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足迹》 1.第1章 、那天不该我出差 我叫李昊。 我们家到我这一辈是“元”字辈,所以我的名字应该叫李元昊。没错,就是那个建立了和辽国宋国分庭抗礼的西夏帝国的李元昊,我特么的跟皇帝同一个名字。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的生日是7月4号,这一天是美国的独立日,我的生日是美国的独立日。 然、而、依、然、没、有、什、么、卵、用。 7月4号我生日那天我本来是准备去看一场演唱会的----“绝代佳人”的首发演唱会,我托了很多关系才买到的票,还是特么的外场!但我欠的人情都大过天了。 “绝代佳人”是什么鬼?如果你连这个号称全东亚颜值第一的美少女演唱天团都没有听说过,那你可以去找一块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你特么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你找不到这么一块地,因为现在就没有一块地是不要钱的。 “绝代佳人”是家园娱乐投入巨资(是你想象不出来的巨资)倾力打造的一个美少女演唱组合,这个美少女组合和以往的组合最大的区别就是它的准入门槛号称史上最高,还在海选的时候家园娱乐就公布了入围标准必须是在校大学生,年龄不超过20,身高不低于170,必须是所在高校票选的校花,必须是零整容,零化妆,海选的范围遍布国内和港澳台以及日本韩国新加坡泰国等东亚东南亚国家。经过长达8个月的海选后,最终选定了12个现役的高校校花最终组建成了这个女子乐团,这12个校花包括8个国内的在校生,另外日本韩国泰国各有1名在校生入选,我国台湾地区高校也有1名在校生入选。据说还有4个替补。 海选结束以后,家园娱乐还对这些基本基本都不是音乐专业的现役校花进行了4个月的封闭式集训,与此同时全方位大面积的推出关于这个演唱组合的宣传海报。根据这些海报,热情的粉丝还解读出一条信息,就是这些校花不但是零整容零化妆,而且还是零死角的美腻。虽然大家都知道拍照的角度其实对一个人的颜值至关重要,海报上出现的面孔也绝对是选择了最佳角度,也不可能真正零化妆,但所有这一切,都是大家热议的话题。 而长达一年的从海选到集训,已经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在这期间,家园娱乐持续不断的投入重金,据知情人士爆料,家园娱乐在这场选秀中投入的资金是娱乐界前所未有的。就像一部电影,我们都知道大投入未必就一定拍出多么好的片子,但是没有多少投入的电影,至少连场景都让人一看就没兴趣。想想当年芒果台拍的“一起去看雷阵雨”,特么的豪门少爷开的还是吉利跑车,想想也都醉了。 一年啊,一年持续升温的话题,一个演唱组合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演唱组合的问题,这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现象了。而对于本市的粉丝来说,“绝代佳人”亚洲巡回演唱会首发站就定在本市,那更是一个持续升温乃至发烫的话题。早在半年前我就开始托人订票了,然而我得到的回复一直都是没有,没有,没有。其实在家看直播远比到演唱会外场看得清楚,然而那种疯狂的感觉,看电视是不可能体会得到的。 所以我一直疯狂的找人买票,一直疯狂的收集所有的宣传资料,等到我一哥们帮我找到了票,我收集的资料已经涵盖了这个组合所有成员,而且我们在线上有一个专门的网站,这里面收集到的资料比宣传海报上齐全多了,从身高体重三围到她们的素颜照私照应有尽有,以至于最近我都没有兴趣再去看岛国的教育片了,每天看着这12个“绝代佳人”的照片就够我yy的。 当然这个网站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的,得是像我这样的资深……宅男会员才有机会。网站现在已经开出赔率,对演唱会当天哪一个佳人会不小心摔倒,哪一个会遭到疯狂粉丝的献吻,甚至哪一个佳人的打底裤是什么颜色的都已经开出了赔率。别以为这个赔率有么多猥琐和无聊,这里面都是真金白银,如果你没有内幕,你的钱只能是打水漂,但如果你太相信内幕,那你绝对可以输得跳楼。 我好像把话题扯远了,其实我没那么猥琐,我对那个线上投注一无所知,只是“绝代佳人”的首场演唱会正好在本市,而且正好在7月4号我的生日那天放出来,我就当慰劳一下辛苦了一年的自己,让自己去看一个演唱会而已。 当然对于一个主打青春美少女的演唱组合而言,当她们的粉丝我可能略嫌老了一点,我……35了,可谁特么的规定35岁的大叔就不能迷恋一个青春美少女组合?我都没有说我迷恋的是萝莉,我其实还是比较喜欢成年人的。 是的我35了,7月4号这天我就满35了!一想到这个事情我就有些烦躁,有些愤怒,我特么的都35了!可我在干什么?我还在追逐一个还没有真正面世就已经红得发紫的少女组合?这特么的是一个35岁的大老爷们干的事情吗?我还在线上投注了,好吧我承认我挺猥琐的,可为什么一个35岁的大叔还做这么猥琐的事情?那全都是因为我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日子全特么的混到狗身上去了! 真的,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上过大学,而且我上的还是全省最老牌的三所大学之一,大三的时候我还曾经选择保留学籍入了伍,回来把大学上完之后我发现不是我上了大学,而是大学上了我,当它提起裤子六亲不认的把我扫地出门时,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学校门口一时间无路可走。 其实我当时本来已经找到工作了,因为我入过伍,所以我很顺利的报考并且通过笔试面试体检已经一只脚踏进警察队伍里了,可就在我最后两个月无忧无虑的享受最后的大学生活的之后,临到毕业,我才收到通知,原本属于我的那个职位不知道被一个什么长的儿子代替了。当然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事情,可当时的我一下就懵了。 那时,我离大学毕业已经只剩下1天。我前一天还在和寝室的哥们喝酒,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鼓励他们要更加的努力,因为理想就在前边,努力就一定有机会。然而现实狠狠的在我脸上啪啪啪,我捂着火辣辣的脸还在毕业典礼上安慰那些试图安慰我的弟兄说,没事,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怪政府,明年的招考,哥又是一条好汉。而且我还豪情万丈的说,我们省的警察队伍还缺少我这么一个精英人才,当他们失去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追悔莫及,因为我不会再报考警察了,还有很多省直机关在等着我。 然而现实继续啪啪啪的打了我的脸,第二年,我没有考上什么省直机关,第三年,我连省城近郊的区县都没有考上,第四年……在这几年中,我卖过保险,推销过安利,跑过出租,甚至在夜总会当过保安,一个生在省城,但没有门路,没有人脉,没有资金的大学毕业生能干的所有的活儿我都干过,后来我还去卖房,去卖车,当网游代练,我甚至关起门来写过网文,我给自己留了一个月的泡面,对自己说,一个月之后,你就是下一个三少。我还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叫二少,因为我认为我写的东西比三少高出十几条街。但是一个月后,如果不是我爸找到我的出租房来,我可能已经饿死了。 一直到上前年吧,我才终于进入了正轨,我终于考上了当年的事业招考,进了市环保局湖东区分局。这时候我都已经32了,我对前途什么的,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至于理想,理想那妹纸早就对我移情别恋,去找比我年轻热血的帅哥去了。我刚报道的时候那个局长似乎蛮欣赏我的,我不知道她欣赏的是我的能力还是我的色相,但我已经无所顾忌,可就在我准备豁出去把自己里里外外都卖给局长的时候,她竟然进去了。然后我才听说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因为她进去之后……自杀了。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环保局都有这么深的水!本来这不关我的事,但我想把自己卖给局长的心思虽然还藏在肚子里,可竟然被同事们看出来了,我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甚至连纪委的人都来和我谈心,事实证明我真的只是起了一个念头,但我已经残了。如果不是厌倦了外面的漂泊,我应该辞职的。 我累了,我三十多岁了,我爸妈还指望着我早点结婚给他们弄个孙子来玩玩呢。这么些年来我都躲着能不见两老就不见,别说结婚的对象,连一个正经的女朋友都没有谈过,正经的女孩看不上我,不正经的女孩我也不敢往家里领啊。我爸是个中学老师,虽然他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但他自认为我们的家风很正,他摆在床头的那套线装的《曾国藩家训》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过,但如果我敢把我在夜总会认识的几个公主领回家去,他一定会把我打残的。可是我真正处得最久的几个女朋友都是夜总会的包房公主,最长的处了有一个月,还是人家养我。 这些都不说了,局长出事以后我就像真是她的人一样,反正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再解释就忒没意思了,就夹着尾巴做人,还能把我开除了怎么的? 然后新局长来了,一看到新局长我觉得我的人生观又发生变化了,我想到了辞职。 因为新局长是我的同学,大学同学,同班,同宿舍。严格的说他应该还是我的师弟,毕竟我大三保留学籍入伍,回来后原本和我一班的那些同学已经毕业了。而新局长和我在宿舍里只住了一年,其中绝大多数时间他都和女朋友在外面租房同居,而临近毕业那几天,我就和他吹着瓶子喝得掏心掏肺,我对他说,要更努力,只要努力就会有机会的…… 新局长叫陈贶。他是我大学同学。 当我成为全局的笑话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要走,但当我看到新局长是陈贶,而陈贶也认出了我之后,我已经决定要走了。这么多年下来,我的脸皮已经修炼得很厚,厚到全局的人都在笑话我,我也无动于衷。但是当我看到陈贶以新局长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被十几年前的一巴掌打得满脸都在啪啪啪的响。 然而情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陈贶显然根本就不记得当年我说过的话,他只是很惊喜的认出我来,然后下了班就带着我去大排档吃烧烤,就像当年在学校后街一样。没开车,喝啤酒,陈贶比我矮,也就165的样子,和当年比发福了很多,所以大热的天吃烧烤,尽管一台电风扇就在他背后使劲的吹,但他还是一脸一身的汗。喝酒的时候陈贶和我说了很多肝胆相照的话,还提到了我们一个早逝的同学,于是我们都感动了,两个大老爷们又像当年在宿舍那样搂在一起又唱又跳的,哭得一塌糊涂。 我不相信那天陈贶都是在装,虽然之后他又恢复了局长的面孔,我们谁都没有提那天喝醉了的事情,他似乎也没有对我有什么特别的照顾,但这已经足够了。后来我们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这两年是我大学毕业以后过得最平静的两年,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发展的空间了,所以我也格外的珍惜这种平静。 直到最近,我和陈贶陈局的关系又热络起来,因为“绝代佳人”。 陈贶也是这个青春美少女组合的粉丝,他在别人面前绝口不提这个大街小巷都在热议的话题,但他会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他就叫我给他找出线上的图集。其实这些图没有什么不正经的,充其量也就是人家小女孩的私照,可他毕竟是局长,除了我,没有人能懂他的心思。 陈贶特别迷12个“绝代佳人”里面那个泰国的皇家护士高等专科学校的校花,我提醒他,那不一定是女的。陈贶说他都见过真人了,就算是假的,他也愿意陷进去。我擦,他还当自己是当年的怀春少年呢!至于我,我喜欢的是里面那个叫梁铮铮的女孩,她就是我们本市的,而且就在我们母校旁边那所大学上大一。我迷恋这个女孩,不是因为她是我们本市的,而是因为她很像我少年时候的一个偶像。 讲真,我们在一起关上门热烈的讨论着这12个比我们年龄小了一轮还要多一些的女孩的时候,没有了局长和下属,就是两个凑在一起的猥琐大叔。大家都很享受这种感觉,其实我们不是真的猥琐……陈贶我不敢保证,至少我不是,我们只是很享受这种仿佛当年在宿舍里一起看岛国教育片的感觉,很私密,很兄弟,只可意会而又不可言传。我相信对于陈贶来说,全局上下,甚至回到家他老婆也不会像我一样懂得他。 所以我特别不理解,为什么在7月4号这一天,他要派我出差。为这事,我差点跟他掰了。 7月4号,那一天本不该我出差。 2.第2章 、我们去的地方有点意思 陈贶对我说:“我知道你要去看演唱会,我也要去。你的是外场票,我的是内场vip特等票,你说要是我们俩只能去一个的话该谁去呀?本来今天是不会让你出差的,让谁去都不会让你去,但今天这个涉外的活动很重要,不是你去,就是我去。那你说是你出差呢,还是我出差呢?” 特么的,这几句话够得上老奸巨猾了,有威胁,有命令,有感情欺诈,尤其是那句“活动很重要,不是你去就是我去”,好像全局除了他就只有我能承担这个活动一样,好像他是局座,而我一下就成了副局了。 真是见了鬼了,那其他人呢?其他人都死了吗?陈局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我觉得除了我局里面还有很多人都可以去。 陈贶被我问得不耐烦了,才说出实话:“杨婉婷也要去,你不去帮我兜着,让其他人去报我的点吗?” 我说不出话来了,领导和你有共同的秘密,那说明领导真的拿你当自己人,陈贶去看演唱会,不是追星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他会和谁一起去,但我知道杨婉婷是谁。 陈贶的正室。 话说陈贶的这个正室也不简单,陈贶今年32,这个年龄当上区县科局级正职应该说还是很有前途的,但陈贶能走到今天,可以说他这个正室,准确说正室的家庭非常重要。当然这种情况很常见,结婚本来就是一种投资,一旦你选对了人,你可能就少奋斗十年二十年。我没有陈贶运气好,没有遇到一个省级老板的孙女正厅级老板的女儿,所以我奋斗了十多年还就是这个鸟样,而陈贶比我小三岁现在他是我的局座。 在别人面前陈贶和比他大四岁的爱妻完全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模范夫妻,但有一次我在拍陈贶的马屁拍到家庭生活在这一块的时候,陈贶正好喝了点酒,就意味深长的跟我说了一句,冷暖自知。 后来我见过几次我们的局座夫人杨婉婷,老实说,杨婉婷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没错,我们男人评判女人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漂亮不漂亮,如果还有第二个标准,那就是身材火不火,如果还有第三个标准,那就是年轻不年轻,而这三条标准杨婉婷一条都不占。但是女人看男人的标准不也是高不高帅不帅有没有钱吗?所以说男人女人都是一路货色。 后来陈贶主动跟我聊起过这个话题,也许是我表现得非常非常的理解他,也许是某天他正好和局座夫人有点不和谐,总之,后来我知道了,杨婉婷是陈贶的正室。其他的,我不问也知道。 我知道陈贶这个时候去看演唱会,把我推到他的正室面前,这绝对是一个苦差事。我为陈贶想了一千个理由,但这些理由都经不起推敲,虽然最后的暴风雨不会落到我头上来,但是大王们打架,我们这样的小妖肯定也要遭殃。 妈蛋,7月4号是我的生日,我本来准备用一场美美的演唱会来庆祝我的生日的,现在我却要给我的局座顶缸,去承受局座夫人的怒火。我不能不去,我要是不去,局座说不定就完蛋了,局座完蛋了,我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见到局座夫人杨婉婷的时候,我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了的,这种时候不管夫人爆发的是怎样的怒火,我都一定要替局座顶住,打死不能说出局座的去向,只要熬过这一关,局座就算不重用我,我们也必然牢牢的绑在一起了。 但是杨婉婷见到我的时候,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问:“怎么是你?” 我咬着牙,硬着头皮说:“在我们局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情况了。” 来见局座夫人之前我做了功课,今天出这趟差是带几个国外来的专家考察一下我们湖东区生态农业的建设成就,这其实是随便找一个人都能完成的任务,陈贶之所以找到我,就是因为杨婉婷从其他人嘴里都可能拐弯抹角的问出他的行踪,但从我这里就不会。这三年来,我在局里是有名的嘴严,因为绝大多数时候我也无话可说。 我厚着脸皮说局里我最熟悉情况,也不算是瞎吹牛逼。 杨婉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表,大概因为时间比较赶,或者说她也觉得这个事其实是个小事,或者她本来就没打算真正用上我们局的人,所以她问都没有问陈贶去哪了,直接就对我说:“那就上车吧。” 顺便说一下杨婉婷是干什么的吧。她比陈贶年长四岁,据说还是博士出身,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会选择陈贶的原因了,她现在还是一个什么部门的副处。 关于副处有一个段子流传已久,是个很老的梗,就说有一天一个副处级的领导去找小姐,办事前和小姐聊天,就问小姐是不是处女,小姐就叹气说:“我说我不是处女呢,我又还没有结婚,我说我是处女呢,你又知道我是干这个的,勉勉强强,我也算是个副处吧。”我引用这个段子绝对没有影射局座夫人的意思,哪能啊,人家三代都是政府官员,我只是强调了一下局座夫人的级别比局座高一级这个事实。但是我也只知道局座夫人是个副处,搞外事工作的,具体是哪个局哪个处我也不知道。 没想到局座夫人这里这么轻易就过关了,我准备了一万种坚贞不屈的抗争方式全部都没有起到什么鸟用,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局座夫人说的上车,是上一辆福特e350,还是铂金版的,你妹的这车裸车价就得180万,这是政府用车吗?尽管这车挂的是涉外车牌,但我觉得我也许可以去举报局座夫人……没准陈贶就希望我这么干。然后我被我自己干死了,他升官发财换老婆,我擦! 我就不具体描述这车的内饰了,知道的人自然知道。反正我上去以后很自觉的坐在最靠里的位置,局座夫人坐的是中间靠左,中间靠右的是个洋鬼子老头,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女秘书还是女翻译,而我旁边还坐着一个这么大热天也穿黑西装,生怕别人不知道丫是保镖的傻-逼,加上司机,我们一共是6个人。 我上车后局座夫人就给洋老头,先是很顺溜的说了一大串英语,估计是在介绍我,然后回过头来,用带有我们本市口音的普通话问我:“哎你叫什么来着?” 我恭恭敬敬的回答说:“我叫李昊,副处,啊不,杨处。”我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嘴巴,谁让我心里总念叨着那个副处的老梗呢?先不说我们局座夫人有没有听过这个老梗,听过的话我觉得回去以后我的下场一定很不好,就算她高高在上没听说我们这些下里巴人流传的笑话,可是有哪个副处长乐意被人“副处副处”的提醒的? 局座夫人看了我一眼,没理这个茬,而是继续和洋老头交流。局座夫人的语速很快,我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而洋老头的语速就显得慢条斯理的,但我同样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反正我已经发现,今天的主角就是局座夫人,而我不过因为正好是湖东区环保局的工作人员被叫上车来的。我的任务就是证明我方派出了我这样一个代表,其他的事情都是局座夫人的事情。 车已经开了一阵了,我根据路边的景物判断,我们是一直在往东南走。湖东区是光阴市的十个主城区中属于比较不显眼的一个,经济不发达,但也没有北岸那些老城区的文化和积淀,早些年湖东区还还不叫湖东区,而叫东湖县的时候,这里最出名的就是航运码头,嗯,出了名的混乱。现在湖东区搞工业先天不足,搞农业生态恶化,搞旅游没有文化底蕴,在我看来整个湖东区现在也还是一团乱。 我觉得局座夫人有些紧张,洋老头是来看湖东区生态农业的,但湖东区所谓的生态农业其实还是一地鸟毛。我只知道有几个养殖场养了不少动物供应给本市的餐饮市场,但这些动物从来就不会出现在老外的食谱上,这老外看了一定会说我们虐待动物。讲真,我不觉得吃这些动物有什么大不了,它们不被人吃掉,还不是要被其他动物吃掉,至少被养着,比在野外吃得饱多了,早晚都是一死,饱死总比饿死好。 虽然我在环保局工作了几年,但我总觉得那些什么动物保护组织都是吃饱了饭撑的,特么的他们总是强调什么动物的权利,那有种你们哥几个不要吃肉啊。或者就算你们不吃肉,你妹的难道植物就不是生命?你们既然说我们不能吃动物,那凭什么就能吃植物了?还有现在什么虐猫虐狗都要上新闻,特么的这算什么鸟事啊?我们老家那养条狗就是为了后面杀来吃的,你成天给它洗澡还给它穿衣服你特么的不是毛病吗?更无聊的是还有人给狗穿鞋子,这种人我觉得才是狗的死敌,尼玛你们都把狗弄成人了,我要是狗我咬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好吧,是我心态不好,我怨气大,我是环保局的职工,我不能总想这么不环保的事情。 我最后只想说一句,其实地球人搞到今天,已经把这个地球搞得奄奄一息了,现在谈什么环保谈什么保护都是扯淡,要是哪个国家的领导人宣布把城市炸了,退回到原始社会去,我觉得才是真英雄,真爱地球,其他的就不要说了,特么的我们人类就是地球最大最严重的病虫害,而且越是现代发达的国家地区,就越是对地球破坏最严重的。要想救地球,我看把人类全部都用灭害灵打死才算靠谱。 就在我心里愤愤不平的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发现路边的景物突然变了,然后我听到局座夫人提高了音量纠正司机的错误,在司机不为所动以后,她猛然发现什么,转向那个洋老头,又是一连串的英语,似乎在质问,在发怒,最后她忍不住用我们的家乡话说:“特么的给老娘开回去!你们这样干老娘会亲自把你们送上国际法庭的!” 牛逼!不愧是我们局座夫人!虽然穿得人模人样的,一看就是祖宗三代都是修养好到骨子里的人,但是人家要撒起泼来,一点也不输菜市场卖鱼的大妈。 但更有趣的是,我发现这辆车改变路线后所要去的方向,是家园制药的产业园区。 这个真的有点意思了。 3.第3章 、红发美女 我承认我仇富。 我希望那些有钱人都倒霉,即使我从中得不到任何一点好处,我也会非常高兴,就像看电视剧一样。 所以我发现洋老头指挥着他的手下把车开往家园制药的产业园区的时候,我心里面就乐开了花,虽然这并不关我鸟事。 家园制药和打造了“绝代佳人”超人气美少女天团的家园娱乐是一家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我们光阴市的老百姓对他们更加的津津乐道,因为家园制药和家园娱乐都只是子公司,它们的母体是家园集团……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但这个集团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而它的总部就在光阴市。家园集团现在有四大子公司,分别是家园制药、家园化工、家园地产和家园娱乐,但这个集团所涉及的产业是无所不在的,生活在光阴市的人都知道一句话,就是整个光阴市都座落在家园集团的怀抱之中。 人家可以高端到为国家生产宇宙空间站的配件,也可以生活化到安全套卫生纸都能生产。还包括农场、医院、学校、道路……总之就是无所不有吧。家园集团的创始人宗瀚据说背景很牛,这是肯定的,不过像我这样的老百姓不喜欢刨根问底,我们更关注现在。现在据说宗瀚已经七十岁了,他有4个儿子,3个女儿,据说还有不少私生子女,这很符合民间喜欢的狗血豪门恩怨的配置。我们总希望宗瀚的儿子为了争家产打起来,甚至上演一点什么接头追杀之类的大片。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人家过得很好。宗家的人曝光率最高的就是宗瀚的小儿子宗逊,也就是家园娱乐的老板,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而且也也和我一样没有结婚的男人。这种最典型的纨绔也就是我最羡慕的人,他手握着一个娱乐集团,拍电影睡女明星之类的事情在他身上根本就不算新闻,据说也是因为宗少对现有的女明星都腻味了,才花了成吨的钱打造了一个青春美少女演唱组合,这也是为什么“绝代佳人”的选拔强调选手一定要是在校大学生的原因,宗少看腻了女明星,他只想要原生态的小菇凉。 而家园集团的起家产业就是家园制药,家园制药现在不但是家园集团最高精尖的科技支撑,也是家园集团财富的坚固基石。家园制药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制药厂的概念,那只是过去,现在,家园制药已经是国际上最负盛名的生物医药联盟的倡导者和领军者,他们与美、俄、德、日几个国家的顶尖生物医药行业组成了一个国际行业联盟,将财富和科技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用财富推动科技,又用科技创造更多的财富。 这整个就是人类现代文明的一个浓缩版本。 我特别希望这种神一样的存在轰然倒塌,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事,我一定高兴得要死。其实我跟家园制药的老板以及他们任何一个员工都没有仇,但我就是很愿意看到这种景象,如果一定要说我和他们有仇,好吧,我曾经也想做家园集团的员工,可是人家不要我。 如果不是局座夫人杨婉婷在这里,我一定会主动的对洋老头说,哥们你是不是想调查家园制药啊?特么的这家企业绝对有违规操作,基本上我认为他们在原材料上以次充好以假乱真这种事情肯定是有的,他们为了建立自己的产业基地强制土地上的农民拆迁,甚至暴力拆迁也肯定是有的,更不要说他们在药业园区里面做得各种各样的勾当,一定都有。 什么,你要证据?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还要什么证据?相信我,把他们办了,绝对不会冤枉他们。重点是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办了他们。 我的局座夫人在要求停车掉头无效之后就开始打电话,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在这个车里,她的手机没信号,我的手机也没有。我觉得她说什么国际法庭那都是瞎扯,就冲屏蔽信号这一点,丫的这几个老外就已经违反了我国的法律了,特么的太嚣张,在我们的地盘竟然敢干这样的事情……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问题是我就在车上,他们会不会把我灭口了? 本来我还一心想看家园制药被人调查被人干下去的热闹,但这时我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这几个老外,究竟是想干什么?我只能自我安慰的说,既然他们都是通过外事部门来接待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恐怖份子,只是他们的调查可能有些秘密性,但我在这里,真的不会被他们灭口吗?我看他们现在也不卖我们局座夫人的面子了。 你妹,我不会这么衰的吧? 福特e350继续沿着公路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不知道就从哪个缺口下了公路,走上了一条年久失修,路边的野草比人还高的土路,坑洼不平不说,还一路卷起了几米高的灰尘。好在这车性能好,坐在车里虽然感觉得到路面的坑洼,但并没有觉得特别的颠簸,至于外面的灰尘,跟车里好像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这已经……不是往家园药业园区去的路线了,这是要闹什么? 我的这个疑问并没有保持多久,过了一会,汽车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四周都是荒草,似乎一个人都没有,看起来好像拍鬼片一样的村子里。村子靠着一条河,远远看去,河的上游才是药业园区。 这时候车门开了,洋老头还有他的保镖还有前面的司机秘书都下了车,杨婉婷一脸气呼呼的,她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但是她似乎已经过了盲目发飙的阶段,抱着手气鼓鼓的坐在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很尴尬,我不知道我也该下车呢,还是该继续坐在车上,不过我感觉得出来,在杨婉婷的眼里,我是不存在的。我咳嗽了一声,杨婉婷并没有搭理我,不过就在我有些无聊,也有些好奇的准备下车去看看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女秘书走到了车门前。 现在,我和车门口的女秘书只有不到1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女人,不,这个女孩脸上的一切----呃,基本上,我认为美女已经是一个很烂俗的词汇,用来形容她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具体的来说,她有一头宝石红色的头发,那头发红得很纯,绝对没有哪一家美发会所烫染店能染出这么纯净的红发,借用一句我曾经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的形容,就是“好像红宝石溶液一般”,而且看起来很自然,发型虽然只是简单扎了一个马尾,不过,让那些做洗发水广告的明星们都去死吧,不然她们会自惭形秽的。她的皮肤并不是很白,可能是夏天常在沙滩上晒的结果,但是很健康,看上去还饱含水份,这一点很重要,一个女孩如果给人感觉很干燥的话,那就很糟糕了。而她的五官,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一定要挑的话,她的瞳孔有些偏蓝,鼻梁过于挺拔,这不是东方人的特征,而我向来就不喜欢远看万水千山,近看满脸雀斑的西方人。不过也不要紧,也许她戴的是蓝色的隐形眼镜。也许,这是一个混血的家伙,似乎也只有混血的家伙,才会有这么漂亮的。 女孩穿的是一件不知道什么品牌的卡其色军版衬衣,式样非常简单,从侧面看,曲线并不算很劲爆,但也已经有点让我流口水了。下身穿的则是一条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花式的军版休闲裤,登山鞋。和她的人比起来,她的穿着实在有点乏善可陈,也许人家是不需要吧。我申明,我不是故意要盯着她的胸部看的,只是那里别着一枚造型很奇特的徽章,我好奇的看了一会,认出上面的一排英文字母是“deepgreen”,翻译过来应该是“深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女孩看着杨婉婷,很有礼貌的说:“对不起,女士,请原谅我们对行程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我们只是想了解真相。关于擅自改变行程所引来的外交问题,会有我们的上层与贵方进行交涉的。” 女孩讲的是中文,不过她的中文讲得很差,她讲得吃力,我听得也吃力。而且,她的声音还不怎么好听,有点沙哑,唱歌的话,我预计五音不全都是最轻的。好吧,老天是公平的。然后她自我介绍说:“我叫克里斯汀娜,中文名叫李索,你可以叫我李索。”克里斯汀娜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早年我玩过的游戏《大航海时代4》,里面就有个红头发的英国女剑客叫克里斯汀娜,武力值还挺高的。李索?不知道她的中文老师是哪个,取个名字不洋不土的一点都没有我大中华的深厚底蕴,差评。 杨婉婷没有说话,我看得出,她脑子一直在飞速的转动,她在想办法。不过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家园制药肯定有问题,而她知道家园制药肯定有问题。这下有得乐了。反正她对我也是视若不见的,我干脆跳下车,不说别的,靠近一下李索这种我在电视上也很少见到的美女也好,讲道理,当我跳下车的会后,李索很友好的看了我一眼,而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蔷薇花一样的香味,很淡,甚至若有若无,但很迷人。 如果她是一个传说中迷人魂魄的海妖,那就请她把我收了吧,吸干我的阳气,让我那啥尽人亡之类的我一定不介意。 其实我下车只是为了靠近美女的,但事实告诉我,一个人被人无视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应该呆的地方,继续被人无视的好。 4.第4章 、荒村 我看到的是一个村庄。 一个房屋都已经废弃了,院子里长的草比房子还高,一个人也看不到的村庄。 这是一个移民村,像这样的村庄并不少见。一般是因为基础建设的需要,或者土地被收购,全村进行整体搬迁,但一般搬迁了之后这地方该干嘛就干嘛,比如被水淹了,比如建起来一条高速公路,或者一个什么工厂之类,但像眼前这种被征用之后任由它荒废了的很少。 搬迁一个村庄要多少钱啊?就算有钱任性也不是这么玩的。从那些比人还高的荒草,恐怕这里荒废的时间还不短了,这些时间特么的就是钱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村子的人搬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给他们补偿,他们是自己搬走的。但是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土地也是钱啊。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一种强烈的乡土观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丢下家园和土地,但凡出现这种整个村子都迁走了,那一般都是遇到了大灾荒,再不走就活不下去了。我最开始还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荒废了几十年的地方,但是那些墙壁上什么“电信村村通”,什么“康达饲料”的广告又分明的提醒我,这村子最起码最近几年都还是活着的。 “很奇怪吗?这个村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听到我耳边有人说话,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在跟我说,我扭头一看,发现李索站在了我身边,和我并排站着,看着盛夏的烈日下沉默无言的荒废村庄。 这时我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出了几十米,回头一看,那辆福特e350还在低沉的喘息着,因为要开空调,还没熄火。和整个荒废的村庄比起来,那辆豪华商务车显得违和感十足,就像它一不小心穿越到了1942年的河南一样。当然1942年的河南村庄没有这么多荒草,那时大旱,绿色的东西早就被吃光了。 可这里不但有荒草,树也长得特别高,有的树从院子里长出来,树冠已经可以将整个院子还有屋子都盖住了。这不合理,如果这是一颗古树,那很值钱,村里不可能让一家人自己就把它围住了,而且那棵大树的枝干还顶破了屋檐,看上去就像要把整个屋子包裹起来一样。我的感觉并不是那户人家围着这棵大树建的房子,而是种在院子里的树长大了,大到几乎可以吞噬这个房子了。可那只是一棵普通的香樟树,一棵种在院子里的香樟树要长这么大得多少年? 而且我四处看去,类似这样的大树还不止一棵,在这个村子里,可以说随处可见。 这不科学! 我突然有种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的感觉,这青天白日的,太阳明晃晃的照在头顶,这特么的不会是撞邪了吧?这些大树让我想起了《倩女幽魂》里面的姥姥,那个千年树妖。特么的李索不会是聂小倩吧?可人家聂小倩是我们中国的古典美女,你什么时候在古装片里看到过红头发蓝眼睛的美女了?真的,幸亏李索不管是长相还是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这个村的人,不然我会怀疑她根本不是人! 更诡异的是,这个破村子里植物长得非常的茂盛,我却似乎没有看到什么动物。不光是没有人迹,也没有鸡鸭,按说这么多大树,应该有很多鸟喜欢才对,可是我也没有看到任何的飞鸟。这么荒的草,还应该有很多蚊虫,我今天穿的一件短袖衬衣,一条西装短裤,我又是特别招蚊子的,以往只要和我一起,周边的人都不用点蚊香,像这种草多的地方,我只要一站出来,分分钟都会被蚊子叮得满身疙瘩。然而这里甚至连蚊虫都没有!可这里还有最适合蚊虫滋生的水塘,还有一条小河从村边流过! 我没有被蚊子叮,但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的,这地方太特么的诡异了! 而这时李索就站在我身边,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蔷薇花的香气,也许这就不是什么香水,是她身上的体香……她站在我身边,这里没有别的人,所以,她应该是在跟我说话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不太确定的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李索点点头,说:“是啊,你不是政府官员吗?怎么好像对这里一无所知?” 我擦,我什么时候变成了政府官员了?我只是区环保局的一名普通职工而已,还不是公务员编,只是事业编。我虽然不是党员,但我很有觉悟的问:“你想说什么?”我用犀利的眼神告诉她,你们这些老外,不要妄图攻击我们,不要把你们那一套所谓的人权啊环境啊套用在我们这里,国情不一样,懂吗? 李索耸了耸肩,说:“荷尔德林教授正在提取水体样本,他的两个助手正在收集植物和土壤的样本。我想说的是,你也看得出这个村子很古怪对吧?我们一年前就提出要来调查,可是你们的官方答复我说这里根本没有这么一个村庄的存在。” 她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她很累,我听得也很累。但是我不想提醒她,这种事没什么不正常的,就像上面有人下来检查,看到的肯定都是好的东西。为了让上面的领导看到的都是好的东西,地方官会想尽一切办法,那些例子我都不用举了。 我倒是很警觉的问:“你们又是什么人?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来这里采集样本的?”我知道我这个问题问得有问题,所以我又补充了一句:“我问的不是你们经过官方渠道来到这里的身份,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看吧,我是多么有觉悟,多么有立场的一个人,就算美女当前,我也绝不会轻易的出卖我的原则……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我有什么东西可以出卖给眼前这个红发美女的,我在想如果她需要的话,也许我的原则可以变通一下。 这时候李索看着我笑了,哦麦嘎,这就是一个女妖,这一笑太妖艳了,她那张在西方面孔里非常秀气的东方底子这么一笑起来,简直就是无解。我想用脑子来见过的女明星来形容她这个笑容的美腻程度,但是我找不到,好吧,真正的美腻果然是独一无二的。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古今中外总有那么多害得君主丢掉江山的红颜祸水了,没办法呀,她就这么冲我一笑,我就想主动的问她,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只可惜我并没有什么可以告诉她的。 然后李索说:“别紧张,我们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组织,其实,我们是一个国际学术机构的成员,这个机构的名字叫做deepgreen,翻译为中文就是‘深绿’。” 嗯,这个我在她胸口的徽章上看到了,现在我又看了一下,我肯定我看的只是徽章……嗯,很饱满……不过我想一个把徽章这么光明正大的戴在胸口上的机构,肯定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机构。 “深绿”?这是个绿色环保组织吧,这些年来西方的这些团体很多,在一些小国家他们甚至组建了绿色政党参加竞选,属于比较激进的生态思想践行者。我觉得我的学识还蛮丰富的啊。 李索接着说:“主要是一个合作平台,我们的成员是遍布世界各国的学者和教授,我们的理念是……” 我不想知道他们的理念,说真的,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西方人日子过得很好,动不动就指责别人,尤其是说我们亚非拉国家不环保,破坏生态,可他们似乎忘了,把这个世界带入工业文明,用工业之火烧毁森林,用水泥堵住河流这些事情,最开始就是西方人做的。更无耻的是后来他们发现这样做的危害了,他们就把各种有危害的企业工厂迁移到亚非拉国家,他们从不发达国家掠夺原材料,自己的国家却立法保护森林保护矿山,到头来他们还指责不发达国家导致了气候变暖?扯淡吧! 我突然发现,我特么的竟然还这么愤青,虽然我已经不年轻了。 李索感觉到了我的这种不合作,甚至抵触的态度,这种状况她似乎也经常面对,所以她只是温和的摇了摇头,说:“我们在巴西,在委内瑞拉,在尼日尼亚还有马来西亚,在美国、德国和日本都发现‘家园国际联盟’非法利用国际禁止的基因方程式制造新的物种,提取这些物种里的干细胞研制利润巨大的新型药物。而家园制药集团是这个国际行业联盟的发起者和领导者,这个城市是家园制药的总部,我们无数次试图了解家园制药的生产基地都被拒绝了。但是我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一个曾经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告诉我们,最近几年,这个村子发生了很多怪事,他们饲养的牲畜大面积死亡了,而几种不明植物却疯狂的生长,甚至村民们也开始不明死亡,官方派来调查的专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根据我们在多个国家调查到的类似的情况可以表明,这些变化和家园制药最新的生物药剂肯定有关系,他们的行为是非法的,也可以说是在犯罪,我们的良知不允许我们对这样事情视而不见。” 正义感十足啊。那些美国大片里自以为拯救了地球的英雄们,不都是这样的口吻吗?老实说我很厌恶美国式的英雄主义,他们除了太把自己当回事,就是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 我看了看远处,忍不住说:“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来找你们的麻烦的。” 这时,就在村子外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辆车。 5.第5章 、阴魂不散 5辆11座的金杯海狮面包车,黑黝黝的车身洗得很干净,在耀眼的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不用说,从车上下来的绝不会是什么政府官员,也不会是警察,我看到这些黑色面包车的时候就想起了少年时代看过的一部电影,应该说,是一个系列电影----《古惑仔》。 车一停稳以后,车里就哗啦啦的倒出来一堆人,有的光头,有的长发,有的扎着辫子,有的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基本上都是牛仔裤,大头皮鞋,有的穿衬衣,但几乎不扣纽扣,有的只穿了一件背心,还有的干脆就不穿衣服,露出胳膊上背上一片花里胡哨的刺青。他们不是空手而来的,每个人手里至少有一样东西,或者是一米长的木棍,或者是水管,或者是西瓜刀,当然最牛逼的拿的是武士刀,不知道品级怎么样,但至少在太阳底下刀光闪闪。 我真的不好说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出来混还这么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古惑仔的嘴脸,真是低端!我以前也在夜总会当过保安,见识过真正的老大,人家从里到外都是一副儒雅商人的气质,还是政协委员,就算叫一票小弟来看场子或者踢场子,那些小弟也全部都着装整齐,还有统一的口令。 当然了,要论作死的程度,后一种古惑仔我觉得一旦倒霉,就会比眼前这些乡村古惑仔要惨得多。 我对李索说:“看吧,这就是你们的对手,这和你在你们那些所谓的民主国家是不一样的。祝你好远。” 不可否认李索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不但现实里很难见到,就是电影电视里也很难见到,但是我见也见到了,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祝她好运,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事实上他们不可能好运,被暴打是肯定了,至于李索,也许他们身份特殊,她还不会被那啥的。不过也很难说,毕竟这些乡村古惑仔天不怕地不怕,很多时候那些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老鬼都还虚这种乡古呢。 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不可能英雄救美,我会表明立场的,我跟这些来路不明,想要利用环保问题给****抹黑的老外绝对不是一路人。 但是李索诡异的朝我笑了一下,我突然觉得不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她就突然扑到我怀里,抱着我大声的喊:“亲爱的,我好怕啊!” 你妹!要我说,李索这演技也够烂的,只要对方稍微留点心就看得出她根本就是栽赃。而且我们这谈恋爱的有谁会喊“亲爱的”啊,这不符合我们的地方特色嘛! 但是,我看到那些乡古已经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就知道他们才不会管李索是不是在演戏呢。我推开李索,幽怨的说:“同胞,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这样会害死我,真的会死人的!”说完我就开始转身跑,孙子才不跑,落到这些乡古手里,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叫来的,对几个老外也许他们还会收敛一些,但对我这种本地户,还是一看就很低端的本地户,他们真把我打死了,也绝对有一百种方法让警方最后鉴定为意外。我知道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 妈的!今天我就不该出这趟差!今天是我生日,我本来是要用一场美美哒演唱会祭奠我逝去的青春,特么的我来帮陈贶顶缸,这个缸我真的顶不住啊!还有李索,我们真的无冤无仇,你竟然这么下得了手!过生日的人怎么都应该有点喜气的吧?我特么的这是倒什么血莓了我?这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局座的夫人杨婉婷,不过我知道,即使这些人不是她叫来的,她也可以安安稳稳的坐在车里平安无事。 不过,说别的本事可能我没有,但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功夫,我早就练出来了。我虽然没有踏入江湖,但考上环保局之前,我可是经常从江湖旁边擦肩而过啊,尤其是当保安那一段日子,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我没有见过?那时我们所谓的保安只是用来吓唬好人的,一旦砸场子的人来了,老板自然会叫人来应付,我们只要在完事之后洗地就行了。 跑出了一两百米吧,按照我以前的习惯,要跑就跑彻底,回头看这是最坏的习惯。可今天我反正诸事不顺,也忘了自己这个良好的习惯了,我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开干了。李索他们的人少,但那个穿西装的保镖和司机都是很硬的,估计以前当过特种兵什么,虽然就他俩是打架的主力,但那些乡古一时间近不了他们的身。我不禁鄙视起那些乡古来,你妹的不就是两个身材高大的老外吗?就算当过大兵又怎么样?他们手里又没有枪,你们可是来了5车,小50人哪!你们特么的这么脓包,别让人打个丢盔卸甲,人家还要再给你们挂一块“东亚病夫”的牌子,那这个人可算丢大了。 说实在的我现在立场很不分明,被李索那么一抱,乡古们肯定把我视为敌人,但现在我倒希望他们能打赢,不然怪丢人的。但我应该希望那两个老外打赢才对,毕竟这样的话,我还是要安全一些。从这里可以看出,我这个人是多么的爱国,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打倒洋鬼子加油助威啊。 但是,李索呢? 我只看到那两个保镖和乡古们打成了一团,却没有看到李索。 我还在想她是不是躲进车里去了的时候,我眼前突然闪过一团火红,然后我就闻到一股暗淡的蔷薇花香,李索从草丛里窜出来,冲着我喊:“快走,样本已经在我这里了!” 你妹的你又陷害我,我特么的上辈子跟你有仇是吧? 这时候李索身上多了一个背包,至于那个洋老头,我想他应该躲进车里了,那帮乡古未必会对一个老头怎么样,而且那个洋老头躲在我们局座夫人的身边的话,至少那些乡古应该不会打死他的。倒是李索从我身边跑过,再这么叫我一声,我要是再有迟疑才是死定了。我就说我这么低调的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遇到一个顶级的美女,这特么的不是桃花运,是桃花劫啊! 看得出,李索对这种状况是早有准备的,所以人家穿的就是户外装登山鞋,而且对逃跑的路线都早有计算,从村子逃出来后,直接就沿着小河往上游跑。其实沿着河往下游跑明显的地势要开阔平坦得多,而且跑不远就是公路,但要是那样跑的话,没多远就会被乡古们追杀,就算跑到了公路上,也只是更方便他们追上而已。人家有车。就算那些乡古们太猪追不上来,一口气跑到下游的乡镇上找警察,可那就一定有用吗?弄不好那些乡古就有几个是干乡镇警察的。 很显然,李索有足够的经验。往上游跑就要难跑得多,河边没有路,全是些碎石头,还有荒芜的杂草。但她跑得很快,不说如履平地吧,但一看她的身手就知道她经常都参加户外运动什么的。反倒是我,虽然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功夫是有的,但今天我穿的是西装短裤加凉皮鞋,严格的说也算是正装,这特么的就不是能跑步的装备,还不要说是在河边的一堆乱石里跑。 所以没跑多远我就被李索甩开了,我回头一看那个打架的现场已经被我远远的抛在了身后,但是还有十多个乡古大哥远远的朝我追了过来。这事还没完,落到他们手里我会被打得我妈都认不出来,我要是坦白说我真不值得哦李索跑哪去看了,他们指定一边说我特么的真是硬骨头,一边还往死里打,可是不管怎么打我不知道就特么的不知道啊! 所以我还得跑,把肺都跑烂了还得跑,然后我就这么慌不择路的,一头跑进了一个化工厂。 是一个荒废搁置的化工厂。 跑进化工厂之前我回头看了看,那些乡古大哥们暂时倒是没影了,可他们最终还是会追上来的,但是我的鞋烂了,沿着河边那些石头跑,这种凉皮鞋不烂才怪。再跑下去我指定要给他们追上,所以我决定还是到化工厂里去躲一躲。这个化工厂看着挺大的,随便塞一个人要找到可没那么容易,大不了我就在这里面躲上一晚,我不信那些乡古还那么有耐心,会一直守在这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化工厂破败的厂房,斑驳的围墙,还有周围生长着的比人还高的荒草,我心里就直打鼓。我不知道我的生日冲撞了什么,每年生日我总是要倒霉,破财那是最寻常的,摔着碰着也有几次了。最衰的是还在部队里的那一次,本来我们那天是不训练的,可突然上面来人了,连长二话不说把我们拉去跑负重5公里,结果回去的时候我给车撞了,没死,伤也只是小伤,但我特么的魂都被撞飞了,那可真是命悬一线啊。 我这个人一般不怎么信邪,但是每逢生日,我还是会小心一点,本想着今年生日看演唱会,在人气那么旺的地方一定没事,结果我到了这里。 不仅仅是这样,事实上这个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化工厂还特别让我犯怵,它就那么静静的戴在荒草里,斑驳的老墙像长满了浑浊的老眼,都在默默的看着我,这种感觉让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不想进去,说实在我一点也不想进去,我想去跟乡古大哥们自首,可他们不是警察,至少他们在把我打得半死以前,是绝对不会听我说话的。 我不知道那个化工厂里面有什么,但我不想进去。我总觉得这里有些邪门,别等我进去的时候是化工厂,出来的时候一看特么的这里是个公墓!不过真要那样的话,我想我也出不来了。 就在我心里膈应着纠结着犹豫着踌躇着不想进去的时候,李索这个红毛鬼又从旁边窜出来,一边跑一边还对我喊:“走啊,留在这里等死吗?” 又是你!这是阴魂不散吗? 6.第6章 、怕什么来什么 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不要不信邪。 我在这个荒废的化工厂门口心里发毛不是无缘无故的,即使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的这种生理反应也一定有原因,尤其是这个让我汗毛倒竖的地方还跟我的生日撞上了。 至于李索,我现在已经不在意她长得怎么样,我深深的觉得,我今天开始倒霉,就是从正面见到她开始的。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就是她离我越近,我也就越倒霉。一个客观事实就是当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时候,即使我的鞋都跑断了,那些乡古哥离我也似乎还远,但她一出现在我身边,那些乡古哥也同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内。 当然我们可以讲道理,这事用不着唯心的来理解,因为她本来就是他们的目标。但你又跑回来找我不就是坑我吗?本来他们路过化工厂都未必会进去找我的,但现在即使我们躲进去,能不能藏得住都是个事。就算他们一时找不到,他们就堵在这里,回头再打电话叫上百把个兄弟,我们还能往哪躲? 但现在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李索躲进了化工厂。 这是一个盛夏的午后,没有风,亮晃晃的阳光就像一个发泄着无名怒火的暴君,在这个暴君的淫威下,所有的生物都低下了头,失去了水份,失去了生气,失去了活力。这时候气温已经超过了40c,地面甚至升腾着一片干燥的令人窒息的看得见的热气,白花花的水泥地上,特么的打下一个生鸡蛋都能煎熟。 化工厂很大,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里面到处都是破旧的厂房和废弃的设备,有路,也有高架的传送带,还有很多大罐子架在高高的水泥墩上。这个化工厂显然被废弃多年了,看上去异常的破旧和荒芜。它曾经繁华喧嚣,但它被抛弃已久,现在荒草丛生,荒草在这样的盛夏里没心没肺的疯长着,淹没了过往的街道、小径、食堂和球场,所有的墙上都爬满了浓密得令人发狂的爬山虎,那些沉默的楼房和锈迹斑斑的路灯、路牌,都像沉默寡言、面目可疑,佝偻着背,半死不活的怪老头。放眼望去,这一片荒芜完全没有边际,就像整个世界都被淹没了一样。 而虽然荒废了很久,但化工厂那种难闻的气味,在空气里依旧闻得到。小时候我家后面也有一家化工厂,那种臭鸡蛋一样的味道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们躲进化工厂里面去了!” “那特么的还不追,站在这里想死啊?” “大哥,这个化工厂有些邪门,听说里面闹过鬼……” 你妹!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一直就不愿意进这个化工场,我就总觉得特么的哪儿不对劲,原来,一切果然是有原因的!我看了一眼就站在我身边的李索,老实说,我现在都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人。理论上鬼是不可能这样站在太阳底下的,但谁知道呢,她可能是一只外国来的鬼,不怕我们这里的太阳。 “whatareyoudoing?”李索看着我站着没动就冒英语,我读书少不懂英语但这一句还是听得懂的,还有一句和我们国骂很相近的我也听得懂。我认真的看了看她,觉得她没道理是女鬼,叹了口气,然后环视一周,寻找一个我们可能安全躲过去的地方。看起来这里面似乎每个地方都可以躲,但每个地方都可能被人找到,只能往深处走。 这是我不愿意的,但是化工厂外面那个大哥的声音又在说:“特么的进去找,找不到他们砍死你们这些狗、日、的!” 完蛋,我已经被牢牢的绑定在“他们”这个词上面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接受“我们”这个词,我和李索一起往化工厂深处跑去,在一片荒草中,那里有一栋高楼,那应该是化工厂的最高楼,看上去很大,而且有十几层,这样一栋楼出现在一个化工厂里面,说明这个化工厂当年一定非常的红火,在那个工人老大哥最骄傲自豪的时代,工人们穿着整齐的制服,唱着红彤彤的歌曲来上班,那又是怎样一个热火朝天的场面? 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听起来远了一点,但也可以肯定他们追进来了,所以我们只能往大楼里面走,至于会遇见什么,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这个时候我特别想给李荻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救我,就算她来不及救我了,至少我也有些话要给她交代一下。可是我拿出我的经典款的4s来,一看,没信号。也许爬到大楼的楼顶会有信号,这多少让我对跑到这栋大楼里去怀有一丝希望。 在大楼的门前我们看到了两台撞在一起趴在一边的汽车,一辆是三菱帕杰罗,一辆是老款的吉普切诺基。这两台车的车身灰扑扑的,像是在这里趴窝了很多年。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是很多年,一来很多年前这个偏远的化工厂里不可能有这样两台车,那辆帕杰罗还是15款的呢;二来如果这两台车在这里趴窝的时间够长,车窗里一定能长出草来,讲真,我对这些荒草都有些恐惧了。 我再一次拿出手机来,时间是7月4号15点44分,还是没有信号。我快要崩溃了,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眼前这栋高楼上。可是,那栋楼里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东西呢?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惊悚片、恐怖片、鬼片、科幻片;肢解狂魔、千年僵尸、黑山老妖、贞子、丧尸、异形、变异生物……甚至还有戒灵。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我觉得在我走向大楼的途中,耳边似乎听到了某种低沉的咆哮声。 我已经下定决心去面对那些乡古哥,不就是被打残吗?跟他们讲道理,当他们知道我和李索不是一伙的时候,说不定会放过我。但是这栋楼里未知的东西,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去尝试了……但就在我下定决心弃暗投明回去找乡古哥们的时候,李索做了一个深呼吸,大步的走进了大楼里。 为什么要做深呼吸,说明她也害怕这栋一看上去就让人胆战心惊的大楼。但她还是勇敢的走了进去,她进去她的,关我鸟事?我并不认为我有怜香惜玉的资本要去陪着她面对未知的危险什么的,那是扯淡,但我转身准备自己跑掉的时候,一群乡古哥已经找过来了…… “在那!” “砍死他!” 你妹!我是要向你们投降的,我跟那个女的不是一伙!这种话,我还有机会说吗?看着一片明晃晃的砍刀,我只能把心一横,一头扎进了大楼里。也许是我冲得太猛,我的眼睛一下并没有适应大楼里的昏暗光线,我一下就撞在了正站在大楼的门厅里,似乎也有些畏惧的李索身上。把她仰头撞到了,同时我的双手很自然的扣在了一对柔软挺翘的异物上面,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但这也是我梦寐以求的。电影里常有这样的镜头,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其实比买彩票还要低。 但我遇上了。 不等我品味手感,李索就一把将我掀开了,她倒没有一巴掌就给我打过来,也许人家生长在西方,对这些东西比较看得开,但其实不是,她掀开我只为了马上爬起来继续跑,因为乡古哥们提着砍刀已经追到门口来了。 我也只有跟着李索往楼梯里跑。 妈的这都什么事! 楼梯里的光线很暗,但适应了一下以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暗,基本上不用担心《我是传奇》里面那种喜欢黑暗的变异人的存在。我选了一道光线最好的楼梯往上爬,好吧也不是选的,已经慌不择路了。阳光从楼道的窗口里照进来,依旧明晃晃的,却少了外面那种灼热。但是说真的,我现在觉得自己的口很干,膀胱却很胀,而我的手心里,却全是汗水。我现在很后悔,也许我还是向乡古哥们投诚。但是,我已经爬到了13楼,离顶楼也没有多远了。13楼,据说,在通向13楼的第13级阶梯上,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想吞口口水,可是,我的嘴巴已经干得快要着火了。 反复的提醒自己,不要发神经去数什么楼梯,可是,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去数了。而且,从楼梯转弯的平台到13楼,不多不少,正好是13级阶梯。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的膀胱更胀了,甚至,连下面那玩意都有一种麻麻的感觉,有点像那个那个的时候,可是我又非常的清楚,现在的情形,和那个那个的时候,完全是两码事! 我这时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继续往上爬,还是赶紧退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这种紧张不是出自于我的心里,而出自于我的身体。在我有限的35年的生命里,这种全身紧张的情况,以前只出现过一次----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虚构。 那一次我走到一个地下通道入口的时候,也有今天这样的感觉,然后我退了出来,改走更远的一个人行天桥。当时我还鄙视自己太小心了,可是,第二天,我就在报纸上看到,那个地下通道里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的恶性案件,案发的时间,算起来正是我要进去的那个时间。而且不是一般的抢劫杀人,死者是被人用消防斧把整个人几乎都剁碎了。 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当我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 我站在了楼梯口,理智告诉我,我应该马上跑下楼去。但是,我的双腿却像一个小时之内打了20次飞机,软绵绵的根本抬不起来。这时候我只能把头扭向走廊的窗户,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的明晃晃的阳光告诉我,通常鬼怪一类的东西,都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的。然后我又告诉自己,说13不吉利那是洋鬼子的事情,而这里是中国,咱是个中国的爷们。够不够爷们我自己也觉得值得商榷,但是,我以主耶稣和太上老君的名义发誓,我听到了走廊另一头传来的脚步声。 不是李索,她这会也跑得快要断气了,虽然她看起来热衷锻炼,比我要轻捷灵活得多,但她毕竟是个女孩,看她的年龄,应该也不超过25岁,一个年龄不超过25岁的女孩能一路跑到这里,已经是很不错了。要知道我可是当过兵的,虽然大学毕业以后我都没怎么锻炼,可刚才在河边跑的时候,我就是靠的老底子,不然早被追上砍死了。 也不是那些乡古们的脚步声,他们的脚步声还在大楼外面,听起来,他们最后似乎并没有进来。 那就是前面还有埋伏了,可光是有埋伏还好,我怕就怕是其他的东西。 但人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真的。 7.第7章 、这事儿不对 老实说,我希望我听到的脚步声是我的回音,或者是李索的脚步声的回音。 但我知道不是。 这个脚步声很拖沓,不像正常人走路脚步声,倒像腿有问题的人,拖着脚和地面摩擦产生的声音。我随着声音向走廊的另一端看去,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飞了出去,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走廊的另一端缓缓的走来一个人,但是说真的我不太能肯定他就是一个人。 首先,我感到有一股浓烈的尸体的臭味随着这个人的移动向我飘来,很恶心;其次,这个人的脸上、手臂上、凡是裸露出来的部位都有一定程度的腐烂,嗡嗡作响的绿头苍蝇围绕着他飞来飞去,而且,他的肤色是死灰色的,只有尸体才有的颜色;还有,这个人的眼白很宽,嘴角还挂着粘稠的膏状物。 这个样子的人,在《生化危机》系列的电影和游戏里很多,香港电影里给这样的东西取了一个名字,我们都照用了----叫做丧尸。 怎么可能!!! 我看到那个……丧尸正在向自己走来,赶紧给自己来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很响亮,很痛,但也证明了我不是在做梦。 李索看起来就镇定得多,她靠墙站着,正在调整自己的呼吸,看起来是准备跑路。我们手里都没有什么武器,除了跑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这时,不管那家伙是不是真的丧尸,它都离我越来越近了。当它走得越近,那股尸臭味就越发的浓烈,甚至浓烈得让我有种窒息感。同时我发现这个家伙的头发是金色的,身材很高大,看起来像个洋鬼子,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不过胸口上有一片干了的暗红色的血迹,还有几个小洞。好吧,根据电影里的常识来判断,那应该是枪击的弹洞。当它迟缓的走到离我只有几米远的时候,它僵硬的腿突然变快,一下子就朝我扑了过来。 那家伙最后这一下的动作很快,和电影里的家伙不一样。 我当时有点蒙,应该说非常蒙,我相信每一个毫无心理准备的人见到这个东西都会是我这样的反应----恐惧,但是又完全不敢相信。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已经必死无疑了,但我竟然躲了过去。 后来我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避过那个家伙的猛扑的----我当时完全是腿软了,动也动不了,是李索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倒在了地上,于是那个家伙张开双臂扑了个空,又被我绊了一下,就越过我摔到了楼梯下面。 它显然并不知道痛,但是僵硬的四肢和庞大的身躯一时间让它很难顺利的爬起来。那东西的扭动着身体,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阵沉闷的咆哮声,看上去既恶心,又恐怖。 我想吐,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但在这一个瞬间,我的灵台里掠过一丝清明,我知道如果这时候我把时间浪费在呕吐上,那我才真的死定了。一瞬间,我的力量又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站起来,看也没看那只怪东西,拔腿就往走廊里跑。当然是背向刚才那东西出现的那一面,但是事实证明,我真是自作聪明。 当我跑到另一个楼梯口的时候,我发现那里也站着一个同样的丧尸。我只得继续开跑,我的腿很软,真的,像踩棉花,许多年前负重5公里米跑到最后就是这样的感觉,似乎那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点劲也提不起来,可还得跑,那是本能。 李索的状况并不比我好太多,虽然她足够灵活,也非常镇定,但她背上还背着一个包,那个包似乎不轻,消耗了她很大的体力。再加上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也只有跟着我跑。 还是慌不择路,当我跑到另一条走廊的尽头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两个类似于丧尸的家伙。我快要疯了,这可是超级大奖啊!前面的两个丧尸看起来也是西方人,一样的西装革履,而且胸前同样一片暗红的血迹和几个弹洞,而这条走廊里洒落了不少的血迹,看来,这里曾经是一起枪击案的现场。当然这与我无关,可是当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刚才看到过的那只丧尸已经把我们的退路堵住了。 “oh,泄特!”我嘴里吐出了一句很标准的美式英语,这是我现在为数不多的能说的英语了。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朝着离我们最近的一道虚掩着的门冲进去。那是一道铁门,虽然锈迹斑斑,但至少不像别处的那些木门那样只剩下了一个门框。我冲进去,把李索也拉进去,关上门,转过身想找什么东西来把门抵住,结果一转过身我就差点吐了出来。 只见这间屋子里赫然躺着一具尸体,浓烈的尸臭味熏得我眼泪直流,差点直接昏死过去,而满屋子飞着的绿头苍蝇发出的那种嗡嗡声,更是让我的胃抽搐得差点拧成了一个麻花。 知道吗?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具尸体也会站起来,那我就算是自投罗网了。 不过还好,这具尸体和外面的不同,它的脑袋已经被子弹打碎了,整个屋子都涂满了血和脑浆,当然,都是干透了的东西,不管从视觉还是从嗅觉上来讲,都恶心到了极致。 可是,让我自己都意外的是,直到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吐,也没有晕死,我还很冷静的把门上生锈的插销用力的插了进去,再走到了墙角小心的看着那具尸体。虽然这完全是我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但这让我镇定了许多,我在确定屋子里的那具尸体不会站起来,外面的尸体也没有冲进来之后,我就尽力的搜索能用来救命的东西,然后就在屋子的角落里看到了几只木箱子……一目了然,屋子里没有别的。 我走过去,看到木箱上写的是土豆的英文potato----这也是我还能认识的不多的英文之一。不过,我看过那么多电影和,很快我就能肯定这几个老外在这里被人挂了,不可能是因为他们拉着几箱土豆来推广土豆的种植技术的。这时候,身后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撞得咣咣作响,估计也挡不了几下。我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揭开了最上面的一个木箱。事实上那个箱子是已经打开了的,里面装的真的是土豆。 我捂住鼻子,用嘴来呼吸,看着比我冷静得多的李索,问:“你能解释我们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吗?看起来,你似乎见过,你并不怎么害怕。” 李索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手绢,我很久没看到过有人用手绢了,现在都是用的纸巾,随手用了随手扔,不用洗。她将手绢在自己的脑袋上围了一圈,刚好把鼻子堵上,然后回答我说:“阿拉戈斯狂躁综合症患者,今年6月最早出现在巴西阿拉戈斯,感染了一种新型的变种狂犬病毒,发病时丧失理智,盲目对周围的人进行攻击,当地警方在那个患者袭击多名路人后开枪将其击毙。” 我追问了一句:“不是丧尸吗?” 李索摇了摇头,有些茫然的问:“丧尸是什么?”她的发音不标准,我也是够了。 不管怎么样,她果然是知道的,狂犬病毒……不过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人对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惧的,如果知道那是什么,反而就不那么害怕了。其实就我们目前的处境来说,即使知道门外面是几个狂犬病患者,我们也没有办法摆脱他们。要知道,我们可是手无寸铁的,而他们充满了攻击性,并且完全失去了理智。 房间里很臭,我很烦躁,只能转移话题,看美女本来是不错的,但在这种环境下,我甚至连看美女的心思都淡了很多。我只能没话找话的问:“现在你还说你是什么学者吗?” 李索耸了耸肩,说:“我从来就没有说我是学者,我只是荷尔德林教授的助手。” 没意思,她还是不肯说实话。 不说就不说,我问其他的:“那目前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建议?” 李索说:“报警。” 好吧,我说:“我给李荻打电话吧。”我拿出手机来……还是没有信号。看着李索一脸的疑惑,我说:“李荻是我妹妹,她就是个警察。手机没有信号,看来我们只有等一等,等门外那几只疯狗自己离开,楼下还有那么多人,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喜欢我吧?” 这个笑话并不可笑,所以李索只是微微的将嘴角翘了一下表示她笑了,不过还是很好看,她真的是将西方人和东方人所有的优点都结合在一起了。而这个时候她终于想起问我:“那请问你叫什么?你不是政府官员吗?” “我叫李昊,就你的中文名而言,我们还是本家。当然你不知道什么是本家,不过……”我突然想起什么来,看着李索,但我的视线是没有焦距的,然后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不对!这事儿不对!” 李索说外面那几个家伙是什么阿拉戈斯狂躁综合症患者,是感染了狂犬病毒,但是不对!我想起来,那几个老外的胸口上有枪眼,人被打中了心脏不可能还活着,不管他是不是狂犬病患者!但他们依然还能行动,还能攻击!不管这种东西叫不叫丧尸,但至少有一点,就是他们不是什么患者,他们是死人!只不过是还能动的死人! 李索似乎也想起来了,她皱紧了眉头,说:“不,这不可能!这不合理!”看起来,她也不知道外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和她认识的东西不一样。她并不是在装,这我看得出来,关键是,她也有些着急了。因为这个时候,外面那几个东西正在拼命的撞门,而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已经被撞得摇摇欲坠。 妈的,我以为我可以躲过一劫了,难道最后还是要死求? 我下意识的,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两箱土豆。 8.第8章 、我是不是杀人了? 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两个箱子里装的真的就是土豆,外面那几个西方人,不管他们是疯了还是死了,他们都不会是来这里推广土豆种植技术的! 我走过去,把装土豆的木箱子倒了过来,在哗啦啦的滚出一堆土豆之后,箱子里露出了一些用黑色的包装袋包装起来的东西。我伸手拿出一个包装袋,很沉,我扯开了包装袋,扯出了一手油……包装袋里是一些金属零件,我当然认得这是些什么零件! 手枪! 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有问题! 但是我拿手枪零件是打不死疯子或者丧尸的,我赶紧连续拆开了几个包装袋,看到的都是相同部分的零件,而外面的东西正在疯狂的撞门,那锈蚀朽坏的铁门,眼看着就要完蛋了,然后我也会完蛋,救命的希望完全就在这些手枪零件上面,我得用最快的速度拼出一把枪来。我在部队呆过,但那时我们最开始打的是81,快退伍以前换成了95,手枪没玩过,但毕竟这东西我是知道的,给我点时间,不管是手枪机枪都没问题,问题就是时间! 这时李索把另外一个木箱也打开了,里面同样是土豆,土豆的下面也是一包包的零件。不知道那些家伙为什么要用土豆来当掩护,也许是收到尼古拉斯凯奇那部《战争之王》的启发吧,那可是军火走私电影的巅峰之作。而我还在找零件的时候,李索已经飞快的组装起手枪来,她的动作很娴熟,我不知道生活在国外的人是不是都对枪械很熟悉,总之在我还没有将手里的零件分清楚的时候,她已经把一支格洛克17装好了。然后她还飞快的往弹匣里面压了子弹。 “咣当!”一声,就在李索刚把弹匣拍进手枪里的时候,那道破烂朽坏的铁门也同时被撞开了,外面那几个浑身散发着恶臭,嘴里流淌着粘液的西方人冲了进来。李索双手端着枪,射击的姿势看起来很标准,她先是用英语喊了一句什么,但是在那几个活死人继续往前扑的时候,她开枪了。她第一枪打在了最前面那个活死人的腿上,结果和我想的一样,那个活死人只是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就继续往前扑。 我忍不住喊:“打头啊!想什么呢你!” 李索皱了一下眉,然后“啪”的一枪,子弹非常精准的打进了那个活死人的额头,然后高速旋转着从它的后脑钻出来,带出来一片奇臭无比的脑浆,没有血,只有颜色已经有些发绿的脑浆。那玩意太臭了,李索的枪虽然打得很准,但闻到那股味道,她不禁一阵干呕。 然而另外还有几个活死人在往里面闯,这时我也终于组装起了一支手枪,然而和李索装的那支不一样,这是一支左轮手枪,我能认出自己组装出来的这款手枪,美制的斯密斯维森m29大口径左轮手枪,在美国的老警匪片里经常都能看到。这种枪11.2毫米的口径,虽然是上个世纪5、60年代的产品,但是威力还是相当的惊人。子弹同样装在油布包着的包装袋里,我奋力的扯开一个包装袋,抓了一把子弹出来,这时一个活死人已经扑到了我跟前,我只能顺手把子弹往他身上一扔,然后连滚带爬的往墙角里面躲。 我觉得我这时就像电影里那种被恶霸逼得走投无路的纯情少女,明知道往墙角躲也只是把自己逼到死路,可这时候我有什么选择吗?这间屋子并不大,活死人在扑向我的同时也扑向李索,他们基本是离谁近一些就往谁的身上扑,这时李索已经恢复过来,活死人逼得太近她没办法瞄准,只能跟他们肉搏。她那两条修长的大腿很灵活,啪啪啪的一套连环脚就蹬在最前面的一个活死人身上。当然连子弹都打不死的活死人被她踢了几脚也就是停顿了一下而已,连退后都没有退后,不过也就在这当口,我终于往手里的左轮手枪装了子弹。 “碰!”的一声,史密斯韦森的枪声比格洛克大得多,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我没有李索那么好的枪法直接打中额头,但一颗子弹出去,打中活死人的脸部,点44的子弹直接撕开了活死人的半张脸,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血腥十分的恐怖,加上那东西脑袋爆了以后脑浆溅得到处都是,那股浓烈的臭味让我也不禁一阵反胃,说实在的,我真希望眼前这东西,能给我打上一个马赛克。 不过剩下来几个也迅速的被我和李索解决了,手里有枪,这玩意儿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这会就算乡古哥们再冲上来我也不怕了,反正我都杀了人,也不在乎再多杀几个,嗯,不对……我想我杀的不是人,有那个人会这么臭的?而且打死了还不飙血,就是乱溅一些恶臭的组织液。 看着几个活死人先后都被我们打死了,精神一放松,我忍不住就弯下腰呕吐起来,我大吐特吐,把我昨天吃的烧烤和啤酒都吐了出来,那股子酸臭和尸体的恶臭,险些让我昏死过去。而呕吐是会传染的,房间里这种混合的恶臭让李索也忍不住,冲到门口也吐了起来。 我们俩一直吐,吐得头昏眼花,一直吐到只能吐出胃里的酸水了才算止住,这时我也已经跑到了门外,在走廊上空气好得多,而我吐得都快没力气了。李索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坐在了走廊上,尽可能的离自己的呕吐物远一些,头发有些散乱,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我们得离开这里。”我有气无力的说:“不然不管还会遇到什么,我都没有任何力气面对了。” “那些枪怎么办?”李索右手指了指我们刚才躲进去的那个房间,她竟然是左手开枪的,现在那支格洛克17还在她手上。 我说:“当然是报警!我们国家是严禁枪支流通的,难道你还想拿到旧货市场卖了不成?” 李索接着问:“那我们是留在这里保护现场等警察来呢?还是带着那些枪先离开?” 在这里等警察来?你想得出来啊!我一想到刚才那几个活死人就浑身发冷,鸡皮疙瘩一波接着一波的冒出来,整个人就像打摆子一样。但是带着枪去报警?我不认为我们扛得动那两箱手枪,而且我们怎么跟警察交待这件事。我不是说警察,不是执法人员,没有开枪自卫这个说法。关键是,我跟警察说这些活死人在我开枪打死他们之前,他们已经死了,警察会信我吗? 等等,我忍不住问:“我是不是杀人了?”这个问题让我心里有一阵的反胃,虽然我当过兵,但那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我又没上过战场,杀人这种事离我还是很遥远的。一想到屋子里面那些恶心的尸体,浓烈熏人的恶臭,还有,被子弹打得支离破碎的脑袋,我就一再的反胃,我当过兵,但我压根就不是什么铁血战士,归根到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曾经手贱点开过一个网页,你知道我看的是什么吗?不是岛国的精彩小电影,是一段不知为什么没有被和谐掉的视频,当时我看到视频里几个蒙面穿黑袍的圣战组织成员推到了一个西方人,然后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刀子生生的把那个西方人的脑袋割了下来,当时我就吐了。对于一个看到那样的视频都会吐的普通人来说,眼前的这一幕我如果没有把胆汁都吐出来,我怎么对得起自己。 所以我问了李索我是不是杀人了这个问题之后,我忍不住又吐了。 李索站起来,尽可能的离我远一点,她那条绑在脸上的手绢似乎没有什么用,所以她用手捏住鼻子,说:“我认为,我们杀的不是人。他们在此之前已经死了。” 好吧,这么说让我心里稍微的舒坦了一点,我伸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脏东西,感觉手心有点腻,只能往墙上擦去。这时似乎那些乡古哥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楼外面静悄悄的,刚才那种喊打喊杀的声音就好像一开始就是我的幻听一样。其实我这会特别希望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哪怕连李索也是幻觉也没关系了,反正我已经记住了她的样子。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眼前的一切都是抹杀不掉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疑惑的看着李索,问:“你说你只是教授的助手,可是你刚才组装手枪的时候动作非常娴熟,开枪射击枪法也非常的好,你不要告诉我国外的小女孩都是拆枪长大的。” 李索耸了耸肩,说:“我真的是教授的助手,至少现在是。不过坦白说我曾经在英国情报局服役过,后来因为事故退役,还蹲了半年的监狱。服役前我申请过伯明翰大学的学位,后来我又重新申请,本以为有案底不可能通过了,但荷尔德林教授接受了我,我现在是在他那里攻读硕士学位。” 我不信她说的,还英国情报局,她怎么不说她是007?不过即使她换一个说法,我也没办法去证实,而且她还说自己坐过牢,这态度算是很诚恳的。管她的,我就是要一个答案,真假都是一样的。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又问:“你们这个机构似乎知道的东西很多,那你告诉我,我们刚才遇到的,到底是什么?” 李索摇头说:“之前我以为他们是阿拉哥斯狂躁综合症患者,但你提醒了我,他们不是,阿拉哥斯狂躁综合症患者是人,是生病的人,他们在攻击旁人的时候表现很像,但本质是不一样的。这几个人,在攻击我们的时候,应该已经死了,这无法解释。” “这有什么无法解释的。”我叹了一口气,说:“它们既然不是什么狂犬病患者,那就是丧尸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丧尸是什么。” 李索摇头,一脸难以接受的说:“从科学角度,这解释不通。” 我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讨论科学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丧尸,但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用科学都是解释不通的。就我个人看法,既是我们遇到的不是丧尸,而是僵尸,或者鬼,或者妖怪,只要遇到了,它就是存在的。不管你的科学能不能解释。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是报警吧。 我得先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先给李荻打个电话。 9.第9章 、真的出大事了 李荻是我妹妹,同一个爸同一个妈所生的。 事实上对我老爸老妈来说我这个妹妹来之不易,她比我小整整8岁,那时候她的出现绝对已经违反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了,因为我妈直觉她是个女儿,而我妈她就想要个女儿,所以为了保住我爸的工作,他们还办了离婚,然后我妈辞职躲回老家悄悄的把李荻生了。我很不理解我妈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干,别的不说,离婚、辞职,万一我爸顺水推舟弄假成真了不认她们娘俩了怎么办?换做我说不定就会这么干。当然我把这个疑虑说出来的时候,我爸就把我痛扁了一顿,涉及到他老人家的人品问题的时候,他下手一点都没有手软。 现在想来,我真的挺欠揍。 因为我和李荻年龄悬殊太大,所以很多时候,我并没有当哥哥的自觉。在她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小学二年级了,那时候的小孩只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对比自己小的孩子完全没有兴趣,至少我那时对李荻基本上是视而不见的。我也不担心她抢我的玩具,她能玩我的玩具时,我早就已经对那些玩具不感兴趣了。等到她上小学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初中毕业了,那时候我青春期,成天连家都不回,哪里记得还有个妹妹?等到她上中学,好吧那时我已经读大学了,我很奇怪家里怎么突然多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不过那时候我忙着追女孩,自己的妹妹再亭亭玉立对我追女孩也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不会带她到我的朋友圈里,所以她的存在对我来说还是若有若无的。再之后,我混得一塌糊涂,家就更少回去。偶尔回去,我也觉得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倒像成了一个局外人。 我知道我这么说挺欠揍的,但我欠的不只是揍,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真的,我欠家人的太多了。 以前我对妹妹李荻的感觉很淡,而有一阵子,我觉得自己特别不喜欢她。从小李荻就比我乖巧,比我聪明,比我懂事,她结合了我父母所有的优点,到最后竟然连个头都比我长得高,一直长到了175,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她总是赢得很多赞美,甚至在读警校到时候还是校花,我对此嗤之以鼻,警校?那也得看里面的男女比例是多少,在那里面是个女的都是花,校花又算什么?你去那些综合性大学或者艺术类师范类大学试试?当然警校只是我的说法,李荻上的大学叫警官大学。 其实李荻去上警大这个事情,还是深深的感动了我一把的,只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的感动。李荻本来是喜欢文学的,小时候她就想着长大了当一个家,在小学中学她的作文都是学校里的范文,但后来高考她突然报了警大,我们全家都很诧异。我几乎从来不过问她,但那一次我还是问了,结果李荻说,你不是没有当成警察吗?那些人抢走了你的理想,我去给你抢回来。结果我这个看起来非常安静非常文秀的亭亭玉立的妹妹,就真的去当警察了。而且她毕业以后还进的是刑警队,我想我见到这些尸体都吐得一塌糊涂,不知道她最开始接触到刑事案件,接触到尸体的时候又该做么的受罪,她小时候似乎还挺怕黑…… 说真的,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就在一瞬间,我决定从这里回去以后,我首先要回家去陪我老爸喝几杯,如果他老人家兴致高的话,我还可以陪他划几拳,然后陪老妈逛一下菜市场,最后我要去接李荻下班,如果她在执行任务蹲点什么,我可以等她一晚上。 我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想到这些了,想着想着我的鼻子就有些酸。但现在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屏住呼吸回到了那个躺满了尸体的房间,先用手机给那些尸体都拍了照,尤其是把它们之前身上的枪伤和后来被我李索打“死”时的枪伤做了对比拍照,这事在警察那里肯定不好交代,但是我没有任何动机要杀这些老外,我相信最后总能解释的。 现场的一切不难推断,这几个老外是军火走私犯,他们弄了几箱老式的枪械到这里来,估计这栋大楼是他们的交货地点。这个老化工厂荒废了多年,平常基本上不会有人来,确实是个杀人越货走私贩毒的好地方。然而很不幸他们遇上了黑吃黑的主,从他们全部是正面中枪来看,他们事前毫无防范,估计前来交易的人是他们十分信任的人。剩下两箱军火没有被运走,大概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那伙黑吃黑的家伙跑掉了。但是应该不会是警察,因为警察不可能把尸体和军火都扔在这里自己下班。 根据现场的状况我做出这样的推断我认为是很靠谱的。 那么,又是什么东西吓跑了那些黑吃黑的主呢? 我很容易就想到了《生化》里面的舔食者。既然都能有丧尸了,为什么不可能有别的怪物呢?我的心里是一阵哇凉哇凉的,想不到自己500万没有中,却中了这样的大奖,而且估计还是附加奖励的。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现在要做的是马上报警。 还有那些枪,我觉得这些走私贩很看不起我们本地的帮会,除了李索组装起来的那支格洛克17算是比较新的型号之外,剩下那些枪支都是各种老式的手枪。除了我拿到的这把史密斯韦森,还有美式m1911,我们自己国家的大黑星,还有枪管很长的左轮,看到这种左轮我就想起美国的西部片,这种枪出现在特么的美国人屠杀印第安人的时代!至于出现二战时期的毛瑟军用手枪,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驳壳枪,我也一点都不意外了。更逗比的事,还有日本鬼子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这哪是走私枪支啊,这是古董收藏吧?只是这种收藏,在我们国家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些枪虽然老,但就这么搁在那里我很担心那些乡古哥万一找到了,一个个都拿着枪来追我和李索,特么的那事儿可就热闹了。但是那些枪藏也没地方藏,拿我们也不可能都拿走,最后还是李索有办法,她把还没有组装的枪的零件保险插销全都从窗子外边扔了出去。 而我们留下了两支枪,她拿的那把格洛克17,我拿的史密斯韦森点44左轮手枪,子弹我们也拿了一些,在我们国家这样做事违法的,但经历了刚才那魂飞魄散的一幕,我觉得带支枪在身上还是要安全得多。如果什么事都不再发生的话,我把枪和子弹一粒不少的交给警察就是了。 那些乡古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时间,大楼里很安静,大楼外面也很安静,整个世界都很安静。我从来没有觉得世界像现在这么安静过,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而视线里只有一片如火如荼的荒芜,鼻子里则充满了干燥的尘土味和浓密的荒草味,甚至似乎还有化工厂里经年不散的臭鸡蛋味……所有这些,都让我担心自己不是被扔在了一个繁华喧嚣的大都市的远郊,而是被扔在了另外一个星球,或者时空的垃圾堆里。 如果不是李索跟在我后面,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走在梦里,还是走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 我们就这样走到了楼顶,我拿出手机来一看,太好了,这里还有一格信号。我要报警,可是我打的不是110,而是李荻的电话。李荻就是警察,我打电话找她报警,这很合理。 电话通了,但是一直没人接。 我心里毛毛的,不知道李荻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虽然这么多年来我对我这个妹妹一直不怎么上心,可是一想到她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我心里就慌得很,这跟恐惧不一样,但我觉得这种感觉比恐惧还要来得抓狂。 我就一遍一遍的打过去,总是打不通,就在我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 “李荻!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接电话!?你没事吧?”电话一通,我就嘶哑的大喊了一声,都带上哭腔了,这时候我心里充满了恐惧,这时恐惧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电话里传来那个相处了二十几年的熟悉的女声,也是大声的喊:“我没事!忙着呢,出大事了,回头找你!”然后,不等我再问什么,电话就挂了。 李荻那边很吵,而且她似乎还在奔跑。 我又试着给我爸妈打电话,但他们的电话都没人接。我想起他们已经退休了,每年盛夏,他们都会离开省城光阴市,回老家的山林里避暑。这时我爸也许在哪个山沟里钓鱼,而我妈铁定又是东家西家的到处串门了。 我反复给家人打了几次电话之后,手机就没电了。我慢慢的坐了下去,心里乱糟糟的。出大事了?我这里才出大事了呢。我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一样,又酸又痛。天台的地板很烫,太阳依然明晃晃的照着。在这样的太阳下面,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不真实。可我身上挂着的枪,又用被太阳烤出来热度提醒我,所有的一切,就都是那么的真实。 “出大事了。”我下意识的喃喃的念了一句,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10.第10章 、一路无言 我不知道如果我对李荻说自己遇上了丧尸的话,她会不会相信我,我身边还有个证人,可李索自己似乎就不太相信我们刚才见到的是丧尸。就在我给李荻打电话的时候,李索也在打电话,她讲的是英语,我不知道她在跟谁说,在说什么。我其实也不关心她给别人说什么,因为那与我无关。 我不会yy在这里见到一个美女,然后她就哭着喊着要倒贴我,我没有那种主角光芒,没有那种王八之气。而且经过今天的这些事情,我也不想再和李索这个人有什么交集,因为跟她在一起,我觉得我总是特别的倒霉。这次我们遇到的是丧尸,下一次我们遇到的可能就是异形了。老实说,我还不想因为看了一眼美女就挂掉的。 也不知道李荻那里的大事和我遇到的事情哪个更大一些。 突然间我有种强烈的好奇心,我很想回去看一看,了解一下那几个军火贩子是怎么会变成丧尸的。从他们身上的弹孔来看,我确定他们是死了以后才变成丧尸的,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死了之后变成丧尸的?就像是一部电影,看到了看头,就让人忍不住想接着往下看。 但是,我马上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理由是,第一,就算我发现什么,我能改变什么吗?我只是一个都市里普通的上班族,芸芸众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就算那几个家伙是感染了病毒,那也不是我能解决的。第二,纵观中外所有的惊悚片,凡是好奇心过剩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因为在影片的开头,总是由好奇心旺盛的人来充当炮灰。 李索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好奇心,不过,在我们上楼之前,我看到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支试管,从一具尸体上面抽取了一些组织液。我不知道她和她说的那个“深绿”组织是不是就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对他们所做的事情,我谨慎的表示钦佩,毕竟那需要很大的勇气,更需要长久坚持的毅力,但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那么高尚的理想要去拯救地球,所以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也与我无关。 在天台上休息了一下之后,我们绕到另外一个方向的楼梯口,远远的避开出现丧尸的那个房间,溜下了楼。我一口气从楼顶跑到了楼下,其间我的脚还被崴了一下,但是我似乎都感觉不到痛了。李索紧紧的跟着我,其实她要想跑快的话,我是铁定追不上她的。 从大楼里跑出来,那些乡古都不见了,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大楼面前又回到死一样的寂静和无边无际如火如荼的荒芜里,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就像阳光下的水迹,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蒸发了不见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和疑惑,让我心里慌慌的,毛毛的。 我不想,不敢,也不会再回去查看那几具被打爆了头的尸体,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愿意再在这个地方停留。 我是这么想的,我这个人吧,活了三十大几还是废柴一个,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干出点什么一鸣惊人的事情来,或者找到什么好的项目一夜暴富,虽然认识我的人都说过我什么事都做不好,但我一直觉得,那些小事,比如考公务员啊,读书啊,老老实实的跑业务啊,其实都不值得我认真的去做。就算拼了老命做到陈贶这样又怎么样?他现在是个局长没错,可他这个局长怎么来的,想来也不足为外人道。但就算抛开这些不说,就算给他当上一个处长,在省城这种地方,又算根鸟毛? 我知道我这种人,典型的就是眼高手低,小事不愿做,大事做不了,活该一辈子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过。其实我当年也没有把当警察当做一个理想什么的,虽然本来属于我的职位被别人顶了我很窝火,但对我来说,警察也就是一个工作而已。我多多少少是有点制服控的,总觉得自己穿上一身深色的警服的话会很帅很方便撩妹,仅此而已,倒是李荻太把这事当成一回事了,为此她甚至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不然她现在也许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这会正在阿拉斯加的山谷里感受地球的脉动,或者在南太平洋的海上看着南十字星座构思她的情节。 李荻不止一次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机遇摆在我的面前,我一下子做出了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吃惊。在这个世界上,似乎也只有我这个妹妹这么相信我了,连我爸我妈都不相信我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她对我这种盲目的认可,大概是因为在每个小女孩心里,自己的哥哥都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吧。 以前我对这些东西都不以为然,但现在我突然觉得,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幸运,能娶到我这个妹妹做妻子。以前我巴不得李荻早点谈恋爱嫁人,但现在一想到她如果真嫁给什么人了,我就觉得有些不爽。有人说没有一个妹妹会真正喜欢自己的嫂子,反过来也一样,没有哪个哥哥真看自己的妹夫顺眼的。 我好像在一瞬间领悟了很多东西,以前许多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现在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好好的去珍惜。我决定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奋发图强,我再也不会沉迷于网游和精彩小电影,我会好好锻炼身体,我会每天按时吃早餐,按时上班,认真做好领导交代给我的工作。我还要打点好自己的形象,头发剪短,胡子刮干净,然后,好好的去谈一场恋爱……我有种非常强烈的想要改变自己的感觉,而且,这种愿望非常迫切,这让我又有一种很怪异的念头----我隐隐觉得,当一个人强烈想要什么的时候,往往都意味着他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个东西,哪怕是我这种一事无成混吃等死的生活……这个逻辑让我心里很慌,很乱。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的局长要去看一场本来我也要去看的演唱会,我不得不顶替他出差。他说这是个涉外的活动,很重要。涉外倒是真的,但我被这几个老外,还有李索这个混血给坑了。他们做的事情,我压根就不想沾边,但最后我还是不得不和李索成为了“我们”。 我们现在沿着化工厂内部走了一圈,我们没有遇到那些乡村古惑仔,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这个化工厂在荒草中安静的沉默了很久,现在也一直沉默着,并不打算给我什么提示的样子。 我今天遇到的事已经够我写一本的了,但天地良心,我希望我什么都没遇到过。 我们在废弃的化工厂宿舍边缘找到了水,那里有一个坏了的水管哗哗的往外流着水,不知道这样有多久了,反正那地上已经被水冲出了一条小水沟,水沟的周围长满了荒草。我在那里用水把自己的肚子灌饱,又在泥巴里挖出了一个啤酒瓶,我把啤酒瓶洗干净了,装满水提在手里,李索没有喝水,她只是用水淋了一下头,她那一头红宝石溶液一般的头发淋了水,就真的变成红宝石的溶液了。从头发上滴落下来的水珠还浸湿了她的衣服,虽然她的衣服并不透明,但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身上,还是凸显出了一片令人遐想无边的曲线。 我扭开了头,我现在心里很乱,连美女也不能打动我。一时间,我觉得我变成了一个苦行僧,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吃苦的,而美好的事物,比如美女,我一定要尽力远离的好。也许我会去修行,但我不会去寺庙里找那些和尚谈心,现在的寺庙,比红尘俗世更俗,当那些方丈都是上市公司的ceo,我还能指望他们帮我悟道吗? 转了一圈,我们又回到了那栋大楼门口,我记得那里停着两辆车,也许我们可以打那辆车的主意,如果就这样走回去的话,这么毒辣的太阳,为觉得没有走到有人的地方,我们就都得晒成干尸。 那两辆车都是锁着门的,我有点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这时李索比我果断得多,她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咣”的一声就把吉普切诺基的车窗给砸了,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一阵汽车防盗警报系统的尖叫声吓了我一跳,我紧张的看着四周,生怕这个声音给我招出什么来。而这时李索已经动手清理了车窗的碎玻璃,然后拉开车门,趴在驾驶座下面捣鼓着。我站在她身后有些尴尬,貌似这样的活,不是应该由男人来做才对吗? 我不会偷车,在电影里见过,但真要动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李索的办法是最老套最暴力的办法,但很快的,她证明了她的办法也是最可靠的办法。她就从操纵台下面抽出一些电线,然后通过碰电,反复试了很多次以后,把汽车发动起来了。然后她清理了座位上的碎玻璃,自己爬上了驾驶座,只是对我扬了扬头,示意我也上车。 我希望能够离她远一点,但现在,我至少还得上这辆车。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其实我的问题很多,我想她的问题也很多,但今天遇到的事情,让我们都没有说话的**,或者说正因为我们想说的东西太多了,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那就先不说吧,回城报警,那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至于附近的乡镇派出所,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赌运气,万一真又遇到那些乡村古惑仔呢?要知道人在赌运气的时候想遇到好运很难,但遇到霉运的概率却非常的高。 李索开车沿着我们来时的小河回去找洋老头,但我们下车的地方空空如也,那辆福特e350已经开走了。在地上,我们只能看到一些车辙印,也还能看到一些打斗过的痕迹,甚至还有血迹。但除此以外就是一片滚滚的热浪和无边无际的荒芜。 之后李索又走错了路,不知道她怎么绕的,我们从城东饶了很远的一个圈子,出现在了城南收费站的外边。远远的,我们可以看到收费站辉光灿烂的灯火……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李,”眼看就要回城了,李索忍不住对我说:“不管怎么样,今天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想我现在一定会很糟。” “别谢了。”我由衷的说:“我就是被你坑的。”这是事实,不能怪我小心眼,这可不是被坑一点游戏币的事情,我差点把命都丢了。 李索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不算好听,唯独笑声很清脆悦耳,笑过了之后,她说:“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没风度的男生,不管是出于西方的骑士精神也好,还是中国传统的侠义精神也好,在那种时候,你根本就该挺身而出,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子。”女子这两个音她倒咬得很准,似乎她也很能体会这两个字的韵味。 “女子”,比“女孩”成熟,比“女人”轻灵,很多时候,“女子”代表着一种气质。 我不想跟她多说,反正,我也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人。我很欣赏她的美貌和身材,但我要找就找一个能好好过日子的女孩,邻家妹妹或者小家碧玉都好,反正也不是她这种类型的。 但是李索突然把她那鲜红欲滴的红唇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李,不管你自己愿不愿意,你今天都是我的骑士和侠客,请接收一个美人的感激。”自称美人,好吧,她骨子里是西方人,不搞我们传统的那种含羞答答欲说还休的套路,不过她确实是个美人,倒也不用谦虚。 虽然我今天遇到她后一直很倒霉,但至少这一刻,我的心情变得美丽起来。如果,也许,我们是不是还有别的可能呢?不过,我的美好心情只保持了几分钟。当李索把车开到城南收费站的时候,情况又突然急转直下了。 11.第11章 、祝我们都好运 城南收费站,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原本有十几个车辆进出口的收费站现在用一片的沙袋和铁丝网堵上了,而站在这些障碍后面的,是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军警,不但荷枪实弹,而且最前面的一排部队还穿上了防化服,戴着防毒面具。 而收费站的里边,远远看去人山人海,人群散发着各种声音,有张三李四喊声,有各种口音的骂娘声,有女人小孩的哭喊声,在一片夜色中,收费站的景象乱到让人头皮发麻。 我看到收费站的led屏幕上还在滚动着这样几行字:“由于一种新出的感冒病毒正在传播,市政府现已将防疫警戒级别提升到黄色。专家建议市民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不要去人多的场合,保持清洁卫生,如果有发烧、脱水症状的病人,请立即到最近的应急门诊就诊。”这个公告几天前就有了,不过那时候并没有人特别的在意,因为大多数人也不知道黄色警戒是个什么级别,既然政府和专家都没有出来说点什么,大家也都没当回事。 这个夏天流传的感冒几天前就有了,我们单位都有好多人患上了感冒。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把这个感冒当回事,所以,类似的防疫警告已经下达到各个社区,但是学校照常上课,各部门,各企业也还照常上班。 现在,我突然有一种超级恐惧的感觉,因为我想到了威尔史密斯的那部老片《我是传奇》,眼前的这一幕景象,不正像电影里那样吗? 收费站led屏幕上的公告似乎还停留在两三天前的警戒级别上,但是军警对这里的封锁,让人很容易就能看到,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时候还有一个官员模样的男人,站在路障后面的一辆装甲车上,拿着一个扩音器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喊,我听到他喊的是不要慌张,不要混乱,不要听信谣言,自觉接受检查一类的话,官腔十足。他大概已经喊了很久,声音已经沙哑了,但很明显他的喊话并没有太好的效果,远远看去,汹涌的人群中还是弥漫着恐慌的情绪,如果不是收费站这里布置的军警和障碍,人群恐怕早就一涌而过了。 “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喃喃的问了一句,不知道是问我身边的李索,还是问我自己。眼前的景象超越了我的人生经历,除了脑子里一边乱糟糟的各种不好的预感,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索依然那么镇静,她只是拿出电话来不知道给什么人打了一个电话,讲的是英语,我的英语水平仅限于听懂美国人的国骂,所以我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只是侧过脸去,看着她紧紧皱着眉头的样子,觉得她真的很漂亮。不是我没心没肺到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思看美女,而是她真的很漂亮。 我和李索坐的那辆没有窗玻璃的大切诺基就那么停在收费站的外面,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事实上维持秩序的军警只是避免人群涌出来,却并没有阻止有人进去的意思。 现场很吵,人群很乱,我的心里也很乱。现场在军警的强力维持下,尚且还能保持相对的秩序,经过检疫的人相继走出收费站,等在收费站外面的,是挂着特殊标志的各种型号车辆。有大客车,有小货车,有的人出了收费站以后上了这些车,在上车前,免不了和车主讨价还价。而有的人是自己开着车从收费站里面出来的,他们越过那些停靠在路边招揽生意的车,向着远方飞奔而去。 李索一直没有熄火,因为这车是偷来的,一熄火就很麻烦,我发现她有继续往城里走的倾向,就本能的问了一句:“还要进城?” 李索不暇思索说:“嗯,为什么不进?” 我指着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说:“可是你看这么多人都在出来。” 李索想了想,反问:“有很多人出来,就一定要跟着往外走吗?” 我无语,很多时候我们都习惯随大流,基本上来说这种逻辑是盲目的,甚至很多时候很可悲,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至少在这个时候,随大流才是对的。李索这明显是在国外待久了,比较讲究独立思维,然而这里毕竟不是国外,其实我是想劝她不要进城了的。 李索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进城有我的事情要做。要不,你在这里下?” 我确实有些想就在这里下车了,不过,我很快就摇了摇头,说:“我也要进城。” 李索扭头看我,用我刚才的口吻说:“可是,你看这么多人都在出来。” 我笑了起来,说:“你的普通话真的很烂……我要进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要去找我的家人,找我妹妹。你听到我给她打电话了,她虽然是个警察,但老实说我很担心她。” 李索点了点头,慢慢的把汽车开向了收费站。守在那里的军警们看到这辆车是想进城,既没有阻拦,也没有检查的意思,他们很忙很紧张,他们要应对如浪如潮一般想要出城的人,对于一辆逆流而上想要进城的车,实在没空去理会。事实上收费站这里堵的只是出城的方向,因为现场还保持着相对的秩序,很少有人,也没有车往进城的这条路上来。所以,负责警戒的警察和军人只是让开了一辆车的位置,就任由我们进去了。 根据我的观察,那些警察里应该没有李荻,目测现场的女警没有一个超过165的身高,而李荻有175。 当李索开着车驶入进城的通道以后,收费站眼看着越来越远,然后她突然有点郁闷的问:“为什么没有人阻止我们进城呢?” 我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所以很自然的说:“那不是他们的责任。” 李索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说:“可他们是为公众服务的,至少,他们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么多人抢着要出城,或者给我们一些警示吧。” 我说,你一个生长在资本主义国家,连血统都不纯正的海外同胞,我很难跟你解释这样的事情,然后我又说:“大概是他们太忙了吧。” 李索使劲的摇头,表示她不能接受我的观点,不过我也没兴趣说服她。 我们都不说话了,李索开着车继续往城区里面走。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仅仅隔着一条护栏,一边是拥挤的人群和车流,是按得震天响的喇叭,是见缝插针的摩托车,而旁边的一条路空空荡荡,畅通无阻。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但都市的夜晚从不寂寞,一眼看去,整个城市还是那么的灯火辉煌。许多城市都在夸耀自己的夜景,光阴市也是这样,但我像我这种小家子气的人就会想,特么的这得费多少电啊?而我抬头看天,发现夜晚的天空像是抹上了一层奇异的红色,那红色并不是很明显,但这样的天色,这样的景象,有种非常诡异的感觉。 路上的红绿灯还在工作,不过,往出城方向去的车辆已经完全不遵守交通规则,有的车因为抢道撞到了一起,有人下车吵架,也有人站在路边打电话叫保险公司出现场,后面的车则使劲的按喇叭,等不及的人则提着各自的东西,就往前面走着过去了。而很多车已经开始从人行道上行驶,并且不时的传来急刹车的尖叫声。 没有交警,没有协警,比起收费站来,市区里有点乱套了的感觉。 而李索的车也并没有走太远,也就是几站路的路程,因为路口不断出现的交通事故和拥挤的人群,也已经无所谓进出的道路,全都堵上了。 李索没有按喇叭,没有生气,没有急躁,依然是很平静的说:“看来,我要在这里下车了。我想我们不会顺路的。”言外之意,就是各走各的路了。 我明白,尽管她刚才亲吻了一下我的脸,不过对于西方人来说,这不过就是一种礼节而已。归根到底,我和这样的女孩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也够了,我看了看外面的人群,突然问:“你真的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算共患难一场了,虽然我从来没有打听别人的秘密的习惯,但眼前这一幕,你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对我说吗?” 李索扭头看着我,她的眼睛是冰蓝色的眼睛,所以当她这样静静的看着我的时候,有一种很清澈的感觉,她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似乎又只是就这样看着我而已。我也看着她,我知道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这么美丽的女孩,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过了一会儿,李索对我说:“李,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和之前以及现在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我最开始以为我们在化工厂看到的那些人是阿拉哥斯狂躁综合症的感染者,如果是的话,我倒可以说,我们之前一直在追踪这个突发性狂犬病病毒,我们在世界很多个国家都有所发现。但我们之前看到的死人复活的事件,已经超出了我们了解到的状况,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给教授打电话,但是没有打通,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也许,找到他的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不过,”她停顿了一下,一口气讲这么长的中文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停顿之后她又对我说:“我刚刚打通了一个电话,是打回英国的,我的朋友告诉我,现在伦敦已经乱套了,许多人都变得疯狂,到处在咬人。李,城市里很不安全,找到妹妹以后,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这也许,是一场灾难。” 什么也许啊,我可以肯定的说,这特么的就是一场灾难了。 “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说:“希望你一路平安,其实工作什么的,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吧,毕竟自己的性命重要。”我也没有要她的电话,既然注定是擦肩而过,那就不要纠缠不清了。 李索笑了笑,她没有和我握手,而是侧了一下身子,伸手拥抱了一下我,说:“祝我们都好运吧。” 12.第12章 、重播的《市民阵线》 我看了看表,时间是晚上9点20分。虽然是晚上了,但天气非常闷。我仅仅在车外走了一小段路,就感觉到身上有汗出来了,这种汗,排出了体外又不能很快挥发掉,很快就给人一种粘糊糊的感觉----似乎连空气也变得粘糊糊的了。 我没有回头去看李索有没有下车,没有去看她往哪个方向走,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很酷,美女怎么了?哥是个爷们,说走就走,绝不回头。 当我走在那个偏远荒废的化工厂里的时候,一种无边的孤独和未知的恐惧像一只细小的虫子在我心里凶狠的啃噬着我。而现在,当我一眼望去,触目可及的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人群的喧嚣和恐惧像炸开的油锅的时候,我又有种天旋地转,头皮发麻的感觉。街上的行人都在焦急而无序的走着,扶老携幼,汗流浃背。人们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充满了疑惑和恐惧,每个人都像掉到了水里,拼命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抓到的,会是那根稻草,还是一条剧毒的蛇。 我想给李荻打电话,但放眼看去,现在人们都早已习惯了手机,有人甚至有两个三个手机,街道上却看不见电话亭了……偶有公用电话,都是那些商铺里的,但这时候,我没有看到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公用电话。倒是路边的灯箱广告依旧亮着,那上面是一片美得刺眼的海报----“绝代佳人”7月4号首发演唱会,一切正常的话,演唱会现在还没有结束。 其实认真想来,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属于这个城市,尽管这是一个繁华、热闹、流光溢彩的现代化都市,尽管我很小就来到了这里。怎么说呢,虽然我爸妈把家安在了这里,但是他们并没有把根留在这里,甚至我小时候的记忆都停留在老家县城里的。不过就像许多人一样,他们倾其所有,留在了这个城市。其实如果在老家的那个小县城,他们的日子会好过得多。而我,如果不是留在了这个城市,也许也不用这么多年都过得这么辛苦。 在一片乱象中,我逆流而行,走在这个城市的街头。身边走过的人,我都不认识,从那么多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身边走过,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孤单,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 别人都在拼命的想办法往城市外面走,而我却要走向这个城市的深处,这是一种怎样的逆行? 我决定先回家看看,也许李荻会回去休息,吃东西。我自己也需要找身衣服来换,再好好的吃顿热饭,再把手机充好电。不知道陈贶现在怎么样,不知道他是跟谁一起去看演唱会的,今天是我生日,今天本不该我出差,今天我遇到的一切,源头都在陈贶的身上。但现在,我也不想去抱怨他了,希望他没事吧,还有他那个正室杨婉婷,虽然她把我当空气,但我也不想去怨她。我突然觉得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赶紧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 我不知道即将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灾难,但我的感觉很不乐观。 光阴市是个省会城市,说大比不上北京上海,说小呢,也不算很小。和全国很多大城市一样,这个城市随随便便也有上千万人,加上流动人口数字会更庞大。市内有10个主城区,市区相当的繁华,但植被很少,是典型的水泥森林。从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回家,至少要穿越4个城区,我计算,如果完全不搭乘交通工具的话,我也许要走到明天晚上。可是公交车和出租车都指望不上了,我只能去打地铁的主意。 我找到最近的一个地铁站走了下去,貌似运气不错,地铁站依然运行着。不过里面的人很少,人们似乎都在地面上,都在想着怎么从最近的地方出城,对于市内的来往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城市这么大,人这么多,即便地面上已经涌出了那么多人,也一定还有人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依然按照自己的生活节奏生活的人。我觉得我在地铁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人。 走进车厢,我看到稀稀落落的有几个看上去十分疲惫的上班族。他们似乎刚刚从连续的加班中解脱出来,还不知道外面的异动。车厢难得这么宽敞,对他们来说,这倒是十分难得的休息的机会。我挨着一个眼镜男坐了下来,本来想跟他攀谈一下,还怕自己身上的枪和血迹吓着了他,从车厢上找来张报纸遮住自己,可是眼镜男没有理我,抱着手睡着了。 这时,我抬头看到车厢的车载电视上,正在重播一条昨天傍晚的新闻。 “欢迎大家收看家园卫视的热点节目《市民阵线》。” 随着一段熟悉的旋律,电视画面里出现的是一个穿着时尚的美女主播,标准的职业的微笑,就像正在播报一条明星八卦一样。这个女主播在这个城市里也绝对算得上家喻户晓,她的播音名,或者说艺名叫做夏诗琪,倒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美女,不过出镜率很高,号称是家园卫视的一姐。夏诗琪的主打是一个收视率超高的访谈栏目,不过很多时候也客窜新闻直播和综艺节目,出镜率可以算得上家园卫视最高的。 我并不喜欢这个女主播,太装。 “从今年夏季以来,一场大范围的流行感冒正在席卷全国大部分城市,我市也发现了大量的疑似病例。目前国家卫生部已经下达了防疫橙色预警,各大城市的相关职能部门也全力配合,打响了一场防疫抗病的人民战争。那么这次的流感究竟有多么的严重,与过去出现过的流感又有什么不同呢?今天我们的演播室请来了两位专家,由两位专家为广大的市民进行解答。” 坐在夏诗琪对面的两个演播嘉宾一男一女,男的不到四十,皮肤白净,还略有一些小帅,穿着十分得体的西装,一副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的派头。女的看起来则还不到三十,穿着一套米色小翻领西装,剪一头沙宣式短发,那一头短发乌黑闪亮,不得不说,在很多都市白领都染发的环境中,一头纯黑的秀发明显更加惹眼。当然她之所以惹眼远不止她的短发,而是她的美貌----比起夏诗琪这个金牌女主播来,这个穿着普通的女人简直可以甩她一大截。尽管这种美貌似乎没什么特点,却又似乎是无懈可击的。 “坐在我右边的这位男士呢,就是省疾控中心主任,医学博士,也是我们省最年轻的厅级干部,夏顶峰夏主任。夏主任您好。” “主持人好,市民朋友好。”在夏诗琪的介绍下,这个头衔很响的夏顶峰微微欠身,算是和主持人及观众打了招呼,态度和蔼,但是又保持着足够的距离感。 夏诗琪笑了笑,继续介绍说:“而坐在我左侧的这位美丽的女士呢,相信广大的市民朋友比较陌生,她是家园制药联盟科研部总监宗逖先生的首席助手,28岁的妙龄就拥有双博士学位,同时也是我们天南省第一医科大学特聘教授、疾控中心顾问赵淑嬉赵小姐。赵小姐是韩国人,不过她的中文也相当棒。” 随后主持人夏诗琪把目光对准了省疾控中心主任夏顶峰,说:“夏主任您好,现在这场流感来势凶猛,广大市民也有些恐慌,那么这场流感究竟有多可怕呢?” “主持人好,观众朋友好。怎么说呢,这是一种新出现的感冒病毒,它的传播速度很快,传播途径包括飞沫传播、空气传播,这一点和普通的感冒传播方式没有太大的不同。它所导致的后果包括呼吸道感染、肺部感染,症状表现为咳嗽、流鼻涕,严重一点的会持续发烧。因为和普通的感冒症状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非常的难以区分,这是最麻烦的一点。当然更麻烦的一点是目前我们的抗生素对这种病毒的效果并不明显,这使我们在治疗上比较棘手。” “夏主任非常的坦诚啊,这么说起来的话,这次流感的袭击,那是非常严重了。” “从治疗的角度来说,目前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是它是可以预防的,而且还是那些常规的预防措施,比如尽量减少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出门时戴上口罩,勤洗手,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其实广大的市民朋友也不必太过于紧张,这种感冒病毒虽然是一种新的变种,在治疗上会有一些麻烦,但它本身并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目前我们研究了大量的临床病例,发现即使在不用药的情况下,通过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可能感冒的时间会拖得比较长一些,但是会自然痊愈。所以我们的建议是,发现感冒症状,不要随意服药或者采取别的治疗方式,而是要经过确诊,因为过度服药或者盲目治疗,反而会破坏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 “是这样啊。但是长时间感冒还是很麻烦吧?而且对于体弱者比如老人和小孩,会不会引发其他的症状呢?毕竟听之任之的话,病人总是比较受罪了,也会显得我们的医务工作者不作为或者说无能,对吧?” 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主播讲到这里的时候,语气虽然还是很温和客气的,但是措辞却相当的不留情面,听她这么说,年轻的厅级干部夏顶峰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这是昨天的《市民阵线》栏目的重播,如果是今天,嘉宾们又该说什么呢? 13.第13章 、人类控制一切? 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是一个全民娱乐的时代,不管是在哪个城市,充斥我们电视屏幕的,永远都是那些脑残电视剧、那些为了吸引眼球不惜暴丑的综艺节目、那些层出不穷的明星八卦、还有每每都是内定了的选秀……当然也有砖家们粉墨登场的各类新闻访谈节目。 我不喜欢看电视,不过就像我这么不喜欢看电视的人,也知道家园卫视热播的《市民阵线》有多么高的收视率,据说曾经能媲美同时热播的芒果台的小笼包版神雕。至少在我们这个城市真的是这样,这是因为《市民阵线》以第一时间、第一现场、敢播、敢说、敢爆料著称,播报的又通常都是市民们非常关注的社会热点问题。 我现在看到的这个访谈是昨天节目的重播,按惯例录制节目的时间还要提前,我不知道现在这个城市遇到了什么事情,但看起来这些嘉宾早就知道了,或者至少预测到了。 这场大规模的流感确实让市民人心惶惶,有人听说不只是全国范围,就是世界范围内,这场流感都在到处肆虐。有很多人联想到了1918年大流感,当时可是造成了全球超过5000万人的死亡,虽然说那是因为当时的医疗条件,尤其是抗生素的缺乏导致的,可如果这一次的流感用现有的抗生素无法对付,那岂不是也一样的可怕?在网络上,甚至还有不少人在传言这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前兆,虽然这些言论很快都被网警抹掉了,可网警越是删掉类似的言论,越是显得这种传言好像真的一样。 节目还在继续,从来不看类似节目的我现在看得很认真,原因无他,我很害怕,我很想从这个节目里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尽管我知道这样的节目里不可能看到什么真相。 “赵小姐你好,请原谅我很好奇这么漂亮而且这么年轻的你是怎么拿到双博士学位的……开个玩笑,家园国际制药联盟作为国际上首屈一指的医药行业带头人,近年来一直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那么对于这次流感的肆虐,家园制药方面有什么消息呢?” 作为省疾控中心主任的那个夏顶峰唧唧歪歪的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太注意,我更好奇的是那个美女学霸的表述,不过这个赵淑嬉赵美女却很没有当嘉宾的觉悟,冷着个脸,话也很吝啬说。 “thehumancontroleverything。”赵淑嬉语气淡淡的冷冷的,用发音很标准的美式英语说了一句,然后用比英语稍欠流利的中文说:“人类控制一切,我想说的是,我们能够控制一切。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告诉你们,没有什么是科技不能解决的。” “thehumancontroleverything”,我隐约记得,这是家园制药的口号标语,比起家园集团总部那一句非常亲民的“我们的家园,”这句话明显带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感觉,但是它的人气似乎反倒要高很多。听了赵淑嬉的话,我更加的领会了家园制药的价值观和处世态度。 那个赵淑嬉的中文讲得确实不错,尽管她那张漂亮的脸因为太过于严肃和冰冷有点让人不喜欢,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听她说,不管怎么样这总比那些脑残的神剧值得关注。 “我们的研究人员正在全力以赴的寻找相应的解决方案,要知道一种新型病毒的出现,既有一些偶然原因,更有一些必然原因。简单的说,就是这种病毒具有对现有抗生素的抗药性,我们必须研发新的抗生素才能进行有效的治疗。我们现在的着力点是放在了预防上,也就是接种疫苗。具体这次大流感上面来,目前,家园制药旗下的所有医院都接收了大量的感染者,在患者自愿的前提下,我们将免费进行不低于一万份疫苗的接种工作。” 对于赵淑嬉那种过于高冷的表现,夏诗琪眼睛里也颇有些不爽的,这时她赶紧接过话头来,说:“呵呵,赵小姐,我能说我们的前方记者已经抵达家园制药旗下最大的医院家园中心医院了吗?导播,请连线前方记者周灵洁,谢谢……灵洁你好,请问你现在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主持人好,观众朋友好。我是家园卫视《市民阵线》的前方实习记者周灵洁,那么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呢,可以说是省城最先进,最大,也是医疗水平最高的家园中心医院的门诊大楼门口。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医院入口处人满为患,其中大部分人像我一样戴着口罩,对这场未知的流感充满了疑惑和恐惧。根据我们的现场了解,家园中心医院专门开辟了一个诊疗区接收此次未知流感病毒的感染者,同时组织了专门的宣传力量,介绍家园1号抗病毒疫苗的有关情况,并发放自愿接种疫苗的表格。但这是否就是有效的治疗方案,广大市民的疑虑是否可以消除,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下面,就由我来为大家进行一个现场采访……” 在电视画面中,一个身材单薄的年轻女记者戴着口罩,手里拿着话筒,走进了人潮如织的患者洪流中,穿着白色小西装的小记者看上去竟有一些悲壮。不管这个流感是不是那么严重,置身于患者的洪流中,总是需要足够的勇气。 …… 我放弃了,我指望这样的访谈节目能够给我一些实用可靠的消息,抱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一间可笑的事情。 好在重播的《市民阵线》之后,是夏诗琪在演播厅里直播的最新的关于市政厅紧急通告的消息,是直播:“由于未知病毒的扩散超出现有医疗单位的控制范围,并且一部分突发病变者已经给本市的居民带来严重的生命威胁,市政厅宣布在今天上午颁布紧急公告,呼吁市民留在家里不要外出,并敦促有关单位对病毒感染者进行隔离,同时将本市的防疫警戒级别提升为红色。但是,在本次报告截稿之前,已经有大量市民不顾劝告,准备离开本市。专家认为,这对于防止病毒的扩散将会带来巨大的压力,并且将会对社会秩序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省委省政府、省卫生厅以及市长办公会刚刚签署最新的文件,呼吁市民保持冷静,不要盲目外逃,以免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不必要的财产损失和生命危险。我是夏诗琪,我将随时为你播报事态的最新进展。” 除了这两条反复播放的新闻之外,车载电视上没有出现关于事态更进一步发展的报道。而外面的人群说明,事态已经失控了。不过由于市政厅的反复呼吁,相信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留在家里观望,而电脑控制的地铁仍旧照常运行,也肯定会有一部分人对事态采取漠视的态度。 我的心里堵得慌,事情似乎已经明摆在眼前了,我还是觉得难以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对面坐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家伙,膝盖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他的穿着打扮,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女生,但是再平胸的女生,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吧?然后我发现了他的喉结,于是,我放弃了和他攀谈的打算。 突然间那个大学生发出一声尖叫,喊了一声“oh,mygod!”,抬起头,主动的将笔记本转过来拿给我看。大学生的笔记本上放的是段视频,准确的说,是他和别人聊天的视频。视频里出现的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像是一间储物室。里面出现了几个人影,人影摇摇晃晃的,像喝醉了酒的醉汉,看穿着,是几个病号。再一看,已经有几个病人扑在储物室里一个穿医生服的年轻人身上撕咬着。那个年轻人拼命的挣扎,凄厉的惨叫,但是他很快就被放倒,一股股的血从他的白大褂里涌了出来。 视频的场面非常的血腥,但是这时候我的感觉有点钝,我与其说是在哄慰这个大学生,还不如说是哄慰自己的说:“很好,演得很逼真,可以赶得上美版的《生化危机》了。那是你朋友?” 大学生脸色煞白的说:“你是说,他是在故意逗我玩?可他说他们医院出大事了,到处都有咬人的病人,只有他躲在储物室里才没有危险。” 我突然很大声的说:“操,难道你以为还是真的?《生化危机》?《我是传奇》?《行尸走肉》?《僵尸世界大战》?你电影看多了吧你!” 我的声音真的很大,一下子就将车厢里零落的几个昏昏欲睡的乘客都震醒了。他们全都朝我投来了不满和愤怒的目光。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眼镜男更是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张开嘴准备骂人,不过,他的视线很快转向了大学生的那个笔记本电脑上,用手指着视频说:“没有这么夸张吧,脸上的肉完全啃下来了,这么凄惨,真的假的啊?” 视频里那个年轻人已经没有了喊叫,只有身体还在抽搐。那几个病人正趴在他的身体上,将他身上的肉一块块的撕咬下来,吞进肚子里。地上漫起了一片暗红的血,不管怎么看,这一幕都不像是在演戏。大学生把笔记本转回去,只看了一眼,就尖叫了一声,笔记本也从他的膝盖上掉了下来。然后,他坐在那里还是掩面哭泣。 我觉得自己很厌烦,这个大学生呜呜的哭声让他觉得烦躁,身边坐着的眼镜男没精打采,就算看到了这样的视频也无动于衷的样子也很让我暴躁。我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想打人的冲动,我甚至有些想拿枪打爆这两个人的脑袋,让他们的脑浆和血涂满车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暴躁,这么具有残杀欲,突然在想,自己不会是感染病毒了吧?不然为什么我这么想杀人呢? 14.第14章 、地铁惊魂 这时候,地铁突然晃动了一下,车厢里所有的人都是一个趔趄。 还没有等车里的人明白是怎么回事,车厢底下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摩擦声,还有一种带着火星的臭味,然后,是一个更大幅度的晃动,所有的人都一下子从座位上摔了下来。我还算好,第一下晃动的时候就抓住了身边的栏杆,仅仅是从座位上甩了下来,而那个眼镜男和大学生都被甩出了很远,哭爹喊娘的惨叫着。 等到一切都平静之后,地铁也已经停了下来。 没有人来给我们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一列高级自动化管理的地铁,只有车头有一个程序员,但是我们所在的车厢离那里很远。甩出去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一点轻伤,他们站起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骂骂咧咧的准备去找地铁公司索赔。 我敢肯定,在所有的人里面,我是最冷静的。 地铁已经停下来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也不管地铁是停在什么地方,留在地铁里都不是一个最安全的选择。我站起来,准备打开车门出去,这时候,终于有人都看到了我腋下的枪,和身上的血迹,霎时间,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一个个都变得异常的温顺了。尤其是刚才那个怒视我的眼镜男,看到我瞟了他一眼,立刻赔上了一脸职业的微笑。 我扫视了他们一眼,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居然能扫视别人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真不错。这个车厢里连我在内一共也就7个乘客,除了那个大学生,眼镜男,还有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其中有一对似乎是高中生,还穿着校服,但是很明显他们是在背着书包谈恋爱的。那个小女生扎着短短的一小截马尾,看起来还有点小动人。另外一对男女则似乎互不相识,男的年近五十,还秃顶,穿着很旧的衬衣和西裤,看起来比我还要混得差;女的则有三十好几,干瘦而且没有什么姿色。 我突然很恶趣味的想,要是自己拔出枪来,要那个男学生把他的小女朋友献出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我平常自问也是个非常遵纪守法的人,尽管对生活中的一切都很不满意,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走歪路打歪主意。为什么我会想到要用暴力来实现一些猥琐的目的了?这当然是因为我手里有把货真价实的手枪,我用这枪打爆过丧尸的脑袋,更重要的是,以往我根本不敢拿这样的玩意,因为只要拿着这玩意走上街,马上就会被抓进局子里。可是今天除了在收费站那里以外,我就没有再看到警察,我这么带着枪从街上走过,也没有人告发我。 看来,罪恶的欲念远远比善念要来得容易啊。 我当然没有那么做,而只是站在门口说:“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是我建议大家不要等在车厢里,这里不安全。”说完,我就伸手去拉车门,拉不动,但是旁边就挂着一个应急锤,我把它取下来,毫不犹豫的就往车门上敲了过去。但是……囧了,和我造成的气场严重不符合的是,我第一下敲击,竟然没有能让强化玻璃的车门留下一丝缝隙。我没有回头,但也已经感到一片鄙视的眼光朝我投来。 我承认,这些年来,我退化了很多,想当年负重5公里,我的名次也是相当靠前的。但现在,我想是我心绪不宁造成的吧,还有,我一天没吃饭了……算了,我放弃了继续敲击的打算,退后了两步,拔出枪来,用手捂住耳朵,选了一个不会被反弹回来的子弹伤到的角度,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问题解决了,那些鄙夷的目光也随之被冰冻了起来。 “等一下。”就在我一只脚即将跨出车门的时候,刚才那个掩面哭泣的大学生跟上来,一脸梨花带雨的说:“我跟你走。” 我恶寒了一下,我知道最近几年的“非主流”喜欢中性的打扮,许多人男女不分,好好的女孩要留板寸甚至光头,而男孩却化妆涂口红……但是这位伪得也太过了点,都跟真的女孩都差不多了,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那个大学生接下来说了一句:“我觉得跟着你比较有安全感耶。”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只能凶恶的瞪了对方一眼,说:“你要跟着我可以,但是你要这么伪娘小心我揍你。” “什么嘛,”大学生很委屈的说:“人家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一下,我真有点拿枪敲自己头的冲动了,我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想挑战自己的心理底线。还好,除了这个伪娘大学生以外,那个秃头男人也决定和我一起走。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出来混了这么久,这位大叔也已经意识到今天的情形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了。然后,是那一对小情人,那个眼镜男和那个女人则明显的巴不得我们赶紧走开。 我和另外4个人下了车,沿着窄窄的,不到半米宽的轨道边上的石台没走出几步,地铁竟然又开动了。我停下脚步,看到车厢里那个眼镜男朝我竖了一根中指,脸上满上幸灾乐祸的笑,他还比了比自己的手机,大概是告诉我,他已经报警了。我也毫不示弱的回敬了他两根中指,丫的跟我比这个? 可是,这列地铁没走多远,刚刚加速,前面就再次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同一条轨道上,一列本不应该这时候出现的地铁,从前方飞速的冲了过来。 包括我在内,5个下车的人那一瞬间完全石化,我们就站在那里,目睹了一场惨烈的地铁相撞事件。由于我们站得都还不算太远,似乎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撞击带来的巨大震动,而且很快的,里面的灯一下子全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应急警示灯,还有电缆断裂发出的噼啪的电光和火花。 很快,回过神来的人都把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我砸吧了几下嘴巴,犹豫了又犹豫,说:“去看看……救人。那个谁,打电话报警。”归根到底,我想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就总归是有一种善念的。再说,我只是说去看看,在自身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也会救人的。但是,我肯定不会趴到车厢底下去,如果现场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的话,我也会立刻远离。还有,反正我之前选择出去的路线,本来就是顺着地铁前进的方向往前走,这个时候,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吧。 那几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伪娘大学生紧跟着我,说:“我叫梅溪,光阴大学艺术学院表演系二年级的学生。我擅长多种乐器,更擅长表演,而且已经有星探注意到我了,要是以后你找我签名的话,我不会计较你今天的粗鲁和失态的。” “靠!梅西,我还c罗呢!”我听到梅溪这么说,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说:“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梅溪解释说:“我是小溪的溪,不是那个踢足球的啦!” 我没有理他,一句话,我不喜欢男的。 那个秃顶大叔也赶紧自我介绍说:“小姓徐,徐永昌,保险行业的,这是我的名片。还没有请教这位先生的高姓大名?”秃顶大叔试图把名片递给我,而且很显然,他准备抓住机会进行推销了,指了一下前面的事故现场,说:“如果买了我们公司的保险的话,像这样的事故,至少可以赔100万左右。”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不要向我推销你的保险了,现在买什么保险都没有用了。” 徐永昌没有问为什么,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毕竟是成年人了,不会问那么多没有营养的问题,自己会去想。 “大叔,”那个中学小女生跟上来,说:“我叫江蕾,这个是我老公王炯,大叔你刚才开枪的样子好帅耶!” 我快要崩溃了,怎么现在的中学生谈恋爱竟然能这么嚣张的?还是我太落伍了?还老公,我一想到自己35岁了还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顿时就觉得悲从中来。可这几个人怎么回事,他们难道就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吗?他们就算不看新闻,从自己的亲朋好友那里,应该也有不少的消息吧?像这两个中学生,难道他们的家人在这种时候找不到他们不会着急的吗?我原来以为只有我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现在看来,比我还浑浑噩噩的大有人在啊。 走了300多米,就来到了地铁相撞的出事现场。 现场看起来很震撼,两列地铁的车厢严重扭曲变型,将通道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到处都有火花在闪,有一下我很担心会发生爆炸,不过转念一想,地铁又不是烧汽油的,怎么会爆炸呢?但是那些火花也闪得让我心惊胆战的,再加上那种红色的警示灯红得也很诡异,像鬼片里那样,很难让人看清现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度的状况,也看不清车厢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还活着。 这个时候,除了那种火花闪动的噼啪声,这个世界倒也静得出奇。 我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4个人,看得出,他们也和我一样茫然,甚至比我还要茫然。 最终,最先说话的还是我,问:“报警了没有?” 梅溪回答说:“我电话打不通。” 王炯说:“110忙音。” 江蕾也说:“打了,110、119、120都是忙音,不知道是不是网络出了问题。” 我想了想,说:“那这样,留两个人在这里,如果有人爬出来,能给他救助就给他救助一下,往前不远应该就是个站台了,我带两个人出去报警。” 梅溪马上说:“我跟你去报警。” 江蕾和王炯也赶紧跟着说:“我们也和你去报警!” 我看了看徐永昌,这个秃顶大叔不紧不慢的说:“其实,出了这种事,地铁运营中心一定会知道,警察也马上就会到的。” 我说:“高见。”貌似这也是实情,所以大家都赶紧出去,应该也不算对不起良心,再说这也不是街头两辆私家车挂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帮不上忙的。 这时候,眼尖的江蕾指着前面不远的一节车厢说:“你们看你们看,那里有人在动!” 15.第15章 、不只是灾难 确实有人在动。 那一节车厢虽然差不多横在了轨道上,但相对还是保存得比较完整的,里面有一个人影,似乎正在努力的从破损的车门里爬出来。但是,大家虽然都看到这个人了,却没有人有跳下轨道去把他救出来的意思。 梅溪一副理直气壮的我柔弱我不去的神情,徐永昌则不早不迟的咳嗽起来,咳得弯腰驼背,相当辛苦的样子。 我看着他们,我也不想跳下去。 救死扶伤是美德,可是,美德多少钱一斤? 我想到是自己提议过来看看,也是我提议救人的,虽然我不认为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要算数,而且另外4个人肯定也不敢对此提出什么疑问,可我自己觉得似乎有点不太好。所以,我犹豫了一下以后,还是跳下了轨道。 轨道和旁边的石台也就是1米左右的落差,但是我的心突突的跳得厉害。应该不会还有别的地铁要撞过来吧?还有,虽然说地铁不烧油,但有电,虽然这时候看似已经断电了,而且,谁又敢保证没有乘客带着易燃易爆物品呢? 看到我跳下去了,梅溪和徐永昌还是站着不动,那一对小鸳鸯到底是要年少无畏一些,跟着我的脚步也跳下了轨道。三个人就摸索着走向那个人,他已经从变型的门夹缝里爬出来了一半,但是下半身似乎被卡住了。光线不好,我们只看到这个人满身是血,应该是个男的。看到有人来,他奋力的挣扎着,但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只有啊啊的声音,说不出什么话来。但是这种时候大家都知道,除了求救他也不会说什么了。 我招了招手,说:“我把门顶开,你们俩把他拉出来,注意点,要是实在拉不动,说明他的下半身被卡死了,硬拉会要了他的命。” 两个中学生答应了,三个人就开始分工合作。那道门变型得厉害,我手里没什么工具,徒手推了几下,那道门没什么动静。换了一个角度,似乎有点作用,那道门裂开了一点缝。两个中学生就赶紧抓住了那个人的手,把他使劲的往外拉。那人血淋淋的,我觉得要是我是这两个小孩这么大的时候,肯定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现在的孩子胆还是够大的。而我似乎找到了窍门,又把门使劲的顶开了一些,两个中学生使劲一拉,然后欢呼一声,我们竟然把那人拉出来了。 但是,马上江蕾就发出了一声凄厉而惨烈的尖叫,而刚刚因为顶门费了很大力气的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拔出了枪来。我看到的是,王炯和江蕾这两个中学生是拉出了那个人没错,可是,他们拉出来的,只有半截身体!!! 那人腹部以下的部分,还留在车厢里的。女生是尖叫,那个男生王炯则是吓得愣在了那里,却不料那个半截身子的人却趁势扑到了他身上,张嘴就朝他咬去。 王炯被咬得惨叫了一声,使劲的把那半截人使劲的往外推,却硬是推不开。 “砰!”的一声枪响,还是我手中的斯密斯维森更能解决问题。我这一枪打得很准,虽然距离近,但是光线不好,而且很容易误伤王炯。但是我还是准确的一枪爆头了,这些年我荒废的厉害,但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些功力啊。 王炯和江蕾吓得抱头痛哭,我则感到全身泛起一阵冷汗,我应该想到的,可是,我竟然忘记了。 “快上去。”我分别拍了拍还在痛哭的王炯和江蕾,招呼他们爬上旁边的石台。在把王炯推上石台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受的感觉,因为,我在想,这个男孩子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我之前看到的一切真的是真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或许,什么也不告诉他,才是最好的吧? 这个突发的事件让我清醒了很多,我知道,想要回一趟家的愿望只怕有点不那么容易实现了。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有一把枪,一把枪是不够包打天下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牛人,如果不是有这把枪的话,我还未必就能比两个中学生勇敢。 我什么也不说,沿着轨道边的石台继续往前走。我已经放弃救人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出事的地铁里是不是还有人可救。我走在前面,王炯和江蕾紧紧搂着跟在我身后,梅溪和徐永昌走在后面。其实我是不放心王炯走在我后面的,我尽可能的走快一些,希望能和王炯多保持一些距离。 到现在为止,虽然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灾难降临到了这个城市,电视新闻里说的感冒病毒也很可能就是类似于《生化》电影、游戏里的t病毒,但是还没有人出来解释所有的一切。我不知道王炯被咬了一口是不是就会变成丧尸,但是我知道现在即便有解毒剂,恐怕也落不到王炯的头上来。就算他老爸是市长也未必扛得住,除非更高的高层。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前面的站台。站台上很空,没有人,也没有地铁。正常的灯光都熄灭了,现在照在站台上的是黄色的应急灯光。要命的是这灯光也有点闪烁,一下明一下暗的,总让人觉得前面藏着什么。 我停下来,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这4个人说:“好了,到站台了,我看我们就此分手吧。你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干嘛的干嘛吧。”我没有义务再带着他们走,他们看起来也没有打算跟我走下去的意思,这样对大家都好。 王炯走过来说:“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觉得我叫你大哥吧,叫叔叔太老了。” 我看着他还颇有些顽皮的表情,再看看他肩膀和脖子交汇的地方一圈青黑色的牙印,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如果我更警觉一点,早一点发现状况,这个男孩就不会被咬了。但是我马上又告诉自己,别那么天真,这个男孩就算这一次没有被咬,也未必就活得了多久。如果那种未知的病毒是以感冒的传播方式传播的,那甚至连我自己都未必活得了多久。 天哪,这太可怕了,难道说,这不仅仅是一场灾难,而是,末日的降临? 那个秃顶大叔徐永昌一看已经走到安全地方了,我也不像那种持枪行劫的恶人,干脆就扯了个幌子,自个儿就先从楼梯上走上去了。梅溪大概也想走,但估计一个人有点怕黑,就游荡在了我的附近,脸上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看起来倒比江蕾还有风韵。我一阵一阵的恶寒,但是我不得不说,有这家伙在,恶寒的同时,那种末日来临的绝望竟然被冲淡了许多。我明白,不管怎么样,也只有先走出地铁站再说了。 希望老天保佑,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有限的惊吓,就像电视里的砖家说的那样,一切都还是可以控制的。 我招呼着王炯和江蕾沿着石阶走上去,梅溪也跟着我们,他们看上去对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足够的了解,但是,和我一样,每个人每往上走一步,精神就似乎要紧张一分。也许,对于危险和灾难,人们都有一种本能的感应吧。 就在我们即将走出地铁站的时候,我们都清楚的听到了秃顶大叔徐永昌的一声惨叫。王炯和江蕾又情不自禁的紧紧抱在了一起,梅溪则使劲的往我身边靠。我迅速的拔出了手枪----这套动作我已经很熟练了。 那一声惨叫之后,徐永昌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但是他的声音很快就弱了下去。我和梅溪同时想到了之前在梅溪的笔记本电脑上看到的那个视频。前面就是出站口,可是,我们的脚都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出去。这时候我比他们清醒得多,往回走已经不可能,继续停留在这里,只会增加更多的危险。于是我挥了挥手,说:“大家跟我出去,有什么情况就赶快跑,千万不要吓傻了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完蛋了。” 说完,我就拿着枪走在了前面,我的呼吸很快,心跳很快,而且口干舌燥,但是,像昨天在废工厂大楼里那种膀胱发胀,想尿尿的感觉是没有了。这也许是唯一值得我欣慰的,我快步的走出了出站口,就在出站口那里,我看到一小群人围在一起,像动物一样的趴在地上啃咬着奄奄一息的徐永昌。说实话,那一瞬间我有点麻木,这幅景象似乎已经是我意料之中的了,我身后的梅溪刚刚发出了一点声音,被我回头一瞪,一声尖叫硬生生的被闷回了肚子里。 那一群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我不知道这些人算不算李索提到过的什么“阿拉哥斯狂躁综合症”患者,但我觉得叫它们丧尸会更符合它们的状态一些。 这一小群丧尸大约有10来个,在它们的撕咬下,徐永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而且不仅仅是血肉模糊,他身上所有的肉都在快速的被丧尸吞食进肚子里,有的地方,都已经露出白骨了。而正在啃食中的丧尸,则似乎暂时还没有兴趣注意身边还有人走过。 地铁站出站口外面是一个小广场,平常人山人海,这时候却空空荡荡的。前面的街面上乱七八糟的停着一些车,把路堵住了,但是都不见人。我和梅溪、王炯、江蕾4个人从那一群丧尸身边走过,我拿着枪,紧紧的闭着嘴,脸上已经全是汗珠,而梅溪和江蕾都是使劲的用手捂着嘴。不用教,他们这时候都明白,想要安全的从丧尸身边经过,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发出声音。 它们堵在门口,随时可能会向他们扑来。 突然有个丧尸抬起头来张望了一下,江蕾刚走过它身边,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还是她那个小男朋友够机灵,从后面将她一个横抱,抢上一步从丧尸的身边冲了过去。其实那个丧尸抬头的动作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但是它们的眼睛看起来一片灰暗,视力应该是很糟糕的。但是小朋友的动作过大,反而把趴在地上进食的丧尸们都惊动了。而那个小朋友的体力又十分有限,抱着自己的小女朋友,跑不了几步,就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小女生被甩出去几米远,而小男生刚刚爬起来,后面一个丧尸已经跳起来扑到了他背上。 日啊,我崩溃的想,这些丧尸特么的还会跳!虽然它们跳的动作也并不快,幅度也不大,但还是比电影里的厉害啊。 16.第16章 、求生是一种本能 小男生大叫了一声,向前伸出手来,可是被丧尸拖住了,一步也走不了。后面几个丧尸也快速的跟上来,马上就把他围住了。而且,一个丧尸还咬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叫都叫不出来。 小女生江蕾被王炯甩出去这一下似乎伤到了骨头,跪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被丧尸咬住了,想喊喊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只有一声叫声被闷在了喉咙里,把眼睛投向我,眼神中满是哀求。 而那个伪娘大学生梅溪则远远的站在一边,捂着嘴,什么也不敢做。 我举起了手枪,但是,我瞄准的不是咬住王炯的丧尸,而是王炯的脑门。 我现在能帮这个男孩的,也只能是这样了。可这和射杀丧尸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不,是很不一样!这是杀人,我从来没有杀过人。不要说杀人,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我充其量偶尔,好吧我经常下载一些岛国的教育片,这就是我真正做过的违法的事情。可这种事情哪个男人没有做过?杀人?开什么玩笑! 我的手有些抖,我不光是手在发抖,我全身都在发抖。 这时候,我看到王炯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我甚至也看到王炯朝我点了点头。他知道我救不了他了,只求我帮他死得痛快一些,他正在被丧尸撕咬,那是活生生的撕咬啊!他已经痛得连哀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更重要的是,没时间了。再犹豫下去,丧尸就会扑到我的身上来。于是我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枪声再一次响起,王炯的脑门现出一个血洞,脑后则一片血雾和脑浆。他没有立刻倒下去,因为那几个丧尸还缠在他身上,它们对他的死亡无动于衷,只知道本能的啃食。 江蕾闷在喉咙里的叫声被她放了出来,尖厉而悲恸,只一下,就像琴弦断了一半没有了,整个人也昏了过去。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一次我是不是真的杀了一个人的问题,朝梅溪挥了挥手,招呼他帮着把江蕾扛在了我的肩上,快步的走出了地铁站前面的小广场。在广场边我看见有辆车开着门,走近了一看,连钥匙都没有拔,前面虽然堵着一辆车,但是并没有堵死,就把江蕾塞进了车里,自己坐上了驾驶座上。这时候梅溪倒不慢,紧跟着就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面。 这是一辆我最不喜欢的广本雅阁,而且也不是我的,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就加大油门,撞向了前面堵着的那辆吉利金刚,这一下撞得很凶,雅阁车的引擎盖都翘了起来。不过,倒是把前面的吉利金刚撞开了,然后,歪歪扭扭的在前面的路上前进。 这是7月4号22点08分,都市依旧是那个都市,但地面上的一切,却已经不一样了。 我远远的看到前面一栋大厦的墙面上挂着一块大led屏幕,可是平常从不中断广告的依旧在播放着,路上的信号灯也都没有停,只是原本行驶的汽车更多是摆在路面上。我只能绕来绕去,撞来撞去,像在游乐场里开碰碰车一样。这里已经是比较接近市中心的地方,平常都是车水马龙,繁华热闹的,这时候,一路上我们却都没有看到什么人。 我很快就把一辆雅阁撞废了,没办法,因为路上就没有一个地方可以顺利通行的。现在,我们不得不停下车来步行。 可是,往哪走呢?我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梅溪和后座上已经苏醒过来的江蕾,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也许是人们都蜂拥着出城的缘故,越是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反而越是空旷。 但是空旷的地方和人多的地方,到底哪里要安全一点呢?我也拿不准。我看了看枪里的子弹,还剩3颗,就从裤兜里掏出几颗子弹来补齐。当时我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带着枪安全点,但并没有带多少子弹,毕竟脑子里还想着报警之后每一颗子弹的去向都要交代清楚的。现在我真特么的后悔,我明白,我身上的子弹很快就会用完的。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怎么走,我得拿个主意。回家吗?从这里还需要穿过两个城区,我根本无法想象,穿过两个城区会遇到什么状况。 那么,还能去哪呢? 车上有导航仪,我调出最近的地图来看,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离李荻上班的省公安厅就只有几条街,而且步行的话,还可以穿近路。 李荻还会留在单位里吗?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是,我准备去试一试。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整个城市全乱套了,警察恐怕也顾不了他们的窝,也许,我可以去那里找到一些救命的东西。比如说,武器,警队里面是肯定有武器的。平时要是谁说他要去警局偷枪那简直是神经错乱,但现在,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对梅溪和江蕾说了我的打算,梅溪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去哪,他都要坚决的跟着我,至于江蕾,她现在除了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伤心还是恐惧,也许都有吧。不过很要命的是,她的腿摔伤了,虽然校裙下面修长的小腿藕白藕白的,看得我不住的在心里背诵八荣八耻,但是丢下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带着她吧,已经明显的是个累赘。 “不要……”小女孩显然已经觉察到了我的心思,梨花带雨的央求着我说:“不要丢下我。大叔,求求你了。”小女孩的恐惧是一种本能,现在的情况,虽然没有人出来进行一个完整的解释,但一个腿受伤了的小女孩被一个人扔在街上会有什么后果,那也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家的电话现在都打不通,可就算打通了,江蕾又能回到她的家人身边吗? 我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呢?背着她走吧。费力的将江蕾背起来,我觉得自己的力气很有些不够,这时候我又想起来,我貌似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而自从我大学毕业丢掉了我的警察职位到现在,我的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而且就算当年,我也不是那种身强体壮的人。 在我视线的范围内,就有一家西餐厅和一家中餐酒楼。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在,都应该会有食物,但是,吃一顿饭,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你们想吃西餐还是中餐?”我看着不远处的西餐厅和酒楼,突然笑了起来,说了一句:“我请客。” 是不是末日来临了,谁也不知道,但是末日又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甚至可以说,饭是更要吃的。咱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是,就算死,也要当个饱死鬼。一想到吃的,我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像着了火一样,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找吃的再说。 梅溪说:“我……我,吃不下。”