料想你今夜定会潜入敌营去刺杀老爹。”徐子陵微笑着,对云羿说道,“那你便是背上了弑父之名喽!” “去你娘的,杜老儿是你们的爹又不是我的?”云羿破口骂道。 “去你娘的?我们的娘不就是你娘?…”二人默契反击道。 第十一章 第一战 竟陵,独霸山庄,守城,军事会议。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是‘以一当十’,战术却是‘以十当一’,此乃用兵制胜之道。”云羿顿声道。 “竟陵究竟有多少可用之兵?”寇仲闻此,眼中闪出恍然之色,接着肃声问道。 冯汉答道:“山庄本身兵力达三万之众,若加上临时编整入伍的壮丁,足有五万人。” “守城在心、帅、将、兵、器。江淮军横行大江,气势正盛,我方孤守城池,不攻自破;杜伏威更是老谋深算、武艺高深,而我方临阵换帅,军心不稳;杜伏威手下猛将众多、奇人辈出,而我方众将遭戮、帅将不和;江淮军兵多势众、久战沙场,而我方势单力孤、军卒懈怠;敌方武器精良、粮多水足,而我方甲不遮体、羽箭不足。”徐子陵不愧为墨门高足,守城利弊分析透彻,让众人不得不服。 冯汉一听此言,顿时悲戚叹道:“是呀!若大叔没有受伤,尚可稳定全局,跟敌人打上几场硬仗,但现在…” “小仲,局势危急,听了我和小陵的看法,相信你已经有了决定!”云羿自信说道。以寇仲对兵战的天才悟xing,云羿根本不会担心。 好一会儿后,寇仲霸气丛生,手举军符,断然喝声道:“竟陵军符在此,众将听令。冯汉你立即派人将冯歌将军送往牧场,兵派兵疏散城内妇孺到城外安全地点,暂驻飞马牧场,商秀珣绝不会见死不救。” “立斩钱云,稳定军心。” “各营将领立即抽调山庄最精锐的战士一万,随我兄弟三人据守东门,给杜伏威主力迎头痛击。” …… “三天,只要我等守他娘的三天,我们便是赢家。我兄弟三人,在此立誓,誓与守城将士共生死!”众将闻此,皆是轰然领命,更是无一人提出异议。 道道军令,一气呵成,不怒自威,顿时将不服的将领刮目相看,满是敬服之色。云羿见此,心下暗叹,“小仲此计虽好,却太过仁慈,不过,这倒也符合他的作风。在绝对的劣势之前,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保留有生力量,放弃竟陵,以图后进。 三兄弟回到城头,见由城民组成的工事兵不断把矢石滚油等运往墙头,补充刚才的消耗,墙头满是来回奔走的军民。寇仲发出的每一道命令,将领都毫不犹豫地遵行。 竟陵守城战役,第三日夜,突围的时刻终于到了。 “轰!”擂木像怒龙撞击在城门处,发出震耳欲聋的一下巨响。杜伏威又猝然发动另一次狂攻。三兄弟眼内满布红筋,皆脱力坐于城楼墙垣内侧。寇仲道:“这次糟了,我看今夜是老爹亲自出手了,力求将我等围困擒杀!此时突围,无异于踏入江淮军的陷阱。” 云羿眼中血芒毕现,金弓在他手中鸣响不止,愤声道:“杜伏威这老儿日以继夜的猛烈攻击,让一万精锐剩下不足三千,已经成功的将我激怒,已经让我起了破坏游戏规则的心思。” “小云不可…”徐子陵急忙劝阻,这三日来,云羿有如人命收割机器,死在他手下的江淮军绝对在两千以上,因为云羿知道他一共射出了两千多支羽箭。真元消耗极大,已受严重内伤,此时对上杜伏威绝对是无异于自杀。 寇仲狠狠道,“刚才又来了几个高手,险些被人抽冷子,小云强行催发真元将那人射杀,才加重了内伤,不过我已将那几人的臭头都给割了给小云报了仇。”旋即调笑云羿说道,“小云,你这个比鬼还精的人儿,怎会行如此不智之举?” “你小子!我也是担忧一旦被江淮军破城而入,双方仇怨甚深,杜伏威万一颁下必杀令,见人便杀,那时我们三兄弟来不及突围,便要命丧竟陵喽!”云羿以玩笑的口气说道 话犹说完,一道电光画破天空,照得各人睁目如盲,又再一声惊雷,把战场上所有声音全遮盖过去。豆大的雨点照头打来,由疏转密,不片刻变作倾盘大雨,千万火把逐一熄灭。这场雨显然是场救命之雨,他让江淮军陷入泥泞之中,战斗力大减,更是让他们有如无头苍蝇,无法形成有效围困和追击。 寇仲仰天长笑道:“天不绝我三兄弟!”三兄弟衣衫尽湿,却仍对视长笑,三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说不尽的豪情壮气。 雷雨交加下的竟陵城有如鬼城,三兄弟目送一批批的竟陵军士匆匆从北门撤走。到最后一批包括冯汉、冯青在内的战士撤退时,众人均感依依不舍。寇仲硬着心肠喝道:“走吧!迟恐不及哩!”接着转身对云羿调笑说道,“小云,这次是你为三龙帮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等事情办妥,我升你为龙头帮主!”这时三兄弟投票决定的,因为两兄弟为云羿疗伤时发现,云羿内伤倘若不及时医治,必会造成日后难以痊愈的暗伤,倘若面对杜伏威的追击,那时云羿便有生命之虞。可想而知,云羿注定要接受这一“重任”,但是他欣喜非常的接受了兄弟的指派,何尝不是未免拖累两位兄弟之故。另一方面此次带队投靠飞马牧场,也可伺机解救四大寇二度围攻飞马牧场,也让商秀珣看看自己的真心。 云羿也分不清楚脸上的水滴是雨还是泪,苦笑道:“去你的,我现在本就是龙头帮主!”不想和兄弟相聚不足月,便要再次分离。心下暗道,“相信杜伏威会遵守游戏规则,倘若两个兄弟有事,那他的日子也到头了!” 徐子陵微笑着,点头道:“小云这次可学聪明了,倘若不然,可绝不再轻饶!” “时间不多,小云将这些人安顿好后,便在洛阳天津桥会合!”寇仲抱住云羿的肩膀说道。 “哈哈!好,到时我三兄弟要将洛阳掀个底朝天!”云羿豪气大笑道,“小陵,到时你看上了那家美人儿,兄弟我必为你促成美事。” “嗷!”云羿嘴部遭受重击,郁闷大喊道,“我是伤员,小陵怎可如此对我?” ……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策骑并肩缓缓而行,任由风雨打在身上马上。电光闪烁,万物皆似透明,说不出的诡异。 两人猛地勒马停定,距骏马十丈外,杜伏威还是来了。只听他一阵震耳狂笑,杀气满野,接着冷哼道:“人说虎毒不食儿,造化弄人,莫过于此。箭神云羿呢?他杀我三千儿郎,杜某誓必杀之!” 经过一番拼斗,寇徐二人顺利逃脱,大难不死,逃出生天。翌日,两人登上一座小丘,襄阳城出现在远方的迷茫细雨中,有种说不出凄清孤苦的味儿。寇仲拍拍背上的井中月,伸个懒腰道:“我忽然有点手痒,很想大闹一场。”徐子陵失声道:“什么?我们还没到洛阳呢?”寇仲微笑道:“襄阳和洛阳也差不多。走!入城再说吧!” …… 云羿引着一众残兵,机关蛇领路,齐奔竟陵西南方飞马牧场,驾驶人员分别是冯汉和冯青两兄弟,身旁坐着冯歌,他的伤通过云羿守城的三日以来的精妙医术,命不但被保住了,精神更胜从前。 “云爷,这机关蛇是你设计建造的么?”冯汉背过身,眼中充满崇拜地问道。 “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和我三兄弟费尽心力,通过一个月冥思苦干才完成,艰难异常!”云羿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眼中却闪过一丝焦急的光芒,显是内伤未愈,又担心商秀珣的安危。 “鲁大师还在世?”冯歌惊讶道,云羿点头示意。 “哈!再多些此等利器,纵横天下,轻而易举!”冯青兴奋道。 “你这小子!这条机关蛇造价不低于万两黄金,而且设计极为精巧,一般不懂机关术匠人依照图纸也决不可能完成。”云羿训道。 “可惜啦!不过,有这一条机关射,也足以让我们定要将四大寇全部歼灭!”冯汉插话道。 “云少侠,鄙人在这里有一个请求,望云少侠千万不要推辞!”冯歌顿声道。冯歌知道,守城的那几日倘若不是云羿,他这条老命早就魂归九泉,又见手下的兵士对云羿也是感恩戴德、归心归德。机关兽外的不足两千的独霸庄精锐士兵,起码有一半的人曾经被云羿的羽箭所救,在他们眼中云羿就是神明,是让他们得以生还的箭神,就连他两个亲侄子也唯云羿马首是瞻。 “冯将军请讲,云某能办到的一定竭力完成!”云羿在这守城的三人,早就和这些人成为患难兄弟。 “请云少侠掌管兵符,我竟陵两千儿郎由此便交付在云少小手中!”冯歌期待道。 此时的冯汉、冯青也停下机关蛇,三人默契的将云羿拖出机关蛇,来到众士兵面前,冯家三人齐齐跪地,将兵符高举,士兵见此也立时跪倒在地,齐声共尊云羿为主。由此这支不足两千的人马,云羿无论从军制和灵魂上都成为无可争议的统帅。 此时的云羿,才真正体会到众望所归,众人这一跪让他的气运顿时暴涨,再加上受有内伤,险些承受不起,这时云羿的决定将会直接影响到自身未来的命势。 “好!”云羿满是激动之色,当机立断,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如此良机怎会错过,三兄弟的霸业起点便在今日。发表就职宣言道:“乱世之中,男儿当劈荆斩棘、匡扶天下,拯救万民与水火,担华夏之兴衰!” “劈荆斩棘、匡扶天下……” “拯救万民、复兴华夏……”众兵卒齐声俯声道。 “出发!剿灭四大寇!”云羿纵身上马,高举金弓,金色光芒照耀之下,有如金月,气势滔天,此时的云羿终于成为所有兵卒心目中箭神。 …… 飞马牧场,商家堡,远郊山顶。 “羿帅,山下便是四大寇的主力所在!”冯汉禀报道。最先众将称他为“云帅”,结果和西突厥的那位撞名,便被云羿改成“羿帅”。云羿调出一千能战兵卒,趁夜潜入四大寇扎营地背靠的群山之中,潜伏起来。其他人则又冯歌带领,持羿箭从侧翼潜入飞马牧场通风报信,力求里外夹击,彻底将四大寇除名。 “很好!”云羿苍白的脸色闪出一丝血色,这几日急于赶路,只用在全军休整时,才运功疗伤,这让云羿的内伤恢复始终不见起色,顿声道,“按原计划准备行动!”云羿下令道,“行动代号--飞马!” 不久,商家堡的夜空闪出的信号烟花,红光一闪即逝,云羿见此,心下大振,挥手道,“行动!” 冯汉、冯青两兄弟驾驶者机关蛇,其他兵卒紧跟其后,云羿立于蛇头之上。大蛇有如山间猛虎,不,比猛虎更要迅捷凶猛。直扑山下曹应龙和房见鼎所在的营地,此时的飞马牧场也是倾巢而出,由商秀珣亲身率领,两面夹击,将四大寇主力围困起来。 战斗很顺利,机关蛇可谓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轻易便冲破四大寇临时的防御阵型,稳立于蛇头的云羿面色平静,看向远处的组织防御的曹应龙和房见鼎二人。 金芒闪过,房见鼎瞬间毙命。机关蛇有如怒龙冲向曹应龙,曹应龙适才看见云羿那支金箭洞穿房见鼎的喉颈,顿时万念俱灰,刹那间千万念头在心中掠过,顿感满手血腥,这曾横行一时的贼酋像忽然间衰老了十多岁般,露出心力交瘁的疲态。机关蛇将曹应龙连人带马撞翻在地,云羿又是一道紫色真元箭气,射向曹应龙的丹田,彻底废了这个纵横南北的四大寇首领。 曹应龙此时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喜不悲,仰视着立于蛇头上的云羿说道:“请箭神放我一马!” 云羿点头道:“想你纵横江南,料你定有所仗。我不杀你,便是要听听你的背后到底是谁?”而后,曹应龙将魔门两派六道、石之轩、慈航静斋和佛门四宗的秘密和盘托出,更是贡献了一幅藏宝图,云羿方才放他离去。 云羿本已是强弩之末,又连发两道真元箭气,彻底将体内的内伤引爆,浑身血气崩盘,经脉逆流,顿时直觉天旋地转,便栽倒在蛇头之上。 第十二章 点绛唇 飞马牧场,安乐窝,榻上。 午间的阳光照进安乐窝,照着云羿的邪逸的面庞,俊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眉间颤动。似是沉睡了千万年,被一阵深情的声音唤醒,仔细一听,竟然是商秀珣。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看你一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神情,顿时让我很讨厌,你竟然还敢欺骗我说那日在荒村外的是你,还当众调戏说那老头儿能活着看到他的‘外孙’,你知道么?那时我便想将你斩成十块八块的去喂狼!”商秀珣狠声道。这让刚醒来的云羿,惊出一身冷汗,暗想,“这美人儿场主不会趁我受伤,干掉我吧?” “还记得你那夜在溪边,深夜唤我出来,你知道我向小娟、商震他们解释了多久么?”商秀珣语调似是欢快起来,声音却似是在埋怨。 “那日在溪边见到你,没想到,你这个坏人严肃起来,竟然如此好看。不知为何,从那以后,一见到你,我的心跳的好快,真奇怪,直到昨夜见到你躺在血泊之中,那时我才知道,我才…”商秀珣话没说完便停下。云羿听得正过瘾,商秀珣结果就不说了,让云羿有种骂人的冲动,不过旋即心中也自责起来。自责他为何如此浅尝辄止,险些将毕生的福分从手中溜走。难道是自卑,或是害怕自己不够真心么? “你明知道那夜我只是一时之气,你居然寇仲和徐子陵两个臭小子跑去青楼喝花酒,你知道那晚我有多着急、多难受么?幸亏你没有做出过分的事,否则我绝不会再见你!”商秀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云羿心下大惊,暗道,“靠!还好那日襄阳青楼的没有绝色伶人,否则就彻底完蛋了!” “而后,你变本加厉,在去往竟陵的一路上对我不理不睬,整天只是喝酒,难道你不知道习武之人喝酒过度会有害身体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最让我痛心地是,那日在独霸山庄的后花园,你竟然和那个妖女眉来眼去,都快气死我了,我便决定以后再也不要见你!”商秀珣数落道,却让云羿心下痛快大呼,“感谢天,感谢地,还好这次回到牧场,否则今生怕是和场主无缘喽!” “此次,你不顾身上严重的内伤,日夜奔驰来援,导致内伤突发,险些要你的小命,只要你醒来我就…,我就…”听着商秀珣娇羞难当的言语,差点没让他立刻化身为郎,**焚身。 “可是,那老头儿说你可能这两天就会醒来,也有可能这一世都不会醒来,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我…”说着说着便梨花带雨,趴在云羿的胸口哭了起来。云羿暗骂,“我太无耻了,竟然让女人在我面前哭泣,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不过听着美人儿场主的哭泣声,还真是悦耳动听。靠!在想什么呢?不过岳丈大人还真够意思,用这一招便小秀珣真情流露,还真是知女莫若父!” 云羿此时,便“正巧”醒来。抬手抚摩着商秀珣如瀑的青丝,此刻他心中一片宁静,什么王侯霸业都被他抛在脑后。“哎!”商秀珣一声惊呼,惊醒了一脸陶醉的云羿。她拽住云羿,又哭又笑,“云羿,你醒啦!太好了!太好了…” “唔!唔!唔!…”只听到商秀珣几声娇呼后,安乐窝内便没了声响。缘来,云羿突然见到商秀珣那绝色的玉容,微张的朱唇,让人一见倾情的双眸,便让他彻底失去控制,直接吻了上去。商秀珣也是在一时欣喜之下,毫无防备,被云羿轻松得手。等她反应过来时,云羿已经在追逐她的丁香小舌,汲取甘甜,她立时反抗,可从未有如此经验的她,很快便被深谙此道的云羿,在她几个敏感部位上下齐手,很快便彻底沦陷在云羿的强烈攻势之下,开始享受云羿给她带来的新奇体验。此时的二人好似飘于天际一般,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化身一道清风,吹拂在牧场的草原之上,无忧无虑,遨游天际。 云羿也终于明白何为真心,以前虽和其他女子相吻,却从未有今日这种狂喜和惧怕交织的感受,狂喜地是终于和商秀珣走到一起的幸福之感,惧怕地是这种幸福之感不能长久或是一碰就碎,想千方设百计地保住这份情感。 “看来老夫回来的不是时候啊!”此时屋外传来朗笑声,鲁妙子也“正巧”回来了。 “唉呀!”商秀珣猛力一推,将本就虚弱无比的云羿险些推下床去,慌忙整理衣物,满面通红,都快滴出血来了,这让云羿又是一阵失神,呆呆地看着商秀珣。 “绣珣儿,云小友的伤还未痊愈,切不可操之过急!”鲁秒子满面红光的走进屋内,故作训斥之色,对女儿商秀珣说道。云羿见此,料想鲁妙子和女儿的感情定是缓和了许多。 “老头儿,没想到你和这坏人一样的不正经,就知道欺负人!”商秀珣被鲁妙子激地娇羞不已,回击道,“呸!呸!嘴巴臭死啦!以后再也不来这里!”说完,便如一阵春风飘出门外。留下一老一少,在那干瞪眼。 “云小友,今日我正式将秀珣托付给你,倘若你敢有负于她,老夫定不会放过你!”鲁妙子似是不舍似是欣慰道。 “鲁师!云羿在此立誓保证,定会让秀珣一生一世幸福!”云羿正色承诺道。 “好!这样老夫便放心了!”鲁妙子似是放下心头大石,欣喜道,“云小友我已将你的受伤的经脉护住,后日你可如平常人一般,但切不可妄动真气,否则神仙也难以救得了你!”鲁妙子立时嘱咐道,对女婿可是呵护备至。 “能动就好,否则还不将我闷死!”云羿庆幸道。 “还有,你切不可对秀珣做出越礼之事!”鲁妙子多事道。 “此事恕小子不敢苟同,不然你那有外孙抱?”云羿立时反驳道。 “你这小子,我只是让你在受伤期间不可妄动,唉…”鲁妙子被云羿给气得不知所谓。也是,你让老丈人和女婿谈论和女儿那方面的事情,实在是不成体统。 “鲁师放心!小婿知晓分寸!”云羿尴尬说道。 …… 寇仲和徐子陵踏踏入襄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大江联盟主江霸遗孀郑淑明手下,救出跋锋寒,三人逃到城外,经过十日的封闭式拓展训练,临行洛阳前,在溪潭边洗桑拿,准备一齐北上洛阳。 徐子陵仰首望天,天将破晓,淡淡问道:“跋兄今趟来中原,究竟是否只为了撩事生非,妄逞意气,大开杀戒呢?” 跋锋寒立在潭心,一派威压天下的气势,哈哈笑道:“寇兄和云兄便不会问这种问题,可见徐兄的英雄气慨下,实有一颗妇人柔弱的心。”顿了顿,又道:“大丈夫立身处世,最重要是放手而为。我跋锋寒岂会无聊得去撩事生非,更不屑与凡夫俗人打交道。到中原来是本着以武会友的精神,可是败于我剑下者总不肯心服,遂变成纠缠不清,不择手段的仇杀,但我跋锋寒又何惧之有呢?” 寇仲奇道:“难怪小云对你推崇备至,说你是外族中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孤傲不驯,一旦和你交上朋友,便是一世的朋友。” 跋锋寒仰天大笑,挥手捶击水面,道:“知我者,箭神也!” 徐子陵听了跋锋寒的奚落,却豪不动气,揭过此话,问道:“是呢!你不是和瑜姨一道的吗?为何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 跋锋寒望了徐子陵一眼,眼中显露出钦佩的神色,接着苦笑道:“我和她失散了!” 寇仲心中一动道:“是否遇上拓跋玉和他浪荡风流的俏师妹?难道他们再次踏足中原啦?” 跋锋寒愕然道:“你们怎会认识他们的?” 寇仲道:“这事说来话长,究竟是不是他们?” 跋锋寒沉声道:“不是,是阴癸派的四大长老,我独力架住三个,脱身后却在会合地点不见她,我料定是给阴癸派的人擒住。而后寻回襄阳来,岂知又遇上郑淑明那贱人。” 徐子陵道:“不想小云射杀了公主的生父‘魔隐’边不负,竟然又冒出阴癸派四大长老,魔门势力确实强悍难挡!” …… 夜间,安乐窝。称再也不来的商秀珣却带着亲自下厨的大补粥忸怩地来探望云羿。云羿看着商秀珣娇羞的玉容,喝着商秀珣喂过来的“补粥”,实在是快乐并痛苦着。快乐的是能如此享受美人儿的温柔,痛苦的是喝着有如毒药的“补粥”。 “秀珣…”云羿深情的唤道。 “无故唤我做甚么?”商秀珣香腮泛红,疑惑道。 “你真美!我不想喝粥,只想就这样看着你”云羿实在抗不住商美人儿这难喝的粥,扯理由道。 “不行,必须喝完,一滴不许剩下!”商秀珣不吃他这一套,这粥可是她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时辰。 “噢!”云羿悲呼道。 “你定是觉得我的粥难喝,是不是?那就别喝了!”商秀珣突然眉目含情,异常温柔地轻声说道。 “秀珣,你真是善解人意!”云羿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喝第一口时,便直接说出来啦。 “你去死!”商秀珣蓦地站起身来,将剩下的粥直接拨向云羿的俊脸,娇斥道,“你以后都别喝了!”说完,气吁吁地离开了。 “有xing格!不过,我喜欢!“云羿抹干脸上的热粥,兴庆自己没有喝第一口时便直接说出来,以那时补粥的热度,还不直接毁容。 …… 商秀珣对云羿这个未婚夫婿很是大方,直接将飞马牧场东南方最接近竟陵的马坪镇交给云羿手下的冯歌。飞马牧场不介入争霸天下的洪流之中,这个做法已经是鲜有的破例。由此不但可以让云羿随时拿下竟陵,也可以替牧场抵挡强敌,云羿得知后,让商秀珣又体会了一次遨游的感觉。 飞马牧场,马坪镇,离别。 “冯将军,我要立即动身去洛阳,这里的一切就靠你啦!“云羿对冯歌嘱咐道。 “羿帅,带我们一齐去吧!”冯汉、冯青两个小弟吵着要跟在云羿身边。 “不可,你们还要督促神箭堂弟子的选拔!”云羿否决道。伤愈后,便命人将四大寇的宝藏取出,然后大肆招兵买马,神箭堂是他依照武则天时期的内卫而组织的集合情报与暗杀与一体的机构,并制订了一套选拔机制,等他自洛阳回来后,便正式挂牌成立。 和众人别过后,只剩云羿和商秀珣,两人策马奔走在飞马牧场的草原上,一黑一白两匹骏马,有如两道平行线,一齐飞驰在蓝天青原之下,似是要去往天的尽头。男子俊逸、女子绝色,这一切是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写意,宛如诗画、如歌似曲。 马背上的男女本一直遥牵着手,一个提纵,将白马北上的一身青衣劲服的绝色女子安稳地放置与座前,与美女面对面,恰坐与男子身前,两人的上身负距离接触,随着骏马的颠簸,让略显单调的的大草原,更添一抹春色。良久之后,二人才渐渐分开。 “珣儿,你的小嘴可真香,让我都舍不得走啦!”云羿软玉温香抱满怀,一脸坏笑地看着商秀珣娇羞的花容说道。云羿每当见到商秀珣一副女强人的姿态,便通过各种手段将她变成如此娇羞的摸样,乐此不疲,成就感十足。 “哼!就知道欺负人!你如此急匆匆地赶去洛阳,定是与那妖女约好的!”商秀珣娇叱道。一般女强人,一旦找到心爱的男子,定会变成双面女子。在手下面前会比以前更为强势,而在心爱男子面前却决然相反,似是化钢柔水。可是商秀珣稍有不同,在云羿面前虽然大部分时刻是柔情似水,但是时不时也闹闹情绪,让云羿体验一下打情骂俏的感受。 “冤枉啊!云夫人!我只是寻我的两个兄弟去的!”云羿举手喊冤,不过在商秀珣提到婠婠之时,的确让云羿心动了,这让云羿也不禁怀疑自己,“难道我天生就没有真心?人一生真心只能钟意一个女子,那为何此刻心里却还惦记着婠婠?这是否和我两世的经历有关系?” “哼,谁让你这般称呼我!你去了洛阳可不要逞强,老头儿说洛阳藏龙卧虎、龙蛇混杂,收敛一下你目中无人的xing子!还有,别四处沾花惹草,否则你知道后果!”商秀珣玉拳轻捶了云羿的胸口,嘱咐道。她本想和云羿一齐去的,可是杜伏威在竟陵虎视眈眈,她一走必定会让飞马牧场军心不稳,为此商秀珣要管住云羿这个**大萝卜还真是鞭长莫及。 “喔…”云羿嘴上应承,心下却暗想,“哈!小秀珣,你太低估你夫君的魅力啦!我不主动去沾惹女子,可美女都会主动来找我,那时就对不住喽!” p:群雄进京,虎踞龙盘。熟领风骚,还看下卷。 第一章 李世民 大唐“四大天王”独缺云羿,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在赶赴偃师的途中,和铁勒飞鹰曲傲干了一场架,从沈落雁与裴仁基手下救出风骚入骨的董淑妮,而后,寇仲更是与董淑妮发生了那一夜风花雪月的故事。 到达偃师,三人兵分两路,寇仲见到胡族枭雄王世充,并私下与王世充达成协议,共同对付李密与杨侗,便一齐赶回洛阳,保住东都。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故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所谓洛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乃军家必争之地。 天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眉月晚生神女浦,脸波春傍窈娘堤;柳丝袅袅风缲出,草缕茸茸雨剪齐;报道前驱少呼喝,恐惊黄鸟不成啼。 徐子陵和跋锋寒步上横跨洛水的天津桥时,跋锋寒油然道:“天津晓月乃洛阳八景之首,最迷人是夜阑人静,明月挂空之时,掳美来此把臂同游,当是一言难述。” “跋兄果然也是个中妙人!小弟深为赞同!”街道行人嘈杂,突然远处传来入秘之声。二人同时停了下来,脸色剧变,徐子陵一脸欣喜,而跋锋寒却显现出炽热之色。跋锋寒对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二人面前的邪逸男子说道,“云兄风尘仆仆而来,可有美相携?” “来了!”徐子陵短短两个字足以,一切尽在其中。 “来了!”云羿也如是答道,旋即豪爽笑道,“天津桥果然名不虚传,一座桥上的美人儿比我在扬州十年间见到地还要多出许多,难怪小陵和跋兄如此惬意!至于跋兄所说的美人儿正在搜寻之中!” 徐子陵直接白了云羿一眼,再不多话。跋锋寒倒是对此话题倒是颇有兴趣,笑道:“当下的洛阳,定不会让云兄失望。这不,我和子陵兄正要去见公主,不如一道前去?“ 徐子陵突然扫兴道:“我忽然想起一事,恐怕难陪锋寒兄去见公主了!” “小陵,你对我这个兄弟也太冷淡了吧,我们刚重逢,你便要离我而去?”云羿“悲痛”道,一副跟定跋锋寒的姿态,徐子陵却直接无视云羿。 跋锋寒在一旁见这两个兄弟的神态,也是哑然失笑道:“不知子陵兄有什么急事呢?” 徐子陵苦笑道:“你们不要以为我在找借口避见公主,而是心挂失散了的段玉成他们几个,所以想去试试寻找。说起来,小云你可别想四处猎艳,他们也是你的兄弟,我们一齐去吧,说不定小仲已经在前面酒馆等着我们!” 跋锋寒豪气道:“如此,跋某便先走一步啦!回来后,必要领教一番云兄的神箭!”三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就在闹市中分道扬镳。 徐子陵步下天津桥,浑身轻松起来,说起来他还真不想去见单琬晶。回身却发现云羿不在身侧,一个人还在桥上发呆,不知在看何物,唤了几声才应答。云羿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东溟号和单琬晶的那一夜,不禁痴了。 两兄弟沿洛堤漫步,堤边杂植槐柳,树绿成荫,风景迷人。二人交流起这些天的经历,徐子陵讶然道,“场主终于接受你了!” “哈!小陵你见过兄弟我对付女人有失过手么?”云羿无耻贱笑道。 “你这家伙…”徐子陵见兄弟露出真心的喜悦,也不禁为兄弟找到真爱而欣喜非常,也不由想起跋锋寒和单琬晶间的关系。 云羿见兄弟眉头微皱,心下暗叹,“初恋对小陵的影响还未过去,看来只有师妃暄才可以彻底治好小陵啦!”便上前劝解道,“小陵,跋兄和公主只是合作关系,并非…” 徐子陵苦笑摇头,阻道:“干我何事?” “小仲究竟到那里去?”云羿问道。 “我和他分开了,约定在前面的酒馆会面!”徐子陵答道。 “小陵,说起酒馆,你还记得我们翠山镇的一品居么?”云羿转移话题道。 “一品居?”徐子陵猛然回想起来。 “小陵看那!”云羿指着天津桥头的一座华丽酒楼说道。 …… 寇仲进入舱厅,见董淑妮身着华服,安坐椅内,更是艳光照人,眩人眼目,亦多添了几分成熟的迷人风韵。寇仲愣道:“你独自见我,不怕给你大舅舅怪责吗?” 董淑妮娇声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这人真本事,人家从未见过大舅舅这么看重一个人的,可是现在人家再不欢喜你了!” 寇仲失声道:“什么?” 董淑妮淡淡道:“凡是大舅舅欢喜的人,我都不欢喜。”听起来还真有点类似于“敌人拥护的,我都反对” 寇仲不但没有不舍之感,反有松了一口气微笑道:“那现在我可滚出去了吗?”心下暗想:“小云所说不差,异族女子果然野xing难驯,此等xing子,大爷我可不待见!” 今次轮到董淑妮杏目圆睁道:“听到我不再欢喜你,你难道不伤心难过吗?” 寇仲站起来,边行边道:“当然难过得要命,我现在就要回房中痛哭一场呢。哈…”说完便扬长而去,经历了一件云羿最常经历的事----被飞。 …… 云羿要去一品居探探情况,徐子陵则先到前面的酒馆等待。云羿料想他定是小公主之故,心下烦闷,想独处片刻,便也不多问,孤身而去。云羿走后,恰在此时,前面一人匆匆而至,徐子陵定睛一看,登时呆了起来,竟然是李靖。 和李靖一番交谈之下,得知了他和素姐的一切,而且她已经成了亲,心情顿时不得平复。直到看着道旁的树木、绿荫,天上则白云、蓝天,将心神渐渐集中在洛阳城的建筑中才得意缓解。而后,更是遇到了窦建德手下的悍将刘黑闼,一番交谈之下,得知李密竟然联合各方势力狙杀他们,无意中更是得知和氏璧的秘闻。 …… 云羿走进一品居,见大厅掌柜肥头大耳、一身富态,并不识得,便上前对暗号。 “掌柜,请问这里有羽箭卖吗?”云羿低声走到那掌柜身前,低下身子,沉声道。 那掌柜骇然失色,旋即回复答道,“没有,请到兵器铺去吧!” 云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点头道,“兵器铺说这里的羽箭最全最好也最多。” “哦?这位客官真识货,我们这有三种羽箭,分别是金箭、银箭和铜箭,请问需要那一种?”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续问道。 “我要银箭!”云羿顿声道。 “这位客官,请进内堂详谈!”掌柜急忙请道。 一进内堂,掌柜立即躬身行礼,尊敬道,“小人海量,拜见云爷!”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云羿反向试探道,暗叹这胖子的名字倒是取得不错。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海量就如条件反射一般,立时对上。 “你何以认得我?”云羿疑惑道。 “云爷忘记了,成立一品居的最主要的目的?”海量解释道,“这两年,云爷的传销联锁计划进展十分顺利,一品居已经开遍全国各地,就连海南、琉球、辽东、西域、突厥,甚至远达波斯都有分楼,消息灵通。如今三位爷可谓是这两年来江湖中最杰出的少年英雄,今早小人一起身,顿感灵光满屋,便猜想定是三位爷要来,果不其然。一见云爷,让小人铭感五内、五体投地…” “慢着!”云羿彻底被这海量给雷到了,阻止道,“你是谁培训出来的?” “云爷,你千万别责怪东家,都是小的不好,小人给云爷赔罪,给云爷跪下了。云爷千万不能解雇小人,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李四有如轰炸机,不停地赔罪道。 “停!”云羿苦笑道,暗想,“那家伙当年是我最得意的传人,没想到找了这么一个活宝来打理洛阳的一品居,也不知他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 “起来吧!将洛阳的各路门阀势力和武林帮派的资料汇总整理。”云羿正色道,“并挑出百支最好的羽箭一齐交给我,而后,你随时待命吧!”自从被拥护为羿帅,气势也渐渐放生了转变,气势压迫之下,险些海量承受不起,也让他不敢生出任何不忿之心。 “小人这就去办!”海量慌忙起身,正欲出去。云羿似是想起什么,叫住他,交代道,“海量,这里有几种酿酒秘法和新式菜样,传到各处一品居。还有…”云羿交代一阵,便竟自离去,前去酒馆和徐子陵会合。 …… 向刘黑闼告辞后,徐子陵在附近找了间酒馆,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了两口后,酒意上涌,差点要大哭一场。他从来不好杯中之物,即管凑两位兄弟的兴头,也是浅尝即止,今日和兄弟重逢又得知素姐的遭遇,不知是喜是悲,竟有一种大醉一场的冲动。 “素姐有什么不好?他偏要移情别恋。”徐子陵自语道。此时,一阵足音渐近,猛地抬头。只见那人头顶竹笠,垂下遮阳幕,身穿灰布衣,正笔直朝他走来,脚步轻巧有力,自有一股迫人而来的气势,慑人之极。徐子陵收摄心神,沉声道:“秦王请坐。” 那人脱下竹笠,露出英伟的容颜,为徐子陵添酒,才斟满自己的一杯,叹道:“徐兄有双灵耳,记xing还好得教人吃惊。”然后举杯笑道:“这一杯是为我和徐兄久别重逢喝的。” 徐子陵目光凝进望内清洌的酒中,伸指在杯沿轻弹一下,发出一响清音,徐徐道:“若世民兄此来只为说李靖的事,那我们的谈说就到此为止。” 李世民微一错愕,接着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以衣袖抹去嘴边的酒渍后,意态飞扬地道:“就依徐兄意思吧!况且这种男女间事,岂是我等局外人能管得了的?” 徐子陵苦笑道:“你这两句话比直说还厉害,李世民不愧是李世民。” 李世民双目爆起精光,仔细端详了他好一会后,叹道:“子陵兄真的变了很多,无论外貌、风度、气魄,均能教人心折。” 徐子陵淡淡道:“世民兄不用夸奖我了,世民兄人中之龙,据关中之险以养势,观关外的风风雨雨,互相斯拼,自己则稳坐霸主之位。” 李世民苦笑以报,摇头道:“子陵兄莫要见笑我,我李世民顶多只是为父兄打天下的先锋将领,那说得到什么霸主之位?” 徐子陵一对虎目射出锐利慑人的异芒,沉声道:“世民兄岂是肯屈居人下之人!” 李世民默然半晌,低声道:“当日我助家父起兵太原,他曾答应我们兄弟中谁能攻下关中,就封其为世子。但自古以来便有‘立嫡以长’的宗法,立大哥为世子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我怕大哥是另一个炀帝,那我就罪大恶极了!” 蓦地有人低呼道:“说得好!“两人愕然瞧去,只见酒馆内只剩下一个客人,坐在相对最远的另一角落,正背对他们,独自一人自斟自饮。此人只是从背影便显得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乌黑闪亮,非常引人。 李世民扬声道:“兄台刚才的话,不知是否针对在下来说?” 那人头也不回的淡淡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连伙计都给秦某人遣走了,李兄认为那句话是对谁说呢?” 徐子陵倾耳细听,发觉酒馆外并无异样情况,放下心来,淡淡道:“秦兄何不过来喝杯水酒?” 那人从容答道:“徐兄客气,不过秦某一向孤僻成xing,这般说话,反更自在。”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请问秦兄怎么称呼?“ 那人徐徐道:“姓名只是人为的记号,两位便当我叫秦川吧!刚才李兄说及令兄之事,不知有何打算?” 话未说完,一支金箭急速闪入酒馆之中,金箭直奔李世民后颈,速度疾快,李世民根本难以反应,眼见李世民便会血溅当场。 第二章 师妃暄 洛阳,尚书府。 王世充疑虑,问道:“独孤峰势力雄厚,老奸巨猾,加此一来,岂非把主动之势拱手让与他吗?” 寇仲胸有成竹道:“当然不可如此,现时只要沉重兵在端门外,独孤峰便动弹不得,到李密来攻时,我们再把宫城所有出入口封闭,却不攻城,只截断内外的粮路、那时便可迫杨侗交人,何须浴血攻城呢?” 欧阳希夷欣然笑道:“难怪小兄弟把南方闹得天翻地覆,果然非是只逞勇力之徒。不过我们定要小心对方高手的暗袭,若尤婆子亲自出手,恐怕不容易应付。” 王世充冷笑道:“我王世充若是这么容易被杀,早死了十多遍。” 寇仲嘻嘻笑道:“这个当然,嘿!我也要去找些人来助拳呢! ……… “锵!”色空剑破空出鞘,电光激闪,剑气漫空。一道银光不急不缓,却让人无可躲避,纵然生出千般想法,却依旧无可奈何。金银两道芒光相触之下,金光被银光击落一旁,银光借撞击之力一个回旋,又归入那人剑鞘之中。 徐子陵和李世民闻声,立即回身查看,二人皆是惊骇异常。徐子陵心下一沉,暗想,这金光是兄弟云羿的破风金箭竟然如此轻易便被这个自称秦川的人化解,此人至少也是和婠婠一个级别的。李世民眼中却显露出敬佩和提防的神色,能射出如此一箭,来人呼之欲出。 “哈哈…”一声震天狂笑,自酒馆外传来,笑声忽远忽近,让人根本琢磨不透来人的多少和远近,可是眨眼间便已在眼前,那秦川闻此也是身形一颤。 只见云羿血盒金弓,风行俊朗立于秦川身后。笑声戛然而止,对李世民微笑道,“世民兄果然龙凤之姿,气势成蛟,幻龙之时,指日可待!” 李世民明知之前的金箭是冲他而来,身侧也无护卫,却丝毫不惧,王者气度禀赋天生,朗声道,“闻名不如一见,箭神果然没有让李某失望!” “云兄今日是要为难妃暄么?”一阵悦耳柔和之声自秦川那发出。徐子陵和李世民听出此声分明是女子之声,又闻来人竟然是师妃暄,心下大振,皆不由而同生出一睹师仙子庐山真面目的冲动。 “哈!妃暄太小看我云某啦!那一箭只为见识见识慈航静斋的色空剑而已,更何况我兄弟徐子陵在此,他也定不会允许我如此作为!”云羿也不客气,亲切称呼师妃暄,似是和她很熟一般。 “是妃暄多虑啦!”师妃暄轻叹道。这也是云羿在江湖上的行事作风给闹得,如此近的距离,云羿要杀李世民就算师妃暄想阻难也是不及。 “小陵为何浑身酒气?”云羿俊眉微皱,问道。 “我遇到了李靖!”徐子陵黯然道。 “太好了!好久没见到师兄了!师兄近况如何?云羿闻此欣喜道,却见徐子陵未作回答,反而见他满脸不悦之色。 “难怪云兄对我说出方才的言语,缘来和李将军同出一门!”李世民眼中闪出一道炽芒,插话道。 “我和李靖虽出同门,却是天敌!”云羿望向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顿声道。李世民闻此也顿显失望之色,而师妃暄肩头又是一颤。 “小陵,我们出去谈!以免耽误了妃暄的要事!”云羿见兄弟一脸黯然,心结难解,便想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这比看美女重要得多。 “云兄既知妃暄此行的目的,为何不坐下,一齐畅谈天下大势!”师妃暄始终不肯转过身来,出言阻道。云羿看了徐子陵一眼,见他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心中也作出了选择。 “云兄!请坐!”李世民已斟满酒盏,说道。不愧乱世豪杰,礼贤下士、待人真挚,确实是以情动人型领导的最佳典范,云羿也不客气,大方坐下。 徐子陵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今日话比平日多了许多,主动问道:“师仙子尚有何话要说?” 师妃暄缓缓道:“我想向世民兄请教为君之道。”三人心下一秉,徐子陵和李世民都给人弄得一头雾水,只有云羿旋即恢复云淡风轻,一脸看热闹的神态,自斟自饮起来。 李世民盯着师妃暄动人的背影,皱眉道:“师仙子问这个问题,我李世民奉上答案又有何妨。” 师妃暄平静地道:“你无须因为我的身份而故作回答。世民兄设有天策府,专掌国之征讨,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郎中二人、军谘祭酒二人,典签四人,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功、仓、兵、骑、铊、士六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总共三十四人,俨如一个小朝廷,可见世民兄志不只在于区区征战之事。” 李世民和徐子陵听着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李世民不愧胸襟阔达之人,丝毫不以为意,苦笑道:“为君之道,首要懂得选贤任能,否则纵有最好的国策,但执行不得其人,施行时也将不得其法,一切都是徒然。”云羿闻此也对李世民更为高看,如此年轻,被人戳到私隐之处,竟毫无异色,这份隐忍就足以笑傲群雄。 秦川沉声道:“大乱之后,如何实现大治?” 李世民先向云徐二人微微一笑,才答道:“乱后易教,犹饥人易食,若为君者肯以身作则,针对前朝弊政,力行以静求治的去奢省费之道,偃革兴文,布德施惠,轻徭薄俺,必上下同心,中土既安,远人自服。” 师妃暄听得默然不语,好一会后才道:“徐兄、云兄以为世民兄之论如何?”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对为政小弟只是个门外汉,那有资格来评说世民兄。不过‘静中求治’的四字真言,却非常切合我的个xing,徐某便是要竭力维护这‘静’!” “云兄以为如何?”师妃暄不闻云羿出声,主动相询。 “我从来不认为须要为君之道,又何须回答?”云羿微笑答道。此语一处,在座皆惊,就连生死兄弟徐子陵也是首次听到云羿的这番言论,但细想之下,也不出奇,以云羿敢与天斗的脾xing有此看法也不出奇。 秦川仍是面对空壁,沉声道:“难道云兄希望天下再次陷入南北朝的乱世纷争?” “即使云某道出其中缘由,妃暄也不会明白,故而云某也只有缄默不语,妃暄和世民兄尽可畅所欲言,我只是陪兄弟当当听众而已!”云羿摊手笑道。 众人沉默片刻后,思虑云羿的看法,皆是不得其理。师妃暄轻吁道,“昔日文帝杨坚登基,不也是厉行德政,谁料两世而亡,世民兄对此又有何看法。” 李世民叹道:“致安之本,惟在得人。隋室之有开皇之盛,皆因文帝勤劳思政,每旦听朝,日夜忘倦。人间痛苦,无不亲自临问,且务行节俭,奖惩严明。只可惜还差了一着,否则隋室将可千秋百世的传下去。” “云某却不以为然!”云羿反对道。 “云兄有何高见?”李世民被打断说话,却无怒色,只是期待地望向云羿。 “哼!隋亡是必然,谁让他这个走狗做的不彻底。杨广只是胡族和胡教为重新寻找中原的代言人的牺牲品而已!”云羿哼声道,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云兄何出此言?”师妃暄促声道,显是动了真火。 “云某此言,相信妃暄心知肚明,又何须点破,否则便无趣至极!”云羿露出招牌式的邪逸笑容,调侃道。 徐子陵不待师妃暄回答,长身而起道:“两位请续谈下去,我兄弟二人告辞了!小云,走吧!”李世民大感愕然,师妃暄则不见任何动静,云羿却略含深意的看了徐子陵一眼。徐子陵微一颔首,二人飘然去了。 二人出了酒馆,走往和跋锋寒会合的地点新中桥,一路交谈起来。云羿和徐子陵两兄弟很久没有这般单独聊天,一时也是唏嘘不已,徐子陵苦郁的心情也为之一变。 “小云,你可知今日与师仙子的一番言语,极有可能得罪佛道两派!”徐子陵担忧道,这也是他匆忙告辞的原因之一。 “不愧是和我穿一条裤子的小陵,处处为兄弟着想!”云羿调笑着回答道,“哈!佛道两家一旦出世,便无须将他们看作佛道之人!” “总是这些歪理!”徐子陵没好气道,他拿寇仲还有点法子,但是对云羿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二人来到新中桥,跋锋寒早恭候多时,欣然迎上,笑道:“我刚才在数泊在桥东码头的船有多小艘,刚数到第三十八艘你们就来了。” “不想跋兄也有如此童趣!哈哈…”云羿似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喜道,暗道,“三八还真是个好数字!“。 “云兄调笑童趣之人,也是童趣非常!”跋锋寒回击道。他数船只是无聊所致,竟然被云羿如此调笑,也是苦笑不已。三人随着人潮步下新中桥,过市不入,沿街而行,跋锋寒道:“琬晶想分别见你们一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徐子陵吓了一跳,皱眉道:“她为何要见我们兄弟?”云羿也是一脸闪躲之色,暗想:“那妮子不会是因为我干掉她亲爹想报复我吧?不过,是那种报复,倒也不错。” 跋锋寒微笑道:“至于是什么事,她倒没说出来。” 徐子陵欲言又止,而云羿还和单琬晶会面的场景。跋锋寒笑道:“你是否奇怪我和琬晶的关系?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或者可以这样说,在某一段时间内,我们很有机会发展为情侣,不过我们都任由这机会溜掉,我是心有所属…,而且她却是身有所属。” 徐子陵不想过多的谈论单琬晶的事,洒然笑道:“那看来小云猜的不错,你当下定是和东溟派有合作关系!” 跋锋寒赞赏地看了云羿一眼,点头道:“有些东溟派不方便做的事,便由我去做,例如收账、又或找人算账,否则我何以为生。” 云羿见跋锋寒这样的酷哥也如此风趣调笑,也插话打趣道,“跋兄见过佳人后,不知公主对云某的印象如何?她是否看上了我,我可不介意当几日她的驸马!” 跋锋寒讶道:“说来真奇怪,你们三兄弟的xing格可谓是南辕北辙,对女子的态度更是决然不同。人说君子好逑,世上像公主这般罕见的美女连我见了都为之心动,云兄更是风格大胆、行事随心,偏是你徐子陵半点都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是什么一回事?”这个问题直接再次被徐子陵无视,让云跋二人好不郁闷。 三人转入通往东门的大街,那是约定寇仲留下标记的地方。由于三人各具独特形相,这般并肩而行,自是惹得行人瞩目,女孩子则频抛媚眼,让多日被商秀珣挑起的**的云羿险些爆发。 云羿为了缓解心中的郁闷,徒然有一种发泄的冲动,嘴角逸出一丝森寒的笑意,道:“我的云弓好久没有饮血,渴得很!是否该杀他几个人?” 跋锋寒虎目一亮,赞同道:“云兄实乃跋某的知己,有箭神的加入,阴癸派是要倒大霉啦!” 徐子陵苦笑道:“你们这般一到洛阳便是要将天捅破才罢休!”云跋二人闻此,也是默契大笑,距离拉近了不少。 跋锋寒指着对街的一间面食馆道:“这就是我们和寇仲约定留下标记的地方,这食馆最出色是川面,你若像我般无辣不欢,定会大快朵颐。” 徐子陵欣然道:“那就试试他们的担担面吧!不过由小云请客,他最近发了一笔横财,不宰他宰谁?”很明显,徐子陵指的是曹应龙的贼赃,这让云羿很“受伤”。 “那定要算上我一份!”一阵传音入密之声插话道。三人正要横穿街道,一辆马车在三人前面停下,刚好拦着去路,定神瞧去,见驾车者是个脸目陌生的壮汉,此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一听声腔,三人立即认出来人是寇仲,笑骂声中,欣然登车, 寇仲一手扯下面具,塞入怀内哈哈笑道:“终于来到洛阳了!让我们四人大干一场!” 第三章 独孤凤 云羿、徐子陵和跋锋寒趟在马车顶篷,居高临下瞧着阔敞无尽的长街,街上往来频繁的车马,两边道上熙攘的行人,心中各是一番感受在心头。寇仲这次和两个兄弟会合,兴致极高,一口气把先后与王世充和独孤阀交锋的经过详细道出,显然对跋锋寒的信任大大增多。 跋锋寒听罢微笑道:“倒是不惧独孤阀其他人,但独孤凤却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女人狠起来,会比男人更不择手段的。” “跋兄似是有感而发,不会你以前的情人便是如此对你吧?”云羿一语中的,调侃道。 “你小子留点口德吧!”徐子陵骂道,对云羿还真不能客气。 “不知为何,云兄似是有一种能将人心思看穿的本事一般,唉!”跋锋寒显是被云羿刺到了痛处。 寇仲也落井下石,道:“你和小云呆久了就知道,倘若你不想发疯,便会想揍他。” “我同意!”徐子陵举手赞同。 “咳!那独孤凤姿色如何?”云羿的乾坤大挪移已经是第八重境界,何惧之有。 “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武艺更是达到顶峰之境!”跋锋寒似是印象深刻,赞道。 “如此一来,她很对云爷你的口味啊!”寇仲贱笑道。 “仲大官人说倒了吧!宇文阀小姐是不可能了,四大门阀中就缺独孤阀的凤儿小姐喽!”云羿反击道,毫不客气,专揭寇仲伤疤。 寇仲大感尴尬,还好他的乾坤大挪移的境界也不低,忙岔开话题道:“你们这些家伙这些日子都干过什么呢?” 徐子陵望了云羿一眼,轻描淡写道:“我见过四个人,依次序是李靖、刘黑闼、李世民和师妃暄。” 寇跋二人齐齐失声叫道:“什么?” ……… 天津御柳碧遥遥,轩骑相从半下朝。 云羿要请客,当然到自家的酒楼,钱都不要花。虽正值用餐高峰期的午时,一品居一楼已是座无虚席,云羿却毫不担心,给海量一个手势,便立即有伙计将四人领到三楼的厢房雅座。 跋锋寒靠窗而坐,见三人喜出望外,奇问道,“为何那伙计如此恭敬,似是生怕得罪我们一般?” “不瞒老跋,我也是今日才得知这酒楼是我三兄弟名下的产业!”寇仲兴奋道,似是得到杨公宝藏一般。让跋锋寒仍然是一头雾水。 “是啊!不敢想象,小云两年前一个看似无心的举动,时至今日,竟然有如此规模!”徐子陵也是唏嘘不已。三人齐齐看向云羿,等待着他的发言。 “无需如此看我,小弟会害怕地!”云羿故作女儿姿态,让三人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坦白说,这一切的进展让我也是始料未及!” 云羿从腰间取下酒壶,立起桌上的酒盅,倒满四杯六果浆,微笑道,“跋兄,试一试天下第一巧匠酿造的美酒,包你满意!” “来!小仲、小陵、跋兄,为我等变成大富翁大干一杯!”云羿举起酒杯敬道。寇仲、云羿和跋锋寒皆是一饮而尽,只有徐子陵细细品味起来,分三口才喝完。 “说来世事变幻无常,昨日还是一无所有,不想今日我等已是家财万贯,让人不敢想象!”徐子陵似是有所感触,叹道。 “小云,你小子是拿我们的钱做人情,哪是请客?让我今日吃饭都不痛快!”寇仲似是怨妇一般,埋怨道。三人一听,皆是轰然大笑。 寇仲的川普学到家了,立时变脸,精神一振道:“王世充那档子事暂可放到一旁不理。嘿!至于和氏璧,子陵定要助我。”直接将云羿过滤掉了。 跋锋寒奇道:“你为何只问子陵而不问我和云兄?” 寇仲愕然道:“老跋你与此事毫无关系,为何却要为我拿xing命来博?至于小云,我不去他都会主动去!”徐子陵只是不解地瞧着跋锋寒。 跋锋寒默然半晌,又扫了三人一眼后,锐目射出充满着一种情怀的异芒,徐徐道:“我之所以爱和你们一道,皆因我们都有一个悲苦的出身和童年岁月,我最看不顺眼就是那些高门大阀的人,更不屑自以为至高无上的江湖门派。” “好!”云羿拍案而起,心中的压抑多时的郁闷,顿时被跋锋寒的话彻底引爆,猛灌一口酒,吼声道,“老跋果然和云某是一类人,冲这句话,你自此以后便是我三人的生死兄弟!” 寇仲也大喜道:“有跋兄相助,我三兄弟就可以在洛阳横着走啦!” 徐子陵苦笑道:“我总觉有点不妥当,说到底师妃暄只是为造福天下而努力…” 云羿哼声道:“那师妃暄只是婆罗胡教的女弟子而已,有何资格谈论华夏天下?” “哈!小云,这一句话简直等同将慈航静斋圣洁的外衣拔掉一般,痛快!”寇仲猛灌一杯酒,炙热道。 跋锋寒冷然道:“先不论师妃暄的身份代表佛家,但只凭几句话,就妄图决定天下的皇帝人选,根本就是儿戏。而我认为只有贫苦出身的人,才有资格当好皇帝,只因他们更为了解民间疾苦,也更为竭力解除民间疾苦。” 寇仲也是拍案叫绝道:“老跋说得好,秦皇汉祖便是个最好的例子,前者出身王侯,后者出身布衣,谁是好皇帝,乃不争之史实。哈!” 徐子陵被三人炮轰,却毫无异色,没好气的瞅着寇仲道:“那你将来定是好皇帝了?” 寇仲反问道:“你说呢?就算我不是,那小云如何呢?你又如何呢?”徐子陵为之哑口无言。寇仲双目闪闪生辉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争天下,就要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我不当皇帝,便让你们来当,但决然不会让其他高门大阀之人来当,总之,和氏璧我是志在必得!” “有人!”云羿抬手阻止寇仲,沉声道。三人见此,皆心下一紧,运足耳力,察探其四周的情况。 “云兄多虑啦!四周并无异状!”跋锋寒出声道。寇徐二人却是深知云羿的耳力之能,见云羿的神态,便知此次定有情况。 “贵客竟然来了,便下来陪我兄弟四人喝两杯吧!”云羿真气冲天而起,直奔厢房瓦顶。 只见一道黑影闪窗而下,一位长得千娇百媚、娇小玲珑的妙龄女郎已经立于四人面前。 “小姐既是独孤阀的掌上明珠,为何当起梁上淑女?”跋锋寒见此女立时双目闪过炽杀之色,提醒道。此女的身份不言自明。 “哼!手下败将,有何资格说三道四?你就是箭神么?果然有点本事,不过你的几个兄弟比起你来差上不少喱!”此女穿着一套黑色武士服,说话时露出一排雪白齐整的牙齿,娇小玲珑,玉容有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而她的脸孔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神态迷人。言辞却颇为尖刻,兜了一眼云羿,一上来便挑拨四人的关系。 “哼!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云某只是耳力超常而已!倘若凤小姐只有离间这点本事,那你今日怕是回不了独孤府!”云羿眼中杀机尽显,这个女人动了他的逆鳞,那就应该有承受怒火的觉悟。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好!不想云兄竟如此知人达理,跋某佩服!”跋锋寒立即长身而起,对独孤凤的话只觉好笑,反而对云羿这一句经典之言,颇为赞赏。跋锋寒本就坐与靠窗的位置,一起身便封住独孤风的退路,此时的寇仲也进入战斗状态,徐子陵却依旧坐下,似是发生的一切不管他事,因为他相信云羿三人出手就算是祝玉妍也要畏惧三分,更何况独孤凤。 “就凭你们四个想留下本小姐,还差得远喱!”独孤凤娇容显出不屑之色,气势立即灌盈厢房,云羿也立即散出真气,硬抗而上,双方真气浮漫全厅,其他三人似是立于波涛之中,却丝毫不受影响,场面诡异至极。 “云少说得对,门阀中就缺独孤小姐啦!不知我寇某人是否入得小姐法眼?”寇仲坏笑道,让二人的气势为之一顿,谈笑作战可是他们兄弟的强项。 “小仲,我等擒住她,便任你处置!”云羿加重“处置”的声调,至极,是谁都知道这其中的特殊含义。 “无耻!”独孤凤玉齿紧咬、面红耳赤。“锵!”秋水长剑出鞘,横剑胸前,肃立不动,却是气势逼人,名家风范尽显,杀机毕现。 “锵!”、“锵!”寇仲和跋锋寒亮出兵刃,刀剑同时出鞘。来人乃独孤阀第二高手,怎能小看,二人有如事先约好一般,徒然暴起,先发制人,力求活捉。 云羿低喝一声“躲开”,左掌按住桌沿一侧,三人似是早有默契一般,左右弹开,云羿抓起桌子横甩而去,也不心疼自家的檀木桌。桌面上的酒壶酒杯,全随桌子旋转,但杯内的酒没有半滴溅出,当然更不会翻侧倾跌。独孤凤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幽灵般急速升起,剑芒吞吐,“咔嚓”,木桌坚实的四条腿立时被齐齐斩断,桌面却安然无恙,降往地面,却未有半滴酒从桌面上的杯子洒出,似是海绵落地一般,悄无声息。 四人见此,心中皆是自叹不如。寇仲大笑一声,井中月像电光迅闪般,随着疾快的脚步,往身处凌空的独孤凤横扫过去。厢房内顿时变成火炉一般,劲气螺旋席卷独孤凤而去,气势骇然。独孤凤身法独特,似是和云羿一般,走的风系路子,在凌空中竟然闪了一闪,不但避过了寇仲凌厉的一刀,脚尖在井中月上轻点,借力挥剑斩往近身的跋锋寒,五寸见方的秋水长剑竟然发出五尺范围的利刃劲气,让人难以防堵,可见独孤凤确实的尤楚红披风杖法的真传。 跋锋寒不慌不忙,手中斩玄剑幻起一片剑网,守得密不透风。以他一向的悍勇,又功力大进,却只能采取守势,可见独孤凤这一剑之威。三人转眼见便斗了几个来回,身形极快,独孤凤竟然依仗一套玄妙之极的步法和绝世的轻功,使她每一刻都能躲避二人的联手追击,教人防不胜防,寇仲和跋锋寒如此下来很是吃力,云羿见此也是惊讶不已,这种轻功竟然和风行天下身法颇有雷同之处。 血盒金弓,满月拨弦。“铮!”、“铮!”、“铮!”三声,弓弦回转三次,射出六箭,三次引弓,两快一慢。独孤凤实在目中无人,就算是师妃暄级别的高手也未必敢在云羿五丈之内如此放肆,更何况她还被寇仲和跋锋寒缠斗,云弓倘若拿她不下,那箭神的名号便可直接丢入洛水之中。 第一弓三支破风箭气,第二弓两支飓风箭气,第三弓一支冰风箭气。金、黄、蓝三种芒光,箭气一道比一道强劲。在“铮”鸣之声还未散出,便已到独孤凤身前,不过此次力求活捉,前五箭只是拖住独孤凤,让她没有余力躲开最后一支十成十的冰风箭。前三箭有如通灵一般,每一箭直窜独孤凤的弱点和要害。云羿本无意下毒手,独孤凤运起绝世轻功摆脱寇仲和跋锋寒,在厢房提纵横挪,几个起落也勉强躲过,此时的独孤凤已是相形见绌,真力不继。要命的还是中间两支箭气,飓风箭气攻击范围太大,而且一躲过金箭,又立即被寇跋二人再次缠上,眼看便要授首当场,但三人都相信披风杖法必有后招。 果不其然,只见独孤凤眸珠射出箭状的锐芒,形态诡异至极点,气势蓦然暴起,功力显著增长。秋水长剑幻化千重剑影,剑影密不透风,宛如千把长剑挤压而成的铜墙铁壁,两道飓风箭气一如其中,似是蛟龙入海,将剑影瞬时卷成粉碎,飓风蛟龙有如穿凿,艰难突进。寇仲和跋锋寒见独孤凤全力抵挡云羿的箭气,生擒机不可失,二人默契配合,弃兵换掌,夹攻独孤凤。独孤凤此时是彻底豁出去了,周身骨**暴响,气势一直攀上顶点,剑芒似是再长一尺,将云羿的两条蛟龙齐首斩断,并借剑势余威,横剑格挡,封住寇跋二人的掌路,“嘭!”双方各自弹开,可是独孤凤没料到真正的致命的是最后十成十的冰风一箭,就在她与寇跋二人对掌之时,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她的丹田之中。 厢房内的似是经历由夏转冬,气息为之冻结。只见独孤凤路由丹田上下两路,瞬时化为冰雕。冰雕中的绝美俏脸比周身的寒冰还要冰冷些,眼神还是她闪出箭状的那一刻,由此,云羿的第二件冰雕作品问世了。 云羿松了一口气,俊面苍白,虚弱的颓坐于木凳之上,徐子陵已然运起螺旋真气贴与云羿的后背,真气补给恰到好处。寇仲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着独孤凤,长吁道,“这小娘还真厉害,竟然和婠婠是一个级别的高手!” “以我们四人现如今的功力,任何一人都拿她不下!”跋锋寒也是一脸坚毅之色,说道。 “大门阀的小姐就是不同,长得还真标致!”寇仲说完便立马上前,准备过过手瘾,摸摸独孤凤的如花俏脸。 “仲少不可!”跋锋寒上次吃过云羿炙风箭气的暗亏,便提醒道。 “跋兄果然谨慎!”云羿面色恢复血气,立身道,“小弟这种箭气不似赤箭爆烈,一经入体,冰气覆盖周身,便不会再危急他人!” “如此神奇?《长生诀》果然不愧武林四大秘典之一!”跋锋寒眼中闪出惊异之色,赞道。 “小云,她不会是死了吧?”寇仲摸了摸冰雕的玉脸,疑惑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将他的经脉和躯体冻结,只需炙热属xing的长生真气便可化解!”云羿苦笑道,见寇仲那猥琐之色,让云羿很受打击。 “那岂不是我也能解开独孤凤的冰封?”寇仲眼中对云羿闪出“感激”之色,说道,“哈!拿出独孤凤这张王牌,便等同捏住独孤阀的命门。” “我们还是迅速离开,迟则生变!”徐子陵似有所觉,沉声道。 云羿将独孤凤的冰雕交给一品居的掌柜海量秘密隐藏起来,便迅速离开。跋锋寒称尚有要事,便先行离开了。兄弟三人经寇仲的引领,来到一座大庭院之中。寇仲舒适地挨坐椅内,伸了个大懒腰,叹道:“小云、陵少,这房子不错吧?” “哈哈!以后还是依照你们的意思,以云少来称呼我吧!”云羿嘻笑道。 二人不置可否,徐子陵则在他对面坐下,望往窗外阳光漫天下的小院子,讶道:“这屋子为何能如此一尘不染,连院内的花草都修剪整齐,究竟是什么人在打扫呢?” 云羿邪邪一笑,拿出从一品居贡献的酒具,斟满四杯六果浆,朗声道:“婠大美人来了,便进来配你的男人和叔叔们喝两杯吧!” 婠婠柔美低沉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道:“云兄真体贴,不枉奴家为你们打扫房子!” 第四章 婠婠儿 寇仲和徐子陵听到婠婠的声音,三兄弟迅速交换了个眼色,便安然坐于庭院的石椅之上。以三人自小到大的默契,这就表示此次危局胜算较大,只是心下担心起段玉成兄弟的安危。 婠婠娇甜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不过改了位置,从西窗的方向传过来,柔声道:“那日在竟陵还要多谢云兄为奴家疗伤,云兄之前历经苦战,现在还有信心当奴家的男人么?”三人一闻此言,面色皆变,大呼不妙。两个兄弟齐齐一脸深意着往向云羿,云羿只有摇头苦笑,对着两个兄弟吟道,“唉!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两个兄弟回应他的是两根雪白修长的中指。听着美人儿的声调虽是无比温柔,此话一来却挑起兄弟三人的隔阂,更是一举透漏出四人之前的捕“凤”之举,彻底击破三人的心防,可谓是阴毒至极。 可是她不了解云羿三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低估了兄弟三人这些日子的进步。寇仲向徐子陵打了个眼色,接着对云羿调笑道:“凡是兄弟欢喜的,我寇仲都尽力促成!婠大嫂是否该进屋拜见你两位叔伯?” 徐子陵会意,三人又历经之前一番苦斗,当下死守屋内,尚有一线生机,当下也只有徐子陵的功力没有因之前而消耗。他立即长身而起,立在厅心,功聚双耳,监听四面八方的动静。刹那间,徐子陵精神全集中到听觉那奇异的天地里去。然后他感到了除婠婠外一个人的存在,还有两人,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让他也是不明究竟。 此时寇仲刚把话说完,婠婠“噗哧”一笑道:“婠婠又未曾嫁给云兄,算那码子的道理?” “婠美人儿的天魔音果然精妙非常,可否为你未来的夫君唱上一曲?”云羿见徐子陵的手势,顿时眼中寒芒闪现,口中却是调笑之语。 不知婠婠是否真来兴致了,似是一阵天外之音由四面八方而来,,使人心中泛起浑身无力的感觉。魔音似是化身千万,存在于不同的地方,把庭院重重包围,如此天魔妙音,果是不同凡响。 三人心中大是懔然,寇仲进入井中月那空灵玄妙的境界。寇仲反而放松一切,道:“怎么不见婠大嫂的边师叔?” 婠婠的杀气透过瓦顶,让三兄弟顿时心下一颤。厅子的前门、后门同时无风自动的张了开来,令整个地方立时弥漫着阴森的鬼气,天魔场已然将庭院缚束起来。云羿更是感受另外两人的气势绝对不低于边不负,料定至少也是阴癸派长老级的人物。 衣袂飘响,美得不可方物,一身素白,赤着双足的婠婠已然现身正门处,笑意盈盈的道:“婠婠最欣赏的就是你三兄弟的英雄气概和生死义气,死到临头却依然谈笑自若,这份豪气也够资格婠婠亲自出手呢!” 婠婠身后不知何时也多了两位绝色美女,一位银发女是两位兄弟见过的旦梅,另一个长得较为高挑,长发及臀,姿色直追婠婠,肤色胜雪,黛眉凝翠。那对翦水双瞳,更像荡漾着无限的情意,顾盼间勾魂摄魄,百媚千娇。此女嫣然一笑,媚态毕露的轻启朱唇,对着三兄弟柔声道:“好俊俏的三位少年!” “闻大妈年纪这么大了,就别出来献丑啦,晚辈三人还没吃晚饭喱!”云羿一见便猜得此女定是闻采婷,讽刺道。 “小贼找死!”闻采婷喝道。三女听到云羿之言,玉面脸色皆变,闻采婷专走媚功幻术,一般男人都会被她迷惑得浑忘一切,而她则趁机使出辣手取对方xing命,屡试不爽,可是遇到云羿这种熟知底细的,只会让他呕吐不止。 此话未完,红芒闪过,一位美女已暴成血雾,一箭瞬间便直接秒杀三女中功力最差的银发女旦梅,在十丈之内,境界低于云羿的一般先天高手,十成十的炙风箭气绝对有所斩获。更何况,这种老妖精死一个世界也清净不少。 “边师叔也是你杀的?”婠婠双目赤红,身体微颤,娇斥道。一旁的闻采婷见此也是顿闪惊恐之色,不过她不愧是长老级人物,旋即收摄心神,夷然不惧,严阵以待。其实他太高估云羿,云羿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气势已去七成,最多还能射出两箭,而且对付《天魔秘》这种与《长生诀》相克的秘典,可谓是自顾不暇,不足为惧。 寇仲见此大呼痛快,眼神不但没瞧往婠婠两女,转而全身审视手中的“井中月”,叹息道,“小云!哦!不,云少,我还是首次感到婠大嫂你动了真怒呢!” 婠婠闻此,微耸肩胛,作了转化一个能使任何男人动心的娇娆神态,迳自在三人间穿过。到了后门旁的茶几处,拿起云羿为她准备的果酒,一饮而尽,桃腮泛起一丝嫣红,含春脉脉。像妻子对丈夫般情深款款的道:“云兄为婠婠准备了如此美酒,人家特别也为你预备了一壶好茶,云兄过来趁热喝,好吗?”显然婠婠已然看出云羿的弱点,一旦出箭必然消耗极大,见他并未携余威再次开弓,便已探破云羿虚实。 此话一出,便是让他们由此生出逃走之念,一旦三人视死如归的气势和强大的信心瓦解,那时便定然是婠婠出手的一刻。寇仲和徐子陵也知道以云羿的身法想逃走可谓是轻而易举,但是他们知道云羿绝不会走,定然如同上次在竟陵一般,不惜折损真元也定会拼死一战。 在严峻形势的逼迫下,寇仲刀身反映着窗外的阳光,金光灿然。刹那间,他真正明白到“奕剑之术”的奥理,心中涌起强大无伦的信心和斗志,先朝徐子陵凭目寄意,接着笑嘻嘻道:“除非你那杯是新妇茶,否则就请婠小姐自己好好享用吧!”说完,大步朝正门走去。徐子陵知他出手在即,微微一笑,蓄势以待。寇仲大喝一声,井中月从肩头弹起,化作一道黄芒,朝闻采婷砍去。徐子陵身子一晃,到了婠婠左侧处。 闻采婷和寇仲首先交上手。眼见寇仲井中月来势凌厉,只见闻采婷满面笑意,丝毫不露出心内的惊骇,纤手微扬,抖出一把金光灿然的短剑,身子飘动,金刃似攻非攻,教人全然无法捉摸她究竟是要硬撄对手锋锐,还是要退闪挪移。“当!”刀刃相击,两人分别错开两步。似是平分秋色,但寇仲却心知肚明在主动攻势下,仍占不了多大便宜,立知在功力上这魔头至少要强上自己一两筹。 就在徐子陵移往婠婠去时,心念电转间,扭腰一拳朝婠婠击去。涫涫别过俏脸,泛起幽怨动人的神情,茶盘一摆,边缘处刚好撞上徐子陵的拳头。狂猛的螺旋劲道,吹得她衣衫卷拂,秀发飞扬。拳头似是一团云雾,忽地变得似是轻飘无力的,轻轻与茶盘握缘撞了一记。她本想在数招内击杀徐子陵,再出手制住正在运气疗伤的云羿,最后活擒寇仲。但是婠婠失算了,当拳头迎上茶盘时,已失去先机。此时的徐子陵灵台一片清明,精气神顿时合成一体,感到全身经脉真气要**的发动,那是曼妙无伦的感觉,真气源源不绝。十招过后,二人依然你来我往,僵持不下。 瞬时云羿已然调息完毕,立即擎起云弓,满弓灌气,瞄向闻采婷,闻采婷对付寇仲本已是全力以赴,不敢怠慢,现下蓦然发现云羿举弓。寇仲见此,那会犹豫,配合三军劈易的强大气势,井中月再次挥出。心神失守下的闻采婷那还有迎战之心,急往后移,夺门而出,转眼消没不见。三人皆暗叹,魔门中人果然自私自利,自保为先。 婠婠见闻采婷已然离去,也立时撤手,像幽灵般俏立在大门处,秀眸射出令人难解的异样光芒,盯著两人,黛眉蹙聚,神情楚楚动人,配上她修美婀娜的体态,诡美秘艳之下,寇徐二人顿时杀气大减,云羿见此更是长叹一声道,“婠儿应悔入魔窑,碧海青天夜夜心。”三人见婠婠的神色,再一次验证了绝色美人儿倾国倾城地可能xing。 “奴家能和你们先闲聊几句吗?”接著婠婠颇有深意地看了云羿一眼,转而“噗哧”娇笑道,“想不到你们竟想学人去争霸天下呢!”婠婠的嫣然一笑,让云羿为之一呆,心跳不止,浑然忘却此时身处何地,一旁的徐子陵见此摇头暗叹,“怕是小云这次是真的对婠妖女动心啦!” 寇仲皱眉道:“除非你立即放回玉成他们,否则你我不死不休!” 婠婠缓缓移动,来到云羿身前半丈许处,从桌上递给云羿一杯热茶,盈盈浅笑道:“多谢云兄饶闻长老一命!”旋即转动娇躯,幽幽道,“假若我们能衷诚合作,放回那四个小子只是小事一件。” 徐子陵想起她将竟陵的守将杀害殆尽,陷竟陵百姓于兵刀战祸之中,顿时断然摇头道:“我们间已结下深仇,而解决的方法只能以其中一方完全被歼灭作了结。” 婠婠若无其事的望往寇仲,淡淡道:“你怎样说?”寇仲讶道:“我兄弟的说话,就等若我的说话!婠小姐不是到今天才知道吧?” 婠婠点点头,最后期盼地望向云羿,凄然道:“云兄,你知道吗?边不负一心惦记奴家的身子丸,你杀他其实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除了云羿,寇徐二人解释一脸震惊,都意料不到魔门中人如此丧伦败德。 “婠婠,你可知道…”云羿并未结果婠婠的奉茶,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一边是多年的生死兄弟,一边又见梦中情人婠婠如此神态,心中顿时扭成一团,她的任何言语都不忍相悖。 “云兄不是说婠婠是你的女人么?只要你答应合作,那奴家的身子便是你的?”婠婠柔和的魔音不断的流入云羿耳内,眸眼含情,甚至不惜用红丸交换,怕是自己都不知对云羿是真是假。此时的云羿几乎是被婠婠彻底诱惑了,一脸痴迷之色。 “小云…”两个兄弟齐齐失声唤道,却被云羿立时挥手阻难,依然呆望着婠婠绝美的双眸,似是要将她刻进心中,丢下右手中准备射向闻采婷的羿箭,蓦地抬手轻拂婠婠面容旁稍显散乱的青丝,让见惯世情的婠婠也不禁玉颊微红、心绪不宁。 “婠婠!我三兄弟一条命,兄弟的说话,就等若我的说话。”云羿重复寇仲的言语,出人意料地说道,“而且,其他的都是次要,我云羿要的是你的真心!”寇仲和徐子陵闻此,皆是击掌相庆。 “小云,你的表演还真到位,险些被你骗到!”寇仲上前抱住云羿的肩膀,嘻笑道。 “那我明白了,而终有一天,我会教你们后悔这番话。奴家要走了!”婠婠千娇百媚地甜甜一笑,美目深注云羿道:“师尊说过,若我们今趟仍不能除去你们,她将会亲自出手。以师尊的惯例,到时必会教你们尝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三人心中皆是一寒,婠婠已如此逆天,那祝玉妍岂非更不得了。 婠婠忽又幽幽一叹道:“寇仲啊!若你们肯和奴家师门合作,天下还不是你囊中之物吗?何必还斤斤计较于几条人命?大丈夫行事处世,岂能拘于小节。更何况两方相争,必有人受伤或送命!” 寇仲叹道:“正如小云所说,争夺天下首须遵守游戏规则,违背规则即使会有一时的胜利,却注定不会取得最后的成功。更何况我兄弟三人还有自知之明,我等又有何筹码与贵派合作?” 婠婠一对美眸闪过杀机,旋又被另一种更复杂的神色替代,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倏地飘退,消没在瓦背之后。 第五章 和氏璧 此时太阳快要沉没在西山之下,街上行人依旧熙攘热闹,他有些店铺已亮起华灯。 跋锋寒指着对街宅舍重重的一座院落道:“这是洛阳最著名的青楼曼清院,最红的三个ji女是清菊、清莲和清萍,人称‘曼清三朵花’,老板就是子陵你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阴癸派爪牙洛阳帮上官龙。只可惜昨日我不在,被阴癸派的妖妇所乘,让云少受了内伤,真元受创,否则此地可是云少极乐之地!” 徐子陵想起兄弟云羿,也是心下担忧,云羿为免兄弟们为他损耗真气,坚持不让兄弟们为他行功疗伤。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疑问道:“小云已经射杀边不负,为何公主还要对付阴癸派,难道不怕阴癸派报复吗?” 跋锋寒逍:“你应该知道云少是受东溟夫人所托而杀边不负,那琬晶依旧对付阴癸派也不足为奇。实则南海派已使琬晶穷于应付,故而她便托我出面对付阴癸派。” 徐子陵愕然道:“南海派?为何我从未听过。”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南海派是海南一座大岛上名震南方的第一大派,声威仅次于宋阀,其掌门梅洵七年前只二十岁就登上掌门之位,擅使长枪,非常有名。” 徐子陵叹道:“洛阳当下定是高手云集了!” 两人再步上新中桥,沿着洛水朝东走,顺道去与寇仲会合。二人坐在洛堤之上,徐子陵瞧着一艘在夕阳下驶过洛水的帆船,满怀感触地道:“你看这艘船多么自由写意,纵是在闹市中心,但一切人世间的斗争都似与它没有半点关系,而我和你则深深被卷进了凡尘的是非圈内,也不知何时何日方得天下太平。” 此时寇仲到了,兴冲冲的跪倒两人身后,神秘兮兮的道:“今晚我们去偷和氏璧!”两人听得愕然以对,面面相觑。 洛阳三龙帮庭院中,云羿将卧床移出房间,置于露天之下。银钩挂幕,繁星点点,夜空之下,松竹之间,云羿安躺在床榻之上,仰望东方紫薇星宫。只见紫薇星宫中,群星闪耀,辉光邀月,聚势待放,其中又以三颗最为耀眼。云羿发现三兄弟皆不在耀眼之列,心中顿时涌起挫折之感,叹道,“纵使武力再高,也难入主紫薇。那三星定是李世民、李密和王世充吧!” 云羿手中摩挲着鬼谷一门的信物--连横璧,心中感慨万千,自语道,“小仲、小陵,并非我不愿和你们同去抢夺和氏璧,而是有我的加入,会添极大地变数。最关键地是,昨夜我仰观天象,竟发现我的本命星已然华光附体,你们本命星的光辉被我掩盖吸取不少,长此下去,你们必为我所噬,甚至有可能会陨落。倘若如此,即使我得到大好江山又有何乐趣,没有你们的天下是如此寂寞冷清!希望你们这次借和氏璧的宇宙混沌之气,能将本命星附上华光,不再闪耀,那是我兄弟大展拳脚之时!” 此时,洛阳,皇宫内苑,某华丽府邸后院。 “靖哥,为何叹气?”一位约二十三、四岁的妇人见李靖对着夜空长叹,上前慰问道。只见此女身着红衣,乌黑发亮的秀发,白嫩的娇肤,苗条匀称的身段,一眼看来很是平常,却细看之下多了一种独特的韵味和气质,能牢牢吸引住你的心神。她专注坚定的眼神,让男子自觉一种相惜之感图。 “红拂!师弟终于来了洛阳!”英姿魁伟的李靖不知是喜是悲地答道。 “就是你时常关注的武林年轻一辈的绝顶高手,号称箭神的云羿?他是你的师弟?”红拂女惊讶道。 “是的!”李靖点头道,“今日秦王相询还未能确定,故夜观天象,方才证实,师弟确实来了洛阳!” “传闻云羿是寇仲那两个小子的好兄弟,难道也是真的?”红拂女问道。 “夫人勿要怨我未将师弟的情况向你道明,实是师门严令之故!”李靖歉疚道。背负了鬼谷的学识,则必须遵循鬼谷的规矩,同时也必须担负起复兴天下的重任。 “靖哥不必多言,红拂能理解!”红拂女不愧贤内助,由此看来云羿比起李靖至少在老婆上就逊上一筹,不过商秀珣也是很有潜力的。 “秦王让我劝说师弟,他不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任务,从我将玉佩交给师弟的那一刻,便注定我和他敌对的命运!”李靖眼中闪过炽热精芒,气势为之一振。 寇仲三人戴上面具,坐在曼清楼对面街一座饭馆靠街的座席,寇仲已把王世充的话一点不漏地转述完毕,三人谈论一番,上官龙的马车也到了。夜黑风高夜,恰是杀人时。 跋锋寒大步走到街上,正要进曼清楼,给寇徐二人给拉住,奇道:“你们扯着我干什么?” 寇仲尴尬地道:“忘了告诉你我两人从来都欠了青楼运,到青楼去没有一次是有好结果的。上次还是借了小云的运势,才安然度过。”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竟有这么一回事,那现在你们该否回家和云少好好聊聊上青楼的心得?”和跋锋寒接触多了,愈感到他非如外表般的冷酷无情,还要比一般人风趣多了。正在此时,一人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走进去了,寇仲和徐子陵同时低呼道:“宋师道!”旋即牵着宋师道的衣角混了进去。 进楼后,寇仲一番打探,低声道:“原来今晚这里会同时有两件盛事,一文一武,文的就是名闻天下的才女尚秀芳会在此表演一场拌舞,武的则是飞鹰曲傲与吐谷浑王伏允之子伏骞决一死战。” 因大唐版李孝利的死,让宋师道两鬓星霜、一脸幽郁难解之色,痴情莫过于此。三人相认后,举步上楼,坐就做厢房之中,痛饮几杯,谈论起傅君瑜的解救大计。 “笃!”、“笃!”敲门声响。一把悦耳的男声响起道:“在下秦川,不知宋师道兄是否大驾在此?”徐子陵、跋锋寒和寇仲愕然互望。 秦川平静地道:“我想问宋兄人生的意义是在那里?” 宋师道愕然半晌,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神情落漠的答道:“在今夜以前,人生的意义在于能否尽展胸中抱负,成就一番有益人世的功业。但现在只觉生也如梦,死也如梦,人生只是一场大梦,每个人都在醉生梦死,浮沉于苦海之中,难以自拔。”众人等听得直摇头,暗忖师妃暄会拣宋师道才是怪事,师妃暄走后,寇仲便开始筹划他屠宰上官龙的大计。 正在此时,宋玉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寇仲你给我滚出来!” 三人坐在一个山坡处,遥望着南方远处位于一座小山上的宏伟寺院--净念禅院。三人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传遍寺院。 寇仲调笑道,“真该让小云过来感染感染,否则也不知又将有多少无知少女受其毒害?”寇仲之前挨了宋玉致的训,便将不爽撒到云羿身上。云羿在此估计会说,“我已不做piao客好多年!”徐子陵和跋锋寒听到寇仲的话,紧张的气氛也为之一松。将净念禅院的建筑布局以及和氏璧的藏匿位置摸清楚后,徐子陵面带自信,虎目神光电闪,淡淡道:“去吧!”领先再朝净念禅院疾射去了。 经过徐子陵的误打误撞,成功将和氏璧抢夺到手。三人狂奔三十多里,方才停歇,围观起千古奇宝----和氏璧。 三人目不转睛地瞪着徐子陵手上的宝贝,思虑多时,决定不可带入洛阳城内,否则定是死路一条。三人也是艺高人胆大,决定一探千年异宝的虚实。三人列阵而坐,徐子陵居前,寇仲在后,跋锋寒于中,后两人以掌按贴前面一人的后心,而徐子陵则把和氏璧握在手上。徐子陵深吸一口气后,道:”开始啦!” 真气贯注全身,送入和氏璧内。宝璧立时莹亮生辉,彩光流溢。三人同时剧震一下,有若触电。那是难以描述的一种强烈感觉。就像和氏璧活了过来般,放射出无与伦比的精神异力,要侵进他们的脑袋和体内去。徐子陵来自长生诀的真气,催发了宝璧狂暴的一面,三人历此,只有有散去全身气劲,紧守灵台祖窍**的一点清明,坚持下去。异气透入三人体内,感觉却各有不同。异种灵气在三人体内形成此来彼往的循环,三人的经脉这时已毫无阻隔的接连起来。 和氏璧的亮度不断剧增,亮得有如天上明月,彩芒闪耀,诡异无比。几个循环后,跋锋寒体内的寒热流已趋近平衡,强弱相持。以跋锋寒见多识广,亦不明白此刻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气流的每一个循环,令三人的经脉都似乎膨胀了些许。愈转愈快之后,忽又转趋缓慢,如此由快变慢,由慢变快,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忽地三人顿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阵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身体同时弹开,重重跌在草地上。由此,三人的精神境界一跃达到大周天之境,功力也直奔真气化形顶峰,离大周天只有一步之遥,此时和云羿相比可谓是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但三人比起云羿却又巨大优势,他们不但经脉扩宽多倍,潜力更是暴增,而且不存在云羿的大周天壁垒,三人只要功力充足,便水到渠成,功力便会一举登入大周天境界。 缘来,和氏璧本乃是天外之物,其中的异种气息更是包涵宇宙中的混沌之气,玄妙非常,而且和氏璧的精神力量更是让一般人不敢觊觎。这其中便涉及到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底,即是为何帝王持和氏璧会丝毫不受和氏璧的影响?答案便是皇帝乃是天命之人,那紫薇宫中的帝王气运,又岂非平常。在杨广帝星陨落,紫薇宫失主的情况下,寇徐跋抢得和氏璧,凭借着三人的紫薇运势,和三者的真气属xing相生相克的特xing,从而顺利的打开了内藏混沌之气的和氏璧大门,三人可谓是冲天的机缘。和氏璧之所以精神力量如此强大,也正是因为一代代帝皇星运的秉持和滋养,由此,和氏璧也同样能增强持璧之人本命星的运势,这也是为何师妃暄要将和氏璧交于李世民的缘故。一旦李世民持有和氏璧,必定蛟龙化形,气势必定飞龙在天。相反,寇仲三人炼化和氏璧,本命星运势都已达到华光附体的状态,标志着三人已有成为诸侯的运势,从而,全天下的运数为此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跋锋寒展开内视之术,立时大吃一惊,经脉是以倍计地强化了,虽并没有立刻功力大增,但只要再像一贯般精修励行,必能事半功倍,每个窍**,每道经脉,都脱胎换骨地变成有无可限量发展潜力的宝藏,那能不令他欣悦如狂。 寇仲的惊喜道:“我的娘!太阳原来是个大火球,为何平时总看不出来。”看来寇仲的眼力再一次达到了惊人的强化,此时徐子陵却在一旁苦笑。 跋锋寒心中一动,问道:“和氏璧呢?” 徐子陵摊开双掌,上面沾满粉末状的东西,只余下补角的小块黄金,但亦像被某种力量挤压得变了形状。两人呆瞪着他掌上的残余,名传千古的异宝竟成了粉末。 寇仲哈哈一笑,弹了起来,摆出君临天下的姿态,大喝道:“谁敢说我寇仲不是真命天子,连和氏璧也和我身玺合一,我就是受命于天的宝玺,宝玺就是我,我无论用手指或脚指画的押,都是御印!”旋即却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叹道,“可惜小云不在,否则他也定会受益无穷,内伤尽愈!” “小仲不必由此想法,此时我们和跋兄也是九死一生才吸收和氏璧,倘若小云在此,以他的伤势也定然不会加入探秘之中。此次凶险异常,可以重来的话,我也不会让小云冒险!” 跋锋寒长身而道:“勿要多虑,每个人都有自身的运势和机缘,武者之路千万条,云少走的道和我们决然不同,强行合一,只会适得其反。” “哈!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是糊涂了!小云岂会在意这些,等我回去盖上御印,广招天下美女陪他一人饮酒作乐补偿即可!”寇仲恶趣道,想着云羿被美女踩踏和蹂躏的场面,心中爽快之极。 徐跋二人闻此,也只有暗自为云羿祈福,皆是苦笑不已。而后,三人在一处溪流,洗净身上的污渍和血渍,便掠回洛阳城。 其实三人不知道,和氏璧的精神能量可以大到激发每个人最突出的xing格,从而影响三人对万物的看法。比如寇仲,经此野心必会更加膨胀,而徐子陵则将心中故意回避的隐世避事的出尘之心彻底诱发出来,而跋锋寒对强者的道路寻求和挑战毕玄的心思必将更加猛烈。 正在和氏璧粉碎的那一刻,东方紫薇宫中的三颗闪星顿时光芒暴起,持久不暗。庭院中的云羿见此,一声暴喝:“好!不愧我云羿的好兄弟!”正在此时,胸前刹时闪出灰色光芒,窜入云羿体内,本已真力受损的云羿顿时便昏厥过去。 正所谓助人者天助之!云羿胸前的连横璧本就是与和氏璧是一体的,本体消失,连横璧也跟着化成粉碎,其中的混沌之气顿时也破璧而出,混沌之气进入云羿体内,流进八脉奇经,直奔丹田之中,一举将云羿丹田内的有如彩虹光带的七种真气彻底冲散,灰色混沌之气俨然一副老大的派头,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混沌之气击垮了七种真气组成的”七国联军”,直接将天地灵气所定的《联合国公约》撕成粉碎,一切重新洗牌。 新领导新制度新作风,混沌之气这个领导的水平很明显是要高于天地灵气的,他将原来的被动化为主动,有如霸秦强汉,直接统一七国,让七国只有一个旗帜只有一种颜色,那便是灰色,至于真气出了奇经八脉会如何,那不是混沌之气能管得了的。如果云羿内视,会发现现如今他的丹田之中便只有灰蒙蒙的一片,原来的接近七个先天高手的真气早已经汇成一团,灰色真气走出丹田立即游遍云羿的奇经八脉,真气负担起大周天境界对如今的云羿实在是小儿科。经此一役,云羿已然是大周天级别的高手,坐实了准宗师的位子,功力和境界比起师妃暄和婠婠是只高不低,倘若不是昨日消耗过多,几乎和祝玉妍都有得一拼。至于精神力量便更不用说,以千年来鬼谷横系弟子的惊采绝艳、运势及天,比起和氏璧本体也差不了多少。 第六章 李药师 云羿和徐子陵未免落上“公款吃喝”的罪名,便踏入天津桥头一品居对面的董家酒楼。 一进楼,十多道目光同时落在他们身上。酒楼内一如往常般挤满人,闹哄哄的气氛炽烈,占了一半都是来自各地的商旅和江湖人物。张眼来瞧他的人都现出惊异之色,又和身旁的朋友交头接耳。包有些女孩子在向徐子陵频抛媚眼。徐子陵心知准是昨夜在曼清院露了一手,顿然使他成了名人,这让云羿倒很是郁闷,昨日错过了曼清院的精彩,关注她他的女粉丝都少了。 “小陵,今日兄弟我可是占了你的光啊”云羿郁闷道。此时的云羿则彻底成为配角,这不,一大早便出来秀一秀,增加名声和江湖形象。 “你小子总抢我和小仲的风头,这次让你体会一下我们的感受!”徐子陵苦笑道。 “吾皇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云羿调笑道。昨夜寇仲三人回到庭院,便叫嚣他们与和氏璧合二为一,便是皇帝的象征,故而云羿借此调笑徐子陵。 “彼此彼此!”徐子陵回敬道,三人昨日经过云羿的一番讲述,知道云羿也吸收了和氏璧异能,故而有此一说。 “小陵,你们昨夜生擒洛阳帮上官龙后,是如何招呼阴后的?”云羿疑问道。 徐子陵正欲回答,见有人从二楼走下,将一块纸团塞进他手里,便匆匆离去。二人顿时明白是虚行之,正欲追赶,一辆马车停在眼前。帘幕掀起,露出沈落雁如花的玉容。这位以智计闻名的俏军师甜甜一笑道:“子陵、云羿,到车内来和人家聊两句好吗?”两人历经昨日的突破,也是毅然不惧,上车而去。马车走了一阵,三人便在一不知名处下了车。 徐子陵心中一阵烦厌,冷冷道:“我们间还有甚么好谈的?” 云羿很久不见沈落雁,倒是对她的身体很感兴趣,调笑问道,“沈美人儿是否应劫呢?” 沈落雁眼中透出寒芒,冷声道:“箭神未卜先知,小女子只有钦佩一途!”此话很明显是怨恨,怨恨云羿知道劫难却不出手相救,其中何尝又不是一种无奈。 “两位公子显是有所不知。现今东都谣言满天飞,都说和氏璧已落人你们兄弟手上。此刻谁不摩拳擦掌,誓要从你们手中夺取宝物。”沈落雁不愧为做大事地人,立即转换情绪说道。二人闻此心中大是懔然。 “沈美人儿,我只说一次,你回去和李密说清楚,让他别玩花样,否则我不介意提前干掉他。至于和氏璧,在云某人手中,你尽可放话出去!”云羿嚣张道。徐子陵听到云羿将和氏璧失窃一肩抗上身,心下感动之余,又暗自佩服云羿的精明之处,江湖中谁人不知箭神血盒金弓,无论从武艺、身形等各方面都可以推论出不是兄弟云羿所为,如此一说,反倒让众人更是一头雾水,比他们主动扯谎更要管用。 沈落雁像俏脸转白,铁青着脸儿怒道:“你这叫不识好人心,既是如此,一切后果由你们自己负责!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猛一跺脚,掉头走了。 云羿看着沈落雁娇俏的背影,叹道,“如此才华,为李密老儿所用,实为可惜!” 徐子陵听着云羿的叹息,心中也回想起沈落雁以前的种种,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能不说是无奈。旋即微笑道:“有试招的人来了,怎么看?” “和氏璧果然神奇,竟然能让小陵的听力达到百丈方圆!”云羿惊奇道。 “你的听力估计到了三百丈吧?”徐子陵微笑道。 “听小陵这么说,我不出手实在理亏哩!”云羿苦笑道。 来人是“长白双凶”,符真、符彦分别从墙头跃下。前者提着一把精钢打造的长斧,后者的兵器纯属自制。 董淑妮扯着寇仲到了道旁娇嗔道:“你怎么搅的,昨天整日都见不到你的人影,一副饱食远走的负心汉模样。” 寇仲尴尬道:“你说话低声点行吗?” 董淑妮露出一个迷人之极的笑容,神态天真地点头道:“我要你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到时再商量私奔的大计。” 寇仲失声道:“你说什么?” 董淑妮大嗔道:“难道你要我去嫁给好色的李老头吗?” 寇仲现在终于体会到云羿的痛苦,有女甩不脱的郁闷感受,敷衍道:“这牵涉到很多复杂的问题,今晚再说吧!” 董淑妮欣喜道:“今晚你戌时初刻就在荣凤祥的府第后门处等人家,我设法溜出来,不见不散。” 寇仲愕然道:“荣凤祥是甚么家伙,今晚你到那干甚么?” 董淑妮没好气道:“荣凤祥这么有名的人你都不晓得,这十家赌场有八家是他开的。他女儿荣姣姣与奴家合称‘洛阳双艳’,今天是他五十大寿的好日子,所以在家摆寿酒,明白吗?” 寇仲笑道敷衍两句,再不和她瞎缠下去,飞快溜了,让董美女气得没辙,只有拿地板撒气。寇仲匆匆离开皇城,赶去与徐子陵和跋锋寒会合。 “还有两个缩头乌龟是谁?再不出来,就别挂云某手下无情!”云羿已然祭出云弓,朗声道。声音竟然丝毫不剩的传入瓦岗刺客四人的耳中,让三人惊骇不已,心胆微寒。他们素知箭神云羿弓下无活口,却依然敢前来刺杀,本已是自信非常,不料想云羿的实力明显高出沈落雁所提供的情报,让四人很是郁闷。这也是怨他们倒霉,云羿正好昨日突破,否则还真不好说。 没法子,“双胸”只有硬着头皮上,一时杀气漫空,二人径直冲杀而来。战斗结束都很快,一弓双箭。只见两道金黄色的光芒闪出,下一刻那两个“胸人”的首级已让消失无踪,至于藏在暗处的两人,早就不知踪影。 百丈内取人首级,谈笑间灰飞烟灭。 徐子陵见此也是惊骇不已,惊讶地看着云羿,问道:“为何我看不到箭气的轨迹?” “这只是我将破风箭气和飓风箭气结合起来,再加上一点奇门遁甲之术而悟出的一箭隔世箭气!”云羿擦拭着金弓,似是之前发生的一切与其无关一般。 “奇门遁甲?”徐子陵更是疑惑,他对奇门遁甲之术研究不深,故而也不多问,顿声道,“那为何要放走隐匿之人?” “试想一下,这个刺杀计划是谁设下的?”云羿问道。 “啊!小云你是想离间沈落雁和李密的关系!”徐子陵一点就通。由于沈落雁的失误,错误估计了云羿的实力,结果造成瓦岗军损兵折将,那逃回去的二人更是不会轻饶沈落雁,一番吹风点火,李密定然不会再信任沈落雁。心在暗叹:“现如今的小云在武艺和智谋上与比起小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以后” 念及此处,徐子陵也便不愿多想。此时又不禁回想起鲁师在他离开飞马牧场时的交代,“墨门历经千年,为师本想终结墨门,但天可怜见,有了你这个传人。你虽是钜子却不必坚守墨门的陈规,随心而为吧!” 阳光照射下的洛水闪闪生辉,客船货船往来不绝。鬼谷纵横两系的门徒李靖和云羿终于碰头。 李靖凝望洛水,叹了一口气道:“师弟,离开洛阳吧!” 云羿望向曾今的偶像李靖,心中感慨万千,见他眼中神光毕现,料想昨日也定是受了合纵玉的影响,境界大涨。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没了纵横玉璧,我们还算不算是天敌?” 李靖苦涩地道:“鬼谷千年的规矩岂是两块玉璧可以随意更改?” 云羿微笑道:“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和师兄没有交手的机会哩!” 李靖闻此,也是精神大振,拍着云羿的肩膀,朗声道:“好!为求公平,在洛阳我不为秦王献出一计,相信以你们的能力定可安全离去,他日沙场再见,师兄定要好好见识一番师弟的手段!” “多谢师兄!”云羿拱手嘻笑道。 “你小子,以你今日的功力,就算我施出全力也未必可伤你分毫,要谢就替你两个兄弟谢吧!”李靖也是鲜有的调笑道,他一见云羿便知就算是夫人红拂也不是对手,功力已是深不可测,故而有此一言。 “素姐的事”云羿欲言又止道。 “你不会也因素妹而恼我吧?”李靖惊讶道。 “情圣难解感情事!”云羿经典再现道,“只不过我只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我一向只把她视为好妹子,从没想过男女之私。就像你和寇仲子陵是我的好兄弟那样!子陵却一直为此责怪与我。”李靖黯然道。 “定是小陵过于执着和素姐的姐弟感情,一时想不透而已!”云羿劝解道,暗想,小陵能救人却不能救自己,他也曾劝说,感情需两情相悦,只是放到素姐身上却看不开,想来定是因香玉山之故。 李靖虽是点点头,却是一脸自责。云羿见此,调笑道,“红拂嫂子待客如何?这些日子在洛阳定去拜访一番!” “啊!你还是别去了吧!”李靖急忙摆手道,“她对你可没兴趣!”李靖可是两年前便知云羿的浪子习xing,如今他比起两年前更是风采绝世、举止之间更有一种妖异的气质,女子见了那还得了,他更不能引狼入室了。 “哎!可惜了!”云羿无耻地叹道。 二人看着繁华的洛阳的水路,顿时各怀心思,思绪千万。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战祸连绵,最终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我鬼谷一门择明主而事之,使天下重归一统,为何师门偏偏不让我等联手,那岂不是轻松许多?”李靖无奈道。 “其实师兄心下也是通亮,只有竞争才是社稷王朝走向辉煌的核心源动力!”云羿高瞻远瞩道。 “核心源动力?师弟不愧被师傅称为几百年来最出色的横系弟子,一语道出王朝千百事!”李靖思虑着云羿的言论,赞道。 “经我多番观策,现如今的秦王可谓是如日中天,相信师妃暄也是如此看法,才会选择秦王为天下之主吧!”云羿邪邪一笑,说道。 “小云切不可行不义之事!”李靖猛地起立,虎躯挺直,双目寒芒闪动,直视云羿道。 “哈!师兄你多虑喽!违背游戏规则的事我云羿还不屑去做!”云羿长身而起,举拳承诺道。“嘿!屠如此之龙,方才是人生至高乐趣!” 李靖哈哈一笑,道:“那师兄便放心啦!” 临走时,远眺徐子陵一眼,闪过坚毅之色,便洒然去了。 徐子陵和跋锋寒沐浴在阳光下,说不出的写意。 跋锋寒道:”远处和云少谈话的那人是谁?无论他的体型风度都相当有气概,其定是个难得的高手。” 徐子陵答道:“他就是李靖,我们起始时的十式刀法就是跟他学的。” 跋锋寒动容道:“几年前已能创出如此威霸的刀法,现在自然更是不凡,有机会定要亲近亲近!” 徐子陵苦笑道:“我们终跟他有过一段过命交情,锋寒兄最好就不要找他动手。” 跋锋寒哂道:“现在不是我想找他动手,而是他不会放过我们。” 徐子陵皱眉道:“为何说李靖要和我们动手?” 跋锋寒冷哼道:“我和东溟公主为了和氏璧大吵了一场,从她哪得到的消息,李世民要全力对付我等。”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怀宝其罪,此语果非虚言。忽然间朋友都成了敌人,真是有趣。” 第七章 美人杀 三人在洛阳最繁盛的天街成矩形般漫步。徐子陵和寇仲在前谈论起沈落雁的事情,而云羿和跋锋寒并肩居后谈论起和单琬晶见面的事。 天街的店铺均曾经刻意整饰,珍宝器物,各式财货,来往人群,好不热闹。最动人处是这些售货者不乏年青女粉丝,更是花枝招展,令人目不暇给。 四人各有奇相,不愧大唐“四大天王”之名。徐子陵潇洒飘逸,云羿邪异张扬,跋锋寒魁宏奇伟、寇仲则威霸精灵,走在一起,自是令路人侧目倾倒。四人一边谈笑,一边对特别瞩目的东西指指点点,有时还驻足观看,细作评估研究。从外表的神态去猜度,谁都想不到他们正在绞尽脑汁,要与无数敌人周旋。 寇仲向一个坐轿子经过的年青贵妇投以令她脸红的笑容后,哈哈一笑道:“洛阳真是好地方,最妙是横看直瞧都有美女,哈!小云,你觉怎样?” “是呀,手真嫩滑!”云羿正在帮一位娇俏少女看手相,敷衍答道。 徐子陵轻声道:“最少有五股人在跟踪我们,他们化装成各式人等,不断替换,避免引起我们怀疑。”徐子陵不愧雷达之名,如此之快便发现各方势力,就连云羿也要甘拜下风。 跋锋寒赞道:“我只知被很多人跟踪着,却没法分辨对方分属于五股势力,你是怎样办到的。” 徐子陵从容笑道:“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当我把全副精神集中到感官上去后,我的感觉便延伸到四周的人群去,甚至别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可感应得到。” 云羿亲了那少女红得有如熟透苹果一般的俏脸,少女便害羞的跑开了,三人见此,都默契地竖起了中指。 “小陵定是根据足音来辨识的吧!”云羿尴尬地转移话题道。 徐子陵道:“正是如此,说起来还受了你的启发!” “别捧我!”云羿急忙撇清道,“我的听得距离虽远,却也无法分清如此繁杂多变的足音!” 接着三人进入了洛阳三大市场之一的丰都市集,来到虚行之纸团上所述的地址--思世居。 四人走进屋子分前后两进,中间有个天井。徐子陵笑道:“虚先生,我们来了!”屋内全无反应。 跋锋寒奇道:“难道尚未回来吗?” “闻这香气,便知道定是我的婠美人儿来了!”云羿仰首深吸着院子中的气息,陶醉道。 寇仲闻此,领先而行,跨步入屋,见婠婠真在为虚行之梳头,愕然叫道:“还真是!”。 跋锋寒和徐子陵跨过门槛,来到寇仲两旁,而云羿早已凭着诡异的身份,坐与美人儿身侧,欣赏着美人儿为虚行之梳头。 “婠婠,来!也为我梳梳头,家里没一个女人还真是不行!”云羿无耻要求道。 其他三人见此也瞬间石化。一身素白的婠婠目光深注在云羿的头发上,手和梳子却在虚行之德头上,檀口轻呼,说道:“这么久才来,人家等得心都烦了!” “婠婠啊,我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云羿直白道。 三人你眼望我眼,见虚行之被扣住,云羿又如此作为,干脆也不多想,便各自坐下。 “难怪云兄敢如此靠近,缘来是功力大增,奴家又失算呢!”婠婠柔声道。 “婠婠倘若将大爷我伺候好了,和氏璧就是你的!”云羿先发制人道,他知道达到大周天境界的高手,功力和身法皆是出神入化,即使自己突破了也未必能在婠婠这讨到什么便宜。 婠婠闻此,“噗嗤”一笑,神态自然,优美高雅,动人之致。白衣黑发配上她那对赤足和绝世容颜,更是极尽女xing的温柔之美。将梳子自虚行之的头上挪开,移向云羿撒乱的短发之上,开始认真的梳理起来,似是贤妻典范一般。三兄弟见此皆是虎躯微颤,都晋入备战状态。云羿见此,调笑道,“兄弟们!自家女人为男人梳头不必惊慌,更何况师妃暄和婠婠是好姐妹!”三人听着云羿前言不搭后语的混账话,也是无语至极。旋即一回味,顿时明白师妃暄和妖女大战在即,定不会行如此不智之事,顿时也放下心来。 婠婠秀眉微蹙,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思索表情,问道,“但究竟有甚么事发生在你们身上?为何你们四个的神气都像脱胎换骨似的?” 徐子陵淡然道:“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昨夜依《长生诀》上的方法联手练功,竟意外地得到些突破成绩,但和氏璧真的不在我们手上。” “看来和氏璧与你们真的无关!”婠婠幽幽一叹,收起梳子,转而柔情似水道:“云兄华发丛生,奴家好生心疼!”说完便一掌拍在虚行之背上,后者立时回复说话与动作的能力,旋即飘飞而起,穿窗落到院子里,声落一闪不见。 “几位兄弟,我去和美人儿说两句贴心话!”云羿话刚落,便已消失不见,速度比起婠婠也胜上一筹。 “小云是彻底对婠婠动了心思!”徐子陵无奈道。 “放心吧!小云比鬼都精,更何况身法绝世,也可趁机探一探阴癸派的虚实!”寇仲毫不担心云羿的做法,说道。 “云少的品味还真是高人一等!”跋锋寒赞道,至少在女人方面跋锋寒对云羿看法是明显高过寇徐两个兄弟的。 而后,三人便和虚行之谈论起阴癸派的密闻,虚行之更是由此定下日后的作战方案。虚行之双目亮起,淡然自若道:“第一要使人相信你们之所以知道和氏璧藏在净念禅院中,是从上官龙身上迫出来的,如此便可把阴癸派直接卷入此是非圈内了。第二让众人得知师妃暄已挑选了李世民为和氏璧的得主,好令所有落选者都对此生出不满的情绪。” 正在此时,“啪!”门闩折断。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前来找人! 云羿全力施展风行身法追赶婠婠,一白一黑,一前一后,片刻之间,已然到了洛阳天津桥,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停下。云羿漫步走上天津桥,看到在天津桥上幽灵般俏立着具上绝世姿容的美女婠婠。在人潮中她是如此与世格格不入,虽站在那里,却似来自另一个空间。 她不染一尘的赤足,更令人惊疑不已。深幽的目光,紧锁着云羿,似是要将他铭刻。云羿微微张嘴,发出一阵刺耳钻心的音调,路人闻此皆压郁难当,四散奔逃。如梦似幻,美眸完全漠视四周因懔於气氛骇人而争相走逐避难的男女老少,只凝注着刚步上天津桥头的箭神云羿,玉容静若止水。 “云兄是否来对付婠婠呢?”婠婠幽怨的目光,让云羿心中顿生纠结,浑身不适。 “婠婠,难道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么?”云羿正色问道。 “天下间的男子哪有如你这般直白的?”婠婠不愧魔女本色,嫣然笑道。 “箭神倘若和其他凡夫俗子一般,也不可能会入得婠婠的法眼吧?”云羿心中顿时犹如灌了蜜糖一般,微笑道。不知为何,自从昨日吸收了和氏璧的异能,心中对婠婠的渴望已经到了不能抑制的地步,婠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云羿的心绪。 “你可知,如此一来便是与魔门为伍,不怕婠婠坏了你箭神的名声吗?”婠婠微笑问道。 “婠婠是在为我着想吗?”云羿欢快地都快跳起来,欣喜道。 “难道奴家不配?”婠婠晴转多云地反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云羿着急解释道,那还有平日不可一世的姿态。 美人“噗嗤”一笑,天地顿时为之失色,这一刻也让云羿体会到,婠婠真正吸引她的并非绝世的容貌,而是那种至情至xing、游戏人间的处世之道,这让二人在灵魂上有了共通,这也是为何云羿第一次见到婠婠却有一种熟识多年的感觉。“你是我见到的所用男人中最有趣的一个!” “缘来婠婠是欺骗我的!”云羿松了一口气,说道。以前他自诩影帝,现在终于见到了比影帝更强悍的影后。 “既然你说要得到妾身,那可否告知和氏璧的下落!人家刚刚可是帮你梳头哩!”婠婠还真是千面影后,此时一副幽怨的姿态,似是失宠的小妾,让云羿不忍欺瞒。 “我只能说,和氏璧已经被我炼化了,这个答案婠婠可否满意?”云羿顿声答道,让她们知道和氏璧已毁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打消魔门对他们四人的“惦记”。 “你?”婠婠顿时花容失色,不敢置信地说道。见云羿点头示意,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寒芒似是羽箭射入云羿的心扉,好不难受,双方一时也没有言语。 “多谢云兄如实相告!”婠婠浮现一丝不忍,幽幽道,“云兄只差一步便晋身武学宗师之列,为何不识时务,偏和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混在一起,妄想对抗圣门,你可知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我决不允许有人辱骂我的兄弟,就是你也不能!如此只会加速魔门的灭亡!”云羿闻此,肃声道,顿时俊目赤红、杀机尽显。 “云兄可知婠婠每次对你们的出手,其实都留有馀地,令奴家投鼠忌器的是为了‘杨公宝库’,但是今日得知千古异宝和氏璧的秘密都被你们几人破解,倘若在如此下去,日后必为复兴圣门的大患。今日下手便不会留情,因为你的威胁要远远大于其他三人!”婠婠寒声道。 “杨公宝库算什么东西,我云某一人可创造的财富,百个千个杨公宝库都比不上。你需要钱,开个价!”云羿不屑道,以他朝前的意识和经商头脑,赚钱可谓是轻而易举,更何况他当下可是一品居的幕后掌舵人。 “哼!大言不惭!自不量力!”婠婠杀气充盈,斥道,“云兄亮出金弓吧!”不知何时,宽袖中左右各飞出一条白色丝带,同时只以右足拇指尖向地面一点,撑起娇躯,整个人陀螺般旋动起来。她那对纤纤玉手以奇异曼妙的动作,交叉穿梭地挥动丝带,织出一个幻变无方,充满波纹美感的浑圆白网,把她紧裹其中,成了一团白影,仿如天魔妙舞,很明显已经将天魔真气练至几近圆满的境界,下一步便让真气死极化生,入住宗师之境。 “婠婠,你也何必将自己逼上绝路?”云羿并未聚势,苦劝道。高手相斗,倘若不早些聚齐气势,一步慢,步步慢,在对敌之中十分不利。 婠婠凄迷的美目深深的瞧了云羿一眼,答非所问道:“奴家这带子乍看似是一双,其实只有一条,名曰白云飘,云兄到了黄泉之下,切勿忘记。”她无论任何一个表情,均能显露出一种扣人心弦的内心感情,配上她风华绝代的美艳丰姿,确是万种风情,令人目眩神醉。云羿见此,也是心痛至极。 “你之前也见识了云某的身法,你自信可以留得住我吗?”云羿摇头苦笑道,此时已经毫无只见欢快地心境,直剩下无奈与苦痛。 婠婠并未回答,已欺至身前一丈之内。双斩像两条争逐的魔蛇毒舌,以令人无法捉摸揣测的方式,在虚空中划出奇异玄奥的径道,朝他攻来。本是披垂香肩的秀发,飘扬起来,既动人又无比诡异。周围的空气似是给一下子抽乾了,周围方圆两丈许的空间像变成个无底的深洞。 可是她太低估云羿突破后的实力。以前的风行身法只有一种真元支持,现如今七种真元合而为一,速度之快连宗师级高手也只能望其项背,婠婠袭来的一刻,云羿已然出现在他身后,负手说道,“婠婠,莫要苦苦相迫!” 婠婠回身凄楚地望向云羿,让云羿顿时心防大开。只见她两把芒光烁动的短刃,比之快了数倍,化作两团蒙茫的光影,幻化成白色布幔,云羿心下分神,便立时被围于其中。周遭响起尖锐又若有如无的呼啸声,庞大无形的压力,顿时呼吸不畅,体痛欲裂,将云羿三丈之内的气息全部吞噬一空。 此时就算宗师级的高手也需迎上一击方可脱身,但是她遇到的是云羿,他的轻功身法自成一脉,和江湖中所通用的轻功身法决然不同。一般轻功身法需要借助外界的气息和体内的真气相互交换或是反弹方才可轻身飞跃,但云羿的轻功却是匪夷所思,他直接将真气由体散发而出,附于周身,形成飓风之势,横空挪移皆有自控,丝毫不受外界气息的影响。只见一道黑影有如鬼魅,急速纵起,闪出圈外,几个提纵,便在婠婠十丈之外。 天津桥上,凛例的劲风,吹得两人衣衫后拂,猎猎狂响。云羿的脸容无忧无喜,双目射出慑人的精光。之前那一刹那,让云羿第二次体会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受,整个人似是被放逐于异世空间,再次感受到洛水熟悉的流动声和气味,背后冷汗不禁而出。 婠婠表面看去仍是美目凄迷,玉容幽怨,但心内的震骇,以让她毫无信心,自己全力出手却为对方轻松闪过,就算师尊也未必有如此身法,看着他邪逸的面孔,这让她不禁想起魔门中的禁忌人物----邪王石之轩。 “婠婠,我实不想让你在和妃暄决战之前耗费过多真元,请罢手!”云羿终于看清了婠婠,也看清了自己。一厢情愿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正如跋锋寒所说,不完美的爱情才是最完美、最让人回味。 “哼!一直惧战逃跑逃窜,居然有脸说是为了婠婠?”婠婠出言相讥,显露鲜有的恼怒之色,更添异样风采。云羿念此,都怀疑他是否有受虐倾向。 “婠婠说我无胆也罢,说我无耻也罢,等你和妃暄的决斗结束后再论其他!”云羿与人比斗还是首次让步,无奈道。 “连妃暄都唤上了?你何时见过她?”婠婠不知为何突然急切问道。 “婠婠吃醋喽!”云羿话声刚落,身形已在十丈之外,面朝着婠婠微笑起来,说道,“他日必会亲赴阴癸派向祝宗主提亲!”每说一个字,便挪移十丈,竟然让婠婠听起来声调一致,毫无远近的差别,此种身法和传音之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人匪夷所思。转眼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都不知道圣门在那,如何”婠婠望着云羿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第八章 羿箭出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经过一番也尤楚红的一番打斗,又进过长白山王薄的介入,暂时将生擒独孤凤的事敷衍过去,寇仲也去了皇城,开展虚行之的大计。徐子陵和跋锋寒闲来无事,便在庭院中喝起酒来。 “叮!”碰杯后两人将酒饮乾。徐子陵叹道:“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变成酷爱杯中物的酒徒。” 跋锋寒挨在椅背处,目光扫视空无一人的大门,道:“我们今晚不宜饮醉,横竖闲着,不如让我们来猜一猜谁会是下一个推门进来的人。” 徐子陵答道:“实在太多可能xing,你可以猜到吗?” 跋锋寒玩笑道:“最大的可能当然是仲少和云少!” 话犹未已,大门给人推得敞了开来,云羿大步走进来,也不多话,拿起桌上的酒先灌了三杯。 “小云!发生了何事?”徐子陵见云羿一脸郁色,便阻难问道。 “那婠美人儿竟然要杀我?”云羿没好气道。 “什么?”二人同时色变道。 “我对她说和氏璧被我炼化,她便与我大打出手!”云羿郁闷道,“在她眼中,我已成为她魔门第一大敌!”跋徐二人闻此,顿时心生感动。 “小云,这又是何苦?”徐子陵叹道,她知道云羿此话其实是封堵了和婠婠发展下去的可能xing,对于云羿来说必是一大打击。 “云少果然够朋友!不过跋某也并非胆小怕事之人,有事四人一起承担!”跋锋寒由此也终于将自己融入三兄弟之中,兄弟之情溢于言表。 “不可!洛阳局势错综复杂,我们四人必须步步为营,切不可轻易暴露虚实!如果真是兄弟,便知道我的作风,有跋兄的这句话,死也不枉!”云羿正色道。 “好!不言其他,来,一齐乾了!”跋锋寒也是义薄云天,豪气道。“叮!”三人一饮而尽,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寇仲甫安排好虚行之,离开皇城后,便遇到了翟让之女翟娇和当年护送她逃离荥阳的屠叔方两人。寇仲见翟娇扮成男人,暗叹:“这真是比男人更男人!” 三人围桌坐下翟娇探手指着寇仲的耳尖道:“出名狡猾,快说有甚么办法可杀李密?” 屠叔方和宣永都听得眉头大皱,只是不敢作声。寇仲啼笑皆非,表面当然要扮作严肃,道:“首先我要了解小姐那边的情况。” 翟娇不耐顿地道:“那时爹把我送到东平郡投靠泰叔,李密派人来攻了几次城,都给宣永击退。到最近李老贼大胜宇文化及,宣永反说是刺杀老贼的机会来了。于是挑选了一批好手,到洛阳碰机会,说不定老贼会为和氏璧偷偷潜来,那我必教他没命离开。” 寇仲立时对宣永刮目相看,与宣永一番询问,宣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李密的情况了如指掌。寇仲一拍桌面,大笑道:“李密今趟死定哩!” 不多久,刘黑闼走进铺内,笔直来到三人跟前,毫不客气的拉椅坐下。三人中,他只识得徐子陵,一番介绍之下,便开始谈论起和氏璧之事。 只见刘黑闼双目凌厉,紧盯着徐子陵道:“是否你们干的?” 徐子陵感到完全没有办法向他撒谎,看了云跋二人一眼,微笑道:“砸碎哩!” 刘黑闼的脸色先沉下来,然后出乎两人意料之外般由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像阳光破开乌云普照大地,最后变成灿烂的笑容,竖起拇指赞赏地大笑道:“有种!我刘黑闼服了!” 又聊一阵子,从怀内掏出一只造型古雅的玉佩,递给徐子陵道:我一直想在再见面时把此玉送给令姐,便当是我欠她的贺礼吧!徐子陵心中一阵刺痛,默然接过。刘黑闼长笑而起,转身去了。 交谈之中一直未说话的云羿,看着刘黑闼的雄壮的背影,开声惋惜道:“此人英雄一世,乃华夏脊柱,却命不久矣,六七之劫降临之时必然横死当场!” “六七之劫?那岂不是活不过四十二岁?三大宗师之一的宁道奇也卜算刘大哥山根太低,煞气过盛,过不了四十一岁大关!难道术数真地如此精准?”徐子陵惊异道,说起来鲁妙子也传授了他一些相面之术,不过并不擅长。 “精准便不会大劫临时相隔一年!”跋锋寒本是不信天命之人,故而反驳道。为此,云羿也是解释不清,他是依照鬼谷观策之术推演而得,难道由于穿越之故,造成了刘黑闼命运的误差。 “老跋!鬼谷之术确是神鬼莫测之能!小云,不知可有解救之法!”徐子陵着急问道,对跋锋寒道出实情。跋锋寒闻此也是惊异非常,不想平日游戏人间的云羿竟然是名动千年的鬼谷传人,着实震撼了一把。不过云羿丝毫没有惊异徐子陵将身份透露给跋锋寒,既然是兄弟也无需隐瞒。 “第一种方法是让他放下战刀,第二种方法是移星换位。”云羿也是摇头无奈说道。 “我观刘黑闼此人果敢坚毅,云少的前种方法定然行不通!”跋锋寒也是来了兴致,插话道。云羿也是点头同意。 “那移星换位须如何?”徐子陵急忙问道。 “他只要离开窦建德,转投其他势力,我便可施出鬼谷一门的夺星换命术,将他的六七之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此术有伤天和,故而人一生之中只能施用一次,负责必遭天谴!”云羿解说道。 “云少为何不直接施术,而必要刘黑闼离开窦建德?”跋锋寒好奇道。 “两者本命星集在一起相生相克,一旦一人陨落,另一人必然没有好下场!刘黑闼尚且煞气如此之重,窦建德必然更甚,窦建德只会比刘黑闼死的更早!”云羿苦闷道。 “让刘大哥离开窦建德几乎不可能,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徐子陵无奈道,他自小如此总是如此,关心别人远远要大过关心自己。 “没有!”云羿也是悲戚异常道,让他看着一个对华夏脊柱般的民族英雄去死,这比捅他一刀还要更让他痛心。 正在此时,“呼哧!”一支鸣笛响箭急速射入铺内,直奔云羿,云羿却视若无睹,任由羽箭射来,诡异地是,在离云羿三尺之处,便似有了灵智,戛然而止,缓缓飘到云羿面前,徐跋二人见此皆是惊讶非常,能将护体真气发挥到如此境地的,除了宗师级高手,也就云羿有这个能力。 这些日子除了应付强敌外,几人都在交流武功心得。远站没什么可比xing;从近站上,以跋锋寒的近战实力为最强,寇仲、徐子陵和云羿由强至若;从境界上,却是云羿和徐子陵,寇仲和跋锋寒略次之;从功力上,云羿强上其他三兄弟功力一筹。其中云羿最逆天的是他对真气的控制,这也是他身法绝世的原因,其他三个兄弟由此也受惠不少。但兄弟们问起他为何真气运用的法门如此精妙,他便回答:“倘若你也和我一般孤身在孤岛上待上两年,会比我更出色!”这纯属他在孤岛上无聊时,探索出来的。 云羿取出鸣笛箭上捆绑的信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又有美人送上门,看来我的桃花运不减当年嘞!” 寇仲正要进酒铺与兄弟们会合,宋玉致聚音成线,唤住他。身穿的是轻便的罗衣绸裤,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矮髻,以一把像梳子般的发簪固定,打扮淡雅,高贵迷人,姿色上比之李秀宁亦毫不逊色。但为何夜深难寐时,自己总是想起李秀宁而非是宋玉致?一时间寇仲糊涂起来,说起来他和云羿还真是难兄难弟,云羿这些日子也是,夜夜梦到是婠婠,而非商秀珣。 香风扑鼻下,宋玉致来到他身前,美眸射出无比复杂的神色,微带嗔怒道:“寇仲你真糊涂,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曲傲已和突厥来的高手结盟,誓要把你们置于死地。” 寇仲瞧着她从衣领内透出哲白修长的玉颈,差点要狠狠咬上一口,但因怕触犯她,只好强忍着不敢妄动,沉声道:“你是否指拓跋玉师兄妹?他不是被小云赶回老家了吗?” 宋玉致没好气道:“你还说,你那兄弟云羿彻底把毕玄激怒,此次除他们外尚有刚抵洛阳的”龙卷风“突利和大批随行高手,声称要不计代价将云羿杀死。” 寇仲不惧反笑,道:“小云已经突破,实力已经接近宗师级高手,他正愁没人喂养他的云弓哩!” 宋玉致道:“我真弄不清楚你是聪明人抑或是大蠢材,就算是三大宗师,开罪了这么多强横的敌人也不见得能或者离开洛阳!” 寇仲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头现在开始痛了!玉致可否赠我一吻,以鼓励士气。” 宋玉致骇然移开,俏脸飞红,大嗔道:“你休要痴心妄想,我是看在二哥份上,才来提醒你这恬不如耻的家伙。” 寇仲嘻嘻一笑道:“甚么也好,三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保证娶你为妻后会哄得你终日开开心心的。” ……… 跋锋寒闭目静坐不动,徐子陵则仰躺熟睡。今晚恶战难免,两人都努力用功,以保持最佳的状态。大门张开少许,一道人影闪进来,迅如鬼魅的来到跋锋寒桌前。跋锋寒睁目一看,讶道:“淳于薇你一个人来干吗?” 娇俏野泼的淳于薇目光掠过在一旁睡觉的徐子陵,皱眉道:“寇仲呢?” 跋锋寒啼笑皆非的道:“你好像不知我们是大仇家似的。还有,听说云羿将你赶回大漠,为何如此之快便再折返中原!” 淳于薇叉起小蛮腰,狠狠道:“他简直是个妖怪,让我整整一个月不能动弹,有机会一定要让他好看!”说完,便气呼呼地坐下,随手抓起酒杯,饮起酒来。两杯下肚,漫不经意的道:“你的情敌来啦!” 跋锋寒冷静如亘,沉声道:“突利终于来了!” 淳于薇放下酒杯,落井下石道:“你的旧情人也随突利南来,传闻她恨你入骨,要亲眼看着突利斩下你的首级。” 跋锋寒眼中抹过一丝淡淡的伤感神色,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就在此时,他听到寇仲说话的声音。淳于薇猛跺小足,一阵风般走了。 ……… 云羿依照信条上的指示,来到洛河一处隐秘的河堤。沈落雁一身素白立于河堤之上,衣袂飘飞,身侧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长盒,望着她消瘦的玉容,顿感一种难以形容的楚楚动人的风韵。云羿从腰间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口,心情复杂地走向沈落雁,她转过身来,对云羿展露一个甜美的笑容,这让云羿的更添苦闷之感。 “落雁消减啦!”云羿黯然道,他最见不得美女伤心,特别是值得珍惜的美女。 “云小弟,你说落雁是否该怨你?”沈落雁幽幽道。 “落雁如此唤我,心中便没有怨我!”云羿蹲坐与洛堤石基之上。 “苍天为何如此作弄人,将你和我安排在敌对的立场上?”沈落雁来到他旁,盈盈坐下,叹气道。 “今日你是否要交还羿箭?”云羿蓦然问道。 “是!”沈落雁眼中寒光一闪,望着云羿,冷声道,“今日独孤霸会来到此处垂钓,我要他死!”倘若她以前对云羿的实力还有所怀疑,那么得知云羿挥手间射杀长白双凶的战绩,便再无顾虑。 “怎么个死法?”一提到杀人,云羿便条件反射般邪笑起来,兜了沈落雁一眼,问道。 “死法?”沈落雁也是疑惑非常。 “活捉、消失或是其他!”云羿倒了一口酒,答道。 “让他消失吧!”沈落雁思考片刻,顿声道 “小事一桩,无需动用羿箭!留着它吧,他日你归顺与我,可凭此箭救得一人xing命!”云羿微笑道。 “归顺与你?”沈落雁依旧有如上次一般否决,淡淡道,“你们尽早离开吧!王世充气数已尽,迟点你们连走都走不了。” “落雁,你和我谈气数?”云羿大笑,鬼谷之术最擅长气数之学,竟然有人来和他谈气数,不屑道,“李密自去年篡翟自立,忙着铲除异己,错失进取东都的千载之机,气数已泄了一半。此时,自以为击败宇文化及便不可一世,不自量力以疲惫之师攻取千年龙兴之地,倘若一败,李密便永无翻身之日,圈禁而死是他最终的命运。” “云…”沈落雁花容失色,一脸震撼地望着云羿,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落雁,天下之势我早已了然于胸,不出意外,十年之内,天下必是我三兄弟的囊中之物!”云羿转身对视沈落雁,显露出霸绝天下的气势,嚣张道。 “倘若密公都败了,你们又有何能力夺取天下?”沈落雁寒面微怒,说道。 “哈!有人送死来喽!”云羿并未回答,嘻笑说道。只见云羿眼中杀机尽显,射出赤色精芒,看着离此处近三十丈远处的一叶扁舟,小舟上立着一三十许间的华服男子,卖相是实在不怎么样,脸孔窄长,鼻如鹰喙,嘴唇极薄,一看便是短命之相。如此yin恶之人,还学人玩垂钓?再一次验证,一个人倘若转了xing子,那便是离死不远。 “等他上岸!”沈落雁低声道。 “是否是你约他出来的呢?”云羿微笑问道,因为他是在想不出独孤霸这类人有什么理由会来此处钓鱼。沈落雁望着远处的小舟,点了点头,眼中闪出炙烈的杀机。 “那我又怎会让这种败类多活一刻?”云羿邪笑道,云弓已然出鞘,金芒闪现,云羿三丈之内的气息顿时为之一窒,赤红色的真元箭气顿时浮现在金弓的弓弦之上,沈落雁见此惊骇异常,顿感体内的真元完全不受控制,却能感受到真气依旧运转正常,两丈之内似是云羿身体的延伸,她相信云羿此刻想杀她只在挥手之间,赤色箭气中竟然夹杂着些许绿芒,煞是诡异。 “铮!”箭元闪出,顿时红光漫眼,赤翠耀眼,器服精华,待得沈落雁回首睁开双眸,欲亲眼看着独孤霸死在她面前,可是让她失望了,独孤霸和小舟就在他闭目之时凭空消失,远处,洛河上的船只来来往往,水道依旧繁忙,可是此时望见却更显突兀。 “太弱了!”云羿手一松,云弓便自动飞回血盒,撇了撇嘴道。大周天境界的好处便可以随意将不同真元混合,他只是将火、木两种真元混合起来,炙风之箭竟强了一倍之多。 “他死了?”沈落雁急问道。 “你说了?”云羿苦笑道,走近沈落雁,在她如花的俏脸上香了一口,邪笑道:“这算是落雁的报酬!”便转身洒然而去,他虽不介意和沈落雁发生点什么,可他却不想错过今夜的大战。 沈落雁朝着云羿远去的背影喊道:“多谢箭神出手之德,如此报酬落雁可拿不出手。为作回报,阴癸派有一个秘巢在翠云峰老君观,铁勒人也已和阴癸派私下接触……” 第九章 侯希白 等云羿回到酒铺后院的房舍已是夜间,竟然瞧见“多情公子”候希白和寇仲、跋锋寒两个兄弟正在“把酒言欢”,徐子陵却在一角静卧。 寇仲躺在桌上,呻吟道:“那就是你的梦中情人师妃暄的头号劲敌婠妖女。阴癸派继祝玉妍后最出类拔萃的魔门高手。幸好她不喜采补之道,否则必把你这多情种子采得一滴汁都不剩下来。” 侯希白摇头赞叹道:“原来是她,难怪能有如此独一无二的气质,娇躯还像会喷发香气似的。” “小仲,你说什么?”云羿飓风般拂进屋内,已然坐与几人之间的空座之上,恶狠狠地问道。 “哦!”寇仲冷汗直下,胡扯道,“我说婠大嫂是正派女子,不喜采补之道…” “箭神?”候希白陡然气势暴起,举起酒杯,敬袭向云羿。 “候兄!”云羿似是恰巧举起酒杯敬过来,将候希白的气势消弭与无形。“叮!”酒杯相触,交情顿起。 候希白脸上现出炽热之色,赞道:“云兄好手段!” “候兄你也不差!”云羿回赞道,候希白已然达到了大周天之境。 “别客套啦!”寇仲在一旁打诨道。 “寇仲兄似乎对我想不客气哩!”候希白讶道。 “因为我妒忌了!”寇仲郁闷道。跋锋寒和候希白听得脸脸相觑,不明所以。云羿讪笑代答道:“小仲定是怨你让师妃暄另眼相看,师妃暄却一直与他过不去,同人不同命,他怎能不妒忌吗?” “知我寇某者,箭神也!”寇仲调笑道。 “之前听你们解释,既然和氏璧之事是一场误会,我便陪你们在这里等到子时和妃暄解释一二。”候希白苦笑不已。 跋锋寒摇头,沉声道:“我们早已计划好,但若多了侯兄这未知的变数,将会扰乱我们的阵脚。这一杯就当作送行的酒好了。” “听闻候兄一支妙笔,有机会定要讨教一番!”云羿也举起酒杯送道。他本欲和候希白好好讨论一下各种类型的美女鉴赏,却见兄弟们有逐客之意,便只好遗憾收场。 “噢?云兄对丹青也有研究?”候系白欣喜道。“那跋兄、云兄这两个朋友我交定了,乾杯!”三人大笑举杯,一饮而尽。侯希白长身而起,深深瞧了从没有动静,像一尊雕像般的徐子陵一眼,才洒然去了。 寇仲坐起身来,道:“让这小子吵得睡意全无,真想揍他一顿来出气。” “那还不容易,横竖我也看他不爽,联合起来揍他一顿还是可以的!”云羿不爽道。 跋锋寒含笑道:“他本是个令人倾心的超卓人物,而且功力极高,但为何你们却像是不太喜欢他呢?” 寇仲沉吟道:“我也不明白,就是有些反感!” “我可能知道原因,试想一番,倘若候希白见到小仲的意中人,将会是如何光景,他又怎能不呷醋?”云羿调笑道,一语中的,让寇仲很是不爽。 “那你小子也为何不悦?之前不是还想和候小子论较丹青么?”寇仲回击道。 “丹青归丹青,揍人归揍人!”云羿又饮一杯,答道。 “揍他也又是为何?”跋锋寒追问道。 “只怪他将婠婠也画与折扇之上!”云羿这个答案顿让二人彻底无语。 寇仲忽地故作正容地问道:“跋兄心目中最美的女人是谁?若是婠大嫂就最好不要说出来。”此话一出,云羿白眼以待。 跋锋寒神情一黯,摇了摇头,喟然道:“或者是石青璇吧!只听箫音和她甜美的声线,便可想见其人。但相见争如不见,没见过而只凭想像出来的才会是最好的。” 寇仲凑过头来,压低声音对云羿说道:“老跋口上说的虽是石青璇,但神情却像在想别个女人。小云看你的喽!“ 云羿闻此,也是眼前一亮,脚下一转,再次看到他时,他已在灯下作画。云羿用得是现代写实画法,顿时将跋锋寒这罕有的神态拓画下来,跋锋寒见此也是哭笑不得、尴尬不已。。 “此画倒是像那趟沈落雁一边让侯希白在秀发上插花,心中却想起小陵那个样。”寇仲在一旁解说道。 “寇仲闭上你的狗嘴!”徐子陵愤怒的声音传过来。三人立时抛开一切,开怀狂笑,连泪水都呛了几滴出来。 徐子陵却是猛地睁开一对虎目,透射出慑人异芒,沉声道:“何方高人在屋顶上盘桓呢?” 跋锋寒和寇仲齐齐吓了一跳,云羿也是心下一惊,之前专心作画,竟然有人在屋顶都未发觉,此时的功力境界和婠婠已是相差无几。屋顶一阵震耳长笑。“轰!”瓦顶破碎。随着尘屑木碎瓦片,一个雄伟的影子自天而降,来到铺子中心一张桌子之上,尚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了。 这人身穿夜行劲装,脸上戴着一个狰狞可怖的木制面具,披散了头发,是一个高度可与寇仲等四人相比的猛男。手上的兵器是一条浑体乌黑的木棍,也不知是取什么木材制成。 劲气漫厅,跋锋寒双目掠过惊异神色,但仍凝坐不动,冷眼旁观。云羿却聚精会神地提笔画起寇仲出刀的英姿,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上次得罪宋玉致,此次就用这幅画那了表歉意。徐子陵却闭上眼睛,似懒得理会的不闻不问。寇仲和来人开展单挑赛,其他兄弟三人各玩各的,欣赏着这赏心悦目的比赛。 第一回合,寇仲首先出刀,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蟒,疾斩他下盘。对手反应也不慢,长棍下挑,正中寇仲的刀锋处,路径的准确度达到百分之一百。 第二回合,对手抢得先机,与兵器想接之机,灌入滔天气劲从棍端传入刀锋内,毫无防备之下,寇仲的螺旋劲气别真气洪流冲得七零八落,差点连井中月都给扔了。 第三回合,寇仲依仗和氏璧的逆天功效,旧方刚消,新力又至。急提一口真气,化去对手的气劲,接着“唰唰唰!”三刀往对手反攻而去。始料不及地是,对手竟然违背比赛规则,接着一个翻腾,乌木棍化作一柱黑芒,朝观众跋锋寒激射而去,比赛彻底陷入混战之中。 跋锋寒闪电掣出斩玄剑,疾劈乌木棍头,“噗”一声,只见跋锋寒上身后晃,脸上抹过一片红云,显示体内血气翻滚。那人借力升起,往后翻身,见他足尖点地,又回到比赛之中,继续第四回合。 第四回合,对手将乌木棍化作漫天黑影罩住寇仲,寇仲来不及多想,立即调起全身真气突围,顿时刀棍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以快打快,让云羿有一种听p的感觉,很是舒坦。 陡然,那人发出一阵震耳长笑,再挡寇仲一刀,借势升起,“嗖”的一声从瓦顶的破洞冲了出去。接声音传回来道:“领教…!”话未说完便已在几十丈开外。 “虚彦兄就这般走了,我和子陵还未尽地主之谊,这一箭当是赔罪了!”云羿放下画笔,云弓有如金色闪电出现在他手中,一道紫青箭气破弓而出,箭气似是长了眼睛,划过寂墨的深夜,这一箭被云羿称为“两仪追命”。“啊!”一声惨叫传来,寇仲和跋锋寒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有徐子陵立时睁开虎目,闪过惊异之色。 “杨虚彦?”寇仲和跋锋寒齐声疑惑道。 “没错,正是影子刺客杨虚彦,只是改用木棍,希望我们猜不中是他罢了!”徐子陵长身而起,望着云羿道,“小云,为你你从未见过他却能一眼便认出他来?” “你们看!”云羿手中蓦地出现一条布帛,寇仲抢先过来拿到手中,展开一看,顿时傻眼了。徐子陵和跋锋寒见此,也上前翻看,也顿时虎目圆整,目不转睛地看着布帛。 良久,寇仲哈哈大笑,朗声说道:“有了这玩意,东都洛阳岂不是任我兄弟纵横!” 跋锋寒双目闪动慑人的精光,沉声道:“一品居隐地还真深!” “我看是海量的功劳。”徐子陵说道。 “还是子陵一语中的,回店铺时,‘胖大海’着人将这份洛阳人势分布图交给我时,我也着实震撼了,让真让我看走了眼!”云羿再下一杯,说道。海量的确有才,将人物、势力或是出没地点等,与整个洛阳城俯视图结合在一起加以标注,并且将洛阳城中的武林中人通过的方式附与图下,比如纵向分为姓名、称号、外貌、服饰、兵器、武功、所属势力等,横向便是各中江湖人物,其中他们四兄弟便在其列,可谓是详细至极,故而三人都被震住了,倘若这张图被他们的对上看到,那就等同与在众人面前不穿衣服一般,毫无秘密可言。 “哈!胖大海这个名字取得还真不错!”寇仲愕然笑道。 “这就奇了,云少精通相面之术,为何对这个胖大海失算?”跋锋寒举起酒杯示意敬酒,也是一脸笑意,问道。 “跋兄取笑了,人生似是广阔的海面,而相术只能策得几处波澜而已!更何况,小弟从不随意相面!”云羿苦笑道,鬼谷之术虽是神奇,却也不是无所不能,更何况谁喜欢整日窥人命相。 跋锋寒细观布帛,深吸一口气道:“影子刺客名不虚传!”。 徐子陵却疑惑道:“小云为何不留下杨虚彦?之前你已经伤了他!” 云羿吁出一口气道:“他的功力和我相差无几,身法也颇为高明,近战我根本没有把握拿下他,只有趁他大意之时,偷袭得手!还好,他中了我一箭,料想他七日之内再无所作为!”云羿此次的箭气乃是阴阳紫青两种真气混合而成,两种真气一经结合竟然自动以太极鱼的形态循环运转起来,两仪太极箭气便似是触动了天地灵气,开了灵智,直奔杨虚彦,再结合弈剑术和自身逆天的耳力,一箭射出。此时的杨虚彦在近百丈外凌空飞奔,自以为已脱离危险范围,一时大意,便中招了,纯属倒霉孩子。 “好!少了这么一个潜在威胁,对我们今夜的苦战大大有利!”寇仲举起右拳吼道,接着又瞧往徐子陵道:“子陵又怎会猜得他是杨虚彦?” 徐子陵坐微笑道:“他森冷酷烈的真气一出,便暴露了他的身份!”徐子陵不愧真气探测仪(详见第一卷)之名。 “云少,我知你羿箭之下鲜有活口,为何之前只伤杨虚彦,并未下杀手?”跋锋寒大惑不解问道,偷袭杀掉杨虚彦对己方是大大有利,为何却手下留情。寇仲和徐子陵也顿时反应过来,云羿竟然能射中杨虚彦,为何他却未死。 “因为我只用了一成的真元!”云羿眼中闪过一丝顾及之色,答道,“之所以不杀他,其中涉及到魔门中的一个秘密!” “难道是曹应龙告诉你的那个秘密?”徐子陵恍然道。天津桥上,和云羿重逢当日交谈中谈起,却未留意。 “那个四大寇之首曹应龙?”跋锋寒疑问道。 “难道小云已经将他干掉了?”寇仲大喜问道。 “没有,我放了他!”云羿答道。 “什么?”三人疑惑不解。 “没什么,我已废了曹应龙的丹田,现如今他只是普通人一个…”云羿便将与曹应龙的对话转述一遍。 “邪王石之轩?”三人同时色变,惊呼道。 “没错,而且候希白和杨虚彦便是邪王的两大弟子!”云羿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顿声道,“二人分属魔门两道六派的花间派与补天阁!” …… 三人沉默下来,没有半点动静。时间逐分过去,离子时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四人商量起作战策略。 跋锋寒傲然道:“在激战之前,不如我们先立下誓约,今晚一就是四人同时战死,一则是携手安然离开,再没有第三个可能xing。” 寇仲豪气干云的大笑道:“那就让我们以酒立誓,痛饮他娘的三杯,然后出去杀个痛快。” 徐子陵好整以暇的盯着寇仲,冷冷道:“今晚我们绝不可杀人,若与慈航静斋结下解不开的深仇,对你们梦想的大业并无好处。” 云羿心中涌起无限矛盾,他对慈航静斋毫无好感,与兄弟子陵对佛门的态度绝然不同,这是他和兄弟徐子陵首次的分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言语,闷声喝着果酒,让自己不去想这一切。 寇仲愕然道:“两军对决时,若我们处处留手,岂非等同绑着手脚来捱打?” 徐子陵站起来移到跋锋寒所坐的那张桌子旁边,拿起四个酒杯,前三个摆成一个“品”字,最后一个放置于“品”字正中间。其他三人人皆是惊才绝艳之辈,一看便明白其中真意。徐子陵先指向三只杯子道:“我、跋兄和小仲就是这外层的杯子,我们三人可真气互补,就像昨晚我们练功时,老跋你成了我们两人间的天津桥,把被洛水分隔开南北两边的洛阳城连接起来,变成一座没有人可攻陷的坚城,而小云这成为坚城上毫无后顾之忧的神射手!” 跋锋寒一震道:“我明白了!” 寇仲早已发现云羿的不快之色,提起酒壸,把酒强斟进云羿的杯中,望着云羿道:“小云为何不悦?” “我想杀人!”云羿面色沉静,将寇仲倒入的果酒一饮而尽,再看他手中的酒杯已然化为粉碎。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师妃暄让他们兄弟之间的有了裂痕的缘故。 “小云…”徐子陵望着云羿,眼中闪现出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跋锋寒很想赞同,但是如此以来必然会让四人的看法产生分歧,一时也没有插话。 “小云,为了我们兄弟的大业,今日只有暂时忍耐!”寇仲重拍云羿的肩膀,四目对视良久,劝道。 “大业为重!”云羿点头道。三人见云羿点头,皆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云羿倘若要杀人,就算是宗师高手也阻难不住。 “来!乾!”跋锋寒举起酒杯,朗声道。 “叮!”四人举杯互庆,一饮而尽,然后摔杯地下,只发出一下清响。对视而笑。子时终于来临。 第十章 天津桥 四人此时走出店铺,展望长街。洛阳最繁荣的通衢大道静如鬼域,不见半个行人,所有店铺楼房均门窗紧闭。四人谈天说地,一派大战前的宁静。 跋锋寒倏然止步,双目神光电射,望往天津桥上。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人,正负手立在桥顶,凭栏俯眺在桥下来了又去的洛水。徐子陵虎躯一震,低叫道:“秦川!”云羿眼中闪出一丝杀机,师妃暄果然芳驾亲临。 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从三人的角度瞧上天津拱桥中心点的最高处,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以四人的见惯美人尤物,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是一种自然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于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师妃暄这种异乎寻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确非尘世间的凡笔所能捕捉和掌握的。(摘自原著,大神就是大神!) 徐子陵三人呆瞪着她,不但斗志全消,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云羿却早已回复过来,心下暗叹:“师妃暄的真气果然是生系真元的路子,差一步便踏入生极化阴的境界,难怪被称为剑心通明,明乃阴阳,通明就是贯通阴阳,通透天地,即可达至宗师之境!这也决定了她的气质贴近自然生机,真元也可有净化一切污浊的功效,如此绝色也不足为奇!” 师妃暄柔声道:“妃暄实在不愿于这种情况下和四位相见。”以寇仲的玩世不恭,徐子陵的淡泊自甘,跋锋寒的冷酷无情,霎时都被她旷绝当世的仙姿美态所震慑,差点忘乎所以。 “铮!”紫气东来,云羿已然射出一记死风箭气,直奔师妃暄那美眸,气氛顿时一窒,杀气席卷天津桥,将师妃暄的空灵之气化为乌有,徐子陵三人也顿时回醒过来。“噹!”色空剑奔鞘而出,将云羿的紫色羿箭击落在洛水之中。 顿时大街静如鬼域,只有河水打上桥脚岸堤的声音,沙沙响起。师妃暄一脸复杂的神色看望云羿,双眸中印出银月的倒影,说不出的怜意。 “妃暄,收起你那套胡教媚惑之术,相比婠婠你还差上不少!”云羿嚣张道,可能是人有不同,一般高手更是吃师妃暄这一套,而云羿则恰好相反。 跋锋寒也“清醒”过来,听到云羿的不屑之言,心中顿时也明白过来,暗叹此种媚惑之术真是神鬼莫测,让人防不胜防,还好有云羿提醒,要不然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紧接着深吸一口气道:“师小姐来者不善,是否为了和氏璧?” 师妃暄密切注视着云羿,冷然对着四人说道:“妃暄离斋之后,从未与人动手,但今晚却可能为了三个原因,不得不破此戒,你们想听吗?” 寇仲哈哈一笑道:“除了和氏璧一个理由,请问其它两个原因又是什么呢?” 师妃暄语音转寒道:“其中一个原因,是你们已然成为天下一统的威胁…” “废话少说,料你今日也不会动手,其他秃驴呢?”云羿不耐烦道,要打就打,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寇仲闻此也是痛快非常。 师妃暄望着云羿掠过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叹道:“箭神还是如此敌视妃暄,只是一统的契机已现,万民苦难将过,怕有负师门之托…”师妃暄轻扭长秀优美的脖子,别过俏脸朝三人瞧来,美眸异采涟涟,扣人心弦。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 “妃暄不必再施媚惑,这样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反感!”云羿此时看着师妃暄故作圣女之态,心中只有恶心,再无其他。 “媚惑?”寇仲疑惑道。 “《道德经》所云:有无相生,难易相成。”云羿灌了口酒,答道,“高明的魅惑便是让你察觉无所媚惑,不信你望着她的双眸,定会有神魂颠倒之感?” “果然!”徐子陵望向师妃暄的秀眸,瞬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急忙撤出,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寇仲三人一试之下,顿时杀气横生,严阵以待。 “此乃《剑典》中所记载的真气行功法门,由不得他人评论!”师妃暄面露寒色,娇斥道。此话一出,让徐子陵顿时生出一丝愧疚之感,显然不信师妃暄既如此绝色,又怎会施媚惑,神魂颠倒只怨自己亵渎仙子。 “和氏璧此刻在云某手中,不过依旧劝妃暄今日还是不动手为妙,倘若不识趣,佛门大祸不远矣!”云羿转过身,望着天津桥下远处的灯火,叹息道。徐子陵三人闻此,皆是心下一秉,知道云羿主动将和氏璧揽上身,便是动了杀机,师妃暄倘若一意孤行,那今日的天津桥上必会有人血溅当场。 “箭神的信心由何而来?”师妃暄闻此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便立即回复了仙子姿态,反问道。 “请问妃暄是否有信心难地住我?”云羿每吐说一个字,便出现在天津桥不同位置,如同鬼魅,留下的只是一个个虚影,顿时桥上似有十多个云羿一般,分不清那一个是虚影那一个是本体,吐完最后一个字时,已然出现在天津桥上空遥望师妃暄,凌空悬浮,负手而立,一脸邪逸地笑意。 “云兄的身法即使是家师也是不及的!”师妃暄闪过惊讶之色,旋即回复,出声挑战道,“倘若如此便让妃暄罢手,那定会有负师门所托!妃暄想领教一下云兄的箭术,看看究竟有什么玄秘之处?” “当!”一下清脆的钟音,从后方传来,接着一阵柔和宽厚的男音高喧佛号,平静地道:“贫僧了空,愿出战云施主。” 四人皆是心下一寒,尤其是云羿,来人的功力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威胁极大。云羿陡然哈哈大笑,不可一世,愤天吼道:“好!既然佛门如此无耻,那云某人也不客气。倘若今日云某有幸离开此地,你们每出一招,我便杀僧一百。哼!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四道人影随着叫声怒叱,净念禅院的不嗔、不惧、不贪和不痴四大护法金刚分别从桥头各处窜起。在明月映照下,他们的禅杖因背光特别黝黑,带起了呼啸之声,威势十足。 “哈!算我一个!”跋锋寒也被激起了血xing,朗声吼道。正如寇仲所说,要做大事便须无所不用其极,何况了空乃是修行一甲子的得道高僧,竟然不顾身份,向不足二十的年轻后辈挑战,而且还埋伏了四大高僧,不可谓不无耻。 “小弟岂敢落于人后,正愁手痒喱!”寇仲也朗声笑道。徐子陵虽没有表态,也不太认同云羿的做法,但是此法可让佛门有一定的顾及,起到了免动刀兵的效用。 “你们…”师妃暄首次溢出一丝杀机,寒声喝道。 “云兄不愧为婠婠看中的人儿!”一道人影从左方楼房箭矢般射下,飘落在桥顶另一端。素衣赤足的婠婠,似是从凭空出现的精灵一般,嫣然望着师妃暄,声势凌厉,似是声援云羿一方。四大金刚也气势如虹,上前威压,封住婠婠和四人的退路。 就在此时,异芒骤闪,一道光芒由桥底那小艇斜冲而上,奔雷掣电闪到桥上,与寇仲三人对阵而立,玉面情扇,赫然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婠婠与候希白的加入,顿时让局面扑朔迷离,是敌是友都难以分清,场面也一触即发。 师妃暄此时已然回复水波不惊的神情,目光扫过云羿兄弟四人,淡淡道:“和氏璧一事暂且搁下,异日我看该如何追讨。”再瞧往侯希白,道:“妃暄先回静斋潜修,异日有缘,再与侯兄相见。”言罢转身便去。了空等五僧同时向徐寇等合什施礼,随师妃暄去了,婠婠回过头欣赏地看了云羿一眼,便也闪身而去。侯希白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口中喃喃道:“妃暄有了破绽,妃暄有了破绽。”一个纵身,落到桥底的小舟去,顺水流走。 四周回复清冷平静。徐子陵似有所失的叹了口气,向云羿道:“云少之前所说不会是真的吧?” 寇仲也重重吁出一口气,接话道:“此次师妃暄是想擒住我兄弟几人,那被擒住的滋味儿定然比死更难受,也怪不得小云!” “佛门不惜违背宗旨出手干涉凡尘,还真看得起我们兄弟!”跋锋寒眼中闪出炽热之色。 “小陵!佛门为剥夺我兄弟争霸天下的自由,竟然出手擒拿,已然违背游戏规则。而我说过,谁敢在我面前违背游戏规则,定要他付出血的代价!”云羿霸气凛然,旋即变脸嘻笑道,“当然之前说要杀和尚只是权宜之计,我可不想四处被光头追杀!” “哈哈!我们别在为佛门之事烦心,说说看现在我们该干什么呢?”寇仲打圆场道。徐子陵望向云羿点了点头,一脸笑意,显然知道云羿也只是一时威胁之言,也放下心来。 ……… 董家酒楼闹哄哄一片,四人在一角坐下,至于为何不去一品居,让寇仲说,就是打架别在自家的酒楼打。果腹之后,交流了各自对当前局势的看法后,便各自分头行事。寇仲去应付王世充,独孤凤这个筹码也该上场了。海量送来的图帛标注了荣府与阴癸派相关,徐子陵的这台真气探测仪则去荣府查探阴癸派在洛阳城内的巢**。跋锋寒声称是去见东溟公主,但骗不了几个兄弟,见其神情忐忑必然是有所隐瞒。而云羿则要去洛阳城外的翠云锋向阴癸派提亲。云羿此话一出,彻底将几个兄弟震住。 “云少好胆量!”跋锋寒也忍不住佩服道,天下间敢于向阴癸派提亲的,云羿还真是第一人。 “云少,你不会玩真的吧!”寇仲苦笑道。 “放心!我娶的是婠婠,而绝非阴癸派。”云羿知道寇仲的担忧之处,解释道。 “小云,婠婠已然是下一任阴癸派的掌舵人,即使成功娶得婠婠,天下人必以为你与魔门为伍,佛道两派对你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场主又该如何自处?”徐子陵冷静分析,反对道。 “是呀!鲁师和阴癸派可是有解不开的仇怨!”寇仲也是摇头叹道。 “呃…”云羿听着两个兄弟的分析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一时也没了主意,“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有!”跋锋寒可谓是旁观者清,说道,“当天下握在你们兄弟手中之时,任何阻碍便迎刃而解!”寇仲、云羿二人闻此皆是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徐子陵则不置可否。 第十一章 小碗儿 寇仲一出酒楼,一辆马车难住他,缘来云玉真和卜天志。卜天志在车厢外赶马,而寇仲则扑进车内,先是调戏一番,方才罢休。 寇仲坏笑道:“美人儿师傅在那里落脚呢?素姐的孩子出世了吗?” 云玉真欣然道:“你素姐和玉山的孩儿又白又胖,不知多么活泼可爱呢。” 寇仲大喜道:“那真要谢天谢地,嘿!让我回去告诉小陵和小云。” 云玉真嗔道:“先别急,也差不在那点时间,人家有要事和你商量嘛。啊!我那本家的弟弟也来啦!” 寇仲再瞥了窗外一眼,皱眉道:“你先告诉我现在是到那里去。而且别怨我不提醒你,千万不要在云少面前提本家之类的言词,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他会如何待你!” 云玉真漫不经意的答道:“怎么?他还敢杀了我吗?” “你倘若以你这种傲慢的姿态望着他,估计你会从世间消失!信不信由你!”寇仲警告说道,回想起那日将云玉真和独孤策的关系告诉兄弟云羿,兄弟立时杀气冲天,寇仲深知云羿最为厌恶勾结外族的汉人,更何况云玉真还姓“云”,倘若不是寇仲苦劝,云玉真早就被除名了。 “好了!我知道啦!”云玉真敷衍着,接着悄声说道:“今日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寇仲皱眉道:“要我去见谁?” 云玉真避而不答,笑道:“你们三兄弟在竟陵城破后便溜走,杜伏威确是虽胜犹败,得的亦只是一座空城,而四大寇也被你兄弟云羿和飞马牧场联手干掉,使得杜伏威暂时无力北上,转而经略东南。” 寇仲拍大腿道:“小云那一仗打得的确干脆利落!”不过险些习惯xing拍到云玉真的**之上,还好寇仲及时反应,要不然以现如今的功力,云玉真可就惨了。 云玉真望着寇仲的动作,也是娇笑不已,道:“你和商秀珣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们兄弟如此尽心竭力的帮助飞马牧场?你有没有把商秀珣勾引到手,快从实招来。” 寇仲立时撇清关系、划清界限,苦笑道:“你可别害我,那可是家嫂!” 云玉真闻此却一脸欣喜,道:“倘若不是萧帮主在大江上游设营立寨牵制杜伏威,就算云羿灭了四大寇也难以保住飞马牧场。你可知南方的形势已是十分危急?“ 寇仲一征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玉真答道:“杜伏威和沈法兴结成联盟,准备对付江都李子通!” 寇仲一脸思虑之色,回想起吸收和氏璧后回到庭院中,云羿对他的一番谈话。云玉真见寇仲一脸呆像,也不见回应,似是受气的小媳妇儿,推耸寇仲。寇仲也立时转醒,复述着云羿的话,笑嘻嘻道:“请美人儿师傅息怒,李子通手上的江都掌握了南北交通的枢纽,若让老爹得到江都,等同掌握了大江出海的通道,江东淮南之地便尽归与江淮军。” “算你有点见识!”云玉真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赞道。 “你该不会让我帮助李子通守住江都吧?”寇仲恍然道,“李子通撑上他娘的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又何需我,更何况当下我已是满身烦恼,那有空去管那么远的事?” 云玉真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冷哼道:“一旦让他们攻陷江郡,李子通会完蛋,你的家嫂商场主便会立即成为第二个目标,你自己去想想吧!” 寇仲皱眉道:“什么?” ……… 跋锋寒则是郁闷的多,去会旧情人芭黛儿,碰了一鼻子灰。芭黛儿玉容平静,直瞪瞪的紧盯他,浓密睫毛下的一对大眼睛却燃烧起仇恨的怒火,一字一宇地道:“我要亲手把你杀死!”正可谓是“爱你爱到杀死你!” 跋锋寒听得芭黛儿要杀他,却依旧很酷,真是酷毙了,淡淡道:“黛儿回去吧!你只属于积雪山峰下的大草原。” 芭黛儿柔声道:“当我行囊内放有你的头颅之日,就是我回去之时。”看来芭黛儿还真有点魔门弟子的风范,不愧为突厥王颉利大汗军师赵德言的得意高徒。 跋锋寒蓦地喝道:“突利你不敢现身吗?”一声冷哼,来自左方竹林深处,然后一名身穿汉人便服,年约三十的健硕男子悠然走了出来,手握伏鹰枪,形态威武至极,风度姿态均予人完美无瑕的感觉。 对视了好半晌后,突利露出一丝森寒的笑意,淡淡道:“区区一个马贼,竟能使我们劳师动众,跋锋寒你也足以自豪。” ……… 云羿被兄弟被劝阻,打消了去翠云峰提亲的想法,心中烦闷异常,称要出去透透气,约好会合地点,便独自开到大街上,逛了两圈更是郁闷。不知为何,自从吸收了“连横璧”的异能,杀意时常失控,心中暗想媳妇娶不到,杀人总可以吧。连老天此时也是落井下石,空中竟不知何时落起绵绵细雨,便旋即下定决心,依据沈落雁提供的消息赶往洛阳东市承福坊,去把曲傲老儿的老窝给剿了。 就在此时,云羿顿时迈不步子。一身男装的东溟公主单琬晶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下来,手持雨伞,冷冷地望着他。素黄色的伞斜斜打在身后,衬托起她湖水绿色的挡雨披风,玉骨冰肌、亭亭俏立,有种惹人怜爱的动人美态,使云羿无法联想到她以往固执刚烈的脾xing。云羿此时心中不知为何,顿有一种抱住单琬晶大哭一场的冲动,犹豫片刻后,才朝他出岛后相识的第一位大唐美人儿走去。 不一会他已和她相视而立,熟悉的体香令他回忆起**醉人的那一夜。虽然那夜只是静静的欣赏海棠春睡,但是也足以回味一生。单琬晶望着云羿更添成熟的邪魅的俊脸,轻叹一声,泛起幽怨的神色,柔声道:“陪小碗儿走两步好吗?” 云羿闻此,一身的杀气早就没了踪影,耳内是听到一种破碎的声响。也是,自从得知单琬晶是兄弟徐子陵的初恋以后,便将单琬晶的位置彻底冰封起来,可是一声“小碗儿”和一脸解冻的玉容,便彻底将云羿心防彻底打碎,那颗躁动的心再次热了起来,暖人心田。 云羿压下心头的悸动,颔首示意,缓步走入雨伞之下,和声道:“我已经答应见你,为何如此天气却还要出门寻我?” 单琬晶感受着令人迷醉的男子气息,香腮泛红,似是抵受不了云羿如此靠近,微退一小步,佯怒道:“谁来寻你啦?只是凑巧碰上罢了!我本已准备不再见你,但老天爷总爱作弄人,又教我在这里遇上了你。” “来伞下吧!”云羿轻声道。由始至终都没有将他的电眼离开过单琬晶的美眸,由于单琬晶的后退,雨水从她的雨伞滑下来,滴在她玉肩之上,云羿见此立即掏出怀中的手巾上前擦拂,单琬晶出奇地没有闪躲,因为他看到那条手巾是那夜云羿离开时,从他头上解下白色英雄巾,缘来她的一切思念并没有白费。其实单琬晶不知道云羿时常拿这英雄巾擦拭云弓,否则估计会她会毫不犹豫干掉云羿。 二人共撑一伞,沿着烟雨中的洛堤,缓缓前行,二人此时只愿这洛堤没有尽头。来到洛堤一隐秘之处,单琬晶蓦然停下,在眼中似是有了晶莹,低声道:“你留下一幅画便走了,却害苦了我!” “小碗儿…”云羿欲言又止。 “我发出东溟榜也是…”单琬晶也是话说半头,因为她已是成为东溟派的宗主,而且已身有所属。 “我知道!我了解。你只是为了将我逼回你的身边而已。”云羿猛然将单琬晶揽入怀中,单琬晶虽是花容失色,却也是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云羿嗅着单琬晶的处子体香,抬手解开他的英雄巾,轻抚如瀑的青丝。 “你知道原因,为何还不来寻我?”单琬晶轻轻推开云羿,从他手中夺下英雄巾,嗔怒道,看来这妮子是对云羿偷拿英雄巾的癖好很是不爽。 云羿尴尬地搓了搓手,将手放到挺鼻之前故作大嗅之态,赞道:“真香!我每日只有抱着小碗儿的头巾才能安寝。”云羿说起情话还真是信嘴拈来,但是不能不说还真的很管用。 “哼!别想东拉西扯,快说,为何不来寻我?”单琬晶眼中闪过得意之色,质问道。 “琬晶,你可知道,老跋和小陵曾经对你都有好感,况且你发东溟榜是针对我兄弟三人,谁知道你钟意的是不是小陵?”云羿郁闷答道。 “哼!你还怨本公主?”单琬晶闻此,顿时公主脾气就来了,娇斥道,“倘若不是你行踪诡秘,我多次传信不得其果…” “小碗儿!那都是以前的事!”云羿恰逢时机,用嘴封住单琬晶的责难,点到为之,便劝解道。 此时的单琬晶彻底被惊呆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云羿将他的初吻夺走,一时也不知是何情态,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比起伞外的细雨也好不逊色。这一下,云羿是彻底慌了神,美女的眼泪可谓是他的“银色子弹”。 没办法了,错就错到底吧,念及此处,云羿再次强吻下去。良久,单琬晶的泪水终于止住了,可是云羿腰间的嫩肉却得到了全方位的“按摩”,单琬晶的泪水是停了,可是他的泪水却下来了。真是情人见情郎,两眼泪汪汪。 “哼!跋锋寒和徐子陵那有你这般大胆。”单琬晶梨花带雨,诱人至极的说道。 “我那两个兄弟倘若有我云某人的胆色,今日也没我的事喽!”云羿一闻此话,便知两个兄弟并未和单琬晶有深一步的发展,也彻底发下心来,猛然将雨伞扔到一边,抱起单琬晶玩了一次《雨中曲》。 ……… “今晨见过锋寒,劝他离开中原,他拒绝了。刚又见过世民,他想好好和你们详谈,看看可否和平解决你们和他间的问题。”单琬晶正色道,一派宗主的气势油然而生。 云羿微笑道:“你称呼我的对手李世民如此亲切,就不怕我呷醋么?” 单琬晶得意道:“倘若你只有如此气量,那算是琬晶有眼无珠吧!” “哈!我云某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气量大。否则你的未婚夫还能活到现在么?”云羿哈哈笑道。 单琬晶听到未婚夫尚明,眼中顿时闪出黯然之色,回避道:“世民手下高手如云,只是他一向低调,等闲不会不知他的底子罢了!” 云羿见此也是无奈至极,淡淡道:“你言下之意让我将他们都杀死?” 单琬晶担忧道:“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庞玉和红拂女各个都是独当一面的高手,论才智武功,均不会在你们兄弟之下。” 云羿哑然失笑,转移话题道:“琬晶是否知晓,杀掉‘魔隐’边不负是谁?” “啊!是你?”单琬晶细想之下,一脸惊骇道。 云羿调笑道:“你太低估你未来夫君的实力啦!”跋锋寒不愧是义气男人,竟然没有将此事告诉单琬晶。 “难怪阴癸派已将你们四人视为师妃暄之外的头号大敌,以图一举把你们歼灭。”单琬晶恍然道。 “琬晶,对不起,边不负…”云羿知道,无论单琬晶有多恨边不负,但是毕竟杀死她的生父,必然让二人产生间隙。云羿吃过商秀珣的亏,知道隐瞒只会能成恶果,便选择坦白。 “不用说,我不怪你!”单琬晶玉指轻按云羿的油嘴,眼中溢出一丝无奈的泪水,叹道。 “小碗儿,等我三年,可以么?”云羿身后握住单琬晶柔若无骨的玉手,承诺道。 单琬晶望着云羿坚定的眼神,不置可否,岔开提醒道:“阴癸派尚有几个元老级高手,将会出山对付你们兄弟。” 云羿对那些豪不在意,而是对单琬晶的不置可否顿感苦闷之极,只是无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琉球去?”不知为何,云羿此时又念及商秀珣那双哀伤的美眸,心头似是被切割一般,难道真得无法得到眼前的佳人吗? “该是这几天的事,以后会尽量减少来中原,我们之间…”单琬晶花容苦涩,欲言又止。一旦想到自己身有所属,心下矛盾至极,她不知道能不能抵住派内的压力等云羿三年,而云羿显然也不会改姓“尚”,如此一来,二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 云羿似是恍然大悟,蓦地邪魅一笑,将单琬晶拉到虎躯之中,在单琬晶耳边轻吹一口气,柔声道:“小碗儿,让我们珍惜当下的美妙时光。临走之前,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言语,便横抱起单琬晶,掠入密林之中。 ……… 小艇在绵密的细雨下缓缓滑过水面。跋锋寒和龙卷风突利打了一场,后被李神通调解,而后和徐子陵在洛河的小艇上会合,两人四目交投。 跋锋寒沉声道:“怎么样?” 徐子陵望着远处的中大型货船,忽道:“在荣府没什么发现,不过根据沈落雁告诉云少曲傲和祝玉妍密会的消息追踪到这,也不知是真是假?” 跋锋寒道:“我们分头行事,你去与寇仲会合,我则去那踩盘子,看看是否是沈落雁设下的陷阱。” 徐子陵皱眉道:“你不觉得太冒险吗?还是等等仲少和云少,否则惹出祝玉妍又或婠婠,再加上铁勒人,恐怕连宁道奇也不易脱身。” 跋锋寒微笑道:“放心!我绝不会蠢得闯进去送死,只要沈落雁没有骗我们,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跋锋寒走后,半个时辰后,寇仲跃落艇内,徐子陵立即操桨开出。寇仲好奇道:“咦!这艇从那里偷来的?” 徐子陵笑道:“偷?你别忘了我们也算是日进斗金。一品居送过来的一千两黄金,我顺手买了艘小艇,将其命名为为叁龙号,有它代步,谁也别想跟踪我们。” “你也太小气了吧!”寇仲笑骂道,“要买也买个豪华点儿的吧?”徐子陵直接过滤了这句话。 寇仲又问道:“你倒是准备充足,老跋和小云为何还没来?唉!小云说的没错,董淑妮那小婆娘还真是骗我的。” 正在此时,一人由岸上凌空飞至,细看之下,竟是宋阀二公子宋师道。 ……… 四大天王和宋阀宋师道与马车中会合密谋。 寇仲将沈落雁和阴癸派合谋,勾结铁勒人、海南派和独孤阀等势力对付他们的龙去脉解释一番,而后便商量起营救大唐版“李孝利”的计划。 寇仲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破门碎窗入屋,只要婠婠或祝玉妍不在,只要瑜姨给她们藏在那里的话,就万无一失。” 宋师道忙道:“这绝非万无一失,我们必须谋定后动,机会失去了就永不回头。” 云羿对沈落雁很是不爽,怒道:“我帮沈落雁杀死独孤霸,她竟敢以怨报德,提供假消息来害我,其心当诛!”只是可惜了一品居的信息渠道尚不成熟,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 徐子陵望窗外瞥一眼,道:“雨停哩!” 雨停了,杀戮能停么? 第十二章 五虎将 根据线索,终于查出阴癸派藏匿傅君瑜的地点,无人的目光便始终没有离开过洛河上的那三艘船。 夜了,洛阳城万家灯火,夜空澄明通透,空气清新,深吸一口,顿时提神醒脑。 蹄声声传来。寇仲欣然道:“小陵,老朋友来了!” 徐子陵瞪了一眼,愕然道:“这不是独孤策吗?” 宋师道望着一邋遢打扮的猛人,疑惑道:“河南狂士郑石如为何会与独孤策混在一起?” 云羿微笑着,插话道:“又一个阴癸派的女人!” 话音刚落,那艘船的船舱走出一位国色天香的丽人。跋锋寒与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同时失声道:“白清儿!” “小云的鼻子可以名列奇功绝艺榜之上嘞!”寇仲调笑道。 徐子陵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沉声道:“白清儿上的这艘客船才是正点,其他三艘都是陷阱。” “兄弟们!行动的时间到了!我和宋二公子营救瑜姨,你们调虎离山拖住他们。此次行动代号--猛虎!”寇仲指挥道 云羿、跋锋寒和徐子陵坐上快艇,在船只间灵活自如地穿插着,寻得目标客船,三人腾身而起,跃离小艇,一闪身便已立于甲板之上。 三人故意一副急匆匆的态势破门而入,然后冲进其中一个舱房去,只见船上人影连闪,近七、八个人腾跃而起逢船过船,疾往他们这方面赶来,三人暗喜引虎离山之计果然生效。 跋锋寒双目杀机连闪,从容道:“我们下手绝不能容情,阴癸派的妖人少一个,世上便少了很多被害的人,就教他们尝尝和氏璧潜能的滋味吧!” “小云没有意见吧!”徐子陵询问道。 “除了婠婠,阴癸派其他人死有余辜,我们三人不如比一比谁杀的多,如何?”云羿猛灌一口果酒,邪魅一笑,顿声道。 七女两男,以鬼魅般的身法落到甲板上,其中以闻采婷为首,其他男女扼守各个战略要点。 跋锋寒从暗处舱房中昂然走出,负手冷然道:“祝玉妍到那里去了?为何只派些喽啰来送死。” “闻采婷?”徐子陵一眼便认出那日和婠婠一齐围杀他们兄弟的阴癸派长老级人物。 闻采婷露出一闪即逝的讶色,立即回复,旋即嫣然一笑,媚态毕露的轻启朱唇,姿态却悦目非常,施出媚功,柔声道:“原来是徐公子,还有一位公子为何不出舱,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嘛!”语气透出一种纯似发自真心的诚恳味道,神态婉转可人,可以云羿告诉二人闻采婷已是七老八十,又怎会被她打动,只有作呕之感。 “锵!”跋锋寒已是崩溃的边缘,是在忍受不了这老妖婆的发骚。拔剑出鞘,金虹化龙,袭向这阴癸派元老级的媚功高手。 闻采婷对跋锋寒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已然抢先一步,纤手微扬,抖出一把金光短剑,迎上前去。同一时间,徐子陵也来到守在舱顶四女的上空,剎那间拍出四掌,分袭敌人。徐跋两方的战斗刚打响,云羿这边已经到了尾声。 两男两女怒喝一声,齐齐亮兵杀上前来,冲向黑暗中的云羿。“铮”、“铮”两声传出,漆墨色的夜空中,闪出四道金黄色的异芒,旋即又消失不见,上前袭杀的四个阴癸派男女弟子连云羿的面都没见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头颅。这正是云羿突破后,结合周身所学与体内的混沌真气从而领悟的箭气,每一箭都有夺天划地之能,特点便是借助天地之力,羿箭的威力不再局限于自身的真元,让箭气的为了成倍增长,可以说对境界和功力低于云羿的人是绝对秒杀。 “叮!”闻采婷的金剑挑上跋锋寒的剑锋,娇躯剧颤,猛往后移,此时她那还有精力顾及其他,被跋锋寒步步紧逼,自顾不暇。急速调起天魔身法躲避。两道金芒分由左右袭至,封着他直攻闻采婷的前路。 舱顶上的四名女子均是阴癸派新一代好手,个个美艳动人,完全陷如徐子陵强大森寒、奇异无比的螺旋冰系掌风下,也是自顾不暇 跋锋寒得势不饶人,剑光有如金水泄低,手中斩玄剑化作一团剑影,追击闻采婷。闻采婷此时又瞥见两个男弟子无首的尸体,早已是心胆俱裂,尖啸一声,迎着跋锋寒虚刺三剑,再飘身后退,掉头逃窜而去。徐子陵的筋骨还未活动开,船舱上的四女早立时四散逃走,徐子陵素是惜花之人,亦不留难。 跋锋寒摇头道:“再也不和云少比了,他哪里是杀人,简直是收割草芥。此次仍未够尽兴,希望曲傲不会令我失望!” “哈!我们兄弟是不会让曲傲活着回到西疆!”云羿终于从暗处走来,眼中闪出的诡异的红芒在夜色中煞是诡异,邪气一笑道。 ……… 三人越墙而入,进入前厅时,寇仲和宋师道正郁闷着静坐,顿让三人以为猛虎行动失手。 寇仲似是见到救星一般,上前拉住云羿兴奋道:“云神医,这次看你的喽!”几人进屋一看,傅君瑜花容如昔,只是像沉睡多年的美丽女神,秀眸紧闭,呼吸断绝,体内经脉也没有丝毫真气往来之象。不能否认,傅君瑜依旧是个美女,皮肤润滑而光泽照人,更添一种恬静的美感。 宋师道叹道:“阴癸派的妖人真厉害,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能使她像冬眠的动物般长睡不醒。” 正探手按在她天灵**上的徐子陵颓然道:“她体内生机尽绝,使人无从入手,魔门功法,确是秘不可测。” 宋师道断然道:“天下间若有人能解救她,就只石青璇一人,她的针灸之术天下无双,说不定有破除妖术的方法。” 寇仲得意道:“宋二哥这就错了,小云的医术可一点不必石青璇逊色。”三人齐齐看望正在欣赏美女的云羿,宋师道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之色。 “跋兄怎么看?”云羿从傅君瑜手腕上收回悬丝诊脉银线,侧身问道。 跋锋寒正才收回为傅君瑜把脉的手,脸上忽晴忽暗,苦笑道:“她现在情况绝非阴癸派的人做的手脚。”云羿也抱起手臂,摸了摸下颚,点头示意,其他三人为之愕然。 跋锋寒道:“此术乃傅采林得自天竺高僧的一项奇技,名为龟息胎法。” 徐子陵道:“你敢肯定吗?” 跋锋寒道:“至少有九成把握,因为君瑜曾亲口向我提起过!” 云羿道:“我敢断定这是龟息法!能把人长期保持在沉眠不死的状态,由于能量消耗极少,故长时滴水不进也不会出问题。不知瑜姨说出解法没有?” 跋锋寒道:“她说天下间除那天竺高僧外,就只傅采林有方法使她醒过来,而且不能拖太久,否则傅采林也是回天乏术。” 徐子陵猛一咬牙,断然道:“须立即将瑜姨送回高丽,让傅采林大师救醒瑜姨。”而寇仲和跋锋寒二人显出为难之色,二人都有各自的理想和道路,倘若此时离开洛阳,必然会大大受挫。 宋师道见此插话道:“你们不用为此烦恼,此事交在我宋某人身上,今夜我就带她赶往高丽。” “那倒不必!”云羿道。见宋师道深深凝视傅君瑜,脸上现出一往无前的坚决神色,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云少!你难道有办法救醒君瑜?”宋师道兴奋道。几人都喜出望云。 “没有!”云羿很欠揍的答道,“不过我可以施术让瑜姨增加体内的能量(生系真气),保她无后顾之忧,就算瑜姨龟息多久都没问题,那宋二哥便充足的时间护送瑜姨回高丽!“ ……… 跋锋寒和徐子陵经水路出城相送宋师道一行人,云羿和寇仲目送后,回到厅子坐下,寇仲顿有欲语无言的沉重感觉,云羿依旧喝着果酒,哼着小曲。 寇仲见云羿如此兴致,恍然道道:“小云是否在瑜姨之事上有所隐瞒?” “小仲应该知道我的医术!”云羿回答道。 “难道你故意不医醒瑜姨?”寇仲拍案而起,愤然道,“小云,你怎可如此不知轻重?” “小仲难道不知为何我会如此作为?”云羿一脸平静,反驳道。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寇仲虽然心里明白,却依旧质问道。 “一切为了大业!”云羿冷静回答道,“倘若我将瑜姨救醒,那我们便多了一个敌人,我们兄弟在当下的局势下,已然是众矢之的,再多了瑜姨这个变数,洛阳这盘棋怕是活不了!而且,你没看到宋二哥对瑜姨的深情么?若是瑜姨醒来,宋二哥便永远丧失了和瑜姨相处的机会。” “难道争霸天下,便是要如此绝情?”寇仲悲苦叹道。 “小仲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一点,做英雄一定没有一个好结局!”云羿神光电闪,拍着寇仲的肩膀,正视说道。 ……… 云羿和寇仲在行人疏落的街道上昂然举步。云羿道:“你约了宋金刚什么时候会面?” 寇仲答道:“亥时在曼清院听留阁的西院顶楼,我们一齐会一会他!” 云羿颔首示意,旋即蓦地问道:“你说婠婠美还是师妃暄美呢?” 寇仲郁闷道:“你小子也不怕噎着,商场主和单公主还不够,竟还对她们有了兴趣?” 云羿沉吟道:“虽然我一向排斥佛门中人,但是不得不说师妃暄的那种媚惑已然上升到浑然天成的境界,似是高不可攀的女神。所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师妃暄败就败在她高不可攀这一点上,总的来说,我确实更欣赏婠婠多一点。” 寇仲不置可否道:“小云,她们二人心神都不会放在男女的感情之事上,算是为了我和小陵,对婠婠收手吧,爱上她只会失望收场,相信你也不希望一生为情所苦!” 云羿苦笑道:“小仲,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更何况,天下未平,国事民生显然当放在首位!” 也是从今日起,云羿下定决心,全心全意争霸天下,为求华夏苍生一片朗朗乾坤。 “江都李子通被老爹和沈法兴围攻,情势岌岌可危,洛阳之役后我等南下协助李子通守住江都要塞?”寇仲提议道。 “小仲,你也太看得起杜伏威了!我有个好建议,不知你意下如何?”云羿微笑道。 “哈!云军师请讲!”寇仲调笑道。 “我们二人比一比谁先拿下洛阳!”云羿语出惊人道。 “拿下洛阳?”寇仲傻眼了。 “得到最新讯息,徐圆朗北上迎击窦建德,当下的梁都可谓是空城一座,你只需先潜可信之人潜入梁都,暗地将其一举拿下,待守住洛阳之后,立即奔赴梁都,振臂一呼,高树义旗,建都立制,招兵买马。东联李子通,遏制杜伏威,灭杀宇文化及,北向削平李密,伺机攻城拔寨,纵横大江以南,施大汉兴复之举,得岭南宋阀之助。兵分水陆取洛阳,阻挡李阀与关中,远交近攻,北定中原,攻取燕云,驱除鞑虏,招降川蜀,困死李阀,十年之内,天下可定矣!”云羿侃侃而谈,天下大势一言针砭,顿时将寇仲彻底惊呆。 片刻后,寇仲脸上闪出炽热之色,正视云羿,肃声道:“小云,你就是我的诸葛亮!” “哈!我可不想当诸葛亮,他选老婆的眼光实在太差了!”云羿苦笑道。 “哈哈哈…”二人相视大笑,似是天下已在掌中。 “可是云少之前说要比一比?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回飞马牧场?”寇仲也是军事天才,可谓一语中的。 “仲少力守洛阳,抵挡李密,李密若败,李阀必将成众矢之的,乘此良机,你已入住梁都,协防江都,再挫杜伏威,我则乘机拿下竟陵,在长江之北建立北进的据点,以飞马牧场和竟陵为中心,同时往四方扩张。南则攻襄阳灭萧铣剿林楚(林士弘,国号楚),北则笼络窦建德和刘武周,东渡击杜沈(杜伏威和沈法兴),西进取川蜀,。只待你拿下江都,我二人和宋阀兵分三路,即使王世充丢了洛阳,我们照样有办法夺回来,那时我二人合军并旗,建国挥军,天下便是我兄弟囊中之物。”云羿结果话头说道。 “兄弟就是兄弟,都想到一处去了!”寇仲与云羿默契击掌后,朗声笑道。 “如此一来,我等天下一统的时间可缩短到三至五年!”云羿唏嘘道,“说起拉容易做起来难,我兄弟三人劈荆斩棘、任重道远啊!” 云羿和寇仲的这段对话,被后世史学家称为“天津策”。 ……… 寇仲和云羿一踏上天津桥,大桥便有如洪荒巨蟒,已然张开他嗜血的獠牙等待二人。独孤阀封锁天津桥,联合铁勒人、阴癸派和突厥人等各路人马围杀二人,而此时的跋锋寒和徐子陵却毫不知情,倘若王世充此时沉不住气,离开皇城解救寇仲,独孤阀的五千精兵必然倾巢而出,轻松拿下洛阳的控制权,那时四兄弟的命运则注定是个悲剧。 等待四人的命运到底是杀戮还是救赎? p:这一卷写得让我很是郁闷,跳不开原著的情节。下一卷,正式拉开云羿和寇仲争霸天下的序幕 第一章 破杀局 “嗖!”弓弦声响。在寇仲和云羿一踏上天津桥,四枝劲箭如电光激闪般,自百丈外搠胸刺背而来,对两人招呼周到。 云羿有如条件反射一般,几个提纵起落,将四支羽箭全部捏拿在手,动作只在一瞬,似是闲庭信步,旋即有听到“铮!”一声,金芒闪出,云弓在手,两弓四箭,借箭杀人,由于拉弓间隔极短,似是只闻一道放弓之声, “哈!竟有人敢在箭神面前玩羽箭,还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活腻了!寇仲豪气笑道。 “啊!”只闻一声惨叫,瞬间已有四人同时毙命,但是云羿并未停手,天津桥两头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共十箭,埋伏在天津桥周围的塞北十多个弓箭手彻底被云羿清理一空。以云羿逆天的耳力,三百丈之内声无巨细都逃不脱云羿的双耳,何况这些弓箭手是实力中最强的也只有一流高手的境界,对云羿来说,杀他们甚至消耗不了一成的真元。 一阵长笑,天津桥两头来了两方的人马,桥南头,见到一男一女从桥头旁闪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票突厥装扮的猛男。男人腰挂飞挝是伪娘拓跋玉。女人是淳于薇,她依旧把玩这弯刀,古惑女的风范不减,平静的盯着寇仲和云羿,似乎之前被云羿所杀的塞北骠骑弓手与他们毫无关联。另一头,好家伙!缘来是云羿的“老相好”素衣赤足、风华绝代、艳绝大唐的婠大美人儿,如梦似幻,似是荡漾着最香最醇的美酒般的一双美眸紧盯着云羿。 “你们二人难道忘记云某那日在东平郡警告么?”云羿一见二人,杀机顿起,冷声道。 淳于薇秀眉紧蹙,反倒责怪云羿道:“你这人怎么如此蛮横无理?我们此次到中原来,目的只是要把跋贼押回突厥,其它一切,那有心情去管。” “那为何今日来寻我兄弟二人的晦气?”寇仲质问道。 “跋贼最是可恶,每趟截上他时,都拼命逃跑,差点气死了人家哩?”淳于薇娇俏骂道。 “跋贼这些日子以来,又一直和你们兄弟在一起,我等更是毫无机会下手!”拓跋玉平静答道,“今日,云兄杀死师尊亲手训练的塞北十八骑,我等已然是不死不休!”(还有四个是跋锋寒之前杀死的) 云羿望着远处不明来历的两艘舰船,顿时明白过来。此次拓跋玉二人回到突厥,毕玄定是看出云羿箭气的弱点,羿箭威力愈大,那便真气消耗愈多。之前死得那些弓箭手只是人肉挡箭牌,是拓跋玉用来消耗云羿的真元之用,可是他失算了,现如今云羿的功力几乎是以前的七倍,杀死十多人消耗却并不大,这也是婠婠、拓跋玉和淳于薇没有立即出手,而在那东拉西扯的根本原因。寇仲闻此也是色变,感到眼前局面绝不是表面这般单纯。寇仲和云羿交换一个眼神,显是二人都明了,杀手锏定然还在后头。 正在此时,天津桥下,原本黯无灯光的两艘大船瞬间通亮,船首处同时燃着了十多个灯笼。两人一瞥下,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知道今次除非神明显灵,否则休想有命离开。左右两艘大船开始离开堤岸,移往河心,与南北桥头的拓跋玉师兄妹及婠婠,形成一个以他们为中心的天罗地网。 …… 徐子陵和跋锋寒乘坐叁龙号回洛阳,船舟之上,一个曼妙美好的身形蓦然出现在船首处,劲装疾服,背身而立。 徐子陵愕然道:“原来是公主芳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跋锋寒依旧冷峻异常,酷哥就是酷哥。 东溟公主并未回身,不答反问道:“你们还信任我吗?”徐子陵和跋锋寒立时色变,顿感是有不妙。 跋锋寒急速长身而起,追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单琬晶回过身来,依旧芳华绝世,却比起以前多了一丝成熟风韵,幽幽地看着二人道:“你们快到天津桥去与你两位兄弟并肩作战吧!他们给阴癸派等各路人马截住呢!” 二人闻此,皆是惊骇异常,徐子陵愕然瞧了她半晌,而跋锋寒眼中则闪过诀别之色,辞别后,二人齐齐纵身上岸,疾驰而去。 徐子陵和跋锋寒此时已潜至天津桥附近,瞧着岸边大船附近的缆索,料定是防止寇云二人借洛水遁走只用。念及此处,二人兵分两路,徐子陵滑进洛河,而跋锋寒上桥阻敌。 ……… 左右两船的望台上,或坐或站各有十多人,无不像看耍猴戏的冷冷瞪着被灯火照得纤毫毕露的云羿和寇仲。船首除了持灯笼的大汉外,尚各有十多名弯弓搭箭的劲装大汉,摆出一副绝不容他们逃走的格局。 此时仅剩的两条逃路分别是南北桥头,任凭选择。西方大船望台之上是被誉为独孤阀的第一高手尤楚红干咳一声冷喝道:“凤儿、小霸到那里去了?是否你两人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她身后高矮男女站了十多人,独孤策也在其中,看起来个个都是好手。东方大船则是以突利为首的突厥人,十多人个个眼神如电,全部都是一流高手,随来的手下中有两个是寇仲认识的,就是“双枪将”颜里回和“悍狮”慕铁雄。这些人便是站在那让云羿去射、寇仲去砍,也够他们二人受的。这堆高手就有如当今的人民币,看似升值,实则贬值,聚在一块,也不知是不是来开武林大会的。 这时突利隔船答道:“老夫人何须担心,等擒下这两个小子,要他们叩头喊娘的也只是一句话便可办到。” 婠婠那方衣袂声响,三个人疾掠而来,带头的赫然是“飞鹰”曲傲,后面跟着的是他两个徒弟花翎子和庚哥呼儿,和十二铁勒卫。一行人来到婠婠身后立定,冷然不语,一副吃定了他们的神态。四面八方所有逃路均被封闭,当他们踏上天津桥的那一刻,四大势力便调集各方人马,直接截击他们。现在终于把他们迫得陷身在绝境内,除了力战至死外,再没有其它的可能xing。 始料不及地是,婠婠并未出手,而是凄迷的美目射出复杂的神色,幽幽叹道:“这里再没有奴家的事了呢!”婠婠深深瞧了云羿一眼,再叹道:“云兄寇兄珍重!”一闪不见。此时极有可能是去对付徐子陵和跋锋寒,可是当下二人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任她离去。此时,最痛苦的莫过于云羿,苦恋婠婠竟落得如此结局,怒气在攀升,杀气在集聚,今日注定血流盈河。 曲傲最先挑衅,踏前三步,仰天长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就让我曲傲来雪清杀子戮徒之恨。”天上星月争辉,桥下洛水淌流,在这本是美丽明秀的晴夜,横跨洛水接通东都南北的天津桥上,却是战云厚布,战火一触即发。 徐子陵贴着河床,潜至独孤阀座驾船的船底下,螺旋劲发,劲力覆盖以双掌为核心的方圆近六尺的舱底。核心的部份竟然应掌凹了下去,却没有发出破穿碎裂之声。 “如此大场面,怎能少了我跋某人?曲傲让跋某来会一会你!”一声传来,在众人都注视寇云二人之时,跋锋寒已然突袭曲傲一方的人马,斩玄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曲傲劈去,自北方杀向天津桥。 “老跋,来得真是时候!”寇仲大喜道,“云少,是时候陪他们玩玩啦!” “锵”的一声掣出井中月,也杀向曲傲一方,四周怒叱声起,急忙上来援手。看起铁通一般的围攻,薄弱点就在看似是最强的曲傲一方,而表面看来,拓跋玉师兄妹把守的南桥头实力最为薄弱,却最有可能是个陷阱。寇仲和跋锋寒一经在桥北头会合,便被桥上桥下的高手围了个水泄不通,最为诡异的是,没人上前围攻云羿。 跋锋寒对寇仲沉声答道:“洛水!”寇仲立即领会,点头表示同意,望了云羿一眼,顿时对桥上的高手显出一丝怜悯之色,二人便立时上前招架曲傲。曲傲也是不弱,两手箕张,分别向跋锋寒和寇仲抓去,一出手就是看家本领鹰变十三式的招数,务要制敌死命。 对付曲傲这种宗师级的人物,寇跋二人配合多次,默契非常,曲傲一时也是首尾难顾,郁闷非常。 登时箭声嗤嗤,独孤阀那边船上的十五名箭手射出一片箭网,铺天而来。云羿终于出手了,风行身法全力发动,空中的羽箭一直不剩,全部纳入血盒之中,云羿还正愁今日的羽箭不够用。 “来!试一试云某的三才夺魄箭!”一道黑色芒光闪过,独孤阀的弓箭手似是被施了定身法,呆举着铁弓,无法动弹。云羿将毒风箭气、死风箭气夹杂在飓风真气之间,一箭射出,先天高手之下无一活口,凶煞异常,霸道至极。让独孤阀的高手急忙闭气躲避,有得甚至跳入洛河之中,以求保命。 又是一道黑色芒光,将拓跋玉这一方的塞北铁骑解决了,拓跋玉和淳于薇根本反应不及,还好云羿的此种箭气只是针对先天高手之下的人,否则还真是在劫难逃,最难受的是云羿箭速疾快,五觉尚未紧闭,吸入少量黑气,顿时也不得不立即盘坐与桥侧运功驱除云羿的霸绝的真气。 “谁还想死?报上名来!”云羿举弓怒吼,嚣狂绝世,整座天津桥似是在他脚下发抖,一时间各路人马为之胆寒。 “尤老夫人,你难道不想知道独孤凤和独孤霸的下落么?”云羿满脸邪逸,似是招魂使者,轻声问道,声音虽轻却一丝不落飘入独孤阀的每一个人耳中。 “小贼,找死!”尤楚红苍白的老脸上,显出一丝暴怒的红润,叫骂道。 “铮!”一声,一箭隔世,金光忽闪忽现,独孤策的头颅已然消失。云羿望着心胆俱裂的独孤阀“高手”,竖起三根手指顿声道,“三个!”这听似轻细的一声,顿让在场的对手噤若寒蝉。 尤楚红见此那还忍得住,也不顾及身份,杀气勃然而发,立即飞奔天津桥上,披风杖法全力催动,气势有如生动牢笼,宗师不愧是宗师,一上来便困住不可一世的云羿。与曲傲师徒三人战成一团的寇仲和跋锋寒二人瞥见如此,也是心下暗急,却也分身乏术,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现在就算他们让云羿走,云羿也不会离开。 “铮!”一箭隔世,一弓双箭。就算是三大宗师出手也困不住云羿,更何况一个快要入土、被内伤折磨地只剩半条人命的宗师高手尤楚红。一个闪身,金芒再现,独孤阀上又有两个高手没了头颅,云羿竖起五根手指,邪笑道,“五个!”尤楚红由此也知道了云羿手指数目的含义,是指杀死独孤阀人士的数量,顿时杀气飙升。 突利见此,心下胆寒,他万万想不到箭神功力直追宗师,箭气威力比起宗师的真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集中生智,立即派出麾下高手,袭杀寇跋二人,突厥人生xing好勇斗狠,一听指令,几人立即凌空扑往寇仲,其中颜里回和慕铁雄后发先至,双枪单刀,狂风暴雨般向寇仲攻去,只剩下跋锋寒一人对上曲傲师徒的围攻。 寇仲像对敌人如狼以虎的攻势视若无睹,傲立桥心,大笑道:“我兄弟今日同生共死,小陵,上桥杀敌!”说到最后一个敌字时,急速移闪,避过颜里回的双枪,井中月结结实实磕在慕铁雄当头凌空劈来的单刀处。 曲傲此时也将跋锋寒的斩玄剑抓个正着,不料斩玄剑猛然沉下三寸,在跋锋寒横空挪移之下,避开曲傲这六十年苦心孤诣的一抓,更让他郁闷地是,斩玄剑陡然剑势暴张,脚踏奇步,令人目眩的剑光芒旋即挑往他腕脉处。 “哗啦”水响。一片长阔达两丈的钩网离水而起,还去势不止的往突利等人罩去,由于声势惊人,而且事起突然,再加笼罩范围很广,除了硬架一途外,再无别法。由此,顿让船上的突厥人措手不及,狼狈不堪,有些“高手”禁不住冲击掉如洛河之中,可是突厥人旱鸭子居多,到了水里功夫再好也发挥不出。而此时的徐子陵已然纵身立于突厥战船的甲板之上,遥望突利。 第二章 杀宗师 徐子陵和突利两人目光相触,有如两道闪电在空中交击,互不退让。徐子陵平静异常,道:“就让徐某领教你的伏鹰枪法!”突利哈哈一笑,沉声道:“你等死到临头,仍敢口出狂言。”手中伏鹰枪颤震不休,发出“嗤!”、“嗤!”枪劲,徐子陵也不慢,手下千百重虚幻掌影,螺旋劲气尽出,将伏鹰枪的气劲全部卷飞,散成四面八方的雾气。 二人不住积蓄气势,徐子陵收慑心神,欺步进身,挟着强大螺旋气势,迫向突利而去。突利在气机牵引下,借势将手中伏鹰枪化为一道精芒,电疾斜刺,带起了一卷芒光,倍添其惊人的声势。徐子陵竟被迫采取守势,回掌劈中枪头。“嘭!”突利得势不饶人,枪势展开,又连续刺出三枪,每一枪的角度均针对徐子陵的掌向而略有变化,凶猛无比。徐子陵也不弱,肉掌连挡三枪,身着兼爱衣的徐子陵,掌影幻化一团白云,趁突利变招的空挡铺天盖地的狂攻过去。一时掌云枪影,把两人完全笼罩其中。 “当!”寇仲和慕铁雄两刀硬抗一记。螺旋劲发,真气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慕铁雄本已横越七丈,凌空而下,看似气势如虹,实则是不要命的打法,没料到寇仲功力如此强横,一抗之下,立时吃了大亏,口喷鲜血。 寇仲见此长笑道:“送狮一程!”立时奇步挪移,横劈而去,“悍狮”慕铁雄变成出了车祸的悍马,立时被拦腰斩成两截,伏尸当场。从格挡到杀人,寇仲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双枪”颜里回也是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对着寇仲悲鸣道:“寇贼,我要和你拼命!”一般说这种台词的人,都是光屁股坐岩石--以卵击石,结局注定鸡飞蛋打。 寇仲的井中月黄芒剧盛,随意一挥便将颜里回像骤雨般攻来的双枪悉数封格,螺旋劲气再现神威,寇仲喝道,“撒手!”颜里回很是听话,将双枪摔在一边,寇仲立时凌空竖斩,似是切西瓜一般,颜里回一分为二,血溅当场。寇仲本是越战越勇之人,这一点云羿自小便是佩服不已,杀了颜里回和慕铁雄,立时将矛头转向其他无名的突厥高手,有如狼如羊圈,杀地好不痛苦,云羿和跋锋寒见此更是杀血沸腾。 跋锋寒和曲傲之战更教人吃惊。曲傲一步错,步步错,刚躲开斩手一剑。跋锋寒又闪电挺剑上攻,立见光华大盛,隐隐挟着锐金风雷之音,又是那么自然而然,每剑击出,都有石破天惊的威势,似乎他一直养精蓄锐,直至这刻才全力出手,望能速战速决之态。爪与剑在眨眼的高速中硬拼七记,双方都是招出如电,全身功力所聚,虽只数招,却抵得上一般高手苦拚千百招之多,登时生出一种像千军万马,在沙场交锋对垒,厮杀缠斗得日月无光森厉惨烈的气氛,感染全场。 尤老婆子此时气急败坏,想打打不着,披风杖法再强也是徒然,最要命就是哮喘病突发,咳嗽个不停。云羿之所以在她面前提起独孤凤和独孤霸,而且还要当着她的面杀死独孤策和一众独孤家将,便是要让她恼怒,只有如此哮喘病才会发作的最快。云羿见此良机又怎会放过。 “看来独孤阀的日子是走到头!尤老婆子,吃云某一记四象噬魂箭!”云羿邪邪一笑道。可谓是趁她病,要她命。 云弓在夜空中怒吼,羿箭在弯月下争鸣,似是要众人记住这射杀宗师级高手的一刻。调动体内木风真元(青龙)、破风真元(白虎)、冰风真元(玄武)和炙风真元(朱雀)一齐灌注成羽箭,顿时绿、金、蓝、赤四色光华有如虹日,耀眼夺目,四象箭似是引动天地,携四大灵兽之威能,借二十八星宿之力,呼哧而去,一箭又化为四箭,在凌空中幻化成五尺见方的流光黑洞,流光箭柱照穿尤楚红,一个宗师高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飞灰、消失无踪。这一箭也足足消耗了云羿近四成的功力。 “还有谁站出来吃云某一箭?”云羿仰天长啸,一举将血色杀气冲天而起,凶威盖天。 转眼间,寇仲已然将余下的一流二流高手杀了个精光,围杀四人的只剩下拓跋玉、淳于薇、曲傲三师徒和突利,其他的独孤阀早就被云羿的吼声吓破了胆,皆水遁而逃。曲傲正在和跋锋寒都在一团,突利和徐子陵战地难分难解。 “拓跋玉、淳于薇,你们走吧!”寇仲似是控制不住杀意一般,嘶声道。望了云羿一眼,云羿心领神会,此时还不宜得罪毕玄,这两人和突利都不能杀。 “突利兄,请!”徐子陵和突利二人斗了百十招难分胜负,闻寇仲出声,徐子陵收招客气道。突利见大势已去,只得作罢,一个闪身,有如沙漠旋风消失不见。拓跋玉和淳于薇也艰难起身相扶而去。 “兄弟们,曲傲是我的!”跋锋寒朗声道,明显是想和曲傲公平一战。此时的天津桥是四对三,云羿四兄弟对曲傲三师徒,花翎子和庚哥呼儿倒也忠心,并未逃走。 “小云,你挑一个!”寇仲指着花翎子和庚哥呼儿,杀气贯定,虎目血红,显是正欲冲上前去杀掉他们二人。 “小陵!”云羿缓步走过来,封死曲傲师徒三人的退路,示意徐子陵道。云羿一见寇仲,俊脸顿时一惊,他竟然在杀敌过程中突破了,他双目赤红,料想他定是借杀气突破至大周天境界,倘若不立即调息,将杀气化解,日后必成大患,一个不慎走火入魔都有可能,此时也只有徐子陵可以遏制寇仲这滔天的杀气。徐子陵这台真气探测仪不是假货,光凭灵觉便知寇仲定是受了杀气的影响,立即悄声立于寇仲身后,运起冰系螺旋劲气打入寇仲体内,顿时杀气由寇仲体内游经几个周天回灌入自己体内,分担寇仲的杀气,二人立时晋入井中月境界,瞬时,徐子陵也突破了,两个兄弟都踏入大周天境界,与侯希白已然是一个级别的。 望着庚哥呼儿和花翎子二人视死如归的神色,云羿决定成全他们,他调动体内最后一股真元,一弓双箭,一箭隔世。大周天境界之下,绝对秒杀,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就这样结束了他们“大唐一生游”。此时的曲傲已然是瓮中捉鳖,彻底沦为跋锋寒地陪练。 “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几个小子陪葬!”曲傲眼见徒弟的惨死,一脸绝望,心中顿时抱定必死之念,周身骨节咔咔作响,终于将凝真九变和鹰变十三式彻底融合,气势攀上前所未有的的高峰,此时相必距毕玄也是不远。 “蓬!”跋锋寒中招了,似是断线风筝的斜飞落地,一个跄踉,脚踏石板碎裂的同时,喷出大口鲜血,旋即又稳立如山。可是云羿根本不担心跋锋寒地情况,跋锋寒本就是善于创造奇迹的男人。果不其然,气势攀升,锐金之气全线爆发,一步踏入大周天之境,和曲傲站与同一起跑线上。 “哈!痛快!曲傲,你今日必将成为我跋锋寒的踏脚石!”言罢,剑光激闪,寒芒电掣,似有无尽无穷的潜力,曲傲此时确活像一头灵动莫测的飞鹰,凌空作出各种姿态,躲避和跋锋寒地硬扛。走金系路子的高手,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杀伤力强,而是最耐抗,跋锋寒在中招的一刻内气一转,内伤已痊愈大半,连忙疾施反击。跋锋寒知道就算突破也未必能稳胜曲傲,也到了出绝招的时候,他立时运起那套自创的霸道心法,在片刻间将功力暴增一倍,人随剑势,化作一道电芒,朝仍在腾升着的曲傲激射而去。寇仲和徐子陵已然回复清醒,八丈外三兄弟皆聚精会神观战,剑气的惊天之势让三人衣袂飘响、乌发横飞,一齐见证着兄弟跋锋寒这堪称夺天地造化之功的一剑。曲傲那想得到跋锋寒受创之后,还能施出这惊天动地的厉害剑招,心知不妙,无奈下猛提一口真劲,压下翻腾不已的血气,全力下扑。“砰!”曲傲的身子忽地落地,脸上血色全无,胸口没入金色铁剑,鲜血从曲傲的左胁下渗出来,又一个宗师级高手被干掉了。 这一战威震天下,将四人提升到准宗师高手的境界,天下的格局也彻底为之一变。 四人并肩立在天津桥上,往东眺望,河流蜿蜒伸展,在晴明的星月之夜下,两岸房舍林立,充盈着层次丰富的静态美,如画如梦。云羿和跋锋寒在这一战算是彻底废了,云羿真元全无,如今就算一个普通的猛男就能将他撂倒在地,而跋锋寒更是郁闷,他玩透支,结果体内经脉毁了近半,倘若不是云羿的固元丹,估计会留下永远无法痊愈的暗伤。 徐子陵关切的道:“你们的伤势究竟如何?不若趁天亮前这段工夫,我和小仲为你们疗治伤势吧!” 云羿和跋锋寒齐声道:“千万不可!” 跋锋寒苦笑道:“正如云少前几日所说,在这强敌环伺的时刻,任何一人功力的损耗,均会带来不测之祸,我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三人齐齐看望跋锋寒,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离别最是无情语。 寇仲蓦地哈哈调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要避开那个突厥来的美人儿。” 跋锋寒不愧为大唐第一型男酷哥,一闻寇仲如此说,右掌翻开,赫然是芭黛儿还给他的发簪,手一松,发簪就这般掉往洛河。遗憾地是,云羿却将发簪及时接住。 “老跋,相信我,你最爱地是芭黛儿!”云羿拍着跋锋寒地肩膀,将发簪递给他,正视顿声说道。 四骑全速奔驰,穿过洛阳城外西北方的一片疏林后,奔上一个土坡,同时勒马停定。在群山环抱下,一个小湖安祥地躺在前方草原上,碧波绿水在林木间荡漾,凌晨雾气则在绿莹莹的湖面飘摇,三人顿时精神一振。接着深深瞧了三兄弟各一眼,眼神定在前方,沉声道:“此地一别,不知能否有再见之日。三位兄弟珍重了!”一夹马腹,健马长嘶下放开四蹄,冲下山坡,绝尘而去。两人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在林木草野中时现时隐,到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消没在一片密林处。 寇仲充满离情别绪的心头闷气,苦涩地道:“生离死别,竟是如此令人神伤。娘的去世,跋锋寒的远离,都是那么令人难舍,偏又没法改变。” “他日我等有空闲也可北上寻老跋喝两杯!”云羿面色苍白,叹声劝道,一夜的回复,只是恢复了小半成功力,逃命有余,杀敌却是有心无力。 寇仲沉吟半晌,道:“也该是时候给你们引见王世充了!” 徐子陵显出烦厌之色,摇头道:“老跋的离去,让我忽然想起素姐,心中感到不快。我仍不想见这种人,你们先回城吧!我想骑一回马儿,不知如何,心中总有些烦闷的感觉。”说毕策马径自去了。 寇仲色变道:“小陵没事吧?” 云羿灌了一口果酒,叹道:“或者是因见我等杀人过多而引致吧!” “那王世充”寇仲道。 “此等胡人占我中原洛阳神都,倘若不是为了大业着想,我早就灭了他。你应该知道,对付此等觊觎华夏的胡族我是从来不会遵循游戏规则的!”云羿否定道,“我去追小陵,开解开解他吧!还是那句话,见过尚大家我便回牧场,洛阳就看你的喽!” 寇仲闻此也是呆了半晌,才苦笑摇头,自行回城 第三章 佛之门 徐子陵和云羿一番交谈,称他要独自在城外游览一番,云羿知道他定是要去见师妃暄,也无话可说,便回到叁龙别院恢复真元,才刚坐下。一把女子的甜美声音在门外响起,让云羿好不享受。结果一听,“寇仲在吗?”霎时心理拔凉拔凉地。 云羿没好气道:“寇仲不在,但快回来了,三小姐请进来坐坐。”云羿现在可不敢称呼宋玉致为大嫂,否则以云羿现如今的功力,估计会被寇仲活剐了。宋玉致轻移玉步进房后,云羿立即满面欣喜招呼她坐下后,根据爱因斯坦相对论,和美人聊天毕竟时间要快得多,何况云羿正无聊着。不过倘若让寇仲知道云羿拿他的女人排解无聊,估计会直接掏出井中月和他拼命。 云羿取来酒壶(别问为什么酒喝不完,否则你就不太适合看武侠),也不问美女喝不喝酒,为她和自己取杯斟酒,微笑道:“三小姐多日不见,更是光彩夺目喽!只不过消瘦了不少,可惜今日我已开不了弓,否则定然送小姐一箭!” “寇仲为何从未有你如此细心?”宋玉致俏脸微红,垂下螓首,旋即恍然道:“你们昨夜没事吧?” “可惜三小姐心中却始终记挂的是小仲,而无其他任何男子!我们兄弟都无大碍,昨日的战绩相信你应该已然知晓,得罪我们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送你的那支羿箭还有点分量吧?”云羿将面前的酒杯举起,敬道。 “你该知道,我是绝不会嫁给寇仲的!”宋玉致听到云羿的亲口承认,脸上阴晴不定,轻叹一口,也拂袖抬起酒杯,掩面将果酒饮下,放下酒杯时,俏脸浮现一丝玫红,却是美眸幽怨,说道,“咦?这是什么酒?如此香醋甘甜,让人不醉而欲求一醉。” 云羿愕然道:“这是六果浆,小姐是否醉了呢? 宋玉致疑惑道:“怎么会?果酒虽好,只饮一杯,又怎么会醉?” “三小姐之前说的不是酒话?”云羿故作疑问道。 宋玉致抬头朝他瞧去,眉轻蹙道:“为何你会有这个想法?” 云羿虎目射出锐利澄明的采芒,答道:“寇仲前晚见你后回来时春风满面,你们之间该是大势已定了吧?” 宋玉致深深的注视他半晌,坚定地摇摇头道:“我不但没有改变对他的看法和态度,还比以前更恨他。” 云羿自信说道:“更恨他?是否恨他从未主动找过你?” 宋玉致点头诧异道:“你怎会知道?难怪寇仲让我不要靠近你,说你有一种可看破人心的能力,我起初还不相信,听你这么一说,我彻底信了!” “寇仲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云羿在兄弟上特别加重语气,咬牙沉声道。他心下彻底哭了,兄弟竟然这样“提防”他,只有心下暗道:“哥只是是个传说哥不做浪子好多年” “寇仲虽擅于甜言蜜语,但口不对心。若真是如他所说的着紧我,为何他没有想见人家的意欲呢?只从这点,便知他心里没有我。“宋玉致数落道。 云羿真的很想落井下石,狠狠批斗寇仲一把,可是他知道这可不是玩笑的时候,女人都是敏感的,可不能大意,只有当起情感治疗师,劝道:“三小姐相信缘分吗?” “缘分?”宋玉致不解道。 “寇仲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云羿胡扯道,“他自从第一次见到三小姐,小仲便认为你是他上天注定的缘分!之所以不主动找你,便是他相信有缘自会相见,又何须相约?”宋玉致闻此顿是一声惊呼,俏脸一红,云羿见此,更是要下猛药。 “你可知道为何我有看破他人心思的能力?”云羿吊胃口道。 “为何?”宋玉致追问道。 “因为云某精通测命算运之术!”云羿很神棍地说道,“三小姐和小仲注定有宿世姻缘!” 宋玉致闻此不但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而是苦笑,顾左右而言他道:“玉致不得不承认和你们兄弟在一起时那感觉是既刺激又动人。唉!时间溜得可真快。” 云羿闻此,顿时心下暗呼糟糕,未免再犯错误,转移话题道:“三小姐是否是为鲁叔传话要和我三兄弟碰面呢?” 宋玉致矫躯微颤,正视云羿道:“你真的会算命嚒?看来玉致真的不能太靠近你,明日正午在一品居见面。”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一个精通读心术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样在那人面前有如**,最终只会彻底让人疯掉。说罢,宋玉致便挟着一阵香风去了。 净念禅院耸立山上,气象森肃。徐子陵跳下马来,向禅院的山门入口处掠去。石阶尽,徐子陵抵达第二重山门。门上方额书有“入者有缘”四字,两边有对联:“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徐子陵嘴角飘出一丝苦笑,心想若寇仲和云羿是名利客,那自己定是梦迷人。三兄弟都是在这人世间的苦海挣扎浮沉,身不由己。再叹一口后,步入山门。 见到不嗔,开门见山道:“在下今次来访,是欲与师小姐见上一面,解决一些事情。” 不嗔好一会才道:“施主请!” 徐子陵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进入竹林,来到一处山崖边沿,远眺竟可一观整个洛阳城。漫天细雨下,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里,一身儒服男装的师妃暄正盈盈俏立崖沿,悠然神往的俯瞰着崖下伸展无尽的大地。徐子陵恭敬地朝她玉背施礼,诚恳地道:“小姐肯破例赐见,徐子陵感激不尽。” 师妃暄轻轻叹一口气,遥指远方的洛阳城,以充满悲国伤时的语调道:“洛阳之称,始见于战国文献《战国策》,内有苏秦过洛阳之语。自此屡被选为郡城,为我国文化经济的中心,北魏时只是佛寺便有一千三百六十七所。” 徐子陵咋舌道:“竟有这么多?难怪云少如此憎恨佛教?”徐子陵曾经和云羿交换过有关佛教的看法,云羿当时便提出佛寺过多,从而间接引发灾祸的看法。 师妃暄闻此,肩头微颤,解释道:“云兄之所以仇视佛门,也是认为天下民生本已凋敝,佛门却占有大量肥沃的土地,更拥有数十万不劳而获的僧众,累得百姓不思进取,只求往生,从而造成中原萧条,千里无烟,饥寒流陨,而无力抵挡北方胡族的侵袭,其实他不知这些只是统治者的手段而已,而非我佛门过错!呼!妃暄也是一个汉家女儿呢!”此话一出,徐子陵顿时肃然起敬,恍然大悟,师妃暄不愧学究天人,博古通今,对人心的掌握已到了极致,云羿倘若闻此,也极有可能会减弱对佛门的敌意。 师妃暄接着低吟道:“古今兴废事,还看洛阳城。”忽然间,徐子陵彻底明白了师妃暄要找寻真命天子,以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的伟大情怀。 “师小姐!和氏璧是我偷的,什么账都可算到我头上来。可是我却绝不会束手待毙,但也不会伤害寺内的任何人。”徐子陵自投罗网道,倘若云羿和寇仲在这估计彻底郁闷而死。 师妃暄欣然道:“你终于肯承认是盗宝贼哩!” 徐子陵苦笑道:“这正是我来拜见小姐的原因。” 师妃暄泛起怜悯的神情,叹道:“昨夜一战证实了你兄弟四人不愧为几百年来最出色的武学天才,但你始终欠了些火候。在这里除妃暄外,了空大师亦稳有致你于死之能。徐兄可否告诉我,为何明知是送死,仍要来此?” 徐子陵耸肩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你们都是为万民尽心竭力,但本身又是不追求任何私利的人,使我感到欺骗你们是一种罪过。”三兄弟中的徐子陵已有一半被拉到了佛门之中。 寇仲策马直入皇域,到了尚书府外才甩蹬下马,片晌后来到书斋,王世充待室门关上后,看他在左旁的太师椅坐下,道:“昨夜一战,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陨命,剿灭独孤阀的机会到了!” 寇仲策骑奔出皇城,心中大是痛快,此次倘若能灭杀独孤阀,李密少了内应,坚守洛阳之战又多了几分把握。在路过董家酒楼之时,竟然碰到李阀十多骑一字排开地拦着去路。寇仲艺高人胆大,随在一群约有七、八骑大汉之后进入董家酒楼宽敞的外院,入门后才看清楚其中一人赫然是李世民,却不见李靖或红拂女。李世民的手下人人剑拔弩张,目光似是在找寻寇仲的破绽和弱点,无有遗漏。李世民欣然道:“让小弟为寇兄引见,这位是尉迟敬德兄,不但精通兵法,且擅使长矛钢鞭,名震江淮… ……… 翌日午时,三兄弟来到一品居和宋鲁碰面。 长着一把美髯的“银龙“宋鲁风采如昔,小妾柳菁也出落得更迷人,宋鲁订的厢房位于一品居顶层,通道由五、六个宋阀的年轻高手把守。他们见到寇仲三兄弟,都是崇拜的眼神。也是,由经前日天津桥一战,三兄弟已然上升到武林中顶级高手的行列,从无名小卒闯出如今的名声,更是让武林年轻一辈欣羡不已,比之那些官二代,更让人佩服。 几人都是没有架子的人,对待宋阀子弟也是客气不已,在他们引领下进入厢房。跨过门槛时,宋鲁上前寒暄一番,引三人入座,寇仲却见宋玉致依旧背门而坐,并未有何动作,细看之下,秀发以乎经过悉心梳理,高贵动人,让寇仲不争气的热心猛条不已。柳菁瞥见嘻嘻瞅了瞅,美目顿时光彩连连,娇笑道:“你们来哩!竟都有如此风范。” 宋鲁呵呵笑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我宋鲁一向自负目光过人,亦对三位看走眼。” 三人一时感慨万千,也不知如何言语,似是变回当日在船上那三个不懂事的孩子,虎目红了起来。宋玉致却依旧纹风不动,没有起身的样子,看来很是不爽。 入正题,寇仲道:“对荣凤祥这个人,鲁叔有多少认识呢?” 宋玉致一弹正事,便来了精神,主动冷声答道:“荣凤祥本身来历神秘,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你们为何很在意他呢?” “小仲,快向三小姐赔礼,否则今日我和子陵今日可不饶你!”云羿故作正经训斥道。 宋鲁和柳菁到时一副看戏的姿态,微笑不语,都想看看寇仲如何作为。宋玉致瞪了云羿一眼,俏脸微红。寇仲急忙向嘟着嘴儿、鼓着香腮的宋玉致笑嘻嘻的作揖赔罪,见她仍故意不瞧自己,一个眼神扫过云羿,让云羿也只有耸了耸肩膀,无语至极。 寇仲顿了顿,郁闷道:“荣凤祥和李世民有点关系,今次在此宴请伏骞和王薄亦非像表面般简单。极有可能是李世民和突利相对伏骞、王薄下手。” 宋鲁道:“该是伏骞!“宋鲁正欲皆是,云羿抢过话。 “放心,伏骞此人,虽有野心,但在中原他什么都不是,毫无根基,就算李世民不动手,我也会想法子赶他走。李世民只需要折辱他一番,他便只有灰溜溜的回他老家喽!”云羿侃侃道来。在座都点了点头,闪过思索之色。 “小云!”柳菁娇笑道,玉手掐了掐云羿的俊脸,很不给面子。几人见此都忍俊不禁,云羿此时正虚弱,又无力反抗,只有享受一途。 “陵少,师妃暄又有何金玉良言?”寇仲转移话题道。 徐子陵望了寇仲和云羿各一眼,若无其事的耸肩道:“不就是跟师妃暄说了几句话儿,哈!仲少和云少为什么要这般瞪着我?”闻此,宋阀的三人的瞳孔都随着他的说话不住扩大,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云羿问道:“师妃暄是否又将你迷惑?“ 寇仲也调笑道:“是啊,她有没有恐吓你?” 徐子陵失笑答道:“你们这般小人之心何时才能改掉?佛门之人岂同我们这三个俗人般有仇必报。” 宋玉致不解道:“但她仍没理由肯放过你的?是否你们把和氏璧还了给她呢?” 寇仲乘机瞧着她道:“和氏璧已给我们当饭般吃了,何来宝璧还给她?” 一番解释,才让宋阀的三人明白,皆是感叹不已。 寇仲问道:“现时南方形势如何呢?” 宋鲁答道:“自铁骑会被灭,沈法兴和杜伏威都因林士宏被削弱实力之后而坐大,直接威胁到我们岭南宋家和巴陵帮的联盟。” 云羿闻此,心下一动,询问道:“萧梁近况又是如何呢?”徐子陵闻此,也是颇为上心,谁让素姐在巴陵。 