不是吃不下的问题,其实,从地铁轨道下面看到那个半截人,再到后来看到徐永昌和王炯被血淋淋的吃掉,他就一直反胃恶心,能够一直忍着没吐,他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江蕾则说:“大叔请客的话,那就吃西餐吧。” 我哦了一声,其实,我倒很想吃火锅来着,不过不知道那家酒楼的火锅平常是什么价,反正我以前从来不在这条路上吃饭的。很简单,没钱。那家西餐厅我倒是早有耳闻了,好吃不好吃不论,据说昂贵程度在全市都是数一数二。当然今天请客,我是没打算花钱的。 我平常从来不乱穿马路,也许是一种习惯,即使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我还是背着江蕾,绕了一段路从斑马线上走过去。到了西餐厅门口,才发现大门和橱窗已经被人砸烂了,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一步来到这里。我放下江蕾,让梅溪搀扶着她,梅溪还不太乐意,但是这时候他是不敢违背我的话的。 我拿着枪走在前面,弯着腰从砸烂玻璃的大门里钻进去,里面的大厅虽然没有开空调,但比起外面的世界来,也还算是凉快。里面的光线略有点暗,装修依然显得豪华精致尊贵,不过空无一人,所有的座椅倒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走过吧台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一片狼藉,看来砸烂门窗进来的人,是冲着钱来的。在饥饿的时候,钱相对于食物来说就是一堆废纸,我鄙视了一下前面那些人的人生境界,确定大厅里是没有人了。 没人就没人,我也没想过还会有人留下来招呼生意,回头招了招手让梅溪和江蕾跟上,我准备往厨房去。 厨房里也没人,打开冰柜,我幸福的呻吟了一声----冰柜里什么都有,我最看重的,是那些肉质优等的牛肉。总的来说,我并不喜欢西餐,不过对牛排情有独钟。而每次去西餐厅玩情调的时候,那里的牛排总是让我觉得才刚尝到味就吃完了,那种时候又不好意思再要。今天,我可以吃个够了。 但是问题又来了,这些牛肉都是生的,没有厨师,谁来做呢?我想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牛肉放在火上烤熟就行了。 这时候江蕾自告奋勇的说:“我来,我会做牛排。”一边说着,一边踮着脚就要准备开工。她的腿是被摔伤的,右边膝盖上青了一大块,还有很多细小的擦破的外伤,都挂着已经干成黑色的血珠子。她这么积极踊跃,毫无疑问也是为了争取在我面前多获取一些照顾,也有一些回报的意思吧,至少,我没有丢下她。一个背着书包谈恋爱的小女孩这么快就懂得利用一切可能表现自己,在以前,她可能想也没想过吧。 也许,这同样也是人的一种本能。 17.第17章 、他是在睁眼说瞎话 我试了下,厨房里的一切用具都还是好的,电没有断,煤气也还正常。 牛排如果有人来做,那当然比随便烤熟了吃好。我这时候也没有跟江蕾客气,不过我也并没有心安理得的找张凳子坐在一边,而是警觉的站在厨房里一个视线比较好的角落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情。 我看到梅溪有点无所事事,不由皱起了眉头,说:“那个谁,大明星,你不会想光吃饭不干活吧?人家小女孩腿可是伤了的。” 梅溪委屈的说:“不是,我看到那血淋淋的牛肉,就忍不住……想吐。”他似乎真的忍不住了,脸色发白,捂住自己的嘴,看了看我,不敢在厨房里吐出来,也不敢出去,竟把嘴巴里的东西又吞回去了……呃,看得我都想吐了,连忙对他摆了摆手,说:“那里有厕所,看到没有,要吐快去吐吧,你也真够恶心的。” 我倒没有想到自己的胃有这么坚强,今天在化工厂,我早就非常彻底的吐过了。我现在就是饿。说起来,我最早看到丧尸,被那种浓烈的尸臭熏得差点昏死,各种血淋淋的场面,我也比梅溪看得多,但直到现在,我并没有什么吃不下东西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突然觉得我这种粗大的神经反而是种很优秀的品质。 厨房里面也有厕所,梅溪简直喜出望外,捂着嘴就朝厕所冲了过去。可是,厕所的门推不开,他使劲推了一下,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我立刻警觉了起来,举起了枪。梅溪回头看了我一眼,一下脸就更白了,手按在门上,也不知道是继续往里推,还是赶紧退回来。我走近了几步,示意梅溪继续往里推,梅溪闭上眼,大叫了一声,一使劲,就把门推开了。 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把倒下来的拖把刚好卡住了门。虚惊一场,梅溪不由得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我又皱起了眉头,我现在突然很厌恶这个梅溪,一个大男人,扭捏作怪不说,还是窝囊废一个。突然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把别人看做窝囊废了,不免有些感慨,我说不清是自己长进了,还是这个世界沦落得太快了。但是我知道,如果在平时,一定是梅溪来鄙视我的,这家伙看起来还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且,光大艺术学院据说也真是个很出明星的地方。 小女孩江蕾卖力的做着牛排,厨房里发出了美妙的煎肉的响声,而且很快,一股浓烈的香味就弥漫开了。我看到小女孩的动作很纯熟,就忍不住打趣说:“怎么,在家里练过的?”只一句话,小女孩眼睛就红了,眼泪又出来了。我也立刻想到,这种小女孩衣食无忧,做点这样的事情,还不是为了自己心里那点小甜蜜。可是,她的小甜蜜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丧尸的食物。她没有疯掉,而是站在这里做牛排,说真的,我觉得所有的人都有潜力可挖。 我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从早到晚这短短的一天,自己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有太多的感慨,也就一个整天,却比自己以前35年学到的,懂得的,悟到的东西还要多好几倍。 回首过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最重要的是,将来会怎么样。不管将来会怎么样,首先还是要活下去,小女孩我会带着的,梅溪这个人我虽然不喜欢,也还是会带着的,直到我管不了他们为止。别的不说,在这么纷乱的世界里,我们既然遇上了,又一起走了这么一程,那也就是缘份。 我这时候还没有觉得他们是累赘,相反,我还很怕一个人走着的那种孤独的感觉,我现在挺后悔放走了李索,不是因为她是美女,而是我觉得有她在的话,说不定很多事情我都更省力一些。最起码她装枪的速度就比我快得多。所以现在对我来说,不管是伪娘大学生也好,谈恋爱的小女生也好,多一个人,不管有用没用,至少也多一分胆气吧?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这么多年来,我刚刚有一点被人依赖和听从的感觉,要是把这两家伙扔掉了,这种感觉上哪去找呢? 厨房里有一个角落有沙发,有电视,大概是提供给厨师们休息用的,由于我迫切的想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我在江蕾煎牛排的时候,也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电视。说实话,我希望电视新闻里面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生活很快就会回到正常的轨道中来,我是真的这么希望的…… 打开电视,许多频道似乎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该神剧的继续神剧,该综艺的继续综艺,还有刚结束的西甲的集锦,巴萨又夺冠了,皇马只差了一分……我希望一切都很正常,然而我还是下意识的把频道换到了本省的家园卫视。刚一换台,那一股熟悉的旋律又传来出来。 “这里是《家园卫视》!现在播报一条最新消息。” 随着一段熟悉的旋律,电视画面里出现的还是那个穿着时尚的美女主播夏诗琪,尽管新闻的背景画面显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热,可是女主播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依然是标准的职业的微笑,就像正在播报一条明星八卦一样。这个女主播在这个城市里绝对算得上家喻户晓,我在地铁重播的《市民阵线》栏目刚看到她也是这样面带着职业的微笑对两个专家进行访谈的,现在她还是这样,只不过现在电视上打的是直播。 但我不肯定是真的直播。 “清晨六点,有市民爆料在旧城玄武区一个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物业小区里,出现了一个发狂的疑似狂犬病感染者,感染者是一名大约三十岁的男子,身体高大强壮。目击者声称,他亲眼看到这名感染者咬死了两个晨练的路人然后逃离。警方接到报案后立即派出人手前往调查,本台记者也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最初人们以为这是一个并不高明的恶作剧,但是截止到目前为止,本台前方记者证实,在玄武区多个地段均出现了疑似狂犬病感染者,他们袭击路人,行为非常凶残和疯狂,现场非常的混乱,有好事者拍下视频上传到网上,并宣称世界末日到来。希望广大市民朋友正确面对这一事件,不信谣,不传谣,不要因为盲目轻信而陷入混乱,更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参与打砸抢等违法犯罪行为。现在我们的演播室里再次请来了两位专家,我们请专家来给大家进行解答。” 看到电视里播报的画面,我真的有种恍惚间回到了一种惯常的生活中来的感觉,那种原本紧绷得几乎就要断裂的神经,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似乎只要电视里给出一个答案,一切的问题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首先我们来介绍一下今天出席我们演播室的两位专家。”金牌女主播夏诗琪心平气和的姿态,和她惯有的迷人的声线和演播技巧,倒是让人不知不觉的放松了很多,这种时候,人们当然都宁愿相信她是真的若无其事。“坐在我右边的这位男士呢,就是省疾控中心主任,夏顶峰夏主任。夏主任您好,我们两天前才见过面。” “主持人好,市民朋友好。”夏顶峰的表情显得有些苦涩,似乎连续两天进家园卫视的嘉宾访谈节目是一件让他很不情愿的事情。相信除了他本人,观众更不愿意在演播室里见到他,宁可见到那些神侃瞎吹is的军事专家。 夏诗琪笑了笑,继续介绍说:“而坐在我左侧的这位男士,也许广大的市民朋友比较陌生,他就是家园制药联盟科研部总监宗逖先生”当夏诗琪介绍宗逖的时候,她的眼中充满了热情,甚至是有些崇拜,但是宗逖的表情……宗逖没什么表情。 我不禁呻吟起来,宗逖啊,如果是在游戏中,这家伙特么的也算是超级boss了。在这个城市的东南方向,新的市中心有一座摩天大楼,那是全市,也是全省最高的大楼。大楼的名字很朴实,叫做“家园大厦”,作为一个超大型的商业帝国的总部,家园大厦外墙上挂着的标语是非常亲民----“我们的家园。” 我前面说过,家园集团是一个涵盖房地产、重工、金融、农业、文化娱乐、酒店超市以及生物制药等多方面,多产业的超级商业集团,集团创始人宗瀚在市民的口中,简直就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而家园集团的创始人,也是整个家园商业帝国的统治者宗瀚,同时也是家园制药的最高领导者。不过,家园制药这一块,现在最核心的部门,已经转移到了宗瀚的三太子宗逖所管辖的科研部。 这时候我在电视上看到这个好像神一样的宗逖,觉得这个人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长得有点小帅,好像一个电影明星,但我想不起是像哪一个电影明星了。不过我其实也不太关心这个宗逖究竟长得像谁,而是想知道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被女主播夏诗琪用期待的眼光看了很久的宗逖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说话,所以说的也不多,而且,说的话听起来也不大听得明白。 “thehumancontroleverything。”宗逖语气淡淡冷冷的用发音很标准的美式英语说了一句,然后用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说:“人类控制一切,我想说的是,我们能够控制一切。眼前的状况会让人们联想到病毒,但病毒绝对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更不会像科幻片里那样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因为我们人类有能力控制病毒这种非细胞生物,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告诉你们,没有什么是科技不能解决的。” 宗逖讲得有限玄玄乎乎的,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相比之下,作为省疾控中心主任的夏顶峰所说的话,对于我这样的普通市井百姓,倒是要清楚得多。 “各位市民朋友大家好,我是省疾控中心主任夏顶峰。首先必须向大家通报一个紧急状况就是本市出现了传染性阿拉戈斯狂躁综合症患者,感染这种病毒的人会处于失去理智的状态,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目前疾控中心已经联合相关部门采取紧急措施,由于感染区域相对集中,情况还是很容易控制的。在这里我也向大家传达一下国家卫生部刚刚下发的相关文件精神,目前疾控中心已经将防疫警戒级别定为蓝色预警,为了更有效的防止病毒的扩散,请广大市民朋友尽量远离人群密集的地方,如果遇到传染性阿拉戈斯狂躁综合症患者请尽量避免被其咬伤抓伤,我们已经给省教育厅建议中小学停课,如果可以的话,请广大市民朋友留在家里,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请拨打我们的热线电话求助。目前情况有些复杂,不过请广大市民朋友不必过度担心,更不要听信谣言,目前省市个有关部门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疫情是完全可以控制的。” 而尽管这个话是那么的简单易懂,我依然很想说一句,我法克! 现在这个情况,还叫做“完全可以控制的?”这么睁眼说瞎话,需要多么厚的脸皮?还有,李索说我们见到的丧尸和阿拉戈斯狂躁综合症患者很像,但两者并不能等同,那个阿什么症的患者是患病的人,而我们见到的丧尸,则是活死人。我不知道究竟是李索没有给我解释清楚,还是那个什么主任在偷换概念,我当然希望那些不是丧尸,而是什么患者,但我不是那个什么主任,我没法睁眼说瞎话。 18.第18章 、城南飞龙帮 尽管我真心希望电视里的专家所说的话是真的----一切都只是意外,一切都还是可以控制的,尽管我真心希望我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但是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越是我希望的事情,越不可能是真的,比如从前我总希望我中500万,但事实是我的希望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我迫切的想从电视里知道外面的真实情况,但我不知道是电视的转播滞后了,还是其实电视台里面已经根本没人了,这些电视节目只是根据电脑的编排按部就班的放映而已。所谓直播,也只需要一个字幕,这很简单。 算了,我决定不再为这个事情生气了,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小女孩江蕾的煎牛排。 等了好一会,江蕾才把第一块牛排煎好,而且是很小的一块,但是做得很不错,连黑胡椒汁也没忘记了。我看着她跛着脚用盘子把牛排端到自己面前来,突然觉得自己这么稳着太那个什么了点,赶紧迎过去接住了,还假装客套了一下,说:“你要是饿了,你先吧。”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端到一边说:“这肯定不够,至少还要3块,干脆你弄大一点的吧……嗯,好吃!” 也许是太饿了,也许是江蕾的手艺真的不错,我三两下的,也顾不得烫,就将那一块牛排吃下去了。那真是意犹未尽,我在冰箱里找到了苹果,又赶紧啃了起来。这时候我们还能遇到一家没人的餐厅,但下一次什么时候还能遇到,那就天知道了,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也尽可能的补充能量。 这时候,通过厨房往外传菜的窗口,我发现外面又有动静了。 我首先听到的是一阵枪声。于是我挥手叫江蕾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关掉煤气,然后屏息倾听----枪声很远,但是一阵比较集中的,猛烈的射击。初步判断,开枪的位置是在他们这里的西北方向,应该是市政大楼那一片。这种密集的、有节奏、有组织的枪声,显然不可能出自民间,而且又是市政厅的方向。 我估计,这阵枪声意味着病毒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丧尸应该已经泛滥成灾了。 这一阵密集的枪声只持续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可是我的心里无法平静,如果真的到了丧尸泛滥的时候,这个城市有上千万人,也就存在上千万丧尸的可能,那么,我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现在,对我们来说,在这个城市里多留一分钟,有多有一分危险。这一点,不但我知道,估计就算是小女生江蕾也想得到了。她蹲在冰柜的旁边,不知道是想到了她的小男朋友,还是她的家人,哭到红肿的眼睛已经没有多少眼泪,但是那抹不掉的悲伤,却让人看得非常的揪心。 更揪心的是,我们都已经知道,留在这个城市里有多么的危险,可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出这个城市。 和小女生无言的悲伤相比,梅溪已经由刚才的嚎啕大哭变成了不停的抽泣,但是,随着我的一个手势,他就不得不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枪声已经消散了,随后传来的,是一阵马达的声音。我皱起了眉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赶紧打手势示意梅溪把厨房的门关好,并且要他去检查后门。自己则通过厨房向外传菜的窗口,观察外面的动静。厨房的门很厚实,外面包着一层金属皮,里面也是沉甸甸的实木,隔音、隔尘、阻隔气味的效果都非常好。同时门也很重,梅溪一个人去关门,竟显得十分的费力。但是小女生江蕾都在卖力的展示自己的厨艺,他要是不卖力做点什么,我凭什么让他留下来,我对他有什么义务吗? 后门也是铁门,本来就是锁好的,梅溪过去只是检查了一下。这个厨房没有多余的窗户,除了一排抽油烟机外,就是几个通气道。水可以储存在备用蓄水池里,还有几只大塑料桶,电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断,但煤气可能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算起来的话,这个西餐厅的厨房倒也还算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有食物,就我们3个人,这个餐厅的食物少说也能坚持个把月。 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呢?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省着点,这餐厅里的食物吃几个月也没有问题啊。 但想躲在这个餐厅里呆上几个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达声让我感觉到了一个更大的危机。外面的马达声越来越近,很快,我看到一片摩托车从西餐厅门前掠过,有很多摩托车,差不多上百辆的样子。那些摩托车骑手飚得很high,不时的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和亢奋的呐喊声。这些人似乎无所谓末日的到来,没有交警,他们倒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原本只能在深夜飞奔的大路上耍酷。 我是知道这样一些人的,作为一个警察的哥哥,我听李荻说起过很多次一种叫做“城市伤疤”的人群。准确的说,是一群心理不健全的未成年人以及刚刚成年的混混,他们有的家里很有钱,他们对现实生活非常不满,他们喜欢在午夜的大街上飙车,有时候也偷盗、诈骗、抢劫,关键是他们并不真的缺钱,他们这样做只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么样很酸爽。也有些人是真的没钱,没有合法的身份,在城市里像阴影一般的飘忽着,这两种人混在一起之后,常常会产生一些难以估计的破坏性,警方对此非常的头疼。 这时候,这些人在充满了死亡威胁的大街上亢奋的飙着车,声嘶力竭的尖叫,好像在眼前这样的局面中如鱼得水一般。不仅如此,他们中不断的有人在路边停下车,然后用棒球棒、钢管、砖头以及一切可以用来破坏的东西沿途砸烂商店的橱窗、大门、窗户,更恶劣的是,他们还做了很多******,时不时就点燃一个,往那些被他们砸坏的商店里扔。 到处都在起火,火光虽然离我们所在的西餐厅还很远,理论上并不会烧过来。但是,看起来那些家伙很有可能接着把******扔到这边来的。 西餐厅已经被打碎的门再次被敲了个粉碎,一个穿着摩托比赛服,光着头,戴着墨镜、脖子上文着一只蚊子、年龄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带着一群年纪和他相仿,服饰也差不多,不过头式各异的少男少女闯进了餐厅。 我不由得有些醉了,以前听李荻说起的时候也不怎么相信,我还真没想到城市里还有这样一群宝,如果是在平时见到,我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是拍电影的。不过眼见为实,他们停在门口的摩托车,看上去随随便便一辆,也得一两万到十来万不等的样子,一般的人,还不怎么玩得起的。你说他们新潮吧,他们看起来好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人,你说他们怀旧吧,他们又都还那么年少。我回头看了看江蕾,他们和她的年龄相比也就差不多的。 现在这种情形,倒是够他们high的,可是,难道他们就不怕丧尸? 我觉得有点搞不懂,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不过我懂不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少男少女手里都拿着家伙,除了棒球钢管意之外,更专业一点的还拿着武士刀和消防斧,也不知道他们是原本就随身带着,还是刚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他们闯进西餐厅的目的,看起来和我们一样,都是来找吃的。 我赶紧把传菜窗口关上,但是晚了。 外面一个少女的声音喊道:“里面有人!” 这帮家伙大约有二三十个,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不怕丧尸,但是肯定不怕人。领头的是那个脖子上文着蚊子的家伙,听到少女的喊声,他就跟着问:“里面是什么人,把吃的端出来,我可以保护你不让丧尸吃掉,要是不识好歹,我保证你比被丧尸吃掉还要死得惨!” 这个小光头的话音刚落,厨房的门就被各种家伙敲得乒乒乓乓的乱响,也有人拿东西在捅传菜窗口。 我回头看了看梅溪和江蕾,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苍白。 梅溪小声的说:“不要相信他们,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想说,这是废话,但是,好人----坏人的理念,现在还用得上吗? 里面没有回应,小光头似乎感到很没有面子,怒气冲冲的说:“我是城南飞龙帮的老大蒙特拉,里面的人听着,我给你最后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会让你马上就死得很难看!你不要指望报警,警察也******变成丧尸了,现在是谁有力量谁就是老大!” 小光头的话引来一阵兴奋的尖叫,似乎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江蕾抱着腿蹲坐在地上,咕哝了一句:“好土啊,他们从哪冒出来的啊。” 我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真的好土啊,这个年头居然还有人混古惑仔,我还以为那股风早几年就过去了呢。这帮家伙,一看就是城乡结合部的嘛,而且肯定是家里面很爆发的那种。”我想到了白天遇到的那些乡村古惑仔,但比较起来,眼前这些家伙明显更潮,白天那些才是真正的乡古。 在外面的人听来,里面的人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明显的不甩城南飞龙帮老大蒙特拉的面子,所以,蒙特拉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愤怒的咆哮了一声,手下的小弟们就更加卖力的砸起厨房的门来了。那个厨房门虽然很结实,但是在这种破坏下,还是很快的显得很危险。而传菜窗口的木窗更是不经一试,很快就被捅烂了。那个窗口并不小,很快就有人开始尝试从那里爬进来。 我没有想过要把枪对准人,可是这个时候,我只能抬起枪,对着那只伸进窗口的手打了一枪。枪声依旧很响,我的这一枪也没有准头,打在那只手边上,溅起一片木屑和尘土。但是,不得不说,枪声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19.第19章 、千钧一发 枪声一响,我什么也不说,外面就安静了。 但是,马上我就开始叫苦,因为我听到那个蒙特拉说:“妈的,不给面子,放火!”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火头直接从这里烧起来的话,我们更是没法再里面呆了。幸运的是,有人跑进来大喊:“老大,不得了了,丧尸来了,有好多!” 看来城南飞龙帮的老大蒙特拉最终也还是怕丧尸的,他顾不得放火,带着自己的小弟一窝蜂的就跑了出去,发动了摩托车,又尖叫着呼啸而去。还有人不住的喊:“末日了,爽啊爽啊爽啊爽啊爽!末日了,ohyear!末日末日末日末日末日……” 我和梅溪、江蕾面面相觑----崩溃了,人心崩溃得这么快……不,也许他们的心早就崩溃了,跟末日无关,真的。 但我很快就不关心那些疯子了,随着那一阵尖啸声远去,紧跟着来的,就是成片的丧尸。真的很多,密密麻麻的几百上千。不管我在地铁上看到的电视里专家们如何的冷静,但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最近几天来的病毒扩散和潜伏,终于到了一个爆发期。 我现在脑子里很混乱,我想我们逃不出去了。 现在病毒已经大规模的扩散,城市的各个出口丧尸肯定会更多,我亲眼看到人们都蜂拥着出城,在那些地段聚集了太多的人群。现在就算有办法走到城边,也绝对会被大片的丧尸淹没。留在城里,也绝对是死路一条,这个城市有超过上千万的人口,不要说全部都感染了,就算感染了一半,那也是几百万的丧尸,除非有大规模的军队迅速果断的介入,否则没有感染的那一部分人绝对很快就会被丧尸吃掉。 我突然感到很绝望,因为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我都从来不是那种特别幸运的人。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亲眼看到几个人之前还活生生的,然而一瞬间就被扑倒,被啃噬干净,也许下一个就是我!这个念头让我头皮发麻,浑身都像过电一样,这和我昨天在老工业区遇到丧尸的那种恐惧是不同的,至少,那时候我没有这么绝望。 “糟糕!” 我看到有一片丧尸涌进西餐厅来,不由得大声叫苦,它们似乎已经闻到了人肉的味道,伴随着一片恶臭味,一个个拖着脚,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嘶鸣声,直接朝着厨房而来。而那道原本颇为坚固的房门,被飞龙帮的老大们砍砸了一顿,就算几个力气大的人都可以冲开了,何况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丧尸! “后面也有!”看到丧尸涌进来,梅溪第一个反应是从后门逃走,然而他跑向后门,但是刚一拉开,就赶紧关上了,还顺手插上了插销。但是,他的脸也更白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换做平时,我的脑容量早就死机了,然而这个时候我的头脑却在飞速的转动着,长到35岁,我的头脑还从来没有转得这么快过。我几乎马上就想到了厨房里的通风管道,那是我们唯一逃脱的希望。 “快,动手!”我招了招手,要梅溪和我一起把一张沉重的大方桌推去堵门,这一下,梅溪可没有半点含糊,而且,小女孩江蕾也踮着脚加了进来,3个人齐心合力,把那张桌子堵在了门口。很险,要是再慢一点,丧尸就已经撞开那道被砍得快要支离破碎的门了。 然而即便这样也撑不了多久,那张抵着门的桌子被撞得吱呀作响,虽然看起来它还是很结实,可是那些丧尸的力量也相当的变态。 “砰!”的一声枪响,我走到传菜窗前面,在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上打碎了一只企图从窗口爬进来的丧尸的头,浓腥、恶臭、半凝固的脑浆喷得我身上到处都是。抵门的桌子被撞得咣当咣当的响着,我走过去,又几乎是抵着丧尸的头把手枪转轮里的子弹打完,也不去上子弹了,转身回来对看着我傻眼了的梅溪和江蕾吼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想死啊!?想办法爬上去!” 梅溪和江蕾抬头看了看我指着的通风口栅栏,头脑都很空白,他们不知道怎么爬上去,也不知道怎么打开那个用螺丝钉固定好的栅栏。我不知道是别人变得太笨了,还是自己在这样的时候变得机敏多了,厨房里的通风口有几个,其中给一个就在冰柜的上方,我两步爬上冰柜,发现站在上面伸手还够不到栅栏,但是只差了那么十多二十公分。 我首先做的是上子弹沿着栅栏的边缘打了几枪,不管我的枪法怎么样,这么近的距离,总是能保证我击中自己的目标。开枪之后我伸手让梅溪给我递了一张凳子,爬上去伸手一拉,就把那个通风口的栅栏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这时候,抵门的桌子已经被丧尸挤开了一截,我跳下冰柜,冲过去对着挤进来的几个丧尸头又是近距离的爆头,然后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一个人就把沉重的方桌推回了原位。然后对梅溪和江蕾说,上冰柜! 意思很明白,但是梅溪跳上去了,江蕾却上不去。我只能摇了摇头,抱住小美女的屁股,把她半推半扔的弄上了冰柜。然后自己也爬上去,对梅溪说:“来,先把小女孩抱上去。”办法也很简单,就是我和梅溪一人抱住江蕾的一条腿,然后把她举起来,让她伸手去够通风口的边缘,再把她使劲的推上去。 我不知道梅溪那个伪娘这时候有什么感受,但是我抱住小女孩的大腿的时候,感觉手上的触感很舒服柔滑……偷窥小萝莉校裙下的风光是很猥琐的,所以我虽然把江蕾举了起来,却低着头不敢往上看。直到江蕾的脚已经踩到了我的肩膀,上面传来江蕾的声音说已经可以爬上去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丧尸还在使劲的推门,被打死几只对它们来说根本不具备威慑力,它们也完全不会恐惧。只不过前面被打爆的几只堵在门口,稍稍的减缓了它们的动作。桌子被推动的吱呀声很刺耳,但是比刺耳更让人尿急的,是那种火烧眉毛的恐惧感。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我竟然没有用枪逼着梅溪给我当垫脚石,反而跳下冰柜,又抬了一张凳子上来,两张拼好,叫梅溪站上去往上爬。两张凳子拼起来还是不够高,我只能再一次跳下去,又抬了一张凳子来叠在一起。 梅溪倒是很快沿着叠起来的凳子爬上去了,丧尸却也已经撞开了房门。 “砰!砰!”我枪里就两发子弹,而且还都没有打中头部……这时候我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再上子弹,把枪插回枪套里扣好----这个动作我在这样生死关头也没忘,因为我虽然没有时间去思考,但我知道没有枪,就算从这里逃出去了,也很快就会被丧尸吃掉。 然后,我飞快的跳上了叠在冰柜上的凳子。说实话,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身手敏捷过。 由于用力过猛,当我跳上凳子的时候,那几张叠在一起的凳子也哗啦一下倒了下来。 我腾空而起,那一瞬间,我的人飞了起来,魂也飞了出来,因为我跳起来那一下,竟然没有能够到通风口的边缘。而我再也没有时间来叠凳子,甚至也不会有时间上子弹,掉回地上,等待我的只有几十张乌黑发臭的嘴巴以及沾着血和粘液的牙齿。 那种魂飞魄散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以至于我都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往下坠,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抱住了。 大概是过了万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以后,我的魂从几个轮回以外飞回来,发现自己还吊在半空中,看到梅溪涨红了脸,正趴在通风口的水泥管道上咬牙抱着我的手臂。再一回头往下看,无数双乌黑溃烂的手就在我的脚底下晃动。 “我快……没……力气……了……”梅溪憋红了脸,而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往下滑,那一刻,我那长年没有锻炼的身体也不知道从那里爆发出一股力量,我腾出一只手来,一下就抓住了通风管道的边缘,使劲的把身子往上探,而梅溪也使劲的把我往上拉。在梅溪的身后,趴在管道里的小萝莉江蕾也抱着梅溪的双腿往后拖。 我的腿拼命的在空气中蹬着,也许我在无意中学会了武当派的梯云纵轻功了吧,连我自己也难以置信的,我竟然爬上了通风管道。 当我和梅溪几乎是脸挨着脸的面对着的时候,里面的江蕾也爬了过来,3个人头碰头,发出了像哭,像野兽哀鸣一样的笑声。 千钧一发,我差点死了,真的只差那么一点。我特么的当然知道人都是要死的,但不是现在,更不是被那些玩意活生生的吃掉。 活着太好,我们没有办法不哭,更没有办法不笑,尽管我们的声音和下面的那些东西都已经有几分相似了,但是两者之间,毕竟还有着本质的区别。 哭过笑过,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怎样,比起外面的世界来,狭小的通气道里面竟让我们有种强烈的安全感,3个人又分别爬开,干脆睡起了觉来。 20.第20章 、你不会丢下我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能,尽管我活到现在普通得像个土渣一样,随便往人群里一扔,就不会有人再记得我,尽管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觉得我这一辈子有什么过人之处,但现在,我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虽然下一次也许就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可我总算还是活下来了。 这时候,我,还有小女孩江蕾,伪娘梅溪,我们的神经突然又变得十分的坚强,隔着一层并不牢靠的装修板材,下面那些东西还在嚎叫着,那种恶臭熏得人鼻子发痛,可我们竟都能睡着了,不得不说,死里逃生这种事情,对人的体力、精力,尤其是心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了,躺在通风管道里,我们都已经虚脱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不睡一觉,甚至连逃命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这一觉睡了多久,谁也不记得,因为时间对我们来说,已经有点模糊。我们之所以会醒来,完全都是饿醒的。即使是之前一想到鲜肉就想吐的梅溪,现在也觉得要是有块生肉摆在他面前的话,他很有可能都会吃了。 通风道里的空间实在很窄,我们在里面只能趴着,3个人碰了一下头以后,费了好大的劲,江蕾才先退了出去,然后是梅溪艰难的掉头。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爬进来以后,是怎么及时掉头拉住我的。而这更让我更是后怕得不得了,我当时竟然让他先上来,这等于是把我的命交给了一个才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即使还没有到考验人心的时候,随便一个小小的意外我都会死,其实认真想来,他能及时准确的在空中抓住我的手,并且能把我拉上来,这种概率恐怕只有1%,如果再来100次,恐怕他一次都抓不住我。 一想到这,我简直都有些尿急。 “那些家伙还在等着吃我们呢。”这时候是我拖在最后,趴在通风道的出口那里看着刚才我们藏身的厨房。这些丧尸放着炉子上煎了一半的牛排不吃,却非要对我们虎视眈眈,搞得我现在看着那块没有丧尸问津的牛排,口水都要流到丧尸嘴里去了。 “大叔,这个通道好像可以出去,就是不知道是往哪走的。”爬在最前面的江蕾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欢呼,她的身材娇小,在前面探路也正好合适。只是,也确实不知道,这个通风道的尽头,又会是什么所在。 现在,整个城市也许也都沉没在了丧尸的海洋里了吧? 那也管不了,如果继续呆在通风道的话,倒是不会被丧尸吃掉,但是会饿死渴死。我听到江蕾说前面有出口,又低头看了看依然对是充满渴望的没有任何生命光泽的眼睛,很果断的说,“出去。” 江蕾探路探到了尽头,我让她停了下来,然后艰难的从梅溪的身边挤过去。挤过江蕾的身边的时候,我发现小萝莉的校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破了,一大片雪白晶莹的腿遮都遮不住,而她受伤的膝盖附近因为长时间爬行,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她却似乎都有点麻木了。 我现在更关心的是通风道的尽头是什么地方,以至于我非常高尚的收回了差点掉到小萝莉腿上的眼睛。在我前面依然是一个金属栅栏,往下看去,是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房间。这时候天似乎还没有亮,房间里没有灯,外面的霓虹灯大多都是电脑控制的,它们不知道这个城市遇到了什么灾难,这个时候依然在外面璀璨的亮着,透过屋子里厚厚的窗帘照进来,我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 还好,我没有闻到那种恶心的尸臭味,也没有听到那种喉咙里挤出来的怪叫声。我把枪拿出来,上好了子弹,我得赌一赌。 从上往下砸开栅栏要容易得多,栅栏掉下去咣当的一声,然后世界又恢复了平静。我探出头去看了好一阵,觉得应该是安全的,就掉转了身子,慢慢的把自己的脚放了下去。很快,我的双臂就无法承受自己的体重,我眼睛一闭,松开了双手。 落地的时候,我的身体很不雅观的往前面滚了几圈,但是我本能的护住了头,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是,当我站起来时,吓得又全身僵硬了,因为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周围全是人影。一片影影绰绰,姿势各异的人影。他们无声无息的站着,也正是因为无声无息的站着,才让我觉得更加的可怕。 这和刚才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不一样,这一下,我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冻住了。 尽管,这是一个盛夏的,气温依然很高的夜晚。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我甚至闭上了眼睛,连拔枪来打爆自己的头这样的动作都忘了做了,也许睡了一觉之后体力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我的心气却消耗得太多,没法像之前那样一直保持足够的冷静和敏捷的反应。直到----也许是过了很久,也许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以后,江蕾的声音把我的魂唤了回来。 “大叔啊,那些是雕塑!”江蕾的脑袋趴在出口那里,似乎有点想笑,可是又不敢笑。 虾米?雕塑?我这才好好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影。这屋子里的光线实在很弱----完全是从窗户透进来的灯光,很淡的灯光,当我的眼睛适应了这样的光线之后,我也终于看清楚,在我周围姿态各异的立着的,全都是一些白花花的石膏雕像。 这似乎是个什么工作室。 但是,我现在出离愤怒,如果现在能找到这个工作室的主人,我一定要把这个家伙揪起来暴打一顿----丫的做的竟然是丧尸的雕塑!他的手法似乎十分高明,每一尊雕塑都惟妙惟肖,而且姿态各异,非常有动感,雕塑的比例也几乎就是一比一的,所以,这些丧尸的雕塑就跟真的一样----除了颜色不同之外,所以我觉得自己刚才吓得石化不是没有理由的,那个****的艺术家实在也太恶搞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可以塑造,他为什么非要搞出这样的东东来? 我非常生气的朝离我最近的一尊雕像踢过去,石膏飞溅,我也很过瘾……可是,我的腿上竟然也被划出了一条很长的血痕。我以为自己在危机时刻小宇宙爆发,已经变成了一个黄金圣斗士,没想到我的体质还是那么的逊。本来我还想砸烂所有的破雕塑的,只好也就作罢了。 外面有什么,我不知道,但至少这间很空,很大的屋子里没有丧尸,只有做得很像丧尸的石膏雕塑。我推了一张桌子过来,爬上去,对还趴在通风道出口的江蕾伸出双臂,说:“来,叔叔抱。” 小女孩莞尔一笑,说:“哇,大叔你好邪恶啊。” 我摇了摇头说,一脸正气的说:“你头先下来不行,调过去,腿先下来。别脸红,反正刚才也都看到了,我不会怎么你的,我喜欢同龄人。”这是真的。我对萝莉向来没有太大的兴趣,再说,这是什么时候呢?至于梅溪,我可没有兴趣抱一个男人。那家伙虽然在上面犹豫徘徊了半天,可还是自己跳下来了,而且,还屁事都没有。 现在的情况是,这个工作室里除了石膏雕塑和石膏粉,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材料,还有床、沙发、电视,却没有什么吃的。幸好饮水机里还有半桶水,没吃的,喝点水也还能顶一阵。我检查了一下子弹,我本来拿的子弹就不多,这一路上跑来跑去,爬上爬下的,掉了不少,现在袋子里还剩下转轮里的4颗,我的裤兜里还有1盒,20颗子弹,再加上另一个兜里一些散的,全部加起来也不到40发了。即便我能一枪打爆一个丧尸的头,甚至打爆两个,这个数量对于整个城市的丧尸群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走到窗边,发现我们所在的这间工作室是在西餐厅所在的大楼的另一面,临街3楼。外面的世界一片暗淡,有月光,但是月光很淡。外面的霓虹灯也不如以往那么璀璨,一条街上,还有很多灯都是暗着的。街面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些徘徊着的丧尸,数量也不算很多,但是让人绝望,看起来,整个城市都无一幸免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幸存者,但是这里只有我们3个人。 “必须出去找吃的!”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回头看着梅溪和江蕾,屋子里貌似还能通电,但是我们谁也不敢去开灯。仅仅通过窗外透射进来的灯光,大家的脸色都显得有一种变幻莫测的色泽。我不知道梅溪的眼珠转来转去的是想表示他还不是丧尸呢,还是在想什么主意,而江蕾这小女孩的膝盖已经肿得离谱,她痛苦的坐在角落里,那种眼泪汪汪,怕自己哼出来而使劲咬着嘴唇的样子让人看得禁不住心痛。 但是,如果他们说他们不想走了,我还是会自己拉开门,走向外面的世界,绝对。 这一点我很清楚,我不可能为他们留在这里等死,要说人品,我觉得自己的人品已经够好了,真的。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目光里有一丝寒意,江蕾抬起头来,看着我,怯怯的说:“大叔,你不会丢下我的吧?” 我心里说,会。 其实说穿了咱们认识也不过几个小时的事情不对吗?你们救过我,但没有我,你们早就被丧尸吃了,我们现在谁也不欠谁的。 21.第21章 、我的信仰 我心里非常的清楚,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内裤外穿牛逼哄哄的超人,一直以来,我甚至不算一个强壮的人。 尽管现在我手里有一把枪,但是出去了能活到什么时候,我自己也没有底。梅溪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不可能帮上我什么忙,但是至少也拉不了我的后腿,江蕾就不一样了。小女孩的校裙被挂破了,缩在角落里,除了露出细长白皙的双腿满足一下我阴暗而恶俗的偷窥欲之外,她还能有什么作用呢?要再找到一个地方让她煎牛排那是我想都没去想的事情。而且她现在那个样子,摆明了就不能再走路了,带着她,连累自己被丧尸啃掉? 人真的是心理变化最快,最大的动物,在通风道里的时候我们还一起抱头痛哭呢,现在我就想着要扔下这个累赘和负担了。而且,我分明看到梅溪的眼睛里也闪烁着类似的意思,并不断的用眼神给我暗示。 江蕾原本在读初三,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孩,心智的成熟是绝对不低于我这种活了35岁却还一无所成的成年人的。在我和梅溪眼神游移的时候,她眼睛里也溢出了泪水,这也许想博取我们的同情,但我看得出来,这个泪水是绝望的。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我们都自身难保,凭什么还要求我们带着她一起呢?我想,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因为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候,至少我们也还没有伤害她不是吗? “大叔,”江蕾感到全身都在发抖,好像所有的热量和力气都已经离她而去,甚至连泪水也所剩不多了,这个15岁的小女孩以一种50年以后才会有的超脱对我说:“谢谢你直到现在也没有抛弃我,我们都不应该对人心奢望太多,谁也没有错。我只是要求,不要打坏我的脸,可以吗?这里……”她用右手比了一个手枪的样子,指向了自己的心脏。 “打心脏没用。”我听到自己的心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和叹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为什么我就做不到那么狠心和干脆呢?我说:“会变丧尸的。”说完,我就走过去,弯下腰把江蕾抱起来,放在了一张桌子上,然后背过身去,把自己的背交给了她。 江蕾趴在我的背上,把脸贴着我的背心,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这时候,说什么也都是无力的。 我背起了江蕾,看到屋子的角落里有一把铲子,对梅溪挥了挥手,说:“你不是说自己很擅长演戏吗?从现在起,你就是生化电影里的超级牛人爱丽丝了,那把铲子虽然只是一把铲子,但对你来说,它可以轻而易举的砍断丧尸的脖子。走吧,你断后。” 梅溪的嘴蠕动了几下,按照我说的做了,不这样,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换做是我,我不敢,也不愿意。 我们从这个雕塑工作室走了出去,外面的走廊很安静。 安静并不代表安全,我把江蕾放下来,一只手揽着她的小腰,另一只手拔出了那把斯密斯维森。这个动作一定很帅,而且,这样的情节发展下去,说不定会有更浪漫的故事。江蕾还算得上是个小美女,只是年龄差距大了一些,而且我一向不是萝莉控,但是,也许我们能有几年的时间,让小萝莉的各方面都长大起来? 但愿吧! 重点是我们都能活到那个时候! 当我们一直走到楼底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走廊里那么安静。原来楼下的单元门是锁着的,看来住在这里的人绝大多数时间都不走这个线路,这个单元门的锁明显的锈蚀了。打开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用枪,不过在走廊里噪音也的确很大。我最担心的是这么大的动静会引来大量的丧尸,但也许是运气不错,从这个门出去以后,在背街的巷子里,我们只遇到了零星的几只丧尸。而近距离爆头这种事,我基本上还是能做到的。 我并没有刻意的节约子弹,子弹只有在这样的巷子里才有意义,如果是面对扑面而来满街密密麻麻的丧尸,我就算背再多的子弹也是杯水车薪。这一点,我倒想得很透彻,这绝对是一种境界的升华,而我曾经是一支圆珠笔也绝对要单位报销的那种人。 从巷子里出去,外面的街道停了很多车,其中还有不少拦在路中间的警车。看来,警察曾经试图在这里阻拦丧尸的移动,但是从狼藉的现场可以看出,警队的损失一定超乎想象的大。除了大量堵塞的车辆,还有随处可见的尸体,只是尸体,基本上脑袋都被打爆了。这些尸体大多是变成丧尸的市民留下的,也有一些遭到攻击致死的警察。 我的心怦怦直跳,小心的察看着那些警察的尸体,每看到一具,我的心脏就会有种休克感,但是要辨认出这些尸体是警察的,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这些尸体已经被啃食得几乎只剩下骨架,而尸体旁边只有一些散落的装备和制服碎片可以勉强的证实尸体的身份。 这些丧尸的破坏力比电影里的强大多了,我不知道这些怪物把人吃下去以后能不能消化,但是它们的胃口实在出奇的好。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丧尸们走路的时候那种歪歪斜斜,慢慢吞吞的样子,我会以为病毒造成的不是丧尸,而是《我是传奇》里的那种人类变异体。 我无法确定自己看到的尸体有没有女警的,更不要说我的妹妹李荻。但是,每一次,我都确定我看到的不是女警,这也许是自欺欺人,如果我认为我看到的尸体是女警的,我也会断定那绝不是李荻,理由是李荻的个头比我高出几公分,也比绝大多数的女警要高,而且绝对不是平胸,腿也长得非常漂亮……而这些尸体都不满足这几个条件,所以,我一次次的把休克的心收回了胸腔里。 在一辆警用的吉普车打开的后备箱里面,我找到了两支长得很像mp5的警用冲锋枪,我在网上看到过,也听李荻谈到过。说是性能相当的不错,而且后备箱里还有不少包装完好的弹药,很明显这里的警察在激战之后匆忙撤走,甚至来不及带走这些装备。 我毫不客气的往自己的身上挂了一支,另一支交给了梅溪,还背上了不少的子弹,在车门下面,我还找到了一把沾满血迹的********。枪里还有5发子弹,旁边就是一具警察的尸体,我蹲下去,在尸体旁边找到了一个弹夹和几颗散装的子弹。 我把********交给了江蕾,在得到这些装备以后,我觉得自己的胆气都足了很多。更让我喜出望外的是,这辆吉普车其实也是完好无损的,这条路往另外一个方向,倒也还算畅通。而那另一个方向通向的就是公安局,尽管我现在找到了武器,可我还是一定要去一趟那个地方,李荻一定还活着,我也一定能找到他,这是我心中一个坚定的信念。 或者说,这是强加给自己的一个活下去,坚持下去的信念。 这个世界生了病,病得很厉害,也许已经不可救药,但是我还是要活下去,自杀也很需要勇气,现在我更愿意把勇气集中在活下去上。 人人都需要信仰,这个时候,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就是我的信仰。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并不像自已想象的,以及一贯表现的那么逊那么衰那么挫,只是在一个人人都没有信仰的生活中,我所有的潜能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激发。是的,人们失去信仰已经很久了,包括我,包括我的局长陈贶,也包括我身边这两个小孩,以及都市的牢笼中形形色色忙忙碌碌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的人们,都失去信仰很久了。人们都在生活的旋涡中挣扎着,没有谁去想为什么,也没有谁在乎为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现在这样的世界能活多久,但我就是要活着,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活下去。 我发动了汽车。对于怎么在到处都摆满了废弃的车辆的街道上穿行,我现在已经有了很深的心得。一路上,我们遇到不少零星的丧尸,在依然亮着的路灯下面,它们的身影和寂静的街头使这个世界很失真。我没有主动的去招惹它们,实在绕不过,才把它们撞开。到公安局的路原本很近,但是我绕了很多的路,离我的目的地只有一条街了,我却停了下来。 前面有一小群丧尸,大约有100只左右吧。它们似乎没有视力,但是听觉还比较敏锐,我知道,是我开着车绕来绕去的声音把它们聚集在一起的。江蕾坐在我的身边,情不自禁的抓了一下我的手臂,而梅溪忍不住说:“明明可以出去的,为什么非要兜回来?” 我熄了火,拉开车门下车,一边冷冷的回答了一句:“不为什么,不喜欢你可以走。”一边走到另一边,把江蕾接下了车。丧尸离我们还有200多米的样子,它们在远处移动的速度确实不算快,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离开。但是左右两侧都被废弃的车辆堵死了,我也不愿意退回去,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步行。 梅溪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往这边走,他现在虽然背着一支枪,但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离开我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不理解,不明白,他还是只有跟着我走。 而我背着江蕾转过一个街角,小女孩的眼睛立刻就湿了,这边有一个医院,是同属于公检法系统的警察医院。 22.第22章 、都是你的错 小女孩大概确实有些误会了,我想她以为我之所以弃车步行,是要到医院里处理她脚上的伤……其实不是。我听到小女孩在不停的吸鼻子,就丝毫也不顾她感受的说:“别那么感动,就算没有带着你,我也肯定要去看看,因为李荻有可能来过这里,而且,我也需要找一些必备的药品。” 江蕾伸手搂住我的脖子,说:“我不管,我愿意感动,怎么了?李荻是谁?是你女朋友吗?她有没有比我漂亮?” 我没有回答江蕾的问题,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警察医院是一所很特殊的医院,它收治的也都是一些特殊的病人。通常这样的医院都会在离监狱比较近的地方,这个警察医院会出现在繁华的市中心,是因为这块地的地皮很贵,很久以前就一直在这里的警察医院出租了周围一圈的门面来为警局争取福利。据说当初拍板留下这个警察医院的领导已经进去了,不过他的后来人倒是真享受到了不少的福利。 李荻就常往警察医院跑,一来这是工作需要,二来,前一阵子从她的话里眉间我感觉到,貌似警察医院一个海龟博士正在追她。之前我也没管这事,如果现在还有机会的话,我会摆起大舅哥的架子,好好的把他里里外外都搞清楚,我不希望在恋爱经历方面太过于单纯的李荻吃亏,我真的希望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但是,到了警察医院的门口,我就知道,抱着侥幸心理绝对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警察医院的门口晃荡着几只落单的丧尸,它们显然闻到了人肉的鲜味,转过头,把空洞的眼睛对着我们。我没有停留,我举起刚刚拿到手的冲锋枪,一个连发,这枪声音不大,后座力也不大,打起来还很准,我虽然用掉了半个弹夹的子弹才爆了这个丧尸的头,不是我应有的水准,但一般来说,冲锋枪的精准度都是很不怎么样,而且我也不敢像以往那样直接走到丧尸的面前,我得给自己留一些活动的空间。 警察医院的灯箱还在亮着,门厅的自动门也似乎还是完好的。尽管这附近到处都是血迹,但是当我接近门厅的时候,自动门还是很忠实的为我打开----这种感觉,其实很诡异,进门时突然有一股阴恻恻的风吹过来,我打了一个冷战,甚至觉得有点灵异了。 我把江蕾交给梅溪搀扶着,自己端着冲锋枪走在前面。因为这里我曾经来过,忘了为什么,反正是来找我妹的,而且还来过不止一次,所以我很熟悉警察医院的环境。 这是一栋30层的大楼,除去出租的部分,警察医院的主体有17楼,医院和周围是隔开的,如果有一个剖视图的话,医院应该是一个不规则的六边形。主要的出口有3个,除了我们进去的这道自动门以外,还有两道侧门。医院的负一楼是食堂,这也是我现在一定要来这里的原因,病毒的大规模爆发现在也只是过去了不到24小时,在应该有食物的地方,就一定能找到食物。 医院里面的气味不能么好闻,既有医院惯有的消毒水的气味,也有浓烈的血腥味和尸臭味,而且,这里面也绝对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当我端着枪敲掉正面走来的一个丧尸的时候,梅溪突然大叫了一声。在他经过的一道门那里,一个丧尸从里面走了出来,梅溪在大喊中开枪打烂了这具活动的尸体,可是尸体的上半截身体还在地上爬着,一双布满污血的手抓住了梅溪的脚。 梅溪大叫着,不停的跳动双脚,咔嚓一声,竟然无意中踢断了丧尸的脖子。那家伙喉咙里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就此不动了。梅溪在狂喊乱跳的同时,手一直抠着扳机,那把微冲喷吐着淡淡的火焰,响声在医院的走道里也算不上很大,而到处乱飞的子弹打得墙壁到处都在飞溅碎屑,还打坏了几盏路灯。 我凭借着一种本能的反应,在梅溪尖叫着开枪的时候,就趴在了地上。直到我听到梅溪手里的枪只剩下一种空响声,我才跳起来,一把就揪住了梅溪的衣领,“啪啪”的扇了他两个耳光,恶狠狠的说:“操,你要是再这么乱开枪,信不信老子捅烂你的菊花!?” 这种话够粗、够俗、够恶、够狠,也很过瘾。 我突然觉得,梅溪有什么表演天份?自己才是一个表演天才,刚才我的样子,拿来倒个模板,标明“恶棍”,绝对是非常标准的。而在此之前,我还酷得像个未来战士,这么多变而透彻的表演风格,怎么就没有导演或者星探看上我呢? 但是说真的,我那一瞬间爆发的超乎寻常的愤怒,也是没有半点折扣的,如果没有死在丧尸的口里,却死在自己同伴的枪口下,那才是…… 我看到梅溪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呆滞的表情,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墙角,发现小女孩江蕾软软的坐在了地上,而她身后的墙壁上,俨然是一溜新鲜的血迹。 我说不出话来了,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我现在的心情……就在刚才,这个小女孩还软软的搂着我的脖子问我李荻是不是比她漂亮,就在刚才,我背着她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那样的温热和柔软,而现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几个不断冒出鲜血的弹洞,像一只只流泪的眼睛,无言的看着我。而她的眼睛也正看着我,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我的那个眼神,我知道我永远都忘不了…… 我和这个小女孩认识还不到一整天,对,我见到她是昨晚的时候在地铁里,那时候她背着书包,和她的小男朋友在一起,那个时间段,他们是明目张胆的逃学,那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我。而这时候,我却好像突然间失去了一件最宝贵的东西,我的心里有一种痛,痛得心房紧紧的揪住了,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我不懂,只是觉得痛,一味的痛。 然后,毫无征兆的,我眼睛一红,一把就揪起梅溪的衣领,我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量,直接就把梅溪的身体提起来,掷到了墙上,然后,还没有等梅溪叫出声来,我一枪托就打在了梅溪的脸上。马上,梅溪的脸上就鲜血直流,和着梅溪的泪水和哀叫,看上去十分的凄惨。 可是,即便这样,我也不满意,我像发了疯一样,将拳头雨点一样的砸在梅溪的身上。在梅溪抱着头滚到地上以后,我的脚也跟了上去。 “别打了,别打!别打……”梅溪哀求着我,声音由带着哭腔变成嘶哑的低喊,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直到我打得有点累了,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然后,梅溪一脸血污眼泪鼻涕的靠着墙坐起来,恨恨的看着我,声音嘶哑而又尖利的说:“你凭什么要打我?江蕾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完全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绕回这个地方来,我们早就可以出城了,那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要怪就怪你!就怪你!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知道吗?” 梅溪的声音虽然嘶哑了,但是吐字还是很清晰,而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着,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怨恨,而他的脸扭曲着,本来挺漂亮的一张脸变得有些恐怖。如果他手里有把刀的话,我一点也不怀疑他会一刀给我捅过来。 真的都是我的错吗?我不敢去看小萝莉江蕾,心里面有种很分明的很尖锐的痛。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说白了,我们即使不在这里停下,也必然会在别的地方停下,即使不在这里遇到丧尸,也会在别的地方遇到丧尸。直接出城?我想的没有梅溪那么简单。梅溪的愤怒和怨恨,与其说是针对我的,还不如说是在发生的事情面前心理的扭曲吧。 枪声,还有梅溪之前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已经把许多丧尸引了过来,我很快就发现走廊两侧都是丧尸,虽然不像我们之前在西餐厅那里看到的那么多,但是在这个狭小的走廊里,看上去也很让人绝望。 我端起微冲来,哒哒哒的就是一阵扫射。一边扫射,一边大叫着往外面冲,我这时候有点不管不顾了,只想把前面的丧尸统统打爆。这时候的我,根本不想再去理会那个伪娘大学生,甚至也不想理会我自己,不怕被丧尸咬死或者被感染,与其说我是被一个意外带来的悲痛所击倒,不如说我本来一直都陷入一种精神崩溃的临界点,而这时候,我终于撑不住了。 其实我觉得我早就该撑不住了,我不是什么牛人,一个普通的都市小白领在这样的灾难面前,不是迅速的被灾难吞没,就是心理崩溃,我觉得自己的表现已经远远的超出自己的想象。 但是,凡事都有个限度,我自己终于是到极限了。 我这时候说不上是自己找死,只不过什么也不怕。可是偏偏在这样的状态下,我的枪法变得出奇的准,微冲里面的子弹打完,我又迅速而准确的掏出斯密斯维森转轮手枪来,这枪的响声很大,震得我脑子有些发蒙,而等我在奔走中完成一个上子弹再开枪的动作之后,挡在我前面的丧尸已经没有了。 这是一个让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但这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看来小宇宙爆发这种事情,也不仅仅是圣斗士小强独有的。 23.第23章 、令人窒息的孤独 我站在走廊的尽头愣了一下,松了一口气,那股疯狂劲就没有了。回过头看去,走廊已经在我身后转了几个弯,那个被我打得遍体鳞伤的伪娘大学生已经不知去向。 其实去向也很好猜测----那家伙被我打得爬都爬不起来,而从另一头走来的丧尸离他已经很近,他的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失去了江蕾,我也失去了再带着梅溪一起走的愿望。我心里突然冷笑了一下----用不着怎么收拾他,就让他为自己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吧。 我当然不会再倒回那个走廊去营救梅溪,我不认为还有营救的必要,我也不认为我有这样的能力。最让我痛心的,莫过于那个小女孩。一切都没有迹象,而我,还准备给她找个轮椅推着她走呢。我不是萝莉控,但我还在幻想着也许我们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坚持一段时间,一段时间里,一定能发生很多故事。 然而,生与死,竟只是一个瞬间。 我以为我是非常痛恨那个伪娘大学生的,但是,当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的时候,很快的,我甚至连梅溪那个伪娘也怀念起来。如果还有可能,我敢肯定我会回去找他,虽然我知道他比我痛恨他还要痛恨我。 突然之间,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四周又变得很安静,在这静静的走廊里,我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啜泣声。我哭着哭着,顺着墙壁坐了下来。我越哭越是凶猛,可以说,在我有生以来,我都从来没有这样痛彻心扉,又痛快淋漓的哭过。虽然华伯伯的歌里唱的是“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可是我从前不管活得怎样不值一提,倒还真没哭过。不是我多么的坚强,实际上,过去的我,只是相当的麻木。 现在,相对于过去的麻木来说,我突然发现原来痛哭也是这么过瘾的事情。 当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一只穿着病号服的丧尸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看起来这是个犯人,剃着光头,一只手上还扣着手铐,手铐的另一头铐着病床的铁栏杆,而现在,床头的铁栏杆整个被它拉了下来,拖着地上,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他的脸烂得很厉害,上面爬满了蛆虫,似乎是死在什么地方好长时间都没人过问。然而,这种未知的病毒却让它活了过来。 我不知道这病毒到底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这种在游戏和电影里才有的东西真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往微冲的弹夹里压子弹,等到那只丧尸已经离我很近,然后像别的丧尸那样突然发力向我冲来的时候,我很敏捷的一转身让了过去,交错的一瞬间,我手中的枪响了,带来的,是丧尸后脑的一个小洞和已经溃烂的脸上一种饱含汁液的破碎喷溅的声音。 我看都没有再看这只丧尸一眼,把左轮手枪的子弹也上好,在枪套里别好,端着微冲,沿着走廊里的路标,往地下负一楼的食堂走了下去。 在警察医院的食堂里,我先后遇到了10多只丧尸,有厨师,有警察,也有病人和医生。为了节约子弹,我甚至尝试着用厨房里的菜刀砍断了一个厨师丧尸的脖子,结果很简单,但过程很凶险,在我砍断丧尸的脖子和我被丧尸咬断脖子之间,也就是一线之间。这也再次让我明白,我现在的级别连青铜都还算不上,小宇宙爆发,那似乎只是一次意外。 在食堂里,我把食堂的门牢牢的堵了起来。然后用一顿自己煮的牛肉面喂饱了肚子。现在,就我一个人,食堂里的食物和水至少能让我生活半年,因为食堂是为整个医院医生病人准备的,里面的食物即使在不增加的情况下,也够进进出出的人员吃上好几天。 我决定哪也不去了,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丧尸总是没完没了的出现,我不敢想象一旦自己把子弹打光以后会有什么下场。找到这么一个有食物的地方呆着,也许过一阵子,外面就会恢复原样了呢?就算不会恢复原样,过几个月,那些丧尸找不到人吃了,也许就饿死了吧。或者,等在这里,会有人来救援我的。 但是我在食堂里只待了3天。这3天里,我在食堂里有吃有喝,甚至在橱柜里面最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两瓶15年窖藏的茅台酒。而且,凭着我这几年来陪着局长陈贶酒精考验,很快就能鉴定出,这两瓶酒都是真的。 我回想起来,自己在单位里确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至少,陪陈贶出去吃饭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帮他挡酒的,大概也就是我而已。而以往我只要在席面上见到茅台,那简直就是非常积极主动的找喝,搞得陈贶常常在客人面前很尴尬,然后回来把我一阵痛骂----你丫的有点出息行不行?至少也要老子留点啊! 现在,当我可以一个人喝干两瓶茅台的时候,我突然十分的想念我那个领导,也是老同学,同寝室的哥们陈贶。不知道这哥们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想念许多曾经我认识的人,不管和他们相处得怎么样,我都很想念他们,想着他们,我就没办法安静的呆在这个食堂里。我都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思想境界的升华,还是退步? 3天,我呆不住了。我现在觉得,丧尸已经不是最可怕的了。最可怕的,是那种无边无际的,让人窒息的,被整个世界都遗弃了的心里发慌的感觉。 是的,我不是个坚强的人,从来就不是。 我知道这样很不理智,甚至很蠢,因为继续留在食堂里我能活得更久,而一旦出去,也许很快就会死。但我真的很怕,我怕死,更怕孤独。这三天一个人躲在食堂里,我总是合不上眼,一旦我闭上眼睛,我就总觉得周围有很多看不见的东西在包围着我,我甚至觉得有很多只冰凉的手在我的脸上抚摸。当我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因为看不到,我更加的恐惧。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真的存在,还是我心里撑不住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愿在这里再呆下去。 我给自己准备好了干粮,像前一次在西餐厅里一样,从通气道里爬出去。这个食堂的门其实还完好无损,外面的丧尸也没有多到能够把门冲垮,当然,两天前就停电了,肉类食物在高温的天气下已经开始腐坏,但是,即便没有肉,我也还是能坚持下去的。 我在食堂里呆不住,不是因为停电,不是因为黑暗,也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因为孤独。这3天里,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回去救梅溪。我觉得自己不该那样暴打梅溪,因为那个没有经历世事的大学生也仅仅只是比我早崩溃了一点而已,也许过了那一关,伪娘大学生也能变成一个坚强的末世生存者。 那个小萝莉江蕾的死当然要算在梅溪的头上,也许,正是因为我们都一起闯过很多难关了,一起生生死死相伴相随了一场,江蕾却死在梅溪的枪下,这才是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再怎么无法接受也好,小女孩是回不来了,我觉得自己不该把自己的同伴就那么扔下不管。 一个人躲在黑暗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一点声音,那种无边无际的死寂和孤独才是一件让人发狂的事情。我以为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事实上,至少到目前,他还是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我没有办法再待下去,我所能做的,就是不管要冒多大的风险,都要出去。我还要去找我的妹妹李荻,找到了李荻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山区的老家找我们的老爸老妈,然后一家人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我的信仰,在末世里让自己保持冷静,完整的活下去的信仰。 我在通风道里爬了很久。警察医院的通风道很复杂,而且很逼仄,我不知道自己爬了到底有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整个都难受得快要散架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我决定放弃看清楚情况再出去的想法,爬到最近的一个出口以后,就不顾一切的从那个出口跳了下去。 冷,这是我跳下去之后的第一个感觉。我身上还是那天去出差时的行头,脏和臭我已经习惯,只是一下子跳到了一个很冷的空间里,我的身体,尤其是皮肤十分的不适应。 至于黑暗,我倒有几分习惯了。 我的视力很好,现在尤其的好,我能很快适应黑暗的环境,然后看到黑暗里的东西。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帮助他大致的判断方向以及危险。几天来,也许是世界太过安静的缘故,我觉得自己的听力还有嗅觉也提高了很多。我的身体素质和过去相比有了一些变化,当然这并不是什么进化,而是对环境的适应。 我很快就能判断,这里应该是个冷库,而且,厨房的电已经断了两天了,这里的电力供应似乎仍在继续。虽然是冷库,但是这里的室温并不是特别的低,像是被什么人调整过。 我静静的观察了一阵,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当我找到里面的一道密封门,并且将它打开的时候,突然被吓了一跳。我条件反射的举起枪来,只差零点零一秒,我的手指就扣动了扳机,枪里的子弹会射出去,准确的击中不超过两米的目标。 密封门里有灯光,很微弱的荧光灯。里面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有一些柜子,桌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玻璃瓶、试管、天枰、显微镜等等,看起来像个实验室。而正对着门的一张凳子上,俨然坐着一个人。 不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我没有立刻开枪,只因为对方看上去并没有丧尸的特征。相反,更像另外一种科幻或者奇幻电影里常见的生物---- 吸血鬼。 24.第24章 、林中鹿 我把我看到的这个人想象成吸血鬼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个人的脸色相当的白,白得简直有些像雕像,而用料是质地相当优良的冷玉,甚至可以隐隐的看到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就是对方的下巴看起来很尖,下巴线条完美的延伸使得整张脸具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美感,而通常吸血鬼这种影视题材中的奇异生物就是相当优美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嘴唇很红,而且嘴角还挂着正在流淌的鲜血,更关键的是,这个人还拿着一袋血浆在喝。这人的衣服上,也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颜色也有新的有旧的,显然喝血浆不是才有的事情。 那一瞬间,我有种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的感觉。吸血鬼这种生物,绝对不是丧尸所能比的,普通的枪弹根本就不能对付它们。吸血鬼怕的是阳光,但是,在这个冷库里,完全是一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和我的魂飞魄散相比,“吸血鬼”也明显的愣了一下,似乎也被吓到了。 两方对视之后,还是我先回过神来,我端着枪,打着胆子,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别动!否则开枪!”枪为我壮了胆,我很快就更加清楚的看到,这个“吸血鬼”是个女的,身高大约有165公分,她身上裹着几层白大褂,但是穿在最里面的,显然是一身护士服。还有,她头上戴的护士帽和脚上穿的护士鞋也都在证明她的身份。 一只伪装成护士躲在医院里偷喝血浆的吸血鬼----这是我最新的判断。“吸血鬼”看起来很年轻,也就20出头的样子,而就像所有的吸血鬼一样,她看起来实在是相当漂亮的,但是她可能已经有几百岁了,只要停止吸食血液的话,她的皮肤马上会老化,说不定还会变成一只丑陋的蝙蝠…… 我的思想还在天马行空的飘忽,这个“吸血鬼”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血浆掉到了地上,但这个尖叫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兴奋,很兴奋----要不是我的枪口还对着她的话,看她的样子,说不定会扑到我的身上来。 “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这个“吸血鬼”尖叫之后兴奋得满眼泪花的说:“真的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些丑陋而恶臭的怪物!我得救了!我真的得救了!我就说过,我一定会得救的!” 终于遇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然后可以吸食他的血浆让自己得救?我是这么理解的。但是不知不觉的,我的枪口已经微微有些下垂了,我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是吸血鬼,我打头没用,打哪都没用。可是,当她又哭又笑的时候,我隐隐觉得她应该不是那种传说中的生物。 “我也是人,活生生的人!”这个“吸血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向我表明自己的身份,不过她那个胸口大概是被几层白大褂遮住了,看上去可不怎么挺拔,如果是吸血鬼的话,大概是不会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吧? 而她说话的声音让我有种亲切感,像隔壁邻家咋咋呼呼的小妹妹一样。但是,“吸血鬼”接下来一句话,就很让我伤心,她说:“叔叔,我是人,不是怪物!我叫林鹿,森林的林,梅花鹿的鹿,我在这里当实习护士的,叔叔你先把枪口移开我们再说话好不好?” 叔叔,叔叔的叫得倒挺甜的,可是,我伤心的想,我就有那么老吗?之前小萝莉江蕾这么叫我还可以理解,毕竟她只是个初中生,可你?林鹿?森林里的一只小鹿,感觉很活泼很灵动的样子,这个名字倒是挺不错。 我很能理解这个小护士看到活人的那种激动----一个人在食堂里待了几天之后,我的心里就被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和孤独烧得烟熏火燎的痛。那几天里,我太想遇到一个活人了。食堂里太安静,那是一种很恐慌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一样。 我对于孤独的畏惧,似乎比对丧尸的畏惧还要大一些。只不过是一个人待了三天,但是我太害怕这种感觉了,我很怕自己走出去以后,自己不管走到哪,都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很怕自己会变成《我是传奇》里的威尔史密斯。 这3天来,我一直很痛苦的后悔着,我真的不应该把梅溪扔下不管,梅溪犯下了再大的错,错误也已经无法挽回,而多一个人做伴,至少那种荒芜也会少很多。那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再遇上那个什么城南飞龙帮的老大蒙特拉,尽管那个城乡结合部的不良少年很恶搞很土。 但是,当我面前出现一个活生生的林鹿的时候,我却十分的冷静。是的,我终于又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三天的时间太长,就像三年,甚至三十年一样的长。长得我那么渴望见到一个同类,可是真的见到的时候,我反而有些不适应。而且,真的遇到一个人了,那又怎么样?这是在医院的冷库里,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我还不知道,我见到的这个人,是不是转眼又会被丧尸吞噬掉,我也不知道。 我应该高兴吗?应该。可是如果一时的高兴,接下来又是更多的痛苦和恐慌,那还不如不要这样的高兴。 “叔叔?”小护士林鹿看到我愣愣的没有反应,对我挥了挥手,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怎么称呼你?” “我?我叫李昊。”我把枪背在了肩上,简单而平静的回答了一句。然后我迅速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得出,林鹿躲藏的这个冷库丧尸是很难进得去的,我也很快看清楚了,冷库里没有什么食物,这几天来,她大概是以里面的血浆维持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变成吸血鬼,如果能变成那种超级牛逼的生物,我倒不介意她咬我一口。 这里面似乎也没有什么我用得着的东西,所以,我转过身准备离开。 临走,我想了想,又拿了一点干粮给林鹿。那是我自己做的干粮,一块炸得很干的猪肉。小护士林鹿一见到这个东西,眼睛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接过去,一点都不文雅的撕咬着,嘴里还发出呵呵的笑声,不客气的说,像个nc一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nc的表情有点打动我,所以多问了一句:“呆在这里不是办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林鹿一边奋力的吞咽着,一边毫不犹豫的说:“当然要!” 可能出去就会死,但是,我懒得说了。 这几天来,我觉得我的性情变了很多。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性情都会发生变化的。要是以前,看到这么一个小美女,我不口水滴答的发花痴才怪,不过现在,现在对我来说,美不美,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看了看林鹿,很难确定她能在危险的时候帮自己一把。那么,真有必要带上她吗?万一她本来可以在这里活得更久一些,跟我出去了,反而转眼就死了呢?又或者我本来可以活下去,被她拖累也死了呢? “你对医院的情况熟悉吗?”我不说废话,走到一道门边,开门之前,又把枪端了起来。 林鹿动作很快,一眨眼功夫,已经把一多半的肉干都吃掉了,正砸吧着有点油腻的嘴,说:“别从那道门走,那边走廊有很多怪物,另外那道门也是。前门出去是一楼的急诊科,最开始的感染病人就都是送这里来的。侧门出去可以经过停车场到耳鼻喉科,再从那边可以走出医院。”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小护士并不是真的nc,因为她一点也没给我扯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她显然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所以我又问:“其他楼层呢?” 林鹿说:“二楼到五楼是内科,再往上还有外科、儿科、妇产科、肿瘤科,反正医院该有的科室我们医院都有。我们还有专门的烧伤科和枪伤科,里面有些药品备着用得上。放心,我是全能护士,护士的活我都能干。”她看起来咋咋呼呼的,但脑子果然很好用。 我没有多说,只是接着问:“烧伤科和枪伤科怎么走?” 林鹿说:“也是从侧门走,经过停车场,然后绕到大楼的侧后面,那两个科室是独立的。不过停车场说不定有很多怪物。” 我看了看她,说:“你不是个实习护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鹿呵呵一笑,说:“我人缘好,大家都喜欢我,到处都拉我过去实习呢。前一阵子,我们医院收治了很多突发性病毒感冒的患者,徐医生说,这种病毒很危险,她也是第一个提出要把这些病人隔离观察的,可惜当时老板们没有听她的。徐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博士生,也是个美女哦,不过我还是比她美一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天哪,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呢!” 林鹿说笑就笑,说哭就哭,一点也不含糊。关键是,这样的表情变化一点也不让我觉得恶寒,觉得肉麻,因为她真的很年轻,年轻得脸上没有一丝杂质。而这样率真流露的性情,也是她的权力。比较起来,那些大明星们装嫩的时候,一挤出这样的表情来,就很让人到处起鸡皮疙瘩。 我没有太多的求知欲,所以我尽管听说有个医生可能对这场病变有一个权威科学的解释,可是我没兴趣去了解那些。对自己不能改变的事情,我向来就缺乏兴趣。我决定再往楼上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可能会找到李荻,然后让林鹿带我去找些药带着,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的表已经停了,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一如我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我只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且,还想活得更久一些。 25.第25章 、女医生的笔记 25 林鹿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往医院的楼上去,也没有对此提出什么异议,她似乎天性就不想去多想什么问题,而在这种时候,似乎我肯收留她,就已经足够她快快乐乐的跟着了。 她在我的示意下开门的时候,手不免有些发抖,因为她知道冷库门外面有些什么东西,可是,当那些东西就那么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这小女孩既没有失声尖叫,也没有花容失色,她只是很机敏的后腿了几步。这令我对她刮目相看,她能活下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与此同时,我的枪也响了起来。 两个人的动作在没有经过任何联系的情况下,显得相当的默契。 要清除走廊里的丧尸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让我忧心的是,这么往楼上搜过去,等不到走出大楼,我的子弹可能就会打光。我还得想点别的办法。办法总是有的,很快,我就在消防通道里找到了装在橱窗里的消防斧。这东西很实用,但最大的缺点是,对于我来说,太重了一些。 在尝试着用消防斧对付一只落单的丧尸的时候,我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是在医院四楼,这层楼的丧尸很少,或许本来人就少,或许是都走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和林鹿在走廊里只遇到了一个,看衣着是个患者,女的,不过身材很高大。这个女丧尸身上的臭味并不强烈,似乎是才病变没有多久,但是动作比一般的丧尸灵敏得多。我当时扛着消防斧,准备在女丧尸扑过来的时候潇洒的闪开,然后回手一下把她的脑袋劈成两半。 闪避的动作我做得很到位,在学会杀死丧尸之前,我更先学会的是怎么逃命,所以在这方面已经很有经验了。但是当我挥出斧头的时候,并没有能准确的砍中女丧尸的脑袋,而只是砍中了肩膀。这对丧尸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只丧尸却一个转身,把手还握着斧头的我甩到了一边。 这个高大的女丧尸力量出奇的大,这一甩,把我砸到墙壁上,差点儿背过气去。然后它丧尸迅速的扑了过来。当时我看到它肩膀上镶着一把斧头,张牙舞爪,露出污血淋漓的牙齿,把最近几天练出来的胆识和冷静都丢掉了。 我犯了一个最不该犯,也最不能犯的错误,那就是愣在了那里,尽管可能只是几秒钟。如果不是林鹿奋不顾身的拉住了斧头的铁柄的话,我简直不敢去想象后果会怎样。尽管林鹿拉住斧柄也就是一两秒钟的时间,因为凭她的力气,只有被女丧尸拖着走的份,但这已经足够我回过神来,拔出斯密斯维森,对着女丧尸的大嘴就是一枪。 “谢了。”我顾不得抹掉脸上恶臭的污血,对林鹿说了一句。 林鹿嘿嘿一笑,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要以身相许,当然,要不要得由我说了算。所以,以后不管怎么样,你可不能丢下我。”她笑得有点得意。我虽然给了她一块干粮,并且把她带出了冷库,可是,当时没有那块干粮她不会死,没有走出冷库她也不会死,这笔账算起来,当然是她更像债主一些。 我无语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觉得不能再按照原计划搜下去了,在医院里枪声这么响,如果李荻在这里,她应该早就出现了。我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和林鹿一起重新回到了一楼。我回到我和梅溪走散的地方的时候,发现之前拿给梅溪的那支枪还在地上,可是梅溪不见了,被梅溪误杀的小萝莉也不见了,我心里一沉,这意味着什么,我已经很清楚。 “拿去,不会就学。”我捡起梅溪留下的那支微冲来,交给了林鹿,同时给那把枪换了一个弹夹。那是我最后一个弹夹了,算上我那支微冲里的,所有的子弹都不超过50发。 “应该不难。”林鹿接过枪,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说:“军训的时候学过。咦,这是徐医生的办公室。”林鹿侧过头去,看到前面一道铁门上的门牌。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我,用眼神在向我征询。我也知道,好奇心会害死人,而且现在摆明了就是个不能好奇的时刻,还有,这次配合了,以后林鹿再有类似的举动,我都只有继续配合……那会带来无穷的麻烦。 我的心里很挣扎,很纠结,但是,我最终还是端起了枪,示意林鹿开门。这违背了我内心的原则,可是,我还是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其实最终让我下定决心的,是林鹿那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睛。在城市里,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睛了。她的眼睛和她的名字真的很配。 那道门是虚掩着的,林鹿把我给她的枪背在背上,伸手握着把手,把门慢慢的拉了开来。那道门很沉,似乎还有点朽,林鹿拉动它的时候,门轴发出了一阵惊悚片里离奇事件发生时标准的恐怖配音。不过,一眼看去,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 我端着枪,很小心的走了进去,办公室并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一目了然,里面没有丧尸,也没有林鹿说的那个徐医生。我们本应该立刻离开的,不过,我看到办公桌上摆着一台超薄型的笔记本电脑的时候,竟然好奇的停了下来,示意林鹿把门关上。 笔记本是盖着的,说明它的主人走的时候并不是很匆忙,但是电源线还插在插座上,估计它的主人当时也没打算走远。我把笔记本打开,发现这个笔记本是出于休眠状态的,不知道摆了几天,现在还有60%的电量。而在桌面上,就有一个打开着的文档。 “……患者从感染病毒到发生病变,时间大致都在12个小时到36个小时之间。我们最初收治的患者已经全部病变,如果周院长一开始就接受我的建议,将患者隔离起来,也许,情况还不会这么糟。 ……感染者最初的病征是体温超高,并且严重脱水、视力下降,心跳和脉搏超高,情绪极端暴躁,力量变得很大,有狂犬病发作的部分病征。这个时期,是病毒最容易传播的时期,因为病人的家属或者医护人员稍不留意,就会被患者抓伤或者咬伤。而到目前为止,病毒最重要的传播途径,是体液的传染。还可以肯定的是,病毒也能通过空气和水源传染,但是以上两种感染途径在患者身上出现病变的时间要缓慢得多。 ……截至到7月2,全市各大医院都已经有多起收治类似病人的记录,最早的病变出现在家园医疗中心,我的好友姜娅告诉我,她已经被病毒感染,预计12个小时后,病毒会在她的体内产生病变。她用自己的生命向相关部门提出了宝贵的意见,但是,省卫生厅的防疫措施和警戒级别显然不足以阻止一场灾难的到来。病变所造成的恶果已经超出我们的业务水平所能控制的范围,类似的情景,只有在科幻电影和、游戏里面出现过,更为致命的是,短时间内,我看不到研制出可以克制此类病毒的抗生素的希望。我要说的是,不仅在我们国内如此,即使在医疗技术先进的欧美同样如此。 ……这种病毒目前在医学界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名称,‘深绿’的学者命名为‘阿拉戈斯狂躁综合症’,对此我不敢苟同,我只能说,它很像电影里所谓的t病毒。它能改变人体内的dna,使人失去生命特征而死亡,但是,它同时又能维持神经系统的工作,并抑制分解细菌的活动,使人处于脑死亡,肌体却保持活动的状态。目前的数据还不能说明感染者在病变以后还存在消化能力,但是它们具有超强的饥饿感,尤其对未经感染的人群充满掠食的**。 ……目前,彻底破坏病变感染者的脑部中枢神经是最有效的制止袭击的方法,我知道,这也意味着感染者绝对没有救治的可能。我不知道这种病毒到底是怎样产生的,也不知道最初的感染源头在哪,但是我知道这种病毒会给本市,不,会给人类社会带来一场空前的灾难。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病毒,或许,这是对人类的一种惩罚?因为,我们在很多时候,都太自以为是了……” 女医生的文档里面有很多专业性很强的用语和内容,那些内容,不要说我看不懂,就是同样学医,但是级别相差太远的林鹿也完全看不懂。我们挑选的,都是在我们的理解能力所能接受的范围内的片段。前面的内容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从一方面证实了我对这场灾难的猜测。但是,女医生的最后一段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叫惩罚?什么又叫自以为是?如果是人类对自然的破坏所造成的恶果,惩罚又怎么不是山崩海啸呢?想这些问题太伤脑筋了,我很明智的放弃。我想把笔记本带走,不过在关掉那个文档之前我发现了另外一份文档,好奇心使我扫了一眼,然后就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去。 26.第26章 、满世界都是 那个文档是英文版的,但是那个似乎很厉害的徐医生已经把文档翻译了,否则的话,我也没那么大的兴趣去看这个文档。而这个文档之所以打动我,是我看到了一个反复出现,并且被徐医生做了标注的词组:deepgreen。 这个词组让我想起了李索,我记得她胸前缀着一枚胸章,上面就写着这两个英文单词。也想起了李索大致的给我说过“深绿”这个组织,或者说这个交流平台的含义和成员构成。而这个徐医生作为一位医学博士,加入“深绿”或者说与这一组织保持密切的联系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 这两个单词徐医生翻译为“深绿”,并打了一个问号,似乎这些资料都摘抄自这个“深绿”的相关网页上,文档上还附了一些照片,似乎也是从网站上直接复制粘贴过来的。 而我看着看着,下意识的把这些信息读了出来: “6月27日,布宜诺斯艾利斯,卡尔梅隆街区,下午4点。图片显示当地警方击毙了两个袭击路人的感染者,感染者的特征和我们看到的很相似。” “6月28日,阿拉戈斯……这是哪个国家的城市啊?地图显示应该是在南美,凌晨4点,当地居民被大面积咬伤,巴西国防军,噢,是在巴西,介入并开枪击毙了袭击者。阿拉戈斯,原来这就是官方所谓阿拉戈斯狂躁综合症这个名词的来源啊。” “6月28日,瓜达拉哈拉,这是在墨西哥了,下午3点,一个加油站遭到未知袭击,两名加油工人遇害,看图片受害者被啃噬得只剩下头颅了,和刚才看到的那个死者差不多啊。怎么都是在拉美?” “6月30日,孟菲斯,这是在美国田纳西州了,当地时间凌晨4点……” “6月30日,圣安东尼奥,这在是美国德克萨斯州……” “6月30日,时间很密集了,还是美国,查尔斯顿,不知道是哪个州……” “还是6月30日,洛杉矶……” “7月1日,爱知县冈崎市!日本!” “7月1日,东京都东久留米市!还是日本,而且在首都附近!” “7月1日,伯明翰,不知道是英国的伯明翰,还是美国的伯明翰,好像是英国的!” “7月2日,蒙皮利埃,法国!” “7月2日,米兰!我靠!我还没有去看米兰德比呢!” “7月3日,这是俄文字母,不知道是哪,反正******是在俄罗斯境内!” “7月3日,汉城,我擦,棒子的首都也有了!” “……” 当我把这份文档翻译过的部分读出来之后,我和林鹿不禁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同样凝重的表情,这种表情我想甚至可以说面如死灰。徐医生下载的资料似乎并不完整,但就算是这有限的资料,也在告诉我们,就在我遇到老工业区的丧尸以前,类似的事情,在世界各地都出现了。 但是,没有一个国家和地区报道了类似的消息。 李索也曾经告诉我,她的朋友在伦敦已经发现满大街都是到处咬人的疯子了,但那时我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或者说我自己不愿意把这话听进去。事实证明,任何侥幸心理都是要不得的。 “到处都有,”林鹿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和呆滞,喃喃的说:“世界各地都有啊。”然后她脸色苍白的,下意识的拉了拉我的手,我也握住她的手掌,感觉她的手指很冰凉,其实我的心里也是一片冰凉的,这个发现太让人绝望了。可我不得不轻轻的拍了下她的头说:“没事的,这些图片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是恶作剧呢。对,肯定是恶作剧,特么的除了各国的情报机构,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在世界各地同时收集到这样的图文资料?对,肯定是恶作剧!” 尽管我的话说得这么肯定,但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如果是7月4号以前看到这些东西,那我倒肯本不会当回事,可现在,我已经亲身经历了!再说什么恶作剧,除了自欺欺人,又有什么意义? 而这个时候,办公室门外又传来了那种沉重的脚步声和发自喉咙的低沉的咆哮声。娘的,看来这间办公室门外已经堵了不少丧尸了。我看了看窗外,这里基本上就是一楼,只是窗台下面还有个坎,大概也就不到2米的样子,从这里直接跳出去的话,跑到外面的停车场。林鹿并没有车,不过就在这间办公室里,我找到了一把凯迪拉克的车钥匙,林鹿说徐医生就有一辆凯迪拉克xt5,还是四驱顶配,她曾经坐过。看得出这个小护士对那位徐医生很崇拜,两个女的……我忍不住恶趣味的想了想,这年头不也很流行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借以调整我的情绪。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还说不上来,也不想去追问,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别的不说,要想活下去,就要让自己不断的变强。这几天,我躲在警察医院的食堂里,除了吃饱喝足以外,还是很有理想、很有志气的做了一些俯卧撑啊,仰卧起坐之类的运动。几天时间做这些事并没有设么意义,但至少没有让我跨下来。而真正让我产生一种立竿见影的变化的,还是连日来和丧尸的战斗让我从精神上变得坚强了许多,而不管怎么说,在体能和力量突飞猛进之前,我的意识和战斗的技巧都有那么一点积累了。 我希望自己能不断的进步,因为有机会进步,就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着。 这间办公室在一楼,窗子又临街,按照惯例,铁定是安装了防盗窗的。我估计自己得用枪把防盗窗边沿打烂,才能从这里出去。经过计算,这么做的成本也许比我从正门出去还要高。只要门外不是一下子堵了几十只丧尸,凭借我现在的经验,再加上合理的跑位,是很有机会冲出去的。 “记住,要打头,否则是浪费子弹。还有,出去以后跟着我跑,那些丧尸在行动的时候都有一些死角,它们似乎没有视力,在确定目标以前,动作也很迟缓,我知道怎么从它们中间跑出去。但是如果你自己乱跑的话,我肯定不会倒回来救你的,这一点你要清楚。” 我给林鹿检查了一下枪械,同时把自己的心得传授给了她。这时候我都懒得去想会不会和这个漂亮得好像吸血鬼一样的小护士有没有什么发展的可能了,之前的小萝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丧尸面前没有美女丑女的区别,先活下去再说吧。 林鹿使劲的点着头,虽然她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很明显她对一身血污和尸臭,能和丧尸战斗的我还是有很强烈的信赖感的。我们一路走到四楼又走回来,我的逃命经验也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展现。 “可是,也许这里出得去呢?”林鹿指了指窗户,她的理由是外面的防盗窗已经锈迹斑斑,实际上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那个徐医生对工作环境向来都不挑剔,所以她实际上从来没有去理会过防盗窗生锈以及房间里的家具都已经很老化的问题。如果能跳窗直接跑到停车场的话,风险当然要小很多。 也许可以试一试,我从桌子上爬上了窗台。防盗窗其实朽坏得挺厉害的,除了说这一带社会治安很好之外,我很想对林鹿说,你们医院也太抠门了,人家好歹也是博士,就给这样一间办公室。我站在窗边,先是用手拽了几下,发现这个防盗窗比想象的还要朽。看来有门,我招手让林鹿递过来一张凳子,然后用凳子使劲砸,又用脚使劲踢,突然咣当一下,这个防盗窗就给踢了下去。 我挥手拍了拍自己头上脸上的铁锈,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事例告诉我们,很多时候,机会就在眼前,但一定要试过了才知道。” 林鹿作出一副崇拜状,拍了拍手掌,笑着说:“大叔,你说得很有道理。” “大叔?”我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说:“不要这么韩流!” 林鹿耸了耸肩,说:“这关韩流什么事?问题是你那么老,难道还想要我叫你哥哥啊?就算我肯叫,你好意思吗?” 我无语了,不自信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靠,胡子好像长了好长。我的荷尔蒙分泌还是很旺盛的,几天不刮胡子,我大概也想得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了。算了,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了。我看了看窗户下面,确定没有丧尸,就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不到两米的高度,我落地的时候虽然谈不上什么姿势,但至少没有崴到自己的脚。转过身,我用眼睛瞥了一下林鹿,蹲在窗台上,她的护士裙显得太短了。 林鹿赶紧把自己蹲着的双腿并拢了一些,说:“大叔,你很猥琐哦。”以她从前翻护理学院女生楼的经历来说,这个窗台实在算不得什么。而且,她还很有信心的对我说:“好好看着,让你这个猥琐大叔见识一下什么叫完美落地,我可是练过体操的!” 可是,也许是话说得太满了,也或者是太倒霉了。总之,林鹿从窗台上跳下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嗤啦”的布料撕扯的响声,而且落地的时候她也没有站稳,刚刚好就被我抱了个满怀。 悲愤。林鹿的脸上写满了悲愤,后来她说是恋爱都还没有谈过,第一次拥抱居然被这样一个猥琐大叔捡到了。但是她马上就更悲愤的发现,她的护士裙被窗台上不知道什么东西挂破了,简直成了两半,从肩膀到裙摆,一片凉飕飕的。她赶紧用手将撕破的衣裙合拢,但这已经无法避免那一瞬的春光被我这个猥琐大叔尽收眼底了。 “你你你你你……”林鹿简直气愤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并还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为什么要收? “你什么你?”我很淡定的说:“皮肤这么白,不要戴白色的,要是戴黑色的,效果会更好。不过,也就是a罩杯吧?” “你什么眼力啊?”林鹿明显气得杀我的心都有了,差点丧失理智的把衣裙掀开证明给我看,同时愤怒的说:“绝对是货真价实的b杯啊!” 我依然很淡定地一笑,说:“那也只是b杯而已。”就在我大饱眼福而且成功的把美女小护士气到丧失理智的边缘的时候,突然感到身上有一种电流经过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常有,但在栋废弃的化工厂大楼里就曾经有过。我也条件反射的往前把林鹿推倒,抱着她朝一边滚了几圈。 27.第27章 、我违约了 实践再次证明,全身来电这种感觉不只是初吻的时候才有。 我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过初吻,但是这种全身来电的感觉,再次救了我一条命。 就在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的时候,一只丧尸已经扑到了我跟前。几天来无数次和丧尸周旋的经验使得我以一种条件反射式的反应弯腰侧身避开了丧尸的这一扑,同时拔出了腋下挂着的斯密斯维森m29。 但是,当我举起枪时,我并没有扣动扳机,在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因为,这只丧尸不是别人,就是之前我还打主意花几年时间实施养成计划然后那个啥的小萝莉江蕾。 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会怎么样,但是,当我清楚的看到那张本来还充满了稚气,亲热的叫自己的小男朋友“老公”,也曾经用绝望和哀求的眼神看着我的小脸的时候,我这一枪打不下去了。 可是,那张原本好像沾满了水珠的青色果子的小脸变成了一片死灰,而那双原本顽皮明亮的眼睛也已经浑浊不堪,上面甚至还有一只苍蝇在爬,她的脸孔对着我,可是,她只是用鼻子的抽动来判断他的方位。她不会记得我是谁,不会记得我们也曾经生死相随,她流淌着浓烈恶臭的嘴里,只有进食的**。 我无法言说这样的感觉,也无法去想如果这是一个我认识更久,感情更深的人的话,我又该是怎样心情。当她再一次扑过来的时候,我只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枪。 “砰”的一声,11.2毫米口径的斯密斯维森m29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那个身体从我眼前冲倒的时候,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请不要打坏她的脸。 可是,我违约了。 “对不起。”我对着不远处那具早就已经没有温度的身体,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我没有再看林鹿,更不再和她开玩笑,在停车场里很快就找到了林鹿说的那辆白色的凯德拉克xt5,停车场里也就这么一辆而已。 “等等我。”林鹿一路小跑追上来,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大大的走光了。 等林鹿上了车,将车门锁上,我并没有立即发动汽车。凯迪拉克,这也是我曾经的梦想呢,然而这时候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还是有些发愣,这几天我打“死”的丧尸也不少了,然而江蕾…… “那个女孩,你认识?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不该问还问,林鹿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们还是少说话吧,要不然,你变成了那个样子,我怕我也会难过。” 林鹿叹了口气,认真的说:“会难过,说明你是个真正的人啊。” 我淡漠的笑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时候了?命都没有,谈其他的有什么意义?” 林鹿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可我认为,如果连难过都不会了,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想去跟她分辨这个东西,枪声引来了几只丧尸,而且很快会有更多的过来。 当时我很难过,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但是后来我想到了几个问题,而这个几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很久。关于江蕾,我总结下来有几点:第一,她生前并没有感染病变,她是被梅溪用枪打死的;第二,她死了以后,并没有被丧尸吞噬;第三,她是死了以后才病变成丧尸的。第一个问题是一场彻底的悲剧,我也不想多说了,第二个问题则最让我困惑,为什么丧尸会扑杀啃噬活人,却放过了一具刚死去的尸体?是因为它们只吃活人吗?或者,江蕾生前其实也感染了,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病变,她死后丧尸感知到了她体内的病毒,所以没有吃她(当然我不知道丧尸又是怎么感知的),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第三点也随之成立。 这几个问题让我困惑了很久,除了为小女孩感到悲伤外,我也一直在想,会不会我和江蕾一样,其实一开始也是感染了的,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病变,只有在死后,病毒才会控制我的身体,让我又“活”过来,变成一个行尸走肉。而这和其他一感染就病变为丧尸的人似乎不大一样。不过我也仅仅只是困惑,我不是病毒学家,我无法去解开这个困惑。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是要活下去的。 我发动了汽车,自动挡,没有松离合这个动作让我遗憾了一下,因为这很难体现我的驾驶水平。我直接将油门踩到底,撞飞了前面走来的几只丧尸,沿着街道飞驰而去。 凯迪拉克xt5的提速真的很快,一脚油门深踩下去,速度立刻就飚了起来。相对于我在高速路口看到的那种整条街都被堵死的状况而言,城区内部虽然也到处都可以见到被车主抛弃在路边的车,但是道路的通行情况并不算很坏。只能说,既要跑出速度来,又要不断避开路上的障碍,很考验驾驶技术。而我对于我的驾驶技术是相当有信心的,可以说,这是我能够感到自信的少数能力之一吧。我以前开的一般都是公司的车,也都不怎么爱惜,似乎我的车技也是这么练出来的,比起我常开的那一辆05年上户的捷达,凯德拉克xt5的性能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将车速开到了120,在市区内,搁在过去,完全就是作死的节奏。 然而现在我并不担心交警拦下我,说实话,我倒真希望现在还有交警来拦下我,我不怕扣分,不怕罚款,不是因为这辆车不是我的,而是我真的希望还能见到交警。 然而并没有…… 我还是想去一趟李荻上班的单位,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在那里找到李荻了,可是不去的话,我对自己没法交代。但是道路情况却不允许我有过多的选择,为了避免被堵死,或者遇到太多的丧尸,我只能根据路况来前进,打开导航一看,其实我离李荻上班的地方越来越远,倒是越来越靠近城北。城北是这个城市的老城区,现在已经不再是最繁华的所在,但依然是老市民心目中真正的城区,尤其是我们现在靠得很近的玄武区和灵秀区,一个是老城过去的行政中心,一个现在作为大学城是文化中心。 我有些着急,再怎么走下去完全是南辕北辙,我永远都到不了李荻上班的警队。 可是没办法。 也许是我把车开得很快,而且在障碍中穿行,时不时的来一个飘逸,林鹿看起来很紧张。她早早的就系上了安全带,还用手紧紧的抓住门边的扶手。 我不经意的扭头瞥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往下扫了一下,说:“带子断了。” 林鹿低头一看,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白得像玉一样的脸瞬间就变成玫瑰色的了。我笑,不就是看到了半边吗?虽然看起来蛮挺的,可是又不是很大,至于这样吗?这么叫,想把丧尸都引来啊? 当然,大倒的确算不上大,那种色泽和相当完美的形状却很让人有种伸手按上去的冲动----尽管我真的只看到了半边,而且,说实话我这时候心里一点猥琐的念头都没有,而是充满了一种心慌的感觉,我们一路遇到的丧尸并不算多,然而就是那种空空的感觉很让我心慌。难道说这个城市就这么被放弃,任由里面还活着的人自生自灭了?那会不会还有什么更可怕的,比如说,将整个城市整体消毒?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才顾不上林鹿羞愤得想吃了我的样子,想吃人,变成丧尸再说吧。 不过,我看到就在林鹿的身后,有一家户外用品店,随着我猛的一脚刹车,林鹿本来捂住胸口的手因为要撑住前面的操纵台又下意识的放开了。所以我又顺便瞟了一眼…… 然后又是一声尖叫! 可我真的没有什么猥琐的心思,我很无辜。 “你故意的!”车停了,林鹿捂住胸口,用另一只手指着我恶狠狠的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已经死无全尸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在解释,只是在陈述事实。 说实在的,我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该换了,不是因为脏,也不是因为破,而是因为兜太少,装不了多少子弹,也装不了必要的求生用具,皮鞋也不方便奔跑。那个装子弹破布袋子还背着,可有很多子弹就是在我跑动中从袋子里面掉出去的,我现在太需要一身有用的装备了。 这并不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然而周围一样的一片狼藉,甚至还有几只丧尸当街啃食着已经只剩下骨架的一具尸体。不过丧尸不多,除了街上趴在地上的这几只外,更多的还在一两公里以外,我不知道丧尸是靠什么找过来的,但我知道它们一定会找过来,只是以它们行进的速度,一两公里够它们走一两个小时的。这点时间,足够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我并不想下车去冒险,但我必须去,而我至少也有了这个勇气。 街面上那几只丧尸听到汽车的声音,纷纷抬起来,不过不等它们站起来,我就驾车撞了过去,它们是很难被撞“死”的,不过剧烈的撞击折断了它们的骨骼,使它们无法站立对我构成威胁。这就够了,我不想为了这几只丧尸开枪,浪费子弹不说,还会引来更多的。 我真是越来越冷静了,如果可以,我想给自己点个赞。 严格的说,我看到的这个店是一家军品店,而不是一家户外用品店,这两者当然是有区别的。 店门是开着的,我拿着枪,小心的走进去,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个防空洞,追溯到上个世纪改革开放的时候,很多原来的防空洞都荒废了,后来经改造又投入使用,在很多城市都有这种状况。很多防空洞改造成了主题酒吧,而这里则似乎是一个军迷拓展俱乐部。在这个俱乐部里,赫然还摆着一辆59式坦克,其他的类似于弹药箱啊、油桶啊,沙袋啊之类的战争道具更是比比皆是。 最让我和林鹿觉得运气好的,是这个俱乐部这么大的空间里,就刚才遇到了一只丧尸,大概也是灾变的时候俱乐部才开门还没开张的缘故吧。我没有冒险,靠近丧尸开枪解决了它,这会引来别的丧尸,但我们本来就没打算逗留多久,拿了想要东西赶紧走人就是。 那些战争道具只能看不能用,比如那辆老59坦克,我爬上去一看就发现坦克里没有发动机,没有弹药,履带也锈蚀了,说白了就是一个摆拍的空架子而已。不然我开一辆坦克出去绝对比越野车安全,当然,其实我不会开坦克。然后我们还看到了很多用来玩真人cs的电子枪,不过对丧尸就毫无意义。 但是,我们依然能找到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或者说是迫切需要的东西。 28.第28章 、人品爆发 服装。 一个军品服装专卖店就开放式的摆在俱乐部的角落里,包括作训服、战术马甲、野战靴、战术背包,甚至精细到皮带、头盔、贝雷帽、宾尼帽、防割手套、护膝护腕,可以说,真正的战场上需要的一切,在这里应有尽有。而且这些服装美式迷彩、德式迷彩,还有我军的丛林迷彩都很齐全,甚至还有二战时德国党卫军、苏联红军甚至八路军的军装,显然那是为二战cospaly准备的。 重点是,这些服装的标价贵得吓人,而质地也相当不赖。 如果说光是服装还不足以让我兴奋的话,更让我兴奋的还有一系列的野外生存装备。 真枪实弹什么的,按照我国的法律那是不可能摆出来销售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除了这些野营装备,我们一定还能找到类似于走私的外军匕首,组合的十字弩这样的藏起来偷偷卖的装备。而我也不多的参与过几次类似的游戏,所以我知道急救器械药品也不会少。 但是我马上又叹了口气,说:“可惜了,我不能将这里整个搬走。” 林鹿有些无语的看着我,说:“大叔你想说这是你内心坚强的表现吗?” 为了以防万一,我重新检查了一遍这个俱乐部,除了最外面的展厅外,这个俱乐部还有两间库房和两间办公室,一件会客室。我的鼻子告诉我,这里面真的没有丧尸了。 我也终于找到了我迫切想要的衣服,我为自己挑的是一套德式的荒漠斑点迷彩,几天下来,我一身衣服已经发臭滑腻,现在从里到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那种感觉比起夏天吃雪糕神马的比喻强到不知道哪去。虽然我不太喜欢在自己的胳膊上挂着一块德国国旗,不过这些细节也就无所谓了。我甚至没有回避林鹿就开始由内到外的换衣服,倒是她生怕长针眼远远的躲开了,我发现在这个小妖精虽然时不时会来一声尖叫,可这时候她却没有,这说明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穿戴好以后,我把枪、子弹在身上到处都有的兜里装好,还找到了一个多功能背包,把徐医生的笔记本装了进去,其他的很多户外用品能带的就带,而最让我满意的,是一把约40公分长的野外求生多功能刀,这个名称是我自己加的,因为我不知道它真正的名称该叫什么。反正,拿在手里感觉并不是很沉,却相当的锋利,用来杀人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从它摆放的角落来看,也许只向一些vip客户出售。有了这玩意,像刚才那样面对单个丧尸的时候,我就不用浪费子弹了。 把这些东西都弄妥当了,我觉得自己走起路来要吃力了一些,但是,也让我增加了不少信心和勇气。而在我收拾打扮的时候,林鹿也并没有闲着,她同样给自己换上了一身既合体,又很实用的德式斑点荒漠迷彩,对我来说,最大的遗憾是,她把自己遮得太严实了。 林鹿似乎对此很得意,并且还示威似的挺了挺胸。 我笑了一下,说:“别挺了,再挺也不是c啊。”这时候我的心情是不错的,虽然世界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可是哭丧着脸,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对不对? “会用吗?”我拿起一把在隐藏的货柜里找到m9军刺递给林鹿,问了一句。 林鹿将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握在手里比划了两下,很诚实的说:“不会,不过带在身上感觉很酷的样子。” 我要求她把军刺装进刀鞘里,刀尖朝上挂在肩上,告诉她这样方便在需要的时候把刀拔出来。自己也是将1把军刺挂在了肩上,那把40公分的长刀则绑在大腿上,这时候我真恨不得有个空间戒指什么的,把这整个店都装进去才满意。我还找到一个箱子,里面是ak74的枪刺,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好刀,不过资源重复,也只能放弃了。我很想找到一把弓弩,然而并没有。 不过除了找到了服装和武器这两大收获以外,我在这个俱乐部里还找到了不少非常有用的装备。 zippo防火打火机、打火机油。 军用指南针。 鱼钩鱼线。 锯条。 双人帐篷、防潮垫、睡袋。 强光手电。 口哨。 针线包。 水壶。 尼龙绳。 我没有觉得我是人品爆发了,相反,我觉得我还差很多东西……而且现在的很多东西我都带不走。为了减轻负重,我不得不放弃了野营用的气化炉,过去出于方便和环保的考虑,提倡野营时使用气化炉,但现在顾不上考虑这些东西了,否则的话带上气化炉就还要带上燃料,重量就会增加很多。有强光手电,露营灯也放弃了。 不过再怎么精简,我和林鹿的背包还是塞得鼓鼓囊囊的,这主要是除了必需品以外,我们还多装了几套纯棉的内衣裤,因为谁都不能指望从这离开之后还能回来,更不能指望以后还能有这样好的运气得到这样的补充。而不管我们背得怎样吃力,我们都没有嫌东西多,反而是觉得自己能拿走的太少了。 我一再提醒自己不能贪心,不能贪心,可我们在这个军品店里耽搁的时间还是超出了预算的时间。当我们背着包走出店门的时候,我吓得差点缩了回去----整条街都已经挤满了丧尸,最近的距离我们已经不过几十米了。 这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开车还能不能冲出去,退回店里关上门躲起来似乎更安全一些,但是林鹿却先一步拉开了车门跑上了车,还一个劲的朝我喊快上车,生怕丧尸还听不到动静似的。她不会开车,如果这时候我退回店里去,她就死定了,没办法,我一咬牙,也只能上了车。街上的丧尸虽然多,但它们毕竟还不是什么钢筋铁骨,连汽车都撞不开。 上了车,我恨恨的朝林鹿瞪了一眼,如果这一次我们死了,我想说那只是她害死的。但这时候管不了那么多,我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就往街道上的丧尸撞了过去。我不敢走来时的路,那边丧尸太多,只能从相反的一条小巷子冲出去,天知道那条路通向哪里,城北这边我并不是很熟,但我肯定我们出不了城。 这条路越走越窄,路两边的房屋越看越破旧,路边还摆放着很多杂物,宽大的凯迪拉克xt5不时的蹭到未知的东西,估计漆都被刮掉了一层,没有买划痕险的话有的修……我突然一笑,这种时候我还能想到这些,也算是精神强大的标志吧? 再往前走,就出了小巷,周围还是一些低矮破旧的房屋,而前面有一条和公路交汇而过的铁路,我灵机一动,打了一把方向盘,把车开到了铁路上去。我的想法是,沿着铁路开下去,也许就能开出城市了,现在的城市进出口都是高速公路,但是我对这边不熟,不知道怎么绕到高速路口去,就算知道,我也不敢去,那边现在估计丧尸都成海了。而沿着这条铁路,就算不能直接开出了城市,沿途应该也有缺口到别的路上去。 我觉得这样的判断是不会错的,但是,在铁路上颠簸了几公里,周围却都有破旧的围墙围着,最后,却开到了一个废弃的车站。除了几排并列的铁轨,和两三个火车头之外,再往前,就是一片荒得淹得死人的杂草,里面似乎还堆着很多枕木,想往前出去,是不可能了。 我吐出了一声“泄特”!然后就开始在小站这里掉头。完成这个动作以后,我突然发现这个小站很安静,因为看上去荒废很久了,既没有人,似乎也没有丧尸。于是,我心里一动,把车停了下来。对林鹿说:“走,我们下去看看,可以的话,在这里休息一下。天眼看着就要黑了,我们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林鹿没有反对,这姑娘似乎都不会忧愁的样子,反而觉得这里的空气很不错。是不错,这几天闻够了尸臭味,我都嗅觉都快麻木了,也是到了这里,我才闻到了一股泥土的味道。 我们拿好了枪,把车门锁好,沿着铁路小心的搜索着。先察看了那两三个已经锈迹斑斑的火车头,接着又检查了旁边的小站,可以确定,这里真的既没有人,也没有丧尸。 小站没有候车室,只有一个小小的月台,月台上有一栋三间并立的房屋,应该是以前铁路工人的休息室。这里的门窗都已经朽坏,连屋子里都长出了杂草。 我来了兴致,用用刚找到的户外求生刀把屋里的杂草一一的铲除,将一间屋子清理了出来。当然,如果在平时,这地方连坐下去都很困难,但现在不同,能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那就是万幸了。 林鹿看着我忙活着,一直没有帮手,直到我从另外一间休息室里找出一口生锈的铁锅的时候,她才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她问:“大叔,你想用这口铁锅煮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笑了笑,说:“我看到后面有条小溪,至少,我们可以烧一锅开水来喝。你捡几块砖头来,搭一个灶台。小心点,不要离我太远。” 林鹿点点头,很有些欣欣然的样子。 我就端着那口铁锅到了月台后面的小溪边,洗是洗不干净的,只能用石头将锅子里面的锈块磨掉。我也没打算磨出闪亮的锅底来,大块的锈块磨掉了,换了几次水,看起来水还清澈,就行了。 这时,我听到林鹿惊叫了一声,赶紧一回头,发现林鹿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她发现的是在野地里自生自灭的一片玉米。似乎很久以前,有人在这里种过庄稼,在她的面前,是一片很宽阔的荒地,里面长了很多杂草,而玉米也在杂草中顽强的生长着。 “我就差一只狗了。”我走过来说,“要不我就叫你萨姆吧?” 林鹿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我说:“萨姆是威尔史密斯在《我是传奇》里带着的那只狗的名字。” “去死!”林鹿冲我踢了一脚。 其实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激动,找到一口铁锅,还找到一片野玉米地,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吃到熟食了。 29.第29章 、世界只剩下你和我 天,又渐渐的黑了。 我和林鹿好好的吃了一顿热乎乎的玉米晚餐,即使以我这种平时从不挑剔环境的人,也觉得这里的一切太简陋,那口锅也很不卫生,但是,即使是职业性的有洁癖的林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还有,野地里长出来的玉米稀稀拉拉的,一个玉米棒子也吃不到几口,但是,这并不重要。我在警察医院的食堂里也有吃的,但回想起来,那味道怎么都没有这一顿野生的玉米好吃,为什么呢? 会不会拉肚子?天,这种时候谁还会去在意这些?最重要的是,我们手里捧着的玉米是热的,我们的血液也还是热的。 这个地方很安静,安静得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吃饱了之后,我们爬到了火车头里去睡觉,就目前看来,丧尸不能爬高,所以在火车头里睡觉无疑更安全一些。即使在这样荒芜的地方,终究也是不能放松警惕的。在火车头里,我没有再生火,我躺在门边,林鹿躺在里面,不过,火车头里就那么窄的一点空间,实际上,我们是挨得很近的。而且,林鹿也没有故意要睡得离我远一点的意思。这也算是她对我的一种信任吧,这种感觉已经很好,我不再去多想什么。 在军品店里我还搜到了两条烟,我相信随着灾难的延续,香烟这种消耗品会越来越少的,这时候我点了一支烟,很是惬意的吸了一口,顿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林鹿则嫌恶的看了我一眼,义正言辞的说:“大叔,你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吗?尤其是我这样被迫吸二手烟的。” 我没理她,学医的人都有洁癖,都看不惯别人抽烟,可这是什么时候?我连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敢确定,难道我还用得着担心吸烟导致肺癌?我看到林鹿戴着一只很卡通的腕表,就抓过了她的手来看时间,她的手凉凉的,软软的,她本能的紧张了一下,然后就任由我抓着她的手,我看了下,说声九点,就把她的手放开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即使我长得猥琐,但至少我的内心是很纯洁的。 这时候我们都还睡不着,所以我没话找话的问“才九点钟,以前这个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林鹿想也不想,说:“值班。如果你问的是更早以前的话,嗯,应该在补笔记。” 我嘿嘿一笑,说:“是吗?说得自己多么可怜。我这个时候,应该在和公会的兄弟们刷怪,或者准备攻城了。” “颓废!”林鹿哼了一声,说:“更重要的是,你年纪那么大,和人家中学生一样沉溺在网游里面,你好意思啊?” 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我很想说,其实我并不老,其实,我还很潮。还有,除了打网游,我还有很多活动,可我有必要告诉你这个点我可能正在夜总会里搂着某个我不认识的小妞和一群并不熟悉的人群魔乱舞,或者正在四方城里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杀得眼睛发红?回想起来,我过去的生活真的乏善可陈啊。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颓废的,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沉沦了呢?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我也不知道我还会继续沉沦多久。 我看着这个小护士,突然觉得心里跳动了一下,有点老气的说:“你总是笑嘻嘻的,神经真的有那么大条吗?” 林鹿很清亮的一笑,露出两排武侠里所谓编贝一样的牙齿,说:“古人说过,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有事没事的,我干嘛要有那么多烦恼?还有,这个世界都这样了,更没有必要愁眉苦脸的大叔你说对不对?” 我看着这个总是带着笑容的姑娘,心里很文艺的祈祷了一下,神啊,保佑我们度过这场劫难吧。 我是不信神的,如果真的有神,像我这样的人,谨小慎微的活着,屁大的坏事都没做过几件的人,为什么一直得不到应有的奖励呢?要是真的有神,眼前的这一切又是谁搞出来的?我不信神,这个时候,我也找不到什么可信的,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妹妹,然后呢?找一个地方好好活着,那带不带林鹿呢?嗯,看她长得也挺水灵的,就勉强带上吧。至于要不要收了她,那还要看她的表现来的。 就在我脑子里满是yy的时候,之前还在说自己没有什么烦恼的小护士眼睛飘向火车头外的那一篇荒凉,说:“我来到这个城市4年了,之前一直在学校里读书,之后一直在医院里实习,大家都说这个城市很漂亮,可是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像这里我就从来都没有李昊,甚至都不知道。” 我有些诧异的说:“这么说你是那种乖乖孩子咯,可看起来不像嘛。连这个地方你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我都没有来过呢,这样说,只是表示一下我的惊讶而已。 林鹿嘟起嘴来,说:“没有去过就是没有去过,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妈说,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太多,叫我能不去的地方就不要去。我妈说的话一定是对的,所以我就不去咯。” 我有点无语,不知道该说她单纯呢,还是该说她白痴,还很想追问一句,“要是你妈晃点你呢?”不过,我只是说:“你们家一定是你妈说了算,你爸在你妈面前也铁定是没有男性的尊严的。” 林鹿嘿了一声,像是笑,又像是悲伤,说:“我爸?他们早离婚了,中学以后我就没见过我爸。不过话说回来,我妈倒也没说过我爸什么坏话,我问过我妈他们为什么离婚,我妈只是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心想,你老妈忽悠你呢,不是同一个世界,什么意思?难道你老爸真的是个吸血鬼?我侧头看了林鹿一眼,觉得她长得真的有点像吸血鬼来的。丧尸都有了,谁敢保证没有吸血鬼呢? 林鹿神情黯淡了一下,说:“不知道我妈现在怎么样了,出事了以后,我就一直想给她打电话,可是,一直联系不上她。” 我知道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就很认真的问了一句:“你知道她在哪吗?” 林鹿说:“我们家是苏州的,出事前她正好说要来看我,之后就联系不上了。我不知道妈妈现在在哪……”说到这里的时候,林鹿把手塞进嘴巴里咬着,眼泪流得都快要淌成两条河了。她使劲的不肯哭出声来,一个人心里如果真正纠缠着的时候,是无法放开来哭的。这种哭不出来的痛,却更让人肝肠寸断。这姑娘总是带着一抹清亮明媚的笑容,对未来总是很有信心的样子,可谁知道,在她心里是怎样的牵肠挂肚呢? 我看着她咬得自己的手指都有些流血了,心里就有点慌,心里一慌,我就忍不住说:“你妈妈如果来的话,会住在哪?要不,我带你去找她吧。”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觉得后悔,没有觉得愚蠢,我都35岁了,还从来没有说出过这么打动自己的话呢。我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知道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城市里想找一个人有多么的难,我也知道,找一个人,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而且,林鹿的妈妈和李荻相比,在这场灾难里被吞噬的可能性要大上不知多少倍。 可那又怎么样,我说这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带虚伪的。我甚至不带任何的功利性,在关键时刻拉这小美女一把,然后就让她以身相许,那太扯了。35年了,我生平第一次真正想做英雄,虽然我知道我不是英雄。 林鹿把咬在嘴里的手指拿出来,楚楚可怜的看着我问:“有没有止痛药,我的手好痛啊。” 这算什么?直接无视我的豪言壮语?还是对我的能力根本就没有信心?我差点晕倒,就算信不过我,也不用这么打击吧?我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这种伤害不是小护士抛几个媚眼就能挽回的。我决定再也不跟她说话,只要把她带到了有人的地方就把她扔掉。 我不说话了,林鹿似乎在想事情,也没有说话。 “好安静啊。”过了很久之后,林鹿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问:“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一样。大叔,你说,要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我想了想,说:“首先,我们要做的是,脱衣服。” 林鹿一下把头转向了我,目光很是犀利。 我还在为她无视我的豪言壮语而郁闷,没好气的说:“接下来的事,你是学医的,可以用很专业的术语来说,比如说,两个人体经过摩擦,产生出某种具有特殊气味的液体,之后呢,就是什么和什么结合,再之后呢……” 林鹿冷着脸打断我说:“大叔,你真的很猥琐哦!” 我这时候突然倒很超然的笑了笑,说:“这个世界都这样了,更没有必要愁眉苦脸,你说的。” 这一次,轮到林鹿不说话了。但是很快,她又说:“大叔,我有个要求。” 我问:“不抽烟?” 林鹿说:“不是,能不能让我枕着你的大腿睡一觉?” 我呵呵一笑,说:“当然可以,但是出了什么状况,是你自找的。” 这一个夜晚,风大,雨大,可是,林鹿睡得很安心。 世界似乎真的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但是,至少是两个人。 30.第30章 、去哪都是赌运气 一夜无梦。 说真的,自从7月4号我生日我替我的局座陈贶去出差到现在,我第一次睡着了。 生平第一次受到那么大的惊吓,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敢肯定,睡着没睡着也不敢肯定。在西餐厅的通风管道里,我和伪娘大学生还有小萝莉有一会迷糊过去,感觉是睡着了,但那实在是身心疲惫到了极致的一种自然的生理反应,其实根本就没睡多久,在警察医院的食堂里,准确的说,我就没有真正的睡着过,每每闭上眼睛,都被各种恐惧所吓醒,反正那里面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实在累得撑不住了,也只是闭上眼睛迷糊一会儿,只要稍微有一点动静,哪怕是自己臆想的动静,都会突然醒来。这也是我在那个警察医院待不下去的原因,除了孤独,这种无法合眼的恐惧也几乎让我崩溃了。 这一觉我和林鹿真的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的,我不知道我遇到的恐惧她是不是也一样经历过,但是我们醒过来的时候,那种几天几夜没能真正睡着的疲倦还深深的笼罩着我们。人就是这样,神经一直紧绷着的时候还不觉得,而一旦放松下来,那种疲倦才是最致命的。 我们明明醒来,却连抬一下眼皮都觉得累,想继续睡,却终究睡不着了。除了饥饿,我们毕竟依然是高度紧张着的。然后才觉得浑身疼痛,这几天除了精神上的高度紧张,身体也在高强度超负荷的运转着……35岁,我毕竟已经不是刚出大学校门的毛头小伙了,之前我以为我的潜能都被激发了,小宇宙爆发了,我变成了黄金圣斗士,然而并不是,现在一切问题都出现了。 也还好有了这一晚的休息,不然的话,身心都紧绷到了极致的我,估计随时都会崩溃的。幸亏无意中找到了这个丧尸爬不上来的火车头好好的睡了一觉,才总算得到了一种释放,想想也真是万幸啊。 我们明明醒了,又躺着赖了很久,不过火车头上的地板可没有什么舒适的床垫,所以时间长了,我们的身体也发出了抗议,我们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了起来。我们到小溪边上洗了把脸,这么多天来,这还是第一次。很舒服,真没想到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洗把脸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看得出,林鹿不满足于仅仅洗了个脸,她用清亮的眼睛扫视着我,我呵呵一笑,说:“我走远一点,行了吧?” 林鹿想了想,说:“可是那样我又会怕。不要走太远,但是又不能偷看。” 我很痛苦的摇了摇头,坦诚的说:“这个,我显然做不到。” “不管了。”大概是溪水对她的诱惑太大,学医的人大多都有洁癖,这么几天没洗澡,这时候她还迈得动脚步那才是怪事了。她知道我这个猥琐大叔肯定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过,也不想管那么多了。也许她甚至会想,如果真有点什么,那也随遇而安吧……补充说明,这是我想的。 我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且,偷窥小护士洗澡这种事情,在我脑子里不知道出现过很多次。不过认真想来,我想要的偷窥,应该是一个狭小的比如出租屋的小洗澡间之类的空间里,好像那样才足够暧昧,足够猥琐。像现在这种露天的,只要我愿意,就可以一览无余的地方,反而让我觉得少点什么了。 所以我认为人心原本真的是简单而干净的,是周围的环境影响和改变了人心,就好比我过去宅在家里看岛国的动作片的时候是那么的猥琐,然而在这个天宽地阔荒凉废弃的火车头坟场,我的心也被天地洗涤干净了……哪怕只是暂时的,这就是环境不同所产生的不同的效果。 我不知道对自己来说,这算不算破天荒第一次----我没有窥视小护士洗澡,连扭过头去的心思都没有。我坐在那间清扫出来的休息室里,重新生了火,煮上新的一锅玉米。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子弹来,一颗一颗的往弹夹里压子弹。 相对于捡到的那支警用微冲来说,我更喜欢,也更习惯打手枪,我对那支史密斯维森越来越有心得,然而那枪的子弹去快要打完了,因为口径的问题,就算以后我捡到更多的手枪子弹,也不适合这支枪用。真到了那个时候,尽管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最终也只能舍弃它。 这时候,林鹿一身水淋淋的,哼着歌儿回来了。我只看了她一眼,就在心里呻吟了一声,我后悔了,无论如何,也还是应该探出头去欣赏一下的。这丫头洗了澡之后,那种娇艳欲滴的样子太诱人了。 “我敢肯定,柳下惠什么的绝对是阳痿。”我咬牙切齿的说:“赶快吃东西走人,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了。” 林鹿嘿嘿一笑,说:“有个笑话,是一个问题。问一个男人和一个美女流落到荒岛,他会做什么。答案一,把美女推到,是衣冠禽兽。答案二,推倒美女然后自己逃生,禽兽。答案三,守着美女什么也不做,禽兽不如。” 我眼睛一瞪,杀气腾腾的站起来,说:“你这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林鹿叫了一声,转身跳出去了。 短暂的欢乐和饱食一顿之后,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继续上路。不知道前途在哪,不知道目标在哪,却依然是上路。希望是很渺茫,但是,我们不是也都还活着吗? 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油的问题。汽车的油表指针已经下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了,这点汽油,不够我们逃到城外。这辆车是林鹿崇拜的徐医生留下的,我不知道那个徐医生现在在哪,是死是活,但是她留下的车救了我和林鹿的命。可惜世事总难圆满,我不能奢望车上的汽油用不完,而我知道凯迪拉克的油耗在类似的车里面,本来就很高。我看了一下车上的数据表,上面的数字显示本车的续航里程不超过150公里,理论上足够我们开到更远的地方,但我知道在这个迷宫一样的都市里,我们甚至可能还走不到收费站。 而导航告诉我,我们现在离城北的灵秀区很近。 灵秀区是这个城市的大学城,文化中心,过去几十年一直是,不像很多城市的大学城都是新建的。我去过灵秀区,那边就连教学楼外面的爬山虎都充满了文化的气息。然而文化能躲过这场灾难吗?我表示怀疑。 对于我们现在应不应该往灵秀区的方向走,我和林鹿产生了激烈的争论。 我认为不该往那边去,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那边有许多大学,虽然现在是假期,但是现在很多学生在假期根本就不走。而且我提醒她,7月4号,也就是我生日那天,许多大学根本就还没有放假。还有,所谓的“绝代佳人”首发演唱会就是在灵秀区文化艺术中心举办的,至少有5万大学生留在学校里等着看这场演唱会呢。人多,也就意味着丧尸多,如果我们就这样一头扎进一片丧尸的海洋,还不如躲在这个火车头坟场,至少我们还有野生玉米可以吃,就算吃完了长得稀稀拉拉的野生玉米,吃草也可以。 但林鹿认为灵秀区那边应该会有救援,理由就是灵秀区是这个城市的文化中心,那些留在学校的大学生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社会的精英,更何况住在那里的还有许多专家教授。发生了这么大的灾祸,国家不可能不救援,而国家一旦救援,首先就会考虑这些现在和未来的精英。所以她认为我们到灵秀区去的话,遇上救援的概率就比躲在这个荒郊野外要大得多。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逻辑,不过我说不过她,我要是那么能说,主要是我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方向。而她又补充说她的同学也在那边,她上的是医科大,她说她有很多同学很厉害,尤其是那些师兄,就算没有救援,我们去投奔他们,也比现在好得多。 老实说,我的自尊心遭到了很大的挫伤,我的辩解也显得多么的无力,好像我********就对她那些同学尤其是那些师兄羡慕嫉妒恨所以才不愿往那边去的,然而我想说你那些同学师兄关我鸟事啊?你想找死你自己去,反正咱们谁也不欠谁,我宁愿在这里饿死变成荒草,我也不愿冒险变成丧尸的粪便。其实不管她的想法有没有道理,在我的自尊心受到重挫之后,我都不愿意接受她的方案。 我们才认识多久?谁又有义务为了谁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我在身后这个废弃的火车头上睡得很安稳,我哪儿也不想去。 “可你不是还要找你妹妹吗?”林鹿发现我似乎真的上火了,一改她之前提到她那些同学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弱弱的说:“没准她就在灵秀区呢。” 提到李荻,我的态度也稍微好了一些,但我很嘴硬的说:“不会,她是警察不是大学生,没事她跑到灵秀区那边干什么?” 林鹿见有戏,就接着说:“你不是说那边有‘绝代佳人’演唱会吗?没准她去那边维持秩序呢?” 我哈哈一笑,鄙视的看着林鹿说:“你以为她是什么警种?治安大队的?她是省厅下属的特别部队的警队精英,会为了一场演唱会去维持秩序?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这场演唱会有多么的牛逼,需要调集省厅的特别警队去看场子?你以为什么人都像你们这些**青年这样把一场根本就是商业作秀的演唱会捧上天去?” 林鹿不说话了,尽管她一脸不高兴,可她一时找不到反驳我的理由。 然后我说,好吧,我们就去灵秀区大学城。 我不是被她说动了,我只是想起来,最近和李荻有些眉来眼去的那个警察医院的海归博士,似乎同时也在医科大做博后,李荻也不时的往灵秀区跑来着。女大不中留,我心里很鄙视那个海龟,不过我现在寻找李荻本来也是凭运气,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也要去试试的。 31.第31章 、跑到世界的尽头 鲁迅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人走多了,才走出一条路来。 而现在对于我来说,我所选择的,就是尽可能少有人走过的路。人多的地方,对我来说就意味着死亡的威胁。 这一片荒地沿着铁轨很长的一段路都是用围墙围起来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我爬到火车头的车顶上远远看去,围墙的外面依然是一片荒地,往北一眼望去,是一片破旧低矮的房屋,我的视力好,老远可以看到许多房屋外面都刷着大大的“拆”字。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这就要从我们这个城市的格局说起了。我们这个城市叫光阴市,是南方省的省会,在全国范围内只能算一个三线,充其量二线末端的城市。可是发展到今天,毕竟也有超过千万的人口,经济发展的势头也非常不错,出了一些全国性,乃至国际性的大企业集团,最有代表性的当然是家园集团,这个不说。 全市有十个主城区,以贯穿全城的光阴河为界,北岸是老城区,南岸是新城区,相对来说,北岸是老市民们心目中的中心,但最近二三十年,南岸的发展非常迅速,而且在省政府和市政府的大力扶持下,现在的中心已经转移到了南岸,至少在年青一代的心目中,时尚、现代、繁华的南岸才是他们安家置业的首选。 我遇到林鹿的警察医院,号称位于市中心,不过那是从行政概念上来说的,因为警察医院属于市政府所在地朱雀区,朱雀区以前叫前进区,一大半都在南岸,而警察医院却在北岸。在全市最早的四个主城区里,朱雀区以前是唯一一个在南岸的,最偏最穷的城区,然而风水轮流转,以前另外三个在北岸的主城区青龙区、玄武区和白虎区都在最近二十年内没落下去了,当然北岸最没落的当属主打重工业的朝阳区。不过即使是朱雀区,现在在南岸也不算发展得最好的一个区,南岸现在最火的是高新技术开发区,那儿现在号称是全省乃至全国的财富集中地、科技之都、创业天堂。至于北岸,除了过去的骄傲,现在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大力发展旅游业的雨山区和被视为文化中心的灵秀区了。而后者就是我现在要去的地方。 我不想沿着原路返回,风险太大,所以我选择了直接撞开铁路外面的围墙,冲向北面那一片荒野。至于徐医生这辆车,我本来也没指望它能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虽然我这辈子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可现在我明白,这些都是身外物。 远远看去一片平坦而荒凉的地段其实一点都不平坦,那些荒草下面有坑、有路、有淤泥,最离谱的是还有干涸了的水渠。徐医生的这辆凯迪拉克xt5并不是真正的越野车,在这片荒地里它的表现一直不错,然而在一条干涸了的水渠里面,它也只能宣告趴窝了。 没有了车,我们只能步行,然而我并不后悔。那片刷满了“拆迁”两个字的城边村已经近在眼前了,我甚至希望,前方也是荒芜一片,像这片荒地一样,什么都没有。但那明显不现实,因为就在那些即将拆迁的房屋后面,也矗立着一片一片的高楼。没有中心城区那边的楼高,看着也破旧,但我知道那一带也是住了许多人的。这是那种没有太多特色的楼群,在哪个城区,或者在哪个城市都差不多。 “大叔啊,我们休息一下吧,我走不动了。”林鹿有气无力的跟在我后边,之前还一直咬着牙在坚持,眼看着我们就要走到楼群边上了,忍不住哀求着喊了一句。 那片荒地看起来不大,但走起来却辽阔得像个草原似的。更要命的是里面障碍太多,走起来实在太消耗体力了。不说她,我其实也累得快不行了,要是搁在以往,我也早就把鞋一脱,躺地上休息,可现在,我却依然咬牙坚持。 我不是什么牛人,我没什么本事,但如果我连咬牙坚持的心气儿都没有,那么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我一定死得很快。坦白说如果没有当年大学入伍的经历为自己打下了一点几乎已经在生活中被我消耗殆尽的身体素质的底子,现在我也已经趴下了。 林鹿背不动的东西,现在都在我身上,我比她还要累,可我知道,如果我这个时候泄了气,很可能我再也鼓不起劲来。 “是谁说要去灵秀区的?”我绷着脸,没好气的问了一句,一想到林鹿对她那些什么鬼的师兄一脸崇拜的样子我就来气,虽然我也要去灵秀区,但我不会放过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去的机会。 “我也没说不走啊,可是我们不好好休息一会的话,要是遇到了丧尸,哪还有力气拼命啊?”林鹿哀叹的声音有些像撒娇,她来自江南水乡,说话的声音本就有些软软的、柔柔的、酥酥的,虽然并不真的是在撒娇,可那声音却很能让人硬不起心来。比起志玲姐姐那种装腔作势的台湾嗲来,林鹿这声音的杀伤力大多了,重点是她的声音很自然,不做作。 至少,我就没有多少抵抗力,而且我自己也累。 我只能给自己心理暗示说,我确实需要休息,以备一场不可预知的恶战。 我有干粮,还是在警察医院里制作的,天气热,已经有点味道了,不过我并不在意,林鹿也并不在意,有得吃都不错了,这一点我们都比较清醒。我们坐在一间没有屋顶的破房子里休息,远远的看着视线里的那一片高楼。我想着,还是得弄一辆车,靠步行的话,一到丧尸多的地方我们就得完蛋。 但是,又怎么弄车呢?我这个人,没做过什么好事,可同样没做过什么坏事,偷车什么的,也就是在电视里,还有见到李索弄过,但我还是不具备实践经验啊。不过找车这种事情还是要看运气的,这场灾难来得太突然,很多人都是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突然转身就跑,很多车也是停在路上等红灯,司机突然看到什么,一下就从车里跑出来,或者还来不及跑出来就被咬了,也许连火都没有熄。越是在闹市区,那种被抛弃的无主的车就越多,可那些地方风险也大啊。 而这个时候,天空中响起了一阵一阵的炸雷,我抬头看去,整个天空都布满了浓厚的乌云,云层厚得就好像已经压到头顶一般。这会从时间上来说是中午,然而这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就好像已经到了傍晚一样。眼前这一幕灾难大片般的景象让我心头一阵阵的苦笑,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个世界已经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了,然而这还不够,还要更猛烈的直接将整个世界都毁灭掉吗? 本来我也想多休息一阵的,其实是心里发憷,远远的看着那一片楼群,心里是抵触着的。现在,却再不能在这个没有屋顶的小破屋里呆下去,看这个云层,还不知道会下多大的雨,说不定还有冰雹,而且荒野中被雷电击中的概率也是蛮高的。虽然我自问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天打雷劈的亏心事,不过老天爷的喜怒,还是不要去揣测的好。 于是我和林鹿也没有废话,赶紧的就从那间几乎是一推就倒的没有屋顶的破屋子里跑出来,沿着杂草遍地,脚下到处是坑的荒地狂奔。跑不了多久,我们已经不知道摔了几跤,身上到处都在痛着,只是管不了;肺里也像火烧一样的,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也管不了。然而不得不说,我的身体素质真的不行了,想当年我在部队那会…… 好不容易跑到荒野的边缘,我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两只脚刚一踏上一条年久失修的水泥路面,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只剩下喘气的份。林鹿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想她平时应该比我注意锻炼和健康的,然而她毕竟是个二十出头,还在大学实习阶段的女孩。不过我们也就是喘了口气,大雨就噼里啪啦的打下来了,果然有冰雹,虽然只是玉米粒那么大的,可是已经打得我们抱头鼠窜。 但那些墙上写满了“拆”字的老房子我们也不敢随便进去。有一下林鹿不知死活的拉开了一道门,立刻尖叫着跳了回来,门一开,里面就窜出一只衣衫褴褛,显然身前就很不如意的丧尸来。是个老太太,身体都枯了,但病变了之后动作倒很麻利,如果不是我赶紧抵上去对着它脑门开了一枪,林鹿只怕要遭。 好在轰隆隆的雷声盖住了我的枪声,这大概是唯一的好处,不用太担心更多的丧尸被枪声引过来。我们依旧不敢停留,沿着破旧的街道继续跑,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我觉得在我被丧尸抓住之前,我可能会这么跑脱力而死,这种盲目的,慌不择路的奔跑是致命的,因为没有目标,我们也没有停下来的希望。 终于跑到了那片楼群了,却也看到街面上的丧尸多了起来,如果不是雷声雨声分散了丧尸的注意力,我们一定很快就会被围住。然而我们并不敢继续往楼群深处跑,就在我们经过一栋楼的时候,我不经意的抬了一下头,看到对面楼上有一间屋子里有人向我们挥了挥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拉了一把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林鹿,径直奔向那栋楼。刚跑到楼前,单元门就“喀”的一声打开了,我拉开门,和林鹿跑了进去。 不知道这栋楼的电梯在哪,不过有我们也不敢去乘坐,只能跑楼梯。这个时候我真的快要虚脱了,然而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是在顶楼下面的一层楼朝我挥手的。那个位置,在这种老旧的单元楼我知道,至少也有9楼,至少。 一进楼梯,就看到墙壁上涂满了各种各样的电话号码,疏通下水道那只是最常见的,什么处女处男上门的电话也随处可见,还有卖迷-药的、卖发票的,还有卸人手脚的……各种行业,各种生意应有尽有。这就是出租楼里最常见的景象,这时候看到,竟有几分亲切,不过墙壁上随处可见的血迹也提醒了我,这一路上都充满了凶险。 果然,才上二楼,后面就跟来了一阵陈重而混乱的脚步声,以及在潮湿的雨汽里更加难以挥发的恶臭。随着我们不断的往上跑,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多,伴随着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嘶吼声,感觉整栋楼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了。 前面也有,我顾不得节约子弹,也不讲究精准度,很快就把一支警用微冲的子弹都泼洒了出去,效果很差,不过是把正面的丧尸打退几步而已。也就靠着这一个缝隙,我把微冲扔了,紧紧的拉着林鹿冲了上去。其实很多时候我很害怕我拉着她的手,一转头,她就只剩下一只手了,但是还好,我们终于跑到了9楼。 顶楼的走廊上也到处都是丧尸,听到动静,闻到气味,都已经朝楼梯口涌过来,但这条走廊有点四通八达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刚才招手的人究竟在哪个门里边,也只能拉着林鹿继续乱跑,哪儿看上去没有丧尸我们就往哪儿跑,跑不了多远前面多久没路了。 而且,子弹也打完了。 死了。 我脑子里就飘过这么两个字。 离开火车头的时候我们还在想要怎么样怎么样,然而现实无比的残酷,我们所有的想法都根本来不及实施,就已经走到了绝境。 林鹿脚一软就要往地上倒,我拦腰揽住她说,别,不行我就抱着你从楼下跳下去,摔死也比被咬死的好。我不是说笑,本来我是准备了留两颗子弹给我们自己了结的,但慌乱中也没数,一不小心子弹就打完了,其中大多数都是打飞的。一想到自己要被活活的咬死,我真的宁愿从楼顶跳下去,也许死了以后还是会被它们吃掉,但那我管不着了。 “大叔啊。”林鹿流着眼泪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我,问:“摔死的话会不会很难看?” 我去!!我还管得了这个? 就在我已经绝望的准备跳楼的时候,我们刚跑过的一道门突然打开,那厚厚的金属防盗门在走廊上一打开,瞬间就挡住了大部分的丧尸,不容多想,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着林鹿就冲进了屋子里。 32.第32章 、都是萍水相逢 一直以来,我对我曾经入伍的这段经历一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我那时上大学,浑身都有用不完的火力和热血,所以脑子一热就瞒着家里报了名。入了伍以后我觉得部队的生活并不适合我,因为我不喜欢受约束。所以很多战友退伍的时候都哭了,我当时却只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但说真的,如果没有那一段经历,我不认为我这一次还能活下来。其实在遇到丧尸的时候所有的人最开始都能跑开,因为丧尸的移动速度顶多只能算正常人小跑,但很多人跑不了多久就会被丧尸追上,因为丧尸不会累,而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一般来说,平时锻炼得越少,生活越颓靡腐烂,成天宅在家里吃饭都是叫外卖的人,身体状况也就越差,身体状况越差,跑步了几步就被丧尸追上的概率也就越高。 而当年在部队的经历,不仅给我打下了一个底子,更重要的是,给我灌输了一种咬着牙不放弃的毅力。我当年无数次咒骂逼着我跑,跑不完不给饭吃,甚至还要加罚的连长,然而这时候,我无比的感激他。 想是因为我和林鹿身上的迷彩服容易让人迷惑,当我们冲进屋子瘫坐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的是几双充满疑问但是又克制的目光。问题肯定是很多的,然而想问,却又因为我们的迷彩服,选择了暂时的沉默。 从我和林鹿冲进去以后,屋里就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没有人说话,而我只顾得上喘气,连动都不想动,更没有说话的**。就这么一直很奇怪的沉默了至少十分钟之后,我才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看上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住户,房子不大,屋内的装修也很简单。因为简单,也不存在过时不过时的问题,只是略有点旧了。 屋子里有……我默默的数了一下,一共有7个人。 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白头发的男人,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最多不到三十,肤色很健康,身材也很健硕,至少180的个头,不胖不瘦,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浑身的肌肉都是那么的分明,他长得还有点帅,有点像年轻时的郑伊健,然而一头过耳的长发全白了。我觉得不是染出来的效果,因为染发的话,发根部位都会是原色,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病,不过看他的长相,还有那一头白发,我不禁想起了郑伊健演的中华英雄,还想到了一本叫做《民调局异闻录》的鬼话。 如果不是这个年轻男人的白头发太惹眼了,我最先留意的应该是这6个人里面的那个年轻女人才对。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高快170的样子,身材很火爆,我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林鹿,这姑娘瞬间就有种暴怒的倾向……人和人不能比的,她的a-cup和人家比起来,就跟没长大的儿童似的。好吧,我说了我这个人不是那么猥琐的,我只能把目光往上移,我要说,这个女人的五官都很端正,组合在一起也挺不错,我可以说她是个美女,这比较靠谱,但单纯论长相的话,林鹿可以甩她十几条街了。 至于另外5个人,老实说应该就和我差不多,属于丢在人群里转眼就会被淹没的类型。我只能大致分辨出他们是3男2女,3个男人中有2个年轻一些,不到30的样子,另一个大概快50了吧?有点驼背,脸长得非常的……猥琐。2个女的有一个看起来还是中学生,没什么特点,只是穿着某个中学的校服。 从我和林鹿进来以后,这几个人就一直围在周围看着我们,他们的眼神都很复杂。 看到我终于缓过气来了的样子,那个白头发的男人微微皱着眉头,问我:“你们是警察?还是当兵的?”当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睛里明显的亮了一下,然后有人怯怯的看了一眼这个白头发,我觉得他们似乎希望我是警察。 这也正常,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情,一般人肯定都希望有警察来救自己。不管他们平时怎么看待警察的,这时候他们也一定很盼望警察的到来。而他们把我和林鹿看作是警察也很正常,毕竟我们穿的迷彩服看起来很整齐规范,而且我还有枪。 其实我的脑子这时候转得飞快,我在想如果我说我是警察的话会不会好得多,我的本能告诉我,其实在很多时候,人才是最危险的动物。而我们在生活中也早就习惯了在陌生人面前一定要隐藏自己,没有人希望第一次见面,就让别人了解了自己的底细。 然而我还没有说话,林鹿就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和这些人很熟一样的说:“哪儿啊,我们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说实话,我们也只是和你们一样的幸存者而已,不过我们运气好,在路上找到了一家军品店,换上了这身衣服。”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还能说什么?我想对她说,你最好把我们在哪找到这身衣服都告诉他们,可以的话,你领着他们回去吧…… 一听说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这些人显然就失望了。很明显的,原本他们围在我们面前,有着一脸的疑惑需要解答,也有一脸的希望需要得到满足,然而当他们得知我们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的幸存者时候,那种围拢过来的迫切的神情,瞬间就消失不见。那两个年轻一点的男人甚至就转身走向别的地方,而那个年纪大的猥琐老男人则忍不住唉声叹气,本来就猥琐的脸更是皱得像核桃一样。 只有那个白头发的男人依然平静的看着我们,他伸手指了指我们身后的沙发,语调虽然很冷淡,但还是挺有心的说:“坐沙发上吧,会舒服一点,要喝水吗?刚接的雨水,这屋里停水,饮水机上的矿泉水早喝完了。” 我摇了摇头,我和林鹿身上还带着水壶,水壶里装的是出发前在火车头那儿烧的开水。也不知道这病毒究竟是靠什么传播的,有条件的时候尽量还是不要喝生水的好。 我是这么想的,然而林鹿又忍不住说话了:“雨水是不能直接喝的,这个城市的雨水污染严重,不经过多层过滤,根本就不能饮用。” 我忍不住把头扭开了,真不希望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和她是一道的。都说许多美女是胸大无脑,可她的胸也不大啊,脑子怎么也这么不好使?没事谁会喝雨水?人家这不是说没水喝了吗?真是的,智商捉急啊。 那个白头发倒是没有在意,看着我也只是苦笑了一下,在我对面沙发坐下来,说:“赵陌。你怎么称呼?” 我在身上摸了一下,按照以往的习惯本来是要给对方散一支香烟的,但是我摸到了口袋里的香烟,却没有拿出来,这玩意,可是抽一支少一支呢,要是像过去与人相处那样见面就散烟,完了我上哪找去?我也不怕他看出我的想法来,把手摊开,说:“李昊,李元昊少了一个元,李昊。”按照我以前处事的原则,就算我不想把烟拿出来,我也会把这种念头压下去,就像我经常做一些我不想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经常陪着笑脸,不说点头哈腰奴颜婢膝吧,却是没有多少自我的。这时候当我觉得我没必要把烟发给一个陌生人,我就不必顾忌什么,我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 在这样细微的感觉中,我真的觉得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同了。 赵陌大概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比较冷静,他更关心他想知道的东西,而对其他的旁枝末节并不在意。我和他对视了一下,我觉得他的目光很深邃,深而辽阔,不像这个年龄的人,甚至有些不像这个时代的人,现在的人内心世界都很浮躁很肤浅,他们的眼睛里什么内容也没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我的,如果在过去,碰到这样的眼睛,我直接就扭过头去了,然后会在心里说,靠,装毛啊装,哥哥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是胸有大海,内涵丰富的……其实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怯意和虚浮。 而这时候,我并没有把眼睛移开,这时候人与人之间除了死去的和活着的,又还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没有,那我有什么好退缩的?我突然觉得活了35年,现在才真正有了一种做人的底气,之前的我,自己把自己看得太卑微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白头发的年轻人并不好相处,他有一种孤高和骄傲,这是在现在的生活中极少见到的。但是如果彼此都认可的话,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交往的人。所以我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这里不但停水了,肯定也停电了,更重要的是,这里没什么吃的了,对吧?” 赵陌点了点头,尽管他自己还算冷静,但另外几个人一脸的焦虑还是很能看出什么来的。他似乎也并不善于与人交流,我敢说在过去,他未必比我过得好到哪儿去。反倒是我在这几天想通了许多事情之后,自我觉得放下了许多包袱,心胸也开阔了许多。所以我接着说:“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人总不能什么办法都不想就饿死在原地。” 赵陌扭头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很是赞同我的观点,然后给我介绍这里的人说:“这里面的人之前互相都不认识,那些咬人的疯子一出现,都是慌不择路,糊里糊涂的跑进来的。这算好的,毕竟还活着。我是开武馆的,不过开不下去,靠着在夜总会当保安养活自己。住在这一带的人混得都不算好,不过何琪是个例外,她是‘天堂’夜总会的头牌,身价不比那些三线明星差,如果不是过来看望她的姐妹,也不会陷在这里。老管,管朕,是城郊运输公司的会计,他们公司就在楼下,就他一个人逃到这里活了下来。那小姑娘叫陈怡,还在念初二。另外那个女的是管朕的老婆周瑶,那两个年轻人是郭凯加和冯明江,一个大学毕业没找工作宅在家里当代练,这房子就是他的家,另一个是卖保险的。” 果然,就像赵陌说的这样,这些人都是萍水相逢,心里的想法自然不一样。 赵陌说这房子是郭凯加的,也不知道是租的还是买的,买的话这边的房价其实也不贵,如果家底厚实,大学毕业的时候坑一把爹妈还是可能做到的。那个郭凯加在赵陌把他介绍为代练的时候很不屑的看了赵陌一眼,我想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应该是个工作室的老板。但看起来赵陌更像是这房子的主人,因为现在的郭凯加就和大多数时候的我一样,内心澎湃,但在人前屁都不敢乱放,尤其是在赵陌这种一头白发,脖子后面还有纹身的人面前。 我看着赵陌,觉得其他人都不用问了,就问他:“接下来怎么打算?” 33.第33章 、计划很重要 “今天几号了?” 赵陌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是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 今天几号?我扭头看了一眼林鹿,见她没有反应,就顺手抓起她的手腕看了看她手上戴的腕表,今天已经是7月9号了。从我生日那天老化工厂的荒郊野外遇见那几个变异的老外算起,这场灾难爆发已经6天了。不过如果从徐医生的电脑里看到的最早出现在巴西的案例算起的话,已经半个月了,还有不知道的…… 对于赵陌的问题,我想他更想知道的是时间背后的其他内容,所以我反问了一句:“你觉得还能等到救援吗?” 赵陌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散落在这套房屋里的另外几个人。这是一套老式的三居室,由于房子是郭凯加的,似乎现在他一个人住着一个房间,三个女人住一个房间,其他人住另外一个房间。大概断水有几天了,卫生间的门虽然掩着,但里面还是传出来一阵阵粪便的臭味。这些人现在正茫然惶恐而无所事事,看不出谁有什么计划改变现状的样子。比起他们来,我觉得我真的算表现得不错的了。 这里面除了赵陌,精神面貌比较好的就是那个夜总会头牌了,我记得赵陌说她叫何琪,这应该是真名,她坐在赵陌的身边,听到我的问题,看看赵陌没有打算回答,就补充说:“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求救,最开始电话能打通,但是普遍占线,随着手机电池用完,我们只能通过网络呼救,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两天前停电了,我们就没办法向外界传递信息了,陌哥还准备到天台上去烧点东西,靠烟火来求救。” 仔细看,头牌不愧是头牌,长得还是很不错,而且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身材更是超赞,最最值得林鹿学习的,是她在说话前先用目光征询了赵陌,不像林鹿想也不想张嘴就说。当然我并不想去过问她和赵陌是什么关系,也许他们也就像我和林鹿,看起来有什么关系,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说:“等不了救援,那就还是得冲出去,而且要趁早,在体力被消磨干净以前。”我以前是个懒到可以一星期不出门,不是被逼无奈,哪儿也不想去的人。但是现在躲进了一个看起来还比较舒适的环境里,我却一点停留的念头也没有。虽然在我这个年龄这种转变已经不能算进步了,但有这种意识总是好的。 赵陌点头,看起来对我的话深以为然。他和这里面的人并不熟,但看得出他算是这里的一个隐形的头儿,所以他把大家叫到一起商量事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其实我对这些人不抱希望,他们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都没有积极的向我打听外界的消息,还要等别人召集他们。 而不管我过去把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子,至少现在我是清醒的,一个人如果连求生都不积极主动,那我只能说,这样的人真要死了,那也怨不得别人。赵陌虽然把人叫过来了,可他似乎并不喜欢多说话,倒把我推出来,我感到很无语,但毕竟我混到这把年纪,闯荡过也经历过很多事情,倒也不知道什么叫怯场。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说:“外面的情况很糟,我不知道具体有多糟,但是可能比你们想象的都要遭。这几天我从老工业区回到朱雀区在北岸的地段,又从那边穿了小半个城区到达这里,一路上见到的都是丧尸……我不知道你们管那东西叫做什么,丧尸也好活尸也好僵尸也好,这不重要,反正一路都是这种东西,看上去整个城市都被感染了,许多警察都变成丧尸,还有很多警察被吃掉了。所以,除非军队进城,现在呆在屋里等救援我个人认为不是个明智之举。而目前看来,没有任何军队进城的迹象,不排除军队也已经感染的可能。顺便说一句,我在一个资料上看到这个病毒的感染和扩散,是在世界范围内的,如果这些资料没有问题的话,那很可能也就意味着,世界末日到了。” “瞎扯!”最先说话的是那个保险推销员冯明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他曾经也算是同行,因为我也曾经到处推销保险。他长得其实不赖,穿着一身已经皱巴巴的西装,头发几天没洗,显得油腻腻的,脸色有些白,明明是一脸的惊慌,但对我的话不暇思索的反驳说:“完全是扯淡!哪来的什么世界末日,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你知不知道现在散布谣言也是犯法的?你懂不懂法?” “真的!外面都是丧尸!大叔没有骗你!”林鹿这时候插了一句,虽然她这话没有什么营养,不过多少有点护着我的意思,这让我心里颇为舒服。 冯明江愣了一下,按说一个推销保险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管面对怎样的嘴脸,保持微笑是他,还有我这类人最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但林鹿这么一插话,他就明显的爆发了,怒气冲冲的吼:“骗子!骗子就是骗子!什么世界末日?胡说八道,这里既没有地震,也没有海啸,也就是下了点大雨,怎么就是世界末日了?我看你们这些人是舒服日子过久了,闲得没事干成天想什么世界末日!我跟你说什么是世界末日,那就是到这种时候你发现你没有买保险,而别人一转身就可以获赔几百万,那才是世界末日!懂吗?”他最开始吼得很大声,把林鹿吓得一愣一愣的,因为那种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青筋暴怒的样子就跟发狂似的,然而吼着吼着,他就带了哭腔,整个五官也全部挤在了一起。 其实我觉得冯明江并不是看不出想不到眼前的形势,他就是不愿意承认,然后给自己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好像一切都会平安过去的。像他这样,还有像我这样,不懂得自欺欺人,没有点阿q精神的话,日子其实是过不下去的。而我们平常都习惯了给别人陪笑脸,甚至面对镜子里的自己都要戴一个面具,像这种放声大吼,要么是喝醉了,要么还是喝醉了,否则肚子里的那一腔恶气怎么都发不出来。 我很理解他,我觉得我们有太多共同之处。然而到了这样的时候,我要说,光靠心理暗示是过不了关的。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平静的看着这个失态的男人,说:“谁说世界末日就一定得是地震海啸山崩地裂啊?现在是病毒感染,而且是大范围的感染,不管后面到底有没有救援,如果我们自己不想办法自救,那就是死路一条。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们躲在这屋子里就能平安过去,你们已经没有水喝了,恐怕也断粮了,也许躲着会有救援,但十天半月内还是指望不上的,你们觉得自己能撑到那个时候吗?别过几天又撑不出想出去,那时候可是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冯明江还在哭,不过从嚎啕大哭变成了轻声的抽泣,林鹿看不过,环视了屋子里一周,最后在客厅的电视机后面找到一盒被遗漏的抽纸,递给了冯明江。我不得不说,她还真是很有同情心。 这时候其他人的脸色很难看,年纪最大的那个会计管朕试探性的,怯怯的问:“可外面那么多……你说的丧尸,我们冲出去也是死啊。”这个老会计一脸的谨小慎微让我心理平衡了许多,我虽然混得落魄,可也没像他这么谦卑,一想到他比我还大十来岁呢还活成这样我瞬间就多了许多自信。然而他毕竟是有老婆的,他那个老婆虽然不漂亮,但年轻,我真怀疑他能不能应付得了。 确实,冲出去会死,而且死得可能更快。我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如果以我过去的心态的话,我是宁愿饿死,也不愿冲出去拼一把。但经过这几天好多次死里逃生,我觉得我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我现在反而是一种宁愿冲出去赌一把,也不愿饿死在角落里的心态。 但是我没有说是赌一把,反而这时头脑清晰的说:“不错,冲出去也是死,不过相比之下,至少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而继续这么躲下去,铁定是饿死。要有计划,可以设计一条最合适的路线,然后弄一辆车,那些丧尸虽然凶恶,但是它们动作不快,我们总有机会撇开它们。” 计划,计划很重要。 之前我和林鹿就是太没有计划了,所以才会这么狼狈,差一点就死求了。而致命的,就是这种盲目的跑,让我把子弹都浪费光了。但是当我提出要有计划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瞬间都很佩服的看着我,再加上我和林鹿这一身行头,让他们一下子觉得我是多么牛逼似的。我心里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比过去多了那么点,自信。 但我依然很清醒,我说:“你们别这么看我,我救不了你们,冲出去是九死一生,不过我这个人宁愿冒险,也不愿活生生的饿死。要冲出去,我们需要对这栋大楼的地形非常熟悉,还要保证能找到车,还有准备一些武器,而现在,我们来时的走廊上已经挤满了丧尸,如果我们从窗子爬出去,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我看过,”赵陌淡淡的说:“这栋楼外面到处是防盗窗,彼此都挨得很近,从窗户外面爬出去是可行的,当然这也很危险。” “我有车,就停在楼下停车场。”何琪说:“七座的丰田汉兰达,挤一挤这里的人完全坐得下。” 靠,当头牌这么有钱吗?还有,你一个小女人开这么大的汉兰达做什么? 当然,腹诽归腹诽,这个时候,听到有一辆七座suv,真有种想睡觉遇到枕头的爽感。 而这家的主人,几乎被大家忘掉他是这房子主人的郭凯加幽幽的说了一句:“这栋楼,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 34.第34章 、喝杯壮行酒,然后一起走 郭凯加幽幽的说:“我能说其实我过去经常出现在末日求生论坛的吗?” 他说话的神情态度是那么的幽怨,似乎他之前就说了不少类似的话,可是一直没有人认真听,而我一来,所有的人就都把他说过的话很当一回事了。 郭凯加接着又自嘲的说了一句:“不做死不会死啊。”然后他苦笑着继续说:“虽然我常在论坛上逛,但其实我自己也没当真,我在论坛上说家里至少要储备一年以上的粮食,然而我家里并没有什么存货,我平时都是打电话叫外卖的。不过光有粮食也没用,水不够,这里平时都间歇性的停水,现在更是彻底断了。” 没有水,人在饿死之前,会先渴死。何况这里不是一个人,现在是有9个人。 大家都等着郭凯加继续往下说,因为他之前说的重点是他对这栋楼非常的熟悉,既然已经明确待不下去了,那么,怎么能逃出去才是重点。 这时候郭凯加却没有立即说话,他站起来,在众人渴望的目光中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就在大家不知道他弄什么玄虚的时候,他拿出了一张书桌大小的图纸来,铺在客厅的茶几上,指着图纸说:“这是我对这栋楼无数次实地勘测之后绘制的图纸,电子版传到论坛上还被置顶了很久。不过,混论坛是一回事,当我真正遇到灾难的时候,我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用上这个东西,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真的会用到这张图纸。” 不只是他没想到,就算是那些论坛里骨灰级的版主,又有几个真的想到了呢?我低头看着郭凯加绘制的这幅楼道逃生示意图,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有才的,图画得并不专业,但路线十分的清晰。 郭凯加叹了口气,说:“以前觉得日子无聊透顶,就好像一眼就看到了一辈子,恨不得弄出点什么事情来新鲜刺激一下,现在我真心觉得,能一眼望穿一辈子的混吃等死,才是最幸福的事啊。”这个大学才毕业没多久的男银很沧桑的感慨了一句,这几天的事情有太多想不到,每个人想的东西也都和过去不一样了。 这让大家都有些唏嘘,但是和我一样,现在我们所有人最关心的,还是究竟怎么逃出去。 郭凯加倒也没有吊胃口,继续指着图纸说:“你们看,这是整个小区的鸟瞰图,我们在这,5号楼。5号楼从横截面来看,类似于一个竖着的“凹”,每一层楼有12户人家,共用3个电梯井,每个电梯井有2部老式的电梯,而每个电梯井都紧挨着一道步行的楼梯。不要走经常走的楼梯,因为5号楼最高也不过就是12楼,再加上电梯经常坏,所以楼梯的使用频率也很高,这样丧尸也会比较多。在5号楼那个“凹”字最中间的那个点上,有一条备用的消防通道,由于那个点是个死角,每层楼的住户都绝少会走那条通道,甚至不是住得离那个点最近的那个通道的那家人,都不知道这栋楼还有这么一个通道。 如果我们不想被困住,出了门,沿着备用消防通道一路跑下去,这条通道在大楼背面很偏的一个角落里,平时根本没有人用,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人用,也就意味着那里面不会有多少丧尸,如果运气不是太坏的话,我们一口气跑下去,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就能到达楼下的停车场。在停车场里找一辆车,出了小区就往北,那边有条单行线可以出城,平常是逆行,所以这会路上应该不会停着多少车,运气好的话,一口气就闯出去了。 如果不是那么顺利,那就一路杀出去,可以从二楼走天桥到6号楼,砸窗子进入超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灾变的时候超市还没开门呢,里面有很多吃的,人不多的话,吃上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 郭凯加说得唾沫横飞,渐渐的进入了角色,似乎我们已经沿着他绘制的逃生路线图一路逃了出去了一样。他这个路线图看起来也不错,但是我一路跑过来,发现那些丧尸比想象的还要灵活一些,它们的视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嗅觉却格外的灵敏。这时候隔着一扇防盗门,走廊外面全是丧尸那种死沉的嘶吼声,光听声音就知道外面已经密密麻麻的站得挤都挤不过去了。 郭凯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这种情况我想到过,所以,这里有备用方案。从我卧室的后窗翻出去,沿着楼下的防盗窗往下爬,只需要翻过两层楼就可以,然后再从消防通道的天窗跳进去,就可以回到之前制定的路线了。门外堵着丧尸反而是个好事,它们集中在这一层楼,也意味着下面的楼层会少很多。” “那就这么干吧!”我觉得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反正现在已经是死里求生,既然没有别的选择,那就只能这么去干了。当然爬防盗窗也是很危险的,这里可是9楼,摔下去也是个死。这时候我和林鹿在那家军品店搜罗的登山绳就派上用场了,最起码可以起到一个保护的作用。不过很可惜,如果在楼上系紧了疙瘩,下去了也就收不回来,除非这是一条从精灵女王那里得到的精灵绳子。 这种时候我也没有藏私,虽然我这个人并不是多么的高风亮节,但是逃生这种事情,可以的话还是多一点人心里有底一些。看到我拿出登山绳,大家都似乎觉得多了一些希望,有人本来还在犹豫是走还是留下的,这时候都纷纷表态一起冲出去了。 然而我还是问了郭凯加一句:“你这儿有酒吗?” “酒?”郭凯加有些茫然的问:“好像有,用来干什么?” 林鹿打了一个响指,说:“对!这是个好主意,我们把酒淋在身上,酒精的气味会掩盖我们身体上的气味,这对依靠嗅觉来寻找目标的丧尸来说,可以起到一个很好的迷惑作用。如果你有消毒水的话更好,毕竟酒精很快就会挥发掉,消毒水的那种气味粘附性很强,可以很长时间一直停留在我们的身上。” 我看了这个一脸兴奋,甚至有些崇拜我的眼神的小护士,不得不赞叹她的脑子这时候也挺能想的,不过我问酒的问题,其实压根就没想到掩盖气味这一层,不过这时候我装作煞有介事的说:“嗯,这是第一层意思。有酒的话,我们应该给自己壮个行。” 我这么一说,大家刚升腾起希望的眼睛里有多了几分恐惧。郭凯加不知道在想什么,磨蹭了一会儿,走到厨房里拿出了几瓶一看就是劣质的白酒来。他这里已经没有喝的水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酒,他一边那东西,一边嘟囔着什么,走近了,我才听到他说的是:“我去,吃我的住我的喝我的,到最后却听一个刚来的人的话,我还成了一个打杂的小兵……” 我靠,他在想什么?难不成他还想着灾难一爆发,他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受万人顶礼膜拜的英雄?这种梦,我只在小学的时候做过。而且我没怎么啊,怎么就叫听了我的话了?我勒个去,这人的思维真是奇怪啊。 我懒得管他,找来几个一次性杯子,开了一瓶酒倒成了九份,端起其中的一杯来,说:“要一起走的,喝了这杯酒,我李昊的不喜欢多说话,但喝了这杯酒,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只要李昊的活着,就不会丢下你,不喝这杯酒,就自己留在这里,生死有命,看各人的造化吧!”这番话我说得很有几分慷慨,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感动了,尽管我们这些人都只是萍水相逢,话都还没有说上几句呢,可这不是在过去那种好死不死,穷极无聊的日常生活,没那么多时间慢慢认识。摆在面前的就是一个生死劫,既然是一同上路,没有情分也有情分了。 我的话一说完,最先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的不是赵陌,而是何琪。不愧是夜总会的头牌,这女的端起杯子的架势相当的撩人,而且她也很爽利,对着我举了一下杯子,自己就一口干了。她显然也没想太多,如果反正都是是死,那么,在哪不是死呢?起码搏一搏,还有一点点机会。要不是她眼睛老是去瞟赵陌,我都非常欣赏她了。 林鹿端着酒杯,学着何琪样子,也是一仰脖子一口喝了。这酒很辣,但是林鹿倒并没有被呛到,只是一口气喝下去之后,觉得从喉咙到胃里,一路都像着了火一样,脸迅速的就红了。再看我时,眼睛里笑眯眯的,就好像我是她的……一只宠物那样。我真的很无语,这不是我要的效果啊。 看着何琪和林鹿都喝了,就连管朕都忍不住一拍桌子,热血沸腾的说:“干!我老管跟你走,这条路是活路,留在这里,撑不了几天也得饿死。虽然我老管怕死,不过这饿死的滋味想必也不好受。再说了,老管虽然不会砍人,不过不是我夸口,有我老管在,就没有进不了的门,大不了走到哪见势不妙了,咱们就找个人家先躲起来再说!”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我还在疑惑管朕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赵陌已经笑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管朕虽然是个会计,可是他的绝技不是做账,而是开锁。只要随时可以开锁进门,这就等于把我们的风险降到了最低啊。 其余的人,在愣了片刻之后,心里权衡利弊,也都纷纷有样学样把酒喝了,却不是每个人喝了都有何琪那般镇定,比如中学生陈怡就被呛得连声咳嗽,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冯明江,一个四处奔波打拼,逢人便有三分笑的人,一杯酒下肚,竟然就跑到厕所里吐去了。 比较起来,喝了酒最若无其事的,除了我和赵陌,另一个就是何琪了。 35.第35章 、赌命的走廊 赵陌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错。 现在回想起来,我这35年的人生虽然过得很不怎么样,但是我看人一向很准。 比如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看出来,陈贶能在我们班的同学中脱颖而出,但是潜力有限。事实上如我所料,他能在32岁就做到区环保局局长的位置上,但从他和他老婆杨婉婷那种关系看来,他也差不多就走到头了。 至于我自己,过去我一直把自己看得很准,我简直对我未来的人生轨迹一目了然。然而我并没有想到我会遇到这样一场灾难,而我对自己在这几天来的表现,却越来越难以把握。我不想说我似乎就是为适应这样的环境而生的,谁都不想,我只能说,我一直太低估自己了。 赵陌给我的感觉是很对眼。 要相信人和人之间是很讲感觉的,有的人你相处了很多年,可他对你来说始终就是个路人。但有的人,只是一两句话,就会让你觉得他很可靠。在这样的环境里,可靠的意思就是你不是把一单生意交给他,不是把女朋友交给他,而是你觉得如果他走在你后边的话,你会很放心。 赵陌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我和他到现在为止总共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他那张有点像郑伊健而且很忧郁的脸和我过去的狐朋狗友完全不同,还有他那一头很惹眼的白头发,这样的人在过去我绝对是敬而远之的,因为我不喜欢和太特别的人走得太近。然而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一见面,我就觉得他有一种让我觉得很熟悉的感觉,而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有一种默契,就像我们早就认识了一样。 关于怎么样出逃,我们的意见是一致的,甚至连细节都能想到一块。 然后我要说,我们都是男的,而且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们只是互相看着很顺眼。 为了活下去,我决定把我身上那把40公分长的野外求生刀交给赵陌,我这么说与其说是我有多么的信任他,还不如说我有自知之明。他拿着这把刀,绝对比我拿着运用得更好,我就算不给他,也未必能用这把刀保命,到时候我死了,他从我的尸体上一样能把这把刀捡起来,那不如现在就给他。 如我所料,赵陌并没有表现出感动的样子,他甚至什么都没说,对那把我认为材质很不错的刀也有些不以为然。然而那毕竟是把军用的砍刀。 我说,喝了这杯壮行酒,我们就当自己是死人了。只有当自己是死人了,才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来。这话说得很悲壮,我感觉除了赵陌还是比较淡定而外,一句话说得几乎所有人眼睛都红了,我过去竟然还不知道我说话这么具有感染力。然而话说得悲壮,并不代表我们就要这么赤手空拳的冲出去,我们必须做好我们所能做的全部准备,最重要的,就是武器。 但是郭凯加这里能找到的武器就很不怎么样,重型武器就是他家里的两把剁骨刀,最开始是赵陌提了一把,我把我的刀给他后,他把剁骨刀给了看上去比郭凯加强壮得多的周瑶,另一把交给了冯明江,这个男的虽然之前哭得像一滩稀泥,不过他的身高仅次于赵陌,至少看起来能打个半主力。 比较之下,我和林鹿这一身行头绝对算得上是装备精良,要知道我们一身从头到脚是专业的户外军品,野战靴都是正宗的德国进口,虽然唬人的成份多,但就是这一身行头,也断然不会叫人小看了。 而这里的几个人,看穿着我觉得只有赵陌和夜总会头牌何琪有活下去的机会,赵陌是牛仔裤、紧身背心加阿迪达斯跑步鞋,何琪是一身跑步装(看起来身材很火辣)。而冯明江一身劣质的西服,皮鞋虽然擦得铮亮,可我敢肯定他走不了多久鞋底就会断帮,跳一跳裤子就会开档……管朕和他老婆周瑶穿的还是睡衣,管朕还好,穿了一双运动鞋,周瑶根本就是一双凉拖!中学生陈怡穿的就是一身校服,可穿了一双可爱风的凉鞋,可爱是可爱了,但是那样的凉鞋绝对也走不了多远。至于郭凯加,这里是他家,他倒是有足够的服装鞋袜可以换,他倒是换了一双登山鞋,可连一套像样的户外装都没有他竟敢说自己常在末日逃生的论坛混! 我们不是出去散步,不是出去郊游,不是去上班、上学,我们是要逃命。 其实我想对他们说这样的话你们还是不要走算了,因为他们就这么冲出去的话只会死得更快。然而看着他们红着眼决心无论如何要拼一把的样子,我知道他们的心理状态处于崩溃的边缘,其实这几天看到一切,是个正常人都会崩溃。如果不走,他们会疯掉,并且最后还是要饿死。 其实我比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只是运气好,换了一身适合逃命的装备,但是还有没有运气活下去,我也不知道。 然后在出发前,林鹿在郭凯加的储物柜里找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几瓶八四消毒液,她很熟练的按照比例兑了郭凯加他们本来储存起来准备当饮水的雨水,洒在了我们的身上,顿时,我闻到了一股小时候在医院里闻到的那种浓烈的难闻的味道。这小妞想得倒也挺细的,剩余的消毒水用矿泉水瓶装了,让我们拿在手里,如果有用的话,沿途往路上洒,可以迷惑丧尸的嗅觉。 万事俱备,只欠赌命了。 临出门前,走在最前面的赵陌提着刀回过头来,冰冷冷的眼睛看了所有人一眼,冰冷冷的说:“记住,如果掉队了,不要大喊,我会马上回来找你,如果想拉着大家一起垫背,那么在我们被丧尸吞掉以前,我会先砍下你的脑袋!” 虽然大家都带着几分酒意,不过赵陌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凉水,让所有的人心里一凛,瞬间清醒了很多。我们真的不是出门郊游,是逃生。 郭凯加的家是在9楼,爬9楼的窗子首先就不是一间让人轻松的事情,要是腿一软手一松,掉下去就是个死,而且还是死得很惨的那种。最先爬出去的还是赵陌,我跟在他后边,我倆算是打前站。不过爬出去以后我们发现原来的计划行不通,我们不可能沿着防盗窗爬到下面的楼层,因为走廊的窗口也有防盗窗,根本就进不去。而且这么多人要一层一层的爬到下面,风险也太大。 然后我们迅速的调整了策略,就是往上爬,爬到天台,从天台绕行到楼层的另一面。按照郭凯加的示意图,丧尸虽然堵在了他家门口,但是我们可以从楼顶走到另外的楼梯口,最终还是能到达他说的那个点。而且丧尸都堵在他家门口了,走廊的另一边也就少很多。往上爬的话,我那条登山绳也可以取下来了,这东西很有用,能不丢掉的话,那也是极好的。 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人生往上走反而要容易一些,毕竟可以********的抬起头,手脚并用,使出所有的力气。反而是往下走的时候,什么都能看到,反而容易心慌意乱一些。之前我还在担心管朕的老婆周瑶那双凉拖会不会连累她摔下楼去,事实上我多虑了。 我们一行9个人全部都顺利的爬到了天台上,甚至都没有出现什么惊险的场面,让我深深得觉得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的。就连陈怡这个中学小女生也一声不吭的爬上来了,活下去的**使得她看起来无比的坚毅。 不过当我们走到楼层的另一头,拉开天台那道已经生锈的金属门的时候,从脸色就能看出,一个个都心虚得很,包括赵陌在内。 毕竟那门外面是什么,这几天来我们都已经很清楚了。 门,轻轻的拉开了,丧尸还没有马上就扑过来。 赵陌掩护,我最先探出了身体,走廊上有七八只丧尸,不过正晃荡在距离我们大概30米外的走廊转角。我们要走到距离丧尸不到5米的距离,先下一层楼,然后才有机会跑到那个备用的消防通道。 该来的总要来,这时候再要退缩也没有用了! 赵陌一手拿着军用砍刀,一手提着两瓶高浓度的八四消毒液,还不忘回头给了林鹿一个点赞的手势,没想到这个死酷死酷的帅哥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会卖萌,我也是醉了。 我们谁都不敢说话,然而走廊转角的几只丧尸还是吸着鼻子被我们吸引过来了,它们从浑浑噩噩的游荡中转过头,走廊里的光线有些暗,它们似乎并没有一下就看到20米外的人,而赵陌倒在地上的八四消毒液的臭味,明显的让它们产生了某种疑惑。那似乎并不是它们想要的味道,头虽然都冲向了这边,喉咙里发出了嘶哑和恶心的咕噜声,脚却没有动。 看来有戏,赵陌打了个手势,示意后面的人把林鹿兑的消毒液都带上,大家无声的向楼梯口靠近,将手中的消毒液都倾倒在地上,看得出满地挥发的消毒水味道有作用,丧尸很迷茫,它们不停的翕动着鼻子,低声的喘息着,却拿不准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 看来,可以赌一把,我们可以不去和这几只丧尸硬碰硬。 但是,就这样走过去,慢吞吞的从丧尸面前经过,也太考验人的胆量了! 我们走得很慢,从20米到10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在脚步抬起放下之间,我都会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丧尸,甚至咬紧牙关屏住呼吸,那种和能轻易就咬断自己咽喉的怪物近在咫尺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当我离丧尸越近,我的心跳就越快,肾上腺素的分泌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眼前的一切似乎正在不断的放大,时间也变得很慢,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阳光从走廊外面照进来时在阳光里漂浮着的微尘,还有一个更为明显生理反应,就是膀胱胀得似乎就要控制不住。 走在前面的是我和赵陌,我给赵陌的军用砍刀就是专门用来为大家开路的,这时候我看到他刀尖朝下,紧紧的贴着墙壁,已经靠近到离丧尸只有5、6米的距离,而楼梯间已经近在眼前,只需要一个蹬地,他就可以窜入楼梯间里。但是他的动作很慢,眼睛也一直盯着丧尸的动静……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不要跟丧尸血拼,这里的丧尸有8只,但是走廊的另一头还有丧尸游荡的脚步和喘息,一旦和丧尸纠缠在一起,绝不是那么轻易能够脱身的,而且,不能保证不受伤。 36.第36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5米,赵陌动作很小,很轻微的挥了挥手,示意我继续往楼梯间里开路,而他就停留在了楼梯口,保持戒备。 5米,在消毒水的迷惑下,加上我们的动作都很轻微,丧尸似乎没有发现我们。 这个距离已经足以让我清楚的观察丧尸,虽然我早就在老化工城废弃的大楼里和它们有过近距离的“亲密”接触了,但再一次观察它们,有助于我更了解它们,有助于锻炼我的胆量,有助于提升我的坚韧和毅力……其实这些都是废话,之所以走到这么近的距离,完全是因为我们现在别无选择。 和之前我在老化工厂观察到的丧尸不太一样,现在这里的丧尸除了脸色有些灰败,关节有些僵硬以外,乍一看和普通人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别,不过再仔细的看,会发现丧尸的眼球有些浑浊,瞳孔扩散,当一只苍蝇从丧尸的眼前一公分的距离飞过的时候,丧尸也没有明显的反应,看起来,丧尸的视力应该有很大的问题。但是它们的鼻子一直不停的翕动,像是嗅觉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的样子。 视力退化、嗅觉提升、听觉……还不太肯定,但这可不是测试的时候! 并不是每个人在距离丧尸只有5米的时候还能保持像赵陌和我这样镇定的,就在我们几乎全部走进了楼梯间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最先从赵陌和我身后走进楼梯间的是管朕,因为他年纪最大,而且脚有点跛,身材又最瘦小,所以他排在了赵陌和我的后面。这样一来,他也最有可能得到赵陌和我的保护,但是风险也最大,因为我和赵陌本来就是打头阵的。 而尽管管朕看起来又老又猥琐,可是当他走过距离丧尸只有5米的楼梯间的时候,他的脚步很稳,甚至还有余力回头看了一眼他年轻而且波涛汹涌的老婆周瑶,对她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当然紧跟在管朕身后的就是周瑶了,周瑶手里提着一把剁骨刀,看起来很有些剽悍的架势,不过当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有些腿软,那些丧尸正众目睽睽的盯着她,腿一软她就跪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而她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轻呼。 那一下,我觉得我都心肌梗塞了!所有人都心梗了! 那些丧尸也明显的有所反应,本来还只是疑惑的翕动鼻子转动着脑袋的丧尸,突然齐刷刷的一下把面孔都朝我们这边转过来,虽然它们的视力似乎不行,可那一片眼白占据了大部分眼眶的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嘴里还发出了嘶嘶的低吼声,那个动作很诡异,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好像我们走进了一场灵异片,而不是科幻片里。瞬间就让人有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浑身都非常的不自在。不只是周瑶腿软,几乎所有人的腿都软了!而周瑶不只是腿软,终于憋不住尿了,尿骚味混杂在消毒水味里,丧尸瞬间就有些躁动起来,其中有一只丧尸还翕动着鼻子往前走了一步。 这时,赵陌抬起一只手,示意大家镇定,不要动。而尽管所有人都恨不得转身拔腿就跑,可也许是出于对赵陌所表现的强势的震慑,也或许是对他有种说不出来的信任,总之这一下,所有人紧紧的贴着墙壁,捂着嘴没敢动。 周瑶也没动,这时候她的膝盖摔得痛不痛早就被她自动屏蔽了,她跪在地上,一只手还拿着剁骨刀,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太用力,她的指节都发白了,因为太恐惧,她的全身都在发抖。可她毕竟强忍住了,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这时林鹿靠过来,轻轻的,慢慢的拧开她身上带的最后一瓶消毒水的瓶盖,将浓度明显高得多的消毒水倒在了就在周瑶身后失禁的尿液里,消毒水的浓烈气味,再次掩盖了尿液的气味。 就这样,时间非常缓慢的过了两分钟,我发誓,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我们一生中经历过的最漫长,最恐怖,最无力的两分钟! 就这样过了两分钟以后,那些丧尸又疑惑的恢复了平静,没有焦距的眼睛也转向了别的地方。 周瑶一直屏住呼吸,憋得脸都紫了,这时候也不敢放开了大口的呼吸,只能慢慢的轻微的换了一口气,蔚为壮观的胸部在几个幅度很小的起伏之后,她的魂魄回来了。可是,当她想站起来时,她才发现自己竟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两只脚已经站在了楼梯间里的管朕,而管朕犹豫了一下,竟然反倒向楼梯间里走进去了两步。 没有人知道管朕这个时候脑子里掠过的,是什么样的人生剪影,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周瑶心里又是怎样的如坠冰窟。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其实管朕往楼梯间里走两步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更安全,可是往后退两步去拉起周瑶,却肯定意味着会更危险,毕竟那些看起来茫然的转过头去的丧尸随时可能诈尸跳回来。也许谁都能理解,在死亡恐怖的威胁面前,人都有退缩的本能。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可能做英雄,管朕真的只是出于本能的朝着他自认为更安全的地方走了两步而已,也仅仅是两步,带着一种观望。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他可能还会做出别的选择。 不过即使人人都可以理解管朕的行为只是一种正常人的恐惧本能,但周瑶不行。 周瑶在那一个瞬间并没有哭泣,她的眼中并没有那种叫做泪水的东西,不过在她的心里和眼里,都不知不觉的结了一层冰霜。这时是走在后边的何琪无声的伸出手将周瑶扶了起来,周瑶回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周瑶只是欠缺一点站起来的机会,她需要的只是一只拉她起来的手,可这只手却不是她最想要的那只手。起来了,她也捂着嘴,继续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尽可能无声无息的走进了楼梯间。 走进楼梯间并不是走进了天堂,也并不是就摆脱了危险,但至少不需要再直面那近在咫尺,可以清晰的看到脸上的表情(如果丧尸脸上的肌肉抽动也算表情的话)的丧尸,至少还有个往前奔跑的机会。 之后走过来的是林鹿和中学生陈怡,一样的,紧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被安排拖后的是郭凯加和冯明江。我们总共5个男人,守住一头一尾那是天经地义的,开路的是我和赵陌,管朕紧随其后,而郭凯加和冯明江的任务就是殿后。就危险性而言,情况未知的探路者显然大于殿后者,至少在后面尚无尾随而至的丧尸的时候绝对是这样的。 郭凯加紧跟在陈怡的后面,面无表情的走着,我不知道他是沉着还是麻木,应该两者兼而有之。这很正常,其实我差不多也是这样的。 冯明江就表情丰富得多,他的面部肌肉一直在轻微的抽动,那种极度压抑的恐惧让他的上下牙齿不断的碰撞,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上下牙齿打架的那种格格格格的声响。也许是这个世界太过于安静,也许是他身上分泌的激素扩展了他的听觉,使他觉得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很响,每靠近丧尸一步,他就觉得那个声响提高了一倍。 我回头看了一眼冯明江,瞬间产生了一种要坏事的不祥预感,但是我不能提醒他什么,只能朝冯明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要冷静,只要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可以全行通过这个楼梯口,甚至可以将楼梯间的门从里面锁上,然后悄然的抽身离开。 已经只有一步之遥,陈怡都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冯明江也不过就差不到两米。 但是这时候冯明江全身抖得厉害,也许他觉得自己牙齿的声音太响了,丧尸已经注意到他了,而且他知道自己额头上不久前被玻璃划伤,流过血,一定会散发出血腥味,他觉得那群丧尸已经完全转过身来都看着他,不,他觉得它们已经准备朝他扑过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冯明江突然发出了一阵声嘶力竭的尖叫,他的声线因为极度的恐惧从一开始就走了样,仿佛电影电视里的太监一般不男不女,尖利、嘶哑、刺耳。而伴随着尖叫,冯明江不顾一切的扭头转身跑去! 瞬间,丧尸闻声而动!它们之前的疑惑使它们看起来很烦躁,甚至似乎很生气,因为它们明明闻到了活人的气味,却又分辨不清,现在突然目标明确了,原来它们的疑惑果然是有原因的,于是它们的动作也异常的迅猛。 呼啦一下,全部朝着冯明江逃跑的方向扑了过去。 在这样近的距离,我清楚的观察到丧尸的动作很迅猛,就像运动员听到发号枪起跑一样,只是它们的关节毕竟还是僵硬的,所以它们的动作明显的走形了。看起来,它们跑得有些笨拙,但速度并不见得比冯明江更慢。 那一瞬间我心说了一句完蛋,但就在汗毛倒竖中,我的灵台留下一丝清明,我并没有立刻挥刀迎向丧尸,也没有立刻跳进楼梯间里,而是紧靠着墙壁一动不动。而赵陌同样如此,他的刀尖指向正准备跳进楼梯间的郭凯加,示意他和陈怡保持静止,否则在丧尸扑上来之前,他会先砍断郭凯加的脖子。 郭凯加和陈怡当时真心就要尿了,但是这时他们想尿却又尿不出来,所以只是腿软的贴着墙壁跪坐下来,而郭凯加在发狂和死亡之间生生的刹住了车,把眼睛一闭,认命的站在了那里。妈的,被丧尸咬死也是死,被赵陌砍死也是死,赌一把了! 37.第37章 、这一刻我很爷们 郭凯加是在赌,我和赵陌又何尝不是在赌? 我赌的是,丧尸的感官不管是怎么发展的,但是它们现在已经没有人类的意识,而只留下了动物的捕食本能,就像青蛙会对静止的小虫视若无睹而必然抢先捕食低飞的小虫一样,丧尸这时的目标只有那一个,那就是尖叫着奔跑,动静极大的冯明江! 如果我赌错了,那也不过就是在丧尸扑上来时再挥刀迎战,前后悬殊也不过就是几秒钟!这时候与其说我是通过大脑的分析做出了判断,倒不如说凭借的是一种本能。 问题是,我赌对了。 近在咫尺的这一小群丧尸咆哮着,对紧贴在墙壁上的几个人视若不见,却疯狂的追向了冯明江。而且走廊转角瞬间还涌出数量更多的一小波丧尸,和前面一波相差不多10米,纷纷蜂拥而去。其中一只丧尸似乎发现了什么,可它的脚步刚一放缓,就被后面的同伴撞倒了。 “啊!救命啊!救命!啊……” 走廊的另一端,已经传来了冯明江凄厉的呼叫声,而且,最后一声分明被切断了。 没有同情,没有眼泪,冯明江的死让活着的人更加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胆怯和恐惧是人的本能这一点没有错,但是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胆怯和退缩不但救不了自己,反而会要了自己的命。 我不知道别人这时候都在想什么,但我要说,其实这一瞬间,我是有一种不能说出来的窃喜的。因为当冯明江把一层楼的丧尸都引开了,所以我们至少不用再担心身后会遭到袭击,哪怕只是暂时的。我知道我这个念头有些冷血,但我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反正冯明江已经疯了,在这种情形下,我们也不可能再为了他自己跑回去送死,既然他左右都是死,至少这样也算为我们大家做了贡献。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奔跑,这个刚才以最慢的速度行进完全相反,下了一层楼以后,再没有那么多的酒来混淆丧尸的嗅觉,楼上的丧尸已经被搅动,也不可能再指望楼下的丧尸也跟它们一样迷茫和迟钝。唯有一口气跑过去,在丧尸围堵之前跑到那条隐蔽的备用消防通道里。 楼层的平面图是个竖着的“凹”字,从我们出发的位置到消防通道,几乎要跑一层楼一半的距离,这个距离拉直了也没有多远,放到运动场上,跑过去就是一个冲刺,可问题是,这条走廊不是运动场。 这时候,一马当先的是赵陌。 赵陌从一开始挥刀看杀丧尸的时候就明显没有什么顾忌和负罪感,回想起来,我在老化工厂开枪打爆那几只丧尸的脑袋之后,我吐得可是一塌糊涂,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赵陌不是。 后来赵陌告诉我,他是从小练武的人,他爷爷还在****的队伍里砍杀过鬼子,从小他就告诉自己一个男人做事不要拖泥带水,他没有读过大学,也不喜欢看武侠,因为他觉得里那些武功太假,是对真正的武学的侮辱。但是他喜欢读古书,读史书,他能背诵许多古诗词,尤其喜欢辛弃疾那一句“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那是何等的气概! 他知道自己生不逢时,混到要在夜总会当保安才能养活自己,可他一直默默的坚守着自己内心的理想,那种执着和坚韧在很多人看来是可笑的,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像是被这个时代所遗弃的废纸旧书,可他终究还是以默默的坚守回应了这个时代对他的嘲笑。 不知道这场灾变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对赵陌来说,他反而获得了一种解脱。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末日就是正常的生活被中断了,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在过去正常的生活中,反倒要过得绝望一些,平凡而琐碎的生活看起来遥遥无期,理想最终都会被现实吞噬掉,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也在一天天沉沦,直到忘记自己最初的梦想。 而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最终逃不了一死,那么至少也分明的拼搏过,挣扎过,在关键的时候,还可以为自己愿意付出的人做出一点贡献。如果一定要追问人生的意义的话,也许这还要有意义一些。 赵陌跑得并不是很快,动作也并不是那么的狠戾,但是当对面的丧尸扑到跟前来的时候,他的手起刀落,正午的阳光在刀身上一闪而过,那只丧尸的脑袋就已经滚落在地。 这东西没有喷溅的鲜血,我就看到被赵陌砍得身首分离的丧尸脖子上淤积发黑的脓血慢慢的流淌在地上,只觉得他砍掉的,是一具已经搁了一整天的尸体。从尸体脖子断口散发出来的气味,带着血腥,带着腐臭,还有一种很难说清楚,但是特别难闻的臭味,有点像我小时候住的房子后面那个化工厂飘出来的那种怪臭。 这很恶心,但我真的觉得他砍丧尸的手法有种艺术感。像他这种人,生来就不是为了在琐碎而绝望的都市生活中麻木和沉沦的。 在并不开阔的走廊里,丧尸如果一拥而上,那才是最麻烦的,所以赵陌采取的战术是更为主动的出击,和丧尸形成次第交错的态势。这样虽然让自己腹背受敌,但是也能让他把刀抡圆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手里那把军用砍刀发挥劈砍的最大作用。 这时候赵陌的前面出现了一只女丧尸,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裙,根据我的经验,可以判断这睡裙里什么都没有穿,而且还看得出这个丧尸的身材很好。 赵陌一刀砍过去,竟然失却了准头,刀身嵌进了丧尸的头骨里,好在他反应很快,双脚猛地蹬到丧尸的胸口上,借力后窜,刀倒是拔出来了,他自己也被惯性带到,“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后脑硬邦邦的痛得似乎有点晕。 那只脑袋被劈开一半的丧尸还在往前冲,样子极为恐怖,吓得跟在赵陌后边的陈怡高声尖叫。这时我还算快速的补了上去,弯腰伸脚蹬在了女丧尸的腿上,那女丧尸啪的摔倒在地,浓稠的污血和略有些发黄的脑浆撒得满地都是,一股子恶臭也瞬间弥漫开来。 然后我转身将赵陌拉起来,之前一直是赵陌在出力,这会我好歹算救了他一把,然后我忍不住调侃他说:“身材是不错,换我的话这一刀直接就砍不下去了。” 其实这种时候真不是什么说笑的时候,时间、情景、心境都不对,可是我这么一调侃,周围几个人似乎也放松了许多。 赵陌站起来,死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眼睛里似乎掠过了一抹笑意,似乎吧,我也不太确定,毕竟调侃一下,也就是一个瞬间,我们还没有摆脱危险。 丧尸毕竟是不懂幽默的,赵陌这里稍一停顿,我们身后的走廊里顿时就浮现几个摇晃的身影,赵陌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些闻风而来的丧尸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很多啊。 说实话,丧尸的速度最快也就是接近我们小跑,我们要是迈开大步,它们根本追不上,可它们是不会累的! “走!”赵陌小声的喊了一句,拖在后面断后,让我和其余的人走在他前面,而他倒着走,掩护我们,脚步却丝毫没有放慢。然而我们终究是太紧张了,跑也跑得踉踉跄跄,一不小心,还得摔上一跤。 “哎呀!” 我转头一看,为了避开一个被砍掉在地上的丧尸脑袋,一跤踩空摔倒的,又是那个最小的女中学生陈怡,真是头大啊。 那一瞬间,我真想放弃这个似乎毫无用处的小女孩。不过咬咬牙,我还是转身将陈怡扶起来,顺手往身后一拉,两只丧尸已经扑到跟前,我身后的赵陌连挥刀都来不及,倒是眼明手快的将旁边一道虚掩的防盗门猛然拉开,两只丧尸咣当咣当的撞在铁门上,痛它们是不会痛的,不过我们也趁机摆脱了它们,拉着陈怡追上队伍,终于跑到了备用消防通道的门口。 但那道门,却竟是锁着的! “管朕!” 赵陌大声喊了一声,这时候也顾不得惊动丧尸了。 管朕不用喊也知道现在该自己发挥作用了,开不了门,那就必死无疑!我不知道他做会计做得怎么样,但是看得出,赵陌对管朕开锁的本领还是很有信心的。 为了给管朕争取时间,我和赵陌并肩堵在了最后,而这一次主动和我们站在一起的,还有管朕的老婆周瑶,她手里还有把刴骨刀,有没有用两说,但至少也有份心气。 走廊就那么宽,3个人往那一站,就没有多少空间了,赵陌脸色凝重,双手握着刀,说:“拉出距离,不要被扑倒!”赵陌的提示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不能站在原地等丧尸全部涌上来,那样即使是赵陌也无法施展他那神乎其技的刀法。我们必须要在丧尸涌上来之前将它们分头杀掉。可往前扑杀的时候万一丧尸一下来得太多,一个不小心被围住回不来就惨了。而且丧尸多了,保不定被抓伤什么的,那也是死路一条。 可这种时候,还有什么选择吗? 周瑶站出来的时候虽然勇敢,可这时候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就看到我和赵陌往前杀出去,她拿刀的手又发抖了。不过赵陌也不是万人敌,没有那种一口气杀光整条走廊的丧尸的架势,只不过是带着我拉出了不到10米的距离。其实我看起来很勇猛,但我手里拿的军刺并不是那么管用,除了捡漏干掉已经被赵陌砍掉半边脑袋的丧尸,基本上我就是跟着他混,我当时脑子里也没想太多,只觉得自己也挺爷们的。 是的,我活了35年,除了学生时代还算过得去,后来的十几年怎么想怎么窝囊,然而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爷们! 丧尸比想象的多,赵陌每一刀砍出去,都是非常精准的斩首,力度和速度把握得都恰到好处,但赵陌似乎原本就是带伤的,所以别的人只看得到赵陌砍杀丧尸好像游刃有余,赵陌自己就很清楚,他每挥动一下砍刀,体力消耗都在递增。 也正如赵陌自己所料的那样,他不可能同时解决一个面上的所有丧尸,在他的刀锋过后,一只丧尸依然扑到面前,而他的刀势头刚过,也腾不开身再抡刀。这时候我为就很默契的跟进一步,手里的军刺非常准确的捅进了丧尸的左眼窝里,左眼后面就是中枢神经,“噗”的一下,抽出军刺时,那只丧尸已然失去了力量。到后来基本上赵陌砍杀三只丧尸,就要由我补上去杀掉一只,我和他之前根本都不认识,然而我们却配合得很默契。 38.第38章 、毫厘之间 然而不管我和赵陌怎么默契,我们都不可能将走廊的丧尸全部杀死。而在赵陌的体能消耗干净之前,我就快要撑不住了。没有人比我自己清楚,我这几天来的表现其实都算得上是奇迹,因为最近几年以来,我的身体素质实在不算理想。 既然是奇迹,你就不能指望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事实上如果不是赵陌频频的回头来救我,我已经被丧尸咬下几块肉来了。 这时候我听到那个夜总会头牌何琪忍不住骂道:“管朕!你******之前还自称什么开锁王,干什么吃的!现在还没动静!” 管朕这时候也满头是汗,要说怕死,他一点也不比别人来得少,要不然他当时也不会下意识的不去管自己的老婆。周瑶现在是还没工夫和他理论,等缓过了劲来,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狂风暴雨呢。他管朕又何尝不想马上就把门锁打开,可这把锁显然是常年不用,已经锈蚀了。即便如此,他照样有把握打开,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把那些锈蚀的部分清理干净,不然钥匙孔一旦堵死,那就绝然没有打开的可能。 这个道理,管朕不知道别人懂不懂,反正也不好解释,他也只能咬着牙装作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尽力的让自己平静的开锁。他的手有些发抖,他的膀胱有些发胀,而不知就里的郭凯加还在一边不停的催他,何琪虽然就喊了一声,那声音里也是烟熏火燎。管朕的脸上真的布满了一片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乍一看他就像长了满脸的麻子一样! “呵!”赵陌咬着牙,提气一刀又劈出去,技巧没有任何问题,角度也一如既往的精确,可是这一刀出去我就暗叫不好,我看得出赵陌明显有些脱力的感觉!果然,这一刀出去,砍是砍在了丧尸的脖子上,却没有砍透,卡在了丧尸的颈骨里!尽管赵陌马上往前一冲,借助自己的体重和冲击力,用力的将刀一拉,算是把丧尸的脖子割断了。可这一下他手上脱力意味着什么,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 “往后撤!”赵陌只喊了一声,我就看见赵陌身上的衣服一下就被染红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但明显这时候用力过猛,伤口崩裂了。 丧尸闻到了血腥,瞬间也变得更加兴奋,一下就涌来了一大堆! “走!”赵陌抓住我的手,使劲把我往后面一甩,他自己也借助这个力道,反手又是一刀砍掉一个丧尸的半边脑袋,这已经无法保持精确的准头了。 我被赵陌甩得后退了几步,不能再配合赵陌了。但是我看到有丧尸从赵陌的身边漏了过来,憋着一口气,也忘了害怕,咬着牙又扑上去。但是我的体力也差不多耗尽了,看准了丧尸的眼眶一刀捅进去,那把军刺却没有能拔出来! “完求!”我心里喊了一声,估计这一关过不去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在那等死。 好在这时赵陌退回来,使劲的拖着我后退了两步,我们同时被脚下的一具尸体绊倒,仰面倒在地上,这时就看到周瑶抢上前来,毫无讲究的,就挥刀乱砍过去。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周瑶挥刀根本不像赵陌那样有章法,也讲究不了准头,但是在情急之中,她的力量却出乎预料的大,那把剁骨头的刀在她手中,不仅仅是一把锋利的砍刀,更像是一个重器,就那么一刀砍过去,带着迅猛的力道,砍在脸部,一样的把半边脑袋卸下来,砍在了肩上,一样的一刀两断! 在后边,本来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使劲催促着管朕,自己也是满头大汗的郭凯加,还有虽然着急,却还能强自镇定的何琪,他们在不经意的回头一看的时候,不由得都呆住了。周瑶那种砍杀方式,换做对象是活人的话,那又该是怎样第一个血肉横飞?那时候她的脸上身上又该是怎样的血腥和狰狞?周瑶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是一个女人,简直就像个----暴徒?不,杀神!对,简直就像个杀神!也不知道她是因为心里有一股怒火,还是恐惧到了极点反而无所畏惧了,但是,周瑶爆发的潜力虽然无比的巨大,可那把刀却不是什么绝世名刀,而只是一把剁骨刀,当周瑶又一次猛烈发力,握着刀横扫过去的时候,那把刀的刀身已然承受不了这种力量,也没听到什么响声,只是周瑶一刀砍出去,只觉得来不及分清楚手腕还是肩膀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那把刀竟然已经断成了两截。 如果对手是人,周瑶拼到这种程度,那一脸的凶恶与狰狞,说不定就把对手吓跑了。但是很可惜,对手是丧尸,是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思维和意识,没有恐惧,不知疲倦的丧尸!不管它们的同伴在前面被砍成什么样,它们依然源源不断的往前扑来。 “开了!” 这个时候,管朕的一声叫喊,对他们在场所有的人来说,简直都像天籁一样! 其实管朕的业务水平真的很高,因为他开这把已经生锈的门锁,用的只是林鹿的发夹,而且用掉的,也不过就是几分钟! 只是这几分钟对于我们来说,实在也有些太过于漫长了! 当那道备用的厚重防火门终于被我们推开,当一股沉淀依旧的灰尘扑面而来的时候,我们真的是屁滚尿流的一头撞进去的。最先进去的并不是开锁的管朕,而是站在一边近水楼台的郭凯加,其实管朕也不是没有机会第一个进去,但是前方情况不明,他为什么要去抢这个头彩? 而在郭凯加一头撞进去以后,迟了一秒钟,没有听到有什么惨叫声,管朕才跟着扎进去,随后就是女中学生陈怡。 林鹿留在门边等我,何琪在门边停留了一下,回头看到我搀着赵陌正跑过来,赵陌一身是血手臂下垂的提着刀拖在后边,她也就把眼睛一闭,退后两步,从赵陌的另一边搀着他一起往防火门里冲。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之前像个杀神一样冲进丧尸堆里的周瑶,在她手里的剁骨刀都被她用断了的时候,她也被丧尸淹没了。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喊叫,也正是因为涌上来的丧尸都扑到她身上撕咬,我们才获得了一丝逃进消防门里的时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血淋淋,在这里不是一个比喻。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自己之前没有抛弃陈怡那个看起来毫无作用,甚至只能作为拖累的女孩,是多么的英明! 如果不是陈怡在关键的时刻拉住了门,我和林鹿、赵陌和何琪4个人就会被关在门外,那道废弃的备用防火门装的是暗锁,门开了之后随着惯性慢慢的又关回去,而这时候管朕郭凯已经跑到前面去了,那道门一旦关上,没有钥匙的人从外面肯定打不开。 就算管朕还在外面,也再不会有几分钟的时间给他开锁了。恐怕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会再有。 “砰!”当厚实的防火门在身后砰然关上的时候,不管是死酷死酷的赵陌,还是平时有点傻萌傻萌的林鹿,亦或是妖艳的何琪,此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木然,是那种恐惧到脱力的木然。这一次的凶险,是之前我和林鹿在走廊上那一次所不能比的,丧尸的数量、他们自身的状况,都到了一个下一秒就会死掉的极限! 这可是真正的生死毫厘! 身后的门上乒乒乓乓的传来一阵丧尸撞击和敲打的声音,尽管那道防火门很厚实,但在丧尸的撞击和敲打下也有些颤抖,门边的墙壁上更是坠落了一些灰尘,就好像那道门随时都会被撞开一样。 在有些木然的表情下,每个人的手脚几乎都在颤抖,倒是何琪不用担心任何的形象,就那么瘫坐在了地上。她刚才把心一横眼睛一闭,倒回去搀扶赵陌,不知道那时候她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要说是因为她爱上了赵陌我想那是扯淡,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不过也许也很简单,危难之中,只有互相伸出一只手去,大家才有条活路。 赵陌倒不管何琪当时怎么想的,他一直觉得在这个五光十色的都市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情感都很复杂,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似乎都包含着很多需要加深理解和领悟的意思,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不管是大学教授还是夜总会小姐,不管是政府高官还是职场精英,不管是腰缠万贯还是一文不名,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人,你总是很难在第一时间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话。别人对你笑的时候,也许只是想转身把你卖掉,别人对你怒的时候,也许只是一种自我保护,你还不能说别人对你不真诚。凭什么对你真诚? 现在反倒简单了,在死亡的面前,生活中的一切伎俩都无足轻重,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一个人的本性瞬间水落石出。 所以他的脸尽管还是死酷死酷的样子,这时候他却弯下腰把何琪扶了起来,也不是简单的扶起来,而是一下子搂住她,抱住她的头狠狠的把自己的嘴盖在了她的嘴上。 呃……我心里一声叹息,这可真是香艳啊。我又回头看了看林鹿,这小护士莞尔一笑,一下就跳开了,好像怕我会怎么她一样。不过我想起来,刚才她为了等我,也差点被关在了外面,那样的话,也就是一个死字啊。这究竟是她脑子简单呢?还是她觉得我很重要呢?我觉得不太可能是第二种,但我倒真希望是第二种可能啊。 “陌哥,你怎么样?”缓了一口气以后,何琪眼睛里亮晶晶的,脸红扑扑的,把下巴搁在赵陌的肩膀上问了一句。 赵陌摆摆手,沉声说:“伤口裂了,管不了,这里不能停留,先走再说吧!” 这时候我们才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注意到的备用通道,里面光线很暗,似乎隔一层楼才有一个窗户,很窄,楼梯也比其他通道的楼梯要高和陡,老年人小孩走的话,极易跌倒,而且,灰尘很厚,也许自打这栋楼建成以后,这里就没有人走过。 这个发现,简直让大家喜出望外! 39.第39章 、九减三 也许是觉得这个比较封闭和偏僻的楼道里比较安全,管朕和郭凯加这两货在下面的两层楼停了下来,等待我们从后面跟上。 只是,见面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都无一例外的很尴尬,很……心虚。 出门前的9个人,转眼就死了两个。 我看到,所有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虽然我和冯明江还有周瑶在此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集,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了,我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也许这就叫做兔死狐悲吧,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死的人是谁,也许,就是我。 我很怕死。 而且前所未有的害怕。想想以前那些日子我总觉得人活着是一件特没劲的事情,我就很为这样的念头感到羞耻。不可否认过去那些日子我是过得很无聊,很颓废,很窒息,可之所以日子过成那样,也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同样的父母所生,李荻就把日子过得很精彩,而我,我的堕落完全是咎由自取。我过去常常觉得未来是绝望的,然而现在我觉得过去的我根本就不配提“绝望”两个字。 什么叫绝望?这几天来,我一再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离我很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我觉得死亡几乎就要落在我身上。我现在这么恐惧死亡,就是因为那样的过程实在太折磨人了。然而我之所以还会恐惧,恰恰就是因为我还没有绝望,我害怕,是因为我不想死。 我看到我身边这几个人的脸上也写满了“恐惧”两个字,不管我们是干什么的,不管我们各自抱着怎样的心思,但至少有一条我们现在是高度一致的,那就是,活下去。 歇了好一会,没有人说话。充满了灰尘气味的楼道里安静得令人生疑,但是就连说话,也是一件很耗费心力的事情。在这个楼道里,我觉得我们的灵魂都是虚脱了的。 不过这时候赵陌站了起来,提着我给他的那把已经沾满丧尸污血的军用砍刀,目光凛冽的扫过了楼道里的几个人。 然后就有人坐不住了。 “赵老大……” 看着管朕讪笑着硬着头皮迎向他的笑脸,赵陌一股子怒火反倒吞回去了,却铁青着脸,那种阴鹜的眼神就连刚在和他站在一边的何琪看了都不寒而栗,似乎他的头发马上变黑,眼睛变红,然后彻底变成一个暴君。 管朕十分勉强的挂着僵硬的笑容,郭凯加简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赵陌盯着管朕和郭凯加看了一阵,只是冷冷的说:“你们的命是我救的,我也随时可以拿回来!我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不管接下来遇到的是丧尸还是其他的人或者别的什么,只要你们敢背叛我,在我死之前,我也一定会把你们弄死!” 又停顿了一下,赵陌才平静的,但是不容置疑的说:“我的伤口裂了,不能再拼命,所以,放弃第一套方案。用第二套方案,到了三楼,我们从窗户外面爬墙绕到5号楼和6号楼之间的天桥上,再想办法进超市,在那里暂时停下来观察一下情况再做打算。”他回头看了看我,我点头,很奇怪,这几个人似乎都很怕他,我倒没有那种感觉。 所谓的第二套方案也是郭凯加之前设计的,就是在走楼梯走不通的时候,从三楼的天桥爬到隔壁一栋楼的超市里去。那座天桥在建造两栋楼的时候并没有,后来因为一些功能设施的需要而增建的,对于小区内部的住户倒是很方便,因为他们可以直接从小区内部就进入超市,甚至可以直接把购物车推回家。我们的原计划是从消防通道冲出去,再一口气冲到停车场,经过之前冲进楼道里的惊魂,我们都知道这个想法过于想当然了。 于是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从外面的墙体上爬过去,爬上天桥的顶盖,那样走安全得多。难度当然很大,但别无选择。 决定了就走,一路走到三楼,这是这几天来我走过的最平静的一段路,但也到此为止。 打开窗,就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上、角落里,到处游荡着这栋楼里的住户,之前的街坊邻居,好多人在郭凯加看起来都很眼熟。 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从楼道三楼的窗户爬出去,沿着墙体外面的那些附加设施,爬到6号楼的天桥上,进入超市。看起来,这个方案是可行的,从我们所处的位置到天桥,也就70米左右的距离,而这段距离的大楼外墙上,装满了空调外机、广告牌、防盗窗、管道,以及违章建筑的屋顶,甚至还有一段维护外墙的脚手架。 对于已经无路可走的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好想的,一定要利用这些设施爬到天桥上去,就这一条路!只是一不小心摔下去的话后果也不堪设想,以这些设施的高度直接摔死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下面有的是丧尸。 到目前为止楼下那些丧尸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但是它们犹自晃荡着,低吼着,表情麻木,却又贪婪的寻找着可能出现的猎物。一想到那种被活活咬死、吞噬的恐怖,我们的腿都不禁有些发抖。 “老规矩。”赵陌现在身上已经流了很多血,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说:“我走前边开路,大家随后跟上。如果不愿走,或者不敢走,留在这个楼道里,暂时也应该是安全的,也许还可以期待救援,也许没有,路大家自己选。到了这份上,我们都尽力而为,能拉一把的时候,我不会见死不救,但无能为力的时候,也不用去怨别人。怨也没用,我不相信什么死了也不放过你之类的话,死了就死了,也可能是解脱。” 赵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把话说完,他表情绝然的笑了一笑,就伸手拉开了窗户,往下一跳,落到二楼半高度的一个台子上。 我看到赵陌先跳下去了,也没有想太多,跟着就跳了下去。跳下去我才发现这地方大概是常年被忽略,早就积满了灰土和干掉的苔藓,还丢了很多垃圾,例如被风吹落的衣服、用过的避孕套卫生巾、残汤剩水的痕迹、发霉腐烂的食材,不一而足。也是这种老式的小区,这种老旧的楼房才会有这样的地方,至少我家那里的居民素质就比这里好很多。 不过这些也并不重要,我爬起来,看看站在旁边的赵陌,这家伙很会心的对我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基情四射的光芒,还好他和何琪刚才还那么热火朝天的四唇相贴,不然我还真担心他对我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第三个跳下来的是小护士林鹿,她看起来还是很灵活的,大学都还没毕业呢,身上还保留着很多好习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学过体操或者舞蹈,落地的时候不但很稳,姿势也很漂亮,然后一站定就忙着朝我展露一个得意的笑容。看着那个笑容,我突然觉得我心里很深很深的某个地方突然动了一下,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我还在上初中的时候,突然看到隔壁班那个女孩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曾经有过那种感觉----那个隔壁班的女孩就那么清清爽爽,目不斜视的从我身边走过,我也努力的不回头去看她,然而我知道我心里很深的地方,就那么悄悄的动了一下。 那是少年时代才会有的一种特别的情愫,它甚至还没有上升到感觉的阶段。可能就是因为在心里面埋藏得太深,所以记忆非常的分明。也可能因为后来再也没有过了,那种触动也格外的清晰。后来,后来我谈过几次恋爱,和不同的女人上过床,真真假假,却再也没有过那样的触动。 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了,只是因为这个小护士像个孩子般的炫耀自己得意的动作。 这叫什么?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我靠,我恨恨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特么的这不是乌鸦嘴吗? 第四个跳下来的是何琪,她落地不稳,一屁股坐在了一包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塑料袋上,挤出一片腐臭的汁液来。在管朕和郭凯加都跳下来之后,我抬起头来,看到窗子上露出陈怡那个小女孩恐惧和怯懦的脸,小女孩倒没哭出来,而是带着哭腔说:“我不走了,我宁愿在这里饿死!我怕!我再也不走了!” 我没说话,但如果我所料,我身边的林鹿一听就使劲的摇头,大声喊:“陈怡!不要放弃啊!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来了,不要怕,其实爬过去并不是那么难,我会拉着你的!” 陈怡的声音,加上林鹿的声音,楼下的丧尸瞬间就被惊动了,一个个兴奋的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看清楚目标,但嘴里都发出嗬嗬的吼声,快速的向我们聚集过来。二楼半的这个台子虽然距离地面有4、5米,丧尸无论如何是够不到的,它们的奔跑能力不差,也能做一些攀爬和跳跃的动作,但面对这个高度,它们显得毫无办法。 但越聚越多的丧尸也很恐怖,光是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人头和一片黑洞洞的,流淌着浑浊的粘液的大嘴,就让人手脚冰冷,头晕目眩,明知道它们爬不上来,也没有丝毫一丁点的安全感。 我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却又害怕自己万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瞬间就起一层鸡皮疙瘩。 更何况,当丧尸在下面越聚越多,就让人忍不住想,它们会不会采用叠罗汉的方式爬上来----即使它们没有这个主观意识,但挤得多了,难免就会把一些丧尸挤出来,一旦让它们抓到点什么,它们还真可能爬上来。 陈怡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丧尸,脸色更加苍白,她使劲的摇头,终于哭出来,什么也不说,把头缩回去不敢再探出来了。 林鹿无力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只能摇头,一念起,一念灭,鼓起勇气很简单,但退缩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退回去也不见得绝对没有机会活下去,我也不知道我们选择的这条路,究竟是不是一条活路。 尽人事,听天命吧。 9个人变成了6个人,也许很快还会减少。 40.第40章 、最漫长的100米 我面前的二楼半台子下面就是一个大型灯箱广告,差不多可以连接到旁边的一个空调外机上,站在空调外机上抓住紧挨着的天然气管道,可以爬到另外一处二楼半的露台。这样再往前,可以一直攀爬到天桥上面。 不过灯箱广告的承重也是个问题,谁也不知道那玩意什么时候会突然垮下去。但是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是绝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 打头的还是赵陌,单就算是他也不敢直接走上去,而是选择了匍匐着爬上去,然后手脚并用,试探着一点一点的往前挪。那个灯箱比二楼半的平台又低了半米,虽然是半米,趴在上面直接面对面的看着下面的尸群,汗水也会大滴大滴的往下滴,他的伤口裂了,汗水混进伤口里,痛得他险些休克。没有人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毅力坚持下来的,我也只是看到赵陌的血滴落到广告灯箱下面,引来丧尸的一阵骚动。 不过不管怎么样,赵陌还是顺利的爬过去了,到了另外一个二楼半的平台的时候,多少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摸一摸自己的天灵盖,确认一下自己的魂魄还在。 我让林鹿接着过去,林鹿要轻盈得多,时间比赵陌少花了一半,体力消耗也少很多,转过身去,还拉了随后跟上的何琪一把。她俩过去以后,我让管朕和郭凯加断后,经过楼梯间的事,我对他们谈不上厌恶,我知道那是人的本能,然而我还是不想那么无私的留在最后。就算没那事我也不会这么干,只不过这时候心里更没有负担就是了。 然而我过去的时候就要艰难得多,毕竟这里除了管朕,就数我年龄最大了,而且,我过去也不是那种生活习惯很好,很注意锻炼的人。这几天的爆发,我自己都清楚更多是一种奇迹,奇迹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有。所以现在我就爬得很吃力,好几次我都要掉下去了,这时我靠的不是奇迹,而是凭借咬碎了牙坚持的毅力,才最终爬了过去。这几乎要了我的命,耽搁了很多时间不说,由于我的体重也不算轻,当赵陌把我拉上去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身后那个灯箱广告咯吱一声往下掉了一截。 再回头看管朕和郭凯加,这两人的脸都白了。 然后管朕就在郭凯加发愣的瞬间抢先爬了过来,他在这里年纪最大,但他是个精瘦的人,而且一边当着会计,一边兼职当开锁王,其实也就是个退隐的小偷,别看他一脸猥琐,身手可是相当灵敏的。连赵陌都是爬着过去的广告灯箱,这老小子竟然一路跑了过来!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 而被吓得腿软犹豫了一把的郭凯加是最后走的。也许是被前面的人的重量压坏了,当郭凯加爬上灯箱的时候,那灯箱突然嘎的一声松动摇晃了几下,郭凯加趴在那上面,那是真的屎尿齐流了,一个大男人,哭得脸都抽成了一团麻花。 却也没有任何人还有力气嘲笑他,我们都耐心的等着他,只要他爬过来,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也不想再去计较刚才楼梯间里他先跑的那事。然而就在郭凯加即将爬过来,甚至赵陌的手都几乎要够到他的时候,那个灯箱突然哗啦啦的一阵碎响,整个掉了下去。郭凯加绝望的表情在空中停留了几秒,人已经摔倒下面的路上去了。 郭凯加一掉下去,那下面的丧尸就像烧热的油锅里掉进了水珠,哗的一下子就沸腾起来。自称经常逛末日逃生论坛的郭凯加掉下去的时候摔断了一条腿,但他咬着牙站起来,使劲的想往我们这上边爬,随后他被一只丧尸拖了下去,他又站起来,拼命的朝我们伸手,嘴里却喊不出什么话来,因为他一张嘴,就用鲜血从嘴里喷出来,就看到他身下,一只初中生模样的女丧尸吊在了他肩膀上,张嘴咬住了他的脖子。而后,他再一次倒了下去。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站起来。 只是一瞬间,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在我们眼前支离破碎了,空气里弥漫除了一阵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还有他失禁排泄的粪便的恶臭,熏得我们都很想吐。而这种想吐的感觉更多还是来自心理。要说这几天来我也算见了不少类似的场景了,要是能麻木也许要好一些,然而我偏偏没有麻木,这时候我真的觉得非常的难受,那已经是一种生理上的强烈的排斥感。 我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我希望我赶紧醒来,然而我只是一阵干呕,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9个人变成了5个,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我害了他们,如果不是我怂恿他们冲出来,也许他们会在饿死前获得救援,毕竟就算什么都没有,他们至少也还可以坚持3天。就算没有救援活活饿死了,他们至少也还能多活3天。然而现在不管说什么也都来不及了! 从5号楼的楼梯间窗户到6号楼的超市天桥,不到100米的距离,我们花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才算顺利的完成,当我们跳到天桥顶上的时候,就连整个队伍中攀爬跳跃能力最突出的管朕,也几乎虚脱了。那不是普通的100米,那就是生和死的分界线。 这时候,林鹿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出发的那个窗户,看到陈怡的脸又出现在了那里,那个小女孩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还冲她挥了挥手。林鹿心里痛了一下,也挥了挥手,她知道,我们和那个小女孩,再也没有相见的理由。 7月9号下午4点50分,我们如愿以偿的撬开了超市的窗户。 不过,那只是超市经理办公室的窗户。 傍晚了,夏日的风带着炙热的质感从我们身后的窗户灌进超市的经理办公室,伴随着热风的,还有异常明亮的阳光。我回过头去看,傍晚的太阳也依然挂得很高,完全没有隐没在地平线后面的意思,我觉得喉咙里很痛,我们挣扎了一整个下午,也被这样的太阳烤了一整个下午,我们还活着,却似乎已经被太阳烤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我却不能马上像其他人那样躺在地上喘气,赵陌的伤很重,管朕靠不住,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继续检查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确认门是锁好的,最后才瘫在了地板上。地板上并没有我想要的冰凉,被太阳烤得太久,即使这是室内,那地板也一样是热乎乎的,躺上去很难受。但是我什么都不想再管,就这么躺着,很快就睡着了。 我想我是睡着了,因为我脑子里浮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片,过去的,现在的,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有人死去,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惨叫。我会突然睁开眼,那些碎片却都不见了。当我继续睡下去,那些碎片又来啃噬着我的梦境。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后来再也睡不着,只能靠着墙壁坐了起来。我看到窗外的太阳还在,只是比刚才落下去的一些,我以为自己睡了很久,这么看起来,也许就睡着了半个小时不到一个小时的样子吧。 我感到十分疲倦,而且全身上下都很痛,喉咙里干得冒烟。现在想来,昨天和林鹿在火车头上睡的那一觉,简直就像在天堂一样。我什么梦都没做,就那么一觉睡到天亮,我现在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我和她早上从火车头那里出来,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可我们已经不知道在死亡线上挣扎了几次了,我甚至不敢确定这一切真的就在这几个小时之内发生的,还是其实我们已经过了好几天。 我的记忆真的已经模糊了。 当我渐渐收拢视线之后,我看见林鹿、赵陌和何琪、管朕这几个人各自靠坐在办公室的墙壁上,一个个都是筋疲力尽的样子。这几张面孔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我们一起经历了生死,放在过去,要经历这么多的生死挣扎和考验,那岂不是要一辈子的交情?但事实上,即使是我最熟悉的林鹿,我们认识也不过一两天,当我认真的看他们的脸时,我突然又觉得他们陌生得不得了。 我想他们也是这样的感觉吧,如果不是这场天杀的变故,我们这里的几个人,也许永远都会有什么交集。 然而我们终究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绑在了一起,有谁不想和之前消失的几张面孔一样离开,就只能一起往前走。能走到哪,谁也不知道,但是必须,只能一起向前走。 虽然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了一样,可我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个举动让我面前那几张简直毫无生气的脸上浮起了一片惊讶,我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想什么,可是能让人惊讶,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奖励。我早已不再是看了圣斗士就和几个小伙伴玩角色扮演的热血少年了,然而人长大了,就真的是在进步吗?我是在社会中打拼之后才渐渐失去曾经的理想和锐气的,成长教会我把面对的事情想得越来越复杂,像现在这样,因为别人惊讶的眼神,就觉得自己似乎多了一些力量,放在之前正常的生活里,那不叫天真,那叫智障。这不是很可悲的事情吗? 我站起来再次检查了一遍这间办公室,没有发现我们现在都迫切需要的饮水机,但是我发现办公室里面还有个套间。刚才我并没有走到这个角落,虽然想起来有些后怕,可当时也实在没有力气和精神了。套间的门并没有锁,里面是休息室,有床,有沙发,有电视,看得出超市经理还是挺会安排自己的。这个休息室的墙壁上还挂着两张很暧昧的油画,我不禁猥琐的想,这个经理是不是经常叫他的女员工到这个休息室里来“谈心”。 但这些东西在眼前来说完全没有意义,真正让我欣喜的,是休息室里面有一套茶具,还有一桶只用了大概十分之一的饮用水,似乎是个很贵的品牌,所以经理留在里面自己用来喝茶。 终于有水喝了,我不禁发出了一声快乐的呻吟。 41.第41章 、我很英明 终于有水喝了。 我们就像几条在干涸的小水沟里就快干死的鱼,在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场雨,于是我们得救了。 不知道那桶水放了多久,不过就算是有洁癖的林鹿,也毫不在乎那桶水有没有过期。 我和林鹿还好,至少我们昨天是填饱了肚子的,赵陌等人则已经断粮断水。现在回头来看,他们能活着走到这里就已经不错,因为这一路上体力消耗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我实在深有体会。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特别的高看了猥琐老男人管朕和夜总会头牌何琪一眼。 不管你过去是干什么的,现在,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本事。 喝饱了水之后,大家的力气才恢复了一些,都能开口说话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超市里是什么情况,经理办公室的门外还算安静,但是我们并不敢轻易的开门。 这时候我发现赵陌的伤很重,林鹿是警察医院实习的护士,处理赵陌身上这种外伤她很擅长,她在给赵陌做了初步的检查之后,有些疑惑的说:“你这是刀伤啊,跟人打架了?” 赵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没有回答林鹿,反而是看向了我。 林鹿没好气的说:“我问你呢,你看他干嘛?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关键是你这伤口最开始就没有好好的处理,呐,这儿化脓了,还有,你有点低烧,伤口正在发炎。不是我说,你是在哪家医院看的?消毒做得实在太不到位了。大叔啊,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要学人家出来混江湖好不好?” 我无可奈何的看了向我求助的赵陌一眼,对林鹿也感到很无奈,这姑娘心挺善的,就是不怎么会说话,有时候我觉得她这么大的孩子脑子里都少根弦。赵陌也看出来了,他本不想说,但是不得不说:“出事前,我砍死了人,没敢去医院,在一家私人诊所里处理的。” 林鹿一听就使劲的摇头,说:“那些无照营业的私人诊所你也敢去,他们根本就没有从业资格,器械和药品都是……呃,大叔你说你砍死了人……还是丧尸?” 赵陌平静的说:“人,他们死前是人。” 我就知道,他的伤口会崩裂飙血,那也不是一般的伤。我希望林鹿不要再那么多话了,赵陌之前做过什么,现在还重要吗?就算他是个杀人犯……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老实说我突然感到有些畏惧,但转念一想,我连军火走私的都遇到了,像赵陌这种火拼砍死了人的又算什么?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过去干了什么,现在一点都不重要了。我担心的是林鹿在警察医院实习,脑子里要是也像李荻那样,一听到犯罪就较真,那我就真败给她了。 但是林鹿沉默了一下,看着赵陌问:“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种问题……我想说,孩纸你想什么呢?这个世界,有绝对的好人绝对的坏人吗?再说你这么问,人家随便说个好人坏人你就信吗? 赵陌却并没有隐瞒,很坦然的回答说:“他们是九龙帮的人,当时在闹事,我是保安,职责所在,必须去制止,局面失控,不出手,我就会被砍死。”他说得很平静,也很简洁,好像说话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我可以想象他说的那种情况,你死我活本就在一线之间,遇到帮会火拼,报警说正当防卫我不知道警察会不会信。 我也曾经做过夜总会的保安,不过运气没他那么坏,就算遇到打架,老板另外有人来处理,像这种会死人的帮派火拼……还我的话可能已经被砍死了。 林鹿撇了撇嘴,说:“九龙帮……好土的名字。” 她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然而我知道九龙帮是我们这个城市一个很出名的黑社会团伙,用李荻的口吻来说就是组织严密、人数众多、罪行累累。他们分为九个堂口,把持着整个城市一半以上的娱乐场所,还控制了许多码头地带,比如火车站、长途汽车站一带的不法交易,也走私,涉毒。李荻甚至在我面前说过,这个九龙帮在市局有内线,在市政协有靠山,这话我让她打住,我觉得不是她一个小警察该说的。我当时最担心的是她头脑一热要去挖出警队的蛀虫、调查九龙帮的幕后老板什么的,那恐怕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后来她被调进了省厅的一个特殊部门,也没有时间再去过问这些事情,后来……呃,没有后来了。 林鹿终究没有再追问,她从背包里拿出了我们在军品店找到的医药包,里面有急救的绷带、消毒药水等等,虽然份量很少,但配得还比较齐全。我当时就想我们一定用得着这些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而且一下就用完了。然后她一脸不爽的看着我,说:“这个野外求生的急救包纯粹是骗人的,真正需要用的时候,根本就不顶事。像大叔这样的伤,同样的剂量我至少还需要3份才能做一个最简单的体表消毒,这都不算,里面还没配消炎药!配的吗啡也不合格,使用不当的话会有很大副作用,严重的会导致休克甚至死亡,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我无语,这时候你跟那个老板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丧尸拉出来了的军品店较什么劲啊?人家就是配合那些有钱没处烧的军事发烧友玩儿的,有谁会真用到这个急救包啊?当然其实我是很希望她能给赵陌处理好伤口的,毕竟赵陌恢复得好的话,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战力。我算是见识到他砍丧尸的那种手法,那可是真正的刀法啊。 赵陌倒是不以为意,对林鹿说:“你做的已经比那个私人诊所的医生好多了,这点伤对我来说其实不碍事。” 林鹿白他一眼,说:“最讨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了,碍不碍事得医生说了算,真以为自己是大侠,靠打坐运功什么的就能痊愈啊?” 我忍不住说:“得了,你还来劲了,现在是什么状况?说这些有用吗?小姑娘家少说话多做事,你们这些90后啊,就是虚浮。” 林鹿呵呵一笑,然后看着我,简单明了的说:“好吧,大叔,我需要酒精、纱布、消炎药,没有的话,这位大叔铁定要感染,现在是低烧,再往后就是高烧昏迷,严重的话,不用丧尸来咬他,他自己都会死。” 赵陌淡然的说:“我知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现在没条件,我们还是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看着赵陌对自己的伤势那么淡然的样子,我也很佩服他,至于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们守着一个超市,里面有的是吃的,就我们这5个人的话,吃几年都没问题。但很可能超市里也有丧尸,说不定我们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就有,除非我们能先把超市里的丧尸清理了,再把超市的门牢牢的堵上,但想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如果赵陌现在没伤,再给他一把好用的刀,倒还可以指望他清一下场,然而并没有如果…… 这时我看到表面是会计,实际上是个退役小偷的猥琐老男人管朕欲言又止,就盯着他看了一会,这个老男人讪笑起来,然后吞吞吐吐的说:“这个……我顺了郭凯加的一个包。” 我去,这个猥琐老男人也真是贼性不改,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要顺。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的东西也顺了,可是想想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剩一把史密斯维森左轮手枪,子弹还打光了的,至于我和林鹿在军品店找到的那些求生工具,至少目前这老东西身上没地方藏。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目光凛冽的看向他,说:“把东西拿出来,我靠,你做这种小动作也不怕天打雷劈,给我看看你顺了什么?” 管朕并不怎么怕我,但是他怕赵陌,如果他和我闹僵的话,他知道赵陌肯定是要帮我的,所以他讪笑着把一个小包递给我,态度很谦卑的陪着笑说:“不好意思,这毛病就跟抽那啥的一样,戒不掉。不过我保证不会顺你们几位身上的东西,我是有节操的。” 我真想给他一个耳刮子,特么的你一个老贼偷你还说自己有节操?虽然节操这东西也不值钱,可真正的节操,还是很少的……郭凯加这个包就是一个跑步时戴在胳膊上的运动小包,里面装了一两千块钱,不知道管朕偷这点钱来想干什么,重要的是又能干什么?我对他很无语。此外包里还有一个苹果6s,不过没电了,最后就还有个优盘,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这些东西就算在过去也不值什么钱,这个管朕,也真是职业习惯……我顺手就想把包扔掉,但是我突然想到我的背包里还有我从林鹿上班的警察医院那个徐医生的办公室里拿走的小笔记本电脑,我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一道灵光,郭凯加这个小包是他在逃命的时候都要戴上的,没准这优盘里有什么东西,于是我决定打开看一下。 然后我发现我很英明。 42.第42章 、其实你是个好人 郭凯加说过,过去他常常混什么末日逃生之类的论坛。我对此嗤之以鼻,因为他压根没有做过末日生存的准备,这比我们这些从来不关心这个话题的人更可悲。就是他也没把论坛里说的东西当真,结果他死得很惨。 打开优盘之后,我发现他其实是做了些准备的,比如说,这个优盘里保存的就不是什么精彩小电影,而是我们这个城市的3d地图,很全面,尤其是他家这附近的地图,非常的细致,估计是他自己制作的。再进一步,他把这个世纪家园小区的立体图形做得非常清晰,尤其是从他家怎么逃出来,标注了几条线路,其中一条正是我们之前逃到超市来的。 我不得不说郭凯加在这方面很有天份,看着他这个立体图形,我的感觉是一目了然,要是他没有死的话,说不定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然而……没有然而了。 我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对着其他人,说:“大家看,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超市的3d图形,郭凯加死了,但是他给我们指出了一条活下去的路。你们看,超市分为上下两层,我们所在的办公室是在二楼西南角,在二楼有一个药品区,中间间隔了服装区和化工日用品区。药品区通常有独立的结算系统,还要单独锁门。我们可以爬通风管道进入药品区,如果药品区里没有丧尸的话,我们就能找到赵陌需要的药品。还有,郭凯加过去真的思考过逃生的问题,你们看他还特别研究了超市的防火体系,这个体系可以在超市着火的时候放下防火门,将超市隔离成不同的区域,如果我们能放下防火门,就能把超市里的丧尸分割开来,等我们恢复了足够的体力,一片一片的把丧尸清理干净的话,我们就能安全的留在超市里了。这一个超市里的食物,足够我们吃几年,当然我们不用呆那么久,发生这么大的灾难,政府总会采取措施的,我们只要等到外面恢复了正常,就可以出去了。不过要去启动超市中间的防火门,难度就要大多了,我们得想办法到达一楼的保安监控室,监控在东北角,这相当于我们要跑遍整个超市,具体怎么做,我们还得好好的商量商量!” 看得出,大家都被我提出的这个建议所打动了,虽然我自己都觉得我说的话里面有很多漏洞,而且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但是,这毕竟有个希望。 人只要有希望,就会有动力。 我看了看赵陌,又看了看林鹿,说:“需要哪些药品,你给我开个清单,我从通风管爬到药品区看看,如果里面没有丧尸,我就先去把赵陌需要的药品找回来。” 赵陌看了看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我点了点头,说得再多不如实际做点什么,这一点我们都懂。 而林鹿也似乎没有经过思考就对我说:“我跟你去吧,需要什么我自己拿。” 我该说什么呢?我不知道该说这姑娘有点傻缺不知道害怕,还是虽然害怕却依然很勇敢,也许是后者吧,我觉得照她这个性格,早晚我会被她连累死,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竟有些感动,毕竟这样的傻缺一向都比较少。我并没有拒绝她,我想的是,如果药品区也有丧尸,我们就不去了,仅仅是在通风管道里的话,其实也谈不上危险。而在通风管里有人陪着总是好的,更何况她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爬通风管道是一个纯粹的体力活,很累。 和上次不一样,这个超市的通风管道很窄,我算不上一个多么强壮的人,匍匐在里面都显得异常的逼仄。而且这个通风管道并不是6号楼原有的附属设施,而是超市在装修的时候建造的,使用的材料主要是塑钢和塑料扣板,在上面爬行,还得担心一件事,那就是管道职支撑不起我们的重量垮塌下去。 至于响动,那是不可避免的。 更麻烦的是,里面还布满了电线,也到处是装修时打进来的汽钉。 我一边爬,一边想着那一次林鹿的护士服被挂破时我看到的那一幕景象……如果她现在的衣服被那些无处不在的钉子挂掉,或者刮破的话……那画面太美,我只是想象就已经沉醉了。 不能怪我在这样的时候还能yy,要知道,在这么逼仄的管道里爬行,每经过一个换气口就能看到下面的超市里听到响动,仰头盯着我们的丧尸,还随时担心着自己会掉下去,体力的消耗、意志的磨损,如果没有一点跳出眼前的想象,怎么能支撑得下去? 但我知道林鹿现在身上穿的迷彩服质量很好,并不是那么容易被钉子挂破的……这有点可惜…… 到了药品区的上方,我用军刺撬开了一块通气口的金属网盖,探出头去----看起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药品区的钢化玻璃没有遭到破坏,门也是锁着的,里面没有丧尸。 我爬过通气口,又慢慢的把自己的双腿放了下去,不过在我用手抓着通气口的边缘挂在那里的时候,我手边的塑料扣板却承受不了这个重量,哗啦啦的掉了一大片,我顿时失去重心,一下子摔倒下去,又哗啦啦的撞倒了一排药架。 这个动静太大,药品区外的丧尸听到响动,很快的就朝这边涌动过来。围在了钢化玻璃墙的外面。好在,为了防盗药品区的钢化玻璃墙很厚实,关键是很好的隔绝了气味,我倒地以后很长时间一动也不敢动,闻不到气味,又听不到响动,视力似乎不大好的丧尸只是茫然的站在了外面,还有的游荡开了。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慢慢的,几乎是一个动作停顿一秒,先蹲了起来,再慢慢站起。这时候我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口哨,一抬头,林鹿的两条长腿已经晃荡在了半空。我笑了笑,伸出手,同样以一声轻微的口哨回应,林鹿就把手一放,毫不操心的任由自己被我双手接住。 天地良心,我当时绝对不是故意的,然而我在接住她的时候,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按在了一团柔软之上。虽然我调侃她只是a杯,而且还是隔着衣服的,但手感真的很不错,太有弹性了,简直就是年轻的生命力的体现啊。我沉浸在美妙的感觉中,一时间不愿意松手。 林鹿从我的怀里挣脱开来,倒没有丝毫的扭捏,甚至对我笑了一下,但是在我毫无防备之的时候,一脚就踢在了我的裆部。我瞬间双手捂住裆部,眼泪都飚出来了。好吧,我哭着想,这小姑娘的反应说明她还是很纯的,不像我过去接触过的那些女人,你才摸到她的手呢,她已经在解你的皮带了…… 林鹿看着我痛得眼泪都飚出来了的样子似乎有点内疚,不过她还是义正言辞的说:“大叔你如果不是说那么猥琐的话,我觉得你还算得上是个好人的,而且,你也很勇敢。” 得了吧,我还需要一个小姑娘来表扬了,可我并不在意我是不是个好人,我一向都觉得,一个男人被女人说是好人,未必真的是一种赞美。这个就不说了,我让林鹿去找赵陌需要的药,而我也在货架上搜集别的药。虽然我不是医生,但一些常备的药我也认得的,比如说能治疗疟疾的奎宁以及止泻药之类,维生素那些东西我就不打算拿了,相比之下,如果以后到了野外,许多在现代都市中已经绝迹了的疾病,哪怕只是打一针就完事的疾病,都有可能是致命的。或许我现在想得比较远,但未雨绸缪,总不是坏人,而且总想着以后,也是一种心怀希望吧。 林鹿也没有闲着,只要觉得有用的药就拿下来,酒精纱布什么的那是直接把柜台都扫空了,结果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药品太多了,我们的背包都塞满了,然而药并不能当饭吃……这时候她发现在收银台后面有一道不怎么显眼的门,很薄的装修木板做的门,她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如果这道门外面也有丧尸的话……比起钢化玻璃来,这道木门就跟一层纸差不多了。 林鹿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当我把目光投向她时,她用手指了指那道门。我看了一眼,摆手示意她不要紧张,看起来那是药品区员工的换衣间,药品销售不比其他,是需要有从业资格的,而上班时也都规定要统一制服,他们因为和超市员工不是同一系统,所以就会隔出一个小小的更衣室,供员工上班的时候换衣服。那种门一般都是从里面开的,如果是丧尸的话……丧尸不会拉门…… 林鹿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但是她还是敏锐的发现了更衣室里的动静,顿时放下了手里的药品,退后了几步,把手放在了挂在我让她挂在肩上的军刺的刀柄上,动作虽然不专业,但至少也有了这种准备战斗的意识,不错,是个进步。 我快速的走过去,将那个可以活动的收银台拉到门边挡住,如果里面是丧尸的话,就算门开了,收银台也可以堵住它们,然后我吸了一口气,一手拿着赵陌还给我的军用砍刀,一手去推更衣室的门。没推开,里面栓住了。这个简单的更衣室并没有锁,里面的人换衣服的时候只是把门栓拴住就行。而现在门拉不开也意味着,里面有人!丧尸是不会锁门的! “出来。”我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说:“我是活人,不是丧尸!如果你不是丧尸就出来,否则我就当你是丧尸,把门堵死,让你再也出不来。” 听了我的话,更衣间里悉悉索索的动了一下,然后传来了一个女孩微弱的声音问:“真的是人,不是那些怪物吗?” 废话吧,爱出来不出来,其实我也不想管那么多,我只是开始倒数,三二一,还没有数到一,里面的人就把门打开了。 直到更衣室的门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打开后,我也就明白了……这间小小的更衣室里原来竟然藏着两个人,这敢情是一对下班后来躲在工作区里约会的小男女,当他们发现他们被锁在超市里出不去的时候,那男的说不定还偷笑了吧?也不知道他们是靠什么撑过这几天的。 43.第43章 、活着就是为了奔跑 这两个年轻人神情委顿、疲惫,而小小的更衣间更是弥漫着一股排泄物的臭味,可以想想这两天他们躲在这个更衣室里,是怎样在恐惧中度过的。而当他们从我这里得到的并不是救援到来灾难已经过去的消息后,两个人身上仅存的一丝气力也随着消失,抱头痛哭着瘫坐在了地上。 “别哭!”我看着这一对青年男女抱头痛哭的样子就心烦意乱,尤其是那个男的,这什么时候啊?哭有毛用?不知怎么的我心头一股无名火起,抬起脚来就在那男的脸上蹬了一脚,锋利的军用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想死的话,再哭出一声试试!一刀下去,比你被活活咬死痛快多了!” 这两个年轻人被我这么一吓,一脸惊骇欲绝的看向我,我没有丝毫的愧疚,因为我实在没有时间慢慢的跟他们解释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何况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究竟又是特么的怎么回事!我不禁为我的果断点赞,过去的我不是这个样子的。不等他们多说什么,我又压着声音,狠狠的问:“干什么的?叫什么?不要废话,没时间!” 那个男的已经吓得不成样子了,他本来就长得白,这时候更是面无血色,大概本来躲在那里面就高度的紧张恐惧,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了,我又表现得凶神恶煞的。我在他们身上闻到了屎尿的臭味,想象得出,这几天他们都根本没有出过那个小小的更衣室,我很同情他们,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安慰他们的时候。我只想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熟不熟悉超市里的情况,有没有可能带我们避开丧尸去到监控室,如果他们什么作用都没有,我并不打算带上他们。我不是超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没那么多精力去保护两个不认识的人。 比起那个话都说不出来的男的,那个女孩倒还反应快一些,哆哆嗦嗦的说:“我叫杨丽娟,是药店的营业员,我们……”她说到这里脸红了起来,也怪难为她的,她本来脸上连血色都没有了,但是我没兴趣打听他们偷情这种事,我只想知道超市里的情况。而且我也不喜欢她这个名字,我就快要不耐烦了。 好在这个杨丽娟还有几分见识,她一边说她知道有一道门比较隐蔽,平时很少人知道,一边就拉着我往外走,大概是怕我伤到她的那个小白脸。我并不相信她,但是我和林鹿下来时的通风管道坏了一大片,估计也是爬不上去了,就算佯装镇定也好,跟着她看看那条路也是好的。我同时打了个手势让林鹿跟上,我们两个的背包都装满了药品,好在也并不重。 不过我也更担心那个小白脸,担心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我转头看到他往药品区的边缘走,不知道是想出去还是想找吃的,但是他明明胆小如鼠,走得却并不隐蔽。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玻璃的碎响瞬间就让我懂得了什么叫魂飞魄散的感觉! 咣啷啷的一阵玻璃破碎的响声之后,紧跟着就是那个小白脸的一声惨叫,我和林鹿同时扭头看去,就看到一只丧尸猛然撞破那道坚固的钢化玻璃墙,尽管它身上插满了碎玻璃渣子,可它毫不在乎,一下就将小白脸扑倒在地。动作之迅猛,力量之巨大,只一下,小白脸就停止了叫声,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拗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女性的尖叫瞬间充斥了药品区这一片不大,而且很多地方都还是透明的空间,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尖叫,一种已经被恐惧折磨疯了的尖叫,一种本以为看到希望瞬间又陷入绝望的尖叫,一种亲眼目的心爱的人惨死在眼前的伤心欲绝的尖叫,一种毫无意识的本能的尖叫。这个时候,杨丽娟有一百个理由尖叫,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样的极端情景下保持冷静,而对她来说,她现在需要的也不是冷静。 尽管她现在的行为,不但毫无意义,而且只会更快的把灾祸引来。 “白痴女人!”我忍不住骂了一句,随着那块玻璃被撞碎,更随着杨丽娟的尖叫,成片的丧尸迅速的朝这边涌动了过来,一些本来就离得比较近的丧尸更是挤破了被撞开的那个破洞,发出嗬嗬的嘶吼声,兴奋的冲了进来。 这个时候,我和林鹿走在一起,杨丽娟走在我前面,我们离那个小白脸大概有20米。一切都发生在一个瞬间,就在杨丽娟歇斯底里的尖叫之后,这个女孩突然像疯了一样的冲向正在被丧尸啃噬的小白脸,她的脸上失魂落魄,眼睛里没有焦距,丝毫也看不出她这是一个有意识的动作。 林鹿下意识的就要去拉杨丽娟,而我拉住了她,但是随后我还是吸了一口气,猛然加力朝杨丽娟追了上去。因为我看到就在杨丽娟即将扑到小白脸的尸体上的时候,一只正在啃噬小白脸的丧尸满脸污血的抬起头,猛然向她扑来。 杨丽娟下意识的又是一声尖叫,抱着头蹲了下来。那只丧尸用力过猛,一下扑了个空,但另外一只丧尸又扑了过来,这时我已经冲到杨丽娟身前,右手将军刺狠狠的扎进丧尸的眼睛里,左手马上把军用砍刀交给空了的右手,抓住杨丽娟的衣领就往后跑去,但是杨丽娟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时不但没有站稳,反而把我也带倒了。 偏偏这时,杨丽娟又恢复了理智,双手不管不顾的抱住我,嘴里大喊:“!救命!救命啊!” 我顶你个肺,你个死婆娘想死不要拉着我好不好?我对我自己跑回来的愚蠢行为感到不能理解,当时真特么的是脑子进水了!但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白搭,我扬起身子,一只丧尸又扑过来,我只能将手中的军用砍刀扎过去,扎进了丧尸的脖子里,如果这是个活人,这一下绝对是救都救不活的致命伤,可是对于丧尸,却毫无意义,我拔出军刺,但丧尸已经扑在杨丽娟的身上,直接又把我压倒了。 那一瞬间,我也顾不上恐惧,手中的军用砍刀再一次刺出,这次是准确的刺进了丧尸的眼窝,深入眼后的中枢神经,那丧尸倒是不动了,可是压在我和杨丽娟的身上,却使我脱不了身。 这时候杨丽娟就和溺水的人一模一样,什么也不管不顾,只是死死的抱着我,嘴里不住的哭喊着救命,我知道,这一次我是完蛋了。我知道自己不该发羊癫疯过来救杨丽娟,不过这时候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没想到我最后是死在这里。但突然间我觉得身上一松,就看到林鹿的身影在眼前一晃,压在杨丽娟和我身上的那只丧尸已经被她拉到了一边,这小护士这时候力气倒大得出奇。 而我顺势推开杨丽娟,但我在推她的时候,手里的军用砍刀正好抹过她的脖子……她之前死死的抱住我,这时候被我推到了一边,双手捂住脖子,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我还没有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股鲜血瞬间就喷溅在了我的脸上。 靠,我杀人了!这不是丧尸,是人……至少现在是人。 这一次和那一次我朝那个叫王什么的中学生开枪不一样,当时他是祈求我对他开枪,好早一点结束他的痛苦,我杀他也是在帮他。而这一次不一样。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有些空白,但我听到林鹿的一声惊呼,被她拉开的那只丧尸朝她扑了过来。之前她还知道把手放在肩膀上随时准备拔刀,这时候却全忘了,只知道往后退,但是你再怎么退,你躲得过丧尸吗?我的灵台骤然灌进一股冷风,一下子清醒过来,提着军用砍刀跨上一步,从后面砍在了那只丧尸的脖子上,因为正好吃力很准,竟也一下就把丧尸的脑袋卸了下来。 然后我就拉着林鹿的手开始跑……短短的两天里,我们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狼狈的逃命了,好像我们活着就是为了本派一样,但还能逃命,总好过去逃都没处逃。 丧尸从药品区的玻璃墙外面涌了进来,也许是杨丽娟的鲜血吸引了它们,它们扑进来后都争先恐后的扑向了杨丽娟,还有那边已经被啃得满地血污的小白脸,一时倒没有注意到我和林鹿。而这时我们除了从药品区的正门冲出去,也没有别的选择。 位于世纪家园小区6号楼的这个超市,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超市分为上下两层,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第二层,除了药品区外,这一层楼里还有化工日用品区、文具运动器材区、家居生活区、糖果饮料区等等。要说面积也不算很大,因为这个楼层原本的设计就不是特别的大,后来因为超市的装修,打通了原来的很多墙壁,也使得超市的布局多少有些曲折。 现在对于我和林鹿来说,活下去的唯一依靠,就是我们的双腿。超市曲折回环的布局有利有弊,坏处是我们不能一马平川的跑到楼梯口,好处则是,我们可以借助各种货架和间隔,左右躲闪甩开丧尸。奔跑间,不断将货架推倒,阻碍丧尸的同时,也限制了丧尸汇聚成片的机会。 关键在于体力。 从早上到现在,我和林鹿就一直在奔跑,间歇性的休息之后还是奔跑。不知道是不是跑过了极限,尽管我一跑起来脚下就像踩棉花一样的虚浮,但我跑起来并不算慢。林鹿同样如此,她本来就白皙的脸这时候更白了,白得可以看到皮肤下面的青色血管。我不知道是我拉着她在跑,还是她在拉着我,反正我们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十指交叠,握得指节都有些生痛,好像要把对方的手和自己的手融合在一起似的。 我突然在想,如果实在跑不掉,死了就死了吧,那么多人都死了,也许我们也不能幸免。而我死得也不算冤了,至少,直到这时候,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在我身边,我保护不了她,但至少我可以扑在她身上,让丧尸先吃掉我。 就在这样的全力奔跑中,我们终于还是到了楼层的自动扶梯口,自动扶梯下面就是一楼。但一楼,一楼的丧尸不是更多吗? 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44.第44章 、邻家女孩 我和林鹿沿着静止的自动扶梯向一楼跑去,出乎意料的是,一楼的丧尸并不比二楼多。 也许是杨丽娟他们最开始引来的丧尸大多数都跟随他们到了超市的二楼,而外面的丧尸因为并没有闻到肉味因而也没有涌进超市。 当然这个“多少”的概念也只是相对的,在超市的整个一楼,我目测丧尸至少有上百只,这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依然是绝、对、致、命的! 一楼的丧尸虽然不多,但听到了动静,尤其是嗅到了还沾在我脸上的新鲜人血,就像一个平静的池子被搅动一样,纷纷兴奋的向我们扑来。而超市里的动静又吸引了超市外面的丧尸,虽然还没有大规模的涌入,但已经开始有丧尸试探着晃荡进来。 这就是个绝境。 天已经黑透了,但是超市里还亮着灯光,我不知道是有人打开的,还是灾变前夜,超市就忘了关灯,活着是超市自身的备用电源在工作。这种感觉很诡异----安静的超市里灯光明亮,却只有成片的丧尸,这还不够诡异吗? 丧尸能跑,它们其实也不慢,这一点很让我感到头痛,如果它们像《生化》系列里那样慢吞吞的,那我们还可以节省一些力气,而现在,我感觉自己就像在跑一场马拉松,在我的身后跟随着大队的人马,不同的是,跑马拉松,我争的只是一个名次,而现在,一旦被追赶者追上,我丢掉的就是自家的性命。 我和林鹿不但是在跑马拉松,还兼顾跨栏或者体操跳马项目,因为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可能是一个柜台,也有可能一辆特价花车,我们可以绕开,不过直接跳过去是将追兵拦腰截断的一个好办法。丧尸似乎没有,或者不会运用跳跃能力,反应比我们慢了不止一拍。每次我们都绝望了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两个障碍救了我们一命。 我和林鹿当然不敢往大门外面跑,跑出去丧尸更多,而且我们的目标是一楼的保安监控室,这本来是我计划的下一个任务,到时候派谁去还是个问题,我希望是伤好了的赵陌。不过现在如果我们能活着跑到那里的话,倒也是提前把第二个任务做了。 这时,我们已经跑过了三分之二的超市,但也被丧尸逼向了一个更为狭窄的角落,这一片区域,卖的是鲜肉和水产。 灯还亮着,用于保鲜的各型冰柜依然运作,超市关了门那些冰柜也不会关闭,除非货物已经清空了。而在水产区,各种增氧设备依旧工作,那些大大小小的鱼缸,还在不住的冒着气泡,我们跑到这里的时候,除了靠近鱼缸的一侧,另外三面都被丧尸堵住了。 这时我们真的跑不动了,只能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气,不然又能怎么样? 最先扑过来的丧尸是一只女丧尸,个头不高,我提起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像是我自己的手腕来,看准了,主动迎上去,一手掐住女丧尸的脖子,一手将军用砍刀从它的天灵盖上奋力扎了进去。这把军用砍刀质量超好,不知道从哪儿走私来的,赵陌和我已经不知道用它砍、扎“死”了多少只丧尸,但它还丝毫没有变形。不过,我的右手因为长时间紧紧握住刀柄反复摩擦,此时已经布满了血泡,每一次刺出去,我的手心都痛得心慌,辣得心痒,甚至有种扎了一次,干脆就把刀扔掉的冲动。 我依靠着机械而本能的动作,用军刀一连砍死扎死了最近的两只丧尸,头也不回的喊道:“我不行了……你继续跑!”后面我想说的是让丧尸先吃掉我得了,这样你会有一小会的时间。可是连这句话,我都没有力气说了。 林鹿回答我的,却是一声惊呼,我正在想这个时候还能让她惊呼的会是******什么东西,一扭头,自己也吓了一跳。只看见在我们身后的一个大鱼池中,一条体型接近1米的巨大鲶鱼趴在鱼池边,皮肤似乎已经溃烂,但是看起来生命力却超强,更奇特的是,那条大鱼的鱼鳍变成了好像海狮海象那样的鳍,趴在鱼池边,张开的嘴里满是钢针般的利牙。 更邪恶的是,这鱼的眼睛向外突出差不多有5厘米,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复眼,看起来十分的恐怖和恶心。 只是在林鹿惊呼的瞬间,这条怪异的大鱼就箭一般向她扑来,林鹿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真心受到了震骇,竟然没有反应! 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飞身扑过去,抱着林鹿一起滚在旁边的一个鱼池里。与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孩一起翻滚,本来是多么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事情啊,只可惜这时候不管是我还是林鹿,都没有任何一丝心眼用在这上边。我们滚到鱼池里的第一个反应都是******这池子里该不会也有怪鱼吧? 两个人好像鱼池里的水是沸水一般,刚一掉进去,就拼了全身的力气弹跳出来,好在这个鱼池里没有那怪鱼,倒是有一池子的死鱼,水里的强烈的腥臭味粘得我们一身都是。而更让我们感到惊骇的是,那条怪鱼此时正在凶猛的扑食丧尸! 它、在、吃、丧、尸! 它那巨大的身体力量无穷,尾巴一扫,就能将一只丧尸打飞,而它的两排尖牙更是锋利无比,一口下去,丧尸的脑袋就跟西瓜一样不值一提。它的复眼一直不停的跳动,嘴里也发出呜呜的怪异的叫声,那声音竟然能让丧尸……恐惧! 真的,若不是我和林鹿亲眼所见,我们根本不相信这几天来从来没有任何时候退缩过的丧尸竟然还会畏惧的! 坦白说这时候我想的不是我们得救了,而是觉得我们撞邪了。 超市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更大的可能是,这条怪鱼随着灾难的发生而变异的,比如说,病毒传播到了水里。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这时候我有心的一看,鱼池里的鱼几乎都死掉了飘在水面上,只有那条怪鱼是个例外。 这种情况,只能用基因突变来解释,只不过,这个变异的时间未免也太快,而变异的后果未免也太变态了! 我和林鹿对视了一眼,点了一下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趁丧尸莫名其妙的退缩的时候,我们一咬牙,拼尽最后的力气向监控室冲了过去。这妖怪连丧尸都吃,难道还会对我们客气不成!?这根本是不用想的问题。 而也许是我们身上的鱼腥味让丧尸有所顾忌,或者至少掩盖了我们身上本来的气味,当我和林鹿冲出去的时候,原本围得密密麻麻的丧尸,竟然松动出了一条可以让我们从容跑过的空隙。 我不由得心说,早知如此,我就该在鱼池里多泡几分钟,让自己身上充满怪鱼的味道,那不等于开了外挂,不用打丧尸都避开?不过,就算真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也绝不敢在鱼池里泡上几分钟的。抛开那条怪鱼不说,鬼知道那池子里的水又会把我泡成什么?! 而且,那鱼腥味也绝不是护身符,因为当我们远离鱼池之后,丧尸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王霸之气,吼叫着朝我们追了过来。 幸好,监控室已经近在眼前。 可让我肝胆俱裂的是,监控室的门分明是锁着的!这时候就算把管朕提到面前,也没有时间开锁了! 挣扎啊,挣扎,可挣扎到最后还是要死!说真的,我是真的不甘心啊!我把林鹿拉到了我的身后,还是那句话,我保护不了她了,只能让丧尸先吃我,我也就剩下这点做男人的尊严了。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监控室的门却突然开了,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有种极端强烈的灵异的感觉。联想到超市的灯分明是有人操控的,我就浑身发冷。我说不清究竟是鬼更可怕,还是丧尸更可怕,但哪怕监控室里有一只青面獠牙的女鬼,跑进去再死,起码也能多活几分钟。 强烈的求生**让我和林鹿都是毫不含糊的,就朝监控室冲了进去。 监控室的铁门在我们身后砰然关上,门上传来一阵丧尸的敲打撞击声,监控室里有灯光,我们见到的并不是什么灵异的鬼怪,而是---- “警察!放下武器,双手抱在头上!” 靠!我扔掉手中的军刀,蹲在了地上,准确的说,是瘫坐在了地上。 警察,呵呵,警察。 我笑得都哭了起来。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警察”这两个字有这么动听过,哪怕我妹妹李荻就是个警察。 林鹿就瘫坐在我身边,这时候我也没说什么,有赵陌的榜样在前,我活学活用的,一把搂过林鹿,狠狠的在她嘴上亲了一个,以庆祝我们的死里逃生。我不怕她打我的耳刮子,就算像在上面药品区那样给我的那地方来一脚我也无所谓。我要能感觉到痛,也得是活着的是不是? 至于林鹿,她倒是没有打我,而是抱着我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一天下来她表现得够好了,这时候哭一下,有什么不对的?我都想哭,就是哭不出声来,一个劲的抹眼泪。 “靠,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这话很耳熟,因为我刚才看到杨丽娟的那小白脸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现世报来得好快。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但随之而来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听来,非常的耳熟。 “昊哥,怎么是你啊?” 不止耳熟,人也非常的面熟,我抬头看去……我靠,那是李荻从小的偶像啊,那是我们家隔壁的一个女孩子,长大后当了警察,如果说李荻当警察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我争一口气的话,另一半的原因就是我们家隔壁的这个女孩了,李荻就是看着人家穿警服的样子很迷人,才不顾老爸老妈的反对,死活都要考进警校去的。 老实说,李荻是真把她当姐姐了,可我并没有把她当妹妹,其实我更愿意把她看作是我的女神的。如果不是后来我自己混得太没出息,在她面前自惭形秽,我更想把她变成李荻的嫂子。 夏清濛。 我的邻家女孩。 45.第45章 、故友重逢 夏清濛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孩,和林鹿这种漂亮得不像话、美得像个吸血鬼的极致的漂亮相比的话,夏清濛并不显眼。 但这个女孩有着172公分的个头,常年运动、非常健康和成熟饱满的身材,而且她那张非常古典的鹅蛋脸非常耐看,属于那种你第一眼看去只觉得这女孩子还不错,但是越看越觉得迷人的类型,尤其是她淡雅素净的冲你微微一笑的时候,你会有种自己的内心也很清爽明亮的感觉。 然后我就后悔了,刚才我干嘛要搂着林鹿亲她一嘴啊?虽然人在这种死里逃生之后的情绪中不顾一切可以理解,可是我不想这一幕被夏清濛看到。 不想就是不想,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然后我又听到刚才那声音说:“哟,李昊,还真是你呀!” 我的心情顿时非常不美丽,我早该想到了,有夏清濛的地方就有他。 认真的说来,我们都是小时候的邻居,我年纪最大,他和夏清濛同龄但小了几个月,李荻最小,直到我去上大学以前,其实我们四个人不时的会在一块玩耍,也经常互相串门蹭饭吃,家长们都熟。不过李荻那时候太小,我又不合时宜的大了几岁,所以他和夏清濛更符合青梅竹马的条件。 边界,这小子的名字非常的文艺。 我的名字很大路,但本来,我的名字是非常霸气的,李元昊,开玩笑啊。 边界身上有许多让我讨厌的地方,比如他明明比我小几岁,却从来不叫我哥。比没有礼貌更让我深恶痛绝的是,他比我帅,而且还在我上高中,他刚上初中的时候,他的个头就比我高了,现在他有182公分,身材非常的标准。最让我痛恨的,是他和夏清濛站在一起的话,真的有种珠联璧合的感觉,而我跟夏清濛走在一起就显得很挫。 但边界这个人也有一个优点,就是从不说怪话。刚才他看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忍不住骂了一句,但那是我也会有的反应,属于正常范围。然而他看到我和林鹿抱头热吻(好吧,是我强吻了林鹿),却并没有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事实上我认为只要是男人,看到我亲了林鹿都会万分不爽的,这姑娘太漂亮,而我……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夏清濛和边界穿的都是便装,夏清濛是一身牛仔,从未染过烫过的浓黑直发在脑后用橡皮筋扎了一束,朴素而又落落大方。边界同样如此,如果不是他们衣服上都沾满了血污,他们就是一对适逢周末出游的小情侣。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想到别人认为他俩是一对情侣也很多年了,但夏清濛却从来没有承认过,我知道这跟我无关,然而我毕竟是高兴的。 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能见到两个从小就认识的熟人,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我瘫坐在地上起不了身,感觉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在自己跳动颤抖,之前奔跑的力气好像从来就不是我的一样,现在我觉得我的手脚好像也不是我的。 尽管如此,一见到清濛,我还是迫不及待的问:“清濛,你有李荻的消息吗?” 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最近几年我和夏清濛、边界联系都很少,但李荻和清濛的来往还是很密切的,而且她们还是同行,不过我知道她们不在一个部门----李荻在省厅下属的特别小队,而夏清濛在省城的市局干缉毒……即便这样,我觉得她也总有渠道知道李荻的情况。 但是令我失望的是,夏清濛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对不住我,歉然说:“我不知道,昊哥,一出事我和小界被困在这里了,我们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她还是把边界叫做“小界”,就跟小时候一样以姐姐自居,这没什么不好的……而我看到边界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写满了郁闷,就知道他也没戏。 青梅竹马是好事也是坏事,有时候正因为太熟了,某种感觉早已根深蒂固,轻易改变不了的。就比如清濛在边界面前这种姐姐的感觉,连边界自己也改不了小时候的称谓,通常他都叫清濛为“清濛姐”。 我看得出来,夏清濛和边界不是跑到这个偏僻的城市里的角落来谈恋爱的,根据我对他们职业的了解,他们应该是来蹲点守候什么人,但是突然间灾难就来了,他们虽然活了下来,但被困在了这里面。我很快发现这间监控室里还有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靠墙的一个角落,也许是他们的同事,不过我也没有兴趣了解更多,只希望他不要是被丧尸咬伤的,不然在这屋里突然病变了也是个麻烦事。 “昊哥。”凌清洌有些忧心忡忡的问:“你对外面这些感染者有所了解吗?平时你就似乎很喜欢关注类似的东西吧?” 她还记得我喜欢看《生化危机》那一系列的电影,这让我有种莫名的感动,不过我坦率的说:“平时我关注的只是电影和游戏,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会变成真的……这些感染者和电影游戏里真的很像,不知道叫它们丧尸对不对,但到处都是,整个城市的人差不多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话说回来,你们是警察,没有什么第一手的消息吗?” 凌清洌摇头说:“没有,至少我们出任务之前,根本没有得到任何这方面的提示,也不知道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那么之后呢?”我又问,“之后你们和局里联系过吗?” 病毒爆发已经是个事实,不用多说了,病毒爆发后官方有什么反应,这才是我关注的重点。夏清濛边界他们是警察,如果警察所属的部门都不算官方,那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职能部门能代表官方了。 “我们和局里最后联系是在72小时以前了,当我们详细的汇报了变乱的发生和具体情况以后,得到的具体指示是就近隐蔽,等待救援,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救助市民。” 凌清洌的回答让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因为这样的处置方案明显是没有准备,也没有针对性。很可能警方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具体的救灾部署,甚至没有把这个状况当做灾难的意识。 最后的联系是在72小时前,那么之后呢? 夏清濛有些疲惫和沉重的说:“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我一颗心渐渐的就沉了下去,我其实有过这种推断,但是当我得知警方对此也是一无所知的时候,我意识到,这场灾难带来的恐怕真的是末日了。但是,我还不死心的问:“你们警方对此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李昊,”边界对我这种非常不信任警察的态度明显的不满,皱着眉头说:“我们是刑警,而且是重特案小组,你认为我们目前遇到的情况还可以算作是刑事案件吗?” 哦,他们现在是刑警,我还记得他们是干缉毒的呢。 我苦笑了一下,我承认边界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我又想起一件事来,说:“之前我还听到远处的警笛响个不停,来来去去的,应该是警方正在采取措施。你们应该有直接连通警队内部的专线电话吧?”之前是多久,其实我有些记不清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每一次死里逃生都让我筋疲力尽,连记忆都模糊,我不知道我听到的警笛声,是不是停留在我和那个混血妹妹李索刚进城的时候,如果是那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没什么参考价值了。 边界说:“专线当然是有的,但就像清濛姐说的那样,我们与局里的联络已经中断了,自然也包括你所谓的专线。”他看了看我,脸色突然有些扭捏,根据我从小对他的了解,每当他在我面前扭扭捏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时候,就是他有求于我的时候,这种时候很少,但终归是有的。果然,他看着我咽了一口口水,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昊哥”,问:“有吃的吗?我们这几天就只靠着这间办公室里的半桶矿泉水过活,你可以不给我,但清濛姐你总要给。” 小样,在我面前还玩这些小心眼呢!我实在没力气跟他废话,要搁在过去,有个这样的机会我不好好的羞辱他一下才怪。其实我和林鹿的包里都还有几块在军品店搜到的压缩饼干,早上在郭凯加的家里,我们都没有拿出来。准确的说,是我不让林鹿拿出来的。我们和郭凯加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我就没想过要拿出自己都不够吃的东西给几个陌生人。后来我更不愿拿出来,因为我当时********就想走,要是他们看到有吃的,他们一定鼓不起那么大的勇气。 其实现在我很后悔,如果我当时拿出压缩饼干,他们还有人愿意跟我走的话,那不是更值得信任吗?而如果他们选择不走,那至少现在郭凯加、冯明江还有管朕的老婆周瑶也许都还活着,那个小女孩陈怡也不会自我放逐在寂静的走廊里。也许正是因为我心里充满了后悔,而且夏清濛和边界又是我那么熟悉的人,所以我压根就没有犹豫,直接把压在包里最深处的几块压缩饼干扔给了他们。 饿了几天,就连夏清濛的吃相都有些难看了。不过我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却有种很平静很心安的感觉。就像小时候那样,那时边界常惹祸,那时我就偷偷的给他送过吃的。 “我怎么觉得比没吃东西更饿了?”边界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一下嘴巴,表情比没吃之前显得更痛苦,然后他看了看监控室的外面,说:“难道我们守着一个超市,最后却要饿死?” 我没有蠢到要问他们为什么不冲出去,他们之前在出任务,但我们国内的警察并不是每个时候都会带枪的,就算带,子弹也非常有限,而且每打出一粒子弹都要写报告的。所以这个时候,警察这个身份也帮不了他们更多。 “我有个方案。”我说:“我知道这个超市的消防设施的布局,只要我们找机会把超市里的防火门放下来,就能把超市里的丧尸分割开,丧尸如果不是数量多得让人绝望的话,我们总有点机会的。把防火门放下来,花点时间把被分割的丧尸杀干净,我们就能在这个超市里活下去。” 这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但在目前,是唯一的办法。 46.第46章 、美丽的插曲 我该说我很幸运吗? 从这场灾难爆发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病变,成为了没有意识的活死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些活死人活生生的吞噬了。我并不知道病变的,还有死掉的人占整个城市的多少比例,就凭我自己目测的,估计也十之七八吧。 然而我竟然活下来了。 尽管每一次回过头来看,我都觉得我能活下来简直就是运气,但我毕竟活下来了。 而且,死了这么多人,我竟然还在这个城市里如此偏僻的角落遇到了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不,其实现在对我来说,他们跟亲人都没什么两样了。这几年我和他们联系很少,在这个城市里我们从来都没有偶遇过,没想到第一次偶遇,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而尽管几年没见了,一见面,那种从小就认识的感觉还是让我们都感到非常的亲切。 即使是边界,即使表面上我看到他还是很不爽,但其实,我们只差一个拥抱了。 老实说,我想过不要再回到赵陌那里去了。郭凯加做的电子地图里标明了整个超市的通风管,一楼和二楼的管道并没有直接连在一起,要回到赵陌他们所在的那间经理办公室,我们还是得回头经过我和林鹿一路跑过来的那些地方。所以其实这个时候我想的是,既然我遇到了边界和夏清濛,那么如果能顺利打开超市的防火门,我们可以只清理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区域,找到吃的就退回来躲着,或者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条路逃出去。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没有停留太久,我就主动的告诉边界和夏清濛,我说我们还有几个同伴,如果我们能顺利清理出一条通道的话,我们还是要回到二楼的经理办公室去把他们救出来。边界和夏清濛都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他们不知道我内心的挣扎。 其实我觉得就算我不回去,就连赵陌也怪不了我,毕竟大家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认识才一天都不到呢,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超人,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我真的很纠结,但我内心深处一个我也不知道该叫做良知还是该叫做愚蠢的东西,最终说了一些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 唉,回去?谈何容易啊! 边界和夏清濛吃了压缩饼干,原本有气无力的脸上恢复了一些精神,而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以后,我终于也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了。和我一样瘫坐在地上的林鹿毕竟还很年轻,比我恢复得快很多,她从我身边先站了起来,然后对我笑了一下……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这么让人心动的笑容,怎么说呢?我一直觉得有的人动不动就说什么“美到窒息”实在是一句扯淡的话,只不过是找不到形容词来表达自己想说的话而已,但这么一个瞬间,我真的觉得这个女孩的笑容,当得起“美到窒息”这四个字。 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多了去了,但抛开那些整容的、化妆的、美拍的,真正自然健康、那就少了。至少在我看来,那些演戏的唱歌的,还有那些网红,都特么的是人造美女,不但假得令人作呕,而且俗得倒胃口,就连校园里,真正清新干净的也都很少了。像林鹿这样自然健康、清爽明净,而且眼睛里充满阳光、生动鲜活的女孩,我觉得非常的稀少,能遇到就是一种运气。 真的,我这个人不怎么会形容人,这时候林鹿给我的感觉,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在有阳光,有草地,有森林也有铁轨的远方,她的笑容是蓝色的,就像从未被污染过的天空,篮得透明和深邃,又像远方草地上火焰般的红果,鲜艳得耀眼,明媚又干净,热闹充满生命的活力,然后明眸一闪,有种小鹿般的灵动和温和,却有一丝极为不易发现的狡黠和警惕,似乎稍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会在你的面前倏然消失,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我真的不会说话,但你可以想象,这个姑娘给我的最强烈的感觉就是明亮,这种明亮不是美得刺眼,不是艳得头晕,而是一种阳光和清亮,可以想象一下秋天的某一个下午,湛蓝的天际下阳光清澈透亮而又丝毫不带灼热的铺洒在色彩斑斓的森林里,森林里还有一汪透明的湖,鱼儿游在湖里,就跟游在空气里一样。湖里有一方沉淀千年的黑石,不争不吵的定在那里。那黑石就是她的眼仁,而那水,是她的眼波,那色彩斑斓的森林,则是她眼里的鲜活笑意。 好吧,我承认,这个叫做林鹿的女孩,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惊鸿一瞥的痕迹。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像心尖上有一根针扎过一样,痛,很清楚的痛,痛得却很澄澈。 尽管这种感觉和十六岁那年那种怦然心动患得患失的眷念不一样,但这两者之间,却又似乎有着某种冥冥中的关联。 你知道一个真正的美女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吗?那就是生命的活力。 就在我深深的被林鹿那惊鸿一瞥的笑容震慑的时候,她向我伸出手,准备把我拉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经历的生死太多了,才使我发现了这样的美,但我知道,放在过去,我和这样一个姑娘,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即使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即使我们某一天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擦肩而过,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要知道,现实生活从来都是那样的泾渭分明。 那么我是不是要感谢这场灾难呢?也许门一开,我就会被那些丧尸扑倒,咬死,可至少在这一刻,我握住了她的手。借了她的一点力气,我站了起来。然后和她面对面的站着,距离只有……呃,大约30公分。 “大叔啊。”林鹿面对着我,她的身高和我也差不多(我过去都习惯了,然而这时我却有些自卑),所以她朝我说话的时候,我有种触碰到了她的呼吸一样的感觉,我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说真心话,我以为你遇到了熟人,就会把赵陌他们丢在一边的,因为你实在也不算一个英雄。” 我苦笑了一下,她说的是实话。不过我之所以把话说出来了,也并不是我有多么坚定的要回去找赵陌他们,我其实只是纠结得受不了了。 “所以,”林鹿继续笑着说:“我给你点个赞,也算是第一次正式的感谢你这几天来一直没有丢下我,救了我很多次。” 我不自然的笑了起来,说:“谢啥呢,遇到这种事,同舟共济也是必须的……”其实我想说的是,感谢要有实际的东西吧?我不要求像武侠里那样,女主一旦被男主救了,都要以身相许,但至少,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从同舟共济的革命友谊提升一点点的对不对?哪怕就是一点点的暧昧,也不错啊。 似乎知道我正在想什么,林鹿呵呵一笑,然后我突然就觉得两腿间一阵剧痛,痛得我捂住裆部蹲了下去,我敢说,我这时的脸色一定是发紫发涨的,因为太痛了,我甚至流出了眼泪。同时听到了边界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我悲愤的仰头看着林鹿,你就算不以身相许,起码也不要这么恩将仇报吧。 “你还敢悲愤?”林鹿弯下腰看着我,然后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比我还愤怒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我的初吻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不要脸的猥琐大叔!我真想杀了你!” 好吧,看她吼得这么铿锵有力,我只能苦笑着想,这说明她的体力恢复得不错。而当我尴尬的看向边界和夏清濛的时候,这两个家伙竟然都心照不宣的鬼笑着扭开了头。 尽管我很痛,但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插曲。尤其是当我得知我竟然抢走了林鹿的初吻的时候,我就像买彩票中了大奖一样。毕竟遇到这样一个漂亮的让人窒息的女孩子的概率本来就已经很低了,对吧?后面我想要说的大家都懂的。 而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大家的体力都恢复了几分,就必须要面对眼前这个严酷的事实了。我们还得活下去,美也好丑也好,只有活下去才有意义。而丧尸也从不会因为林鹿笑得多么让人心动就不会去咬她的。 超市有备用电源,尤其是这个监控室,这里除了没有吃的,其他的一切设备都还运转如常,我们都能从监控摄像中清楚的看到整个超市里挤满了丧尸,没有上千,几百只也是有的。 这看起来让人绝望,不过郭凯加的优盘里详细的预测了出现这种末日灾难的可能,并且针对这个超市专门作了研究,只可惜他并不是真的相信会有末日,或许他只是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当做一个真人游戏吧,最后他死了。不过他留下的资料给了我一个清晰的思路,我说:“监控室有一个超市消防门的总启动开关,可以将超市里各个位置的防火门都放下来,放下防火门,就能将丧尸分割成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里的丧尸相对也就少了。我们就有机会冲出去。但是,怎么找到这个开关呢?” “我找找看吧。”夏清濛一边说话,一边启动了监控室的电脑,这个看起来很温婉安静,一点偶读不像警察的大女孩,敲击电脑的动作也很麻利。超市的安保系统和监控设施在公安局是有备案的,他们办案的时候也经常调集各种监控资料,所以很快的,夏清濛就找到了我说的那个控制系统。她调出了一张超市消防疏散通道的示意图,电脑上的资料显示,一旦超市发生火灾,可以根据着火点的位置,放下距离最近的防火门形成隔离带,防火门可以手动开启,也可以由电脑控制。 手动开启当然不现实,夏清濛选择了电脑控制,有安保密码,不过她很轻易就破解了。 我顿时对夏清濛有些肃然起敬,赞叹说:“清濛,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你都能搞定,厉害啊。” 夏清濛淡淡的笑笑,说:“昊哥你别损我,这不是什么高科技,这些系统在警方那里有备案,而且我在技侦呆过。好了,现在所有的防火门应该都放下来了,根据这个示意图,在防火门的隔离区间,有一条连接一楼二楼的疏散通道,但是,你也从监控里看到了,即使放下了防火门,被分割隔离的丧尸依然成群结队的,很多。” 我说:“咱们总不能指望一关上门,丧尸自己就消失掉,这个结果,不错了。” 47.第47章 、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我就抓过林鹿的手腕看了一下她手上戴的手表,看时间是真的,不过乘机摸一下她的手也是真的。反正在她心目中我就是个猥琐大叔,所以我也懒得去改变我的形象了。 一看,也就是晚上9点多。 7月9号的晚上9点多。 一连串的生生死死让我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我和林鹿从那个废弃的火车头出来到现在,也不过就过去了一个白天而已。是这一天里经历的事情太多,见到的生死太多,让我觉得这一天过得太漫长了,恍惚中,我以为我们至少都已经过了几个月。 而我和林鹿从超市的经理办公室出来,也不过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我觉得这不科学,可是我的手脚都还非常的酸软,说明时间真的没有过去多久。 在监控里,夏清濛目测了一下,平均每一个被防火墙分割出来的区域里有丧尸大约20只到50只不等,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出发前,我照例把我最好的武器贡献出来,我有自知之明,好的武器,也要在适合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之前赵陌就是一个明证。不过夏清濛和赵陌不一样,她选择了我那把美式m9军刺,却没有要我那把军用砍刀。边界也没有拿我的刀,他在监控室的消防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消防斧。在我看来,那把斧头非常的沉重,如果只面对一只丧尸,一斧子下去保证管用,可我们面对的,远远不止一只丧尸,如果是我的话,不要说这么一路砍过去,就这么扛一会,都累得够呛。 其实在我的记忆里,边界还是那个从小跟在夏清濛后面满大街跑的小屁孩,在这个好孩子不肯逃课的岁月,更是我带着他去打游戏机、抽烟、看小电影的。而我也记得,边界还在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对他们家隔壁刚搬来的夏清濛痴痴呆呆的了,不过这小子泡妞的本事太烂,小时候像脑子里少根弦一样不懂得把握,长大了更说不出口来。边界他们家是学院派的,老爸老妈都是教授,边界高考填了警院,他老爸差点没气死,大家都知道这小子是因为夏清濛去读了警院,可那又怎么样?直到现在,边界都还不敢理直气壮的给别人介绍说清濛是他的女朋友,虽然他们确实很像一对了。 留在我印象里的这两个小孩,我一直没有觉得他们长大过,哪怕边界和夏清濛后来当了警察,穿着警服很酷的样子,我始终都摆脱不了那样的印象。 但这时候,边界和夏清濛让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印象太过于老旧了,就像小时候那些老照片一样。 准确的说,是边界和夏清濛出手的时候,让我真正被震慑到了。 边界手里拿着那把我看起来很沉重的消防斧,而夏清濛拿的则是我给她的军刺。而他们一出手,我就看得出他们的基本功非常的扎实,那是从警院到工作实践中一步步打熬出来的,这深深的改变了我对于警察只会欺负老百姓的印象。 边界动作快,狠,准,尽管他用的是沉重的消防斧,尽管我看见到他的时候他饿得眼睛都在冒绿光,但是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觉得他的体力跟不上,那把长柄的消防斧在他手里就跟一把砍刀似的,每一出手,必定是砍碎一只丧尸的脑袋,同时他的步法似乎很有讲究,跨步和小碎步结合变化,转身和跳跃、蹬踢交叉,借助身体和惯性,不光是斧头,就算是长柄,一样能贯穿丧尸的脑袋。而且,动作真的很快很帅,看得我真正有种武侠里写的那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赵陌很厉害,赵陌也确实厉害,但太久没联系,我实在也太忽略身边这两个小伙伴了。其实我听李荻说过,边界在警队里就是以能打出名的,他从小都非常鄙视我,然而他从来没有真正对我出手过,更不要说以这种一击必杀的方式出手。 而夏清濛对军刺的使用,也让我叹为观止。她一招一式就跟教科书一样的标准,但如果有谁以为警校的教科书教的只是花架子那就大错特错了。边界的快和狠偶尔会显得有点过头,一旦过头,看起来就难免有些提心吊胆,夏清濛则是步步为营,哪怕迎面而来的同时有好几只丧尸,也不见她有任何的慌乱,就见得她的军刺或者是刺,一下戳穿丧尸的脑袋,或者是砍,美式m9军刺的砍杀力加上她精准的出刀部位和力度,竟然也能像武士刀一样一刀斩首,又或者是错身而过的同时,一手托住丧尸的下巴,一刀就将丧尸的劲椎割断,那是用的巧力,出刀部位准确找到了骨骼之间的缝隙,让我有种看到了传说中的庖丁解牛的感觉。 清理完第一个分割区的丧尸,我和林鹿根本都只是旁观,我甚至还有闲暇给边界和夏清濛数了一下,边界干掉了11只,而夏清濛干掉了7只。有2只漏网的,被我和林鹿合力干掉了。 不过,清理完第一个分割区,边界放下消防斧,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饿,力气跟不上啊。要是吃饱了饭,我一个人就能料理这一片了。” 我竖起两个大拇指,说:“界哥,以前不知道你这么牛逼,要放在古代,你这也算得上万人敌了吧!” 边界赶紧摇头说:“扯淡,这哪算万人敌!我们的敌人根本就知道瞎扑好不好?别看它们吼得很凶,实际上它们的脚步很虚浮,动作很僵硬,最重要的是,它们根本没有抓住我们破绽的那种意识,它们压根就没有意识。还有,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和清濛姐的配合很好,我能一往无前,都是因为她给我守住了后路,这要是对的是人,我是说正常的人,我们哪能那么轻松?” “给!”夏清濛从货架上捡起一包薯片扔给了边界,随后又分别扔了一包给我和林鹿,这些东西虽然是垃圾食品,可是对我们来说,只要有吃的那比什么都强。她自己也坐在满是尸体的地上,撕开了一包薯片来吃,补充说:“昊哥你也不错啊,可能你在部队里学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但你能穿过那么多地方活到现在,就是最大的本事。你看我们能打,是因为我们作为刑警,而且是在重案特案组,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普通的市民就连心理这一关都很难迈过。不过,”她咀嚼着薯片,若有所思的说:“我总觉得,凡事太过顺利的时候,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凶险在等着我们呐。而且别忘了,在这片区域里,我们也就遇到了20来只丧尸,它们还拉得比较开,我们刚才在监控里看到,下面一块,至少就有60只,一下子翻了3倍,压力却绝不止3倍!” 有边界和夏清濛这样的队友在,我真心觉得像开了挂一样,但这种乐观也仅限于此,接下来我们就要穿过超市一楼正中央的一片区域,这片区域面积最大,里面的丧尸也最多。 我在细心品味边界说的那几句话,丧尸脚步虚浮,动作僵硬,没有捕捉战机的意识,没有配合,所以它们看起来虽然很可怕,但如果能克服那种恐惧心理,冷静和细心的利用丧尸的弱点,即使达不到边界那样的水准,逃生的几率也要大很多。 问题就在于,道理很简单,但克服恐惧,哪里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 就像现在,当我们吃了一堆垃圾食品,也短短的休息了一下,体力值恢复了不少,但是一想到我们就要手动打开第二个分割区的防火门,一想到那边徘徊低吼着60只以上的丧尸,我的手心里就全是汗。可我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克服这种恐惧,就会在某个关键的时候自乱阵脚,那绝对就是致命的!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在超市里游荡的这些丧尸,很多都是住在世纪家园小区的业主以及附近街面上的住户,也许是我自己也是大众脸的缘故,我觉得很多面孔都眼熟。这个好像张家的小舅子,那个好像李家的大姨夫,而且其中还有不少身材不错的小妞……这时候,它们看上去似乎只是比平时多了一层病色,我却要拿着刀,朝它们的头上,脖子上狠狠的剁过去。杀红眼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一停下来,那心里就总不是个滋味。 它们,真的只能杀掉了吗?会不会,其实它们也还能治好的?杀掉它们,自己究竟是不是个罪犯呢? 我心里乱糟糟的,抬眼看到边界站在了手控防火门开关的墙边,看到边界询问的眼神,我也只能吐了一口气,点点头说:“走!” 随着边界按下按钮,防火卷闸门哗啦啦的往上升起,还没有升到一半,那个卷闸门就被一阵撞击敲得咣当作响,聚集在门边的,全是密密麻麻的人腿。 “吼……” 卷闸门还在上升,一只个头很矮的丧尸首先冲了进来。 我不认识他,但他看起来很像我住的那个小区边上菜场卖猪肉的王矮子,王矮子个头还不到155,长得也一脸横肉,人也过了50了,可就这样,去年王矮子还把原来的老婆离了,新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菜市场里的人都把他们说成是武大郎和潘金莲,每天总有那么多唾沫横飞的八卦。 这只很像王矮子的丧尸一下就扑进来,谁也没有多说什么,边界和夏清濛长短武器搭配的组合已经迎上了面前这股丧尸,砍翻两个之后就迅速后退。一拥而上的丧尸即使是他们也对付不了,拉开距离,各个击破才是王道。 夏清濛退后时一只看起来只是个小学生的小丧尸猛然跳到了她肩上,动作超快,远比普通丧尸快上几倍,她刚才还在担心太过顺利会遇到更大的危险,这个危险却来得也太快了些。好在夏清濛动作也足够快,她头都没有回(也来不及回),军刺向后斜刺出去,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一刀从小丧尸的下巴进去,天灵盖上出来,另一只手一抓一甩,将小丧尸扔到了墙角。 却听到一声怒吼,一只离小丧尸很近的女丧尸狂怒的朝夏清濛冲来。看这种情形,女丧尸是那只小丧尸的母亲,小丧尸被夏清濛杀掉,女丧尸也格外的愤怒。这似乎说明,它们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又或者是,一种母性的本能? 那只女丧尸来得同样很快,夏清濛半转身,低头蹲身横扫出一脚,将那只扑得过猛的丧尸绊飞出去,她的脚上却有点吃痛,女丧尸的骨骼似乎格外的硬。就这两下,她和边界的距离就拉开了些,边界转身杀回来,可等待他的是6只几乎同时涌到的丧尸。 而这一次,我再也无法悠闲的为边界和夏清濛数数了,尽管我还要顾着林鹿,但也挥舞着军用砍刀,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果然,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48.第48章 、承诺兑现 夜,黑得很彻底了,不过由于超市的备用电源还能工作,所以超市里电源保持着正常的供应。 清理完超市第二片区域的丧尸之后,不管是边界,还是夏清濛,也不管是我还是林鹿,全累得话都不想说话了,这时候我们暂时放弃了打开下一道防火门的打算,就那么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喘气。 这种累不是纯粹体力消耗的累,更是在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心理上的精疲力竭。 主力依然是边界和夏清濛,不过我和林鹿也不轻松,我的战斗力太差,林鹿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多的时候,我们是绕着超市的货架在躲避丧尸,只有遇到落单的,或者地势非常有利的,我们才合作干掉一只。通常也都是林鹿负责引怪,我躲在一边趁丧尸不注意的时候来阴的。配合多了,也有了一些默契,我的信心也在一点一滴的建立起来。只是,这里面的丧尸实在不少。 其实战斗的时候还好,杀红眼了连恐惧都顾不上,也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而一停下来,看着满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的恶臭,都会让我们恍恍惚惚的,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感觉。一旦停下来,我们也就会开始恐惧,恐惧死亡,恐惧痛苦,恐惧万一受伤后会变成丧尸,恐惧整个世界都已经沦为眼前这般的地狱,但是更恐惧的,是外面一切安好,而我们被抛弃了。 关于最后一点,其实我们都很难分得清楚,自己最害怕的究竟是整个世界都湮没了呢,还是仅有我们被遗弃了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终于还是又清理出了一片暂时安全的区域。 我依然抓过林鹿的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晚10点了,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赵陌他们那边怎么样。连续不断的战斗,让我有种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是谁的感觉! 这时夏清濛站了起来,四个人中她是最先站起来的,这场战斗虽然艰苦,但总算还是活下来,最重要的是,没有受伤,这也是最难的! 下一波战斗还能不能幸运,那可只有天知道了。 而身在超市里最大的一个福利就是----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除了那满地残缺的尸体和恶心的粘液,还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比如各种糖果巧克力各种饮料,喜欢的话,还有足够的香烟和酒。 夏清濛站起来,随手拿了些巧克力,巧克力的热量很高,这时候用来补充能量最好。她从不喝饮料,所以这时候她看了看,从货架上拿了两瓶矿泉水。看了看牌子,还是法国伊云,夏清濛就笑了笑,喝了半瓶,然后开几瓶来洗脸。最后将冰凉的矿泉水浇到了自己身上,疲惫的身体经凉水一激,顿时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 “是不是感觉很土豪?”我也站了起来,没有吃巧克力,而是撕开了一包牛肉干,我一般更注重的是口感,尤其是个不折不扣的咸党,有肉有盐有辣才是我的至爱。吃了几块麻辣牛肉干以后,我向酒类专柜走去,说:“用矿泉水洗头不算土豪,咱们还可以用名酒来洗澡,不管是茅台五粮液,还是xo,只要把自己弄得像是酒坛子里泡出来的就好。跟着我做吧,之前我们用消毒水试验过,不过我想酒精也会让丧尸产生疑惑,它们似乎没有视力了,只能靠嗅觉来寻找目标,如果你能保持静止不动的话,它们甚至不会攻击你。当然,时间有限,但对我们来说,一只丧尸迟一秒两秒扑过来,就已经可以救命了。” 夏清濛说,用名酒洗澡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的好,至少,她一点也不喜欢那种一身酒味的感觉。不过,当我们用酒撒满第三道防火卷闸门里的地面之后,之前一直躁动的丧尸,似乎是消停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拼命的撞击拍打卷闸门,搞得总让人担心它们随时会冲过来。 这一次,我们足足休息了两个小时。有边界和夏清濛负责警戒,我甚至把自己埋进一个装米的大木桶里,只露出脑袋,就那么睡了一觉。这几天,除了对死亡的恐惧,对我们影响最大的,就是对饥饿的恐惧了。虽然几天来我倒是一直没有怎么饿着,可我知道我也随时会面临几天吃不到东西的饥饿,如果我一定要死,就像这样,把我埋在米柜里吧,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是多么根深蒂固的念头。 半夜十二点,我们决定继续往前。与其说我多么坚定的要回去救赵陌他们,还不如说是我看到了希望,一个清除超市里的丧尸,然后在这里好好的躲上一阵的希望。天知道这场灾难还会持续多久,如果就我们这里的几个人的话,这个超市里的食物足够我们吃上几年的。 我再也不想经历那种走投无路的奔跑了,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幸运能遇到一扇有人打开的门的,下一次,也许就是下一次,当我跑到一个门前的时候,等待这我的,恐怕就是身后扑上来的丧尸。 不管是不是为了赵陌,我们都得继续往前,只不过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个白头发的帅哥,我们可以缓几天再去清理其他区域的丧尸。但是几天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鼓作气,缓几天,也许我们谁都没有勇气再打开那道防火卷闸门了。 就在我们开启第三道防火门前,林鹿抱着一大堆白酒跑过来,沿着门边倒了一地。当卷闸门缓缓升起,本来还半信半疑的边界和夏清濛发现,已经距离他们很近的丧尸,真的没有马上扑过来。如果我们只是要跑路,趁着丧尸发愣的这一会,也能跑出好远了,不过问题是,我们不但不能转身跑掉,反而还要主动的迎上去。 只砍掉了5只丧尸,酒精对丧尸产生的疑惑就被丧尸的愤怒淹没了。 我无法确定丧尸究竟还有没有意识,或许有,因为之前夏清濛杀死那只小丧尸的时候,那只女丧尸就会特别的愤怒,而在我们砍杀了5只丧尸之后,其余的丧尸也冲破了嗅觉上的疑惑,这说明丧尸的视力只是很弱,并没有完全消失,似乎意识也没有完全消失。 但是率先砍掉5只丧尸的优势还是明显的。一楼最后这一片区域是体育用品和文具、书籍的区域,货架都很高,而空间却比较窄,这给我们提供了新的战术,我们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把丧尸一个一个的砍掉,而是把丧尸引到两排货架之间,推倒货架把它们埋起来,尤其是那些放置体育健身用品的货架比较重,虽然压不“死”丧尸,但能让它们难以动弹。 前面是边界和夏清濛把丧尸埋在货架中间,而我和林鹿负责去补刀,遇到比较危险的时候,则还是夏清濛来完成。 这样省力一些,更能节省不少时间。 当然也有些坏处,就是留下了隐患,但我们回过头来还可以继续清理。 省下来的体力最大限度了保证了我们的安全,也缩短了我们回到二楼的时间。二楼主要是生活用品,这对我们来说,其实也是很重要的。如果真要在这里长久的等待下去的话,每一件过去司空见惯的东西,比如说牙刷牙膏,甚至卫生纸都会变得非常的重要。 凌晨三点,再一次战斗和休息之后,我们就剩下了二楼的最后一块区域,也就是我和林鹿拿药的那一片,搞定这一片,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回经理办公室了。 这一步步的杀上来,就像回到了冷兵器时代,四个人前前后后杀掉的丧尸有200多,200多啊,那真是货真价实的人头滚滚啊污血遍地啊!过去看网文的时候,也想象过自己穿越回古代去,弄一个大将军来当,在长坂坡和赵子龙一起杀个七进七出,或者跟岳飞一道,用女真人的头盖骨来装酒喝。然而那终究只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想象罢了! 作为一些生活在现代都市的现代人,在我们的体力彻底耗尽之前,精神先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比起疲劳和受伤,我们的心理承受力更接近于临界点,即使是边界和夏清濛因为工作关系,早就没有把尸体当回事,可有两次我们刚刚停下手来,夏清濛都蹲在墙角边把刚吃的东西吐了出来。他们是见惯了尸体不假,可这些尸体却都还是活动着的。因为还是活动着的,恍惚中,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我们杀的不是丧尸,而是人。 而且,还那么多! 不知道古代的那些百战名将是怎么走过来的,到了后边,像白起那样一声令下坑杀几十万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早的时候,更早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因为自己杀了一个人而几天几夜睡不着觉的? 两百多啊!我们在这个超市里,砍下了两百多的人头啊! 尽管在此之前,它们就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这场灾难还会持续多久,可如果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在我变得铁石心肠之前,我会不会先疯掉。我现在觉得头晕、恶心反胃,总是想吐,我不知道这是被那些丧尸的恶臭熏的生理上的反应,还是心理上的反应。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是回到经历办公室的门口了。 我兑现了对赵陌的承诺,突然间,我觉得完成承诺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然而就在我准备敲门的时候,突然全身发紧,尿道发胀,凭借着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就看到那道铁门“咣”的一声,被一个什么东西从里面撞飞了出来! 49.第49章 、活下去再说其他 破门而出的是一只丧尸,准确的说,是一只丧尸压着一个准备夺门而出的人撞了出来。如果那一瞬间我没有及时让开的话,那道门连着门背后的一个人一只丧尸的重量以及这个重量所带来的冲击力,将会全部作用在我的身上。 那我不死也必定是重伤,其实应该说是死定了。 夏清濛眼明手快,左手一扬,我交给她的那把军刺就准确的射向了那只丧尸。但是,军刺却从丧尸的头上弹开了,因为那只丧尸突然扬起了头,军刺在它的脸上划出一条巨大的血沟,却没有能刺入它的大脑。那只丧尸怒吼一声,放弃它身下的猎物,纵身向夏清濛扑来。 而边界抡起他的斧子,吼了一声“清濛躲开!”,奋不顾身的迎着那只丧尸扑了过去。从小到大他在清濛的面前都是温柔的、关心体贴的,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清濛说过,甚至叫她的名字,也总是叫的“清濛姐”。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清濛才始终都把他当成小弟弟,然而至少在这一瞬间,他这一声虎吼,还是充满着男人的霸气的。 在这种时候,让女人躲开,自己迎面而上,不就是男人最基本的本份吗? 边界的这一斧头去得很猛,我甚至听到了斧头破空而过的锐响,力量也恐怕达到了边界的上限,然后我就看到那只凶狂的丧尸半边脑袋不见了,没有太多的血,而那脑袋里飞溅出来的,竟然是白色的脑浆。正常人的脑浆当然是白色的,可这几天我也看到过丧尸的脑浆,那些丧尸的脑浆却是发黄发绿,甚至是发黑的。这是什么意思?这玩意还是人?也不对,它哪里还是人的样子? 然后我才顺势看了那个被丧尸扑倒的人一眼,那是管朕,那个看起来非常猥琐,表面上是会计,实际上是个退隐小偷的半老头。这时候他身上全都是血,匍匐在地上,努力的想爬起来,但是他的脊柱似乎已经被折断了,只能哀嚎着蠕动着身体。 林鹿蹲下身去看了看管朕,她想帮他包扎伤口,却又无从下手。蠕动着身体的管朕看着林鹿,嘴里只发出了垂死的哀嚎,林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和无能为力。我知道,对她来说,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最难受的。但突然她尖叫了一声,原来是管朕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了林鹿的脚踝,吓得这姑娘坐倒在地上,连连后退,下意识的把另一只脚往管朕的脸上蹬,管朕似乎还有痛感,因为脸上吃痛,也就松开了手。林鹿的眼泪就出来了,她想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去帮助管朕,然而她终究是不敢再过去了。 我走过去将林鹿拉起来,这时候我脑子里有些乱,甚至有点空白,似乎不知道办公室里突然有一只丧尸扑出来意味着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这种狼藉是搏斗后的痕迹,除了被撞倒的桌椅,洒落一地的办公用品,还有……血迹,新鲜的的血迹! 那一瞬间,我一口气几乎都喘不过来,那不是形容,不是比喻,而是硬生生的有东西堵在喉咙里,让我险些窒息。我看到满地的狼藉和血迹中,还布满了碎玻璃,而碎玻璃来自于办公室的窗户,也就是我们从天桥上跳进办公室的地方,现在,那里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撞破了。 在办公室里面,我看到了一具尸体,然而并不是赵陌,也不是何琪,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发誓在我离开之前,我再三检查过办公室里外两间屋子,除了我们,并没有别的人进来。这具尸体的双腿被砍断了,头颅也被从中砍破了,我只能分辨出它生前是个男人,而在尸体的旁边,还掉落了一把大号的剔骨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本来是赵陌从郭凯加的家里找到的武器,后来我把军用砍刀拿给他,他就把刀交给了那个周瑶。但当时还有另外一把刴骨刀,是交给那个卖保险的,卖保险的跑了,刀被管朕捡到了,这个老偷儿还真是什么都喜欢顺到手里。 我再往里看去,办公室里面休息间的门也是被撞烂了的,没有看到赵陌和何琪。 当我以为他们俩已经遭到不幸的时候,我却听到有声音从办公室的立柜上面传过来,我一抬头,却看到赵陌和何琪相拥着趴在那个立柜的上面,看起来,他们还活着。 “昊哥,真的是你啊!”说话的是何琪,一见到我,她的声音明显的就哽咽了。很显然她很意外,这也很正常,我和林鹿出去了那么久,换做是我,我也会以为这两个人不会再回来了,不管是被丧尸吃掉了,还是自己跑了,总之是不会再回来了。但是赵陌却没有反应,我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和边界一起,把何琪和赵陌从立柜上面接了下来。