宋鲁苦笑道:“萧梁全力经略南方,土地幅员大增,兵力增至四十万,蠢蠢欲动。” 云羿不屑道:“江南之地并非争霸天下的决胜之地,否则我挥手间便灭了他!” “正如云少所言,争霸天下始终要看能否控制关外这片土地。”寇仲点头道,“我竹花帮的兄弟又如何?” 宋玉致白他一眼,答道:“你的儿时玩伴桂锡良已成了竹花帮新帮主邵令周的快婿,手掌实权,满意了吧!”三兄弟对视一眼,同觉愕然,云羿哈哈一笑,道:“桂锡良这小子的艳福不浅啊!” “你该不会是见过邵小姐吧?”寇徐二人皆是大惊失色,倘若云羿见过邵小姐,那桂锡良这小子落人‘骑后’的可能极大。 ……… 第四章 尚秀芳 当尚秀芳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于众人眼前时,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名ji身上离开,她令来参加宴会的寇仲和云羿不由想到师妃暄和婠婠。尚秀芳既能令人想起前者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同时亦拥有后者那种迷迷蒙蒙的神秘美,合而形成另一种毫不逊色于她两人的特异风姿。最使人倾倒的除了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的。(摘自原著) 让云羿和寇仲这两个色中恶鬼瞧得差点连眼珠子都掉出来,寇仲更是此行的目的都忘了。乐音瞬息万变,一身素黄罗衣、浅绿披肩的尚秀芳,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载歌载舞起来。只听她唱道:“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廖。待来时,须祈求,休恋狂花年少。淡匀妆,周旋少,只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歌声把在场之人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异境域里,把所有人心灵的大地全淹至没顶。云羿不禁心下大赞,不愧为世界级音乐天后,即使听惯了现代的流行音乐,听此如此古典的乐曲,也顿让云羿的心灵被洗涤一番,浮想起这星汉灿烂的汉唐文明,这是一个如此英雄辈出的时代,也是一个如此红颜多骄的时代,来到隋唐,云羿甘之如饴,就算为了这份天外之音也值得为一统天下的大业而浴血奋斗。 一曲既终,乐声倏止。隔了好半晌后,全场才发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云羿喧宾夺主,脱口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此曲也只有小姐这般妙人方可作出。” 尚秀芳轻垂螓首,显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粉项,柔声答道:“这位公子谬赞!”尚秀芳入席,竟然坐到云羿和寇仲之间的空座,让在座众人大吃一惊,寇仲也不由心跳加速,云羿却是邪邪一笑,已然为美人斟满一被美酒,不知为何他此刻竟然有了心理障碍,对尚秀芳总有一种下不了手的感觉,毕竟可能是兄弟寇仲的女人。又给她勾起对商秀珣的思忆,想到两女名字中间都嵌有一个“秀”字,给逗得灼热起来的心又冷却下去。心中惦记起商秀珣,见到了尚秀芳顿生一种莫名的归心似箭之感,一时也是唏嘘不已。 王世充首先介绍她与各人认识,轮到寇仲时,尚秀芳美目滴溜溜的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娇笑道:“尚书大人不用介绍哩!那晚秀芳还为寇公子担心了好一阵子。幸好他终大展神威,把奸邪活擒而去。”寇仲闻此,望着尚美人的绝世容光,听着甜美的声线,感受着她醉人的风情,,寇仲却出奇的并非一脸猪哥像,而是正襟危坐,尚秀芳也是好奇地望了寇仲几眼。主要是由于他现在心神全集中在如何速离洛阳的事上,又犯上了和云羿一个毛病,勾起对初恋情人李秀宁的回忆,两女名字中恰巧同时也有一个“秀”字,说寇仲和云羿不是难兄难弟都没人信。 云羿听着尚秀芳的言语,心中也是感概非常。缘分天注定,那日与独孤凤和阴癸派相斗耗了真元,故而没去成曼清院,错过了尚秀芳,席间尚秀芳反而对兄弟寇仲另眼相看,一饮一啄,皆由天定。 轮到介绍云羿之时,王世充闪过一丝畏惧之色,道:“箭神云羿天下闻名,前日更是射杀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已然是天下间最年轻的宗师级高手!” 尚秀芳本不识得云羿,但细听王世充的介绍,心下惊骇异常,她实在想不到,如此年轻便是宗师级高手,在座之人早就被惊呆,没了言语。也是,云羿的杀神名声在外,距离箭神如此之近,倘若一个不慎便会血溅当场。 云羿甩都没甩王世充,以欣赏的眼神近观大唐偶像派美人儿尚秀芳,更觉其如花似玉,风姿绰约,意乱神迷。云羿正欲言语,尚秀芳竟然主动拽住云羿的手臂,似是寻得多年丢失的玩具一般,东看西瞧,上下齐手,一脸崇拜,道:“传闻云公子乃是天宫神灵下凡,可呼风唤雨,羿箭一出,天地为之变色,不知是否属实?” “哈!那些当不得真!还有,秀芳不必如此见外,称我云羿或是云大哥都可以!”云羿是个自来熟,一上来便犯了众怒,竟然出言调笑尚秀芳,可是众人敢怒不敢言,都知道云羿xing格乖张,杀人更是从无理由,兼之武艺逆天,谁都不敢得罪。 “那好吧!云大哥!”尚秀芳甜声唤道,让在座之人彻底无语,好不郁闷,而寇仲此时却依旧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似是与宴席格格不入。 “秀芳既然都称呼云某为大哥,那没有见面礼可不行!”云羿苦笑道。他实在没料到尚秀芳竟会如如此大胆开放,这一声换的他七魄上了三魄,险些魂游太虚,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倘若尚秀芳是曲艺界的名人,那云羿则是武学界的新星,两人“星星”相惜,尚秀芳有如此举动也是情有可原。 “这支羿箭便是云某人的见面礼!”云羿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支五尺长的银色精钢羽箭,羽箭中央在灯火照耀之下,浮现出云羿亲手镂刻的一个俊雅“羿”字。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羿箭?”欧阳希夷大讶,一脸激动地说道,云羿点头示意。 “多谢云大哥!”尚秀芳先是一脸震惊,接着便是欣喜异常。试想一下,得到羿箭便等同于多了一道护身符,再也没人胆敢“潜规则”与她,让她的理想更好的实现,怎能不让她兴奋非常,估计夜间睡着了都会笑醒。 …… 徐子陵和寇云二人道别,策马来会见宋金刚,不了遇到云玉真手下的头号战将巨鲲帮副帮主卜天志。 卜天志低声道:“近年来,我们帮中兄弟大部份人都对云帮主很多作为非常不满,最让兄弟们难以接受的就是做了巴陵帮的走狗。” 徐子陵不解道:“现在天下大小帮会,无不依附各方势力,萧铣的梁国目下隐为南方第一大势力,声势尚在宋阀之上,为何卜兄对依附他们这么反感?” 卜天志冷笑道:“我才不信萧铣是可成大器之人。若说**阴谋手段,确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他这个伪君子。什么都不说,只看他因惧怕杜伏威而不作北图,便知他大业难成。更何况,谁愿意和人口贩子同流合污呢?” 徐子陵色变道:“他们仍有干贩卖妇女的勾当吗?” 卜天志冷哼道:“现在当然不会明着来做,可是由于这会带来他们数之不尽的好处,以萧铣那么实际势利的人,怎肯轻易放弃。” 徐子陵失声道:“什么?”闻此,徐子陵当下也是苦闷至极,自己何尝不是因素素的事心烦意乱,六神无主,偏又对萧铣无法有所作为,苦笑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卜天志道:“在这乱世之中,谁不希望闯出一番功业来。众兄弟曾多次商议,均认为寇爷你们三兄弟才最令我们心悦诚服,所以想请你三人领导我们。” 徐子陵吓了一跳,道:“那云帮主岂非要恨我们入骨,卜兄有否和寇仲他们说过?” 卜天志正容道:“这是全体兄弟的意思,那轮到她来左右。我已约了寇爷和云爷待会见面。至于云玉真,你实不必为她操心,倘若不是她和萧铣怂恿香玉山,香玉山亦未必会追求令姐。” 徐子陵蓦地暴喝道:“什么?” 卜天志叹道:“当时我们都很看不过眼。就算要笼络两位爷门,也不须用这种害了人家姑娘终生幸福的手段吧!” 徐子陵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森寒杀机,一字一字地缓缓道:“若香玉山有半点对不起素姐,我会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 二人离开荣府,月明星稀,朗空万里。 云羿长吁一口,道:“美人如玉箭如虹!” “云少要离开了么?”寇仲眼中闪出落寞之色,道。 “仲少,秀芳大家可否撬开了你的心扉?”云羿答非所问,抱住寇仲的肩膀。 “云少何来如此一问?”寇仲调笑道,“在席间,谁都看得出秀芳小姐对你有意思!” “小仲,你错了!”云羿苦笑道,“秀芳对我只是感激崇敬之情,她在席间无意中至少兜看了你三眼!我虽真力全失,但灵觉还在!” “啊?”寇仲虎目圆睁,失色道。 “你这小子在席间定是念及李秀宁,对秀芳大家失礼喽!”云羿猜测道。 “小云,你知道,我…”寇仲也是无语中。 “算了,我们去见卜天志,此人我要定了。他颇善水战,有了他,萧铣的好日子算是到了头!”云羿转移话题道, “你要对付萧铣,那素姐?”寇仲担心道。 “你放心,倘若萧铣识趣不来惹我,我便放过他。反之,则别怪我箭下不留情面!”云羿杀气沸腾道。 ……… 三兄弟与卜天志商议妥当后,决定让卜天志跟随云羿回飞马牧场,便带人先离开,而三兄弟则留在酒馆内,一叙别情。 寇仲沉吟道:“心中总觉得对不起美人儿师傅!” “仲少,你该不会是在我兄弟面前耍心眼吧?”云羿微笑道。 “你们一唱一和是怕我会反对吧!放心好了,此事我绝对赞同。”徐子陵冷道,“早前卜天志告诉我素姐的婚姻,实是香玉山、萧铣和云玉真深谋远虑下的布置,目的是为了我们的“杨公宝库”。“ 寇云齐齐失声道:“什么?“ 云羿拍案而起,怒道:“我要灭了他们!” 一直未发言的寇仲,竟然满脸泪珠,从虎目滚滚流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想起和素姐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美好,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之事,和素姐在一起他似是永远长不大的大男孩一般。寇仲以衣袖拭泪,沉声道:“云少,是我错了,我要把云玉真杀掉,谁都不能阻止我。” “杀了他们,素姐也完了。现在我们等若有人质落在香玉山手上,必须投鼠忌器,谋定后动。”徐子陵见二人都是杀机尽显,立即起身,训声道:“我们此时一定要冷静!洛阳之役后,我将去巴陵一趟,把素姐**带走,而你们按原定大计,专志于争天下的大业。” “素姐离开巴陵之时,便是他走向覆灭之日!”云羿将木桌掀到一边,杀气冲天地说道。 第五章 回牧场 飞马牧场,神弓城。 “五百一十五、五百一十六、五百一十七…”云羿上身赤膊,负身立于城内最高之处----箭神台,在炎日的照耀之下,更显雄姿英伟,眼中闪出严厉之色。三百丈见方的高台之上,有近百名少年上身赤膊,下身一律黑色麻衣长裤,似是俯下身来推动箭神台,一撑一推之间,整齐划一。望着做俯卧撑的近百名少年,脑中不禁浮现起两个月前和两个兄弟在洛阳城外的离别。 …… 三兄弟,洛阳城,芳草萋萋,临别之言。 “云少,此次李密必败!”寇仲紧握右拳,双目射出炙热精芒,自信道。 “哈!这一点在我兄弟出道之日便已注定,我到时好不担忧。听闻王世充正设法对付独孤阀?”云羿微笑问道。 “正是,拔掉这颗眼中钉,我看李密还何作为?”寇仲答道。 “仲少,这倒不必,全力对付独孤阀对于你来说毫无益处,反而会让你备受猜忌。”云羿侃侃道来。 “云少分析的不错,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徐子陵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顿道。 “唉!洛阳毕竟是王世充的地盘,为之奈何?”寇仲无奈说道。 “将独孤凤的冰雕交给独孤老儿,如此一来,让独孤阀保持中立,如此一来,岂非两全其美?”云羿建议道。 “好主意!”寇仲虎目一亮,旋即无耻道:“可惜了如此美人!” 两兄弟闻此也只有苦笑不已,离别的时候到了。 “我已让海量训练好信鸽,以后我们便可随时保持联络!”徐子陵平静道。 “好!董方果然有一套!”云羿大赞道。 “也不知你这小子脑袋是怎么长的,竟然想到让董家酒楼和一品居设在面对面,如此一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双楼合璧,我等在洛阳可谓是无往而不利!”寇仲哈哈笑道。缘来,董方也是两年前云羿培养出来的,可谓尽得云羿的真传。董方不愧为云羿的得意门生,当年培训之时,云羿讲过一个有关类似营销的例子,这老小子还活学活用,在洛阳来了这么一茬,云羿也是自叹不如。 “云少让董方准备两百名十四五岁少年,又是何用?”徐子陵好奇问道。 “这百名少年便是我等兄弟的最后底牌,他日小仲在梁都立下根基,我会派出一部分由小仲指挥。”云羿故作神秘道。 “我见那些少年虽是个个体质过人、灵动非常,但毕竟都过了修炼武艺的最好时机,难道你想…”寇仲猜测道。 “没错,我有一套打通任督二脉的法门,我称之为神弓洗髓术,可以自身功力的消耗和药物的辅助,可将一个少年瞬间提升到二流高手的境界,再经过一番训练,他们将来个个都是一流好手。”云羿兴奋道。 “哈!如此一来,我兄弟麾下岂不是人人都是高手,天下间还有谁敢和我兄弟抗衡。”寇仲狂喜道。 “云少,万物皆有其理,此法定然有苛刻的条件方可凑效吧?”徐子陵睿智道。 “陵少果然心思缜密,你倘若全力协助我和小云打天下,我看三年的时间足已一统天下喽。”寇仲插话调笑道。可惜只有徐子陵的白眼以对。 “陵少说的不错,这便是为何所选的少年皆是体质优良、精明灵活之故,此法资质平庸的少年根本无法承受,一个不慎便是经脉爆裂而死。”云羿解释道。 “那这些少年之中岂不是很多要为此而死?”徐子陵失色问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牺牲又何来胜利?”云羿叹道,“放心吧,我会在打通他们的经脉之前想方设法扩宽他们的经脉,让伤亡降到最低。”谈起这个沉重的话题,确是无奈至极。 “兄弟们,我先回飞马牧场。李密兵败之日,便是我进占竟陵之时。”云羿自信道,言毕,便策马奔驰而去。 …… “羿帅,冯将军回来了!”跟随云羿回牧场的卜天志上台禀报道。 “好!你监督一下这帮小子,不到一千不准停下,违者严惩不贷!”云羿顿显上位者的气息,威霸非常。 …… 一月前,箭神台,两千人。 云羿立于两千名少年之前,运气真气,提声吼道:“今日你们来此是为了什么?” “加入神箭堂!”两千名少年齐声吼道,声威滔天。 “好!”云羿负手答道,声音竟然丝毫不差传入每个少年耳中,“那神箭堂所为如何?” “拯救万民与水火,担华夏之兴衰!”少年们答道。 “很好!”云羿拍手道,“你们可知道今日来参选的很多人会死去,说不定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位,你们害怕么?”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少年们答道。 “非常好!”云羿举起云弓,奋声赞道,这一个月来的炼体和洗脑的工夫没有白费。“今日只有一百个人可以站立,明白么?” “明白!”少年们的双目立时赤红,面目炙热,摩拳擦掌,人人杀气沸腾。 “半炷香之后倘若还有一百个人站立,那么你们应该知道后果!”云羿抱肩邪魅一笑,立起香坛,说道,“开始!”一听云羿此言,少年们顿时寒颤不已,神箭堂的酷刑足有千种之多,任何一种便可轻易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试过的人从未撑过三种刑罚。所谓乱世用重典,这千种花样的创始人便是云羿,他结合古今中外各种酷刑,其中更是结合了现代心理学、人体经脉和骨骼学等,宗师级的高手也撑不过十种。 之前共有少年近万,其中一批是冯汉叔侄招募回来的,一批是一品居送过来的,还有一批则是飞马牧场送过来的,经过层层筛选,只剩下两千名,经过一个月的体质和脑力的培训,今日便是见真章的时刻。 在培训过程中,这两千名少年其中近半受过神箭堂的酷刑,施刑之人似是有意留手,每次折磨到死去活来,直到死亡的边缘便撤手,故而没人愿意再尝试第二次。今日能站起来的,便可得到箭神云羿的亲自教导,这种诱惑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少年们只顾将人击死击伤,那还顾得了有多少人站着。半炷香之后,只有九十一人还勉强站立,死三百二十一人,伤一千五百八十八人。 又经过一个月,九十一名少年之中,七十二名少年的任督二脉全部打通,其余皆七窍流血而死。 走下箭神台,沿途看了看自己亲手设计的神弓城,心中祥和不已。神弓城起自原址马坪镇,背山而建,形似半月势似弓,河若玉桥状如箭,故名神弓城,乃云羿屯兵之地。 进入神箭大厅之中,冯汉立即迎上前来,躬身施礼。 “冯老一路可否顺利?”云羿阻下冯汉地大礼,关切问道。他自回到牧场以后,加紧招兵,向老婆买马,开炉炼兵器,综合竟陵和四大寇的残兵,手下已有八千儿郎。一个月前,他遣冯歌去竟陵,以冯家对竟陵十多年的经营,玩条地道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属下不负羿帅所托,成功将地道挖通!”冯歌道,对云羿这个统帅是彻底服了,竟然能想到地道战这一招,用兵实在是神鬼莫测。 “好!仲少那边的战事也该开始了,吩咐下去,着军部明日派兵六千,冯团长领三千兵马攻东门,卜团长领三千人马埋伏在其他三门隐蔽之处,竟陵军一旦出逃,便立时擒拿收编,我则亲带神箭堂弟子,由地道进入城内杀将夺门,信号一起,一举拿下竟陵!”云羿手持军部兵符下令道。 云羿正在陶醉指挥千军万马的情绪之中,堂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呼唤之声。 “云郎,回家吃饭啦!”一听,便知道是商秀珣,上个月他将牧场的大小事务交到商震手中,便和鲁妙子搬到神弓城居住,一住顿觉舒适非常,便不想回商家堡,在此常住起来。这不,又让云羿回府邸充当试菜人员,这声音对云羿来说,不亚于催命之音,云羿闻此,立时毫无统帅之风,急忙躲在冯汉身后,悄声道:“冯将军,这次本帅的生死存亡便看你的啦!” 冯歌见怪不怪,故作忠心道:“羿帅有何指令,属下誓死服从!” “好!老冯,我没看错你!”云羿赞道,“本帅决定重重赏你!” “属下能为羿帅效力,何图赏赐?”冯歌凛然道,“羿帅请下令!“ “一会儿秀珣问我在哪,你便说我在城外检阅兵士,切不可透露本帅的行踪。”云羿尴尬道,言罢,便窜入内堂之中。 “这”冯歌不已。 “冯团长,云羿在哪?听冯青说他就在神箭大厅!”风姿绝世的商秀珣狠声问道,那眼神让已近半百的冯歌险些招架不住。 只听冯歌支支吾吾地答道:“羿帅在内堂等待场主!”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云羿,只听内堂一声惨叫,云羿已然出现在二人面前,似是见到杀父仇人一般,望着冯歌。 “羿帅,你曾下令,军政分治,羿帅之前所下为政令,而属下隶属军部,可不从其令,望羿帅三思,切勿惩罚属下,否则难以服众!”冯歌先下手为强,主动辩白,让云羿只有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 “老冯,我让你回答我在城外,就这么难?我要惩罚你”云羿正欲发泄一下yin威,却无意中望见商秀珣的怒火正在聚集,本是绝美的双眸不知为何,似是射出炙热箭芒。 冯歌见此,便知不妙,立即躬身道:“场主、羿帅,属下还有要事,现行告退!”明显是惧怕商秀珣居多,转身撒腿便闪,轻功不亚于云羿的风行身法。 “珣儿,你知道的,我这几日很忙,一直劳心劳力、废寝忘食,实在太累了,说错两句话,你不要放下心上!”云羿求饶道,劳心劳力是在思考如何才能躲开商秀珣的食物攻势,废寝忘食更不用说,吃了商秀珣的食物,是别指望能睡得着。此时,他不禁回想起贞嫂的厨艺,唉,也怪当年心太软,放过了贞嫂,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我不会放在心上,只会对你更加体贴的!”商秀珣似是看着砧板上的咸鱼,一脸温柔道。 “真的么?”云羿大喜过望,脱口而出,道,“那我们今晚把该办的事给了了吧!”云羿这一个月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煎熬,商秀珣始终把住最后一关,说是要等到大婚之日,云羿便急忙高兴同意,称要马上成婚。结果商秀珣来了一句霍去病的经典名言:“匈奴不灭,何以家为?”云羿彻底无语了,只有对霍同学报以鄙视的心情,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谁让他之前答应的那么快。如此美人儿,也不知云羿能忍多久。 “哼!你想得倒美!”商秀珣得意道,“我说的更加体贴是夜间为你送补粥!” “多谢夫人厚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云羿“大喜”道,心下却暗叹道,“苍天啦!大地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呀!” 洛阳军营,三人谈。 宣永禀报道:“据探子回报,李密的大军分成四师,三师分别驻于城外的三个木寨,每师约有二万人,大多是训练未足的新兵和老弱之辈。只有驻于城内的四万人才是随李密打天下的精兵,由程知节、徐世绩、裴仁基作统军。”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精神大振。前者目射奇光道:“哈!李密又想重施故技了!这三师六万兵只能作个幌子,真正攻打偃师的肯定是这支四万人的劲旅。” 宣永点头道:“现在决胜的关键,就在于我们能否把握这四万人的行踪。过往李密每趟与人交战,都凭准确情报,于敌人意想不到中以奇兵突袭。又或采诱敌之法,佯败退往某处时,突然以伏兵反击,佯败之军则掉头反噬,张须陀就是这么给他吃掉的。” 第六章 擒李密 一夜,云羿便轻松拿下竟陵,首次带兵十分顺利。按照之前的部署轻松拿下只有两万守军的竟陵城。 冯歌叔侄大张旗鼓,深夜攻城,火光漫天。云羿已让带领手下七十二名神箭堂弟子潜入竟陵城中,分兵三处。一处趁乱夺取东门,大开城门,引冯歌叔侄所带领的三千兵士入城。第二处负责在城中制造混乱,四处放火呐喊,玩心理战,让守军不知来军虚实。第三处由云羿带领的七十二个弟子中武力最强的九个一流好手,按实现打探所得的将领图画开展刺杀行动,此次云羿为锻炼新丁,全程并未出手。 这九个好手是云羿手把手教出来的,体内在两个月之内便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天资比起云羿三兄弟都不弱。云羿更是将所学汇总编成一本《箭神诀》,传授给这九人,他们对付一般高手,一百丈之内可随意射杀,开展刺杀行动实在太轻松。半个时辰之内,便将城内重要将领刺杀一空,竟陵守军可谓是群虫无首,一哄而逃。 竟陵可谓是冯歌的老家,四门被轻松拿下。云羿此次夺城旨在扩充实力,也未下必杀令,可谓是降卒不杀,其他一些顽固之兵突围而出,结果全被卜天志料理或是生擒,毫无抵抗能力,一战定乾坤。 辰时,站在竟陵城头,云羿北望中原,冯歌和卜天志立于身后,冯汉冯青正在处理善后事宜。 “战绩如何?”云羿昂胸负手,霸决道。 “杀三千一百二十人,俘虏一万两千七百一十四人,漏网之鱼四千一百六十六人。”卜天志一脸崇敬之色,禀报道。 “竟陵城便由你二人打理,老冯为主,天志为辅,迅速整合收编!待我回来,便论功行赏。”云羿不置可否,拿出一支七寸长的纯金羽箭,肃声道,“传我神箭令,让杀组七十二人整马备兵,至城北会合,准备随我北上偃师!” “羿帅,昨夜他们历经大战,是否休整一日再…”卜天志上前劝说道。 “不必…”云羿挥手阻难,厉声道,“神箭堂之事你不必多说!” 人如龙,马如虎。只有七十三人,却气势如虹,声威惊天。 冯歌和卜天志望着远去的云羿和神箭堂弟子策马卷起的飞灰,心中顿时感慨万千,他们相信这些人有将千军万马撕碎的能力。 “天志,以后万不可干涉神箭堂之事!”冯歌严肃道。 “为何?神箭堂难道不隶属于军部?”卜天志疑惑道。 “不!他是du li于政府、法院和军部之外的机构,就连我也不清楚内中情况!”冯歌摇头叹道,“由羿帅一人统管,除了箭神令没人能调地动神箭堂的任何一个人。” “为何我却一无所知?”卜天志疑惑道,“我只见每日羿帅都亲自训练七十二个人,今日见他们果然人人武艺出众,各种兵器都能挥耍自如,卜某也是钦佩不已。” “你太不了解神箭堂的实力,你所见的他们只是出了三分力。”冯歌沧桑的面孔浮现出恐惧的神色说道,“你可知道飞马牧场北部的山贼为何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难道是他们所为?”卜天志惊讶道,虽然他多日在神弓城外的军营训练兵卒,但也听说过飞马牧场以北出现食人恶魔的传闻。 “他们是永远不知疲倦的杀人恶魔!”冯歌回想起那日带着神箭堂的七十二人去剿灭山贼,在山下,冯歌一声令下,七十二人一言不发,个个身法奇快,形同鬼魅,飘入山中。等冯歌走进山寨之中,男女老幼无一活口,大火以将山寨中所有人焚烧殆尽。 …… 洛阳军营之中,辰时。 寇仲指着位于东都和偃师之间稍北处代表城池的标致道:“李密的军队就是集结在此处,李密确是老奸巨猾,因为从金墉城发军,无论进攻东都或偃师,路程都相差不大,使人难以捉摸他会攻打何处,又或是兵分两路。” 王玄恕道:“这正是爹要驻重兵于偃师的原因,若李密竟敢兵逼东都,我们在偃师部队便可使他陷于腹背受敌的窘境,同时更可威胁到东面虎牢、洛口的安全。” 杨公卿道:“所以偃师若失,东都便完全失去了东面的据点,李密更不用顾虑后防和补给的问题,可全力攻打东都。所以能否保着偃师,实乃成败的关键。” …… 李密和云羿想到一块去了,他也玩地道战,他先使诱敌之计,故意大张旗鼓让单雄信的新军将在偃师之北背邙山布阵扎营,佯攻偃师,诱一副将重兵沉于偃师城外的架势,偃师部队出击。反而为寇仲识破,探得李密藏主力之军经由地道藏于邙山某山头之中,藏军待偃师的守军出城迎敌之计,偷袭得手,拿下偃师。 不料寇仲棋高一着,寇仲将计就计,着杨公卿立即出兵,趁李密藏军阵脚不稳,人疲马乏之际挥兵强攻。而寇仲两兄弟则会合翟娇旧部,当李密被迫仓忙应战时,烟花为讯,紧握军机,从后放火袭营,令李密腹背受敌。 夜间,洛阳军养精蓄锐,而瓦岗军阵脚未稳、人困马乏。挥军强攻,正深合兵法之旨。顿时万蹄齐发,轰鸣震天,喊杀声弥漫整个战场的惨烈气氛下。前数排的骑士均手持长盾,另一手持枪,以挡挑敌人箭矢,后方的战士则弯弓搭箭,准备射进敌阵之内,掩护前方战友破入敌阵去。杨公卿、徐子陵的四千部队,紧随于后方,徐徐推进,短兵交接,大战终全面展开。 正在此时,寇仲、翟娇、宣永、屠叔方等瓦岗旧部,闻邙山的一边兵刃交击之音和喊杀声漫天轰响,顿见烟花讯号耀眼升空,翟娇舞动起与她体型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大关刀,大喝道:“兄弟们,为大龙头复仇的时刻到了!” 喝毕一马当先,疾冲而出。寇仲等二百多人一声发喊,点燃火箭,奔随而去。火箭在空中划出二百多道美丽灿烂得像元宵烟花的红芒,横过十多丈的上空,往瓦岗军后营投去。 两面夹击,大局已定,在洛阳军士气如虹之下,李密惨败,只剩下三百残兵逃往洛口,不料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云羿是应了那句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羿帅,前方有一行残兵正急速往此处赶来!”云十二上前禀报道,这七十二个少年皆是孤儿,故而云羿用数字将他们命名,从一到七十二。 “哈!定是李密!”云羿大笑道,穿越优势果然逆天,轻而易举便捡了个大便宜。只见云羿一个奇怪的手势,众人立即埋伏在来军路径的密林之中。 李密逃出邙山,立时便自信心爆棚,自我安慰道:“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李密今日不死,便注定有成就大业的一日。” 话刚说完,百丈外,一阵惊天怒吼自远处密林中传来。 “李密老儿,云某来也!” 只见夜色下,铁骑七十三,每骑皆是千中挑一的骏马,开弓放箭,几息之间,三片箭雨,将李密的残余卫队绞杀大半。人人手持八尺陌刀,刀身横亘数道波浪形花纹(铸造大马士革刀的乌磁钢),似是一道通往幽冥的暗梯一般。有如收割人头的机器,人马全部被纸铁(纸铁是由多层湿纸贴合,再由高压力挤压而成,其上涂以铁漆,防火防水,坚固轻便)盔甲包裹,武装到牙齿。七十三人,行若利箭,势如破竹,已然杀破沈落雁临时组建的防御阵形。 “着!”一道彩虹之箭,五色光芒夺目争辉,有如流光,将正欲仓皇逃窜的李密射于马下。此箭便是云羿在这两个多月中领悟的“五行轮回箭”,结合金风、木风、冰风、炙风和飓风真元,并通过多次试验方成功凝聚箭形,一箭射出,有如石破天惊。此箭不具杀人之力,却有废功之能,故取名为“轮回”,让中箭之人功力尽废,回归平凡。以前要废人功力,须伤人丹田方可,此箭却霸道之机,只有沾染一丝,便会让人的功力不断外泄,最后直至丧失全部功力为止。 那三百残兵那是对手,七十二人杀兵有如杀鸡一般轻松,李密被一箭射下马,更是阵脚大乱争相逃窜,转眼间,云羿的人马便将李密所剩无几的死忠全部屠杀殆尽。由于事前对手下的嘱咐,故还留下沈落雁、徐世绩和裴仁基。 “密公!”沈落雁热泪盈眶,扑上前去查看,顿时一脸欣喜,她竟然发现李密并没死,只是昏迷过去。 “铮!”一弓三箭,三支碧绿毒风之箭,将其他三人制住。以云羿现如今的功力,对付这种先天高手简直犹如切菜剁瓜,轻松搞定。 “云一,将四人捆绑起来,我等连夜返回神弓城!”云羿指挥道,自此,一代枭雄便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在人们眼中。云羿本想去洛阳寻两个兄弟,但是旋即一想,寇仲可能会立即赶往梁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更何况,倘若无自己亲自押送,路径李密的地盘,想顺利返回神弓城都难,而且新得竟陵,无人主持大局,便是延误了军机。 …… 翌日偃师仍是充盈着大胜后的气氛,军将们抹马励兵,准备对付明日的下一场大战,摆出进攻洛口的姿态,不料自东都而来的舰船将齐心的众人离心离德。 寇仲、张镇周和杨公卿密室细谈。 寇仲讶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给杨侗和独孤峰出手了吗?” 张镇周冷哼道:“独孤峰根本毫无动作,只是固守宫门,但知道李密大败后,便立即逃出东都,我们破入皇宫,抓住杨侗,东都已完全落在我们手上。” 寇仲大惑不解道:“那两位将军又为何如此难看?” 杨公卿沉声道:“现在尚书大人正要迫杨侗禅让,准备称帝,并大封亲族,而我们两人和郎奉、宋蒙秋只是四镇将军,调守东都外四个主要的大城。” 寇仲闻此,便知云羿所料不差,王世充终是不能成大器的人物,便心下决定,凭翟娇的关系招募一班瓦岗军的精锐,再彻底击垮李密之后,奔赴梁都,建立自己的根基。 寇仲回去后院找徐子陵,二人商议起来去留问题。 徐子陵道:“自见到大小姐,就想起素姐,也不知素姐现在怎么样了?” 寇仲道:“素姐的事担心也没有用,我们更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只会落入萧老贼和香小贼算计之内。” 接着把王世充准备大封亲族,惹起张镇周和杨公卿不满的事说出来。徐子陵心中一阵烦厌,岔开话题道:“假若明天李密溜了,我们仍否要在这里继续磨下去,白帮王世充这种人打天下呢?” 寇仲苦笑道:“当然不会,我本就想立即奔赴梁都,但问题在大小姐身上。若李密逃回虎牢或荥阳,那就糟了。而且,老爹和沈法兴万一攻下江都,那时云少就危险了。” 徐子陵同意道:“看过骑兵的厉害后,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对飞马牧场虎视眈眈。只有他们经配种改良的战马,才可应付天策府的黑甲骠骑。所以若我是老爹,也会把夺取飞马牧场视为首要之务。” 寇仲喜道:“希望云少迅速练成一支强横的骑兵,否则对上老爹的江淮军则必输无疑!” 正在此时,“噗哧…”之声传来,窗前落着一只信鸽,两兄弟见此急忙上前拆信,一看之下,寇仲猛拍大腿,这次徐子陵依旧没有逃脱寇仲的毒手。 “哈!云少果然厉害,不但拿下老爹千辛万苦打下的竟陵,更是将李密生擒,正运返神弓城!”寇仲大喜道。 p:今天把明天的一起发了,明天就休息一天。 第七章 女儿美 李密的失踪,决定了瓦岗军的的命运。镇守洛口的邴元真向兵临城下的杨公卿投降,李密另一员大将单雄信又在这关键时刻拥兵自守。寇仲、杨公卿再整顿军马,准备乘胜追击,再拿下虎牢,太行山、黎阳一带为翟娇旧部所得。一代枭雄的基业转眼间,便化为尘土。 寇仲本想借黎阳与太行山之地建立根基,北联窦建德,东合王世充,南下拿梁都、彭城,霸业便起。但是寇仲本来便是英雄秉xing,不想贪图翟娇的势力,便决定放弃这个想法,准备立即南下,拿下梁都,自己打天下。 这晚在虎牢行府后院的偏厅内,屠叔方引来翟娇见寇仲和徐子陵两兄弟。翟娇恶狠狠的瞪着两人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找我,是不是找到李密那奸贼?” 两人一直隐瞒李密被擒的消息,按照云羿的意思便是借鸡下蛋。捏住李密,控制翟娇,借翟让旧部消灭李密的残余势力,最后取而代之。二人本来就理亏,便唯唯喏喏道:“我们要立即南下,我去梁都,小陵去巴陵把素姐**出巴陵,再来与小姐会合。” 翟娇断然道:“我和你们一道去吧!” 寇仲大吃一惊,忙道:“小姐千万不要去。” 翟娇怒道:“为什么?” 屠叔方伸出仗义之手道:“小仲的意思,是希望小姐能留在北方,守住黎阳,招揽瓦岗旧部的人才,好得在将来共创大业。” 她沉吟半晌后点头道:“好吧!我便去往黎阳,寻找李密那奸贼的下落。你们想什么时候走?” 二人闻此皆是愧疚不已,但是他们知道,一旦翟娇知道了李密的下落,李密必死,那么云羿招降瓦岗降将的计划必然落空,只好暂时隐瞒,待适当时机,再行处理。 寇仲道:“事不宜迟,明早我们便一起离开。” 寇仲向杨公卿道出要离开之意后,杨公卿沉声道:“仲小兄想就此一走了事吗?” 寇仲尴尬道:“大将军真精明。” 杨公卿伸手搭在寇仲肩头上,双目精光闪闪道:“你是杨某人生平所遇的最天才横溢的统帅人才,假以时日经验,天下再难有对手,你心中有没有什么计划呢?” 寇仲低声道:“我会南下梁都,觉得王公非是可与共事之辈,故暂作功成身退,大家仍可留下一份交情,在下绝不会忘记和大将军并肩作战的美好时光。” 杨公卿放开按在他肩头的手,大笑道:“彼此彼此!希望有机会再并骑驰骋沙场,杀敌取胜。” ……… 神弓城,箭神大厅。 云羿将李密囚与神箭堂大牢之中,派人将沈落雁、徐世绩和裴仁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关了好几天,不闻不问,终于三人待不住,主动求见云羿。当然,云羿定是要礼贤下士一把,出门迎接,客气寒暄是少不了的,好一阵才进厅。 “沈军师、徐将军、裴将军!请坐!”云羿客气道。徐世绩和裴仁基见云羿一路上是关怀备至,自是感激不已,皆暗道这待遇比起在瓦岗之时都高,只是沈落雁一脸黯然,紧盯这云羿不放。 这几日,三人虽被严密监视,却未被禁足,可随意到神弓城内走动,得到瓦岗军已被溃散的消息后皆是悲痛不已,三人也开始为以后打算起来。这几日通过到神弓城各出的游览和询问,彻底被神弓城那种新朝新气象所震撼,这里的人都是如此充满生机和自由,对云羿更是当神一般崇拜。徐世绩和裴仁基三思之下,都生出主动投效之念,沈落雁更是对云羿三番两次的招揽心折不已,但她唯一放不下李密的安危。 “我等愿投在羿帅麾下,效犬马之劳!”徐世绩和裴仁基见云羿如此少年老成,风姿绝世,便主动上前,欲跪地投效。 “好!得二位将军有如猛虎添翼!”云羿急忙上前阻难,道:“在我麾下,无需跪拜,军人行军礼即可!” 二人这些日子在神弓城也学会了敬礼,立即上体正直,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微接太阳**,与眉同高,标准至极。二人不愧为历史上的名将就是名将,领悟力果然不凡。 “自今日起,你们一人领一师,着少将军衔!”云羿直接将二人拔至师长。如今云羿拿下竟陵和周边城镇,手下已经有四万人马,一师一万人编制,对二人的器重可见一斑。二人又是习惯xing跪倒,云羿再次阻难,放得罢休。 “军师倘若要弃我而去,云某绝不阻难”云羿转向沈落雁,正色道。 “羿帅不计前嫌,重用我瓦岗将领,落雁感激不已!”沈落雁上前赞道,“不知羿帅是否一诺千金?” “当然!”云羿负手答道。 “属下愿投在羿帅麾下,求羿帅饶密公一命!”沈落雁竟然从怀中拿出一支细棍,棍上赫然是一个羿字。她竟然将羿箭两边折断取中间,贴身收藏,让云羿始料未及。 “好!我答应了,倘若李密安分守己,我保他安享晚年。”云羿毫不犹豫应道。云羿本想捏住李密,控制瓦岗旧部,到众将归心之后便将李密交给翟娇换取黎阳,看来此计不通,不过有了沈落雁这个智囊,区区一个黎阳又何足挂齿。 “多谢羿帅,自此以后,落雁必然尽忠竭力!”沈落雁欣喜道,她其实早有投效云羿的打算,只是碍于李密的厚恩,此次为就李密一命便算是还恩,以后无拖无欠,对云羿更是感恩戴德,敢不效命。 “着沈落雁入军委参谋部总参谋长,领少将级职务!”云羿下令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低下的兵太少,少将级已是极限。 …… 七日,深夜,云府,卧房。 “云郎,先歇一歇,我带了补粥!”房外走入一位绝代佳人。美人儿仪态万千,乌黑漂亮的秀发似是经过现代美发师的拉直,似是瀑布般倾泻在她香肩之上,一身华服,步入门来,她便是美人儿场主商秀珣。她一改往日的劲装,身着淡雅女装,绝美的脸庞、古铜色的娇嫩肌肤和那双似是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的凤目,这一切让云羿看呆了,也沦陷了,此刻他彻底忘了婠婠给他带来的痛楚。 以云羿的手段倘若想要了商秀珣难度不大,但是他心中始终记挂着婠婠,故而迟迟未有动作。反而,商秀珣不顾外界的眼光,入住云羿的府邸,更是放下场主的架子为云羿下厨,更是提出要将飞马牧场交给云羿,云羿却有所顾及,不肯接受,更从不谈论婚期,这一切商秀珣都默默承受,一如既往,对云羿关怀备至,今日更是不顾府中之人的议论,着上女装,这一切的一切,让云羿意识到,今夜该是有个了结。 “珣儿,辛苦你了!”云羿喝着温馨的补粥,轻声道。不知为何,这几日以来,商秀珣的厨艺突飞猛进,让云羿对他的做的食物是赞不绝口,吃着这顿望下顿。 “你知道辛苦就以后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别让人家担心!”商秀珣没好气道。 “那个人家是谁啊?”云羿明知故问道,放下碗碟,便开始饱暖思,拉住商秀珣的玉手,不知为何,今日的商秀珣让他有一种灵魂的触动,那种感觉似是让他到了天堂一般。 “哼!”商秀珣娇羞地抽出玉手,哼声道:“就知道欺负人!” “珣儿,我们成亲吧!”云羿在此捕捉住商秀珣的玉手,蓦然说道。 “你决定了吗?”商秀珣一顿,问道。出乎意料之外,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只是平静问道。 “是!我云羿愿娶你商秀珣为妻,愿与你共度一生,此生不渝!”云羿竖起三指,郑重发誓道。 “我是问你决定了要放弃那妖女吗?”商秀珣掩不住的喜上眉梢,又不放心地追问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云羿诗意地答道。这些日子,商秀珣恶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故而云羿此言也能听懂。这段日子,云羿的不吝教导,也让二人的感情急速升温,商秀珣由此对云羿的朦胧好感,彻底升华为炽热的爱恋,这也是她愿意发下一切,安心作云羿背后女人的缘故。 “云郎!”商秀珣喜极而泣,有如雏燕归巢,扑入云羿宽广的怀中。 ………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羌笛并非细杨柳,春风几度玉门关。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翌日,云府,卧室,床间。 今日云羿推掉检阅兵士的计划,放假三日,好好陪一陪未婚妻商秀珣。已日上三竿,商秀珣还似是布袋熊一般,挂在云羿身上海棠春睡,云羿自洛阳回来后,也一直忙于军务政事,鲜有的空闲,借机也好好放松一把。 感受着商秀珣如锦缎般嫩滑的玉背,心中一片宁静。侧过头,将自己埋入商秀珣的体香之中,嗅着她每一丝肌肤,这一刻云羿彻底将功名大业扔到一边,难怪人说女儿闺是英雄冢,诚不欺人。 念及此处,顿觉嘴角湿润,缘来是商秀珣已然醒来。云羿当然不会放过商秀珣如此难得的主动,全心全意的回应着美人的温柔。 这一晨,也注定是不普通的一晨。春眠不觉晓,杵杵闻啼嬝。晨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良久之后,已近午时。门外商秀珣的丫鬟小娟却识趣的未过来呼唤,反而退的更远,云羿则更无需担心。云二在负责云府的安全,就算是宗师来犯,也得掉层皮。 “珣儿,该起啦!”云羿轻声道。 “好累啊!让人家再睡一会儿嘛!”商秀珣撒娇道。不敢想象,以商秀珣女强人的作风,在床底之间也作风不该,也不愧飞马牧场的场主,竟然主动驰骋在云羿的虎驱之上,可想而知她只是初次,不累才怪。 “是我累吧?”云羿无耻道。 “哼!你累?那以后人家不来了!”商秀珣威胁道。 “夫人恕罪,是你累,行了吧?”云羿调笑道。 “这还差不多…”商秀珣起始还未听出云羿此话的玄虚,细想之下,方才知道云羿是在笑话她昨日的疯狂举动,立时俏脸通红,埋在云羿怀中,粉拳如骤雨般袭在云羿身上,按摩效果还真不错。 “哈哈…”云羿偷笑不已。正所谓,超人也是人,打多了也会疼,更何况商秀珣一个先天高手的粉拳可不轻,急忙转移话题道,“珣儿,我决定收编飞马牧场!” “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追求我是不是为了飞马牧场!”商秀珣佯怒道。大多女人皆是如此感xing,商秀珣主动将飞马牧场交给云羿,云羿未接受,此次云羿主动提出要收编飞马牧场,她又多愁善感起来。 “珣儿,你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吗?”云羿邪邪一笑,答道,“就算没有牧场,你男人对你也迷恋之极,我对珣儿可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商秀珣还是首次听到这个说法,但旋即一想,心下早已是甜蜜蜜,不悦之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欣喜道,“算你老实,飞马牧场算是我的嫁妆,七日之后,飞马牧场便由你掌舵。” “珣儿,我想任命你为商部部长,飞马牧场收编后,隶属商部,故而飞马牧场还是你的,这样又能让你发挥应有的才干,可谓是两全其美!”云羿建议道。 “啊!云郎不反对我从政!太好了!”商秀珣立时从云羿怀中爬起来,欣喜道,春光大泄却浑然不觉,让云羿大饱眼福,险些把持不住。望着云羿痴呆的神态,立即如鸵鸟般,躲入锦被之中,不肯出来,很是可爱。 ……… 徐子陵不放心寇仲一人孤身去往梁都,便决定先稳住梁都的局势,再行去巴陵。寇仲和徐子陵带着五百瓦岗旧部,一路秋毫无犯,远望梁都,宣永率十多个兄弟早已在城外迎接。宣永早在两个月前便来到梁都,将梁都纳寇仲麾下,俨然一副寇仲心腹的姿态。城内主要街道为十字形,此际却是十室九空,路上只见零落行人,都是匆匆而过,仿如死城。 “二个月前,因窦建德挥军渡河,攻打徐圆朗,徐圆朗于是仓卒抽调梁都军队往援,致梁都防守薄弱,使梁都变成一座没人管没人理的城市,我率三百个兄弟在暗地里轻松控制梁都,彭梁会闻得我等打的是仲爷的旗号,也前来投效。据探子回报,宇文化及也得到消息,知道两位爷前来,便立即领兵来攻,不日便至。”三人坐在城门口的茶肆之中,宣永有条不紊地汇报道。 不料此时,美丽如精灵的婠婠,足不沾地似的穿过敞开的城门,往他们飘来。婠婠依旧素衣赤足,面挂一丝盈盈浅笑,优雅的坐进茶桌的空椅上。 第八章 得梁都 寇仲和徐子陵不约而同的目显厉芒,杀机大盛。婠婠似是识得读心术一般,淡然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若你们不肯做君子的话,首先遭殃的就是彭梁会的那般人。”两人愕然以对。只简单的一句话,婠婠便展示出她已掌握了全盘的局势,还包括了他们致命的弱点。 寇仲立即变脸,嘻笑道:“婠大嫂请息怒,哈!喝□水酒再说,肚子饿吗?云少可一直惦记着你嘞,日夜在神弓城翘首以待!”寇仲无耻的将祸水西引。 婠婠一副怨妇之色,幽幽道:“别提那坏人儿,他现在正和那牧场的妮子逍遥快活,又怎会惦记奴家?” “啊!你看错云少,云少心里始终有你!”寇仲这小子出卖起兄弟还真是不遗余力,也没办法,谁让云羿对婠婠最有手段。 婠婠并未接话,望着徐子陵,轻声道:“现在可否抛开旧怨,大家作一个商量呢?”徐子陵似是很不愿搭理,只是闷声喝酒,并未答话。 寇仲不置可否,却笑问道:“阴癸派为何要卷入这争做天下之主的纷争去?难道正如云少所说,打败慈航静斋便是你们的最终目标?” 婠婠先是惊讶,而后轻叹道:“想不到云兄能这么了解我们。天下谁属只是我们和慈航静斋斗争的一个扩展和延续。“ “哈!那好解决,你只须嫁给云少,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寇仲建议道。 “这是为何?”婠婠惊异道。 “云少已拿下竟陵和飞马牧场,加以时日必会问鼎中原,你嫁给了他,铲除慈航静斋岂不是轻而易举吗?”寇仲无耻道。 “唉!就算有一日他拿下天下又能如何,我和师妃暄注定不能拥有俗世女儿家的幸福!”婠婠一脸幽怨道。 徐子陵闻此立即俊脸黯然,心中苦闷至极,他和云羿在这一点上也是难兄难弟,一个苦恋师妃暄,一个苦恋婠婠,结果都可能是杯具收场,念及此处,又灌了一杯烈酒。 婠婠见徐子陵如此神态,眼中射出复杂的神色,轻轻道:“子陵,你可知师妃暄与你已建立起微妙的关系,这对我们这种女儿家来说,乃头等大忌,其实婠婠当下也和妃暄妹子一样,害怕会情不自禁的倾心于云兄,其中的奥秘之处难以言明。”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失声道:“甚么?” “只要你们肯答应让我们在杨公宝库内先取其中一件东西,我们便可暂时议和,息止干戈。”婠婠轻叹道。 “好!一言为定!但假若你食言妄动干戈,此事便作废。”寇仲二人闻此立即心下一沉,暗道:“小云果然料事如神,她定是要邪帝舍利,看来只有先假意答应,日后再做打算。”婠婠闻此,露出一个娇媚的表情,闪身而去。 ……… 寇仲两兄弟领着宣永和彭梁会的人马在一夜之间便将梁都这座无人防守的空城拿下,立即开始招兵买马。 梁都,总管府。 徐子陵道:“宇文化骨之所以两个月未攻取梁都,定然是惧怕窦建德,故而趁窦建德和徐圆朗交战两月,反方两败俱伤之机,而并非得知我们在梁都才想到来攻。” “哈!陵少果然看地透彻,拿下梁都之后,他定会沿渠顺流攻打江都,此时最关心梁都的人应该是李子通,我们便让李子通到来助阵。”寇仲接话道。 此时彭梁会的任媚媚主动请缨道:“我们彭梁会一向和李子通有些交情,便让我作个说客吧!” 任媚媚走后,宣永一脸喜色来报,“城外来了七十二支铁骑,自称‘神箭骑’,还拖着几十架粮车,自称是神箭堂弟子,在外求见。” “什么?只有七十二人?”寇仲郁闷道。但是他一见之下,发现这七十二人完全可以抵得上一支一千人的劲旅,便立即改口,精神大振,大力一拍徐子陵肩头道:“他娘的,这次定教宇文化骨有来无回。“ 徐子陵望着云羿派来的七十二个一流高手,双目闪过前所未见的浓深杀机,嘴角逸出一丝冷如冰霜的笑意。血债终到了血偿的时候。 ……… 宇文化及的二万大军终于到了,其先头部队三千人已抵达城外五里处,立即筑垒掘壕立寨,建设前哨阵地。 当夜,寇仲、徐子陵立于梁都城头,远眺里许外紧靠通济渠的草原处火光漫天的壮观情景。 寇仲大笑道:“我其实估计云少这七十二抵得上一支千人队,今日一观,才发现大错特错。” “是呀!”徐子陵眼中闪出怜惜之色,道:“这七十二个人毕竟是在一万名少年中挑选而出!” “寇爷!徐爷!宇文化及的三千先头部队一个不剩,被神箭堂的七十二人全部杀死!“宣永上城禀报道。 “什么?这么快?”徐子陵色变道。 “看来该向云少学习一番,我也要成立圣刀堂!”寇仲闻此拍掌大喜道。 这三千宇文军是新旧参差,良莠不齐,在加上前来的步卒占了十之**,战斗力比起云羿的七十二铁骑差得太远。何况云羿改善了火药的配方,将火药的威力大大提高,和鲁妙子一起将火药结合羽箭研发出“雷箭”,雷箭威力巨大,经过开弓的加速度,威力之大不亚于现代的手雷,可想而知,这十多阵雷箭之雨下去,宇文化及的军营之中就没剩几个活人,七十二铁骑冲破营寨,进去一阵秋风扫落叶的杀戮,三千人便这般不明不白被肢解。数最惨的还是宇文无敌,他直接被雷箭射中,被炸成了肉渣,连句台词都没有。 李子通自顾不暇,并未派兵前来,只是声援一番。瓦岗旧部一千兵士,彭梁会五百兄弟,招募的五百,合兵两千。趁大胜之际,寇仲便决定整合所有人马,让徐子陵和宣永各自携一千兵卒,埋伏在宇文化及通往先头部队的营寨必经的之路的两侧,说起来,倘若不是军营被毁,也不会有寇仲毫无顾忌的打埋伏。两千人化整为零,藏在两边的山林之中,静待敌人自投罗网。此次宇文化及派来地皆是清一色骑兵,领兵的是宇文成都,而军力是五千。 深夜,五千敌骑出现在密林外的平原,形成一条长龙,朝先头部队的营地方向急驰而去,竟然还用攻城器械和大批粮草,也难怪重兵护送。寇仲直等对方龙头奔到一处坡丘土,全军完全暴露在攻击之下时,才大喝一声,率先疾冲。 这宇文化及骑兵一至,蓦地两边喊杀连天,火光熊熊,冲天而起,蹄声更响个不停。各人早弯弓搭箭,抛石放火,敌人纷纷中箭翻倒。敌骑立时阵势大乱,硬被断为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宣永和徐子陵各领手下,默契地朝敌队前后杀去,所向披靡。一边本是新败之军,更是疲惫之师;另一方却是连场大胜,士气如虹,将士用命,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几乎是甫一接触,宇文军便只懂四散窜逃,不敢应战。 正在此时,寇仲领着云羿座下的神箭铁骑再次以展现了他们恶魔的面目。七十三铁骑有如穿凿利剑,直刺宇文成都,一阵黑风拂过,遍地皆是残肢断臂,尸体被铁骑无情践踏,血染山坡,尸肉化泥,壮观非常,黑色的洪荒恶龙昭显了应用的盖世凶威。 一番无情绞杀,少部分敌人早已吓破了胆,作鸟兽散,奔回宇文化及的阵地,其他的大部分起兵则被徐子陵和宣永两方的人重重围困,正作负隅顽抗。外围的人高举火把,照亮整个战圈。寇仲的井中月在黑夜里黄芒大盛,引领这七十二铁骑,一路见人便斩,手下没有一合之将,每一刀便带走七十三条xing命,简直就是人肉搅拌机。寇仲一马当先,七十二铁骑成品字形紧随其后,轻而易举便突破宇文成都的防御骑兵阵,如入无人之境,似是天锥落地,将宇文成都的阵脚彻底击溃,徐子陵和宣永也在外围杀得是不亦乐乎。 “当!”井中月硬宇文成都被架住,将对将。两人怒目相视,宇文成都仅余的几十名手下已被神箭骑斩瓜切菜似是的给非人道毁灭,将他匹马单骑给围在正中。 寇仲一对虎目精芒电闪,冷笑道:“你宇文阀可有想过会有今朝一日。”倏地从马背跃起,飞临宇文成都上方,井中月狂风骤雨般往下攻去。宇文成都大骇下竭力运剑抵挡,却被寇仲含恨出手的狂猛刀法杀得左支右拙,汗流浃背,落败只在眼前。此时,七十二神箭铁骑怒声大吼道。 “胡族犯我华夏者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 杀气有如飓风漩涡,围拢齐声的怒吼,呼喊声直透星空。寇仲吸收炽烈杀气,顿时功力暴涨,他知道定是神箭铁骑在用真元杀气助他,顿时有如杀神下凡,神勇无敌,井中月闪出血色红芒,大周天境界的功力灌注与圣刀之中,刀芒暴涨三丈。 三丈之内,血色巨刀,破空而来,天纵血幕。 等众人反应过来,寇仲已然还刀鞘内,以一个优美的空翻回到马背上,直至此刻,他仍是足未沾地。宇文成都脸上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砰!”便爆成一团血雾。 翌日,寇仲、徐子陵和宣永三人立于墙头 “寇爷!徐爷!”宣永上前禀报道,“昨夜宇文化及闻我军大胜,仲爷刀斩宇文成都,便仓惶逃窜,连夜奔回彭城老巢,再也不敢出来!” “哈!宇文化骨你也有今日!”寇仲闻此仰天大笑道。 这三天接连的打击,将宇文化及给打残了,不但挂了宇文无敌和宇文成都两大猛将和兄弟,近半的攻城器械被烧毁,大部份骑兵被歼,损兵折将八千之众,加上粮草被夺,撑下去实与自杀无异。寇仲正猜到宇文化及会退兵,还定下以快骑追击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连夜退走,美中不足的是让寇仲两个兄弟的报仇大计落空了。 …… 黄昏时份,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寇仲和徐子陵离别在即,在争霸天下来说,寇仲的基业已现曙光,二人对酒当歌,一述离情。 寇仲双目闪出奇异神采,紧握徐子陵的双手,沉声道:“小云来讯称,他曾派一品居的探子试图接走素姐,可素姐并未同意。这次你一定要给我把素姐**带到神弓城先交给小云,我们已失去了娘,再不能失去素姐。” 徐子陵眼中闪出无奈之色,道:“定是素姐对香玉山还抱有希望。” 寇仲松开双手,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好一会才点头道:“此次本是小云去最为稳妥,但小云和萧铣在表面上达成合作共同对付老爹,此时的确不便亲自出手,而且你和素姐的感情素来最是要好,他说不定会听你的”。 “无论如何,这次前去我定要将素姐带离巴陵。”徐子陵自信道。 “假设萧铣和香玉山敢害你和素姐,我和小云会把他娘的甚么大梁帝国夷为平地,杀他一个鸡犬不留,若违比誓,就教我永不超生,长沦畜道。”寇仲又灌了几口酒,眼中杀机闪现道。 徐子陵淡然笑道:“放心吧!我徐子陵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要杀我岂是如此容易。而且有小云相助,定然万无一失。” 寇仲闻此,也放心不少,哈哈一笑,拿起酒壶道:“祝陵少一路顺风,马到功成。徐子陵欣然回敬,“叮”一声,二人狂饮而尽,飘然去了。 …… 神弓城的箭神厅内,云羿和手下重要将领,举行第一个军事圆桌会议。与会者包括冯歌、沈落雁、卜天志、徐世绩、秦琼、程咬金、裴仁基和单雄信,入会人员中,瓦岗将领明显占了大半,而且众将也皆被提拔为少将,由此云羿也在思考军部的改制问题。 这一个月,沈落雁充分发挥她智计百出的才能,稳坐军委第一参谋长的位子。她一上台,便将一品居一分为二,一部分划归政府商部,并建议云羿任命董方为商部副部长;一部分和她多年来的情报网合并,归属于军委参谋部;其次她通过各种方法让李密昔日的瓦岗旧部归降云羿,顺利接受瓦岗军南部的所以势力和地盘,让云羿一跃成为一方诸侯,实力大增,兵力猛增至十余万,将的河南南部、洞庭湖西北部和汉江沿线等重镇全部纳与麾下,实力北接王世充,南有萧铣和林士宏,西连巴蜀,东迫杜伏威和沈法兴。 沈落雁提议道:“羿帅,现今的形势下,无论你如何低调收藏,但你俨然是纵横大江南北的一方诸侯,所辖之地更是军家要塞,就算你不称王也会有人来攻。反而一旦称霸,凭箭神的威望,自有远近豪杰纷来投附,他日一旦拿下洛阳,天下唾手可得!” 第九章 称王否 云羿从容一笑道:“落雁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当前称王却非最佳时机。” 猛男程咬金吼道:“羿帅,此时称王时机已到。老程当年要不是自称‘混世魔王’,那会有瓦岗军的今日,可见称王是可行的!” “老程住嘴,现在我们可是神箭军,已经不是瓦岗军,日后再休提瓦岗之事。”徐世绩怕犯了云羿的忌讳,急忙上前阻难程咬金,瓦岗军谁的知道程咬金的直肠子xing格,这也是他在李密手下不受重用的原因。 此话一出,箭神厅顿时一片沉寂。 “不知羿帅认为何时是最佳时机?”沈落雁见云羿俊脸上阴晴不定,打破沉寂后问道。 “一个王朝没有女主人可不行,在我大婚之后再论其他!”云羿蓦然道,让众人虚惊一场,因为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八。 “那正是双喜临门啊!这次羿帅可千万不要吝啬你的二锅头!”程咬金哈哈笑道,毫无开军事会议的意识。 “到时管饱,只怕你到时要趴着回家喽!”云羿调笑道,众将闻此也是哄堂大笑。 “大伙儿到时可不要缺席,一定要不醉不归,!”云羿起身请道。 众将皆是一脸喜色,轰然称是,只有沈落雁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由于云羿制定的法律将各种儒家的繁文缛节全部拿掉,这还正合了武人的脾xing,所以在云羿的治下鲜有跪拜和施礼,只有军部才设有礼仪。但云羿也知道改革不是一蹴而就,便将各种旧礼放置与道德规范之中。 “世绩,枪箭天兵练得如何?”云羿询问道,他对这个历史上和李靖齐名的人物很是看重,徐世绩也的确不负期望,在收拾不服的瓦岗残军旧部时表现极为果断英勇,迅速成为云羿的倚重之人,拔为中将,并将麾下最强的一个师交给他,让他练出比李世民麾下玄甲铁骑还要强悍的枪箭天兵,因为云羿有致命的大杀器“雷箭”。 “羿帅,一切进展很顺利,臣下之前还一直担心战马会因过多的操练,而造成马蹄脱落而死,自从羿帅创作出了马蹄铁之后,战马的战力的得到了成倍的增长,横扫天下指日可待!”徐世绩欣喜道。 “天志,海军进展如何?”云羿微笑问道。 “按照羿帅提供的图样,已经制作出新式的‘三龙舰’二十艘,其他中下战船一百余艘,现全部泊在江夏(今武汉),只是兵士都是北方人,不谙水xing,训练起来进展较慢!但属下已经在广招善水之人加以训练。”卜天志担忧道。云羿直接盗版历史上唐朝李皋发明利用车轮代替橹、桨划行的车船,而且每船上配上罗盘针(指南针),并增加有宋代才有的避免触礁沉没的隔水舱,每艘船皆是十桅十帆的大型船舶。 “看来想灭掉萧铣还需要一段时日啦!”云羿叹道。 “羿帅,我们在一月之间攻城拔寨士兵已然疲累,四周各路人马又虎视眈眈,这两月之内不宜大动干戈!”沈落雁知道云羿对萧铣很有些旧怨,便上前劝阻道。 “钱独关还没投降?”云羿问道,十日前云羿顺汉江而下,将襄阳陆水两面团团围住,却只围不攻,毕竟襄阳是华夏第一古城池,更兼之是军事重镇,他不想如此毁于自己手中。而且有了襄阳,便可直接南下江陵,对巴陵形成合围之势,灭萧梁对水军的依仗便小了很多。 “钱独关这老贼老奸巨猾,定会向萧梁求援,倘若不强攻襄阳,萧梁的水师到了便大事不妙了。”卜天志担忧道。 “卜少将过虑了,萧铣的骑兵在江夏一战中死伤殆尽,而水师一旦深入汉水之中,便有如瓮中之鳖,我等只需从江夏出兵,将他困死在汉水之上,况且萧铣新败,又是个守成之徒,和我军为敌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沈落雁分析道。云羿闻此也是点了点头,他其实只围不打,另一层含义便是让萧铣来救,只是那老狐狸让水师窝在巴陵不肯不来,也无可奈何。 “冯青,仲少那边的情况如何?”云羿问道,他将冯清这个精明人安排到参谋部辅佐沈落雁,借此也考教一番。 梁都市中心总管府的西厅内,寇仲和手下重要将领,也举行第一个会议。与会者包括宣永、任媚媚、洛其飞、陈家风、谢角和随同宣永来投诚的瓦岗旧将高自明和詹功显,后两人均在这场战事中表现出色,论功行赏下被提拔为宣永这梁都总管的左右先锋将。寇仲首先婉拒连日来不断有人提出要他称王的提议,道:“我们建立梁都这根据地,根基实在太浅,所以不惹人注目。称王之议,在眼前有害无利,而当务之急就是趁徐圆朗、宇文化骨和窦建德在北方纠缠不休,王世充和我兄弟云羿忙于接收李密地盘之际,向自顾不暇的李子通抽点油水,好巩固和扩张我们的领土。” 彭梁会的陈家风双目射出兴奋的神色,道:“我们应该找李子通那座城池开刀呢?” 寇仲沈知论军事才能,宣永不下于自身,当日云羿向他要宣永之时,他便留了个心眼。见宣永一脸自信,便询问道:“宣总管有甚么好的提议?” 宣永从容道:“眼前有三件要事,必须同时进行,首先就是巩固城池,确立根基;其次是重建彭城,以梁都彭城两地为中心,把周围数百里的十多座城镇和以百计的村落,纳入版图内。到最后才是在东海、锺离两座大城中选其一为用军目标,拟定进取策略。” 洛其飞接着劝道:“但我却依旧认为寇爷该先称王,所谓言不正名不顺。附近十多座城池,大部份均为地方势力所把持,他们之所以不肯投附李子通或徐圆朗,皆因认为他们难成大器。但若以寇爷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必望风而从。”有种更是有高自明和詹功显均附和此议,并以当年翟让瓦岗聚义作例说明称王的重要xing。 寇仲微笑道:“我有个折衷之法,何如不称王而称帅,我兄弟云羿自称羿帅,日后我便自称少帅,你们就是少帅军,那既正定名份,又可于这人人称王的时势中予人崭新的印象,可进可退,办起事来也灵活不少。”众人纷纷称善。 寇仲道:“以宣永为主帅,其飞为副,先拿下东海、钟离两郡,然后便招军练兵,将圣刀堂按照神箭铁骑教予的方法组建起来,并依照我给的图样制作攻城器械,尽三个月的时间尽可能的拿下更多的地盘,其中以宣永总全局指挥之任。” 宣永愕然道:“少帅你自己又干甚么?” 寇仲贱笑道:“我过些日子便要到飞马牧场恭贺我兄弟大婚之喜,顺便敲他一笔,建立一枝天下无敌的骑兵队伍,当我回来时,就是攻打江都的时刻。” 徐子陵离开梁都,不但毫无寂寞感,还有自由自在,忘忧无虑的轻松感觉,忽然一阵清越的箫音从远处传来。箫音在大自然风拂叶动的优逸气氛中缓缓起伏,音与音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瑕疵,虽没有强烈的变化或突起的**,但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韵味。而后方才知晓是石青璇,于是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老套情节则是必不可少,由此也有了一场超级艳遇。 石青璇轻笑道:”青璇可否问徐兄一个唐突的问题?“ 徐子陵一边聆听透窗传入的雀鸟追逐嬉闹的鸣叫,随口答道:”小姐赐教!” 石青璇道:“敢问徐兄,在过去几年闯南荡北的日子里,曾否害过很多女子对你倾情依恋呢?” 徐子陵不认账道:“我从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也该没有这种事吧?” 石青璇却是一清二楚,娇俏道:“终找到你这人不坦白的时候。暂时不和你算这笔账;让青璇把这问题反过来说,徐兄见过这么多江湖上著名的美人儿,谁能令你倾心?” 徐子陵苦笑道:“小弟可否投降了事?”徐子陵其实可不傻,他暗恋师妃暄知道没什么好结局,便秉持云羿广撒网的观点,凡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死不承认有了倾心之人。 石青璇放下梳子,“噗哧”一笑道:“没用的家伙!原来名震天下的徐子陵在这方面如此窝囊。” 徐子陵潇洒地耸肩道:“小弟对男女之情看得极为淡薄,只是想落得自由自在,通游天下各处仙地胜景,无负此生。”徐子陵自从见到云羿的神箭铁骑,便对两个兄弟争霸天下之路毫不担心,也放下对世俗名利的追逐,下定决心,接回素姐,便逍遥隐世。 石青璇默然半晌,缓缓道:“你的想法和青璇非常接近,差别只在一动一静,在青璇心中理想的生活方式,就是隐居山林,钻研喜爱的技艺和学问,以之自娱,平静地渡过此生。故此才有点急不及待的欲把责任转嫁到徐兄身上去。” 徐子陵点头道:“小弟终于明白小姐的心意。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定会为小姐完成心愿。” 石青璇叹道:“唉!你就是这么的一个大好人,令青璇也感有愧于心,不好意思。徐兄可否暂闭眼睛,人家要换衣服哩!”徐子陵此时实在是个大傻瓜,一旦一个女人敢于在一个屋内还有男人的情况下换衣服,心意可谓是不言自明,只是徐子陵毕竟不像两个兄弟般早熟,反而初哥情态毕现,慌忙闭上眼睛。倘若是寇仲估计会上前揩点油,如果是云羿估计直接化身为狼,扑了上去。 还在换衣服的石青璇从容自若的道:“道心种魔**确是魔门至高无上的功法,比之阴癸派的天魔**更胜一筹。最奇怪是在修练的过程中,练者会在xing格气质上生出变化,由魔入道,邪帝向雨田修此法虽功亏一篑,未竟全功,且落得魔火焚身的大祸” 徐子陵和石青璇分手后,顿时觉得心中空虚无比,最后想到立即要和兄弟见面方才好些。日夜赶路两天后,徐子陵终抵久违了的飞马牧场。来到神弓城门前,发现兄弟云羿早已出城等待,消息好不灵通。 自东门进入,徐子陵和云羿兄弟重逢,兴致异常地聊着最近的境况,沿街不徐不疾的朝云羿的府邸大宅走去,神弓城风貌迥异,却透现出自然和谐,在云羿和鲁妙子的联手规划之下,整座城市和山水契合无间,可谓是达到了天人合一。此时的神弓城欣欣向荣,车轿川流不息,热闹非常,每个人脸上似是比在洛阳城中民众多了些什么,行人中甚至有些着胡服的西域商旅。眼前的繁荣,让徐子陵顿时忘记了城外的世界战争连绵和生灵涂炭。 沿着羿水(云羿将原来的河流更名为羿水)西行漫步,堤边杂植槐柳,树绿成荫,风景迷人。宽达十多丈的河面,巨舟并列,以大缆维舟,铁锁钩连,蔚成奇景。抬头朝神弓桥望过去,南北些许高楼,更添桥梁的气势,极为壮观。离开了桥东的肆市后,道上行人疏落多了。 “此河属大江水系,神弓城北靠大洪山,南望大江,扼汉水、大江之咽喉,与江夏遥相呼应,一旦拿下襄阳,内部稳固,便是北上可夺洛阳,南下灭萧梁,可谓稳立于不败之地。”云羿豪气道。 兄弟二人踏上神弓桥,云羿兴高采烈道:“我们下面这条羿水把神弓一分为二,成东西两部分。朝政和文学建筑位于城西北部,民众建筑便在西南部;街、坊、巿等商业均分布在城东北部,城的东南部则是龙蛇混杂之地,一直是神箭堂在打理,我也没有多问。” “神箭堂的弟子不都去了梁都吗?那现在谁来治理城南?”徐子陵好奇道,因为他知道云羿将七十二神箭铁骑交给寇仲三个月。 “哈!陵少不必担忧,我神箭堂有近万弟子,那神箭铁骑只是杀组成员中最优秀的七十二个而已!”云羿微笑道。 “什么?你还有近万的神箭骑?”徐子陵失色道,七十二个已经可以对抗三千兵马,一万人还得了,那还不将天捅破。 “没那么多,神箭骑成员只允许有一千个,死一个便会有外围弟子顶上,那七十二个只是一千个之中最强悍的,而且也只有他们有资格得到幽冥战刀(乌兹陌刀)。”云羿答道。 “那些有花纹的刀就是幽冥战刀么?的确刀如其名,每一把皆堪比当世名刀。”徐子陵回想起当日神箭骑挥刀的寒光与杀气,不禁赞叹不已。 “只可惜铸炼此刀消耗甚大,只炼出一百把!”云羿叹道。 “此刀轻便趁手,锋利无比,真气触摸之下刀刃上竟然有锯齿,一经砍伤便难以救治,少造一些也好!”徐子陵一言道破此刀的厉害之处,叹道。 “陵少说得有道理,相比而言,此刀更适合对付外族人!”云羿闻此也是心下一动道。 “云少一直排斥胡人,为何今日见城中不少胡商?”徐子陵疑惑道。 “陵少误会了,我从来只是对事不对人,那些狼子野心的胡人我当然是杀无赦,但诚心交流的胡人我却极为欢迎,因为只有博采众长,方才会让我汉族更加兴盛不衰。”云羿俯身按住桥栏,意气风发答道。徐子陵听着云羿大器的言语,结合今日的所见所闻,心中更是敬佩不已,暗想:“倘若当皇帝,小云比起小仲可谓更有优势。” “是啊!之前还未进城,便听说你小子要成婚,为何兄弟我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何苦我和仲少可没答应你的婚事。”徐子陵调笑道。三兄弟昔日可有一个约定,要成婚可要先过其他两个兄弟这一关,这也是为何云羿想娶婠婠而不成的原因之一。 第十章 徐仲羿 兄弟二人步下神弓桥,来到城西区域,徐子陵顿时整个人轻松起来,城西的气氛平静祥和不少,来到民众住宿的区域,已是黄昏时刻。望着辛勤劳作的民众脸上浮现的满足感,徐子陵也终于明白为何一入城便感觉和以往不同,这便是自由和欣欣向荣的气息。 进入云府,丫鬟小娟和香馥已然将酒菜准备妥当,商秀珣出府迎接,她知道徐子陵喜好安静,便也并未让其他人作陪,重逢之喜,溢于言表。 三人就座后,商秀珣还真有女主人的风范,将她老爹鲁妙子珍藏多年的六果浆给拿出来,为徐子陵斟满酒,方才为云羿满上。 “来!先敬云少和云嫂一杯!”徐子陵今日也是欣喜非常,再加上见云羿和商场主感情和谐更是喜出望外,衷心祝福道。三人一饮而尽。 “陵少不来,你嫂子可不让我喝这六果浆!”云羿咋了咋口,回味一番,调笑道。他在洛阳天天喝六果浆,回来了商秀珣和他爹已然和好,却借机将鲁妙子的六果浆全部收了起来,让云羿好不郁闷,没法子之下,又把二锅头给鼓捣出来,方才缓解酒瘾。 “你小子还说,在你的带动下,我和小仲都成了酒鬼喽!”徐子陵笑骂道。 “什么?云羿把你和寇仲都变成了酒鬼,看来日后更得看紧点,免得带坏更多人!”商秀珣娇俏地接话道。云羿闻此也是哭笑不得,只有为所酿的美酒默哀。 “师傅现在何处?”徐子陵好奇道。云羿闻此也只有偷偷地多喝酒杯果浆,识趣地没有搭话。 “别提了,自从你兄弟云羿将一张唤作什么蒸汽机的图纸交给爹,至今都未见他踏出天工阁半步,所有人也一概不见。”商秀珣抱怨道。 “场主大人,什么叫你兄弟云羿?我可是你的夫君!”云羿见老婆一点面子地不给,也不客气的反驳道。 “哼!我们还没成亲哩,谁是你夫人?”商秀珣得意道。 徐子陵望着商秀珣亦嗔亦喜的神态和动人的风姿,让他不禁想起了石青璇,心中蓦地一空,旋即回复,不过他的神色却躲不过商秀珣身为女人的敏感。 商秀珣调笑般问道:“子陵定是想起了意中人” 梁都,书斋内。 陈长林道:“海上贸易绝不困难,困难只是我们必须保证海域河道的安全。我们必须有一支精良的水师,把领地的水道置於控制之下。” 寇仲同意道:“我也想过这问题,卜天志被我兄弟借走了,还好他手下都归附与我,五牙巨舰便有五艘之多,全是从旧隋抢回来的战利品,其他较小的战船二十多艘,货船更是数以百计。” 陈长林精神大振道:“天助少帅!最难得是忽然多出大批不怕风浪的老到水手,只要再给以水战的训练,改善旧战船,因应水道形势建造新舰,总有一天我们可雄霸江河,一统天下。” 寇仲一呆道:“听起来让人很是舒坦。” 陈长林微笑道:“刻下当务之急,是要征召一批优良的船匠,先对旧船进行改装的工作。待预备妥当时,我们可封锁东海郡的海上交通,断去东海郡与江都的海上连系,那时出动‘神箭骑’,东海只有唾手可得,绝无还手之力。” 寇仲皱眉道:“那里去找这么一批船匠呢?” 陈长林拍胸道:“当然是小弟的故乡南海郡,我们陈姓是南海郡的大族,族人不是曾当旧朝的水师就是惯做海上买卖,且多与沈法兴父子势不两立,只要我偷偷潜回去,必可带回大批这方面的人才,为寇兄建立一支天下无敌的水师,那时沈法兴父子的时日将屈指可数。” 寇仲朗声笑道:“得长林兄这几句话,江南有一半落进小弟的袋子啦!”当然江南还有一半在他兄弟云羿手中,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挥师北上。 巴陵,深夜。 云羿和徐子陵一齐沿朝香玉山的大宅掠去,二人一直以来对素素怀有担心、渴望以及重见的期待,云羿更是有一种愧疚之感,素素在两年前对他有如亲人,在两个兄弟被杜伏威抓走后,是她对云羿关怀备至,从而使他渐渐恢复了自信。而他明知素素的结局却放任不管,当下他只希望这次还来得及救这苦命的姐姐一命,弥补这多年来的亏欠。徐子陵则一直在思考如何去说服素素,向她揭露香玉山残忍的真相。 二人如今的武艺皆是准宗师级别,几个提纵,便跃进府邸的后院之中,心中齐齐暗叫不妙。二人皆是听觉超常之人,只凭听觉便可将香府的内外了解个一清二楚。此时的香府一遍死气沉沉,只有几点灯火,定有陷阱。 不过二人艺高人胆大,也顾不了是不是陷阱,两道人影一闪而入,蓦地听到远处的二楼传来连串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徐子陵再熟悉不过,示意云羿,转眼二人已在素素的房外。 素素虚弱道:“把小仲羿抱出去!快!” 二人那还按捺得住,立即飞奔入房。素素俯坐床上咳得昏天黑地,每咳一次,手上的巾子便多上几点触目惊心的鲜血。憔悴的病容没有半点血色,本是乌黑精亮的秀眸更失去昔日的辉采。 徐子陵扑往榻沿,手掌接到她背心上,真气源源输入,热泪盈眶,哽咽道:“素姐!”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云羿见到油尽灯枯的素素,心中似是被万把尖刀一齐刺剉一般,被尖锥一下一下无情地狂插,泪水再也禁不住,跪走到素素的床前。 素素娇躯一颤,奇迹地停止咳嗽,刹那间美眸回复神采,朝他们瞧去,不能相信地叫道:“小陵!小云!这不是真的吧?” 徐子陵强忍泪滴,摇头道:“这一切应该都不是真的,我们实不该让素姐离开我们身边。” 素素双目奇光迸射,探出双手爱怜地抚摸他们英俊无匹的脸庞,像完全康复过来般平静温柔的道:“终於盼到你们回来啦!小仲呢?不过即使他因事未及前来,有你们在这里,已令素姐再无遗憾。” 徐子陵的心直往绝望凄苦的无底深渊堕下去,一切都完了,从输进素素的真气,他探知素素生机尽绝,当他的手离开她背心的一刻,就是她玉殒香消之时。所有热切的渴望和期待,都被眼前这残酷和不可接受的命运彻底粉碎,尽成泡影。 素素别转娇躯,无限温柔地边为他们拭泪,边道:“好弟弟们不要哭,姐姐一直在盼你们来,现在好啦!你们可知道我那乖宝贝唤做徐仲羿?”徐子陵已是热泪再控制不住从左右眼角泻下,泣不成声。云羿更是懊悔不已,自责前些日子为何不将素姐强行带走,脑中全部是自责之声。 “这名字改得好吧?每次唤他,我都记起你们这三个乖弟弟。”素素望向云羿道:“小云,你杀了毁姐姐一生的王伯当,而姐姐却一直没有机会向你说声谢谢” “素姐,不要再说话,保住最后一口元气。”云羿阻难道。 “元气?”徐子陵闻此顿时有如见到苦海明灯,一手不断地输送真气,一手紧紧拉住云羿,嘶声道:“对!小云是神医,你一定有办法,师傅都可以救得回,你一定能救得了素姐的” “小陵,这有一枚渡厄丹,喂素姐服下,并用真气将渡厄丹在素姐体内炼化方可撤手。快!”幸好云羿将鬼谷岛上的几粒渡厄丹一并带来,否则两兄弟今日便和素素是天人两隔。素素闻此,双目有了一丝光亮,正欲说话,云羿一道生风真气击打在他昏**之上,她便立即昏了过去。 徐子陵一脸疑惑地望向云羿,云羿血目盈眶,平静道:“香玉山的人来了!” 徐子陵闻此点了点头,将渡厄丹炼化以后,撤手之下,探知果然吊住了素素的xing命,心下也平静下来,左手轻柔地把素素抱起安放在榻上,右手将好梦正酣的小仲羿用布条扎在怀里。楼外静寂无声,二人望着窗外广袤深邃的天空嵌满星星,似乎这人世间除去黑丝缎般的夜空,再无他物。 围攻的烟花讯号箭在后方高空爆出朵朵光花,今日注定是夜黑风高杀人夜晚。 寇仲忽然坐立不安,送陈长林上路后,召来洛其飞问道:“子陵和小云到巴陵去,你知否萧铣那小子的情况?” 洛其飞答道:“目下大江一带,论实力除了羿帅、杜伏威和辅公佑外,便要数他,称帝后萧铣先后攻占郁林、苍梧、番禺等地,并不断招兵买马,兵力增至四十馀万之众,雄据南方,两湖之地无人敢攫其锋。” 寇仲皱眉问道:“北方有甚么新的动静?” 洛其飞如数家珍的答道:“徐圆朗的主力大军不敌刘黑闼,损兵折将,看来时日无多,若给窦建德尽取徐圆朗的属土,杜伏威和沈法兴的联军又攻陷江都,我们就会陷进两面受敌的劣局。” 寇仲闭上虎目,收摄心神,好一会才轻描淡写道:“立即给我唤宣永和焦宏进来,我要两面开弓,不但在十日内攻下东海,还要亲自领神箭骑和圣刀堂北上,拿一些徐圆朗的地盘。否则我们的少帅军只有死路一条。” 第十一章 谋江都 梁都,书斋内。 焦宏进道:“现在东海附近怀仁、琅琊、良城、兰陵、沐阳诸城均向我们投诚,东海的陆上交通完全断绝,若换了别的城市,早要弃械投降,可是东海郡一向以海上交通为主,故依旧坚守。” 宣永道:“东海乃李子通的根据地,以我们的兵力,短时间内绝无可能把东海攻陷,当务之急,该是巩固战果,集中精神在召募和训练新兵上。” 寇仲顿声道:“错!最好的训练,就是战场上的训练,所谓以战养战,我们兄弟的功夫就是这么打打杀杀下练出来的,当然我也绝不会蠢得挥军攻城,你们可知神箭铁骑最厉害之处在哪吗?” “难道不是雷箭吗?”宣永思虑一番,好奇道。 “哈!当然不是,你们还是太小看神箭骑,雷箭只是一种武器而已,虽然厉害却不足以改变整个大局。”寇仲微笑着否定道。 “那他们难道还能把东海的守将李子云、李星云和童叔文干掉不成?”焦宏反问道。 “没错,他们要暗杀谁,就算是宗师高手也保他不住!”寇仲炙热道,因为他增单独领教过神箭铁骑的《箭神诀》之威,七十二个神箭骑只出动了十八人近战,十八个神箭铁骑个个身如鬼魅,轻功绝顶,而且他们的功法走的路子并非完全一样,似是有互补的功效,十八人有如一人,和他缠斗,寇仲没有下杀手,故而只将击倒十来个,便将他的真力耗地七七八八。 远战就彻底是没辙,七十二铁骑都是弓术好手,箭法精、准、狠,道道羽箭夹杂着破空真元,每九个神箭骑一齐射出的羽箭便会形成一张箭网,羽箭能将所射之人的所有退路和要害全部封杀,只有硬抗一途,但是挡住第一阵,第二阵会以更快的速度射来,最后寇仲还是运起云羿的风行身法方才勉力躲过。 寇仲深知,倘若东海不及早拿下,便无法遏制住李子通和杜伏威对他的威胁,更无法北上和窦建德强地盘,正所谓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有了神箭堂和圣刀堂,游戏规则就有自己来定,这箭神铁骑便是非常手段,料定他兄弟云羿将神箭铁骑遣来也是如此想法。 卜天志的背叛,让香玉山和云玉真晓得奸谋败露,二人知道寇仲三兄弟俨然已是天下翘楚,与他们结下深仇,还不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们。香玉山算准他们兄弟会不顾一切来找他,向他要人。於是布下天罗地网,又故意留下素素**在罗网中作饵,使他们明知是陷进依旧一脚踩上。 蹄声、轮声、风声声入耳,整座小楼已被萧梁军彻底围住。 楼下多了五个领头的人来,身法皆迅如鬼魅。分别依次看去,第一个身形类似施瓦辛格的“大力神”包让,修炼地是玩胸口碎大石的横炼罡内家真气,第二个“恶犬”屈无惧,不过奇怪的是,一条狗却玩起了大铁锤,也不怕累死。第三个“亡命徒”苏绰,一副短命相,第四个个子最高,人称“素衣儒生”解奉哥,第五个最矮,手持长棍,名字取的不错,号称“牛郎”祝仲,五人皆是先天高手,但是在云羿眼中,他们和死人没什么区别,连多看一眼都欠奉。 在二楼的云羿和徐子陵望着楼下的一群凶人,平静非常。 徐子陵低声道:“速战速决,我们不宜过多消耗真元,素姐还等着我们救治!” “好,你带着小仲羿去对付香玉山,这就交给我,天志的船在洞庭湖上等着我们,事完之后便立即施救!”云羿沉声道。 徐子陵知道以云羿的轻功就算是宗师也难他不住,也不多话,点了点头,回身望了安睡的素姐一眼,夺窗而去。 立时一阵箭网,四面八方袭向徐子陵,可是他们低估了徐子陵的速度,对于这些二流高手来说,徐子陵的速度实在太快,射中的只是徐子陵的虚影而已。 见徐子陵离开,包让抬手示意,冷哼道:“不要追了,威名远播的箭神在此,其他人又算什么?”也是,以如今云羿的身价比起杜伏威和王世充也不低,当然是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 解奉哥也是自不量力的拍马道:“我们包大哥在此,箭神还不束手就擒吗?” 牛郎却是一副鄙夷之色,似是非常吃醋一般,无耻笑道:“拍他马屁有啥用,省点气力去侍候你的姘头吧!”牛郎不愧是牛郎,和解奉哥和恶犬三个男人玩三角恋,云羿猜测儒生解奉哥充当的该是女xing的角色,而牛犬两个珍稀动物正在争夺之中,但今日又见解奉哥讨起包让的好,不禁让牛郎的压力大增,毕竟包让的身材他可是比不上的。 苏绰这个亡命徒也抗不这四人的恶心关系,呵斥道:“我们面对地可是宗师级的高手,你们不要命啦!”这个“亡命徒”倒是名不副实,对命看得最紧。 恶犬不屑道:“他也配称宗师级高手,只会欺负老婆子,这两晚没一晚好睡的,我们还是早点杀了他,然后找个标致的娘儿暖暖被窝。”敢情这条狗玩玩腻了,准备换换口味了 云羿欣赏完了五人的群口相声,丹田混沌真气游经金系奇经灌注与手指之间,使出了大唐版六脉神剑,五道锐金箭气直接将这五人“文艺”败类绞杀,还真是挥手间“强奴”灰飞烟灭。随即抱起素素,全力施出风行身法,化风而去。 “轰!”房门破裂,也将守门的兵士震晕,灯光透出。守在香玉山房门后的是武功高强的八名近卫,都是一流高手。待要一拥而出,只见徐子陵将脚轻轻一挑,一名晕倒的大汉已给徐子陵以踢了进去,登时撞得他们滚作一团,溃不成军。徐子陵旋风般冲入房内,再击飞两人后,大喝道:“香玉山何在?”又是几拳下去,门内门外遍地死伤,徐子陵挺立如山,确有不可一世的气概。 脸色苍白如死的香玉山退至庭院的角落,十多名手下挡在他身前却没有人敢冲前动手。徐子陵双目杀机森森,遥瞪人墙内的香玉山,一步一步逼过去。又是“砰砰!”几声,徐子陵发出连续几记劈空掌,击倒香玉山左右护卫,落到香玉山之旁,长笑道:“香玉山你可想到有今天一日吗?” 香玉山大骇横移,手上短剑电疾急刺,又狠又毒。徐子陵猛一旋身,衣袂飘飞下生出一股强大的气漩,迫得其他人踉跄跌退,一指点出,正中刃锋,准宗师级的真元透剑而去,香玉山直接抛跌开去,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徐子陵如影附形,劈手击向他的丹田,废了香玉山,把他整个人提得离地数寸,压贴墙上,众手下见主子被制,都不敢攻来。 “子陵不要!”云玉真的尖叫声从后传至。徐子陵闻之一顿,但立时双目威芒四射,正欲出手杀死香玉山,怀中的婴儿却突然哭醒,徐子陵眼中闪出一丝不忍,将香玉山击晕,头也不回,抓起他便闪身而去。 在得到东海郡守将全部身亡的消息后,汇集在下邳的少帅军密锣紧鼓,一战而下。寇仲再次展示了他无与伦比的军事才能,连施两计,首先激将之计,四处宣扬李子通是无胆鼠辈和缩头乌龟,不敢出城迎战,另一方面施用示弱诱敌之计,双管齐下,李子通得到假讯息,果然暴怒前来复仇,便仓皇领兵与毒龙峡口和少帅军决战。 没有精于水战的将领,又中了寇仲实现埋伏好的伏兵,结果可想而知。此一役,东海、沐阳联军全军覆没,少帅军则顺手牵羊拿下沐阳,东海郡的残军乘船逃往江都。至此寇仲才真正确立他与兄弟云羿一般的根基,领地东抵大海,西至梁都,南迄下邳,北达方与,把微山、骆马诸湖附近富饶的农田区都置於辖境内。将东海、沐阳交与焦宏进管辖后,寇仲与宣永、洛其飞立即赶返梁都,准备应付盛怒下的李子通。 船抵梁都,才知虚行之刚从神弓城回来。寇仲大喜,忙与他到总管府的书斋商议。听罢寇仲详述这些日来的发展,虚行之却眉头大皱道:“少帅都是扩展得太急太促,很可能会出问题。” 寇仲吃了一惊道:“那怎办才好?” 虚行之道:“幸好少帅没有攻取锺离,否则定会惹来杜伏威的攻击。当下只有与李子通修好,助他击退因丢失竟陵而盛怒的杜伏威和沈法兴的联军,再利用他作南面的防卫;那时就算王世充或窦建德挥军来攻,我们也不用两面受敌。目前我们少帅军虽似威风八面,但比起羿帅的军队事实上只是不堪一击,根本没有足够的防守或进攻能力。”寇仲应云羿的邀请,让虚行之去神弓城参观学习,见识了云羿麾下的“天兵”后,方知少帅军和羿帅军的差距,故而有此一言。(枪箭天兵,名字谐音不太好,故而以后尽量只称其为天兵) 寇仲闪过思虑之色,摇头道:“现在我们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倘若我停止攻占土地,而只是设法巩固领土的防卫,或是等击败杜沈联军,到那时窦建德早已将徐圆朗的地盘收入囊中,我还能何作为?唉!” “少帅所言也是在下忧虑之处,我们可用之兵只有三万,也算不上精兵,守成有余,却进取不足。但是少帅难道忘记了羿帅么?”虚行之提醒道。 第十二章 观星台 梁都,议事大厅。 “云少起兵只多我三月,现如今他扩张比我还要快、还要大,定然也是忙于安内,那还有余力助我?”寇仲听着虚行之的建议,摇头道。 “少帅这些日子忙于军政要务,故而不知羿帅已然将襄阳团团围住,襄阳指日可下!”虚行之道。 “怎么可能?你刚从神弓城回来,该知道云少那边比我扩展的还要快几倍,他应该先稳固军心,打好根基,为何急于拿下襄阳,襄阳城是座坚城,易守难攻,况且钱独关可是一只老狐狸!”寇仲不信道。 “羿帅北边都是李密昔日的地盘,由瓦岗旧部的将领坐镇,南边竟陵等重镇又有冯歌和飞马牧场出任守将,一外一内,可谓是稳如泰山,但是最起效用的是制度!”虚行之顿道。 “南边还好说,但是北边一旦瓦岗将领联合反叛云少,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寇仲一脸疑惑,旋即恍然道:“哈!云少定然是有了极好的解决办法!” “少帅所猜不错!”虚行之眼中闪出钦佩之色答道,“羿帅将军政分开,军事方面成立了一个称为军事委员会的机构,此机构可领导麾下所有军队,军事委员会由羿帅和沈落雁、徐世绩、卜天志等将领组成,机构下设参谋部、政治部、武装部和后勤部。如此这般,层层而下,将整个地盘的军士牢牢握在手中。” “名字取的虽然新异,却感贴切无比。”寇仲摸着下巴,思虑道,“参谋部、武装部和后勤部还好说,为何有一个政治部?不是说军政分开吗?” “这便是羿帅这个制度的精髓所在,有了政治部那些麾下的将领想反叛都难!”虚行之眼中精光一闪,道。 “这时为何?”寇仲问道。 “少帅觉得神箭堂如何?虚行之问道。 “很好很强大!”寇仲模仿云羿的语气道。 “政治部便是将神箭堂和军队彻底融为一体的专设部门!”虚行之叹道,“羿帅早已料到要最快、最有效的控制军队,不是要得到将领忠心,而是要制衡!不论将领忠心与否,只要有制衡,便可无所顾虑。” “那政治部到底做些什么?”寇仲眼前一亮,感兴趣的问道。 “政治部全部是神箭堂的人,表面上是负责管理军队与政府衔接的工作或是传达军令等琐事,但是他们直接对羿帅负责,实则起到了监督之用,但这些还不是他们最厉害之处。”虚行之解释道。 “难道这便是云少和我提过的专门负责洗脑的机构?”寇仲惊讶大呼道。 “少帅所说不错,正是洗脑!”虚行之附和道,“羿帅早就看出佛道等门派在信仰上的厉害之处,便也依照佛、道等宣扬教义的方式,将民族大义和各种忠君报国等思想融合在一起,五日大论,三人小议,上至将领下至兵卒,将思想完全统一,在几月内,军营中便只有一种思想,士兵的战斗力随之也急速增长!” “这种法子也只有云少能想得出!”寇仲闻此目瞪口呆,叹道,“由此点看来,就算是李世民在治军上,比起云少也逊色不少!” 神弓城,云府。 小仲羿在舱厅软绵绵的垫褥上被小娟和香馥这两个丫鬟逗玩儿,不住发出阵阵嘹亮愉悦的笑声,坐在一隅的徐子陵表面上含笑注视,心内却是绞扭作痛,坐立不安,商秀珣更是着急地在房外走来走去,一脸担忧之色。因为云羿和鲁妙子正在房内治疗素素,他见云羿诊脉之时一脸凝重的表情,心头有如一块巨石压着,透不过气。 素素丝毫不懂武艺,底子太弱,根本无法强行使用神弓回天术,否则非但救不成,反倒直接会将她杀死。由于路上药材不足,便只有日夜兼程赶回神弓城再行配药,兄弟二人轮流输送真气护住素素的心脉,但是渡厄丹的效力便是透支人体的潜能,五日之后回到神弓城素素似是经历了五六年一般。 回城后,鲁妙子和云羿翁婿联合出手,二人想出一个办法,决定用针灸激活素素的三十六处死**的生机,向天来借命,然后再辅以固元丹以补元气,彻底让素素恢复。此法虽好,但是极是危险,倘若一个不慎,死**激活过度或是不足,都会前功尽弃,故而云羿否则用真元护住素素的要**,鲁妙子来施针,徐子陵对医治之术不太精通,便担任护卫之责。 三个时辰后,二人自屋中走出,鲁妙子满头大汗,云羿则是一脸苍白,似是虚弱无比。商秀珣见此,立即飞一般的迎上去扶住云羿,一阵香风,顿时让云羿的精神非常,疲惫之感也消退不少,暗叹:“有老婆就是好呀!” “素姐如何?”徐子陵着急问道,他见兄弟和师傅鲁妙子虽是疲累却是毫无悲伤之色,也放心不少。 “有岳父和我两大神医出手,当然是人到病祛!”云羿欣喜道,徐子陵闻此心头大石顿时也落下了。 “子陵不必担忧,这小姑娘调养一段日子便会康复,只是拖了几日,渡厄丹的药效又太过于霸道”鲁妙子欲言又止道,闻此云羿也是一脸自责之色。 “那会有什么后果?”徐子陵又担忧道。 “滋养得当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唉!倘若再不注意保养,还如以前一般劳心费力,那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救得了她!”鲁妙子叹道。 “子陵放心,让素姐住在我们这里,保证让她生活地开开心心!”商秀珣见云羿一脸自责之色,主动承担道。 “现在只有如此,我可以去看看素姐么?”徐子陵闻此,点了点头道。 “当然!只是不将素姐吵醒即可!”云羿望着兄弟感动的目光,心中自责之感也消解不少。 神弓城,观星台。 沈落雁从旋梯上了观星台,禀报道:“收到最新的消息,寇仲把自己正名为少帅,麾下的将兵将称少帅军,十多天前攻取下邳,又大破窟哥的契丹马贼,把以前本是附从徐圆朗或李子通的大部分城乡收归己有,现在山东除了东海外,尽是少帅军的天下,羿帅现在高兴了吧!”语气中似是有所介意,看来她还是心下担忧寇仲对她有芥蒂。 “仲少终于发威了!”云羿收回远眺星空的俊目,霸气赞道,“看来我也该做点什么喽!落雁!杜伏威和萧铣我该先对付谁呢?” “羿帅是在考校落雁吗?”沈落雁自从归附云羿以后,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让云羿也是郁闷非常,不想今日她却是魔女本色,一脸娇俏道。 “你是参谋部长,这些可是你的职责!”云羿转身灼视道,沈落雁丝毫不让,和他对掐起来。 “好啦!怕了你啦!换个问题,萧铣和李子通关系如何?”云羿邪邪一笑,尴尬道。 沈落雁美眸一瞪,得意道:“萧铣一直在暗中支持李子通,目的在拖杜伏威的后腿。” “那我攻打萧铣,杜伏威定不会撤兵相救喽!”云羿嘻笑道。 “羿帅可不要忘记襄阳还在钱独关手中,襄阳一日不下,神弓城便一日不得安宁!”沈落雁用玉手梳络青丝,没好气道。 “这个我当然不会忘记,相信她也该来了!”云羿转身负手叹道。“落雁!你为何不去见子陵?” “相见真如不见!”沈落雁闪过黯然之色,走至云羿身边叹道。 “你忘不了子陵,我也忘不了她!”云羿远望夜空,叹道。 “商场主是值得云小弟一生爱护的女子!”沈落雁已猜到云羿说的是阴癸派的那位精灵美人儿,便劝解道。 “这是自然!是啊!还没多谢你教秀珣厨艺,让我日日免受五脏之苦!”云羿侧身嘻笑道。 “啊!你知道啦!”沈落雁心下一惊,急忙捂住樱桃小嘴,虽是夜间,云羿也能望见她羞红的俏脸。 “自从你来了神弓城,秀珣她的食物便好吃了很多,她的几个丫鬟的厨艺也是平平,除了你还有谁能让心高气傲的商场主短时间内厨艺有如此境界!”云羿眨了眨如朗星般的俊目,蓦地双手撑在护栏之上,将沈落雁困在怀中,沈落雁见此也是娇羞不已,举起双手,护住玉体,欲扭动脱身,玉脸一副佯怒之态,让云羿好不得意。 云羿趁势,俯头把嘴巴凑到沈落雁晶莹如玉、发香飘送的小耳旁,赞叹道:“落雁是不是对你的上级动了芳心呢?” 沈落雁呼吸急促起来,起伏有致的酥胸也波动起来,反驳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谁喜欢你这种用情不专的恶棍!” 云羿不怒反喜,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邪魅一笑道:“真的么?那为何又唤我作‘云小弟’,又为何如此关心与我?” 沈落雁避开他灼热得可烧透她芳心的眼神,垂下目光,似是求饶一般,道:“你知道我心中还有子陵的!” 云羿潇洒一笑,撤手道:“好吧!我尊重落雁!” 说罢,便傲立如山的走下观星台。沈落雁望着云羿远去的背影,心中似是少了些什么,一脸迷茫之色。 p下一卷试着写一写战争,希望有闪光之处。 第一章 兄弟聚 深夜,云羿走下观星台,望着神弓城内的万家灯火,心中一片祥和,人生不正是追求这份宁静么?思绪万千,三兄弟自出扬州以来,各有际遇,也造成对人生的目标和路线有了极大反差。寇仲一心追求刺激和轰轰烈烈的生活,徐子陵却醉心与自由自在和宁静致远,云羿的则是想通过轰轰烈烈来创造自由自在。三兄弟到如今不断受着身边之人的影响和牵绊,云羿不知道三兄弟将来的结局如何,但是他始终相信三兄弟的情谊能克服所有困难艰险,扫清前面的所有敌人和阻碍 信步踏上神弓桥,曼妙的月色之下,她仍是那美得令人心颤的样儿,素衣赤足,夜风拂过,带起清风,吹得她衣衫全紧贴身上,凸显出她无限美好的体态线条。无风无浪的平静神色,晶莹胜玉的皮肤泛起难以形容的奇异光泽,裙底雪白的赤足似是能勾起云羿无限的遐思和回忆。 幽灵般俏立在神弓桥上的婠婠,她是如此与世格格不入,不知为何今日却是一副冷漠笃定的神态,似乎世上再没有能使她动心的东西。 “你终于来了!”云羿缓步走上桥去,虎目紧盯着精灵儿不放,似是要将他铭刻在眼眶之中,害怕这一切犹如梦幻般的虚妄。 婠婠蓦地媚惑一笑,樱唇轻张的道:“这么夜哩,云郎到那里逛?”神态似是等待归家的丈夫一般,让云羿心中波澜跌宕,好不心动。 “心中烦闷,四处走走,顺便等你!”云羿望着能让令他消除一切烦恼的欢乐神色,答道。 “你怎知我一定会来!”婠婠转过娇躯,微皱秀眉道。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云羿诗情道。 “心有灵犀一点通”迎着月色,婠婠那似是荡漾着世间最美佳酿的美眸如清泉一般,思虑着云羿的话语。 “婠婠,来我身边好吗?”云羿背负左手,伸出右手,俊目中射出无与伦比的炙烈神采,那完美无瑕的俊脸似是能打动一切女子的心怀,期待道。 “云兄围住襄阳而不攻,便是为了迫我来吗?”婠婠对视了云羿半响,俏脸微红,螓首道。因为云羿早已探知襄阳已经完全掌控在阴癸派手中,这也是他迟迟没有挥师荡平襄阳的缘故之一。 “我实在不想和贵派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否则他日我去贵派提亲还不被人轰出来!”云羿点头示意,调笑道。 “你都要成亲哩,难道不顾商场主的反对吗?”婠婠一声娇笑,背着玉臂,玉躯俯身上前问道。 云羿吸进婠婠呼出的香气,似是人间最烈的美酒、最强的情药,迷醉其中,好一会儿才答道:“秀珣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定然不会反对。” “好吧,就算秀珣妹子能同意,那你两个兄弟能同意吗?倘若不是我和你的两个兄弟达成协议,他们可是一心要杀死奴家呢!”婠婠甜甜一笑,撤身道。 云羿顿似是丢失了至宝一般,失落道:“婠儿,你似是说反了吧!至于那份协议,想必定是为了邪帝舍利吧!” “你怎会知道?”婠婠立即回复冷漠笃定的神态,质问道。 “以我现如今的实力,自从你今日进城之时该是有所了解了吧?”云羿见她依旧拒绝了他的请求,便也不多想其他,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要得天下必要先放下儿女情长。 “你早已知道我在城中?”婠婠大惊失色道。 “哈!你太小看我神弓城的防御!”云羿苦笑道,“而且你最好打消祝宗主来神弓城的想法,我对她可没这么好的耐心!” “哼!家师早已得知鲁妙子在神弓城中,不日必会亲自前来取他xing命。”婠婠眼神冰冷道。 “啪!”、“啪!”、“啪!”、“啪啪”只听云羿三长两短的拍手声响起。 “叮”、“轰!”神弓桥的四面八方射来无数的破风劲箭,所有羽箭射到一处,无数精刚铁箭三支一组,撞击之下,火花闪耀不绝,漫空中皆是星星闪耀的火花,最后更是无数支羽箭射往一点,产生剧烈爆炸,铁箭被击成粉末,随着河风,化作铁雪,漫天飞舞,杀气夹杂在羽箭之中,顿时让这本是浪漫的气氛诡异不已。 “家师终究还是低估了你!”婠婠微抬玉手,感受着铁雪的寒意,深意地望着云羿,幽幽叹息道。 “婠儿,邪帝舍利你想要,到时我取出给你便是!”云羿柔声苦涩道,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只想在成婚前做出最后疯狂的举动,只为挽回美人之心。 “真的吗?”婠婠听着云羿这句承诺,颤声道。她心中涌起无限的遐思,彻底心动了,天下人无不敬仰的箭中之神、闻名四方的宗师级高手、雄霸大江南北的一方之主云羿,他完全有能力擒住她,从而得到她的身子,但他从未有此念头,想方设法只为见她一面,更在这男人主宰的红尘中,如此低声下气只为乞求她的真心,相信天下间任何一个妙龄女子都会为之动心。 “我知道你现在还很难决定,师门的期望、外界的阻挠和种种的顾虑,只往婠儿不要拒绝我的心意。以后我不敢保证,但是这一刻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你不必急于答复与我,我也不想为难与婠儿,因为婠儿的任何举动都牵绊着我。”云羿见婠婠绝美的面孔忽明忽暗,秀美蹙皱,让他心中顿生不忍,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上前握住婠婠的玉手道。 “啊!”婠婠蓦地被云羿抓住玉手,云羿因长期射箭而磨起的茧子、浑厚的男儿气息、丝丝暖意和炙热真情都让她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玉脸浮现出从未出现的迷茫和纯真,这也许是她最真实也是最吸引云羿的一刻。任何语言都是惨白无力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吻清风秋水池,两心莲藕情为丝。 良久,唇分。二人都急促着呼吸着对方的气息,眼中皆闪现出一种难以说清道明的情意。 “哼!奴家被你这坏人儿占了如此大的便宜!”婠婠媚眼如丝,将抱着她的云羿轻轻推开,嗔骂道。 “我以前对夺取天下只有八分把握,得婠儿一吻,便有了十分!”云羿朗声笑道。 “钱独关在三日以后暴毙身亡,留下绝笔书信举城投效,望云郎不要为难派中姐妹。云郎好自珍重,奴家要走了,否则商家妹子可不会轻绕与你。”婠婠又现妖女本色,赤足素衣飘洒而去,凭空后移,话说完便已在云羿十丈之外,下一刻,已出现在神弓桥的桥头,声音似是有一种惑人心智的触动,让云羿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只是迎着清风贪婪地呼吸着婠婠留下的香气。 寇仲迎上前来会谈的刘黑闼笑道:“北方战情如何?听说徐圆朗给刘大哥你打得七零八落,不知何时可攻入他的老巢任城呢?” 刘黑闼坦然道:“唉!徐圆朗正力图反攻,以收复失地。最可恨是他向高开道和宇文化及求援。宇文化及先后为李密和你所败,目下自身难保,可以不理。但高开道有突厥在后面撑腰,本身又勇武盖世,其大将张金澍擅用骑兵,不容小觑。” 寇仲把高开道和张金澍两个名字反覆念了数遍后,忽然问道:“有一事我真不明白,为何你们会拣这个时候向徐圆朗动刀子的?” 刘黑闼耸肩道:“徐圆朗一向依附李密,现在李密的瓦岗军垮了,我们再无顾忌。说来此事还亏了你。” 寇仲沉吟道:“此次前来,有什么小弟可以帮手的呢?” 刘黑闼欣然道:“只要你肯和我们做生意便成。其他的,不用我说,你也会设法扯住王世充或杜伏威,这对我们已有天大好处。”寇仲和窦建德玩蔬菜米粮换战马武器的交易,定时窦建德想把寇仲当雇佣兵。 寇仲苦笑道:“我这支势孤力弱的少帅军根本不够看!” 刘黑闼坦然道:“寇兄弟乃夏王和刘某都看好的人物,万不可自薄。但是一旦江都城破,又或王世充东来,你最紧要别忘记我刘黑闼是曾和你共患难生死的兄弟,只要捎个信来,我定会全力助你,到时我们并肩纵横天下,岂不快哉。” 寇仲哑然失笑道:“说到底,你们的窦大爷终是希望我能多撑一段日子,对吗?这么好的提议,我寇仲怎能拒绝。” 刘黑闼又问道:“为何不见小陵?” 寇仲无奈答道:“他到了巴陵接素姐去了!” 刘黑闼闻此,神色顿时一黯。 十日后,兄弟,神弓城,云府,后花园,温泉。 云羿在设计神弓城之时,一直在设想如何喝上自来水、如何轻松洗上热水澡,结果苦心人,天不负,洪山温泉来光顾。云羿将山顶的凉泉眼和山内的温泉眼,通过竹子连成长管输送到神弓城内的千家万户之中,云羿更是将府邸建设在温泉眼之上,温泉喷涌,汇成两个十丈见方的温泉池,疲惫之时便可过来洗一洗,这也是商修珣一住便不愿离开的缘由之一。 今日是个值得大肆庆贺一番的日子,因为云羿三兄弟在神弓城碰头了。 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三兄弟在云府后花园的温泉池,一边喝着果酒,一边裸--聊起来,好不快活。 “云少,我们三个大男人在这里洗澡,弟妹该不会责怪吧?这毕竟是弟妹洗浴之地!”寇仲无聊道。 “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经的?”徐子陵白眼道。 “你这小子想得倒是美得很!”云羿一杯入肚,笑骂道:“她、素姐、小仲羿和几个丫头们正在西头的温泉洗浴,府上的温泉不止一处!” “我倒是对我那个干儿子羡慕得很!”寇仲贱笑道,三人收了徐仲羿为义子,故而寇仲有此言语。 “去死吧!”云羿和徐子陵齐声吼骂道。寇仲此话不但得罪了云羿的未来老婆,更是得罪了徐子陵最敬爱的素姐,当然会受到两兄弟围攻,片刻之间寇仲便浑身瘀伤,不cheng ren形。 “两位大爷饶命!”寇仲只有求饶一途,云羿和徐子陵方才作罢。 “仲少,江都何时才能拿下?”三人玩闹一番后,云羿微笑问道。 “李子通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寇仲呲牙道,显是问题棘手。 “江都不是有我们儿时玩伴桂锡良吗?”徐子陵疑惑道。 “这小子你们又是不知道,老实地要命,邵令周让他练什么童子功,他还信以为真,邵令周摆明了是不信任他,竹花帮的实权他只有一半而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寇仲叹道。 “我派过去的人个个都是好手,你为何不连带东海李子云一帮人,顺便将李子通也干掉?”云羿疑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么?”寇仲挥拳击水,雾水四溅,气恼道,“那样只会便宜老爹和沈法兴,更何况杀人毕竟不是制胜之道。” “没错!一旦李子通被杀,江都必然陷入混乱之中,受害地终究是老百姓!”徐子陵同意道。 “哈!仲少也终于体会到了!”云羿嘻笑道,“我起始也和你一样,夺城之时为求一击致命,遣神箭骑将一城之主暗杀,不想时常适得其反,造成的混乱和伤亡往往会更大,自此以后,我已鲜少使用这种方法。” “上兵伐谋才是最终的制胜之道!”徐子陵眼中闪出智慧精芒,叹道。 “是啊!”寇仲自称少帅以后,时常感触,身不由己道。 “哈!那也是时候将神箭骑召回来啦!”云羿哈哈笑道,这一笑便充分出卖了他的想法。 “不行!你小子绕了半天险些把我绕进去,神箭骑还未将我的圣刀堂组建完毕,倘若你调走他们,别怪我翻脸啊!”寇仲无耻道。 “圣刀堂?”云羿差异道,虽然受到云一的传讯,但是始终还是不明其中缘由,故而问道。 “这是我们的少帅模仿你神箭堂组建的特殊机构,只不过在一些细微之处有所改动而已!”徐子陵代答道。 “云少不会有想法吧?”寇仲见云羿一脸吃惊的表情,问道。 “我们可是兄弟,你有如此想法,兄弟我当然是支持到底!”云羿似是想起了什么,诡异笑容一闪而逝,赞同道。 “也不知道圣刀堂能有神箭堂的几成威力?”寇仲哭穷道。 “好了,好了,你这不知足的家伙,你回梁都时,我会将神箭堂的训练方法和堂点构建的图纸交给你!”云羿咬牙地看着寇仲那副死了老婆的面孔,摇了摇头,摆手道。 “嘿!就知道云少不是个小气的兄弟!”寇仲嘻嘻哈哈道,似是云羿之前一直刻薄他一般。丝毫没意识到,他已经向云羿要了两万匹骏马、十万两黄金和二十万担粮食,不过这其中也亏了香玉山。云羿让神箭堂的千种酷刑日夜招待香玉山,最后终于从来嘴里敲出香家的底子,让云羿大发横财。云羿根据香玉山为他儿子,也是自己的干儿子提供的奶粉钱(抚养费)讯息,成功找到奶粉钱。一品堂和神箭堂的“暗组”联合出手,在全国各地接受香家的赌坊、ji院和各暗点堂口,彻底让萧梁断了财路、顺便废了他的耳目,为灭萧梁剪除一大祸患。 神箭堂解决香家的余孽,一品居则在一边数钱一边数美女,好不快活,也让云羿起以后的幸福生活。不过云羿最想哭的是,让老婆商秀珣主持商部,结果硬是让云羿连个美女的面都没见着一个,实在是大大的失策。其中,他还无意中还发现,香家不止囤积黄金和美女,还囤积了不少粮食,大有发战争财的架势,结果彻底便宜的云羿和寇仲,两人二一添作五给分了。 “仲少,此次不灭萧梁我可不放你回梁都!而且事不宜迟,我们须短时日内拿下巴陵。和场主大婚后,我便出手助你拿下江都!”云羿计划道,他答应寇仲的过分请求,总是要设法把损失补回来的。说起来,灭萧梁还是徐子陵提出的计划,此话一出,三兄弟一拍即合,决定大干一场。 自从杜伏威得知云羿攻下竟陵,他却依旧没有回军的意思,反而猛攻江都。因为杜伏威一旦回师,不但等不到任何好处,放而极有可能会受到云羿和寇仲的夹攻,到那时真可谓是四面楚歌,故而杜伏威和沈法兴决定先拿下江都,而后据江都而控大江,稳立于不败之地。 三兄弟也是在钢丝上跳舞,寇仲不但放下梁都和江都的防卫不顾,更是倾巢而出。在洛阳和宋阀的交易此时也浮出水面,在宋阀船队的掩护下,寇仲令陈长林带领麾下的一万善水战的族人潜到江夏,决定和兄弟云羿联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巴陵,而后自巴陵回师,顺江而下,彻底把江南划与势力范围之下。此举可谓是在王世充、杜伏威和窦建德眼皮低下跳舞。每一步都是危险至极,也只有云羿和寇仲这两个好用奇兵的人才敢如此多管齐下,双拳打人,但是一旦成功,天下的一半边落入两兄弟之中,这时离他们起兵还不足一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何况此仇不报,我华夏三龙何以立足天下?”寇仲伸出右手,奋声道。他先是把三人从扬州三龙提到中原三龙,此次更是直接升级到华夏三龙。 云羿和徐子陵闻此也是精神大振,将手搁置在寇仲伸出的壮手之上,齐声高喝道:“不灭萧梁,誓不回师!” 由此一战,便会最终决定了三兄弟在大江以南的统治地位。 第二章 国与政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要完成天下一统的伟业,兼并八方门阀诸侯,云羿发现只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是远远不足。隋末唐初,是中华社会的一个转型期,门阀、豪强、士族、军阀竞相出面,争取整个天下的控制权。门阀势力是以李渊、宇文化及、独孤锋三大门阀为代表,豪强则有李子通、钱独关和宋金刚之流。自曹丕的九品中正制的确立,奠定了士族在魏晋南北朝几百年的统治地位,但由于中原大地遭遇重重战火,以及隋朝的建立,在北方士族彻底消失,而南方却将士族制度发扬光大,东晋、宋、齐、梁、陈中,出了宋朝的开国皇帝刘裕,其他各个当权的都是士族,士族在大江以南可谓是根深蒂固,即使杨广南下灭了陈国,却灭不了士族,但士族始终已然走到了尽头,但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士族由此也开始学习门阀,开始向门阀和军阀转变,比如萧铣建立的梁国、林士弘建立的楚国等。军阀则是纯粹凭借武力占土封疆域,称王称霸,引用当今的语言来说,便是山寨军队。其中窦建德、杜伏威、瓦岗军(现在则变成云羿和寇仲)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就隋唐的经济文化发展水平而言,门阀、豪强、士族和军阀取天下的难度也是由小到大递增。用简单的话来说,门阀有钱有势有制度,豪强有钱有势,士族有势有制度,而军阀则三样什么都没有。 仔细分析,门阀具有统一天下的先天优势,以李阀为例,李阀中人百年以来,世代为官,可谓有势,又有自身的封地,以及配套的法律和制度,人脉之广、财富之多、俊才之众自然不在话下,其中李渊次子李世民更是高瞻远瞩,乃是门阀之中的不世天才,一手建立天策府,专掌国之征讨,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郎中二人、军谘祭酒二人,典签四人,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功、仓、兵、骑、铊、士六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总共三十四人,族中有李道宗、李神通等老练之人,麾下又有李靖、房玄龄、杜如梅、长孙无忌、庞玉、尉迟恭等一班子文臣武将。 倘若李阀由李世民做主,挥师一旦出关,拿下洛阳,便稳立于不败之地。就算云羿有超前意识,在得知李世民的韬略和能耐之后,也是惊骇不已。这也是他和两个兄弟在根基尚未彻底坚实的基础下,便急于荡平萧梁的缘故,因为一旦李阀提前拿下洛阳,那统一天下的难度必然大增,到那时必然会形成南北对峙,一统的步伐最少还要延迟十年。原著之中,寇仲到后期之所以会接受慈航静斋的意见,和平统一,那便是李阀已坐拥长安和洛阳两座千年古都,在名义上占了正统,即使没有突厥吉利的南下,就算宋缺亲自出手,寇仲想拿下李阀胜负也只在五五,因为李阀无论在名义、经济、制度、兵士和武器等各方面都占了优势,到时必然会演变为持久战,结局可想而知,必会重蹈魏晋南北朝的悲剧。 其次,天下豪强必然也不甘落后。豪强也可称谓世家和黑道势力的混合体,世家虽不及门阀有钱有势,但也足够他们独霸一方,说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毫不过分。以钱独关为例,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古为荆州之地。若顺流而下,一天便可轻松拿下汉南之地,进可攻、退可守,乃是南北枢纽之地。自杨广被宇文化及起兵杀死后,各地烽烟四起,“双刀”钱独关本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炀帝死讯传来,钱独关更是众望所归,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治权拿到手上。 钱独关趁各大势力相互争夺之际,坐守襄阳,观望天下,而且左右逢源,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但类似钱独关这种豪强却有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他们没有一套围护自身统治的法令和制度,这也造成阴癸派可以轻松控制襄阳的缘故。试想一下,为何阴癸派不能左右李阀的军政,归根结底便是李阀拥有当时最为严密和先进的一套管理制度(政体)。云羿虽然嚣狂乖张,却没有强攻襄阳,便是因为他知道,他们兄弟要争霸天下可谓是如履薄冰,错一步便满盘皆输,此时和阴癸派等黑道势力较上劲,吃亏的必然是自己,由此,云羿对黑道魔门等势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到触及根基,便会手下留点情面。 同理,南方的士族也会绽放他们最后的余晖,妄图回复昔日叱咤天下的荣光,而后梁萧铣俨然一副天下士族代言人的架势。萧铣现本是南北朝时期的南梁皇族之后,更兼无数士族和南方大小帮会的依附,所建立的梁国目下隐为南方第一大势力,声势尚在宋阀之上,称帝后萧铣更是在大江以南所向披靡,先后攻占郁林、苍梧、番禺等地,并不断招兵买马,兵力增至四十万之众,雄据南方,两湖之地无人敢挡。可惜地是遇到了云羿,注定士族制度要走下中华大地的历史舞台。 公元六百一十八年四月,云羿领兵突袭江夏,萧梁军虽然号称四十万,其实可用之兵只在二十万之间,而且大多是水军,其次是步卒,最少的是骑兵,而江夏便是萧铣骑兵的老巢。萧铣以为骑兵乃对方三倍之众,便自不量力出城迎战,江夏的六万骑兵遇上久经沙场的瓦岗军和装备精良的天兵共计两万的骑兵,便如纸糊一般,不堪一击,江夏一战而下。 此役萧铣的骑兵损失大半,也见识到了神箭铁骑的威力,再加上他本是欺软怕硬、胸无大志之辈,便立即派人讲和,云羿也知道萧梁水军的厉害,一时也拿他不下,便止步江夏,苦练水军,休兵罢战。倘若说云羿收编瓦岗军是改变历史上的天下格局的第一步,那江夏之战,便是彻底改变了正史上隋末唐初江南的大局,也彻底改变了后梁的历史轨迹。 原本萧铣势力范围东至九江,西至三峡,南至交趾(越南河内),北至汉水,而且就在本月萧铣会迁都江陵(现今的荆州)。可是由于江夏失守,将夷陵(现今的宜昌)、江陵和宜都等重镇全部置于云羿的虎爪之下,让他势力大减,那还敢迁都江陵,现在只有固守江陵和巴陵(现今的岳阳),让两地成犄角之势,互为援助,彻底成为待杀羔羊,再也无能力东进或是北上。 随着江夏一役,不但尽歼萧铣的骑兵,更让他处于两面受敌之境。萧铣本还有一线生机,那便是倾全国之力,自江陵出兵解襄阳之困,云羿只要拿不下襄阳,便无法对江陵构成威胁,想要攻巴陵,则必须逆大江西进,况且云羿的水军当时和萧铣尚有些差距,胜负只在四六之数。反观之,萧铣在此时可以联合襄阳,由江陵出兵,偷袭云羿的大本营神弓城,到那时危机自解。但是云羿一旦拿下襄阳,便会对江陵形成包围之势,更可着骑兵直接南下,水陆并举,分攻江陵和巴陵,一战定乾坤,由此便可以看出萧铣乃是短见之人,注定会成为云羿一统天下的踏脚石。 扯远了,回来接着谈。四种势力之中,军阀最弱,有如先天不足的婴儿,一切要从头开始。首先云羿为自己竖起一杆大旗,以求得到天下广大民众的支持,旗帜便是“兴盛华夏”,以图由此来树立正统地位,来个名正言顺。 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秦朝统一了自春秋战国以来群雄割据的局面。汉族于先秦时自称华夏,即华夏族。从汉朝开始逐渐以汉族代替了诸夏、华夏等旧称。华夏一词最先出自于《尚书?周书?武成》:“华夏蛮貊,罔不率俾。”“华”意为“荣”,“夏”意为“中国之人”,华夏也可说是中原之人。唐代孔颖达《春秋左传正义》中:“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由此可见,华夏乃是汉族和中国的古称。云羿提出打出“兴盛华夏”的旗帜,不但可以团结汉族,也能团结中原之地,让他日进驻洛阳之时,可顺利成为华夏正统,减少以南统北的压力,同时也可吸纳更多的人才。 接着就要谈云羿的山寨军“钱”、“势”和“制度”的问题。这时就有人问,为何当年没钱没势没制度的刘邦也是军阀,为何可以打败有钱有势有制度的门阀的项羽,从而夺得天下?答案其实很简答,有一个容易理解的词语,那便是----奶粉。 假设刘邦和项羽揭竿而起的势力同为初生婴儿,但是由于先天原因,项羽祖上乃是楚国世家,在楚地可谓是有钱有势,其发育要远远快于刘邦,吃的是正常奶粉。而刘邦则郁闷的多,没奶粉吃,便四处求造奶粉的人,通过偷或者抢,来填饱肚子,可想而之,在前期项羽必然是强国刘邦的。倘若由此一路下来,项羽可谓是稳操胜券,但是遗憾地事情发生了。在楚汉之争中期,项羽这边造奶粉的师傅挂了,可是项羽却坚决不请新的奶粉师傅,搞自给自足,结果一不小心,在奶粉之中加入了三聚氰胺,造成自食恶果。反观刘邦却不然,刘邦四处求奶粉师傅,终于取得成效,再加上多年的磨练,对奶粉的好坏一闻便知,从而选择好的奶粉,不似项羽一般,毒死自己却丝毫不知原委。到了后期,刘邦健健康康的成长为猛男,而项羽这倒霉孩子却长成一大头痴儿,猛男对痴儿,结果不言自明,项羽落得个自刎乌江的结局,而刘邦却得了天下。 估计有些看官见到之前会不耐烦,你说了一大堆,那这个奶粉到底是什么?答案便是本章的重点----人才和制度。人才和制度可谓是一个政权成长的最好的营养品。 之所以说军阀是山寨军队,便是二者都是以主导整个社会意识流向为目标,因为无论是偷还是抢,都是一个成长的过程。水至弱,却生万物。军阀虽然最弱,但却也最强。弱只是指先天之弱,强却是指他前途最强。这也是云羿和寇仲选择瓦岗军下手的缘故之一,因为军阀就是一张白纸,所绘的蓝图有无限可能。云羿三兄弟起始可谓是一清二白,但是时势造英雄,三兄弟经过一品居、四大寇宝藏、飞马牧场、香家财富等一系列的打拼有了钱,又通过竟陵和梁都打下地盘,有了一半的“势”,现在缺得只有两样,那便是奶粉,也就是制度和另一半的“势”----人才。 人才和制度是相辅相成的。云羿得到人才主要有四个来源,一是人才送上门,云羿每夜将纵横阁中的典籍默写出来,让人印刷成册,并在神弓城建立纵横书院,吸引天下有才之士;二是搞科举,云羿已经再搞,但很明显,在战乱之中谁有心情来应试,效果不大;三是自己培养,云羿的神箭堂已在开展之中,虽在武才上有点成效,但文才上进展不多。 最后云羿只有去抢夺人才,这也是云羿擒拿李密,招降其旧部的原因,倘若云羿手下已是人才济济,那李密早已身首异处。为了得到人才,让各路俊杰都支持自己,由此云羿甚至改变了汉代以来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国策,此时他借机又提出“百家争鸣”的国策,欲复兴百家,为己所用,最大范围的争取人才。 但是百家争鸣的口号虽响,却终究非社会正统主流,故而效果也不太显著,但好在制度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人才的不足,秦国一统天下便是最好的例证,倘若没有商鞅变法,也不会有华夏的秦汉根基。在一定条件下,社会形态是可以跳跃发展的。(说实话,当今的社会便是最好的例证)具有现代思维的云羿是始终坚信这句至理名言的。虽然隋末是一个社会转型时期,但是他也知道,每个人或是国家的跳跃或是转型都有极限,云羿不想跳到半空便摔死或是转型到一半被毁容,故而决定先由封建社会跳到半封建半资本主义社会。 谈到这里,便不得不谈到云羿的势力范围之下,所设立的国体和政体(制度)。 国体即国家的统治本质,它是由社会各阶层在国家中的地位所反映出来的国家的根本属xing,国体最终是由社会生产方式的xing质决定的。云羿自建立势力以来,充分发挥他前世公务员的优势,全心全意致力于国体的改造,但一段时间后,他彻底失望了。正所谓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而国体也属于生产关系。只有当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导致社会生产方式改变时,国体才会随之改变。要改变国体,必须有工人阶级。而工人阶级和资本家有如双生儿,要有工人阶级则必须大力扶植资本商人,否则一切都是空谈。由此推论,要有资本商人的产生,则必须先解放农业,将农人从土地上解脱出来,从而转化为工人阶级。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发动“土地革命”战争。 土地革命乃是我国革命事业的一大创举,也是革命事业得意成功的基石。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党在革命根据地开展打土豪、分田地、废除封建剥削和债务,满足农民土地要求的革命。云羿结合前世的经验,制定出一条完整的土地革命路线。那就是:依靠贫农、雇农,联合中农,限制富农,保护中小作坊,消灭士族门阀,变豪强土地为农民的土地。调动了一切反封建的因素,保证了土地革命的胜利。 为了保证土地革命的顺利进行,云羿在治下,各级区域由神箭堂建立了土地委员会,用武力保证土地革命的开展,不服者杀无赦。调查土地和人口,发动农民清理地主财产,焚毁田契、债约和帐簿,把牲畜、房屋分给贫雇家,现金和金银器交公。丈量土地,进行分配,公开宣布分配方法,插标立石,在石头上写明田主、丘名、地名和面积。由此云羿得到了全国各地广大农民和义军的广泛支持,前来相投者不计其数,兵力暴增到二十万。 “兴盛华夏”、“百家争鸣”和“土地革命”便是云羿的三大国策。 第三章 祝玉妍 制度是一个政权存在的重要依据。 另一方面,改革政体。政体也可称之为制度,是指一个国家政府的组织结构和管理体制。云羿结合古今中外的各种成功经验,构建了一套与国体相配套的政体制度。所有机构分为三大部门,分别是政府、军委和法院。 政府又称为国务府,是云羿势力中最高的权力机关的执行机关,由首辅、副首辅、各部部长、秘书长和国务委员组成,下设文务部(等同现今外交部、教育部和文化部等)、武务部(公安部和监督部等)、吏务部(组织部和人事部等)、财务部(财政部和审计署等)、工务部(科技部和交通运输部等)、农务部(农业部和水利部等)和商务部(商业部和钱庄等)七大部门。国务院实行首辅负责制和内阁制相结合,云羿本打算让鲁妙子担任国务府首辅,可惜鲁妙子清闲惯了不干,又时常埋首研究各项武器和机巧,云羿只有自己兼任正副首辅。 自从云羿收编飞马牧场后,云羿也一直忙于军务,政务一直荒废,便灵机一动,在箭神厅设立了办公机构,由秘书长统领,让秘书长和七部部长担任的日常政务处理。云羿前思后想秘书长的人选,最后发现也只有未婚妻商秀珣能当此重任,因为各部部长几乎都是飞马牧场的原班人马。国务府之下设七部,文务部长梁治,工部部长由鲁妙子挂职,由吴言行部长职权,武部部长由梁治担任,吏务部长柳宗道,农务部长许扬,财务部部长由原商务部副部长董方担当,商务部部长骆方,各部实行部长负责制。大框架之下,层层而下,郡县便称为政务府,其他的大部分官职和机构依旧按照鲁妙子的设想成立,恰巧的是,寇仲治下则是绝大部分是按照鲁妙子的书籍所载的制度成立,由此也为二人他日合兵建国,打下了制度的基础。 倘若说国务府是飞马牧场的后花园,那么军事委员会便是瓦岗旧部的大本营。军事委员会简称军委会,由元帅、副元帅、各部部长和军委委员组成。云羿正副元帅一手抓,下设四大部门,分别是参谋部、政治部、武装部和后勤部。参谋部长沈落雁、政治部长冯汉(云羿的死忠)、武装部长徐世绩和后勤部长冯歌。将现代的一系列军衔制度和军部设置,全部照搬。别看冯汉是政治部长,但他的军衔只是大校级别,而程咬金、秦琼和单雄信他们虽然只是军委委员,却都是少将军衔。 军衔设7等18级,分别是:元帅、大将、上将、中将、少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大尉、上尉、中尉、少尉;上士、中士、下士;上等兵、列兵。军衔同军队职务之间有一定的对应关系,通常是一职两衔,即:上尉一连长,少校--营长,上校一团长,大校一旅长,少将一师长,中将一军长,上将一军团的司令官,元帅一个军区的头号人物。军衔授予的条件和程序,都以《华夏法》法律形式加以规定。 云羿麾下,飞马牧场和瓦岗旧部两股势力一政一军,一内一外,一南一北,在法院的监督和一品居势力调和之下,达到了平衡。这也让云羿在各大诸侯的势力中,出奇没有出现重大叛乱的缘故。 法院算是云羿在大唐世界中的一大创举,一经出台可谓是举世震惊。因为云羿将法院du li于军委会和国务府之外,权力之大让军委会和国务府都不敢敢攫其锋芒,真正做到权贵犯法与民同罪,让云羿顿时威望大涨,结合土地革命战争,再经过沈落雁的第二次造神运动,彻底将云羿的神灵下凡的地位提升到了神灵之尊,治下甚至有些民众建立神祠祭拜云羿,这让一个坚持无神论者的云羿很是恼火,急忙叫停,不料却得到了更多民众的拥护,认为云羿是一心为民、大公无私的贤明之主。 法院分为立法院、司法院和刑法司。立法院相当于现今我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和国外参议院制度的集合体,不但有立法之权,更有监督刑法部、司法院、国务府和军委会之责,不过以现如今的的min zhu意识,这个部门等同摆设,起始麾下的文臣武将都不明所以云羿为何要建立这个部门,直至五十年后,众人方知云羿的惊采绝艳和高瞻远瞩。 司法院则下设万民法院、万民检察院和军事法院,相当于现今的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和军事法院,对各类案件,依照立法部颁布地法律审理和复核案件,进行定罪量刑。 调查司类似于调查局()的机构,负责执法之权,和国务府的武部下设的公安司配合行动,公安司主要负责城区防卫和刑侦探案,而刑法司则负责监督武部和执行刑罚,甚至在一定程度内,越权行事。 立法院、司法院和调查司虽同属法院之下,受院长节制和任命,却无须对法院院长负责,只须对法律负责,就算云羿想杀某位官员,倘若那位官员并未犯法,便也只能出动暗杀,否则云羿拿他也一点法子也没有。 院长虽然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象征作用,但实则法院的各级官员都出自神箭堂,可想而知,云羿这个院长的权力绝对不可小觑。云羿的设想便是时机一到,便撤销法院,将立法部、司法部du li出去,彻底玩转法律,让法律作为治理国家的坚实后盾,奠定云羿三兄弟的万世之基。其实云羿将三个部门合在法院之下,只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此时的天下,还不适合玩三权分立,他只是构筑一个模型而已,设置院长一职也只是方便自身的独断专行,所谓的监督只是云羿驾驭下属的手段而已。 至于立法部颁布地法律,则全部得益于云羿这个法学研究生的功劳。 《华夏法》(相当于现今的宪法),分别对国务府、军委会和法院的职权进行了规定。例如:《华夏法》规定国务府行使下列职权: 一、根据《华夏法》,制定行政法令,发布各项决策和命令; 二、向立法部提出建议; 三、规定各部的职务,统领各部的工作,并且可干预不属于各部的社稷要事; 四、统一领导全国地方各级国家行政机关的工作,规定中央和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国家行政机关的职权的具体划分; 云府,后花园,温泉,三兄弟。 “云少,钱独关自杀身亡,留下书信举城投降与你,此事是否属实?”三兄弟谈论了灭萧梁的大计,便让寇仲想起十多日前圣刀堂提供的有关钱独关的消息,便疑惑问道。基本上,云羿和寇仲两兄弟的情报系统可谓是互通有无,故而寇仲有此一问。 “是真的!”云羿自温泉之中长身而起,猛灌一口果酒,远望星空,答道。 “此事定和阴癸派有关!”徐子陵坐于温泉台阶之上,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思索道,“而且极大可能是白清儿下的手。” “但是此事却蹊跷至极,白清儿杀了钱独关,定会把持襄阳牵制住云少,也定然不会有那封绝笔书信,难道这是阴癸派的另一个阴谋?”寇仲在温泉中翻腾着说道。 “哈!其实你们该是早已猜到其中的缘由了吧?”云羿仰身倒在滚热的温泉之中,施展出自由泳的花样,哈哈笑道。“我见过婠婠,和他有一个交易。” “就知道瞒不过你!”寇仲嘻嘻笑道,“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一问。” “也不知邪帝舍利到底有何神奇之处,竟然让祝玉妍放过我们,放我们二人将天下这淌水搅浑。难道邪帝舍利可以让人成仙吗?”寇仲自问自答地插话道,“啊!倘若邪帝舍利如此厉害,我们和婠大嫂的交易可就亏大了!”寇仲击水道。 “据石小姐所说,要开启邪帝舍利的力量只有通过邪极宗自立宗以来便辗转相传的异术秘法,而邪帝舍利本身是以一种罕有的黄晶石打磨而成,自第一代邪帝开始,历代邪帝在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便以秘法把毕生功力凝成精气,注进晶石之内,希望继承邪石的人,可把元精据为己用,令邪极宗一代比一代强大,独步武林。”徐子陵一脸陶醉的神态说道,让云羿和寇仲顿感其中夹杂不少欣喜和感触之情,二人相视一笑,趁徐子陵还在会想石青璇的绝世姿容之时,悄悄潜到他两侧,一左一右,立即出手制住了这个“闷骚”的兄弟。 “陵少!石小姐是不是石青璇?你和她是和关系?快从实招来!”寇仲恶狠狠道。 “别让兄弟们难做,你是不是爱上了青璇小姐?”云羿直插要害道。 徐子陵被两个准宗师级高手偷袭制住,哪还有还手之力,俊脸一红,接着一副打死不认的神情,来个泰山压顶不弯腰,让两个兄弟很是郁闷,寇仲见此眼珠一转,叹道:“不知让云少出动神箭骑,能不能请到石小姐来神弓城做客?”毫无疑问,至今云少麾下的神箭骑从无败绩,再加上神箭骑中不乏机关行家,想找到石青璇可谓是轻而易举。 徐子陵一闻此话,立时睁开眼睛,但旋即看到两个兄弟**的表情,险些脱口而出的阻难之语也收了回去。一副你们能耐我何的架势,这让云羿很是“不爽”,云羿便接过寇仲的话头,风骚道:“不知我去追求青璇小姐,会有几成胜算呢?” “是呀!云少现在可是当今天下无数春闺少女的梦中情人啊!人俊和武功盖世不说,再加上医术高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石小姐真的很相配,哈!看来我和子陵又要多一位嫂子啦!”寇仲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添油加醋道, “小云你敢”徐子陵终于“怒”了,失声吼道。寇仲和云羿闻此先是故作害怕之色,放开徐子陵,接着一个便捧腹大笑,一个仰天狂笑起来,让徐子陵好不郁闷。寇仲和云羿二人自小便有一个恶趣,便是让一本正经的徐子陵吃瘪,以打击徐子陵为乐。听到徐子陵的发飙,让二人很有成就感,徐子陵此时哪还有平日的君子风度,扑上前去,左右开弓,两个拳头打人,两个兄弟理亏只有抱头虎窜。 嘻闹一阵,徐子陵便挑起话头,打听起云羿和婠婠的交易情形,二人听到兄弟和婠婠一吻定情,皆是一脸不敢置信之色。 “婠婠曾说过她和师小姐都不会拥有俗世女儿家的幸福,又怎会?”徐子陵大惊道。 “哈!陵少是否也在担忧师仙子和婠婠一般,也亲你一次,那时也不知子陵你会选择师仙子还是石仙子!”寇仲闻此却是欣喜异常,调笑道。寇仲对于两个兄弟的感情事一向很是包容,否则也不会在原著之中,因为徐子陵和师妃暄的微妙关系,而从不对师妃暄动手,屡次为佛门所制却不还手,甚至为了兄弟放弃了天下,这一切都证明寇仲眼中,兄弟的幸福远远要大于皇帝的宝座。 徐子陵直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便默然不语。寇仲和云羿都知道,兄弟徐子陵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对师妃暄的关心甚至超过了自身,他是担心师妃暄的佛心失守,造成佛门和魔门在斗争中落败。 “子陵多虑了!婠婠从未对我有任何承诺,而且我至今也拿不准她的心意究竟如何。”云羿叹道。 “云少,你与婠大嫂故意提起祝妖妇”寇仲故意话说半头道。 “你这家伙,何时学会看破他人心思的?”云羿苦笑道。 “还不是拜你所赐,有你这么一个喜欢琢磨人心思的兄弟,我当然也不差!”寇仲无耻道。 “难道云少你要对付祝玉妍?”徐子陵被两个兄弟的谈话惊醒,骇然道。毕竟徐子陵曾今假扮过霸刀岳山见过祝玉妍,知道祝玉妍的恐怖,故而有此一问。 “没错,这也是我催促仲少早日前来神弓城的缘故!我向婠婠故意提及祝玉妍,便是要激祝玉妍前来,只要能拿下她或是将他击伤,那我等南荡萧梁的举动便再无后顾之忧。”云羿眼中闪过自信之色,望了望寇仲,两人点头示意。 “但是即使我们三人加起来也未必能斗得过祝玉妍!”徐子陵劝道。 “放心,我和鲁师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的机关,更有我城中的九百二十八名神箭骑的困神箭阵,只要祝玉妍敢来,比让她见识我三兄弟的厉害!”云羿狂热道。 此时,只见天工阁上空红光满天,一道红色烟火有如血蛇直冲夜空,接着“轰!”一声,烟火幻化成一支十丈长的红色羽箭。血箭当空,杀组出动。 “鱼儿终于上钩喽!”云羿望着夜空中的血箭,炙热道。 第四章 天工阁 三兄弟赶到天工阁,发现整个天工阁已经被围成牢笼一般,三人自楼梯掠上天工阁的六丈院墙之上,鲁妙子已然立于高墙之上,整个天工阁高墙之上的四百名神箭骑皆是满弓待发。寇仲和徐子陵往阁内看去,只见天工阁内四处皆是怪石、奇树、密屋,整体的布置有如迷宫,在灯火的映射下,一道白色身影在其中来回穿梭,却始终不得其门。 “唉!没想到祝妖妇也有今日?”鲁妙子不知是忧是喜地叹道。 “为何祝玉妍会走不出天工阁?”徐子陵望着阁内似是迷途羔羊的祝玉妍问道。 “这定是某种阵法,但又绝不是阵法那般简单!”寇仲不愧是阵法天才,一言道破。 “哈!仲少所言不差!其实鲁师愿意走出安乐窝,多半就是为了今日!”云羿望着鲁妙子轻颤的背影,答道,“我为求保密,带领三千神箭堂弟子尽三月之功,耗金二十万两才将天弓阁中的基本布置建起。而后我和鲁师七日来不眠不休,结合八阵图、古今各种战阵以及奇门遁甲和机关锁扣之术而绘出设计图,又经一千神箭铁骑在一个月内日夜赶工建造完成,即使宗师高手入内也绝难以走脱。” “羿儿,我只想问她几句话,其他的就交给你们啦!”鲁妙子回身道,为了设计引诱祝玉妍而来,他每日都住在天工阁中,直至今夜,终于盼到。望着祝玉妍,眼中闪出不忍之色,毕竟祝玉妍是他深爱几十年的女子,让他亲自出手,触动机括了结祝玉妍,他还真难以下手,否则祝玉妍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三兄弟深知其中内情,皆是点头示意,鲁妙子见此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的神情。 “玉妍,停下吧!”鲁妙子沧桑的声音有如漫天飘雨一般,撒入天工阁内。 蓦地,三人耳鼓内同时响起一声娇柔的女子哼音。以他们的胆色和现如今的武功,心中亦不由涌起寒意。她身处阵图之内,要知他们的位置何其艰难,祝玉妍仍能透过层层机关布置的阻隔,把声音清晰的送进他们耳内,功力之高,听觉之灵,已达惊世骇俗的地步。只见祝玉妍化作一团白色幻影,腾空而起,在阵图之中横移纵挪,转眼间便来到离几人的城墙不远处,但是离墙一定距离后,便再也无法靠近墙壁。祝玉妍望着六丈的高墙,立时全力催动天魔身法,纵身而起,但是一旦身体高过地面三丈,异变突发。四面八方射来无数劲箭,但宗师级高手就是宗师级高手,似是调动天地之力,大天魔场全力催动,三兄弟耳内同时响起呼呼风暴的狂啸声,风啸像浪潮般扩大开去,惊涛裂岸,汹涌澎湃,刹那间整个天地尽是狂风怒号的可怕声音。 如此魔功,确是闻所未闻。所有劲箭一旦进入祝玉妍三丈之内,似是射入水中一样,顿时所有羽箭有如被巨浪漩涡席卷,全部脱离能致命的轨道,祝玉妍趁此凌空又升了一丈,但是再次迎接他的就不再只是羽箭,而是巨石。可想而知,无数巨石有如暴雨一般,持续不断地砸向一个人,会是什么后果?寇仲和徐子陵见此也是虎目圆睁,惊骇不已,他们可能也能躲过羽箭,却绝不可能和无数的巨石对抗。这些巨石和羽箭便是从天工阁宽厚的外强和阁内无数的密屋形成循环,即使你轻功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瞬间摆脱如此近距离的箭雨和石阵,就算云羿也未必能行,如此一来,便可无限袭杀高过三丈的任何不明生物。 祝玉妍就是祝玉妍,知道倘若用天魔真气和巨石对抗不亚于自杀,抵抗巨石的真气消耗要远远大于让羽箭转向的真气,面对这巨石阵和劲箭雨铺天盖地而来,祝玉妍明智的选择的撤回天魔场,将天魔真气收回己身,催动天魔身法。身法有如鬼魅,竟然在凌空之中横挪,每次都能从巨石阵的缝隙中躲过,对付羽箭确更是诡异。只见夜空中,祝玉妍伸出她赛雪欺霜、美至异乎寻常的玉手,玉手闪出如银月般的光辉,明显是将真元灌注与玉手之上,玉手从宽敞的袍袖内探出来,纤长优美的玉指在夜空间作出玄奥难明的复杂动作。两条袍袖瞬间也被真元灌满,似是两条巨浪,这让三兄弟立时想到婠美人的独门武器“白云飘”。只见两道白色巨浪有如大江决堤、黄河泛滥,将密不见缝的箭雨冲地七零八落,夜空中那道鬼魅白影,幻化成九天之女一般,距离虽远却有如咫尺,踏空虽快却有如漫步。 此时云羿也终于见识到了祝玉妍的真面目。只见明月斜照,火光曼夜,迎风闪动之中,祝玉妍身形婀娜修长,衣饰素淡雅丽,面罩重纱,高雅的风姿让人不禁心动,充盈着极度含蓄和诱惑的两重魅力,即使是做梦都没设想过有如此女子。倘若不是年龄之差,云羿必不会轻易放过。 祝玉妍转眼间便纵越过五丈,身处离地六丈范围之内,等待她的有是什么? 等待祝玉妍的便是雷箭,雷箭有如天外之物,化作无数流光,“蓬!蓬!”雷箭一经阻滞便会立即引爆,夜空中顿生无数骄阳,威力之大,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此时唯有一途,祝玉妍那还敢保留,全力催动他接近十八重的大天魔场,生生将雷箭爆炸的威力抵挡在气场之外,用真元来抵消爆炸所引发的力量,此时的巨石和劲箭也全部招呼上来,祝玉妍显是回天无力。鲜血无息地自朱唇一侧缓缓而下,一个人是无法和漫天的雷箭硬抗,即使是宗师也不行。即使见过雷箭威力的寇仲和徐子陵,也为这千百支雷箭齐发的壮观场景而震撼。 只消片刻,祝玉妍便会真元耗尽,倒是羽箭、巨石和雷箭便会将她活活碾死、撕碎,一个绝世美人会如此香消玉殒吗? 刹时,鲁妙子挥动手中的令旗,几个奇异的动作之后,只闻“轰隆!”一声,所有机括全部停止运转,羽箭、巨石和雷箭似是立时消失,白色身影缓缓落于天工阁内,祝玉妍一口鲜血立时喷出,面纱早已被劲风吹去。千呼万唤始出来那祝玉妍的绝色姿容,她那对美眸射出似怜似怨的神色,配合她因受伤而苍白的颜容,有某种不能言传的感人表情,顿生一种勾魂摄魄的奇异力量。娇躯缓缓移动,其婀娜多姿使人意乱情迷之态,能教铁石心肠的人,或修练至凡心尽去的佛门高憎亦破戒动心。骤见玉容下的寇仲和云羿,顿时给这绝世美色震撼致心神摇荡,露出心灵的空隙。而徐子陵因见过一次故能把持。 “玉妍,你不要再白费力气,凭你一人是无法走出这天工阁的!”鲁妙子眼中不知是怜惜还是苦痛,黯然道。 “鲁妙子,也别假惺惺,今日我落于你手中,有什么手段尽量使出来!但是你们也别高兴地太早!”祝玉妍虽身受内伤,功力所剩无几,依旧霸气横生,让人不敢小视。 “多年不见,玉妍你还是如此逞强!”鲁妙子叹道。 “鲁妙子,我祝玉妍行事,还轮不到你来管!”祝玉妍轻抚嘴角的鲜血,狠声道,“哼,我承认小看了神弓城,但你们想杀我祝玉妍可没那么容易!”三兄弟见祝玉妍这枭雄末路的姿态,心中也是感触不已,不知是怜惜还是同情。 “玉妍!我心中有个疑问,这么多年来一直折磨着我,我本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但此惑不解开,我至死也不能瞑目。“鲁妙子颤声道,“这么多年你追杀与我,到底是为了邪帝舍利还是”那句话,鲁妙子没有说出口,但是三兄弟都知道,阴癸派中的女子倘若爱上一个男子,不但不会与他共携白头,反而会千方百计毁了他,鲁妙子便是想知道祝玉妍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也是,一个男人爱了一个女人四五十年,倘若连个所以然都没有,那将会是一生的悲剧。云羿见此,心中似是在滴血,想起他和婠婠的将来,只有仰天长叹。 “”祝玉妍望着银发沧桑的鲁妙子,眼神中浮现出迷茫之色,陷入绝境之中的她,回想自己的一生,也在心中拷问自己,“一生中我到底爱谁?石之轩?他毁了我一生。宋缺?他太执着与血统。岳山?更不可能,他只是利用的工具。那我到底爱谁?是他吗?我为何要千方百计地追杀与他”(祝玉妍和石之轩都有胡人血统) “玉妍!老夫已知道答案,珍重!”鲁妙子紧闭双目,泪水沿着他满脸的沟壑横流而下,转身将令旗交给云羿,叹息道:“羿儿,这里就交给你了!”接着便缓缓走下高墙,火把的光线拉长了鲁妙子的背影,深夜的清风拂过了这近五十年的苦恋。 没有答案便是最好的答案,没有结局可能就是最好的结局, 三兄弟望着鲁妙子远去的背影,各有思绪。云羿也和鲁妙子年轻时一般,对阴癸派的女子苦恋不已,不能自拔。寇仲则是纠缠在李秀宁和宋玉致之间,拷问着内心到底真心谁属。徐子陵此时却念及师妃暄和石青璇,不禁对情感浮现出迷茫之色。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卓立天工阁外墙的瓦脊,唤声道:“师傅!” 白衣赤足的活似一缕没有实质的轻烟,从天工阁的另一端冉冉升起,落在外墙上。在夜风吹拂下,她不染一丝杂尘白雪般的长衣迎风往后飘舞,尽显她曼妙的体态和动人的线条,美目凄迷,神色幽怨,再不若往日负手而来,怀中多了一个襁褓,襁褓背着三兄弟让他们看不清婴儿的形貌。在幽静的夜光下,婠婠怀抱婴儿的场景,似是圣母下凡一般,顿让云羿对她有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感情和**。 云羿手下的神箭骑立即转向,戒备以待,只见云羿一个手势,四百多神箭骑有如凭空消失一般,全部飘下天工阁门墙下,背手而立,将天工阁团团围住。 “婠儿来了!哼!我早说过,你们这帮小贼高兴地太早了!”祝玉妍玉面闪出一丝红润,得意笑道。言罢,便席坐与天工阁的草地之上,开始行功疗伤,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势。 婠婠飘至三兄弟身前六尺许处站定,檀口轻启,吐气如兰的幽幽道:“你们好吗?” “本来一切如意,心想事成,但现在美人儿你芳驾光临,极可能是我们兄弟乐极生悲的先兆,还有甚么好与不好可说呢?”寇仲眼中杀机一闪,便摊手无奈道。三兄弟知道婠婠怀中的婴儿极有可能是素素的儿子,他们三人的义子徐仲羿,立时没了脾气。云羿将神箭骑分成两批,一批守卫自家府邸,一批来擒杀祝玉妍,但是他也不敢确定神箭骑能防得住婠婠神鬼莫测的身法,故而也是担忧不已。 “我们不是定下协议,起出杨公宝藏后,你则可在宝藏内取某一物吗?为何贵派不受承诺!”徐子陵紧盯着婠婠怀中的婴儿,愤声道。 婠婠没有答两人的话,伸出玉指逗了逗话中的婴儿,立时传来婴儿的呓语之声,让三兄弟不禁冷汗直冒。她旋即仰起螓首,美目深注往星月交辉的澄明夜空,幽怜叹道:“云郎,为何老天让你我处在对立之地!” 第五章 提之亲 神弓城,天工阁。 “我兄弟三人从未主动挑起事端,为何贵派却苦苦相逼!”云羿愤声道。 “婠婠,我们和阴癸派的恩怨,便让我们来了结,为何要为难不足周岁的孩子!”徐子陵投鼠忌器道。他很少有如此服软的一面,毕竟婠婠怀中可能便是素姐的孩儿。 “家师只是来探访故友,却被困于此地,该是你等先违背约定,为何反而来怨奴家!”婠婠抱着孩儿,似是质问陈世美,楚楚可怜道。 “婠大嫂,请问你见过有人深夜子时潜入他人居室探访的么?”寇仲反问道。他虽是心急如焚,却也知道,此时关键要弄清楚婠婠怀中的婴儿到底是不是素姐的孩儿,方做决断。 “哼!今日少帅不是见到了么?”婠婠幽幽道。这让自以为滑头赖皮的寇仲顿时也被堵得无语。 “唉!婠儿,怀中该是你收养的吧!”云羿望着婠婠的动人风姿,叹道。神弓城防御严密,婠婠倘若进城,云羿会第一时间知晓,既然不是一直潜在城中,如此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劫持小仲羿,再赶到天工阁。更何况飞马牧场几百年屹立不倒,绝非浪得虚名。自从云羿收编的飞马牧场,便将牧场中的一些老头儿(至少也是先天高手)请出来加入神箭堂,其中云府不但有商鹏和商鹤的两个元老级高手坐镇,更有四百神箭骑层层布防,由此云羿有十成十的把握,婠婠怀中的婴孩并非小仲羿。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婠婠眼中闪过一丝寒色,便立时云淡风轻,悠然道。她实在太了解云羿三兄弟的英雄秉xing,有徐子陵在,就算怀中的婴儿只是平常百姓家的,三人也定会倾力相救,不会置之不理。 “仲少!陵少!他怀中并非小仲羿,你们认为如何?”云羿兜了祝玉妍一眼。 “哈!婠大嫂,你该不会想用你怀中的婴儿来交换贵派宗主吧?那阴后也太便宜喽!”寇仲一听小仲羿没事,便放下心来,谈笑道。 “哼!那你们还有何条件?”婠婠怀中的婴孩似是被惊醒,孩子动了动,她的玉肩便不自主的颤动一下,动作虽极为轻微,却逃不过三兄弟敏锐的灵觉。这个轻微的动作,便彻底将她与此婴定的密切关系出卖,三兄弟见此更加不受要挟。 “婠婠,婴孩儿既为贵派收养,我三兄弟就不便干涉贵派的家事,倘若想换取祝宗主的xing命,你似乎欠缺了诚意!”徐子陵睿智道,在他心中素姐等同娘亲一般,婠婠竟然利用他对素姐的关心,此点让他大为恼火,故而落井下石道。 “什么条件,说吧!”婠婠毫不在意徐子陵的言语,立时将孩子在怀中晃了晃,紧张异常,显得温情至极。让云羿心中道:“要是婠婠怀中是我和她的孩儿就太完美啦!” 云羿望向两个兄弟,寇仲和徐子陵皆默契地点头示意让云羿做主。完美的俊脸闪过一丝邪魅,月色下,更添诡异。 只见他将手中的令旗一阵奇异的挥舞,距祝玉妍最近的怪石竟然滚动起来,地下现出一条石阶,地洞中寒气浸人,似是通往幽冥地狱。 “祝宗师,请出阁一叙!”云羿此语可谓是一语双关,让祝玉妍难堪不已,眼中杀机沸腾,却依旧起身步入地洞之中。“出阁”可指出天工阁,又可指女子出嫁,云羿此语可谓是大胆调戏,但祝玉妍身受重伤,没一点脾气,倘若不出阁只有死路一条,明知被调戏也得出来,平生她还从未受如此大辱,对云羿可谓是狠到骨子里了。 天工阁顶楼,云羿和祝玉妍。 立于天工阁,放眼尽览神弓城,方知神弓城之“神”,更知神弓城之“弓”。深夜的神弓城天工阁,是如此平和、如此宁静,甚至让人不忍出声,因为一出声便会破坏这宁静。远眺城东南的肆市依旧灯火通明,此地的动静对其丝毫没有影响。整座城市似是完美的契合在这高山绿水之间,城市中的天与地,明与暗,人与物,动与静,心与身都是如此的完美合一。城市的弓形,却更添些许鬼斧神工,似是大地之弓,将羿水射望天宫一般。 “神弓城是你和那老鬼设计的吗?”祝玉妍轻叹道。 “不错,鲁师的才情让晚辈彻底折服!”云羿答道。 “你也不用谦虚,你自出道,我便一直在留意你,曾经一度我甚至认为你是圣门中人,一统圣门之人非你莫属!”祝玉妍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祝师果然有眼光,我的确有这个能力!”云羿毫不谦虚,坦然道。 “箭神的秉xing确有我圣门风范,不过你称我为师,不怕天下人将你视为与邪魔为伍?”祝玉妍别过苍白的绝世之色,好奇道。 “何为邪?何为正?正邪只在一念之间!”云羿炙热地望着祝玉妍那如世间最美丽的梦一般的双眸,质问道。 “是啊!我痴活了这一甲子,正邪本由心定,何必执着!”祝玉妍似是受不了云羿这个刚满二十的“小子”的眼神,别过娇躯道。 “阴癸派分属先秦阴阳家,东汉明帝,白马驮经,佛教入中土,阴阳家的阳系传人携宗派秘本叛出本宗,借佛家典籍创出《剑典》,成立慈航静斋,阴系传人独门难支,更无意中的到《天魔策》中的一卷《天魔秘》,将姹女之术发扬光大,成立阴癸派。” “此后几百年间,慈航静斋和阴癸派便相斗不休,因两派对弟子的资质要求极高,弟子不多,故而开始在俗世寻找代言人,左右天下局势,只不过两派的武学和宗旨的差异,从而造成贵派是以败局居多。”云羿侃侃道来,闻此,祝玉妍美目圆睁,久久不能言语。 云羿之所以一见师妃暄便知她使用媚惑之术,便是他从纵横阁中一早深知慈航静斋的底细,皆出自先秦诸子百家中的的阴阳家。其实《剑典》只能和《天魔秘》并驾齐驱,比起《天魔策》还差得远,这也是为何慈航静斋千方百计阻止两道六派合并,就是惧怕《天魔策》归一,到那时就是慈航静斋灭亡之时。 “你是岛上的人?”祝玉妍顿时娇躯颤动,似是难以支持,歪靠在天工阁顶的护栏之上。 “切勿过多言语,我来助你!”云羿点头示意,劝道。 只见血盒金弓,紫气东来,三十六道芒针真元,瞬时灌入祝玉妍三十六处死**之中,《天魔秘》重视死**的修炼,将死气打入其中,活**通经,能让内伤的恢复速度提升几倍。转眼间,祝玉妍的脸色浮现些许血色,自栏杆撑起,一举一动,皆是完美无暇,倾城之姿让云羿这个未来徒婿也是食指大动。 “鬼王还好么?”祝玉妍望着云羿,似是回到和石之轩那段让人怀恋的日子。 “那老头快活得都快成仙喽!”云羿微笑道,他料定事故鬼王定和阴后祝玉妍有些渊源。 “是吗!”祝玉妍似是松了口气,欣慰道。云羿闻此也是八卦不已,不过他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不是他可以知道的。 “祝师,既然你和家师也算熟人,在下有个请求,望祝师答应!”云羿难得见祝玉妍心防松懈,此时不出手提亲,等她回复到枭女本色,那就没戏了。 “是婠儿的事吧?”祝玉妍一脸笑意道。 “是!云某今日正式提亲,望祝师点头我和婠婠的婚事。倘若婠婠她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求!”云羿点头道。 “倘若婠婠愿意我绝不反对,她能嫁与你,也算是她的福气!不过此时还不是时候,她必须保住处子之身,以晋宗师之境。”祝玉妍侧身,望向远处观星台的灯火,负手柔声道。似是想起她和石之轩之间的恩怨,美目凄迷,黯然不已。 “多谢祝师,只要婠婠和我一起,宗师之境之日可待!”云羿自信道。 “哼!你太过自大,今日倘若不是天工阁困住我,你们皆难逃一死!”祝玉妍冷声道。被石之轩欺骗了感情,让她多年来的怨妇之气逐渐酿成恶毒和狂妄,也怪不得她。 “你的功力都未达到宗师之境,又有何本领让婠儿达到?你可知道,我便是被石贼陷害,终身止步于宗师之下!”祝玉妍接着情绪失控道。 “祝师误会了!听我两个兄弟讲述长生诀真气和天魔真气相克相生,倘若我将长生真气输入婠婠体内,必有奇效!”云羿解释道。 “如此一来,你会让婠儿置于危险之地,这便是你爱护她的方式?”祝玉妍寒声道。 “过程当然不会如此草率,信不信由得宗主。不过我依旧望贵派遵守与我三兄弟的承诺,邪帝舍利便是在下的聘礼!”云羿听到祝玉妍的教训很是不爽,杀气险些控制不住,倘若她不是婠婠的师傅,估计云羿早就杀她百次。 “不可否认,箭神确是雄才大略,倘若你不是爱上婠儿,天下必是你囊中之物,江山和美人你都想要,最终只会一无所有,石之轩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祝玉妍冷笑地望着苦苦压抑杀气的云羿,得意道。 “祝宗主不怕在下改变主意么?”云羿眼中神光电闪,杀气喷薄而出,将祝玉妍束缚,压迫道。已祝玉妍现如今的功力,云羿想杀她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何况他趁祝玉妍虚弱歪倒,而后在为她疗伤之时,在她三十六处死**之中,已然种下他特有的混沌真气,在死**中的真元除非天下有和他同种同源的真气可解,否则祝玉妍一生必为云羿所制。此时显出杀机,便是不让祝玉妍对不加怀疑,以为她自身占尽上风。 “哼!你们三兄弟皆自负英雄,又怎么过得了美人那一关?”祝玉妍毫无惧色,放而讽刺道。她说得没错,正如寇仲在原著中放过李秀宁,徐子陵为了师妃暄劝兄弟放弃天下,可见他们三兄弟皆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好!算我输了一局!当今天下局势,不知宗主日后有何打算?”云羿不想改变主意,便转移话题道。 “我上次让婠婠传话你我合作之议,你今日便在给你一次机会,是友是敌,箭神一言而决!”祝玉妍似是下命令道。 “我云羿平生一诺千金,既然拒绝,便绝不会同意!”云羿不屑地否决道。 “到时婠儿成为阴癸派的宗主,你是否依旧会如此决绝呢?”祝玉妍质问道。 “你竟然违背承诺,婠婠嫁给了我,便和阴癸派脱离了关系,又怎么可能会是阴癸派的宗主?”云羿勃然大怒道。 “婠婠会因为你而背叛师门吗?你素来狂妄,更兼目中无人,是否太过高估了自己?”祝玉妍讥道。 “你”金弓在手,杀人只在一念。 “滚!”云羿撤回金弓,背过身去,怒吼道。 “三个小贼妄图夺取天下,有我祝玉妍在,你们必然失败收场!”祝玉妍恶毒地放狠话道。 神弓城,兵器库,三兄弟。 三兄弟在出师之前,来到神弓城为徐子陵挑一样趁手的兵器。 “云少,你为何有如此之多的兵器?”寇仲好奇道,心中正在盘算怎么再敲云羿一笔。 “哈!你也不想想我和单小公主的关系?”云羿望着远处正在挑选兵器的徐子陵,贱笑道。寇仲闻此,也一脸会意,二人躲在一角**起来。 “陵少,你也不必再选,这墨门‘非攻’非你莫属!”云羿灵觉过人,在战场上最适合长形兵器,长枪最合适不过,一般的长枪使起来更不入不了徐子陵的法眼,便将非攻自靴侧取出,递上前去道。 “云少,这‘非攻’是你最后的凭仗,你怎可将它交给我?”徐子陵担忧道。 “哈!你多虑啦!虽然我们没见过三大宗师的身法,当时我相信云少这小子轻功比起他们都不弱,倘若真的有人能将他打伤,一支非攻长枪又有何用?”寇仲口没遮拦道。 “不行,非攻是师傅交给云少的,我怎可违背师傅的意愿。”徐子陵拒绝道,他便是如此,担心他人多过担心自己。 “既然如此,你打完仗后,便还给我不就行了!”云羿苦劝道。徐子陵闻此也欣然接受了。 “好!武器找到了,明日我们出兵,定要将萧铣的蛋割下来!”寇仲出口成脏道。闻此,其他二人也是忍俊不禁。 “说来也怪,凭你的作风昨日怎会轻易放过祝妖妇”徐子陵也被寇仲感染,问道。 “哈!云少定是向祝妖妇提亲,结果被拒绝,又不忍杀死她,让鲁师和婠婠伤心,便只好放了她!”寇仲最是了解云羿,他们在感情上,可以说是心有灵犀。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留着她其实是为了牵制石之轩,让他们玉石俱焚,我便趁机将魔门一举拿下。何况我在她体内种下长生真气,想取他xing命只在翻掌之间!”云羿邪魅道。 “哈!没想到云少早有谋划,我多虑了!”寇仲闻此,心下大定,笑道。 “只是说起来,你和祝妖妇会谈之时,婠大嫂怀中的婴儿突然醒来,这小家伙似是天生有一种让人怜惜的能力,而且精力可不小,闹腾了很久,后来是婠大嫂将襁褓递给陵少,陵少一抱起她,小家伙便立即停止哭闹,好生奇怪!”寇仲似有所指道。 “是呀!此女婴体质罕见,触手之下竟有有忽寒忽暖之感,我附上一丝真元探视,她便回复正常,也不知婠婠对这不足周岁的女婴做过什么!”徐子陵答道。 “难道此幼儿任督二脉天生贯通?”云羿大讶道。云羿也是从医书上得知有这种逆天的资质,一出生便是一流高手的境界,虽然没有功力,但资质极高,往往不足三十,便可成就宗师之境。 “什么?”寇仲和徐子陵闻此顿时色变。 “这怎么可能?”寇仲不敢置信道。 “此时回想起昨日抱那婴儿的情形,的确正如云少所说。如此资质的女婴落于阴癸派手中,不知将来会是如何结局?”徐子陵点了点头,担忧道。 “那女婴唤作什么?”云羿急问道。 “只听婠婠换她作‘媚儿’!”寇仲答道。 “咦?为何不是唤作明空?”云羿疑惑道。 第六章 雁之心 夜间,云府,卧房,榻间。 “珣儿,苦了你啦!”云羿轻捧商秀珣略显憔悴的俏脸,柔声道。 “为云郎而苦不算苦!”商秀珣温情的回应道。 “政事太累,便让七个部长去忙吧,你趁着大婚之前歇一歇!”云羿闻此感动不已,劝道。 云羿设计的首辅内阁制度本已便是最大程度的将政权抓与手中,云羿这个首辅不管事,让商秀珣这个秘书长代理一切政事,忙碌可想而知。一切都是百废待兴,而且随着云羿的地盘愈来愈多,让商秀珣这个初次接受政事的女人为难不已,而且还要承受外界的对女子执政的非议和不满。这一切商秀珣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苦,对云羿可谓是全心全意,云羿暗叹:“这一生怕是都要欠着秀珣!” “好啊!多谢羿帅批假!我正好可以陪陪素姐和小仲羿哩!”商秀珣嫣然一笑,让房中的气氛顿时温馨无比。其实云羿知道,商秀珣只是担心自己出征在即,不想他太过担忧而已。 “珣儿你真美!”云羿衷心赞道。是呀,婠婠绝美非常,却始终少了世俗之气,这种美让云羿渴望而不可及,但始终没有商秀珣这种美刻骨铭心、让灵魂产生的悸动。 “哼!知道就好,可你是还四处沾花惹草!”商秀珣嗔道。她对云羿那点事一清二楚,自从云羿经历之前冒认之事后,云羿从未想过要隐瞒商秀珣什么,商秀珣也知道云羿这一生注定是要成就大业的,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但是她心中依旧希望自身能在云羿心中永远占有最重要的位置。 “哈!珣儿呷醋喽!”云羿见商秀珣鲜有的一副小女儿姿态,可爱至极,让他很是受用。 “谁有时间呷你的醋,何况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商秀珣见云羿不但不知悔改,还调笑于她,让她很是委屈,挣脱云羿的怀抱,忿忿不平道。 云羿见此苦笑不已,心下暗叹:“女人再大度,也是有极限滴!”急忙将商秀珣揽入怀中,轻声哄道:“珣儿是我云某人的亲亲好夫人啊!” “你终于记起来人家是谁啦?”商秀珣耸了耸玉肩,瞪眼道。 云羿知道光靠嘴说是不顶用,便手口并用,不断挑逗商秀珣,让她玉颊潮红,娇(喘)不已,情火急速攀升,但明显已是承欢过度,立时告饶,央求道:“啊!云郎就饶过你的亲亲好夫人吧!…” 嘻闹之后,朝阳初升,离别的时刻也到了。 “珣儿,我们兄弟定会在下月初八之前灭了萧梁,大胜而归之时,便是我们举行大婚之日!”云羿承诺道。 “云郎,战争不是儿戏,千万不可急于求胜,无论多久,我都等会在神弓城等你归来!”商秀珣临别一吻后,深情道。 …… 出征前,夜间无事,徐子陵喜好安静,便漫步在羿水堤坝之上。一条小艇恰时缓缓靠往徐子陵所处的堤岸。 女子的声音轻柔的传来道:“如此良宵月夜,子陵可有兴趣到艇上来盘桓片刻” 徐子陵闻言腾身而起,悠然自若的落在小艇上,安然坐下,向正在艇尾摇橹的绝色美女微笑道:“沈参谋长既有闲情夜游羿水,我徐子陵当然奉陪。” 在徐子陵眼中,沈落雁清减少许,衣袂秀发自由写意的迎河风拂扬美目含怨的迎观天上明月,樱唇轻启,浅叹道:“密公始终还是败啦” 徐子陵心中一阵感触,低吟道:“相比较云少,密公实在相差太多,你又何必再沉醉于过去!” 沈落雁的目光落到徐子陵的俊脸上,轻摇船橹,巧俏的唇角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摇头道:“子陵说得不错,我只是今日见到子陵偶发缅怀。有羿帅在,就算密公能拿下洛阳,终究也难逃败局,天下在十年之内必定能归于一统。” 徐子陵点头道:“天下能在最短时日统一,万民便会少受些战乱之苦。” 沈落雁望往河岸的松柏,眼中闪现崇敬之色,赞道:“羿帅的土地革命之策可抵百万精锐,天下再无人能与之争锋!” “云少此策却是动摇了天下门阀氏族的根基,也只有我等兄弟出身之人,才有魄力行此惊天之举,李阀、王世充和萧铣等人注定会败于此策之下!”徐子陵赞同道。在神弓城的这些日子,对云羿的三大国策极为赞同,其中对土地革命一策更是惊为天策,有如神来之笔,配合上云羿开辟的各项利于万民的政略,如百税合一、农商互补等可谓是一举将范围之内的豪强和氏族清扫一空,百姓得到了真正的富足和自由。 “可惜当日密公不得此策略,否则天下…”沈落雁叹息道。 “云少对落雁器重非常,为何落雁你却依旧惦念李密?”徐子陵不解道。 “你终于肯唤人家作‘落雁’了吗?”沈落雁瞪了他一眼,俏皮道,“羿帅的知遇之情,我又怎忍相负。只是今夜落雁终于彻底将密公的心结抛之脑后,故而才会如此伤感,自此以后,落雁只会忠于羿帅一人,这也是自见到你们三兄弟后,落雁心中的所思所想。因为和你们在一起落雁便永远不会担惊受怕。” 沈落雁这一番女儿家的表白,让徐子陵彻底无语了,不知该是欢喜还是该烦恼。欢喜地是沈落雁自此以后便和自己在同一阵线,烦恼的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沈落雁的情谊。 沈落雁怔怔的瞧他好半晌后,见他不再言语,便垂下头去,轻轻道:“子陵!究竟谁家小姐才可令你倾情热爱呢” “这句话教在下不知如何回答!”徐子陵怕什么来什么,他正在为难,想不到沈落雁便如此直接,大感招架不来,干笑两声,以掩饰尴尬,苦笑着用起了云羿和寇仲常用的乾坤大挪移,转移话题道:“嘿沈军师怎知我会路经此处的” 沈落雁“噗哧”娇笑,她也和寇仲两兄弟一般恶趣,喜欢见徐子陵一副窘迫之态,见到徐子陵六神无主的样儿心下欣喜异常,横她娇媚的一眼才道:“不要岔开话题,我们是老相识哩说几句知心话儿也不成吗人家又不是要迫你娶我。” 徐子陵差点要唤娘。他与沈落雁虽以前一直处于敌对的位置,但时至今日,二人已是同盟,明日更是要一齐出师攻打萧梁,再加上由始至终他却从未对沈落雁生出恶感,但是也说不上男女之情。两人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关系,但沈落雁这几句话却把这微妙的包裹撕破。无论他如何回答,很难不触及男女间的事,简直是逼他表态,登时令他大为狼狈。 沈落雁欣赏他手足无措的情状,欣然道:“怎么啦!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就答我,究竟谁人能在你心中占上一个席位。要不要落雁点出几位小姐的芳名来帮助你的记忆。”一向沉看多智的沈落雁,终于不用抑制心内的情绪,坦然以这种方式,渲泄出心中对徐子陵的怨怅。沈落雁像云玉真般,一直瞧看他们三兄弟日渐成长,由藉藉无名的毛头混混崛起而为威震天下、叱吒风云甚至可以一统华夏的英雄人物,又都是敌爱难分,纠缠不清。沈落雁投效云羿,又何尝不是考虑到和徐子陵三兄弟之间欲断难段的情缘。 徐子陵深吸一日气,摇头叹息,却不做回答。不由想起石青璇和师妃暄,假若她们其中之一愿意委身相许自己会怎会办?又知这只是痴心妄想,连忙把这奢望排出脑海之外,心内仍不无自怜之意。 沈落雁幽幽一叹,神情落寞,缓缓将小艇停在神弓桥下,在桥底的暗黑中坐下来,桥外的河水在月照下烁烁生辉,形成内外两个有别的世界,气氛特异。 她静静地美目凝注的瞧徐子陵,好一会微微一笑道:“自投效羿帅后,落雁便日夜期盼有一日我们能如此促膝深谈,今日得偿所愿,心中却丝毫偿愿后的欣喜。” 徐子陵感受到这动人美女温柔多情的一面,望着沈落雁的神情却是似曾相识,深思片刻,方知在侯希白的扇子上见过。 沈落雁忽然霞生玉颊,神态娇媚无伦,趁徐子陵呆望之际,坐入徐子陵怀内。徐子陵脑际轰然一震,已是软玉温香抱满怀。沈落雁的小嘴凑到他耳边微喘道:“今夜之后,落雁将彻底变作羿帅麾下的第一参谋长,当下只愿能留下与子陵一段美好的回忆,所求是轻轻一吻,子陵勿要怪落雁放荡。” 见此,发现他们三兄弟还真是与云玉真和沈落雁的关系有趣至极,至少从亲吻一事便可看出。云玉真分别与寇仲和徐子陵热吻过,沈落雁则又分别与云羿和徐子陵亲吻。最奇怪之事就是,徐子陵虽然是个处男,却桃花运最佳,不但被云玉真和沈落雁强吻,甚至与素素、石青璇都吻过,桃花运真可谓是逆天级别。 徐子陵来不及抗议或拒绝时,沈落雁的香唇重重印上他的嘴唇。小桥下别有洞天的暗夜更温柔了。 雁虽无遗踪之意,水亦缺沉影之心。 …… 寇仲在出征前夜没什么干的,整夜陪着素姐和小仲羿,他心中始终对没有亲身去巴陵非常愧疚,倘若不是云羿救活素素,他这一世都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小仲羿!…”寇仲抱着婴儿转来转去,似是个大孩子一般,大发童趣,逗地一旁的素素和丫鬟小娟嘻笑不已。 “小娟,你笑什么?”寇仲故作威严,拍了拍婴儿的后背,训道。小娟毕竟和寇仲在飞马牧场相处一个多月,知道寇仲的秉xing,便也不惧怕。 “小娟认为宁少爷此时才是真正的大丈夫、真豪杰!”小娟不吝赞道。她习惯了寇仲傅宁这个名字,便一直改不了口,便称呼寇仲为“宁少爷”。寇仲听起这个称呼很是舒坦,便也不反对,每次听来,便有一种回到三兄弟重逢的日子,那时三人一齐吃饭饮酒,一起谈天说地,一块铸造机关蛇、一齐探讨兵法武艺… “小娟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大丈夫、真豪杰吗?”寇仲调笑道。 “小仲,你就别为难小娟了!”素素在一旁帮腔道。 “嗯…”小娟没读多少书,也解释不清,便吱唔道:“像云少爷、宁少爷和晶少爷这样的人就是大丈夫、真豪杰!” “哈…”寇仲闻此哈哈大笑,戏说道:“小娟果然是女中诸葛,眼光果然独到!我定会向云少举荐你当官!” “你这坏家伙,又在打趣小娟,女子怎么可能当官?”素素瞪了寇仲一眼道。 “素姐姐,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在云少爷的法令中,女子是可以当官的,而且每日的报纸上都在宣扬,女子和男子是平等的,女子不但可以做官,还可以当将军!”小娟讲述起男女平等,兴奋道。 “报纸?”素素疑惑道。 “哈!素姐,云少有一种能重复使用的活动字模,只需将字模排版,拓印与素纸之上,便是报纸,你这几日方才复原,故而不知。”寇仲解释道。 “那真的如小娟所说,女子也可当官,那天下岂不是乱了套?”素素惊讶道。素素受三从四德的毒害颇深,这也是她命运悲苦的原因之一。 “素姐姐,你说得恰好相反,女子当官让云少爷的势力更加稳固。”小娟道。正如小娟所说,云羿将女子可以从政的法令下达,阻力之小让云羿喜出望外,这样难怪,隋唐时期,男女之防和社会风气开发,受到胡族的影响也没有汉末之时那般森严,又经过几百年的魏晋南北朝,在这社会转型期,民众的接受能力已是大大提升,女子当政并未受到多大的反对,否则武则天也当不了皇帝。 “是啊!女子从政参军确是为云少提供了不少良才!”寇仲叹道,虽然对云羿此项法令极为赞同,但始终存有隐忧,心下暗道:“如此一来,将来的天下也不知还是否是男人主宰天下?” 第七章 文士弘 九月,襄阳,议事厅。 云羿三兄弟领着陆军五万、水军三万一齐奔赴襄阳,此次便是战前至关重要的军事会议,决定着灭萧梁的最终方略。 南征军事会议由云羿主持,入会人员包括其兄弟寇仲、徐子陵、沈落雁、徐世绩等一班军委委员。 “此次我们神箭军要对付的是萧铣的四十万后梁军,落雁,你说说看,他们的四十万军队都在哪?”云羿首先发言道,他一向不拘小节,对部下之人极为宽松,全部依照军法治理军队,故而一般将领对云羿不似上下级,更似朋友,在军事会议上众将皆能畅所欲言,彰显新朝气象。众所周知云羿对沈落雁的微妙感情,故而见云羿对沈落雁的器重皆不以为意,其中徐世绩又怎敢和云羿争女人,便绝然放弃了对沈落雁的追求,转而全力练兵,功勋卓著。 “萧铣兵力号称四十万,羿帅今年四月亲率骑兵两万大破江夏六万兵卒,后梁骑兵损失过半,五月卜将军领水军两万,顺江而下奇袭黄州(今黄冈)和西陵(今黄石),一战而下,经此两役灭敌六万,降卒四万,萧铣四十万军队已除去十万。”沈落雁分析道。 “难怪萧铣那老小子被云少都欺负到家门口都不敢还手,原来被神箭军打怕了!”寇仲闻此,拳掌相击,插话道。 “少帅所言不差,萧铣自从江夏和西陵失守,便一直龟缩于巴陵,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林士弘这等跳梁小丑竟然也敢趁火打劫,自九江逆流而上,妄图偷袭江夏,被天志识破,打得他溃不成军,我军箭锋下一个就就是林士弘。”徐世绩说道。萧铣自从失去江夏和西陵几个重镇,便承诺将江夏以东的地盘都交给林士弘,从而换取林士弘对云羿动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险些被雷箭炸死。 “林士弘行将就木,灭了萧铣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云羿冷笑道:“不知其他将军对南征萧铣有何看法?” “他娘的萧老儿就是只大河鳖,他命人坚守城关,不与我军对战,让老程我每次攻城都扫兴而回,真憋屈!”程咬金郁闷骂道。 云羿自拿下襄阳后,让秦琼和程咬金镇领两个师和收编的一个师共三万人马镇守襄阳,程咬金立功心切,自领一万人马,攻去只有五千人的荆门,结果敌方将领坚守不出,程咬金久攻不下,损兵折将,败兴而归,结果被云羿罚俸一年。其实自程咬金领兵出襄阳之时,云羿便得到消息,他故意放程咬金出城,就是要试一试萧梁在江北的防御,顺便挫一挫程咬金的焦躁之气。 “知节,萧铣的骁将文士弘率数万精兵驻守在大江以北,我早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就是不听!”秦琼训斥道,秦琼和程咬金可是铁哥们,程咬金急起来连云羿的命令都不听,但是他兄弟秦琼的话他大多是听得进去的,程咬金理亏,听得秦琼的训斥也反驳不得。 “倘若羿帅给我万支雷箭,我一定能拿下荆门。”程咬金嘀咕道。 “老程,也不怪秦将军要训斥你,雷箭并非普通羽箭,一万支雷箭,把你程咬金卖了才行。”云羿笑骂道。 “卖老程可以,可别卖老程的夫人。”程咬金毫无底气的吃瘪说道,他怕老婆是出了名的。望着程咬金的熊样,又闻他语出惊人,顿时满堂轰然大笑。 “那萧铣剩下的三十万军队在哪?”徐子陵当下最是关心如何消灭萧梁,故而发问道。 “子陵果然识大体!”沈落雁见一群大老粗在那调笑,打断他的分析,让她很是不爽,瞪了寇仲一眼,眸含秋水地望着徐子陵,娇媚赞道。 “沈参谋长请讲!”徐子陵望着沈落雁的娇俏样,不禁俊脸一红,想起昨日和沈落雁的**一吻,便急忙掩饰道。 “萧铣所剩的军队虽号称三十万,实际所用之军最多只有十五万。”沈落雁说道。 “哼!这便是落后兵制的必然后果!”徐世绩自从手掌“天兵”之后,对萧铣的军队的战斗力十分不屑,哼声道。 “世绩兄所说不错,萧铣的势力范围东至九江,西至三峡,南至交趾(越南河内),北至汉水,地盘如此之大,军队自是极多,但也必会造成负担过大。”寇仲的信息渠道也不差,发话道。 “少帅果然慧眼!萧铣没有一套完整有效的兵制,为了保住自身的地盘,便将兵力分散把守,如此一来,三十万的可战之军便至少打一对折,只剩下十五万。其部下诸将自恃有功,骄恣专横,擅操杀戮大权,萧铣恐日久难制,便以休兵耕种为名,裁削诸将兵权,麾下一些将帅为此相继谋乱,萧铣只知诛杀,而不安抚,造成边将镇帅多有疑惧,叛降而去甚众。将帅不和乃是兵家大忌,战斗能力必然低下,便可再折一半,兵力等同在七八万之间,和我军的兵力不相上下。”徐世绩侃侃道来,一语便指出萧铣的要害。在历史上,徐世绩不愧为世界级的名将。 此言一出,众将皆信心十足,气氛为之一振,战争的气氛充满整个议事大厅。 “闻徐将军一言,此战定是马到功成!”云羿拍案而起,奋声道。 “羿帅,直接说吧,我们该怎么打?”程咬金就是个战争恶棍,有仗打,他便化身“精力无限男”,杀人有如砍瓜切菜,混世魔王的称号还真不是盖得。 “少帅、子陵你们有何看法?”云羿询问兄弟道。 “哈!在羿帅的地盘,我可不敢称少帅!那敢有什么看法?”寇仲调笑道。 “喔!”云羿一记勾拳,让寇仲直接变虾米。 “子陵怎么看?”云羿邪恶地望着徐子陵,整个议事厅的温度凭空降了几度,徐子陵见此阵仗,有了寇仲的前车之鉴,急中生智道:“云少,我和寇仲在此参议军国大事,名不正言不顺…” “哈!等的就是兄弟的这句话!”云羿得意道。 “着我兄弟寇仲和徐子陵元帅军衔,各领一军。”云羿“任人唯亲”道,“众军部委员有何不同意见?” “好!…”众将皆兴高采烈,轰然称是。寇仲和徐子陵不但在洛阳一役击败他们,让他们深为佩服,而且,自他们来到神弓城后,便时常到军中考校军士的武艺或是谈论军师方略,众将心下早已对寇仲和徐子陵折服不已,此令一下,当然是毫无阻碍。关键是,云羿虽名义上成立了军委会,但实际上还是他一人说地算。 “有人蓄意伤人,我要去法院投诉!”寇仲和徐子陵这些日子在纵横学院艰苦攻关《华夏法》,故而会有如此前卫的言语。 “哈哈!…”又是哄堂大笑,因为云羿便是法院院长。 “随我来!”云羿挥手示意,寇仲、徐子陵和众将随着云羿走到议事厅的东南角,只见一张三丈见方的方形木桌,桌面被蓝色布帛完全遮盖,不知布帛之下是何物。 云羿抓住布帛的一角,猛力掀开,顿时一幅立体地图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见此见此目瞪口呆,啧啧称奇,皆生“敌在吾目中”的感受, “这便是我神箭堂弟子穷半年之力,绘得天下各地山川、河流、城镇、道路,并将其按一定的大小、高低缩小,并用泥沙、青藤、河水等物体堆制而成,我称之为沙盘,可做军事布局和战势演练之用。” “《后汉书?马援传》中称,汉建武八年,光武帝征伐天水、武都之时,大将马援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此时看来,也及不上此沙盘之万一,羿帅真乃神人也!”徐世绩赞道,他对云羿的崇拜已到了极致。 “羿帅,这沙盘…”寇仲称呼云羿为“羿帅”就没好事,这不,又开始敲诈起来。 “仲少放心,待平定萧梁,兄弟我必不会让你失望!”云羿承诺道。 言毕,云羿走到沙盘的南边,随意拿起沙盘四侧的一面红色小旗,挥手间,小旗破空而出,转眼间,便出现在标注江陵的沙土小城的城头之上。 “羿帅要先取江陵!”沈落雁失声道。 “正是!巴陵与江陵有如水牛的两个犄角,倘若我取巴陵,江陵则有如我方腹前之刃,进可攻襄阳、伤我根基,退可援巴陵,将我水师围困与洞庭湖内。倘若我取江陵,巴陵则似是我方背后之刀,远交林士弘,顺大江可袭江夏,一举破我水师精锐,逆流合夷陵(今宜昌)之兵可援江陵,耗我兵力,久战不下。”云羿肃然道。 “羿帅!为何不水陆齐发,让萧铣首尾难顾,如此一来便可直接拿下萧铣的老巢巴陵,江陵则不攻自破。”卜天志疑惑道,他身为神箭军中的水军头号人物,攻巴陵更明显要依仗水军,而攻江陵则不然。 “天志所言非也!”寇仲眼中闪过一丝会意之色,指着沙盘中的巴陵说道,“云少北防王世充,东御林士弘,可用之兵当下还未达到可以左右开弓的实力,但你的建议却说对了一半。云少说取江陵,却从未说过不攻巴陵!” “仲少不愧为最了解我的人,此役便是要将三十六计中声东击西之策用到极致!”云羿赞道。 “声东击西?”徐子陵闪过一丝微笑,说道,“还须调虎离山之计方可奏效吧?”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程咬金是一头雾水,也只有熟读兵法的将领方才明白其中深意。 “羿帅,什么虎的山的,说明白点!”程咬金听不懂,反倒还不爽道。人说程咬金是天下第一福将,云羿最终证明不是虚构,不懂兵法还能打如此之多的胜仗,除了他也没别人。 “徐元帅说的调虎离山的‘虎’是江陵守将文士弘,老程你攻了几次荆门,竟然还不知幕后指挥者是谁?”单雄信大讶问道,平日便对程咬金的脾xing很是不爽,但是由于云羿对程咬金的“放纵”,也没得法子,听程咬金在那打岔,便质问道。 “老程我当然知道,只是他有什么资格被称为‘虎’?”程咬金反驳道。 “文士弘是萧铣麾下最为厉害的将领,手下士卒骁勇善战,水军骑兵都能指挥若定,是萧铣最为信任的将领。”秦琼解释道。 “我和他的兵在荆门交手,没觉着他有多厉害,也就是一个避而不战的无胆鼠辈。”程咬金狡辩道。 “老程,你一万对五千都拿不下荆门,还有理了?”云羿恼火道,程咬金便是吃软怕硬,适当时机便要敲打一番,否则还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程咬金闻此果然老实了很多,不敢随意插话。 “羿帅,既然文士弘有如此能耐,为何不派人将其刺杀,江陵定会手到擒来。”裴仁基素来便是善使毒计,当日他便参与了刺杀云羿和徐子陵的计划,只不过云羿放过了他。就他认为,一旦文士弘一死,江北的梁军可谓是一盘散沙,轻而易举便可拿下。 “哈!”云羿和寇仲两兄弟相视而笑,之前他们还谈论起刺杀对战争大局的影响,没想到今日便碰着范例。 “裴将军,倘若我们将文士弘刺杀,不但有损神箭军的名声,让天下认为云少惧怕文士弘,更是对我军军心极为不利。其次,文士弘带兵有方,万一他死后,其麾下的军马同仇敌忾,负隅抵挡我军,到时只会让神箭军付出更大的代价。还有,我相信云少对文士弘起了惜才之心,定是想将他生擒招降。”寇仲有条不紊地分析道。不愧和云羿十几年兄弟,将他的心思彻底摸透。 “哧!”一支绿色小旗已然插至江陵与巴陵之间的一座跨江小城。 第八章 灭萧铣 “石首!”众将眼中精芒毕现,齐声道。 “哈!子陵深得兵法精要,石首水路复杂,注定是文士弘败军之地!”云羿微笑道。 “远在三国鼎立之时,刘备、孙权在石首联手抗曹。境内河湖密布,河网、湖泊、洼地密集交错,水路奇异多变,乃水师行军大忌,一旦石首在我军手中,文士弘到了巴陵便回不到江陵,在江陵便去不了巴陵,我军有如掐住萧铣的喉颈,灭他便有如翻掌。”卜天志兴奋说道。 “卜将军果然精通水战,徐某佩服!”徐世绩赞道。卜天志与徐世绩在云羿麾下分管水路人马,人称“神箭双杰”,二人也想交颇深。徐世绩鲜有敬佩之人,就算是李密,他也不放在眼中,此种称赞确实大出意料。 “世绩兄谬赞!是多亏了徐元帅点破!”卜天志谦虚道,他们二人在云羿的集团中,可谓是惺惺相惜。 “声东击西之策固然是好,但文士弘并非泛泛之辈,如何才能将这只地上之‘虎’调入水中?”单雄信疑问道。 “众将可知为何我要在本月出征?”云羿指点着沙盘上万里大江到,让众人顿觉挥斥方遒,气吞天下的霸决之气。 “现今乃是九月,正时值大江秋汛季节,江水暴涨,水流湍急,是水师出兵的大忌,长林望羿帅三思而行!”寇仲手下水军的一号人物陈长林上前建议道。 “是呀!我竟忘了九月乃是大江涨水期间,冒然出师,后果难以预料,请羿帅责罚!”卜天志上前请罪道,确实,他身出水军中将,不察天时的确有罪责。 “天志不必自责,此次戴罪立功即可!”云羿原谅道。 “属下斗胆请求羿帅本月暂停出兵,等水势减退后进兵。”卜天志眼中闪出决绝之色,建议道。 “仲少可看出其中玄奥否?”云羿不置可否,反而问向寇仲道。 “我们兄弟惯用奇兵,此举精要便在‘奇’字之上。”寇仲看破云羿的想法,说道。 “奇兵?”众将皆是一头雾水,思虑起来。 “正如少帅所言,萧铣以为在涨水之时不宜出兵,必然防备松懈,倘若在我军此时自江夏由水路出兵巴陵,猝然而下,萧铣必然措手不及,准备不足,定会急调文士弘回巴陵防御,这江北猛虎便乖乖地被调离江陵。”沈落雁眼中闪过会意之色,解释道。 “落雁所说不错,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我神箭军兵卒进入襄阳,萧铣尚不知晓,趁文士弘回援巴陵之际,我等强攻荆门、宜都,直扑江陵,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江陵,此乃兵家上策。纵然巴陵守将得知我军攻来,仓卒征兵,也无以应敌,必然一网成擒!”云羿说道。 “但是江陵一旦被攻,上有夷陵,下有文士弘便会出兵援救,我军又当如何?”卜天志担忧道。 “萧铣之地,南出岭表,东距洞庭。我军攻巴陵,确是悬军深入,倘若一时拿不下江陵,待援军四集,便表里受敌,进退失据,那时必然危矣!”陈长林也担忧道。 “哈!对付援军还不容易,我军只需弃舟舰与江陵东西的大江之上,让舟船舰塞满大江,夷陵和文士弘的援兵见到,必定一位江陵已破,不敢轻进,巴陵和江陵的水师往来之间,便须旬月,倘若旬月之间还拿不下江陵,那神箭军还有何能耐争霸天下。”云羿自信一笑,对策道。 “但是如此一来,文士弘必会逃回巴陵,必成大患!”徐世绩说道。 “那倒未必,陵少主张攻石首便是专为文士弘设下的牢笼!”寇仲解惑道。 “牢笼?”陈长林疑惑道。 “文士弘经营巴陵多年,城坚兵足,粮多将广,虽作战骁勇,却为人自负,一旦得到巴陵被围的消息,必然会不顾萧铣的命令,回师援救,因为他相信我军没有能力在几日之间便攻下巴陵。”徐子解释道。 “此人善用计谋,多谋好决,之前我已说过,围江陵后,会弃舟舰与江陵东西,西边的夷陵守将即使攻来也不足为虑,东边子陵只需在拿下石首之后,沉舟与石首下游,文士弘必然以为此乃是疑兵之计,会更加坚定他回师江陵的决心。最后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那便是他的老母亲就在江陵。”云羿补充道,文士弘的孝心素有名气。 “原来如此!”众将听着云羿三兄弟的整盘计划,皆心下大定,信心十足,齐声道,“请羿帅下令,一举剿灭萧梁!” “好!众将齐心,定能一战而下,平定萧梁。”云羿朗声道接着望了望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点头示意。 “卜天志协助少帅出夏口道,领两万水军由水路佯攻巴陵,为东路军。陈长林协同徐元帅出襄州道,待文士弘一出巴陵,便领一万水师走陆路奇袭石首,为北路军。我则领其余众将为西路军,命程知节和秦琼为先锋攻荆门,击宜都,十日内拿下江陵。”云羿见兄弟的示意,指挥若定道。 …… 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寇仲敲锣打鼓,怕人不知他要攻萧梁一般,自称水师五万,有三龙号这般逆天巨舰之助,由水路攻城拔寨,势不可挡,进逼巴陵。萧铣闻此大惊失色,征兵(种田的兵)已是不及,急忙调文士弘回巴陵戍防。云羿得到文士弘领四万水军出巴陵的消息,大喜过望,立即出兵攻荆门。没有了文士弘,江北的城池便似失了主心骨,不堪一击。三日之内连下两城,将巴陵的门户荆门和宜都纳入麾下,随即领五万骑兵,直奔江陵,将其团团围住。 文士弘过于自信,又是孝顺之人,闻江陵被围,不顾萧铣的调令立即回师江陵。文士弘的三万水师回师江陵之际,徐子陵以迅雷之势,便领兵拿下石首,依照云羿的计划,沉舟与大江之上,文士弘见此果然行军更快,等文士弘来到江陵,却见江陵城头插着神箭旗,见此,便知已然中计,立时回撤。 云羿立时领将士和俘获的水师追赶而上,文士弘行至石首曲折水路之时,遭遇徐子陵和陈长林的埋伏,正巧云羿也从文士弘后方追来,前后夹击之下,后梁水师被神箭军打得落花流水,被杀及溺水而死者将近一万人,获得舟舰两百余艘,更是将文士弘一举成擒。云羿软硬兼施,甚至动用了文士弘的老母亲,方才劝降文士弘。五日之后,云羿顺利拿下对江陵未施援救的夷陵,萧铣江北的势力彻底划归云羿所有。 休整三日,云羿命徐世绩以及陆军部门的将领坐镇留在江北,稳固大江以北的势力。自己便亲率文士弘及收编的两万水师,会合徐子陵和陈长林,共计三万兵士,顺大江而下,与寇仲会师与洞庭湖上,一齐杀向巴陵萧铣。 夜,洞庭湖,九月下旬。 三兄弟坐与三龙舰的船舱之内,靠窗而坐,桌上有几坛子美酒。窗外高挂一轮明月,洞庭湖水面波涛汹涌,在月下的湖水,如狂龙出海,猛虎跃山,。 秋雾迷茫凝月影,沸舰如芒噬生魂。 “萧铣一代枭雄,却是难成大器之人。据暗组来报,萧铣外宽内忌,当下还在惦记后梁功臣们的军权,看来他已然大限将至。”云羿灌下一杯二锅头,惋惜道。 “这也在意料之中,随着香玉山和文士弘的叛变,以萧铣刚愎自用、生xing多疑的作风,他还能相信谁?”寇仲望着窗外的明月,若有所思道。 “此次我们围攻巴陵,切不可意气用事,倘若萧铣归降,我们和他的恩怨也算有个了结,万不可杀之,否则必生大乱。”徐子陵眼中闪过悲天悯人之色,劝解道。倘若说三兄弟之中,最想杀死萧铣的,定然是徐子陵,但是他却主张不杀素姐的大仇人萧铣,一方面为江南的百姓着想,另一方面更是为了他们兄弟的大业着想。 “子陵,我等兄弟也不必多说客气之言。来!仲少!一切尽在美酒中!”云羿望着徐子陵,心中一片大战前的祥和,有此兄弟,任何言语都是多余。 “叮!”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 云羿合兵共计五万,萧铣水师七万,但是两者的差距无疑是天差地别,萧铣的这七万水师已是他最后的家底。 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萧铣的“大清洗”运动,早就造成后梁将、帅、兵的极度不和,七万水军中更有不少将领生出反叛之心,外加后梁军新败,后梁的擎天之柱文士弘都已投降云羿,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战斗力可想而知。最为关键地是,云羿的舰船之强可谓是逆天级别,寇仲自从驾上三龙舰船,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再也舍不得下船。 三龙舰船超越唐代近千年的航运技术和造船方法,通过车轮的踩踏而代替橹、桨划行,速度快了当今船舰的一倍以上,更是增加有隔水舱,大大避免的沉水的威胁,在于其他舰船的对撞之下,受伤地必定是敌方。每艘船皆是十桅十帆的大型船舶,云羿更是将钢铁植入船板之中,无论从造型大小和坚固程度,一条比得上敌方三条。最为强悍的就是,船上配上了大型弩弓,射出地皆是巨型雷箭,威力不下于火炮。 云羿一方将兵和睦,众志成城,气势有如狂龙入海,势要将萧铣踩在脚下。双方几百艘舰船,对峙与洞庭湖上,双方的舰船一字排开,大有将八百里洞庭湖横断的趋势。 号角声从船上响起,传遍湖面。敌船放下一艘又一艘的长身快艇,不断有人跃入艇去。数百快艇,不一刻聚集在云羿的船舰前面,显示了其训练有素的效率和速度。 云羿自然不会示弱,一阵雷箭齐射,片刻之间,敌方的几百艘快艇便化为飞灰,彻底将后梁水军的战心击碎。 在战斗中,战心便等同于武林争斗中,武人精气神之中的神。一人武艺再高,倘若是个痴儿,失败是注定的。同理,战心便是战争成败的决定xing因素,这也是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必备条件。 萧铣部下水师,不少已经开始往回逃窜,其他舰船见此那还有勇气继续打下去,也四散而去。萧铣见此,回光返照,充分显现了他枭雄的能耐,大喝道:“有人胆敢退缩者,杀无赦!”说罢,便取出弓箭,一箭射死百米外掉头逃窜的某个将领,“嗖嗖!”几声,接连有几个水军将领中箭落水,顿时混乱的局势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将士们,敌方不及我方的船多,冲!杀一敌兵赏黄金十两,杀将者赏黄金百两,杀帅者赏黄金千两。”萧铣发出他走向末路的的怒吼道。 “生于洞庭。” “死于洞庭!”萧铣喊起他的口号来。结果还真有点效果,麾下士兵皆群情激奋,跟着呼喊起来。 正当萧铣歇斯底里之时,此刻的云羿三兄弟却坐在三龙舰船的甲板上,晒着太阳,喝酒聊天,好不惬意。 “云少,我们的身价好像降了不少!”寇仲的眼力最好,望着几百丈外的萧铣的气急败坏之像,调笑道。 “是呀!”云羿晃了晃手中的酒盏,望向巴陵的方向,道,“当年李密和单小公主可是赏黄金万两要我们的人头,萧铣可倒好,我们三个加起来只值三千两黄金,如此小气,也难怪他会亡的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请问二位元帅是来指挥战斗的吗?”徐子陵望着二人玩笑的神态,故作询问道。 “卜天志何在?”云羿闻此,来了点精神头,唤声道。 “末将在!”站在一般观望战局的卜天志肃声上前答道。 “雷箭造价不低,迅速停放雷箭,我等现处于顺风位置,改用火箭。而且他们希望硬碰硬,我们又何惧之有?你领三十艘三龙巨舰陪萧铣玩玩,切记不要误杀了萧铣,否则军法处置!“云羿下令道,浑然忘记了之前说萧铣小气,不觉自己言语之中也是吝啬非常。 “末将领命!”卜天志领命后,转身而去。 “陈长林何在?”寇仲也模仿这云羿发话道,让一旁的徐子陵很是无语,让云羿却有一种看模仿秀的感觉。 “末将在!”陈长林很是配合模仿秀地答道。 “巨舰造价不低,我们不玩巨舰,你准备五百艘轻便快艇,俘获被三龙巨舰撞下或是自己投湖的兵卒,收编入队,不得随意打杀,否则军法处置!”寇仲无耻道,他竟然当着云羿的面接受战果,大有不将其放在眼里的感觉。不过云羿却未有不满之色,确实,寇仲要拿下江都,当下缺的就是水军,如此作为,云羿当然不会反对。 以坚攻坚,双方准备来个一战以定胜负。另一声长号响起。杀气严霜,每条舰艇上载有过千凶狠之人,洞庭湖上战云密布。萧铣蓄势待发,云羿迎头一战。双方的舰船似蜂群般汹涌而来。 “嘭!…”一道道因船舰撞击而发出的声音,三兄弟却靠椅安坐,闭上双目,意态悠悠。 卜天志大叫一声:“放火箭!”霎时间洞庭湖面上的空间密布划空而过的劲箭,向着敌艇飞去。 …… 第九章 大婚礼 败了,萧铣彻底的败了,只消三个时辰他的王朝霸业便消失在洞庭湖的碧水青天之间。 萧梁军在人数上的优势,进过雷箭的震慑,早已荡然无存。斗志,后梁军不行;将领,后梁军也不行;士兵,后梁军更不行;武器,后梁军是拍马地不及。对比之下,胜负自明。 两军在洞庭湖上,船舰一经碰撞,萧铣的“巨舰”便如有超大型豆腐,被撞地稀巴烂,在加上云羿的顺风火箭,后梁军船上的水兵投湖的投湖,串烧地串烧,惨叫地惨叫,正是世间百态皆在其中。后梁军被斩首及溺死不计其数,能够阻挡云羿一统江南的最大阻力终于被绞杀。 萧铣见此,哪还有斗志,立即命人撤退。正所谓亦将剩勇追穷寇,云羿一方的舰船速度有远快于萧梁军的战船,一边倒地追杀,又俘获战舰两百余艘,萧铣身边只剩下七千忠心兵士,拼死保护,仓惶逃回巴陵城中。云羿那会让萧铣有逃回岭南之地的机会,立即将巴陵围个水泄不通。 萧铣的大将杨君茂、郑文秀出城死战,可惜七千对四万,相差太远,神箭军一战而胜,并俘获甲士四千余人。得胜的云羿不但没有强攻,反而退兵三十里如此作为大大的赢得了巴陵军民的好感。 接着云羿三兄弟,琢磨了一夜,整出一封《致巴陵百姓书》,活字印刷几万份,通过热气球散播进巴陵城,彻底将萧铣和巴陵百姓负隅顽抗之心击碎。 萧铣见内外隔绝,外无援兵,城内又难以支持,走投无路,便开门投降云羿。云羿率军进入城内,依照《致巴陵百姓书》的承诺,号令严肃,秋毫无犯。 云羿为得后梁兵众之心,高瞻远瞩,宽宏大度,不贪财宝,并根据各自的才能加以安抚和擢升。他这一做法颇得人心,于是萧铣治下的江汉之地也纷纷望风归降。灭萧铣,让云羿顿得人口近百万之众,舰船四百余艘,中小舟楫不计其数。云羿施行的是职业军制,必然要求走精锐之师的路子,否则云羿再多钱也养不起过多的军队,故而只收编后梁降军八万军队。因南方将士擅长水战之故,共得水军六万,陆军两万,如此一来,云羿麾下兵马便达三十万之众。 一月之内,扑灭萧铣,轰动天下,威震四方。此一役,云羿的势力大增。东下九江,弦控江南;西泊三峡,贯接巴蜀;南至交趾,纵望琼海,北上洛阳,问鼎中原。 天下风云出我辈,问鼎华夏莫等闲。 九日后,十月初八,神弓城,云羿大婚。 神弓城的至高处,神箭台上四角皆挺立着高十丈、径一丈的的沉香巨木,巨木擎起遮天的喜幕,喜幕上书:天作之合,神仙眷侣。 喜幕之下,宽广的神箭台之上,拥有四个上台的入口,入口之侧,神箭台外围,皆被无数的方桌以围城之势矗立其间,桌上放着数不尽的珍馐百味和旷世佳酿,有兵卒、有郡丞、有商贾、有工匠、有农夫,各色人群或扎堆、或零散,吃着喝着,诉说交谈,碰杯高喝 走过外围,踏入神箭台的内层。内层却和外围举而不同,内层百多丈的见方的范围,星罗棋布般布置着桌椅,酒桌之上皆贴着将领和政客。 “杨君茂、郑文秀文士弘、冯汉云一、云二骆方、吴言梁治、裴仁基董方、柳宗道程咬金、秦琼徐世绩、卜天志沈落雁、李靖”一路走去,望着两边桌上贴的名字,终于来到了神箭台的中央。 只见中央一座高三丈、十丈见圆的高坛之上。发现之前念及的名字,皆是排的上号的军事、政治、法院的头号人物,此刻正围在高坛之上,不知内中情形。只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下面可没有“送入洞房”,接着众人皆散坐于各自的坐席之上。 东席之上皆是当今天下的的顶尖人物,或是其代表,其中有:云羿、寇仲、徐子陵、李世民、杜伏威、刘黑闼、宋鲁和杨公卿。 西桌之上则都是闻名天下的绝色佳人,或是其姐妹,其中有:商秀珣、石青璇、宋玉致、婠婠、师妃暄、尚秀芳、李秀宁和素素。 东边是诸侯组合,西边是美女派对。 船抵扬州,徐子陵眺望依旧在在晨雾中这临海的贸易大港,满怀感触,似是一个离乡的浪子,经过了万水千山和重重劫难后,终於回归到起点处。 旁边的幸容叹道:“扬一益二,若论全国贸易,始终是我们的扬州居首,当下巴陵帮已被羿帅收编,我们竹花帮便一跃成为南方第一大帮。但是在兜兜转转之后,始终还是要把总舵迁回扬州,这也是为何邵令周这么卖李子通的账的缘故。” “这也难怪,拿人手断,吃人嘴短。”徐子陵说道。提到益州,便让他回想起,兄弟云羿的婚礼后,送石青璇回成都发生的一些事情。 “扬”指扬州,“益”指益州,扬州江都在南方等若中原的洛阳,是通汇各地的水陆枢纽,尤其水路方面,处於运河与长江的交汇点,又是长江的出海海岸,其地理的优越xing可以想见。陆路方面,扬州乃东达山东、西至四川,南延湖广的驿路大站。各方面合起来,使扬州成为海、陆、河的枢纽要地,南北水陆转运的中心。 当年炀帝被以宇文化及为首的叛军所杀,杜伏威的江淮军迟来一步,坐看李子通夺得这南方最重要的大城,确是棋差一。要想拿下江都,便要将扬州重重围住,杜伏威知道光靠他一人是拿李子通一点法子都没有,故而只有和他极为看不起的沈法兴合作,看重的便是由海沙帮为主力的水师船队,海沙帮有丰富海上作战经验,由此海沙帮帮主韩盖天颇受沈法兴的器重。 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徐子陵望着方圆八十里罗城,回忆起三兄弟在此奋斗和艰难的珍贵童年岁月,旧地重游,人事全非。回到扬州,就像回到一个久远但却永不会遗忘的梦里。无论城内城外,随处可见战火留下触目惊心的遗痕,坍塌破损的城墙、烧焦废弃的各式各样攻城工具,沉没的战船,路上乾黑的血迹,大火后的废屋,颓垣败瓦更是随处可见,江都已是满目疮痍。 桂锡良道:“这年多来一直是打打停停,江都叁面临江海,港口深阔,而且李子通在另一大城镇钟离设有重兵,不时从水道来偷袭围城的敌人,所以杜伏威和沈纶每次於轮番攻城后,都要退军重整生息,好恢复元气,否则李子通怎能捱到今天?” 徐子陵心中暗暗佩服他的两位兄弟,寇仲和云羿让他先一步潜至江都,一方面打通江都的内应,另一方面便是看准杜沈两军虽是联盟,却始终各自猜疑,难成大器,让他来江都施出离间之计,到时由寇仲自东海郡出兵,灭掉沈法兴,杜伏威必然见死不救,那是云羿由水路已然灭了林士弘,合少帅水师,和竹花帮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江都,杜伏威则只有望江兴叹,等待他的便是投降一途。 徐子陵、桂锡良和幸容几个相熟的竹花帮兄弟混在人群之中,经过扬州最着名的花街柳巷时,幸容凑到徐子陵耳旁道:“玉玲夫人重开天香楼,现在已成了扬州最有名的青楼,天香双绝更是南方最有名的两位才女,等闲人想见她们一面都不容易,今晚让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吧!” “这话你该对寇仲和云羿说更为合适!”徐子陵正经道。想起当年他们三兄弟大多时候只能天香楼的姑娘,现在寇仲和云羿已然成为天下诸侯级别的人物,暗叹今非昔比。四周观望曲折的街道,回想起三人偷盗失败后,四处逃命的情形,一时也不知言语。 p:云羿和商秀珣大婚期间发生的精彩事件,会依次在后面的章节详细叙述。 第十章 剿沈杜 陈长林和虚行之这两个铁哥们,进书斋见寇仲,却见他们的少帅正捧鲁妙子的《机关学》秘本在用功,看得眉飞色舞。 寇仲见陈长林到,大讶道:“长林兄回来回来这么快?”寇仲去神弓城时只有一万水师,回来却有四万,故而让陈长林,将四万水师驻守在东海郡,没想到一天后便已回来。新招募的水军加上回来的四万,已然达到五万,再加上原巨鲲帮的船舰,在江上从兄弟云羿以及陈长林从老家南海郡带回的工匠源源不断的建造舰船,现如今少帅俨然成为江淮地区的水师一霸。 “属下回程时顺风,还带回了两万兵刃。”陈长林禀报道。 “全是江南各大铁器老字号打制,经久耐用。”虚行之补充道。 “我已打通和东溟派的路子,相信以后的兵器会便宜很多。”寇仲欣然道,“今次我们要离间老杜和老沈,有什么方法不损我方之人,偏又可挑起老杜的误会和怒火呢?” “杜沈两军是轮流攻打江都,而且都是全力以赴,这说明二人定有谁先攻下江都便归谁之类有协议,前几日自一品居得到消息,上一次沈纶攻城,损折巨大,这几日便会轮到江淮军攻城。以徐帅和神箭骑之能,只需刺杀杜伏威旗下的一两个爱将,他们必定相互猜疑,不翻脸才怪!” 寇仲拍案叫绝道:“此计妙绝,那时对于沈纶来说,便是黄泥巴掉入裤裆里喽!” 虚行之和陈长林闻此皆是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这句话虽然粗俗,却极为精辟的描述了沈纶那时的境地。 虚行之接着道:“杜伏威的实力远胜沈纶,一旦两军交战,杜伏威必可给沈纶军士沉重的打击,那时沈纶只有循江南运河退返毗陵一途,我们可在运河上截击沈纶,攻他一个猝不及防,将他擒拿,而后一举攻入沈法兴的老巢吴兴(今浙江湖州),彻底拿下沈法兴。” 寇仲对水战不是十分精通,望向陈长林问道:“此事可行吗?” 沈法兴是江南世家大族,乃父沈格是隋朝的广州刺史,而他子继父业,被任命为旧隋的吴兴郡守。当年天下大乱,群雄揭竿反隋,沈法兴还奉杨广之命与太仆丞元佑联手镇压江南各路义军。长林亦是江南望族,世代造船和经营南洋贸易,虽然及不上沈法兴家族的显赫,也是有头有面的人。祸因始于陈长林娶得有江南才女之称的美女夫幽兰,令一直想染指她的沈纶含恨在心,于新婚之夜率军攻打陈府,便诬其为起义军,大杀陈族的人,陈长林与族人四散逃亡,夫幽兰被沈纶污辱后悬梁自尽,长林父母兄弟在此役中无一幸免,所以对沈纶是仇深如海。 陈长林狠声道:“对江南的分歧水道,我们了若指掌,当我们的战船突然与运河出现时,沈军必然措施不及,我们直接冲袭,抢上沈纶的帅船,属下必会亲自割下沈纶的头颅祭旗。” 寇仲哈哈笑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进行准备的工夫,到时我会亲自陪长林兄上船拜会沈纶那小子,看看老天爷是否肯主持公道。” 陈长林闻此,热泪盈眶,剧震道:“属下的xing命由今天开始,便彻底是少帅的!”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徐子陵和神箭骑轻松便干掉杜伏威的几员悍将,杜伏威勃然大怒,再加上沈纶此人,自来便寡恩冷血,极其严苛,杜伏威早就看不过眼。此事发生后,沈纶竟然称刺杀之事,乃是李子通所为,此言不但没有让杜伏威信服,反而更加坚定了杜伏威对付沈纶的决心。试想一下,李子通倘若有实力刺杀他几员大将,为何不早行刺杀之计,却直至沈纶的水军损失惨重后,他即将攻破江都之时发生,。 两人果然由此内讧,杜伏威领军连夜偷袭毗陵的海沙般总舵,将还未下水的精锐水师全部格杀大半,当场将海沙帮帮主韩盖天极其夫人游秋雁击毙,只有少半人马护住沈纶经水路,仓皇逃亡自己的老巢吴兴。毗陵 沈法兴这个史书上记载的隋末地方割据豪强,原本拥有宗族数千家,在任隋末吴兴今浙江省湖州市郡守之时,趁宇文化及在江都杀隋炀帝杨广,以讨宇文化及为名起兵,直奔江都,得精兵六万,攻据余杭、毗陵等十余郡,更会在明年定都毗陵,和杜伏威、辅公佑和李子通分别割据江淮等地,毗陵本是其“龙兴”之地,结果此次却因为在毗陵之败,直接终结了他当皇帝的美梦。却投奔吴郡今苏州,又改奔会稽,兵败赴江而死 寇仲透过陈长林对沈法兴的部署于此时完成,以雷霆万钧之势,领五万水师伏击沈纶逃窜水师,陈长林轻松手刃大仇人之子沈纶。接着,少帅军五万水师沿运河顺流而下,至寇仲叩响吴兴城门之时,沈法兴才大梦初醒,意识到大势已去,弃卒逃走,结果陈长林的复仇之刃早已在其逃窜之路等着,途上又是一个伏击,陈长林亲手斩杀沈法兴,得报却血海深仇。此一役,少帅军可谓是兵强舰广、威势盖天,在半个月时间内,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将余杭、吴郡、会稽等十多郡全部攻陷,袭杀法兴,轰动天下,声势攀上巅峰,直追一个前灭萧梁的兄弟云羿和李世民。 沈法兴与岭南宋阀接壤的大江下游和江南之地的大小城池,在少帅军的军威和陈长林的劝说之下,竞相投效寇仲,太湖彻底成为寇仲势力下的内湖,共计得人口八十余万,其中陆军八万,水兵三万,至此寇仲已有兵卒二十万之众。江淮的杜伏威和辅公佑闻此竞相收兵,撤去攻打江都的所有人马,江都之围不攻自破。 但是寇仲没有停下他前进的步伐,他转头便把矛头对准老爹的江淮军,骑兵三万,步卒四万,水师三万,共计少帅军十万人,出梁都,跃跃欲试,兵发江淮。 在酒铺宁静的一个角落,杜伏威露出沉思的凝重神色,瞧著杯内的美酒,没有说话。寇仲恭候他发言,没有表现丝毫不耐烦的情绪。寇仲专门来历阳和杜伏威碰面,直到刚才对饮三大杯,杜伏威仍未说过半句话。 良久,杜伏威终于绽出一丝充满自嘲意味的笑容,哑然失笑摇头道:“换过是昨天,我定会调兵遣将,不顾一切将你这忤逆子杀死,以泄心头恨意。但现在却只有怜爱之情,父子之爱,你说人生是否奇怪。” 寇仲剧震道:“老爹你终给师妃暄打动啦!” 杜伏威目射奇光的朝他瞧来,颇有深意地赞道:“难怪你们兄弟能横行天下,竟可从我一句发自真心的感慨推测出言外的事实。” 寇仲苦笑道:“师妃暄还是出手啦!孩儿非是才智高绝,而是自神弓城见到她以后,便得知师妃暄正为李小子游说天下群雄,难道他还嫌天下不够乱吗?” 杜伏威不置可否道:“你可知我并未在你南下攻打沈法兴之时,断你的后路。”确实,倘若寇仲在攻打吴兴之时,杜伏威突然发难,就算梁都有徐子陵、虚行之和神箭骑坐镇,也难免吃亏,就算拿不下梁都,也可以让寇仲丢失几座重镇。 “是辅公佑吧!”寇仲不知是喜是悲地叹道。 杜伏威猛地颤动一下,难以置信的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晓?”在外人眼中,杜伏威与辅公佑的密切关系堪比云羿与寇仲这两个生死兄弟,有谁能想到他们是面合心不合。假若能成功把杜伏威伏杀,身坐第二把交椅的辅公佑将名正言顺坐上江淮军大总管的宝座,然后南连林土宏,说不定还具有争霸天下的希望。 “定是师妃暄告诉你的老拍档辅公佑乃魔门中人,她更清楚老爹当下的处境,已经失去争雄天下之心,所剩的路也多,所以才猜到你老人家今天刚秘密见过师妃暄。唉!李世民又多一壁江山。”寇仲叹道。李世民不愧为李阀通过讨好突厥人而所得的“天可汗”之名,在云羿和寇仲两兄弟称霸江南之时,他已将华夏天下的北方势力消灭的差不多了。先是西秦霸王薛举、接着是梁师都,当下正在图谋刘武周和罗艺。云羿、寇仲和李世民三人似是华夏大地上三颗最闪耀的紫薇星辰,天下谁属,还看洛阳。 大婚前夜,神弓城,羿水,散步。 云羿顺步来到羿水旁,这道接通城外汉水的支流,在沿岸稀疏的点点灯火下,滔滔往南流去,灿烂的星空下,码头区舟舶幢幢,两岸街道行人疏落,让云羿不由幻想起婠婠泛舟渠上的动人情景,又想起大婚后又要和兄弟们分别一些日子,心中暗叹。 倏地一艘小舟在上游驶来,云羿不经意的瞥上一眼,登时头皮发麻,而且立时陷入生死两难境地之感,当下周身被强大的气势围困住,那强大的生死之气以循环之法无尽消耗着云羿的真元。不过云羿也不差,立即将生死二气照单全收,纳入体内,五行对生死,依照五行轮回箭气的行功方式,将来人的生死二气轻松化解,似是呼吸一般化解了这骇人的气势。 “嗯?”突闻一声惊异之声,只见操舟者把小艇往他站立之处靠了过来,只闻一股柔和之声,道:“羿帅请上艇说话如何?” “石之轩!” p:大唐第一终于出现了,石之轩的出现牵扯出魔门内外的无尽恩怨,与先秦诸子百家的种种渊源,也由此揭露出更大的。 第十一章 石之轩 来人竟是连魔门第一高手阴后祝玉妍也要甘拜下风的盖代魔君“邪王”石之轩。云羿脸上浮现云淡风轻之色,邪魅一笑,化风而行,瞬间便在艇尾面对他而坐。 只见他身着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潇洒好看,不愧为几十年前可与宋缺一争高下的美男子。两鬓带点花白,更添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奇气质。目光却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类的感情,按在船桨的手晶莹通透,像蕴含着无穷的魔力。