看起来赵陌已经陷入了昏迷,林鹿简单的看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他失血过多了,然后她就迅速的拿出了我们在药品区找到的药品和纱布忙活起来,而看起来,林鹿在处理外伤上面确实很有一手。她动作麻利的给赵陌清理了伤口,用纱布包扎好,然后又给他喂了水和消炎药,当然限于条件,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至于能不能把赵陌治好,别说她只是个护士,就算是专业的外科医生,在这种条件下也不可能保证。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已经尽力。尽人事安天命,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然后我问何琪发生了什么,她告诉我说,我和林鹿走后,他们就只是紧张的等待。他们听到了外面有丧尸的躁动,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当时赵陌就想提着剁骨刀杀出来接应我们,但何琪拦住了他。何琪这么说的时候也不怕我对她有什么想法,她说她不让赵陌出去是因为他当时出去的话不但帮我了我们,而且只能是送死。后来赵陌太累了,就靠着墙睡着了。她陪赵陌坐在地上,而管朕很不讲义气的躲进了里面那个休息间,还把门锁上了。何琪说她当时特别的生气,但是在赵陌昏睡的时候,她拿管朕也毫无办法。 后来,何琪心有余悸的说,有一只丧尸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这只丧尸表面上看和别的丧尸没有什么不同,但它竟然能爬上办公室外面的天桥,还撞开玻璃跳了进来。当时赵陌和她都是背靠窗户的墙壁的,所以那只丧尸跳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一下就发现他们。这时本来已经睡着的赵陌突然醒来,提着剁骨刀就跟那只丧尸拼命,一边还叫管朕开门,让何琪躲到里面那间休息室去。 然而管朕并没有开门,等到赵陌几乎耗尽最后的力量将那只丧尸的脑袋剁了,管朕也自始至终关着门没有出来。何琪也没有别的办法,看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两米高的立柜,就踩着桌子凳子,帮着赵陌爬上去,自己也趴在赵陌的身边。其实这么做也没什么用,因为那只丧尸既然连窗子外面的天桥都能爬上来,一个两米高的立柜也形同虚设。但是她还有什么办法呢?管朕躲在休息室里不出来,我和林鹿又迟迟不见回音,她也只能做了最后的努力,然后就听天由命了。 后来她撑不住,在立柜上面迷糊了,突然间听到管朕的惨叫声,她没敢动,就看着管朕从里面的休息室冲出来,他的身上牢牢的挂着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丧尸。她当时捂住了嘴不敢吭声,生怕管朕引着丧尸找到他们,本来她和赵陌躲在立柜上就是聊胜于无,一旦被丧尸发现的话,那也是必死无疑。但管朕急切间并没有发现他们,他意图夺门而出,但那道门是被他自己从里面锁死了的,虽然他开锁的本领很强,那时候却来不及打开,那只丧尸似乎力量很大,就在管朕想要夺门而逃的时候,它嚎叫一声,连着管朕和门一起踹开了。 后边的事,不用何琪说,我也是亲眼看到了的。我对她说的话基本相信,她没必要,一时间估摸着也编不出那么多东西出来。只是,这种会爬墙的丧尸又是特么的什么鬼!?原本我们能和丧尸周旋,就是这玩意腿脚不灵活,不会爬高,如果它们能爬上爬下的,那我们还有什么活路? 夜很深,超市里的丧尸应该都被我们用防火墙分割开来各个击破的消灭了,超市外面的丧尸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一种深深的安静,让我有种如芒在背,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不知道除了会跳窗的丧尸,我们还会遇到什么,我只是觉得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我只是想活下去,可怎么好像这么简单的要求,都这么难以实现呢? 我虽然设想过清理了超市内部的丧尸,我们就能躲在里面等着灾难过去,可现在看来这个超市也是漏洞百出,我们能不能躲在里面,能躲多久,也都是未知数。反正这个经理办公室是不安全了,整个二楼都不安全,我觉得我们最好是退回到一楼那些防火门隔离得比较稳妥的地方去比较好。 赵陌醒了,虽然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但只要醒了过来,反正何琪架着他走就是。 边界和清濛看到赵陌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没说什么,但我发现赵陌看到他们时表情也很怪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边界和清濛此前执行任务,准备蹲守抓捕的嫌犯恐怕就是赵陌吧?赵陌自己也说他在一场火拼中杀了人,这个关系很容易套在一起来。不过他们三个人这时候都没有提这个事情,至少大家都知道,现在追究赵陌的案子不是时候。 这很好,说明大家脑子都还是清醒的。 我们现在最迫切的需求,首先是活下去。至于其他的,活下去再说吧。 50.第50章 、生离死别 后来赵陌对我说,他对我回来找他这一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这话我信,但其实我对我自己还不如他对我有信心,我其实想过放弃他的。 但人就是这样,你付出了,就总有收获。赵陌虽然也没有对我多说什么,但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会是我一个不可缺少的伙伴。我们都不是古代人,他没有说什么以后某这条命就是你的之类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去想,能从对方眼里读出一种在过去的生活中所没有的信任,那已经足够了。 不过对于赵陌和何琪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我给赵陌找来的药品,而是我带过来的一些食物,那些过去是垃圾食品的食物。饿了几天,他们也是什么吃相都没有了,不过我也没让他们吃太多,正因为饿了几天,如果一下子吃太多的话,肠胃都接受不了。 经理办公室不是久留之地,我是要求他们边走边吃的。二楼更多的是日用品区,往回走的时候,我顺势就装了一些东西在我那个已经快要塞不下的背包里。林鹿就不解的问我,既然都打算躲在超市里死守了,还那么财迷干什么?我只能说,有备无患吧,摆在眼前的灾难告诉我们,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在自己能力允许时,能多拿一些东西,也是为以后多留一条退路。 我不觉得我这么说是乌鸦嘴,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会发生变化! “咣当!咣当!” 就在我们走回超市一楼,准备会监控室去的时候,超市里用来分割火场,阻断火源的防火材料卷闸门被丧尸撞得咣当作响,摇摇欲坠。很显然,我们在里面的存在,引起来超市外面许许多多丧尸的注意!其实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就有外面的丧尸在撞门,不过刚才我们一路杀过来,倒也忘了恐惧,这时候再跑回去,每个人却都紧张得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而那一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更让我们难以相信真的是自己把它们都“杀”了。 我说过,我们都只是普通的现代人,即使边界和夏清濛是警察,但警察也不过就是一种公务员职业而已。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让我们,至少我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生理反应,再加上这些丧尸被“杀死”后所散发出来的浓烈臭味,让我们非常的难受。 跑着跑着,夏清濛突然停下来,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困难,一手扶着身边的一个货架,另一只手对看到她停下也跟着停下,转身疑惑的看着她的边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就这一摆手的功夫,她突然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那种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我也有同样的反胃的感觉,本来一直都强忍着,但这时看到夏清濛一吐,我反胃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尤其是受到夏清濛呕吐物那种异味的刺激,我终于也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 然后就想传染了一样,何琪也忍不住吐了,紧跟着边界也吐了,学医的林鹿吐了,就连神经很坚强的赵陌也吐了,一个个吐得掏心掏肺,有种连内脏都要吐出来的感觉。 其实夏清濛很想不通,她被尸体刺激得呕吐,那还是几年前她实习的时候,第一次跟着老警出现场,见到的就是一具烧焦的尸体,法医现场解剖,划开尸体腹腔时那股浓烈的臭味让她根本忍不住。几年过去,她也早已经是老警,经常出现场,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尸臭虽然刺鼻,但她也早就过了会被尸体刺激呕吐的阶段。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尸体太多了? 也可能吧,尽管她和边界还是警察,可毕竟他们是生长在红旗下,生活在现代都市幸福生活中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尸体,这么触目惊心的场面?再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是自己杀的,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不能承受,这也很正常。 倒是我吐啊吐的,觉得很不正常。 我们的心理承受力超过了极限引起生理反应呕吐,在我看来倒很正常,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案例多的是;一个人吐了,周围的人受到影响跟着吐了,这也很正常,因为呕吐物的酸性刺激性气味本来就很容易引发人们的胃部痉挛,但最不正常的是,我们之前不是就已经吐过一次了吗?怎么现在又吐了?而且好像吐起来无法停歇的样子,甚至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呼吸不畅,这个伴随反应就有些过度了。 我干脆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虽然有点恶心,但至少停止了弯腰呕吐的动作,但人一站直了眩晕感更强烈,我看到伸手的货架摆着一些调味料,灵机一动,从里面找出了一管芥末来,挤出来往鼻子下面一抹,整个人浑身一个激灵,一股浓烈呛人的辣味直冲得我眼泪鼻涕齐流,头脑瞬间清醒了很多。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也瞬间减轻了一大半。 靠,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们的呕吐难道是因为嗅觉上的原因? “大家试一下芥末!有用!”我喊了一声,抓了一堆芥末扔给其余的人。 边界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捏了捏鼻子,泪汪汪的说:“昊哥……真没想到,你还挺有急智,你是怎么想到芥末有用的?” 我看了看学医的林鹿,没想到她是一脸的茫然,好吧她只是个护士,还是外科实习护士,我摇摇头,凭自己的推想,说:“如果只是因为心理原因,之前我们都吐过,或者都已经能克服了,其实回头再看到这些尸体,坦白说我有些麻木。但我们所有人都这么恶心,我觉得肯定不是心理问题。你没发现吗?这些尸体刚才还在走动的时候和正常人似乎区别并不是那么大,但现在它们已经腐烂成什么样子了?” 真的很恶心,那些尸体呈现出一种高度**的状况,恶臭的体液流了一地。那种味道太熏人了,简直可以不经过鼻子和呼吸体统,直接从皮肤渗透进去。 这时“咚!”的一声,卷闸门突然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凸起好大一块面积,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又撒开腿跑路。 边界一边跑一边打手势,我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受伤的同时小黄在监控室里,这时估计一直正在监控上看着我们,边界打手势就是让他撑着出来和我们汇合,情况有变,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在情况发生变化时,我们就去配电机房,那后面有一道小门可以逃出超市。因为要去配电机房并不经过监控室,我们也不能再耽搁时间绕回去了,所以边界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告知他的同事赶紧离开监控室和我们汇合。 至于小黄是不是能看到,还有没有能力出来和我们汇合,老实说边界自己也不抱希望。就我刚才在监控室看到的小黄那个状况,没有病变就不错了。 我们要去配电机房,还要经过一个货仓,货仓在水产区的后面,这时候,水产区是被卷闸门隔开了的,但沿着水产区跑过去的时候,我和林鹿的心都不由得提了起来,我们边跑边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条变异的大鲶鱼。 那条鲶鱼似乎也想到了我们,就在我们从水产区的边缘跑过的挥手,突然“咣”的一声,卷闸门被里面的什么东西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凸起,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更为浓烈的鱼腥味和尸臭味混合的异臭。 “大家快跑!”我大喊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边跑边说:“这里有一个变异的鲶鱼怪物!”我喊得太用力,以至于一下就破嗓了,这也可以证明,我是多么的恐惧!! 就在我说话时,卷闸门又被重重的撞了一下,用防火材料和合金混合制成的卷闸门,竟然在这一撞之后出现了一条裂缝。这里除了我和林鹿,也没谁见过那条变异鲶鱼,但我喊得着急,声音都变了调,他们自然也丝毫不敢放慢脚步,但是不知什么时候鞋都跑掉了的何琪毕竟动作要慢了一些,掉在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就看到那个被撞裂的卷闸门里突然弹射出一条触须来,一下就卷住了何琪的左脚。 何琪叫了一声,瞬间就被绊倒在地,面部硬生生的搁在了地面上,顿时摔了满脸的鼻血。 我停了下来,整个队伍顿时也就停了下来。 赵陌转身跑回何琪身边,我也不失时机的把刀扔给了他,赵陌挥刀砍断了缠住何琪左脚的那条触须。卷闸门那边顿时发出一声怒吼,“咣”的一下,那条缝隙里直接探出了一张表面腐烂,丑陋不堪的鱼脸,比起之间我和林鹿见到的时候来,这张鱼脸似乎大了不少,它的一只复眼伸在最前边,看着我们每一个人,那个眼睛,让所有的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时又是边界,沉重的消防斧抡圆了砍过去,然而那势大力沉的一斧头,就像砸在了橡胶轮胎上,竟然从怪鱼的脑袋上弹开了,边界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是他身后的清濛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有一头撞到那只怪鱼的面前。 然而被怪鱼这么一冲,边界和夏清濛就和我们隔开了。 边界重新发力,这一次他留了个神,没有用斧头去砍怪鱼的脑袋,而是砍在了它突出的复眼上,在那只复眼溅起一片粘液中,那条变异的鲶鱼愤怒的吼叫着,摇摆着脑袋扑向了边界和夏清濛,边界把斧头往地上一扔,拉着夏清濛就往另一头跑。 “昊哥!”夏清濛没忘记回头对我说:“你们先走,我和小界去接应小黄,咱们停车场见!” 一下子,这个场面就有种生离死别的味道了! 51.第51章 、我们都应该活下去 转眼间,又只剩下了我和林鹿、赵陌和何琪4个人,但…… 赵陌弯腰去扶将何琪的时候有些发愣,因为他看到何琪那只被怪鱼的触须卷到的左脚脚踝部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洞,没怎么流血,但那些黑色小洞的周围都是青紫色的,晕染了一片。而何琪似乎极痛,她不敢叫出声来,塞了一块塑料在嘴里,脸色发白,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赵陌自己就是一身的伤,虽然林鹿给他包扎得很好,但他一旦用力过度的话,伤口一定会再次崩裂。我也就没有废话,弯下腰去将何琪抱起来,让赵陌帮我把她背在了背上,而我那个至关重要的背包,我把它背在了胸前。 是的,我就像一个土财主,不管什么情况,都不愿意把那一包救命的家当扔掉。尽管我这样会超负荷,一旦跑不起来,铁定就会被拖累致死。 而背着何琪逃命,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她的体重,而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然在我后颈上来一口!其实这时候我心里一直在发毛,我觉得我背的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而我还不知道这棵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我真想把她扔到一边自己跑路,只是我做不出来,就算不是因为赵陌我也做不出来。 像我这样的人,恐怕是不配在末世活下去的,然而也管不了了。 那条变异的怪鱼被夏清濛和边界引开了,这为我们冲向配电机房创造了最好的条件。进了配电机房,里面有一股浓烈的机油味道,超市的备用发电机组还在努力的工作着,但里面没有人。这并不让我们觉得意外,因为我们在机房的地板上、墙壁上都看到了不少已经干涸了的喷溅的血迹、还有被吃剩下的残肢。我甚至觉得见到这样的景象还让我放心一些,至少不诡异。 关上机房的门后,我们决定暂时休息一下,听一听夏清濛和边界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其实更重要的是,何琪的伤必须要处理,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一直背着一颗定时炸弹跑路,更不想自己背上背的这个人突然张开嘴咬断我的脖子。我把何琪放下来,这时候她的脚上黑色的痕迹已经蔓延到了小腿肚上,这是明显中毒的痕迹,毒性蔓延的速度虽然比不上欧阳锋的手笔,但也相当快了。要知道我们从水产区跑进配电房,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这时何琪没有哭了,她只是紧紧的看着赵陌,漂亮的脸上充满了恐惧,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皮肤都在紧缩,她眼睛里的那种绝望让我都看得有种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林鹿拉了拉我,似乎想说什么,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赵陌就从我大腿上拔出了那把军用砍刀,大跨步的走向何琪。 何琪绝望的闭上眼,哆嗦着说:“陌哥,我只求你动作快一点,不要让我吃苦,还有,待会把我的尸体藏好啊,我不想给那些东西吃了。” 林鹿一听就急了,伸手去拉赵陌,说:“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她可是你女朋友!” 赵陌回头看了林鹿一眼,又看了看我,我说:“没人要杀人,但是何琪你要忍住,还有你以后要少一条腿了……” 赵陌不想多说,那怪鱼的毒性明显很强,多拖一秒,何琪感染的风险就大一分。但是当他让何琪再往嘴里塞个东西,抓住她原本纤细秀气的脚就要一刀砍下去的时候,林鹿又拉住了他,而这一次,赵陌明显怒了。连我都忍不住要呵斥她,知道你这姑娘心善,可这当口纠缠不清这不是在害人吗?没看到人家何琪都喜出望外了? 不过林鹿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死死抓住赵陌提刀的手,让我找东西烧火。我还没弄明白,赵陌倒是赞许的对林鹿点了点头,把他身上贴身的背心脱了下来,走过去在发电机组旁边的机油里滚了又滚,我随着也明白了,让赵陌把沾了油的衣服扔地上,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了。 林鹿心细,而且毕竟是学医的,赵陌提着的那把军用砍刀从早到晚不知道砍死了多少只丧尸,也不知道多少丧尸的污血沾染在上面。这时候没别的办法消毒,也只有用唯一的,也是最古老的办法,高温消毒了。 火点着了,我和林鹿就看着赵陌提着那把军用砍刀在火上烤,火焰把刀锋烤出了一股异味,而何琪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当她看到赵陌把刀锋都已经烤红了再走向她的时候,一下挣扎着就要跑开,我和林鹿赶紧过去按住她,不管她怎么挣扎,不管她怎么惊恐,都没有放开她。但林鹿别过了头去,不敢看赵陌动手,而我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何琪,故意和赵陌扯开话题,我刚想问他有没有和何琪那啥过没有,突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怀中的何琪一下就没动静了。 高温消毒截肢,再用烧红的刀面烙烫创口止血,这也是非常古老的外科手术了,冷兵器时代处理伤兵,大概就是这么干的吧。 接下来就是林鹿的事了,趁着何琪已经昏迷,她快速的给她包扎,在何琪有些痛醒过来的时候,又飞速的给她补了一针吗啡,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林鹿就伸手顺了一下她的头发,说:“完事了,赶紧背上,这里耽搁不得。” 哎,真是不容易啊,我突然有些矫情的眼眶都湿了,在这一刻,我只希望我们都能活下去,这里的四个人,还有清濛和边界,再也不要少任何一个人了! 我背上的何琪还在昏迷中,不过何琪的车在哪赵陌是知道的。何琪从郭凯加的家里出来的时候,别的东西似乎都掉了,但她的车钥匙,她一直贴身带着。这也是个不到最后不放弃希望的人,我觉得我们虽然都是些凡夫俗子,可我们都应该活下去。 从超市的配电机房出去,是整个世纪家园小区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偏僻也意味着这里没有丧尸,不过超市用一道铁门,把超市和停车场之间锁住了。这时候最能开锁的管朕已经变成了尸体,我们也讲究不了他那种开了门还能完好无损的关上门的技术,反正那也是一把明锁,直接就用砍刀砸开了,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小区的停车场共有三层,全部都在地下,我们砸开超市后面的铁门,跑过去正好就是地下停车场的其中一个入口。这个入口大概也是小区里的业主们平常不走的,楼道里一股子霉味,现在对我们来说,这种霉味也是非常美好的,还就怕人来人往的,那就是在找死。 和所有的小区一样,停车场里总是车满为患,何琪的车是临停,在最底层找到了一个偏僻角落里的空车位。不知道她停车的时候有没有骂人的冲动,不过当我们一路跑下去以后,地下三层的停车场里车虽然多,却没什么丧尸,就两个变异了的保安,但一个已经被啃掉了下半身,只能在地上爬,剩下一个,我交给了林鹿。 丧尸不会因为你是美女就不咬你,既然要在这样的世界活下去,也许,多杀一个,就能多一分胆气。 林鹿完成得并不好,至少不如我们在超市里拼命的时候表现好,那时候没有任何时间去考虑感受上的问题,而这个时候,她拿着砍刀,却迟迟下不了手。如果不是赵陌在关键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还得被丧尸咬上一口。最后她还是哭着把两只丧尸的脑袋都砍了下来,看着她哭得那么梨花带雨的样子,我一点也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残忍的,这只是开始。 我们不知道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对她说,你可以善良,但如果你因为你的善良送了命,那就是活该。 当然,我们在车里等待边界和夏清濛的过程,也格外考验我们的胆量、耐心,甚至人性。这不是下班了等两个哥们去喝酒、去泡吧、去蹦迪,也不是大学的时候拿着花傻得出奇的在女生楼下等那个不**你的女生,更不是微信约炮了之后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期待自己约到的不是一只恐龙……我们在这里每等一分钟,就会增加一分被丧尸找过来的危险。这跟林鹿在刚才对丧尸下不了手是一个道理,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时候还好,但这个等待的过程实在太折磨人了…… 其他人都没说话,但每个人都一脸的焦急和紧张,每个人都是竖直了耳朵,眼睛瞪着每一个可能出现不测的方向,虽然我们是坐在何琪的汉兰达里的,但车里也并不安全啊。我只能没话找话的说:“我给他们留了记号,他们不可能这么蠢找不到来的……” 赵陌倒比我还沉得住气,说:“再等等吧,只要地下停车场还没有被丧尸堵死,一脚油门,还是冲的出去的。” 万幸的是,就在我已经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也就他们俩! 我立马就发动了汽车,用发动机的声音告诉他们马上到这里来。 “快走!”边界朝我喊了一声,和夏清濛一起跳上了车,我旁边副驾驶座上坐的是赵陌,林鹿照顾何琪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是留给边界和清濛的。而在他们跑出来的楼梯间里,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吼声。 52.第52章 、让人流泪的背影 我想到了那条变异的怪鱼,但又觉得不是。 然而不管是不是,立刻跑路都是必须的。 边界刚一关车门,我就立刻轰下了油门,何琪这辆汉兰达发出一阵怒吼,冲了出去。在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处,果然出现了一小群丧尸,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是来的速度还真心不慢。其实我看过时间,我以为我们在停车场里等了很久,每一分钟都等得备受煎熬,但实际上我们也只等了半个小时而已! 半个小时,这个丧尸就从外面汇聚过来了!! 我丝毫没有减速,撞飞了正中的几只,一打方向盘,冲出了地下停车场,驶上了大街。 似乎这边的灾变是在凌晨六点到八点之间爆发的,我的理由是占道经营的各种小商贩还没有在人行道上把他们的家什都摆出来,出现在街头的主要都是一些卖早点的小推车,或者简易的餐点棚子,都被我直接撞开了。 我也没有办法选择什么方向,完全是哪儿能走就往哪儿走,即使是这样,正面的挡风玻璃也都撞出了许多裂痕。幸亏接下来的一段路,人行道上畅通无阻,我也才得以放慢车速,一边观察,一边思考往哪走的问题。 终于,还是逃出来了。 我们刚才冲出地下车库的时候,因为这个小区的地势比较高,远远看去,南边那一片城区依然是灯光璀璨,就像过去那样。这个城市的夜景,向来就是以璀璨出名的。那些灯光,也许是由自动的灯光控制系统控制的吧,这场灾难已经过了这么几天,想必已经没有什么人还有心情去欣赏夜景。过不了多久,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整个城市的电源都会中断,我想象着一个城市彻底失去灯光,心里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 这个时候我很怀念那些光影交错的都市角落,怀念那些酒吧、迪厅、还有那些通宵达旦的美食街。可那条通向繁华都市的路却被早起上班的车堵死了,连人行道都堵满了车,就算那条路是畅通无阻的,我也不可能回去,我只能和那一片光明背道而驰,驶向这个城市的边缘。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片其实在过去也曾经是这个城市的繁华地带,只是现在它破败了,衰落了,被遗弃了,沦为了新的城市中心人们眼中的城乡结合部,或者有的人直接叫做贫民区。这个所谓的“贫民区”并不像巴黎的十三区那样有一堵墙,可它有一堵无形的墙,墙内墙外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有形的,则是一条河,一条穿城而过的光阴河,河上的桥是连接老城“贫民区”与新城区的唯一通道,就是这个城市的轻轨,也要从桥上过的。 桥在南方,而我在往北走。 当然,往北走也可以再回到南边的繁华都市,不是因为地球是圆的,而是走穿了北面的老城区以后,就会到达绕城高速公路,沿着绕城高速,可以到达高速公路南站入口,从那里回到市区。但我们现在已经不用再想回到市区的事情了,尽管远远的光阴河南岸依旧是灯火辉煌,可谁知道那边现在又是什么样的状况?人少的地方当然丧尸就少,所以,这时候我们理清了思路,那就是从绕城高速出去,到附近的乡下去躲一阵子再说。 时间,已经是7月10号凌晨4点。 我没有去问边界和夏清濛他们那两位同事怎么样了,他们也没有说,不说,大家也都明白。 不过,当我把车按照夏清濛的要求开到最近的派出所外边的时候,他俩都只剩下一脸的苦笑。 远远的,我可以看到那个派出所的名字叫香樟路派出所,香樟路派出所位于一个丁字路口,是一栋四层的老房子,派出所门口有一道围墙,围墙里面是一个小型的停车场。这时,街道上的路灯还尽职尽责的亮着,丁字路口的几个方向都摆放着仓促间仍在路中央的车,而在这些废弃的车附近,游荡着三三两两的丧尸。 丧尸并没有马上发现我们,但只要我们停下来,丧尸围过来就是时间问题。 很显然派出所的门口已经被车堵死了,看起来都是遇到危险想跑到派出所求助找警察的车辆,而里面的两辆警车准备出来,却被堵在了门边。远远看去,派出所门口也是一片狼藉,很多车的车门上,派出所的围墙上,都洒满了已经变黑的血迹。还有几辆车似乎被人为的放了火,烧得已经只剩车架子,上面还有余烟袅袅。 “你们还去吗?”我远远的将车停下,没有熄火。 “昊哥,绕到派出所的后面,我和小界想办法潜入派出所去一趟,我们需要武器,而派出所有枪库,这个我们有办法。还有,派出所里应该有更多的信息,甚至可能与外界联系上。你们先走,到绕城高速的锦竹加油站等我们,如果……天亮以前我们都还不能到达,那就不要等了。”夏清濛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马尾,迅速的做出了决定,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安静,可她做出决定的时候,却是那样的果断和坚决。 看起来,这个时候选择进入派出所是凶多吉少的,但是比起我们现在这样毫无目的的乱跑,掌握第一手的信息更加的重要。而且武器同样是我们稀缺的,就靠几把刀,遇到丧尸多的时候,根本应付不过来。就像之前我们在超市里那样,能够一路杀过去还没有人受伤,那也是天时地利加运气好,尤其是运气,绝对不能期望以后还有这样的运气,绝对不能。 道理很简单,也都明白,只是,这一分别,还能再见吗? “嗨,不知道能不能叫你嫂子?其实我们昊哥人很不错的,这个送给你。”夏清濛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那是用一条棕绳系着的一块类似陶瓷的工艺品,有点像蛇,但是造型又比较奇怪,看着林鹿充满疑惑的目光,夏清濛笑笑说:“有个朋友从墨西哥给我寄过来的工艺品,是用陶瓷来雕刻的,据说是玛雅人的神,算是一个护身符吧。” 林鹿连连摇头,说:“这个,警察姐姐,清濛姐姐,既然是护身符,你还是留着吧,不管是什么人的神,我希望能保佑你和警察哥哥平安。还有,我绝对不是你嫂子……” 我靠,话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好不好?就算说得直接,也不要这么绝对好不好?我从观后镜里看着林鹿,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林鹿冲着我翻了一个和她的美貌很不相符的白眼,说:“他那么老,你还叫他昊哥,应该叫他昊叔,我是做不了你嫂子的,要做也是做你婶子才对……” 我无语了,我真的无语了。 夏清濛微微一笑,说:“不管是什么,希望大家都好好的活下去。” 林鹿吐了吐舌头,有些八卦的问:“清濛姐姐,你的这位朋友,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这一次,竖着耳朵听的,换成了边界,这个平时喜欢耍帅的家伙,现在和我一样,看起来都非常八卦的样子。 夏清濛正色说:“当然是……女生。她是一个学霸,现在应该是一个科学家吧,但是她是一个著名的反高科技团体的成员哦,她是科学家,怎么会反科技呢?他们的世界,我不懂。” 听到是女生,边界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而我则想起什么来,问:“清冽,你那个朋友加入的团体,是不是叫深绿?deepgreen?” 夏清濛想了想,说:“好像是,前几天她还回国参加了一个什么学术会议,我又太忙,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嫁人了没有。” 我噢了一声,兴味索然的随口说:“学霸啊,那一定很难嫁人的。” 夏清濛连连摇头,说:“不,她绝对是你想不到的那种学霸,如果你指的是长相的话,那是绝对可以亮瞎你的眼的。最起码,可以甩我十几条街。” “是吗?”我顿时精神一振,恨不得眼睛马上就被亮瞎了,问:“叫什么名字?” 夏清濛说:“李索,这名字还是我给她取的,她是个英籍华人,混血美女。不说了,我们得走了!昊哥,各位,保重!咱们加油站再见!” 好吧,这个世界还真的小。我要是跟清濛讲其实我还就见过她这个朋友,她一定不会相信的。而且在我看来,李索虽然确实是个顶尖了的美女,但要说甩她十几条街,我是绝对不同意的。因为在我心中,清濛永远是那个曾经让我心动而又心痛的邻家女孩,那是谁也取代不了的,就算是林鹿也不行。不知道清濛和李索又是怎么认识的,貌似清濛也没有去过英国啊,还有李索算是学霸吗?她说她还在读研,这就算学霸了? 当夏清濛下了车而边界也跟着下了车的时候,我也下了车,一把抓住他,低声的在他耳边问:“小子,你给哥说实话,你俩是不是还都是处?” 边界也是非常不满的瞪了我一眼,似乎这样的问题很伤他的自尊,而且事关清濛,他也压根想不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换一个时间的话,也许他早就一拳把我撂倒了。但他渐渐发现我的表情很认真,我不是在开玩笑,不是在讽刺他,更不是在亵渎我们的清濛,我想他还看出了我眼睛里的一种痛,然后他也释然的笑了笑,随之脸色大囧,生怕被车里其他的人,尤其是前面等他的清濛听到,极为不自然的说:“哥你这时候问这些东西这是要闹什么啊?” “那就是……咯。”我开心的一阵坏笑,说:“从小到大,虽然我不能把你教得太坏,可现在机会难得啊,这种环境下两个人相依为命,肯定会发生一些平常发生不了的事情……” 边界挣脱我要走,又被我抓住,他一脸的汗都出来了。 “蠢货!”我揪住边界的衣领,恨铁不成钢的说:“难道你想到死还是个处男?难道你这样就对得起清濛?想想看,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都得死,找个空就赶紧把她推倒了,别说话,爱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在**面前,一切的话语都是多余!” “5555555……”边界满头大汗的说:“我尽力而为吧。” 我发了狠,说:“下次见面你要是跟我说问题还没有解决,那我告诉你,我就绝对不会再给你这么个机会了,即使你以后能杀了我,你也一定会后悔终生的!”这个威胁对边界来说太强大太可怕了,他很了解我,也知道我这个人虽然这些年不成器,但一旦发了狠不计后果的做什么事,也还是做得出来的。而且他一向觉得我卑鄙无耻,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用得出来。事关清濛,他绝不敢赌。 最后边界也只能狠狠的点一下头,用眼神发誓他一定会努力的。 “等一下!”边界走了两步,又被我叫住,他眼看着都要哭了,我大声说:“你们注意,之前我们在超市里吐成一团不是简单的心理作用引起的生理反应。我发现丧尸被砍死以后散发出来的恶臭有问题,可能含有毒素,这两管芥末带上,觉得头昏的时候就抹一下鼻子……记住我给你说的话,回来我要问细节的!”这是为边界掩饰,不然清濛回头问起我跟他说了什么,这老实孩子一定还不打自招的。 我承认,我喜欢清濛。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虽然我从不敢对她表白,虽然后来我在她面前越来越自惭形秽,虽然我见到她也说不出几句像样的话来……可是,看着她和边界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真的有一种很致命的疼痛感。我之所以会对边界说那些话,不是我多么的大方,更不是什么成人之美,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能够和清濛一起的那个人是我。如果是在过去那样的生活中,即使我不能和清濛走到一起,我也绝对不会让边界有这个机会,我知道我这样阴暗心理,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现在,我对边界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我内心。我希望他们都能活下去,我也希望他们能走在一起。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什么也没说,但我早已泪流满面。 直到边界和夏清濛消失在香樟路派出所的围墙里面了,我才重新把车开上路,就因为我和边界多了一串废话,我们的车灯前,已经出现了不少丧尸的那种走路时有点像醉汉的身影。我擦掉眼泪,一脚油门重重的踩下去,“咚”的撞飞了一只迎面扑来的丧尸,汽车晃荡了几下,在路上走了几个“s”形,最后又稳定了下来。 随着前面的丧尸越来越多,我终于也忘记了所谓的悲伤。虽然我撞的只是人体,可是,这辆车的车头已经开始变形,更糟糕的是,挡风玻璃已经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左大灯也坏掉了,再这么下去的话,这辆车到不了锦竹加油站就得歇菜。而一旦失去汽车的保护和助力,我们能跑到加油站吗? 丧尸跑起来速度倒是比不上我们,可丧尸不会累! 53.第53章 、上吧 “完逑!”十几分钟以后,我不知道已经把车开到了什么地方,但当我看到迎面扑来的,是一只差不多两米高的大个子丧尸,在猛踩油门的同时,也大喊了一声:“大家抓紧!要翻车了!” 这时坐副驾驶座上的人由赵陌换成了林鹿,看着我的车撞向那只高大的丧尸,林鹿尖叫一声,而在车头撞上大个子丧尸的一刹那,我转过身,将她的头搂在自己的怀里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几乎就在同时,已经布满裂痕的车窗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化作了无数的碎片,在这个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凌晨,我们赖以救命的汽车在重重一撞之后先是打了个横,然后撞在了一根路灯的电线杆上,电线杆闪出几团火花,摇摇欲坠之后终究还是站住了,却使得街道上单面的一排路灯一下都暗了下去。 这条路的路灯本来就不够亮,现在少了一半,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更令人毛骨悚然。 而那个大个子丧尸,却在被撞飞了十几米之后,又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它看上去多处骨折,可它还是拖着极度扭曲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何琪的汉兰达在撞击丧尸后再撞向电线杆的时候力量已经不算很大,但本来就已经布满了裂痕的挡风玻璃终于还是不堪重负的支离破碎了,不幸中的万幸,是车速已经降下来,加上全车人因为准备充分,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有我自己的肩膀上被碎玻璃划破了几条口子。那也是为了护着林鹿才受的伤,这也算英雄救美吧,虽然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是英雄。 然而更大的问题是,这辆车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我像开碰碰车一般的开过来,这时候终于发起了脾气,彻底趴窝了。 “吼----” 那只个头差不多有两米的丧尸眼看着双腿极度扭曲,站了几次都又摔倒在地,可终究还是又站了起来,现在是脚踝着地,每走一步,它的骨骼都撒发出几乎就要折断的响声,这让它非常的愤怒。这只丧尸走得不快,但那庞大的身躯,看起来就像把整条路都挡住了,即使明知道从它身边肯定有冲过去的空隙,但是要从这样一只丧尸身边冲过去,那绝对是需要爆发出超出平常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勇气来才行。 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如果后退,不但约定的绕城高速加油站杳不可及,更致命的,是退不了多远,肯定有数量巨大的丧尸尾随过来。现在还不确定丧尸的嗅觉是不是变态到相隔几公里都能闻到活人的气味,但不管你走到哪,它们总能发现,并总能找到你却是事实。 除了何琪,一车人全下了车,现在这个情况,最能打的赵陌还很虚弱,林鹿的战斗力基本忽略不计,所以也只有我迎头而上了。我拿着那把已经出现很多缺口的军用砍刀,看着那只身材高大的丧尸,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我不迎上去又能怎么办? “吼----” 让我们吃惊的是,在我们身后走来的那条路,隔着老远也传来了一阵丧尸的吼声,那声音比眼前这只大个子丧尸还要有穿透力,传得也更远,隐隐感觉像是还有几公里的样子。我再次想起了那条怪鱼,虽然说鱼不能在陆地上走,可那鱼都变异成那个样子了,又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一想到那条怪鱼突出的复眼我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往前往后都是死,那也只有拼了! 7月10号4点14分,当林鹿按照我的要求看表报时之后,我呸的吐了一口口水,说:“死要死,这个时间点也真特么的够衰的!我呸!老子才不死,要死,也是这些王八蛋丧尸死!我上了,要是我死了,记得我有个妹妹,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就说她哥死的时候,一点都不孬!” 就这样吧,妈的,跟它娘的拼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不记得在哪本网文里看到过的,不过这时候,这句话很能鼓动我。 “大叔……”林鹿拖长了带着哭腔的声音叫我了一声,我对她摆摆手,如果我死了,你说什么都没用,如果我没死,咱们再慢慢的来说说。 而赵陌则说:“剁它的脚!它的脚只剩下筋连着皮肉,砍了脚,让它站不起来我们再收拾它!我会跳起来朝它的眼睛佯攻,等它扑我的时候,就是你的机会。我就剩下这点力气,如果你砍不断它的脚,我们就只能一起死了。” “好!”我一只手提刀,另一只手握拳,因为用力过度,那只握拳的手指甲都嵌入了自己的手掌心,我的心也砰砰砰的跳得超快,这跟第一次找个妞去开房那种心跳是决然不同的。 “法克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之前一直是躲躲藏藏屏声敛气小心翼翼就差给这些丧尸点头哈腰了,可这些东西还是这么不认好歹的非要来非要来,我论打我打不过赵陌,但是当我发出这一声大喝的时候,连赵陌也不禁感慨,说我这货要是生在战乱之中,还真有很大的机会杀出一条帝王将相的血路来。这就是这货常说的王霸之气吧,虽然有很大的装逼的嫌疑,不过听起来,倒也格外的提气啊! 而在我大喊了一声之后,赵陌和我一起就朝着离我们已经只有几米的大块头丧尸冲过去,赵陌还在我身前半个身位,他身上唯一贴身的背心已经在超市的配电房里烧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他背上一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但被林鹿的绷带遮住了一对翅膀的渡鸦。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纹身不纹那些很有霸气的老虎财狼,或者让人看了头皮发麻的鞋子毒蛇,却纹上了一只渡鸦。在我们中国人的习惯里,乌鸦可是一种不祥的鸟,我只能说他的喜好还真的很特别。 但是赵陌的身手相当有看点,尤其是他经过助跑,蹬地起跳将手中的军刺(林鹿那把,我的留给夏清濛了)刺向大块头丧尸的眼睛的时候,动作那简直不是一个“帅”字能够形容的。那个瞬间,我恍惚中有种穿遇到了武侠里去的感觉,而赵陌在我面前使出来的,正是金面佛苗人凤那一招“提撩剑白鹤凉翅”! 但是当赵陌的军刺扎到大块头丧尸的眼前的时候,明明眼看着只差一公分就刺进去了,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腰像被折断了一样,一口气接不上来的同时,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一个垃圾桶上,绷带下面瞬间又浸出血迹来。 那只丧尸看起来虽然笨拙,但是当赵陌腾空而起的时候,它的动作倒也很快,巨大的蒲扇般的手掌一拍,更巨大的力量直接就把赵陌拍飞了出去。 而这时我也扑到了巨大丧尸的脚下,整个人隔着两米就像足球场上放铲一样倒地滑行过去,也顾不上在这年久失修,到处都是小石子的水泥路面上滑铲擦破了好多处皮肉,滑过丧尸脚边的时候,猛地挥刀一砍,就把丧尸极度扭曲,用脚踝着地的右脚卸了下来。这个动作同样很帅,连我自己都情不自禁的怒吼了一声,那种超级酸爽的感觉,就像决赛的加时赛最后一分钟打进全场唯一的一个进球一样。 其实,与其说是欢快,倒不如说是自己给自己壮胆吧,之前紧张害怕得浑身发抖的同时心里也憋着一股气,这时候那那声尖叫是不吐不快,和之前那一声充满王霸之气的嚎叫那也是异曲同工。 不过,当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时,却傻了眼,因为那只丧尸本来就是用脚踝着地的,少了一只脚掌,它竟然没有倒没有倒! 这时候赵陌也站了起来,淡淡一笑说:“行了,这家伙算是解决了。” “扯淡!”我说:“这不还是站着的吗?” 赵陌说:“不要试图去砍它的脑袋,这个大块头只要一动,它的重心马上就会丢掉,就会整个摔倒在地,如果不动,你该不会那么傻扑到它的活动范围内让它用巴掌拍你吧?就用砍刀一小块一小块的把它的手砍下来就是了。动作快一点,我在旁边给你指点。”说完,一脸高深,好像能得到他指点一两句,我就能打通任督二脉,变成一个绝顶高手一样。 我顶你个肺,要不是看到他绷带里的血又浸透出来,要不是我知道他就连站着也是在苦撑,我早就……骂大街了! “迎风一刀斩!”我嘴里喊了一声,一刀砍过去,和丧尸拍出来的手掌迎面相撞。我这么喊不是在故意搞笑,我没那个心思,归根到底,我只是给自己壮胆而已。 这把从军品店里顺来的军用砍刀还是很锋利的,估计也国外走私过来的吧?而我这一次的力量也足够大,一刀下去,丧尸的半边手掌就没有了,可是我的手心也一阵火辣,在巨大的力量作用下,我握刀的右手虎口硬是给震得像是裂开了一样。 幸亏只是像。 而这只丧尸也彻底被激怒了,它弯着腰,冲着我就怒吼了一声,一下蹬地向我扑来,尽管它少了一只脚掌,可这样它竟然也还支撑住了没有倒地。 王八蛋!这货未免也太变态了,我只有种想哭的感觉,要不是刚才开车把它撞了,估计我们就全部都要歇菜!要是它的活动能力比现在更强一点的话…… 不过这只大块头丧尸毕竟走得不稳,我快速的后退,它一下挥出半只手掌没有拍到我,另一只手挥过来时,却没了手掌…… 我豁了出去,也许是爆发了小宇宙,动作比平时快了太多,而且,准头也拿捏得十分到位。 “乱了,”然而赵陌只是在一旁看着,一脸看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嫌弃表情,不住摇头说:“一点套路和步法都没有。” 我勒个去!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说:“你个王八蛋你行你上啊!” 其实我知道赵陌要是有足够的体力,他还真是能很轻松的就解决这只重心不稳的丧尸的,但我现在不骂他,等他伤好了再骂? 赵默不为所动的说:“我现在上就彻底变成废人了,我得把我自己留在最关键的时候。别废话,搁在平时你请我指点你我还没时间呢,转身,往左!” 说话间,大块头丧尸又扭转身扑过来,只是,失去了一条手臂,它的身体平衡更加难以保持,整个已经是摇摇欲坠了。我赶紧的转身,往左退了两步,大块头丧尸嗷嗷叫着想追我,终于重心一丢,仰面到了下去,其实大块头倒地的时候没有声音,但是大家都觉得它有种轰然倒下的感觉。 除了我,连一旁观战的林鹿也高声欢呼起来。 而赵陌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白头发下面的眉头却皱得很紧,因为身后那只丧尸的吼声,明显的又接近了不少。之前我们可是坐在汽车里的,现在改成了步行,是不是意味着很快就会被追上? 54.第54章 、怒不可遏 7月10号,清晨6点。 本来,照着这几天的天气,6点钟天基本上就亮了,可这时候,天依然只是朦朦胧胧的将明未明,反倒是抬起头看去,天空中凭添了一片厚厚的云层。倒是也依稀看到些太阳的影子,弱弱的躲在云层的后面,不像没睡醒,倒像害怕着什么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云层像是被血浸透了一样,隐隐泛着红色,那种红带着些紫、带着些金,迅速的染遍了天际,换个心境,那也可以是一种富丽堂皇的祥瑞之兆,可这时,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十分妖异。 我就仰头以45°角朝天空吐了一口口水,恨恨的说:“妈拉个逼的,你红成这么个诡异的样子给谁看?都死这么多人了,不用你来提醒,老子也知道特么的这是灾变了!” 我实在是气不过,一口气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跑了几公里路,其实就像跑个马拉松,曾经、过去跑马拉松那叫锻炼,叫参与,沿途还有很多观众,有小学组织出来加油的小萝莉,有挂着礼仪飘带的成熟美女,现在呢?特么的只有丧尸! 所有的一切都毁了,我熟悉和热爱的生活,全部都毁了! 现在,我们正沿着玄武区近郊的偏僻公路往绕城高速公路的方向跑,从我把何琪的汉兰达撞坏了以后,我们就一直在跑。 这条公路有路牌,叫松梅路,有点靠山,所以我们一直爬坡。这条路很美,行道树都是长了几十年的树干笔直的黑松,路两侧铺满了松针,在这条路上跑,满世界都是松针那种淡雅的清香。间杂着还长了一些银杏、梧桐还有水杉,路两侧也是山,景色不可谓不美,前些年这片地卖给了房开商,但是后来区政府的老大还有房开商都进去了,这片地也就这么了。 然而现在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注意路边的景色,我只希望我们快一点跑到绕城高速,跑到和边界夏清濛约定的碰头点,希望边界他们已经到了,而且有车,有武器,有吃的,然后一口气就把我们带到真正安全的地方。 然后,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的睡一觉,说真的,从7月4号到现在,除了那一晚在火车头上和林鹿相依而眠,我就没有怎么睡着过,到处都是丧尸,闭上眼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会突然惊醒,睁开眼来,都是那些丧尸吃人的景象! 说真的,我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当然,能搂着林鹿那样的美女一起睡是最好的。不过也只是睡觉,我实在也没精力做什么坏事了。 可是,就这么个愿望,看起来都很难实现。 我们已经连续不断的跑了一个小时,一种不可名状的紧迫感还是让我不敢停下来。连续跑一个小时过去对我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问题,这几天下来,我似乎也恢复了不少在部队里的运动能力,对林鹿来说也没太大问题,可是我现在还得背着一个何琪,身前还挂着背包,而林鹿则负责搀扶着赵陌,我们跑了一个多小时,道路看起来还是漫无尽头,而在我们身后,远处已经稀稀拉拉的看到一些丧尸了,目测离我们已经不到一公里! “休息五分钟!” 必须要休息了,一公里对丧尸来说至少也还需要一个小时,而我们再也不休息,就再也跑不下去了。 身后极远处,隐隐的,都听到了之前我们听到的那只不知道在哪的丧尸很有穿透力的吼声。 这时候,天上的云层更厚了,天空出现了一片血色的朝霞,山上的风呼啦啦的吹下来,有了一股寒意。这城市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管再热,只要一下雨,立马又会回到冬天……这个城市,就是这么任性这么喜怒无常,又或许,现在这个星球上很多地方都变得喜怒无常了。 赵陌看起来很平静,但他是在咬着牙苦撑,林鹿之前又给他换了一道纱布和药,没有麻药的,就那么先用酒精从他的伤口上擦过,我看到他痛得眼珠子都要爆射出来了。他这种伤需要的是静养,坦白说我不知道他这样就算找到一个什么地方躲起来,还能不能恢复。我说休息,他也没有反对,这就看得出像他这样死酷的人,其实也多么渴望休息了,不然他绝对会冷冷的拒绝我的。 太累,我用来托住何琪那两条修长的大腿的双臂,已经酸麻得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而我把她放下来,这个美女脸色蜡黄,好像凭空老了几岁,那是因为赵陌刚才砍下她的小腿的时候,她流了很多的血。而现在断腿的痛感已经上来了,她虽然竭力想忍,可还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呻吟着,老实说,我有点心烦。 我说真心话,我想把她扔掉不管了。像我这么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人甲乙丙丁,能背着她一直跑到这里,不管是我,还是她都属于人品爆发了。我要是愿意,连赵陌都可以丢下不管,至于以后赵陌是不是能带给我什么帮助,我特么的都已经活不下去了我还在乎什么以后啊? 但是我想着我们能一路逃到这里,也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为了让她活下去,活生生砍下一条漂亮的小腿这么狠的事都做了,这么扔下她,连我自己都不会答应。也就是想想吧,5分钟转眼就过去,我觉得自己的体力并没有得到任何恢复,然而我们却必须继续跑了。 不然等死吗? 这时候,天空零零落落的打起了雨点,灰白的路面上很快就被雨点洒得斑斑点点的,空气中骤然多了一股水的气味。下雨只是一种司空见惯的自然现象,可我这时候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虽然我不知道究竟会有什么不好。反正,并不是害怕下雨把我们淋湿什么的,就是觉得心里毛毛的,乱乱的,总之不对劲。 突然,我觉得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扑倒在地,而就在身体这么晃动的时候,我背上的何琪发出了一声尖叫,几乎同时我也听到林林鹿的一声尖叫,瞬间就觉得背上轻了很多。 然后我看到刚才在我脚下绊了我一下的,是一块路牌,断了半截的路牌,剩下的半截,写的是“名犬”两个字。 那场雨终于还是下起来了,在星星点点的前奏之后,雨点噼噼啪啪的一阵猛打,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洋洋洒洒的中雨。在这个城市生活久了的人都知道,这城市要么不下雨,要么一下雨就很快的大雨转中雨,中雨转细雨,一下成了细雨,那就没有个三五天不会停歇了。 其实雨天的松梅路很美,靠山,多树,又是那青黑色的沥青路面,被雨水一洗,就黑得发亮。路边的树也色彩错杂,挂上了雨滴,亮晶晶的都成了少女的睫毛,风一吹,哗啦啦的从树枝树叶树梢上纷飞而下,成了一种雨中有雨的奇妙景观。 然而,这时我也顾不上欣赏什么美景了,当我听到何琪和林鹿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的尖叫的时候,瞬间就有股汗毛倒竖的感觉,而且,几乎也就是我感觉到背上一轻的同时,一个巨大的臭烘烘的东西将我一下撞倒在地,等我爬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这时我看到何琪被扑倒在地,那个臭烘烘毛茸茸的东西正在她身上扑腾着,而她在不断的挣扎躲闪,巨大的痛楚和恐惧让她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俄罗斯高加索犬,我虽然不养狗,但我知道这种狗号称可以打败藏獒,在狗类中的个头那是数一数二的。一条血统纯正的高加索犬价格不菲,可是我看到的这一条,皮毛间翻出了一片一片腐烂半腐烂的肌肉,浑身散发着恶臭,尤其是一张狗脸上布满了血污而且肌肉外翻,很明显的是一只变异犬。 普通的人类变异成丧尸后乍一看并不能轻易的和正常人区别开来,但是这条变异犬,却能一眼看出变异后的特性。 被丧尸犬扑倒在地的何琪似乎并没有被一口咬到要害,却眼见着几块皮肉被丧尸犬撕开,鲜血淋漓而又触目惊心,她还在奋力的挣扎躲闪,可那条丧尸犬一扑得手之后,似乎并不急着一口咬死她,而是像所有那些喜欢戏耍猎物的动物一样,嘴里发出得意的低声咆哮,用锋利的牙齿和爪子一下一下的撕扯着她。 剧痛像火烧一样迅速的弥漫了何琪的全身,那种皮肉被撕裂的痛,本来就是最强烈的痛感,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她痛得几乎就要休克了。可偏偏又没有休克,那种痛让她的尖叫都浸了血,那血又仿佛瞬间就被剧痛烧干,叫出的声音异常的干裂。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我看在眼里,浑身也像着了火一样,我的眼睛里有火在燃烧,心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 这是真的,这时候我的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是红色的,我已经疯掉了! 虽然说我和何琪本身并没有以什么交集,可我们几个人一路逃到这里,这一路的相依为命,不离不弃,那种相濡以沫般的温暖,已然是一种亲人般血脉相连的感觉,为了让她活下去,赵陌连她的腿都活生生的砍了下来,可现在,眼看着何琪在炼狱般的痛苦中浮沉,我怎么能不心如火烧?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抖,那种发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怒火,我红着眼,将砍刀握在手里,大喊了一声,纵身就向那只丧尸犬扑去。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怒火,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丧失理智,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爱丽丝,不是圣斗士,不是奥特曼也不是铠甲勇士,我当然知道纵使我扑上去,也绝无可能再将何琪救出来,就算救出来,她也必定会感染,我当然也知道,这么扑上去,不但救不出何琪,还会把自己贴进去。 但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冲动了不管不顾了,那又怎么样? 这已经不是我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的问题,而是我一定要去做这件事的问题!不管这个人是何琪还是林鹿,是赵陌还是其他人,我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刻不管不顾?就算冲上去一刀捅死她,结束她这份痛苦,那也比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丧尸犬活活咬死,活活痛死要强! 人心最大的问题是容易想太多想太复杂,其实很多事情原本很简单。 我过去习惯把很多事都想得很复杂,但是现在我却想得就很简单,是男人,这种时候就要扑上去,知道是死也要扑上去,就像扑上女人的身体上一样,你没有扑上去救人的勇气,也就没有扑上去****的资格。 就这么简单。 我一下奋不顾身的扑到了丧尸犬的身上,一把环住丧尸犬的脖子,一手狠狠的将砍刀从丧尸犬的脑袋顶上砍下去,这一下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哪怕砍断了丧尸犬的脑袋再砍在何琪的身上那也在所不惜。 可是,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把锋利的,虽然有了一些缺口,但至今都没有卷刃的军用砍刀却只刺进去三分之一!然后就再也砍不下去了。 那只体型巨大的丧尸犬脑袋上锲子一样锲着一把砍刀,愤怒的仰起头来,一阵凄厉的嚎叫险些让人以为它其实是一条狼。随后它就猛然使劲的躬起身子,我只来得及骂了一声法克,就被丧尸犬狠狠的甩了下来,我不知道这个畜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一转眼,丧尸犬的那张腐烂丑陋的脸就正面对准了我。 我的砍刀还锲在丧尸犬的头上,而现在,我已经是两手空空了。 55.第55章 、活下去比死更需要勇气 这时候的丧尸犬前肢趴在地上,后肢将后半身撑起来,摆出了一个攻击姿态,我被甩下来的这一下撞在了路边的水泥护栏上,有点发晕,但是我和丧尸犬之间不到5米的距离,不用算也知道丧尸犬只要一动,我就绝然逃不脱它的扑击范围。 妈的,居然要被一直疯狗咬死在这里了吗?我突然想起我刚才看到的写着“名犬”两个字的半截路牌是什么意思了,这附近,显然就有一个名犬繁殖基地啊! 如果说我这时候还有什么希望的话,我希望林鹿赶紧拔腿就跑,趁现在这只丧尸犬把怒火集中在了我身上,并没有兴趣去扑咬其他人的时候,我希望林鹿赶紧跑,也许,在这只丧尸犬吃完我,再吃完何琪以及赵陌的这点时间里,林鹿还是有机会跑到绕城高速的。 就在那只丧尸犬摆足了架势准备扑杀我的时候,赵陌一声不吭的已经靠到了丧尸犬的左侧面,就在丧尸犬撕咬何琪,又甩开我的几个起落间,赵陌早已敏锐的发现,这只丧尸犬的左眼是瞎了的,准确的说,是眼眶里一片血肉模糊,却没有眼球。 这只丧尸犬的体型很大,拼力量的话,他现在绝对没有任何一点机会,可是,悄无声息的摸到丧尸犬的视觉盲区,也许,还有那么一丝丝机会。 就在何琪被丧尸犬从我背上扑下来的时候,赵陌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这头丧尸犬就算没变异的时候,也能算得上一头猛兽了,那不是我对付得了的,更不要说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怪兽。如果说这里还有谁能制服这只怪兽的话,恐怕也只有赵陌了。前提是健康的赵陌。 这时候赵陌只是冷眼旁观,他只是给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稳住。我法克,我怎么稳住,那满脸浓疮的怪物离我只有几米,我就是说一支箭,也飞不出它的爪子啊!难倒说他怪我没有护住他的女人,要这样看着我被咬死?我心里虽然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但我还是没有动,不是我听从了赵陌的示意,而是我不敢动,我知道我一动立刻就会激怒面前的那只丧尸犬,然后它一扑上来,我就立马歇菜。 其实这只丧尸犬摆足架势却没有没上行动,不是它像人那样喜欢摆谱,而是它用残存的右眼锁定目标似乎有一点困难,它为了锁定我,只能偏着头,但是这似乎对它的起跳有些影响。 这时,赵陌慢慢的已经靠近了丧尸犬,他看起来很平静,异常的平静,似乎何琪那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样子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样。 “呜……”丧尸犬动了,它的后腿猛然发力,向我扑了出来,可就在它扑出来的同时,它的肚腹却自己从一把竖着的锋利的刀尖上滑过,锋利的刀锋一下就将它的腹部破开,在它腾空而起的同时,它的内脏,尤其首先是肠子滑了出来。 我只觉得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极力的闭紧了嘴巴,鼻子也是屏住呼吸,我不知道赵陌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在那只丧尸犬即将飞身扑起的时候,整个人扑到了丧尸犬的身下,是从丧尸犬瞎了眼睛的一侧扑过去的,却没有拿军刺去捅那只丧尸犬,而是滚到了它的身体下面,就那么把刀尖对准丧尸犬的肚子,等那东西一跃而起,刀尖就把它的肚子剖开了。随后赵陌翻身一跃而起,一脚踩在了丧尸犬拖在地上的肠子。 而另一头,我在丧尸犬起跳的同时,抓住这个对我来说唯一的机会也用尽最大的力气往身侧一滚,也顾不得那一侧就是路基的下边,虽然路基也就只有两三米高,但两三米一样的可以摔死人。我就算摔死,也比被丧尸犬咬死要好。 好在路基下面是一片泥土,泥土上还铺满了厚厚的松针,我滚落下去,几乎什么事也没有。 等我再爬起来,我看到失去了内脏的丧尸犬并没有“死”,只是它转身扑向赵陌的动作,被它自己的内脏牵绊住了,加上一只眼睛又是瞎的,一扑竟然扑了个空。当它与赵陌擦肩而过的时候,赵陌高高跃起,握着军刺,重重的拍在了钉在它脑袋上的那把军刀的刀背上。 “当”的一声,那把钉在丧尸犬上的军刀,终于把丧尸犬的脑袋切开了。 那只丧尸犬长长的哀嚎了一声,也终于趴在地上再也不动。 这时候,何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浑身都浸泡在鲜血之中,姣好的身材也到处都是被撕裂翻开的皮肉,剧痛让她一阵一阵的抽搐,当她被赵陌搂在怀里的时候,她所残存的最后的意识让她的脸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而她性感的嘴唇动了动,我不会唇语,不过我读得出何琪讲的三个字: “帮帮我。” 这时我心里有种很痛,很闷,很伤的感觉,那种痛,痛得锥心刺骨,那种闷,闷得整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砍破,把肚腹剖开,那种伤,则让我浑身无力,明明想哭,却只觉得眼眶里像龟裂的土地,干旱得都要冒出烟来。 而赵陌用手捂住了何琪的眼睛,我和林鹿转过身去,林鹿更是捂住脸跪坐在了地上,她要紧牙关,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而在纷纷扬扬的雨中,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雨水和泪水。 赵陌握着林鹿的那把军刺,没有再犹豫,将刀锋深深的刺入了何琪的心脏。 很快,一直痛苦抽搐挣扎的何琪就平静了。 是的,一切都平静了。 我走到赵陌的身边,低下头,看到何琪的表情竟出奇的安然,赵陌用雨水抹掉她脸上的血污,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除了完全失去了血色使得脸色太白,她看上去比平时还要漂亮。 也好,这样也好,至少对她来说,这场噩梦终于也算结束了。 “走吧。”我把手放在赵陌的肩膀上,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说:“这附近有个名犬繁殖基地,类似于这样的丧尸犬绝对不止一只,如果再出现哪怕是一只,我们绝对要团灭。” 赵陌心里想什么,坦白说我和林鹿都不知道,不过看着他那一头雪一样白的头发,我们只是从两侧把他架了起来。那把军用砍刀,刃口已经卷起来了,可我还是把它从狗头中间捡了起来,有总比没有强。 身后那尾随着我们的丧尸的咆哮,分明却离我们更近了。 在大雨中奔跑可以是一件浪漫的事,可以是一件热血的事,也可以是一件很落魄的事,但不管怎么样,一定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比起在晴天里,在雨天里奔跑的体力消耗要大得多,雨水会让视线受阻,会增加空气中的阻力,雨水浸湿衣服会增加重量,灌在鞋里会让脚底打滑,而鞋底的抓地力也受到影响,很容易摔倒。所有这一切综合在一起,使人在雨中奔跑十分的费力,而且速度也要慢得多。 没跑多远,身后那些丧尸的吼叫声就越来越近,当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的时候,发现最近的一个模糊的身影就跟在我们身后不到500米的距离上了。然而和我们在雨里跑得很吃力完全不同的是,那个身影在雨水中,似乎跑得更快,因为这个身影和我们接近的时间,比先前缩短了,而且缩短的幅度很大。 这时候我们脚下的路面开始向下倾斜,下坡路跑起来当然比上坡路要省力一些,但是因为下大雨的缘故,我们并不敢完全放开了跑,因为稍微控制不住的话,我们就会摔下山去。而我们身后那个身影却根本不用考虑这个问题,甚至在我们沿着公路的弯道在跑的时候,那个身影还直接就从道路中间的林地之间穿过来,几米高的路基对它来说毫无影响。这样一来,这个东西以更快的速度追上了他们。 当我们跑下山坡,再跑过横在我们前面的一座公路桥就能到达绕城高速的时候,那个东西已经追到了离我们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 这时候,我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出那是什么了----那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它用双腿在奔跑,双臂摆动和人也很相近,但是它周身布满了粘液,那种粘液在它身后一路滴落,留下了亮晶晶的一条线,就像……蜗牛爬过的痕迹。它的下半身,也就是双腿的两侧,长出了类似鱼的尾鳍似的一片半透明的物质,从大腿一直延伸到脚踝,手臂上也是,从肩膀一直延伸到手腕。它的脖子变得很粗,而它的头……好吧,也许是超市里的那条变异鱼吃掉了什么人以后变成了这个样子,又或者它是钻进了某个人的身体里,和宿主一起变异成了这个样子,总之,它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怪物。 整个看起来,它有点像一条人形的……鱼。却绝没有美人鱼那样的美感。 而现在,这个变异得有些离谱的人形鱼怪一双不再具备人类特征的鱼眼隔着很远死死的盯在了我的身上,从它的脖子里发出了一串似乎像在说话,却只剩一片叽里咕噜的咆哮声。 “带着我是累赘。”赵陌平静的对我说:“丢下我,你们自己逃吧。”他的声音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那样。然而我看到了他眼睛深处那种无法掩饰的哀伤,他的求生**弱化了,也许,是因为何琪的惨死,让他觉得了无生趣了吧。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有过什么样的故事,可是这时候我的心情也出奇的平静,我笑了笑,对他说:“要丢早丢了,丢不了,一起活下去吧,别认怂,要知道这时候活下去比死更需要勇气。” 56.第56章 、绝处逢生 我以前不知道我这么能跑,但我已经几乎跑了一整天了。 我以前不知道我这么勇敢,但我一次一次的冲向了张牙舞爪、留着恶臭的口水的丧尸。 我以前不知道我这么疯狂,但我为了一个和我无关的女人愤怒得连命都不想要了。 我以前不知道我这么有深度,但当我说出这句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的时候,我发现一个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而这种潜力来自一个人的内心。 我知道为了女神小宇宙无限爆发这种事情只有在《圣斗士》里面才有,但撇开那几只开挂小强不说,我们这一代人曾经被那个漫画所感动,不正是因为我们相信人的内心拥有着无限的可能吗? 尽管在99.99%的情况下,那种可能永远只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可能。 这种时候,我不会放弃赵陌的,这不是为了博取林鹿的好感,不是为了以后多一个很能打架的队友,我这么做,只是我要这么做。 那只变异了的怪物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如果不肯丢下赵陌,那我至少应该把我那个有些沉重的背包丢下。然而我也不愿把背包丢下。 就在山脚下,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座石桥,我幻想了一下过了桥,我们就能摆脱那只怪物。但这种幻想是不切实际的,过了桥,前面依然是无尽的道路,尽管有些幽静,有些荒凉,尽管它在雨中青黑而闪亮,但它依然是一条我们看不到尽头的道路。看不到尽头,也就意味着我们找不到一个藏身之所,意味着我们很快就会被那只怪物追上。 就在我已经快要绝望了的时候,林鹿眼尖的指着路边说:“大叔!你看那里!” 顺着她的手指,我看到的是一座破破烂烂的窝棚。也不是一座,而是一片连在一起的破破烂烂的窝棚。我很失望,我不知道这些窝棚有什么值得她尖叫的,这些窝棚很简易,就是个普通人,一脚都能踹开那种用几块木板拼成的门,更不要说是紧紧跟在我们身后的那只怪物。如果我们躲进窝棚里,那简直等于提前给我们自己选定了坟墓。 更不要说,那些窝棚旁边还有几只零散的丧尸。它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正扭着头向我们张望,但也许是雨天里我们的气味传播得比较有限,它们还并不是很肯定我们就是它们需要的食物。 林鹿见我一脸的茫然,就有些着急的说:“你看那,看那啊……” 我再次耐心的看过去,终于发现了亮点----就在其中一个窝棚的外面,停着一辆三轮自行车。这些窝棚是一些拾荒者住的简易窝棚,窝棚周围也堆满了各种捡来的垃圾,而那辆三轮自行车,显然也是他们用来收垃圾的。那辆三轮自行车很破旧,完全就是一个车架子加上一个货厢,但这已经足够了。 天无绝人之路啊! 但那也是因为你自己没有放弃,老天才给你留了这么一条路。 我觉得一瞬间,我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 我冲过去,飞身把那辆三轮自行车推了出来,还好,虽然就是个车架子,但轮胎、链条都是好的,能用!帮着林鹿把赵陌搀扶上了货厢里,我就推着车开始跑。这时候那只怪物已经离我们只有十几米,我要是直接开始蹬车,没等自行车的速度提起来,那怪物已经扑上来了。林鹿也跟我一起推车,我们前面的路略有些下坡,跑了十几步,车轮就飞快的转了起来。我让林鹿跳进车厢里,手把着笼头一步跨上了坐垫上,猫着腰,把双脚蹬得跟车轮一样圆。 其实我们前面有两条路,一条上坡,一条下坡,但是对我们来说,这时候根本不可能选择爬坡的那条路。我们需要速度,借助着下坡,我们很快就把那只已经追到了屁股上的怪物甩远了。我听到那怪物愤怒的发出了一声吼叫,听得出它相当的不甘心,眼看着到嘴边的猎物就这么跑了,换做是我也不甘心。然而,和它的愤怒相对的是,我们三个人的心情此时都非常好! 比起何琪的丰田汉兰达来,这辆破三轮车恐怕连半个轮胎都值不了,然而它带着我们走的路,去而远比那辆汉兰达要长! 在雨中蹬着车,我想到了我的少年时代,那时候一帮踢球的兄弟就这么蹬着车,穿过雨天,穿过学校后街,穿过小巷,有的车架上还搭着被裹挟逃学的妹纸,大家吹着口哨,就那么招摇的驶出那一段叫做青春的岁月。 而现在我蹬着车,车厢里载着两个几天前还和我素不相识的人,雨已经把我们浑身上下都淋透,但我们依然能闻到身上那种浓烈的尸臭味!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个梦,那这个梦也实在太真实了!我们无法从这个梦中醒来,就只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因为一直有些下坡,所以我蹬车蹬得也很轻松,大多数时候我就是把脚放在脚踏板上,任由这辆破烂的三轮车从雨中飞驰而过。这样我的双腿都得到了休息,今天我让它们累惨了,我一度甚至担心它们已经不再听我使唤。不过在我的双腿得到休息的时候,我的双臂、胳膊,却有种要抽筋的感觉,因为我还得控制好刹车,而和双腿累到几乎不听使唤相比,其实双臂也一点都不轻松。 幸亏有这辆拾荒人留下的三轮车。 沿着下坡路段滑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突然觉得这段路有些熟悉,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有着这么长的下坡的路段,而且这段路还比较荒凉的地方实在不多。这个城市的山都集中在北部,这使我意识到,我们在撞车跑路之前,已经靠近了城市的北部,也就是穿过了老玄武区的边缘,这时应该是进入灵秀区和最北面的雨山区接壤的一片了。 这使我意识到,也许刚才上坡的那条路才是通向绕城高速的,我们现在是从一个城区一头扎到另一个城区来了。我们不但没有办法再去和边界夏清濛在绕城高速的加油站汇合,而且继续往前走我也不知道我们又要面对多少丧尸。 可是在当时,我们真的没有选择,因为我们只有那辆救命的三轮自行车,而不是一辆汽车。现在,我们也回不去了。 然后再往前,路边的风景越发的让我感到眼熟。就因为太眼熟了,反而让我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我曾经留下人生最美好的记忆的地方……因为我不敢相信十几年的光阴过去,这一带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样貌,不是没有变化,但这种变化比起光阴河南岸的日新月异的新城区来,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这一带依旧有点荒凉,但是没错,那个时候这一带也是有些荒凉的。这一段让我省了很多体力的下坡路,在当年是我骑车撩妹时最痛恨的上坡路,而上坡下坡,只是出发点的不同而已。当我在一棵非常高大,过了十几年依然非常熟悉的梧桐树下面停住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片在树林中错落有致的校园。 我的记忆也一下就清晰起来了。 光阴城市大学,前身是天南省商业专科学校,再往前八十年代叫光阴市财校,虽然在漫长的岁月里她都被同城的光阴大学的光芒所掩盖,但是她的历史很长,倒退到清末叫税务学堂,如果要说底蕴,她的底蕴一点也不比光大要差。九十年代末与天南省医药专科学校合并成立了光阴学院,二十一世纪初升格成光阴城市大学,现在是天南省名列三甲的综合性大学。 光阴城市大学是在玄武区天南商专的旧址上扩建的,后来划归灵秀区。占地约1500亩,全校师生约两万五千人,校园风景优美,有山有水,绿化率达到70%,保留了大量早期建筑,包括一栋上世纪30年代修的哥特风格的大礼堂,还有很多50年代苏式风格的建筑。当然也有很多扩建后拔地而起的现代化建筑,比如后勤集团的综合服务大楼。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我的母校。 一瞬间我有点想哭,反正脸上也满是雨水,所以我也肆无忌惮的流下了泪。 “我们赌一把。”在流泪的同时,我的思路也清晰起来,我说:“今天是7月10号了,而我最初遇到丧尸,是在7月4号。我们就把7月4号当做是灾难全面爆发的那一天,而7月4号,许多大学都已经放假了。我们就来赌一赌,校园里没有那么多的丧尸。” 林鹿满脸都是那种发呆的表情,说:“7月4号我们学校没放假……至少不是完全放假了。” 我不知道她跟我较什么劲,我说学校放假,只是我的一个美好的想法而已,其实现在就算学校没放假,我们也只能往前走。人生总要做有很多选择题,不管你选什么都有可能是错的,也有可能蒙对,但如果你停留在原地什么都不选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来看,那就是必死无疑的。因为这条路上什么吃的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建筑,而丧尸一定会跟上来。 所以我没好气的对她说:“又没说去你们学校!我们就去前面的城市大学。” “我就是城市大学医学部的,”林鹿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了一句。 好吧,没想到绕来绕去,我们竟然还是校友。 但我依然没好气的说:“别无先择,我们不能停在这里等死。既然你是城市大学的学生,那么更好,你可以带路,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我们躲起来。”我没有说我们是校友,不然这小姑娘还以为我找借口跟她套近乎呢。 然而林鹿依然一脸无辜的说:“我们医学部的校区是在高新技术开发区,本部这边我从来没有来过。” 我无语,最终还是要靠我自己的。 57.第57章 、重回母校 7月4号那天,有的大学已经放假了,就算还没有完全放假,以大学的期末考试安排,也一定有一部分学生考完离开了。 这与其说是我的分析,还不如说是我的希望,或者说一种自我心理暗示。我希望灾变发生前学校已经放假,那我们即将遇到的丧尸就会少一些。最好是像我十多年前上大学那会,一放假学校就空了,我们还能把空了的学校当成一个避难所。 沿着我们当前走的这条路,可以一直通向城市大学的后侧门,我记得那一带靠近学生宿舍区,还有后面的一条每个大学都有的“堕落街”。但是我们不能穿过“堕落街”,不管学校有没有放假,那里都已经成了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 那里有天南地北各种口味的餐馆,尽管这些餐馆的从业资格让人生疑;那里有各式各样的娱乐场所,我们读大学那会主要是台球室、网吧、影碟店,现在则有无数的麻将馆、酒吧、咖啡吧、ktv甚至洗脚城;那里有各种自建的居民房或者老式的居民小区,改建成各种小旅馆和出租屋,提供给那些还在上大学的小情侣们享受已婚人士的待遇……那里就算放假,也照样人来人往,那里的电线杆上总是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从家教、订餐、疏通下水管道到无痛人流,应有尽有。 远远的,我已经看到了那样一条后街,也许我的推测是对的----学校已经放假了,所以即使后街依然热闹,毕竟比不上学生在校期间那么繁华。因而街面上的丧尸也显得有些稀稀拉拉,当然这个稀稀拉拉也是相对的,初步目测整条街也有几百只,那不是我们所能够面对的。绝对不是。 这是7月10号的清晨时分,我离我的母校还有一条街的距离。 雨还在下着,只是从凌晨的大雨变成了清晨的细雨,这也意味着,这个城市的雨季开始到来。在这个城市,这样的细雨一下一个星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种时候下雨,除了感官上给人一种异常悲伤的调子之外,还有一些副作用,比如说,冷,又比如说,更多的体能消耗。 不能直接穿过后街,不过在凭借我的记忆,我还是在后街的外围找到了一条小路,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本来不是路,而是用来隔开后街、校园的一条隔离带,隔离带的另一侧有许多烂尾的老房子,还有不少是别墅,十多年前我在这上大学的时候这些房子就这么荒废在路边,那些别墅的窗户里甚至都长满了荒草。没想到现在这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芜。可惜那些别墅都没有门窗,不然我们也不用摸进校园里,就挑一栋来躲上一阵子也是好的。 但人终究不能太贪心,沿着这条荒废的小路进去,一路几乎没有什么丧尸,我就该谢天谢地了。而这条路太荒了,三轮自行车骑不走,没办法,我们又只有步行。好在这一段路骑车过来时已经帮我们省了不少力,现在就是赵陌,在不用我们搀扶的情况下,也能慢慢的跟着我们不会掉队。 我知足了。 我不知道我的发现是否具有普遍性,那就是在雨里,丧尸的行动要更迅速和凶猛一些。 已经两次了,面对这条小路上零星的、单个的丧尸,我本应该很容易就解决掉的,甚至林鹿都应该能解决,而且我毕竟还有那把布满了缺口的军用砍刀,林鹿手里也剩下她那把美式m9军刺,单个的丧尸现在对我们来说本来都是很容易解决的,但是在雨里,丧尸的速度更快,爆发力也更强,雨水就像变成了它们僵硬的身体的润滑剂,使我们在躲避的时候难度剧增,即使是我和林鹿合力,每次杀掉一个单个的丧尸,都十分的凶险。 刚才那一次,我就险些被丧尸抓破手臂。 遇到三个以上的丧尸,那就只有继续奔跑,根本不敢再像昨天在超市里那样区区几个人就敢迎着几十只丧尸冲上去。那就是昨天的事情吗?恍惚间,我觉得那简直是上辈子的事情!所谓一日之间,恍若隔世,指的就是现在这种心境吧?! 走完那条小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堵同样显得有些荒废的围墙,墙根上长满荒草,更让我惊讶的是,十多年前我和宿舍的狐朋狗友们逃课出来包夜后抄近路翻墙回学校时就搁在那里的一堆碎转头,现在依然还在! 我真的是泪流满面了,时光好像停留在了这里,要不是这该死的病毒,当我重新翻过这道围墙,会是一次多么感动的怀旧之旅啊?我真希望我翻过这道墙,就能像夏洛那样回到了过去,回到我的校园时代。虽然即使我回到过去,也没有能力阻止这样一场灾难的爆发,如果这真的是一场世界性的灾难的话……但即使我不能阻止灾难的爆发,起码我可以选择更早的远离城市,带着我的家人到深山老林去…… 翻过了围墙,林鹿一脸狐疑的看着我问:“大叔,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我懒得理她,难道说我学过如来神掌也要告诉你吗?让我高兴的是我给赵陌找到了一个好东西,一根拖把杆,感觉挺结实的,既可以给他当手杖,也可以拿来打丧尸。打是打不死的,但至少可以把丧尸戳开。 围墙里面是一片树林,和我印象里的差不多,就是树都比较大比较高了,很适合那些谈恋爱的小情侣来钻。还有一条林荫道,路面上铺满了落叶,像是许久没有人来打扫了。这样最好,越是偏僻的角落,在现在来说,也越是安全。我知道这条林荫道通往宿舍区,不过如果可有的话,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宿舍区,毕竟如果学校还没有放假,或者就算一半的学生都已经走了,我们一头扎到宿舍区也是自寻死路。 教学楼也许丧尸很少,可教学楼里不会有吃的,而且那些教室的防护性肯定不行,我清楚的记得,很多教室的门根本都锁不上,教室里的桌椅还都是固定在地板上的,想搬动来堵门也不行。关键是教学楼没吃的。 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地方休息,补充能量,恢复体力,不然的话我们的体能状况就会越来越差,直到被丧尸追上的时候,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林荫道的丧尸再少,我们终究也要走完了,再往前就是足球场,穿过足球场是高耸的后勤集团综合服务大楼。我招招手,示意林鹿和赵陌停在了林荫道的尽头,人都蹲下了身或者猫着腰,不敢乱动,在我们外面不远的地方,就有几只丧尸在晃荡着。 雨天除了增加凶险,唯一的好处是雨水冲刷了人体的气味,使得丧尸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我们。 “我们目标是那。”我指了指综合服务大楼,说:“那栋大楼里有充足的物资,如果能躲进去的话,只要安全设施做得到位,坚持个半年一年都不成问题。”至于半年一年以后呢?嗯,这不是我现在能考虑的问题。 综合服务大楼很大,如果俯拍的话,它的横截面是一个类似于电影胶片一样的波浪形。那是城市大学的一个地标建筑,地上地下总共17层,比教学楼恢宏,比宿舍楼气派,有食堂,有超市,有浴室,有礼堂,有电影院,有学术交流中心,有会议室,还有健身房,当然还有很多办公室。我还没毕业的时候这栋楼还在修建,我毕业之后才修好,后来回来看过,有一次还租过里面的会议室搞过一次项目。 这也是为什么我想冒险冲进大楼的原因,如果能活着进去,找到一个安全的屋子藏起来,就有机会借用综合大楼的资源活下来。不管灾难爆发的时候学校是不是已经完全放假了,但靠近学期末,这栋大楼的使用频率就会降低很多,总是有机可趁的。我倒是不想冒险,但在路边捡一辆车继续跑路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至少目前我没有看到这样的机会。也许我们可以跑进大楼下面的地下停车场,可没有钥匙,我也不会偷车啊。 反正还是那句话,人不能等死,不管怎么冒险,有机会总要搏一搏。 这时林鹿竖起耳朵听了听,很不确定的说:“可那边似乎有很多丧尸,我似乎能听到它们的声音。” “什么叫似乎?”我一脸黑线的说:“听得到就听得到,听不到就听不到,什么叫似乎!”我原本视力很好,灾变后这几天我发现我的视力比过去更好,也许是不用盯着电脑看,不用盯着手机看的缘故吧。不过林鹿如果能听到远处有很多丧尸,那倒有些奇怪。 “我的听觉从来就好!”被我一瞪,林鹿回瞪了我一眼,然后她有些惶惑的抬头看了看足球场后面的那栋大楼,侧着耳朵再仔细的听了,很坚定的说:“真的,我的耳朵很好使,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就在那个大楼下边,至少也得有几百只丧尸在徘徊。” 几百只,那很让人绝望啊。 但是,总得去试一试。 我们从靠近足球场的方向冲过去,正对着是综合大楼侧面的4号门,爬上了足球场的看台,事实证明林鹿的听力果然不错,在综合大楼附近,的确游荡着几百只丧尸,但它们并没有完全集中在一个地方,而是分散在了大楼周围不同的进出口,这样算下来的话,每个入口附近也就是几十只上百只。 “听着,我有个主意。”我趴在足球场看台上远远的观察着综合大楼周围附近的丧尸,我们距离综合大楼的4号门还有大约50米,在迷蒙的细雨中,丧尸一时并没有发现我们。我说:“你们说,如果有人跑过去,丧尸会有什么反应?” 58.第58章 、我要大尺度的 丧尸发现人会有什么反应? 这是个问题吗? 林鹿舔了舔嘴唇,这个吸血鬼一样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脸色有些发青,明显是充满了恐惧,可是,她清亮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头脑很清晰的说:“有人跑过去,丧尸肯定就会扑上来,这时候人往哪跑,它们就会往哪儿追。然后就带着它们绕着大楼外围跑,它们会越追越多,最开始的地方反而就比较少,甚至是没有。大叔,你说的主意,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我不得不说,这小妮子的思路还是很清楚的,这个世界上的美女大多胸大无脑,她的脑袋还这么好用,大概是胸还不够大吧?我忍不住瞥了她那儿一眼,林鹿顿时恼怒的挺了挺胸,像是知道我正在想什么一样,气咻咻的说:“哪儿小了?哪儿小了?你这个猥琐大叔,实在是没眼光!”干嘛这么上火呢?其实我只是想说你脑子很好用的啊。 不过这时候也不是跟她扯淡的时候,我说:“那就跟这大楼周围的丧尸来一场马拉松吧。绕这栋大楼一圈大约500米,为了避免被丧尸堵住缠住,还必须绕得更开阔一些,半径拉长之后,恐怕就得有800米。丧尸的速度最快也就等于我们小跑,只有在接近3米以内的时候,它们才会爆发性的冲刺和弹跳,如果参加运动会的话,800米也只能算中长跑,一般还只是女子项目,只要把握好节奏和速度,对哥来说,这不是个问题。” 这两天一直都在跑,就跟阿甘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时,总要试一试。 “可是大叔,”林鹿前一秒还在怒气冲冲的骂我猥琐,这时又眼泪汪汪的拉住了我的手说:“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我说:“我是去引怪,引不开就会死,你要一起去了,我还得回头拉着你,一个不好就是一起死,那没啥意义啊。再说我去引怪的时候,你和赵陌冲进楼里等我,我跑回来的时候差一口气,还得你来拉一把啊!” 我苦笑了一下,这种时候,我不可能让一个小姑娘出去引怪,虽然我这个人也没有多少节操可言,但也不至于下作到这个地步。至于赵陌,他要是完好无损的,我哪还用得着想这么一个本办法,给他一把刀,让他冲过去砍翻几个,顺便引怪,那我一定没有心理负担,可现在,他要跑起来,还得林鹿拉他一把呢。 林鹿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我发现这姑娘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从来都不含糊。这时她哽咽着问我:“那大叔我们现在就要分开吗?” 我对林鹿点了点头,认真的分析说:“其实这么几天来,我发现丧尸还是有很多弱点的,绕开它们跑就行,它们的动作虽然不慢,但是不那么灵光,尤其是转弯。如果被追上了别跑直线,突然的转弯会让它们摔倒,还有拼体力拼不过这些不会累的怪物,更别停下来,如果自己腿软的话,一旦跌倒,那就必死无疑。到了这种时候,怕也没有用,只有冲过去了才有活路。我去引怪,你们就从4号门进去,如果里面还有零散的丧尸,那就靠你们清理了。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那咱们就上路吧!” 在中国人的话语习惯里,“上路”是个不吉利的词,但这种时候,我已经不想去讨什么口彩,我这一去,就是去赌命,稍微有一个环节没做好那就必死无疑,这种时候,还是先当自己已经死了的好。当自己死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时林鹿一下就扑我怀里哭了,这几天来这小丫头其实挺防着我的,有几次想占她便宜,都被她踢开了。最惨的是在超市的监控室里,我好死不死的倒是抢走了小丫头的初吻,但是被她一个撩阴腿踢得一想起来下边就隐隐作痛,我都想去医院检查检查,她当时那么狠,别给她踢坏一个了。我是想说,她像这样主动扑我怀里来,那是破天荒第一次。 这算什么?我脑中掠过一个笑哭的表情,这是告诉我,我死定了的意思么? 都说少女身上是有体香的,然而这么几天来我们要么浑身是汗,要么浑身是血,要么被雨淋湿,我就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略带馊臭的怪味,但毕竟在她的发根,我还是闻到了一种稀薄的香气。好吧,我知足了。也许这一次我真的死定了,也许灾难过后,她会交到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但她一定不会忘记我的,不仅仅是因为我夺走了她的初吻,更因为我们这几天来的生死相依,那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血肉相连的经历。 她总是叫我猥琐大叔,没错,对她来说,我的确又老又挫又猥琐,放在过去,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我们都失去了一切,然而老天毕竟待我不薄,那么多人都死了,变异了,我至少还活到了现在,那么多人死了也就死了,然而我在死前至少还有这么一个温馨的拥抱。 她抱我抱得很紧,好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并用她那被我嘲笑为a-cup的胸部紧紧的贴着我,在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连带着我都要哭出来了。 妈蛋,这真的要死了的节奏啊。 “好了,”虽然舍不得,虽然我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把她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做点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但这个时候,我果断的推开了她。我这几年过得一直很没出息,很窝囊,很挫很猥琐,然而这一个瞬间,我再次深深的感到,我真的是条汉子,我连这么动人的一个小妖精都能推开,对她和赵陌笑了笑,很豪气的说:“上路了!如果回不来,你们好好活下去,记得明年这个时候,给我烧点纸!” 这时林鹿又拉住了我,但这一次她什么也没说,而是解开了我的衣扣,就在我很惊讶但也很猥琐的想她是不是要对我做点什么时候,她却从我藏得很好的衣服内包里摸出了我的香烟来,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又用我的火机点着了,吸了一口,把自己呛得满脸通红,然后又把烟塞进了我的嘴里。瞪着红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猥琐大叔,带着我的唾液的香烟哦,有没有想入非非的?” 我叹了口气,虽然这丫头漂亮得不像话,可是要卖弄风情,她实在有些……没天份啊。要不是怕赵陌会难过,我只想说,这一点,林鹿是要被何琪甩出十几条街的。 可是,这已经够我感动了。 我不想再拖泥带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我本来就是一个混在人群里就没有人能认得出来的路人甲乙丙丁,再这么拖拉下去,我强撑起来的那一点勇气会消磨殆尽的。所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很享受的把烟从鼻子里喷出来,再把烟塞回林鹿的嘴里,转身就跑向了足球场外的那栋大楼。 “大叔!”林鹿在我背后喊了一声,我没有回头,这特么的还成了偶像剧苦情剧了吗?靠,我从来就不看那些东西的!那些女明星脸上涂的东西被磁粉还厚,年纪一大把还学人装校花,恶不恶心啊?最重要的是,特么的还穿得那么多,该露的地方不露,该叫的时候叫得那么假,哪里比得上岛国的教育片啊? 林鹿并不敢大声的喊出声来,然而我听到她说,“大叔啊,别那么丢人去了就回不来啊,我跟你说,你回来了,我一定让你摸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哦!” 我忍不住还是回了一下头,看着她说:“靠,少跟我来这一套,到时候你让我摸你的鼻孔,那才真是意想不到呢。我要激情的大尺度的!” 说完,我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其实我的体力并没有恢复多少,连续不断的奔跑并不是坐一趟三轮自行车就能恢复的,如果像游戏里面那样有血条的话,我的回血量最多也就达到了30%的水平。所以,我豁出去了,就不能有丝毫的迟疑和停留。不然,死的就是我自己! “喂!帅哥美女们!老子带你们跑马拉松,跟上来不要掉队哦!”我一口气冲到离丧尸只有20多米的距离内大声的喊了起来,丧尸已经发现了我,一个个兴奋的躁动吼叫,跌跌撞撞的朝我跑过来。和我计算的差不多,在雨中它们比没下雨的时候快了一丢丢,但只要我撒开步子跑,它们还是不可能追得上我的。如果没有体力问题,那么光靠两条腿,我们都能把丧尸甩掉了。 然而没有然而,这些丧尸特么的就是不会累,而我会!我的目的是把大楼周围的丧尸都引开,所以光是4号门附近的丧尸围过来是不够的,所以我又吹起了很响亮的口哨声,当年为了撩妹,我可是好好学了怎么吹口哨的。依靠吹口哨我从来没有撩到妹,但我的口哨确实吹得很响,然后整栋大楼附近的丧尸都骚动起来了。 很快的,不只是门口,里面徘徊的丧尸也迅速的涌了出来。 好吧,这就是一场比赛,只不过是一场无关胜负,只有生死的比赛! 这几天来,我身边的人一会多几个,一会少几个,到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倒下的会不会就是我。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人跑,究竟是一次,还是永久,究竟是结束,还是……开始。 我不知道。 59.第59章 、生死马拉松 7月10号,下午3点,光阴城市大学后勤集团综合服务大楼。 综合服务大楼本身是一栋很漂亮的建筑,大楼外部的环境也不错,大楼处在校园内的一个交叉路口,南面是运动场,北面是通往宿舍区的大路,往西是教学楼群,往东则是通向东校门的大路。每条路都是浓荫覆盖,盛夏,所有的植物都疯狂而热情的生长着,校园大道的两侧及大楼四周全是葱郁的树,最高的冷杉,得有几层楼高,银杏树也招展着,还有罗汉松、马尾松、香樟树、白桦、红枫、法国梧桐,还有早已经过了花期的樱花、桃树等等。 大楼的周围是一片广场,纯粹的广场,没有停车带,只有随时可见的座椅供学生们休息,或者从食堂里端着饭到外面的花坛边进餐,还有几条铺满常青藤的长廊。广场每天都打扫得很干净,那是学生们的劳动课区域,每天都是要计算操行分的。 现在,整个广场上也是一片狼藉,只是随处可见的,并不是被人丢弃的垃圾,而是零碎散落的肢体和骨骼!其实多数是骨骼,只偶尔有的角落里,还留下了没有被啃食的残肢断臂。而被撕破的,浸透了血迹的衣服碎片,更是随处可见。 在那葱郁的银杏树下,不是过去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欢声笑语拍着照,追逐着,游戏着,间或上演一出告白的精彩的大学师生,也没有慕名而来的游人,而是累累尸骨!在绚烂的景色中,那随处可见的骷髅上还沾着没有被啃干净的皮肉,那些血肉模糊的眼眶,正悲凉的凝视着阴郁的天空。 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谁告诉我,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如果这是末日审判,可我们究竟犯了多大的罪要遭到如此的惩罚呢? 中长跑的要诀就是前期匀速运动,后期再来冲刺,我也是在校运会上拿过奖的人,虽然这几年荒废了,肚腩也长出来了,但是运动本身就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这几天来不听的奔跑,虽然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坦的,但是咬着牙,我觉得我还有些潜力可挖。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马拉松,我不能输,因为我不想死。 雨中,我奔跑在大楼外面的广场上,经过了一开始紧张害怕得有些抽筋的阶段之后,现在已经能以稳定的步幅跑动了,现在跟在我后面的丧尸,随随便便也有三五百只,它们咆哮着,激动着,跌跌撞撞,我就像一场小型校内马拉松的领跑者,我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而我与丧尸群之间的距离,大概保持在30米。 太远,后面的丧尸就会失去目标,而它们一旦停留,当我绕回来,它们就会转而出现在我的前面!太近,那无异于玩火**,这些丧尸中偶尔也有一两只爆发力突出的要冲出来,只是被尸群所牵绊,没等冲出来就摔倒了,再艰难的爬起来,已经失去目标,只是盲目的跟着尸群运动。 没用多久,我就又跑回了4号门的外围,虽然隔得远,但我能看到4号门这一侧是文具店,这比食堂那片区域好很多,如果是食堂那一侧,里面没有听到动静而出去的丧尸一定还有很多。学校确实处在放假的边缘一两天,外面、食堂相对还有不少师生在走动,但文具店这一片的卷闸门都还是拉着的,那些商铺等不到学校放假就先给自己放假了。 我没有看到赵陌和林鹿,他们应该已经进去了,里面如果还有丧尸,哪怕是零星的丧尸,依靠林鹿和现在这个状态的赵陌,那也是够凶险的。而我现在也顾不上他们,我必须把丧尸再引开一些,这需要我至少还要匀速的跑一圈,相对于体力来说,现在更考验我的是心理状态,这种既要引着一大群丧尸在身后跑,又不能一下子就跑得太快了把它们甩开的状态实在太折磨我了! 我身后已经不是一群热爱运动的大学生,它们现在是丧尸,丧尸啊! 虽然在雨水中它们的恶臭没有平时那么浓烈,可依然刺激着我的鼻腔,甚至牢牢的附在我的衣服纤维里!我必须至少还要跑大半圈,把它们都引到大楼的另一侧,可我已经跑得膀胱发胀,甚至我感觉到已经有几滴尿渗出来了。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可我担心我在体力耗尽之前,就会突然心梗死掉了! 妈蛋,不该充英雄,因为老子压根就不是英雄啊! 我咬着牙,忍受着裤裆里那种就要飚出来的强烈的尿意,看着已经跑到了大楼的背面,开始加速。我不行了,我撑不住了,我不想再这么玩火,再这样我会被自己玩死的,即使我现在跑过去还有一小撮丧尸掉在4号门那附近,我也管不了了。我憋着气咬着牙提速,但我高估了我自己,当我想提速时,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速度可以提起来了,仅仅比刚才快了那么一点点,可是我的小腿已经有了明显的抽筋的迹象。 要是在这当口抽筋的话,那我真是酸爽了。 万幸的是,那一群丧尸在跟着我围绕着大楼跑了一圈半以后,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它们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追赶着我,几百只丧尸裹挟在一起,不断的跌倒,绊倒,影响了整个队伍的嵌进速度。尤其是在转弯的时候,整个队伍的惯性使它们前后脱节,中间乱成一团。 就是靠着这个,我渐渐的和丧尸拉开了距离,当我跑过大楼转角时,我甚至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我身后的丧尸都被甩掉了。但我知道一旦我停下来,或者我跑的是直线,它们绝对会很快就追上来! 我一口气冲进了4号门里,林鹿和赵陌没有停留在门口,里面有丧尸!妈的!早就知道光吹口哨不会把大楼门厅里、走廊里的丧尸都引出来的。好在进去后我就看到一只刚刚被军刺捅烂了眼眶的丧尸歪倒在地上,4号门里的这一片店铺都关着卷帘门,除了靠近假期,估计病毒爆发的时候还是早上,这些店铺不管敬业不敬业的都没开门。 这真是谢天谢地! 我径直跑过了这片店铺,从楼梯跑上了二楼,在楼梯边的墙上我看到一抹刚用尖锐的东西画出来的“林”字,显然林鹿和赵陌才从这里经过,并且都还活着。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差不多,也有好几个区域,也有食堂,但二楼的食堂以小炒、火锅等消费高一些的菜品为主,不卖早点,所以二楼的食堂基本上还是空着的。但同样也有一些徘徊着的丧尸,它们未必是生前来吃东西的,更可能是早些时候追着某些人上来的。但它们被锁在了一道玻璃门里面,我不认为这是林鹿和赵陌能做到的,这栋楼里还有别的人,这些丧尸被锁住也怕是有几天了。 三楼的食堂比二楼又高档了一些,那都是商家来承包的酒店了,有好几家,天南地北麻辣甜点什么口味都有,还有大小不一的一些奶茶店和咖啡吧。很显然,到了三楼,就是有钱的学生,或者打肿脸充胖子的学生前来消费的区域了,当然也包括老师们有接待,或者请客什么的,也会到这里来。 到了四楼路就突然断了,四楼是教职工餐厅,档次不见得比三楼更高,但属于校方给教职工配备的福利,里面有一半以上的区域是教职工的自助餐厅,其他还有西餐厅等,也分成了好几片区域,此时都是锁着门的。但是有些餐厅只是用装修板材隔开,有的装的玻璃墙,一眼看去,很多地方都被破坏了,墙壁和地板上也到处可以看到血迹。五楼以上是包括超市、商场、浴室等不同的功能区域,但是上下的通道不管是电梯还是步梯,都是在大楼的另一侧。当然,大楼内部肯定有通道,只是一般情况下这些通道都不开放,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通道在那? 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和血迹,就是用膝盖想也想得到,这层楼里也肯定是有丧尸的! 我没有看见林鹿和赵陌,我很焦急,不知道他们在哪。我不认为他们会丢下我,真那样我也没办法,所以我只能相信他们不会那么做。但是我很焦急,因为我听到楼道里已经传来了一阵叮叮咚咚的脚步声,那一片被我带着跑马拉松的丧尸已经追进来了,也许到了二楼,甚至三楼!它们一定觉得被我耍了,所以,它们现在一定想把我撕成碎片! 前面似乎没路了,但这时我完全失去了跑回去下楼的力气,这种彻底的失力感更多的是来自心里面的。挣扎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走到了一条绝路上来。也许我还有力气在丧尸堵住后路之前冲到四楼另一侧的楼梯口,但是这样还有意义吗?每一层楼都徘徊游荡着不少的丧尸,庞大的尸群更是离我已经近在咫尺,跑,我还能往哪儿跑? 这一次,我是真的绝望了。人都会死,我非常幸运的活到了现在,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变成一摊被啃得血污横流的烂肉! 我只能朝着走廊最里面跑了进去,那里倒是有一道门,然而这时候们却是锁着的!我恨我自己没有管朕那种开锁神技,不过就算有,这时候恐怕也没有时间了。林鹿没有再留下记号,估计是时间不允许,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跑到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我一回头,整个走廊都被密密麻麻的丧尸挤满了。它们尽管连走都走不稳,却没有一只愿意停下来的! 妈的!我左右看了看,离我只有几米的位置倒是有个窗台,这里是四楼,从四楼跳下去应该是能摔死的吧?我宁愿跳楼,也不愿被丧尸咬死!这不是我第一次想这么干,昨天,就在昨天,时间过去了没多久!在郭凯加的家门口,我搂着林鹿不是也准备跳楼了吗?不同的是,那时我身边还有林鹿! 当我爬上窗台时,一只丧尸突然从尸群里冲了出来,它似乎生怕我跳了楼,到嘴的食物就丢了,所以也爆发出了一股比别的丧尸更强大的力量,一下子突出来有十几米。 而就在这时,一支很短的弩箭突然从走廊尽头那道门背后飞出来,那支弩箭深深的扎进丧尸的脑门里,巨大的冲击力将那只丧尸掀翻,向后仰倒了下去。 “快进来!” 消防门背后有人喊了一声,也顾不得是什么人喊的,我条件反射一般就往门里冲,几乎就在我刚一进门的同时,那道门就被撞得重重的震动了一下。那是一道防火门,防火门里面还有一道栅栏门,在防火门被撞得周边的墙壁洒出灰尘的同时,栅栏门也被哗啦一声锁上了。 然后,就是一条人影向我扑来。 60.第60章 、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大叔!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呜呜呜……” 当我一个人跑向外面那一群丧尸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够再见到赵陌和林鹿,其实我是做好了即使自己侥幸活下来但也不能回到赵陌和林鹿身边的心理准备的,谢天谢地,这个哭着扑到我怀里来的姑娘是如此的真实! 我心有余悸的抱着林鹿说不出话来,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在千钧一发之际从生死边缘上逃回来的感觉真的让我觉得身心都虚脱了,所谓的悬崖边上跳舞,恐怕也比不上这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挣扎。我明明抱着林鹿,但我的视线竟不能集中到她身上,其实准确的说,我的视线这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焦距,不但如此,我的耳朵也听不到什么声音,而我的脑子里,则是一片空白。 这样的状态过了很久……当然也可能只是几秒钟,我才回过神来,我先看到的是赵陌,他毫无血色的坐在楼梯上,很安静的看着我,那种安静很忧伤,但也很能让我的心情平和下来。然而我并不愿意轻易的松开林鹿,所以我依然看不到她的样子,我的视线约过赵陌,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一见面就会让我自惭形秽的男人,虽然他看上去也很憔悴,衣服也是几天没洗,有种又脏又臭的粘在他身上的感觉,他的头发很脏、他的胡子很杂乱……这种样子其实谁都差不多,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比我高,他至少有180公分,身材很匀称,他的脸型是椭圆形的,这使他看上去很清秀,好吧他是个男人,我应该说这种脸型使他看起来文质彬彬。但他并不柔弱,他有很明显的肌肉,一看就知道经常健身,这种既长相优雅,又健康运动的人我们通常都视为社会精英人士,而且是真正的容貌与内涵兼备,眼睛里充满自信和坚毅的真正的社会精英,我的局长陈贶跟他比起来完全就是个小贩…… “你好,我叫林卓然,是城市大学的老师,请问你怎么称呼?” 对方自报家门,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很有磁性的男低音,我想他上课的时候,一定能迷倒很多女学生。我承认我和他的差距很大,但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敌意。总的来说我这个人心态是很好的,这个世界上比我优秀的人多了去,如果每一个我都去羡慕嫉妒恨的话,我早就用一双女用丝袜把自己吊死了。我只是轻轻松开林鹿,然后我对林卓然说:“我叫李昊。李元昊去掉一个元。” “李昊?”林卓然对我点了点头,说:“很有意境的名字。” 不愧是大学老师啊,一句话就让我觉得我老爸当初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真的很有思想。这让我对这个大学老师多了几分好感,其实主要是他平实的态度给我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不像过去我见到的那些社会精英那样眼睛都是长在额头上的。而且,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复合弩,很显然刚才救了我一命的就是他。 然后林卓然又很果断很坚决的说:“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话说得很对,我们身后那道门还被撞得咚咚作响,而这个楼道里也充斥着丧尸的恶臭。然后林卓然就带着我们沿着楼梯往上跑,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生,一个身上穿着仿版的巴萨的10号球衣,瘦小的身材,比我矮,长得也比我挫,手里拿着一根像是比赛用的标枪,另一个则是1米85的大个子,不但高而且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t恤和花花绿绿的沙滩短裤,光脚穿着一只阿迪的运动鞋和一只大头皮鞋,手里拿的是一把大号的扳手。我怎么觉得,和他们一比,我就有了点自信呢? 他们带着我们一直往上跑,每跑一层楼,林卓然都要检查楼梯间的消防门有没有锁好。一直跑到了9楼,他才推开了一扇没有锁的消防门,穿过消防门是一条逼仄的通道,从通道进去,是一道金属小门,里面是一个库房,横七竖八的堆着很多东西,很快我闻到了一股洗澡水的味道。再穿过去,原来真的是一个大浴室,我想起来,这个综合服务大楼从9楼到12楼是学术交流中心,有一整套独立的系统。我到这里来参加过一个招标,住过一晚上。 我现在穿过的,应该就是学术交流中心的洗浴中心,这里和外面那种洗浴中心不一样,这里的洗浴中心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硬件设施却很完善和高档,都是用来接待校外专家的。我当时就想去洗个澡,但有个学术会议有招待,我说我给钱人家都不让我进去。 我们一直走到洗浴中心外面的休息区,林卓然才停了下来,叫那个拿标枪的瘦小男生去给我们倒几杯水,然后他很客气的对我说:“先坐下来歇会吧,我有很多问题,不过等你们休息够了,我们再聊。” 休息区有很多沙发,其实我不知道这地方究竟安全不安全,然而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全身的力量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我往那张舒服得令我呻吟的沙发上一躺,顿时就连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了。然而尽管我是这样的疲倦,当我看到那个瘦小的男生给我们端来几杯水的时候,我又像回光返照……我呸,什么鬼的回光返照,我就像小宇宙爆发了一样恢复了力气,坐起来一口气就把杯子里的水喝干了。然后我很友好的把杯子递给他,希望他能再给我一杯水,可是他的眼睛盯着林鹿,对我递过去的杯子视而不见。 这时我感觉到了一股传说中的杀气,扭头一看,从学术交流中心的客房部那边走过来一小群人,领头的一个隔着老远就对林卓然一顿痛斥: “林老师!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让你带着我们的学生冒险到下面的楼层去的?你不要告诉我那条通道是安全的,即使过去安全,现在也说不定变成隐患了!难道你没有发现楼下那几百个疯子,都涌进大楼里了吗?如果它们沿着你们走过的地方尾随进来怎么办?你来负责吗?你能复得起这个责吗?你需要为你的行为作出检讨!” 我随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而且我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应该说我没有面对面的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在我的母校的官网上,许多人都见过她。 这是光阴城市大学的副校长,确切的年龄是49岁,哲学博士,文科二级教授,主管马列部、公共管理学院、社会学学院、政治经济学院和历史文化学院,是光阴城市大学诸位副校长中最年轻,最具有上升势头的一位。 其实在我看来,这个女人长得还不赖,虽然她剪了一个很中性的男式头,戴着一副略显老气的黑框眼镜,身上穿的也是最严肃的套装,但是很明显她保养得比较好,马上就50的人来,看起来差不多要年轻10岁。这个女人有一个很霸气而且很男性化的名字,叫龙远图,而我对这种女人一向敬而远之,尤其可怕的是,她还至今未婚。 这一点太可怕了! 这个彪悍的女人一出场,我就以一副很同情的眼光看着我的救命恩人,我知道在这样一个黑山老妖和东方不败合体的超级学霸未婚老女人的手下干活,这位李老师是有多么的悲凉。我发誓,我宁愿和陈贶共事一万年,也不愿意和这样的女人共事一天! 我一边同情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边迅速的观察着眼前的局面,目测现场一共有14个人,除了我和赵陌林鹿我们3个,这里还有11个人。除了林卓然和黑山老妖东方不败合体巨无霸龙远图,另外的9个人共有3个男生,6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的30多岁应该是老师,另外5个则应该都是学生。 不过略微让我失望的是,这5个女大学生里,没有一个能让我眼前一亮的。 所以我顿时很不仗义的低头作无辜茫然状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和他的顶头上司斗法。 林卓然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我有点贱,因为我觉得这个鄙视的眼神比他刚才文质彬彬的样子更可亲,而林卓然在龙远图面前也只能保持着他一贯的风度,面对老板的横加指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说:“龙校,我现在作为这里的安全负责人,当然知道要怎么做对我们这些幸存者才是最安全的。那些丧尸,就是您说的那些疯子,它们一直就在楼下,即便现在不上来,早晚也会找上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抱有一种躲在这里绝对安全而且可以一劳永逸的想法。而且,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食物,但是苦于人手不足,我们只能看另外那帮人的眼色,能够增加人手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我扭头瞥了林卓然一眼,我这个救命恩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我只不过看看他和上司斗法的热闹而已,可我刚到这里,脸还没混熟呢,眼看着就要给他拉壮丁去抢粮抢地盘了,就是不知道女人能不能抢。我心里觉得这个形势并不美妙,我不需要抢女人,但是要防止别人觊觎我们家林鹿那也是很不容易的。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她这样的人搁在古代那绝对是个让君王不早朝的红颜祸水。 不过,听了林卓然的话,龙远图龙校长只是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就凭他们?歪瓜裂枣,有什么作用?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你私自放人进来这笔账就算了,但我们现在有限的食物,绝不能轻易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说完,这只黑山老妖就带着几个女生转身走了,真的是来去如风。 林卓然苦笑了一下,对我说:“你们就在旁边的卡座里休息一下吧,客房部那边龙校长现在肯定不会让你们过去住的。好好休息,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61.第61章 、看热闹 其实我不知道林卓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对他给我的建议欣然接受,我需要休息。 而睡眠才是最好的休息。 在休息区卡座的长沙发上,我刚挨着沙发的边就一头栽了下去,我只来得及看到林鹿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躺下了,而赵陌默默的把我和林鹿之间的那张餐桌搬到卡座的门口,他自己睡在了那张餐桌上。其实我想对他说他这样做是没用的,这种卡座相对私密的空间对于安全而言毫无意义,不管是人还是丧尸而言都是如此。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对他说,因为我已经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我睡着了。 其实在任何环境中都不能睡这么沉,过去要是在火车上这么睡,估计醒来的时候连袜子都给人扒走了;在家里这么睡,老板早就打上门来了……而灾变以后,这么睡意味着你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醒来,或许是被丧尸吃了,或许,是被自己的同类吃了。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我对人性也向来都充满怀疑,就像当年的迅哥那样,迅哥说的吃人是说的封建礼教,那是一种比喻,但是这场灾难让我意识到,也许有一天,真的会有人吃人。 睡着前我什么都想到了,但我还是这样睡着了。没办法,连续的亡命奔跑,已经使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如果我在熟睡中死掉了,那也许也并非坏事吧。 我睡得真的很沉,连梦都没有做,整个世界就是一片天昏地暗。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是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把我从天昏地暗的睡眠中吵醒的,我并没有因为这样而产生杀人的冲动,能够被吵醒本身说明我的身体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所以它没有向我提出任何的抗议。 只是当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我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的酸痛,尤其是右手,大概是我侧身睡的时候一直压着它,现在整个右胳膊一点劲都试不出来,不夸张的说,真的是一根手指头都很难动起来。我看到林鹿已经醒了,似乎比我醒得更早,现在整个人已经换了舒展的姿势侧躺着,还拿一只手支在脑袋下面看着我,不得不说即使她没有卖弄风情的资本,但那姿色,只要她愿意,那是相当撩人的。 我感到身体有了一些反应,赶紧别过头去看赵陌,不然会很尴尬的,而赵陌已经没有躺在那张桌子上了,而是盘膝坐在卡座的门口,****的脊背对着我,背上那一只渡鸦纹身就好像一个活物一般,渡鸦的眼睛正看着我,让我感到一阵诡异。同时我看到赵陌背上的绷带已经换过了,显然他和林鹿应该都已经醒来很久了。 不等我问,赵陌就背对着我,语气淡淡的说:“你睡了40个小时。” 40个小时?我擦!几乎两天两夜啊,你们竟然也不叫醒我?难怪我的肚子里面烧得慌,难怪我会被吵醒,显然也是因为饿了的缘故! 林鹿翻身起来,递了一个水杯给我,我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就只有水?林鹿点点头,说那个名字很像她哥的林卓然后来就没有再来管过我们。这水都是她出去找来的,还是矿泉水呢。我们的背包也都还在,尤其是我那个死到临头都不肯丢弃的大背包,在超市的时候我往里面塞了一些吃的(巧克力和压缩饼干,那种很占空间,又没有能量的膨化食品我压根就没要),现在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这样也好,我并没有对林卓然把我们遗忘在一边有什么怨言,这种时候没有过来抢走我们的东西,我觉得这人的人品都已经是相当高的了。我慢慢的就着林鹿递给我的水吃了一小块压缩饼干(不敢吃多了,一是怕胃接受不了,二是前景不明,能多留一点就多留一点),发现那股吵闹的声音离我们并不远,于是我问:“是谁在吵架?” 林鹿耸了耸肩,说不知道。 我决定去看看,这不是过去在菜市场听到别人吵架,那时候爱理不理都没问题,现在每一个细小的环节都关乎生死,我不可能漠然处之。赵陌还在打坐,似乎这样对他的伤势恢复很有帮助,林鹿有些跃跃欲试,但我制止了她。她太容易引人注意,还是我这种路人脸去打探情况保险一些。 我从洗浴中心的休息区走出去,没多远,就在客房部的门厅找到了争吵的源头。 这时正在发飙的,还就是那个黑山老妖加东方不败组成的超级巨无霸龙远图龙校长,而她的学生,包括林卓然和几个男生还有一群女生(真的是一群,我目测至少有20个),正站在洗浴中心客房部门口,而她的对面,则是几个看起来比较精壮的男人。 龙校长正在指着一个女生声色俱厉的训斥:“叶丹丹!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你作为一个大学生,就为了一顿饭,出卖自己的**,出卖自己的灵魂!你不觉得可耻吗?你的自尊到哪里去了?我平常怎么教育你们的?作为一个女性,一定要自尊自爱,你们平时里谈恋爱在学校拉拉扯扯不成体统我都没有过分严厉的批评你们,可你现在?你知道自己变成什么了吗?你这样对得起辛辛苦苦挣钱供你读书的父母吗?对得起培养你们的学校吗?对得起你作为女性的尊严吗?” 我在一边看着龙校长满脸通红怒不可遏的样子,再看着那个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来的女生以及对面几个男人,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我心里说,龙校长,您确定现在是给学生做思想工作的最好时机? 那个叫叶丹丹的女生个头大概有165,长相虽然也就是中等姿色,但是在目前这一小群女生中,也算最标致的了,而且身材还比较不错,********的一看就知道有料。逃命的时候大概还没起床,身上穿的也就是一套粉红色的卡通图案棉质睡衣,披着一头直发,综合看来,也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而对面站着的6个男人,我也迅速的评估了一下他们的实力。 有两个穿着校工背心的中年男人,长相很憨厚,一个比较高,得有185的个头,但很瘦,手脚都很长,脸上满是看热闹的表情;另一个则矮得多,可以肯定没有那个叶丹丹高,一头花白的头发,脸黑黑的,表情比较麻木,额头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得有50了,当然这也不一定,可能只是他比较显老。还有两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他们应该是学术交流中心餐饮部的厨师,灾变的时候应该是在厨房里干活,这两个厨师也没有什么特色,只是其中一个比较胖,不到170的个头,体重少说也有190斤,年龄不到40,嘴里还叼着一支烟,不但是在看热闹,而且还满眼的猥琐,甚或有些得意;另一个厨师年轻一些,30出头的年纪,身材适中,人也比较精干的样子,在我打量他们的时候,也正在打量我。 很显然我是个生面孔,但很显然我的面孔太不引人注意,那个胖厨师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开了,毕竟那个叫叶丹丹的女生更好看一些,由此可见我不让林鹿出现是多么的明智。 在我看来,两个校工和两个厨师都不足为虑,他们脸上的表情显示着迅哥儿百年来批评的那种看客嘴脸,他们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到地上掉了钱也一定会捡,遇到比自己混得还差的人绝对会指手画脚,但是面对比自己混得好的人就会下意识的谦卑,至于让他们去杀人放火,借他们再多的胆子,他们也是不敢的。比如在龙校长大发雷霆的时候,他们除了看热闹,也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撤的架势。 好吧,关键的人物是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个40来岁,不算高,但身材很匀称,剪着一头板寸,穿着一身休闲装,我看得出那是一个国产一线品牌,穿这种发衣服的人小有余财,也许也有些身份。他的皮肤很白,看起来做过保养,还戴着一副眼镜,但我认为那是一副平光眼镜,纯粹就是装逼用的,长期戴眼镜的人,眼睛会有些变形,而这个男人的眼睛看不出长期戴眼镜的影响。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眼睛里有些深不可测。 而另外一个,明显就是保镖打手的身材和体魄了,个也不高,最多170公分,光头,穿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打磨发白的牛仔裤,蹬一双野战靴。不过很宝气的是在晚上还戴了一副墨镜,墨镜又不是什么名牌的,看得出就算出来混,也不算混得很像样。 以前经常在外面跑业务,说起来我也是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很多混得好的老大都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兼慈善家,像这两货,应该还只是某个帮会的中层。比起那种真正的悍匪来,这两个人明显的要少了一种杀气,也许是那种正在拼命想洗白转正行的中层老大,特意选择在高校的酒店来谈生意,显得自己很正派,结果却遇到了这么一起灾祸,人一陷入绝境,自己的本性也就轻易的就又反弹回来了。 初步评估,这两个人要对付起来也许也不是太难,眼前这两货肯定有能镇服校工和厨师的本事,可能有武器,而且最大的可能是土制的火药枪枪枪一类的东西。如果硬拼的话,我觉得林卓然这边其实更有实力一些,最起码他还有好几个大学男生,一旦动起手来,校工和厨师很可能两不相帮,就看那些大学男生是不是孬种。 就在我观察局面和转动心思的这很短的时间里,龙校长的愤怒还没有完全发泄完毕,那个一直低着头挨骂的女生叶丹丹突然抬起头来,因为这些天大家都见惯了丧尸变异时的姿态,还都给她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叶丹丹抬起头来,先是抓着头发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声,然后指着龙校长说:“你够了!” 62.第62章 、人性的戏码 龙远图明显的愣了一下,大概她身为城市大学的副校长,在这个级别上绝对算得上年轻而且肯定很有为的二级教授,厅级领导,从来没有被下属,更不要说被学生这么指着大吼,瞬间就有点呆。 叶丹丹这时候已经是满脸泪水,哭喊着说:“你够了!你凭什么教训我?你觉得你是校长你了不起,可是我没有觉得我对不起谁!我太害怕了,也太饿了!我饿你知不知道?!”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这女生因为哭喊,脸显得有些拥挤有些抽搐,她也没有去管自己的脸,而是甩着手、跺着脚,更加歇斯底里的说:“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害怕我马上就会死,会被那些疯子咬死!我亲眼看到它们把陈珊的肉一口一口的咬下来,那血那内脏洒了一地!我怕!我真的很害怕!可是你还成天板着个脸摆出你的校长架势来,现在大家都一样,几个人分一包泡面,更多就靠喝水,连拉屎都拉不出什么东西来,凭什么你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你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吗?是!我是出卖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吃了一顿好的,有肉,有菜,还有水果!反正我随时都会死,我在乎这些干什么?不就是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做-爱吗?不就是当了一回妓-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最起码人家肯要我,换做是你,你想卖,人家还不要呢!” 我差点没忍住笑,这个话说得也真是刻毒,可以说字字诛心啊!我转头去看叶丹丹扭曲的脸,眼睛的余光也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不加掩饰的自得,就在心里吐了一口气,说,好吧,这只是开始,人心究竟会怎么变,还有的是好戏。然而这里并没有旁观者,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谁都别想冷眼旁观。 出乎我预料的是,龙远图龙校长并没有因为叶丹丹冲口而出的“你想卖也没有人要”这样诛心的话而恼羞成怒,相反,她比之前平静了许多,她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又有些怜悯的看着叶丹丹,说:“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是坚持做着原来的自己,对你们也严加管束吗?其实我们都知道如果接下来我们不是被咬死就是饿死,我们都知道我们随时都会崩溃,所以我们更加的不能突破我们的底限,我们可能已经一无所有,但我们还有自己,失去底限,我们将什么都不剩,我们甚至也不再称得上是人。” 我忍不住拍了拍手,说实话,我是由衷的。虽然我把龙远图叫做黑山老妖和东方不败二合一的超级巨无霸,可是龙校长的这一番话,还是让我由衷的鼓了鼓掌。不只是我,站在龙校长身边的这些学生老师都鼓起了掌。 而早就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龙校长也是波澜不惊,风平浪静的对叶丹丹说:“一个人做错事没什么大不了,改正了也就行了。来,丹丹,回到我们中间来,我们总有办法会度过这个难关的,其实我不是什么校长,我想说,这个时候,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一定要同舟共济,我们也一定能走出去的。” “不。”对于龙校长的深情呼唤,叶丹丹只是笑了一笑,摇摇头,很坚定的说:“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坚强的内心。我要跟他们在一起,跟他们在一起我能吃饱饭,还有水果和牛奶,其实我们都要死在这里的对不对?既然都要死,为什么我还要自己受委屈?”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餐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那个中年男人压抑着自己的得意,表现得很有风度的对龙远图说:“龙校长,您看到了,这不是我强迫你的学生,而完全是她自愿的。不过我也奉劝你们一句,想过来要趁早哦,我们的食物也是有限的。”说完这话,他挑衅的看了看剩下那些女生,终于忍不住大笑了一声,转头走了。 回到洗浴中心的休息室,刚才还一脸正气,坚毅伟岸的龙校长,很无力的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脸上也写满了疲惫和迷茫。 坚持,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 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其实很容易去猜测的。 也许是我刚才率先鼓掌吧,林卓然又注意到了我,他在安排学生分头去站岗警戒之后,找到我面前来,然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和他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聊聊。我当然没有拒绝,我看得出来,虽然龙远图校长是这里的人当中职位最高的,但这群人真正的主心骨只有一个,那就是林卓然。他对我没有恶意,同样的,我对他也没有恶意。 我不想离林鹿太远,就在斜对着我们之前睡觉的那个卡座对面的一个卡座里坐了下来。林卓然叫一个学生端来了两杯水,他们这里明显食物匮乏,那个叶丹丹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但似乎水倒是管够,就是喝多了整个人肚子都是晃荡着的。我看到那些学生的脚步都有些虚浮,林卓然则要稳重得多。我想这并不是他比学生多吃了一些东西,而是他过去就一直很注重身体素质的锻炼,所以到了这样时刻,他的底子也要好得多。 林卓然并没有问我究竟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倒是自顾自的先说了起来: “7月5号上午,病变首先在学生宿舍区爆发,学校还没有完全放假,大四的毕业了,大三的考完试走了,但大二和大一的学生还没有全部考完,留了一些在学校里。5号上午,在学生报警后,学校领导要求各学院及各级行政干部第一时间了解现场,最开始我们以为是有人蓄意闹事,但很快病变就大面积的爆发,场面非常的混乱也非常的血腥。后来我发现如果我盲目的奔跑的话很快就被被丧尸追上,所以我选择了综合服务大楼作为暂时的避难所。当时我身边还跟了不少学生和老师,但是在奔跑的过程中不断有人掉队,最后我们躲进9楼的学术交流中心时还有几十个人,后来又跑出去几个,不知道是生是死。学术交流中心的大门比较坚固,而且楼道在综合服务大楼中属于独立的体系,最近一周也没有较大的接待任务,除了全职的服务人员,里面的人不多。我们被困在洗浴中心这一块的你看到了,一共有33个人,其中绝大多数是女生。而餐厅那边有6个人,客房部的另外一头我们没敢过去,有丧尸,健身房那边也有人,具体的数量不知道。现在的问题是,餐厅里的6个人将餐厅的食物和资源占为己有,我和龙校去交涉过很多次,他们都拒绝给我们分食物,我们只有靠洗浴中心服务台的泡面和零食度日,但服务台里的东西这几天来也差不多被吃光了,餐厅那帮家伙提出要求,要我们的女学生去陪睡他们才肯按量交易食物给我们,龙校为这个事情差点就跟他们拼命了。” “那个黑山老妖去跟他们拼命管蛋用。”我不屑的说:“除了欺负你这种老实孩子,我看不出她有什么资格活在这样的末日里。餐厅里那6个人又是什么来路?你这里也有好几个男的,我刚才见到的,连你在内,就有7个,怎么,打不过?”很奇怪我这样的人竟然在这里一本正经的看不起一个49岁的厅级大学校长,而且还是博士,二级教授,我不知道我哪来的自信。其实在我刚才盘算林卓然说的那几个人的实力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了,现在我明白了,我的心态和过去不一样了。 真的不一样了,也许我自己不觉得有人什么,但当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林卓然也只是对我笑笑,脾气很好的看着我。人家这种社会精英,几时又需要对我这么客气了? 林卓然皱眉说:“对方两个厨师,两个勤杂工,还有两个外来人员。其实领头的是这两个外来的人,学术交流中心除了学校的接待任务,也对来看望学生的家长开放,但是我看他们不像学生家长,倒像混社会的。他们手里有武器,要不是多少有些忌惮我的弩枪,恐怕他们早就冲过来为所欲为了。” 情况简单而又复杂,在大楼外面,包括大楼内部到处都布满丧尸的同时,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之间的斗争也摆在了明面上。灾难爆发不过短短的几天,人心就已经快速的沦落,时间再长一点,又会怎么样? 我没有去心思去考虑龙校长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我和林卓然面对面的坐着,听他说完这些话以后,我说,拿支笔来吧,画个图,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觉得我这个时候思路忒清晰,面对有些人,不要试图去说服他们,想方设法的搞掉他们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63.第63章 、我们都和过去不一样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 林卓然看着我,很认真的对我说了一句。当他这么严肃而认真的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实说我愣了一下,因为坦白说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重要过。我并不认为这是件好事,我宁愿像过去那样无人关注,至少那样的世界很正常。 我也不想去问林卓然“为什么”了,我只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很坦诚的说:“首先,我并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你,我不知道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坦白说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有能力的人。其次,我没有找到让你说服的理由。如果说我过去投靠那几个人的话,我获利肯定更多。” 林卓然看着我,心平气和的说:“我如果只为了获利,我也不会放你进来。” 我苦笑,当他这么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任何程度的不爽。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他叽叽歪歪的跟我讲我欠他一条命,我要回报他之类的话,我会把这个事情当做一个交易,你救了我,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然后咱们两清。然而人家本来压根就没有提救我的事情,只是那么诚恳的说需要我的帮助,倒是我觉得自己狭隘了。 心有所属,即使身在地狱也能全身而退;心中一片荒芜,我们曾经有过的日子和末日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我也很实在的说:“不要心存侥幸,你要拿到主导权,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两个外来人员,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杀掉。对你原来的领导,你也不必在意过去的那些羁绊,一个再强势的女人,她所能强势的领域对于今天我们所处的局面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帮助她认清形势才是救她。” 看得出林卓然自己也明白应该怎么做,只是皱着眉问我:“需要走到杀人那一步吗?我们不是法官,并没有权力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我说我知道,其实我说得是很轻松,但就是我也未必下得了手。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丧尸,当然其实也不多,但是我并没有杀过活生生的人。不,不是没杀过,但那个中学生我当时是帮他结束痛苦,而超市里那个杨丽娟是个意外,作为一个升斗小民,我到现在还为这两件事情在心里留了个很大的疙瘩。但是我们现在面对的又是什么?我们不是法官,没有权利确定别人的生死,这一点是没错的。 然而还有法官吗? 怎么对付那两个人的话题是绕不开的,但是我和林卓然都不约而同的把关注点先放在了这栋楼的布局上面,这一点我们好像很默契,所以当我请林卓然画一张地图的时候,他看着我笑了。我一般都不喜欢所谓的社会精英,但对他,我实在没什么恶感,他头脑清晰,但缺乏一种独当一面的魄力。他那些学生更没有,或许是我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更多一些的缘故吧,我至少比他显得要果断一些,这也许是他寻求我的帮助的原因。 灾难使我们蜕变,我也渐渐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又或者,是真正的我在灾难中被唤醒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在眼前至少这不是一件坏事。 林卓然拿出纸笔,画了一个简略的地图,我不知道他是学什么的,但他画图画得很流利,尤其是那种不用尺子就画出来的笔直的线条,是我这种文科生高山仰止的,画完后他指着图纸对我说:“看吧,这是学术交流中心大致的平面图。正南方,是大堂,入住的客人乘电梯到9楼,在大堂办理入住手续,然后他们可以返回电梯间坐电梯到上面的楼层,也可能选择9楼的客房。9楼的客房部占据了整层楼的一半,靠东面,有多少个房间这个我没数过。西面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就是学术交流中心的洗浴中心,从洗浴中心这一侧出去还有个露天的游泳池。游泳池紧挨着一个休闲吧,再过去是健身房,餐厅和厨房在北面。” 我点点头,说:“从这个图上可以看得出来,学术交流中心至少在9楼这一层楼的布局是很杂乱的,现在这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林卓然说:“大堂的门现在被我们堵死了,当时我们逃进来的人比现在多,大家齐心合力堵死了大门,堵在外面的丧尸少说也有几十只。客房部健身房那边有一条共同的通道,在我们进来之前就有人进来并且从里面堵死了,当时那外面还有几只丧尸,多半都是学术交流中心的服务员,和它们拼命又让我们死了几个人。第一天我们所有人都还是齐心协力的,但是第二天那两个人就开始恐吓和殴打我们的学生,另外几个人觉得他们更有实力,选择加入他们,然后他们就控制了厨房。” 我点了点头,说:“其实灾变到现在前前后后也不过一个星期而已,那个叶丹丹与其说是真的饿得慌了,还不如说是她自己的意志崩溃了,因为你们毕竟还是有东西吃,虽然肯定吃不饱。这种意志崩溃的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的概率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如果局面没有根本改变,这个是任何人都控制不了的,现在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我从城外回到市区,又从市区穿越了很多地方逃到大学城这边来,这一路都已经感染了,丧尸的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暂时没见到救援,所以,躲在这里观望一阵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要呆得久一些,夺取食物资源就是势在必行。那两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让校工和厨师甘心投靠?” 林卓然明显更关心外面的情况,虽然我说得很简略,但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但我的话还是让他听了一阵深深的失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说:“那个中年人有一支枪,虽然按照你的说法多半是土制的,但是能打死人。校工和厨师也是看到他开枪打死了一个刚被咬的可能是学生家长的人之后,才被他们所震慑,选择加入他们的阵营。此外,那个年轻一点的有一把开山刀,很锋利,很难靠近。如果不是后来我找到这把弩枪,他们估计不会让我们这么自由自在。” “明白了。”我说:“说起来你们这边人更多,但一来是女生多,没有战斗力,而来是没有武器,对对方没有足够的威慑力,但是他们的地位也不是那么稳固,如果你们的实力更强的话,即使他们有枪,最终妥协的也会是他们。我的提议是,暂时不用跟他们正面交锋,先去救健身房里的人。” 林卓然想了一下,说:“算起来,这个方案的风险更大。” 我摇头说:“在我看来,杀丧尸比杀匪徒还是要容易一些,而且这个风险我们必须要承担,好处是当我们救了健身房里的人之后,我们更有可能得到他们的接纳,一旦我们的实力超过那两个匪徒所能承受的临界点,即使不动武,他们也只能向我们妥协。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不然,拼了他们,我们自己再死伤几个的话,再出现什么情况就无法控制了。你那几个男生,能用吗?” 林卓然拿笔在纸上算了一下,说:“如果算上你们3个人的话,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共有31个人。其中男性总共7人,其余的24人为女性。去掉你、我和你的那位同伴,还有4名男生,这4个男生里除了赵家林身材高大外,另外三个都比较瘦弱,然而赵家林的性格却偏软弱。” 我苦笑了一下,这大概是林卓然迫不及待的找到我的原因吧,我虽然看起来并不强壮,但这几天凭着一股血性一路奔命,我不知道我脸上有没有写上什么东西,但我自信我的气势是那些大学男生所不能比拟的。曾几何时,我也和他们一样在大学校园里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或者是游戏,或者是睡觉,或者是赌钱,或者是撩妹,总是对这个社会充满愤懑,却从不正视自己的懒惰和毫无责任感。坦白说大学毕业以后的我沿着这条路堕落得更深,几天的时间并不能使我脱胎换骨,但我至少能认识到曾经的我是多么的可笑了。 然后我说:“不要紧,每个人都是有潜力可挖的,把他们都算上吧,我们去救人。” 林卓然有些不太放心的说:“你这个方案是不是过于冒险了一些?也许我们现在就能够和他们谈判?或者趁谈判的时候……” 我摆了摆手,说:“富贵险中求,别忘了一点,那就是即使有可能和他们谈判,但健身房里的人我们一样是要救的,再迟两天,那里面的人说不定就得饿死,同时饥饿也让我们更没有力量去救他们,很可能就在明天,我们还有人叛逃到餐厅那边去呢?现在人力才是第一位的资源啊。就那个大个子也够了,准备一下,我们最好趁那几个家伙睡着的时候把事情解决了,不然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说不定就会节外生枝。” 不知不觉的我把“你们”换成了“我们”,同舟共济吧,这是一场劫难。 林卓然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我点点头,由衷的说:“搞学术搞教学我很自信,但是面对这种极端情况,我觉得我只要给你打下手就很好。”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什么牛人,更不是什么超人,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的。但现在也不是什么谦虚低调的时候,我只是说:“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吧,十多年前,我就是在这里上的大学,我当时在中文系,现在叫文学院了吧?至少,我们还是校友。” 林卓然问了我上学的具体时间,说:“我也是城市大学出来的,后来转了一圈又回到这个学校任教,嗯,我比你晚两年入学,算起来你是师兄。” 我们都知道这时候攀交情有些功利,但能有一条让我们互相之间增加信任的纽带,又有什么不好呢? 64.第64章 、深夜走廊 灾难究竟是怎么爆发的?为什么会爆发?接下来又会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也许这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知道,我所熟悉的生活就此毁了,如果我们总还要活下去,即使,这场灾难并不是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而是变成了我们的生活。 这让人很绝望。 但我们依然要活下去。 7月14日凌晨1点,在进行充分的休息和准备之后,我撬开了学术交流中心客房部入口那道平常从来没有关上的大门。那道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但是那道门只是一道略有点厚的木门,我没有管朕那样的开锁神技,但是用刀,我还是很黄很暴力的解决了问题。我不得不说一下我现在的装备,那把卷刃了的军用砍刀还在,也还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我的那把军刺掉了,但林鹿那把还在,现在我也拿在了手里。 我没有让赵陌参与到这次的行动中来,因为我认为他既然在养伤,就好好的养,养好了,他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林鹿我让她留下来照顾赵陌,她并没有太多战斗力,参加行动徒劳无益。经历过之前那一次分别,林鹿对于这一次分开的心理承受能力好了很多,而且,她似乎觉得这一次的行动比之前我单独去引丧尸那一次容易得多。 我希望是这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林鹿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这种感情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我也说不清楚。我没有那么自恋的觉得她会爱上我,似乎我对她也谈不上爱,也许,我们更多的就是在灾难中拥抱取暖的关系吧。如果一切恢复正常了,我想我们会分开。 当然,我现在并不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活下去。 其实从灾难爆发以来,我觉得我每一次做的决定都是在冒险,我的每一次冒险都差点让自己送命,但我依然选择冒险而不是坐以待毙,其实不是我选择,而是我别无选择。 凌晨1点,世界很安静,非常的安静。 走廊里的灯依旧亮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7月盛夏,但这个下着雨的城市变得很凉快,如果没这场灾难,这是个睡觉的好天气。但我们正小心翼翼的走着,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臭味,那种臭味弥漫在整个走廊里,刺得人的鼻子硬生生的痛,又无孔不入,似乎捂住了鼻子,也会直接渗透里皮肤里一样。虽然这几天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臭味,但并不是习惯了,就不会觉得臭的。 参与这次行动的就是我和林卓然、大学生赵家林,我们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不想引起餐厅那边的那几个人的注意,也不想人走多了让其他人紧张,甚至除了我和林卓然,没有人知道我们要去哪,要去做什么,连参与其中的赵家林也不知道。 走廊里没有灯,林卓然告诉我,大楼是昨天才断电的,而且不只是这栋大楼,整个校区看上去都断电了,再远一点,也许是整个灵秀区都断电了,也许整个城市也已经断电了。 其实这栋综合大楼也有自己的备用电源,但似乎并不像世纪家园那个小区的超市那样自动启用。白天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整栋大楼就是一片漆黑。在我们到来以前,林卓然他们晚上是用收集到的蜡烛照明的,因为很少,所以天黑以后他们基本都不用,都是聚在一起休息,节约能量。这样其实很不安全,但没有别的办法。 而这时,我有手电,这非常的宝贵。我和林鹿在那家军品店搜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宝,只可惜当时我们不能把整个店都搬走。 也许因为夜太静了,我的听力也格外的好,突然间我就感觉到自己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紧跟着就听到了“咔”的一声响,其实不用低头我也意识到自己踩到了什么,可是当我低头看到自己正踩在一具已经被吃空了的骨架上,刚才那一声响是因为我踩断了骨架上的一根骨头的时候,我还是不禁一阵头皮发麻,捂住嘴止住了自己的脏话。 特么的!这还是走在一个学校的酒店里吗?怎么感觉像走在一个暴尸荒野的坟场里啊! 进门以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人字形的走廊,不管朝哪一边看去,走廊里都能看到被啃噬干净的骨架,喷溅在走廊墙壁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也格外的让人触目惊心,地上更是凝结着一滩滩的血污,远远看去,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那就是----毛骨悚然。 我和赵家林走在了前面,我们的武器……或者说那不叫武器,那是酒店服务员打扫卫生时推的手推车,手推车上装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平时酒店服务员就是用这个东西来装垃圾、装换洗床单的。这时候我们尽可能的将金属箱装得很重,我和赵家林都需要躬着腰,用力蹬地才能把整个手推车推动起来,在走廊里,两个手推车并列往前推,几乎就把走廊给堵满了,只剩下了大约可以挤过来一个人的空隙。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沿着人字形走廊的一侧冲到健身房的门口,将里面的人救出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丧尸,但走廊里的丧尸应该都是集中在健身房门外的,除非其他地方也还有活人。但是很明显,客房部走廊里除了已经被啃噬干净的尸骸,一只丧尸也看不到,倒是有些房门是开着的,里面一目了然,就不必进去了。 走廊里铺着地毯,所以我和赵家林推着推车往里走的时候,几乎并没有什么声音,连我们自己的脚步声也听不到,可是,这样异常的安静,却让我们一个个紧张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两个手推车之间留了一条缝,林卓然就跟在这条缝的后面,一旦前面出现丧尸,我和赵家林拼死顶住手推车让丧尸过不来,而林卓然则可以抵进了用他的弩箭射击。在种时候弩箭就显得比枪支好,不但没有声音,而且箭支还可以收回来。 这个计划我认为是很不错的,但如果丧尸太多的话……那就是只能把车一横,转身就跑。 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那种诡异的安静终于被打破,在并不很长的走廊尽头,我们终于听到了一阵沉重而浑浊的嘶吼声,转过弯,我们就看到了拥堵和徘徊在健身房门口的一群丧尸。 不多的一群,大约10只。丧尸显然发现了我们,原本烦躁和迷茫的徘徊着,一下就有了目标,当中一只个头最大的,整个脑袋像骨骼错位了一般向前突起,脖子上的气管、血管全部都在皮肤下膨胀和蠕动,然后嘴猛然裂开,像是把整张脸都撕裂了一样露出满嘴乌黑的粘液来。 “蹲下顶住!”我看到赵家林有些腿软,压着声音怒吼了一声,其实我也怕,但正因为我也怕,我决不允许这家伙比我还先跑,那会把我一个人送到丧尸面前的。这个大个子的胆量和他的身材不成正比,不过不知道林卓然是怎么给他做思想工作的,这时候他尽管手脚都在发抖,但他白着脸蹲直了身子,倒没有逃跑。其实他的身体素质比我强,又比我年轻十多岁,如果胆量这一关过了的话,他的潜力也自然比我大。 眼看着丧尸扑过来,我和赵家林弓步半蹲,死死的顶着手推车,这时候我的脑子里都有些空白,全身肌肉僵硬得思维似乎都停止了,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意义,但是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那只高大的丧尸最先冲过来,也就是十多米的距离,它似乎一两步就跨过来了。丧尸能跳跃,但是跳不高,不过最大的问题不是它们能跳多高,而是当它们的前面有路可走的时候,它们只会随着一种惯性往前走。那只高大的丧尸无需思考,直接就往两台手推车之间的缝隙挤过来。但是它太庞大,手推车之间的缝隙太窄,它一下就被卡在了那里。我和赵家林只觉得手推车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一下,两个人都震得差点后仰摔倒,我是全身贴住了手推车,赵家林是双臂都绷直了,双腿呈弓步绷紧,才算顶住没倒。 那只高大的丧尸还在不管不顾的往前挤,两台手推车眼看着就要被它挤翻,这时林卓然轻声的发出一声叫喊,双手平端着弩枪,弩箭几乎就顶在了那只丧尸的脑门上扣动了扳机,我只听到一声很细微的“噗”的一声,手推车上的压力骤然减轻,那只丧尸的脑门上深深的钉着弩箭,仰头倒了下去。 “可惜了。”我叹了口气说:“你这么搞,箭头铁定变形,就算挖得出来,还有毛用啊。” 林卓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此来平息自己的情绪,苦笑着说:“你还有心情想这个?” 说话间,我的手推车上又传来一阵撞击,而林卓然也再一次举起了弩枪。 而我在和林卓然说话的时候,赵家林显然分神了,他前面的手推车就突然向他撞来,力量很大,一下就把他撞倒在地,手推车也往后冲了两步,和我的手推车错开了距离。等赵家林连滚带爬的重新控制出手推车的时候,就怎么走站不住了,几只丧尸拥挤在他的手推车前面,撞着手推车不断的后腿。这时候,赵家林离丧尸的距离最多也就是一米,几只丧尸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嘴都像撕裂脸部一样的大张着,一片指甲乌黑的手臂蛇一般的向他伸展着。 只差那么一点,赵家林的裤裆里就要湿了,只觉得自己被手推车不断往后推,眼见着两台手推车就要错开一个车的距离,那样的话,丧尸就会从两车之间蜂拥而来,急切间这个看起来有些懦弱的大学生大吼了一声,满脖子的气管血管在皮肤下异常的粗大,脸也一下刷的红了起来。但在这一声爆吼中,他的推车到底是稳住了。 就在这一个瞬间,两只丧尸争相挤在两台手推车之间,本来只有一只的话它们都可以轻松的挤过去,但是两只挤在一起,林卓然连着发射了两支弩箭,竟有一支射偏了,射了第三支,到底也还是把丧尸的解决了。 “听我口令!”我拉着车后退两步,大喊了一声,对赵家林说:“松手……冲!” 赵家林跟着我的口令,先松了一下手,顶在手推车前的丧尸本来用力在和我们角力,这时候手推车突然一松,它们自然随着惯性往前扑了一下,当我和赵家林突然又猛然加力向前推的时候,几只丧尸都是脚步不稳,被冲退了几步,更有两三只丧尸一下就被撞倒了。 站着的丧尸还也就还剩下两三只,而且都脚下打滑,它们僵硬的关节急切间怎么都转不过来,我喊了一声走,让林卓然来顶住我那辆车,我自己从两台手推车之间冲出去,比起丧尸来,我的动作可要灵活多了,借着一股血气,我挥舞着那把卷刃的军用砍刀一刀直接插进了丧尸的眼窝里。 林卓然和赵家林这时也大喊着,手推车猛力向前,撞向那几只到底手折腾着还没起身的丧尸。赵家林的手推车尖角直接撞在了一只丧尸的脑袋上,直接把它抵上墙,硬生生的挤爆了脑袋。射光了弩箭的林卓然的手推车则撞在已经弯腰爬起的丧尸腰上,把这只丧尸撞滚了两圈又弹回来,滚到车轮下面。手推车并没有足够的重量直接将丧尸碾碎,但是丧尸卡在那里,赵家林跳出来重重的一脚就踩在了丧尸的脸上。他185的大个头,加上腾空跳起的力量,这一脚下去,直接就把丧尸的脸都踩烂了。 尽管也就是短短的几分钟,我们三人却都已经大汗淋漓,就像打了一场全场的足球比赛一样。这一大半的汗,都是因为紧张给逼出来的,要是一不小心被丧尸的牙齿或者指甲刮到一下,那个后果真是想都不敢想。 65.第65章 、原来是女神啊 从我们发现走廊里的丧尸开始,整个过程前前后后也就几分钟时间,我们3个人就消灭了大约10只丧尸,这让林卓然和赵家林自己都不敢相信,在此之前,他们也曾经合力杀死过大厅里的几只丧尸,当时他们还有将近20个人,却付出了几条人命的代价,还差点被丧尸各个击破。 这时候他们都向我投来了非常佩服的神情,我却只能苦笑。 认真的想来,并不是我有多么的厉害,而是比起他们,我也仅仅是多了一点点的冷静,加上我们三个人几乎可以说分秒不差的配合,尤其是配合,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这才让我们3个人就杀掉了差不多10只丧尸。如果换了边界和夏清濛在这里的话,这十来只丧尸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所以,我还是我,这一点,必须清楚的认识。 最后一只被“杀死”的丧尸是一只女丧尸,它因为腰椎被赵家林的手推车撞错位而扭曲着身体在地上翻滚无法站立起来,这让赵家林对自己最后那一下推动推车撞击的力量感到惊诧万分,他无法想象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更无法想象这个力量正好作用在一块致命的骨骼上。如果那是一个活人,这个撞击的后果最大的可能是半身不遂,但是对于一只丧尸而言,这样的撞击几乎可以说无济于事----如果它不是正好腰椎错位直不起身子的话,它会毫不迟疑的继续攻击。 那只丧尸在地上扭动着,仿佛从脸部裂开了的嘴里愤怒的吼叫着,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它的皮肤看上去色泽灰暗,凝结了一些紫青色的血块,而它身上穿的,是一套印着这间健身房标志的健身教练运动服。它的头发已经散开了,伴随着它的身体扭动,沾了不少血污的头发粘成一块一块的,看起来肮脏而又恐怖。 “让我来吧。”林卓然看着那只丧尸,眼神和表情都非常的复杂,当他向我伸手要我的那把军用砍刀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把刀递给了他。那种表情我很熟悉,因为这意味着这只丧尸是他认识的人,也许,还很熟。 我把刀交给了林卓然,然后又看了看那只丧尸,默然的站在了一边。 林卓然走过去,那只丧尸扭动着身体试图向他爬过来,但它的身体就像一条失去了尾舵的小船,不管怎么用力,却只能原地打转,找不到目标的方向。看着这只扭曲成一团的丧尸,站在周围的我们第一次有了一种丧尸并不是那么可怕的感觉,相反,我有些可怜起这只丧尸来。其实,几天以前,这还是一条鲜活而年轻的生命啊,虽然它的脸变形得厉害,身体也扭曲了,可至少还能看得出,它原本身材饱满而且充满了青春活力的。一个能做健身教练的人,自己就是十分健康的。 这让我想到一个问题,就是病毒的感染和病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状况,按理说像健身教练这种身体素质很好的人,不应该被感染才对,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没办法知道。 借着走廊窗户外面照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天光,我看到林卓然的神色沉重而又悲伤,我没有去问这又是谁,也没有想要去安慰他,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现在,最幸运的事情,也许就是当你遇到一只丧尸的时候,那只是个陌生人,而最不幸的,大概也就是当你遇到一只丧尸的时候,它正好是你很熟悉的一个人了。 “一路走好。”林卓然的声音像是被雨淋湿的一块布,很沉,很重,不管挤出多少水份,依然是湿漉漉的。说完这句话,他就红着眼睛,挥刀朝着丧尸的脖子上狠狠的砍了下去,之后,那已经扭曲的身体,竟然缓缓的放平了。 我们没有去敲门,健身房的那道门自己就从里面开了,因为听到了里面搬动桌子的声音,所以我们也都没有紧张……丧尸是不会做这些动作的。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获救了!” 健身房的门从里面拉开,踉踉跄跄的扑出几个身影,伴随着这些身影的,是一片喜极而泣但又有气无力的欢呼声。看到他们那种绝处逢生的表情,我真的不忍心告诉他们----离获救恐怕还远着呢。 “嗨!我叫梁铮铮。谢谢你救了我们。” 当一个虚弱的身影努力的在我的面前站定,尽管说话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却依然带着一股充满阳光的笑容看着我的时候,我也瞬间觉得眼前一亮。 梁铮铮,她不认识我,但我是认识她的!就在这场灾难爆发以前,关于她,还有她所在的那个演唱组合的宣传资料铺天盖地的在这个城市展开,这个演唱组合叫做“绝代佳人”,是家园娱乐重金打造的一个女子团体。我们习惯于把这个组合叫做“校花组合”,因为按照家园娱乐的宣传,这个总共12个女孩子的演唱组合全部由在校的大学生中遴选出的校花组成。这些女孩子也确实海选自全国各大高校,主办方宣称她们的年龄全部都在20岁以内,她们的身高全部都在170公分以上,她们的出镜全部是素颜,而且绝对零整容。虽然主办方的宣传不可全信,但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梁铮铮一下就亮瞎了我的眼睛去也是真的。 这个梁铮铮还穿着海报里的演出服,其实也就是简简单单的衬衣短裙长筒靴的校服,一个扎着两条小刷子,看起来很文艺,敢称“绝代佳人”,那长相那身材那青春饱满鲜嫩得要拧出水来的靓丽,绝对不是包装两个字就能交代得过去的。其实我之前觉得林鹿也有绝对的实力入选这个组合,结果我这么对她说的时候,她没好气的说我是在讽刺她身高不到170,而且年龄也超过了20,现在来看的话,林鹿在身材的饱满度上和人家差距也是有点大的啊……当然这个话不能对她说,不然她绝对会杀了我的。 其实在这12个“绝代佳人”里面,我最粉的也就是这个梁铮铮了,因为她除了青春亮丽,健康饱满以外,还长得非常像我少年时代迷恋的那个姓周的香港玉女掌门人,简直就像倒退30年玉女掌门的双胞胎妹妹一样,不过比起那位曾经的玉女来,梁铮铮更年轻,更鲜活,认真的说,也还更漂亮。 一时间,我忍不住有些激动的说:“天!竟然是你,我可是你的粉丝啊!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你是‘绝代佳人’里我最喜欢的一个了!” 瞬间我看到林卓然和赵家林之前对我那种非常佩服的神情下降了一半,我在心里对他们竖了一根中指,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当成什么鸟人,可是就算我是奥特曼,难道我就不能迷恋我的偶像吗?我知道他们鄙视我的原因是人家“绝代佳人”都还是些粉嫩的少女,而我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叔了。可我一点也不觉得我有问题,再怎么说,我也比那些迷恋身材都没有长开的萝莉的家伙更靠谱一些吧?那种迷恋萝莉的大叔已经不能叫做猥琐,简直就是变-态了…… “呵呵,”梁铮铮阳光明媚的一笑,说:“谢谢你叔叔,签名合影都没问题的呀!”