第一眼看见此人,云羿立从对方有几分酷肖石青璇的脸相,认出他正是『邪王』石之轩。此次石青璇应鲁妙子之邀来参加自己女儿商秀珣的婚礼,云羿早已料定,尚有破绽的石之轩定然还在石青璇身边,时时保护与她,昨日见过石青璇,故而今日望见石之轩的相貌一眼便认出真伪。 石之轩脸色如常,神色雍容自若,眼中射出慈和神色,凝望着他微笑道:“箭神之名,名副其实,果然好本事!” “云某该称呼阁下为邪王石之轩还是裴矩裴大人?”云羿坦然接受石之轩的赞誉,反问道。有破绽的石之轩更不奈何不得云羿的风行身法,就算他的魔幻身法也不行,云羿只要将邪帝舍利捏在手中,便永远不用担心石之轩,况且在神弓城,云羿倘若想留下石之轩,也并非不能办到,只不过可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对云羿来说不值得。 “唉!应龙告诉你啦!”石之轩不知是无奈还是惋惜,以石之轩的逆天智慧,曹应龙的背叛早已在他意料之中,这一叹,极有可能别是曹应龙的催命符。 “裴矩,隋帝杨广最宠信的大臣,负中外贸易之责,著有《西域图记》三卷,详叙西域四十四国之风貌,其序文末尾更有浑、厥可灭之语,深合帝心。炀帝大兴兵马,三征高丽,沉兵域外。更不费一兵一卒,离间一计,便让西域混乱几十载,促使突厥分裂,互相攻伐,死伤盈野,大快人心。大隋亦因三征高丽,激起民变,叛民四起,终致覆亡。”云羿迎上石之轩深邃莫测的眼睛,侃侃道来石之轩的丰功伟绩,眼中浮现钦佩炙热之色。 以云羿的自负也不禁对石之轩心下折服,石之轩虽有胡族血统,却身着汉服、食汉禄、习汉学,更是传承华夏诸子百家之学,可谓是彻底汉化之人,他千方百计对付突厥、高丽和西域,虽说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实现自身的野心,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何尝不是以汉族人自居,一致对外。倘若不是石之轩的分化西域、吐谷浑和突厥的大计,西晋末年的五胡乱华必将重演,华夏大地必将再次生灵涂炭,甚至有亡族灭种的威胁,由此点来看,石之轩的功劳可谓是彪炳千古,功高盖世。就冲着石之轩的功劳,云羿也很难生出对付他的心思,即使他野心再大,其本心也从未有陷天下万民与水火之中的意思,只是手段过于激烈,再加上杨广的暴虐和贪婪,才导致当今天下诸侯军阀混战的局面,但是另一方面来想,石之轩不将天下搅乱,云羿兄弟也无法有今日的成绩。 石之轩蓦然一笑,神态潇洒至极,直视着云羿,道:“比起你所立的《华夏法》和著写的《华夏之光》,那些又有何值得称耀之处?” “邪王谬赞,我现今的基业比起石师昔年尚有不足,但是我相信天下早晚必是我云某兄弟的囊中之物!”云羿豪言壮语道,气势有如飞龙在天。当然倘若不是碧秀心以身侍魔,这天下姓甚还是未知之数,杨虚彦、曹应龙之辈便是他的暗棋。 “你是鬼谷传人吧?”石之轩点了点头,对云羿的霸决之言未作评述,凝望云羿好半晌后,眼中浮现出能看透一切的眼神,突然问道。 “邪王何以知晓?”云羿丝毫不以为讶,淡然道。 “此处不但是上古炎帝故居之处,更是旧隋龙兴之地隋城(今随州境内),当年杨坚也是靠鬼谷门人的寻龙点**之术,方寻得龙脉气运,否则天下那会让他如此刻薄寡恩之人所得。”石之轩眼中闪出不屑之色,说道。他既要统一魔道,更要一统天下,野心之大,纵非绝后,亦属空前,说出此言也不足为奇。 “石师为何对鬼谷一门如此了解?”云羿问道,听石之轩此言,心下震撼,寻龙点**之术可谓是鬼谷一门的不传之秘,外人根本是不从得知的。 “石师?说起来,这个称谓还真没错!”石之轩微笑说道 “这是为何?难道石师你也是?”云羿闻此心下大震,暗道:“难道石之轩便是上一代鬼谷传人?” “非也!”石之轩轻摇俊首,叹道:“你应该还不知道,补天阁乃是鬼谷一门的分支吧?” “什么?那师兄李靖”云羿失色道,看遍鬼谷岛中鬼谷一门的典籍都未发现此秘辛,听石之轩道来,确实将他震撼。脑中旋即想起师父鬼王曾今的言辞,难道师兄李靖出了鬼谷岛以后,便是到了补天阁让石之轩传授武艺,如此一来,石之轩的确可以算得上他半个师傅。 “东汉明帝不顾群臣和万民的反对,将婆罗佛教引入中原,大力提倡佛教。在全国广建佛寺,抄写佛经,宣扬佛学,更是不惜以国家的力量来传教,佛门精要与我圣门的信念有若南辕北辙,自那时起,天下便一齐抵御胡教。”石之轩点了点头,对李靖之事不做多言,便娓娓道出补天阁和鬼谷一门的渊源。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学,天下始有正邪之别。妖教东来,汉译胡书,只会令事情更加复杂。”云羿忿声道,他素来对佛门没什么好感,闻此一言,更加坚定了他剿灭慈航静斋之心。 “所言不虚,但鬼谷一门的分裂,以及补天阁的出现却是因为王莽登位以后的结果。”石之轩说道。 “原来如此!”云羿恍然道。纵横阁中其他魔门宗派都有记载,唯独没有补天阁的信息,缘来是为了隐瞒补天阁出自鬼谷一门的秘密。同时也了解到,先秦时期的魔门只是一些诸子百家中的边缘派系的联合,后来皆汉武帝的东风,不断联合和收留一批当时被排斥的诸家,一跃成为当时黑道最强悍的门派。 “儒家的置身事外,鬼谷纵横两脉的矛盾、兵家的摇摆不定、阴阳家分裂和道家的妥协等,都给了当时东来的佛门可乘之机,随着净念禅院(天僧建立)和慈航静斋(地尼)的建立,以及《剑典》的出现,更是给圣门带来了毁灭xing打击。”石之轩目光上移,注入无尽的星空而去,叹息道。 “那后来又是如何应对的?”云羿彻底陷入石之轩所讲述的秘辛之中。 “天不绝我圣门,在躲避佛门的追捕过程中,众人无意在洛河之中,发现上古巨鼎,铜鼎之上便有《天魔策》十卷,得《天魔策》之后,先辈日夜苦练,终于在洛阳城外,圣门和佛门的第一次大战。”石之轩顿声道。 “结果必定是败了!”云羿了然道。 “所谓成也《天魔策》!败也《天魔策》!”石之轩眼中闪过莫名杀机,情绪略有失控道。云羿见此,暗叹,“没有‘邪帝舍利’弥补他的破绽,邪王便只是邪王,永远成不了邪帝。倘若他肯归附与我,我将邪帝舍利的几成真元给他消除破绽又如何?” “想必和十卷《天魔策》有关吧?”云羿念及曹应龙的言辞,疑问道。 “各宗派习练十卷《天魔策》,不知诀窍所在,各自修行,大胆依照自身学派的经典杂糅其中,不少弟子由此走火入魔,惨死当场,习成者只有两三成,让圣门实力大减,当时的补天阁宗主便是习练道心种魔**,最后竟然在xing格气质上生出变化,未竟全功,落得异火焚身的大祸。”石之轩惋惜道。 “邪帝向雨田习练道心种魔**亦是如此!”云羿淡淡道,其实这也是云羿来到大唐世界之中,从未对道心种魔**起任何心思的缘故,这功法虽然逆天,却危险xing太大,一个不慎,死了都不知为什么。 “此次失利,无论在政治上或武林间,所谓宗派均乘机对圣门穷追猛打,圣门杰出弟子遂各分别携《天魔策》各卷避祸,圣门也由此分裂,门中杰出弟子也先后成立的各自的宗派,演变成今日两派六道的局面。”石之轩眼中闪过一丝惬然之色,接着说道。 “看来武林中四大奇书的《天魔策》也不过如此!”云羿朗声笑道,敢在石之轩面前如此自在的,天下间除了三大宗师以外,也没别人。 “又错了!”石之轩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否定道,“武林中将阴癸派的《天魔秘》等同于《天魔策》,故而以为《天魔秘》便是《天魔策》之中的最强功法,就大错特错。在和慈航静斋斗之所以会失败,不是因为《天魔策》不如《剑典》。” “也是,《天魔策》出自大禹定天下的九鼎之一,乃是上古秘笈,而《剑典》只是地尼那老妖婆创出来的,高下显而易见。”云羿顿时回想起那日通过轩辕弓所看到的一切,蔚然道。 “你怎知晓那铜鼎乃是九州鼎?”石之轩冷然问道。 “猜测而已!”云羿一副就是不说原因,你能奈我何的姿态,答道。 “《天魔秘》固然有其厉害之处,但玉妍此生也难以达至天级境界,否则也不会被你设下的机关险些了结。不过,其门下的有个小女孩的资质绝佳,有望天境,但就算是天级的十八重天魔功也绝非我不死印法之敌。”石之轩也不多问,眼中神光电闪,自负道。对自身创出的不死印法很是自信,也对破了祝玉妍的处子之身,让她永远无望天级境界很是得意。 “《天魔策》十卷之中,所有的功法其实最终指向的都是《道心种魔**》,此功法才是《天魔策》之中的最强的功法,而且,我石某人可以大胆预言,倘若有人可以习练成《道心种魔**》,慈航静斋的《剑典》必败无疑。”石之轩预言道。这也是为何石之轩一生致力于一统魔门的缘故,因为只有和十卷《天魔策》才能练成至高密典《道心种魔**》,得窥天道。 “那不知石师的《不死印法》和《道心种魔**》比起来又如何?”云羿挑衅地问道,心中却彻底被石之轩的才华和心智震撼,黄易的《覆雨翻云》中的韩柏便是修炼成道心种魔**,最终才将慈航静斋达到《剑典》至高境界的秦梦瑶拿下的。 “至今无人练成道心种魔**,无从比较。但是料想我的不死印法亦是不如,因为不死印法只是武境,未至道境。”石之轩黯然道。也是,他现如今连不死印都有了破绽,对魔门至高密典《道心种魔**》也只有望洋兴叹。 “武境、道境?”云羿一头雾水,说道。 “便如道家所述能达炼虚合道之境便是‘道境’,其下皆是武境。待你成就宗师之境之时,便自会知晓其中玄奥,只有达到‘道境’方可探索宇宙和生命的奥义,以致至高境界。”石之轩解释道。 “但《天魔策》十卷如今只剩下六卷,不知石师又当如何作为?”云羿抛砖引玉道。 同一事件,不同之人,不同角度,不同看法。 梁都,城楼之上。 “无论对我们又或魔门来说,石之轩都是近百年来最令人头痛的祸害,观乎此人能只手单拳,兵不血刃的覆亡大隋,弄得天下四分五裂,便可想见他的厉害。若非秀心师伯使他动了真情,令他融合正邪各家之长而创的不死印奇功出现绝不该有的破绽,天下可能将不是现在这番情境。”师妃暄娓娓道来道。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道:“不死印究竟是如何可怕的一种邪功,是否练成就可以死不去。它比之天魔**和道心种魔又如何?” “这世上那有能令人长生不死的功法。佛家天台、三论、华严和禅宗四宗中,石之轩偷学过三论宗嘉祥大师和禅宗四祖的秘技。而且石之轩乃武学的绝世奇才,无论什么奇功秘笈,到了他手内,总能融汇贯通,且又另出枢机,更上层楼。在武林史上,恐怕只有你们三兄弟才有资格与之相提并论。”师妃暄平静答道。徐子陵闻此先是愕然,想不到师妃暄对他和寇仲评价如此之高,接着老脸一红。 “幸亏得徐兄告知石之轩的另一个身份,否则到现在我们仍不知一手颠覆大隋的裴矩就是石之轩,亦只有他能如此深藏不露,教人全然寻不到蛛丝马迹。”师妃暄接着感激道。 “这也是云少自曹应龙那里得知的!”徐子陵不解地道:“只是,他一个人真可发挥这么大的破坏力吗?” 师妃暄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便立时回复那不食人间烟火,恬淡自然的动人模样,道:“问题是他深得杨广宠信,尢其是裴矩乃隋室最熟悉西域事务的人,其他大臣根本欠缺提议的资格。例如在大业十年七月,当时身为右光禄大夫的裴矩被任命为护北蕃军事,他向杨广进言,设计削弱始毕可汗,提出以隋朝的宗室女嫁给始毕之弟叱吉没,并封他为南面可汗,以分化突厥当权的宗族。结果叱吉没不敢接受婚事和封号,还向始毕和盘托出,始毕知道后,自对杨隋生出怨恨,突厥与隋的交恶,就是从这时开始。” 徐子陵听得头皮发麻道:“若论心计,恐怕没多少人是石之轩的对手,最厉害是他还似对杨广忠心一片,处处为大隋设想的模样。” 师妃暄叹道:“一计未成,他又另出一计,裴矩再向扬广力陈突厥人最易被人离间,现在疏远朝廷,非关婚嫁封号之事,而是有个来自西方叫史蜀胡悉的人在挑拨离间,如能诱斩此人,突厥自会重归隋廷怀抱。杨广在不明事实下,答应了他。裴矩遂以利厚的贸易为诱饵,把史蜀胡悉骗到马邑杀害,事后又让始毕知道,从此突厥再不向隋廷朝贡。” “杨广乃历代帝皇中把家当败得最快的皇帝,大秦虽也历两帝而终,但在始皇治世时,天下早巳民怨沸腾,不像杨广继位时仍值盛世。现在想来,皆因裴矩揣摩到杨广好大喜功,意图扬威域外,令四夷归服的心态。在诱杀史蜀胡悉后,杨广还以为收服了突厥,北巡边塞,始毕得到秘密消息后,亲率数万精骑南下突袭杨广的队伍,迫得杨广要避入雁门避难。雁门郡四十一座城,被始毕攻占三十九座,杨广差点送命。经此一役,突厥人再不肯臣服,还生出东进之心。罪魁祸首便是石之轩。” 徐子陵道:“说不定正是石之轩使人暗中通知始毕,教他领兵来袭。唉!我真不明白,这样把突厥引狼入室,对石之轩有甚么好处。” 师妃暄平和地道:“这正是思想之争的祸害。令人可置民族大义与不顾,对人民的痛苦视若无睹。祸患的根源来自魔门至高无上的秘典《天魔策》十卷,策中不但载有《天魔秘》、《道心种魔**》等诸般深不可测的绝学,还详论宇宙和生命的奥义,认为人xing本恶,毁灭和黑暗才是宇宙最具威力的力量。无论在政治上或武林间,正统宗派均乘机对魔门穷追猛打,魔门杰出弟子遂各分别携卷避祸,演变成今天两派六道的局面。石之轩要统一魔道,就是要把《天魔策》重归於一。仇恨就是那样种下的,现在谁都难以改变。” “但这仍不足以解释石之轩为何要把突厥引进中原来呀?”徐子陵皱眉道。 “魔门已非昔年的魔门,其中经历过多次变化,在汉武时先与被排斥的诸家结合,到张骞通西域,又接受外来文化与宗教的影响,强调以武力去清除异己,到魏晋时期,魔门中人积极往西植基发展,石之轩和祝玉妍均有胡人血统。所以我们的民族大义,对他们是丝毫不起作用。”师妃暄解释道 “原来如此,若非师小姐娓娓道来,恐怕这辈子我们兄弟都不会明白魔门的人在搞甚么诡道。我定要劝一劝云少,他曾和石之轩密谈,极有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徐子陵长长吁出一口气道。 第十二章 占江淮 梁都,一品居。 斋菜来了,热腾腾香气四溢的放到桌面上,色香味俱全。 徐子陵见师妃暄她浅尝两箸后,便放下筷箸,他却在放怀大嚼,吃个不亦乐乎,不好意思的道:“是否我的吃相太难看,弄得你没有胃口?” 师妃暄含笑摇头,甜美道:“一品居的饭菜天下闻名,这些斋菜更是经多重工序精制而成,只是妃暄吃惯青瓜白菜,反而觉得这些味道太浓,刚才吃上两口已是破例,而且你的吃相与你的人那样,自然真致,怎会难看” 徐子陵老脸微红,尴尬道:“你倒会说话,哈!自然真致,那是否狼吞虎咽的文雅说法呢?” 师妃暄微耸两肩,无奈道:“你要是那么多疑,妃暄也拿你没法。只是没料到一品居竟然也是你们兄弟的产业,在情报上占尽优势呢!” 两人四目相触,均生出奇妙的感觉,活像这顿斋菜把双方拉近了,再不像以前般有段不可逾越的距离,又或分隔的鸿沟。徐子陵当然不会因此生出非份之想,还要在心中警告自己不可如此。 师妃暄有意无意避开他的注视,瞧往阳光漫天的街道,路过的人比先前多点,但仍远比不上平常的热闹。徐子陵记起一事,问道:“此次仙子来江淮是否和老爹杜伏威有关?” 师妃暄噗啄笑道:“子陵可不像坐镇梁都的将帅,直至当下才想起问这些吗?” 徐子陵被她罕有的娇美神态引得一呆,结口结舌的道:“我本就不是当将帅的料子,是寇仲那小子苦求,我才答应的!”这小子是彻底陷入师妃暄的情网之中,这么快就把兄弟“摆上台”。 师妃暄若无其事的道:“此次来江淮,便是劝杜伏威保持中立,待秦王攻取洛阳,归降大唐。” “小姐成功了吗?”徐子陵露出深思的神色,虎目闪跃深邃不可测的智慧光芒,点头道 “自从去过神弓城以后,至今心境难以平复。云羿麾下的民众是如此祥和幸福、自主自强,妃暄想到秦王他日平定天下,攻破神弓城,又如何向万民交待,必会将佛门陷入不义之地。”师妃暄摇了摇头,完美的面孔浮现出茫然之色。 一方面不辞劳苦地为秦王奔走,希望秦王能一统天下,另一方面他见到云羿将势力范围的所在之地治理地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比起“开元盛世”更加出色,更为关键地是民众通过法律、报纸和纵横学院等都变得心智大开,稚童都能对国政谈论出些子丑寅卯,达到了人人如龙的风气,这一切都显示着佛门所追求的终极目标,由此也开始对师门支持秦王的看法产生了质疑。 “难道就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吗?”徐子陵黯然叹道。 “已是你们兄弟的胜算要更大一些!”师妃暄虽不想承认,但是见识了云羿和寇仲在一年之间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服软道。 “李密、萧铣和沈法兴都已经被灭,接下来便是林士弘、杜伏威和李子通,半年内,江南大地便只会剩下岭南宋阀。如果李阀当下由秦王做主,和你们兄弟相争也只在四六之数,再加上宋阀和你们兄弟的关系以及对汉族复兴的看法,定然会与你们虔诚合作,天下便再也无人可挡。”师妃暄幽幽道。 徐子陵闻此,心下震动,追问道:“宋缺真的如此厉害?” 师妃暄无奈道:“宋缺是上代武林最著名的美男子,一向孤高自赏,目中无人,但从不妄杀无辜,外冶内热。且他对魔门有极大的震慑力,连祝玉妍、石之轩之辈也不致轻易惹他,如非他人缘不佳,声名当不会在宁道奇之下。宋缺自出道以来,从未尝过败绩,只看近二十年内已没有人敢向他挑战,当知他在江湖上的份量。但是这还并非他让人惧怕之处。” “宋缺不但武艺绝高,而且惊采绝艳,用兵如神。以隋文帝之能,却不敢入岭南半步。后来宋缺审度形势降隋,被册封为谯国公,杨坚为收其心,钦准其可拥有幕府,置长史以下官属,给印章,掌兵马,等若割地称王。宋缺从不入朝谒见,文帝亦对他的凭险自固,自行其事无可奈何。更兼宋家掌握有南方的航运业和贯通全国的贸易体系,南方的俚酋皆对宋缺马首是瞻,登高一呼,南方便是宋家的天下。” “难怪你那么看得起宋师道,原来他的后台这么硬。”徐子陵虎目圆睁,惊骇道。他原以为在江南,兄弟云羿和寇仲已算是最强的势力,今日一听,宋阀的能力丝毫不在两个兄弟之下,故而震撼不已。 他边说边吃,风卷残云的独力荡平桌上的斋菜。没办法,徐子陵就是一个见到美女便紧张的处男,为了缓解紧张,只有少说多吃。师妃暄见此,欣然为他添茶,道:“妃暄尚有一事相求,却有点难以出口。” “不是又想我去劝寇仲或是云羿金盘洗手,从此收山吧!”徐子陵奇道。 “这该算是我们间最大的障碍,不过我想说的却非是希望你们打消入关中取宝的事。”师妃暄哑然笑道。 “你怎知我们兄弟会去关中取宝?”徐子陵疑问道,被师妃暄一诈唬,就变相承认了三兄弟的行动计划。 “云羿和寇仲采取的军制必然要求极多的财力,以现如今他们的民生社稷很难维持如此巨大的军费消耗,故而猜到。秦王来过神弓城后,也定然心知肚明,长安那是他的地头,天策府更是高手如云,若给发现行踪,定然难以活著离开。” “多谢小姐关心,不过自从争霸天下伊始,我们兄弟便将生生死死从不放在心上。”徐子陵顿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洒然笑道 “既是如此,妃暄言止于此。”师妃暄淡然道。 本是融洽的气氛登时云散烟消。 历阳,小酒铺。 “这一杯是为老爹我感到如释重负,浑身轻松舒泰而喝的,乾杯!”杜伏威举杯笑道。 寇仲欢喜地和他碰杯,两人一饮而尽。杜伏威讶异地用神打量他,奇道:“看来你是真的为我高兴。此实有违常理,你得知我投效李唐,李世民势力日增该失意才对!” 寇仲放下酒杯,环目扫视铺内其他几桌的客人,始坦然道:“我这人最看得开,就算担心烦恼也留待和爹喝完酒后再计较思量。现下只会陪爹开怀畅饮,更不会问爹和李小子间合作的细节,他日在沙场一决胜负吧!” 杜伏威拍桌叹道:“不愧我杜伏威看得起的人,只有如此才当得起英雄了得的赞语,也只有如此才会让老爹我投效玉少帅军。” “什么?老爹并没有投效李世民那小子,决定投向我?”寇仲闻此,顿时手中一松,酒杯掉落在桌,酒水四洒,溅湿衣襟都毫无所觉。 “哈!虎毒都不食儿,更何况当下你们兄弟的形势比起李世民好上几倍,老爹我又怎会做出舍亲取疏、舍近求远的蠢事?”杜伏威长身而起,哈哈笑道。 “好!以后终于可以和老爹并肩作战啦!”寇仲热泪盈眶道,起身感动地抱住杜伏威,此刻他真正感触到有父亲的感觉。 “我父子二人的第一战便拿辅公佑试试手!”杜伏威对辅公佑这个魔门败类可谓是恨之入骨,倘若不是辅公佑多次拖他的后腿,让他错失收取江都的先机,让李子通捡了便宜,他又怎会陷入如此境地。而且,他仗着有魔门撑腰,肆无忌惮,在联合沈法兴攻江都之时,多次故意延误军机,消耗江淮军中忠心于的部下,随着云羿和寇仲的崛起,有陷入江都的苦战和爱将被刺,这一切让他对争霸天下心灰意冷,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杀死辅公佑。 父子二人详细拟定对付辅公佑的计划后,寇仲蓦地想起刺杀一事,脸上阴晴不定。 “老爹该知道是我派人刺杀你麾下爱将之事吗?”寇仲最终坦白道。 “哈!果然是你小子,沈纶被伏击,我便知彻底中计了,老爹我输得心服口服!你不必介怀,双方敌对相争,本应无所不用其极,这方显我儿乃是成就大业之人。倘若你不具备此点,我必会和你斗上一斗!” “爹!”寇仲闻此,虎躯一震,唤道。 “有你这声‘爹’,老夫此生无憾。”杜伏威哈哈笑道,旋又肃容道:“你们兄弟是否要去关中寻宝?”师妃暄在劝降他时,透露出些许对付寇仲兄弟的计划,故而杜伏威有此一问。 “不瞒老爹,拿下江都后,我们三兄弟便会赴关中寻宝!”寇仲交底道。 “果然如此!你兄弟三人武功均臻大家境界,尤其是你兄弟云羿,传闻已经达到宗师级别,即使以师妃暄之能,也难以对付你们其中一人,但她却务要阻止你两人赴关中寻宝,你可猜到她会用甚么手段?”杜伏威眼中闪出信任之色,说道。 “她不是要请宁道奇出马吧?”寇仲疑惑道,他三兄弟丝毫不惧宁道奇,已现如今三兄弟的功力,只要他和徐子陵缠住宁道奇,再由云羿射出他最新领悟的****生死箭,将他当场射死也不足为奇。 “据闻宁道奇由於你们的武功来自道家宝典《长生诀》,彼此大有渊源,故曾亲自请求慈航静斋只把你们生擒囚禁,待李家平定天下后,才放你们出来,由此便可知他不愿出手对付你们照我听师妃暄的暗示,她会请出佛门的四大圣僧!”杜伏威摇头道。 “什么?”寇仲闻此彻底郁闷了。听云羿说,当年佛家四大圣僧曾联手追杀石之轩,三次将处于巅峰时期的宗师高手石之轩击伤。虽名不显于江湖,那是因他们是方外之人,从不卷入江湖俗事内,故不像宁道奇般名震天下。三论宗嘉祥大师、禅宗四祖、天台宗的智慧大师和华严宗的帝心尊者四圣僧论实力,任何一人都足与宁道奇难分高下。 十一月,杜伏威正式归降少帅军,和寇仲会师历阳,攻击十万人马,大举近击丹阳的辅公佑。辅公佑只能作最后的垂死挣扎,遣部将冯慧亮、陈当率三万屯博望山,另以陈正通、徐绍宁率三万进驻与博望山隔江的青林山,连铁链锁断江路,抵御寇仲,在战略上攻守兼备,恃险以抗。寇仲和杜伏威的联军却先断其粮道,把丹阳封锁孤立,再派兵诱冯慧亮等离开要塞出击,然后以主力大军狂破之。障碍既去,寇仲和杜伏威乘胜攻丹阳,辅公佑还想逃往他魔教老巢会稽与左游仙会合,试图反攻,被寇仲和杜伏威以轻骑追上,杜伏威亲手斩杀辅公佑。 此役耗时半月,彻底歼灭辅公佑的有生力量,牢牢确立了少帅军大江下游以及江淮的霸主地位,由此寇仲和云羿两兄弟在南方的对手也只剩下林士弘和李子通。 距离新年只设下一个月的时日,云羿能否在一月之内灭掉林士弘,与寇仲和徐子陵两兄弟会师江都,过上一个游子归乡的除夕夜呢? p:敬请期待下一卷,重新开启云羿三兄弟寻宝和练级之旅。 第一章 斗邪王 女娲补天五彩石,之轩笑傲花佛间。 “石师一生费尽心力,立志一统魔门,成就九五之业,在二十多年前却为慈航静斋圣女碧秀心功亏一篑,甚至不惜将她陷入死地,而后不死印法有了破绽,转而守护爱女青璇,去不敢相认。请问,十五年的噩梦石师是否醒悟?魔门两道六派,四分五裂,一盘散沙,《天魔策》十卷如今只剩下六卷,不知石师又当如何作为?”云羿刺激邪王,不屑道。为求解脱,残害心中挚爱,却颓废十五年,武艺再高,当下的石之轩,云羿实在看他不起。 石之轩闻此不但毫无怒火,反而露出痛苦的神色,颓然道:“我是自食其果!哪有人这么蠢竟会去害死自己最深爱的情人!这十五年就是我这蠢材应偿还的代价。” “至于王图霸业,在来到神弓城后方知,那些都是笑话。以你云羿的治国安邦之术已经远远超于这个世间任何王朝与诸侯,我石之轩自认无如,有你一统天下,乃是天命所归。”石之轩凝视着云羿,似是要看看云羿是否来此这个世间以外的空间。 “难道石师就此了却一生么?”云羿听着石之轩的言辞毫无异色,他深知以石之轩的老谋深算,此语绝非真心,以他的野心,绝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争雄天下,更不会平心气和地与云羿这个魔门的巨大威胁私聊,正所谓礼下与人必有所求,云羿正在等石之轩的交易。 “两成邪帝舍利真元,这便是我此次前来的目标之一。”石之轩抛出条件道。鲁妙子是云羿的岳丈,云羿自身的机关阵法之术也是闻名天下,机关蛇的威名不是盖的。而邪帝舍利摆明了是邪帝向雨田交给鲁妙子收入杨公宝库之中,鲁妙子待在天工阁石之轩也拿他没法子,倘若要邪帝舍利的真元弥补破绽,当然是找云羿了。 “还有何要求,请石师一次道明!”云羿点了点头,请道。 “现如今的圣门与慈航静斋之争,表面是争天下的政治之争,但归根结底是一场道统谁属之争。倘若我圣门的天魔策道统都不全,又何以在立足天下。故而还需借你神箭堂的消息网一用,助我寻找《天魔策》遗失的其他四卷!”石之轩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要求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力寻得《天魔策》?”云羿试探道,倘若石之轩连他的底细都不知道,空谈合作必定有诈。 “神箭堂消息天下第一,不但兼有瓦岗、后梁、东冥、旧隋(香家)和宋阀等消息渠道,而且天下各地的酒馆、茶肆、青楼和赌坊产业近三成皆是箭神名下的产业,势力已然渗透到高丽、渤海、突厥、西域、波斯、天竺甚至大食。倘若你寻不到,天下间再也无人可以寻到。”石之轩很明显对云羿的发家史做过研究,很是熟悉云羿遍布世界的情报网。 “石师,听曹应龙说,魔门讲求绝情绝xing,练具至高功法更会绝子绝孙。更视生命为短暂的过渡,虚幻而不具终极意义。破迷之法,非是救世济人,而是视道德礼法为儿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受任何拘束。倘若我全力助你,又有何好处?”云羿微笑道。 “那些言论皆是不明圣门的宗旨,我圣门建立之初,乃是传承与先秦诸子冷遇之学。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学后,开始了道统之争,天下始有正邪之别。” “佛教东来,汉译胡书,宣扬先秦诸子百家之学和《天魔策》的记载的玄奥理论相结合,便是视道德礼法为无物,便是不择手段,他们难道不知先秦之时便毫无道德礼法?石某曾从师佛门,彻底发现僧尼只知演其妖书,谬张妖法,欺诈庸愚之辈。什么既往罪孽,将来果报,布施一钱,希万倍之酬;持斋一日,冀百日之粮,遂使迷愚者妄求功德。如真是万法皆空,又怎会贪迷天下、妄图天道?”石之轩滔滔雄辩,有若长河流水,显是对佛门极为鄙夷。 “好!石师与云某看待佛门的态度极为一致,我答应石师的要求,不过待石师一统魔门以后,须助我一统天下。”云羿也不客气,大胆要求道。可谓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那便要看看箭神有没有让老夫心折的本领!”石之轩杀气纵横道。话未言尽,便已出手。 石之轩自船头跃起,其速度己超出和突破人类体能的极限,根本难以用眼去看或用耳去听,宗师之下只能依自己异于常人的灵锐感觉,作出来自本能的直觉反应。倏地里眼前像现出无数个石之轩,这当然是幻觉,亦可推想石之轩正以奇异高速的身法与步法,向他进击。指风破空而至。 云羿对付石之轩这种大,哪还敢保留,全力催动风行天下身法,以指破指,五行轮回箭气透指而出,迎上石之轩这穿喉一指。 两道真元剑(箭)气,阴阳五行。 “哼!”云羿冷哼一声,竟然发现石之轩运指速度陡增,竟比他预期中快上一倍不止,如此一来,在云羿功力未使足前,被刺中绝对会受内伤。 “嗤!”云羿和石之轩这种身具魔幻身法和不死印奇功的宗师高手对战,失了先手,能有反击之力已经不错,求胜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今日出来,云弓离身,近战更不是石之轩的敌手。 至双指即将碰触之际,石之轩的指速却突然慢到极致。“噗!”两指凌空对峙,指劲初时似有洞墙透壁之能,削金断铁般的真劲蓦地奇迹般消去,让云羿的五行轮回真气顿时失去目标。不死印法的生死之气,再次凭空而出,化成个无底的空洞深潭,生死更替活活将生死轮回吞噬,任他送出多少真气,也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 云羿太过小看石之轩,尚有破绽的实力都如此逆天,难怪全盛时期四大圣僧都奈何不得。正郁闷之时,石之轩落井下石的底下踢出一脚,迅若闪电,角度奇奥,取他腹下要害处,简直是要废了他。 由此,云羿也终于见识到石之轩借用真元的法门,可谓是北冥神功的一次xing山寨般,他把云羿的五行轮回的指劲借去大半,这一脚等若云羿和石之轩合力踢出,若被踢中,等同与自杀外加石之轩补一脚。 虽然云羿右手被制住,但是云羿也不笨,你废我功力,我便直接要你命。念到此处,左手撮指成刀,直朝石之轩喉间横扫而去,摆明同归于尽。以现如今云羿七个准宗师高手的功力,就算石之轩的不死印奇功没有破绽,达到宗师之境,捱上这招汇聚全身功力的手刀绝对会身首异处,到时“不死印”直接便“必死印”。 石之轩冷笑道:“哈!有你的!”立即撤回撩阴脚,闪到船左侧,避开手刀,回撤之际还不忘右肘往云羿胁下撞去,战斗经验比还是菜鸟云羿有如天壤之别。 一旦给撞中,左胁骨必然破裂,肋骨倒插心脏,必然九死一生。石之轩不愧为石之轩,之前摆出有所求的架势,定是为了让云羿出手有所保留,以为他只是出手相试,那知道石之轩招招致命,一个不留意,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云羿逆天的风行身法再次发威,如风般的一个旋身,避过肘撞,与石之轩错身而过,化风飘到船的另一头。 站于另一侧石之轩哈哈笑道:“箭神一统天下的豪情壮志到哪去啦!”说都未说完,便在船头“呼”的一掌遥击,生出惊涛狂飙般且无比集中的一股劲风迫云羿和他硬拼,不过这却正和云羿的心思,斗技巧十个云羿都不是石之轩的对手,但是云羿修通七条奇经,功力进步之快,可谓是一日千里。石之轩虽然远攻近搏,均挥洒自如,把主动全控在手上,但是只要硬碰硬,云羿便不怕,了不起一拍两散。 云羿还是低估了这一掌的威力,掌势扑面而来,暗藏不死印功的奇着,攻势如长江大河般涌来。只听云羿长笑道:“哈!邪王的不死印果然不凡!”刹那间把生死置诸度外,丝毫不让,调动周身的功力挥掌迎击。 “蓬!”云羿一触之下,方知上了石之轩的大当,这看似大江横流的强猛劲气,竟然藏着一股阴柔之劲,顿时让云羿的功力似是从石地进入了沼泥之中,寸步难进,甚至有一种这阴柔劲气拖着攻往自身的感觉。 掌风忽变,从阴柔变成阳刚,由冰寒转为灼热,如此诡异的变化,只有石之轩这种修通生死两条奇经,并将两个极端彻底融会的不死印法才能办到。生可变为死,死可变为生。 云羿虽然也贯通了生死奇经,却只能机械的将其融合成两亿箭气,比起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由此云羿顿时如受雷轰,浑身剧颤。一瞬,不死印气劲像波浪般一重重的携带自身的劲气回撞而来,忽然刚猛,忽而阴柔,立时跄踉跌退,险些掉入羿水之中,危险之极。 石之轩落井下石,鬼魅般飘来,脸容变得无比冷酷,淡淡道:“显然箭神还不具备与石某人合作的资格,待我送箭神一程吧!” …… 梁都,少帅府,议事大堂。 寇仲召来手下文臣武将,挑灯夜话。出席者有杜伏威、虚行之、宣永、任媚媚、高占道、陈老谋、白文原、焦宏进、查杰、牛奉义、卜天志、陈长林、洛其飞。少帅军的领袖全集中到少帅府的大堂,颇有首次朝会的味儿,不过却在晚上举行。寇仲坐在大堂向门一端的主座,其他人分坐两旁。寇仲神态从容,众人屏息静气待他开腔。 寇仲目光瞄过众人,夷然笑道:“适才和桂帮主谈过,李子通把兵力分布在江都隔江的延陵,扼守江河交汇处的钟离和高邮,战略上非常高明,若我们贸然进军江都,必然会损兵折将。” 众将无不色变,没想道李子通垂死挣扎,竟有如此手段。 “通济渠南行直达淮水,若我们的船队从梁都出发,沿通济渠顺流而下,用三龙舰,不到一晚的功夫便可入淮。再顺淮水东行,经通运河南下直达江都,到时便会达到李子通防守关键的两座城池锺离和高邮,李子通深悉这种情况,所以特别在此两城布重兵驻水师,防我们突袭江都,必定主动命钟离和高邮的水师伏击我少帅军。若我们入淮后往西攻锺离,高邮的敌人立可来援;若我们东下攻高邮,情况更糟,因锺离和江都可从南北两方夹击我们,所以锺离、高邮和江都,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铁三角。”陈长林纵观大局,分析道。 “李子通是东海郡人,自少熟悉舟船,他的水师更长年与沈法与名闻天下的江南水师交锋,故河战经验丰富,但是若我军从海路入长江突袭江都又如何?”麻常插话道,其是云羿最新招募的心腹将领之一。 “这更不可行,江都位于长江北岸,对岸是另一军事重镇延陵,大小两城唇齿相依,不论我们的突袭如何成功,延陵的守军渡江来援,我们腹背受敌,只有挨打的份儿。到锺离、高邮的人手从水道迅速来援,我们恐怕没有人能逃回海上去。”陈长林精通水战,反驳道。 “陈兄弟、麻兄弟,你们只从水师方面考虑剿灭李子通,有欠兵家大器。我少帅军无需直接攻取江都,直接分别从陆、水两路南下高邮和钟离,拿下高邮和钟离便等同于废了李子通的手和脚,到时让六万水师便沉重兵与大江之上,隔断江都和延陵的联系,让其不能互为援助,再出动步卒六万日夜围攻江都,李子通便只有投降一途。”杜伏威经营江淮十多年,对攻江都早已有无数种方法,只听此分瓣梅花计,便知其对江淮水陆的了解之深。 “哈!老爹之计正我意。”寇仲拍案而起,朗声笑道 “不过江都终是大都会,防御力强,只宜孤立待其粮缺兵变,不宜强行攻打。”虚行之谨慎道。 “哈!那是当然!说到底扬州可算是我们三兄弟的家乡,李子通只是外人,他怎斗得过我这地头虫。只待李子通兵尽粮绝,然后与子陵和桂帮主里应外合,不宜强行攻打,否则把江都给打地面目全非,我的儿时兄弟可不会轻易放过我。”寇仲谈笑用兵。 第二章 不死印 猛男就是猛男,就算过了甲子之年的猛男依旧还是猛男。望着石之轩因即将杀死统领几百万人的一方诸侯、箭术逆天的绝世天才而狰狞的面孔,激发出内心中无尽的惊慌和恐惧,云羿也终于认识到宗师级和宗师的巨大差距。 题外话:宗师级依旧是大周天境界,标志便是奇经八脉全部贯通,体内的后天真气无限地转换为先天真气,十成十的先天真气便达到宗师级高手,云羿在一月之前便达到。祝玉妍更是早在四十年前便达到了宗师级,但是因为石之轩破其处子之身,使其体内多了一丝元阳之气,致使她体内的纯阴之气有了一丝杂质,始终无法达到阴极化阳的宗师之境,突破天魔秘第十八层,一生困在宗师境界之下,苦不堪言。 而宗师却绝然不同。宗师级是炼气化神之境,而宗师却是炼神还虚境界,到了宗师之境,便可调用天地之气,真元几乎是无穷无尽,永不枯竭,胜负只在对天地万物的领悟而已。石之轩曾师从佛门习练佛家阳系路子的功法,又结合花间和补天阁两派的《天魔策》的阴系功法,从而贯通生死两条奇经,体悟到从阴柔变成阳刚,由冰寒转为灼热,死至极便是生,生不息即是死,从而创出震古烁今的不死印法。 石之轩之所以大方的将其功法记录成策交给他女人碧秀心,便是知道碧秀心修得是阳系路子的功法,和不死印更本不着边,倘若观习不死印法必然经脉逆流、真元冲突,果不其然,在看了不死印后,本来可以活她个七老八十的,结果没过几年便香消玉殒。但是徐子陵、侯希白却不同,尤其是徐子陵人更能体悟不死引法,那便是因为徐子陵贯通了水火两脉并以螺旋的方式共存,不但精通手印,更是对冰寒与灼热互转之法体悟深刻,最后石之轩将不死印传给他,其本意绝非善意,否则婠婠也不会出手偷袭徐子陵。 其实,大周天境界才是判断一个武人天赋是否卓越的试金石,因为一旦武人踏入大周天境界,便会很快将体内的后天之气化神(即是转化为先天之气),大周天巅峰级别的高手,也称之为宗师级高手。宗师级高手之间的对决,精气神已经很难决定孰高孰高,起决定作用的便是领悟和经验。比如云羿和祝玉妍同时宗师级,但是他们二人对战起来,云羿没有云弓,必败无疑,祝玉妍不但多了几十年的战斗经验,更加将体内的死气领悟到死极化生的极致,更能大量借用天地之气来战斗,远非云羿这初哥可比。倘若不是石之轩,她早已踏入宗师高手之列,而云羿空有一身雄厚的功力,却在运用上颇为吃力,这便是差距。 真气总分阴阳,化为死生,合成五行,七脉周天。任何武人一旦达到大周天境界,便会开始逆向冲脉。一般人踏入大周天境界只贯通了一条奇经,故而会话费不少时间自丹田之内调用真元来冲破另外六条奇经,最终将体内所有的经脉练成一体,让任何经脉所生的后天之气全部转换成先天之气,从而成就宗师级。 云羿之所以如此之快达到宗师级,便是因为他原本便贯通了奇经八脉,故而轻松非常,寇仲和徐子陵贯通两条,而且以螺旋方式运行,速度也不低,只要每人吸收两成邪帝舍利的真元即可。宗师级之所以称之为宗师级,原因便是宗师级和宗师高手的功力上差距并不大,两者的区别只在于对天地之气的领悟上。 宗师级也就是大周天巅峰级别的高手,倘若对天地之气没有领悟,就算你功力再高,功力高到能击败宗师,但你依旧不是宗师,更何况境界停留在宗师境之下,功力高也不可能击败宗师。宗师即是有了破绽,功力或者境界退步了,但是他依旧比大周天巅峰高手要强悍,这也是为何石之轩能将云羿压着打的缘故。 二者的更本区别就在于宗师可以调动天地之气,而大周天巅峰高手最多只能借天地之气。一“调”一“借”,差距十分明显。 在云羿眼中,对方手掌不断增大,轻飘飘的似是没有半点力道,教人无从捉摸其轻重。配上他的魔幻步法,掌劲攻来的角度每一刻都出现新的变化,如此可怕的掌法,将云羿潜出已久的争斗真气激发。云羿自出道以来,一直没有遇到能让其生命产生威胁的高手,就算强如祝玉妍也败在他的机关之下,石之轩的功力和身法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最倒霉地是,此次为了筹备婚礼,身边又没有带神箭骑护驾,否则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当下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一次p。 只见云羿眼中闪过明悟之芒,卓立不动,将石之轩的所有劲气纳入体内,双掌左右开弓,掌上却瞬时不含丝毫劲气,让身体成为真元的战场。倘若知道云羿胆敢如此借石之轩的一掌,必然会大骂其活腻了,以石之轩近一甲子的功力,将其不死印这种诡异真气收入体内,还真是点灯。不过,云羿并不傻,石之轩的不死真气一入体,金风、木风等五行真气,以化解李密功法的方式逆向运行,形成五行相生相克的局面,源源不绝、延绵不绝地将不死真气包裹、撕碎。他之前只会将五行真气和在一起攻击,却不知其中奥妙,见识过石之轩真气运用的法门后,大胆一搏,可谓是不要命的做法。倘若此次不见效,云羿必会被石之轩的真气震爆,不想却因祸得福,彻底将五行生生不息的循环领悟,向宗师之境踏了一大步,等同与学会化功**,只要对方的功力不是高过云羿,就能顺利将对方的真气化掉,还好石之轩没有出尽全力,对云羿有轻视。 石之轩顿觉真元不见其效,大惊失色,心中暗叹:“难道这小子如此之快便学会不死印?”这也难怪,石之轩认为能将不死真气在体内流转如常地除了他天下间没有二家,那会想到云羿是用五行对阴阳。 由此,石之轩更是双目邪光剧盛,见一掌无效,忽然改为手刀,横斩这价值亿金的头颅。自交手以来,云羿一直处在绝对下风,只有捱揍苦撑的份儿。直到这一刻,五行真气的妙用,出乎石之轩意料之外的在短时间化解困局,迫得石之轩变招以迎,争回少许主动。 云羿博命才争得这反击的良机,怎肯轻易放过。不知何时,云羿已然周身萤光毕现,在夜空之中有如恶灵,身作弯弓待射之形,化作当年在山谷中修炼《长生诀》的第五幅图画的情景,顿时左手中竟然浮现出一把闪现出七色虹光的七尺巨弓,右手七尺真元之箭已然成形,真元弓箭的气势冲天而起,让石之轩的气势蓦地一滞,似是被这惊天的气势迫推,夜色中,羿水被照得通亮,弓箭有如九天星座,天作弓来地为箭,幽深的明月也为这一箭撒发出惊恐的光芒。 “如此耗费功力凝聚弓箭,简直是找死!”石之轩不屑道,杀气布满羿河舰艇之上。宗师之境的一记玄奥轨手刀,遇到云羿周身真元气劲后,诡异地由轻飘无力变为有如剑刃刀锋的凌厉劈削云羿成形的真元之弓。真元凝结成物,便是宗师级也就是大周天巅峰级别的标志之一,只有纯粹不含一丝后天之气的真元方可在虚空中凝结,否则必为天地之气排斥,真元溃散无功。 “****生死箭气!”云羿怒天一吼,弯弓放弦只在石之轩手刀停滞的一瞬。****乃是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精与心合,气与力合,神与意合,可断天地东南西北之生死,故名****生死箭。 内劲成弓,真元化箭,耗尽云羿十成功力,这支高度凝固集中了云羿七成功力的真元箭,似是六个大周天巅峰高手的耗尽全力的合力一击。 ****生死箭气一出,流星般奔往石之轩胸口而去,石之轩冷哼一声,将不死手印转势下切,试图在箭气尚未发挥出威力前将其腰斩。倘若如此此箭只有如此卖相,那也枉费了作者的一番夸张言辞,精彩不容错过。 虹色箭气神鬼莫测,瞬时化成六道箭光,呈五星拱月之势,金、木、水、火、土无色箭以五芒星之形,将箭阵中紫青相间的箭气以玄奥的轨迹蓦地闪过拦腰斩来的手刀,自上下东南西北六个方向刺向石之轩的毒恶心脏。 石之轩从未梦想过世间有如此诡异强悍的箭气真元,大唐第一邪王也终于要发出他的大决。只瞧他脸容冷酷得有如铁铸,劈掌一放即收,他知道六个方向而来的箭气任何一箭此时已来不及避开,但是他纵横江湖几十年,四大圣僧也奈何不得他,当然有压箱的本领。 就在这连眨一眼都不够的时段,石之轩已然调起全身的不死印真气,催发有史以来至强至快的魔幻身法,就似是一个缓慢的旋身,已然包含了石之轩近一甲子的领悟与经验,脚下的小艇早已化为飞灰,二人方圆十丈的水流顿时化为吞噬万物的急速漩涡,肉眼可见的水汽幻成虚妄水龙没入其中,枯叶和松针一入其中,顿时枯叶逢春、松针泛黄,旋即被绞成粉碎。云羿见此彻底变二百五,顿时有一种被诱奸的觉悟,大骂道:“靠!这还是武侠小说么?这简直是他娘的玄幻小说的山寨版!” “砰!”云羿和石之轩大招的对决,终于要分出胜负了。说实话,如此精彩之处,身为作者的我,都很想插一段广告,不过我知道如此定会被看书不收藏的读者大们骂地很惨,所以我决定接着写出p结果。(不好意思,冬天码字手是在太冻,娱乐一下,调剂一番) 相生相克的五行真元紧紧护住箭阵中的生死箭气,势如虎踞高崖、力若飞龙在天,风从虎,云从龙,风云岂是池中物。****箭气似是一阵契合天地律动的清风,丝毫不受石之轩不死真气的影响,穿凿而过,破入石之轩的生死真元漩涡之中,箭头直指漩涡之眼----心脏。 石之轩的处境比被四大圣僧追杀更加艰险,心中不禁后悔轻视云羿这逆天的一箭。的确,石之轩功力再高、天地之气领悟再多,但一旦失了先手,便举步维艰。他催动的不死气旋虽然契合天地的阴阳交泰,生死转换的奥妙,却始终有了破绽,而且气旋组成的时间太短,没有形成其应有为气势,也必定发挥不出应用的威力。最为关键的是,气旋始终是“面”,而云羿的****箭气却是“点”,以点破面,似是针穿纸帛,再强的防御也难以招架。 此时石之轩见真元气旋墙被破,做出最为准确也是唯一的选择,全力催动魔幻身法躲避着****之箭。魔幻身法助石之轩多次死里逃生,此次也不例外。 凭空挪移之下,躲过了直射心脏的五行箭阵,可是那支箭却是躲不过的。箭阵中的生死箭不但有五行循环箭气的补给,更是结合了两仪追命箭和石之轩的不死印法门,准度之精,速度之快,真元之强皆是云羿所射之箭中的最高点。 可谓天不绝他,让他避过胸口要害,肩头硬受生死箭,就在中箭的那一瞬,却见他借肩膊迅速的摆动,妄图卸去云羿的真元箭气,不过他却彻底失望了。石之轩化解或者借御他人真气,皆是在利用他人真气之中的阴阳属xing,再反其道而行之,云羿本身射出的箭气便自成一体,阴阳有序循环,无论石之轩如做都没有可能将其化去。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种本源不同生死循环真气在石之轩体内狠狠地斗了一场,无论谁胜谁负,石之轩的重伤是坐实了。 石之轩中箭抛飞,脚跟拖曳在羿水之上长达十丈,水面似是被巨刀劈斩一般,如箭的涟漪延伸至百丈之外,方才停住。石之轩猛的一口鲜血喷出,悬浮立于十丈许外的羿水之上。 云羿趁机调元回气,暗中提聚功力,保持他悬浮与水面不落。他现在几乎等同普通人一个,倘若石之轩拼着重伤出手,云羿就死定了。念及此处,冷然晒道:“云某人还以为不死印法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原来不过尔尔,来再吃云某一记箭气!” 一边说话,便作弯弓射箭之势,像瞧着一件死物般盯着石之轩。石之轩闪过阴霾之色,杀机一瞬即逝,冷然道:“箭神不愧为箭神,我们之间的交易成了。顺便恭贺羿帅大婚之喜,石某人要失陪啦!” 言罢石之轩疾往后退,瞬眼间消没在羿河的暗黑处。片刻后,羿水传来“扑通”的落水之声。 但是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接下来云羿的遭遇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第三章 婠儿心 一月前,婚礼前夜,与邪王战后。 已是十月,秋风清爽。云羿艰难的自冰凉的羿水中爬出,大口喘着劫后余生的粗气,望着夜空,朗声大笑,有什么能比击退盖世邪王石之轩更加值得兴奋的事情。但是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平日最想环绕其间的香气,却在此时出现。 淡淡地奇异清香袭鼻而至,云羿知道是另一个未婚妻婠婠已悄然而来,尚未坐稳,婠婠移到云羿身后,一对纤柔的玉手按上他宽阔的肩膊之上,接着是婠婠的声音柔情似水的在他耳边道:“云郎受伤啦!有人家在旁护着你,云郎可安心运功,恢复功力!” 云羿的功力虽在水中回复少许,但此时若和婠婠动手,绝走不过两招,但是云羿深知倘若示弱只会死得更快,便只有硬撑下去,却不回身。因为一旦回身,面对婠婠,让她发现云羿犹如雪纸的惨白面孔,以婠婠的心xing,云羿估计是九死一生。 云羿坦然自若,抬手将婠婠的玉手握于大掌之间,游戏道:“怎会这么巧?难道婠儿如此心急,明日要和秀珣一齐嫁给我?”在言辞之间,将所有真气分成两股,一股向上调于玉面之上,脸色迅速回转正常,另一股下沉,把仅余的一点真气积聚丹田处,留下最后一口护住心脉的元气,代价便是彻底成为无一丝真元的普通人。 婠婠整个娇躯伏到他背上去,两手改为紧箍他的腰腹,半跪在他身后,轻轻道:“人家是追踪石之轩而来,见的未来夫君大发神威,将石之轩击溃。夫君武功绝世,奴家真很好幸福呢!”婠婠自从得知云羿向她师傅提亲后,心中喜忧参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今夜不知为何说出这般直白大胆的言语,让云羿这具有现代意识的男人都有点吃不消。 云羿闻此,心中暗惊。缘来是婠婠在一旁压阵,难怪石之轩果断地选择退走,看来他所受的内伤并非预料之中的如此之重。准备好一切,云羿平心静气,侧过虎躯,猛地拉扯婠婠的玉手,婠婠却似未做防范,顺势倒在云羿盘坐的怀抱之中,软玉温香抱满怀,邪气一笑道:“看来婠儿是迫不及待想成为我云某人的妻子,那今夜便是我们的大好日子!”言罢,右手急速环住婠婠的玉颈,便作势俯下身去,寻求婠婠的香唇。此举从言辞至行动,只在一瞬,最后一丝真元已藏于中冲**,倘若婠婠要对云羿不利,放在她玉颈上的右手便不会客气。 月色下,婠婠绝色的面孔,晶莹透亮,散发出无尽的媚惑,玉体的香气似是久别战士的家乡让人留恋和心安,左手游走在她惊心动魄的诱人曲线之上,最后停落在她那对纯白无瑕的赤足。那宜嗔宜喜的情调、任君采摘的娇羞眼神和散发这无尽催情气息的火焰红唇,让云羿恍若梦境。 “死就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云羿望着婠婠丝毫没有抗拒,反而将玉臂曲绕在他腰腹之间,心下暗道。唇齿相交,感受着婠婠火热的红唇和柔化的丁香玉舌,一种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云羿有了升仙的觉悟,暗想:“当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婠婠接下来的举动差点让云羿真的“升仙”。婠婠用抱住他小腹那对灼热的玉手,输出两股暖洋洋的真气,钻进他丹田下的气海,顿时令他更加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使人慵懒欲眠的感觉,云羿的生死已然掌握在她的芊芊玉手之中。 唇分,婠婠擎起玉手,抚摸着云羿如大理石雕刻完美的面孔,玉颊泛红,只听她温柔地道:“未来夫君呵!知否你真的已经令人家动心呢?你可知道是什么吸引人家呢?让婠婠说给你听好吗?我爱看你瞧人时那种怜惜和尊重的神色,从没男人用这样的神色看人家的。唉!世上竟有云郎这般对女子如此体贴和温柔的男人,你的鼻梁高挺,犹若世间最为锋利的羽箭,眼神若无尽幽深的海底,好像里面蕴藏无穷的智慧和热情,让人忍不住去靠近和探索。纵使在肩摩踵接的大街之上听到你的脚步声,人家依然能将你认出,因为你是如此与众不同,每一步都踏入女儿家的心中。 “你的特立独行和惊才绝艳,盖过了当世所有的英雄豪杰,就连成名数十年的圣门第一人石之轩也被你击伤,更是在一年之间纵横大江南北,问鼎中原,指日可待。当你露出笑容,是那么童趣、真诚,嘴中的每一句话都能直指女儿家心底最柔软之处,以上的种种特质融合起来,天下间那个女人能抗拒你呢?” 云羿彻底被这番直白大胆的表白,惊地得目瞪口呆,心中涌起无限狂喜,比金钱万能在现代社会中了几亿美元的****彩还要兴奋。还兴高采烈之余,还感到婠婠贯进小腹的真气,正在催动他某种男xing的冲动,云羿暗喜:“哈!没想到婠婠如此豪放识趣,恶趣味十足啊!竟然要在这映月当空和羿水河畔…不对头!她的天魔秘还未达到宗师之境的第十八重,又怎么会?”念及此处,心藏似是被千斤重锤击打,背后瞬时一身冷汗,不过双目却闪现出欣慰的神色。 鼻孔充盈婠婠的诱人体香,感受着她纤细合度,曲线美妙的丰满**,撤出足以至心爱女人死命的右手,低放在婠婠“圣洁”的面颊之上。仅余的一点真气,也随即消失无着,在临死前可以听到“梦中人”的真情流露,也不枉此生。 倘若要形容现在云羿的状态,有个成语非常贴切,那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到阴谋诡计,斗争手段,他绝不在阴癸派继祝玉妍之后最杰出传人婠婠之下,倘若不是功耗尽,十个婠婠想杀他不会成功,因为婠婠身法和轻功相差云羿太远,也只有石之轩这种拥有魔幻身法的绝世魔枭靠突袭才能困地住云羿,让云羿功力耗尽。 但是祝玉妍说得没错,英雄难过美人关,爱上一个不在世俗之中的阴癸派传人,即使婠婠要杀他,他依旧不想为了反击而伤害她。 云羿剑眉蹙起道:“婠儿此时挑起我的情(欲),是要让我在死之前体验最后一次么?”女人有第一次,云羿也有最后一次,还真不愧做鬼也风流。 婠婠的俏脸贴在他已经没有半丝血色的脸颊,在他耳珠轻啮一记,缓缓道:“夫君真坏,总是坏事上胡扯!” “我们之间有夫妻之名,此时乃是人伦大道,又岂是坏事?”云羿决定要将风流发挥到死的那一刻,面带满足的微笑道。倘若远看二人,十个人中有十一个人会认为二人是打情骂俏的情侣,做梦也不会想到女子会出手杀死将他抱在怀中的男子。 “道家讲求的是练精化气,人家为探查你《长生诀》的秘密,才不得不在你的周身搜索,又怎会是你想的那些?”婠婠娇媚地瞪了她一眼,继续调动天魔真气搜索,却未发现此时的云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云羿此时郁闷非常,可是功力尽失,又拿她没法,只好闭口不言。心中不禁意识到魔门中人为了绝情弃义,都千方百计阻止自己对任何人动情,就算要生儿育女,也拣取是自己最憎厌的人结合,像祝玉妍找上岳山便是其中一例。早前婠婠亦表白过因爱上他,所以才要杀他。她这么向自己倾吐深情,全无顾忌,便是杀死自己的前奏 “婠儿想要《长生诀》的秘密又何须如此费力,我直接告诉你即可!”云羿不知是真是假地说道。 “夫君油嘴滑舌,人家可是不信,还是自己亲身体会更加真实!”婠婠不为所动,轻声道。 云羿顿感婠婠纤柔的玉掌接到丹田小腹之处,一股飘忽莫测,似虚还实,至阴至柔又沛然莫可抗御的奇异真气,如丝般住进他的经脉内。云羿似是突然变得浑身是劲,但是身体却恰恰不听使唤,连动个手指头都欠奉,只有嘴部能说说话,估计婠婠也是怕他无聊,故意没有封住云羿的哑**。 “婠儿,能不能让我写封信再杀我,我要劝一劝秀珣好好安胎,让他好好的治理我打下的基业,到时交给仲少!”云羿有一句没一句的扯道。 “什么?商秀珣有了孩儿?”婠婠终于色变,眼中闪现出犹豫之色,探入云羿体内的天魔真气也为之一滞。 云羿见此,俊脸浮现一丝得逞之色,暗道:“时候终于到了!” 婠婠将真气打入他体内的一刹那间,他便清晰地把握到天魔**真气流经的窍**和脉络,将天魔真气的部分秘密了然于胸。云羿由此也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今趟得免劫数的一个可能xing。所谓万变而不离其宗,虽然天魔真气行功诡异非常,却始终是阴系一路的真元,对云羿贯通奇经八脉来说可谓是驾轻就熟。云羿等地就是婠婠失神的一瞬,调动真气将身体的主动权拿回来。 至于为何云羿还有真气?缘来,云羿将藏在中冲**的最后一丝真气撤离右手,便是知道即使有这一丝真元也杀不了婠婠,干脆故作放弃抵抗的格局,将真元藏在最为隐秘也是最是危险的心脉之中,方才躲过婠婠的搜索。 云羿将最后一丝真气,化成之前和石之轩对战而领悟出的生死轮回的行功方法,立即将婠婠的天魔真气猛地扯进自身的行攻经脉之中,这便是在模仿石之轩的不死印法。真是因为婠婠之前长时间的搜索,让云羿有了充足的机会深悉天魔**的特质,等到这一刻,藉着与天魔**完全不同的经脉行气,就在回扯之时,顺势将婠婠的部份真气源源不断的吸入体内,等婠婠意识到不妙之时急忙撤手。云羿此时已然回复了半成功力,立即催动风行身法,脱离婠婠,立于十丈之外的松柏之侧。 云羿劫后余生,不思悔改,望着美女婠婠,潇然耸肩道:“看来婠儿今日谋杀亲夫又不能成功,还是乖乖做我云某的好夫人吧!” 婠婠晶莹通透的玉颊飞起两朵令她更是娇艳无伦的红云,跺足嗔道:“你这死云郎、害人精,骗人家说出这么多心底话,你快赔给人家。” “我说的还不过多么?要听便等嫁给我,我便每日都讲给你听!”云羿哈哈笑道。 婠婠不做正面回答,甜甜一笑道:“夫君不愧为武学奇才,和石之轩交手一次,便学会了不死印法的法门。下次再见希望夫君将长生诀的秘密告诉人家好吗?” 说完轻身别转娇躯,婷婷的朝出城的方向悠然而去,只留下醉人的芳香。 十一月,寇仲剿灭辅公佑,刚商量完围攻李子通的大计,准备好好歇息一晚。 回到书斋却发现婠婠悠然地躺在自己的卧床上,她见寇仲进房,依旧未有动作,只是望着床子的顶盖,柔声道:“这些被铺都是刚洗过和晒过的,所以仍有太阳的香洁气味。” 寇仲头皮发麻的在床沿立定,俯看她横陈榻上触目惊心的诱人曲线,最后落在她那对纯白无瑕的赤足上,煞费思量的道:“你整天赤着脚走路为何双足仍可以这么干净的?” 婠婠闭上美目,道:“不要吵!人家很累,要睡觉哩!” 寇仲心想这还得了,若她赖在这里睡至天明,倘若传出去,还不背上勾引弟妹的罪名,自己怎样向人解释,到时兄弟云羿还不直接活刮了他,亏自己近些时日还不住向人吹嘘练的是童子功。玩笑道:“大姐!你不在家准备嫁妆,跑到这想做什么?” 婠婠把娇躯挪开少许,纤手拍拍腾出来的半边床沿,轻轻道:“少帅也累了,请稍息片刻,暂作人家的枕边人好吗?” “好了!好了!婠大嫂,有甚么条件,即管开出来吧!小弟我还想多活几年!”寇仲见此,那还该靠近,直接躲到房间的一角画圈圈去了。 婠婠美目像深黑夜空的亮星般一闪一闪的睁开朝他仰视,嘴角逸出一丝笑意,神态动人,柔声道:“请少帅和我阴癸派合作,待天下一统后,便协助我派剿除慈航静斋!” “你说什么?可否把说的话重复一次,因为小弟最近修炼童子功走火入魔,听得不太清楚。”寇仲装傻道。 婠婠侧卧以手支颐,美目深注的打量他,笑意盈盈的道:“少帅倘若练习童子功,那宋家小姐和秀芳大家该如何是好?” 寇仲立被击中要害,倘若阴癸派要对付尚秀芳或是宋玉致,他只有投鼠忌器,于是便岔开话题道:“我有个很奇怪的感觉,虽然你与我们三兄弟相识一年多,甚至都快要成我的弟妹,可是却从来不了解你。例如你对云少是否真心?答应嫁给云少心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有甚么追求?除了杀人,放火,斗争,仇杀外是否尚有别的生活?闲来会干甚么?我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你。” 婠婠听得微微一怔,露出深思的神色,旋即眼神倏地变得锐利如刀刃,盯着他道:“我对云羿是否真心轮不到你来管,至于我们追求的东西,你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寇仲哂道:“我怎么不能管,云羿是与我生死与共、比亲兄弟还亲密的兄弟,而且你不说出来贵派的目标,怎知我们兄弟不会明白。除非那是有违天理,例如追求把天下人绝,那我就非是不明白,而是恕难接受。” 婠婠眸光变化,淡淡道:“哼!世间根本不可能会有你所说的兄弟感情,人都是自私的。倘若我让你在天下一统后,将皇位拱手让给云羿,我做皇后,你会答应么?” 第四章 云玉真 梁都书斋中,突然传出朗声大笑,只闻: “你太小看我们兄弟情谊,只要云少说一句欲当皇帝之言,皇帝位子就是他的!”寇仲哈哈笑道。说实话,皇帝的位子比起三兄弟的情谊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如此大放厥词,实是对为帝皇者的权力和地位没有太大的体会,随着你的势力愈来愈大,你和麾下的臣子对权力和**的追求将永不满足,到时当不当皇帝已经由不得你!”婠婠清幽绝色的面容闪过一丝冷笑,反驳道。 “婠大嫂以己度人,小弟也无可奈何!何况就算云少做了黄帝,相信婠婠你也当不了皇后!”寇仲不以为然,摊手道。 “少讲废话,我此次前来重申我们的条件,就是找到宝藏后,你须任我们从库内取走一样东西。”婠婠闻此,杀气一闪而逝,寒声道。 “哈!你是否找错了人!”寇仲苦笑道,“云少已经答应将邪帝舍利作为聘礼送给贵派,婠大嫂又何出此言?” “他和石之轩的交易你应该知道,石之轩有了两成舍利的真元,弥补不死印法的破绽,到时即使我们得到舍利又有何用?”婠婠顿时闪现失望之色,怨妇一般,幽幽道。影后级的演技,还真是出神入化。 “这能怪谁?云少向贵派阴后提亲,阴后却推三阻四,声称待你踏入天魔功天极境界再议,那我们兄弟将两成真元先交予石之轩,又有何不可?”寇仲不为所动,冷笑道。 “而且,我怎知道贵派会否履行协议,在这方面你们一向恶名昭着,假若届时你们违诺独吞宝库,不如我们兄弟打下长安之后在取出宝藏,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后悔莫及。” “这个很简单,云郎已经答应,只要你和徐子陵承诺,我们新的协议便成立。我们阴癸派在你们到达长安后,全力协助你们,取出舍利后直接交给我派,我便立即嫁给云羿,否则你们将舍利交给石之轩后,他不死印法恢复旧观,到那时他第一个杀地便是你们。”婠婠挨近少许,他耳旁呵气如兰的道。 “婠大嫂,说笑吧!石之轩为何要杀我们?”寇仲笑道。 “石之轩自年轻之时,便力致于颠覆天下,一心统一圣门,篡夺天下,集齐十卷《天魔策》,以窥天道,甚至妄图长生不死地统治天下,此等野心你们有么?”婠婠冷声答道。 “什么?石之轩不但想一统天下,还想长生不死,难怪创出的功法称作‘不死印法’。啧!如此野心,却是惊天动地!”寇仲闻之色变,啧啧道。 “当今之势,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只有四人,分别是羿帅、少帅、李渊和窦建德。关中李渊本人生xing好色,才智只是中上之资,李阀的天下大半都是其次子李世民及手下天策府打下来的,但他却立长子李建成为太子,他日必生祸乱。河北窦建德志大才疏、刚愎自用,又缺乏对麾下及其地界有效的治理,文臣政务不通,武将各自为战,迟早为李世民所破。反观你们兄弟,纵横大江南北,年底必能席卷江南,一旦取出杨公宝库,而后合兵一处,南联宋阀,北进洛阳,待李阀祸起萧墙之际,一举攻入长安,天下可定。”婠婠娓娓道来,对天下大势掌握极为精准,似是天下已在他秀裙之下。 “如此说来,石之轩倘若妄图天下,我和云少确实是他最大的绊脚石。”寇仲插话道。他不但没有为婠婠所绘制的蓝图而兴奋,反而异常冷静的思虑。 “而且,石之轩为了消除破绽,也必定会杀死你们兄弟!”婠婠语出惊人,接着下猛料道。 “你之前所说还有些道理,但石之轩要消除破绽邪帝舍利足已,为何要我们兄弟?” “邪帝舍利只能弥补石之轩在功法上的境界,却永远无法消除他在心境上的破绽,而他最大的破绽便是石青璇。”婠婠微蹙秀眉,解释道, “石青璇是邪王的破绽,这和他要杀我们似是没有直接联系吧?”寇仲苦笑道。 “你们至今还不明石之轩的厉害之处,他能令黑白两道之人为之胆寒,所行之事又其实常人能料定。谁会想到,他当年为了碧秀心,竟然放弃一统圣门和篡夺天下的机会,甘心隐居,后来,又怎会亲手将碧秀心害死,时至今日,他重出江湖,无论是为了消除自身的破绽,还是堵住圣门两道六派的不服,他首先要对付的便是石青璇。”婠婠苦心道。 “难道邪王试图利用其女石青璇对子陵的感情,进而杀死徐子陵,最终达到毁掉石青璇的恶毒目的?”寇仲恍然大悟,冷汗直冒,暗下唏嘘,天下竟有如此人物,云少和他交易的确是胆大包天。 “你终于明白了,可累地人家口都干了!”婠婠瞪了寇仲那呆样一眼,娇媚道。 “你所提出的新交易,我先要和陵少商量一下才行。”寇仲大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谨慎道。寇仲心下暗叫厉害,也看得很准,云羿对她可谓是千依百顺,已然答应新的交易,而三兄弟之中,云羿和徐子陵都是那种一诺千金的人,一旦徐子陵点头,新交易就成定局。 婠婠香肩微耸,似是漫不经意的道:“这个当然。最迟明晚你要给我一个确实的答覆,而且我要徐子陵亲口许下诺言。” 寇仲嗅着她清幽健康的迷人体香,皱眉道:“你是如何能进得了梁都的书斋?” 婠婠双手轻按床褥,飘离卧榻,落到床旁,俏脸上露出个可令任何男人意乱神迷的娇憨表情,轻声道:“这里的防御可比不上神弓城,人家可自由出入梁都。” 寇仲闻此,也无可奈何,只怨自己没学会那套神弓洗髓术,兄弟云羿又被石之轩击伤无法前来助拳,圣刀堂的实力比起神箭堂的差距太大了。 心中越想越不爽,望着自床间起身的婠婠,脸上一个作弄的顽皮表情,拍拍身旁的枕头道:“还以为你今晚会和小弟共渡**,原来只是骗人的。” 婠婠往后飘退,声音遥传回来,像柔风般吹进他耳内娇笑道:“你练的不是童子功吗?奴家怎忍破你的童身呢?而且倘若我将今夜的言辞讲给云郎听,会有什么后果?” “婠大嫂!婠大姐!婠姑奶奶!千万别…”寇仲闻此,望着婠婠远飘的素色背影,哭喊道。 …… 神弓城,神箭大厅。 云羿立于大厅之中,望着手中海量上交有关林士弘发迹极其得失的报告,林士弘的事迹还真是传奇,足以写一部奋斗史。 “林士弘江西鄱阳人。大业十二年也就是公元616年,随同乡操师乞(人名,名字取得十分给力)率众起义,任为大将军,攻占豫章郡城今江西南昌。操师乞战死,他继领其众,大败隋军于鄱阳湖,杀隋将刘子翊,众至十余万,遂占据虔州今江西赣州,起初称“南越王”,后在当年12月壬辰点,林士弘定都豫章,并在豫章称帝,国号“楚”,定年号为太平,以当年为“太平”元年。” “而后,他任命军师崔纪秀,率领部队攻打九江、临川、南康原虔州点、宜春等郡,这些地方的豪强都纷纷起来杀掉隋朝的官吏,归附于林士弘,很快统一了现在江西全省之地。接著,又派兵攻打南海各郡今广东地,大军所到之处,势女瞰竹,隋朝官吏望风而逃。于是其势力大增,北至九江、南洎番禺今广州,都成了林士弘起义军的天下。” “好景不长,大业十三年冬,兑州义军张善安率部众领归降,为林士弘所忌,张心中颇为不爽,悄悄地派出舟师掩至豫章城外,向林士弘发起突然袭击,林士弘措施不及,仓卒应战,最后城被攻破,连外城也被张善安放火烧毁。” “但是认为林士弘就这么点能耐就错了,他领残余部卒,南迁至南康。不久,割据江陵的萧铣,趁林、张两人分裂的机会,落井下石,率兵击败张善安将豫章抢掠一空。但是张善安名字有善,却绝非善类,卷土重来,出兵对付萧铣,预将其驱赶出江西,林士弘麾下军师崔纪秀趁机献计,趁萧铣和张善安大战之际,星夜过江,夺回豫章,萧张二人闻此,皆四散而去,林士弘再一次独占江西之地。” “今年四月,云羿破夏口、黄州,萧铣大败,为取得林士弘的援助,便将苍梧、高凉、珠崖、番禺之地让给林士弘,而后他大肆收集土人酋长和散兵游勇共五万余人,实力大增,兵力达到前所未有的十万兵甲” “羿帅!云玉真带到!”云一急步踏入厅中,打断云羿的思虑,上前禀报道。 “把她带上来吧!”云羿并未抬头,将报告置于桌上,轻叹道。 此时见到憔悴非常的云玉真,云羿对云玉真也无半点恨意,只觉得她是命途多舛的可怜女子。真所谓时势造英雄,天下局势瞬息万变,一时间的判断失误,会引发连点的后果,是事前无法预料的。在形势所迫和来自各方面的影响压力下,意志不坚定的人便难以为己作主。云玉真武艺再强也只是个女人,在这男人主宰的天下只有依靠男人,才能实现她所思所想,阴癸派虽然个个武艺高强,却依旧要习练媚术,也是此缘故。 况且,云玉真从来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男女关系上便可看出。她最初的目标可能只是光大巨锟帮,但碰上狡猾善辩的香玉山后,事情的发展再不受她控制。从种种迹象看来,云玉真不是蓄意去害云羿三兄弟,只是想拉拢他们投向萧铣的一方,而因他们的不肯就范,险致素素为之而死,结下难以解开的深仇。说到底云玉真只是一条不知自己在做甚么的可怜虫,此次云羿在剿灭萧铣后,接受他的情报机构之时,才得知云玉真竟被人五花大绑地送往李渊的地盘关中长安,而后便命神箭堂弟子将其截获。云羿念及此处,他对云玉真也没有多大的恨意,只觉得她是命途多舛的可怜女人而已。 云羿望着出奇冷静的云玉真,低声问她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云玉真垂下螓首,语气平静的轻轻道:“萧铣出卖我!” 云羿点了点头,冷道:“香玉山倒台了,想必你也没什么利用价值。” 云玉真美眸泪花滚动,举袖抹拭眼角,凄然道:“我早心灰意冷,把仍剩下的五条船送给萧铣,独居巴陵不再理事。他竟然恩将仇报,命巴东守军埋伏居所,将我擒住。” “你既不问世事,萧铣为何仍不肯放过你?”云羿闻此,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问道。 “因为我晓得他们太多秘密,兼之我和寇仲关系密切,萧铣自然要杀人灭口。”云玉真道,他故意提起寇仲,想必也是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他们不杀你,为何要将你转交给李建成的人?”云羿问道。 “不知道。”云玉真茫然道。 云羿闻此心中一动,难道李阀要对付我,武装部的水师将领大多皆是巨鲲帮的旧部,李阀得到了云玉真,必然可以得知水军将领的根底,到时候还真不好办。望着满怀感激之色的云玉真,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叨念道:“到死是杀还是不杀?”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云羿轻吁一口气道 云玉真闻此,意识到自身已度过了一次死劫,顿时热泪泉涌,垂头摇首道:“我不知道,我已一无所有。甚至不愿去想,连说句话,想一下都似要费尽全身的气力。唉!你杀我吧!” 云羿苦笑不已,暗想她至今还在玩手段,真是死不悔改,不过见她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就算是假,也充分说明了她的演技是靠得住,道:“大家都姓云,更何况你对仲少和陵少有些情谊,若我真的狠心下手,你焉能活到今日?” 云玉真拭去泪水,低声道:“你和小仲是否打算到关中去?” 云羿一听,杀机暴起,正欲发作。云玉真抢先道:“有人故意把这消息散播,弄得天下无人不知。你们若真有如此打算,定要万分小心。皆因你们兄弟的体型气度均是万中无一,非常容易被人识得。” 云羿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一惊,暗道:“这个主意只是他们三个兄弟草议而已,并未作定论,他人又是如何得知?是阴癸派?还是慈航静斋?” “羿帅可安排我见小仲一面吗?”云玉真上前道,似是做出人生重大决定,说完便欲跪地相求。 云羿见此,拂手一挥,莫名风起,将云玉真的跪倒之势止住,丝毫感触不到真元的气息,顿时一股似有似无的风力将云玉真困在其中,似是画地为牢,再也动弹不得。点了点头,接着冷声道:“人千万不要轻易下跪,否则天弃之!” “难道你已经”云玉真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俏目圆睁,一脸不敢置信,骇然道。 第五章 帝皇厅 十月初八当夜,神弓城一品居总部。 云羿将一品居彻底改造成日字级宾馆,并将治下的所有酒楼、客栈等服务行业进行分门别类,在通过商部进行管理和分级,以求加强竞争。管理主要涉及到行政许可,分级则是将其由高到低分成“日月星辰”四级,是其服务质量和水平的体现。 云羿为了解决两个兄弟的相思之苦,便让老丈人鲁妙子写信请石青璇前来参加成婚礼,而且还派人送信到慈航静斋请师妃暄,至于宋阀的人早就请到了,尚秀芳则是云羿让神箭堂弟子前往西域传讯,没想到这些美女都爽快的答应了。特别是,云羿为了两位流行天后级美女前来,还用了不少手段,其中就包括云羿在纵横阁中记下的不少失传乐谱,而且还两边糊弄。比如在给尚秀芳的信中,便称石青璇和她神交已久,想与她合奏一曲,当然,在写给石青璇的信中,则刚好相反。 云羿在神弓城大宴宾客三日三夜,第一夜当然要有好戏,真巧赶上寇仲被宋玉致给甩了,心中很是不爽,师妃暄也和秦王商量要事不来,李秀宁更不可能前来,商秀珣不但是新娘子,且是奉子成婚,洞房当夜更不能随便走动。故而也只有石青璇和尚秀芳在场,石青璇喜好安静,云羿便将一品居顶楼的帝皇厢房“包下”(自家产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一品居,帝皇厢房。云羿将帝皇厢房用机关之术,将屋顶设计成可折叠的,今晚朗月当空,繁星点缀,如此夜景当然要将屋顶折叠,一览这灿烂星空。 云羿主人身份居上席,兄弟以“品”字形而作,尚秀芳夹杂云羿和寇仲之间,石青璇则在云羿和徐子陵之间。三兄弟见此心中也不禁恶趣,这本是他们和老跋设计出作战阵型,结果用来和女子谈心,真是用途广泛。 只见云羿右手边的是石青璇,她自打来到神弓城就是一副蒙面女侠的造型,让云羿和寇仲两个兄弟很是失望,不过徐子陵就好这一口,在他看来,他是正人君子,穿衣服的当然比不穿的更有魅力,同理,戴面纱当然比不戴更加清丽脱俗。一见之下,果然有如徐子陵所说。她把上半边的俏脸藏在纱内,让他特别注意到脸部一下的部分。素黄的褂衣探出来修长纤洁,滑如缎锦,有如天鹅的脖子,两片蕴着丰富感情,至今都未吐露过一句话,宜喜宜嗔的香唇,这一切都更添迥异一般艳色,有种异乎寻常的美丽。 左手边的尚声秀,芳乌黑闪亮的秀发在头上结成双鬓望仙髻,身穿传自西北外族的流行淡绿回装,高翻领,袖子窄小而衣身宽大,裙长曳地,领袖均镶有锦边,其风华绝代的神采艳色,让一旁的寇仲很是不自在,浑然没有称霸一方的强者姿态,或是因为宋玉致的气话,见到对其有所好感的尚秀芳,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但是当他望着尚秀芳那能摄魄勾魂的剪水双瞳之后,立时所有不悦和颓废全抛诸九宵云外,忘得一于二净。 “云少,今日你双喜临门,我这个当兄弟的先敬你一杯!”寇仲在场算是云羿答大哥,起手敬酒道。 “好!仲少还未成婚,兄弟我反而先成婚,理当先罚三杯!”人逢喜事精神爽,云羿兴奋道。 “你这小子就别变着花样讨酒喝,嫂子叮嘱过我们,你今日可别想得逞!”徐子陵这个冷笑话王子终于发威了。 “哈!”望着云羿那张英俊潇洒的苦瓜脸,寇徐二人顿时忍俊不禁。席上的两位佳人闻此,也是嬉笑不已。 “叮!”因为是鲁妙子的果酒,香醋却不醉人,故而无论男女,五人一饮而尽。 “青璇!我可以如此称呼你吗?”云羿自出道以来,世人都知其漠视陈规旧礼,胆大乖张,有如此称谓也不足为奇。 “羿帅请自便,称谓只是外在,不必过于执著!”石青璇静静地瞧他好半晌后,轻声道。她紧望云羿完美的俊脸和散落的银丝,似是要将云羿印在脑子中一般。徐子陵见此,顿时心中一秉,旋即平复。 “既然如此,你也别称呼我羿帅,直接叫我云羿,当然,你称呼云大哥,我就更加高兴喽。”云羿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支五尺血色玉箭,玉箭乃是由血翡翠制成,雕工精美,在华灯之下,红光闪耀,夺人心目,玉箭中漂浮着一个“羿”字,而且羿字似是会流动一般,闪烁不定,奇异非常。不待石青璇反对,云羿接着说道:“今日青璇的贺礼实在太贵重,无以为报,这支羿箭便作为回礼如何?” “难道这就是神箭堂中的镇神箭?”寇仲讶声道,他听神箭骑中的云一说过,云羿在建筑神弓城之时,寻龙点**,发现龙**之中有一块丈方的千年血玉,于是便制作出十支玉箭,名为镇神箭。 “啊!这玉箭好美!”尚秀芳一见,便凑了上来,赞道。女人对这些玉石,没有多大的抵抗力。 “秀芳小心,你切不可触摸!”寇仲见尚秀芳真欲将玉手放置玉箭之上,急忙拉住尚秀芳的玉手,劝阻道,“此玉名为血玉,诡异非常,能吸人精血,倘若不识武艺之人得到必为血玉所吞噬血气,时间一久,便形若枯槁,最后精(精神)尽而亡。但是有武艺的人却恰好相反,随身携带血玉可保滋养真元,让功力极为纯净,一定程度上避免走火入魔,石小姐常带与身,反可安神健体。” “啊!”尚秀芳此次倒不是为了碰触玉箭而惊讶,而是寇仲不但称呼其为“秀芳”,还紧紧握住她的小手,顿时俏脸泛红,不知所措。 “仲少多虑了!我已经用真气将其封住,石小姐可自行解封,不会武艺的人也可拿捏,你可别借机占我妹子的便宜!”云羿望着寇仲一脸享受的表情,不爽道。也是,云羿马上就要走入已婚男人的行列,寇仲在小子却在“**”天后级歌星,是个男人心理都不平衡。 “玉箭对小姐极有好处,石小姐便收下吧!”徐子陵直接将两兄弟的争风吃醋无视,将玉箭递到石青璇面前,真诚道。云羿和寇仲二人见此也大惑不解,不想兄弟徐子陵何时学会讨女子欢心。 “你这呆子何时学会如此乖巧!”石青璇玉容绽出一丝似若阳光破开乌云的笑意,俏俏地看了徐子陵一眼,柔声道。他此次来参加云羿的婚宴,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来见徐子陵的。 “为何那么紧盯看我?”石青璇收起云羿的羿箭,见徐子陵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嗔道。缘来,坐在石青璇一侧的徐子陵,见到石青璇侧面的轮廓,如刀削般清楚分明,线条之美有若鬼斧神功,令人叹为观止,不能自已,一时间呆了。此时云羿寇仲兄弟和尚秀芳瞬间成了透明。 “你不喜欢的话,我不看你好了。”徐子陵忙移开目光,尴尬道。此举,让寇仲和云羿二人暗骂不已,如此行为,怎么可能虏获佳人芳心,皆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尚秀芳还陶醉在寇仲大手的阳刚气息,有如被六果浆灌醉一般,玉面酡红,娇息喘喘,似是在梦中,那还知道徐子陵和石青璇在谈论什么。 “我是故意作弄你的,你和其他男子不同,无论人家扮得怎么丑,你总像可发现些甚么动人之处,现在青璇遮住面容,你能看见什么?”石青璇露出一个小女孩般可爱的娇憨神态,抿嘴笑道。她可能一人在幽谷之中待久了,一直和鱼鸟虫兽谈心,故而很容易忽略一边还有其他人,也浑然不觉寇云二人见此,已是神魂颠倒。 “你好像很怕别人欣赏你的姿容似的,但那已是个不能改变的事实。”徐子陵苦恼道。 “我是因娘的前车之监嘛,自懂事以来,我从未见过娘的笑容。不要岔开说别的事了,刚才我们说到那里?”石青璇言辞中,无意扫过云羿和寇仲,恍然道。 “我后悔了!”云羿蓦地插话,语出惊人,一脸苦闷道。说实话,云羿曾今从鬼岛上出来时,还真的有一种想将两女收入囊中,潜规则一番,可是他知道当下这也只是还行,不具有可操作xing。 “什么?”寇徐二人大惊失色,齐声道。尚秀芳和石青璇二女也是轻捂檀香小口,一脸惊讶。新郎官竟然在新婚当夜说自己后悔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寇徐两个兄弟震惊了。 “今夜见到两位仙女般的绝色佳人,兄弟我能不后悔吗?难道你们当我是孔圣人吗?”云羿玩笑的语气说道。 “你这小子,死不悔改!”徐子陵苦笑不已,不过在座的两位佳人却是羞得面红耳赤,厢房中更添含苞春色。 “哈!你先我和陵少一步成婚,根本无需罚酒,这是我们兄弟都盼了近十年的事情,为此,也应该浮一大白!”寇仲拍手相庆,举杯贺道。 “少帅!此话何意?”尚秀芳软语莺音,动人神态色授魂与道。 “呃!”寇仲望着尚秀芳险些失态,急忙撤首,解释道:“我这兄弟自十年前便风流成xing,也不知伤了多少芳龄少女和成熟怨妇,现今成婚,便有商场主管束,自然挽救了不知多少无知女子”寇仲滔滔不绝,毁人不倦,让石青璇和尚秀芳顿时以一种另类的眼光看向云羿,云羿却云淡风轻,心下却暗自庆幸商秀珣不在此地,徐子陵则摇头苦笑,也不置可否。 “仲少!渴了吧?来杯酒,润润喉!”云羿亲切地递了杯酒,一脸悔恨的表情,似是痛改前非一般。 “算你小子识相,我今日就要在两位大家面前拆穿你的真面”寇仲也未作防范,将云羿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得意道。可能今日见到尚秀芳格外的兴奋,白日又喝多了酒,话多了起来,所谓乐极生悲,寇仲突然发现身为一个准宗师级别高手的他,竟然说不出话来了,突然哑了。这可是云羿纵横学院中的高材生制作出来的强效哑药,就算你功力再高,也能让你失声片刻。 “定是服食了哑声之药!”石青璇石青璇抿嘴笑道,她医术过人,一观寇仲情形便已了然。尚秀芳闻此顿时一脸担心,云羿见效果已经达到,只听“嗤!”一声,一道真气,打通寇仲声线。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竟然用哑药对付我!”寇仲吃完饭就骂厨子道,不过理亏,显得气势不足。 “秀芳!青璇!这几日在学院可有收获?”云羿敬酒后,一笑泯恩怨,转移话题道。婚礼前几日,尚秀芳和石青璇便来到了神弓城,云羿直接将二人安排到纵横学院的藏书阁,并派人严加保护。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学院的学子们。因为两女惺惺相惜,神交已久,谈论音律之中,时常切磋合奏,也不禁让云羿大感美女效应之大,这几日投效的人才,竟比以前两个月加起来还多。 “多谢云大哥不吝私藏,我们姐妹收益良多!”两女还真是心有灵犀,默契非常,一齐道谢,所言似是台词一般,真气划一,让三兄弟听了很不吃味,也不知何时两女成了好姐妹了。 “青璇,听闻你和子陵有约定,只要子陵杀死尤鸟倦和周老叹,你就会邀请他到你的小谷中,以真面貌全心全意的为他吹奏一曲,此言是否属实?”云羿问道。 一月后,神箭厅,军委会。 此次是常委会议,到会的只有云羿和四部部长极几个军委委员。 “此次议题是对付豫章林士弘,各位有何看法,直说无妨!”云羿开声道。 “林士弘有如秋后蚂蚱,我神箭军只要顺江而下,夺取九江,便如同打开林士弘的家门,而后一举攻破豫章,生擒林士弘,林楚转瞬即灭。”海军部部长、上将卜天志建议道。 “卜兄所说不错,但有失偏颇!但是单从水路,九江兵力雄厚、防御不弱,倘若久攻不下,必成大患。倘若卜兄从水陆出夏口道攻九江,而我则从陆路出长沙道攻豫章,水陆并举,林士弘必然首尾难顾,无论九江还是豫章,我们攻下任何一座,林楚必灭!”徐世绩不愧名将风范,思虑周详,让人难以反驳。之前,他带着一万天兵,一直坐镇巴陵,接手萧梁的地盘,将收编降卒数万,将其训练地有声有色,倘若出长沙道,再加上一万天兵,豫章必定被攻陷。 “是否还有其他看法或是补充?”云羿见众将听了徐世绩的看法,皆点头称赞,没有提出异议,显然此建议已然得到大部分人的同意。 “不知羿帅是否曾今送过林士弘麾下军师崔纪秀一支羿箭?”沈落雁消息灵通,得知一年前云羿出道之时,曾今绕过崔纪秀一命,并且送给崔纪秀一支羿箭,只是当时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死了,故而鲜少有人知道此事,不过此事却逃不过当时消息网络灵通沈大军师。 “没错!我见他是个人物,便绕了他一命。”云羿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答道。 “那就好办!崔纪秀精通兵法、狡猾无比,起始深得林士弘的信任,但是其功劳过大,再加上去年少帅和陵帅在九江刺杀铁骑会会主任少名后,让萧铣和张善安有机可趁,攻破豫章,险些让他毙命,故而近年来,崔纪秀虽身兼要职,但林士弘已对他猜忌大于信任。”沈落雁智计百出,一处此言,众人皆明白了她的建议。 “说话别只说一半,老程我还没明白你说的和消灭林士弘有什么关系?”程咬金丈二和尚,一脸不解道,顿时让众将很无语。 “让你平日多读兵书,你就是不听,沈参谋长的意识是要使离间计!”秦琼代答道,解救程咬金一把。 “哦!离间计怎么使?”程咬金还真是死不悔改,插话道。 “落雁有上中下两策可供使用,请羿帅定夺!”沈落雁直接无视程知节,建议道。 第六章 花月夜 “云少,难道你想担下此事?”寇仲惊讶道。徐子陵闻此,也是心下一惊,顿时浮想联翩,眼中闪过不解之色。 “确有此事!”石青璇点头答道。 “待我灭了林士弘,明年开春,必与子陵一齐奔赴川蜀,助陵少将邪极宗余孽彻底铲除,就是不知今日我可否提前要求青璇兑现承诺?”云羿望向徐子陵,见他点头,眼中闪过迫人的气势,邪邪一笑盯着石青璇,似是人间没有女子能抗拒这魅惑绝世的微笑。 “你这小子也不怕云大嫂子吃醋,送她的是一只小戒指,而送石大家一支如此之大的镇神箭。那戒指虽然被称之为‘灵犀戒’,却始终比起石大家的血箭耗材相差甚远。陵少,你说,倘若场主知道此事,又当如何?”寇仲这小子故意打断云羿的追问,善意提醒云羿的举止,他以为云羿对石青璇太过热情。 “呵呵…”尚秀芳先是闻此露出惊讶的姿态,接着嫣然一笑,石青璇已是羞红了脸。徐子陵哀莫大于心死,对寇仲彻底无语了。 “仲少,你可知戒指有何特殊意义?”云羿苦笑道。 “就是首饰而已嘛,能有什么特别?”寇仲挠挠后脑勺,尴尬道。 “戒指乃是定情之物,又怎能和羽箭相提并论,更何况我在灵犀戒指中附上我的本源真气,不但加强了血玉本有的功能,更可在一定的距离内感应到秀珣的位置,故而我才称之为‘灵犀戒’!”云羿解释道。谈起戒指,不禁让云羿回想起几月前,他得到商秀珣的大度许可,遣人去琉球向东溟派求亲,单琬晶却避而不见,导致败兴而回,无奈云羿军政繁忙,难以脱身前去,只有令人送去灵犀戒以表心意。 “你也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小子要在新婚之夜追求大家!”寇仲老脸一红,小声低估道。他还一语双关,大家这帝皇厢房中可是坐了两位。 “你兄弟我云羿虽然放(荡)不羁,却从不会滥用情感,更何况大家钟意的另有其人!”云羿也巧妙的回答道,目光灼灼地望着尚石二女,徐子陵闻此,俊脸有如火烧,心脏似是要跳出体外一般,望着石青璇羞涩的神色,无限滋味在心头。 “云大哥不嫌小妹技拙,敢不从命!”石青璇望着徐子陵那“呆(期待)”样,俏皮一笑,回礼答应道。 “云少,有你的!竟然有能耐说动未来弟妹,兄弟我服了!”寇仲抬起酒盅,敬道。他虽口无遮拦,让徐子陵如坐针毡,石青璇却毫无异色,只是微笑以待。 只见,石青璇轻身而起,坐于厢房东边的高台之处,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枝玉箫,放到□边,却没有吹奏出任何声音一切就绪,似是在等知音人,可是面纱却依旧未摘。 “秀芳,我们三人一齐合奏,如何?”云羿转向瞅向商秀芳,他早已和尚秀芳商量好,只待石青璇点头。 “青璇妹妹,意下如何?”尚秀芳甜甜一笑,凝望着台上的石青璇。二人虽然这几日一齐研讨音律,却始终为完整的合奏一曲,倘若丧失了今夜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会成为一生的遗憾。见石青璇会意的点了点头,尚秀芳回眸一笑,感激地望向寇云二人,让两个兄弟大晕其浪。 “啪!啪!啪!”云羿三声拍手之声后,石青璇东侧的高台之中,突闻机关齿轮滚动之声,顿时一架前所未有的古怪物事蓦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何物?”石青璇奇声问道。 只见此物,高七尺,长宽八尺,立有三只直脚,整体看去似是一张诡异大木桌,只是黑白相间的象牙按键浮现桌木之上,显示着它的非同一般,它便是乐器之王--钢琴。 “鲁师一直称云少你的机关术青出于蓝,我一直不信,但此物一现,你机关大师的名头可就少不了喽!”寇仲和徐子陵皆闪到高台之上,寇仲更是在钢琴之上试音,听着有如清泉流水的悦耳之声,眼中神光一闪,赞道。 “云少,这是你的乐器?”徐子陵也试了一番,疑问道。 “不想天下间竟有能将如此干净纯粹和苦涩复杂的声音结合与一体的乐器,此物注定是乐器中的王者。只是不知此物何名?”尚秀芳不愧为大唐天后级人物,一语中的问道。 “此物乃是云某新制,尚未命名!”云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 “哈好!这乐器就让我来命名吧!”寇仲素来喜欢出风头,这种名垂千古的好事自当是当仁不让,笑道:“此物需用手弹压,和琴类似,更兼乃是我们华夏三龙所处,便称之为‘三龙琴’,这个名字一听便如此琴声十分悦耳,就这么定了,它以后就叫做三龙琴哩!” 云羿、石青璇和尚秀芳的合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石青璇玉箫中最先发出一丝清音,箫音似在地平的远处缓缓升起,然后保留在那遥不可触的距离,充满生机地跃动,奏出的音符顿让人充满希望和感怀,正似一叶永不会沉没的小扁舟,有时虽被如墙巨浪冲抛,但最后总能安然徜徉。徐子陵沦陷了,他完全迷醉在石青璇动人的箫音里。从她的音韵里,也真正认识到石青璇是一位真正的淑女,似是平凡的音韵,却是无比的动人,没有丝毫做作地温柔的挖掘和抚拂他内心深藏的痛苦,不受时空和感情的区限。每个音符,都像积蓄某种奇诡的感人力量,令你难以抗逆,更难作壁上观。 三兄弟也浑然忘了她吹奏的技巧,至乎音韵组成的章句,也让人忘了这只是自竹管的震汤发出来的鸣响。这是从未有过的出奇感觉。箫音愈来愈灵动迅快,彷佛一口气带你狂哈十万八千里;音色变幻万千,错落有致,音韵更不住增强扩阔,充盈无以名之的持续内聚力、张力和感染力。 尚秀芳一丝明悟,神色宁静的拨弦调音,合着萧声,轻吟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她以吟咏的方式,不徐不疾地将云羿所“作”的这首《春江花月夜》,配以调较筝弦发出来跌荡有致、迂回即兴的清音,仿佛轻柔婉转他说出一段充满神秘触感的美丽诗篇,教人忍不住倾神聆听,希望她迷人的声音永远不要休止。 寇仲痴了,别头瞧往窗外,秋雨之后的朗夜,望着天上半阕明月,忽然感到自己给尚秀芳带有强大感染力的吟咏携至很遥远的地方,再从那里出发,孤独地在某一个无尽无穷的天地间漫游,什么争霸天下,杨公宝藏,已是另一人世间发生跟他无关痛痒的事。 坐在三龙琴之前的云羿终于动了,似是来自天外的琴声,将古琴之声和玉箫之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却又让人清楚记得三种乐器各自的音律,一时月皎波澄。 清明澄澈的天地宇宙,仿佛使人进入了一个纯净世界,这就自然地引起了诗人的遐思冥想。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缕缕琴声,悠悠扬扬,回肠荡气。如慕如诉,忆得最初的模样,过尽千帆,澄清岁月心迹,身隔沧海,沉淀波澜壮阔。 石青璇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在尚秀芳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营造呈示出乐章的空间感和线条美,箫声之下,琴音音色更是波斓壮阔,余韵无穷。 “叮叮咚咚!”尚秀芳露出凝神思索、心驰物外的动人神态,纤长秀美的玉指在弦上看似漫不经意的拨弄,全无斧凿之痕地编织出一段一段优美的音符,飘逸自如的歌声悠然在这筝音的迷人天地间里若明月般升上晴空,纯净无瑕的再次唱道:“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在难以捉摸,又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三龙琴和玉箫的伴奏下,她以离漠、xing感而诱人的嗓音唱出动人的曲调。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合凑之声转急,绽露锋芒,涤炼有力,就在余情末尽、欲罢不能之际,靡靡之音由近而远,倏然收止,定格如梦初醒时。, 在三人的音域世界,用行云流水般的音符阐释各自情怀。其声如天籁,奏出心中最柔软的歌谣;声如涧溪,蜿蜿蜒蜒、百折千回;声如自然,不经雕琢,质朴浑然;声如美玉,温润柔和,贴近心灵;声如心声,它诠释着心中波澜起伏和心路历程;声如泉水,行云流水般从指间倾泻而下,配合着心的律动,静默地溶入血液。 “落雁细细道来!”云羿一听沈落雁问起崔纪秀,便知她的主意,因为崔纪秀曾经掌管林土宏的情报机构,而且在军中颇有威望,一旦生擒此人逼他说出秘密,或是此人倒戈,剿灭林士弘会轻松百倍,估计不到一月便可消灭林楚。 “下策是将崔纪秀拥有羿箭的消息撒布出去,声称他要将羿箭送往神弓城请求羿帅出手杀死林士弘,而后取而代之。林士弘在历尽张善安叛乱后,本就疑心极重,如此一来,便可借林士弘之手,杀掉崔纪秀,先断林楚一臂。”沈落雁杀阀果断道。 “中策呢?”云羿闻此皱了皱眉,疑问道。 “招降崔纪秀。羿帅可先使人至豫章”沈落雁答道。 “崔纪秀虽然奸滑,却是忠心之人,此策定然行不通,落雁直接说上策吧!”云羿挥手打断沈落雁,摇头道。 “不知羿帅的神箭堂麾下弟子的武艺如何?”沈落雁不答反问道。 “幽冥铁骑已回到神弓城,相信他们的武艺你们也见识过!”云羿自信道。幽冥铁骑是特指神箭骑一千弟子之中最强的七十二人。一年来,他们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在杀戮中锻炼,武功进展神速,已近有三十六人成为先天高手,他们组合起来形成的锁天箭阵,连宗师高手也要殒命当场。 “能出动幽冥骑此事便十拿九稳!我们只需使人将消息通过不经意的方式传给林士弘,而后再让幽冥骑保护崔纪秀的家眷,并在他被林士弘追杀之时,出现就他一命,以收其心。到那时,他和林士弘结下死仇,走投无路,定会前来神弓城主动将羿箭交给羿帅,以收其身,有崔纪秀的协助,挥手间,便可将林楚剿灭。”沈落雁兴奋道。 “好!上策正和吾心!”云羿拍案而起,下令道,“各部全力配合参谋部完成此事,而后在一月之内荡平林楚” 上策之下,崔纪秀跪捧着羿箭归降了,形势已是一边倒。但林士弘并不死心,妄图垂死挣扎。他命令自己的弟弟、任鄱阳王的林药师,率兵二万迎击自长沙道出兵的徐世绩,意图先稳定南方,再图北上拒敌。但期望是远大的,道路是行不通的,林药师在天兵的凶威之下被轰成渣滓。消息传来,林楚全军震惊,人心浮动。 此时出江夏由卜天志率领的水师势如破竹,也步步紧逼豫章,徐世绩与卜天志会师豫章城下,三日之内,一战而下,将林士弘俘获,运回神弓城,云羿象征xing地射了林士弘一箭,自此李密和萧铣终于不用太过无聊,三日闲来无事可凑上一桌,斗起地主。 p:1、有资料表明,我国大约在距今4000多年前就已有人佩戴戒指。到秦汉时期,妇女佩戴戒指已很普遍。东汉时期,民间已将戒指作为定情之物,青年男女往往以赠送指环表达爱慕之情。到了唐代,戒指作为定情信物就更加盛行,并一直延续至今。2、有些不加括号不能发,请谅解。 第七章 刘黑闼 寇仲与手下谋臣大将商议拟定进攻江都的军事行动和整体部署后,诸将奉命分头办事,先头部队在陈长林和麻常的率领下立即动程由水路南下。寇仲连日劳累,回卧房打坐休息,不到半个时辰,敲门声响。寇仲身心疲惫,暗叹领袖之不易为,心下也不禁对云羿的清闲羡慕不已。寇仲出外堂见桂锡良,这小子一脸喜色,见到他急忙上前道:“李子通想向你老哥投降,小仲真厉害!” “李子通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听话,这消息从何而来?”寇仲大喜道。 桂锡良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是邵令周那老糊徐低声下气来求我们的,不过李子通是附有条件。” “哼!当下李子通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他不知我讨厌他吗?占我三兄弟的老家不干掉他已是他祖上积福。他娘的!”寇仲皱眉道。 “少帅息怒,他的首要条件是放他一条生路。哈!他娘的!李子通也是个没胆量的种。子陵呢?他不在这里吗?”桂锡良和寇仲二人皆是出口成脏,笑骂道。 “你何时变得如此奉承,子陵有事到别处去。闲话休提,李子通的条件是什么鬼屁东西?”寇仲听着家乡的脏话,哑然失笑道。 “其他的都是枝节,最重要是你放他离开江都,他只带家小约二百人离开,江都城由你和平接收,保证没有人敢反抗。”桂锡良道。 “回去告诉邵令周,只要李子通乖乖的听话,我哪来杀他的兴趣。三天内我到达江都城外,叫他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起行,我可没耐xing在城外呆等。”寇仲闻此闪过一丝无奈,摆手道。寇仲旋即想起云羿的提醒,争霸天下绝非武林争斗,成就大业最先要的便是非一般的容人之量。 两月前,十月初九,神弓城,神弓别院。 “砰!”李世民重重一掌拍在门框处,登时木裂屑溅。正在外面守候的李靖骇然现身,李世民的额头贴上狠拍门框的手背上,痛苦的道:“我没有事!” 李靖瞧瞧李世民,又看看仍呆坐厅心桌旁的徐子陵,神色沉重的退开。李世民急促的喘几口气,再以沉重的脚步回到徐子陵旁坐下,沉痛道:“刚刚得到消息,父皇杀了刘文静。” “什么?刘文静是李唐起义的大功臣,曾参与令尊起兵的密谋,一直是李渊来信任的近臣之一,无论他做错什么事,也罪不致死。”徐子陵失声道,他应师妃暄之邀前来会见李世民,一叙离别衷肠。 “刘文静是否常为世民兄说好话?”徐子陵接着低声问道。 “正是如此,静叔对我大唐有功无过,唯一的过失.或者是浅水原之战吃败仗,就因为他是我天策府的人,便将静叔置于死地,若只为对付我李世民,父皇实太狠心!” “令尊在迫你谋反,好治你死罪。”徐子陵旁观者清,顿声道。李世民一震抬头,两眼直勾勾的瞧着徐子陵,却似视如不见,一脸无奈之色,眼中黯然无比有如死灰。 “我今天之所以会来,是向世民兄作此似是大逆不道的提议,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免去中原重陷分裂、外寇入侵的大祸!世民兄若点首答应,为的也不是自己的荣辱生死,而是为天下万民的幸福。中原未来的命运,就在世民兄一念之间。”徐子陵语出惊人地提议道。 李世民双目稍复神采,旋即叹道:“子陵何须如此,云兄和寇兄一旦合兵一处,天下无人可挡,倘若再劝动宋缺,域外突厥都要退避三舍,我李世民又能有何作为?” “其他的再议,我先说服云羿和寇仲,大家再想办法,世民已可否先表示决心。”徐子陵李世民呆看着他。 足音如起,李靖匆匆而至,施礼禀告道:“皇上急召秦王回长安。” 李世民虎躯一震,探手抓着徐子陵肩膀,道:“你的提议和妃暄详谈,我要先行一步!” 见李世民自神弓城匆匆而去,徐子陵放下一半心事,但肩负师妃暄所托付的担子和压力却有增无减。自己怎样向两个兄弟说出难以启齿.令他们与李世民虔诚合作… …… 十二月初,江都城。 几乎在云羿攻下豫章的同一时刻,寇仲也和平接手了江都。江都的到手,忙碌也开始了。寇仲在书房审阅签押各式颁令、授命、任用等千门寇仲在书房审阅签押各式颁令、授命、任用等千门万类的文件案联,忙得天昏地暗,不禁向身旁侍候的虚行之苦笑道:“可否由行之冒我代签,那可省却我很多工夫,又或我只签押而不审阅,我宁愿去打一场硬仗,也没这么辛苦。” 虚行之微笑道:“少帅的签押龙腾凤舞,力透纸背,暗含别人无法模仿的法度,由我冒签怎行。要管好一个国家,虽可放手给下面的人去办.可是至少该了解明白,才知谁执行得妥当或办事不力。” 寇仲失笑道∶“你在哄我,我的签押连自己也觉看不过去,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还是云羿这小子机灵,他的神箭堂中用‘政’组和‘治’组帮他处理政务要事和治安秩序,‘社’组和‘稷’组发展商业和农事,麾下军队又有军事委员会管理,他平日无事便陪着弟妹四处游玩,和他相比,我这是在受罪呀!” 虚行之闪过一丝苦笑,劝道:“羿帅的制度极为完善,军政分治,分工精准,又有法院作为后盾,上令下达,畅通无阻…” “我要改革!”寇仲一听虚行之滔滔不绝地讲起政事就浑身不爽,打断道。 “改革可暂缓,行之有一事请少帅考虑,也是代表少帅国上下向少帅进言。”虚行之闻此,语气一转,说道。 “什么事?”寇仲奇问道。 “现在时机成熟,少帅国全体将士,上下一心,恳请少帅立即称帝。”虚行之跪地恭请道。 “此事待杀掉宇文化及后再说。”寇仲闻此,不但没有兴奋之色,反而打个寒少,忙转移话题道,“北方情况如何?” 虚行之轻叹一口,从容答道:“刘武周和宋金刚被颌利下毒手害死,他们的地盘被李渊和颉利瓜分。梁师都则仗突厥人撑腰,曾先后多次南侵,都给唐军击退,最狼狈的一越是攻延州,被唐将延州总管段德操大破之,连二百余里,破师都的魏州,梁师都数月后反攻,再被德操大败,梁师都仅以百余人突围逃亡。但是现时的梁师都彻底成为突厥人在中原最主耍的走狗爪牙,与突厥人关系极为密切,对颉利唯命是从,在这样的形势下,虽然有唐军作为中原的屏障,但是颉利的入侵指日可待。” “砰!”寇仲一掌拍在台上,双目神光电射,道:“我敢包保大唐一旦内乱,或是李世民一死,颉利必然挥军人侵,视中土为大草原,避重就轻,不攻击任何城池,只抢掠没有抵抗力的乡县,以战养战,然后直扑长安。捧梁师都之辈建立伪朝,乱我中土。而且我预料出兵之日,必然在明年冰封期前后。” 狼军铁蹄踏地震天拉岳的声音,仿似正在耳鼓中轰然响起,铁蹄践踏处,再无半寸乐土,二人不禁沉默。 “自窦建德死后,刘大哥大破李神通、李元吉于饶阳,而后有何动静?说来李小子能活到现在,也是刘大哥的功劳!”寇仲眼中闪过黯然之色,问道。因为过了今年,刘黑闼便是四十一岁。 “刚接到北方来的消息,刘黑闼自饶阳之战后,声威大振,响应者日益增多,观州、毛州均举城投降,本日投诚唐室的高开道,亦公开叛唐,复称燕王。各地建德旧部更争杀府官以响应黑挞现在刘军直迫河北宗越,若宗越不保,李唐恐怕会失去相州、卫州等地,那刘黑闼可尽得建德大夏旧境。”虚行之侃侃答道。 “李渊惧怕李世民功高盖主,将其投闲置散,唐军又有何人撑得起大局?”寇仲冷笑道。 “李世民自神弓城回到长安却不受重用,李建成和李元吉不知用何方法再次打压李世民,李渊不用李世民对付刘黑闼,却再次命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率师镇压,援助李道宗,当下,两军相峙于昌乐。”虚行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哈!我看唐军不但守不住,还要吃大败仗,不单因我对刘大哥有信心,更因李世民已经自身难保,命运难卜,而李建成所领之兵大多是昔日李小子麾下,其必然军心浮动、将士无志,刘大哥方面却是敌汽同仇,此弱彼盛下,唐军焉能不败”寇仲自信道。虚行之点头同意。 “我们究竟如何处理和刘黑闼的关系呢?”虚行之不解问道。 “我们很快可以弄清楚,当刘大哥尽复夏朝旧地,必遣人来和我们联络,表达他的心意。到时只须看刘黑闼击退李建成后会否立即称王称帝.可推知他的心意。”寇仲信心十足地答道。 …… 第八章 卫贞贞 第八章 十月初九,子夜,观星台。 “秦王离开了!”依旧艳绝大唐的师妃暄背负玉手,俯望着神弓城的万家灯火,轻叹道。 “你何为不随他回长安,护他周全,难道不怕他在路途之中遇到意外吗?”云羿深嗅师妃暄散发而出的处子幽香,心情也轻快起来,微笑问道。远望立于观星台上男女,夜风拂过, “时局变迁,当今天下,秦王已经成为你们兄弟的唯一对手,羿帅又怎会让秦王死于意外,否则对于羿帅来说,天下间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师妃暄侧身望着容貌俨然和宋缺一个级别的云羿,甜甜一笑,说道。 “妃暄当是云某的知己,倘若你不是钟意子陵,我必会倾力追求!”云羿眼中神光电闪,望着师妃暄神女般的面容,炙热道。天下间,胆敢放出如此言语的,也只有箭神云羿。 “羿帅直爽,妃暄难以承受!”师妃暄俏脸微红,躲避着云羿的眼神,回声道。 “每当我仰望星空,发现紫薇星宫中的星辰陨落,都不免心中痛楚,世民兄一直是我敬佩之人。以他的才能,即使生在平凡人家,也定能闯出一番大业,最为难得的是,他虽生于门阀,却始终怀着悲悯万民之心,这也是我不愿与之为敌或是兵戎相见的缘故。”云羿惺惺相惜地叹道:“倘若他死了,这天下又少了一根擎天支柱!” “世人说最了解自己的往往并非自身,而是你的敌人,秦王亦是对羿帅有充分的信任,今日听羿帅一言,方知此言不虚!”师妃暄道。 “秦王此次回长安比呆在神弓城危险百倍,不知妃暄又有何良策解秦王困局?”云羿问道。 “每个王者都有他自己的路,机缘一直孕育在危险之中!”师妃暄禅语答道。 “妃暄是否一直好奇为何我明明有能力置秦王于死地,却又从未如此作为,甚至连心思都从未动过?”云羿连发三问道。 “你曾向李靖道出‘竞争是世间进步的核心源动力’之言,定是想通过和秦王的天下之争,从而引发世间之人的争斗之心,一洗魏晋南北朝士人的腐朽和孱弱,从而强国利民,妃暄浅见不知是否让羿帅满意?”师妃暄眼中浮现思索之色,答道。 “那妃暄是否同意云某的做法?”云羿点了点头,询问道。 “妃暄不知,天下乱而生治,治久必乱,又何尝不是万民争斗之心的起伏造成。”师妃暄秀眉轻蹙,轻叹道。 “大争实为小争,小争只为不争。”云羿龙目神芒生电,解释道。 “大争为了不争!”师妃暄喃喃道。 …… 十月初十,云府府邸,后花园中。 “唉!我现在方知选择是要付出代价的,当你只能作出一个选择,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寇仲猛灌一杯,叹道。 “宋二小姐又将你打击了一番?还是秀芳让你为难?”云羿微微一笑,倾酒一杯,应声道。 “你小子,处理感情确实有一套,你竟然能让场主点头,接受婠婠,竟然还是平妻,兄弟我甘拜下风!”寇仲苦涩道。 “仲少,你可知问题不在作出选择上,而是人本就是充满感情的生物,会受感情的困扰,更会受不住诱惑,只要依照本心而为,至少你不会后悔!”云羿开解道。 “其实我和秀芳大家暂时仍未算有什么事,只是留下一条尾巴。她摆明对我有点意思,我却不忍拒绝。坦白说,她的确非常迷人。”寇仲坦白道,很明显他当下对尚秀芳还未达到李秀宁或是宋玉致的程度,只是为尚秀芳的身材和样貌而蠢蠢欲动。 “你可知昨日我和秀芳研讨词曲之时,她有一曲《长相思》,就是为你而写的,最难消受美人恩,你小子在不能承诺之时,慎用感情!”云羿有感而发,他正是以前放(荡)不羁,害苦了不少痴心女子,决定一改往日作风,还好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有两点极好,一点是可以拥有逆天武力,另一点是可以三妻四妾,男人就要有承担。 “这也是如此隆重成婚的缘故吧?这场婚礼始终在战乱之际,少了些喜悦,多了些狼烟,虽不合时宜,却恰和人心,在领军打仗你我兄弟不分伯仲,但是相较儿女感情,却始终缺乏投入之心,或许我自始至终便未动过真感情,你常以情圣自许,不知可否分析兄弟我的感情之路?”寇仲和云羿碰了一杯,苦笑道。 “没有人比我和陵少更清楚你,因为我们是相依为命十多年的生死兄弟。”云羿客串一把感情咨询师,侃侃道来:“仲少你情感之旅其实也是你的争霸之路的缩影,你始终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人。你对对李秀宁是一见钟情,是你争霸之路的开始,结果亦最凄惨!更何况他当下可谓是你的敌人,在婚宴中,你故意冷漠以对,其实是你根本难以面对她。” “至于与你有**关系的云玉真和董淑妮,董淑妮纯是在血气方刚和满带刺激的环境下的为求取得王世充的信任的逢场作戏,有欲无爱。至于对云玉真则复杂多了,在争霸之路中,她在你尚未发迹前是个高高在上的形象,能把她占有,在你心理上代表着荣登高一阶层的崇高地位的微妙心理,也是你对网罗巨鲲帮的一种手段。” “对宋玉致起始则是七分功利,三分爱慕,然后渐生情愫,至于当下她在你心目中有几成分量,也不用我多言。秀芳的垂青让你把持不定,犹疑困苦,也在情理之中,就算是我可能也招架不,和她长处几日,我险些动了****其芳心的念头,她弹琴唱曲之时的绝世风姿,不在婠婠之下。总之,男女之事从来不是第三人可以解决的,我今日之言只是让你将自己看地更加清楚,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云羿收尾道,这两日尚秀芳更云羿学起了三龙琴,难免有些肢体接触,挑地云羿**攀升,娇妻商秀珣又有身孕不能妄动,险让他化身为狼,将尚秀芳正(法)。 寇仲闻此,沉默半饷,眼中恢复了神采,望月叹道:“你不提我意志薄弱、经不起诱惑,反而避重就轻,以事业催发感情,回思过往,却终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本心,多谢小云!” “一世人,三兄弟,何来‘谢’字?只是好久没有听到我们儿时的称谓,蓦地一听,似是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小仲,今夜我们兄弟不要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事,你可知我还准备了什么好节目?” …… 十月九,子夜时,羿水上,神弓桥。 “希白兄好兴致!”徐子陵听完石青璇三人的合凑之曲《春江花月夜》,顿感在这秋冬季节暖意横生,闲来无事,便外出散步,不料却遇到多情公子侯希白。 “子陵兄如此深夜外出,可是因为那首让人回味无穷的曲子?”侯希白轻摇美人扇,潇洒一笑,问道。 “正是!”徐子陵坦白道,云羿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思想,用真气将乐音自一品居顶楼的帝皇厢房传与四方。 “一曲《春江花月夜》,堪称乐坛盛举,只是此曲定是绝响,实为可惜,但能听得此曲也无憾一生。”侯希白风骚刀。 “希白兄此次前来神弓城和云少接触频繁,不知所为何事?”徐子陵好奇道。 “此次前来,一则为赴云兄新婚喜宴,另则封家师之命协助云兄。”侯希白直言不讳,坦诚答道。 “嗯?令师为何会有此令谕?”徐子陵惊讶道,石之轩无缘无故排除花间传人相助兄弟云羿,让徐子陵不明所以。 “家师已和云兄达成协议,具体情形我也不明就里。”侯希白露出思索之色,说道。徐子陵闻此,也俊眉微皱,沉思片刻。 “石小姐将《不死印法》送予云少,不知令师是否知晓?”徐子陵再次发问道。 “当然知道,石师妹此举极是微妙,家师也颇为赞赏!”侯希白面带微笑,赞道。 “希白兄定然也见过不死印法吧”徐子陵眼中闪过明了之芒,猜测道, “是啊!虽然有幸一观,却始终不明其中奥妙,至今让我烦恼不已!”侯希白望着羿水之上的轻舟,郁闷道。 “我也看过《不死印法》,有些心得,不如我等印证一番如何?”徐子陵提议道。 十二月,兄弟聚。 月初,云羿刚刚拿下林士宏的地盘,黎阳翟娇令瓦岗旧部归降寇仲,太行山以南的中原地盘和江淮连成一片,彻底成为少帅军的势力范围,他和云羿一北一东将洛阳团团围住,皆沉兵十万,摆出进取洛阳的姿态,决定天下谁属的战事一触即发。但是有一件事,三兄弟不得不亲自完成。 天上乌云密布,似在酝酿另一场大雪,三兄弟立于山顶之上,俯视座落东方的魏京许城。 “此城城高墙厚,兼有护城河,虽达比不上洛阳、长安那种大城池,仍有一定的防御功能,强攻确非上策。”徐子陵开声道。如今寇仲的地盘之中,只剩下宇文化及这颗钉子,他却故意围而不攻,便是要送给两个兄弟一件新年大礼----宇文化及。 “哈!辛苦仲少,如此大礼,不亚于拿下洛阳。我们和宇文化及是江湖武林的恩怨,便用江湖的手段了结他,也才能真正告慰娘的在天之灵。”云羿龙目精芒似箭,面孔浮现一丝邪恶的笑容,道。云羿看出,寇仲不想借用兵卒之手轰杀宇文化及,否则以少帅军现在的实力,早就攻下许城。 “入城后我们直奔魏宫,觑准机会,全力击杀,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庆祝。”寇仲双手拍着两个兄弟的肩膀,兴奋道。此时的宇文化及有如待杀羔羊,以三兄弟今时今日的功力,杀他有如杀鸡。 “你们曾想过宇文化骨会有这么的一天吗?”徐子陵嘘唏道。 “陵少说得对,无论是他当年追杀我们和娘,又或后来作反弑杀炀帝,那时气焰冲天,不可一世,恐怕他自己也没想过有这么穷途末路的日子。虽说为娘报仇事在必行,亦总觉有点不是滋味。”寇仲给他勾起感触,点头道。 “别在犯英雄脾气,宇文化及天怒人怨,死不足惜,注定今日便是他恶贯满盈之时!”云羿锐芒一闪,说道。来到许城的一路上,见四处充斥这灾民和死尸,百姓饱受宇文化及的压迫和荼毒,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夜间,三兄弟潜到侯希白住宿的北苑小筑,精致的两层小褛隐隐传出人声。 “再有一天工夫,就可完成哩!”侯希白出声道。 女子的声音“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接著是离去的轻巧足音。三人进屋,见美人图完成得七七八八,侯希白此时送走那卫夫人,跨人厅内,骤见三人,大喜道:“三位终于到哩!” 寇仲指著帛画,望向两个兄弟震惊道:“这不是贞嫂吗?” 第九章 报得仇 在雨雪纷飞,灯火黯淡的魏皇宫内,四人望着一妙龄女郎,只见她手底狠辣非常,对付几百兵卒游刃有余,细看之下动作典雅好看,武艺已臻达师妃暄那般级数,透出一股闲雅自若,显是弈剑术无疑。 那女郎俏立在大雪纷飞的殿脊处,有如天仙下凡,慑人动人之极。就连看惯各色美女的云羿三兄弟也给她的花容风采震撼。此女年纪在十八、二十许间,生得娇嫩若盛放的牡丹芍药,乌黑如云似瀑的秀发长垂至后背心,自由写意的随着动作在风雪中飘扬拂舞,潇洒之极。身型更是美高挑,风姿绰约。秀丽如弯月的长睫毛下修长明朗的美目灵光闪烁,更美得教人扉息,柔和的眼窝把她的眼睛衬托得明媚亮泽,秀挺笔直的鼻子下两片樱唇丰润鲜红,时盈笑意令她更显眉目如画,目带点孩童的娇稚,显是三大宗师之一傅采林的女徒傅君嫱。 宇文化及的声音,从内园后宫的远方传来,道:“本人乃大魏之君宇文化及,姑娘硬闯我皇宫,是否欺我大魏无人耶。” “我是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的弟子傅君嫱,今趟来是要讨回大师姐傅君绰的一段血债,宇文化及你敢否依足你们中原的江湖规矩,与我单打独斗一场。”身着劲装的傅君嫱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三兄弟听着女子的言语,皆是热血上涌,有如骤然碰上从未谋面却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姑娘走罢!换了令师亲临,我宇文化及定必奉陪。”宇文化及穷途末路道。 “我师尊已决定南下中土,找阴癸派之主阴后祝玉妍算一笔旧账,更会与散真宁道奇会面,领教他的散手八扑,我傅君樯只是师尊的先锋小卒,就以你宇文化及的头颅为师尊开路祭旗,以壮他老人家行色。”傅君嫱冷冷道。 “姑娘既要自寻死路,我宇文化及尚有何话可说……”宇文化长笑道。 四人闻此,皆自藏身处急跃而出,寇仲大喝道:“且慢!今晚来寻你宇文化及晦气的,尚有我们兄弟。” 复仇之斗,终于拉开战幔。 明杀,**裸的明刀明箭的轰杀。 “当!”寇仲的井中月挑中宇文化及的护驾高手的长枪,长枪立时荡开一边,井中月黄芒一闪,刹那间奔雷掣电般疾劈进去,直取对手面门,那人魂飞魄散下长枪撤手,死命后闪,但是再快也快不过井中月,立即血满胸腔,仰跌雪地之上。宇文化及悲吼一声,往寇仲扑去,喝道:“小贼,我今日定要取你xing命!” “蓬!”、“蓬!“两声,徐子陵小成的不死印法,击出高度集中的冰火螺旋不死气劲,一个照面下,便料理了两个字文化及的护驾高手,此时另一“高手”的剑也招架上来,徐子陵一个筋斗,脚踏雪地,旋身避过,极为潇洒,转眼间来到敌人左侧剑势难及处,横肘撞向敌人肋下去,又死一个。此举充分显示徐子陵的灵觉已达到逆天的地步,对敌兵及体的时间、速度和位置未卜先知,稳立于不败之地。 侯希白则是老马失蹄,围攻他的四名高手,如若单打独斗,无人是他十合之将,但他们四个一相加如此简单,杀得他差点支持不下去。还好花间派绝技层出不穷,配上最新研习的不死印,以力破巧,干掉一名敌手,瞬时便破出困局。美人扇开合之下,汲取敌人劲力,刹那间反输回去,其他三人顿时再无还手之力,彻底废了。 寇仲此时郁闷了,宇文化及似是和他最亲近,一直找他“单挑”。本和宇文化及功力和境界相当的他,陷入宇文化及的人海战术,先后消耗他大量的真元,而宇文化及却杀气飙升,狂攻猛击,一时间只有用精妙的刀法硬抗。 “他娘的,云少,你再不出手,我便被宇文化骨给活剐了!”寇仲拼出劲力隔开宇文化及,对着魏宫宫殿顶端,喝着酒赏着月的云羿吼叫道。其实以寇仲、徐子陵和侯希白三人的功力要杀死宇文化及难度不大,只是寇徐二人得知贞嫂的消息,皆有一丝顾虑,难以将精气神提到顶点,故而显出劣势。 “仲少,我们可是一个娘,你这是在骂谁喱?况且,这可是你磨练武艺的千载难逢之机,我一出手宇文化及算是废了,我还是让他陪你先练练吧!”云羿不知何时手上出现一只夜光杯,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显然饮酒正酣。 寇仲闻此,也顿时起了争强之心,他自从和兄弟云羿碰面后得知他已晋升宗师之境,心中一直心存竞争之心,念及此处,立时稳住架势,晋入井中月的武道至境,有如熊熊燃烧的战场上一点永不溶解的冰雪。 寇仲境界攀升,但宇文化及也不是省油的灯,每一招都是全力出手,逼迫寇仲硬拼,令他没有回气的机会,这让寇仲大骂无耻,如此一来,境界再高,功力也难以提到巅峰,便有如无源之水,难以发挥出最强实力。 没法子,寇仲且战且退,移往离开另两个战场,只一盏茶的工夫,掌刀交触近三十招,此时外挂型长生真气再次发威,功力比宇文化及回复快了几倍,自然,反击的时刻到了。 “锵!”井中月黄芒闪耀,境界、真气、杀气和芒刀似是一体,黄芒化金,刀若游龙,威势滔天而来。 “哈!仲少这一刀才有点看头!”云羿在宫殿之上望着这惊艳一刀,脱口赞道。 这一刀劈下,刀芒化龙上天,龙游遍地,将四周的护卫之人清扫一口,直奔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此时也只能为自己壮壮胆,一声厉叱,腾空飞扑,双掌打出两股冰玄劲,化作冰蛟,照头照面的迎击金龙。 寇仲见此,摄出刀势,遥指金龙劲气,只见异变再生,金龙立时蜷缩盘旋,竟生出一个把宇文化及笼罩的金色涡漩和力场,将其困在其中。当下宇文化及的冰蛟似是大海中小鱼,被漩涡牵扯进去,顿时自身也东倒西歪,难以抵御。这也是寇仲苦思下想出以冰火螺旋不死劲气配合弈剑术使出,不想却成绩斐然。 一声轻“咦”,云羿耳力惊人,闪过一丝邪逸的微笑。他们四人出来后,傅君嫱也被围困住,无意中,见寇仲此招深得奕剑术的神髓后的惊呼,故而才暴露了行藏。 寇仲见如此良机岂会错过,立时凌空而起,金龙立时飞起,金色劲气顿时附着在寇仲的虎躯之上,以身化龙,人刀合一,井中月似是破开空间,一刀劈出,下一秒便出现在宇文化及的脑门之上。 “你这家伙盗用我的风行身法,并将其融入刀法之中,悟xing果然逆天,不愧为我的好兄弟!”云羿立即长身而起,眼中兴奋莫名,大赞道。说起来,要不是石青璇将石之轩的《不死印法》交给云羿,让云羿将阴阳和五行彻底融合,在功力上一举踏上宗师境界,否则寇仲这一刀他也难以抵挡。 宇文化及彻底是豁出去了,拿出他宗师级的十成功力,全力而为,凌空吐出两股巨型冰玄蛟龙,自两侧夹住井中月,劲气交接之下,只闻“蓬!”一声,二人相持起来。 寇仲这一刀有宗师之力,宇文化及的十成功力硬抗之下竟然不落下风,看来这些年他的武功也没落下。 “铮!”魏宫之巅,天外来箭,雪幕金月,五行轮回。 云羿出手了!因为寇仲和宇文化及二人皆拼尽全力,虽然寇仲已是稳胜之局,但是就算干点宇文化及,自身真元必定消耗巨大,未免造成内伤,云羿决定悍然开弓。另外,拖久了宇文化及的家将扑上寇仲,胜负可不好说,最后,报仇可不是寇仲一人之事,他也有份,否则这份新年大礼就错过了。 五色虹箭,风驰电闪,轮回之下,功力净化。 “嗑!”一股刀骨相接的清脆声。失去功力的宇文化及,那还挡得住这惊天一刀。井中月直入宇文化及肩胛,深入盈寸,鲜血四溅,刀锋戛止,最后自然是留给徐子陵的。徐子陵和侯希白这边立即一边倒,围攻之人见丧心病狂、众叛亲离的宇文化及被人用刀架着脖颈,那还有战意,立时败逃而去。 云羿化风而来,立于宫殿内的高堂之上,指着那张椅子,长笑道:“这张龙椅你们可曾见过,我想定是广哥被杀前在江都坐的那一张!” 寇仲将面色惨白的宇文化及扔在一旁,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摇头叹道:“宇文化骨你为何如此不智,此乃不祥之物,你竟还千里迢迢的从江都抬到这里来,令自己步上老炀的后尘,太蠢哩!” 徐子陵正待发言,只问一声娇呼。身穿妃嫔丽服的一名女子扑上前来,伏在他身上,兄弟三人都知道来人是谁,却依旧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待那女子缓缓起立,别转娇躯。面向两人,身上沾满宇文化及肩膀淌下的鲜血。 三兄弟虎目一暗,凄然道:“贞嫂!” 在华服衬托下,贞嫂更是姿容秀美,气质高贵,和以前判若两人。她玉容出奇的平静,柔声道:“小陵、小云、小仲,你们终于来哩!” 三兄弟虽然意料到如此,却依旧头皮发麻,方寸大乱。在他们的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女人贞嫂,竟变成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宇文化及的爱妃,他们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风声骤响,傅君嫱俏面含煞的提剑闪出,目光落在宇文化及之上,奇道:“你们为何不取他狗命?” 他们不知从何说起,被她质询得哑口无言。已是废人的宇文化及艰难地爬起,右手温柔地按上贞嫂香肩,深情的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唉!你本不该来的。”接着望向云羿三兄弟,冷然道:“我们的事到外面解决。”战鼓声响起,麻常的人马已到了城外,宇文化及的皇帝梦也该醒了。 贞嫂坚定地摇头道:“不!要死我也要和皇上一块儿死,你们可以成全我们吗?”以这种语气说出这番话,比任何呼天抢地更要今闻者心酸震撼,何况寇仲和徐子陵对她有崇高的敬意和感激之情,最为关键贞嫂出嫁前乃是云羿的初次的暗恋情人,如此局面让云羿情何以堪。 傅君嫱见几人都不动手,便冷冷道:“你们既下不了手,就让我来成全他们吧!”剑光疾闪,从寇仲和徐子陵之间穿出,朝贞嫂后的宇文化及面门射去。 第十章 傅君嫱 十月六,神箭厅。 “云少,此次婚礼你为何没请老跋?”寇仲伸了个懒腰,疑惑道。他和兄弟云羿研究了一夜的北进大计,二人颇有些吃不消。 “你小子定是懈怠政务,我神箭堂弟子潜入突厥大漠之中,接触过老跋,老跋称其正在做一件大事,难以脱身,他日定会补上一份新婚大礼予我!”云羿俊目微眯,答道。 “不当家不知当家难喽!只是军务便让我忙得透不过气,那还有事处理政务的时间?”寇仲大发牢骚,叫苦道,“见你平日也闲得慌,为何却面面俱到,无往而不利?” “倘若你此次回梁都将我的幽冥战骑还给我,我便告诉你诀窍!”云羿抛出个大苹果,就等着寇仲开口。 “幽冥战骑可是我一手一脚带出来的,你说拿走就拿走,没门!”寇仲无耻道。确实,幽冥七十二铁骑以前只是被成为神箭铁骑,他们跟随寇仲的时间已不下于云羿,而且个个身经百战,以一敌百,不少已经踏入先天高手的行列,如此肥肉,寇仲又怎会要云羿的苹果。 “如果你同意交还,我不但会说出诀窍,还会另送你两百神箭骑,如何?神箭骑的实力可不弱!”云羿一块更大的肥肉飞出,道。 “好!一言为定!”寇仲含着“泪水”,忍痛割爱道。 “诀窍便是你的圣刀堂!”云羿坦然道。 “圣刀堂?”寇仲疑惑道。 “哈哈!云兄弟大破萧梁,又与商场主天赐良缘,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呀!”寇仲正欲追问,门外传来一阵朗笑声。只见门外走进一携风带火的黑面汉子----刘黑闼。 “刘大哥来了!”寇仲迎上前去,紧握住刘黑闼的壮手,激动道。 “刘大哥,自从仲少得知夏王的死讯,我们便一直派人四处打探你的下落,你可是让兄弟们好找啊!”云羿也动容道。但是往往好消息一般都伴随着坏消息,正在云羿剿灭萧梁之时,李世民也不落后,他俘获窦建德,而后被其兄弟李元吉处死,刘黑闼不知所踪,也就在大婚之前,云羿麾下的探子才得到消息,将其请来。 “是我老黑对不住两位兄弟嘞!只是我一直暗下联络夏王旧部,誓死为夏王报仇!”刘黑闼双目显出仇恨的怒火,掷地道。 “刘大哥,我和云少定然倾力相助,以血夏王之恨!”寇仲拍案而起道。 “有寇兄弟这句话,即使和唐军战死,老黑我也此生无憾!”刘黑闼拍着寇仲的虎肩,沉声道。 “刘大哥义薄云天,是不折不扣的汉子,云羿也是敬服不已!”云羿上前,坦诚道。 “此次前来,一则是恭贺云兄弟大婚之喜,另则是向云兄弟购买战马,不知”刘黑闼转身望着云羿,炙热道。 “哈!兄弟何谈买卖,五万战马亲手奉上,还望刘大哥不要嫌少!”云羿大方道,有刘黑闼在北方骑兵更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更能一定程度上牵制突厥,最后能结下一段交情,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大恩不言谢!自此以后,云兄弟有所要求,老黑敢不应允许!”刘黑闼承诺道。 “素姐在云少的府邸,我们兄弟一齐去探望,如何?”寇仲向刘黑闼提议道。 …… 渐近年关,魏都许县。 寇仲和徐子陵大吃一惊,急忙要闪身护着贞嫂和大仇人宇文化及,但是一阵风比他快了一步,彻底将傅君嫱连人带宝剑包裹住,不能寸进。 寇仲急忙叫道:“嫱姨请听小侄一言。” 傅君嫱玉脸微红,啐道:“谁是你的嫱姨,滚开!”蛮腰轻扭,试图脱离怪风,但是每次挣脱,怪风又会再次缠上,似是被人禁锢一般,接着只听“嗤”一声,数道劲气直击傅君嫱的大**,顿时将其制住。 傅君嫱竟大嗔道:“是谁?快放开我!”神态娇美无伦,充满天真烂漫的少女味儿,让台上散发真元气劲的云羿食指大动,顿生了不少恶趣。一旁的寇仲和徐子陵,以及后方的侯希白均为她动人的情态怦然心动。 “小姑娘,你的九玄功法虽练至第八重,但毕竟未至巅峰九层,否则还受得起我一箭。不必挣扎,否则你的真元只会消耗的更加厉害!“云羿缓步而下,满脸邪恶的笑容盯着傅君嫱,让这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顿时寒意直冒,闪过一丝惊惧、一丝忿恨,一丝不甘和一丝娇媚,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古人诚不欺也。 侯希白见此这难得的一幕,竟取出随身携带的笔墨,张开美人扇,就在画有和尚秀芳那一面疾写起来,可见传君嫱美态对他震撼之大。 “云少,嫱姨没事吧?为何她的面色如此苍白?”徐子陵不合时宜的问道。 “哈!云少,别再吓小嫱姨,否则师祖可不会轻易绕了我们!”寇仲哭笑不得道。 “你就是江湖中人人颂、而且四处宣扬男女平等的箭神云羿?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俊美百倍,快放开我,我不会再动手呢!”傅君嫱得知制住他的人竟然是箭神云羿,立时变脸,一副天真烂漫的娇俏模样,满眼小星星,崇拜道。 傅君嫱一直以为其师尊傅采林无论在才华还是武艺上独步天下,但是自从听说中原有人能呼风唤雨、文采武功皆是当世翘楚,顿时将第一崇拜对象变成了箭神云羿,可谓是云羿首次遇到的异国粉丝,如此楚楚可怜之态,云羿这**萝卜当然会怜香惜玉,解开傅君嫱。 正在这时,贞嫂忽然转身,把宇文化及搂个结实,对她来说,宇文化及是这世上唯一全心全意爱她疼她的男人。宇文化及也故作深情的望着卫夫人,老泪纵横而下,不过只会让云羿更加坚定杀死他的决心而已。 战鼓声倏地停下,像开始时那么突然。徐子陵此时的心情比起云羿丝毫不亚于他,他对贞嫂的感情比起云羿和寇仲二人都要深厚,况且贞嫂对他也是最是要好,但是就因为如此,他对眼前的难题更加束手无策,怎样才可使傅君嫱明白他们正处于左右两难的境地? 这一刻,“铮!”一弓双箭,赤青箭元,一死一昏。 “贞嫂!”徐子陵和寇仲二人见此,齐齐失声喊道。 傅君嫱望着宇文化及顿时被赤色箭气焚为飞灰,欣喜非常,天真道:“我就知道,有箭神大哥在,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好了!奴家要立即回去将喜讯禀报师尊,待师尊南来时,我再找箭神大哥和你们说话。”再往后退,来到侯希白旁,仍有闻心探头一看,神态娇憨的道:“好小子,竟在绘画奴家,是否想讨打?” “我是死xing不改,确是该打!”侯希白受宠若惊的尴尬道。 “听说箭神大哥也善绘画,倘若他画,奴家才欢喜!”傅君嫱说完,只见她玉面怀春,略有深意的望了云羿一眼,续往后掠,下一刻便在内堂大门外,闪身消失在宫殿外的雪景之中,似是雪女临世。 云羿望着这位美人儿,一时狠辣冷静,一忽儿天真烂漫,教人糊涂得难以捉摸的少女情怀,顿时有种难以压抑的征服**,心中暗道:“难道是我修习《长生诀》第一幅图画带来的影响?”自从云羿突破宗师之境,无意中发现他竟可轻易修炼其他六幅长生诀经络图画,进展十分之快,让他大喜若望,但是他却没意料到,《长生诀》的神奇之处不亚于《道心种魔**》,渐渐改造着云羿的xing和气质。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你眼望我眼,心中无语至极,不想傅君嫱在情感之事上如此大胆豪放,好不给他们两个师侄面子,竟然明目张胆地想另一个师侄示好,顿让他们感觉矮了一辈,好不郁闷。可惜这些也不容他们多想,因为贞嫂的事已牵扯他们所有的心神,等待着云羿的解释。 “宇文化及狼子野心,探查得知我们和贞嫂的关系,便将贞嫂虏到许城,死了还想贞嫂陪葬,假作深情,让我们心中有愧,从而放过他的族人,可是他太低估了我幽冥战骑探听消息的能力,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之中。哼!”云羿杀气盈目,望着昏倒在地的贞嫂,冷声道。 “什么?”寇仲勃然大怒,愤声吼道:“宇文化骨这贼人竟如此无耻,让他就这么死实在太便宜他了,我定要灭他九族”他对云羿的话没有丝毫怀疑,不是对幽冥铁骑的信任,而是对兄弟的信任。 “多亏了云少及时出手!仲少你看,贞嫂手中竟有见血封喉的致命毒药,唉!贞嫂太善良了,被宇文老贼彻底给骗了!咦?贞嫂不但无恙,体质竟比常人要康健几倍”徐子陵早已俯身,扶起贞嫂,探查着她的情况。疑惑道。 “哈!贞嫂没事就好!云少的****箭气的治疗效果自然不凡!”寇仲见贞嫂安然无事,也放下心来欣喜道。 “终于听到陵少的脏话,也不枉来此一趟!”云羿也调笑道。 正在此时,幽冥战骑云一急步上前禀报道:“禀报堂主,宇文阀十族全灭,全城胡族士兵也尽皆斩杀。” “十族?”徐子陵疑惑道。 “加上朋友一族,共计十族!”云羿答道。 “算你狠!”寇仲竖起大拇指,赞道。 几人驾着贞嫂的马车,从东门出城,麻常已在城门迎接,许城早已换上少帅军的旗帜,城外旷野军营广布,灯火处处,阵容鼎盛,充盈着战胜者的气氛。此时天尚未亮,雪雨仍是漫无休止的从黑压压的夜空洒下,三兄弟顿时松了一口气, …… 第十一章 忆往昔 三兄弟并肩立在三龙舰船首,遥想前尘往事,百感交集。 “就是这段大江水道,我们当年为避宇文化及的追兵,从那边的崖岸跳进江水,差些儿溺毙之基,得娘救起我们,击退宇文化及。”云羿叹道。 风帆进人大江,寇仲和徐子陵目光朝云羿所说的对岸瞧去,心中皆涌起神伤魂断的感觉,默然无语。 “从这里去,第一座大城是丹阳。还记得吗?娘和我们一起在城内游逛,她还去典当东西,得到银两后请我们上食馆,在那里我们遇上宋二哥,我们当时妒忌得要命。唉!若我们晓得不走水路走陆路。娘就不用……唉!”寇仲也唏嘘叹道,三兄弟三个最亲的人,素姐和贞嫂先后被救回,只有干娘傅君婥孤独的离去,念及此处,顿生锥心刺骨之痛。 徐子陵沉默不语,仰观夜空,想起那日和石青璇在神弓城观星台上的话,心忖娘若回归天宿,哪颗星是属于她的呢? “想当年我们只是三个朝不保夕、一文不名的毛头小子,现在却变成踩踩脚不便震动天下的人物,我们没有辜负干娘对我们的期望。”云羿也沉缅在既痛苦又感人的回忆中,道。 “想起来,冥冥中似确是有主宰,娘如此憎厌汉人,偏是对我们另眼相看,这不是缘份是什么?若将来我们一统天下,定会善待娘的族人,补赎杨广这混帐家伙对他们的恶行!”寇仲由衷道。 “在我看来,征服朝鲜半岛才能真正带给他们和平和幸福,他日我们必定会将高丽纳入势力范围之内。”云羿手握铁拳,说道。 “的确,当下的朝鲜乱成一团,三国争霸,难以统一,倘若我们介入,说不定真的更加有利于百姓”寇仲接话道。 “你不是不想当皇帝吗?”徐子陵望着寇仲,疑问道。 “想是这么想,正如婠婠所说,希望和现实总是背道而驰的两回事,你们比任何人更清楚我的处境。唉!我步上的是争霸天下的不归路,为的非是个人好恶,而是天下百姓的福祉,并没有回头的路。正如我和致致的恶劣关系,没人能改变。”寇仲望向云羿,颓然道。当下也只有云羿才能正在明白争天下带来的烦劳和身不由己。 “不要说这些烦心事,我们此次前去三龙幽谷祭拜干娘,杀死了宇文化及当欣慰才是!”云羿转移话题道。 寇仲闻此,不但没有欣喜,反而双目涌出热泪,凄然道:“因为我害怕回去,一天我不回去,娘仿似逍遥自在的活在那幽静的小谷中。可是当要面对娘的坟墓,再大的功业,便如一切梦幻将如泡沫般幻灭。” “尚未见娘,你已哭得不似人样,过了这么多年,宇文化及早成一杯黄土,你还不能接受事实吗?”徐子陵探手拨着寇仲肩头,惨笑道。 “恨是永远活着的。”寇仲呜咽道 云羿也上前抱住两个兄弟,三人哭抱成一团。 黑沉沉的浓云垂在低空,星月无光,山头掉光叶子的大树,在寒风下毫无抗拒之力地随风扭垂,山野深处偶还传来寒鸦凄切的哀啼,更添两人心中愁思追忆。寇仲颓然跪在傅君婥的坟前,黯然道:“我忽然有万念俱灰的感觉,任人如何努力,最后还不是落得一杯黄土,人生的苦苦追求,骨子里有何意义可言。” “仲少切不可有如此想法,人之所以存在,便自有涵义。如今,我们兄弟肩上可是扛着华夏天下的兴亡,切不可有一丝松懈,否则我等必成千古罪人”跪在一旁的云羿劝解道。 寇仲的语气更充满绝望、失落和无奈,云羿和徐子陵都明白寇仲是个感情极端的人,内心远没有外表般的坚强,此刻重回心伤魂断的旧地,被勾起久被埋藏对傅君婥之死的哀痛,遂生出心灰意冷的感触。战争是个看谁伤得更重的可怕游戏,如今天下大势胜券在握,反而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云少在大业面前一直都如此理xing,我觉得你做皇帝定会强过我!”寇仲再次感叹道,自从兄弟见面,寇仲便想将皇帝的位子让给云羿,可是云羿却始终尚未点头。 “仲少!以后切不可再出此言,攻下洛阳后,你便即位称帝,名正言顺和李阀一决雌雄!”云羿肃声道。 “假若我们没有得到《长生诀》,到今天我们仍是扬州城内的混混儿。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娘因而在风华正茂时失去宝贵的生命。唉!老天爷要我们走上这样一条崎岖不平的路,有甚么意思呢?”寇仲闻云羿的拒绝,丧气道。 “在这里怨天怨地不是办法,因为从古至今,从没有人能掌握天命天意这类秘不可测、虚无飘渺的事情。唯一办法是积极地对待已成事实的过去,勇敢闯向茫不回知的未来。过去的事永不能挽回,只要我们不辜负娘对我们的期望,娘在天之灵可以含笑安息。”徐子陵迎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小云、小陵!我真的很痛苦,痛苦至我根本不明白为甚么会如此失落沮丧?而矛盾的是最艰难的日子该成过去,但我却半点感受不到胜券在握的快乐。直到此刻,我才真真正正相信你是深爱宋玉致的,正因失去她,所以你感到甚么争霸天下,再无半丁点的意义。”寇仲惨笑道,自从他上次在神弓城被宋玉致的一顿决绝的重骂,便时常心思恍惚,郁闷非常。 “我们已经再无回头路,现在局面的发展,再不是我们兄弟可以随意控制,我们不但要对麾下的军队负责,更要对天下倒悬的老百姓负责。个人的得失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摆在一旁,必须率领少帅军和神箭军走向最后的胜利。”云羿无奈说道,自从走上争霸之路,失去的比起得到的孰多孰少,早已不能计算地清楚。 “是呀!小云说的对,大乱后必有大冶,我虽厌恶战争,仍是别无选择的支持你,现在更要想方设法治疗你受创的心儿。你很快没事哩!大喜大悲,在你来说是家常便饭。”徐子陵也宽慰道。 “不过哭一场后舒服多哩!你们说得对!个人的荣辱得失比起万民的苦难,算哪码子的一回事。”寇仲转悲为喜,变脸道。 “我想请兄弟们帮个忙,你们谁去见致致,告诉她我深切忏悔以前的行为,而我由始到终都是深爱着她,不能忍受失去她的内心痛苦,更不愿她因我的劣行毁掉下半生。” “解铃还需系铃人!”云羿和徐子陵齐声否决道。 …… 南行之前,江都皇宫之中。 “岭南究竟指什么地方,长林兄对宋家的事是否熟悉?”寇仲问道。 “岭南就是指越城、都庞、萌渚、骑田、大庾这五岭之南的广阔地区,几乎完全属于宋家的地盘,宋家以经营牲口、翡翠、明珠、犀象等土产起家,先起于雄曲,发展成地方的政治势力,因山高皇帝远,故自五代以来,无论谁当皇帝,都要给足他宋家面子,到天刀宋缺一出,宋家更声价百倍,在江湖上也享有崇高的地位,在大江以南的武林,从没有人敢怀疑他天下第一用刀好手的资格。”陈长林答道。 寇仲闻此,先是急切的一会宋缺的风采,接着想起宋玉致,心底炽热起来。暗想此次前赴岭南,宋玉致会否因而回心转意,一时间便陷入回思之中,顿时沉默不语。 “我想少帅该是想明白宋家在当地政治和武林的地位吧”陈长林整理一下脑袋内的资料,始道。 “武林的地位该是显而易见,南方能名震全国的高手,舍天刀宋缺尚有何人囗.晃公错虽高明,总曾是宁道奇手下败仗,但宋缺直至现在尚是未逢敌手,说其他吧”寇仲点头道。两个兄弟的离开,顿觉日子特别难过,有心事或是喜事没有倾诉的对象,干什么都不怎么起劲。 “要明白岭南的情况,首先要清楚那是个俚汉杂处的地方,俚人又分乌武僚、西原蛮和黄峒蛮等不同民族,总称为俚僚。”陈长林详细道来。 “这些族群的名字古里古怪,还是统称南蛮好记些。”寇仲一听这个,似是身处岭南,头开始大了起来。 “无论唤作南蛮或俚僚,均带有贬意,事实上自秦汉以来,南蛮已日渐汉化,但居於偏僻处者,住的仍是一种叫杆栏的房子,以竹木架成,顶盖茅稻,分上下两层,上层居人,下层养畜。既可避瘴气,又可避野兽,只此便知其生活的方式。”陈长林道出其中原委。闻此,寇仲又心猿意马起来,若能拥宋玉致於这种上人下畜的房子共渡一宵,该是别有风味。 “隋灭陈后,在宋阀的首肯下,岭南各地俚僚先后归附隋朝,杨坚遂在当地先后设置南海、义安、珠岸、交趾等二十三郡,又应宋缺的提议,任用俚僚酋帅管治民族的内部事务,所以岭南诸部的酋帅均对宋缺心存感激。”陈长林望着自己的领导一脸,料想也没好事,心中暗下鄙视,继续说道。 “杨坚这叫迫不得已,倘若用强硬的手段,恐怕俚僚早就反了。”寇仲同意道,“无论宋缺的刀法如何厉害,宋家影响力怎样庞大,但俚僚诸族间自然有各方面的利益冲突,宋家靠甚么来维系他们?” “用羿帅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每个人都有一个价格,只要有令俚僚动心的利益,足以解决如何问题。”陈长林笑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云小子那一套,被废话,细细到来!”寇仲笑骂道。 “宋家最厉害的两件法宝,就是掌握着南方的航运业和贯通全国的贸易体系。而且宋缺乃一诺干金的人,明买明卖,讲求公平交易,当俚酋人人获利致富,谁不对宋缺马首是瞻。所以无论是曾今的林士宏或沈法兴势力如何膨胀,从不敢兴起去惹岭南宋家半个念头,这只有羿帅这等商业巨雄才该将手伸到岭南。”陈长林对云羿的经商才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云少的华夏钱庄却是厉害,我们的三龙钱庄比起来就差了许多。”寇仲郁闷道。云羿在剿灭萧梁后,以华夏钱庄为先锋,顺利的打入岭南,等宋阀意识到华夏钱庄的威胁之后,钱庄已经深入岭南民众的人心,也无法拔除这颗钉子,否则必然引起南蛮人的不满。云羿趁机联系宋阀,与其达成协议,让其占有钱庄的三成干股,在权衡利弊之下,自负的宋缺也只有吃个“哑巴亏”,接受了云羿的协议。 “宋家一直把岭南俚僚地区的各种士产源源不断的运销中原各地,再运回当地需要的物料,从中获利,有些人认为羿帅和宋缺可能是天下最富有两人,此评便是由此而来。”陈长林赞道。 “岭南有那些值钱的士产?”寇仲一直郁闷云羿比他的钱多,闻此立即两眼冒光,心想:“倘若做了宋家的女婿,再加上杨公宝库,我岂不是成了世间最富有之人?” “像我家乡南海郡便有玳瑁、珍珠、象牙和沉香,晃公错的珠崖则盛产香料、吉贝、五色藤和各类贵重药材。岭南的铁器铸造亦相当发达,都是赚钱的大生意。”陈长林对各地贸易显是出色当行,如数家珍的道。 “我终找到非去岭南不可的理由啦!这样一来,我便可光明正大地去宋阀见玉致哩!因为我们正需要一个像宋缺般可靠的生意伙伴,相信玉致也不会反对吧!”寇仲大喜道。 “……”陈长林彻底无语,他讲解了半天,缘来就是为了领导寇仲去泡妞的一个借口,心中只有无限苦闷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样一个统帅。” 第十二章 苍穹志 “朝阳初升,三兄弟走在新年的大街上,一切都如此充满生机。 “三大宗师宁道奇称刘大哥煞气过重,过不了今年,云少到底如何应对?”徐子陵疑问道。 “陵少不用担心,云少已经派出幽冥战骑的六十三名精英,就算是宗师高手想动刘大哥也必会饮恨而归。”寇仲自信道。 “那就好,我先回去探望贞嫂。”徐子陵放下心来,急匆匆地离开。 “贞嫂太傻了,为了宇文化骨那贼子耗尽心神,日益消瘦,我们却毫无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真是头痛!”寇仲郁闷道。 “看来只有转移贞嫂的注意力这个法子,我此次前往川蜀之时,将其带回神弓城,真好素姐不能劳神,便让贞嫂代为照料小仲羿,贞嫂素来心善,对幼儿极为用心,如此一来,她自然会淡忘对宇文化骨的思念。”云羿提议道。 “也只有如此!”寇仲点了点头,答应道。 “说起来,你小子马上要去见岳丈大人了,怎么也得准备准备吧?”云羿戏问道。 “哎呀!光顾着喝酒,竟望着这茬事”寇仲猛拍大腿,结果落空了,因为云羿可不是徐子陵。 “玉玲重开天仙楼,云少倘若无事便去坐坐吧!”寇仲火急火燎地跑往行宫,蓦然转身,建议道。 几日后,云羿和徐子陵驾着拖着贞嫂的马车自江都回到了神弓城,在云府的大门前,徐子陵带着贞嫂去见素素,临别时,贞嫂幽怨的一眼,让云羿顿时一个寒战。 云羿故意想给商秀珣一个惊喜,故而并未通知任何人,由于回府时,已是夜间,故而此时的商秀珣该在安乐窝之中。说起来,这个安乐窝也算是岳丈大人的嫁妆之一,是鲁妙子亲手设计规划,从建物用材到选地装潢都是他一手操办,当然更是免不了机关和奇门遁甲,防御强度不下于天工阁,最为出色的便是生活环境,虽处于云府的后花园之中,却似在山野谷流之间,四季如春的桃李之树,绿草如茵的萋萋芳草,采光充裕的建筑范围,设备齐全的衣食洗浴… 望着新婚卧房依旧亮着明堂的灯火,游子云羿的心中似是有了依托,时至今日,云羿方才无论在心理还是身体上,都属于大唐的世界,因为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将在这里发生和经过。 “珣儿,我回来了!”云羿化风而行,自门窗飘入房内,立于商秀珣的身后,却见她依旧在辛苦地批阅奏折,心疼不已,上前按住她的香肩,柔声道。 “啊!云郎…”商秀珣既惊又喜,立时转过香肩,泣不成声。商秀珣毕竟是女子,一人独撑着政务,苦楚也只有云羿方能了解。 云羿单膝跪地,按住座椅的扶手,立时将商秀珣揽入怀中,一阵香风顿时充满整个身躯,顿时让云羿有如梦中。心中暗自惊讶:“秀珣为何怀孕后身体的气息如此好闻,难道是灵犀戒的缘故?”小别胜新婚,云羿也没多想。云羿将商秀珣拦身抱起,坐在靠椅之上,商秀珣侧坐在云羿的大腿之上,安静地躺在云羿宽广的肩膀之间,此刻,她不是手握几百万人福祉的政界女强人,只是一个渴望夫君疼爱的小妻子而已。 半响后,云羿无意中拿起桌上的奏折,顿时无名火起,将奏折扔出窗外,愤道:“这些部长们平日都在干什么?如此小事还需奏折,我要他们又有何用?” “哼!是我要求他们事无巨细的都报上来,这些奏折上的小事都是处理过的,我只是闲来无事,就随便看看,你发这么大的怒火,不怕吓着肚里孩子!”商秀珣见此玉拳轻捶云羿,嗔骂道。 “哈!误会!这绝对是个误会!”云羿尴尬地赔罪道,“只是我想你在安乐窝无忧无虑,顺利的将我们的三个孩儿生下,我还以为有谁敢在此时让你劳心劳力,我罢了他!” “就知道疼惜孩子,回到家里也不见关心关心我!”商秀珣故作不满之色,埋怨道。 “我的好夫人,这可就冤枉我啦!”云羿急忙解释道,当然此时也不忘在商秀珣身上逞些手足之欲。 “人家什么时候冤枉你呢?”商秀珣不做挣脱,俏脸通红地问道。 “我已经决定正式解除你政务府秘书长的职务,自此以后便无官一身轻,日后,便可每日在家陪着我们的孩儿,这难道还不是关心你吗?哈!”云羿一板一眼地答道,可是最后一句话却出卖了他的本心。 “哼!想让我一人在家照顾孩儿,人家才不干了!”商秀珣立时反驳,道:“你不是宣扬女子能顶半边天吗?” “哈!夫人弄错哩!”云羿戏说道,“男人是女人的天,女子能顶的半边天,就是指女子只有男人的一半能力。” “什么?可是夫君为何在《华夏之光》上可不是如此解说的?”商秀珣还来劲了,戳破道。 “嗯…”云羿尴尬道,“夫人,我们久别重逢,别谈这些,我们来谈些有趣的事情。” “你别想回避!说!你到底要不要解除我的职务!”商秀珣质问道。 “当然不会,待你生产后,便官复原职!”云羿屈服道,“不过一定要经过充足的调养后,而且,必须向我保证,不许累着自己。” “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商秀珣主动献吻,缠绵非常,绝美的玉容浮现出自心底的喜悦,赞道。 对于商秀珣这种天生便具有领袖风采的女子,让她安心做男人背后的女人的不可能的,何况云羿知道,扼杀了商秀珣的天xing,也等同于亲手将她改变,那还何谈爱她之言,因为云羿爱的是商秀珣的英气和果决,倘若商秀珣变成了居家妇人,相信云羿对她的感情定会有所影响。 “对了,夫君我已为我们的三个儿子找到了未来的媳妇喽!”云羿无良调笑道。 “爹把脉得知人家肚中是三胞,可是你又是如何得知肚中的孩儿都是男孩,尽哄我!”商秀珣绝美的双眸中浮现出母亲的光辉,玉手轻抚小腹,感受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儿,嗔道。起始,云羿跟商秀珣说她怀有三胞胎,她一脸地不敢置信,后来,还是经过鲁妙子详细诊脉,才最终确认。 “你可知你夫君这双耳朵的能力吗?”云羿也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贴在商秀珣略显隆起的小腹上,说道。 “小仲、小陵他们说你的双耳倘若鼓足真气,便可以听到千丈之内的声响,该不会是真的吧?”商秀珣回想起寇仲他们的话,惊讶道。 “当然是真的,之前,我便是依靠听觉才探得你有了身孕,哈!你夫君是不是很厉害!”云羿自夸道。 “但是男是女你又如何听得?”商秀珣也不笨,追问道。 “至于这些便涉及到医理之学,简单来说,肚中男孩产生的脉动之声较女孩大,是男是女,我一听便知。”云羿自信道。 “哎呀!这该如何是好?”商秀珣秀眉微皱,蓦然担忧道。 “珣儿,你怎么了?”云羿陡见商秀珣晴转多云,着急问道。 “三个儿子,只有小娟和香馥两个,还有一个谁来照看?”商秀珣语出惊人道。看来,她早就计划好了不待孩子。 “这个不用担忧,我这次回家乡,把贞姐迎回来了,有她在,你不用操心!”云羿有些无语地答道。 “贞姐,不会又是你的女人之一吧?”商秀珣敏感道。 “……” …… 除夕,江都,桃花巷,三龙居,一张桌子,三座石凳,六壶美酒,九碟好菜。 “几年前,我们梦想着投靠义军,回江都当个州官,威风威风,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不但当了义军的头领,江都更是我们兄弟的囊中之物,人说世事变迁有如沧海桑田,确有其道理。”寇仲灌下一杯美酒,啧啧道:“这杨广老儿喝的酒也不过如此!” “这算是我们过得最奢侈的一次除夕夜了吧!我还记得,仲少的目标是当丞相,如今当皇di du行,说起来,是否是上天太过眷顾我们兄弟,犹如在梦中一般!”徐子陵喜极生悲道。 “哈!陵少说得没错,我们便是天之骄子,注定不能平凡一生,你也别再每日想着和青璇弟妹归隐山林,否则定会枉费了老天如此的宠爱与你!”云羿敬了两个兄弟一杯,微笑劝道。 “云少说得没错,待我们一统天下,就算你归隐了,我也每日派人请你们出山,烦也得烦着你!”寇仲笑嘻嘻道。 “你们有你们这样的兄弟,也不知是福是祸?”徐子陵悲天悯人道,寇云二人见此,也是一阵恶趣,兴奋不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纷争。即使你归隐了,你的子女又如何?难道也和你一起孤老山林?”云羿玩笑地语气道。 “那可就惨了!我还想我儿子娶陵少未来的女儿做夫人哩,倘若陵少归隐那我不就没了儿媳妇?”寇仲高瞻远瞩道。 “你小子连婚都未成,都惦记起陵少未来的女儿,滚一边去!”云羿一脚踹去,寇仲的实力也不多,在只隔一丝距离之时,堪险躲开,不可他可是影帝级人物,假摔级高手,立时似是中脚在腚,伏到在地。 “云少踹地好!”徐子陵回敬云羿一杯,大赞道。 “我用真气已近探知,此胎是三胞胎,而且是三个儿子。”云羿报喜道,“陵少可要努力生女儿,至少三个,否则我的三个儿子娶谁去?” “碰!”徐子陵使出不死印法的最强一脚,将宗师高手踹到一边,还好有寇仲这个肉垫,否则定时重伤。 嘻闹一阵,寇仲突然问道:“人说箭神云羿一诺千金,但是我认为云少你的一诺远远不止千金,那是根本无法有任何言语来衡量的!” “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有屁快放,别在那说风凉话,除夕夜,大过年的,别浪费光阴!”徐子陵本就心下“郁闷”,怒骂道。 “陵少息怒!”寇仲抱拳故作赔罪道。 “说吧,你这次想套我何物?”云羿一脸微笑地望着满是得意的寇仲,问道。 “你四个月前曾说,我帮你攻下巴陵,你便助我夺下江都,可是江都是我拿下,没你神箭军的影子,这算不算失信?”寇仲志得意满道,自从李子通投降与他,他便自信满满,寒冬未过,便春风得意,借此也好好“打击”云羿一番。 “仲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李子通会如此识相?”知道内情的徐子陵故作玄虚的反问道。 “这”寇仲旋即一想,暗道:“也是,李子通明明摆着一副誓死抵抗的格局,为何蓦地便偃旗息鼓,主动投降呢? “每个人都有一个价格,只在乎价格是多少而已。”云羿调侃道。 “是你买下了江都?”寇仲恍然大悟,道。 “此次还真是钱能通神(李神通)”徐子陵一语双关道。 “李子通抵挡你的缘故有二,第一他怕仲少你攻下江都将他和他的家人杀死,第二他更怕将来没有财富和美女享受,针对这两点,我遣神箭堂“谋”组成员前去说服,终于在华夏钱庄二十万两黄金的银票下屈服,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云羿邪恶道。 “你为何知道我在他投降后不会杀他,反而放任其离去?”寇仲疑惑道。 “倘若你不具备此等度量,也难以成就帝王之夜!”徐子陵补充道,“我疑惑地只是江都的价值远远不止二十万两黄金,李子通为何会答应如此低得价格成交?” “陵少,是你还不知华夏钱庄的信誉和实力,故而有此一问,李子通知道就算他将江都城内所有的财富运走,难保有强人或是仇敌前来劫财,但是有了钱庄银票则不同,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便将财富带出了江都城,这笔钱也够他一家子在一处城镇或是乡下富贵几世了!“寇仲解惑道。 “仲少说得没错,当年成立一品居后,这个计划便是附带指令,随着财富的增加,只有钱庄才能保证金钱不会随着当地的政权而失去效用,因为华夏钱庄囤积的是金银,出去地确是银票,稳赚不赔的买卖!”云羿接话道。 “但是众人都会笨到用金银去换取不值一文的当票么?”徐子陵对经济方面不太擅长,又是个好奇宝宝,故而追问道。 “这便是信誉和存贷造就了华夏钱庄的传奇!”寇仲眼中闪过莫名神采,一脸折服的表情望着云羿。 “仲少,我可不是宋家二小姐,你这样看着我,我可能会怀疑你是否有龙阳之癖。”云羿故作害怕的神情,柔弱地抱着双臂,故作女声道。 “你还是饶了我吧!”寇仲望着云羿恶心的神情,顿时寒气直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求饶道。 “信誉?是啊,只要钱庄有了信誉必然会有人更加愿意带着纸质的钱币,再加上可以存贷,还可以起到促进商业流通和发展的效用,果然一句多得。”徐子陵对寇云二人的恶心事儿直接无视,沉醉在自己的疑惑之中。 “哈!陵少在纵横学院必定没有去过商学院,否则必定不会有此疑惑。”寇仲得意道。 “我建立华夏钱庄的目标便是,有汉人的地方就有华夏钱庄,没有汉人的地方也要有华夏钱庄。”云羿炙热道。 “没汉人的地方华夏钱庄用来作甚么?”寇仲无语道。 “云少定是向让华夏钱庄成为一种标志,一种华夏的信用标志,一种走向其他异族国家的工具!”徐子陵明悟道。 “什么?你还惦记着外族人的钱?”寇仲愕然道。 “你们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华夏的天下已容不下我们三兄弟,我等的视野要走向整个天下,西域、突厥、波斯、天竺和大食都将在我们的铁骑和战船下颤抖,我要将我们华夏的荣光扩散到天下所有的土地和民族,这才能称地上一统天下、凌驾万邦,一统中原只是我们的第一步。仲少、陵少,在这即将结束的除夕之夜,我们将以全新的目标迈向新的一年,来!”云羿豪迈道,他的野心比起石之轩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描绘的蓝图是如此的动人和美妙,就连一直反战的徐子陵都别震撼,寇仲更是被挑起了心中强硬的野xing和不屈于任何困难的斗心。 “好!”三兄弟在离开江都几年后归乡,再次立下了宏天大志--征服整个世界。 新的一年开始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第一章 元宵节 云羿和徐子陵背负双手,踏上登山之路,展开身法,二人不消片刻便抵达山顶,奇松枝横撑下,有座八角小亭,靠山一边有道小泉,清流涓涓,另一面是崖缘,可西瞰落日苍莽虚茫、变幻多端的美景。 两兄弟望着远处益州城,心中顿时豪情万丈,终于可以活动活动手脚了。 一入城门,两兄弟便感受到蜀人相对于战乱不息的中原,那升平繁荣,与世无争的豪富奢靡,这些无不刺激了云羿夺取巴蜀之心。 正值元宵佳节,首先入目是数之不尽的花灯,女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羌族少女的华衣丽服更充满异地风情,娇笑玩乐声此起彼伏。街道上,鞭炮声不断,充满节日的气氛。 离开家乡扬州后,云羿和徐子陵均失去过节的心情,这或者就是争天下的代价吧!皆叹和平盛世,该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心下不由一阵感触。 在鼎沸炽热的佳节气氛中,忽有一物不知从何处掷来,徐子陵轻松地一把接着,原来是个绣花球,愕然瞧去,在灯火深处,只见一名女子立在对街一群烧鞭炮的小孩间,正透过脸纱紧盯着他。在第一眼瞥去,徐子陵已认出是石青璇,云羿没注意这么多,十多个羌族少女手见到云羿完美的仪容和轩伟的身材,均秀目发亮,秋波频送,有两个姿色过人的大胆的过来牵着他跳起了异族舞蹈,云羿见此,当然是乐于享受,玩得不亦乐乎,那还顾及徐子陵这闷葫芦在做什么。 此时,石青璇举起纤手,缓缓把脸纱揭起,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倏忽间,四周的嬉闹笑语,似在迅速敛去,附近虽是千百计充衢溢巷的趁节游人,但他却感到天地间除他和石青璇外,再无第三者。 徐子陵正要挤过去时,他的视线却被一猛男挡住,让徐子陵好不郁闷。 “哈!陵少,这里的女子太热情啦,难怪人说此地乃是天府之国,我是切实感受到喽!”愕然一看,竟是一脸胭脂口红、得意洋洋的云羿,再看望对街,佳人早已芳踪渺渺,徐子陵此刻,真地想狠揍云羿一顿。 二人找到本地的一品居,先去澡堂痛痛快快沐浴一把,吃了些点心,云羿难得地没有出去鬼混,其实云羿也是有压力的,万一徐子陵一个不“小心”将他出去游玩的消息告诉商秀珣,那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徐子陵本欲到街上觅石青璇的芳踪,可是想着监督云羿,再加上街道太拥挤,只好打消此意,二人一齐静坐在月星级的帝皇厢房,要不是徐子陵要监督云羿,再加上这厢房够大,否则以徐子陵爱好安静的习xing,早就把云羿给给扔出去了。 …… 赶在在元宵节前,寇仲想给宋玉致一个惊喜,便孤身一人前往岭南。 在晨光之中,四周奇峰林立,险岭嵯峨,如经斧削,层岩叠石上翠色浓重,景观层出不穷。 “他娘的!惊喜没成,被玩了!”寇仲在风景秀丽的岭南山中发出不和谐的怒吼。他彻底迷路,在这山重水复的崇山峻岭间,前不见村,后不见人,也难怪喜好热闹的寇仲大骂。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亏了他功力大增后,千里眼的能力大大提升,立于山峰之上。只见远处十多里下有个村寨,隐现在林木覆盖的的峦之间,梯田层层叠叠,水光莹然。际此新春时节,林叶金黄片片,在山环水抱间,遗世du li,不知人间几何。 心中记挂宋玉致,寇仲那还迟疑,忙朝村寨赶去。一进村,后方一把动听女音响起道:“寇仲!你到这里来干甚么?” 寇仲剧震转身,不能置信的瞧著出现在村口一身劲装、英风凛凛的宋玉致,这些日子来今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儿。 …… 益州,帝皇厢。 师妃暄甜美清越的声音在门外温柔地道:“徐兄!云兄!妃暄方便进来吗?” 徐子陵大感意外,望了一眼正在练笔的云羿,忙跳下床来,把门拉开。只见依旧男装打扮的师妃暄已如月宫仙子般俏立于门外,便退往一旁,道:“请进!” 师妃暄轻移莲步,挟着她独有清新的芳香进入房内,环目一扫,望着在东侧檀木书桌上奋笔疾书的云羿,见他神情专注,并也未作打扰,只是微笑道:“人说一品居的帝皇厢房提供帝皇般的对待,今日一见,只是这房子的布局和器具,便可见一般!” “没办法,云少此次前来也顺便巡视神箭堂的产业,这些都是那些掌柜一早安排的!”徐子陵耸了耸肩膀,说道。 师妃暄嫣然一笑道:“差点忘了,你们兄弟现在也算是入得天下间最富有的人之列。” “小姐夸奖啦!我比之那炼丹僮尚远远不如,一品居的产业也一直是云少在打理,和我没多大关系。”徐子陵只好以苦笑回报道。 师妃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没再追问下去,道:“子陵兄准备何时动程到幽林小谷去!” 徐子陵舒适的挨在椅上,摇头道:“不去啦!”在成都都遇上了,还去哪干什么? 师妃暄愕然道:“这不是子陵兄此行的目的吗?” 能令师妃暄惊讶,徐子陵竟隐有快意,但又因这心态感到自己可笑。迎上对方灼亮的眸神,淡然道:“其中确有些变化,请问师小姐来此多久呢?” “原来子陵兄仍在怪妃暄,事实上妃暄是另有要事,才自梁都不辞而别,与子陵兄分道赶来成都,我本不打算解释,现在终也解释啦!”师妃暄皱眉瞧他好一会,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徐子陵闻此,顿时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是何滋味。 “哈!陵少,你可知这间房间是妃暄为你订下的,歉疚之情可见一斑,妃暄心中始终是有你的!”云羿放下笔墨,哈哈一笑,插话道。徐子陵闻此心中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今次妃暄下山踏足人世,当然是为奉师门使命,但亦隐有入世修行之意。静斋的最高心法,必须入世始能修得,非是闭门造车可成。”师妃暄转到云羿身上,回复平时淡然自若的神色,说道。 徐子陵呆看她好半晌后,问道::那是什么心法?佛家与道家讲的不是四大皆空,清净无为吗?为何要缠上人世间的烦琐事才成?难道真如云少所说,慈航静斋发源于先秦阴阳家?“ 师妃暄点了点头,平静道:“儒家有独善其身和兼善天下之分,佛家也有小乘大乘之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正是舍身的行为。敝斋《慈航剑典》上便有也有‘破而后立,颓而后振’的口诀,可知经不起考验磨砺的,均难成大器。” “听闻贵斋最高的心法名为‘剑心通明’,历代先贤,从没有人能在闭关自守中修得,甚至仅次的‘心有灵犀’都少有人练成。据说,正是因为石之轩的关系,青璇的娘碧秀心业只能止于‘心有灵犀’的境界。”云羿明知故问道。 师妃暄闪过惊异之色,旋即回复,颔首示意。徐子陵凝望着师妃暄,无厘头道:“倘若如云少所言,小弟我便是妃暄你修行的障碍之一,那我会感到非常自豪。” 师妃暄估不到徐子陵语出惊人,噗哧娇笑,接着瞥了蓦然提起画笔的云羿,道:“是不是和你两个兄弟待久了也会和他们一样!难怪你们会成为难兄难弟。妃暄倒没蓄意要作这暗示,只是想告诉你人家非如你想像般无情。” 徐子陵虽然没有得到师妃暄肯定的答复,却心中似是被蜜糖灌满的感觉,暗道:“难道这便是小云和小仲他们所说的恋爱的感觉?” 心情大大好转的徐子陵,脱口说道:“妃暄有没有兴趣与妃暄夜游灯市?” …… 寇仲随在宋玉致身后,两人来到一条无名河边,宋玉致背着他,说道:“你来做甚么?” “当然是为了我的宋三小姐,我是专程来道歉赔罪的。”寇仲压下心中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柔声道。 “我认识的寇仲一个顶天立地、英勇果断的英雄,当日在神弓城大家说好了一刀两断,以后便各不相干。你如此纠缠不清,玉致会看不起你哩!”宋玉致摇头叹息道。 那日,在神弓城婚礼上,宋玉致见云羿爱江山更爱美人,为了商秀珣甘愿在天下各方人士面前单膝下跪,将戒指戴新娘手中,定下一生一世的承诺,望着好姐妹商秀珣幸福的笑容,顿时顾影自怜起来,心中也有些不平衡,同样是兄弟,徐子陵潇洒睿智,云羿温柔多情,唯独寇仲至今对她若即若离、不清不楚,恰巧又见寇仲和尚秀芳眉来眼去,无名火起,和寇仲大吵一架,夜间又听到云羿在一品居帝皇厢房与尚大家的合奏,打听之下方知寇仲毫无挽回之意,竟在听尚秀芳弹琴唱曲,结果当夜便甩了寇仲,哭着回了岭南。 “玉致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来见你一面,再无其他痴心妄想。嘿!我也知道也不可能和你重修旧好!”寇仲苦笑道。 宋玉致蓦地装过身来,美目凝视他,没有说话,似在在读寇仲的心思。 寇仲见宋玉致再无敌对之色,也不反对昔日的感情,回首往昔,放知自己错的是多么离谱、多么愚笨,顿时爱意游遍全身,轻轻道:“致致消瘦了?” “别废话,说!为何要来岭南?”宋玉致似是抵挡不了寇仲的柔情攻势,侧过身去,质问道。 宋玉致说完,便径自往河沿坐下,寇仲识趣地与她并肩而坐,自言自语的道:“坦白说,此前前来岭南一则是来赎罪的” “赎罪?寇少帅在一年之内大展神威,伏杀沈法兴、招降杜伏威,剿灭辅公佑,驱逐李子通,灭宇文阀满门,夺得彭城、梁都、东海和江都等几十座城池,江南之地已尽归少帅军所用,只要挺进洛阳,天下唾手可得,创如此帝皇霸业之人,竟想要赎罪,又有谁能治得了你的罪?你是否要逗趣人家呢?”宋玉致冷冷道。 “我现在的些微成就,便像天上的彩虹般,在我眼中,倘若没有你,即使在美丽夺目,却是不实在的,有如浮云。没有致致的天下,我寇仲就算当了皇帝老子也不会开心快乐。”寇仲深情表白,望着宋玉致无暇的俏脸,射出复杂浓烈的情绪,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 宋玉致闭上美目,一字一字道:“假如争天下和玉致两者之间,只能选择其一,寇少帅会怎样决定?” 第二章 黄粱梦 晨间,岭南,村中。 “假如争天下和玉致两者之间,只能选择其一,寇少帅会怎样决定?”震耳发聩的一问,直指寇仲本心。 “致致该知此时的局面已由不得我,我早已是泥足深陷,致致怎忍心迫我作出这么残忍的选择?”寇仲颓然苦笑,道 “残忍的是你而非我。玉致避返南方,正是要把你忘记,为何你仍要来见我?这是何苦来由?”宋玉致露出灿烂而又凄艳的笑容,平静地道。 “是我不好,还以为此次来岭南可讨致致的欢心,让致致留下一片美好的回忆,到此刻我才知道致致对我用情之深。”寇仲避重就轻地答道。 宋玉致侧起俏脸用神思忖片晌,平静道:“我之所以难以忘记与你,和你纠缠不清,都是因为我对你三分是怜才,三分是朋友,其余四分才牵涉到男女之情,但在这四分中却是恨多爱少,何来用情之深?” “只要有一分是男女之爱,我寇仲已欢欣若狂哩!这比我得到江都都要令我疯狂!”寇仲首次拍自己腿的,狂喜道,差点没给拍着宋玉致。 “口不对心!”宋玉致没好气道。 “致致信也好,不信亦好,我今次专诚前来,实是情不自禁,渴想见致致一面,我们何不抛开一切,从头开始,无忧无虑地和致致在一起,然后我就要与云少和陵少赶往关中寻宝。”寇仲以退为进道,其实他是前来提亲,那知宋玉致对他怨气未消,倘若他说出提亲之言,估计还没进岭南就被宋玉致轰出去了。 “李家正张开天罗地网在关中等你们,况且就算没有杨公宝库,天下依旧是你们兄弟囊中之物,你们为何仍要去送死?”宋玉致担忧道。 “哈!还说恨多爱少?致致原来这么关心我。”寇仲见缝插针,嘻嘻笑道。 “你这人脸皮怎么如此之厚,云羿和徐子陵都是玉致的好朋友,难道看着你们去死都不劝半句吗?”宋玉致俏脸一红,嗔道。 寇仲回复调皮本色,笑道:“哈!我们要杨公宝库是有其他用处,至于李小子越是准备充足,关中之行越是有趣。玉致可知道,我和云少自小就是不甘寂寞的人,我和云少早已在得到《长生诀》的那一刻,便决定纵横天下,勇登武道巅峰,我们到了关中,李小子肯陪我们玩着争霸天下的游戏,又有各族高手陪我们过招,我该感激他们才对。” 宋玉致美目深注的瞧他片刻后,垂首道:“难怪爹说你是天xing桀骜不驯、胸怀大志的人哩!” “你爹见过我吗?”寇仲愕然道。 “人家今日在此就是要将你截住,不让你到我家山城去,因为我爹要杀你。”宋玉致黯然地摇头,答非所问道。 寇仲从地上弹起,朗声笑道:“你爹不是要杀我,而是要考验我。他是想看看我对他女儿的诚意,更要称称我寇仲的斤量。” …… 师妃暄蛮有兴趣地看着徐子陵,似乎是想看出这个徐子陵是否是他人假扮,半响后,点了点头,然后含笑道:“子陵是否经历了某些事,否则以你的xing子是不可能主动开口的。” “妃暄莫要深究,女人的心思难猜,男人的心思也不简单!”云羿放下画笔,一幅师妃暄的美人图跃然纸上,有如照片一般的写实画,身负师门信物色空剑的静斋仙子背手遗世俏立,抓画住师妃暄有如洒落玉天下的第一缕阳光般的笑容,顿让此话有了灵魂,似是画中之人随时会走出一般。 “是妃暄多问喱!”师妃暄玉容一丝红晕一闪而逝,螓首道。 “请!”徐子陵回首瞅了瞅一脸兴奋似是得脱牢狱的云羿,做了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携绝世美人师妃暄下楼而去。 …… 云羿见徐子陵前脚离开,便立即化作一阵白色风影,直奔益州最为繁华的烟花之地----散花楼。倘若大家误以为云羿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就错了,他此去其实主要是去联系成都神箭堂堂支部成员,但是他怕打扰了徐子陵来成都与石青璇碰面的雅兴,便将此事隐瞒下来。 已是深夜,街上虽吹来凉飕飕的冬风,云羿的心却是炙热地很。望着四处的灯笼烛光摇曳,景致也颇为动人心弦。不知为何,云羿突然慢了下来,缓步而行,果不其然,一辆马车突然在他身前停下,一张与宋玉致有六、七分相似俏脸出现在车窗处,让人一见便知此女身法乃是解晖之妻宋玉华,宋玉华微笑道:“羿帅安好,请上车好吗?妾身有事请教。” 登上车厢,客气一番后,云羿在宋玉华对面坐下。宋玉华不好意思的道:“玉华本想请羿帅到寒舍一叙,好让玉华聊尽地主之谊。前去一品居,却扑了个空,只好不顾冒昧前来相寻,羿帅勿要见怪。” 云羿闻此,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女人也太强悍了,暗道:“大姐,你怎么知道我要往烟花之地去,倘若不是我耳力过人,得知有人追踪而停下,也不知这二小姐是否要追到青楼请我出来相见?” “云某人让二小姐为难啦!”云羿思前想后,推断出宋玉华此次前来的想法,无奈叹道。 “鲁叔月前曾来成都小住,始知你们三兄弟均和玉华娘家关系密切,大家可算是自己人,这才不怕唐突,来见公子。”宋玉华黛眉轻蹙,比起宋玉致多了几分温婉柔美,让云羿顿生不忍拒绝的心思,樱唇轻启道。 “二小姐无须顾虑,有什么事尽管道来。”云羿顿生怜意,轻声道。解家堡如今靠一个外姓女人出头,看来他们独霸巴蜀的日子也到头了。 “现在关中已定,薛举、宋金刚、刘武周和窦建德相继折在李唐之手,兼之有慈航静斋为李家撑腰,天下望风景从,平凉的张隆、河内的萧着,等地方势力均先后依附李家,至于我们巴蜀的去向,将会在这几天内决定。妃暄小姐已仙驾亲临,谁都不敢疏忽怠慢。”宋玉华也不知是何目的,报喜不报忧地述说道。 “既是如此,二小姐找在下又有何话可谈?”云羿闻此,顿时目光寒芒一闪,微笑道。 云羿暗自好笑,洛阳未下何谈天下大势,李世民声势虽高,但是比起他们兄弟也只在五五之数。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李世民他确有能力把他们兄弟之中的一个击垮的能力,然后配合师妃暄的支持,直攀君临天下的威势。在这关键时刻,巴蜀的去向确实足够成为天下谁属的天平之上的砝码之一,倘若李唐有了巴蜀,便会等同于有了无尽粮仓,南方将因巴蜀而无长江之险可守,再加上李家兄弟齐心,在洛阳归属上大做文章,长久下去天下必将陷入长期的南北对峙,但是一个不好,突厥入侵,到那时华夏大地必然再次生灵涂炭、四分五裂。 马车停在一条较僻静的街道,由于所有人都拥往大街趁热闹,四周更是静悄悄的,马车停在道旁,亦不会阻塞通道或惹人注目。 在宋玉华澄明清澈,带着恳求意味的目光下,云羿苦笑道:“二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呢?否则便错过了云某人与巴蜀佳人灯下谈心的时辰喽!”他始终称呼宋玉华为二小姐,而非解夫人,便是让宋玉华在这称呼之中迷失自己,迷失在云羿的温柔陷阱之中。 宋玉华闻此,立时俏脸泛红,垂下螓首轻轻道:“人人都说箭神惊才绝艳、风流倜傥,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那些只是他人的看法,不知二小姐对云某的印象又如何呢?”云羿不知为何,竟然生出调戏宋玉华的心思,前俯虎躯,缓缓地靠近羞涩不已的宋玉华,一股极具冲击力的男儿气息牢牢地困住车厢中的宋二小姐,一直颇有主见的宋玉华如今似是待杀羔羊,楚楚可怜的娇羞样儿让云羿彻底失控,就在云羿炙热的唇即将碰触宋玉华的玉面之上时,宋玉华蓦然开声道:“玉华心中很害怕!” “玉华有什么好害怕的?”云羿还以为自己搞定了宋玉华,自作多情道。 “我害怕爹的处境哩,他一向不喜欢胡人,更不喜欢李渊,我们宋家又僻处岭南,难以北上争锋,否则他可能早卷入这场纷争里。但是现在不同了,南方出了你和寇仲两个不世奇才,天下局势再也不是北方人完全掌控,此次爹定会和你们联手,到时…”宋玉华凄然道,欲言又止。 “嗯?”云羿彻底短路道。心中暗道:“唉!看来对付熟女,光靠外貌不给力啊!” 宋玉华望着一脸呆样儿的云羿,噗哧一笑,毫不在乎之前二人的诡异气氛,回复平静,说道:“现在天下能与李世民抗衡的,数来数去都只有寥寥数人,羿帅你和寇仲正是其中两个,偏又和我宋家关系密切,寇仲更是三妹情之所钟,唉!教玉华怎么说呢?” 宋玉华恳求的目光深注在云羿脸上,继续说道:“我也知凭玉华妇人之言。难以说动羿帅放弃巴蜀,但却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羿帅能仗义帮忙,玉华将感激不尽。” 听着宋玉华软语相求,本来就有点心猿意马的云羿差点要给溶化,答应道:“玉华但说无妨!” 此时宋玉华似是下定决心似的,抬头朝云羿瞧来,肯定地道:“玉华只求羿帅帮忙,千万不要让寇仲见到家父,否则若让爹见到寇仲,就像蜜蜂见到蜜糖,再不能分开来。” “对不住了!此时云某无能为力,我想这时候仲少可能和你爹正在切磋过招喱!”云羿言辞间,已无心在逗弄这苦情的二小姐,心早飞往别处,连忙告辞,下车后奔出大街,化风而行,飞上屋顶,高跃低窜而去。 也不知是否沾上了兄弟们的青楼霉运,在和宋玉华交谈期间,他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魔门气息,就在他出了马车没多久,前方人影一闪,往云羿这边掠过来。云羿立即隐蔽,只见一只惊天飞猪,赫然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的安隆,胁下还夹着个人,云羿正愁着云弓待在弓盒之中生了锈,当然立即追去,准备杀他个痛快。 …… 寇仲突然自幕天草地上醒过来,浑身冷汗。刚才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自己来到一个明如白昼、灯火辉煌得异乎寻常的巨大厅堂,一队乐师像着了魔似的拚命吹奏,却没有发出丝毫乐声;他们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到看清楚点时,发觉他们满脸都是深刻的皱纹,个个行将就木的样子。在这座仿似隋炀帝杨广遇弑身亡那座可容数百人的宫殿内,聚满宾客,分成一组组的查鬲声喧哗谈笑,看清楚点,赫然竟是李世民、突利、伏骞、王世充、李密、萧铣、香玉山等等认识的人,均对他视如不见,迳自饮酒作乐。 忽地有人在他耳旁笑道:“你终于来了!” 寇仲别头瞧去,竟然是李秀宁,想说话,只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李秀宁旋又变作宋玉致,以怨恨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他想往她扑过去,景物又变,厅堂变作千军万马的战场,人人拼死厮杀,他和战友正处於下风,正亡命逃走。身边的人似是宣永、陈长林等,一个接一个溅血掉往马下。他想拔出井中月,井中月却只剩下半截,然后醒过来,不住喘气。 月色洒遍整个夜空,夜鸟的呜叫方兴未已,还隐隐听到远处从树林中流过来溪水淙淙的流动声音,坐起身来,才发觉手上正拿着自上次神弓城一别的李秀宁经商秀珣转给他仍未启封的书信,望着不远处靠在火堆另一侧海棠春睡的宋玉致,禁不住摇头苦笑,将书信夹杂双手之中,轻搓之下,书信转眼间便化为飞灰,随着夜风拂去。 这个梦只是寇仲伴美之行的小插曲,寇仲随着宋玉致一路行来的几日,可谓是他自争霸天下以来最为开心快乐的日子。宋家山城位于郁水河流交汇处,三面临水,整个石城似是与山峰成为一体,顺山婉蜓,大多的建筑物群矗立在人力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地势极为险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沿郁河还建设了座大货仓和个码头,寇仲随宋玉致乘舟渡河时,码头上泊满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兴盛的气势,比起江都、洛阳和神弓城都不落下风。 “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之下,纵使我有数万精兵,恐亦难攻下山城。”寇仲叹息道。 “这山城耗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历三代百多年时间,才建成现在这般规模。城内长期储备超过一年的粮食,又有泉水,就算是旧隋文帝也拿我们宋阀毫无办法。”宋玉致微笑道。 “倘若要攻下此地,须借云少的空军才行!”寇仲语出惊人道。 “空军?”宋玉致玉目圆睁,惊讶道。 “这也是我听云少无意中提到的,对付这种难以攻克的坚城,只须出动空军,配以雷箭之力,奇袭指挥之地,整座山城便不攻自破。”寇仲娓娓道来,见宋玉致俏脸阴晴不定,接着语气一转,道:“当然,有我岳丈大人坐镇山城,就算是神仙驾到也奈何不得,云少的空军也难以伤山城一丝一毫。” “哼!谁是你岳丈?”宋玉致多云转晴,一副算你明白事理的娇媚姿态,冷哼道。 第三章 真言印 宋家山城外观和内在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若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杀伐,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和平。但是他一进城,便被地刀宋智请到了宋缺的磨刀堂,让其伸出脖颈给人砍。 寇仲听云羿的指导,鼓起去青楼的勇气,直奔磨刀堂,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一进磨刀堂,一人背门立在堂心,体型像标枪般挺宜,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迎面光泽闪出,直现丈许的巨石,巨石似是具有莫名的吸引力,让寇仲的心境顿时平和,迅速晋入井中月的境界。 寇仲知道此刻绝不是自己耍酷的的时候,老老实实地向未来岳丈施礼道:“后辈寇仲,拜见阀主!” “少帅来的果然逢时!”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兴奋道。一个字----帅,两个字----很帅,三个字----非常帅,四个字----帅过了头,五个字----他娘的真帅 整个脸庞没有一丝瑕疵,增减一分都闲碍事的双眉之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顾盼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搭配着眉目不但不显老气,反而昭示出他超人般的智慧,闭口不言,更添沉稳、忧郁,让人难以捉摸那个才是真正的宋缺。两鬓添霜,却毫无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再加上他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顿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不可一世宗师风范显露无疑。他比寇仲尚要高寸许,和云羿、徐子陵身形相仿,目光扫过,手握几百人口的无敌统帅寇仲竟生出一种危险和不安感觉。与此同时,寇仲竟也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之感。 宋缺仰首望往屋梁,淡然自若道:“自晋愍帝被匈奴刘曜俘虏,西晋覆亡,天下陷於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至隋文帝开皇九年灭陈,天下重归一统,其间二百七十余年,邪人当道,乱我汉室正统。隋室立国虽仅三十八年,到杨广为宇文化及弑於扬州而止,时间虽促,却开启了盛世的契机。谁能再於此时一统天下,均可大有作为。少帅可知杨坚因何能得天下?” 寇仲沉吟道:“北周幼帝继位,君威未立,而杨坚大权在握,又逢时势而起,方能十个月间便篡位自立。这只是小子一偏之见,请阀主指点。” 宋缺点头道:“少帅所言甚是,只是漏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汉统重兴。北魏之所以能统一北方,皆因鲜卑胡人勇武善战,汉人根本不是对手。但自胡人乱我中土,我大汉的有志之土,在生死存亡的威胁下,均知不自强便难以自保,转而崇尚武风,一洗汉武帝以来尊儒修文的颓态。到北周未年,军中将领都以汉人为主,杨坚便是世代掌握兵权的大将,可知杨坚之所以能登上皇座,实是汉人势力复起的必然成果。” 寇仲闻此,顿时心中明朗,暗道:“难怪如此熟悉,这种挺拔的身形、完美的容颜、莫测的气质和兴汉的信仰无不指向云少,倘若有人说云少是宋缺的私生子,我都会深信不疑。” 一瞬的失神,旋即道:“阀主和我兄弟云羿见解完全一致,他曾说,汉族复兴之脊乃是自冉闵而起,历杨坚而兴,至杨广而衰,今日想来,方才大悟。” “嗯!果然是老夫心仪之人!”宋缺朗星般的明目闪过一丝惊异,点头赞道:“箭神出,天下变。难怪有人称云羿此子乃星宿下凡,确也副实,果然对局势看得通透。” 原著中,宋缺之所以答应让李世民当皇帝,又何尝不是看出此点,汉族的血xing早被杨广给消耗的七七八八,倘若强自出头,必有亡族灭种之胁,故而宋缺无奈之下,只有存火留薪。这一存就是一千四百多年,直至现代汉族才是真正复兴的起点,但是毕竟是智慧(科技)战胜了武力(大刀),倘若用古人的说法便是胜之不武,云羿要做的事便是不但要用智慧,还用用武力彻底征服异族,此等宏愿确实惊天地、泣鬼神。 “我那兄弟对阀主也是敬仰地很,他多次想亲赴岭南请阀主出山,但是不知为何一直未付诸实践?”寇仲听着宋缺夸耀自己的兄弟当然也是脸上有光,与此同时,也疑惑丛生,问道。 “唉!因为羿帅知道我宋阀的根底,此等汉族人杰,我宋缺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宋缺似是解开多年心结,眼角若有如无地浮现出一丝雾气,长叹道:“岭南虽是我宋阀之地,却广袤的领地上居住的大多是俚僚诸族,少帅试想一番,倘若我倾巢而出,领二十万岭南兵卒北上,会有何后果?” “啊?”寇仲深思之下,大惊失色,顿时没了言语。 “出兵的结局无外乎三种,胜、和。败。胜,则万事大吉;败,则汉族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和,则宋阀必会在岭南威信扫地,经营多年的苦功便付之东流,我宋缺又有何面目面对列位先祖?”宋缺淡淡道出,却给人一种难以言明、有志难伸的无奈。 “请恕晚辈不敬,即使阀主领兵北上,胜负和三者的可能xing也分别是两成、三成和五成。”寇仲大胆预测道,“而且这还要在岭南的俚僚诸族不造反的情形之下。” 寇仲所言极为精准,原著中宋缺自从和宁道奇比武两败俱伤,便不能轻易走出岭南,因为当时的宋阀兵卒大多北上,倘若他一离开岭南无人坐镇或是受伤的消息传出,岭南必生祸乱。 “少帅所说已是做最好的打算,我宋阀兵士世居岭南,善水战而不精陆战,而且岭南四季气候温热,北上必然水土不服,战力大减。倘若李阀自严冬出兵,即使我的军队在多二十万也未必能取胜。”宋缺苦涩道。 人说能力有多大,责任便有多大。宋阀素来以汉族的南天一柱自居,倘若宋缺盲目自信,以图复兴大汉天下,一旦败军,便要将整个南方的汉族子民陷入万劫之地,这个责任宋阀承担不起,宋缺更加不想成为汉族的千古罪人,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动手的缘故,因为他在等一阵东风,今日终于水到渠成、花开结果。 “阀主身抗南方汉族的安危,深谋远虑,小子不及!”寇仲恰是时机的佩服道。 “但是当今的局势却又不同,能被我看入眼内的,天下就只有三个半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你寇仲。”宋缺略有深意地看了寇仲一眼,沉声道。 “阀主过奖啦!”寇仲老脸一红,有点尴尬的道。目光不由落到像神位般供奉在堂端的磨刀石上,从十多个刻在石上的名字搜索,赫然发觉自己的名字给雕写在石上最高处,并排在他之前的是他难兄弟云羿。 云羿的轻功绝世,要跟踪着比猪还肥的高手可谓是轻松之极,似是将这飞天神猪当场诱饵,将魔门的众高手调出来,一次铲除,顺便将魔人的《天魔卷》全部拿得手,也不枉和石之轩合作一场。 邪道八大高手,“邪王”石之轩、“阴后”祝玉妍、“魔帅”赵德言、“天君”席应“四川胖贾”安隆、“妖道”辟尘、“子午剑”左游仙和“倒行逆施”尤鸟倦。以当下云羿的功力和境界,在他眼中,也就邪王还算个敌人,其他皆是一支羿箭都能摆平。 那胖子安隆东躲xi zang之下,在横街窄巷左穿右插,不片刻进入一所普遍的民居,推门进入。这胖子也是宗师级高手,又得石之轩亲自调教,躲避追踪的法子也层出不穷,还好云羿耳力惊人,否则还正被这胖子给甩开。 “究竟发生甚么事?龙叔竟会落至这等田地”一道熟悉的声响传来,让原来几十丈聚耳闲听的云羿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碰到了旧隋余孽--杨虚彦,还有给他第一桶金的“大恩人”--曹应龙。 安隆冷笑道:“箭神云羿肯放他走,定是此贼贪生怕死,将藏宝换取自己的xing命,否则云羿那小子怎会如此顺风顺水、霸业渐成。” “哼!我早晚要报那一箭之仇!”杨虚彦狠声道,“以云羿本身的财富,对那些宝藏根本不及其一成,由此我敢断定,这叛徒一定还出卖了我们的秘密以换命。幸好我闻得风声后,先一步邀青漩到成都来碰面,徐子陵纵使到幽林小谷去,只有扑个空。” 远处的云羿忙中偷闲,翻看起徐子陵从石青璇那里得到的《换日**》,一边听着杨虚彦和安隆聊天,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研究《换日**》的精髓之处,并与《长生诀》相互印证,他感觉到乾坤第七箭很快就能面世。听到杨虚彦提到石青璇,当下心中一秉,脑海中一闪,之前徐子陵望着繁华的街道发呆,定是遇见了石青璇。 “虚彦有多少成把握可令石青璇上当?”安隆低声道。 杨虚彦平静答道:“十成!因为自懂人事后,她只见过师尊一脸,那时她不过十岁。” “当时石大哥若狠得下心一掌把她了结,那他便到达不动情的至境,不死印法更可功行圆满,岂知那么一着之差,唉!”石之轩的死忠安隆叹息道。 “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杨虚彦无耻道。 云羿当下很想冲上去干掉他们,但是当下正是他和石之轩合作的“蜜月期”,倘若杀了他最忠诚的手下和最看重的弟子,就等同与和他翻脸,云羿可以不惧石之轩,但是他也没有把握能收拾掉他,倘若他魔xing上来,对付云羿的妻儿,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必须忍,直到能亲手了结石之轩这个祸患的那一刻。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石青璇那边的事,念及此处,便闪身寻徐子陵,询问石青璇的下落。 来到南市充满节日气氛的大街上,鞭炮声震耳欲聋,一盏接一盏的孔明灯给升往天空,与天上的明月争辉。云羿见此,顿有回到现代的感觉,一时也停了下来,这时舞着灯龙贺节的也窜高跃低而来,四周一片叫好声。云羿心中记挂徐石青璇的安危,正想离去,给人拦着去路,笑道:“云兄果然雅兴,小弟来晚啦!”赫然是“多情公子”侯希白,手摇摺扇,俊脸含笑,一派节日的喜庆样子。 徐子陵和师妃暄漫步而走,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两人四目相触,均生出奇妙的感觉,但是师妃暄都会在适当之时避开他的目光,让徐子陵也很是无奈这次的散步二人心中虽然再不像以前般有段不可逾越的距离,又或分隔的鸿沟,但是始终有所隔阂与顾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二人竟然来到了成都大石寺山门前。 “大石寺的僧侣究竟是为什么空无一人?”徐子陵疑问道。他这个好奇宝宝的缺点,很快就被师妃暄适应了。 “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天君席应从西域赶回来挑战大德,岂知大德刚於十天前圆寂火化。他竟把怨恨发泄在他不懂武功的徒子徒孙身上,说若有人逗留寺内,他将尽杀方圆十里内所有生人,寺僧为免祸及附近无辜乡民,只好弃寺离开。”师妃暄答道。 徐子陵大怒道:“这人太过横蛮霸道哩!巴蜀武林怎可坐视不理?” 师妃暄叹道:“不是不想理,而是难以去理。除非能把他找出来除掉,否则谁都没办法。徐兄可助巴蜀武林一臂之力?”徐子陵此时方知,好奇害死猫,当下明知中计,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无奈的点了点头。 师妃暄刚踏上佛寺的台阶,黛眉轻蹙道,幽幽道:“子陵,请恕妃暄无礼,要先行一步。”言毕,便飘身而去,徐子陵知道她定是发现了未来嫂子--婠婠,此事他也无可奈何。 闲来无事,他便信步走入这大石寺。这所名刹规模不小,由山门殿起,接着是天王殿、七佛殿、大雄宝殿、藏经楼等,殿堂重重,虽及不上净念禅院的结构复杂,造型优美,但亦是宏伟壮丽。在主殿群成行成阵之旁,万千竹树中耸起一座高塔,份外具有气势。进入大殿之中,塑像罗列,分作两组,中央是数十尊佛和菩萨,以居於殿心的千手观音最为瞩目,不但宝相庄严,且因每只手的形状和所持法器无有相同,令人生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感觉。五百罗汉分列四周,朝向中央的塑像,形成纵横相通的巷道。徐子陵仿似置身另一个有别於现实的神佛世界,身旁的塑像在透进来的月色掩映中,造型细致精巧,色泽艳丽,无论立倚坐卧,均姿态各异,仿若真人,神态生动,疑幻似真。 瞬时,他生出一种无法形容,与以前练《长生诀》气功迥然不同的一种精神状态,浑体舒泰,静中见动,时间像完全停止推移。他从《换日**》中得知,手印外则通宇宙,内则贯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手印从小指往拇指数是地、水、火、空、风五大,右手为慧,左手为定。依照此解,徐子陵通过双手十指与内外的贯连为经,修练体内的气、脉、轮为纬,但是精妙之处始终难以贯通。 帅哥天助之,寺外走入一名百年处男--真言大师,他的点拨,让徐子陵突飞猛进,习得他曾先后游历中外名寺古刹五千六百五十二所最后所总结出来的九字真言手印,直奔宗师级。 p:天竺武功详解:气、脉、轮指的是五气、三脉、七轮,乃天竺的内功修练系统,与中原武林的奇经八脉异曲同功,亦迥然有别。五气是命根、上行、平、遍行和下行五气,指的是内气外气行经三脉七轮的途径。三脉是中、左、右三脉,中脉由海底至头顶,以脊髓连接,等若中土的督脉。左、右二脉均起自睾丸宫,与中脉平行,贯通七轮。七轮等若中土的窍**,由上而下是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生殖轮和海底轮,最后的海底轮即中土的会阴**。 第四章 天心莲 夜,成都,南市集。 云羿见此地巧逢侯希白,也是心中一喜,道:“侯兄来得正是时候,我查出杨虚彦要对付贵师的爱女石青璇,你对成都较为熟悉,你想想看,胖贾安隆和杨虚彦会选择什么地方对付青璇。” 石青璇一声武功和医术传自其母碧秀心,功力不俗,当然智慧也不低,杨虚彦想算计石青璇也不易,估计真在的目的在于《不死印法》,几月前,石青璇将《不死印法》送给云羿作为新婚贺礼,云羿将其拓印后,携镇神箭一并还礼给石青璇,云羿念及此处,也猜到了石青璇会如此轻易走出幽谷的原因,定是想通过《不死印法》来对付那些魔门高手,之前在大街上定是准备和徐子陵会面商量,只是不知为何又匆匆离去,难道云羿这个二伯就这么让石青璇害怕? 侯希白双目厉芒一闪,旋又敛去,低声道:“我那个挂名师兄杨虚彦,我早就想和他亲近亲近,我们不若边走边说。” 云羿会意的点了点头,压马路地一齐往另一端走去,刚好有一群七、八个少女迎面而来,见到两大帅哥的出众仪容,眼睛都闪亮生辉,云羿和侯希白交谈间,还抽空安慰了几个少女几眼。 侯希白见云羿有些恍惚,以为他听不清言语,就凑近点道:“实不相瞒,小弟刚与妃暄碰过面,始晓得云兄和子陵兄是为青璇而来川,所以才急欲找你们会晤,我绝不容青璇受到任何伤害。” “侯兄对青璇真有保护之心吗?应该不会是令师的原因吧?”云羿有些疑惑道,花间派算是魔门中的异类,弟子代代单传,一生不受任何人或事左右,行事极为自我,侯希白上次也是和云羿达成交易,云羿暗下用不死印的心法换得侯希白前往魏国许城查探卫贞贞的消息,并让其承诺协助他们兄弟灭杀宇文化及,只不过后来侯希白和他们兄弟熟络起来,云羿方对他有所改观。 侯希白苦笑道:“哈!还是云兄了解我。小弟天生要保护美好的事物,像青漩的美丽和她天下无双的箫艺,均是人间瑰宝,须有知音去珍惜保护。” “侯兄果然是个雅人,不过现在找不到子陵,我们只用追踪曹应龙一条路喽!”云羿提醒道。 “曹应龙不是被你杀了么?”侯希白闻此,大是疑惑道。 “我没有杀他,只不过在他废了他的功力,并在他体内种下了我的一道本源真气,借此我便可追踪与他。”云羿解释道,这也是为何他不怕跟丢安隆,反而放心的去寻找徐子陵的缘故。 二人腾身而起,有如虚影,追踪来到一座寺观,云羿讶问道:“这时什么地方?” “此地乃是安隆的老巢,可见云兄的追踪之术果然神妙,丝毫不差”侯希白低声答道,他常居成都对安隆的势力还是有点了解的。 正在此时,一道黑影从东南方远处掠来,只一眼就可从其体型识出是安隆,此时见到安隆反而迟来,均大感意外。云羿眼中杀机一闪,当机立断,邪笑说道:“你去救人!”话犹未已,话从暗处飘出,往这练成天莲宗最高功法《天心莲环》的邪道元老级高手投去。 侯希白心中暗服,前些日子和云羿相处,二人在很多地方是否合拍,特别在琴棋书画和对女人的了解上,可谓是惺惺相惜,各有所长。此次又见云羿果断敢为,上前拦截安隆,让他去救人,以行动表白衷诚合作的心意,也更加坚定了深交云羿这个朋友的决心。但是情势也不容他多想,也立即闪入道观之中。 安隆不愧也是巅峰宗师级高手,也察觉出云羿的动向,在空中一个回旋,像座山般立在屋脊处,魔功确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此时他双目一瞬不瞬的瞪着从左方凌空掠至的云羿,但是接着有如绿豆般的小眼瞳孔急缩,因为来人速度实在太快,还来不及眨眼便已经立在他身前丈许远处。 安隆毕竟也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人物,当然也不会惧怕,阴阴笑道:“箭神大驾成都,安某有失远迎,请羿帅见谅!”安隆笑里藏刀,客气道,毕竟云羿当下极有可能成为天下之主的一方诸侯,麾下不但有几十万精兵,更是富可敌国,黑白通吃,倘若他要对付安隆,安隆还真不好自处。 不知何时,金光闪耀的云弓已经出现在手中,云弓似是比起以前更加璀璨光辉,一出现便铮铮作响,云羿轻声嘘道:“好兄弟!让你在鞘中待久啦!” 接着抬起头,望着一脸讶然的安隆,洒然笑道:“我这个兄弟说好久没有饮血,渴地很,你说云某该怎么办?” “羿帅这么拦途截路,难道是想跟安某走两招”安隆闻此也立即色变,知来者不善,明知故问道。 云羿不可一世,仰天大笑道:“就凭你?你也配与我云某人交手过招?识趣的滚到一边去,否则别怪我打狗不看主人!” 安隆双目杀机一闪即敛,声音转沉,压抑着内心极度地愤怒,道:“我安隆欢喜杀人、喜欢女人、也喜欢洗澡,就是不喜欢滚,羿帅可否教在下一招半式” 云羿闻此,冷冷一笑,双目射出能射穿一切的寒光箭芒,凝注安隆,缓道:“你真的想死么?” “小辈休要猖狂,倘若不是石大哥叮嘱我不要与你作对,我早已出手教训与你。既然你如此不食趣,也别怪安某人对你这小娃儿不客气!”安隆杀气盈目,爆发道。 安隆迅若狸猫的踏出奇步,鬼魅般倾往云羿,真气的罡风有如大江决堤袭面而来。云羿见此,倒不是奇异安隆的功力之高,而是奇怪安隆的轻功,要知以他形若肥猪的体型制,能有如此迅捷的步法,向他定是在步法上下过一番苦功,能凭藉奥妙的步法,借胖体作错跌仰抑的微妙转变,化缺点为优点,让云羿把握不住开弓的目标,更不怕云羿以速度来以快打快。 云羿可怜安隆练习步法不易,便还弓回鞘决定陪他走上几招,否则一箭射死了他,就没得玩了,借机也可以练一练近战,指不定将来能用得着。他近战缺乏经验,便只有以快制敌,试图以只见云羿化风而为,快速的身法和指法连续狂攻安隆,二十多招之下,安隆似是能把握云羿的招式变化,表面虽看似漫不经意,事实上却是不露丝毫破绽,达至无懈可击,坐实了宗师级境界。 “小贼受死吧!”安隆狰狞一笑,吼道。正在云羿攻出第二十八招之时,安隆终于化被动为主动,一生苦练的身法“莲步”,也终于发动。 天莲宗心法无中生有,莲步配莲环,天本无心,莲亦无环。只见安隆肥胖的身躯之下的两只肥腿有如一体,交并而行,将这奇异步法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巅峰,配合天心莲环,移往云羿面前,肥胖的身躯似是陀螺旋转起来,拢手作莲花势,劲气爆空生响,震人耳鼓,像朵朵盛开的无形莲花,往云羿印去,玄机暗含,摄人心魄,奇诡至极点,如此奇功,确是骇人听闻。可以想像,若在群战之中,无论对方有多少高手,都变得要独力应付他的攻势,不过云羿见此只有想笑的冲动,因为这真气法门虽然厉害,毕竟更加适合于群殴,遇上了走风系身法路子的云羿,想碰到他都难。。 云羿也终于看出,自动手以来,安隆这肥猪等的正是此刻。四周的空气变得无比灼热,作为天心莲环发端的首朵莲花劲气,拐个弯绕过他的身子,朝他背心印去。瞬息间,安隆拱拢如莲的一对肥手送出五朵莲劲,分取侯希白头顶、背心、胸囗及左右腰胁间的五处要害。 云羿料想,上乘内功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如何培养体内真气,选择功法发生和经行的脉窍,与及如何克敌制胜。而天莲宗的天心莲环实的诡异之处定然是行功路线上的不同,先天真气诀关键在心脉之上,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像尖圆,形如莲蕊,想来这也是天心莲环之名的来源,而且此次迅猛的释放出如莲蕊状的灼热真气,比起他射出的箭气都要多,虽然没有云羿箭气真元如此集中,也定然极度损耗真元,难以持久。 念及此处,云羿也知道了安隆的罩门所在,便是他的心脉之地。一念之间,天心莲环的灼热真气已将他团团围住,他知道倘若他再不动真格的,便有xing命之忧,这也让他重新认识了魔门高手的厉害之处,毕竟他们纵横江山多年,那没有几手必杀技。 岭南,磨刀堂 “自汉朝败亡,天下不断出现南北对峙之局,究其因由,皆因有长江天险。少帅可知关中李家已与巴蜀诸雄达成协议,假若李家能攻陷洛阳,以解晖为首的巴蜀就会归降李家,那时南方将因李家得巴蜀而无长江之险可守,只要有足够舟船战舰,李家大军将顺流而下,到时谁可力抗?但是当下你们兄弟形势迫人,随时可攻取洛阳,慈航静斋边立即行动,已遣师妃暄前去巴蜀,极有可能是让巴蜀提前归降,到那时,即使你们攻下洛阳,天下谁属也依旧未定。”宋缺声音转柔,轻声道,似是已有对敌之策,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 寇仲闻此,倒抽一口凉气,他最害怕的事,终於发生。师妃暄比之千军万马更厉害,兵不血刃的就替李世民取下半壁江山。而且,没有多少人比他更清楚王世充的虚实,纵有坚固若洛阳的大城,亦远非李世民的对手,一旦他和兄弟云羿对洛阳动手,王世充必然向李世民求救,即使不求,李世民也会插上一脚,虽然胜负也只在七三之数,但是一旦战事焦灼,巴蜀又投降李唐,到时候李家的水军舰队顺大家偷袭神弓城,神箭军势必陷入困局,到那时在洛阳的争夺上便是五五之数。 “还好云少也已前赴成都,有那小子在,巴蜀的问题我放心!”寇仲拍了拍胸口,打包票道。念及云羿,方知道他这个兄弟的韬略要略胜他一筹,早一步看穿了李阀的布局,也放下心来,暗道:“这小子急匆匆地让我敢来岭南缘来是摆了我一道,他是想请宋阀出面相助拿下巴蜀,最不济让巴蜀中立,到那时洛阳岂非手到擒来。” “这也是我称你来的正是时候的缘故。不过想让我宋阀出手也得有点分量才行,提及你的兄弟箭神云羿,听闻他年纪轻轻不但射杀尤楚红,生擒拿祝玉妍,更可和石之轩不分伯仲,倘若他来与我比一场,或许还有些机会,至于你”宋缺话锋一转,打压寇仲道。说起来这些战绩,多半有限夸张,不过以当下云羿的实力,也并非言过其实。 “小子又如何?”寇仲被未来的丈人看不起,心中憋着一股火,也终于意识到云羿日夜苦练武艺的原因。自争霸天下以来,他忙于政事,虽有出战,冲锋陷阵,身先士卒,杀气虽有提升,但是武功境界进展不大,和云羿一齐攻杀宇文化及之时,才发现云羿武功境界飞快不是空**来风,是日夜的苦练和冥思的结果,在与宇文化及一战中虽有领悟,但是始终难等宗师级,此次的争胜和不服输的火气完全被宋缺这个老丈人挑了起来,今日就算宋缺不与寇仲动手,寇仲也会找老丈人陪练。 “好吧!看在玉致的情面上,只要你今日能出得了磨刀堂,我宋阀定会全力相助你们兄弟,更会通过解晖令巴蜀站在你们的一方。倘若你出不去,你则必须在磨刀石前立誓退出这场争天下的纷争,否则你今天体想能活著离开磨刀堂,李世民虽有胡人血统,追源溯流,宋缺仍可视他为汉人,倒是神箭军孤掌难鸣,就让他来收拾这四分五裂的烂摊子吧!不过若非他李家现在与突厥划清界线,宋某人亦绝不会作此决定。”宋缺挑战着寇仲忍受的极限,他要从心境上开始击破寇仲的防御,让寇仲彻底爆发出最强的实力与之一战。 寇仲仰天大笑道:“既是如此,寇仲乐於领教阀主的天刀秘技,请!” “少帅无论瞻色武功,均有资格作我宋缺的对手。但是没有杀意的刀永远不能臻刀法之致极,也注定你必死无疑。”宋缺似是点拨地微笑道。 寇仲苦笑道:“阀主说得好,我寇仲怎能对心上人的亲爹起杀机呢?” 宋缺厉喝道:“如此你不如自尽算了!若不能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你就算多练一百年刀法,也只做无用之功。” 寇仲可谓是学武泡妞两无误,一场比武下来,彻底搞定了他这位未来老丈人,顺利领悟到宋缺“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天刀境界,顺利登上宗师级高手的境界,井中八法也在酝酿之中。 第五章 七星箭 一年前,寻龙点**。 云羿自洛阳回到了飞马牧场,便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班底和基业,在起了设立纵横书院的念头后,他也回想起鬼谷一门的寻龙点**之术,便决定孤注一掷。 而后,云羿带着冯汉和冯青二人及一般忠心的神箭堂弟子在飞马牧场的势力范围之内苦苦寻找适合点**的山脉,苦心人天不负,云羿终于发现了炎帝神农洞,进入一看,竟然还发现与神农洞相通之地的一节龙脉,细勘之下,竟然有上一辈鬼谷弟子点**的遗迹,而且惊讶地发现纵横两系的弟子都死在龙脉之侧,躺在一块半截埋在地底的丈许血玉石上,云羿根据现场的打斗情况来看,猜想定是上一代的鬼谷弟子内讧,一系弟子寻龙点**至此,另一系弟子反对,结果点**未晋全功,二人便斗了起来,双双陨落。不过这些都便宜了云羿,他也没多想,有了先辈鬼谷点**高手,省了云羿不少功夫,毫不费力之下便将龙**彻底点中,正准备将寇仲的精血滴入其中,助其化龙升天。 那知道,此时异变突生,金光一闪,龙脉之中龙吟之声破土而出,飞往北方天际。云羿细看之下,发现此地的一节龙脉,差不多只有三百多年的气数,回想起来,隋唐两朝加起来不正是三百年的江山,难道剩下的一节龙脉属于李唐江山的?云羿望着血玉石上的两人,再次感叹道,上一代的两系弟子定然一个拥隋,另一个投效地是唐国公李渊,二人是在争隋唐龙脉的气数而死。 云羿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他意识到自己点的龙**彻底便宜了李唐,坐实了李唐三百年的花花江山,最为关键的是,鬼谷弟子一身只能点一次**,再也没有机会更改,苦思无果之下,云羿静坐在神农洞中,终于立下决定,行逆天之举,一个惊天的计划自脑中浮现而出。 自从云羿踏入宗师之境,丹田内的七股不同本质的混沌真元,再次重新组合起来。内视之下,云羿丹田竟然比常人大了一倍之多,而且之内早已是白蒙蒙的一片。穿过白雾,只见丹田正中形成以太极阴阳图为核心,五行真元分别拱附于鱼图外延的诡异景象,随着太极图的不停旋转,五行真元也有如漩涡,不断窜入旋转地阴阳图之中,丹田之中似是有无穷无尽的真元,源源不绝的输送到周身各处。 倘若有精通医术之人见此局面不会惊讶于云羿的真元之强,而定会惊讶云羿的经脉,因为云羿的任督二脉已经消失,贯通任督二脉的天桥也早已不见了。之所以会发生之中情况,其实也更云羿的丹田异常宽广有关,因为云羿在突破宗师之境之时,再次借天地之力,通过神农洞中的血玉镇神箭的中介,将体内任督二脉和天桥彻底与丹田炼为一体,化成太极阴阳图,丹田被极大地扩宽,内劲之强比起成名几十年的宗师都逊色,达到我身即是天地,天地皆为我用的宗师之境。 只见云羿丹田内的真气毫无阻滞地全力催动,蓦地脚下运劲,脚踏处的瓦面登时寸寸碎裂,而他的人亦往下急堕,虽仍来不及避开安隆的五莲环,但却争取得当头压下那朵莲花热劲一刹那的缓冲时间,同时避开所有要害,立时全身衣衫暴张,霍霍飘拂。真气贯体,立时全身衣衫暴张,霍霍飘拂,将套往自己头顶、背心、胸囗及左右腰胁间的五处要害的天心莲环真元击溃,风行身法立时脱身飘出安隆的莲环之中。 “安胖,我云某人承认你有受我一箭的资格。”电闪般突兀出现在七丈之外的云羿,手中祭出云弓邪魅道。 “七星换日箭气!”云羿行功走气、开弓放箭,言行举止只在一瞬。 七星,乃是北斗七星,七星即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北斗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的斗身,视为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是为杓,也称为魁杓;换日,“日”指的是大日如来,换日就是与大日如来互换之意,暗含舍身成神、即身成佛的奥义。此箭是云羿领悟紫微北斗七星的斗数星力与自天竺至高密典《换日**》,七星又和《换日**》中的七轮境界相契合,七轮贯通乃是天竺武功达到宗师之境的标志,也称换日之能,乃是指由上而下是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生殖轮和海底轮,最后的海底轮(会阴**)。七星换日箭宗旨在于以我身七轮贯通北斗七星的星辰之力,引星辰之力与云弓羿箭之上,一箭射出,七星闪耀,换日偷天,威力无可与之匹敌。 此刻的云羿万念归一,虚无缥缈,恍惚渺冥之际,内外的分隔彻底崩溃下来,虚极静笃中,身内法转(法被和谐了),逐一转动,长生诀、连横璧、不死印和换日**各种不同的真气法门融合为一,入我我入,人天合一。 夜空中,一道乳白色的光芒闪过,似是月食,百丈之内尽是光亮,有如白昼现世,在人们眨眼之际,一切便都恢复了寂静,似是此地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之前活蹦乱跳的胖贾安隆被白光一照,便似是入睡,安静地躺在屋顶之上,只是他永远也不可能再醒过来。 晨,成都,大石寺。 随着真言大师离去,徐子陵也回到大石寺,继续领悟,试图将九字真言和不死印融合,功力一举达到宗师之境。当他来到千手观音座前,走过四周重重列列的罗汉佛像,有若陷身由塑像布下的迷阵中,那中介于清醒和迷茫的感觉实非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万一。 “咦?”徐子陵讶声道。他竟然发现千手观音座下有个小烛台,只一眼徐子陵便认得式样与石大美人在福洞迷宫使用的相同。 此时,石青漩动人的声音蓦然在徐子陵背后响起,轻柔地道:“请徐公子点灯好吗。” 徐子陵压下回头的冲动,取起烛台旁的火石,把烛台燃起。一点跳跃闪烁的焰火,在罗汉堂中心处亮起来,更添本已诡奇的气氛。石青漩的声音在右侧传来道:“我们不若玩玩捉迷藏吧” 徐子陵卓立不动,像个怕受责骂的儿童般招供道:“青璇,子陵来晚了!” 石青漩沉默下去,接着从千手观音后现身出来,脸覆重纱,淡淡道:“人世间的事,莫不在因缘两宇之中,来便来吧何谈早晚,最重要是你这好人来了” 面对玉人,徐子陵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回想起云羿首次见到“梦中人”婠婠之时,脱口而出吟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似是经过万水千山,世事沉浮,她竟忽然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出现在眼前伸手可触处,一股无法描绘的感觉从深心处似洪水般爆发出来,使他首次生出把一位女xing拥入怀里的冲动。石青璇给他的感觉是冷热无常,永远和你保持一段距离,难以捉摸。虽不至拒人於千里之外,至少是不易亲近。 深吸一囗气后,徐子陵平静地道:“姑娘为何会前来成都?”倘若云羿或是寇仲在此,估计早就上前大快朵颐,那会有如此顾及,美人孤身前来相见,这还不能说清心意吗?难道要等着美人投怀送抱?可是徐子陵就是徐子陵,自制能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快强过百年老处男真言大师,故而有此无聊一问,也是情理之中。 “还不是安隆和杨虚彦两人弄的鬼把戏。哼!这两个混蛋竟敢小觑碧秀心的女儿,我定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石青璇握紧玉拳,不知是喜是悲地望了徐子陵一眼, “什么?安隆和杨虚彦要对小姐不利!”徐子陵吃惊道。 “安隆本约我到他的老铺会面,幸好在门外碰到你们兄弟,于是改约他们明日到这里来,把事情一并解决。你该没忘记说过肯为我背起所有担子和责任,大丈夫一诺千金,可不能说过便算。”石青璇微笑道。 “但是小姐为何知道我定会来此?难道是师仙子她”徐子陵欲言又止,他似有生出一种在石青璇面前不欲提起师妃暄的觉悟。 “算是吧!”石青璇幽幽道。 “那现在有什么担子要交由我挑负的呢?”徐子陵似是不忍见美人忧虑,主动问道。自认识这作风特别的石大美女,他从不知该如何应付她,他此时真的很想唱他一首寇仲和云羿时常哼地小曲:“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别猜,别猜 “首先我要把这石之轩的鬼卷子交给你处理,徐公子爱撕掉扔掉,又或交给谁,悉随尊便。”石青璇悠然道。徐子陵闻此,大吃一惊,暗道:“云少将不死印卷还给青璇,我已经看过,为何她又将印卷交给我,难道” 不出徐子陵所料,石青璇递上羊皮卷一轴,异变也随之而来。 晨间,出了磨刀堂,寇仲似是比当了皇帝还要开心,陪着宋缺逛起山城。宋家山城以供奉历代祖宗神位的宋家祠堂为中心,分别由数百大小院落环环相扣而成,每个院落均分正院偏院,间隔有序,筑材精良。四周树木浓深,寇仲携着成功搞定老丈人和寻幽探胜的兴奋心情,和宋缺谈天说地,论古今得失,毕竟寇仲这个纵横学院的名誉副院长不是吃素的,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通往明月楼的临水廊桥。 “你的身法是否从鱼儿领悟出来的?我还感觉到你的步法其中携带一丝漂泊不定的风劲,让你几次堪险逃得致命刀气。”宋缺在桥中停步,俯首凝视正在池内游动的鱼儿道。 “阀主真厉害,这些都给你瞧穿瞧透。”寇仲佩服道,他可是逮住个讨好机会不会轻易放过的,毕竟接下来要割老丈人的“心头肉”。 “到现在我才明白甚么是天纵之材,徐子陵比之你如何呢?”宋缺摇头叹道。 寇仲道:“子陵是这世上唯一能令我真正佩服甚或害怕的人,幸好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如若他肯全力助我去取天下,就算是李唐和突厥一起上,我们三兄弟也让他们片甲不留。” “人各有志,不能相强。何况,就我得到的消息,徐子陵可是对你和羿帅的霸业出力不小,十分力至少有了五分,你还想怎样?”宋缺教训道。 “什么都瞒不过阀主。”寇仲继续给力地说道 “来吧!不要让他们久等哩!”宋缺向着明月楼挥手道。 “阀主为何不问云少的情况?”寇仲禁不住好奇问道。 “因为我对他的了解比对你还要清楚,他俨然已是天下第一的箭术宗师,更是一个值得宋某亲自出手之人,到时一切便见分晓!”宋缺答道。 “什么?阀主要和我兄弟比上一场?”寇仲大惊失色道,他知道宋缺一诺千金,说出的话绝不作假,只有心中暗自道:“小云,你要抗住啊!” 宋缺回过身来,完美的俊脸闪过一丝深意的微笑,语出惊人道:“你可知,我心中最满意的女婿是谁么?” “呃”寇仲彻底尴尬了,怎么回答都觉别扭,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要在老丈人面前加分,退缩不得,心理没底地支支吾吾说道,“难道不是我吗?” “哈!”宋缺背负着双手,仰天笑道,“你?只是容貌一点,你便不过关!” “嘻嘻!”寇仲见宋缺笑话,不但没有不爽,反而得意道,“小子的形貌比起阀主却是逊了一筹,但是致致就是欣赏小子这种格局的男儿。” “真如玉致所说,你的脸皮果然够厚!”宋缺如此自负之人,也被寇仲的无耻给打击了,破天荒的笑骂起来。 “我猜想阀主心中最钟意的女婿定是我兄弟云羿吧!”寇仲想起磨刀堂排在最前的名字,恍然道。 “算你小子过关了!”宋缺点了点头,微笑道,“箭神云羿无论在形貌、才华、武功和见识都有极高的造诣,更是难得与老夫对复兴汉族的看法绝然一致,甚至更为狂热,也比老夫做的更加出色,没见过你之前,我的确有将玉致嫁给他的心思,但是见了你以后,方知你比他更加适合玉致。” “云少当时已经成亲了,阀主将玉致嫁过去岂不是要受委屈?”寇仲“善意”提醒道,他虽然知道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但是心中也不禁气虚。 “男人三妻四妾又有何碍,之前说李阀得巴蜀会造成南北对峙,其是不然,我观察神箭军一年之久,他们的战力已经远远超过这个世间的任何势力,甚至还有一些秘密武器尚未现世,就算李世民亲自领兵顺大江攻取神弓城也没多大的胜算,而且多半以大败收场。”宋缺字字珠玑,豪气道。 “阀主所言甚是,说实话,我至今也没弄清楚云少的最终想法倒是什么,又有什么底牌,不过我相信最后他一定会给我华夏一大惊喜!”寇仲自信满满道,“话说转头,云少确实比起宋二哥更像你的儿子!” “倘若有子如此,当此生无憾!”宋缺眼中闪现安慰之色,叹道。确实,宋缺一声追求汉族复兴,但是家族之中除了他没有一个能扛起大局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出现宋家困足岭南的局面,如今遇到一个如此合胃口脾xing的青年,首先想到的是收起为婿,但是明显行不通,便生遗憾。 “阀主放心,小子定会弥补这个遗憾!”寇仲将最好的兄弟云羿出卖给宋缺,见兔撒鹰地拍板起来。 “好!”宋缺一脸看你表现的神色,拍着寇仲的虎肩,炽热道。寇仲心中邪恶道:“云少,委屈你给人当义子喽!娶个媳妇也不容易啊!”正在应付波斯云帅之女莲柔公主的云羿顿时背上渗出一身莫名冷汗。 第六章 美人姬 夜间,成都,道观。 等云羿干掉安隆,飘入青羊肆的地下室之时,杨虚彦与侯希白这师兄弟早已交手完毕,杨虚彦不敌习得不死印心法的侯希白,又见安隆不见踪影,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了。 一进去发现侯希白正对着以为美女耍帅,不过见架势,云羿猜想侯希白摇着折扇为消除怒火和**的可能xing居多。 只听那美女两手紧握一把锋利得亮晶晶的短匕首,锋尖抵在自己的咽喉处,脚下踏着曹应龙,狠狠盯着侯希白,高耸有致的胸脯不住起伏,以带着外国囗音的汉语冶然道:“你再走近一步,奴家立即自尽,你的朋友将永不能复元过来。” 一见此女,云羿彻底被那种异域风情挑起了火。那双深嵌在两弯秀眉下璀璨夺目、有如两坛香浓烈酒的棕色明眸,长如暴瀑的栗色的秀发,在娇巧鼻梁下温软而充满xing格的红色樱唇,锦上添花地添多了一点淘气,让一进屋的云羿,顿时傻了眼,火热的心便是一阵猛跳。让最云羿难忘地是异族女子的身材,紧身的夜行衣把她美好的身体线条显露无遗,充盈着活力和生气,令人感到这迷人的**内流动的定是野xing的血液,绝不会轻易向任何男人屈服。让云羿更添征服**。容貌和身形的搭配一齐,给人一种青涩与成熟完美合一的惊为天人的冲击力和撩人无限遐思的吸引力。其实这和云羿的穿越有关,也只有鉴赏过古今中外美女的云羿方知道这种美女的难得和珍贵。(据作者对中国隋唐时期的审美观,这种异族顶尖美女在汉人心中没什么吸引力) “侯兄,你可别欺负人家外族的小妹妹!”云羿也不分青红皂白,调笑道。 “云兄来了,安隆的天心莲环如何?”侯希白知道云羿见到美女便喜好玩闹的个xing,也不知辩驳,问着他与安隆的交手情况。 “天心莲环果然不俗,遗憾地是未到宗师之境便在我面前卖弄,被我射死了!”云羿紧盯着那异族美女起伏的胸部,漫不经心地传音入密地答道。 “什么?”侯希白一脸不敢置信,他彻底震撼了,在他心中安隆乃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近一甲子的宗师级魔功就这么被射杀了,念及此处,俊脸上阴晴不定,沉声道:“大石寺!”便立即飘出门外,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也是,侯希白和云羿合作杀死了他师尊最信任的手下安隆,当下也只能将安隆的尸体处理掉,然后来个死不承认。至于他为何要匆匆离开,这极有可能是他想追杀杨虚彦灭口,大石寺这个地点极有可能是师妃暄透漏,从而猜测得知杨虚彦要在大石寺和石青璇碰面,那时大石寺便是伏杀杨虚彦的地点。 侯希白走后,云羿心下一阵暗喜,此次艳遇不俗,定要好好把握,上前道,望着异族美女有如闪星的棕色双眼,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小妹妹,你脚下之人也并非我的朋友,所以我根本不会受你的要挟,不过你千万别伤害自己,否则会让人心疼滴!” 美女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瞪一闪的端详着他,忽然露出个得意的笑容,神态可爱动人,道:“试出你是个好人哩。幸好你没有迫人家自尽,否则爹和乾爹定不放过你。你是谁?汉人少有长得你那么高大好看的。“ 云羿听着这句十分给力的话,顿时信心十足,早忘了曹应龙的安危,微笑道:“你爹是谁?你干爹又是谁?” 美女眉头大皱,若无其事的把匕首插回绑在大腿侧的刀鞘内,盘膝坐在木塌之上,奇道:“你赖皮,是人家先问你的,你不但不回答,怎么反而问我?” 云羿彻底无语,敢情他们在玩智力问答,苦笑道:“我叫云羿,该你回答了吧?” 美女眸珠一转,喜孜孜地神态天真的道:“原来你是中原人里我最想见的人之一,你的两个好朋友寇仲和徐子陵呢?之前那个人是徐子陵么?” “那人不是,当下他们都不在这!姑娘仍未回答我的问题呢。”云羿与这少女的功力高出太多,这少女反而以为他还有其他帮手,甚至还和他玩起了心眼,对付这种异族,即使他再美也只能沦为云羿的胯下玩物而已。 “吱呀!”入囗的箱盖揭开,一股声音传下来道:“柔公主,方便下来吗?媚公主来了!”美女迎上云羿玩味的眼神,应道:“请媚姐在上面等我,我立即便来!”“砰!”出囗的箱盖放下。 “莲柔公主,云帅之女,被统叶护收为干女儿,我云某人没说错吧。不过,那媚公主又是谁?”云羿杀机一闪,冷冷一笑。云羿心中,一切以华夏大业为重,即使对此女有些心动,但是冲着她身份这一点,云羿定然不会轻饶,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将其蹂躏致死。 柔公主露出讶色,不解道:“为何忽然变得凶巴巴的,大家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她的神态语气,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令人心动神驰的娇憨天真,令人很愿意相信她,不过这只会让云羿擒住她后折磨之时更加兴奋而已,不知为何,自从练成《长生诀》的第一幅图画后,**便难以抑制,他发现有时候竟能将情感和**分开,比如他现在对莲柔公主,只有**,毫无怜惜或是爱慕之情。 柔公主知道她暴露了,双目杀机一闪,冷道:“你真有把握将人家留下吗?只要我弄出声响,外面的人便会下来,那时曹应龙将成你最大的牵累。你已错失刚才的良机,现在只能听我的安排。” “看来你还不熟悉我云羿到底是那种人。”云羿发出似是来自炼狱的低吼,冷冷道。 “呼”云羿汉服衣袖轻拂之下,劲风之下,莲柔公主脚下的曹应龙直接被风刃搅成几截,死的不能再死,但是踏在曹应龙身上的莲柔却丝毫无损,因为云羿可不想到时玩一个缺胳膊断腿的女子。 云羿接着哈哈一笑,逐寸审视她与此女的白皙幼肤,望着浑身发颤的莲柔,寒声道:“你说我现在有没有把握将你留下?” “你杀了我就不怕胖贾安隆么?还有我爹,我干爹更会派兵剿灭神弓城的!”莲柔底气不足地颤声道。 “安隆?喔!你说的是那胖子吧,他已经被我杀了,至于你爹云帅也离死不远,你干爹我也不会放过。”云羿缓缓道来,反而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自信,因为云羿的确有这个能力。 “你杀了安隆?”莲柔俏目圆睁,一脸绝望道。 “要不要把上面的人都叫下来,我好一次解决,免得还费我一些手脚。”云羿缓缓靠近,恶魔般的问道。 “轰隆!”几道人影破开地窖的箱盖闪入,瞬时挡在莲柔公主之前,为首的是一绝美女子。 只见此女是个漂亮动人的年青苗女,一头又长又亮的黑发,出奇地没有戴上帽饰或扎以彩带,纵使像现在般跃过来动手拚命,仍是巧笑倩兮,似是满腔热情,每时每刻都在尽情享受人生的模样。她的颧骨颇高,若非有个同样高挺的鼻梁,配搭得宜,定会非常碍眼,现在只是使她看来傲气十足,但又风情万种,及膝而止的裙子,露出曲线极美的绑腿和一对牛皮长靴,整个人散发著含蓄的桃逗意味。美女总是有效地,见此华夏异族的美女,心中的怒火也消减大半。 这一切早已在云羿的意料之内,他进入地窖至侯希白离开,超强的耳力早已探知有人前来,通过对地形的掌握,地窖外的几人定然早已知道内中情况,只是故意装作不知,看着莲柔表情十足,秀美纯洁的外表,言辞之间字字引他入套,这让素来狂妄自负的云羿一阵心寒,毕竟他对莲柔有几分动心,他却触其逆鳞,犯其龙威,不死几个人又怎能平其怒火。 四川的三大势力,分别是独尊堡、川帮和巴盟。巴盟是当地少数民族的联盟,以抗衡汉人的势力,以羌、瑶、苗、彝四族为主,四大首领分别是羌族的“猴王”奉振、瑶族的“美姬”丝娜、苗族的“鹰王”角罗风和彝族的“风将”川牟寻。云羿眼光一扫,便见四大首领只来了一个,而且那被称为媚公主的却未现身,估计是个熟人,害怕云羿的羿箭之力,没有现身。至于突厥与巴盟素有联系之事在其入川之前便已探得,皆因四川巴蜀乃人人欲得的肥肉,东突厥的统叶护自不会是例外,当下可谓是群雄入蜀。 巴盟四大首领之一的美姬丝娜,娇笑一声,悦耳先声道:“羿帅驾临巴蜀,奴家有失远迎,请羿帅息怒,看在姐姐我的面子上放过柔公主吧!” “丝娜,我们毫无交情,你的面子又值几个钱?”云羿冷冷道。以云羿大业为重的心思,他知道今日不能太过得罪巴盟,否则他日接受巴蜀之时,必会受到极大地阻碍,心中也郁闷对着莲柔如此美味的大餐却享受不得。 “羿帅先消消气,柔公主年幼无知,奴家让她给你赔罪!”美姬丝娜听云羿一见面便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玉背立时香汗直冒,强压住心中的恐惧,赔笑道。谁都知道箭神羿箭的威力,连宗师级高手都能射死,对付他们几个也就是费几支羿箭的问题。 “莲柔,快过来给箭神道歉!”丝娜望着地上被杀掉的曹应龙,心中更加惧怕云羿的威势,对着不明情况的外族美女莲柔训斥道。 莲柔少女心xing,却也被云羿的威势骇住,但毕竟是江湖经验丰富,以为形势比人强,霍地立起,挺起酥胸,狠狠瞪云羿一眼,神情清楚的告诉云羿,她不会屈服,此处不报非女子,便飘身离开地窖。 “美姬,你可否让你的手下将这里整理一下,我有话要与你细谈!”云羿也不想追究下去,以命令的语气说道,但是没有人能质疑他所说的话,因为箭神云羿的影响力,在巴蜀已经不下于巴盟。 众人离开后,也将碍眼的曹应龙收拾了出去,地窖中孤男寡女,气氛也顿时一变。 “美姬,你对如今的四川归属问题是如何看法?”云羿听着巴盟的其他人走远,挑起话题问道。 “隋政解体,四川便有三大势力,分别是独尊堡、川帮和我巴盟,三大势力的领袖,独尊堡的武林判官解晖,川帮枪王范卓和巴盟的猴王奉振在成都举行了一个决定蜀人命运的会议,决定保留原有旧隋遗下来的官员和政体,改蜀郡为益州,以示新旧之别,由三大势力为新政撑腰,不称王不称霸,等待明主的出现。”美姬丝娜详细分析道,他对云羿可不敢敷衍了事。 “嗯!听闻此事乃是由‘武林判官’之称的解晖一力促成,此人有些能耐,四川受山水之险所阻,兼且民风淳朴,过惯了自给自足的生活,偏安还行,至于争霸?给他百万兵甲都闹不起来。”云羿点头道,巴蜀没别的好处,就是美女多,闹事少;人才多,造反难,这不,眼前这美姬丝娜就是一绝色美人,云羿言辞之间,已经开始打起了这个瑶族美女的主意。 “正如羿帅所言,我巴蜀从无争霸之心,只是四周强敌如林,只有在夹缝中以图保全。”丝娜楚楚可怜道,她知道在云羿面前太高调没有一个人有好结果。 “你可否为我牵线,让巴盟投效与我!”云羿蓦然上前,目光灼灼地望着美姬丝娜,大手轻按她的香肩,柔声道。 “啊!羿帅”丝娜顿时被云羿的男子气息包裹住,心中早已慌了神,也忘记了眼前这个可以随时至其xing命的威胁,呆呆地看着云羿深入幽潭,似是能牵扯任何女子芳心的眼神,面颊泛红,浑身炙热,似是被火熔铸,竟生出要投入那片幽潭方可舒坦的心思。 其实云羿不知道,他自从练成《长生诀》第一幅图画,乃是修炼至阳属xing的功法,早已将云羿的气质转化,变得对女子极有冲击力,倘若一经施展,与道心种魔的魔胎效用不相上下。 美姬丝娜毕竟不是花痴少女,心智极为坚韧,玉牙轻轻咬,闪电般移到一边,似是要和云羿保持距离,立时轻抚玉胸,大口喘着香气,嗔道:“你这个坏人,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娜娜难道不知道吗?”云羿抛出一个极具男xing魅力的微笑,柔声道。 “假如你能在一招内令我落败,奴家就依了你!更会帮你劝服巴盟!”丝娜提出一个让自己觉得心安理得地理由拒绝道。确实,美姬丝娜身为四川合一派的继承人,又是巴盟四大领袖之一,不足二十芳龄,功力便已踏入先天高手巅峰之境,放出此话也不足为奇。可是,她完全低估了云羿这个变态,那会想到有人二十出头便是宗师高手。 “好!”云羿心中一喜,爽快答道。“娜娜准备好了没?云某可要来喽!” 丝娜调动周身真元护住玉背,“铮!”随身宝剑也离鞘而出,护住前胸,严阵以待。她还算聪明,没有主动出手,他们二人境界的差距有如天渊,一出手必然破绽百出,云羿半招便可手工办事。 好一会儿,云羿都没有动静,只是微笑地望着丝娜。丝娜终于沉不住气,娇羞问道:“羿帅为何不出手?” “娜娜已经败了,你夫君我为何还要出手?”云羿戏谑的表情,张开宽阔的肩膀,似是得到美人的怀抱。 “怎么可能?你根本就没有出手,啊”丝娜话还没说完,才发现她更本不能动弹,似是提线木偶一般。 缘来,云羿静静不动,便是散发真元,来个真气煮美女,将地方不大的地窖灌满真元,似是空气的流动,将丝娜周身的空气全部换成他的真元,这时丝娜还有何反抗能力? 丝娜xing格倔强坚韧,言出必行,知道不敌,便也心服口服,再加上之前的心动,一颗芳心彻底系到了强大的云羿身上,云羿真元一收,她便主动投入云羿的怀抱之中,香气袭来,玉浪冲击,让云羿好不享受。 这一夜,云羿彻底体会了一次瑶族女子的热情与火辣,几度**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很不合时宜的诗句 第七章 范思琪 就在徐子陵要从石青璇手上接过不世绝学《不死印卷》的当儿,杨虚彦的阴寒劲气便直捣他背心要害。可能昨日的徐子陵还要发愁着一记致命的偷袭在这石像林立的狭窄佛堂如何闪躲,但是毕竟那百年老处男的九字真言不是盖的。只听徐子陵哈哈一笑,一击宝瓶印,杨虚彦劲气及体的一刹那,真气似是由点化面,大大减低了这致命一击的杀伤力,“嘭!”一击硬抗之下,杨虚彦在境界上明显吃了点亏,旧力已毕,新力未生,这一剑反而被徐子陵的虎背生生挡却。 一计不成,再施毒计。招牌货幻影剑法如雨般洒过来。此时的徐子陵也不好受,毕竟他和杨虚彦饿的功力和境界相当,虽然挡过杨虚彦偷袭的凌厉一击,但要把对方潮水般入侵的真气化解,一时间亦难以行动,经脉欲裂,再无力相助石青璇。 但是石青璇毕竟是邪王和圣女的结晶,境界不俗,预知杨虚彦的出招轨迹,在剑光及身的刹那,一个旋身面对烟花般绽放的剑点精芒,以卷作箫,疾刺迎上。 徐子陵猛提一囗真气,瞬那间气劲回复过来,二对一,杨虚彦彻底尴尬了。心中暗骂安隆放他鸽子,哪知道安隆早已被云羿干掉。徐子陵最擅近身搏击,杨虚彦又处在被石青璇的玉箫缠住的尴尬境地,只见徐子陵使出狮子印,杨虚彦的幻剑便立即散去,狼狈后退。 此时杨虚彦已经没有退路,他联合安隆对付石青璇的事情曝光了,只有得到不死印才能和他师尊叫叫板,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有句话说得好,无路偏逢连阴雨,待他要重组攻势,抢夺不死印卷,后方扇风割到,侯希白挑了一个最给力的机会,自杨虚彦背后杀来。这也是自昨日以来,师兄弟的第二次交手,杨虚彦上次险输半招已是不爽,这次又被他偷袭,便也不顾其他,全力展开幻影剑法,转身和他师兄杠上。输给别人还有情可原,但是输给自己的师弟当然很是不爽。侯希白虽然得到了不死印心法却无手印招式,此次前来,除了干掉杨虚彦,不死印也是必得之物。 真待徐子陵要与侯希白联手对付杨虚彦之际,忽然劲风横至,从多手观音后杀出个美艳娇俏的女郎来,直奔石青璇,来人竟是来自波斯的美女莲柔公主横空杀出。 石青璇当然也不会示弱,左手拔出玉箫,幻化出一蓬又一蓬似有若无,虚实难分的青影,不死印卷也脱手向在半空成功翻了一个筋斗即将落到徐子陵手上,娇呼道:“你先保管!” 蓦地娇笑声起,一道丝带从暗处射出,贴地卷上印卷。接着是倌倌的甜美声音道:“多谢青璇妹子,姐姐我看后再还给你吧。” 徐子陵立时汗流浃背,若印卷落在婠婠手上,必然后患无穷,而且更加难以讨回来。但是细想来,如果有机会让祝玉妍知道点有关不死印心法的秘密,也有益无害。 徐子陵正想出手,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杨虚彦摆脱了侯希白,及时赶至,幻出点点剑芒,漫空遍地的向婠婠攻去。因为他知道,当下他还不是侯希白的敌手,只有忍住怒火,先抢下不死印卷在论其他。 婠婠和杨虚彦二人的功力本就相仿,轻功更是不弱,天魔身法闪过,幻影剑法扑了个空。“锵!”就在婠婠还没时间将印卷拿稳,色空剑自佛堂的窗外直击正在闪躲幻影剑的婠婠,色空剑似是活物,旨在阻拦却非致命,婠婠见到色空间不但不惊,反而浮现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就在婠婠因色空剑而身形一滞之时,侯希白也攻了上来,幻影剑不然也不甘落后,婠婠立即陷入三面围攻境界,徐子陵毕竟顾及婠婠是他未来嫂子的身法,并未出手。 此时婠婠面对三个与其势力相当的人物,只有舍车抱帅,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诡秘笑意,、罗袖扬起,羊皮卷脱袖而出,闪电般疾射较远处的徐子陵。 就在众人惊讶之际,婠婠的大天魔场起,杨虚彦、侯希白顿生出向前倾跌的可怕感觉。二人急忙撤力回退,色空剑被天魔场反击,旋了一周,直插在佛堂的罗汉雕塑之上。 徐子陵此时刚接著印卷,见杨虚彦全力挥剑攻来,由于事出突然,徐子陵心神失手,难以发挥出最佳状态,但杨虚彦这一剑却不负天下第一刺客之名,竟然能在弹指间把整体功力瞬间发出,在这年起一辈的高手中,出了云羿也只有他了。 剑未至,杀气早把他完全笼罩其中,纵然躲避,但只能稍延被杀的时间,这刻的剑法便像长江大河,有一泻千里威势,让心神破绽的徐子陵顿时也不好招架。急中生智,徐子陵把手上的印卷脱手掷往横空而来的杨虚彦,冷静道:“转送给你又如何?”便同时脚下运劲,闪到一边。 侯希白此时亦抢了过来,见徐子陵投出印卷,大叫一声“掷得好”,摺扇合拢,俊目威棱四射,加速横切往因怕毁掉印卷而慌了手脚的杨虚彦。扇剑交击之声在殿顶处连串响起,接著侯希白和杨虚彦两人分别落在徐子陵左右两旁,怒目对视,两人手中竟各有半截印卷。 婠婠幽幽一叹,油然道:“这或者是最佳的解决办法,奴家不陪你们玩啦” 正准备离去,一声有若有无,似远还近的声音传来。 “婠儿就这么走了么?”一阵微风拂来,身形却在几百丈外。 杨虚彦一听声音便立即似是老鼠见猫,破洞离开,速度丝毫不亚于云羿的风行身法。莲柔公主闻到风声,更是面色惨白,自佛堂大殿的侧门一闪而没,不愧是云帅的女儿,轻功不俗。 “云郎好本事,射杀了安隆师叔,人家以有你这般未来夫君而骄傲,婠儿尚有要事,期待再次的见面!”婠婠娇媚一笑,倏地后移,从正门处飘身离殿。锵!杨虚彦还剑鞘内,双目精光电闪,在徐子陵和侯希白身上来回扫视几遍后,冷哼一声,迳自从破洞离开,消没不见。临走还不忘挑拨云羿和石之轩的关系,还不愧的是绝品夫人。 石青璇也不知为何匆匆离去,并未与徐子陵辞别。大殿回复宁静,只余一地塑像破碎后的残屑。 徐子陵往侯希白瞧去,后者从手上的半截残卷收回目光,唏嘘道:“还好是印法的招式,没有白忙一场!小弟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记熟。大恩不言谢,转告云兄,今夜我定会前来找他饮酒畅谈。”一扬手上的半截残卷,微笑道:“我真的很感激。请啦!”言罢穿洞潇洒去了。 烛光熄灭,大殿亮起,天明时刻。 云羿和师妃暄似是一对绝妙璧人,自大石寺外齐齐而入。 “师小姐是何以能距离在如此距离,准确将色空箭击中婠婠?”徐子陵白了云羿一眼,上前问道。他见云羿面泛桃花、精神抖擞,和他兄弟这么多年,脚指头都想得到昨日他必是得到女子的滋润。 云羿也是尴尬不已,因为美姬丝娜太过缠人,错过了这经典的夺卷大会。其实他不来,最主要还是他因为射杀安隆消耗了五成的功力,昨日和丝娜行**之事,也是实验一番《长生诀》第一幅图画的效用,果不其然,取得丝娜的红丸,外加多时的缠绵,功力竟然恢复了三成,只是体内消耗过多,有点吃不消,此时也只有尴尬一笑,观赏起四周的晨景。 师妃暄温柔地道:“我在山下碰巧遇到云兄,云兄耳力过人,听得寺内的情形,便借我色空剑,一剑射出后,我也不知是何情形?” “你们慢慢谈,我还有事!”云羿见没他什么事,心中念及丝娜经受一夜征伐,春眠未醒,他回去可要尽好男人的义务或是继续恢复功力。说完,便化风而去。 徐子陵见此也是无奈至极,摇了摇头,转向疑惑的师妃暄,答道:“这是云少结合弈剑术而创出的两仪追命箭。” 师妃暄秀目显出明了之色,柔声道:“我们边行边说好吗?” 徐子陵不敢和她并肩而行,落后在她侧旁两步许处,一起进入迂回於竹林内的小径。师妃暄忽地停下,徐子陵自然随即止步,前者微嗔道:“你这人的脑袋是用甚么做的,为何不敢和妃暄并肩漫步,我们之间没有尊卑之分,更无主从之别,是否要妃暄拂袖而去,不再理你?” 徐子陵见师妃暄这种半娇瞠、半责备的神态语气和他说话,大喜过望,彻底无语。 …… 徐子陵的艳遇一直不俗,和师妃暄享受完早餐,便开始了赶场。下一站,独尊堡。 独尊堡位于成都北郊万岁池南岸,坐南朝北,仿似一座规模缩小的皇城。全堡以石砖砌成,予人固若金汤的气象。 石青漩身穿双襟圆领,蓝色印花的女装,轻盈潇洒的坐在窗台前,淡淡的凝视他。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著某种难以形容的凄幽美态,自然便风姿姊约,楚楚动人。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丽如仙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石青璇终于遵守诺言,让徐子陵看到她丽质天生的至美之态,倘若寇仲在,定然会恶心道:“青璇,你太偏心喱!” 云羿则会说:“青璇,你看陵少是个闷瓜,和他在一起忒无聊,还是考虑一下他兄弟我吧!” 她身穿的印花布质地轻柔,纵是单色印花,却予人蓝白色对比的强烈,能於单色中求多变,於对比中得调和,非常别致。她那天下倾慕的玉箫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搁在膝上,灿烂夺目的阳光从林木间洒落窗前,化成彷如把她笼罩仙氲霞彩的绿荫中,令人感动得屏息。 徐子陵见到如此美色,石青璇的任何难题便不再是难题。 …… 夜间,云羿和侯希白拿出真实水平,狠狠的拼了场酒。酒后二人要便借着酒兴上街转转,感受一番成都夜间的魅力。徐子陵称要好好备战,全力对付天君席应,谁让他在美女面前胯下海口。 两大帅哥走到街上,当然十分收到成都少女的欢迎。只见一群六、七个美丽少女,以曼妙的姿态边打系在蛮腰的小鼓,边朝他们走来。她们穿的均为具有民族特色的彩衣,配色艳丽,变化多姿的击奏方法,演化出令人难以相信美妙动听的鼓乐妙韵。 “糟啦!”侯希白一脸似是见到丑女纠缠一般,哭着脸道。扭头望着云羿,接着便俊目一亮,轻声到:“云兄,你一会儿帮我应付一个女子,我趁机溜走,改日便会请你到成都最有名的**窟散花楼喝酒。” “倘若是美女,我便考虑一番。你应该知道,兄弟我不差钱儿,何况散花楼我还有四成干股,还用你请?”云羿坐地起价道。 “云兄放心,来人绝对是大美人儿,只是小弟消受不起如此另类的的女子,还是伶人更加适合于我。”侯希白急忙解释道,似是生怕云羿不答应。 “好!竟然见侯兄如此诚意请客,我也却之不恭,毕竟没人会嫌钱多。”云羿斜兜一眼,发觉来的七个女子姿色都不错,便“爽快”道。 “…”侯希白彻底被云羿的无耻打败了。 就在二人密谈之际,七位系鼓美少女已把两人团团围住,似慎还喜的敲鼓跳舞,引得人人注目。 云羿不知何时,眼前顿时一亮。来的当中一女身形略高,腿儿特别长,笑容更是甜美,让人生出觉得她必能艳压群芳的深刻感觉。不过她的眼神亦是最幽怨,紧系在侯希白身上,显见两人该是素识。 侯希白不敢正视那女子的幽怨目光,向众美女一揖到地,赞叹道:“舞鼓之时,美人更艳,在下拜服,只恨在下有急务在身,范大小姐可否容在干明天才往贵帮总坛请罪问好。” 他的动作不但潇洒悦目,且带着一种恢谐的味道,登时惹得众女花枝乱颤,笑意盎然。其余六女仍击鼓妙舞之际,特别出众的美女停下来,右手按在鼓皮处,左手轻擦小挛腰,似瞠似喜的俏立於两人身前,美目往云羿身上扫过。 只见此人身形挺拔、极尽英伟,有如神造的面孔浮现一丝坏笑,幽潭般深邃的双目,似是能引动少女无限的遐想和春心,那完美的面目上的几丝银发,更添成熟和诡异的魅力,身上散发着夹杂酒香的男儿气息,彻底让这个少女沦陷。 “范大小姐!”侯希白见范思琪一脸花痴相,心中松了口气,高兴地都快求神拜佛,立即扯谎道:“我刚接到好兄弟的飞鸽传书,急招前往,在下先行一步,大小姐多多包涵。”得到了半截《不死卷》,侯希白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忘掉,那有闲情去敷衍这刁蛮女。 “骗人家也该编些动听点的故事,有急事,刚才你们两人只似在灯市闲逛,鬼才信你?”美女被侯希白打断了看帅哥的兴致,微跺小靴,娇哼道 她的声线娇柔悦耳,带着一种引人的磁xing,即使以云羿的“见多识广”,也不禁动起了心思。再加上她肆无避嫌大胆直接的作风,确能令任何男xing心痒难熬,倘若云羿放过如此美人,会遭天谴滴。当然排除了徐子陵和侯希白这种精神恋爱之流的人物。 “在下敢做担保,侯兄确实有急事,不知小姐可否信得过在下?”云羿把握机会,插话道。他说得也没错,侯希白还要就这回去研习不死印法,这当然是急事。 美女妙目一转,半信半疑,黛眉轻蹙道:“既然这位公子担保,便放过你吧!“ “你是否成都人?家在那里?”美女将注意力放在云羿身上,主动搭讪道。侯希白见此,如脱牢笼,似是鼓励一番地拍了拍云羿坚实的臂膀,道:“时间刻不容缓,在下行走一步,失陪哩” 美女一挺耸秀的酥胸,恶狠狠地道:“若明天不见你来,我范采琪把你言而无信的舌头切下来送酒。” 第八章 文君井 夜间,成都,南市。 “原来是川帮的范大小姐!”云羿压下心中兴奋的心情,坏坏道。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羿知道武林判官解晖不好对付,就算杀了他也搞不定巴蜀,他便决定自巴盟和川帮上下手,昨日的幸苦耕耘有了回报,午间“美姬”丝娜已经动身回巴盟总部,云羿为求十拿九稳,更是不惜将随他来川的云一等幽冥九骑派上,不服者杀无赦。他正愁川帮无从下手,这不,如此美人范大小姐就送上了门,云羿心中暗爽:“云某人的桃花运终于又回来喽!” “公子还没回答人家的问题呢?”范思琪似是变成淑女一般,羞涩的望了云羿一眼,便羞红了脸,颔首轻声问道。范思琪平常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子,也算是追星一族,侯希白的出现正好满足的她少女的怀春梦想,但是毕竟不是心动,而见到云羿则不同。人说女人一心动,便会在钟意的男子面前改变自己的脾xing,云羿一见便知有戏,接下来的行动自水到渠成。 “我并非成都人,家乡在江都,现住在神弓城。”云羿如实道来。 “啊!神弓城!”范思琪似是有点失落,心中忐忑起来,似是忧心万一眼前的男子离开成都,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神弓城怎么了?”云羿见范思琪一脸失落,云羿还以为自家的都城出了大事,疑惑问道。 “没什么,人们多说神弓城是世间最美丽、最自由的城市,我一直都想去游玩一番,但是爹爹却一直不准。”范思琪柔声道。四周的其他六个舞鼓少女见此,似是见了鬼一般,呆呆的望着自家小姐的淑女姿态,彻底短路,他们几个自小服侍这位大小姐,从来没见过她显露出如此情态,也更加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感觉到气氛不对,范思琪顿时原形毕露,转身训斥道:“你们还待在这干什么?”那六个貌美少女闻此顿时花容失色,瞬间便人间蒸发了。只是可惜了云羿的“战国争雄”的计划。范思琪这才发现自己淑女的假面具被人看穿,更是羞地玉面通红,都不敢正视云羿灼热的目光。 “思琪,每个女子都有她自己的特xing,你不必掩饰自己的天xing,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云羿温柔道。 “哈!那太好了!”范思琪顿时喜欢的要跳将起来,立即回复本色爽朗道:“还是你明白事理。哼!那侯希白不识本小姐的魅力,再也不理那失信的家伙!” “思琪,我初来乍到,对成都不太熟络,不如小姐待我在市集上逛逛,欣赏一番成都的夜景如何?”云羿主动邀请道。对付这种颇有风情的女子,要慢慢来,急不得。 “好啊!”范思琪爽快答应,没头脑地问道,“啊!还没问你的姓名喱?” “我们边逛边谈吧!”云羿心中幸庆一番,还好没带血盒金弓出来,否则定然被她认出,当然现在更加不能实说,否则范思琪定然会以为云羿有目的的接近她,只待时机成熟(生米煮成熟米饭)再说。 二人逛起了成都的夜市,在夜间灯火的照耀之下,云羿终于看清了范思琪的全貌,只见她身形高挑异常,身上的彩服劲装益发衬得她像开屏的孔雀,脚踏小蛮靴,青春焕发的俏脸满是怀春的笑容,美眸在长而翘起的睫毛下晶晶闪闪,周身的青春气息给心态渐渐老成的云羿一种难以抑制的吸引力。 “王大哥!神弓城好玩吗?”范思琪便被个中老手的云羿糊地一愣一愣,很快便兄妹相称,让云羿很是受用。最无耻的便是,竟然借用其师尊的名讳王民来泡妞,欺师灭祖之举令人发指。 “神弓城当然好玩,最有趣的地方就要数龙泉仙峰。”云羿自卖自夸道。 “啊!就是那个号称有十亿年历史的火山温泉之地吗?”小姑娘一惊一乍的问道。 “正是,峰顶温泉,乳雾缭绕,身处其中,有如仙境,我家中便有一处巨大的温泉口,思琪小妹他日到了神弓城定要去我家做客。”云羿诱惑道。 “真的吗?我们以后还能见面?”范思琪有些不自信,毕竟他苦追侯希白不果,产生了些许失落和自卑,虽然平日大大咧咧、男儿气十足,但是一旦遇到了真正动心的男子,便少了往日的刁蛮和任xing,只是想拼命的抓住这眼前的一切。 “我们当然还能见面,来!抓住我的手,要相信自己的魅力!”云羿灼热的目光洒在小姑娘的周身,伸出经过《长生诀》多次改造的“欲”手,鼓励道。 “嗯!”范思琪甜甜一笑,侧着玉首,青春甜美的声音问道:“哪、那王大哥会喜欢我吗?” “思琪妹妹如此漂亮可爱,我自是喜欢地很!”云羿坏笑着答道。 “好吧!我相信你!”小姑娘将洁白的玉手放在云羿的“欲”手之上,顿时一股莫名的燥热势不可挡地窜入小姑娘柔韧地玉体,好不羞人。 一个多时辰,二人牵手,并肩走遍了成都的大街小巷,云羿顿生回到昔日初恋的快乐时光,心念也温馨起来,甚至生出不忍心对范思琪下手的念头,但是望着小姑娘火热的眼神和散发着无尽青春气息的玉躯,云羿为了华夏一统的大业,只有勉为其难、舍身成仁。 “思琪妹妹,抱紧我,我带你体会一次飞翔的感觉。”云羿“过分“的要求道。 此时的范思琪小姑娘早已被云羿迷地晕头转向,那还会拒绝,直接扑入云羿的怀中。云羿暗叹:“难怪大唐以胖为美,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有分量。不过,我喜欢!” 云羿全力催动风行天下的身法,将小姑娘席卷而起,化风前行,直上云霄。 “思琪妹妹,飞翔的感觉如何?”云羿抱着兴奋异常的小姑娘,深吸了一口少女的处子幽香,微笑问道。 “太美了!我自小便有一个梦想,便是飞翔在成都的上空,俯瞰夜色,今夜终于实现了,太感谢王大哥呢!”范思琪左右观望,用凶器在云羿怀中晃来晃去,差点没造成空难。 “有什么奖励?”云羿邪魅一笑,调戏道。 “啵!”小姑娘也不吝啬初吻,直接献上香吻一枚。 二人来到“酒肆人间世,琴台日暮云”的“文君井”,只见山树水竹,琴台亭榭,曲廊小桥,在这因《凤求凰》而成就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地方,川帮的范大小姐也结束了处子的生涯,这一夜,注定是令“文君井”更具声名的一夜。 井上疏风竹有韵,台前月古琴无弦。 …… 寇仲跟在宋缺身后,进入与磨刀堂同样规模宏大的明月堂,堂内摆着一桌丰盛的早膳,宋智、宋鲁两人则虚位以待。见到宋缺时两人神态恭敬,显示出宋缺在宋阀内无上的威权。 分宾主坐下后,宋缺向宋鲁问道:“玉致呢?” 宋鲁答道:“她刚才仍在梳洗整装,该快到哩!”寇仲此时彻底是被这老丈人和折服了,心中也对今日求亲之事把握十足,因为宋缺并无杀他之意,而且对他的实力作出准确的判断,始有眼前的筵会。想起即将见到宋玉致,心中不禁飘飘然起来。 宋缺神采飞扬,兴致勃勃的为三人斟酒,向寇仲道:“这是智弟专从杭州带回的特产桂花酒,不但酒味醇厚,柔和可口,兼且有安神、滋补、活血的作用,多饮亦无害。” “此等美酒我可否带回几坛,让云少和陵少他们也尝一尝!”寇仲毫不客气,直接伸手要酒道。瞧往杯中色作琥珀的美酒,透明清亮,一阵桂花的幽香,中人欲醉,不用喝进口内已有飘然云端的曼妙感觉,心中暗想道:“只要我将杭州改建成圣刀城,再将这桂花酒的消息透漏给云少,让他得知这就是杭州特产,他必会亲赴前去圣刀城,我再蹭上子陵,到时便让他们为我圣刀城好好规划设计一番。” “少帅果然兄弟情深,我到时定会双手奉上!”宋智点头道,寇仲从宋智亲切的口气,清楚晓得他把寇仲当作自己人。 一番杯盏交戈,众人皆是一脸喜色,宋缺转向宋智道:“天君席应那方面有甚么新的消息?” 宋智道:“据前天才收到来自独尊堡的飞鸽传书,席应尚未露面,但多情公子侯希白和阴癸派的婠婠却曾在成都现身。”寇仲闻此,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为不由为云羿这个未来老婆担心起来,毕竟云羿当下的功力生擒婠婠都不是问题。 “听说你兄弟云羿和婠婠定下了婚约?”宋鲁八卦问道。 “如此隐秘之事,鲁叔是如何得知?”寇仲大惊失色道。这件事也只有他们几个自家兄弟与阴癸派的几个重要元老知道,毕竟此事倘若曝光,对云羿的威望有所影响。 “哈!天下间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娶阴癸派圣女的也只有云羿这小子。”宋缺点了点头,哈哈笑道。他当年和阴后祝玉妍的一段纠葛说起来也复杂非常,能让祝玉妍也要低头的、并将辛苦培育二十年的杰出弟子拱手奉上,也让他老怀安慰,痛快地出了口怨气,自是兴奋不已。 “大兄说得是,这千百年来,阴癸派还是首次嫁出圣女,如此可是极大的违背了其门规,无异于掌自己的脸面。”宋智双目浮现炙热之色,赞道。 “此次魔功大成的席应胆敢公然向大兄示威,定是有祝玉妍撑腰,不可小觑!”寇仲得到云少麾下的神箭堂弟子的传讯,明了其中情形,插话道。 宋缺脸容变得冷酷无比,缓缓道:“就算祝玉妍胆敢撑他的腰,他亦难逃魂断我宋缺刀下的宿命。” 足音轻响,宋玉致来了。这风姿绰约的美女不施脂粉,秀发在头上结了个简单的髻饰,身穿白地蓝花的褂裙,腰围玉带,清丽宛如水中的芙蓉花。带点苍白的脸色,减去她平日三分的刚强,多添几分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美态。她故意避开寇仲灼热的目光,坐到宋缺的另一边。 宋缺有点不悦道:“致儿何事担搁?” 宋玉致轻垂眷首,低声道:“刚接到成都解堡主的飞鸽传书…” …… 翌日,云羿和徐子陵来到成都的最为繁华之地,“散花楼”三字赫然出现上方门匾处,往门内瞧去,只见花树掩映中,辉煌灯火中,在迎宾的大汉殷勤招待下,正步上一座富丽堂皇,门面非常讲究的建筑物的登堂石阶。 散花楼不但是成都最著名的青楼,更是与神弓的天上ren 奸、长安的士林苑和江都的天仙楼齐名,并称於世,号称天下绝色伶人尽出于此。 当下这哥俩应侯希白之邀,来到最豪华的包厢。一入房门,满屋的桂花花香扑面而来,桌椅板凳皆是精雕细作,字画及花卉的摆设也极为讲究,没有半丝俗气。 楼内楼外隐约传来丝竹弦乐之音,不但不觉喧闹,还似更添散花搂的深远宁和。此时最为尴尬地要数云羿,他的双耳太尖,听得四周房间的yin呓之声,自己却在这干坐,好不郁闷,心中暗骂起侯希白这小子 正在云羿郁闷之时,在近窗的椅子上坐下的徐子陵却念及此次的青楼运气,无意中竟然生出召姑娘陪伴的冲动。 在是中,想什么有什么。兄弟二人只听足音渐近,然后敲门声响,娇美的女声响起道:“清秀特来拜会,向云爷请安。” 第九章 杀天君 云羿听到有如黄莺般的清脆声音,顿时来了精神,汉服的衣袖急速挥动,一记山寨版的“五罗青烟掌”使出,窗门应风而开。 只见门外俏生生站著个漂亮动人的女郎,傲气十足又不失风流文雅,由轮廓至身体的曲线,无不优美迷人,如丝细眉下一对明眸透出渴望的神色。她头扎彩布中冠,衣着显是少数民族,露出温柔而富弹xing的小臂,更显绰约多姿,让人一见难忘。 她微露错愕惊讶的神色,才挟著香风进入厢房,一上来便把纤手挽上云羿的臂弯,娇笑道:“云爷终于有空来看看人家呢!” 徐子陵见此情形,似是有些不适应,毕竟和云羿前来,沾了点青楼运,第一次身处青楼还还能叫得着姑娘,自是有些腼腆,静坐在靠窗之处,紧闭双目,心中默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唐三藏才刚出生,估计这句佛语还没出世) “你这小狐狸精,我一到成都便来看你,你还想如何?”云羿也不客气,他自小见惯了如此风月场面,也驾轻就熟,顺手捏了捏她圆润的玉脸,调戏道。早已听说散花楼的伶人艳名远播,一见之下,果然有些好“货色”,他此次前来专门让花魁清秀前来伺候,也是想见识一番成都伶人儿的风采。倘若让他真的去碰,还真是兴致欠奉,这还真是所谓的欣赏水平提高了便下不来。 “今日你好好招待我这个兄弟,云某人定然不会亏待与你!”云羿故作亲昵地附在清秀玉耳边,轻声道。如今云羿占有散花楼的近半干股,她要捧谁就捧捧谁,要踩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清秀感受着云羿身上散发出来的婴儿气息,立即面红耳赤,失落地瞪了他一记媚眼,便娇笑着去拉扯徐子陵,温柔道:“徐爷是否第一次上青楼呢?” 徐子陵俊脸一红,不着痕迹的挣脱美人的热情,苦笑道:“大概可算是第一趟吧!姑娘是怎样看出来的?” 清秀再次出手,把他也按进到桌边的椅子上,温柔地为他添酒,微笑道:“惯到青楼的人都知道来这里是让奴家们好好侍候,但徐爷却像掉转过来似的。” “陵少勿须客气,每行每业也都有其独特之处,更无高低贵贱之分,何况陵少英俊潇洒,清秀小姐可是仰慕地很哩!”云羿自斟了一杯美酒,见如坐针毡地徐子陵,调笑道。 徐子陵闻此,也坦然了许多,俊脸一热之际,清秀半边香躯半挨半坐的靠贴他腿侧,把美酒送到他唇边,在他拒之不及下喂他喝了一口。徐子陵虽说艳遇频繁,但是始终未动真格,对此艳福也是大感吃不消,苦笑道:“侯兄来时见到我们这样子不太好吧?” “陵少太不了解侯兄喽!”云羿回想起昨日和范思琪的缠绵,顿时浮现出一丝回味的笑容,插话道。侯希白是花间派,并非采花派,他玩女人追求地是精神共鸣,和云羿颇为相似,这也是二人非常投契的原因之一。 清秀发出银铃般的娇笑,风情万种地望着云羿,才轻声说道:“奴家又不是希白的发妻,有甚么好顾忌呢?唔!云也和徐爷的身体好像和常人有些不同。” 徐子陵愕然道:“此话怎说。”云羿闻此,也被吊起了胃口,一脸鼓励的笑意望着欲言又止的散花楼的红牌清秀。 清秀柔声道:“不同年纪的人有不同的气味,二位爷身上充满健康的清香和浓郁的生气,教奴家不想离开你们。奴家每天都接触到江湖中人,其中不少且是巴蜀或各地来的武林名家,可是从没有人有像这般的身体气味,初时还以为爷们薰过香料,啊!奴家知道哩!是婴孩的气味!” 二人闻此,皆心下思虑,亦想到身体的气味可能与《长生诀》有关,道怫两家的养生功均能令人返老还童,了空是最现成的好例子。云羿甚至设想道:“倘若我将《长生诀》的七幅图画全部修炼完成,那岂不是有可能得道升仙?” 清秀缓缓站起来,来到放置古筝的长几处面窗坐下;举起纤手拨桃筝弦,发出流水淙淙般的连申脆响,“叮叮咚咚!”弹出一段筝音,每个音符迅快的跳跃,就似在最深黑的荒原燃起一枝接一枝的火把,在奇诡难明的寂寞中隐见潺潺流动的生机和希望。筝音倏止,侯希白也应声而来。 清秀立即起身,幽幽叹道:“希白舍得来见人家了吗?” “秀儿何必执着?”侯希白苦笑着,歉然道。 “清秀先下去吧,待我们兄弟办完大事,你再和这小子叙旧。”云羿命令道,王者之风让人不该正视,清秀也只有失落的离开了。正是因为云羿对侯希白的了解,清秀对侯希白的憧憬最终只会变为失望,干脆快刀斩乱麻。 清秀走后,徐子陵轻松不少,笑道:“你不用研究那半截的不死印卷吗?” 候希白苦笑答道:“我正因差点想破脑袋,才请你们一齐到这嗅嗅女儿家的香气,希望得到些灵思。” “不死印法确有其高明之处,有如其中提到生和死表面虽似相反,其实都由生命而来,只因一为始,一为终,才变成相反的事物。你花间派专论生机,补天派则讲死气。但若能死中藏生,生中含死,两派便可统一,而关键处正是石师从佛家参详出来的法印。”云羿点拨道。 侯希白闻此,俊脸接连几变,半饷后,叹道:“云兄所言确实一言针砭,我缺的便是佛家的法引。” 徐子陵闻此,心下一惊,暗道:“难怪我学了九字真言手印后,对不死印法的使用更加顺手拈来,原来如此。 “还是陵少的大事要紧,侯兄可有席应的消息?”云羿见一脸深思的徐子陵,猜想他定有奇遇,便转移话题道。 “这便是我让子陵前来散花楼的目的。”侯希白神秘道,“席应和尤鸟倦在西厢二楼北端的丁房,我们则是隔两间的乙房,头房是川帮的范卓和巴盟的‘猴王’奉振,丙房是几个成都著名家族的世家子弟,今晚之战注定能让子陵扬名天下。” 徐子陵发威了,只听他仰天长笑,穿窗而出,落在散花楼西园一片青草地上,对着西厢二楼朗声道:“席应可该与我徐某一战?” “小娃儿活腻了么?”席应跃到草地上,气势迫人,两腿撑地,颇有山亭岳峙的威猛雄姿。在岳山的遗卷中,曾详细论及席应的魔门奇技紫气天罗,否则徐子陵不会知道当此魔功大成时,会有紫瞳火睛的现象。紫气指的非是真气的颜色,而是施功时皮肤的色素,故以紫气称之。 二人相互打量一番,限地增添比斗的压力和精彩程度。散花楼的西厢四房向著这面的窗均人影绰绰,不肯错过这场江湖上顶尖高手的生死决战,云羿望着席应那短命书生相,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便盯住自厢房而出的另一位魔门高手倒行逆施尤鸟卷。 席应双目紫芒大盛,摇头叹道:“自席某紫气天罗大成后,能被我认定为对手者,实屈指可数。不过有像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送上门来给席某试招,席某还是非常感激的。”席应显然是从徐子陵身上看出了威胁,否则以他杀人如麻的xing子,定会立即出手,而不是在此语言交戈。 徐子陵合不死引和九字真言印的脊髓,体内真气已结成水火两股不同属xing的大金刚轮印,稳如泰山,不露丝毫破绽,冷冷道:“废话少说,你作恶多端,今日注定恶贯满盈。” 在楼上众人期待下,徐子陵缓缓举手,五指先是箕张,再缓缓拢指合拳,霎时生出气凝河岳般的狂扬。徐子陵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忽然大喝一声:“者!”拳头合拢。 真气如流水般经过体内脉**的千川百河,汇成洪流,庞大凌厉的劲气竟透拳而去,重重击在席应无形有实的天罗气网最强大的一点上,准确得敦席应大吃一惊,显然徐子陵对“遁去的一”的把握,已经不再云羿之下。 “蓬!”劲气交击。席应浑身剧震,横移一步,漂亮的以点破面,一出手便占尽上风。 席应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厉啸一声,一掌劈出,凶势滔天,就连楼上众人也无不感到他的掌劲之凌厉。 倘若和他一般境界的高手与其硬拼必然吃亏,因为紫气天罗乃是《天魔策》十卷之中以攻击力强悍为特点,而徐子陵虽然和他境界相仿,但功力差了不少,明显出于被动。 但是天君席应却没想到的是,徐子陵的不死印法造诣可不低,而且以他的灵觉更可以清楚把握到席应整个天罗气网的移动和重心的移转,已然稳立于不败之地。 徐子陵运起不死印的借御法门,应掌横移侧身,十指作出精奥无伦的动作,调动九字真言手印中内缚和外缚两印,再以不死印心法施展而出,先把席应的劲气照单全收,透指卸解发散,再狠狠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硬拚他这凌厉无匹的招数。 “轰!”席应闷哼一声,往后飞退,一副惟恐徐子陵趁势追击的神态。徐子陵却依旧是稳如泰山的姿势,显然让天君席应吃了个暗亏。毕竟天下间敢与不死印法大成的石之轩近身肉搏的还真没几个,徐子陵当下至少得到了不死印的五分真传。 席应嘴角溢出鲜血,双目凶光闪闪,冷然道:“你和石之轩是什么关系?” 徐子陵避而不答,杀机一闪道:“明年今日此刻就是你的忌辰。”大喝一声,隔空一拳击出。席应见徐子陵出拳强攻,不惊反喜,两手高举,如大鹏展翅,十指伸张,再迅速合抱,盘在胸前,同时探步趋前,迎往徐子陵大有无坚不摧之势的拳风,招数怪异非常。 “子陵的不死印法施展起来和师尊的有些相似,却有不尽相同,好生怪异。”侯希白望着楼下的战局,奇道。 “席应三招之内必死无疑!”云羿不做回答,灌下一杯醇酒,自信道。 徐子陵见席应在此主动攻来,立即拳化为掌,再次以不死印的心法催动无畏印。劲气以螺旋的方式往掌心回收,形成一个类似天魔功的空间凹陷,此招一出,对方掌印生出的强大旋转吸劲,扯得由椭圆变为长条形,往徐子陵的掌心倾泻过去,彻底将席应的拳风掌劲乃如其中。 席应被吓得魂飞魄散下,连忙收功,但是徐子陵却不会让他如此轻易走脱,立即如影附形的往席应追杀过去,席应散出的真元尽失,此时也只有仓促迎敌,双掌相接,显然徐子陵的掌力占了上风。 “蓬!”冰火不死螺旋劲发,由慢而快的宜钻进席应经脉去,登时被徐子陵破开因催发天罗劲气而难以集中防守的掌劲,五脏立受重伤,席应跄踉跌退 所谓宜当剩勇追穷寇,徐子陵全面抢攻,一时拳劲掌风弥漫全场。一步慢,步步慢,更何况席应还身受内伤的席应。集合了徐子陵毕生所学的一记大日金轮印,惊人的气劲排空而去,“砰!”人影分开。 徐子陵挺立原地,稳如山岳。席应却被彻底震飞,血溅散花楼之下。“砰!”另一下响音从上传来,尤鸟卷破窗而出,就这样往院墙方向落荒逃去,“铮!”一道白光穿窗疾射而出,往他投去,尤鸟卷中箭倒地,生死不知。 风声骤响,两道人影跃落院中,显是范卓与奉振,瞬间另外两道身影也不知何时矗立于一旁,自然是云羿和侯希白。 徐子陵客气道:“奉盟主有何指教。” 奉振来到他旁,微笑道:“几位少年英雄是否仍会在成都盘桓两天,若是如此,可否赏脸让小弟和范兄略尽地主之谊。” 徐子陵淡淡道:“两位好意徐某心领啦!只是本人一向不善应酬,还是问我兄弟云羿吧。我另有要事,请恕失陪。”言罢便独自逾墙而去,侯希白放心不下,便拿住尤鸟卷和席应,跟随徐子陵而去。 “范帮主、奉盟主有礼,在下神弓城城主云羿,不知可否赏脸回到楼中一叙?”云羿邀请道。 …… 宋玉致轻垂眷首,低声道:“刚接到成都解堡主的飞鸽传书,天君席应于前晚被徐子陵空手击杀在成都散花楼,倒行逆施尤鸟倦被箭神云羿一箭制服,亲眼目睹者尚有川帮的范卓和巴盟的奉振。” 寇仲闻此,兴奋道:“陵少终于也发威了!” 听到这个消息包括宋缺在内,众人无不动容。 宋缺欣慰笑道:“将来的中原武林,怕该是你们兄弟的天下。”接著平静地宣道:“我已代表宋家与少帅和羿帅达成协议,不但在后援各方面全力支持他们,并全力协助羿帅拿下巴蜀,更会近期之内,攻取海南,只待春暖花开时,便北上洛阳,问鼎中原,复我大汉江山。诸位有否异议。” 宋智和宋鲁都没有说话,宋玉致却显得有些失落,垂下头去,玉面阴晴不定。 宋缺长身而起,来到寇仲身后,探手抓紧他肩头道:“膳后玉致会送少帅一程,至於其他行事细节,你们仔细商量吧!”言罢哈哈一笑,便预离去。 寇仲见此,急忙上前难住,肃声道:“阀主请留步!” 第十章 情惘然 成都,散花楼中。 云羿设宴款待“猴王”奉振和“枪王”范卓,显示寒暄一番,再加上三人皆是武林中人,十几碗烈酒下去,交情就上来了。三人都是江湖中的巨头人物,武艺更是不同凡响,一阵交流之下,便可是惺惺相惜起来,气氛好不热闹。 “奉盟主的酒量果然名不虚传,相信在武功上有人能胜过你的大有人在,但是在酒量上能压你一头的,我看天下也没几个!”云羿略带酒意的称赞道。他将二锅头的酿造方法及一笔不小的巨款交给了散花楼,方才得到散花楼的五成干股,此次他们喝的酒真是二锅头,三人灌了十几碗,这老猴子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说话有些打结而已,传闻中猴王的酒量惊人,此次一见,还真有点料。 “不是我奉某自夸,想当年在我年轻之时,我与其他几个盟主连喝三天三夜,第四日照样翻马上阵,杀敌百余人,那一次…”奉振吹着吹着,便双目湿润起来,苦涩道。这是他此生最为后悔的一件事,让他至今愧疚,要不是饮酒过度,逞一时英雄,孤军深入,中了叛军埋伏,在战场上美姬丝娜的爹为了救他而被叛军击杀,那一战虽然奠定了巴盟在四族中的领导地位,但同时也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老猴儿尽是瞎扯,你的酒量还不及范某人的五成,只知吹大气,来!我们为箭神驾临四川,再干!”范卓深藏不露,酒量惊人,相识几十年来还是首次见奉振放开地喝,当然不会放过。 又是一阵烈酒交盏,就连酒精考验的云羿都快顶不住了,只有靠五行真元化解酒气,方才缓解。 “此次前来四川,云某能识得猴王与枪王两位英雄,心愿已了,也不为难二位,让巴盟和川帮陷入我神弓城与独尊堡之间的纠葛之中。来!”云羿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拍案而起,倒满三大碗二锅头,豪气干云道:“我们满饮这碗酒,他日相见依旧是我云羿的朋友!” “慢着!箭神抬爱,昨日侄女丝娜已经与我谈论过四川的归属问题,我心中一直有所顾虑,但今日一见羿帅,方知长江后浪推前浪,天下间竟有如此风流绝世、才贯古今的人物,我奉某人彻底是心服口服。”奉振似是毫无醉意,长身而起,眼中射出神光电闪的精芒,后退三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主动道出:“今日皇天后土为证,我代表巴盟,投效神弓城,愿此生追随羿帅,箭神之命敢有不从,当万箭穿心而死。” “奉盟主言重了,云某愧不敢当!”云羿闻此,铭感五内,急忙上前扶住奉振,感动道:“此生定不负盟主大义,他日我兄弟若能一统天下,必厚待之!” “还大义?这老猴儿忒没义气了!”稳坐与宴桌旁的川帮帮主范卓斜兜了猴王一眼,似是很不是滋味,似有所指道。他今日约“猴王“奉振前来散花楼,正是要与其商量投效神弓城事宜,本来相约要坐地起价,好好宰一宰云羿这个大唐首富,不料想奉振太过“鸡动”,主动投效,这让范卓好不郁闷。 “范帮主意下如何?”云羿将满起的三碗酒之中的一碗,推到范卓身前,客气询问道。 “唉!我女儿都替你说话,我又还有何话可说?”范卓立时起身,似是从未喝过酒一般,欣慰与不爽交杂着叹道:“我川帮自此之后,箭神令到,莫有不从!” “哈!范老儿!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奉振趁机奚落道。他之前听到风声,范家大小姐范思琪自从回到家,便大吵大闹,让他爹范卓领着川帮归属神弓城,让范大帮主很是没面子,不过也没得法子,谁让他就这么一个独女。 “老猴儿,你也别得意,你的好侄女丝娜的心思现在指不定向着谁嘞?”范卓反击道。范卓知道奉振多年来鲜少饮酒,就算喝酒也极有节制,是因为昔日好兄弟的死。今日喝酒却来者不拒,料想定是好友之女有了归宿,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在站的这位,不过他不确定,也不想把话题戳破,否则又是一堆烦恼。 “你…”猴王彻底语塞,一脸的不爽。 “来!今日我们为了川蜀的将来,放下那些烦心之事,为重建川蜀新秩序,干了!”云羿举起酒碗,敬向两位巴蜀三巨头之中的两位,显露出不可一世的王者风范,霸气道。 “干!”范奉二人顿被这豪情壮志所鼓舞,和声道。 “咔嚓!”三人一饮而尽,酒碗应声而碎。 “哈哈…”接着便是一阵轰天大笑,整个散花楼为此震撼,就在一个月后,真个川蜀也会为此变天。 …… “少帅还有何事?”宋缺这极品老帅哥,微笑着问道,似是要看看寇仲的尴尬模样。 “寇仲,求你别说,好吗?”宋玉致在寇仲正欲出声之前,便阻难道。只见她梨花带雨地精美玉容,似是包含千百种情绪,最后只化作心碎和无奈。 “玉致…”寇仲呆呆地望着宋玉致那憔悴的小脸,心中似有千般言语,只能化作一声呼唤。 “你们二人商量好后,在来见我!”宋缺见这小两口显然是没有商量清楚,便挥洒汉袖而去。宋智与宋鲁见此,也识趣的告别而去,房中只剩下寇仲和宋玉致二人。 冷静,安静,寂静。 “致致,难道你真的讨厌我寇仲么?”寇仲蓦地单膝跪地,扶着雕花座凳,深情漫漫的望着如泣如诉地宋玉致,苦笑着问道。 “寇仲,玉致在荥阳第一次遇见你,便知道此生再也不可能钟意其他人。我的心意始终未变,甚至曾想过脱离家族,与你浪迹天涯,可是如今…”宋玉致伸出玉手,轻抚寇仲霸气精灵的俊脸,表白道,却欲言又止。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阻止我想阀主提亲?”寇仲紧握着佳人的玉手,眼中闪过无限的不解与疑惑,着急问道。 “你还记得,人家之前问过你,争霸天下与我之间,你到底会选择谁吗?”宋玉致娓娓道来,玉唇轻吻寇仲宽广的额头,回复了以往的英气和冷静。 “玉致竟然都肯与我浪迹天涯,为何反对我争霸天下,难道你是在怀疑我争霸的动机不良吗?那只是以前的寇仲,现在的寇仲早已脱胎换骨,我现在只想早点一统天下,早点让万民过上幸福安乐的好日子,既然你信不过我,我便立即起誓…”寇仲闻此更是一头雾水,心中更加慌乱,一边是兄弟们和麾下群臣百姓的期望,一边是深爱至深的情侣,寇仲再次陷入两难境地。 “不!男儿不可轻易发誓,我信你!自从去到神弓城,我便知道,你兄弟云羿在治理天下上丝毫不比李世民差,对待万民更是亲如一家,有他在,我又怎么会怀疑你们兄弟的动机。”宋玉致在寇仲正预发誓之时,玉手轻捂寇仲的大嘴,摇头叹道。 “那又是为何?”寇仲彻底迷糊了,也不只是被香吻震撼,还是被宋玉致的奇妙之言所不解。 “玉致从未怀疑过你雄霸天下的能力,但是得到天下后,你便会成为皇帝,到那时人家又算得了什么?”宋玉致楚楚可怜道。 “哈!这你不用担忧,我当皇帝,你自然便是皇后,这个位置永远不可能属于别的任何女人。”寇仲闻此,顿时心结大解,猛然长身而起,右拳紧握,似是将天下已抓在手中,自信满满道。 “…”宋玉致望着霸绝天下、一往无前地情郎寇仲,心中莫名悲苦,暗道:“寇仲,难道你始终就不能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吗?” “致致?难道你不愿与我共享天下荣华吗?”寇仲见宋玉致依旧沉郁不乐,便牵起宋玉致的玉手,柔声问道。 “你就如此眷恋皇位么?”宋玉致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心声。她知道,倘若寇仲放不下皇位,那么此次的交谈将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谈心。 “皇位…”寇仲终于明白了宋玉致的心思,他之所以有顾虑,一切只是源于皇位。 “自始至终,玉致都未反对你争霸天下,也信你为天下百姓谋福的决心,但是争霸天下对你来说却等同于当皇帝,我只是不想你…”宋玉致道出真心话,眼泪也早已不禁滑落,自从见到寇仲,宋玉致也不知哭了多少次了。人说皇家无情,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宋阀,宋玉致始终无法释怀皇权的恐惧。在她眼中,一个女子不可能永远青春美貌,也不可能在后宫中永远得宠,在皇宫的生活便有如笼中之鸟,再也无法挣脱,这一切不是荣华,而是厄运,是永无休止的噩梦。 “在玉致眼中,我寇仲就是个贪恋皇位、迷失在权力漩涡之中的无耻小人么?”寇仲仰天大笑,泪花不住,悲苦道。 “既然你不像当皇帝,那么为何不让你的兄弟当?云羿、子陵都比你更加合适!”宋玉致似是也不懂寇仲,质问道。 “玉致以为当皇帝是耍皮影戏么?他日攻下洛阳,在群臣的压力之下,只有我和云少能主宰天下,到时定然须有决断,而云少心中将义气看得远比皇位要高得多,我多次想将皇位许给他,他却始终不肯点头,我又能如何?”寇仲顿坐在凳上,颓然道。 “…”宋玉致这次彻底没了办法,国不可一日无主,云羿不当皇帝,寇仲也不当,天下必然大乱。 “自从我攻下梁都,便早已失去对当皇帝期望,只是每日批阅奏章,都让我痛苦地要死,再加上日益繁重的军务,我都生出解散少帅军,与陵少逍遥江湖的念头。”寇仲烦闷地捂住头脑,痛苦道。 “少帅万万不可!”宋玉致思前想后,回复以往的冷静,劝道。 “玉致为何称呼我为少帅?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就没有前途?”寇仲听到宋玉致这样冷漠的称谓,心如刀绞,颤声道。 “此事以后再谈好么?”宋玉致幽幽道,“我们现在便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细节如何?” …… 宋玉致陪寇仲来到码头处,一艘小型风帆正张帆恭候。自在明月楼中的一番谈话,一路走来,宋玉致便再也没说多说过半句话。寇仲知她脾xing,不敢惹她。 寇仲叹道:“此地一别,不知是否尚能与致致有再见之日。”也是,倘若寇仲此次先挥师攻洛阳,十有**可以拿下,一旦称帝,便可能再也没有空闲前来相会。 宋玉致平静地道:“你是不应该来的,有没有宋阀,天下依旧是少帅的,事而至此,玉致还有甚么话说。” 寇仲低沉而肯定的声音传入她耳内,缓缓道:“不要看我爱嘻嘻哈哈的,一副薄皮无赖的样子,但我对致致的爱却是此生不渝的,我绝不会放弃。无论致致是否相信,在这大时代的惊天骇浪中奋斗,才可使我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和存在,在江湖中作三两人间的争雄斗胜,再不能使我动心,只有千军万马决胜于沙场之上,那种胜败才能令人颠倒。至于皇位,我寇仲丝毫不放在心上,只要我知道致致的心向着我,寇仲就算背负天下骂名,已可不负此生啦。” 寇仲说出心底的话后,也不待宋玉致回话,便腾身而起,往船上投去。宋玉致听完寇仲的情话,瞧著他轩昂不可一世的雄伟背影,视野也模糊起来,再分不清那一片是泪光,那一片是水光。她想把他唤回自己的身旁,问一问什么是背负天下骂名,什么是不负此生,但声音到达咽喉处,化作硬咽。 此刻一别,还有再相见的那一天吗? 第十一章 云小九 宋阀终于出手了,忍了近四十年的“天刀”宋缺使出他汉天一柱的真实实力,当蛰伏多年的怒龙从潜伏处冲天而起,任凭谁都挡不住。 寇仲离开宋阀后,宋智来巴蜀见独尊堡的解晖,带来宋缺的一封信,信内说得很客气,宋缺表示为坚持汉人正统,决意全力支持寇仲统一天下,希望以解晖为首的巴蜀各大派系投效云羿,内没有半句威胁人的说话,但是却彻底点燃了巴蜀武林各方势力的躁动之心,接信后三天,解晖与羌族奉振、瑶族丝娜、苗族角罗风和彝族川牟寻在独尊堡举行汉族和巴蜀四大少数民族的高峰会议,让众族主亲阅宋缺的手书。 结果形势一边倒,各大少数民族和川帮都表示愿意接受神弓城的统领,让解晖很是尴尬。最后,解晖在会上指出宋缺此信来得太迟,声称他已经答应慈航静斋,不能违背诺言,登时在会上引起一番争议,最后不欢而散。 云羿见解晖死不让步,便将李渊曾先后派来三个使者与解晖密谈的消息昭告天下,声称李阀许以独尊堡高官厚禄,因为每趟使者离开后,独尊堡均大事庆祝,更四处宣扬倘若李唐得了巴蜀,必然会领兵入川,让独尊堡彻底成为巴蜀的一家之地,由此,整个川蜀彻底沸腾了,甚至有的地方发生民变,也正在此时,夷陵(宜昌)少将文士弘也沉兵五万,虎视眈眈,李阀得知后,也闻风而动,战事一触即发。 武的上了,文的还会少么?宋缺见一计不成,便发讯给云羿,二人联手在经济上制裁巴蜀,彻底孤立独尊堡。宋缺是最能善待少数民族的汉人,做交易从不会骗他们半个子儿,对岭南一带的众多弱势民族更是爱护有加。若要巴蜀回族的人挑选他们最拥戴的天下之王,必是宋缺无疑。云羿在这方面也不弱,自从他得到闽粤之地,对少数民族更是一视同仁,甚至给予极大地政策保护,猴王奉振之所以如此爽快地答应归降云羿,皆是看出此点。天下的两大经济巨头首次联手,彻底掐住独尊堡的咽喉,这比直接用刀剑威胁或是砍杀有用地多。 从以下可以看出宋缺和云羿二人对巴蜀的影响力。宋家控制着输入巴蜀的用盐,过半的贸易都掌握在他手上,而却宋家的水师船队更称霸南海和长江,随时可从水路攻来。这些还不是问题,问题在宋缺的威胁力,谁不晓得宋缺不但是天下第一刀,更是雄材大略的军事地理大家,违逆这样一个人的意旨,后果实不堪想像。 云羿麾下的神箭堂暗中控制了巴蜀近半的货币流动和商品贸易,手中更握有三十万常备军,其中水师十二万,装备精良,军士训练有素,堪称无敌水师,只需逆流而上,巴蜀必望风而降。同样,云羿以弱冠之年,武艺独步天下,出道至今,从无败绩,实力早已攀登宗师之列,再加上箭无虚发,取人首级与百丈之外,箭神倘若想杀谁,还没有谁能难得住,威胁力不下于宋缺,现如今更是坐镇巴蜀,无人敢掩其锋芒。 正在独尊堡极力解决经济封锁之际,神弓城先李唐一步动手了。正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文士弘得寇仲指示,五万水师在一天之内以压倒xing优势兵不血刃的进占泸川郡,成都岌岌可危,任何人想从水道离蜀,都要得云羿点头才成。 泸川位于成都之南,处于大江和绵水交处,从那处逆江发兵,两天可开至成都,紧扼成都咽喉。泸川失陷,标志着解晖势被压至动弹不得。看似简单的行动,其中实包含长年的部署和计划,攻其不备,令泸川郡解晖方面的人马全无顽抗的机会,这也是寇仲得自宋缺的指点,从而去往神弓城,拿出云羿交给他的箭神令,方才调动文士弘行如此精妙一招。 不料解晖恼羞成怒,宣布绝不屈服。刻下正从各地调来人手,防卫成都。更在与四大族谈判决裂后,下令四大族的人离开成都,巴蜀内战一触即发。 解晖为挽回颓势,竟然对望声称李世民和西突厥的统叶护结盟,助李唐力保巴蜀。云羿闻此顿时火冒三丈,巴蜀四周崇山峻岭环绕,北有秦岭、巴山,东为巫山阻隔,西有屿山千秋积雪,南则武陵、乌蒙山脉绵互,成为隔绝的四险之地,惟只陆路的蜀道和三峡水道作交通往来,西塞外族即使有意沾手巴蜀,亦有心无力,而且李世民还要应付为窦建德起兵复仇的刘黑闼,更加是自顾不暇。故而他倒不是担心此事的真假,而是独尊堡的无耻行径,他竟然不惜狐假虎威,都动了引外族入川的心思,其心可诛。倘若不是徐子陵难着,解晖早已死在他羿箭之下。 解晖阵脚大乱,羌、瑶、苗、彝族四族也在此时纷纷表态支持神箭军,也与解晖关系彻底破裂,瑶族更是声称要出兵攻取成都。到宋缺占领泸川,解晖不理儿子反对,一意孤行要把四族的人逐离成都,号召成都人支持他,自然是人脸贴了冷屁股,反应冷淡。 为保住成都,解晖将门关紧张,受怀疑者不准入城,子时后实施宵禁直至天明。一月之间,成都彻底变成一座孤城。 成都城头,两兄弟感受着黎明前的清寒和寂静,默默瞧着天色由暗转明。 “我现在最害怕的事,倘若解晖引唐军入蜀,那就只余武力解决一途。”徐子陵担忧道。 云羿摇头道:“陵少不用担忧,我已向他发出警告,只要唐军入蜀,我便立即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击成都,由于得巴盟和川帮的内应,解晖似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成都落入我手,入蜀的唐军,我必然他们有来无回。” “唐军死守汉中又如何?”徐子陵好奇宝宝特xing不改,追问道。 “李世民忙着与刘大哥对仗,带兵之人绝非是他。倘若李世民前来,我还有点兴趣。没有李世民,汉中何足惧哉?”云羿慧眼如炬,望着远方雾云透显出的一丝阳光,有恃无恐地说道:“巴蜀可说是关中的大后方,得到它,也将为我兄弟开启从南面攻打长安的方便大门,李渊将门出身,该晓得汉中的重要xing不在襄阳之下。虽没有李世民在主持大局,相信他不会坐观巴蜀的失陷。” “缘来你早已看破宋缺的心思,看来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徐子陵闪过一丝惊讶,点头道。 “宋阀主不愧是兵法大家,倘若不是他主张攻取泸川,我也不会如此轻易便收服巴蜀,至于我将成都围而不攻,便是要让李唐见识见识我神箭军的威力,挫一挫李家不可一世的yin威,彻底断绝自以为已经坐拥天下的愚蠢想法。”云羿冷笑道。 “倘若你攻取了汉中,是否会趁势而下,攻打长安呢?”徐子陵接连三问道。 “陵少的意见呢?”云羿一直回答也没意思,反问道。 “长安乃是铁铸之城,当你因攻打长安伤亡惨重时,关中各城的诸路唐军齐发,在正常情况下,神箭军势将全军覆没。若我是李渊,绝不会抽空长安的任何一分兵力入川,更不会派兵去守只有长安十分之一规模和防御力量的汉中城。” 徐子陵见云羿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便顿了顿,继续说道:“李渊既是将帅之材,该着眼全局,先全力平定北方,让李世民荡平刘大哥的河北余党,待风雪过后,攻取洛阳,然后分兵南下,攻打神弓城和江都,这才是正确的策略。” “哈!陵少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已经为我设想如此之多,我真是有些爱上你的感觉!”云羿丝毫不觉恶心,抱住徐子陵的“玉”肩,哈哈笑道。 “死xing不改!”徐子陵白眼以对,却也不挣脱,酷酷地道。 云羿和徐子陵的关系很怪,倘若拿到现代,二人极似,谁让二人都怎么帅呢?被人误会也属正常。外人看来,可能云羿与寇仲的兄弟感情更加深与徐子陵,其实不然,但也不是感情谁深谁浅的问题,只是云羿有时候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徐子陵身上,想让这个兄弟得到世间最美最好的东西,但是一切都事与愿违,云羿将自己最关心的一心追求逍遥的兄弟徐子陵拉入争霸天下的道路上,他始终有所愧疚,一直想有所补偿,这种兄弟感情是矛盾的。此次他不攻成都,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陵少可知道为何我坚持要得到杨公宝库,难道我真的缺钱么?”云羿邪邪一笑,说道,“杨公宝库中的机关暗道可让我从城外直通皇宫大内,你说到时候我们攻取长安的机会增添了几成?” “唉!难怪师傅说得杨公宝库,便有如得长安,我一直不得其解,缘来如此。”徐子陵曾询问鲁妙子杨公宝库之事,鲁妙子便暗示与他,但是他不太了解机关术,便一直不得其解,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情形。心中不知是欢喜还是担忧,暗道:“看来天下一统的日子就在今年了!到时我和青璇又是” “你是否想成家立室?”云羿望着徐子陵茫然的眼神,心中也不是滋味,毕竟多年兄弟,现在他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寇仲也去岭南求亲,唯独二人的“小弟”徐子陵却还孤身一人,这个做二哥的的确不太称职。 “我并不渴望像一般人的要拥有娇妻爱儿的一个安乐窝,只是希望游倦时能有一个安安静静的藏身之所。”徐子陵似是无奈答道。 “当兄弟的不骗你,有个娇妻也相当不错,无论外面如何暴雨横风,她那温暖香洁的被窝总是个最佳的避难所。”云羿说出经验之谈。 “唉!”云羿只得徐子陵的一声苦心长叹。 云羿见此,愧疚更甚,眼神伸出七星箭芒,沉声问道:“假若我让石青璇和师妃暄都愿和你同谐白首,陵少怎样选择?” 徐子陵望着云羿自信能洞穿一切的眼神,微颤道:“小云终还是忍不住提出这问题,坦白告诉你吧!我永远都不希望要作出这个选择。” 云羿似是明白,邪魅一笑,点了点头,指往成都的南方,道:“小陵去吧!青璇一直在等你!川蜀之事有我和小仲!” 迎着朝阳,新的一天开始了,巴蜀的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成都,城头。 “云九,你出来吧!”云羿目送徐子陵后,似有所闻,缓声道。 “堂主耳力更是不凡哩!”云九上前掐媚道。 “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云羿微笑道。幽冥战骑跟着寇仲,彻底被那家伙带坏了,不少都油腔滑调,让云羿很是无语。 “堂主英明神武,倘若要教训小九,必是小九犯了错,小九跪领之。”云九笑嘻嘻的跪地道。毕竟才十五岁,少年心xing,虽然已经是先天巅峰之境,却毫无高手风范, “废话少说,起来吧!据你探听,独尊堡当下是如何情况?”云羿也不多加责备,问道。他一直将云一至云九几个带在身边,对云九更是倾囊相授,因为云九不但天赋最高,而且最像幼时的他,自是多了几分相惜。 “解晖在得知堂主进占泸川后,把独尊堡的妇孺和族内大部分子弟兵撤往城内的蜀王府,独尊堡现下只得数十人留守。”云九如实禀报道。 “小九对此有何看法?”云羿似是很看重云九,鼓励地问道。 “堂主要问,小九才回答的。这种举动,是为了显示解晖不惜一战的决心。只是小九不明白解老儿怎会下这么大的决心,孤注一掷的投向李渊。但是他却不调动全城人马来围攻我们,实在让小九费解!”云九红着脸,摸着后脑勺,分析道。 “小九能看到此点说明你用了心思,但是你对巴蜀还不够了解。”云羿解释道:“成都一向是诸族聚居之地,四族在城内势力根深蒂固,岂是解晖说赶就赶的。现时城内十多个里坊们控制在四族手上,再加上川帮,只要他敢动,先别说我们神箭堂,只是四大族便和川帮便够独尊堡喝一壶的。” “那为什么堂主不让我们兄弟几个冲进独尊堡,来个大开杀戒,成都岂不是唾手可得?”云九建议道。 “你小子可别小看独尊堡,他屹立巴蜀百年不倒,其实如此容易被你们九个灭掉,何况我还要用它来钓大鱼。”云羿高深莫测地说道。“是啊!我那个兄弟什么时候到?” “少帅已经到了,小九也是为此特来禀报!”云九答道。 “哈!这小子来得正是时候。”云羿听到兄弟来得如此及时,朗声笑道:“小九,你和云一他们几个一齐跟上子陵,暗中保护他!想来我的敲山震虎之计也该见效了!” 第十二章 同花顺 徐子陵终进入幽林小谷,一个令他梦索魂牵却从未踏足的地方。在群山环汇形成的宁静幽谷内,溪水于林木中蜿蜒穿流,葱绿树木间隐见几间小石屋。山崖峻峭,石秀泉清,能避世隐居于此,人生尚有何求? 来时,已是夜间,徐子陵耳听流水淙淙,沿溪而行,绕过清池,踏着碎石小径,心神升华,一切似幻疑真,就像在一个美梦中不住深进,每跨前一步,离开冷酷无情、充满斗争仇杀的现实世界愈远。林路弯弯曲曲,忽然豁然开朗,一个优美的身形映入眼帘。 石青璇上戴青黑笙帽,身穿乳白紧袖上衣,锦花捆袖,外套乳黄短袄,翠绿色披肩,朱色长称,以青花锦带束腰,脚踏尖头履,正扰豪婷婷、悠闲从容的回来。她没有掩遮玉容,也没改变容貌,步履轻盈,有如来自最深黑星空降世下凡的凌波仙子,她手上提着青丝为笼系,佳枝为笼钩的桑篮,随着她的出现,小谷仿似立即被一片馥郁的香洁之气笼罩包围。 美目淡淡望着徐子陵,最后来到小溪对岸,露出一丝若月色破开层云的笑意,轻柔的道:“呆子!你为何还要来?”徐子陵不擅撒谎,更不长于表白,只有苦笑几声,尴尬以对。石青璇将徐子陵引入溪边一块巨石坐下。 “子陵还未答青璇的问题,上次人家在独尊堡说要在小谷终老,子陵为何还要前来打扰?”石青璇不依不饶,追问道。 “这个,嘿!那个”徐子陵依旧哑口无言,道。 石青璇“噗嗤”笑道:“无词以对吗?青璇不是怪责你,你不是爱云游四海吗?凑巧没云游到这偏僻的地方来,对吧?”上次徐子陵和师妃暄一番相处后,见师妃暄匆匆离去,心中失落,故而在独尊堡中说出一些自弃之言,不料石青璇记上心头,让徐子陵好不郁闷。 “青璇!我”徐子陵大脑短路,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有一张有如兄弟云羿一般的巧嘴是多么重要,心中暗自决定,下次见到云羿定要好好学习一番。 “子陵受窘的样儿果然有趣!”石青璇淡淡笑道,她受云羿的“点拨”,一见之下,果然受用。 “缘来是仲少?哼!下次要打烂他那张破嘴!”徐子陵闻此,顿时明白了。他依稀记得,在神弓城之时,寇仲和云羿曾与石青璇密谈,但是徐子陵认为能做出这等事的也只有寇仲,料想也定是那时候出卖了自己。其实这就冤枉了寇仲,这事是云羿干得。 “青璇仍未有机会谢子陵援手之德,为岳伯伯完成未竟的心愿。”石青璇调皮一笑,接着感谢道。 只见石青璇取出尚秀芳送予她的天竹箫,香唇轻吹下,天竹箫响起连串暗哑低沉的音符,音气故意的满泄,发出磨损颤栗的音色,内中积蓄着某种奇诡的异力,令人感受到她芳心内抑压的沉重伤痛 纤纤软玉捧暖箫,深思春风吹不去。檀唇呼吸宫商改,怨情渐逐清新举。 箫音逐渐远去,徐子陵蓦然惊醒,只见金黄的月色洒遍小谷每一个角落,石青璇坐在溪旁一方石上,双足浸在水里,天竹箫随意地放在身旁,仰起俏脸凝望夜月。 石青璇樱唇轻吐,柔声道:“子陵为何要流泪?” 徐子陵沦陷了,这也是他自洛阳天津桥之后的第二次沦陷。他心中感受到没有一刻像现在般那样感到需要石青璇,没有石青璇的天地会空荡荡得令他难以忍受,淡淡的清香从她娇躯传来,是那么实在,又是那么虚无飘渺,可望不可得。 事实上打从开始石青璇从没掩饰自已对徐子陵的好感和情意,但是这也形成她芳心内的矛盾和挣扎,表现出来的是对徐子陵若即若离。她在神弓城告诉徐子陵小谷的位置时,早起了离开小谷,另迁他处之心,只有这样,她才可过真正避世隐居的生活。不过她尚有未了心愿,就是藏在谷内的《不死印卷》和岳山的遗憾。她之所以会出谷,更将《不死印卷》的消息泄露,完全是云羿设下的圈套,借此云羿要讲魔门高手一网打尽,特别是邪极宗的几个邪恶之徒。至于岳山的遗憾则由徐子陵直接为她完成,可是造化弄人,如此却另增徐子陵这阻她避世的心障。 刚才的箫曲由悲泣逐渐提升至轻灵飘逸的意境,正代表她从痛苦解脱出来的意愿。徐子陵之所以哭,因为他完全读懂了石青璇的箫音之中所含的刻骨铭心之爱。现在是他争取石青璇的最后机会,假如他轻轻错过,会变成永远的遗憾。 他任由热泪滑落,眼中却坚定无比地道:“青璇是否准备迁离幽谷?” 石青璇娇躯剧震,粉脸血色尽褪,终别转娇体面向他,语调出奇的平静,道:“你怎能猜到的?” 徐子陵伸手抓着她两边香肩,深深望进她清澈明媚的双目内,道:“那是一种没法解释的直觉,因为青璇怕再见到我,为何要避开我?” 石青璇一阵颤抖,逃避他炽热的目光,柔声道:“当人家求求你好吗?不要再问。噢!你抓得人家好痛哩!” 徐子陵终于男人了一把,不但没有放手,反抓得更紧,深深望进她的眸子里,坚决摇头道:“徐子陵是不会放手的,除非石青璇接受我,告诉她要躲到那里去。” 石青璇露出心力交瘁的神色,娇体乏力,垂下豪首,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早晓得那地方。唉!你这冤家,人家给你害惨哩!” 徐子陵这处男闻此顿时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使他浑体发麻,无以名之狂喜涌上心头,惹的心儿狂跳不停。石青璇说的是圣帝庙附近的破蔽石屋。 石青璇一对玉掌无力地按上他宽广的胸膛,徐子陵始惊觉自己正把她拉往怀内去,石青璇却是试图抗拒。他低头瞧去,石青璇仰起俏脸,秀眉轻皱,神情却静如止水,轻轻道:“现在青璇要离开了,子陵万勿说话,乖乖松手,给人家闭上眼睛,青璇不晓得将来会是如何,但定不会忘记此刻。” 寇仲一早预料徐子陵要么就当和尚,要么娶了老婆也是个怕老婆的人,果不其然,石青璇让他松手闭眼,他还真的听话,说他在感情上傻还不是假的。 石青璇凑近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轻轻一吻,悄声道:“你回神弓城好好问问鲁大师,否则你定然见不着我。” 言尽,衣袂声起,飘身离去。 寇仲和云羿谈笑自若的沿官道朝解晖的老巢走去,没有丝毫杀伐的意味,似是闲庭漫步,因为巴蜀早已握在他兄弟的手心,成都已等同于自家地盘,又何须担忧。 寇仲笑道:“生命最动人的地方,是没有人能预知下一刻会发生甚么事,有甚么变化?哈!以现在的形势,我们这样入城,是否是迫解晖不惜一切的杀死我们,否则他威信何存?” “仲少刚来成都还不了解情况,当下的成都早已在我掌控之中,我让解晖去死,他便活不成;我不想让他死,他想死也得问过我。”云羿双臂抱首,懒洋洋道,似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浑然不觉成都有何危险之处。 “那你何必让我快马兼程而来?”寇仲郁闷道。他真在神弓城和尚秀芳花前月下,听着曲儿,喝着果酒,好不舒坦,却被云羿急唤而来,自是有些不爽。 “你小子,还不是我看在未来嫂子玉致的情分上,否则我早已灭了他解家,我唤你前来,也是做最后一次争取,希望动口不用动手。”云羿没好气道,想起宋玉华自然便联想到宋玉致。 “就算争取也不一定非得我来呀,何况你这个未来嫂子可不领你兄弟我的心意”寇仲听到兄弟提及宋玉致,心中顿时涌上莫名苦楚,眼中闪过黯然之色,丧气道。 “让你前来一则见证巴蜀的归降,二则又可大大增加你日后称帝的威望,可谓是一句两得。嗯?你刚刚说什么?玉致不接受你?这是为何?”云羿大惊失色,心中十分不解,按道理此段姻缘可谓是天作之合,由此,宋缺不断可以一展心中报复,而且宋阀更会跻身天下第一门阀之列,宋玉致更会成为开国皇后,这 就在寇仲正欲解释缘由之时,整条空寂无人官道,蓦地蹄声响起,十多骑从城门冲出,笔直朝两人驰来。 云羿冷笑道:“解家终于到了翻开底牌的时候哩!”只见远来的铁骑,瞬息而至,带头的是解文龙,整队人马装备精良,显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堪与云羿的天兵相提并论。 十多骑勒马收缰,战马仰嘶,十多骑同时下马,整齐划一,人人年青力壮,体型壮硕膘悍,均是土独尊堡后起一代的高手。云羿一眼扫去,竟然还有两三个先天高手,实力不俗。 解文龙趋前两步,似是熟络地望了云羿一眼,来到两人半丈许处施礼道:“解文龙谨代表独尊堡恭迎羿帅和少帅大驾。”显然解家更是惧怕云羿,从而将其名头放在寇仲之前,毕竟当下掌控解家生死的是云羿而非寇仲。 三骑领头驰进门道,守城军列队两旁,排至城门入口处,每边约五十人,同时高声举兵器致敬,扬声致诺,迥荡于门道的空间内。解家军无可否认是一支精锐的劲旅,非是乌合之众,能令解晖于隋亡后稳撑着巴蜀的场面,保持偏安,没人敢来犯。但是在寇仲和云羿这天下两大青年统帅而言,实在太小儿科。可以说,死在寇仲的井中月和云羿的羿箭之下的人倘若堆起来都可以将成都塞满,此等阵仗只会让二人更增拿下巴蜀的信心而已。 目光直抵长街远处负手du li,际此寒冬峙分,仍只是一袭青衣,外罩风氅的中年人,比对起两旁全副武装的战士,便他有种超然的味道。此人额高鼻挺,肤色黜黑,神情倔傲冷漠,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自有一股王八之气,身上没佩任何兵器,但云羿看出此人是宗师级高手。 解晖隔远淡然自若道:“本人解晖!欢迎羿帅和少帅光临成都。”声音悠然传来,没有提气扬声,每句每字均在两人耳鼓内震鸣,单是这份功力,足令两人生出谨慎之心,不敢大意轻敌。 “堡主客气!我云某在成都盘桓多日,却未前去拜访,失礼之处,解堡主见谅!”云羿在马上抱拳客气道。他知道在解家的底牌为翻出之时,还不是翻脸的最佳时机。 寇仲也客套说道:“堡主肯见我们两个后辈,是我们的荣幸。” 解晖哈哈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两位客气哩!现在天下谁不晓得两位大名。” 双方的对话响迥荡长街,气氛沉凝,充满大战一触即发的内在张力。 “开门迎宾!”“嘎!”一声,在四人立处,大门中分而开,一眼望去,只见馆中安坐两人,其中桌子朝街那边的是一尘不沾的动人仙子,她正以恬静无波的清澈眼神,凝望街上的寇仲和云羿,另一位身穿灰棉袍的光头女尼,由于背着身姿,不知是谁。只是让云羿尴尬地是,这馆子乃是他旗下的快餐店,品次实在不高,暗想难道我和宋缺的经济封锁让解家变得如此窘迫,旋即打消此念头,料想定非解晖请客,而是师妃暄做东。 寇仲失色惊呼道:“师妃暄!”寇仲心中大悟,底牌竟然是慈航静斋师仙子。 云羿却对那背身而坐的光头女尼生出一种莫名牵引,心中一秉,竟有了一丝心慌之感。接着身形一滞,有如陷入无名空间,难以自拔,心境有如狂海孤舟,涌起无止境地绝望,只待调动宗师之力方得解脱,好不危险。心中暗道:“那女尼是谁?难道”云羿没有注意,此时那女尼的肩膀竟有一丝微颤。 师妃暄仍是男装打扮,上束软头,粗衣麻布,外披绵袄,素白衬素黄,足踏软革靴,背佩色空剑,神色平和,令人无法测知她芳心内的玄虚。只见她淡然自若的盈盈立起,唇角飘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柔声道:“少帅请!” 那女尼正在此时也玉身而起,转身向两兄弟往来,咋看之下,这一身灰袍女尼姑没什么特别,放在大街上也没人愿意搭理。但是云羿与她目光相触之下,顿时有如身处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心灵天地。 她看来在三十许岁间,可是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青丝尽去的光头特别强调她睑部清楚分明如灵秀山川起伏般的清丽轮廓,使人浑忘凡俗,似若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对她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只见她有如菩萨般圣洁的女尼,玉手合什,低喧一声佛号,施佛礼道:“羿帅请!” “梵清惠!”云羿一念而生,脱口而出。 原以为底牌只有一个黑桃,不想却还有黑桃,再加上解晖和解文龙这两张黑桃与黑桃,以及宋玉致的二姐宋玉华这章黑桃10,一副顶级同花顺的梭哈,看云羿兄弟如何应对这近乎无敌的同欢顺杀局。 p:昨天晚上过小年,喝多了,宿醉不醒,无法更新,请各位看官见谅。 第一章 梵清惠 成都,快餐店。 二兄弟入内,坐在梵清惠对面坐下,解晖父子和师妃暄坐两边。师妃暄亲自为各人斟茶,然后坐下。开门的战士默默为他们掩门后,退往店外。 解晖举杯道:“两位不论来成都所为何事,一天未翻脸动武,仍是我解晖的客人,解晖就借此一盏热茶,敬两位一杯。” 云羿似是想将梵清惠刻入脑中,紧盯着她平华无实却有如玉石的面孔,手中举杯相应。寇仲则一瞬不瞬的上师妃暄的目光,缓缓举杯,目光移往解晖,回复冷静的沉声道:“我寇仲希望下一趟见到堡主时,还可像现在般坐下喝茶。” 四个男人均是一口喝尽杯内滚热的茶,师妃暄浅尝一口,悠然放下茶杯,神态从容自在,显然早已有了计较。梵清惠却没有任何动作,那能引起人无限空灵的梦幻双目早已紧闭,似是身处异时空,眼前发生的事似是与她没半点关系。 “这些点心均是贱内亲手下厨造的,请勿客气。”解文龙道。 寇仲举箸苦笑道:“我本没有胃口,但既是玉致的二姐解夫人一番盛意,怎敢辜负。云少来吧!我们齐捧少夫人的场。”云羿闻此顿时有点浮想联翩,回忆起那日与宋玉华在马车上的暧昧气氛,嘴角闪过一丝觊觎的微笑。 梵清惠和师妃暄没有丝毫发言的意思,似是等待他们哥俩先发言,也不知谁是灰太狼,谁是懒羊羊。 “坦白说,我本有千言万语,要向解堡主痛陈利害,免致我们干戈相见,两败俱伤,并拯救巴蜀的无辜百姓。可是梵斋主和妃暄仙驾忽临,弄得我现在六神无主,不知说甚么好,还是请我兄弟代我发言吧!”寇仲丝毫不在乎云羿杀人的目光,无耻推脱道。师妃暄眠唇微笑,不置可否,目光投往云羿,众人也很显然想听听闻名天下的箭神云羿有何看法。 “在下有一个习惯,便是喜欢以问代答,云某有三个问题,倘若解堡主的回答能令在下满意,云某人便和兄弟寇仲领兵立即撤出巴蜀,甚至承诺在和李阀决出胜负之前,巴蜀可永久中立,我旗下的华夏钱庄甚至会针对独尊堡无息贷款一年,不知解堡主对此提议有何看法?”云羿反客为主,将矛头彻底指向独尊堡,让慈航静斋完全使不上力。 “什么?无息贷款?爹”解文龙彻底兴奋了,无息贷款便等同于无本生利,而且还是一年,这就是说,独尊堡在这一年内便有用不完的金钱,藉此可以创造无限的财富与在巴蜀中无可匹敌的势力,如此诱惑不可谓是不大,而且对当下陷入政治和经济困局的解家来说,无异于雪中之炭、漠上之水,难以抗拒。 “文龙不可造次!”解晖抬手阻止独子的言辞,他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诱惑有多大,云羿所提出的问题便有多么难以回答,但这已经是他解家最后的机会,何况还有如此好处,只是三个问题,绝对划算。 “解某接下箭神的提议,羿帅请问?”解文龙眼中闪过实质芒光,内心斗争片刻,眼神扫过玉目经闭的梵清惠一眼,轻叹一口,以茶代酒敬向云羿,顿声说道。任谁也没想到,纵横天下几十年的自己,却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后辈逼得无路可走,而且是在她面前 云羿不慌不忙,呷过一口热茶,发出惊天一问,道:“天下间能令解晖解堡主折服的人是谁?”在座众人问起,竞相动容,一向水波不惊的师妃暄都闪过一丝苦涩,就连一直经闭玉目的梵清惠都有一丝不为人知轻颤,其他人见不到,但逃不过身为宗师高手的云羿。 如此一问,就等同于直插解晖的心脏,让他避无可避的面对人生最大的私隐,此问不可不说是阴毒至极。倘若解晖不答,今日必然翻脸,十有**巴蜀陷入神箭军之手;答,不但是在自己心口上撒盐,更是将自己的弱点和秘密公诸于世,将来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进与退如入维谷。倘若有看官说解晖可以随便回答一下,那他必然毫无武侠之气,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便是一个“信”字,何况云羿兄弟并非二百五,是真是假一听便知。 解晖最终还是将家族的利益和独尊堡的存亡放在了首位,紧闭慑人的双目,陷入深沉的思索中,蓦地双日射出凄凉的神色,望往门外,不胜感慨道:“我解晖纵横天下数十年,从没惧怕任何人,不卖任何人的账,更不会屈服于任何人,只有两个人例外。”解文龙闻此,顿时心中也悲戚至极,家族陷入如此境地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垂首不语,期望能分担父亲心中的痛苦。 “敢问这两位能令堡主不能不卖账的两人是谁?”寇仲被挑起了好奇心,讶道。 “如非天下大乱,我早退隐山林,把家当交给文龙打理,再不过问世事。所以杨广身亡,我与巴盟缔定协议,保持巴蜀中立,免百姓受战火蹂躏摧残,静待统一天下的明主出现。”解晖目光移向寇仲,变得锐利如刀,沉声道。 不过云羿闻此,却不置可否,倘若真如他所说,解文龙执掌独尊堡,那么巴蜀早在几月之前,便主动投降神弓城,因为云羿在灭掉萧梁之后,便开始筹划对付巴蜀,更命神箭堂弟子从解文龙身上下手,已近有些成效,取得了解文龙的好感,可是解晖这老家伙就是不同意,云羿只有亲自前来成都,才有当下的局面。 解晖接着露出缅怀的绅色,回到先前的话题,像喃喃自语的道:“第一个是宋缺宋大哥。”云羿会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对解晖的如实回答很是赞赏。 “在四十多年前一个炎热的夏日,那时我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宋缺为家族押送一批盐货来蜀,我则代表族人接收盐货。我从未见过像宋大哥如此英雄了得,不可一世的人物,使我一见心折,大家结成好友,联手扫荡当时肆虐蜀境内的凶悍马贼,几番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宋大哥曾多次在极度凶险的情况下不顾生死的维护我。而我解晖之所以能有今天,全仗宋大哥为我撑腰,无论外面如何纷乱,使没有人敢犯我境半步,皆因天下人人均知犯我解晖,必触怒宋缺。天下又有谁敢开罪宋缺?” 寇仲听着解晖的叙说,得知了宋缺和解晖之间的渊源,猜想解晖之所以投李不向宋,定然是因为他所屈服的另外一人。而且更是回想起临别时宋缺所说,当李世民陷于生死存亡的关头,梵清惠不会坐视。因为巴蜀是不容有失,若汉中陷落,以神箭军的实力,可直接入关攻打长安,到时寇仲只要拿下洛阳,东西夹攻,就算李世民有逆天之能,也改变不了李阀落败的命运。 寇仲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我明白哩!敢问堡主,另一位堡主不得不卖账的人是谁?” 解晖低下俯望巴蜀三十余年的高傲头颅,颤声道:“有很多事我不敢想起,现下更不愿再提。一直以来,宋大哥是解晖最敬服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改变。若有选择,我绝不愿违逆他的旨意,何况玉华是我最钟爱的好儿媳。羿帅见谅,请恕解某违背之前的承诺,另一人我宁死也不会说的。” 解文龙一颤道:“爹!” “其他的问题就让我来回答吧!”正在这巴蜀是战是和的命悬一线之时,梵清惠玉目微睁,整个饭馆似是更添几分仙气,清淡素净的玉容融入窗外的成都今年的开春雪景之中(放心,成都是下雪滴),不泄一尘。 “师傅”师妃暄失声唤道。 云羿望着师妃暄首次的失态,心中也不知是得意还是无奈,他对师妃暄始终都有一种难以道明的复杂感情。自从长生诀第一幅图画大成,便开始修炼第二幅图画后,他竟然发现师妃暄的气质在无形之中竟然对他产生了极大吸引,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徐子陵和师妃暄之间的微妙感情,时常产生负罪感,责怪自己用情不专,来到成都竟然两次“失控”,和丝娜、范思琪发生了**之事,心中一直难以释怀,因为他不想再走回以前那种风花雪月的风流生涯 梵清惠露出一丝无奈,在解晖还未来得及阻止,她低沉道:“第二个人便是我。” “那时我因同门师妹碧秀心和石之轩的事踏足江湖,而解堡主和宋阀主亦因秀心要寻石之轩晦气,大家偶然相逢,似无意实有缘。我们三人一番谈论,我和宋阀主意见不合,但解堡主却私下同意我的看法。”接着回首望向师妃暄,双目透出温柔、慈祥之色道:“就在去年,我命小徒妃暄前来为李世民来说项,解释选择李世民的前因后果,解堡主便同意了待时机成熟后便归降李阀。”梵清惠娓娓道来,似是在叙说与她毫无关系的经历,心志之远、心态之稳、心境之平、心思之细不禁让云羿和寇仲两兄弟冷汗直下。 “这件事也是我首次没有征得大哥同意,便断然答应妃暄开出的条件,为的不是我解家的荣辱,而是天下万民的福祉,到今天仍不后悔,只痛心得不到大哥的谅解。我最不想与之为敌者,今天却是我的敌人,但我心中没丝毫怪责大哥,他有他的立场和看法,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信念。我当然不能,清梵斋主也无法办到,我最不愿目睹的情况,变成可怕的现实。”解晖伤感道。 解晖和宋缺均对梵清惠曾生出爱慕之意,但由于梵清惠出世的身份,当然不会有结果,就像徐子陵和师妃暄的关系。试想换过徐子陵是解晖,师妃暄的弟子在若干年后来求徐子陵,他可以拒绝吗?更何况,梵清惠为了保住巴蜀,更是不惜违背门规,走出慈航静斋,此等恩情让一直将梵清惠当做心中女神的解晖情何以堪。 “既然梵斋主主动拦下解堡主的其他两个问题,只要梵斋主肯饮下此这杯茶酒,那云某便看在佛道两门的面子承下了。”云羿长身而起,自腰间取出酒壶,混倒在梵清惠身前一直未饮的茶水之中,丝毫不惧冒渎这位玄门的最高领袖,似是怕梵清惠听不到他的声音,故意靠的很近,轻嗅梵清惠保留了四十多年的处子清香,顿觉第二幅长生诀修炼图有些大成的迹象,邪恶一笑说道。 云羿之所以发出如此的第一问,便是想把祸水引到慈航静斋,让他们再也难以保持那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姿态,云羿要将其彻底踩在脚下。寇仲见此,早已被云羿的大胆举动彻底震撼,他从小便自诩胆大包天,不想今日却被自家兄弟这等逆天之举给蒙了,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见此的解晖连死的心的有了,师妃暄却是一脸复杂的神色看着云羿,似是要将云羿今日的一举一动铭刻在心底深处,而且不知何时,她竟浮现出一丝莫名的情绪,却浑然不知。 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色,正视云羿挑衅地眼神,说道:“箭神此等行为,是否怪我们这些出家人尘心未尽呢?” “梵斋主自以为呢?”云羿举起酒壶,猛灌一口烈酒,冷笑道。 “我们实在另有苦衷,自始祖地尼创斋以来,立下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的法规,我们便被卷入尘世中的是是非非,难以自拔。有人以为我们意图操控国家兴替,这只是一个误会。”不知就里的寇仲和解文龙听得目瞪口呆,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想过梵清惠是这么随和亲切的一位长者,受如此挑衅,竟然丝毫不放在心上,全不摆些玄门领袖的范儿。解晖也有些纳闷,以他对梵清惠的了解,要是将此事放在二十年前,云羿的挑衅举动,够他死几百遍了。 “好!大家都出自先秦百家一脉,云某也不多作为难之举,我第二问便是,为何慈航静斋全力支持李世民而非我兄弟寇仲?”云羿见梵清惠行事低调,也为昔日的郁闷出了口气,接着发问道。 第二章 邪极宗 徐子陵一脸兴高采烈的走出幽谷,心情是爽快至极,得到心中美女的青睐和情谊,那种恋爱的感觉让徐子陵的直接下降了一百多,在回成都的路上一脸傻笑。 但是总有些人就是不让人活到痛快,那么这是武力就有了作用。 衣袂破风声才从山路处传来,只见一人已到身前不远处,呼吸仍是那么静细悠长,可知是内外兼修的决定高手。在此荒山野地,见到这个级数的高手,任谁都会感到讶异,可是徐子陵毕竟是宗师级高手,艺高人胆大,微笑地望着来人的背影,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毕竟哥现在也是击杀魔门排行第四“天君”席应的高手。 就在徐子陵细看之下,发现来人竟然头戴帝皇才用的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竟是曾在圣帝庙伏魔洞有过交集的帝王谷谷主丁九重。倘若云羿或是寇仲在此见这等装之人,比杀之而后快,他们哥俩有称帝的实力连王位都未等,这哥们连皇冠都戴上了,不妙他秒谁? 正在惊奇之时,又有两道来势绝快的人影,晃眼抵达徐子陵身后十丈之处,来人是男女夫妻档组合周老叹和“媚娘子”金环真。 他们三人倘若加上之前死的尤鸟卷合起来本是大唐版本的魔门,可惜尤鸟卷被云羿一箭击杀,让这逆行派、霸王谷、赤手教、媚惑宗这邪功异术四大魔门别传组合宣告终结,这不其他仨儿知道云羿不好对付,便携手来找徐子陵的晦气,小徐同志还正是无妄之灾。 徐子陵知道这是不可大意,三人都是天君席应级别的高手,硬抗必然没有好结果,只有伺机逃离。定下此念,徐子陵深吸一口气,真气遍行全身经脉,全神蓄意,静候最佳的出手时机,冷哼道:“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很好!“ “嗯?这个小弟弟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讳,难道你对姐姐早已情根深种?”一阵娇笑声从身后传来,金环真发出娇嗲得像棉花蜜糖的女子声音,差点没让徐子陵把隔夜饭给出来。 周老叹闻此也是只发寒战,幸灾乐祸德对着丁九重道:“这小子皮光肉滑,正合娘子胃口,待我们联手将其擒下,先让娘子好好亲热一番,再找他兄弟云羿换取舍利,丁大帝意下如何?”他和金环真二十多年的夫妻,还真是知妻莫若夫,这种帮老婆拉皮条的精神深深值得岛国男子学习。 丁九重冷笑道:“老叹兄恁地好主意,云羿可不是好惹的,况且尤兄已死在箭神之手,听说他在云羿手下还走不到一招,我们又有何能力要挟与他?” “此说未免有所夸大,即使是三大宗师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内杀死尤老贼,想来是大帝哥哥想让和我老叹小弟为你打头阵,然后再坐享其成吧?”活像冥府来的女xing幽灵的金环真讽刺道。 徐子陵听着三人的言语交锋,心中暗笑,竟在如此时刻还在勾心斗角,看来自己太高看了这三个邪极宗的败类。 周老叹的厉笑打断了徐子陵的思虑,只听道:“可笑啊可笑!堂堂帝王谷谷主丁九重丁大帝,竟沦落至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吓,差点连卵蛋都给弄丢了,可笑啊!” “你以为激将法对本大帝有用吗?”丁九重如鹰隼般的锐眼,不经意的扫过徐子陵,冷声道。 忽然间,就在丁九重言毕,看似火药味儿十足的三人竟同时出手,一齐杀向心思稍有懈怠的徐子陵。这三个老妖怪竟然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后备面前刷心机,让徐子陵放松戒备,让后趁机围杀,无耻行径令人反胃。 丁九重这边直接使出他最新绝技《五帝诀》第三八式神女无情,徐子陵一见之下,方知这三八式威力不小,不但手法玄妙,且变化多端,一观之下,竟然有三十八种变化,在变化之下,还不失丝毫厚重,让人生出无法招架之感。 后方的周老叹吐气扬声,发出一下像青蛙般咕鸣,左足踏前,右手从袖内探出,本已粗壮的手倏地胀大近半,颜色转红,隔空一掌朝徐子陵劈去,周遭的空气似是被他膨胀后的血红巨手全扯过去,再化成翻滚腥臭的热浪气涛,排山倒海般直卷往徐子陵。 金环真轻功极高,破风声疾起,一闪而逝,忽前忽后,左起右落,飘忽无定等靠近徐子陵,转眼间,几十年的媚惑魔功携带破空之势,指手成爪,罩往徐子陵的天灵盖。 徐子陵知道这时候一丝的大意,必然会有生命之忧。徐子陵三兄弟素来便是遇强越强,心境立即晋入井中月。他一直试图将不死印法与九字真言完美结合,创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印法,今日这三人正好提供了陪练之机。 周身真元急速催动,宝瓶印和不死印的借御法门同时发动,顿时丁九重的三八式的厚重真元直接被宝瓶般的浑圆的外围吸扯,真元吸附直上宝瓶顶端,“蓬!”印爪相击,挡住金环真致命的盖顶之爪。 就在周老叹自以为即将得手之际,徐子陵携带一股丁九重与金环真那里借来的滔滔真元,内外狮子印左右开弓,用上冰火螺旋劲的行功方式,将借来的真元与自身宗师级的功力完美结合,直接破开周老叹排山倒海的腥臭气浪。 “蓬!”这一掌的功力绝对不下于一甲子,在加上以螺旋的方式席卷而去,让只出了七成功力的周老叹老马失蹄,顿感滔天的真元自对方的铁掌传来,而自身调到掌间的真元似是毫无抵御能力,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这便是徐子陵将不死印的生死二气的转化法门灌注与属xing阴阳的狮子印,彻底将攻击之时的真元附着借御之法,攻击也能将真气吸收,有如把真元化作虚无,只要功力在释放真元之下,便可瞬间破得一切防御。 “啊!”周老叹一口鲜血,五脏六腑瞬间被徐子陵的霸道真元搅成粉碎,横死当场。 “老叹!”金环真见周老叹在徐子陵一掌之下便血溅当场,爱夫心切之下,顿时慌了神。 “哧!、哧!哧!…”破空的羽箭之声,有如来自天外,凭空冒出,本来散在空中的九支路径诡异的急速羽箭,瞬间归一,变成半尺口径的巨大金箭,有如金龙发出他决战前最强嘶吼,金光闪过,撕碎面前的一切。 这失神只在一瞬的金环真又眼睁睁看着丁九重瞬间被组合巨箭枭首,血水自颅颈直冲而出,高达三丈,有如破口喷泉,奇诡惊艳。这一箭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也同时了结了荒唐的帝皇之梦。 就在徐子陵惊艳于丁九重的死相之时,九个净身黑衣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将“媚娘子”围住,九名稀散般挺立的少年,看似随意一个普通人都能走出他们的包围圈,但是只有见识过他们九人联手围杀的徐子陵知道,任何一个宗师级以下的高手都走不出这九人联手而成的九宫锁天箭阵。 这九人通过九宫战法,将实力以九倍计的提升,阵中的云氏兄弟九人任何一人都能随时借助附近其他八个兄弟的力量,遇强更强、遇快更快,将实力远高于他们的人活活困死在阵中。而且最为残忍的便是,一旦被困之人功力耗尽之后,便会被九兄弟联手千刀万剐,彻底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剃成骷髅而又不彻底死去,让他们在临死前观赏一番自己一生也无看到自己心跳的精彩场面。这也是他们幽冥战骑之名的来源。 “神箭堂弟子云一、云二…,拜见陵帅!”幽冥九骑齐声行礼道。 “云少跟你们交待过如何处理金环真么?”徐子陵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早已被云氏九人惊天杀气压制的三魂少了七魄的媚娘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询问道。 “堂主让我们只留下一个活口,既然其他二人已死,我们便会将金环真带回炼狱。”云一上前躬身回答道。 “既然云少有所安排,那就算了。”徐子陵闻此,心中唏嘘。到了炼狱,求死不得,求死不能,长命百岁地承受无止境的折磨,到那时,死对她来说便犹如生命中的至高追求。 …… 成都,密谈。 梵清惠目光往云羿投去,柔声道:“赢政和杨坚,均是把四分五裂的国土重归一统的帝皇,无独有偶,也均是历两代而终,可见他们虽有统一中土的天下之志,却或欠天下之材,又或欠天下之效。” “敢请斋主细细道来。”寇仲闻此,顿时有了兴趣,追问道 “天下之志指的是统一和治理天下的志向和实力,天下之材是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天下之效是大治天下的效果。秦皇有天下之志,可借统一六国后,不懂行仁求静,而以镇压的手段对付人民,以致适得其反。杨坚登位后,革故鼎新,开对付人民,以致适得其反。杨坚登位后,革故鼎新,开出开皇之治的盛世,且循序渐进的平定南方,雄材大略,当时天下能与之相抗者,唯宋缺一人,但以宋缺的自负,仍要避隐岭南,受他策封。杨隋本大有可为,可惜败于杨广之手,为之奈何?”梵清惠双目亮起智慧的采芒,详细解说道。 “难道慈航静斋就因为世民兄有天下之志、天下之材和天下之效,便擅自为天下人做主,挑选其当未来的皇帝?”云羿冷冷道。一句话,顿时令局面再次严峻起来,空气似是瞬间被凝固,让人透不过气。 “我们哪来资格挑选未来的明君?只是希望能为受苦的百姓作点贡献,以我们微薄的力量加以支持和鼓励。”梵清惠面对云羿的质问,轻松化解,低姿态的叹道。 “哦?如此说来,你们此来巴蜀想来也是为了即将受苦的巴蜀百姓做贡献喽?”云羿讽刺道。 “云兄不要误会,我和家师前来并非要让巴蜀归乡李唐,而只是让其暂时保持中立三个月,让世民兄免收腹背之袭,三个月后,四川的归属便有解堡主自诀。”师妃暄插话答道。 “听两位天下间最具仙气的美人一席话,令我云某茅塞顿开,想起以前种种,顿觉昨是而今非。我一直有个想法,今日当着斋主和妃暄的面,不知当讲与否?”云羿不置可否,反而正襟危坐道。 “羿帅请讲!”梵清惠望着云羿为难的神色,似是被挑起了好奇心,客气道。 “我看这样吧!在目前内乱外患的危急情况下,得到斋主深入浅出的一番剖析,顿悟斋主的高瞻远瞩。干脆我们兄弟和秦王合作,只要他肯以天下为先,家族为次,我们会竭尽所能,全力助他登上皇位。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斋主和妃暄觉得云某这个提议如何?”云羿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神色,严肃道。 在座的几人彻底背着惊天之言所震撼,此等想法绝对可称得上是空前绝后,就连寇仲都险些信以为真。 “羿帅高风亮节,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梵清惠显露出意外神色,露出一丝首次出现在她素净玉容上发自真心不加修饰的喜悦,点头道。 “但是…”寇仲此时也很是配合,蓦然变脸,一脸担忧道。 “少帅是否担忧宋缺呢?”梵清惠黯然道。寇仲点了点头。 “看来只有让宁兄出手了!”梵清惠转瞬回复平静,谈谈道。 第三章 玩笑耳 “斋主凭什么认为宁老道一人能阻挡宋阀的二十万精锐兵卒呢?”云羿闪过一丝恶趣的微笑,反问道。 “哈!云少你终于装不下去喽!我想斋主必然会让宁大师约战宋阀主,到时只需两败俱伤即可让阀主自动退出争夺洛阳。”寇仲和云羿二人演起了双簧。 “但是就算阀主受伤,也依旧可以让智叔和鲁叔出手喱!”云羿反驳道。 “这就要看阀主和斋主的旧情有多深喽!”寇仲邪恶笑道。 “你们…”师妃暄师徒意识到之前是被寇仲兄弟二人的玩笑给吸引,顿时有些恼怒,梵清惠的定力不错,脸色平静,似是爆发前的沉默,而师妃暄则难以保持平静,立身而起,正欲叱责一番,但旋即想起自己的身份,也只有玉面泛红,现出恼怒之色,生起了闷气。 至于一旁的解晖要不是梵清惠的制止眼神早就发作,毕竟自己的姘头被人羞辱,他身为男人还是要适当现一现他“鸡动”滴。而他儿子却是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也怪云羿和寇仲两个兄弟自小在街头行骗的默契太足,让人险些转不过弯来,谁能想到闻名天下的两位绝世统帅会如此谈笑。 “妃暄别生气,否则子陵会心疼的。况且这也不能怨我们,是妃暄先讲起了笑话,所以我们兄弟也只好现学现卖喽!”云羿潇洒地耸了耸肩膀,无耻道。 “当下李世民已经出兵河北,倘若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平定北方,到那时我们即使得到巴蜀又有何用。李阀甚至可以自汉中出兵偷袭成都,威胁神箭军的大后方,那时的巴蜀便如同鸡肋,早已食之无味。”寇仲的目光也移往师妃暄,将话题摆在桌面上说道。 “那依照少帅的意思,今日又该当如何?”梵清惠寒声道。倘若不是心有灵犀的境界,她早已失控。 “巴蜀我们兄弟志在必得,故一切只能凭武力解决,没有另一个可能xing。”寇仲会意地望了兄弟云羿一眼,豪气道。 “既是如此,我们就凭武力来解决吧!”梵清惠厉声道。只见她神情仍是古井不波,清澄的眼眸闪动着深不可测的异芒,显示出无限接近与剑心通明的修为。 寇仲一听,顿觉玩大了,尴尬道:“斋主是说笑吧!堂堂白道领袖岂是凭武力解决事情的人?”说起来,他们2,不怎么占优势,何况云一他们九个又不在,门外又全是解家堡的人,就算他们两个都是宗师高手,也未必有胜算,最多只能仓皇逃窜。 “话是少帅之前说的,除武力外尚有甚么解决的方法?妃暄是绝不会坐视巴蜀落入羿帅手上。”师妃喧看着少帅耍宝的表情,插话道。 寇仲天生是一个不服强权的超卓人物,压力越大便越要逆向而行,双目神光大盛,变回充满自信无惧天下任何人的少帅,微笑道:“请慈航静斋划下道儿来。” “仲少这次可就看你的喽!斋主怎么看?”云羿正在寇仲发飙之时,从腰间掏出酒葫芦灌起了酒,好不逍遥,让寇仲险些破口大骂。 “妃暄的修为已不下于我,就让她和少帅之间做个了结吧!”梵清惠眼中闪过疑惑之色,心中有些纳闷,暗道:“这云羿的功力与我不相上下,但境界却比我高出一线,为何他不出战,反而让兄弟寇仲,寇仲的功力和境界上较之妃暄都稍逊色一筹,难道还有后招…” 解晖父子二人瞬间变成了裁判,望往师妃暄,露出好奇绅色,显然是更加期待她的表现。 “巴蜀的命运,就由妃暄的色空剑和少帅的井中月决定如何!不是要和你分出胜负,而是分出生死。”师妃暄从容道来。 寇仲彻底苦了,求助的望向云羿,云羿闪过一丝难以压抑的杀气,冷声道:“好的很!慈航静斋便是如此历练红尘的么?这也是为巴蜀的百姓作贡献么?”云羿以为只是比武较量,他对寇仲自然是信心十足,但是分生死便是另外一回事。 “这是另一个问题,妃暄只知依现在的形势发展行事,李世民不失巴蜀,天下尚可持二分之局。唉!少帅岂是如此婆妈的人,外面无人的长街最适合作决战场地,就让我们的生或死决定巴蜀和未来天下的命运吧!”师妃暄现出一丝充满苦涩意味的神情,美目扫过云羿,又凝视寇仲道。 “妃暄有否想过这是多么不公平!我看在陵少的份上,根本无法狠下心肠痛施辣手对付你,如此一来,我必输掉巴蜀无疑。况且当下川蜀的三大势力之二的巴盟和川帮都已归顺云少,成都城外又有五万神箭军精锐,怎么算我方都稳操胜券,在下又何必与仙子生死相搏,伤了和气。”寇仲哭笑不得的道。 “有我慈航静斋在,我便不会让你们兄弟如此轻松攻陷成都。你若狠不下杀妃暄的心,根本没当皇帝的资格!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谁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凡挡着帝座的障碍物,一律均被清除。”师妃暄似是看准了寇仲下不了狠手,讽刺道。 “仙子言下之意,慈航静斋挑李世民作未来的皇帝之时,是否发觉他也有能杀妃暄的心思?”云羿冷笑道。后背的血色弓盒似是感受着主人难以压制的杀意,嗡嗡作响,似随时要出鞘饮血。 “他有,为了百姓苍生,他可以付出一切。”师妃暄平静答道。 “若天下是由北统南,天下可望有一段长治久安的兴盛繁荣。若是由南统北,不但外族入侵,天下必四分五裂。我们全力支持李世民,不但是因为我们认为他是能为天下谋幸福的最佳人选。”梵清惠做出最后的解释道,“另一个原因便是李唐从强势转为弱势,塞外联军将乘机入侵。颉利一直虎视眈眈,筹备南侵。倘若南来,纵使不能荡平中原,但是造成的损害会是贻害无穷,百姓的苦难更不知何年何日结束?中土或永不能回复元气。” “哼!虚伪至极!你也听到我之前的玩笑之言,你们想过没有?倘若我们兄弟助李世民夺得李阀阀主之位,慈航静斋只要迫他投效于仲少,到那时仲少便会劝服河北的刘黑闼,四方人马齐攻洛阳,合兵建国,这岂不是更加轻松地便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么?为何你们只想让我们去妥协李世民,难道胡汉混血便是你们挑选皇帝的标准么?”云羿拍案而起,怒吼道,周身散发铺天盖地的杀气,让功力稍弱的解文龙险些失控。 “…”梵清惠和师妃暄被云羿的一番惊人之言彻底震撼。 “妃暄既然到过我神弓城,便知道我云某人的实力,但那些只是云某实力的一成而已,颉利小儿在我神箭天兵面前有如槁木,不堪一击。何况待我兄弟攻陷洛阳,即使颉利不南下,我也会北上会一会他,到时我必会亲手将其与毕玄老儿射杀当场。”云羿自信道,“不知斋主和妃暄信不信,倘若我现在一声令下,即使没有四大族和川帮的协助,我城外的五万水师也能在一天之内让成都变成我神弓城的后花园,将独尊堡从世间抹掉。” “先不说巴蜀之争,只凭羿帅如此狂妄,竟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妄图北征,那我也要破例出手,见识一番箭神的风采,否则你们兄弟便是下一个杨广。”梵清惠玉目射出迫人光彩,厉声道。 “…”寇仲和云羿彻底无语,众人在谈论巴蜀问题,这老婆娘竟然将昏君杨广的帽子盖上来,云羿当下都怀疑这梵清惠是不是汉人,难道只有突厥人才能南侵,我汉人便不能北征? …… 成都,郊外。 “你们几个带金环真先回成都复命,小九留下,我有事询问。”徐子陵回过神来,对着已经制服金环真的云氏九骑,拿出金色箭神令,说道。 “得令!”九人一个特殊的手势行礼,齐声道。转眼见其他八人和金环真便消失无踪。徐子陵也不想使用箭神令,但是没有神箭令想从他们九个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在他们幽冥战骑心中,箭神令便等同于他们的信仰和生命,值得用一切不捍卫。 “陵帅有何事,尽请吩咐,小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九上前行礼道。 “九个人之中就你的话多!”徐子陵望着这英俊调皮的少年,心中也浮现出昔日自己年少时候的影子,微笑道。云九的xing子可谓是三兄弟的集中体现,兼有寇仲的调皮、云羿的耍酷和徐子陵的潇洒。 “陵帅不喜欢,那小九便不再说话。”云九调皮一笑,摸着后脑勺说道。 “你这小家伙,云少果然说的没错,你就是新买的麻将。倘若你不说话,我问谁去?”徐子陵玩笑道。 “我只听说麻将是堂主发明的,没玩过。我想请问陵帅,麻将是不是类似围棋一样捏在手下着玩,还是和象棋一样移动着玩?”云九无耻道。 “你小子想得美,是搓着玩。你就是欠撮。”徐子陵本来得石青璇的芳心心情大好,所以也陪着云九玩笑几句。 “小九知错,请陵帅示下。”云九玩着徐子陵浮现出寇仲一般的恶趣嘴脸,顿时没了脾气。去年寇仲带着他们七十二个兄弟南征北战之时,可没少折磨他们,让他们完成了一个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没少遭罪。 “好吧!你也别皮了,正经点,回答我的问题。”徐子陵微顿一声,正色道。 “敬请放心,小九的回答定然让陵帅满意。”云九夸口道。毕竟神箭堂的消息乃是天下之冠,可以说整个天下在神箭堂面前有如穿着比基尼的绝色美女,几乎没有秘密。当然能揭掉那最后遮羞之物的,便是神箭堂堂主云羿。 “河北刘黑闼大哥的情况如何?”徐子陵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黑闼大破李元吉和李神通后,与叛唐的高开道和张金树结盟以消解后顾之忧,率师进逼河北宗城。腊月十八,在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援军到来之前,守城的李道宗见其势难保,自作主张,弃城而走希图保住防御力强的洛洲。刘黑闼衔尾穷追,斩杀步卒五千人,李道宗仅以身免。” “当夜,刘黑闼埋伏在宗越城外,伏击日日夜兼程而来的援军,李唐援军大败,仓皇逃回太原,紧接着刘黑闼以破竹之势攻下相州、卫州等地,把窦建德失去的领土,从李唐手上逐一强夺回来。唐将秦武通、陈君宾、程名振等被迫逃往关中。刘黑闼遂回复窦建德的国号,也自称夏王,改元天造,定都洛州,恢复窦建德时的文武官制,一切沿用其法。”云九最大的长处其实不只是他的武艺天赋,而是他惊人的记忆力,完全就是一部能走能动能说的人形硬盘,有过目不忘、入耳不落的逆天记忆力,他早已将天下各路人马势力的消息背的滚瓜烂熟,这也是徐子陵挑他询问的缘故。 “李阀吃如此打败之后,为此有何动作?”徐子陵听到刘黑闼大败唐军,心中一直对其安全担忧的心思也放下了,接着问道。 “李阀败北却给了李世民一个翻身之机。居可靠消息,李世民前日已领军征伐刘黑闼,启用李靖任远征军的行军总管,不日和李元吉在获嘉集结大军八万人,全面反击,当下唐夏两军交兵于相州。今日得到消息,双方在相州城下各有胜负,战局处焦灼之势。”云九答道。 “李阀的动作竟如此之快?”徐子陵惊讶道。他没想到李世民竟然在三日之内便组织好一场反扑之战,料想他必定早已有所筹划,否则不可能一眼便抓住刘黑闼的软肋。相州乃是进攻洛州的门户,相州失守,刘夏必然危矣。 “堂中谋组对此有何看法?”徐子陵熟悉神箭堂中的组织结构,“谋组”便等同于神箭堂的大脑中枢,可以对外来的讯息第一时间做出最快的反应,并进行最大限度和可能的分析。 “陵帅果然问地及时,小九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都来不及向堂主回报。”云九调皮的打诨说道。 “别废话!快说,否则我便建议云少将你调到仲少哪里听差。”徐子陵威胁道。 “陵爷息怒,小九这就说。”云九闻此彻底没辙,乖乖道出:“谋组经过一夜的分析得出,刘黑闼九成守不住相州,而后必然会退保都城洛州。” “对李世民的进兵路线又有何看法?”徐子陵追问道。 “由于李世民用兵正奇相辅,又有李靖相助,再加上资料和时间不足,故而只得到一个五成的策略分析报告,低于六成准确度的报告,小九不敢擅自回答。”云九答道。 “那五成的报告如何,你但说无妨,云少那边我会替你担待。”徐子陵迫切想知道刘黑闼的危险程度,故而让云九违背堂规禀报。 “多谢陵帅,那份报告指出李世民在得相州后会兵分多路,全力围困并攻击洛州,最后得出李世民是要趁羿帅收取巴蜀、少帅北上攻打洛阳前,先彻底平定北方,而后与我方决杀洛阳。”云九如实道出。 徐子陵闻此,脑中顿时犹若闪过一道霹雳,久久难以言语。一方面为刘黑闼担忧,另一方面为两个兄弟在争取巴蜀之事上而惴惴不安,心中一直有种莫名的慌乱。 徐子陵苦笑道:“假设情况依目前的形劫发展下去,升平不知待到何时何日来临?又或中土会永远分裂下去,重现五胡乱华之局!我们又能如何呢?”徐子陵此时可谓是三兄弟中最为痛苦之人,他本喜好逍遥、崇尚自由,为了尽早结束这天下大乱的格局,毅然决然地协助两个兄弟扫平天下,不想如今却依旧难以改变南北分裂,心中的失落与无助难以道出其中万一。 “唉!计组对此有何主意?”徐子陵整理情绪,继续问道。“计组”等同神箭军最为隐秘的参谋长,云羿每次行动中都有“计组”的影子。 “时间太仓卒,暂时尚未得出完整的报告。但小九认为此次巴蜀的得失直接关系着天下的大局。”云九一脸自信道。 “嗯!是啊!小九也懂得多了!”徐子陵望着稚气未脱的云九,赞道。 “小九不想懂的太多,只知道小九的命一辈子只属于神箭堂,为堂主效死命,为光复华夏大业勇往直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倘若李世民这汉胡混血之人得了天下,我们兄弟拼死也要取其xing命。”云九周身散发出惊天的杀伐之气,就连已是宗师级高手的徐子陵都心寒不已,这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么? “小九…”徐子陵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心中却浮思万千,暗道:“我又该为这华夏大业做些什么呢?又能做些什么呢?…” …… 第四章 天魔策 在与席应和邪极宗三大高手的压力下,徐子陵把所有功法融汇贯通,尤其最后的近身搏斗,一路回想起来,李靖传的血战十式、屠叔谋瓦岗旧部的截脉手法、真言手印、不死印法,又到自创奇招,知道面临生死困局境地时,所有招数融浑为一,意到手到,那种畅快愉美的感觉,动人至极,那一刻,似是整个大地和天空悉在掌握之中。这次成都之行,令他在武道的修行上,跨出了重要的一大步,离宗师之境只差一步之遥。 回到成都已是夜间,发现街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暗思巴蜀是否已经被云羿和寇仲拿下。 按照约定的地点,徐子陵直奔成都中心的月级的一品居而去。若说洛阳是汉胡杂处的城郡,成都就是汉人和众多巴蜀各少数民族交易往来的中心,充满不同民族的风情和特色,为成都平添活泼的生机和气氛。 徐子陵已经很低调了,但是一路行来,他高昂挺拔的优美身型和古典标准帅哥的容貌,依旧为他惹来无数怀春少女的媚眼儿。望着远处的灯火,眼中顿时浮现出元宵佳节之时初达成都时,在那灯下的惊鸿一瞥,那惊艳的感觉,在此浮至心头,那是他最动心一刻,也是他彻底爱上石青璇的一刻。 走过莲池街,踏上莲池桥,一品居就在前面。 “见子陵兄春风满面,此次幽谷之行定是有所收获!”正在这时侯希白的声音自耳边传来道。 “侯兄是否在不死印法方面有突破呢?”徐子陵听声辨位,见侯希白正在桥下泛舟,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闪身落入轻舟之上,微笑道。因为他之前在人群中竟然没有察觉出侯希白。 有时真羡慕侯希白那小子,欢喜便与这个美妞或那个娇娃泡泡,闲来在扇上画他娘的两笔,又可扮扮吟游孤独的骚人侠客,不徐不疾的浪游江湖,隔岸观火。 侯希白亲热地挽著他臂弯,将徐子陵按在舟上的座凳之上,幸福道:“可以这么说,经过云兄的提醒,昨晚我去过大石寺研究佛印,参照之下,获益良多,心情自是爽快。” 徐子陵暗忖原来如此,难怪他能如此之快便将不死印和真言印开始融合,原来两者果然有些渊源。接着微笑问道:“那就要恭喜侯兄,仲少是否已经赶来成都?为何不见他和云少?” “他们两个早已到散花楼去逍遥快活去了!”侯希白艳羡道。他为了躲避名ji清秀不敢前去,但心有不甘,便驾驶轻舟决定四处猎艳一番,不想一出门就猎着了徐子陵这“美人儿”。 “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去散花楼风流快活,难道成都已经被神箭军接管了?”徐子陵愕然道,他离开了几日,对成都的情况不甚了解。 “是呀!天下人都低估了箭神麾下天兵的实力,前日只消两个时辰,成都就变了天,先是解晖下台,独尊堡由解文龙执掌后宣布投向神弓城,而后便是巴盟和川帮也一齐归顺。昨日在成都的神箭堂分舵召开了巴蜀峰会,当今的巴蜀已经彻底被云兄接管,他们还说要等你回成都后直接去散花楼寻人。”侯希白手上美人扇轻摇,虽然说起战争杀伐,却依旧是风度翩翩,潇洒不群。 “最终还是用了兵甲。”徐子陵心中有些忐忑,云羿让他前去幽谷,又何尝不是为了不让他夹在兄弟和师妃暄之间左右为难。 “子陵误会了!”侯希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嗯?解晖是从不轻易屈服之人,倘若云少不是大兵压境,成都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到手。”徐子陵疑惑道。 “我只知道云兄和寇兄二位去见了解晖一面,几个时辰后,城外便开始了一场军事演习,接着成都就落入云兄的口袋。说来,我遍关古今大小战役,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侯希白摇头叹道。 “一场军事演习便决定了巴蜀的命运?”徐子陵闪过一丝疑惑,喃喃自语道,徐子陵对军事演习不陌生,毕竟他在神弓城之时时常观看。心中暗忖道:“不可能,妃暄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让巴蜀落入小云的囊中,其中必有隐情。” “军事演习说起来这个词句还是云兄创造出来的,神箭军‘演’,巴蜀军‘习’,概括极是精准。”侯希白搭话道。 “不行!我要去找云少他们问个清楚。”徐子陵思前想后,依旧放心不下,担忧道。 “子陵不必如此着急,要问也不差这么一夜半日吧?难得现在巴蜀已定,无事一身轻,不如小弟带你前往西郊的淙花溪一游,留下片美丽的回忆,岂不美事一桩,如此也不枉子陵前来川蜀一趟。”侯希白盛情邀请道。 徐子陵为之心动,大自然的美景比之心中的一点担忧显然是更具吸引力,二人沿着流水,泛舟而下。 徐子陵望着侯希白一脸享受的表情,缓缓道:“侯兄身为花间派的传人,令师究竟对你有甚么期望,总不会只为酣歌妙舞、闺阁情思、樽前花下而生活吧?” 侯希白失笑道:“子陵莫要笑我。因我确实对这种生活方式非常响慕沉迷,不过我追求的非是事物表面的美态,而是其神韵气质,才能表里一致,相得益彰。但这些并非石师对我的原本的期望,他本想让我统一魔门的两派六道,但首先《天魔策》六卷要重归于一便是大难题,你说在如今的情况下,是否还有可能呢?” “听云少说石师曾与他达成协议,其中便有让云少助他寻找《天魔策》,不知家师现在进展如何?”徐子陵好奇问道。 “石师当下不在川蜀,这个我也无从得知。但是可以肯定,天莲宗的那卷早已落到了家师手中。”侯希白坦白答道。 “侯兄为何如此肯定?”徐子陵道。 “因为我搜差过安隆的尸体,以他谨慎的心思,必然会将《天魔策》贴身收藏,既然不在身上,以他对家师的忠心,那一卷则必然在石师手中。”侯希白答道,“不过我依旧有所收获,那日你击杀席应之后,我在他身上找到一卷《天魔策》,希望这卷《天魔策》能让石师放过我。”侯希白素来儒雅风流,怎么看也不是个喜好发死人财之人。他之所以如此,也是想凭借《天魔策》来抱住自己,这也是他潜心钻研《不死印法》的缘故, “尤鸟倦身上没有《天魔策》么?”徐子陵疑问道。 “没有,只有一卷关于记载《倒行逆施》功法的册子。”侯希白显然是细细研究了一番,确定道,“子陵兄,再不吃酒菜就凉了。” 两人互敬一杯,随便咽下几口小菜。会享受的人就是不同,不过比起寇仲和云羿两个,徐子陵和候希白又差了许多。 徐子陵继续他的探索,说道:“侯兄既是魔门传人,为何却和其他魔门中人有这么大的分别,至少跟杨虚彦是不同的两种人。” 侯希白似是见了这白乎乎的东西之后,一个习惯xing动作,抓起一个馒头,递给徐子陵道:“我是率xing而为的人,这也是石师收我为徒的缘故。但因对诸般技艺如画道等的爱好,使我对权力富贵没有甚么野心,让石师很失望。但这亦是花间派的传统,追求自我完善,绝不随波逐流,而我的天xing造就了如今的我。” “那花间派为何会被视为邪魔外道?”徐子陵追问道。他一上船便一直在问问题,让侯希白险些招架不住。 “花间派的武功源自《天魔策》,心法更是讲求入情后再出情,这对修炼世间主流心法的人看来便是邪异行为。”侯希白苦笑道。 “我自从习练贵师创出的不死印法,从中体悟出他试图突破花间心法,从而进窥魔宗至道,但显然只得其偏,不得其全。”徐子陵算是除了石之轩外,对不死印法最为了解的人。岂知那卷不死印是石之轩尚未完善的次成品,徐子陵有所察觉也不出奇。 “子陵所说不错!不死印法本就是结合两种决然不同的心法,说不定就在石师创出不死印法的那一刻便产生的xing格分裂。”侯希白苦涩道。他虽然设想到了修炼不死印法可能带来的副作用,但是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修炼,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彻底摆脱石师的阴影,真正寻得花间派心法的真谛,以窥探“逍遥花丛间,片叶不沾身”的至高境界。 “侯兄无法将师妃暄绘在扇上,是否亦因能入不能出呢?”徐子陵调笑地问道。 “子陵看破了,有情,无情,乐耶,苦也。”侯希白风骚地吟叹道,能出情便代表等同于宗师之境,自是可以轻易勾画出境界以下的女子。石之轩岂是正是出不了情,方才皆补天阁和佛家心法那弥补,但始终非原版,造成了破绽多多。 “你小子!”徐子陵打趣道。 二人默契地一齐仰望夜空,只见天上满天星斗,两岸的高山,脚下的流水此刻也倍觉迷人。 侯希白遥指远处,喜悦道:“哈!淙花溪到了!让我们为了这美景干一杯。” …… 几日前,成都,谈崩。 “切慢!”寇仲伸手难住正准备发飙的云羿,虎目灼灼地扫过梵清惠和师妃暄两位“仙女”,冷然道:“两位仙子难道不知道,现在大唐的皇帝是李渊,继承人太子是李建成,你们全心全意支持与他,看你到最后得益者是与你们势不两立的魔门。 “我梵清惠绝不是怀疑少帅和羿帅争夺天下的本心,而是当下局势已容不得我慈航静斋袖手旁观。试想你们攻陷成都后,或可成功攻陷长安,但定然是元气大伤的局面。到那时世民兄也攻下了河北或转而偷袭洛阳成功,再发动关内和太原余军全面反攻,势必两败俱伤。在天下谁属尚未可知之际,塞外联军突南下入侵。请问少帅和羿帅,这残酷的情况是两位愿意看到地吗?”梵清惠回复冷静的神情,秀目扫过寇仲和云羿,一宇一字的缓缓道。 梵清惠知道云羿已经是宗师高手,动起收来,也没有多少胜算,只有服软。梵清惠也不是没有想过云羿的提议,但是门阀毕竟不同于义军,两者无论在制度上还是在信仰上都有太大的差别,何况就算李世民同意和寇仲兄弟合兵建国,到那时又让谁来当皇帝? “斋主绝非虚言恫吓,塞外诸族在颉利的旗下结成联盟,随时可发动对我中土的大规模入侵,情势危殆异常。”解晖添油加醋道。 “颉利老儿,我云羿在此立下毒誓,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云羿狠拍木桌,愤怒道。木桌协同茶具瞬间化作粉碎。 云羿也知道,就算短期内攻下长安,李唐瓦解,原属李唐的将领纷纷据地称王,为李唐复仇,北方政权崩溃,塞外联军将趁寇仲忙于收拾残局的当儿大举南侵。他神箭军再强,也不可能在突厥军南下之前一统天下,到那时再加上李阀和王世充的残余势力,必将陷中原百姓与水火之中。如此一来,就算他们兄弟联合宋缺能靖平天下必然会让中原焦土遍地、生灵涂炭,整个天下也会由此元气大伤,难以复原。到时他们兄弟便成了汉族的罪人,即使得到天下也必然失去民心,位子坐起来也烫地很。 “我和小徒妃暄此次前来巴蜀,也是见步行步,希望把这最迫切的危机化解,望少帅和羿帅以存天下万民之心,答应我们的请求。”梵清惠虽是轻声说道,却给人一种万钧之力压在肩膀之上的感觉,难以承担,也难以拒绝。 寇仲望向云羿,试图从兄弟这里找出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当下巴蜀彻底在云羿的掌控之下。云羿长叹一声,道:“好吧!美女的要求总是如此让人难以拒绝。”梵清惠和师妃暄闻此顿时闪过一丝如脱大难的微笑。 “但是我不能不向我手下的兄弟们、以及巴盟川帮的人交代,仲少有何要求,这个是好机会,只要不过分,相信解堡主定会答应。”云羿做出让步后,便开始坐地起价,油滑道。 “一切由斋主作决定。”解晖唯梵清惠马首是瞻,说道。 “我唯一的要求是巴蜀不能投向李世民,否则我也无法向宋阀主交待。”寇仲念及兄弟徐子陵,也不想下狠手,望向一尘不染的梵清惠说道。 “同意!少帅果然大仁大义,不负我徒儿对你的期望。”梵清惠微笑道。 “不知羿帅有和要求?”师妃暄似是很委屈,幽幽道。 “梵斋主,之前听妃暄说,世民兄需要三个月时间平地北方,然后巴蜀在投向我,不知是否作数?”云羿问道。 “没错,这也是我们前来巴蜀的目的。”梵清惠点头道。 “这就好办,我们争议的关键在于这三个月的时间内我们不攻李阀,而不是在与巴蜀问题上。”云羿见两位仙女没有反对,便继续说道:“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个要求便是神箭军先接受巴蜀,并承诺三个月之内不对李阀动兵,相信我云某人的信誉还算顶用吧。”云羿在武林江湖中一言九鼎,得箭神羿箭,便等同得到一条xing命。 “第一个要求可行!”梵清惠也算做了个顺水人情,同意道。巴蜀的三大势力已去其二,独尊堡也孤立无援,巴蜀在实际上已经是云羿的囊中之物,他完全可以不做承诺,神箭军也随时可以将成都拿回来,这一点解晖早已想到,只不过碍于慈航静斋的面子,所以一直死撑。 “第二个要求便是有关妃暄之事。”云羿转向师妃暄,邪魅一笑,说道。 “妃暄之事自己做主,为师也不便干涉。”梵清惠道。 “云兄请讲!”师妃暄充盈着温柔求饶意味的一眼,说道。 “我想请妃暄嫁与我家兄弟徐子陵,不知可行否?”云羿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开出最后条件。 第五章 谋长安 “云兄莫要再迫妃暄,好吗?”师妃暄低下玉首,似是央求地语气,轻声说道。 “梵斋主意下如何?”寇仲也不客气,追问道。眼中闪现盛气凌人、志在必得地神色,一直被慈航静斋压在头上,早已满心怨气。 “自始祖地尼创斋以来,立下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的法规,在这三年之中,修行之人一切行动皆可自由做出抉择。妃暄,一切随心,望你不要重蹈为师当年的覆辙,成都的归属便交给你。”梵清惠会心地望了一脸幽怨的师妃暄,说道。昔年,他便是因为与宋缺之间的感情遗憾,让她始终难以登上“剑心通明”的境界,说出此言也是合理。 “梵斋主果然深明大义,在下今日彻底是服了。”寇仲冷声道,“早日如此,想必宋阀主也不必日日惦念。” “少帅有何必逞口舌之快。”师妃暄维护道。 “妃暄!往事已矣,不必在意。”梵清惠平静道,“此间之事单凭小徒妃暄,贫尼已经尽力,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他日有缘,定会再次相见!” 言毕,便朝桌上其他几人合什行礼,高唱佛语,白衣飘飞,缓行而去。 “现在贵师都点了头,妃暄还有何借口?”寇仲转过头来,笑嘻嘻地说道。 师妃暄缓缓起立,美目往云羿投来,露出心力交疲的倦意,柔声道:“少帅请和解堡主研究保持巴蜀安定的问题,云兄送妃暄一程好吗?” “仲少,巴蜀就交给你了。我陪美人儿出去放放风,否则他日成为弟妹,我怕就再也没机会喽。”云羿无耻道。 “你这家伙!算你的!”寇仲无奈道。他知道师妃暄对他素来没有什么好感,心中本就因宋玉致的事有些添堵,便也不去凑热闹。 云羿想来有些事情是不合适放在桌面上讲的,便尾随师妃暄出门而去,一路行来,男帅女靓,似是神仙眷侣,可惜的是,只是貌合神离。 “妃暄!这幅画便送给你吧!”云羿自血盒之中取出一幅丹青,交予师妃暄。 “这便是你那日在一品居所绘吗?”师妃暄展开画卷,柔声问道。 “没错!那时偶来兴致,便一气呵成,我一个大男人身边一直放着妃暄的画,倘若让子陵和侯兄看见,定然又是烦恼。”云羿单臂负手,整了整发型,酷酷道。 “细数长路多情恋,难忆当时几悲欢。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师妃暄望着这幅丹青,似是照镜子一般,失声地念起画表上的诗句,久久难以释怀。 云羿晒着午间的阳光,打破一路的沉寂,懒洋洋道:“妃暄今日的表现的确让人惊艳,云某都佩服到五体投地,兵不血刃的打断我们兄弟谋取长安的计划,又不伤我们间的和气。看来我们兄弟也只能在争夺洛阳方面,看一看李世民的手段。而且我真地很想知道,让李阀逃过一劫,接下来又能玩出什么新鲜招数呢?” 师妃暄凄然一叹,露出黯然神色,轻经道:“你很快便会知道的。” “其实我还有第三个问题没有问出,妃暄想知道么?”云羿挑起话头,一脸坏笑道。毕竟和绝色美女走在一起,心情还是不错的。 “妃暄不想知晓,也不用知晓。”师妃暄容色平静的轻摇臻首道。 “妃暄不想听吗?是关于陵少的,也不想?”云羿继续诱惑道。 “云兄还是说了出来。”师妃暄轻叹道。 “我知道恋爱对妃暄来说看你是一处看你永远不敢面对之物,但是我依旧想问,妃暄到底在意子陵吗?”云羿微笑道。 “我怎可不在意子陵。”师妃暄首次坦白道。 “妃暄是否想突破心有灵犀的境界?”云羿得知此点,便放心道来。 “我慈航静斋弟子虽是出家之人,但历经红尘这三年又有谁能摆脱七情六欲的困束,唯有达到剑心通明的境界,才能进而参悟天道,彻底祛除轮回之苦。”师妃暄叹道。 “眼下便有一个良机,只看妃暄能不能把握。”云羿抛出砖头,放话道。 “云兄又如何能得知妃暄的良机?”师妃暄疑惑道。 “你之前没有听贵师尊说吗?他便是因为挥剑斩情丝反而无法跃过天人之隔,困在心有灵犀的境界,在加上我纵观你慈航静斋多年来弟子的成就,得出这三年的红尘历练其实是让静斋女弟子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领悟情爱真谛,方可脱身这尘世间的欲海之困。”云羿大放厥词地说道。 “真的吗?那万一妃暄困在情爱之中不得解脱,又该如何呢?”师妃暄以其大智慧直戳云羿言辞中的漏洞。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切随心而为,方证至高天道。”云羿骗死人不偿命地瞎掰道。 “但子陵已经有了青璇,我又怎能破坏二人的幸福?”师妃暄似有所悟,但旋即苦恼道。说来也是,一个石青璇就让徐子陵手忙脚乱,再加一个师妃暄,云羿暗自爽道:“子陵,别说兄弟我对不起你,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两个美女都看上你了,以后你可要替我和仲少狠狠地抗住。” 师妃暄止步立定,别转娇躯,面向云羿,微笑道:“听说婠大姐要嫁你?” 云羿闻此,顿觉冷汗直冒,这天下间如此完美无瑕、动人心魄的微笑,却让已是宗师高手的云羿毫无招架之力,此刻最想做的事,便是调动全身功力,运起风行天下的身法逃离现场。 “是…呀!”云羿支支吾吾道。 “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呢?”师妃暄背负玉手,缓步走向已经准备后撤的云羿。云羿见此阵仗,心中默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陵少,你在哪呀?也不管管你家的妃暄,她竟然调戏二伯()。” “未…定…”云羿开始发抖道。 “那就最好!”师妃暄点了点头,微笑道。 “妃暄该不会是想通过我来对付婠婠吧?”云羿傻傻地问道。说实话,他曾经一度认为能狠下心来对付师妃暄,但是每次与她的接触都让他心软,更何况因为徐子陵的关系,让云羿彻底是拿她没辙。 “云兄之前不是说让妃暄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师妃暄似是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没有人知道,云羿一旦被挑起了火,会是如何局面。 “我对秀珣和婠婠是不会变心的!妃暄已经没有机会了!”云羿似是下定天大之决心,憋出一句话道。 “哼!箭神缘来也是个没胆鬼!云兄的第二个要求妃暄算是完成哩!”师妃暄俏皮道。说罢再对他看上充盈着温柔缠绵意味的一眼,电力高达三万伏特。 云羿回避这超强的电压,经过艰苦的思想斗争,做出了最终决定,回过头来,准备给师妃暄一个答复,结果却不见佳人风姿,只听到清脆悦耳之声随风传来, “云兄珍重!后会有期!“云羿扭头望去,只见绝色美人儿没入官道旁林木深处。云羿呆瞧她消失之处,心底涌起的重重波涛久久不能平复,喃喃自语道:“妃暄!你不是我的菜!难道李世民真的值得你如此牺牲吗?”云羿知道,当今天下,自身已经成为左右天下谁属的人物,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其并无称帝之心,师妃暄定是想通过他从而挽回大唐的颓势,暂时保住天下南北两分的局面,但是云羿会让她如愿么? …… 神弓城,神箭厅。 烛光映照下,云羿取出长安城图,摊平在舱厅的圆桌上,寇仲三人同时动容。侯希白俯首细察,赞道:“神箭堂果然是人材济济,这是出自第一流图匠的妙手,精准至一成不差。” “你们看!这玄武门不愧是长安城最重要的军事要塞,现时更成进入太极宫的两个入口之一,一天玄武门未落入我们手上,我们便拿不下长安的控制权。”寇仲道。 “长安街道的布局有如一个大棋盘,街道只有东西向和南北向,前者有十四条大街,后者十一。最重要的当然是朱雀大街,起端于外廓城的明德门,贯通皇城朱雀门直抵宫城的承天门,位于皇城的一段又称天街,接连分隔宫城和皇城的横贯广场,若我们兵力足够,只要能控制玄武门和整条朱雀大街,长安有一半落入我们口袋里。”云羿详细解说道。 徐子陵苦笑道:“若要控制整条朱雀大道,我们至少要三万人才成。” 寇仲摇头道:“不!照宋阀主的估计,须六万人始有机会赢得此仗。但是听鲁师称,杨公宝库的藏兵极限是三千人,加上我一年来在长安城安排的暗哨和伏兵四千,加起来共计七千之数,倘若没有其他助力,以这微薄的力量发动兵变,是否有些难度?” “如果至最后拿不下长安,便让幽冥铁骑和刀锋战士放手而为,顺手擒住唐皇李渊和太子李建成,然后将长安的所有善谋能战之士除掉,到那时我看李世民有何能力和资本与我等争夺天下。”云羿接着厉声说道。 “刀锋战士?”寇仲插话问道。 “这是我为你圣刀堂培养出的精英兵卒取的名字,仲少觉得如何?”云羿随口道。 “好!刀锋战士!圣刀堂弟子人人有如刀锋,无坚不摧,所向无敌。哈!”寇仲酝酿了这个新奇的名称,哈哈笑道。 “云少此举,不但成功的计划不大,而且违背了你一向贯彻的游戏规则。”徐子陵不解道。 “云兄定是受了妃暄的气,故而才有如此不智之言吧!”侯希白猜测道。自巴蜀之前寇仲将他与云羿在成都和解晖父子和慈航静斋谈判的经历细细道出。 “你小子别胡说,得罪妃暄可就是得罪陵少,我可不敢造次。”云羿反驳道。 “让兄弟们为难哩!”徐子陵轻声叹道。他和师妃暄那种道是无情却有情的朦胧感,让他至今难以释怀,即使得到了石青璇的感情,但是他依旧难以忘怀师妃暄的一颦一笑,矛盾至极。 “陵少别听小云的挤兑之言,那小子和师妃暄一番谈话之后,春风得意,你不说,我都怀疑这小子有让你后院起火的嫌疑。”寇仲瞎扯道。 “仲少玩笑了,倘若云兄想追求妃暄,我看早已得手,又怎会等至今日?”侯希白自从习练不死印之后,也渐渐走出对师妃暄的痴恋,有入情踏上出情之路,宗旨之境指日可待。 “你们都知道,我不太习惯那种仙气浓郁的女子,那样会让我浑身不自在,似是指不定那一天她便消失。”云羿摆手道。 “话扯远了,仲少不是已经和梵清惠达成协议,三月之内不动兵戈么?为何还要研究攻取长安的计划?”徐子陵好奇道。 “子陵没听清云少所言,他对慈航静斋称,承诺他的神箭军不动李阀,并不代表我少帅军不能动。哈!欺骗玄门领袖的感觉真他娘的痛快!”寇仲猛拍大腿,贱贱地笑道。他们三人儿时本就是街头混混,骗人对他们来水便有如喝水吃饭一般频繁,但是骗过天下武林白道大佬梵清惠还真让人不具成就感都难。 “哼!倘若不是让李世民放松警惕,我早已对梵清惠下手了。何况师妃暄并未答应嫁给陵少,要求没有履行,我又何必遵守诺言。神箭军只要打着少帅的旗号,出兵进攻长安,自然也不算违约。只要我和仲少合兵建国,神箭军便消失无踪,慈航静斋更是抓不住我任何把柄。”云羿无耻道。为了尽早一统天下,自身名誉又算多了什么。 “你们也忒无耻了!”徐子陵笑骂道。 p:在过年期间都需要走亲访友,在下也并非职业写手,故而要请假一周,初八开始照常更新,请见谅。过年了,恭贺各位看官,新春大喜!男人长得越来越像大唐三龙,女人生得愈来愈似大唐群芳。 第六章 只缘君 “唉!天下间胆敢糊弄慈航静斋的也只有云兄和寇仲喽!”侯希白也不知是赞赏还是鄙视,苦笑道。 “但是今日已得河北的最新战报,李世民攻陷相州,步步紧逼,分兵三路,围攻洛州,刘大哥危矣。”徐子陵担忧道,“你们为何不去援助刘大哥,反而在这研究攻取长安,这围魏救赵之计显然行不通。” “子陵多虑了!”云羿代答道:“有我六十三名幽冥战骑和仲少的一千刀锋战士,就算是十倍的敌人也动不了刘大哥的一根毫毛。更何况仲少已经让杜伏威北上,先已在黎阳,与翟娇统领的瓦岗旧部合兵一处,共计八万之师,随时可挥军北上,偷袭李世民的大后方。” “哈!还是你神箭堂谋划地周到,竟然让华夏钱庄为刘大哥无息贷款,让他大肆收购粮草,粮草足以让洛州全城军士百姓一年之用。只要刘大哥退守洛州,召集勤王之师,就算老爹不动手,李世民也休想在三个月之内攻陷洛州,到那时我们早已攻下洛阳,乃至长安。”寇仲眼中神光电闪,自信笑道。 “的确,倘若洛阳和长安都被拿下,天下唾手可得,李世民便有如丧家之犬,面临着来自神箭军、少帅军、夏军和突厥走狗梁师都的围攻,可谓四面楚歌,天下之大也再也无他立锥之地。”侯希白自小便接受石之轩的培养,对现在大势也了如指掌,接过话头,分析道。 “这可行吗?”徐子陵默然道。念及倘若两个兄弟的计划成功,便意味着昔日好友和慈航静斋的失败,心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惋惜。 “我和仲少之前与计组详细地反复验证,成功的机会高达五成,这也是我们想到唯一办法,只有如此,方可避免让天下重现南北对峙的困局。”云羿和寇仲如此着急一统天下,又何尝不是让他们的兄弟徐子陵与石青璇双宿双飞,早日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具体计划什么时候出来?”徐子陵问道。 “很快!三日之内计组便会将一套完美的行动报告交上来,到那时便是我们出兵的时刻。”云羿答道。 “陵少放心吧!云少麾下玄门计组的算计能力即使是李世民的整个天策府也远远不及,你何时听说他们出过错?”寇仲插话道。 “玄门?”侯希白不明就里,疑惑道。 “侯兄既然有兴趣,就让子陵为你讲解一番吧!在神箭堂的很多构建,子陵比我这个堂主都要了解。”云羿见徐子陵有些消沉,挑起话头指向他说道。因为之前他得知娇妻商秀珣有了身孕之后,便将神箭堂交给徐子陵打理了一段时间。 “侯兄可是有福之人,天下间除了我们兄弟三人,你是第四个知道神箭堂秘密之人。”寇仲微笑道,显示对侯希白十分信任。 “神箭堂麾下共分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门,每门有分出两组相辅相成,之前仲少提过的‘计组’,便是玄门之下的一个专作制定军战、商战、辩驳和比斗等规划的特殊部门,与其相对的另一个小组便是‘谋组’。”徐子陵似是有了些兴致,讲解道。 “谋组定然是专门出主意给计组,然后计组再按其要旨制定计划。”侯希白一点就通,抢白道。 “侯兄果然是当官的材料,要不将就一下,我国务府正好缺一个副首辅。”云羿赞道。 “别!当官别找我,还是饶了小弟吧!”侯希白一听云羿这话,立即揭过此页,告饶道。 “哈哈”寇仲三人间侯希白的窘迫之态,皆是轰然而笑。平日一直见他风度翩翩、儒雅潇洒,鲜见今日的格局,不想他最怕的是当官儿,这让三兄弟确是忍俊不禁。 “哈!我们三兄弟,不,再加上侯兄这个新加入的兄弟,天下间又还有什么能挡住我们兄弟的前进之路呢?何况区区一座长安城。”寇仲紧握右拳,自信道。 “寇仲既然将我侯希白视为兄弟,那侯某自然不负这兄弟之情。”侯希白这些天和三兄弟日日待在一起,兄弟感情急速升温,甚至毫不隐晦将杨公宝库的秘密和盘托出,更让他感动不已。 “我们兄弟可是等侯兄这句话很久喽!”云羿搂住侯希白的肩膀,哈哈笑道。 “云兄自重,听寇兄称你极有可能有龙阳之好,而且男女皆宜,小弟可非此道中人!”侯希白煞有介事地说道。 “”云羿崩溃了,正欲蹂躏罪魁祸首寇仲,只听到。 “我要到素姐和贞姐那看看有什么帮忙的!”徐子陵说完便闪身而去。 “啊!天上ren 奸的小玉让我为她调试古琴,小弟也先走一步啦!”侯希白也撤了。 “小云,打人可是犯法的,而去这法律可是你定的”寇仲也准备逃走,可是瞬时便只听到接连的惨叫声 听得寇仲、徐子陵和侯希白来访,商秀珣急忙率领家眷出迎,当然要给足夫君这几个最是要好的兄弟面子。迎进府邸后,商秀珣自是在安乐窝接待,毫不避讳,尽显她与云羿这几个兄弟之间的亲密关系。招呼的是由馥大姐领导包括小娟在内的侍女团,宽敞的书斋闹哄哄一片, 望着安乐窝外的对联“五伦之中自有乐趣,六经以外别无文章。”寇徐二人自有一番人事变迁,世事无常的感慨滋味。 “云少呢?”寇仲捧著小娟奉上的香茗,忍不住向坐于主位的商秀珣问道。 “你们究竟是来探望我还是来找那个家伙的呢?”商秀珣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微填道。 “弟妹息怒,切不可动了你胎气,他们三个其中有一个可是我未来的孩儿。”寇仲无耻道。外人听了还以为商秀珣是他的老婆嘞。 “胡说!”商秀珣笑骂道:“那给家伙答应了,我可没答应。人家可不想将来有个孩儿像你这般贫嘴,还是子陵和希白好些。” “场主谬赞!”侯希白老脸一红,施礼道。 “小仲还不赔礼!要不然你未来女婿可就没了!”徐子陵见此其乐融融的场景,也玩笑道。 “弟妹赎罪!寇仲再也不敢了!”寇仲正儿八经地赔礼道,不过众人见此反而更觉其用心不诚,“不过我生的应该是儿子,又怎么会是女婿。” 嘻闹一阵,寇仲呷一口热茶,微笑道:“云少这两日一直在忙于整合兵士、调动兵力或是临战前神箭堂的筹备之事,所以让我们来探望弟妹,陪弟妹解解闷!” 商秀珣立时霞生玉颊,娇俏道:“哼!你也休想骗我!自我认识他的那天,我便从未见过他有繁忙的时候,指不定这两日又在勾引那家的小姑娘。” “嫂嫂这次是冤枉云少啦!”徐子陵主动出声相助云羿,说道:“我们正在秘密开展大计” “好吧!不用解释,我相信子陵!”商秀珣阻难道,因为她不想让夫君云羿知道自己在得知天下大计之后的担忧。 “唉!同样都是兄弟,为何我如此悲惨!云少有了场主,陵少有了石大家,我至今还孤家寡人一个,老天何其不公!”寇仲郁闷道。 “你不是有了玉致妹子吗?”商秀珣见寇仲身形并貌的伤春悲秋,笑问道。 “别提了玉致不接受我!”寇仲“楚楚可怜”道。 “这是为何?我曾和玉致私下谈过,他对你可是动了真情,怎么会”商秀珣不解道。 “这事情说来和弟妹你有关!”寇仲无厘头地说道。 “仲少你这家伙又犯浑,这和场主有何关系?”徐子陵听不下去,插话道。 “云兄的字原来写得这么好,挥洒自如,狂放不羁,独具一格,不下于大师手笔。字好诗更佳──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不缘修道只缘君。这种惊天动地、感人至深的情怀,让侯某自愧不如,倘若在下能写出此等诗句,那必然荣登宗师之境。”侯希白蓦地起立,移到挂在东壁的一张书法挂轴前观赏赞叹道。 “侯兄所说不错,这诗字便是云郎在他突破宗师屏障之后,以真力悬空着墨而写,只是秀珣才识学浅,至今未解其中真意。”商秀珣听到有人赞扬自家老公,掩不住心中喜意,欣然道。 “哈!自是云少抒发对弟妹此生不渝之情。”侯希白尚未回答,寇仲早抢著献媚道 商秀珣虽和云羿成亲数月,但毕竟是新婚娘子,在众人面前被寇仲的一番挑明,逗得连耳根都红透,神情动人至极点。旋即狠狠白寇仲一眼道:“你若再胡言乱语,不管你是少帅老帅,到了我的府邸,一律以我的家法伺候。”估计倘若不是商秀珣怀有身孕,会直接拔剑砍人。 徐子陵使出螺旋真言不死印将寇仲拍出安乐窝外,微笑道:“美人儿场主请息怒,我已对寇仲执行家法,还是让希白兄为你解惑吧!”商秀珣见寇仲的惨相,立即改嗔为笑,期待地望向侯希白。 “实话说来,小弟对此诗也难以窥其真意,所言全凭自身感悟,乃一人之言,场主见笑了。”侯希白纸扇轻摇,潇洒道:“全诗四句,一、二两句,破空而来,手法绝高,有如云兄的羿箭脱弦,令一般人根本捉摸不到云兄笔意所在。” “小侯!你虽然比我寇仲多读了几年书,但也不能凭空捏造,云少写的是一首诗,而不是写一本武功秘籍,我看此诗也就是读起来顺耳罢了,那有你所说的如此悬乎。”寇仲似是击不倒的小强,又跑进屋内,继续陪商秀珣“聊天解闷”。 “寇兄切不可小看文人的那些诗句,可能其中的意境甚至比起绝世高手都丝毫不差。”侯希白正色反驳,继续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是从孟子‘观于海者难为水’(《孟子?尽心篇》脱化而来。诗句表面上是说,曾经观看过茫茫的大海,对那小小的细流,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它是用大海与河水相比。海面广阔,沧茫无际,雄浑无比,可谓壮观。河水,只不过是举目即可望穿的细流,不足为观。写得意境雄浑深远。然而,这只是表面的意思,其中还蕴含着深刻的思想。” “有何深刻的思想?”商秀珣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家夫君的心意,打断问道。 “场主莫急!且看第二句,云兄使用的是宋玉《高唐赋》里‘巫山**’的典故。”侯希白继续说道,“所谓除却巫山不是云,表面是说除了巫山上的彩云,其他所有的云彩,都不足观。其实,云兄是巧妙地使用楚地的“巫山朝云”比作心中的女子,道出对那个女子的真挚感情。前两句综合看来,云兄是想说,除了心中的女子,纵有倾城国色、绝代佳人,也不能打动他的心,取得他的欢心和爱慕。只有那个女子,才能使他倾心相爱。唉!天下间能将如此真挚的情感以此涵蓄、动人的诗句表达而出,想来天下间再也无人能出其右,由此看来,云兄对场主确是刻骨铭心。”侯希白感受着诗句中的情感,似是察觉出自身一直陷入的瓶颈竟然有所松动,心中顿时又惊又喜,一时也忘了继续解释。 “巫山朝云?”徐子陵听着侯希白的解释,自问心中的那片“朝云”又是谁?念及石青璇,但是旋即又变成师妃暄,两女不但的变幻 “云少只是到了那鬼岛上一年,便如此厉害,他日我定要让他推荐我儿子也去鬼岛上学他十年,那岂不是天下无敌?”寇仲却在此时道。 商秀珣听到侯希白对诗句的解释,那还不明白,诗句中所指的女子定是指他,险些招架不住,红晕透颊,但是依旧想知道后两句的真意,只有鼓足勇气追问道:“侯兄!那最后两句又是何意?” “啊!失礼了!”侯希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沉迷失态,继续解释道:“‘取次花丛懒回顾’是指云兄信步经过‘花丛’,却不屑回顾,表示自己对其他女色已无眷恋之心,乃是云兄对场主情到深处的真诚。末句“不缘修道只缘君”这一句表面上看,是道出上句的缘由,不是因为修道,而只是因为有了‘君’的缘故。这‘君’自然是指场主,但是之前修道之言,却让在下实在不解,场主只有亲身问问云兄了。” 正在此时,云羿一阵风般飘入进来,只见他神采飞扬地说道:“侯兄倘若读懂了这最后一句,那便是你踏入宗师境界之时!” 第七章 圣舍利 翌日四人离开神弓城,南下长江,经三峡入蜀,四人在去往程途中,废寝忘休的完善拟定的全盘计策。天下一统的整盘棋也活络起来。少帅军、神箭军、宋阀军和江淮军四军齐聚神弓城,吹出了统一天下的号角。 具体分派是:宋阀阀主宋缺领神箭军和宋阀军齐攻洛阳王世充;杜伏威亦不闲着,兵分两路,分别驻重军于黎阳和荥阳两郡,关注河北与洛阳的战况,整军待发,起到随时切断李世民与关内李阀军的效用;沈落雁、徐世绩、虚行之、麻常和程咬金等神箭军和少帅军精锐领四方军马之中最为精锐的兵卒十万,其中包括神箭军的天兵兵团和神箭骑,少帅军的刀锋战士,宋阀的天刀队和江淮军的执法军,自襄阳和巴蜀出兵,由于行踪隐秘,再加上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几日之内便拿下剑阁,奇袭汉中,兵临长安城下,战势一触即发。 汉中之战,彻底标志着整个由南统北的大战打响了,史称“汉中之变”。 一切部署妥当,四人从长安城外的秘道,两千五名一流高手和五百名先天高手原地待命。依照云羿岳父鲁妙子提供的杨弓宝库设计图,秘密潜入杨公宝库。几人来到分隔西南轴和东北轴的两扇连锁活壁同时开启,现出通往东区宝库的秘道。两人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圆形的石室,中央有张圆形的石桌,置有八张石椅,面绘有一张图文并茂缮析详尽的宝库地图,更显示出宝库与地面上长安城的关系。这正圆形的地室另有四道普通的木门,分别通往四个藏宝室,桌下尚备有火石、火熠和纸煤,以供点燃平均分布在四周室壁上的八盏墙灯。 几人逐室搜索,为之叹为观止,始知杨公宝藏,确是名不虚传。四座石室,每室宽广达百步,三座藏兵器,一座藏以黄金为主的财宝。所有兵器,均以防腐防的特制油布包里妥当,安放在以千计的坚固木箱内。粗略估计,只强劲弓已达三千张以上,箭矢不计其数。其他甲、刀、枪、剑、戟各类兵器,更是数以万计,足可装配一个万人劲旅有余。两人回到石桌坐下时,心中仍震撼不已。 “人说得和氏璧和杨公宝库者其一者得天下,如今这两样都在我们兄弟手上,这天下注定是我兄弟的囊中之物,哈!”寇仲大喜道。 “杨素确有眼光,库内的兵器都是上等的优质货,比起东溟派出产的武器都要精良许多,也只有幽冥战刀可盖过他的光芒。”侯希白拿着一只精钢大刀,赞叹道。 “陵少,岳丈把舍利藏在那里呢?”云羿正用神观看绘在石桌面的地图,道。 “应该就在这张石桌下。”徐子陵伸出手,敲敲石桌面,回答道。 寇仲明白他意之所指,一掌朝桌边拍下去,刚想叫绝,面上现出古怪神色。 “看来舍利就在其中嘞!”云羿兴奋道。 寇仲俯身往从地板撑出,承托着石桌的独脚望去,双手抓着桌沿,朝上拔起。桌子应手上升两寸,发出一声轻响。左右扭动之下,圆桌下发出轮轴磨擦的声音,往左旋去。桌旁一方地板往下沉去,现出内里窄小的空间。 云羿直接走到小方洞旁,探头下望,取出一件物事,炙热道:“岳丈说舍利放在一个封盖的铜制小罐子,看来就是这个。” “云少打开来看看。”寇仲放下石桌,舒了口气道,看来石桌不轻。 “之前得到消息石之轩化身大德,已身处长安,说不定现在就在宝库的顶上。若把盖子打开,石之轩说不定可能感应到。”徐子陵上前阻难道。 “倘若家师得知,那就糟了!”侯希白闻此,顿时面色惨白,担忧道。 “哈!这有何惧之有?”云羿不屑道,“倘若侯兄不干涉,只要我们兄弟联手,我有九成把握射杀石之轩” “云兄直言相告,足见对小弟的信任。以在下如今的所作所为,石师早已生出杀我之心,石师早有所言,我和杨虚彦二人只能存一,倘若我败给了杨虚彦,或是石师选择了他,那家师必会亲自出手了结与我。而身为弟子我却始终无法生出弑师之心,也由此必然难以达到花间派出情的境界,只能坐以待毙。倘若云兄有能力击杀石师,在下也只能两不相帮。”侯希白黯然道。 “让侯兄为难哩!”寇仲安慰道。 “桶子最少重百斤。”徐子陵取过铜罐,道,“师傅说内中装有水银,将邪帝舍利浸在其中,便可让其他魔门之人感应不到。“ “咦?云少你为何神情有异,不会是中邪了吧”寇仲见云羿一脸奇怪之色,惊讶道。 “子陵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云羿缓过神来,望向徐子陵道。 “却是,摸上铜罐后,脑海竟出现充满血腥的可怖情状,耳内更似听到千万冤魂索命的厉呼,好半响才消去。”徐子陵点头道。 “看来这邪帝舍利必是宗师高手方能往其中存储精元,否则不可能让我也能感受到,甚至险些动摇我的心神。”云羿正色道。 “舍利竟有如此之能?”侯希白不敢置信道。 “邪帝舍利原本是第一代邪帝谢泊,为寻找一套有关医学的帛书,无意中于一座属于春秋战国时代的古墓内发现的陪葬品。谢泊原本以其精湛的医术和宗师境界之上的武艺,破解魔门最神秘经典《道心种魔法》之谜,但是苦思不过,转而潜心研究从古墓中发掘的晶石。不料试验之后,竟然发现晶球拥有吸取和储存人类真元和精气的奇异特xing。”云羿回忆起邪帝舍利的来源,解释道。 “想来是谢泊创出的将元精注入晶球的方法。”徐子陵猜测道。 “可惜无法吸收内中真元,否则我们必可踏入宗师之境。”寇仲惋惜道。 “还好魔门出了一位绝世天才邪帝向雨田,以天纵之才,修炼道心种魔法,从而悟出提取舍利元精之法,想来道心种魔法必是谢泊创出注入精元的起源之方。”云羿转折道。 “邪帝向雨田?石师倒是提起过,称此人倘若不死,魔门早已是天下之主。”侯希白思索后,叹道。 “的确!青璇也提起过,向雨田因修种魔法出岔子,又见尤鸟倦四徒没有一个是成材的,临终前便把舍利交于师傅,嘱他寻觅魔门其他派系有能之士,传予舍利,便可统一魔道,结束魔门数百年来四分五裂的内斗不休之局。想来但是石之轩的不死奇功尚未大成,师傅认为魔门暂时无人有资格承受舍利,便把舍利密藏杨公宝库之内。”徐子陵点头道。 “你们废话这么久,说了等于白说!只有邪帝向雨田的四个徒弟尤鸟倦会那吸收之法,我们又没人会,这简直是空坐宝山而无所得。”寇仲嚷嚷道。 “哈!仲少不需可惜,有你兄弟我在,自然让你得偿所愿。”云羿得意一笑,道。 “是从金环真那得到的秘诀么?”徐子陵灵光一闪,会意道。 “陵少睿智,正是如此。来!我将口诀说出,你们抓紧时间将舍利的真元吸收。”云羿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最好能留下两三成,那可是小弟我未来夫人的聘礼,只是可惜了秀珣怀有身孕” 天上正下着微微细雪,仍是夜深人静的理想时刻。云羿留下兄弟三人慢慢消化吸收舍利真元,自己则从永安渠的出口进入长安城内,准备直接对话阴癸派。 由于兵临城下,长安早已禁宵,今晚巡城的卫队也增多和严密了许多,不过就算让他刺杀李渊,他都有九成的把握,这些对于云羿来说实在是形同虚设。 一叶轻舟,横在永安渠之中,随着浪涛摇摆起伏,船上坐着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躲开更是伟岸如山,正凝神垂钓,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云羿见此,哪有不明白,看来慈航静斋是出动了宁道奇对付他。清风拂过,云羿已然落在轻舟另一端,向宁道奇冷冷一笑,张狂道:“宁老儿!你终于滚出来见我云某人来了!” 被誉为中原第一人的散人宁道奇丝毫不怒,反而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仍凝神注视手中垂丝,忽然面露喜色,嚷道:“上钓啦!” 鱼竿上提,钓到的鱼肯定重达数十斤,整条鱼竿竟吃不住牵力的弯曲起来,钓丝缓缓离水,赫然竟是空丝,没半个钩子,鱼丝却在半空荡来荡去,宁道奇就真的钓到大鱼般一把揪着,做出鱼身湿滑难抓的动作景像,把无形的鱼解下,钓竿回复本状,就在宁道奇正准备熟练的把真元之“鱼”放进鱼篓去之时。 “雕虫小技耳!”云羿哈哈一笑,衣袖挥动,似有鹰击长空之声,真元之“鹰”呼啸而过,顿时将那“鱼”擒住,但真要将其叼离宁道奇手中之时,却发现鹰和鱼同时消失一空,显然都被宁道奇的护身真元击成粉碎,化为虚空。 宁道奇终于回过头来,正眼望向云羿。顿时云羿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受,似是心中有无限的报复和理想瞬间化作尘土,那与世无争的眼神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似是在鞭笞他的野心。云羿不得不承认,宁道奇有种超乎凡世的魅力,而且在境界上要高出他一筹,极有可能已经到达“国师”之境。 炼神还虚之境由低到高共有三大境界,分别是宗师之境、国师之境和天师之境,其中区分的依据主要是对天地之气的利用和掌控程度,但是云羿去丝毫不惧,他相信云弓的威力加成可以弥补境界上的差距。 宁道奇似是丝毫不在意他之前的狂放之言,仰首望天,柔声道:“看!星空多么美丽,在人世间不可能的整套星宿间将变成可能。” 云羿闻此,顿时内牛满面,心中暗道:“大哥!牛人啦!你如此之早便知存在外星人,”当下的云羿已经开始思量着是否把这人才挖到神弓城搞讲座,相信定然会带动空军的发展。 “以前天下有二人,南为南帝,北为北君,一日天宫下凡一神,名为混沌,混沌待南帝北君极厚,让他们也同享天神之威,于是南帝北君聚在一起商议报恩之法,想出人皆有七窍,以作视、听、饮食和呼吸,于是为浑沌每天凿一孔,七日后浑沌开七窍而亡,两位神君见此,心中愧疚不已,也自尽而亡。听闻箭神乃是星宿下凡、学究天人,想必定然也能领悟其中的道理吧!”宁道奇继续劝解道。 云羿闻此顿时冒出一丝冷汗,宁道奇难道看出他是穿越而来?这个寓言指出云羿违背天道,不断帮主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位兄弟提升武功,并怂恿和协助两位兄弟争霸天下,倘若他日兄弟反目,不但会害死自己,更会酿成天下大祸。但是云羿旋即回过身来,心中坚信,这种兄弟反目之事必然不会发生在自家兄弟之间,同是心中杀机暴起,因为他最憎恨这种坏他兄弟情谊之人。 两人互相对视,宁道奇仍是那副与世无争,清净无为的仙姿逸态,云羿的目光却已经变得像刀刃般明透锋利。云羿邪魅一笑,沉声道:“宁散人的自然之境果然高深,但你既然崇尚自然之道,便知道当今天下我们兄弟势大,比起李世民更加有资格成为问鼎中原的霸主,佛道两门为何不尊天道,仍要死撑李世民呢?” “问得好,此次前来一则是希望羿帅能念及天下万民,让两家能和平解决天下纷争,另一则是为了承诺,不单是老道的承诺,更是羿帅的承诺,希望羿帅不要忘记成都之言,故而请及时罢手。”宁道奇缓缓道来。 “废话少说!散人若是能胜得云某手中的弓箭,到时再论其他也不晚。”云羿翻脸道。 p:在魔门中,早流传有吸取别人功力的各种邪功异法。但不论施术者如何高明,吸取他人真气只属辅助或暂时xing质,从没有人能真的把别人数十年功力永久xing的据为己有,并大幅和无休止地增加自己的功力。就算能办到,由于真气本质的差异,只会是有害无益,动辄有走火入魔之祸。较高明是通过男女采补之术,吸取对方元阴元阳,但仍只是辅助xing质,其中不无风险,非是上乘之道。但元精却是玄之又玄的另一回事。道家有所谓三元,其在天为日月星之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为精气神之三物。而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正是整个道家的修炼过程。在元精、元气、元神的三元中,元精乃一切的根本,元气和元神是把元精修炼提升而得。元气和元神因每个修行之士际遇和方法不同,各有差异,元精却并无分歧。 第八章 宗师战 长安,云羿宁道奇。 云羿和宁道奇的p,也是他自晋升为宗师高手后首次与同等级别的对手交战,他知道倘若仓促出箭,必然是两败俱伤之局,要想占尽上风,或是击杀宁老儿,必须拿出压箱本领,丝毫大意不得。 其实以云羿当下的境界,更不不需要云弓也能射出至强箭气,因为云羿的身体就是弓,天地之气便是箭,天地不灭,这羿箭不止。但是人的身体毕竟有极限,故而羿箭的威力也只是根据身体中所蕴含的先天真元所能引发核控制的天地之气来判别。 但是有了云弓和镇神箭则大大的不同,因为这两样本身都蕴含极强的天地灵气,更能不断吸收外界的天地之气,倘若云羿使用云弓和镇神箭便等同于大大增强了他身体的强度,更可将兵器中的天地灵气收为己用,彻底突破自身的身体极限,无形之中将功力提升一个境界。 宁道奇乃是国师级的高手,早已知道云弓的威力,当云羿的云弓出鞘之时,宁道奇已然先发制人。就在云羿准备祭出镇神箭的一刻,一股柔和而莫可抗御的劲气像一阵长风般刮至,速度已然不下于云羿的风系真元,避无避下只好运起护体真气,硬挡他这一招。“蓬!” “哼!宁老儿你果然有些能耐!竟是第一个让云某人在比斗之中流血之人,实在是痛快地很!”云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杀气盈目,邪魅冷笑道。 这道真元之风竟然比起云羿的打通七条奇经的先天真元的功力还要高出一线,不死印的借御法门更是毫无用处,云羿还是低估了宁道奇。身体被这无孔不入的劲风撞得浑体酸麻,就在云羿体内真元被震散之际,瞬息间,宁老儿的劲气像一把枷锁般硬附于他身上,只要他护体真气减弱,又或速度放缓,云羿便是直接败北,绝无侥幸。 高手相争,就在一着之差,他低估了宁道奇便是失了先着,落在了绝对的下风,以至陷于现下的困局。此刻,他回想起兄弟徐子陵对不死印的领悟,脑中瞬间浮现出长生诀第一幅和第二幅图画的精妙之处,在这绝境之中,云羿终于将不死印彻底化为己用,至阳即是至阴,至阴也是至阳,五行是轮回,阴阳为一体,任凭你是何真元,我都可手到拈来,借御有方。 “宁老儿,上岸小子陪你好好玩玩儿!”真在宁道奇以为稳操胜券之时,云羿动了。他借了一小股宁道奇的自然之气,结合自身的功力彻底打破其禁锢,闪身上岸。瞬息间,方圆十丈的天地之气顿时被云弓抽空,劲风席卷之下,云羿衣袂飘风,缓缓将早已灌注锐金真元的至坚之手放置与云弓的玄虎血筋的弓弦之上,这一箭注定是不凡之箭。 宁道奇从后如影附形的凌空追来,神态从容的自天而降,状如仙人,不过在云羿眼中他今夜注定将会是一个死人。羿不待他立定,大喝一声“一箭隔世!”,箭气如虹,化作一道金芒,一闪而逝,闪电般射往宁道奇去。镇神箭在夜空空中划出一道超乎任何俗世之美的弧线,还不住作微妙变化,精采纷呈的攻向这位中原号称第一的武学大宗师宁道奇。 宁道奇被这强悍的箭风吹得须发飘扬,衣袂直舞,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身体忽然生出非任何笔墨能形容的微妙玄奇变化,似是两袖扬起,倏地晶莹如玉的手从左袖探出,漫不经意的指尖合拢,竟然直接夹住了云羿这从未失手的“一箭隔世”箭气。箭气本是无形,但宁道奇却能将其生擒活捉,让其立即攻势全消,此等境界的确比起云羿高出不少,不愧逆天之人。 “箭神不愧是箭神,弱冠之年,便已达到宗师之境。不但领悟了石之轩的不死印的法门,箭法更是已臻技入道的大家境界,将弓箭和真元完美融合,化繁为简,似拙实巧,老夫敢说,在弓箭上的造诣,羿帅已不愧箭神之名。”宁道奇像干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抚须含笑,油然道。对之前云羿的狂傲之言,丝毫不放在心上,身心早已脱离凡尘俗物, “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云羿仰天狂笑,不可一世道:“宁老儿,这一箭之是云某最弱的一箭,相信后面会更加精彩。” “箭神修武不休心,老夫实在难以想象你是如何走到今日的境界。回想老夫当年,也要在四十岁大成后,比起你如今尚有不足。羿帅的造诣,确令老夫敬佩不已。”宁道奇不愧中土第一人,一眼便看出云羿根本没有自己修心之道。 宗师级高手要踏入宗师之境,必须要在宗师级境界之时形成自己的一套“心论”。例如,宁道奇是道家的自然心道,傅采林是兵家的博弈心道,宋缺是“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杀伐心道,毕玄是至烈至刚的火阳之道。 但是云羿却没有宗师级的沉淀,形成自己的一套“心论”,便踏入了宗师境界,这自然让踏入此境界数十年的宁道奇惊异不已。按道理,心论的形成没有个几十年是难以大成的,寇仲和徐子陵还好,有个井中月的心论,但是云羿的彻底没有,这一切其实都源自和氏璧的混沌真元的逆天功效。混沌乃是盘古开天避地之前天地模糊一团的状态,是万物之源,包罗万象,其自身本就是盖过一切凡世之道,乃是自成一体的“混沌之道”,只是不为人所知。 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宁道奇如此称赞,让云羿反倒为难,但是旋即想到倘若身败,面临他的必然会沦为佛门的阶下囚,任何言语在当下也不能动摇云羿击杀宁道奇之心。只见云羿双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张,显示出强大无匹的信心,浑身散发着坚凝雄厚的气势,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前辈请!”云羿以退为进,伺机观察宁道奇的路数,然后力求再一击即中,将其射杀当场。 宁道奇也不多话,负手背后,往左侧跨出一大步,一袖挥出。衣袖在云羿眼前扩大,竟看不到宁道奇的身形步法,本是袍袖飘拂,忽然又化为修长晶莹的仙手,其神妙处有更不无法用肉眼看清,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近战实在太弱。云羿别无选择,无法化解,便只有将云弓护住前身,横移挡格。毫无花假的一记硬拼。 “蓬!”云羿闷哼一声,给震得踉跄跌退三步,气血翻腾,心中叫苦,宁道奇的功力也至化境,功力比他高出一大节,在行功如此之快的情况下,不死印根本难以凑效,这也难怪有破绽的石之轩见了宁道奇也只有闪人了。 云羿心中暗骂,若如此给宁老儿迫得着着狠拼,对方是近百年功力,自己虽然功力不弱,但是估计也只有一般人一甲子的功力,比起宁道奇还有不足,倘若不是云弓之助,云羿还真他娘的扛不住,心中暗自后悔,真该吸收他继承邪帝舍利的真元在出来和他大干一场,到时杀死宁道奇便多了几成把握。 宁道奇又把攻来的手收到背后,惊讶道:“老夫之气并没有留手,羿帅仍可硬挡老夫一击,而丝毫不落下风,功力之高令人难以相信。”说完,再次闪身,左掌横切云羿咽喉,明明是平实无奇,毫无花巧的招式,但被这大宗师施展出来,却有变化无方,令人无法捉摸的迷幻感觉。 云羿当下也只有以快制快,催动风行身法,贯彻宁道奇在月色下的影子,来个如风随影。“蓬!”再一次硬拼。经过再次的硬拼,云羿心中便明悟过来,暗骂道:“宁道奇果然眼力高深,他知道我开弓射箭所需真元甚多,注入的真元愈多,威力则相应的成倍增长,这老儿竟然想消耗我的功力,让我出不了箭。不行!要出绝招!” 宁道奇再次露出讶色,如此之速,竟然比其他还要快出一线,竟然在他落掌之前云羿的掌风已至,轨迹玄奇深奥至极点。好奇之下,闪电般再次出手,在云弓金光的包裹下,两道人影闪电般移形换位,进退起落,令人目眩。“蓬!”声传来,二人蓦然分开,云羿丝毫不示弱,震得血脉翻腾,被挫退近几丈之远。 “假若羿帅有少帅或是子陵任何一人相助,老夫绝对占不得丝毫上风。”宁道奇叹道。 “哈!对付老人家我云某一人足矣,接下来便要让你见识一下我云弓羿箭的真在威力。”云羿再次拭去嘴角血渍,斗志昂然的道。 云羿在宁道奇出声的当儿,化风闪出其真元广布的范围。左手横置云弓,将其搁在闪出丝丝光芒的手臂之上,往后探往攻弦开弓的右手缓慢而稳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变,无数动作串连而成一个动作,动作与动作间毫无快慢轻重之分,每一个动作似是前一个动作的翻版,诡异至极,似是有无限动作,却又似始终只有那一个动作。 宁道奇仍双手合什,双目异光大盛,目注云羿。云羿的开弓动作有如引动了天地之道,又似是与天地合一,充满恒常不变中却又生千变万法的格局。 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始,没有终结,箭道如斯,鬼神莫测。 就在云羿搭上云弓的那一刹那,速度蓦然急增,似是原本已经存在的一直紫青真元箭已在云弓之上。云羿加速的同时,宁道奇终于意识到了此箭的威胁,两手已然分开,似是已经预知云羿的箭路的任何变化。 “两仪追命箭!”云羿面色如镜,沉声道。 “铮!”羿箭一出,天地色变,肃杀之气,划入虚空,箭光闪闪之下,方圆数十丈内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这一箭之中,天上星月都为此黯然失色。 羿箭射出的的同一时间,宁道奇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跃身半空,往下扑击。“蓬!”宁道奇袍袖鼓胀弯拱,硬挡下云羿这夺天地造化的一箭,“散手八扑”果然名不虚传。宁道奇借力飞起,移过数丈的空间只在刹那。 不待宁道奇落地,“三才夺魄!四象噬魂!”云羿接着喊道。外人看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移动,其实却已经完成所有拉弓、上弦、聚气、化箭、瞄准和放弓的所以一系列动作,缘由是一切太快,快的让肉眼看不清。一弓双箭,两道皆能轻松射杀宗师级高手的强悍真元箭依照着合乎天地至理的轨迹射出,威力早已盖过昔日草创。 四象在夜空中齐聚,三才于天地间永生。 一黑一虹先后而至,一招流星追月的箭技,直扑宁道奇的喉颈,力求绞杀。宁道奇丝毫不乱,右手虚按胸前,左手往后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最后以拇指按正绞击而来的墨黑三才箭气的箭尖,其变化之精妙,纯凭感觉判断箭势位置,令人叹为观止。 指箭交锋,发出“呲”一声劲气交击声,狂飙从交触处在四外狂卷横流,声势惊人。但是这还没完,四象箭追月而来,有如天外飞仙,直插三才真元箭的尾部,“噗!”两道箭气合二为一,四象之气似是将三才真元纳入口中,顿时威能暴增,但是宁道奇已然紧拿箭锋,丝毫不让。倘若以为宁道奇由此便能制服这一箭,那就太小看云羿了。瞬间的撞击,让两股真元产生了异变,在不得前进之下,真元瞬间有如被大江截流,变得狂躁不已,爆裂异常。 异变生,惊若雷。 云羿箭势变化,紧裹全身,云弓的金光似是在其身间流转,教人无法把握他羿箭下一次射出的准心。三箭射出,宁道奇都不敢故技重施,当下已出八扑之中的两扑,看来要对付云羿这套组合箭必要再施新招。只见宁道奇一个翻腾,撤去手中即将爆炸的箭气,在空中两手横放,指尖聚拢,形如向地鸟啄,正好击打在组合箭射过的路径之上,将其拦腰啄断,将险境化与无形。仙风落地,坦然面对云羿往他投射的真元箭锋,重成对峙之局。 “八扑得见其三,宁散人果然名不虚传。”云羿嚣狂笑道。他也终于起了正视之心,力求竭尽全力,不惜生死也要将其击毙,“尚有五扑,云某人很像见识一番!” p:最近不知是不是歇息了几日,竟然没什么状态,昨日没有更新,请见谅。 第九章 自然道 同一时间,杨公宝库。 寇仲和徐子陵研究了提取舍利真元的心法后,立有所悟,便同时与舍利建立起交通往来的渠道。在寇仲方面,他感到从舍利涌来的异气忽地倒卷回流,哪能收得回真气,反而一发不可收拾的把真气全送入舍利去。 由于两兄弟的功力相若,同源而异质,两股真气竟在舍利内汇聚成流,形成阴阳正反的涡旋,接着在一齐催动吸收真元的法门,结果一个控制不好,登时把蛰伏其中的元精大幅引发,决堤般往外宣到两人身上。也是这两位小强命的人物挡得住,换过是别的人,估计早就受不起这狂猛的冲击,经脉爆裂,七窍流血而死。侯希白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运起心法,吸收之下,勉勉强强的吸收了半成,便再也装不下再多的精元,吸收后,便一直在库中一安静之处消化,估计没有几天是搞不定了。 寇仲和徐子陵则不同,两人经过和氏璧的混沌之气改造经脉后,尤幸可容纳这一冲击,否则会立即落得经脉损裂而亡之局。不过纵是如此,由于他们引发了舍利内大半的元精,送往他们体内时又夹杂大量来自历代天邪道宗主的杂气,寇仲和徐子陵仍是二人瞬时体内经脉真气乱窜,被远远震开,濒临走火入魔之厄。还好徐子陵领悟了不死印的精髓,将被人体本身真气强烈排斥的杂气尽通过死极化生的法子,让杂气本质有异的元精立即跟他本身元精结合,化为己用。 当他从地上弹起,顿觉功力陡增,整个人像脱胎换骨。寇仲此时仍在水深火热,随时会走火入魔的困境中,幸好徐子陵积吸取和氏璧和邪帝舍利两趟前无古人的宝贵经验,立即过去一掌拍在他背心,寇仲立时知机地把杂气送往他身上。当徐子陵把从寇仲处汲取回来的邪异之气以掌风迫出,一切便已搞定。由此,两人分别吸取邪帝舍利内魔门中人梦寐以求高达六成的庞大元精,再加上和氏璧混沌之气的逆天之能,二人水到渠成,晋升宗师之境。 “当下看来,羿帅的确有与老夫一战的实力,即是如此,老夫也不必藏拙,且看小辈如何破解这着!”宁道奇双目奇光大盛,兴奋道,看来这老道定是动了争胜之心。 宁道奇自出手以来,一直姿态闲适自然,忽然风格大改,两手箕张,手如鸟啄,摆出架式,哈哈一笑,倏地振衣瞩行,两千化成似两头嘻玩的小鸟,在前方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往云羿迫去。此时的云羿不但没有深切关注宁道奇的奇异动作,而是轻抖汉服衣裤,一道黑芒闪入手中,几个变幻之下,手中依然出现丈许墨枪,赫然是墨家“非攻”。只见他双目箭芒闪过,注视这黝黑长枪,似是在与其心电交感,对宁道奇出人意表的手法不闻不同。 因为他终于看出宁道奇的自然之道领悟的是自然生物之道,而且尤其是飞禽类造诣最深,真元控制显然已经达到“化真”的的级别。真元控制是真元使用的最高级别,也是临敌取胜的至关所在。而真元化真却已经是大唐人物之中最高的真元控制水平的体现,正如之前宁道奇空竿钓鱼、云羿撒手成鹰,但是每个人不是万能的,宗师高手也不例外,一般宗师高手都会选择“化真”之物中最拿手的一种,进而更深一步的体悟大道无形,其中宁道奇便是以飞禽类作为主干,云羿则是羽箭、宋缺是刀。 宁道奇脸上现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色,左顾右盼的瞧着两手虚拟的小鸟儿腾上跃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异情况,这种虚实相生的手法,便是八扑中的第四扑。忽然间两头小鸟儿多出个玩伴,就是云羿一丈一的墨枪。 直至双雀临身的一刻,云羿横空挪移,挥弓疾扫,两鸟像惊觉有敌来袭般狠啄弓背。云弓借力倒飞,似是暂躲锋芒,识趣的回入血盒之中。飞鸟一滞后,云羿也动了,只见他手旋墨枪,一个枪花,幻化出百千道重重枪影,拉开激烈鏖战的序幕。两道人影追逐无定,兔起仍落的以惊人高速闪挪腾移。云羿终于体会到了近战带给人的快感和乐趣,以前他都是将人直接射杀,但是此次宁道奇的步步紧逼,彻底激起他近战潜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箭气消耗甚大,在没有把握能射死宁道奇之前,云羿倘若出箭无功,必然会因为功力消耗过大而身败。 云羿的墨枪每一部分均变成制敌化敌的工具,以枪头、枪身和枪柄,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没想过的方式,应付宁道奇发动的虚拟鸟击,两头小鸟活如真鸟般可钻进任何空档缝隙,对云羿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攻击。 黑枪暴涨,枪头颤震,依旧是以快对快,其间没有半丝迟滞,皆是随心所欲你攻我守,或是你守我攻,精采至难以任何语言笔墨可作形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 “叮!叮!”几声清音后,而人回复隔远对峙之势,就像从没有动过手。宁道奇双手负后,两头小鸟似已振翼远飞、微笑道:“想不到羿帅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领悟一项自然之道,以墨蛇枪意,挡我千多记鸟啄,天纵之才,让老夫顿生惭愧之心。” “道德经有云,道法自然,宁散人有为而无,无为而有,有无相生,小子自愧不如,只是得其形而不得其意,让散人见笑了!”云羿难得谦虚一回道。 “小子的第五箭来哩!”只听“锵!”一声,云羿将墨枪插入身旁不远的坚石之中,浑身散发出一股庞大无匹的气势,云弓出鞘、羿箭再出之时,将是无坚不摧,轰无动地的射击。 “这一箭又叫做甚么?”宁道奇仍保持两手负后的姿态,双目异芒电闪,是自动手以来悉仲从未见过的凌厉。 “五行轮回。”箭神云淡风轻地答道。他的眼神似是看破红尘,神马都是浮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 “铮!”云弓出鞘,羿箭再出。一切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羿箭化作闪电般的长虹,破空而去,射向宁道奇胸口而去。就在羿箭射出的那一秒,周遭所有的气息都似被这云羿这惊天动地的一箭吸个一丝不剩,让人顿觉周围有如真空,呼吸困难。 这一箭避无可避,闪无可闪。云羿的箭例无虚发,从未落空,只硬拼一途。云羿终于决定出绝招了,他此次正是要迫宁道奇以硬碰硬,第五箭是紧接而来第六箭皆是以五行真元为基,相辅相成,组合之后,威力之大,难以想象,到时胜负便可一目了然。云羿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便是要彻底击杀宁道奇。 宁道奇募地挺直仙骨,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一拳击出,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一拳直接轰在五行轮回箭的箭锋之处。 “轰!”五行劲气横流滚荡,有如大江决堤,直扑宁道奇,真元急速化解宁道奇这威力巨大的真元拳劲,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宁道奇便觉他这一拳的真元便被化了一成,始料未及之下,触电般退开,但是这一退开早已在云羿的料想之中。五行真元之下只有两种选择,一则输出高于五行真元劲道之上的真元彻底将其击溃,但是很显然此种方法太过消耗功力,何况宁道奇初次接触之下也未必敢放手一搏。另则便只有裆击一阵,躲开一途。 任何动作都有破绽,即使是宗师宁道奇也不例外。 就在宁道奇闪身躲开五行箭气之时,云羿一个回旋,将远处的墨枪凭空拿来,架在云弓之上,这第六箭乃是实体之箭。 “****之内,我控生死。”云羿开弓之间,寓快于慢,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无穷,宇宙般没有尽极。云羿知道在境界和内劲上都逊色于宁道奇,遂改以实体箭,减少真元消耗,出奇制胜。 只见****生死箭气射向地并非宁道奇,而是醉着五行箭元而去,芒光闪过,两股箭元二合为一,不似三才和四象箭元一般的合作,而是彻彻底底的融合,因为两者有五行真元。融合后的箭元的通灵墨玉枪,似是有了生命,瞬间折返,直刺宁道奇的后背,应为此时宁道奇的后背便是那“遁去的一”,是正面躲避羽箭后的最弱之处。 宁道奇感受到了这骇人致命的一箭,眼中终闪一丝慌乱,但手中却丝毫不落下乘。只见他以千变万化的动作,回身出掌、忽上忽下,双手施出玄奥莫测的手法,隔空遥制,织出无形而有实的气网,如蚕吐丝,而这真气的茧就在五行****真元汇合的那一瞬,便形成了坚实的气网,如蚕吐丝,而这真气的茧恰与如针芒刺背的箭气正面交锋的一刻,积聚至爆发的巅峰,抵着住了云羿这必杀的一箭。 此役,双方施尽浑身解数。“蓬!”宁道奇双掌近乎神迹般夹中了云羿射出的“非攻”墨枪。能夹住这逆天的一箭,自然不是双掌真力,而是往双掌心收拢合聚的气茧,正在不停地消耗云羿“枪箭”上的真元,时间在此时似是凝止不动。 云羿见宁道奇为了克制自己这一箭当下已无还手之力,一声长笑,云弓再展神威,自血盒之中飞出一支羽箭,下一秒箭已在手。夜色中,那鲜红有如人血般的羽箭,发出惊天动地的气势,红光照耀之下,有如霓虹漫天,神威降临,这便是云羿的压箱之物--镇神箭。 “哈!七星换日!宁老道是时候舍去你这副臭皮囊喽!”云羿眼中闪过得意之色,邪魅笑道。 “铮!”夜空瞬间化为白昼,七星之力摄神而去。七星箭的威力不在乎它有多准,也不在于它有多快,更不是在于它有多强,而在于它是针对敌手的心神而去,力求彻底抹杀对方的意识,直接攻击敌手的灵魂,无视一切的防御,只要接触到这羽箭的一丝一毫,则必然会消耗大量的心神,中箭者更会瞬间而死。 任宁道奇有通天砌地之能,在背对云羿的如此情况下,势难挡格云羿这最强的一箭。 到底让不让宁老道死呢?现在开始投票 当然笔者的票最大,为了打斗的精彩,暂时不让他死。 七星箭即将闪过宁道奇之时,让云羿此生都难以忘记的恶搞招式在毫无先兆下发生了,宁道奇自身似是化作天地万物中一只飞鸟的羽毛,不堪七星箭气与****箭气所带起的狂风,从而被刮得抛飞入空,以毫厘之差遗过避过镇神一箭,整个过程之诡异让云羿彻底无语,暗骂:“黄大神!你不是玩我吧!这样也行?” “羿帅好本事!却不知柔软胜刚强。”宁道奇在凌空的当儿.面色瞬间已是惨白,但依旧从容道。 云羿虽徒劳无功,却没有丝毫气馁又或躁急之态,接过回射而来,宁道奇躲过的墨枪之箭,冷声道:“宁散人勿需逞强,你显然以为我七星箭气所伤,倘若在勉强催动真元,必然会精(精神)尽而亡。” “老道的身子自有分数,至于箭神已是强弩之末,云小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伤和气。”宁道奇死撑着劝说道。 “既然宁散人一心求死,那小辈岂有成全之礼。”云羿眼中杀机一闪,四周瞬间变成肃杀的空间。只见云羿拖起非攻之枪,全速冲刺,直往前方三丈外的宁道奇箭矢般激射而去,枪头在滚石般的地面磨出艳如鲜花的火光,朗声道;“宁散人,就让我这后辈送你一程吧!” 枪头笔直激射,迅速拉近与宁道奇的距离,墨色枪劲有如蛟龙,把宁道奇完全锁紧笼罩,当宁道奇反击的一刻,便是云羿使出夺命一枪之时。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之中必有一人血溅当场,但是云羿相信,即使是死,宁道奇也会因为没有足够的功力护住本命元精,被之前的那摄神七星箭气而耗尽心神,无疾而死。 宁道奇突发一声长啸,瞬间飞身而起,旋即有如钉子般疾落锥下。一寸长,一寸强。宁道奇以腿代手,钉往云羿的丈一蛟龙之枪,双足重踏蛟龙之首--枪头,这一扑显然是模仿鹰击长空的而来。 “铿!”踩踏之下,云羿顿生被万箭齐射的之感,浑身难受至极,筋脉似是寸寸爆裂,口吐鲜血,往后飞退。此时的云羿再也没有了一丝真元,因为之前射出那七星箭已然将真元消耗一空,他强行催动的是跋锋寒教与他瞬间提升功力的心法,此刻一击不中,反而被宁道奇击退,面临地将是极度危险和尴尬的局面,显然内伤已然开始暴发,已经撑不了多久。宁道奇则在空中陀螺般旋转起来,缓缓降返地面。两人均处于动手时的原来位置,回复对峙之局。 “嗤!”云羿将墨枪竖插入土,直入三尺,紧握长枪,稳住倒飞而出的身躯,死不认输的狂笑道:“宁散人!不知云某还有没有资格接你散手八扑中的最后一着。” 宁道奇脸容瞬间变得更加惨白,虽然身形挺立,但云羿怀疑只要一般高手的一击,便能将其击杀,但是可能拿下云羿还是足够的。言谈之间,宁道奇的脸色瞬间回复常色,硬把伤势压下去。 “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自认无法将箭神击败,如今已无足够功力使出最后一着,你去吧!”宁道奇哑然笑道,似是无奈也是欣慰。 “宁散人手下留情,否则云某必然会绝力而死,多谢散人!”云羿一揖到地,诚心道。这也是他首次对旁人施出如此大礼,可见此时的云羿确实对宁道奇的武功输得心服口服。 “云小友可能会绝力而死,但老道也有可能会耗尽心神而亡,小友不必相谢!”宁道奇光明磊落道。 “好!冲着宁散人的这句话,倘若我兄弟有幸得到天下,必善待道家之士。小子去也!”云羿承诺道,说完便化作清风,拂入永安渠中,水遁而去。 p:这两天没什么状态,可能更新没什么规律,但是绝不会太监,毕竟写了几个月,不会轻易放弃。 第十章 杀无赦 云羿吊住最后一口真元,狼狈逃回杨公宝库,回来的过程中,他第一次生出想骂岳丈鲁妙子的冲动,自语道:“老丈人啊!你搞这么多机关,会死人滴。还好你女婿有固元丹,否则今日便死在我三个儿子未来外公你的机关之下。” 他现在终于发现这次催动跋锋寒的夺命换功术给自己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即使以他长生诀的逆天恢复速度也至少要两个月,还好踏入了宗师境界,可以借用天地真元来恢复对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的重大伤害,可以缩短到一个月。 “仲少、陵少,还不快过来扶你们兄弟一把!”云羿拖着即将崩溃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进入圆形的主控室,望着正在研究邪帝舍利的两个好哥们,苦笑道。 “云少!你的脸色怎会如此难堪?”徐子陵飘身而起,就在云羿即将倒地的一瞬扶住,望着云羿毫无血色的完美面孔,担忧问道。 “你小子不会又在玩笑吧?”寇仲也立即闪身而来,急忙抓住云羿的左臂,一道探脉长生真元打入云羿虚弱的体内,旋即色变,大讶道:“天下间还有谁能将小云你伤成如此地步?” “两位大哥,先让我坐下,小弟实在站不稳。”云羿苦笑道,说来这也是他成名以来首次这么狼狈,竟然变成废人一个。 寇仲和徐子陵扶着云羿坐在桌旁石凳上,对视一个眼神,便直接出手,长生气源源不绝从他背后输入。寇仲则抓起他双手,与徐子陵的长生气合流,在他体内运转三周天,自云羿后背打入两股浑厚的长生同源真气,两股真元分别自天灵**和涌泉**上下齐至,通过任督二脉,直接汇合在丹田之中,激活了云羿丹田之内的太极鱼图,顿时光芒大盛,生机不绝。长生真元果然乃是天下间疗伤效果最佳的内功,两个兄弟一个时辰的疗伤,竟然他受伤的躯体复原了三成,倘若再有两日的疗伤身体的伤势便能痊愈。 “你们两个家伙竟然晋升如此之快,功力之高都超过了小弟,看来小的我要多努力才行啊。”云羿伤势大好,面色恢复正常,便开始玩笑道。 “多亏了舍利真元!”徐子陵收功回气后,说道,“见你还会打诨,看来是伤势没问题了,再有两日伤势便可完全康复。” “唉!你小子体内就没有一块好肉,也亏了你小子经脉宽广、生机盎然,否则定然是回不来了。”寇仲心有余悸,眼中神光电闪,正色道,“天下间能将云少你伤到如此地步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难道是三大宗师之一?”徐子陵惊骇道。 “云少!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我们兄弟也去废了他,为你报仇。”寇仲现在功力登上宗师境界,信心十足,见兄弟险些死在敌人手中,倘若是以前早已经暴怒,但是当下他知道,每一步都要谨慎,否则一统天下的大业将会夭折。 云羿苦笑道:“宁道奇的厉害确远超乎我的想象之外。到现在我始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散人宁道奇。”徐子陵平静道。 “果然是慈航静斋!我与他们势不两立。”寇仲拍案而起,杀气四溢,愤声道。 “仲少不要为了这小事而打乱我们全盘计划,宁老儿让我流血,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哼!此次的交手他至少折寿十年,到时我创出乾坤第八箭之后,必亲自找回场子。”云羿冷笑道,年轻就是力量,宁道奇已近百岁,而云羿只是二十出头,比起恢复速度和潜力都不可同日而语。 “哈!好样的!”寇仲闻此顿时怒气大消,兴奋道:“三大宗师也不过如此,我是不是什么时候也去找个宗师来练练,毕玄是老跋的,那就只剩下师公了。” “你小子尽做白日梦,我们还差得远哩。”徐子陵没好气道。 “子陵不必长他人志气,宗师其实也不外如是。”云羿自信道。 “哈!这才是我兄弟!来!舍利还有近四成的真元,你功力耗尽,正好这舍利也物有所用。”寇仲将舍利递给云羿,兴奋道。 经过七日的修养,云羿吸收了两成半的真元,外加寇仲、徐子陵和侯希白的全力协助,伤势和功力不但尽皆恢复了巅峰状态,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离炼神还虚国师境界只差一步。在这七日中,城外的十万精锐猛攻长安城,城内的四千密谈日夜制造混乱,李唐光是应付内外之患便已是筋疲力尽,兄弟几人只待最后一击,攻入李唐皇宫。 洛阳方面,宋缺这无敌统帅轻松便突破王世充的层层布防,已然紧逼洛阳城下,梵清惠亲自出面劝说宋缺罢兵不果,洛阳的归属也在这几日之间。 至于河北战局让李世民陷入苦战,更要时时提防杜伏威的偷袭,早已是疲惫之师,再加上李渊的急召,已经日夜兼程赶回长安,准备迎击寇仲。自从李世民撤出河北,刘黑闼与杜伏威合兵一处,沿途追击,直逼李阀老巢太原,李世民见此立即领兵停驻太原,放弃了援救长安之策,另一方面命李靖西进朔方郡剿灭梁师都,慈航静斋又在此时为李世民说降罗艺,夺得幽燕之地,并在太原开始组织全面反攻河北。塞北突厥见走狗梁师都被灭,中原战火纷飞,闻讯出兵南下,天下四方云动。 长安、洛阳和太原三大战役相约在三月初三同时打响,这注定是让万民紧记的日子。云羿三兄弟分管其下,寇仲出城带领十万精锐,全方部署,信号一到,猛攻长安东门。徐子陵和侯希白领四千暗哨精锐潜伏与长安城中,待战事一起,四处散布谣言、制造混乱,吸引城中防卫的兵卒,尤其是玄武门。云羿最为精通机关术,则坐镇杨公宝库,与回归的幽冥骑等三千高手潜伏杨公宝库,只待时机一到,游经宝库进入皇宫内,彻底将李唐皇族一网成擒,而后发出讯号,里应外合,攻下长安。 三月初一,长安之夜。 来到与阴癸派交易的地点,却见宅院乌灯黑火,似是没有住人的空宅。