不过她随之神色一片黯淡,低声说:“不过,人们永远也不可能再看到这个完整的组合了,她们死了,我亲眼看到的。” 我把视线从梁铮铮的身上移开,发现这里似乎还有一个“绝代佳人”组合的成员,既然能被选进“绝代佳人”组合,那么长相身材什么的都没得说的,不过由于我很坚定的当梁铮铮的粉丝,刚才也没有注意她。这个女孩子剪着一头齐肩的学生头,看起来有些憔悴,我记得她叫江渺云,而且正好是光阴城市大学文学院大一的学生,是我的学妹。 这时江渺云看到了林卓然,有些惊喜的冲到他面前,拉着林卓然的手欢欢喜喜的叫了一声“老师”!一时间我不由得有点嫉妒林卓然,到底是社会精英,和我得到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这时还有一个女孩对着林卓然叫了一声老师,我看了一眼,女孩身上穿着一件有很多口袋的记者背心,剪着沙宣广告式的短发,看起来很干练,长得其实也挺漂亮的,不过因为有那两个“绝代佳人”在这里,她很容易被人忽视,我对长得漂亮的女生多少有些过目不忘的本领的,所以我很快也就想起来,那个穿着记者背心的女孩应该就是之前本市的金牌女主播夏诗琪主持的那个《市民阵线》里出来晃了一下,自称是家园传媒实习记者的那个周灵洁。 我不知道躲在健身房里的又有几个人,但一出来就是几个女孩,不管她们再漂亮,这个战斗力都可以忽略不计啊。生平第一次,我对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的渴望超过了对这些绝代佳人的渴望。我没有那个倾向,但我真的害怕里面出来的还是女孩,结果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女人,板着一张脸,似乎看我们不怎么顺眼。这让我有些火大,这个女人像极了林卓然的老板龙远图,现在男性不足已经够烦了,再来些脾气比男人坏,但自保能力依然等于零的女强人,才真的是要死的节奏! 幸亏,这个健身房里后面又走出了两个男人,他们总共有6个人,那两个男人里面一个穿着保安制服,个子小有180公分,但神情呆滞,这让我有些失望。倒是另一个年轻男人,让我有点眼前一亮。 66.第66章 、我不是真的想挺身而出的 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个头不高,也就170左右的样子,看起来比梁铮铮和江渺云都要矮一截,这身高和我几乎一致,而我对身高不超过我的男人普遍都抱有好感,如果比我矮我会更有好感……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年轻男人的眼睛,我看人首先看眼睛,之前那个大个子的眼神是空洞的、呆板的、畏怯的,所以他个子再高大在我看来都是个脓包,而这个年轻男人的眼睛是沉静的、深邃的、目光是清晰的,这眼睛并不大,还是单眼皮,而他的鼻子则是很明显的鹰钩鼻,两腮上是硬麻麻的络腮胡,嘴唇厚,皮肤黝黑,头发有点自然卷而且长,在脑袋后面扎了一条小辫,最特别的,是他左耳上戴着一个应该是银质的大圆圈耳环。他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看不出质地,但有很多兜,脚上则穿着一双战斗靴,上身只有一件紧身的黑背心,露出的胳膊上满是结实的肌肉。 年轻男人看起来也有些虚弱,几天没吃东西的人都是这样,但他的精气神还算不错,他知道我在打量他,就自我介绍说:“我叫龙莽。”很简单,这让我想起了赵陌,不过他的普通话很不好,带着明显的口音,而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并不以为意的说:“我是贵州人,我是苗族人,我不喜欢说客气话,如果有酒,我会和你好好喝几杯。”不过他这种口音听起来倒并不像贵州人,反而跟李索那种口音很像,像外国人,我勒个去。 我呵呵一笑,好吧,至少在这个瞬间,我觉得认识这个龙莽比见到梁铮铮还要让我高兴。当然,我扭头再看到梁铮铮的侧脸的时候,我又有些心潮澎湃了。 她是我的偶像,然而我救了我的偶像,这是特么的多么引人遐想的戏码啊…… 我们把这6个人带回了洗浴中心的休息区,并且林卓然把他们已经剩下不多的方便面都拿了出来,而这几乎掏空了他们的库存。 不过就在从健身房里被救出来的这6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泡面,甚至对其实还很烫的泡面浑然不觉的时候,龙远图校长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指着跟我站在一起的林卓然怒目圆睁的说:“林老师!谁允许你把我们为数不多的食物一下子全部给这些人吃了?谁给你这样权利对我们的食物擅作处理?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过分吗?他们每个人吃了4盒!甚至是5盒!你知不知道你是断送了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我瞥了林卓然一眼,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我出头比较好,林卓然太温文尔雅,尤其面对女上司的时候,不管对方有理或者无理,他总是微笑着面对,就算林卓然自己不介意,我是有点看不下去的。不过林卓然也猜到我要做什么,他一抬手挡住了准备往前一步的我,看着怒不可遏的龙校长,平静的反问:“龙校,这些方便面是我们的吗?” 林卓然看了看那几个因为龙远图的斥责而停止了进食的动作,一脸尴尬的获救者,转头对龙远图说:“如果您觉得这些方便面真的就是我们的,我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支配,那么也请您不要指责餐厅里的那些家伙将厨房里的资源占为己有是什么罪过,更不要理直气壮的说我们要把资源从他们手上夺回来……因为这些东西既不是他们的,也不是我们的。” 林卓然说话的时候依然是风平浪静的,可是这一次,却轮到龙校长哑口无言了。 而始终都紧紧的跟在龙远图身边的那个女教师忍不住说:“就算给他们吃,也不用一次性让他们吃光了吧?这也太……舍己为人了……” 这时我忍不住嘿嘿一笑,说:“本来就那么点,还藏着掖着干嘛?让他们敞开了吃是我说的,要吵架我奉陪,别总欺负这个太过于绅士的林老师。不过话说回来,龙校长,您这么大的领导,也就这么点眼界?” 龙远图憋着一口气没有说话,其实在我到来以前,她还一直以领导的身份自居,林卓然脾气好,女教师亦步亦趋的跟随她,学生们也依然听话,虽然在餐厅那两个外来人那里受到了挫折,但她还是很自信的认为自己可以领导和控制这里的局面。 但是当我来了以后,她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变化,首先是林卓然不再沉默的听她安排了,其次我和林卓然经过健身房救人的行动,这些大学生们已经认可了我。虽然我自己很清楚他们一厢情愿的把我想像成了一个高手,但我也并不反对他们那种认可和信服的态度,毕竟我也可以很自豪的说,至少我比他们有胆气多了。 但是在无形之中,龙远图发现她似乎被、边、缘、化、了。 我看得出来,这个感觉让龙远图很不高兴,在这里她的行政级别最高,学历最高,职称最高,这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能保证她有足够的话语权,可现在,我这个外来的竟然带着嘲笑的口吻质问她是不是只有这么点眼界? 可更让她不高兴的是,她似乎无法反驳我。 我在憋着气不说话的龙远图校长面前一笑而过,转过身面对着其余的人,尤其是那几个嘴里还包着泡面,尴尬的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吞咽动作的被救者,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把这点泡面吃完了,大家也不要再抱什么侥幸心理,不想饿死的话,我们就只有齐心协力的夺下餐厅厨房的话语权。他们总共也就6个人,而我们现在有37人了,37是6的多少倍?只要我们鼓起勇气来,就像叶丹丹说的,那边有肉,有主食,还有水果,这些东西既不是他们的,当然也不是我们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讲道理神马的都是浮云,用实力抢过来就是了。但如果我们还是不敢去抢,还是害怕他们手上的土抢,那我们就活该被饿死,活该被他们欺负,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又轻车熟路的,好像这样的事情我经常都在做一样。虽然我有点装,可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我们已经发展到要去抢东西了吗? 难道还不是吗? 那原有的社会秩序呢? 这些学生毕竟都是三观端正的大好青年,不然也不会考上这个学校,这个学校虽然在全国范围内名气不大,但毕竟也是一所211,在天南省还是排名第三的。听了我说的话,他们的神情都有些小激动,但是又互相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不紧不慢的说:“如果到了现在,你们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变成抢劫犯的话,那等待你们的,也只有死亡而已,不是饿死,就是被别人扔出去给丧尸咬死。我倒很高兴直到现在你们的内心底限还没有沦落,我们依然是需要有秩序的,但这个秩序和过去肯定不一样了。首先我们要有实力,有实力才有话语权,只有在我们有了话语权之后,你们习惯的秩序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而要维护和增加这个实力,要靠我们所有人的团队协作,靠铁一般的纪律来维护。现在东西吃完了,不想饿死的,就跟着我干,大家自己选吧,愿意的,就站在我这边,不愿的,我也不勉强,但是记住,你不分担风险,就绝对不会获得利益。” 我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就像在分配一个游戏的组队规则而已,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很没底,因为我的外形既不是高大英武的型男,又不是温柔体贴的安心暖男,用林鹿的话来说,我就是个猥琐大叔,而这帮学生女生太多,她们对我这种猥琐大叔肯定是不如对他们的林老师那么感冒的。但是我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一步,不管他们怎么选择,我都必须要有一种强硬的态度。尤其是,如果他们不选我的话,我就要投靠餐厅里的那几个人,自古以来,墙头草都没有好下场! 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呢?我并没有想好,只是因为这样的环境,我觉得我要这么做。 如果放在平时,我的首选绝对是把林卓然顶出来,我从来就不喜欢出风头。我一向认为,当队长并没有那么好玩,噢漏,如果我有那么勤奋,我或者也能像林卓然一样,在高校里带着一个科研团队,天南地北的到处开会搞调研做报告;也或者像我熟悉的那些社会精英,那些政途新秀那样,行走在人前人后风光无限。 可那都不是我所选择的生活方式,我向来最喜欢的就是一种没有约束,随心所欲的自由自在。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给自己找的借口,但很多时候,我觉得也借口也是事实。 可现在我们面临的不是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而是生存和死亡的问题。 所以我不想啰嗦,当仁不让而又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我在生活中一向力图简单,现在不是选择生活而是面临生死的时候,需要更加的简单。 我对自己现在这个表现很满意,这有点像世界杯决赛的时候比分落后时获得了一个点球的机会,这时候敢于站出来踢点球的人不是他有多么强烈的进球**和个人的表现**,而是他比旁人更多一份责任和勇气。 尤其是勇气。 但我心里还是相当的没底,这毕竟是个靠脸吃饭的年代。 67.第67章 、就你了 你是想要闹哪样? 在我的脑海中,飘来了一个充满嘲笑和不屑的声音,那是我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但我这么站出来,我知道我一定会听到脑海里的这个声音的。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超人奥特曼铠甲勇士擎天柱还是圣斗士?你站出来说这一番话做什么?你真以为自己多活了几天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你忘了自己只是个升斗小民,说升斗小民都是抬举你,你特么的就是个窝囊废!你跳出来做什么?你以为谁会听你的?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能力像你说的那样做点什么? 拜托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都是些什么人,人家是厅级大学校长,是社会精英,论人脉论才干人家哪个不甩出你十几条街?最少也是比你年轻十几岁的大学生,这种时候你跳出来,除了自取其辱你还能得到什么?你丢了十几年的人了,还没有丢够吗?你不是早就学会了遇到事情的时候乖乖的闭上嘴躲到人群后面去吗?过去你都是这么干的,现在你疯了吗?这不是在过去,干不好就是被人抢业务,干不好被老板臭骂一顿,干不好那些小王八蛋都嘲笑你,这特么稍有差错就是要没命的!你知道吗? 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你知道吗? 我法克!我对脑子里那个声音感到够了,我在脑子里对那个声音说,不要叽歪了,你说的都没错,你比谁都了解我自己,但是别忘了,你也说这是稍有差错就会没命的时候!过去我躲在一边别人只是嘲笑我,被老板骂了之后还可以靠着脸皮厚混吃等死,但现在不一样。躲?往哪躲?又有谁会像抢业务那样,我不去他去?要活命就得靠自己,谁特么的都想躲一边,躲到最后都是特么的一个死! 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要活下去,要活下去活下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和过去不一样了,命是自己的,连拼命都不积极不主动,我凭什么活下去? 不要把事情想复杂了,这不是我想不想当出头鸟的事情,别人不站出来我站出来,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就在我脑子里两个我激烈交战的时候,林鹿第一个站到了我身边。在这里我和小护士是相互认得的时间最长的,从我们在警察医院的血库里遇见开始,我们就一直不停的在奔命,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但这样的经历在过去一辈子都不会遇到。其实我觉得她应该会站过来的,毕竟我们有基础,但她这么坚决果断毫不犹豫的站过来,我还是很感动的。其实我真的没有多么自信,我总觉得只要人多了,到了安全的地方,像她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不会,也不需要我来保护的。 林鹿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一般,精致的瓷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淘气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我,说:“大叔,关键时刻我挺你哦,感动吧?要不要以身相许的?先说好,我只是要你做管家,不要想多了哦。” 管家?呃,韩剧看多了吧? 赵陌之前一直在休息,不过这种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站在了我身边。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就是不一样的,对于赵陌,我倒是比对林鹿有信心得多。其实我们三个人在这里也算是外来人,如果他俩都不能坚定的站在我身边,我估计我刚才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就算是打水漂了。 随后站过来的却是那个苗族的小伙子龙莽,但他感兴趣的似乎不是我,而是赵陌。龙莽和赵陌的目光碰到一起的时候,我脑子里无端的闪过一种火星四溅的场面……不是那种基情泛滥的火星四溅,而是胡一刀遇到苗人凤的那种火花四溅,我肯定他们俩会打起来的,不过打过之后,他们的会互相很对眼。这是一种直觉,而我的直觉其实一般都比较准的。 林卓然看着我,问:“你有什么计划?” 我摇头,我说:“比起计划来,我们更需要的是决心。”是的,如果没有一种决绝的勇气,你制定的计划一定会漏洞百出,因为你从一开始,就不断的给自己找退路,最后可能还没有开始,你就选择了备用的第二、第三个计划,直到完全的放弃。 林卓然眼睛里亮了一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笑了起来,说:“明白了,我支持你!”他是一个智商很高,情商也很高的人,他比我年轻,现在才32岁,就已经是一个大学教授,是一个副处级的系主任,还有自己的实验室,他的人生一直都走在成功的轨迹中,但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比我想得多吧。其实他在这里才是最适合当一个领导者的,然而他确实总是想得太多了。 其实在这么多人中,我最想争取的就是那个苗族的小伙龙莽,其次是林卓然。龙莽虽然直到现在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惊喜。而林卓然,以他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帮助我,我获得的助力也将是全方面的。当这么两个人表示站在我这一边之后,坦白说我觉得已经足够了。我们五个人绝对比剩下这一群人活下去的机会要大得多。 但是我并不排斥,比如说梁铮铮在有些好奇的观察了我一阵之后,面带微笑的走到我身边说:“带上我吧,放心,我绝对不是个花瓶哦。在我们组合的12个女孩子中,只有我一个人是学体育的呢!” 面对偶像女神的加入,我内心当然是非常激动的,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心虚的看了林鹿一眼,林鹿则不屑的回了我一个白眼。她不屑的是我那种心虚的眼神,带着嘲笑的眼睛似乎在对我说,大叔,你觉得我会在乎你?这让我感到很挫败,但是也松了一口气。后来我才知道梁铮铮大学里的专业是艺术体操,我不知道这对逃命有什么用,不过至少身体素质应该还不错吧。我忍住内心的激动,装作很镇定的对她点点头,但我的眼睛忍不砖了一下她领口以下那一片雪白的肌肤,却又不敢多看,赶紧收回目光。 然后我就听到了林鹿非常不屑的“切”了一声,好吧我承认我猥琐了,还是非常卑微的猥琐,就连偷看也不敢多看一下。我不得不赶紧的转移注意力,要严肃啊,现在可是扯大旗拉队伍的时候,形象很重要。 “梁小姐,我看这个人根本靠不住,我们应该寻找校方的帮助,这里有龙校长在,如果有救援的话,肯定会首先考虑龙校长的。”这时站出来的是和梁铮铮他们一起的那个职业装干瘪女,一看她就是个经纪人,不得不说,她看我的眼光是很准的……恩,原本是很准的。 梁铮铮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很悠长,她小小年纪,又是这么的得天独厚,不应该叹息的,让我听得有一种想要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冲动,如果她看得起我,需要我做什么讲一声就行了……靠,我心里一个激灵,就听到她说:“可是救援在哪?一个星期了,与其这么毫无希望的等待,我倒更愿意像这位叔叔……”她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淡定的说,我叫李昊,她对我笑了笑,说:“我更愿意像李昊叔叔说的这样,放手一搏,就算死,起码也不是窝囊的等死的!” 靠,你干嘛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知道你还不满20,可你不知道有时候小女孩这么说话其实也很容易引起我这样的大叔一些邪恶的念头吗? 算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再要什么人了,这群大学生在我看来虽然年轻,但缺乏生气,尤其是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缺乏那种不顾一切活下去的勇气,如果没有救援,靠他们自己我觉得他们很难活下去。不过之前和我们一起去健身房救人的大个子赵家林过来,我倒是也不反对,这小伙子经过之前的战斗,脸色都舒展了许多,不像他那些同学那样愁眉苦脸。不过他一说话就把我雷倒了,他说:“大哥,我赵家林,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大哥!” 说什么呢?我不是出来混的,从来都不是! 我觉得不需要更多的人了,然而这时候有了林卓然这个老师,有了赵家林这个同学,再加上有梁铮铮这个偶像,之前还在犹犹豫豫,一脸茫然的大学生们纷纷加入了过来。这样也好吧,撇开这些女生不说,几个男生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我又能好到哪儿去?是人都有潜力可以挖掘,只要把他们的潜力都发掘出来,我们总会多几分活下去的力量。 最后连之前一直在龙远图面前亦步亦趋的女教师还有梁铮铮她们那个经纪人也加入了进来,龙远图冷冷的看着我,依然是那么居高临下的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人,不过你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既然我的学生们相信了你说的话,那么也请你言行如一,带着他们活下去,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也可以尽一份力。但我也会看着你,如果你只是想达到你个人的什么目的利用了他们,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的,到现在也不肯放下自己的领导架子。你不放过我?说老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你怎么不放过我,挂科?还是不给毕业证?十多年前我其实都不怎么在乎这些东西,现在你拿什么来不放过我? 然而我并不想和她计较,对林卓然说:“其实计划也是有的。”我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挑出一个相貌中等,但身材还比较不错的女生,说:“就是你了,三十六计里面有一计叫美人计,就你了。” 68.第68章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为什么会是我?!!” 被我选出来的那个女生涨红了脸,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我。不过我知道她不是害羞或者窘迫,要说美人计,梁铮铮、江渺云还有林鹿这三个女孩才当得起“美人”两个字,而她充其量只是中等姿色,在理工科学校里交几个男朋友是有机会的,靠脸吃饭就不要提了。其实她涨红了脸质问我,是因为她害怕。 我摆了摆手说:“其他人都回到自己之前的地方吧,没事不要轻易出来,毕竟现在还不安全。男生加强放哨,有什么动静赶紧把大家叫起来,女生也别光睡觉,赶紧的把自己收拾利索,不方便活动尤其是不方便逃命的穿着打扮该换的就换,没得换该丢掉的就丢掉,别在逃命途中被自己绊倒什么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别扭捏,这种时候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么说话是丝毫没有带有什么猥琐的心理的,我发誓。 这些女生大多都还穿得花枝招展的,有长裙,有睡裙,有的还穿着高跟鞋,也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但是到了真要逃命的时候,她们穿的这些都是累赘,尤其是长裙和高跟鞋!我和林鹿这一身行头才是逃命的标配,迷彩服、野战靴,还能防止被擦伤刮伤,现在没这个条件,但她们至少搞清楚,裙子碍事了,直接就上小内内了,鞋子碍事了,直接就赤脚了。我就是把话搁在这里,她们怎么做是她们自己的事情,能不能跑得开跑得掉,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而我只留下了被我挑出来的那个女生,林卓然、赵家林和龙莽。林鹿我让她继续照料赵陌养伤,而梁铮铮,我又没有什么虎躯一震,王八之气满格的外挂光环,她自然是哪儿人多往哪儿去了。 凌晨,外面的雨停了,夜也变得不那么黑,我和林卓然、龙莽以及那个女生坐在了靠窗的休闲奶茶吧,拉开窗帘,借着外面的天光,我把这个女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实际上她比中等姿色还要好一些,但很林鹿梁铮铮那样的没法比,当然这也不重要。 “为什么是我?”她木然的跟着我们坐下,喃喃的又问了一句,比起刚才,她眼里的恐惧更明显了。 “好吧,为什么会是你?”我说:“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不会特别引人注意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游婷婷,游泳的游。”这个女生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她穿的是一条白色的无袖连衣裙,现在裙子已经很脏了,头发是烫过的,染成了板栗色,但估计去的是那种学校里的小店,染色的效果很糟糕,所以看起来有种很脏很乱的感觉。其实不管是谁一星期没换衣服没洗头看起来都是蓬头垢面的,但为毛人家梁铮铮看上去还是很清爽呢?林鹿也是,为毛会这样? 我很深沉的看着她说:“好吧,游婷婷,我叫李昊,认真的说来我还是你的学长,十几年前我就是从这个大学毕业的,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这栋楼。你问我为什么选你,其实首先你是有这个条件的,其次你们在这里接触过,那几个人看到你不会觉得奇怪,要是换了刚出现的那几张面孔,恐怕他们一开始就会怀疑。别紧张,我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女间谍之类的,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假装你也要走昨天那个叶丹丹的路,用自己去换吃的,你只需要骗他们把门打开,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听起来这并不算太难,但是游婷婷还是面露难色的说:“我不会装,我……一向都比较内向,我怕他们会看出什么来。” 我认真的说:“你现在就是在装。” 游婷婷看着我,表情很复杂,似乎有些生气,又似乎有些担心,或许她也怕直接拒绝的话,我也会做出什么事来,于是她换了一个面孔,哀求说:“我真的不行,学长,要不你换个人吧。那么多女生,就算你说不能让刚来的几个人去,比我漂亮的也很多。” 林卓然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别说。 其实做思想工作我知道林卓然肯定比我强,而且他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怎么跟这些大学生打交道他也比我清楚,而我,就算是跟客户谈生意也不算是很出色的,不然我也不会混得那么差。但现在我不觉得我是在做什么思想工作,更不是在谈业务,有些话我觉得我不吐不快,就算面对的不是这个游婷婷,而是李婷婷刘婷婷,我也会这么说。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这个表情很纠结,其实也还有些不耐烦的大学女生,说:“听着,游婷婷,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所以你也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觉得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事?我们特么的面对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你自己也看到了,死了那么多人,你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明你幸运,但你的那一点小幸运并不足以保证你下一次还能活下去。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打算把餐厅抢过来,但你们也知道,那些家伙有枪,那么在抢占餐厅的时候,就有人可能会被枪打死,就算没死,我拼了命抢下了餐厅,你觉得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游婷婷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她还是弱弱的说:“可你刚才不是号召大家跟你站在一边,同舟共济一起活下去的吗?” 我说:“对呀,没错。我当然希望所有的人一起活下去,但我们这里有几十个人,餐厅里有多少吃的?灾难已经爆发一个星期了,没有任何的救援,也许再过一个星期也没有,我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有,但餐厅里的粮食未必能支撑到那个时候。好吧,加入我们顺利的把餐厅抢回来了,在未来还不可知的情况下,你觉得我们应该把持食物的分配,还是当烂好人一下子把食物都分光,然后快速的又回到饿死人的状态?” 我重点强调了“把持”两个字,因为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游婷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食物的分配是应该有计划。” 我看了一眼这会吃饱了肚子正在打盹的龙莽和明显有些百无聊赖的赵家林,说:“现在,我们几个人去拼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如果成功,那么食物就是我们拿命去换来的,如果失败……那我们就真的会死。既然如此,你说说,当我们掌握食物资源以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保证我们几个人的?” “这个必须的啊!”之前显得很无聊的赵家林这会倒是听进去了,而且马上就态度鲜明的表了态。人都是需要由奖励来刺激的,光谈责任与理想,我都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做这件事情,但一想到自己也可以成为掌控接下来的话语权的几个人之一,最开始见面的时候还显得很颓靡的赵家林,这时候也红着眼睛,一副充满了干劲的样子。 其实这很简单。 我继续对游婷婷说:“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真的倒向那几个人,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吃的,没有尊严,也没有保障,一个是演一出戏,成为我们抢夺资源的功臣,体体面面的得到吃的,还可以在分配食物时保持话语权。我现在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来考虑。” 游婷婷明显动心了,眼睛里流露出和赵家林一样的热切,但还是很谨慎的问我:“会不会很危险?” 我坦白的说:“我不知道。但是从灾难爆发到现在,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不危险的?” 这一次,游婷婷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去。但是,我们是不是要签个协议什么的?你说的话一定能兑现吗?” 这姑娘还真是心思细密啊,这要是想忽悠她,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呢?然而我摇了摇头,我如果不能兑现承诺,签协议有毛用?你拿着协议去告我啊?当一场灾难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原到最初始的状态时,所谓的“诚信”就不再是一句口号,事关生死,信任一个人本身就是在冒险,风险有多大,收益就有多大,如果还抱着过去那种思维,什么都不愿意付出,那就不要抱怨别人不帮你。 7月14日凌晨5点,一个用水把头发收拾妥帖的女孩悄悄的脱离了洗浴中心的这群避难者,走上了洗浴中心所在的9楼与学术交流中心餐厅所在的10楼之间的楼梯。楼梯间里没有灯,但是那里有一道相当于一面墙的观光玻璃,在7月盛夏的凌晨5点,透过观光玻璃,可以看到微白的晨光已经开始普照大地。楼梯间原本有一道玻璃门,那里胡乱的堆放了一些桌椅用来堵门,后来被人推开过,现在并没有复原,只是更加杂乱的摆放在那里。 靠近门的地方有两个男生负责警戒的,他们看到了这个女生,但或许他们太困了,或许他们对这个女生的行为实际上是默许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其中一个突然睁大了眼,有些遗憾的说,身材不错呢。 那个女孩在收拾自己的头发的时候,滴落了许多水在她的连衣裙上,那白色的连衣裙浸湿了一大片水迹,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白色蕾丝花边,而那种若隐若现的鼓鼓囊囊,比一览无余更加充满诱惑。许多女孩天生就有这种本领的,她们比谁都清楚怎样展露自己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游婷婷的相貌算不上特别出众,不过,她的身材确实不错。 之所以选在凌晨五点,是因为这是人一天中最困倦的时候。 69.第69章 、守夜的胖厨师 虽然是在盛夏,但清晨的空气有几分清冷的。 站在10楼的窗边看这个世界,在一片微白的天色中,除了安静,这个世界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高楼还是那些高楼,街道也还是那些街道,远处的城市,也还是那个城市那个水泥森林的轮廓。 但是依然活着的人,猛然惊醒,便会下意识的一惊,生怕自己睁开眼来,看到的就是一张张裂开了半张脸的血盆大口。那样的惊悸,甚至会让人明明什么都没看到,也会没来由的用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拍打,又或者使劲的往身后已经无路可去的墙壁上躲藏,直到再过几秒,实实在在的确定眼前什么都没有,才换成了一脸的茫然。 蒋京川是个厨师,三十大几了,就像很多厨师一样,蒋京川长得很胖,也就170出头的个子,体重却达到了190斤,但是蒋京川自认为在胖子里面他也是很帅的,至少他长得很像一个姓金的国家元首,尤其是他的发型。 蒋京川是一个做川菜的厨师,手艺是很不赖的,但酒色财气什么都沾着边,尤其好赌,所以到现在也没攒下什么钱娶老婆,他自认为过得也还潇洒,没老婆也就没老婆,倒还自由自在呢。他是一年前才到光阴城市大学的学术交流中心餐厅来的,说实话这地方没有多少油水,但是活儿也轻松,最重要的是,他常常对自己那些哥们说,咱是大学的厨师,大学的厨师,那也是有文化的厨师。 蒋京川本来觉得生活也挺好的,但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灾难,让这个世界疯了。他没有疯,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死掉之前会不会疯掉,他看到那些疯子来活生生的吃人,吃人啊!一个本来和他有些眉来眼去的小服务员,就在他眼皮底下,被几个疯子扑倒,活生生的撕成了碎片吞进肚子里,这几天来,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总是会看到那个小服务员张着嘴向他呼救,嘴里却喷出一股一股的血,他总是会看到小服务员那双绝望的眼睛,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直到她只剩下了一个头颅,也许是那些疯子觉得头颅难啃,也许它们又有了别的目标,反正它们当时丢掉了那个头颅不管,又去啃别的人去了。 蒋京川当时躲在厨房的铁柜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后来外面来了不少人,在一片哭爹叫娘的混乱中,整个学术交流中心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死人和活死人,蒋京川一直躲在铁柜子里,而那个小服务员的头颅也一直就在铁柜子外面,那双眼睛也一直看着他。后来安静了,整个世界似乎就剩下蒋京川和那个小服务员的头颅,蒋京川在铁柜子里再也呆不住了,那双眼睛看得他毛骨悚然,又让他非常的愤怒,他很想冲出去一脚把那个头颅踢飞,可是他不敢。 他从厨房跑出去,才发现死了好多人,躲在学术交流中里的人把门堵上了,没有人能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当他们把门堵上了之后,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要把厨房抢在手里。 学术交流中心的餐厅一次性最多可以供应500人的会议伙食,但实际上库存的食材并不多,因为要保证新鲜,蔬菜副食都是即时采购的,米面主食的保存时间长一些,库房里有上千斤,但也不多,毕竟同时供应500人这样的大型会议是非常少的,就算不够了,随时也可以从楼下的学生食堂库房里调。 蒋京川当然认识学校的副校长龙远图,他记得龙校长当时讲了很多话,大意是餐厅是学校的资产,而她在这里的人当中职务最高的,理所当然应该由她来安排这里的一切事务,包括食物。但是有人却很不买账,其中一个,就是蒋京川现在叫的彪哥,许彪。 最开始的时候蒋京川以为彪哥是来学校谈项目的生意人,因为彪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对人很和气,而且出手大方,给那些小服务员的小费都是粉红色的大票起价。彪哥喜欢吃川菜,所以彪哥那天在这里吃了第一顿饭,就把他叫出去,给了他一千块钱的小费。但是蒋京川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有风度有气质的老板,竟然藏了一支手枪,当时如果不是彪哥用枪干掉了几个疯子,这里的人说不定就得玩完。 所以当那个龙校长跳出来唧唧歪歪的讲道理的时候,彪哥只是把枪拔出来,那个校长就不吭气了。那时候蒋京川觉得有枪就是牛逼,而当彪哥问他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干的时候,蒋京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至于龙校长,大不了也就是把他开除了,可只要有机会,那是打死他也不会再呆在这个地方的,一想到那个死死盯着他的小服务员的头颅,他就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彪哥却要他们住在餐厅里,睡餐桌上。彪哥有枪,但是他很小心,宁可睡餐桌守着餐厅,也不去住洗浴中心那边,更没有去清理客房部那边的丧尸住进去的打算。彪哥一开始就打定主意靠着餐厅在这里好好的躲上一阵子,蒋京川觉得彪哥真的很有远见。 昨天晚上,彪哥诱骗那个女大学生上床的时候,其实他们几个也都在餐厅里,等于是亲眼目睹了一场现场直播,彪哥似乎因此而特别的兴奋,而蒋京川竟有些羡慕起彪哥来。虽然他是在大学里当厨师,可那些眼高于顶的女大学生,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们这些人。其实厨师的工资很高的,蒋京川就向一些打零工当服务员的女大学生炫耀过,可是人家根本就不买账。可是昨天晚上,在彪哥当众和一个女大学生嘿咻的时候,蒋京川突然觉得这些平常眼高于顶的女大学生,原来也有这么贱的。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把所有的人都打回了原形。 当彪哥完事以后拍着他的肩膀说,最多再过两天,那些女大学生自己都会排着队过来任他们挑选的时候,蒋京川真是眼睛都直了。他突然觉得,这场灾难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一场灾难,可以让他做很多他原来只能想,甚至都不敢想的事情。 晚上,彪哥直接搂着那个叫夏丹丹的女大学生一起睡了,但他依然很小心,他叫他的小弟守着厨房仓库的门,却叫蒋京川他们几个守在餐厅的门里门外。这几天其实也都是这样的,蒋京川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人家彪哥是老大,而他的小弟是心腹,再说库房里的东西本来也不是他们的。他相信彪哥说的,只要他们守住厨房,他们就不但能活下去,而且再过几天外面龙校长那帮人的东西吃完了,那时候他们可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蒋京川和他的厨师搭档刘兴旺以及两个校工分成两组,轮流在餐厅门口值班。现在学术交流中心内部是没有丧尸了,蒋京川知道他们要防的是龙校长那帮人,可对那帮人,蒋京川也没怎么放在眼里,那是一帮女孩子和几个文文弱弱的男生,有时候他都觉得彪哥过于谨慎了,其实就算对那帮人来硬的,他们也不是对手啊。也许,彪哥喜欢的,就是别人主动跪求过来的感觉吧。 就算昨天又来了几个人,在蒋京川看来也不足为虑,那几个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多强壮的,而且他们一来,龙校长似乎都很不高兴呢。只是半夜的时候,他听到客房部那边有动静,这些家伙,饿得遭不住了,竟要去打客房部那边的主意?可是这个主意又是谁出的?客房部那边充其量也就是房间里留下了些零食,可却要拿命去换,想想也怪可怜。还不如学学那个叶丹丹,不就是把自己卖了嘛,就算没这个灾难,把自己卖了的女人还少吗?他还听说,不少女大学生也经常去夜店出台呢,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面子放不下的? 蒋京川值的是后半夜的班,客房部那边的动静也就一会,后来怎么样了,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按照彪哥的规矩,他们要轮流值班,轮到他是后半夜,这个点比较容易犯困,被彪哥发现值班的时候打瞌睡的话,那是要遭到一顿暴打的。所以尽管蒋京川很困,但他还是一直努力的睁着眼睛,盯着餐厅外面的一切。 不知不觉的,蒋京川也熬到了五点,再熬一个小时,彪哥自己就会起来了,那时候他就可以放心的去睡觉。餐厅外面没有什么动静,蒋京川也有点迷糊,恍恍惚惚中,他看到有个人影向自己走来,看身影,挺像之前那个小服务员的……一想到那个小服务员,蒋京川一下就打了个激灵,背后无端端的冒出一层鸡皮疙瘩来。 当蒋京川看清楚走过来的人只是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以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太疑神疑鬼了。之前他见过这个女生一面,虽然谈不上惊艳,不过……这女生干嘛浸湿了胸口一片的裙子,蒋京川吞了一口口水……一个小姑娘来到这里还能干什么?只可惜一朵这么娇嫩的小花,就要被猪拱了。 “站住。”蒋京川懒洋洋的从他藏身的角落里走出来,叫住了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问:“你叫什么名字?到这里干什么来的?”如果这个女孩来这里的目的和叶丹丹一样,那是绝对不会落到他头上来的,所以蒋京川一边也谈不上有多热情,一边也想趁机跟这个小女孩套套近乎。得不到,说说话总可以。 蒋京川的随身武器就是厨房墩子用的一把大号的剁骨刀,可别小看这把刀,这刀钢火好,材质也是没法挑的,虽然有点重,但是用来剁丧尸的时候,还是十分的给力。蒋京川守夜的时候,这把刀就挂在大腿上,他自己做了一个皮套子,虽然难看,可是很实用。在白裙子女生走过来的时候,他本来已经把剁骨刀握在手里了,可见到是这么一个小姑娘,他就又放心的松开了手,带着一种哀悯的眼光看着这个清纯而又诱惑的小姑娘。 70.第70章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我和那个胖厨师没有仇,我和餐厅里的每个人都没有仇。 但我远远的看着那个胖厨师,手里拿着林卓然之前用过的弩枪,如果情形不对,我就先射杀了这个胖厨师,保证游婷婷能跑回来。 即使我不能射中要害也没关系,这些弩箭都是我们从丧尸的脑袋里挖出来的,小心翼翼,不敢让自己被弩箭划破任何一处皮肤,因为弩箭上沾满了丧尸的汁液。 其实我这时候藏在楼梯间的阴影里,但并不能完全的隐住身形,如果那个胖厨师更警觉一点的话,他其实是能发现我的。 但是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警觉。 也许是世界太安静了,也许是我的听力也变强了,我能很清楚的听到游婷婷和胖厨师的对话,之前她自己还说她很内向不会装,现在我觉得她拿奥斯卡小金人都没问题了。 “大哥,”我听到游婷婷用一种很羞涩,很难为情,似乎又下了很大决心的语气叫了那个胖厨师一声大哥,然后让我都感到非常意外的,不等那个胖厨师答话,这姑娘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哽咽着说:“大哥,我饿……”尼玛这演技啊,换做我是那胖厨师,我都醉了。 果然那胖厨师赶紧伸手扶住游婷婷,当然他的手并不老实,一下都扶到她的两肋了,再往上一点就是那鼓鼓囊囊,不过游婷婷很聪明,她顺势拉住了胖厨师的手站起来,不动声色的避免了胖厨师的手碰到她的胸部,继续哽咽着说:“大哥,我饿,你让我进去吧……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被别人看不起的,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胖厨师叹了一口气,拉着游婷婷的手一口一个妹纸的安慰她,但是既没说不让她进去,也没说让她进去。估计他心里很烦闷,好好的一棵水嫩的白菜,就这么又要被猪拱了,偏偏那头猪还不是他。 这时游婷婷似乎“看出”了什么来,低着声音,极度难为情的,极度羞涩的说:“大哥,你有吃的吗?我说不出口……要是你有吃的……我……让你……” 只一下,那个胖厨师的身体就明显的僵硬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他看着游婷婷,显然脑子里在飞速的计算着这事的可行性。现在是凌晨五点,老大都还在睡觉呢,如果他做点什么,谁又会知道呢?就算老大知道了,大不了也就是揍他一顿,等过两天,那些饿得发慌的女大学生们就会一窝蜂的送上门来,那时候老大也不会为了一个女生跟他计较的。对,这事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 胖厨师握着游婷婷的手,穿着粗气问:“妹纸,我是有点吃的,不多,两个昨天蒸的馒头,还有一根火腿肠,你……让我……怎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可以想得到,他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而且他也不再像刚才那么还要装模作样的,而是直接就把手搂在了游婷婷的腰上,还顺势摩挲着她的背。 游婷婷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但这并不让胖厨师不满,反而更高兴,因为他们拉开了一点距离,我可以看到胖厨师一脸猥琐的眯着眼睛在看游婷婷,顺着他的视线,我知道他正在看的是什么部位。猥琐,我只能这么说,无比的猥琐,比我猥琐多了。 而游婷婷似乎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最后深深的低下头,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问:“在哪?” 演技,特么的又在彪演技啊! 在哪?当然不可能在这个门口,别说她不愿意,就算她愿意,胖厨师也不敢,不然一不小心被老大抓了个现行的话,这时候又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女大学生来缓冲,那个老大可是把这些大学生都视为他的禁脔的,一怒之下割了他的小丁丁都有可能。所以,必须换个地方,当然进去餐厅里也不行,那也是暴露了。 胖厨师想了想,我赶紧把头缩回来,就听见他说:“在那个楼梯间等我,哥哥我去给你拿吃的。等着我,不然吃的就没有了!”他有些迫不及待,转身回去拿吃的了,时间紧迫,他得在老大起床之前把事情办了,不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很快他就哼着小曲挺着虚浮的脚步走进了楼梯间,可是他刚喊了一声妹纸,一把匕首就顶在了他的喉咙上。而拿匕首的就是游婷婷,我和龙莽、林卓然站在了游婷婷的旁边。胖厨师的脸一下子就苦了,这时候不用游婷婷说话,他就扑通一声给游婷婷跪还了过来,还干脆利落的啪啪两下,把自己肥脸打出几条血印子来。 这角色转变来的也非常快,我不得不说,这胖厨师的演技也绝非等闲之辈,果然高手在民间啊。 游婷婷并不解恨,拿起匕首就要往胖厨师的手上剁----这双手刚才在她身上没少吃豆腐。 但我制止了她,这匕首也就是林鹿那把军刺,也是沾过不少丧尸的体液的,她一刀把胖厨师的手剁了关我鸟事,然而弄出这么胖的一只丧尸来,终究是个麻烦。 然后我笑眯眯的对胖厨师说:“做戏做全套,你想象着这会怎么嗨,就怎么哼哼吧,门背后有你的同伴在听墙根呢对不对?5分钟后你回去叫门,让我们进去,就没你的事了,不然的话我就在你身上放几道血,顺便告诉你,这把军刺已经沾了几十条丧尸的血了。” 胖厨师梗着脖子,很装逼的说:“我怎么可能只要5分钟就完事?起码两个小时!” 我冷下脸来,说:“少废话,当5分钟的声优,然后去开门,你想拖延时间我也无所谓,大不了我们就不进去找吃的了,你这一身有小200斤,也够我们吃一阵子!”我不是在吓唬他,人吃人这种事,在任何一场大规模的灾难中都不少见,就看到不到那一步了。 胖厨师也知道我不是在吓他,脸一白,然后赶紧装模作样的哼哼唧唧起来。5分钟后他老老实实的挡着我回去开门,里面果然传来一个猥琐的声音,“特么的你这么快就泄了?平时还吹得尼玛金枪不倒似的!” 开了门,里面是另外一个厨师,比他年纪小一些,看着老实,但是说话也是十分的猥琐。然而被我用弩箭顶住脑门,也就鸦雀了。 顺利的解决了外面的两个,但也到此为止了。 我们的动作已经很轻很快,但还是惊动了餐厅库房里面的人,然后我就听到那道门背后有人喊了一声,别动,不然老子就开枪了! 不得不说,昨天我看到的那个中年人还是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警觉性的,我的计划实施得近乎完美,库房外面的两个厨师还有两个校工都已经被我们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接下来我本来打算耐心的等待,等待他们从里面出来,我可以选择在他刚出来的时候就用弩射杀他,也可以趁其不备攻击他,后者风险大一些,但会更完美。但没想到这家伙实在太警觉了,我们刚弄走那几个厨师和校工,他就已经发现了。 现在,他似乎已经躲在门背后,我不知道他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枪,但我不相信他隔着门就能向我开枪,所以我笑了笑,很恶搞的说:“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现在命令你们放下武器,马上投降。重复一遍,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你是什么人?少给老子装神弄鬼的,别以为老子真的不会开枪!”里面的人没有被我唬住,换了一个人说话,这一次才应该是那个中年男人了。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我又不是李荻我不是真的警察,这种场面我能不能搞得定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硬撑着佯装满不在乎的呵呵一笑,说:“我叫李昊,就是个小人物,现在作为大家的代表来和你说几句话,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大家面对面的谈更有诚意一点对不对?如果你不开门出来,那我就进来,放心,我就一个人,身后没有狙击手的。” 我站在门外边还没有一分钟,那道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但就在我想扣动弩枪的扳机时,我发现站出来的却是一个半裸的女孩,这女孩似乎在睡梦中就被人推了出来,因为她的头发被人从后面揪住,她正痛苦的仰着头,双手护着她的头,上半身就一览无余,下半身也只穿了一条内-裤,如果我扣扳机的话,弩箭射中的就必然是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就是之前我们都见到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们的校长龙远图对吵了一架,还讥讽龙远图就算想卖也没人要的那个叶丹丹,为了食物她不惜出卖了自己的身体,现在还被人当做了人肉盾牌。 然而,我们又有资格去嘲笑她,或者是可怜她吗? 在死亡,在饥饿,在无边无际的恐惧面前,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变成下一个她? 我直视着那个一览无余的身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来就不是,但这一刻,我的视线已然穿透了那具诱人的身体,就在她被推出来的一瞬间,我抬起了弩枪,就在那只从后面抓住女孩的头发的手试图收回去的时候,我喊了一声蹲下,同时扣动了扳机。 这个被当做人肉盾牌的女孩帮我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不必尝试和里面的两个人谈判,更不要试图和他们共处。 即使在灾难到来后人的道德底线都不断降低的情况下,人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71.第71章 、没有谈判的余地 当我喊出“蹲下”以后,那个女孩是不是能机灵的做出反应,我并不知道。 但不管她能不能做出反应,我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我发现里面的人经过试探,准备选择把门堵死来和我们对抗。他们在里面有吃有喝,还有枪,而我们几乎就是山穷水尽,到时候除了硬拼撞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而那样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没人知道。 所以,如果我射出去的这支弩箭误伤了这个女孩,或者里面的人暴怒中朝这个女孩开枪泄愤,这都是我顾及不了的。事后我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不必为此背上心理负担,因为我本来就不认识她,我不是警察,我没有义务负责她的生死。反过来,为了保护一个和我们毫不相干,甚至一分钟前还躲在库房里吃香喝辣的女孩而失去这个机会,死更多的人,这才是不能接受的。 那个女孩大概从被人抓着头发半裸着推出来就处于一种头脑空白的状态,所以我喊“蹲下”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的微微侧了一下身,也就是这一下,我像看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看着那支弩箭从她的耳边飞过,割破了几缕头发,在那扇门关上之前,一头扎进了一只裸露的胳膊上。 伴随着一声痛叫,那道门随之关上。 我赶紧的换了一个位置,几乎就在同时,里面响起一声枪响,我清楚的看到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女孩的左侧腰部擦过,朝我飞来,如果不是我想都不想的就换了位置,那东西就会扎进我的肚子里。而那个女孩也惨叫了一声,本能的就向我跑来。 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天哥哥我虎躯一震,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就哭着喊着扑到我的怀里来,眼前这一幕像极了我的理想,而且女孩还是半裸的,比我梦想中的还要香艳……然而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侧身迈开了一大步,让过了这个受伤的女孩,快速的重新给弩枪上了一只弩箭,我没有回头,但眼睛的余光看到我身后的林卓然接住了这个女孩,并且迅速的脱下他的衬衣,穿在了女孩的身上。其实我手上这把弩枪本来是林卓然的,他用得比我熟,刚才应该是他来当这个弩手才对,但他射杀丧尸的时候还可以,一想到这一次要射杀的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他心里就过不去了。 这是对的,毕竟我们都只是普通人。 怪不了他,其实我也不行。刚才那一下只是我的本能反应,眼看我的计划就要实现,却变成竹篮打水,我一着急就顾不得杀的是活人还是丧尸了。再说活人我不也杀过吗?虽然我不是有心的…… “把她带到林鹿那里。”我没有回头,端着弩枪对着门里,对身后的林卓然说了一句。处理这种外伤是林鹿的强项,她可是警察医院外科优秀实习生。但是我不知道她带的药品还够不够,那一枪是从叶丹丹的腰部打穿了,也不知道伤到了内脏没有。 这我真的管不了那么多。 “妈的!”这时木门里面的人发出一声怒吼,咬牙切齿的问:“你特么的是什么东西?”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刚才说过了,我叫李昊。你特么的又算什么鸟?没种自己出来,推个女孩当挡箭牌,算个什么卵-蛋玩意!”要说骂大街,我的本领虽然不及以前上班的公司大厦里的那个老保安,但经常跟他对骂,我也是练出一身本领了。 里面大骂的那个人听声音想来是那个中年男人的保镖,随后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很镇定的说:“不错,朋友你很有胆识,不过你想过没有,你的鲁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不就是想要吃的吗?我们可以谈判,大家都是为了活命,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的,但是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说到这里他大声的喊起来:“外面的人听着,本来粮食我们是可以商量的,但是你们这个人惹怒了许哥我,这道门我们是死也不会开了!等到你们要饿死的时候,你们再好好感谢他吧!哈哈哈哈!” 特么的这家伙是个做大哥的料啊,这种时候还不忘记搞个离间计,我和外面那些人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他这么一喊,要是事态真的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后面饿得不行的时候,我发誓,之前还表示和我站在一起的那些人,不把我捆起来交给这个许哥才是怪事。 人心本就不值得考验,对这个许哥,我竟有几分佩服。 我招手让刚才那个胖厨师蒋京川过来,问了那个许哥的名字,同样大声的说:“彪哥是吧?您老人家玩这一手挑拨离间玩得还挺高明的,不过我也想冒昧的问一句,刚才我那一箭,是射中了你的保镖了吧?” 先前那个和我骂街的声音说:“皮外伤,这对爷算个鸟毛!” 我不理他,反倒是放低了声音,不紧不慢的说:“彪哥,这么说吧,我是从外面跑到这个学校来的。实话告诉你,眼前这场灾变,是一场大规模的病毒感染病变事件,灾变席卷了整个世界,大部分的人都变成了丧尸,楼下是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满世界都是这个样子。我们都是很侥幸才活到现在的,我想我们就不应该把精力放在窝里斗上面了。我刚才说了,咱们需要共度难关,不然最后就剩下你们两个,靠你那把只有两三颗子弹的枪,面对外面成千上万的丧尸,你也活不了两天。” 里面的许彪哈哈大笑,说:“现在才来跟我说这个,晚了。说真的一开始我也是你这个想法来着,我也没说不给这些大学生东西吃啊,对不对?眼下大家都是生死难料,临死前男欢女爱,也是各取所需嘛。但是你一来就非要搞得你死我活的,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没错,我现在是只有兄弟俩,子弹三颗,这还真给你蒙对了,但我们这里是库房,这里的东西够我们吃个一年半载,等你们都饿死了,烂成骨头架了,我们都还逍遥自在的活着,现在说共度难关,你脑子进水了?可惜了,丹丹刚才要是不出去,我们欲-仙-欲-死的活到最后,又有什么遗憾?” 我也就是冷笑了一声,旁边的赵家林忍不住了,大骂道:“妈的还要不要脸了?叶丹丹是被你们推出来的,是男人有种的就出来跟爷单挑!”我靠,昨天他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熊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了?我看了他一眼,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里面不吭气了,大概也觉得这事确实做得不光彩,也不见得是想这事,倒是……我故意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其实就算我不来跟你要吃的,你们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这都10天了,停电了,马上这里的水自然上不来,天然气也会很快就停止供应,到时候没电没水没有燃气,你能生吃那些大米和面粉?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大米和面粉未经蒸煮就直接食用,最后的结果是你的肚子越吃越大,但是你拉不出屎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最后会被肚子里的东西撑死?与其死得这么凄惨,还不如你早一点把粮食拿出来分了,大家都吃饱,然后找准时机,一起冲出去。” 许彪说:“早这么说不就结了?现在才说,哈哈,许哥就算撑死,也比你们强多了!拉倒吧,有本事就冲进来,虽然哥只有三颗子弹,倒是要看看你们谁有这么大的胆冲到最前头!” 我很认真的说:“行,那就不说了。我们人多,就试着找找还有没有别的路,这栋楼在这么大,楼下还有食堂,总能找到吃的。那就拜拜了……对了我差点忘了,提醒你一件事,刚才射中你的手下的那支弩箭,我是从丧尸的脑袋里挖出来的,只有又用丧尸的组织液泡了一晚上,我估摸着比丧尸直接咬伤的病毒感染还要快一些。我见过被丧尸咬伤的人,一般1到3个小时内就会病变,你就自求多福吧。” 接下来我就不打算再跟他废话了,说也是白说,就像警方所谓的谈判专家,真正能靠谈判来解决问题的都是少之又少,最后管用的都是狙击子弹。当然我并不知道感染后病变的时间究竟有多久,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甚至许彪的那个手下是不是真的一定会病变,这也不重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待。 我的计划到这里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等待。 但也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傻等,这是属于学术交流中心的餐厅,这是属于餐厅的库房。餐厅说大不大,和楼下的学生食堂没法比,但也保持着一次性招待500人的规格,所以这个库房并不小。这个库房也并不是只有唯一的一道门,它还有一排天窗,天窗离地面有2米多高,丧尸肯定是够不着的,然而我们并不是丧尸。 其实许彪躲进库房里完全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所以夺下餐厅外面那道门才是关键。这时候我和龙莽负责监视库房的那道门,库房里很安静,死一般的安静。我并不想见到许彪和他的手下此时的表情,即便现在我和他们是不折不扣的敌人,我也没有那种阴暗的心理,想要窥探人在知道自己即将感染病毒时那种绝望的表情,还有他们之间怎么处理这件事的那种考验。 而计划的另一部分则有林卓然带领所有能动的学生来执行,除去几个关键的警戒点,其余的人都来帮忙……抬桌子。把餐厅里的桌子都抬到库房外面的墙根下,这样我们就可以轻易的沿着桌子爬到餐厅的天窗位置。许彪只有两个人,一支手枪,不管他还有多少子弹,我都有办法让他把子弹消耗完。 能动的老师学生差不多都参与到搬桌子的队伍中来了,我看到林鹿也出现在了队伍中间,但凡有出力的时候,这姑娘就不会让自己躲在一边看热闹,我不得不说,这姑娘的思想品德非常符合当一个红旗下的接班人。然后我看到梁铮铮也来了,并且很积极的参与到搬桌子的劳动中。另一个“绝代佳人”的幸存者江渺云就没有出现,我不禁有些担心她以后的命运,我还是那句话,现在这种状况,如果连求生的**都不够强烈,那就一定活不下去。 而按照我的要求,在搬桌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能说话,尽可能的保持安静。这并不容易,但所有的人都努力去做到这一点,但事态,总是在不断变化的。 72.第72章 、是他求我砸他的 “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黎明前一片十分压抑的安静,正在搬桌子的人瞬间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致把目光投向了我。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中心感,然而我并不喜欢这种中心感,我赶紧挥手示意大家都隐藏起来,但是,他们有的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站在原地,有的“咣”的一声扔下手里抬着的桌子就往门外跑,动作之大声音之大就像在发脾气一样,还有的就近靠着墙根站着,其实这还算好的,至少比愣在原地的好。 然后库房的门从里面猛的拉开,我刚端起弩,里面就有个人冲了出来。顾不得瞄准,一箭射出去,命中倒命中了,却并没有阻止对方往前。这人直朝我冲过来,我只看到他并不是许彪,而是许彪的那个保镖,他手里提着一支黑星,冲到离我只有两三米的地方突然提起枪朝我开枪! 那一瞬间我真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即使这种状况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但我抬眼看到那个枪口,只差一点就尿了。万幸的是这个时候我没有僵住,下意识就往地上一滚,同时我也听到“砰”的一声,有种耳膜都被震破了的感觉。黑星手枪的枪声本来就响,在餐厅这种回声超大的空间里响得更夸张,同时我还听到了一片尖叫声,当然我屁滚尿流的还根本顾不上其他人。 才刚爬起来呢,那王八蛋提着枪又朝我冲来了。他的右边胳膊上还钉着我之前射出去的箭,另一支刚射出去的则射中了他的右胸,两个地方都流出很多血来,沿着他的身体浸湿衣服,还洒得地上到处都是。他铁青着脸,眼睛发红,根本就是不杀死我决不罢休的姿态。我本能的想跑,但也不知道是脑子里进水了还是别的,我不但没跑,反而朝他扑了过去,你妹的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临死前还要咬我一口是吧? 我手上只有一把空了的弩枪,这一面对面不过是一两米的距离,他对我反冲过来明显的愣了一下,因为这明显的不科学,就我刚才那种屁滚尿流的表现我应该转身就跑才对。那样的话他可以从容的在背后瞄准我,5米以内,我必将尸横当场!但是我反冲过来了,他也就愣了那么一秒,不,大概也就是半秒不到,然后他抬起了枪,但我比他快了一步,我提起手中的空弩枪,砸到了他右胸上没有完全射进去的弩箭上面! “啊!” “砰!” 这贼斯鸟惨叫的同时,手上也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我感到一股热风从我脸颊掠过,耳朵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痛,其实只要再往里偏两公分,那颗灼热的子弹就该打进我的眉心了。我闻到一股骚味,我特么的尿了,但是我并没有停,趁着对方还惨痛的佝偻了腰,我跳起来用弩枪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那弩枪的枪身是用金属做的,具体的材料不知道,但硬度实在很一般,我猛的砸了一把,竟然把弩枪砸弯了! 我去你妹的样子货!我心中无限的愤怒,提起已经打弯了的弩枪准备砸第二下,然而我愣住了,因为面前这个王八蛋虽然被我砸得头破血流,甚至跪在了地上,但是他抬起了手臂,手中的枪正正的对准了我。 那枪口黑洞洞的,甚至还散发着刚才开枪之后没有散尽的余烟。 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一时间,世界很安静,安静得我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紧跟着就是一阵刺耳的狂笑,我面前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咧开嘴笑得很是疯狂,他用枪指着我,大声的说:“你妈的!砸啊!再砸啊!你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提着打弯了的弩枪又朝他头上重重的砸了下去,你妹的你拿枪指着我要求我砸你,我能不砸吗?其实我那一瞬间脑子里有点空白,在死亡的临界点上,我的思维已经跟不上我的行为,我竟然不管他拿枪指着我这个事情,在他还疯狂的大笑的时候,又一次狠狠的拿弩枪砸了下去。 这鸟人的狂笑还没有结束,就变成了一声惨叫,我下手很重而且极快,一下两下,在他连接不断的惨叫声中,我不断的把弩枪朝他头上砸去,直砸得他的鲜血溅了我一身,不只是鲜血,紧跟着溅起来的还有脑浆。然后他就倒了下去,手脚抽搐着,再也没有声音了。 而餐厅里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我知道有很多双眼睛看着我,但整个餐厅鸦雀无声。 我喘着粗气扔掉了已经彻底变形,扭得跟麻花似的弩枪,弯下腰去捡起这鸟人手里的黑星手枪,他刚才笑得很肆意,很疯狂,但他一定没想到我竟然比他还疯狂,我连别人用枪指着我都不怕,他一定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人。 不过我数了的,刚才许彪说他还剩下3颗子弹,一颗打在叶丹丹腰上了,一颗在库房里响了,还有一颗贴着我的耳朵飞过去了,所以这个时候这把枪里根本已经没有子弹。既然是一把空枪,我凭什么要怕这个王八蛋? 然而当我把弹匣退出来一看,差点就给跪了! 尼玛许彪这个骗子,他说他们只有3颗子弹了,然而这个弹匣里几乎就是满的! 尼玛!尼玛!尼玛! 我简直手脚酸软,我竟然这么天真,会相信一个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老大的话! 然而如果我不是因为记着这个数字,在我潜意识里我觉得是安全的,所以动手比动脑快,接下来又会是什么情况?那样的话,面对他的枪口,我只会跪了……真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傻了的众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林鹿后来对我说,我当时满脸都是血和脑浆,再加上那个古怪的笑容,把这些学生都吓得差点心梗几个失禁几个。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当时只是有点肌肉抽筋,我根本就没有笑!真的。 其实我这个时候是非常疑惑的,也可以说带有一种深深的失望,让我失望的就是龙莽。我一直觉得龙莽这个苗族的小伙一定会给我一个惊喜的,然而从一开始,他虽然跟在了我后边,但自始至终他都只是站在一边看。我是亲眼见识过赵陌的功夫的,所以当我把龙莽划为赵陌那一个级别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之后,我对他的表现也无比的失望。 就这样吗? 然而不管怎么样,抢占餐厅这个计划,总算是实现了。我现在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躺下去,我的手脚都在发抖,但我强忍着克制着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我必须找一个地方自己消化一下。开什么玩笑,那把枪里面满满都是子弹,那个枪口就那么指着我,离我还不到一米的距离,我竟然特么的还拿东西去砸别人的脑袋?他当时只要手指一扣,我就特么的没命了啊!!就算子弹没有打中要害,但那也要撕下我一大块肉,这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但是我忘了,这个人不是许彪,许彪还在库房里呢。虽然不知道刚才库房里一声枪响之后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我原本猜想的应该是许彪提着枪沾满了手下的血走出来才对。 我挥了挥手,说:“别傻愣着,打扫战场吧,那个谁,把胖厨师找来,给大伙做顿饱饭,但是,林老师,把库房看好了,接下来我们还要重新制定规则来分配这些食物呢!” 有饭吃了,这些人应该欢呼才对,但是他们还是那么傻愣愣的站着,一片鸦雀无声。 我心里叫了一声不好,一种浑身过电的感觉告诉我,这事还没完,我口干舌燥的顺着众人的目光转过身去,看到就在库房的门口,正站着一个人,那是许彪。 许彪身上流了很多血,在他前胸衣服上的一片血迹中,还分明有一个弹孔……但他竟然还是站着的,而且,手里拿着一支手枪正指着我。又是一个对着我的枪口,又一次啊! 我的膝盖在发抖,如果这时候给他跪下有用的话,我铁定给他跪下去了。 “你叫李昊是吧?”许彪用枪指着我,他流了那么多血,说话竟然还很连贯,跟电影里那种中了枪说话就断断续续的样子根本不是一回事,我要说,这无比的牛逼。他看着我,表情很复杂的看着我,说:“真看不出来,像你这么大众脸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高手,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我本来可以很好的在这里活下去,有足够的食物,有兄弟,还有不少女人,只要给她们吃的,她们都会跪在我的面前舔我的脚趾头,可你特么的竟让我兄弟反目,让老子的一切都化为泡影,你还真是能耐啊!” 我以为他还会怒吼,或者像刚才他那个手下那样狂笑,然而他没有,他开枪了! 我动都没有动,因为我膝盖已经软了,我根本动不了。这才是我真实的反应,刚才我在别人拿枪指着我还敢去砸人家的头,那是我总记着他的子弹是打完了的,打完了的!而现在,我明知道我必须躲开,哪怕是像之前那样屁滚尿流才有可能逃脱,但我愣是站着没动,我的膝盖已经软了! 子弹没有打中我,往天花板上去了。 就在许彪开枪前的一瞬间,他的手腕上插上了一把刀,一把酒店里削水果都削得不利索的水果刀,那把水果刀插进了许彪的手腕,割断了手腕上的动脉,许彪的手指在扣动扳机之前,他的手枪实际上已经在往地下掉落了,所以尽管他的手还是扣动了扳机,但枪口已经朝向了天花板。 而将把那水果刀射出小李飞刀的绝技的人,却正是我深深失望的龙莽。 那个鹰钩鼻络腮胡扎小辫还戴大耳环的苗族小伙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说:“连着两次面对枪口都不为所动,你真是条汉子,从今以后,我是真的服了你嘎!” “尼玛!”我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差点一屁股坐下来,说:“你的普通话真难听!” 73.第73章 、无知者无畏 我对天发誓,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绝、对、不、会去招惹许彪那两个王八蛋! 他们有枪,不是我想象的土制的火药枪枪枪,而是货真价实的54式军用手枪,也就是俗称的大黑星,而且他们并非只有两三颗子弹,之后我把这两支枪都占为己有,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整整50发子弹!还不算枪里面的! 如果要我用一句话来形容我之前做的事情,那就是----无知者无畏! 我对他们的情况实在了解得太少,所以我想当然的就去干了。 实际上许彪非常的警觉,他布置了两道防线,他知道蒋京川靠不住,但他还是高估了那个胖厨师。当时我自己觉得已经做得几乎天衣无缝,但还是被他提前发现了,如果那时候他们就提着两支手抢冲出来,我们这帮人全部都要歇菜。绝对的。 但是他当时想得多了一点,他舍不得在我们这些人身上浪费子弹。灾变了,外面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他们加在一起的几十颗子弹杀了我们管够,但他还要面对丧尸,所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杀出来。然而他做得确实又很不地道,他不出来就不出来了,却要把叶丹丹推出来当个挡箭牌试探水深水浅,结果就是他的手下被我射了一箭。他如果只是关上门,里面有吃有喝有女人的********,我们就很难办。 当然我的第二步计划就是堆桌子爬到库房的天窗,然后敲玻璃,因为担心我们爬进去,我们一敲玻璃,他就会开枪。最终就会把子弹打光。后来我才觉得这也是想当然的,我还是把计划设立在他只有几颗子弹的情况下,几颗子弹我们敲几下玻璃他就打光了,但是他更可能不管我们怎么敲玻璃他都不开枪,甚至我们的人爬上天窗他也不会开枪。然后等我们跳进去,落地了,他只需要开一枪打死一个人,剩下的就都给跪。 而我却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直到两天后,我都觉得我像是在做梦一样,我那个狗屁计划一开始就漏洞百出,竟然还成功了!这其实很不科学,但我竟然做到了。 这些话我谁都不敢说,但还是忍不住给林鹿说了,林鹿听后就说:“大叔,你傻人有傻福啊。” 我顿时释然,对了,这也是林卓然比我优秀,却一筹莫展的原因,他把问题想得很周到,很细致,所以他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行。但是我那句“比起计划来,我们更需要的是决心”打动了他,因为我们面临的就是个绝境,这不是演算和推理就能轻易的解决的,而且已经是迫在眉睫,再不干一票,不是死就是跪。既然不愿死也不愿跪,那么也只有豁出去这一条路。 时候林卓然和龙莽一样对我非常佩服,然而冷暖自知啊。 但是不管怎么样,赢了就是赢了,而且这一仗赢得还非常漂亮。 两天了,我们已经吃了两天的饱饭,这对于已经饿了一个多星期的人来说,这两天就像生活在天堂里一样。 摄于我在杀死许彪的手下时那种满脸满身都是血和脑浆的形象,这里的人,除了林鹿依然背地里猥琐大叔、猥琐大叔的叫个不停还有赵陌依然沉静的养伤以外,其他人对我都有一种敬畏。而且我还掌握了硬实力,我把许彪留下的两支黑星手枪和50多发子弹全部占为具有,除了敬畏之外,这两支枪还使他们对我多了一份恐惧。就连龙远图那位厅级大领导见了我,都只能很不自热的客气的让开。 不知道外面怎么样,至少在这里,我成了这一群人中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但是我并没有产生什么掌控权力之后的膨胀和心态的变异,我只能说,哥哥我境界高,或者说,我还看不上这种被几十个人敬畏的所谓“权力。” 两天来,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我把游泳池里的水端出来烧了个热水洗了个澡,把身上那些血和脑浆都洗干净了。为了祛除那种浓烈的腥臭味,我还用了整整一瓶沐浴露。因为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学术交流中心的洗浴中心,所以洗浴用品是非常充足的,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洗澡的机会,因为大楼已经停水了,我们现在的饮用水源就是那个位于洗浴中心和健身房、休闲吧中间的露天游泳池。 那并不是个标准游泳池,蓄水量也谈不上丰厚,虽然看起来我们每天只需要消耗很少的一点,但如果我们在这里长期的困下去的话,那个游泳池的水一样的会被我们吃完。所以洗澡是不允许的,游泳池的水要充分利用,除了用来做饭,就是用来冲厕所,而且并不是每次上厕所之后都要冲水,而是当卫生需要不得不冲的时候才冲一次。 我对水源做了严格的保护措施,擅自取用、盗用均要受到严厉的处罚,如果敢跳进泳池里者,死!我把看守游泳池的职责交给了游婷婷,当做是对她的一种奖励,不要小看这个职责,在这里这可是个很大的权利。洗澡是明令禁止的,但那些爱美的女孩总是会找机会弄一点点水浸湿一条毛巾,用来洗脸,我告诉游婷婷,每天最多只允许5人次得到一点点的洗脸水。即使这样,她也成了女孩们心中必须要讨好的人。 我听到有人说,早知道我也去露一把了……然而后悔是没有用的,你没有付出,现在就只能接受别人的特权。 除了对水资源的严格管控之外,对食物的严格管控也是必须的。对此林卓然做了一个报表,很详细,将库房里剩余的食物和我们这里总共41人(两个胖厨师和两个校工虽然之前加入了许彪的一方,但他们是很重要的劳力,我当然还要留下他们)每天必须的摄入量算得清清楚楚。我将粮食的管控交给了他,但每天我都会和他一起清点库存,核对消耗。 食物的分配也是有等级的,有人多一些,有人少一些。 我首先确定了一个领导层,有我自己,林卓然、赵陌、林鹿、龙莽,还加上了游婷婷和龙远图。关于龙远图我是这么考虑的,毕竟她在这里年纪最大,而且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出去,如果有,再回到人群中,她的身份总是能发挥一些作用,善待她这样的人,也算是善待我自己了。领导层这7个人的待遇是每天每顿饭管饱,隔天吃一次蔬菜,隔两天吃一次肉。 第二层则是中间层,包括男生,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女生。他们的待遇是每天有一顿饱的,其他的没有。其实蔬菜和肉过了几天就都没有了,是所有人都没有。因为没有补充。而且没有电,餐厅冷柜里的肉食品很快就变质了,对此我很大方的在肉食彻底**变质之前就分给所有的人吃了,而后我们开始吃观赏植物,不管有没有营养,增加一些粗纤维也是好的,不然拉屎都拉不出来。 赵家林现在已经是中间层的核心了,他本来身材高大,就是性格比较软弱,现在也成长了起来,很能积极主动的发挥主观能动性。而包括梁铮铮在内的其他女生也都在中间层,这个中间层总共有20个人,是最庞大的一个群体。 而剩下的一层则是身体最为瘦弱的一个男生和更多柔弱无力的女生,共14人。 林卓然和龙远图最开始是反对我分层的,尤其是龙远图,又板起大学校长的面孔来教育我说这里人人都是平等的,不应该,也不能认为的划分阶层,并且认为这会导致人与人之间的对立,而我们需要的是团结。 但是我没理她,在这种时候,我不想讲什么道理,何况我也并不觉得她有道理。我们固然需要团结,但这种时候你搞平均分配就会让很多人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而让出力的人觉得不公平,我不需要表面上一团和气,但关键时刻互相推诿的团结,而少数人能够在关键时刻拧成一股绳的团结。龙远图还说这样的分配只会让柔弱者更加的弱,我只能说,优胜劣汰本来就是自然法则,如果不是考虑到人道主义精神,我现在就想不给他们食物了。 而对林卓然我就耐心得多,我和他单独坐在游泳池边上的藤椅上,我拿出了我自己都舍不得抽的香烟,他不会抽烟,一抽就咳嗽,看样子很难受,但我更难受,香烟这么好的东西,算是糟蹋了。 等他咳嗽完了,我问:“你觉得还会有救援吗?” 林卓然是真不会抽烟,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说:“不知道。” 这个回答只是在逃避,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就算有,也要等上一阵子,运气不好的话,我们把东西吃完了还等不到。当然我希望明天就有救援,但这种希望还是先丢在一边的好。你其实知道我的想法,我们不能等到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才想办法离开。我们这里有食物,但缺乏营养,有水,但不卫生,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倒下。所以,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林卓然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们的食物储备足够吃三个月。” 我摆手,说:“你先听我说,我相信你的计算很精确,但是三个月以后呢?如果还没有救援,我们最后还是要想办法离开。但是你想过没有,三个月以后,这里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身体状况?长期不能补充维生素,会得坏血病,还有其他,这个我让林鹿给你讲。饮用水也是一个问题,没有电,没有天然气,我们现在用来烧水的就是餐厅的桌椅,我们可以把交流中心所有的木料都拆来烧了,但也总是有限的,而一旦喝生水,那是个游泳池,天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梅毒艾滋病毒,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丧尸病毒,木料烧完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必须离开的那一天。这些木料能烧多久,这个你算过没有?” 林卓然默默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说:“省着用,一个半月吧。” 我说:“还有一个因素你必须考虑,那就是心理。经历了这么惨烈的灾难,我相信包括你我在内,每个人都有心理阴影,现在大家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心理阴影还不是最迫切的问题,但时间一长,你是老师,搞教育的,你告诉我会发生什么?自杀?疯狂?万一有人崩溃了,在别人熟睡的时候杀人怎么办?不要跟我说不会,这个人可能就是你我。” 林卓然沉默了。 我接着说:“所以我说一个月,一个月是一个临界点,我不知道我这么说有没有依据,也许还要长一点,也许会更短,但我不想冒险。就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我们就要想办法突围,然后问题来了,你认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逃出去吗?” 林卓然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把自己呛得眼泪鼻涕齐流,然后他站起来说:“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吧。”他说完就拉开藤椅走开了,背影有一种悲凉的感觉,走了没几步他停下来,转身看着我问:“我说李昊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是个演员。” “靠!”一向温文尔雅的林卓然对我竖了一个中指,说:“不管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在你身上,我都学到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我是得学会面对这一切了。” 他真的很聪明,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不管是他也好,龙远图也好,还有那些大学生也好,他们其实都比我优秀,但我这几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个让他们都不得不敬佩和仰视的人,其实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们直到现在还不愿意真正面对这场灾难。而我只是比他们早一点想通了,并且学会面对了,如此而已。 但这让我自信了很多,等到他们都真正的能面对了,我也比他们更富有经验而且更深思熟虑了,这就是成长。我活了35年还在大学毕业时原地踏步,但一场灾难让我一夜之间长大。虽然我宁可不要。 74.第74章 、天使和女神 在杀了许彪(其实许彪不是我杀的,他死于他手下致命的一枪,当时他还能撑着站起来拿枪想要杀我,全凭一口不甘心的气,后来被龙莽用水果刀射中手腕,大量失血死了)和他的手下之后,我一直面临着内心的一个强烈的诱惑。 这个诱惑就是利用手中这点渺小的,但是又能决定一个人,乃至一群人的生死的权利干一些出格的事情的诱惑。 就像许彪那样,我可以把食物牢牢的控制在手上,然后在他们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为所欲为。肯定可以的,因为已经有先例了,而且我在杀许彪的手下时表现太突出,那一身的血污让大多数的人任何时候见到我都充满畏惧感,所以我真的想那么干,我可以先叫叶丹丹来示范一下(她已经自暴自弃,我随时勾一勾手指她都会过来),或者不用示范,我只要摆明了态度,我想一定会有很多女孩投怀送抱的。如果光是饥饿还不足以摧毁她们的尊严和底限的话,我手里还有枪,我可以让类似于蒋京川这样的家伙帮我把她们脱光了送到我的面前。 这事对我挺有诱惑的,真的。 尤其是每当我透过窗户,看到大楼外面那一片明晃晃的阳光炙烤着的大地上那些醉汉一般游荡着的成群结队的丧尸,我就有一种强烈的利用手中的权利糟蹋人的**。每当我看着大楼外面那些丧尸,我都不相信我还能逃得出去,既然逃不出去,在人生最后这一段路,我还不放纵一把,对得起我自己吗?许彪的那些话,其实对我的影响挺大的。 至于反对者,林卓然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不过我可以杀了他,我有枪。 其实杀许彪的手下的时候我已经忘了害怕,过后也不害怕了,洗掉那一脸的血和脑浆,我甚至有一种残酷的快意。我之所以敢冒险去抢餐厅,是因为我知道我随时可能会死,杀了人后,我觉得再大的险我也敢去冒了。 至于林卓然,我和他并不是很熟对不对?如果他反对,我第一个就可以杀了他。然后呢?龙远图?杀了她我恐怕更不会有什么负担。再然后呢?龙莽是个威胁,但我可以在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突然就先把他杀了。赵陌呢?他还有伤,我拿着枪他对付不了我,而且也许他会和我站在一边呢?不管我做什么,也许他并不在意。当然林鹿肯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干的,那么……把她也杀了吗…… 我最终压制住了心底的那一股戾气,我把我内心那股想要杀人、欺辱、糟蹋人,最后把自己连同所有的一切一起毁灭的**按下去了。 一个人其实只要不是天生的坏种,或者在理智彻底崩溃之后,就算偶尔有一些犯罪的念头,最终还是会有所克制的。在我看来,就算许彪那样的人,如果不是绝望了,也不会做得那么绝,毕竟他们原本还想洗白自己转正行呢。而我本来只是个升斗小民,平时胆小如鼠,家里又有个嫉恶如仇的妹妹,就算查到了我下载岛国小电影也会把我暴打一顿,所以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像样的好事,可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更别说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 而我现在之所以总是敢拼命,一个最大的原因不就是我还想活下去吗?尽管我看着外面的尸群感到窒息也近乎绝望,但我毕竟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然后我就嘲笑自己说,特么的你就只有这点出息么?这才几十个人,你就觉得你控制了什么权力了,说出去人家也是要笑话的,要谈权力,起码也要在你掌控了几千人几万人的时候再谈权力好不好?虽然几千几万人里恐怕也不会再出现一个林鹿或者梁铮铮这样的女孩。 还有一点我必须要说的是,当我想到要是林鹿也出来反对我,而我想象着我举起枪对准她的那种感觉……我把那些邪恶的念头放下了,因为我下不了手,我想象不出我对她开枪,子弹钻进她漂亮而光洁的额头,然后从她脑后爆出一团血雾和脑浆,把她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的样子。这个念头几乎是一升起就消失了,因为我做不到,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如果有一天我沉沦了,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想,只要我看到我脑海中我举枪对着她时的画面,我就会清醒过来的。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人们把护士叫做白衣天使了。 不过现在,这个天使却使我有些不爽。 起因是这样的…… 理顺了食物配给和人群分层的问题后,接下来我提出的一个要求就是,锻炼。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要活下去,最终就要冲出这个地方,要冲出这个地方,我们就必须要健康而强健的体魄。我总结了我一路逃到这里的经历,除了运气,更多的时候我靠的是一口气,但这口气可一不可再,再而衰三而竭,不可能每次都靠这股气坚持到最后。而这里的许多人,甚至连这股气都没有,所以身体基础还是最重要的。 我们清理了洗浴中心、健身房、休闲吧、餐厅,共两层楼,每天除了检查每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之外,我提出来,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锻炼。正好我们有一个健身房,虽然耗电的东西用不了,比如跑步机,但是健身房里还有不少器械可以用。我要求每个人都要抓紧一切机会锻炼,我说你不练我也不强迫,但是到逃命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倒回来找那些跑不动的人。 这是我的真心话。 像我就开始加强力量的训练,我觉得我的跑动能力还是不错的,但在拼命的时候,力量却显得非常不足。所以我就找到了一些曾经去健身房撩妹时玩过的器械来使劲的进行力量训练,然而我刚一开始练,就有一个人走过来对我说,你这样练是不对的。 是梁铮铮。 我的偶像女神。 不过除了最开始她站出来表示支持我以后,我们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我这个人有自知之明,我很平凡,不管是从相貌还是从身份,我和这种偶像女神级别的女孩不可能有什么交集,而她显然也没有因为表示支持我以后就和我走近了。这并不科学。事实就是选择之后,她就和更多的人在一块,并没有特别在意我。当我杀掉许彪的手下以后,她也和别的女孩一样见到我也尽量躲着我,我知道我当时的样子确实很吓人。 当我恶从胆边生,想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和混蛋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要把我的偶像女神强行揽入怀中,甚而和她进入鱼水之欢。这种念头是在家当宅男的时候就有过的,只是这时候无限的接近实现这一猥琐的念头罢了。但我在放开这一切恶念之后,连靠近梁铮铮的念头都淡了,一时间我觉得我很高尚。 但是这一次是她主动靠近我的,或者不能说是靠近,而是善意的提醒,但不管怎么说,是她先走近我的。 “你这么练是瞎练。” 我当时正躺在垫子上挺举哑铃,梁铮铮就走过来,蹲在我旁边对我说了一句。她还是我最开始见到时穿的那一身演出服,白衬衫、黑裙子,长靴子,依旧扎着两把小刷子,当然白衬衫已经很脏了,因为没有水洗澡洗脸而这种酷热的天气里出汗量比较大,所以不怕她是偶像女神,身上一样弥漫着一股酸臭味,脸上也明显有很多污迹。 我放下才举了一次的哑铃,坐起来,我要是继续躺着说不定能看到她蹲着的裙子里面是什么样的,但我既然不想做一个恶霸,我也就不用这么猥琐。 然后梁铮铮又说:“力量训练尤其需要方法,否则不但练不出你想要的力量,还会造成肌肉损伤。大叔像你这个年纪,严重的话会造成严重的肌肉或者骨骼损伤,甚至不排除残废的可能。” 我瞪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是在吓唬我,我已经35岁的“高龄”了,做器械训练力量,必须循序渐进,这我知道,可这不是没有时间吗?我只想加强一下,这里呆不了多久,我们还得逃亡。 梁铮铮说:“我在大学是学体育的,虽然我的专项是艺术体操,但是我接受过严格和正规的健身训练,本来我打算毕业后开一家健身俱乐部的,所以相信我,我能够为你制定一套有效的训练计划,虽然不可能让你脱胎换骨,但对于你的身体素质绝对会有很大的提高。包括这里的所有人,我都可以因材施教,为每个人制定不同的方案。” “你想进领导层?”我看着她明知故问,我的偶像女神绝不是因为突然被我散发的王八之气吸引过来的。 梁铮铮大方的点头承认,说:“我吃不饱,现在只有你们领导层的人才吃得饱。” 我想了想,说:“行,回头你制定一份全员的训练方案,并可以挑选两个人当你的助手进行训练监督,你的待遇等同于我们领导层的待遇,而你的助手比中间层高半格,每天增加半份口粮。”赵家林也是中间层高半格的待遇,不过他那块头,在哪都吃不饱。 梁铮铮点点头,不亢不卑说:“我会全力以赴。” 我笑了笑,说:“还有,从现在起,你还要做我的个人教练。”我已经放弃了那些罪恶的念头,所以我也没有什么猥琐的举动,不过我并不拒绝一位偶像女神做我的健身教练。我想谁都不会拒绝。 晚饭的时候我在宣布梁铮铮进入领导层,负责全体人员的健身计划,因为我们不是过去那样练着玩的,所以我要求她的计划必须做成加强版,不说脱胎换骨,但要在一个月内保证所有人都跑得起来,至少不会轻易的掉队。她的待遇和我们一样,除了每天管饱,还可以每天洗脸。 我以为林鹿会对我把梁铮铮带入领导层而不爽,然而让我不爽的是,她对此似乎毫无感觉。换句话说,她对我似乎也毫无感觉…… 这让我很挫败。 75.第75章 、称呼的问题 我以为…… 算了,关于林鹿,我暂时不想说。 把林鹿留在领导层也不只是因为她是我在这里认识最久,经历最多的人,事实上作为这群人里唯一学医的人,她还要负责监管每个人的健康状况。尤其是,监控有异常状况的人出现,这个是一个事关生死的职责。 林鹿很认真,甚至对每天的伙食和营养搭配都要写计划,完了还要写报表,她似乎很不屑用和我的关系来留在领导层。她吃的不多,每天都有剩余,还用她自己的剩余去接济第三层那些每天都吃不饱的人群。而我对她这种行为同样有些不屑。 其实这几天,我们处得有些冷,比之前我们俩一起逃命的时候感觉差多了。 我不愉快。 梁铮铮是一个很尽职的健身教练,因为我要加强力量训练,她为我单独制定了计划,几乎一整天都在指导和示范训练。在指导我训练的同时,她自己也在加强训练。 在健身房的更衣室里,我找到了一套女生用的健身服,也就是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我拿给了她,她很高兴,毕竟这比她那套衬衫裙子方便多了,也不用担心穿裙子指导我的时候我的目光会猥琐的飘忽……我发誓我没有,我不知道我的境界是不是真的变得很高了,但我觉得在我都可以强制她做任何事的时候,我真的压根就没有这么猥琐的必要。 现在我们整天都在一起训练,然而梁铮铮对我虽然不能说是不苟言笑,却也使一副公事公办的语调。 果然是我不值得这些女孩做更进一步的交往吗?我沮丧之余,突然觉得还是做恶人简单爽快啊。 不过其实我的重点也不在这些地方,每天除了训练外,对我来说的,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训练。不过除了白天的力量训练,我更看重的是在晚上的时候,一直隐没在别人视线之外的赵陌给我传授一些功夫。 赵陌恢复得很快,这里面有很大部分功劳要算在林鹿身上,正是因为有了林鹿的悉心照料,他才能迅速的恢复。此外他本身的恢复能力也非常可怕,这才几天,我觉得他那一身刀伤都已经结疤而且快要脱落的样子了。这当然是我乐于看到的,毕竟我对赵陌的战斗力有很大的期待。 在目前的领导层中,每个人都是有事做的,我负责总领全局,林卓然主管粮食分配,游婷婷负责控制水源分配,龙莽负责给这些大学生传授基本的格斗技巧(我现在知道,他是家园娱乐为“绝代佳人”组合聘用的保镖),林鹿负责健康问题,龙远图校长则负责做思想工作和心理辅导,刚加入的梁铮铮则是健身总监……唯有赵陌,赵陌身在领导层,我却什么也没有给他安排。 我只需要他养伤,然后晚上我们住在一起。 这几天来我们已经完全的清理了洗浴中心所在的这一层楼,包括同一楼层的客房部,但在住宿上我们还是采取的集中原则。我们把客房部里的床板都拆来当燃料了,床垫则集中在一起,男的集中在洗浴中心的男宾区,女生集中在洗浴中心的女宾区,然后把各个通道尽可能的都封闭了,以免留下安全隐患。但也有极少数的人享受了单独住宿的待遇,比如我。 我有两个考虑,一个是我有枪,这是至关重要的武器,我不希望在我睡着以后,有人偷偷摸摸的把枪拿走,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其他人隔离开,所以我要单独住;另一个原因,就是我早已经不习惯大学时代那种很多人住在一起的生活了,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当然我也能住,但既然能享受一点点的特权,那为什么不要呢? 现在还多了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要和赵陌学点功夫,而他表示绝不希望被其他人看到。 “我需要拜师吗?”赵陌答应教我功夫的第一天晚上,我非常兴奋,也非常认真的问了他一句。赵陌本来是不答应教我功夫的,但我救过他的命,而且当初为了何琪愤而与丧尸犬拼命,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加上我软磨硬泡,他终于还是答应了。 不过当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赵陌淡淡的,安静的看了我一眼,反问:“你觉得我会收资质这么差的徒弟吗?而且还已经35岁了。” 我……靠,做人不能这样直白的好不好?再说我也没指望跟你能教我什么呢,打通任督二脉你会吗?我知道你能打,但我理想的师父是王重阳是独孤求败是风清扬,你觉得你像吗?当然我不敢这么说,我只能恨恨的低下头去,希望用目光把地板凿穿。 赵陌依然很平静的说:“中国武术没有武侠武侠电影里那么神奇,但也绝不是花拳绣腿,打熬筋骨那是要从小就做的事情,你现在这把年纪了本来就不合适,我这么说你还别不高兴了。” 我郁闷的说:“没有,我只恨我自己。” 赵陌微微一笑,说:“真正的武学讲究的是一种精神,是通过武道来感悟世界,这一点,希望你明白。” 我忍不住说:“大哥,这什么时候了?你跟我讲感悟,就算我感悟到了世界的本原,在面对丧尸的时候我还不是要被吃掉。老实说我就是想学学怎么对付丧尸的,你不要跟我讲你的枯荣武道派的世界观好不好?” 赵陌叹了一口气,说:“跟你这种人谈武道的境界我也是自取其辱啊,不过你说得也对,靠境界是打不走丧尸的。好吧,我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攻防套路,尤其是配合步法的攻防套路。你年纪已经大了,打基础的事情也不说了,手上的力量也已经受到局限,不管你怎么练也不可能登堂入奥,但是有限的力量配合相应的技巧,你还是能比普通人厉害很多的。” 我说:“我的要求也就是这样,登堂入奥什么的,那是你这种人的事。” 赵陌对我这种不求上进的态度也是无可奈何,但其实每天晚上,我都练得很刻苦的。我白天在健身房练力量,练肺活量,练耐力,晚上则练战斗技巧,练步法,一天24小时,我至少有18个小时都在练习。 我敢对天发誓,我活了35岁,从来就没有这么拼命的做过一件事情。为此我总是感觉到饥饿,加上没有肉吃,我的饭量也十分的惊人……而更痛苦的是上厕所,因为缺乏蔬菜水果,吃得多,排泄起来异常的痛苦。 这天我在厕所里蹲了快一个小时,憋得我鼻血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拉出一堆,还附带着血流如注,这还算好,基本清空了,积累了几天,肚子一直胀得难受呢。然而我一身轻松的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卫生纸没有了。 尼玛这要是一屁股鲜血的出去,别人该不会以为我变性了吧? 这时我听见外面有人怯怯的叫了声什么,我也不管,就喊:“外面那个谁,弄点卫生纸进来啊,尴尬中……” 那人默默的走开了,不一会丢了一卷纸进来,我解决了问题,神清气爽的出来,看见外面怯怯的站着一个瘦弱的男孩。呃,我对他有印象,他是被分到第三层次去的唯一的一个男生,其实我了解到,他是先天体质弱,但是我没办法同情他,即使他给我救了急我也没办法同情他。即使我同情他,丧尸也不会同情他。所以我看着他叹了口气,我没办法。 瘦弱男孩怯怯的说:“老大,我有事情汇报。” 我说:“别叫我老大,我不是黑社会。”其实这几天就有关于怎么叫我的问题,赵家林见面一口一个大哥,好像我真是他亲大哥一样,其他人有叫老大的,我纠正说我真不是混黑社会的。然后有人叫领导,我说着领导在一边看着我呢,要说领导,人家龙校长才是真正的领导。有个校工更扯,直接叫我政府……我靠,这哥们才出来的啊。后来我说不要那么麻烦了,既然你们都是学生,叫我李老师吧,然而林鹿无情的说,猥琐。我不知道想当老师怎么就猥琐了?最后我说通俗一点,叫昊哥吧,本来我的年龄也要大一些,龙校长除外。 瘦弱男生想到这里,怯怯的叫了声:“昊哥。”然后说:“我做出了一个无线电发射器。” 我看着他,很好奇的问:“你拿什么做的?” 瘦弱男生说:“其实很简单,这里虽然停电了,但有很多电线可以利用,配件也到处都可以找到。我是物电系的,我能画出最好的无线电发射器的电路图。” 这倒很有用,起码我们能发出求救信号了。 我问:“然后呢?” 瘦弱男生说:“我刚才试了,发射无线电信号应该是没问题了……” 我很高兴,我是做好了最后突围出去的心理打算的,但我们缺乏可靠的武器和交通工具,能不能出去,能出去几个人,说实话我根本就没个谱。如果能向外求救,如果能获得救援,那就没那么多事了!我一高兴,就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这些天下来,我的手劲增强了不少,看着这个瘦弱男生一脸的痛苦,我赶紧说:“好事呀,记你一功,今天让你吃个饱!” 瘦弱男生瞬间就激动了,不过他眼睛一转,讨好的靠近了我,左右看看没人,说:“我没有对别人说,大哥如果你认为不要求救的话,我绝不会乱发信号的。” 靠,我一看这家伙鬼鬼祟祟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认为我未必希望有救援来到的,因为没有救援,我在这里可以说是称王称霸,一旦回到了人群中,准确的说回到社会群体中,我不就又给打回原形了吗?他绝对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甚至是一片苦心,但我呵呵一笑,说:“想什么呢?你一个学理科的哪来那么多鬼心思!赶紧求救,要是联络上了救援,每天都给你吃饱!” 其实我这几天过得倒也挺不错的,但是为了大家,我想都不想的就要放弃这种生活,我特么的这境界真就不是一般人…… 扯淡吧!没有救援,在这里待下去才是死! ------------------------华丽的分割线---------------------------- 26万字了,不算是新书了,当然这本书本来也完全是新书……这本书重新上路还是经过了一些小小的波折,所以现在收藏啊推荐啊点击啊什么的我觉得也不能多想。老白更看重的是读者能喜欢这个故事……真心的说…… 有几个问题,看到有读者提出来,这里做一个简单的交流: 第一是开局不吸引人。这个,也许吧。《末日放逐》原来的开局是多角度多视野的,有人惊艳,但也有人说看了几十章不知道主角是谁。这本《末日足迹》原本用的是我自己的老书《末世之我是传奇》的开局,那个开局要简练一些,但审核不过,仓促间开了开局,感觉上可能是差了一些。 第二是主角。目前的反应是主角太弱。这本书之所以会取代《末日放逐》重新来过,就是因为《末日放逐》里的主角一开始设定就比一般人强,后来又异能了,写着写着感觉味道就不太对了,不像我做的菜。其实我想写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在末日里生存的故事,他会进步,会变强,但这个过程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但他肯定在不断的进步。 第三是内心独白。用第一人称可能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写出更丰富更深刻的内心独白,当然这是我自认为的,我知道内心独白过多就啰嗦了,这可能也是一个很大的毛病,我总是想把人在面对末日的心理活动写得更细致一些,然后我知道肯定有些啰嗦,这一点以后会注意的。 暂时没有第四,希望多看到一些读者的意见和建议,这就是老白写的末世,不算剧透的说,这本书里的主角不会进化,人类也不会进化,当然主角和人类都会进步,这种进步需要靠更多的努力来完成,而不是一下就进化了。老白会努力写一个老白自己认为比较真实的末世,也许不合时宜,也许才力有限,但老白会努力去完成。 76.第76章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瘦弱的男生叫做徐小庶,我从他身上得到两个非常励志的经验,第一是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绝对不要放弃自己,只要不放弃,总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的;第二就是人一定要有一技之长,只要有一技之长,你总有被别人发现的机会。 徐小庶,我记住了这个瘦弱男生的名字。 然后我就带着一群人一起去观摩他的无线电。无线电发射器是一个很老的科技产品,早在两个世纪以前人类就已经发明了这种东西用来进行通讯联络了,而我们今天很多电子产品采用的也是无线电的工作原理,比如手机。正因为我们对这些东西已经司空见惯,所以我们才不会去从头再来,重新去发明这个东西,而且单靠个人的力量,不要说达到现在智能手机的水平,你连大哥大都做不出来。 回到灾难的最初,当时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很多东西都顾不上拿,或者本来在身上的都跑掉了,比如手机。即使有人带着手机,但最开始并没有充分意识到要注意节约电量,把手机作为最重要的与外界联络的救命工具。等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手机的电量也就耗光了,没有电,手机也就成了废物。 后来城市停电了,断网了,我们过去熟悉的一切都没有了,于是我们对外界也一无所知了。我们不知道这场灾难的源头在哪,不知道范围究竟有多广,不知道感染和爆发的时间究竟有多长了,不知道这个病毒究竟是个怎样的病毒,不知道这个病毒有没有治愈或者说消灭的希望,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不知道政府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们又迫切的想知道。 徐小庶的无线电发射器是一个很简陋的东西,感觉就是一些电线里剥出来的铜丝、一些不知道从什么电器上拆下来的金属零件,反正,让我看了很失望,我是学文科的,我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能不能把信号发出去,会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但是他给了我一个希望,不只是我,应该说是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希望。 所以我宁可相信他真的有这个本领,然后按照中间层的标准,每天提供给他一顿饱饭。不能给他一个每顿饭都管饱的待遇,我还得见到成效。而且,其实我们的食物也不多了。 很快有人告诉我徐小庶的设计和组装都是对的,信号一定是发出去了。 这个人就是林卓然。 林卓然是学生物的,他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生命科学学科教授,学术方向是基因工程。能在32岁就当上教授,他做了很多实验,有很多科研成果。但我们国家的国情是学而优则仕,不管他自己愿意不愿意,因为他的出色表现,学校决定提拔他作为一个处级干部,作为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但他所在的生科院已经满编了,所以他一边继续他的教学科研,一边被调到了物电学院担任副书记,主管学生工作……不得不说,他的科研势头就此被遏制了,他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来开会,贯彻学校的方针政策,解决学生的学业生活思想方方面面的问题。在别人眼里,他是很牛逼的科研狂人,年轻教授、处级干部,几乎一个大学教师所能拥有的光环他全都有了,然而他说他也很苦恼。 我觉得这是他矫情和炫耀,我相信很多人都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林卓然在物电学院是门外汉,但毕竟身在这个学院,开会总结教学活动等等,还是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不少的专业知识,而且他本身也是学理科的,智商天份有很高,像徐小庶捣鼓出来的这东西,林卓然还是分辨得出好歹的。 既然林卓然觉得徐小庶可以,那我们大家也都觉得更多了一份希望。然后在林卓然的建议下,我们还给徐小庶配备了两个助手,也都是他们物电系的同学,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我们让他们组建了这么一个专项小组,免去他们参加其他劳动和训练的要求,转而要求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完善无线电发射器,并制作无线电接收器,最终做成一个无线电台,用以和外界联系交流。这并非不能做到的,因为他们需要的材料,在这个学术交流中心基本都能找到。 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已经到了7月24号,距离我杀死许彪的手下,抢回餐厅并主导食物的分配以来,已经过去了10天。距离我所知的灾难爆发日,也已经过去了20天,距离“惊变28天”也只剩下一个周了。 我们现在总共有41个人,物资消耗很快,不仅仅是食物,还包括水,用来烧水做饭的燃料,而像卫生纸这样的生活用品几乎已经用光。这里的女生又多,遇到她们的生理期就很让人抓瞎,这不是尴尬不尴尬的问题,女生的生理状况处理不好的话,会引来相当多的丧尸。虽然我们把各个通道都堵死了,每天都反复检查,但我们真的发现在有女生的生理状况没有处理好的情况下,外面的丧尸就特别的活跃,因为它们的嗅觉远远超过正常人。 仅仅就粮食而言,包括大米和面粉,餐厅的库存还够我们至少吃上三个月,但是我们已经越来越清楚的意识到,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呆那么久了。不只是我,那些脑子一点也不比我差的大学生们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最近两天的训练,倒是没有任何人叫苦叫累,就连身体最弱的那一组,在吃不饱肚子的情况下,也在使劲的想要把自己练强壮一点。如果我们不得不突围,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就很难说了。 所以说,徐小庶的无线电对我们来说就像一针强心剂,我们都强烈的希望他弄出来的这个东西能把我们的求救信号发射出去,并且得到回应。 徐小庶的专项小组也很努力,尽管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依然难看而笨重,但看起来功能越来越齐全,而且也能接收一些波段的无线电波了。我们有时候听到一段来自外界的声音,会全体性的欢呼和激动,但当他们把接收频率调整到最佳,我们发现听到的只是其他地方的求救信号时,我们又感到无比的失望。 这天我问徐小庶:“为什么我们能听到别人的语音呼叫,而我们只能发射摩斯密码呢?” 徐小庶推了推他的眼镜,抓了一下头,说:“昊哥,这其实很好解决,我只需要一个麦克风,现在我们已经修改了电路图,也重新组装了发射器,如果有一个麦克风,我们就能把音频信号发射出去了。” 我有些茫然的问:“就像我在电台的演播室里广播一样?” 徐小庶点点头,认真的回答说:“差不多吧,然后我们还要调整无线电波的频率,让更远更多的人听到。在接收到他们的回音以后,我们还能进行交谈。” 这不是就是弄出一部巨大而古董的手机来吗?我们都司空见惯的手机,要从头弄起的话,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阶段,所以我还是很佩服徐小庶这个瘦弱的男生的。 但是我们需要一个麦克风。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9楼和10楼,”我和林卓然又坐在一起研究,林卓然再次拿出他画的楼层地形图,用笔指着地图说:“在我们的楼上,15楼就有许多功能齐全的会议室,要找麦克风,我们得到15楼去。” 我们清理干净的楼层就是9楼和10楼,11楼貌似都有不少丧尸,所以我们把楼道堵死了,不敢上去。 林卓然说:“我们可以爬电梯井,目前来看,丧尸并不会爬高爬低的。这几天没有什么大型会议,所以15楼的丧尸反倒应该很少,这是个可行的方案。” 我沉默了一下,就算不那么可行,我们也得试一试啊。 然而问题又来了……谁去? 我们都亲眼看到过丧尸活生生的把人撕扯成碎片吃掉的景象,我们都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才侥幸活到现在,我们也都知道现在整栋大楼里都已经挤满了丧尸,不单单是原本出现在后勤综合服务大楼附近的丧尸,这些天,更远一些地方的丧尸似乎也追寻着我们的气味找过来了。如果我和林鹿赵陌冲进大楼时外面的丧尸也不过就是几百只的话,现在整栋大楼里面歪歪,丧尸随随便便都已经上千了。 而虽然林卓然提出爬电梯井的话应该不会太危险,但谁知道呢?就算爬电梯井没问题,但到了15楼又是什么情况,又有谁知道呢?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真的是个未知数。 我把所有的人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所有人其实也不多,连老师学生校工厨师明星还有我们这样外来的人加起来也就41个,还不如我大学时开班会人多,也不如我们单位年终总结会的人多。 我把事情说了,在一片沉默中,我说:“我希望有人能够自愿站出来,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很多。只要是自愿站出来的,将会得到最高的待遇,即使到了领导小组都没有吃的时候,也会首先保证你们的食物,考虑一下吧。” 风险越大,待遇越高,这是公平的。 林鹿第一个就要站出来,但被我拉住了,如果还是我们几个人自己去的话,我不保证我还会回来,趁着丧尸都被吸引到了这两层楼附近,也许我们可以爬电梯井到地下停车场。只是也许,我没想过要去试,现在我还不想去冒这个险。 再说,不可能每次需要拼命的时候,这些人都等着看吧? 沉默,一片死一样的沉默,但就在我觉得不会有人出来,准备以抓阄的方式解决问题的时候,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77.第77章 、大叔你很Ma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一个女生。 经过了十来天的朝夕相处,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了,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很熟,但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叫什么,之前是干什么的。 第一个站出来的这个女生叫周灵洁,沙宣头,牛仔裤、运动鞋,大约有165公分的身高,长得比较清秀,如果不是有梁铮铮林鹿还有江渺云这三个绝顶漂亮的女孩在这里的话,要说起来这个小女孩的相貌也是十分出色的。不过给我印象更深的是她那件已经发灰发黄的白色t恤外面套着的一件记者背心,那个背心有很多兜,里面放着她的录音笔、纸质的小笔记本、水性笔等东西,还有一台很秀气的单反。 这个时候我想起来她是个实习记者,在家园卫视的金牌女主播夏诗琪主持的热门栏目《市民阵线》里她还作为前方的实习记者出境过,后来是跟队采访“绝代佳人”的首场演唱会,灾变后就和梁铮铮他们几个人一起逃到了这里。 这些天来,这个实习小记者属于做事很认真,练习也非常刻苦,在中间层里最拔尖的几个人之一。这让我对她颇有好感,因为她这么努力,意味着她对自己的处境有着非常清楚的认识。 我反对林鹿站出来是因为这个小护士总是容易头脑发热,而这个小记者看上去就理智得多。她默默的站出来,并没有提什么要求,只是把她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巧秀气的单反交给了这些天来和她最熟的一个女生,说:“如果我回不来了,记得把这个相机带着,不要弄丢了,里面有很多我冒死拍下来的照片,有机会再把照片倒出来,都是很珍贵的资料。” 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看着沉默的人群,因为只有小记者一个人是不够的。 又过了一会,一个叫做刘正兵的男生站了出来,这个男生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看着也就二十冒头的样子,眼睛里却很有些沧桑,他一站出来就问我:“有烟吗?” 我身上的香烟没几包了,这些天也没舍得抽,不过这时候我还是很大方的……抽出了一支烟,递给这个和我一样平凡的男生,还亲手给他点了烟。他大大咧咧的也没有谦让的意思,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之后,很惬意很享受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对我说:“昊哥,老实说一开始我看你很不爽,一个这么**丝的大叔,竟然还跑来对我们指手画脚了!你别生气,这真的是我最初的想法。” 我没生气……但我特么想抽他,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涵养好的人,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个**丝大叔,我当然想抽人。虽然他说的并没有错。 刘正兵又抽了一口烟,说:“不过这么些天处下来,我又挺佩服你的,你敢想,也敢做,思路很清楚,而且还很公平,我不知道这世界特么的是怎么回事,不过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跟着你是件很不错的事情。我要是回不来,大家伙记得给我点支烟,我没别的爱好,就是上小学就开始抽烟了。还有,要是谁以后能见到我爸妈,告诉他们,他们生的儿子挺带种的。我说完了。” 他说得很平静,就像战场上那种从敦刻尔克开始,一路打到北非、打到意大利,打到德国,最后还空投到了硫磺岛上的老兵,抽着烟,把生死都看得很淡的样子。不过我觉得我这个比喻也不太好,因为往往这种老兵各种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最后却在日本投降前一不留神就给流弹打死了。 我看了看刘正兵,指着人群里的一个男生说:“把你的运动鞋给他!” 刘正兵脚上穿的是一双洗浴中心里的拖鞋,他自己的鞋子大概早就跑掉了。 有两个人出来也就行了,冒险的事情,不要说大家都不敢去,就算都敢去,我也不要那么多人去。不过除了刘正兵和周灵洁外,其实我自己也是要去的,不是我想演什么以德服人,身先士卒的戏码,我没那么装。我只是觉得我呆得越久,我的胆量反而变得越小,呆得越久,我心里的那头野兽也正在苏醒,当它张牙舞爪时,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人。 这几天来,看着物资一天天减少,我内心深处在刚杀死许彪的手下之后冒出的那些念头又开始抬头了。在我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们不可能逃出去了,这栋大楼周围已经聚拢了数千只丧尸,我们无论如何也是逃不出去了。所以,现在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意义,我们最终都必死无疑。既然我们死定了,那何不…… 就在昨天,当梁铮铮完成对我的日常训练时,我不知怎么就头脑发热的抓住了她。我训练是在一个单独的区域,而且那时候很晚了,别人都去休息了,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我,其实就算有人看到我又怎么样?在这里,没有人能约束我,除了我自己。 当时我抓住她一下就把她推到墙上靠着,而我也紧紧的贴着她。 这可是我的偶像女神啊,曾经我只能在电视上见到她,在家园娱乐打造出这个一个青春美少女组合以前,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女神则是九十年代的那个香港明星,可那离我更远。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那就是曾经只能在并且永远只能在脑海里出现和yy的一个人,现在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而且距离如此之近,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恐惧,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因为紧张和恐惧而颤抖,可以清楚的闻到她身体的气息,也可以如此真实的感受到她的呼吸,甚至我已经紧贴在了她胸前,那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饱满和弹性。 她没有叫喊,只是双手拼命的把我往外推,眼睛里涨满了泪水和哀求,但当时我并不打算放手,她的隐忍和压抑在提醒我,其实我是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如果她不愿意,我可以让她饿肚子,如果有人站出来指责我,我可以用手枪把他的指责吞回肚子里去。 那种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是很容易上瘾的,我几乎就要真的那么去做了。但是当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到我的胸口的时候,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然后放开她,默默的退后了几步。我见不得女人流眼泪,尤其是这种屈辱而又苦楚的眼泪,她大概已经准备咬着牙承受一切了,因为就在她刚开始准备斥责我的时候,我手里拿着的手枪已经顶在了她的太阳穴上,那是手枪,货真价实能打死人的手枪。 我最邪恶的时候曾经想,如果我马上就要死了,那么在我死之前,我怎么也都要先把这个偶像女神怎么怎么了。然而当我看到她夺眶而出的眼泪,看到她的恐惧屈辱还有嫌恶的眼神时,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忒没意思的事情。 然后我就在地上坐了下来,并且拍拍地面示意她也坐下来。 梁铮铮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她身后抹了一把眼泪,在惊讶和愤怒中,也掠过一丝感激。 我点了一支烟,说:“刚才是不是特别的厌恶我?” 梁铮铮看看我,咬着牙点了点头。 我苦笑着说:“其实这也不怨我,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迷人,我不是在恭维你,这是事实。我想很少会有哪个男人见到你不动心的,你这么厌恶我,是不是因为我太**丝?是不是觉得好好的一只天鹅被一个矮穷矬的癞蛤蟆给怎么了这事特恶心?” 梁铮铮看了看我,我很认真。其实我觉得问这样的问题也很无聊,属于心理很阴暗的一种问题,一般来说,女神就是要和王子好的,矮穷矬**丝逆袭女神这种事太假,不但不让人觉得励志,反而会让人觉得猥琐。就像我刚才那种濒临爆发的心态,我就觉得很阴暗很猥琐。 她吸了一下鼻子,说:“是。” 我笑了,真相从来都是最伤人的,生活没有奇迹。 梁铮铮接着又说:“但也不全是。没有一个女孩会喜欢一个矮穷矬的猥琐老男人,那些**丝的逆袭都是童话,我在小学的时候就不相信了。这是事实。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只喜欢高富帅,毕竟这种虚荣最终都以背叛和遗弃作为代价,这一点我也早就知道了。” 我忍不住问:“是不是女孩都特别早慧,像你这样极致少有的女孩更是如此?” 梁铮铮说:“其实这都是我妈教我的,她自己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少女时代相信爱情,要死要活的嫁给我爸,我爸就是个普通工人,他说娶了我妈就像娶了一个定时炸弹,他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没几年他们就离婚了,我妈带着我嫁给了我继父,然后年老色衰那个男人另寻新欢这种老套的剧情也就上演了,她说这一生特没劲,我也觉得没劲,想想我以后的人生我也觉得没劲。所以你知道吗?当我发现这场灾难到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特别害怕,我对自己说,至少,我不用重走我妈的老路了。” 我问:“你刚才已经准备承受了,反正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对吧?” 梁铮铮点了点头,已经没有那种屈辱,只剩哀伤,但那种哀伤更加的刺人。 我又说:“那我突然停下来了是不是也特没劲?不是说一个男人把一个美女放走了,才真是特么的禽兽不如吗?” 梁铮铮看着我,认真的说:“大叔,你别老在心里琢磨这些事了,人心是很复杂的,想得太多,只会让你觉得累。你要做坏人就做坏人,要做好人就做好人,别老跟自己较劲。不过我觉得你这些天来做的事很man,那就接着这么做下去吧,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她就这样把我当坏人的路堵死了。 然而我确实也不想活得那么低级,我心里长叹了一声,又有些欣慰,当我还能自我克制,说明我对活下去这件事,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我要带几个人冒险去找麦克风,以此证明我还没有自我放逐。 我是不是很伟大?我顿时觉得我有些崇拜起我自己来。 我站起来,把她也拉了起来,然后把她搂在怀里抱了抱,回去和赵陌和林卓然讨论了一整晚关于去15楼的细节。 78.第78章 、小护士的惊喜 去15楼的一共有4个人----我,龙莽,刘正兵和周灵洁。 我认为这一次我们不需要更多的人去,所以连我在内,我们一共只去了4个人。 我认为我和赵陌之间的友谊早就已经经受了考验,所以我没有带上他一起,反正他的伤恢复得还差那么一点意思,那就索性彻底养好再说。而且既然我没有让林鹿参与,留下赵陌看住她就是最好的选择。 有时候我都很奇怪,自从我见到梁铮铮开始,我就经常会有一种占有她的欲念,然而我对林鹿却并没有。我当然不认为这种感觉是一种叫**情的奢侈品,而且我向来也不认为我如果爱一个人我会把她像神仙一样供起来碰都不碰,那不叫爱,那叫性无能。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是对林鹿没感觉吗?当然也不是的!我说不清,总之,对林鹿我实在是说不清。 但不管怎么样,我对她很不放心,就像我一说要有人自愿站出来,她想都不想第一个就要出来,我不知道这姑娘是脑子里少根弦还是怎么的,我不放心。我除了不放心她自己,在这种环境下,我也不放心其他人会不会对她怎么样。虽然她一直很努力的融入这群人当中,但这群人本来就不是完整的“一群”,而且他们肯定把她看成了我的人,我不在的时候,谁知道人心会突然发生什么变化! 有赵陌在,可以避免她头脑发热做什么傻事,有赵陌在,也可以避免别的人对她做什么傻事。如果连赵陌都解决不了,那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出嫁,谁特么的也管不了。 出发前,我们四个人重新梳理了一下装备,这是必须的。 我的行头是最齐整的,迷彩服、野战靴,不只是好看,这么些天下来,事实证明那家军品店是个良心店,衣服鞋子的质量都没得说,要是当时能把那家店都搬走就好了。两只手枪我也全部带上,50多发子弹对于整栋大楼内外的上千只丧尸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所以我觉得我也不必特别的节约,倒是留着一两个弹匣在需要威胁我的同类的时候用就行了。那把卷刃的军用砍刀实在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了,我只能贴身带着林鹿的那把军刺。 龙莽有一条功能很齐全的冲锋裤,也是野战靴,虽然上身只有一件贴身的背心,露出一身的肌肉,不过像他这样的高手穿成这样也很合适。他没有武器,不过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捣鼓一样东西,把餐厅里的一把剔骨刀敲敲打打的,不知怎么就镶嵌到了一根木质的拖把杆里,拖把杆也不长,整个看起来就是一把土制的短枪。我对他这个东西不怎么看好,而且这个家伙在训练这些学生的时候也不怎么用心,让我对他能不能跟我一条心很没有把握。 周灵洁的牛仔裤运动鞋以及记者背心也算比较实用的装备了,我把林鹿的背包借给了她,连同背包里的登山绳之类很重要的求生工具。而刘正兵我除了给他找到一双运动鞋,还让一个身材高大的女生把自己的运动裤换给了他,这家伙开始死活不干,脸都憋红了,但是我说人家女生都没有觉得把裤子换给你委屈呢,你做出一脸苦逼的样子是要闹哪样?没有人会取笑你,这也不是讲究的时候,穿运动裤爬高爬低的总比你身上那条劣质的西裤要强很多,这是为了保命,别不识好歹。 或许是迫于我的“淫威”吧,刘正兵最后只能穿上了那条女生的裤子,其实当时很多人都想笑的,不过当我们四个人回头看了大家一眼,默默的就走向电梯间的时候,所有的人也都沉默了。 这一去,又是特么生死未卜! 而这时候最让我心情郁结的是,在人群中,我竟然没有看到林鹿!我一定要用“竟然”这个词,因为我以为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发生的。虽然最近这段日子我们处得很一般,虽然我知道我魅力有限,她又是个非常活跃的像个闲不住的小鸟一般的家伙,人一多就顾不上我那是必然的,这我能接受,但是我没想到她这时竟然没有出现在人群里,这不是一场简单的送别,说起来,这和当时我去引丧尸时我们分开是一样的,当时她的表现,还有我跑到大楼里再见到她时她的表现,跟现在比简直就像两个人!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这个发现真的让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我甚至想老子不去了,我要回去找林鹿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我并没有那么做,因为我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但路都走到了这一步让我掉头回去,我还是丢不起这个脸,何况还是为了这样的理由。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脸色肯定很差,再加上这一行本来也就是生死难料,所以同行的几个人也没有人说话。洗浴中心所在的9楼和餐厅所在的10楼我们已经清理干净了,几个楼梯进出口都被我们堵死,甚至靠近楼梯间的窗户我们也都封死了,也包括电梯口,我们打开过,电梯轿厢不在这一层,但以防万一,我们同样将电梯口封死了。现在,我们要走楼梯,把其他的出口打开,不但非常的费力,而且也非常的不安全,我们也没有那个胆量敢平趟几个楼层的丧尸一路走到15楼,所以,爬电梯井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但是我们要爬的电梯井也不是大厦的客用电梯,而是在一个偏僻角落里的备用电梯。用我的理论来说,就是这个备用电梯平时就很少有人用,人少的地方相应的丧尸就少。而且根据我们找到备用电梯的路线,这其中有很多阻隔,一般人是真不会知道,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丧尸不会开门,更不会来,理论上就比客用电梯安全。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理论,实际情况是天晓得。 我不知道这栋大厦是什么人设计的,我想说的是,它的内部还是比较复杂,如果第一次来,确实比较容易迷路。我有些无精打采的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和过道,从洗浴中心的库房后面绕到了备用电梯的前面,这时,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身雪白的……护士裙,我擦! “嗨,老板,我是这里的77号技师,欢迎光临哦。” 一个甜美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甜美的笑容,我敢说,要是哪个洗浴中心真的有这么一个技师,那绝对都是要火爆了的。瞬间我有种笑哭的感觉,那是真的想哭想笑,百感交集。林鹿知道我喜欢她穿护士裙时候的样子,这个死女子刚才故意不出现,原来是躲在这里给我这么一个惊喜。她本来就是个护士,所以不需要任何的演技就能让我看了口水直流,反而是她自以为是的所谓“技师”的称谓和摆出的s型poss才是不伦不类的。 我后面的小记者周灵洁一看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这段时间她和林鹿混得很熟,她们本来就年龄相近,似乎性格也有些相近吧,这小记者也属于有点没心没肺的类型,我这热泪盈眶呢,你笑毛啊你笑? 这个气氛太不严肃,所以我板起面孔来对林鹿说:“你这是要闹哪样?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是很危险的?你要是被咬了,老子绝对不会管你的!” 林鹿从来就不怕我,这时候也是,虽然我板起脸,可她还是扭着小腰走到我面前,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用很不熟练的妩媚对我吐了口气,说:“老板,不要这么凶嘛!我们这里有很多服务的哦,只要你想要的都有,怎么样?我还过得去吧?” 我瞥了她的胸一眼,呵呵一笑,林鹿顿时勃然大怒,双手叉着腰说:“你够了啊,我这么费心给你鼓劲,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啊?我就真的比那个什么铮铮差得很多吗?” 呵呵,我还以为她对梁铮铮完全无所谓的呢,原来心里面也惦记着的呀?这才是一种正确的人生态度嘛,我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但是又充满好奇的问:“等等,你身上这身护士服哪来的?” 林鹿没好气的说:“在一个休息室的衣柜里找到的,我都不知道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就呵呵了,林卓然还说什么这是学校的接待中心,是非常严肃和纯洁的,竟然会有这东西?我就呵呵了!不过这地方曾经有过什么勾当对我来说也完全不重要,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制服控,尤其是护士服,所以林鹿这样子确实勾得我烟熏火燎的,让我觉得接下来不管遇到什么都特么的不是问题了。我抬起她的下巴,问:“说说看,你都能有些什么服务?” 林鹿嗲声嗲气的说:“哎呀老板,你懂的啦。只要你好好的回来,什么都不是问题啦。” 我说:“你少来,上次你还说我回来了让我摸这摸那的,结果后来你什么都不认账了。”能回来就比什么都好了……我心里掠过一丝忧伤,尽管这姑娘费心的把一场生离死别搞得这么活色生香的,可这代替不了我们有很大的可能一去不回这个阴影。能回来就行,我也不图她什么,大家就这样处就挺好,我挺喜欢她这样的调皮捣蛋的。 但是,就在林鹿觉得我眼里有些忧伤,正想安慰我的时候,我一把抱住她的头,朝她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下去,哼,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这一吻我把舌头使劲的往她嘴里塞,但是没等我好好感受她的小舌头呢,突然就觉得舌头一阵剧痛,我赶紧把舌头收回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有血!妈蛋这女的还真咬啊!我瞪着她,她也充满挑衅的看着我,让我恨得牙齿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好吧,多说无益,我从来都不是个干脆果断的人,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我也不去看那几个强忍着没有笑到爆,免费看这样的激情大片的无良家伙,把林鹿放在一边,大步的都进了电梯间里。 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来得及做呢。 79.第79章 、下面有东西 我记得电影里的电梯井都是很宽阔的,主角和反派在里面打架的时候可以荡来荡去,可以从上打到下,从下打到上,但是我看到的电梯井是很狭小的,狭小到我担心如果有电梯经过的话,会把我挤成肉酱。 幸亏大楼早已经停电了,幸亏丧尸不会启动备用电源,幸亏那个轿厢一直就停落在楼底,幸亏……在撬开电梯门以后,低头看着深深的电梯井,我最想做的事情是把电梯的绞索剪断,不然我始终没有安全感。 不过狭小的电梯井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们不用太费力,就能爬到靠在井壁上的金属楼梯上,那是维修电梯或紧急救援用的,但看上去已经锈迹斑斑,似乎从来都没有用过,也没有维护过,包括整个电梯井,把头一探进去,就闻到一股发霉的气息,就像这里已经被遗弃了很久一样。 这或许是个好事。 不过即使这个电梯井看起来很狭小,我们还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这时候我和林鹿在军品店找到的登山绳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不是消防员,不是电梯维修的专业人士,做好保护措施是必要的。 爬这种垂直的楼梯并不是什么技术活,爬五层楼甚至也不算力气活,但是非常考验我们的心理承受力。恐高已经不算个事了,虽然从9楼开始每上1楼看下去还是会心跳加速,但在这真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爬行在电梯井里,除了那种荒废发霉的气息,更刺激我们的,就是那种我们已经很熟悉,但依然很恐惧的尸臭味!原以为这个偏僻的备用电梯外面不会有丧尸,然而我们不过爬到了第12层,丧尸就明显很多了。 它们就在电梯井外面咆哮着,嘶吼着,感觉离我们很近,其实也不是感觉,而是真的离我们很近,我们没人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总觉得电梯的门随时都会被什么东西撬开,然后丧尸蜂拥而至,把我们撕成碎片。 当我们爬到13层的时候,我们甚至能听到有丧尸在撞电梯门,咣当咣当的,虽然不是说很强烈,但是这太考验我们的胆量了。我是打头的,我仰头往上看的时候总担心会有丧尸从上面跳下来,而我发现殿后的刘正兵总是不断的往下看,似乎是担心有丧尸从下面爬上来。电梯间里光线很暗,外面是白天,电梯间里却像夜晚一样,然而又不是完全看不见,就这样影影绰绰的最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说,丧尸见多了,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而已,可是丧尸见多了,也不代表我就不会害怕啊!才爬了几层楼的楼梯,我就已经感觉手心里全是汗,再这样下去的话,不用丧尸出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手打滑而摔下去了。 好在从9楼道15楼也不过几层楼而已,尽管我们在这个狭小而昏暗的电梯井里因为恐惧和紧张都有些头昏脑涨了,但我们终究还是平安的爬到了15楼。其实是到了16楼,然后我们想办法将登山绳固定好,材料是两根实心的钢条,用锤子牢牢的钉在了电梯井的墙壁上。背东西的体力活是刘正兵干的,光是这两根我们找到的时候不知道它原本是干什么用的钢条,就有几十斤重,还有一个份量同样不轻的锤子。 而固定钢条的活儿则时龙莽干的,往墙壁里钉跟钢条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我们本身就依附在十几层楼高的墙壁上的,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对我们来说就是个最大的考验。但是为了做好安全措施,这个活又必须得做。好在龙莽那一身的肌肉不是白给的,电梯井的横截面就是个矩形,他先是凿了两个洞,把两根钢条分别钉在矩形的两个三角区里,使并不很长的钢条牢牢的架在了墙壁上。做这些工作花了一些时间,而即使是龙莽,做完这活儿,就已经浑身是汗,这要是个游戏的话,他的体力值也几乎见底了。 所以,去撬开电梯门这个事情,自然也就落到了我和周灵洁的身上。 从电梯井里撬开电梯门与从电梯外面撬开电梯门完全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现在是悬空的,不但不好着力,而且还随时担心会摔死!这可是16楼啊!所以我们才必须要先费那么大的事将登山绳固定好,而且我和周灵洁是从上往下用登山绳吊下去,要是从下往上爬的话,根本的都无法展开工作。即便如此,对龙莽钉的那两根钢条,其实我也担心得很,我总觉那玩意承受不了我的重量。幸而这些天来持续的高强度锻炼和营养不足已经让我瘦成了一道闪电,不然我现在可能早已支撑不住掉下去了。 讲真,今天是7月27号,距离灾难爆发,也就是我的35岁生日已经过去了23天,这短短的23天我完成了这几年一直想做的事----减肥,而且还减得非常的明显,健身房里有体重秤,我是169的身高,灾难前我有160斤,而现在,我只有120斤了!平均每天掉了近两斤!我勒个去,这是任何一家减肥机构都不可能做到的,我敢对天发誓!不只是我瘦下来了,我们几乎所有人都瘦下来了,只不过别人瘦的幅度没有我这么大而已,我也不知道我又是怎么做到的,除了营养跟不上体力消耗大之外,恐怕最大的原因还是心理负荷太重吧!再过一阵子,我想即使是那些爱美的女孩子都不会再关心减肥这个话题,而是希望自己能多有点肉,因为一副饿殍的样子无论如何都谈不上美的! 当我瘦回我自认为的标准体重120斤时,站在健身房的大镜子前,我觉得自己虽然不算帅,但一脸的胡茬和杂乱的头发,那种沧桑感我觉得还是很有型的。这个时候这个很有型的35岁的老帅哥已经悬吊在15层楼的高空中,手里拿着一根短钢条,脚踩到了电梯门的门边上,正准备用钢条把电梯门撬开。 电梯门的外面相对12楼13楼来说还算安静,似乎还没有丧尸挤过来,肯定也有,但似乎并不多。而周灵洁就在我的侧面,她身上栓着登山绳,整个人还是趴在楼梯上,给我递东西打下手,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手里用木棍挑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一些女生用过的垃圾。这个馊主意不知道是哪个猥琐的家伙想出来的,反正这活不管是我还是龙莽还是穿女生裤子的刘正兵都不愿干,也只有委屈这个小记者,好歹她自己也是女生。 但是我的直觉是这个馊主意说不定还很有用。 不管怎么样,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总要把该做的事情做了才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确定自己已经站稳了,又紧了紧捆在身上的登山绳,然后自己站在电梯门的左侧,把钢条插进了电梯门里。其实撬电梯门这事也不算特别难,难的只是我们之前的一系列准备工作和高空作业这个巨大的危险!借助着钢条,我很快就把电梯门撬开了一条缝,因为没有电,电梯门并不会自己弹回来,很快这条缝就越来越大,钢条很快就用不上了。 我把钢条递给了周灵洁,准备开始用手把门推开。 这时小记者看了我一眼,弱弱的问了一句:“昊哥,我可不可以采访一下你现在的心情?”她和林鹿梁铮铮这些一口一个“大叔”受日韩电视动漫荼毒很深的小女孩不一样,从称谓上来讲她还是很懂事的,然而采访?这个时候?亏她想得出来! 然而她真的把一只录音笔递到了我的面前,看起来她不是在搞扯,相反她的表情有些哀伤,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想留下点什么,但是我沉默了一下,对着录音笔说:“刚才一直很恐惧,现在,反而平静了。我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回过头来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 说完,我就咬了咬牙,用力的把电梯门往右边推开。 就在我推开电梯门的时候,一道阳光明晃晃的照进了电梯井里,因为电梯门的外面,正好对着一道巨大的落地窗。强烈的阳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只能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把自己躲到还没有推开的左侧的电梯门后面,然后我就听到了电梯门外面走廊上的一声沉重的嘶吼声。 我探出头去看了一眼,一只丧尸就在电梯外面不到10米的地方徘徊,听到这边的响声,有些茫然的扭过头用它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看起来这是一位打扫卫生的大婶,身材很胖,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丧尸这么多天了还这么胖,除了没有湿哒哒的滴水,就像一具在水里泡了很久的尸体,看得我一阵恶心。还是会恶心,已经看了这么多丧尸了,还是会恶心,我咬紧牙,强忍住了干呕,打起精神应对。 我朝周灵洁挥了挥手,她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把那个挑着塑料袋的木棍递到了电梯门边。塑料袋里是女生用过的脏东西,我知道这很尴尬,不过那里面的血腥味对丧尸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之前那只胖丧尸还有些茫然,但是在周灵洁把塑料袋递到电梯口的时候,很快的,我就感觉我身后的电梯门被撞了一下,紧跟着一个身影从开着的电梯门冲了进来。 然而,当那个身影一脚踏进电梯门里面的时候,它突然踩了个空,一声不吭的就往电梯深处掉了下去。 是的,一声不吭的……我忘了,它们是没有恐惧的。 我看了周灵洁一眼,她之前虽然不情不愿,一脸鄙弃的样子,但这时她也不禁苦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这个忘了是哪个猥琐的家伙想出来的主意还挺管用的,就像钓鱼一样,第二只,第三只丧尸带着一种发现目标的兴奋冲过来,从我的旁边一脚踏进深渊。 有一下我甚至觉得干脆我们就这样在这里“钓鱼”,等着这些丧尸一只又一只的掉下去,全部都掉下去以后我们再出去。 但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负责当苦力背钢条,这时候还负责监视电梯井下面的刘正兵突然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下面有东西!”因为恐惧,他的声音一下就破嗓了,听起来好像个公公一样。 80.第80章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电梯井里很安静,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就是为了避免我们的声音吸引丧尸过来。即使是刚才小记者周灵洁把录音笔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们简短的两句话其实都还是很小声的。我们都知道丧尸现在就是视觉有些差,但听觉和嗅觉都比过去作为正常人的时候提升了好几倍,当然主要是嗅觉,但听觉也十分的敏锐。 然而刘正兵这一声大喊却非常的突兀。 一个原本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过分寂静的空间里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那声音不但突兀,而且非常的刺耳! 就在刘正兵大喊的时候,又一只丧尸从我身边冲进了电梯井里重重的摔了下去,我随着丧尸掉下去的身影往下一看,模模糊糊的能看到摔下去的丧尸还在动。它们作为人早就已经死了,所以,除了一只直接摔爆了脑子的,另外几只摔下去的丧尸虽然身体都因为骨折大幅度的扭曲了,却依然在下面的电梯轿厢顶上扭动着,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我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然而这也不算什么,更诡异的是,我真的看到下面有东西在往上爬,虽然还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人!那东西爬的速度也不算快,但是能抓住电梯井里的垂直维修楼梯往上爬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任何一只丧尸具有攀爬能力的!如果丧尸会爬楼梯,那么不管它们爬得再慢,我们都将彻底的无路可走! 我在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了一个回去的念头后立刻又否定了,因为我们这时候退回去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会直接和那个正在慢慢往上爬的东西遇上,更重要的是,我们彻底失去和外界联系的机会,最后全部饿死在洗浴中心里! 所以我果断把我原本用来遮掩藏身的左侧的电梯门也推开了,就在我推门的时候,又一只丧尸歪歪斜斜的向电梯井走了过来,距离我只有几米了。然而它对我似乎不是特别感兴趣,反而抽动着鼻子兴奋的往前扑,我往侧边一让,它竟然越过我直接扑进了电梯井里!而我回头看去,小记者还用木棍挑着那个塑料袋,乍一看那塑料袋就像自己漂在空中一样,非常的诡异! 我回头看去走廊里又有几只丧尸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就说:“小记者把塑料袋扔上来给我,其他人赶紧爬上来,我们离开这里!赶紧的!” 开玩笑啊,电梯里有东西在往上爬,走廊里有丧尸,我们要还不当机立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跑出电梯,走廊里渐渐堆积过来的丧尸已经近在眼前,不过就是一两个拐弯而已。我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同伴正在努力的爬上来,最先爬出来的是小记者周灵洁,虽然她还算是比较有胆量的,然而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一看到这么多丧尸过来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但是忍住了没有尖叫,只是很恐惧和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分明是在问,这也要出去? 我也不想出去,可是不出去我们难道就那么等死吗? 我没理会小记者,往前跑了几步,把手里拿个迷茫着浓烈血腥味的塑料袋扔向了走廊的另一头。希望有用吧,至少能给我们赢得跑出电梯井的时间。我实在不想跟那个能爬楼梯的东西面对面,能躲开就躲开,而且电梯井这儿也不适合我们战斗,不然一不小心往后一退,那就是万丈深渊了。 那个塑料袋似乎还在继续发挥作用,我看到最前面的一些丧尸抽动着鼻子,歪歪扭扭的就冲着走廊的另一头过去了,但也就是最前面的几只而已,后面蜂拥而至的丧尸明显是发现了我们,被一股惯性裹挟着朝我们涌来。这时候刘正兵也爬了出来,就剩下龙莽了。 眼前这些丧尸大多数都是穿着楼层服务员制服的女孩子,不少都是正在上学来兼职的学生,看着还是很让人痛惜的。15楼是会议中心,灾难爆发那两天据龙远图说学校正好有个全国性的学科会议,不然大部分的小服务员早就放假回家了。而这群丧尸里不只是小服务员,还有不少看起来好像是前来参加会议的专家学者,看来丧尸病毒才是最公平的,不管是什么人,感染了都要病变。 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又是怎么没有被感染的,我也并不想知道,只希望我们能够继续不被感染就行了。 等到龙莽也爬出来,最近的丧尸距离我们已经不到10米了,它们当中有一小部分还是被那个塑料袋吸引到了走廊的另一头,但更多的还是继续朝我们扑来。我们根据9楼10楼的结构预先设计了一条逃生路线,但15楼的走廊和下面9楼10楼并不一样! 这个电梯井这儿就像一个“丁”字路口,丧尸正对着我们来的是一条路,被我扔掉的塑料袋引过去的丧尸走的是另一条路,而我们只剩下右转一条路可以走了。如果那边是个死路,那我们就准备跳楼吧! 而看过去,唯一这条路的尽头,是一间会议室。 “龙莽刘正兵断后!”我喊了一句,拉着小记者就往会议室跑,其实比起面对丧尸的断后来,我和小记者也未必就安全,天知道那道会议室的门背后又有什么鬼!然而我们冲到门口的时候,会议室的门是锁着的!这并不让我感到意外,我拔出手枪来,让小记者退后,把枪口抵近门锁“砰”的就打了一枪,在安静的走廊里,枪声格外的响亮!但一枪并没有把门锁打烂,我碰碰又开了两枪,然后才一脚把门锁踢开了。 转过头去,龙莽已经和丧尸干了起来。这个苗族的小伙手里拿的就是我十分看不起的自制拖把短枪,然而他却非常的有效率,那把用剔骨刀镶嵌进拖把杆里的自制短枪看上去很简陋,但在他手里却发挥着巨大的威力。在本不宽敞的走廊里,其实就是弄一把武士刀也未必好用,但龙莽手里的自制短枪并不需要挥舞起来,他只是单手拿枪,看准了就是一下,尖尖的剔骨刀直接就从丧尸的眼窝子里刺出去,竟是穿透头骨! 我总是拿龙莽和赵陌对比,觉得赵陌才像个真正的高手,沉默,稳重,而龙莽留长发戴耳环,感觉更像个九十年代的乡村古惑仔,平时训练也总是出工不出力,老实说虽然那一次他一飞刀就救了我一命,我却总担心这个家伙不靠谱。然而现在我却发现我的猜测是多么的不靠谱!这会我就看到龙莽手起手落,每一次都绝不落空,虽然是边战边退,但尾随而来的丧尸就已经倒了一地了。 这尼玛果然是高手在民间,我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武术,什么功夫,我觉得那要不就是武侠电影里瞎吹死吹的,要么就是风景区吸引游客的噱头,特么的根本就是老爷爷老太太表演的花拳绣腿,然而赵陌的气度告诉了我为什么武术会被称为国术!而龙莽则告诉我,不是只有泰拳和空手道才是注重实战的,我们的中国功夫也是特么的牛逼! 就看着龙莽好像轻而易举的就放倒了不少丧尸,而刘正兵手里捧着我们刚才用来开路架桥的钢条,却只是一边看一边往后退。除了无从下手以外,刘正兵很显然也被龙莽玩出来的这一手给亮瞎了眼。再一看,连小记者周灵洁眼睛里都在冒小星星,龙莽一身的肌肉和非常嗨森的打扮,我自问还是远远比不上的,也不知道他当初给“绝代佳人”当保镖,他的老板和“绝代佳人”的经纪人有没有担心过那些小姑娘会给他勾走。 只可惜龙莽的手感虽然很顺,但他那把自制的短枪却并不是很争气,在连续使用之后,作为枪头的那把剔骨刀已经摇摇欲坠,龙莽最后一枪刺出去,那把剔骨刀就陷进了丧尸的脑袋里,和拖把杆脱节了。好在这时候龙莽已经退到了会议室的门口,我让小记者和刘正兵先进去,接着龙莽,抬起手枪碰碰的敲掉了追得最近的两只丧尸,然后和龙莽一起闪进了会议室里。 我要是那个会开锁的老偷儿管朕就好了,直接把会议室的门打开,转身还能锁上。然而我只能用手枪把门锁打烂,这会进去了,还得死命的用身体把门堵住。要论力量,我们又怎么比得过丧尸? “撑住!我来了!”这时刘正兵喊了一声,腮帮子鼓着,把会议室里摆在正中的一张会议桌给推了过来。这个会议室并不大,不然位置也不会这么偏,这张会议桌也不大,围坐一圈最多也就够二十个人,但就这么一张桌子得有多重?尼玛桌面还是大理石的!尽管可以肯定就是人造大理石,可特么的重啊!然而刘正兵竟然一个人,不,小记者也出了力的,但显然刘正兵才是主力,他的脸都要憋出血来了,硬生生的把会议桌推了过来! 我早就说过,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我和龙莽使劲的顶住门,直到刘正兵把会议桌推到了门边我们才各自向两边散开。“咣”的一下,刘正兵的桌子还没有把门堵上,门已经被丧尸撞开了一条缝,我一下跳到桌子上,半蹲着抬起手枪“砰”的一下给挤进来的丧尸脑袋上来了一下,那只丧尸往后倒下去,然后就在我跳下桌子的时候,龙莽帮着刘正兵,将会议桌在门上抵实了,随后门上还是一阵撞击声,但已经并不足以撞开门。 81.第81章 、忧伤的小记者 松了一口气,我竟然看到小记者周灵洁手里多了一个小巧的卡片相机,我一时惊呆,她不是已经把她寸步不离的单反交代给了其他人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卡片机了? 周灵洁很得意的嘻嘻一笑,说:“作为一个记者,要随时随地捕捉别人捕捉不到的新闻图片,怎么可能只带着一个相机?昊哥你刚才蹲在桌子上开枪的样子好帅,要不是你已经名草有主,我就决定追你了!” 我无语,这都什么人啊? 但一转眼周灵洁又忧伤的说:“等我们死了,不知道谁会捡到这个相机,这里面有很多珍贵的图片呢,以后的人捡到了,会知道我们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一场灾难,知道我们在临死前是怎样挣扎着不放弃的。” 我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说:“这不都还好好的活着吗?别老是死啊死啊的!” 刘正兵刚才爆发得太过,这会虚脱一般的坐在地上,扭头看了看会议室里面,说:“这里面无路可走。” 我也看到了,这个小会议室连饮水机都没有,先别说那张桌子能挡住多久,就算丧尸永远都撞不开被桌子抵住的门,我们在这也撑不了多久。然而那又怎么样?这种状况,我们早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了!大不了就是爬通风管,如果通风管太小爬不进去,那就砸窗子,从外面爬到其他房间去,无也不过就是15楼,和赵陌他们不是爬过12楼的窗台吗?也就多了3楼而已,哥什么风浪没见过?不怕这个。 重要的是……这个小会议室,并没有麦克风。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会议室小,所以用不着麦克风的吧?就像我们局里各个科室开会,都是科长在一屋子讲小话的人当中扯着嗓子喊,实在不行了就拍桌子骂娘,谁特么的需要麦克风了?好吧,这里没有,我们就得另外找,本来也是要找条出路的。 我们先是拆开了会议室的吊顶,里面没有通风管道,是的,没有。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很多房子里都没有那玩意儿,何况这个小会议室有大落地窗,人家不需要。而大落地窗是钢化玻璃,中间有透气的百叶窗,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歇了口气,外面的丧尸还在锲而不舍的撞门,所以这口气也没敢歇多久,然后我们就用刘正兵背的钢条砸玻璃。 这活还是交给刘正兵,我是领导,龙莽干的是技术活,周灵洁是女孩子,这活刘正兵他不干谁干?这孩子倒也实在,没什么怨言,缓过气了以后就提着钢条走过去,咣咣咣的几下,就把会议室的落地玻璃给整个砸碎了。然后还把地上的玻璃碎片踢下楼去,很快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一阵破碎的响声。其实砸玻璃砸得这么潇洒也是一种境界,要不是这场该死的灾难,他有机会这么砸玻璃吗? 之所以龙莽爬出电梯井的时候最费时,就是因为他上来前要把登山绳收了,这会,我和林鹿那两条登山绳继续发挥着为我们保驾护航的伟大作用。也还好城市大学的这栋综合服务大楼外墙没有搞成玻璃墙,现在都不提倡这个,认为是光污染,这要是许多大厦外面那种玻璃墙,光靠登山绳我们哪也去不了。 周灵洁这女孩子我觉得还是蛮坚毅的,一般女孩都恐高,其实她也是,但她敢和我们爬15层楼的电梯井,现在又跟着我们爬15层楼的大楼外墙。这并不简单,其实登山绳并不足以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巨大的体力,还要克服恐惧。在电梯井里往下看反正也看不怎么清楚也就罢了,现在我们在明晃晃的太阳下,对我们脚下的一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其实恐高跟性别无关,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往下一看,换了谁都会腿软,我也是,但小记者也还是坚持下来了。 我们没有爬过久,也就十多米吧,就爬到了另外一个会议室里。回想起来,我和林鹿赵陌在世纪家园小区爬广告牌和天桥那会才真的是步步惊心,虽然那儿并不高,摔下去都摔不死,可那时候脚下就是丧尸啊!要是丧尸会跳的话,感觉它们一跳起来都能把我们拉下去的。而这里虽然高,楼下也有丧尸,但正因为高了,隔得远,反倒没有当时那么恐惧。 即便如此,我们爬到旁边一个会议室里,还是耗费了巨大的体力。这个外墙并不是那么好爬的,如果不是借助空调外机,我们肯定爬不过去,外墙上可以落脚的地方太少了。就这样刘正兵都打了个滑,要不是捆着登山绳,他也报销了。 “现在几点了?”瘫坐在地上,我习惯的去抓林鹿的手看时间,抓到的却是小记者周灵洁的手,然后我尴尬的放开了,随着问了一句。 我们现在爬进来的这间会议室就大得多了,这是一个阶梯会议室,我们是从侧面的窗户进来的,会议室的门开着,会议室里游荡着几只零散的丧尸,我们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门锁上,完后把里面的丧尸解决了。这基本上是龙莽的活,他的话也不多,但不像赵陌那样沉默,重要的是,他的表情总有点吊儿郎当的,话说干保镖的不是要很酷才行吗? 周灵洁和林鹿一样有着戴手表的好习惯,不过林鹿戴的是一只谈不上什么品牌的卡通表,而这个小记者戴的竟然卡西欧,日本货,我鄙视她。 周灵洁并不在意我是不是鄙视她的手表,抬手看了,然后拿出她的录音笔,对着录音笔说:“现在是7月27号,北京时间15点03分,天气晴朗,能见度很高。这个城市虽然在南方,但天空中一样充满了雾霾,还经常下酸雨,不过这些天来,我发现只要不下雨,天空就很明亮,过去很少见到天空这么明亮,湛蓝湛蓝的,像洗过的宝石。这时候还有云,看起来也很漂亮,很白,很多年没在市区里看到这么白的云朵了。远远的看去,晴空下的城市很安静,没有喧嚣的车流,没有聒噪的人群,整个城市就像睡着了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城市,真的很安静,好像从来都没有人类的足迹光临过这里一样,我突然在想,这真的是我从小到大生长着,生活过的那个城市吗?阳光太明亮了,以至于我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一点都不真实,会不会,其实我只是在一个梦境里?等一会我醒来,我还得去采访呢……” 小记者的声音很好听,普通话也很标准,她似乎是学采编不是学播音的,但她这普通话我觉得应该也过得了一甲,重要的是,她的声音是我喜欢的那种低音,虽然有一点点沙哑,但认真听其实音质很纯,很干净,听起来会让人想到深山里那种很清澈的水潭,丢一块石头进去,“咚”的一声,很湿润,也很深沉,还很清澈,因为那深潭几乎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小石头落到潭底以后,定格成一个幽然的眼神。 不像我上大学那会在收音机里听到的午夜谈心栏目的女主播的声音,那种声音乍一听很有磁性,但总觉得差点什么,后来我才知道一般电台主播的声音,都是经过技术加磁的。技术的东西,怎么比得上眼前这个小记者这种纯天然的声音呢? 一时间我们都很安静,刘正兵更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小记者,龙莽的玩世不恭也多了一丝苍凉,本来我很煞风景的想提醒周灵洁外面并不是那么安静的,满大街的丧尸还在摇晃着,它们虽然不会边走边大声的打电话,不会骂大街,可是它们并不安静!它们正在低低的嘶吼着,咆哮着,总是想寻找到它们想要的目标,然后大吼一声扑上去撕咬!外面的世界根本不是她说的那么安静和美好! 我本来是想提醒她的,然而我发现她说着说着,突然间就流泪满面了,我也终于放弃了提醒她的念头。我知道她是在白日做梦,可她难道就不知道吗?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流泪? 唉,我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站起来,没有打扰小记者和另外两个陷入了沉思中的人,独自走向了主席台。阶梯会议室的主席台上就有我想要的麦克风,还很多。徐小庶在我们出发前给我开了一个清单,列出了他们那个专项小组需要的材料,很快我发现这个会议室里可以说应有尽有,但是我不可能全部给他搬回去。我只能按照清单,尽可能的把背包装满。 等到我忙活得差不多了,他们三个人也收起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奢侈的伤感,走到了我身后,我笑了笑,并不认为他们是趁机偷懒,再说我收拾点东西,也不算什么事。现在我们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回去。再回到之前那个电梯井似乎不可能了,走楼梯也不太现实,最好的选择还是爬外墙,只是要冒着摔死的风险。 这时小记者周灵洁看着我说:“昊哥,我想到一个事情。” 我看着她,等着她继续。 周灵洁说:“我刚才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总醒不来的噩梦一样,我是真希望醒来之后,我换身衣服,继续去做采访。” 我静静的说:“我听到了呀。” 周灵洁点点头,又摇摇头,说:“然后我就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灾难爆发前,我正在跟队对‘绝代佳人’演唱会进行采访。因为‘绝代家人’的首场演唱会就放在灵秀区大学城中心体育场,所以包括演唱会团队都住在这边,所以灾难后我们几个人才一路侥幸的逃进了这栋大楼。” 这个过程我不是很清楚,但前因后果我之前就从梁铮铮那里知道了的,还有呢? 周灵洁接着说:“我是在半年前就签约了家园卫视做前方记者的,这是我从小的理想。我甚至想有一天我能穿着一件防弹背心,戴着一顶印着un字母的蓝色头盔站在阿勒颇的废墟中进行现场报道……我扯远了,我是说我其实从来不想当娱乐记者,所以本来那天我是要进行另外一场采访的。” 这才是重点,我只能耐着性子听她继续讲下去。 82.第82章 、现在不是聊传说的时候 “我从来就不想当娱乐记者,我也从来都不想跟队采访什么演唱会,但我是一个新人,还在实习期,对于台里给我安排的任务,我也只能接受。