云羿微微一笑,腾身而起,化风横挪数十丈的空间,落在宅院正门前,若无其事的推门入屋,灯火应声脚步声亮起。 “夫君辛苦哩!坐下来喝杯热茶吧。看你**的样子,真教人着怜!”婠婠迎上前来,甜美的声音响起道。 云羿望着绝美的婠婠,听到这美妙的关怀之声,顿觉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但是细看之下,才发现不对头。在厅子中央的圆桌处,坐有脸蒙重纱的祝玉妍、辟守玄、闻采婷和霞长老四大阴癸派巨头,四人杀气腾腾,严阵以待。 祝玉妍透过重纱朝他望来,淡淡道:“舍利带来了么?” “云郎不要怪我们以势压人,实在是你的武艺已经达到让我们害怕的地步。”婠婠飘到云羿身旁,幽幽道。 “舍利在这,算是云某的聘礼!婠儿,待我们兄弟攻下长安,一统天下之后,便正式娶你过门。”云羿深情的望着婠婠,随手一抛,铜罐落到祝玉妍脚前,没溅出半滴水银。 阴癸派众人见此,皆是心中疑虑,恐防有诈,祝玉妍谨慎道:“羿帅请把圣舍利取出来吧。” 云羿汉服衣袖拂过,黄芒倏现,把众人笼罩往诡异的暗黄色光内。隔空吸物,一个拳头般大的黄晶体,一个漂亮弧线离开罐内的水银液。晶体似坚似柔,半透明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色纹样,在云羿手中散发着淡淡的黄光。 此时祝玉妍眼中射出狂热的厉芒,一瞬不瞬的盯着舍利。正在这时,门外闪过一道急速的身影,两道流光夜随之而来,一上一下,分取云羿的脸门和小腹下要害,阴损厉害至极点。但是这种速度在云羿面前只是小儿科,一个旋身,已然出现在宅院门外,阴癸派的众人和偷袭之人也迅速站好位置,将云羿团团围住。 来人竟然是魔门高手排行第三的魔帅赵德言与其徒康鞘利,紧接着便是一帮子突厥小喽啰也围在外圈,随时出手。 “赵德言!很好!”云羿冷冷一笑,邪魅道。 “你就是箭神云羿?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一副鹰眼鹰鼻的赵德言厉声道,识相的就将舍利教出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还有谁对这舍利有兴趣地?都出来吧!”云羿哈哈大笑道,威势滔天,将场中所有人都罩住,顿时四周一片寂静。 “云帅,出来吧!难道还要云某人请你不成?”云羿望着宅院东面的一处高枝,朗声喊道。 破风声在上空响起,一道人影以任何人难以相信的高速,横空而至,手中弯月刀旋飞一匝,芒气大盛,把涌过来突厥方面的人马尽数迫开,立于外圈之中,四周竟无人靠近,显然功力不低。一见之下,异域相貌尤为突出,眼神似是云雾闪动,身形轻佻,有如风中之叶。 “这么多人都想要舍利,那云某到底该交给谁呢?”云羿将闪着黄芒的舍利轻抛上空,再接着,如此一起一落之下,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羿帅,你可是和我派事先约好,希望箭神不要食言而肥。”祝玉妍眼中杀机闪闪,提醒道。 “舍利乃家师准备献武尊作他老人家九十大寿的贺礼”康鞘利在一旁叫嚣道。 “铮!”云弓羿箭,一箭隔世。康鞘利话没说完,头就没了,这条小命彻底交代在这了。 “胡族胆敢觊觎华夏者,杀无赦!”云羿似是自始至终都未有动作,只是掏出洁白的英雄巾一直擦拭着邪帝舍利,缓声道。言语虽然缓慢,但气势已让整个在场之人皆是噤若寒蝉。 “云帅,你不在西突厥好好带着,却在决定中原万民福祉的长安一役前来,是否对我们兄弟一统天下有什么意见?”云羿转过头,望着云帅,似是好奇地问道。 “在下此次前来,并无觊觎之心,只是不想舍利落入魔人之手,羿帅不要误会。”云帅知道显然不是云羿敌手,言辞谦恭道。 “那云某在巴蜀见到令嫒和巴盟之人走得很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云羿将舍利放到衣袖中,手中祭出云弓,试了试弓弦,质问道。 “这”云帅显然词穷,巴盟早已归顺云羿,顺藤摸瓜之下,早已知道西突厥有染指巴蜀之心,其心可诛。 “铮!”羿箭一出,两仪追命。 p三月初三,长安之夜,箭芒如流星,金光如雷霆,“铮!”云羿一箭射出,只见四个金色大字有如艳阳,照亮整个漆黑如墨的长安,寇仲、徐子陵和侯希见信号已至,齐声念道:“元宵快乐!” 第十一章 杨虚彦 昨日,辰时,长安,刺杀。 徐子陵也和两个兄弟一样,等待着三月初三那场决定天下谁属的大战,心中禁不住忐忑,信步走出神箭堂的暗哨堂口。 一路行来,感受着长安面临大战的紧张氛围,但是经过东市之时,人流依旧挤拥,想来定是一些囤聚之平民,惧大战之时遭城外寇少帅的联军围困,多买些衣食用品,而那些商人也惧怕长安城破后,他的货物会遭洗劫,故而也贱价作卖,这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东市自然火爆至极。 但是此刻的徐子陵心中想到的却是师妃暄,自神箭堂暗组来报,当下师妃暄正寄居于玉鹤庵。此时,他心中感到无比的茫然和焦灼,到底该不该见她一面? 心中忽生警兆。他似从梦中清醒过来一般,猛然发觉陷身重围之内。更晓得自己因心中女神分心,未能保持在井中月的境界里,否则该早发觉被人盯哨,现在才知道美女也是害死人滴。一望之下,五名突厥人正自徐子陵的后方和左右两边慎步迫来,进入攻击的有利位置,凶险刺杀一触即发。 无路偏逢连阴雨。一辆马车急速驶来,一道白光闪电般疾射而至,往他心口射来,时间的配合巧妙至极。来人显然对其非常熟悉,知道徐子陵和他的两个兄弟不同,因为徐子陵的英雄脾气最盛,其定然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让他身旁的无辜百姓受伤。 五名刺客也开始加速,健马仰嘶,马车也正好挡在徐子陵的唯一去路,彻底将其围住。但是他们比较太小看已经是宗师高手的徐子陵,只见不知何时,那道白光已经分毫不差的捏在徐子陵的拇指和食指间。但是徐子陵此时顿生不妙,一阵轻微麻痹的感觉立时由指尖往血脉延伸,竟然是一支超强毒针。以徐子陵精纯逆天的长生真气都有如此之感,常人触之定然瞬息间毒发身亡,念及此处,心中杀机顿起。 正在此时,五名刺客也同时迫至五步之内,五双手亮出十柄尖锋蓝汪汪的淬毒匕首,硬往徐子陵撞来,让徐子陵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躲避。 徐子陵知道要保护自己,但更要保护周围的无辜百姓。在这生死的刹那,长生气闪电间贯满全身,心神晋入井中月的至境,完全感应到车内敌人的位置和动静,毒xing瞬间尽去,左手回复灵活,将内在手中的钢针激射而出,以螺旋的方式化为白光,回敬车内敌人。 几乎同一时刻,徐子陵也陀螺般旋动起来,只闻轻呼一声“临!”,此乃是徐子陵结合平生所学,借鉴不死印、九字真言印、伏魔罗汉印(伏魔洞中所见),并通过自身的长生真元将其彻底融为一体,结合自身对大地自然地领悟,在这险象环生的危急情况下,终于创出这盖世印法的第一式,暂时将其命名为九佛印之“临”佛印。 “叮!”透帘射进车内的钢针被对方击落,一支长矛透车身而出,疾刺螺旋而至的徐子陵,驾驶马车之人手中的皮鞭,瞬间也化作一条噬人黑蟒朝他喉箭卷来,同时五把匕也先后贴身刺上徐子陵,情势让初为宗师高手的徐子陵彻底陷入致死的险境。 但是宗师就是宗师,不是几个小喽啰可以抗衡的。手持匕首的五人在徐子陵的真元气场之下,顿生戳在空虚之感,真元也急速消失,不但难过之极,还被徐子陵护体的螺旋动气带得东倒西歪,瞬间溃不成军,口吐鲜血,已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在徐子陵旋转地同时,左手探指弹开鞭鞘,另一手闪电命中矛头,接着腾身而起,借力倒飞,洒然去了。虽然他生出杀机,却知道此时还不是杀人的时机,倘若暴露,必将给“屠龙”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徐子陵神经素来很大,似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的接着在街上散步,脑海思索起来,顿时断定车内的偷袭者应是赵德言,驾车者则是毕玄之弟墩欲谷,此两大高手配上五名死士,就算是宗师高手,也有致其死地的能力。 这看似简单的刺杀行动,背后实包含精密的情报和思考,但同时显示出,突厥对他们三兄弟的惧怕要远远高于对李唐,故而不惜一切要破坏这次攻取长安的计划。 玉鹤庵已然出现前方,在午后阳光下,矮墙后树木掩映,今他感到门内的天地正是这步步惊心的长安城内唯一的避难所,而他生出这番感受,主要是因庵内仙子,超尘脱俗,唉!她本不应被卷进险恶的人世间。 “吱!呀!”开门音响起,露出主持常善尼慈悲平静的玉容。 “阿弥陀佛,徐施主请随贫尼来。”常善尼淡淡道。 徐子陵恭敬她跟随在她身后,进入知客厅后,请求道:“常善师请赐示妃暄的住处。” 同时,长安,城外,军营。 寇仲一觉醒来,在床上睁开眼睛,心中却想起了两个兄弟。只是十多天没见,日子过气来还真他娘的无聊。无聊之下,孤身行出军营,策马在长安城外的山水之间,释放大战前的庞大压力,顺便完善一番自创的井中八法。 要说起来,三兄弟之中,的确寇仲的任务是最重的,这也是首次带领十万之多的人马,这十万人可谓是华夏之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毫不参假,这十万人乃是不折不扣的华夏脊梁,将军个个智计百出,用兵如神(除了程咬金),兵士个个武艺不凡,身经百战,损失其中任何一人寇仲心中都有一种难以道明的惋惜,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回来之时已是夜间,就在正在回军营的密林之中,异变忽起。骇人至极的劲气如万斤重石的向他压来,不但全身针刺般剧痛,且呼吸困难,坐下的骏马立即口吐白沫,暴血而死,寇仲也在这生死时速的一刻,猛踩骏马马背,借力越到树林中的一棵参天大树的高枝之上,来个站得高,看得远,就算有人要刺杀还要愁着怎么上树而来,郁闷死他。 一种有如在噩梦中感到有鬼魅气息来袭,寇仲立即调动宗师之力,方才将此种似是来自魔域的气息排出体外,长生真元触发而出,细察来人的神态气息,顿时灵光闪动,虽然来人蒙着面纱,但是他依旧一探便猜到是影子刺客杨虚彦驾临。 这还不是让其吃惊之处,而是他竟然发现杨虚彦功力不在他之下。极有可能是得到了某种强悍功法,和之前的不死印心法融合,突破进境,弥补了之前的不足和破绽。寇仲所料不错,杨虚彦正是投靠了大明尊教,从而得到了《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这奇异的功法。 刹那之间,寇仲脑中闪过无数突袭的方法,最后仍是决定以静制动,等候对方攻上来时才全力狙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寇仲知道要比隐藏和刺杀,两三个寇仲都不如他杨虚彦。 蓦地异声响处,杨虚彦左手发出一个有倒刺的尖锥,闪电般朝他脚下射来,寇仲大吃一惊时,尖锥子没入离他脚底五尺许处的树干内,把连系在锥尾只比蚕丝粗上少许的索子扯个笔直。杨虚彦改变方向,朝他脚下的位置斜冲而至。 寇仲想也不想,严阵以待的井中月疾劈下去,刀锋点在锥尾处。“叮!”杨虚彦整个人被寇仲借索传入的螺漩劲立即卷飞,索子寸寸碎裂。 寇仲见一招得手,立即猛提一口真气,从树顶滑翔而下,游鱼般往抛飞而去的杨虚彦凌空追杀。 但是杨虚彦毕竟也是宗师之境,他早已回复平衡,只待寇仲下得树来,那时便是他出手偷袭的一刻。 黄芒在夜色中闪现,寇仲这必杀的一刀眼看就要割掉杨虚彦的狗头之时,异变再生,一股及其强大的黑色魔气瞬息将寇仲手中的井中月缠住,一直假装跌飞的杨虚彦也凌空暴起,弃剑用拳,左臂已然漆黑的魔拳狂轰寇仲那张霸道精灵的俊脸而来,显然是想破相外加击杀,可谓是无耻行径,这也可能和寇仲上了他的女人董淑妮,给他戴了顶大绿帽子有关。 寇仲知道此刻终于意识到了危险xing,但这早已在他预料之中,倘若杨虚彦不知寇仲的实力前来刺杀,他定然不信。但是纵在这等绝对的劣势下,他仍平静宁和似如井中明月,照见一切变化玄虚,掌握到了杨虚彦那致命黑拳的杀着。他猛地发力,收回光芒在黑气映衬下略显黯淡的井中月,今日领悟出的新招“不攻!”使出,狂暴螺旋劲起却,非要攻敌克敌,而是施与己身。只见寇仲回刀守己,劲气护住周身。 “砰!”拳刀相交,两人先后落往寂静无人的离军营不远处的密林之中。杨虚彦举袖抹去口边的鲜血,罩孔露出来的双目闪闪生光,狠狠道:“寇兄此招不攻中却力道十足,攻守兼备,确十分高明,竟使杨某首次在行动中负伤,足可自豪矣!” 寇仲哈哈笑道:“杨兄才是不凡,竟然敢到我的地盘门口行刺,你就不怕小弟喊人么?”他的不攻,蕴含着不死印的借御法门和宋缺的杀阀之道,显然让不明就里的杨虚彦受了点内伤,故而也是信心大增,再加上,以前一直被杨虚彦压着打,今日彻底是翻身农民把家当,心情自然不错。 “寇仲此话有失准头,此地乃是长安地界,有怎会是你江都少帅的地头?长安乃是千年古都,何况又有杨某和突厥群雄在,我看少帅还是放弃吧!”杨虚彦哑然失笑道。 “突厥也有参与?”寇仲闻此心下大振,立即为两个兄弟担忧起来,万一毕玄南下,那就糟了,不过旋即回复过来,笑问道:“那杨兄为何不在长安城中驻守,却来这密林之中散步?” “哈!只是小弟得闻寇兄形单影只,怎舍得放过如此良机,只好前来消遣消遣。看剑!”杨虚彦冷笑一番,杀气狂涌而来。 言罢挺剑逼进三步,强凝的黑色剑气,有如黑洞,时吸收外界的元气,时狂涌自身黑色真元,这种功法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寇仲见此,也是好胜心起,没有唤兵卒前来助阵,只见他双眉上扬,手提井中月,虎目眨也不眨地瞪着杨虚彦,冷笑道:“倘若杨兄执迷不悟,明年今夜此时便是你的忌辰。 “寇兄太高估了自己。”杨虚彦淡淡道。 低叱一声,出剑疾刺,剑射黑芒,光影莫名。 第十二章 灭魔帅 真元入刀,黄芒大声,井中月上环环相扣、纵横交错的刀纹,经月光的映射,发出动人心魄的意境和杀气。 寇仲随手挥舞几下井中月,刀气瞬间覆盖方圆一丈之内,运刀架势,试了试手感,微笑道:“杨兄的伤势没有大碍吧,不会是伤情太过严重,使不出你的成名招牌----幻影剑法。” 杨虚彦感受着自寇仲刀锋朝他四周不断涌来有如大浪席卷的诡异螺漩劲,微笑道:“早已不是幻影剑法,而是光明剑法,寇兄可不要大意死在我剑下,否则就不能为徐兄和云兄收尸了!” “哈!就凭你们你和那些突厥人?还不够我兄弟塞牙缝的!”寇仲闻此顿时心下一惊,虎背冷汗顿生,旋即回复,仰天笑道。 “寇兄又何必嘴硬?云羿前些日子已为宁道奇击成重伤,徐子陵当下可能已经被魔帅亲手击毙,少帅还是乖乖会江都老家,否则你这麾下的十万人马也必将为你们三兄弟陪葬!”杨虚彦眼中黑芒闪过,有如来自地狱的差役,寒声道。 在言辞间,黑气包裹周身,将极具浓烈杀阀之气的隔开,本想通过借御法门借点真元用用,可惜郁闷的杨虚彦发现寇仲的刀气之中竟然也有借御的特xing,那还敢将其引入体内,否则如此一来,真元没借着,估计自己先被刀气绞成重伤,毕竟寇仲的对不死印法门的领悟要高于杨虚彦。 “看来虚彦兄的情报系统太过迟钝,我兄弟云羿早已内伤痊愈,子陵的功力也再做突破,你们这帮乌合之众注定会饮恨而归!”寇仲闻此便放下心来,笑意更浓道。 “那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联手又如何?”杨虚彦抛出惊天之言,嘴角闪出一丝残暴的笑容,说道。 “什么?”寇仲色变道。 就在寇仲震撼分神的一刻,杨虚言铺天盖地的剑势袭来,化作漫空的黑白剑影,点点锋芒,劲气吞吐,以雷打电击的霸道威势,朝寇仲狂卷过去。 就在寇仲反应过来的刹那,寇仲暗骂不已,之前的一记不攻竟然没有伤其根基,如此一剑,显然是功力十足,在他骤展强攻之下,自己一个失手,说不定还真会阴沟里翻船,赔上xing命。 寇仲此时本来出招已是不及,无招可施之下,竟然使出他一直思索却无法创出的招式“速战”----疾则存不疾则亡。如此以来,寇仲靠地就是以快打快,当下做出最快的反应,猛撞入光明剑气之中,以攻对攻,施展出近身搏命的招数,务要将对方的小伤变成大伤,再一举毙敌。 一时杀气横空,刀光剑影纵横交错,每一招皆是凶险万分,两人中任何一人疏忽大意便是血溅当场。黑白相间的剑气与黄芒大盛的刀劲交击,火花迸发。似是放烟花一般,有声有色。 每个闪躲,均是间不容发,将快字发挥到了极致。不远处的军营闻声而动,顿时风声疾起,显然寇仲麾下的人马正闻激斗声迅速赶来。 “当!”形势忽变。寇仲一记重刀之下,杨虚彦竟然似是挡不住奔雷掣电的一刀,跳出五步之外。 “寇兄好身手,今日有人打扰,他日在寻良机一战。”杨虚彦往后闪退,长笑道。 “请代向小妮妮问好,小弟对她是没齿难忘!”寇仲见他退走极快,心知追之不及,还刀入鞘抱拳道。 杨虚彦也不知是郁闷还是被寇仲引发了之前的伤势,猛然喷了一口鲜血,才没入暗出密林之中。沈落雁、李绩、麻常和宣永等纷纷追赶。寇仲伸手阻止众人追去,若无其事道:“此人精与隐藏,武功极高,不必追击!” “少帅身系天下大局,下次不可孤身犯险!…”沈落雁上前劝道,这些日子寇仲和以前的“大敌”相处起来十分“和谐”。 “谨尊总参谋长训示!”寇仲故作调皮,化解沈落雁即将下来的长篇大论。 “…”沈落雁和众人彻底无语了。 …… 雪夜,长安,云羿,阴癸。 云帅的轻功不弱,似是早已预料到云羿的箭路,立时腾身而起,贴着胸口闪过两仪箭气,但是这不算完。追命追命,不追不得其命。箭气不中,誓不罢休。两仪箭气一个回旋,直刺云帅后辈,在场之人见此生平未见的诡异之事,皆心中恐慌不已,暗自打起了退堂鼓。但是此时云帅是彻底拿出压箱本领,两手像鸟翼般振动,一个悬空翻转,再以回飞术脱身躲开这致命的一箭,但是噩梦没有结束,这追命箭似是更快更狠的折返,直射云帅的喉咙。 此箭之所以能飞来飞去,主要因为弈剑术和云羿对真气的灵活运用。这两仪追命箭气在空中呆的越久,因为阴阳而起的不断转换可以吸取天地之气为之所用,威力便也愈大,倘若在云羿射出之时,云帅便拼力直接接下这一箭,还有身还的希望,但是显然在第二次折返之后,他显然已是无力回天。 “嗤!”一箭入喉,爆成血雾,云帅即死。 在场众人似是看了一场精彩的恐怖电影,背后冷汗滴滴而落,凉风拂过,禁不住的寒气。 “宁道奇竟然没有让你受伤?”赵德言见此,鱼眼凸出,不敢置信道,“哼!小子休得张狂,看本帅取你小命!”旋即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气,冲了上来。 赵德言知道让云羿出手,便再也没有机会逃脱,只有先发制人,才有一线生机。只见他一掌急速拍出,一副迫云羿硬拼内功的格局。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其实乃赵德言毕生魔功精华所在。把敌手完全紧锁笼罩,五指箕张,似缓似快,拙中见巧,变化无穷,乃赵德言压箱底的本领“归魂十八爪”的起手式“朱雀拒”。 鸟最怕什么?答曰弓箭。赵德言这老小子竟然用红鸟之招,鸟招碰上云羿这射箭的,不是找死么? “轮回去吧!下辈子别再当汉奸!”云羿再轻松射杀赵德言之后,从其身上搜出一卷天魔策,而后冷声道,“清理现场!” 只见无数羽箭自四面八方而来,将前来的突厥喽啰射杀一空,接着几十道身影凭空出现,有的收尸、有的拖地、有的扫雪,片刻之后,整个宅院再次干净平和起来。 “祝师,之前的一些宵小之辈的打扰扫了兴致,云某已代为料理,不当之处请包涵一二!”云羿整了整衣物,平静说道。似是之前轻松秒杀三大高手之事与其毫无关系一般。 “祝某实在太小看你哩!你曾对我说一年之内踏入宗师之境,却还是慢的,如今想必三大宗师也未必奈何地了你。”祝玉妍鼓掌称赞道,“不过羿帅此举等若一举开罪了整个东突厥,还与东突厥大汗颉利和武尊毕玄结下梁子,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哈!你说颉利和毕玄?他们有何资格让云某人惦记,在我眼中,他们便如同死人无二。”云羿仰天笑道,“婠儿,见你夫君我大发神威后,是否盼着早日出嫁呢?” “夫君神箭,威力惊人,奴家虽是想嫁,却又怕嫁入神弓城后,日日受云郎欺负呢!”婠婠素衣赤足,洗练红尘,抚媚一笑,迎上前来,拉住云羿手持云弓的左手,甜美的声音说道。如此一来,功力消耗不小的云羿再想发难便要掂量一番身旁的未婚妻。 “婠儿勿需担忧,云某此生定然不负佳人。”云羿不经意间,右手握住婠婠的玉手,将云弓回鞘,一脸深情地温柔道。 …… 昨日夜,长安城,圣佛寺,女神音。 “妃暄正恭候子陵兄的大驾。”师妃暄那有如天界仙石掉落凡间古波如镜的水潭之声传来。 徐子陵这一刻彻底地平静下来,受到佛堂内出世气息的感染,他成功地把心中的杂念抛开,无生恋、无死畏、无魔怖,倘若让人外见了这神情定然以为是禅宗高手来此。在得知师妃暄已经到了长安圣佛寺之中,来到时候已经夜间,徐子陵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四大圣僧这一刻也在圣佛寺。 他心知肚明只要踏过门槛,他极有可能会面对自出道以来的最大困局,因为他知道四大圣僧是为了他而来。但他为见师妃暄一面,仍义无反顾地举步踏过佛寺大雄宝殿,直往树木深处的庭园走去。 师妃暄坐在园子中央处的小亭内,月色遍洒满园,将树影温柔地投在园地上,美得令人窒息,见到这一切,付出任何代价也值了。徐子陵自从境界提升后,竟然对师妃暄的那种莫名的畏惧感和自卑感早已荡然无存,在心中女神师妃暄的美目深注下,坦然对桌坐下,一脸如沐春风的微笑也已挂在潇洒俊美的脸庞之上。 “西蜀一别,匆匆数月,子陵兄风采更胜往昔,显是修行大有精进,令人欣悦。”师妃暄微笑道。 “天下已然现出一统契机,妃暄何苦还要卷入这红尘之中。况且妃暄此言岂非有点矛盾?我功力精进,那么四大圣僧要把我生擒活囚便会更添困难,对吗?”徐子陵苦笑一声,回道。四大圣僧的实力个个不低于他,念及此处,徐子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家师早已说过,倘若以南统北必有大祸,又何谈天下一统?云兄和少帅甚至违背诺言,行如此逆天之举?”师妃暄轻叹一口,玉容幽幽道。 “宁道奇是贵斋请出来对付云少的吧?”徐子陵长叹一口,问道。他对诺言之事丝毫不提,毕竟这牵扯到他与师妃暄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妃暄只是想让云兄暂时退隐山林,过点舒适写意的生活,潜修武道,就像林中飞鸟,水中游鱼,何等自由自在。至于请宁大师出手也是逼于无奈,不想大师倾尽全力依旧未能如愿。”师妃暄玉容静如止水,只是修长入鬓的秀眉微一拢聚迅又舒展,答道。 “抓不住小云,你便设计抓我吗?”徐子陵辞锋凌厉,闪过失望之色,冷声道。 第一章 嫦娥心 长安,子夜,飘雪,舍利。 “唉!希望箭神能善待婠儿,在踏入宗师之境以前,婠儿还需保住处子之身,还望羿帅好好怜惜婠儿。”祝玉妍望着深情款款的云羿,心中浮绪万千,叹道。 “师父!”婠婠回过身来,凝视横行江湖数十年如师如母的祝玉妍,戚声唤道。 “婠儿,自今后后,你便跟着羿帅吧,相信他不会待薄婠儿的。”祝玉妍神色幽怨,失落道。 今日见云羿的武功,彻底击碎了祝玉妍雄霸魔门的决心,她知道云羿兄弟已然大势所趋,再加上宋阀、瓦岗旧部和江淮军,天下所属已成定局,魔门八大高手如今只剩下不足一半,相比于神箭堂,魔门实在太弱了,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多谢祝师成全,云某记下了这份恩情,他日夺得天下再行回报。至于婠儿,祝师完全不用担忧,待我兄弟攻下长安,云某自会让内子登上宗师之境。”云羿双手抱拳,施礼道。 “云郎…”婠婠被云羿的承诺之言感动,颤声道。 “祝宗主,舍利…”辟守玄破坏气氛,插话道。 “并非云某背诺,这舍利就算交到祝师手中,也毫无用处。”云羿自袖中取出舍利说道,黄芒映射云羿完美的俊脸,妖异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空间。 “这一点我早已想到,没有邪极宗的独家法门,常人根本无法抽取舍利中的精元为己用,甚至会为其所噬。之所以我要夺舍利,其实是为了不想让石之轩那贼人得到,否则魔门必将再次陷入血雨腥风之中。”祝玉妍冷静道。 “但是为何云郎手持舍利,却丝毫不受影响?难道…”婠婠惊讶道。 “婠儿所猜不错,我自邪极宗的金环真处得到了法门。”云羿将舍利包裹在一个箭袋之中,扔往祝玉妍,接着说道:“既然贵派对舍利有兴趣,拿去便是。” 眼看箭袋要落入祝玉妍手上,忽然横空剑光骤闪,天仙般的师妃暄凌空御剑而至,化作一道白芒,直击舍利,定是想毁掉舍利,来个一拍两散。 “啪!”婠婠也应势而动,白影一闪,天魔带拂中剑锋,师妃暄借力改变方向,身随剑走,仍往装着舍利箭袋凌空掠去,姿态潇洒美至点,。 婠婠吃亏在临时御敌,只能施出七成的功力,天魔带拼上师妃暄全力的一剑,登时相形见拙,泛起强烈的波浪卷纹,婠婠顿被色空剑击往一侧。 云羿见此,顿时心下一秉,他虽然之前消耗了五成多的功力,但是以他宗师境界的感知竟然察觉不出师妃暄的道来,看来师妃暄的境界已经离剑心通明不远了。 真元激荡之下,箭袋被迫往上空,脱离阴癸派的辐射范围,让阴癸派众人皆是始料不及。但是色空剑却躲不过祝玉妍的锐眼,在舍利升空的一刻她出手了,五指生劲,天魔场起,箭袋抛势立止,如被磁摄的直往他掉下去。 横空而来的师妃暄丝毫不惧以隔空取物手法抢夺邪帝舍利的祝玉妍放,色空剑再次脱手射出,仿似一道闪电般破空而去,所到处雪花激飞,在祝玉妍只差丝毫便可抓住的箭袋之时,击中。 “轰!”袋剑交击,发出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外的劲撞击,低沉若闷雷的激响,箭袋被炸成漫天碎粉,一看之下,舍利并非凡物,色空剑一击之下,并非有丝毫破损。 此时异变突生,黄芒盛射下,周遭方圆三丈被劲震成漫天雪尘往四外溅去,无限接近宗师之境的祝玉妍竟然被这黄芒给震得往下跌落。色空剑倒飞而回的同时,邪帝舍利化作黄芒,朝另一无人的方向射去,至奇怪是舍利的黄芒逐渐黯淡下去,似若有灵xing的生物。 大雪漫天之下,众人望着疾飞的舍利,各有心思。就在众人寻思再次出手之时,一道人影有如凭空冒出,直奔舍利,云羿见此也立即色变,即使他轻功逆天,也鞭长莫及,舍利显是保不住了。 …… 苍天不明,寅时二刻,三月初一。 十万联军,中军大营,圆桌会议。 寇仲悠然自得地坐着面朝营门的主席职位,左右两边依次坐着沈落雁、虚行之、李绩、秦叔宝、麻常、宋法亮等一众各方人马的大将,在营寨火把光的照耀下,隆而重之的召开战前动员大会。 寇仲将手中的信笺随手放在桌上由神箭堂和圣刀堂上报的军事讯息上,望着到齐的众将,最后转眼正视沈落雁,微笑道:“李世民始终曾是我们兄弟的知交,纵使时至今日,我对他也是佩服不已啊!” “少帅此话何意?”沈落雁玉容沉静,问道。沈落雁知道寇仲之所以将话题首先转向她,一则她身居神箭军的总参谋长,代表着整个神弓城集团的荣誉,二则显示了寇仲对她的信任和欣赏。当然沈落雁不知道的是,寇仲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有美女不搭讪绝非寇仲的做人原则。 座下的诸将也无不目光灼灼的盯着寇仲,皆不明所以,即将攻打长安城,主帅为何谈论起敌军的统帅? 寇仲虎躯往前微倾,双目闪闪生辉,扫过众将,微笑道“他想和我来一场豪赌!” “豪赌?”众将皆惊诧不已,在座之人深知兵法,战争绝非儿戏,有何来赌博之言。 “哈!这李世民对老程我的胃口!少帅!那小子想赌什么?”程咬金这惟恐天下不乱之徒哈哈大笑,期待道。 寇仲见有人赞同,也更加兴奋起来,笑道:“赌的依然是河北!” “哈…”众将闻此,皆大笑不已。现如今的河北大半已经回到了刘黑闼的手中,况且当下夏军和杜伏威的联军正在筹划围攻太原,李世民在天下人眼中有如秋后蚂蚱,何谈攻取河北。 “少帅不可大意!李世民用兵素来不打无把握之战,不知期限是多长?”沈落雁玉眉微皱,劝道。 “沈参谋长所言有理,少帅三思而行!”虚行之也力劝道。 “二位军师不必担忧,期限是一个月,倘若成功,便让我们立即罢兵,双方休兵一年,互不攻伐;反之,失败则率军投效与我!”寇仲哈哈笑道,心中念道:“此次比起上次的三个月更加短,我又有何惧之有?” 上次和慈航静斋的赌约天下人并不知晓,可能也只有三兄弟、李世民、侯希白和慈航静斋等人得知其中内情,虽说那次承诺不太算违约,但始终忽悠女人不太光彩,这次的赌局正好弥补了上次的遗憾,如此美事,寇仲自然不会放过。 “什么?”沈落雁花容失色道,“李世民有何凭仗,竟然有此信心可以攻取河北?” “哈!我看李世民那小子怕我们攻陷长安之后,无处安身,借个台阶下一下!”程咬金插话道。 “这不可能!我虽然没有和李世民交手,但纵观其大小战役,战略战术皆是一流,纵横中原,鲜有敌手,但是一个月…”徐世绩翻动手中来自河北的战报,沉思半饷后,不解道。他实在想不到能一个月攻陷河北的方法,倘若他身处李世民的境地,除非出动神弓城的王牌军----天兵,方可有机会实现,这还要在广得河北民心的情况下。 “李世民极具领袖风范,倘若是一般情形,让他投效于我可谓有如水中捞月一般困难,但是今日他放出此言,不但是考验我的胆量,更是我收取天下门阀之心的千载之机。在公在私,这一场赌局我必须答应。”寇仲霸气秉然道。 倘若不得门阀之心,即使得到了长安和洛阳,接下来的步伐必将举步维艰,其实慈航静斋之所以支持李世民而非他们兄弟,便是看到了门阀制度还没有走到尽头,要想以武力压制门阀可以,但是想通过武力治理门阀,那天下在很长的时间内不得平定。 “虚先生!洛阳方面情况如何?”寇仲接着转身问道,最近虚行之接手圣刀堂的情报机构,显然派上了用场。 …… 昨日,长安,佛寺,月光,小亭。 看似别后重逢的闲话,却是互寻对方的破绽,感情对于当下二人来说,实在太过奢侈。徐子陵早已被师妃暄请出宁道奇对付自己最好的兄弟之一云羿而恼火,万一云羿出了什么岔子,他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倘若不是他,慈航静斋如今看你早已被云羿和寇仲联手毁灭,不留任何痕迹,不用怀疑,如今云寇二人早已具备这般实力。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三兄弟的出身么?最不惯受人管束,小姐明白么?”徐子陵回复从容自若的神态,淡淡道。 “妃暄的本意从未试图将你们困住,以前是想让你们归隐,现如今我只期望子陵能劝动少帅和羿帅打消攻陷长安的计划。长安守军八万,而且李渊早已发出勤王诏令,援军也会源源不断的赶来,以城池的坚固和各方势力的协助,你们是不可能成功的!”师妃暄一步一步地试图瓦解徐子陵的信心,平静道。 “那在下是否该感谢师小姐的提醒?”徐子陵回复从容自若的神态,对心中女神看轻自己的言辞颇为不爽,今日本想前来叙说思念,不想师妃暄竟然设计对付他,不能不让人寒心。 “子陵恼妃暄呢!”师妃暄自怨自艾地轻叹道。 “妃暄…”徐子陵始终拿这位心中的女神毫无法子,被彻底克着死死地。 “妃暄直到如今才知道师傅的良苦用心,否则我也不会前来长安城,其实此行结束后,妃暄的入世之期也即将终结。”师妃暄美眸中似是有些雾气,在月色下,此刻的她似是由仙界坠入凡尘,是如此的令人着迷、令人扼腕。 “如今天下大势已然在寇仲,再有云羿和宋缺的协助,长安一下,天下便可大定,百姓也可免受多年的战乱之苦,梵斋主何来良苦用心?”徐子陵反驳道。 “子陵将天下的各方势力看得看过简单,即使寇仲攻下长安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一统天下,只是中原各地的大小门阀势力都会让他几年之内不得安定,何况李世民身在太原,长安陷落,李世民便理所当然成为大唐之主,到时李唐上下一心,中原大地又岂能没有战乱,只怕突厥倘若趁机南下,只会便宜了外族。”师妃暄玉容落寞,幽幽道。 “这…”徐子陵没了言语。是呀!得到了关中虽奠定了一统天下的大业,付出的代价却极有可能远远大于想象。 “世人皆言‘箭神一诺,胜得万金’,云兄曾在巴蜀提出了两个要求,妃暄第二个要求没有做到,实则云兄也不算违约,请出宁大师也事出无奈。”师妃暄忽然垂下螓首,轻柔的道。 “妃暄…”徐子陵知道师妃暄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刚生出打断的心思,便立即欲言又止,难道是心中始终放不下对她的感情? “妃暄决定随你一起退隐山林,不知子陵可否为了妃暄离开长安城,让我们遨游这世间美景,同参天地大道,如此可好吗?”师妃暄不顾徐子陵的声阻,目光中夹杂这可融化一切的温柔和悲天悯人的情怀,悠悠说道。 这一刻师妃暄娇媚如月宫嫦娥。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斩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第二章 洛阳战 倘若有人问你,一个心仪已久的绝色美女和两个自小相依为命的生死兄弟之间,你会选择什么? 让寇仲选择,八成是兄弟,两成是美人儿,而且这个美人必须是宋玉致或是尚秀芳才行。 让云羿选择,十成是兄弟,而且极有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或是离开提出此提议的女子,但是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云羿身上,因为云羿绝不会钟意一个不了解自己的女人,更不会让自己所爱的女人生出这等想法。 如今徐子陵面对这个问题,他的答案又是什么? 徐子陵听到师妃暄这看似深情,却又无奈的提议,心中剧震,刹那间念及心中挚爱的石青璇,又念及碧秀心和石之轩,一时无言以对,此刻他没有答案,不是不知道选择那一边,而是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道明的冲动,想将眼前的佳人拥入怀中,好好怜惜一番,她本不该卷入这令人烦恼令人迷醉的天下之争,但是旋即想起她那高不可攀的女神气质,徐子陵退缩了。其实徐子陵始终没有明白,一个女子要下多大的决心,才敢于与一名八尺男子相会与这月夜当空,这一切难道不是心意和情意的写照么? “杨公宝藏比之和氏璧更牵连广阔深远,影响到谁可一统天下的斗争。云羿和寇仲以铁般的事实证明了他们不但是你之外的盖代武学奇材,更是智勇无敌的统帅。此次敢于奇袭长安,杨公宝库便是胜负的关键,子陵,妃暄猜得对么?”师妃暄仰起俏脸,凝望迷人的夜月,语调平静的道。徐子陵的无言以对,师妃暄心中也不知是该惋惜还是幸庆,只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和触动在心境中蔓延开来,一发不止,心有灵犀的境界此刻已荡然无存,却浑然不觉。 “如此下去,你们兄弟或可击败秦王,成就霸王之业,但是与此之前,天下亦将多年陷入分裂,中原万民所受之苦,会犹过现今。妃暄要请你们三兄弟退离长安,以图他日和平一统,亦是不得已下的唯一选择。而且杨公宝库之中的邪帝舍利,更是关系到武林正邪的消长,难道子陵愿意看着石之轩或是祝玉妍一统魔门,将我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几百年的道统毁去么?”师妃暄道出出世以来最无力的言辞来。 此刻杨公宝藏全部掌控在寇仲手中,而魔门瑰宝邪帝舍利更是会被兄弟云羿作为聘礼送给阴癸派,舍利如若落人祝玉妍手内,魔门大有可能盖过佛道两门,道消魔长,境况对于白道来说确实堪忧。 “明日子时,跃马桥畔。”徐子陵摇头轻叹,莫名说道。 师妃暄闻此,一丝疑惑,旋即闪过明悟之色,抿嘴一笑:“呵!还是子陵好一些,那箭神云羿坏极哩。竟然不顾正邪,想将舍利作聘礼,迎娶婠大姐这绝色美人。” 见到她忽然露出女儿家娇憨的神态,徐子陵不由看得呆起来,也没听清师妃暄的言语,直觉此刻天地似是镀上了一层令人迷醉和欣悦的光芒。 亭中如此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暧昧的气氛顿被这佛寺的凌晨钟声击碎。 “妃暄难道不能劝动李世民投降寇仲,相信仲少绝不会亏待李阀一族,这个在下可以担保,而且”徐子陵似是想挽回这令人沉醉不愿醒的气氛,急声说道 “回首处就是解脱门,一回春到一回新,子陵啊!妃暄如何才能让你放弃此次长安之争?”师妃暄落寞叹道。 “妃暄的苦心相劝,徐子陵铭感五内。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到了如今地步,我亦无话可说。”徐子陵苦笑一番,从容道:“此次长安之战后,我便和两个兄弟会各走各路,逍遥自在,如此这般,妃暄可满意?” “那若我们请羿帅退出此事,子陵可以旁观不理吗?”师妃暄平静地道。这个“我们”自然是指包括慈航静斋和净年禅院的白道势力。 至于为何只是让云羿退出长安,因为师妃暄知道此次长安之战的胜负关键在于箭神一身,因为寇仲的军队再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长安,一旦援军一到,必然难以全身而退,而此刻和宋缺、寇仲、李世民等无敌统帅齐名的云羿还依旧未露面,何况更是得知云羿要迎娶阴癸派的下一任掌门人婠婠,这不能不让师妃暄以及白道势力害怕。 众所周知,闻名天下的箭神云羿用兵的犀利之处,便有如他手中的镇神箭,云弓一开,羿箭一出,镇神惊仙,石破天惊。有了杨公宝库的凭仗,一旦云羿出手,那长安势必难保,这也是师妃暄请动宁道奇出手的缘故,因为箭神云羿想杀掉一个人,天下间能不死之人手指都数的过来。 云羿的武功虽然不是天下最强,但是速度和爆发力绝对是逆天级。试想一番,倘若云羿借着风一般的身法,潜入大唐皇宫之内,刺杀李渊,长安会是如何局面? “不可以!”徐子陵丝毫不让地对视师妃暄,斩钉截铁的答道。因为他离开宝库之时,云羿的伤势尚未痊愈,一旦有人对付他,引发了内伤,那么此生云羿必将难以复原,只是他不知道此刻的云羿正好已经伤愈,自然不会同意师妃暄此举。 师妃暄俏立而起,收起空灵的目光,轻吟道:“从何而来,复归何处;梦时不可言无,既觉不可言有。”看看她优美的背影消失在这庭院后,这一刻徐子陵知道他和师妃暄之间有了难以逾越的裂缝。 一声禅唱,耳鼓颤动。四大圣僧,嘉心智信。 长安城外,大帐军营。 “前日,王世充突然调拨兵力,一副死守慈涧的格局。宋阀主此刻也正好停驻在慈涧城外,等待大战时机。”虚行之干脆利落的答道。 “嗯?王世充何时变得如此精明?”寇仲顿时横眉一紧,疑惑道。 “少帅!李世民既然会写信设赌局,自然也可派人助王世充守洛阳。”沈落雁玉容沉静,缓缓道出。自从和徐子陵相见的那一夜后,她脸上已经很少露出笑容。 “正如参谋长所言,由于有洛阳作后援,说不定洛阳可坚持上一年半载。到时候李世民万一攻下河北,少帅便要眼白白瞧着手上的筹码输调。”徐世绩直言不讳道,这也是神弓城一系人马的行事作风,一向雷厉风行,有如开弓羽箭。 “助王世充守洛阳的是谁?”寇仲好奇问道。 “平南大元帅李靖!”虚行之正色道。 “李靖?”寇仲闻此,顿时立起虎躯,色变道“他竟然如此之快便从朔方南下,难道梁师都已被剿灭?” “报!”报讯兵卒急冲而入,禀报道:“昨日朔方郡被唐将李靖攻陷,苏定方驻重兵严防突厥。” “好快!”沈落雁似是早已预料,只是轻叹道。 “唉!李世民确是我们兄弟的劲敌,他在和刘大哥决战之际,依旧分出重兵把守突厥入关的要隘,严防突厥南下涂害中原,此举已然赢得河北万民之心,只怕一旦刘大哥兵败,河北众城池亦难保。”寇仲颓然坐下,即是欣慰也是无奈得叹道。 “少帅不必忧心!我要我们攻下长安,宋阀主再下洛阳,即使李世民拿下河北,也不足为患,只不过一统天下的大业要延迟些时日而已。”徐世绩高瞻远瞩道。 “先撇开长安的突厥人以及各方门阀极武林势力,只是洛阳一个李靖,便极有可能让我们在赌局中进退维谷。”寇仲苦涩道。他自从知道李靖是自己的好兄弟云羿的师兄后,便极为关注李靖这半个师傅的用兵之法,他惊奇的发现,李靖在大战役上竟然毫无败绩,这让寇仲很是无语。 “李靖虽然是用兵高手,但少帅难道忘了洛阳现在是谁做主么?更何况此次领兵攻洛阳的可是汉天一柱宋阀主,我们最起码有八成的胜算。”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后起之秀麻常上前道。 “哈!对呀!李靖在洛阳防守之中表现地愈出色,就愈招王世充之忌。再加上王氏的郑国政权内外交困,派系斗争和只重同宗将领更是不得人心。李世民让李靖助王世充守住洛阳一个月的良好的愿望,明显是行不通滴。我们何止八成的神算,说有十成都不为过。”寇仲转忧为喜,哈哈笑道。 “报!”报讯兵再次进账,略显兴奋道:“宋阀主命裴仁基和单雄信集结三万大军,成功渡过孟津,不日将举兵攻陷回洛。” “好!”寇仲拍案而起,大声为他的未来岳丈宋缺叫好。众将闻此,也皆欣喜非常,似是洛阳已将被攻下一般。 “老程我就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的?宋阀主不去攻慈涧,反而绕老远地去攻一座小城,这算啥?”程咬金不爽道。 “老程别胡说!同洛和洛口,乃供应粮食予洛阳两大粮仓之一。回洛失守,必然是对慈涧军粮供应一大打击。”徐世绩解释道,怂将这才明白。 “但是尚有洛口,一天洛口在,虎牢便在,洛口更可源源不绝把藏粮由洛水运往洛阳,以保洛阳粮食无缺,支援慈涧的郑军,更可向大河下游诸城买粮。何况现在回洛已加强防守,情势不容小看!”沈落雁道出自神箭堂得来的分析,不由担忧的劝道。 “是呀!虎牢自古便是兵法必争之地,倘若拿短时间内攻不下虎牢,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大局。”虚行之也担忧起来。 “也不知阀主会如何应对洛阳的局势?”寇仲念及洛阳的攻伐,自语道。 第三章 美人泪 长安,跃马,雪夜,舍利。 灰影闪过,只见来人一手把舍利抓个结实,横过长街,落在对面另一座华宅的院墙上,仰天长笑,并把舍利送至眼前,双目射出狂热的芒。赫然是“邪王”石之轩。 云羿暗叫不妙,已他现如今只剩下四成的功力,错过了留下石之轩的最佳机会,郁闷不已。凭他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就算全有所有人齐心合力,怕也留他不住。 石之轩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邪目缓缓扫过众人,左手一挥,一道火光直冲上天,爆出一朵血红的烟花,傲然道:“待功成之后,我石之轩将会重出江湖,统一魔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祝玉妍怒叱一声,回身对着闻采婷几个长老急声道:“阴癸派正式交给婠婠,日后一切大小事务婠婠可自行处决。”说完,便往石之轩掠去。石之轩一个倒翻,消没墙后。 师妃暄见此,回身望着云羿和婠婠幽幽道:“邪帝舍利落入石之轩手中,必将掀起道消魔涨之乱,再加违背诺言攻打长安,云兄让妃暄好生失望!”言毕,师妃暄仙踪渺然。 “云郎!你何时搭上妃暄妹子的?”婠婠虽然历经变故,但面不改色,侧过娇躯,甜甜一笑,妩媚地问道。显然祝玉妍早已对阴癸派做了安排,祝玉妍一走,其他的长老也闪没而去,云羿料定阴癸派定有后招。 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云羿和婠婠闲庭信步而行,一路观赏长安夜间的雪景,跃马桥上,相互诉说重逢的情怀。 “婠儿可不要误会,妃暄钟意的是陵少,你夫君我可不敢染指。”云羿望着梦中美人儿的一颦一笑,心中已经被幸福感彻底填满,闻着美人幽香,微笑道。 “哼!算你识相!”婠婠背负玉手,俏皮一笑道。 “舍利没了,婠儿为何不生气?”云羿伸出大手放在婠婠的风姿绰约、曼妙无比的身前,问道。 “啪!”婠婠出乎意料地将云羿的大手击打到一边,得意道:“你这坏家伙终于知道问了吗?” 可是云羿可不会轻易罢手的,趁机回手将婠婠的玉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久久没有松开,也不想松开,只望握着一生一世。 “实在想不到师仙子和石之轩竟然能躲过我的耳目,隐匿街巷其间蓦然出手,你夫君我之前又因杀云帅和赵德言消耗了部分功力,让石之轩在我眼前拿走舍利,真失策!”云羿歉然道。 “云郎不必自责,师尊早已料定石之轩不会轻易放过夺取舍利的机会,即使此次我派能得到舍利,石之轩必然也不会善罢干休,那时我派必然会陷入万劫之地,反而不如趁石之轩吸收真元之时,全力围杀与他。”婠婠也不挣脱,另一玉手轻抚云羿的俊脸,安慰道。 “婠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喱!”云羿闻此,也打消心中的最后的一丝疑虑,将婠婠揽入怀中,颤抖的声音中充满幸福地说道。 “云郎能接受婠儿,为何不能接受婠儿自小养育生长的师门?”婠婠感受着云羿的温暖,一阵感动,良久以后,才哀怨道。 “婠儿何出此言?既然阴癸派已是你做主,自然一切好谈。”云羿哈哈一笑,偷吻婠婠的玉脸,说道。 “真的吗?”婠婠丝毫没有被偷吻的觉悟,欣喜道。也是,倘若自己的夫君云羿认可了阴癸派,便等同于有了天下间最强大的护身符。 “正好!明日深夜子时三刻,我会率手下最精锐的战士偷袭李唐皇宫,生擒李唐皇族,这就是贵派的一个机会。”云羿毫不避讳地说道。 “啊!”婠婠玉手轻捂香唇,惊异道。此等逆天之举,让见惯大场面的婠婠也被震撼了。 “云郎!这怎么可能?长安乃是千年古都,坚固无比,皇宫更是固若金汤,即使有数万精锐,也难以攻陷,何况在长安城中,夫君有怎能藏下如此多的兵卒?”婠婠一脸疑惑,望着自信无比爱郎,担忧道。 “婠儿难道怀疑你夫君用兵的能力吗?”云羿轻捏婠婠绝色的玉脸,调笑道。 “啪!”婠婠再次打掉云羿“意图不轨”的欲手,娇嗔道:“yin贼!快说!你到底有何方法进攻李唐皇宫?” “杨公宝库有通往皇宫的秘道,玄武门在我云羿眼中形同虚设。”云羿豪气道。 “什么?”婠婠花容失色,震惊道。 “婠儿,此次可是贵派洗白的好机会!”云羿点了点婠婠的光可透亮的玉颚,邪魅道。 “洗白?”婠婠不解问道。 “啊!洗白就是由黑道转变为白道。你夫君我可知道贵派在李唐宫中的势力可不小,大内总管韦公公便是其中之一,只要贵派配合我袭取皇宫,立下从龙之功,到时仲少便可名正言顺赦免贵派,让阴癸派走入世人眼中。”云羿解释道。 “夫君…”婠婠此刻泪流满面。这是云羿第一次见到她如珠如玉的甜美泪水,云羿也相信这是最后一次,因为以后,云羿不会给心中挚爱的婠婠有任何流泪的机会。 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 …… 三月初二,长安城外,主帅军营。 寇仲一脸忧虑的回到了自身的营帐,抬头一望,已然见到心中惦记的天女----尚秀芳。伊人正对琴安坐,调较丝弦,面对帐外漫空飘舞的雪花,顿时一切烦劳化作一空,难怪人说美女是男人最好的兴奋剂,这也是有他几分道理的。 这场雪来的突然,昨日夜间还是月明星稀,如今却是春雪飘落。依照云羿的分析,长安之所以在三月份依旧下雪,显然是古代的冻期环境造成的。不过显然这场雪毫无寒意,反而给人一种春草伴银雪的视觉享受。若非如此,宋阀的士兵就要倒霉了,如此天气,宋兵可是见所未见。 大帐,炉火,温暖,春意。 “少帅到秀芳身旁坐下好吗?奴家有一首新曲!”尚秀芳一脸温柔,轻声道。 寇仲径直走到她身侧,乖乖坐下,一副听话孩童的样子。他自始至终都在和尚秀芳玩暧昧,为这事,云羿没少骂他假正经、真太监之类的言语,但是寇仲始终坚持底线,想来定是宋玉致的缘由。此次让尚秀芳随军而来虽说是她主动请求,但是寇仲知道,这就有可能就是他离开自己的前兆,二人之中似是浮现出若有若无的隔阂,这让对千军万马指挥若定的寇仲很是无奈。 “叮叮咚咚!”仙籁之音连串响起。尚秀芳弹出段段音符,旋律优美,虽然是新作之曲,有些断断续续,但是细听起来,连成一片的音符,似是有了生命一般,时如田间飘舞的蝴蝶,时如塘中嬉戏的匹鸟,但旋即音调一转,瞬间让人充满伤感枯涩,但是正是有了这苦涩,方让听曲之人更加的回味之前的和美,这前后的反差,似在温柔地挖掘着每个人心内至深处的感情。 寇仲深嗅一口她迷人的芬香,看着她雪白如葱的指尖在七条琴弦上按、捺、拨,一时心神皆醉。似是之前在军营之中,调动军队、部署攻防的举止发生在另一时空,遥不可触,唉!美人乡不愧为英雄冢。 一曲既罢,寇仲仍是不能自已。 尚秀芳凝望着寇仲疲倦的面容,眉目微蹙,柔声道:“苦了少帅!”寇仲心中顿涌无尽热浪,虽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她的琴音般,诉说了千言万语,内中蕴含着无尽的期待、担忧和心疼。 琴音止,余音仍萦绕不去。 寇仲瞧着她晶莹如玉、白里透红的娇嫩脸庞,闪闪生辉、邃不可测的秀眸,压制住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轻声道:“秀芳!你本不该来的!” 尚秀芳甜甜一笑,道:“秀芳无悔!” 寇仲摇头苦笑,他觉得此刻面对尚秀芳,再也拿不出往日的玩世不恭和嘻闹待世的姿态,心中只是叫苦,这份深情,我寇仲又拿何以报? “除了争霸天下外,究竟还有没有别的事物令少帅动心?”尚秀芳望着寇仲自责的表情,心中也有些发苦,续而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寇仲下意识的忆起了宋玉致,因为她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自然是有的,任何人一旦给卷进这天下之争的漩涡里,再也难以脱身,丧失了很多能令自身心动的追求,但是相信此次长安之战后,我能改变这被动的局面。”寇仲苦笑道。 “哼!都是自我安慰的谎言!”尚秀芳噗哧娇笑道,神态表情瞬时透出一种少女纯真坦白的娇羞味儿,变脸之快,让寇仲彻底无语。不过这也险些让寇仲化身为狼,她难道不知道,对一个神经全天绷紧的军人,这意味着什么。 “秀芳此言何意?”寇仲尴尬道,毕竟,信誉对男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羿帅为何能将两者兼顾,秀珣妹妹真的很幸福喱!”尚秀芳似是有些羡慕道,他之前一直在神弓城研究云羿自纵横阁中强记下的乐谱,自然也和城主夫人商秀珣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哼!他就是个恶棍,倘若不是他将当皇帝这个烂差事扔给我,我早过的比他还要舒坦!”寇仲很不爽道。 “不识好歹!”尚秀芳很不客气地教训道,也只有寇仲能将问鼎中原、一统天下的皇位看地如此之轻?尚秀芳美眸往他飘来,这侧眸一瞥确是媚态横生,风情万种,双眸中似有勾魂摄隗的魅力,瞧得寇仲心中发慌,差点没将其推到。 寇仲是见惯美女的人,但比起尚秀芳,都失缺了那种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也只有淡雅如仙的师妃暄和风魔妖媚的婠婠,足可与之分庭抗礼。这一记媚眼,让寇仲彻底没了脾气,不想当皇帝也有错么? 尚秀芳甜甜一笑,柔情似水的道:“少帅明白吗?” 其实二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早已是情侣,只是寇仲心中迈不过宋玉致那倒坎,尚秀芳似也有些漫不经心,此次随军前来,看似大胆,却实是尚秀芳下了大的决心。 寇仲心中长叹,这一刻还是来了,口是心非道:“明白什么?” 寇仲的初恋对象是李秀宁,认识宋玉致后,渐把爱意转移到她身上,可是眼前的美女又是如此惹人怜爱,心中虽有意,却始终担忧着宋玉致,但是又不忍拒绝。 虽说时常受好兄弟云羿的毒害,称男人三妻四妾乃等平常事,但是寇仲自己却从没有广纳妻妾的念头,觉得只能把爱集中在一位女子身上,滥情实非他负担得起。何况寇仲矢志一统天下,女人在最开始对他来说只是争霸天下的附属品和调剂品,但是自从陷入对宋玉致的情网之中,便再难自拔,这些日子和绝代佳人尚秀芳的相处,实感心中似是被隔成两半,难以道明其中情缘。 “直到这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竟然有些害怕你哩!”寇仲望着尚秀芳真挚的眼神,只有无奈叹道。 “不用害怕,秀芳已很清楚少帅的心意。”尚秀芳美眸如注,闪过一丝凄凉,轻声道。 “不!”闻此,寇仲心中似若万箭穿心,无法自控道。 第四章 九佛印 昨日,长安,佛寺,圣僧。 “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要眠则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一道古怪诙谐的声音传唱而来,声音飘忽难测,功力更是在他之上。 徐子陵闭上俊目,淡淡道:“可是禅宗四祖道信大师?”徐子陵凭着逆天的灵觉,再次为他取得先机。 道信哈哈笑道:“小子果然与佛有缘,一猜便中。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何如雪酒,日往烟梦;花覆茅檐,疏雨相过。倒酒既尽,杖黎行过,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徐子陵闻此心中感触万千,这些正是他所追求旷达而没有任何约束、啸做山林的生活方式,瞬间便从心理上削弱了他的斗志,仍不由受到影响。 “自己为了两个兄弟的牺牲是否过大呢?”徐子陵心中顿闪一丝疑惑,不过旋即便打消了此念头。 睁开双目,顿见远处一个酒鬼和尚,他正坐在佛殿顶上,拉风的喝着烈酒,简直是走在武林界的行为主义牛人。 放下目光,智慧大师不知何时已然卓立与石阶上,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祥脸相,合什低喧佛号,和之前的道信绝然不同,让人顿生强烈的反差。 徐子陵缓缓起立,从容自若的道:“尚有华严宗的束心尊者、三论宗的嘉祥大师,请问法驾何处?” 道信大师向他高竖拇指道:“子陵果然志气可嘉,不过那两个老秃还有其他要务,只要你能过得我们这一关,子陵便自会知晓。” 此言一出,顿时让徐子陵井中月的心境失守。只来两个远远比来四个要让他忧心。因为极有可能那两位圣僧正四处寻找云羿的下落,出手对付伤势未痊愈的好兄弟,不过旋即想到杨公宝库的隐秘,便也放下心来。 智慧大师垂目观心道:“罪过!罪过!请恕老衲要与道信联手把施主留在此处之罪。” 和尚就是和尚,他口上虽说罪过,下手可不会有一丝手软,这两位至少也是宗师级的佛门高手显然是要下狠手。 “哈哈!两位圣僧挡不住我徐子陵!”回味这两位圣僧的佛偈,徐子陵解开心中的一切顾虑,只追真我之道,以求功德圆满。旋即洒然一笑,离开小亭,大踏步往大雄宝殿走去,似是云淡风轻地要离开佛寺。 这一刻,笑声起,每一个动作均有种浑然天成,潇洒优美,教人不忍破坏的完美之感。每踏一步,其中无干隐含某种玄奥的法理在内,就像他们在观看清泉在石上流过,青山不碍白云飞翔的大自然动人景像,要去便去,要住便住,出没自在。这可能便是一种规则,一种只有踏入天师之境之时,才会有的规则之力。 倘若之前徐子陵踏入宗师之境只是功力上的突破,但是此刻之后,便彻底成就宗师之位。就是这几步之遥,彻底将这两位红尘未尽的秃人压制,将其二人的弱点彻底看穿。 他们不会坐视徐子陵就这么飘然离去,只有勉强出手,但已有违佛家之旨,大大影响他们的禅心,这也是为何四大圣僧只是宗师级,而不是宗师高手的缘故。自从数十年前出手对付石之轩的那一刻起,四大圣僧的心境便有了破绽,便再也无缘宗师之境。 转瞬间,徐子陵已然路过香火宝鼎,漫步前往外院大门。 和尚终于出手了。一对巨掌铺天而来,看似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甚至没带起半分劲气狂风,可是任凭那个高手都可以看出,这一对巨掌绝对可以轻易将人震死,正所谓大巧不工、大繁如拙,这一招彻底显露了智慧大师百年的功力和宗师级的水平。 “兵!”徐子陵口吐真言,以不死印的行功法门,催动结合百家之长的大金刚轮印,双掌迎上。 兵者,凶器也,乃国之爪。人谓之兵,乃生命之本能源也,形如利刃,速如疾风,乃是九佛印之“兵佛印”。 此次可谓是徐子陵自吸取邪帝舍利后,首次与人硬碰硬,智慧大师虽有近百年的功力,功力虽然精纯,但毕竟与人交手不多,而且留有余地,这也是为何石之轩屡次逃脱的缘故,否则四个宗师级高手,要围杀死一个宗师高手实在太过简单。 邪帝舍利乃是魔门邪帝历代功力元精的存储之宝,其中蕴含的功力自然不可小觑,其中近三成的功力少说也有一甲子,虽然未尽炼化,但以长生诀和不死印的法门以及佛门手印合力一击,比起智慧大师只强不弱。 “蓬!”四掌对实。徐子陵后退七步,步步裂土碎石,智慧大师后退五步,步步重如泰山。毕竟功力上相差太大,再加上如此之近的硬撼,不死印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徐子陵气血沸腾,勉强稳住阵势,这才知智慧大师的掌劲已臻首尾相衔、圆满无瑕之境,在仓促之下,竟是借无可借,难怪石之轩见到也只有逃命的份。 但在这多后退的两步之间,徐子陵却是将不可能化为可能。他将智慧大师雄浑的入侵真气引导致左右脚底的涌泉**泄去,但是若非有不死印,再加上和氏璧和邪帝舍利改造过的经脉,估计这一推掌直接就让徐子陵吐血而亡。这一此对拼,再次证明宗师之境并非同等于可以对其境界以下的高手可以稳操胜券,毕竟功力上得差距是难以弥补的。 其中,云羿却是例外。因为他功力的增长不但有常人的近七倍,而且可以将所有的功力瞬间聚与羿箭之上,彻底打破了在功力上的不足这个缺陷,故而时常可以以弱胜强、杀人与无影无形。 这时,不死印法门的优越xing充分体现,竟然将智慧这个老秃驴的小部分功力彻底融化吸收,从涌泉**射出时,激撞地上,未免再收智慧大师的追击,借功力消融之际,改后退为直升。 “子陵果然了得!竟得石小贼的真传,如此一来就更不能任你离开了。”大肚弥勒佛的禅宗四祖道信大师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脸上虽笑,却下面一脚往他踹来。确实,敢称石之轩为小贼的也只有他的授业恩师之一的道信大师,其实石之轩的大部分逍遥自在的德xing正是来源于这位猛人。 忽然间,自这大雄宝殿之顶来的这一脚,气势劲道之强产生出庞大无匹的压力,似是踏碎空间,把他的感官完全笼罩其中,寸步难移,而且最令人咂舌地便是,其竟然在半空之中脚速骤然加增,疾取徐子陵腹下气海的丹田部位,显然一副废了徐子陵的打算。常言道,笑脸杀起人来让人防不胜防,此言不虚也。 徐子陵身体虽像被万斤重石硬压看,灵台仍是一片清明,毕竟咱已经是宗师高手,出手也是最新创出的九佛印之一的“斗佛印”。 二壁争高,斗耸相乱。斗者,物竞天择,优则存,劣者汰,合宇宙天地之大道,克难而进,奉困愈勇。本有外狮子印经过徐子陵的改造、领悟极创新,威力显然早已超越了其恩师真言老处男,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只见徐子陵手上成印记,先是双掌下按,借力弹空,接着双手盘抱往上羚羊挂角一般的攻去,一股气柱立时冲天而至,迎上那致命的一脚。 “蓬!”一股相撞的气流有如纵向风刃,将二人之下的香火大鼎瞬间切割开来,宝鼎变成两半到底的那一刻,道信大师亦掉落地面,徐子陵此时却面临更加危急的状况。 只见还在地面的智慧老和尚一阵快到看不起的动作,左手按捏着右手的关节支出,将右手化掌为指,飞空而起,闪电般点往依旧悬空的徐子陵,时机掌握之精准让人根本难以防御、更是不能不服。倘若寇仲在此定会大骂无耻,加起来快三百的老僧竟然对还差些时日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此之狠,不愧为不歹。 徐子陵一声长啸,凌空翻腾,变成头下脚上,一个九佛印之“在佛印”。在佛,若是飞龙在天,脱身与日轮印,乃以大日如来之咒之禅意,威力便等同于如来神掌,这也是徐子陵领悟的瓶颈之处,竟然在两大圣僧的夹攻之下突破了,顺利领悟了第八印。 这铺天盖地的一击“如来神掌”全力痛击在智慧大师所发气柱的锋锐上。“轰!”劲气四溅。徐子陵喷出一囗鲜血,体会了一把当飞鸟的感觉,硬被送往距离殿顶近十丈的高空。 智慧大师低暄佛号,往下落去,降在道信大师之旁。两人心中均惊讶起这后辈的功力和武艺,但徐子陵无论境界有多强、长生诀和不死印又如何厉害,总与智慧大师近两甲子的功力有一段距离,显然已经受了些伤,恐怕没有几日定难以回复,倘若再战必定落败,便也再未追击。 道信大师叫道:“武功本无正邪,不死印在子陵的手中施出竟然有若大日如来,让老僧我惭愧不已。罪过罪过,事非得已,子陵切勿为此心生怨念,转生魔心。”二人以为胜券在握,只待徐子陵落地便将其困住制服。何况他们毕竟要自重身份,没有联合出击,才会演变出如此局面。 悬空中的徐子陵心中一惊,假若适才两人同时对他出手,他的形势必定不容乐观。在空中翻腾之际,他早已将智慧大师全力出击的真气化解,凭长生诀真气的逆天疗伤能力将伤势修复近半,而且再次将部分真元融合吸收,可谓是有失有得。 两位圣僧双掌合什,提聚功力,皆预备徐子陵落下时再次出手将其一举拿下。 就在此时,异变突发。徐子陵大吼一声“列(裂)佛印!”。 裂,道术将为天下裂。(《庄子?天下》)。分裂一切阻碍自己的障碍,脱胎于智拳印,撕裂时空,逆规则,得真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双拳下击,在三丈上的高空同时攻袭两僧。道信大师和智慧大师那想得到他会有如此诡异招数,竟能在受伤的情况下,依旧打出如此强悍的一着,而且威力远远要大于之前交手时所表现的实力,其实这也是他们自作孽,徐子陵也是借力二人的一部分功力才能如此,毕竟想彻底炼化他人的功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不死印的借御法门只能暂借,否则就成了吸星之法或是北冥神功,那是外挂型的功法,在黄大神的小说体系中可从来不存在。 两人无奈拍出一掌,迎上徐子陵的拳劲,但毕竟是仓促出手,只能使出平日的五六成功力。 “蓬!”、“蓬!”两声,徐子陵借力倒飞,稳稳立于已经毁掉地宝鼎之前,嘴角溢出一丝鲜热的艳血,冷道:“两位大师如今还有能力困住在下吗?” 此时在望两位圣僧看去,二僧灰色的僧袍上已被染红,显然之前受了不小的内伤,口吐鲜血之下,才有如此华丽的场面,月色下,这鲜艳的僧袍将这佛家圣地彻底沾染上了世俗的杀机和凶残。 道信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大笑道:“子陵好本事,老衲佩服,不过子陵太过自负哩!” 两僧默契非常地将压棺材底的本领同时使出,显然是被彻底动了怒火,所谓佛也有火,一发不休不止。智慧大师双手急速交叠,凌空虚抓,登生出一股吸扯之力,道信大师则高举左掌,迎头疾劈徐子陵。如此一来地配合使出,一个困一个攻,让敌手彻底陷于硬拼的地步,毫无转圜的余地。 徐子陵轻叹一口,“心(阵)佛印!”喊出,手中一整复杂的变幻,天地之力借着手印贯穿周身的一百零八出大**瞬息而至,顿时周围的气息被吸扯一空。 心,即心王也。乃五蕴(心、受、想、行、识)之首,故而称王。心如工画师,画种种阴阳,一切世界中,无法而不造,无力而不察,洞五识一切。此印脱胎于内缚印,取自金刚咒,大有“他强由他强,轻风拂山岗,他弱由他若,明月照大江”一般洞察一切的格局。 就在使出这一着后,轻松便脱出智慧的吸劲,很显然已经将智慧大师的吸扯劲力给化解,但这还没完,徐子陵不但瓦解了智慧的攻势,还加上自身的功力彻底反击回去,彻底将心之一字发挥到极致,洞察了智慧功力散步之中那遁去的一(最薄弱的地方)。 由此借御使出,左掌击智慧,右手攻道信,掌势犹若大江绝地,滔天而去,这便等同于借了智慧的功力和道信对抗,而自己则出手对付被借去部分功力的智慧,可谓彻底是一箭双雕。倘若云羿见此,估计会直接拜师与这位好兄弟,并大吼道:“我靠!近战这他妈也行?” 徐子陵不动如山,收功敛息,平静若水,似是之前的惊天掌法并非他使出一般。 两大高僧骇然落地,再次口吐鲜血,显已再无一战之力。道信大师嘴角咳了几两血,不怒反笑道:“英雄出少年,少帅和羿帅有子陵这样的兄弟,天下便不再是阻碍,子陵此刻便可自行离去。老家伙,你怎么看?” “阿弥陀佛!老衲确无留下徐施主的能耐,请!”智慧大师也不去擦拭嘴角的鲜血,似是受伤地不是他,只是口中默念起佛经,高唱佛语,施起佛礼。 “两位大师手下留情,晚辈诚心感激。多谢今日指教,往他日再想大师请教佛理!”徐子陵眼中精芒电闪,施礼后,缓步离开。 师妃暄和了空现身在两僧身后,均露出惊骇神色,有谁能想到徐子陵竟有本领击败两位宗师级高手。 师妃暄无奈道:“难道长安真的保不住吗?” 徐子陵走出佛寺,立即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闪身离开。此次可谓是凶险至极,倘若不是两位高僧受伤在前,急于求胜在后,便根本无法侥幸胜过一筹,但是依旧付出了重伤的代价,毕竟两人四甲子两百四十年的功力不是盖的。 倘若是云羿遇到此种情形又当如何? …… 第五章 跃马桥 三月初二,辰时,长安城外,会议。 “少帅!宋阀主昨日星爷调兵遣将,分三军,每军两万人,一由秦琼将军率领,进军伊厥。另一军由宋阀二爷宋智亲自指挥,自太行东围河内。河内乃现今郑军在大河以北唯一据点,此镇失守,大河北岸便可尽入握军之手,凭借宋阀水师的实力,沿大河,自河北西来,不但粮草补给充裕,而且大河(黄河)以北会彻底落入我方控制之下!”虚行之神情水波不惊地禀报道。 “哈!岳父大人不愧是军事兼地理大家,对洛阳局势的掌控已经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寇仲朗声大笑,拍案而起,一脸兴奋。 也难怪,昨日对着洛阳的局势思考了一夜,总觉差些什么。但是闻此之后,便立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没想到从水路下手,他潜意识认为在中原大战只能陆战,犯了明显的心理盲点。而宋缺则不然,他可谓思虑了近四十年如何攻打洛阳,自然一出手便与众不同,如此一招,便彻底让洛阳陷入维谷之境,任你兵法盖世,也如瓮中之鳖,只能授首以待。 “筹安、伊阙两城,一据洛水之南,一据伊水之西,两城相隔不过一日马程,唇齿相依。寿安又有经验老到的张镇周坐镇,只要他发兵呼应,怕是未必能尽其功。而且伊阙城外得龙门堡也有两千兵卒,关键之时杀出,也是个不小德威胁。”徐世绩谨慎道,毕竟他是吃过张镇周的亏。 “世绩过虑了!倘若张镇周敢有所动,那单将军便有了立功升级的机会哩!”寇仲自信满满道。 “少帅,这又和老单有什么关联?”程咬金一脸问号,插话道。 “程将军!倘若单将军和裴将军攻下回洛,连管了北邙山,一方面截断了洛阳到慈涧的运粮道,另则自南面枕兵寿安,随时待命。一旦若寿安守将张镇周出兵援助伊阙,单将军便可立即挥师北上,拿下寿安,到时非但张镇周成为孤军,伊阙更是被南北合围,自然不攻自破。如此一来,单将军自是功不可没,连胜三级。”一旁的小伙子麻常一点就通,上前解释道。 “哼!老程我早就知道了,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是哪算根葱,还要你指手画脚的!”程咬金被一个不足二十的小将给提醒了,自是不爽,找台阶的叫唤道。 “…”麻常一脸苦笑,尴尬了。 “哈哈…”众将笑了。 “不过如此以来,洛阳便只剩下一条活路。”徐世绩点了点头,续而眉头深锁,道。 “只可惜了去年老单大意失了洛口,否则郑军便连逃命的地方都没!”程咬金一脸不爽,可惜道。 去年云羿在对付林士宏之时,王世充趁火打劫,派大军星夜偷袭洛口,单雄信一直关注南方战局,防御松懈,一时毫无防备,丢了洛口,为此他自动申请降两级。为了一洗之前的耻辱,他主动请缨参与洛阳之战,秦琼见此便也去了,也好有个照应,这也是为何二人没有参与长安之战的原因。 “哈!战争的胜负从来不取决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单将军那时能将城中的大部分兄弟带出来已近是将功赎罪了,老程那你也没有必要愤愤不平。”寇仲回过神来,爽快一笑,拍着程咬金的肩膀,劝道。 “如今洛口的守将是谁?”寇仲旋即回过头,问话沈落雁。 “杨公卿!”沈落雁干脆答道。 “嗯!”寇仲点了点头,一脸深意,说道:“行之!宋阀主的第三路人马定是对付洛口吧?” “阀主命宋鲁领兵,攻洛口,断去洛阳最后一条粮道,粮食进不了洛阳,洛阳彻底成为孤城一座。”虚行之禀报道。 “唉!此次洛口根本不需要攻,鲁叔一到,洛口兵不血刃,不攻自下。”寇仲一脸钦佩,长叹道。 “少帅此言何意?”沈落雁有些不解道,“神箭堂的消息网分析得出洛口守将杨公卿可能是宋鲁德八拜之交,难道是真的?” “落雁所说不错!”寇仲望着花容失色地沈落雁,稍显得意道:“杨公卿不但是鲁叔的儿时好友,而且其一心拥护汉人江山,心智坚忍不拔,在王世充手下也只是等待良机而已。 “此次阀主让鲁叔领兵,可谓是情与义双管齐下,洛口又何须用兵。”寇仲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寇某人敢担保,此次前往洛口的人马绝非消息中所得的两万兵士,料想最多也只有三千人,派出去的六万人马中估计近半的兵卒是冲着虎牢而去。” “若杨公卿投降,不但对郑军士气打击无比估量,随之而来的后果更是不堪想像。首先是切断了洛阳的最后一条补给线,更会失去洛阳东面的所有城镇。到时候一旦伊阙失守,大河被封,再失慈涧,洛阳将只余虎牢这唯一出路了,但那时的虎牢已是孤城,毫无战略优势可言。倘若有如少帅猜测,虎牢被攻陷只是迟早之事。”沈落雁如蚌吐珠般说道。 “这便犹如围棋之道,郑军的地盘似是一条大龙,若正面对撼,纵然得胜,也损失大半。但宋阀主却棋高一筹,围堵和斩截大龙的弱点逆鳞,堵死他每一个活口,然后逐一收气,到只剩下洛阳一只眼,独眼是永远无法造活的。”寇仲分析道。前些日子在神弓城无聊之时,可没少和侯希白下棋。 “对了!李靖到了慈涧有何举动?”寇仲谨慎问道。 “不知何故,李靖不思对付宋阀主调遣的几路人马,反而在这两日命郑军用巨石建造起堡垒来。”麻常不解道。他可是纵横学院的高材生,对李靖的举动生出莫名其妙之感。 “什么?石堡是否建在慈涧和洛阳间夹道?”徐世绩大惊失色道。 “徐将军是如何得知的?”麻常疑惑道,毕竟他才是新上任的情报官。 “小常!你毕竟经历的战事不多,还是不了解我们的对手王世充和李靖是什么样的人物。”寇仲微笑道,对麻常他可谓是倾力栽培,自然对他的错误有些不是滋味。 “王世充优柔寡断、任人唯亲,又兼政权内部派系林立,矛盾重重。李靖一个外人,又有何能力劝服王世充出兵防御。就算李靖的用兵能力再强,也只能做好慈涧的防御。世绩兄就免费当一回小常的老师吧!”寇仲解释道。 “师傅请指教!”麻常也不笨,瞅着这个机会还不好好表现?他早就寻思着要拜一位名将为师,显然最符合麻常自身格局的自然是神弓城陆军第一上将徐世绩。 “你小子可别乱叫,我还年轻得很,别把我喊老喽!”徐世绩玩笑道。 “多谢徐大哥!以后麻常就跟着大哥混!”麻常见缝插针道。让一旁的众将很是吃味。 “小子!你程大哥我的本领也不差,该拜我吧!”程咬金不爽道。 “哈哈哈…”众将又笑了。 “李靖之所以在洛阳和慈涧之间建造石堡,一则可加强洛阳以西的防御力,二则将洛阳和慈涧连成一片,在被宋阀主围攻后,苦守慈涧之时,得到洛阳及时的援助。三则是这石堡配合着虎牢的地势,三者成犄角之势,攻防兼备,互为援助,可最有效的防御阀主的围攻。”徐世绩一面解释,一面担忧道。 寇仲闻此,却摇头道:“此举虽有奇效,但没有粮草的补给,洛阳又能撑多久?一月之内,洛阳必下!” …… 三月初二,午时,长安城内,才醒。 “子陵昨晚睡况如何?我却是先苦后甜,第一个是噩梦,第二个才是好梦,梦见妃暄了。”侯希白推门进来笑道。 徐子陵瞧着他边说边在床沿坐下,待听到最后‘妃暄’两字时,顿时凝望他好半晌,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回想起昨夜和两大圣僧的交手,一时间默然无语。 侯希白见徐子陵没有答话,担忧道:“子陵内伤的情况如何?” “有侯兄昨日耗费功力的精心治疗,已大有起色,只是这一两日无法与人动武。”徐子陵苦笑道: “这么严重?那起事那日你就不要出手,让我一个人来吧!”侯希白劝道。 “这倒不必!云少是明夜子时动手,到那时相信我也回复了五六成的功力,对付些寻常兵卒还是没问题的。”徐子陵微笑道。 “之前我还担心子陵逞强,但见到子陵的笑容,便知境界定然又有进步,是希白多虑了!”侯希白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点头道。 “哈!外面应该在下雪吧!我们到那家酒楼吃早点去?”徐子陵目光扫过侯希白的衣襟,说道。 “子陵果然细心!”侯希白风骚道:“长安城最有名的是上林苑,楼高三层,位于城北,最高一层可看到城外渭水流过的美景。”他们虽然身处长安,但有了人皮面具,再加上艺高人胆大,自然那处都去得。 徐子陵掀被下床,微笑道:“云少是否传来消息?” “只有八个字,便是‘轩辕生子,玄武屠龙’。”侯希白点头道 就这这时,徐子陵忽然停下穿衣的动作,露出奇异的神色,低喝道:“出来吧!我知是你杨虚彦,快出来!” 侯希白心中剧震,最可怕的事终于发生。 …… 三月初二,子时,跃马桥上,男女。 云羿和婠婠相拥良久,静静体会着雪中的相逢,二人顿觉天地只有咫尺般宽广,只有我和你。 “婠儿,这是灵犀戒,送给你!”云羿拉着婠婠滑若凝脂的玉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戒指,深情道。 其实说起来制作戒指还和云羿的看家本领射箭有关,毕竟单手指拉弓过多,容易影响大拇指。所以在大拇指整出了扳指,那么戒指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已云羿当下的功力,自然是不需要扳指了。 婠婠绝美的玉脸闪过一丝甜美的笑容,将云羿的手推开,哼声道:“送的太晚了,不要!” “不要?唉!它没了存在的意义,那我便扔到永安渠里吧!”还没说完,云羿就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投掷。 “啊!别!”婠婠花容失色,一脸着急,作势要纵身而起,跳下跃马桥寻戒指。 “哈…”云羿哈哈大笑。 听到笑声的婠婠立即止住了优美的身姿,负起玉臂,幽幽道:“不就是一个破戒指吗?我才不稀罕呢!” 很显然,婠婠看穿了云羿的举动,知道云羿是将戒指藏起来了,而非扔到了水里。但倘若是商秀珣,她则定会直接跳入渠水之中寻找,这可能便是两个女子的不同之处吧。 “婠儿不稀罕?”云羿邪魅一笑,准没好事。 “我派千年积累,区区一个戒指奴家怎么会放在心里!”婠婠嘴硬道,但是一个“奴家”的自称便出卖了她。 “那为何戒指却戴在婠儿的手上?”云羿挤对道。 “咦?什么时候…”婠婠平举玉手,望着血色的戒指已然戴在手间。 温馨时,异变起。 “两位圣僧出来吧!乘云某人没有动杀机之前!”云羿的俊脸顿时冷峻非常,传音道。 第六章 血杀夜 跃马桥,雪杀夜。 一声佛号下,跃马桥南边凭空出现一位手持禅杖,气质雍容尔雅,身材魁梧威猛,须眉俱白的老僧,举起单掌,声音雄浑,说道:“施主杀气凝重,自甘堕落,与邪魔外道为伍,实让老衲惋惜!” 声来,有如暮鼓晨钟,震荡整座跃马桥,可把深迷在人世苦海作其春秋大梦者惊醒过来,觉悟人生只是一场春梦! “原来是四大圣僧华严宗的帝心尊者,是否动了妄心,要插手我兄弟和李唐的天下之争?”云羿回身望去,挪移两步,将婠婠护在身后,虽然以婠婠现如今的功力逃脱不是难事,但毕竟和这老和尚的功力相聚太大,云羿不允许任何危险的发生。 “若起精进心,是妄非精进。若能心不妄,精进无有涯。贫僧岂敢乱起妄心,只是见羿帅盘桓长安,之前又大开杀戒,念及长安众生无辜,特来劝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帝心尊者平和的道。 “哈哈…”云羿仰天长笑,不屑道:“就凭你么?实在不够资格!至于成仙我云羿还有些想法,成佛就免了,我可还想和我的两位娇妻天荒地老哩!”云羿说完,将婠婠抱在怀中,深情凝视,丝毫不将帝心尊者放在眼里。 之所以会有如此怪异的举动,一则自然是惦念心中美人儿,另一方面便是借用未婚妻婠婠来分散心神,否则必会被这雄浑的佛语扰乱决战的心神,到时便得不偿失了。 此时云羿的弱点彻底显露无疑,他没有两个兄弟至笃守静的井中月境界,故而在一开始的交锋,无法如同徐子陵一般占得先机,况且之前射杀魔帅赵德言几人消耗了几成功力,更是危险了几分。 “云郎!婠儿此生定不相负!”婠婠妩媚惊艳的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道出,字字让云羿热血沸腾。 看官切不要误会,云羿热血沸腾的主要原因是婠婠唯恐爱郎之前功力消耗过甚,在云羿怀中将自身的五成功力缓缓输入云羿体内,真元入体,自然热血沸腾。 “新月有圆夜,人心无满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羿帅何时才明白千寻万求皆是空,万法归一无影踪。”一声佛唱,跃马桥北边,自风雪中走来一位枯瘦黜黑,身披单薄的灰色僧袍的老僧,来人即是以枯禅玄功称冠於世的三论宗嘉祥大师,乃四大圣僧之首,也是唯一一位功力和境界都已至宗师至境的圣僧。 四大圣僧在功力和武功上都不想伯仲,但是在境界上却有不同。一般来说,功力不陷入瓶颈,或有高明的练功法门,功力突破宗师之境不是难事,但是想要在境界上突破却犹如登天之困。一般人要成就宗师都是功力上先突破,而后以身体悟天地,领悟宗师的境界,可云羿三兄弟却没有这等繁琐,有了和氏璧异能之助,轻松突破了境界,境界摆在那,再加上邪帝舍利的精元,自然水到渠成,成就宗师之力。 至于为何四大圣僧擒不住石之轩,一方面是不忍下杀手,但最重要的便是,他们在境界上比起石之轩有些差距,故而屡屡失手。故而他们只能成为宗师级,而不是宗师,因为他们只有宗师的功力,却无宗师的境界,这也是为何道信和智慧二人大意败在徐子陵手下的缘故。但是云羿一见嘉祥,心中顿时不妙,因为此僧已然是宗师高手,难怪禅功冠绝天下。 “哈!好!得婠儿此诺,我云羿此生还有何憾?”云羿压下心中的一丝慌乱,侧身望向嘉祥,不爽道,“两位圣僧此次前来有何目的?请直接划出道来,还是,斗殴就斗殴,别尽出些佛语,云某听地烦躁,也不懂!” “此次前来,是望施主能息止干戈,退离长安,如此一来,也是功德无量之事。”嘉祥大师以他低沉嘶哑,却字字清晰地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云羿不作正面回答,反而用佛偈反驳,顿时找回了些场子。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云某离开绝不可能,我们还是收下见真章。倘若能躲过云某的一记七星箭气” “善哉!善哉!云施主竟然精通佛理,老衲也不多说。只要施主能走脱我二人的联手即可。”帝心尊者雄浑铿锵的声音道。 “哈!这是否太过简单,我云某人想走就算是三大宗师都难不住我,就凭你们二人又有何能耐困住我!”云羿冷笑道。 “云施主自然可以离去,只不过这位女施主怕是要跟我等回佛寺进修了。”帝心尊者声音宽洪,犹如无边海浪般卷来,这百年的功力确实令人胆寒。 “这难道便是佛门的处世之道?”婠婠严重寒芒闪过,杀气难以抑制,白云飘已然自纤细的腰肢如白练般闪出。 “阿弥陀佛!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嘉祥大师低沉之声入密而来。 “好!既然如此,我云羿今日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婠儿为夫君压阵,今日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你夫君的神箭。”云羿狂笑一声,云弓已然在手。 跃马桥上,金弓白云。 帝心尊者出手了。一出手便是其成名绝技--大圆满杖法。一杖而来,咋看之下,处处是虚,但云羿相信,一旦中招,必定是真,这显然已经自由圆满的境界,从无而来,归往无处。无论自己防守如何严密,他的大圆满杖仍可像溪水过密竹林般流过。 “重箭无锋,大巧不工。两仪生死,化繁为简。”云羿手中紫青之光闪耀,一记两仪追命箭破空而去。 “啪“的一声,真元似是一个更大的循环,将帝心尊者深厚淳和地大圆满杖的内劲击破,这道箭气有若从山巅高处俯泻的渊川河谷,不断洗刷和吸取着帝心尊者那一杖的真元,显然第一招帝心便落入下风。 云羿这一着看似简单,实则乃是以实打虚、以快打慢,让帝心尊者圆满杖法还未圆满之际,一举攻破,以圆满对圆满,但是天地间又有什么能比太极鱼图真元更加圆满? 帝心尊者无奈之下,将手中的禅杖运足劲气往横一带,两仪箭气被其如瀑而下的百年功力击散,方才让其缓解困局。 “云施主确是高明。”帝心尊者垂眉喝道。说话间禅杖先顺劲微移,爆起漫天杖影,再次往云羿攻来。 p: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魏晋以后,上巳节改为三月三,乃是汉族水边饮宴、郊外游春之节。 农历三月三日,也是道教真武大帝的寿诞。真武大帝全称“北镇天真武玄天大帝”,又称玄天上帝,玄武,真武真君。生于上古轩辕之世,华历三月三日,是道教中主管军事与战争的正神。各地的道教宫观在三月三日这一天都要举行盛大的法会,道教信徒们也会在这一天到宫观庙宇中烧香祈福,或在家里颂经祈祷。“真武山太上真武碑记”对真武大帝的来历和国内主要的真武道场以及真武“救军旅之祸”的“仁人之心”都作了简明而艺术地阐释。说明了人们在三月三纪念真武大帝的来由和意义。 轩辕生子,玄武屠龙。其意乃是三月初三子时,玄武门夺皇宫。 第七章 美人扇 一个境界上的差距有时在功力上是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正如帝心尊者和箭神云羿相斗,无论帝心功力再高,倘若每次出手都被云羿看穿,那注定只能当陪练,丝毫没有胜算。 帝心尊者的漫天杖影,在云羿看来只有一杖,不,是一杖都没,因为那一杖还未化实便成虚。 云羿将帝心的一切变换了然于胸,只见其闪电横移,手中依然出现墨玉非攻枪,一枪使出,化作黑芒,形如怒龙,硬攻进如狂风暴雨的杖影深处。 “当!”杖影散去。帝心尊者柱杖后退八步,方才勉强站立,云羿则在他二十步外垂枪作势而立,双目精芒闪烁,大有横扫三军之气。两人隔远对峙,互相催迫气势,跃马桥劲气横空,这漫天的雪花似是快成平日十倍的速度飘飞,凭空之中,寒气似是更为迫人。 嘉祥大师缓缓走上桥来,一时间云羿和帝心的气势结界瞬息间便化作虚无。近看之下,云羿竟然发现此人比自己两人还要高上三寸(估计此僧近两米高),瘦似枯竹,脸孔狭长,这诡异的形容似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僧风范,宗师境界的和尚果然不同凡响。 嘉祥声若游丝,却让人不能不震耳发聩地说道:“云施主、徐施主不愧是百年来最出色的武学天才,也比我们想像中的更见高明,贫僧佩服。帝心师弟不是你的敌手,倘若之前你用箭不用枪,帝心师弟已然殒命,如此证明云施主还有悲天悯人之心,为何依旧要让长安百姓陷入战乱厮杀之中?” “哈!我兄弟三人自出道起便立志为天下百姓造福,战争只是一种手段,难道只允许李唐攻我兄弟,就不准我们攻打李唐?这是何道理?大道三千,天下为公。嘉祥大师年过百岁,应知我们兄弟已然是大势所趋,天下尽归我心。攻下长安和洛阳,便彻底继承了华夏道统,恢复秦汉两朝的无上荣光。”云羿好言说道。说实在的,得罪了佛门,那一统天下的大业必将平添不少麻烦,这也是为何云羿没有出手射杀帝心尊者的缘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嘉祥大师高唱佛偈,严重闪过一丝炙烈的光芒,旋即隐去,续而说道:“我和帝心师弟确无能力留下云施主,请恕叨扰之罪!罪过!罪过!” 言罢,两僧不知何时便消失在漫天风雪里。 天下间最难对付的是什么?不是强大政权,不是宗师高手,也不是千军万马,而是根深蒂固的信仰。显然如今经过南北朝长期的战祸,佛教在这温床之上已然成为整个华夏族的毒瘤之一,要除此毒瘤有两种方法。一是彻底切掉,二是通过内部解毒,让毒瘤彻底向正常转化,比如说现如今的佛教就不错。倘若一种佛家妄图干涉政权交叠,那么这便是他们成为毒瘤的一个标志,显然现如今的佛门便是还未认清自己的处境。 华夏族素来便是圣人崇拜,宗教只是痛苦的麻醉剂。佛门妄图想从麻醉剂变成海洛因,还差得远了。云羿为何对佛门多加忍让,是因为他知道佛门还有利用价值。 嘉祥大师之所以会选择退步,一则是因为云羿的实力确实已经达到让他也奈何不得的地步;二则是因为他已经发现有数十先天高手已然埋伏在周围待命,倘若逼急了云羿,估计老命十有**是保不住了;三则他是受慈航静斋师妃暄和净念禅院了空所托,和他们没什么直接利害关系,天下谁属又关他们何事?况且见识到了他们三兄弟的能耐后,他们显然对三兄弟更加看好,那就更没有必要得罪。 …… 长安城内,初二午时。 “只有他一个人,我感应得到。”徐子陵低声向侯希白道。 侯希白暗抹一把冷汗,若非徐子陵有宗师之境的灵觉,否则让最擅长暗袭刺杀的杨虚彦来个奇兵突击,后果实不堪想象。而且还好是一个人来,否则为了安全定会唤神箭堂的暗哨前来,到那时必定惊动长安城卫军,必定会给明夜的大计造成重大打击。 “徐兄原来功力尽复,大大出乎小弟意料之外。不过小弟此来并非针对徐兄,而是要与希白解决师门间的一些恩怨。”杨虚彦的声音在内院响起道,他扯起谎来还真是让人无语。 二人走出门外,徐子陵一时间顿生奇妙的感应,似是能预感到杨虚彦极有可能要在他们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动手对付他。 就在这时,徐子陵向杨虚彦展露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忽然急速闪出门外,手作法印,淡然自若道:“原来杨兄此来是向小弟先玩一场。请勿客气。” 杨虚彦闻此,顿起讶色,旋即杀机毕现,显然是被戳破了心思,但也对徐子陵更为忌惮。 侯希白也蓦地移前,遥指杨虚彦,哈哈笑道:“子陵不要抢先,他是我的。” 杨虚彦“锵!”的一声拔出招牌铁剑,摆开架式,目光仍停留在徐子陵身上,露出很不是滋味的神色。假若徐子陵真的功力尽复,于他和侯希白交锋时从旁出手偷袭,即使以他融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和不死印法的超凡魔功,仍只有饮恨当场的结果!这个可能xing令他一时不敢冒进。 侯希白却是欲进不能,就在杨虚彦剑锋朝他指首的一刻,周遭流动的空气似是忽然凝固,变成无形的万斤巨石,压得他难以动弹,如非他运功力抗,恐怕早吐血受伤。必将他在境界上低了杨虚彦一线,还好吸取了半成舍利精元,功力上可以好好弥补不足之处,否则一交上手就败了。 徐子陵两手负后,把内伤彻底忘掉,移到内院中心两人对峙一旁的回廊,哈哈笑道:“杨兄为何还不动手,莫非想一对二,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客气啦!” 杨虚彦双目杀机大盛,冷冷道:“徐子陵你休要逞强,看我收拾了希白兄再来和你亲近。” 徐子陵知道杨虚彦完全看不破自己的虚实,表面凶悍,实则不敢放手一搏,故而才有怯战之言。 徐子陵玄之又玄的精神感应全面开展,他探测的非是杨虚彦真气分布情况,而是对方精神的强弱和目标,亦即杨虚彦魔功那遁去的一。 此时的杨虚彦没有主动出击,反而在蓄势,更是在引侯希白进击,在看似平均分布的剑气场中暗藏黑手魔功杀着,希冀一举重创侯希白,再从容对付徐子陵。影子剑是虚,黑手魔功是实。 在气机牵引下,侯希白如影附形的纵跃而起,点向杨虚彦的影子剑锋,深得以书道入武道的真谛。 徐子陵喝道:“攻他中府!” 候希白闻此,精神一振,一声长笑,美人扇应声而开,横扫杨虚彦,其中暗藏疾点对方中府**的变招。杨虚彦眼中闪过震骇神色,显是被徐子陵一语中的。 “蓬!”雪花飘舞,漫空剑影消去,杨虚彦未及变成漆黑的魔手,与由满张改为褶的美人扇正面交锋,生出劲气交击之音。杨虚彦虎躯剧震,显是吃了暗亏,退住另一边的空旷处。 侯希白见势,又岂会放过重创杨虚彦的机会,旋即与杨虚彦贴身展开一场激烈无比的近身搏击,剑来扇住,响声不绝! “背中!天会!”一个接一个的**位由徐子陵口中吐出,侯希白依徐子陵的指示配以自己的招式照目标狂击猛攻,“ “蓬!蓬!蓬!”三声爆响后。 杨虚彦结合光明尊教的魔功还未有机会使出,其肩头便硬捱一扇,顿时周身剧震一下,发出怪啸一声后疾退,旋即凌空狂喷一日鲜血,大喝道:“我杨虚彦定报此仇!” 眨眼间没在屋舍之间。 …… 第八章 殒影客 三月初三,子时三刻,太极大殿。 云羿从龙座的出口钻出来,再把龙座移返原处,接着往空旷无人的太极殿正中处入口掠去,毫不停留地开启进口,偷袭三千特种军中的最后王牌幽冥七十二铁骑已倾巢而出,这皇宫之战的最后一环正式启动,大唐皇族即将陷入万劫之地,整个李唐的主脑中枢便会彻底掏空,长安为此也将沦陷,整个天下的格局也将为之一变。 幽冥铁骑出殿后,正在云羿即将走殿之际,就在此时,异响从后方传至。以云羿身为天下顶尖宗师高手的冷静,也禁不住大吃一惊,立从入口处回身一望,面对台阶上龙座的方向。龙椅上已经坐着来自地狱的魔神般的邪王石之轩。 “石师如何得知我在此地?”云羿侧身挺立,闪过一丝惊异之色,杀机立起,微笑道。 “难道箭神不知圣舍利的功效么?羿帅身上既有舍利的气息,我自然能感应到。”老帅哥石之轩微微一笑,说道。 “石师此来,莫非想插手其中么?”云羿抱肩问道。 “羿帅不必忧虑,老夫来此只是验证一下我多年来的猜测。唉!你怎能办得到的?此着胜过万马千军,把我昔年策划攻去长安之计中最重要的一环破解。”石之轩摇头苦笑,柔声道。 “石师当下是否接受云某昔日在神弓城的建议,条件是遗失的四卷《天魔策》。”云羿当下自认已经有了具备驾驭石之轩的能力,抛出橄榄枝道。 “什么?你竟然将遗失多年的四卷《天魔策》全部找出?”纵横武林数十年的石之轩闻此也色变道。 “没错!而且是一次便找齐!”云羿点头说道。 “这怎么可能?难道有强人一早便收集齐全?”石之轩眼中精芒一闪,明悟道。 “石师明察,那个强人便是邪帝向雨田。”云羿直言不讳道。 “邪帝向雨田?难道”石之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旋即回复,叹道,“向雨田惊采绝艳、天赋异禀,道心种魔之法只差一步便等天人之境,他早有一统魔门之心,就连当年的我也对其也是敬仰不已,向雨田在当年等同于魔门的精神支柱,一度让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等白道闻风丧胆、龟缩不出,一扫魔门几百年的晦气,只可惜” “那就分属正常,我得到的四卷天魔策正是来自邪极宗。”云羿被石之轩带回了数十年前魔门辉煌的日子,插话道。 “石某一早怀疑向雨田早已寻得遗失的四卷《天魔策》,否则邪帝也不可能将道心种魔之法修炼到大成之境,想必是借鉴了其他天魔策的真意。”石之轩双目神光剧盛,凝注云羿,缓声道。 “说起来,得到这四卷天魔策还多亏了金环真。”云羿微笑道。 “难道那四卷天魔策就是向雨田传授其四个弟子的那四项功法?”石之轩追问道,现如今天下无望,能引起这盖世枭雄的也只有天魔策,旋即摇头道,“这不可能,否则那四人怎会如此不济。” “我自从得到那四人的功法秘籍后,潜心摸索后,那四本秘籍的夹层之中竟然各有一堆碎纸屑,细看之下,这些纸屑结合起来竟然一幅地图,一张伏魔洞的藏卷地图,而且云某还发现金环真四人的那四卷册子结合提取舍利真元的法门极有可能便是自道心种魔之法的真意,相信假以时日,道心种魔之秘迟早被我麾下的研究人员破解。”云羿眼中神光电闪,自信道。 “唉!想老夫苦寻一生,始终未得其果,竟然是被邪帝向雨田算计了。“石之轩听着云羿的叙说,不眨眼地凝视云羿,神采大盛,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再非陷身于悔疚、痛苦和矛盾深渊中不能自拔的石之轩,淡淡道:“我在庆幸青璇传你们不死印法的决定,否则说不定之前我仍存有侥幸之心,试图把你们毁掉,但也毁掉青漩,更毁掉自己。当我晓得自己仍是败在鲁妙子的杨公宝库上,忽然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地间因果循环,报应丝毫不爽的道理。羿帅该知鲁妙子乃秀心的忘年之交。” 只见石之轩轻拍龙椅扶手,温柔抚摸,双目射出思索和缅怀的神色,似是心满意足的道:“自我随师尊习艺,我一直梦想坐上这张龙椅的滋味,并朝这方向努力奋斗。时至今日,见羿帅出入秘道,我忽然涌起万念俱灰、一切皆空的感觉,李唐败了,魔门也败了,天下大局已然明了,我石之轩的所有妄念、追求,到头来得到的是甚么?为的是甚么?唉!这是何苦来由?纵使我真的登上宝座,不外如是。”言毕,目光上下扫视深洞广阔的宏伟巨殿。 望着枭雄一生,开创这大隋乱局,新朝开辟的始作俑者,云羿找不到可安慰他的说话,沉默了,也不知是否有一日,如他一般不外如是,瞬间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自心底浮起。 “江山代有才人出,由今夜开始,天下再非宋缺、宁道奇、李渊又或我石之轩的天下,而是羿帅、寇仲、子陵和李世民的天下。罢了!替我告诉青漩,人世间的所有斗争仇杀,与我石之轩再没有半点关系,待老夫将魔门之事处理妥善后,我便是裴矩,世间再也没有石之轩,希望裴某能为过去的错误弥补。”石之轩往他瞧来,唇角飘出一丝充满苦涩和苍凉的笑意,平静的续道。 “好!有了裴大人相助,天下必将为此更加辉煌。”云羿大喜,有了石之轩的协助,夺宫之战便更添两成把握,因为石之轩在宫中的棋子也不少。 正在此时,人影一闪,杨虚彦自暗处掠出,剑光闪烁,影子剑出直击云羿咽喉。当下的杨虚彦在云羿眼中有如跳梁小丑,挥手之间就能灭了他。只见云羿,汉服袖风起,刃箭离身去。真元箭气,恰是射往杨虚彦的剑尖。 杨虚彦厉叱一声,影子剑闪电疾劈,命中云羿这破空螺旋而至的一箭。劲箭真元被全力而出的宝剑击散开,杨虚彦的功力和境界比起云羿毕竟差距不小,顿时全身剧颤,反弹而出,滚落到太极宫的暗角。 “虚彦!放弃吧!你绝非羿帅敌手,大势已去,你又何必逆天而行?”石之轩眼中闪过慈祥之光,劝慰道。 “哼!师父!我的恩师!何为逆天?你当年亲手毁了我大隋帝王之业,难道不是逆天么?”杨虚彦擦干嘴角溢出的鲜血,艰难站起,眼中充满仇恨与不甘,对着石之轩愤然吼道:“我虽恨杨广,但我更加恨你、恨你为何要改变了我一生。!”石之轩闻此也无奈至极,默然不语。 “既然如此,就让云某人送杨兄一程。”云羿祭出云弓,邪魅笑道。 弓弦声响,“铮!”张满的弓倏地收缩,送出至强的一箭隔世,疾取其心口,既准又辣,透背而入,穿胸而出,带出蓬血雨。瞧着杨虚彦颓然倒地,缓缓走到杨虚彦身前。 杨虚彦胸口血如泉涌,脸如死灰的抚胸坐地,出气多入气少。这一箭乃云羿至刚至金之箭,专破敌手护体真气,一箭震碎他五脏六腑和周身经脉,杨虚彦能撑这没有立即死去,已非常难得。 杨虚彦勉力台头往他瞧来,神色出奇地平静,咯血道:“你赢啦!” “倘若杨兄不是受伤在前,也不会败地如此之快。杨兄当下有否感到不公平?”云羿平静道。 “胜者为王败者寇,有什么好说的!”杨虚彦摇首道,旋即双目亮起来,嘴角曳出一丝苦涩凄沧的笑容,道:“天下本应是我的天下,我看善它溜掉,又力图把它夺回来;可是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愚不可及。今趟我败得莫明其妙,也心服口服,换过另一种时势,我们或者是兄弟而不是敌人。” 云羿晓得他回光返照,随时断气,蹲下低声道:“我知道董淑妮是你的女人,放心,我会饶她一命。” 杨虚彦双眼闪过惊恐之色,旋即双目闭上,无奈地淡淡道:“谢谢!”就此气绝。 第九章 董淑妮 从三月初三至四月初四,分别发生了三大战役长安之战、洛阳之战和太原之战。这三大战役彻底改变了天下原本即将南北隔江对峙的局面,中原大半已经落入云羿三兄弟之手。三大战役两胜一负。长安和洛阳被顺利拿下,但太原之战则是惨败。 长安之战中,云羿领三千特种部队自杨公宝库的秘道攻入大唐皇宫,有阴癸派的内应和石之轩藏在唐宫的棋子,李唐皇室领导层彻底陷入瘫痪状态,得到龙符和虎符,玄武门轻松便被神箭堂接管。接着大开皇宫和长安东门,两位兄弟分别自城外和皇宫外长驱直入,一个时辰便将大唐皇宫控制,接着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在援军赶来擒王之前,一日之间城外的十万人马顺手便拿下了长安,长安之战完胜。 洛阳之战则充分显示了宋缺这个军师天才和地理大家的水平,一步一步蚕食王世充的地盘,直消七日,王世充便只剩下洛阳、虎牢和慈涧三座城池。接着半个月下来,宋缺多年的积累终于爆发了,悍不畏死的兵卒、精良适用的攻城器械和精确到一时一刻的布局,让王世充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虎牢和慈涧相继被攻下之后,李靖不知所踪,洛阳彻底成为孤城,宋阀大军很快便沉兵与洛阳城下,王世充在得知长安之变,知已陷入四面楚歌之地,便开城投降,洛阳不攻而下。 倘若长安之战是云羿三兄弟人生军事生涯的辉煌,那么太原之战这是李世民和李靖二人战术的完美融合。缘来,李世民在得知长安被寇仲三兄弟围攻之后,便果断采取了舍車保帅之举,故作仓皇逃离之态,让刘黑闼和杜伏威的联军尽情追击,哪知道李世民已经在沿路埋了不下于三支的伏兵,直到太原城下,李世民据太原而控全局,回头猛攻,决战之时,李靖有如天兵,横空而出,三万精锐偷袭刘杜联军大后方,刘杜大军立即阵形大乱,乘此机会李世民亲帅玄甲精骑直取中军,十多万人马的大军立即土崩瓦解、全军覆没,由于幽冥战骑被调回长安,没了他们的护卫,夏王刘黑闼被李世民当场生擒,杜伏威仗着强横的个人武力方得堪险逃脱。 寇仲三兄弟和李世民默契皆默契的选择了止兵休戈。在这休兵的一月中,没有了李渊这昏庸之主,李世民剿灭梁师都,招降罗艺,势力大增,并沿长城一带,沉重兵防御突厥狼军,以狠打狠,双方皆消耗不小,吉利此次南下本就不得毕玄及族中人心,也灰溜溜的退回塞北。此一役,李唐声威大振,虽失关中却俨得天下民心,李世民的声威不降反升,让人始料未及。寇仲和云羿两兄弟见此,也识机没有展开大规模的北伐,借机休养生息,以免便宜了突厥,但是两兄弟在长安正式合并一处,迁都长安,国号为华。 四月初九,长安皇宫,太极大殿。 “禀报堂主!河北彻底陷落,李世民昨日称帝,沿用大唐国号,定都幽州(李世民将涿郡回复成幽州),命李靖镇南大元帅,驻守太原,李靖已着手准备组建全面防御我军北伐的战线。”云九躬身行神箭堂礼,对着大殿高台龙椅之前的云羿,汇报道。 …… 四月初六,李唐后宫。 寇仲望着毫无神采、一脸憔悴董淑妮,脑中竟然浮现出首次看到她刁蛮俏皮外的另一种神情,一时也不知言语,轻声道:“淑妮!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董淑妮双目涌出沉寂的泪水,喃喃自语道。 “你和杨兄的事…”寇仲欲言又止,他本不想来,但出了他似是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前来,毕竟王世充投降,其中牵扯不少门阀和势力的厉害关系,倘若处理不当,必将有不少后患。寇仲此时心中也只有呜呼哀哉地不爽道:“皇帝的位子,谁爱当谁当去!” “寇帅!寇帅!虚彦他怎么样了?求你告诉我,虚彦他是不是被你们抓住了?还是…”董淑妮听到杨虚彦,双目立时有了些神采,发疯般地扑向寇仲,并跪倒在地,哀求道。 “淑妮身处皇宫,其中斗争的残酷xing不言可知。你早已知道结局,又何必再问?”寇仲苦涩答道,毕竟眼前的女子也是曾让其动心过,更有一夕之缘,实在不忍伤害。 “死了!死了!他终于死了!”董淑妮松开紧紧拉扯寇仲裤腿的玉手,缓缓起身,也不只是喜是悲,言辞间,举袖拭抹眼泪,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态。 “杨虚彦只在利用你,如他真的爱你,怎舍得把你送人?”寇仲凭空冒出一句劝慰的话道。 “当年大舅着我入关,又不见你来阻止,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董淑妮不知是伤心过头还是见了寇仲有些恼火,微嗔道。 寇仲至现在还没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何心态,按道理她该伤心才是,又怎会如此平静正常地回答?念及此处,轻声道:“淑妮!回家吧!你大舅父还在洛阳!” “真的么?这不可能!大舅仍在一日,少帅你在洛阳的势力便不会稳妥,况且大舅以前待薄与你,你又怎么会…”董淑妮玉容阴晴不定,凄然道。 “淑妮太过小看我寇仲了!现如今我口中说出来的话便是圣旨,如此你该信了吧?何况算起来,王尚书对我恩大于怨,他又主动献城而降,我有怎会如此不仁不义?”寇仲双目虎光生辉,霸气炳然道。 “是啊!现如今的寇仲已近天下之主,奴家又有什么资格怀疑少帅之言?”董淑妮娇媚地横了寇仲一眼,让寇仲好不**。 “呃…”寇仲彻底无语了,之前一副要死要活地,如今却光彩照人,细看之下,今日她竟然还画了宫装,不过寇仲也没多想这些,只是纳闷为何他对杨虚彦的死似是漠不关心。 董淑妮望着寇仲的呆样,蓦地“噗哧”一笑,酥胸起伏,软声道:“少帅是否奇怪奴家对杨虚彦的死好不伤心?” “这个…”寇仲面对这个问题,也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我对杨虚彦根本毫无感情可言,他死了最好不过!”董淑妮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旋即对着寇仲温柔道。 “什么?”寇仲闻之色变道,难道神箭堂的消息也有错? “大舅用的是连环计,她先将我许给杨虚彦,而后再将我嫁入李唐为妃,这一切都是大舅的保命之计。无论是杨虚彦和李唐将来谁成为天下之主,都不会对未来皇妃的舅父动手。杨虚彦之所以肯将我送入唐宫之内的缘故,是因为他真是看穿了此点,于是将计就计,妄图利用我对付李世民,谋夺李唐的江山。”董淑妮缓缓道来,似是讲述的一切与其无关一般,让寇仲听起来却有一种揪心、难受的压抑感。 “淑妮不必再说,我相信你!不过你确实比以前变了很多!”寇仲似是有些无奈道。 “你可知我每天起床,都害怕在新的一天失去皇上的宠幸,做人做到这样子有什么乐趣?更怕是有新的不利传言,破坏奴家的声誉。在在皇宫生存下去,奴家我学晓了很多东西,宫廷斗争中,最纯良的人也会变成狠辣无情、不择手段的人。”董淑妮幽幽道。 “淑妮!自今日以后,你再也不用过以前担惊受怕的日子,回家吧!小弟保你一世平静的生活。”寇仲自信道,确实,现如今的寇仲已然是众望所归,就缺登基称帝。 “当年若淑妮从你少帅寇仲,听你的话,现在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董淑妮浅叹一口气,投他一抹幽怨的眼神,耳语般低声道。 “我比你更希望失去的过往可以挽回!可惜一切已成定局,只好把希望寄托于未来。我相信淑妮将来的生活算不错吧!”寇仲有感而发道。 “何必寄托于未来?寇仲你可接纳人家吗?如此,我们便可以回到以前欢乐的日子。”董淑妮凝望着他,缓缓移至寇仲身前,差少许便投进他怀内,柔声软语的道: 寇仲立感头大如斗,对她的善变狡滑,虽早深具戒心,但听着这几句话依旧有些动心,毕竟那婀娜的娇躯和充满异域风气的气息让寇仲还是很怀念的,这也是寇仲即将登基面临的第一重考验--色劫。 第十章 天下志 关中长安,大华皇宫。 “淑妮!你可否想过,一旦我接纳你,待我登基称帝之后,你依旧会回到以往的日子,每日都会惊惧失宠,那岂非得不偿失?”寇仲不置可否,反问道。心中却暗自郁闷起来,他素来知道董淑妮一直钟意强大的男人,如今她主动投怀送抱定是也是因为得知自身即将称帝,可以说毫无感情可言,但又不好直接拒绝,故而一副笑嘻嘻的格局。 让寇仲选择,他宁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面对纠缠难解的情结。攻下长安没几天,已弄至如此田地,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李渊那老贼又岂能和名震天下、武功盖世的寇少帅相提并论,何况少帅重情重义,又怎会让淑妮日日独守空房?”董淑妮媚眼如丝,轻轻靠在寇仲宽广的肩膀,娇嗔道。 “哈!这句话我喜欢,李渊那老儿如今成为我的阶下之囚,想想都人痛快!我寇仲自小发誓便要将门阀踩在脚下,如今看着李阀在我脚下颤抖的感觉,确令我心潮澎湃!”寇仲听到此话,立时兴奋异常,仰天大笑,一时痛快竟将董淑妮抱在怀中,狠狠肆虐了一番方才罢手。 “少帅弄疼人家呢!”董淑妮风情万种道。 “哈!淑妮的身体愈加水润喱!”寇仲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旋即隐去,欣喜道。 “那少帅还在等什么?”董淑妮双目**燃烧,玉手摸索这寇仲**的源泉,艳如鲜血的红唇散发着无尽的诱惑,印往寇仲的大嘴。 “淑妮这些日子方便吗?”寇仲体贴道。 “啊!少帅坏死呢!奴家葵花早几日便已过了!”董淑妮故作美人怒,横了寇仲一眼。 “小弟指的可不是那些,而是指你腹中的孩儿!”寇仲虽然大条,却绝非易语之辈,只有他骗人的份,还很少听说被人骗。他此来根本不愿与董淑妮发生任何事,因为他知道董淑妮已经有了身孕。 董淑妮闻此先是花容失色,不过旋即娇媚一笑,回复道:“少帅说什么呢?奴家可没有孩儿,不信的话,少帅尽可查探!” 寇仲见董淑妮一脸真诚,但依旧放心不下,一道长生真元打入其体内,运转之下果然一无所获。 “嗯?”寇仲色变,一脸疑惑。 “少帅缘来一直不相信奴家。哼!”董淑妮后退两步,秀眸射出悲愤的神色,泣道:“我会永远记着寇仲你这负心人,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无情无义,我看错你呢!”言辞之间,悲鸣交加,几有让石人感怀的能力。 寇仲自然不信最好的兄弟会欺骗自己,而且他对云羿是绝对的信任,可以说是兄弟一条命,是云羿亲口对他说董淑妮怀有身孕,而且时日极短,极难查探。念及此处,寇仲境入井中月,宗师之力全力发动。 寇仲旋即双目杀机毕现,立即脸色铁青,转身拂袖便去,走不几步,停下背着董淑妮道:“淑妮!杨虚彦已死,你又何必执迷不悟,难道害了我方能让你心安吗?难道你丝毫不念及昔日的好感,就如此地恨我?” 因为他发现在董淑妮的小腹之中竟然有一团极为隐秘且强悍异常的阴xing真元,这和那日他与杨虚彦交手之时所知晓的路子如出一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寇仲已无话可说,他险些失控杀死董淑妮,但是他毕竟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让兄弟云羿看轻自己,因为胸怀天下的男人必须能忍人所不能忍,他倘若在此时杀掉董淑妮,必然给洛阳的局势造成很大困局。 “对!我恨你!是你们杀死了虚彦!我要替他报仇,我要让他的儿子当上未来的皇帝,只可惜上天不给虚彦这个机会,让你识穿,怨只怨,苍天为何不长眼?”董淑妮收起虚假的泪水,眼中射出歹毒的目光,恨声道。计划暴露,她的人生已然毫无意义,等待她的不会是好结果。 倘若今日寇仲一时失控,管不住自己的**,和董淑妮发生了**之事,可想而知,董淑妮必然会顺理成章地“怀孕”,到那时候她的长子必将成为华帝国的希望,起到了稳定江山的功效,再加上他舅父王世充乃是门阀的代表,只怕在群臣的压力之下,这个孩子必将掀起轩然大波,后果不堪设想。 寇仲听到这歹毒的话,心中泛起一种难以道明的心痛和悲凉,难道皇权便如此重要?让一个女人为了他的男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这值得么?此时,心中念及告诉自己这秘辛的好兄弟云羿,暗下发问道:“如此细微之事小云你都能察觉到,为何却察觉不出你大哥我丝毫没有当皇帝兴趣?” “自今日起,你便出宫吧。寇某对你是仁至义尽,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放过你这恶毒的女人。”寇仲放下此话,说罢忿然而去。 董淑妮颓然跌倒在地,面容再次陷入死寂,此次是真正的死寂。 …… 三月末,大局定。 徐子陵沿穿过玉鹤鹿中院竹林间左弯右曲的碎石小径,依常善尼目示,朝师妃暄寄身的精含缓步而行。每踏前一步,便多接近师妃暄一步。生离死别,在短促的生命中转瞬即成过眼云烟,得失之间虽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徐子陵还是禁不住想见她一面,极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长安。 他可能会告诉师妃暄,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李世民要南征神弓城和江都付出的代价定无法像如今北伐攻取长安和洛阳一般,两座千年古都几乎都是和平接手,可以称作是将伤亡降到最低,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他也有可能会告诉师妃暄,是他的苦劝才让两个兄弟说服宋缺暂停北伐大计。 他更有可能会告诉师妃暄,辜负了她的期望和一番好意。 … 这些只是可能,但是念及此处,他心中似是涌起了火热,心湖填满师妃暄亦嗔亦喜的动人情景,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迈进。生命至此踏上全新的阶段,一个结束正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此刻别人倘若以为徐子陵似是将石青璇抛出脑后,其实不然,因为只有见到了师妃暄,他的心中方能缓解日日思念石青璇的苦楚。难道这就是男人**的理由?三兄弟对此不置可否。 徐子陵举手正欲敲门,一阵平和的女声在耳旁响起道;“门未闭上,贵客请进!” 进入屋舍,映入眼帘,一名眉清目秀乍看似没什么特别,身穿灰棉袍的女尼容色平静地默默瞧着他。 徐子陵与她目光相触,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就像接触到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心灵天地,使人浑忘凡俗。心中一动,恭敬施礼间道:“见过梵斋主!“ 梵清惠闪过一丝笑意,合什还礼道:“若贫尼没有猜错,徐施主到这里来是要找小徒妃暄吧。” 此时见到玄门领袖的梵清惠的徐子陵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顿时气氛沉寂下来。 “子陵是否想知妃暄的去处?”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色,音转低沉道。 “斋主见谅,晚辈并非想打扰妃暄的红尘历练,请斋主切勿误会!”徐子陵尴尬道。 “子陵乃是我佛家的山门护法,贫尼又岂会误会?”梵清惠轻声道。 徐子陵愕然。 “真言大师将此重任交托与你,子陵做得很好!”梵清惠欲言又止。 “晚辈选择助兄弟夺天下,而不是如佛门般选择李世民,如今让李世民处于劣势,斋主此言何意?”徐子陵不解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梵清惠柔声道,“李世民因自家门阀被灭,反而得大解脱,如今结合庶人百姓的力量,反而比起以前更添气运,又何来劣势可言?” “那一场赌局?”徐子陵眼中光芒闪现,续而道。 “小小的赌局在争夺天下之人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宋缺素来自负,不但有天下之志,更兼有天下之材。他不乘李世民根基未稳,北伐无息而止,虽说有些忌惮突厥南下,但子陵定然在其中定是出了大力气。”梵清惠玉容水波不惊道。 “唉!晚辈也不知如此决定对天下万民是利还害?”徐子陵苦闷叹道。也暗自为梵清惠心有灵犀的境界惊讶非常。 “事在人为。倘若两家能和平统一岂非天下之幸?子陵便是其中的关键。”梵清惠睿智的目光往他投来,期待道。 徐子陵仍瞠目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 梵清惠回复恬静自若的神态,微笑道:“子陵会否去寻找妃暄呢?” “一切随缘!”徐子陵有点尴尬道。 “时机一到,天下百姓的幸福和平就在你的手上。”梵清惠继而平静的道。 第十一章 情之劫 阳春,三月,长安,公主。 寇仲和云羿策马抵达公主府正门外,两人对望一眼,寇仲露出苦涩郁闷的表情,云羿一脸鄙视,猛地拍拍他肩头,戏虐道道:“趁宋阀主仍未入城,赶快把事情解决,兄弟我支持你任何决定。” 寇仲眼中射过感激之色,跃下军马,朝早已被监控的驸马府正门走去,环绕着驸马府的墙头立即现出保卫驸马府的铁杆弓箭手,以他为瞄准的目标。云羿见此,冷哼一声,这些箭手顿时如芒在背、冷汗只飙,因为作为弓手,对杀气的敏锐超过了任何兵种,他们发现只要自己有任何动作,等待他们的便是万箭穿心,更何况在箭神面前玩弓箭,显然是活腻了。 寇仲解下井中月,抛给后方马上的好兄弟云羿,这行动纯是一种姿态,以他如今的境界和武功,公主府的这些护卫实在不够看的。 倘若要说寇仲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人物,那便只剩下是宋阀阀主宋缺。以宋缺对待胡人的态度,可想而知,拥有胡族血统的李秀宁必然得不到宋缺的好感,他要赶在宋缺领宋阀兵马进入长安归顺之前,解决心中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是留是放就在今日之举。 寇仲再踏前两步,出声道:“秀宁公主,寇仲求见。”寇仲将内劲包裹声音,虽然在一旁之人听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声音犹若厉箭,急速越过围墙,直入府堂之内。 “寇仲你走吧!秀宁…不想见到你,还是让羿帅和我谈吧。”李秀宁的声音传出来道。 “哈!仲少!你兄弟我的魅力简直不可抵挡,你的初恋女子竟然在其相公去后,便立即移情别恋与我。唉!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云羿听到李秀宁的话后,立即调笑自恋道。 “你娘的!滚回去找你的妖女,别在这破坏老子的好事!”寇仲破口骂道,作势要飞起一脚。 “没胆的家伙!有种你娶了她,老子就帮你扛下当皇帝这个烂差事,如何?”云羿洋洋自得,一脸玩味不屑的笑容,放狠话道。 两兄弟的这几句脏话,彻底将这些日子的紧张气氛化为虚有,似是回到以往街头玩闹的日子。 “此话当真?”寇仲立即眼前一亮,脸上浮现一丝自信的笑容,反问道。 “呃!好歹你兄弟我也是闻名天下的箭神,说出去的话便是射出去的箭,自然作数。”云羿有些没有底气,哼声道。 “好!倘若你违约,兄弟都没得做!”寇仲威胁道。 寇仲旋风般转身,立即有了天大的精神。只见昂首抬头,对着公主府,回话道:“公主倘若不让我进府,便下令把我射杀吧!寇仲今日怎也要和公主面对面说几句话。” “仲少!你不会玩的这么绝吧?”云羿大骂无耻,没想到寇仲为了不当皇帝连命都不要,这些李阀的士兵虽然弱,但是箭雨下来,就算你是宗师高手在如此近的距离也难以完整。 言罢大步朝正门举步。在云羿似是见了鬼的目光投注下,寇仲直抵公主府门前。 还未敲门,大门已然大开,一名年轻将领低声向寇仲道:“少帅请进来!”语气敬重客气,似是见到主公。 寇仲回身,挑眼的望了望呆坐在骏马上的云羿,似是挑衅,旋即闪入门内。进门后,寇仲喧宾夺主地拍拍那开门将领肩头,振声道:“小伙子!好好干!我寇某保你一世富贵。” 那将领轻轻道:“多谢少帅!末将李来复,追随秦王时曾在洛阳见过少帅,后来又在神弓城再遇少帅。公主在大堂内,请随末将来。“ 寇仲继续打探口风地低声问道:“柴绍在吗!” 李来复摇头道:“驸马爷突围而出,和公主失散了,公主突围失败,只好退守这里。”驸马爷三字像根利针般刺进寇仲心里,心中暗想,他们这些人还未得知柴绍战死的消息。 一身军服、英气凛然的李秀宁安坐在太师椅上,左右后方是十多名高手亲随。李秀宁目光落到他脸上,与他灼热的目光一触,立即别头望往窗外的花园,低声道:“你们出去。” 护卫走后,李秀宁叹道:“唉!寇仲,你来做什么呢?你早该想到有今天的!” 寇仲涌起无法抑制的爱怜,朝她走去,在她椅旁单膝跪地,细审她清减憔悴但清丽如昔的秀美玉容,沉声道:“秀宁可当下和手下亲随从北门离开,我的人马绝不会阻难半分,只要抵达太原,便安全了。” “秀宁不能走!”李秀宁美眸射出复杂深刻的神色,迎上他的目光,道:“你们兄弟准备怎样处置父皇和大兄他们?” “还未决定!”寇仲险些脱口而出,“秀宁不走?那就太好喱!”他这个以退为进果然管用,这些话只能心中暗爽。寇仲的经历证明,学兵法是有好处滴。 “少帅能放过父皇他们吗?”李秀宁垂首轻道。 “秀宁是女中英杰,该知道征战天下绝非儿戏”。寇仲彻底没脾气,吱唔道:“但他们当下绝无生xing命之虞。” “秀宁也知道,但依旧忍不住厚颜央求。寇仲你还是杀死秀宁吧!”李秀宁先露出喜色,旋又黯然,低声道。 “秀宁!你知道寇仲自始至终都不能对你狠心的!可否给小弟少许时间,在此期间,我会妥善对待贵阀族人。”寇仲苦叹一口气道。 “寇仲啊!”李秀宁娇躯剧颤,脱口道。 寇仲望着李秀宁动情的模样,似是重新回到昔日日夜思恋的情怀,他此刻恨不能为李秀宁抛头颅洒热血。 李秀宁一对美眸泪花乱转的瞧着他,仰着能令寇仲肝肠寸断的玉容,悲切的道:“为了我?唉!这是何苦来由呢?” “这或许就是命运!”寇仲言辞之间,却已忍不住探手轻轻抚摸她如玉的脸庞,触手欲酥,心中一阵火热,欲语无言。这是他自认识李秀宁以来,最亲密和有情的接触。 “你看过人家写给你那封信吗?”李秀宁柔声道。 “我亲手撕毁喱!因为我不敢拆开来看,怕看了以后便再也忘不了你!”寇仲苦笑道。李秀宁的情泪终忍不住夺眶而出。 寇仲终于遇到登基前的第二劫难----情劫。 …… 四月,长安,城楼,夜空,观星。 云羿走上城楼,一眼望去,宋缺雄伟的背影出现在晚风拂绕的不远处,顿生入梦般的奇异触动,宋缺本就该是梦幻中的人物。 云羿如风而行,来至宋缺身旁,与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刀法大家的超强人物并肩立于龙都长安。 宋缺从容微笑道:“羿儿来了!”这一声亲切的称呼,不禁让云羿心头涌起无限温暖,因为宋缺弥补的他来到这个时间最缺乏的情感----亲情。 “阀主!”云羿顿声道。 “阀主?”宋缺问声道。 “义父!”云羿改口道。 “得天下闻名的箭神如此称谓,老夫也甚是安慰。”宋缺哈哈笑道。 “义父天刀之名可比我这称号有名的多嘞!”云羿会心地微笑道。 “羿儿望一望北面的大好河山,也不知何时能回到我汉家手中。”宋缺蓦然眼中闪过一丝炙热,豪气道。 “相信不出一年,义父的心愿必将达成!”云羿道。 “但愿如此!”宋缺轻声道。 “义父为何如此语气?天下间有什么事能让天刀说出如此无奈之言,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哇!”云羿故作阵仗道。 “你小子好坏也是一方诸侯,竟然连你义父都敢戏弄,当心惹急了老夫,我一刀宰了你!”宋缺哑然笑道。 “天刀一出,谁与争锋?箭神能倒在天刀之下也不枉此生!”云羿依旧笑嘻嘻的答道。 “你和寇仲皆雄才大略之辈,却依旧能保持赤子之心,看来老夫的多虑了,也不必担忧日后你二人因权力而起内讧。”宋缺拂须叹道。 “义父似是将话题扯远喽,我们之前谈的可是另有其人。”云羿不达目的不罢休,这点和他所创出的第八箭很类似----八卦。 宋缺露出祥和的笑容,神态悠然,淡淡道:“好吧!就满足你无耻的好奇心!” “义父海量!”云羿顺杆爬道。 “四十年前,我和清惠邂逅在一个明月当头的晚夜.那时我像你般的年纪.碧秀心尚未出道,但当时的武艺和境界可没你这般骇人。”宋缺将目光望往夜空,轻叹一口气道:“到碧秀心为石之轩那奸徒所辱,清惠二度下山,我与她重遇江湖,中间隔开足有十多个年头。初遇她时我仍是藉藉无名之辈,但清惠却对我另眼相看,与我把臂共游,畅谈天下时势、古今治乱兴衰。” 云羿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微笑着问道:“义父那时该已动情了吧!” “没错!此点我宋缺从未否认,但是我与她所发生之事注定只是回忆。”宋缺往他瞧来,以闲聊的口气道:“虽然当时我也动过强求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相信以义父当年的文采和武功征服梵清惠可谓轻而易举!”云羿略为惋惜道。 “征服?哈!倘若男女之间是如此关系,那又有何意思,你小子对慈航静斋定有很大的怨气吧!”宋缺双目奇光电闪,哈哈笑道。 “倘若强求,或许我会抱得美人归,但最终生命将变成至死方休的苦差,双方必将陷入无尽的烦恼。别跟我说你对师妃暄没有动过心思,告诉我,倘若强求师妃暄,会有什么后果?”宋缺慧眼如炬,反将一军,问道。 第十二章 权与义 长安,城楼。 “多半是苦过于乐!”云羿彻底傻了眼,被人看穿毕竟不是什么过瘾的事,轻叹道:“当然还极有可能会失去子陵这个好兄弟。” “哈!还算你识相,及时放手!这正如寇仲即将面临的困局,李秀宁、尚秀芳和玉致,我这个岳父可不好当。”宋缺微笑道。 “我和仲少难兄难弟可与义父当年处境不同,我们毕竟还有选择,义父似是根本没有选择过。”云羿微笑道。 “这其中又有何分别?我是在刀道和梵清惠间作出选择,假设她叛出慈航静斋来从我,我敢肯定宋某今天没有这种成就。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境界是要付出代价的,且是非常残忍的代价。况且她和我在政治上的见解也是背道而驰,若果走在一起,其中一方必须改变,但我是永远不肯改变自己信念的。所以打开始,我们便晓得不会有结果。”宋缺苦笑一声道。 “年青时的梵清惠美至令人难以相信,即使眼睁睁地瞧着,仍不信凡间有此人物,师妃暄这方面颇得她的真传。那是修习(慈航剑典》仙化的现像。若我没有猜错,师妃暄极有可能处在突破剑心通明的境界的瓶颈,比清惠的心有灵犀,尚胜一线。一旦突破,必将是你们兄弟的劲敌,不可小觑。” “梵清惠和师妃暄确实非一般女子,如义父所说,大道真的无情么?”云羿无奈说道。无论是舍刀之外,再无他物还是剑心通明的境界皆是要无情,这不禁让云羿对自己的箭道产生了怀疑。 “你们三兄弟是特例,敢问这几百年来,那位成就宗师之境的速度有你们兄弟这般之快?又有那个宗师如你们这般风流不羁?”宋缺讳莫如深地说道,“即使是师从佛魔两门的石之轩也不得不陷妻避女,这正是因为他入得了情,但出不了心。倘若没有石青璇的出世,相信石之轩可能会成功,你说大道是否有情?这也是我看不起他的缘故,倘若要出情又何必动情,简直是自作孽。” 云羿闻此,顿也是哑口无言。 宋缺朝他瞧一眼,继续沉声道:“唉!这数十年来,我一直不敢想起清惠。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思念实在是太痛苦啦!且我必须心无旁骛,专志刀道,以应付像眼前这般天下大势。练武本即是炼心,子陵的心境是你们三兄弟之中最好的,故而也极有可能成就最高。” “义父慧眼!”云羿唏嘘道。 “不过你也不必丧气,论心境你不及子陵,论悟xing你不及寇仲,但是你也有一样他们二人都不及之处。”宋缺续而道。 “是什么?“云羿疑惑道,武功似是只有两大指标,即使心境和悟xing。 “体质!你的体质是老夫一生中所见过最好的体质,也是最莫测的体质。”宋缺自信道,“倘若能走出情感的束缚,专心武道,极有可能达到前人所说的以武入道、破碎虚空之境,到那时天地之间任你纵横。” 云羿在鬼岛上引天地之气入体,体质暴增,又经过七系长生真元、和氏璧与邪帝舍利的改造,现如今的体质可谓是登峰造极。 “什么?以武入道?那岂不是可以得到成仙?”云羿瞠目结舌,骇然道。 “成仙只是道家的一家之言,我们也不必太过在意。道家佛门,不论成仙或成佛,其目的并无二致,就是认为生命不止于此。《慈航剑典》是佛门首创以剑道修天道的奇书,予我很大的启示。当老夫的刀道臻达极致,也该是超越生死臻至成仙成佛的境界,你的箭道亦是如此。但这些只是猜测,成仙成佛老夫不敢断定,但长生是轻而易举。你看那个宗师高手不是活个一百多年?倘若跃至更高的境界,寿元可想而知。”宋缺正色道。 “多谢义父指点!”云羿眼中闪过炽热之色, 宋缺探手搭上云羿肩头,叹道:“你这小子的寿元长了,自然能让我汉家天下再多繁荣百年,到那时我大汉族必将雄霸与整个世间。这也是为何我肯答应你们不立即北伐的缘故之一,因为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而且你们崛起的太快了,快的让人目不暇接,这必然造成极度缺乏坐天下的经验,北方的李世民正好可以作为你们兄弟执掌天下的磨刀石,到那时你们方知得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义父和孩儿主张的竞争理念不谋而合喱!”云羿心下一喜,自夸道。 “哈!你小子的见识虽高,却没什么实干能力,让你做决策还行,倘若让你治理一个郡县,估计定是惨淡收场。”宋缺微笑道。今日算是他十多年中,言语最多的一次了吧。 “义父不愧是义父,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您的双眼,这也是为何孩儿要成立神箭堂的缘故。”云羿没有丝毫羞愧,反而得意道。 “神箭堂确实是个不错的机构,不但可以将有限的力量发挥到最大,而且更能凝聚人心,但同时又不似江湖门派般混乱,分工极为精准,最让人叫绝地便是‘三人一堂口’的构思,这便让神箭堂如同瘟疫一般令人难以对付,也无法对付。”宋缺高瞻远瞩、一针见血道。 “义父将我堂比作瘟疫之说实在太贴切嘞!”云羿微笑道。 “不过最好能扶植一下寇仲的圣刀堂,如你所说,让两者形成竞争,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避免一家独大,从而造成政权缺乏活力,而且还能让当权者更加有效的掌控两堂的势力,形成制衡,起到平稳天下之效。”宋缺继续说道,“倘若再有一个与神箭堂和圣刀堂旗鼓相当地政权势力,那就更好了,三鼎乃是天下间最稳定的格局。” “…”云羿彻底无语了,暗道:“宋老爹,你太牛了,我的台词都被你抢了,你让我还说什么?” 宋缺目注前方,陷进对往事毫无保留的缅思深处。 “云羿!眼前这一统天下、扬我汉统的机会,比任何男女爱恋更重要,你也将此话转告给寇仲,我不想你们为了小情小爱,而酿成大祸。不论天下变成何等局面.你们必须坚持汉统走下去。”宋缺猛然回首,担忧道,他自进长安后,得知三兄弟各自都因儿女感情纠缠不清,也不由纠结起来。 云羿郑重的点了点头,誓声道:“我此生不负汉家黎民!” “梵清惠认为胡化后的北方民族大融合是我汉族的未来发展,在此事上宋某人自始至终不敢苟同。我并不反对外来的文化,那是保持民族进步和活力的秘方。可是对外族没有提防之心,稍有疏忽将变成引狼入室,像刘武周、梁师都之辈,正因胡化太深,所以无视穷厥人的祸害。而李渊父子正步其后尘,与塞外诸族关系密切,如今成阶下之囚也是该有此报。”宋缺微一颔首,继续说道,“李世民则聪明得多,剿灭刘武周和梁师都,从而竖起防抗突厥的大旗,收拢河北汉人之心,而且更兼结合其他弱小胡族的力量,在夹缝中反而挣得一分天下,不愧是梵清惠看重的人。” “哼!迟早我要让天下之人皆以成为我汉家百姓为荣!”云羿顿声道。 “这我便放心了!一个伟大民族的出现,并没有历史上的必然xing,得来不易,亦非依人们的意志而不能转移,假若没有始皇赢政,中土可能仍是诸雄割据的局面。我希望千秋万世后.华夏子民想起你云羿时,公认你是继赢政和杨坚后,第三位结束中土分裂之人。这是个伟大的使命,也是我今日和你深谈的最终目的。”宋缺欣慰地哈哈笑道。 “义父!仲少方是未来大华朝的皇帝,为何?…”云羿心中虽是热血沸腾,但旋即明悟过来,宋缺让他前来,是为了劝他当皇帝的。 “你让寇仲当皇帝便是成全兄弟情谊么?相信你不会不明白寇仲的想法,你如此全心全意协助寇仲登基,只是你也如同他一般在逃避而已。”宋缺肃声道。 “当皇帝?我从未想过,相比与我,寇仲应该更加合适吧!”云羿一直不敢面对当皇帝这个敏感的论题,因为一则怕伤了兄弟感情,二则是没有勇气承担天下重任,毕竟之前他只是一个多读了几年死书的武夫。 “寇仲虽有霸者之气,但缺乏王者之质,倘若有强人辅佐也可成就大业。”宋缺分析道。 “仲少是我兄弟,我定会全心全意辅佐他,义父为何还让我当皇帝?”云羿疑惑道。 “你是想我华夏大汉成就百世基业还是万世江山?”宋缺质问道。 “…”云羿为之语塞。 “算了!暂不为难与你,你这几日好好思量,我此次劝你也是寇仲的意思。”宋缺摇头轻叹道。 “走!去天武峰!让我们父子二人好好切磋,让为父好好称称你乾坤八箭的分量!”宋缺见云羿满脸愁绪,拍了拍义子的肩膀,颇有兴致道。 …… 大华宫,御书房。 “少帅!堂主正在闭关完善乾坤第八箭式,而徐元帅房内人迹无踪,只留下一封书信。”云九将书信呈上,禀报道。这两日云羿和徐子陵不知为何,一直不见踪影,寇仲也一直忙于政务,如今才得知消息。 寇仲闻此,立时色变,打开书信,脸色再变,颓然坐与龙椅之上,双目射出戚然之色,喃喃道:“小云闭关不理军政,如今子陵也要走,这都是何苦由来?” 登基前的第三重劫难----义劫。 p:下一卷,开展大漠草原之旅。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顺便请假一天,植树节到了,要好好植树哇。 第一章 边关聚 p 春日,星夜,关外,草原,火堆,兄弟。 “仲少!、云少!你们又何必…”徐子陵无奈问道。 “陵少!一世人三兄弟,你孤身前来塞北,我和云少自然也是要来的!”寇仲拍了拍徐子陵较他瘦窄的肩膀,微笑道。 “你这家伙,扔下大半个天下的难摊子,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还有脸解释。”云羿猛啃一口烤全羊肉,没好气道。 “没办法,谁让你小子一直逼迫我当甚鸟皇帝,我可不干。在太极殿当政的日子,简直让我折寿了几十年,深深伤害了这颗幼小的心灵,所以我只有听子陵的,跟着他见识一番塞北大漠的风情,再论其他。”寇仲无耻道。 “胡扯!我何时向你说过,让你跟我来塞北的?”徐子陵很是不配合道。 “子陵不是说一统天下后,便一齐去看老跋么?如今我们得到了长安和洛阳,天下已经我们囊中之物,这个约定也该履行哩。”寇仲东拉西扯道。 “我可没说和你一齐,我是说和云少一路。”徐子陵耸了耸肩,摊手道。 “没仗可打,你这小子便浑身不自在,此次我们前来塞北正好磨练一番,见识见识突厥狼军到底有几斤几两。”云羿调和道。 “你们竟然背着我,死定了终身,啊!太让我伤心啦!”寇仲不但不感激,反而恶心道。 此话一处,自然是免不了一顿围殴。徐子陵、云羿和寇仲像回到久已遗忘的童年岁月,变回三个大孩子,玩乐打骂,嘻笑闹腾,好不痛快。 “只是可惜了小侯有事不能前来!”徐子陵惋惜道,说起来,他和侯希白虽是情敌,但友谊却是最深,因为二人皆有一颗逍遥世间之心,也算是心心相惜。 “云少该知道他去哪了?”寇仲踢了踢玩闹后一副装死相的云羿,询问道。 “嗯!谁?谁到哪去了?”云羿睡眼朦朦,艰难地爬起来,不解问道。 “你这家伙,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徐子陵也不知是“吃醋”还是哀莫大于心死地说道。 “哈!这个陵少不用担忧,说起来,他也是为我华夏男儿争光啊!”寇仲哈哈笑道。 “为华夏男儿争光?无耻之言!”徐子陵对这面前的两个无耻兄弟彻底词穷。暗想起他们经过乐寿之时,二人竟然和几个胡姬较上乐劲,那几个胡姬自称男子大秦,个个金发碧眼,凹凸异常,整就几个夜叉,其中一个胡姬在宴席之上称汉家男儿的能力较弱,结果让云羿和寇仲勃然大怒,当场发作,要证明华夏挺立之雄风,寇仲要了两个胡姬,云羿则称多多益善,至于有多少个,听其称自己也不记得乐。 “嘿!仲少过人了解我,倘若不是为了一振我华夏男儿的雄风,我岂会做出对不起秀珣和婠儿之事?”云羿丝毫不觉脸红,贱笑道。 “不过说起来,为何你哪方面的能力如此厉害?云少教我!”寇仲无耻下问道。 “…”徐子陵彻底陷入无语的地步。 “我之前不时说过么?一旦我们踏入宗师之境便可以开始修炼长生诀中的其他六幅功法图画,自从我习成第一幅后,便在其之上再无敌手。”云羿丝毫不觉徐子陵杀人的目光,详细解说道。徐子陵之所以有如此目光,便是云羿在让他们修炼长生诀其他图画之时,并没有道出其中门道,让徐子陵上了贼船。 说来也是,徐子陵本是清心寡欲之人,在近期不知为何时常产生冲动的**,这也是他为何在乐寿陪着两个兄弟前去青楼的缘故,直到如今方知其中原委,自然怒不可止。 “哈!如此一来,人生必将更加美妙!可是为何我和子陵的进展如此之慢?”寇仲先是大喜,旋即郁闷道。修炼了一两个月还未小成,但是他不知道这已经是逆天的速度,竟然还不满足。 “…”云羿无语了。 “别废话了!希白兄到底去哪了?”徐子陵可不想和两个兄弟讨论这“人生大事”,转移话题道。 “希白坐上了魔门花间派和补天阁两大魔门的宗主之位,自然是繁忙非常,何况他当下还接下来收集《天魔策》的重任,自然无暇一齐前来塞北。”云羿爽快答道,他直到徐子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倘若在玩笑,今夜必然会遭其“惨绝人寰”的蹂躏。 “原来如此!”徐子陵点了点头,会意道,“是啊我们三兄弟都离开了长安,那谁来打理整个大华?”徐子陵旋即想起了症结所在,担忧道。 “子陵放心!有义父在,出不了什么乱子。”云羿答道。 “唉!现如今我在宋阀主这老岳丈的心中定时比不上你这个义子喽!”寇仲酸溜溜道。说起来,云羿认宋缺为父还是寇仲的主意,结果宋缺显然对云羿更是青睐有佳,让寇仲这个准女婿很是不爽。 “你小子还有脸说,这个馊主意可是你出的。”云羿苦笑道。 “对了!在关外,汉语是否流行?否则我们兄弟踏足关外,不但变成哑巴,且是聋子。”寇仲识趣地转移话题,问云羿道。在寇仲眼中,云羿是个百事通,谁让云羿的神箭堂的消息网比他圣刀堂的强。其实,这是寇仲太懒的缘故,云羿早已将消息同享,只是寇仲花时间去细看。 “这个放心!我神箭堂中不少语言天才,此次随我们而来的幽冥七十二骑中便有不少精通突厥语的,云九那小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云羿自信道,三兄弟均是博学多记的牛人,只要将口音语调把握,学起突厥话自然轻松 一路行来,突厥语在几日之间便被掌握,语言天赋逆天至极,转眼便来到渔阳,此次路过,顺便寻求精良弓箭而来。 渔阳、安乐、北平、辽西和涿郡,并称东北边陲五大城,因高开道以渔阳为京,故渔阳隐成五城之首,成为该区军事经济贸易的中心,不过如今已是李世民的势力范围。 转眼间,便到了箭大师所住的百花苑,进屋一看,箭大师已然接到老鸨子的通告,等待着他们。 三兄弟以寇仲为首,鱼贯而入。寇仲一见此人,简直有如徐子陵所说,他迟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四十五、六间,一副长年沉迷酒色的衰颓样子,毫无弓箭大师的风范。 “我只是江湖上的小卒,何劳两位枉驾。请坐!”贱大师颓废道。 “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寇仲开声道。 “三位不要枉费心机,我已将那两张令人烦恼的弓丢掉,若没有其他事,请让本人能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个晚上。”箭大师露出不耐烦之色,冷冷地打断道。以如今寇仲位极人皇的地位,这箭人还真是不畏强权。 “你可知我是谁?”云羿自门外走入,杀机一闪,冷声道。 “箭神闻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箭大师眼中闪过精芒,炙热道。一位造弓箭的大师遇到箭神自然是有如和尚见到佛祖一般虔诚。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多废话,条件任你提,我们要的是那两张弓。”云羿爽快道。 “不知箭神和两位少侠可否听老夫一个故事。”箭大师像苍老几年般,面上血色尽退,缓缓道。 “箭大师请讲!”徐子陵客气道。 “那是七年前一个夏天,我当时在山海关开工场,****弓矢,刚娶得如花美眷,生活如意。一天有位自称室韦王族…”箭大师细细道来 “我还一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说,此时我早已知晓,就算你不说,深末桓也难逃一死。”云羿承诺道。 “羿帅!深末桓不但是室韦沙帮的帮主,更是率领群盗来去如风,得颉利暗中支持,肆虐辽北,杀人无数,你们孤身出关…”箭大师担忧道。 寇仲听得义愤填膺,沉声道:“这个箭大师不用担忧,我们三兄弟联手,没有任何一人能接下。” …… 翌晨城门大开,寇仲、徐子陵和任俊三人策骑出城,继续行程。天气忽然转变,乌云盖天,正在酝酿一场大雨。 出渔阳,行路间。 “我们今趟到塞外像是专责杀人,名单上除杜兴、呼延金和韩朝安外,还得添上深末桓这混蛋。”寇仲狠狠道。 “哈!兄弟所见略同!不过毕玄是我的,你们可别抢!”云羿自信笑道。 “云少!我们可是在洛阳说好的,毕玄可是老跋的。”寇仲反驳道。 “你们也别在我这玩心眼,今趟你们到塞外去,最主要的目的是向突厥人偷师学他们马战之术,皆因目睹唐军的威势,晓得若不急起直追,即使人数上占优势,在战场也胜负未定。”徐子陵没好气道。 寇仲虎目闪亮,笑道:“知我者莫若兄弟也!,不过常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怎想得到渔阳城内有个做弓矢的巨匠,我们更可求得可折叠起来像老侯那把美人折扇般大小的折叠良弓,正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呀!此等强弓,在射程上,丝毫不下于我的云弓,入箭大师此等人才乃是我神箭堂必得之人!”云羿炙热道。 “云少!这次你可就晚了一步,箭大师已经答应加入我的圣刀堂,哈!”寇仲一脸小人得志之态,笑嘻嘻道。 “算你快!”云羿只有无奈道。 “我们到山海关途上,会经过甚么地方?”徐子陵插话问道。 “这个我知道,昨日看地图,还会路过安乐县的饮马驿站。”寇仲抢白道。 第二章 许开山 p 三兄弟深切体会到北方边塞雄奇的山水,群山耸峙,原始森林河溪淌流,水草茂盛,桦树、栎树参天而起。 天上虽然仍是乌云密布,天气凉快,令人神清气爽。走到高处远望,间中可见田野问低矮的农舍和牛羊,颇有与世隔绝无争的味儿。 云羿望着远处的骑队,想起一事,微笑道:“北塞三帮一派是北霸帮、外联帮、塞漠帮和长白派,再加上近几年崛起的北马帮,场面是真是混乱地很,李世民想必定会为此时头大。” “李世民建都幽州,将战略目标北移,必将处理好这混乱的燕地,然而其中原之地只剩下三成,这也是因我兄弟一时势大,知难以抗衡,故而面北扩张,吸收了不少异族的雄壮之士,倘若长此下去,骑兵的实力必将大大增强,到时这争霸天下的游戏必将更加精彩绝伦。”寇仲猛拍虎拳,眼中射出炽热之色,显然关中一带的战争让他打得没过着瘾。 “这北马帮帮主是谁?”徐子陵对寇仲这战争狂人很是无语,抓住云羿口中的塞北事迹,追问道。 “北马帮帮主许开山,是霸王杜兴的结义兄弟,别人或许不知道他的底细,却逃不过我神箭堂的信息网。”云羿自信道。 “许开山?没听说过!”寇仲疑惑道。 “这也正常,他出名也在去年而已。”云羿道。 “他有何底细?”徐子陵奇道。 “大明尊教!”云羿眼中闪过一丝血红箭芒,答道。 三人策骑来到饮马驿,只见其造型古怪,气势雄伟,可谓是建筑类的“极品”,让徐子陵这建筑专家都摸不着头脑,云羿也苦笑不已,以为自己见到了罗马斗兽场的山寨版。 主楼以三丈巨石堆砌而成,围墙就由主褛两侧开展,环抱出敞开的大广场。大门与主屋遥相对应,只有一个入口,沿围墙设置客房,中心是个宽达两丈的大水池子。 三人进入驿旅,桌椅分别坐着四、五组人,显是一幅金庸武侠的老画面。斗殴的气氛透出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沉凝,让寇仲很是受用,毕竟来塞北主要目的便是会一会塞北高手,有机会打架杀人心中自然是痛快的很。 引起云羿注意力的有两个,不用说,自然是女人,而且是美女。一清秀一妖媚。清秀的女子年华双十,其一旁坐着一个小白脸;另一个女的褐色的美目透出狐媚异域的味道,眼神轻佻,给人一种见到大唐国宾馆中茅厕的觉悟,是个男人都能去上她,这不,一拖七。 徐子陵依旧是道高僧之态,目光无丝毫波动,显然境界早已稳固在宗师之地。 就在此时,一朵彩云从主楼大门飘下,往他们迎来娇笑道:“唉!他们竟拣到奴家的店子来聚他娘的武林会,让三位小郎君扫兴哩!” 不用说他们也晓得她是饮马驿名播中外的骚娘子,一见确是身材风骚,不过年纪已过三十,一脸的涂脂抹粉,一身的大红彩衣,让见惯绝色美人的三兄弟大倒胃口。 那清秀少女旁的小白脸扬声道:“对老板娘所引起的不便,世清谨代表家师深致歉意。” “奴家骂的怎会包括吕公子在内?吕公子要来,奴家可欢喜的很哩!”骚娘子向他媚笑道。 “长得好看的男人,永远多占点便宜。”那宾厕女人发出一阵娇笑,目光全场扫去。她那桌的七大猛男无不讨好的哄声大笑。 也不知是那个路人甲,发出哈哈笑声,站起来道:“青姑尚未试过小弟,所以不知小弟长处,在下可以证明长得好看的不一定占便宜。”结果自然是轰然大笑,就连听惯荤笑话的寇仲和云羿两兄弟都不禁莞尔。 反是那青姑丝毫不以为忤,娇笑道:“这位东北帮的兄弟怎么称呼,不若随妾身到房内打个转,好让妾身看看你的长处,亦趁许大当家来前解解闷儿。” 三兄弟闻此,顿时精神大振,说许开山,许开山便自动滚出来。那东北帮的汉子显然没胆量随青姑入房,无胆上马,直接偃旗息鼓。青姑媚态横生道:“没长进的胆小鬼。” 骚娘子打断众人的荤笑话,嚷道:“人来,给三位公子爷牵马。”接着眉花眼笑的像用眼睛脱掉三人衣服般打量他们道:“三位公子长得真俊。”寇仲和徐子陵尚是首次给女人用眼睛非礼,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可是云羿却动了,也可以说没动,众人直觉清风拂过。 “把招子放尊重点,否则整个饮马驿馆的下场会如那张桌子。”云羿指向两丈元的一张方桌道,虽是一脸微笑道,却给人一个刻入骨髓的寒意。 众人望向云羿指着的那张榆木方桌,不见有任何异动,皆不明所以,但是如此一来,骚娘子却客气了许多,三人正要随她进主楼,忽然有人喝道:“且慢!小兄弟如此嚣张,显是不将我们北马帮放在眼中。“ 三人回过头来,只见师爷模样的中年文士,负手装逼而来,冷哼道:“本人项元化,北马帮人称师爷化。未请教三位是谁?有何资格放出如此大话?” 寇仲也被挑起了兴致,邪笑道:“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们的身份?” 来人闻此,立即双目凶芒大盛,沉声道:“小贼不知死活,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是谁?”此时北马帮的众人立即暴起,声势不小。小白脸和那清秀少女都露出不屑神色,显是看不起师爷化的“持强凌弱”。 结果三兄弟没一个人甩他,云羿和寇仲实在懒得和这小喽啰一般的人物较劲,实在大**份,况且此地距李世民的势力范围很近,暴露了身法可就大大不妙。 只见师爷化没有当场发飙,点头道:“好!”说罢掉头往自己那桌走回去,但谁都晓得他不会善罢。 三人进入主楼后,直接进入后院饭堂,毕竟武林高手也是要吃饭滴。 三人塞北异域风味的食物,顿时胃口打开,辛亏骚娘子不在,否则吃饭吃东西还真是一大挑战。 饭饱酒未足。徐子陵眼中顿闪一丝光芒,两兄弟随即也有感触,只听云羿传音入秘道:“蝶公子既然到了,就出来一起喝两杯!”天下间的名人能瞒得过云羿的双眼。 只见温泉的雾气中走出羿瘦高的剑士,目光闪闪,神情严峻。近看之下,竟然是一个骷髅男,但细看之下,才发现丑到极致也是美啊。五官配合起来,形成一种孤高冷傲的气概,顿生美感。 三兄弟都已经是宗师高手,一眼瞧去,便知道他的武艺乃是整个饮马驿中最高之人,已然是大周天境界。 “箭神果然慧眼!”碟公子阴显鹤也不客气,坐在三人对面,喝了两杯酒后,说道。 “有点意思!”寇仲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微笑道。 “这位定然是闻名天下的少帅了!”阴显鹤转头望向寇仲,直白道。因为三人皆是传音谈话,四周之人还以为他们在演哑剧。 “这位兄台是如何认出我们的?”徐子陵好奇问道。按理说,三兄弟在关外的名气显然还没有大到如此地步。 “那张一碰便化为碎片的桌子便是最好的证明。”阴显鹤坦然道,让三兄弟对此人顿时再次高看一眼,能一眼看出速度至快云羿出手的,天下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阴兄常年在关外,可知外面是些什么人?”寇仲也不客气,开声问道。 “外边共有四批人,分别来白北马帮、外联帮、仙霞洞和东北帮。最正派的是仙霞洞洞主陈和派来的得意男女徒弟吕世清和郎婷婷,仙霞洞是东北仅吹于长白派的名门正派。”阴显鹤毫不犹豫地答道。 “青姑是否外联帮的人?”寇仲接着问道。 “青姑名叫苏青。外号勾魂夺魄,是外联帮龙头大贡郎的女人。东北帮帮主贝叔群,乃是高开道的结拜兄弟,此次率人来的是少帮主贝晨分。”阴显鹤冷冰冰地答道。 寇仲正要深入细问,外面忽然响起兵器交击的密集清响,还有叱喝声和推波助澜的唱采声,四人齐齐长身而起。 云羿伸个懒腰道:“打起来哩!估计今日又会死很多人!” 徐子陵走到阴显鹤身后,淡淡道:“阴兄此来,是否要杀许开山?” “难道素来逍遥的徐子陵也想插手其中?”阴显鹤旋风般转过来,双目杀机一闪,盯着徐子陵道。 徐子陵不知如何,打第一眼看到这孤僻高做的独行剑手,就觉得他是个交得过的朋友,不以为意地微笑道:“我们路过此地,本也想寻许开山的晦气,既然阴兄出声,便将其让给你吧。” 阴显鹤望向寇云二人,二人也一脸会意的微笑,便放下心来,道:“多谢!”他知道,以这三兄弟的武艺,任何一个都超过他,倘若他们要插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难,没有。 兵器交击声恰于此时远远传至。四人走出主楼,正见围场中众人混战成一团,正在此时,声音从大门传来道:“住手!” 第三章 大明教 p 饮马驿,群雄聚。 就在三兄弟以为有架打之时,结果摆了乌龙。大蛇没到,小鱼两只。一位是安乐帮第二把交椅的舒丁泰,另一人是高开道委任的总巡捕丘南山。 虽是小鱼,声威却不小,果然在场诸人纷纷起立,抱拳施礼道:“丘总巡!舒二当家!” 丘南山终是此区官方的代表人物,各地帮会无论如何骜桀不驯,仍要给足他面子,毕竟此地乃是高开道的地盘,而且据闻高开道和新唐走的很近,更添几分声势。 丘南山目光射往台阶的三兄弟,瞳孔一紧,旋即对着打斗的众人,高声道:“许帮主临时有急事,须明早才到,各位请罢手。”一身吼出,满堂群雄的哄闹之声皆被压下,知道遇到了高手,也收了兵刃,只是皆四周响起不满的怨声。 仙霞派的吕世清追问道:“许帮主因何事延误?” 舒丁泰代答道:“许大当家使人来传口讯,明早必到。” “轰!”闪电裂破乌云,惊雷在头顶响起,接着豆大的雨点由疏渐密的洒下来。酝酿多时的大雨,终于君临大地,场面形势登时一片混乱,一场纷争陷入无形,让寇仲和云羿好不郁闷。 黑夜提早来临。众人也回了饭堂,骚娘子穿花蝴蝶地殷勤招待丘南山和舒丁泰。 三兄弟也鲜有地低调起来,坐在僻于一角的桌子,神态悠间。云羿和寇仲在他左右坐下,寇仲问道:“小蝶呢?” “云少这诨号取得不错!”寇仲闻这称呼,哈哈一笑道。 “他该在那里的石亭避雨,此人xing情孤僻,愤世嫉俗,却非似邪恶之徒。”徐子陵答道。 寇仲别头瞥一眼,众帮派人物拣另一角分二桌坐下,外联帮、东北帮诸汉子各占一桌;仙霞洞的吕世清、郎婷婷,北马帮的师爷化、东北帮少帮主贝晨分,外联帮凤堂堂主苏青、丘南山、舒丁泰等围坐一桌,密密商议。 此时蝶公子像幽灵般头顶竹笠湿漉漉的出现在后门处,木无表情地以冷漠的眼光扫视众人,然后到一角默默坐下。 寇仲正要说话,忽然有人颤声道:“我的头很晕。”寇仲等愕然瞧去,只见其中一个提着酒樽的伙计脚步不稳的束摇西摆,接着连人带樽倒往地上。“砰!”酒樽碎裂,酒溢遍地。骚娘子和其他几个伙计接连倒下,一时堂内突然鸦雀无声,在座众人皆中毒了,自然除了云羿三兄弟,他们的长生气是百毒不侵的。顿时场中乱成一片,相互猜疑,场面诡异至极。 阴显鹤沉声道:“毒是从油灯或火炉燃放出来的。”众人恍然大悟,不过悔之已晚。在这密封的空间内,众人避无可避,全体中招。 贝晨分颤声色厉的喝道:“究竟是谁下的毒,给我站出来!” 人人你眼望我眼,疑神疑鬼,情势诡异至极点。每过一刻,众人体内的毒加重一分。堂外电闪雷鸣,堂内却一片死寂,三兄弟终于找到了乐子,因为接下来必然会有一场好戏,徐子陵担忧阴显鹤撑不了多久,暗中射出一道长生真元,暂时克制住碟公子的毒xing,便也故作不能动弹,演技有了长足的进步。。 娇笑声响起,众人骇然望去,骚娘子已然盈盈起身,顺手还轻薄了小白脸吕世清一把,得意洋洋道:“奴家站出来啦!少帮主打算怎样处置奴家?” 包括寇仲和徐子陵在内,人人目瞪口呆,怎都想不到下毒的是骚娘子,因为她不会武功,所以没防范的心自然最小,却着她道儿,只是云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舒丁泰喘着粗气道:“骚娘了你真棒,还不拿解药来。”众人闻言,无不愕然。骚娘子来到他身后,笑道:“解药来哩!”一刀下去,舒丁泰当场毙命。 师爷化颤声道:“明早我们大当家来时,骚娘子你如何向他解释?” 骚娘子缓步走向师爷化,吓得这耸货险些失禁,只是可惜,只在半路便随意坐下,俏目盯着闭目运功、不发一言的阴显鹤,没有回答师爷化的质询,柔声道:“蝶公子少费气力,若现在把四个璧炉弄熄,你没有半个时辰,亦休想把奴家的十绝毒迫出来。” 苏青想奋起一搏,结果一步未迈,便已跌往地上,狼狈至极,再也爬不起来。骚娘子花枝乱颤的笑道:“这是妄动真气的后果。” 仙霞派的郎婷婷投往吕世清怀内,等着死亡的到来,这让一旁看戏的云羿和寇仲很是郁闷呢,皆心下大叹可惜,如此美人却已心有所属,猎艳的计划泡汤。 寇仲终忍下住,哈哈大笑,状极欢畅。包括骚娘子在内,众人讶然往他望去。云羿则直接开声调笑道:“仲少见小美人和那软蛋郎情妾意受不住刺激喱!”徐子陵摇头哑然失笑。 “这位公子何事如此开怀。”骚娘子好奇道。当下的局面,没人敢惹她。 寇仲耸肩道:“大明尊教果然不错,很好,将塞北群雄**于鼓掌之间。: “大明尊教?”苏青疑惑道。众人闻此皆是不明所以,大明尊教行事隐秘,众人不知也不足为奇。 骚娘子声寒如水的道:“你难道活腻了吗?“ 寇仲长身而起,拉开羊皮外袍,仰天长笑道:“我寇仲还想纵横天下百年,又怎会活腻?” 骚娘子如被雷击,往后跌退,跌倒地上,脸上血色褪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由深藏变成外露的井中月处,耳中被寇仲两字轰鸣震动,一时反未完全把握到他没有中毒的事实。蹄声于此时自远传来,狼盗也恰时来临。 寇仲正要出手,却听骚娘子念道:“汝等当知,即此世界未立以前,净风、善母二光明使入于暗黑无明境界,拔擢骁健常胜大智甲五分明身……”声音低沉下去,至不可闻,头侧,黑血从七孔流出,毒发身亡。 “果然是大明尊教,看来信仰的力量的确能令人舍生忘死。”徐子陵叹道。 “陵少也该知道,我神箭堂的消息从来不会出错的。”云羿对骚娘子的死没有一丝触动,依旧欣赏着美酒,望着郎婷婷飘过来的炙热目光,一副美女等待英雄解救的姿态,让云羿很有喝酒的感觉。 雷雨不休,杀意不止。 “陵少负责救人,我和云少陪来玩玩。”寇仲道。 徐子陵的长生气从阴显鹤背心输入,际此生死开头,这孤傲的人再不客气自持,迎进徐子陵的真气,一点一滴把侵入脏腑的毒素迫出。 这密封的世界奇妙地与外面风雨交加的天地形成奇异的和谐。 云羿和寇仲两兄弟皆背挂箭筒,云羿祭出云弓,寇仲手持灭日,二人皆卓立台阶之上,严阵以待,雨点飘洒,却二人一尺范围内被弹开,护体真元已然成罡。 两旁尚各有几袋后备的箭。箭矢都是现成的,自东北帮那顺来的,寇仲另一手挟着四枝箭,对他来说,利用灵巧的手指连续发射四箭,不用费吹灰之力,云羿则依旧拿着酒瓶,灌着酒,二人谈笑自若,毫无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云少!我选得作战方位如何?”寇仲一脸得意的笑容,故作询问道。 “我等立于此台阶之上,既守住主楼入口,又一眼无遗的监察整座广场,更是将来敌覆盖在我们兄弟的强弓射程之内,你又让千里梦和万里斑正好挡住陵少和小蝶,将其置于保护之下,如此一来可攻退可守,无懈可击。”云羿左右张望一番,微微一笑,道:“将兵法都运用上了,我又有何话可说? “哈!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兵法可不止这点用处。唉!我要是女人定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你呢!”寇仲恶心道。 “噗!”云羿闻此,被雷到将流经喉头的烈酒喷出 “哈哈哈…”寇仲望着云羿的惊恐之色,立即捧腹大笑。 “仲少一直吹嘘箭术高超,不如我们兄弟二人比比如何?赌注便是我这箭神的名号!”云羿为了报复,邪魅一笑,建议道。 “你小子又惦记我的什么?”寇仲可不会轻易受骗,和云羿比箭术,他还没傻到那个地步。他们自小便是兄弟,对云羿实在太熟悉了,此语一出,便知道定有蹊跷。 “哈!赌注便是此次大漠之行后,便回长安即位称帝!”云羿微笑道。 “这我可不干!”寇仲毫不犹豫,拒绝道。 “算了,赌注换成颉利的狗命如何?”云羿苦笑道。 “好!你杀得人多,颉利的命就归你!”寇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爽快道。 “砰!”门闩断折。三骑从暗黑中幽灵般闯进来,挟着风雨,人人以黑头罩掩去脸目,只露出眼耳、口鼻,状如妖魔,正是肆虐东北,横行无忌的狼盗。 寇仲发出震天长笑,只闻“嗤!”一声,四枝劲箭却已然连珠射出。三只羽箭横跨近六百步的远距离,速度丝毫不减的直穿敌胸而过,最后一箭没入门外暗黑处,响起另一声临死前的惨叫。四匹马儿受惊下四处乱闯,敌势大乱,马嘶人叫,如在梦魇之中。 “哈!仲少!你如此射法毕竟太慢,还是看我的!”云羿将酒壶随手一扔,一道美妙的弧线滑过,酒壶稳稳立在中毒的碟公子阴显鹤的身前。 “铮!”云弓开弓的清脆声响动,一道流光一并射出。 羽箭似是已经知道即将有八骑杀入门来,流光循着诡异的线路,直接将来犯的八支铁骑击杀,皆是一箭八雕,且去势不衰,流光穿身过,滴血不沾身。继而夺门而出,一时间,门外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第四章 朱雀箭 p 边关,驿站。 “这他娘的也行?云少!此局作废!你小子耍赖!”寇仲见此目瞪口呆,接着大骂不止,叫嚣道。 “我如何耍赖?”云羿苦笑道。 “你这般射法又那里是射箭?”寇仲不爽道。 “那在你看来如何才算射箭?”云羿好奇道,站位、着箭、上弦、拉弓、准心至放箭,如此标准的射箭套路,竟然被这好兄弟否定,自然有些好奇。 言辞之间,只见寇仲又是四枝箭疾射而去。箭无虚发,再有四敌跌下马背,可是有另六骑成功冲入门内,高举兵器,绕池往此间杀来。 “铮!”云羿又是一箭,六骑瞬间被秒杀。 “说了不许如此射法。”寇仲着急的跳将起来,愤然道。 “你这混蛋用独门的长生真元射箭,自然能百丈之内控制羽箭的方向,那和你手持刀枪杀敌有何区别?”寇仲无耻辩驳道:“如此一来,我还有何胜算?” 云羿闻此,心下酝酿一番,顿觉有理,如寇仲所说,二人可谓站在不同的起跑线上,寇仲根本毫无胜算。 “那好!既然如此,我便不用独门的长生真元,我们全凭射术来定输赢!”云羿退一步道。 就在云羿思考之时,寇仲有如计算到了敌人杀至的时间,再次八箭近乎不中断的发射,八道闪电射入敌人体内,又收割了八条人命。 “小仲你也忒不厚道喱!竟然分散我的注意。”云羿恍然道。 “兵不厌诈!哈!我已经射得十六,你却只有十四,此次你箭神的名头可就不保喽!”寇仲兴奋道,正如他所说,倘若云羿不用独门真元射箭,直比射术,寇仲也是宗师高手,射速不必他低多少,想要在落后的情况下反超还真有点难度。 就在云羿思虑对策之际,显然第二批大规模的骑队已然冲入广场,即将踏过广场中心的温泉。 “嗖!”几声,灭日弓张合之间,寇仲左右开弓,又是四条狼盗的灵魂下了地狱。 无人的战马在广场内左窜右跳,狂嘶猛吼,绑在四周回廊的马儿似是也亢奋了,不安的嘶叫踏蹄,在闪电雷响,滂沱大雨之下,混乱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云少!快射呀!不会是不用真元就彻底垮了吧!”寇仲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略显着急道。每出一箭的消耗虽然不大,但来人毕竟太多,而且第二批冲入的显然吸取了第一批的教训,竟然分散开来,一齐突击,否则也不用他左右开弓。 “仲少!我箭神的名号可不是只凭内功滴!”云羿静若幽潭的龙目神光一闪,俊脸一喜,朗声道。 疾光闪动,四支羽箭已然并排悬浮于云羿的鼓掌之间,所有的动作皆化成放箭那一刹那。 “铮!、铮!”两声,八支羽箭有如天外流星,不知自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化作闪电而出,快到与大自然的雷电齐至,威力更是丝毫不让。“哧!”箭矢的高速和力道令来人根本无从挡格,八蓬鲜血化作血雾化作雨水洒满温泉,八骑旋即颓然坠马,再无生息。 “哈!小弟射杀二十二,小仲却只有二十,仲少还是认输吧!”云羿一扫之前的郁闷,仰天大笑,激动喝了不少雨水。 “你又耍赖!一弓射出四箭,射一次等同与我射四次,我不玩了!”寇仲哀莫大于心死,威胁道,也不知是谁在耍赖。 “一弓四箭可是箭技,绝非我的独门真元所致,有本事你也射呀!”云羿嚣张道。 “他娘的!我一弓双箭都未熟练,又怎么可能一弓射出四箭,何况你给我的秘籍最多也只有一弓射出三箭,一弓四箭你定然用真元动了手脚!”寇仲气急败坏道。 “我用真元所作的你也可以办到,根本没在羽箭上做手脚,否则我每箭又怎么可能只射杀一人?”云羿耸了耸肩膀,反驳道。 “好!算你狠!”寇仲闻此,顿时也没了脾气,自我打气道:“你别得意,如此一来你耗费的真元可比我多,到时我仍有机会!” 风雨如刃,箭似闪电。 “当!”第三波冲进来的的炮灰,彻底成了两兄弟练级打怪的经验,近二十名狼盗只在三个呼吸之间便被秒杀,铁盾在两个兄弟眼中犹如纸糊的,一射便穿。之所以是射穿而不是四分五裂,如此充分说明两兄弟的功力的集中和精纯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第四波和第五波相比之前的三波聪明了许多,直接自矮墙之处跳入广场之中,不过这依旧逃不过被射杀的命运。 最后人是在太多,两兄弟也懒得顾及说明赌局,杀地兴头起,寇仲将灭日弓折叠收藏,旋即一手掣出井中月,对着一旁眼中杀气四溢、兴奋非常的好兄弟云羿,微微一笑道:“射箭不是我的强项,但是近战云少可不能和我比,今日便让云少见识一番小弟领悟出来最适合群战搏杀的井中八法。” 旋即哈哈大笑一声,奋天吼道:“谁人能挡我寇仲三招,老子饶他狗命。”说完,身化虚影,犹如大鹏之鸟,飞跃台阶而下。 “吭哧!”一刀见血,猛冲而来的悍敌被人连刀带人给斩成两半,血煞之气,瞬间充斥这整个驿站,顿让混不惧死的来敌胆寒心惊。 疾则存,不疾则亡。速战施展开来,一道金色的龙芒瞬间腾飞而起,缠绕着寇仲,刀势开展,有如猛龙过江,在这电闪雷鸣、乌云压寨的气氛下,更添无限霸气。 瞬那间便是血流成河,洒满台阶的惨烈情景,不过人总有极限,狼盗也被寇仲这大开大合的刀法激起了血xing,不过生死的一股脑的冲向寇仲,倘若不是云羿在其身后连珠般的射出飞箭,寇仲必要消耗大量的真元防御敌人。正是有了好兄弟的配合,让寇仲彻底放开心神,将刀法彻底运至极致,将后背彻底交给云羿。可想而知,寇仲的刀法凌厉非常,皆是一刀封喉,有丝毫没有被偷袭的威胁,似是狼进了羊圈,色狼进了青楼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一盏茶的时间,这驿站的地面早已被夹杂着雨水的鲜血铺红,狼盗们喉间的鲜血出体的瞬间被寇仲炙热的劲气蒸发化作血雾,随着狂风将整个驿站充斥,血腥的气息似是空气一般,钻进中毒在地的每个武林中人的口鼻和肌肤之中,更钻入了他们的心中。其中那个初涉江湖的吕世清,在他六十多岁死的那一天都清晰的记得寇仲的霸绝刀法,这也是他一生的噩梦,让他的境界永远止步于先天高手之境。 血雨沿着驿站的走廊滴下,落到徐子陵如玉般光洁的手背,瞬息间,阴显鹤怒目猛然张开。 寇仲毕竟是人而不是神,虽然杀的很爽,但毕竟也开始气虚力竭,但不羁的俊脸依旧闪烁着坚毅之色,似是将悍不畏死、前仆后继而来的狼盗丝毫不放在眼中。 “哈!…云少!赏兄弟我一记朱雀箭!今日我要看看,我到底能杀死多少土贼。”寇仲将井中月猛地插入坚实的地面,背着台阶,狂笑道。此言一出,顿让一旁的武林人士傻了眼,就连其中闯荡江湖数十年的邱南山和骡道人都从来没听说过这般奇事,有谁主动求射的?何况还是让箭神出手射! “好!仲少倘若能杀足一千,小弟我便将前日大破胡军(鏖战个胡姬)的心得不吝拿出交流。”云羿眼中闪过一丝调侃的笑容,言辞之间,只闻“铮!”一声巨响,赤色的箭芒自金月中飞出,瞬息间化涅槃为火凤凰,窜入寇仲的宽实的后背。 其实这是寇仲此言是在向云羿索取真元而已,云羿自从将长生诀的前两幅图画修炼至大成后,便发现后五幅便犹如水到渠成,只在一个月间便修炼成了三幅,其中便有一幅便是寇仲的本源长生诀,故而当云羿运起那副图画之时,功力的路数便和寇仲毫无差别,何况二人皆经过和氏璧和舍利的改造,可是真元契合度为百分之一百二,这记朱雀箭,再也不是之前云羿的炙风之箭,而是天地间至纯至爆的火系灵气,威力比起之前强上七倍有余。 “呃!”寇仲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忍痛的呼唤,虎躯被火凤的劲气带过,寇仲猛地握住之前插在地面的井中月方才稳住身形,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就这这时,狼盗终于逮住这一个最佳出手时机。云羿消耗了近两成的功力射出此箭,想要出手还得歇口气,寇仲又忙着吸收真元,自然有些危险 关键时刻,剑光大盛,化去狼盗大部份的攻势,赫然是“蝶公子”阴显鹤。寇仲目光如焚,猛地拔起井中月,精神剧振,龙目似是被火燃烧一般,只是一个眼神都让阴显鹤浑身犹若烈火灼烧。 寇仲赞道:“好剑!”(寇仲骂人不带脏字)云羿闻此也不禁莞尔,瞬息之间,鬼斧神工的玉面上的潮红便消散而去。 阴显鹤刚划破一敌咽喉,并未回头,手持好剑,摆了一个自认为超级帅的p(有点类似于侍魂游戏中穿裙子的蓝毛瞎子),答了一句:“刀更好!” “别废话了!准备御敌!”徐子陵从寇仲另一边缓步走出,面瘫道。 接下来的战局一边倒。寇仲有了云羿狂暴的真元相助似是比之前更加有精神,杀人的兴头不减反增,再加上徐子陵和阴显鹤两人分别接着寇仲左右侧的攻势,寇仲更加轻松起来,云羿甚至闲着没事,喝起了塞外佳酿。 阴显鹤抽了个空,低声喝道:“许开山就是崔望。” 寇仲至此,顿时明白了一切。许开山本是光明尊教的大头目,而后在关外成立北马帮,暗下他化身为自家帮中的崔望,并勾结狼盗假扮盗贼做出几件大案,而后以许开山的名义让众位关外的门派前来,谎称是让崔望前来对质,实则他已命光明尊教铁杆粉丝骚娘子下毒擒杀前来的武林中人,他甚至不惜用北马帮中几个忠心的手下的xing命来掩人耳目,这也是骚娘子会杀死舒丁泰的缘故,舒丁泰被许开山告诉骚娘子是自家人,至死舒丁泰都不明白,许开山其实是想要这驿站所有人的xing命。这一切都是光明尊教的阴谋,狼盗便是来接应骚娘子的。 念及此处,寇仲下手更是狠辣,原本如狼似虎攻上来的敌人,一时间被杀得东窜西逃,锐气全消。号角声起。敌人争先恐后往大门逃去,寇仲等与徐子陵紧跟着敌人尾巴追杀,挡者披靡,本来逃出大门的十多个狼盗以为可以活命,却不了被不知何处也不知何时钻出的厉箭来了个透心凉,所来狼盗全部毙命。 而后三兄弟便收服了北马帮对许开山离心离德的众头目和一只人马,并交好关外的其他极大帮派,其他的事情便让神箭堂的细作处理,蝶公子要去继续追杀许开山,三人也不好强留。 携带者东北美女郎婷婷依依不舍的目光,三兄弟开始了前往山海关的征程,下一个要解决的该是许开山的把兄弟杜兴。 一出驿站,雷雨稍竭,天气仍不稳定,远方天际不时闪亮,隐传雷鸣。 第五章 天王会 p 长城东,山海关。 “哈!两京锁钥奔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山海关果然雄壮不凡!”云羿兴奋道。 “是呀!这山海关座落辽蓟咽喉,自古便是重要军事重镇,也是对抗外族寇边入侵的第一要地,倘若李世民要守住幽燕之地则必须拿下此关,否则他日颉利率领异族从此地南下,李世民便回天乏术喽”寇仲战略分析道。 “最近听闻魏征和杜如晦正在和招降杜兴,李世民此举是向突厥彻底摊派,倘若成事,他日我中原大地可大大减少突厥南侵的危害。”徐子陵点头道。 “倘若两个月前突厥联合室韦、契丹和靺鞨等东北胡族,自山海关南下,而不是朔方郡,也不会如此闹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由此可见,那次行动定然没有毕玄点头,否则颉利也不会乖乖的退回大漠。”云羿目光北望,眼中射出丝丝冷芒,搭话道。 “想来这是毕玄看出李世民尚有气运、命不该绝,同时也显摆一番他在突厥族人之中的至高地位。”寇仲会意道。 “走!先入城,会一会杜兴,顺便祭一祭五脏庙!”徐子陵微笑着提议道。一路北来,似是开朗了许多,这可能和身上没有以前争夺天下的重担有关吧。 一路望着风格多变的建筑,三兄弟策马缓行在大街上,碰上的外族人比汉人更多。且民风强悍,街道上往来者无不有兵器弓矢随身,步行者少骑马者多,随便咋块石头就能扔到会武艺的猛男。 三兄弟本想到此地的一品居落脚,郁闷地发现一品居竟然在昨日被抄了,云羿闻此险些让潜藏在暗处的幽冥铁骑血洗山海关。 寇仲之前还微笑道:“云少要冷静!要低调!所谓猛龙不压地头蛇,现在我们更应保持井中月的冷静,来吧,找个像样的饭馆吃一顿再说吧。” 但是走了五间饭馆,老板们请他们吃了五次闭门羹,寇仲彻底发飙了。 寇仲仰天怒喝道:“杜老儿,快出来给你三位爷爷磕头赔罪,否则老子夷平这山海关!” 声音远传开去,盖过长街的蹄声、人声,连附近的街巷亦清晰可闻,立时惹起一阵骚乱。忽然一把久违了的熟识声音,从左旁一间食馆传出来道:“杜兴这等无胆鼠辈竟惹得名震中外的少帅这么生气?” 三人龙躯剧震,惊喜非常,循声望去。一人从食馆油然步出,雄伟如山的驱体笔挺如枪,背负长剑、轮廓分明,完美得一如大理石雕像的狭长脸孔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直有君临天下的霸道气概,不是久违了的跋锋寒还有何人。 寇仲一个筋斗,翻下马鞍,扑上去和跋锋寒一把抱个结实,两人同时放声大笑,壮怀激烈,欢欣畅快至极点。虽然神箭堂弟子已经派人前去大漠传讯,但在还未出关之际便能见到跋锋寒自然是惊喜非常。 “老跋,俺家老婆说了,见到你就给你一箭!废话少说,来吃云某一记白虎啸月箭!”云羿猛拍马腹之上的血色弓盒,金弓应声而出,只见他左手依旧扯着套马缰绳,右手拉住弓弦,右腿已经蹬上弓背,显然是尚无面世的蒙古族以脚开弓的法门。 “老跋勿要挣扎放抗!”寇仲闻此,在跋锋寒耳边低声道,言辞间依然制住跋锋寒的右肩,一时间跋锋寒也无法挣脱。本来还有些条件反射般的防御动作,但听到寇仲的言语,和见到一旁徐子陵的微笑,便任由寇仲将其拉扯,丝毫没有放抗。 “铮!”极度浓密的锐金之气已换作白金之色,箭气射出,在急速短暂的流光之中,竟隐隐闻到虎啸之声,不亏白虎箭气之名。 箭气没入跋锋寒的丹田,呼啸之声却久久不息。跋锋寒刀削般的俊脸闪过一丝苦痛之色,虎目金光生辉,金芒急速闪动,渐渐趋向银白,旋即隐去。 半响之后。 “云少这一箭我跋锋寒此生铭记!”跋锋寒面带喜色,嘴角浮现一丝不羁的笑容,说道。云羿和徐子陵没有说话,微笑地望着跋锋寒,下马朝相拥的两人走去。 曾经叱诧洛阳的四大天王重聚在一起,将会掀起甚么惊天动地的事? 四人进入食馆,馆中的客人、伙计和老板早就溜了,这等强人和杜兴的斗争不是他们承受的了的。 跋锋寒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徐子陵和寇仲的肩头,又看看对面的云羿,双目露出慑人的光芒神采,喝道:“好!三位的修为又再有更大突破,可喜可贺。” 寇仲兴奋的道:“你这小子看来也丝毫不赖。凭你眼前有如无坚不摧的利剑一般气度精神,那武尊毕玄都要退避三舍。哈!之前你无意中反震而出的劲气还险些伤了我!” “你小子又在装怂!现如今你的功力在我之上,我又这么可能伤着你?”跋锋寒哑然失笑道。 “锋寒兄慧眼!何况仲少的真元和你相克,他在体内化解其你的真元可比常人快得多!”徐子陵微笑道。 “哈!今日我们兄弟重聚,闲话休提,来!干杯!”云羿豪气道。 “好!云少果然是个痛快人!我跋锋寒又岂能甘于人后,来!”跋锋寒也被挑起的喝酒兴致,起身喝道。 “叮!”四只酒碗撞出清脆齐整之声。 “老跋!上次你错过了小弟的婚礼,今日这一箭够滋味吧!”云羿微笑道。 “能将武艺和箭法融合至如此地步的,普天之下除了箭神可谓是再无第二人!”跋锋寒直言夸赞道,无丝毫调侃之意。 “谁知道这小子的脑袋是这么想出这些的,与宁道奇和我岳丈几日的切磋后,他的箭气似是有了生命一般,比起之前更加强横霸道了!”寇仲不忿道,他的井中八法还没领悟完全,可是好兄弟云羿的箭法又有突破,自然有些羡慕。 “这些都是个人的机缘,机缘一到,仲少你的井中八法和陵少九佛印式也必将大放光芒!”云羿拍上寇仲的肩膀,微笑道。 “云少说的不错,习武一途,机缘也十分重要,你们三人得到舍利便是机缘!”跋锋寒爽朗一笑,说道。跋锋寒素来豪迈,虽知道寇仲并非介意云羿的悟xing,而是知道寇仲怨自己领悟不足,有些低落而已。 “哈!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寇仲又岂是小家子之人。来!云少命人请老跋你去神弓城喝酒你不来,今日大家可要尽兴!”寇仲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举杯道。 如此戏弄三人,寇仲今日注定要多喝酒的。 酒过三巡,四人早把杜兴跑到九霄云外了,寇仲满脸红光,吃吃道:“好小子,竟来个神出鬼没,早前才在宫中听到你干掉几个大贼的消息,今天就见到你在这里出现。” 跋锋寒笑意盈盈的道:“我接到神箭堂的讯息,便专诚在这里恭候三位大驾。更何况小弟无意中得知悉颉利与契丹的窟哥结成联盟,务要置你们于死地,便下一步来到山海关,顺便见识一下杜兴的霸王斧。” 云羿闻此,心中一动,开怀笑道:“好哥们!敬你一杯。”三人轰然又是狂饮一番。 跋锋寒放下酒杯,不讳道:“坦白说,我今趟来山海关是想邀你们一齐前去上京的龙泉府。” “老跋比人晚了一步哩!你们看!”寇仲笑嘻嘻地从怀中逃出一张镏金典雅的请柬拍在桌上,说道。他此次丢下龙都长安的军政不理,就是有这张请柬当护身符。 “哼!这拜紫婷还算识相,不过就他那点实力还真不够玩的。”云羿不屑道。云羿有信心,集合四兄弟和幽冥七十二铁骑轻松清空上京城。 “锋寒兄也被邀请参加渤海国的立国大典?”徐子陵问道。 “拜紫亭的立国关我跋某人的鸟事!我是看上赴那里参予大典的各方高手,想找几个来祭剑,若毕玄肯赏面,最理想不过。”跋锋寒嘴角飘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学了学云羿不屑的腔调道。 “那正好!我们一齐前去,见识见识拜紫亭到底是什么人物?”寇仲喜道。 云羿正要搭话,外面传来一道高亢声音,道:“北霸帮帮主杜兴求见,寇兄、云兄、徐兄可否容杜某人进来说话。” “哈!还算识礼,否则就凭打断我说话,我便会取他狗命!”云羿杀机一闪,冷声道。 杜兴人称霸王,身材高挺,四十刚出头的年纪,一身阳刚,有点类似布鲁斯威利斯。其赤手而来,显然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信,不过在云羿眼中,也就一支七星羿箭的事儿。 寇仲从容笑道:“杜当家的霸王斧是否匆忙下遗留在家里?” 杜兴细细望了跋锋寒一眼,便昂然在三人对面坐下,笑声道:“少帅今趟大驾北来,有失远迎,已然失礼,有又岂会携带刀斧?不过三位此来是来寻杜某人晦气还是有其他事?”此话一出,便让寇仲难以搭话,对方客客气气,倘若寇仲再挑衅,显然有失江湖规矩,毕竟并非武功高便是武林盟主。 “那请问杜当家对云某人的一品居分店被封铺拉人之事又如何解释?”云羿举起酒碗,猛地灌入口中,缓缓道。 “砰!”杜兴一掌拍在桌上,声响虽大,台上樽内的酒却不见半滴溅出来,显示出他的武功不但超凡入圣,且定是奇功绝艺。这让寇仲和跋锋寒立即手痒起来。如此对手,岂是易求? 寇仲虽有宗师之境,却并无宗师之心,倘若真斗起来,无论在经验和临敌应变上,显然劣势,这也是之前寇仲对跋锋寒如此推崇的缘故,因为个人较量绝非功力高、境界深就一定能取胜,其中精神、气势、经验和环境等都是决胜的关键,毕竟不似云羿的箭气那般逆天,因为那是专门杀人的武功,讲究一击致命。 杜兴声色俱厉地叱喝道:“封铺拉人关我娘的屁事,你寇仲那只眼看到是我杜兴做的。奶奶个熊,你们对付降杀我兄弟许开山的帮众,竟还胆敢前来山海关,我杜某好言相待,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诬毁我去找那些一品居小卒出气,小心惹急了老子,管你是少帅还是箭神,定要把你们砍开七八块下酒。”敢情这杜兴是拿住了他们没有证据。 寇仲和徐子陵心叫不好,他们此一时间并未为自身担忧,而是担心这杜兴极有可能下一秒便身首异处,因为如此进的距离就算是三大宗师也未必能躲过兄弟的神箭。何况此刻一旁还有下手狠辣的跋锋寒,那也是一言不和便掏家伙的人物。 跋锋寒望着云羿一脸邪魅的笑容,抢先道:“杜兴,在我跋锋寒面前有也敢当着我兄弟面前睁眼讲大话?”跋锋寒太熟悉云羿杀人前的表情,那就邪魅,邪魅的笑容也大,那敌人必将死得越快、越惨。但作为东道主,他自然不能让兄弟先出手,否则岂非有失地主之谊。 杜兴猛地起立,两手抓着桌边抓起摔向屋顶主梁,桌子的杯碟瞬间被他传输的劲气炸成碎片,主梁被撞断,整个小酒馆的茅草屋顶倒在一般,酒水雨点般洒往屋中之人。接着指着跋锋寒骂道:“操你的十八代祖宗,在这里谁敢向我杜兴颐指气使?我杜兴更是一言九鼎,千金一诺。就凭你们之前的话便是死罪。” 言毕,四周的由屋顶上现身和在横街小巷冲出来,整齐一致,弯弓搭箭向他们瞄准,只待杜兴一声令下,立可把他们兄弟射成满身长刺的刺猬。这也是为何他要抬桌砸梁的缘故,如此以来四人便再也没有任何可遮挡之处。 跋锋寒斩玄剑出鞘,遥指已经撤回街心的杜兴,冷静喝道:“我也不管你是霸王还是皇帝,有谁敢得罪辱骂我跋锋寒的兄弟,就是和跋某过不去,倘若带种便和跋某人一决雌雄,若是仗着人多,以后你霸王杜兴也就不用在江湖混了。” 本是热闹的长街变得空寂如鬼域,只有众店铺外挂的风灯在塞北吹来的凉风中摇蔽闪烁,只有近五百名一流箭手蓄势以侍的呼吸声。 p昨天断网了,尴尬呀。 第六章 登基礼 p 山海关,刀兵起。 杜兴此来本就有目的,倘若能和寇仲兄弟几人好言相谈,无论三兄弟谁当皇帝,则都可向大华朝示好,反之若是三人和他过意不去,杜兴自然不能留下隐患,何况要对付他的三人皆是天下年轻一辈的绝世高手,见到了跋锋寒自然让他更添恐惧感,这也是他为何如此沉不住气动手后便迅离酒馆的缘故,试想一下,倘若这四人将其围在酒馆之中,就算是三大宗师在此,也插翅难飞,何况倘若能拿下三人,则可借此功劳投靠幽州李世民,倒是封王拜爵自然不在话下。在杜兴的心中其实更加看好和信服唐皇李世民,而非寇仲。 题外话:大华朝,现如今虽有国号,却无皇帝,可谓是千古以来最为诡异之时,但由此却并未影响整个朝政军事的运转,这一切都源于云羿创出的那套军政分家,但是毕竟合并建国的过程是艰难的。从大体上的来讲是神弓城、江都和岭南等几方势力的融合,从实际上则是其实是神箭堂、圣刀堂和宋阀的合作,可谓不稳定因素极多,这也是没有立即北伐的缘故之一。没有皇帝,更是造成民心不稳,幸亏有汉天一柱宋缺坐镇长安,否则必然大乱。 跋锋寒的剑势紧紧锁着杜兴,杜兴也同是在争脱这剑气,他每迈一步皆是对剑势的准确把握,一步一步丝毫不见动作迟缓,这充分显示出杜兴宗师级高手的实力,但是他的身形只要有任何微细的误差,那时必是跋锋寒全力出手的一刻。 杜兴知道自己不能再退,因为跋锋寒的剑势依旧到了巅峰,他再前一步,必然会让背对敌人的他失去先手,此乃是对敌的大忌。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与跋锋寒冷傲、杀戮的目光交击,此刻的杜兴已经有点后悔了,郁闷自己为何如此托大,没有杷霸王斧随身携带,这给自己凭空添了xing命之险,万一这面前的年轻一辈的高手来个鱼死网破,那他估计也没命离开,这也是他没有下令弓箭手出手的缘故。 十多步外的杜兴冷笑道:“跋兄是否害怕哩?” “哈…”跋锋寒仰天大笑,不屑道:“怕!我跋某人自出道以来,就从来没怕过任何人。至于你,还差得远!” “锋寒兄尽管出手,云某担保他没命下令!”云羿长身而起,从怀中逃出白色的英雄巾细细擦拭起不知何事出现在大手中的金色巨弓,邪魅微笑道。 寇仲也扯出井中月,散发出迫人的刀劲,从容笑道:“这点弓箭手胆敢在我兄弟箭神面前玩弓,确实获腻了!”这种和高手切磋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何况擒贼先擒王,拿下杜兴是关键。 杜兴瞬间脸色通红,青筋暴起,一时间抵抗寇仲和跋锋寒催迫过来的气劲,显然有些扛不住,为了保住面子,立即爆喝一声,真元蓬勃而出将周围的刀剑之势挣开,以退为进道:“好!我社兴在关内称霸十多年,尚是首次遇上你们兄弟这般不怕死的人,我杜某颇为欣赏。你们滚吧,以后都不要让我见到你们这群混蛋。” “哼!你这点小把戏戏弄一般人还行,但是敢在我跋某兄弟几人面前玩,是否是嫌命长?”跋锋寒冷笑道。杜兴此举便是要让他和寇仲二人放下心防,一旦刀剑气势衰落之时,到时必是杜兴下令射击的一刻。 “老跋何必废话,杜老儿看刀!”寇仲不耐烦地暴喝道。 寇仲正要挥刀痛击,跋锋寒也引刀作势,徐子陵压轴观阵,唯有云羿在等,在等杜兴喊出下令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把有如仙乐般悦耳的声音,温柔地在长街的一端传过来道:“几位可否给妃暄一点薄面,息止干弋?” 几人同时一震,朝声音来处瞧过去,身穿男装,淡雅如仙的师妃暄,盈盈而至。众箭手无不分神张望,大大冲淡弓满待发的紧张气氛。看来,美女在某些时候确实比男人要厉害的多。 杜兴闻此,彻底松了口气,他的部署本来对付寇仲三兄弟都不足,再加上跋锋寒,已使他大大失算,如今来个武林正义的代表师妃暄,自然是压力大减,更何况之前师妃暄传信与他,让他投靠李世民,如今师妃暄亲身前来,杜兴心中盘算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师妃暄细步走入众箭手阵中,微笑道:“杜当家和少帅意下如何?” “仙子有命,小弟当然听教听话。”寇仲还刀入鞘,把外袍掩好,笑嘻嘻道。这并非是寇仲顾及杜兴的埋伏,而是给师妃暄面子,毕竟师妃暄是好兄弟徐子陵所仰慕之人,但是他罢手,并不代表云羿和跋锋寒也会。其中,寇仲不怕人多是因为此次不但神箭堂的幽冥七十二铁骑一齐来了大漠,圣刀堂的一百单八个刀锋战士也来了,毕竟都是快要当皇帝的人,身边没些个保镖可不行。 杜兴心头一喜,故作为难道:“看在师仙子份上此役就算了,我们走!”说罢便准备拂袖去了,众箭手也开始往后退散。 “慢!杜老儿就这样走了么?我云某人可没玩够?”云羿不知何时出现在街中心,难着杜兴离去的路径,二人相隔丈许,不过百丈之内的距离云羿来说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跋某人也是空闲手痒地很,云兄确是了解兄弟我!”跋锋寒面挂桀骜不逊的笑容,缓步出酒馆,已然站在杜兴的退路上,冷声道。只有徐子陵没有动,他真在用惊人的灵觉查探弓手的分布情况,便于出手后,在第一时间掌控先机。 “那箭神又想如何?”杜兴暴怒道。 “跋兄的意见是?”云羿请声道。 “杀!”跋锋寒毫不犹豫道。 “跋兄说杀,那就杀!”云羿云淡风轻道,似是眼前的一切只是浮云。 “呃!”杀字一声尚未落地,便传来杜兴绝命的惨叫声。杜兴临死都不知道这箭是从何处射来,牙关溢出如泉涌的鲜血,望着云羿死神般的微笑,艰难道:“是…你…吗” “恭喜你!猜对了!”云羿哈哈一笑,举起手中的酒壶猛灌一口,手中的云弓早已消失不见了。 “你…是…人?”杜兴艰难的说出绝命之言。 云羿闻此,险些将口中的烈酒喷了出来,尴尬了望着一旁忍俊不禁的兄弟,耸了耸肩膀,苦笑不已。 “轰!…”杜兴颓然倒地,血溅当场。 就在一旁的外族弓手失神的片刻,“嗖嗖!”之声有如擂鼓之声续而不断,漫天飞来无数破空劲箭,杜兴带来的箭手在毫无反应之下,没有一个活口,转眼之间,整座街道已经焕然一新,比之前还要干净,因为此地彻底被神箭堂清理了。 “杜兴这老儿算是说对了一句人话,你果然是个妖孽!”跋锋寒风趣道。 “跋兄谬赞!小弟愧不敢当!哈!”云羿毫不客气地得意道。 “哈哈…”跋锋寒也爽快大笑起来,走过来,抱住云羿的肩膀,将他拉回酒馆,准备再痛饮三百回合,似是对师妃暄视而不见。有时候,云羿觉得在杀人这方面,跋锋寒甚至比起自己两个兄弟还更对胃口。 师妃暄秀眉轻蹙,走到真准备插话的寇仲身边道:“少帅不在长安当皇帝,却因何事远道而来?“ “你再不恼我们吗?”寇仲对云羿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回到道。 “大局已定,又何必强求?”师妃暄轻叹道。 “妃暄来了,就陪你的几位叔伯喝两杯吧!”云羿调侃放肆道。师妃暄往酒肆横了一眼,旋即玉脸如镜地步入酒馆。 五人在食肆内靠门处另找桌子坐好,云九早已准备好了杭州龙井香茗。师妃暄保持她一贯的冷然自若,徐子陵依旧没有多言,他之前没有寻到师妃暄,早已决定将此段情感埋葬,却天意弄人,不想在此处竟然再次重逢,他又能说什么?与她之间已多出一道难以弥补的裂缝,望着曾日夜思念的玉人,只好微笑不语,当作若无其事。 “谁想得到师小姐会在这里乍现芳踪,小姐来了多久?”跋锋寒是东道主,自然要搞点气氛。 “妃暄也是刚到。”师妃暄淡淡道,似是对一旁漠不关心她的徐子陵和云羿很是气恼。 “妃喧到这里有何贵干?不是要到塞外历练修行吧?”寇仲笑嘻嘻地问道。 “妃暄为何要到山海关来,你们该比任何人更清楚。”听到寇仲亲挚的唤她作妃暄,这美女秀额微皱,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答道。毕竟如此唤她的只有四个人,分别是梵清惠、徐子陵、云羿和侯希白,如今又多了一个。 “云少,你小子消息灵通,还是你来说吧!”寇仲抓着头,暗里则踢正享受美酒的云羿一脚,不爽道。毕竟之前云羿杀了杜兴,抢了他的对手,让他很郁闷。 “原因有二,其一山海关,其二石之轩。”云羿放下酒壶,似是不经意般与师妃暄水波不久的目光交集,旋即目光回转,把玩起无名指上的灵犀戒,眼神迷离,思念起还在神弓城的商秀珣和即将出生的孩儿。 师妃暄望着云羿沉思的面孔,心中一动,旋即秀眸射出坚定的神色,道:“我们决定无论追到天崖海角,绝不让石之轩安定下来修练邪帝舍利内的魔功。”说起来,石之轩此次带舍利前往北地大漠确实通知过云羿,而且他手中还有卷《天魔策》,相信他功成之日,必将石破天惊。 就在此时,云七不知何时出现在云羿身侧,低声道:“禀报堂主!根据一品居提供的名单,山海关所有武林势力已经彻底清理干净!” “什么?”众人齐齐色变。 “云某将山海关作为世民兄登基贺礼,望妃暄不要在生子陵的气!”云羿微笑道,完美俊逸的笑容似是能让仙子堕落。 p:大明尊教是源自波斯首都泰锡贵族之后,著《娑布****》一书,倡说“二宗三际论”,二宗即光明和黑暗,三际即过去、现在和将来。认为最高的神祗是大明尊神,乃神位、光明、威力和智慧四种德xing的最高表现。大明尊神下有善母、原子、五明子和五类魔等,组织诡秘,实力庞大,力图部署一场以宗教为名的大举入侵。 第七章 幽冥骑 p 马踏第一关,大地任驰骋。 “见老跋你驯马很有一套,这其中到底有何诀窍?”寇仲拍了拍跋锋寒那匹塔克拉玛干坐骑,问道。 “马是一种高贵和骄傲的动物,练马要诀,首先得与它建立一种血肉相连的亲切关系,然后培养它的信心和警觉xing,至人马合一之境。”跋锋寒传授道。 “咦?跋兄的弓可不俗呀!深得远、疾、锐、和、固、耐的制弓六诀,是何地工匠所制?”云羿疑惑道,他对弓箭的兴趣可远大于马。 跋锋寒解下着有五颜六色花纹的奇怪弓矢,细心擦拭着弓背,答道:“这乃是波斯巧匠制的拓木弓,也是我最近才得到的。” “锋寒兄是爱弓之人,正好为庆贺重逢之喜,就借花敬怫,将此射月弓,送给锋寒兄,小弟横竖没甚么机会用它。”徐子陵从衣内掏出亡月弓,张开交到他手上,微笑道, “他娘的!小弟尚是首次见到能褶叠起来的弓,这弓肯定可射千步外的敌人。”跋锋寒把弓拉成满月,试了试腕力,大讶道, “这是小弟圣刀堂回下的箭大师所造,他一生只造成七张满意的弓,这是他最得意的两把,另一把则在小弟处。”寇仲得意道。 “跋兄倘若觉得过意不去,便替箭大师干掉深末桓,这可是箭大师将弓让给他们的唯一条件。”云羿见跋锋寒爱不释手,又有些犹豫,便插话道。 “若我跋锋寒推三阻四,就称不上兄弟,为表感激,就以柘木弓与子陵交换,子陵亦不想光着身子到塞外去示众吧!何况在塞外,弓矢对于男人来说可比妻儿还要重要!”跋锋寒仰天畅怀大笑道。 “小弟怎会拒绝不穿衣?不过我可不想娶一张长弓,何况这长弓还是波斯货。”徐子陵这冷笑话王子哑然笑道。 “哈哈…”兄弟几人闻此,皆捧腹大笑。 “不过,深末桓在北塞是属于没有人敢惹的厉害人物,他的妻子木铃比他更心狠手辣,要找到他们绝非易事,在大草原上,室韦人的骑射比突厥人有更大的名气。”跋锋寒担忧道。 “哈!这个不用担忧,云少麾下的能人异士制作出了一种指南仪器,称之为指南针,有了那玩意定向,再加上我麾下擅长追踪的刀锋战士,明日便启程追踪,许开山休想逃脱。”寇仲哈哈笑道。 “指南针?”跋锋寒不解道。 “这个先放到一边,仲少之前可是一直责怪我杀了杜老儿,正是手痒未消,跋兄还是先和他过两招吧,否则他非憋屈死!”云羿提议道。 “云少!如果你是女人,那该多好!”寇仲虎眼湿润地感叹道。 “此话何意?”徐子陵好奇心又在不恰当的时候发作了。 “云羿如此贴心,我定然会爱上他和云少双宿双飞呗!”寇仲无耻道。徐子陵彻底无语了。 “滚!”云羿一脚将寇仲踢飞。 “既然仲少向亲近亲近,跋某又怎忍拒绝!”跋锋寒干笑几声,把弓收好,振奋道。 “小弟近来自创一套叫井中八法的刀招,请老跋你过目,千万不要留手,打败小弟我绝不会难过,只会再接再厉,精益求精。”寇仲忽然探手衣内,闪电掣出井中月,难得正色道。 跋锋寒的斩玄剑也早已握在手上,剑尖指想寇仲,气势爆发开来,斩玄剑嗡嗡作响,气势凶悍无比。 只见寇仲不知何时已经使出井中八法第一式不攻,刀势似发非发,强大的刀气直迫而去。跋锋寒面露讶色,往左跨出一步,立时把井中月经营出来的庞大压力转移,令寇仲不得不变招。 云羿和徐子陵同时动容。寇仲咋舌道:“你奶奶个熊,天下间只宋缺一人能纯靠步法破老子这一招。” 跋锋寒动容道:“你和宋缺交过手吗?情况如何?” 寇仲尴尬道:“岳父和女婿打能有个什么结果?” 跋锋寒把斩玄剑平举胸前,大笑道:“你再学杜兴的口气说话,小心我真让你和杜兴一个下场。” 跋锋寒虽然如今功力还逊寇仲一筹,但他有如此自信和他这几年的经历有关。几年间,跋锋寒横扫关外辽阔的大草原和令人生畏的沙漠,足踏遍东、西突厥、回纥、室韦、吐谷浑、高昌、龟兹、铁勒,薛延陀诸国,所到处无数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邪魔高手纷纷饮恨于斩玄剑下。颉利虽曾多次派出高下精骑,追教跋锋寒,可是给他利用大漠草原的特点,施以反击,落得全部损兵折将,锻羽而归,使跋锋寒逐渐在关外建立起无敌的威名。 寇仲哂道:“想唬倒我吗?够胆的就放马过来。” “铿锵!”刀剑绞击,劲气横空,火花并溅,中外内大超卓年青高手,终正面交锋。 …… 关外,追踪。 滚滚河水流过广阔的平原,朝渤海流去,气势磅礴,使人叹为观止。经过三天日夜兼程赶路后,三人终于穿越燕山,走到辽北著名的燕原,抵达塞北辽河南岸。 四人在一个小湖旁躺下歇息,长风拂来,湖水荡起粼粼碧波,鱼儿畅游其中,水鸭、天鹅、大雁在湖岸四周栖息觅食,充满生机,让云羿大叹原始生态好啊。 跋锋寒目光在湖岸广阔地区巡视一遍后,不爽道:“哼!崔望这贼人潜踪匿迹的把戏果然精深,竟让我追丢了。” “怎么会这样?看来只有等我堂下弟子的消息了!”寇仲郁闷道。 “许老儿既然能当上大明尊教的领头人自然绝非泛泛,但正是如此,这万里追踪的游戏必将变得更为有趣,不是么?”云羿捧起清凉甘甜的湖水痛饮一番,微笑道。 就在寇仲准备插话时,徐子陵忽然打出手势,着他们不要说话,缓缓闭上虎目。在寇仲和跋锋寒的期待下,徐子陵猛然张开眼睛,淡淡道:“有人来哩!” “该是在东北方!”云羿运足内劲附于耳鼓之间,点头道。 寇跋朝东北方地平线瞧去,尘土扬天而起,大批骑士正朝他们的方向奔来,不下百人之众。跋锋寒长身而起,手握斩玄剑柄,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哼!是契丹人!” 只见东北方尘土飞扬、灰尘席卷,百余骑全速驰至,发束成绾,着武士服,卷袖露臂,精悍非常。带头者头顶莲花银冠,年纪在三十许间,体型彪悍,双目神光闪闪。 寇促首次体会到草原上大批骑士潮水般卷来的惊人威势,疑惑道:“他们想干什么?” 跋锋寒从容道:“看装束可肯定他们是契丹大酋阿保甲最精锐的鹞军,你们留心看冠将士的问讯手号,他会在箭程外道出来意,必须给他个满意答复,否则保不定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没有转圜的余地。” “跋兄是否有兴致见视我神箭堂最精锐的骑兵?”云羿这几日赶路,闲着没事干,好不容易见了些人,建议道。 “云兄说的是幽冥骑?以区区七十二人斩杀敌兵七万有余的无敌兵团?”跋锋寒鲜少的色变道。 “正如跋兄所说,前几日云七和云九你都见过了,他们正是其中的两个。”徐子陵代答道,他不知道该为兄弟云羿拥有如此强大杀伤力的军队高兴还是担忧。 “哈!没想到幽冥铁骑的名声都传到大漠啦!”寇仲兴奋道。 “云七和云九这两人倘若放在江湖中也绝对是超一流的高手,有这样七十二个人和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这也就难怪杜兴在山海关的势力如此之快便被消灭。”跋锋寒赞道。 “跋兄试想一下,幽冥骑对上这百余契丹最精锐的鹞军是何情况?”云羿跃跃欲试道。 “哈!那定然精彩非常,云少召他们出来,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我们中原的骑兵和这契丹人之间的优劣!”寇仲兴奋道。 “倘若只是见识这不必了,因为契丹是外族之中最为团结的种族之一,惹急了他们,我们在草原的日子可不好过。”跋锋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容,说道。 “锋寒兄所说不错!我们初来乍到定要谨慎!”徐子陵附和道。他虽然速来仁慈,但也知道眼前的契丹鹞军个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时常侵扰汉人边境,烧杀抢掠,让人痛恨至极,故而也没有表示大的反对。 就在寇仲和云羿闻此皆大呼郁闷之时,跋锋寒话锋一转,道:“倘若能不留活口,倒是可以见识见识幽冥骑的风采。” “…”徐子陵彻底无语了。 云羿闻此,精神大振,旋即一个口哨。 片刻间,南方震天动地,黄金甲,又见黄金甲。只见七十二骑犹如飞驰,每一骑外披血色宽袍,迎风舞动,连人带马皆是全副黄金纸甲,腰环甲带的后背是精铁长弓,脚下一式枣红兽皮靴,控马疾驰时血色宽袍像一片云般朝后飞扬,最引入注目的是骑士腰间佩带一柄血色七尺陌刀,尚无出鞘已散发无尽的杀气,相信一旦离鞘必将是血流成河。飞袍和腰带,一动一静,盔甲和刀靴,一金一赤,彻底将线条美和色彩美完全融合,此刻杀戮和潇洒是如此和谐的混在一起。 屠杀,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 一经交击,一盏茶后,契丹鹞军全灭,而且一百多鹞军没有一个兵卒的脑袋还挂在脖子上,全部枭首。杀戮在此时似是也不那么令人恐惧和憎恶,就连一向仁厚的徐子陵都险些被激发出杀人的**,这是一种美,一种杀人的美,一种杀死胡人的美,一种杀死胡人的快感之美。 又是一个口哨声,一百多契丹骑兵便人间蒸发了,就连渗有血迹的泥土都被铲掉带走,似是之前什么都未发生过。倘若不是清风吹过,浓重的血腥之前传来,定会让人以为之时一场噩梦而已 “倘若有一万幽冥骑,整个天下必将为之颤抖!”跋锋寒油然叹道。 “只可惜我的一百零八名刀锋战士去探路了,否则说不定会更快!”寇仲稍显底气不足地可惜道。 p:跋锋寒是一名没有民族的武人,天生冷傲不羁,他一心追求武道至高,故而对几兄弟屠杀契丹的行为并不反感,因为那些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第八章 蒙兀族 p 风散,云聚。 三人舒适写意的再在湖旁坐下,马儿悠闲地在肥沃的青草地大快朵颐,共度大草原美丽壮观的黄昏。 本书中的第一好奇男徐子陵又开始道出他发问的台词,问:“锋寒兄为何一眼便认出对方是契丹人?” “子陵所问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说起来倘若不是发髻和服饰上的不同,我甚至会认为他们是我们汉家百姓。”寇仲也不解道。 “跋兄怎么了?是否在思念芭黛儿大嫂?”云羿见跋锋寒目光如注地望着夕阳,调侃道。 跋锋寒显是被戳破了心思,苦笑一番,转而答道:“仲少所言其实便是关键,无论发髻和服饰都是习惯,是改变不来的,例如室韦人最易认,只因他们是披发的,高丽人爱穿白衣,回统人爱刺青,每个民族都有他们的风俗习惯。” “今日的一战不够尽兴,据消息称蒙兀室韦人乃是草原中最勇猛的一族,还真想好好会一会他们的精锐!”云羿期待道,说实话,他自从听说这蒙古人的祖先后,他心中便涌起无限杀机,倘若让他选择,必然会将此族彻底抹杀,将危害华夏大地的人种消灭在萌芽状态。 “蒙兀室韦的人被大草原的氏族称之为蒙人。此族在室韦人中勇力最着,他们每年举办的摔跤节和赛马节。吸引很多人去参加。有人说将来统一大草原的最有可能是他们。”跋锋寒高瞻远瞩道,事实却如同所料,几百年后,蒙人征服了大半个世界。 “统一草原的不是你们突厥人吗?”徐子陵愕然道。 “突厥人?我从来不认为我是突厥人,我只是出生在突厥所辖之地而已,我的族人早就被突厥狼军杀光。唉!这也是我为何要挑战毕玄的原因之一,因为只有杀了突厥的精神信仰,才能彻底将其毁之。”跋锋寒思念起往日的苦难,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杀意和仇恨。 “放心!但有所求,我们兄弟会全力助你,包括杀死毕玄!”寇仲拍上跋锋寒健硕的肩膀,承诺道。 “多谢哩!不过毕玄是我的!”跋锋寒坚决道。 “蒙兀室韦是室韦中潜力最大的一族,确实高手辈出。其中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两个兄弟,称雄准额尔古纳河。据闻从未遇过能在他们手底走上十合之将。”云羿将话题继续转到蒙人身上。 “听来云兄早已开始对草原进行布局哩!”跋锋寒道。 “我们确实在去年便开始渗透草原各族,但草原鲜少有固定的城池,故而成效不大,再加上之前大战略一直在中原,故而抽不出人手和财力,此次前来草原实则也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寇仲微笑道。 “说起来,那两兄弟锋寒兄还未与之交手?”徐子陵问道,必将跋锋寒踏遍各处寻找高手,按理这等对手该不会放过。 “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确都是小弟心仪的人,终有一天会碰头的。”跋锋寒摇头答道。 “我们出发吧!在燕原集,一品居的人还在等我们!”云羿站起身来,望着即将落湖的夕阳,期待道。 夕阳下,黎明还会远吗? 翌日,燕原集。 中原和江南的市集都是以城镇为载体,而这草原的著名市集--燕原集却显然不能用称作城镇,她只是个大湖捕鱼儿海东岸附近各地游牧民族交易的墟集,以一片广阔的空地为中心,四周围着近百个不规则分布的营帐,各色具备,色彩缤纷,蔚为奇观。 三人抵达时,空地上满是人群,喧哗热闹,观其服饰,以契丹、莫族、突厥、回纥族为主,有男有女,均着意打扮,颇有节日的气氛。 三人策骑在一座小丘上遥望过去,跋锋寒道:“我们有点运道,碰着他们交易的日子,这情况会继续十多天,不断有人前来。亦不断有人离开,对草原上的人来说,这是个重要的时刻。不但可换到自己所欠缺的物品财货,甚至可换到女人。” 寇仲闻言吓一跳道:“什么?将女人拿来直接交换,怎会有这种野蛮的事?” “这也不足为奇,这便是何为胡族抢掠百姓的动力之一!”云羿闪过愤恨之色,插话道。 “对你们汉人来说,塞外本就是蛮荒之地。其中一些习俗,在你们会是难以想象,你们更会视之为有乖伦常,例如兄弟共享一妻,或以妻待客。小弟已尽拣些你们较可接受的说出来,有些荒诞得你们会不肯相信。”跋锋寒耸肩道。 寇仲和云羿闻此有点小期待,不过这让徐子陵有点毛骨悚然,目瞪口呆。 “看那!”云羿挺坐骏马,遥指不远处挂着一品居大旗的帐篷,微笑道。心中对此处一品居分铺的掌柜很是赞赏,惦记着是否该给其升官。 四人牵着马儿,置身在燕原集核心的墟集中,体会着塞外草原民族的风情。不论男女,人人背弓带刀,坐在马背上就像坐在椅内那么安详舒适。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方言,衣饰、装扮,看得人眼花缭乱,听得一塌糊涂。墟集没有其他汉人,因为就连此地一品居的掌柜也是吸收的外族人才,这使他两人份外惹人注目,还好几兄弟身材高大、皮囊健壮,否则指不定会成为那个人口贩子的货物。 这不,找事的人来了。 有人难住四人,大喝一声,一长发披肩的室韦猛男,指着他们的马儿用草原通用的突厥语叫嚷着买马,寇仲自然以突厥话不爽地喝道:“不卖!给老子滚开。” 室韦男立时双目凶光更盛,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竟就那么拔出腰刀,策马冲前,照面往寇仲劈来。 寇仲自然不会示弱,在草原这强者为尊之地,实在他适合他和云羿这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男人。 只见寇仲一记快如电闪的手刀,将室韦大汉连人带马给震倒在一边,这确实还算轻的,让云羿来估计此人铁定了会没命。室韦大汉见状双目射出仇恨的火焰,怒瞪两人,然后一抽马缰准备逃走,可是还没上马,已经没了头颅,轰然倒在人群之中,硬是没人看清是谁出的手。 围观之人到底是见惯了场面,只是有些好奇此人是为谁所杀,没躲久也散了。 “云兄何时出的手?”跋锋寒闪过一丝炙热,问道。 “就在我喝酒的时候!”云羿微笑答道。 “定是以酒成冰,御箭杀人。”寇仲解释道。因为他曾见过徐子陵使过此法,猜想云羿定然也是如此。 “云少此举是否有些过了?”徐子陵皱眉道。 “子陵错了!在草原上,人们只尊重强者,而且是杀伐果断的强者,何况此人话不投机便拔刀相向,也是死有余辜。”跋锋寒解释道。 “子陵不喜欢,我以后便少杀人喽!”云羿笑嘻嘻地赔罪道。 几人继续朝捕鱼儿海旁一组的一品居营帐走去,就在离帐篷门口,徐子陵长吁口气,挥手阻难道:“似乎有点不妥当,该是墩欲谷来了。” 至此,一切的阴谋浮出了水面,他们之所以会到燕原集来,是因要追踪许开山化身为崔望所带领的狼盗军,但是在燕原集东南的一个晚间的路程上骤然失去狼盗的踪迹,自然而然想到来燕原集来一品居探听消息。徐子陵此两句话一出,便彻底将前后串联起来,此地的一品居定然被收买,此时已经陷身敌人奸计之中。 由渔阳到此,所有发生的事根本是一连串的阴谋,切是环环相扣。自因到青楼找箭大帅求弓,暴露行踪,以杜兴和许开山为首的敌人即展开行动。饮马驿事件中狼盗和骚娘子针对的不是阴显鹤,更非丘南山或各帮会的人,而是他们。精于用毒的骚娘子说到底是想毒害他们兄弟三人,此计不成又生一计,杜兴本打算于山海关倾尽全力击杀三人,却因低估了三人和血溅当场,其实这只是墩欲谷让杜兴当炮灰而已,接下来故意泄露狼盗军地踪迹,让他们追踪,直至引至燕原集,此刻倘若他们走进一品居,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最猛烈的偷袭和刺杀,倘若不是徐子陵和墩欲谷交过手,以惊天的灵觉记下了他的气息,到时进了帐,就算你武功再高,也难以全身而退。 离主帐尚有三丈三。 “先下手为强!”寇仲传音道。 “草原果然好玩,每日都有人给我云弓喂食,相信今日来人该不会让我失望吧!”云羿祭出轩辕弓,邪魅一笑,冷声道。 跋锋寒仰天长笑,以突厥话道:“墩欲谷快给我滚出来。” 一时间,“铿锵”声不绝于耳,周围帐篷中的伏兵蜂拥而出,人人皆手持塞外最流行的马刀,刀锋对准四人。四人同时翻上马背,在这围困之局,即是你身法再强,也难免受伤,此时上马,一旦杀起来,便可从容应敌,更可扰乱敌方的阵型,万一毕玄和许开山也藏在帐内,那四人今日可能便要彻底要交代在这,此时谨慎一点,活命的希望便大一点。 “蓬!”一人破主帐顶而出,冲天直上达四丈有余,劲喝如雷道:“大汗有命!动手!” 来人显是墩欲谷。此然一副白鹤亮翅的造型出场,一看便是硬茬儿。 射月弓来到跋锋寒手上,徐子陵倾前两手探进装满铁弹分挂马背两边的革囊中,长笑道:“少帅和羿帅今日可找回些血战疆场的滋味儿?” “子陵不愧小弟的红颜知己!”寇仲玩笑道。旋即闪电般掣出井中月,黄芒闪闪,状如战神。 “兄弟们小心!还有两个高手,其中一个已经踏入宗师境界!”云羿眼中闪烁着诡异箭芒,冷静道。被云羿称作高手的,自然比他差不到多少。 “哈!不会是毕玄吧,那跋某人便不客气哩!”跋锋寒战意勃发,冷酷笑道。 大战一触即发。 第九章 墩欲谷 p 燕原集,围杀计。 “锋寒猜错了,帐内绝非毕玄,定是大明尊教许开山。”徐子陵感应能力强,又和杨虚彦动过手,故而猜测道。毕竟毕玄贵为三大宗师之一,不会自降身份的参与围杀。 “许开山都请动了,还有近三千人马,如此下本钱的刺杀行动绝非墩欲谷有能力实施,擒贼先擒王!云少你身法最快,打头阵便交给你了!”寇仲灵机一动,急速道。 “仲少!叫人!”云羿闻此,点头示意,闪身下马,化作清风,如过无人之境,电掣般攻往墩欲谷窜出的大帐。 两支穿云箭,幽冥刀锋齐来见。一红一黄,一箭一刀,两铳烟花,破困杀局。 “快难住此人!”墩欲谷见云羿换做一道幻影疾奔大营,急忙命突厥士兵加固大帐的防守,一开始,阵型就乱了。 杀戮开始了。 三匹战马成品字形,改为以寇仲为首,往主帐左方冲去,跋锋寒则从先前的领头改为与徐子陵双双殿后,使墩欲谷变作从右后侧往他们下掠而至。寇仲的井中月随他俯身朝前劈出,另一手的铁弹则连珠疾发,一则为云羿压阵,让其无后顾之忧;二则自然继续冲阵,试图擒拿帐中的领头人。 “哈!兄弟们看我如何生擒颉利老儿!”云羿长笑一声,弓满,双手生出微妙至令人叹为观止的变化,嚣狂道,“看我‘麒麟踏地箭’!” 云羿自从将《长生诀》其他图画修炼领悟之后,便将之前的其中箭气全部强化,分别创出比之前威力大上数倍有余的神箭,对应的是: 阳风箭----九阳争辉箭 阴风箭----血月冕星箭 金风箭----白虎啸月箭 木风箭----青龙入海箭 水风箭----玄武没日箭 火风箭----朱雀焚天箭 土风箭----麒麟踏地箭 麒麟箭乃是七箭之中,攻击范围最大的一箭,以厚重均力著称,一箭射出,便如麒麟神下得祥云,踏地而行,威势撼天动地。 “嘭!”竖起铁盾挡在帐前地突厥兵卒都被厚实的一箭,生生震散,到成一片。 “铮!”呼啸声起,白虎出击。 一道白光,如流星闪耀,伴着虎啸之声,直入大帐。 这边的三兄弟则更是繁忙。 跋锋寒送出真力,射月弓似变成有自己的生命般自动张开,跋锋寒另一手把箭矢上弦,迅快至使人看不清楚动作,箭搭弦上,每一箭多有人丧命。“嗖”跋锋寒的劲箭没有丝毫轨迹可循的离开射月弓,掠过两丈的距离,闪电般往墩欲谷射去,此箭似是要将天射穿一般,更要命地便是这箭快到让人避无可避,细看之下竟和之前云羿所射出的白虎箭在法门上如出一撤,如此充分说明,在云羿不适用混合真力,跋锋寒的箭气已经丝毫不下于他。 徐子陵持弹那双洁美晶莹、修长优美的手化出万干不同的手印、像千手观音般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撒出铁弹,向朝他们扑来、如狼似虎的五十多名突厥战士雨点般射去,随心所欲、羚羊挂角般地使人难以相信。 “蓬!”墩欲谷避无可避之下把真气贯袍袖,硬对跋锋寒含有十成功力以亡月弓发出的劲箭,两劲交击,长箭寸寸断碎,给反震力送往远处。此箭彻底成为决胜的关键,让墩欲谷再难有缠斗四兄弟的机会,否则让几近宗师之境的高手缠上,又有如此多的突厥高手围攻,三大宗师都难以活命。 “当!”寇仲的井中月劈得几个挡路者连人带刀往后抛去,全力一刀直下,劲气像山洪暴发,将十多个当差的战士掀翻。续而,狂喝道:“起!”猛抽马缰,人马如一,坐骑千里梦纵离地近丈高,越过倒地的敌兵,横过近两丈多的距离,直马策骑冲往大帐之内。 远处的十多个营帐在此时也迫不及待,又抢出千余人,原本帐蓬林立的营地,变得更加混乱,杀声震天,此时四人已经彻底被围了。显然这一千多人本是埋伏起来对付云羿兄弟的后援,可能忍耐不住杀场的气氛,冲了出来,这便是草原兵卒的弱点,无论多强悍,一旦打起仗来,便军纪涣散。 云羿速度跃至极限,如入无人之境,径直冲入主帐,十多人立即扑上前来,其中有两人长相作为突出,一个是身披金袍的秃头,一脸横肉,给人强悍无比的枭雄之感,想来此人定是颉利可汗。另一位华服披身,相貌阳刚,三十来岁,一张欠抽的相貌,嘴角流躺着一丝尚未擦拭干净的血迹,显然是为这秃顶男颉利仓促挡住云羿的白虎箭气而受了点内伤。其他十多人也个个是先天高手级别,不可小觑。 “哈!颉利老儿你是活腻了,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今日便是你自取灭亡之时!”云羿兴奋道。早前听毕玄之弟墩欲谷交换什么“可汗有命”,没想到还真是天上掉馅饼,倘若能干掉颉利,那对突厥可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可汗快撤吧!不请出武尊,是对付不了箭神的,此地让许某抵挡!”许开山立即闪身,封住云羿射杀颉利的箭路, “许尊者太过胆怯,我颉利称雄大漠时,这几个小辈仍是乳臭未干的小儿呢。”秃顶男承认自己的身份,自信道,“给我上!” “寇仲来也!颉利老儿看我‘战定’!”就在颉利下令之时,一旁的十多个高手还未出手之际,一匹骏马飞驰而入,踏马飞身,人刀合一,井中月化作漫空刀芒,一并巨型金刀劈天而来,瞬间吸引了那十多个高手的注意力。 战定,非必取不出众,非全胜不交兵,缘是万举万当,一战而定乾坤。 帐外徐子陵和跋锋寒见云羿和寇仲已经扫平进帐的阻碍,便同时驱马腾起,有如天神飞马,跃离地面,直闯大帐,誓要将颉利老儿击杀。但是这些突厥士兵毕竟是颉利近卫,个个悍勇不凡,在他们落地的瞬间,再次被来人围住,填满了他们闯入大帐的区域。 正在此时,燕原集南部传来轰雷之声,显然幽冥骑兵和刀锋战士已经及时赶来,蹄声震地,杀声盖天,只在几息之间,无数破空羽箭如暴雨般砸来,围在外围的突厥士兵立即伤亡惨重,一百八十名铁甲怪物如入无人之境,利刃般划破突厥的整形,急速穿凿而来,直奔中军大帐,援助四兄弟。战局这一刻彻底流转,也是四兄弟并未急着突围,反而猛攻颉利大帐的原因。 幽冥骑兵和刀锋战士所向披靡,刀光过处敌骑不死即伤,手中的陌刀每一次举起,便代表着有一百多条人命的流失,想来只要来十多次,这里所有的突厥士兵便彻底绝命,但他们低估了突厥士兵的彪悍,他们虽然装备不行,但是却有悍不畏死的身体,和精湛的骑术,故而大大拖延了穿凿速度,但决定撑不过两盏茶的时间。 许开山使出独门绝技《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漫身的黑气似是来自九幽地狱,一双遵循着诡异路线的黑手硬撼寇仲的井中月,气劲交接,“嘭!”许开山退后两步,寇仲反弹之下,在空中一个回旋。 就在寇仲尚未落地之前,一声大喝道:“少帅远道而来,颉利此来恭迎大驾哩!”说罢斜飞冲天而起,瞬间便抢至寇仲右侧,手中长马刀化作耀眼白芒,劈往寇仲左颈,威猛至极,也阴毒至极。 “好胆!”在这刀光火闪之时,云羿一箭射出,直取金袍秃头男颉利的心窝,大有一击致命之势。 “大汗小心!”自大帐后,闪入一道身影,此人的到来给整个大帐凭空增温不少,来人除了会使《炎阳神功》的墩欲谷还有何人? 掌箭交集,箭气瞬息间被焚化,《炎阳神功》果然不俗,虽然云羿仓促出箭,箭气威力一般,但墩欲谷出手竟能连真元也能焚烧,炎阳神功不愧为武林宝典。 云羿解救寇仲的这一箭虽然被挡,但寇仲其实早已思虑好了应对之策,刹那见,只见他猛扭虎躯,并中月挥击迎战,一招击奇,大笑道:“大汗有礼哩!” 击奇,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营而离之,并而击之。 “锵!”犹若天外一刀的井中月硬撼颉利的马刀,宗师级的螺旋气劲骤发,颉利的武功修为虽臻宗师级数,毕竟与寇仲逊色一筹,而且从未遇到寇仲这般如此玄妙的气劲,诡异集中得令人难信,登时吃个哑巴亏,震得手酸臂麻,且一口真气已尽,断线风筝地横抛开去。。 “大汗下令撤吧!幽冥骑马上就要攻入!”墩欲谷借着云羿箭气的反弹,闪电般再次飞身扑往颉利,在半空中不顾一切的呼喊道。许开山见此,也立即闪过,护住背对着云寇两兄弟的颉利和墩欲谷,以防云羿突施暗箭。 这在云羿犹豫是否要出手偷袭的这几息时光,从帐外四面八方一时间拥卷过来数十的敌骑将把颉利和墩欲谷围在其中,保护的严严实实,难怪墩欲谷这时才赶来,看来其在帐外没有少部署。 帐外,跋锋寒将手中的利剑发挥到极致,没到白光闪过,便有几人要毙命,徐子陵也毫不客气把手中铁弹全数洒出,向帐内大喝道:“休要走了颉利,我们的人到哩!” “撤!”颉利闻此,立时急血攻心,猛吐一口鲜血,嘶喊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追命!着!”云羿坐失第一次良机,自然不会放过第二次,他瞄准颉利起身下令的那一刻,周身功力怦然而起,准备扑上来阻难的十多个突厥先天高手,瞬间便被云羿拉弓的吸扯之力禁锢,不但无法动弹,真元竟还流失小半。“铮!”电闪般一道诡异的弧线,似是凭空出现,不知要飞往何处。 在两军对垒的战阵之中,取敌军主帅最好的箭气,不是威力最大的箭气,而是最莫测的箭气。 “咯!”有人中箭了。就在箭气即将贯穿颉利的咽喉之时,身前一道赤色的芒影用血肉之躯运气全身的功力挡住这致命的一箭。也亏是墩欲谷挡箭,其他人来挡定会被射穿,颉利依旧会死,但墩欲谷不同,他体内近宗师级的炎阳真元,成功化解了云羿的两仪真元,保住了颉利的小命,不过中箭的墩欲谷在箭气的带冲之下,依旧让颉利受了不小的内伤。 “唉!可惜!竟然射死的是墩欲谷!”寇仲望着十多丈远处的颉利极度仇恨的眼神,猛拍大腿,遗憾道。 “混蛋!说了多少遍了,你干嘛又拍我的大腿!况且不是你横插一刀的抢攻,我早干掉颉利啦!”云羿惨叫一声,大吼道。 “哈!失误失误!不过,谁让你射偏了,让颉利逃走了,再找机会杀他就难喽!”寇仲喊道,旋即下令,“追!” “不必了!北面是戈壁沙漠之地,你们的士兵虽然悍勇,但毕竟不识地形,倘若追击,必然会吃大亏!”跋锋寒整理了一番身上的伤口,长声劝道。 “只怕日后便麻烦了,颉利只会派更多的人来,到时定然不死不休!”徐子陵缓步而来,担忧道。 “相信毕玄不会缺席吧!”跋锋寒嘴角溢出一丝炙热和笑意,期待道。 号角声起,突厥军阵型微乱,往北面逃窜,阵型中身着华服的男子回身厉眼看往云羿,嘴角浮现出一丝欣赏的笑意,旋即回身策马随颉利北遁而去。 第十章 大食国 p 在灿烂迷人的星空下,天际尽处现出一条绿线。 跋锋寒喜道:“哈!兄弟们!终于有水源了!” “他娘的,颉利老儿不给我们留下丝毫的水,都快渴死他爷爷我了!这次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寇仲大骂道。 “还是跋兄厉害,没有水,我们几个是龙也变成了虫!”云羿苦笑道。将颉利击退,但并非长久之机,为了躲避颉利全力的追击,只有闪人。一路上,吃的有,喝都不够,又走了几日的荒漠,狼狈可想而知。 感受这绿洲生意盎然,吹来的风、送来嫩草和湿润的气息,使他们有如从地狱走出回到美好的人间。手下的一百多兵士围营扎寨,四个兄弟则在小湖畔发起了火堆。 “此次云兄射杀墩欲谷,相信毕玄那老贼定会暴跳如雷,到时定会亲自出手,这次机会我定然不能轻易放过!哼!”跋锋寒闪过感激之色,望了云羿一眼,道。 “跋兄可有把握?”徐子陵担忧道。 “哈!倘若每场比武都把握十足,那还有何意义?人生的精彩之处,便在于用手中的利剑刺穿那种莫名神秘,寻求自我的武者之路。”跋锋寒爽朗大笑道,将与即将开始大战的忐忑和心虚抛掷脑后。 “跋兄说得好!小弟也正是在用手中的井中月寻求肉身和精神的刺激,追逐至理!”寇仲拍手相喝道。 云羿闻此,一时为两兄弟对天地人生的感悟而敬服,另一方面回想己身,暗道:“我曾知道整个大唐发展的脉络,但如今的局面已远远非我能掌控,反倒觉得未来会更加令人期待,难道这便是人生的意义么?人生的未知和偶然便是终极至理?难道人真的不能控制未来的走向?” “但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甚至有种被人掌控,难以脱身的桎楛感。”徐子陵俊脸微皱道。 “糟了!我怎么会忘了这个?”跋锋寒立时色变,起身愤声道。 “何事?”被惊醒的云羿问道。 “你们看头顶!”跋锋寒面显严峻之色,指着夜空道。 寇冲凝望天上盘旋着一个黑点般大小的猎鹰,不解道:“老跋指的是那猎鹰?” “难怪子陵会有这种感觉,缘来我们一直被人监视了!”云羿旋即打开身旁的血盒,顿时闪现不弱于一旁火光的金芒,微笑道。 “看来颉利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他该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围杀我们的机会。”徐子陵并没有抬头,而是望着静静地湖面,波光粼粼之下,映衬他睿智的双目更显难以捉摸之感。 “哈!这还不容易解决?只要宰掉这头扁毛畜牲,我们便如脱笼之鸟,归海的神龙,甩掉颉利和他的手下。”寇仲哈哈笑道。 “干掉了一头,又来另头,如此又有何用?”徐子陵皱眉道。 “那我们只需要在第二头来临之前,来个人影无踪不就行了?即使不行,便让我来一头杀一头,看是他颉利得猎鹰多,还是小弟我的羿箭多!”云羿微笑道。 “云兄所言有理,训练一头猎鹰非十天半月不可成其事。”跋锋寒点头道:“但这些猎鹰皆在近两百丈高处飞行,且训练有素,懂得躲避箭矢的猎鹰,颇有些难度。”确是,此时的弓矢很难达到两百丈的射程,就连现在的狙击枪都有些勉强。 “哈!老跋太低估了云少,箭神绝非浪得虚名,不过有一半的名声是靠云弓挣回来的。倘若少了云弓,那他的名号可以大打折扣。”寇仲调侃道。 话还未说完,寇仲便闪身过来,不问自取的抓起云弓,张开弓弦,试了试白虎血筋的弹力,长笑道:“云少这弓借我玩几天如何?” “倘若我那云弓兄同意,我也没意见!”云羿苦笑不已,旋即舒舒服服的抱头躺在柔和清新的草地上,望着星空,遥望紫薇,便不再多话。云弓能被拉开,这便表明了云弓认可了寇仲的。 “云少是否思念神弓城中的秀珣嫂子?”徐子陵望了一眼正在研究云弓的跋锋寒和寇仲,侧过头来,有些自责道。 “是呀!再过三个月她就要生了!”云羿轻叹道。 “小云”徐子陵苦涩道。 “子陵不必自责,你秀珣嫂子可不是那种需要自家男人日夜陪伴的小家碧玉,倘若我日日缠着,估计她早就休了我喽!”云羿回想起商秀珣的一颦一笑,玩笑道。 “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徐子陵哭笑不得道。 “嗯?”一声传来,云羿和徐子陵齐齐侧头望去,只见跋锋寒手持云弓,一脸不解,仔细察看着云弓。 “哈!老跋这样可不行!任你臂力再强,没有独家法门可开不了弓。”寇仲得意道。 “那我再试试!”跋锋寒面容不变,双目射出慑人的神光,长长呼出一口气,吼道:“弓满月!” “铮!” 翌日四兄弟驰离绿州,心情大好。一则是干掉了令他们寝食难安的猎鹰,二则是有了水源,整装待发,暂时甩掉了缠人的颉利。在这场你追我逐的游戏中占尽上风。 经过三天兼程赶路,不但把颉利远远甩掉,还离开小戈壁,抵达那兀江西岸的大草原。辽阔的高原上空,发亮的银白色云团闲适地自由飘浮,湖水反映阳光,宝石似的闪闪生辉。长风徐来,拂人衣襟。 远方尘头大起,一队由十多头载货骆驼和百多骑士组成的团队,横过草原而来。 跋锋寒凝视观察半晌,道:“是大食国来的商人,你们稍待片刻,小弟过去问路。” “跋兄稍等!我也去见识见识大食国的风俗!”云羿追喊道。言罢二人策骑驰去。 此时跋锋寒和云羿问路完毕,奔回来后。跋锋寒道:“从这里朝西走两天,将到达黑水南岸赫赫有名的统万城,意即统一天下,君临万邦,乃是实打实的关外重镇。” “哼!这赫连勃勃的野心可还真不小,不过却是一蠢才耳!”云羿道。 “在晋朝时建立北朝十六国之一的夏国,更乘晋室内乱领军南下,攻克长安,自立为帝的赫连勃勃?”寇仲惊讶道。 “史书上记载此人乃是史上有名暴君,曾堆砌人头号曰骷髅台,对手下亦是极端残忍,动辄剜眼割唇钩舌斩首,结果只传一代,就给北魏灭掉。”徐子陵插话道。 “如今统万城作主的是靺鞨黑水部的铁弗由,听闻此人有些手段,走!入城好好歇歇也好。”云羿提议道。 “我你小子不是要去歇歇,而是酒瘾或是色心又发作了吧!”寇仲打击道。 “我是酒瘾,仲少是色心吧!”云羿反击道。 谈笑声中,三人朝茫茫原野继续了前往统万城的旅程。 春风得意马蹄疾,不日便来到统万城下,唯一不爽的是恰逢风云变色,大雨倾来。 云羿眼睛一亮,手捏缰绳,遥指雄据不远处丘顶的白色城堡,微笑道:“那座小堡便是闻名百年的赫连堡?” “云兄不愧为鬼谷传人,果然博古通今!”跋锋寒不吝赞道。 “别转移话题啊!这座小堡到底有何神秘之处?”寇仲被二人打哑谜弄得很不爽,着急问道。 “其实我也是从书籍中得知,其中内情也不太明了,跋兄请!”云羿请声道。 “赫连堡的坚固在草原上是非常著名的。建造的方法是以一种特别的泥土,掺和牛羊之血层层铺筑,再堆柴烧烤。每筑好一层,赫连勃勃就命兵士以大铁链锥之。如锥入一寸,即杀筑墙者,如锥不入,改杀兵士。如此筑出来的堡垒,三位可以想象其坚固程度。”跋锋寒叹道。 “我的娘!”寇仲倒吸一口凉气道。徐子陵听则直接无语,他实在不知该对此等疯狂的军事猛人如何评价。 “走!让我们好好见识一番赫连堡的韵味!”云羿一马当先,冒着风雨,策马奔去,直往这座噬人魔堡而去。 穿过共分三层、宽二十步的赫连堡,统万城便屹立在前,城外散布各式营帐,大小房子,疏落有致地分布城内,形成大小街巷。炊烟四起,让人食指大动。 人都说美女会惹麻烦,越漂亮麻烦越大。但男人也是一个道理,长得越帅武功越高,麻烦就越大。 三位骑马的猛男正好出城,碰到了他们兄弟几个,结果便没事找事,唧唧歪歪地辱骂起来,毕竟没有打斗,此书便没什么卖点,原因牵强请各位看官见谅。 云羿刚想动手干掉他们,结果跋锋寒及时出手阻难,不知对那三个猛男说了什么,那三人立即撒腿就跑,整个过程很恶搞。 “这三人乃是恶贯满盈的黑水三煞,我戳穿了他们的身份,接下来会更精彩!毕竟斩草要除根!”跋锋寒望着三煞逃窜的背影,冷冷一笑,解释道。 “跋兄果然深知我心,这三傻还不够塞牙缝的,让他们多叫些人来,大家好好松松筋骨。”云羿邪魅笑道。 每多久,一群武士从长街另一端走来,黑水三煞赫然在其中。其中十多名武装大汉人人散发披肩,显是室韦族的战士。 寇仲笑道:“好戏终于来哩!” 徐子陵皱眉道:“这处没人管的吗?” 跋锋寒拔出斩玄剑,以手指拭抹道:“这等若另一燕原集,大家依规矩行事,谁的拳头硬就能话事作主。” “这种规矩太合适我喱!”寇仲笑嘻嘻道。 接下来不用详细描述,这些个黑水三傻这类小角色肯定是成为练级的经验。 p:唉!过度文,写起来还真有点不适应,再说在大漠男人多于女人,没什么意思,下一章来个美女吧。 第十一章 美人玉 p “你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你是那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亮得鲜明,亮得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刀法,还有那杯,都深深的迷住了我。不过,虽然你是这样的出色,但是行有行规,不管怎么样,你要付清昨晚的过夜费呀。(口气忽然严厉)叫女人不用给钱啦?!” 随着最后那极丑女的一声怒吼,云羿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猛人被惊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暗叹道:“我这作的是什么孽,有两位艳绝天下的美女都在家等着自己,我还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多久啊?” 说起来,这也和昨日他们当街斗殴杀人有关。自从他们杀了统万城的一些地痞强人,结果不少含辛茹苦的城中家长将珍贵了十多年的“美貌”女儿送给他们,结果没把云羿熏死。 试想一番,草原的女子不似中原女子有良好的生活和饮食习惯,光是不刷牙和吃羊肉的膻味都让云羿差点崩溃,这也难怪云羿会坐这样的梦了。 在春光灿烂的早上,四兄弟坐在一家小店中,,面对往来不绝的车马行人,享受着美酒和几盘珍珠般的葡萄,只是云羿看起来有些萎靡,一般来说,到达宗师境界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也没有丝毫问题,极有可能云羿是被吓着了,今日沉默不少。 “老跋不介意我问你个事情吧?”寇仲神秘兮兮道。 “我不答应,你就不会问?”跋锋寒微笑道。 “自然还是要问的,只是下次再问。”寇仲无耻道。 “那还是想是现在问吧。”跋锋寒苦笑道。 “昨日我听那些地痞流氓称你为剑霸,很是威风喱!难道这就是你在塞外的名号?”寇仲挤兑道。 “除剑霸外,小弟另外尚有十多个被人强加于我身上的绰号,说出来肯定把你们笑死。”跋锋寒的冷面一笑,摇头道。 徐子陵也来了兴致,微笑道:“锋寒兄另外还有其么绰号?小弟实难忍好奇之心。” 跋锋寒笑着答道:“像样点的一个是小宗师。” “小宗师文皱皱,剑霸太老套,还是跋锋寒三字最精采,何需要什么绰号?”寇仲拍大腿叫唤道。 “啊!谁又在拍我大腿?”云羿惊乍喊道,一个宗师高手的掌力可不小。 “云少又在瞅什么,如此入神?”徐子陵坐在云羿对面,好奇道。 “能让云兄如此失神的,除了绝色佳人还有何物?”跋锋寒代答道。 “老跋果然慧眼,你们看!”寇仲双眼放光,有些痴迷道。旋即,跋徐二人也侧身循这寇云二人的目光,往长街那头望去。 只见一位艳丽可比天上朝阳的美人儿骑着马缓缓驰来,似是拥有她,便如拥有大草原所有的春光。她一身新娘子装扮,乌黑的秀发织成两条直垂活泼,分扎上绣边菱形的小花巾。漓泉般的美目,端秀俊俏的鼻子,两汁带露花瓣似的纽艳香唇,这一切配上鹅蛋形的脸庞,更显明艳照人。最让人倾倒的却是颊上两具透出健康粉红霞彩的小酒涡,在小耳朵吊着两串长长的耳坠和修长颈项围着的珍珠项串的辉映下,更洋溢着灼人的青春,浓得化不开的热情。(哈!美女登场了,华丽的等待推到。) 前后各有一名老头子策骑簇拥,看样子一个该是她的爷爷,另一个则可能是叔爷那类亲属。这三人的眼晴均朝四人瞧过来,显是以他们为目标。 “如此姿色足以和秀芳、玉致及几位嫂子那般女子争一日之短长。”寇仲梦呓似的道。毕竟这些日子没看到一个像样的女人,如今见到如此级数美女自然有些失态。 “仲少!这次是你来还是我来?”云羿眼中闪过一丝征服的**,猛地拍醒陶醉的寇仲,客气道。 “呵呵!长幼有序嘛!这个…”寇仲往嘴里塞进一大串鲜美的葡萄,傻笑道。其实这些也是玩笑话,毕竟几兄弟绝非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实在大漠太过无聊,几乎没人说汉话,也图个乐子,何况以现如今两人的地位,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只是物以稀为贵罢了。 “无耻!”徐子陵笑骂道。 “只怕这女子万一来个兄弟同妻,那你们岂非同时如愿?”跋锋寒调侃的语气微笑道。 “啊?如此这般,我还是算了吧!”云羿毛骨悚然,急忙摆手,推拒道,“仲少该不介意来一段异国情缘吧!”何况让回想起了此人的来历,她是美艳夫人,可是朵带刺的蔷薇,又下不了手杀她,唉,悲催了。 “唉!昨日得到消息,秀芳也受邀去到了上京城,苦也!”寇仲悻悻道。美女一行三人数丈远出便下马步行,来到三人坐处前石台下的街段,同时甩蹬下马,打断了四人的谈话。 美女含笑躬身施礼,以字正腔圆的汉语道:“四位大英雄,我可否坐下说几句话呢。” 四人慌忙起立回礼。寇仲此时大显皇家风范,朗声答道:“这是我们的荣幸,姑娘如何称呼?” 美女莲步轻移,坐入临街的椅子去,四人也跟着坐下。美女秋波流转,柔声道:“草原上的人都称我作美艳夫人,唤得人家连本来姓名都忘掉哩。我身后的,一位是左长老,另一位是右长老。” 云羿审视这美艳夫人微笑是露出的洁白皓齿,这让他到草原来一个多月大大降低的审美观再次了是实质的提升,心思大动,似是从昨日的噩梦脱离出来,精神大振。 跋锋寒微笑道:“我们素来并无交情,夫人主动上门,不知有何赐教?” 美艳夫人以似含情脉脉的眼神落在跋锋寒脸上,微耸香肩,道:“人家慕名而来不行吗?大家碰头说话,既可增加了解,又可看看在哪些事情上彼此可以合作,对吗?” “听闻美艳乃是伊吾族人士?”云羿横插一句,魅惑一笑,目光射出刀刀精芒,试探道。 “箭神大人很了解奴家的底细喱!”美艳夫人瞬时发出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娇笑,探出纤柔的玉手,看似是在抚弄黑亮的俏辫,实则将云羿散发而出的气势彻底睁开,由此可见此人的实力至少也在先天高手之列,否则就云羿这一个眼神,便够她受的。 “明人不说暗话,夫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徐子陵有些受不了此女的放浪之声,皱眉道。 美女目光射往徐子陵,抿嘴浅笑道:“这位如此文秀,定是徐子陵公子。” “夫人似是在转移话题!”云羿冷笑道。 “好吧!箭神竟然看得起小女子,奴家正有一事相求!”美艳夫人香唇边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忽地左手穿袖而出,把掌心上翻,一颗比夜明珠略大,七色在其中流转不停,于阳光下异彩纷。 “三位若不嫌烦,可否替我把五采石送往龙泉,交给拜紫亭?”美艳夫人续而发出令人难以拒绝的甜美之声道。 “夫人不惧我们兄弟将其据为己有?”跋锋寒冷道。 “跋锋寒已成大草原上以个人反对强权的象怔,说起跋锋寒,谁敢不说声英雄好汉,又怎么会如此无信?”美艳夫人秀目采芒闪闪,凝望跋锋寒,语调平静地道。 “…”跋锋寒苦笑不已。 “美艳准备拿出什么代价?一般的东西我们兄弟可不缺!”云羿一个“你懂的”眼神,微笑道。 “此石本是契丹的镇国之宝,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契丹人亦不会让它落在宿敌拜紫亭的手上。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兄弟要取回这件宝物,四位认为这趟旅程还会十分有趣把!”美艳夫人含意深长的望了云羿一眼,柔情似水道。对云羿的挑衅丝毫不放在眼里,眼神中似有一句“有种你就来呀!” 美艳夫人太了解他们兄弟了。钱,云羿天下之冠;权,寇仲位及人皇;色,徐子陵老僧入定;武功秘籍,跋锋寒号称小宗师。现如今能引起他们兴趣的只有对手,而且是武功绝高的对手。 “好!这镖我们接了,不过似乎两个对手不太够吧,夫人倘若要我们当你的保镖,那就完美极了。”寇仲哈哈笑道。 “少帅想得美喱!”美艳夫人脸色虽现不悦,但依旧娇嗔道。 一旁的左右护法两个老头闻此立时色变,劲风忽至,气势盖天,显然这两个老家伙的也接近宗师级。 蓦然,传来一声闷哼,“咯!”两个老头立时咯血,老脸血红,显然是受了内伤。 “我劝两位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就别怪云某让你们提早归西。”云羿不屑道。 “众位息怒!”美艳夫人盈盈起立,一个万福,娇媚道:“奴家在此告罪喱!” “美艳既然不要我们兄弟保护,那边饮下此杯,算是酒水之交!”云羿随手扔出一只酒杯,酒杯似是会认路,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稳稳飘向美艳夫人。 “箭神大人客气了!”美艳夫人毫不犹豫的借过此杯,一饮而尽,泛着沉醉的笑容,以此望过四兄弟,柔声道:“奴家把五彩石交给你们了,便与奴家再没仕何关系了,奴家会记得这杯美酒的,有缘再会。” 话毕,就这么婀娜多姿的和那两个护法迅速离开。 “又是另一个令人头痛的美人儿。”寇仲苦叹道。 “仲少太过高看喱!只不过是大明尊教的几个喽啰而已!”云羿漫不经意道,这也是云羿得益于穿越的优势。 “什么!”三兄弟齐齐色变。 就在三人准备询问具体内情之时,更大的惊讶还在后面。 “堂主!颉利率领金狼军,于今晚子时偷袭统万城!”云九策马奔驰,急报道。 第十二章 菩萨蛮 p 第二日,月当空,统万城,四兄弟。 自城头望下,各族的城民四散奔走,街上乱成一片,一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格局。 “哈!颉利还真是给面子,不惜派出几个万人队来对付我们!就连城主铁弗由都跑路喱!”云羿俯撑赫连堡陈旧破碎的城头矮墙,自怀中逃出酒壶,痛饮一杯,望着城下鱼贯而出的胡族军民,冷笑道。他虽然对这些异族之人没什么感情,但冲着颉利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云羿便不会善罢甘休。 “颉利此着实在狠毒,竟然发出屠城的号令,让我们兄弟根本无法忍心离开,心中虽骂了他千遍,却不得不佩服他对我们的了解。”寇仲侧过身去,遥望草原,苦笑道。谁让寇仲就等同于中原的大半个皇帝,颉利能不下点本钱么? “事情因我们而起,便应由我们去解决。”徐子陵淡然平静道。 “我们必须在此难住颉利一时半刻,否则这些逃难之人必将是凄惨收场!”跋锋寒冷静道,“如今试图引开金狼军是不可能了,只有死守统万城,方的一线生机。” “我们行踪暴露必然和大食商队有关,他日我必举兵伐之,屠他一城,方解心头之气。”云羿杀气凌然道。 “他娘的,大食国这笔账以后再算,这次颉利大军来袭,我寇仲定要他吃不完兜着走,来时容易去时难。”寇仲紧握虎拳,炙热道。 “虽然我们有一百八十个高手,但毕竟差距太大,保命不死已是不易,想取胜实在太过妄语。”徐子陵无奈道。 “实在不行,便玩巷战,我玩不死他颉利!”云羿灵机一动,提议道。 “哈!好主意!”寇仲拍手称快道,自从上次被云羿借肉搏战切磋之机被打残之后,便决定痛改前非,改掉拍人大腿的习惯。 “我早说过和你们一起混,总是多姿多彩,现在这预言不幸地再应验哩,单是为让统万的人不作奴隶,纵死何妨。”跋锋寒哈哈笑道。其他三人轰然应诺,立下死战之心。 霎时间,东北方天际火光烛天,熊熊烈焰,火龙般随风蔓延,一股滔天的气势转眼间便席卷而来。 “那是何方人马?难道是金狼军?这怎么可能?”寇仲大惊道。 “哈哈!走!我带你们去瞧瞧我欠下云兄的新婚贺礼!”跋锋寒莫名其妙道。 “新婚贺礼?”徐子陵并未接到跋锋寒自大漠传来的讯息,故而惊讶道。 “哈!是何大礼,竟然能让跋兄缺席小弟的婚礼,我倒是要去看看!”跋锋寒之前向云羿借了幽冥骑中速度最快的云七,便让他差不多猜出了跋锋寒的礼物,见此,便立即信心爆棚道。 四人大笑上马,朝南门驰去,立于赫连堡大门之前,极目远望。 只见一只约有数千人的队伍披星戴月地在大草原飞驰,直队伍渐近,领头者二十五、六岁,个子高大,方炼阔肩,高颧挺鼻,眼神直视四人,坚定和冷静地让人有种莫名信任之感。 “菩萨参见跋帅!”那人飞身下马,单膝跪地,施礼道。施的是大汉之礼,说的是汉族之语,让三兄弟惊讶非常,因为这批人明明是回纥族人。旋即只见那手持火把的五千兵士齐齐下马,跪拜吼道:“参见跋帅!”不过这次却是突厥语,毕竟突厥语才是草原的通用语言。 跋锋寒虎躯微震,跳下马去,以突厥话有些激动道:“菩萨,我的好兄弟!” 那人目光灼灼地目视跋锋寒,再无之前的淡定,炙热道:“跋大哥!” 跋锋寒欣然道:“我身旁的三位便是我一直提及的好兄弟,也是你将来的主帅!”旋把两人逐一介绍。 菩萨仰天笑道:“大草原上有谁不知三位主帅之名,那绝非是英雄好汉。” 菩萨本事回纥最大的部落之一药罗族族长时健侯斤之子,时健遭族内奸邪所惑,把他逐出回纥族。菩萨本事雄才大略之人,又怎会如此善罢甘休,事后,他立即宣布与其父时健脱离父子关系,带领气本部的小半族人离开回纥,回来迁徙到统万城以西的区域,一直韬光养晦,希望来人卷土重来,夺回他应有的一切,甚至整个回纥。更为巧合的便是,他与一直在草原上“流窜杀人小宗师”跋锋寒不打不相识,与其结下深厚的情谊,而后菩萨便道出其志向,跋锋寒闻此顿觉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为兄弟在草原建立根基的机会,这也是为何他没有南下神弓城参加云羿婚礼的缘故,因为那是正逢其父时健前来攻袭,为了抱住菩萨部落,跋锋寒便与之并肩作战,最终取得胜利,收服了菩萨部落,并道出了他和寇仲三人的关系,而寇仲三兄弟也不负众望,成功拿下长安,并已建国,势力俨然乃是中原第一,由此更添了菩萨返回部落的信心,也坚定了菩萨跟随跋锋寒的决心。 “主帅主帅的听起来就别扭,到了草原便就是草原的规矩,倘若看得起我们三人,便和老跋一样兄弟相称,一起打天下,岂不快哉?”寇仲朗声笑道。 “好!寇兄弟果然是义薄云天,菩萨衷心佩服!”菩萨也是个爽快人,兴奋地喝道。 “菩萨兄来时可有什么发现?”云羿眼中闪过一丝为不可测的神色,疑问道。 “云兄果然观察入微,接到报讯后,我们星夜启程,之前在来的路上,发现了不少吐谷浑族人被杀的尸体,我们当场便干掉了不少突厥狼军。但是我们已经在路上清理了血污,没想到还是云兄被发现了。”菩萨如实道来。 “时间无多,不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给颉利一个惊喜!”跋锋寒精神大振,提议道。 统万城,城中楼。 听了几人的想法,菩萨皱眉道:“四位兄弟已经决定了吗?” “我们非是只逞匹夫之勇,而是必须把颉利牵制于此无定河区,否则从统万逃生的人,必将和吐谷浑人一样的悲惨。”徐子陵神情坚决的道。 菩萨肃然起敬,喝道:“我菩萨平生最敬服的便是如此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今晚我菩萨便将我和我麾下的五千族人交给你们,你们的事迹,将会千秋百世的被大草原的人歌颂。”接着与手下同施敬礼,动作划一整齐。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跋兄长在突厥,对狼军的作战方式可有了解?”云羿问道。虽然他也知道一些草原的惯用战术,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 “颉利每迫近战场,就把战士分作数组,轮番作战。保持在全盛全攻的状态下,令敌对者没片刻休息的时间。此种战术名震整个草原,至今没有敌手,尤其在平野之地更是功效卓着,配合他派出四处扰敌的小队,所到之处,能把一切吞噬蚕食。虽说他这种手段残暴无耻,但至今也难以对策与之抗衡。”跋锋寒担忧地答道。 此时金狼军来至曳许远处,蹄声隐传,尘蔽星月。 菩萨走下城楼,整装待发。四兄弟立在统万城头,居高临下瞧着敌人调兵遣将,阵势正在急速形成。狼军的总兵力在五万左右,清一色的骑兵,如此实力,足可荡平大草原,凶威不可小觑。 “颉利终于像个男人,第一次攻打就把所有兵马都派上喱!”寇仲面带喜色,兴奋道。对于打仗,寇仲有十二分的热情。 “哈!那我们便出城先来个长距离迎头箭击,然后再施且战且逃之术,引得他们穷追不舍,到他们人疲马倦,就以回马枪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你们觉得如何?”跋锋寒掣出射月弓,大笑道。 “子陵对守城颇有经验,有何看法?”云羿大脑飞速旋转,浮现出一场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旋即问道。 “可以在锋寒兄后面再加上一点,那便是将他们诱至赫连堡,我们不是更可立于不败之地?”徐子陵建议道。 “我再加上一条,便是在赫连堡守不住以后,便开始玩巷战,因为我的幽冥铁骑的巷战是天下无敌的!”云羿邪魅的笑容,将整个大战前的气氛推至高峰。 “联就封云少为总参谋长,子陵和老跋为征北大将军,如能宰掉颉利,赏黄金十万,封王拜相。”寇仲取出灭日弓,哈哈笑道。 “去你的,如今你还未登基,又算哪门子皇帝,竟还自称为朕。”徐子陵左手握拓木弓,右手上箭,晒道。 “仲少终于有了当皇帝的觉悟,本参谋长甚是欣慰!哈!”云羿调侃道。 “金狼军是全攻型的军队,充分发挥骑兵灵活的机动xing,惯用的手段就是长途奔袭,出奇制胜,正面攻来的是攻中带守的环形阵,真正的杀着是分由两边侧翼攻至的冲锋队,教我们无法集中应付从单一方向冲来的攻势,到时我们冲锋之时,定要保存势力,尽量减少伤亡,如此一来,我们到了赫连堡才能又有力气对付颉利这老匹夫。”跋锋寒眼中射出铂金般的剑芒,提醒道。 “菩萨兄和子陵率领幽冥骑和刀锋战士护住粮草和水源,仲少、老跋和我牵制住颉利,切勿恋战,到时在赫连堡给颉利算总帐!”云羿总结发言道。 “就这么办!走!出城迎敌!”寇仲高举黄芒闪烁的井中月,吼声道。 “好!”三兄弟齐声应命。 p:回纥分为两支,一支分布于独洛河北,另一支鸟护则在伊吾之西,大概在天山山脉东段北麓处,两支合起来可战之土达五万之众,是可左右大局的武装力量。现在两支均统一在时健侯斤之下,侯斤等若大汗。菩萨之所以被其父时健放遂,极可能与菩萨反对颉利的立场有关。 回纥与中原的关系素来不错,受了较强汉化的影响,而且极有可能信仰佛教,否则也不会取有菩萨的名讳,这也是为何菩萨肯与云羿三兄弟合作并真心以待的原因。 第一章 赫连堡 p 杀!杀!杀! 号角声遍传大地,蹄声轰天而起。 颉利不愧是草原绝霸多年的枭雄,涌起兵来毫不含糊。只见敌阵冲出数千骑,以环形的阵势潮水般推进迫近,人人弯弓搭箭,蓄势以待。敌人中锋阵推进千来步后,号角再起,余下的数千余骑分作两组,从左石翼弯出,沿着弧形的推迸路线先往外绕,攻击时将变成从左行两侧至乎后侧杀至,纵使他们记挡着对方的中锋军,最终也会变成饺子馅。 三组敌军,不停变换,互相配合,战术之精,叹为观止。 “首次亲身体验到大草原骑射战的威力,果然不凡,倘若兵力相仿,正面交锋,我没有把握胜他。”云羿叹道。确实,即使是强如大唐军神李靖也是靠奇袭颉利的老巢,方占上风,没有十年以上的骑兵积累是不可能的,毕竟类似幽冥骑和刀锋战士这等精锐中的精锐还是太少了。 “哼!迟早我要和颉利堂堂正正的干一场!穿凿!杀向赫连堡!”寇仲挥刀下令,杀气腾腾道。 “放箭!”跋锋寒暴喝道,毕竟这些回纥族人更听跋锋寒的指令。 箭矢铺天盖地地射出,敌人也不是吃素的,箭雨也瞬息而至。 三兄弟手上连珠发放,正面杀来的骑兵人仰马翻,麾下的回纥兵卒不愧是最佳打手(唐皇在安史之乱曾借助回纥兵复国),个个策马冲锋,勇猛无比,正面交锋全线开展。 敌方见回纥兵来势汹汹,中锋敌军改变战术,在号角指挥下散开,迸攻速度丝毫不减。两翼的敌人驰至左右两方,两片乌云般往他们掩至,显然是想包饺子一样彻底困死他们。 “这样下去不行,趁敌人合围前,我们必须赶至赫连堡,如此以来,只有放弃一部分粮草,让我领着幽冥骑充当先锋,自右路杀出一条血路!”云羿一箭射穿追兵胸膛,大喝道 “如此甚好!不过先锋要算上我一个!”跋锋寒顺手砍了一个扑上来的突厥兵,坚毅道。 统万城离赫连堡虽只有数十里,在此时却似是有数千里。 穿云箭出,自高空俯身下望,一只一丈宽,十丈长由七十二名幽冥黄金骑组成的黄金巨箭在转眼间便成型了,云羿和跋锋寒为箭头,寇仲和徐子陵自东西两边领回纥兵挡驾尾随,并包裹菩萨押运的粮草和水。 就在敌方还来不及反应的高速下,五千人马化整为箭,一举刺破包围圈,中锋军数千骑被这黄金利箭冲撞的东倒西歪,溃不成军。大半兵卒冲出后,达到安全距离,便回身还箭反击,掩护后撤的兵卒,而后朝赫连堡快马奔去。 …… 三人立在赫连堡最高的望台上,居高临下瞧着敌人调兵遣将,完成合围之势。在赫连堡所在的丘坡下示威似的进退有度,随时准备杀上丘顶来。 金狼旗在不远处随草原的晚风飘扬,颉利和一众大将高踞马上,对他们指点说话,想来是在研究能最迅快杀死他们的战略,实在距离太远,否则云羿正想一箭射死那老贼。 敌人分成一队队的,再由不同组合的队伍组成更大的作战单位,遍布所能见到的大草原每一个战略点,形成一张笼罩赫连堡的天罗地网,军容鼎盛无比。整个大草原给火光燃亮,屹立丘顶的赫连堡却处在黑暗之中,似是等待着被点燃。 “只剩下三千多兄弟了!”菩萨望着远处秃顶男颉利,眼中闪过极度的仇恨,禀报道。 “我寇仲在此起誓,绝不会让菩萨兄的族人平白死去!”寇仲紧握拳头,愤然道。 “赫连堡东、西、北三面陡峭多石,骑兵很难攻上来,只有南坡最适合骑兵攻伐,我们各领一支千队,分守东南西北三面,南面到时定会受到最猛烈的攻击,云兄麾下的幽冥铁骑攻击力最强,便守南坡,菩萨率领剩下的兄弟后期待命,随时援助各方。颉利一定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跋锋寒分析道。 “颉利调度兵马之快之奇确是云某平生初见,就连我们的老对手李世民都唯有如此厉害。听说颉利和突利两方人马闹得水火不容,我们和颉利拼地你死我活,倒是便宜了突利那小子。”云羿苦笑道。李世民的防守能力却是要高过进攻,特别是在正面交锋,李世民的很多防守反击的战术便派不上用场,这也是澶渊之盟的原因之一。 “说起突利,坦白说,老跋你现在仍恨他吗?”徐子陵问道。 “我不知道。”跋锋寒无奈道,芭黛儿至今还在恨他,这其中有多少突利的原因便无从得知。 “仲少在此刻心中是如何滋味?”云羿仰头望紫薇星宫,忽明忽暗的本命星光让云羿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我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尚秀芳,然后才轮到致致,又想起秀宁,若小弟战死于此,她们中谁会最伤心呢。”寇仲有些丧气道,转战天下至今,这一刻可能才是几人最危急的关头,五千对五万,又被围住,何况突厥一方乃是令草原闻风丧胆的五万金狼军,己方却是不足四千且战力一般的回纥土兵,倘若没有幽冥骑和刀锋战士这两张底牌,估计没有丝毫的生机。 “去你娘的,说的这些都让老子有些心碎。唉!正如云兄在洛阳所说,我依旧忘不了她。此刻,我竟然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为她因我而受到的伤害致以最深切的歉意。”跋锋寒鲜少看到寇仲一副毫无斗志的模样,哑然笑骂道。 “兄弟们不必如此!我麾下的幽冥铁骑在巷战中从无败绩,就算颉利来他十万人,我也让他去不得如愿。”云羿劝慰道。 “你小子风流成xing,家中却依旧有两位娇妻痴心等候,哪知道我们这些光棍的苦楚。”寇仲不爽道,眼中却显露出羡慕的神色,大丈夫能拥有如此两位娇妻,夫复何求? “唉!谁让咱人品好!”云羿得意道。 “脸皮够厚!”跋锋寒笑骂道。 “一般一般,大华第三!”云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 寇仲闻此,心情大好,朝一直沉默的徐子陵望去,见到他双目射出无比深情,凝注往战场上广阔的星夜,问道:“陵少在想谁?” 徐子陵不置可否,把目光投往颉利大军的方向,道:“开始啦!” 蹄声轰天响起,东、南、西、北各奔出一支千人队,狼奔而来。 “能与颉利的金狼军决一死战,虽死何憾!”寇仲拔出井中月,长笑一声,道。 “颉利老儿!你最好不要让云某逮住机会,否则我云弓羿箭必去你狗命!”云羿 “死到临头仍敢大言不惭,你们最好不要被生擒活捉,否则本汗会教你们生不如死,动手!”颉利大怒道。 号角声起。果然不出跋锋寒所料,东北坡下的突厥战士纷纷把火种投往草坡,再以火把燃着坡上的树叶长草,火势顺坡往上蔓延,浓烟卷至。 “无耻老贼!竟然放火!”寇仲大骂道,本已经占尽上风,竟然还放火熏敌,扰乱视听。 战鼓声响,南坡下蓄势以待的多队每组千人的骑兵,舞动大刀,弯弓搭箭的疾冲上来,声势骇人。 “放马冲袭,将沾水湿布包扎口鼻,死守南坡!”云羿双目赤红,果断吼道。他们四兄弟可以由外呼吸转换为内呼吸,但是底下的士兵不行。 浓烟直冒上来,像烟霞般围绕赫连堡,再往上卷散。号角声传遍草原,另三起敌人纷纷下马借着烟雾迷漫,徒步往赫连堡冲上来,一时间,四方八面骑兵步军,潮水般涌至。 守住四方回纥人马,射箭的射箭,滚石的滚石,一切能用于打击敌军攻上山坡的全部招呼过去了。 寇仲守东面。只见他身形极快,数息之内竟然有十次上弦放箭,射人先射马,将抵达斜坡中的敌骑全在招呼妥当,战马中箭滚下山坡,马上威风凛凛的骑兵纷变滚坡葫芦,累得后来的人马纷纷堕跌,阵型大乱,身后的回纥兵一阵箭雨,来个查漏补缺。 跋锋寒守西面,两手挥动,无数火把划破赫连堡旁的暗黑,来个以火攻火,往北面攻来的人马投去,待到多处火头成功冒直,跋锋寒掣出射月弓,以连珠劲发的箭矢,结合起火势,凭西坡陡峭崎岖和回纥的群策群力,迫得敌人不能越雷池半步,甚至无法抢至还箭反击的范围之内。 徐子陵守北面。北面乃是赫连堡这个山丘最短的坡道,亦最为陡峭,徐子陵探手入袋,散发出如马蜂群般的铁蛋,一次次打击来势汹汹的敌军,更是让回纥士兵将坡道上的草树点烧,便让敌人一时三刻寸步不进,只可在火场外叫嚣作态,偶尔冲上来两个不怕死的猛男,也被徐子陵的佛印给轻松解决。 云羿守南面。由于拥有幽冥铁骑和刀锋战士的南面却比起其他三面惨烈非常。一百八十个高手中其中至少有五十个先天高手,放在那个门派都是一个无敌的象征,但此时在千军万马之前,却稍显脆弱。一身坚不可摧的护甲却也难以抵挡住无尽的箭雨和漫天盖地的浓烟,此时唯一的活命的凭仗只有箭术,无双的箭术。幽冥骑的强悍和无敌不是建立与他们的神诡无踪,也是不每个人武功高强,更不是一身犀利坚固的装备,而是快、准、狠的箭术配合无坚不摧的雷箭。雷箭一出,战局立转。试想一下,七十二支雷箭一齐射在南面的山坡上,是如何场面?丝毫不亚于一颗小型导弹。 轰声响起,死伤无数,四面克敌,占尽上风。 但是人就总有极限,四个兄弟持续不断的射箭,每箭虽然都威力惊人,但也同时消耗了真元,幸好有联合恢复功力的法门,让四人能极快的借天地之气恢复功力,否则就算铁打的也会累死在这。 草原上空仍是星光灿烂,却比前更深透莫测,更壮丽不可名状。 四兄弟有极限,麾下的士兵和远程杀伤的羽箭自然也有极限。而颉利采取的是轮流攻击的方式,一波下,一波起,似是永不轮空的攻击赫连堡,近身肉搏的短兵相接即将开始。 又是一波杀声起,何时成仁换天晴。 第二章 巷中战 p 两天,一夜, 血空泛白,赫连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四人箭尽弹绝,再无法利用对他们最有利的黑暗天时与丘顶地利拒敌于堡外。己方没了远程杀伤里,敌箭如雨般射至,回纥兵卒死伤不小,迫得几兄弟退守第二层的城台,云羿坚守的南门,便彻底成为唯一入堡的路径,只要能紧守此关,敌人只有窜石攀墙攻上二层城台一途。 喊杀声四起,金狼军潮水般杀上来,并改变战术,以清一式的盾刀手徒步从四面坡道杀上。徐子陵忘掉身上的大小创伤,深吸一口气,凝聚换日**激发出来的潜力,口吐真言,如平地乍起轰雷的喝一声“斗佛”,右掌直击最前方的一处突厥士兵的盾牌之上,盾牌立即四分五裂,带起的劲风直接将之后的突厥战士轰的倒地不起,一时间没了战斗力。但是两柄马刀立时补上之前的盾牌手,直取徐子陵面门和胸腹间要害,攻势凌厉,并非一般金狼战士的身手攻架,显然是先天高手。 徐子陵新气未生,旧气已去,只得勉强回击,“蓬!”徐子陵肉掌硬撼双刀。“噗!”徐子陵喷出一口鲜血,险些站不稳,显然是消耗太大。但是那两个马刀手也不好过,当即被震死。 “啊!子陵!你们让我兄弟受伤,去死吧!”云羿见此,立时血目盈眶,杀气飙升,“四象箭!” 只闻四种不同的鸣叫之声震天而出,一道五彩虹箭犹若天外陨石,只砸南坡,现如今的四象箭的威力比起十个手雷一齐迸发出来的能量还要强大,“轰!”南坡猛冲上来的人马瞬间被轰炸成粉碎,顿让后继而来的突厥士兵目瞪口呆,阵形乱作一团。 寇仲则充当这消防队的职务,井中月追魂夺魄的黄芒纵横于城楼之上,左右突击,南北御敌,刀法全面展开,施尽浑身解数,以新领悟回来的护体奇劲和井中八法,拼着捱刀流血,招招险中求胜,以命搏命,连杀十多人后,刀下竟无一合之将,杀得跃上来的金狼军好手,不住颈断骨折的倒跌往城墙外,尸体积迭在下方墙脚处。 跋锋寒此时充分显示出他纵横大漠多年的势力,手中宝剑似是一道流光,光及之处,必无完卵,显然是以命搏命,但有何寇仲的方式不同,明显受伤之处比寇仲要少得多,杀人的技巧要更加成熟,似是庖丁解牛,直取要害,将内劲用到剑刃上,不浪费一丝一毫。 回纥的菩萨虽然名为菩萨,却毫无菩萨心肠,他一人多高的马刀似是削金斩铁的力气,银色的光辉,诡异的刀路,将突厥士兵当作西瓜、畜生一般宰杀,周身也不知有多少伤口,整就一个从地狱血海中爬起的噬魂恶魔,无限收割着攻上赫连堡的突厥士兵。 很显然,颉利在肉搏战上下了本钱,就连幽冥骑和刀锋战士都死伤小半,如此情势,可见一般。幸亏云羿射杀了赵德言和墩欲谷,否则今日局面必将更加惨烈。 火把光照得赫连堡咖红一片,没有人能分得清楚火光血光之别,只有杀与被杀,你不杀人,就有人杀你,战情惨烈至极点,但见赫连堡内外伏尸处处,血流成河,似是彰显着战争的残酷和血xing。双方虽然互有死伤,但颉利的一方绝对要损失严重的多,光是死伤在雷箭之下的人就有数千人,颉利的主要突破口在南坡,同样南坡死的人也最多,尸体堆积的高度近半丈之高,颉利不得不命人搬开尸体,否则他马战的优势必将荡然无存。 鸣金来,收兵时。 “他娘的,杀得太痛快啦!”寇仲有粗壮的手臂蹭掉脸上的血迹,仰天大笑道。 “只是可惜颉利那老儿惧死不来,否则我并让他血溅当场!”云羿望着远处如潮水般退走的突厥士兵,心中难以压抑无尽的杀意。 “这也算是颉利老儿首次的闭战,显然是对云兄手中的神弓敬畏不已,直接变了乌龟。”菩萨朗声笑道。 “此时没有酒,否则必将痛饮一番!”跋锋寒杀气炳然,哈哈大笑道。 “小九!死了没?没死就给你老大那酒来!”云羿对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兵卒大吼道。 “堂主没有命令,小九岂敢死去。酒来喱!”只见他身着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金甲,捧着一坛二锅头,蹦跳而来。 “好小子!此次可要就你一功!”寇仲哈哈大笑,猛地拍上云九瘦小的肩膀,被浓烟熏黑的俊脸,显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咕咚!好酒!来!”寇仲也不客气,撕开封纸,酒香瞬间弥漫整个赫连堡,一口牛饮,便将酒坛递给云羿,豪气干云道。 “哈!仲少的酒量又见增长啊!不过就怕别一会挥不动刀,那可就玩完喽!”云羿玩笑一声,举起酒坛,倒灌入口,烈酒入喉,犹若火烧,将有些虚脱的身体瞬间点燃,爆发出无穷的胆气。 “跋兄,请!”云羿将酒坛随手一甩,跋锋寒挥剑斜斩,一道劲风,酒坛被震荡之下,其中的美酒似是一道喷泉,直入其口,酒坛续而直飞往徐子陵。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七步倒’,哈!好酒!”跋锋寒顺手舞动起了手中的利剑,霸气道。 “来!菩萨兄也来两口!”徐子陵擦拭嘴角残留的酒渍,包你杀起人来更加痛快。 “以前只是听闻三位大名,今日得见风采,菩萨此生无憾,来!”菩萨神情炙热,干脆道,烈酒见底,倒坛滴酒,长笑道:“如此美酒,待杀尽金狼贼后,必会和几位兄弟痛饮达旦。” “下一步,是否依旧和颉利来硬的?”寇仲虚空挥斩了几下手中的井中月,振奋道。 “不可!子陵已经收了内伤,倘若强撑下去,他日必然难以痊愈,何况我们根本无须冒这个险。”云羿摇头道。 “啊!子陵没事吧?”寇仲大惊失色道。 “诸位放心,小弟这点伤还算不了什么。”徐子陵俊脸浮现出一丝血潮,旋即被压下,缓声道。 “颉利又多了一条必死的理由!”跋锋寒冷声道。 “是否要开始巷战?”寇仲兴奋道。 “何为巷战?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是巷战,但听起来应该很精彩。”菩萨毕竟是草原之人,自然对此有些不明所以。 “说实话,跋某行走与天下各国,都未听闻此种战型,难道是指在巷子间的交战?”跋锋寒不解道。 “巷战是云少纵横学院中的一本军事著作中提到的。是指在街巷中与敌人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狭窄的街道、复杂的环境、神出鬼没的战术,让整个街道战争充满了诡异和不可预知的复杂。可以将我方熟悉地形、高手众多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徐子陵解释道。 “可惜没有了羽箭,否则定能大大增强我们暗杀的成果!”寇仲叹道。 “仲少放心,我身为神箭堂的堂主,倘若没有羽箭,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倘若颉利的人马进了堡,我保管让他竖着进,横着出。”云羿自信道。这要感谢云羿当初的一个决定,他曾让每个一品局为其收罗和购买大批的羽箭,上次击退颉利,便让麾下的幽冥骑自将燕原集一品居分店中将为其准备好的羽箭带上,否则今日命休矣。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菩萨和部下的命就交给羿帅,听凭差遣!”菩萨斩钉截铁道,对于云羿兄弟,他已经是彻底的服了。何况来赫连堡之时,带有足够七日之用的粮草和水源,就算不成,也有机会突围。 号角声中,金狼军缓缓移动,这已经是第四批大进攻。等突厥士兵进城后,彻底扑了个空,颉利见此喜出望外,立即命所有突厥士兵围住赫连堡,并出动两万兵卒全城围剿几兄弟和剩余的回纥兵卒。 巷战!巷战!巷战! 后世对此次战争的记载上称:这场赫连堡之战是现代战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大规模的巷战,也是名副其实的“屠宰场”。其惨烈程度可谓举世无双,空前绝后。 颉利以大优势兵力攻入赫连堡中,骄狂的军队企图用屡试不爽的蝗虫战术再次逞凶,但不久他们就发现掉进了一个满布死亡的深坑。在箭神云羿的精密指挥下,大汉与回纥联军依托赫连堡内复杂地形、坚固的城墙和众多的军事建筑,同金狼军展开殊死之战。一层楼、一间房、一座瞭望台、一段军师驰道,甚至一堵墙、一堆瓦砾,都引发出无限的杀机与激烈的争夺。此时突厥军马战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往往付出极大代价才能攻下的残垣断壁,围剿多余墙壁后面的回纥士兵,但在幽冥骑和刀锋战士精准的箭术和强悍的杀伤力,转眼又被回纥士兵重新夺回。 其中赫连堡的指挥场所--无敌楼。(后世人自己取得名字)反反复复的易手十多次,每次进入楼中的突厥士兵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无论火攻或是烟熏皆不建其功,但倘若不拿下此楼,他们一旦绕过,必将收到从此楼中冲出的伏兵,截断整条人马,分而击杀。由于此处被杀的人过多,一度让后世来参观之人以为其中有鬼神作祟,甚至请来法师捉鬼。 整座赫连堡烈焰升腾,血肉横飞。突厥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会亡,一切都不能自主。敌我双方搜剿与反围剿,羽箭射完了,就贴身展开白刃肉搏战,赫连堡内的每一处墙壁都有厮杀的血迹,这也是后来这座城堡被更名为红堡的缘故。 三天,三夜。 两万突厥士兵,一万死!五千伤!五千逃! 血箭出,圣刀起。 之前猛攻赫连堡之时,颉利损失数千人,又伤了数千,再加上堡内两万突厥士兵全军覆没,五万只剩下两万多能战之兵,而云羿一方,一千回纥兵、五十幽冥骑和七十三名刀锋战士,反攻是时候到了,一夜之间,赫连堡又再次回到了手中,颉利不敢再派兵入堡,云羿一方又无把握突围,因为平原战胜算实在太低。战局在这一夜虽是转折,却也是无奈。 第三章 奔狼役 第一线曙光出现在大草原东北尽处,死伤惨重的金狼军撤返平原。众人却全无胜利的感觉,因谁都晓得再难以捱过敌人下一轮攻势。 颉利正要下令,东北方忽然蹄声骤起,自远而近,只听蹄音,来骑肯定数以千计。颉利一方无不色变。 金狼军慌忙撤走,援军队形整齐的从东北驰来,于赫连堡南结阵,黑狼旗飘扬于初升的红日下,显示东突厥仅次雨颉利的另一位霸王突利大驾亲临。抵达的是黑狼军的先锋队二千余骑,领军将领体型样貌均酷肖突利,却较突利年轻,向赫连堡诸人遥致敬礼。 “此将定是突利之弟结社率,悍勇非凡。”菩萨对突厥的情况十分了解,甚至有过于长于突厥的跋锋寒,遥指那青年汉子,解释道。 “突利这小子来的还真是时候,我方和颉利老儿两败俱伤,倒是让他捡了便宜。”寇仲苦笑道。 蹄声再起,突利的主力大军出现在东北地平线,全速驰至,军容鼎盛,兵力在一万人左右,战力和颉利得残军败将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今趟颉利势危矣。”跋锋寒握紧手中的利剑,寒声道。 “双方人马相仿,颉利即使打不过,也可从容离开,锋寒兄何出此言。”徐子陵不解道。 “颉利此次发动手中精锐五万,死伤大半,却徒劳无功,威望大跌,军心尽丧,倘若突利和我方合作,我敢担保,羿箭之下,定不让颉利老儿或者离开。”云羿眼中杀机腾腾,嘴角溢出难以言明的愤恨。 他精心培养的幽冥骑兵精锐战死十二个之多,心中的痛是无法与外人道。寇仲的刀锋战士组建不久,但幽冥骑兵却跟了近三年,自神弓洗髓至丹药炼体,由亲自训练到传授箭术,从飞马牧场到问鼎长安,自一统江南至纵横塞北,他们每一个都建下不世奇攻,不想却死在赫连堡,云羿本已下定决心,此次不杀颉利绝不回乡,但见到突利以后,他犹豫了这个想法,因为杀死颉利只会便宜突利,对草原打击绝对不利。 “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跋大哥之意其实乃是草原的规则,任何不可一世的枭雄都难以逃脱此命运。”菩萨字正腔圆的汉语细细道来:“在大草原上,一个民族的衰落,代表另一个民族的崛兴。自突厥大汗室点密兴起,统领十大族酋,率兵十万,击败柔然,建立一个比古代匈奴领域更辽阔、声威更强大游牧汗国,设牙帐于都斤山,草原诸族无不慑服,后虽分裂为东西两个汗国,可是在大草原上仍是从无敌手。” “但是,自颉利重用赵德言为国师,任其专擅国政,政令繁苛,人心解体,原本臣属于东突厥的诸族均有叛意。现在颉利和突利失和,对有离心的诸族实是天大喜讯。即使此次让颉利侥幸逃脱,也必将会成为武尊毕玄德弃子,到时突利只要一展其压倒颉利的实力,各族必将倒戈,颉利老儿的下场还有也必将凄惨无比。” 一队人马从大军中冲出来,领头者赫然是突利,直向赫连堡驰至。 “突利那小子来哩!”寇仲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微笑道。他们虽然和突利曾经有点过节,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点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跋锋寒往后稍移,云羿轻按其宽阔的肩头,沉声道:“突利此人野心不小,定不会为了女人这等恩怨和你过不去。” “跋老哥可否暂停与突利的前仇,待他日再算。”寇仲道。 “小弟岂是不顾大局之人,只是不想见他而已。”跋锋寒苦笑道,毕竟来人是心中女子的未婚夫。 “可汗,请上来一聚!”徐子陵与突利在洛阳还有些交情,向奔上南坡的突利,用突厥语道。 “你们的突厥话是否跟锋寒兄学的?都让我怀疑眼前的是自家汉子。”突利豪气大笑道,云羿听着突利轻松便化解了其与跋锋寒之间的隔阂,拉近了与众人的关系,显然已经具备成为下一个草原枭雄的潜质。 “几位仁兄好本事,让颉利彻底载了个大跟头。”突利跃离马背,落到众人之前,长笑道。一脸真诚,似是不含任何挤兑之意。 “突利兄孤身前来,就不惧我们对你下手么?”跋锋寒望着手中的利剑,迎着朝阳,自铁剑上反射而出的厉芒让他更添杀意。 “哈!”突利大笑一声,自信道:“倘若几位名震天下的大英雄要杀我,即使我不来,也未必能活的痛快。何况此刻,小弟可是前来商量双方是否有合作的可能,诸位还不会如此对待小弟吧!” “突利兄果然好计算。”云羿冷哼道。 突利这小子明摆着是想向几人示好,他可以放任颉利再次猛攻,到时趁双方消耗差不多之时,横空杀出,那时的局面对他更加有利,但是他知道如此只会给自己带了无尽大麻烦。因为先别说能不能杀死几个武功超卓的绝顶高手,只是要面对中原大华王朝的血腥报复这一点都不能不让他胆寒,毕竟他如今的根基还未有颉利这般雄厚。 “听闻云兄一箭击杀墩欲谷,实在大快人心!”突利不置可否,大赞道。谁让墩欲谷是颉利得铁杆粉丝,突利自然不待见。 “菩萨兄义薄云天,为了兄弟不惧生死,这个朋友我突利交定了。”突利转向菩萨郑重道。 “多谢大汗赏识!”菩萨有些感动道,毕竟他只恨颉利,而非突利。 “只要菩萨兄一句话,无论时健那老家伙如何激烈反对,我突利定会和几位在场的兄弟助你重返回纥,取回你应得的东西。”突利笼络人心道。突利借力打力,让云羿彻底没了发力点,此言大有将回纥菩萨争取过去的架势。有些菩萨部下的儿郎闻此更是激动得痛哭流涕,虽然菩萨部落有来自汉人的物资供给,但毕竟汉人太远了,突利此诺一出,则大大的不同,毕竟这些回纥兵不想一辈子当无族籍的马贼。 跋锋寒打断突利得言语,指着金狼军在草原边际仍清晰可见的尘头,冷然道:“颉利正在撤军。” “唉!颉利败了!彻底摆在几位兄弟的手中!”突利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地叹道。颉利败了,他虽然能迅速上位,得到毕玄的认可,成为突厥大可汗,但倘若有一日由寇仲兄弟率领的汉军北上,他是否又能坐稳大汗这个位子呢? “颉利本有一拼之力,但以如今金狼军这支锐气大泄,士气低沉的疲军之师还有何胜算?”徐子陵说道,即使突利不来,颉利也依旧可能撤兵。 “合不合作,几位一言而决!”突利坚毅说道,旋即转身对着远处的结社率大喝道,“追!”旋即翻身策马,直奔而去。他本想与寇仲几兄弟合作,借他们的手干掉颉利,但不想颉利会主动撤退,让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但如此良机他岂能错过,否则草原狼神可不会原谅。 “堂主请我们上阵杀敌,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云九留着血泪,猛地冲出,跪倒在地,哀求道。紧接着其他幽冥骑、刀锋战士和回纥士兵齐齐跪地,高声请命。 “报仇!报仇!报仇!...” “小九...”云羿牙关紧咬,杀气攀升,似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云少!这个决定就交给你了!”寇仲此刻面色沉寂,毫无以前精灵,他知道这一战云羿有实力证明了他在众兵士中的威望和才能。 “杀我兄弟者,恒杀之!”云羿面容邪魅,一字一句缓缓道,每一个字似是都能将在场的兵士的血xing激发至极致。 奔狼原上,突利令出,战鼓震响,杀伐再起。 只见黑狼军两翼各二千精骑冲出,循迂回的路线,绕击颉利残军左右外翼。突利与云羿领着两方精锐,狂吼一声,带头追杀,菩萨、跋锋寒居左,寇仲、徐子陵居右,后方是三千精锐,像一条巨龙从暗黑的深渊冒出来,全速杀往敌军,直指颉利所在的心脏地带。其它的近万人马则负责拖住保护颉利的援兵,务要让援兵难以集中力量应付这支由三千精锐组成的巨龙凿穿战术。颉利见此立即回身变阵,竖起盾牌手,调动两翼的人马护住他所在的山丘之地。 穿凿!又见穿凿! 云羿的轩辕弓,突利的伏鹰枪、跋锋寒的斩玄剑、菩萨的长柄斧、寇仲的井中月和徐子陵的重铁枪,对回身迎击的金狼兵展开绝不留情的歼灭战,杀得对方尸横山野,血染草石,势如破竹地登上颉利所在密林的小山顶。 突利发现颉利的汗旗往另一山头移动,立即大喝道:“追!”寇仲乘机大喝道:“颉利小儿,想逃到哪里去!”声传全场,金狼军纷朝移动的汗旗瞧去,不少兵士因分心而被斩雨马下。 接着喊杀震天,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当突利成功攻上山头,胜负已定。 但是战斗还没完,因为仇未报,血未洗。 云羿手中金弓光芒大盛,狂喝道:“颉利纳命来!一箭取你狗命!”铂金色的一道流光射出,化作夜空闪电,劈往颉利的汗旗之地。 只听得“呃!”的一声惊人惨叫,汗旗倒,大汗毙。 赫连堡,奔狼役,注定会让寇仲、云羿、徐子陵、跋锋寒和菩萨几人名垂大草原而不朽。 ps:五彩石,靺鞨的镇国之宝。南北朝时期,勒銮未分裂为七部,总名靺鞨,其主从波斯人手中得此异宝,遂以之饰大族长的冠帽,五彩石从此成为靺鞨领袖的象征。后来契丹入侵,靺鞨灭亡,族人散逃各地,形成靺鞨七部,最强大的就是北面以黑水靺鞨和南部的栗末靺鞨,其它五部均弱不足道,但之后,五彩石便彻底成为靺鞨族人心中象征一统的圣物。倘若五彩石能被拜紫亭得到,便等同于中原人得到和氏壁,会立即声势大增,顺理成章的借机立国。但同时便可挑起契丹和整个靺鞨的矛盾,到时一场大战难以避免。 第四章 武中尊 晴空万里,千里草原。 大草原最富饶的呼伦贝尔牧场,位于阔连海和捕鱼儿海两大湖泊间,现时是颉利的根据地,如若突利能成功侵占此区,他将取颉利而代之,成为草原新一代的霸主领袖,可惜颉利老儿的根基依在,突利的美梦南圆。 三人与突利的大军分手后,便命麾下的幽冥骑和刀锋战士径直赶往上京城,而他们四兄弟则故意绕道呼伦贝尔,观赏大草原最动人的景色。四兄弟下马步行,感受着草原的风光和民俗,心中一片宁和,似是十多天钱的大战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远处竖立在一个小湖旁的十多个营帐,营地旁马羊成群,几个牧人悠闲地放牧,平静非常。 “古往今来,打仗受苦的总是各族的百姓,唉!这又是何苦?”徐子陵轻叹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斗争是社会进步的源泉,子陵不必介怀!”云羿劝慰道。 “云兄此话甚和跋某的胃口,你们可能旧居江南,故而不知大草原的凶险,斗争无时不在,马贼便是一切动乱的根源,可知为何此地没有马贼?”跋锋寒插话道。 “想来是颉利治地有方,马贼不敢前来吧!说起来老哥你曾今也是马贼,难道也没来过这?”寇仲猜测道。 “唉!那时我年少无知,等我悔悟之时方知我是多么愚不可及,,马贼日日刀光剑影、风光无限,但归根结底只是草原上卑鄙破坏者和掠夺者,你们时常听到我击杀马贼便是我对自己少时曾当过马贼的一个补赎。”跋锋寒苦笑道:“此地没有马贼来犯,是因为颉利此人本就是最大的马贼,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只可惜云少那一箭射死的是个假货,否则草原便太平喱!”寇仲有些不爽道。 “我也没曾想颉利老儿竟有此一着,比起王世充的替身,他的这个替身实在太专业了。”云羿苦笑道。在奔狼役以他宗师境界的而立竟然也错听了那个替身颉利,可见这替身的专业操守到了如何地步,不是突利后来认出,四兄弟还以为早已干掉了颉利老儿。 “地位越高,越是惧死,本就是常情。”徐子陵懒洋洋道,“我现在懒得什么都不想,只好静下来看看天上的浮云。 “来到此地,马儿似是也精神了不少!”云羿自从接管了飞马牧场,对马也是下过一番工夫的。 “那是自然。马儿到了这呼伦贝尔草原便是回到了故乡,似是你们回到扬州,小弟回到高昌城。我虽是在突厥长大,出生地却是那里。”跋锋寒欣然道。 “跋兄隐藏的够深,不想竟是西域之人。”云羿微笑道。 “说起隐藏,恶盗深末桓和木玲才是其中高手,我们一路竟毫无线索。”徐子陵说道。 “拿人之物,替人挡灾。倘若我所料不差,作为颉利的走狗爪牙的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找麻烦,何况现在草原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手中有五彩石,只凭这一样便让他们寝食难安的惦记。”跋锋寒一拍背上射月弓,笑道。 “但愿深末桓和木玲不会让我失望,这十多天都没遇到个像样的高手,难道草原的高手都死绝了?”云羿狂妄道, 话犹末已,一声冷哼从后方马儿吃草处转过来,震得四人耳鼓嗡嗡作响,夜路走多,终见真鬼。 明月斜挂,月色迷蒙,晚风徐起,夜凉如水。 四兄弟旋风般转过身去,只见一人卓然傲立与几人身后,不知何时而来,也不知何时而去,似是du li在自成一体的空间之中。 来人看似三十多岁,体魄完美,皮肤古铜,却泛着眩目的光泽,披在身上外袍随风拂扬,但结成发髻的黑发却毫无动静,整个人似是稳立在大海汪洋之中,任外界波涛汹涌,自身却如定海神针,能将整座海洋镇压。最让人心颤的便是那一对妖异、冷峻的眼睛,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几乎等同与草原神灵的猛人来了。 “箭神的口气不小,不知箭气可否领悟至第九箭?”来人悠然问道。 “来者是否毕玄?”跋锋寒双目闪起前所未见的光芒,踏步立于三兄弟身前,大喝道。 “赫连堡和奔狼原两役,令你们名震大草原,更今本人抛下一切,立即赶来对付你们。倘若箭神领悟了第九箭,可能还有的玩,否则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毕玄眼中精芒电闪,一丝冷笑后,以汉语淡淡道。 “武尊不愧是武尊,云某却是还未领悟出第九箭,但也足以取你老命!”云羿闪电般祭出云弓,蓄势待发,不屑道。但同时传音入密给三位兄弟道:“此时我们其中任何一人也绝非这老贼的敌手,大家一齐联手,否则危矣。” 很明显,这毕玄早已突破了宗师境界,迈入了国师之境巅峰,就差一步便踏入天师之境。自四十年前与宁道奇一战后,未分胜负,但现如今宁道奇虽然与其境界相仿,但倘若以宁道奇平和的xing子再与之相斗,想来也必是输多胜少。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点了点头,立即晋入备战状态,跋锋寒此时却脸色凝重,低声道:“兄弟们之前早已商榷好,这一场是我的,我们联合起来,或可击败他,但战胜毕玄乃跋某毕生之愿,不想在他人帮助之下,我虽死无悔。如我不幸战死,便让我就地留在草原吧!” “跋兄…”云羿着急道,却被跋锋寒挥手示意地挡回。寇仲和徐子陵此时也束手无策,以跋锋寒的高傲自负,此番语出,再无商量余地。三兄弟虽有宗师之境,却无宗师之心,倘若斗起来绝非毕玄这般纵横草原近百年的高手,纵使联手,亦未必能稳操胜券,毕竟比武并非算术壹加壹等于二这般简单,何况云羿的箭气只对低于其境界的高手有绝对的压制,对付毕玄他夜没有丝毫的把握,。 就在三兄弟思考如何解此困局之时,跋锋寒猛冲上前,仰天长笑,冷声道:“今天就让跋某一个人来会一会你老人家!” “锵!”斩玄剑电闪出鞘,脚踏奇步,直刺毕玄,凛冽的剑气,催迫而去。毕玄却不受丝毫影响,目光落向他的斩玄剑,冷笑道:“你们联手还有机会,你一人则必死无疑。” 语音才落,身体突破常人极限,凭空移到斩玄剑剑锋外半丈许处,右拳击出,诡异无比,没有丝毫拳风呼啸之声,亦不带起半分劲气,显然似是与整个空间是为一体,一动则周身天地惊,跋锋寒看似必杀的一剑,竟然锐气尽消,似是利剑入锈鞘,再难拔出。只是这一招,云羿便知道即使射出第八箭也未必能伤到毕玄。 但这还只是噩梦的开始,跋锋寒深陷拳劲还未化解,毕玄又是一拳。仍是没有劲气波动,整个空间却灼热沸腾,若如在身处黄沙浩瀚、干旱炎热、却丝毫没有一丝水源,绝望无比,炎阳神功果然名不虚传。 毕玄此拳根本是避无可避,迫得跋锋寒只有拼命一法,但毕玄的功力天下又有几人能与之匹敌。就在跋锋寒处于彻底劣势之时,毕玄的拳劲再生变化,气劲热度再次升温,也变得更加无法琢磨,似是有无穷变化,又似是恒久如此,集千变万化于不变之中,如此武功,尽夺天地之造化。 跋锋寒思前想后,面对如此境界的拳功,再多花哨的剑法也不顶用,干脆什么都不去想,迎着毕玄的拳势,似是随后斩出,瞬息间划出合乎天地至理妙至毫巅的弧度,切开必选整个周身的护体空间,全力迎击毕玄那夺天地之造化的一拳。 但毕玄显然技高一筹,就在拳剑交锋前的刹那,毕玄闪电般动作,拳化为掌,由直击化作下劈,跋锋寒却丝毫无法再变招,只有用剑背斜挡,“蓬!”斩玄剑上下乱震,发出嗡嗡剑鸣,虎躯急颤,口角溢出鲜红的血丝。 倘若用物理原理来解释这毕玄的这一招便很容易理解。假设跋锋寒本是直刺而出的剑锋攻击力为十分,那么毕玄的拳劲是十二分,硬碰硬跋锋寒最大也只有两分的伤害,但毕玄变招,以斜劈代替硬抗,根据受力方向不同力量也不同的原理,将十二分的劲力拍打至只有八分攻击里的剑背,那就是四分的伤害,可见毕玄对时机和对方招式的预计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自四十年前与宁道奇一战后,便再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对手。跋锋寒你能挡本人全力一击而不死,足以夸耀。”毕玄微笑着摇头叹道。 毕玄言辞期间虽未强攻,却让跋锋寒更是无所适从,因为他发现面前的敌手依旧达到完美无瑕、毫无破绽的地步,而自己却有如置身大沙漠的干旱火焰中,似是外界的一切隔绝,毫无疑问,毕玄正以炎阳神功的劲力,借天地之气锁紧笼罩住了跋锋寒。谁能想到有人能用自身的内劲调动周身数丈之内的天地之气,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功力和境界,不但让跋锋寒苦闷,就连一旁观战的三兄弟竟寻不得一丝可乘之机,毕玄不动便永远没有破绽,云羿似是生出无论如何射击都会偏离的郁闷感。 毕玄不动,但跋锋寒不能不动,因为炎阳神功一旦发动,整个人便有如沙漠上空的九天烈日,初置其中并无不适,但却是无处可避,最终可把你烘干成一堆白骨,跋锋寒只有不断催动体内的真元与之相抗横,不动只有功力耗尽而死这一条出路。 就在这决定胜负的一刻,只见跋锋寒脊肩一挺,稳如山岳的朝毕玄踏出三步,灼热全消,夜风再起,似是信步走出了毕玄的封锁,毕玄眼中急速闪过惊异之色,旋即隐去。一旁观战的三兄弟旋即明白了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跋锋寒竟然在困境下突破了,由“先天”踏进“入天”的境界,达到“我身即是天地,天地如入我身”的状态,借用天地的锐金之气护体,方得轻松走出炎阳真元的包裹。 倘若说云羿那倒白虎箭气助跋锋寒突破功力上的瓶颈,那么这此的突破则是境界上的彻底晋升。 跋锋寒的大手紧我利剑,毅然道:“请赐教!”斩玄剑似往下沉,突斜指向上,忽然人随剑走长虹,整个人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巨剑朝毕玄刺去,一往无还,不死不休,而毕玄此时首次露出慎重的神色。 跋锋寒vs毕玄,谁更猛? 第五章 国师境 黄氏武侠中的高手过招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便是“气”的交战,无论是后天、先天、入天的真元之气皆无外如是。故而看官所见黄大神对pk的场面很少有对眼力的描写,因为纵使让他们蒙上双目,高手之间仍可从对方劲气的微妙变化把握对手的进退动静,其感应的清晰比其明睁双目还要明白,双方攻守的运变,存乎一心,更注重精神层面的战斗,有事意志力便是决胜的至关因素。 毕玄慎重的神色果然让跋锋寒无所适从,因为这一刻他周身所用的炎阳真气皆消失一空。毕玄竟能把真气完全收敛,不泄一丝一毫,这种对真元的控制力,让人匪夷所思。但凡高手修炼过内劲,动手只是身未动,气已行,只要体内有真元流走,便不可能不泄出一丝真元,因为你周身有五觉和百多个与外界相同的**道,毕玄能做到这一点,就让云羿都为之一呆,难道这便是“吾身即是天地”的境界?这不可能。 跋锋寒那惊艳的一剑在此刻似是没了目标,他似是进入了另一个天地,虽明明能感觉到对手有所动作,自身却想调入九幽深渊,不见天日,一切无从捉摸、无法抵御,诡异、惊骇与震慑感觉足可令人发狂。就在此时,毕玄腾空而起,右脚似是悠闲嬉戏般朝跋锋寒似重似轻的踢来,其出神入化处,非是亲眼目睹,绝不肯相信区区一脚,竟可臻如斯境界,这人寇仲联想到了宋缺天刀出手的那一刻,他们是一个级数的。 一般的三兄弟默契非常。寇仲和徐子陵已经缓缓移向战圈,如跋锋寒真吃上大亏,他们将会不顾一切的全力出手。云羿手中的轩辕弓嗡嗡作响,难以压制的强烈杀气蓬勃而出,竟闪出血金之芒,随时等待出手。 跋锋寒骤觉无从变招,因为剑势已出,倘若变化,先别说能不能防住毕玄那诡异的一脚,只是自己体内的真元便将翻腾不已,似是他斩玄剑一般,若是弯曲,便不再成剑。 暴喝一声,真元再涨,周身似是泛起幽幽银光,斩玄剑上挑,爆起漫天剑雨,划破幽冥,直入苍穹,迎击毕玄那一击右脚。 毕玄立即闪过得逞之色,右脚比之前更快的踩进剑雨之中。这一脚,绝对是这武尊毕玄近百年的功力精髓,跋锋寒剑雨般的剑气似是花哨,他脚上的长靴径直踏上斩玄剑的剑锋,毫无疑问,比功力和境界跋锋寒都逊色一筹,且是以面迎点,结局可想而知。跋锋寒之所以会使出这暴雨般的剑面,也完全在毕玄的掌控之中,以为他那一脚无论是从位置和角度,都不会给跋锋寒有硬扛的机会,跋锋寒未免被一脚踢中,只有广撒网,寄希能挡住毕玄的那以及致命的一脚,此消彼长之下,跋锋寒便彻底陷入死局。 炽烈霸道的炎阳真元,跋锋寒立感全身经脉发胀发痛,竟生出无法运气吐劲的骇人感觉,虎躯剧震,横移之势变成身不由已地往旁跄跟跌退,失去重心,无法续施杀着,这也是跋锋寒倒霉之处,炎阳真元明显和他的锐金之气相克,化解难度比其他人他难的多。 “小云!玄武箭!”寇仲眼中闪过担忧之色,急道。 “铮!”一道与夜空一色的漆黑箭气不知何时射出,似是契合天地至理,刺破空间的玄武箭,与空间交鸣之下,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水利万物、上善若水,没有比这一箭更叫纯粹的物事,也没有比这一箭更冰冷的气息。 “没日!”云羿冷声道。 “哈!”玄武箭入体,跌倒之势立止,以快到让跋锋寒无法反应的速度,瞬息箭将肿通的筋脉瞬息间冰封,却有不会影响真元的行走流通,奇异程度丝毫不亚于那炎阳真元的霸道,没日之能过人不虚,身体的控制权再次回到自己手中,这种感觉让这草原不禁欣喜,因为那种难以动弹的感觉实令人绝望。 毕玄自然不会给跋锋寒更多的机会复原,立时两袖先后拂出,仿如飞蛾扑火,能将火势燎燃,气势慑人。此时此刻的跋锋寒早已颓色尽去,显露出多年苦修的成果和强悍的意志力,调动手中的斩玄剑,不远望去,剑尖似是一分为二,化作两柄宝剑分别点中两袖。 “蓬!蓬!”连声,一击见效,跋锋寒终于止住了一直被动防守的态势,借着袍袖的反弹之力,催动全身的真元将斩玄剑全力展开,把毕玄卷进惊涛裂岸的剑势中去,就算对付是高挂九天的金乌,也誓要将其头颅斩下。 毕玄大笑道:“好剑!”(唉!用剑的人宗师那么作孽,云羿对此表示有同感,要蛋定) 言辞之间,进退自如的以双袖从容应付,惊涛骇浪在他面前似只是浮云。见跋锋寒终能从劣势中转为有攻有守,寇仲和徐子陵也终松一口气,便暂放下出手的心思。 直至此刻,跋锋寒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云羿以及毕玄之间的差距,倘若他对上自己的兄弟云羿,可能比对上毕玄死得都要快,这从那一记玄武箭气便可看出,他根本在那时无法反应,倘若那兄弟使出他压箱绝杀箭气----八卦太极箭,估计直接殒命。其实跋锋寒有些妄自菲薄,这也是他初踏宗师之境,不明其中玄奥,一旦他学会了用自身真元带动少量天地之气之后,那时便不会有如此丧气的想法。 同样道理,这毕玄亦是如此,他虽然使出浑身解数,剑锋竟不能入他要害三尺之内,每一剑的剑气一旦进入他周身一尺,便有红芒闪现,将其焚毁,护体真气竟然强悍至斯。想来除非自己一命搏命,才能伤的了他。毕玄如此作为,定是不想寇仲三兄弟察觉跋锋寒的危险处境而介入阻止。 但是云羿还是不放心,因为在原著中,好兄弟在这一战中险些死去,他可不像去考验换日大-法是否过期。思念之间,手中凭空出现一支血色斑斓、光彩透亮的实体玉箭,浓郁的真元灌注其中,瞬间血箭光芒如火,但诡异之处便在于,在夜色中却丝毫不见此箭所闪出的光芒,这个箭似是存放在另一个空间,四周的气息似是被这血箭抽干,足令人窒而亡。这支镇神箭是否能力挽狂澜? 跋锋寒把召唤好兄弟援手的诱人想法完全排出脑海之外,心如止水的尽展所长,认定这是一个他突破的大好时机。心中浮现出好兄弟云羿时常说的话,“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拼了!”跋锋寒抛去生死之念,以命博命。 只见跋锋寒全身铂金之芒大盛,腾升而起,双手并举握紧斩玄剑,真元流转之下,全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地螺旋转动,剑随身转,手中的斩玄剑在真元灌注之下凭空暴涨一丈,达到“化真”的真元形态,整个草原似是出现一般能刺破天地的白金巨剑,四周的气息被这螺旋气劲搅地狂风四起,夜空恰巧在此时电闪雷鸣,狂风、雷电更添这绝世一剑的威势。显然跋锋寒无师自通了宗师境界的真元法门“化真”,见此,云羿也放下心来,因为这一剑让他都有了恐惧之感。 “糟了!老跋要拼命啦!”寇仲手中刀芒闪现,着急道。 就在这以势不可挡的白金巨剑从天而降,以螺旋的方式直刺毕玄头颅,眼看毕玄难以招架之时。 “哼!刚不可久,久则易折,如此只会加快你败亡的速度而已。”毕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言辞之间整个人似是凭空消失,就连灵觉逆天的徐子陵都无法察觉,夜空刹时间寂灭。 “轰!”巨剑猛地插入青草葱葱的草原大地,将剑锋刺上的草地近两丈之内轰出一个大坑。 毕玄再次出现时,却已是夜空的骄阳。 “跋锋寒受死!”只见毕玄身作炎阳,化作一只金乌,那是翱翔于九天的草原金鹰,金乌现世,直耀剑身。四周十丈之内的青草早已唤作枯黄,就连三兄弟也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真元与之相抗,此时已经失了先手,倘若再要出手相救已是不及。 巨剑急速撤身,不急生死、不顾代价,蓦地跋锋寒这病无坚不摧的巨剑破入毕玄化作的金乌炎阳之中,这个战斗看似只有一瞬,却已都过数十个来回,巨剑和金乌也到了决胜的时刻。 “轰!”夜空光芒尽去,“轰隆!”雷雨应声而落。 这其中也只有云羿凭着盖天的听觉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寇仲眼力虽好却被双方打斗是所引发的光芒遮掩,徐子陵对毕玄的灵觉难有丝毫感悟,但他能感受到双方都收了伤。 云羿凭着耳力,脑中模拟出跋锋寒与毕玄之间那最后的一击。巨剑本来要刺穿金乌的头颅,但对方的脖颈却忽然变成肩膊,长剑入肉三寸之时,并不得寸进,因为毕玄那一记无迹可寻的鹰爪,已经击中了巨剑剑身,一脚横踹跋锋寒的丹田要害。 暴雨下,比武休。 跋锋寒有如断线风筝斜抛坠地,“砰”一声掉在枯黄的草地上。毕玄古铜色的面上掠过一抹艳红,迅速移离,大笑道:“三位为他收尸后,便立即给我滚回中原去,否则休怪毕玄不懂怜才。” “伤了我兄弟就想走?留下吧!”云羿在毕玄撤功的那一刻,身形如电,弓作满月,箭呈黑白,喝道:“太极箭!着!” 镇神箭出,天地变色。 这一箭已经没有之前的浮华,箭就是箭,没有了丝毫箭气的波动,似是此箭本就在此,从未移动、也从未被人射出,但每一次看到箭的时候,都给人觉得新奇的感觉,似是与之前那一支不同,真个箭的轨迹让人一目了然,却生不出任何可以躲避的方法。神箭路过身前的两位兄弟之时,竟然感觉不到有任何真元的气息,似是一阵清风,试问清风拂过,你能抵挡么? 别人无法抵挡,毕玄却有法子。只见他在蔚然不动,来个以静制静,其实他周身已经调动了他所有能调度的真元和天地火灵之气,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黑白相间的血箭刺破护体真气,就在即将射入胸口之时,他生生握住这支血箭,血箭虽停,箭气不消,再次直奔胸口,“呃!”一声闷哼,毕玄在危急关头身形凭空下移,竟然再次射入跋锋寒斩玄剑所刺入之处,毕玄那处本就受伤,难以动弹,现在伤上加伤,极有可能保不住那条胳膊。 “箭神倘若就这点本领,还难不住我毕玄。今日的馈赠,毕某人必会回报!”电闪之间,只见毕玄古铜色脸似是铂金纸面,寒声道。言毕,转瞬间变成草原边际的一个小点。 第六章 太极箭 八卦太极箭,又曰太极八卦箭。太极者,宇宙无极而太极,为天地未开、混沌未分阴阳之前的状态。八卦者,即乾天,坤地,坎水,离火,震雷,艮山,巽风,兑泽。 《易传?系辞》曰:“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言充分揭示太极与八卦两者之间矛盾统一的对立关系,本是一体,却又相生,一体两面,极有相悖。从哲学的观点上看,太极八卦的过程是物质世界的一般规律,是众多事物的纲领和由来,也是事物产生与毁灭的根由所在,倘若说七星换日是以生命精神为轴心,那么太极八卦便是是最接近空间的本源。 云羿这支箭气的领悟充分证明了他对天地真力的掌控程度已经达到突破空间的限制,可做到闻其声、取其命的逆天之举。 此箭结合有无生有,有却是无的无极之境,并延伸至太极,太极本有两仪,阴阳演化万物,承载两仪而化四象,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之力灌注其中,而交泰生八卦乾坤坎离震艮巽兑泽,携天地之威,持风雷之速,画山泽之力,演水火之形,摄五行之气、取阴阳之劲,循自然之道。 此箭本有天师之势,一般羽箭根本难以承受,一般弓弩也根本难以发挥其威力,也只有镇神箭和轩辕弓这般天地灵物才能驾驭一两成箭气,一箭射出,无始无终。倘若不是云羿只是宗师巅峰的境界,毕玄早已毙命,如今勉强躲过,那条胳膊是保不住了,倘若云羿此时铁了心要杀毕玄,其今日十有**是活不成了。 言归正传,毕玄死不死云羿不知道,但是倘若置跋锋寒于不顾,则片刻间其必须无疑。在云羿出手对付毕玄的一刻,寇徐二人便早已扑到跋锋寒旁,长生真气源源不绝的输入其体内,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两人的真气在跋锋寒体内三个周天后。 此时的跋锋寒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狼狈无助的时刻,脸上眼耳口鼻七窍流血,呼吸已绝,寇仲探他胸口,热泪泉涌道:“倘若不是云少的玄武箭气,估计老跋可能已经毙命。他的真气全被毕玄踢散,主经脉断去七八,小云!我们该如何是好?” 云羿没有回答,只是射出一道铂金色的真元射入跋锋寒体内,而后闭上双眼,好一会也没有任何动作。 “小云!你…”寇仲着急道。 “嘘!”徐子陵双目泛红,出声阻止,传音入密道:“小云在用他独门的神弓听脉术,这可比我们两个的诊断要准确百倍。” “子陵!这颗渡厄丹想让跋兄服下,可吊住跋兄一日的xing命。”云羿的宽袖中闪出一瓶丹药,神情平静道。作为一名大夫,最大的依仗便是自身的冷静。 “小云定然有办法!是么?”寇仲颓然坐在草地上,热泪不止,有些哽咽道,但自己都有些不信,因为渡厄丹之事他也知道。 渡厄丹是云羿在鬼岛上所炼制的,共有十二枚,不知何故,回到中原后,云羿倾力研究也再无法练就,这可能是草药缺失之故,也可能和炼丹炉鼎有关,云羿用了四枚、鲁妙子一枚、素姐一枚,如今只剩下六枚,每当用此药便皆是遇到命在旦夕之时,这一关定然是极其险要,更何况跋锋寒此次的伤势,显然不是一般固本培元的方法可以医治的。 “…”云羿黯然无语。心中有些内疚,极有可能是自己穿越至大唐后,产生了蝴蝶效应,毕玄的境界和功力竟如此强悍,即使是宁道奇也有所不如。这也是云羿作孽,他曾种炙风箭气与淳于薇的体内,结果毕玄在救治女徒的过程中,竟然对天地火灵之气有了更加深刻的领悟,让其境界差一步便踏入以天为师的境界,这也是造成今日恶果的缘故。 “小云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还是不肯用。”徐子陵泪湿衣襟,有些按捺不住的问道。 “有办法为何不用?快说啊!”寇仲立即起身,扯住云羿的衣襟,着急问道。 “《换日大-法》”云羿轻叹道。 “破而后立,败而后成。现在也只有换日大-法才能救锋寒兄,小云为何不说出来?”徐子陵质问道。 “好吧!就这么办!”云羿看似有些无奈,旋即自蜂腰取下酒壶,轻叹道。换日大-法是搏命之法,他本可保住跋锋寒的姓名,但是一旦用了换日大-法,便不敢保证了。 “哎?你小子一会要救人,怎么还在喝酒,万一出了岔子,老跋可就成废人了。”寇仲大吼道。 “我这是拿治疗的工具呀!”云羿冤枉道。 “你唬谁喱!我虽不通医理,但好歹也看过基本医,你用酒怎么治老跋?”寇仲不以为然道。 “子陵!由你来吧!”云羿一个“你懂的”眼神,将酒壶递给徐子陵,交待道。 徐子陵没有多说,手注真元,“啪!”酒壶应声脱落,在真元的拉扯之下,酒水呈线状游出酒壶,真元再涨,瞬息间,徐子陵手中多了十多根寒气迫人的冰针,直到此刻寇仲方才明白,原来酒还能这样治病。倘若如此,消毒都省了。 “小云之前消耗很大么?你不是也可制作冰针吗?为何...”徐子陵有些担忧道。 “子陵过虑了!我虽消耗近半的功力,但治疗跋兄还绰绰有余,只不过比起你对水系长生诀的领悟,我还不至于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云羿横了一眼真在数小草的寇仲,苦笑道。 经过一日的抢救,跋锋寒终于是醒了。随着徐子陵的收针封**,跋锋寒身体猛地一颤,虎目猛地睁开,一脸的空洞涣散。 寇徐二人狂喜道:“老跋!” “我还没死吗?”跋锋寒回复意识,艰难道。 “你当然未死,还会复元过来,再是一条好汉子。”寇仲热泪滚泻,摇头道。 “闻名天下的寇少帅何时似个婆娘,如此小家之人,跋某可不愿结交。”跋锋寒苦笑,旋即望着徐子陵,点了点了,问道:“毕玄如何?他死了没?”跋锋寒只记得最后刺入毕玄身体的那一刻,至于毕玄是伤是死,他全无知晓。 “毕玄虽伤了你,亦付出代价,你刺伤了他的左臂,小云一记箭气再攻左路,将其重创,所以夹着尾巴溜掉了,想来他的左臂是保不住了。”徐子陵比较冷静,但仍有些哽咽声道。 “好!他没死就好!否则我向谁报这废攻之仇。”跋锋寒一脸冷毅,但旋即有些丧气,道:“也不知我这伤是否有机会痊愈,否则不但报不了仇,而且落得无法行动,这样生不如死,做人有啥乐趣?” “老哥不用担忧,有和我们云大神医和徐二圣手在,你不久便能活蹦乱跳地寻毕玄的晦气。”寇仲微笑道。 “你们该不会为了安慰我,而欺我吧?”跋锋寒不信道。 “哈哈!”帐篷外先是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续而道:“跋兄有何好欺,要欺也只欺你家女儿,倘若你没了,我未来的儿媳妇找谁去?” 跋锋寒闻此顿时苦笑不已,帐篷掀开,瑰丽的夕阳斜射而入,光线照往俊朗不凡的跋锋寒显得如此梦幻,因失血而苍白的俊脸,此时更添秀气,倘若是女子,相信也定是绝代佳人。 “彼此兄弟,我们怎会哄你,你所以能呼吸说话,全赖换日大-法的神奇功效,此法亦会使你功力尽复,甚至更胜从前。只要你依法修练,定可接回断去的经脉。”徐子陵解释道。 “换日大-法?听云少说,你的第七箭便是从中演化而来,但你都未修成成功,也从未听闻有人练成,我此时的状况又如之奈何?”跋锋寒苦笑一声,不自信道。 “哈!老哥此言差矣!此秘籍倘若无人练成便不会存于世间,便如我们洗练的《长生诀》,之前也从未听闻有人成功,但我们三个便是特例。”寇仲笑嘻嘻地说道,“中土从没有一人能修成换日大-法是因为此乃是天竺的内功秘法,中原人要练即使从不懂武功开始练起也未必能成功,这也是一般武人得到后无法习练而成的缘故,因为要练则须破后才能立,败后而方成,值此一条,便将无数人拒之门外,就连我们兄弟也无法窥其真意。云少也是皆有其中的一些引气法门而已,见识过他的第七箭,相信老哥的成就他日定然震古烁今。” “仲少佩服起小弟的箭气,小弟可是与有荣焉啦!哈!”云羿得意道, “哼!看你得意的小样儿,算了,当下不和你计较,救老跋要紧。”寇仲忍耐道。 “跋兄当下可是天赐良机,你既破且败,是练成此法的最好时机,倘若过了,则万事休矣。”云羿正色道。 “怎么练?”跋锋寒双目射出希望的光辉,道。 “由现在开始,我们轮流把真气送进你体内,而你则自负导引之责,凭意志振起生命潜藏的力量,我会把口诀念一遍给你老哥听。”徐子陵主动请缨道。 “云少,我们到帐外把风。”寇仲拿起井中月,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马儿在小河边饮水,黄昏的云朵血红如焚,似是象征着一场血战。 “云少!老跋的情形到底如何?”寇仲忍了良久,依旧还是问了。 “你之前对情况已经很了解了,为何还有此一问?”云羿为水袋装满清冽的河水,淡淡道。跋锋寒失血不少,竟然将一整袋水全部喝完。 “之前在帐中所说我只是帮腔而已。”寇仲有些颓然道。 “每个人的潜能是有限的...”云羿解释道。 “咦?可娘曾将对我们说人体内那自具自足的宝库中所藏的潜能和生机是无穷尽的。”寇仲打断道。 “并非如此!”云羿摇了摇头,平静道:“娘多我们所说皆是弈剑大师傅采林所授,故而此言也是傅采林所悟,他原意是指人体一旦沟通天地便可让潜能和生机无穷尽,而并非指所有人,而能达到如此境界的便只有宗师高手,如同我们,仲少难道还不明白?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你境界提升后为何对刀道的理解和进步会如此之大?否则人人的潜力无穷,那整个天下便是宗师高手早已是多过牛毛哩!” “可是老跋也踏入了宗师境界。”寇仲点了点头,底气不足道。 “时间太短了!老跋只是昨日突破,何况以如今他的情况,潜能可谓是大大折扣。”云羿担忧道,“而换日大-法要成功,则必须有极强的潜能和意志力,否则...” “我们该如何?”寇仲取下后被的井中月,轻轻抚弄,一扫之前的担忧,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因为他相信跋锋寒。 “等!唯有等!我之前用冰针散去他体内的淤血,并和子陵联手为她驱除了毕玄残留的炎阳真元,最后我用神弓通**术暂时为其打通各大要**,可借少量的天地之气提升自身的潜能,他之所以之前亢奋非常,皆是潜能爆满的缘故,但过了今夜潜能必将支撑不住,到那时剩下的只有靠跋兄自己的意志力。”云羿坚毅道。 “倘若成功会如何?”寇仲问道,言辞间,已将炽爆的长生真元灌注刀身,黄芒闪射,盖过了河中反射的夕阳之光,井中月在漫空中嗡鸣,似是即将出闸的猛虎。 “倘若挺得过今夜,便算是成就了换日大-法的第一个关卡,七日后能修炼成第二层,到时可谓是舍身成佛之体,周身真元无处不在,真元流转和调动是常人的数倍,周身的经脉和**位受天地之气的洗伐也必将大大增强,我敢断言,在五年之内,不,用不了五年,跋兄便可与毕玄彻彻底底的一争长短。”云羿自信满满道。 “嗯!倘若失败呢?”寇仲点了点头,又问道。手中的井中月散出螺旋气劲,刀光闪烁之下,刀气勃然而出,整个空间似是被这纵横来往的炽爆真元扭曲,气息为之一窒,被金刀吸噬一空。 “失败的可能xing很大。一则是死,另一则是废。倘若废了,便由纵横大漠的跋锋寒沦为普通人,一个无法修炼武功的孱弱之人。若他强修武艺,则必然经脉爆裂而死。”云羿似是讲述和自己无关的人一般,淡淡答道。 “到那时又该如何?”寇仲挥刀之间,问道。 金刀荧芒化漫空,劈空战落下流水。 “杀了他!”云羿毫不犹豫道。望着被刀气断流的河水,在两面的河水放射之下,似是有两个夕阳争辉。 “就这么办!不过到那时,毕玄是我的。”寇仲眼中神光电闪,坚决道。撤回井中月,河水依旧断隔十息方才流淌。 抽刀断水水更流,手足断绝岂能休。 ps:此章是我丢了优盘后新写出来的一章,之前没有,但我蓦然发现少了这一章不行。因为这一章我想表达一点,那便是“义不容情”。倘若从情的角度出发,云羿有十成的把握救活跋锋寒,而不会让他去修炼换日大-法,但同时他会失去这个草原的好兄弟,因为那时跋锋寒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而跋锋寒本就是为武而生、为最求至高武力而存在之人,倘若没了武功,那便不再是跋锋寒、也不再是三龙的兄弟,这也是为何云羿和寇仲会生出亲手杀死跋锋寒的想法,因为他们是从义的角度出发。 同样的事情倘若发生在徐子陵身上,可能结果不同。云羿可能会让他试着修炼换日大-法,但前提定然是保住徐子陵的xing命,因为徐子陵追求的是逍遥自在,有没有武功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此时保全了徐子陵,依旧是“义”,义与情达到了统一。 这一个星期本想请假,一则是工作比较忙,二则是专心把以前丢掉的稿子重写回来。但是见到了几位看官的支持,我还是间歇的更新几章,下个星期会恢复正常的更新,再次多谢命运星辰、太上问情和木清三位好同志。 第七章 西域神 太阳升,草原红。 帐中,跋锋寒张开眼睛,眼中纯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缓声道:“我败啦!” 闻此,三兄弟行为各异。徐子陵为之一呆,说不出话,寇仲却手中虎拳紧握,吱吱作响,眼中闪过痛苦与自责的光芒,云羿此时却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很淡然,一脸邪魅的笑容。 “慢着!几位兄弟不要误会,我说的是败给毕玄,却没有败给换日大-法。”跋锋寒暗捏一把汗,如脱去大难道。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立时大喜高呼,欢欣若狂。 “跋兄何必如此紧张,你还怕我杀了你不成?”云羿依旧邪魅一笑,不错此时却夹杂着难以压制的喜悦。 “你小子的作风我还不了解,就你之前的笑容,你该不会是听我说失败了,想成全我吧。”跋锋寒苦笑道。 “老哥如何猜到的?”寇仲一脸尴尬,大讶道。之前他明显是下不了手。 “那小子杀人之前的诡异笑容我算是看够了,我早不出声,估计今日就算练成了换日大-法第一层,也会被这小子活剐了。”跋锋寒苦笑道。 “此言差矣,我最多出一记玄武箭,给你一塑人体冰雕。哈!”云羿煞有其事道。 “闲话休提,锋寒兄的情况到底如何?第一层的换日大-法确可使得断经重接,但一段时间内绝不能妄动真气,否则万事休矣。”徐子陵有些担忧道。 “嗯!照我看要有七、八天光景,才可功力尽复,说起来昨夜与死神一搏的情景让我更添战胜毕玄德信心,总有一日,我会让毕玄饮恨跋某人的剑下。”跋锋寒苍白的面容,却道出让人无法质疑言语。 “锋寒勿要多言,好好休息吧!”徐子陵关心道。 不想跋锋寒似是听话的婴儿,立即闭上眼睛,旋即酣然入睡。 “哈!接下来的七日便看我们哩!”云羿见此,心下一喜,微笑道。 见寇仲有些不解,徐子陵面带喜色,解释道道:“锋寒兄的换日大-法已进入夺天地精华以固本体的第二阶段哩!” “唉!为何总人人挑事呢?”云羿突然自言自语道。金光闪耀,云弓在手。 几息之间,马蹄上方起,缘来是一对西域来的马队。 一看之下,竟然似是中世纪的骑士造型,让云羿很是无语。一声叱喝,整队停下来,半里之长对我竟然应声而止,显然是训练有素,精锐非常。 领头的是一位黑壮汉子,腰挂马刀,背负长弓,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不似是个将军,倒像个农家少年。 只见他单身策马前来,以汉语问道:“三位可是在赫连堡独战颉利得汉人英雄?” “咦?你是如何知道的?”寇仲不解道。 那年轻骑士闻此,立即似是找到了先人,仓皇下马,恭敬答道:“小人越克蓬,是吐鲁番车师国王座下护驾将军,昨晚有一群突厥人询问我们三位的行踪,又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便确定了。”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徐子陵着急问道。 越克蓬似是小孩得到奖赏一般,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道:“我回答他们你们是朝西去了,他们便朝那方追去,哈!” “哈!在此多谢兄弟出手相助!”寇仲立即道谢道。 “啊!这位兄弟客气了!这事是我该做的。”越克蓬惶恐道。 “越克蓬兄弟如此高义,云某他日定有厚报。”云羿出声承诺道。 “请问这位大人是否是箭神?”越克蓬陡然面带虔诚之色,躬身行了一个三人不懂得礼仪,问道。 “在下正是!”云羿点头微笑道。 “咚!”、“咚!”、“咚!”这越克蓬竟然倒地跪倒,续而欣喜若狂,对着身后的骑士一阵古怪的言语,那些骑士一听到越克蓬得言语,便立即双目赤红,都翻身落马,有些甚至激动地昏了过去,冲过来也倒地就跪,呼喊着几人听不懂的语言。这让三兄弟彻底尴尬了,寇仲心中纳闷,难道我有如此大的任何魅力? “越克蓬兄弟为何如此?”寇仲问道。 “啊!这位定然是箭神大人的好兄弟,一定是少帅吧!那位定然是徐佛爷。”越克蓬似是认出寇仲,惊喜道。 “为何你能一眼便认出我兄弟云羿,却认不出我们?”徐子陵对越克蓬对他的称谓很是无语,好奇问道。 “嗯...这个可以不回答么?”越克蓬憨厚道。 “有什么事尽管道来,不必隐晦。”云羿也被挑起了好奇心,问道。 “大人让我,我就说。是因为小的家中便有大人的雕塑,每日朝九晚五地贡香,每逢初一十五便要至国祠朝拜,故而一见大人的服饰,再结合之前听到的传闻后便四处寻找,终于在此见到大人,呵,小人回到车师定会受到国王的嘉奖。”越克蓬洋洋得意道,似是见到真神一般,也是,将云羿贡香朝拜,也等同于神灵。 “哈哈!...”寇仲徐子陵闻此立即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弄了半天,这些人是针对云羿才跪倒的,望着云羿一脸呆头鸟的表情,更让他们大大的解气,狠狠报复这厮时常作弄他们之仇。 “咳!那越克蓬兄弟...”云羿为缓解尴尬,上前问道,可惜还没问出便被打断。 “箭神大人断不可如此称呼小人,小人承受不起。小人的全名是越克蓬他古鲁那,家中长辈称我作小蓬,倘若箭神大人不嫌弃,便称为为小蓬吧。”越克蓬立即打断道。 “哈...”寇徐二人再次大笑,这越克蓬的年纪虽轻,但至少比云羿要大出几岁,如此降低辈分,让云羿彻底陷入尴尬的境地。 “啊!小蓬...”云羿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嗯!”越克蓬兴奋地答道,似是取得了出入天堂的豁免权。望着云羿极尽精致俊逸的相貌,越克蓬这小子也暗自盘算纳闷起来,为何国中的雕塑为何将箭神大人刻地太过威严怒目,倘若将原相貌一同雕刻,相信我们“西域明珠”雪莲公主也不会反对嫁到华朝给箭神大人,回去定要好好劝劝公主殿下。云羿自然是无法知道越克蓬心中的想法,倘若知道指不定会炒了董方的鱿鱼,将他雕刻的如此拿不出手,断绝他泡妞的本钱,这不是厕所点灯吗?不过云羿不知道的是,这雕像的容貌是商秀珣定的。 “你是否是汉族后裔?”云羿苦笑着问道。心中却大骂董方,自从攻下萧梁之后,便派他渗透西域,统管西域的一切事务,不想这小子给他玩个人崇拜,感情他是将自己当做如来佛祖来宣传,把传销和渗透搞成了宗教活动了。靠!老子还没死呢,万一死了,还不知道你们这群混蛋如何编排我呢? “大人果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小人先祖是汉明帝时期大将军班超军队的后裔,后来汉朝覆亡,屯驻的汉军归化我国,娶妻生子,我本身也有汉人血统,故对中土文化非常倾慕,自少学习汉语。”越克蓬详细答道,说起来要不是他有这汉族血统,也不会受到如此重用。 三人人闻此也份外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徐子陵也问道:“那为何称呼我为佛爷,我可并非佛门中人。” “这个小人便无从得知了,只是依照《箭神经》上的称呼...”越克蓬纯朴道。 “那你们此次定时前往上京吧?”寇仲急忙堵住越克蓬,问道。此举却让云羿大为感激。其实他倒不是为了云羿,他知道倘若再说下去,估计徐子陵可能会发飙,到时他都会受牵连,毕竟《箭神经》这本是经过他手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流传到西域,到时还以为是董方的一个玩笑而已。 “不愧是箭神大人最好的兄弟,是的,小人今趟是奉王命送贺礼到东北的龙泉去,各位大人想到哪里,定要让我们护送。那位突厥兄弟也可在骡车内养伤。”越克蓬主动请缨道。 “我们也是去上京,不过我等杀了不少突厥人,若跟你们走在一道,会连累你们。小蓬将军的好意心领啦!”徐子陵摇头道。这让寇仲和云羿二人很是郁闷,难得有这么多粉丝要帮手,竟然拒绝。 “徐佛爷切不可这样说,倘若让国王知道我们今日没有护送几位大人,定然会降罪的,何况这位突厥兄弟受伤了,正要人保护,请几位大人切勿拒绝。”越克蓬着急道,虔诚无比。 任何事到了政治的高度,便再也不会有任何难度。 三兄弟便答应了越克蓬的邀请,在他们的掩护下,便这样安全离开了让人陶醉让人伤感的呼伦贝尔。 踏入契丹境内,前夜,扎营,夜风,篝火,晚宴。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好酒!”云羿风骚道。 “箭神大人果然高明!酒好诗更好,这诗我一定要带回国,让我们车师国所有人都知道箭神大人的文采。”越克蓬黑实的面容一脸激动道。这几日越克蓬是彻底激动了,被云羿三兄弟的人格魅力和王霸之气折服,现在让他去死估计都行。 “这是我喝过最清醇美味的酒,不知可否卖一些,让我们明日上路解解渴。”寇仲啃了两口烧烤羊腿,大喝两口后动容道。 “少帅大人何出此言,我车师国之物任各位挑选,何况这葡萄酒。不过,大人之前要明日上路是何意?”越克蓬有些担忧道。 “今趟全仗蓬兄仗义帮忙,让我们避过劫难,让我们兄弟永志不忘。但明早我们会自行上路,希望将来仍有见面的日子。”徐子陵施礼客气道。 “小人斗胆问一句,那位仍旧未醒的突厥兄弟是否是小宗师跋锋寒?”越克蓬不置可否,转而问道。 “正是!”寇仲正色道。 “什么?他果然是马贼克星跋锋寒,我一直不敢相信,大草原还有谁能伤他?”越克蓬剧震道。 “还不是毕玄老儿,不过他也挂了彩。”云羿漫不经心道。 越克蓬立即色变,倒抽一口凉气,望向云羿的时候更添一丝佩服,一丝彻彻底底的佩服,倘若之前是信仰,那么现在则是信服,信仰易改,信服却深入人心。 “越克蓬永远使我们汉家的好男儿,我们明日便分开吧。”寇仲叹道。 “万万不可,先不论远在车师的国王和我们这些兄弟不答应,只凭跋锋寒曾为我们除去横行吐鲁番绿州的两股马贼,这份恩情我们便不能将其置之不顾。”越克蓬面上却现出坚决的神情,说道。 第八章 伏难陀 草原,夜宴。 “小蓬既然如此盛情,云某再推辞便矫情了。”云羿眼中闪过真挚之色,旋即手中浮现出一支精钢铁箭,以常人难以查探的速度出手了,只见他以指为刃,真力灌注食指之上,铂金般的光芒一闪而逝,却见铁箭箭身中部已经不知何时镂浮一个“羿”字,字若其人,飘逸灵动,似是有人张弓射箭、不见其动,却让人心潮涌动、杀意难当。 “这支羿箭便作为谢礼,相信你也知道我的规矩。”云羿将这支箭递了过去,正色道。 越克蓬见此立即呆了,久久无法言语,眼中热泪滚滚,一旁的士兵早已盯着这支箭似是看见圣物,盯着不放,倘若每人的目光有一丝温度,必能将此箭融化。 “箭神在上!”越克蓬慎重接过羿箭,和那些士兵用别扭的汉语,高声齐呼道。 “靠!敢情我这箭神的名号成为阿弥陀佛了。”云羿暗自郁闷道。 “各位请起!云某可不敢当!”云羿客气道。 “为箭神大人效命!”这些人齐声高呼道。靠!这事谁教的,太作孽了。 “既然云少有羿箭,你们和子陵自然也不甘人后,小蓬还有何要求,可尽管提出,寇仲定然为你办到。”寇仲拍胸口保证道。 “小蓬有何事尽管提,我这位兄弟的能耐比我还大。”云羿见越克蓬有些犹豫,故而鼓励道。 “那小人便实不相瞒,今次到龙泉去参加粟末部的开国大典,是另怀目的,我王令我率领全国最精锐之士,便是要刺杀伏难陀。”越克蓬坚决道,显然是立了死志。 “是否煽动拜紫亭立国的天竺狂僧伏难陀?”徐子陵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说道。 “正是此人,七年前此人到吐鲁番传教,舌战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主,辩才无碍,法理精深,深得各国君主赞许,并成立天竺教。各国王族无不奉他如神明,在他巧立名目下献金献宝,又着子女随他修法,直到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主忽然暴毙,才有人怀疑是他下的毒手,但已迟了一步,被他挟带大批财宝逃个无影无踪,更发觉大批有姿色女信徒被他借修法奸-淫杀害。此事惹起轩然大波,先王更因曾把他竭诚推介而被众人责难,忧愤而死,直到两年前在神箭堂的协助之下,放得稳定国局,但此仇此恨,我们车师国的人绝不会忘记。”越克蓬双目杀机大盛,狠狠道。 一个崇拜的消失,便是另一个崇拜的开始。 几兄弟闻此,也便明白了为何车师国对云羿信若神明,缘来是有复国之功。 “吐鲁番当下有多少国?”云羿问道,这毕竟关系到他日征服西域的大计。 “缘来共有八国,分别是我们车师前国,车师后国和山北六国,前不久被我国新国王派兵所灭,现今合为车师一国。”越克蓬如实答道。云羿闻此,也点了点头,显然此事他是知道的,因为这一切都是神箭堂幕后导演的,只是没想到直到大漠个把月,进展便如此之快。 “看来这拜紫亭亦不会是好人,定然与伏难陀狼狈成奸,骗西域各国的财富作开国之用。”徐子陵愤恨道。 “这种淫僧人人得而诛之,寇仲接下了,定然让割了那淫僧。”寇仲承诺道。 几人的手紧紧握住一起,远方狼嗥声传来,似是危机也即将降临,前路艰难。 翌日,行路,契丹,燕原,黄昏。 就在跋锋寒行功正在最关键的阶段,只见行军路上,竟有三根长木杆分别挂着三个刚斩下来的血淋淋的狼头,血腥之气在夕阳的照射下更添死亡的气息,人马皆惊。 “这便是让草原人闻风丧胆的血狼印?看起来也不过如此。”云羿喝了口葡萄美酒,压了压让人晦气,漫不经心道。 “这血狼印石呼延金的招牌,见狼头者若不立刻把所有财货留在狼杆旁,他们会把对方杀得一个不留,看来今日定有一场恶战。”越克蓬谨慎道。 徐子陵是个守城高手,见此立即心叫不妙,在草原上郁闷之处便是无险可守,又要照顾跋锋寒和大批贺礼,只要对方来个千来二干人,四方八面的攻来,他们该怎办才好? 寇仲见此,却炙热起来,兴奋非常,似是注射了一顿兴奋剂一般,仰天大笑道:“终于有人送上门来练手喽!” “仲少对此战有何想法?”云羿望着远处的密林,微笑问道,有这几百精锐士兵,保护跋锋寒足以,来人便见一个杀一个,正好涨点杀气的经验。 “哈!云少早已想到也何必问我?”寇仲会以默契的笑容,说道。 “二位大人有何御敌之策,我等敬遵指令。”越克蓬紧抱大腿道。 “你们快详细道来,别在卖关子了。”徐子陵奇道。 “子陵看前方一片密林,你若是呼延金会如何?”云羿用马鞭遥指前方起伏不平的丘陵,问道。 “那他定然会埋伏其中,一旦我们路过或是扎营都会自四周冲杀而出,将为围剿。”徐子陵会意道。 “倘若我是呼延金,一旦你们扎营,我必会明晨来攻,到时你们枕戈待旦,一夜无眠,定然战力大损,到时便可一网成擒。”寇仲补充道。 “幸亏呼延金不是少帅大人,否则危矣!如此我们便直接赶路,索xing速战速决,突围的可能xing更大。”越克蓬点头道,显然他依旧领悟了三人的意思。 “突围?我们为何要突围?”寇仲哈哈笑道。 “不突围万一马贼人多势众,我们如何抵挡?”越克蓬不解道。 “有两个阵法大师在此,任他千军万马也休想得逞。”寇仲哈哈笑道。此言虽然夸张,结阵让几百个精锐死士对付两三千个马贼还是可以的,虽然进攻不足,但防守却绰绰有余。 太阳西下,绿草红霞,和风吹拂,如诗如画。 可叹这如此美景却总有些人要搞破坏。这不,在马队路过前面的密林之时,蹄声骤起,左方密林中冲出数之不尽、头扎黑巾、身披战甲的契丹马贼,漫山遍野地从半里外杀来,喊杀震天。 “结八卦阵!”徐子陵立于倘有跋锋寒的马车车棚之上,挥动手中几支临时做成的彩旗,指挥道。片刻之间,骑兵、步卒、骆驼、货物等得到了最大效率的运用,寇仲和云羿二人则共守阵中生门,来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忽然前方亦杀声喧天,一队马贼从丘陵中现身,分作两股,一股直攻队头,另一股绕击右侧,东南西三面攻来同时攻来,来人总共不下于两千人。 寇仲兴奋地难以自制,哈哈笑道:“谁也别难我,此次老子定要杀个痛快!” “看样子这些只是打头阵的先锋而已,而且此次呼延金舍下血本来攻,定然主要是针对仲少的”云羿试了试手中的金弓,调侃道。 “为何?”寇仲刀芒如电,横劈竖砍,瞬息间便将几个妄图攻生门的马贼斩成数截,刀刀立威,杀敌来人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铮!”云羿出手了。 “你小子在竟陵城外大败契丹大酋摩会的儿子窟哥,斩杀以百计的契丹人,可谓和契丹结下大仇,更兼作为有关契丹胜利荣辱象征的五采石藏于你身子,你说他们不找你找谁?”云羿一箭射出,只见铁箭似是一道激光,以来敌的心脏作为反射镜,瞬息间便射死了十多人。 “哼!和契丹结仇还不是为了救你家的小妖精。”寇仲愤愤不平道,“嗯?跋老哥说的对呀,比杀人没人能快点给你。话说回来,我救了嫂子,你小子何时将此追命的箭气教予我?” “时机未到,待你习成《长生诀》的前两幅图画,到时小弟的谢礼即刻就到。”云羿摇头苦笑道,“仲少看看这一箭如何?着!”只见白光闪过,竟见整个生门前一条路线上的马贼竟然全都毙命,那道箭光却依旧不衰,直接将远处的统领之人击杀。 “你这般杀人法,不但是杀人最快,定也是杀人最多。说实话你到底杀了多少人?”寇仲横刀与胸,刀元满贯,挥洒而出,立即将再次冲上的敌人小受,整齐划一,没有头颅的骑兵骑了好几米远方才倒地,刀速之快令人惊骇。 “呵!据我堂中计组统计,我自长安北上之前,亲手射杀一万八千千五百七十三人,相信经过赫连堡和奔狼役之战,人数早已突破两万五千人。倘若要连上间接因为而死的,估计要好几十万人,这个数字就难以统计喽!”云羿邪魅一笑,答道。呼啸生出,麒麟踏地,撼动全场。 “什么?你竟然杀了两万人之多?你怎么不去死?”寇仲笑骂道。刀锋搅动,真元螺旋,将来人绞杀的人仰马翻,接着便是手起刀落,一刀见血,似是收割稻麦。 “你小子还说我,据我得知,你直接杀死的人也有九千三百二十一人,算上北上杀的这些胡人,估计也差不多两万吧,间接死的也最起码有个一二十万人。”云羿反驳道。朱雀焚天,大火燃起,火势之下,人马俱亡。 “唉!我们杀了如此之多的人,也不知将来下地府是如何结局?”寇仲有些叹息道,但手中的金刀可没慢半拍,纵横杀人,刀至头落。 “哈!这个仲少不用担心。我们至今还能活的好好的,估计被杀的人定然组成了反对我们兄弟下地府的起义,不让阎王对我们下手,否则阎王不怕我们抢了他的宝座,那些死过一次人也怕死第二次。”云羿自信道。 在不远处补阵的越克蓬不经意地往向寇云二人的作为,立时冷汗直冒,之前还有些不信箭神能射伤武尊毕玄,现如今他彻底信了,而且他认为比之毕玄,这箭神更厉害,因为他杀人太快了,快到令人害怕,他们二人守住了一队人马轻松非常,而其他所有人守两路却吃力得很。感叹着每一道流光都要收割十多条乃至数十条人命,倘若如此速度一直下去,来多少马贼也不足为惧。 但毕竟人力是有限的,绝招还是要出的。 “陵少!竟日的风向如何?”云羿传音入密地问向徐子陵。 “东南风!”徐子陵似是有些无奈,沉声答道。 试问云羿怎么可能查探不出风向,他之所以问徐子陵,便是要射出他最不愿射出的一箭,因为他之前对兄弟承诺过。 此箭射出后,便被后世武林中人曾评为世间最危险、最歹毒、最逆天的武功之首。 第九章 天地人 三才者,天地人。其箭气,莫能敌。 三才夺魄箭气自创出以来,便只使用过两次,因为他确实不愧于后世武林人士的评论,最危险、最歹毒、最逆天。 最危险在于此箭气一经射出、神鬼变色,无嗅无味、无影无形,杀人与无声无息,似是一阵拂过的清风,试问清风你可否抵挡?一旦接触或是呼吸此箭气,先天高手以下某不能敌、直至被毒气消耗周身的机动能力,能量不但得被吞噬,活活被耗死,死时丝毫不能动弹,保持着死前接触箭气的那一刻,似是被夺去七魄,不愧夺魄之名。 最歹毒之处便在于他的毒xing之强可谓是无药可解,因为这一始终前所未有的毒,一种真元之毒,要想解则必须用《长生诀》的独门真元,而且必须是施毒人防知道此毒的真元量,搞不好连射出此箭的人都无法解毒,毕竟对真元的控制含量不熟悉错一点则万事休矣,先天至宗师境界的高手倘若吸噬少量毒气,则可凭自身真元抵挡,内呼吸或是真元护体便可躲过,但一不小心吸食过量,那毒气入体便可使同化体内的真元,直至将真元也变成毒气,到那时死相和先天高手以下之人死的更惨。 最逆天之处便在于,此箭气一旦射出,便难消散、而且散播范围也极大,可谓等同于当今的核辐射,甚至比之更加恐怖,因为毒气会随风而行,不吞噬一定量的真元他永远不可能消散,这也是为何云羿想知道风向的缘故,当是在赫连堡没有便是因为风向不对。 云羿手中黑雾似是翻腾的滚滚沸水,显然毒气的含量决定不敌。“铮!”这阵黑雾似是被人用大扇拂过,黑气缓缓飘向东南方向的马贼,这雾气在这些马贼眼中还以为是之前火箭燃烧后的黑烟,丝毫不差,不过即使察觉也没法,他们的境界是在太低。黑雾到处,魄失体僵,整个东南方来的敌人似是全体陷入寂静,几百个马贼就这样呆在那里,后面领头的马贼望着远处的手下丝毫不动,立即大骂道:“杀呀!你们都死了吗?” 话音刚落,那些人皆颓然倒下,整齐划一,诡异非常。那些还想继续冲锋的马贼,见此平生最为诡异之事,那还有胆子在冲,皆大呼鬼神降临之言,一哄而散。东南方的马贼逃窜,这西面的自然也不能久持,也仓惶撤离。 “云少这一箭确是有些过了!难怪你平时不用!”寇仲望着眼前的数百个安静的马贼,轻叹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他们实在是太多了,非常之时也只有非常手段。”云羿掏出雪白的英雄巾,细细擦拭器沾了些许血迹的轩辕弓,脸色由之前的苍白渐渐恢复血色后,淡淡答道。此箭的缺陷便在于,箭气的毒xing越大消耗的功力也成比例增大。 “箭神保佑!”越克蓬领着那些车师士兵齐齐跪倒在地,高呼不已。毕竟他们以为见到了箭神发威,将此当做了神迹,这也难怪,有谁能瞬间杀死数百人,说出去也没人信。 “小蓬兄弟,跋锋寒的伤势已经复原,很快便会醒来,我们就此分手吧,到时上京相见!”徐子陵望着面色红润的跋锋寒,心头一喜,建议道。 “这怎么行?”越克蓬着急道,但见识了几人的武功后,也一时找不到理由。 “小蓬不必如此,我让你领着麾下的战士离开并非不是拒绝你们的好意,而是想让你们保存实力、养精蓄锐,我们在上京城再大干一番,哈!到时车师可别让云某人失望。”云羿用亲热的语气,猛的拍了拍越克蓬的坚实臂膀,炙热道。 “箭神深谋远虑,小人不及!”越克蓬闻此顿时激动了,必将这是和心中的偶像箭神大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闻此那还有犹豫,便施礼后,领人离开了。 夜间,密林,火光,搜捕。 十多骑急驰而至,至密林中,地上堆满了马贼尸体,给人极大地震撼和恐惧感,那残余的杀气让来人的好马儿都惊嘶不已。 “操-他们的十八代祖宗,竟然射死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就失了踪影,老子一定把他们挖出来千刀万剐。”一猛男用听不懂的语言大吼大叫道。 “呼延大帅不须担忧那几个小子的去向,在塞外他们人生路不熟,能逃到哪里去?就算大帅肯放过他们,深末桓夫妇和别勒古纳台亦绝不容他们把五采石送去给拜紫亭。更何况窟哥亦在广征勇士,务令他们不能活着回中原去。到时我们在草原区和窟哥一齐围剿他们,到时任他们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一阵尖锐难听的声音却用汉语回道。 远处密林潜伏的三兄弟望着呼延金以契丹话发下连串命令,号角声闪起,敌人也迅速离开。 就在此时,跋锋寒猛的两眼睁开,射出前所未见的异芒,嘴角逸出一丝冷酷而充满杀机的笑意,道:“呼延金是我的。” 四人说干就干,尾随之前的搜捕队伍跟到了一处扎营之地,四人在远处伏地细细查探这营地马贼的动向,营地簧火处处,烤羊肉的香气飘送到这边来,让几人也食指大动。 三兄弟的心情皆因跋锋寒死而复生、功力尽复转为欢畅。寇仲微笑道:“营地只有四、五百人,其它人该是还在寻我们吧,可却给我们一个天赐良机,今日注定是呼延小儿的死期。” “跋兄可有把握?”云羿递过葡萄美酒,笑问道。 “哈!好酒!”跋锋寒猛灌一口,爽朗笑道,“从毕玄手中死而复生的滋味令人对死亡的了解更加深刻,也让我对生命有了新的领悟,放心,我手中的偷天剑再也不会轻易松手的。” “我对老哥可是信心十足,待会我们便细细欣赏老哥如何斩下呼延金的臭头,也让小弟好好见识一番换日大-法的神奇之处。”寇仲抢过酒葫芦,倒了两口后,笑嘻嘻道。 “信心归信心,若要强攻入营,则不能力胜,就要智取。”徐子陵谨慎道。 “那此次我们便让跋兄充当大元帅,我们听之号令,打好这重生后的第一战。”云羿欣然道。 “好!我跋锋寒也不客气,此次有权不用,他日有人当了皇帝可就又不上喽。”跋锋寒玩笑道。 “哈哈...”兄弟齐声大笑。 “云兄,你的箭术最佳。趁敌人忙于吃喝的当儿,用箭除去外围放哨的小贼,相信不用我说,个个定然是一箭致命。”跋锋寒下令道。 “小菜一碟,他们连他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云羿试了试手中拓木弓的弓弦,微笑道。毕竟云弓射出的声响太大,要消声这波斯拓木弓却是最好的选择。 “仲少玩火是你的强项,你便四处点火,来个火烧长蛇营,把篝火烧红的柴枝火种投往营帐,尽量制造混乱,配合我和子陵。”跋锋寒转头对还在陶醉美酒的寇仲说道。 “哈!放火我在行,保证让他们便烤羊。”寇仲哈哈笑道。 “子陵!你灵觉惊人,便和我一起,来个凿穿击分散,以快制慢,最快的寻得呼延金的位置,到时我要亲手宰了他,到时这闻名草原的血狼马贼便彻底玩完。”跋锋寒坚毅道。 血狼行动,正式展开。 “嗤!”弓弦轻响,四支劲箭从一弓之上传出,横过草原,瞬间贯穿四敌咽喉,一声不响地往后翻跌,倒在营地外的暗黑中。续而,飞箭再起,羽箭至,人命毙,转眼间,外围的哨兵便没剩几个。 寇仲这边玩的最欢,只见他闪入堆满火炭的营帐,手中红芒闪现,挥掌只见,便将存有炭火的整个营帐点燃,学而手脚并用,将烧的正旺的柴枝,似雨点般投掷敌营,顿时整个扎营之地变得火光漫天,混乱不堪,都让人摸不清敌人在那。 就在这时,两马突出,魅影般策马急驰,往驻扎之地的中央位置飞奔而去。偷天剑过处,有些马贼未及取得兵器,便已经身首异处,徐子陵则查漏补缺,将后面围上来还没断气的彻底送上一程。 营地内的马贼始惊觉被袭。仓促迎战,但战力绝不可小觑。突然间跋徐二人前后左右全是凶悍的马贼,人人双目血红,务要置两人死地,喊杀震天,剑斧纷往他们招呼侍候。但跋锋寒其实易于之辈,见马贼蜂拥迎战,怎会留情,见人就杀,狠厉之行丝毫不下于云羿的手段。 跋锋寒随手斩掉几名扑上来的马贼,奋天厉喝道:“呼延金何在?出来受死!” 此时寇仲和云羿也赶来,一刀一枪,所到之处伏尸遍地、染红嫩绿的春草,让云羿惊喜的是,近身杀人的感觉真不错。几个被放火的营帐熊熊燃烧,冒出大量浓烟随风飘散,弥漫营地所在的大片草原,让兄弟几人彻底将此地变为屠宰场,杀起人来毫不痛快。 “锋寒兄!在那!”徐子陵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大帐,猛的睁开闪着神光的双目,断然道。 正巧这时,顿闻一声暴喝,道:“你们竟来送死,就让某人送各位一程!”跋锋寒正眼望去,只见来人长发披肩,身披枣红色战袍,内穿战甲,手持长枪,一脸横肉,除了马贼头子呼延金还能是谁。 “来得好!”跋锋寒眼中射出兴奋地光芒,猛的掉转马头,人马如一,手中的偷天剑此时似是与其人合一,整个就是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剑。所到处马贼东倒西跌,所向披靡。“咣!”呼延金硬架这跋锋寒这凌厉的一剑,正中如暴雨梨花般的长剑,“哇!”呼延金猛的喷出一大口鲜血,陷地三尺,却依旧稳立。跋锋寒眼见呼延金仍屹立不倒,不由暗赞呼延金的武功,但他知道此等杀人的良机绝不能轻易放过。 “死!”见一击不成,跋锋寒厉啸一声,脚踏马背,腾身而起,猛的飞入悬空,再一记跳劈。呼延剑上一剑都接的有些吃力,这第二剑显然危险之极,因为他浑身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没错,他虽然没有死过,但他能察觉到这事一种让生命颤动的力量,让他这个宗师级高手都难以压抑心中的恐惧。《换日大-法》果然不愧是领悟有关生命规律的功法。 “咔嚓!”死声落地,呼延金长枪立断,胸口血光乍现,颓然倒地。跋锋寒虽然得手,但亦给呼延金临死之时的周身功力的反扑之力震得气血翻腾,三脉七轮之气一时间竟然有些运转呆滞,此时一刀两斧却真巧偷袭而来,见此,跋锋寒也只有用刀架住前身,心中暗叹受伤是免不了了。 “铮!”弓声响起,金月如刀。白光闪过,人头粉碎。 见此,那些马贼立即没了主心骨,哪还敢多留,撒腿便跑,浑然就一群乌合之众,马贼便是如此,首领一死,便彻底玩完。 “云兄好箭法!”跋锋寒运转体内的气息,回转如常后,望着策马而来的云羿,感激道。 “跋兄的偷天剑也不差,竟然两剑便宰了呼延金,这宗师的名号是彻底坐实哩!”云羿微笑道。 “跋老哥的进步也太快了吧,看来小弟也得努力才行。”寇仲紧握虎泉,炙热道。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徐子陵插话道。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倘若近月都为洗澡,倘若让我家中的两位夫人知晓,估计这一生都爬不上他们的秀塌。”云羿嗅了一下身上的汉服,苦笑道。 “哈哈...”大笑声中,四大天王没进密林,直奔附近的小湖泊而去。 月色,洗浴。 “噗通!”四人直接杀入河中,畅游起来,顺便洗涤衣物,马儿则在湖旁喝水吃草。 “干掉了呼延金,下一个该轮到深末桓夫夫妇。”跋锋寒洗去身上染上的血渍,说道。 “但至今我们也没有他们夫妇的消息,何况他们的实力可比呼延金更要强大,难以下手。要是有什么方法可把深末恒单独引出来,那杀他便轻而易举,如此就可为箭大师了却心头之恨。”徐子陵洗涤着衣物,点头道。 “只要深末恒向要五采石,便走不了他们。”寇仲用披风当做搓澡毛巾,蹭着后背,一脸舒爽的表情,说道。 “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云羿蓦然自水中窜出,插话道。 “我们兄弟之间有何话不可如实道出?”跋锋寒以为云羿有他有什么好建议,欣然道。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闻此,心中暗呼不妙,云羿的xing子他们太了解了,此言一出,定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刚想阻止,结果跋锋寒便已经回答。 “我发现子陵的肌肤晶莹透亮,他娘的实在太水润哩!不愧是走的水系路子,我都忍不住向摸他两把!”云羿无耻道。 “哈!小云果然观察入微,还真的不错。”寇仲望着徐子陵洁白“娇嫩”的皮肤,一阵羡慕道。这让一旁的跋锋寒很是尴尬,这都是些什么兄弟,太无耻了。 “我该说子陵的皮肤,除了我家那妖精的以外,也只有妃暄和秀芳能与之相比。”云羿丝毫不觉徐子陵和寇仲二人的杀人眼神,试图脱口而出,言辞之间,这厮竟然还想靠近徐子陵,体会一下。 “滚!”徐子陵终于忍不住,发飙了。徐子陵搓手成印,一出手便是九佛圣印中最强悍的斗佛印,只见劲气一出,湖面数丈之内的湖水翻天而起,水滴瞬息间便凝聚成一个斗字真言的法印,铺天盖地的只拍云羿的俊脸。 “啊!”云羿被拍飞了!这还没玩,因为此时正是寇仲落井下石的好机会,自然不会错过。只见还在空中飞舞的云羿,又被一阵螺旋刀浪狠狠地拍入河中。云羿受伤了,没法之下,他只有在水中一边唱着《很受伤》,一面数着星星疗伤。唉!还好今夜有星,否则就要打飞行器了。今日云羿的举动也是被没有女人闹的,他自从出了鬼岛,还真没试过如此时间连个女人都看不到的情况,杯具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花林,那是黑水南岸最有规模的墟镇,由突利、窟哥的爹摩会和南室韦的大酋清木瓜分管治权,远近各族的人到那里作交易,等若另一个燕原集。由于这微妙的形势,谁都不敢带大批人马到那里搞事,正是诱敌的最好所在。”跋锋寒望着云羿肿起来的俊脸,一脸苦笑道。 “花林那有何好吃的?”寇仲兴奋道,这些日子天天吃烧烤,有点掐不住。 “那的鱼儿特鲜美,听云兄有市集之地便有一品居,到哪里相信少帅定可大快朵颐。”跋锋寒答道。 “有人来了!”徐子陵忽有所觉,朝西望去,皱眉道。 “该是呼延金派出去的马贼回来哩!”寇仲手痒道。 “各位可否有兴趣尝一回当马贼的滋味?”跋锋寒悠然道。 第十章 侵略性 原始森林,广袤山野,林荫清流,春风得意。 经过数日的旅程,四人赶着四十多匹从契丹马贼抢回来的优良战马,真有些马仔的感觉。今日离开大草原,正式踏入变化较大的山区。 “哈!之前岳父大人对我谁草原民族的侵略xing我一直不信,但如今我现在真正明白大草原的民族为何这么有侵略xing。”寇仲似是发现了真理一般,叹道。 “仲少此言有过于偏激,大草原上有很多爱好和平的民族,与世无争。”跋锋寒反驳道。 “确实!据我所见,在颉利治下的很多民族都很好客,也没见他们却侵略他族。”徐子陵附议道。 “哈!陵少!那为何我们所见的那些所谓与世无争的民族都是些较为弱小的?他们之所以不侵略,是源于他们没有实力,一旦等他们有了足够的力量,那必将是另一支金狼军。”寇仲哈哈笑道。 跋锋寒无言以对,一脸苦笑,算是默认了。徐子陵依旧不解,问道:“这又是何道理?在我们中原强大的王朝也未必时常侵略,大多也是以和为贵。” “陵少一语中的,这便是环境造就的一切。在我们初抵大草原时,都会被大草原的壮丽景色震撼,但习惯后会有点单调乏味,且有种策马狂驰,直奔至天地尽头,看看会有什么不同变化的感觉。现如今我们来到东北的山区,子陵是否有一种继续追求的**?我所谓的侵略xing,就是从这种倾向发展出来的。”寇仲望着徐子陵一脸深思,点头道。 “牧民族自古养成逐水草而居的特xing,生存便是在寻找富饶和令生活更丰足的地方。或者是基于这种特xing,所以他们变得不住进犯别族的土地。我们善攻,你们善守,长城就是这么来的。”跋锋寒有些认同道。 “如你这般解释,颉利老儿率领大军四处侵略,倒是有些合理了。”徐子陵苦笑道。 “自古以来,草原的霸主都会向草原外的天地扩展,除了北面终年冰封的不毛之地和西南面天竺有马不能越的高手之险,往西是波斯、吐火罗、大食等国,往东是高丽、契丹和靺鞨等,南面便是我们中土,也是草原霸主的必争之地。战争从来都是整个世间的主题,和平只是战争的女人而已。我和颉利或是突利迟早会有一战,绝对无可避免。”寇仲眼中神光电闪,霸绝道。 “和平时战争的女人?云少怎么看?”徐子陵对此理论彻底无语,侧头望向一直没有发言的云羿,却见那小子真沉寂在回忆当中,没有回到。 “云少!”寇仲大喝道。 “啊!何事?”云羿被打断,有些郁闷道。之前他看见此地的风貌和飞马牧场十分相似,便回想起和商秀珣一齐在牧场无忧无虑、双宿双飞的一段时日,那段时光确实让回味无穷,那时候他甚至起过推出天下之争的想法,和商秀珣一齐隐居飞马牧场。心中由此,也念叨气神弓城中即将临盆的娇妻,思念如潮,一时间难以自拔。 “你们可知云少曾有一句是否有趣的话,不知仲少和锋寒兄可想一听?”徐子陵见云羿不甩他,便恶从胆边生,以报前几日之仇。 “哈!是什么?一般子陵的笑话可是有趣至极啊!”寇仲期待道。 “也没什么?就有关我即将出生的几个儿子的福祉问题。”云羿急忙掩饰道。 “哈!跋某本非刨底之人,但云羿如此说,我也来个兴致,子陵快讲!”跋锋寒目射奇光,微笑道。 “云少称他要让自己的儿子将兄弟们的闺女全部拿下。”徐子陵变味的转述道。因为云羿说的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多娶兄弟的闺女。 “嗯?侯小子会不会娶妻生子还未定,云少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生女儿?何况就算有,以云少培养出来的儿子其实好鸟,谁敢嫁给那些小混蛋。”寇仲大骂道。 “仲少所言有理,而且我看那位阴癸派的掌门修炼地可是天魔秘法,十有**可是位生女之相,这也是我从东溟小公主那知道的。到时相信以云兄和那妖精的遗传,女儿定然出落的天姿国色、倾国倾城,我就为我儿子预定哩!”跋锋寒也鲜有的无耻道。 “唉!子陵误我而终生矣!”云羿一脸哀莫大于心死,长叹道。 “云少不必担忧,之前也是玩笑之言,到时几个侄儿的问题我定会全力相助!”徐子陵随口安慰道。 “哈!子陵所说当真?”云羿转悲为喜,微笑道。 “君子一言!”徐子陵望着云羿一脸期待,不忍拒绝道。 “那子陵可要努力拿下师妃暄,否则我儿子太多,你女儿不够可不妙喽!”云羿语出惊人道。 “哈哈!...”寇仲和跋锋寒闻此,顿时轰然大笑。 “...”徐子陵一头黑线,彻底无语了。 “言及此处,也不知云兄三个孩儿的名取好没?”跋锋寒旋即问道。 松花江南岸,江面宽阔,碧波盈盈。花林集市,帐篷林立,土屋灰黄,靠近处形成一条长长的大街。四人进入长街,感受着各族人对他们的好奇目光,径直走向马市。 “确是个别有景致的地方,对了,云少让此地的一品居掌柜准备了什么鱼儿?”寇仲问道。之前他们已经和幽冥骑会合,云羿已经让云九先来一步。经过一个月的调整和训练,自神箭骑中跳出的最精锐的十二人也正式加入幽冥骑,相信战力不会比之前差多少。 “这个小九在安排,相信定然是这里最有名的鱼儿了,咱不差钱!”云羿有些郁闷道。 “相信定有鲢、鲫、鲤、青鳞等好鱼儿,小弟只嗜青鳞,肉质鲜美至极,此鱼可不能少。”跋锋寒欣然道。 “我们带这么多匹马儿,行动不便,还是立刻卖掉吧!”徐子陵是一个和尚命,对饮食不太关注,察插话道。 “去马市,看看是否能卖个好价钱?”寇仲提议道。 “我说仲少是彻底的闲着没事找事,我们将这些马交给一品居不就行了,何必自己去卖?”云羿不爽道。 “云少这就错哩,买卖买卖,最让人过瘾的便是买卖的那一刻,倘若少了,定有遗憾,我们自然不是为了钱,而是对我们将这些马千辛万苦的赶来的一个交代而已。”寇仲用无聊的逻辑解释道。 马蹄扬灰尘,黄雾偱马市。 就在几兄弟将马匹卖掉后,刚走出马市的帐篷,便被一旁冲出的十多个长发披肩的室韦猛男围住,似是向打架斗殴。 “看你这两个盗马贼逃到那里去?”领头的汉子用突厥语指着云羿三兄弟的坐骑,大喝道。十多人同时掣出马刀,动作整齐划一,敢情是族中的精猛之人。 跋锋寒先声夺人,朗笑道:“这三批马是我兄弟的,倘若不识相,休怪我跋锋寒剑下无情。” 就在几兄弟准备好好锻炼锻炼的时候,一阵娇笑从左方棚内传出,以突厥话道:“名震草原的跋锋寒,竟和三个盗马的汉狗混在一起,不怕有愧吗?”四人愕然望去,不远处又走来八个室韦人,一拖七,一女七男,女人在男人堆里永远是最夺目的。 只见此姝,十七、八岁,蓝色劲装,无袖坎肩,秀发披肩,腰挂马刀,长裤马靴。皓洁玉齿,健康婀娜,少女幽香,丰腴匀称,胸脯丰满,柔若无骨,冰肌玉骨,活泼清丽,但这些都不足以与其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相比,那是一双纯洁与野xing完美结合的双眸,是能让人踏入无尽深渊的入口。 四人哪想过室韦族中有此肌肤析白,容貌出众的美女,一时看得呆起来,尤其此女丝毫没有塞北女子那些气味和大黄牙,这让云羿彻底心动了,对,是心动。 “此次北上,仲少有了美艳,子陵有了妃暄,跋兄有芭黛儿,而这个我要定了。”云羿似是怕被人抢走一般,立即传音入密道。让这几兄弟一脸苦笑,只有暗自为眼前的美女祈祷。 云羿为了表现耍酷,一个甩蹬下马,闪电般的动作,瞬息已经立在室韦美人儿一丈之前,她身侧的室韦猛男见此立即露出戒备神色,手中已经紧按马刀的刀柄,但发现更笨无法拔出,一种浑身无力的恐惧感让他们连说话都是难以办到。 但在他们中间的室韦美女却没有丝毫不妥,更为云羿潇洒干脆的丰彩所慑,眼中露出赞赏神色,旋又被煞气取代,狠声道:“那三匹都是我们的马儿,内腿侧上面有我族的印记,现如今你们还不承认是偷马贼?” 徐子陵俯身一看,望着寇仲点了点头。寇仲郁闷道:“不想飞马牧场也买了贼赃。” 云羿并未回身,只是用他深情是双目紧盯着美女,温柔的问道:“那姑娘准备如何处置在下?” “哼!谁要处置你这汉狗,在看着我,我便杀了你。”美女被云羿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嗔怒道。 “那请问姑娘芳名?在下立即派人前来赔偿,姑娘可随意开价,在下甘之如饴。”云羿邪魅一笑,真力似是一阵清风扫过此女,大气道。 “噢!我是诗丽!”诗丽被云羿的笑容迷得一阵失神,无意识的答道。 徐子陵见此,也只有长叹一声,不只是惋惜还是无奈道:“这位姑娘算是在劫难逃哩!” “他娘的!竟然用钱砸,这个我也会!”寇仲一脸不屑道。 就在这时,街上众人一齐起哄,甚至有人吆喝倒采,显然对诗丽的举动大示不满,周围的室韦人很像出手劝阻,但没有人感动,因为他们意识到,只要一动便只有死。 “哼!竟然有妖术惑我,汉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我大室韦的马不卖给汉狗,你们立即把马儿归还我,或可答应再不追究,否则一切后果自负。”诗丽被周围起哄的声音惊醒,立即娇羞道。 寇仲听见她左一句汉狗,右一句汉狗,心中早已大怒,正要发作,却见背着他的好兄弟云羿挥手阻止,只听云羿冷哼一声,声音虽轻,却将整个场上的人声全部压下,一股莫名的威势席卷全场,整个马市彻底安静下来,就连马儿都“识趣”的不敢嘶叫,因为云羿不开口,他们便也不敢出声。 云羿又是一笑,虽然和之前的笑话相同,却给人一种死亡的味道,续而用突厥语道:“姑娘可知倘若不是我们,你们会死很多人。而且就冲着你之前的两句‘汉狗’,会令贵族死更多的人。” 徐子陵皱眉道:“云少该不会想大开杀戒吧?” “应该不会,否则云兄便不会说出来。”跋锋寒苦笑道,云羿的xing子太无常了,就连他们也无法猜测到下一步是何举动。 “哈!还是云少了解我,之前还以为他长期没见着女人,会因为一个美女而脚软。”寇仲一脸玩笑,旋即有些不爽道,“这个叫诗丽的小娘而汉狗汉狗的‘横’骂‘竖’骂,一点不给我们面子,老子迟早灭了室韦,到时便让她知道后悔。” 诗丽听着云羿的话,前一句不知何意,但第二句明显是威胁直言,却见她嘴角含着冷笑,不屑地望着云羿,道:“我的未来夫婿别勒古纳台今晚即到,是汉子的就不要离开,我倒要看看谁先死?” 众人一阵哗然,在松花江流域,蒙兀室韦的别勒古纳台和不大纳台的威名可丝毫不下于三龙在中原的名声。诗丽说罢转身率族人真欲离去。 “诗丽公主且慢!”一阵悦耳的男声自另一边棚内传来。 云羿闻此嘴角旋即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微笑道:“终于来了!” 第十一章 妖圣子 来人是个男人,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比寇仲妖异,比徐子陵白嫩,比跋锋寒沧桑,比云羿矛盾。只一眼他们就看出,此人武功绝不低,至少也是宗师级的人物。 “又是你!”诗丽有些无奈道。 “就是我烈瑕。”那人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施礼道,“自从烈瑕见到公主便无法自拔,一路跟着公主来到这里,请恕在下冒昧。” “哼!谁要你跟来!”诗丽被这大胆的言辞弄得有些娇羞,轻一跺脚,嗔道。 烈瑕耸肩苦笑,转向云羿兄弟几人走来,施礼道:“我烈瑕敢以任何东西作担保,这几个汉人朋友绝不是盗马喊。公主的消息太不灵通啦!竟不晓得在中土正如日中天的少帅寇仲、箭神云羿和徐子陵已亲临草原,还在统万城南的赫连堡联同跋兄、菩萨和五千壮士,将颉利杀的不敢入赫连堡半步,险些全军覆没,其后与突利大破颉利于怯绿连河之畔的奔狼原,倘若颉利没有替身,早已被箭神射杀而死。如此人物,怎会是马贼。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不是他们,颉利的大军说不定已饮马于松花江,整个室韦便有亡族之祸。” 震撼!震撼!震撼! 大草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他们只崇拜和信服强者,无论任何种族任何身份,只要你是强者便会受到极大地尊重。大街忽然静至落针可闻,这番话无亚于天神降临,五千回纥族人对五万的金狼军精锐大胜,简直令人不敢想象。颉利兵败的消息早像瘟疫般迅速传遍大草原每一个角落,只是没人知道得像烈瑕那般详尽,如今听闻,跟填此役的传奇色彩,所有人彻底陷入惊恐,因为一个汉族英雄的崛起,便意味着草原会如西汉武帝之时,再次陷入无尽的征服,何况还不知一个英雄。 诗丽终于明白云羿之前所说之言的含义,因为他们的确有这个能力,双目射出不敢置信和惊恐的神色,直射往依旧微笑的云羿。 “烈瑕是否对诗丽有想法?”云羿蓦然问道,似是与场合十分不搭调,没办法,云羿本就是不安常理出牌之人。 “云兄此言何意?”烈瑕温柔的望了诗丽一眼,旋即微笑道。 “天下没有人敢动我云羿预定的女人,否则死。”云羿一字一句,似是柔和平淡的说道,但却给人一个不能不信的感觉,这就是势,一种天下舍我其谁的势。 在一旁的兄弟闻此,顿时闲聊起来。寇仲苦笑道:“这烈瑕算是要倒霉哩,小云对付情敌可是丝毫不会手软。” “也不知这烈瑕是何来头?武功绝然不低,我竟然对他从未耳闻,其似是近两年凭空冒出一般。”跋锋寒疑惑道。 “近两年凭空冒出?难道是大明尊教?”徐子陵灵光一闪,猜测道。 “既然诗丽公主是云兄的女人,那在下君子不夺人所好,日后有公主的地方在下退避三舍。”烈瑕识时务道,因为他知道以箭神的实力,要杀他只在挥手之间。 “你这混蛋,谁是你预定的女人,你再胡言乱语,今晚我便打断你的腿。”诗丽指着云羿大发脾气,娇嗔道。 “诗丽公主何必如此着急,云某可不止两条腿,不知今晚要打断云某的那条腿?”云羿调戏道。 此话一出,是个男人都明白,此等调戏之言可谓是新颖大胆,让一旁围观的男人皆**起哄,诗丽再傻也明白了。 “不想诗利姑娘对在下的兄弟初次见面便已芳心暗许,竟有如此要求,云少让兄弟我好生羡慕!”寇仲坐在马上,哈哈大笑道。 “仲少既然喜欢,便让云兄让给你又如何?”跋锋寒也来了兴致,调侃道。 室韦战士那还忍得住,齐声叱喝,马刀出鞘,却没有人敢带头扑出,因为他们竟然发现根本再无法动弹。诗丽见两旁的护卫似是白痴一样呆立不动,自己武功又拿不出手,气得俏脸煞白,跺足怒道:“你们等着,我定要你们好看!我们走!”说罢,便狠狠的瞪了云羿一眼,气冲冲地领手下离开了。 “烈瑕兄主动让美,云某也不能失了礼,让在下几个兄弟做东,在一品居设宴一聚。”云羿细细观摩了一番诗丽姣好的背影,回身道。 五人便一路行至花林大街街尾的一品居,此地的一品居竟然是一间土屋,丝毫没有中原的豪气奢华,还好店铺处于临江之地,风景也别有一番风味。此地的营生不适宜汉人经营,云羿便让菩萨族中的回纥人当幕前掌柜,让神箭堂弟子暗中控制,加上一品居在契丹没有什么大的名气,故而一直也比较安全。 几人围桌而坐,对江喝酒,放眼望去便是松花江对岸沃野千里的美景,林木莽莽,空山新雨,美不胜收。 碰杯对饮,寇仲开门见山道:“烈瑕是否在此专侯我们几兄弟?” 烈瑕闻此,先是一惊,旋即笑道:“少帅果然高明,在下确是闻声而至,特于此地恭候三位大驾。” “那么请问烈瑕兄和大明尊教有何关系?”跋锋寒大快朵颐了几条青鳞后,眼中寒光一闪,质问道。 烈瑕忽然探手拉开衣襟,露出宽阔壮实的胸膛,一个以红黄为主纹样古怪的图形刺青,赫然出现。续而正色道:“在下正是大尊者和善母座下五明子之首的妙空明子,如此,几位该相信在下对你们的诚意吧。” “算你老实!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云羿悠闲地尝了尝跋锋寒嗜好的青麟,斜兜了他一眼,淡淡道。 “烈瑕兄此来该是为了五采石吧?美艳夫人果然用心良苦。”徐子陵双目射出智慧的光芒,微笑道。 “实不相瞒,自燕原集一役,尊者见过几位之后,便心下钦佩,决心与你们合作,美艳也是五明子之一,也是尊者安排她与几位碰面,之所以让几位护送五彩石,便是要一起合力对付东北之地的各大民族势力。这也是我教为何在赫连堡一战之时,得知诸位陷入困境,便通知突利的原因,我教是真心寻求与大华合作。”烈瑕正容说道,大草原的不少豪杰可能不知道寇仲几兄弟的分量,但是大明尊教实在太清楚了。 “合作?你们有什么资格?”云羿冷然道,一个不出名的胡族教派敢叫嚣着跟中原的半壁王朝玩交易,是得点本钱。 “几位武艺虽然登峰造极,但好汉架不住人多,此次我只是前来为的是要警告三位,契丹、靺鞨和室韦三方面最厉害的几个人物不但要阻止你们把五采石送往龙泉,还要不惜一切杀死你们。至于有什么资格,待几位将五彩石送至上京城后,便自会知晓。”烈瑕低姿态的说道。 “来对付我们的有哪些人物,说来听听?”寇仲眼中闪过玩味之色,问道。寇仲太了解云羿了,对于和大明尊教这种胡族,合作那简直是玩笑之言,只有利用和杀戮。 “契丹是以阿保甲为首的众族大酋,靺鞨则是与拜紫亭势如水火的黑水靺鞨候斤铁弗由,至于室韦,则是深末桓和木玲这夫妻恶盗。他们将各自派出最顶级的高手,务要干净俐落地除去你们。”烈瑕答道。 “蒙兀室韦的别勒古纳台兄弟,竟不在其中吗?”跋锋寒沉声道。 “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自诩两兄弟武功盖世、单打独斗所向无故,怎屑与其它人联手以众欺寡。”烈瑕似是对蒙兀两兄弟有些不满,言辞之间有些针对道。 “之前见你和本店之中的掌柜用回纥语言交谈,难道你也是回纥人?”跋锋寒疑问道。 “小弟正是!”烈瑕点头道。 “那么菩萨被逐出回纥,难道与贵教没半点关系?”跋锋寒冷声道,菩萨被驱逐的内幕他也是知道点内幕。 “这纯粹是一场误会。愚蒙本身是回纥人,当然希望能有个像菩萨那样的英雄豪杰振兴回纥,那时我们能随国势水涨船高,传扬教义。菩萨真被逐是颉利对时健施压,时健却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确是冤枉。”烈瑕高声喊冤道。 “烈兄如此坦白,但至今为未说出贵教为何要让我们将五彩石送到上京城,难道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徐子陵追问道。 “当五采石送到拜紫亭手上的一刻,他将成为精神上统一靺鞨的君主,再加上颉利老儿的支持,即使铁弗由亦要忌他,甚至要在靺鞨其它六族的压力下向拜紫亭臣服。但同时,有了五彩石便会找来无尽的麻烦,先不论契丹和室韦,就是突利就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这五彩石便是引起各方争斗的导火索,到时只要我们精诚合作,便可各取所需。”烈瑕毫不隐晦大明尊教的阴谋理论。 “大明尊教想来是要对付狂僧伏难陀吧?让人无聊的宗教之争?”云羿漫不经心道。 “箭神所言极是,自拜紫亭拜此人为国师后,便立即禁绝宗教,更无情杀害我教的人,独尊天竺邪教。所以大明尊将渤海国定为黑暗之国,只有除魔杀妖,始能让光明战胜黑暗。”烈瑕眼中闪过妖异的杀机,喝道。 “颉利既然支持拜紫亭立国,为何又暗许其走狗深末桓参与夺石行动?”徐子陵不解道。 “子陵由此一问,或许是不明白信仰对草原人的重要xing,五彩石一旦落入拜紫亭手中,再加上建国成功,到时拜紫亭便是靺鞨唯一的信仰,有了信仰,所有的靺鞨族人便会是万种归心,到时靺鞨一族便彻底由分裂走向统一,有衰落走向兴盛,只是颉利和突利绝不不愿看见的结局。颉利此举是想削弱拜紫亭的威望,让其成为他扰乱东北各族的棋子而已。”跋锋寒解释道。 “跋兄果然睿智!突利和颉利分裂,使东北形势剧变,除靺鞨外,阿保甲和别勒古纳台兄弟都有统一契丹和室韦的心。谁能趁这时机冒起,就可往向外扩张,安内攘外,故而没有人愿见邻国转强。这便是东北各族的一场时间竞赛,就看谁先统一。”烈瑕欣然道。 “拜紫亭这老儿算是个人物,看似莽撞嚣张,却心明眼亮。就拿他故作仰慕中原文化的姿态,建设小长安上京城来说,至少有三大好处。一则是凝聚靺鞨一族的民心,即使失败也可谓是极大的增强了本族的地位和自尊,就凭这一点,东北各族便远不能及。二则上京城的筑造可谓是向我大汉文明学习的信号,将来无论我们中原是何人统一,都会自然的亲近他那支粟末靺鞨,可谓是高瞻远瞩、先见之明。三则此城的建造极大的针对了邻国的骑战,以守城代替平原野战。之前,契丹曾三次攻打龙泉,均无功而回,更可随时以守为攻,占尽了上风。四则拜紫亭此举定然会得到高丽王的鼎力支持,谁不愿自家门前多个看门的,而且那个看门的又不会闯入自己家中强掠,如此一来,两家便可守望相助,共谋一统各家的契机。”云羿侃侃道来,似是玩笑的语气,却令人不能不为之信服。 “箭神大人高屋建瓴,在下佩服!”烈瑕眼中闪过嫉妒的光芒,旋即隐去,拱手道。 “合作先不谈,我当下只想知道我们送五彩石去上京具体有什么好处。”寇仲猛地一拍桌面,单刀直入道。 “秀芳大家此刻正在上京城,我教尊者和善母也在上京,到时更备有厚礼相待。”烈瑕一脸胜券在握,顿声道。 威胁,这事**裸的威胁。 “你说什么?”寇仲立即色变、杀机尽显道。 就在寇仲即将发飙之时,忽然足音骤起,大批战士现身后院,往土台拥来。 ps:伤势在这个星期在开始痊愈,长时间没有更新,在此道个歉,在接下来的这个月可能更新不太稳定,毕竟一则是伤势还未完全好,二则请假期间的工作都没做,集在一堆,接下来实在太忙了,请见谅。 第十二章 古纳台 云羿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便是为何总有些人不但不惧死亡,反而一心逐之,杀人都让他有些麻木了,他都怀疑,如此下去,他迟早会和兄弟们发展为杀人魔王。 数十契丹战士潮水般从后院门涌出来,各占有利位置,形成半环形的阵势,人人拉弓搭箭,在离他们两丈外瞄准三人。 “几位兄弟到哪里都有人关照,小弟一路行来,实乃一生中最有趣最精彩的片段。”跋锋寒另一手拭去嘴角酒渍,豪气笑道。 徐子陵直接将来人无视,这半百的强弓劲箭在他眼中根本提不起一丝威胁,心中只是在考虑那块破石头是否该送至上京?很显然,大明尊教识破了尚秀芳和寇仲的关系,指不定尚秀芳此时已落入其手中,受此威胁,不得不答应护送石头,但他显然又不想挑起各族的纷争,念及此处,他只有心中暗叹道:“云少所说不错,有人的地方就有武林江湖,换句话说,有人便有纷争,难道世间便没有净土?” 云羿是不太打算出手了,杀这些人实在没啥成就感,这如同一个正常人面对一群蝼蚁一般,连正视的心情都欠奉。何况此地是一品居,乃是他的地盘,幽冥骑和刀锋战士早已潜伏在四周,别说来了五十人,就算来了五千人也照杀不误。 寇仲却是兴致勃勃,之前一直被兄弟枪尽了风头,此次这种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大喝道:“来者何人?” 契丹战士往旁移开,窟哥自阵中走出,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狠狠道:“寇仲你可想过有今天?” “这正是小弟想对你讲的话。”寇仲哈哈大笑,将酒杯投掷在地,旋即喝道,“刀锋何在?也该让你们出来见见光哩!” 就在酒杯落地、破碎声响的一刻,整个一品居的后院、屋顶各处出现数十名身着黑衣、手持乌磁钢刀,就在窟哥还未反应过来,一阵“嗤!嗤!”的声响,整个持弓的契丹人全部身首异处,在场的只有窟哥一人像个小丑,不明真相,傻呆呆地正在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什么?”烈瑕眼中闪过极度的惊恐,脸色惨白,失色道。他只是见到一大群黑影和刀光闪烁之后,来敌竟然已经全部毙命,他意识到这些黑影每个人至少都是一流高手。何时一流高手如此不值钱?一抓大把。倘若他见了幽冥骑中有数十个先天高手,估计会直接崩溃。 “这个叫什么窟的?亮出兵器吧,我给你一个单打独斗的机会。”寇仲站起身来,井中月已经出鞘,虽只是矗立与土台之上,却让人有一种面对巍峨高山的错觉,气势铺天盖地。 窟哥双目失焦,铁青的脸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角现形凝聚,再滚下脸颊,滴往地上,面对寇仲的惊涛气势,他竟然没有拔刀的勇气。 云羿扫了窟哥一眼,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淡淡道:“他已经是个死了一半的人,仲少便送他一程吧。” 黄芒闪过,刀气纵横。窟哥轰然倒地,血溅当场。 “小弟终于知道为何大尊者坚持要选择和诸位合作,如今看来,三大宗师叶不过如此。”烈瑕神色恭敬,举杯赞道。 “送五采石之事我们接下了,倘若秀芳有丝毫损失,窟哥便是贵教的下场。”寇仲愤然道。 烈瑕走后,已是夜间,几兄弟便商量起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接了五采石,以后必将是步步危机,看来接下来的血战是少不了。”徐子陵有些无奈道。 “这也何惧?云少的幽冥骑和我的刀锋战士都敢来了,到时我们狠狠的大干一场,让这些东北胡族好好见识一番我们兄弟的手段。”寇仲兴奋道。 “仲少绝不可大意,虽然你们麾下都是高手,但毕竟是他人的地盘,我们最好是小心为上。”跋锋寒谨慎道,这也是他纵横草原多年,与生俱来的一份谨慎,从不小看任何对手。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确实要好好筹划。”徐子陵微皱眉头,点头道。 “这些你们去操心吧。可别忘了,小弟今夜可有美人儿相约。当下没事,不如一齐出去转转,我等我的美女,兄弟们也指不定有艳遇。”云羿似是有些着急的将桌上的美酒倒入腹中,急忙起身,一脸坏笑道。 寇仲自然是欣然同意,跋锋寒和徐子陵二人也闲来无事,正好一观花林的夜色。 入黑后的花林,是另一番情景,主街的十多所土屋乌灯黑火,白天尘土飞扬的大街人马绝迹,反是各处山地篝火处处,吵闹喧天,更有人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充满异域的风情,加上羊叫牛鸣,驼啼马嘶,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再加上花林的人更因他们赶走颉利、视他们为英雄,所到处喝采声起,礼敬有加,更有不少有些姿色的少女主动送吻、送饰物等,让寇仲和云羿很是受益。徐子陵是急忙躲避,而跋锋寒则是点到即止。 四人玩着正爽,却被两个不速之客扫了兴致。 一高一矮的两个猛男昂然立在街心处,拦着四人继续闲逛的去路。 寇仲凝神瞧去,立即兴奋非常,哈哈笑道:“可是蒙兀室韦的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兄弟?”于此同时,急忙传音入密道:“这次你们可别抢我的对手,特别是云少,你小子一出手便没得玩哩。” 云羿只有苦笑以对,徐子陵自然能不动手便不动手,但跋锋寒却也兴致勃勃,低声回道:“倘若动手,一人一个。” 高个猛男人背插双斧,英伟古朴,浑身散发迫人的霸气。矮个壮如铁塔,腰挂马刀,彪悍凌厉。 高的长笑一声,以突厥语回道:“正是我们兄弟,本人别勒古纳台,特来向四位问好。” 跋锋寒淡淡道:“跋锋寒闻两位之名久矣,今天终能相见,果然没有令本人失望。” “好汉子,能以五千弱旅尽食颉利五万金狼军,更让颉利险些掉了老命,不古纳台佩服。”矮汉扬起大拇指道。 寇仲本想挑事,然后大玩一场,结果一见面,听着二人推祟备至,客气有礼的言辞,还真有点下不了手,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有没什么深仇大恨。 “我们特来相迎,接三位回营地一聚,大家喝个通宵达旦,至于明天是敌是友,将是明天的事。”别勒古纳台接道。 “不知诗丽公主可在营中?”云羿一个男人的微笑,问道。 “箭神此言何意?”别勒古纳黑脸一沉,质问道。 寇徐二人见此,皆心中大呼不妙,指不定云羿回突然出手,干掉他的情敌。 “倘若诗丽在营中,让她为我们兄弟跳支舞岂不美哉?”云羿丝毫不介意这室韦两兄弟的杀意,挑衅道。 “诗丽失踪了,要让箭神失望喱!”不古纳台声音低沉道。 “唉!可惜得很!”云羿一脸惋惜,郁闷道。好不容易看上个美女,结果又跑了,难道注定在草原上便没有艳遇? “两位兄弟勿要见怪,我这兄弟本是个多情种,言语虽有些放浪,却并无恶意。”徐子陵为避免失态恶化,上前调解道。 “女人就像野马,总不愿驯服。倘若箭神真心钟意诗丽,在下愿意割爱。”别勒古纳台耸了耸肩,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光芒,潇洒道。 靠!这他娘的也行?自己未婚妻都不要,此种隐忍都赶得上忍者神龟,此份大度和隐忍不能不让人害怕,确有让云羿正式的资格。不过此事放在跋锋寒身上便也不足为奇,因为在草原上女人便如货物,甚至用来招待客人,即使是一族酋长的女儿,也不会好到哪去,但是作为声誉极高的别勒古纳台倘若也保不住妻子,自然会颜面大损,心下对此人的举动也大觉无解,想来定是忌惮寇仲和云羿麾下的军队。 “两位兄弟果然是草原上人人称道的英雄,在下之前出言相试,只为验证一番,两位果然没让在下失望。请引路!能与英雄结交乃是人生一大快事,请引路!”云羿一改之前的轻浮,正色道。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收服二人,此等枭雄式的人物能人所不能忍,必是有所要求,倘若能合作或是利用一番,必将是他在草原上的一把利剑。倘若不行,相信云羿定然会斩草除根。 寇仲和徐子陵对云羿的做法虽有些惊讶,却习以为常,但让一旁的跋锋寒彻底摸不着头脑,彻底对云羿的行事作风又有了新的见解。 四人随别勒古纳台兄弟一起进入花林附近的一处营地,篝火遍地,火光处处,一副欢迎领导的架势,场面炽烈,令人很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 “听说两位今趟来是要阻止我们将五采石送往龙泉,是否确有此事?”跋锋寒毫不客气地接过不古纳台递过的奶酪,大喝一口,道 “哈!这只是我们掩人耳目的口号,事实上我们今趟东来是为了对付夫妻恶盗深末桓和木玲。”别勒古纳台知道跋锋寒是草原人,不会客气,但为了照顾汉人的内敛,依旧取出锋利的匕首,亲自割下腿肉,分给四人后,微笑答道。此举充分说明此人却是心细之人,一般能成就大事者,必要胆大心细。 “巧得很!看来我们目标一致。”寇仲欣然道。心中暗道:“看来云少定然是想借这两兄弟之力,故而转变态度。” “那不知两位要杀深末桓又是何缘故?据我所知,你们和他并无仇怨,而且他还是室韦人。”徐子陵不解道。 “我想正因为深末桓是室韦人,他才非死不可。不知两位兄弟可否认同?”云羿喝了两口奶,没什么兴致道。他本该吃的不是这种奶,唉!也只有将就着吃。 “如此看来,便只有一个目的可以解释,那便是统一。”寇仲一语中的道。 “室韦的统一远比其他部族要难得多。”跋锋寒叹道。 “几位好汉说的丝毫不错。”不古纳台双目亮起异芒,闪过钦佩的神色,叹道。 “现在大草原之争,已演变成东西突厥、铁勒诸部、靺鞨八支、吐谷浑、契丹大酋们和我们室韦各族之争,识时务者均晓得若不想丧家亡族,首要是先团结内部。所以拜紫亭不得不在条件尚未完全成熟下行险一博,契丹的阿保甲虽明说要追杀你们,却因你们干掉了呼延金,他心中此刻定然是松了口气,该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才是。“别勒古奈台道。 “铁勒各部又如何?”云羿念及跋锋寒杀死飞鹰曲傲,追问道。 “铁勒诸部在曲傲死后,便以薛延陀最强,可惜时健确是平庸之人,一旦菩萨能登上族长之位,回纥在此人的领导下,必能统一铁勒诸部,大有作为。”不古纳台答道。 “哈哈!不想菩萨兄弟在草原的名声可不比我们在中原差多少啊!”寇仲哈哈笑道。 “任何一个民族由衰转荣之际,必是英雄辈出的时候,看寇兄和云兄,如此旷世奇才,正是盛世即临的兆象。如今整个中土只有你和李世民,一旦统一,必是个旷古烁今的大帝国,到那时,首当其冲的肯定是大草原上最强大的一族。”别勒古纳台望往寇仲,炙热道。 “不论得天下的是寇仲还是李世民,第一个就会找颉利开刀。”跋锋寒点了点头道。 “两位兄弟果然高瞻远瞩,如同伏骞般亦为识时务者。”云羿微笑道。 “我们也是夹缝中求存而已,但颉利则不同。谁都可以投降归顺,独颉利不能降、一降他就要完蛋,大草原将没有人肯听他的话,所以中土统一之时,就是他要不顾一切全面进犯中原之日。”不古纳台黝黑的面孔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说道, “在草原是颉利得地盘,我们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干掉他的金狼军,但是到了中土,我寇某人敢放言,他必败无疑。”寇仲紧握铁拳,不可一世道。 别勒古纳台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叹道:“我们本以为中土无人能制颉利的金狼军,岂知赫连堡和奔狼原两战,少帅以铁般的事实向整个大草原公告,颉利再非无敌的霸主。所以若少帅统一中原,此长彼消下,突厥再难称雄。” “看来两位是要趁中土出现一个强大的帝国前、准备充足的应付颉利的汗国崩溃后大草原的新形势。如此合作,便等同于准备向寇仲投诚喽?”跋锋寒眼中闪过明悟之色,点破道。 “哈!跋兄快人快语,如此说话确是对头。”别勒古纳台开怀笑,旋即望向云羿说道:“深末桓勾搭颉利,是我们室韦人的叛徒,人人恨之入骨,只要我两兄弟斩杀此人,会立时声威大振,顺其自然的统一室韦,那时就向少帅归降,年年进贡,诗丽公主也在其内,如此大华王朝该不会薄待我们吧!” 徐子陵闻此皱了皱眉,毕竟他不喜将女人作为谈判的筹码。 草原上,无论女人有多漂亮,但始终只是女人,难道被交易的命运,其实,如此也不能证明这两兄弟便不是英雄,只是在草原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下,女人确是微不足道,即使强大如成吉思汗这样的牛人,也被人戴了绿帽子。 寇仲哈哈笑道:“好家伙,缘来你们兄弟早已计划周详,既然如此,我再不答应便是不够兄弟。好!明日我们便一齐干掉深末桓和木玲两个土贼。” 云羿很想反对,但他知道他此时没有反对的理由,难道他能说几百年后此族会给中华民族带来险些亡族的大祸么?心中只有惦记着,待一统中原后,如何再施剿灭大计。 第一章 龙之泉 曙光之下,血箭之军 四人策马飞驰,登上高处,观望着不远处的丘陵林野。三日前,从别勒古纳台兄弟处,他们得到有关敌人的精确情报,四兄弟离开了花林后,一路向北,等待着伏击之人。 “别勒古纳台兄弟声称曾今我们刚出关之时干掉的鹞军便是阿保甲的亲卫部队,此次这小子倒是来对了。”云羿有些兴奋道。没办法,每到杀人前夕,云羿总是有些莫名的兴奋感,在草原上,他觉得杀人比起和诗丽那种女子欢好还要来的痛快。 “此次阿保甲和铁弗由精锐尽出,各领了一千精锐而来,看来是志在必得。”徐子陵说道。 “他们两个倒是其次,我们关键要对付的是深末桓,此贼这次可谓是倾巢而出,手下沙盗多达两千之众。四千人来围剿我方不足一百人,这个游戏是越来又有意思哩!”跋锋寒有手指抹了抹偷天剑,凌厉的寒光映照在其眉目之间,更添杀伐之气。 “我们在明,别勒古纳台兄弟在暗,既然与我们合作诛杀深末桓,也不能只让我方却拼命吧!”寇仲微笑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都想着如何占便宜,此次深末桓要杀的是我们,就算他们兄弟来了,受攻击最多的依旧是我方。”徐子陵没好气道。 “那干脆先退一步,云少说的吗,海阔天空啊!”寇仲玩笑道。 “仲少别再废话,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云羿邪魅一笑,缓缓说道。 “云少能不能别对我这样笑,否则小弟怕会情不自禁爱上你的。”寇仲丝毫没有注视其他两兄弟避忌的目光,故作惧怕被****的姿态,无耻道。 “仲少此言,难道是想秀芳大家守活寡么?”云羿闻此也见怪不怪,望向寇仲的某处,邪恶道。跋徐二人一听,那还会不明白,立即哈哈大笑。 “我和纳台两兄弟早已商量好,以身作饵,只要引得深末桓在后追赶,他们则领一千族人衔尾追来,再加上幽冥骑和刀锋战士,自四面夹击对付沙盗,到时便可一战而定。”寇仲见此,立即一脸正经,答道。可他心中却暗自腹诽道:“哼!看你什么时候云弓不在身边,到时...” 寇仲未免尴尬道:“随我来吧!”领先拍马下坡,朝敌阵闯去。其他三人哈哈大笑,也随他冲下山坡。 刚入林野的密林之中,喊杀便立即想起,四面八方也不知涌出多少人,领头两骑为一男一女,男的穿上六重的铁罗圈甲,内层以牛皮精制,外层挂满铁片,甲片相连如鱼鳞,一般箭矢休想能穿透。女子身披的是翎根铠,用蹄筋、翎根相缀而串连甲片,左盾右刀,身形高硕丰满,虽不能睹其颜容,体态撩人处足可惹起任何男xingxing的遐思,这也让云羿更叫兴奋不已。唯一遗憾之处,便在于两人都是一身铠甲,根本看不清容貌。 “深末桓,你的死期到啦!”寇仲暴喝道。 深末桓却哈哈大笑,道:“大言不惭,你们已经被重重围住,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等的祭时。” 云羿闻此,立即准备开弓杀人,却被跋锋寒伸手阻难,只听其传音道:“暂时别把两人都杀了,否则全歼大计便成不了,何况深末桓是我的,那女人便交给你哩!” “唉!辣手摧花本非云某所愿!”云羿感叹道。 激战开始了,但随着一声响动,却已经结束了一半。 “铮!”云弓开,羿箭出。劲未至,意已到。 “可惜!如此美人,倘若早些现出真容,也不会死的如此之快!”云羿望着呆坐与骏马之上的木玲,叹息道。其他三兄弟也扭头望去,只见被云羿的箭气贯穿眉心的木玲那冶艳绝伦的玉容顿时也为之动容,卿本佳人,奈何为贼?那眉箭溢出的血红,似是一颗美人痣,更添木玲的女儿之气,尽涤杀伐,更添难以言明的魅力。 “轰!”云羿的话止的一瞬,木玲轰然坠马。 “木玲!”深末桓发出崩溃刺耳的吼叫,眼中似是射出嗜血的红芒,“所有的兄弟们杀!今日不死不休!” “早知道杀死木玲有如此效果,我们也省了这么多功夫。”寇仲望着杀气腾腾追杀而来的马贼,微笑道。 “撤!”徐子陵首先策马回身,开路道。 四兄弟所到处人仰马翻,挡者披靡。如狼似虎也被激起凶xing,箭矢横空射至,还好功力深厚,护体真元保住了小命,再玩下去也是危险非常。 到了事先约好的埋伏的密林之中,号角声起,蹄声轰鸣,摇撼战场。林外喊杀连天,纳台兄弟、幽冥骑立即冲杀而来,一下于就将深末桓的联军冲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四兄弟也缓过气来,回头冲杀,斩瓜切菜的逢人杀人,遇敌砍敌,敌军全军覆没。 跋锋寒望着正预逃窜的深末桓,嘴角溢出一丝,便将真力贯进马体,催马疾行,转眼间便在其三丈之外。人马合一,偷天剑化作芒虹般疾取深末桓,剑气随剑体的推进倏地增强至颠峰,凌厉至极点。 “当!”矛断人亡,深末桓身首异处。 在经过多天日夜不休的追杀,将草原闻风丧胆的沙盗彻底抹杀。 寇仲、云羿、徐子陵、跋锋寒、别勒古纳台、不古纳台在马背上凭高丘之势俯览远近,后方是丘陵区尽处的林野,前面东方是茵茵牧野,湖泊河流点缀交织,夕阳斜照,草野荒茫,景象慑人。 “阿保甲和铁弗由没来,否则定让他们又来无回。”寇仲可惜道。 “见识过少帅和箭神的手段,他们又怎敢前来?”别勒古纳台似是有些无奈的叹道,“今日能和四位并肩作战,见识到闻名天下的幽冥铁骑,此生已是无憾。” “此言似是有些言不由衷。”云羿冷道。说实话,他当下有种干掉这两兄弟的想法。 “箭神请见谅!坦白说,我们两兄弟一向目中无人,可是相处下来,方知我们确是夜郎自大。将来若少帅得天下,我们兄弟绝对臣服,不但因为大家已是兄弟,而是兵威所在,不服不行。”不古纳台苦笑道。 “如你们所言,倘若我们弱小,你们便打算入侵中原喽?”寇仲眼中寒光一闪,问道。纳台兄弟无以言对。 跋锋寒却苦笑一番,代答道:“大草原哪个民族不想入主中原?问题是要进犯中原,先决条件是统一大漠,无后顾之忧后,始可倾力南下。” “只要颉利和突利继续分裂互斗,突厥狼军势将无力南犯,终有一天另一个草原部族会崛兴取代他们。相信菩萨兄弟出现在赫连堡也绝非偶然。”别勒古纳台淡淡道。他看出来,大华显然是要用回纥的菩萨来钳制大草原,故而有此一说。 “草原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之地,突厥的灭亡只是迟早的事。”云羿点头道。他终于放弃了杀掉这两兄弟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草原的兴衰绝非是杀两个人便可以决定,何况现如今突厥才是中原的心腹大患。 “只希望我和李世民早日决出胜负。”寇仲念及颉利和突利得内斗,有感而发道。 “天下难道真如云少所说,战争才是永久的主题?”徐子陵苦涩道,他本一心追求安宁,却总是被卷入战乱,想到塞外诸族不仅英雄辈出,且支支劲旅,如同一群凶猛的恶狼饿狮,虎视眈眈这中原大地,而中原却依旧分裂内斗,如此局面他又怎能不担忧。 龙泉上京,南傍镜湖,城环长白,三面临水,平原矗立,城高五丈,玄武岩筑。 每到晚上,有专人点燃塔顶的火炬,光耀高丈,不但成为龙泉的标志和象征,更添新朝气象。由于七天后就是举行立国大典的时刻,各方使节来贺,靺鞨族中支持拜紫亭的更是络绎于途,所以盛况空前,朱雀大街比长安的更为热闹。城防大大加强,一队队披甲带盔的渤海军,四处巡逻,以防有人扰乱安宁。 云羿四人缴税入城,住入上京城的一品居之内,其中有个大型的温泉池,四人到了家自然不会客气,就那么脱得赤条条的去浸温泉水。 热气腾升,星光满空。 “塞外竟有如此好处所,似是回到了我们中原长安。”寇仲叹道: “这可能和拜紫亭在长安逗留过一段时期有关,那时他年纪尚幼,定然深受大隋全盛期气象的影响。”跋锋寒微笑道。 “跋兄博古通今,武力过人,更且果敢刚毅,居上位者风范,不知可否想过成就一番大业?”云羿蓦然问道。 “云少所问亦是我心中所想,希望不会冒犯你。”徐子陵甚微道。 “子陵是不是到了小长安便和老跋讲究起中原之礼,说话太客气哩!”寇仲玩笑道。 “大草原的民族,自古以来即缺乏你们中土文化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就算入侵中原,终没有能力去统治那么广大和地理形势复杂的土地,最后只能被同化融和。我很多年前已看通此点,所以从没有想过要成什么春秋大业,只想追求个人的自由,探求武道的极峰,国家的观念根本不存在我脑海内。”跋锋寒双目闪闪生辉,道。 “倘若我有方法治理草原,跋兄可否屈就?”云羿自信满满道。 “难道云兄向征服大草原?”跋锋寒失色道。 “难道跋兄认为我们兄弟没有这个实力?”云羿微笑道。 “草原即使出现霸主,以武力征服大片土地,但定然旋即会陷入分裂,这是地广人稀和逐水草而居的大草原文化的必然结果。云兄又有何方法治理草原?”跋锋寒问道。 “拜紫亭给我们兄弟指明了道路。龙泉的建立,是要制造一种凝聚力,先统一靺鞨,后统一草原,而学习中土文化是为将来入侵统治中土铺路。我们只需要反其道而行之即可。”寇仲微笑道。 “如何反其道而行?”徐子陵不解道。 “我和仲少也只有一个大概的计划,便是先用武力一统草原,然后裂土分疆,细划区域而治。而后打乱各族的聚居,将其分散到各个区域,并在各区迁移大量汉民屯边,并辅以文教,传输国家民族的观念,数百年后,草原必将和中原合为一体,不分彼此。”云羿简短答道。 第二章 神箭令 温泉,汇报。 就在几人谈论天下大势之时,上京城一品居的掌柜木清正好赶来报告消息。这木清是董方培养出来的心腹,二十多岁,长得文文秀秀的,穿汉服,精通各族语言,更兼是东北本地的汉人,在东北滚打多年,对上京城的事可谓是了如指掌,也省了云羿再让神箭堂查探的功夫。 木清见到了一品居的幕后老大自然是一脸欣喜,一脸笑嘻嘻的行礼道:“见过三位当家!” “免了!废话少说,快将打听到得消息报上来!”云羿挥手道。 “重要消息有三则。一则车师使者越克蓬一个时辰前进城,落脚在朱雀大街近内城的外宾馆。”木清汇报道。 “哈!那就好!说起来我还真得多谢这位车师兄弟!”跋锋寒闻此,也放下心来,微笑道。 “二则美艳夫人也进城了,但其行踪隐秘,武艺高强,属下的人将其跟丢了,请当家责罚!”木清请罪道。 “这个你不必自责,大明尊教能在关外如此横行,自然是有些手段的,以后大明尊教的事你不用插手,我会让神箭堂接手。第三则消息是?”云羿周身一种莫名的上位者气息,让木清根本无法生出相悖的心思。 “三则今早拜紫亭派出礼仪司率队往迎,相信秀芳大家将会在这两天抵达。”木清答道。 “她来哩!”寇仲也不知是喜是悲的叹道,旋即颓然滑进温泉水里,他心内翻起滔天巨浪,情关难过,尚秀芳是他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回想起长安城外军营的那一别,那种矛盾的局面把他的心撕开成血淋淋的两半。一旁的兄弟见此也只有默然以待。 “见你欲言又止,是否还有什么消息?”徐子陵灵识过人,问道。 “这消息来源不实,属下不敢妄言。”木清慎言道。 “说来听听,让你这东北一品居的总掌柜都不敢汇报,我倒想看看是何消息。”跋锋寒兴致勃勃道。 “自今日三位当家一入城,城内便盛传李世民、突利、阿保甲和铁弗由等结成联盟,随时兵临城下。”木清语出惊人道。 “什么?”徐子陵色变道。 “嗯?突利、阿保甲他们倒是情有可原,这李世民出手又是为何?”寇仲浮出水面,关心问道。 “突利定然来不了,因为颉利在奔狼原之败后,力图反扑,他自顾不暇,那还有时间来管东北的闲。”云羿摇头道。 “听你们说李世民建都幽州,自称唐皇,以其才能和实力,难道他想收复东北各族为己用?”跋锋寒疑问道。 “这极有可能是李世民的吞狼驱虎之计。”寇仲眼中闪出思虑的神芒,炙热道。 “倘若此消息属实,那定然是李世民看准了以其太原以北的实力难以与我等抗衡,故而只有寻找盟友、苦练骑兵,此次行动极有可能与关外异族有交易在内。”云羿微笑道。 “唉!不想来到草原,也依旧逃不过世事纷争。”徐子陵有些无力道。 “哈!子陵所言有理!我们只身前来,只求玩个痛快,管他那些作甚,对了,木清,这里什么地方可吃到最地道的响水稻?”云羿一扫之前的严阵以待,哈哈笑道。 “当家的可是舍近求远了,属下早已备好了酒筵,只等入席。”木清笑嘻嘻道。 “找个热闹的地方,别整个厢房,闷得慌!”寇仲要求道。 四人踏入一品居的二楼贵宾座,一路行来,让寇仲知道这一品居开的值了,至少在座位上值得。一品居前厅坐无虚席,两层近五十张桌子全是客人,喧闹震天,上楼来,却有一空桌,为他们准备的。 一坐下,寇仲和云羿便开始东张西望,只见居内聚满各族豪士美女,充满异国风情,击桌高歌,猜拳对酒,好不热闹。徐子陵则安静的多,由于坐的是上层临街的桌子,便独自透窗下望,眼中不经意的瞟向朱雀大街的人马往来。 “吃饱饭后,我们先去找越克蓬,我要亲自向他道谢,然后去城外接应菩萨和古纳台兄弟,到时我们在龙泉好好大干一番。”跋锋寒道。 “别的一会儿再论,来!干杯!”寇仲急不可待的斟满三杯酒,举杯笑道。 四人情兴盎然的碰杯对饮,果然入口清醇香隽,甜不腻口,只让人大呼痛快。 饭间,云羿似是丢了要物一般,大喊道:“糟哩!忘记问木清这小子,龙泉城最著名的青楼是哪一所,我们怎能不好好见识一番。” “哈!知我心者云少也!”寇仲拍掌相和道。 “你们就被装哩!天下谁不知你们一如青楼,便麻烦不断,到时又免不了一场恶斗,如此一来,你们对塞外各族的战术便能更深入一步的了解,大的来说,也算是兵法的修行。”跋锋寒点破道。 “跋兄你想多了吧!”云羿苦笑道,敢情pc还有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话说回来,突厥狼军确是能以一挡十,那种悍勇和马术我们汉人学都学不来。我们仗的是人多,你们则是兵精,但若在平野之地开战,就算我们有压倒xing的兵力,肯定必败无疑。”寇仲扯回来道。 “大家兄弟仍要哄我,云少的幽冥骑和你的刀锋战士比起突厥狼军要强上几筹,而且我看出他们的战法已充分表明你已经掌握到狼军的缺点,倘若照此下去,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天下还有谁是大华的对手,到那时估计所有外族必将人人自危,饮恨少帅你的井中月之下。”跋锋寒晒道。 “跋兄在军事上果然目光灼灼!不当元帅实在可惜!哈!再来一杯!”云羿敬酒道。 跋锋寒饭后,便径自离开,三兄弟则继续商谈接下来的大计。 “看来我们要暂时分开哩!”云羿蓦然说道。 徐子陵闻言,眼光流转,忽然虎躯剧震,不能置信的望向远处,竟然是三龙帮得元老之一段玉成,他身边有两个美女,三人策骑沿街驰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此两姝该是大明尊教的人。”寇仲正色道。 “仲少猜得没错,之前我已经收到消息,大明尊教的善母也到了龙泉,他们这些小喽啰自然少不了。”云羿细细的品着美酒,悠然道。 徐子陵盯着段玉成逐渐远去的轩昂背影,担忧道:“我去看玉成在什么地方落脚,然后回一品居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如何?” “好吧!我和云少在此也顺便在此部署一番,以备不时之需。”寇仲有些失望道,必将见到昔日手下兄弟的背叛也是无奈的很。 寇仲望着徐子陵离开的背影,大力拍了云羿肩膀一下,笑道:“云少!我忽然发觉这小长安很可爱,且非常有趣,现在我们该干些什么?是否去青楼碰碰运气?” “你小子在他们面前装装还行,在我这就别来这一套,秀芳的到来还不够你烦恼吗?”云羿苦笑道。 “刚才太过兴奋,一时间把她忘掉,你这小子真残忍。”寇仲颓然道。 “能忘掉你便彻底兴奋不起来喽!”云羿敬寇仲一杯,道。 “在长安我伤痛了秀芳的心,如今我还能做些什么?难道还能挽回么?小云教我!”寇仲踏坐与木凳之上,无奈道。 “你还爱她么?”云羿玩味问道。 “在长安我还不能确定,但秀芳离开后,我才彻底的醒悟,我已经离不开她,我的心似是被硬生生地撕扯开来。”寇仲黯然道。 “那你便去追求啊!”云羿简短道。 “可是...”寇仲欲言又止。 “大丈夫行事但求不愧于天地人心,倘若仲少成了一个畏首畏尾的小男人,玉致还会要你么?何况此处不是长安,而是小长安。”云羿点醒道。 思虑半响,寇仲虎目再次闪出自信的神光,握拳道:“云少说的没错,我要挽回秀芳。” “快把神箭令给我!”寇仲火急火燎,旋即伸手道。 “你不是有么?为何还要?”云羿纳闷道。 “我那时银箭令,根本无法调动一品居,只有你的金箭令才成。”寇仲有些不耐烦道,似是云羿抢了他的女人一般。 “你小子不会是向用钱来证明你的诚意吧?”云羿尴尬道。 “你以为我是你这混蛋?废话少说!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快拿出来!”寇仲笑骂道。 “拿去吧!看你小子能玩什么花样。”云羿闪射出一道金芒,期待道。寇仲接过金箭令,便急匆匆的进入了一品居内堂。 靠坐在窗边的云羿,望着龙泉街人头涌诵,牛骡马车往来不绝,喧闹震天,充满生气,思绪顿时万千变换,不经意,有一人已经坐在他旁边。 云羿看也不看,缓声道:“祝师别来无恙!” ps:回复更新,望众位支持。 第三章 遇故人 龙泉,一品居。 祝玉妍娇媚的声音响起,讶道:“我早运功收敛全身毛孔,不让气息外泄,箭神竟能不回身便能探查与我,境界俨然已在我之上。” 云羿并未回头,祝玉妍已悄然坐与对面,却是一身汉装,脸覆重纱,那种诡异神秘的特质不禁让人侧目,云羿通过面纱,目光直射祝玉妍那不老艳绝的容颜,心早已飞回那中原的小妖精那。 半响后,云羿方才转醒道,“每个女人都有他独特的气质和韵味,这是任何事情也掩盖不了的。更何况我在下的耳力,在细微的脚步声,我也能察觉道。” 祝玉妍透过覆纱凝望他,好半晌才柔声道:“箭神是个很坦诚的人,我欢喜坦诚的人。” 云羿闻此,心中不禁有些小九九,虽然他不会误会祝玉妍的欢喜指的绝非男女之情。祝玉妍虽驻颜有术,仍能保持青春焕发的相貌且是魅力超凡,但事实上她却已经饱阅世情,历尽沧桑,足可作他的祖母有余。归根结底,人本就是感xing之人,见此风姿绰约的美人儿,让三月不知肉味的云羿还是有些纠结。 “箭神可知我派为何会千方百计的争夺天下?”祝玉妍幽幽一叹道。 “祝师太过执着哩!天道本非一条路径,为何偏偏独行?两派六道百多年来苦寻十卷《天魔策》,便是想进窥魔道之极,修成最高的道心种魔之法,但可曾想过?道心种魔真的能成功么?”云羿一杯美酒入腹,潇洒叹道。 “看来箭神和那石贼早已暗中勾结,唉!看来我们输的也不冤枉。”祝玉妍有些幽怨道。 “勾结?哈!祝师太过小看你的徒婿,我和石之轩乃是主从关系,又何来勾结?”云羿目光如电,微笑道。 “哼!石之轩竟然有投效与你?呵呵!正是天大的笑话!先不论其真假,但仅凭你与魔门合作攻取长安,难道不怕惹起天下正统和白道武林的反感?据闻贵朝的不少门阀和人才由此额都迁移北上,而投靠李世民,如此一来,岂非得不偿失?”祝玉妍祝玉妍轻晒道。 “为得天下势必要用些非常手段,何况石之轩乃治国经世之大才,我有信心和能力令其臣服,至于那些北上的人对我大华来说实在称不上人才,现如今大华推行百家争鸣之策给天下庶寒之士提供了一展所长的机会,人才济济,盛况空前,而李世民受门阀掣肘,不得其利,反而会因门阀相斗自伤元气,北上的门阀,将会引起他们内斗的导火线。”云羿侃侃答道。 “难怪你并未阻难士人北迁,缘来如此,之前,我还以为你们兄弟是所谓的光明磊落和宋缺的放任自流,不想其中竟有如此缘由,但如此一来,李世民便更加坚固了他天下正统的地位,华唐之争势必在声势上陷入下风。”祝玉妍美目含笑,说道。 “祝师是玩笑哩!正统?何为正统相信祝师比云某领悟的更加透彻。争天下者我只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云羿为祝玉妍斟满一杯葡萄美酒,敬酒道。 “呵呵!听此一言,我竟觉得箭神比我魔门之人更加魔化,我们都是一样推祟的是真情真xing,鄙视的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侈言孔孟佛道的伪君子。相信石老贼也是看中此点,才会选择与你合作,这也是我将那痴傻的徒儿嫁给你的原因。倘若换成寇仲或是徐子陵,就算给我天魔策,我也不会答应。”祝玉妍那似是能勾起任何男人**的声吟,微笑道。 “这又是为何?寇仲和子陵皆是在下的生死兄弟,品行也绝对是世间绝顶一流,祝师何出此言?”云羿听祝玉妍对兄弟的否定,自然也辩驳道。 “放开我徒儿的心意不提,你那两兄弟虽然武功和才华皆是顶级,但各有缺陷。”祝玉妍解下面纱,一时间荣光四射,风华绝代之下,让云羿直接石化。 “缺陷?”云羿望着祝玉妍细品美酒的动人风姿,无意识的问道。 “寇仲悟xing极佳,刀法盖世,相信他如今的境界,除了宋缺,刀法上,无人能挡其光芒,更兼他是你们兄弟之首,发迹洛阳,起兵梁都,争霸天下,如今已经位及人皇,手领雄兵百万,手下能人辈出,天下威望除了你和李世民已经无人能及。”祝玉妍玉面浮现一丝酒后的红润,如数家珍地说道。 “哈!如此说来,倘若我是女人,也会为之倾心不已。毕竟权势乃是男人最好的华服。”云羿苦笑道。 “权势是华服?如此精辟的类比确是新鲜。”祝玉妍赞道,“但寇仲有女人眼中不可忽视的缺陷,这个缺陷便在于他太过喜欢刺激,用兵于奇,钟意冒险,在感情之事,却恰好相反,畏首畏尾,毫无一个大丈夫所具有的霸气和魄力。在天下之争上,他或许是个成功者,但我敢断言,在儿女之事上,他绝对会有所遗憾。倘若他当了大华的皇帝,即使有了你和宋缺相助,我却依旧跟看好李世民。”祝玉妍那历经沧桑的眼神泛出智慧的光芒,淡淡道。 “这又是为何?”云羿大惑不解,道,“现如今无论从兵力、社稷和人口等因素,我大华都超过了北唐数倍,此言何出?” “一个开创霸业的皇帝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要看其女人的能耐。倘若寇仲当了皇帝,比之李世民,在此方面,便是天差地别。”祝玉妍从女xing的角度,深刻分析道。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祝玉妍所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夏朝的开创者大禹之妻、周朝的创建者武王之妻、汉高祖刘邦之妻皆是成就帝皇霸业的关键人物。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是有站着一个惊采绝艳的女人。”云羿调侃道。 “李世民先娶长孙无忌之妹长孙无垢,以其笼络权臣之心,并生下两字稳定乾坤;续而娶杨广之女,得故隋势力门阀之心,大增其承继先朝的合理xing,在广纳门阀之女充斥后宫,与天下门阀合二为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牢固争霸天下的正统地位与根基。我门下有消息称,李世民还要迎娶高丽公主,如此以来,双方结盟,到时华朝北伐必将困难重重。”祝玉妍点了点头,解释道。 “咦?如此看来,龙泉的传闻定然是拜姿亭故意撒播,李世民极有可能会前来相助他建国,因为高丽和拜紫亭乃是同盟,李世民娶高丽公主显然是其吞并东北的第一步。”云羿分析道。 “这再也不是我该理会的事情,现如今,我只想和石之轩有个了断。”祝玉妍玉容黯然,轻叹道。 “不知在祝师眼中,子陵又有何缺陷?”云羿对于玉石之事也无可奈何,只是好奇道。 “徐子陵通灵剔透,境界高升,更难得是他兼修道佛之长,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摄人魅力,都有时都有些难以抑制的想靠近,本以为我那徒儿会对徐子陵更加感兴趣,不想却凭空出现了你,也亏有你,否则那傻徒儿爱上了徐子陵注定一生不得解脱,惨淡收场。”祝玉妍缓缓道出。 “”云羿彻底无语。 “他最大的弱点说好听地便是善良,不好听的便是不识大局、轻重不分,更可能因为如此,他不忍心拒绝婠婠,让他越陷越深,到那时...”祝玉妍断言道,“自始至终,他绝非帅才,更不可能当上皇帝,相比而言,你才是当皇帝的最佳人选,相信如此一来,婠儿也更能一展所长。” “皇帝?难道我当不当皇帝对于华朝来说真的如此重要?”云羿闻此,只有苦笑,看来祝玉妍也是为了皇位而来。 “你认为石之轩会臣服于寇仲?或是说,石之轩会臣服与并非皇帝的你?”祝玉妍沉声问道。 云羿心下暗叹,不置可否,目光转往窗外的长街,望着热闹的人群,淡谈道:“贵派与大明尊教是什么关系?” 祝玉妍道:“到现在仍是合作的关系,不过至于以后是否合作,便看婠儿如何处置。” “大明尊教之中武功最高的是谁?”云羿开门见山问道。 祝玉妍道:“大明尊教由大尊、善母和五明子领导,我只曾与善母莎芳有一面之缘,身份不但是回统时健俟斤最宠爱的大妃,而且精修镇教秘典《娑布**》中的《药王经》和《光明经》,武功不在我之下,且精于用毒。只是这个人,已够你应付。” “哼!他的姘头许开山还算有点实力,这善母还没见识,不过在我眼中那个,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云羿冷冷一笑,哼声道。 祝玉妍沉声道:“若你轻视大明尊教,说不定你箭神的一世英名会尽丧此地。” “祝师放心,云某虽然嚣张,却建立在十成的把握之上。今日见祝师在此,相信石师定然也在吧。”云羿玩味道。 祝玉妍道:“虽然我没见过,但我敢肯定石之轩一定在这里,嗯?你暗恋的人来哩! 徐子陵一路跟着大明尊教的的水诧女、火诧女和段玉明,就在发现三人落脚的地方是城南仁里巷南泉桥头的小回院之际,心中忽生警兆,立朝回身瞧去。一位风姿绰约,衣白如雪,头顶竹笠,垂纱掩面的女子,正向他招手。 徐子陵只有心中叫苦,却又不能不立即应召过去,虽看不到她的面貌,不过纵使对方化为飞灰,他也一眼看破是傅君嫱。小师姨宣召,那到他不乖乖遵从。 追在傅君嫱身后,穿过一条巷子,随着傅君嫱步上跨河石桥、停步转身,娇声呖呖的道:“你们来龙泉做什么?” 徐子陵苦笑道:“小师姨为何明知故问,我们是应邀前来参加拜紫亭的开国大典。” 傅君嫱闻此,立即手握剑柄,寒声狠狠道:“你再唤我一声小师姨,我就把你的臭头斩下来。” 就在徐子陵正欲解释之时,一声冷哼,从后方传来。有人大笑道:“傅姑娘要动手,算我金正宗一个。” 徐子陵回头瞧去,两人悠然来到桥下,把后路封住,说话的人俊朗有xing,气度非凡,身高体健,嘴角一丝玩味的笑容,却凭空让他添了些许邪气。另一人比金正宗还要高出少许,一袭青衣,背上交叉挂着两支各长三尺许的短戟,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粗犷伟岸,意态风流,那人一揖到地,微笑道:“高丽韩朝安,向徐元帅请安问好。” 徐子陵彻底郁闷了,竟然中了傅君嫱之计,陷进前后受敌的劣局。三个人个个功力不凡,境界都是接近宗师级的高手,联手围攻还真得难以对付。 傅君嫱娇笑道:“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 ps:原子修的是大明尊教三大秘典中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五明子是气、风、力、水、火;五类魔是浓雾、熄火、恶风、毒水和暗气。 昨日停电,故无更新。 第四章 剑之心 午间,一品居。 云羿望着男装打扮、神色平静的师妃暄在他旁边坐下后,嘴角浮现出一丝对祝玉妍那句“暗恋”之言的玩味,也不知是回味杯中的葡萄美酒还是见到师妃暄的欣喜。 师妃暄淡然道:“云兄在龙泉和祝玉妍又有什么交易?” “妃暄这几日辛苦哩!喝杯香醋的西湖龙井茶吧!这可是仲少圣刀堂出品,保你早登宗师之境。”云羿目光落在她静若止水的玉容上,拿起放在桌子中间的茶杯,放在她前,为她斟满一杯热茶,洒然道。 “云兄为何要来龙泉?”师妃暄如波的目光打量着云羿问道。 “这句话妃暄本该问子陵的。”云羿继续喝着酒,不知为何,今日见到两大绝色美女,千杯不醉的他竟然有些醉意。 师妃暄举茶浅尝一口,轻轻浅叹道:“我和子陵的关系也不知为何变得如此平淡。” “妃暄可知这酒壶中已经被我下了毒?”云羿邪魅一笑,似是奸计得逞道。 师妃暄秀眉微展,露出一个“纵然有毒又如何”的笑意,这种神信罕得出现在她俏脸上,故而格外动人,让云羿的心再难平静。 师妃暄柔声道:“以云兄现如今的武功,要对付妃暄又何必下毒?” “哈!妃暄太不了解云某哩!此药是我纵横学院研制,是一种能令妃暄开怀一笑的剧毒,倘若你不中毒,那我纵横学院的名号可就毁于一旦喽!相信为了这名声,妃暄也该笑几声。”云羿那魅力超凡的俊脸浮现出真诚的笑容,似是能让石女动心。 “呵呵...”师妃暄娇嗔一笑,感动的眼神与云羿交接,一刹那,似是令整个空间平添无尽的生机和魅力,周围的一切好像静止一般,时间在这一刻也成为二人的配角。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云羿静静地望了师妃暄半响,呆呆地说道。 “云兄着相哩!”师妃暄躲避云羿灼灼的眼神,玉脸一红,嗔道。 “哈!妃暄不必介怀,在下只是纯粹对美的一种欣赏,世间真善美,我一生致力追逐。”云羿哈哈一笑道。 “真、善、美?云兄果然有慧根!”师妃暄回复面色如镜,喃喃自语道。 “别!千万别!妃暄说子陵有慧根我信,千万别说我也有,我可不想当和尚,否则我儿子就要到佛堂找他爹喽!”云羿故作紧张,表情夸张道。 师妃暄再次展眉一笑,今日的欣悦已经数月都未经历过,似是有些羡慕地说道:“云兄真的是一个能令任何女儿家动心的男子,难怪婠婠会不顾世俗的反对,义无反顾的答应嫁给你哩!” “咳...”云羿似是被美酒呛到,心中暗道:“唉!看来我的定力还不没有子陵强悍,实在想不通,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儿,摆明了一副任君采摘的情态,子陵这小子就怎么能忍地了不动手,柳下惠遇见你估计也得跪着拜师。靠!难道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真能行得通?” “妃暄此次前来见我,所为何事?”云羿知道在这样玩暧昧迟早走火,只有转移话题道。 “塞外给你们三人闹得天翻地覆,途中遇上的人,总忍不住要提起你们。今趟来龙泉,你们不是要把五采石送给拜紫亭吧?”师妃暄也神色一黯,旋即如常,问道。 “是!我们和大明尊教的烈暇达成协议,合作对付狂僧伏难陀。”云羿直言不讳道。 “难道你们想阻止拜紫亭立国?”师妃暄讶然道。 “那是当然!我们可不想在收拾完李世民之前,草原上出现一个兴起的民族,那样会给我们一统整个大草原的计划造成很大的阻力。”云羿不想隐瞒师妃暄,因为以其智慧,想瞒也瞒不了。 “你们还要一统草原?”师妃暄失色道,毕竟有杨广这“珠玉”在前。 “难道妃暄认为仲少和我没有这样的实力么?何况一统草原只是我们征服整个世间的第一步,接下来的征服会更加精彩,我要让整个华夏汉族成为世间最强大的民族,成为统治者,大华的龙旗将会插遍世间每个角落,每个人都会为生在这个大时代而骄傲。”云羿豪言壮语道。 “什么?你疯了么?”师妃暄俏目圆睁,一脸的不敢置信,就算是石之轩也未有如此的野心。 云羿迎上师妃暄的目光,唇角逸出一丝诱惑的笑意,平静的道:“倘若慈航静斋肯助我平定北唐,他日我攻下天竺,便将整个天竺作为佛教圣地,让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成为整个佛教的领袖,甚至可以将天竺分封给你们,让其世代沐浴分光的普照,说起来,这也算是佛教的认祖归宗。” “你本不该是这个世间的人,为何偏偏要前来?”师妃暄彻底被震撼了,对视着云羿充满自信的眼神,深深看进他如深海般的眸子之中,缓声道。 “”云羿闻此,苦笑以对,他自然不会认为师妃暄是看出了他的穿越,而是对其智慧彻底倾倒。 “妃暄对子陵到底是如何看法?”云羿话题再转,问道。 “子陵不似云兄,他有个缺点,就是爱把事情藏在心底内无人可窥的深处,什么都闷在里面,既不肯说出来,更不肯去争取。”师妃暄轻叹道。 云羿闻此,立即心头一喜,大呼未来儿媳妇有了着落,立即回道:“妃暄不是在鼓励子陵趁你尚未返回静斋前,全力追求你?” 师妃暄先是一呆,旋即霞生玉颊,有点狼狈地没好气的横云羿一眼,似嗔非嗔,神态有那么动人就那么动人,秀眉轻蹙道:“你这人哩!坏透了!怎会想到这方面去,我指的是子陵和石青璇之间的事。唉!妃暄此次真不该来的!” “妃暄误会哩!子陵不是不想去争取,不敢流露真情是因为他从不愿强人所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妃暄是佛门中人,应该更懂得这个道理,难道是你真的对子陵动了心,害怕他倾力追求你招架不了,便故意将祸水引向青璇大家?”云羿下猛料道。 师妃暄香肩微耸,岔开去道:“听闻云兄和石之轩已经开始合作,你可知这样极有可能会害死石青璇。” 龙泉,桥间。 徐子陵感到三人虽剑未出鞘,可是气势早把他锁牢,只要他有任何动作,均会惹来三人全力联击。因傅君绰的关系,他下意识地不把小师姨傅君嫱视为敌人,所以全无防备之心,以致陷此进退两难之局。如若动手,傅君嫱肯定手下不留情,他却无法对她施辣手,即使以如今宗师级别的功力,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三人都聚气待发,却都未动手,因为他们发现现如今徐子陵的气度和精神早已在他们之上,仓促出手只会陷入被动,何况徐子陵的几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傅君嫱似是有些犹豫道:“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交出五采石,另一条路就是溅血桥头,伏尸此地。” 韩朝安踏前一步,微笑道:“徐元帅不是和云兄与寇兄同行吗?为何现在只得你一人。” “要动手便动手,何须多言?”徐子陵冷静道,韩朝安此言便是要他分心,生出可以寻求帮助的心思,难以保持平静的心境,到时便可一战而下,但是徐子陵又怎会上当。 傅君嫱闻此立时大怒,一声娇叱,长剑出鞘,朝他迎头疾劈。韩朝安的双短戟,金正宗的长短刃同时出路,朝他攻来。 徐子陵丝毫不理傅君嫱劈头而来的一剑,也不顾其他二人的夹攻,只是大喝一声,“临佛!”,一时间天地之气狂涌而至,刹那间结成宝瓶之行,不动明王印,整个石桥的空气似是凭空重了许多,三人竟然同时慢了下来。 傅君嫱三人慢了,徐子陵却丝毫没有满,甚至比以前更快。 “斗佛!”大轮金刚印,结合不死印借御法门,借力打力,“蓬!蓬!蓬!”三声劲气交接之声,攻来的三人皆入受重击,面色惨白的往桥下退去,先是是吃了借御之法的暗亏。 倘若不是徐子陵手下留情,将一部分借御的近气打至一旁,今日有人重伤是在所难免。徐子陵借打出的劲气带起强大的劲旋,似是龙卷风暴的往桥下平静的水面刮去,又问“轰!”的一声,水花四溅,如雨洒落,等傅君嫱三人再次看望桥上之时,徐子陵已然消失无踪。 “哼!让这小贼跑哩!”傅君嫱一跺脚,大嗔道。 寇仲一出一品居没多久,正准备去神箭堂在此地的堂口提取黄金为尚秀芳准备礼物,蓦地蹄声骤响,一队骑士如飞驰来,围观者立时四散奔避,乱成一片。带头的粟末靺鞨武士遥喝过来道:“大华少帅驾临龙泉,大王有请立即入宫相见。” 寇仲随粟末武士朝五城驰去,从朱雀门入城,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家的办公地点中土的长安,左右官署林立,若非往来的武士与唐军有异,确会令人疑幻疑真。 来到宫城人口的承天门处,一名四十来岁文官出门相迎,施礼后自我介绍道:“渤海国右丞客素别,恭迎少帅大驾。” “拜紫亭何在?”寇仲似是回到长安老家,丝毫不客气道。 客素先是一阵愤然,旋即隐去,还歉然道:“时间真不巧,大王顷闻秀芳大家抵达城外,不得不立即出城迎接,未能在此恭候少帅,故命下官向少帅致以深切歉意,可否另约时间见面?” 寇仲心中一震,暗道尚秀芳终于来哩!开始还因责怪拜紫亭不将他大华朝放在眼里而不爽,听到尚秀芳的消息后,心早已飞走了,那还有心情再次瞎扯,他的礼物还没准备好。 寇仲忙道:“既然如此,那明天相见即可!” 说完便上马策骑而去。 ps:身处中国最年轻的县--随县,明天就是世界华人炎帝故里寻根节开幕,自然要去贡献点力量,周末更新不了,请见谅。大家有空也可以看看中央台的转播,见识一下昔日大隋龙兴之地现如今的盛况。 第五章 天河桥 徐子陵回到了一品居,顿生感应,急匆匆地从一楼飘窜上二楼,映入眼中的是那师妃暄姣好动人的背影,心中似是在这一刻彻底找到了皈依,而对着他一脸玩味笑容的云羿则彻底成了透明。 “你可知这样极有可能会害死石青璇。” 听到师妃暄有如黄莺般的声音,徐子陵呆了,他竟然发现此刻心中脑中想的却是石青璇,心中涌起对她的无限怜惜。石之轩真的会亲手杀死心中的人儿?云少又是否能彻底驾驭石之轩? “子陵来哩!”师妃暄回身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妃暄!”徐子陵喃喃应道。这一句亲切的称谓,彻底化解了多日来的抑郁和思念。 “哈!看来小弟此时是多余的喽!”云羿含笑灌下一杯葡萄美酒,长身而起,望着一脸痴迷的好兄弟徐子陵,微微摇头,道,“也不知龙泉是否有绝色的伶人,子陵和弟妹慢聊,我也该好好活动活动哩!” 言罢,云羿便如清风一般消失在一品居,师妃暄在眨眼回眸之间,云羿已在一品居外的大街上,对着她一脸志在必得的微笑,再加上之前“弟妹”一语,红霞也不知何时浮现在师妃暄的玉容之间。 徐子陵缓步走了过来,望着师妃暄露出的女儿羞态,垂首避开着徐子陵的目光,微嗔道:“云兄怎么是这种人,竟对妃暄说出这无礼的话来。” 徐子陵苦笑道:“云少素来如此,妃暄也不必见怪!妃暄可知道云少对你是颇有想法的?” “什么想法?”师妃暄也鲜少的好奇问道。 “我能暂时保密么?”徐子陵有些胆怯道,他对说出云羿惦记你未来的女儿、结成亲家这种话是很有压力的。 “哼!不说也罢,他的心思没个好!”师妃暄带点俏皮的说道。 徐子陵大呼过关,似是不经意的问道:“之前在进楼之前,听闻妃暄似是认定在下缺乏争取之心,云少所问也是我迫切想知道的,妃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法?” 师妃暄闻此,立即俏脸再次抹过红晕,但秀眸仍是清澄如水,轻叹道:“都是妃暄不好,在不适当的时间说出了令子陵生出误会的言辞,子陵可以饶过妃暄失言吗?” 徐子陵终于男人了一把,猛的冲口而出道:“不可以!妃暄还在逃避什么?难道我们之前真的只是个误会么?”徐子陵道出此言后,虽然有点唏嘘,但想起她在长安穿上佛袍见他的无情样子,心中竟涌起难以解释至乎自己也吃一惊的快意,不禁暗道自己彻底是被云羿给带坏了。 师妃暄垂首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微嗔道:“子陵怎么也同云兄一般胡言乱语,对妃暄说出这种话。” 徐子陵破罐子破摔,把心一横,建议道:“小弟有个两全其美的提议。” 师妃暄回复平静,迎上他的目光,戒备深严的道:“说来听听。”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后,洒然笑道:“妃暄返静斋前,敢否一尝纯粹精神上的爱情滋味?” 师兄喧玉容依旧静如止水,似是早有预料,不见任何波动的注视徐子陵好半晌,然后微笑道:“自古以来情关难过,子陵忍心让妃暄陷身险地?” 徐子陵歉然道:“这是我们了却遗憾的唯一方法,虽然我知道如此可能会有负青璇,唉!人真得很贪心!真情流露也非什么好事。” 师妃暄淡谈一笑,瞪他一眼道:“待人家回去想想子陵的这个提议,好吗?” 徐子陵失声道:“什么?你答应考虑这个提议?” 真是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飓风箭。 寇仲返回一品居的内堂,只见徐子陵呆坐温泉池旁,似是心事重重,便在徐子陵旁坐下,道:“你在想什么?神情这么古怪,有和玉成说过话吗?” 徐子陵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晓得玉成是大明尊教的人,更发现了他们的一个落脚点。” 寇仲闻此,一脸兴奋,恨不得立即冲进大明尊教的老窝大开杀戒,道:“哈!看来也是该彻底称一称大明尊教的斤两!” 徐子陵呼出一口气道:“我想全力追求师妃暄,享受十来天肯定不会有结果的爱情滋味,又怕坏她清修,心内矛盾得要命。” 寇仲听得瞪目结舌,因他做梦也想不到徐子陵会这么勇敢无畏,轰烈激昂,大吼道:“子陵!你是我的崇拜对象!我服了你了!” 徐子陵也不知是不是被寇仲夸张的表情所逗,哈哈笑道:“够荒谬吗?但现在的我真的很快乐,不知是否因身在异域,受了胡族风气的影响,以前在中土的种种压抑顾忌,在这里全失去约制效力,想干点刺激有趣的事,而且我也看出,妃暄似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这难道便是云少常说的,不疯魔不成活。”其实徐子陵被《长生诀》的第一幅图画所影响,比之原著中的男女执念更加地不顾一切,即使心中已经有了石青璇,竟然还生出亡念,这有点像云羿在四川成都之时留下不少的风流帐。 “好小子!以前你是真人不露相,我和云少为你的终生大事瞎担心,怕回到中原后,要与我们兄弟分开后,然后偷偷溜去做和尚,谁知你竟是比之云少都毫不逊色的情圣。照我看一不做二不休,索xing全力把仙子追上手,最好是能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再加上青璇大家,三人伉俪情深,有影皆叁的游遍天涯海角,人生至此,尚有何憾?...”寇仲大力拍他肩头,似是在yy以后的场景,兴奋地说个不停。 徐子陵没好气打断他道:“你还可以说出什么有建设xing的话来,尽是些废话,还是等云少回来,我问问他吧吧!在感情上,你靠不住!何况我和妃暄只是精神恋爱,倘若越雷池一步,便万事休矣!” 寇仲苦苦一笑,有些尴尬道:“我只是想对你表态支持,哈!其实没有结果的爱情,可能比有结果的爱情更动人。不信可看看石之轩和碧秀心,岳山和祝玉妖。我和尚秀芳是否也可来个没有结果的苦恋?” 徐子陵笑骂道:“去你奶奶地熊,你可谓是位及人皇,有何来没有结果,只要你一句话,天下美人皆唾手可得。” 寇仲颓然道:“这样得到的女人,那这皇帝不当也罢!唉!倘若能让玉致、秀芳和秀宁三人同为我妇,我愿意放弃我现在手中的一切权力。唉!有时真的很羡慕云少,江山美人他都可以得到,在内夫妻恩爱,在外风流不尽,何时我也能像他一样?” “何时有多了一个秀宁?你不是早已放弃了她吗?”徐子陵鄙视道,对云羿的生活,徐子陵显然是持否定态度的。 “在攻下长安后,玉致拒绝前来长安,秀芳也远赴塞外,你和云少又不问政事。在那一个月,不知为何,我和秀宁竟然走到了一起,心中深埋的情感,似是重新爆发出来,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等我离开长安的时候,竟然发现我最挂念的是秀宁,难怪云少常说人最难忘的是初恋...”寇仲抱着头,苦闷道。 云羿出了一品居,带着闲逛的心情一路欣赏着沿路的龙泉风貌。小龙泉是云羿见过最多桥的一座城市,沼泽环市,街巷适应,水、街、桥、屋巧妙的融为一体。且水是温泉水,热气腾升,像为两岸的景色披上一层迷离的薄纱,令人颠倒迷醉。 云羿一时兴之所至,便买了一叶小舟,喝着美酒,傲立之上,小舟无人驾驶,却伴着清风滑行于于房舍树木间的小河,一座又一座的石桥在头顶上掠过,就像一段接着一段的人生,唯一遗憾的是缺一个绝色美人的陪伴。 佛说,我愿为你,化身石桥,受三百年风吹,受三百年日晒,受三百年雨打,只为你从桥上路过。云羿从桥下驶过,是否有美女发下宏愿? 小艇经过一道石桥,转过河弯,两旁种满榆树,在水气笼罩中湿润苍浓,令人精神一振,刻有“天河桥”三字的石桥出现前方,视野和河面顿时开阔起来。 忽然劲风呼啸,一道诡异莫名且完美无比的剑气自云羿的后背袭来,但是云羿却没有丝毫动作,稳若泰山,似是这致命的剑气与他毫无关系,剑气就在即将刺入云羿死穴的一尺范围外,凭空上移,劲风直上,让云羿黑白相间的发丝飞扬起来。 