但我更想去的是另外一个采访,结果台里派了比我早两年进去的一个师兄去。” 我有点怨念,这个小记者说话一点都不干脆利落,她用了很多铺垫和修辞手法,就是迟迟不肯切入正题,另外一个采访,那又怎么样? 终于小记者说:“那是一个学术会议的采访,涉及到考古学和历史学,好像还有古代冶炼学,反正是一个比较冷的学术会议,但来的都是些世界级的专家。其实我对这个会议的专访更感兴趣一些,而不是什么‘绝代佳人’演唱会!” 好吧,那又怎么样?这和我们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其实我是捕捉到了一点有用,甚至是非常有用的信息的,如果不是我经过观察可以肯定她不是故意在卖关子,我早就粗暴的打断她了。其实这个小记者也在尽力的回忆这个事情,并且正在头脑中梳理线索,寻找对我们现在有意义的东西。 然后她说:“最重要的一点,当时的会议就是在这里开的,我是说,就是在我的母校,光阴城市大学后勤综合服务大楼会议中心,承办方是我校的历史文化学院考古研究所,协办方是省博物馆古代兵器研究所。”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龙莽,说来也怪,龙莽这个家伙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好死不死的嘴脸,这时候却想在思考什么,当周灵洁看向龙莽的时候,他就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猛打了一个激灵,再看周灵洁的时候,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然后周灵洁点点头,说:“龙大哥你的反应说明你听说过这件事,其实这是个传说,传说都是当不得真的。” 龙莽喘着粗气说:“后世对传说多有添油加醋,以讹传讹,所以传说最后都变成无稽之谈,但是抛开那些穿凿附会不说,回到传说的本源,却也有很多神奇之处。” 我靠,这个普通话都说不好,一身肌肉疙瘩给人当保镖的贵州小伙,怎么突然说起话来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让我气愤的是,本来我觉得周灵洁的话带给了我一丝线索,但龙莽突然插进来扯什么传说,一时间又让我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们要谈传说,不知道回去之后慢慢的聊吗?到时候你们就是黑灯瞎火的聊七月十四,聊这栋大楼曾经是什么乱坟岗之类的我都不管你们。 但现在……会议室的门外又传来了咣当咣当的撞击声,我们在这里呆了有小一会了,走廊上的丧尸明显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刚才的小会议室里,渐渐的聚在了阶梯会议室的门外。阶梯会议室的门虽然有锁,却不比刚才我们用会议桌堵住门的小会议室安全。 然而那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就跟在演戏似的,我心里那个痒啊,简直想杀人了。 周灵洁长吐了一口气,目光已经自动忽视我,转让停留在龙莽这个一头自然卷的长发,还戴大圆耳环的犀利哥脸上,看起来很认真,甚至我觉得有些天真的问:“龙大哥,你说‘虎魄’真的有吗?” 我吐,小记者的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比较适合主持一下现代社会都市情感类的栏目,但她一本正经的给武侠剧奇幻剧配音,想要找到那种比较仙的感觉,我就只能呵呵了。 我是这么想的,但龙莽明显不这么看,或者说他已经忽视了这个问题,深沉的说:“‘虎魄’是蚩尤用的神兵,至邪至恶,最后噬主,以至蚩尤被黄帝以太虚击败,‘虎魄’也从此消失。不过说‘虎魄’至邪至恶,那也是多年来炎黄后裔站在中原正统的立场上来说的。蚩尤是我们苗族的祖先,在我们看来,黄帝才是惯使阴谋诡计,不按牌理出牌的阴险狡诈之辈。其实传说的存在,绝不仅仅只是远古先民的想象和虚幻,要知道很多东西本来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甚至连科学本身也是一件极其值得怀疑的事情,所以你要问我真假,我无法回答你。” 扯着蛋了,龙莽竟然还一脸哲学的样子,我很想嘲笑他没事别装神棍,但我还就真的觉得他不是神棍,他的表情严肃得就是个哲学家。但,你们能不能快一点……门要被撞破了! 龙莽接着说:“在我们民族一个支系里,一直有一个关于‘虎魄’的传说,就说当年蚩尤战败,‘虎魄’坠入万丈深渊,但是后来他们那一支的后人在九幽边缘无意中捡到了‘虎魄’的残片,并以此炼制出传世的神兵,但这把神兵和‘虎魄’一样,也会噬主,如果使用者没有镇压之力,最终也会被反噬身亡。因为残片得自于九幽极暗之地,又具有反噬之灵,所以这把神兵又被称为‘暗噬’。虽然后来‘暗噬’也不知所终,但我们那一支系的族人后来却善于炼制兵刀,尤其是以‘暗噬’为本炼制的兵刀,似剑非剑,似刀非刀,却无比锋利,以至于这一支族人为中原官府所猜忌,最终发兵将他们屠戮剿杀殆尽。” “行了!”我终于忍不住,说:“你俩够了,这不是聊天的时候,我们已经拿到了东西,赶紧按照预定的逃命路线跑路吧!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也是给你们跪了!” 周灵洁看了我一眼,说:“昊哥不要着急,我不是故意在扯远的,问题就在这里,我原本采访的那个学术会议,就是一个关于‘暗噬’的研讨会啊!根据我们掌握的材料,前一阵子有专家在贵州和湖南交界出土了一批古代兵器,其制式不在我国古代兵器谱系之内,后来又有专家提出这就是龙大哥提到的‘暗噬’,经过考证,这批兵器已经掩埋了数百年,但除了表面有少量氧化外,稍加打磨,竟锋利如昔!因为学术界一贯认为南方少数民族的冶炼技术不如汉族,所以专门召开了这个会议进行辩论研讨。最最重要的一点刚才我已经说了,那就是这个会议就是在这个学校,就是在这栋大楼里召开的!灾难爆发时会议还没有结束,也就说,被带来参加研讨的古代兵器样品,现在也在这栋大楼里面!” 她很激动,甚至激动的抓起了龙莽的手,而龙莽显然也很激动,不但脸红脖子粗的,而且还喘着粗气,用一个不好听的比喻,就像男人干那事力不从心的样子。我看着他们,虽然我终于明白了小记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想说明一件什么样的事,但是我也有些疑惑,并且不以为然的说:“那又怎么样?对付丧尸最好的还是现代化武器,如果我们有一挺重机枪,我们就能平趟了整栋楼的丧尸,如果我们有一辆坦克,我们就可以从成千上万的丧尸当中杀出重围。先不说你讲的这什么古代兵器到底有没有,就算有,那又怎么样?你是说我们去找到这些兵器,然后靠这些兵器杀出去吗?拜托,冷兵器的时代之所以会过去,就是因为冷兵器太受到个人的身体素质还有体力的限制了!” 周灵洁冷静的看着我,问:“可是你说的重机枪和坦克在哪?” 我:“……………………” 龙莽顺手在旁边的桌子上一拍,拉着周灵洁的手说:“好妹纸!你知道‘暗噬’收藏在什么地方,对吧?我们这就去找,找到了,我还真就用这把刀杀出一条血路给你看看!”后面一句话,他却是对我说的。 周灵洁说:“昊哥你说的重机枪和坦克实在遥不可及,但这些已经被证明还非常锋利的古代兵器对我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虽然专家们带来研讨的样品未必就是真的‘暗噬’,但惊动了这么多专家,它们的价值就是不可估量的。最重要的是,对我们现在有价值啊!” 好吧,这个不喜欢娱乐明星,喜欢虚无缥缈的古代兵器的小记者把我说动了,确实,重机枪和坦克不在我手里,而这些古代兵器却有可能被我所掌握。经过这些天与丧尸战斗的经验,其实我知道,冷兵器并不见得就比枪炮要差。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国内,像我这几次遇到枪支的机会是十分罕见的,就算侥幸的捡到了两把手枪,没有子弹,那也是白搭。而赵陌对我那把军用砍刀出神入化的使用,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他当时就抱怨那把刀的质量太差,如果他手里也有一把让龙莽高-潮的“暗噬”……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我打开龙莽抓住周灵洁的手,说:“说话就好好说话,没事抓人家小姑娘的手干嘛呀?好吧,小记者,丧尸马上就要撞破门了,希望你浪费的不是我们的时间,更不是我们的性命。说吧,东西放在哪?” 周灵洁想了想,说:“因为我最后没有跟组,所以具体的放置‘暗噬’样品的地方我不知道,但研讨会就是在这里开的,会议中心的功能设施很齐全,样品应该也就在会议中心。” 这时候阶梯会议室的大门又“咣”的一声被重重的撞了一下,门边的墙壁上簌簌的落下些粉尘来,眼看着就要被撞破了。这时候的要点不是找到那什么鬼的“暗噬”,而是先活下去。其实这时候我们并不是无路可走,因为这个大阶梯会议室和刚才那个小会议室明显的不一样,在靠近主席台的侧边,还有一道小门,我们可以从这道侧门逃走。 现在会议室大门外面明显聚集了很多的丧尸,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这时小记者周灵洁清亮的眼珠转了一下,灵机一动,说:“昊哥!我有个主意!” 83.第83章 、脑子进水 小记者的主意,其实我也想到了。 这个阶梯会议室很大,看架势至少可以容纳上千人开会,还分为上下两层。楼上那一层就不去管了,但就这一层而言,也足够宏大的。我们几个人站在主席台这边说话,丧尸在撞大门,感觉就非常遥远。 小记者的主意就是,我们先去把会议室后面的正门打开,把丧尸放进来。不知道这一层楼有多少丧尸,但想来也不过百来个吧,再多也就两三百,这个会议室完全可以把它们全部都容纳在其中。然后,我们就在被它们吃掉之前,从侧门跑出去,丧尸不会开门,它们只会堵在侧门这里撞门,而侧门是金属门,比起正大门来说,反而要难以撞开一些。然后我们可以一口气从走廊绕回正大门去,从外面把正大门锁上,然后就把这些丧尸都锁在阶梯会议室里面了。运气好的话,这层楼的丧尸都在这里,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在这层楼自由出入了?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想,不过这确实值得试一试。毕竟到目前为止,丧尸有两大致命的弱点,一是行动不利索,二是基本没有思维。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那么周灵洁这个计划就有足够的可行性,丧尸不但不会开门,而且一时半会也不会想到从后面的正大门绕回去。 不过具体实施就还是很需要胆量了,因为这会门都要被撞破了,说不定没等跑到门边,丧尸就蜂拥而入,然后去开门的人正好迎面撞上,瞬间就被淹没。 然而这时候并没有时间再来考虑究竟可不可行了。 小记者一咬牙,跺了跺脚说:“我去,不过你们可别从外面把门关死了啊!” 做出这个决定除了要有足够的勇气,还要有对同伴足够的信任。有时候我觉得人心是不能用太多的善意去揣测的,她不说这话还好,她一说,我脑子里就闪现一个念头,那就是当她真的去开门,把丧尸都放进来,而我们在面把门直接锁死,那岂不是更有效?因为她肯定还要在会议室里挣扎躲闪,在她体力耗尽以前,正好可以把丧尸拖住,把更多的丧尸引进来。等到她最后被扑倒,被撕咬,丧尸在把她啃噬干净以前,就更不会关心我们的存在了。那我们岂不是能够更从容的把门关上,把丧尸都锁在里面? 真的,那时候我脑子里真的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但我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扯淡吧,我去!你们跑出去,先清理走廊,然后等丧尸都被吸引进来,就跑过去关门!”话一说完,我就朝着高出的会议室大门跑去。 有时候人的脑子会进水,说话做事不经过思考就直接跳出来,我一般管这样的行为叫白痴加脑残,我从来都非常非常的鄙视这样的人。 就像我从小就不相信邱少云黄继光还有董存瑞的故事,我总说邱少云在被火烧以前肯定已经被流弹打死了,所以他才会一动不动,我也总说黄继光当时一定是崴到脚正好掉在枪口上的,至于董存瑞,特么的一定是被队友坑了。一句话,其实我真的不相信有英雄。如果有谁告诉我,有一天我也会做出一件很像英雄做出来的事,我一定会特别的生气,朝那个人吐口水,甚至撒尿,特么的我是那么没脑子的人么? 这时候我就很像给自己狠狠的打一个耳刮子,我说的话我正在做的事都是没有经过大脑的,这特么的真的是脑袋里进水!我刚才都会想着把小记者坑在这里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别说不会,人心隔肚皮,我才特么的认识他们几天啊?!我就是一头猪,也不该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然而我跑都已经跑起来了,我不能跑回去,这时候也顾不上后悔了,因为这真的是个好机会,干好了,我们在这层楼就安全得多,还可以慢慢的找周灵洁说的那把刀,干不好,我们本来就很难逃生,无非也就是我先死一步吧。我从来就不是英雄,我没有那么蠢,可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那些英雄怕也是逼出来的,人有时候一捉急,脑子就会进水,这是真的。 这时候我跑起来速度非常快,跑都跑出来了,我已经不去想脑子有没有进水的问题,更没有想当什么英雄的意思,但是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唯有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然后转身跑,我才有一条活路。 我特么的什么也不为,我为的是自己! 万幸的是,当我跑到门口的时候,那道大门尽管已经摇摇欲坠,却毕竟还没有被撞开。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人竟然还没有走,而是留在了原地看着我,妈的愚蠢!我嫌恶的远远瞪了一眼,眼窝里却不争气的流了一些东西出来。 妈的拼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记得这是一个喜欢写穿越的大神常用的一句台词,但说穿了真的也就是这么回事,人总有豁出去的时候,并且是不管你想不想豁出去都得豁出去的时候,比如我现在。所以我也大声的吼了一嗓子,冲上去开了门,然后不等门完全打开,转身就跑。 我当时奔跑的速度,刘翔什么的,都是小儿科,真的。但我太高估丧尸的速度了,当我跑到了会议室中间的时候,一回头,它们才刚刚涌进来,依旧是摇摇晃晃的,像喝醉了酒一样。尽管它们也带着发现了新鲜肉的兴奋,但这似乎只是使它们的脚步更加的错乱,大门虽然打开了,但它们一窝蜂的冲进来,被前面的丧尸绊倒的,被会议室的硬座椅子绊倒的不在少数。 我甚至停了下来,因为我觉得它们这么拥挤和迟缓的话,全部挤进会议室里来还不知道要多久,而我们不可能停留多久!于是我倒回去了几步,龙莽他们三个都很吃惊,因为他们觉得我这个举动简直就是疯了。 其实我没疯,可是我没时间等它们慢慢的挤进来,我倒退回去几步就是故意让它们更兴奋,为此我还举起了手中的枪,枪声足够把外面的丧尸都吸引过来了。我并没有疯,如果我不是那么衰会摔倒啊什么的,以我这段时间的训练,至少我对我的速度还是有足够的自信的。 “砰”的一声枪响,最前面的一只丧尸脑袋被我打开了花。枪声在会议室里格外的响,靠着外面的那一面玻璃墙似乎整个都在颤抖,而从外面照进来的阳光中,有很多粉尘在飘扬。 打死一只丧尸对于整个局面而言毫无意义,但是在会议室里响起的枪声倒真的让这里里外外的丧尸都兴奋了,它们都比刚才更加奋力的往会议室里挤进来,争先恐后,嘴角流淌着黏糊糊的带着恶臭的粘液,喉咙鼓动着,不经大脑控制的发出嘶哑难听的吼叫声,眼睛虽然是浑浊的,却齐刷刷的看着我,老实说虽然丧尸我也看得多了,但是这么多丧尸这么近的拿浑浊的眼睛瞪着我,还是很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 这些丧尸当中有很多是穿着制服的小服务员,她们绝大多数都是兼职的在校生,正处于最美的青春年华,然而这个时候它们的脸色却都是一层死灰色,裂开的嘴像是把脸都劈开了一般。不只是这些小服务员,还有不少穿着衬衫西裤,看起来像是参加来参加会议的专家学者,我不知道它们当中都有着什么样的学历和职称,然而让它们也都一样的摇晃着扭动着脚步,整个身体不受自身控制的往前扑。 我退后了几步,避免让它们太靠近我,丧尸走得没有多快,正常人一般情况下都比它们动作灵活,速度也快很多。但丧尸在靠近活人三五米距离以内的时候,由于受到食物的刺激,它们往往会突发性的暴起,那种爆发性的猛扑是相当致命的。但我没有马上转身跑,是因为我觉得小记者的计划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现在就需要我胆子放大一点,再耐心一点,把它们全部引进会议室来,然后我们从侧门跑出去,回头再把它们锁在会议室里。 但很快我发现我玩大了,我引着丧尸且走且退,已经推到了阶梯会议室的中间,这群丧尸比我们预料的要多,目测已经接近500.看到这么多的丧尸,我刚才那种脑子进水而激荡起来的勇气正在迅速的消失,我的腿在发抖,而我再也不想待下去了,然而就在我转身准备拔足飞奔的时候,我看到丧尸群的后面又挤进来一个庞大的身影。 天知道那是什么鬼!乍一看它还是个人形,但比较高大,少说也有两米,而且很粗壮,感觉就是横向也有两米一样。重点是它不是像人那样直立行走的,倒像一只动物一般四肢着地,而它的四肢也都变得粗壮无比,手掌明显的变异,骨节暴涨,皮肤角质化,一双手变成了动物的前爪一样的东西。我说不清那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不像是猛兽的,倒像是树懒。它爬得也不算快,但前面挡住它的丧尸纷纷被它用爪子抓住,甩开,如果它正好抓住了丧尸的脖子,会直接一用力,把丧尸的颈椎给剪断,看着那已经没有鲜血冒出来的丧尸脑袋咕噜噜的从阶梯上滚下来,我只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翻腾。 特么的这就是在电梯井出现的东西,看起来它的动作并不算快,但如果我们正面遇到它,我觉得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老李!别磨蹭了,赶紧走,不然就交代在这里了!”我听到身后龙莽用他那贵州普通话和外国普通话的混合型普通话在叫我,这家伙对我的称谓要看他的心情,一般他都会叫我来老大,有时候也叫我昊哥,着急的时候或者他自己对我很亲热的时候,他都是直接叫我“老李”。我倒是不介意他怎么叫我,这时候我听到他叫我,就赶紧转身跑,然而这时候那个浮肿庞大的怪物却在我背后吼了一嗓子,那声音很难听,就像被拖进屠宰场里的猪,高亢而刺耳,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打滑,就在地上摔了一跤。 84.第84章 、不抛弃,不放弃 摔跤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经历,从学走路的时候开始,到长大成人,人的一生不知道要摔多少次跤。 当然我们所指的摔跤更多的还是心理和经历层面上的,而我们也常常说,摔倒了就爬起来,没有什么大不了。 然而我现在摔的这一跤,却是我的人生中最让我魂飞魄散的一跤,不仅仅是摔痛了,而且因为脚下是阶梯,我这一跤摔得还很严重,头一下撞到了一张会议桌上,也不是很痛,但让我产生了几秒钟的空白。也就是这几秒钟的空白,使得大队的丧尸靠近了我,最前面的几只丧尸更是突然暴跳而起,本来走得摇摇晃晃的它们就像月圆夜突然变异的狼人,动作敏捷的扑到了我面前。 一只丧尸的手甚至抓住了我的小腿! 我瞬间感觉到膀胱发胀,整个人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我尿了,这不是一个比喻,而是我真的失禁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丧尸的动作毕竟不是很灵活,它们暴起跳过来,弯下腰扑向我,最后这个动作比扑向一个站立的人要麻烦一些,所以几只丧尸中,也只有这一只做到了,其他的要么扑了一个空,要么扑过了。这也是一个教训,那就是丧尸扑倒面前的时候千万别傻站着,就算是来一个懒驴打滚,也比杵在原地要好一万倍。 但是坐在地上虽然降低了被丧尸直接扑倒的概率,自己的行动也是极其不便的。我想要站起来,但小腿被抓住了,我只能用另一只脚拼命的把那只丧尸蹬开,这时更多的丧尸涌了过来,我身后那几只扑过头了的丧尸也掉头回来,把我的退路整个给断了。我只能往侧边爬,但侧边一排一排的全是会议桌。 我爬得也还算快,但我前面竟然不知道从哪又窜出来了一只丧尸,还是个身材很好的小服务员,那张原本青春的脸冲着我怒吼了一声,然后就朝我扑过来。我往旁边一闪,但我忘了周围都是会议桌,我这一闪直接就撞在了桌子上,只觉得腰部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就眼睛发黑的翻滚到了前排的座椅中间。倒是把那只丧尸避开了,但是一口气没缓过来,会议桌的两边都有出现了丧尸。 要命的是我的腿似乎也伤到了,我想跳上会议桌,一时间却发不起力,更要命的是,那只巨大的怪物挤掉了周围的丧尸,径直朝我冲过来。它的动作还是不快,但是叫声高亢而具有震慑力,而在它粗壮的四肢下,那些貌似实木的会议桌都变得好像豆腐一样,之间一片木屑纷飞,那怪物砸开一条路,不断的向我逼过来。 我的腿还是很痛,我得缓一口气,但是我现在哪有时间来缓?我站在一排会议桌中间,两侧都涌满了丧尸,我又跳不起来,我觉得我死定了,我拔出手枪,胡乱的朝两边开枪,但是子弹没有准头,就算打中了丧尸的胸脯,也只是震得它后仰了一下,丝毫不能阻止它的脚步。但丧尸要打头,我早就知道,但这一刻我已经全乱了。我一声不吭不是我多么镇定的面对这个局面,而是我心里面已经完全乱了。当我把一支手枪的子弹都打空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换装子弹(只有一个弹匣),只是下意识的把整把手枪都扔了出去。 我还有一支手枪,但我的手在发抖,几次都没能把手枪从裤腿上的枪套里拔出来,眼看着左侧的丧尸已经扑到我身前几米的距离,兴奋的吼叫了一声,就准备发力向我猛扑过来。这时我枪拔出来了,但我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就是抬手给自己的太阳穴上来一下。 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喊声,是那个声音很好听,可以去做电台dj的小记者,她竟然也还留在了会议室里,我只听到她喊了一声:“下面!昊哥,桌子下面!”然后想也没想的就往桌子下面一趴,其实我记得许多会议桌的下面都是封死的,我继续站着要是有一口还能跳到或者连滚带爬的翻到桌子上,但我往下一趴,如果这桌下面也是封死的,那我才是把自己爽死了。 但是我的脑子已经不能自主,我刚一趴下去,那只兴奋的丧尸就已经扑到了跟前,也是因为我趴下去了,它这一下扑了个空,重重的砸在了会议桌上。但这些会议桌是连在一起的,并没有被它撞开,我这会才发现,原来桌子下面是空的,后排的人可以把脚伸到前排的椅子下面。但是椅子都是收起的,这又使得座椅离地的距离矮了很多。但我已经顾不上了,这是唯一的一条路,我趴在地上,四肢并用,从桌椅下面拼命的往前爬。 谢天谢地,我竟然能爬得过去! 但也就是贴着放倒的椅子爬过去的,也是我现在瘦下来了,要还是灾难前那160斤的体重,那就是一个死字! 一发现有出路,我的脑子就瞬间清醒了很多,我爬得很快,一口气爬过几排会议桌,然后我才站起来从会议桌中间跑到了正中的阶梯上。这时丧尸还在往我刚才在的那个位置挤过去,被挤到外面的丧尸才发现我已经跑到了阶梯上,兴奋的吼叫着冲过来,我的左腿膝盖骨很痛,大概是撞到了,所以我跑得不快。 不过这时候龙莽已经冲了过来,他那根自制的短枪早就没了,现在他手里拿的是我们之前用来固定登山绳的钢条,这东西是钝的,不能当枪使,龙莽只能那它当铁鞭砸丧尸的脑袋。他的手劲很大,一钢条下去,就能把丧尸的脑袋砸爆,但这样打太耗费体力,就是龙莽也吃不消。这时刘正兵和周灵洁也跑了回来,一左一右的架着我跑。 我曾经说过很多次,在逃命的时候,如果有人受了伤,为了更多的人可以选择不去救他,从道理上来说谁都不亏心。但是当我腿脚不灵便,这两个大学生跑回来驾着我走的时候,我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可真要落到自己头上了,谁特么的不希望别人回来救自己? 龙莽打了几下,就把钢条插进了一只丧尸的胸口里拔不出来了,但这时我们已经退出了很远,把大队的丧尸甩开了足够的距离。这种时候当然谁也不会去跟丧尸傻拼,我们迅速的按照预定的计划,从侧面跑了出去。可以肯定丧尸还是不会开门的,它们只会撞,但要撞开一道金属的防盗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庞大的怪物还在像推土机一样砸碎会议桌往前拱,距离远了,它的目标不明确,好像还慢了下来。但我一点都不觉得安全,我甚至觉得防盗门也挡不住这个鬼东西。它以前应该是人的,因为它身上还有衣服,可它现在不知道变成了什么鬼,和那些丧尸也完全不一样。 “咣”的一声,我们身后的防盗门就这样锁住了,丧尸不会开门,等它们根据气味声音转身从会议室的正门又出来,估计也得几个小时,还要正好会议室大门后面有它们感兴趣的活人,丧尸失去的意识和智慧,也许才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吧。 走廊里原本有一只落单了的丧尸,不用龙莽出手,刘正兵冲过去,双手举起他背着的另一根钢条,叫喊着一顿猛砸,一口气把那只落单丧尸的脑袋砸了个稀烂。这时周灵洁扶着我,龙莽飞快的沿着走廊跑出去,他去锁阶梯会议室的大门去了。 虽然我刚才差点把自己作死,但我们的计划也完美的成功了,整层楼的丧尸几乎都被我的枪声吸引到了阶梯会议室里。其他楼层的丧尸当然也会闻风而动,当等它们确定目标,再找到我们,最后堵住我们,少说也得个把小时。这个时间,已经足够我们跑很远了。 照我说我们赶紧的找条路逃回9楼才是真的,电梯井里的怪物现在也被锁在会议室里了,我们可以从出发的地方跑回去。但龙莽和周灵洁对那个什么鬼的“暗噬”还没有死心,我也觉得能找到好的冷兵器对我们也是重要的保障,所以我们一路找过去,但找了好几个会议室,也没发现那个会议室是召开周灵洁说的研讨会的。 会议室所在的15楼,楼层的地形比9楼10楼都还要复杂,我们转了几圈,不但找不到来时的电梯井,连那间大阶梯会议室都找不到了。当然我并没有兴趣再去找阶梯会议室,但这么瞎转也不是办法,往前走廊尽头显示又是一个电梯间,赶紧冲过去撬开电梯门,从电梯井里爬回去我觉得才是关键。 然而当我们跑到电梯间前面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靠近电梯间的一间会议室的门外,一个残损的展板上写着“主办方历史文化学院”一行字,找了半天,原来在这么一个偏僻的不起眼的会议室。 周灵洁还说这是一个什么国际性的大型研讨会,就凭这么个边缘化的会议室,像吗?还是说,这种会议本身就很冷?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找到了,当然还是要进去看看的,但是我们进去了,除了一地的狼藉和血迹、零散的骨架,我们什么都没发现。不过就在我失望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小记者周灵洁敏锐的发现了这个会议室里面还有个套间。 套间的门锁是从里面锁上了的,当我再一次用手枪把门锁打烂了冲进去,我们都惊讶的发现,里面有人。 85.第85章 、我们还有未来吗? 如果在灾难刚爆发的最初,哪怕是两个星期内,在这里遇到幸存者,我们都不会感到丝毫的意外。然而现在是7月27号,距离我们所了解的灾难爆发日已经过去了23天,遇到幸存者我们就有些意外了。 毕竟这是15楼的会议中心,和我们所处的9楼10楼不同,下边毕竟有餐厅,所以我们才活到了现在。但很快我们发现这是会议室的准备间,虽然不大,但有一个清洗餐具茶具的水池,在大楼断水以前,和自来水是可以撑几天的。随后我们还发现地上有不少牛肉干的包装袋,还有一些果皮,似乎灾难爆发前这里正在给会议室准备点心零食。这里的幸存者大概就是靠着这些东西坚持到现在的。 但在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的幸存者已经奄奄一息了。 幸存者共有3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金发碧眼,但年纪也不小的老外,还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礼仪。我们进来时,他们都无力的各自靠着墙壁坐着或者躺着,除了那个老外从半躺费力的坐直身子以外,另外两个人都只是无力的扭了扭头,想说话,也都说不出来。 “刘正兵在门口警戒。”我迅速的判断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既没有马上退出去,也没有马上救人,虽然这一层楼的丧尸还被我们锁在那间大阶梯会议室里的,但其他楼层的丧尸想必已经闻风而动,如果我们带上这三个奄奄一息的人,我们恐怕回不到9楼,我当时想的是干脆就当没看见他们好了,然而小记者周灵洁却抢先扶起了那个白色长裙的礼仪小姐,她们认识。 周灵洁本来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虽然这个学校的学生也有两万多人,但她在这里遇到认识的人概率并不算低。 “敏儿,敏儿!”周灵洁搂着那个当礼仪的女孩叫了两声,那女孩看着她,眼神很激动,呜呜了两声,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周灵洁马上拿起自己随身带的水壶,递到那女孩的嘴边,那女孩一见到水就瞬间爆发了一股力量,双手接过水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虽然是个很没营养的问题,但我还是问了一句:“你认识?” 周灵洁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对她自作主张的把自己的水交给这个女孩而对我表示歉意,因为我一直强调我们现在不再是过去的普通人,我们作为一支幸存者队伍,是要遵守纪律的。她能意识到这一点我觉得已经不错了,所以我也没有表示什么不满。那个女孩喝水太急,被呛到了,周灵洁一边伸手拍着她的背心,一边对我说:“鹿敏儿,我在学生会认识的学妹,学前教育专业的……呃,也许以后我们还要照顾小孩……”后面这句话,则是向我表示,这个女孩也许未必完全没用,她在担心我不愿带上这个女孩。 老实说我确实不愿带上这个女孩,虽然她能兼职做礼仪小姐,至少说明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但现在我对女孩的外貌已经免疫了(开玩笑,每天看着林鹿梁铮铮还有江渺云那样的绝代佳人,再看其他女孩怎么都觉得平淡无奇),我只考虑这个人对我们的团队是否能发挥作用。学前教育?也就是说这是个将来的幼儿园老师,然而我们还有将来吗?我们还有需要照顾孩子吗? 我摇了摇头,看在周灵洁的面子上,我不反对她把这个女孩带走,能如果这个女孩中途掉队,那我发誓我肯定不会去管她。毕竟我和她根本就不认识。而如果说这个年轻的女孩至少恢复起来以后可以算作一个劳动力的话,那个老人还有那个年纪也不少的老外我就不想再费事了。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但是我做不到那么无私,我也不是什么圣母。 我也把我的水壶递给了那个老人,我只能做到这一步,这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时候刘正兵在外面会议室的门外喊:“昊哥,走廊上发现丧尸,距离大约50米,数量目前大约5只。” 这估计是其他楼层的丧尸找过来了,我朝龙莽挥了挥手,准备撤出这里。 周灵洁架起了她的那个学妹,至于那个老人和那个老外,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本想无动于衷的转身就走,然而我还是不忍心,蹲在了那个老人面前,我想对他说句抱歉,但是他喝了水之后也恢复了一点力气,抬手指着隔壁,说:“隔壁有个展厅,请扶我过去,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换一个时候,我对他这个要求绝对是置之不理,甚至会觉得这个老头不懂事,你老人家想什么呢?我连你都不会管,我还帮你去找东西?重要的东西?还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命重要的? 但我们找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已经找到了周灵洁说的那个研讨会召开的会议室就是这里,这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家所提到的重要东西是什么也就呼之欲出了!虽然还不十分确定,但我心里也是一阵激动。我对那个什么“暗噬”并不是那么的动心,但毕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找不到就是失望透顶,要是找到了,那岂不是意外的惊喜? 龙莽的脑子转得也快,赶紧过来将这个老人扶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老人,他的头发是雪白的,一脸苏东坡那样的大胡子也是雪白的,光看头发胡子感觉这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但他的脸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老,最多,也就六十出头吧。仔细看这老人家五官端正,面容清隽,年轻的时候应该还是个帅哥。穿着一身白色的唐装,脚下踩着一双布鞋,唐装虽然已经沾满了污迹,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仙气。在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上穿得这么自我的老人家,恐怕也不是等闲之辈。在赵陌和龙莽的身上我早已见识到什么叫高手在民间,所以对这个老人我也只能一脸的客气,起码我要看到他说的重要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下了决心,如果他说的重要东西并不是我想的“暗噬”而是别的什么学术报告什么的,就算他看起来再怎么仙风道骨,我也要把他丢下。 我不是滥好人,我现在愿意救他,是带着功利心的。我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而既然都伸出手救了这个老人,那个老外我也索性一并扶了起来,且走且看吧。 很快走廊上就出现了刘正兵看到的那一只丧尸,我检查了一下手枪里的子弹,多的也不想说,走过去让刘正兵退下来,站在那里就开始瞄准。我的脚刚才是撞倒柜子了,当时很痛,但这种硬伤,年轻的时候踢球也常有,只要不是骨折不是拉伤,缓过一口气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会我就比刚才好很多了。最近的丧尸距离我大约还有10米远,我瞄准了它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确实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尽管那是个穿着职业套裙,长得也不错的女丧尸,尽管ol套装也属于我的制服控里的一类,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为它感到惋惜了。 10米,这些天来我还是打了不少子弹,在这个距离我还是很有把握的。一声枪响,那只穿ol套装的丧尸应声倒地,脑门上一个小洞,脑袋后面爆出一团浑浊的血水和脑浆。后面一个紧跟过来,我退后了几步,它前进了几步,然后再一次被我撂倒。 这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周灵洁、刘正兵和龙莽分别扶着三个奄奄一息的幸存者,缓慢的走到了会议室旁边的一道防盗门外面。那个防盗门是有密码锁的,而且是外表老式,其实很高端的密码锁。他们走到门边,就看见那个老外弯下腰去,戴上眼镜跟那个密码锁较劲。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吧,如果我们把这两个老人丢下不管,就算我们知道隔壁是展厅又怎么样?我们连门都打不开。 我回头继续瞄准又靠近的丧尸,又退了几步,一只丧尸再一次应声倒地。我从许彪和他的手下那里找到的子弹本就不多,刚才我还扔掉了一支枪,现在这一支枪的子弹也寥寥无几了。等到我把最先找我们的5只丧尸都撂倒,那个老外也把密码锁打开了。 我回头看到龙莽朝我挥了挥手,把弹匣歇下来,掏出零散的子弹,压进了弹匣,又装回手枪里,这才跟着他们进了那道门。 那是一个不大的展厅,整个展厅也不过就摆着5张长条形的桌子。而5张桌子都是用玻璃罩子罩着的,我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龙莽已经激动了,他扑到正中的一张桌子面前,红着眼睛看着里面铺好的红色锦缎上呈放着的一把似乎没有什么光泽的长刀。 我认为是刀,因为一眼就看得出来,它是单刃的,双刃的那叫剑。当然它的样式和武侠电影里见到的那些刀不太一样,倒是有些像日本刀,不过日本刀有弧度,这把刀则是直刃的,刀刃长约80公分,刀柄长约40公分,刀身很窄,大约只有2.5公分,看上去刀身并没有什么光泽,雾沉沉的,我觉得不像什么神兵利器,倒像一把没有加工好的半成品。 这时防盗门已经关上了,这种防盗门一般的丧尸根本不可能撞开,所以我们暂时把外面的丧尸放在了一边。 让他们喝了水之后,我又给他们吃了很少的一点干粮。我出门必带干粮,因为我从来不会去赌我出门只有几分钟就能回去,也是有备无患吧。当然我没有让他们多吃,一是我舍不得,二来他们的胃只能慢慢适应,一下子吃多了反而很不好。 那个白胡子老人家吃了我的东西也没有对我表示谢意,而是看着一脸激动,眼睛通红的龙莽,问:“你知道‘暗噬’?”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揉我的膝盖,暂时,看来暂时我只能当一个观众了。 86.第86章 、这运气是好是坏? 我以为龙莽和这位白胡子老爷爷会给我们科普很多关于苗族的古代传说或者古代兵器学古代冶金学等方面的知识,因为这个展厅的防盗门比较坚固,我给他们预留的时间是两个小时,直到被我们关在大阶梯会议室的那只大号丧尸找到这里为止。 然而并没有。 白胡子老爷爷想龙莽问了那个关于“暗噬”的问题之后,龙莽只说了一句“我是枫黎族的后人。”原谅我的无知,我知道我们国家有五十六个民族,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枫黎族”这个族别,而且他之前不是说他是苗族的吗?不过我想他大概说的是他们这一族是蚩尤后裔,或者就是他提到过的打造“暗噬”的那个支系吧,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我不但无知,而且是个没有太多好奇心的人。 然而在龙莽说他是枫黎族的后人之后,白胡子老爷爷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很客气的对他说:“来,你来看看,这里有5件藏品,我们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但是我们无法确定那一把才是真的‘暗噬’。我们检测到这些武器里含有许多化学元素,但是根据我们的演算,实际上这里面很多化学元素的组合是不符合规律的。而且更让我们感到奇怪的是,根据同位素检测,这些武器的生成之间距今至少已经有800年,但是800年前我国还没有这种高碳钢。” 龙莽眼中那种狂热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他从5个展柜旁边一一走过,每一把武器他都俯下身去仔细的看,然而他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然后他叹了口气说:“这里面没有‘暗噬’。” 白胡子老爷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又转头看了看那个老外,两个人用外语咕噜了一阵,我敢说他们讲的不是英语,我的英语虽然早就还给老师了,但我经常看美剧,还是能听得出来的,至少能听出他们讲的不是英语。似乎也不是俄语,倒有些像西班牙语葡萄牙语那样的感觉。 而在一旁好奇的听着,却听得云里雾里的小记者周灵洁说:“是拉丁语,而且还是古拉丁语……我只能听懂一两个单词。” 我看了看这个小记者,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虽然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能听懂一两个古拉丁语的单词,这已经很牛逼了。 不过两个老头交谈之后,除了一脸的失望,还明显的带着一种对龙莽的不信任。这也不难理解,龙莽并不是什么专家,他所说的一切也都是他自称的,他说自己是苗族人,是贵州人,但他又是在国外长大的,现在又说他是什么枫藜族的后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说的一切。换我的话我也不相信他,至少在这件事情上。 当然龙莽似乎也不需要他们的相信,他只是自顾自的又叹了口气,说:“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暗噬’,口耳相传遗存下来传说总有些艺术加工和夸大其词的,不过这些武器即使不是‘暗噬’,也是非常精良的利器,我们现在危机重重,有了这些利器,倒可以增添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说实话我这时候是很纠结的,我知道这些专家学者对这种重要的研究样品是怎样的看重,这从白胡子老爷爷一回过神来就要过来看这些展品,还有一听说龙莽是什么枫黎族的后裔就急迫的让他帮忙鉴定就可以看得出来。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不是武器,而是稀释少有的研究样本,它的价值根本就不是它的实用性。所以我已经预见到,当龙莽提出这个建议后,会遭到多么强烈的反对。然而反对是无用的,因为我也打算把这5个利器据为己有,然后拿着它杀出血路,杀不杀得出去我也不知道,更不会去想有朝一日要把这些古董归还他们这些专家,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拿这个古董换一块猪肉,没准我也会这么干。 我纠结的是,如果这两位老人家干出点誓死保卫这些珍贵的历史文物的话,我是把他们打晕呢?还是把他们打晕呢?还是把他们打晕呢? 出乎我的预料的是,白胡子老爷爷也叹了口气,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那般看着那些展品,然后又像女孩出嫁一般,虽然不舍,但还是放手说:“所谓的神兵利器,如果没有机会磨牙吮血,那是悲哀的。一把刀最好的归宿是在战场上折断,而不是在展厅里供人欣赏。” 我瞬间对白胡子老爷爷竖了一个大拇指,什么叫专家,这才是真正的专家啊。虽然我不好意思鼓掌什么的,但我还是肃然起敬的问:“教授,怎么称呼啊您?” 白胡子老爷爷似乎这才注意到我,说:“我姓白,白寂尘,一个退休老头,对一些旧东西比较感兴趣。” 我擦,好低调的自我介绍,我觉得真正的专家就应该是这样的。我反正也真不知道他是什么专家,不过我看到小记者已经很崇拜的拿出她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准备请白胡子老爷爷签名了。能让她这么崇拜的,不用说一定牛逼到天上去了的。 这时白胡子老爷爷白寂尘又介绍那个老外说:“这是我的老朋友,威廉·海德格尔,他研究的领域是古代炼金术,对世界各国的古代冶炼技术和神秘术都有所涉猎。你们就叫他威廉好了,他的中文讲得不好,不过能听懂。” 好吧,白寂尘老爷子没有多说什么,我也没有兴趣多问什么,对于他们这样的专家学者我高山仰止,但是过去我和他们这样的人没有任何的交集,我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和他们有所交集,眼前最大的问题还是门外那些丧尸,我现在只能保证尽量的不丢下他们。如果我自身难保,那么再牛逼的专家,跟我也是没什么关系的。我更关心的是那些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它们还摆在玻璃橱柜里,而我要怎么把它们拿出来呢? 白寂尘一眼看透了我的心思,说:“很简单,把玻璃罩子砸了。” 我靠,就这样吗?都没有什么高端的防护措施?那岂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把这些古董偷走?不过不懂行的人,也未必知道这就是古董,就算知道是古董,这些长得一模一样,雾沉沉的长刀,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既然白胡子已经发了话,我也不墨迹,现在对我们来说,时间不是金钱,时间就是特么的命!在里面多呆一分钟,外面的丧尸就会多来一只,等到大阶梯会议室里的那只大怪物再出来,我们就歇菜了。 我把刘正兵叫过来,这个苦力除了背钢条,还背了一把大号的锤子,龙莽之前就是那把锤子把钢条打进电梯井的墙壁里的。用钝器砸丧尸不是不可行,而是太费力,所以我们一般都不做这个选择,但用这把大锤子砸玻璃,这还是很称手的。我从刘正兵那里接过锤子,二话不说,就近照着一个玻璃罩子“咣”的一声砸了下去。那是钢化玻璃,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处理,一锤子下去,那些玻璃就支离破碎了。 就这么简单,我也不知道是这些专家对大楼的安保有足够的信心,还是他们比谁都明白,这些东西其实拿出去卖不了钱。 不过这一锤子还是震得我手臂有些发麻,所以我把锤子交给龙莽,让他去砸其他的玻璃罩子,而我清理那些碎玻璃渣子,把站台上的古刀拿出来。但是我手脚有些毛躁,在清理玻璃渣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割破了,我就靠了一声,没有去管,也不过就是滴几滴血而已,我又不是那种被钉子扎了一下都要去打破伤风针的性格,所以我继续做我的清理工作。 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我指尖的血不小心的滴落到那把雾沉沉的古刀的刀面上的时候,我的血竟然渐渐的浸透了进去,而正常的刀,不管是滴水还是滴血,都只是从刀面上滑过的,而这把刀的刀面就像沙子,血一滴上去就浸透了。 这不科学。 更奇怪的是,在我的血滴落的地方,那雾沉沉的刀面出现一些叶脉一般的纹路,然后慢慢的扩展,说慢也不慢吧,也就是几秒钟,刀面上就留下了一个淡淡血色的叶脉印记。根据叶脉的形状,我觉得那像是一枚枫叶,不过只有我的大拇指指甲盖的大小,看上去有一些诡异。 我忍不住把白胡子老爷爷和龙莽都叫来,让他们看看这特么的又是什么鬼。 白寂尘似乎很激动,拿出一个放大镜趴在那把刀的刀面上研究了起来,而龙莽看着我,那种眼神怪怪的,直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结结巴巴的说:“龙莽你这么看我是……是毛的意思?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瞧他那眼神,像是怪我弄脏了他们民族的古物,但一会我们拿去砍丧尸,刀面上还不是要沾满丧尸的污血。再说人家白胡子老爷爷都说了,一把好刀的归宿就是断在战斗中,你莫非想把它纤尘不染的又供起来? 然而龙莽的眼神太奇怪了,有一瞬间,我觉得他看我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他没有生气,没有愤怒,而是有点可怜我,靠,这是闹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龙莽看得我已经心头发毛得想杀人了,他才慢悠悠的对我说:“这把刀认主了。” 认主,扯着蛋了,这算什么鬼? 龙莽说:“好消息是,这把刀在这5件展品中绝对是品质最好的一把,现在它吸了你的血,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你用起这把刀来,会比别人用起来更厉害。” 我差点笑哭,哥们你以为打游戏呢,我一不小心爆了一个神器,还被系统绑定了,别人都拿不走是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拿着这把神器平趟了这些丧尸呀?如果是的话早点告诉我,我也不用这么苦逼了。 龙莽耸了耸肩,老实说他也不像什么民间异士,他那一身嗨森又嘻哈的打扮,怎么都像在帝国主义国家吃汉堡吃披萨玩摇滚长大的。然后他给我做了个实验,他拿玻璃扎破了我的手指,就在我骂娘的时候,他捏着我的手指放了些血出来,分别滴在另外几把刀上,结果和我们平常见到的刀一样,鲜血从刀面上滑落了。 这确实有些奇怪。 我问白胡子老爷爷怎么会有这么不科学的事情,结果老爷子说没有什么不科学,他说首先科学不是万能的,其次这件事并非不能用科学解释,根据他老人家多年来的研究,这种现象和这把刀里渗入的有机化学物有关,是一种蕴含生物记忆的化学反应,当然也有一定的偶然性和概率,和我的血型或者是dna正好吻合。我说我的血型是b型,这并不特别,老爷子说b型血里也有一些不常见的亚型,也或者是在成长阶段发生过变异,总而言之他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当然那需要一个很漫长而复杂的考证过程…… 算了,我放弃了追问,我没有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科学精神。 然后龙莽一脸这下信了吧的表情,又眼神复杂的说:“坏消息是,根据这把刀的印记来看,它也是我们祖先打造的一把名刀,名字叫‘鬼噬’,它不但会噬主,而且会先吞噬主人的魂魄,时间长了,主人会先变成傻子,然后才会在一场意外中死掉。” 我法克,我才不信这些!尽管我心里有些发毛,但老子从小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我才不信这些鬼!但是龙莽说得这么神神鬼鬼的,我只能说:“靠,我不要这把刀就行了呗。” 龙莽从另外的展台上提起一把刀,说:“做个实验吧,然后你再决定你要不要这把刀。” 87.第87章 、且顾眼前 实验?我现在有毛的时间跟你做什么鬼实验?龙莽的眼神看得我心上心下的,我觉得这些事情根本不可信,扯多了都是蛋,痛得慌。 但是他并不理会我的感觉,提着那把刀看了看周围,然后一刀劈下去,就把一张桌子砍成了两段。那张桌子虽然是木的,但是很厚,桌面至少有3公分厚,边缘还包了一圈铝合金。然而他这一刀下去,竟然跟屠夫在案板上砍一块只带着脆骨的肉块一样轻巧。我跟赵陌学了一段时间功夫,虽然实际战斗经验没有多少,理论知识倒已经很丰富了,所以我知道龙莽看似漫不经心,但这一刀的力度和技巧都是很有讲究的。 龙莽想给我证明的是,那把刀是有多锋利,然后他叫我提起那把“鬼噬”来和他手里的刀对打。我只想骂娘,我们特么的还有时间在这里耗吗? 龙莽不屑的看我一眼,问:“怎么,你不敢用这把刀,连提起来试试都不敢?” 切,跟我玩激将法?我不敢就不敢,这特么的有什么好丢人?我混到35岁还是还混在一个事业单位里,你那种眼神我早就习惯了,这样你就想激怒我?赶紧拉倒吧……但是等等,我特么为什么还要忍受和习惯别人这种眼神,靠,现在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我为什么还要活得跟前面十几年一样窝囊? 我一言不发,提起那把什么鸟的“鬼噬”,朝着龙莽就砍了过去,砍死你丫的,我知道你心里没把我当回事,这会装什么逼啊装!是的,我一开始就觉得龙莽和赵陌不一样,表面上他似乎对我很佩服也很客气,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把我当回事。这不奇怪,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当回事的地方。虽然我们刚才也曾经共生死,但我和他的感觉,和我与赵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时候我是带着一丝怒气剃刀砍过去的,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这一刀我按照赵陌教我的口诀,沉气、提刀、展臂、紧腕、双眼一线,猛地把沉下去的那口气爆出来,狠狠一刀砍了下去。我并不担心这一刀会砍死龙莽,如果他连我这初学的一刀都挡不住,那就是他一直都在装逼,死了活该。 龙莽叫了一声来得好,挥刀就正面迎上来。 然后我就听到金属撞击的一声脆响,然后我就觉得手臂有些发麻,再然后……我就看到龙莽手中的刀只剩下了半截。 法克!这可是古董,这可是文物!就算都不是,一会我们还要拿去拼命的!就这么给你……等等,不是给他,而是给我砍成了两节!我再看我手中的那把什么鸟的“鬼噬”,这东西依旧雾沉沉的,好像一把没有打磨好的半成品,只有在刃口那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觉得它闪过了一道锋芒。 龙莽看着我问:“你现在还想说你不要这把刀吗?” 我咽了一口口水,把刀尖垂下来,刀柄朝他,说:“那我给你,这不是你们部族的遗物吗?” 龙莽看着我,长叹了一声,说:“虽然我也不懂鬼噬为什么会选了你,虽然之前我一直非常渴望得到这把刀,但如果现在由我来用这把刀,不但我死得很快,而且刀也极易折断,那就很可惜了。” “扯特么的蛋!”我还是不信他说的这些,不过我这么在意干什么?我也叹了口气,问:“你说鬼噬要吞噬主人的魂魄,让主人变成傻瓜,这一般要经过多久?” 龙莽说:“这要看主人,有的直到终老才被鬼噬反噬,有的是几十年,传说运用得最差的是明清之际的一个首领,提着鬼噬在战场上大杀四方,联合西南诸族一同反清,把辫子兵杀得节节败退。后来自己心术不正,抢了一个异族的部下的妻子,才在喝醉了以后被人暗算的。不过从他得到鬼噬到他春风得意,直到被部下所杀,前前后后也有15年。” 我一听,顿时哈哈大笑,15年!我去!老子现在还能不能再活15天我都不知道呢,我怕个毛!尼古拉斯凯奇演的《战争之王》里,有个妓-女要跟他ml,凯奇就问妓女有没有艾滋,妓-女说了一句我认为很经典的话,她说,何必为了十年二十年以后才可能会发作的疾病而放弃眼前的欢乐呢? 我根本就不相信龙莽说的那些鬼话,但我是个很容易心里膈应的人,既然这个所谓的噬主最低也是15年以后的事情,我还管什么呢?就这么和这把刀做一对愉快的小伙伴吧。这么多年来,我最亲密的伙伴就是我的右手,现在我希望我的右手和这把刀也能相处愉快。 至于那两个老头子对我一脸的好奇和兴奋,就像抓到了一只吱吱乱叫的小白鼠一样,我也很不尊老爱幼的免费每人送了他们一根中指,不管他们想对我说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听。现在,外面的丧尸应该已经聚集了不少,再不杀出去,就永远都别想杀出去了。 只可惜,5把刀现在只剩下了4把。 我们现在这个队伍里有极其虚弱的老人和女孩,冲锋陷阵这种事情,当然交给年轻力壮的人去做的。不过刘正兵要搀扶着白胡子老爷爷,周灵洁要扶着她的师妹,威廉大爷倒是能自己走,不过我的膝盖不也受伤了吗?所以,冲锋陷阵这件事,就只有交给龙莽这一会儿嘻哈,一会儿神棍的小子了,我现在非常怀疑他去给“绝代佳人”当保镖的用心,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去给人家当保镖看人脸色吃饭的,所以我肯定他的用心只有一个,那就是撩妹。 而我靠,这其实就是我最大的理想。 所以我现在说公报私仇也好,说用心险恶也好,我决定派出龙莽去打头阵。其实我是打算和他并肩作战一起打出去的,我们刚才不也这么并肩作战过来吗? 不过龙莽并没有反对我派他一个人去送死,而是很严肃的问我:“你能给我一把刀吗?” 我看着他,只想说我靠,我不知道他是在闹哪样,这些刀又不是我的,我们这里不说见者有份,但以他的实力,自己随便挑一把刀又有谁意见?他就是挑我手里这把所谓的“鬼噬”我也没有意见。不过看他这么认真,我估计是因为他认为(我坚持是他认为的)这把“鬼噬”认了我当主人,“鬼噬”在这几把刀里是一种超然和领袖的地位,所以他要得到其中一把刀,就要先问过我。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但我直觉我要是说你特么的喜欢上哪一把就自己拿吧,他一定会揍我。而我自问我根本打不过他。所以我假装很认真的看了看剩下的三把刀,其中有一把略带一点点弧度,看起来更像一把日本刀,而刀身上刻着两个我看不懂的古文字,两个文字之间还有一颗小星星,而其他的刀身上没有这些东西。于是我拿起了这把刀递给他,说,就是这一把,以后它就是你的佩刀了,刀在人在,刀断人亡。 我发誓,我只是为了配合他,按照电影里的台词讲了一遍,最后一句我甚至是在调侃他。 但龙莽比刚才更严肃,他双手捧过了那把刀,说:“是,龙莽谨记在心,刀在人在,刀断人亡。” 我喉咙里蠕动了一下,我想说我是胡说八道的,这样的话听着不吉利,可是他太严肃了,我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龙莽轻轻的用他的手指拂过刀身,稍微放松了一些,对我说:“这把刀名叫‘破晓’,虽然比不上你的‘鬼噬’,但也是我祖先的杰作。感谢‘鬼噬’之主把‘破晓’赐给我。虽然受体力限制我不可能提着一把刀就平趟整栋大楼的几千丧尸,但是我现在可以把丧尸引开,而你们则从楼梯回到9楼。剩下两把刀名分别叫‘星断’和‘风裂’,品质相应要低一些,但也都是孤品,你可以自己保留,也可以选择可靠之人执掌。切记这几把刀都是至阴之品,不可让女人掌管,女人属阴,两者相加,那就是大凶之兆。” 我发现在龙莽说这些没头没脑,无边无际的鬼话的时候,白寂尘和威廉两个老头子一本正经的在他们身上带的小本子上飞快的记录着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一把年纪都活到哪儿去了,这样的话也能信吗?还特么的是业内专家呢!龙莽说这几把刀属性至阴我倒是有几分信的,光听它们的名字就知道了,要么是“鬼”,要么是“断”,要么是“裂”,就没有一个美好阳光的字眼,也就他那一把“破晓”让人觉得有些生气,但是说什么女人不能掌管,我觉得是他忽悠我的,估计是怕我在女人面前把握不住,把这些好东西随便送人了。 懒得管他,不过我宁可信其有,这么锋利的长刀,也还是不要让这些小姑娘碰比较好。等他说完了,我忍不住问:“你是在交代后事吗?还是得到了宝贝想一个人单干?不管是哪一种,我想说,都不行!” 88.第88章 、幸存者之音 龙莽提出的这个建议,其实也是有可行性的。 这栋大楼周边虽然聚集了几千只丧尸,并不是我们这几个人,以及9楼的其他人加在一起这几十个人能够应对的。但具体到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几层楼,则并没有那么多的丧尸,而每层楼的通道有很多条,除了电梯井,还有消防通道,备用楼梯间,如果有人能把大群的丧尸引开,而其他人抓住时间差迅速的离开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风险太大,尤其是那个引怪的人。 首先那个引怪的人必须是自愿的,而我就不愿意。经过之前那次在大楼下面引怪的经历,我就发誓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当时差点就报销了,虽然最后被林卓然救了,但那也只是运气好,而我绝不相信我还会有类似的运气。其次因为我自己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我也不能勉强别人去做这样的事情,就算我能用枪逼着别人去做,他也一定不会把这个事情做好。弄不好还把更多的丧尸给我引来,最后跟我同归于尽,那就玩大发了。 我现在不想同意龙莽主动提出来的这个建议,一来我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他这么有战斗力的一个高手,二来,其实我还真怕他趁机就溜走了。以他的本事,自己一个人要逃走的话,还真就不是没可能。 就算我是小人之心了,可是,我认为我这么想本身也是没错的。 龙莽脸上已经没有了把刀双手接过去的那种庄重严肃和认真,而是不以为然的撇嘴笑了笑,说:“拖着几个老弱病残,你觉得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做人要对自己有一点信心好不好?就算你这个人没什么吸引我的,但就冲着你现在是‘鬼噬’之主,我说过的话就不会违背,得了,我不会死,也不会跑,我只是把丧尸引开,尽量引走多一些,但零散的,还是要靠你自己解决。回头9楼见,你说过参加这次行动的人,都能得到比领导层更高的待遇的。其实我当保镖是因为我是江渺云的粉丝,回去我能不能要求撮合一下我和她?” 好吧,我就知道这龟儿子去当保镖动机不纯。其实江渺云我觉得这姑娘长得是称得上“绝代佳人”了,不过眼神有些呆板,在她们12个“绝代佳人”组合的成员中,我个人认为是最没有灵气的一个。不过据说好像很有背景,所以主办方家园娱乐也很给面子。然并卵,她再有背景,要不是老子肯收留她,她现在已经变成丧尸的粑粑被拉出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撮合龙莽,难道说等他回来,我叫人把小姑娘剥光了送他房间?我敢说我要是砍两个人摆在那的话,我要这么做就一定能做到。 再多说什么都是废话了,龙莽这时候扯江渺云大概也是为了宽我的心吧,因为他觉得我猥琐,所以他认为这种猥琐的理由最能打动我。不过他如果真的要走,我也拦不住,想通了也就放宽心了,强扭的瓜也不甜,先活下去再说别的吧。 就这样,龙莽提着那把“破晓”当先冲了出去,过一会我们试探着走出展厅的时候,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只留下了不多的几具身首两处的尸体。时间宝贵,虽然龙莽把丧尸引开了,但闻到我们的味道,还会有别的丧尸过来,所以我也不打算再去找他,而是带着剩下几个人快速的沿着走廊,根据出发前我们制定的第n套方案中的一套,七绕八绕的,找到了一个偏僻的消防通道。 沿途也遇到了几只零散的丧尸,这时我真切的感受到了“鬼噬”的威力,80公分的刀身,40公分的刀柄,加起来1米2的长刀挥舞起来非常的带劲,这刀很重,我需要用双手来把握,但舞起来以后沉重的刀身也就变成了更为强大的力量,加上毫不起眼,但锋利得恐怖的刀锋,砍翻丧尸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准确的砍脖子,而是直接从头劈成了两半。当然并不是从头劈到两条腿之间,只是把脑袋劈开了。但这样的威力让我一时间自信心高度膨胀,如果不是每劈一刀都要耗费巨大的体力,我就提着刀直接去清场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从消防通道回到了9楼,很顺利,顺利得我们不敢想象。早这样还爬什么鬼的电梯井?回到9楼后我们叫开了从里面堵死的门,这儿反而比之前花了更多的时间,因为林卓然在确定是我们回来后,组织人手把堵门的障碍物搬开。而他手里能出力的人手能有多少,我也只能叹气了。 林卓然没想到我们一行人反而增多了,惊讶之余,他忍不住问:“龙莽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里似乎没有龙莽的身影,倒是尾随着我们而来的丧尸密密麻麻的又连成了一大片。没办法我只能叫林卓然赶紧堵门,我想龙莽不会回来了,不管是被丧尸淹没了,还是他自己走了,他都不会回来了。 而就在我们即将把门堵上的时候,一个人提着刀,穿着粗气从楼下跑了上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喊,等等,等等,别关门,我回来了! 我擦,这家伙还学会了电影里那一套,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现身。可他怎么会是从楼下跑上来的? 不管了,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十分的顺利。虽然我在大阶梯会议室差点挂掉了,但是我们4个人出去,7个人回来,找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还得到了4把锋利的长刀,过程不好说,但结果顺利得让每个人都难以相信。 也许等灾难过去了,这可以作为一个励志故事讲给以后的人。我可以很装逼的说,灾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真正面对灾难的决心和勇气……我靠,我自己都想吐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没有悲剧。 我感觉到,我又赢得了更多崇敬,甚至崇拜的目光。 我不需要别人的崇拜,但是看着大家都还活着,这很好。 增加了3个人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既不会因为多了3个人就飞快的消耗掉我们已经不多的粮食,更不会因为多了3个人我们就能平趟外面的丧尸闯出去。我们这次上15楼去的目的就是找到麦克风和一些电子元件,以便于徐小庶的专项小组弄出真正的可以呼叫和接收的无线电台。东西到手以后,徐小庶倒是憋起了一口气,带着他的两个助手几乎是不眠不休的组装、调试无线电台。 而白寂尘和威廉两个老鬼则对其他的事一概都不关心,********就是琢磨我那把“鬼噬”。他们告诉我说这把刀的冶炼工序很复杂,甚至涉及到生物化学和物理记忆,老子不懂,也不想鸟他们。那两把刀我本来是想都交给赵陌的,谁知道这大哥说这刀和他不对路,他宁可选择自己弄一根窗条来打磨成铁枪,也没有接受这两把非常锋利的古刀。没办法我只能要求他和龙莽好好的教一教林卓然和赵家林,好歹他们还能算主要战斗力。 并没有用太久,大概也就是我们回到9楼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7月28号早上,徐小庶跑来告诉我说,无线电台做好了,进过他们的反复调试,外面的人可以从很多个波段接收到我们的求救信号。 这是一件大事,我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准备和外界进行联系。而负责当广播员的则是这里面音质最好的小记者周灵洁,她为此特地把很多天都没有洗过的头发用了一点点水弄妥帖了一些,然后在那台外表丑陋的无线电台前面正襟危坐,然后徐小庶和他的专项小组向我表示各方面都已经ok,再然后,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期待中,我对小记者做了个ok的手势。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鼻子酸酸的就要泪奔的感觉。 小记者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小心翼翼的摊开早就已经写好的广播稿,做了一个深呼吸,还扭头看了一眼窗户的外面。太阳已经出来了,这个城市在连续下雨的情况下可以让六月变成冬天,但是几天不下雨之后,又迅速的恢复到将近40度的高温,即使现在是清晨,但外面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还是充满了逼人的热气。小记者坐的位置正好被太阳烤到,即使她现在看起来很清瘦,但汗水还是很快就爬满了她的鼻尖,爬满了她的额头,使一个简单的广播,无由的产生了一种悲壮感。 “这里是幸存者求救广播,重复,这里是幸存者求救广播。我们是一群在灾难中侥幸逃生的幸存者,现在被困在了天南省光阴市灵秀区光阴城市大学后勤综合服务大楼9楼学术会议中心客房部。我们有44个人,有白发苍苍的教授白寂尘老先生和国际有名的古代冶炼学专家威廉·海德格尔教授,有城市大学的副校长龙远图女士,还有‘绝代佳人’女子演唱组合的两位成员,更多的,则是城市大学的学生。今天是7月28号,我们已经在这栋大楼里被困了24天,这里没有电,没有水,我们的粮食也快吃完了,现在整栋大楼内外大约有将近5000个感染者,它们无时不刻不想着要吃掉我们,我们很害怕,我们需要帮助。现在我们正在用我们所能使用的所有波段向您广播,请您在收到广播后务必向我们回复。我们现在迫切需要救援,我们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安全,我们需要得到亲人的消息,我们需要知道外面的消息,需要离开这个无时不刻都在让我们做恶梦的地方,我是播音员周灵洁,在这里,我代表我们所有的幸存者,所有此前不认识,但现在就跟家人一样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幸存者恳求您,请您在收到广播后一定要回复,至少,让我们知道我们还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弃,我们不想被遗弃,请您在收到广播后一定要回复,一定要……” 说到后面,一开始就有些异常,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的小记者早已经泪流满面,而她一直努力保持清晰的声音,也已经被泪水浸泡得模糊不清,一股浓浓的哀伤在她周围弥漫开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静默中泪流满面。 是的,我们需要回复,我们需要听到外面的声音,我们需要知道自己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忘,我们需要……活下去。 小记者流着泪把广播重复了三遍,然而,在她的广播结束之后,世界还是一片静悄悄的,就好像连同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声音,都被灼热的阳光蒸发掉了一样。 89.第89章 、我们需要希望 “昊哥,机器肯定已经没有问题了的……” 当小记者周灵洁重复广播了三遍之后,整个世界还是一片寂静,而最先忍不住,捉急的向我解释的,就是这些天来吃好喝好,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的徐小庶和他的专项小组。 电磁波是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徐小庶很想证明他并没有糊弄我们大家。 但我们确实什么回音都没有收到,前一阵子我们倒还能接收到另外一些幸存者发出的求救信号,然而这时候甚至连这些别的幸存者发出的信号都收不到了。无线电里只有一阵电流的擦擦声,比什么都没有,更显得这个世界的安静。 也许徐小庶的机器出了问题,但我觉得这么想反而是一种自欺欺人,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没有人接收到我们发出去的信号,这存在很多种可能,其中最绝望的一种,就是这个世界除了我们,再没有别的人了。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么想,但我发现很多人默默的擦干了眼泪,都在看着我,在他们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和我一样的绝望。只有林卓然向我投来了一种恳求的眼光,恳求什么?恳求我给这些绝望的人讲希望吗?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我怎么跟他们讲?其实我想说的是,特么的就这样算了吧,一会我们就把剩下的食物全部分了,然后,想走的走,想死的死,各安天命,生死自决。 话已经到了嘴边,我却说:“这只是第一次广播,没那么容易得到回复的。从现在周灵洁挑选一个播报小组,每天早8点,中午12点,下午6点以及凌晨0点进行播报,直到收到回复为止。其他的人,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别指望弄出一个无线电就马上会有人来救我们,即使有人听到了,要来救我们也需要时间,而在此之前,我们得保证我们还活着。” 说完,我就转身走了,其实我自己都觉得,我说这番话有多么的无力。 我心情很不好,我甚至放弃了健身和战斗训练,一个人走到了10楼的一个角落,一个很偏的角落,这地方有一张沙发,坐在沙发上,面前就是一大块落地玻璃,可以远远的看到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 我不是来装文艺的,我只是很迷茫。 阳光下的城市还是那么的安静,街道上到处停放着无主的车辆,比车辆更多的,是到处游荡着的丧尸。我不知道整个城市究竟有多少丧尸,这个城市有超过1千万的人口,即使只有一半的人变成了丧尸,那又是个什么概念? 我想我们是没有什么出路了,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我们已经熬过了25天,或许还能再熬几天,然而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出路了。 没有救援,我知道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救援了。如果有,灾难一开始就应该有,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不定我们这点人真的是世界上仅剩的幸存者了,然而我们还是没有什么出路。 粮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水倒是还有大半个游泳池,可是在连续的高温和雨水反复交替中,水面上已经长出了绿色的浮萍,水质也已经发绿发臭,即使烧开了再喝,也有一大股腥臭味,再喝下去,就算我们不会变成丧尸,也会变成别的怪物。就算我们不会变成什么,可用来烧水煮饭的燃料也已经见底,再下去就要把用来堵门的那些障碍物都拿来砍了烧掉,可那样一来,那些破烂的门窗注定是挡不住已经等着我们开饭的丧尸…… 再等下去,我们不是饿死,就是跳楼,或者发疯,总之,继续呆在这里是没有任何希望了。也许,趁着现在还有些体力闯出去才是最可行的方案,但这个方案注定是一个惨烈的结局。我们没有足够的武器,更没有强有力的战士,如果冲出去,也许还没有闯出大楼,我们就全都会死在半路上,关于这一点,是不能抱任何侥幸心理的。 我们走不出去的。 我没有任何的信心。 我突然觉得我之前做的所有的事情,到头来都是毫无意义的。 “大叔,你一个人在这里,装文艺么?”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林鹿。我记得我们出发去15楼之前,她不知在哪找到了一套护士装,看得我很上火。但是她现在又换回了我和她才有的德式斑点迷彩,只不过上衣扎在了腰间,只贴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其实这样的打扮需要很饱满的线条……我忍住了没有挖苦她,其实我以挖苦林鹿和占她的便宜为我最大的乐趣,但这时候,我连这个心情都没有了。 我突然觉得真正的绝望是自己的绝望,自己绝望了,这才是无可救药的。 沙发不大,不过林鹿伸脚踢了我一下,在我麻木的挪动了屁股之后,她挨着我坐在了一起,我们一起看远处的城市,看遍地狼藉,伤痕累累的街道。 这时候我的心很空,就好像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离我而去一样。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这个总是爱笑,有圣母情结,做事情不经过脑子的姑娘也是满眼的空洞。我们真的说不出什么话来,良久,林鹿把头靠在了我的胸口,不再去看外面,而是仰躺在我身上,看着天花板,说:“大叔,你一定还有什么计划的,对吧?” “没有。”我说:“真没有。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呢?在灾难爆发前,我不过就是个都市里的上班族,还是混了一把年纪一无所成的老上班族。我要是能有那么多的计划,早几年我就自己当领导了。” 林鹿说:“那你刚才还说要每天广播四次,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大家都说,看到你这样,我们就松了一口气了。” 我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小护士的头发,那么多天没洗头,她的头发也早就打结了,然而她的发质还是很好的,我用手指给她梳头,有几下她都发出嘶嘶的声音,显然是被我弄痛了,但她并没有说出来,任由我摆弄着她的头发。 我说:“我曾经想,要是有一天我有一个女儿的话,我一定要自己给她梳头发。” 林鹿伸手在我大腿上使劲的拧了一把,呵斥我说:“别趁机占我便宜,我爸可比你帅多了!还有,做你的女儿一定很惨,就你这么寒碜的长相,你女儿一定连门都不敢出。” 靠,这丫头的嘴巴也够毒的,我也不过就是貌不惊人而已,至于连街都上不了吗?再说我就算有个女儿也不一定就像我,如果是你生的,长得像你不就结了?我低头看了看毫无防范的林鹿,突然就有一种想要啃她一嘴的念头。但她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我头还没挨着她呢,她已经条件发射一般的弹起来,一骨碌的就跳到了墙角,身手倒挺利索。 林鹿站稳了,冲我摆摆手说:“大叔,我们好好说话,不带这么猥琐的。” 我切了一声,我对你可是纯洁得有如初恋,要换一个人,比如说我的偶像女神梁铮铮,我就不是动嘴,说不定一开始手就伸到她的裙子下面了……我这么想又觉得挺对不起梁铮铮的,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猥琐那么不堪,但不知为什么我对她和对林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我一想到梁铮铮,就看到梁铮铮远远的走了过来,她是来监督我去进行体能训练的,可是,她真的相信我们还有训练的必要吗? “对不起,我无意打扰你们。”梁铮铮穿着我给她找的健身套装,虽然我和林鹿还离着两米,也没有任何暧昧的气息,不过她还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微笑,走到我前面几米的地方站住,说:“不过您已经迟到一个多小时了,您要是不守时,训练结束前我也吃不了晚饭啊。”她是我的健身教练,享受待遇的同时也和我绑定在一起,达不到训练目标,她也得挨饿。 看着梁铮铮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说:“你没有发现吗?其实我们的食谱都在改变,其实我也已经两天没有吃饱了。” 很明显,她其实是知道的。这姑娘长得绝顶漂亮,但并没有印证胸大无脑或者美女零智商那些话,相反,她很聪明,我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她显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但是她摇了摇头,说:“我履行我们的约定,我相信你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我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想笑,说:“你没听明白吗?其实连我自己都吃不饱了,你觉得我还有能力兑现你的酬劳吗?我们的食物早就不够了,具体还有多少我没有林卓然清楚,可不管我们怎么省都撑不了几天了。” “很多人都知道。”梁铮铮看着我,良久,她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话。然后她就那么看着我,她的眼睛很漂亮,很大,而且很有灵气,单就眼睛来说,我忍不住又想起了我另外喜欢的九十年代标志性的十三姨,关键是她的眼睛里有灵气,比十三姨有灵气。如果说林鹿的眼睛就像深山里的小溪一样清澈一样闹腾的话,梁铮铮的眼睛就像阳光下的某个人迹罕至的海湾里透明的大海,水波不兴,安静而又深邃。 她说很多人都知道,是的,没有人是傻子。 然后呢? 梁铮铮说:“我们需要有一个人来告诉我们,我们还是可以有希望的,而那个人就是你。不管你自己信不信,至少我是相信的,即使我们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至少我们没有放弃。” 我哼了一声,说:“小小年纪,你真的懂得你说的话所蕴含的艰难吗?” “不知道呀。”梁铮铮摊开了两手,稍稍的卖了一下萌,冲我调皮的眨了个眼,说:“所以我们都需要你的力量呀。大叔乖,我们去训练吧。” 只是稍稍的撒个娇,我就沦陷了,我站起来,说,好吧,继续训练。即使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而林鹿则白了我一眼,毫不掩饰的说:“德性!” 老实说,我最爱看她对我不爽了,尤其是她在梁铮铮面前对我不爽。 唉,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吧,讲真,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啊。 我们三个人是一起下楼的,我为了避免自己再像上次那样对梁铮铮,训练的时候也特意叫了林鹿一起。我想说我很纯洁,但实质是和这样两个女孩一起训练,那又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呢? 我们一起下了楼,途中我决定巡查一下,既然大家都知道粮食不多了,这个时候也该是人心浮动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不要把丧尸引来了。然而就在我们经过一个走廊的时候,我们都听到了一个异样的声音。 90.第90章 、哪有什么下次? 我现在随身携带的武器,除了一把还剩下5发子弹的黑星手枪外,就是那把“鬼噬”了。林鹿那把军刺我还给了她,我希望她用不着,但贴身带着总比没有好。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到了要自行了断的时候,用这样一把锋利的军刺,割断自己的劲动脉总要比别的刀锋来得快一些。 “鬼噬”其实是一把没有任何装饰的刀,甚至连刀柄和刀身之间的间隔都没有,所以我一直觉得这就是个没加工好的半成品,那刀柄也不过就是不割手而已。回来后我弄来一些赵陌用来包扎伤口之后洗干净的纱布,在刀柄上结结实实的缠了一圈,这样握着就比较称手。然而样子还是很难看,就更不要说刀鞘了,我走到哪都得用手提着,或者用一条绳子拴住刀柄挂在背上,但那样太丑了,还担心会戳到我的屁股。 这时候我们经过的走廊没有别的人,因为没有别的人,听到有动静,我就自然而然的把“鬼噬”举了起来,准确的说是刀锋向上,与地面形成三十度角,这是赵陌教我的临战姿态,之所以没有完全把刀举起来,是为了节省体力。不得不说,这把刀太重了,和它那看起来薄薄的刀身很不相称。 不过就在我全力以赴的做好战斗姿态,林鹿和梁铮铮也按照我们平时训练的要求,和我形成了战斗队形之后,很快,我就听出了那动静究竟是什么。然后我一回头,就看到连个女孩的脸一下子全红了。 妈的,那是……男女啪啪啪的呻吟,尤其是那个女的,叫得很大声,很放肆,很疯狂,坦白说也很**。我以前看岛国的教育片,除了看脸蛋看身材,声音也是很重要的,比如苍老师的教育片我就不爱看,她那嗓音太难听了。而这个声音……我敢说,可以秒杀岛国的一切教育片女演员。 其实我本来并不想管这种破事,我对男女啪啪这种事儿没有什么道德底线,基本上我认为只要不是有人拿着刀在强做,那就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我觉得很多女人把男人看成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是没错的,但是我觉得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现在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而且绝大多数都还很年轻,在这种十分压抑,充满恐怖,又看不到希望的环境中生存,我觉得发生点什么事情根本就是在所难免。 连我自己都想,如果不是我怕死,每天都要把精力消耗在训练里最后累成狗动都动不了的话……不过让我觉得不解是,我在这里明明是一个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当权者,可为什么俺么多女孩,就没有人来向我投怀送抱吗?是因为我已经是个猥琐大叔,她们完全看不上我吗? 我觉得肯定不是,我虽然以前混得很潦倒,但至少在这里,我还是很自信的。当然如果她们是把我当成了精神领袖而对我敬而远之的话,我也会哭死在厕所里的,我不需要她们敬仰,我需要她们扭着小腰宽衣解带的扑过来……也许真实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们认为我身边已经有林鹿和梁铮铮这样绝世倾城的美人了,自惭形秽不敢来了,我发誓,绝对是这个原因。 我不知道是哪一对狗男女在这里啪啪啪,讲真我本不想管他们,但这条走廊本来我安排了人值守的,但我没有看到人。没有看到人就意味着这里存在很大的风险,别他们在这里欲、仙、欲、死,害得大家都跟他们同归于尽。再加上我想做的事情一直没有机会做,却被不知道哪个龟儿子抢在了我前面,这口气在我心里很不顺,所以我认真辨别了声音发出来的方位,找到了一个房间门外。 ……我日,他们竟然连门都不关! 我承认在这个时候我猥琐了,我没有一脚把门踢开,而是用刀尖把门轻轻的推开了,我就想看看究竟是那个王八蛋在这里欲、仙、欲、死。然后我就看到了两个贴在一起不停耸动的白花花的身体,男的背对着我,浑身的肉松松垮垮的,不用说这一定是之前还是胖子,这些天也掉了不少膘的胖厨师蒋京川。特么的也只有他有这种条件,作为一个厨师,不管我们盯得再紧,他也一定有办法私藏了一些食物下来诱惑那些总吃不饱肚子的小女生。 而蒋京川身下的那个女生也不是善类,她已经看到了我,却丝毫不懂声色,甚至还更为欢愉的叫着,好像被人旁观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这种时候她应该会想到我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暴怒才对,嗯,或许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她才更加的开心,她一边叫着,一边拿眼睛看我,那眼神迷乱而又疯狂,疯狂而又绝望,她的眼神分明在告诉我,她越是这样,我就会越加的愤怒,而她身上的那个男人就会死得越惨,她把这作为了一种报复的方式。然后她在极度兴奋的尖叫中……高-潮了。 这让蒋京川很不爽,他一边耸动,一边骂骂咧咧的说,贱货,老子还没有爽呢,你特么的别眼睛一翻在这里挺尸……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惨叫。我重重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把他整个人都踢翻了起来。那个女的成功了,我的确在暴怒,而蒋京川,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蒋京川在惨叫一声后爬起来,本来是想破口大骂的,一看到是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手捂住腰,另一只手从地上抓起他的衣服,挡在了身体下面,也许因为痛,也许是为恐惧,他依然还显得肥胖的脸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几次想对我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筛糠一般的抖着。 而那个女的悠悠的回过魂来,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屑的瞥了一眼蒋京川,伸手就去拿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纸包。那个纸包还浸出了一些油,可见蒋京川也是下了血本的。她连衣服都不穿,根本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而她的身材,老实说她的身材真的很不错。 “不要拿!”我听到我身后有人喊了一声,那声音充满了痛心,也充满了不解,我回头,就看到林鹿从我身后抢出来,她和梁铮铮本来站在外面,这种不堪入目的场面她们绝不愿意看到的,但后来她们也进来了,要说林鹿做事不经过脑子,但不代表她很笨,她一看到那个女生去拿那个纸包就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以她抢上一步,说:“不要去拿,叶丹丹,你真的到了可以这么轻贱自己的地步了吗?” 那个女生就是我来到这里后就记住了的那个女生,当时她也是因为吃的,把自己送到了许彪怀里,被他们的校长训斥之后,还很嚣张的讥讽她的校长就算想去卖人家都不要。比起那个时候来,这时的叶丹丹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的羞涩和惭愧,她刚才能一边看着我一边叫得那么**,就意味着她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当然我更不在乎她,她怎么样关我屁事? 但是她很在乎那个纸包,她看到林鹿抢上前一步,就更为迅速的抢先夺走了纸包,紧紧的抱在怀里。也许因为对我还是畏惧的,所以她对林鹿也没有吭气,只是抱紧了她的食物,转身退到蒋京川的身边,轻蔑的看了他一样,说:“瞧你这熊样,都是男人,你怎么就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拉住林鹿,说:“你先出去,让他们穿了衣服再说……还愣着,想长针眼啊!” 林鹿很激动,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小胸脯也剧烈的起伏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也许是看到了她认为的世界上最低贱,最不齿的一幕吧。我倒是不以为然,不要说是食物,就算在过去,好好的不也有不少女孩把自己卖了吗?兴许是为了换个手机,也可能是为了新鲜刺激,当然更多还是为了钱,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这你都激动?激动个毛,你以为自己是生活在童话里吗? 别的不说,这会要不是我在,叶丹丹发起飙来,绝对能把她骂得哭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而她甩开我拉她的手,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抹了一把眼泪跑出去了。 “矫情了。”叶丹丹看了林鹿的背影一眼,淡淡的对我说了一句,然后不慌不忙的就这样在我面前一件一件的穿着衣服,故意的展露着她的身材,她知道我在看她,也故意的把衣服穿得很慢,甚至挑衅的对我说:“昊哥,其实你很有男人的霸气,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滚粗!如果在过去,我一听这话恐怕早已把持不住了,其实我并不比蒋京川好到哪儿去,这个我自己清楚。但是这个时候,我对她,没、兴、趣。 真的,一点也没兴趣。 叶丹丹也看出了我对她没兴趣,我对她没兴趣不是她对我没有吸引力,而是我关注着另外的事情,所以她到底穿好了衣服,拿着她的纸包,说:“你那小妹妹太纯了,纯其实也是蠢的意思,你得好好调教调教,不然有得你受的。” 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她怀中那个纸包,说:“打开来我看看。” 一说到这个叶丹丹就紧张多了,她一把搂进了纸包,说:“不行!这是我自己挣的。” 我哼了一声,说:“少废话,我只是要看看,信不信我让其他人排队轮了你,还不让你吃任何东西?” 叶丹丹咬了咬嘴唇,就在怀里打开了纸包,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一大团并不新鲜的米饭团子,一块已经发臭了的腌肉。腌肉我记得蒋京川好多天以前就汇报说彻底吃完了的,在林卓然的记录里也没有出问题,而很显然林卓然是不会做假账的,看来这个死胖子还真是有一手。也不过就是这两样东西,也许最吸引叶丹丹的就是那块发臭了的腌肉。 我只能说:“说实话,你不止这个价,到夜总会去你比那些真正的头牌更吃香。” 叶丹丹嫣然一笑,说:“谢谢,我很知足了。”她笑得很美,但我觉得这个笑容无比的空洞。我挥了挥手让她走,只留下蒋京川,这个胖子绷不住,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嘴里只干嚎着说,昊哥,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下次?哪有什么下次? 91.第91章 、及时行乐? “蒋京川身为厨师,利用职务之便,做饭偷工减料,中饱私囊,此第一罪。值守时间内玩忽职守,放松警戒,虽然并未产生严重后果,但严重威胁到大家的安全,此第二罪。我们现在不**律,只讲规矩,蒋京川所犯两条规矩,不杀他本不足以平民愤,但我们是现代人,不是恐怖组织,所以,我们用他的一手一脚来代替他的脑袋。” 我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当众宣布蒋京川的罪状,这个胖子这时候比之前求饶的时候有骨气多了,也许是我宣布对他的惩戒让他感到绝望吧,砍断一手一脚,和直接杀了他并没有区别。人在绝境中,总是不会甘心束手就擒的,其实我觉得这也不能算是坏事。 因为也没有人抓着他,所以蒋京川插着腰站在大厅中间,大声说:“我不服!” 我笑了笑,问:“你不服什么?” 蒋京川看到我笑得十分的诡异,气势就低了一些,说:“这些粮食又不是哪个人的,凭什么你说给谁吃就给谁吃?你说的那些东西,是我自己省下来的,从我自己的口粮里省下来的,绝对没有说谎,你看我都瘦成这样了,我要是贪污了粮食,至于吗?” 我继续笑,还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你继续。” 这很出乎蒋京川的意料,他本来已经豁出来了,要是大家扯开了嗓子吵架,你来我往的,最终谁说服谁还很难说。但我这样,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出招了。但他在众目睽睽下又下不了台,于是又硬着头皮说:“至于你说的玩忽职守,好吧我承认那会我开小差了,可昊哥,咱说句实话,我们守着那几道门,又有球用啊?那些地方都已经用钉子封死了,外面那些,嗯,你说的那些丧尸,根本就进不来,是,我们是应该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警惕,可这真的还有用吗?” 这个厨师说话还挺有气势的,抑扬顿挫,不去说相声可惜了。很显然他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心理暗示,自己打足了气,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更觉得自己说得在理,再回头来看我时,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卑微和低下,转而一派侃侃而谈的架势,说:“其实大家都知道,食物已经吃不了几天了,我们没有救援,又出不去,不管昊哥你现在装得多么的镇定,我们最终还都要死在这里。反正都是要死,又何必那么认真呢?要我说,剩下那点食物也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大家吃个饱,趁着还有点力气,还不如男欢女爱一番,临死前,也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的乐趣。这里这么多萌妹纸,昊哥,别跟我说你就不动心。” 蒋京川这么说的时候,我注意到,许多人的眼睛里是灰暗里,绝望的,甚至有人还带着一种附和的笑。他说的,未尝不是大家想的,其实大家都知道吃的东西就快没有了,出也出不去,更没有救援,最后都要死在这里。这似乎已经是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实,只不过被约束着,大家都没有说破罢了。 蒋京川这么一说,顿时就有的女孩就嘤嘤的哭了起来,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大家都不说,就是不愿挑破这一层窗户纸,现在说穿了,就更加的绝望了。林卓然着急的不断的给我打眼色,意思是别让蒋京川再这么说下去。可你以为不让他说,大家就不会这么去想吗? 蒋京川也不知道是彻底放开了,还是觉得把我说动了,又或者死到临头真的什么都不怕了,本来他脸色苍白,满头是汗,自己尽可能的离我远一点,还不时的发抖,这会儿却来了劲,向我走了几步,笑着说:“昊哥,我说的在理对不对?这是世界末日,他-妈-的世界末日!我们都要死了,谁他-妈-的都活不了!既然都要死,为什么我们不及时行乐?不如大家彻底放开,丢掉那些束缚,痛痛快快的享受一场,然后一起下地狱,你说怎么样?” 他说完了,很快就有人附和了。而且不只有男的,也还有女生。所有的人脸色瞬间都变得很丰富,有的看着身边的人,一脸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有的则是早该如此的眼神,还有的是纯粹的惶恐,好像之前那么多天是白经历了一番一样,老实说,我从来没有发现一个人的脸上可以出现那么多,那么复杂的表情。然而这些表情又无比真实的反映除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这些天来大家一直压抑着没有让自己崩溃,可许多人,包括我自己在内,早就走在崩溃的边缘,拉一下,也有可能再振作振作,可推一下,掉下的就是万丈深渊。 有人已经开始又哭又笑,甚至有一男一女已经开始抱在一起狂啃了。更多的人不知所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却又不甘心,想反驳他,却又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其实我也有些动心,如果到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希望,他的提议,很可能我会考虑的,不就是一场所有人参与的啪啪大会吗?这样很好,很符合末日的景象,什么是末日?在人心彻底沉沦,彻底放弃希望,彻底什么都不在乎,放弃自己所习惯的所坚持的一切,那种时候就是末日。 其实在这场灾难爆发以前,人心的沉沦又还少吗? 我一想到那样场景就有种蠢动的感觉,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荒-淫,那样的放-荡,那样的沉沦与绝望……甚至在怀中的人高-潮迭起,欲-仙-欲-死的时候,一刀捅进心脏,或者割下脑袋,让血涂满了一-丝-不-挂的身体,岂不是最糜烂最刺激的场面?如果注定要下地狱,至少这样的地狱也足够香艳啊。 可现在……还不是最后。 我笑着朝蒋京川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得更近些,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大声的质问我到底要怎么样,还有的在歇斯底里的尖叫,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就像菜市场,又像天塌下来了一样。这声音太杂太响,以至于我反而什么都听不清了。 但马上,就是马上,一瞬间所有的人都闭住了嘴,那些嘈杂聒噪的声音瞬间就像被冰冻了一样,全部都静止了下来。 因为血溅了一地,甚至许多人身上都沾上了,当然我身上的血最多,就像用血洗了个脸一样。而蒋京川已经躺在了地上,准确的说,是他的身体躺在了地上,而脑袋咕噜噜的滚到了墙角,滚到一个女孩的脚下。那个女孩吓得差点尖叫出来,却生生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连喘气都是非常小心翼翼的样子。 本来,在我宣读了蒋京川的罪状的时候,我只是想砍掉他一只手来作为惩戒的。 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 我不是暴徒,不是恐怖分子,我并不想杀人。 蒋京川的尸体还在条件反射的抽搐,而我提着刀,环视了一屋子惊恐的脸,我不知道我这时是面无表情,还是肌肉僵硬,总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我说:“有谁不想活了的,这就是榜样,想活的,给我该干嘛干嘛去!”最后一句,我的声音很大,明显的把几乎所有的人都震了一下。 我很烦躁,我竟然如此的暴戾了,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在网上下个小电影都风声鹤唳的我吗?这还是那个在网上手贱点开一个斩首视频,然后恶心反胃了一个星期的我吗?这还是那个被老板骂被领导骂,被同事后辈嗤笑,无数次发誓要把辞职信砸在老板或者领导的脸上,可第二天又点头哈腰的去上班的我吗? 可是,我们都已经带了崩溃的边缘,如果没人出来做点什么,事情可能真的会朝着蒋京川讲的那个方向发展,只不过也许不是这种香艳的沉沦,而是绝望的撕咬,我们不是没吃的了吗?也许下一步,我们会把最瘦弱的人挑出来杀了,省着点,杀一个人,够其他人吃几天的……会走向那一步的,我从来都不会低估人心恶的力量。 关键是,我们还可以找到各种理由振振有词的去做这样的事情,比如牺牲一两个,成全更多个;比如强调他们本来就已经崩溃,杀了他们只是帮助他们解脱,甚至可以说,我们并不是自己贪生怕死,只是我们要延续人类的希望……等等等等,很多理由都是现成的。 有一天当我们吃着同伴的器官还觉得我们很伟大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但至少现在不是。 现场静悄悄的,刚才还流露出了各种崩溃的征兆的人们,一下都恢复了正常,除了恐惧,他们没有更多的表情。我觉得这就够了。然后我说:“现在解散,来两个人打扫,尸体丢远一点,不然会让外面的丧尸很兴奋。所有人,该干嘛干嘛,但如果有谁让我查到不在岗位上,这个死胖子就是你们的榜样。下面领导层开会。” 说完之后,除了赵陌和龙莽,领导层的其他人竟然都愣着没动,就连林卓然和林鹿,看着我的眼神都很陌生,还有……恐惧。 我只能在心里苦笑,这些,我管不了了。 “不管怎样,你没有权力杀人。”开会的时候,林卓然还是忍不住指责了我,他的智商很高,但他说:“不管怎么说,杀人就是犯罪,尽管你在这里不止一次救了大家,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还是要劝你去向警方自首,我会帮你补充情况说明的。” 除了夸他有胆气有骨气人也正直,我同时还向对他说,你特么的脑子进水了!?在我刚才动手以前,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说话?你也知道当时蒋京川的话挑动了所有人的神经,你也知道不制止现场那些已经失控的状况,所有的人都会崩溃,那个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 林卓然这个人很不错的,高智商,做事认真有条理,做计划更是非常的周密,他甚至可以周密到哪一分钟行进到什么地方都可以计算出来,经过我的检验他的计算往往都还八-九不离十。但他这个人,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比如这个时候林卓然对我说的这些话,我就觉得他是脑子里抽风了。 我不理会林卓然一本正经的扯淡,而是懒洋洋的说:“五天,最多再呆五天,不管有没有救援,我们都要想办法突围。林卓然,你负责再给领导小组绘制一幅详细的大楼地形图,我们做计划,没有计划的突围一定是要失败的。” 92.第92章 、最后一次广播 我让林卓然做了五天的计划,但我决定,如果三天后我们还收不到任何外界的回应,三天后我们就选择突围。 之前龙莽给了我一个现成的例子,加上我自己也曾经尝试过,我们要突围,最可行的办法就是派出一小部分人把大部分的丧尸引开,然后强行突围。本来爬电梯井也是一个方案,但这个方案从一开始就不适合这么多人行动,再加上电梯井里曾经爬出过体型巨大的变异体,天知道里面还会不会有,对比起来,风险其实更大。 不过,派哪些人引怪,这事得好好斟酌。 我最理想的安排是我和林鹿、赵陌、龙莽、林卓然、赵家林一道,当然梁铮铮也是可以带上的,作为一个运动型美女,我并不担心她会成为拖累。如果是我们这几个人一起走的话,老实说我觉得我们的生存机会就大得多。但这么一来我要说我们是去引怪的,估计也没人会相信,反而是大部队很容易帮我们把丧尸都引开。 其实别人怎么想我也并不在意,不过林卓然肯定不会接受这个方案的,林卓然虽然书生气重了一点,但他的智商还有个人能力我都还是很看好的,丢掉他不管的话,也是个巨大的损失。还有,林鹿肯定也不会接受,在很多时候我都很清楚的意识到,像林鹿这种过于善良的人,肯定会是很大的麻烦和负担,看了那么多电影电视,我早已深深的意识到,在危难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从来都不是来自灾难本身或者敌人,而是身边的队友,而往往善良的人才是坑队友的大神。可我就算能丢掉林卓然,我也丢不掉林鹿啊。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但不管怎么样,我要活下去。我杀了蒋京川,就是很害怕我会接受他那些建议,放弃一切希望,只剩下沉沦。然而我杀了人,并不是为了拯救别人而去死的,我还没有那么伟大。 无论如何,我也要活下去。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信仰。 7月29号,小记者的声音已经哑了。她几乎一整天都坐在徐小庶搞出来的那台难看的无线电台面前,拿着话筒反复的呼叫,明明知道这样做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她就像着了魔一样的,很执着的坚守在那里。 这一天特别的热,从早上开始外面的太阳就特别的毒辣,虽然我们在室内不会被太阳直晒,但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即使我们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也没有风,所以感觉室内也跟蒸笼差不多。我们就这样呆在里面,即使一动不动的也会出汗。 也因为太热的缘故,我没有要求大家继续保持高强度的锻炼,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其实许多人已经没有心气了,不强迫他们练,他们是不会练的,可是强迫也没意思,许多人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这两天大家私下里嘀咕的都是五天以后,现在是四天后怎么突围逃生的事情。不管林卓然怎么费心尽力的制定计划,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会被抛弃,虽然我在的场合大家都会打住不说,但一种人心惶惶的氛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然而我很感慨,特么的我现在竟然不是最凄惶最担心被别人抛弃的那一个,反而是想着怎么抛弃别人的那一个人!我活了35年,这真是我前所未有的高光时刻啊!然而说实话,我真的一点点的成就感和喜悦感都没有。 7月30号。 天气依然很热,即使是夜晚也没有凉快过,所以许多人都是一夜没睡,睡也睡不着。这就不光是热的问题了,时间有时候很漫长,有时候也很短暂,其实每个人都想着时间走慢一点过去,突围的时间晚一点到来,但随着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逝,所有都知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了。所以,失眠也就成了常态。 我还好,我在凌晨4点多的时候睡着了,我的睡眠从来就不好,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环境里,对我来说能睡着就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更难得的是,在几乎所有人都失眠的时候,我竟然还睡着了两个多小时。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六点多了。 按说清晨六点多是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然而并不是,才六点多太阳就已经生得很高,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亮晃晃的直刺眼睛。除去刚换岗值班的几个男生,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原本是洗浴中心接待大厅的位置,这也是我们现在的会议中心。徐小庶搞出来的那个难看的无线电台也就在原来的吧台前面。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在守候一个希望,还是说都在等着命运的裁决。 也许是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当我出现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都看了看我,然而比起昨天和前天来,他们的眼神反而显得清澈了许多。不再是那种浑浊、混乱、迷茫、崩溃、绝望和疯狂的复合体,而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带着明显的负面情绪的也有,但这已经让我感到很惊讶了。 而小记者周灵洁更是一整晚都没有离开过话筒,她现在几乎都失声了,播报的工作已经转移给了梁铮铮,她只是坐在梁铮铮的旁边,头无力的靠着桌子,说不出话来了,却还努力的倾听者电台里嚓嚓的电流声。其实我想说,这又何苦呢?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明摆着没有希望的事情上,消耗到自己几乎所有的心力,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或者说,她真正坚持的,也并不是呼叫这个事情,而是一种不甘心不放弃的状态吧? “这里是幸存者求救广播,我们是一群在灾难中侥幸逃生的幸存者,现在被困在了天南省光阴市灵秀区光阴城市大学后勤综合服务大楼9楼学术会议中心客房部。我们现在只剩下43个人了,有白发苍苍的教授白寂尘老先生和国际有名的古代冶炼学专家威廉·海德格尔教授,有城市大学的副校长龙远图女士,我是‘绝代佳人’女子演唱组合里的梁铮铮,这里还有许多城市大学的学生。今天是7月30号,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天的广播,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我们准备突围,但是整栋大楼内外依然有将近5000个感染者,我们需要帮助。现在我们正在用我们所能使用的所有波段向您广播,请您在收到广播后务必向我们回复。我们现在迫切需要救援,我们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安全,我们需要得到亲人的消息,我们需要知道外面的消息,需要离开这个无时不刻都在让我们做恶梦的地方,我是梁铮铮,在这里,我代表我们所有的幸存者,所有此前不认识,但现在就跟家人一样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幸存者恳求您,请您在收到广播后一定要回复,至少,让我们知道我们还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弃,我们不想被遗弃,请您在收到广播后一定要回复,如果从明天起你们再也收不到我们的播报了,那么,请你们记住我们,我们有43个人,我们的领袖叫李昊,是他带领我们坚持到了现在,如果没有他,我们早已经变成荒芜的枯骨,即使我们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至少在我们生命最后的时光,他曾经带着我们来过这里。” 梁铮铮几乎是把周灵洁的话复述了一遍,她的音质其实没有周灵洁的音质好,在“绝代佳人”组合中,她也不是主唱,但毕竟经过了家园娱乐的专业训练,还是很懂得把自己的优势充分的发挥出来。而和周灵洁那种充满哀伤的,几乎是用生命在播报的那种情绪不同,梁铮铮的声音听起来要冷静得多,然而冷静中,却充满了诀别的意味。是的,如果说小记者周灵洁的播报更多是在求救的话,梁铮铮的播报,则更像是给这个世界留下我们的遗言。 然而已经没有人流泪了,不是不哀伤,而是连日来的高温,早已经把我们体内的水份都蒸发掉了,而且,一次次的面临着死亡的逼迫,眼泪,也是个很奢侈的东西。 电台里,回复梁铮铮的,依然只是嚓嚓的电流声,就好像外面的世界真的什么人都没有了。然而我们也即将要死去,不知道世界的角落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幸存者,但对我们来说,一切都将结束,这是真正的末日,而这栋大楼,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地。 我只是没想到梁铮铮给了我这么高的评价,我知道我救了她,但我也知道对她做过什么,我以为在她心目中,我只不过是个猥琐下流的卑鄙大叔而已。没想到,她竟然把我称之为“领袖”,虽然这种称谓跟我想要的暧昧相距十万八千里,可在那一个瞬间,我却感动得一塌糊涂,我没有内牛满面,只是我也没有了眼泪而已。 然而我们没有等来我们想要的无线电波,却在一片静默中听到了一阵异常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是从我们的楼上传来的,现在还不知道那声音具体是从哪一层楼传来了,但是那沉重的脚步声却仿佛是有一只洪荒野兽的脚直接踩到了我们心里一样,每响一下,我们的心脏就会紧缩一下,而当它停下来的时候,我们的心脏却又悬了起来。 我抬眼看去,只看见一张张本来已经绝望但平静的准备面对一切的脸上又浮现了一片惶恐,而且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未知的东西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就像丧尸也很可怕,但我们看得多了,渐渐都有些麻木了,但这个沉重的脚步声,却让我们无所适从。 单从这声音来判断的话,感觉就好像大楼里走进来了一头巨大的野兽一样,它不只是简单的走路,而似乎走过的地方,还撞坏了不少东西,那就是一种破坏性的嵌进。可以想象这个东西很大,什么墙壁都挡不住它,也很重,跺一跺脚就能把楼板踩踏。其实这声音时似乎离我们还远,但我们都觉得它每走一步,天花板上都有碎屑簌簌的掉下来。 然而这并不是我们感觉的,我们真的看到从天花板掉下来的碎屑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一群原本已经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人,突然爆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尖叫!这里有很多女孩,这时候她们即使干渴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然而她们的尖叫声依然响成一片,依然具有震碎玻璃的效果。 但是我靠,你们是嫌头上的怪物来得还不够快吗? 楼上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时候我所能想到的,就是那只从电梯井里爬出来,在15楼的大阶梯会议室出现过的那只巨大的人形怪物了。我和龙莽等人从15楼回来也有几天了,难倒说这几天的时间里,那怪物就长成一头巨兽了吗? 法克! 偏偏这个时候,原本只有嚓嚓的电流声的电台里,突然传来了一个仿佛来自几十万光年以外的遥远的声音! 93.第93章 、去不去你们自己决定 “这里是第17应急避难中心!重复,这里是第17应急避难中心!我们收到了你们的广播,指挥中心正全力安排救援工作,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刚才那一片歇斯底里,惊慌失措和内息崩溃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同我在内,所有的眼睛都愣愣的盯着那个无线电台,就好像一切都是假的一样。 我只在想,那是我的幻觉,因为太想要受到回复了,所以我的耳朵里出现了幻觉。不只是我,我看到每个人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迟疑和惊讶,就知道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而坐在话筒前的梁铮铮,似乎也魔愣住了,张了张嘴,竟然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 “这里是第17应急避难中心!重复,这里是第17应急避难中心!我们收到了你们的广播,指挥中心正全力安排救援工作,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当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再一次在我们耳边响起之后,我们才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我们出现了幻觉,这!是!真!的! 我们发出去的广播,收到回复了,而且,还是什么……听起来是一个官方的避难所发来的回复!重要的是,对方承诺来救援我们! 一瞬间,刚才还惊慌恐惧的尖叫声,变成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比起刚才的尖叫声来,这一阵欢呼声更加的响彻云霄,而伴随着雷鸣般的欢呼声,原本瘫坐着的、跪坐着的、歪倒靠在随便什么地方的人们纷纷爆发出来一股惊人的力量,全部都像装了弹簧一般的跳了起来,欢呼着,雀跃着,互相拥抱,放声大笑又放声大哭。 我也哭了,特么的这时候还不哭留着装逼么?我看到连最喜欢耍酷的赵陌都使劲的挥了挥手,看着我紧紧的握着他的拳头。这种表情我在看欧洲杯半决赛c罗进球之后见到过,但是比起赵陌这个表情所蕴藏的情感来说,c罗那种张扬和宣泄实在太肤浅了。 而毫不意外的,一个身影三步并作两步向我冲来,然后扑到了我身上,然后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的紧紧缠住了我。不用说这是林鹿,她嘴里大叔大叔含混不清的喊着,紧紧的抱着我,把她的眼泪鼻涕在我的衣服上涂得到处都是。我的衣服那么多天没洗,又是血又是汗又是泥又是土的,也难为她一个学医的人这么一点都不在意了。我也紧紧的搂着她,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有一种想把她揉进我的骨肉里的冲动。 直到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我才松开了她,再一看,她本来就白得吓人的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我吓了一大跳,特么的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强化训练,别已经练成金钟罩铁布衫,一个拥抱就把她给搂死了话,那我就直接跳楼得了……我突然觉得我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特么的这什么时代了,还要生要死的,丢不丢人啊?我真被她吓着了,但林鹿缓过一口气,咳嗽了几声,又向我扑了过来,而这一次,她抱住了我的头,狠狠的把她的小嘴唇印在了我的嘴巴上,虽然很生涩,但她把小舌头也伸了进来。 呃……这可是她破天荒第一次主动亲我。 我一向是个纠结的人,然而这一刻……我法克,天塌下来老子也不管了! 但是我脑子里一直有个什么事,我老是在想我在想什么事,以至于林鹿第一次主动吻我,还是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湿吻这种事情,我都被心头这个事分散了一下注意力。肯定不是楼上那怪物,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怪物?但又是什么呢? 这时,就在所有人还在相拥而泣,手舞足蹈的时候,已经有人恢复了正常。 “第17应急避难中心,我们收到了你的呼叫,重复,我们收到呼叫。” 我把脸从小护士林鹿的嘴上移开了,扭头去看,一脸是泪的小记者周灵洁已经和梁铮铮坐在了一起,两个女孩共同拿着话筒重复回应我们接收到的广播信号。 “很好,我是第17应急避难中心第7合成战术分队的队长李荻,请再次明确汇报你们所处的位置,最好是能有准确的坐标,避难中心将派出直升机前去营救你们。” 广播里这个女孩的声音很熟啊,我脑子里闪过一道光,我刚才想着的,就是这件事,这声音真的很耳熟……等等,李荻? 李荻! 我看了一眼还被我搂在怀中的林鹿,然后哈哈大笑,猛的抱住她的头又亲了她一口,然后几步冲到了电台面前,从周灵洁和梁铮铮手里把话筒抢了过来。 “喂!喂喂喂!李荻,李荻!真的是你吗?” 广播那边沉默了一下,我看了周灵洁和梁铮铮一眼,她们也都很奇怪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解释,这时广播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哥哥!真的是你?原来真的而是你!!” 很明显的,李荻的声音分分明明的带着哭腔,充满了泪水。 以至于她难以置信的拖长了声音喊了一声:“哥……真的是你吗?” 我反而相当的不确定了,我说:“我肯定是李昊,可是你叫我哥?那你真的是李荻吗?你当了警察以后不是一直叫我名字的吗?”李荻小时候是很崇拜我的,后来她当了警察,而我混得又实在是连我自己都厌恶,李荻常常恨铁不成钢,但我依然不管不顾,她在气急了的时候,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叫我哥哥,而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听得多了,她再叫我哥哥,我反而非常不适应了。 “贱人!”李荻在那边破涕为笑了,我听得出她咬牙切齿的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当然忍住笑也有些辛苦,所以她骂了一句之后隔了很久才说:“有的人真的就不能给他好脸色,李昊李昊,你真的还活着,见到你,我一定要好好的揍你一顿!不把你打到爸爸妈妈都认不出来,我就不是你妹!” 我无语,这下我确实无线电波那一头的人就是李荻没有错了,可我看了看周围的人,看着一张张捂着嘴强忍住没笑出来的脸,我想说你还说你是我妹,这些话里面有哪一句听得出你是我妹了? 李荻接着说:“行了!废话少说!报告你们的坐标!我马上请示领导,安排直升机救援!” 我说:“扯淡,你哥我是文科生,我什么时候懂得什么坐标不坐标的?刚才广播里说得很清楚了,天南省光阴市灵秀区光阴城市大学后勤综合服务大楼9楼学术会议中心客房部!你这么能耐自己不会算坐标啊?” “你胆肥了你?”李荻对我的语气非常诧异,随后气呼呼的说:“你敢跟我这样说话?” 我很嚣张的说:“切,我是你哥,想什么呢你?你还真以为我是怕你啊。闲话不说,你得赶紧飞过来,我们头上有怪兽,情况紧急,特么的它每走一下,我们天花板上都有石灰啊碎屑啊什么的往下掉,我估摸着那东西离我们最多也就是三层楼了!” “你们得想办法到楼顶,”李荻这种时候当然不会再跟我墨迹,她说:“我们马上先发射一个无人机过去侦查你所在的具体位置和具体状况,但你肯定得带着人上顶楼,留在9楼直升机来了也肯定没法给你们搭梯子。” 这个说得倒也是,我们在9楼的房间里,直升机就算来了也靠不过来。 可你们就不能多派点人过来,直接把大楼外面的丧尸清场了再救人吗?这些丧尸虽然厉害,但都特么的是肉做的,我用刀都能砍死,国家机器运用现代武器,比如坦克大炮什么的,分分钟能把这几千的丧尸抹掉。但如果事情这么简单,这场灾难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甚至想,如果不是李荻,能不能争取直升机来,直升机多久来还两说呢。 说别的都没用,我就问:“直升机多久能到?” 李荻跟旁边的什么人说了一句,那人计算了一下之后李荻回答我说:“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你们得撑住。” 我天,两个小时。以直升机的飞行速度,往正北方向两个小时够从省会飞出省了,往西的话也够飞到一片大山里面去了。恐怕这个什么应急避难中心就是建在大山里面的吧?可是,两个小时…… 其实不管是在我们绝望的尖叫,还是在兴奋的呼喊的时候,楼上的怪物似乎都没有停止过脚步,它似乎走得很慢,但每走一步,我们的天花板上都有碎屑掉下来。估计它要是直接走到我们头顶的话,说不定会直接踩穿了地板坠下来。 两个小时?我拿什么撑两个小时? “我这边会想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去救援!”李荻说:“但你得撑住!保持和指挥中心的联络,我出发了!”很显然,她是要自己跑过来了。 我不知道李荻那个所谓的第7合成战术分队的队长是个多大的职务,能有多大的能耐。但我知道在灾难爆发前,我妹妹李荻也不过就是省公安厅下属的一个不清不楚的部门的警员而已,一级警司的警衔在她这个年纪也还算不错,但在省厅那种挂着警督的肩牌坐收发室的大妈多了去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一级警司又能有多大能耐? 当然灾难爆发以后情况肯定会有所不同,也不知道这个第17应急避难中心又是什么级别,这些我都不管了,我只希望她能快一点。两个小时,我怕我是真的撑不住啊。 我回过头去,我和李荻的对话这里所有人都听到了,我们将要面临的难度他们也都知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这些天几乎像消失不见的城市大学的副校长,超级学霸龙远图走到我面前,握了握我的手说:“我们突围,冲到顶楼上去!” 我把手抽回来,你又不是小姑娘,有事没事别拉我的手。 好吧突围,本来,我就打算这么干的。只不过之前是想往下,去地下停车场,现在改成往上,去天台,计划林卓然那里都做过。 “我们很可能会死在半路。”我看着一片于绝望中看到希望,因而跃跃欲试的眼睛,说:“我不知道能有几个人冲到顶楼天台上去,可是,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去不去,你们自己决定。” 94.第94章 、突围 冲出去,可能会有很多人死在路上。 但是留在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这不是什么选择题。 这栋大楼的是一栋功能设施齐全的综合大楼,总共有21层,在城市大学的整个校园里,它是最高最大的一栋楼。大楼的内部结构说起来也是非常复杂的,比如说我们最熟悉的9楼和10楼的布局就不一样,我们去过的15楼布局又不一样。而当初我和赵陌林鹿进来的时候,是从4楼的一个备用通道里上来的,现在那条通道已经被我们封死了,因为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被引来的丧尸无孔不入的从别的楼层涌进了那条通道。 不过这样的通道并不止一条。 对这栋大楼最熟悉的莫过于林卓然,他本来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也经常在这栋大楼出入,更重要的是,我们住在这里的这些天里,林卓然冒险找到了大楼的设计图。我是看不懂那些东西的,但林卓然这些天来已经把这些图纸研究得七七八八了。根据他制定的计划,我们要先冲到7楼,然后从7楼横向跑动到最靠北的区域,那里有一条单独通向顶楼的通道。 我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否可行,更不知道为什么这栋大楼还有这种奇怪的设计,但这些都不重要,有机会就行。反正就算没计划就这么瞎闯我们不也得冲出去吗? 这种时候就没什么保留的了,我和赵陌、龙莽还有两个校工,一个厨师6个男人开路,林卓然带着赵家林和刘正兵以及另外几个男生断后,老人、女生和体弱的人走中间。这是我能想出来的一个最合理的队形,安排好之后,我也没再给他们说什么,这种时候,已经不再需要什么思想动员。 我们选择的突围方向就是靠北的消防通道,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从这里下到7楼以后冲到上行通道的距离是最短的。林卓然说,这条路线比其他的路线至少要短15米。他很精确,不能小看这15米,这点距离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消防通道是有门的,只不过那道门原本没有锁,我们从里面用木条把门钉死了,有学生是学装潢设计的,我不知道这个学校什么时候开设了这个专业,但这几个学生很能干,他们硬是从墙上、装修板材行、家具上拆出了许多钉子,用来把各个存在隐患的地方封死。我觉得这很励志----不要觉得自己在大学所学的东西是无用的,就算你学的是专业是冲下水道的,也可能是个救命的技能。 现在,他们又负责把那些钉子挖出来,将封死的门打开。 在几个学生撬钉子,而别的学生把门背后的障碍物搬开的时候,那道门外面的丧尸已经在骚动了。而我和赵陌、龙莽一字排开,校工和厨师跟在我们身后。我不知道别人这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但我这时候很平静,什么都没想,只是把“鬼噬”靠在了肩上,这样省力一些。而龙莽则提着他那把“破晓”,刀尖向下,与地面呈45度角。赵陌握着他用窗条打造的铁枪,用枪捅这和龙莽以前的想法是一致的,只不过龙莽当时是用剔骨刀加拖把杆,而赵陌用的是一根完整的窗条。看上去赵陌的铁枪并不锋利,还很笨重,但他很自信。 7月30号上午9点,天气晴,没有风,气温大约38度。 “撤!”那几个学生还在尽力的把门上的钉子挖出来,但门在外面丧尸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了,我喊了一声,让他们撤回来,剩下的活,就让丧尸来为我们做吧。 丧尸在撞门这个事情上还是很卖力的,它们闻到了门背后新鲜人肉的味道,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来大快朵颐。 然而,我们却并不想做它们的食物。 “咣”的一声,厚厚的消防门在连续的撞击之后,终于被撞开了。门一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几十只丧尸嘴里滴淌着污浊的,令人恶心的粘液,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吼声,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最前面几个甚至因为奔走得太急切了,重心不稳的摔了个狗啃屎,后面的丧尸根本不给它们爬起来的机会,在那几只丧尸的身上踩踏而过,继续向前扑来。 这场灾难从爆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究竟见过了了多少丧尸,我也说不上来。但再一次面对这么多的丧尸,我的内心是紧张和恐惧的,所以我没有保持住我想要的那种镇静和稳定,不等赵陌和龙莽出手,自己就大喊一声,挥刀冲了上去。 忘记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顾一切的向让你恐惧的东西冲上去,那个瞬间,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 当我用“鬼噬”将迎面而来的一只小个子丧尸劈掉半个脑袋的时候,我听到赵陌在我身后低沉的骂了一句愚蠢。我知道他是嫌我这一刀砍得完全没有章法,虽然他不肯当我的师父,但毕竟还是把他的很多武术套路技巧传授给了我,可我一到战斗中,靠的还是蛮干。其实我认识他也不到一个月,他教我武术更是来到这栋大楼以后的事情,尽管我每天都在加强训练,可指望这么二十多天的时间就练出什么水平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在心里苦笑,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天的训练也是没有白费的,我比原来瘦了很多,力量也增强了很多,至于套路……用周星星同学的《鹿鼎记》里刘松仁让他练绝世武功时的话来说叫做“练了就是九死一生,不练,那是十死无生”,也就是聊胜于无吧。在赵陌的喝骂之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按照平时训练的东西去战斗,注意出刀的时机、力量、角度以及步法的配合等等。 这时候赵陌和龙莽也已经跟上,这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但是一左一右的从我身边掠过,就在和我错身而过的瞬间,已经有好几只丧尸倒在了赵陌的铁枪和龙莽的“破晓”之下。 消防通道的出口附近并不算开阔,所以我们三个人并不能并排战斗,而是错开了几个身位,这样就有漏网之鱼,但也就是一两只,那就交给了我们身后那三个男人。不管他们之前是干什么的,不管他们有没有勇气面对,他们都必须负责解决掉那些漏过去的零散丧尸。而我们很快已经砍翻了涌进来的丧尸,最前面的赵陌已经杀到楼梯口了。 我们在9楼呆得太久,大楼里里外外汇聚的丧尸已经多到我们难以承受,如果没有救援,即使我们还有足够的食物,也很难再在里面待下去了。每一处被我们封死的门窗出口外面都挤满了丧尸,它们每天都在撞门,几乎每一个出口也都到了被撞破的临界点。更不要说我们楼上还有一个未知的怪物在不断的接近。而北面这个消防通道外面的丧尸也许可以说是数量最少的了,丧尸主要从楼下涌上来,而楼上的阶梯上则一眼就能望到头。 于是我临时改变了计划,依然是由我和赵陌龙莽以及另外三个男人把战线推进到下一层口,并守住那个路口,而林卓然带着其余的人往楼梯上外面冲。这个方案林卓然是做过备份的,所以实施起来也并不难。 我活了35年,从来没有试过像现在这样提着刀砍人头,还砍到手软的经历!如果不是我们找到了这几把锋利的古刀的话,我们今天冲出来的后果根本不敢想象,要么就是我们一开始就被丧尸顶回去,要么就是往前推不了几步就被丧尸淹没了。然而现在我提着刀一次又一次的砍翻眼前的丧尸,不管它以前是美女还是帅哥,是老太太还是未成年,在我眼里,它们都是一样的,不管它们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对我来说,只有把它们的脑袋砍下来我才安心。 负罪感?这个时候哪有特么的什么鬼负罪感? 我们如愿推进到8楼,已经杀得整个楼梯上堆满尸体,一脚下去,踩到的不是已经发硬的肢体,就是滑腻恶臭的粘液。而这种恶臭不光是难闻,还让我们感到恶心反胃,头晕目眩。我不知道林卓然是不是已经顺利的把人带上了楼,但我们这里已经顶不住了,我还没有说往回撤,那个厨师已经拔腿往后跑,两个校工倒是还没有干出同样的事,但和我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一旦我们被丧尸困住,我毫不怀疑他们也会拔腿就跑。 大家都怕死,我知道这也怪不得谁,但我也不想轻易的就原谅这种行为,只是现在我没力气来管他们而已。 “撤!”我喘了一口粗气,对赵陌和龙莽喊了一声,楼下的丧尸太多,虽然受地形限制不能一拥而上,但根本也不是我们几个人就能面对的。最重要的是这些丧尸根本没有意识,不会害怕,不然我们杀得人头滚滚,其他人早就被吓跑了。 一层楼的楼梯很短,我们往回撤的时候,几步就跑上去了,一层楼的楼梯又很长,我们往前推进的时候,几乎是每走一步都差点把自己赔进去。现在我们跑回了9楼,万幸的是,往上走的楼梯上留下了几具无头的丧尸,大部队已经往上跑了。而最让我宽心的是,林卓然还给我们留下了几个帮手,有男生有女生,他们虽然等得很焦急,脸上也分明的写满了恐惧,但他们毕竟是留在了楼梯上等我们。 “昊哥,快上来!”一个我不怎么记得名字的男生喊了我一下,他们在楼梯的转折那里堆放了几张桌子,不管怎么说,这些桌子也可以阻挡丧尸一下。虽然阻挡的时间不会很长,但只要够我们跑到楼上去就行了。 同时按照我们之前的布置,我们从9楼出来以后,那道消防门就大开着,从门往里,沿途丢放了很多女生用过的垃圾,陈旧的摆在外面,间杂一些新鲜的。同样的,那些东西骗不了丧尸多久,但我们所需要的,也不过就是两个小时而已。 我和赵陌、龙莽相继爬上了堵在楼梯口的桌子,回头一看,楼下的丧尸又已经蜂拥到了9楼。它们吼叫着,本来是要追着我们上来的,但它们翕动着鼻子,明显的疑惑了一下。后面的丧尸还在推着前面的丧尸往前涌,前面的丧尸疑惑了一下之后,又兴奋的吼叫起来,朝着打开的消防门冲了进去,后面的丧尸被惯性带着,也跌跌撞撞的往9楼,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涌进去,反而把我们放在了一边不管。 那个总让人觉得尴尬的方法奏效了。 95.第95章 、难以置信 很快,我和赵陌、龙莽等人就追上了正在上楼的大部队。 在我们往楼下挥刀杀入丧尸群中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但实际上整个过程也就是两三分钟,因为以那种挥刀劈砍的强度,我不认为我能够坚持5分钟以上。 说起来让龙莽都有些敬畏的那把“鬼噬”真的是非常的锋利,但那看起很薄的一把刀,我总觉得很重,也特别的耗费体力,一定要配合步法角度加上惯性才能把握好那把刀,也是随着连续的挥刀战斗之后,我才有了一点点的心得。 但我并不急于温习这种心得,还是先逃命要紧。等我们追上大部队,也不过就是5分钟的样子吧,但这5分钟也实在太漫长了。 当我们追上大部队的时候,这个以还是青春年少的大学生为主体的群体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声,几乎每一张脸看到我们的时候都充满了喜悦。如果不是大家都还要亡命的继续往楼上跑,也许我们还可以得到无数个拥抱。这些笑容让我很感动,其实我那么拼命也说不上是为了谁,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已,但看到这些大学生由衷的为我们欢呼,我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追上大部队后我又主动的留在了后面断后,这固然有些装逼的嫌疑,但这也已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举动,因为那些眼睛除了流露出对我们安全归来的喜悦,还充满了对我本人的敬佩和信任。妈蛋,他们还真把我当成一个值得信任的核心人物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可在这样的时候,除了主动断后,我又还能怎样? 最出乎我们预料的是,我们往楼上跑的楼梯上竟然没有多少丧尸,非常好,只是林卓然和赵家林刘正兵几个男生就解决掉了。这也并不奇怪,因为整栋大楼附近的丧尸都是从外面汇聚过来的,它们由下而上,根据气味聚集在9楼附近,而上面的楼层没有人,丧尸自然也就少得多。 更出乎我的预料的是,我们就这么顺利的冲到了顶楼,43个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少!这连我们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 当然这个现象也不值得我们高兴,如果我们最终没有得到直升机的救援,那我们越是往上跑,离死亡也就越近,因为楼顶的天台上是无路可退的。 “快快快!”我制止了想要欢呼的人群,找到林卓然,说:“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赶紧的,把所有能上天台的门都堵死。” 除了我们上来的这条通道,还有别的通道可以到天台,我们首先要堵住的是刚才这个通道到达的铁门,因为之前上着锁,但被我们砸开了。好在那道门是往里面拉开的,目前来说丧尸只会做推门的动作而不会做拉门的动作,我们只要从外面把门拉住,它们来几只堵在门口,后面的丧尸越多,也只会帮我们把门堵得越严实。问题在于这道铁门本身很薄,常年不用,似乎也有些锈蚀了,如果丧尸发了狠用力撞的话,用不了多久也能连门带门框一起撞烂。 天台上并非一览无余,上面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突兀都还有一排太阳能热水器,难道说大楼的热水供应都靠这玩意吗?我擦,那这栋楼也太家居了吧? 但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对林卓然说:“找几个人把这些天阳能热水器拆了,拿来堵门!” 林卓然面露难色,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我们缺乏工具,要拆掉这些太阳能热水器基本是不可能。但我也没别的办法,刚才我们去拼命去送死,现在你们来干苦力活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好在有人带着扳手螺丝刀一类东西上来的,原本是当武器用,现在也算是回归正当用途了。 除了把热水器拆下来以外,还有个东西可以用来堵门,那就是楼顶上的隔热板。不知道这栋楼在天台上为什么还有那种老式楼房的隔热板,使用水泥空心砖拼接而成的,这时候不分男女,全部动员起来,有人撬砖,有人传递,还有人专门负责把空心砖堵在上来的门口。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用也只有天知道,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在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中,我和赵陌、龙莽却游走在外,不是我们偷奸耍滑,而是我们还要负责巡查和派出安全隐患。整栋大楼的天台分成了好几块,除了我们上来的那一片区域,另外还有几块用墙隔离起来的区域,其中还有一片区域搭建起了玻璃房子,里面竟然种满了蔬菜! 我去!我看到玻璃房子里面挂着“光阴城市大学农业科学院城市生态农业实验基地”的牌子,就觉得这个学校对资源的利用还是非常充分的,楼下有食堂超市商场,中间是接待中心,天台上竟然还有菜园子!当然人家非常洋气的名字是实验基地,但对我来说,这就是菜园子。不过玻璃房里面有丧尸,还是穿着白大褂的,有老师有学生,看样子原本是在这里做实验的,但不知怎么的也感染了病毒。 不多,就几个。我和龙莽杀了进去,赵陌警戒。在杀死了这几只丧尸以后,我们检查了一下,这个实验基地的入口是很安全的金属防盗门,外面很安静,倒也不用太担心。 然后我就乐了,因为这个玻璃房子里面虽然热得让人心慌,但里面种着跟多蔬菜,有黄瓜、南瓜、西红柿、还有玉米、四季豆等常见的蔬菜,还有一些热带水果,虽然有灾变之后将近一个月没人来管,泥土都干了,许多蔬菜水果也都焉了,但依然有不少蔬菜水果是可以吃的!我去,我们这些天缺乏维生素,基本上大便都是拉不出来的,许多人都有口腔溃疡,坦白说比起一堆猪肉来说,现在这些蔬菜水果真的让我很兴奋! 早知道早点派人上来,既可以多一些食物,又可以补充维生素,那该多好! 我不客气的摘了一个长得很大,但还没有红就开始焉了的西红柿,一口咬下去,那是酸爽让我差点哭出来。龙莽也没客气,就是赵陌依然高冷,好像并不很激动的样子,但照样拿了一个茄子在吃……可那是茄子,大哥你生吃茄子这有意思吗?这里还有别的,你一定要这样与众不同? 管不了,也不想管,我们三个吃饱了,再次检查了这里,确定没有安全隐患才离开。墙那边林卓然还带着大伙堵门呢,他们的效率还不错,不大一会功夫,就用天台上能用的材料,把我们来时的那道门堵得严严实实的,尤其是有那些空心砖,不要说丧尸,就算来一台推土机也不见得一下就能撞开。 我们又检查了另外的几个楼梯口,无一例外都是锁着的,这样我们也不用全部都堵上了,丧尸只要不是一下子来了很多,而且可以展开队形撞击,就是一道金属防盗门,它们也基本不可能撞开。长时间冲击之后连门框一起撞烂那种情况也是常有的,但那起码也要几天,而我们只要2小时就行,现在,嗯,已经过去了1小时了。 巡视了一圈之后,我把刚干完活,而且已经被楼顶上的太阳嗮得几乎要晕倒的劳动大军叫到玻璃房子里面,这些人一下子就嗨翻了,那激动的声音简直连玻璃房都要震碎。我很担心这样会把大楼里面那只能把楼板都踩得碎屑纷飞的怪物引来,现在还不知道那东西到哪去了,但那东西总在我心里堵着,总让我觉得不安。我们现在用来堵门的这些障碍物,对于一般的丧尸可以,但用来对付那个怪物,我觉得心里很没底。 这时林卓然一脸凝重的出现在我面前,虽然他嘴里还咀嚼着黄瓜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他还是一句话就让我有种大热天掉进了冰窟里的感觉。 “我发现一个问题,”林卓然说:“这个大楼的楼顶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降落直升机的!” 靠,我怎么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前看美片经常都看到别人在楼顶起降直升机,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我们只要到了楼顶就没有问题。可是我忘了,或者说我之前并不知道,起降直升机的楼顶,那是要经过特殊处理的。可这栋楼明显的没有。就算有一块区域足够开阔可以降落直升机,但也得那儿能承受直升机的重量才行。如果来的是一架小型或者轻型的直升机也许还行,但这样的直升机最多也就能装3、4个人,可这里有43人!如果来的是中型以上的直升机,要落下来,没准就会把楼顶压塌! “直升机不需要降落。”我想当然的说:“只需要在半空悬停,把绳子放下来,再把人吊上去就行了。” 林卓然点点头说:“这肯定是可以的,但这样会很耽搁时间,我担心直升机的噪音会把更多的丧尸引过来。” 那也没别的办法,到了这一步,我们是回不了头的! 林卓然又说:“如果是这样,还有考虑先后顺序的问题,别到时候都哄抢者要上去,那就更混乱了。” 我嘿嘿一笑说:“这种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谁敢乱来,我杀了谁!” 我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我倒真有股杀意,经历了这么事,我也不想说我变了之类的废话。但对于杀人这种事情,我倒是越来越下得了手了,尤其是那个厨师还有那两个校工,之前他们就差点把我们丢下不管,现在我愿意让他们上飞机就算宽宏大量了。要是他们还敢争抢捣乱,我能杀蒋京川,一样也能杀他们! 林卓然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之类的话,但他只是看了看我,说:“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次,换我来吧。” 我笑了,你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你确定你能解决这样的问题? 我不确定林卓然是不是能解决这样的问题,但我突然看到一个东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96.第96章 、最简单的选择题 就在我们所在的天台上空,低低的,高速的掠过了一个东西。 是一架无人侦察机。 我不是军事发烧友,我说不出那东西的型号来,但我觉得它长得很像美片里的“捕食者”,我知道我们国家的山寨能力很强,这款外形山寨美军“捕食者”的无人机其实性能也很强大,而且,还不知道这是第几代了。 李荻说他们那边会先派一架无人侦察机过来了解我们的情况,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我有些激动,但我还不至于对一架无人家手舞足蹈,我只是仰头看着它掠过我们所在的大楼,飞出去几百米以后又绕了回来,然后降低了高度,几乎是贴着我们的头顶再次从大楼上空飞过。然后从它的肚子里扔下来了一个包裹。 那个包裹差点砸到了我,我想说,如果我这个时候被这个包裹砸死的话,那也真是够喜感的。还好紧要关头林卓然拉了我一把,那包裹才落到了我脚下。我捡起来,拆掉包装,原来里面是一个无线电步话机,由一个带天线的箱子和一个很像复古大哥大的通话器组成,上面有编号,是军方的东西,但我要说,特么的你们就不能做得精致一点吗?现在的手机都进化到多少代了?你们军方的东西,就一定要这么丑? 没有使用说明说,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徐小庶这样的物电系学霸来说还是很简单的,所以很快我就和李荻联系上了。 “李昊,我们正在飞行途中,预计还有40分钟到达。前面的情况无人机已经传回,你们所在的天台不适合直升机降落,我们只能通过吊索,分批次将人吊上来。” 这和我想的差不多,所以我也只问关键的部分:“那你预计我们这里43个人要吊上去得花多少时间?大楼里丧尸很多,我们上天台还算顺利,但现在天台的楼梯口已经挤满了尾随而至的丧尸,时间长了,怕是它们要破门而出。” 李荻沉默了一下,说:“哥,我们不可能一次性带走43个人。” 我楞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李荻说:“这么说吧,我们飞过来的是一架米171武装运输型直升机,这架直升机此前一直在战斗,所以飞机上的武器系统也一直都没有拆下来,也就是说飞机的自重比单纯运输型的要重很多,所以一次只能运载26个人,一会到了以后我和我的战斗小组会下来,匀出几个位置,再卸下一批弹药,最后就算超负荷起飞吧,一次性也不能超过30个人。也就是说,待会只能先走30个人,剩下的人连同我的战斗小组等待下一趟飞机。” “靠。”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过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抱怨说:“你们就不能一次派两架飞机过来吗?” 李荻倒是没有骂我,只是说:“我们基地的空中力量本来就不够,所有的飞机都有战斗任务,你就知足吧。别的不说,你先安排一下登机的顺序,别一会还要我来做工作。” “切,你以为你哥就是这么不顶用的?”明白了只有一架飞机这个不可逆转的现实之后,我也不跟李荻废话了。现在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起来飞机接走一批人之后再回来接第二批人,但问题是飞机单程都需要两个小时,这一去一来,再加上补充燃料,例行检查之类的事情,估计少不下5个小时。如果在平常,5个小时打几把捉鸡麻将还不够进入状态,但在这个楼顶? 5个小时之内,丧尸绝对有可能破门而入! 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是天气太热,这个天台上几乎有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东西,在这里呆5个小时,就算丧尸没有破门而入,中暑脱水也是一个直观的现实。 那么,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安排先后顺序的问题了,后面走的一批人,有很大可能是永远也走不了的!我肯定! 李荻说了,她会和她的战斗小组留下来,把更多的位置留给这些幸存者,以她的个性,她也绝不会让我丢下其他人先跑。而以我的个性,即使是从前的我,抛开别人不管,既然李荻不走,那我肯定也不会走。 既然如此,我倒是很平静,可当我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的时候,和我预料的一样,人群中还是炸了锅。谁都知道先走后走意味着什么,那么谁有愿意留在后面?虽然说之前我们在突围上楼的时候,所有人都表现出了一种齐心协力,风雨同舟的态度,也都几乎都做到了没有丢下任何一个人,但现在的情况和刚才又不一样了。刚才那根本就没有缓冲的余地,反正进退都是死,把心一横,什么潜力都爆发出来了。 可现在是在生死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么考验的就绝不是“人性”这简单的两个字。 我看着没有放出声音来,却明显开始争吵的人群,只觉得天气很热,我很闷,很烦躁,所以我吼了一声,说:“都闭嘴!这事没有什么好争的,先走后走都是走,我来安排!” “昊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最先发话的倒不是那个之前丢掉我转身跑掉的厨师,他一直盯着我的“鬼噬”在看,没有这个胆量,所以他明显不服气,但并不敢第一个跳出来,第一个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女老师,也就是之前紧跟着城市大学副校长龙远图的那个女老师,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但我记得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穿得挺开放的,问题是穿得露,也要你有东西可露才行啊。 比如现在,因为天气热,而且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也放开了不少,很多人都脱得只剩下贴身的内衣了,可那些十**岁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脱成这样是让我鼻血直流,可这个女老师也脱成这样,我只能尽量避开不去看她,我怕长针眼。 可她以为我是心虚,所以越发来劲了,大声的说(顺便说一句,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尖细,高亢,听着有种用汤匙刮盘子的感觉):“不可否认这些天来你为大家做了一些事情,可首先这些天你也是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优待了的。这种时候,大家都想走,你说你来安排,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你的安排肯定是不公平的。在这些天里,你的这些不公平的安排,大家也忍了,但并不代表大家就没有意见。现在,再也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了,这事,得公平公正公开,民主协商解决。” 我想笑,但我忍住了,我只是问:“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女老师挺起胸脯,理直气壮的说:“按照国际惯例,在灾难中,女性和孩子具有优先被救援的权利,我们这里的女性都应该是先走的人群。而这些女性中,那些年轻健康的女孩也应该主动让出来,让体弱的,年长的女性先走。比如我,还有龙校长,而且我们还是学术界有名的专家学者,尤其是龙校长,当然我也是具有相当于副高职称的高知,必须受到优先保护。” 我不知道她这个“相当于”副高职称的高知到底是什么,但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其他人,想看看还有什么人,要闹出什么幺蛾子。现在还有时间,我也有足够的耐心看戏。 见我不说话,女老师似乎觉得我应该是被她说服了,可没得她得意了,“绝代佳人”那个经纪人就跳出来说:“你算什么高知啊?据我所知,你特么的不过就是一个系主任的老婆,在图书馆当资料员的,说穿了就是个看大门的大妈!你这种人要是都能先走了,那才叫没天理。” “哎你怎么骂脏话啊?”那个女老师还是一副我是高知高素质人群的样子,但已经叉起了腰,摆出了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经纪人也不怕她,说:“要说资格,你还是赶紧的靠边站吧。要我说,昊哥这些天为咱们出生入死,他才是第一个该先离开的。”这娘们显然聪明多了,她知道我在这里具有压倒性的实力,所以先把我推出来,一会文的不行要来硬的,这也算是表过态站在我这一边的了。果然她看到我露出了笑容,也就像得到了鼓励一般的说:“你把事情说反了,任何灾难,先保留下来的都不应该是老弱病残,而是年轻有活力的,只有这样才更有利于灾难以后的重建。所以不但昊哥要先走,青壮年要先走,像江小姐梁小姐这样的绝世美人更要先走,而作为她们的助手,我也是必须先走的那个人!” 有意思啊,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最好飞机把我和这里所有的年轻漂亮的女孩都带走,然后降落到一个无人岛上,让我建立一个后宫那才是最好的。然而也不包括你……经纪人大婶。如果按照你的逻辑的话,我怎么可能带上你呢? 这时林鹿站了出来,这姑娘一站出来我就叹了口气,但是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跳出来我觉得已经是进步了,但她说的话还是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她说:“没有人不怕死的,不过,在这种时候,总有人要站出来的,我叫林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护士,我没有那么多的理由挤得上这架飞机,所以,我留下来吧。” 我其实一直是很反感这种善良到愚蠢的思维方式的,真的,要不是李荻,我注定要留下来,我会自己挑选我认为值得走的人。也许我还不至于先把不相干的人杀了,等飞机来的时候,就剩下我愿意带走的人……因为李荻我不可能这么做。但我绝不会去赌走了的飞机还会再飞回来。 我看着林鹿把话说得这么简单,而人又这么的平静,除了骂她愚蠢之外,我也突然觉得,像她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心里面不是那么累。其实,许多人争来争去,最后不还是要死的吗?就好像这两个抢先跳出来的女人,不管她们怎么算计,我都不会让她们先走! 97.第97章 、我说了算 “说得真好。”最先跳出来的还是那个据说是图书馆看门阿姨的某个系主任的老婆,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鹿说:“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这小姑娘还是很有素质的,不像某些人,为了讨好别人,脸都不要了。” 经纪人则冷笑了一声,她只看了我一眼,似乎都不屑于和女老师分辨,只是说:“人要有自知之明,人家小姑娘心地善良是美德,但别人的美德也不是为了成全你这种货色的。”她看得很准,如果我要走,不管林鹿自己怎么表态,我都不会让她留下的。 但现在我要不要让林鹿留下呢?这我倒有些纠结了。我自己又不走,还要和她撕破脸哭着喊着把她推上飞机?到时候她又恨我,我又失去了一个小美女,那是不是有点蠢?在我的理念里,成人之美的人都是愚不可及的,我即使不是那种我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宁可毁掉的极端分子,但我也从不会主动把我想要的东西送走啊。 我还在纠结,所以我暂时没有理她,只是继续看这些人唱戏。 这时龙远图站了出来,我看着这个号称本市最年轻的厅级干部,女博士,文科二级教授,我很有兴趣听听她现在想说什么。 她原本是这些大学生的领导者,不过在我出现以后,她并没有对我夺走了她的“大权”这件事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她的身体素质不算好,在我要求的体能训练中往往不能达标,力气活也不怎么帮的上忙,所以被我划分到了核心层,但她既不做事,又不肯低头向我做一些态度上的改变,我就把她降到了第三层次的人里面,每天只有一顿饭,还吃不饱。不过后来林卓然给她说话,我还是把她调整到了中间层里面。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怨恨我,会有多怨恨我。我看着这些天来亦步亦趋跟着她的那个女老师还在唾沫横飞的说着,我就觉得她也不会是善于之辈。 那我怎么对付她呢?其实也无所谓吧,反正总有些人能走,就让她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万一我活下来了,以后重建的时候,她这样的人,绝对还会是个角,也许那个时候我还能傍上她?她和那个戳沫横飞的女老师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龙远图只是伸手理了一下早就黏在一起打结了的头发,说:“我留下。”她说这话的时候,竟有几分气定神闲,而且她也是热得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却依然穿得很整洁,不由得让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那个女教师愣了一下,她大概有些意外,但又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话,除了赞美龙远图,更多的还是申明自己就是该走的那一个。 我已经不想理她了,这时我看到白胡子老爷爷白寂尘和他的老朋友威廉一起走了过来,我就想这样的专家还是应该保留下来的,他们学的是冶炼,尽管加了“古代”这个前缀,绝对也还是很有用的。但我有种预感,就是这两个老头子会高风亮节一把。 果然,白寂尘笃定的一笑,对我说:“我老了,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有他们,才会有更多的希望。” 威廉也笑起来,用手拍着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白寂尘说:“威廉说,你很不错,你能带着这么多人活到现在,现在又一个不少把我们都带到楼顶上来,这已经是一个奇迹。所以,他说希望你继续带着这些人活下去,那把刀也希望你好好的使用,那里面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你虽然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但你保留到后世,总会有人把它研究透的。” 靠,这个老外说话为什么这么直白呢?我还创造了奇迹?好吧,我特么的真的创造了一个奇迹,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有人争着要走,有人主动留下,这其实都很正常吧,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只有好人也不是只有坏人,有光明就有阴影,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我就不打算让他们废话了,我提起刀,指着那个女老师和经纪人说:“你们俩留下,不要问为什么,敢说一个不字,你们现在就永远的留在这里。” 那两货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也不管她们,继续用刀指着那个厨师,还有那两个校工,说:“你们三个是男的,还一把年纪了,该留下来,也别说不。飞机去了还要来,坚持一下,总比现在就被我杀了的好。” 连我在内,算上这5个还有龙远图、白寂尘、威廉,已经是9个人了,再留下4个,其他人就都可以搭飞机离开了。关于林鹿,我也不想再纠结,既然我没走,她自己也要留下,那就一起吧,大不了一起死,反正她也主动亲过我,讲真,我这辈子都没有没想过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亲我,死了也值了。那么,再留下3个人,这个选择题不难做。留下来就有风险,我希望赵陌和龙莽也留下,不管怎么说我们配合得还不错,并肩作战的话求生的概率也要高一些。当然他们自己开口最好,不然的话我也会要求的,只不过不是用刀指着要求罢了。 似乎是听到了我肚子里的话,赵陌死酷死酷的脸上笑了笑,默默的走到了我旁边来,这就不什么都不用说了。而龙莽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我可是不是为了你留下,但是鬼噬的主人要是被丧尸咬死了,我觉得这也太特么的丢人了。” 德性!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他肯留下来就好。林卓然和赵家林要走的话我也不拦着他们,反正随便再拉一个人下来就好,但他们的刀得留下,开玩笑,那可是古代的神兵利器啊,不留下来保命,让他们带去当废铁卖掉? 林卓然过来说他也留下倒也没出乎我的预料,以他的作风不留下来才是怪事。 就这样吧,抛开那几个被我威胁着留下来,哭丧着脸像是死了老妈一样的家伙,和另外这些人同生共死,我觉得也挺好的。对了个龙校长,我现在也是另眼相看了。唯一可惜的是梁铮铮没有留下来,可我本也没有什么理由强留她。要不趁现在飞机还没有来,我把她拖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那啥了,算是当她的机票?当然我这样做肯定会有很多人鄙视我的,但是我连那几个怨毒的恨不得吃了我的人我都不在乎,我还在乎鄙视?到底要不要把梁铮铮拖到角落里去?到底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 就在我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时候,远方的天空里传来了一阵马达声。在过去,我们虽然不常见到直升机,但那种螺旋桨在空中发出的噪音也是不足为怪的。但也从来没有觉得那声音像现在这么动人过,只不过在一片欢呼声中,有的人表情也很复杂,这却也都是我管不了的了。 和我猜测的不一样,飞机不是从西面飞来的,而是从南面飞来的,难道说那什么基地在南面吗?可天南省的南面,也是密集的城市,哪有什么地方适合建立基地啊? 渐渐的,渐渐的,飞机越来越近了,带着许多人活下去的梦想的飞机越来越近了。那是一架看起来有些胖,外面挂着很多武器发射架的武装运输型米171,一点都不洋气,感觉比美片里的差多了,尤其是人家老美还有v22“鱼鹰”倾转旋翼机那种新潮的东东。 我看着那些被选上可以先登机的人群大声欢呼,自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其实我也知道留下来会有很大的危险,而且不管有没有危险,像这么胆战心惊的过了将近一个月,眼看着就要脱离苦海,我特么的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如果李荻没有来,那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管,杀了人先上去再说。可是李荻,如果李荻不是我妹妹,她又干么烟熏火燎要跑过来? 好吧,一切都没什么好抱怨的! 伴随着直升机,之前那架,有或许是另外一架无人机又飞了回来。无人机又坐不了人,我不知道它飞回来干什么。不过我看到那架无人机飞到了距离这里一两公里远的地方,然后从机舱里扔下了一个东西。不是炸弹,因为那东西掉在地上以后并没有发生爆炸,但很快远处的街道上就传来了一阵响声,声音很大,像是有人拿着扩音器在讲话。那声音也很杂,像是很多人拿着扩音器在讲话。 我靠,这就是军方的智慧?不过这个诱饵除了声音,应该也还有气味什么的吧?我想起我们这两次用来引诱丧尸的东西,我觉得人总是比丧尸多有些智慧。不过干嘛不早一点丢?早一点把丧尸引走,我们岂不是安全多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总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这也就够了。 不一会直升机已经飞到了大楼的上空,巨大的发动机噪音淹没了我们的耳朵,然后我们就看到飞机下面抛下了几条绳索,4个穿着蓝黑色的战斗服,全副武装的又像军人又像警察的家伙沿着绳索滑降了下来,动作非常的麻利。随后还降下来了4个巨大的背包,背包落地的时候发出了响声是金属的,显然是些枪支弹药。 好吧,我看到了李荻。 其实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没见面吧,以前我出差,或者她出差,或者大家都忙的时候,比这更长的时间没见过面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为毛这一次,我觉得我们就像隔了几个轮回一样?我不想哭的,可我已经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李荻也看到了我,但她走过来,都没有理会我的鼻涕和眼泪,也没有像林鹿那种小鸟依人的扑到我身上,而是直截了当的说:“赶紧的,组织人登机!” 这还是我亲妹吗? 98.第98章 、剧变 这还就是我亲妹,如假包换。 我这个亲妹原本不是女汉子,当了警察以后也不是简单的“女汉子”三个字就能概括的。 李荻长得我和我一点都不像。 用我们周围的人统一的说法是,我充分继承了我爸妈的缺点,而李荻则充分继承了我爸妈的优点而且还青出于蓝……李荻的个头比我高,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干嘛要长到1米75,这样很好嫁人吗?李荻的皮肤比我白,我不知道她在警校那些年是不是都不用出去训练的。长相就不说了,不过我和李荻还是有一个地方长得很像的,那就是我们的脸型都是标准的椭圆形脸型,我要是个女的,这种脸型也可以算是古典美的脸型,然而我并不是,而她是。 李荻从来不拍艺术照,不过她如果肯穿上古装的话,倒真有几分古典气质,把长发一披,走在街道上,尤其是走在校园里的话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生。 好吧,其实我也是骄傲着的,虽然我长得很不怎么样,但我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女,即使比不上“绝代佳人”那些个校花,也可以秒杀很多所谓的电影明星,最重要的是,她还是纯天然的。 现在,李荻虽然欠我一个拥抱,但我并没有责怪她不近人情的念头,因为我们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赶紧把天台上这些人送走,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灰机再回来把我们也接走。 李荻身上穿的是一身特警的战斗服,头发扎了一条马尾,肩上还是她那个一级警司的肩章,看得出她那个所谓的“合成战术分队”的队长是一个临时的职务,她那3个队友和她穿的是同样的作战服。两个男的,一个女的,2男2女这样的搭配我也只能说太太人性化了。 那两个男的我比较面熟,都是李荻以前的同事,只是叫不上名字来,而那个女的我就不认识了,因为这女的金发碧眼的,竟然是个老外。什么时候我们的警察队伍里也招老外的?这女老外的身高并不比李荻更高,比较偏东方人的长相还显得比较清秀,是我可以接受的老外的类型。 几个特警一落地,就各自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进入警戒状态。他们扔下来的那几个大背包里也果然都是武器,4个人要配这么多武器我也只能说他们现在挺豪的。 尤其是,其中身材最高大魁梧的一个男特警拉开背包,从里面拖出一个金属箱,然后迅速的组装出来了一挺大口径的重机枪。那是国产的89式重机枪,号称世界上最轻的12.7毫米口径重机枪,但光是空枪也有26公斤,但我想象着这种大家伙扫射丧尸的场景,那画面太美……而他这个重机枪用的是两脚架,一副随时可以提着打冲锋的样子,这让我不由得多看了这个男特警两眼----这哥们差不多得有2米,脸大鼻子大耳朵大嘴巴大,要是鼻子上套一个鼻环,丫的就是一头牛了…… 我对这种猛男型的大块头一向是敬而远之的,想来李荻也不会看上他,我也就不打算自己凑过去找麻烦了。另一个男特警则比较眉清目秀,面白唇红,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小白脸,李荻肯定也不会喜欢这一款的货色,所以我也懒得再去跟他套近乎。我倒是比较眼馋小白脸的枪,那是一支国产大狙,型号我也不知道,不过之前看新闻知道是最近一两年刚出来的,单价似乎要20多万,都顶得上一辆中型家轿了。 登机的顺序之前就已经定好了,这些和我一起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大学生们很有序的排着队,按照之前说好的顺序一个一个的走到飞机降下来的绳索下面,由那个女老外给他们一个个的套把绳索套牢,然后用对讲机跟飞机联系,上面就用绞索把他们吊了上去。这个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我只是觉得,大家一起相处了这么久,而且又是在这种生死边缘风雨同舟的过来,最开始走的那4个人竟然全部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这多少有些让我心塞。 不过也只是有点心塞罢了,我还没有自恋到会去想他们临走前还舍不得我。 万幸的是,我发现还排在队伍中的梁铮铮还是不时的扭头过来看我,她的眼睛里有些雾,发现我看她的时候会对我笑一笑,但那种表情我知道的,在许多文艺片里,在我自己还很很年轻的时候我都见过,就像毕业,大家都努力的给对方挤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但是那种笑容背后满满的都是不舍!