眼角白影一闪,云羿一脸邪魅的笑容回身望去,赫然见到美丽的小师姨傅君嫱已经悄然立于小舟之上。傅君嫱见到风采更胜以往的云羿,明显地躯体轻颤,美目亮了起来,却没有出声,显然是为云羿仪容所慑。 第六章 大宗师 龙泉,天河桥。 傅君嫱失神一阵,旋即杏目圆瞪,娇斥道:“停船!” 云羿苦笑一番,无奈催动风系真元,静止小舟,似是在他一丈范围内,已经du li成一个空间。 傅君嫱再次打量云羿,旋即灵光闪过,娇叱道:“难道你已经踏入大宗师(国师)的境界?” “小师姨果然慧眼如炬!”云羿微微一笑,一个请的动作,说道。自从那日和毕玄在草原交手之后,彻底领悟了晋升大宗师的原理,便是空间之力,那便是以自身真元演化天地之气,自成空间,在空间之内,你便是主宰一切的神。以前和义父宋缺交手之所有没有感受到空间之力,那是因为那种空间已全部蕴含在刀道之中,根本难以察悟,即使有宋缺的点拨,却依旧不得其入门之法,此次见毕玄用空间之力禁锢跋锋寒,便彻底见识到其威力,便一举领悟空间法门,踏入国师之境。 傅君嫱猛一跺足,却已经坐在小舟中原的茶桌旁,娇嗔道:“你也和徐子陵一样乱叫,谁是你的师姨,大师姊可没有你这个忘情负义的儿子。” 云羿彻底无语,不过想来白己确是有那么点忘情负义,但至少没对这小妮子如何,便坐于小妮子对面,尴尬笑道:“既然小师姨不喜如此称谓,那我便称呼你为‘君嫱’如何?” 傅君嫱闻此,这才面色转好,哼声道:“算你识相!” “来!君嫱来尝尝我一品居下独家酿造的女儿红!”云羿端起酒壶,微笑着斟酒道。有美人相伴,自然喝酒的兴致更高了。 “我才不喝你们中原人的臭酒哩!”傅君嫱似是对云羿很不满,面色不悦道。 “既然不是来陪云某喝酒的,那君嫱又有何贵干?”云羿见傅君嫱没有喝酒意思,便将倒给傅君嫱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玩味道。 “哼!你毫无诚心!竟然把倒给奴家的酒给喝了,你果然不是好人。”傅君嫱指着云羿,发飙说道。 “...”云羿彻底无语了。 “你们兄弟到龙泉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图谋不轨?”傅君嫱先声夺人道。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云羿冷冷一笑,问道。倘若以云羿平日不可一世的样子,只凭傅君嫱这个高丽人的身份,便会将其就地干掉,没有动手,也是因为看在他那个干娘的份上。 “你们果然不怀好意!我定要禀告师傅,到时候有你好看的!”傅君嫱一跺脚,便如白云般飘走了。 瞧着那朵白云没进桥上的人流之中,云羿眼中黑芒闪现,不屑道:“高丽棒子就是如此,自负地令人恶心,看来一千多年都没怎么变。” “唉!只希望傅采林不会如她所说的亲来,否则让他晚节不保那就非我所愿喽!”云羿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就在云羿准备架周离开,一道熟悉亲切的声音从桥上传来,叫道:“云少慢走!” 风采依然的宋师道潇洒地从桥上跃下,自有一股名门望族世家子弟的气派,这即便是云羿居上位已久也未曾拥有的。 宋师道也丝毫没有客气,旋坐与云羿对面,笑道:“他乡遇至亲的滋味确是无比动人。我两个时辰前到达,君嫱在我面前虽然骂足你们兄弟至少一个时辰,不过对你却另眼相看,不过此次见她气匆匆的离去,你们定然是闹的矛盾。不过无论如何,宇文化及终于授首,君绰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二哥!请!”云羿早已恭敬地斟上一杯美酒,敬酒道。 “这算是认我这个二哥了吗?”宋师道哈哈一笑,戏问道。他早已收到宋缺的传信,已然知道云羿认其父宋缺为义父之事。 “那是自然!二哥之前都说了,他乡遇至亲,那小弟又岂有不认之理?”云羿微笑道。 “哈!好!喝了这杯酒,我们以后便是亲兄弟!”宋师道豪迈道。 “叮!”酒盏相碰,情意相容。 云羿开声问道:“君瑜呢?” 宋师道答道:“傅大师亲自出手将她救醒,他当下已经复原。说多亏了你注入他体内的那道真元,否则要拖数月才能完全复原。来龙泉前,我一直在平壤陪她,起始时对我很冷淡,我要走时她却希望我多留点时间。” 久别重逢,恍如隔世。 说实在的,宋师道放弃了争霸天下的大好时机,对爱情的专一深情,义送傅君瑜返高丽的高尚情操和人格,令云羿对这个二哥的评价高了不少,毕竟能将感情玩到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的男人,天下也没几个。 云羿再次举杯和宋师道对饮,单刀直入道:“二哥为何不应其邀请,在平壤多留一会,到时攫取其芳心,岂不美哉?” 宋师道闻此,顿时一滞,望着云羿苦笑一番,呆望空杯子,缓缓道:“她只视我为一个好的朋友,真正占据她芳心的男子,是跋锋寒而非我宋师道,何况我的心除你们的娘外再容不下其他人。” “二哥此言差矣!女人心,海底针。瑜姨既肯出言留你,当然对你有点意思,我听跋兄说,我那个二师姨可是对他只有朋友之谊,不信你可直接问他,因为跋兄也来了龙泉。”云羿劝道。 宋师道闻此,立时便是一阵失神,显然是回想起在高丽之时和傅君瑜的欢乐时光,唉,美人如玉君如龙。 “二哥太痴情哩!倘若再这样下去,我义父宋缺岂非要无后?”云羿恶趣味的想到。 “傅采林如何?”云羿好奇问道。 “为何小云对傅采林的称谓...”宋师道有些疑惑道。 “既然他们弈剑阁都不认我的身份,我又何必执着于称谓,放心吧,他日我攻下高丽,定会善待弈剑门人,也算是还了干娘的大恩。”云羿似是有些苦闷,灌下一杯酒后,缓缓说道。 “小云果然是成就大事之人,爹果然没有看错人。能将感情和功业分得如此明了,我和小仲都不及你,你定能达成爹多年来一统天下的宏愿。”宋师道也对饮一杯,似是对未来的高丽人民所喝。 “呵!这些在我搞定李世民再论,当下你还是说说傅采林德手段吧!”云羿旋即变脸地问道。 “搞定?”宋师道一脸苦笑,旋即顿声道:“见到傅采林,便令我想起爹,只有他们那级数的高手,才能有那种盖代宗师的气概。” “哦?看来他确实是个人物!”云羿点了点头,会意道,“当世三大宗师,我也就只差未和他动手。” 宋师道骇然道:“你与宁道奇、毕玄交过手?” 云羿漫不经意道:“当时我箭术尚未大成,宁道奇起始也未尽全力,最后堪堪败逃宁道奇之手,毕玄则是重创跋锋寒后被我废了一只手臂。” “什么?”宋师道俊目圆睁,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义弟云羿。他被彻底震撼了,呆了呆后,旋即问道:“跋兄没事吧?” “二哥不用担心,有我这神医在,他自然是安然无恙,当下他到城外办事,这两天该会回来。”云羿自夸道。 宋师道回到正题道:“傅采林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任何与他有关的事都非常讲究。收的三个徒弟人人美若天仙,兰心慧质。奕剑阁座落平壤最美丽的地方,仿如人间仙境。他的奕剑法更完美得至乎可怕的地步,唉!” 云羿为宋师道斟满酒,道:“看来你和他交过手哩。” 宋师道苦笑道:“我是天刀宋缺的儿子,他怎肯放过我。不过我总算是他爱徒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只守不攻,那并没有什么分别,我情愿他向我反击,当你每一剑都给他封死,那种难过与无奈只有自己知道,不逾十招我便吐血受伤,休息十多天才复元,最惨是信心方面的打击,那比身体的伤更深刻难忘。” “哼!这傅采林果然也是国师之境,整个弈剑之力化作du li空间,自然是守的滴水不漏,国师境界之下的人,根本难以破开其空间,而且他竟然能预敌先机,化空夺时,看来离天师之境也不远了。”云羿念及此处,脑中便浮现出傅采林防守之时的状态,到了国师境界的人,都能在意念空间之中,模拟对手战斗的情景。 “小云你怎么了?”宋师道见云羿好半响未动,只是其脸色惨白,眼中闪现出诡异地光芒,便着急的推耸道。 “啊!没事!”云羿暗自擦去额头的冷汗,嘴上说没事,心中却忐忑不已,暗道:“这傅采林德剑意竟然如此完美,无意中也深含太极两仪的原理,我那支太极箭想击败他必要再其不防范之下,否则最多也只有两败俱伤。” 云羿转而问道:“傅采林的剑法比之义父又如何?” “很难说!爹是擅攻不擅守,傅采林的守是完美无瑕,攻是怎样我仍无缘得睹。”宋师道摇头道。 ps:最近在武汉出差,尽量更新。 第七章 神之恋 徐子陵和寇仲商议一阵后,便各自行动起来。徐子陵信步走入和师妃暄约好相见的地点,也是小长安唯一的佛寺圣光寺。 师妃暄也不愧为慈航静斋数百年来最杰出的弟子,竟然以假消息向试,徐子陵旋即以为心中的美人儿已近悄然离开,不料想,却在出寺的路途之中再次相遇。 师妃暄面朝寺院的花草而立,斜阳照得她像一尊完全没有瑕疵的雕像,其美态仙姿只有“超凡脱俗”四个字能形容其万一。徐子陵来到她旁,心神不由被她有如山川灵动的美丽轮廓深深吸引,她一对美眸专注地观看一双正在窗外花园飞舞嬉逐的蝴蝶,似是完全不晓得徐子陵来到身旁。 徐子陵全身剧震,不能置信地望着师妃暄,失声道:“你...” 师妃暄回头一笑,道:“这叫预演一次分离的情况,子陵兄仍有胆闻情关吗?” 徐子陵摇头苦笑道:“我投降啦!可否让我把那提议收回来。” 师妃暄依旧含笑道:“徐子陵你是否男子汉大丈夫,话既出口,怎收得回来。” 徐子陵一震朝她瞧去。师妃暄微耸香肩,道:“我们很少可以静下心来说话,便如云兄所说,无论何种恋爱,都需要通过交谈,也是他所说的谈恋爱。大家谈谈好吗?” 徐子陵也不客套,挑起话题,道:“敢问小姐是否将小弟视为修行的一部分?” 师妃暄漫不经意道:“剑道就是天道,剑心通明的境界,就是圆觉清净的境界,又有什么不是妃暄修剑的部份呢?” 徐子陵的心倏地平静下来,晋入井中月的境界,因为他晓得不振作应战,肯定会在这爱情的战场败下阵来。对师妃暄来说,剑道不但是天道,亦是人道。 唉!倘若让云羿来和师妃暄谈恋爱,估计就直接下半身行动了。看着这俊男美女在这谈,也不知是在比境界的高深,还是在扮圣人圣女,让人看了蛋疼。 徐子陵在宗师级别的井中月之下,再次发问道:“师小姐从这对蝶儿看出什么妙谛和道理?” 师妃暄淡淡道:“我并未试图从蝶儿身上寻求什么妙谛,因为它们本身的存在已是至理。“ 徐子陵朝飞舞花间的蝶儿瞧过去,点头道:“看来小弟还是看轻了妃暄。正如佛家所言,一切如梦幻泡影,唯求真我自在。这种那个掌握到玄妙至理的奇异感觉,确实令人迷罪。” 师妃暄平静地柔声道:“子陵兄确是你们三兄弟之中具有意根的人,难怪能身兼佛道两家之长。” 徐子陵也淡淡地回应道:“我所说地那种奇异感觉,和妃暄已臻达《慈航剑典》上最高的境界剑心通明可否有相通之处?” “子陵看出来哩!在境界上我不如子陵!”师妃暄面色微变,美目深注的望向徐子陵,半边脸庞陷进斜阳不及的昏暗中,明暗对比,使她本已无可比拟的美丽,更添上难以言达的秘境,香唇微启的柔声道。 “来大漠之前,侯兄曾说妃暄有了破绽,那个破绽是否便是剑心通明的破绽?”徐子陵一瞬不瞬的迎上师妃暄的目光,问道。 “看来希白兄也踏入了花间派有情无情的至情至xing境界,难道天下真的要魔涨道消吗?”师妃暄悲天悯人道。 “那妃暄的破绽是什么?”徐子陵俊目神光大盛,穷追猛打道。 “子陵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多问。”师妃暄美目一黯,轻叹道。 “那个破绽就是你云羿吧。”徐子陵沉默片刻,一字一字,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缓缓道出。 云羿和宋师道分手后,便依据祝玉妍魔功的气息寻到其留宿的客栈,来到东厢,便也不客气,直接推门入房,因为有些事迟早是要解决的。 祝玉妍盘膝坐在椅上,露出绝美俏丽的玉容,正深深凝视着他,目光冰寒,像没有丝毫正常人的感情。可是徐子陵却晓得这无情的背后,实蕴藏被长期压抑着的丰富感情,她要和石之轩同归于尽,亦是因爱成恨。 云羿挥手之间便闭上了门,精致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邪魅地盯望着祝玉妍。 祝玉妍“噗哧“娇笑,白他千娇百媚的一眼,俏脸冰雪溶解,大地春回,低骂道:“死小鬼,竟然不请自入女儿家的房间,你这徒女婿难道知不道避嫌吗?” 让数月不知肉味的云羿顿时看得两眼发呆,眼前的祝玉妍只像是婠婠的姊妹,充满小女儿的动人情态。云羿真的快疯了,心中邪恶的念头不断飙升,就连此来要擒拿祝玉妍的目的也抛到九霄云外了。 祝玉妍不待他说话,便回复冷漠,叹道:“看来婠儿依然习成天魔秘第十八重了!除了石之轩,我此生已然无憾。” “我云某人对那女人的承诺从未食言。”云羿心中浮起即将成亲的未婚妻婠婠,赤足的倩影,素衣的风情,让人始终常挂在心。 “婠儿在中原如何?”祝玉妍关心问道。 “婠儿领导下的阴癸派定可得享盛名。”云羿简短答道,自己女人的厉害之处,比之她的师父都要清楚。 祝玉妍点头道:“和你交谈确不用说废话,为什么来找我?” “我希望祝师取消对付石之轩的行动,因为你必败无疑。”云羿微微一笑,爽快道。 见到绝色美人,男人的心情没有理由不好。 “再加上一个剑心通明的师妃暄又如何?”祝玉妍妍双目厉芒大盛,冷哼道。 “哈哈!祝师是否在说笑话?你和慈航静斋合作?小婿没听错吧?”云羿哈哈笑道。 “羿帅不是常说‘世事无绝对’么?你为何会有此一问?”祝玉妍模棱两可地说道。 “难道祝师不知道我和石之轩的合作关系吗?”云羿深思片响,说道。 “我自然知道,可是你又能耐我何?昔日我在神弓城中所说的话,羿帅不会不记得吧?情之一字确是害苦了世人!”祝玉妍显然是拿婠婠的感情要挟云羿,向让云羿放任她击杀石之轩的举动。 “唉!祝师既然一意孤行,那在下也不阻难,只是大明尊教的真正巢穴望祝师提供准确方位。”云羿无奈道。 “好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便是要你把大明尊教的人杀得一个不留,肯答应吗?”祝玉妍深谋远虑道。 “这是自然!胡教觊觎华夏者杀无赦!”云羿理所当然地说道。 寇仲来到热闹的朱雀大街,由于四月一日的立国大典只余数天,四方来贺,又或别有目的和趁热闹的人数不住添加,充满大庆典来临前的节日气氛,其兴旺之况可以想见。 寇仲正贮备暗付应否先去和越克蓬打个招呼,突闻道:“少帅别来无恙!” 寇仲愕然望去,对面走来十多名突厥武士,人人精神过人,其中一人特别长得轩昂英伟,气度过人,腰佩长刀,俨如鹤立鸡群。 那说话的青年突厥高手眼神像箭般往寇仲射去。寇仲掀开外袍,露出名震中外的井中月,哈哈笑道:“竟能在此与可兄续长安的未了之缘,实在有幸!”来人竟然是当日在寇仲攻取长安之时遇到的一大劲敌可达志,在全长安被未成铁桶一般的战势之下,此人竟然能甩麾下的三千突厥士兵突围而出,勇猛艺高自然不在话下。 可达志踏前一步,手握刀把,豪气干云的长笑道:“少帅既然这么好兴致,可某人自是乐于奉陪。” “锵!”两人同时拔出宝刀,大战一触即发。 “铿锵”之音不绝于耳,爆竹般响起,中间没半点空隙。两刀出鞘,就像两道闪电交击,互相挥刀猛攻,完全不拘泥招数,以快打快,刀来刀往,像在比拼气力和速度,你攻我守,我守你攻,场面火瀑激烈。 显然两人的刀法均到了无招胜有招之境,化繁为简,水银泻地的寻隙而入,且双方势均力敌,攻对方一刀后就要守对方一刀,谁都没有本事快出半线连攻两刀,每一刀都以命博命,其凶险激烈处,看得人全身发麻,手心冒汗。但显然寇仲的功力比可达志要高出一筹,但二人显然是在比较刀法,而非功力,再加上两人出刀极快,故而旁人也看不出二人的差距。 “当!”两把刀忽然粘在一起,寇仲哈哈笑道:“好刀法,难怪可兄能纵横大漠。不过小弟还未出绝招,接下来才是好戏的开始。” 可达志傲然笑道:“少帅既然如此认真,那小弟又怎敢不全力以赴。”两人同时劲气疾发,“蓬”的一声,各往后退。 寇仲手上井中月黄芒大盛,刀锋遥指可达志,心中涌起强大无匹的斗志,暗忖此人的狂沙刀法确是厉害,今天若不趁机把他宰掉,异日他境界再深一步,必将是另一个毕玄,到时便后患无穷。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娇叱道:“还不给我住手!” 娇叱传来,可达志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寇仲也是虎躯一震,愕然瞧过去。 她不施脂粉,朴素自然,但仍是美得教人屏息;她穿着连斗篷的宽大外袍,玉容深藏在斗篷内,不但没有减去她的吸引力,还增添一种神秘的韵味。 伴在她旁的是个靺鞨的年青女武士,腰佩长剑,长得有寇仲那么高,最有特色的是把秀发结成两条发辫,先从左右角垂下,弯成半圆,再绕往后颈拢为一条,绞缠直拖至后脊梁处,艳色虽比不上俏立在她身旁的尚秀芳,却另有一股活泼轻盈、充满生命力的气息,颇为诱人。她的脸庞在比例上是长了点儿,可是高佻匀称的娇躯,灵动俏媚、又亮又黑的美眸,却掩盖了她这缺点。 寇仲暗忖,此等长腿美人儿素来被云少成为女人中的极品,想来云少定然不会放过,唉!小长安自此多事喽! 第八章 蝶公子 “锵!” 寇仲和可达志都恋恋不舍地不情愿的还刀鞘内。街上的人知道来人是世界级歌星----尚秀芳,登时哄动起来,就缺冲上去要签名了。 尚秀芳也似是被这气氛打扰,秀眉紧蹙,余怒末消的道:“你们除凭武力解决一途外,再没有其他方法吗?” 寇仲心中的郁闷简直是难以用语言形容,哪想得到会在这情况下与尚秀芳碰头,心中百般滋味在心头。 可达志干咳一声,尴尬的望寇仲一眼,道:“我和少帅只是打个招呼闹着玩,不是认真的。” 寇仲也是尴尬非常,不由老脸微红的朝尚秀芳客气道:“是我不对,惊扰秀芳哩!” 女武士为尚秀芳拉开车门,只见他揭开斗篷,乌黑柔软的秀发宛如清涧幽泉、倾泻而流的秀瀑,自由写意地垂散于香肩粉背。凝望深意的望了寇仲一眼,旋即嫣然一笑,娇媚横生,她以堪称当今之世最动人的声音语调,带着微笑道:“算你们吧!明晚见。” 寇仲给她这显露绝世芳华的一手弄得差点灵魄出窍,正想过去和她诉说相思之苦,顺便带她去看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可就在这时,蓦地有人叫道:“秀芳大家请留步!” 尚秀芳正欲登车,闻言别过娇躯,循声瞧去。一人排众而出,手捧铁盒,毕恭毕敬的朝她走过来,一旁的长腿美女则移到尚秀芳旁,贴身保护。此君浑身邪气,深具某种妖异的魅力,赫然是大明尊教五明子之首的烈瑕。 烈瑕嚷道:“不要误会!我烈瑕是秀芳大家的忠实仰慕者,特来献上《神奇秘谱》,诸秀芳大家笑纳。小弟更是少帅的朋友,少帅可以保证小弟不会更不敢冒犯秀芳大家。” 尚秀芳剧震道:“神奇秘谱?” 可达志面色一变,道:“原来是回纥的烈瑕,要送礼给秀芳大家,交给我可达志就行。” 烈瑕闻此,立即和死了老婆似地,哀怨道:“小弟可否亲手把秘谱呈上秀芳大家,顺便为秘谱释解两句?” 尚秀芳是个音乐狂人,当年在云羿的神弓城为了研究乐谱,竟然以凡体之躯,数日数夜不眠不休的研究,最后不是云羿的固元丹,估计当下见到的尚美人早就憔悴的不cheng ren形。 尚秀芳好奇道:“请让烈公子过来!”这句话,顿让可达志和寇仲有种沦为配角的觉悟,寇仲后悔今日没把礼物直接带来,结果这个列小子抢先一步。 靺鞨女武士代尚秀芳取过烈瑕的铁盒,打开送到秀芳眼前。尚秀的玉手立即翻阅起秘谱,脸上现出惊喜神色道:“这是龟兹卷,烈公于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 烈瑕恭敬道:“秘谱共有十卷,龟兹卷外尚有高昌、车师、回纥、突厥、室韦、吐谷浑、党项、契丹、铁勒等九卷,囊括各地著名乐舞,乃五十年前有龟兹乐舞之神称谓的呼哈儿穷一生精力搜集写成。不过乐谱和评析均以龟兹谱乐的方法和文字写的,幸好小弟曾对此下过一番工夫,只要秀芳大家不弃,小弟当言无不尽。” 果然尚秀芳像忘掉寇仲的存在般,喜孜孜的道:“我们登车详谈。” 烈瑕大喜若狂,向寇仲示威道:迟些找少帅喝酒聊天。 寇仲面色如波,却暗骂道:“靠!秀芳!我可是你的男人,你竟然让别人上你的香车,难道你不怕我发疯么?哼!烈瑕!倘若让你活着出了龙泉,我便妄为男人。” 寇仲和可达志两个杯具男,只有看着香车的背影,一脸的苦笑和无奈,也只有找了间酒馆,两人好好喝了几杯。 龙泉,客栈。 云羿一出客栈,便听到有人叫道:“云兄!” 云羿早已察觉,没有停步,两人一前一后地停步与客栈不远处的桥头。云羿回头微笑道:“小蝶也来了,哈!龙泉这下子就更加有趣喽!” 阴显鹤脸色抽搐,显然对云羿的称呼很是郁闷,但也没办法,缓步走到云羿身旁,冷然道:“许开山来了这里,我当然要来。” 云羿朝他望去,阴显鹤依旧冷漠如故,似乎这人世间再没有令他动心的事物,包括许开山在内。不愧为大唐第一型男,就这份酷劲,足以担当此等称号。 云羿问道:“阴兄准备刺杀许开山吗?” 阴显鹤冷然不语,微微顿首。 云羿心中一动道:“哈!阴兄做事实在太过小器,即使你能侥幸杀死许开山又如何?到时阴兄将会面临整个大明尊教的追杀,不但可能命保不住,甚至可能还会连累其他人。” 阴显鹤凝视他好半晌,眼中闪过迫人的光芒,嘶声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又何来连累他人?” “既然阴兄悍不畏死,那云某夜不便多说什么。”云羿耸肩潇洒一笑道。 “云兄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阴显鹤奇怪的主动请缨道。 “哈!我只是想阴兄帮云某一个小忙,暂缓刺杀的行动,并暗中监视许开山,一有异动,便相告与我。”云羿似是计谋得逞,笑道。 “我定不会有负云兄所托。”阴显鹤点头道。 “阴兄果然爽快!你这个朋友,云某人交上了!”云羿拍上阴显鹤的肩膀,豪迈道。 “...”阴显鹤一脸复杂的神色望向云羿,似是有口难言。 “阴兄放心吧!你的妹子阴小纪已经被我找到,当下正在长安城中,等此间事了,便一齐返回长安,到时你便可与舍妹团聚。”云羿主动道。 “什么?”阴显鹤全身居颤,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滚落,急忙拽住云羿,着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神箭堂消息遍布天下,至于舍妹也是我接受人贩子香家产业是发现的,毕竟阴这个姓氏确是不太多,直到在关外驿站见到阴兄,方才恍然...”云羿解释道。 经过一番询问,阴显鹤也终于平静下来。问明联络地点后,阴显鹤幽灵般消没在华灯初上的城内暗黑处,对付大明尊教友多了一个好帮手。 “那个破绽就是你云羿吧。”徐子陵一字一句,有如惊雷响彻在师妃暄的耳中。 此刻的师妃暄再也难以保持剑心之境,心中的剑似是被徐子陵的一句话击成粉碎,花容失色,消瘦的肩膀微微颤动起来,似是控制不住如玉般的娇躯。 月色之下,晚风之中。衣抉飘飞,轻盈洒脱。在夕阳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充盈女xing的温柔娇美,任谁也想不到她竟然爱上了放任不羁、风流嚣狂的天下第一箭术宗师箭神云羿。 两两沉默,半响之后。 师妃暄久违的黄莺之声响起道:“子陵的境界又提升哩!” “之前,我在面临妃暄和青璇之间的选择的时刻,对生命竟然瞬间有了更深的感悟。那一刻之前,我自作多情的以为妃暄对我徐子陵有意,而那一刻之后,我方才明白的彻彻底底,妃暄对我有意,却对云少有情。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悟,似是凭空冒出,却又是那么自然。”徐子陵苦笑道。发现心中一直惦念的女子爱上的确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这种感觉实在让人苦涩,还好徐子陵选择了石青璇,否则今日必将难以收场,而这一切也绝非云羿所料所想。 也在这一刻,徐子陵的境界突破了,达到了国师之境,随时可能荣登空间之力、领悟世间人心的大宗师。 “子陵...”师妃暄眼中出现从未有过的乏力和无奈,词穷道。 “妃暄勿要自责,这本就是子陵的贪念所致,我本已有青璇,却对妃暄这般谪仙女儿家产生妄念,本就该死,请妃暄原谅!”徐子陵真挚道。 “对不起!我试图用子陵的感情让自己摆脱云羿的破绽,实在枉负师尊的教导。”师妃暄流泪道。 这是她第一次流泪,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流泪。 “我又何尝不是想牵制妃暄,以方便两个兄弟在龙泉的行动。”徐子陵点破关键,反倒云淡风轻道。这一刻,他的心早已飞到幽林小筑的石青璇身边。因为只有在石青璇身旁,他才能感觉到生命的真帝,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子陵绝非这样的人,否则也绝不值得妃暄昔日的仰慕。”师妃暄直白道。 “妃暄,你...”徐子陵大惊失色道。 “当日在成都引子陵去见青璇的那一刻,子陵可知妃暄的心是多么的痛?”师妃暄挑明道。 “那妃暄你为何对云少...”徐子陵大惑不解道。 “妃暄也不知道,这一切似是偶然,也似是注定。我现在才知道师傅为何不敢踏入剑心通明的境界?”师妃暄黯然道。 “因为一旦通明,那种站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道自己心意的苦楚实在太让人心痛和难熬,妃暄真的承受不住哩...”师妃暄言辞之间,身躯竟然站立不稳,眼看就在晕倒在地。 这一刻,师妃暄已经认不清自己的心中到底是徐子陵还是云羿。剑之行,通明理,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徐子陵离开圣光寺,他既非喜悦,亦非哀愁,反而长长吁出一口气,为接触到师妃暄深藏于内心的情感而失望,但心境却有了绝大的提高,变得更加宁和静谧。 对师妃暄来说,男女之情只是她修行的部份,仙道途上的魔障,这个魔障有自己变成了好兄弟云羿,一方面似是将心头大石彻底放下,但另一方面却又为师妃暄当下的状态而担忧,之前,她心境失守,竟然险些走火入魔,倘若不是他练成《长生诀》的第一幅图画还真得难以救回师妃暄。通过这次救治,也让徐子陵终于明白为何师妃暄对云羿有情,因为那是一种真元和自然交融关系,云羿的太极长生诀真气对师妃暄又致命的吸引。 此次,虽未伤及师妃暄的本源,却让心中的破绽扩大,功力大大折扣,这让徐子陵心中确实有些抑郁。 第九章 灭明教 夜间,会合。三兄弟,一品居。 “是时候对大明尊教发动总攻了!”云羿轻轻擦拭手中的云弓,似是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缓缓说道。 徐子陵侧身望去,挺立于窗边的好兄弟云羿手中云弓的光辉映衬着漆墨夜空的银月,金银争辉之下,金弓竟然丝毫不下于银月之色,顿时心中生出莫名之感,似乎云羿能掌控这轮银月一般。 “哼!来到龙泉也确实该找几个祭旗,否则这拜紫亭还正当他是天命所归。”寇仲闻此,立即出踏上翻了个筋斗,拔出井中月挥舞道,显是迫不及待。 “你小子定然是在尚大家那里受了拜紫亭的气,但这又关大明尊教何事?”徐子陵没好气道。 “这大明尊教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圣刀堂已有确凿证据证实拜紫亭和大明尊教有密切来往,否则许开山也不会设计让我们将那破石头万里迢迢地送到龙泉。”寇仲解释道。 “哦?圣刀堂的消息灵通何时竟然赶上了我神箭堂?”云羿微微一笑,调侃道。 “哈!一世人,三兄弟。神箭堂的消息不就是我圣刀堂的消息?”寇仲尴尬道,这消息确实是他用神箭令才有权限翻阅得到。 “你小子!”徐子陵笑骂道,“要消灭大明尊教便要彻底,但其行事诡秘,除贼更难以一网打尽。倘若打草惊蛇,以他们的行事作风,必然会遭到血腥的报复。” “子陵何时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云羿不答反问道。 “跟着你们这两个不良兄弟混久了,自然是有样学样喽!”徐子陵摊手道。 “哈!看来子陵来了草原一趟,果是不虚此行啊!”寇仲笑嘻嘻插话道。 “也对!见惯了草原各族的血腥报复手段,我终意识到云少那句‘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确实有点道理,但我却终究不能认同。”徐子陵有些无奈道。 “子陵本xing善良,是我们兄弟让你为难哩!”云羿沉闷道。 “哈!这次便让我和云少出马,子陵和师仙子今宵一刻值千金。”寇仲上前拍了拍徐子陵较为瘦窄的肩膀,提议道。 “这怎么行?大明教中高手众多,只有你们,怎么对付许开山一帮绝顶高手?”徐子陵摇头道。 “这是我和仲少本就决定好了,见子陵自回来后,便一直心虚不宁,难以保持平日的井中月境界,料想妃暄定是出了岔子,为防万一,给美女当保镖的任务便交给子陵喽。”云羿解释一番。不知为何,自从云羿踏上大宗师的境界,似乎能看破他人的心境,冥冥之中,有一种难以说清道明的彻悟。 寇仲不合时宜地叹道,“唉!为何我便没有如此艳福?” 闻此,两兄弟再次鄙视了寇仲。 “大明尊教分明系和暗系两大系统,明系以善母和五明子为首,专责宣扬宗教;暗系以原子和五类魔为尊,专责铲除异已,是教内的刽子手。五明子是气、风、力、水、火;五类魔是浓雾、熄火、恶风、毒水和暗气。此次,我们便是要出手,将明系和暗系一网打尽。”云羿手中凭空出现一张讯纸,递给徐子陵后,继续说道。 “如此大阵仗,看来此次井中月必能吃饱喝足。”寇仲兴奋道。 “除了烈暇和美艳,任少名、荣娇娇和段玉成竟然是明子?没想到大明尊教在中原的势力曾今如此之大?”徐子陵惊讶道。 “没错!自魏晋南北朝期间,大明尊教自波斯传入,便开始布局,妄图我华夏天下。乘故隋分崩离析之际,更是派出教中弟子在中原兴风作浪,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兄弟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我们不对付他们,他们也会主动上门。”云羿愤恨道。 “暗系的头领曾经是杨虚彦,那么大尊定然是许开山。”徐子陵目光灼灼道。 “子陵猜的不错!今夜便是我们的绝世之机,大明尊教的主要头目会在龙泉召开聚会,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寇仲兴致勃勃道。 “这善母武功如何?”徐子陵问道。 “她精修镇教秘典《娑布**》中的《药王经》和《光明经》,武功不在祝玉妍之下,且精于用毒,至少宗师级别。”云羿淡淡答道。 “不行!如此之多的高手,你们根本难以应付,还是让我一齐去。”徐子陵立即起身,着急道。 “子陵不必担忧,云少已约好阴显鹤出手相助,我也让可达志那小子助拳,再加上幽冥骑,到时定然让他们好看。”寇仲自信满满道。 “哈!...如此大行动怎么能少了我跋锋寒?”寇仲话音刚落,门外边传来无孔不入的爽朗之声。 狂野之间,杀戮之夜。 云羿无波无意、无忧无喜,寇仲君临天下、雄霸威武,跋锋寒精勇彪悍、杀气纵横,可达志黄沙漫天、雄壮非凡,阴显鹤默然不语、剑气如虹。 几人卓立与广阔的平野的山头之上,神情兴奋,对从四方围上来的敌人不但全不惊惧,放而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五人蓦然杀到大明尊教的老巢,将其全部引到这狂野之间,明杀,彻底杀到明明白白。 大明尊教一方共有进百人,可谓是倾巢而出,主要头目几乎全部到齐,且全部是一流高手以上。 先锋领着二十多人,以五类魔的“浓雾-鸠令智、熄火-阔羯、恶风-羊漠三人为首,将五人轩重重围困,其他的数十人内外三层的也围了上来,其间虽有空隙,却给人一种无法逃脱之感,显然是训练有素。 鸠令智瘦高长面,手拿铁杖,阔羯中等身材,用的是双刀,羊漠白净面皮,有点小帅,背上长剑蓄势待发。只看外表,三魔年纪均在三、四十岁间,不过练气之士均能把真实年龄隐藏。像石之轩和祝玉妍那个级数,横看竖看都不应超过三十岁,事实上已是成名近一甲子的前辈高手。 云羿目光扫过三魔,先声夺人道:“哼!就凭你们几个敢前来?是否觉得云某人不值得大明尊教的大尊出手?“ 一阵娇笑自五类魔带领的人群中响起,在七、八人的簇拥下,一位媚态横生的半老徐娘从斜坡缓缓走上来,喘息细细的以汉语道:“你这几个毛头小贼竟然敢破话光明大神的聚会,其罪万死难赎!不过念及大尊的怜才之意,只要你们答应皈依光明大神,今日便饶你们一死,否则奴家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声音虽然美妙,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让寇仲很是不爽。 “原来是善母莎芳法驾亲临,为何大尊许开山没有侍奉左右?”阴显鹤冷冷一笑,杀气腾腾道。 “你就是碟公子阴显鹤吧?上次你中毒未死,算你命大,竟然还敢联合几个小贼前来寻死,实是不智。”莎芳杀机闪过,反而用细腻的声音说道,不禁给人一种极大地落差。 莎芳面如满月,体形丰腴诱人,气质高贵,穿锦靴,戴貂领,身穿紫金百凤衫、杏黄金钱裙,头结百宝花髻,长裙前据拂地,后裙拖拽尺余,双垂红黄带,奇怪的是仍予人飘逸灵巧的感觉。她手捧一枝银光闪闪,长约两尺像饰物多过像武器的银棒,面上挂着迷人的笑容,望着寇仲手中黄芒闪现,似是情深款款之态。 “你这老妖精迷惑了时健那老儿就够了,别在这恶心我们兄弟,否则别怪你寇爷爷辣手摧花。”寇仲不爽道,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不知善母手中的银棒是否便是乃是玉逍遥?只是不知逍遥二十八式在跋某人面前能耍几招?”跋锋寒感兴趣问道。 莎芳的侍从由五男两女组成,回纥战士打扮,均备有弩弓劲箭,杀气腾腾。莎芳仪态万千的来到包围圈外,包围五人的战士往两旁让开,使莎芳视线无阻的与五人对话。 莎芳敛起笑容,肃容道:“小宗师跋锋寒也来了,看来此次我大明尊教收获不小哩!” “善母竟有如此自信?看来大尊定然也来喽!只是为何不见烈暇那淫贼?”可达志此次主要是想来对付烈暇,不想竟然没见着,自是有些失望的。 “妙空明子竟是淫贼,听闻仙子有恙,自是前去关怀一番才是。”莎芳得意道。 云羿仍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淡定模样,冷然道:“云某人箭下绝不留情,你连我一箭都接不了,我劝你不要让你的手下放箭,否则只会让你的人死的更快、更多,许开山倘若你不想莎芳血溅当场,最好还是滚出来地好。” 话音落地,只闻惨叫声蓦然爆出,“呃!”一声,不知何时,鸠令智的头颅已然消失在脖颈之上。 “我讨厌比我高,而且还用禅杖的人。”云羿邪魅冷笑道。鸠令智和四大圣僧雷同的造型显然是让云羿很是不爽。 “你这疯子,他用的只是普通铁杖而已,根本不是禅杖...”恶风羊漠显然是被云羿的杀人手段震撼,语无伦次道。 化未说完,羊漠的头颅便被一道漆黑如墨的气息枭落在地,这道漆黑的箭气倘若不是在火把的映射之下,根本看不清,也只有善母莎芳和云羿一旁的几个兄弟才看得见。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云羿依旧望着善母,一语双关道。 这杀人于无影无形的手段,彻底让可达志和阴显鹤失去了与之争雄的心思,没了脾气。如此之快的箭气,天下有谁能躲过? “云少!你小子悠着点,别杀光了,否则都没高手和我们过招,岂不是白来一趟。”寇仲见兄弟的箭芒转黑,便知道云羿的境界再次提升,并为其雷霆手段很是赞赏,却有些不忿道。 “仲少此言非虚!今日我执在杀贼,许开山就交给仲少!”跋锋寒细细地望向手中白金之光闪烁的偷天剑,嘴角浮现一丝残酷的杀意,漫不经意道。 “英雄不夺人所好!许开山是阴兄的,我也好久没和女人过招哩!善母就交给我喽!”寇仲贱贱一笑,调戏道。 围着石之轩的大明尊教众多高手,没有人哼半声,大气都不敢出,显然被三兄弟的惊天气势震慑,生怕一出声,脑袋便不再脖子上。 善母莎芳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虽然脸色苍白,却倏地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客气道:“箭神果然好手段!唉!我大明尊教素来只在草原传教,几位有何必苦苦相逼!莎芳有一提议,只由我向寇少帅领教几招,敢请少帅俯允。倘若莎芳不幸败在少帅手中,便立即领着教众离去,免伤和气。” 寇仲等人闻此,心中均暗赞莎芳的奸滑,发觉云羿的个人武功实在惊世骇俗,形势有变就立即改变策略,改群战围攻为单打独斗,表面是冠冕堂皇,实质上却是为自己和手下着想,他知道云羿和寇仲深谙不死印的借御法门,倘若云羿借去手下的真气频频射出箭气,即使来再多的人也只有送死的份。 “哼!就凭你能做得了大明教的主?许大尊有何必躲在角落,如此只让让云某更加看不起贵教而已。”云羿将声音用空间之力包裹起来,一字一句的突出,一滴不漏的传入人群之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第十章 玉逍遥 一入圣光寺前院,徐子陵心头蓦然剧震。 虽然徐子陵正在寻思师妃暄的安危,但以其高深的境界,却早已察觉有五个先天高手将其围在大殿之前,虽是夜间,遥望整个圣光寺依旧灯火通明,但诡异安静的让人发憷。显然,寺庙中的僧人早已被清理干净,这让徐子陵心下更是一沉,对师妃暄的安危更是难测。 “来者何人?”徐子陵目光如炬,眼中神光闪烁,似是能洞悉一切。 “大明尊教,毒水辛娜娅!”貌美女子娇媚答道,辛娜娅美目透出冰冷的神色,神色却出奇地平静,不知何时手上多出两把短剑,续而缓缓说道:“徐子陵!你今天死定哩!” 徐子陵感到身后有三人迫近,仍是神色如常,双目杀机敛去,把一切杂念排出脑海之外,因为他已准备大开杀戒,天下间他只有两个最在乎的女子,其中一个就是师妃暄,他要杀人,天下再没有人能阻止他。淡然道:“妃暄是否死了?” 背后传来女子声音道:“师妃暄已经被我们袭杀!” 徐子陵忽然整个人轻松起来,不但听出此女之话言不由衷,更晓得以他和师妃暄剑心通明之间的心有灵犀,师妃暄倘若香消玉殒,他定然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由此可见来人定然还未得手,便反而微笑道:“玉成!我只想问你,今日是敌是友?”显然后面的三人便是段玉成与水火姹女。 身后响起男xing微带惊讶的嘶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徐子陵双目杀机一闪而没,双手负后,仰天长笑道:“好!段玉成!当日三龙帮成立之时,曾发誓‘叛兄弟者,兄弟杀之’,今日注定不死不休!” 徐子陵罡气灌体,轻松抗拒段玉成凌厉特异的剑气,几可肯定他因练成《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武功,已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代的原子。 际此一刻,辛娜娅背后有一黑衣女子极速窜出,双手捧着其状极似师妃暄的女子,手足软垂,在臂弯内头往后仰,长发披脸散垂。只听那女子尖声喊道:“还你师妃暄的香尸!” 倘若有心,便可听出,此声便是在成都地窖外和荒原密林中与呼延金密谈之声,出自荣姣姣。 徐子陵闻此,顿时心神如被雷击,井中月的境界终于失守,后方三敌在气机牵引下杀机大盛,同时出手,往他后背攻至。刹那间陷进前后受敌,不知该伸手去接可能是师妃暄的遗体,还是应付敌人雷霆万钧的强猛攻势的劣境。敌方五大高手在这一刻爆发了,向徐子陵发动最狂猛的攻击。他虽没有机会回头张望,却推断出与段玉成袭背而来的另两把剑是属于火女和水女的,三把剑织成铺天盖地的剑网,把他的退路完全封锁,其巧妙处更令他无法往左右横移避开,只能向前硬闯。段玉成的剑对他生出最大的威胁,剑气不断转移,攻无定点,显示出他学成《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后可怕的实力,几近宗师级。 后路不通,前方更是极度凶险。似失去生命的女体在空中不住翻滚,自后方窜出的黑衣女子手持匕首,掠至徐子陵下盘方位,周身充满杀伤力和邪恶的气劲,翻腾不休的袭迫而至。辛娜娅两把短剑盘旋飞舞,幻化出重重剑影,从上方压顶而至,断去他上窜之路。大明尊教五大高手,刹那间把他所有逃路封死,倘若一般的宗师高手,例如寇仲和跋锋寒也只余硬拼一途,但他们却遇到了境界逆天的徐子陵。 际此生死存亡之间,徐子陵把对师妃暄的生死顾虑排出脑海之外,心神进入井中月的至境,心内暗凝不动根本印,喝出九佛真言印。“临佛!” 此声有如狮子一吼,声波伤人。经过徐子陵对佛理的不断钻研,显然已经彻底掌握了真言法印乃佛门最高之秘,对邪魔外道更有先天相克的神妙效用,兼之将佛门狮子吼以融合道家长生真气,和氏璧奇气与邪帝舍利内蕴异气的真劲喝出,如有实质的同时贯进敌方五人十只耳朵内,此着防无可防,且大出对方料外,登时包括让围攻之人无人不受直接影响,水火姹女功力浅薄,瞬间被这出其不意的吼声震地七窍流血而死。其他三人身形也瞬间为之一顿。 此声劲气十足,真元包裹“女尸”,让徐子陵立马得知女尸是由一门不知名的死尸假冒,登时精神大振,激起挫敌求生的强大斗志。在电光石火间,喝出另一声轰天动地,能令邪魔妖魅心惊胆颤,退避三舍的真言“斗佛!” 不死印法门催动而出,将临佛印吸收五大高手的真元,直接转换为斗佛印,双手推出,全力往对面的两女。 实力决定一切。 “蓬!蓬!”两声,在快至常人无法看清楚的高速下,毒水和那黑衣女子被宗师级别的佛印彻底击杀。 瞬息之间,五大高手只剩下段玉成。 “玉成!回头是岸!” “徐子陵纳命来!”固执的段玉cheng ren剑合一,化作长芒,朝他杀至。剑光剧盛,气劲罩空而至。 徐子陵轻轻一叹,双目微微闭起,虽未回身,却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生出一吸一卸的两股相反力道,应付对方铺天盖地攻来的剑气。段玉成剑势凌厉,剑气如虹,不过在境界和功力上都远逊色于徐子陵,他一半剑气会被吸收,另一半则给卸开。 借御得手,反手一击。徐子陵出手的那一刻,变化之精妙,叫人难以测度,更予人浑成一体,没有半点瑕疵的感觉。 “砰!”段玉成浑体剧震,往后挫退,俊脸血色退尽,显已受伤。徐子陵并未下狠手乘势追击,但他本以为段玉成会捱不起此拳受伤倒地,此刻见他仍撑的住,且没有吐血,便不禁对《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武功的不同凡响好奇起来。 “玉成!你走吧!”徐子陵顿声道,言辞之间,他始终没有回身。 “提防烈暇!”段玉成艰难的爬起,望着徐子陵的背影,传声道。 就在许开山现身的一刻,天空的神箭烟火将战场照亮。 轰雷声起,幽冥骑有如天外来客,瞬息间将整个大明尊教的团团围住,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头目以为幽冥骑只是一般兵卒,便妄图突围,结果那几人马上变了刺猬,便再也没有人敢逃离现场。现如今,大明尊教便如同被关在围栏中的待宰羔羊而已。 “箭神此举何意?”许开山不愧为枭雄,在如此局面,他却毫不慌乱,缓步自人群中走出,邪笑问道。 “灭教!”云羿邪魅答道。 “就凭你们这些人?似乎比我们一方要少了一些人。”许开山冷哼道。 “尽可一试!”云羿说道,望着许开山似是一个死人的眼神。 “动手!”许开山下令道。 寇仲仰天长笑道:“善母若肯和我单对一场,寇某便放过你回纥族人。” 善母莎芳杀机腾腾,冷笑道:“谁放过谁还言之尚早!” 杀戮开始了。 训练有素、杀人过万的幽冥骑对乌合之众、毫无组织的大明尊教教众,结果可想而知。幽冥骑似是收割稻草一般的收割生命,此时人命如草芥。 跋锋寒和可达志似是进入羊群的狼,刀光剑闪之间,那些大明尊教的头目没有一合之敌,皆横死当场。 云羿也弃弓不用,转而用非攻枪杀敌,可谓是枪挑一条线,杀人速度丝毫不比跋可二人慢。 三人本着先难后易,先高后地的杀人手法练级,先将领头的和其在马上的高手全部干掉,接着在开始配合幽冥骑的战阵开始大屠杀,场面是一边倒。 阴显鹤为了报仇,修地前冲,直接和许开山较上劲了。刹那间,劲气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在眨眼的光景中,阴显鹤使尽浑身解数,仍着着被许开山封死,迫得节节后退,显然非许开山的对手,但不知为何,许开山却始终不能将其击败,因为阴显鹤也在此危急关头突破了,成就宗师高手,二人战局再次陷入焦灼。 再来看寇仲和莎芳的1v1之战。(靠!总以为莎芳是个洗发水的牌子,结果一查,还真没有) 第十一章 方与圆 莎芳不愧为大明尊教的2号人物,速度极快。只见她倏地移前,由于拽地长裙掩盖着她双脚的动作,使她有点像不着地的幽灵,住寇仲飘过去。 莎芳快,寇仲也不慢。 寇仲嘴角浮现一丝诡异地笑容,掣起井中月,只见人影一闪,轩忽然已抵莎芳左侧,单刀直入,一刀直往她香颈砍去,丝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且之动作行云流水,潇洒好看,不禁让一旁不经意观看的用刀高手可达志大声叫好。 莎芳目光如沉,冷哼一声,往外旋开,手上银滚飘洒,爆起点点银光,迎向寇仲削来的一刀。 寇仲vs莎芳,终于正面交锋。 “蓬!”金刀银棒交击,狂飚刮起草泥,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激溅,声势惊人至极点,双方退开。 感受最深的是跋锋寒,因他多次与寇仲练手,深悉此刀的精妙和犀利之处,莎芳能力挡此招而无丝毫狼狈之态,便知她至少胜过仍在与毕玄决战之前的他。 莎芳娇笑传过来道:“莎芳自创出二十八拆后,从没对手能把二十八拆由头看到尾,少帅会否是唯一的例外?” 脚踩奇步,玉逍遥在她手上灵巧得令人难以相信的画出无数眩人眼目的光影银牌,似是拳皇pk中的斗气波一般,绚烂无比,确有杀气腾腾。 云羿身有所感,立时侧身一关,却看破她以迅疾无伦的诡异手法,从不同角度趁寇仲还未出手之前,便他虚点二十下,发出二十道凌厉的劲气,有些直接攻击寇仲的各大要害,一些看似击往空处,实际上却对封死寇仲的任何刀路及其闪躲的变化。二十道劲气,像二十支气箭,把寇仲完全笼罩在内。 一旁对阵决定高手经验不足的可达志哪想得到莎芳的玉逍遥竟然神乎其技至此,心忖若换过自己下场代替寇仲,估计空有一身武力却难以招架。 假若莎芳的真气可以无有穷尽,永远保持目前的强大,那天下将没有人能挡得住她的逍遥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要支持至她真气枯竭的一刻,肯定非常难捱。这便如同云羿射出真元箭气一般,只不过云羿的真元掌控的精准和功力运行的法门要远远高过莎芳,想让云羿的真元枯竭,除了大宗师级别以上的高手才行,而且还要保证他不能借御他人的真元。 寇仲见如此精妙的招数,顿时一声长笑,兴奋地热血滚滚而来,他本就是越战越勇之人,如此更加激发了他刀法的巅峰境界。 “方圆!”一声喝出,全场变色。 方圆者,方为阳,圆为阴;阴为方,阳为圆。阴阳应象,天人合一,再不可分。 只见寇仲身体在窄小的范围内鬼魅般闪移,又似是更笨没有移动。井中月化作漫天刀光芒影,每一刀似是划地为牢,却又是混沌螺旋,方圆之间,相切缠绕,真元微妙之处,今人拍案叫绝。整个真元刀气似是再起周身三丈之内形成一个大棋盘,他和莎芳似是棋盘中的黑白棋子,显然棋局有寇仲一手张开。 “蓬十次交击之声,一声不多,一声不少。以快对快,轻松化解莎芳这必杀的二十道拆气。一时劲气轰鸣之音,连串响起,方圆五丈功力不济者皆为之掀翻,令人不禁咋舌。 “蓬!”两人再次硬碰,二度分开。 “哈!仲少的井中八法果然玄妙,可某佩服!”可达志砍翻一人后,大喝道。 “仲少!我承认你才是不死印最优秀的传人!”云羿苦笑道。因为他竟然能用刀法制造棋局般的气场,将弈剑术和不死印结合自身悟出的刀法,用棋局制造真元空间,以双方对弈之势借御敌方真元,如此一来,一旦方圆刀出,便没有他接不了的真气,而且他制造出来的真元空间,显然已经让他摸到了大宗师境界的门框,一旦将此法融会贯通,必将成就大宗师之力。 但是此招在寇仲使出有明显的弱点,因为他境界偏低,天地之气的借御不足,必须用自身的真元驾驭,如此,必然消耗甚大,难以持久。 “我本来就是!”寇仲得意的望了云羿一眼,便似是挑衅一般,将井中月抗在肩头,挑了挑,望着善母不屑道,“大明尊教善母也不过如此!” “少帅果然不愧为宋缺一下的天下绝顶用刀高手!”莎芳玉手轻抚嘴角溢出的鲜红血滴,杀机毕现道。 暴走的莎芳终于出了绝招,只见他一个旋身,像变成千手观音般玉逍遥幻化出千百计虚虚实实的拆影,把她的躯体紧里在光影之中,全力主动进击,旋转之时玉逍遥刺出n道气箭,显然是殊死一搏。n道气箭瞬息汇成一体,似是一根巨型银棍,直射寇仲而去。 寇仲目光如电,大喝一声,“棋弈!” 棋弈者,未谋其子,先谋其势;宁先一子,勿失一先。狮子扑兔,君临天下;遇强即屈,败中寻胜。 如上次的方圆截然不同,动作越来愈来,一刀劈出,似是那把刀早已在哪,有如天地间本有之物,刀刃两面,一面漆墨,一面银白,煞是诡异。如此缓慢,却偏偏毫不逊于莎芳惊人的高速,莎芳的玉逍遥的虚实幻影似是主动迎上那莫测的井中月。 “砰!”井中月和玉逍遥刀拆交击。 莎芳娇躯剧震,稳稳立定,双目杀机大盛,狠狠盯着石之轩,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虽败了,大明尊教却永远不败!” “嗤!”一声轻响,只见莎芳额头之间溢出一条血流,流过她不甘和惊骇的眼神,旋即便轰然倒地。 此刻,寇仲的井中八法终于草创而出。 “哈!此等惊天动地的刀法,跋某定然不能错过!”跋锋寒干掉战场上最后一名反抗的大明尊教教徒,回身兴奋道。 “仲少的《长生诀》果然进步神速,都练成第二幅哩!”云羿手中铁箭频频散发,将妄图逃离的教众全部射杀,回身望向许开山和阴显鹤的搏杀。 如今战场上,大明尊教便只剩下许开山。 许开山被毫不惧死的阴显鹤给弄得没有了脾气,数次他都能将其击杀,但是他始终没有出手,因为阴显鹤明显是一副死战姿态,他杀他,自身必将身受重伤。 等他好不容易摆脱纠缠,却发现整个大明尊教的首脑人物全部死光,如此,他哪还敢多留,便一声长啸,倏地横移,鬼魅般逸往十丈开外,再拔身而起,准备投往附近的密林区去,他虽然速度极快,但是在云羿眼中却不亚于关二爷门前耍大刀。 “铮!”云弓羿箭,金月如钩,血箭若注。 “大明尊教自此从时间彻底消失!”云羿漫不经意地说道。 话音刚落,便只闻传来“嗖!”一身轻响,血箭穿过心脏,许开山血溅当场。 “如此枭雄,确实配得箭神的一支镇神箭!”阴显鹤毫无未亲手报仇的不忿,反而唏嘘轻叹道。 “只是不见烈暇那小子,未能竟全功!”可达志有些郁闷道。 “是啊!留住他必是后患无穷!”寇仲不爽道。 “云少如此笑容,看来定然是早有预料吧?”跋锋寒微笑问道。 “放心吧!估计此刻烈暇早已折在子陵手中!”云羿掏出洁白的英雄巾,细细擦拭轩辕弓,自信答道。 徐子陵来到圣光寺师妃暄寄居的小屋时,鸟语花香的园林内亦不见她的倩影,便谨慎地推门入屋,透过把小屋分隔为前厅后寝的垂帘,床子被铺整齐,佳人却踪影杳杳。 就在一入屋的那一刻,心中忽现警兆,数颗小弹穿门而入,在小厅空中爆成一团紫黑烟雾,迅速扩散,弥漫全屋。 卑鄙的人,卑鄙的手段。 如此手段除了烈暇还有何人?幸亏师妃暄不在此地,再加上段玉成的提醒,早已用真元附着周身以作防护,否则,指不定就着了烈暇的道。 外面一声男声传入道:“徐子陵不是以为闭上呼吸便可阻止毒雾入侵吧?这种我们大明教秘传毒雾,任你武功再高,也可从你的肌肤入侵,不但让人功力大减,更能使得周身难受地生不如死。哈!” 蓄势以待的徐子陵两掌齐出,喝出“斗”字真言,向掠入门内的烈瑕全力出手,毫不留情。 “蓬!蓬!蓬!”劲气交击之声不绝如耳,烈瑕在真言的影响下,早魂飞魄散,勉强挡善徐子陵的内缚印和外缚印一轮排山倒海的反覆密袭,应接不暇、左支古拙时,徐子陵下面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烈瑕应脚抛飞,滚出门外,再弹起来时披头散发,七孔溢血,形如魔鬼。 徐子陵绶缓步下门阶,负手从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去吧!希望烈兄求明得明,死后能悟破明暗之别、善恶之分。” 烈瑕双目神釆渐淡,忽然仰身倒跌,一命呜呼。 第十二章 庆功宴 徐子陵解决了烈暇,心中却更加担忧师妃暄的安危,因为他知道即将发生之事,便是祝玉妍、石之轩和师妃暄三人之间必有一人血洒龙泉。 出了圣光寺,行至大街。虽有夜间,没走几步,便是花灯初上,明如白昼,人车争道,热闹繁华,不时有人对他行注目礼,指点说话,显是晓得徐子陵的身份。这也难怪,徐子陵如今的风度和名气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和草原内外,再加上拜紫亭的恶意宣传,如此惹人注目也是理所当然。 就在徐子陵担忧地阵子,忽然一人拦着去路,施礼道:“徐爷在上,敝主人请两位移驾一聚。” 徐子陵见此人穿的是汉服,说的汉语带上浓重的异族口音,便奇道:“贵主人是谁?” 那人压低声音道:“敝主铁弗由,此次相邀绝无恶意。” “请带路!”徐子陵闪过一阵思索之色,便顿声道。 铁弗由是靺鞨部里另一支足可与拜紫亭分庭抗礼的劲旅黑水靺鞨的大酋,曾将控制统万城,支持突利,他不但不感激云羿三兄弟狙击颉利的恩德,反而在花林外连同深未桓和契丹阿保甲荒联手伏击他们,如此见风使舵之人,此次相邀,定然是有重大图谋。 徐子陵艺高人胆大,浑然无惧,和那人走进一家兵器铺子,还未进铺了,铁弗早已出门相迎,这矮壮强横的黑水大酋仍是羽冠彩衣,颇有王者之风,哈哈笑道:“小弟曾将若有任何开罪之处,请徐爷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徐子陵见他敢以单人匹马表示诚意,心中暗赞,回礼道:“那只是一场误会,我们亦是受人所托护送五采石,绝无支持拜紫亭立国之意。” 接着铁弗由便将其迎入屋中,支开手下,只剩他们两人。铁弗由客气道:“请问刻下,五采石可否还在徐爷手上?” “我们兄弟尚未见过拜紫亭,自然还在手中。”徐子陵神色一变,答道。 “如此便再好不过,徐爷若肯把五采石送给小弟,小弟保证日后不再与几位英雄为难,并可暗下答应支持大华一统中原。”铁弗由放话道。 “拥有五采石,固能在靺鞨八部中声威大振,却曾成为外族的众矢之的,如此行为实为不智,大王有如此决定,定然有所依凭。”徐子陵肯定道。 “徐爷果然智绝天下,小王已和突利可汗达成协议,他会全力支持我得到五采石。”铁弗由有恃无恐道。 “若得毕玄出头斡旋,颉利和突利和解,或是突利灭掉颉利,到时又将会是如何局面?大王又如何自处?”徐子陵一语惊醒梦中人,缓缓叹道。 徐子陵如此猜测,并非是虚言恫吓、没有依据,因他前几日已经得到消息,突利加大了了对颉利部落的打击,因为他知道五采石万一落到了拜紫亭的手中,让靺鞨八部一统,到时便会陷入两面受敌之境,同样道理,用在铁弗由身上也是如此。突利如此作为,不但可以让靺鞨内斗不休,更能抽出时间全力对付颉利,相信铁弗由得到五采石的一刻,便是突利筹谋对付他的开始。 铁弗由闻此,立时神色大惊,呆了半晌,他终是才智过人的精明领袖,只因一统靺鞨的诱惑力太大,才利迷心窍,思虑不周,好片晌后沉声道:“你们打算怎样处置五采石?” 徐子陵双目神光大盛,不答反而问道:“那在下便要先问大王是否愿见拜紫亭被灭族?” 铁弗由长叹一口,旋即摇头道:“毕竟我和拜紫亭份属同族,他被灭,那对我们靺鞨将会是非常严重的打击,我又有何好处?只会令我们更难抵抗突厥人的扩张,只能看着突厥的脸色行事。” “那便好办,我们兄弟也不希望龙泉城的民众在突厥铁蹄下玉石俱焚,如此我们便有共同的目标,待我回去和几位兄弟商量一番,到时再看有何两全其美之法。”徐子陵微微一笑,建议道。 铁弗由激动道:“徐爷舍己为人,确是真正的英雄好汉,铁弗由愿交上你这个朋友,小王在此静候几位佳音。” 一品居,庆功宴。 五人联手灭掉了大明尊教,大大出了一口恶气,便在一品居设宴,好好庆祝,更是请来宋师道共享‘盛事’,阴显鹤因不惜热闹,便早早离席,从夜间开始喝,虽已近天明,五人依旧兴致不减,对于他们这种高手,就是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也毫无问题。席间,云羿、寇仲、跋锋寒、宋师道贺可达志五人,兄弟义气,杯盏相交,言语玩笑,好不快活。 “可兄的狂沙刀法浑然厚重,却又不失轻灵变幻,举重若轻,尽得刀法真谛,更兼将土系真元练就了先天极致,小弟佩服地很!来!为此,干了!”寇仲满面红光,酒意盎然,吃吃说道。 “哈!可某虽然自负,但自从见识到少帅的那一‘方圆’刀招,便自愧不如。更兼寇兄虽位及人皇,却如此豪气干云,尽显天下男儿本色,能交上寇兄这般朋友,小弟荣幸之至。来!干!”可达志神色激动,豪气道。 “好!喝了这一碗酒,你便是我寇仲的兄弟!”寇仲站起来,也爽快道。 “好兄弟!”可达志也几乎在和寇仲同一时间站立,兴奋道。 “哈!是寇仲的兄弟,便是我云羿的兄弟,算我一个!”云羿缓过酒劲,长身而起,掺和道。他实不愿用真元化解酒气,否则他喝多少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今日如此场面,只求一醉,倘若用那手段,岂不是招兄弟笑话。 “也算上我们!”跋锋寒和宋师道也艰难地站起身来,举杯道。 “叮!”五人碰杯,酒入义腹。 “可兄自从离开长安后,不知近况如何?大华军委可还缺少一位想可兄一般的征北大将军哩!”云羿问道。 “云兄玩笑!你麾下的神箭堂神通广大,小弟又如何能逃得过他们的耳目。相比征北大将军,小弟更愿为护花大元帅。”可达志玩笑道。 “云少此言确是做作,当罚!”跋锋寒兜了云羿一眼,“阴险”道。谁让云羿的酒量最好,有不失时机的灌跋锋寒酒,如此良机,自然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 “哈!确是当罚!”云羿爽快至极,毫不犹豫便是一碗下去。 “咚!”酒碗落桌,震醒四座。 “你小子酒量好也不能如此喝法,否则一品居储藏的女儿红都让你喝完哩!”寇仲听可达志提起尚秀芳,心中酒意更胜,便抢抱着桌上最后一坛酒,瘪了瘪嘴,不爽道。 “平日也不见你喝酒,没想到喝疯起来,确有战场的英姿,不愧是‘万人敬仰’的少帅,不过就怕一会儿,你便是‘一人俯首’喽!。”云羿挤兑道。 座其他三人,一听顿时轰然大笑,三人闻此,再观寇仲面色眼神,显然发现其酒量到顶了,已然不太清醒。 “什么敬仰、俯首的?你们再笑,谁再笑,我便与他斗酒!(一人一坛酒,一口气饮尽)”寇仲发狠道。 不过这效果还不错,果然都止住了笑声。毕竟都喝了几个时辰,再斗酒,估计肯定是九死一生。 “是了!二哥!最近半岛局势如何?半岛一直仇视汉人,故而我神箭堂在那进展不大,相信二哥定然清楚。”云羿识趣的转移话题,问道。 宋师道长吁一口,缓过酒气,道:“如今,整个朝鲜半岛上有三个国家,就是高丽、新罗和百济,自杨广三征高丽惨败后,半岛上的国家自身间展开变化无常的复杂斗争。新罗王金真兴是类似拜紫亭既有野心又雄材大略的君主,力图统一半岛,故不断扩张。新罗位于南部偏东处,占有汉江口之利,遂大力发展海上贸易,主要与中土沿岸名城大做生意,使国力大增,惹得居半岛南部偏西的百济和国力最强占据半岛北部的高丽联手对付他。” “联手对付?其中有何手段?小弟倒是感兴趣地很!”寇仲一听军国大事,似是立即清醒,插话玩笑道。 “说起一个人,你们定然知道,那就是韩朝安。”宋师道提醒道。 “那不是和傅君嫱、金正宗一起围攻陵少之人么?”跋锋寒惊讶道。 “没错,他就是高丽王高建武派出来专在海上拦截打劫新罗商旅的人,目的是破坏新罗的经济。”宋师道答道。 “难怪高丽如此支持拜紫亭,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云羿冷笑道。 “此话何解?”可达志不解问道。 寇仲也拍案而起,抢白道:“我明白哩!高丽这么支持拜紫亭,除了是希望有个强大的渤海国作她和契丹和突厥间的缓冲,更须在新罗与中士间取得贼船维修和补给的海口据点,如此便可借中原和靺鞨之力,打击新罗。” 宋师道点了点头,续而分析道:“新罗一向是亲中土的,现在中土大乱,新罗失去依靠,若非有金真兴支撑大局,早给仇视汉人的高丽和百济瓜分。不过高丽本身并非没有内忧,近年在高丽以东倔起的一个地区大酋叫盖苏文,外号五刀霸,高丽王高建武也要忌他三分。” 寇仲大感兴趣,道:“五刀霸!是否没有人能挡他五刀?” 宋师道笑道:“只因他爱随身携带五把长短不同的宝刀,因而被称五刀霸。” “此人是傅采林德一枚棋子而已!”跋锋寒一脸不屑,却又高瞻远瞩道,“听闻此人残忍好杀,视人命如草芥,在高丽东有庞大的势力,高建武也不得不看他的面色。若非有傅采林的放纵,盖苏文又岂敢如此作为。哼!傅采林迟早会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咦?子陵回来哩!”云羿耳鼓颤动,惊喜道。 ps:两章一起发了。最近一直在下乡,连电脑都摸不到,也就周末可以上上网,请见谅,但是估计很快恢复蜘蛛生涯,到时更新一定会提速,早日完成这本书,到时开再开一本新书。 第一章 安琪儿 一夜贪杯,日上三竿。 昨日徐子陵的归来,又大大刺激了寇仲的喝酒神经,如此可想而知,其他四人也跑不了,结果又把一品居中的各种藏酒一股脑地全搬了出来,又是一场酣战。 云羿不愧是体制最佳,喝酒喝得最多,却醒来的最早。一出卧房,便有木清让厨子准备的极品早点,后询问木清其他兄弟的情况,才知道众兄弟还未醒来,就在这时,竟有一小厮前来报讯,说有故人相邀。 云羿想来今日也没什么大事,便只身留讯而出。刚出一品居的大门,便忽然一辆马车驶至身旁,垂帘掀开,露出美艳夫人巧笑倩兮的如花玉容,娇呼道:“云公子移驾登车如何?” 云羿轻嗅女儿香,心中暗爽,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醉后的男人本就**攀升,竟然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如此美事,也确实只有意-淫小说里面才有。 美艳夫人收回投往窗外的目光,别过头来嫣然一笑,微耸香肩道:“终于到龙泉哩!真好!” 云羿登车后直到坐在她香躯旁,便也不客气,直接出手,将其横抱与大腿之上,一手环住美艳那柔若无骨、弹xing极佳的纤腰,另一只手却未有过分的举动,只是缓缓攀上美艳那令人**的动人脸庞,不等不说,这美艳夫人确实是异族中难得的美人。 美艳夫人打扮朴素,净黄色的衣裙配上绕项缠膊的肩挂,秀发在头上束成美人髻,玉簪棋贯,另有一番清新美态。不但有中亚女子的热情和轮廓,更具草原女子的豪爽和坚贞,再加上,其曾修炼过大明尊教的镇教秘典《娑布**》中的《光明经》,让其在恬静之时,更添圣女气质,这也是云羿“急色”的缘故之一,因为美艳让他响起了师妃暄。 细看之下,不过她的美丽与师妃暄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圣女是有些不同,同样也和家中翘首以待的“妖女”大相径庭。倘若说那位精灵是那种妩媚,那这美艳便是狐媚。她有种打从骨子里透出来含蓄和野xing,似是师妃暄和精灵中各取一部分对男xing有极大的煽动和引诱力的精华组合而出,这种组合合着此女异族的容颜,竟让人觉得有种难以言明的协调。 人在此车中,云深不知处。 美艳夫人并未呼喊,也没有阻难云羿的非礼,只是有先前的恐慌之色,变成一种哀怨和怜惜。车中一片宁静,云羿火热的男子气息参杂一些尚未消失的美酒气息,以及女儿的处子幽香,这一切让这香车片刻之间暧昧起来。 美艳呆呆地望着第一个将其拥入怀中的男子,心想,此人是如此英俊,武功如此强悍,心思和毅力也高出自己太多,对付他,我真的可以么? 只听她软声问道:“云公子有心事吗?” 云羿被这伊吾美人儿醉人的声音惊醒,收回遐思,善意地淡淡笑道:“龙泉确是座令人难忘的奇异城市,不知美艳的芳名到底为何?” 此时,车子缓缓驶进棋街,朝这泉桥交织的城市东面开去。 美艳夫人忽抿嘴轻笑,瞟他一眼道:“奴家乳名安琪儿,让公子见笑哩!” “安琪儿!好名字,云某以后便如此称呼哩!”云羿神色涣然,邪魅一笑,赞道。因为云羿竟然发现,这美艳夫人竟然还是处子之身,确实配得上安琪儿之名。 “云公子长得真好看,奴家从未见过有男人比公子更英俊潇洒的,谁家女儿见了能不心动?”安琪儿心神一窒,续而甜甜笑道。 以云羿今时今日的境界和气度,确是有让任何女人动心的本钱。自从云羿将《长生诀》的七幅图画全部修炼至大成境界,便让自身的气质更添高深莫测和诡异难辨之感。云羿浑身散发着那种难以言明的诡异气息,无时无刻地影响和吸引着周围的人,安琪儿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云羿听了此话,还是未免有些老脸发烫,虽说大草原上的女子风气开放,大胆热情,说话直接,可是像她这般肆无忌惮的当面对的只见过第二次的陌生男人评头品足,还直言自己心动,则坦白至令人大吃一惊。 云羿微微一笑,反问道:“那么安琪儿是否也对云羿动心了?” 美艳夫人“噗哧”娇笑道:“云公子和其他中原人很不一样哩,说话很有趣,奴家自然是深陷其中。” 马车驶离车道,在郊外的河边林荫里停下,此刻的驾车汉子也识趣地不知何时消失在架作上。 云羿此刻心情大好,望着这颦笑生春、诱人异常的美人,自然不会改xing柳,两只手早已在言辞之间,游遍了安琪儿的全身,以其对女人的熟悉,顺便将美人儿的基点位置都摸熟了。 在云羿享受了伊吾美人儿那火热甜腻的香舌后,一边按弄那团柔软,一边柔声问道:“美人有甚么话,何不坦白点说出来?” 美艳夫人娇-喘不已,野xing的美目水波流转,含笑道,“五采石是否还在公子手上?” “这是自然,天下间能从我们兄弟手上抢东西的还未出生,即使出生了,此时也定是已经下了黄泉。”云羿霸气说道。 美艳夫人感受着胸口那只稍显用力的大手,香肩颤耸,呻吟道:“公子为何不把五采石交给拜紫亭?” 云羿不屑道:“他拜紫亭算个什么,也想要五采石?除非他活腻了。” 美艳夫人闻此顿时心头一喜,从云羿肩头发下,拿出纤柔洁美,能令任何男人生出遐想的洁白玉手,摊开道:“那奴家想要了?请物归原主,奴家会对云狼的仗义帮忙,永记于心,定会重重报答酬谢。” 云羿对安琪儿的言语充耳不闻,只是目光不由落在她动人的玉掌上,只见纹如刀割,整而不乱,当得上纹理如花的赞语,倘若让其用这只手做那种事,定然是别有一番韵味。 美艳夫人见他呆望自己玉掌,发现那只捣乱的淫手已然停下,她顿松一口气,你在云羿的怀抱之中,柔声道:“云郎若想把五采石据为己有,奴家绝不会怪责,只会怪自己瞧错人。” 云羿闻此,顿时心念电转,轻叹一口,缓缓道出:“五采石,波斯正统大明尊教立教的象征,原名黑根尼勒,即是是‘光明之石’之意,乃是波斯正统大明尊教立教的象征。五十年前被光明使者拉摩带到大草原来,之后辗转多手,直至今年才落进美艳你之手中。” “啊!你为何如此清楚?难道你已经和许开山勾结在一起?”美艳夫人既惊又怒地说道。 云羿不作回答,只是探手外袍内袋,掏出五采石,放到她掌心上,微笑道:“安琪儿该是拉摩的女儿或是徒弟吧!” “云公子所说不错,拉摩正是家师,他虽武功绝高,却没有一双识人慧眼。”美艳夫人有些伤感说道。 缘来,在五十年前,拉摩东来伊吾之地,共收了两大关门弟子,便是许开山和莎芳,二十多年后,大明尊教在师徒三人的苦心经营之下,在草原落地生根、愈发壮大,同时,许开山与莎芳的野心也逐渐膨胀,竟然开始染指草原各方势力,妄图天下神器,后为拉摩所知。拉摩本是带着善意和信仰前来传教,不想自己的两个徒弟竟然将大明尊教变为争霸天下的工具,他自然不会同意。许莎二人自知师命难违,便齐齐出手打伤拉摩,并偷走了五采石以及大明尊教的镇教宝典逃到回纥部落,并逐渐得势,其中莎芳竟然不惜嫁给了其部落酋长时健。 与此同时,拉摩为了阻止二人的恶行,便再收一女徒,倾力教授,以作清理门户和复兴大明尊教之用。二十年后,安琪儿隐藏身份,秘密加入大明尊教,以其精湛的武功和决绝的能力,很快便得到了许开山的信任,成为五原子之一。就在年初,大明尊教忙着对付云羿三兄弟之时,她偷取了五采石,回纥大明尊教的人于是便倾巢而出,而后一路逃亡,机缘巧合之下,在统万城将五采石交托给了云羿兄弟,而后便销声敛迹,直至得到大明尊教首脑全军覆没的消息后,便立即现身。 “如此说来,安琪儿确是这五采石的原主!”云某手一松,五采石便滑入安琪儿的洁白玉手之上。 美艳夫人露出一个动人的甜蜜笑容,将五采石纳入香怀中柔声道:“谢谢云公子,也感谢少帅和徐公子他们,奴家绝不会忘记此事。” “这事就这么完了?”云羿苦笑道,天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那云郎还想做些什么?”安琪儿以充满欢喜欣赏的神色横他一眼,嗔道。 “自然是互惠互利的大好事!不知安琪儿可否愿意?”云羿淫笑道。 “不行!奴家还未得到光明神的指引哩!”美艳夫人娇嗲道。 “光明神估计今日也没什么空,就让我这个箭神来决定吧!”云羿邪恶笑道,“神谕,安琪儿归云羿所有。” “谨遵箭神谕令!”安琪儿眼神迷离,娇羞应道。 话音落下,**。 第二章 宗湘花 寇仲酒醉未醒,美梦正甜,可是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却响可起来。 木清前往应门,寇仲则是丝毫没有起床迎客的**,梦中的秀芳大家可是温柔地很。 门开。木清一震,故作大声施礼道:“原来是御卫长大人和秀芳大家凤驾亲临。” 寇仲开始还未反应过来,心忖谁是御卫长,旋即虎躯亦微震一下,立即从床上蹦跶而起,冲出厢房而去,虎目圆睁,只见尚秀芳在长腿女剑手宗湘花陪伴下,已然跨进院落来。 寇仲此时真的是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硬著头皮直迎上去,笑道:“秀芳和宗御卫长凤驾光临,令小弟篷荜生辉,哈!请赏光进来喝口热茶,哈!” 尚秀芳像刚从温泉浴后走出来的样子,不施半点脂粉,身穿湖水绿色的裙褂,秀发披肩,仍是那么美得令人心醉,白他风情万种的一眼,道:“你的其他那些好兄弟呢?” 寇仲心叫救命,尚秀芳还是那么具有令人崩溃的诱惑力,即使境界再高,也难敌如此美人儿眉眼,只用眼瞟两记已打得他溃不成军,七零八落。这样下去,绝对难以挽回尚秀芳的那刻芳心。 寇仲苦笑道:“他们今晨酒醉未醒,秀芳还是进来再说吧!”心中不禁郁闷,尚秀芳差一点便是他的同床好友,结果自己假扮清高没下手,不想今日竟落得如此局面。 宗湘花兜看了寇仲一眼,闪过一丝奇芒,道:“秀芳大家有约在身,只是凑巧路过来和少帅打个招呼。”她的态度虽客气有礼,但仍有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且隐含敌意。 寇仲的眼顺道下扫她那对长腿,贱笑道:“宗侍卫长的腿虽然很长,却并不表示你可以替秀芳做主!” 尚秀芳微嗔的横他一眼,转向即将发飙的宗湘花道:“宗侍卫长请稍待片刻,我和少帅有几句话说。” 就那么轻移莲步,来到寇仲旁,牵著他少许衣袖,朝他所住的厢房而去,寇仲见此,自然也是个乖宝宝,乖乖跟随。 刚跨进门槛,尚秀芳把寇仲扯停,香肩轻柔地偎进他怀内,柔声道:“少帅还有空想人家吗?” 寇仲心中苦笑,记起在赫连堡面对金狼兵的千军万马,自以为必死的一刻想起她的情境,不过问题是当时他还想起宋玉致和李秀宁,登时生出肝肠欲断的痛楚,这色艺双全的美女就像一团烈火,可以将他溶化,将钢铁炼成绕指柔。 寇仲感觉到她香肩柔软嫩滑的肌肤内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灼人青春,鼻内更满是她诱人的芳香气息,眼前的小耳朵晶莹洁白,圆美耳轮的弧线和浑圆的耳珠造成全无瑕疵的结合。 此时倘若不有所行动,已然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在思绪飘往那长安城外的离别之雪,寇仲动了,双手已不知何时把尚秀芳紧搂怀内抵着自己,且重重痛吻在她香唇上,**蚀骨的激烈感觉直把他送到九霄云外。 尚秀芳娇躯抖颤起来,玉手似拒还迎地无力的按上他宽敞肩膀,香唇却作出热烈的反应,好片晌后忽然扭动身子,把他推开。唇分。尚秀芳张剧地喘息着,红霞满面,嗔道:“你这坏人儿!” 寇仲眼中**毕现,仍未从刚才的迷人滋味回复过来,甚至生出更近一步的冲动,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毕竟外面还有一个宗湘花。 尚秀芳举手理好给他弄得散乱的秀发,神色逐渐回复平定,又风情万种的嫣然一笑,以能令天下男子颠倒迷醉的风姿露出些许嗔怪的神情,右手探前轻拍他脸颊,柔情似水的道:“寇仲!你可知道,你已经错过一次机会哩!” “秀芳!那时...”寇仲闻此,立时一脸后悔,急忙上前解释。 “不要解释好么!那样只会让秀芳厌恶!不说啦!今晚见!”尚秀芳出声难住寇仲的言语,眼中闪过哀怨之色,旋即携带一阵香风,悄然而去,只留下一脸无助的寇仲。 徐子陵其实一夜未睡,云羿的离去和寇仲的际遇他都知道,因为他心中依旧有放不下的人。 开国大典就在这两日,大草原各族来贺的使节团与各族来趁热闹的人从四方八面涌入龙泉,可是这些似是逐渐模糊,难以看清。 此刻他脑中蓦然生出一种诡异地想法,假如他现在立即赶往圣光寺去,倘若师妃暄还在那,便恳求师妃暄永远不要离开他,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旋又暗叹一口气!因为他晓得他绝不会将这妄想付诸实行,何况青璇还在中原等他。 他昨日已然自兄弟云羿那得知关于石之轩的消息。就在他们剿灭大明尊教的同时,师妃暄和祝玉妍也找到了石之轩,大战一触即发,可惜的是,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 没有破绽的石之轩已然恢复了大宗师的实力,在没有丝毫瑕疵的不死印法之下,祝玉妍根本没有机会完全靠近石之轩,而师妃暄的剑心通明大打折扣,这让对慈航静斋剑法了解颇深的石之轩没有多大威胁,二人本想与之颤抖,甚至生出同归于尽的招法,但是无论是祝玉妍的“玉石俱焚”还是师妃暄的“日月俱灭”都没有施展的机会,彻底被石之轩玩弄于鼓掌之间,借御两大美女的真元互相攻击,好不惬意。 最后,祝玉妍和师妃暄意识到石之轩是有意手下留情,便齐齐罢手,不欢而散,显然石之轩是听从了云羿的建议。祝玉妍此役后,便不知所踪,而师妃暄下落不明。 徐子陵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便也放下心来,但是却不由心痛。如此一来,师妃暄势必将离去,这顿时让他感到再没有甚么事情可恋可做,甚至乎大草原也失去吸引他的魅力。 忽然间他晓得自己正陷身在曾说过的爱情陷阱中,没有气力爬出去!那是失去一切后的孤独。石青璇倏地浮现心头。唉!这让他愧对石青璇的真情,在加上师妃暄对自己兄弟 这一切是如此矛盾和无奈。 来到圣光寺,徐子陵驾轻就熟穿林过园,来到师妃暄圣光寺幽静雅致的禅室外,立刻听到有若天籁的甜美声音传出来淡淡道:“子陵是来为妃暄送行哩!” “哈!子陵也回来哩!”站在一品居温泉旁的宋师道微笑道。 “那我们便出发吧!”云羿自温泉中长身而起,完美的身躯显露无疑,但是身上若有若无浮现出鲜红抓痕,还是出卖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你小子可到好!又得美人儿,又得大明尊教的势力,唉!难道长得帅更有利于争霸天下?”今日一直有些郁闷的寇仲,也自不远处的温泉水中浮现而去,不忿道。 “宋缺、石之轩、李世民、突利和云少绝对是一等一的俊逸人物,由此可见仲少所言不差!”跋锋寒在一旁插话打趣道。 “宋二哥已经约好嫱姨?”徐子陵直接无视这几个不良兄弟,转而问道。 “君嫱早已在外宾馆等候,就缺子陵!”宋师道有些担忧道。 “锋寒兄是否也去凑个热闹?”云羿穿好衣物,回身问道。 “你们去吧!我还是再次享受温泉来的痛快!”跋锋寒丝毫没有意向地说道。 傅君嫱在外宾馆的上厅会见三兄弟,金正宗和韩朝安两人陪伴左右。四人一到,目光先后扫过正得不耐烦的傅君嫱,气度沉凝的金正宗,潇洒自如的韩朝安,三人神态各异。 寇仲苦笑道:“诸位请恕我们迟来之罪。” 宋师道见高丽三人皆不言不语,场面有些尴尬,便忙道:“坐下再说。” 众人分宾主次序坐到设在厅心的大圆桌,傅君嫱在金正宗和韩朝安左右仲持下坐在面向大门的一边,两人背门坐一边,和事老的宋师道居中而坐,形势清楚分明。 “哼!”云羿眼中神光闪射金韩二人,一声冷哼之下,顿时场面为之一窒,让金韩二人不得不严阵以待,彻底没了脾气。 徐子陵见此,便主动插话道:“我们今趟前来,是想听嫱姨到底有何吩咐?” 傅君嫱闻此,双目一亮,直截了当地说道:“若不想我奕剑门追究你们兄弟偷师一事,你们要答应我三个要求。“ “请讲!”寇仲恭敬道。 傅君嫱目光望向云羿,闪过一丝忌惮,便沉声道:“第一个要求,就是你们以后再不能自称是我们奕剑门的弟子,我更不是你的师姨。” “我可没怎么喊过!”云羿摊手苦笑道。 宋师道也打圆场道:“江湖儿女不拘俗礼,长幼忘年也可以兄弟相交往,以后唤句傅姑娘这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寇仲闻此,也点了点头,笑道:“下一个要求请傅姑娘赐示。”毕竟没人喜欢犯贱道明明那人比自己还小,却争着去喊别人小姨的。 傅君嫱脸容转好,道:“第二个条件更简单,便是将五采石交出来,只要将五采石交出来,你们偷学九玄大-法和奕剑术的事我可代师尊答应一笔勾销,以后谁都不欠谁。” 徐子陵颓然道:“若五采石仍在我们手上,我们会立即交给嫱姑娘,只恨今早美艳夫人来找过云少,现在五采石已经回到她手上去。”他知道云羿不太好开口,便替之解释。 傅君嫱三人同时露出震惊神色,似乎五采石回到美艳夫人手上,乃最坏的情况。 “君嫱!不知云羿可否如此称呼?”云羿眼中闪过思索之色,打破僵局道。 “谁让你怎么称呼我的?我看你是不是看那美艳夫人是个美女,所以才将五采石给他的?”傅君嫱情绪失控,愤然道,“你们可知道,美艳一向和伏难陀关系密切,所以才有托你们送五采石给拜紫亭之举。现在见你们迟迟不肯将五采石交出来,所以出面向你们讨回五采石。真是气死人啦!” “这个君嫱放心!我云羿做事从来便是谋定而后动,五采石落在美艳手中乃是诱敌之计!”云羿见美女凶猛,却视若无睹,只是不慌不忙解释道。 “诱敌之计?说得好听!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韩朝安冷声道。 “哈哈”云羿闻此,不做回应,只是邪魅大笑,明显这便是他杀人的前兆。 “云少!”徐子陵见此,立即在桌下按住云羿早已灌满真元的大手,低声喝道。 “云少不说,就让我为你们解释一番吧!”寇仲会意道。 “少帅请赐教!”金正宗客气道。 “高丽支持拜紫亭立国以作为他们和突厥、契丹两族间的缓冲,却不想他得到五采石,可否是不愿见到拜紫亭统一,变成威胁高丽的强邻?”寇仲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傅君嫱失色道。 “因为不止高丽如此想,还有黑水靺鞨、蒙兀和契丹都是如此想法。”寇仲答道。 “那云少将五采石送给拜紫亭便是想让其成为众矢之的?”宋师道恍然道。 “这算什么诱敌之计,拜紫亭该接受五采石,他便根本不惧四周的其他异族。”傅君嫱反驳道。 “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因为我们就是要让拜紫亭坚定立国的决心,倘若没有五采石,他极有可能会打退堂鼓。一旦他立国,必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到时我们后续计划,会让他彻底翻不了身。”寇仲答道。 “...”高丽三人默然思索。 “我知道傅姑娘实在担忧,倘若拜紫亭立国不成,高丽必将没了西面屏障。这个你放心,我们自然有办法解决此事。”徐子陵插话道。 “哈!那就好!宋某到时必将会全力配合小仲的行动,君嫱还是提出第三个要求吧!”宋师道接话道。 “第三个要求便是若寇你异日一统中原,绝不能对高丽用兵。”傅君嫱回过神来,继续说道。 第三章 战即至 玉阶三重镇秦野,金殿四塘抚周原。 以为徐子陵不喜应酬,寇仲、云羿和跋锋寒便只好三人前来应约参加拜紫亭的迎宾晚宴,三人一入皇宫,便被人带入栖凤阁。栖凤阁确是风景宜人,人工小湖与一环湖长廊串联相接,四周桐木成荫,柏树参天,竹影斑驳,弯月在浮云后若现若隐,曲槛回廊,水榭平台,引人入胜。 “宫莺晓报瑞烟开,三鸟灵禽拂水回。挢转彩虹当绮殿,槛浮花鹤近蓬莱。”云羿不自觉的吟起诗来。。 尚秀芳甜美迷人的声音从栖凤阁临湖那边的平台传来道:“啊!云哥哥来哩!”尚秀芳的声音透出浓烈企盼和喜悦的情绪,透露出她渴望见到云羿的心境,使寇仲彻底无语了,敢情见到了二叔,比见到自己还要高兴。 “秀芳妹子近来可好?”云羿邪魅一笑,朗声唤道。 “月宇临丹地,云酋网碧纱。御宴陈桂醋,天酒酌榴花。水向浮挢直,城连禁苑斜。承恩恣欢赏,归路满烟霞。”尚秀芳歌声传来,清唱道,如此不单是和了此事的美景和相遇,再配合她不含半丝杂质洒丽而略带伤感的声音,这简直让铁石心肠的跋锋寒都不禁心思绵软,思绪万千。 云羿缓步走向那道月下倩影,低声吟道:“翠幌珠帘不独映,清歌责瑟自相依。秀芳消减哩!” 避往一旁恭请三人人间的礼宾司唱道:“寇少帅、云公子、跋公子到!” 三人来到靠湖那边是一排桶酋,外面是雕栏玉砌的临湖平台,可达志和长腿女将宗湘花伴着一身紊黄,美若仙子的尚秀芳,正凭栏观赏温泉湖云雾缭铙的动人美景,环湖回廊时现时隐,行路之间,似是从凡尘投身往仙界。 寇仲地叹一声,摇头颓然道:“唉!幸而云少没有和我争秀芳,否则我根本不是对手。” “仲少此言差矣!”跋锋寒眼中闪过睿智光芒,劝解道。 “你小子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连跋兄也看出,我和秀芳只是知音之谊,而秀芳本就是一痴迷音律的妙人儿,感情之事根本与之无关,就算我努力争取,也不可能会得到秀芳的心。”云羿摇头苦笑道。 寇仲闻此,望向调试乐器的尚秀芳那动人的倩影,立即想起今早情不自禁半带用强的吻尚秀芳香唇的动人情景,心中也渐渐坦然起来。 可达志此时已然迎了上来,哈哈笑道:“云兄果然是旷世奇才,竟也精通音律,小弟佩服!” “大道三千,至高归宗。”云羿故作高深莫测道。 就在几人回味此言之时,脚步声响起,来的竟是韩朝安和金正宗,夹在中间的是傅君嫱。 就在其他人注意高丽来使之时,云羿的眼取似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彻底亮了,因为他看见了长腿美人宗湘花。 “大王到!”只听司礼太监尖声喊声传来。 众人朝大门望去,两个人现身入门处。居中是脸色凝重的拜紫亭,此人宽额大耳,悬着两个大耳垂,狮子鼻,中等身材,年纪看上去只在三十许间,气势给人有点霸道的感觉。最使人难忘的是他的装束打扮,头顶有垂旒的皂冕,身穿的龙袍用萁丝黑缎缝制而成,绣满云龙纹,就像统一战国的秦始皇嬴政从陵墓中复活走出来,回到人间。 “拜紫亭此人我必杀之!”云羿眼中闪过一丝实质箭芒,冷笑道。 “这是为何?”跋锋寒有些不解道。 “因为这拜老儿犯了云少的忌讳。”寇仲微笑道。 “忌讳?”跋锋寒疑惑道。 “此人竟敢身着我中原的第一人千古大帝秦始皇专用的黑缎云龙袍,简直不将我中原汉家天威放在眼中,其罪当诛!”云羿回复冷静,解释道。不过此时他的目光也早已转向拜紫亭声旁的那天竺人。 此人头发结髻以白纱重重包扎,鼻梁高挺,眼神更深邃难测,自有一股高声莫测的范儿。 尚秀芳此时从平台回到厅内,娇声呖呖地的向二人请安问好,接着便是一阵引荐、客套。 待众人齐座入席之手,闲聊之间。 云羿藐视伏难陀,微笑道:“请问国师为何远离天竺到大草原来?那道不怕因妖言惑众而为人所杀么?”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伏难陀目光先移往云羿,不为所动,辩驳道:“箭神由草莽出生,时至今时今日称霸半壁天下,可否惧死?我伏难陀一生所学,可以‘生死之道’四字概括之。而谈论生死之道最理想的地方,就是战场。只有在那里,每个人都是避无可避的面对生死,死亡可以在任何一刻发生,生存的感觉份外强烈!故这亦正是最适合说法的地方,舍此之外难道还有比生死之道更诱人的课题吗?” “哼!寇某人尚是首次听到战场是最宜说法的地方,国师倒懂得选择,现在中土四分五裂,兵荒马乱,大草原各族更是没有一天的安宁。只不知何谓生死之道?”寇仲冷声道,显然对这淫僧很不爽。 伏难陀法相庄严,俨然一副有道高人,而不会联想到他是魔僧与淫贼,这让影帝自诩的云羿都很是佩服。 只听她续而道:“我的生死之道,正是面对死亡之道。不仅要认识死亡的真面目,还要超越死亡,让死亡变作一种提升,而非终结。” “超越死亡?”跋锋寒闻此,顿时陷入一阵沉思。跋锋寒是在座之中除了伏难陀对天竺功法最为了解之人,因为他修炼地就是《换日大-法》,其中也有关于天竺人生死的看法和领悟,今日听到此言,不禁与之相对照。 “那么请问如何超越生死?”寇仲也不禁好奇起来,其实掌握生死之道便是踏入宗师境界的征兆,但毕竟云羿兄弟年纪尚轻,在加上仗着和氏璧和邪帝舍利的异能方成就宗师之境,毫无武道心境的积累,故而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梵我如一”伏难陀双目闪耀着智慧的光芒,从容不迫道。 一般的傅君嫱也不禁动容,插话问道:“大师请指点迷津!” “要明白何谓‘我’,先要明白‘我’的不同层次。最低的一层是物质,指我们的身体,稍高一层的是感官,心意又高于感官,智xing高于心意,最高的层次是灵神,谓之五重识,‘我’便是这五重识的总和结果,以上御下,以内御外,灵神是最高的层次,更是其核心。”淫僧解释道。 “这意念挺新鲜的,但那灵神是否会因人而异,为何有些人的灵神伟大可敬,一些人却卑鄙狡诈?”云羿冷笑道。 伏难陀淡然道:“灵神就像水般纯粹洁净,只是一旦从天而降,接触地面,便变得混浊。灵神亦然,人的欲念会令灵神蒙上污垢。” “那么不知大师的灵神师傅依旧如水一般纯粹了?”云羿挑衅道。 “箭神此言何意?”拜紫亭微微皱眉道。 云羿刚要回敬,步履声起。众人朝大门瞧去,一雄壮武士手上捧着个木制长圆筒子疾步走来,奉上木筒道:“颉利大汗和突利可汗国书到!” 闻此,拜紫亭脸色立即转为凝重,取出卷子,细看良久,沉声道:“颉利大汗和突利可汗着我拜紫亭于后天日出前须把五采石亲送出城南二十里处镜泊平原,否则大汗和可汗的联军将会把龙泉夷为平地。” 伏难陀仍是那从容不迫的神态,微笑道:“两位可汗志不在五采石,而在大王。” 拜紫亭脊一挺,露出霸主不可一世的神态,仰天长笑,道:“由今晚开始,龙泉将进行宵禁,即时生效。” 宗湘花娇叱一声“领旨”,便转身便去。 由此刻开始,龙泉将进入战争状态! 听到这个消息,云羿三兄弟一点也不奇怪,这本就是铁板钉钉之事,如此以来,对接下来谋取龙泉的计划更加有利。 可达志却露出疑惑神色,拜紫亭现在的行为,等若公然向颉利和突利的联军宣战,他仗的是什么?伏难陀仍是一副沉着自然、秘不可测的神态。傅君嫱三人则表情各异,小师姨一对美眸闪闪生辉,似因突厥军的压境心情兴奋。金正宗剑眉锁起,神色凝重。韩朝安则嘴角隐孕冷笑,生出他胸有成竹的感觉。 尚秀芳则是螓首低垂,显是爱好和平的芳心,已被以男人为主的残酷战争现实伤透。这让一直关注的寇仲可是担忧地很。 宴不成宴,不欢而散。 晚宴之后,三兄弟朝宫门方向漫步,心中一片大战前的兴奋,终于来了。如今对于云羿、寇仲和跋锋寒三人来说,江湖打斗依旧远远不能满足他们战斗和提升的**,只有战争才能让他们痴狂。 云羿举起自宴席上顺来的一壶美酒灌了一大口,微笑着问道:“若仲少和跋兄处在如今拜紫亭和突厥的处境,会怎样做?” 蹄声隐从宫城方向传来,看来是女将宗湘花正调兵遣将,秉宵禁之旨加强城防,这让云羿很是有点制服诱惑的感触。 寇仲叹道:“倘若我明知实力不足,自然会立即弃城逃生。只要青山尚在,自有烧不完的材料。” “可是拜紫亭绝不会如此短智,他定是有所凭仗。云少可知突厥一方的实力如何?”跋锋寒双臂抱头,似是漫不经意道。 “三天前,突厥的大军仍在花林西方三十里处,兵力在八万人间,以黑狼军为主,只要他们有所异动,便保证瞒不过我神箭堂的耳目。”云羿自信道。 “假若我是突厥一方,此时必会押后攻城,另以全力封锁所有通往龙泉的道路,截断水陵交通,重重围困,使龙泉变成一座孤城,到时方能看出拜紫亭的底牌如何。”跋锋寒点头道。 “那么假若我以延迟立国来向突厥求和,而后再图东山再起,如何?”寇仲代入拜紫亭的角色,说道。 云羿微笑着摇头道:“这绝对没有可能,拜紫亭从来都没有认为过自己会立国成功,此举本就是九死一生之格局,他其实在和老天赌博。” “和老天赌博?”跋锋寒奇道。 “战场瞬息万变,用兵之道,天时地利人和也。谁又能想到,突利和颉利竟然会和好如初,联手对付靺鞨?”寇仲闪过一丝明悟,轻叹道。 “拜紫亭选四月立国,因为四月是此地最多雨的季节,利守不利攻。若是下一场倾盆大雨,肯定可把突厥联军的进攻瘫痪。而且,这只是拜紫亭的底牌之一,我认为...”云羿点了点头,说道。 忽然十多骑驰至,打断了云羿的说话。领头的是宗湘花,竟全是将领级的甲胄军服,勒马收缰,各战马人立而起,仰天嘶鸣之际,宗湘花客气禀道:“转大王旨意,请少帅、羿帅等人三日之内,速离龙泉,我靺鞨全族上下必将感激不尽。” 第四章 杀已到 宗湘花的传令,犹若电闪雷鸣,不禁让人心下一沉。 “湘花妹子好气魄!”云羿微笑着朗声赞道。 “箭神名传天下,小妹这点伎俩实不足夸耀。”宗湘花回避着云羿灼灼的眼神,稍显底气不足道。靺鞨人在草原上最是豪迈,故而对云羿的称谓也坦然接受。 “今日见妹子英姿让云某心下敬仰,不知明日可否来一品居一见,有要事相商。”云羿邀请道。 “箭神太过客套,有机会小妹定然前来为三位英雄践行。”宗湘花犹豫片刻,眼中闪过好奇之色,旋即点头行礼,答应道。 待宗湘花离开后,跋锋寒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拜紫亭绝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龙泉。” 寇仲一震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仲少不会是被秀芳大家给迷晕了头吧!如此浅显的杀局你都看不出来么?”云羿依依不舍的回头调侃道。 “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刚拿下美艳夫人,现在又开始招惹这长腿妹妹。你可要知道,我们可是在拜老儿的地盘,随时可能中招,你这浑人也不怕无命享受。”寇仲回击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云羿陶醉道。 跋锋寒疑惑道:“也不知为何刚才他在宫内不动手?” 寇仲哈哈笑道:“因为他怕死。有云少在,拜紫亭倘若要动手,云少一出箭,在阁中如此近距离,先死的多半是他。” “仲少所言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理由。”云羿灌酒后,说道。 “还有何缘故?”寇仲奇道。 “难道传闻是真的?”跋锋寒冷峻的面孔闪过一丝惊恐,诧道。 “没错,进宫前我刚得到消息,李世民已然秘密出兵,派出十万精锐北出山海关往龙泉进发,不消三日,便可兵临城下。相信拜紫亭最后的底牌便是李世民,这也是为何拜紫亭给我们兄弟三日之限的缘故由。”云羿脸色如波,平静道。 “缘来如此,难怪拜紫亭今夜没有动手,因为他仍未得到李世民发兵的消息,如此,便没有十足把握能抵抗突厥,所以不愿背上杀死我们的罪名,从而与我整个中原大华王朝为敌。但是,一旦李世民出兵的消息传来,到那时只要我们不是死在宫内,他大可将责任推得一乾二净,由突厥、乃至北唐的人背这黑锅。”寇仲倒吸一口凉气道。 便走便叹,转眼间便到了朱雀街,跋锋寒目光扫过街道两旁屋宇瓦面,家家户户乌灯黑火,奇道:“为何不见阴显鹤?” “我让子陵和他前去与越克蓬等人会合,今夜,我们可要好好合计合计,否则龙泉这场游戏岂非黯淡无光?”云羿邪魅一笑,说道。 寇仲有些头皮发麻道:“还好有云少你这个人头军事在,否则就大事不妙哩!” “仲少何时如此丧气,了不起我等杀出城去。”跋锋寒爽快道,双目射出坚毅不屈的神色。 “跋兄此言乃是逼不得已之举,如今我们先去找子陵他们与越克蓬会合,完整的制定一套龙泉战略。”云羿建议道。 其他两人点头同意,旋即迈开步子,先沿街疾行,然后转入横巷,转瞬消没在龙泉城深黑处。 就在云羿三兄弟参加宴会之时,徐子陵和阴显鹤来到了外宾馆。 可是刚踏上师王国的外宾馆的台阶,徐子陵便察觉出了诡异。外宾馆不见任何人或马儿的活动声息,且只有大堂隐隐透出昏暗的烛光,压抑的气氛令人心生寒意。 徐子陵目光不移的投往车师王国外宾馆唯一透出灯光的厅堂,心中涌起极不舒服的感觉,暗忖难道越克蓬和百多名兄弟已全体遇害,又或被拜紫亭拘禁? 见如此情况,一旁谨慎地阴显鹤也沉声问道:“会否是个陷阱?” 徐子陵摇头道:“很难说,不过我却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伏兵。” “拜紫亭此人绝不简单,即使没有伏兵,这其中定然有蹊跷。”阴显鹤眼中精光闪烁,脸孔却木然道。 “但愿车师国的兄弟一切安好,否则我定不会放过拜紫亭。”徐子陵默然片晌,口齿艰涩道。 “我先进去一探虚实,以防不测。”阴显鹤似是枯木开花,主动请缨道。 看着阴显鹤没入后院暗黑处,徐子陵灵台空广澄澈,世上似无一物可以避开他的感应,忽然间他感觉到大堂内有一个人。那感觉很奇怪,似有似无。肯定是毕玄那级数的高手,毫无疑问是胜过刚踏入宗师级高手阴显鹤,因为他能清楚感应到寇仲的位置,而那人却像与某种超自然的力量结为一体,故如幻似真,似是天人合一,却又有些不同。 徐子陵心中一寒,井中月的境界立时冰消瓦解,对大堂那人再不生感应。而他惊惶的原因是阴显鹤撞向那绝顶高手,他可肯定在自己赶往赴援前,但是那时候阴显鹤定然难免负伤或是身死,战况一触即发。 徐子陵别无选择,长生气迅速在体内运行一遍后,腾身而起,往大堂阶前的广场投去。阴显鹤在堂内找不到任何人的影子,在感觉到了徐子陵自后面赶来,便知道不妙,忙往徐子陵附近抢去,以防变乱。 灯光倏灭,月色笼罩。 不知何时,早有一人负手立与堂前台阶之上,直有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超然气度。穿的是橙杏色的宽阔长袍,头扎重纱,竟然和此时在宫中参加宴会的伏难陀如出一辙,不是天竺来的“魔僧”伏难陀尚有何人?缘来,这才是拜紫亭的奸计,竟然利用云羿兄弟入宫赴宴,让替身伏难陀现身说法,而真身却直接对付徐子陵,只要拿捏住徐子陵,那么寇仲几兄弟必然投鼠忌器,好一个调虎离山计。 伏难陀面朝银月,枯黑瘦瞿的脸容露出一丝令人莫测高深的笑意,油然道:“大王请本人来送两位一程。” 徐子陵沉声道:“你今趟来杀我们,绝非是拜紫亭原本的命令,你究竟把越克蓬和他的人如何处置?”因为杀了徐子陵,只会让寇仲和云羿等人发狂,到那时血腥的报复必然少不了,在没有绝对把握对付他们兄弟之前,这绝非拜紫亭的本意。 伏难陀淡淡道:“徐施主果然有慧根,但这些早已与今日之事无关,倘若你能杀死我伏难陀,那其他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要挟,伏难陀是要迫两人决一死战,不作逃走的打算。 “咔嚓!”藏于木棍中的银剑已然出鞘,阴显鹤枯树般的神情浮现出些许杀意,徐子陵闻此也不禁杀机大盛,真气蓬勃游走于筋脉穴位之间,大战将至,杀意浓烈。 伏难陀先声夺人道:“修行之要,在于内观,那就是所谓禅定或瑜珈,把自我的心作为观察宇宙的支点和通路,脱离现实所有迷障,把自我放在绝没有拘束的自在境界,实现真实的自我,臻达梵我如一的至境,始能捕捉自我的真相,把握到将所有问题解决的关键。” 阴显鹤冷然道:“废话少说,看剑!”言毕,化作一道剑光,有如雷霆闪电般,煞那间百十道剑气蓬勃而出,道道击打对方要害。 剑气至,人却失。 伏难陀似是化作一道幻影,瞬间脱离阴显鹤的剑路和剑气的锁定,彻底将剑之意境看透,叱咤之声,无孔不入、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道:“在宇宙仍处于混沌的时代,没有光暗,没有虚无,更没有实体,只有梵天。若我们不认识梵天的存在,就像迷途不知返的游子,永远不晓得家乡所在处。” 即使以徐子陵初步踏入大宗师心境的状态,也顿觉斗志正不断被削弱,这还不算被动,最让人无奈的便是,他竟然寻不到丝毫破绽,显然他至少也是宗师级别的高手,可谓是梵我一体,如此魔功和境界,确已达毕玄、石之轩的惊人级数。阴显鹤此时似是陷入幻境之中,眼神闪出恐惧和迷茫之色,一时竟忘了攻杀。 徐子陵见此情景,那还能不知道,此时阴显鹤显然是被魔僧的言语攻破心防,产生幻想和心魔,在这面对生死的时刻,心境瞬间平复下来,精神缓缓提升,立即手结佛印,大喝一声,犹如狮吼,道:“临!” “蓬!”两人夹杂言语的真元交锋了,交击的真元之气在夜空中竟然还隐隐传来呲呲之声。 突然中招,猛退半步的伏难陀面容再也无法平静木然静,瞳孔立即变缩敛窄,显示徐子陵的真言印效果不俗。 他刚才本打定主意先干掉阴显鹤,待徐子陵出手来援之际,偷袭徐子陵,不想竟然被这凭空的一着破坏,此中的奥妙和诡异之处,只令他胆寒。 阴显鹤被真言印唤醒,也再也难保冷静,立即怒火中烧,狂喝一声,手中的鸳鸯蝴蝶剑化作一条绿色巨蟒,划过双方间两丈许距离,照伏难陀面门吞噬而去。 徐子陵此时也动了,朝伏难陀左侧抢去,双手法印变化,牵制伏难陀为阴显鹤助攻。两者配合犹如天成,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彻底封死了魔僧的退路和防御。 不想此时的伏难陀竟一动不动,似是对两人的夹击全不放在眼内。忽然间伏难陀全身袍服无风狂拂,整座厅堂内院立即陷进一个风暴里,最奇怪是周围所有树木全不受影响,两人却像逆风艰苦前进,耳际狂风呼啸,全身如被针戳般刺痛。如此魔功,显然已经调动了周围三丈内,至少三成的天地之气。 眼看蝴蝶剑已经此中了飘洒的佛袍,就在深入一寸之后,阴显鹤顿以为已经得手,在魔僧狂暴的真元抵抗和吸附之下,他也不禁进退两难。 徐子陵欺近之时,早已察觉这暴起的风暴蹊跷异常,顿时撤回大半真元,但顿见伏难陀像一块棉布凹陷下去,全身成弓,心中大呼不妙,便立即猛然喝道:“阴兄危险!立即撤手!” 可是已然迟了。伏难陀枯木的老脸闪过得逞之色,身子回弹,手若利箭,一手将蝴蝶剑猛地拍下,另一手成尖锥,向阴显鹤的胸口闪电刺来。阴显鹤本以为得手放松了警惕,再加上真元深陷其中,对方又猛下杀手,根本无力变招,更想不到伏难陀的瑜珈法厉害至此,完全超离人体结构的限制,实在避无可避,正要以为自己要送命的一刻,徐子陵也爆发了。 徐子陵将收回的近半真元爆发而出,以意控气,在这惊险万分的时刻,真元似是突破了平日在空气中的运转速度,意至气到,硬是用真元将阴显鹤撞开半寸。 “蓬!”阴显鹤被击中右胸,抛飞数丈,跌落在地,顿时只见其七窍流血,生死不知。 第五章 拈花指 血!血!血! 场面顿时静寂,几近宗师级的阴显鹤竟然一个照面就为之血溅当场,如此武功、如此心机、如此境界、如此身法却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徐子陵就是徐子陵,外界一切便犹如井中之月,虽有波澜,却无伤根本。 就在伏难陀出手试图击杀阴显鹤之时,徐子陵左右出击,不死印大行其道,一道真元击往碟公子,让魔僧的毒手未尽全功,与此同时,徐子陵也顾不得阴显鹤是生是死,已然出手,欲杀其不意,否则,等其缓过来,那就是他的末日。 “蓬!”魔僧全力出手击杀,不想徐子陵竟然会有借御法门,在救助阴显鹤的同时,竟然还有真元出手偷袭,只得临时变招,仓促迎敌,此次可谓是以有心算无意,再加上两者的境界相反,结果可想而知。魔僧顿时被震飞,大吐鲜血。 徐子陵自知对付此等妖人必要杀之无纵,何况乘着魔僧此时在半空时新旧之气交接不顺的一刻,此等良机又怎会放过。 “斗佛!”徐子陵大喝一声,手结法印,这一刻他整个人化作灵山而来的怒目金刚,威严肃穆,煞气炳然,身形似缓实快,直攻其要害。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魔僧纵横关外数十年的作战经验再一次发威了。只见伏难陀在徐子陵急速出手的片刻之间,整个人在半空中,收缩塌陷,双膝屈曲贴胸,双手抱膝,头却塞进两膝间,变成了人球,却急速转动,闪烁不定。这般的防守招数、如此球形诡异身法,以徐子陵的智慧,仍有些失去方寸,不知该选择进击何处。此时竟然有些分神遐想,倘若云少出箭,是否能射中此妖人? 就在徐子陵犹豫的这丝毫之间,伏难陀蓦然出现在其上方处,接着四肢扩张,双脚和双手瞬息并拢,圆球便直线,携落地和自身功力之威,径直超徐子陵面门踹去,丝毫无怜惜徐子陵这张帅倒掉摘的俊脸。 徐子陵暗叫糟糕,失去了最佳击杀魔僧的机会,倘若云少再次,此人定然会俯首授命。至此,徐子陵只有急忙变招,“裂佛!”一身喝出,内外缚印,双掌齐往对上伏难陀的双脚,与来个硬抗,只要能接触到对方的双脚,到那时在与之缠斗,不让其有时间疗伤,到时便可寻隙破敌。如此,也暗呼侥幸,倘若此时只要有一个先天高手在一旁远程攻击,那是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魔僧显然识破了徐子陵的套路,只听其冷哼一声,整个身体在半空之中立即停顿,变成盘膝凝坐半空,两手往上虚抓,接着就那么盘坐翻斛斗,续而就这般在徐子陵眼前,缓缓落往厅堂的大门处,便似是他本已在那,让人生不出奇异之感,更寻不到破绽的困惑。 伏难陀并未拭去嘴角的鲜血,继续说道:“自我以生气为质,以生命为身,以光明为体,以空为xing,以梵为本原,遍布一切,贯通一切,其细小处如米黍,大处比天大,心空大,心万有大。但在本xing而言则毫无所异,皆因梵我不二。施主的佛印境界之高,本僧亦是自叹不如,但始终在境界是差了一筹,倘若能在死前,达到还梵归一,发见真我,将是施主最大的福份。” 徐子陵出道至今,终于遇到了致命的对手。 他以如今的境界,施尽浑身解数,仍奈何不得他,顿时血气翻腾、难以自持,险些井中月的境界失手,心境崩溃。还好,他乃是几兄弟中心境最强大的,就在魔僧言辞之间,似是抓住了一些什么,但有好像什么都没有,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反而让他平静下来,神识撒开而去,天地为之一变,整个身体周围的一切,似是变得有了生命,可以沟通。 徐子陵立即信心大增,双目射出坚定不移的神色,冷笑道:“哼!原来你也尚未达到梵我不二的境界,竟将梵我如一挂在嘴边,看来只是聊以自-慰而已。” 就在这时,徐子陵心神晋入井中月的境界,登时感到压人的劲气自伏难陀经三脉七轮透过小腹发出,这是以前从未有的奇特感觉,因为他竟然冥冥之中能探查到敌人真气的来源和走向,可谓是知己知彼。 功始发,气已至。魔僧气息强劲,借助天地之气,瞬息之间,真元便形成令人呼吸困难、似暴风般的气罩。 但徐子陵早已知道了这风暴气罩的罩门便是在魔僧的小腹之间,料及此处,立即一声长啸,手结法印,闪电出手,朝伏难陀攻去。手印在短短两丈的距离下生出微妙玄奥的变化,把伏难陀完全笼罩在内。伏难陀一对眼亮起来,双袖拂迎。 高手相争,尤其是徐子陵和伏难陀这层次的高手,讲究的是气机交感与气势的对峙,以全心全身的力量把对方锁定,从中争取主动,抢占上风,决定成王败寇。 “蓬!蓬!蓬!…”电光火石之间,双方变招极快,拳掌交接,彻底是硬碰硬的打法。以往,在开战之始,皆是惑敌诱之,交战正酣的硬磕,还是第一趟。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双方都难以寻找到对方的破绽,就算有,也会立即弥补,根本有等若无。 伏难陀是天竺数一数二的武学大宗师,精通梵我不二的瑜珈精神奇功,好在徐子陵领悟到天竺一脉武功的最大罩门在小腹之间,在硬斗之间以魔僧的小腹作为攻击目标,让其落得连番失着,渐渐落于下风。 一阵交击试探之后,伏难陀稳稳立于外宾馆的后院广场之中,所有动作敛消,一口钉子般钉在地,身子却不断摆动,似往前仆,又若要仰后跌,怪异至极点。如此招数,徐子陵也是首次得睹,心中生出诡奇古怪的感觉,这一刻,他彻底感觉不到魔僧的气息,心中大呼不妙,感到其似真的与他所谓的梵天,联成浑然不分的一股力量,若再向他强攻,等若向整个秘不可测的梵天挑战。 伏难陀果然立定,单掌直竖胸口作出问讯的姿态,朗声道:“我是梵,你是他;你是梵,我是他。梵即是我,我即是他,他即是梵。如蛛吐丝,如小火星从火跳出,如影出于我,若两位能明白此义,当知何谓梵我如一。” “大师一心追求梵我如一,求之不得,已生臆想,显然有违天道,贪嗔痴你三戒俱全,如此之人,竟妄参破天地奥秘,殊不知早已是南辕北辙,迷途不返。”徐子陵冷静道。 “违背梵天者,必死!”霎时间,伏难陀双目魔光大盛,身形飘忽,划过空间,腾空而起,犹若魔神,朝徐子陵咽喉弯击而去。徐子陵心平如镜,伏难陀双手虽幻化出虚实难分的漫天爪影,铺天盖地的往他罩来,他却能清楚把握敌手的真正杀着。最令他安心的是伏难陀因被自己看透他的心意,再不能保持梵我不二的精神境界,使他非是无机可乘。 “砰!”两人在大堂半空错身而过。宝瓶气发,气劲爆炸,把漫天爪影粉碎。杀气凝堂。徐子陵手印对双爪,算计丝毫不差,着着封死伏难陀轻重急缓的无定魔爪,到最后以拳击中他的右爪,高度集中的宝瓶印气骤发,令伏难陀空有无数连消带打的后着,亦无从施展,被徐子陵以拙破巧,以集中制分散,无法占得半分便宜。 纵是如此,伏难陀攻来的真气确深具妖邪诡异的特xing,寒非寒,热非热,似摄以推,无隙不入,阴损至极,倘若不是他练成了长生诀的前两幅图画,今日还真有可能被这诡异的真元影响。 两人分别落往相对的远处,徐子陵旋风般转过身来,淡然一笑,右手负后,左手半握拳前探,拇指微竖虚按。一指头禅。伏难陀同一时间触地旋身,双手合什,一瞬不瞬的注视徐子陵的拇指,首次露出凝重神色。使他吃惊的非是徐子陵的一指头禅,而是徐子陵的精神境界,这一刻他慌了,因为他再感应不到徐子陵的状态。自梵功大成后,他尚是首次遇上这样一个对手,这让他没有丝毫把握能战胜对手,而且最让他郁闷的是他的伤势此时竟然逐渐扩散。 徐子陵生出感应,晓得伏难陀在再找不到自己任何破绽下,会被迫得冒险全力出手,因而更是灵台清明,严阵以待,要藉此良机,重创眼前可怕的大敌。伏难陀口发尖啸,全身袍服拂动,接着双脚离地,像鬼魂般脚不沾地,往徐子陵移去,两手成拳,往徐子陵轰去,这一拳在徐子陵眼中瞬息变成充塞天地的一拳,从无而来,往无而去,后着变化,这一拳显然是伏难陀集毕生功力和境界与一体的精华所在。 狂飙倏起。高手决战,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前佛!”徐子陵俊逸的面孔闪过一丝奇异的微笑,有如佛者迦叶拈花一笑,一指头禅按出。拳指交击。前(禅)即光明佛境,即超人之境。我心即禅,万化冥合,乃是根本成身会手印----宝瓶印。 徐子陵有言语攻破伏难陀梵我不二的境界,已摸清楚伏难陀出拳的所有精微变化,由于一指头禅是九佛印之中劲气最集中的宝瓶手印,其本身便是专破内家气劲,在加上徐子陵早已将其和不死印及长生诀结合起来,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可谓是九佛印之中的至强杀招,就连大宗师境界的高手想硬抗都必须使出全力,何况这魔僧至多也只有宗师巅峰的境界。徐子陵在交接的那一时刻,立即卸去对方四成左右的真劲,自身的十成对地方的六成,再加上以点破面,胜负不言而喻。 只听一声闷哼,徐子陵应拳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旧伤迸裂,口中鲜血狂喷,给冲击得倒跌回外宾馆内,等徐子陵飞快闪入屋中之时,伏难陀的人影早已消失无踪。 第六章 乱之始 徐子陵在这时方才放下心来调戏和伏难陀硬碰时造成的内伤,蓦然一口鲜血喷出,经脉脏腑顿时顺畅达通,就在他正准备出屋救治阴显鹤之时,一道身影若有若无、忽隐忽现,似快实慢的出现在外宾馆的堂口,这突然出现的气息,竟然让五觉逆天的徐子陵毫无察觉,等探知之时,直觉面前是一个漆黑的洞口,洞内似是拥有毁灭一切的威能,在龙泉除了石之轩还有谁有如此骇人的功力和境界。 石之轩似从黑暗修罗地狱走到人间的魔神,一手中提着一颗光亮的人头,神色平静,另一手负与后背,淡然道:“子陵别来无恙!” 此时的石之轩似有一种莫名的能耐,徐子陵就这样默然随石之轩进入堂内。石之轩将伏难陀的人头随手扔到一旁,旋即斟茶款客,尽全了“地主之谊”。 徐子陵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石之轩却神色悠然,细细品了口龙泉茶水,淡然自若道:“阴显鹤差一线伤及要害,此时只是受了些许内伤,还不至命。还有那些个西域小辈早已被神箭堂保护起来,你无须担忧,云羿这小子的心思绝非一般。” 闻此,徐子陵也放下心来,端起茶水,浅呷一口,缓去不小的疲劳,瞧着石之轩在他旁油然坐下,忍不住多年来横互胸臆的疑问,沉声道:“石师为何要出手杀人?难道伏难陀和石师有仇怨吗?” 石之轩微笑道:“我今趟是额外破例,答你的问题,却是下不为例。你或者从没想过,我石之轩从不会因愤怒和仇怨杀人,杀他只是顺手而为,也算是给神箭堂一个见面礼而已。” 徐子陵闻此,立即心下一紧,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石之轩终于恢复了他邪王的本色,杀人越货只在谈笑之间,功力和境界都高出他不止一线,让其彻底生不出击败他的信心。 石之轩反过来问道:“子陵因何冒险到小长安来?现在最大机会统一天下者,再非李阀而是你的兄弟云羿和寇仲。你可知如此一来,便提供了全天下的强手杀死你们最佳的机会。” 徐子陵抱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淡然答道:“我本是孤身前来游览大漠风光,不想仲少和云少也随行而来,整事非我所愿。” 石之轩愕然道:“寇仲怎有暇分身来此游玩,宋缺和云羿竟肯任他如此轻重不分?” “这些早在云少预料之内,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徐子陵信任道。 石之轩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轻柔的道:“羿帅确实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之人,有他神箭堂作为后盾,我也不用担心你和青璇的终生幸福。” “石师放心!在下绝不会让青璇失望!”徐子陵郑重承诺道,“只是在现时的形势下,你归顺了神箭堂后,邪王还可有什么作为呢?” 石之轩哑然失笑道:“哈!‘归顺’?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子陵的目光太短浅哩!天下之争,岂在朝夕,何况我圣门和神箭堂合作可谓是有益无害,只要我与神箭堂合作,一统圣门可谓是轻而易举,更能击垮以慈航静斋为首的所谓白道势力,保留我圣门元气,终有一天圣门会从衰落中振兴。更何况我部署多年,谁能在短时间抹掉?就算云羿也没这能耐” 徐子陵不能掩饰的露出震骇神情,如入冰窖,看来自己的兄弟云羿却是低估了石之轩的才智,也是,纵横天下数十年的魔门巨枭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放弃争霸天下? “子陵为何不及早抽身而出,过些轻松写意的日子,如此青璇儿也不用为你日夜担忧,也合你闲云野鹤的兴致。”石之轩轻叹道。 徐子陵轻描淡写的答道:“唉!我唯一的愿望,是中土能尽快统一,平民百姓再不用受苦。” 石之轩凝望着他,沉吟半晌,点头道:“这就是子陵不肯退出的原因吗?” “天下不平,何处写意?”徐子陵有些无奈道。 石之轩双目射出伤感的神色,低声道:“罢了!罢了!好好的待她,她是这世上唯一能令我石之轩心碎的人,对她任何的伤害,我是绝不容忍的。唉!子陵!天下发展至今天的局面,是没有人曾预料到的,寇仲有了云羿的帮助,天下已然没有对手,我石之轩惟有退而求其次,先统一魔道,接着摧毁慈航静斋,到时再看尚可有什么作为,或可一心参悟天道,或远遁海外。” 徐子陵愕然往他瞧去,道:“邪王对这一切仍未厌倦吗?” 石之轩回复冷静,不动半点感情的淡淡道:“厌倦又如何?还有别的更值得做的事吗?给羿帅传句话,龙泉乃是一统天下的关键,切要慎重。” “这是为何?”徐子陵对军事政治毕竟缺乏敏感,有些不解道。 石之轩淡然说道:“子陵很快就会知道。在这里你可找到我,我不在时,可留下说话,去吧!快天亮哩!” …… 几兄弟终于回合在神箭堂所在龙泉的秘密据点。 寇仲走入内屋中,关心瞧着盘膝床上正在被云羿疗伤的阴显鹤,问道:“如何?” 阴显鹤显出人样,微微颔首,道:“尚死不去。” “这三日内不可动武,否则必死无疑。”云羿提醒道。 “徐兄的情况如何?”阴显鹤关心问道。 “小碟不必担心,我和子陵的功法相辅相成,他早已痊愈,估计干掉两个伏难陀都行。”寇仲哈哈笑道。 “这妖僧的身体太过诡异莫测,是我大意了!”阴显鹤自责道。 “天竺武学注重体意合一,瑜伽术更是不俗,只可惜就这么死了,要不然我还真要好好会会他。”寇仲惋惜说道。 “此人一死,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就要提前行动了。”云羿有些担心道,“小蝶在此好好养伤,我们出去吧!子陵他们还等着我们。” 辰时,会议。 寇仲,云羿,徐子陵,跋锋寒,宋师道,菩萨,可达志,越克蓬。 寇仲首先开声道:“我们接下来就要定下龙泉之计,各位都是我寇仲的好兄弟,有何主意尽可直言。” “可兄是否下定决心站在我们这边?毕竟我们的其中的对手有突厥狼军。”云羿开诚布公道。 “云兄如此说来便是不了解我可达志,可某人早已在长安之战时便成为突厥颉利得弃子,如今孤身一人而已,如今我只希望达成秀芳大家的心愿,让龙泉人民免受战乱之苦。”可达志坦白道。他知道,当时之所以能自被少帅军和神箭军重重围困的长安城中突围,定然是寇仲或是云羿私下放行,否则岂能保全。 “好!可兄果然大义!竟然如此,我便先说出看法以供兄弟们参详。”云羿眼中炙热,大赞道,不由念及,确实不负当日他放过可达志一马。 “云兄快说!跋某人自伤愈以来,好久没有如此兴奋地感觉喽!”跋锋寒急切道。 在众人期待地眼神中,云羿开声道:“在我眼中,拜紫亭绝非不知天高地厚、妄自尊大的家伙,而是高瞻远瞩、老谋深算的精明统帅。只看他拣在雨季的日子立国,当知此人见地高明,如此一个人,我们绝不能轻视。” “云少素来眼高于顶,为何有如此一言?”宋师道不紧不慢,一副优雅姿态,插话道。 “宋二哥这就有所不知,在单打独斗上云少即使遇到三大宗师联手袭击亦可视之等闲,但只要遇到群战,则定然谨小慎微、算无遗漏。哈!这也是我兄弟多年在市井打滚摸出来的门道。”寇仲微笑道。 可达志记起前几日那场倾盘豪雨,点了点头,旋即不解道:“拜紫亭确是头狡猾的老狐狸,但放长眼光去看,这老贼又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云羿摇头:“可兄若持此种态度,便只能成为冲锋陷阵的勇将,而非运筹帷幄的统帅。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告诉我,在什么情况下无敌大草原的狼军会吃亏呢?” 可达志皱眉道:“小长安终非真长安,城高不过五丈,像我们般刚才突然发难,便可逾墙而出,拜紫亭凭什么令突厥吃败仗?” 徐子陵眼中闪过明悟之色,插话道:“依据拜紫亭之前的一番作为,相信其定然不惧一战,必有所恃,看来唐军确是来者不善。” 可达志一震道:“他竟有北唐援军?这是没有可能的,李世民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帮助拜紫亭守住龙泉?” “李世民从不做赔本买卖,只要他和拜紫亭联手击败突厥,或是乘着拜紫亭和突厥两败俱伤之际趁火打劫,都可以达到称霸东北天下的目的,到时只需远交近攻,逐渐蚕食草原各大民族,为己所用,以致于大大增加其和寇仲争夺江山的本钱。”跋锋寒会意道。 “那么万一突利和颉利同心联手,在唐军到来之前攻破龙泉,到那时以逸待劳,李世民岂不是大大不妙?”急匆匆赶来的回纥菩萨不解道。 “这几乎不可能!”徐子陵说道。 “为何?以为对颉利的手段之了解,他现在定然是密切监视着龙泉周围的各方势力,现如今,唯一敢助他的是半岛的高丽王高健武,如今也为听闻高丽有任何动作,其他靺鞨大酋也是如此,到那时,没有援军的龙泉,便是死路一条。”可达志反驳道。 云羿邪魅一笑,说道:“要解此必杀之局,确是在半岛,却绝非高丽王,而是盖苏文吗?居我麾下所得,此人与海贼韩朝安勾结,在半岛中频繁调动兵力,相信那支奇兵就落在此人身上。” “哈!果然是那五刀霸?试想当突厥狼军全力攻打龙泉的当儿,忽然来场大雨,然后盖苏文乘船从海路潜来,亲率精兵冒雨附背突击,拜紫亭则乘势从城内杀出,到那时就有好戏看喽!”寇仲兴致勃勃道。 “仲少的消息太过落后,之前云九已然传讯而来,盖苏文和他的人早已抵达,藏身的地方正是最近才建成的神秘庄院卧龙别院之中。”云羿得意道。 “倘若突厥狼军出手,只会便宜了北唐。”跋锋寒冷峻道。 “突厥不会动手,至少突利绝不会。”徐子陵摇头道。 “确是如此!在得到北唐插手的消息,突厥大军立即退兵五十里,以防被围攻的局面,突利这小子可是只狡猾的饿狼。”云羿点头道。 “那我们现如今在局势未明之前,又能做些什么?”宋师道疑惑问道。 第七章 大祚荣 寇仲哈哈笑道:“不是敌人愈厉害愈刺激吗?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而且要好好的打,让颉利老儿和李世民知道我们的厉害。” “云少!要解决外部攻势,首先必须攘清内部,那半岛的盖苏文就如背后针硭,看来必须从卧龙别院下手。”徐子陵提醒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先对付敌人,则必先了解自己。盖苏文早已被傅采林内定为半岛一统的枭雄人物,而卧龙别院附近就是高丽外宾馆,我等一旦对付盖苏文,则首先要面对的便是弈剑阁,如此便大大不妙。”云羿摇头可惜道,他虽很想暗杀盖苏文,但念及傅君婥的传功之情,仲少和陵少必然不会答应。 “那又能如何?他们如今在明,我等在暗,以云兄的绝世箭术,只要我们能将对手缠住,就算对方是三大宗师也难逃一死。到时候盖苏文的势力自然土崩瓦解,这根毒刺也自然拔除。”可达志不明其中缘由,建议道。 “建议虽好,但毕竟和大宗师傅采林为敌,其中定要慎重。”宋师道微紧剑眉,插话道。 “这个容易,我们只需将奕剑阁之人引开,到时依计行事,盖苏文便难逃一死。”跋锋寒说道。 “为何我们不与盖苏文合作?如此一来,便又多了一分对付颉利和李唐的实力。”徐子陵眼中闪过实质光芒,说道。 “子陵的建议我早已想过,盖苏文此人胆大心细、有勇有谋,但为人却寡情薄义、唯利是图,一旦他临时倒戈或通风报讯,到时便是回天乏术。”云羿灌了口葡萄酒,叹道。 “唯利者,惟以利诱之。只要我们亮出足够的实力和好处,到时盖苏文定然心悦诚服,何况他毁了我们,对半岛又有何好处?只会让北唐和突厥继续做大,到时即使他一通高丽又如何自保?”寇仲发话道。 众人闻此,皆闪过会意之色,显然对此看法很是赞同。 “盖苏文之患是解决了,那如何才能干掉拜紫亭?毕竟皇宫大内布防严密、高手众多,我等兵马还未到达,一旦唐军赶到,我们便彻底陷入被动之境。”菩萨疑惑道。在美艳夫人一统大明尊教之后,回纥菩萨在云羿的暗中操作下,回部族干掉其父时健,一统回纥部落,如今手中,更是掌控数十万族人,实力不俗。 “杀掉拜紫亭绝非是目标,而只是我们夺取小长安控制权的手段而已,所以必要之时,我们也可以先留他一命。”云羿说道。 “什么?你们竟然想夺取龙泉城?这怎么可能?”宋师道大讶道。 “哈!凡事皆有可能,我们便是要将不可能变为现实,也只有夺取龙泉,才可正在解决这场纷争,否则大军压境,我们必死无疑。”寇仲兴奋道。 “羿帅和少帅是否玩笑?我们身处龙泉城中,无兵无卒,显不论如何夺取龙泉,即使我等夺取龙泉,又如何能守得住,回纥与蒙兀等部的兵马也得三日以后才能达到,毕竟远水不解近火。”可达志不解道。 “哈!可兄难道不知道我们汉人中有句话叫做‘借鸡下蛋’,只要我们抓过拜紫亭的要害,便可轻松夺下龙泉城。”云羿微笑道。 “拜紫亭如今可谓是殊死一搏,还有何要害?”跋锋寒疑问道。 “云少是说拜紫亭之子大祚荣?”徐子陵会意道。 “没错,大祚荣便是拜紫亭的死穴,拜紫亭宁愿自己死千百次,也不愿他这唯一的儿子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因为他乃是粟末族长的继承人,更是是拜紫亭的心肝命蒂,本是拜紫亭最宠爱的妃子为他生的,且其爱妃因产子而死,令拜紫亭更视大祚荣如珠如宝。而是刻下大祚荣给安顿到卧龙别院,由他的心腹武士保护,纵使龙泉失陷,大祚荣亦可安全离开,将来为拜紫亭报仇。”云羿微笑道。 “又是卧龙别院?但要抓住大祚荣也必须攻入皇城方能成事,拜紫亭不死,抓住了大祚荣这未成年的孩儿要挟,到时虽可逞威一时,但终究会玉石俱焚。”越克蓬插话道。他毕竟经历过复国之战,其中父子相残的境况,他早已是司空见惯。 “这也是我为何约见大内侍卫长宗湘花的缘故?因为一旦拜紫亭死后,能控制龙泉整个大局的就寥寥数人而已。”云羿赞赏眼神望向越克蓬,答道。 “没想到云少竟能将泡妞和打仗结合起来,哈!小弟服了。”寇仲调侃道。 “就算能劝降宗湘花,也不可能控制龙泉,最多也只能控制部分皇城,倘若能将守城大将宫奇劝服,以其在靺鞨族军中的威望,定能成功达成挟天子以令诸部的效果。”跋锋寒说道。 “宫奇此人行事刚正、忠心耿耿,而且更是靺鞨族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不在我们之下,绝不好对付。”可达志显然是在龙泉皇宫中见识过宫奇,故而说道。 “这个我早有安排,宫奇本就是我神箭堂中人,这个棋子,我已埋了数年之久,今日终于该发挥点效用喽。”云羿成竹在胸道。众人闻此,齐齐色变,都没想到云羿竟然能在数年前便开始布局,将手都伸到了塞外各族,用心之高、城府之深确令人胆寒。 “缘来如此!难怪一品居能在龙泉城中无人敢动其分毫,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可达志闪过敬服的眼神,玩笑道。 “如此说来,关键还在于卧龙别院。”徐子陵皱眉道。 “子陵还是太过关注一人一城的得失,如此只会陷入泥沼之中不可自拔。”云羿微笑道。 “小云此言何意?你之前要抓拜紫亭的要害,那么卧龙别院的大祚荣自然是关键,难道还有比这更有效地法子?”宋师道不解道。 “说起来,子陵还帮了拜紫亭一个大忙。”云羿笑而不答,故作高深道。 众人愈听愈糊涂,一脸不解。 “此事说起来,我也是通过美艳方才得知。”云羿道。 “难道美艳夫人也投效了神箭堂?”可达志惊骇道。 “可兄所猜不错,大明尊教如今已为神箭堂麾下的一支,由美艳夫人全权打理,小弟也是多亏了羿帅,方才夺回汗位,以血当年被驱之耻。”菩萨解答道。 “子陵取下伏难陀的人头让拜紫亭痛失一臂,如此又岂会是对拜老儿有利?”跋锋寒说道。 “你小子别在卖关子了,快快道来!”寇仲不爽道。 “事情要从五年前伏难陀西来传法开始,那时拜紫亭仍安安份份做他的粟末族大酋,年年忍受颉利对他的苛索,到伏难陀为他占得著名的立国卦,才把他的命运,也是粟末全族的命运改变。”云羿侃侃道出。 跋锋寒摇头哂道:“拜紫亭精明一世,竟没想过此乃神棍的骗人手法,就那么把整族人的生命财产押上去?” “呵!不想跋兄还是对占卜问卦有如此戒心,这也难怪跋兄有如今的境界。”云羿苦笑道,“不过伏难陀的手段显然不止如此,否则拜紫亭如此老奸巨猾之人又怎会上当?” “在占得此立国卦不久,契丹阿保甲传来保管多年的五采石失窃的消息,此事更增拜紫亭的信心,认为是应卦之象。又兼突利和颉利在很多事情上发生磨擦,而颉利重用赵德言,苛索无度,更使一向靠拢颉利的人萌生离心,在此种种情况下,拜紫亭遂大兴土木建设龙泉,扩军备战。” “他娘的,如此看来,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伏难陀,拜紫亭只是他的扯线傀儡。照我们猜,纵使渤海成功立国,伏难陀亦会害死拜紫亭,再把大祚荣捧作傀儡皇帝,自己做太上皇,时机成熟后更取而代之。我们干掉了这妖僧,竟然是为拜老儿铲除了靺鞨族最大的威胁。”寇仲拍案而起,不忿道。险些折了兄弟徐子陵和阴显鹤,不想竟然为拜紫亭做嫁衣,自然是很不爽。 “这两年,伏难陀和高丽的盖苏文开始来往,也渐渐暗中拉拢野心勃勃的大明尊教,甚至开始与草原上的三大马贼集团合作,如此野心,拜紫亭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这次立国看起来是拜老儿的决定,实则是不得已而为之,试问又有那个民族的首领愿意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屠杀,乃至于面临灭族之祸。”云羿继续说道。 “这样做对伏难陀有甚么好处?”可达志不解道。 “我猜想这是伏难陀策划的一场豪赌,最理想是拜紫亭战死,而他则与盖苏文合作,代其领队击退狼军,他可以顺势建立无玉匹敌的威望,从而彻底成为靺鞨的掌权人,而盖苏文则借势取高丽王高建武之位而代之。至不济伏难陀亦可与盖苏文瓜分拜紫亭多年敛聚的金银珠宝,拍拍屁股各自回国。死的只是粟末族的人,他们不会少半根汗毛,如若成功,得益将是难以估计。“徐子陵明悟道。 众人闻此,皆心下了然。确实,伏难陀已变成粟末人心人的神,就像毕玄之于突厥,傅采林之于高丽,即使拜紫亭得知如此用心亦无法动他,却是是阳谋的代表作。 “如今妖僧已死,而拜老儿却毫不知情,我们只需要传讯给拜紫亭,声称妖僧已被我等擒住,到时就是让他用王位来换伏难陀的命,我料他也会毫不犹豫。”云羿得意道。 “哈!好计策,如此一来,拜老儿未免族人再次陷入妖僧的魔掌之中,必定会不惜一切的求我们干掉伏难陀,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再控制住大祚荣,到时可谓是双管齐下,他只得投鼠忌器、任我等宰割。”寇仲哈哈笑道。 “如此一来,我们还是要对卧龙别院下手。”宋师道无奈道。毕竟他不想和弈剑阁的人对上。 “宋二哥太小看我这个当军师的!待我今日说服宗湘花,则不费一兵一卒,龙泉便转眼间易手于我们兄弟之手。”云羿自信道。 “云兄何时有如此本领?你的箭术跋某自是甘拜下风,不过就凭你一张三寸之舌就想让宗湘花临时倒戈,这我可是万万不信的。”跋锋寒挤兑道。 “宗湘花我见过,此女武艺出众、xing格忠贞,绝不似那种软弱之人,我也不信云兄有如此本领。”可达志摇头道。 “你们不信,我却十分相信!因为云少在对付女人上,只要他决心去做,便从未失手。只要云少以其无敌的美女,拿下那长腿美人,一切便不再是问题。”寇仲大放厥词道。 “云兄竟然有如此能耐,小弟拍马不及、佩服之至。”老实孩子菩萨拱手道。 “兄弟们可别听仲少那张破嘴,对付宗湘花之中女人绝不能用那等下流手段,因为她这种女人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心中的男人。此等女子只有一个要害,那便是民族大义。”云羿苦笑道。 “民族大义?这有用么?”越克蓬不解道。在他眼中,西域各国人民各自为战,民族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历史。 “宗湘花此女虽是忠贞,却忠的不是伏难陀,同样也不是拜紫亭,而是她的民族、她的同胞,只要让她知道我们有能力解决龙城之围,就算让她造反,她都会义无反顾,何况我只是让她用职务之便,将大祚荣接出卧龙别院而已。”云羿说道。 “在下服了!和云兄这等智计百出的对手为敌,却是最大的不幸。”可达志心服口服道。 “倘若计划顺利龙泉自然唾手可得,如此便剩下城外了。”徐子陵担忧道。毕竟三天之后,城外将会出现近三十万兵马,无论是胜是负,都将会是一场旷古之战。 第八章 凤栖梧 “云少,据你神箭堂统计,如今我们一方共有多少人马?”寇仲着急问道。 “菩萨兄弟的回纥兵卒两万,古纳台兄弟的室韦兵卒一万,共计三万人马。”云羿坦白道。 “不想几位大人竟有如此的号召力,振臂一呼,竟有三万异族人马,在下信服!”越克蓬信心大涨,拱手道。 “确实好样的,不愧为爹如此推崇的人物。”宋师道也微笑道。 “三万依旧是少了!”跋锋寒皱眉道。他深知突厥狼军的厉害,狼军训练有素、来去如风,在加上多年战斗的经验,别说是三万,就是三十万,对上他们的八万骑兵也未必能得甚便宜。还好,要幸庆的是,来援的都是草原骑兵,否则败局已定。 “跋兄所说不错,狼军能称霸草原、横扫东西绝非是侥幸,三万人马要自保都难,有如何能保得住龙泉?而且恕我说句实话,难道回纥和室韦的人马是真心援助?不是真心,则心不齐,心不齐则兵力涣,兵力涣则败将至。”可达志插话道。 “菩萨唯羿帅马首是瞻,羿帅所指,即兵威所向,至于是否援助龙泉,只待一言而决。”菩萨表态道。 “在下虽只带来五百兵卒,亦是如此,唯羿帅指令。”越克蓬也站出来示忠道。 “你小子别看我,他们可都指望着你喱,我也如此,龙泉便全权交由云少负责指挥。”寇仲摆脱云羿期望而又‘淫-荡’的眼神,急忙撇清道。 “好!既然如此,事急从权,我也不再矫情。可兄之前说的,我也很担忧,但我最后发现有一件事能让他们齐心合力。”云羿正色道。 “何事?”可达志奇道。 “灭狼军!”云羿一字一字的道出,有如投石入湖,顿然震惊四座。 “什么?你竟然要灭我突厥?”可达志骇然道,他没有思考此事的可能xing,而是第一反应便是此事成真的后果。 “可兄所言差矣!我说灭的乃是烧杀抢掠、恶贯满盈的狼军,而非突厥。”云羿解释道。 “云少不会是玩笑吧!就三万人马便想灭了八万狼军?这里可不是大江水战,而是一望无垠的草原,我看还是先求自保,再图反击,方是正途。”寇仲不信道。 “这倒未必,只要以剿灭狼军为诱,我们便能说服契丹铁弗由,也会再多出一万五千左右的人马,倘若再加上盖苏文、龙泉的三万守军,而且我们还可以联系高丽王高建武,并许以重利,至少亦可借兵两万,到时我方便有十万人马,未必不可一战。”徐子陵分析道。 “哈!子陵所言句句和我心意,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云羿得意道。 “话虽如此,也只可勉强一战而已,何来灭狼军一说?”可达志不信道。毕竟他是突厥人,自然心中有些不服的。 其他众人也是点了点头,顿时泛起沉闷之感。 “难道大家忘了幽冥铁骑和刀锋战士么?”跋锋寒眼中金光一闪,顿声道。 “是呀!这可是一把绝世杀器,只有用得好,便可出其不意,让吉利老儿和突利小子彻底玩完。”寇仲猛拍大腿,叫嚷道。 “那么北唐军又如何对付?”宋师道打断道。 “何来对付之说?”寇仲嘻笑说道,“李世民巴不得狼军被我等击溃,要的只是要防其渔翁得利,那时便得不偿失喱。” “兵法之道,存乎一心。”云羿说道,“多算者胜,寡算者败。如今局势尚未大明,只有小心翼翼,见步行步。” “云少你竟然早有计算,便直接分派任务即可,休得在此废话。”徐子陵有些忍受不了云羿一本正经的姿态,笑骂道。 云羿老脸一红,假咳两声,望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细细道出:“此次计划分为两环一体之计。两环分别为龙泉城内一环和城外一环。内环由我、子陵、宋二哥和小蓬负责,外环这由仲少、跋兄、可兄和菩萨统领。” “城内之事大多是文斗,具体安排是,我劝降宗湘花并设法控制住拜紫亭之子大祚荣,子陵前往说服铁弗由出兵,宋二哥则设法通过弈剑阁从而接触盖苏文,看是否有合作的可能,小蓬则持我令箭与宫奇接头,让其做好一切准备,待我烟火讯号,你便带领麾下的勇士全权协助他控制整座龙泉城。” “你小子到会偷懒,只负责搞定长腿美人儿,而我们却要到城外拼死拼活,实在太不公平喱。”寇仲不爽道。 “仲少如此便是太不厚道,倘若让你和云兄交换又如何?”跋锋寒兜了寇仲一眼,调侃道。 “别!千万别!让我憋在城里和拜老儿斗心思还不如杀了我算了,那有在草原上大杀四方来的痛快。”寇仲大呼道。 “哈哈….”众人见此,立即哄堂大笑。 “至于城外之事,便在天亮以后展开。”云羿说道。 “我进城之时防备很是松懈,但现如今却全城禁宵戒严,如此我们出城便很有不便。”菩萨担心道。 “这个菩萨兄倒是多虑了,我们要离开,那拜老儿自是不愿,但是只要你混入车师使节的车队之中即可,拜老儿可是对这各族的使节如鲠在喉,自是欣然放行。”徐子陵解惑道。 “那我们出城后又该如何?”可达志毕竟只是将才,而非帅才,大事之时,便显得有些无助。 “城外有仲少这绝世少帅在,云某那还敢指手划脚?”云羿玩笑道。 “嘿嘿!云少果然了解兄弟我,有仗打,我可不能让你抢先。”寇仲兴奋道。 “还有一事要让跋兄跑一趟?”云羿转过头来,说道。 “该不会让我前往高丽借兵吧?”跋锋寒有些郁闷道。 “跋兄果然神人,确实如此,只有你去,方可显我方诚意,也唯有如此,才能让傅采林出马,从而劝动高建武,我相信能办成此事的也唯有跋兄一人耳。”云羿戴高帽道。 “你小子也别在那过分抬举,跋某去便是。”跋锋寒无奈道。 “好!两环已成,唯缺合体。”云羿兴奋道。 “城内外兵马各有一般,如此很难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云少所说的合体指的是?”寇仲问道。 “该不会是让援军进入龙泉城内守城吧?”越克蓬不解道。 “自然不是,倘若如此,众多的兵马只会会被彻底困死在龙泉城中。”徐子陵深谙防守之道,否定说道。 “子陵还记得我麾下有一支特别战队么?”云羿猛灌一口葡萄酒后,笑问道。 “你是说…”徐子陵思索一阵,立时眼中芒光大盛,惊异非常。 “子陵!什么战队?在不入城的情况下也能将城内外的兵马何为一体?”跋锋寒也好奇道。 “工兵!”徐子陵苦笑道。 …… 朝阳升,战将至。 从厅堂传出来的筝音竟是如此动人,没有任何虚饰,宛如天生丽质的美人卸下盛装,益发清丽脱俗。云羿本有些大战前的烦躁和担忧之心,因受筝音涤洗,竟在他不自觉下升至忘忧无虑的境界,险些将来此处借尚秀芳联系宗湘花的要事都忘掉。 音乐练至如此层次,早已超过云羿这半路出家的附庸风雅之人。天下间恐怕也只有石青璇空灵飘逸的萧音差可与之比拟。云羿信步入厅,朝内瞧去,只见尚秀芳一人席地坐在厅心,专心的抚筝,奏出简单而无比丰盛的音符。 声音和美人融为一体,充斥在这大战将至的龙泉城中,彷彿荒旱大漠中一股清洌的流泉,超然于恶劣的环境之外,悠然自得的追寻她艺术的理想,打动了千万人枯萎的心灵与受折磨的精神。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云羿痴痴吟唱道,一字一句契合着琴声。那种丝丝入扣的默契,只令人不忍打断,生出此生为此曲而听之感。 尚秀芳终于双手奏出连串清音,倏地收止,轻叹一口气,道:“大哥终于来哩!” 云羿感到她说话的语气声调,苦笑道:“秀芳这又是何苦?” 尚秀芳别转娇躯,清丽脱俗的绝世玉容泛起幽怨神色,秀眉轻蹙的再叹一声,道:“少帅为何没来?难道他的人生目标除了击败敌人,就没有其他嚒?” 云羿再次充当心理医生,为好兄弟辩白道:“仲少从没有改变过,一直身不由己扮演寇仲这个角色,我也一样。说实话,倘若我是寇仲,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 尚秀芳白他一眼,淡淡道:“倘若你是寇仲,至少会与我谈论音律,也算是琴瑟和鸣哩!” “妹子可不能如此调笑,否则仲少要与我这个偷兄弟娇妻的混蛋拼命地。”云羿吃瘪道。 尚秀芳“噗哧”娇笑,有若鲜花盛放,看得云羿一呆时,又横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道:“大哥抑郁的样子真的很吸引女儿家!” “秀芳切勿再挑战云某的定力,否则我难保铸下大错。仲少在离城之前可警告过我,倘若越雷池一步,我这下半身的幸福可就毁了。”云羿苦笑道。望着如此媚惑众生的美人儿,确实要一定的定力。 “听闻你曾对仲少说过,假设他能舍弃争霸天下,妹子你便愿常伴君旁,弹筝唱曲为他解闷儿。”云羿转移话题道。 尚秀芳瞟他一眼,幽怨道:“你们真的是好兄弟,他竟然将这些讲予你听。” “秀芳勿怪,我们兄弟自小相依为命,他说出此事,也表明了在他心中,你已经是不可替代之人。”云羿解释道。这正如,子女在至亲面前公布即将迎娶之人一般,能说出来,便是已经确定了非他不可。 “唉!只可惜他已身陷其中,一手创立的少帅军正等着他回去继续未完的一统天下,且还有宋缺与你对他的期望,还有其他数也数不清的人事纠缠。更何况他已经有了玉致妹子。”尚秀芳娇躯轻颤,语气出奇的平静,柔声道。 “妹子可知,你之前的那句问话有多傻吗?”云羿轻叹道。 尚秀芳幽怨道:“是秀芳不好,秀芳早立下志向,要穷一生的精力时间,全心全意钻研音律曲艺之学,再无闲暇去理会其他,却依旧忍不住要深陷其中,确是很傻。” “你的傻并非是处于其中,而是在于你身处其中,却又存有脱开执念,如此你看似身处其中,实际却已经离他很远。”云羿开解道。 “”尚秀芳闪过迷茫之色,默然无语。 “你可否视寇仲为心中至爱?”云羿有如暮鼓晨钟般的追问道。 “我虽不像承认,但却始终骗不了自己。”尚秀芳呆了半响,幽叹道。 “爱是付出,而非索求。你一味让寇仲答应你的请求,才愿意和他一起。如此行为,便是将爱与索求等同,如此一来,爱在妹子心中,还是你认为的那种感觉么?”云羿点拨道。 “啊!”尚秀芳恍然惊呼,脸色若苍,颤抖不已。 云羿继续下猛料道:“仲少得知你要来龙泉,他曾不惜一切代价搜罗各种好琴绝谱,但见过你之后,他将那些全部扔到一边,他说,‘倘若我能化解龙泉这场战争,就是给了秀芳最好的礼物。” 尚秀芳哭了,哭了很久。 第九章 得与失 “哗啦啦!”狂风卷至,大雨洒下,雷电交替,地暗天昏,来势之猛,只令人胆颤。 来到龙泉城中一处隐秘的河边之地,云大少爷对这长腿妹妹则更加期待起来,没想到,这美女竟然如此识趣,确实有前途。唉!看来哥的魅力又提升了。 哪知道正在意淫的云大少,这次彻底是栽了。电芒剧闪,照得人睁如盲,就在这眨眼之间,蓦地已经横里杀来一队过百人的粟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云羿围住,领头者赫然是拜紫亭座下侍卫长宗湘花。 只见她不由分说,手舞长剑,发辫飞扬,秀眸含煞,厉喝道:“杀!” 宗湘花的一声娇叱,那些粟末武士手中的长枪刺破长空,或投掷,或直接往云羿身上招呼,眼看云羿便将会成为一只大型刺猬。 可是,令宗湘花此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数十支枪矛就这样眼睁睁的停在距云羿周身三尺之外,丝毫不得寸进。 “铿!、铿!锵!…“矛头尽断,倒插入兵卒的身体,瞬间便血溅当场。死的死、伤的伤,有些怕死的还以为见了鬼,直接落荒而逃。 见如此必杀之计落空,长腿美人儿宗湘花只有亲自上阵,身作利剑,直扑而来。 “当!”长剑堕地。 云羿只是轻描淡写的借来宗湘花攻来的真元,在加上几分木风真元回赠,便让长腿妹妹立即虎口被震裂,宝剑脱手堕地。 被击退的宗湘花呆了,神情悲怆。她从未想过,在族中数一数二的剑术竟然在此人面前不堪一击,就连让他正视的资格都不够,她信心彻底崩溃。 云羿邪魅一笑,叹说道:“侍卫长又何必忠于拜紫亭这种蠢才?” 宗湘花厉叫道:“我跟你拚!”说完,双手成爪,便如疯子一般,朝云羿冲去,大有掐死他的势头。 云羿见美人主动“投怀送报”,那还会客气,直接迎上,将长腿美人紧紧箍报住,只让她再也不能动弹。 此时云羿的青龙木风真元发挥了她应有的效果,宗湘花暂时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只有在云羿宽广的怀抱中挣扎,可是挣扎只会给云羿更多的乐趣和机会体验如此火辣而柔韧的身体而已。 放弃挣扎的宗湘花悲呼道:“杀了我吧!为何不杀我!” 大雨横扫而下,这江河边翻腾的浪花似是在为此助威,风吹雨打的混战响声中,她的话音似近而远,如在噩梦之中。 云羿在这一刻想起了东溟公主单琬晶,他记得那日也是在雨中… 良久,宗湘花恢复了些许气力,在云羿没有防备之下,挣脱开来。 回转心思的云羿望着早已红霞满面的宗湘话,苦笑道:“粟末又将会成为历史长河中淹没的一族么?” 闻此,宗湘话脸色立即惨白,有点万念俱灰似的木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箭神又何有关系?”宗湘花对战争失去所有斗志和希望,很想放弃,如今的她只能呆等灭族屠城的厄运。 “与我无关,侍卫长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对付我?”云羿微笑着问道。 “大王说只要擒住你们三兄弟之中的任何一人,便可以换来北唐的援助,否则突厥大军一到,我族便万劫不复。”宗湘花凄然道。 “那么你相信么?”云羿怜惜道。 “我虽然知道如此做只会带来灾难,但是又能怎么办?”宗湘花垂下螓首,低声道。现如今云羿三兄弟不仅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更是中原大地上大华王朝的创立人,倘若得罪了他们所要承受的灾难xing后果,将丝毫不下于突厥和北唐,如何浅显的道理她又怎么会想不明白。 云羿怜意大生,柔声道:“事情仍非没有转机,你可知五采石依旧在我手中,而且我已经开始联系草原各族,援军会源源不断,到时反败为胜亦大有可为。” 宗湘花露出心如刀割的表情,惨然道:“先不说大王一意孤行,决心死战,就算有援军,他们也决不可帮助我族,他们只会让隔岸观火或是趁火打劫而已。” 此刻,她已经想到粟末族的妇孺老弱在突厥狼军铁蹄践踏下生灵荼炭的可怕景象,眼中已经渐渐失去了焦点。 云羿下猛药道:“假若我住龙泉,又将如何?” “什么?你…”宗湘花猛然抬头往他瞧来,欲言又止,终没说出话来,但秀眸之中似乎看到了希望,良久,眼中射出伤感神色,续说道:“大王一错再错,先是奉伏难陀为师,不惜手段敛财扩军,更搭上盖苏文,迷信伏难陀指示的所谓天命。现在伏难陀生死不明,他其实已然醒觉,但已错恨难返。箭神大人口否饶过大王?” 云羿摇了摇头,笑道:“拜紫亭与粟末族孰轻孰重?湘花你可知道,粟末族正面临灭族的生死存亡关头,你的决定将会直接关系到族人日后的命运。” 宗湘花立即露出震骇之色,朝他瞧来。 就在此时,急剧的蹄声响起,七、八骑从后驰来,领头者赫然是宫奇。 只见宫奇和身旁一消瘦汉子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倒,朗声道:“箭神在上,小人宫奇(客素)恭请大人接管龙泉城!” “宫将军、客丞相你们…”宗湘花彻底懵了。 …… 大雨遮天盖地的席卷整个龙泉平原,狂暴的雷电在低压厚重的黑雨云间咆吼怒号,有摇山撼岳、地裂天崩的威势,显示出只有大自然本身才是宇宙的主宰。电光划破昏黑的天地,现出树木在从四方八面打来的暴风雨中狂摇乱摆的景况。 “轰!”一道电光击中刚出城来的寇仲身前一株特高大树,登时像中了火鞭般枝断叶落,着火焚烧,旋给滂沱大雨淋熄,剩下焦黑的秃树干。 “这场雨来得真可谓及时,如此一来,便等同于戳瞎了突厥的双眼,云少的工兵团的行动会更加隐蔽,到时出其不意,定能杀他个措施不及。”寇仲虽浑身湿透,却不减其豪迈霸气分毫。 “大汗休矣!”可达志高声叹道,抹去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似是在控诉这电闪雷鸣,也是在哀叹突厥即将走向衰落。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这条命早已不属于突厥,那种无力回天的颓败感冲袭全身,可悲可叹。 “颉利穷兵黩武、称霸草原,也是该换人哩!”跋锋寒淡淡说道。 “可兄倘若回归突厥,你依旧是我寇仲的好兄弟!”寇仲坦白道。 “少帅如此便是小瞧了我可达志,可某人虽是突厥人,却早已脱离狼军,此话休得再提,否则我们便不是兄弟。”可达志厉色道。 “哈!好!自此我们便多了可兄这个好兄弟。”寇仲爽快道。 “也该是时候了!”跋锋寒透过重重雨雾,望向东面,顿声道:“仲少!你小子在我从高丽回来之前,可别被突利那小子干掉。” “这个老跋就将心放在肚子里,我看你还是早日回来为妙,否则狼军被我们干掉,你可就没得玩哩!”寇仲调笑道。 “仲少有如此信心,老哥我还有何不放心?跋某去也!”跋锋寒高提缰绳,马嘶飞蹄,转眼便消失在电闪雷鸣的暴雨之中。 徐子陵望着铁弗由远去的马队,心中却想的是师妃暄。此次劝说的成功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喜悦,放而更添一种莫名的沉重感和压抑心情,这是徐子陵在大战前的一种惯xing。 站在城头,雨水如羽箭般落下,湿透了衣裳,却浇不灭那颗炙热地心。上一场大雨她仍在,今趟下雨她已远去,避世不出。 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抑压的情绪像被风雨引发,再不受他控制,紧撄着他的心神,让痛苦和失落的感伤将他彻底征服。他很想停下来痛哭一顿,尽泄心内的绞痛,并答应自己,哭过这次后,便忘掉他。 就只哭这一次。可是他却没有哭,他必须立即重拾心情,应付接下来的大战。忽然又想起石青璇,当师妃暄成为一段令人神伤魂断的美丽回忆,他方才知道青璇的勇气和真情。 师妃暄陪他玩了一个精采绝伦的爱情游戏,纯粹的精神爱恋,却比任何男欢女爱更使人颠倒迷醉,刻骨铭心。但这场游戏注定不是一个男主角,他终尝到爱情那种求不得的滋味,失去和得到真的那么重要么? 草原荒野,一切一切都被雷雨裹在里面,浑成茫茫一片,迷糊混乱。徐子陵感到与大自然浑成一体,再无分内外彼我。心内的风暴与外面的风结合为一,泪水泉涌而出,与雨水溶和,洒往大地。 第十章 万事备 夜,龙泉,入皇宫。 说服宗湘花,事情进展一如计划般顺利。如今只剩夺宫之战,在宗湘花的带领下,云羿、徐子陵和越克蓬等人穿起粟末军服,骑上战马,扮作她手下的禁卫,大摇大摆的驰入皇宫。穿过皇宫与外城唯一的通路朱雀门,望着四周遍布的明岗暗哨,徐子陵心中顿时涌起一种莫名的危急感。 云羿也是灵感超绝之人,境界自然也不比徐子陵低。目光扫过朱雀大门上左右排列的四座箭楼,又移往守卫森严、长达三丈的城道出口,摇了摇头,轻叹道:“陵少!并非是兄弟我喜欢杀戮,而是有些人总是钟意找死,真是无奈啊!” 徐子陵俊目微紧,正要搭腔,一道鼓响,以千百计的粟末战士从大门狂拥进来,同时城头箭褛现出无数箭手,一下子把唯一出路完全堵死。行马位置较为靠后的越克蓬大喝道:“大家小心!” 徐子陵回头一瞥,另一群战士从后方两座官署潮水般涌来,将他们的退路封锁,人人弯弓搭箭,瞄准他们随时发射。 云羿没有任何触动,只是云淡风轻地从腰间取出酒壶,猛灌了两口,以一种令人无法质疑的声音,道:“大家伙不要动,这出戏可是精彩的很,千万不要错过。” 众人一番对望,不知何意,只是安静的矗立在那,奇怪的是,他们座下的马也似是听懂了人话,丝毫没有被外界的一切所影响,竟听不到一身马嘶之声。 刹那间,众人陷身重围之内,以千计的箭簇对准他们,形势一发千钧,但在徐子陵心中,却只是为拜紫亭的愚蠢和无知而惋惜。 大笑声中,拜紫亭在四、五名将领簇拥下从朱雀门策骑而出,接着收止笑声,颜容一沉,喝道:“想不到我拜紫亭最信任的女人,竟是第一个背叛我的人!”包围他们的战士达五千之众,却没有人发出半点声息,只是那种沉默形成的压力,足可令人心颤胆寒。但是云羿身后的七十二人的血液却在沸腾,因为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杀人了,这阵势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如狼入羊群,双目都早已赤红,那种难以压制的杀戮**蓬勃而出,直冲整个宫道,反令来的粟末兵士有一种被人看穿、刺破的恐惧感。 没错,这就是杀气。 杀一人,夺其胆。 杀十人,得其力。 杀百人,谋其志。 杀千人,改其运。 杀万人,逆其命。 杀得十万、百万人,则成其神。 这幽冥铁骑,每人手上最少有千条人命,那种嗜血吞魂的气息,岂是这些普通兵卒能挡? 宗湘花玉容冷漠,缓缓下马,先向拜紫亭叩首三拜,接着长身而起,冷然自若道:“宗湘花并非大王最信任的人,你信的只有伏难陀。如今他已然殒命,大王依旧执迷不悟,将我粟末一族引向亡族灭种之路,臣下在此请求大王收手,否则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拜紫亭脸色煞白,旋即勃然大怒戟指道:“你不但勾结外人竟然杀死了国师,还杀死了国师,简直罪大恶极,万死难赎。” “杀了他们!为国师报仇!”拜紫亭发疯道。 宗湘花立即大喝一声,望向真准备动手的士兵,道:“慢!大王难道想小王子立即夭折么?” “什么?你竟然...”拜紫亭声色俱厉的指着宗湘花。 宗湘花傲然与他对视,语气却平静不波,道:“谁敢面对金狼军的千军万马而不惧?谁在统万城能不顾生死只因不想祸及无辜?少帅和羿帅一心只想帮助我们守住龙泉,减少杀戮,为何大王不肯答应与羿帅合作,齐心合力,如此定能抱我一族渡过这次劫难。粟末的战士听着,如今妖僧伏难陀已死,只有羿帅能拯救我们,为了粟末,放下武器。 客素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大王受天竺妖僧骗术所惑,泥足深陷,把我族拖进万劫不复之地,现在应是梦醒时刻。” 宫奇也提马高呼道:“拜紫亭已经是我族的罪人,此刻正面临我族生死存亡之际,跟着拜紫亭的人,你们想一想,一旦破城,你们的父母将会被杀死,头颅被挂在城头,你们的妻儿被凌辱,一生为奴为婢。而跟着羿帅,便可如同在统万城的赫连堡,击溃狼军,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此方才是一个真正的粟末男儿应该做的,也唯有如此,方能保我粟末一族的传承不息。” “看来我神箭堂的思想理论课上得还不错!”云羿闻此,也不禁心中自卖自夸道。 闻此,众士兵皆恍然不已,大部分人已经把手上弓箭下垂,但仍有小部分死忠之人持弓的手坚定如故,可见拜紫亭在他们心中仍有强大的威信,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过来,更不是几句话能抹去。 拜紫亭剧震道:“反啦!反啦!连你们也背叛我?” “大王又何必执着,倘若你肯合作,我徐子陵以xing命担保你儿子大祚荣安然无恙。”徐子陵不忍见兵戎相见的那一刻,上前劝道。 又是一片悠长沉重的沉默,全场以数千对计的目光全集中在拜紫亭脸上,等待这他的决定。 拜紫亭的脸色暗沉下去,忽然仰天长笑道:“我拜紫亭若会惧怕任何人,怕任何威胁,就不会定明早是立国之期。没有人能蛊惑我,也没有人能要挟我,我拜紫亭亦非受人影响而成为今日的拜紫亭。云羿,你们中土历代各国谁能比秦始皇更强大,可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你们...” “铮!”神弓开,羿箭出。 这一箭注定了也终结了拜紫亭的命运。 “不提秦始皇,云某还可以留你一命,只可惜你太不过自不量力,竟然敢与秦皇相提并论,简直死有余辜。”云羿冷声道。 “反抗者,杀无赦!”策马路过拜紫亭尸体之时,云羿对后面的幽冥骑下令道。 朱雀门就因为这句话,彻底名副其实了。 今夜,徐子陵再次失眠了。 信步行走于龙泉皇宫之中,雨后的月色是如此朦胧,竟让人有些迷失。不知不觉,徐子陵竟走入了暗香阁,见远处的荷塘边还有灯火,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望着凉亭上的身影,徐子陵竟生出逃离之感。就在这时,尚秀芳神色漠然地回身朝他瞧来,对他的出现毫不讶异,淡淡道:“子陵这么夜还不歇息吗?”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来到她侧旁席地坐下,凝望她秀美的绝世容颜,叹道:“秀芳大家不是也没有歇息么?” 尚秀芳目光移往仍抚在筝弦的玉手,平静的道:“今晚谁能安寝?刚发生的事,湘花已着人通知我,少帅和云大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徐子陵无奈答道:“保住龙泉,剿灭狼军。” 尚秀芳幽幽道:“天下间阻止暴力的办法,难道只有以暴易暴一途吗?化解龙泉之围,便必须击败突厥狼军吗?便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暂时没有。”徐子陵有些无法招架之感,简短答道。 片刻沉默之后,尚秀芳蓦然微笑道:“秀芳准备在大草原流浪一段日子,感受一下塞外动人的风情,等秀芳何时倦了,便会回神弓城,只不过那时候具体是那一天,奴家自己也不知晓。请你转告少帅和云大哥好吗?” 徐子陵失声道:“什么?” 寇仲将联军驻扎在龙泉城的东南边,登上一出较高的山丘,随他一起的是可达志。极目所见,远处镜泊平原营火处处,布满地平尽头,火光烛天,令天上星月黯然失色。 可达志指着西面的营地,道:“那是菩萨的回纥军,兵力在两万人间,正南是阿保甲和铁弗由的近两万契丹鹞兵,兵力不断增强。在北面扎营则是室韦族的古纳台两兄弟的一万多兵马,龙泉城的整个东面已然被我们占据,就连北到小龙泉和卧龙别院的路线夜被封锁截断,到时只等高丽联军自东面而来。” “哈!万事具备,只欠老跋!到时便可大干一场,让狼军彻底消失。”寇仲豪气冲天道。 第十一章 五霸刀 翌日,丑时三刻。 来骑迅速奔至近前,蹄音粉碎小长安龙泉上京近乎死寂的平静,此铁骑直入宫禁之中,见他神色张惶,面无血色,直入小长安的金銮宝殿,朗声道:“禀报羿帅!突厥狼军开始挥军进逼。” 立于宝座下的宗湘花失声道:“什么?” “侍卫长无须慌张,一个时辰之前,我麾下之人边已经探明颉利大军的位置,如今已经撒开大网的行军,往我们迫近,显然是将龙泉想来个一网打尽。”坐在龙椅上的云羿对颉利的大军没有丝毫担忧,却对这座下的龙椅却有些如坐针毡之感,便不自觉的长起身来,平静说道。 “颉利果然不愧为纵横草原多年的人物,消息竟然如此灵通,我们刚刚接管龙泉,他便立即挥军来攻,显然是想在我们立足未稳之际,来个趁火打劫,不过,这也颉利的最佳时机。”徐子陵分析道。 “哈哈!那颉利老儿是打错了计算,箭神大人之所以昨也才发动政变,就早料到颉利有此一招,在宫变之前,便已然让宫奇将军和我加大兵力,全力布防,再加上昨日的一场大雨,骑兵难行,估计此时此刻的颉利已生退兵之念!”越克蓬哈哈笑道。 “哼!大草原各族一向打的是消耗战,对败方尽情屠杀抢掠,除非力有不逮,否则总是要令对方陷于灭族的结局。对颉利来说,在草原上任何不听话的民族,都要毫不留情的连根拔掉,此次更是撇下突利而独自行动,便可看出颉利老儿昔日的张狂和残暴,我虽然很想灭了他,但在我心中,他始终算是个人物。” “走!我们先到西门瞧瞧情况,会一会颉利老儿,看他有何能耐攻破龙泉。” 西门外漫山遍野全是一排一排布置有序的火把光,照得星月黯然失色,夜空火红。最接近的先锋队伍推进至距南门只有半里之遥,颉利的帅旗在里许外一处的顶上,眼所见的总兵力约在三万人间,清一色骑兵,看不到攻城的工具,很有可能收藏在较远的密林内,称得上是人强马壮,士气如虹 宫奇、客素别等一众粟末将领集中在南城墙头,人人脸色凝重,望见云羿等人前来,顿时精神一震,急忙上前拜见。在目前局势不太稳定、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敌人从四方八面发动猛攻,龙泉能捱住已然不易。 云羿环视敌势,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不屑道:“颉利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倘若突利一起前来,我可能还有些忌惮,就这老儿一人,还真不够看的。” 徐子陵指着靠北处的点点火光,皱眉道:“那是何方人马?” 宗湘花道:“那是突利之弟,兵力在一万人间。似是来助威的,却始终不见任何行动。” 徐子陵听得一颗心直沉下去,倘若突利介入,这场仗又如何打得过,不过见兄弟云羿却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去不由放下心来。 “子陵放心,我敢肯定,颉利见我准备充足、防御有序,定然会知难而退,因为一旦久攻不下,古纳台兄弟和菩萨的联军到了,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云羿自信笑道。 “篷!蓬!蓬!”无敌于大草原的突厥狼军,适于此际击响战鼓,一下一下的敲进守城的战士心坎上。 “箭神大人果然料事如神,颉利老儿退兵了!”越克蓬兴奋道。 “这老儿就是想来摸一摸我们的底,突利之所以不出手,便是早已探得我方虚实,他兄弟的那一万兵马十之**便是为了防止援军的突袭,这小子可比颉利要精明的多。”云羿分析道。 “这才是个开始,等唐军北上,接下来定会更加凶险。”徐子陵冷静道。 朝阳升,敌军退。 “客素别!开始吧!”云羿望着远处退走的军旗,轻叹道。 每次见到一个个枭雄在自己面前倒下或是败走,都让云羿生出一种莫名的惋惜,少了这些人,天下也定然会失色不少。 “当!当!当!”龙泉城分别设于宫内和四道外城门的五座钟楼同时敲响钟声,悠扬的声韵隐含悲壮荒凉之意,因为这是衷悼拜紫亭驾崩的丧钟,至敲毕四十九响始歇止。 这一刻全城军民哭喊震天。丧钟声在退兵的鼓声之后,是如此的发人深省与惹人思考死亡本质的清音,跟战鼓的杀伐声毫不协调,却更能拨动人的心神,令人只余钟音继缜飘扬于城里城外广阔的霞空之间。 宗湘花、客素别等没有人流泪,因为拜紫亭的死完全是其咎由自取,但是钟声却为他们拉开了保卫族人的序幕。 “当!当!当!”敲过第四十九响丧钟后,是压得人心头有如铅坠的死寂。 客素别高声喝道:“恭送大王!” 全体将士立即跪下,热泪终忍不住夺眶而出,那是充满怨愤和斗志的眼泪。钟声过后,云羿无论从武力还是民心上,彻底征服了粟末靺鞨一族。 …… 三日后,清晨。 寇仲马鞭扬起,在空中呼啸一圈,落回来轻抽马臀。战马长嘶,迎往自高丽归来的跋锋寒,双雄会面。 “哈!老跋果然准时!”寇仲飞身下马,保住跋锋寒,兴奋道。 “仲少就等啦!只可惜高建武那厮只肯出兵一万,而且还封金正宗为大将军,如此一来,也不知是福是祸。”跋锋寒有些郁闷道。 “这个老跋不用担心,昨日云少已经得到消息,见过金正宗和盖苏文,并达成协议。今早,金正宗便出城而来,现如今在联军大营之中等待。小弟得知你即将到来,便直接前来相应,尚未见面。走!我们一齐去会会他!”寇仲说完,便拉着跋锋寒直奔大营而去。 昨日,龙泉皇宫。 “盖苏文、韩朝安到。”云九报声道。 “请!”云羿似是习惯了座龙椅的感觉,发令道。 两人径直来至台阶下,云羿作为主人,自然长身而起,移至台阶边沿,朝下瞧来,长笑道:“好!好一个盖苏文!你果然没让云某人失望!” “羿帅闻名天下,箭神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下对箭神敬仰不已,今日得见,终让我盖苏文遂愿,谨在此向箭神请安问好。”盖苏文上前拱手道。 细看而去,盖苏文一身绛红武士便服,外罩素白捆蓝花披风,脸孔窄长,白净无须,一双凤目,整个搭配起来,竟然生出一种莫名魅力,但是再看其雄伟如山、霸气十足的身形,便感觉极不搭配了。气息探查之下,此人至少也是宗师级的高手。 云羿哈哈笑道:“盖兄不是经常五刀随身么?这可让本想将是一番的我有些失望哩!” 盖苏文现出哑然失笑的神色,欣然道:“箭神说笑,如今是来合作,又非是上战场,倘若他日有机会,定不让羿帅失望!” 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真气直接充斥而出,由台阶而下,直扑盖苏文,直至见其额头的虚汗,方才消去。如此嚣张,云羿自然要给个下马威,否则此次合作只是空谈而已。 云羿迎上盖苏文那阴暗的眼神,冷笑道:“我和盖兄虽然不同民族,但目标却差异不大,都是为龙泉军民着想,否则若失去龙泉这缓冲,对贵国有害无利。” 韩朝安冷哼道:“话虽如此,但拜紫亭的立国大计筹备经年,准备充足,大有成功希望,为何羿帅要将其击杀,谋夺龙泉城,如此便是对敝国有利之举?” 云羿不屑道:“拜紫亭之所以斗胆公然立国,皆因看准突利、颉利不和,岂料此举反促成两人联手对付他,失败只是迟早之事,拜紫亭只是死于其自不量力,粟末兵民拥我为主,便是看出只有云某才是力挽狂澜之人。” “好!既然是粟末人自己的选择,盖某也无话可说。如此,我盖苏文所领的五千兵士便任由羿帅指挥,合作由这一刻起效。”盖苏文再次拱手请求道。 “哈!五霸刀就是五霸刀,果然人如其名,行事果敢,霸气十足,在龙泉,云某便交你这个朋友。”云羿仰天笑道,自是一副嚣狂模样。 二人一出朱雀门,韩朝安立即拦住盖苏文,不忿道:“盖帅为何如此妥协,我们可以乘机狠狠勒索...” 血喷出,将韩朝安地脸染红,也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言语。 “云羿此人武功已然和傅采林那老儿是一个层次的,他想杀我,简直是易如反掌。”盖苏文抹去嘴角的血渍,淡淡道。 “什么?他竟然偷袭,致盖帅受伤,为何我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韩朝安也顾不得脸上的污血,惊骇道。 “因为他的境界已然远超与我,在加上我太过轻视,没有过多防备,才以至如此。”盖苏文冷然道。 “那如今又该如何是好?”韩朝安慌了神,急忙问道。 “如今卧龙别院已在就被龙泉军和塞外联军包围,倘若不想死,便只有同流合污一着,否则我们休想安全返回高丽。是我太过大意了,该早离这是非之地。”盖苏文担忧道。 “不如我们向奕剑阁求助!”韩朝安建议道。 “傅老儿一直看不惯我,又怎么可能会助我?”盖苏文反驳道。 第十二章 张仲坚 龙泉,皇宫,月笼沙,暗香亭。 傅君嫱缓缓别转娇躯,面向缓步而来的云羿,温柔的月色下,她脸庞迎上月光,闪闪生辉,却有点心灰意冷的道:“此次羿帅可否放过盖苏文?” 云羿微微一笑道:“弈剑阁何时与这高丽的反贼有交情了?” “师尊寿元已过百岁,自知时日无多,大限即至,师尊若去,将没有人能遏止盖苏文的野心,高丽现时新罗、百济、高丽三足鼎立的局面立告冰消瓦解,战火会蔓延至半岛大陆每一寸的土地,此为师尊最不愿见到的局面。不过他更看到这是无可改变的趋势,大乱之后始有统一和乎,可是这情况须在没有外族干预下始能出现。”傅君嫱似是没了以前的蛮横,双目透出悲痛神色,低声道。 云羿苦笑道:“这又与我放不放过盖苏文有何关联,难道傅大师看好盖苏文?哈!就凭他?你能保证那贼人出身之人能善待半岛的百姓么?如此还不如让我们汉人为半岛带来真正的和平与富足。” 傅君嫱闻此,俏脸立即一片寒霜,沉声道:“你们汉人有甚么资格和我们说些,在高丽没有人能忘掉杨广贼兵的兽行。若非师尊出山号召,趁隋军忙于奸-淫掳掠之际全面反击,遂走隋军,情况还不知会发展至何种地步?你说盖苏文出身贼人,那你们三兄弟又好得到那里去?你就是一个不知不扣的小偷和淫贼。” “哈!我是淫贼?那么我不做些什么,岂非对不起这个称谓?”云羿不但没有发怒,反而邪魅一笑,上前将傅君嫱柔弱无骨的娇躯搂在怀中,大手便直接向那两座高峰覆盖而去。 本以为会遭到激烈放抗的云羿失望了,小师姨没有任何放抗,就连脸色都未有任何变幻,只是俏脸的绯红和微微颤动的身躯却依旧隐瞒不了她内向的悸动和害怕。他停手了,没有任何感觉和回应的女人玩起来和自-慰也没啥太大的区别。 傅君嫱淡淡道:“如今的高丽已经无可选择,盖苏文已成统一高丽的希望。这种事只有一方面心狠手辣,一方面又懂恩威并施的人方办得到,盖苏文正是这样一个人。羿帅若是杀了他,便是扼杀了我高丽一统的希望,君嫱可以求你,就算是看在大师姐的份上,也算是为了我,放过他吧。” “呵呵!为了小君嫱?那么是否意味着…”云羿会意道,心动不如行动,言辞之间,停下的大手便这么盖上了那两团柔软。 “嗯…”一窜诱人的呻吟之声。 “君嫱如此诚意,小侄岂会大煞风景,云某承诺,龙泉之役,我保其xing命。”云羿轻嗅美人儿香颈,陶醉道。 “不要称奴家的名字,奴家要你唤人家小师姨。”傅君嫱忘我道。 本就对云羿有意,只是介于民族和大义一直苦苦压抑自身的感情,此次勇敢献身,虽然打着为高丽百姓和民族兴亡的大旗,但心底还是有些情动的,换做其他人,她断然不会如此,那时她只会拼了xing命保护盖苏文离开龙泉。但是对云羿,她彻底没有办法,那次在船上的交锋,她便知道,心中的人儿已经达到了师尊所谓的画地为牢的大宗师境界,他太强大了,强大的让她无法生出抵抗的心思,但要命的是,她竟然爱上了这要命之人,云羿要了百十万人的命,也要了她这怀春少女的命儿。 “…”云羿呆了呆,旋即大喜。闻此状态,那还迟疑,立即抱起小师姨,缓步踏入寝宫。 ….. 浓夜,夏风,月缺,军火。 “唉!本以为某回乡之时天下已定,不想竟是如此局面,实让人始料未及啊!”一位紫衣男子手持金盏,信步走出中军大营,遥望这一轮故乡的明月,猛饮一杯,续而轻叹道。 只见此人,赤髯如虬,身姿雄伟,龙虎之状,紫衣蟒袍。远观之,直觉天地只有此一物,但又觉他本就在天地之中。近看之,直觉其双目光华流转,顾盼之间,目光如电,在野夜色中闪耀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大哥又何必自责,天下之争本就瞬息万变,谁有能想到我那师弟竟能巧借杨公宝库之秘,竟然轻易攻取长安,进而控制了龙运之地关中。” 军营之中又走出两人,一人形貌瑰伟,英姿伟岸,一股儒雅与霸绝相合的气势融于一身,行路之间,稳如泰山,犹如军神附体、孙武再生,如此人物,除了大唐兵马大元帅李靖还能是谁? 另一位则是位娇媚动人、艳色无双的女子,一身红妆,身挂飞拂,美得不似凡间女子,出尘之姿,令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只听其开口接话道:“此事又何关大哥之事?都怪那昏庸的李渊老儿,那时倘若他听从了陛下的建议,长安岂会如此易手,只待陛下携大胜刘黑闼之威,内外夹击寇仲,则一战则天下定。” 被李靖和红拂称作大哥之人的姓名,答案呼之欲出,没错,他便是隋末传奇人物,风尘三侠之首的虬髯客----张仲坚。 “红拂妹子设想的其实太过简单,局面远非天下众人所见一般,你们都低估的李渊,实则他乃是大智若愚之人,智谋和心机绝非一般人可比,否则当日大哥我也不会如此放心的离开中原。”虬髯客摇头苦笑道,暗想几年不见,这出尘妹子脾气可一点没变,也不知道我这李靖兄弟是如何消受的。 张仲坚此语李靖深为认同,没有李渊在排除众多异议之下坚持让李世民领兵二十万出兵山东,没有李渊在被南华大军围攻之际让李世民挥军长安回援,没有李渊在破城之前的一张圣旨让李世民继承大唐皇位,便没有当日的大破刘黑闼之胜,也没有能在太原抵挡住宋缺的试探xing攻城,更没有如今北唐的小半壁江山。这一切都说明,李渊并非庸才,而只是被**和权力一时烧坏了脑子,只到南华朝的大军杀来,而即将兵败的一刻,他方才醒悟。 “大哥所说不错。天下盛传,和氏璧与杨公宝库两者得一,则可取天下,如今想来,确实不虚。如今两者都在他们兄弟手中,气势大涨,运道逆天,如今天命再也不归陛下一人,这才是靖最担忧之事。”李靖皱眉道。 “我早便说过,靖弟你太过执着与气运天道,岂不知世间终究是人道主宰,天道之说虽有其路,却绝非定数。张某认为天地人三道,天地各占三成,而人道独多一成,只有人道方是决定天下谁属的根源。”虬髯客微微不悦道,他虽喜怒于色,却丝毫不给人任何不当或是做作之态,似是浑然如镜、本该如此。 “大哥教训的是。”李靖闪过会意之色,毫无反对之意,一脸诚恳的施礼道。天下能让他如此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鬼谷之师----王民,一个是北唐之皇----李世民,最后一个便是风尘大侠----张仲坚。 “哼!大哥说李渊是大智若愚,小妹看则不然。长安守军十万,而当时南华大军也只有十万,一守一攻,以长安城之坚固及存粮之丰富,即使再给寇仲和云羿一年,也未必能拿下。”红拂女张出尘见大哥训斥自己的夫君,自是有些不忿。 “红拂无礼了!”李靖沉声道。 “哈!好!这才是我张三的好妹子,也唯有如此神情和语气,方显巾帼之本色。”虬髯客哈哈笑道,自回到故乡,见过两位弟妹,一直觉得若有如无的有些隔阂,如今大胆放肆,却给其温馨和熟络之感,似是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在大江之畔的相交相知。 “红拂有所不知,太上皇并非是长安陷落的原因,原因在于我那好师弟的筹划。”李靖侧过身,望着娇妻,微笑道。 “我才不信那混小子有如此能耐,倘若不是凭借杨公宝库之便,什么计谋能让长安城在一夜之间便为南华大军控制住?又有什么良策能让皇宫中的李渊、李建成以及那些妃嫔束手就擒?”红拂女想起云羿那坏坏的笑容和轻佻的言语,短时有些气闷道。 “不想妹子也有吃亏的时候?”虬髯客微微一笑,挤兑道。笑容如此自然真诚,犹如春风拂过,只让人丝毫不觉是在挤兑和调侃。 “我那师弟只不过称其为母老虎一次,便让红拂念念不忘,靖弟也是不可奈何。”李靖只得苦笑道。 “母老虎?哈!果然贴切!”虬髯客闻此笑容更盛,叨念道。 “靖哥!大哥!你们竟然取笑我,哼!以后休想红拂在为你烹煮。”红拂女要挟道。 “啊!妹子息怒!妹子息怒!大哥可丝毫没有取消之意,只是那云羿屡出新词,着实让人生趣。”虬髯客可不想以后没了口福,急忙改口道。李靖也是一脸苦笑,急忙求饶。 “你们还未答我?快说!”红拂女露出一个算你们识相的神色,续而追问道。 “长安的得失绝非是一个杨公宝库便可以轻易决定的,尤其是在得知我方密探回报杨公宝库之中至多只能容纳三千人之后,我便在此役上,彻底服了云羿那小子。”李靖一脸无奈,摇头道。 虬髯客见红拂一脸不解之色,接过话头说道:“让妹子你带领这三千人,先无论你从皇宫中何处杀出,你能攻下近卫军三万的长安皇宫吗?” “什么?这怎么可能?任你武功盖世,仅凭三千人又如何能攻取三万精锐驻守的长安皇宫?就算是三大宗师来领军也未必有如此能耐?”张出尘一番思索,先后对照皇宫的布防和宫殿的方位以及其他等等相关大战因素,猛然发觉,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也几乎是一场九死无生的战役。 “难道是那杨公宝库直通李渊的寝宫,然后云羿那小子抓住了李渊,再要挟于他,从而逼迫他人打开玄武大门和长安城门,从而得胜。”红拂女不甘反问道。 “红拂将大唐想得太过脆弱了,也将门阀制度想的太过简单了,先不论当时的太子李建成答不答应,就凭云羿手中没有调兵的龙虎符印,又如何能调动一人却开宫门,更何况那各有两万多兵马驻守的长安城门。”虬髯客再发一问道。 “这…”红拂女支吾以对,“我知道当夜徐子陵和侯希白可是在指使数千人在玄武门前滋事闹众,吸引了不少兵力,如此一来,云羿便可以用里应外合之计啊!他先在皇宫之中四处放火,然后乘守军不足之机潜入,盗取龙、虎符,擒拿相关皇族和重要守宫官员,到时宫中守军群龙无首,便可一句拿下大唐皇宫。” “哼!一定是这样!”红拂女急中生智,旋即笃定道。 “那么妹子能否保证一个都不漏?彻底的将有领兵之权的皇族或是官员擒杀?倘若一旦有人逃出皇宫,借守城兵卒,便可轻易杀回皇宫,到时那三千兵卒和闹事的民众便是死路一条。”虬髯客第三问道。 “大哥,当时并非擒杀,而是生擒,且是几乎没有人受重伤的擒拿,这也是李靖至如今都无法想透之处。”李靖苦思道。 “听靖哥如此说,那么定然是下毒。”红拂女听到张仲坚的反问,显示一阵无语,旋即听到丈夫的言语,便眼前一亮,脱口道。 “这不可能,大唐皇宫之中的用水和用餐都是经过层层检验的,更有人为太上皇和那些皇子嫔妃们试吃,他们是绝不可能会中毒的。”李靖丝毫不顾及妻子的面子,反驳道。一旦思考起军国大事,他便也顾不得思考其他了。 “嗯!如此想来,我还是低估了这箭神云羿。如此看来,只有内应一途,方能有如此效果。”张仲坚现出慎重之色,点头道。 “我想也是如此,只是那得需要多少在宫中有权有势的内应方可行次大计,又如何约定时刻行动才能一举擒拿所有宫中主事之人?又如何与寇仲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完全控制住整座长安城呢?”李靖依旧不解道。 “妹子这下子便可知道你那师弟的厉害吧!”张仲坚只是稍微思索片刻,暂也无解,便也不多想,旋即打趣道。 “大哥真是没心肝!你如此抬高我们的对手,又能得些个什么好?”红拂女俏脸一红,旋即有些丧气道。 “哈哈!对手越强大,我们这龙泉一仗便越是有趣,靖弟,你说不是吗?”虬髯客闻此,双眼立即闪烁着无尽的光芒,那种光芒犹若核辐射线,直入心肺,扫过李靖和张出尘夫妇,顿令伉俪二人立即信息大增,烦恼一扫而空。 “兄妹齐心,排除万难!”夫妇二人齐声说道。 “好!今夜好好休整!明日我们一起挥军龙泉,会遍天下英雄!”虬髯客双手拍着李靖夫妇二人的肩膀,豪迈道。 三人的气息合与一处,如此强横的气息,直冲云霄,令人胆寒。 …… 正所谓是: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宫。 天还未亮,雄鸡未鸣。一出寝宫,精神百倍。 云九见主子出来,便立即闪现,急忙汇报道:“堂主!北唐领军之人乃是兵马大元帅李靖。” “哈!我的好师兄终于要来了!”云羿兴奋笑道。 “只是现如今,中军之中还有一人的身份尚未查明?”云九闪过丧气之色,上报道。 “什么?还有我神箭堂查不到的人么?”云羿微皱俊眉,疑问道。旋即抬头,指望东方夜空,只见紫薇星宫之中蓦然出现两个华光直射的硕大星辰破云而出,其中一颗竟然隐隐现出金色光晕,星辰地处南边,正往北面移动,星光之强,只令人无法逼视。 “那人难道不是李世民吗?”云羿讶声道。 “不是!我们只探得那人一身紫衣,身形高大,赤髯如虬,极有威严。”云九如实道。 “什么?风尘大侠虬髯客?”云羿大惊失色道。 第一章 刀之锋 寇仲和跋锋寒踏步入账,却见到的不止是金正宗,还有盖苏文和韩朝安,这也算是给了寇仲意外之喜。 盖苏文目光射往寇仲,从容拱手道:“今趟我盖苏文诚意前来与少帅合作,往少帅海量接纳!” 寇仲也细细注视了盖苏文不协调的外形,闻此,立即迎上,保住盖苏文即将施礼的臂膀,客气道:“盖帅之名,寇仲也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实乃幸事。如今我们能一齐共抗突厥,更是缘份之至,只要我等齐心合力,到时灭杀狼军,便指日可待。” “好!少帅果然豪气干云,盖某佩服。只不过请赎在下唐突,苏文尚未还心头一个大愿,便是希望能有机会领教天刀宋缺的高明,不知少帅可否玉成在下此心头大愿?”盖苏文旋即目光凌厉,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这盖苏文早已对云羿很少不爽,但比较云羿不是好惹的,如今见了寇仲不然是有些脾气,而且在这联军之中,要想不被别人看扁,或是去当炮灰,则必须显露出应有的实力,如今金正宗表面上是高丽一方的一号人物,但是实则能发动号令的,除了盖苏文再无二人,比较他在高丽的威望和实力摆在那,这也是高丽王高建武只派一万人马的缘故,因为他知道派任何人过来都驾驭不了盖苏文,而且派过多的兵马,只会便宜了盖苏文,但不派兵又会得罪大华王朝,左右为难之下,只好折中,出兵一万,将兵权交给弈剑阁的金正宗,如此一来,胜了,可提升自身威望,败了,也有人背黑锅,而且出力的还是盖苏文。这一举多得的计策,可谓是最好的选择。 寇仲目光转锐,回敬盖苏文,似笑非笑的,正欲回应。一般风尘仆仆归来的跋锋寒不悦地晒道:“大师何用绕个弯儿来向少帅挑战?” 这盖苏文隐晦的提出挑战,却不将其放在眼中,而没有与盖苏文交手的机会,但此时跋锋寒绝不能代寇仲出战,否则必定会扫了联军统帅的面子,如此一来,跋锋寒自然不爽。 金正宗见此微妙情况,插话道:“突厥狼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北唐大军也即将达到,际此塞外大战一触即发的当儿,若盖帅与少帅交手,不论胜负,总有一方受损,到时该如何是好? 盖苏文和寇仲对金正宗的言语尚未回应,韩朝安却狠盯着寇仲,闻言阴险说道:“少帅不是怯战吧?” 盖苏文双目精芒一闪,不满地向韩朝安喝道:“朝安休得胡言乱语!”此时绝不能过多的激怒联军统帅寇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韩朝安立即垂下头去,襟若寒蝉。 盖苏文换上笑容,故作惋惜,轻叹道:“苏文非是好勇斗狠的人,只因像我高丽傅大师般视刀法为一种艺术,美的极致。等如有些人对珍玩书画的追求,故不愿入宝山空手而回,相信天刀在此,也会如此想法!” 寇仲其实早有和盖苏文交手之心,但比较此处是中军大营,倘若轻启战端,绝不利于联军和睦,但这盖苏文和韩朝安的一唱一和,彻底让寇仲发飙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心念道,倘若今日不摆平盖苏文,他又何以统帅草原群英,由此,他朗声笑道:“哈!好等很! “刀锋战士何在?”寇仲挥手之间,霸气道。 “属下在!”不知由何处出现的银色武士,单膝跪地施礼道。 “传令下去,召各路联军首领前来中军营前的草场,以观我和盖元帅一战。“寇仲自信满满道。 盖苏文缓缓垂下双手,双目神光束聚,先向手下喝道:“好!少帅快人快语!取刀来!“ 寇仲指指盖苏文,再指自己的胸口,淡淡道:“今日之战,不在生死相拼,而在交心,盖帅同意否?” 五名高丽武士,分别捧著式样不同、大小有异的五柄宝刀,从府内奔出,来到盖苏文身后。盖苏文踏前两步,于离寇仲三丈之遥处仰天笑道:“哈哈!没有杀气的刀,又何来刀法?” 寇仲轻叹一口气道:“正值这大战前夕,实不宜如此。坦这样好吗?我让你五把刀逐一施展,在动手时能否胜我大帅应心中有数,不用见血收场。若大帅五刀连施后仍无功而回,大帅只好返高丽继续修行,大帅意下如何?” 此种言语,倘若是以前,是绝不可能出自寇仲之口,但如今他身居塞外联军的统帅,切不可不顾大局,这倒不是自身没有信心,而是万一一个不慎宰了盖苏文,那就落得谋杀盟友的罪名,如此军心大乱,联军必然不能齐力,到时还没开打,就散伙了。 这番话令盖苏文大感愕然,与寇仲对视片晌后,缓缓点头道:“好!就依少帅之言。”他虽然有心立威,却并非是刺杀主帅,虽然有些奇异寇仲的反应,但依旧答应下来。 不到一刻,各族的首领皆率领亲卫飞驰而来。最先来的是蒙兀古纳台兄弟和回纥部落的菩萨,接着来的是黑水靺鞨的铁弗由,最后来的是契丹鹞军阿保甲。 在草原群雄围观之中,寇仲和盖苏文两位宋缺以下的绝世刀客之间的对决开始了。 “刀来!”盖苏文先声夺人,祭出一把中长的锋利宝刀。 寇仲欣然点头道:“哈!大帅果然爽快!” 话虽如此,却并未拔出武器,只是扶手而立,整个人顶天立地,似是泰山稳力,顿让观战之人生出毫无破绽之感。跋锋寒更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因为他知道寇仲定然是想试探试探盖苏文的深浅。一旁的可达志自然是紧紧盯着二人的状态,如此刀战,岂能错过。至于其他各族的首领也皆是好勇斗狠之人,此等绝世好手对战,自然也是拭目以待。 “锵!”银色宝刀芒光激射,刀气纵横之间环环相扣,似有无限杀机,却又有无穷变化,更能给人一种无尽后招。 一刀出,鬼神惊。 盖苏文的破空一刀,刀浪犹如排山倒海,身随刀走,直劈寇仲面门,可谓是大开大合、开门见山。 寇仲的心神空灵通透,不慌不忙,只是往横稍移,丝毫无躲避的意思,只是缓慢的抬起右手来,鬼使神差般的一掌往来袭长刀劈出,就在劈中对方刀锋前的一刻,掌势再生变化,直劈改为以掌指扫拨,直另观战之人人目瞪口呆,大感难以置信。如此气势骇人的一刀,竟然该硬抑锋芒,以肉掌相抗衡,而且动作如此缓慢,倘若不是寇仲如此,估计再站之人,皆以为此人不会武艺。 “叮!”寇仲哈哈一笑,施出刚从不死印法领悟回来的不死印法卸劲法门,对手积蓄至满尽的惊人劲力与真气,全收进他掌内,死气杀气转为生气,且瞬息之间,以掌指扫拨,再加上自身的五成的长生真元,直接回赠给盖苏文。 可想而知,盖苏文彻底郁闷了。他如此高调的一刀,不但无功,更要命是被寇仲扫着刀锋的一刻,所有气力和刀势像忽然石沉大海般消去得无影无迹,全身虚虚荡荡,难受得要命,就在这个当儿,对方的真元立即犹如惊涛骇浪、滚滚袭来。 “蓬!”盖苏文直接被轰退十多步方才稳住,体内的真元被寇仲那诡异的至阳至刚、至热至爆的搅得七荤八素,倘若不是数十年的功力强行将其压制,估计当场便会被震地撒开长刀。 “好!少帅竟能掌刀化解如此精妙刀招,气力控制神鬼莫测,显已登大师殿堂,在下佩服!”短矮汉子不古纳台高声赞道。 带动之下,其他各族的首领和武士也接连叫好,毕竟这个一个以武为尊的草原,最崇拜的便是强者。但其中真正知道奥妙之处的,只有跋锋寒和可达志两人,除了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天下间只有修成不死印方能如此轻松地用肉掌接下这强横的一刀。 盖苏文脸色不变,宠辱不惊,只是宝刀移前,遥指寇仲,刀身金光闪闪,不知何时那把银色长刀已然变作长度只尺半的错金环首短刀,流转的金光,来自刀身线条流畅的错金涡纹和流云图案,直脊直刃,刀柄首端成扁圆环状,刀柄刀身没有一般刀剑护手的盾格,令人可想像出当近身搏斗时所能发挥的凶狠险辣的紧张情况。他从第一刀的试探,彻底知道对手无论功力还是刀法,绝不在他之下,倘若在不出狠招,便只有落败一途。 “铿!”井中月已然出鞘,寇仲彻底被盖苏文的刀法吸引了,兴致也随之而来,已浑然忘记此战后背的种种,他当下只想达到一个目标,那便是用刀击败对手。 寇仲哈哈笑道:“盖大帅小心喱!看刀!” 只见寇仲似是随手挥动之间,将井中月劈在空处。但显然不会如此简单,这便是井中八法之中的“不攻”,话虽不攻,却攻守兼备。 井中月离地三尺,螺旋劲气以刀锋为核心,形成暴劲狂刮,往四方卷击,正是寇仲式的螺旋劲场。气场到处,数丈之外,一旁围观之人纷纷后撤,只余衣衫狂拂的盖苏文环首刀正指前方,面向寇仲。 盖苏文大喝一声,环首刀化为点点金光,铙护全身,脚踏奇步,不徐不疾的往寇仲追去,似乎是掌握着动之势,事实上双方均晓得他摸不到寇仲的招数变化,故以守势融于攻势内,试采虚实。 寇仲吟道:“刀,到也。以斩伐到其所乃击之也。击奇!” 井中月提起,螺旋劲场倏地消失,似如场内空气,包括生气死气,重被收蓄回刀内。自从寇仲创出方圆之后,对真元的气场和空间之力已然有了深刻的领悟,自此以后,便不由将以前的刀招加以验证改令,当下的击奇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盖苏文脸上现出错愕神色,劲度因压力消去而不由自主的增加,手上环首刀别无选择地化作金芒,向对方当头劈至。寇仲早蓄势已待,一阵震耳长笑,似是老老实实的横刀扫击,但其中却是变化万千,刀随身意,意附刀行,人刀合一,无人无刀。 “当!”两刀交击,火花激溅。盖苏文于此胜败立分的时刻,表现出他高丽刀法大家的份量,环首刀似不堪井中月劈击的往左侧震开,人却借劲被刀带得随刀移位,接着一个急旋,环首刀重化金芒,竟以波浪般的线路直搠寇仲,退而反进,不但全无落于下风的姿态,且进退无隙可寻,妙若天成。 寇仲见此等反击妙招,不惊反喜,长笑道:“好刀法!哈!用谋!” 用谋者,以谋为本,是以欲谋疏阵,先谋地利;欲谋胜敌,先谋固己。 就在韩朝安、金正宗等人为盖苏文喝采赞叹的当儿,寇仲宝刀下沉,斜指向上,刀锋颤震,人却如变成不动的磐石,似在非在,天地人融为一体。他的心神清明澄澈,从罩体而来的刀气一丝不漏地掌握到盖苏文手上环首刀最后的落点,严阵以待。盖苏文再度郁闷,感到不但刀招已老,且是送上门去的让寇仲惩罚教训,更不晓得寇仲随之而来的后着,如此岂能再前,便只好暂时后撤。 寇仲横刀立定,含笑瞧着盖苏文往后退远,护身劲气化成离体而去的气墙,像车轮辗过陶瓷般把蓝苏文朝他攻来的无形刀气,摧为碎粉。 “哈!仲少要发力喱!”跋锋寒见此会意一笑道。 “什么?少帅之前还未全力?”可达志有些惊骇道。 只见盖苏文在两丈外立定,他们间虚虚荡荡,再没任何障碍。盖苏文刀势变化,正重整阵脚,组织反击,寇仲却已然出手。 “踏!踏!踏!”的移动三步,有如石破天惊。只见其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可是每一步均踏过了盖苏文防守的意点,更本让其无法反击。 气机感应下,有如近身攻击,任何一方的失误,均会被对手觑隙而人,立分胜负,绝非小事。 寇仲长笑道:“疾则存,不疾则亡。看刀!” 只见此时寇仲手中一直持续的黄芒蓦然消去,井中月仿如从别个空间移转过来,出现在寇仲手上,生出谴异至使人心寒的感觉。 盖苏文此时不再是惊讶,而是惊骇,因为他已经感觉不到寇仲的刀气所在,朗朗乾坤,目光之下,竟然看不见刀之所在,这就意味着寇仲是刀俎,他为鱼肉。倘若寇仲杀来,他只余尽力硬扛一途,再无他法,因为他已经来不及破招。 “蓬!”双刀交接,刀光漫天。似是一次的交集,实则双方已经碰刀百多次,声音太过密集,却给人一种只听到一声的错觉。 “轰!”盖苏文再次暴退,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旋即却是仰天一阵长笑,随手把刀抛掉,任它掉到地上,沉声道:“另一把刀!” 盖苏文缓锾把刀从鞘内抽出,整个人立生变化,不但神采飞扬,且生出一种宏伟壮阔的气魄,显示他疑虑尽去,专志克敌,人与刀结合为一。 此次的刀是黑色的。这刀朴实无华,重厚宽阔,比井中月长上半尺,厚阔倍之,刀体呈乌黑色、闪闪生辉。 盖苏文抹去嘴角的鲜血,顿生一股儒然博达之气,似是之前落于下风跟其无关,只是淡淡笑道:“这把是我国制刀名师金希应本人要求制成的四十九炼清钢刀,把清钢锻造后折叠反覆锻打四十九层而成,刃锋淬火,清钢乃乌钢的元精,刚中含柔,本人名之为盾击刀,鞘为后、刀为击,鞘刀合重一百二十斤,少帅留神。” 寇仲逆气劲傲立,纹风不动,微笑道:“大帅既然出了绝招,那么寇仲也不能小气,倘若大帅能破我这井中月之中方圆之式,那么寇仲便俯首认输。” 盖苏文笑道:“哈!既然如此,盖某也不能太过占便宜。在下最近创出一名为封天闭地的守式,无隙可入,少帅有本领令我变招,苏文今日便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我们便一招决胜负!”寇仲首次显露出慎重之色,沉声道。 “嗡!…”声大作,言辞之间,井中月似是在主人手中已然待不住,嗡鸣之声传入每个观看之人耳中,竟让众人短暂之间失聪,天地之间,似是只有这嗡鸣之声,再无其他。 只到“锵!”井中月再次出击,众人方如梦初醒。 却只见寇仲整个身体像给刀带动般往前俯采,刀锋遥指左鞘右刀的盖苏文,却没有发出丝毫刀气,似是摆个没有实质的姿态,可是包括场内的盖苏文和所有旁观者,没有人不清楚感受到寇仲人刀合一,且更与天地浑为一体,天地的力量,就是他的力量,尽夺天地造化。 盖苏文却也不慌不忙,左手鞘盾牌般斜护胸口,右手横刀高举过头,坐马沉腰,凛冽的劲气,狂风似的往两丈外的寇仲逼去,冷静平和的淡淡道:“这便是方圆之式么?果然玄妙至极!” 只闻寇仲一阵长笑,手上井中月忽然黄芒大盛,螺旋气劲从刀锋发出,卷旋而去,成方中之圆,自身却发出惊人气场,如墙如堵的往对手压去,再成圆中之方,且是一先一后,方圆空间之内,寇仲已然成为主宰这个空间的神王。 盖苏文彻底杀了,他一方面感受到螺旋气劲破空而来,另一方面发现自身散发而出用以抵御外界真元杀伤的气力依然再急速流失,使他再没法从真气的交触去掌握寇仲的虚实,也在无法保持只守不攻,因为那样只会是等死。如此可怕的招数和真元掌控,就连在弈剑大师傅采林身上也未体会过。 盖苏文依旧是动了。听他厉叱一声,左手鞘凝起十成真劲,人往横移,往首先袭来的螺旋劲扫击。 “五霸刀败了!”可达志轻叹道。他对寇仲这方圆一招式研究良久,绞尽脑汁地想要破掉,但是他发现,在方圆之中,反抗越大,就会败的越快、越惨。偶尔虽能力破束缚,但接下来必将是暴风骤雨,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直令你理解而死。但倘若你不动,便只会任其宰割,耗尽真元而死。 “盖苏文确实还没有破掉此招的能耐!”跋锋寒点了点头,惋惜道。 “蓬!”真气交击。 这一击之后,盖苏文知道他完了,彻底的败了。 就在交接的那一瞬间,盖苏文彻底落入了寇仲的掌控之中。寇仲整个方圆招式之中的真元气墙似是寻道的突破口,直接压上盖苏文,真是大厦将倾、铺天盖地。横在头顶的清钢刀直接被更加强横的真元震地撒手,此时的盖苏文已然放弃的抵抗,因为他已是怒海之中的一叶小舟而已,再也无力防抗,海浪虽是可将他这只小舟掀翻击碎。 就这此时,却听寇仲大喝一声,横在头顶的清钢刀应声撒手,气墙翻滚往两边,就若大海的水往两旁墙立而起,现出水底的通行之路。 显然寇仲在最后一刻收手了,否则将不是横在两边的气浪,而是盖苏文分成两瓣的尸体。也由此更见到寇仲对真元掌控的微妙精采,也只有能放能收,方显得大师风范。只令在看之人惊骇无比,叹为观止,都生出一种难以抵抗的惊惧。 “盖帅刀法果然不俗,寇仲侥幸小胜半场。”随着还刀入鞘之声,寇仲谦虚道。 盖苏文随手抛掉刀鞘,仰天长笑,续而拱手施礼道:“盖某领教啦!我是彻底的心服口服,龙泉一役,少帅便是我高丽军的首领,我盖苏文任少帅差遣,若有二话,万箭穿心而死。” 此战后,寇仲不但在名义上是塞外联军的最高统帅,从心里上,也无疑成为他们精神的领袖。 第二章 战神 龙泉,皇宫。 “哈!子陵!早呀!何事如此着急寻小弟前来?这不,一听小九的通报,我可是立即赶来,听子陵的训示哩!”云羿压下对虬髯客的惊奇,赶到御花园和徐子陵碰头,望着徐子陵迎着朝阳,挺拔、圣亮的背影,兴奋道。 晨日的第一缕阳光是如此柔和,望着远处的林海草波,夹杂着芳郁的花香和丝丝浓烈的酒香,这个世间似是仙府一般。 “不能不说,拜紫亭这老儿确是会享受,他日定要在我们华都扩建上林苑,至少不能弱了我汉家大统的风范。”云羿信步走到徐子陵的齐肩处,不经意说道。 两人遥望着初升的朝阳,良久无语。 “小云!我们兄弟已经多久没有这般静观朝阳?”徐子陵没有任何动作,轻声问道。 “很久了!很久!”云羿竟然一时间想不出是何时,但这种三兄弟一起看日出的画面却似是烙铁般映入脑海之中,是如此熟悉,但却有如此陌生。 “按照如今的局面,也不知何时能完成你所谓的宏图大业?”徐子陵毫无征兆的淡淡问道。 “子陵...”云羿哑口无言。将喜爱逍遥自在的好兄弟拖入这天下的洪流之中,确是无奈。他真的很想说一句让他去幽谷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但却始终开不了口,因为那就意味着他们将长期的分离,可能只待一统天下之后,方才是时日相聚,这对于云羿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 “妃暄离开了!回了慈航静斋!”徐子陵继续说道。语气中似是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但最终化作思念。 “是啊!上次你与我说过,当时没太在意,如今想来,她虽没能消灭石之轩,但也断然不会如此匆匆而去,这其中又是为何?”云羿头大道。他觉得身旁的兄弟似是有些陌生了起来,不似往日的情切和默契,空间中就像多了一种波动的情绪。 “因为妃暄最大的破绽就是你!”徐子陵轻叹一口,压低声音,坦然道。 “什么?子陵不是玩笑吧?”云羿脑子电闪而过,诧异道。 “我和仲少曾今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上习练鸟渡术,那是我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那时候仲少曾问过我一个问题。”徐子陵侧过投来,熠熠生辉的目光直射云羿有些闪躲的龙目,回忆道。 “这不可能,妃暄明明是钟意子陵,怎么会...怎么会?”云羿思绪万千,脑中只想着对兄弟的愧疚和师妃暄的身姿,一时间竟然没怎么听到徐子陵的言语。 “仲少问我,倘若他日我喜欢的女子,她却爱上了小云你,我该如何?”徐子陵继续说道,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子陵是如何答的?”云羿回过神来,望着徐子陵,苦笑道。 “我说,那便有她去吧。”徐子陵答道。 “是兄弟我对不住子陵!”云羿侧过身去,鲜有地回避兄弟的目光,长叹道。 “如今我依旧是如此说。”徐子陵接着说道。 “子陵!”云羿闻此,顿时身形一颤,回过身来,两只大手抓住徐子陵较为消瘦的肩膀,眼中雾气渐生,大喊道。 “小云!妃暄之事我可以不理会,但傅君嫱是我们的小师姨,你为何...”徐子陵抬手拉住云羿,质问道。 “...”云羿望着徐子陵微带愠色的面孔,对视良久,却无话可说。 “为了大业!”云羿一字一句,沉声说道。 “哈哈...”徐子陵推开云羿,蓦然哈哈大笑,但笑声中却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怨怒。 “子陵,弈剑阁对于高丽半岛来说,便等同于慈航静斋之于中原,宋阀之于岭南,试想一番,如今弈剑阁中谁最有机会继承傅采林成为阁主?干娘已死,傅君瑜心存向汉,只有君嫱才是将来的阁主,到时只要傅采林一死,那么君嫱的一句话,便可让他日我大华王朝的军旗轻松插遍整个半岛,到那时不但是武力的征服,更是人心所想啊!”云羿注视着好兄弟徐子陵异常的姿态,奋力解释道。 “又是为了大业?”徐子陵猛然低下头,似是失去理智,大声数落道,“你在巴蜀说为了大业,便占有了苗族丝娜和川帮范思琪。在草原上,你又说为了大业,又和美艳夫人发生了关系,甚至对诗丽公主和宗湘花侍卫长有所觊觎。如今你依旧是说为了大业,便不顾伦理和小师姨的想法,而强迫与她。如果这就是你所为了的大业,那么不要也罢。” “子陵!我们兄弟多年,我是那种强迫女子之人么?”云羿不敢置信地摇头道,徐子陵的一字一句似是尖刀,直插其心。 “你不是曾说过,为了大业,你任何事情都肯做的么?你不懈余力的为仲少追求宋三小姐和李秀宁,估计是为了得到宋阀以及李阀残余势力的支持,难道这其中从根本上不是为了大业?你更不止一次的劝我勇敢追求青璇大家,定然也是为了大业吧?如今一切如你预料,其父石之轩及其身后魔门已然全部在你麾下,长安也被轻松攻下,天下一统的大业终于指日可待。我在想甚至于商场主和婠婠...” “蓬!”徐子陵被云羿的一拳击倒在地,徐子陵没有反抗,也没有反击,只是抹去嘴角的鲜血,一脸哀默,躺在草地上,似是向就此去了,不想再起身。 “这不是子陵的心里话!一世人,三兄弟。我再如何不耻,也不可能为了大业,而出卖兄弟的感情。世间他人说我,我云羿一笑了之。但是我不能不顾念兄弟的想法。你说一句,难道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卑鄙吗?”云羿泪光闪现,语调凄惨,嘶喊道。 “呃!”徐子陵猛地吐血,只见其四周的春草立即化作冰雕枯枝,双目怒睁,射出虚妄光芒,面色似是帛纸,身躯抖动不停,真元失控,散发着无尽的煞气。倘若一旁站的不是云羿而是一般人,估计早已被这肆虐的真元绞杀。 “子陵!”云羿调动真元护住全身,急忙扑到徐子陵身旁,指若利箭,闪电出手,封锁住徐子陵的各大要穴。 “糟了!子陵竟然走火入魔?这怎么可能?”云羿封住徐子陵的大穴后,细细探脉后,大惊失色道。 “要立即出手救治,否则子陵命休矣!”云羿一脸惊恐,失色道。 “云九何在?”云羿托住徐子陵,传声唤道。 “小九在!”云九闪电而出,施礼道。 “立即封锁御花园,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立斩不赦。”云羿厉色下令道。 此时正在龙泉城外的寇仲蓦然一阵心慌意乱,面色惨白,心头犹若刀刺。 一旁商讨战况的跋锋寒见此,忙问道:“仲少何事惊慌?” “没事!只是心中莫名痛楚,也不知龙泉城中的云少和子陵是否出了状况?”不消片刻,寇仲恢复如常,担忧道。 “这怎么可能?云兄和子陵的境界早已达至大宗师,就算是以前的毕玄前去,也只有饮恨收场,试问天下间还有何事能难倒他们联手?”跋锋寒哈哈笑道。 “说来也是!是我多虑了!我们还是继续研讨下一步计划...”寇仲闻此,也放下心来,微笑道。 此次徐子陵的走火入魔,说起来虽是突然,却也是注定。 自习武以来,他一直没有经历过心魔的阻挠。云羿和寇仲都曾克服,而徐子陵确一直精进迅速,毫无走火入魔的前兆,然而一旦发作,便犹如惊涛骇浪、不死不休。 来到草原后,徐子陵经历的太过,也憋屈的太多。先是至交好友跋锋寒险些死去,接着是赫连堡和奔狼战役的疯狂杀戮和遭遇天下三大宗师毕玄,再接着便是与草原三大马贼的明争暗斗,依旧伏难陀的偷袭受伤、阴显鹤险些丧命的自责、寇仲失恋、云羿剿灭大明尊教和拜紫亭、师妃暄的别恋和走火入魔乃至黯然离去 这一切徐子陵都一肩抗住,他没有云羿、寇仲两人的排解方法,云羿通过女人来化解戾气、寇仲通过领悟刀法而解惑,而徐子陵却没有丝毫排解点,脑中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直至在云羿降服粟末靺鞨之后,他终于得到了缓解,身心也前所未有的放松。然而,就这此时,久违的心魔终于惩威。 就在昨夜,徐子陵正欲寻云羿商量龙泉防守之战,却不意间发现了傅君嫱主动献身之举,这让他彻底勾起了那段傅君婥惨死的时光,那是他人生的最低谷,他很想阻止,但一方面却又是自己相依为命、生死相随的好兄弟,两难之下,他选择了买醉。 就在醉酒之时,心魔彻底入体。种种负面情绪和暴戾之气齐齐杀来,这才有晨间如此举动,徐子陵的心彻底陷入了魔障之中。 如今云羿也陷入两难,救还是不救,是一个问题。 不救,徐子陵可能会自行克服心魔,或可能会经脉错乱,导致真气逆流,最后爆体而死。救,云羿可能挽救成功,或可能亦为此泥足深陷、走火入魔,最后双双而亡。但不同的是,两者有概率区别。不救,徐子陵又七成可能会死,救,徐子陵五成会活。 云羿丝毫没有犹豫,自然是救,因为他不能拿最后三成的可能xing去博徐子陵的xing命。 昨日深夜,北唐中军大营外。 “嗯?为何子陵的本命星辰会如此暗淡飘忽?”李靖脸色一变,诧异道。 “我虽不信天命,但想来定是你那小兄弟遇到了什么劫难或是妨害。”张三点了点头,附和道。 “就算是劫难,我师弟也定能应付。糟了!定然是毕玄,一旦子陵遇劫,到时师弟定然倾力相救,到时必然危矣。”李靖目中猛然射出道道精芒,骇然道。 “如此以来,岂不是更好。南华折了箭神云羿和斗佛徐子陵,对北唐的一统大业是大大有利啊!”虬髯客淡淡一笑,接话道。 “大哥莫要玩笑!先不谈师弟他们对草原的威慑和控制,以及其对汉家儿郎的贡献。即使少了师弟和子陵,寇仲和宋缺也有能力一统天下。况且少了他们对魔门的钳制,到时石之轩必将再次掀起无尽争端,消耗南北战力,从中谋利,如此南北对峙之局必将在延续多年,到时就大事不妙了。”李靖苦笑道。 “二弟还是如此大是大非,为兄钦佩不已啊!”虬髯客闻此,也是哈哈一笑,略有些调侃道。感叹起数年前和李靖把酒相逢的岁月,不禁唏嘘。 “大哥依旧是游戏风尘,不过此事还请大哥出手相助!”李靖施礼道。 “好吧!”虬髯客面色如波,点头答应,不过却有点埋怨道,“如今距离龙泉还有进一日的路程,我可要受罪喽!” 话音尚未落地,身形已在百多丈之外。 “靖哥,大哥就这么走了?”红拂女听到虬髯客的传音,便立即从军帐中急速闪出,着急问道。 “唉!希望石师的进步不会太过骇人。”李靖望着紫薇星宫,长叹道。 “靖哥太过担忧,大哥的《战神图录》已练至大成之境,就算是毕玄和石之轩联手也未必能挡。”张出尘一脸毅色,自信道。 “但愿如此!”李靖心中略有些不平静地叹道。 第三章 双雄会 三日后,龙泉北,谈判地,双雄会。 寇仲回头一瞥,轻叹道:“今趟我真的没有把握,老跋怎么看?” 突厥的号角声起,忽然近千骑离阵旋风般朝两人所驾灵车驰来,直有铺天盖地,摇山撼岳的惊人威势。 跋锋寒却像没有看到似的,微微一笑道:“今趟颉利是有备以来,故此绝不肯空手回去,谈判会非常艰困,而大祚荣更可能是谈判的死结。但我们并非没有胜算,即使谈不拢,那便开打即是,以我方式实力,又何惧之有?” “只有突厥我自然丝毫不惧,但那虬髯客和李靖绝非纸糊之人,听云少说那虬髯客的武艺已然超越了昔日的三大宗师,而且毕玄那老儿还因祸得福,被云少的那一箭射去一条臂膀,反而境界和功力大增,让人不敢小视。”寇仲皱眉道。 “少帅过虑了!百万军中,武艺再高又如何?数轮箭雨下去,便让他死无全尸。”菩萨自信道。 “菩萨兄此言差矣!我族武尊毕玄纵横草原一甲子之数,绝非浪得虚名。在我幼时虽父征战,便亲眼见尊者在数万军中取敌首级,整个过程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简直可称作探囊取物。”可达志秀了秀他的汉语水平,崇拜道。 “那么照此推算,那虬髯客该有多强?”矮壮汉子不古纳台拍了拍没几根头发的脑袋,愣愣说道。 “先不论此人是否有羿帅所说的那么强大,单就北唐军驻扎在南边,我们联军便绝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大祸将至。”别勒古纳台谨慎道。 “嗯!”寇仲点头道,一脸思索之色,试图相处办法破掉这眼前的困局。 马嘶震天,冲至近前的突厥战士表演花式般同时勒马呐喊,战马人立而起,像横扫草原的波浪,然后分左右散开。其骑术之精湛,阵形的完美,教人叹为观止。 听蹄声在谈判的中间大帐左右震天响起,两支千人队分从两侧朝寇仲一方冲来,似要把他们连人带车辗成粉碎,各族首领的战马因受惊吓,不住跳蹄,而唯独寇仲和跋锋寒却依旧稳如泰山,人马如一绝非泛泛。 跋锋寒狠狠道:“颉利这老儿作为突厥的新酋头果然有些行头,竟在我们面前耍下马威,如此不识时务,估计他这突厥可汗的位子也做不了多久,相信很快便会被突利取代。” 可达志沉声道:“可汗确是老了!相信此次以后,尊者定会让其下台。” “毕玄能让颉利下台?我虽然相信其在草原上的威信,但也不至于夸张到一言决定可汗之位吧?这怎么可能?”寇仲有些诧异道,毕竟在他印象中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对皇帝指手画脚、轻言立废。 “看来少帅还不了解草原的风俗。大草原部落社会的领袖可不同中土的帝主,必须听其他酋头的意见,而突厥的绝大数酋头却听从毕玄的,只要毕玄一句话,就算是要让酋头杀了颉利都行,有何论只是让他下台?因为毕玄便是草原的天神,是狼神的最佳的代言人,是牧人数十年来的信仰。”跋锋寒坚毅道。 这也是跋锋寒一生都无法超越的目标,因为即使打败了毕玄,也不可能成为新的毕玄,因为毕玄已经是一个神话、一个传说,但他坚信,这个神话和传说终究会被自己打破,这是他愿意付出一切也要完成的目标。 两支突厥骑队驰至两侧丈许近处,眼看撞上谈判大营,蓦地各分作两队,斜斜在马车前后窜过,变成流动的大交叉,而寇仲一方的人马正位于交叉的核心处。 寇仲摇头苦笑道:“此等骑兵确是惊天地泣鬼神,看来要我还是低估了颉利的实力。” 骑兵也不知何时让出一条数丈宽的道儿,颉利带领突利以及一众酋头已然策马而来,飒爽之姿之令人叫绝。且加上敌人士气如虹,人人精神抖擞,目露凶光的向寇跋等人注视呐喊,只草原天地变色。 此次谈判各带自家亲卫前来,显然突厥一方的卫队要比联军的整体水平高上一个档次,如若动粗,就算在场的联军高手众多,胜算也只有五成,倘若毕玄前来,来就彻底被催了。 在以千计的突厥战士簇拥下,颉利猛然不断加速,策马狂奔,只听“嗖!”一声。 颉利将大弓拉成满月,射出劲箭,横过近五百步的距离,命直奔在谈判军营前马背上的主帅寇仲,登时惹起左右近千米战士兴奋的嘶喊喝采,直冲霄汉。鼓声雷动、呐喊燥心,似是任何一个契机便能激发双方的火拼,整个空间充盈着大战爆发前的暴力和伤亡,一触即发的态势,令人热血沸腾,恨不能拔起刀剑上前砍杀一番方解心中戾气。 就在寇仲尚未有所动作之际,身边的跋锋寒化作一道黑色身影闪过,用肉掌生生将来箭接住,旋即凌空虚度,闪回马背之上。整个人的行动似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 “嗖!”一声回敬,利箭直扑在快马之上的颉利,速度之快令一旁的突厥士卒根本难以反应,就在颉利以为利箭即将射穿自己的时候,那支箭却猛然下落,直插他坐下战马,逼得他不等不提马而起,一阵马嘶之声,方狼狈整齐。 联军一方见此,立即一阵轰天而起的喝釆声,压过了突厥兵卒的呐喊声。