一瞬间我就觉得我的心里充实起来了,其他人回不回头看我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梁铮铮一直都在看我,其实我对她的心思真的很不纯洁的,但她还是这样看着我,我觉得我这辈子已经赚了。 真的。 这样的登机方式虽然很费时间,但总算是井然有序,李荻看来也很惊讶我是怎么做到的。我毫不掩饰我的嘚瑟,想来像他们这些纪律部队的成员,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未必能有我那么简单明了,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就是不能好好说话的。一转眼30个人已经去了一半多,现在还剩下十来个,还要再来两三次就好。 也许因为觉得反正都能走,所以剩下这些人都是发扬风格主动留在后面的,像赵家林和刘正兵啊这些男生,还有梁铮铮江渺云这样的公众人物,基本上留在后面的都是年轻健康的。赵家林这个大块头还跑过来拥抱了我一下,特么的老子是不喜欢男人的,不过这样的拥抱,怎么说也很暖心。 这个场面很好,连我都不禁佩服我的办事能力。但事情还是出现了变化,就是那个被我用到威胁着不准走的女教师,她看着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了,突然就冲过去,从一个学生手里抢下来了一条绳索,不管不顾的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负责送人的那个女老外特警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说:“女士,请遵守秩序。” 然后那个女老师就大声的嚎叫了起来,她一边叫着救命,一边怎么也不肯把绳索还给女老外,然后看到我准备走过去,就大声的喊:“救命啊,救命啊,警官,救救我,那家伙是个杀人犯!他在这里杀了三个人了,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些活死人!他是个罪犯,他还想杀我,本来大家商量好了我就是第一批走的,但是他用刀威胁我,不让我走,他要杀了我!警官,请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啊!”她一边嚎一边哭,那种声泪俱下那种撕心裂肺,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李荻白了我一眼,说:“我就说,怎么你这里这么好说话,原来你是这样安排顺序的!”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这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李荻皱起眉头问:“你真杀人了?” 我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都是该杀之人!” 其实这时候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很大,我们面对面的说话,也几乎就是在喊,但我们的声音远远比不上那个女教师,更何况她还有那么生动的表演。 我这时候也很纠结,李荻是个警察,以她过去一贯的嫉恶如仇的性格,像我赌个钱什么的,她指定会暴打我一顿。如果是在洗浴城或者夜总会里抓到我找小姐开房的话,她不但会暴打我一顿,而且绝对会把我送进号子里关上十天半个月,反正怎么严酷就怎么来。但我杀了人呢? 其实李荻这个时候会皱眉,已经说明她的原则在动摇了。这才是我的亲妹啊,大义灭亲这种事情要看具体什么程度来,真到了要命的时候,只有电视里的那些英雄才会毫不犹豫。 这时李荻咬了咬牙,看着那个撒泼的女教师,说:“赶紧去处理,但别给我真弄出任命来!” 我呵呵一笑,这说明她的原则真的坚持不住了。 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又不许杀人,又要把那个女教师弄开,怕是不轻松。更可恶的是有了一个榜样,那个厨师也冲了过去,一脚把另外一个学生蹬开,把绳索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即使那个女老外特警拔出枪来威胁他,他也绝不撒手。他知道警察并不会轻易的向普通市民开枪,但我会砍人。所以他宁肯跪求那个女老外特警,也绝不撒手。 特么的这都是些人物啊。 原本竟然有序的队伍已经乱了,那些学生纷纷站出来指责这两个无赖,然而仅仅靠指责就能解决问题的话,他们用眼神一样的可以杀死丧尸。 我走了过去,李荻不让我杀人,但我难道不可以砍掉他们一只手?我不相信他们被砍掉了一只手,还有什么能耐在这里撒泼!我走过去的时候这些学生全都把求助的满怀希望的目光投到我身上来,好像只有我才是他们的救星。我苦笑,我其实一直都是等着别人来处理事情的那一类人啊! 女教师显然是意识到我会来真的,而不像那个女老外特警那样只能拿着枪在那里警告他们,其实国外的警察那是可以真开枪的,但这个女老外似乎来中国很久了,也习惯了我们的纪律要求。她要把那个女教师拉开,但那个女教师看到我来了,索性死死的抱住了女特警,搞得那个女特警都被她连带着摔倒在地上。 好吧,还是我来吧,看来注定我要当一个与众不同的美男子了…… 但就在这时,情况再次发生了剧变! 99.第99章 、急转直下 枪响了。 开枪的是那个保持警戒的小白特警,他双手端着那把大狙,“砰”的一声很有穿透力的枪声响起,子弹也随之贯穿了一直丧尸的脑袋,并且还搅碎了后面一只丧尸的脖子,那只丧尸的脑袋失去支撑,瞬间耷拉下来,整个身体也随之摔倒。 小白特警的一箭双雕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为距离我们也不过几十米的一个楼梯口,大量的丧尸蜂拥而出。 尽管之前的无人机在一公里以外投掷了诱饵,我也看到楼下的丧尸开始摇摇晃晃的往那个诱饵坠落的地方涌去,但大楼里面的丧尸依然难以计数。 我以为这些丧尸至少还有好几个小时,甚至几天才有可能撞开天台的楼梯门,然而并非如此。实际上天台的楼梯口有好几个,而并不是每一个我们都牢牢的堵住了。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 丧尸的出现让原本安静的排队等候上飞机的学生们一下子慌乱起来,要不是那个女老师和厨师破坏了秩序的话,现在至少又上去了4个人,而因为他俩的捣乱,原本可以上去的4个人都已经被耽搁了,更别说剩下还在排队的十来个人。这时候他们也不用我张罗,自己就跑去拉开女老师和厨师,而那两货一个抱着女特警,一个死死的抱着绳索,任凭怎么击打拉扯也不松手,只是不断的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而因为下面的人牵扯多了,悬停在半空的直升机也有些晃荡,于是直升机往上拉高了一点以保持平衡。结果下面的人以为飞机就要飞走了,也纷纷去抢下面吊着的绳索,本来是一人一条绳子的,瞬间就变成了两人一条,甚至三人一条,刚刚拉升的直升机被这么多人一拉,晃荡得也更加的厉害了。 而这时候李荻和她的小队已经顾不上慌乱的人群,连同那个女特警在内,他们4个人迅速的组成了一个战斗队形,以大块头特警的重机枪为核心,用密集的子弹将涌出来的丧尸一一撂倒。很可惜丧尸就是特么的不会害怕,不然的话李荻他们战斗小组这么密集的火力,就算来一个连也得打退回去。 我看了看摇晃的飞机下面慌乱的人群,有种很不妙的预感,直升机的承重本来就是有限的,不然一起就把这些人全部接走了。可现在他们一窝蜂的去抢绳子,分明就是超越了直升机的承重能力,这个时候劝说也是无效的,我提着刀过去,打算直接把绳子砍断,特么的能走一些就先走一些,剩下的再想办法吧。 但是我不知道飞机上的飞行员这时候怎么想的,竟然又把飞机拉升了一些,那些紧紧拉着绳索的人一下就被带上去十几米。在一阵尖叫声中,有人手里把握不住,松手掉了下来。这可是十几米的高度啊,相当于4、5层楼,掉下来的人一个头部着地,脑袋都摔碎了,另一个是脚步着地,一声惨叫中,那双腿,甚至直到尾椎骨估计都废了。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是必死无疑。 这一幕惨剧看得刚才还没有抢到绳索的人目瞪口呆,脸色惨白,谁也不明白飞行员为什么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就把飞机拉升起来。我看到李荻抬头对着飞机大声的喊,隐隐听到她对着耳麦喊,开枪……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不是飞行员不管不顾,而是有人去抢飞机的操纵杆了……已经上了飞机的人,当然不愿被下面的人拖累,这种时候人心根本经受不住考验,有人去抢操纵杆或者胁迫飞行员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之前大家都还井然有序是因为大家觉得还有希望,但就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发现有人游到了他身边,他才不会管会不会大家一起死掉,本能就会去抓住那个人。现在,飞机上的人肯定也是这样的。 但我管不了人心,我看到梁铮铮还在地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就算上不了飞机了,至少我们也还有别的机会活下去。我反倒是看着那个摇摇晃晃的飞机有些揪心,然后对下面目瞪口呆的人大喊,散开,都给我散开!别特么的被飞机砸到了! 天知道飞行员现在是什么情况,万一他被人打晕了,甚至打死了,那飞机一掉下来,我们这些人都得遭殃。 但是飞机没有掉下来,反而是歪歪斜斜的又继续拉升了几十米,眼看着离我们越来越高,而那些吊在绳索上,但手上的力气已经耗尽的人,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又掉下来了两个。而这一次,不再有什么悬念,他们一个掉在了天台的边缘,被一个尖锐向上的物体刺穿了,另一个则直接从我们所在的大楼旁边掠过,直接掉到了楼下,在飞机巨大的螺旋桨声中,我们连他的惨叫都听不到。 妈蛋!我恨恨的吐了一口浓浓的唾沫,你们这些人都特么的疯了,老子把你们好好的带上来,你们竟然就这样死了?!妈的我们43个人从9楼冲上来的时候一个都没有少,现在一下就给我少了4个?!我不只是恨,一股浓浓的悲凉也堵住了喉咙,让我险些透不过气来。生命如此宝贵,我们这么艰难的在9楼坚持了这么久,我们这么幸运的等到了救援,可正因为你们的不理智,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的命给断送了!早知道还不如让我砍了! 拉高的直升机这时机头向下,也不知道是谁碰到了什么,飞机外挂的火箭巢突然喷出火来,呼呼呼呼的一排火箭弹就朝下面打了下来。那些火箭弹没有目标,大部分都擦着大楼飞了出去,在远处的校园里爆炸了,但也有两三枚就打在了大楼上面,爆出巨大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响声,虽然距离还有几十米,但爆炸的冲击波还是让我们感到了一阵灼热和窒息,除了李荻他们4个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之外,我们全部都被冲击波吹倒,我当时只感到身体内部一阵难受,有好一会透不过气来,我以为我就要这样死掉了,但是还好,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又吐了一口气出来,这才恢复了呼吸。 但我爬起来,看到很多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或轻或重,基本都是被爆炸产生的碎屑打伤的,我们所有人都是一身的尘土,而不少人身上都冒着血,现场一片惨烈,哀嚎遍野。 我真有种抢过大块头手中的重机枪把直升机打下来的冲动,但是那架直升机却越飞越高,但飞了几百米之后突然失去控制,旋转着猛地向地面栽下去,很快的,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直升机坠落到我们南面一两公里外的一条街道上,腾起了很高很高的一团火焰,之后还发生了连续的爆炸,那显然是机载的弹药被引爆了。 一瞬间,世界变得很安静。 不管是李荻他们的枪声,还是受了伤的人们的哀嚎声,一下子都停住了,就像凝固在了空气里一样。我们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但远处的大火和浓烟告诉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其实在飞机坠落之前,我真的有种用重机枪把它打下来的念头,可是当飞机开始坠落的时候,我真希望它再一次拉起来,然后带着这些人远远的离开这里。我恨他们差点害死了我,如果还能见面,我会把他们一个个都打到屁股开花,我恨不得他们掉下来,但他们真的掉下来了,我又想指着贼老天骂娘!我不是矫情,而是……其实人心真的很复杂,不是吗?我们并不是总是抱着一个想法不放,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43个人,我们一起在危难中如履薄冰的生活了将近一个月,我们是那么幸运的等到了救援,我们更是无比幸运的逃到了楼顶。当时,43个人一个都没有少!然而坚持了这么久又怎么样?幸运的逃到天台又怎么样?只是一个瞬间,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就已经摔成了肉泥,或者烧成了飞灰。 生命这玩意,真是太特么的脆弱了! 我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还在错愕和难以置信中没有回过神来,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悲痛和伤感,但我们没有时间悲痛了,丧尸还在往天台上涌,更要命的是,刚才那两枚火箭弹炸掉了一个楼梯间,那边本来被铁门锁住的丧尸也涌了出来。 我对李荻喊了一声:“撤!这里顶不住!” 李荻对我点了点头,说:“你带路!我们断后!” 我提起刀,扯开嗓子大声的喊:“想活的都站起来!站不起来的我就管不了了!” 随着我的喊声,瘫倒在地上哀嚎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相对来说,原本决心等待下一趟飞机的那些人,也许是因为不愿让自己面对那逃生的诱惑而远远的站在一边,这个时候反而是受损最小的。赵陌和龙莽被碎片擦破了一点皮,对他们来说连包扎的都不用。林卓然离爆炸几点近一些,摔倒时一条胳膊脱臼了,但是赵陌在他惨叫着的时候一把就帮他把脱臼的胳膊推回去了,现在那条胳膊已经肿了起来,但估计骨头是没事的。林鹿当时在我后面,被我挡住了,只是我摔倒的时候也撞倒了她,现在除了一身尘土,她竟然是所有人当中连皮都没有擦破的。 龙远图校长、白寂尘教授、老威廉也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基本都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几个是原本打算留下来的,本来心里做好了先死的准备,把生的机会让给了那些年轻人,然而现在那些年轻人死了,他们还活着。 还有些原本在先走的秩序册里,却被那两个混蛋横插一脚没能上飞机的人,现在也留在了现场,或多或少都有伤,但至少是活着的。我看到了梁铮铮,她看到我本来向朝我走过来的,但看了看林鹿,还是留在了原地,其实我内心再说,来吧妹纸,我是不介意两个都带着的。至于林鹿会不会在意,呃,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吧?至少谁都没有说什么,不是吗?梁铮铮的那个经纪人还在,但另一个“绝代佳人”江渺云却先上了飞机,结果现在也没了,真可惜。虽然我觉得她缺乏灵气,但毕竟长得漂亮啊,龙莽还说是她的粉丝,如果龙莽下不了手,我也不介意再收一个的,现在真的可惜了。 小记者周灵洁本来也是主动要求等下一趟飞机的,但反正按我的要求留下的人数已经够了,我就没答应她。上飞机的时候她就留在了后面,拿着她的小单反一直在拍照,不知道这么多天了,她那个小单反怎么还有电,她甚至还拍了不少我的照片,但是当飞机坠落的时候,她竟然忘了拍了。不知道是忘了,还是那时候没法去拍…… 除此之外,那个叶丹丹也还在,她比较不受其他人的待见,所以能搭上飞机已经对我感激不尽,自觉的留在最后才上去,结果是再也上不去了,但也还活着。还有赵家林,之前和我拥抱了一下没来得及走,现在也活下来了。另外两个男生刘正兵和徐小庶,两个女生游婷婷和鹿敏儿也都还活了下来。 其他的,要么死了,要么伤得太重,只有放弃了。 100.第100章 、死神来了 我不知道那些本以为已经逃出生天的年轻人,在飞机坠落的过程中,会是怎样的心情。不过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清点了人数,我、林鹿、赵陌、龙莽、林卓然、梁铮铮、周灵洁、龙远图、白寂尘、威廉、鹿敏儿、经纪人、刘正兵、徐小庶、赵家林、叶丹丹、游婷婷,还有一个叫王杰的男生,43个人一下就只剩下了18个。我想起了《死神来了》那部电影,也许我们都是上了死神的名单的人,也许我们也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可即使挣扎无用,我们也总要挣扎下去的。 和我们之前上楼不同的除了人数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多了李荻和她的4人战斗小组,他们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特警,不是我们这些自学成才的老百姓能比的。不过换一个人,我也并不是那么放心让他们断后,因为我这个人吧,其实总是有那么一点缺乏安全感的。 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来的那个楼梯口已经被我们用太阳能热水器和空心砖堵死,现在根本不可能有那个时间把那些东西移开,而另外几个楼梯口,一个被炸塌了,正在外面冒出丧尸,另一个被丧尸自己撞开了,也不断的冒出丧尸,还有一个离那两个出口太近,去了也是找死,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那个农科院的玻璃房子。那里面有道门,不知道通向哪,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李荻他们的枪声还在我们身后持续不断的响着,我们的耳朵里还回荡着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噪音,对枪声都有些免疫,但我听得出来,他们的枪声从最开始下雨一般的密集,变成了交错接力的点射,想来他们也清楚,弹药终究是有限的。现在飞机摔了,下一班飞机什么时候会来,估计李荻自己都没底,子弹就还是能省则省了。 刚才,眼前这个玻璃房子还带给我们那么大的惊喜,一群人捧着大半都已经干瘪了的蔬菜瓜果啃得满嘴流汁的景象还那么的分明,可一转眼刚才欢声雷动的人群,已经失去了一大半。但我们也来不及伤感,我们打开门,外面就是一道向下的楼梯,很窄,但里面很凉快。因为那楼梯不但很窄而且还很陡,丧尸是上不来的,所以我们很顺利的就通过了。 下了楼梯,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实验桌和各种实验仪器,每张桌子还配备了一台大屏的一体式电脑,看起来农科院还挺富裕的。里面有几只穿着白大褂的丧尸,应该是实验室里的管理人员,龙莽和赵陌过去,刀枪并用,很快就把它们给清除了。 紧跟着李荻他们也下来了,关上门,实验室里一时间倒还算安全。 李荻这时才走到了我面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伸出双手,她吸了一下鼻子,轻轻的靠在了我怀里。劫后余生,亲人相逢,我们都有太多的话要说,却什么也都说不出来。我们甚至只是轻轻的拥抱了一下就放开了,现在的情形,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感慨。 我只是问:“有爸妈的消息吗?” 李荻摇了摇头。 我点点头说:“出事前他们在老家的山里避暑,比起城市来,山里肯定要安全得多。回头再想办法跟他们联系,没事的。你刚才和飞行员通话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荻看着我,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就说了几句话,但她是我妹,即使不说话,她也能感觉到我身上的变化的。她似乎并不惊讶,她小时候其实挺崇拜我的,最近几年我混得很撂倒,她也经常恨铁不成钢,但她也一直对我抱有希望。所以对我现在的变化,在她眼里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李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她手里的95式自动步枪放在了脚边,拿出一个军用水壶,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我,我摆手示意不要,她才自己喝了一口,说:“我和飞行员小郑最后通话时,有人劫持飞机,我听到有人威胁他说快起飞,不然杀了他。估计劫持者带有武器。我看那些人没有一个会是小郑的对手,但当时飞机还悬停着,他不可能腾出手来战斗,然后耳机里就是一片混乱了。”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再去追问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所以我点点头,只问:“你们基地还能再派飞机来救援吗?” 李荻脸色凝重的说:“我刚才已经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了,基地的空中力量本来就严重缺乏,发生了这种意外,我们回去都是要受罚的。但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一时间基地很难再抽调飞机过来,最快,也得要24小时以后。” 我苦笑了一下,说:“如果只是24小时的话,我们就呆在这里也未尝不可。但是天台上现在恐怕已经有几百上千只丧尸了吧?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上面去等飞机,或者他们来的时候,先用机枪把上面清场了?可如果不能保证24小时以后飞机就能到达,我们就不能在这里呆多久,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一旦我们被堵住,就只有被困死一个结果。” 是的,要找一个死守待援的地方,首先也要这个地方能够守得住,守得长。我们能在9楼待了将近一个月,是因为10楼有餐厅,9楼有游泳池,但这里除了一些实验器材,什么都没有。一旦外面被闻到我们气味的丧尸层层围住,那我们就只能困死。而且这里不比我们呆过的9楼,那里我们是把每一个存在隐患的出入口都封死了,而现在我们没有这个条件。放眼看去,实验室有3道门,门倒是金属防盗门,但都是两米多宽的大门,门越宽,丧尸撞开也就越轻松。 只能走,换一个地方,反正李荻他们还可以继续呼叫空中救援,只要我们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平台就好。 向下突围的路线,林卓然之前也是制定过好几条的,现在只是出发点换了,但整栋楼的地形他大概还是知道的。这时候他只需要整合一下之前的路线,选择一条最佳方案就好了。我让李荻和林卓然来商讨转移路线,自己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之前发生的事信息量太大,我得缓口气,回回神。我看着剩下的这些人,看着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就连梁铮铮也看不出往日的绝丽容颜了,一时间,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像假的一样。 这种感觉从灾难爆发就经常都有,只是随着时间越长,我也越能懂得想把一切都归结为假的或者是在做梦,都是一厢情愿,只有面对现实才是最最重要的。 我让大家都休息一下,还能动的就看看这个实验室里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们倒也都习惯了我的指挥,有的坐下来休息,男生则主动的去寻找实验室里可用的材料。李荻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得出她有种小小的得意……小样,你哥我虽然过去是个废柴,但并不代表我一直都只能是个废柴啊。 我没管李荻,倒是朝林鹿挥了挥手,小护士脸上还满是悲伤,显然还在为刚才亲眼目睹的那些惨烈景象难受,她走到我身边来,倒也很配合的小鸟依人的把脸埋在我怀里,伸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什么都没有说,但哭也是哭不出来了。 我像个恶少般抬起她的下巴,她一开始不配合,不过最后还是满足我,抬眼看着我,想知道我要闹什么。我笑了笑,说:“你看到了,那就是李荻,我妹,长得还不赖吧?” 林鹿撇撇嘴说:“感觉就跟你根本就不是同一对爹妈生的,别你是捡来的吧?” 我无语,这不是我要说的东西,所以我说:“她才是捡来的!这个你别操心了,一会我把你介绍给李荻,就说你是她嫂子啊。” 林鹿白了我一眼,说:“想得美,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 我看着她,问:“你不愿意?” 林鹿耸了耸肩说:“拜托大叔,你不是我的菜好不好?我喜欢长腿欧巴耶,你觉得你是腿够长呢?还是脸够帅呢?” 肤浅,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电视里的长腿棒子,那些长腿棒子能带着你逃命吗?我也不知道她是真这么想呢,还是在跟我调皮,毕竟她说的没错,我也没有长腿,也没有帅脸,搁在过去,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能撩上这么正点的一个妹纸,貌似现在我也没有成功吧?但是我也没有心情再去跟她玩那种你追我躲的恋爱游戏,所以我认真的说:“那我就把梁铮铮介绍给她了啊,虽然我知道她也不愿意,但我要是真这么说了,她也不敢反对的。” 林鹿眼睛一下就红了,幽幽的看着我,说:“你果然更喜欢她啊。” 我确实也挺喜欢梁铮铮的,废话,那样的美女谁不喜欢?而且经历了刚才距离死亡那么近的一步,就算她不喜欢我,但我对她要求点什么,她也一定不会拒绝。虽然那样也挺没劲的,但现在大家就是找个伴一起活下去,哪来那么多感觉不感觉?其实林鹿这眼神我已经告诉我她还是挺在乎我的,但在乎就明说,你当这是在过去呢?你当这是在大学谈恋爱呢?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这种时候问这些问题是要闹哪样,但现在谁也不知道谁还能活多久,有些话该说就说吧。而且我很高尚很伟大的想,万一我挂了,李荻也总会护着她的嫂子活下去的,我这是为你好呢护士,你懂不懂? 就在我们喘口气的这一会,就在我和林鹿还没有把话说清楚的这一会,楼道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阵沉重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要把地板踩踏的脚步声!法克,我就一直担心这东西,没想到它还是追来了。而且这一次,它不是在楼上几层,也不是在楼下几层,听脚步声,那就是在同一层楼了! “走!赶紧走!”我顾不上再去调戏林鹿,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有个大东西!赶紧走!” 然而还是晚了。 101.第101章 、死神的减法 很多次了,很多次,我真的只是想好好的喘口气,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就这么简单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回想起过去可以宅在家里一个星期不出门,除了叫外卖送吃的时候开一下门,可以打一整夜的撸啊撸,或者对着小电影撸啊撸,或者什么都不做就是睡觉,那样的生活真是天堂! 而现在,我只是想好好的喘口气,我连见到我妹妹都没能说上几句话呢,特么的那些不要脸的臭东西又找上来了!闻了那么多天的尸臭味,看了那么多天的死人脸,我简直是一想到那些东西就想吐! 但我对它们的厌恶并不能阻止它们! 也许李荻他们几个还不知道我说的大东西是什么,其他人也不知道,但龙莽、刘正兵和周灵洁,我们4个人是一起见到过那东西的。那就像一个得了肥胖症到最后连走都走不动,只能用爬的大块头,但它是能让丧尸都会产生本能的恐惧的东西!能让丧尸产生恐惧的东西,我就见过两次,一次是在世纪家园小区的超市里,那条变异了能走旱路的超大鲶鱼,一次就是在15楼,那个能从电梯井的垂直楼梯爬上来的变异人! 我一说大东西,最先脸色剧变的就是刘正兵和周灵洁,龙莽倒还是一副好死不死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还说他是江渺云的粉丝,可眼睁睁的看着江渺云坠机死掉了,也没见他掉一滴眼泪,可见他当时那么说,真的就是忽悠我! 但是这时候往哪走呢?那东西的脚步声是从南面来的,我们当然就是往北面走。北面的大门外面叮叮咚咚的,显然已经堆积了不少的丧尸,不过现在我们有大块头特警在,在明确要从北门突围之后,他二话不说,就把之前枪管打得发烫的89式重机枪架在了一张实验桌上,从他背上背的大背包里哗啦啦的抽出了一条弹链,动作娴熟的装进了机枪上。天热,所以他已经把战斗服的外套脱了,就剩一件警用背心,浑身的肌肉鼓出来,好像要把背心都撑破了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肌肉疙瘩这么来电,哦也,看来我不只是可以喜欢女人的。我在全身上下摸了一下,特么的我的香烟也只剩下最后半包了,我拿出来,抽出一支点上,递到了大块头的面前。这伙计显然也是很久没闻到烟味了,一转头看着我抛了个媚眼……我勒个去,我觉得我还是没法喜欢男人的…… 但是我始料不及的是,我剩下的半包烟被李荻眼明手快的抢了过去,我以为她是想过去那样不许我抽烟,但没想到她自己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了,然后发了两支给另外两个特警,剩下的自己没收了……我去,我嫉恶如仇,憎恨吸烟尤其憎恨吸二手烟的妹妹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关键是,你抽烟就抽烟,别这么不要脸的把我的烟全部抢走好不好?现在找一包烟比找一个活人还难哪! 但我还能怎么样?她是我妹!难道我还能抢回来?我恨恨的咬了咬牙,顾不上这一头,那大东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北门外的撞击声也越来越响,我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打开了北面的那道金属门,然后我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跑,就被铁门撞到了一边,然后我就听到大块头喊了一声:“趴下!”我照做,顺着滚到墙根趴着,同时就听到了“突突突”的枪声。 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枪声太响了,而且这重机枪的枪声本来就比别的枪响,那枪声震得我们的耳膜都像是被小刀捅进去一样的痛。然后就是一片支离破碎的肢体漫天乱飞,讲真,点五零口径的子弹打丧尸那也是不用瞄准的,甭管打在哪,那都是干的拆卸工的活儿啊。 也就一个瞬间,耳朵里的刺痛还没有得到缓解,大块头就收了枪,门前的丧尸就剩下一堆破碎的肢体了。我也爬了起来,提着刀就往外冲出去,不是我逞强,而是李荻他们的子弹毕竟有限,到时候我们找地方守着等飞机,还要依靠他们枪里的子弹呢。 但就在我冲出门去的时候,我一转头,看到实验室南面的大门“咣”的一声被被撞飞了,一个硕大无比的东西像一头犀牛般冲了进来。 只看了一眼,我就断定它就是我们在15楼见到过的那只会爬楼梯的怪物,但比起几天前,它明显的又膨胀了许多,原本它是直立起来有两米多,现在它四肢着地,特么的也有两米多了!而且四肢明显都已经变异,粗得跟水桶似的,手掌脚掌也都长出了角质的爪子来,不知道那爪子有多硬,但那道金属防盗门,就是被一双爪子刺穿了再撞开的。 我看向这东西的时候,这东西也看了我一眼。从那天在15楼阶梯会议室见过一面之后,它似乎就对我念念不忘,这时候看到我,兴奋的吼了一声,然后向我们扑来。幸亏它倒没有非我不要的架势,而是朝离它最近的人扑过来。 而拖在最后的,是“绝代佳人”的那个经纪人。这是个心眼很多的女人,和那个女教师吵架的时候,她还不忘记讨好我,被我扣住不准先上飞机,也隐忍不发,这时候大家都准备往门外冲,她很小心的留在了后面等着我们先冲出去,然而她似乎不知道,其实后面的危险,从来就比前面要来得大的。 那个大怪物离经纪人其实也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的,经纪人如果发现了危险马上就跑,最起码能跑到人群当中来,运气好的话,也许先死的还不一定就是她。但是看到怪物的那一瞬间,她明显被吓到了,脚下就那么慢了一步,再想跑,一着急就把脚给扭到了,她太用力,我们对清楚的听到了“喀”的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然后她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她的叫声更加激起怪物的兴奋感,它只是冲了几步,一眨眼就到了经纪人面前。 随着怪物的利爪拍下去,那画面太残忍,我们都没法看,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可能再停留,一下子都提起气,飞快的朝门外跑去。 也许我们真的都上了死神的黑名单,这个女经纪人,也不过是第一个而已。 18-1,我心里郁结了一团浓浓的阴影,那一次和赵陌他们在世纪家园小区逃亡过程中不断做减法的经历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子里,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能剩下多少人。我们沿着楼梯往下冲,迎面跑上来一只丧尸,我从上而下,狠狠的把“鬼噬”的刀锋向它劈去。 这一次不知道是我用力用对了,还是我对这把刀有心得了,我感觉我就没费什么力,“鬼噬”锋利的刀锋已经把丧尸的脑袋砍了下来,那只丧尸的躯体都还没有倒下,我就已经冲过了它的身旁。 那大怪物的脚步声又在我们身后响起,我日,它捕杀我们竟然不是为了吃!这么短的时间它不可能把经纪人一口吞了,它是为了捕杀而捕杀!这才是最让人感到恐怖的地方! 断后的李荻和小白特警也没有开枪,而是在楼梯口贴了一个好像是橡皮泥一样的东西,然后他们追上来,就拼了命的催着我们跑。比起那个大东西来,我们还是要快得多,我们已经跑下了三层楼,它才走到楼梯口。这时小白特警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然后“轰”的一声,声音并不特别响,但感觉上面整层楼都被炸飞了一样,连带着我们所在的地方都是一阵震动,好几个人都站不稳,摔在了地上。 这颗炸弹能不能炸死那个大东西,老实说我觉得有点悬。不过即使炸不死它,只要它不再像跗骨之蛆那样如影随形的跟来就行了。它速度慢,只有在10-15米之内才能依靠爆发力扑击,我们毕竟还有条活路。 我们一口气跑了七八层楼,随着前面的丧尸渐渐增多,我们就变线跑,从一个楼梯口冲出来,横穿整层楼,跑向另一个楼梯口。在我们横穿的时候,发现地面有一条被踩碎的痕迹,似乎是那个大家伙所为,这特么的连犀牛也比不上啊,它是坦克吗?我也更坚定了那棵炸弹炸不死它的感觉,这栋大楼再也呆不下去了,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作为我们的藏身之处,只有跑出去! 我们又重新跑过了10楼,跑过了9楼,9楼的丧尸明显很多,它们是之前被我们引到里面去的。这会从9楼的楼梯口经过,就听到里面的丧尸成群成片的,那叫声简直令人毛骨悚然。这时候要没有李荻他们,我们根本不可能冲过楼梯口,即使是李荻他们,也是连续扔了好几颗高爆手雷,把走廊都几乎炸塌了,再依靠大块头的点五零扫射,才压制住了楼梯口的丧尸群,给我们清理出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路来。然后他还拖在后面,边打边腿,然后我就听到他骂了一声艾玛卧槽,子弹打光了。 至少是重机枪的子弹打光了。 8楼、7楼、6楼……4楼,这是我当时冲进大楼的时候,林卓然把我接进去的地方。但现在他们当初用来阻挡丧尸的障碍物早就被冲得七零八落了。已经顾不上怕不怕这个事情,我只希望,除了丧尸,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我们都要跑断气了,再来个什么怪物,那是必死无疑。 102.第102章 、来生见吧 在我们中国人的习惯里,“4”从来就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 “4”很接近于“死”,中国人都信这个。 其实对我们来说,这整栋楼都不吉利。也不是这栋楼的问题,而是从这场灾难爆发以来,就没有什么事情跟“吉利”两个字靠得上边的,这也不奇怪,你整天看到的都是死人,你身边到处都是死人以及活死人,哪里还有什么吉利? 对于跑到4楼的我们来说,吉利不吉利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问题是我们真的快要跑断气了。我们从顶楼一直跑到4楼,沿途还和一波又一波的丧尸展开了战斗,就算没有战斗的,也处于高度紧张恐惧的状态中,这些对体能的消耗都是非常巨大的。并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能跑,比如我们在15楼救出来的那几个人,他们饿了很长时间,不是吃一顿饱饭就能完全恢复的,何况接下来几天他们也没能吃饱。 这一次,掉队的是鹿敏儿。发现这个问题的是和她相熟的小记者周灵洁,我们跑到4楼的时候周灵洁回头一看没见到鹿敏儿,但不知道她是在哪一层跑丢了。周灵洁一下子就急了,可她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可能要求队伍回去找鹿敏儿,我们每走一步都是生死一线,掉头回去找人,不但找不回人,反而会少更多的人。 但是白寂尘教授和老威廉两个老头二话不说的就倒回去了,我不知道这两老是不是活到这把岁数反正也无所谓了,但是一想到他们三个人也是同生共死了一段时间,他们彼此的感情肯定比和我们要深一些,我也没办法劝阻他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白胡子老爷爷转身回去之前拉住他并告诉他,我们最多只能等5分钟,白寂尘点了点头,说我们不会成为你们的拖累。老人家淡看生死,救人比救自己重要,除了敬佩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至少我知道他不是在装,因为在安排上飞机的人选的时候,两个老人家就主动的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年轻人。 以前看末世总觉得到了末世,人性的卑劣一定是被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来,为了活下去,人们都可以忘记一切放弃尊严不择手段忘记自己为所欲为,这样的人显然是有的,然而也并非全部。至少这两位老人家就不是这样的人,原本高高在上的厅级领导龙远图也不是。但是除了敬佩,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守住承诺的5分钟。毕竟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会多一分风险,到最后当我们自顾不暇的时候,我们也别无选择。 小记者周灵洁见我答应等5分钟,非常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追着两个老人家往回跑,我同样也很佩服她,我佩服所有在危难中还能转身去救人的人。但周灵洁被两个老人家赶了回来,老人家淡看生死,是对他们自己,对年轻人,他们还是爱护有加的。 4楼我来过,主要是教职工餐厅,里面有一半以上的区域是教职工的自助餐厅,其他还有西餐厅等,也分成了好几片区域,我二十多天以前来的到时候门都是锁着的,现在也还是。走廊里面有丧尸,但没有那时候那么多,也许都上楼去了,也或许是被李荻他们的诱饵弹引出这片大楼了,这时我示意李荻和她的小队不要浪费子弹,我和赵陌、龙莽、赵家林分成两组,各自挥舞着古苗刀清场。 这场战斗原本不该有太大的悬念,我们现在手上的武器很锋利,战斗经验也算得上比较丰富了,但要命的是体力消耗太大。尽管我现在觉得自己跟“鬼噬”越来越有默契,但毕竟这把刀的材质连白寂尘教授和老威廉都拿不准,它总是让我觉得很重。 所以我很快断定我撑不了5分钟,不得已,我做了个收缩队伍的手势,我们只能提前撤退。但这时两老带着鹿敏儿奇迹般的回来了,显然鹿敏儿崴了脚,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没有明显外伤,没有被丧尸咬到。而白胡子老爷爷就不一样了,他的白衣服上一身的血,是新鲜的血,但创口有些发黑。 “李昊。”白胡子老爷爷是这群人中少有的直接叫我名字的人,他有这个资格,他看起来很痛,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但他还是很坦然的走到我面前,问:“刚才的炸弹还有吗?”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扭头看了看李荻,李荻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盒橡皮泥一样的东西,然后她迅速的在里面加了东西,还装了引线。然后把东西交给我就扭头走开了。白老先生这样子是活不下去了的,如果他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他的就是变异成丧尸,显然他不愿意这样,所以他选择要一个炸弹,留在原地,等丧尸围过来的时候和它们同归于尽。客观的说,这还可以给我们争取不少时间。 鹿敏儿一下就哭成个泪人儿了,她抱着白教授呜呜咽咽的说:“爷爷,对不起啊……都是我害了你。” 白教授叹了口气,说:“不怨你,就不回去找你,我也跑不动了。岁数到这里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难能可贵。威廉交给你了,这里只有你还懂一点拉丁文,他的中文太差,没有你他也活不下去的。” 我们下来的楼梯口又出现了丧尸,李荻和小白特警以及女特警端着枪组成一个“品”字形,一枪一枪的打单发,每一枪都能应声击倒一只丧尸,然后弹壳从枪身里弹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把塑胶炸弹交给白教授,说:“老爷子,来生见了。” 白教授对我点了点头,想说什么,最后又摆了摆手,他知道我什么都明白,我做得到的,他不说我也一样会做,我做不到的,答应了他也做不到。不得不说,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是很轻松的,然而他却走不了了。 18-2,我嘴里很苦。 当我们冲到1楼时,我们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我们本来是计划直接冲到地下停车场去找车的,但到了1楼,我们突然发现1楼的丧尸并不多。它们当中的绝大多数是被李荻他们投掷的诱饵弹引出去了,而在大楼的后面,我当时绕着跑马拉松引怪的时候,清楚的记得大楼的后面停着几辆旅游大巴,车门是开着的,周围有丧尸。这个时候大巴对我们更实用一点,毕竟即使我们跑到地下停车场,也不可能同时找到那么多车把所有人都带走,而大巴的话,一辆就够了。 死神似乎一直在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但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能把死神远远的甩开一大截了。 大楼后面的那几辆旅游大巴果然还在,周围也果然还有些丧尸,几十只,如果在过去的话,这个数量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足够绝望的。即使是现在,如果没有李荻和她的战斗小组,现在这个数量也足够我们喝一壶,我看得出,连赵陌的体能状况都已经下降到临界点了,这时候每一只丧尸对我们来说都存在着致命的威胁。 这时李荻和她的战斗小组散开组成一个计较松散的战斗队形,彼此互相呼应,然后全部以单发射击,逐次清剿游荡在旅游大巴周围的丧尸。赵陌和龙莽夹杂在他们中间,择机砍杀单个的丧尸,大家都没有进行过专门的训练,但彼此的配合竟相当的默契。 看那两个家伙用刀(林卓然胳膊脱臼,他那把“星断”交给了赵陌),真的是练家子,所谓练家子不是武侠电影里那种一个人可以单挑千军万马的牛逼神人,但是他们知道什么是最合理的运用力量和角度,再配合步法,每一刀出去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轻松,甚至有几分潇洒,如果不是这些看似简单的技巧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致,光凭力气他们俩早就累死了。我之所以会那么累,归根到底就是我没有他们那样的基础,靠赵陌教我的这二十多天,根本连皮毛都没有学会。 我的任务则是带着赵家林和刘正兵寻找可以用的车。这里的大巴车一共有5辆,其中有3辆是40座的奔驰大巴,1辆30座的沃尔沃中型大巴,还有一辆是国产的宇通大巴。对于汽车我一向是比较崇洋媚外的,这种时候我想当然的觉得奔驰或者沃尔沃大巴会给我们提供更多的安全保障,所以我首先登上了一辆奔驰大巴,然而我刚一上车就发现里面竟然坐着一车的丧尸!它们被安全带固定在了座位上,好像在路途中就已经变异了,但司机毫不知情的把车开到了这里,还摆放进了停车位。现在司机已经不在了,钥匙也不在。 说真的,那一车坐在座位上的丧尸吓到我了,尽管它们被安全带固定着,只能冲我吼叫,冲我伸出一双双发黑变枯的手,但是那种视觉冲击实在太让我头皮发麻了。不只是头皮,我全身都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赶紧从车上退下来,跟在我后面的赵家林问我怎么了,我挥了挥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也幸亏那些丧尸不会解安全带,不然在车厢里,估计我就算拿着“鬼噬”也施展不开,分分钟都会被它们扑倒。 第二辆奔驰大巴的门是锁着的,我绕到驾驶座那边,一拉门倒是开了,但随着门一开,伴随着一股恶臭,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简直就剩下骨架支撑着一泡汁液的尸体向我倾倒下来,尽管我飞身后退,那种尸体的汁液还是溅了我一脸。这玩意太臭,太恶心,我连续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手抹了一把脸,然后就开始吐了起来。 坦白说这些天来尸臭味我也是闻够了的,但这股恶臭还是险些把我熏窒息了! 但是这辆车却很有价值,因为驾驶员就坐在驾驶座上的,虽然他腐烂了,但钥匙还在,这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时间紧迫,再臭的地方,只要能帮助我们逃生,那就硬着头皮也要上。我反正也沾到尸体的**汁液了,这时候也就不在去劳烦其他人,自己忍着反复呕吐的恶心,把驾驶座上的那具尸体扒拉了下来,我没有开过这种大巴车,但乱按一通,还是把大巴车的两道门都打开了。 然而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103.第103章 、我们去哪? 其实我上车的时候还是观察过的,这辆车和刚才那辆车相反,一眼看去,我在车厢里没有看到丧尸,一只都没有,所以我打开了车门,发动了汽车,招呼大家过来。 然而就在大家都快速的靠过来的时候,一个东西突然从中间那道车门窜出去!然后我就听到了外面的一阵尖叫。 我没看错,这辆车里确实没有丧尸,然而,这里面有一条丧尸犬!那是一条常见的金毛,不知道它是怎么进到这辆车里面的。从车辆的门窗都是关好的,而司机就坐在驾驶座上来看,这条金毛应该是司机自己养的,也许那天司机并没有什么接待任务,也许他只是带着自己的狗将车开出去检修了回来,然后病毒扩散了,司机被感染,但他没有变异成丧尸,他死了。而他的狗变异了。 金毛不算是大型狗,而且以性情温顺著称,但是这条变异的丧尸犬比一般的金毛大了一号,可能是变异以后膨大起来的,它的皮毛脱落了很多块,周身看起来血肉模糊的。但是它的动作非常的凶猛,当我把车门一开,这只丧尸犬就猛窜出去,一下就把刚跑到门边来的一个人扑倒了。等到我从驾驶座上跳起来,冲到大巴车中门往下看的时候,被它扑倒的那个人整个脖子都被它咬断了,而它的狗爪子正使劲的刨着,把那人的胸腹挖开,刨出了一片热气腾腾的内脏。 后面的人被吓得不轻,一边尖叫着一边后退,而远处的赵陌和龙莽正在赶过来,那只丧尸犬背对着我,我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自己避无可避,提着“鬼噬”就跳下车,从背后向那条丧尸犬砍去。那条丧尸犬回头瞪了我一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立刻向我反扑过来,只是飞身一跃,我一刀就砍空了,因为用力过猛,还险些把我自己带倒。这时丧尸犬又弹跳而起,扑向了离它最近的一个人,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个已经被它扑倒的人是谁,甚至也没有看得清它扑向的那个人又是谁,它又已经得手了。 这一次,那个人让开了脖子,丧尸犬只咬到了他的肩膀上,但是他被丧尸犬的冲击扑倒,虽然他手脚并用的想把丧尸犬推开,但丧尸犬那锋利的爪子,还是异常准确的刨开了他的腹腔,那人凄厉的惨叫着,血和内脏流了一地。 这时我看清了,他是为我们组装了无线电台的物电系学生徐小庶,他还在地上,在血泊中抽搐着,挣扎着,然而他的生命正在迅速的离他而去。 “砰砰砰!”随着一串三连发,3颗自动步枪的子弹精准的扎进了丧尸犬的狗头里,伴随着子弹搅动出来血雾和脑浆,丧尸犬呜呜哀嚎着趴倒在了地上。它最后还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明白,它没有扑向我,是因为我身上充满了那具尸体的臭味,也许,这种嗅觉超级灵敏的生物还能从尸臭中分辨出它昔日主人的气味来。 其实从我上车开始,死神的镰刀就已经举在我的后脑勺了,那只丧尸犬悄无声息的潜伏在座椅下面,就在我发动汽车开门的时候,它随时可以从背后咬断我的脖子。我躲过了一劫,可现在,18个人里面,又少了两个,除了徐小庶而外,最开始被那只丧尸犬扑杀的是游婷婷,被我说动了牺牲色相后一直进入管理层,比别人享受了一段时间的特权的那个女孩。因为那些天吃得饱,训练也跟得上,这一路上上下下的,她都没有掉队,然而就在我们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她却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7月30号下午2点,我们离开了灾难后生活得最久的一个地方,光阴城市大学后勤综合服务大楼,乘坐一辆学校用来接送宾客的旅游大巴,驶出了这个校园。这是我的母校,也是车上很多人的母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们还有22人,但在路上,我们已经死了4个人了。 李荻安慰我说,除了在军方的专门护卫下,这已经是幸存者在逃亡过程中存活率非常高的一次了。我苦笑,我不知道这算什么样的安慰。 现在,我并不很熟练的驾驶着这辆弥漫着浓烈的尸臭味的奔驰大巴车,在街道上歪歪扭扭的前进,不时会碰撞到路上的车辆,或者撞到别的地方。有时我会撞开道路中间的护栏逆向行驶,没有交警来阻拦我,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可怕的安静。当然并不是绝对的安静,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嘶吼声,是比安静更加令人心里发虚的存在。 李荻就坐在我的旁边,那是客车乘务员坐的位置。她的4人战斗小组毫发无损,只是弹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但即使没有弹药,他们还携带着应对这场灾难专门配备的军用砍刀,比起普通人来说,他们生存的能力依然强得多。她的两个队员坐在了大巴车的尾部,经验告诉我们,很多时候,危险恰恰是从我们后面出现的。而剩下的人则都尽量的坐在了大巴车的中间部分,互相靠得近一些,会让人们多一份安全感。其实坐得这么密集并不是一个很科学的安排,因为一旦再有一只丧尸犬扑进来的话,它一下甚至可以扑杀两个人,但人终究是感性动物,并不是什么科学合理,就一定会怎么去做的。 我的驾驶台旁边有一个监控屏幕,车载摄像头将车里每一个角落都摄入在内,我看着屏幕给李荻介绍剩下的这些人---- 坐得离人群最有距离感的是一头白发,极少会笑,说话也力图简洁的赵陌;而扎着卷毛辫子,戴着大圆耳环,还不时冲着摄像头对我没个正经的笑的是龙莽;龙远图校长和林卓然坐在一起,林卓然脱臼的手还在肿着,但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也还是很有忍耐力,从头到尾也没有见到他哼过;老威廉一脸落寞和颓糜的坐着,他的老朋友白教授先走了一步,这让他的精神状态差了很多,而在这之前,这两个老人家总给人一种淡然面对一切的感觉,而他的小翻译鹿敏儿紧挨着他坐在一起,这真是个人如其名的女孩,就像个小鹿一般的警觉,稍有点动静就抬起头张望,同样带着一个“鹿”字,林鹿可就跳脱得多了;叶丹丹旁边坐的是赵家林和刘正兵,叶丹丹这个女孩不招其他女孩喜欢,但相貌身材都还是很拿得出手的,这我亲眼见识过,所以女孩不喜欢她,但赵家林和刘正兵和她坐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奇怪,还有一个不太起眼的男生王杰,其实他长得还有几分像九十年代那个忧郁王子王杰的,这些天好像他和游婷婷还有点眉来眼去的意思,然而他们的感情也许还没有生根发芽,那个女孩已经死了,这是末世,爱什么的太奢侈,有什么想法要赶紧说才对。 而最让我心上心下,拥有着极致的容颜,美得像个吸血鬼一样的女孩儿林鹿,则就坐在驾驶座后面的第二排,而和我少年时代的女神长得很像并且比那个女神还漂亮,总让我心和身都会蠢动的梁铮铮也坐在这一排,不过她坐在了过道的右侧,她们俩中间隔着一个小记者周灵洁,也不知道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连我在内14人,原来一起在综合大楼里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40多个人,现在就剩下我们14人了,加上李荻和她的队员,我们18人一起坐在这辆末日的巴士里,从酷热的太阳下滑过。我不想去管未来又会怎么样,至少,在这辆车上,我终于能和我妹妹好好的说几句话了。 然而我们的话题,一开始却是非常实际的,一点都不热泪盈眶。 “现在怎么走?”这是我们都上了车,在公路上磕磕碰碰的行驶着,李荻坐到我身边之后我问的第一句话。当然不可能往市中心的方向走,其实进城的道路远比出城的道路通畅,但城市现在已经是一个地狱,越是繁华的地方,就越是丧尸密集的地方,我一开始就没有往南走,但我希望李荻给我一个明确的方向,他们不是从什么基地出来的吗?我问:“你们基地在哪?我们能过去吗?” 李荻在旁边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其实在我印象中,李荻就是怎么安静的一个人才对。她最后当了警察,还进了什么特别部队,我觉得这是一件和她的性格很不相符的事情。不过也幸亏她现在这个身份,如果她真的像小时候那样文文静静的当上了作家,也许她早就死了。听到我的问题,她伸手撩了一下散落的头发,说:“想什么呢?靠这辆大巴车根本不可能到基地,隔着几百公里呢,中间还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城市,高速路也都是堵死了的。往北,去雨山区找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吧。” 四下无人?怎么听着像是要去干什么坏事一样,好吧,这才是我妹说话的风格,确认无疑了。其实我也想过往雨山区走,毕竟雨山区紧挨着大学城所在的灵秀区,而且是整个城市里面人口密度最小的一个区,说是全市十个主城区之一,但过去那边一直是农村,有一片面积广阔的国家森林公园,还有随处可见的湿地公园,有一个大峡谷,还有很多名胜古迹,是一个旅游景区。我之前也想过如果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到末日过去的话,远处不说,就近而言雨山区也就是最有可行性的一个地方了。虽然我们国家的景区一到节假日一样的是人山人海,但受于地形的限制,许多地方是丧尸去不了的。 然后呢? 对于这个问题,李荻苦笑着说,刚才在埋炸弹炸那个追逐我们的大怪物的时候,她的无线电掉了,而他们4个人里面,只有她的无线电才能与基地联系,其他3人都是短距离通讯器。所以现在她暂时也无法跟基地取得联系了。 她很强大,如果她跟我不是一个妈生的,我简直要问候她老妈。 但是李荻很乐观的说:“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有我在,这都不是事儿。老实说如果不是带着你们这些老老小小的,我和我的小队走都走得回基地去。” 好吧,我就当这是真的,老实说我也很累,如果这时候有人说能把我们带着活下去,那我是求之不得的。在我介绍了同行的这些人之后,李荻也给我介绍了她的同伴。 那个大块头,浑身都是肌肉的特警叫蒙扎,听起来像个少数民族的名字,但其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在城市里长大的汉族人,在这之前是武警的一个少尉,连续多年的自由搏击冠军。我很想知道,如果赵陌和他打一场的话,到底谁会赢。而那个小白特警叫李抒铭,在光阴市警队和李荻就是同事,不过以前不在一个部门,别看他长得就是个小白脸,但其实他是个特等射手,光阴市警队的头号狙击手。而那个老外女特警其实是在中国长大的,老爸是英国人,老妈是中国人,从小选了中国籍,她妈给她去了一个很古典的名字叫冯婉婷。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身材饱满的女老外,觉得这个名字跟她很不搭界。这又是个混血,我想起了灾难刚爆发的时候我见过的那个混血美女李索,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不过好吧,我记住他们的名字了,希望他们都像李荻说的,走都能走到基地。 104.第104章 、贝加尔湖太远 “灾难并不是一夜之间就爆发的,但是这场灾难最终还是席卷了全球,使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末日一般的浩劫。” 见到李荻后,我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就是外面的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比如病毒的扩散仅仅限于我们这个城市之内。但其实早在这之前,我和林鹿就曾经在那个徐医生的电脑里看到过早期的病毒突发现象。而现在李荻给我说的情况,就是告诉我,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叫希望,叫妄想。 “早在6月,世界上就有多个地方出现了末日病毒的疑似感染者。” 这个我知道,我打断了李荻,问:“官方也把这种病毒命名为‘末日病毒’?” 李荻摇头,对我打断她的话感到不爽,她瞪了我一眼继续说:“别打岔!我是在帮你梳理这场灾难的整体状况。还有,什么叫官方?对这个病毒,国际上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命名方式,但是幸存者们普遍叫做‘末日病毒’,叫的人多了,也就约定俗成了。好,继续听我说。早在6月下旬,病毒就已经出现,最早的病变感染者是在巴西圣保罗的贫民窟里,但当地警方和医疗机构把感染者视为极个别的特例,而且当时病毒似乎并没有扩散,所以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后来在北美和欧洲先后出现类似的病毒,这才引起世界卫生组织以及各国政府的注意,但这个病毒一开始具有很强的蒙蔽性,让科学家们产生了误判,认为这种病毒并不会轻易扩散。只有一个叫‘深绿’的民间组织呼吁人类社会进入防疫红色警戒,很可惜这个民间组织的呼吁并未得到采纳,当然也没办法采纳,他们要求全世界进入防疫全面戒备,这在当时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也是这样,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如果不是碰巧遇到过,我压根就没听说过什么“深绿”组织,这个组织比较高端,成员都是学术界的顶尖人才,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但他们毕竟又只是一种松散的民间组织,本身没有什么权利,最多也就是给各个国家提供一些建议,而这些建议往往还不被接受,比如他们就经常跑到日本国会提出禁止日本人捕鲸,这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基本上这个组织就是像林卓然那样的高校教师、精英学者的交流平台,一般人不知道,政府机构不待见,所提出的建议又太过骇人听闻,被采纳才奇怪了。 “不过后来病毒扩散了,而且一扩散就非常的迅猛,即使世界卫生组织和各国的医疗防疫机构已经在对病毒进行紧急研究,却根本来不及提出有效而合理的防疫措施。因为这种病毒的传播渠道非常广泛,它可以通过空气、水以及直接的接触传播,尤其是感染者对未感染者的接触伤害是最厉害的传播渠道。空气传播的病毒是灾难大面积爆发的元凶,科学家公布的数据是有至少30%的人是被空气传播的病毒所感染的。空气传播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传播速度快,覆盖面积广,几乎在全世界每个地方都检测到空气传播的病毒。但空气传播的病毒相对较好防范,而且70%的人对空气传播的病毒是具有免疫力的。水体传播的危害目前还没有得到认定,但会造成某些非人类生物的突发变异,好在到现在为止,科学家们统计的数据里这种变异还不算很普遍的现象,属于个例。对于人来说,接触传播才是最致命的。到目前为止,科学家们得出的结论是一旦被感染者伤害,未感染者感染病变的概率就是100%!由于缺乏足够的警戒和有效的防扩散措施,使得空气传播中感染的30%的人接触了更多的人,所以感染在世界范围内大面积的扩散开来。而尽管病毒出现的时间并没有得到确认,但病毒在世界范围大规模扩散的时间基本上得到一致的认可,就是7月4号。呵呵,哥,你的生日。往后的这一段时间,病毒继续扩散,并且在短短的几天内就使整个世界陷入瘫痪,感染者无所不在,也使得更多的人被感染或者死亡。截止到目前为止……” 李荻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她的心情很沉重,眼神里也流露出一片无力感,这在她身上可是极少有的。她扭头看了看我,悲伤的笑了一笑,接着说:“其实到现在,各方得到的数据是不一样的,但可以认定的是,这场灾难带来的破坏是人类社会上从未有过的,我国是重灾区,各省市所遭受的损失无法统计,国家机器也受到严重打击,现已全面实施军事管制,以最新成立的最高救灾指挥部作为全国的最高机构,原来的首脑有病变的,有死亡的,有失踪的,现在的总指挥按照顺位接替全国首脑,全面指挥全国的抗灾救灾和重建工作。” 我问:“这个总指挥是什么人?” 李荻耸了耸肩,无力的笑笑说:“我哪知道,虽然我是警察,但放在这种层面上,我们都不过是升斗小民罢了。但是不管怎么样,遇到这样的灾难,有人指挥总比没人指挥的好,就好像欧洲那边,许多小国在灾难中都灭国了。我们人多,感染的人也多,但按照比例,幸存的人也比他们那边多得多。损失最大的是日本,这个国家国土面积狭小,人口密集而且缺乏足够的纵深,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但是在联合国方面的几次紧急会议中,日本都没有派人参加,估计就算没有灭国,也是处在全面崩溃的边缘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要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对此表示深深的遗憾呢?可一直以来,我对这个国家又完全没有好感,对这个国家我最喜欢的就是两个东西,一个是少年时代看过的热血动漫,一个就是……大家都懂的。所以我虽然很想充满人道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表达一下我对这种整个国家都在灾难中崩溃的状况的遗憾和悲痛,但我还是忍不住说:“这个国家怎么样了关我鸟事?” 真的,我没那么高尚,没那么博爱,包括老美那些国家怎么样了,我也觉得关我鸟事,但我还是想知道这个世界以后到底会怎么样。我们有一个最高指挥部,然后呢? “然后?”李荻说:“最高指挥部把全国划分成了15个战区,以战区司令部取代各省机构,全面负责战区内的军事行动和民事管理,调集一切有生力量进行灾后重建工作。我们省和隔壁两个省的相邻地区被划为第十一战区,我所在的第17避难中心就直属于战区司令部。” “等等,”我说:“你说各战区在总指挥部的统一调度下进行灾后重建工作,问题是,灾难过去了吗?” 我所理解的灾后重建,比如一场地震过去了,一场洪水消退了,或者一场大旱结束了,甚至一场战争结束了,那都是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的。然后才是劫后余生的幸存者在外力的帮助下重建家园,可我们现在说灾后重建,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和我们所知道的自然灾害截然不同的灾难,我们不知道病毒的扩散什么时候会结束,不知道这个病毒能不能被扼制或者自己消失,不知道那些感染者会彻底的死亡还是可以治疗,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是真正安全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给我们提供足够的食物,不知道已经崩塌的社会秩序还能不能恢复,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重建家园? 李荻听了我一连串的追问,苦笑着说:“哥,我只是个小警察,现在也只是个避难基地的战斗小队队长,你的这些问题,坦白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但我想,即使我们不能马上就重建家园,但至少我们要有这样一个目标吧。至于你的这些问题,我觉得也许有人可以解答,比如说家园联盟。他们在以前是一个国际性的医药行业联盟,很有钱也很有影响力,而现在他们除了依然是一个国际性的医药行业联盟,更是各国政府都依赖和仰仗的技术支持者,各个国家的临时政府,所有的幸存者都等待着他们拿出一个能够拯救世界的方案,等待着他们宣布这种病毒是可以克服的,他们现在的影响力比以前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联合国的决议如果没有得到了他们提供的医学数据支持,都无法施行。你想要的那些答案,或许只有他们才能够回答你。”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并不关心那么多,我只想活下去,只想我的亲人,我身边的人,我在意的人活下去,那就够了。只要这场灾难最终过去了,最后又是什么人来统治这个世界,跟我这种小民又有什么关系。 倒是坐在驾驶座后排的小记者周灵洁一直在听我和李荻的对话,这时很有礼貌的问:“对不起我打断一下,现在还有联合国?” 李荻回头看她一眼,说:“有,不过总部搬到了中俄交界的贝加尔湖畔。据说那边比较安全,而且守着贝加尔湖这个地球上最大的淡水湖,集合了中美俄三大常任理事国的经济技术军事力量在那里修建世界最大的幸存者基地,家园联盟的总部也搬到了那里。很多人都想到那里去,但那里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我也不知道。” 贝加尔湖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除非有飞机,否则那个路程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相比之下,雨山区对我们就实际得多。 是的,太远的事情我们都管不了,还是先活下去再说吧。 105.第105章 、难得的平静 从灵秀区到雨山区的路有很多条,在过去,最好走的当然是近两年才修通的灵雨大道,那是双向12车道的市内高速公路,但是我没有冒险往灵雨大道走,毕竟那里平时车流量很大,如果灵雨大道上面像其他地方那样摆满了抛锚的车辆,我们的大巴车很容易进退两难。 所以我选择的是一条我还在城市大学上学之前修通,后来逐渐荒废的道路,那时候这条路就是出城的公路了,但随着雨山区也被划为城区,随着灵雨大道、轻轨10号线的先后修通,这条路就失去了原来的价值。 现在对我们来说,越少人走车走的道路,自然就越是安全。 我想起我和边界、夏清濛也约过要去雨山区,但是后来我阴差阳错的去了城市大学,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顺利的从那个派出所里找到武器,然后顺利的逃离。以他们俩的战斗力,只要不是在体力消耗殆尽的情况下,我觉得他们生存的几率还是蛮高的。如果还能够找到他们的话,我们这支队伍的力量毫无疑问将得到很大的加强。 这时候我驾驶大客车已经熟练多了,老公路沿着一条河往北走,远远的可以看到有一个隧道,过了那个隧道,从行政区划上说我们就进入了雨山区。然而当我把车开到隧道口的时候,却发现那里被交警用交通警示牌挡住了,上面写着“因市政施工,此路禁止通行,由此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告示下面落款的时间是4月份的,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这很好,这意味着隧道里肯定不会有丧尸。 我没理会那个告示牌,直接开车进入了隧道,这条隧道很窄,我只能说十几年前的市政规划做得很不好,像我驾驶的这辆奔驰大巴车行驶在里面就显得很拥挤,几乎占据了隧道里的两条车道,如果对方有车过来的话,铁定是两个车都给堵住。这条隧道不但狭窄,还很长,又没有灯,而我总觉得车灯不足以照亮这漫长的黑暗。黑暗和过度的安静都会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偏偏这两样这个隧道都具备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扭头看一下正在打盹的李荻,以便我确定我不是一个人走丢了,迷失在了什么鬼地方。 这个超长的隧道唯一的好处是,里面很凉快。我打开了驾驶座的车窗,感觉吹进来的风凉飕飕的,好像我们一下子就从炎炎夏日进入到了凉爽的晚秋。而开着窗也能把车里浓烈的尸臭味冲散一些,虽然我们对这个味道多少都有些麻木了,但我们依然觉得很臭。我记得这条隧道似乎有几公里长,但行驶起来感觉远远不止,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一样。 我没敢把车开太快,所以一直走啊走啊,我们都觉得好像永远也走不出这个隧道了,然后随着大巴车转过了一个弯道,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亮点。又过了几分钟,我们终于穿出了这个漫长而逼仄的隧道。 但把车开出隧道之后我就傻了眼,难怪那边要禁止通行,原来在隧道的这一边,道路已经被挖断了。 我记得以前坐车从隧道出来的时候,公路两边都是田,而雨山区的标志----雨水河就从公路边蜿蜒而过。但现在雨水河还在,那些田地却没有了,变成了一片长满了芦苇和蒿草的水泊。远远看去,整个水泊茫茫的一片,很大,在夕阳下波光粼粼。水面上很安静,有点微风,偶尔有几只白鹭飞过,或者扎到水里觅食。 如果不是这片水泊中可以看到几条交错而过的玻璃栈道的话,我会以为我穿过一条隧道,世界就已经沧海桑田了。当时一出隧道就看到一片茫茫的水泊的那种感觉,不只是我,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是一阵错愕,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更加的迷茫。我们希望这场灾难就这么过去了,但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我们这点人,那也是很可怕的。 “下车看看吧。”我还拿不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但到了这里,不管怎么样先下车来看看,至少能舒展一下筋骨。将近一个月来,我们都躲在移动大楼里,每天看到的都是经过装修的墙壁,何曾有过这么开阔的视野?刚才行驶在隧道里让人感觉压抑,可之前我们在大楼里,难道就不压抑吗? 听了我的话,全车的人都兴奋的下了车,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憋坏了。这里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丧尸,就算有,只要隔着足够的距离,我们有的是机会回到车上,掉头逃走。然后我看到林鹿走到水边就开始脱鞋,忙一把拉住她,问:“你要干什么?” 林鹿看也不看我,只是很着急的把鞋脱了,露出已经变黑的两只袜子,她把袜子也脱了,露出了两只藕一般的脚掌,而仅仅是这样,她都已经舒服得叫了起来。说实话,这些天来我们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也不敢把鞋脱了,最多也就是松开鞋带透一下气,光凭这一点,就可以想象出来这些天我们的日子过得多么的惨淡多么压抑了。但其实别人都还很羡慕我和林鹿,在当时的所有人中,只有我和林鹿还有龙莽穿的是野战靴,虽然穿着很热,但在逃生的时候,这可是救命的装备。 “大叔你拉着我干什么?”这时候林鹿心慌毛躁的说:“这儿的水可以洗澡啊!” 我们在学术交流接待中心那儿住的时候,走廊外面就是一个露天游泳池,可那是我们的饮用水,别说洗澡,就算洗脸都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这时候不只是林鹿,我看到队伍中很多女孩都有跳到水里去的冲动,她们甚至都不在意会被像我这样的猥琐大叔偷窥。只不过她们虽然蠢蠢欲动了,可是看到我还拉着林鹿,也就都还忍住没有动。 她们这么自觉的遵守许多原本是我制定的纪律,老实说这让我很有成就感,也很感动,但我还是看了看眼前的水泊,说:“我们不知道水里面有没有东西,就这么扑腾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点一定要明确,并一定要再三明确,别忘了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充满了危机,随时都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也根本预测不到死亡的世界! 李荻说过最初病毒的传播就包括水体传播,虽然现在就连科学家们也没有确定水体传播的病毒会带来怎样的危害,但我清楚的记得我们还在世纪家园小区超市里的时候,就遇到过一条变异的超大鲶鱼,那条变异了的怪鱼甚至和人体结合,能跑到公路上追得我们差点跑断气,当时如果没有找到那辆拾荒者的三轮自行车,我和林鹿还有赵陌,早就成了那个怪物的排泄物了。 林鹿显然也想起了这档子事来,看着我,可怜兮兮的说:“大叔,我会小心的。你看这里的水很浅,一眼就能看到底,最多就能淹到我的小腿肚子,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走远,我就洗洗脸,真的!我发誓。” 我也看了一眼,眼前的水确实很浅,而且水底还是水泥,大概这一片的修筑还没有完工,也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地方,水泊周围还可以看到修建碎石小道的痕迹,雨山区这边正在把这一带打造成为一个大面积的湿地公园,直到灾难爆发之前,这个工程似乎也还没有彻底的完成。而我们现在看到的,仅仅是雨山区湿地公园的一角罢了。 至于病毒在水里机会不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影响,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游泳池里的水我们喝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有死掉,期间还有不少雨水灌进去,在我们清理之前,那里面甚至浮着一只丧尸。这些事情说明水里的病毒应该对我们还不构成威胁。 “好吧,”我看了看远处,暂时还没有看到丧尸的痕迹,叹了口气说:“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 “耶!”不光是林鹿,还有粱铮铮、周灵洁、叶丹丹和鹿敏儿这几个女孩全都欢呼了起来,都是把鞋一脱就跳进了水里,鹿敏儿的脚还有些肿,她却也毫不在意。 我看她们这么高兴,也不禁兴奋的喊:“把衣服都脱了啊,都脱得透彻一点!让我也大饱眼福!” “大叔你好不要脸!” “大叔不要那么猥琐啊!” “大叔你会长针眼的!” 回应我的,是女孩们的一阵笑骂,林鹿更是用手舀起了水,往我身上浇过来。我并没有躲开,干嘛要躲?这么热的天,浇点水在身上不正好凉快凉快吗?同时我也没有转身离开的打算,她们要真脱了衣服洗澡,我干么不看? 就连名字叫冯婉婷的那个外表是标准的老外的女特警也脱了鞋走进水里,从我身边过的时候,还对我抛了个飞吻,然后把作战外套脱了,只剩下一件紧身的黑背心,不得不说,老外的身材就是火爆啊。 李荻不慌不忙的来到我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看来你这段时间还长进了不少啊,这生死一线的,还能陶醉在温柔乡里。说吧,那个扎小刷子的是我嫂子?还是那个‘绝代佳人’被你征服了?你可别跟我说两个都是啊。行啊,李昊,我们老李家竟然还除了你这么个风流种!不过希望你只是风流,别下流啊。” 听听,这是我妹该对我说的话吗?其实我想说的不是两个都是,而是全部都是,哈哈哈哈哈,不过我还是老实的说:“人艰不拆啊,你看我们活得多么不容易,就嘴巴上沾点便宜,穷乐一番还不行吗?你们警察承担一下保护市民的责任吧,那啥……所有人,我们都下水凉快凉快!” 警戒的事就交给李荻和她的队员吧,反正如果有什么他们都搞不定的,我们也搞不定,死就死了。说真的,我也很想在水里洗一洗泡一泡啊。 106.第106章 、你真的长进了 我们这一小群人往水里面那么一泡,分分钟那水就变成黑的了,我们身上有多脏多臭,由此可见一斑。但是就在前一个小时,我们还在为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而挣扎,还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变异犬活生生的把内脏刨出来,现在我们能在这里洗澡,知足了。 那些女孩当然没有像我渴望的那样把衣服都脱了,但是我可以不管那么多,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扑到只有膝盖深的水里扑腾。当然我并没有扑腾到她们那边去,虽然我是想去来着,但是毕竟大家还没有退化到原始人的程度,所以我只是偶尔偷偷回头看一眼,看到她们差不多也只剩下了三点,那就已经是秀色可餐了。 过了一会,其他人还在水里面继续爽,我不得不先穿好衣服上岸了,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接下来要怎么走,总要有人拿个主意。 我发现一件事情,就是当了警察以后李荻总喜欢对我指手画脚的,尤其是她特别看不惯我的生活方式,有时候半夜三更的出勤回来,还会突然出现在我租的房子里,把我正在打副本的电脑给我关了,为这我没少跟她吵架,当然结果都是我被她揍得鼻青脸肿。但是自从我们在城市大学的大楼天台上重逢以后,她却从来没有理所当然的告诉我要怎么做。 其实她还是可以指挥我的,她是警察,现在又是一个特别战斗小队的队长,而我只是平民,在这种紧急状态下,平民接受军事专业人员的指挥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但是她并没有,她和她的小队就像旁观者,和我们并肩作战,保护我们,但并不涉入我们。 我知道其实我妹妹李荻一直是比较懂事体贴人的,但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我选择了对她的懂事体贴视而不见,却总记得我自己过得非常颓靡的时候她对我的干涉……其实那不是干涉,那是关心,我不是不懂,但我那时候很讨厌她的关心。拒绝别人的关心,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种强烈的自卑。也许是今天的我变得让李荻放心了,她在我面前也就恢复了原有的安静和懂事。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我,我也很幸福,很知足。 这时负责站岗的是大块头蒙扎,而小白脸特警李抒铭则端着他的狙击枪坐在了岸边的一棵大树上,嘴里吧嗒吧嗒的吃着什么东西。李荻在坐在那棵树下的阴影里,一边清理着她的战斗工具,一边同样的嘴里吧嗒吧嗒的吃着什么东西。一看到他们在吃东西我也饿了,最近几天我们已经吃不饱,早上在农科院的玻璃房子里吃了一些蔬菜瓜果,可那些东西哪儿能顶饿?我往李荻的旁边一坐,她就递给了我一块压缩饼干,我接过来,抬头看了看那边还在水里扑腾着的人群,把压缩饼干装进了口袋里。 李荻就笑了,说:“哥你现在真的是长进了,说吧,现在你想怎么走?” 我恨恨的瞥了李荻一眼,其实我也不是多么有觉悟不吃独食,我留着这么块压缩饼干在关键的时候可是能发挥超乎寻常的作用的。至于接下来怎么走,你一个警察你还要来问我这个平民?故意考验我吗?但我也不想跟她磨嘴皮子,所以我直接说:“就不走回头路了,弃车。首先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雨山区了,目前还算安全,如果要回到车上去的话,那条路太窄,这辆大巴车掉不了头,只能倒着开出隧道,那得有多难?就算出了隧道,还得重新找一条路,其他的路是什么情况我们也都知道,风险太大,还不如就弃车步行算了。” 李荻点头,说:“行啊,听你的。我刚才看了,湿地公园的中间有几间房子,是公园管理处,有零散丧尸,不过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今晚上可以在管理处过夜,最好里面还能找到地图,然后我们再看看接下来怎么走?” 李荻看到的管理处在水泊中间的一个岛上,说是岛,但周围有桥有栈道连接,我也看到了,不过看着不远,目测直线距离也有两公里左右,但走那弯弯曲曲的小桥,估计得多走出两公里来。也无所谓吧,只是走路而已,湿地公园还没有完全修好,也没有对外开放,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个福音。 但我很好奇的问:“那你就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吗?如你所说,你还是一个什么合成战术分队的队长,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应该都有一整套逃生计划才对,还有,你还是无法跟你那个基地联系吗?”我还是在想直升机,总这么走不是回事,就算湿地公园这里面没有多少丧尸,可走出去以后呢?一旦进入闹市区,要依靠步行摆脱丧尸,那简直就是在做梦。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可一不可二的。 李荻说:“我的无线电掉了,他们几个的都是短距离通讯,和基地联系不上。就算联系上了也没用,短时间内基地不可能再有多余的飞机来接我们。不过也别着急,我们是有应急预案,先睡一晚,明天我们去找雨山区武装部的装备部,先保证我们得到弹药补充,你们也可以武装起来,然后我们再去最近的分基地。只要我们找到了分基地,我们就有机会回到战区直辖的第17避难中心了。哥你真的长进了,脑子很会想问题,等遇到了老爸我得跟他说他老人家那么多年对你的期望毕竟还是没有落空。” 我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觉得她又回到近些年那个总是在教育我的李荻身上去了,这倒让我松了口气。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把人都从水里面叫起来,告诉他们我决定弃车步行,难得的是,并没有人对此提出什么异议,但我觉得他们似乎也只是不愿去思考解决的办法罢了。 我们是踏着夕阳走进湿地公园管理中心的那个小岛的,花了不到40分钟的时间走了大约4公里的观光玻璃栈道,走到管理中心的时候,大约是下午6点。这个小岛是人造的,面积还不算小,除了管理中心,还修建了几栋只有两层楼的房屋,是规划中的美食城。可惜是规划中的,没有投入运营,也就没有留下什么食物。真的可惜,如果已经投入运营了,就算来岛上的游人不少,但怎么都比闹市区里少得多,如果它们都已经变异了,大不了全部清理了就是。哪像现在,守着一个规划中的美食城,什么吃的都找不到。 管理中心还是有不少丧尸在游荡的,应该就是来这里上班的管理人员,施工人员和环卫,在中心办公楼的附近游荡着,前前后后也有几十只。这时候也不劳李荻和她的战斗小队动手,我和赵陌、龙莽以及赵家林、刘正兵、王杰6个人组成了战斗小队,逐个的将这些丧尸消灭掉。我觉得我和赵陌、龙莽在配合上已经很默契了,但赵家林和刘正兵还得加强。所以战斗主要就是我们三个打掩护,让赵家林、刘正兵和王杰打主力。本来还要算上林卓然的,但他现在是伤员,脱臼的手还没有恢复呢,只能让他在一边看。而比起最开始遇见的时候来,赵家林和刘正兵的进步也已经很大,至少,像赵家林,以前空有一个大块头,但面对丧尸总是怂得很,现在就不会了,他身材高大,喊起丧尸来很有一股猛士的范。 我们6个人,有4把古刀和一条用窗条做的铁枪,面对几十只丧尸,也不能说很有把握。只能依靠武器的锋利和队形的交互掩护,逐渐的猎杀这些穿着西装上班的管理人员和施工人员。我们都觉得这里的丧尸似乎比别处的动作要快一些,通常是我们想5个人围住一个落单的,但丧尸的动作很快,其它的就迅速围过来,我们竟一直不能把丧尸都分别隔离开来对付。 花了很长的时间和体力,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算是把岛上的丧尸都处理干净了。因为有过丧尸犬潜伏袭击的经验教训,即使丧尸被我们清理了,我们也不敢放心休息,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躯体又一次两次的巡逻了一圈,最后才进入管理中心办公室。其实如果不是龙莽强烈反对并且极力制止我将这几把古刀交给女人用,我觉得也该让林鹿她们几个女孩进行战斗编队,在砍杀丧尸的过程中锻炼。但在我们清场的时候,她们倒也没有闲着,在李荻小队的掩护下搜索了一边公园管理中心办公室。 这就是今晚上我们要住宿的地方。 有惊喜,就在办公室旁边发现了一间临时的简易厨房,是负责给施工队还有环卫工人准备早中晚餐的,虽然简陋了一些,但还留下了一些粮食。主要就是大米,本来角落里还有蔬菜和肉的,但蔬菜早就烂成了水,肉食在没有电的冰柜里也腐烂生蛆了。但作料齐全,有油盐酱醋,还有辣椒面,知足常乐,用大米饭拌辣椒水,口感可比吃压缩饼干强多了,而且我们这几天都还没吃饱过。 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是办公室里有座机电话,而且提起话筒,还能听到那种久违了的“嘟”的声音。这个电话竟然还能拨出去,但我试了,拨打我老爸老妈的手机,都是关机的,老家的座机倒是能打通,但是根本没人接,也不知道他们到哪去了。其他人也都试过了,就没有一个电话能打通,或者有人接的,发现电话的惊喜就在这样一次次的失望中消散了,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们。 倒是李荻用这个电话和她的基地取得了联系,但是在李荻和基地通话之后,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怎么乐观了。 107.第107章 、我有任务 “哥。” 当李荻这么温柔的叫我的时候,我就清楚的意识到,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我这个妹妹原本是很温柔的,但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这不是她的常态。 而在现在这种环境下,更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有任务。”李荻在我面前说话有些迟疑、犹豫,我不知道她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我有些来气。 “任务你有什么任务?你的任务有那么重要,比一家人在一起还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就吼了起来,我是真的生气。我脸红脖子粗的吼:“你知道吗?灾难刚爆发的时候我就坚决的要进城里去,一次次差点死掉也要到警局、警察医院,到所有你上过班,也可能出现的地方去找你,我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了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去找你,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是亲兄妹,我们是骨肉相连的亲人!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么多人都死了,我们这里这十几个人,除了我和你,又有谁能和家人重逢的?可现在你竟然说有任务,有任务的意思就是你要离开我,可你想过没有,这一离开,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你是特警你牛逼你厉害,可我呢?如果你执行完任务回来我已经变成了一只丧尸,到时候你拿着枪对着我的脑袋你下得了手吗?” 如果在过去,我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就冲李荻吼,她早就把我打残了,但是现在,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看着我们,看着我冲她大吼的时候,她只是平静的笑了一下,说:“讲道理,我是警察,现在还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而且,你想过没有?当你们用无线电和基地取得联系的时候,最渴望的是什么?不就是有人来救你们吗?最后救你们的是什么人?是军人。如果军人不服从命令,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就把责任丢在一边,那你还能指望你再一次活得救援吗?” “别跟我讲大道理!”我粗暴的打断她,抓住了她的肩膀,说:“大道理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我不管那么多,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现在前路茫茫,我根本不指望我们分开了还能再遇得到。你也别觉得自己有多强大,你再是警察是军人你也是肉做的,没有了武器被丧尸围住你一样的会被吃掉!我看得多了!当初在大街上,我看到很多警察都被吃得只剩下满地的衣服碎块,你以为你是超人呢,你特么的不过就是二十大几了还还找不到对象的小警察而已!” 我一着急就爆上了粗口,但李荻还是没有生气,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歉意。我不要这种歉意,这意味着她根本不打算改变她的想法。其实我很清楚我妹妹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从她考上警校我就知道她和我完全不一样,在无数个日子里,在我心不在焉的跑业务,在我宅在家里浪费生命,在我沉沦在都市的灯红酒绿中的时候,她正在蹲点,在冒着生命的危险和凶悍的罪犯交火。李荻不是那种仅仅只是把警察看做是一个职业的人,她是把警察当做一种责任,一种理想来做的,好像如果她不当警察的话,这个世界都会被坏人统治一样。她就像《疯狂动物城》里的那只小兔子朱迪,你要她抛弃警察这个工作,她会失去灵魂。只是她曾经天真的以为,那是我的理想。其实当初如果我当了警察,我也不会把警察这个职业当做一种理想来做的。 如果我们还是在过去,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会管她,当然也管不了她。她就算跑到非洲去当维和警察我也不管她。毕竟那种情况下即使当维和警察有风险,但那种风险是有限的,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死亡都是随时随地发生,这一分钟你还在这里吃饭睡觉,下一分钟你可能就被撕成碎片!丧尸,好吧官方的叫法是感染者,现在这个世界有成千上万的感染者到处徘徊,只要闻到了活人的气味,不管再远,它们都会蜂拥而至,它们最让人恐惧的不是它们本身有多么厉害,而是数量,面对海水一样漫过来的丧尸,除了死还是死! 现在这种情况,除非国家组织大规模的军队,带上现代化的武器,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把所有的丧尸都消灭了,人类才有重建家园的希望。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听说哪一个国家有效了组织了足够大的规模的军队实施了类似的军事行动,我是孤陋寡闻,可李荻自己也没有听说过!她只知道联合国迁移到了贝加尔湖畔,几个大国合作在那里建立幸存者基地,为什么会这样? 换句话说,这场灾难受害的不仅仅是老百姓,政府和军队同样没有能够避免!许多的国家元首照样的变成了丧尸,或者被丧尸吃掉,许多军队在开往灾区的途中突然肢解,因为队伍中就有不少人病变了。原有的社会体系已经完全崩溃了,没有人上班上学,没有人从事正常的生产劳动,幸存的人或者是躲在什么地方等死,或者在逃亡的过程中死掉,能够组建像李荻提到过的那样的幸存者基地,那已经是人类社会的巨大成就,但这样的基地同样容易受到攻击,而且病毒还会不会爆发也没有人知道,现在自保都还是问题,反击?重建?那得是多久以后的事情? 这种时候,你谈什么责任,什么理想,你不觉得是一种很奢侈的事情吗? 这时候看到我一直在吼而李荻一直都心平气和的看着我,林鹿忍不住像个提问的学生一样举起了手,弱弱的说:“等一下,大叔,你这样对你妹妹吼是不讲道理的。她说的没错,如果连军人都抛弃责任了,那么下一次我们该向什么人求救?” “你闭嘴!”我愤怒的转头瞪了她一眼,大声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林鹿眼睛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但她竟然没有哭,而是更为大声的冲我吼:“你才是闭嘴!你以为只有你的妹妹才是妹妹吗?你以为只有你才有家人吗?你说的没错,这里除了你,没有人谁和自己的家人重逢了,可是你想过没有,也只有你妹妹这样的人不放弃自己的责任,我们才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和自己的家人重逢!是现在很多人都死了,我们也随时可能死掉,可那又怎么样?我们就要变得自私、冷酷、无情,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可以不要?那我们和丧尸又有什么区别?这种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你懂,但你还是在这里大吼大叫,你不让你妹妹去做她该做的事情,只是因为你自私、胆小、猥琐、卑鄙、下流……” “行了行了行了。”我赶紧的打断了她,林鹿的命虽然是我救的,可她从来没有因为这样而对我低眉顺眼过,该和我争的时候还是会和我争,该发脾气的时候还是会发脾气,她只要觉得我是对的,被我吼了也不还嘴,但只要认为我不对,她就绝不会消停。这我早就见识过了,这会更是如此,道理我当然就懂,可是自私又怎么样?自私本来就谈不上是多么不对的事情,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你说我自私胆小没错,说我猥琐我也认了,可我哪儿卑鄙,哪儿下流了?我要那样你觉得你能跑得掉吗?我就靠了。 还有,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在吼什么呢?演琼瑶剧吗?妈蛋那都是上个世纪**十年代的老套路了,就别在这丢人现了。我这么想的时候,好像忘了最开始吼起来的那个人就是我。 李荻呵呵一笑,拍了拍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我,然后看了一眼林鹿,说:“还是嫂子对我好,你看在你没出现以前,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被他吼的,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林鹿听到李荻叫她嫂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洗干净了白得像瓷器一般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说:“谁是你……谁跟他是什么关系了!别乱叫!” 李荻27岁,林鹿21岁,年龄相差这么几岁,要不是心里认可了,李荻才不会开口叫嫂子呢!你还不愿意!我心里恨恨的说了一句,不愿意拉到,我找梁铮铮去,以后可别看到我们卿卿我我的在一边哭晕在厕所! 李荻说:“哥,我们时间有限,就不要扯那些没用的了。说实话如果是过去,就算你不废话,我还不放心你呢,但现在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咱们重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一样了,别想那么多,我们既然能重逢一次,下一次也一定还能重逢。” 她的思维方式和我不一样,我想的是我们重逢过一次,下一次绝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重逢了,但她想的是我们既然能重逢一次,为什么就不能再一次相遇?而且这一次我们有太多的措手不及,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太多的始料不及,但现在我们都不一样了,为什么要把生离看做死别? 好吧,我承认,她的人生态度比我积极多了。 一向都是这样的。 108.第108章 、只能乐观 我只有一个妹妹,我们在灾难中好不容易重逢,然而现在我们又要分开了。 我必须面对现实,还要告诉自己即使在这样的灾难里,也可以更乐观一点,这对我来说很难,但是我必须这么去想。 因为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李荻看到我叹了口气,知道我不管怎么样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就说:“我们说具体的,两个小时以后会有一架直升机来把我们接走,但我也申请了装备援助,基地会给你们送来装备和粮食,足够你们组成一个战斗小队。我相信以你现在的组织能力,一定能把大家带到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来说具体的,雨山区武装部的位置我画一个地图给你,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过去看一下,找到了武器,可以救助更多的幸存者,如果风险太大去不了就算了。雨山区这边人口密度相对中心城区小了很多,而且植被茂密,地形复杂,实在不行可以找一个地方先躲起来,回头我完成了任务再来找你们。有这几个地方是比较适合当做临时幸存者基地的,第一就是省第4劳改农场,就在雨山区东南的小镇外面,距离这里大约16公里。农场是被封闭起来的,外面的丧尸进不去,里面生活设施齐全,可以做长期坚守。第二是温泉山疗养院,位于雨山区西北,靠着麒麟山脉和森林公园,有围墙,防护性可能不如劳改农场,而且距离雨山区市区很近,丧尸可能会比较多。还有一个是省旅游学校,是一个封闭式的专科学校,但不知道灾难爆发的时候学校放假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丧尸的数量还是很多的。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地点适合作为临时的避难基地,我会让后方带一张雨山区地图过来。”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商量具体的逃亡之路才是正确的。其实湿地公园这会挺清净的,但这里没有足够的食物,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防护性,休息一晚还是得赶紧离开。我个人是倾向于去劳改农场的,但究竟怎么走,大家还是商量着来吧,毕竟我也不能太专-制了。 “还有一件事。”李荻严肃的说:“除了面对丧尸,你们也要小心自己的同类,毕竟原有的社会体系已经被灾难冲垮了,现在活着的人,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人也很多。我是警察,即使在过去,人向恶的力量也从来没有少过,更不要说现在了。” 两个小时以后,一架直9警用直升机如期飞到了湿地公园的管理中心,并在办公室外面的空地上降落了下来,这比早上米171来救我们的时候安全多了。当时那架飞机如果能降落下来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生后来坠机的事情。 其实直9除了驾驶员外还可以载员12人左右,我们这点人挤一挤还是能上去的。但是飞机降落的时候我看到里面已经坐满了全副武装的军警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搭这趟顺风车了。飞机上的军警下来以后都给李荻立正敬礼,看来她这个小队长管的人也不止他们四个。敬了礼之后他们就按照李荻的要求搬了几个箱子下来,那是李荻给我们申请来的装备。 “李昊,”李荻拿出一张清单给我,说:“这是给你们的武器装备清单,根据最高指挥部下发的救灾应急条例和制式武器特别法案,你们现在已经被火线征召,编入第十一战区预备役战斗序列,你没有军衔,但你已经是一个民兵班长,隶属于我的第17合成战术分队,接受分队领导的直接指挥。怎么样安排处理这些装备,请你按照这本小册子里的纪律要求来执行。记住,从现在起,你也是个军人了,你在获得武器装备的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我们国家对武器的管控可以说是全世界最严格的,但是在这场灾难面前,国家也对民众发放了武器,这也是在国家机器不能正常运转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如果不是这样,李荻不可能通过正规渠道给我申请到武器。但是发放武器能增加平民的自卫能力,也充满不可预知的风险。就像李荻说的,即使在过去,人心向恶的力量也不能低估,何况现在。 我不喜欢李荻这种公事公办,板起面孔跟我摆起上下级架子的姿态。不过这是什么时候?这些东西还有什么可以在意的? 这时候李荻突然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哥,活下去,等我完成了任务,我就向基地首长请假,我们去找爸妈。” 她的情绪和语调转变太快,我还有些不适应,不过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拍怕她的背心,摩挲了一下她的头发,突然有种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女儿的感觉。我想有一天当她带着她男朋友来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非常不爽的。有人说从来没有一个妹妹会真正喜欢自己的嫂子,同理,一个哥哥看自己的妹夫,也怎么都会不顺眼。 而李荻的情绪和语调变化也真像过山车一样,我这刚适应她难得的温柔,她又松开我,叫她的队员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枪械来,给我们做一个临时的射击训练。 现在这里除了我其实是当过兵的人,其他人对武器的运用都是空白,现在也不指望打得准了,但起码装弹匣下弹匣,拉枪栓瞄准开枪这些基本动作以及简单的维护保养这些都得会。为这还消耗了一些子弹,因为这里面除了我,其他人甚至都没碰过枪,光说不练是没有用的。好在现在军方虽然没有足够的人手应对这场灾难,但装备弹药还是有足够的,我看李荻拿来给我们练枪的子弹都不是交给我们的那一批,不然的话我会很心痛。 又耽搁了一阵,大约一个小时,基本上就连女生们也学会了开枪,虽然仅限于会开枪,还是没办法要求射击精度,但这么短的时间,不再再要求更多了。 我本来还想跟李荻再说点什么的,可最后我们连话别的时间都没有,李荻他们就登上飞机飞走了。 坦白说,飞机的马达声已经消失了很久,可我还一直站在原地,心里空荡荡的。我真的不敢像李荻那么乐观,这一次分别,还能不能再见,老实说我真没底。 “我们现在该叫你什么?”隔了很久以后,最终走到我身边来的是林卓然,他脱臼的胳膊现在被林鹿用绷带包了起来,里面还涂了药。 李荻给我们送来的不止是枪支弹药。其实我知道她一直以来心都挺细的,那几箱子的装备,除了枪支弹药,还有足够我们这里的十几个人吃上一个月的压缩饼干以及单兵自热口粮,还有药品和急救器材。此外还有服装和鞋,按照一个超编步兵班的建制给我们配备了陆军的迷彩作战服和野战靴,每人有两套,包括里面的内衣,每人的衣服都有编号,但是没有部队番号,领章上也是标准的“mb”字样。每个人还配备一个大背包,可以装弹药,衣服,甚至还有卫生用品。李荻心细,还特别增添了一些女兵才有的用品。 当我们所有的人都换上了迷彩服,瞬间就和之前那支完全是难民的队伍有了天壤之别。而且有了肥皂,我们再次到水里洗了个澡,这次男女分开进行,算是彻底洗了个干净,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别的不说,一个个的精神面貌都比之前强了许多。 像粱铮铮这样的女孩就是衣架子,不管是穿迷彩服也好,还是之前穿演出的校服也好,她都是那么光彩照人,林鹿虽然漂亮不输给粱铮铮,但她穿上迷彩服就显得有些空。我看着两个姑娘,想起李荻叮嘱我的话,这要是遇到丧尸,美丑胖瘦都是无所谓的,但遇到的是人,我是不是该把她们的脸涂黑,把胸给她们用绷带压扁呢? 我靠,我怎么这么没志气?现在我们更像是,不是更像,就是一支正规军,我不相信有什么孤魂野鬼随随便便就敢打我们的主意。要知道,我们可是有枪的。 按照一个步兵班的建制,我们还应该有火箭筒,但李荻认为我们不会用那个东西给省去了,也没有重机枪,连我在内我们14个人有1挺95式班用机枪,2支88狙,5支95式自动步枪,考虑到我们这里女生比较多,还配了6支79微冲,此外还有6支92式5.8毫米口径军用手枪。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应急装备是正规军不怎么配备的,那就是长约40公分的军用砍刀,共有5把,另外每人还有一把99式伞兵刀。 对于一支之前完全是难民的队伍来说,这些装备足够土豪。这火力配备拿去打仗不行,对付小股丧尸还有吓唬人那已经足够了。 至于林卓然问的这个问题,我想了想,说:“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编入了预备役部队,那就按照部队职务来称呼吧,李荻说我是预备役班长,那就叫班长。从现在起,你就做班副。这样对于可能存在其他心思的人,尤其是以后我们遇到的人,会有一定的威慑力。” 林卓然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让林卓然当班副也是我认真考虑了的,赵陌和龙莽虽然战斗力最强,但赵陌不善与人交流,龙莽显得有些轻浮,作为战斗主力没问题,但作为副手,他们都不如稳重的林卓然。 在武器的发放上,我并没有讲太多民主,就像我们在城市大学学术交流中心那会,我还是强调根据能力和责任,相应的拥有特权。 95班用机枪我直接指定给了赵家林,这里他身材最高大,我想当然的认为他是最合适当机枪手的,因为机枪手要背几个弹鼓,女孩就不说了,我反正也不想背。 我自己要的是88狙,打丧尸最重要的是要用精准度,88狙带光学瞄准镜,比95步枪要打得准很多。另一支88狙给了林卓然,他不适合打冲锋,在后面狙击倒不错。5支95自动步枪分别给了赵陌、龙莽和刘正兵、王杰,这里还有一个男人就是老威廉,但是他上了年纪,我不认为他一定比女孩有战斗力。而梁铮铮主动要求背95,这个我没有拒绝她。而其他的女孩包括龙远图校长,都是挂的79微冲,也不要求她们打得多准,能在近距离的集中火力压制就行了。我的特权就是一个人还带了两支9-2式手枪,另外的4支我分别给了赵陌、龙莽、林鹿和梁铮铮,没有解释为什么。至于那5把军用砍刀,我和龙莽、赵陌、赵家林分别都有古刀,也就不再往自己身上增加重量,分别给了林卓然、林鹿、粱铮铮、周灵洁和刘正兵。 对于我的武器分配,大家也没有什么异议,虽然我一个人携带的武器最多,但其实现在贪多并没有意义,你还得背得动才行。 我们在这里练枪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个小时,枪声传得远,估计用不了多久丧尸就会找过来。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睡到自然醒,分配好了武器以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下一步去哪。我们在管理中心的丧尸身上搜出来了几把车钥匙,但车并没有停在这里,估计湿地公园的另一头,也许是入口处,会有停车场,只要有车,我们的选择自然就更多一些。 至于往哪走,我认为我们应该就去最远,但最适合长期坚守的劳改农场,没有人因为想要住得舒服而提出去温泉疗养院,但是林卓然提出,我们可以先去旅游专科学校。 “我是这么想的。”林卓然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话语调抑扬顿挫,想来去上课的时候应该很有吸引力,他指着地图说:“根据我省高校的教学规划,7月初大部分的学校已经放假了,但旅游专科学校的专业设置有一些针对性,比如他们的酒店管理专业,在假期就是学生实习期,雨山区的不少酒店都是他们的合作单位,相对的,即使放假了,他们也会有不少学生留在学校里。我认为旅游学校会有不少幸存者,我们应该先去把他们救出来。我的考虑不仅仅是为了救人,而是觉得这样对扩展我们的力量会有很大帮助,我们就这点人还是太少了,即使有武器,要活下去也比较困难。就比如说即使我们顺利的进入了劳改农场,凭我们这点人的话,光是巡逻的人手都不够。但在吸收力量的时候,与其吸收一些我们难以控制的身份不明的人,还不如去救一些旅游学校的学生出来,学生们毕竟更有素质,也更有道德底线。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我是这个思路。” “我支持副班长的观点。”作为一个曾经的厅级领导,龙远图校长这时候还是很能适应自己的新角色的,虽然我一开始对她的印象很不好,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尤其是在危难之际她能主动的把生存的机会让给学生,已经让我对她的观感改变了很多。她能够放下自己原来的身份,我觉得就已经不错了。 林卓然和龙远图的想法,首先不排除因为他们是大学老师,所以对学生更容易亲近和信任,但我也认为林卓然的提议是有益的,毕竟此前在学术交流中心遇到的许彪还有胖厨师蒋京川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我们要扩大队伍,我也希望队伍的成份简单纯净一些。 “那就这样吧。”我没有太多犹豫就同意了这个方案,然后就是林卓然照着地图制定几个备用的方案,这方面他已经做得很在行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李荻没有给我配备通讯工具,她说是因为民兵预备役到班这个级别,还没有配备军用通讯器材的资质,而且基地那边的装备并不全面,其中就严重缺乏通讯器材。但她给我留下了联系方式,如果我们能找到像湿地公园管理中心这样的座机电话,我就能联系到她。或者如果我们还能制作出无线电发射器来,也可以向她发出信号。就算这些都没有,她说她也能找到我,好的,这就够了。 109.第109章 、我真的是好人吗? 7月31号凌晨5点,在和妹妹李荻的短暂重逢之后,我们再一次踏上了前途未卜的逃亡之路。 我们现在有14个人,其中有一个68岁的老人,还有6个是女人,我们装备齐全,但几乎都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在城市大学,我们一起生活了将近一个月,之后,我们又眼睁睁的看着许多同伴死去,只剩下我们这14个人幸运的活到现在。我们最开始差不多都互不相识,但现在,我们都像家人一样。我们不知道在路上还会有谁死去,我们只是希望自己还能活下去,最好是都能活下去。 我们5点就出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已经有丧尸沿着通向小岛的观光栈道走进来了。这些东西真的无所不在,只要你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长了,或是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它们就一定会找过来。 最先发现丧尸的是和刘正兵值班巡逻的梁铮铮,然后她端着95式自动步枪,耐心的等到丧尸靠近她不到10米的距离才扣动了扳机。但是她依然没有第一枪就打爆丧尸的脑袋,而是打中了丧尸的肩膀,子弹的冲击力只是让丧尸迟钝了一下,她又大着胆子靠近了几步,几乎是用枪指着丧尸的脑袋又开了一枪,才把那只丧尸解决了。这让一旁的刘正兵看得目瞪口呆,他说他没想到作为一个美少女演唱组合的成员,梁铮铮竟然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然而梁铮铮说她并不是暴力,她只是想自己解决掉那只丧尸,她其实每往前走一步,腿肚子都在发抖来的。我相信她说的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门心思想把自己打造成为一个女战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干什么呢?但我同时又很欣赏她,我喜欢美女,但我不喜欢那种死到临头还只会哭着喊着指望着一个英雄去救她的美女。 稍微遗憾的是我觉得她对我还是有种戒备和疏离感,我甚至觉得梁铮铮之所以跟在我们的队伍里,是因为她并没有自保的能力,而她这么拼命的锻炼自己,则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离开这个队伍,也许是为了离开我。 如果真这样,那也是我没办法的事。 当然这也不是我现在需要费心的事,既然已经有丧尸找上了门来,我们就再也不能停留下去了。 在栈道上,我们用刀杀死了大约10只丧尸,还算顺利的来到了停车场,可停车场里的丧尸,至少也有50只,远处还有更多的丧尸在靠过来。 7月31号凌晨6点,盛夏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位于雨山区湿地公园入口处的停车场静悄悄的。停车场的一面靠水,远远看去烟水茫茫,芦苇、蒿草、还有早起的鸟儿,另一面则靠着一片辽阔的草地,草地上有公路蜿蜒穿过,有零零星星的一些树,虽然都是人造景观,也足够让人心境豁然开朗。尤其是还有微凉的晨风,使得整个景致动人而又充满了生气。这原本应该是个晨练、冥想、感受自然和生活的好地方,然而就在我们步入这片辽阔的时候,还有许多黑点正穿过草地向这里走来。 它们还穿着许多天前就穿在身上的衣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可它们的皮肤都有大面积的溃烂,现在溃烂后已经结疤,看上去坑洼不平;它们身上都还散发着恶臭,有苍蝇围绕着它们;它们走得踉踉跄跄的,平衡感极差,就像喝醉了一样;而它们的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嘶哑难听的嘶吼声,就像是野兽一般。 我们和它们原本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政府官员、职场精英、富家公子、白领丽人……或者孜孜苦读的学生、前途渺茫的打工者、还有各种社会更底层的人,这个社会把我们分成了各种不同的阶层,在同一个城市里,过着就像不同的平行世界一般的生活。 然而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把我们统统划分成了两类----活人和活死人。 “刘正兵!赵家林!王杰!赵陌!龙莽!林鹿!周灵洁!梁铮铮!迎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尽量用冷兵器解决!其他的人,跟我找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面对着朝阳下面逐渐增多的小黑点,除了迎敌迎战,又还有什么好说的?丧尸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不管你是大学教授也好,是绝代美女也好,最终能救你的,也只有你自己而已。我能帮你们的,也就是把赵陌和龙莽也派出去,有他们在,你们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相比之下,我觉得我们剩下的人也不轻松。我们要确保大家都有车逃离这里,但是停车场的那些车辆后面,甚至车辆里面会有什么,我们也是无法预料的。经历过昨天大巴车上的那只丧尸犬,我觉得每个角落都存在着不可知的危险。 不过好在停车场虽然很大,但由于景区还没有正式运营,到这里来的基本都是工作人员,所以停在停车场里的车也没有几辆。我们手里有好几把车钥匙,不知道谁是谁的,但拿出来一对,还是很容易找到和钥匙匹配的车子。 都是些很普通,很常见的家用车辆,想来到这里来上班的,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很快我们就发动了一辆哈弗h6,一辆福特福克斯三厢,还有一辆稍微好点的奥迪a4l。三辆车,已经足够装下我们14个人了,没必要开动更多的,路上状况不明,车多了极容易跟丢。 我选的是哈弗h6,虽然是国产货,但毕竟也算suv,而且其实h6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用suv来打头,总比用轿车来打头的好。林卓然开福克斯,而剩下一辆,则由龙远图龙校长来驾驶,现在才发现我们当中竟然还有不会开车的,而驾驶对我们来说,可是一项救命的技能。回头都得给他们补上,就不用去驾校了。 我把汽车发动以后,站在h6的脚踏板上,打开88狙的两脚架架在了车顶,瞄准了正围向林鹿和赵陌的几只丧尸。据说88狙还是有很多毛病的,但精度不错,在不到50米的距离里,又有瞄准镜,我连开了5枪,也有3枪爆了头。这个结果让我略有些失望,不过马上我又觉得自己还是不错的,这也算是找回了一点原来的功力吧。 “收工了!”我开枪帮助赵陌和林鹿撂倒了他们身后的危险,大声的喊:“所有人,上车!行进路线以我的车为标准,间隔不超过30米,赶紧的!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的车上没有对讲机,有什么情况的话,除了打手势,主要就是靠喊,开着车,30米的距离内互相能听到也就不错了。 我把枪收了放在副驾驶座上,赵陌和林鹿已经跑了过来,赵陌顺手就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林鹿则熟练的上了后座,结果后座的另一侧上来了梁铮铮,赵陌略一发愣,就转身去后面上林卓然的车了。这家伙沉默归沉默,倒还是很有眼力的。林鹿和梁铮铮也略微愣了一下,但我怎么会给她们开门下车的机会,一脚油门,就冲向了前面挡路的一只丧尸。三人同车这种机会还真不容易找啊,回头得好好谢谢赵陌一下,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后面都是5个人甚至6个人一辆车,略嫌挤了一点,可我也就剩这么点特权了,怎么能不好好的运用呢? 车子上路了,我忍不住愉快的吹起了口哨来,这虽然是在逃命,可有两枚顶尖品质的妹纸在一起,毕竟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啊。 很快我就在观后镜里看到林鹿白了我一眼,呸了一声说:“猥琐!” 相比之下,梁铮铮一言不发的倒真有些距离感。 我不喜欢这种沉默和疏离,就没话找话的说:“铮铮,我得对你说声对不起,以前我对你是有些不厚道的。小鹿说得不错,我就是个猥琐大叔嘛,男人的劣根,你别往心里去。” 比起总有些大大咧咧的林鹿来,梁铮铮似乎总有些心事,听了我的话,她也是像网络延时一般迟钝了一两秒,才说:“都过去了啊,其实,你是个好人。” 我靠,又是这句话。最讨厌听到漂亮的女孩对我说这句话了,以前就有女孩这么对我说过,一边说我是好人,一边说我不适合她,一边祝我幸福,一边哭着喊着投入到别人的怀抱里去了。后来我还听到过一个叫李索的混血美女也说过这样的话,漂亮女孩一旦对一个男人说你是个好人,潜台词就是你其实是个窝囊废,更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我不想当一个好人,所以我很后悔当时没有把她给办了。现在自己又把话说得这么诚恳,再想办她都不好下手。 “他是个好人吗?”林鹿不以为然的撇嘴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其实林鹿才是被我占了不少便宜的,虽然每次占她的便宜她的反抗都很激烈,不是被咬了舌头,就是被踢了下面,总之后果都很严重,但我乐此不疲。而且很怪,虽然我总想着占林鹿的便宜,却很少有更多的想法,就纯粹占便宜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乐呵,但对梁铮铮,我确实一开始就不单纯。不过按照我刚才的逻辑,林鹿不承认我是个好人,反倒意味着我有戏咯? 前面的路上并不平静,街面基本上也是摆满了抛锚的车子的,周围也是游荡者无数的丧尸的,但雨山区这边有个好处是别的城区没有的,那就是人行道特别的宽敞,还有专门的骑行道,使我们完全可以无视街道上的拥堵,提起了车速来路上的丧尸也威胁不到我们。所以,我也才有余力跟车里的两个女孩说笑。 110.第110章 、去捡辆豪车 前进的道路是我和林卓然对着李荻提供的地图商量好了的,但当我驶过雨山区最新也是最宽阔的共青大道时,我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右转进入通向旅游专科学校的仁义路,而是选择了直行,驶向共青大道的北段。 “怎么了?”林鹿还在无聊的哼着歌,梁铮铮已经发现我更改了路线,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还是跟着的,于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问了我一声,只是声音轻柔,好像即使我不给她任何解释,她也不会有意见的。 但是我还是说:“注意看路边的广告。” 梁铮铮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路边的广告灯箱上贴着的竟然还是她们“绝代佳人”女子演唱组合首场演唱会的宣传海报,她的眼睛一下就湿了,物是人非啊。 当初家园娱乐花重金打造了这个号称亚洲第一的女子天团,在全国乃至邻国海选在校的大学校花,要求之严格,海选范围之广泛,使得这个女子组合有了一个“校花组合”的美称,首场演唱会还没有出来,她们就已经红遍了全亚洲。当然,在我们这个城市里更是家喻户晓。 过了一会,梁铮铮幽幽的说:“昊哥,谢谢你。” 我顺口就说:“想什么呢,我是要你看灯箱广告的赞助商!光阴市年度国际车展!车展的分会场,就在我们前面的共青大道终点啊!” 不过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我就顺着她的话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女人需要的就是浪漫,我就将错就错,假装为了她故意改变路线,只是让她看一看曾经的自己,这多么有意境啊。然而我却想都不想的就把话说死了,我简直就是猪啊。 “哈哈哈哈哈!”偏偏这个时候,林鹿又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吧我是猪,我承认我就是不懂得怎么撩妹,不然我也不会到了这把年纪还是个钻石王老五……王老五是真的,但我跟钻石有什么关系? 不过拉倒吧,哥现在看重的真不是撩妹,哥看重的是车展。 雨山区分会场在这次车展中可是主要承担越野车板块的,要不是7月4号那天我的局座陈贶要我为他顶缸去出差,我本来就是要先来雨山区看越野车展的然后再去看演唱会的。我知道这里的车我买不起,可我还看不起吗? 现在当我再次看到路边的广告,我就毫不犹豫的临时的改变了一下前进路线。旅游学校那边我们歇会还是可以去的,但我们这几辆车太普通,遇到障碍的时候,还是越野车靠谱。 车展会场就在共青大道尽头的五月广场,那是雨山区最大的一个广场,也号称是全省最大的城市广场,有多大?我对数字不敏感,这么说吧,根据资料的宣传,五月广场有10个足球场拼在一起那么大。这也是在雨山区这边过去都是农田和灌木的荒地上建起来的,要是在市中心,搞这么大一个广场那得多少钱啊? 现在广场上明显的车展会场还在,一个一个的展区都是用临时材料隔开的。老实说展区里的丧尸还真不少,进来的路上也堵满了车,我们沿着骑行道开进来以后就没敢下车。很快我看到了布加迪、看到了劳斯莱斯、看到了兰博基尼,看到了许多造型很科幻的概念车,也看到了不少穿着西装套裙的销售顾问还有身材火爆的车模,只是它们现在都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风采,张着嘴,听到汽车的响动就兴奋的扑过来。、 这些豪车都是车展的面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越野车的,其实我也不懂,所以我直接就把车开到了奔驰的展区。在我的印象里,奔驰的越野车那也是顶级的,看过《侏罗纪世界》之后,我就觉得那里面的车很帅。我看过车展的宣传片,上面说这次车展奔驰这边会带来几款zetros卡车的改装版,据说这是一款性能很牛的军用越野卡车,然而到了展区我却没有看到,只看到几辆市面上常见的奔驰gl系列的城市suv而已,让我大失所望,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吗?虽然这些车也是我过去可望不可即的,但我很犹豫要不要为了这些车下去冒险。 整个会场的丧尸至少也有几千只,不管我们在哪个地方停留,都会带来灭顶之灾。 这里不行,我又去找传说中的悍马,找路虎,找吉普,反正在电视里看到那些牛逼的越野车品牌我都去看了,但很奇怪,这些展区的车其实都不能算是越野,也就是城市suv,还基本上都是几十万稍微有点家产都买得起的货色,虽然我也都想要,但又都不是我最想要的。要冒险,总得要值得冒险才行啊。 这时梁铮铮说:“我想起来了,大叔,这个车展还有个内场,我们当时来为车展拍过宣传海报,不是在这个广场上,是在广场后面的会展中心。”她刚才感动的时候叫我昊哥,这会又变成大叔了…… 我就说嘛!一个花了很大的力气进行宣传的车展,怎么会只有一些司空见惯的城市suv?这不科学嘛。我掉了头,看到车子后面已经跟了一条长龙,很显然整个车展的丧尸都被我们吸引过来了。它们虽然追不上汽车,但就那么远远的跟着,而我又不甘心加速离开这里,所以它们觉得它们还是能追上我们的,全都兴奋的嘶吼着,声音像是变成了有形的东西一样,把整个车展会场的上空都盖住了。 我停下了车,探出头来对后面的林卓然说:“我带几个人去会展中心里面找车!你和龙校长继续开着车在外面兜圈子,不要开太快了,让丧尸跟着你们就行。”这就是我当初在城市大学绕着后勤服务大楼引怪的办法,只不过换成了汽车牵引,兜圈子的范围由几百米扩展到了几千米,而且能吸引的丧尸更多。 林卓然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后面的龙远图也照做,而他们车上也分别下来了几个人,会开车的周灵洁、龙莽,还有战斗力很强的赵陌,再加上可以打下手的刘正兵和我车上的三个人,我们直接下车步行跑进会展中心去。 我跑到林卓然的车边,看着距离我们只有几十米的丧尸群,有些脚软,但还是很镇定的说:“一会看到我们出来,马上加速过来和我们汇合,ok?” 林卓然点点头说:“ok!” 我又叫起坐在林卓然旁边的赵家林,说:“车一开你就从天窗爬出来,用你的班用机枪打几组点射,不要求打死丧尸,但要保证一直吸引它们跟在你们身后,明白吗?” 赵家林回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尸群,脸色有些白,但一想着他们是在车里,而我们却要跑向会展中心,他也赶紧点了点头说:“明白!” 我带着林鹿、梁铮铮、赵陌、龙莽、刘正兵还有周灵洁7个人下了车飞快的向会展中心内部跑去,我们现在装备精良,但问题是现在背上背着一个大背包,还背着枪背着刀,这奔跑起来的难度可也就比之前空手空脚的时候大多了,从广场到会展中心也不过就是两三百米的距离,一口气跑下来,不要说几个女生,连赵陌看起来都够呛。赵陌虽然功夫好,但不代表他就是一头骆驼,然而这样的奔跑却又是我们必须要历练的,只有把我们自己练得像阿甘那样,我们才有更多活下去的希望。 会展中心很高大辉煌,就是有些山寨,我一时想不起这栋高大的建筑是山寨哪儿的,但肯定就是山寨没错。我们一口气跑到会展中心门口才停下脚步来喘了一口气,平时很轻松的距离,今天负重大,跑起来也格外的累。 这时候我回头远远看去,之前跟随在我们车后面的丧尸正吭哧吭哧的跟在林卓然和龙远图的车后面,林卓然让龙远图的车走前边,他自己断后,这时候还能照顾到领导,这样的下属也真是暖心啊。而赵家林很忠实的执行者我的指令,把95式班用机枪架在车顶上,时不时的开两枪,枪声很响,虽然没看到有丧尸应声而倒,但汽车马达声加上枪声,还是让丧尸兴奋的吼叫着,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 我在想如果这大队的丧尸发现它们跟随的汽车少了一辆,车上还下来了几个人,然后再闻一闻,闻到一股昨天刚清洗过的肥皂水的味道,那我们的乐子可就大了。以我们现在负重奔跑的能力,不出1千米,我们铁定成为丧尸的美餐。 一想到这我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事成这句话通常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可别真有丧尸发现了我们,我赶紧转过身,迈步走进了气势恢宏的会展中心的,果然,里面的展区停放着的,可都是些高端的越野车。 但问题又出来了,会展中心的大厅里看起来没什么丧尸,过了这么久,应该都到外面去了。但没有丧尸,我们也就很难找到车钥匙,会展上的车钥匙有很多都是那些销售顾问拿着的,他们这会都在外面跑圈呢,我们怎么着钥匙去?现在的车有很多都是无钥匙启动的,可无钥匙启动,也得有钥匙在身上才能启动啊! 111.第111章 、人品好,一切都好 这些车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不是为了装逼,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保命。既然来了,我怎么都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也没办法空手而归。 “分头找!”我挥了挥手,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车钥匙,这里这么多车,总有的车钥匙是留在展台附近的办公桌办公室里的,钥匙找不到我们就死定了,就算林卓然他们冲回来接我们,两辆车也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何况我们都还带着一大个背包还有枪支。 更重要的是我们时间还不会很多,虽然现在丧尸都被林卓然他们引走了,但以我对丧尸的了解,它们迟早是会闻到我们的味道的。 我们7个人分成了两组,我和赵陌、梁铮铮林鹿一组,龙莽和刘正兵、周灵洁一组。从展厅门口的两侧开始分头找,我们先经过的是路虎的展区,这里从揽胜到神行到发现都有,还有卫士,但是这里还有一辆路虎卫士110皮卡。白色的车身,包括前绞盘、车顶射灯、车顶行李架、车身防滚架、巨大的37寸雪地轮胎和专为雪地胎加宽的全新轮眉以及悬架。此外,该车还重新设计了深度涉水的排气系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辆车在《007幽灵党》里出现过,很显然是某个小开看了之后定制的电影仿版。 这辆车看得我流口水,然并卵,没有钥匙一切都还是白搭。 “丧尸!”眼尖的梁铮铮喊了一声,声音并不大,情绪也没有慌乱,同时迅速的端起了她的95步枪,甭管打得打不到,至少姿势是很标准了。一场灾难,也把一个女子偶像组合的成员,一个还在上大一的校花锻炼了出来,12个“绝代佳人”成员里面,她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丧尸对人的标准才是最公平的,再美的美人,如果自己没有生存的能力,最后还是要死掉。梁铮铮和江渺云就是最鲜明的例子,在城市大学的学术交流中心,梁铮铮每天都在为了活下去而努力,江渺云则躲在人群中,把希望寄托在了外界的救援上,总以为只要有救援,她一定有机会最先被救走,她的想法在其他时候未必没有道理,然而这场灾难,和人类历史上曾经有过的所有的灾难都是不一样的。 这是末日。 这里面还有丧尸,这也不奇怪,但我看到有几只丧尸围在一间办公室外面,就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而远处那几只丧尸穿得很清凉,甚至就是比基尼,还有的衣服已经被蹭掉了,半-裸着上身,那都是些身材火爆的车模,比外面见到的车貌档次更高,我就泄特,这也太暴殄天物了。然后我忍不住看了梁铮铮一眼,心说,看吧,长得好看并没有什么卵用,如果不是叔叔我收留你,你现在也是那个样子了。 梁铮铮没有看我,自然也没有看到我眼神下面的内心活动,她只是端着枪,若有所思的说:“各位,为什么丧尸为这那个办公室不愿散开?这是不是意味着里面有人?” 那间被半-裸车模围住的办公室里会不会有人,这个我真拿不准。 我认为之前也许是有的,所以丧尸才会围在那里不愿散开,但时间过了这么久,已经快一个月了,里面即使有人也该饿死了。那只是一间办公室,不像我们在城市大学那会,资源相对还算丰富,所以里面的人没理由活到现在。 当然,有鹿敏儿他们的例子,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这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可能,如果办公室里有人,即使死了,我们也是有机会找到车钥匙的。事不宜迟,我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展开战斗队形的手势。这个所谓的战斗队形我们演练过,也就是四个人走成一个四边形,我走前面,林鹿和梁铮铮两翼,赵陌拖后,彼此间隔两米。同时我示意梁铮铮把枪背好,总共也不过7只车模变的丧尸,我们用刀解决。 开枪倒是要省事一些,但是一来浪费子弹,二来声音太大,会把外面的丧尸引来。 当我们快速靠近丧尸之后,很快丧尸就翕动着鼻子向我们转过身来。唉,它们的皮肤虽然大面积腐烂了,可身材还是看得出是真的不错,长相也不差,可惜了,太可惜了。 最前面的一只丧尸冲着我兴奋的吼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就扑过来。我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正面迎上去,侧身一让,借助一个半转身,手中的“鬼噬”非常准确的砍中了丧尸的脖子,“鬼噬”锋利万分的刀锋就像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一般,无声无息的,那个丧尸的脑袋就滚落了下来,而它的身体还往前继续扑了几步,才摔倒在地。 “步法错了!”我正觉得自己刚才的姿势很帅呢,就听到赵陌含着怒意的一声低喝:“这个步法练了这么久了,也实战过,还是要错!你资质差也就算了,领悟力不要那么差好不好?” 我不敢回头看赵陌,却看到侧面的林鹿向我投来一个活该的表情,这死姑娘,回头还得好好收拾收拾她。这时另外几只丧尸也扑了过来,林鹿和梁铮铮各自双手握住自己的军用砍刀迎上去,她们用的步法和我之前用的是一样的,两个人保持同样的动作,同时半转身砍出一刀,就像跳舞一样。然而林鹿出刀角度不对,一刀只砍断了丧尸的一只手,梁铮铮倒是一刀砍中了丧尸的脖子,但是力度把握不够,竟没有砍断。 林鹿那边我把“鬼噬”顺手就掷了过去,锋利的“鬼噬”不偏不倚的贯穿了那只丧尸的脑袋,可我没有还没有来得及赞赏自己,就看到被梁铮铮砍中脖子,但看到也卡在了脖子上的丧尸伸长了手就往梁铮铮的身上抓。我奋力的一扑,将梁铮铮从丧尸的爪子下抢了过来,还没站起来呢,另外两只丧尸又朝我扑了过来。我怀里抱着梁铮铮,慌忙去拔手枪,但我的枪还没有拔出来,赵陌已经跟上把剩下的丧尸都砍翻了。 赵陌手里拿的是“星断”,按照龙莽的说话,“星断”比“鬼噬”可是要差了两个档次的,而包括“鬼噬”在内另外三把刀都是亚光的,唯独“星断”是亮光的,我就看到这把刀在赵陌的手里挥舞出了一片雪亮的光芒,一时间还真有种星光般璀璨的感觉,我们的国术果然还是博大精深啊,赵陌教我的只是九牛一毛,而我学到的,更是毛都不毛! “说真的。”赵陌手起刀落,几下就解决掉了那几只穿得很清凉的丧尸,转头对我说:“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我教过你功夫,千万不要!太特么的丢人了。” 我笑了笑,你这样一句话就想让我羞愧吗?天真! 这时候我怀里还抱着梁铮铮,虽然她总是想和我保持一些距离感,可现在我们却没有了任何距离。我有点舍不得把她放开,但她自己在地上用手一撑就站起来了,走过去默默的捡起了自己刚才没砍断丧尸脖子的那把刀,一脸的沮丧和失落。得了,我想对她说,你敢面对面砍出这一刀就不错了,别拿自己跟赵陌那样的变态比,跟他比的话活都活不下去了。 我回味了一下怀里的软玉温香,遗憾的把头靠在地板上,就算休息一下吧,不过我这一趟竟然有重大发现,我在我脑袋侧面的一张桌子下面看到了两把车钥匙。 什么叫人品?这就是了。 我爬过去把钥匙捡了起来,看标志是两把悍马车的钥匙,张望了一下,悍马展区并不在附近。但不管三七二十一,能找到钥匙就是好的。 而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间办公室的门我也没有放过,我用脚踢踢不开。想想也是,如果这么容易就踢开,外面的丧尸也早就撞开门进去了。办公室的门是金属防盗门,门上挂着“财务中心”的牌子,这种门撞得开才是怪事。我挥手让其他人散开,同时拔出了了手枪砰砰砰就对着门锁开了几枪。能不开枪的时候当然还是不开枪的好,但为了节省时间也顾不上了。好在外面的赵家林听到这里的枪声后哒哒哒的来了一阵扫射,瞬间就把这边的枪声盖过去,不得不说,这小子开窍了。 我用枪把门锁打烂了,再踢了一脚,这一次,大门应声而开。我双手握枪,赵陌双手把“星断”举了起来,他虽然觉得我是个很渣的徒弟,但不可否认我们还是很有默契的。不过当我们冲进去以后,办公室里并没有以丧尸,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尸臭味,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粪便的臭味。 呃,看来这里面还真住过人。 办公室里面其实看起来还算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的,包括靠近窗户的几具尸体,都是整整齐齐的摆着。粪便的臭味是从墙角传过来的,看起来那里有一堆,还用文件纸盖起来。里面有一台饮水机,不过饮水机里的水已经干了。其实饮水机里的桶装水就这么放一个月也不会干的,是有人喝掉了。 很显然这里是有人住过,但我们却什么人都没看见,防盗窗很高,也没有撬动过的痕迹,这使得整个屋子看起来有些诡异。我握着枪,赵陌提着刀,都很谨慎的观察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个角落,但这里真的没有活人了。 管不了那么多,就算这里有鬼,现在大白天的也不可怕。 “这屋子有古怪。”我依然握着枪,赵陌也心领神会的保持着警戒的姿态,我偏了偏头,说:“小鹿,铮铮,你们找找钥匙。” “好!” “好!” 林鹿和梁铮铮这时候都很干练的行动起来,我并不知道财务办公室里会不会有外面车展的车钥匙,但车钥匙并不会自己走出来,有没有可能都得找。很快两个女孩把办公室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遇到有锁的抽屉,林鹿也很学我很暴力的拔出手枪把锁打烂,然而还是没有。现在看来,我们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我捡到钥匙的悍马车,悍马当然也不错了。 就在我准备要求大家撤出去的时候,梁铮铮蹲下身去,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在靠墙的那几具尸体上摸索。那几具尸体都腐烂了,不过很奇怪腐烂的程度不一样,最烂的一具尸体已经烂得差不多是一滩脓水了,而腐烂程度最低的一具尸体,看起来像是刚死了两三天,面部表情显得很扭曲,很恐惧。 梁铮铮试了几次,蹲在尸体前面,伸出手去,但最后都害怕的把手收了回来。 这屋子里太臭了,臭得让我们呆在这里都睁不开眼。 我摇了摇头,说:“算了,铮铮,我们走,再去别的地方找。” 但梁铮铮干呕了几次,强忍着恶心和害怕,竟然从腐烂程度最高的那具尸体的身上检出了一个女式小背包,然后她一边干呕,一边努力的睁开被臭味熏得直流泪的眼睛,拉开了小包的拉链,然后,她欢呼了一声,从里面拿出了好几把还有包装袋的车钥匙! 她真是拼了,这也是个倔强的人啊。然而我竟有种失落感,她越是拼,我就觉得她越是不会和我有太多的交集。我说不出为什么,但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而我的直觉对于预测我想要的事情从来都不准,对于预测我不想要的事情,却似乎从没有落空过。 梁铮铮笑眯眯的向我展示起她的收获来,她笑起来很漂亮,尤其是两个小酒窝,给人很甜很温婉的感觉。林鹿就不会这么温婉的笑,不过林鹿笑起来是另外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叫璀璨。 我对梁铮铮点了点头,她既然这么拼,不管她想要做什么,我就尽力的帮她实现吧。因为一个绝顶漂亮的女孩子这么拼,说明她的内心其实是十分恐惧和苦涩的,因为她对外界没有任何信心,才会对自己这么狠。而我想,让她对外界没信心的,恐怕也包括我,我对她那种占有欲很明显就和情感无关。这一瞬间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愧疚,虽然我知道这很扯,而且也不符合我的世界观,但我现在真的想帮助她实现她的任何愿望,而且不想要她任何的回报。这很文艺,我从来都不是这种文艺男,我也讨厌这种文艺男。 但在这个瞬间,在她忍着干呕向我展示她的成果的瞬间,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找到了钥匙,那就赶紧收工,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不短了。这时梁铮铮却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尖叫了一声就向我扑过来,一头埋在了我怀里。而我在抱住她的同时,手里的枪也对准了她刚才找到钥匙的那个方向。 112.第112章 、末日车队 听到我们这里的枪声,龙莽、周灵洁和刘正兵快速的向我们靠了过来,在这种环境下,这是他们做出的必然反应。枪声只要响了,丧尸用不了多久就会围过来,我们只有合拢在一起,才能把现有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虽然这是一种恶劣环境下的必然,但他们三个这么快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还是很欣慰的。 “怎么了?”小记者周灵洁问了一句,随后她看到了靠墙排列在一起的那几具尸体,下意识的尖叫了半声,只有半声,因为后面的声音被她自己用手捂住了。我并没有去责怪她,因为这时我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几具尸体的侧面,那里有一个东西正摇摇晃晃的从一张办公桌的后面爬出来。那是个死角,刚才因为尸体挡着路,林鹿和梁铮铮都没有搜到那里。 准确的说,这个摇摇晃晃的爬出来的东西不是个东西,是个人。 我差一点就开枪了,不过人和丧尸还是有很大区别,丧尸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就是想要吃了我们的表情。而人的表情就丰富得多,会恐惧,会祈求,会讨好,会……变化。我看到这个人脸上充满了祈求的表情,还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别开枪……” 好吧,丧尸是不会说话的。 很快我们都很惊讶的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个幸存者,我们以为这里之前即使有人,也应该饿死了。但生命总是充满奇迹对不对?这是个男人,身材挺拔,虽然现在很瘦了,但看起来还是很帅,就是现在这些小姑娘喜欢的那种帅,在我看来是有点娘的,有大长腿,长得很有棒子的味道,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帅,世界观审美观的差异啊。很明显这个男的不但帅,而且很虚弱,他从办公桌下面爬出来以后,似乎都没有力气站起来,费了很大的力气,也只是坐在了地上,难得的是,他穿得还很整洁,应该说衣服还整理得很不错,但上面还是沾了很多尘土和干了的血迹。 “正兵,给他喝点水。”我看到了这个年轻男人干裂的嘴唇,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水,但我没有让这里三个女孩中的任意一个给他水喝,为什么?大家懂的…… 年轻男人接过刘正兵递给他的水壶,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来。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他有成见,我总觉得他这个样子很装逼,明明渴得嘴皮都裂了,还有精力先说谢谢,装毛啊装? 等他喝完了,我就面无表情的问:“幸存者,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人看了看我,似乎看出了我是这里的头,然后他费力的站起来,冲我鞠了个躬,继续用他沙哑的声音说:“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叫慕秋叶,慕容的慕,秋天的叶子。能给我点吃的吗?我饿坏了。” “欧巴,腿好长啊。”我听到林鹿花痴的赞美一句,心情顿时变得非常的不美丽。我看着这个慕秋叶,他的白衬衣胸口上别着一枚铭牌,上面写的是“家园金服”,这家伙不但长得招小姑娘喜欢,之前还是在全市人民都很羡慕的家园集团工作。“家园金服”,似乎就是家园集团旗下的金融公司吧,在这里出现,大概也就是做汽车贷款的。以我过去买车的经验来说,这些车贷都是吸血鬼!特么的! 我制止了林鹿想要给这个慕秋叶递吃的东西的动作,其实我觉得这家伙并不是那种饿到可以忘记理智的饿,既然他这么能装,那就让他继续装他的风度好了,彬彬有礼?哼,我们家林卓然比你更彬彬有礼,人家饿起来可不会像你这么淡定。 然而林鹿对我阻止她非常的不满,想说点什么,但被我以前所未有的严厉表情压住了,我对慕秋叶说:“不管你是谁,我们的东西都不能平白无故的给你,明白吧?我们是冒着巨大风险来这里寻找合适的车辆的,你是有足够的幸运才被我们找到,但是如果你毫无价值,我们也并没有把你救走的义务。” 慕秋叶有些意外的看着我,问了一句:“你们不是解放军吗?”但随后他就很懂事的点点头,说:“我是家园金服派到车展上来的财务总监,对整个车展的情况,我想没有人会比我更熟悉了。” “很好,”我点点头说:“你很聪明,正兵,给他一块压缩饼干,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赶紧的。” 这时林鹿继续花痴的说:“哎呀,这么年轻,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国际车展的财务总监,欧巴你好有才哦。” 其实我算听出来了,林鹿虽然喜欢帅哥,但并不是很花痴的人。不然刚见到林卓然那会,人家林卓然是省内近几十年来最年轻的教授、博导,长得又那么标志,她要花痴早就花痴了。还有赵陌,别看他话没几句,但就是那一头白发和杨过丢了小龙女的那种表情,还在城市大学的时候,那些女生可也是迷恋他得很,甚至连那个“绝代佳人”江渺云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但林鹿认识赵陌这么久,也没见她花痴过。 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做给我看。她故意的。 刚才我看着梁铮铮心里暗自发誓要满足梁铮铮一切的愿望甚至不要任何回报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脸上流露出了什么,难道这就被她看到了?不过就算没有这回事,我总是在说梁铮铮漂亮身材好,她也是不爽的。尤其是我总流露出对梁铮铮曼妙的身体的那种欲-望,最让她不爽。 好吧姑娘,我心里笑着说,你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耍小心眼,说明你内心很强大。内心强大,倒也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活下去的必需品。 而我发现周灵洁和林鹿关注点不一样,刚进来的时候她给靠墙的那几具尸体吓了一跳,但转而她就对那几具尸体产生了兴趣。她不但走过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几具尸体,还用她那似乎总也用不完电的单反拍了几张照片。我们见过的尸体千千万,也不知道她拍这几具尸体干什么。但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发现慕秋叶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去看周灵洁做了什么,又极力忍住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喜欢这个慕秋叶,在过去我就很讨厌这种年纪轻轻就当上企业高管,在国外泡过,撩妹随随便便都能开个保时捷出来,关键自己还长得帅,是的,我很讨厌这种人。现在也讨厌,原来是出于嫉妒,现在嘛,再是什么高管我都能决定他的生死,所以我觉得我这种讨厌是正义的。 绝对是正义的。 慕秋叶很快就证明了我他有值得我给他提供食物,并且带上他一起逃生的价值。他把我们带到了奔驰的展区,那里展出的不但有g系的几款新车,还有一款g65amg的改款,六轮全驱的皮卡,这车我只在网络视频上看到过,现在面对面的见到了,那种惊艳和震撼不比见到一个自己心中仰慕已久的女神来得差。 慕秋叶在奔驰展区的办公平台里面找出了钥匙,把钥匙交给我,说:“大哥,从现在起,这辆车就是你的了。” “谢谢。”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但我心里马上就骂了一声,我呸,我干嘛要给他说谢谢?第一这车也不是他自己的,他把钥匙给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第二他就算不把钥匙给我,我自己也能找到,只不过要花一点时间罢了(当然我们耗不起那个时间),第三,如果他不把钥匙给我,我不说杀了他,我就把他丢在这里,他也必死无疑。如此种种,我干嘛要谢他? 林鹿哼了一声,说:“学人家讲礼貌,学得不伦不类!” 死姑娘!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费那么多口舌,一辆六轮的奔驰皮卡是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的,本来嘛进来找车就是碰运气,找到什么算什么,但现在既然慕秋叶在这里,好像什么都搞得定的样子,那我就不会轻易满足了。除了这辆奔驰g55amg的六轮版,我还看上另一辆同款不同色的皮卡,还有一辆乌尼莫克小货车,我们很需要这些装备,如果我们还能活得更久,也就更需要。 慕秋叶很配合,不但找出了我想要的车钥匙,而且还给我们推荐了另外两款车,一款是逼格超高的乔治巴顿,另一款则是乔治巴顿的前身福特f350,都是越野,只不过一个改装得逼格万丈,一个还是低调的皮卡,当然了,说低调也只是f350皮卡的外形,不是说它的价格。没说的,照单全收,我不会嫌我们现在15个人开5辆车太装逼,唯一的顾虑是油耗,但管他那么多呢,开一辆本田两厢飞度倒是真省油,可那车能从丧尸堆里冲出去吗? 说到油,这几台车据慕秋叶介绍说都是汽油版的,而且并不挑食,97可以吃,93也可以吃,如果不考虑长久的维护保养的话,90它吃了也能跑,就是尾烟会特别大。作为展车它们的油箱里没有多少油,也就是够跑出三五十公里,不过在这个范围内,我们应该是可以找到加油站的。话说车都能找到,还怕找不到汽油吗?!这么一想,我顿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境界又上一个台阶了。 特么的这才是末日车队的派头啊!一夜之间我们就发生了两次脱胎换骨,一次是从难民变成了武装部队,一次是从步行者变成了末日车队,我一时间豪情万丈,要是这样我们还活不下去,特么的死了就是活该! 当我们把这5辆车开出去接到了林卓然他们的时候,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要的还就是这个效果。 113.第113章 、她故意的 盛夏,炎炎的阳光给人的感觉不是光,而特么的就直接是火焰,烤炙着大地,可以从地面上直接看到升腾的热气。 而在这样的烈日下,大地却格外的沉默,没有了川流不息的车辆,也没有了在城市所有的水源戏水的游人,比烈日更让人绝望的,就是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沉默。 烈日下,一队由5辆豪华越野车组成的小型车队呼啸着掠过死一般安静,从骑行道、从人行道上,甚至从隔离花坛上碾过,带着一丝狂野,一丝暴力。后面远远的跟着大队的丧尸,那些丧尸从街道的各个角落里流淌出来,汇聚成了一股洪流,但是,不等它们跟上车队,车队已经留下一排尾灯绝尘而去。路边偶尔有几只零散的丧尸想要靠近车队,那些车都丝毫不减速,直愣愣的就将靠上来的丧尸撞飞了去。 没错,这就是从会展中心出来以后脱胎换骨的我们,小记者周灵洁说,这是李昊的末日车队。其实我是个很低调的人,但是我也很喜欢这个说法!没错,这就是李昊的末日车队!在世界末日里,我正带着我的这些家人,在一片荒芜寻找生的希望。 至于我的座驾,我并没有选择逼格最高的“乔治巴顿”,我还是选了6轮全驱的奔驰皮卡。为毛?因为哥是个低调的银。还有这辆车我想了很久了,以前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拥有这么一辆车,然而现在我的梦想实现了,还不花钱。 我把“乔治巴顿”给了林卓然,人家是最年轻的大学教授,逼格高一点也是应该的。那辆车的舒适度无可比拟,所以乘坐那辆车的就是年纪最大的威廉老头了,当然,威廉在那,他的小翻译鹿敏儿自然也在那。同时为了保证火力,把坦克一样的“乔治巴顿”当做一个战斗平台,赵家林带着班用机枪也上了那辆车。 掉在车队尾巴的是龙莽驾驶的奔驰乌尼莫克,那是辆改装成厢型车的小货车,货厢目前是空的,但我希望我们很快就能用各种物资把车厢装满。龙莽虽然是一副很嗨森的装扮,但我发现这些女孩没有谁对他特别有兴趣,也许她们都是很长传统的中国女孩,不喜欢他这种重口味吧。我真心觉得他不像苗族同胞,特么的就是一个美国街头扎了满头小辫的黑人化妆来的。跟龙莽一辆车的是王杰,我没听过他唱歌,但这家伙一脸的忧郁倒挺像曾经的那个忧郁王子的,其实年轻的时候,我很喜欢听王杰的歌。 赵陌不会开车,对此我也是无语了,这家伙就像是个不小心穿越到现代的古代人,满脑子就是恢复他的枯荣武道派,我说我只听说过少林武当他还嗤之以鼻。他是坐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的是小记者周灵洁。周灵洁这小姑娘开福特f350我也是醉了,她自己倒是很开心,一点也不觉得有违和感。和他们同车的是刘正兵,天窗一开,他也要负责把枪架出去当火力点。福特f350的货厢也是空着的,我希望下一步在那上面装满油桶,这样我们想去哪就去哪,没有路也没关系,这些车全都是可以把小河浅滩平趟了走的。 至于龙远图龙校长,她开的是另一辆六轮全驱的奔驰皮卡,和她一辆车的是曾经和她激烈对吵过的女学生叶丹丹。叶丹丹在女孩中间普遍是不受欢迎的,但这种时候龙远图对她的态度反而比过去温和了许多。我现在对这个龙校长倒是多了几份敬佩了,虽然她的战斗力基本为零,但是以后我们人多了,她做思想工作倒是蛮合适的。和她们一车的还有刚入伙的慕秋叶,虽然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才组建了这个车队,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至于我的车上,还是林鹿和梁铮铮。这一次,是梁铮铮先上的车,林鹿虽然一直对着慕秋叶做花痴状,然而她也还是上了我的车。我就知道她那个花痴样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但说实话,如果她指望我只看她不看其他的美女,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不是那种她喜欢看的棒子偶像剧里专情的男一号,她说的没错,我本质上真的就是个猥琐大叔。 这时候车队打头的是林卓然的“乔治巴顿”,他自告奋勇,也是享受了逼格最高的车,觉得自己必须要尽相应的义务。我不反对,只是紧跟在他的车后边。我们还是每车之间保持30米的距离,这些车都没有安装对讲机,这个我们下一步要想办法解决。 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汽油。根据车载导航显示,现在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加油站就在我们西面不到5公里的地方。然而要穿过几条街,这个加油站还算是在城中心。我认为城中心反而更容易找到汽油,因为灾难爆发到现在,能跑的都往外跑了,城郊的加油站反而更容易被先去的人洗劫一空。 看不到那个慕秋叶,林鹿也懒得发花痴了,就是一脸不爽的坐在副驾驶座上,问我为什么不开空调,她说她已经快要热成人肉干了。 确实热,我也热,穿着迷彩作战服,在这样的大太阳下面开车而又不开空调,不热才怪。可我只能笑着说:“开什么空调?不是开着窗子吗?”其实我是觉得开空调耗油,要开也得等到加满油以后再开,虽然意义不大,但能省就省呗。 林鹿哼着说:“开窗有什么用啊?吹来的风比车里还热!” 我只能苦笑着说:“小姑奶奶,你就知足吧,要不是运气好,我们早特么的变成丧尸的粑粑了,这会讲究什么鬼啊。对了,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慕秋叶有什么不对的?我说不上来,但我总觉得这个人就是有哪儿不对。” 林鹿切了一声,说:“不对的地方多了,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文化,人家28岁就是家园金服的高级主管,你呢?人家一个月可以挣几十万,你呢?人家休假可以飞到阿拉斯加滑雪可以到好望角看鲨鱼,你呢?” “肤浅。”这些话即使过去都刺激不了我,现在?我嗤之以鼻的说:“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要不是我们给了他一块压缩饼干,他早就饿死了。” “不。”后座上的梁铮铮突然说:“刚才我们从会展中心跑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只是把压缩饼干放在了口袋里,他并没有吃。” “看吧!我就说他有问题!”我高兴的一拍方向盘,车子顿时晃了一下,我又回头去看梁铮铮,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虽然她和我保持着距离,但这句话说明她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但是,”梁铮铮不很肯定的说:“也许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林鹿忙说:“对,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人都是有尊严的,有的人再饿,也有自己的矜持,不像有的人,压根就不知道矜持是什么。” “死姑娘!”我恨恨的咬着牙说:“你不帮着那个娘娘腔你会死啊?” 林鹿哼了一声说:“不会死,但我就不想跟你站在一边!还有,请不要说人家娘娘腔,人家长得只是俊秀,一点都不娘,没看见人家是有腹肌的吗?哪像你,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的那肚腩都顶得上人家怀孕五个月的了!” “你说他有腹肌?”我哈哈大笑,说:“你就别扯了,他饿得路都走不动了,还会有腹肌?腹肌哥哥现在倒是有,你要不要看?” “呸!”林鹿说:“谁稀罕看你,还有你什么时候变成哥哥了?大叔就是大叔!” “我没有看到他有腹肌。”梁铮铮在我和林鹿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又力挺了我一把,但她马上又说:“我只是说我没看到,但不是说林鹿没看到。不过他如果还有腹肌的话毕竟有些不合理,灾难爆发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就算他在办公室里还保持锻炼,但没有摄入足够的食物,他体内的能量就会消耗殆尽,不光是脂肪,肌肉也会萎缩。我想过也许办公室里有一些饼干或者膨化食品之类,在财务上班的很多都是女生,而很多女生都会在上班的地方备着这些零食,他一个人,靠这些零食,加上水,硬撑到现在还是有可能的。但最大的问题是,这些东西最多保证他不会饿死,要保持足够的能量,人是必须要摄入蛋白质的。” 我看了林鹿一眼,听听,人家分析得多有道理。 林鹿跟梁铮铮也不见外,直接回了一个白眼,说:“说得那么头头是道,你是明星哎,又不是侦探!” 梁铮铮微微一笑说:“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吗?我是体育学院的,虽然我的专项是艺术体操,可是我们要学营养学,要学运动生理学,还都是必修课,我还有专业的健身教练资格证呢,这些都只是常识而已。”其实梁铮铮才19岁,但21岁的林鹿跟她比起来,倒像是个孩子似的。 林鹿这丫头最大的好处就是讲道理,不记仇,她听梁铮铮分析得这么有道理,也不因为梁铮铮几次反驳她的话而生气,只是说:“可我就不明白了,你俩这么编排人家秋叶欧巴又是为什么?猥琐大叔嘛是赤果果的嫉妒,铮铮你又是闹哪样?” 梁铮铮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不过感到不对劲的也不止我一个,回头我再跟周灵洁师姐聊一聊。” 怎么?忘了我了?忘了最先提出问题的人是我了? 114.第114章 、空前绝后的晚餐 不管林鹿和梁铮铮有没有忽略我,对我来说,其实只要她们坐在我的车里,我能看得到她们的样子,听到她们的声音,感觉到她们的气息,就已经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这是在末日,我知道这是在末日,所以,我更应该珍惜每一分钟的美好。 走着走着,前面的林卓然按了一下喇叭,一打方向盘,把车横在了路上,期间还撞到了一辆搁在路边的凯美瑞,把人家的引擎盖都压弯了,那警报器饷得跟喊魂似的。在一片死一样的安静中,那辆凯美瑞的警报声显得格外的突兀。 没别的,地图上的加油站到了。 一眼看去,加油站里面只停了两台车,似乎这个加油站的生意并不算好,又或者灾难爆发的时候,还不是加油的高峰期。应该是这样,因为加油站前后街道上的车也不多,东西方向的街道就没怎么堵,倒是往北上高速的路上远远看去堵了一些车。估计越往北,堵车也就越严重。这很符合灾难爆发时的情境,当时人们都在拼命的往城外跑,很盲目,结果很多人根本就没有能跑出去。 “干活吧!”我先跳下了车,手里提着“鬼噬”大声而简洁的下达指令:“赵陌清场!我和赵家林分别警戒东西路口!其他人,负责给所有的车加满油,清空加油站的小超市!” 加油站附近的丧尸并不多,连着附近街道上的也不过就是几十只的样子,交给赵陌足够了。我就说,逼格这么高的车队我们都能找到,还怕还找不到汽油吗? 在赵陌提着“星断”清理加油站附近的丧尸的时候,赵家林也在乔治巴顿的车顶上架起了班用机枪,而我从加油站侧面的楼梯爬到了加油站屋顶上,手里端着88狙,远远的看着附近的街道。 我知道,最多一两个小时之后,这里一样的会被几百上千的丧尸包围,现在在一两公里的街道之外,就已经有丧尸觉察到什么,正在往这个方向东张西望了。我们在这里不能停留太久,希望这个加油站没有被人洗劫一空。 我们在加油站很顺利,顺利得我们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自从这场灾难爆发以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的艰难,在过去生活中触手可及的很多事情,灾难后都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得到。当我们为了找到一袋方便面也可能会丢掉自己的性命,当我们离开队伍去上厕所也可能是有去无回,当胖厨师蒋京川用一块发臭的熏肉都能和一个身材很不错的女大学生啪啪啪,当类似的种种我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之后,我们在加油站所获得的进展真的顺利得我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顺利的找到了迫切需要的越野车,再早一点,我们顺利得到了武器装备,我把这一切归结于,我转运了。 肯定是这样,为什么我之前的35年过得那么窝囊?那都是在为自己攒人品,我本来就是个光芒万丈的人,但是我隐藏在芸芸众生之中,因为功名利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把人生的机缘运气都积累了起来,才有了现在的好运。 哈哈哈哈,在这种时候还能这样给自己心理暗示,我觉得我的内心真的是很强大。 在加油站我们没有遇到太大的威胁,我把赵陌放出去以后他一个人就快速的清理了加油站附近的丧尸。这让我发现他单独一个人战斗的时候,比给他增加几个队友还要有效率得多。我们常常笑别人是猪队友,但从赵陌身上,我发现我们都是猪队友,也许只有龙莽是例外。我很想看到完全由他俩组合,又会是什么效果。 因为有赵陌快速的清理了加油站附近的丧尸,剩下的人才得以从容的对加油站进行了仔细的搜索。很明显加油站在灾难爆发时来加油的车很少,而灾难爆发后这里也一直没有人来光顾过,所以油库里的油料存储量几乎就是满值。虽然现在整个城市都已经停电了,但这并不影响加油站的运行,因为加油站自己有备用电源。林卓然在这上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不但启动了加油站的备用发电机,而且破解了加油站的密码,从电脑上清楚的了解到加油站的存油量,我之前只知道他是学生物的,没想到他懂的东西这么多。 在林卓然的指挥下,其他人迅速的把我们的车都加满了油,而且他们还从加油站的库房里找出了6个1吨的大油桶,这些油桶都有军事化的编号,用林卓然的话来说,就是每个国营的加油站都有战备要求,就像每个城市的移动通讯公司都要接受军事管理一样。这些都属于国家资源,像我这种平头老百姓就想不到这么多,然而林卓然是一个知识渊博的大学教授。如果不是我和他现在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我都想抱着他好好的亲几嘴。他的战斗力很弱又怎么样?一个知识渊博的教授,他的战斗力根本就不是体现在他拿刀砍丧尸这方面。 我们把6个大油桶分别装在了福特f350和两台奔驰皮卡的货厢里,这几个油桶很重,即使是空的,把它们搬上车都需要我们全部的男人一起动手才能办到,包括老威廉。之后我们把每一个油桶都灌满了油,之所以分开装,也是为了分散风险,不然集中在一起,万一出现意外,装油的车翻了或者爆炸了,我们的燃料也就同时化成灰烬。不过其实这6桶总共6吨油平摊到5个车,每个车也分不了多少油,而这5辆车又都是出了名的油老虎,所以我还是恨不得把整个加油站都带在身边,这种时候我要是有一个空间储物袋该多好? 但我没有。 带不走的油库我很想一把火把它烧了,林卓然很不解的问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带不走油库,留在这里如果有别的幸存者找到它,这也是救命的东西。” 我说:“可我不确定会是什么人得到这些燃料,也许我们正在逃跑,敌人本来没有了燃料追不上我们了,但是在这里他们得到了补充,然后我们就被追上,然后我们就死求了。” “我们没有这样的敌人,”林卓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说:“我们的敌人只有丧尸!” 我不想跟他争辩,但我很认真的说:“我可以不烧这个加油站,但林教授,我只想说,丧尸从来就不是我们的敌人,我所说的敌人,只有正常的人类自己!” 林卓然是学理科的,我没法跟他讲人心向恶的那种破坏力,我就是想烧掉这个加油站,因为我拿不走的东西我不想留给别人。以此类推,有人看到我们有豪车有食物有美女,无冤无仇,甚至不为什么也可能会袭击我们,这也是特么的人性! 除了燃料,加油站的小超市才是被我们洗劫一空了。这个小超市的货品并不多,但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那些女孩,我们这段时间严重缺乏生活物资,以至于到后来一卷卫生纸都是奢侈品,而即使是梁铮铮这样的美女,也二十多天没刷牙了! 但现在,我们又从穷光蛋变成了土豪,在往我们那辆车上搬东西的时候,林鹿已经愉快的嚼着口香糖了。我以为只有我恨不得把加油站都搬走,但实际上我们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加油站的小超市也都搬走。最后我不得不严令他们放弃那些并不是急需的东西,因为我们又比计划的时间耽搁得久了一点,几个路口的丧尸都渐渐多了。 日头已经偏西,也许,在去旅游专科学校以前,我们还是先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过上一夜。雨山区这边和中心城区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而是各种旅游景点,各种造出来的所谓古迹,还有周边许多真真假假的古镇,当然还有山有水有森林公园有湿地公园,但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最适合晚上宿营的地方---- 我们找到了一块墓地。 这是每个人最终都要来的地方,只不过我们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个运气,在死了以后还能埋在墓地里。这些天来,我看得最多的就是人死了,埋葬在了丧尸的肚子里,然后被丧尸排泄出来,变成花花草草的肥料,这特么的很环保。其实我还不清楚丧尸会不会排泄,但这也并不重要。 根据李荻给我的地图上的指示,我们沿着一条破破烂烂似乎很多年没有人维修过的盘山路来到了一块公墓里面,公墓的入口挂着“小玄武山公墓”的字样,但那块牌子也已经字迹斑驳,一看就是日晒雨淋多年没人管过的。我知道这个城市的北边就有个玄武山脉,但不知道玄武山还有大小之分。 进了公墓就看到挂着公墓管理处的牌子的一栋三层的小楼,周围长着几棵大树,用早已经生锈铁栏围着,一棵是银杏树,另一棵也是银杏树,还有两棵是水杉。