寇仲等人见好就收,跳下战马,往颉利等人迎接而去。 寇仲振起精神,哈哈笑道:“大汗风采依然,可喜可贺。” 跳下战马的颉利目光扫过寇仲等人,对可达志射出一丝怨毒的神色,先是脸色一沉,接着换过笑脸,大笑道:“托福托福!少帅让本可汗前来是否是代拜紫亭送来五采石来哩,哈!” 寇仲象老朋友般来到秃头的颉利身旁,轻松的道:“此次大家是来谈判,而非送石,大汗是否有所误会?” 两人锐目交击,互不相让。旋即突利等二十多名将领酋头,也是人人傲然相向,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踏步而来,只见突利哈哈大笑道:“少帅久违了!如今回忆起昔日联手之景,却依历历在目,小弟可是想念的很!” “突利小儿休得张狂!此地还轮不你开声!”颉利恶狠狠地呵斥道。 “哼!”突利闻此立即脸色阴沉,强忍怒意,冷哼道。心中却暗自盘算,“倘若不是看在武尊的面子上,我早就灭了你!如今的局面看你能横行到几时?” 就在这时,寇仲猛地拍手,不知是何意的微笑地说道:“之前见颉利可汗策马飞奔,箭法如神,果然是好箭法,险些要了小弟的xing命哩!” 跋锋寒闻此立即苦笑,暗自猜想,敢情寇仲是想插科打挥,不着边际的胡扯,以分敌人心神,暂行拖延,已求万全。 颉利微笑道:“少帅令趟到大草原来,若只是关注我在马背上射箭,必然失望而归。何况你有一个号称箭神的兄弟,我颉利虽自负,却还没有敢与箭神相提并论的地步。” 寇仲笑道:“寇某我更想看的是可汗的马上雄姿,是否比得上我那兄弟。” 颉利闻此,立即脸色微变,冷然道:“倘若今日只是来比试箭术,那么我们双方立即回营,带齐兵马,真刀实枪的那一场,到那时便一切见分晓。” “哈哈!大汗一言而决,我寇仲自然也不含糊。老跋!可兄!以及众位草原上的兄弟,既然可汗想战,我们便战。走!回营!”寇仲闻此也毫不退让,由之前的满不在乎,立即转为雷令风行,一副雄赳赳之态。 可达志他们虽闻此,却默立寇仲另一边,并未动作,因为他知道如此以来,便是突厥和整个草原各族为敌,失了先机也失了人心。照当前情况猜估,今次金狼军和黑狼军确是倾力东来,人数比奔浪原之战多上近倍,总兵力超过八万人,除威胁龙泉南门的万人先锋部队外,其他人正在营地忙碌不停,砍伐树木建造攻城的各式工具,向他们显示攻打龙泉的准备和决心。龙泉兵力在二万多人,纵使人人决意死战,可是有小长安之称的龙泉城仍远及不上洛阳、长安的规模,倘若没有联军的威胁,龙泉肯定撑不上多少天。 但是表明是联军有七万人,实则可调动的精锐只有三、四万骑兵,且战斗力上与狼军相比还有差距,如此以来,即使能援助龙泉也未必成功,反而可能会被颉利吃掉。故而要胜仗,则须要奇兵。本来两环一体之战术很有前途,但是北唐大军驻守在城南,倘若有变,到时可谓是大厦将倾,一发不可收拾了。 同样颉利一方亦是如此,突利的威胁,毕玄的态度,北唐的气焰这些他都不得不考虑,但他自己不能收回之前之言,否则他草原枭雄的名头可就丢大了。 “少帅且慢!即使谈不拢也可叙旧,走!我们一起入帐详谈,各位意下如何?”突利急忙上前拉住寇仲,一副亲热的姿态,阻止道。 颉利见此,也有了台阶,欣然道:“少帅是一个很特别的汉人,快人快语、率直坦白,不像其他汉人般口是心非。好,我们便入大帐之中,亲热一叙。” 众人见颉利也不再强硬,便以寇仲和颉利为首,一齐进入谈判大营之中。 “直话直说,我若能助少帅击垮北唐大军,到时长驱直入,我们便瓜分北唐,我突厥只取幽州,其他归大华所有。礼尚往来之下,如此大家再没欠对方分毫,此后要打要和,到时再论,如何?”颉利不谈双方的矛盾,却抛出一个大诱惑,直说道。 明面看来颉利这老儿彻底是昏了头,以他朝不保夕的突厥可汗之位,竟开如此大口,简直是不知死活。但实则确是在转移族内的矛盾,试图用战功和业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可以在大战之时动手脚,做掉突利,到时便一举两得。 不过寇仲也不傻,倘若幽州落入突厥人手上,那突厥人将取得中原东北的重要军事据点,可逐步扩展蚕食,不用像以前般孤军深入,抢掠一番后立要退走,中华大地将重蹈五代十国的杯具,这事云羿这穿越人生最不想见到的。 寇仲哑然失笑道:“幽州如今已经成为北唐的京都,非我寇仲之地,如何能送礼般送给大汗?何况就算我要攻击北唐,以为大华的实力又何须借兵合作,可汗说笑了!” 颉利闻此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否定道:“少帅此言并非真心话!倘若你能消灭李世民,又何须前来大草原逞威,相比定是因为南汉骑兵不足、操练之法不当,根本没有把握行一统之事,故而前来学习。不知某人所说可否属实?” “大汗果然洞悉先机,寇仲佩服!”寇仲脸色如波,点了点头,平静赞道。被人戳破心事,却云淡风轻,喜怒不形,显然寇仲已经具备了枭雄的本色。 颉利长身而起,正容道:“自我突厥于贵国西魏时期,大破柔然于怀荒之北,柔然可汗阿那镶兵败自尽,我族先祖阿史那土门建立突厥汗国,称霸草原,幅员比古代的匈奴更辽阔,规模更是空前庞大,可惜其后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杨坚一统中原,屡次来犯,又使用离间分化之计令我草原各族内战不休,东西汗国复合遥遥无期,我们不得已下对中土用兵,但我们的国策是先图统一再论其他,少帅明白我的意思吗?” 政治是不论动机好坏,只论带来的后果;政治上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颉利正是这种人,显然云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然而寇仲也不是昔日爱逞凶斗狠的混混,自然是明白这游戏的规则。能抛开对自己的仇恨,只看长远的利益,况且就算不与颉利合作,他日讨伐北唐,颉利或是突利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幽州是否会落入大华之手还是未知之数,怕就怕到时大明王朝的杯具就要重演了。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换言之,谋略正是一种高明的骗术,在精确掌握客观情势,敌我实力和心态后,始谋定后动、能而示之不能、近而示之远,欺敌骗敌诈敌后克敌。现实的世界冷酷而无情,甚么大义当前,只是过份强调理想和道德的泥沼,经不起考验。 倘若答应合作绝对是有利的,因为颉利倘若只是占据幽州,以图己方统一,到时只要乘其出兵西突厥之时,一举偷袭幽州,到时便唾手可得。关键是能不能背上一个“通胡分汉”地罪名,因为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 一旁的跋锋寒另生感触,思索自己和寇仲的分别,换过与颉利谈判的人是他而非寇仲,恐怕早断然拒绝颉利的提议,因为任何大事只有亲力亲为,方显男儿本色,倘若假借他人之手,即使胜了也没甚光彩。 寇仲思索片刻,旋即微笑道:“大汗这么看得起我,我怎能不受宠若惊,此事...” 第四章 交与涉 同一时刻,龙泉城中。 神箭堂与北唐军谈判也开始了,地点便设在龙泉皇宫之中的太极殿。 “哈!风尘三侠果然名不虚传,云某久仰!”云羿将张仲坚、李靖和红拂女迎入殿中,爽快笑道。 “师弟何时变得如此客套,这让为兄着实惊奇。”李靖拉住云羿的手臂,亲热道。两人自从洛阳城一别,如今已经近一年多未见,如今见面自然十分高兴。 “李大哥、李大嫂安好!”徐子陵见三人入殿,也忙和宋师道上前迎接。 “大恩不言谢!那日多谢张大哥出手相助,否则子陵那时休矣!”徐子陵细细注视虬髯客,眼中闪过炙热之色,施礼道。 “大家伙都是江湖儿女,又何必拘礼!何况我只是出手唬唬人而已,要谢的还是云兄弟,倘若不是他的医术和功力高深,否则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能将你救回来。”虬髯客手袖浮动,徐子陵便立即无法再将礼施毕,续而爽朗道。 “哈!张兄还是如此义薄云天、爽直痛快,小弟在此和张兄见礼哩!”一旁的宋师道眼中凸显激动神色,急忙上前说话。 “嗯?宋二哥和张兄相熟?”云羿大讶问道。 “我爹曾将和张兄识得忘年之交,感情是极好的。”宋师道微笑解释道。 “哈!如此大家便是一家人嘞!”云羿兴高采烈道。 “当年我初出茅庐,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想却被宋阀主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续而指点了我不少,当日大恩,张某可谓是铭记在心。”张三感叹道。 “不想大哥竟然和宋阀主有旧,那么为何一直不提,如今还为唐皇出面斡旋。”红拂女好奇问道。 “当年宋阀主承诺全力攻取天下,我却远遁而走,大大辜负了阀主的恩情,张某又有何脸面提及?”张三脸色一黯,解释道。 “张兄不必自责,我爹当时虽然生气,但后来也无不感叹你的眼光独到和真知灼见,倘若不是小云、小仲兄弟的异军突起,天下料想天下早已是李家的囊中之物。”宋师道宽慰道。 “可是宋阀主还是要高张某一筹,如今局面,便是铁例。”张三摇头苦笑道。 “张大哥何必如此低落,今日前来,三位便是为开创华夏新局面而来,不是么?”徐子陵明智说道。 “哈!子陵说的对!来!三位请!今日的会议,将会是决定整个天下命运的关键一步,我等还是先论公,后叙私。”云羿客气招待,将三侠按到席位之上,兴奋道。 三盏过后,气氛融洽。 “好!家常叙毕!那我们便开始吧!”云羿居主席之上,王者之气纵横行间,大气说道。 “小弟此次提议会谈,主要便是向和世民兄在此次的会战中达成共识。”云羿单刀直入道。 “师弟请讲!”李靖直白道。 “华夏一家!”云羿眼光灼热,冷峻道。 “哈!好小子!华夏一家!华夏一家!”虬髯客捋了捋美髯,哈哈笑道,“如此大气之言,不愧是在下心仪之人。今日就冲着这句提议,我们便永远不是敌人。” “张兄乃心怀天下、大智大侠之人,而云弟亦是如此,大家无论从属,这又何来敌我之说?何况他们兄弟还是你的同乡。”宋师道儒雅一笑,插话道。 “张大哥也是扬州人士?”徐子陵惊讶道。 “嗯!确实如此!不过我自幼却非长在扬州,故而知此事者甚少。”张仲坚点头道。 闻此,云羿却不禁心中发寒,他料想虬髯客背后必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竟然能在神箭堂的老巢之一的扬州来去自如,且能不让堂中查出任何消息,只是此等保密功夫,便让云羿不敢小觑。 “师弟此言又是何意?”李靖将话题拉回来,追问道。 “不知世民兄如今是否还以大汉正统自居?”徐子陵抛出一问道。 “这个自然!否则我李靖也不可能为大唐效力,虽然李阀在血统上混有胡族,但无论从陛下心中或是任何行动,他皆是以大汉天下百姓为出发点,大唐从根本上就是我汉人的政权,此点早已是不可置疑。”李靖正气凛然道。 “那便最好!如此华夏一家方有实现的可能。”徐子陵轻叹道。他一直担心李世民为了一统中原,可能会和草原各大势力勾结,尤其是突厥,到时华唐一战必将不可避免,如此以来,倒是能看见几分和谈的希望。 “那么华夏一家又和此次会战有何关系?”红拂女插话问道。 “那便在本着汉人不攻汉人的基础上,以各种方式极大限度的消耗草原力量,从而给我华夏一统创造最佳环境。”云羿掷地有声道。 龙泉城北,谈判营中。 寇仲思索片刻,旋即微笑道:“大汗这么看得起我,我怎能不受宠若惊,此事可容后从长计议,我们今趟来...” 颉利摆手截断他道:“少帅若立即退出我们和粟末族的争执,我颉利必有回报。说到底这是大草原,而不是中原,少帅又何必自寻烦恼?” “如今在下已是骑虎难下,倘若我就此离去或是与大汗合作,那么天下人将如何看我寇仲,又让我如何面对那些无论是汉人同胞或是草原势若的民族兄弟?”寇仲厉声说道。 颉利冷笑道:“少帅如此一说,便可让我突厥善罢甘休,那么我颉利又会面对如何局面?何况令趟挑起干戈的是拜紫亭而非我们,就算依中土的江湖规矩,我们劳师远征,总不能空手而回,少帅以为然否?” “不知大汗对刘黑闼、李世民太原一战有何感想?”寇仲不问反答道。 颉利闻此一愕,疑问道:“少帅何来如此一问?如今的龙泉可比不上太原的坚固,且在兵力上也差的太远 “刘黑闼之所以有太原惨败,非因力不能敌,而是策略错误。如若一开始便正面交锋决战,那么李世民在兵力和士气上皆处于下风的情况下,此战必然胜算不高。”寇仲从容道。 “那李小儿确是有些狡猾,并未正面迎敌!”颉利冷哼道。上次在朔方郡的败仗让他很是不爽,如今听寇仲分析,却也不得不心底暗赞 “当时我本以为世民必败无疑,不想竟在一夕之间,便彻底扭转战局,杀的刘黑闼大军毫无反抗之力,在一月之间便让山东河北之地易手,如此变幻莫测的局面,确让小弟对世民兄更加的敬佩。”突利点头道。 “当时李世民采取了‘先不为胜,以待敌之可胜’的高明策略,瞧准刘黑闼孤军深入,故虽兵精将猛,但战线太长了,且所统率的仍是以临时投降或是抢掠回来的粮草来供养庞大军队,一旦战事延久,必生祸乱。于是当世第一擅守的统帅李世民实便行坚壁清野的针对xing战略,再分散兵力,将刘黑闼大军形成合围之势,一经交战,结局可想而知。我们如今看来,大汗可否明白我的意思?”寇仲在最后语气猛然加重,冷声问道。 颉利和突利及手下一众人等无不惊骇。一旁的跋锋寒心中却早已大笑不止,笑的是纵横草原多年的颉利竟然如此失态。 确实,突厥大军和草原联军硬碰硬,那么联军即使有云羿、寇仲这类无敌统帅指挥,也未必能柢挡。但寇仲一旦避而不战,颉利不想得罪草原各族,也只有强攻龙泉城,但是有云羿和徐子陵两人镇守龙泉,突厥想速战速决恐不易办到,金狼军将变成深入敌境的孤军,倘陷于进退维谷的境况。在这种情况下,一旁的联军和唐军乘机发难,那么颉利便彻底玩完了。何况他和突利的合作只是利益的结合,双方间的信任是有条件和限度的,一旦他攻不下龙泉,那么他必将威信扫地,突利便可取而代之。 “哼!少帅此言便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颉利恼羞成怒道。 “并非寇某咄咄逼人,而是如今的草原早已不是大汗的后花园,江山代有才人出,大江后浪推前浪,大汗以为然否?”寇仲不屑道。 第五章 兵与武 “少帅好胆!也同样是好兴致!”颉利猛然变色,旋即强压怒火,讽刺道,“不过最令人奇怪的是,少帅似乎仍有用不尽的时间般,置刚建立的大华国以及一统中原的霸业于不顾,尽纠缠于塞外毫不相干的鸡毛蒜皮小事情上,实在令人费解。” 此话一出,在场肃然。明显,这番话命中寇仲的要害,差点哑口无言,颉利显是暗中指出寇仲联合塞外各族对抗突厥,其定是不安好心,或是另有图谋。 跋锋寒冷笑一声,嘲讽道:“哈!可汗不是怕了我等塞外联军吧?倘若如此便可直说,又何必委屈求全?” “哈哈!...”闻此,在座的部族首领皆哈哈大笑,显然是对颉利一番常态,肯低声下气的谈判。 如果他们没有联合起来对抗突厥,到时候颉利必然毫不犹豫的你们用大草原的规矩。凡与其作对者,男的一律杀掉,女的作奴隶,粟末一族必将万劫不复,如此方能使突厥族立威大草原,从而震慑草原各族。可是如今的一切却变了,自从联军组建,颉利不但答应谈判,甚至不敢动武,如此憋屈,这让草原受够了颉利老儿盘剥和压榨的各族自然是痛快之极。 突利虽然对颉利恨之入骨,却也要维护突厥的面子,沉声道:“各位今日如此厚待,我突厥他日必有回赠。” 突利开声,其他各族的酋长皆面色一变,显然是忌惮突利。现如今黑狼军的实力比不昔日金狼军差,何况突利胜在年轻,且在草原上威信极高,如此一说,让人不敢小觑。 “寇兄勿要把如今假长安当作贵国的真长安,龙泉虽是粟末人的上京,事实上规模连竟陵亦远有不如,更何况真长安都能被少帅拿下,我们又岂会攻不下一个假长安。烦恼皆因强出头,少帅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大华国以及大华子民想想,倘若你有什么不测,那么便宜的只会是李唐。”突利眼神阴沉,续而说道。 寇仲闻此立即心头火大,倘若不是唐军的到来,又岂会有如此尴尬的局面,打也不是,不打又不行,直教人骂娘。 “那么突利兄的意思便是不死不休喽?”跋锋寒漫不经意地抬起酒碗痛饮一大口,随意道。 “你等咄咄逼人,又有何谈价的必要?”突利兜了情敌跋锋寒一眼,寒声道。 寇仲转向颉利,皱眉问道:“那么大汗想怎么样?” “既然少帅做出让步,那么我颉利也不小量。我们的条件很简单,那便是捣毁龙泉城、交出大祚荣,如此我们不但退兵,且可对今日反对我突厥的各族既往不咎,他日恩怨他日了结。”颉利故作大方道。此话可谓用心险恶,他显然是想瓦解联军的心理联盟,以便在谈判中占于上峰。 “大汗还真是大量!”跋锋寒冷笑道。 “少帅如此难以抉择,何不回去与云兄从长计议,可天明前再给回覆,到时是战是和,便可一言而绝。”突利故作好意道。联军如今最怕的是寇仲松口,因为一旦寇仲同意和解,待其离开草原后,那么将面临的必将是突厥的血腥报复。倘若寇仲流露出考虑的举动,那么等不到天明,在突厥大军的压力之下,联军必将四分五裂、土崩瓦解。 寇仲脸上神色变幻,猛地长身而起,旋即仰天长笑,豪情奋涌的道:“何用待至天明,我现在就可立即给大汁个肯定的答案。” 颉利双目杀气大盛,电芒烁烁,点头道:“好!我颉利洗耳恭聆。” 寇仲踏前三步,立于大帐之中,从容从外衣内取出刺日弓,运劲张开,弓弦绷动,喝道:“只怕可汗未必能做得了突厥的主,还是将能做主的请来吧!” 言毕,在众人还未反应之下,弓弦爆响,弦上劲箭射出,以肉眼难以看得清楚的高速,射往帐外,此箭似是极慢,犹如飞花一般飘出帐外。 众人皆人随箭走,闪出帐外,却只见一道流光闪过,横过百步的距离,射望突厥空地之处,完全让人摸不清门道,也不知其到底所射何物? 就在众人以为此箭要落空的当儿,忽然见到此箭凝定半空,给一只宽大厚重,似从虚无和另一世界伸出来的手以拇食两指捏着箭锋。时间像忽然静止。 “蓬!”劲箭寸寸碎裂,爆为飞灰。草原联军一方见此立即心神慑人、讶目以对,突厥一方则爆出震耳欲聋的喝釆。竟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武尊毕玄,以令人难以相信的迅疾和准度,捏着箭锋,将灌注寇仲精华真元的羽箭接住,可惜的是,寇仲的真元爆燥难制、且其中蕴含空间之力,故而只能销毁,却无法保住羽箭无损。 毕玄眼中闪过异色,赞道:“少帅的境界又提高了,可喜可贺。” 寇仲也客气道:“武尊亲临,寇仲相邀,请恕无礼之罪!” 毕玄仍是那袭朴素的野麻外袍,但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单臂负身,百步的距离,毕玄倏忽走过,似缓实快,本身充满诡毕莫名的感觉,虽然少了一臂,却比之以前更加令人心寒。远近所有各族的战士肃静恭立,对他们来说,毕玄不但是精神的最高领袖,更是天神般被崇拜的武学巨匠,在草原上,无论什么民族,毕玄都是神话。 呼啸的夜风,燃烧的火把,默然的肃静,爆发的热血。 “少帅的答复为何?”毕玄在离寇仲十步许处停下,微笑道。 “要战便战!我寇仲从未惧战!”寇仲倘若不是从云羿的飞鸽传书中得知毕玄的境界不退反升,指不定会有轻敌之举。念及此处,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波动的情绪,霸气道。而一旁的跋锋寒见到毕玄早已是热血沸腾,倘若不是估计如今的局面,早已拔剑相向。 “军事是政治一种极端的形式,是流血的政治,一旦诉诸武力,最后只能以存亡来解决。国与国间如此,人与人间亦是如此,故强者称王。拜紫亭和伏难陀今趟挑起争端,欲取我族而代之,若没有少帅为他们出头,只有灭族的唯一结局。少帅既不愿见这情况出现,何不从大规模的攻防战,改为两人间的生死对决,若胜的是少帅一方,便可随意处置龙泉城,少帅意下如何?”毕玄淡然自若的道。 龙泉,皇宫。 “计划虽好,却难以实现。”李靖冷静道,“倘若为草原各族识破,到时必然大祸。” “师兄所思我早有定计,只要师兄肯配合,我保他颉利老儿命丧龙泉城下。”云羿自信满满道。 “羿帅所言太过简陋,请恕红拂无法接受。”红拂女谨慎道。 “嫂子果然干脆利落,那么我云羿也不绕弯。我们明面敌对,私下合作,围杀颉利,驱逐突利。”云羿简短道。 “云小弟果然是好计算,不过却算漏了一步。”虬髯客插话道。 “噢?张大哥此言何意?”宋师道疑问道。 “靖弟是大唐的兵马大元帅。”张三一语道破。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徐子陵淡淡说道。 “倘若是以前,或许可行。”李靖摇头无奈道。 “这是为何?”云羿不解道。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红拂女在一旁没好气道。 “这又关我何事?”云羿郁闷道。 “云小弟是否用的是军政分治的方法管理军队和朝堂?”虬髯客微笑问道。云羿闻此,脸色尴尬,立即哑口,因为他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局面了。 “军政分治与如今李元帅的处境有何关联?”宋师道追问道。 “唐皇便是吸取了此种制度,不料想却面临了‘橘生于淮北而为枳’的局面。不但没有实现军政分别治理,反而让皇帝对军队的控制达到了空前的顶峰,如此一来,大军任何风动都逃不过上峰的双眼。况且此次出征,唐皇私下授意,让大军暗助突利,似是与之达成了某种协议。”虬髯客皱眉道。 “缘来如此!”徐子陵苦笑道。 就在这时,云七不知何时自云羿身边闪出,在其耳边一阵低语,旋即消失无踪。 “刚刚得到消息,仲少和毕玄达成协议,以论武定龙泉。”云羿从容道。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张仲坚轻叹道。 “师弟意下如何?”李靖长身而起,请声道。 “哈哈!打就打!而且我这次要来个大打出手!”云羿拍案而起,兴奋笑道。 第六章 斩龙台 龙泉,城外,万军,论武。 石之轩vs毕玄 一方是继邪帝向雨田之后,魔门第一高手----石之轩。融合“花间派”与“补天道”两种极端武学,并以佛家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中的奥义,自创出生死转换的《不死印法》和魔幻身法两种盖世魔功,至情至xing、纵横江湖、邪气秉然、颠覆天下,痴情入魔、身份变幻,今得天魔、如证大道。 一方是成摄大草原近一甲子,东突厥的精神领袖----毕玄。其青年时在沙漠迷失之中无意间巧遇沙漠神殿,得观神殿中的古鼎,从而练就了炎阳奇功,自此成为绝代高手。与中土的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和高丽武功宗师奕剑大师傅采林并称武学三大宗师。自从数月前伤在云羿的太极箭下,此后潜心领悟,反而做出重大突破,一身修为俨然返璞归真。 云羿出动神弓堂的一切人力物力,在一夜之间,便用顶级花岗岩在龙泉城东、群山脚下、大河之畔筑起一座十丈高、二十丈见方的高台,而且四周根本没有石梯,似是此台被仙人凭空放置。高台各面光滑如镜,鬼斧神工,只令观战之人骇然。由此看出,倘若轻功身法不是顶级,就连高台都上去不,更何谈比武。 此台被云羿称作“斩龙台”,取自斩获龙泉之台。不料想,千百年后,此处竟为后世武林公认为武林八大奇迹之一,同时也是绝顶高手论武的首选地之一。 天未亮,人已至。 虽然在场之人不下万众,却依旧寂静。在灯塔火把光的照耀下,再加上岩石的放射,整个决战的场地明如白昼,清楚分明。 三方人马,塞外联军,唐军和突厥狼军对峙其间,均是肃穆无声,于此曙光将露前的黑夜里,沉重的气氛像一条紧绷欲断的弓弦。因为晨间的第一缕阳光将是那支射破草原苍穹、绝顶龙泉谁属的巨大利箭。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就是那么一刹那,但至少对于观战之人,确是很久了。 就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两道云彩,没错,就是两道云彩,几乎不分先后,同时登临斩龙台。 一道黑云,看似缓慢无奇,只有功力高深者,方可感应到他那快若闪电的速度。而且那种可怕的拥有吞噬一切的气息,竟然能将任何感应之力都吞噬,观战的云羿兄弟几个眼中同时闪过骇然之色,不想天下间竟然有如此武功,连人的感应气机都能吞噬,这简直是逆天之力。一般高手就算武功高绝,也最多能隔绝或是反噬感应之力,却绝不可能吞噬,因为感应气机乃是精气神之中最为神妙的“神”之力,倘若吞噬他人的神念,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如此人物,除了石之轩还有何人? 另一道是赤云。这道赤云早已脱离的颜色的范畴,因为一般人根本无法直视这团云,就像凡人不能直视烈日的光辉。寇仲率先散出神识气机,不想变立即脸色潮红,双目发赤,数息之后,方才恢复。 “这毕玄老儿竟然能燃烧我的至爆之烈的长生感应之力,果然是突破了!”寇仲闪过炙芒,兴奋道。 “如今的石之轩和毕玄皆是踏入了天师境界的门槛,和张大胡子也算是一个级数的。”云羿淡淡道。 “这天师境界想来必和神识有关,张大哥的战意、石之轩的吞噬乃至毕玄的炎阳力皆能以神识伤人,倘若对敌之人心神不定或是境界低微,估计天师高手一个眼神,也够他们受的。”徐子陵分析道。 “子陵所说不错,自从研习《换日大-法》以来,我便发觉神识之力越强,我则有用不完的力量;反之,我一旦神识虚散,则空有一身功力,却发挥不出五成之力。”跋锋寒点头道。 就在几兄弟谈论之间,台上的两位天师级高手正式碰面了。 石之轩抱肩而立,一身黑色汉儒装束,身形雄伟,英挺不凡,那张不见任何苍老俊脸上微微翘起的嘴角散发这一种藐视天下、视万物为蝼蚁的自负。 毕玄则是负身而立,衣着朴素,身形竟然还在石之轩之上,整个人站在台上,能让众人身处一种离他有无限远的感触,却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能焚烧一切的气机,相比起即将升起的朝阳竟也毫不逊色。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机,毕玄似是随意往石之轩走近两步,每个动作都是优雅得完美无瑕,不露丝毫破绽,尽显悠然自若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大宗师风范,立时惹起视他为神的突厥战士轰天震地的呐喊助威,更添其本己迫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惊人气势。在场的突厥战士均大感能目睹这垂名大草原近六十年的第一高手的风采,虽死无憾矣。 石之轩嘴角且带着一丝不屑之色,旋即仰天一阵长笑,冷然道:“哼!这威震大草原的大宗师也不过如此!” 塞外联军闻此顿生一丝快意,虽然对石之轩的武功不甚了解,但那种藐视权威的自负和霸绝顿让他们生出共鸣,登时爆起漫空采声。声势丝毫不下于威慑大草原的毕玄。 毕玄现出欣赏的神色,周身散发着无尽的炎力,微笑跨前数步,将两人的距离缩至五丈,油然道:“石小儿实在太过目中无人,想当年我和宁散人大战之后坐而论道,谈及你所创出的《不死印法》,老夫只想说,你走错了路。” 两人的对答以突厥话说出,针锋相对,丝毫不让,虽未真正动手,四方观战者已大感刺激紧张。虽然寇仲和云羿还能想对那句石小儿调侃一番,不过想到毕玄近百的高龄和石之轩半百之岁便也释然了。 石之轩冷冷一笑,抱胸的手依旧,却不知何时出现在毕玄的三丈之外。此时的他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吞噬黑气,整个身体似是在无时无刻地吞噬着天地之气,似是洪荒巨兽一般,之令人为之胆寒。 “大道万千,每个人都有自身的道,武尊何出此言?”石之轩丝毫不受炎阳之力的影响,反问道。 毕玄眼内讶色闪过,他竟发现部分散发而出的气力被石之轩吸取,吃了小小的暗亏,旋即冷哼:“大道便如路途,悟道便如寻觅路途的出口。倘若一个人只有坚持一条路,如此方是最快也是最有机会走出这迷茫的路途,悟道至高至强之道。你的所谓不死印法和魔幻身法表面看起来有些威力,但那都是些幻术和真气运用的法门而已,是术,而非道,这便等同于你在错综复杂的路途中挑了小路和弯路,如此或可得一时捷径,但最终却只能舍本逐末而已。” 台下观战的虬髯客顿时显出会意之色,微微点头,显是深得其意。这番话,也不禁让在场的兄弟数人紧锁眉头,心中皆是一番印证,顿显幡然大波。 石之轩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逸出一丝充满奇异魅力的笑容,淡淡道:“那么请问武尊,倘若一般人行路是步行快还是驾车行快?” “小儿废话!自然是驾车快!”毕玄冷声答道。 “鄙人所创的《不死印法》从未是对路的选择,而是对行路方式的创造而已。《不死印法》便是鄙人在寻路过程中的一辆马车而已,这样难怪武尊大人数十年来毫无突破进展,毕竟你的速度太慢。”石之轩反击讽刺道。 此言一出,在场皆为之震撼。就连虬髯客都怒目圆睁,不敢置信。而云羿几兄弟也为此放下心来。 “强词夺理!大道岂是你这小儿妄自揣测便可得逞,你既然快,那便拿出点本事让老夫看看!”毕玄怒道。 “石某敢不承命!”石之轩面带微笑,话未落地,身形却早已消失在原地。 “噗!”真力撞破空气之声传出。只见石之轩右手化刀,整个手黑芒闪现,化作长龙,横过三丈,往对手奔去,显然是直接枭毕玄之首。 毕玄却是挺立不动,双目射出深邃无边、秘不可测的精芒,罩定对手,冷哼一声,右手负后,左手同意是撮指成刀,朝前疾劈。显然是想硬撼,他自信相较习武时日,他的功力精纯和雄厚比起石之轩要强的多。且这简单直接的一记劈掌,早已是笼罩石之轩那几手刀的任何攻击方位,乃至回撤的路线。见此,只让一旁的寇仲大呼无耻,但却也是无法,真如毕玄所说,无论的的真气法门再好,我便化繁为简、一掌而去,以力破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第七章 胜与负 “……” “……” “……” …… 失聪!失声!失视! 就在日光即将刺破苍穹之时,在斩龙台四周灯塔巨大火把光的照耀下,决战的场地和日光相映之间,全场明如白昼,清楚分明。决战场两方对峙的人马,均是肃穆无声,于此曙光将露前的黑夜里,沉重的气氛像一条紧绷欲断的弓弦。 双方如此功力绝高?真元控制的如此精妙?对碰之下竟然让人听不出声音? 并非如此。正所谓,道极致,则物必反。正是因为双方力量皆太过骇人,声音也太大,撞击产生的声音已然超出了人耳所能听到的极限。正如现世所说的超声波一般,也只有犬类等少数耳力惊人的动物方能听闻。同理而下,在场的众人,也只有宗师境界以上的高手方能听到,震撼之色,不予言表。 “蓬!……” 但是,在宗师耳中,也只有这么一个声音,因为刹那间,石之轩和毕玄早已过了百余招,速度之快,早已让人无法分辨出声音的间隔。但是耳力逆天的云羿却能分辨出其中的快慢,石之轩的速度快过毕玄。 在众人眼中,直觉台上二人在演练武功一般,速度竟然慢的出奇?但正如前面所说,两大高手的速度已然是无数个快动作的叠加,动作频率之高已然让一般人木然。 拥有动态势力的宗师高手注视之下,却见毕玄每个动作都是优雅得完美无瑕,不露丝毫破绽,悠然自若的和石之轩对击,石之轩虽然快,却也始终占不到丝毫便宜。每次的出手,他们都不断的在急速晃动,幻化出多个虚实难辨的身影,就如化身千万,但每一个身影却总是无迹可循,但二人每次交手之后,方才领悟其中的奥妙和轨迹。 虽然兵卒们不明白双方打斗的精彩之出,但呐喊声依旧大振,直觉均大感能目睹这垂名大草原近六十年的第一高手和纵横正邪两道的邪王二人的风采,虽死无憾矣。 不觉间,双方已然分开,这也让台下众人送了口气,因为再这样打下去,估计能摸清比斗的人不瞎也聋了。 石之轩仍是冷酷如恒,嘴角且带着一丝散发着强大信心和斗志的笑意,顾盼自豪的冷然道:“武尊老了!竟然如此之慢!” “哈!石小儿不愧是宁老道看重的人!果然有些斤两!”毕玄现出欣赏的神色,负手油然道:“竟然老夫生出惜才之心!不过,听闻你曾经由一个身份,唤作裴矩,不知此事可否当真?” “哈!自然是真的!而且这个消息还是石某人放出的,谁让颉利老兄如此闭塞。”石之轩残酷笑道。 “好!好得很!”毕玄杀机腾腾,目光有如实质光芒,狰狞道:“我今日便先杀你,有我一日,必将魔门斩尽杀绝。”显然对这个一手导演东西突厥分裂的始作俑者,毕玄真的怒了。 “哼!武尊还是先过了今日再论其他吧!”石之轩不屑道,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自信,身体像山岳大川一般,给人一种巍峨和诡秘之感,似是任何人望去都能陷入其中。 “石小贼既求速死,我毕某人自然乐意成全。今日我便让你知道我草原烈日的威力!”毕玄一字一句,眼若烈火,周身数丈之内皆化作炼狱气息,只令远观之人皆身若焚烧、不敢直视。 说罢双肩平台,双腿微有闪动,双手犹若猛地张开,高昂狼首,瞬间整个世间不同了。泛起微赤色的真元犹若旋风一般,自四面八方而来,似是整个空间只为此人而存在。简单的动作却不断重复,串成一个玄幻的整体,令人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 在云羿等超一流高手眼中,毕玄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极限,不但身体、四肢契合着某种天地间的律动,且令人感到他已经凝聚整个空间的的力量,意透神聚,似有九天之骄阳,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无人敢与之靠近,只能采退避之法,更别论征服。跋锋寒为此感触最深,他便曾体会过石之轩所处空间必然灼热沸腾,对方的炎阳真气将敌手锁紧罩死,若让炎阳真气积蓄至巅峰,那时就算是石之轩恐怕也再难以从毕玄手下逃生。 石之轩却是挺立不动,一团漆黑如墨的光芒早已将其笼罩其内,让人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更不知他身出何方,似是凭空消失一般,但任何人都知道,待他出现的那一刻,便是见分晓之时。 身在局外的的各方高手终于知道了绝顶宗师的武功是多么惊世骇俗,相隔数十丈的距离,也依旧感到了毕玄那炎阳奇功所给人的窒息和焚燥,于此同时,也感觉到似是神识正在被反复的烧烤和吸噬,心中莫名的空虚和烦躁起来。 云羿众人也由此看出,真在的较量开始了。 炎阳奇功正全面展开,毕玄整个似是炎阳一般,射出无数炽烈光芒,无论石之轩的那团墨芒身在何地,偏能笼罩他每一个位置或是即将出现的位置。试问,在太阳之下,有何物能躲开? 那团墨芒却在光芒即将相触之时,蓦然铺开,化作墨色内向漩涡,急速运转、只让人生出神魂悸动、难以自持的恐怖感觉。 “嚯!…”的闷雷般的劲气持续响起,那一道又一道的赤色光芒,一道一道的射入墨色的光团,光芒瞬息间,或是消失不见,或是被反弹开去,一时间场面极为诡异。 毕玄周身赤色光芒不减,却步步逼近,单臂负后,冷笑道:“石小儿好胆!就凭你也胆敢受我七十载的功力,果然是不知死活!” 显然,石之轩在抵御炎阳空间的大力压迫之时,身法必然受到限制,再也无法移动,否则必将收到整个空间的挤压,那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此时的毕玄却用强大的功力硬生生的锁住石之轩,然后逼近,在予以致命一击。 石之轩还是低估了身为武尊毕玄的功力。此时他正催发不死真元,以生死转换之法抵御和消化毕玄的炎阳真气,那股不断上攀的热度,顿觉体温凭空升高几个层次,强悍的天地火灵气机将自身紧锁,令其陷于被动。 黑雾中传出嚣笑声道:“武尊大人功力固然高,却也不过如此。” “轰!”地闷声响起。黑芒再生变化,整个墨色光芒似是变成一团液体一般,墨色光芒之前可以说是雾气,那么现在便是较天下间色泽最纯的墨汁还要黑的水团,耳力惊人的云羿竟似能听到流动的咕噜声。 顿时,空间中似是凭空多出一个黑洞,一个长鲸吸水,赤色光芒不断被湮没和吞噬,毕玄的炎阳空间急速崩塌,毕玄顿时身若电触,竟然在无法行动,不得不停下来稳住炎阳空间,以为一旦空间崩塌,那么接下来石之轩必定再无估计,定会立即出手,那时便处于被动,这是毕玄不愿见到的。 此时观战者全生出奇异之极的感觉,斩龙台上的两位皆是些微细动作,甚至都有些看不清人形,似乎两者根本无法产生交集和比斗,但偏又让人感到这两个高手间似有着无形连系,连动个指头也会影响到战事的进展。 “既然压不死你,便亲手毙了你!”毕玄见真元流失极快,却也不敢硬撑,在气机牵引下,毕玄冷哼一声,大步跨前,左手下垂,双脚弹离地面寸许,顿似离地飘行,姿态优美至无懈可击的地步,直接飞入墨色之中。 石之轩顿觉天地为之一轻,压体劲气消失得一滴不剩,全身几乎要被涨爆,之前他可谓是豪赌了一次,试想而知,天下间胆敢吞噬至阳至烈的炎阳真元的人可还没出生,他可谓是豁出了“老”命,运用不死印发借御法门,让毕玄产生一种错觉,认为他能吞噬炎阳真元,实则他只是将真元暂时压制在体内,但是却又不似平日一般,能将他人的真元宣泄而出,甚至化为己用,因为这可是同等级别的高手,且功力要胜其一筹,石之轩再嚣张也不敢如此不要命。 毕玄出拳了,一股径直近丈的铁柱般热劲奔袭而至,直扑石之轩面门。若让其及体,即使石之轩护体真气逆天也最少是重伤。 石之轩顿时显出身形,一声长啸,大喝道:“来得好!” 到了如今两人的境界也无需要过多的招式,只凭对天地灵气和自身道的领悟而已,何况近身肉搏,石之轩从来没怕过谁。石之轩手中黑拳不知何时已让出击,劲气爆破,发出闷雷般的巨响。 毕玄纵横草原一甲子,自然近战经验丰富无比,此种硬拼也非其所愿,毕竟之前消耗了近一成的的功力。就在双拳即将相触之时,毕玄以鬼神莫测的高速越过三丈多的距离,掠往石之轩右侧,举肘劈掌,横斩其右颈侧,动作羚羊挂角、老练狠辣。 石之轩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其猛扭雄躯,将其所压制与体内的炎阳真元合并不死真气一并打出一道赤墨色真元气浪,似幻实真、让人觉其本应该在那位置般的迎上毕玄的劈掌。 毕玄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其掌化为指,变化出玄奥无伦的招数穿破石之轩的真元气浪,滔天气浪中,毕玄以神乎其技的手法,指若红龙,点往石之轩的心口处,如入无人之境。 “找死!”石之轩杀机闪现,冷笑道,“看我吞噬之道!” 两人终于有自身真元的对抗,转化到对于天地之道领悟上的对抗。 只见石之轩气势猛的飞涨,整个斩龙台似是被黑气笼罩,以其心口出为中心,凭空产生了一个十多丈的真元旋涡,似是要将必选那条红龙吞噬其中,而后绞杀的连碴都不剩。 “武尊!”台下的突利脸色惨白,顿现骇然之色,失声唤道。 毕玄冷喝道:“哼!早就猜到你领悟乃吞噬之道,不过石小儿是否又能将炎阳吞下呢?” 只见毕玄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在石之轩发动的那一刻,他也身化骄阳,直扑入那股旋涡的中央之处。 “糟了!毕玄老儿的炎阳之道如此霸道,也不知陵少的岳丈是否能消受得起?”寇仲紧握虎拳,紧张道。 “以为对石师的了解,他从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徐子陵目光灼灼,冷静道。 “如此只会两败俱伤而已!这边是你想见到的局面么?”云羿耳中猛然传来虬髯客的声音,他立即侧首望去,只见张仲坚一脸惋惜之色,有些恼怒的扫过云羿。 “要灭其族,先剿其心,武尊在那个位置太久了!”云羿邪魅笑道。 在场懂行的都心知肚明,两人定然是一生功力所聚的绝招,再加上是正面硬撼交锋那定然会是不死即伤之局,问题是谁死谁伤?且或是受伤孰轻孰重? “轰隆!”这一道声音,似是响了很久,也也似从未响过,等众人再次回过神来,却见斩龙台似是矮了一丈,台上依旧立着两道身影,在朝阳的映衬之下,显得如此神圣、如此奇幻。 …… ps:本来想多来点招数的描述,但是想来高手到了这个境界,那还需要什么固定的招式。 这个我搜集到石之轩的武功精要: 一、《天一心法》乃是石之轩融汇花间和补天两道心法所创的奇功,靠此心法使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臻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二、《不死印法》:第一式阴风送葬索命来、第二式生离死别摧肝肠、第三式阎罗殿里判阴阳、第四式奈何桥上忘前生、第五式冥界门前恨回首、第六式视死如归闯阴司、第七式万劫不复堕轮回。 三、《幻魔身法》:乃是石之轩融合花间派和补天道两个极端武学加上佛门武功而创造出身法,一种变幻无常,高明到极点的身法。 四、《不死七幻》:乃是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衍生而出,石之轩融合毕生所学化繁为简所创出的七招幻法,身法幻术皆有,飘逸似鬼魅,灵动如飞鸟。第一式以虚还实、第二式以偏概全、第三式以身试法、第四式以卵击石、第五式以逸待劳、第六式以有为无、第七式以生入灭。 第八章 太一箭 九宫者,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乾、坎、艮、震乃四阳宫,巽、离、坤、兑属四阴宫,以中宫为心,共为九宫。九宫意表整个大地,天地共四盘,九宫乃乃为天、地、人、神四盘之基,可谓宽旷博大之极。 太一者,北辰之神名也。居其所曰太一。常行于八卦日辰之间。曰天一,或曰太一。出入所游,息于紫宫之内外。主气之神,行犹待也。四正四维,以八卦神所居,故亦名之曰宫。太一下行八卦之宫,每四乃还于中宫。 云羿在这一刻终于领悟第九种箭气奥妙,周身的真元似是附和天地万物运行一般,没有任何疏离和隔膜,我身即为大地,我心容纳万物。长生真元在此时也彻底蜕变了,丹田之中将阴阳五行七种真元以九宫的模式彻底化作一体,自此以后,再无差别,再无相冲,五行彻底化作阴阳,而阴阳却又一体,还于太极者,行九宫之格。 云羿的身体此时便是九宫格局的最佳代言。丹田乃是一切真元的中央,及道家所言的北辰之所居。丹田任督,融合天地,以阳出,以阴入,阳起于子,阴起于午。 八卦分布为:从坎宫始,坎中男,始以言无偏也。自此而从坤宫。坤,母也。又自此而从震宫。震,长男(非指xing别,而是之真元特xing)也。又自此而从巽宫。巽,长女也。所行者半矣。还息于中央之宫。既又自此而从乾宫。乾,父也。自此而从兑宫。兑,少女也。又自此从于艮宫。艮,少男也。又自此从于离宫。离,中女也。行则周矣。 五行分布为:水系真元居北与西北位,合一、六之数,火数居西、西南,合七、二之术,金数居南与东南位,合九、四之数,木数东与东北位,合三、八之数,土数五居中央。所行即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之序而为一周。一周之后还于中央,再行又从一始,周而复始,大地不灭,则真元不息。 …… 龙泉皇城,御花园内。 “云少!你小子跑那了?”一脸疲惫的寇仲自草地上爬起来,摸着脑袋嘀咕道,旋即脸色惨白,着急道,“不会是受不住我们的功力,自爆了吧!快出来呀!别玩笑了!” “…”云羿被寇仲的“表演”给震住了,因为他明明就在寇仲面前一丈远处。 “仲少!云少怎么了?”跋锋寒爬起身来,疑问道。 “定是之前我们无人渡功之时出了岔子,但是为何不见小云,在我昏过去之前,我还见过他。”徐子陵此时也转醒道。 “…”云羿再次无语,敢情这群哥们渡了功以后都瞎了么?活生生的人站在他们面前竟然看不到,还在寻找他的踪影,但是看情况,他们似乎真的不似玩笑,难道我又穿越了?不可能!否则我怎么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莫非是突破到天师境界以后身体出了岔子?也不可能,难道这便是奇门遁甲之术?在鬼道上的书籍上,似乎称此术为“禹步”(一至九的“行”法被道家称之为“禹步”,据说到一定时候行者本身就会“隐形”。就是这样,“九宫”图与八卦结合起来,而有“九宫八卦图”的出台。术数《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就部署在这样的“九宫八卦图”上) “徐兄最后见到云兄之时,他可否成功突破?”可达志也起身问道。 “我虽然不知是否突破,但是可以感觉到他周身那种可怕的气息,那已经超越了我感应的层次。”徐子陵回道。 “哈!那定然是突破了!这下我就放心了,此时他估计是去换衣服了?”寇仲无聊道。 “为何?”一脸木然的阴显鹤不解道。 “我们五个宗师级别高手的全力渡功,他的身体没有被撑爆已经不错了,衣服自然不保,估计怕是我们兄弟见他光腚的怂样,自然是先走一步了!”寇仲邪恶笑道。 “呃!”一声惨叫声传来,不用说,自然是杯具人物寇仲了。 “是谁?出来!”跋锋寒立即拔出偷天剑,神色戒备,眼光竟然无形之中望向隐身中的云羿,战斗本能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锋寒兄不必紧张,是小云出的手!”徐子陵微笑着望着无形的云羿,说道,“小云这是何种功法?竟然能隐去身形!” “哈!子陵果然感应过人,这只是旁门左道而已!”云羿释去功力,显出真形,有些得意道。 “天下间难道真的有如此奇术?中原武功果然博大精深!”跋锋寒惊骇道。 “这些说起来已经算不上武功了!”一道悠远的声音不知自何处传来,却直入没人脑海之中,似是本该存在一般。 “张大哥竟然到了,该早些来见才是!”云羿轻声说道,却也和那道声音一般,直入人体。 “张大哥来喱!小弟寇仲这厢有礼!”寇仲闻此,立即从装死的状态中恢复,弹跳起来,煞有其事道。 “寇兄弟位及人皇,张某可不敢当啊!”虬髯客蓦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回礼道。 “张大哥所说云少使用的不是武功,那又是何种功法?”徐子陵好奇道。云羿也是一脸不解,纠结的望着虬髯客,但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这种功法已然不是武功之法,而是修仙或者说是修真之法。”虬髯客语出惊人道。 “什么?”听众六人顿时傻了眼。 “收气机牵引之下,我好奇前来查看,竟然之前见你们六人妄图用合功之法,从而促使云兄弟急速突破,我本想上前阻止的,不想竟然让你们成功了,实在是气运逆天,张某好生不服!”张仲坚捋了捋虬髯,叹息道。 “张兄为何要阻止?难道是惧怕三日之后的斩龙台之战么?”跋锋寒冷声道。不知为何,他对虬髯客有一种本能的战意。 “哼!鄙人光明磊落,又岂会做如此不耻之事。一切皆因此法太过凶险,几乎从未有人成功过,我只是不想云兄弟如此潜力,为急于求成,便断送了xing命而已。”虬髯客也是战意勃发,回道。 “修仙?难道《长生诀》是一本修仙之书,正如天下传闻一般,修习有成便可长春不老?”徐子陵打破紧张气氛,问道。 “嗯!只不过江湖中传闻的四大奇书皆是修仙残本而已,这些也是我十多年前无意闯入战神宫方知。”虬髯客似有些愤恨道。 “那么传说中的武碎虚空又算什么?”云羿淡淡问道。 “那些只是为了踏上修仙门槛而出现的意外自曝而已。”张仲坚摇头苦笑道。 “那么如今小云的境况是踏入修仙境界了么?”徐子陵了然道。 “他这种情况我也从未见过,我也不敢妄自断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是实力已然强过绝大部分天师境界的高手。”虬髯客摇头思索道。 “哈!我们兄弟竟然成为仙人!看来以后骂人可不能学云少那句‘日他仙人个板板了’!”寇仲先是惊骇,接着一脸坚毅之色,旋即有嘻哈道。 “那么天师境界在修仙境界之中算什么?”阴显鹤难得主动问道。 “筑基!”云羿喃喃道。心中却大骂,凡人修仙害死人啊! “唔?云兄弟竟然也了解其中内情?看来鬼谷一门果然有些能耐!不愧是我兵家的宿敌!”张仲坚笑道。 “那些传说中武碎虚空的高手难道是为了突破筑基境界,引起天地灵气排斥,如此方造成自曝的么?”寇仲一语中的道。 “寇兄弟果然悟xing惊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定能成功筑基!”虬髯客赞道。 “照你如此说来,天下间定然有不少突破成功之人,那些人倘若长生不死,这世间岂非早就仙人漫天飞了么?”跋锋寒不信道。 “这个张某人也不太了解,那些突破的人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人提起过,似乎不存在一般。”虬髯客苦笑道。 这一点云羿倒是能理解,修真一下皆蝼蚁,蝼蚁又怎么会知道大象的世界?不过去他娘的,不管他是不是修真,一箭射杀便是,只要不负这云弓羿箭即是,他可不想-操心那些不相干的事情,至少需现阶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这些先娘的拜在一边!到底三日后战龙台上还战不战?”寇仲惟恐天下不乱,兴奋叫嚣道。 “战!”云羿明了一切,稳定心神,迈前一步,对视虬髯客道。 “哈!张某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十年了!终于有实力相当的人说出这句话!”虬髯客豪气盖天、爽快笑道。 “战!”张仲坚气势翻天,肃然正色道。 ps:《易乾凿度》曰:“易一阴一阳,合而为十五,之谓道。阳变七之九,阴变八之六,亦合于十五。则彖变之数若一,阳动而进,变七之九,象其气之息也;阳动而退,变八之六,象其气之消也。故太一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合于十五。” 第九章 战神殿 斩龙台,人已至,气未发,天色喑。 “斩龙台!好一个斩龙台!”虬髯客迎风而立,衣袂飞舞,恍若天人一般屹立,之前他所立之处,整个世间凭空多了许多风情和尘色,只令人感到落寞和孤寂,如今看来,他炙热而兴奋的眼神,似是酒鬼遇到世间最好最烈的美酒、色鬼遇到天下最美最动人的美女,众人知道,身为绝顶高手,他终于找到了能让他“怦然心动”的敌手,而且是“要命”的那种。 “人生本就如龙,不是麽?”一身“怪异”汉服的云羿微笑道,一边细细擦拭着金弓,闪耀着迷人金色的巨大弓箭似是昭显着即将入夜的强权,草原无月的月色,这轮金月注定不会败兴而回。 “《易经》有云:潜龙勿用、见龙在田、战龙在野、跃龙于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不知羿帅又是那条龙?”张三整了整黑衣劲装,似是多年不着,有些不适感,毕竟能让他穿上此衣的人不多。 “飞龙从未有悔,因为从飞起的那一刻,龙便不会有停歇的一日。”云羿邪魅笑道,神念漂浮之间,动作完美矩忘,犹若啸傲金月之神龙,令人不敢直视。 “那日你让子陵几人输功之时,是否早有把握?”张仲坚会意一笑,疑问道。 “跋兄的金,阴兄的木,可兄的土,还有仲少的至烈至阳,子陵的至寒至阴,阴阳五行皆是极致,如此,舍我其谁。”云羿眼中闪过感激之色,旋即坚毅,兄弟的真元只有用胜利才能不辜负,兄弟们的一致期待。 “古往今来,有如此能耐,你便当得起英雄二字。”虬髯客朗天笑道。 “英雄从来末路,非我所愿。时至今日,放知我等只是天地间一刍狗而已。”云羿讪笑道。 “嘿!刍狗,又有多少人连作为刍狗的资格都不够。”张三想起战神殿中巨壁上的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低声叹道。 此时他脑中却浮现出昔年他进入战神殿的情景。 那时只有十八岁的张仲坚,心中怀着对天下乱世的不平之气和满腹兵家之学在外游历,机缘巧合之下,竟如进入了战神殿。那座宫殿犹如海市蜃楼,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何时消失。只记得,宫殿周围的环境自成一界,有巨怪守护,有外界没有的奇花异草,大殿广阔无边,殿顶刻满了周天星斗,似乎还能自行移动,从而改变位置。 经过初入宫殿的震撼,他终于见到了《战神图录》。它并不是一本书、一幅画,甚至根本没有任何的文字记载,它只是一批悬浮于空中的浮雕,静静存在于战神殿的一隅,静待世人将它心领神会,顿悟出至高无上的究极武学境界-破碎虚空! 见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四十九幅《战神图录》,少年心xing的他那还会犹豫,无论其他,他先强行将图录浮雕铭记,便立即开始日夜不停的修炼,直至宫殿的消失。 他第一次出手便杀死一个一流高手,那时他只是散发出体内的特殊真元,一冲之下,对手似乎被自己的力量吸拉,且心智恍惚,只是随手一击,便杀之而后快,快到自己都难以置信,后来上过战场之后,他知道那撒发出的奇异力量便是--杀气,且不是一般的杀气,是战神的杀气。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第四十九副浮雕图大成之后,自己便进入天师境界,之后方知道,《战神图录》乃是一部讲述雷电之道的秘笈,于此同时他对破碎虚空的境界产生了怀疑。破碎虚空真的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那么战神殿又是如何出现的? 天道无情,谋煞世人。人生苦短,只为长生。 台下,龙泉阵营。 “子陵、老跋,你们看云少这次胜算如何?”台下的寇仲望着台上静默的二人,微笑道。他虽有此问,心中却信心十足,因为他知道云羿从来都能越级挑战,如今二人乃是一个层次,再加上云弓的逆天增幅,他又怎么会担心。 “云兄的箭,我跋锋寒自从一见,便从未生疑。”跋锋寒冷然一笑,目光直射虬髯客,似是在模拟与之决斗的画面,战机勃然。 “我感觉不出,他们的神识一旦发散,竟然能如此强大,直感天地间凭空多了或是少了写什么,胜负只有天知。”徐子陵不置可否的玄虚一番道。 “哈!好戏终于开始了!”寇仲猛然侧身,兴奋异常道。 “今日无论交情、不论生死,我只求打的痛快,如何?”张三恢复如初,打破之前的沉寂,肃然道。 “乐意之至!”云羿目若银河,淡然道。 “不过张兄倘若空手对上我似是有些吃亏了,不知可否带有兵刃?”云羿自信道。 “哈!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客套。”虬髯客目中闪过异色,旋即大唤道:“戟来!” 声未至,器已至。 云羿注视着虬髯客手中的紫色长戟,闪过些许激动神色,旋即淡然道:“不愧为兵家第一杀器!” “相较于兵圣、霸王、吕布等先辈,张某有愧!”张仲坚目射奇光,不知是惋惜还是无奈地说道。 “不知如今此戟的名号是?”云羿好奇道。 “今日之前,他名为方天,落入我手却一直未有名传,今日我便将其命名为斩龙戟,以全其声誉。”张仲坚战意似是与此长戟化为一体,相互影响攀升,只令得周围之人无不热血沸腾、杀气盈目,狠不能将眼前的一切撕成粉碎。 “斩龙戟!好名字!”云羿赞道。 “今日便要看看轩辕弓之威是否如传闻中的‘羿箭一出,例不虚发。’”虬髯客已然蓄势待发,其周围数十丈的气息似乎为止黏稠,只令人呼吸困觉,生死似是在其掌控之间。 “小弟不敢让张兄失望!”云羿丝毫不受其战息影响,周围一丈似是出现无敌黑洞,将压迫而来的气息全部隔绝吞蚀。 “今日云某只出三箭,倘若张兄能全身而退,那么龙泉城便是大唐的领地。”云羿手中不知何时出现金色长弓,掏出手中花式奇特的锦帕细细擦拭起来,似是漫不经意道。 “云兄弟不知是携恩出战或是太过自负,此种心态,张某不屑与之交手。”张仲坚冷然道。 “张兄误会!小弟自突破以来,将以往的七种箭气与九种箭式融合贯通创出三种箭道,倘若此三招一处,且未有建功,那么纵使千般花哨却也无可奈何。”云羿微笑解释道。 “哈!果然是旷古之才!竟然能一突破便领悟‘道’,且是三种,看来今日定能打个痛快!”虬髯客不惊反喜,哈哈笑道。 台下,唐营。 “大哥好久没有如此欢畅哩!”一身红衣劲装的绝色女子秀眉微皱,轻声担忧道。 “是呀!此次对决极有可能便是大哥成就所说的最后一步的关键。”一旁的黑俊大汉也关心说道。 “啊!最后一步!那岂不是有生命之虞?靖哥为何不阻难?”红拂女闻此立即色变,着急道。 “对于天生的战者来说,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或者说是另一种开始吧。”李靖叹息道。 “...”红拂女默然。 “轰隆隆!...”雷声传来,乌云盖顶。 “张兄为何不出手!所谓克敌制胜者,先下手为强。何况天下人都知我远程的能耐可绝非近身能比。”云羿在虬髯客的气机牵引之下,与之展开对天地之力的对抗,斩龙台上的天空似是被二人分成两半,相互倾轧对磕,空气摩擦膨胀、挤压生电,自然乌云盖顶、风云变幻。 “云兄弟所言却是不懂得天师之境界的孤独。到了此种境界,之前种种的武学理论已然不是定论,因为天地才是尊师,其他只是枉然。倘若一个天师境界的人想避而不战,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是无可奈何,故而我若抢的近战攻杀,虽占得一时便宜,却终究要面对你的箭道,之前武尊和邪王的对决便是如此,道一出,便分出了胜负,之前的动作皆是找出一个最佳释放的契机而已。”虬髯客娓娓道来,似是在指点云羿这个初哥。 “如此说来,张兄依旧未道出原委,因为我为了龙泉,绝不会避而不战。”云羿若有所悟,说道。 “因为任何道都是一种对天地的领悟,这便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倘若我逼得你不能最好的发挥出你的箭道,那么着和分擒住黑又有何区别。自然这一切也建立在我必胜的信心和实力之上。”虬髯客毫不隐瞒,似是在激发云羿的斗心。 “哼!张兄既然不惜生死,那云某敢不成全。”云羿素来自负,竟然被对手小视,自然心中恼怒,冷然道。 “第一箭落星!” 第十章 箭与戟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张兄且要留心,否则受伤将在所难免。”云羿似是极快、却也极慢,声若旷远、却如叮咛,只让人心中都印刻下一首诗句。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倘若侯希白在此,必将大赞好诗,可惜今日来人大多都是异族,却不是太懂得大汉文化。不过,这首诗似乎凭空出现在观的每个人的心中,挥之不去,似是尘封多年的记忆一般,一旦决口,便难以抹去。 这只是一首诗的上阕,却不见下文。境界较为高深之人都会不约而同的的想知晓下一句,心中泛起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求知欲,之令人欲罢不能。 “听闻云兄曾在在神弓城召集天下博学,一幅包容天下的百家争鸣气派,今日听此诗句,便知不虚。相信你的下一句诗,必然和第二箭道有关。”虬髯客号称风尘三侠,文辞水平自然不低,明悟后点破心防,赞道。 “看来云某这第一箭可能无功而返哩!不过我倒是想看看战神殿的绝学走的是何路子。”云羿自信道,他相信此箭定能逼出虬髯客的真实手段。 “这就要看看云兄第一箭的诚意如何喽!”张仲坚随手挥舞了两圈手中的斩龙戟,竟然让人听不出任何声音,对力道和真元的控制程度已入化境。 “此箭名为镇神,此大礼张兄定然不会失望!”云羿手中浮现一只血色长箭,红光漫天,斩龙台上的耀眼光芒,在夜空之中,犹若艳阳再生。 “云兄请!”虬髯客难以压抑脸孔上兴奋的神色,双目放置于血色神箭之上,再也无法离开。 “落星!出!”云羿出手了,动作早已盖过了声音的速度,血箭已经滞空在斩龙台的高处。 火把,肃静。台下,众人。 “这箭神是什么破箭术?连人都射不准,箭离敌手竟然相隔如此之远?”不古纳台嘀咕道。 蒙兀一族最好骑射,故而他们一见到云羿的绝世风采便心生敬仰,再加上云羿与之相处这段时间所表现出的大气和强悍只令其生出臣服之心,料想箭神出箭必然快准狠,定能一箭取敌xing命,谁知道见到到确实如此平庸的一箭,此种箭术在其族中三岁孩童都可以轻松射出。 “兄弟切勿胡言!箭神的箭术岂是我等能看透?”别勒古纳台虽也有些不解,但还是阻止兄弟的‘老实话’。 “子陵可有感悟?”跋锋寒严重金光灼灼,似是想看透这平凡一箭之后的奥秘,却总有一层婆娑将其掩盖,让其无法见识此箭的精髓。 “仲少看见了么?”徐子陵微微闭起俊目,似是回到了大地之母的怀抱,颤声道。 “嗯!这种感觉太舒坦的!他娘的,以后可要云少这小子多用用这箭道,那时我的境界必将再上一层楼!”寇仲眼中血色一片,头顶竟然形成一阵缭绕的诡异气息,似是能焚烧一切。 “锋寒兄!将神识锁入体内,你会有一番不同的体会。这正是借用天地之力的外在显像,天地呼吸竟然顺畅如斯,看来云少的第一种箭道必然是以血箭为引,调动周围的天地之力,倘若借力足够大,威力必将足矣排山蹈海。”徐子陵头顶也是一阵似能冻碎灵魂的气息,解释道。 “什么?”跋锋寒以及一旁的可达志和阴显鹤皆是一脸失色,不敢置信道。如此实力,还是人的范畴么? “云兄弟的箭道果然霸道,愚兄想藏拙已是不能,否则今日这条老命就交代在此哩!”虬髯客眼中兴奋异常,全身的气势在此暴涨,就在血箭滞留在空中的瞬息之间,却依然不慌不忙的调笑道。 “张兄的本事想必是雷电之道,出手定然石破天惊,小弟期待地很!”云羿撤下云弓,脸色稍显苍白,瞳孔中的血色长箭似是消失了,方才悠悠说道。 “果然是天才!竟然能感觉到。哈!张某将战神四十九式浓缩为九种雷电之道,今日好好会一会这镇神箭。”虬髯客如是说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只见虬髯客手中斩龙戟脱手而出,紫色长戟瞬间破贯长空,发出微微噼啪的响声,似是发出了死神的召唤一般,空间此刻已经毫无意义,方圆数百丈的黑云瞬间犹如长鲸吸水,螺旋而下,将直扑紫色龙戟,噼啪之声瞬间传遍整个天下,只令人胆寒。交杂而成的黑紫色的光芒竟然在夜空中丝毫不显色弱,与云羿的血色弓箭遥向对峙,只待势满出手的那一刻。 不对,周围的风怎么也没了?之前驰骋的寒风不知何时在这消失不见,似乎本就不存在,让人根本难以察觉。 “哈!雷令风行!雷腾云奔!看我雷之九道第二、第三来破你落星箭道。”虬髯客哈哈笑道。 “为何不见第一道?”云羿从眼前的震惊回复过来,笑问道。 “云兄切莫着急!之后你自会见到。”张仲坚捋了捋虬髯,自信道。 “好!那么开始吧!”云羿闪过一丝杀机,冷声道。 “爆!”一声传出,云羿动了。这一动,似是无数动作的叠加,因为他每一个动作都有重影,似是极慢,却是极快,七种箭气在这一连串的重影之中,不知何时射入了血箭那呼吸的箭尖。 “咔嚓!”每人心中想起一股微笑的声音,眼前一片血红,这是血的世界,因为整个天空全都是血箭,血箭已经化作无数碎片,每一个碎片却也是一道血色梦魇。这便犹若巨星爆炸,无数陨石坠落星河一般璀璨而美丽。 只是这每一块美丽却是夺命的,碎片箭石变成箭雨直接扑向虬髯客,这雨能摧毁眼前的一切,此刻即使有千百人挡在前面也与事无补,因为只是天地之气的力量,能贯彻一切,再强横的身体也只有被砸碎的结局。 “落星!落星!果然犹如陨星坠落长河的威力!不过只有如此威力,便还奈何我不得!哼!雷霆万钧!”虬髯客言辞之间,一双铁拳早已高举过头,只见那双铁拳用快到肉眼难以察觉分毫的频率,打出无数奥妙的拳术和劲力,直扑斩龙戟。 “轰隆!”相较云羿出手的声音不同,这一声犹如天地洪钟,大地为之颤动,天空为之愤怒。天空的愤怒就是雷电,虬髯客此时的杀招终于来了,那便是他的第一道----雷霆万钧。 伴随着无尽的雷动声,只见一道道丈长的紫色电光自斩龙戟中喷发而出,吹响了决战的号角。不过这电光并非是一般的平常所见的长蛇形状,而是条条如斩龙戟般坚挺笔直,似是能刺破天下间最坚固的盾牌。 万千血箭vs千万电戟 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对抗,双方皆是无坚不摧,力量是这场争夺战胜负的唯一指标,两人也早已化作流光神兵扑入这场“血雨电风”之中。 无数的箭戟的对撞声响起,双方的护体真元抵挡声,天地之间的怒吼声,台下所有将领和兵卒的惊吓和哭喊声 这场对抗足有片刻,方才停歇。 夜,如是。人,依旧。 “哈哈!...”双方同时仰天长笑,舒爽着大喊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至极!” 云羿和虬髯客再次显出斩龙台上之时,下面所有观战之人彻底蒙了。 众人蒙的不是自己丝毫无损,也蒙的不是台上两人如今犹如乞丐的装束,更不是蒙的周围瞬间风平夜静,而是发现整个斩龙太被夷为平地。这就是天师之力么?他们是人?还是神? 在场的所有高手沉默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沉重感,但心头却又浮现出丝丝期望,因为他们也有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的可能么? “羿帅果然没让张某失望!不知下一箭又有何奥妙?在下都有些迫不及待哩!”虬髯客的紫色长袍在双方的肉搏之中早已破烂不堪,但丝毫不能掩盖其冲天的霸气和豪迈,英雄就是英雄,无人能压抑其夺人神采的光辉。 “之前的一箭是专攻体魄,第二箭自是不同。此箭无影无形,杀人不留痕迹,专刺对手灵魂,一旦碰触,神仙无救。”云羿双手一震,周身的灰尘和上衣随即震碎无踪,露出无数刀伤箭疤的赤膊,将本已俊俏到极致的脸衬托的更加妖孽,却也更添了一丝人气,让众人回过神来。 这全身的伤痕,方才是成就箭神之名的根源。台下的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见此,不禁眼眶微热,这其中至少有大半是为了他们,心中欷歔不已。 “噢?巧了!张某的第四道至第六道也是和灵魂有关,人说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诚不欺人。”虬髯客望了一眼云羿的疤痕,微微点头,露出赞赏之色,旋即说道。 “月寄于魂思,之前一箭是落星,那么此箭定然和月有关喽!”虬髯客旋即猜测道。在两人之前的比拼中,他彻底认同了这么一个朋友,只有如此人物,方才配得与他论武将道。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此箭逐月,请张兄鉴赏!” 第十一章 龙之箭 出手之前,唐军营前。 “嫦娥悔,逐月心,好美的诗句!”红拂女眼中不禁泛红,痴痴说道。 “是啊!师弟文才丝毫不下于其武艺,可谓是我鬼谷一脉千百年来最杰出弟子,没有之一。”李靖眼中射出复杂的精芒,自信说道。 “在武功方面,云羿确实无可争议。但在文治上却似有不足,且似乎不得天下人心,比起张良诸葛之先辈尚有不如。”张出尘辩驳道。 “红拂与我前来龙泉之前的想法一致,但此次出征的一路之上的见闻,我方才知道我错的有多远。”李靖摇头苦笑道。 “发生何事让靖哥竟有如此想法?”红拂女奇道。 “天下终究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是天下人的天下。”李靖解释道。 “靖哥何时与小妹也打起谜语,难道前后两句的天下人并非同一涵义?”红拂女似有所悟地微笑道。 “在师弟出现之前,天下人是天下士人的天下,而师弟之后,那么天下人方才是真实的天下人。”李靖点破道。 “……”红拂女默然。 “红拂难道没有发觉灵魂无形之中受到师弟的影响么?鬼谷一门最重气运观望,之前师弟刻意隐藏自身的气息我难以察觉,如今此种箭道与灵魂有关,而气运与灵魂本就是一体,一经显露,我自然一望便知。”李靖无奈说道。 “甚么?莫非云羿的气运已然成龙?”红拂女花容失色,大讶道。 “他做到了!终于做到了!这需要多少凡夫俗子的拥戴才有如此气运?当今皇帝也难以与之抗衡!”李靖如大梦初醒道。 “云羿气运如此之强,那大哥岂非危险之极?”红拂女第一反应不是唐皇,而是虬髯客,拉住李靖的臂膀,着急道。 “红拂切勿担忧!大哥这几年在海外定有奇遇,料想他在海外之民内定然有极高的威望,其气运比起师弟虽有不足,却差距不远。”李靖劝慰道。 “但倘若此次大哥的灵魂力量弱于云羿,那岂不是败局已定?”红拂反问道。 “这绝不可能,听大哥谈起,雷电之道乃是天地至刚至强之道,更对个人灵魂有洗涤净化之能,灵魂力量绝对在他人之上,且师弟只是初踏入天师境界,灵魂力量尚未灵活掌控,大哥则踏入已有年余,优劣自分。不过…”李靖分析道。 “不过什么?”红拂女微微转好的玉脸再次惨白道。 “两败俱伤的可能极大!”李靖叹道。心中既不希望此事发生,又对此有些期待。因为一旦云羿灵魂受损,必将影响其气运,到时唐皇的气运定然可压制住北方,尚可保住一隅之地,否则任云羿的气运攀升,唐地绝对不保。 …… 画面回到“台上”,两雄对峙。 只见云羿身形渐渐模糊,众人已无法看起他面孔,只因他的速度依然太快,快到让人的眼睛无法触及。周围的气息早已消失,彻底成为真空状态,不,连真空状态都没有,以为此刻他周围的时空早已为云羿而扭曲,即使你目力再强,境界高深也无法看清云羿,正像一人在水中,一人在岸上,水波流转,两人可见却无法看清其所在。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云羿的身形正在升空,每一次的上升,都似是增加无限的能量。 再看虬髯客一方,却听他连连喊出两声,“雷迅火烈!雷轰电掣!”,旋即手中紫色长戟急速旋转,脚下步法奇异杂乱,却似冥冥之中合乎天地规律的运转,此事他的任何举止早已超越了世间至理。倘若观其步法,他的每一步似乎同时一次落到的数个位置,明明只有两只脚,却整个台上都是他的脚印。倘若观其戟法,他的每一戟似乎有无限的后招,却有似根本没有出招,眼睁睁的一杆戟,却不敢确定他什么时候又会凭空消失不见。 …… 联军,阵前。 “为何云兄不用自创出的‘禹步’身法?如此一来隐去身形,虬髯客定然目不能及,到时岂非我为刀俎,敌若鱼肉?”可达志望着云羿‘混乱’的身形,似有不解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身法都是儿戏。”跋锋寒被可达志打断观战,似有微词,肃声道。 “哈!可兄太过关注体魄之力!云少与虬髯客的一战乃是世间的颠覆之战,即使之前石之轩与武尊之战也难以相比,因为这一战已然涉及到世上最为玄奥的力量,也就是灵魂之力。”寇仲回过神来,解释道。 “石之轩与毕玄对灵魂之力的领悟也绝对不低,但他们都知道,灵魂之力太过消耗自身,二人默契的选择了体魄之战,而非灵魂相斗,因为那必将是两败俱伤。”徐子陵睁开双目,凌然道。 “云兄简直是在拼命!”阴显鹤轻叹道。 “任何较量都是拼命,如此方显男儿本色,只可惜跋某境界过低,否则今日站在台上的便是在下。”跋锋寒可惜道。 “慢着!各位兄弟所说的灵魂之力到底是甚么?小弟还正是丈二金刚。”可达志秀着他得意的‘外语’道。 “嘿嘿!其实小弟也不是太懂!不过此种力量定然是存在的,就拿兄弟们每此用自己用意念控制体内真元的游走来说,其根本就是灵魂之力在作怪。”寇仲摸了摸后脑勺,尴尬道。 “我意识到此种力量乃是我成为废人的那一段时光,那也是重生的时刻。待我修炼《换日大-法》之后,此种感觉更加明显,灵魂似乎破茧而出,无论是身体还是反应都快了一倍之多,今日观战,我才将之前的各种觉醒连在一起,缘来那便是灵魂之力。”跋锋寒目光一刻都不肯离开台上的两人,口中却插话道。 “要论及此,在下相信徐兄定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他的神奇,阴某可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阴显鹤看似木头,却有个冷静的心。 “对啊!徐兄的灵觉在下一直佩服,要问灵魂之力,相信没有比徐兄更明白的。”可达志反应过来道。 “灵魂徘徊,靡所瞻逮。万物有灵,灵而生智,智而化形,形而上学,学则生智,智而悟灵,灵演万物,万物为道,灵亦是道。”徐子陵目光深邃,似能映出万物,出声道。 “……”寇仲几人顿时默然。 …… 突厥,军中。 “武尊!为何不在营中养伤,而出来观战,倘若有所闪失,吉利百死难赎!”秃头大汉急忙下马,向毕玄施礼道。 “见过武尊!哼!只不过似有人口不对心啊!”突利也翻身下马,冷声道。 “突利小儿!休得猖狂!倘若不是念及你是我侄儿,早已杀你!”吉利大怒道。 “就凭你这老儿么?突利从未放在眼里,武尊,请求与吉利一战,生死由狼神决定。”突利上前请求道。 “小犬突利!你…”吉利心中大骂无耻,却也不知如何辩驳。 “哈!草原果然是英雄辈出!难道草原重蹈石之轩酿造的覆辙么?”毕玄苍凉笑道。 “武尊言重…”突利和吉利闻此,立即跪地不起,惊骇非常。 “罢了!罢了!毕某生在草原,死在草原,本想为草原尽最后一分力,只是不想云羿这小子的强势崛起,十年之内,我草原必有大难…”毕玄目中倒影出云羿虚妄的身形,心中感慨万千,泛出前所未有的无奈,担忧道。 …… “哈!雷池一跃!出!”只闻虬髯客震天一吼,台下所有人似乎皆为雷击,神情惊悚,灵不附体。 只见不知何时虬髯客脚下已然凭空出现一座由雷电为水、火云为池的混沌,火焚电游,惊世骇俗,光芒万丈,无法正视。 吟声出,魂灵化龙。(具体可听张纪中版《天龙八部》中的龙吟声) 雷池中跃出一条紫色长龙,散发无穷威能、后出无限霸道,台下慌乱之人早已为之肝胆俱裂而死,而这一刻虬髯客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来得好!看我龙之箭!着!”云羿就在虬髯客演化出雷池的那一秒,终于出手了。 龙吟声再出!金弓血箭,一条血色长龙奔弓而出,直接冲上那条紫色雷龙。天地间充斥着龙腾厮吟之声,只不过这场较量台下的观众却是无缘得见的,因为灵魂之力的底下让他们根本无法感受到两人的力量,在众人眼中的只有两人对峙的景象而已。能看到双龙厮杀的只有对天地之力和灵魂之力达到一定境界之人,也就是毕玄、李靖、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等数人而已。 紫色雷龙vs血色箭龙 似是过了一刻,却又似还未发生。 似在众人眼中,却又似天地之外。 两人同时睁开疲倦的龙目,似是什么都为发生,只是脸色却是越加苍白了。 “张兄!下一箭还有必要么?”云羿露出自信的笑容,配上他俊美到极致的面容,红拂女此刻也是痴了。 “云兄弟竟然有如此强悍的灵魂之力,竟似有两人的灵魂,张某不如,终于败了!”虬髯客丝毫无败仗的觉悟,神情兴奋地说道。 “哈!张兄豪气干云,气魄海量,不过云某也胜在当之无愧。”云羿意犹未尽道。 “云兄弟果然直白!既然如此,那么,第三箭!来吧!看看你射日之能!”虬髯客默契道。 “第三箭不止射日,还须贯穿,故名贯日。”云羿细细抚弄手中的金弓,似是在压抑云弓的兴奋。 “此箭按理也该诗句描述吧!”虬髯客好奇道。 “瑶宫寂寞锁千秋,羿箭贯日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第十二章 箭归宗 “这小子大言不惭!竟然还想独自逍遥自在,我寇仲第一个不答应。”寇仲很不爽道。 “仲少此事大可放心,云少就算要逍遥自在,周围必然也是美女成堆,绝不会独自一人。”跋锋寒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哈哈笑道。 “真的有那一天么?”徐子陵默然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huaixiu.net] “大家别岔开话题!之前台上两位发生了什么?怎么没啥感觉就结束了?但是我的直觉相信,那一箭定然威力极大,因为我的身体几乎不是控制了,神识似是被抽空。”可达志在一边郁闷道。 “倘若第一箭是和身体有关,那么第二箭则是神识之箭。”阴显鹤猜测道。 “阴兄所猜不错,第一箭乃是天地之间的阴阳五行之力,其专攻体魄,无坚不摧。第二箭则是自身灵魂之力,专攻神识,无视任何防御,我猜测定然要领悟了其他玄奥的力量方才能让灵魂出窍。”跋锋寒解释道。 “云少称此种玄奥力量为‘宇之力’和‘宙之力’,即是时间与空间的力量。”寇仲插话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之前确实犹如井底之蛙,今日所见似乎为我们打开一条通天之路。”徐子陵有些激动道。 众人为之默然。 “难得有让子陵兴奋的事物,哈!这下我不担心子陵撇下我们兄弟去当和尚喽!”寇仲调侃道。 “哈哈!…”众人大笑,徐子陵无奈苦笑。 “不过,话说回来,前两箭都如此犀利,那云少的这第三箭岂不是要逆天?”可达志正过神来,似有所悟道。 “也不知道第三间涉及到那种玄妙力量?”阴显鹤难得好奇道。 “不对劲!大家仔细听…”寇仲脸色骇然,猛然唤道。 “铮!…” 此片天地似乎为末世之钟罩住,神灵在钟鼎外不断敲击,翁鸣之声声声入耳,末世之心心心入神。 …… 龙台,贯日。 “各位箭镞!起!”只见云羿将云弓悬空放置于身前,双手平举,随后缓缓抬起,双目血色光芒耀眼无比,夜空之中,足与皓月争辉。 “哈!果然是弓箭之灵!看来云兄弟对灵魂融合万物的层次不是太深。”虬髯客手中紫戟挥舞,每一戟都将周围的时空打碎,只令人觉得其周围一切都如梦似幻,无法琢磨对方的任何举动和神念。 “物灵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云羿微笑说道。 “好!那我今日便以斩龙戟灵对你的云弓羿箭之灵。”张仲坚傲然道。 台下三方人马,分别是以靺鞨、契丹、回纥、高丽、蒙兀等草原联军、另一方是唐军、第三方则是金狼、黑狼突厥联军。三方人马皆是精锐,齐射战阵无一不精。今日观战来人起码有三万,箭镞百万有余。 百万箭起,天地变色。 悬空飞起的箭雨排成一支丈长为径巨箭、长度达数百丈,蔚为壮观,草原一些虔诚之卒早已跪地祈祷,他们只以为神仙降临、大难将至。 此时的云羿方才缓步上前,高举云弓,弓上无箭,但拉动弓弦的那一刻却重如千钧,没拉开一分,天空中的那支巨箭便更加紧密十丈,彻底拉开弓弦之时,巨箭只有百丈。 “哈!看来我要先扛过这阵箭雨,否则张某还没施展开来就丧命于此。” “雷击无动!”虬髯客手中斩龙戟旋转开来,近丈长的紫戟形成一面巨大盾牌,盾牌周围电光火绕,只令人无法怀疑此面电盾的威力。 “哈!张兄的防御手段不止于此吧!”云羿分开神来,似是在等待虬髯客防御的手段,微笑道。 “云兄弟此箭的手段不低,在下自然也不能大意。”虬髯客自信道,“雷鸣神定!” “轰隆!”乌云盖顶,巨蛇般的雷电直接劈在盾牌之上,盾牌不但没有破损,而且似是多了些什么,云羿发出一道神识,竟然离盾一丈之时便猛为雷击,神识直接为轰为虚无。 “好!果然不错!云某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张兄的最后一层手段。”云羿在电光盾牌上英俊的邪魅笑容,竟然显出些许兴奋过度的狰狞。 “那就要看看云兄弟你的箭能否攻破我这雷神之盾?”虬髯客豪气道。 “羿箭!着!”云羿闻此,那还会留手,手上弓弦一松,巨箭穿破时空,直取虬髯客。 箭神之箭vs雷神之盾 箭盾交击,箭镞的破损声、盾牌被击打的霹雳声……这是一场悦耳动听的交响乐,血与武的乐章。(类似电影风云二中武林神话无名使用《万剑归宗》对付绝无神的精彩特技) 巨箭的长龙逐渐消耗,直至耗到巨箭中部之时,方才打开雷神之盾的口子,耗到巨箭尾部之时,就差一丝便贯穿盾牌。 “哼!张兄技穷矣!”云羿兴奋喊道,灵魂控制巨箭而有些超负荷而越加惨白的面色,更显邪魅。 “自从我创出此式还从未对人用过,今日便彻底分个高下。”虬髯客面色沉静,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低呵一声,“雷武九天!” 盾牌破碎的那一刻,斩龙戟已然出现在虬髯客的手中,瞬息之间,九道雷电直接劈打在斩龙戟,长戟立即化作九条电龙,横扫而出,龙神敕令,将剩余的一部分箭镞直接冲散、炸为灰飞。 九龙洞天,冲杀云羿而去。 这一变化只在眨眼,台下云羿的各位兄弟发现情况不妙之时,已然来不及救援,就算想帮忙,也是境界不足,难以成功。 难道云羿会像之前的那支巨箭一般被九龙轰成飞灰么?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云羿本来之前第二箭之时便消耗巨甚,第三箭已然将体内的真元和灵魂之力消耗一空,不想张仲坚竟然在此时还有如此能量突然发难,而且没想到速度和威力都如此之强,云羿一时措施不及,眼看就要授首以待。 此时救他一命的是轩辕弓。轩辕弓比较是上古轩辕黄帝之物,见主人命玄一线,猛然爆发出惊天的灵力,成为云羿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轩辕箭!着!”云羿这一刻出自本能的拉动弓弦,“铮!”轩辕弓灵化作一条金色巨龙,呼啸而出,直扑上九条电龙而去。 “轰!”十龙俱灭,两败俱伤。 “好强的弓灵!竟然是轩辕黄帝的配弓,果然神物!此战痛快,虽然无法让我领悟那一步,但此生也无憾了!”张仲坚浮现出惨白如纸的脸色,冷然笑道。 “斩龙戟也不差,让我险些命丧于此。”云羿拂去嘴角益处的一丝鲜血,戚然道。他自这一刻起方知,生命诚可贵,他有如此之多的人惦记,也有庞大的事业尚未完成,生命不能在轻易冒险。 “我败了!自此刻起,龙泉城便是你的。”虬髯客深刻望向云羿,淡淡说道。 “此战我们未分胜负,他日我箭道大成,必定再找张兄较量。”云羿回道。 “只怕此战要多年以后吧!”虬髯客轻叹道。 “人在天下,身不由己。”云羿感慨道。 “人在天下,身不由己。哈!好个身不由己,张某又何曾由己!”张仲坚苦笑道。 “云某就是想和天下人一起创出一个自由天下,只希望能早日如愿。”云羿淡然道。 “自由天下!好宏伟的志向,张某此生从未真正佩服过谁,就算是宋阀主,他太过注重汉统,我亦是有所保留。但今日听到你的志向,不禁心向往之,张某为之震撼。今日许下一诺,他日你若有困局,定然倾力相助,以证今日之战。”虬髯客肃然道。 “多谢张兄!云某当之无愧!”云羿笑嘻嘻道。 “哈!你小子…”张仲坚苦笑。 …… 战毕,回营。 “云少!你小子没事吧!”寇仲扑上去,拉住云羿,似大难得脱般,着急道。其他几人也闪了过来,神色各异。 “我还要陪着兄弟们一起喝天下最烈的酒,听最悦耳的乐曲,玩天下最美的女人。”云羿似乎毫无之前大战的疲惫,神采奕奕,爽快笑道。 “哈!此言一出,便知云兄肯定是没事喽!相信再打两场也没问题。”跋锋寒眼中战意横生,哈哈笑道。 “跋兄可别当小弟是神仙,再打我估计直接精尽而亡。”云羿苦笑道。 “小云此次要多久才能恢复?”虽然云羿掩盖自身的气息,但是徐子陵早已察觉出云羿体内真元空空,神识微弱,倘若再有大型武斗,轻则经脉尽断,重则命丧当场。 “云少受伤了?”寇仲毫无人主风范,急道。 “早知道瞒不过子陵的!此战之后,我起码近半年无法动武。”云羿摇头苦笑道。 “甚么?”众兄弟失色道。 “兄弟们切勿担忧!所谓破船也有三两钉、瘦死骆驼比马肥,我虽无法动武,但一流高手在我面前也等同三岁孩童,来一个我灭一个,只要不是兄弟们这等高手即可。哈!”云羿毫无担忧之色的笑道。 “那就好!不过此役结束,龙泉被我们拿下,但下一步计划改怎么走?”寇仲顿时有些犹豫起来,似有所指道。 “哈!仲少想去找秀芳大家尽管去,可达志绝非不识趣味之人。”可达志苦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拟出一个小计划,共分四步,先后开展。第一仲少与宋二哥去高丽寻美,顺便拜访弈剑大师和高丽王;第二子陵与阴显鹤协同我师兄李靖南下燕京,商谈交换人质之事;第三则是我立即回长安养伤、处理吐谷浑入侵之事,至于最后,我们有如此战果得来不易,就劳烦跋兄与可兄统领龙泉城,以策万全。”云羿侃侃而来,似胸中早有计划。 “哈!你小子原来早就算计好了,不过你一人回长安是否安全?”寇仲拨得云开见月明,奇道。 “能在幽冥骑中干掉我的人至今还没出生哩!”云羿自信道。 第一章 归前夕 星空,广袤。龙泉,城头。 “小云!谢谢!”眼色神往悠长的寇仲轻叹一口,脸色却泛起压抑不住的微笑,声长道。 “咕噜…”一旁观星的云羿猛地灌下一口烈酒,苦笑道:“你小子,我们一世人,三兄弟,说起来,就算我救了你的小命,你也从未说过谢谢,今日竟然说出来,真他娘的矫情,老子恨不能宰了你!”[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咕咕…嘻嘻!还是小云对我好!”寇仲嬉皮笑脸的抢过云羿的高粱烈酒,灌酒后,亲热地抱着云羿的肩膀,贱笑着说道。 “你小子死开一点,老子可没有龙阳之癖!”云羿很不爽的推开寇仲,恶心道。 “哈!小云你也郁闷之时哩!能让天下敬仰的箭神郁闷,小弟实在是荣幸之极啊!”寇仲丝毫不介意云羿的推搡,再次勾肩搭背的对付云羿。 “仲少!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希望你能答应,只是不知当说不当听?”云羿似乎被寇仲的无耻打败,邪魅说道。 “说吧!我们兄弟之间什么事情不能坦白。不过有一点,那就是让我去当皇帝这事不能说,否则打死我也不答应。”寇仲一脸笑容,但看见云羿如此表情,心中戚戚,反应极快的说道。 “那是自然。我想说的是,最近也不知为何,我突然留恋起龙泉的风光和美人儿,再加上伤势反复,突然不想回长安,你看能不能暂缓回朝?”云羿淡淡说道。 “什么?“寇仲立即松开云羿,大跳开来,骂道,“好你个小白脸!答应了竟然反悔,如此老子可就要开骂啦!” “小白脸!嘿!好久无人如此骂我哩!真是怀恋昔日扬州偷香的日子啊!”云羿闻此称谓,顿时唏嘘道。 “你小子别转移话头,说,为什么反悔?”寇仲气急败坏道。 “哼!就是看不惯你这小子得意的神色吓唬吓唬你,你去追女逍遥,我却要去长安受罪,心中实在不平衡啊!”云羿不爽道。 “唉!那就好!”寇仲长吁一口气,劫后余生道。 “喔?风靡天下的少帅竟然也有害怕的之时?哈哈…”云羿得意洋洋道。 “你小子竟然敢玩我?看你大哥我不灭了你!”寇仲恼羞成怒,拔出井中月,就要砍人。 云羿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如今的功力可绝非寇仲敌手,还好轻功尚在,自然是撒腿就跑。 旋即一阵打闹声传来… …… 圆月,银沟。皇宫,殿顶。 “子陵果真是个妙人,如此夜景,确是人间美色!”跋锋寒自皇宫议政大殿之下翻身而上,飘逸的步法,眨眼间就坐在了徐子陵的一边,整个过程竟让人只看到一道虚影,让宫殿的卫士还以为见了鬼了。 “锋寒兄又进一步哩!”徐子陵眼神一亮,射出摄入精芒,微笑赞道。 “只是在心法上略有所悟而已,比起云兄和那大胡子确实不如,但总有一日我定会与他们一较长短。”跋锋寒虎目争辉,不屈的眼神,足以令人无法怀疑他的信心。 “锋寒兄一生最求至强武道,可谓是乐在其中,只是难免错过如今夜璀璨星空一般的美景。”徐子陵有感而发道。 “人一生下来本就面临着选择,选择本就是取舍,我选择武道,自然要摒弃其他。”跋锋寒毫无可惜之色,坦然道。 “这真的值得么?难道不能兼顾么?”徐子陵似有所感道。 “曾经我对你们三兄弟有过些许嫉妒与羡慕,你们能将追求武道、争霸天下,乃至美酒佳人都能兼顾,且都达到了令人无法奇迹的高度,确令人佩服。”跋锋寒似有忆色,侃侃道来。 “上天确实对我们兄弟太过眷顾!只是不知道这些眷顾是福是祸!”徐子陵轻叹道。 “子陵确是与云兄和仲少不同,但最终,我认为上天的眷顾只是一时,只有不屈的努力才是根本。正如云少时常说的,我命由我不用天。”跋锋寒坚信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如今你看小云自身,也是不得不回长安替寇仲接下大华皇帝的位子。”徐子陵看向远处打闹的云寇二人,似有所悟道。 “子陵所言有误!云兄当皇帝绝非宿命,而是你们兄弟一兵一卒、浴血奋战的拼杀而来,此等人物不但掌控了自身的命运,更是和天下众人的命运紧紧相连。”跋锋寒反驳道。 “真的如此么?那为何不是寇仲?”徐子陵不解道。 “寇仲生xing好动,喜好刺激,他能主动放弃皇帝的位子,挣脱命运桎梏,自然也是人定胜天。”跋锋寒如是道。 “但是云少真的适合当皇帝么?”徐子陵依旧迷茫道,面对即将称帝的云羿,心中蓦然浮现出一丝陌生与遥远之感。 “在师妃暄的心中当皇帝的人选永远只有李世民,虽然我不否认李世民确实厉害,但是相较于云兄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倘若不是如此,相信草原上的兄弟们也不会为之效力。”跋锋寒说道。 “人看往夜空总是会觉得自身的渺小,我只是想为天下人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但为何事到如今却有一种乏力之感,天下究竟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无法和平统一么?”徐子陵心中浮现出那日梵清慧的言语,为即将开始的燕京之行担忧起来,那里不但有李世民,更有师妃暄。 …… 深夜,无眠。临行,无聊。 白日送走了高丽美女傅君嫱,如此长夜云羿自然烦躁起来。人的**是奇妙的,它总是具有连贯xing,一发而不可收拾。他想起来后世网络上的经典语录:“淫-荡的一天就要过去了,但是一件拿得出手的淫-荡事都没做,该怎么办哩?” 在皇宫的暖香阁的大床之上,云羿浮想联翩,猛然眼中闪过狼的光芒,旋即已然不见他的身影。下一刻,云羿已然出现在龙泉皇宫侍卫长宗湘花的侍卫总帐之外,望着其中灯火闪亮,竟然也尚未入眠。 云羿细听之下,心头暗喜,只道是天赐良机。刚想来个夜下偷香,却蓦然听到其中有声音传来,便立即按捺住自身的**,细听起来。 “他竟然做的了!他还是人么?难道真的是天上下凡的箭中之神?” “我们靺鞨一族该怎么办?” “大祚容才五岁,他会放过么?”… 室内断断续续传来长腿妹妹宗湘花犹如呓语般的声音,让云羿大感意外。看似极具辣妹风范的宗湘花竟然也有如此情绪化的一面,简直就是刚与柔的混合体,让云羿的征服之心大起。 “只是不知哪个他是谁呢?”云羿默然出现在宗湘花的面前,然后猛地一开口说道。 “啊!什么人?”宗湘花反应极快,立即拔出随手放在桌上的长剑,望着灯火灰暗之处,戒备道。 “侍卫长果然好身手!不过女人第一反应就如此动刀动剑,实在有负今日瑰丽的月光。”云羿自暗处走出,径自作于宗湘花的对面,恰巧桌上还有些美酒佳肴,也不客气,直接吃喝起来。 “羿帅深夜闯入女人的房间难道便合乎这美丽的夜色?”宗湘花虽放下手中的利剑,却并未还鞘,显然是对云羿有所防备。 “哈!侍卫长认为这把宝剑能对付得了我么?”云羿斜兜了宗湘花桌上的长剑,微笑道。 “虽对付不了你,却可以自杀。”宗湘花坚决道,一副誓死保卫贞操的样子。 “咳…”云羿尴尬不已,旋即转移话题道,“侍卫长如此深夜为何尚未就寝?” “难道你不知皇宫守卫森严,自然有军队交接,我一直都是如此时辰方才歇息。”宗湘花很不友善的横了云羿一眼,回复猛女作风,也吃喝起来,大有看云羿玩把戏的感觉。 “我之前还在思虑为何你如此深夜还在用餐,原来如此。不过说来也巧,我一直处理龙泉冗杂下来的政务,方才出宫透气,那时方知腹中饥饿,便循着香气而来。”云羿胡扯道。明明是看宫中歌女跳舞起劲,方才忘了用餐。 “箭神就是箭神!侍卫营离大殿如此之远,大人竟然能闻到,较之我等凡间之物,果然不同。”宗湘花自然也是不会信的,冷着脸讽刺道。 “侍卫长为何句句争锋相对,难道云某不能来探望宗侍卫长么?”云羿勃然道,听到如此羞辱自然不忿。 “哼!如今羿帅乃是龙泉之主,想探望谁,宗某一个小小的侍卫长又岂能干涉?”宗湘花丝毫不给面子,反击道。 “哈哈…好!好胆色!云某就是喜欢你这脾气,来,敬你一杯!”云羿被她的话反击的愣了一阵,旋即稳住阵脚,举起酒杯道。 “…”宗湘花见此也懵了,饶是她见过大场面,也被云羿这诡异的作风给炸蒙了。按理说,如此人物听到这样的讽刺定然奋起杀人,没想到他反而要敬酒,只让人不解。 就在这时,云羿拉过宗湘花的手,主动将倒满酒的杯子递上,旋即碰杯,然后自己灌了一杯下肚。 “你…”宗湘花被云羿强行拉手,占了便宜,但也无话可说,何况依她的豪迈作风,这确实只是小事。 “羿帅今日来此到底想做什么?倘若不说,湘花可要就寝了!”宗湘花喝了酒也定了定神,似是被云羿极具诱惑的容颜和气质所影响,语气软了些道。 “湘花休息吧!我继续,我们互不干涉!”云羿赖皮道。说实在的,这样的斗嘴有时候比起行**之事更让他来劲。 “无耻!”宗湘花玉面红润起来,立身大骂道。 “哈!无耻就无耻了!如此佳人在前,我云某无耻一回也无妨。”云羿邪魅笑道。 话音刚落,宗湘花已然在云羿怀中。 “放开我!你这淫贼!”宗湘花立即出手挣扎,可惜实力相差太大,更本事隔靴搔痒而已。 “啵!”云羿一个强吻,旋即调笑道,“咦?湘花果然了解云某!淫贼可是我儿时的诨名之一啊!” “你…你杀了我吧!”宗湘花发现自己竟然被一闻动情,拥抱挣扎之间,她二十年来的坚强和贞洁瞬间有了裂痕,身体不自主的享受其这种奇妙的感觉。 这也不能怪宗湘花为何如此动情,实在是云羿如今的境界太高,长生诀的阳xing法诀天生具有吸引女xing的特质,况且被云羿修炼到了最高的境界,自然是境界一般的宗湘花无法抵挡的。之前云羿摸上宗湘花的玉手之时,其中早已暗打一道至阴之气,如今阴阳相互吸引,自然水到渠成。 “放心!云某会慢慢杀你的!”云羿见时机成熟,便开始采摘这对带刺的蔷薇。 …… 桌上炽烈的烛火似是艳照了这一切。 第二章 联与邦 六月初,长安归。文武至,入皇宫。 云羿、宋缺并肩步入掖庭宫北门,朝玄武门方向走去,随行者有沈落雁、徐世绩、虚行之、魏征以及宋阀旧部等人,七十二名幽冥骑紧随其后。之前大华文武、长安百姓的盛大迎接仪式,彻底让云羿再次回到了这世间权力的巅峰,蓦然生出一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强烈冲动,那种万人敬仰、天下臣服的虚荣心,只令云羿天师境界的道心都难以压抑。 “箭神万岁!箭神万岁!箭神万岁!……”[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声音震天长啸,欢呼崇拜之情充斥着整个街道,即使元宵佳节也未有如此盛况。一路策马行来,心中浮绪万千。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陈桥兵变”,“万岁”这个称谓已然说明了一切。如今他已然没有机会再推辞大华皇帝的位子,这也是兄弟寇仲、义父宋缺以及众位大臣的精心安排,如此就等同于发布了新皇即将登基的诏令,此后,天下任何人都会知道大华的皇帝是云羿,而非寇仲。 …… 草原风,绿漫岸。纵马驰,人心骋 寇仲与宋师道二人策马奔驰,竟然赛起马来,你追我赶,好不快活。 “吁!…”寇仲先一步达到山丘顶部,停下马步,稳住身形,随之宋师道亦立即赶到,前后相差瞬息之间。 “哈!小仲果然好骑术!人马如一就是人马如一!”宋师道虽然输了,却心服口服,爽快赞道。 “宋二哥的心情不错啊!”寇仲微笑道。 “确实如此!能放下任何负担,只为心中最强烈的渴求,实在是人生最大的快事!”宋师道早已从昔日的伤痛中走出,从他决定要娶傅君瑜的那一刻起,他便彻底接受了傅君婥的逝去的事实,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好一个快意人生!不负这大好山河!”寇仲眼中炽烈无比,心中泛起无限豪情,奋声道。 凝视广阔无垠的地平及其以外无所知的境界,只令人感觉到接近自己,接近生命的中心。自决定让好兄弟云羿接受皇帝的位子,其心灵的地平无限地开阔,这一刻他突破了,达到了国师的境界。 “云少此刻现在应该回到了长安吧!”寇仲轻叹道。 “小仲是否后悔!毕竟皇位的诱惑实在太大!”宋师道劝道。 “宋二哥说笑了!昔日在攻取长安之后,那种皇帝日子还正不是人过的,至少我是无法忍受的,如今脱得苦难,又怎么会后悔?”寇仲苦笑道,“只是让小云受苦了!” “小仲竟然是如此想法!那就好!”宋师道微笑道,“不过你太过为小云担忧哩!他这小子比谁都会偷懒,指不定他现在正在构思一套减轻皇帝干重活的法令,哈!如此岂不是乐得其所?” “嘿!二哥说的正解!否则我心中有愧啊!”寇仲笑道。 “马上要就入高句丽都城延吉,不知小仲何有打算?”宋师道询问道。 “自然是先去拜见师公大人喽!”寇仲答道。 …… 玄武门守卫肃立致敬,深长的门道,代表通往未来的捷径。把门的将领是麻常,急忙上前跪地,声道:“欢迎羿帅还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羿细看着玄武的三重广门,门中行道静悄无人,两边城墙如常有禁军站岗,东西两堡和六座哨楼矗立两旁,气象肃穆,防备极严。 云羿上前扶起,点头道:“麻将军不必下跪!至于万岁之言太过夸张,还是少说为妙啊!”麻常下跪效忠,也是寇仲的少帅军一系的人马所想表达的忠心,虽然经过宋缺的多次整个,但是其中间隙绝非数月能够抚平,这依旧是个长期的过程。 麻常在此退后两步,单膝跪地恭敬道:“君君臣臣,末将愿为羿帅效死命!” 此时,众门卫也齐齐跪地致敬。麻常一个手势,发出命令,排列在门道内两旁的持后皇宫禁军全体移前,让开道来。云羿策马上前,其他人方才尾随而入。 玄武门之变,这个改变大唐历史、也同样改变天下历史的事件,终于在此终结了。 云羿累了,彻底的累了。走到如今这一步,累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付出,进入皇宫,云羿都来不及至后宫探望商秀珣和秀姐等家人,便立即开始在御书房处理军政要事,谁让吐谷浑的伏骞在这关键时刻趁火打劫。 “羿帅!吐谷浑的伏骞领兵十万,尽夺旧唐陇州十多座城池,妄图叩关玉门,被玉门关守将秦琼拒之关外。不过前日秦将军已然送来急报,玉门关守兵不足,请求发兵。”徐世绩上前汇报道。 “义父意下如何?”云羿并未回答,转问宋缺道。 “国无二主!既然我儿回到长安,也是该我功成卸任了。”宋缺自席上长身而起,微笑道。 “义父不会说的玩笑话吧!我刚回来,你却要离开?”云羿那还在龙椅上坐得住,直接起身挽留。 “哈!我并未说要离开,而只是回府修养,这几个月的军政要务险些要了老夫的命,这本该是你这小子的份内事,难道还要我来处理?”宋缺苦笑道。 “义父在就放心哩!云一!送我义父回府!”云羿闻此,立即放心下来。云羿已然知晓,宋缺是在考验他,也同样是在为其树立威望,只有他的离开,方显其核心权力的位置。 送走宋缺,“苦难”开始。留下的九部部长和七大军委常委,此时都轮番上前汇报工作情况。 “南诏反叛…” “淮河干旱…” “大运河淤塞…” “军粮短缺…” …… 幽州,燕京。一品居,内院中。 木然脸色的阴显鹤出奇的开声道:“徐兄之前与李世民谈得是如何?” “阴兄何时对天下大事赶起兴趣?”徐子陵狭长的灵目微微张开,写意道。 “我并非关心此事!只是想早点结束此事,早回长安见我的小妹阴小纪而已。”阴显鹤直白道。 “李世民自一开始最信任的人非是我,当然亦非羿帅或是少帅,而是师妃暄,他和妃暄详谈后,我相信他会做出选择。”徐子陵双目神光大盛,自信道。 “来了!”阴显鹤低声道。 …… 一艘外表看来只像商船的两桅风帆,出现在河弯处,停靠在一品居的大门外。李世民和徐子陵对坐正中圆桌,李世民身后立着李靖、尉迟敬德、长孙无忌、庞玉四个得力心腹大将,阴显鹤则立于徐子陵身后。桌上放置的一张蜀锦帛纸,开始位置赫然竟然写着《华唐联邦条约》。 徐子陵紧紧盯着李世民,双方眼神交流,都没法说出片言只字,从初识到此刻,其中经历的恩恩怨怨、喜恨交织,有若千百世的轮回,纵是天下妙笔,仍难尽述。李靖等均露出感动的神色,虽然不知今日的会谈是否成功,但这已经为华唐两国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李世民终于开腔,艰难的道:“唉!人质之事,徐兄请说出你的条件,希望不是太难接受。” 徐子陵双目精芒电闪,毫不眨眼的盯着李世民,沉声道:“不论世民兄是否相信,羿帅从未想过要灭杀李氏一族,在此点上,少帅也是如此看法。”徐子陵的称谓依旧未变。 李世民颓然道:“羿帅和少帅本就是当时一等一的豪杰,我从未有所怀疑,子陵尽可直说。”他称呼自身不用“朕”,而是用“我”,就是想让徐子陵知道自己的诚意。 “我们之所以不放回令尊以及太子等人,却也是为世民兄着想。世民兄该比我更明白甚么是成王败寇,令尊倘若回到北地,你将如何自处?”徐子陵直说道。 尉迟敬德、长孙无忌等全现出震骇的神色,因想到那时倘若李渊或者李建成妄图复位,那么当今皇帝又该如何处理。无论如何处理,最终只会导致悲剧收场。 李世民默然无语。 “世民兄若不懂把战场引用到皇权的争夺,一切将徒劳无功。倘若选择对峙,那么便交换人质;倘若世民兄选择合作,那么一切自然不成问题。”徐子陵淡然说道。 李世民勉力振起精神,道:“其中是否有转圜馀地?” “突厥依旧觑机入侵,听闻已经沉兵朔方,显然和吐谷浑早有预谋。倘若唐地陷落,北方天下仍将是四分五裂,那是受苦的依旧是我中原百姓。难道就不能和平的统一么?”徐子陵激动道。 “和平统一也一直是我李世民的愿望,但这又怎么可能?我和师仙子谈论多次,这张条约很难实现。即使我李世民愿意合作,到时候定然会有其他的士族出面反叛,局面再也不是我能掌控,只怕之后的局面将更加复杂多变。”李世民目光如炬,摇头道。 “长痛不如短痛!”徐子陵震耳发聩地说道。旋即神色静如止水,不发一言,心中只想到跋锋寒那句“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的话。”心中依旧了解到,李世民依旧对麾下不够狠,对北地的掌控程度远远不及南方的坚固,故而他不敢博,也没有筹码一搏。倘若李渊以及李建成的回归,那么大唐即将再次面临危局,那么中原即将再次生灵涂炭、战火纷飞。 李世民抬头往徐子陵望来,又环顾四将后丝毫不让地回视寇仲,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是否真的别无选择,我想听李靖你们的意见。” 李靖全身剧震,单膝跪地道:“皇上明鉴,属下惟陛下之命是从!” 尉迟敬德等三人也全体下跪。室内气氛沉凝至极。 一品居在燕京选择的位置极好,一衣带水,风光明媚。鸦雀无声下,河水轻柔地拍打一品居外的石滩,似乎整个天下都在静待李世民决定中原未来命运的答案。 李世民长长吁出一口气,伸出双手,振奋道:“好!我答应!” 徐子陵闻之大喜,立即起身,紧握住李世民的双手,叹道:“天下万民定然会为世民兄如今的决定而敬服!” 李世民回复神采,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徐子陵心下一沉,奇道:“什么条件?” “《联邦条约》我可以签署,但是《条约》中提出联邦皇帝是由天下百姓选举而成,此点显然不合时宜,师仙子虽然对此法令极为赞赏,却也指出其无法操作的可能xing。为此,我们一致认为皇帝要由对我华夏百姓做出最大功绩之人担当,并由其最终确立天下的国号。”李世民眼中射出无限自信的精芒,直白道。 徐子陵在众人注视下,苦笑道:“条约只是云少的草创,且整件事绝非小弟能做主,只要有合作的诚意,至于条约细节必会慎重谈判,剩下的只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办!” 李世民等大奇,问道:“子陵请说!“ 徐子陵,叹道:“条约要生效,必先说服宋阀主!” “你要我去见宋阀主?”李世民疑问道。李靖等无不露出震骇神色。 “陛下!”李世民的第一心腹长孙无忌终于忍不住道: 李世民举手阻止他说下去,沉声道:“倘若让我亲身前去,我也在所不辞。不用担心我的安全,若徐子陵不可信任,那我还可以信谁?” “哈哈!世民兄果然诚心!至于劝说宋阀主一事,云少早已安排好。”徐子陵久违的笑声传出,寓意着此次的谈判的成功。 “好!如此说来,今日便这么定了!”李世民也同时大声笑道。 “上菜!”阴显鹤难得识趣道。 足音响起,一品居的掌柜兴高采烈的捧着菜肴上桌,茫不知天下的命运,已因刚才一席话改变扭转。 第三章 谋一统 延吉城,一品居。 “叮!”三只杯子碰在一起,均是一饮而尽,气氛热烈。桌面泻逸的酒和碎片被清理妥当,摆上侯希白专门寻弄出来的九款高句丽风味小菜,色香味俱全,吃得只让寇仲和宋师道赞不绝口。 侯希白之前受其师石之轩指派,一直在东瀛探访军事民情,后来得知草原以及寇仲等人的情况,便打算到朝鲜与之汇合,以策万全。今日碰面之下,后得寇仲告知他放弃皇位,大感意外,想不到转眼之间,大华王朝的皇帝就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更让他好奇的是有关《华唐联邦条约》的相关事项,竟然能让云羿相处如此诡异的和平处理南北天下统一的方法,实在令人咂舌。[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侯希白首先叫好,道:“妃暄将因此事非常欣慰,另一位最高兴的美人儿应是秀宁公主,不过她的心情会是复杂得多。” 寇仲沉吟道:“此一系列的大事必须小心处理,否则不但李唐,甚至大华都会军心不稳,至乎分裂内乱,所以首先要保持机密,只限于几个有资格知情的人知晓。” 依旧潇洒风骚的侯希白,轻转美人扇,微笑道:“不过我好奇的是,难道玉致公主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竟然少帅放弃天下至高的皇帝龙椅?” 寇仲闻此也是摇头苦笑不已,道:“在你们眼中,我或者是天下无敌的统帅,但绝非是作皇帝的料子,我缺乏的不是才能或爱民之心,而是那份耐xing。唉!自家知自家事,每趟当我对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案牍批文一类鬼东西,我立即头大如斗,只想弃座离去,哈!就算那座椅是皇帝龙椅也不例外。” 侯希白笑道:“来!干杯!首先是为你得脱苦海而雀跃,试问皇帝之位,怎及得上宋家小姐和秀芳大家对你回心转意,此正为你可令她们忘记你以往所有劣行的壮举,舍天下有如此魄力之人,除了少帅也无他人喽。” 宋师道哑然失笑道:“多情公子永不脱多情本色,寇仲的解释都不足与你的三大理由相媲美。 “哼!多情公子浪得虚名!不想只不过是一整日买醉的脂粉客而已!”一道娇叱之声传来,打断了三人的饮宴。 “啊!是君瑜来哩!”宋师道一激动,手中酒盏顿时落地,立身而起,双目紧盯着一品居二楼的楼梯口。 脚步声起,香风袭来,白衣靓女,再现眼前。 “君瑜!…”宋师道疾步上前,却蓦然停住,只是不知如何言语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回你的中原么?”傅君瑜冰寒的玉面微微转暖,秀眉微皱道。当明眼人一看便知,显然是心绪波动,情难自己。 “哈!原来是二师姨,不孝师侄寇仲见礼!”寇仲上前笑嘻嘻的客气道。 “哼!少帅已然击退草原霸主颉利,如此人物,小女子可受不起!”傅君瑜冷冷道,“看什么看!再看便戳瞎你的双眼!” 为傅君瑜的异域风采所震撼的侯希白俊目圆睁,似是丢了魂般,旋即为之惊醒,方才回复潇洒之态,显出最具魅力的微笑道:“倘若戳瞎了我双这最具审视天下至美的双眼,那便要暴殄天物哩!” “君瑜!我们此次前来想求见傅阁主,希望君瑜能代为传达!”宋师道见傅君瑜又要发作,便急忙调和道。 “寇仲!你不回长安即位,为何却来延吉?”傅君瑜不答宋师道,反而质问寇仲道。 “作为晚辈!来到草原,自然要前来拜见师公,方不负娘亲传艺之恩!”寇仲微笑道。 “哼!算你识相!家师得知你前来,便指我前来迎接,顺便警告少帅,不可在此捣乱生事,否则弈剑阁决不罢休。”傅君瑜颐指气使道。 “那拜见师公之事?”寇仲可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苦笑道。弈剑阁的实力与地位在朝鲜丝毫不下于慈航静斋在中原。 “你们现在此候着,等家师午休后再论!”傅君瑜似乎很不满傅采林对寇仲的态度,冷声道。 …… 长安,御书房。 其他朝臣都已经散去,宋鲁接受传召,进入御书房,因为要实现条约,则必先说服宋阀,要说服宋阀,则必先打通宋鲁。宋鲁神色凝重的听着云羿详细道出《华唐联邦条约》的相关内容,其中表情精彩不已。 云羿总结道:“倘若成功合并,这将是唯一令中土退外敌,避过大祸,达致和平统一的方法。” 宋鲁摇头道:“我明白大哥的xing格,没有人能动摇他的信念,梵清惠以前办不到,今天仍是办不到。虽然此法巧妙的避免了战争,却要面临一个根本问题,那就是皇帝的位子是谁?而且在此之前,华唐双方必要足够的实力稳固南北的各方势力,否则分裂之局一样在所难免,一个处理不当,造成的灾难甚至比战争方式还要惨烈。” “但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否则就算统一,必将让中原元气大伤,而且在十多年内都难以迈出长城之外一步。”云羿有些担忧道。 “话虽如此,你还忘记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地位仅大哥之下的宋智,他像大哥般有统一天下之志,不同处是大哥为的是远大的汉统天下,二哥却是要令宋家成为中原第一世阀,眼看就要成功,倘若要他放弃,那就是另一大难题。”宋鲁担忧道。 “鲁叔自己的想法如何?”云羿问道。 “坦白说,我心中认同此种一统的做法,不过我也依旧担忧,合并之后,到底是华还是唐?”宋鲁默然片晌,苦笑道。 …… 宋鲁退出了御书房,云九立即急步上前禀报。 “禀告堂主,李秀宁求见。” 云羿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一声,点头宣召。房门张开,露出李秀宁疲倦的玉容,迎上云羿的目光,上前施礼,秀眸射出复杂神色,柔声道:“见过羿帅!“ “秀宁何必见外,我们即将是一家人,嘿!说起来,我还要称呼你一声‘大嫂’!”云羿自龙椅上长身而起,阻难李秀宁行礼道。 “羿帅刚回京,定然军政繁忙,本不想打扰,但身为人女,实不忍见父兄受苦,便只有厚颜相求!”李秀宁哀怨道。 “秀宁实在为难我这个当小弟的,仲少没有做,我同样也不能。何况我放了你的父兄,只会让北唐更加混乱而已。”云羿苦笑道。 “父兄他们不是那样的人!”李秀宁娇躯一颤,秀目泪花飘动,坚持道。 “秀宁号称‘李娘子’,贵为平阳公主,曾经也可谓是一方豪杰,难道不明白国无二主的道理?”云羿轻叹道。 “可是…”李秀宁落泪不甘道。 “秀宁放心吧!我会下令释放李唐皇族,只要他们不离开藏龙山庄,那么他们便和常人无异,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云羿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御桌正上方的“天下为公”的匾额,轻叹道。 “啊!…”李秀宁彻底激动的说不出任何言语,只是想跪地谢恩。可是她自己发现,她跪不下来,云羿早已在她身前布下一道真元。 “公主不必如此!否则仲少那小子非宰了我不可!”云羿无奈道。 “羿帅是个好人哩!”李秀宁被逗得破涕为笑,甜声道。 “我被人冠上了很多的称谓,但是被人称作‘好人’还是第一次,此次还多亏了你的好姐妹、我的好夫人吧。”云羿猛地回过身来,邪魅笑道。 “哼!早知道我来了,不但不见面,而且现在才点破,看我儿子以后认不认你这荒唐的父亲!”一道英气勃发、却又娇媚无限的声音传来,旋即脚步声响,显然人已经离开。 “公主见谅!小弟倘若再不追上去,可真的要被宰掉喽!”云羿话未说完,便已闪身出了御书房,只留下李秀宁会心的笑容。 …… 第四章 傅采林 高丽,剑阁,子夜。 四名身着高丽特异服侍的弈剑阁弟子两前两后,步履整齐划一的提着灯笼,把寇仲映照在光晕的核心处,进入横贯走廊。寇仲感觉置踏出的每一步,均令他更接近身为天下三大武学大宗师之一的傅采林,更接近面对奕剑术的时刻。 此时他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如今,至少是当下,他还不是傅采林的对手,倘若傅采林是一意要杀他,估计他是如何也走不出这弈剑阁。傅采林思想独特,一旦形成的信念绝不会因任何人事而改变,至今寇仲也无法摸透他对自身的看法。但是经过与盖苏文一役,他知道,傅采林不会有好脸色。 可是寇仲却是一无所惧。自和兄弟云羿探讨了天师境界的玄奥之后,他彻底有信心客服两种境界的差距,而且他也早已不是那扬州街头的小混混,而是统领千军万马、一方生灵的无敌少帅,他拥有经历无数恶战培养出的信心。即使强如傅采林,他对自己仍是信心十足。他的心神晋入天地人浑融一体的境界,不但天地在脚下头上延伸扩展至无限远处,时间亦往前伸展,即将来临与傅釆林的一会。 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得刀忘刀,放下两人之间的恩怨,全力反击,尽展所能,这才是正解。想到这里,更是神识通透,把心结解开。寇仲昂然穿过承天门,把门禁卫全体举刀致敬,使寇仲更感追在眉睫的连场大战。 寇仲绕过主建筑,进入后花园,踏上檀木桥,湖心池现在前方,在漫空星斗下,傅釆林安坐亭内,彷若神人。令寇仲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广阔的白石平台在星夜下闪闪生光,环绕的湖水波光邻邻,湖岸两旁的建筑灯火全灭,融人黑沉沉的御花园林木中,缘来和长安皇宫的凌烟阁的建筑风格如出一辙。 亭内石桌点燃一炉沉香,接近傅釆林,香气意浓。寇仲的心神晋人天地人合一的忘刀境界,心中无胜无败,不喜不惧,明天与高丽王碰面谈判之事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步入亭中,只见传闻中的傅釆林已然张开的双目凝视着他,初见其相貌,直觉丑弊不已,但下一刻却有和谐至极,似是散发出无穷令人折服的魅力。而名传天下的奕剑平放桌上,剑如其人,虽然简陋没有剑鞘,长四尺五寸,阔两寸,但剑体泛着荧荧青光,握柄和护手满布螺花纹,造型高雅古拙。 寇仲忽然跪下,叩首伏地道:“师公在上,受小子寇仲一摆!” “少帅起来吧!君婥没有看错你们!”傅采林沉默片刻,柔声道 寇仲闻此起身,却心下一沉,傅采林称呼他为少帅,如此便是划清了界限,接下来的交锋定然在所难免。 “娘的恩情我们三兄弟至死不忘!”寇仲望着傅采林,脑中却浮现起傅君婥的英姿,心中一痛,惨然道。 “少帅前来高丽,不知有何意图?”傅采林虽然记挂徒儿,但相较高丽存亡,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小子只是想和平解决汉人和高丽人之间的纷争。”寇仲淡然道。 “倘若其他人在我面前说此番言语,我定会嗤之以鼻,不过由少帅口中道出,却令人生出些许希望,不过希望虽好,却也可能弄巧成拙。”傅采林肃然道。 “天下和平须要希望,尤其是高丽人民,难道不是么?”寇仲露出灿烂笑容,回声道。 “请问你凭借什么带给高丽与汉族和平的希望?”傅采林气势顿起,整个湖心亭似是要飞起一般,只令一旁的寇仲很是难受。 “希望就在我的手中,小子斗胆请师公指定条件,假设小子能通过考验核试,师公便不要干涉我与高丽王的会面。如我落败,则任从师公处置。”寇仲体内刀元沸腾,蓦然成回旋之势,将傅采林的气势化解一空。 傅采林见此眼中神光一亮,冷然道:“少帅果然消息灵通,竟然知道我对高丽皇室的影响力,难怪君瑜和君嫱为你们说好话!既然如此,念在他们的情份上,我便用七成功力,只要你能撑过百招,我便再也不管你来高丽的作为。” “多谢师公!小子敢不奉陪!”寇仲闻此,遁入空灵境界,踏步行上亭内石椅之侧,与傅采林对峙而坐。 双方战意一触即发。 …… 长安,坤殿,深夜。 “珣儿!你是否感觉到?我们的儿子再你肚内练功哩!”一脸温柔光采的云羿,蹲下身来,右耳靠在商秀珣的玉腹之上,兴奋说道。 “哼!你以为儿子都想你一样!日日只知练武斗狠,连自个的家都不想回来,都忘记了自家还有什么人。”坐于秀塌之上的商秀珣却有些不悦道。 云羿长身而起,坐在商秀珣的身侧,掰过商秀珣的多了些丰润的玉肩,轻轻的抱入怀中,商秀珣略微挣扎,便旋即由得云羿了。 “珣儿受苦了!想哭就哭出来吧!”云羿轻抚美人如瀑布般美丽的秀发,只是曾经齐肩的青丝已然延至“小”腰。 云羿话未落地,肩头便已经湿润。此刻,云羿只想将天下远远甩开,只为怀中美人的一笑。 “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云羿承诺道。虽然他对此承诺没有把握,但是他如今只有如此念头。 “不要!”商秀珣闻此立即止住泪水,梨花带雨的坐起身来,望着一脸愧疚深情的云羿,郑重道。 望着商秀珣那绝美的脸庞,云羿泛起一丝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感,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珣儿!你太傻了!”云羿痴痴说道。 “哼!你才傻哩!我夫君倘若只是一个眷恋温柔乡的臭男人,我商秀珣才不要了!”商秀珣故作调皮状,撅嘴道。 “啵!”云羿实在忍不住眼前美人的诱人姿态,大嘴偷袭。 “哎呀!你这坏家伙!谁让你亲本场主的?”商秀珣面颊绯红,侧过头去,娇嗔道,伤心的样子早已不见。 “嘿!珣儿还自称场主,很快你就要自称本宫喽!”云羿伸手捏住商秀珣俏丽的下巴,让她对住自己,魅惑一笑,调笑道。 “嗯!可秀珣自觉未有母仪天下的资格哩!”商秀珣凝视着云羿,心念似乎回到昔日丹阳城外、溪水河畔的那次夜谈,不想几年之间,竟然处于如此位置,实令人难以想象。 “秀珣没有资格,天下谁还有资格?”云羿气势一变,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似是也为之臣服,皇者风范尽显。不过此刻的皇者,却细细的为眼前的美人儿擦拭着尚未干涸的泪滴。 “当皇后可以,但不许你有三宫六院,否则我可不饶这花心汉!”商秀珣似有所悟,旋即要求道。 “这个珣儿大可放心!我云羿绝非滥情之人,况且我也绝非禽兽,那么多的女人,我可照顾不来。”云羿如是说道。他确实说的是真心话,女人再多又如何,用来证明自己的xing能力?他认为知心知意的女人方才是王道,以现如今他位及人皇的地位,其他的女人逢场作戏即可。 “算你识相!否则儿子们都会被你带坏!”商秀珣得意一笑,妩媚道。 “是啊!珣儿!提到我们的儿子,我有一个想法,今日便和你商量一番。”云羿目光深邃,坦然道。 “云郎何时如此怯言,无论如何,你定然是为了我们的孩儿着想,我断然不会反对。”商秀珣微笑道。 “我想在三个儿子出生之前便打通他们的任督二脉,一出生便具有一流高手的境界,如此一来,再加上我和兄弟们的一番调教,定可让他们在弱冠之年便具有宗师之力,那时候可谓一劳永逸,我们夫妻也不用随时担忧孩儿们的安危哩!”云羿目光灼灼,射出无限憧憬之色,只令人无法生疑。 “嗯!”商秀珣听此建议,并无一般爱子心切的担忧情态,因为她相信云羿,而且是无限制的信任,因为天下没有眼前这个男人不敢做的事,也同样没有这个男人做不了的事。 “不过云郎如今功力大损,是否会有危险?” 云羿闻此,心中感慨,不禁佩服起自己的眼光,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耀眼了,竟然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不配之感。商秀珣不问自身和儿子的安危,却只关心云羿,如此一心为夫的女子,让云羿还有何理由再纳其他女人。 “珣儿不用担忧!为了我们的儿子,我首先要自保,否则他日有谁能护着他们?”云羿自信道。 “此事是否需要父亲出手?”商秀珣虽然信任云羿,却也心中担忧,这是女人的天xing,为了自己的孩儿,她们可以付出一切。 “那是自然!此事本就是逆天而行,乃是以自身的先天真气滋润腹中孩儿体内即将成型的经脉,让经脉彻底坚实稳固,这才是第一步。只是这第一步,就要一个极为精通人体经络的高手在孕妇临盆前一个月数十天不间断的用先天真气滋润孩儿的经脉,而且这个高手至少也是宗师级的,否则根本无法对先天真气进行有效操控,那时必将酿成大祸,这也是施术之人必须精通医术的缘故。”云羿细说道。 “缘来如此!单论第一步便如此复杂,想来定须要极大机缘,否则难以成事,不想我孩儿有如此福气。”商秀珣微微发胖的玉手轻抚已有八个多月的浮肚,秀眸之中闪出无限柔光,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幸福。 “珣儿果然聪慧!你所说不差!第二步便是至少两个精通医术,一人全力护着即将生产的妇人和出生孩儿,另一个人便在婴儿即将脱离妇人脐带之前,用先天真元在极快的速度打通他们的任督二脉,并且在婴儿出生之后,让真元在其体内运转三个六个周天,从第二步来看,则须一个天师境界之人方能确保。”云羿继续说道。 “夫君已经到达天师境界了?”商秀珣神色一喜,惊讶道。 “珣儿还是关心我多过我们的孩儿,哈,云某实乃三生有幸!”云羿点了点头,微笑道。 “谁关心你哩!自作多情!”商秀珣娇媚道。她就是如此,从来不会直白的表露,只会让人觉得心中无限温暖。 “不过为何需要天师境界之人?还有真元运行三十六周天又是为何?”商秀珣岔开话题,疑惑道。毕竟是为自己的三个儿子施术,她不可能不关心。 “运行三十六周天自是为了稳固孩儿的境界。试下而知,有人将一把利刃交给一个三岁顽童,那将会是何结局?”云羿解释道。 “啊!那绝对不可!”商秀珣似是想起了出生后的儿子拿着利剑玩耍的样子,脸色泛白,失声道。 “珣儿不必担忧!倘若我们的孩儿出生,一经此术的贯通经脉,待其三岁之时,玩耍利刃也定然不会受伤,伤到的只会是旁人。”云羿苦笑道。 “但是,施用此术之人对真元的控制能耐定要极强,能有如此能耐的至少也须国师境界,但要想稳妥则必须天师境界之人,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那第三步又是甚么?”商秀珣奇道。 “第三步便是需要一个极为精通医理的高手在婴儿开启灵智之前随时守护,如此尚须至少三年,以策万全。如此重任也只有父亲可以担当,何况之前父亲早已提过要为他的三个外孙自幼调养体魄,如此正和其意。”云羿滴水不漏的分析道。 “只是父亲年事已高,施用此法是否会有损他的身体?”商秀珣担忧道。 “珣儿过滤喽!几个婴儿身体幼小,根本无须多少真元,只是有些虽好精神而已,只要注意调理便可无虞,何况父亲是为医术大国手,又怎会亏待自己?”云羿笑道。 “哈!…没想到你这小子早已经开始算计老夫喽!”殿门口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显然是天下第一博学之人鲁妙子来了。 “嘿!听父亲大人声音洪亮、面带红光,想来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哩!”云羿闻声,立即起身上前拜见。 …… 第五章 弈天地 寇仲哈哈一笑,忽然举步登阶,直抵石桌另一边,安然坐下,欣然道:“剑如棋奕,天地为棋盘,如此人生方才痛快!” “痛快?天下何处得痛快?做何事又能得痛快?”傅釆林不但不以为意,双目还不能掩饰地露出凄然神色,摇头叹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以师公的绝世剑术,天下何处去不得?又有何事做不成?如此怎会不痛快?请师公指点。”寇仲目光望着桌上的奕剑,疑惑道。 傅采林闭上双目,脸容立即变回无比的丑陋,柔声道:“在我活过的日子里,我一直为某一种秘不可测和不得而知的东西努力寻找、思索,我隐隐感到这东西存在于思感某一秘密之处,在某一刹那至乎感触到它的存在,而它正是生命的意义,可以为我打破平庸和重复的闷局。而在我作出对此思索的同时,我从仇恨罪恶和争权夺利的泥淖中爬出来,清楚看到存在于人与人间种种丑恶和没有意义的愚蠢行为,看着其如何构cheng ren的阴暗面,如何破坏生的乐趣。有了这些愚蠢和阴暗,天下又何处可去?少帅明白我吗?” 显然傅采林最求的是一种极度的善,正如弈棋双方的棋子一般,黑白分明,也如对弈双方,为战胜对手,至死方休。此种人生态度,专情至xing、快意恩心、嫉恶如仇,但他始终却陷入国家和个人之间的博弈,一方面是自己的追求,另一方面是国家的兴亡,这种矛盾已经最写实的刻画在他脸上,虽然他丑陋无比,却极有魅力,对立统一就是这高丽宗师的最佳写照。 寇仲吁一口气道:“不但明白,还听得非常感动,师公要找寻的是打开人身内那神秘宝库的锁匙,真如天刀宋阀主所说的人体极限,两者是相通的。” 傅釆林猛地张口,立变回古拙奇特的慑人容相,凝视他道:“少帅果然悟xing绝佳,见到你也可想那羿帅那风流绝代的箭道。” 傅釆林厌恶战争,在亡国亡族的威胁下,他想过除掉寇仲,但细细一想,除掉寇仲后那可怕的结果。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寇仲三兄弟的深挚兄弟情谊,如此,云羿必然将此仇恨算在整个高丽头上,到时一旦统一中原,必然倾尽全力攻杀高丽,到时候只会让高丽子民受更多的苦难。但是傅采林乃是至xing之人,他要出手,苍天也无法阻拦,故而暗暗决定,此次会面的结局便由手中的宝剑决定。 寇仲自信道:“师公倘若见到,定然不会失望。同样,我寇仲在和平的诚意上也不会让师公失望,难道不相信我寇仲有能力化解民族仇恨的诚意吗?” 傅釆林淡淡道:“能力不是说出来的,是否有此能耐就要看看少帅手中的刀来决定!”桌上奕剑忽然跳起来,落入傅釆林手上。 同一时间,来不及回答的寇仲,已然把井中月连鞘横举胸前,护住周身,稳住身形,稍息之间,直径八尺的圆石桌和周围的石凳,已然被寇仲狂飕的劲气碾碎,但石桌上的香炉却依旧平稳的落在二人之间,从炉内袅袅升起的沉香烟似乎将二人带入虚无飘渺的世界。 整座石亭,就在傅釆林出剑、寇仲拔刀的一刻全消失掉,他们的世界存在于每一块碎石、每一处石板、每一缕轻烟、每一丝气息,两人显然开始了神识上的较量,这也是傅采林的手段,之前所谓的百招只不过是托辞而已,倘若武艺不在一个层次上,一招就分出了胜负,又何需白招? 寇仲此次可谓是万幸,三大宗师寇仲只见过毕玄出手,但他却和天刀、虬髯客论过武,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好不藏私的兄弟云羿,云羿早已将天师境界之谜告诉他,并与其多次切磋,否则只是傅采林的这对弈天地的一剑,都会让寇仲被动之极,陷入危险之地。 但看傅采林这看似简朴的一箭,却让人根本无法躲避,也不可能会有机会让对手躲避。这真如弈棋,敌人早已将你团团围住,你又有何处可去?最让寇仲感触到由衷的恐惧是来自古剑的剑尖,剑尖反射星月之光的那道寒芒,闪闪而出,似乎整个世界只有此点星光,且星光正在奏起生命的乐章,那是只令寇仲生出灵魂的战栗。此种剑法确实夺天地之造化,已然上升到天师之境界,看似攻人身体,实则是毁人灵魂,出手狠辣,丝毫无一丝情感夹杂其内,大道无情,果然如此。 见此情况,寇仲哪还敢不出绝招。只闻“吟”一声,井中月刀鸣清音,似是神来之笔、天道着棋,刀体泛起的黄芒,画出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方圆”出。 刀锋昼出一个完美的小圆圈,充满着秘不可测却合乎天地理数的味儿,一股附和天地规则的至圆气息开天辟地而生,这个圆圈似乎能吞噬一切。 圆圈绕过香炉,香烟此刻急速散开,且附着在圆圈外环,携吞天之势罩向奕剑的锋尖,眼看危机要被化解。 可惜,这星光不是那缕轻烟,它依然具有了生命,显然是持剑之人赋予它的灵魂。剑锋一闪,云霞缭绕中的不灭星光转射寇仲的头颅而来,显然是不见血不收手。 此次的星光显然不是一点,而是一片,这星光看似水恒不动,有如天上的星空,却任谁的知道,星星不是恒定不动的,此刻寇仲就像整个棋盘中心唯一的一刻黑子,四周早已是白子遍地,只让人想到弃子投降这一条出路。 寇仲如今方才知道好兄弟云羿的劝告,只有真正克服自己的心境,才够资格与天师境界的人一战。此刻才是考验的真正开始,这一刻他出乎意料的闭上双目、放弃了攻击,而是再次横刀前方,攻守兼备,灵魂神识丝毫不受外界影响,天人合一,不喜不悲,无忧无惧,只寻来遁去的一。 只待他双目怒睁之时,=刀鞘横扫,星光应而消去,香炉重新出现眼前,沉香烟仍从炉内轻逸的冉冉飘起。此招“不攻”和“击奇”的突破xing运用,只让寇仲的刀术有了质的提升。 寇仲将兵分运用于刀法之上,自然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还未完全化解傅采林那神识一剑之时,他早已扫出左腿,直往炉底而去,只待傅采林顾及香炉之时,也正是寇仲出刀的一刻。 傅釆林眼角闪过惊艳之色,奕剑一摆,似攻似守,可是隔桌的寇仲却清楚感到在他挑中香炉的一刻,对方的剑必可后发先至的命中他的手腕,那种感觉怎样也没法以常理去解释。寇仲心叫不妙,始知对方先前的一招实为奕剑术式的不攻,旨在诱使他主动攻击,而现在已为傅采林的宝剑所奕,不但从主动变成被动,连感觉也为其所制,若不能扳回劣势,数招内即要落败身亡。 傅釆林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弈剑青芒闪动,早已然点中香炉,没有半分误差,似乎早已算到寇仲会如此作为,更难得的是后发先至,让寇仲憋屈不已。 但是让寇仲更加郁闷的是,奕剑在寇仲刀势尚未完全散开的一刻,再次昼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直射寇仲的手腕。 如此可谓是蛇打七寸,寇仲的腿尚未完全收回放稳,此刻却又现如此犀利精准的一剑,犹如自己即将收官的一条大龙,却被人生生斩断的苦楚,他如今方才知道,神识得差距是难以回避的,从开始至此刻,掌控棋局的是他傅采林,而他寇仲之时随意把弄的棋子而已。 情势已经不容其多想,寇仲惟有侧身躲闪,可是奕剑此刻生出强大的吸摄力,似乎棋盘落子压上棋盘那破空的劲风,让周围的棋子根本难以安然撤离。如此剑法,竟然和不死印的吞噬之道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念及此处,他茅塞顿开,在这决定成败,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机关头,寇仲左手生变为生,右手死变为死,刀势瞬息一变,突然灌满真元的右手骤感一松,气息似石沉大海,再不受奕剑牵引,如此正巧将弈剑这块牵引真力的磁铁摆脱,因为他持刀的右臂已然成为绝缘体。 傅采林此刻已然露出讶异神色,奕剑似乎蓦然失控,悬浮在空中的宝剑犹如小孩涂鸦,在空中画出无数难以道出的线条,只让寇仲丝毫不敢大意。 傅釆林望着弈剑,一阵长笑,伸出比常人长出几分的大手,宝剑应是而回。以人奕剑,以剑奕敌,寇仲知道傅采林显然已经将神识灌注于宝剑之中,如此一来,知道自己技穷的一刻,肯定玩完。 寇仲也是喜欢刺激之人,越是危险,只会令他越快的适应突破,和兄弟云羿切磋因知道对方不会下杀手,故而丝毫没有危机感,如此是永远无法体会出那种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也根本无法很快的突破,如今这个让他放手一搏、使出浑身解数的机会终于来了。 只见寇仲跃升而起,双手握住刀柄,井中月神色空前闪亮,化繁为简,直劈傅采林。 …… 幽林,策马,夜色。 “难得徐兄如此着急,确令阴某好奇?”木头开花的阴显鹤主动问道,必将自从他见到徐子陵之后,便从未见其如此兴奋和紧张, “阴兄为何不先独自一人去长安与贵妹见面,反而要与我同来这幽林小筑?”徐子陵苦笑一声,反问道。 “当我得知小妹尚在人间的那一刻,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但到如今我却有一种害怕之感,似乎每天醒来小纪就会不见,反而让我不敢见她。”阴显鹤轻叹道。 “这是为何?明明很想见,却又不见?”徐子陵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问自己,在唐京之时,他又何尝不想见师妃暄,但他始终都没有去寻她,虽然他能感应到师妃暄的位置。 “有人曾说只有得到了才会失去,是否不得到,那么就永远不会失去了?”阴显鹤苦笑道。 “…”徐子陵犹若雷击,脑海中霎时间闪过无数片段,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么? “但直至此刻,我见到子陵的笑容,我方才顿悟。那些说此类言语的人已经没有资格称为人,因为他根本不懂得珍惜。只有尽力去追求得到,才会珍惜,如此方能显得人生的意义。”阴显鹤解脱道,旋即策马掉头,回头深望了徐子陵一眼,便立即奔驰而去,行路之间传声道,“子陵!追求心中所想,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精彩千百倍!我先回长安见小纪,我们长安见!…” 徐子陵回过头,凝望阴显鹤的远驰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只化作一阵长啸,传声道:“多谢阴兄!我们长安再见!到时我们定要喝个痛快!” 第六章 忘刀客 弧月,密林,清风。{/\.shouda8\. 手、打\吧.首.发} 情感上的枷锁已然解开,在这月色下,徐子陵悟了,不但领悟了心中的感情,也领悟了武学的真谛。世间没有任何一处、任何一物不是在显示着其持续的生命力,即使岩石、枯木亦是如此,于此同时,他们也都时刻散发着其掠夺力量和转化力量的一面,这一切大感受就如同自身的体会,这一种玄奥的感觉,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俨然与天地万物不可分割,万物尽在其心,他正式踏入了以天为师、与天同心的天师之境,走上一种“同感”之道,不过云羿更喜欢称之为“读心术”。 徐子陵曾经一心追求平静,但何时何处放得平静?平静不是时间和地点所造就,而是人心。他能感受到天地大道之利万物而不争及以万物为刍狗的两面,但徐子陵自认做不到有天地大道一般,他有兄弟、有佳人更有拯救天下百姓之心,可能有一天,他竟如天地大道般的心态,那时便是他踏入那玄奥修真之时… “婠大嫂还是现身一见吧,小弟可不敢让云少的美人儿久候。”徐子陵收齐同感之心,蓦然对着远处的清泉巨石说道。 白衣精灵缓缓自巨石后飘出,纤细玉足轻踏溪水,犹若凌波仙子,飘飘衣袂而来,周围的气息似是为其的到来而幻化出无穷的魔力,一种动人心魄、无法自拔的触动,倘若不是之前有所突破,徐子陵此刻可能就要失态了。精灵飘至徐子陵一丈之前方才落下,整个过程就像一片秋叶掉落的过程,是如此的自然,也是如此令人怜惜。 “你真是婠大嫂么?”徐子陵不知为何,道出此问。 “数月不见,子陵风趣哩!奴家不是婠婠,却又是谁?不过却绝非你的嫂子,如此称谓,奴家可当但不起。”来的女子自然是婠婠,只不过声音却有幽怨之感。这让徐子陵大大激发了自身同感之心,恨不能把好兄弟云羿狠揍一顿。 白衣素裹,玉钗斜入,肤白如雪,眉目如虹,月光之下,玉人冰清。 “那么小弟是否该成美人儿为婠婠仙子呢?”徐子陵摒弃同感之心,目光穿透美人身前的层层扭曲的气息,直视婠婠的一双摄魂妙目,防着云羿的口气神态说道。 不能不说徐子陵走的道是云羿十分羡慕的,徐子陵同感之道可谓是逆天级别的,他能模仿任何其身边熟悉的人,倘若再将易容术贯通,那么他几乎可以变幻成任何人,甚至是女人。可想而知,此种能力用来泡妞是多么的逆天,后来成为他两个首席好兄弟云羿和寇仲极为羡慕和妒恨的目标,千方百计的学习,却始终不得其法,寇仲后来只有大叹道:“天道不公!” “啊!你这坏人儿怎么来了,还装作子陵调戏奴家!”婠婠闻声,美目情波如潮,作势要飞向徐子陵,扑入其怀中,让其好好怜爱一番。/.shouda8/. 首.发 “大嫂切勿激动!小弟确是徐子陵!”徐子陵俊脸一红,大呼不妙,以婠大美人的魅力,他可不敢让其靠近,否则指不定捅出什么大篓子来。 “…”婠婠止住了动作,却没止住眼泪,背过身去,抽泣之声,隐隐传来。 徐子陵望着婠婠的背影,似乎有一种被心痛的感触,但与此同时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得意夹杂其中,显然同感之心让他再次识破了婠大美人儿, “婠大嫂别在整治小弟,在下告饶!”徐子陵上前两步拱手苦笑道。 “坏蛋!你们兄弟都是坏蛋!只知道欺负奴家一介弱女子!”婠婠继续不依不饶道。 “…”徐子陵汗颜,他此刻不但想揍云羿一顿,而且恨不能阉了他,这都招惹的什么女人?她也是弱女子?他只能无语。此刻他头脑猛然转动起来,思索对策,简直比与人对敌转的都快,旋即劝道:“云少已经回到长安了,而且正在筹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哎呀!子陵此言可否当真?”婠婠闻此立即飘过身来,俏脸红润,扑上前来,妙目圆睁,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哪有丝毫之前的伤心之态,而且连眼泪都没有,显然之前是天魔音作祟,可见其如今的境界之高。 嗅着婠婠玉体散发出莫名异香的徐子陵险些心境失守,立即稳定心神,退后几步,方才信口道:“当然是真!云少曾在草原上一直念叨大嫂的好,说一回到长安,便迎娶大嫂你!” “…”婠婠神情瞬息变得极为复杂,此刻的心情根本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心中所想所望终于达成,蓦然回想着之前和云羿的种种情景,只令她不敢置信,不敢相信有人敢娶她这位世间人人厌惧的“妖女”,而且,阴癸派的女子是不能成亲的,嫁人后…… “大嫂回神了!小弟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分辨出小弟不是云少的?”徐子陵似是有些不甘,这来源自于他对自己的道的那种自信,第一次出手竟然功败垂成,心里有些瑕疵,倘若不消除,必会影响日后的领悟。 “哼!子陵修为又迈了一大步!在一个时辰之前,奴家还有些把握能与子陵走几招,倘若是如今,奴家可就要主动认输哩!”婠婠收起嫁人的心思,目中闪过复杂神色,幽幽道。 婠婠自认是一个女中枭者,在武艺上,无论天赋还是悟xing皆是极为高深,早前突破《天魔秘》的十八重,以及对《天魔策》其他几卷的研究和借鉴,如今的《天魔秘》早已突破原来的层次,俨然走出了自己的路,如今依然达到前无古人的《天魔秘》第二十重天,在魔门可谓是旷古烁今。武力的增强,自然让她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傲气,这种傲气比之前要强烈数倍,如今见徐子陵的境界高于她一筹,自是有些幽怨的。 “大嫂同样也让子陵看不透!”徐子陵的同感之道竟然丝毫无法感应到婠婠此时此刻的状态,也是惊骇不已,心中暗叹,武力如此逆天的女人在兄弟云羿身边,也不知是福是祸。 “子陵想看透奴家吗?奴家虽有些面薄,但叔叔有所请求,如此自是不能拒绝,如今奴家便让你看看又何妨!”婠婠眼中闪过狡黠之色,故作娇羞,言罢便作势轻解薄衫。 “婠大姐饶命!小弟服了!有何事尽可直说,小弟肝脑涂地!”徐子陵见此彻底无语,立即识相拱手道。 “呵呵…”天籁般悦耳的笑声传出,足以令顽石动容,婠婠掩口笑道:“算你识相!不过子陵还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哩!” “大嫂可是很快要嫁人的!”徐子陵苦笑着提醒道。 “奴家可不想嫁给那个负心人,相较于他,子陵更可爱哩!”婠婠一双绝美妙目似含无限柔情,娇羞道。 “额…”徐子陵哪还敢再接着搭话,对面这女人可不是他这种纯情小处男能对付的,便只有转移目标道,“小弟依旧想知道婠大姐是如何勘破?” “哼!在子陵散发气势的那一瞬,无论是语言、动作还是眼神都是无懈可击,也确实让奴家产生了错觉,奴家甚至以为是云郎前来接我,但旋即便认出,子陵不是他!”婠婠浅浅一下,似是回忆起云羿和她之间愉悦的往事,柔声说道。 “是哪一出破绽?”徐子陵奇道。 “奴家感受不到子陵的情意哩!”婠婠似是幽怨道。现如今虽然她天魔策的功力加深,一颦一笑散发无穷魅力,也让人莫名陷入无尽恐惧。 “…”徐子陵哑然一笑,摇头叹道,“是啊!无论多么相似,也只是武道上的勘破和感受,此道却不可用在处世做人,否则道心必毁于一旦。” “子陵果然是君子哩!否则此种武道让那负心人或是寇仲得去,也不知天下又有多少苦命女儿家!”婠婠似是无尽幽怨,淡淡道。 “呵…”徐子陵苦笑以待,此事发言绝非明智之举。 “去吧!青璇妹子可是受苦哩!好好怜惜才是!”婠婠正色道,也不只是说给自己合适说给谁听。 “小弟多谢婠嫂多日来的照料,云少已传书于我,其中夹有一封信函,请过目!”徐子陵抱拳相谢,信函似是落叶,不知何时已然飘到婠大美人手中。 月下美人轻展信函,眼中泛出复杂情绪,最后化作一滴美人泪。信中写道:“白首之约未敢忘,夜夜思君不寐。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明月,高丽,剑阁。 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开始,没有终结!寇仲的精神已然脱离自身,灌注与井中月之中,已然忘掉自己的位置,因为此时,任何空间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斩去眼前的一切。 人、刀、天、地结合为一个同时无限小和无限大的整体,胜败再不存于其中。刀再不是刀,而是天、地、人不可分解的部份,他感到从一个超离人刀的角度,一丝不漏地掌握着傅采林奕剑的变化以及即将发生的变化。 傅采林眼中闪过欣赏之色,旋即肃然以对,他已然动了真格。剑圈在他手中扩大,似是一圈一圈,也似是数圈数圈,剑气波纹的变换犹如一滴水落入池塘,只是你无法看清水滴的落点。整个天地便是这个池塘,弈剑便是那水滴,身处池塘之中,寇仲犹如那池塘静逸的水面,如论如何,也无法逃避。 寇仲明白,那水滴便是傅采林的剑锋,波纹便是浑然的天地剑元,当他的井中月刺中刻圈核心的一刻,他清楚晓得剑圈会由大化小,采积天地真元至巅掌的剑气将以电光石火的高速聚拢,直至将其绞杀。 但是寇仲根本无惧,因为他已然忘刀,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此时手中的刀,已然不止是一把刀刃,而是一种刀意,只要寇仲意念所致,刀元便回所向无敌,用《不死印法》看来,如此便是虚实合一,生死一体。 “蓬!”寇仲全身剧震,反震落地,呆呆立在亭外,天地气息如潮般涌动,在寇仲眼中天地不再是天地,因为他此刻终于寻得自己的道,也同时认清了这天地,打开了身体的宝库,寇仲突破了。 傅采林后退半步,身形却移动,只是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寇仲,面无表情,并未出声,只待整个天地的气息平复下来。 博采林手负后背,踱下亭子,往寇仲走来,经过他身侧,移到寇仲右后侧立定,仰望星空,长叹道:“君婥果然没有看错人,寇仲你更没有令傅某人失望,老夫已然杀不了你。只是希望中土真能如你所言,与我高丽、永成和睦相处的友好之邦,你走吧!” 将寇仲的潜力和悟xing逼出,傅采林便没有了杀死寇仲的能力,不但为高丽尽了最后一份心力,未损弈剑之心,更施恩与寇仲,他日即使刀兵相见,念在恩惠,也可落得保全。这亦是最好的结果。 寇仲闻此,已然盖过突破后的喜悦,道:“谢过师公!” 傅釆林转过身来,满脸泪渍,双目却闪动置神圣的光辉,柔声道:“师公毕生都在追寻美好的事物,但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去欣赏品味,此正是奕剑的精义。去吧!好好办你的事,生命是美好还是丑恶,全由你的本心去决定。” 寇仲想起傅君婥,百感交集,一言不发的下跪,重叩三个响头,收刀默然去了。 第七章 美人虹 高丽,星光,月色。 两名高丽小婢提灯立在杏木桥头,尚秀芳穿上纯白色的高丽女服,倚栏立在桥上,翘首望着远方的紫微星空,犹若昙花即将绽放那最后也是最开始的那一丝惊鸿,桥下的荷花早已黯然失色。。 刚来到高丽皇宫的寇仲,此刻的心神全被眼前的美人儿所吸引,用之前领悟到的绝世身法,以风骚的姿态,如风一般飘到尚秀芳娇躯旁,心底泛起难言的情绪,低唤道:“秀芳!” 尚秀芳别转娇躯,嫣然一笑道:“少帅和傅大师之间终于有一个完满的结局哩,因为没有事情是少帅办不到的。” 寇仲苦笑道:“师公见怜,小弟勉强过关而已。” 尚秀芳喜孜孜道:“傅大师是有无上智慧的人,过关便是对寇仲你的认可!” “那秀芳有何奖励么?”寇仲顺杆往上爬道。 尚秀芳玉颊泛红,凑近他耳旁轻轻道:“明夜子时人家在这果等你,希望星辰仍像今晚般美丽。” 说完,美人一笑,挟带着香风从他身旁逸去。寇仲别头瞧着她无限优雅动人的背影,在两婢手持灯笼光映照下,袅袅亭亭的消失在廊道弯角处,嘴角浮现一丝志在必得的强悍笑容。嘿!明天晚上必将彻底将美人儿征服! 寇仲此刻,信心倍增。龙虎之躯,大步往前。离开御花园,步入御道,随来的二十多名高丽兵卫早已在外等候。寇仲虎目闪过一丝炙热,便直接步入高丽皇宫内殿。前来迎接的是高丽王之弟高建武,此人雄壮威武,虎步英姿,颇有王者风范。 “高建武见过少帅!在此有礼!”高建武目光深沉,一副儒雅姿态,很是恭敬。 “高将军果然威武不凡,寇仲心仪已久!”寇仲早已详细掌握整个高丽高层亲族、官员的信息,尤其是高建武,不但是高丽王高元的嫡亲之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对高丽整个朝政有极大的影响力,此次前来会谈,据消息便是此人一力促成。 “少帅名动天下、武功盖世,小弟早已仰慕至极,时常无言梦回之间,想象少帅的英姿,今日一见,果然不负小弟相思之苦。”高建武眼中闪过激动之色,侃侃而道。 “额…”寇仲顿感毛骨悚然,暗道:“这高建武果然不出云少所料,定然和高丽王有断袖之嫌,。” “高将军折煞寇仲了!”寇仲苦笑道。 “少帅来此之前是否见过傅大师?”高建武发现寇仲表情有异,便立即正色以待,询问道。 “高将军果然消息灵通!确实如此!”寇仲目光闪过一丝提防之色,旋即答道。 “少帅切勿误会!是之前傅大师已然派弟子前来传话,对此次双方和谈之事无丝毫异议,并有促成之意,故而猜想少帅定是说服大师。”高建武忙解释道。 “好!既然如此,那么以后我们大华和高丽便可永世和平相处喽!”寇仲闻此立即面带喜色,爽声道。 “小弟亦希望如此!”高建武会意微笑,施礼道,“少帅请!王兄和文武大臣早已在议政殿等候大驾!” …… 巴蜀,幽谷,清风。 徐子陵踏上碎石小径,朝着石青璇的幽林小筑而去,同感之道,让他此刻的精神状态竟入一种诡异的境界,他似乎能通过这些花草树木感受到即将会面的美人心思。一切都是如此祥和宁静,无忧无怖,无喜无悲,只为等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同的是,石青璇等的是徐子陵。 每踏前一步,便多接近石青璇一步。生离死别,在短促的生命中转瞬即成过眼云烟,得失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此刻终于可以放下师妃暄。心中涌起火热,心湖填满石青璇动人的倩影,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迈进。生命至此踏上全新的阶段,一个结束正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 这条路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 绝美箫声传来,徐子陵于此同时也踏上了幽林泥土,激动的心情瞬息被绵绵无尽的温馨感觉替代,步伐不慌不忙。他和石青璇问的爱是如斯地实在,没有任何疑虑,尤其是大漠之旅让她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穿过幽林,石青璇面朝溪水的动人的倩影条地映入眼帘,徐子陵止步。石青璇似有所觉,放下玉箫,站直娇躯,仍没别转过来。 徐子陵刚压下去的激烈情绪洪水缺堤般冲破一切障碍,爱火转瞬变为僚原烈焰,唤道:“青璇!” 石青璇娇躯轻颤,缓缓转过身来,双目射出无比复杂的神色,柔声道:“徐子陵!” 此时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徐子陵直接将眼前的幸福拥入怀裹,寻上她香唇,使劲地吻她,抚摸她柔若无骨的香肩,用尽他的热情、力气。石青璇娇躯不堪刺激地强烈抖颤,不片晌嘴唇变得灼热柔软,采出玉手楼上他脖于,沉醉在他的热吻里。 天旋地转,徐子陵彻底迷失在这爱的甜梦至深之处,体验着紧拥怀内实在而真确、充满血肉的感觉,踏实的幸福,鼻子充满石青璇秀发和娇躯散发的芳香气息,嘴角不知何时感受到一滴灼热的泪水,泪滴直入心扉,破去一切心防。 一切竟在不言中,正所谓: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武林岁月催。 皇图霸业美梦中,不若一滴美人泪。 …… 夜,皇宫,御书房。 “小道(僧)见过羿帅!”一阵齐声入耳,云羿抬起头,望向御桌前的二人。 只见台下两位少年,一僧一道,道袍袈裟着身,虽然相貌衣着迥异,但相同的是,两人都是仙风道骨之辈。 “哈!出世之人何必虚礼!小九!上茶!”云羿见此二人,便立即起身离座,挥手示意道,“坐!” “师兄果然非一般皇者,师弟折服!”那道人也不客气,微笑道。却也不知何时已然坐下,开始品起茶来。 “多谢施主!”那少年僧人双手合十施礼道,方才坐下,却并不同那道人一般饮茶,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双目微张,似是坐定一般。 “这小子假佛学,师兄别和他一般见识!”少年道人斜兜了那僧人一眼,淡淡道。 “天罡、玄奘近几日在皇宫可有所得?”云羿淡淡一笑,会心问道。 这两人便是云羿费尽心力吸纳入神箭堂的最新人员,袁天罡和玄奘二人乃是少年一辈之中的绝世人才,武功早已登堂入室,晋升宗师境界的高手,更为难得的是,两人在道佛两派之中的地位丝毫不下于云羿这个即将登上帝位的世俗皇帝,宁道奇对袁天罡的“先天卦术”推崇备至,了空的辩才相较于玄奘也是逊色不少。 云羿为了让二人加入神箭堂,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千般手段,方才让两个高傲绝顶之辈点头。近几日,更是召见他们二人入宫,开放皇宫秘藏典籍与二人,并多次交流佛道两派的经典与武艺,三人皆获益匪浅,云羿不愧武林奇才之名,竟然通过吸取二人武艺的特点,借鉴道家炼神和佛家舍利之法,一举扭转沉重的伤势,他的功力已然恢复了七成,只消一个月便可痊愈,那是也正是他登基称帝的日子。 “小和尚日日研读佛经,吵的小道无法专心,不提也罢!”袁天罡似乎发现茶水中的乐趣,将手指直接伸入还未凉却的茶水中摆弄,似乎对其中茶叶很感情趣。 “袁施主休要取笑,你的悟xing和记忆能力要远远超过小僧,估料你早已将宫中典籍烂熟于心,又何必撒谎!”玄奘水波不惊道。 “你这小和尚依旧是如此不识趣!罢了!懒得与你争辩!”袁天罡自问在任何方面都不输与玄奘,但唯独这辩论方面,彻底那他没辙。 “哈!你小子也有服人的时候!”云羿一扫之前的朝政烦恼,笑道。 “哼!这小子这几日有桃花之劫,到那时定有服我的时候!”袁天罡一脸不爽,抽出茶水中的纤细的手指,随意在道袍上擦拭几番,便得意道。 “袁施主休得胡言!小僧一心向佛,又怎会有桃花劫?”玄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道。 “你这小子之前该不会是用茶叶为玄奘策算吧!”云羿苦笑道。 “师兄慧眼!师弟的这点伎俩可瞒不过您!”袁天罡对云羿到时服帖,卖乖地回道。这小子之前一直不服云羿,后来通过多番比试方才将其彻底折服,自此他厚颜地以师兄称谓云羿,看似亲密,却只是为了学得云羿的鬼谷策命之术而已。 “云施主是否也看出小僧的劫数?”玄奘见云羿一副了然的神情,便急问道。 “云某并未留意!嗯!说来,淳风为何没到?”云羿苦笑,转移话题道。 …… 第八章 联邦议 明月,清风,小筑,幽谷,清泉,竹屋。 紧紧交融的红唇终于分开了。 石青璇的秀额轻轻贴上徐子陵光洁如玉的脸颊,轻喘着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一句话把徐子陵早已离体的魂魄唤回,佳人依旧,怀中无限温柔,徐子陵此刻真的累了,如果可以,他只想抱住佳人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不复醒来。 石之轩,一个神奇而魔幻的名字。 石青璇主动问起他,很显然,已经开始放下曾经的仇恨和怨气,只是她还有牵挂,那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石之轩对石青璇保护,她从来都是知道的,这就够了。 徐子陵自从踏入天师同感之境,早已对洞悉了石青璇的心思,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柔声道:“他曾经是有能力破坏中土一切希望的可怕魔君,如今已然即将成为神州一统的大功之臣,但我感觉得出,他最终只是一个因犯下弥天大错致下半生活在悔疚交集中的可怜人,青璇比我更清楚,对么?” “他真的会为天下统一出力么?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阴谋?”石青璇秀眸中泛出质疑之色,不信道。 “有云少在,他又能有何作为?倘若不臣服,等待他的只有惨淡结局。”徐子陵言辞之间自有一种捭阖天下的气势,让人无法生疑。 “他武功身法举世难敌,云羿大哥真的能驾驭么?”石青璇微皱秀眉,低声问道。 “青璇是没见识过云羿现如今的实力,他简直就是个妖孽,即使如今我突破到和他一样的境界,却丝毫估量不到他的全部实力,尤其是他创出的落星、追月、逐日三箭式,确有惊天动地之能。”徐子陵好不掩饰眼中自豪的光芒,夸赞道。 “不想云大哥已经有如此功力,只是不知和昔日叱咤天下的邪帝向雨田相较如何?”石青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低声道。人道是,月有阴晴圆缺,如此实力,也不知是否会招天妒。 “听闻昔日邪帝向雨田便是难以自控体内的魔功,以至于自爆而亡,但据云羿和张大哥推测,向雨田极有可能是用了某种奇特法门,将自身功力压制,进入龟息状态,从而藉此突破原有桎梏,未必是自爆而亡。”徐子陵无意中提道。 “那么只希望他不要有破关而出的一日。”石青璇幽幽道。 “是相公我多言哩!如此良辰美景,该说些令人愉悦之事。”徐子陵见石青璇终于从石之轩的念想中走出,便开口调笑道。那坏而不邪的表情,似足了寇仲,现如今的徐子陵模仿任何相熟之人的轻质可谓是轻而易举啊,简直是对付美女的作弊器。 “哼!谁是相公?你这女儿家好不知羞!”石青璇故作调皮,挺了挺饱满的胸口,假作男人之声,一手负与玉背之手,一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作指责之态,男声惟妙惟肖,表情却可爱至极。 “…”徐子陵顿时石化。 …… 皇宫,龙池。宋缺,云羿。 云羿一脸苦笑,轻叹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随着麾下的地盘和人口的增多,钱还是不够用啊!真想再多他娘的挖几个杨公宝库!” “即将称帝的羿帅也有如此败坏之时,老夫总算有些欣慰!”宋缺微笑道。 “义父留下的这烂摊子也该收拾哩!”云羿似有所指,讨好道。 “你小子彻底就是白眼狼,我之前倘若不是精打细算,估计国库早已库空,不想你竟然得寸进尺,还想动我宋阀的家底,好不无耻!”宋缺极为俊逸的面容闪过一丝挤兑的笑容,笑骂道。 “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不过义父也不要讲自己搭进去,倘若儿子施白眼狼,那么父亲又是何物?”云羿无耻回击道。 “…”宋缺摇头苦笑。 “义父!如今的天下,门阀也到了革新的时候!”两人一阵玩笑,云羿收起笑容,正色道。 “此点为父早已考虑到,但阻力确实不小啊!”宋缺才华横溢、政治智慧过人,又怎么会看不出现如今大华天下对门阀的敌对,宋缺在世尚能保全,若是有朝一日,没有宋缺的宋阀又该如何? “义父所为难之事,云羿已然想到解决之法,此法只需义父点头即可施行。”云羿目光灼灼,自信道。 “莫非你小子想两种法制一同实施么?如此只会为将来埋下无穷祸患!”宋缺质疑道,他不相信云羿对军国大事会有如此草率的决定。 “大华反对门阀,但北唐不是。”云羿冷静答道。 “有国家的地方就必然有纷争,有纷争各股势力就会联合,即使你革除如今的门阀之后,又不知会冒出多少其他的势力!正如你常说的,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父不反对你革新,但切不可操之过急。”宋缺轻抚如墨玉般的胡须,叹道。 “义父所言孩儿又怎么可能不知,汉族的历史和文化积淀不可能一朝一夕而改,我只是想让天下人尽可能的公平,让内斗更多的转化为对外的动力,内圣外王,如此而已。”云羿苦笑道。作为穿越一族,他自然知道门阀自始至终都存在,只到现代也无法消除,只是不在明面上,暗里的门阀其所作所为又好的了多少? “既然如此,那你小子为何不直接将北唐征服,如此岂不是更能实现你的想法?”宋缺颔首微笑,旋即疑惑道。 “义父何必明知故问,李世民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何况有佛道两门的暗中支持,我虽然自信能灭掉李唐,但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万一颉利老儿再来个浑水摸鱼,到时候得到的就是一片废墟。”云羿郁闷说道。 “倘若此时不发兵,他日李世民在北方站稳根基,只怕付出的代价会更大。至于你联邦建国的设想虽然新颖,但确实有些…”宋缺欲言又止道。 “义父想说孩儿异想天开吧,自古至今,统一天下确实少不了铁与血的武力,但华夏一族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孩儿便不会放弃,因为倘若一旦成功,那华夏一族便会更加强盛,而且将会是史无前例的强盛,即使在你我有生之年统一世界各族也不是野望,这可能是我汉族统御万邦、乃至屹立天下之巅的唯一机会。何况我知道,李世民也有同样的想法。”云羿言辞之间气势磅礴,吞吐之下,宋缺也不能抑其锋芒。 “哈!好!好一个统御万邦!好一个屹立天下之巅!云羿你既然有如此雄心壮志,那赌一把又何妨,为父便静待你开创我华夏盛世。”宋缺闻此也是心潮澎湃,振奋说道。 …… 唐京,皇宫。 寇仲会谈高元和高建武这两个好基友,这对极品兄弟也是识时务者,承诺只要大华朝能说服北唐联邦建国,那高丽便率先加入新联邦,愿为联邦成员之国。离开高丽后,寇仲也是归心似箭,便率领圣刀卫策马入关,因为他已然被大华朝册封为大华军委会第一元帅,全权促成华唐联邦,此次来唐京表面上是与李世民公开会谈两国和谈之议,实则却是具体规划联邦建国一事。 寇仲午时刚到唐京,李世民便以国礼亲自接待,只待一番礼仪过后,便已是夕阳西下。国宴之后,李世民摈弃左右,将寇仲迎入御书房,内侍奉上香茗。 夕阳从西窗透入,今厅堂充盈着日夜替换韶光流逝的气氛。 “世民兄好么?”寇仲虎目望着李世民略有些疲惫的俊脸,闪烁着炽红光芒,夕阳的光线也未能夺其辉煌,只是一句问候,却似涵盖了所有的恩怨。 “不好!”李世民气势如山,久居上位的那种气度和仪态绝非寇仲能比,沉默片刻,轻叹道。他没必要在寇仲勉强说客套话,如今他登基称帝,称帝成为了孤家寡人,能如此交谈的人,天下就那么几个。 “做皇帝的滋味如何?”寇仲听到李世民的回答,便知道李世民没有变,他还是那个有抱负有情义的李家二郎,至少现在对他说,李世民是友非敌,何况将来还有可能成为他的二舅子。 “累却又不累,苦却又不苦。有时我真的想成为一个昏君,那么我便不会有这些苦累,如此,是不是对天下百姓来说更加幸运。”李世民苦笑道。 “倘若世民兄是个昏君,那天下何处去寻明君?”寇仲从不否认李世民的治国能力和开明程度,玩笑道。 “至少云羿兄比我做的更好一些,这也是我有些不服的缘故,为何他不但有超卓的武功,更有无法匹敌的治国之术,上天实在太过眷顾你们兄弟,倘若没有云羿,我可能还要争一争这天下。”李世民整个人似完全放松了,轻叹道。 “世民兄所言何尝又不是我所想?倘若没有云少高瞻远瞩的治国能力,我也可能会放弃霸业,早日还天下人一个太平。”寇仲附和说道。 “提到高瞻远瞩,云兄的联邦建国之策确实旷古烁今。他日若能成功合并,国务府、军委会和法院的各席位置,我大唐定会大力争取,不会让你们兄弟独占。”李世民自信道。 “哈!世民兄此举可便彻底中了云少的圈套哩!他办事最爱‘偷懒’,你如此便大大减轻了他的重担,他是求之不得啊!”寇仲笑道。 “为了两国百姓,我甘之如饴!”李世民也微笑说道。 第九章 终相见 长安,宋国公,府邸,怡心楼。 寇仲匆匆入府,与侍卫打个招呼,便直接冲上台阶,直入厢房,宋玉致在四名女婢侍候下,身穿湖水绿色的衣裙,肩披轻纱,正风姿绰约、轻盈地移步走向靠近花园荷花池的一扇窗门,似要欣赏窗外迷人的春光湖色,秀眸却藏不住那一丝落寞。 四名女婢发现寇仲,忙欠身施礼,整齐有致的娇声嚷道:“参见少帅。” 宋玉致秀躯轻颤,“啊”的一声转过身来,让寇仲得见他梦萦魂牵的如花娇颜。如非四名女婢在旁,寇仲肯定自己会不顾一切把她拥入怀,先亲个嘴儿,好好亲热亲热才是。自从去了塞外,也可谓是三月不知肉味,见到如此娇媚万千的心上人,险些把持不住,但此刻毕竟在宋府,他可不敢乱来,否则不敢保证宋缺会不会将他大卸八块。 此刻只能冲至她身前,执起她一对柔荑,嗅着她阵阵迷人的体香,激动的道:“玉致!” 此时女婢已识趣的退下,宋玉致任他握着玉手,俏脸飞上两朵红晕,喜上眉梢的道:“寇仲。” 软玉温香抱满怀,一吻天荒两心知。 唇分。宋玉致娇躯抖颤,不住喘息秀脸火红,星眸半闭。寇仲差点化身为狼,紧抱着佳人,有种将她立即抱进房的冲动,双目泛出赤光,阳气弥漫,似要将宋玉致融化。 宋玉致勉力张开秀唇,高挺笔直令她性格尽显的鼻子正嗅吸着他呼出的气息,秀眉轻蹙,审视他,问道:“仲郎为何单独入城?险些吓着人家!” “解决了北唐的那些个老顽固只是小事一桩,以后的大事就让云少和李世民去处理!顺便给玉致一个惊喜啊!怎么样?效果还行吧!”寇仲抱起怀中佳人,坐在正椅上,轻轻按了按佳人的琼鼻,调笑道。 “仲郎太谦虚哩!北唐的三大门阀、七宗五姓等家族百十年来根深蒂固、实力强大,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你和李世民牢牢控制住,从而彻底促成此次联邦之举。”宋玉致秀目泛出仰慕之色,毫不掩饰的赞道,“在玉致心中,仲郎的功业是旷古烁今,没有人可以比拟的。适才玉致入城看到举城欢腾的情景,感动得哭起来。人家以后要好好奖赏你,全心全意的爱你。” 一阵阵爆竹声传来,整个长安城变成欢腾的海洋,为她所说的话作最佳的说明和陪衬。寇仲忍不住轻亲她眼睛,亲她令自己越看越爱的鼻子,道:“我又犯错哩!” 宋玉致蛲首望着寇仲,喜孜孜道:“你是指秀芳大家吗?傻瓜,人家只会高兴仲郎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会怪你。尚才女肯作玉致的姐妹,是玉致的荣幸,我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左一句仲郎、右一句仲郎,喊得他心酥骨软,飘飘欲仙,大喜道:“哈!玉致实在对我太好了!” 宋玉致微笑道:“仲郎啊!你为天下百姓做的美事,令玉致只希望能在下半辈子好好奖赏你,使你快乐。” “秀宁公主到!”门外侍婢抬高声调,喊道。 宋玉致闻此立即从寇仲怀中弹出,推开寇仲,道:“秀宁妹妹来哩!” “玉致!二哥一行人已进驻京城,小妹来唤你一齐入宫参加国宴!”尚未进屋,李秀宁清脆甜美的声音已然传来。 寇仲刹时慌了神,施展绝世轻功闪出窗外。 “秀宁也来啦!姐姐正准备去唐国公府约你入宫!”宋玉致立即调整情绪,热情迎上李秀宁,微笑道。只是李秀宁入屋后,秀目却在四周张望, “秀宁在看什么?姐姐这地方你可来了多次哩!”宋玉致明知故问道,只是言辞直接却有些心虚。 “哼!寇仲那坏家伙没来这吗?二哥都进宫了,他竟然不见踪影,害人家等了大半日,哼,别让我逮到,否则…”李秀宁秀眉圆睁,不悦道。 “….”宋玉致无言以对。 寇仲则在楼外墙角一脸苦笑,暗呼冤枉。 …… 长安,皇宫,书房。云羿,徐子陵,李世民,相见欢。 云羿接待李世民可谓是回长安以来最为难得的清闲,欣然道:“大家彻底都是自己人,哈,世民兄不用任何避忌!我最近可被这宫廷礼仪给烦透嘞,唉,时时都想逃离这皇宫大院啦!” “我听闻云兄麾下的法院可是制定过废除旧朝的相关不平等礼仪法条的,为何还如此烦恼?“李世民玩笑道。他自然知道沿袭数百年的礼仪绝非一朝一夕能扭转的,但却也不放过挤兑云羿的任何机会。 “哈!世民兄倘若喜欢那些个陈旧礼仪,那么到时提交法律议案,只要天下百姓首肯,那小弟自然是无话可说!”云羿也玩笑回击道。 “能站着,有谁又真心自愿跪着?”李世民苦笑,似是有所感悟道。 “是啊!我废除旧礼,便是想从日常举止上给予百姓以自由和平等,也不知众多门阀士族和王公大臣能否理解!”云羿轻叹道。 二人身旁的徐子陵此时心中彻底安下心来,见他们谈笑风生,顿时对新联邦有种说不出的自信心。因为他知道眼前两人的组合,将会产生多么大的能量,这绝非一加一等于二的机械组合,而是一种难以言语的互补和互助,谋断、智决,人才、兵力,阶层、制度,信仰、理念等各方面的爆炸式组合,一旦走上正轨,那么天下还有何人、何物能挡? 天下百姓有福了。 见气氛有些沉重,徐子陵也难得玩笑道:“如此说来,二位是否都该自称为朕才合君臣礼规。” 李世民闻此,神采飞扬哑然笑道:“子陵竟来耍我?哈!” “子陵倘若喜欢这称呼,那你便来当皇帝,我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相信世民兄也应该不会反对吧!”云羿故作正经道,斜兜一眼,望向李世民。 “子陵当皇帝,好,那绝对是天下间最有情义的皇帝,我第二个赞成!”李世民附和着,赞道。 “哼!你们两个小子无趣的很!小爷我不奉陪哩!”徐子陵模仿寇仲,立即溜之大吉了。 “此人真的是徐子陵么?感觉似是戴着面具的寇仲。”李世民望着徐子陵的背影,疑惑道。 “世民兄有所不知,子陵已然勘破天师大道,他走的便是同感之道,他能体悟到绝大部分人的一些感受,我们三兄弟自小在一起,他模仿起我们,在稍微不熟悉的人眼中,几乎毫无破绽。”云羿赞道,似是有些羡慕。 “如此奇异的武道,确实让人惊叹。如此说来,他对敌之时,可谓是料敌先机、知己知彼,这等对手,直教人束手无策呀。”李世民惊奇说道。 “先不谈这些,我们如今首先要谈的是如何破解接下来的局势。相信你也收到情报,东西突厥扛着共议联邦的旗号,再次联手,率领关外各族联军,共计兵力二十万以上,绕关而入,直奔长安而来。”云羿正色说道。 “情势确实危急!”李世民点头道,“不解的是,为何颉利和统叶护二枭似是早有默契,此次自请自来,显然是撕破和平盟约,来者不善。” “哼!高元和高建武这两个白眼狼,我迟早要将高丽彻底抹去!”云羿冷声道。明显是高丽将联邦的消息泄露出去,傅采林和高丽王族始终还是不相信云羿三兄弟。 “域外各族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如今局面,而且是这种让他们日不能寝、夜不能寐的方式,高丽也不会除外。”李世民双目闪出思索之色,淡淡说道。 “我虽不惧与各族联兵一战,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可轻启战端,否则定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云羿凝重说道。 “我已然命部下不可轻举妄动,联军潜行千里,所到之处倒也安分。此次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否则即使胜了,也必将元气大伤,我们的恢复速度可不比马上各族。”李世民担忧道。 “现如今,世民兄可有何退敌之策?”云羿问道。 “观云兄言行,定然是早有成计!不若我们效仿先贤瑜亮如何?”李世民微笑道。 二人自御书房中取出文房四宝,片刻后,两人将各自将手中的纸条展开,赫然是两个同样的字“纵横”。 …… 长安,跃马桥。 “跋兄!可兄!一路辛苦哩!”阴显鹤木木的苦脸,挤出些许笑容,拱手迎接道。 “哈!阴兄还是如常即可,切莫客气!”可达志忍俊不禁,旋即正色道。 “可兄何出此言?”阴显鹤不解问道。 “可兄是怕阴兄你的笑容哩!哈!”跋锋寒笑道。 “缘来可兄是取消兄弟我,只是下次可否直说,如此会让我更容易纠正。”阴显鹤一本正经道。 “这…阴兄还是保持原样得了!”可达志彻底被阴显鹤这正经姿态的毫无幽默感给击败了,无奈道。 “哈!难得见可兄你吃瘪的时候啊!”跋锋寒爽声笑道。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一道金红身影自马上急速掠来,但却不见桥上三人任何防御动作。 “达志兄吃瘪的姿态小弟可没见过,定要好好欣赏!”来人说道。人影站定,除了寇仲还有谁。 第十章 云天河 长安,国宾别院。 跋锋寒入门后,淡淡道:“少帅的心情很好哩!” “好得差点要高歌一曲,只怕你们受不了我的腔子。哈!咦?你们的神情为何如此凝重?有甚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根本不怕甚么联军。”寇仲轻松的道。 可达志刚坐下,便立即问道:“少帅打算如何应付塞外联军?”他毕竟身为突厥人,与族人对战心中始终有些芥蒂。 “现如今我早已不是决策之人,至于如何对付塞外联军,那就要看云少和李世民的能耐。”寇仲似是无官一身轻,伸个懒腰,玩笑道。 “如此说来,小仲虽不是决策人,但你军委会第一元帅的头衔可不是虚的,带兵出征那是铁定了。而且,据我对云少得了解,此次他定会让少帅全权负责此次战事,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便又可大展拳脚喽。”跋锋寒点明道,“只是少帅的心现在变得很软,联军中不乏他的战友兄弟,达志应可放心。” 阴显鹤建议道:“依我之见,眼前实不宜与塞外联军正面交锋硬撼,同数量的塞外军马绝非中原的兵卒可以匹敌!虽然我对各位兄弟有十足信心,且赢面较大,但得不偿失。”他在塞外多年,对其的战斗力很是了解。 “小鹤子你还是不了解云少的立国方针,倘若此次塞外联军提出过分要求,那么云少绝不会妥协,定会放开手脚一战。”寇仲正色道。 “李世民一直标榜华夷一家,而云兄的民族正确却是有些霸道哩!”可达志虽然不是完全了解大华的民族政策,但也素知云羿对待外族敌人的手段。 “乱世用重典,云少也是无可奈何!”阴显鹤反驳道。 “云少?看来很快就成为云皇哩!”跋锋寒插话道。 “先不管谁当皇帝,我只想好好打完这场仗,能消停几年,让百姓喘口气!”寇仲陷入对这些不感兴趣,说道。 “寇兄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回到此次战役上来。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便是我的看法。”可达志爽快道。 “达志是否猜想到什么?”寇仲疑问道。 可达志望向寇仲,沉声道:“可汗爱用奇兵,寇仲应该深有体悟。” “从北疆至此千里之遥必难避过华唐两国的耳目。即使能抵关中,途中必饱受狙击摧残。据神箭堂的探子回报,毕玄多日前便不再草原,想来定是乘着仲少和李世民收拾门阀士族那些人的时候,联军已成功进逼关中,估计数天中抵达长安城外。此招还真是奇兵中的奇兵,跋某人也不得不佩服。”跋锋寒虎躯一震,双目金芒闪烁,冷然道。 寇仲猛地立起,断然道:“我立即要去见云少。” …… 夜,皇宫,御书房。 “颉利潜行千里,终要现形。不过待他来至近处,我们才怵然惊觉,那就非常糟糕。所以眼前头等大事,是要弄清楚对方经由那条路线攻来长安?”李世民眉头微皱,仔细查看纵横数丈的巨型沙盘,疑惑道。 “颉利老儿在我的地盘昼伏夜行,采取了较偏西的路线,泾州的山川地势,也确实最适合隐蔽兵马行藏,不过休想躲过我神箭堂的耳目。”云羿自信答道。 “泾州最重要和具战略性的城池是武功,位于渭水之北,有官道直抵咸阳,离长安不到百里,距咸阳更近。倘若攻陷咸阳,即可控制渭水便桥切断渭水南北两岸通道,进可攻长安,退可守咸阳。”李世民担忧道。 云羿闻此,也慎重起来,此时确实不可大意,旋即道,“我们如能守稳武功和咸阳,颉利定会进退两难。颉利和统叶护倘若想突袭长安,那么定会加速行军,必须大幅削减兵员,轻骑简装,更不能携带大量粮草,故若不能迅速攻陷城池,补给方面立即出现困难。” “咸阳和其北面的泾阳城齿相依,我们必须同时固守三城。塞外联军虽可从武功至咸阳途上的高陵县取得粮草补给,不过数量有限,只够他支持多十天至十五天,还得看人数而定。”李世民细细道出。 “世民兄果然经营关中多年,对此地真可谓拾了如指掌,倘若真的交锋起来,小弟确实要忌惮几分。”云羿玩笑道。 “云兄莫要玩笑!”李世民肃声道,此时他实在玩笑不起来。 “托了世民兄的惠泽,我们兄弟更是不敢放松对长安城的防御。现如今,我立即先派出精兵,大幅加强武功、咸阳和泾阳城防,其他一切全权交给寇仲负责,即使仲少决定与颉利正面对撼,云某也定会撑他到底。” “哈哈…”笑声传来,寇仲大步迈入御书房,沉声道:“我寇仲更非好勇斗狠之人,何况联军中不完全是我们的敌人。” “仲少回来哩!”云羿立即闪身上前,寇仲默契的举起手,两条遒劲的手臂紧紧相握,一句话就够了。 “寇仲!云羿!”李世民见此兄弟情深的场面,也是忍不住热血满怀,上前握住两人的手,三人六目相对,豪气干云,似有任何难题都难不倒他们。 “哈!有两位皇帝当后台,可比自己当皇帝要舒服多哩。”寇仲爽声一笑,撤手,径自走向沙盘,赞道,“俯览天下!好名字!云少这沙盘可谓是精致至极,我一路回到长安的所见几乎在沙盘上都能显现,不愧‘俯览天下’之名!” 接下来李世民便将双方的情势在沙盘上详细解说一番,三个达成了一致的看法,寇仲彻底成为华唐联邦军队统帅。 “忽然间,我感到胜券在握,一切事全交给我去做。只要三城稳如铁桶,此战必成。”寇仲听后,自信满满道。 “仲少此举须是精兵战术,只要开口,粮食、兵器、军马、将领等,任你随意调遣!”云羿双目奇光闪现,直白道,旋即望向李世民。 “华唐已是一体,更何况是羿帅开了金口,那我麾下的军马便任由少帅指挥。”李世民话音落地,龙符便从手中射出,掷向寇仲。 寇仲微微一笑,右手翻转之间,龙符似是失重,缓缓飘回李世民身前,道,“杀鸡焉用牛刀?只需世民兄麾下一千最精锐的玄甲精骑即可!” 李世民爽快收起龙符,点头道:“明日我便下令庞玉和尉迟敬德立即挑选一千,全权交与你指挥。”三千玄甲只要了一千,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那么少帅须我如何配合?该不会要我的神箭铁骑和七十二幽冥卫吧。”云羿苦笑说道。那些可是云羿的命-根子啊,死伤任何一个都是大损失,何况神箭铁骑只有一千人。 “不是!”寇仲一脸高深莫测,摇头道。云羿闻此,心中很是放心,可是没等高兴完,寇仲阴险一笑,又接着说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出征!” “…”云羿愣了。 …… 翌日,皇宫,坤殿。 “子陵来啦!”商秀珣大腹便便的身材,行动却丝毫不慢,见徐子陵前来探望,四周宫女还未反应过来,她便迎了上去,一把拽住徐子陵的手臂。 “秀珣嫂子慢行!”徐子陵立即扶住商大美女,面带微笑,一脸谨慎道。 “啊!弟妹也来哩!”商秀珣这是才看到徐子陵身后的一绝色女子,不用猜想,定时石青璇无疑。 “秀珣姐姐安好!小妹在此见礼!”石青璇听到这弟妹的称呼,俏脸一红,急忙上前行礼道。 “别做这些旧礼,云羿那坏家伙早就废除了这些,而且我们江湖儿女,这些就省了吧。”商秀珣依旧是那英气十足、豪迈巾帼的气象。说完,就拉着二人进入大殿。 “见嫂子如今神清气爽、步幅稳健,小弟是彻底放心喽!”徐子陵暗释同感之心,便发现商秀珣和它腹中的孩儿的体质实在太逆天了,心中暗喜,但也不做多说,高兴说道。 “为了这肚子中的三个臭小子,可把本场主给憋坏了!”商秀珣大吐苦水道。 “秀珣姐很厉害啊!一次竟然生三个,听说还都是男孩,小妹还是首次见到如此奇事哩!”石青璇调皮说道。 “哈!不是我厉害,是云羿那坏家伙厉害!”商秀珣成婚后更是大胆豪放,且又遇到不用避讳的熟人,语言上也是不客气,道,“以子陵的功夫,相信到时弟妹想要几个、是男是女,那定然拾没有问题的。” “啊!姐姐取笑我!”石青璇闻此,那还不知道商秀珣说的那些事,整个俏脸彻底红透,好不可爱。 “青璇妹妹害羞哩!那子陵你说,之前我所说是否属实?”商秀珣见石青璇败下阵来,便将矛盾转向徐子陵。 “嫂子依旧巾帼不让须眉!小弟拜服!”徐子陵投降苦笑道。 “是啊,不知几个小侄儿的名字可否取好?”石青璇转移话题道。 “取好了!是父亲取得!”商秀珣答道。 “鲁师学究天人,取名自然不在话下,不知是那几个字?”徐子陵点头道。 “老大唤作天铮,华夏脊梁铮铮铁骨,老二唤作天梓,华夏男儿心念梓里,老三唤作天河,华夏精神河源流长。”商秀珣脸上泛起母性光辉,轻抚圆腹,微笑道。 “云天铮!云天梓!云天河!”石青璇轻声念道。 第十一章 射雕宴 晨,出城,三龙舰。 “世民兄还真是给了我们兄弟一个惊喜!”云羿一身劲装,立于舰船顶层的栏杆旁,迎着朝阳,猛灌一口烈酒,微笑说道。 “现如今长安可谓是人才济济,不但有宋阀主和李靖,两人一内一外,足以坐镇长安,更有子陵、显鹤、达志等高手在皇宫护卫重要亲友家眷,反倒是我清闲下来。何况,此次战役怎么又能少得了我,毕竟玄甲精骑只有我才能完美指挥。只是可惜了,倘若三龙舰再多些,那么此次的阻击之战定会更有把握。”站在一旁李世民自信说道 “坦白说,我们兄弟是怕你武功低微,反拖累我们,万一你有甚闪失,估计联邦的大好局面也会毁之一旦。而且,这三龙舰船可谓是当今天下最为精良快捷的大舰,能装三千军马已经是极限了。”寇仲自层跳将起来,抢过云羿扔过来的酒壶,猛灌一口,那气势比起云羿更有过之,旋即将酒壶扔向李世民道。 “哈!直到此刻,我才感到你真的当我是你们的好兄弟。好酒!痛快!”李世民接过寇仲手中的烈酒,也猛地灌下一大口,便不回身的将酒壶往后一扔,哈哈笑道,“我武功低微?那是因为你们兄弟的武功都太逆天,战场上没有如此多得高手。何况,有那场战争我不是身先士卒?有时只率领几个人由阵前杀到阵尾,每一趟都有千百对眼睛看着的。” “啪!”刚刚出舱的跋锋寒,手指轻点,一道锐金之气激射而出,将半空中飞向他的酒壶击碎,虎口猛张,烈酒倾倒而下,饕餮之饮。 “你们一群俗人,实在暴殄天物啊!”一侧观赏晨景的侯希白闪身而来,铁扇翻转之间,将半空中剩余的些许美酒席卷而来,赫然发现,那些美酒竟然形成一个酒杯的模样,出现在多情公子的手中。只见他轻轻一嗅,似是享受世间最美丽女子的处子清香,旋即不急不缓地手中的美酒倾入口中,无论神态、姿势都优雅之极,犹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啊!我的和田玉酒壶!价值黄金千两!你们这群混蛋!”云羿立时扑了过去,将玉壶碎片收起,郁闷喊骂道。 “哈哈…”众人见云羿如此情景,皆大笑不已。 调整风帆转入渭水,往武功的方向驶去。高逮船上载着的不但有名震天下的箭神云羿、少帅寇仲、跋锋寒、侯希白,尚有北唐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坐在的云羿旁,检查带来的箭矢,微笑道:“云兄的伤势可否恢复?” “好了七八成左右,但是割掉颉利和统叶护两人的狗头却也绰绰有余。”云羿盘坐在船头,闭目凝神,双手轻轻抚摩云弓,淡淡答道。言辞之间,云弓闪烁出微弱的光芒,似是在响应主人的信心。 “果然是神弓!此次能和箭神、乃至各位兄弟并肩作战,也可谓是死而无憾!”李世民振奋道。 挨在船身,神态悠间,正抹拭偷天剑的跋锋寒,斜眼瞧着李世民,淡淡道:“如今李兄不当皇帝,我也不客气,请问你为何要陪我们来淌这浑水?玄甲精骑绝非主要原因。” 悠闲赏景的侯希白笑道:“据寇仲说当皇帝比上战场更辛苦呢,哈哈!两个皇帝都过来陪我们上战场,这可侯某流连烟花之地有趣百倍喽!” 李世民油然道:“我们此次主要是要来迫使他们退兵,顺便拖延时间,可谓是虚实难测的惑敌之计,有世民参与,至少增加我们的说服力。敌人见到羿帅和少帅,会想起华军埋伏在后方某处;见到世民,自该想到唐军也距离不远,正倾全力来配合围击他们。如此以来,我们也有自保和纵横离间的筹码。” “确是如此。”跋锋寒点头同意道。 “其次我关中门阀数代经营,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边的地理形势,只有我可以准确把握敌人行军的路线和布局。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和天下最闪耀的将星寇仲和云羿携手并肩,一齐打这华唐联邦的第一战,翻开我华夏盛世的新篇章。”李世民继续振奋说道。 寇仲笑道:“我正因为想到此点,故无法拒绝你的参与,在洛阳时我们早领教过世民这方面的本事。” “嗯?“云羿此时双耳微颤,疑惑声起,刹时抬头望向多云的天空。 “云兄难道担忧此役的天气变化么?不过,即使下雨,也对我们此次有利。“侯希白插话道。 “糟了!”寇仲使出招牌动作,猛的一拍大腿,立即跳将起来,大呼道,“怎么连这个都给忘记了!” 跋锋寒面泛幸庆之色,沉声道:“此次行动万事俱备,看来是只欠东风了。我们若要行动成功,那天上有多少头猎鹰,我们就要射多少头下来。” 侯希白咋舌道:“而颉利带得百来头猾鹰,我们岂不是要疲于奔命?” “希白有所不知,能被训练作侦察敌人的猎鹰千中无一,全军能有二头巳相当不错,而对付这类聪明的畜牲我和老跋很有经验。”寇仲转惊为喜,笑道。 “世民兄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那我们可否就此比试射术一番,如何?”跋锋寒兴致高昂道。 “跋兄可能要失望哩!跋兄要想射中飞鹰,定要先诱之以饵,一旦进入你射月弓的箭程方可致命,而我此次身带灵弩,其箭程在你的射月弓之上,如此优势,兄弟我恭敬不如从命。”李世民欣然同意道。 “哈!要比就要公平,跋兄就用我的云弓吧!”云羿迎着朝阳,睁开双目,微笑道。 …… 黄昏,入夜,登岸。 五人率幽冥七十二铁骑、神箭铁骑、圣刀劲骑和玄甲精骑各一千,冲出密林匾的小道。登上一座小丘之顶。渭水在左方流过。前方是武功城西面一片十里的原野,右方远处层层山峦丘野;明月攀往天空,清辉的亮光,把人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住前方丘坡。 寇仲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约是酉戊之交。如敌人此时抵达,全逮赶往功武功,可在找军进驻武功前把武功拉制和封钻!”侯希白定马答道。 李世民以马鞭这措前方道:“敌人若来攻打武功,此为必经之途;且因有渭水在旁不会缺水,原野也可为战马提供嫩草!“ “塞外联军此次目标是咸阳,那必须同时攻陷式功和泾阳,咸阳自然会成他囊中之物,我已派徐世绩率领十万大军自长安出发,此时早已该抵泾阳、应有从容布置的充裕时间!其他军队也将快速赶到,倘若颉利和统叶护两个老儿不知死活,那我便让他们彻底留在此地。”云羿冷然道。 “我已经飞鸽传书,命李靖自太原出兵。如果真的到了哪一步,这关乎华夏一族的气运之战则非胜不可。观乎现在颉利的先头部队仍未抵达此地,看来颉利攻击泾阳的奇兵最快要在丑时才能发动。”李世民点点头,精密分析道。 跋锋寒跃下马背,奔下丘坡,于旷野处伏地贴耳,施展地听之术。 寇仲接话道:“颉利狡猾如狐、狠毒如狼,在世民兄南下长安之时,以参加华唐联邦的名义故意在关外集结大军,佯攻唐京,令唐国大军前去守关,实则暗自沟通江北门阀,暗渡黄河闯入关中,接着潜至渭水,从而趁我等不备,占据武功、泾阳、咸阳三城,长安大军将动弹不得,其他城池势危矣。此时若江北门阀投靠塞外联军,乘机发难,大唐可能毁于一旦,长安岌岌可危,华唐天下也必将元气大伤,数十年难出玉门关半步。” “我来长安之时已经有所察觉,故而留下重兵,命李靖死守太原,唐京失去可以再夺回,若太原一旦失守,那么整个河东乃至黄河两岸的百姓必将惨遭颉利的金狼军的荼毒,到时华国即使将颉利赶回草原,又将付出多大代价?”李世民眼中悲悯丛生,轻叹道。 “我云羿素来自傲,但世民兄此份节操,切实让云某汗颜。只是江北门阀如此逆天行事,违背当初与华唐达成的协议,暗通突厥,如此罪行,我定不能轻饶。”云羿衷心道,倘若换了以前,云羿必会将其相关门阀连根拔起,如今却不可太过激进,否则逼得其他门阀也狗急跳墙,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如今如何退敌才是大事,其他的我是不理会的。只是制定如此行军计划的是谁?我不相信颉利会有如此见识?倘若不是我们反应迅速,颉利确有很大机会得逞,那就真的大祸哩。”寇仲打断道。 跋锋寒起身回掠,欣然道:“超过万人的骑队,正从四里许外全速赶来!” 几人领着部下策马掉头,奔往密林! 不消片刻,寇仲兴奋道:“敌人到哩!” …… 长安,皇宫,城墙,明月。 “想必此时已经开战了!”一袭劲装、潇洒俊逸的徐子陵遥望皎月,轻叹道。 “子陵倘若是因为青璇而不上战场,青璇会内疚一生的!”月光下,宛若仙子的石青璇轻轻靠着徐子陵的肩膀上,喃喃道。 “青璇莫要误会,我只是有些遗憾而已,何况此时皇城的稳定才是我的关心的,我对寇仲和云羿有绝对的信任,何况还有李世民、老跋和希白他们,此战必胜!”徐子陵轻轻抱住石青璇,此刻心脏似被融化,一切都是如此宁静和温馨。 自从徐子陵对同感之道的深入领悟,渐渐与他人的生命产生同命相连的感觉,上战场杀戮,恐怕会道心失守,毕竟他还没有真正达到天人合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他还不能,也抵触如此。 而云羿和寇仲却大为不同。寇仲刀道,主霸道,至杀伐,千变万化,刀锋所指,所向披靡。云羿箭道,人为弓,天地万物皆可为箭,可杀可藏,不动则已,一动鬼神惊。 第十二章 战与斗 夜,血月,武功城,杀戮将起。 蹄声渐起,忽然前方十里外,全是黑压压的突厥骑兵。扬起尘上,明月黠然无色。 数支火炬熊熊燃烧,分别插在抗敌五人组马旁的地上,尤显得立马丘岗之上的五人状如天神,看到云羿、寇仲和李世民,当会令人想到中原两股最大的军事力量合为一。 号角声起。敌骑纷纷勒马。 寇仲以突厥话大喝过去道:“寇仲、云羿、李世民在此。恭迎颉利大汗。” 不消片刻,来军头领拍马而出,立即狂喝道:“休想我会中你们诡计,上!” 过万突厥战士全体呐喊、号角声再起,战马嘶叫。骑队排列有序,第一列数百人首先策马冲刺。朝小丘杀来!其他骑兵随后相继冲出,登时蹄声雷动,喊杀震天。 寇仲疑惑道:“刚才那出来叫嚣的,不就是康鞘利吗?” 李世民自信道:“外强中干而已!” “看来要给点颜色才行!”云羿双目杀机闪现,静静说道。云羿越安静,就越危险。 “那就让我来吧!见跋兄之前用云弓射箭的英姿,小弟也心痒难耐哩!”侯希白微笑道。 “那跋某拭目以待!”跋锋寒拔出偷天剑,杀气腾腾,冷然道。 “铮!嗡…”云弓开,一支穿云鸣镝血色箭气缓缓划破黑夜的幕布,“铮!”另一支血箭流星赶月,“嘭!”双箭碰撞的血色花火,夜空中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细看却似狰狞似大笑的血色面孔。 “小白的箭术不过,可惜只是术的层次,少了云少那么一丝道的韵味。”跋锋寒丝毫没将眼前的大军放在心上,评价道。 “献丑!此弓在手,只令人血气翻腾、真元崩泄,倘若再开一箭,可就危险了。”侯希白点头道。 “还是云兄的箭有面子,看,颉利出现了!”李世民微笑道。 忽然号角再起,突厥骑兵距离两千步的距离,敌人全体勒马止步,竟然无一骑超过一千八百步,军纪严明,令到及止,显然是金狼无疑。 忽然爆起震天采声。大旗飘扬下。 料想中的颉利并未出现,而是天下两大国师,毕玄和傅采林,二人策马而出,在数百名规兵簇拥下。从前阵战士让出以人筑成的通道昂然策骑直抵阵前。从寇仲他们的角度瞧去。前方尽是突厥精骑。井然有序,分队列阵。 李世民皱眉道:“足有三万人,够力量攻下三座武功城!” “颉利老儿倒是怕死的很!见云少在此,便立即龟缩不出,在龙泉彻底被吓破了胆!”寇仲摇头苦笑道。 “如今该如何是好?”侯希白一见毕玄和傅采林二人便彻底懵了,平日见一个国师级别的人物都难如登天,现在一下见了两,何况敌众我寡,不惊不惧是假的。 “哼!来得正好!我正愁没有够斤两的对手,战场上射杀更加痛快!”云羿兴奋道,他久违的危机感和期待感终于来了。 “如今是想法让联军退却,羿帅切不可冲动!”李世民担忧劝道,“情况有变,看来不得不改变战术。” “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否则一旦联军挺进,切断武功水陆两路,同时在徐世绩立足未稳之际,攻下泾阳和咸阳,到时回天乏力。”云羿收起杀意,分析道。 “最强之处往往就会暴漏处最弱的地方,我倒有一计!不过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寇仲善用奇兵,建议道。 “少帅难道是想用声东击西之计?”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局势,双目闪过思索之色,恍然道,“但是…” “声东击西?你们不会是想用三仟人马吸引突厥军的主力,然后让人突袭颉利的汗帐吧?”侯希白反应过来,诧道。 “今日毕玄和傅采林的双双出现,已是极为危险地信号,由此可见各族的顶尖高手定然倾巢而来,颉利也定然来了,否则不可能有如此阵仗。倘若不在此时抓住这一丝机会,只怕到时无论是何种结果,中原大地都将付出惨重代价。”寇仲点点头,肃声道。 “要战便战!正好乘机将颉利老儿等一干酋头全部拿下,至于世民兄所忧虑的汗帐的位置问题,在我神箭堂眼中便不是问题,早在多年前,我便在颉利身边安插了眼线,如今终于派上用场,可惜的是,此次只怕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我神箭堂效力。”云羿淡淡说道。 “好!如此一来,定能杀颉利一个措手不及,到时他身旁没有如毕玄此种境界的高手,遇到羿帅定然投鼠忌器,可谓釜底抽薪,一举奠定中原十数年的安定和平。”李世民闻之,大喜道。 “好!竟然如此,那小弟便直接发令哩!”寇仲闻此也为之一振,严肃道,“老跋与我一齐,先分别缠住毕玄和傅采林,世民兄便率领三千骑兵正面冲击,一则吸引并拖住突厥军主力,二则掩护我和老跋。然后,云少和希白领七十二幽冥骑绕行至突厥军侧翼,直插入联军内部汗帐,生擒颉利,扭转战局。” “得令!”其他几人附和道。 整军待发,云羿与侯希白已悄然撤下。 跋锋寒早已是战意勃发,对着突厥大军,以突厥语大喝过去道:“毕玄……可敢与我跋锋寒决一死战。以续龙泉城外未竟之缘!” 话音落下,毕玄已然回答,字字震人耳鼓、语气却保持平和,道:“手下败将,竟敢逞凶,本尊不屑一战。倘若少帅前来,那毕玄定然好好招待!” 众突厥战士爆起如雷般的喝采声。因毕玄转而挑战寇仲。大感振奋!要知寇仲曾在奔浪原大破金狼军,乃金狼全军的奇趾大辱!毕玄若能击畋寇仲,当然大快人心! “老跋,如何?”寇仲闻此,眼中刀芒四射,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毕玄就交给你了。正好我还未领教弈剑大师的剑道,此次能得偿所愿,也不负此生。”跋锋寒答道。因为他知道现如今不是江湖争斗,沙场决战中涉及太多的因素。 “好!既然尊者一心求败,那寇某拼命也要让尊者得偿所愿。”寇仲大声回复道。 “两位上场尽管放心!我会见情势而动,为羿帅争取更多的时间!”李世民说道。 阵前的突厥战士的手上不断增添新燃点的火把,天上星月被血红的火光夺去光辉,突厥士兵发出“呜呜”的彷如狼吼的嘶叫,一时整个林原的天地皆是狼嘶,吓得战马跳蹄,闻者心寒。旋即华唐一方的三千精锐,也立时敲击长盾,喊出“杀、杀、杀”的口号,声响一出,全场杀气腾腾,压住对方的气势,只令对手胆寒。 在这争锋相对的气氛中,身披黑袍的毕玄持矛策马,自阵前缓缕驰出,迎向策马而来的寇仲。寇仲早已双目暴起,凝注毕玄。 毕玄提起手中长矛,淡淡道:“此矛名‘阿古施华亚’,汉语称之为“月狼”,由极北寒铁打造,净重九十九斤。 寇仲勒马立定,自信道:“相信此战后,也无人会记得此矛,记得的只有我手中的‘井中月’。” 毕玄冷哼一声,双目冷酷如恶狼凝望寇仲,月狼枪斜指夜空,狼吼立化为雷动喝采呐喊,倍添其不可一世的大宗筛气概! “锵!”井中月出鞘,当毕玄战马前蹄触地,毕玄一夹马腹、战马箭矢般射出。月狼矛在天空飞速盘旋。敌寂双方均感到每一盘旋。月狼矛的劲道添加一重劲道。到与寇仲正面马上交锋的一刻,矛劲将达致顶峰的状态。 忘人忘刀,万物皆刀。这便是寇仲的刀道。 手中刀,心中锋。他此刻的的触感,已然天人合一。从手上井中月的锋尖,延伸至胯下座骑,再拓展到延绵无尽的大地、覆盖大地的星月之夜。 寇仲整个人似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圣刀,夹马朝毕玄迎去。速度渐增!两人相距渐近! 双方人人如痴如醉,喊声摇撼大地! 马越来越快,刀却越来越慢。道,天地之玄奥。而另一方,毕玄手中不停旋舞的长矛,由缓而快的变成一股旋风,发出“霍霍霍”镇慑全场的破空呼啸!只待寇仲前来,可把劲道提升至最高峰的一矛刺向寇仲! 李世民失声道:“不好!” 跋锋寒双目金芒闪烁,神色凝重,沉声道:“寇仲定有绝招!” 话音落地,离毕玄只余三丈距离的寇仲出乎双方并包括毕玄在内祈有人意料之外地连人带马腾空而起。跃上丈许高处,空直扑毕玄人马如一。 毕玄的战马首先受惊,本能地往一侧闪开,而毕玄尚差少许才蓄满劲道的一矛,却不得不功亏一篑的迎击寇仲照头劈至的一刀,极慢的一刀,此时却又极快。 在两方屏息静气的注视下,矛刀交击。“轰!”火花迸溅。发出震人耳鼓的激响。 毕玄的战马在原地连打两个转,先是前蹄跪地,接着悲嘶一声,倒地不起。毕玄在此之前,已然跃离马背,人随矛走,矛锋直取寇仲,突厥方又爆起打气声,却远不如先前的激烈和信心十足。而华唐一方却“杀”声大气,一鼓作气,气势如虹,因为这一刀狠狠错了突厥武尊的锐气。 “好机会!”李世民见此情景,立即发号施令,身后华唐三千最精锐的骑兵,神箭骑、圣刀卫和玄甲骑冲锋上前,一时间天地为之一变。 而此时,就在寇仲与毕玄进一步交手和双方交战的时刻,跋锋寒乘势而起,喊声道,“久闻傅大师的剑法夺天地之造化,跋某人自幼习剑,望与大师一战,请成全!” 言毕,跋锋寒便迫不及待,策马杀将而去。此时的傅采林似是与整个战争无关,却又似控制这整个战场,似睁似闭的双目闻此,竟无丝毫动静。 对决,对战。 …… 夜,星光,火把,战争。 与此同时,云羿和侯希白率领幽冥七十二骑已然杀往颉利王帐。 大结局 当夜云羿和侯希白率领幽冥七十二铁骑,自突厥大军左翼杀入,两个国师级别以上的猛人,带领着七十二位武力值在一流高手以上且装备极尽精良、战术配合默契、杀人如杀鸡一般的杀神,冲杀的惨烈可想而知啊,所到之处人头飞舞、战马齐毙,云羿在前冲杀,侯希白在后策应,整个队伍犹如一把金色巨箭,直接射往颉利等酋头的汗帐。 颉利、突利、统叶护、高建武、盖苏文、阿保甲、铁弗由、别勒古纳台兄弟等关外异族全部一网成擒,可谓是一锅端了。当时云羿冲入汗帐之时,他们正在饮宴集会,那就别怪云弓羿箭不客气,一箭射出。 一支生死箭,阎王不坐殿。这是江湖人对箭神箭道的描述。 如今云羿的武功和境界修为,这些个汗王、酋头还真不够塞牙缝,生死箭气一出,箭气闪烁而出,一道灰色的光芒纵横流转,接着一众人全部撂倒。 连续五天,水师船载华唐联邦的军队,开赴武功城西渭水北岸的前线战场,到李世绩把八弓弩箭机和大蹶飞石送至,大局已定,孤军作战的颉利,已乏扭转乾坤之力,更何况太原的李靖麾下十数万的精锐,已然堵死了颉利等人安全返回草原的美梦,除了妥协,他别无选择。各族首领,皆后悔与颉利老儿大老远的来中原趟这浑水,自此颉利在草原上威信尽失,草原也由此变成一盘散沙,没有一位能拿得出手、让各族服帖的盟主。 数日之后的清晨,云羿、李世民、颉利、统叶护等各族巨头在两军营间、渭水之滨举行“联邦之盟”,各自代表签字后,和约正式生效。盟约的大致内容是主张各族和平,承认云羿为天下联邦第一任元首,别称为“天帝”,至于其他细节的条款直至中华联邦一统全天下后,方才解禁公开。 华唐将士、军民自然欣喜如狂,气氛炽热。前线大军撤回武功,派出徐世绩与颉利指定的人接触,安排金狼军北返事宜。 诸事定。当众人立马武功城外一处山头,望着不断由前线撤退一队又一队旗帜飘扬、兴高采烈的各族军队,深感喜慰。 沈落雁、徐世绩、秦琼、程咬金、麻常、魏征、尉迟敬德、长孙无忌、段志玄、李神通、封德彝、跋野刚、宋法亮、虚行之、杜如晦、房去龄等一众文武大臣数十人余人,簇拥着云羿、李世民、寇仲三人,人人笑逐颜开,为逼退纵横天下的金狼军欢欣鼓舞。更清楚和平统一,已是唾手可得。 神箭铁骑、圣刀卫、玄甲精兵盔甲鲜明的守护四方,军旗高举,随风拂舞,益显华唐联邦军队如日中天的如虹气势,天下再无能与之抗衡的霸主。 刚抵武功没多久的曾经美人儿军师如今的军委参谋部部长的沈落雁,此时上前向云羿汇报道:“天帝,今早不知谁人漏出消息,迅速传播,长安立即全城起哄,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换新衣、烧鞭炮,民情兴奋至极点。” 云羿苦笑道:“落雁还是喜欢如此调侃我哩!这个称呼听起来好生的别扭!” “云兄这个称呼比起皇帝还更加威风,李某可是羡慕的很啊!”李世民此时也玩笑道。 “世民兄倘若喜欢,那这个称呼以后归你,如何?”云羿半开玩笑道。毕竟李世民在历史上被称为“天可汗”,此时抢了他的风头,还整个一个“天帝”的称呼,心理真有“点过意不去”。 “哈!天帝在世,我李世民也只有当小弟的命,岂敢觊觎!”李世民故作行礼,嘴角浮现出玩味的笑容,笑道。 “当小弟的命?世民兄玩笑哩!你这么说,可让我们兄弟无言以对啊!嘿!”寇仲接过话茬,坏笑道。 “羿帅!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是立即回长安,由南门入城,经朱雀大街巡行回宫,好接受民众的欢呼,顺应民情。”沈落雁在旁劝道。她如今彻底变成了工作狂,事业已经成为她唯一的追求。 “那便回家吧!与民同乐!”云羿点头同意道。 “是啊!终于回家了!”李世民轻叹道。 “哈!那寇仲先走一步了!家中的美人可要等不及喽!”寇仲在大笑声中,拍马驰下山坡。 “仲少等我!你小子别想撂担子!”云羿见此,也立即策马追去。 云羿和寇仲两人飞骑朝渭水方向迅速远去,目睹的战士同声呐喊,喝声在武功城和草原间回响。 两人沿渭水北岸纵情驰骋,朝渭水便桥奔去,十多里后始放缓下来,均感痛快写意,终于和平统一中原了。 寇仲与云羿并骑而行,目光投往朝东滚流的渭水,叹道:“小云!还记得当年在扬州胡混的日子,我们一时要去投靠义军,一时又要报考科举!事实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在作白日梦,公侯将相那轮得到我们这无权无勇的穷光蛋。哈!那知这些白日梦竟一一实现,一切就如在昨天发生。” 云羿此时也是感慨万千,他知道接下来的担子更加繁重,心中有些忐忑,问道.“经历的这些,你快乐吗?” “我们失去很多,得回的也不少。何况天下在我们兄弟手中和平统一,人民安居乐业,父母不用痛失子女,夫妻父子不用生离死别,失去再多,也是值得。”寇仲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欣喜,激动道。 云羿点头道.“我们曾经历过的事,其中的曲折离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幸好有你和子陵,我们三兄弟的情义经得起考验,否则绝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说起子陵,上次他回长安我都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也不知这小子有了媳妇后,会不会忘了我们两个兄弟啊。”寇仲微笑道。 “啊!我们要迅速赶回长安,否则晚了,说不定子陵那小子就和弟妹隐居喽!”云羿喊道。其实他知道,徐子陵是不会离开的,那是因为他现在有一颗同感之心。 “那我们要快马加鞭啦!”寇仲有点担心道,话没说完,便策马冲往前方。 “哈!走起!”云羿也立即策马奔驰,追赶而去。 …… 长安,朱雀广场,鞭炮,军马沸腾。 广场左右端的鞭炮塔,“噼噼啪啪”的响个不休,随着火光往上腾升,灿烂火烟冲上半空,街外围睹的群众欢呼叫好,气氛炽热。朱雀大道的迎宾阵势史无前例,全赖禁卫军主持秩序,一切始得顺利进行。鞭炮燃尽,漫天喝声中,万众归心的云羿登上朱雀广场最高的台筑,登高绝顶,万人之上。 天帝云羿侃侃而道:“隋杨之败,败于扰民废业之政,多营池观,远求异宝,劳师远征,使民不得耕耘,女不得蚕织,田荒废业,兆庶凋残。致今黄河之北,千里无烟;江淮之间,鞠为茂草。伊洛之东,鸡犬不闻,道路萧条,进退艰阻,皆因为君者见民饥寒不为之克,睹民劳苦不为之感,此苦民之君,非治民之主也。”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句句掷有声,令无数军马为之振奋。 云羿续道:“今华唐两国为之一体为中华联邦,天下已然一统。大乱之后定有大治,各位愿意与我同心协力、共创华夏盛世否?”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旋即万千百姓异口同声,齐声欢呼道:“愿为天帝效死命!……” 云羿威望盖天,抬手示意之后,台下百姓立即安静下来,见他露出一个充满信心的灿烂笑容,点头微笑道:“好!自此以后,依始皇历,改年号‘万邦’,自此我华夏天朝,国富民强,万邦臣服!” “国富民强!万邦臣服!…”欢呼声冲天而且,长安城笼罩在欢呼与自信之中。 这一刻的笑容,被无数文人雅士所描绘,取名为“箭神的微笑”。 联邦成立,云羿登基为联邦第一任皇帝,寇仲担任联邦军委会第一任主席,李世民担任政务院第一任总理,徐子陵担任法院第一任院长、成立上下议院充斥士族、门阀、豪强、庶族、百姓等与其中,参与立法和执法监督……. 始皇历八百四十六年二月,寇仲与李靖首次联手,率轻装精骑十万,从马邑出发,绕过定襄,直达其北面的恶阳岭,截断敌人后路,然后从容部署,夜袭定襄,一举攻破。颉利败走白道,被李绩拦途截击,伤亡惨重。颉利退至铁山,诈作求和,被李靖将计就计,穷追猛打,颉利被俘,杀族数十万,灭东-突厥,设立厥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四十六年六月,李靖与宋师道陆水并进,在灭突厥之役后,突袭高丽,同年九月,攻陷平壤,高元、高建武投降,乘胜之势,灭新罗、百济,盖苏玩战死,夷族数十万,设立鲜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四十七年五月,徐世绩领军二十万,与跋锋寒自统万城,分别两路,南北扫荡关外异族,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灭族无数,关外大族纷纷上表投降,要求并入中华联邦,设立万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四十八年三月,云羿在东溟派的配合下,轻率三万神箭骑东渡瀛洲,从南到北,历时五个月,将东瀛所有两条腿的生物全部灭杀,设立溟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四十九年四月,灭吐谷浑,设立兰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五十年六月,灭吐蕃,设立藏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五十一年三月,扫荡西域各族,设立域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五十二年五月,灭西突厥,设立疆州,并入联邦。 始皇历八百五十三年…月,灭…,设立…州,并入联邦。 …… 自此以后,一年灭一国,直至始皇历九百年,一统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