管理处的房子旁边还有个小房子,小房子的墙上模模糊糊的写着“男女”两个字,那就是厕所了。管理处的前方是一片水泥空地,上面停着一辆用油布盖着的农用车,靠墙的地方还堆了很高的一堆木柴。木柴紧挨着的地方用简易的材料搭了一个小房子,这应该是厨房。 我们把车停在了水泥空地的外围,然后布置警戒,同时我放出了我们的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的超级武器赵陌,让他去检查管理处里面的状况。 其实这个管理处总共也只有三层楼,每层楼就是三间屋,状况比较明了。一楼看起来是有人住过的,但是房间里的陈设都非常的简单,显然住在这里的人没什么多余的钱添置家具。一个房间里有张大木床,有个衣柜,另一个房间有张吃饭的桌子,一张破旧的沙发,还有一个老式的电视柜,上面有一台老式电视机。还有一间屋也有床,但床上只剩下床板,显然是很久没人住了的。至于二楼和三楼则是办公室,有一些基本的办公家具,但门锁都锈蚀了,被我们轻易的砸开,里面全是灰尘和木头霉味。 没有人,到时在房子后面发现了一具已经腐烂了的尸体。看起来这地方长期只有一个人住,最近这个人也死了,但无人知晓。因为尸体也高度腐烂了,我们也无法辨别死者的身份,看衣服应该是个男人,应该还很老,年轻人谁会一个人住在这里!? 没有人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尽管管理处背后的山头上随处可见长期没有人来打理的荒坟,迎面吹来的一股风都阴沉沉的,但这又怎么样?这些天来我们基本上每天都见到死人,并且每天都肯定见到过活死人!一座多年无人问津的坟山又还有什么可怕的?再怎么样,满大街的丧尸都是活人变的,难道还会有丧尸从坟里面爬出来?能从坟里爬出来的绝对不是丧尸,那玩意得叫僵尸才对! 我们反正都见了那么多丧尸,如果再见到僵尸,那才是发了。 但是,不管是丧尸也好,僵尸也好,活尸也好,或者什么肢解狂魔,什么无头骑士,甚至黑山老妖,甚至贞子,没有什么能影响我们此刻欢欣鼓舞的心情!因为,因为,我们在管理处后面的草地上,看到了一群放养的鸡鸭!活的,满地走的鸡鸭!隔着不远还有一块菜地,菜地有点荒,但是在荒草中也依然能看到一片绿油油的白菜和青菜! 日头已经偏西了,自从这个夏天以来,我第一次没有觉得阳光有那么毒辣,第一次觉得原来阳光透过树木照在地上是那样的美,第一次觉得,原来一群满地跑的鸡鸭,也会让我泪流满面。我也第一次发现,原来不管是梁铮铮这样的极致的美女也好,龙远图这样的领导也好,赵陌这种高冷的帅哥也好,所有的人看到那些鸡鸭的时候,眼睛都是绿莹莹的…… 都特么的成了黄鼠狼的眼睛! 我发誓,这个傍晚我们吃的这顿饭,是我们有生以来最美味的一顿饭,不管我们以前吃过什么山珍海味,中餐西餐,什么日本韩国料理,没有任何一顿饭有今天这顿饭这么美味的! 只此一次,空前,也许绝后。 第115章、林卓然的表白 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而且公墓这里很凉快,即使我们穿着迷彩作训服都有些微凉,不像之前在城区里,车里开着空调都觉得整个世界像着了火一样。这里还有风,吹得树叶哗啦啦的饷,那声音听起来也越发让人想睡觉。 睡的时候我们都是睡在车上的,尽管这些车空间都足够大,但真要睡觉,手脚还是施展不开,然而我们都宁愿睡在车上,而不愿睡在管理处的房间里。原因很简单,睡在车里,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翻个身把汽车一发动,直接就跑,为了活得更久一点,没有谁会在意睡眠条件的问题。 然而我还要守夜。 每个人都安排了值班,而我值班的时间正好是午夜,我很困,说真的我真想玩点特权好好的睡一觉,但是我怕一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不是我不相信身边这些人,但我知道一旦我使用这种可笑而又可怜的特权,我离一睡不醒也没多远了。 这时和我一起值班的是林卓然,我们爬到了管理处的楼顶,居高临下的警戒着这个小楼的周围。月明星稀,清风徐来,如果再有一碟卤花生,几杯啤酒,在这样的夜晚坐在楼顶上谈谈人生,谈谈撩妹,那也是十分惬意的。其实啤酒我们在加油站的超市搬了几箱放在车上的,但很可惜这并不是个可以喝啤酒的时候。 当然也不是睡觉的时候,但晚饭吃得太饱,我不时打着带有鸡肉味道的嗝,看着远处坟场的影影绰绰,为了提神,我说:“林教授,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何况还是在公墓里,话一说出来,我就觉得背脊凉了一下,我知道我嘴贱了。 林卓然推了一下他的眼镜(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是戴着眼镜的,原谅我对男人的观察不够仔细),面容平静的说:“我是学生命科学的,你说我信不信这些?” 我呵呵一笑,说:“也是,你们连生命都敢复制,那里会相信什么鬼神。” 林卓然说:“不过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这个地方南北走向中断,东西走向错杂,山势高而视野逼仄,草木繁茂而乱象丛生,是一个极阴之地。要知道现在墓地也是寸土寸金,可为什么这里却如此荒废?我们之前看到的坟墓虽然多,但排列错乱无序,墓碑年代久远,其中多为无字之碑。这些坟墓起于何时,也难以断定,因此,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公墓,不如说是,乱葬岗。” 我去,我顿时觉得浑身一个激灵,不但睡意瞬间全无,就连皮肤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本来我还觉得夜风徐徐,现在我觉得是阴风惨惨,本来是月明星稀,现在月光下那些树木的阴影也变得诡异多端。我再次看了看林卓然,他依然是风平浪静的表情,但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笑得我有些毛骨悚然。你妹,你不是说你是学生命科学的吗?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懂风水了? “林教授,”我忙说:“算我什么都没说过,你留着这些话给那些小女生说吧,保证你一说,人都往你怀里钻,看来林老师才是撩妹的高手啊。”有文化就是好,像他这样,动一动嘴皮子,自己倒像什么事也没有,也把人吓得不要不要的。 林卓然一本正经的说:“你注意到没有?我们刚来的时候发现的那具尸体,现在不见了。” 我擦!你还来劲了?我正想喝止林卓然,却下意识的走到楼顶的另一面,往下一看,真的,我们来的时候发现尸体的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了。那具尸体高度腐烂,是不可能再变成丧尸的,那么,尸体去哪了? 我这时浑身都不好了,我回头去看林卓然,他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上,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但我却有些汗毛倒立的感觉。我回忆着他刚才说话时的那种笑容,那笑容很古怪,不是林卓然平时的表情,还有,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很快就被满地的鸡鸭吸引了,他什么时候又去看过那些墓碑是怎么排列的,又是不是有字的? 结论只有一个……现在的林卓然,根本就不是林卓然自己! 我这时不知道我还该不该朝林卓然走回去,万一我走回去,他的脸突然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怎么办?我的睡意算是彻底没有了,我把背在背上的88狙拿在了手中,又觉得要真有什么诡异的事情的话,拿枪打也未必有效。于是我又把枪背回去,提起了我那把“鬼噬”,这把刀的金属成份,当时连白教授和老威廉都不能完全分析得出来,除了锋利,兴许还有点别的功能。 我提着“鬼噬”一步一步的靠近林卓然,在我离他还有几米的时候,林卓然突然转过了身,我下意识的就把刀举起来,结果林卓然看了我一眼,说:“我想起来了,下午我和赵家林还有刘正兵把那具尸体埋了,你还劝我不要费事。” 你妹啊!我松了一口气,看着林卓然说不出话来。其实这么些天来,我更关注的是美女,像林卓然这种高知帅哥,其实我内心深处是有抵触的,我只觉得他头脑清晰,一个大脑就像一个数据库,不但装了很多东西,而且运算起来非常快捷,尤其是他做的方案,各种预想的精确性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还有他在我印象里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温文尔雅的,没想到他还能来这一手!这要是在晚上讲课,还不把那些女大学生吓唬得尖叫不断,花容失色的啊?然后他只要伸出手,女生们还不成堆成堆的往他怀里钻? 那样的画面太美,现在我知道人为什么要多读书了,不然一辈子也遇不到那样的机会。 睡意是彻底没有了,我们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我发现虽然我是学文的,但是我的文史知识跟他比起来就是渣,最后的结论是不管从哪个方面跟他比起来我都是渣,就算是身高也不如他,论起武力值来,难道他就真的比我差吗? 我很挫败,说:“一直都讨厌你这种人,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没有人生可言啊。” 林卓然呵呵一笑,很诚恳的说:“可你却是我们的队长,这不是谁让你的,而是你确实有这个能力。危难当头,往前一步后退一步都是人之常情,可往往就在别人犹豫的时候,你却总是一往无前,说真的我很少佩服什么人,但我是真的佩服你。能有你这么一个队长,我觉得我做什么都很安心。” “得了,”我沮丧的说:“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你说我一往无前,其实我只是盲目冲动,你说我勇敢无畏,其实我只想问最开始在背后踢我屁股一脚的那个人是谁。”沮丧归沮丧,听了林卓然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了。不过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一直很挺我倒是真的,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像你这种社会精英都是眼高于顶的,不过我要很煽情的说一句,兄弟,有你在我身边,我也很安心。” 我想说的是,或许你只是把我看做是一个队长,而我,是把你当做兄弟了的。我视为兄弟的人并不多,就像陈贶,我们一起读了大学,还是一个寝室,认识了这么多年,我都不敢说他是我兄弟,因为他还是我的直接领导。我觉得我对他是,可他对我……算了不说了。赵陌我也是把他当兄弟的,他说什么都不肯收我做徒弟,大概也是因为这一层意思吧。其他呢?龙莽?这小子我感觉我把握不住,天知道他这种在国外长大,披着黄皮肤的白种人懂不懂得兄弟是什么意思! 这时林卓然犹豫了一下,很难得的,我看到一向能够侃侃而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甚至竟有些害羞的意思,他看着我,最后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也许有点肉麻,但我也想说,好兄弟,一起走下去。” 哈哈哈,我笑了,这回是真的笑了,我觉得很开心。我觉得林卓然能这么羞涩的对我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这种开心的感觉一点也不比听到一个美女向我表白来得差。更让我觉得,即使世界到了这样的地步,即使我们都无家可归了,我们却并不孤单。我也拍着林卓然的肩膀说:“以后还是叫你老林吧,叫林教授太生分了,要是来个结拜什么的,又太肉麻了。” 林卓然说:“随你,不过在我心目中,你还是独一无二的队长。其实这里虽然荒凉,但未尝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刚才一边观测地形,一边在想,也许我们可以暂时就停留在这里,其他几个方案,毕竟都还有很大的风险,而至少这里暂时是安全了。或许我们可以就在这里等你妹妹来找到我们。我算过,我们现在储备的食物,加上管理处的厨房里留下的几袋大米,至少够我们吃一个月。这山上还有不少野菜,也能够维持我们的需要。” “不。”这一次,我毫不迟疑的否决了林卓然的提议,我说:“这里还是不够安全,虽然我们上山的时候走了很久,但这个距离还是不够,丧尸一定会找上来的,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更没有足够的器械和材料把这里建成一个堡垒,这里本身也不适合。还有,还记得我给你说的话吗?我们最大的敌人从来就不是丧尸,而是我们人类自己。我有种直觉,我们会很快遇到另外一支幸存者队伍,虽然在这样的时候所有的幸存者都应该团结起来,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但别忘了世界上还有像许彪那样的人,我们的力量还太弱,真遇到另一支幸存者队伍,是福是祸还很难说。” 我是真有这种直觉的,但我也没想到,我的话那么快就一语成箴了。 就在第二天,也就是8月1号一早,一支幸存者车队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内。(。) 第116章、路遇的幸存者 8月1号,清晨6点,夏日的清晨总是亮得那么早,但1号这天早上,天气有些阴沉,公墓上的山风来得有些猛烈,好像昨天我们还在炎炎盛夏,一夜之间就到了悲风怒号的秋天一样。甚至,还来了一点雨,虽然还只是零零星星的,却也有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林鹿就问我是哪个语文老师教的?好好的一场幸存者意外相遇的画面,硬是给我渲染成了充满阴谋的味道。 而我回答她说,哥自己就是语文老师!我没给她说过,大学毕业那会我老爸要求我去参加教师招考,为了顺他老人家的意,我胡乱就考了,结果我满腹诗书,一考就考中了。还是玄武区十四中,那可是一个省级重点高中。真正光阴市的老居民都知道,别看现在光阴河南岸的新城区开发得如火如荼,使得这个城市看起来很像一个繁华现代的大都市了,但要说文化,要说教育,还是要看北岸的老城区。 玄武区十四中,那可是和光阴一中,光阴师大附中,朱雀实验一中并列的本市四大重点高中之一。但后来我一门心思要混进警察队伍当一名光荣的公务员,所以并没有跟十四中签协议。但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当我做好准备穿上警服的时候,我却错失了很多机会,包括当一个教学名师的机会,没有什么工作会留在原地等你的。 都忘了我曾经有过这么牛的经历,如果当初我没有被警队的某个老大调戏了,后来的我,又该是什么样呢?究竟是光阴市的教育界出了一个年轻的语文教学名师,还是出了一个专门勾搭未成年少女的教师败类? 我觉得前一种可能性要大一些,因为至少已经有三个以上的女人对我说,其实,你是一个好人。好吧,我是一个外表猥琐,内心纯洁得令人流泪的好人,好到女人最后都自惭形秽的不敢靠近我……我擦! 但现在,那曾经的过往,真的就是过眼云烟了。不管是名师也好,是流氓也好,现在,只有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一切才有意义。 发现对方的车队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全员起床了。其实自从灾难爆发以来,就没有谁能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的,失眠,突然惊醒都是我们的常态,只有那一次和林鹿在废弃的火车头上睡得要安稳一点,也依然醒得很早。在城市大学的时候,每天夜里都有人从睡梦中哭着醒来,很多时候我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因为梦里梦外,都是死亡和杀戮,都是支离破碎的身体,区别仅仅在于如果是做梦,至少我们还能醒来。 那支车队是从山的另一边过来的,我昨天就注意过这条山路,到达公墓管理处并不是终点,只不过路太荒凉,被茂密的野草覆盖,乍一看会觉得已经没有路了。发现那支车队的是值清晨4点到6点这一班的赵陌和龙莽,这是人最困倦的一个时间点,除了他们俩,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担当这个重任。那时我们都已经醒来,正依次走到管理处厨房外面的水龙头那里刷牙,顺便说一句,我们都已经很多年没刷牙,现在能刷牙也是一种巨大的幸福。而尽管我们都已经醒来,猛然间听到一声枪响,还是让我们所有人都浑身震动了一下。 开枪的是龙莽,这个在国外长大的苗族小伙比我们更懂得鸣枪警告的重要性,在300米外他就开枪了,如果对方继续前进,到200米内他会再开一枪,但不再是瞄准天空,而是瞄准对方的汽车。如果对方继续前进……那时候我们已经全员做好战斗准备了。这时候我真遗憾李荻没给我留下一只火箭筒,有那玩意,这么狭窄的山路,把第一辆车打报废了,后面的车就休想飞过来。 听到枪响以后我连嘴里的泡沫都没有吐出来,直接就跑到了管理处的楼顶。到了楼顶我看到龙莽半蹲在楼顶的水泥护栏后面,枪架在护栏上,一个很标准的跪姿射击的战斗姿态,而赵陌对火器远不如对冷兵器那么热爱,只是抱着枪蹲在龙莽的旁边,默默的注视着远处。 300米,以我的视力来说,不需要任何的望远镜就能把对面的人脸看得一清二楚。对方说是车队,但比我们寒碜多了,打头的是一辆三菱帕杰罗,车头上有连续碰撞的痕迹,还有些没有洗去的血肉。帕杰罗的后面是一辆力帆s7,挡风玻璃都已经有了一些裂痕。再之后是一辆别克gl8和一辆本田奥德赛,还跟着一辆黄皮校车,长鼻子,不知道什么品牌,最后还有一辆红色的厢型卡车,平头的,东风还是解放我分不清楚。 林卓然也上来了,看了一眼,说:“总共也是6辆车,但根据这些车的载客量,最多可以有五六十人。暂时不能让他们过来,先看看再说。” 连林卓然都这么说了,我笑了笑,说:“那就去看看,陌哥,我们去。老林留在这保持警戒,龙莽下去保护我们的人。” 林卓然拉了一下我,说:“还是我去吧?” 我摇了摇头,说:“你书卷气太浓,看上去没有什么威慑力。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最起码不能让他们轻易就对我们起觊觎之心。” 然而我的长相有威慑力吗?林鹿说我一看就是个猥琐大叔,这种长相有威慑力吗?我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这么多天来长得和马克思差不多的大胡子,我觉得有。 听到枪声,那些人已经把车停下来了,他们不是丧尸,他们知道被枪打中的后果是什么。然后我远远的看到有人从车里出来,脱下一件白衬衣,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跳起来,这是表示他们没有敌意。有没有敌意那是各自安在心里的,谁特么的看得出来? 我要求全体人员做好战斗准备,他们大都有些茫然,因为这一次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丧尸,但他们还是照做了。而我背着“鬼噬”,端着手里的88狙,带着赵陌走了过去。 “我们是幸存者。”那个挑着白衬衣,只剩下满身排骨露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憔悴,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臭味,两天前我们也是这个样子,但现在面对这样的人,我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从外星来的一样。 其实仔细看他说中年有点过了,三十多吧,最多也就比我大一两岁。看起来很瘦,但差不多有一米八的身高,吃几天肉把肌肉长回来的话也是一条汉子。长相很平凡,但眉毛到鼻子中间有一条疤,看起来也蛮凶悍的。看到我们拿枪也不怵,眼睛除了打量我们,还特意看了我的领章。 我知道我的领章上是“mb”,也就是民兵的标志,那又怎么样?老子现在是民兵班长,你们呢?压根还是一群难民。 其实过去看到这种脸上有疤的人我还是很虚的,这种人就算不是坏人,但脸上正面挨了一刀,绝对也是有故事的人。搁在过去,不管他穿的是西装还是老头汗衫,我都会绕着走。但这会我并不虚火,一来这么多天生生死死的,怕的东西也不多了,二来,特么的老子手里有枪,你还牛逼哄哄的拿眼睛瞪我?! 所以在他看我的同时我也在看他,不就是对眼吗?谁特么的怕谁啊?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拉了一下枪栓,听到这个声音,他最终还是把眼睛移开了,说:“我们是幸存者,没有恶意。” 我哼了一声,问:“有没有恶意不是嘴上说的。幸存者,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有多少人?准备去哪里?” “哎当兵的你哪那么多问题啊?”我面前的刀疤脸对于我的追问倒是没有不耐烦,但他身后的车上却有人不耐烦了,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着我不满的喊:“有枪了不起啊?死了这么多人,你们这些当兵的没有鸟本事保护老百姓还不滚蛋,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尽管很脏很皱了,但我看得出那套西装少说也得两万,毕竟混了十几年,很多行业我都涉足过,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穿这种西装上班的人不用说在公司里也得是个高管,在政府里少说也得是个科局级,长得有些猥琐。林鹿说我猥琐那是说我想法猥琐,但这哥们单是长相就猥琐,而且说话这么冲,也不是真有本事的货色。不然像林卓然,像慕秋叶那样不显山露水的,用不着这么臭显摆。 我没说话,对那个西装男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刀疤男看了看我,没说话。其实我不是想对西装男做什么,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先了解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刀疤脸一声不吭的,在我看来他们至少没有多少交情,因为,我接下来会做什么,他是看出来了。 “你这什么态度啊?”西装男对我这种轻蔑的招呼方式感到非常的愤怒,他一怒就推开车门跳了下来,涨红了脸冲着我喊:“哎我说当兵的,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刚才说你你不知道反省,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了?你那支部队的?你们领导是谁?我特么的和省军区的首长都吃过饭你知不知道?看你这肩膀上连星星都没有,特么的撑死就是一个大头兵,你还敢对我……啊!” 他越说越起劲,我懒得跟他废话,一枪托就砸了过去。 爽! 特么的这和砍丧尸不一样,真不一样。最开始看到丧尸就是个怕,第一次拿枪打爆丧尸的脑袋之后心里翻腾反胃直想吐,后来砍啊砍的砍麻木了,到现在砍得丧尸人头滚滚也没感觉,也不是没感觉,是真的麻木了。但砍丧尸从来没有让我有过什么快感,我并不会矫情的说它们还是人,我下手心里特内疚,但却是不会有什么快感,我还没那么变态。后来我还杀过人,杀过黑老大许彪和胖厨师蒋京川,虽然从生理上说那时候已经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了,但心理上还是很长时间都放不下。 但是一枪托把眼前这个西装男砸翻,看着他惨叫着吐出一嘴的血,还有两棵门牙,我真的觉得爽。 看来我心里还是有一些暴力倾向的。(。) 第117章、作家和女主播 “兄弟,”那个刀疤脸只是侧身看了西装男一眼,也没有去扶他,只是看着我,皱着眉头问:“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看了看那个捂着嘴,还想要骂我,但是眼泪汪汪的向刀疤脸投去求援的目光的西装男,刀疤脸没表示,他也不敢造次,我反问刀疤脸:“你也看到了,这是要好好说话的吗?还有,别叫兄弟,兄弟是能把后背交给他的人,而我们还不认识。” 刀疤脸苦笑了一下,对那个西装男说:“刘局长,你还是悠着点吧,这人是个狠角,别说用枪托砸你,开枪打死你都有可能。我要是你,就回车上去,安全一点。” 那个西装男刘局长惊讶的看了看我,捂着嘴回车上去了,他把刀疤男的话听了进去。 刀疤脸微微一笑,说:“兄弟,我也在部队里呆过。我们那会不是说就不会跟老百姓打架,但像你这样话都不多说一句直接把人门牙就砸掉了的,我没看到过。我98年当的兵,退伍很多年了,但我依然不会轻易跟人动手。” 我看了看他脸上的疤,问:“然而一动手就是这样?”说起来,我还得叫他一声老班长,这个人当然不是我的班长,但对老兵,我们都是这么叫的。 刀疤脸苦笑着说:“最近几年跟老板搞拆迁工程,有时候自己也觉得挺缺德的,但混口饭吃,免不了要动手。不说这些,老兵姓黄,黄俊龙,刚才被你砸掉两个门牙那家伙是归德县住建局的副局长刘彬,搞我们这一行和他们总得认识,我们真就是一群逃命的幸存者,从山那边过来,坦白说也不知道该去哪,走哪算哪吧。不知战友你怎么称呼?” 我说:“我叫李昊,李元昊是我亲戚。我也是昨晚上刚到这地方的,为了彼此的安全,我必须得了解你们的底细。说句难听的话,我就是对你们缺乏信任。” 黄俊龙点了点头,说:“这个我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说着他往后看了看,说:“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们这里虽然有30多号人,但最好的武器也就是街上混混火拼用的砍刀,嗯,有两把武士刀,跟你们比差距太大。而且,我们这还有不少女人和小孩,对你们构不成威胁。这个你可以自己去看。” 我没有去看,不过这个活赵陌去做比较合适,赵陌心领神会的沿着几辆车走了过去,我看着黄俊龙继续问:“你是领头的?” 黄俊龙摇了摇头,说:“也就是当过兵,砍那些活尸的时候手头还算硬朗,大家有什么想法都找我商量商量。谈不上领头的,都是萍水相逢,这大难临头的,也就说是同舟共济吧,也没有个组织。我们已经断粮几天了,要是有吃的,行个方便,接济一下,感激不尽。” 我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这个黄俊龙的话说得诚恳,看起来并没有隐藏什么。而且他说的这个情况,我认为基本上也和事实符合,我们这边如果不是一同在城市大学共同生活了近一个月,彼此都已经熟悉了,估计也是一盘散沙。而且林卓然和龙远图之前考虑的也没错,比起黄俊龙这边的人来,我们那边多数是大学生,毕竟是要单纯一些。 不一会赵陌回来了,对我点了点头,说:“总共36人,有4个小孩。” 我想了想,对黄俊龙说:“别的先不说,把车开到公墓管理处外面的空地上,先给你们匀点吃的,然后再请能说得上话的一起合计合计。我不知道山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我们过来的地方就是雨山区,街上丧尸多如牛毛。” 说别的都是虚的,听到我愿意匀一点吃的给他们,就连坐在车里的恨我恨得已经用眼神杀了我无数次的刘彬,也流露出了一种感激。不过我不稀罕他的感激。归德县是省城光阴市的属县,确实是在雨山区的北部,过去是一个农业县,经济状况并不怎么样,可这个刘彬一身名牌西装,一看就知道不干净。 黄俊龙他们的车队慢慢的跟在我们后面开到了管理处外面的空地上,按照我的要求,他们的车队和我们的车队保持了50米的距离,靠着公墓入口处的墙角把车停好,车上的人下车来到空地中间休息。我告诉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能任意靠近我们,如果我们的队员觉得受到威胁,我不保证我们不会开枪自卫。这时我们的车已经在管理处的楼前面停了一排,管理处的楼房也算归我们所有了。 这种好像两军交战一般的情况我们都没有遇到过,我不知道他们那边的人会怎么想,但我这边的话,大家都觉得有些怪异。有的人还觉得我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但我没理会这种意见,要说我们和对面有什么不同,我觉得最大的区别不是我们除了刚入伙的慕秋叶外一水的迷彩服,而是尽管有不同的意见,但在我表示出强硬的态度时,大家都还是接受和服从的。 对方的人都下车休息,黄俊龙也还是安排了两个人在路口警戒,他们的武器比较简陋,没有枪,但有刀,还有人背着一副弓箭。那弓箭不是自制的,一看就是那种射箭俱乐部里的复合弓,能射50米,射程和手枪差不多。他们似乎在车里呆了很久,出来之后一个个都在活动手脚,还有的跑到墙根去撒尿,这当然是男的。女的也不少,都是结队到树林后面小便,但没敢走远,我要是不怕长针眼的话,一抬头都能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屁股。 不过我对那些女人没兴趣,之前就看到过脸了,跟我们这边的女孩子比,那是天差地别。也不是完全没有姿色不错的,不过有梁铮铮和林鹿在前,我的审美标准已经提高太多,关键是也没那个心思。 也确实有孩子,4个。 我这个人一向很讨厌小孩,通常见到小孩都是避而远之,所以对那几个小孩有几岁我也没什么概念,有个男孩比较高一点,还有两个女孩,嗯,看上去应该是双胞胎。那些孩子下了车就在地上跑,倒还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可是跑不了几步就转身去找大人,嘴里直喊饿。 “看清楚了,”就在这会,林卓然过来对我说:“总共36个人,16个男人,16个女人,4个小孩。目前看来没有枪支,有武士刀和弓箭,战斗力比我们低了很多。” 16个男人16个女人,我擦,这还配好对的? 林卓然摇摇头,说:“数字只是巧合吧,目测都没有真正成对的夫妻。男人里面有4个50岁以上的,女人有2个50岁以上的,还有几个少男少女,都穿着校服呢。不客气的说,除了领头的那个黄俊龙还有少数几个男人,都是乌合之众啊。警戒不必撤销,但可以和他们认真的接触。” “哎!别往那边跑啊!” 就在我和林卓然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喊了一声,我和林卓然是站在管理处的二楼说话的,这时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几个小孩跑向我们这边来了。因为黄俊龙也给他们说了禁止靠近我们,又有刘彬的前车之鉴,追着小孩过来的一个半大女孩就有点紧张。她追着小孩过来,靠近我们还有10米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就看到她脚边的水泥地上溅起一团碎石,女孩当时就吓得瘫坐在地上了。 而两个小孩已经跑到我们这边来,后面的大人刚喊着想追过来,也被那声枪响吓得不敢动。有一个女的似乎是小孩的妈妈,虽然吓得脸都白了,可还是想过来,被一个男的牢牢的拉住了。 我就靠了一声,这种情况下还能下手朝半大女孩开枪的,除了龙莽也没有别的人了。虽然规矩是定下了的,但过来的不过是两个小孩和一个半大女孩而已,别说其他人认真不起来,就我估计也只是拿眼睛瞪一下。但龙莽就真开枪了,我还不能说他不对,其实我也知道规矩就是规矩,这样的规矩执行得越是严格,我们队伍的安全性也就越大。不过,你就不怕子弹跳起来把小女孩打死或者打伤了?真那样你睡得着觉?我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伸出一个大拇指,对藏在暗处的龙莽表示他做得对。 至于跑过来的那两个小女孩,也被枪声吓傻了,愣了一下之后就在原地哭起来。这时候有人走了出去,温言细语的安慰起那一对双胞胎来。不用说,这种爱心泛滥的事,一向都是林鹿做的。 我和林卓然走了下去,这样的气氛太紧张,还是去缓和一下的好。 也不知道林鹿用的什么办法,我和林卓然下楼之后,那对双胞胎就已经止住了哭声。而双胞胎的母亲看到我们出来了,也大着胆子跑过来,那个拉住她的男人也过来了,走到那个被吓傻了的女孩身边,把那个还穿着校服的女孩扶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双胞胎的母亲把她的一双女儿从林鹿手里抢了回去,已经吓得满脸泪水的同时也对我怒目相向,说:“还有没有人性了?” 而那个男的赶紧把她拉在身后,对我客气的说:“都知道该守规矩,可孩子这么小不懂事乱跑,也不用这么当真吧,差点弄出人命啊。” 我也觉得龙莽太过了一点,但这种时候我是必须坚定不移的站在他一边的,所以我只能说:“没办法,现在是末日,该守的规矩一定要守。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错。还有,就算我们可以手软,但丧尸绝对不会对孩子手软,所以,想要活下去,就得忘记你们过去的身份,忘记你们原有的生活方式。我叫李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的家人。如果你们也是我的家人,我同样会为了保护你们做一切我认为该做的事情。” 那一对双胞胎女孩长什么样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但双胞胎女孩的妈我倒是看清了,没说的,美女一枚,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她的身材和风韵是梁铮铮和林鹿这种小姑娘都比不过的。而且还有点眼熟,别是什么公众人物吧? 而面前这个男的也是三十来岁,身高大约175,穿着一套运动装,也许灾变的时候还在锻炼,有点小帅,但眼睛有点小,应该是长期戴眼镜的效果,但眼镜不知道哪儿去了。很明显这个男人对这个少妇关怀备至,但很明显他不是那对双胞胎的爸。他安抚了一下那个半蹲着,曲线毕露,尤其是臀部的曲线看得我差点流口水的少妇,赔笑的对我说:“不好意思,我们以后会注意的。我叫习之墨,大家都为了活下去,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多给些照顾。” 习之墨。 我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写过几本还算红的小白文,在某个网站时有专访把照片贴出来。我自诩网络小说的骨灰级老鸟,所以从不看他的小白文,但他毕竟也是我们这个城市的,除了在网站接受专访,也在本市的访谈节目还有一些文化活动出现过,在这个城市也算是一个知名人士吧。然后我也想起了这个少妇为什么让我觉得脸熟,她也是家园卫士的女主播,几年前还算比较红的,但最近几年风头都被那个夏诗琪抢过去了,后来好像结了婚就有点退隐的味道,偶尔出来主持,都是走的文化文学历史的知性路线,习之墨就是她最后一期访谈的对象。呵呵,我心里猥琐的想,这两个人肯定有故事,只不过一个半红不红的网络作家,一个半退隐的女主播,传出去也没有太多卖点。 女主播的名字叫詹淡然,我当初就说这个名字书卷气重了,在娱乐圈怕是红不起来,后来果如我所料。 不过一场灾难让所有的人都被打回原形,生旦净末丑,不管你曾经粉墨登场扮演的是什么,现在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幸存者,或者说难民,也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下去。 不知道对面那群人里还有些什么身份,不过当赵家林和刘正兵端了满满的一大锅(很大的锅,用来蒸大馒头的那种)白米饭,还有一盆盐水煮白菜过去的时候,那边也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也就这点眼界了,我恶俗的抠了抠牙缝,剔出一根鸡肉丝来。(。) 第118章、吃饭看人品 我答应过接济他们一点粮食,我做到了。 昨天满地跑的鸡鸭还有一些,我让叶丹丹和鹿敏儿全部杀了煮了,但压根没有分一点给对面那些人的意思。 我没有这个义务。 远远的看着那群人就蹲在地上,用手抓着米饭(废话,这里哪来那么多碗筷,而且饿极了哪还有那么讲究?)和水煮白菜狼吞虎咽,林鹿就在我身边叹了口气。她那种同情心泛滥的毛病又犯了,但我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就说:“已经仁至义尽了,肉食什么的,你也想也别想。” 林鹿气鼓鼓的看了我一眼,但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知道我认真起来不会给她面子的,只能说:“那对双胞胎好萌啊,粉妆玉琢的,不到5岁,说起话来像两个小大人一样。哎我要是也能生一对这么萌的女儿,我也愿意啊。” 我知道她还在绕弯子想给她们送点东西过去,但我还是不理她,只是说:“跟我生吧,我家有双胞胎的基因,我爷爷和我姑奶奶就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 “去死吧,”林鹿见我左右不搭理她,也动了真气,说:“要生出来长得像你还不得掐死?!跟你生?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不让拿吃的,我拿块肥皂给她们洗把脸总可以?” 我耸了耸肩,说:“这个随你便,反正是从你的份额里面扣除。” 林鹿哼了一声,跺着脚赌气走了,然后她真的拿了一块香皂,一条毛巾去找那对双胞胎。 林卓然走到我身边,说:“你这样撩妹是撩不到的,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抠门的男人。” 我也有些后悔,毕竟让林鹿带几包零食去也损失不了什么,我觉得这是受龙莽的影响,认真起来不近人情了都。但我嘴硬的说:“我才没心思哄这种脑子里缺根弦的小女孩,她今天想拿点零食过去,明天想拿主食过去,最后饿死的就是自己。别人不会感谢她,只会笑她蠢。不说这个了,我们去跟他们谈谈,这些人良莠不齐,要是能补充几个骨干进来,对我们还是有好处的。” 一锅白米饭看起来很多,但30多个人,一阵风卷残云的,几分钟也就见底了。我看到那些成年人都在使劲的吃,除了那对双胞胎的妈妈詹淡然,也没有谁有意识的给孩子留点。结果就是詹淡然自己也没吃上几口,但她还有习之墨给她留了一个饭团,另外两个小孩没吃着几口,饿得直哭,看他们哭得惨了,到底还是有个中学生还有个成年人把手里剩下的那么一点递给了他们。 我和李卓然对视了一眼,怕是能用的人也不多。大难当头,各人自扫门前雪也是人之常情,自私也是人的本性,在这一点上,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资本比别人更有同情心,不过我是这么想的,我要扩充队伍,多的不说,还是找一些品性纯良的人靠得住。当然只要有本事,大家能够真诚合作,不要背后使坏也行。虽然说人心隔肚皮,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但就通过这一顿饭,我觉得还是能看出一些名堂来的。 詹淡然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忍住饥饿这也是一个当母亲的本能,那个习之墨能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忍住饥饿就还是不错的,虽然换一个人他未必如此,但换一个毫无关联的人我也不会把吃的省下来给别人啊!还有那个中学生,那是个半大小子,嘴巴上刚长出了绒毛,头发贼长,这不是灾难后一个月就长得出来的,估计过去就是这副尊荣,在学校估计老师会很头痛,那两个小孩看起来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但他能省下吃了一半的食物给他们,这就比习之墨境界还高一些。还有另外那个男的,嗯,也就是背弓箭那个,二十多岁,一副宅男长相,我和他一对眼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好吧,我在心里说,这几个人可以当做优先发展对象。 这时双胞胎哭着找妈妈说她们还饿,林鹿就站在一边看我,老看我,我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就带她们去洗洗脸吧,你要把自己份额里的东西给她们,回头不要找我哭。” 林鹿快活的一笑,就问詹淡然:“我能带小姐妹去洗个脸吗?我这里有毛巾,有香皂。她们太可爱了。” 詹淡然感激的冲她微笑了一下,但是她摇了摇头。也是,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吃的,洗脸什么的,有什么意义啊?但是詹淡然有些忧愁的说:“太可爱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女人命太苦,不但活着不容易,有时候想死也不容易,要不是有她们姐妹俩,我……”她说着说着就流出眼泪来了,她一哭两个小女孩也就懂事的止住了哭声,一起安慰她说妈妈我们不饿了。 然后詹淡然就哽咽着说:“姐姐喜欢你们,你们跟姐姐去玩一会吧。” 两个小女孩看了看林鹿,看得出她们对林鹿还是很有好感的,犹豫了一会,在妈妈的鼓励下,就一个人牵着林鹿的一只手跟她过去了。 我叫住了林鹿,让她把另外两个男孩也带过去,我说我要和大人们说事,林鹿似乎对这两个大一些的男孩没那么大的兴趣,不过还是把他们也带走了。 几个孩子被带走了,大人们的饭也吃完了,我知道他们都没吃饱,可我又不是办慈善的,能有食物撑着不会饿死也就行了。这时候他们都拿眼睛在看我,不知道有的人是不是想象力特别丰富,看到我把孩子支走了,就想到了什么,一脸恐惧的看着我。 “想什么呢?”我哭笑不得的说:“我突然端起枪来把你们都突突了?有意思吗?” 被我说穿了的人一脸的窘迫,把眼睛从我脸上移开了,但也有个别的觉得我说穿了,说不定就要真这么做了,脸上也就显得更恐惧了。我懒得管他们,看了看他们当中还算说得上话的黄俊龙,说:“合作吧,现在特么的是末日了,人少了,活不下去。” 黄俊龙稳重的点了点头,说:“战友你说的在理。” 我摇头,说:“你98年都当兵了,98年我还在上中学,我叫你老黄,你叫我老李吧。” 黄俊龙点头说:“中。” 我笑了,这句话听着耳熟,但我说不出他是哪儿的人。我又仔细的审视了这些人一番,然后示意大家就在地上坐下说话,我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昊,和西夏皇帝李元昊比就差了一个字。我们和你们差不多,都是这场天灾的幸存者,不过现在我们已经被军方收编了,现在是隶属第11战区司令部直辖第17合成战术分队的预备1连1排1班,我是1排长兼1班长,我们还有两个班在另外的区域活动。” 妈蛋,我觉得吹牛逼我的脸皮还是薄了,我竟然只给自己提了一级,要唬人我也该把自己说成连长营长什么的啊,果然我这么一说,那个刘彬就不以为然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一个小排长……我靠!但说都说了,我也就不打算改口了。 这时习之墨问:“李排长,这第十一战区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国家没有这样的划分吧?过去我们分的是军区,后来改了五大战区,都是以东南西北命名的,什么时候出了个第十一战区?对不起,我也是当过兵的。” 当兵退伍回来当了网络小神,这哥们转型也转得挺不错。 我说:“灾难后原有的体系已经被打乱,领导人也有感染病变的,国家启动应急机制以后,以抗灾总指挥部暂时取代原有的机关,全国实施军管,划分了十五个战区,我们天南省和附近两个省的部分划归到十一战区。在我这个级别,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有人更清楚的,出来给大家解释一下?”我说着看了一眼刘彬,他捂着嘴退到两个女人的身后去了。 “这还好。”黄俊龙说:“国家机器只要还能运转,咱们就还有希望,李排长你说吧,接下来怎么做?我们服从部队的领导。”我让他叫我老李,但他似乎还是习惯叫职务,这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个合理的服从的借口吧,即使他这么快就表态服从领导了,也不代表他是真的服从。大家都是成年人,面子上说得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谈不上领导。”我说:“事实上我们和其他部队也失去了联系,上面只要求我们保持有生力量,说白了就是自生自灭,叫我们自己活下去。现在这种状况,人少了确实很难活,但如果人多但不齐心的话,只会死得更快。所以你们自己想好,要么不合作,要合作,就不要有太多心眼,我不想领导谁,但一旦大家组合成一个整体,纪律是必须要有的,如果违反纪律,最严重我会杀了他。我和老黄不一样,我并不像你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军人,不会跟你们唱什么不打老百姓之类的高调,你们现在可以自己选择,要走我不拦着,要留就要听我的,但如果留了又想搞事,那就对不住了。” 我曾经在一个广告公司当过业务员,但我的业绩一向都不太好,因为我很难把一个错漏百出的策划夸得天花乱坠,然而我的客户总是对我的实话实说不感兴趣。我现在依然实话实说,但是这一次,我根本不用在意客户的态度。(。) 第119章、我没经历过末世 人这一辈子,除了出生自己选不了,以后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自己选的,甚至死也是自己选的,什么时候死,在哪死,都跟自己在某个环节上的选择有着密切的关系。 人生总要做很多选择题,往左走往右走,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其实谁也说不准,有的认为自己选对了,但过了几十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一错再错。 幸好现在面临选择的不是我。 我说:“不着急,一切都看你们自己的心愿。” 黄俊龙之前已经表过态了,现在没有再说话。我看他的样子,更多的是在观望,这人是个有想法的人。他说他之前是搞拆迁的,算是一个小包工头吧,干这种活那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他说过的话未必就能当真,我没有那么大的自信一定能驾驭这样有想法的人,如果他反悔要离开,我不会强求。 一时间,人群有点沉默,每个人都在想事情,或许,其实很多人脑子里都是空白,只是等着有人先说话。天是阴天,这山上很凉快,他们当中很多人穿的都是短袖短裤,风一吹,都抱紧了胳膊。我不由得有些失望,我记得从读大学的那时候起,每次老师提问,我们都习惯等着别人起来回答问题,或者谁也不主动起来,就等老师点名。不是懂不懂,会不会的问题,就是习惯等别人先来。我就是这样的人,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人,应该说这些人的反应太正常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好吧,其实他们真的就是一群难民,我究竟想要从他们当中找出什么人来?既然如此也就算了吧,就我们现在的15个人也足够了,14个,最好慕秋叶也跟他们走了。 这时林鹿哭着过来了,手里牵着那一对双胞胎。我看着她,她哭着说:“我给姐妹俩每人拿了一包饼干,她们说不饿,要留给妈妈吃。” 这一说詹淡然也就哭了,还有好多女的也都感动得掉了眼泪。说实话我也觉得两个小女孩懂事得令人心痛,但我现在不关心这个。我还是静静的看着这些人,我不是慈善家,尤其是,现在还是一个随时都会死人的时候,我没有那么多资本可怜别人。 这时詹淡然最先表态了,她怀里搂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满脸泪水的对我说:“李排长,我跟了你了,只要你对我的孩子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靠,这话听得,我怎么觉得我变成了地主恶霸,趁着灾难在欺男霸女呢? 果然林鹿剜了我一眼,做了个拿刀往下切的手势,那意思分明是说,你要是敢趁人之危,我就切了你的小丁丁,我靠,这丫头是认真的!可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现在我肯定不是那种人,但随着灾难往后,当我们越活越艰难,当我们因为活得艰难而越来越扭曲我们原有的价值观,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不是也曾经想强迫梁铮铮的吗?只差那么一点而已。林鹿鄙视我,说我是猥琐大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然后我看到习之墨脸上黑了一下,也赶紧表态说:“李排长,我也加入你的队伍,要求不多,饿不死就行。” 这还叫要求不多,我自己都不能保证饿不死呢!这家伙还是个情种,喜欢一个大的,还带上两个小的,这可不是过去啊,过去帮人养两个孩子只要有钱没什么办不到的,可现在是随时会死人的!不过这样的人我觉得也自有他的可取之处,重要的是,他也是当过兵的,起码给他一支枪他知道怎么用。 其实眼前这36个人里面,我并不是每个都想要,不客气的说,那几个老人我就不怎么想带上。我们队伍里有一个老威廉,一来大家认识了一阵了,二来我觉得他的学识早晚会有用的,所以才带着他,可这几个素不相识的老人,难道真要跟我讲什么尊老爱幼吗?我讲得起吗? 这时那个背弓箭的宅男型长相的年轻人举起了手,自我介绍说:“墨余,笔墨的墨,多余的余,资深宅男,搞网络营销的,这特长现在估计没什么用,但我同时也是龙骑兵弓箭俱乐部的白金vip,练了很多年了,我想这个本领会有点用。”墨余这名字其实挺不错的,墨有余香,不是一般的小文艺。会射箭这个本领倒是不错的,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时我觉得黄俊龙的脸色其实不太好看,他和那个刘彬刘局长坐在一边低头耳语,看向我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不太友好。想想也是,不管怎么样是他把这36个人团在一起的,而我现在等于是公开的挖墙脚,换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可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人少,但绝对实力远远在他上边,不可能是我服从他的领导。再说你不能刚答应了听我的领导,现在又嫌我挖墙脚吧,你想既能得到我的支持,自己又继续团着这群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而那个刘彬看起来更是一肚子的坏水,估计就是在说我这是在肢解黄俊龙的权力……如果这也算权力的话,我确实是在这么干! 不过中国人就是这样,凡事只要有人起了头,接下来就好办了,到最后,每个人都表示愿意跟我走,就连那个刘彬刘局长也是,随大流也是一种普遍的心态。然而这却也违背了我的初衷,这个事情也告诉我,当你想得到几个能干的人的时候,注定就要带上一些你认为是拖累的人,只有你把所有的人都真正凝聚在了一起,发挥出每一个人应有的能力,你才是真正成功的。就像一个业务团队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是顶尖的业务员,像我,过去就是拖后腿的…… “既然如此,我就把话说在前面。”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来了,我也只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表示大家从此一家亲,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说:“来到我的队伍,就要遵守我的纪律。而服从我的指挥就是最重要的一条纪律。我再次强调,如果你不能接受,你可以走,但是要明着说,如果偷偷摸摸的跑,甚至在跑的时候还拐带点什么,就算我自己活不下去,我也要追着把你办了。” 我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蒋京川就是一个例子。我到现在都没有因为杀了蒋京川而做噩梦,实事求是的讲,当时如果不杀他,我们的队伍早就散了,根本没有机会等到李荻他们的救援。有的事情做过一次,以后就知道怎么做了。我说这个话的时候,我看到并不是每个人都相信的,或者说他们大都不怎么相信,但我有枪,而且我的人真冲他们开过枪,他们有想法也不敢说。 然后我接着说:“还有一点也要记清楚,现在我还有粮食,但我不会再分给你们。除非接下来我们一起找到更多的粮食。想要吃的,或者说想要吃饱,就要做出相应的贡献,我们需要每个人都出力,而不是打着同舟共济的旗号等着别人救济。我会把所有人分成是三个层次,核心层,骨干层,附加层,核心层优先提供一切资源,但是承担最重最危险的战斗任务,骨干层在核心层得到足够的供应之后,优于附加层保持供应。附加层在整体有余力的情况下保持供应,在整体供应不足的情况下,只能在最后考虑。” “怎么着?”一个中年女人仰起脖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说:“这还给人分起三六九等了?这是社会的倒退,是开历史的倒车。我觉得你这种想法特别要不得。再说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呀?我就觉得我可以进你说的核心层,为什么?因为我之前就是领导,手下有上百个人呢,领导现在这点人那是绰绰有余。李排长,我觉得你还有点大男子主义,这也是要不得的。” 我看了她一眼,说:“你说得对,是分了三等,三等里面也还有远近亲疏。但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其实我觉得这才是社会的进步,你的付出和你的收获是成正比的。具体的量化指标,会有我们的副排长林卓然教授来给你们计算,注意,林副排长真的是大学教授,本省近几十年来最年轻的教授,还是博士,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最年轻的省管专家,你们有自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的,请以他为参照。还有,这位大姐,你可以走了。” “什么?”那个女人脸色变得很难看,不服气的说:“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你不能搞一言堂啊,这样下去你会犯大错误的。” 我面无表情的说:“我说了,服从我的命令就是我们这个队伍最重要的纪律,所以你可以走了。你可以随你心意把我说成什么样的人,但现在,你真的可以走了。”说完我就摆了摆手,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也不管她变得恐惧,慌乱,甚至痛哭流涕的向我认错。但那已经没用了。 我告诉她,她可以选择就留在这座山上,山上有野菜,我们走后丧尸也会被引开,说不定她能活下去,但如果她赖着要跟上车队,不管她上了那辆车,我都会连同那辆车上的人一起丢给丧尸。 然后我就起身走了,我要留下一点时间来给他们消化我的这些话。 我走回了管理处的办公楼里,其实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只是想留给他们一点思考的空间,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选择退出,那就退出吧。 林卓然走到我旁边,问:“这样真的好吗?” 我摇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以前看末世小说,里面的主角都是特么的杀伐果断,我都觉得我太拖泥带水了。” 林卓然笑了笑,说:“网络小说害人啊。不过,按照贡献划分层次这个办法我们在学术交流中心那会也用过,怨言肯定会有,但在某些时候,这也是最简单最可靠的一种公平。具体的细则我去给他们解释吧。”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没有经历过末世,我没有经验。(。) 第120章、追问已经没有意义 有10个人选择了退出,我答应过他们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自由,所以我没有为难他们。他们开走了一辆力帆s7和一辆本田奥德赛。而剩下的26个人中包括了4个孩子,略微有些令我意外的是,黄俊龙留下了,刘彬也留下了。 不知道刘局长之前吃了黄俊龙多少回扣,但现在他显然并不笨,离开的那10个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比黄俊龙更厉害的。甚至他们最厉害的武器,两把武士刀,一套复合弓,也都留下了。跟着黄俊龙一起留下的,还有他的表弟单宏忠,一个身材矮胖(胖也只剩下虚胖了),脸上自然灾害有点严重的年轻人。黄俊龙说他表弟是个改车工,手艺很好,要是有材料的话可以把我们的车都改装成真正的末日战车。 我倒希望他真有这个本事,也希望我们有这样的机会。 我们原有的14个人,加上刚入伙的26个人,一共40个人,还没有我们在城市大学的时候人多。林卓然为这40个人建立了一个详细的档案,从他们的身高体重到他们原来是干什么的,都有些什么特长,很详细的记录了下来。材料是公墓管理处的一个文件柜里找到的,原来是用来登记入葬的死者的档案册,有人说这不吉利,我倒觉得挺好,其实我们都是在死神那里挂了号的,能活着就是赚。 这40个人里面有16个男人,24个女人。16个男人里还有两个分别是6岁和8岁的儿童,1个68岁的老头,1个60岁,1个56岁,算上一个51的,壮劳力一共11个人。前景很不看好。但看开一点,自从灾难爆发以来,我们又有什么时候前景好过? 然后我开了一个核心层的会议,核心层的人员包括我自己,林卓然、赵陌、龙莽、赵家林、刘正兵、王杰、龙远图、林鹿、梁铮铮、周灵洁、鹿敏儿、叶丹丹,以及新加入的黄俊龙、习之墨、墨余,一共16个人。 这15个人里面我们原来的16个人就占了13个,老威廉我现在是养着他就好,慕秋叶我不认为他是真正属于我们这一群的,至少现在不是,而黄俊龙的表弟单宏忠,我认为他要真正展现了自己的能力,才可以进入到核心层。 7月4号病毒在世界范围内全面扩散,到8月1号,已经过去了28天。我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是,随着病毒的肆虐,整个人类世界原有的体系都已经崩塌了。我们当然不知道在这场绵延了28天的大灾难中,全世界究竟有多少人感染病变,又有多少人被感染者咬死,也不知道幸存者又有多少。我们只知道,在这场末日浩劫中,我们还活着。 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我们原定的计划是在公墓休整之后,再去旅游专科学校,如果那里有幸存者,我们尽力将他们解救出来,学校并不是一个适合长期坚守的地方,所以接下来我们的目标还是位于雨山区西南方向的省第4劳改农场。如果旅游专科学校已经没有幸存者了,那我们尽量收集一些物资后快速离开。我们看中旅游专科学校的原因还有一条就是这个学校的位置并不算太偏僻,就在学校附近有一个数码城,里面或许有我们需要的对讲机。如果是在市区的话我都知道在哪可以找到对讲机,不过这种如果没有意义,不管我们想要什么,都绝对不会轻松。 这是灾难以后的常态。 但是我们已经耽搁到了下午,今天并不适合再采取行动了。我们理想的行动时间是早上出发,两个小时内到达目的地,三个小时内完成搜索,然后在中午最热的时候撤离。经过我们这么多天的接触和观察,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在每天中午最热的时候,丧尸的活跃程度会降低一些,也许是在这样的高温下,所有的生物都会寻找一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以减少能量损耗,林卓然说,病毒也是生物。是生物就会遵守生物的运行规律,尽管它们是非细胞生物。 不得已,我们又要在林卓然所谓的“乱葬岗”多停留一个晚上。而光是40个人的晚饭,我们就准备了一个下午,因为管理处留下的炊具就没有应对这么多人的,我们只能分开几次煮饭煮菜。晚饭新成员比早上那一顿吃得饱,但和核心层还是有区别。区别就在于新成员的菜只是多了肉汤,而核心层吃的还有肉。也有例外,就是那几个孩子,我不但让他们吃饱了,而且也都让他们吃了肉。那两个小女孩偷偷的藏了一点肉带给她们的妈妈,我看见了,但我没有阻止。 我需要纪律,但归根到底我并不是什么冷血动物,在这场灾难之前,我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市民而已。现在也是。 林鹿是彻底迷上那一对小萝莉了,认真的说,当林鹿给她们梳洗干净以后,这两个小萝莉真的非常萌,她们的基因好,本来就是美人胚子,又是4岁多不到5岁的这个年龄,用冰雪晶莹四个字来形容最为贴切了。我不禁有些怀疑习之墨的动机,天知道他到底喜欢的是詹淡然,还是想等着这一对小萝莉长大,虽然这个想法有点邪恶了,但谁知道呢? 我直接就问了习之墨,我问你究竟是想干什么?习之墨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萝莉才是人生啊。我擦,我也是醉了,我只是嘴巴上爱占一些便宜,就被林鹿说是猥琐大叔,可是要比起邪恶来,我跟习之墨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啊。但是讲真的,我也希望能看到萝莉长大以后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如果我们都能等到那一天的话。 我又问林卓然,我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啊,那一对萝莉是你的女儿。然后就剩下我和她们一起活下去,等到她们长大了,我娶了她们中的一个,那时候你也还活着,你会祝福我们吗?” 林卓然看了我一眼,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气,他直截了当的说:“不会,我会杀了你。” 我擦,我又不是说真的……其实我不喜欢萝莉,我不是萝莉控……我没那么变态……但是如果真到那一步了,难道人类不需要继续繁衍的吗? 林卓然说:“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就让人类灭绝吧。”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一会我又问:“天,你竟然会这么想,为什么?” 林卓然平静的说:“任何一个物种都会有灭绝的那一天,就像地球上曾经盛极一时的恐龙,最后还是消失了。所以如果有一天人类灭绝了,那也只能说,是这个物种的命数到了。那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你真以为亚当夏娃这种神话是真的?任何一个物种要繁衍都需要一定的种群数量,仅仅只有一对男女繁衍的后代近亲结婚,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只会让这个物种退化,最终还是要灭绝。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让你打着拯救人类的旗号祸害我的女儿?我也不会等到那个时候,如果确定世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我会在我的女儿长大以前,就先把你咔擦了。” 你妹,再也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然而我忍不住又问:“你是生物学博士,学科专长是生命科学和遗传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场灾难到底特么的是怎么发生的?是不是什么恐怖组织发明的生化武器,为了所谓的‘圣战’和所有的地球人类同归于尽?或者是一个阴谋?会不会是家园制药?他们制造出病毒,然后又推出克制病毒的疫苗,以此来牟利,但是很不幸他们玩大了,失控了,然后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我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家园制药不只是我们省内的首富,整个家园集团还是全国首富,它后来还领导了一个国际性的生物制药行业,所谓的‘家园国际联盟’,就是由家园制药领衔,集合中美俄德日五国最顶尖的生物制药企业组成的一个国际性行业联盟,他们是有实力制造这样的病毒的。如果再和军方扯上关系的话,这个病毒十之**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了。而家园集体真正发展起来,也不过就是最近二三十年的事情,如果说它没有过硬的背景根本就不可能,你说对不对?” 这个问题让林卓然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因为没意义。现在再去讨论灾难的来源有什么用?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吗?能让感染变异的丧尸再变回正常人吗?这场感染是这样的,病毒通过呼吸道或者体液进入到人体内部,对人体细胞产生了毁灭性的打击,简单的说,感染者在体内的病毒扩散以后就已经死了。但是病毒却能控制宿主,使其继续保持着机械的生理活动,宿主又因为病毒消耗能量而产生饥饿感,没有意识,只剩下盲目的进食**的活死人,它们还能活动,但它们已经是死人,这是不可逆转的。” 我不是很懂,所以我继续不耻下问:“你是说,病毒一开始就已经把人杀死了?” 林卓然皱着眉头回答说:“是的,我曾经解剖过丧尸,作为人,它已经死了,不是患了病,而是一开始就死了。” “是这样啊。”我喃喃的说:“那确实没有拯救的希望了。可为什么有的人会被空气传播的病毒感染,有的人不会,比如我们?比如其他幸存者。说起来,空气传播的病毒是无所不在的,要不然整个世界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分崩离析。” 林卓然说:“这就是个体差异了。就像感冒病毒,你周围的人都感冒了,你就有很大的可能会被传染,但并不是一定就会。我想这应该是类似我们这样的人,对空气传播的病毒是具有抗性的。但对接触传播,体液传播的病毒就不行了,病毒本身也是有区别的。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讨论它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已经没意义了,真的没意义了。重要的是,没有感染的幸存者,能够在这场灾难中活下去,走出这片灾难,最后重建家园。”林卓然说到后边有些激动了,他的眼里闪现了泪光,红着眼睛瞪着我。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林,林教授,你别激动。你和我不一样,其实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不愿意去追问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我觉得有你当我的副手我做什么都很轻松,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你需要去做点什么,或者人类需要你去做点什么,你就去吧。我会舍不得你,但我不会拦住你的,归根到底的,你和我不一样。” 林卓然看了看我,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扯淡!”(。) 第121章、这老天要怎么玩? 8月2号,清晨,下雨了。 最近几天太热,最高气温我觉得已经超过40度了,下下雨消消暑原本是极好的,但这对于我们的行动存在着潜在的不利因素。根据我们的亲身经验,丧尸在雨天的活跃程度比晴天要高,具体表现在雨天它们的行动会更快,更灵活。 我问过林卓然,他说他目前对丧尸的很多判断来自于表面观察的推测,缺乏足够的研究和实验数据,为什么丧尸会在雨天更快更灵活,目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推测是雨水中含有病毒活性化的因素,或者在水分子里,病毒是另外一个形态。 但我们喝的水似乎并没有被感染,或者说,我们对水体传播的病毒和对空气传播的病毒一样是免疫的?林卓然说未必,他说我们可能已经是病毒携带者,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发生病变,但不代表以后也不会病变。 这话我不爱听,所有的人都不爱听。 如果我们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变成丧尸的,那我们还挣扎个什么劲?还不如就像蒋京川说的那样,及时行乐吧,早死晚死都是死。 所以林卓然之前说不要去追问病毒到底是怎么爆发的,为什么爆发的,这话也有道理。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按照计划行动,看情况吧,反正到时候如果难度大了,我们赶紧跑路就是了。毕竟我们现在有车,也还有足够的汽油,我们有跑路的资本。 清晨6点30分,我们吃了昨天晚上就做好的饭团,出发。 幸亏我们出发了,我们行驶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有丧尸找李昊来,虽然只是零星的,但只要我们再多耽搁一天,绝对会有潮水般的丧尸找过来,这条山路本来就有些陡峭,路窄弯多,就这么行驶都得小心翼翼,到时候丧尸一多,就算不被堵死也得翻车。 不知道那个詹淡然是怎么想的,她竟然把她的一对宝贝女儿搁在了我的车上。我并没有打算让她也坐进我的车里,虽然我的车就是我和林鹿梁铮铮三个人,再坐进她们母女三人一点也不嫌多,但是一来我觉得这车里面有林鹿梁铮铮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多其他女人了,二来每次我看到习之墨幽幽的眼神,我就觉得我还是不要和詹淡然过于接近比较好。虽然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我觉得自己一直在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一直在脱胎换骨,但我心里,毕竟是清楚我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的。 但似乎越是这样,詹淡然越是觉得吧她的女儿放在我的车上更放心,至少她能拿得住林鹿对她那两个女儿已经是真的爱不释手了。这两个女孩姓程,不知道她们的老爸是什么角色,不过她们的名字挺不错的,一个叫轻盈,一个叫轻飏,我不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但是轻盈不爱说话,妈妈不在身边,总是趴在座椅上往后看,而轻飏就要活跃一些,和林鹿已经打成一片了。 至于詹淡然自己,和习之墨一起坐在他们来时的那辆别克gl8里面,远远的跟在我们车后。现在我们整个车队已经有了9辆车,队伍拉了老长。这时打头的还是林卓然的“乔治巴顿”,黄俊龙的三菱帕杰罗跟在第二,我的奔驰皮卡排在第三,后边还是龙远图的奔驰皮卡,周灵洁的福特f350和龙莽的奔驰乌尼莫克,后面才跟着新入伙的那些车。车多的最大问题并不是油耗,而是交通意外,毕竟包括我在内,都不是那种专业在路上跑的老司机,驾驶技术只能说一般般,现在的路况又非常的复杂,要保证车队不散坦白说也是不容易的。 我们一路都开得小心翼翼,但是雨越下越大了。 光阴市是个多雨,也多水的城市,除了贯穿整个城市的光阴河,还有众多光阴河的支流和湖泊。而在雨山区这边,则不但有水,还多山,许多道路都是一侧临水,一侧靠山,若是下一点小雨,青黑的路面上噼噼啪啪的跳跃着雨花,和旁边河水里的雨花遥相呼应,会有一种不是走在路上,而是行驶在水面上一般的意境。我是见到过的,真的是“秋水共长天一色”,很美。 这时候我们就行驶在这样的画面里,然而路面上不时出现的趴窝的车辆,还有不时出现的丧尸,已经彻底破坏了这种美感。在这样的路面上行驶,是十分考验我们的车技的,越野车倒还算好,后面跟着的校车和卡车要在这个路面上做“s”形前进,而且还要保持速度,难度就太大了。关键速度也是必须的,因为路上的丧尸越来越多,车辆不拉起速度来,就会被它们围住,丧尸围住了也啃不动汽车,但随着丧尸越来越多,失去了冲力的汽车再想从丧尸群里钻出来那简直就不可能了。最后数量众多的丧尸就会把汽车推翻,拍碎玻璃,把里面的人拉出来。 也幸亏是在雨山区这边,如果在市区的话,通过一个车队那是痴心妄想。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我们小心翼翼而又不时碰撞到路上趴窝的车辆,费力的前进的时候,大雨中,路上掉落下不少的石头来。连续多日的高温爆嗮,突然又大雨倾盆,路边的山上开始出现塌方了。这样我们就必须更快一些才行,不然谁知道会在什么地方被山上塌下来的石头砸死,如果千辛万苦躲过了丧尸,最后却被落石砸死的话,那也是够冤的。 然而速度一块就出问题,跟在后面的那辆黄色校车为了避开一块并不很大的落石,司机把方向盘打得太猛了一点,撞到了路上停着的一辆公交车之后横着侧翻在了路上。 整个车祸我在倒车镜里看得一清二楚,没办法,我只能踩了一脚刹车,招呼整个车队停下来。 那辆校车坐的人是最多的,而且,校车这么一翻,后面的卡车也就彻底过不来了。 好在我们每辆车都在随时的注意着整个车队的情况,一辆车停下来,所有的车都迅速的停了下来,这一点,我觉得还是挺不容易的。最前面的林卓然我倒没有担心过,黄俊龙之前能把这些七拼八凑萍水相逢的人团在一起,想来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独自驾车跑掉。 路上就有零散的丧尸,我们一停车,它们就兴奋的扑了过来,好在也就是几只。我最先跳下了车,我一下车离我最近的丧尸就几乎到了我面前,一只落单的丧尸而已,我现在对这种落单的丧尸已经没什么畏惧感了。等它靠近了我,然后又突然发力向我扑上来的时候,我往侧边一让,手里的“鬼噬”也顺势砍过了丧尸的脖子。那只丧尸身材很瘦小,活着的时候,它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没办法,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们见到的幸存者大多数还是成年人,老人和孩子活下来的概率很低,詹淡然的这一对不到5岁的双胞胎能活到现在简直可以说是奇迹,但她还能保护她们多久,老实说我一点也不乐观。 之后不只是我、赵陌和龙莽、赵家林、黄俊龙和他表弟单宏忠都下了车。 雨很大,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被注满了水一样,抬眼看去,白茫茫的整个天地都是密密麻麻的雨线,而且眼睛也很快被脸上的雨水模糊掉。路边的河水也在轰隆隆的响着,原本清澈的河面现在是浑浊一片,水浪裹挟着大量白色的泡沫,还有从上游冲下来的枯枝败叶以及各种散落的物件,甚至偶尔还有丧尸在水里浮沉。 老天这是觉得我们现在的世界还不算是地狱吧?或者是觉得仅仅依靠病毒还不足以吞噬这个世界?那么它还想来点什么?洪水?大地震?海啸?火山喷发?如果这些都还不够,那就再把地球上的核弹都引爆吧,来个核冬天,几百年大气层中的放射性颗粒都不会散去,然后把整个世界彻底的毁灭掉! 然而我没有时间等到世界毁灭,我冲着下车的同伴大吼:“去几个把面前的路挡住,别再让特么的丧尸过来了!其余的人,还有车上的人,全都下车救人!赶紧的,我们没时间!” 那辆校车侧翻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其实就在昨天以前他们都还是跟我素不相识的人,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反正车队继续快速离开就是了。可是我毕竟停了下来,我只是个小人物,我的神经还没有那么坚韧。最后面那辆卡车上还有两个人,他们停下来了车跑过来,本来是一脸的惊恐和绝望,显然认为车队不会停下来了,校车挡住了路,他们也调不了头,仅仅依靠步行的话,很快他们就会被丧尸所淹没。 当他们看到我带着人倒回来救人的时候,一时间就愣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是不是泪流满面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家都是一脸的雨水。 “站着装什么鬼?”我不想去解读他们的表情后面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扯开了嗓子喉:“快给我救人!救出一个是一个!” 校车侧翻,唯有砸开露在上面的车窗,把里面的人拉出来。卡车后面的丧尸正在靠过来,我招了招手,和赵家林把枪架在校车露出来的零件上。雨太大,枪声听起来很闷,也几乎看不到什么火光,只是枪口冒出了一些青烟,弹壳向周围飞溅。伴随着枪声的是砸玻璃的响声,还有里面传出来的受伤的人的哀嚎声。 校车下面,随着雨水有血水流淌出来,即使在雨天,丧尸对这个东西也十分的敏感,很快后面的丧尸就越来越多了。 “司机死了!两个重伤的卡在座位下面!” 砸开车窗跳下去救人的人大声的喊起来,已经有人接应着把伤员往外面拉了。 “重伤的别管了!”我换了一个弹匣,即使我用的是88狙,即使我把丧尸放近了再打几乎能保证一枪打倒一个,但在越来越多的丧尸面前,子弹打出去就跟往河里扔石头,除了溅起一点水花,根本阻止不了河水向我们漫过来。 不是我冷血,可现在重伤还卡在座位下面的人我们真的管不起了。 “走!!”随着最后一个伤员被拉出校车,后面的丧尸也已经撞到了校车的另一面,和我们就隔着一两米的距离。也亏得校车是横躺在路面上的,几乎挡住了整条路,不然这会它们就该往我们身上跳了,真那样的话,带着伤员,我不知道我们能有几人跑回车里。 校车里传来一阵痛苦和绝望的哭喊声,我甚至不记得那两个人长什么样,但是为了帮助他们解脱,我扔了一颗手雷进去。手雷这东西李荻没有给我们配多少,其实是很珍贵的,可是,我特么的就当是行善积德吧!换我自己落到这个局面的话,我一定要留一颗子弹给自己!打头,那样爽快一些,还不会留下尸变的祸患。 大雨越下越大,我想过我们这一趟会面临很大的困难,会遇到很多危险,但真没想过几乎是一出门就踏入了一个绝境,比之前我们面临的所有的环境都还要凶险。 雨这么大,旅游专科学校那边是不能去了,地图上那是个洼地,我不想从丧尸的嘴里逃出来,却被内涝淹死。 也幸亏我们的车队里还有几辆皮卡车,那些伤员都扔在了皮卡车的货厢里,不然救了他们出来,车都不够坐。一上车林鹿就跟我说,那些伤员都需要救护,就这样搁在雨里伤口会发炎感染。 “我******知道!”我没给她好脸色,甚至爆了粗口,车里的两个小萝莉吓得缩在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出。我心里很烦,一脚油门下去,超过了前面的黄俊龙和林卓然,打灯提示他们跟着我,一看到上坡的道路我就转上去了。 再沿着河边走,我们会被洪水冲掉!(。) 第122章、香柏山庄 我不知道那条路通向什么地方,我只是慌不择路的沿着一条上坡的道路飞驰。 在那种情况下,我相信所有的人都只能是慌不择路。 我觉得今天特别的不顺,这让我特别的烦躁。因为我觉得我的运气还不错的,至少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我能活下来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运气。一旦我觉得我的点儿特别背,这段时间磨练出来的自信就降低了很多。 但是不管怎么样,沿着一条上坡的公路飞驰,至少那轰隆隆的巨响着,似乎随时可能会淹没道路把我们冲向不知道什么地方去的河水渐渐就远了。雨虽然还在下,但比起刚才那种好像天都塌下来了一般的架势毕竟收敛了一些,只是天色很暗,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我们前面的路是一条没有隔离带,只有双实线的双向行车道,道路不算很宽,但路两边种满了高大的行道树。如果这是一条新修的路,路边的行道树就不可能这么高大,那么这条路应该有点年头了。路上的车不多,这是好消息,也许前面的丧尸也不多。 然后很快的,我发现这个地方我来过。真的,在道路的一个分叉口,我看到了一块路牌,上面的箭头指示岔路里面是一个叫“香柏山庄”的地方。那是一个度假山庄,里面全是别墅,还有个高尔夫球场,占着很大的一片地,全用很高的围墙围起来。以前我和陈贶来这里见过客人,我的局座陈贶自诩都市名流,来了这里才发现自己也土得掉渣。 我稍一犹豫,就把手伸出窗外示意车队跟上我,然后我就把车开进了山庄的单行道。一路很安静,直到山庄门口,那里堵了几辆车,车门开着,地上留下了一些残骸。没有丧尸,大概因为门口这里没什么活人,丧尸也就转移了地方。那几辆车虽然前前后后的撞在了一起,可也就第一辆车撞坏了,用林卓然的“乔治巴顿”把开头那辆车拖开,后面的车都能发动了开到门里面去把路让开。 山庄的大门是西式的城门,很厚实的木门,高达5米的围墙也做成城堡的样子,有尖塔,还有箭垛。木门平时是电控的,但用手推也能关上,只是很费劲,我让所有的男人都下车推门,还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关上。门锁要用绞盘来关,我希望做这事不是白费,这道厚实的木门肯定能挡住丧尸。 回到车上,林鹿别过头去不理我,我也不想跟她道歉,甚至觉得她那时候就是欠骂,谁不知道那些人受了伤需要治疗啊,可那种情况下大家都是生死难测,讲那些话有意义吗?当然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跟小姑娘较劲,所以她虽然别过头去不理我,我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你不是说要给他们找地方治疗吗?这个山庄很高档,它里面就有自己的医疗中心。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把车队领进来。” 这就是骗人的话了,我把车队往这里面带,并没有多少因为伤员的因素,而是觉得与其在大雨天里慌不择路的乱跑,不如找个地方先呆着。然而我发现女人似乎都喜欢被骗,听我这么说了,林鹿哼了一声,虽然还是不理我,但至少把头扭回来了。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个山庄有多高档,那个大门的设计我就觉得不伦不类的,但我看中了那个围墙,很厚实,不比监狱差。我知道山庄里面肯定有丧尸,这里面有几十栋独立别墅,还有一个大型会所,一个娱乐中心,我说的医疗中心就在娱乐中心里面,其实也不是医疗中心,而是一个疗养康复中心,在山庄买下这块地以前就已经在这里面了。 我不知道这个山庄里有多少人,里面的服务员啊工作人员啊保安啊,还有会所里的各类人等,加上前来消费的顾客,高峰期的话,怕是少不下千人。但是我那次和陈贶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的生意并不好,很多别墅都是空置的,也许真正的有钱人并不屑于租一套别墅来娱乐,人家自己有,而那种高档别墅要是租来打麻将的话又太贵了…… 我现在特希望灾难前这个山庄都已经濒临倒闭了,那样的话即使里面还有丧尸,对我们来说也都不难对付。说不定我们可以暂时就在这里落脚,据我所知那道5米高的城堡式围墙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把山庄包围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下西边的高尔夫球场,但高尔夫球场的尽头就是一个湖,基本上这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未必比劳改农场要差。而且这里离雨山区市中心并不算近,大概也有十来公里路吧,丧尸当然最后也会找来的,但就算去了劳改农场,丧尸一样也会找过去。 反正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也不敢到处跑了,如果里面的丧尸我们能搞定,那就暂时驻扎在这里吧,到旅游专科学校救人那个也别想了。 我上次来这里大概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看起来这里比两年前要荒废了一些,里面的树木都很高大,但树干上长出了不少的青苔,路边的杂草也长了不少。我觉得事情正在往我想要的方向发展,刚才堵门的几辆车告诉我这里面不可能完全没人,但也许很少。不过当我们把车开到服务中心外面的时候,那里还是停着有几十辆车的,而服务中心的外面,一群不少于200只的丧尸群正在游荡。 服务中心和会所是紧挨在一起的两栋楼,会所还在娱乐服务中心后面的一个土坡上,两栋楼之间有一道钢架的天桥连接在一起。从造型上说,会所就像一座欧式的城堡,那座桥就好像城堡门前的吊桥。而娱乐服务中心就像一座欧洲的豪宅,我去过,里面有上百间屋子,还有宴会厅,还有舞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就是一座一百年前留下的豪宅,然而并不是。 这栋大房子是什么人脑袋被门夹了设计出来的不关我的事,我知道的是,既然房子外面有几百只丧尸围绕着不肯散去,那么里面一定有人。不关我想不想救人,清理这些丧尸都是非常必要的。 丧尸的数量对我们来说,压力大了一些,但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只有打。 这时候丧尸已经发现我们了,对丧尸来说,人都是食物,不管是房子里面的还是房子外面的都一样,所以在发现我们以后,这些丧尸就开始掉头朝我们走来。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它们走得摇摇晃晃的,但是看得出已经很兴奋了。 而趁着丧尸还没有靠过来,我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战术,按照我的要求,林卓然的乔治巴顿和龙远图的奔驰皮卡还有周灵洁的福特f350并排堵在了服务中心正面的大路上,3辆车紧紧的挨在一起,彼此只留下不会挂到倒车镜的距离。这3辆车都足够宽大厚实,3车并排就足够把道路堵上了。但我并不是要用这3辆车来把丧尸堵住,而是等丧尸靠过来的时候,3辆车同时像一道屏障一样缓缓的同步后退,然后在每辆车上安排两个射手,把枪架在车顶上向靠近的丧尸射击。 这是一个战车打步兵战术的改进版,不过正常的战斗,战车都是往前冲,而我们这是引诱着丧尸逐步的后退。为了验证这个战术的有效性,我自己也登上了林卓然那辆乔治巴顿,和赵家林一起趴在天窗上瞄准射击。而两侧的射手则是龙莽、刘正兵、王杰还有新入伙的黄俊龙。其他的人则留在各自的车里,远远的停留在安全距离以外,一旦我的战术失效,也好实施另外的战斗方案。 但我对我的战术还是有很强烈的信心的,这个战术最需要的就是驾驶员的协调性和射手的精准射击。驾驶员只要保持3车缓慢后退,那些丧尸就找不到缝隙围上来,就算有点误差,这几辆车的车身高大厚实,丧尸拍不烂,不行就加油门冲过去。本来林卓然提出的一个战术就是用我们这些车撞击游荡在外的丧尸,但出于爱护车辆的考虑,我觉得这个方案只能放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再使用。当然我们也可以在远处射击这些丧尸,但那样绝对会浪费大量的子弹,也许把我们携带弹药全部打完也不能彻底的清剿这些丧尸。别说我们,就是李荻的那几个部下,也不敢说抢枪爆头,但射击距离放在5米以内就另当别论了。 “稳住!”3辆车的发动机低沉的咆哮着,车身散发的热量和声音以及我们身上的气味已经把服务中心外面的丧尸几乎都吸引了过来,虽然这么多天来丧尸我们见得多了,但这么黑压压的一来就是一大片,我们还要正面迎战,不得不说,这还是很考验我们的心理素质的。我架着手里的88狙,并不急于瞄准,而是大喊了一声,示意每辆车上的射手还有驾驶员都稳住,配合,对我们来说,战斗的配合是最重要的。 丧尸离我们只有30多米了,这个距离已经让它们开始兴奋,它们原本只是摇摇晃晃的走着的,这个时候前面的丧尸已经开始奔跑起来。它们奔跑的时候重心不稳,依然是摇摇晃晃的,但速度真心不算慢。 “稳住!”我又喊了一声,30米的距离还是远了,为了节约子弹,还必须把它们放近一些。这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是毫无依托的站在空地上,我们是站在几辆豪华越野车里,丧尸跳不上来,就算形势不妙,我们躲进车里关着门窗,它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10米!我依然大声的喊:“稳住!驾驶员换倒档,听我口令,准备匀速后退!保持一致,不要害怕!” 5米!我提高了音量喊:“倒车!开枪!”(。) 第123章、这是别人的地盘 “砰!砰!砰!” 在一片纷纷扬扬的雨水中,枪声显得有些闷,枪口也看不到火焰,就看到青烟。 即使在5米的距离内,爆头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因为丧尸是快速移动着的,而且在这个距离内,它们因为病毒感染而病变的身体机能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它们都在疯狂的往前扑,动作很难看,但很凶猛。 如果我们不是在车上居高临下的射击,恐怕第一轮齐射过后,铁定要被扑倒两个。不过如果不是在车上居高临下的射击,我们早就转身跑了!但这时候,丧尸不断的往前扑,却在枪声中不断的栽倒在地,它们总是在即将扑倒它们眼中的目标的时候扑了一个空,因为那几个装着人的铁疙瘩总是在它们即将扑到的时候往后退了,而且,退得很整齐,似乎和它们一样也是不会累的,而且,比它们平稳多了。 我要求所有的射手都只能单发射击,这样能最大限度的节约子弹,我们身下的汽车以时速5公里的速度匀速后退,就保持这个速度,那些丧尸始终只能扑到车前5米到10米的距离,虽然爆头不容易,但当我们发现这样打我们比较安全的时候,射击的精准度也不断的提高。 我的战术成功了。如果我们身后的道路能笔直的拉上一公里甚至更长的话,我们就是这样耗也能把这两三百只丧尸消耗完。但是我们后面没有多远就是弯道,还是个斜坡,稍有不慎,就不是驾驶配合跟不上的问题,翻车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们就这样退了大约100米之后,我们改变了战术,3车由横队改成纵队,先后脱离战场,提起速度从道路中间的草坪和花丛中绕到丧尸的后方,从后面对它们射击。 丧尸很可怕吗?如果一个人赤手空拳的遇到丧尸,那丧尸的可怕是毫无疑问的,如果在丧尸数量足够多的时候,丧尸的可怕也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在人类的现代交通工具和现代武器面前,丧尸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我们的战斗虽然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但认真的算起来,这场战斗并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因为这些丧尸自始至终,都没有扑到我们的面前,最近的时候,也不过就到了我们5米之外。我们利用汽车的速度和枪弹的杀伤力,最终将这股丧尸全部都绞杀了。 我最满意的是从头到尾,我们的几个驾驶员林卓然、龙远图和周灵洁表现得都相当棒,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都不强,驾驶技术在复杂的地形条件下也未必就好,但在这里,在这一次战斗中,他们都表现得很好。当然我们6个射手的表现也不孬,虽然谈不上什么例无虚发,但我们已经在最大的限度上节约了子弹,而每只丧尸也基本都是被爆头的。 在这里面,我射杀的丧尸是最多的。我不是在炫耀,这是事实,一来我毕竟曾经在部队里呆过,灾难爆发后又一直都没有断过开枪的机会,二来我用的是一支带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在排除心理因素之后,这样我还不能做到最好,那我就去死得了。 最后当我们清理完了房子外面的丧尸以后,我发现同行的人里面,一起从城市大学逃出来的那些学生对我的表现好像觉得很理所当然,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而前天刚入伙的这些同伴,对我则是一脸的惊讶和佩服,甚至有了一些敬畏,就连黄俊龙这个老兵也对我投来了很服气的目光。他离开部队的时间比我还早,这些年在社会里摸爬滚打,早就练成了一个人精,但论到战斗素质,他也比我退化得太多了,下次我决定换习之墨来试试,这个作家自称也是当过兵的。 战斗结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已经天下太平,我们只是清理了房子外面的丧尸,这个山庄这么大,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丧尸,这个谁也不敢保证。按照我的要求,我们的车队在停车场的外围停下了车,但每辆车都留下了一个驾驶员,并掉好了头,保持随时都可以启动飞驰而去的队形。同时派出了3个战斗小组,一个小组由赵陌带领,负责检查和清剿可能存在的零散丧尸,一队由龙莽带领,寻找制高点进行警戒。 而我则带着林卓然、黄俊龙、赵家林、刘正兵以及墨余5个人来到了服务中心的大楼外面。如果房子里面有人,在我们和丧尸战斗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看到了一切,但他们会是打开门迎接我们,还是从里面向我们扔东西甚至开枪,这个只有天知道。 我还是希望里面有人,这个山庄太大了,我们出发时的40个人现在又少了几个,我们很难守住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但是我又不希望里面有太多太复杂的人,因为光是应付外面的丧尸就够我头大了,坦白说怎么跟更多的人相处,我并没有什么经验。我对我的个人能力还是有清楚的认识的,这时候这里面要是丢下几百人让我当老大,我估计我也当不了。更何况里面要真有这么多人,那就不该是我当老大了。可我现在也已经不喜欢像过去那样被人领导,不喜欢像过去那样是个屁大的领导站在我面前,我都能唯唯诺诺的。 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怎么样,这时候我反而觉得,面对丧尸的时候倒还要简单一些,面对自己的同类,反倒复杂。太祖爷爷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然而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不是太祖爷爷。 现在,我其实很纠结。 但是,不管我怎么纠结,当我们走到服务中心的大门外面的时候,那道大门并没有为我们打开,不过在那道高约4米的木质西式仿古大门上面,打开了一道窗户。从哪里露出一个人的脑袋来。就一个人,貌似没有武器,但我还是让赵家林端起枪瞄准了那个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同时,观察一个人在枪口下的状态,也有助于我了解这个人的反应和素质,而通过这个人,我可以了解这里其他人的反应和素质。 “95班用机枪,我军现役制式装备,民兵预备役的领章,嗯,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出现在窗口的男人似乎并不是很惧怕赵家林手里的机枪,反而很准确的报出了枪械还有我们身上军服的特征。这个男人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吧,虽然胡子没刮,头发也有些杂乱,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这意味着他至少在灾难爆发后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还没有饿着,帅不帅的对我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我只觉得他看起来貌似纯良,但面对枪口全无惧色,怎么说也有几分胆色,就是眼睛有点小,似乎此前是长期戴眼镜的,现在眼镜没有了,小眼睛看起来就有些猥琐。 在我眼里,男人只要是猥琐的,就比那些所谓的高富帅更值得交往。 所以我看了看他,说:“讲道理,你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说话,不是待客之道。” 那个男人笑了笑,看了我一眼又说:“88狙,92式军用手枪,你应该是这支队伍的领导吧?既然是讲道理,就不要用枪指着我可好?万一枪走火的话,我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如果这么挂掉了,说实话真是挺冤的。还有,不是我愿意爬到这么高的地方说话,实在是我们把大门封死了,要拆开那得花很大的功夫。” “好吧。”我让赵家林把枪口移开,不再瞄准这个人,但依然保持着警戒,然后我说:“我叫李昊,李元昊少一个元字。民兵连长,带着一支幸存者队伍逃亡到这里,我们刚才所展现出来的作战能力相信你也看到了,是合作是对抗还是互不侵犯你简单点一句话。”好吧,我承认我脸皮开始变厚了,这才两天,我又给自己升了一级,当上了连长。我不想在这里废话,大家爽快一点好一些,我知道他们不会想打,不然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但如果只想互不相干那就明说,这山庄里到处都是别墅,随便选一栋来也就够我的三十几号人暂时落脚了。 那个男人说:“我叫杨煜,李煜的煜。李连长如果我说我在这不是主事的人你会不会特想抽我?” 我呵呵一笑,说:“对于找抽这种要求我从来都不会拒绝,给句明白话,大家精神压力都很大很紧张,弄不好就要开打,但那样挺没意思的。” 杨煜点点头说了声明白,然后就从窗子后面消失了。5分钟以后,他再次出现在窗口,带着一脸的歉意说:“我们这里主事的人说了,你们携带的武器威胁太大,大家要多观察一阵才能好好的相处,这个山庄里有很多别墅,你们可以随意挑选一栋或者几栋来作为你们的落脚点,同时为了感谢你们消灭了房子外面的丧尸,我们为你们提供一点粮食表达我们的心意。你们可以退后一些,我保证我们扔出来的绝对是粮食。” 这个叫做杨煜的男人倒是没有忽悠我,当我们退后了一段距离以后,他们真的扔了一些粮食出来,5袋10公斤装的大米,2袋10公斤装的面粉,对我们这点人来说,也就是三五天的份额,就冲我们杀死的这些丧尸,也绝对不止这么点粮食。看来他们的主事人不但胆子不大,也还小气,但这样我反而略松了一口气,这至少说明这里的主事人并不强势,也许这个主事人就是杨煜自己,也许,他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主事人。 随便吧。 我看到赵陌回来了。赵陌回来了,就意味着这山庄里暂时是没有丧尸了,我也不稀罕这个外表很洋气其实很山寨的服务中心大楼,既然杨煜也说了这里的别墅随便挑,那我就带着我的人沿着山道把车开到了整个山庄的制高点1号别墅外面。(。) 第124章、我不是文艺男 我不知道这个1号别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知道它是最高?最大?最牛逼?最豪华?还是某个老板的私人定制……但至少够大,应该是整个山庄里最大的一栋独立别墅。 整个别墅地上有4层,地下还有1层,有一道爬满常青藤的围墙,进门就是一片可以办一场婚礼的草坪,草坪中间还有一棵很像阿甘家后院的那棵树的树,还带一个私人游泳池,车库至少可以停3辆越野车。别墅的地下室是全明地下室,带一个家庭影院、娱乐室、健身房,地上3层有6个套房,每个套房都有一个宽敞的露台,4层是阁楼,但也有150平,有两个卧室和一个会客室,就是空间有点矮,但斜面的大天窗可以看到一整片天空,这时候天窗的玻璃上布满了雨水,迷迷蒙蒙的很有意境。 对于我们这支只有34个人的队伍来说,这个别墅也够住了。 在我们入住以前,1号别墅是锁着的,里面有一个丧尸化了的管理员,赵陌进去一刀砍了,埋在了外面的树林里。虽然它变异成了丧尸,但之前也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我们不得已砍了它,也入土为安吧。 进去后我们的车都靠墙停在别墅周围,压坏了一些花草,不过这都不是事,我们要的只是安全。为了安全,我们甚至连围墙上的常青藤也全部砍掉了,草坪中间的那棵树也没放过,我也想环保,我也想文艺,但这样视线更好。 没有电这是意料之中的,供水系统也中断了,不过1号别墅有一条小溪穿流而过,虽然是人工的景观,但引的是天然的泉水,重点是流水,这比游泳池的死水干净太多。意外的惊喜是,别墅里的天然气竟照常供应,这可是我们吃熟食的保障!不过就算这里没有天然气,那棵被我们放倒的大树也够我们烧很久,而且别墅周围到处都是树林,燃料比我们在城市大学的学术交流中心多了去了。 我们从小玄武山公墓出来的时候有40个人,但现在少了6个,我甚至还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所以坦白说我也没有太多的悲伤。就是黄俊龙他们,对少掉的那个几个人也谈不上很熟,也不见得比我更难过。不是我们太冷血,可是在这样的灾难中,我们也真的很难为几个不太熟的人悲伤。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在这里喘口气,然后好好的等待一下进一步的变化。 请满天的神佛们,不管是哪一个教哪一个国家的,保佑保佑我们,让这场灾难就到此结束吧。我知道这是奢望,那么至少让我们就在这平静的待一阵子也好。 住宿的安排是这样的,我就住在4层两个卧室当中的一间,单人独住这是特权,不过这种特权也没有遭到什么反对。紧挨着我的那间卧室其实是个标间,里面有两张床,住进了林鹿和梁铮铮。这也算是特权,林鹿在城市大学的时候都很坚持不要什么特权,但在这里,她也经不起单人单床的诱惑了。而在3层到4层的楼梯转折有一个比较宽敞的茶室,里面原本有一张木榻,赵陌就住在了那里。赵陌的这个举动非常暖心,既和我保持了一点点距离,又在这么关键的一个地方默默的守护着我,他的话总是很少,但其实这也是个非常细心的人。 3层则是两个套房加一个公共的会客厅,那会客厅大得可以在上面开舞会。这里住的是一起从城市大学逃出来的核心部分,林卓然带着赵家林、刘正兵、王杰总共4个男生住在其中的一个套间,龙远图带着周灵洁、叶丹丹、鹿敏儿总共4个女生住另一个套间,3层还有一个服务员住的小房间,我让詹淡然带着她的双胞胎女儿住了进去,至于习之墨,他和墨余在3层的会客厅里睡沙发。这个会客厅足够大,所以还有两个人在这里打地铺,一个是龙莽,一个是和习之墨他们一起的那个中学生,就是那个主动给不认识的小孩留了点食物的中学生,名字叫凌远,嘴唇上刚长出了一丛毛茸茸的胡须,还在变嗓期,个头不算高,因为饿了一段时间,人也特别的瘦,但是和他一头长发不同的是,他的性格一点都不非主流,相反他很稳重,他甚至看完了金庸全集和《圣斗士》,那可是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才看的武侠小说和老动漫。 2层的格局和3层大体相当,住套间的是黄俊龙和他表弟单宏忠、老威廉还有慕秋叶,另一个套房则安排了另外的一些女人,套房住不下就在会客厅打地铺,尽量不住在一楼,也尽量集中。我不想说我是特意根据关系的远近亲疏来进行安排的,实际上这样的安排也考虑到了个人的意愿,关系更近一些的自然也就离得近一些,这个大家也认可。其实林卓然建议过我把新加入的人和我们尽量混杂在一起,但我觉得没必要,如果连这么一个住宿的安排都心怀不满,说明这样的人心胸太过于狭隘,早晚都是走不到一块的。 然而就真的还有对这样的安排提出不满的,是和黄俊龙一起的那个局长刘彬,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住进一个套间的,结果安排了他在会客厅打地铺。当然他也没有到我面前来嚷嚷,而是去和林卓然讲道理,他虽然是局长,但讲道理他是讲不过林卓然的。林卓然也没有跟他废话,只是说想住单间没问题,地下室就有,想单独住一栋别墅都没问题,隔壁就有,然后,刘彬刘局长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算上杨煜他们提供的食物,我们现在的食物加起来够吃半个月到20天,我希望能好好的利用这20天进行休整,一方面观察这个山庄能不能长久的住下去,一方面把黄俊龙他们的身体状态调养好,也希望通过时间来观察挑选最后能和我们走在一起的人。灾难爆发有一个月了,还会持续多久没人知道,怎么活得更久,依然是我们的头等大事,只有在这个前提下,我们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有赵陌守护在楼梯间,这让我安心了很多,但我依然睡得并不安稳。我们照例安排了每两小时一班的值班站岗,现在人手相对充足,我们还增加了流动哨和暗哨。这个山庄这么大,之前赵陌清理掉的,也只是零散游荡在山庄里的丧尸,那些别墅里还有没有,还有多少丧尸,还有待我们腾出时间来清扫,服务中心里面有多少人,那些人对我们是什么态度,那也都是需要密切关注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睡得安稳? 因为我睡得不安稳,所以在辗转反侧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隔壁有人也睡不安稳,我听到有人轻轻开门,轻轻掩门的声音,这已经是半夜了,不知道是谁走了出来。我隔壁住的是林鹿和梁铮铮,林鹿那种性格不是那么容易失眠的,我拉开门出去,果然,是梁铮铮。她睡不着,正在4层的小会客厅里和那里的一个仰卧板较劲,尽管没有灯,但4层的采光条件很好,在半明半暗的夜色中,我看到她穿着战斗长裤和靴子,上身则只穿着部队发的棉质t恤,双手抱着头,嘴里在给自己的仰卧起坐数数。 我靠在门边看了她有好一会,她早发现我了,不过我没说话,她也没有停止运动,一直到她的棉质t恤上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汗迹,而她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她才停了下来。我本来以为我会嬉皮笑脸的来一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但我只是默默的从她身旁走过,走到会客厅外面的露台上。 夜已经很深了,这个山庄很凉,又下过雨,空气愈发的冰凉和湿润,看着夜色中影影绰绰的山庄,我突然觉得而一切都像假的一样。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会有这种感觉我觉得挺没用的,可我真的觉得一切都像是假的,也许,我真的只是来这里开了一个会,这会儿停电了,等到明天,吃了早餐,还要继续开会,或者,陪领导到别的地方继续考察。 我感觉到后面有人,一回头,是梁铮铮站在了露台的门口。我不知道她现在对我是个什么样的看法,但突然间我觉得这些东西并不重要,如果她明天会告诉我她将要离开,那就去吧,我会后悔,我会遗憾,但这也并不重要。她长得很美,像我少年时代的偶像,而且更漂亮,但这也并不重要。一时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重要的。 我不是在装逼,不过就在我心如止水的时候,梁铮铮不声不响的走到了我身边,和我并肩看着远处的黑暗。周围很安静,没有那种伴随着刺鼻的臭味的嘶吼声,安静得让我们有些难以适应。 好长时间我们都不说话,一直到梁铮铮准备回去的时候,我说:“唱首歌来听吧。” 梁铮铮停下来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问:“唱歌?” 我笑了笑,说:“是啊,本来那天我买了演唱会的票,准备是看你们的演唱会的,结果领导派我替他去出差。那时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离你这么近,我买的票是外场的,在现场,我也就只能看到你们模糊的影子罢了。” 梁铮铮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她静静的看了我一会,说:“其实我唱歌唱得并不好,不过,既然你买了票,我总是要回馈观众的,你想听我唱什么?” 我说随便吧,唱你喜欢唱的歌。 梁铮铮想了想,就轻轻的唱了起来,她的音质确实不算最好的,至少就比不过小记者周灵洁,演唱的技巧明显是经过训练的,但依然不算专业,不过那些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是我的偶像在为我一个人唱歌。 因为夜很深,她唱得很小声,然而唱着唱着,她的脸上渐渐的就流满了泪水,她唱的只是一首很普通的歌,然而听着听着,我的脸上也流满了的泪水。 为什么一首普通的歌也会让我们流泪? 因为我们还想活下去。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这真的是一首很普通的歌,没有伴奏,她唱得也不算好,可唱着唱着,两个泪流满面的人不知不觉的拥在了一起,后面的歌词,她在我耳边唱得断断续续的,我们就这样搂着,没有什么欲念,在寂静的夜空下,我只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我知道这很矫情,实际上这也不是我的做派,可当时我真的没有什么欲念,只是我拥着梁铮铮,任由她的泪水沿着我的脖子一直流淌到心脏的位置的时候,我看到会客厅的门边,还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似笑非笑的脸上,同样泪流满面。 我不是文艺男,从来就不是。 所以当我醒来,确信我身边压根就没有留下什么美人的痕迹的时候,我后悔得要死。对我这种人来说,两个人毫无遮掩的抵死缠绵,然后留下满屋子人体的气味,比这种手有余香,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状态更实际得多。 我鄙视我自己。 流泪,光是相拥在一起流泪有毛用! 这真是扯着蛋了,痛得要死。这是特么的多好的一次机会啊,错过这次,要么就再也没有,要么我就只有回到强迫的老路去了。这么多年来我撩妹老是失败,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也是致命的原因,既然林鹿都说了,我就是一个猥琐大叔,那我为什么不证明给她们看?(。) 第125章、一切都是浮云 “大叔,你身上有种奇怪的味道。” 这时候,我正走在清查周边的别墅的路上,同行的4个人,赵陌开路,赵家林断后,和我走在一起的,是那个中学生凌远。我正在满头懊恼,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时候,这个小子像一只丧尸一般耸动着鼻子在我身上闻了闻,然后没头没脑的用他还在变嗓的声音说一句话。 我没理他,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被驴踢了一般的痛。 然而这个看起来并不是非主流,甚至让我觉得很稳重的半大小子继续说:“昨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因为你身上分明有女人的味道。” 你妹!我瞪了他一眼,发育完全了没有啊你?跟我说女人的味道? 凌远对我凶恶的目光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说:“准确的说,是一种清香的女孩的味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可以肯定,那个女孩还是个处,倒是大叔你,不会有问题吧?” 你妹!!!我停下了脚步,我已经愤怒了,你毛还没有长齐呢,你跟我说这种话?好吧,至少他说对了一点,昨晚上确实没有然后了!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问题,可为什么…… 凌远叹了口气说:“男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大叔,没有**的爱情早就被柏拉图埋进坟墓了,你这样不觉得丢人吗?” 我简直想哭了,你妹啊,我竟然沦落到被一个还在变嗓的半大小子奚落的程度了?难怪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对我说,其实,你是个好人……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我一把揪住凌远的衣领,粗声粗气的问:“小王八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凌远叹了口气,说:“我又不是没有女朋友的……如果不是遇到这场天杀的灾难,我们的孩子都该出生了……她死了,还有我们的孩子。” 我擦,没想到这个半大小子竟然这么生猛,我忍不住问:“你这样你父母不管?” 凌远无奈的说:“其实我们也是不小心……当时知道这事的时候,我爸就把我打了个半死,提到她爸面前去,对她爸说,亲家,孩子还小,打下来伤身体,不如生下来吧,孙子我们养。” 我笑哭了,这什么老爸啊?但我忍不住又问:“那女孩的老爸呢?有没有连你爸一起打死?” 凌远说:“没,他只是把我媳妇和我们一起关在了门外……后来他们都死了。大叔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在过去,有的遗憾我们是可以想办法弥补的,可现在……虽然我觉得那两个姐姐看上你真是瞎了眼,可是既然她们自己瞎了眼,你就别给她们醒过来的机会。你在纠结选哪一个吗?我要是你,就全要了,女人一个是麻烦,两个也是麻烦,你就都扛下来吧。” 我“啪”的一声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说:“老子没有你这么猥琐!”其实我是恼羞成怒了,我竟然要一个半大小子来教我怎么撩妹,这特么的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小子挨了打也没有反抗,只是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我,还很沧桑的苦笑,你妹的我怎么觉得我活倒回去了? 赵陌和赵家林两个姓赵的一前一后显然也听到了凌远和我说的话,不过一个死酷死酷的依然面无表情,一个强忍着笑憋得脸都快抽筋了。我不想跟他们这些素质低下,满脑子都是啪啪啪的牲口讲什么叫坐怀不乱,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妈的我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刮子!好吧,今晚上一定要把事情给办了!敢说哥有问题,特么的到时候不要捂着耳朵说一晚上睡不着觉! 特么的! 接下来我们清理了两栋别墅,其中一栋有2只丧尸,一栋有5只!都是关好了门窗的,也许灾变的时候都还在睡觉,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感染了。其实我很疑惑,就算病毒是空气传播的吧,那也得有传播的载体啊。这里离市区那么远,这两栋别墅还关好了门窗,病毒是从哪儿飞过来的?还是说他们来之前就在别的地方感染了,只是一直拖到来到这里以后才病变?好吧,应该是后一种情况存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在清理有5只丧尸的别墅的时候,我们还差点吃了一个大亏,因为最开始我们只发现了4只,还有一只是躲在橱柜里的儿童丧尸。我不知道它是生前躲进去的,还是变异后躲进去的,但当时我们以为清理了4只大的就没事了,正准备在橱柜里找食物呢,它就突然窜了出来。当时它差一点就跳到咋咋呼呼的赵家林身上了,还好赵陌眼疾手快,手中的军用匕首飞出去,整个将小丧尸钉在了墙壁上,把赵家林那个大个子吓得差点尿了。 不过这两栋别墅里没有太多吃的,想想也是,这里的别墅又不是私人别墅,没有人会在这这里储存食物。反正来这里消费的人,吃东西要么自己到服务中心去,要么打电话叫人送来,极少会有人自己动手的。倒是找到了不少的酒,洋酒红酒都有,锁在酒柜里,我们也没有客气,叫来劳力,全部都扫荡了。但是比起洋酒来,我们最大的收获是在这两栋别墅里找到了4个服务员用的对讲机,电池型的,还能用,这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鹿远远的躲着我,说实话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我们又不是在谈恋爱,就算我和梁铮铮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似乎也用不着对她解释。但是要说我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那也是不实际的,林鹿和赵陌是我在这里最亲的人,连林卓然都要差一些,所以我不可能不在乎她的感受。可问题是,我并不想我们的关系发展到亲情上去,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差了一点什么,嗯,也许是差了一点暧昧吧,我们风雨同路,我们相濡与沫,我们情同手足……就最后这里出了问题,我们不是手足,这个方向不对。要是最后我们来一出相认为兄妹的戏,那才是最让人酸掉大牙的桥段呢! 梁铮铮倒是没有躲着我,可是她云淡风轻的,一点也看不出她对我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对,别说我们只是相拥着淌了一些猫尿,就算当时更进一步打个波又怎么样?没有发展到实质性的那一步,充其量也只能说大家在特定的环境下有了一些特定的情绪而已。 我在吃饭的时候发现凌远时不时的在鄙视我,我就有点无地自容。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今晚要解决问题,可林鹿和梁铮铮这样的状况,我实在看不出今晚我有什么解决问题的机会啊。被一个半大小子在这种事情上鄙视的那种感觉,让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找块墙壁把自己撞死了。 我只能用正义的眼神回应他,在生存压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下午我们又继续搜索周边的别墅,本来按照排班,我是不用去了的,但我不去心里也烦躁,所以我还是去了。我们又清理了3栋别墅,每一栋别墅里面也都有丧尸。但因为数量少,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一天下来,我们已经把1号别墅周围的5栋别墅清理了一遍,把我们的安全距离向外拓展了至少150米,当然能找到的有用的东西并不太多,但我们也不贪心。重点是相处下来互相又更熟悉更了解了一些,目前看来除了刘彬刘局长还是不对眼,黄俊龙依然不那么甘于做我的手下之外,大方向还是好的。 晚上梁铮铮和林鹿都没有再出来,早知道会这样的,凌远那小王八蛋说得对,机会稍纵即逝,并且很难再出现,我的表现连他这个16岁的高中生还不如。更不堪的是,我在睡梦中跑马了,这是凌远这个年纪的半大小子才会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我还是无地自容。我在梦里跟梁铮铮还有林鹿,还有身材很不错的叶丹丹,甚至还有两个小萝莉的辣妈詹淡然缠绵,可见我的潜意识里还是非常猥琐的,比这种潜意识里的猥琐更不堪的是我什么实际的事情都做不出来,我实在太丢人了。 我只能自我安慰说这也是好事,一来说明我的身体还很年轻,还会发生青春期的故事,二来说明我的身体状态恢复得不错,都有精力做这些带颜色的梦了。而且我还一连三天都做了类似的梦,梦里的对象几乎涵盖了队伍里所有的女性。那种事情也一连三天都出现,以至于第四天早上凌远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叔,有的事情还是要少做,对身体不好。 我简直羞愤欲死,我觉得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可怜的,同情的而又鄙视的,其实这是我自己心虚,但我已经觉得我和这些人快要不知道怎么面对了。我简直想要离开他们自己躲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这也是死亡的压力导致的内分泌紊乱,一定是这样的。压力太大了……我很抓狂,幸亏这时候有人给我解了围。 4天,4天来我们清理了整个山庄的一半左右的别墅,而这之后,服务中心里终于有人出来了,他们派了代表来和我们洽谈。 我真真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派出的代表里面竟然有我的一个熟人。(。) 第126章、提要求你们就输了 陈贶。 我大学的同学,同宿舍的小兄弟,后来的局长。 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再遇见他,而他显然比我还要意外和震惊于在这样的环境里遇见我。他们派出5个人来和我们洽谈,陈贶是其中之一,但他显然也不是领头的,也许因为他曾经是个局长,才被选在了5个人的谈判小组里面,但他在震惊之余,已然没有了之前当局座时的那种意气风发。 尤其是看我的时候,他的眼神很复杂。 这5个人里面,除了陈贶外,还有我们第一天就见过的男人杨煜,他自我介绍其实他是部队里的文职军官,在省军区大院里长大,现在也在省军区就职,他说他并不是领导,他们5个人谁都不是领导,他们是大家民主推选的代表,来和我们进行一场民主和平等的协商。 除了陈贶和杨煜外,5个人里面还有1个男人和2个女人。 其实比起陈贶和杨煜来,另外这个男人才算是有点霸气,182左右的身高,古铜色的皮肤,匀称的身材,一看就像什么社会精英之类的,感觉比较有战斗力,而且长得还很有几分像古天乐,我差点就叫他天乐哥了,结果他自我介绍说叫王志诚,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我还把他看成了一个社会精英呢,结果他自己倒是很坦率的说自己是江湖上混的,是苍狼帮中的一个小人物。苍狼帮我听李荻说过,是本市四大帮会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帮会,全市一半以上的地下赌场和地下融资都有苍狼帮插手,他们的老大据说背景很深。 好吧,背景再深的老大,现在也变成丧尸了,病毒是最公平的。 两个女的其中一个是个女博士,还是在柏林大学读的博士,作为一个大龄的女博士,长得又小有姿色,回国后收入又高,自然眼界也就很高,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折腾成了剩女,说话倒还低调和气,一开口就自嘲的说自己是黄金圣斗士剩女,还是我的本家,叫李芸中。 如果在过去,对这种黄金圣斗士级别的大龄剩女我还是很有些敬而远之的,不过现在我觉得女博士算个鸟,我们照样有女博士,还是女教授,女博导,女校长,要比战斗光环的话,我觉得李芸中在我们的龙远图龙校长面前一点都占不到便宜。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她们的唇枪舌战了,不过现在她们都相当的低调,即使是龙校长,也丝毫没有展露出自己在城市大学时的锋芒。 还有一个女的看起来就是个小女生了,长得文文静静的,朴素得像一朵小白花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选作谈判代表。她甚至都没有自我介绍,而是杨煜帮她说她是一个聋哑学校的老师,因为长期使用手语,所以也变得极度不喜欢说话了,但是她曾经小宇宙爆发一个人砍死过差不多有10只丧尸,在他们一群人当中也算是很有威望的。艾玛一个小女生被人说是有威望我怎么就觉得不是个赞美呢。这个小女生长得清秀,不算漂亮,但干净清秀,脸上什么斑啊痘啊都没有,甚至一点褶皱都没有,干净得像用熨斗熨过一样,而且,身材很火爆。我见过叶丹丹的身材,比较火爆,但充其量不过是c,这个清秀的小女生则至少有f杯。 当我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小女生的f罩杯上半天挪不开的时候,我觉得曾经那个猥琐无敌的我又回来了,这几天来那种郁闷和羞愧一扫而空,原来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外部环境刺激不够的问题。那么问题来了,我到底跟看重的是林鹿梁铮铮那种极致的脸蛋,还是罩杯呢? 就在我满血复活的时候,我听到杨煜介绍说这个小女生名叫赵璎珞,很朴素的姓,很安静的容颜,倒也特别适合她。然后我还发现果然姓赵的还有像我这样姓李的人特别多,这实在都是些很大路的姓氏啊。他们这5个人里面,杨、陈、王、李、赵,全都是大路货。而我选出来的代表林卓然、龙远图、黄俊龙、周灵洁这几个人的姓氏,也特别不到哪儿去,也就是龙这个姓要大气一些吧。 这个谈判一开始我们就赢定了,因为要讲气场,我们有将剩女级别提升到宇宙洪荒天下无敌的龙校长;要讲博学,我们有学贯中西文理兼备的最年轻教授林卓然;要将辩才,我们有立志要到阿勒颇进行战地采访,大一就拿过全国大学辩论塞最佳辩手的小记者周灵洁;要讲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我们还有拆迁队包工头黄俊龙。 要论打的话我现在也不好随便下评论,但要轮说,这些人要还说不过对方,那我们就集体给人家提鞋去! 谈判的地点放在了紧挨着1号别墅的3号别墅,我们现在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所以也不想让他们看清我们的底牌。 时间是8月6号下午两点,天气还不错,下了几天的雨以后已经放晴了,但整个山庄树木繁茂,地势又比较高,打开窗,有凉爽的风穿堂而过,比在市区开空调还要舒服。双方在别墅的会客室里坐下来,也不是那么的泾渭分明,而是围坐成了大半个圆。 这种时候也用不着我出马了,所以,我只是在酒柜旁边找到了一瓶当时我们搜索物资的时候没有拿走的国产干红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酒柜旁边慢慢的品。其实我喝不惯红酒,总觉得又酸又涩,大概是逼格不够吧。所以这时候我也没装,我把红酒当成了饮料,每次都是半杯半杯的喝。 “你们想谈什么?想怎么谈?你们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和我们洽谈?在谈的过程中,谁有拍板的话语权?”最先发话的是龙远图龙校长,她虽然也穿了一身民兵的迷彩服,可是当她那么气定神闲的往沙发上一坐,顿时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毕竟,人家是副厅级的校长,还是搞马列哲学的博导,不只是女博士能够概括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对方有点面面相觑,除了混江湖的王志诚对她这种学霸领导也没感觉,而小女生赵璎珞一派与世无争之外,其他三个人陈贶、杨煜和李芸中的表情都很丰富。 而接话的是对方的女博士李芸中,她重复了一下“身份”两个字,然后神情有些落寞的说:“幸存者。”然后看着龙远图又追问了一句:“难道你们不是吗?” 龙校长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那种笑容既让人感觉到一种亲和力,又显得很有距离感,这种通过一个细微的表情将说话的尺度拿捏得滴水不漏的水平我真是自愧不如,也不可能比得上,人家是厅级领导,我是根鸟毛!只听龙校长说:“我们也是幸存者,但我们是有组织的幸存者,现在隶属于第十一战区司令部直属第十七战术机动部队。所以,认真的说,我部有权对你们进行接管。这几天我们在清理山庄内的安全隐患,而你们呢?你们在冷艳旁观。那么你们觉得你们和我们交谈的态度是不是应该更低调一些?” 这就定调了,陈贶他们五个人继续面面相觑,我不禁在心里狂笑,这还谈什么谈?直接收编吧,要提要求你们就输了。 这时长得很像天乐哥的王志诚说:“就说了没必要跟他们谈,有意思吗?” 这时黄俊龙并没有说话,也许是他才入伙不久,他的主人公意识还不强,也许观察风向是他的处世准则,倒是林卓然林教授冷笑了一声,说:“本来也没打算跟你们谈,反正清理完了丧尸,下一步清理的就是你们。”林教授说话并没有什么肃杀之气,毕竟他的强项是在课堂上旁征博引勾引小女生,然而他这句话的杀伤力也是很直观的,因为他把一个道具摆在了桌子上,那就是一支********手枪。谁说教授就只会讲道理的?林卓然露的这一手就很简单粗暴。 这时对方已经不是面面相觑,而是面色凝重了。他们在考虑林卓然的话有多少真实性,王志诚则把手探到了他自己的衣服里,他这个动作很不友好,哗啦一下,他的手还没有拿出来,小记者周灵洁的手枪已经对准了他,这还不算,在窗子外边,赵家林的班用机枪也把枪口瞄准了他们,站在门口的赵陌倒是还抱着手,但是他的目光冷冷的,配上他那一头白发,很能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时陈贶把眼睛抬向了我,他的表情很复杂,眼神也很复杂,回想到毕业那年我们曾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再想到我到环保局的这两三年我们也相安无事,我就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半瓶红酒当饮料一口喝了,有点晕乎乎的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手僵在了衣服里的王志诚,说:“这会就不抽烟了吧?毕竟有女士在场,装也要装出一点风度来。” 王志诚看着我不自然的笑了笑,慢慢的把手放开,抽了出来,摊开手说:“还是男人了解男人,那一会我给李连长送一条软中华?” 我点点头,这个必须笑纳,然后我看向周灵洁说:“小周周,拔枪的动作还不够利索,下去还要练练啊,这会先收起来了吧。” 周灵洁朝我吐了吐舌头,把手枪收了起来,其实她的动作已经很标准了。 我转头看着陈贶说:“陈局,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话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如果他们并不怎么待见你,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这边来,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红酒的酒精度不高,但给我当饮料的喝了小一瓶,我还是觉得有点上头,所以我没等他对我的话做出什么回答,就说:“都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好说好商量这是可以的,原则是从现在起,你们接受我的指挥,然后我们再说合作。” 话一说出来,我就觉得爽气,虽然可能显得装逼了一点,也土逼了一点,小人得志了一点,可我要说,这种感觉确实挺爽的。这几天来我内心猥琐得让我觉得见不了人,但这个时候我发现,所有人看着我的眼光,都是带有几分敬意,或者说敌意的。 被人带有敌意的看着,那也得你有让别人觉得受威胁的能力,对吧?(。) 第127章、嘴仗 我把谈话的基调定了,不是谈判,而是接洽,虽然这有点简单粗暴了,但这不是个大家坐下来慢慢扯皮的时候。我觉得民主这东西是个好东西,但能不能用,有没有用,得分时候,也得看人来。 当然我也看准了,和陈贶一起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足够强势的。如果和这伙人来硬的会让我受到很大损失的话,我一定不会用这种态度跟他们说话。我手里有十几条枪,如果这不足以让我土逼一下,我一定会低调做人,谈判不行,接受领导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定调就可以了,其他的还是交给擅长打嘴仗的人。 剩斗士李芸中说:“我们祖国最可悲的就是不讲民主,总是这种暴发户跳出来,我觉得我没法跟这样的人共事。” 神斗士龙远图说:“然而你追捧的讲民主的国家现在都已经被丧尸吞没了,还有没有人说让你和李连长共事,你要接受他的指挥。” 李芸中说:“你也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了?” 龙远图说:“正因为我有骨气,我才活到了现在,如果我没骨气,我已经随着一架直升机一起摔死了,如果我没有骨气,我早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这里面有很多故事,你们有幸活到现在而且没有尝到过饥饿的滋味,但这并没有给你谈骨气的资本。你还是说说你的专长吧,当你能运用你的专长为你赢得尊严,那才叫骨气。” 李芸中一时哑口无言,要论说她还真不是龙校长的对手,但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说:“好吧,我是学核能发电的,这个领域你觉得我现在有机会施展我的专长吗?” 龙远图严肃的说:“你到国外留学真正学到的东西就是耸肩吗?这叫轻浮,我相信以德国人的严谨和精细,一个自称搞核能发电的博士生,对最初级的电能转换也会非常熟悉,这是一种态度。” 李芸中无奈的说:“好吧,您是搞马列的,我说不过您。” 龙远图说:“我不需要你说服我,我只需要你想办法让这个山庄恢复通电。这整个山庄布满了摄像头,恢复通电可以让我们的安全得到更多的保障,还能让我们和外界取得联系。” 李芸中站起来,指着窗子外面看不见的地方,说:“你们来的时候看到那个湖了吧?那是一个水坝围起来的人工湖,沿着湖边到达水坝,那里有一个老式的水能发电站,如果你们能把我平安的送到那里,我就能让水电站恢复正常,别小看那个老式的小水电站,它的发电量足够供应整个雨山区,而不仅仅是这个小小的山庄。” 龙远图点了点头,说:“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 把剩斗士李芸中的话套出来就行,至于要不要去水坝,那不是她的事情。 而林卓然在问杨煜:“你们现在有多少人?灾难前分别都是干什么的?每个人都有些什么样的特长?其中男性有多少?女性有多少?现在剩余多少粮食和物资?你们有哪些武器装备?有多少人具有相应的战斗力?” 杨煜一脸满头巨汗的表情,苦着嘴说:“大哥,你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林卓然面前摆着一个记事本,一支笔,还有一支手枪,他抬头看了一眼杨煜,说:“不是。那你能不能回答一下92式5.8毫米手枪在2米内的杀伤力?” 杨煜一脸要哭了的表情,说:“我听说你是教授?” 林卓然直接拿起枪来,“碰”的一声,子弹贴着杨煜的耳朵飞了过去。你妹,我都没见到过林教授很黄很暴力的这一面,我真是大开眼界,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那我早就叫他哥了。他把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放下来,说:“没有人说教授就不能使用暴力,文明社会的法制解决不了的一些问题,其实回到最初级的阶段,反而简单得多。” 杨煜身上穿的还是一套军装呢,军衔是一毛三,但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军人,这时他看着还在冒烟的枪口,苦着脸说:“教授,你这么闹是佷**份的……好吧,我们现在总共还有53人,其中男性26人,女性27人,身份嘛?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了解,有山庄的服务员、厨师、经理,有外面来的客人,客人的身份我就更没办法核实了。拜托,你查户口也该找派出所的户籍警,我其实就是和朋友来玩滞留在这里的。我都已经快要疯了……” 林卓然用笔记下了人数,又抬头问:“这些天你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杨煜长出了一口气,脸色变幻不停,有恐惧,有庆幸,有痛苦,有绝望,也有期盼,说:“当时很乱……我是和军区的一位首长来这里会见客人的……” 关于灾难爆发时的混乱和恐怖,杨煜描绘得绘声绘色,但是林卓然和我还有其他人对他的这段描述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坐在这里的人,又有谁没有经历过这些?林卓然表现得很黄很暴力,但他其实很有耐心,至少他把杨煜的前奏都听完了,我躺在沙发上打了个盹,消了消酒意,等我醒来的时候,杨煜的描述才刚刚告一个段落,我最后得到的信息是,当他们这些幸存的人把服务中心的门窗都堵住了以后,就在里面一直躲到了现在。因为服务中心的餐厅有足够的粮食储备,天然气还能正常供应,甚至在厨房就有一口水井,所以他们不但没有饿着,甚至还能烧水洗澡。 我就想不通了,大家一开始的经历都差不多,也都是侥幸活下来的,可我怎么就经历了那么多,连个觉都睡不安稳,为了一点吃的都会死几个人,还从城南跑到城北,好多次腿都差点跑断了,没有被丧尸咬死,却差点跑死,为什么同样是幸存者,他们就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多月?粮食还多到好像打赏一样的给我丢了几袋大米。服务中心里的餐厅因为离市区比较远,运输成本高,所以储备的粮食相对也要多一些,对于几十个人来说,吃上一年半载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即使加上我们34个人,这个数目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而且这里面还有活水,有燃气,除了后来没有了蔬菜,他们就没有为吃的烦恼过。 但是充足的食物和坚实的大门也使得他们缺乏足够的危机感,他们堵死了所有存在危险的门窗,但他们没有尝试过把围在房子外面的丧尸消灭掉。他们有53个人,围在房子外面的丧尸有200多,如果他们真有那样的决心,想办法一天耗掉几只,这一个月来也差不多该把外面的丧尸都弄死了。也因为他们的食物还很充足,所以他们也从来没有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整体,按照杨煜的说法,就这53个人,也分成了好几拨,他们也合作,也有分歧,但也没有谁跟谁拼命,甚至也没有谁想要出来把所有的人团在一起,长长远远的打算一下。也不是没有人提过,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说来说去意见从来就没有统一过,最后也不了了之。反正被困在这里也没事干,大家吵吵架扯扯皮,为一点小事脸红脖子粗也算是消磨时间…… 我勒个去,我不知道我是该羡慕他们呢,还是该鄙视他们。不过人都是逼出来的,我如果一开始就跟他们在一起,估计现在和他们也没有什么鸟样。可我就是这一路上活得太艰难,好多次都差点死掉了,所以一看到他们活得这么浑天混地的我除了羡慕嫉妒恨就是来气,妈的凭什么我就那么惨? 但是林卓然似乎就没有这些情绪,他问了很多细节,最后在记事本上把杨煜说的这些人分成了几类:一类是山庄的工作人员,包括厨师保安服务员,他们人数最多,而且要比别的人团结一些,这些人当中最有话语权的就是王志诚,这个混江湖的就是山庄的保安经理。他曾经想要建立话语权,但他的人当中又以服务员为主,具有震慑力的人不多,他又没有称手的家伙,最重要的是总觉得没到哪一步,都还想着万一救援来了,真犯了事反而没地发跑路。王志诚之前那会把手伸到衣服里还真是想拿烟出来,结果就给周灵洁这个小姑娘用枪指着脑袋了。 杨煜还满脸猥琐的告诉我说,那些服务员也不全是服务员,而是……他挤了挤眼睛对我说,李哥你懂的。 特么的我不懂,我提醒他叫李连长,我是很严肃的。 另一类人则是山庄的客人,包括杨煜自己也是,这些人原本的身份拿出来都挺能吓唬人的,要么是什么局长啊处长啊,就像陈贶那样,当然陈贶还不算里面级别最高的……要么是什么精英,像李芸中那样的,还有个家产据说上亿的小开带着几个狐朋狗友。这一波人不成体系,事儿也特别多,几乎各种幺蛾子都是他们弄出来的,王志诚自己觉得自己在道上混得也不怎么出色,所以拿他们也没办法。 还有一类人是灾难最开始爆发的时候外面跑进来的幸存者,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女教师赵璎珞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不多,似乎也被吓傻了,除了吃东西的时候倒是会准时准点的出现,其他时候都是躲在角落里的。但我对赵璎珞小宇宙爆发砍死十多只丧尸这事挺怀疑的,要么就是杨煜跟她有一腿替她瞎掰,要么,这个女生就是个深藏不露的。可一个聋哑学校的女教师有什么可以深藏不露的,除非她这个身份本来就是假的。(。) 第128章、当自己死了吧 杨煜把这些人的情况介绍完了,我也就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能拧成一股绳了。林卓然做了笔记,最后一脸嫌恶的对我说:“要不算了吧?总觉得都是累赘,要找生力军,我们还是想办法去一趟旅游专科学校,雨山区这边还有个物管学校,是民办大专,还收武术班,如果有幸存者,怎么都比这些人强啊。” 杨煜的表情很精彩,之前还觉得被我们粗暴的收编很委屈,这会发现我们还不想要他们了呢,赶紧说:“别,林教授,别这么说。《国产凌凌漆》里面有一句台词,就算是一条破内裤,一卷卫生纸也会有它的用处,其实有你们的英明领导,这些人还是有可塑之才的。” 这些人当中有没有可塑之才我才不在意,我在意的就是食物、安全,以及往后的去向。这里的食物暂时还算充足,安全这个在哪都不敢说,但这个山庄一时半会也还过得去,就是留在这里长期坚守行不行,我们还得再讨论讨论。 不过这些交给林卓然先去写一个分析报告吧,我叫上陈贶,是时候我们俩私聊一下了。 我这个时候并不是想在陈贶面前炫耀什么,我没有那么强的暴发户心态,而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只有交情。毕竟在这场灾难中死了那么多人,两个认识多年的人能够重遇,本身就可以算得上奇迹。也许陈贶他们被困在这里但没有经历那么多不会有这种感受,但我很清楚。 所以我也只是想跟陈贶好好的聊一聊,如果他自己不反对,我是很乐意他到我的队伍里来的。 从3号别墅出来以后,我和陈贶就沿着山庄里的步行道慢慢的走,这一带我们这几天已经清理过,应该是不会有丧尸了,但我依然背着88狙,腿上别着92式,手里还提着“鬼噬”。昨天赵陌用木片给“鬼噬”做了个刀鞘,这样它看起来更丑了,但至少有了刀鞘,我拿在手里总是要方便一些。 我不但全副武装的散步,而且赵陌还不远不近的跟着我,这是我要求的,因为我怕死。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挂了一天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山庄里总是有风,从步行道两边的花草树木里面吹过,沙沙沙的响得很动听。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的山林里,那山风一吹,满山的树木都在唱歌,很美。这里的树木没那么多,不过天空也很纯净,以前在都市中生活,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这么纯净的天空了。 想到老家我就想到我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还很担心我妹妹李荻,不知道她现在又怎么样了。想到我的家人,我就觉得这个地方应该不是一个久待之地,就算这里能平平安安的躲上一年半载,我也不会在这里呆那么久。 我心里想着事情,也就好半天没说话,而走在我身边的陈贶也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我才突然想起他来,我发现他穿的还是一套休闲装,看上去还算干净,想到他们既然还能洗澡,洗衣服也不奇怪。他比原来瘦了一些,但我们沿着山路往上走,他走得还是有些费力,不一会汗就出来了,喘气也有些粗。可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而我又是枪又是刀的,身上背着挂着的也小有几十斤,可我却走得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就忍不住问:“陈局,你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呀?怎么好像跟过去差不多的样子?” 陈贶不自然的笑了笑,说:“还能怎么过?饿了找东西吃,吃了躲起来睡觉,没事的时候到处串串,也不知道外面是啥样了,每天都心慌慌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我滴个天,陈局,你也亲眼见到死了人的吧?就不怕丧尸撞破门冲进去,到时候你跑都跑不动?” 陈贶颤声说:“怕!哪能不怕啊?我睡觉都不是睡在床上,是睡在房间的吊顶上的。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人都被堵在房子里面,想锻炼也没有条件。” 我摇摇头,说:“事在人为,你开会的时候常说的。” 陈贶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没几下就把声音笑哑了,然后他用破桑的声音说:“扯淡,开会常说?开会谁特么的不都是这么说吗?说完了还不都是该干嘛干嘛去。其实我每天都怕得要死,总想着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死了,总觉得做什么都没用,到头来反正还不是要死,哪还管那么多!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说实话,陈贶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我过去就是常常抱着类似的想法才会混了十几年越混越不成器的。灾难爆发以后,每一次我也都是被逼得无路可走才爆发小宇宙去奔命的,再加上一点运气,所以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发现我现在可以用一种同情的眼光去看一看陈贶,也可以语重心长的给他提一些高大上的建议了,就像过去他在局里对我那样。这个发现并没有让我觉得特别的爽,我只是很感慨。 我想起来另外一个事情,就问:“对了,陈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那天你不是去看演唱会的吗?” 陈贶停下脚步,很诚恳的说:“得,别再叫我陈局了,看到我这鬼样子,你这不是寒碜我吗?我这会也叫不出你李连长,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我该怎么活吧。至于为什么会到这里,嗨,演唱会那不是在晚上吗?我反正也出来了,就约了莫小米到这里来开房。” 莫小米是我们局里刚进来的一个小姑娘,长得很水灵,大学毕业才报道没几天呢,就跟陈贶来开房了……也不知道是现在的小姑娘太厉害呢,还是陈贶这鸟人太混账,当然我认为这种事情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非对错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忍不住说:“卧槽,陈局……老陈你大白天就来开房呀?” 陈贶苦笑着说:“晚上不是要看演唱会吗?演唱会完了我要去找那个泰国的校花吃饭,这我已经找人牵上线了,中间人开了价,就吃一顿饭我花的钱没准就会让纪委找上我。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怎么就那么疯狂,好像一家伙回到了大学那会,像心里有头牛,拉都拉不住。莫小米也是给我祸害了,我骗她说过来见一个领导,半路上就在她的水里下了药……” 我看着陈贶,他这会倒很坦白,丫的也下得了手,人家莫小米大学刚毕业呢,他自己心慌慌的,大白天就来办事,完了去追“绝代佳人”,估计莫小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那啥了,可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更惨的是,她就像一次性纸巾,被陈贶用来擦了一把就扔到一边了,事后陈贶肯认账才是怪事。 我不禁有些火,看着陈贶说:“老陈,你也够人渣的啊。” 陈贶哈哈大笑起来,说:“这算什么事儿,走到我这一步的,谁没有三五个外室的?还是这几年国家管得紧,你要真去那些高端会所,你才知道,其实有钱人算个鸟,有权的人才特么的是人!”他其实已经笑不出声音了,但他还是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知道,他是想用自己的“光辉”历史提醒自己还活着,或者假装自己还能活回过去那种样子。包括他没有做什么逃生的准备,也是幻想着还能回到过去吧。他看着我看他的眼光,渐渐的就不笑了,蹲下身去哭了起来。 然后我问:“莫小米死了?” 陈贶哭着点了点头,说:“死了,就在我面前死的,活生生的被撕成了几块!直到现在,我只要一睡着,她就浑身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问我为什么不救她。可我特么的拿什么来救她?我自己都差点被咬死,我也想回去救她的,真的,可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啊!”他说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回去救莫小米,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突然发现其实我还救了不少人,我本以为我和陈贶其实也是一类人,只是我没有他混得好而已,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时候我也不想去评判他,只是对他说:“当自己死了吧,只有当自己死了,尤其是过去的自己死了,你才能活下去。如果你放得下,我们就一起活下去,如果你放不下,我也就不替你收尸了,人死了埋在土里,或者烧成灰,或者填进丧尸的肚子里,其实也都是一样的。” 这时我看到林卓然向我走了过来,我就没有再理陈贶,而是大步的迎向了林卓然,过去的我也许和陈贶也什么两样吧,但为了活下去,我必须是现在的我,还要比现在的我更强。林卓然过来是要告诉我,经过他的甄别,服务中心里面那些人,真正可用的不多,但经过他的计算,这个山庄我们可以发展成为一个据点。 山庄的围墙足够高大厚实,只要我们再增加一些武器,做长期的坚守也是可行的。高尔夫球场那边可以用来种植庄稼,湖水里会不会有变异生物还不确定,打渔这事儿暂时不用去想,但我们可以养鸡,之前在小玄武山公墓我们也看到过鸡鸭没有受到病毒的感染。他算过,山庄里的粮食够至少200人吃两年,比杨煜计算的要多很多,即使人数还会增加,但随着种下去的粮食有收成,很快还是能跟上趟的。 现在有三个问题需要马上解决: 第一是发电。就像李芸中说的那样,找到湖泊下游的水电站,只要能发电,我们不但能运用其山庄里的监控系统,还可以在围墙外面拉上电网,那比我们站岗放哨强了十几条街。而且有电的话我们还可以制作出很多有用的东西来。 第二是武器。我们手里的武器太少,但我手里有李荻给我的雨山区武装部的地图,我么可以去武装部找武器,有足够的武器将这里的人都武装起来的话,不管是面对丧尸,还是面对不怀好意的觊觎者,我们都有更多的本钱。 第三就是种子了,要种庄稼,就要有种子,雨山区过去就是农业县,我们可以去农技站找种子。 我补充说,第四还要有足够的人,找到武器以后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找找其他的幸存者,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和李荻说的战区司令部联系,请求支援。其实我有种感觉,就是林卓然这个计划很难实现,我们在这里恐怕待不到他希望的庄稼收成,但是我看到他充满希望,干劲十足的样子,我没有给他泼冷水。也许这些计划都是可行的,只是我自己最终会离开这里而已,那些事,到时候再说吧。 林卓然说:“先解决供电的问题。” 我同意。(。) 第129章、就是简单粗暴 香柏山庄三面有高墙围着,一面临水。山庄里面植被茂密地势宽阔,面积大小顶得上欧美的一个小镇了,最重要的是,里面有流水,流水的源头是山庄北面的麒麟山脉,这是洁净的水源,而辽阔的高尔夫球场用来种庄稼确实是有可行性的。最近这些年来,许多地方占用耕地建造高尔夫球场,现在我们不过是把一切还原了而已。 看起来确实是个适合开发利用成幸存者聚集点的地方。 对这个事情最上心,最积极的就是林卓然,在他看来,如果我们运作得好的话,就不说苦难到了尽头,至少真的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栖息地。我对这个事情没有他那么大的热情,也许是从灾难爆发以来,我总是在不停的奔走,逃亡,即使曾经停留,那也不过是个落脚点而已,我隐隐觉得,这场灾难注定了我要不断的漂泊,这里不会是我的终点。但我还是很支持林卓然的计划的,即使我还要漂泊,他们能在这里安定下来的话,那无疑也是个好事。 林卓然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一早就拿出了一个非常详细的计划,分门别类的划分出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且每一件事的时间节点都设计好了,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变化,总计划有好几个备用方案,每个分类计划也有很多个替代方案。我不知道他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一晚上就搞出这么个东西来,而我光是看着,就已经晕了。 不过不管计划做得多好,实施计划的总是人,就目前这些人来说,我对林卓然的计划并不是很看好。不知道陈贶他们5个人回去以后是怎么跟那些人交流的,总之,按照我的要求,也就在第二天一早,8月7号上午6点,我们已经准时的出现在了服务中心外面的停车场上。那个停车场足够大,虽然已经停了几十辆车,但对于我们这点人来说,还是空旷得吓人。 6点钟,我们34个人就已经全员到达了,包括4个睡眼惺忪的孩子,全副武装,站成了4路纵队。6点起床在城市大学一起呆过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后面加入的黄俊龙他们正在习惯。清点了人数之后,4个孩子留在了车里,锁上门,窗户打开10公分。然后我们沿着山庄的道路开始跑圈,所有人都要跑,只是像老威廉这样怎么锻炼都不可能突飞猛进的人,才可以空手跑,其他的人都要负重。 7点钟,我们回到停车场,我看到停车场上多了一些人。 除了李芸中外,昨天参加谈判的5个人中另外4个都到了,尽管他们明显都还没有睡醒,站也没个站相,稀稀拉拉的聚在一起看着我们跑步回来。我没有说解散,大家依旧排成4路纵队休息,这时候我看到杨煜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虽然显得浮华了一些,但毕竟也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在他们所有的人当中,就数他站得最为挺拔。而王志诚带来的人最多,厨师,保安,服务员,还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一共有20来个,我看到那些年轻女人,就知道杨煜昨天猥琐的对我说“你懂的”是什么意思了。洋气点说,她们算是*****说得土一点,她们就是来山庄做生意的小姐,有两个素质还挺高的,不过我现在一脸正气目不斜视,最多也只瞟了一眼她们的罩杯。 “第一小组进行战斗警戒,其他人原地休息。”我转身对我的队伍下达了指令,然后走向杨煜,瞥了一眼他和陈贶王志诚他们几个后面那些稀稀拉拉站着的人,问:“其他人呢?” 杨煜苦笑了一声说:“昨天都说好了,可这会都在睡着呢,叫也叫不起来。” 我冷笑了一声,问:“他们住在那个房间?” “这个……”杨煜迟疑了一下,转身看着背后的服务中心大楼,说:“3楼以上都有吧,这栋楼里面的房间多,各自住得也比较分散。” 我回头把黄俊龙叫过来,这家伙车里有一个街头小贩用的扩音喇叭,他点点头,拿着喇叭站在楼下说:“里面的人听着,现在我给你们2分钟的时间穿衣服起床,时间一到我们就开枪,打中了谁你们就自己认命吧!”这家伙以前是拆迁队的包工头,但他似乎并不擅长做什么思想工作,一来就是简单粗暴。 杨煜在一边只是苦笑,昨天他连林卓然这个教授的简单粗暴都见识到了,所以现在他一点也不怀疑黄俊龙说话的真实性。 然后黄俊龙就开始计时,两分钟一到,我挥了挥手,赵家林抱着班用机枪走上前去,“哒哒哒哒哒哒”的对着服务中心大楼的那些窗户就是一阵的扫射,随着闪闪发光的弹壳跳落到地上,那些窗户也稀里哗啦的碎了一片,还刚才还一脸半信不信的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那些服务员一个个花容失色的尖声惊叫,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然后不用再喊,大楼里噼里啪啦的跑出了一堆人出来,一个个都是面无血色,跑出来看到有人抱头蹲着,一个个也跟着抱头蹲在了地上。 我看了看杨煜,他脸色苍白的清点了一下人数,颤声说:“少了3个。” 我挥挥手,龙莽带着刘正兵、王杰、习之墨、墨余、单宏忠以及林鹿、鹿敏儿进了大楼里,不一会儿,他们拖出了3个人来,两个轻伤,一个重伤。两个轻伤都不是被子弹打中的,而是被子弹打碎的玻璃扎到了身上,显然他们原本是躲在窗子后面想看热闹来的。重伤的那个是被子弹打中了,子弹卡在了肩胛骨里,血已经流了一身,林鹿就在那里做紧急救护,但就算止住了流血,不经过手术把子弹取出来的话也够呛。 然而我却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我看到赵家林的脸色有些发白,估计刚才也是闭着眼睛开的枪,但我问他想什么呢,他砸了砸嘴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一个弹匣打光了,挺浪费的。” 很不错,这心性也磨练出来了。 我看着这一群面如土色的人,说:“其实我是在帮你们,反正你们的求生意志也不够强烈,万一被子弹打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对不对?坦白说吧,如果不是现在我们需要点人手来做事,我绝不会去骚扰你们的,我只会告诉你们,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征用了,你们自己爱怎么死就怎么去死。”顿了一下,我又说:“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想活下去站过来,不站过来也没关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保证不过问!” 没人说话,但一个个动作很快的跑过来,有的脚麻了,连滚带爬的很是狼狈,但没有人选择留在原地。这和我让黄俊龙他们做选择题的时候不一样,当时可是有10个人自己走了的。说实话,我也没有为难他们。 这时我看到停车场里停着一辆宝马hp4摩托车,我没玩过,不过我知道这样一辆摩托车少了30万你骑不动,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哪个有钱的哥们借一辆这样的车出来玩玩,我一定好好的找一个我喜欢的姑娘去兜兜风。但现在见到这辆车,我却没有了那样的激情,只是问:“这车谁的?有钥匙吗?” 我问了两遍,一个弱弱的声音说:“我……我的,钥匙在这。” 说话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说实话,我觉得只能算男孩,看起来和凌远差不多,应该也还在读高中,穿得倒挺朴素的……不对,我走进了一看,原来是阿玛尼。我看了看这个男孩,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说:“我叫魏鑫,家父是沧海集团的董事,请,请多关照。” 原来是个富二代,太常见了。 我对这个富二代没多大兴趣,只是从他手里接过摩托车钥匙,转身问凌远:“你会骑摩托吗?” 凌远走到我跟前来,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魏鑫,我不禁问:“你认识?” 凌远呵呵一笑说:“同班同学啊,怎么会不认识?” 同班同学?魏鑫这种富二代读的应该也不是普通的中学吧?我狐疑的看了凌远一眼,问:“那你的家父又是谁?” 凌远看了我一眼,摇摇头笑着说:“我老爸就是个公务员,不是什么鸟不起的牛人。我们读的是光阴师大附中,全市最好的初中,倒不是什么贵族学校。不过我这同学一学期大概就来几次吧,哎,魏少你是不是又带着哪个女明星到这里来开房了?” 其实就凌远之前跟我说的那件事,让我觉得这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只是觉得他能把吃的东西省给不认识的小孩,心地还算善良。不过也许现在的小孩都不是省油的灯吧,我们那时候谈恋爱牵个手都需要很大的勇气,他们倒是什么都来直接的。 魏鑫对着凌远讪笑了一下,回头看去,人群中还有个小女孩,我不认识,但有点面熟,当然也可能是我对长得漂亮的女孩都觉得面熟。 凌远看了我一眼,给我科普说:“江明月,日本早安少女组第十三期预备成员,本来是作为早安少女组第三位中国成员培养的,但这两年两国关系不是不好吗?就没有过去了,后来又去韩国发展,没想到限韩令又来了,去年也参加了‘绝代佳人’的海选,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因为年龄造假,要求不高于20岁,实际上她已经有21岁了,身高也造假,没170,只有168。曾经在国内一些电视里出演配角,偶尔出演女反派,算是三线小明星吧。” 靠,原来这个魏鑫不是在撩妹,是在撩姐啊,听起来这个三线小明星也蛮坎坷的,但我没兴趣,直接忽略,对凌远说:“你骑摩托车,带着他们沿着我们刚才跑的路线跑一圈,前十名我们好好说人话,然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快去!” 杨煜看了看我,问:“我也跑吗?” 我笑了笑,他苦笑了一下,转身走进了被凌远赶起来的队伍,而陈贶什么也没跟我说,自己转身跑去了。人只要想活下去,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第130章、每一个人都很忙碌 等到那50多个人全部跑回来,我们刚才用的1个小时,他们整整用了3个小时。 我很惊讶,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会比别的人强那么多。其实也不是我们比别人强那么多,而是他们都太弱了,在这场灾难中能活下来的人都不容易,可他们浪费了这一个多月来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的机会。说实话,现在我们一起出去,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很快就会被丧尸追上。 当然,不是全部。 第一个跑回来的就是那个聋哑学校的女老师赵璎珞,从昨天见到赵璎珞到现在,赵陌已经有几次想要出来对我,或者对这个女老师说点什么了,但我觉得暂时不用去追问赵璎珞这个名字背后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因为她其实也没有太刻意的隐藏,否则她也不会第一个跑回来,她是在表示愿意和我们合作。 自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我看到,也亲身经历过人在绝境中爆发潜能,做出许多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改变。但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生突然间小宇宙爆发,提着刀就砍翻了十几只丧尸,其实这么描述的杨煜都不怎么信。 杨煜是前十名里的最后一个,毕竟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即使干文职,终究是没有把身上的军人血脉都挥发掉。陈贶没有跑进前十,但凌远告诉我说,路上他瘫倒了很多次,甚至跑吐了几次,但还是坚持着跑过来了。于是他就成了第十一人,和前十名一样。 前十名里的另外8个人,包括王志诚在内,有7个男人,其中还有2个是他的小弟,另外魏鑫这个富二代竟然也在前十,我不知道凌远有没有作弊用摩托带他的同学一程,但就算是这样,16岁的男孩也毕竟有潜力可挖。剩下一个女的是离这个山庄没多远的一个小学的老师,名字叫高秀娜,长得普普通通的,个头倒挺高,至少都有178,看起来大学毕业没两年,身体素质还挺好的。 这个时候林卓然告诉我,服务中心的厨房他已经接管了,厨房里库存的粮食物资他已经全部进行了登记,从今天起,所有人,不管是我们之前的34人,还是现在这一堆瘫在地上的50人,每天每顿的食物进行统一分配。林卓然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避开这些人,我看着50来个人丰富多彩的表情,觉得人真是一种超奇怪的生物。有个似乎是什么长的中年地中海发型男人一脸的愤怒想要跟林卓然理论,结果被他身边的同伴拉住了。 我忍不住想笑,这50多张脸代表着50多个不同的身份,但是现在,所有的人也都一样了。但我没笑,我没工夫去告诉他们这个关于人关于身份的真理,只是看了看前十个跑回来的人,说:“首先要恭喜你们,接下来三天,你们每顿饭都能吃饱,三天以后,你们要去完成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很危险,你们可能会死,但只要顺利完成任务回来了,你们就将成为我们的骨干成员,享受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待遇。你可以选择不去,那么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但你也有其他的工作要做,如果完不成,那就一顿饭也没有。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自己准备准备吧,武器方面,只能从你们现在的武器里挖潜,等到你们成为骨干队员了,我们再考虑分配更好的东西。”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林卓然了,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不管他们是什么心情,反正我也不会对他们解释什么,那是林卓然,还有龙远图的事情。这时候我发现其实做领导也很简单,这并不需要很有才华,因为真正涉及到才华的具体事务,都会有比领导更有才华的人去做。不过这种特殊环境下的领导和以前的领导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做事得亲力亲为,不然就很难服众。 是的,三天后我肯定也要和他们一起出发,不然我怕他们跑了,或者闹腾起来,换一个人去带队,又怕回来之后他们就只听那个人的了。我知道,冷兵器时代的欧洲,就连国王也是要亲自披挂上阵的,不然国王说话就没有说服力,那是因为冷兵器时代的欧洲人太少了,换成我们国家的古代,皇帝御驾亲征那是绝对绝对的大事件。而我现在之所以还必须亲力亲为,就是因为我们人太少。 也许是前几天那场大暴雨引发洪水冲走了很多东西,冲走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痕迹,反正到现在为止,香柏山庄的大门外面还没有出现丧尸,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难得也非常珍贵。我们又花了3天时间将整个山庄内部梳理了一遍,理论上来说,山庄内部已经安全了。但要想更安全,我们还要把防线向外拓展到更远的地方,可惜我们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武装,都不具备这个能力。 我们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每一个人都很忙碌,而被挑选出来即将出征的人,则只管吃饱,养足精神,跑圈,准备上路。 我们依旧施行的是三层划分的食物配给制,林卓然说这是一种最简单的丛林法则,不仅仅促进不同层次的人之间的竞争,而且这会使既得利益者更加支持领导者,因为他们不愿意回到平均分配的局面。 林卓然说得很高深,但我觉得简单的来说,食物的诱惑会使所有人都渴望进入核心层,而核心层的人为了保持现有的利益,为了能让自己比其他人掌握更多一些的资源和机会,会最大限度的支持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在现阶段,这种管理办法比什么民主自由更能形成凝聚力,也更能促发主观能动性,副作用是理论上每个人都会在心里埋下一颗有一天取代那个指定游戏规则的人的种子,这就是人性的本能,我管不了,也不想去管。这和龙莽告诉我“鬼噬”会反噬主人是一个道理,我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命长遇到类似的事情。 尽管我们现在已经接管了服务中心,但我和核心层的成员依然住在1号别墅里,其他人则分别住进了2、3、4号别墅,男女分开,通过对讲机随时联系。其实也可以所有的人都住进服务中心大楼的,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在城市大学的时候我们是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有纵深,当然要多留一些退路。 这几天我和林卓然带着李芸中开着车不停的在山庄的周边转悠,从输电线路来看,山庄的用电应该就是来自附近的水电站。其实我们整个城市的用电都是由国家电网控制的,那个老水电站即使还能发电,它输出的电也不见得会并入这个城市的输电网络。山庄的幕后老板可能也比较有背景,疏通了关系使得电网集团同意他们就近取电,我甚至怀疑山庄的用电就没有通过电网集团的首肯,一句话就是偷电。 这没什么不可能。 但现在对我们来说,这才是个好事,只有这样我们去修复水电站才有意义。如果这几天我们检查输电线路下来是另外一个结果的话,我就会修改林卓然的计划,把我们的首要目标放在去武装部找武器上。 也就三天时间,那些吃不饱肚子的人眼睛就已经开始绿了,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骂我,甚至杀了我的心都有,但我并不在乎,他们会渐渐的发现其实这样安排反而是最公平的,除非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回到了过去。那样我也乐于看到。 临出发前,我和林卓然又最后核定了名单:李芸中是肯定要去的,但是她的任务不是去砍丧尸,所以她即使跑圈的时候跑在最后,我也让她吃饱。然后就是杨煜、陈贶、王志诚、王志诚的小弟一个外号叫排骨,一个外号叫豆包的,这两个人我觉得很像《鹿鼎记》里的胖瘦头陀,因为他们的外号和身材也是相反的;还有富二代魏鑫,虽然他还只有16岁,但既然有能力来跟大他5岁的女明星开房,自然也有能力去承担一场战斗;另外有两个男的一个叫刘明哲,是个大三的学生,身高挺高的,小有182,看起来一个多月没打理过,满脸的胡子和杂乱的头发,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了,不过比他的身高长相更重要的是他是来山庄打暑期工的,刚进来就遇到灾变了,而他大学里念的是物电系,来打工也是来当电工的,这可以让我把他放在李芸中助手的位置上,优先保护;还有个叫司月武的是个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小白领,和公司的美女同事一起出来跑业务,顺便也谈情说爱,但美女同事死了,他活了下来,也是人高马大,估计平时为了泡妞没少去健身,身体素质也还算不错。两个女的就是赵璎珞和高秀娜,这里是11个人。 我们这边是我、龙莽、赵家林、单宏忠、习之墨、墨余、凌远、周灵洁,梁铮铮主动要求参加战斗,我答应了。我不知道她是想证明什么,可我相信她总有她的理由。算上梁铮铮,我们这边是9个人。 加起来刚好20人。(。) 第131章、当幸福来敲门 我并不知道这20人能有多少人平安的回来,但讲真的,我很希望这20人以后成为我的核心骨干。而我对这个名单也和林卓然一起费了一些脑筋,林卓然是作为我的副手留下来主持大局的,他身边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所以赵陌留了下来,林鹿其实也想一起去,但这几天她似乎还在躲我,自己没来跟我说,我也没心思去哄她。 不是我唱高调,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就不做小儿女态了。 黄俊龙留下来帮助林卓然处理这一堆人的复杂的人际关系我觉得是不错的,但是带上他的表弟,也省得他会起什么心思。对此黄俊龙心知肚明,虽然他不怎么高兴,不过换了他在我这个角度,他也会这么安排。 车4辆,两台奔驰皮卡,一台福特f350,还有一台山庄充门面的福特e350商务车。 其实水电站离山庄也不过就是十几公里路,顺利的话,我们早上去下午就能回来。如果情况有变,我们还有预备的几套方案。林卓然把我们行动的风险划分为10个等级。难度最大,凶险程度最高,死亡概率最高的就是10级,我觉得按照他的评估方案,所谓10级的风险评估,绝对是团灭的节奏。而我们这一次的行动他进行的风险评估为6级,还算好吧。但出发的前夜有人睡不着事实肯定的,尤其是那些被我们逼着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幸存者。 我肯定也是睡不好的,倒不是我紧张和害怕,而是自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我就总睡不好,稍微有一点响动,睡得再熟也会猛然醒过来,没办法。 不过在我睡觉前,我的屋里来了访客。 自从我们来到香柏山庄并且住进1号别墅以后,在我住的4层,除了我的两位芳邻,一般是不会有人别人上来的,就算赵陌也不会上来。 不过这时赵陌来了。 赵陌一来就开门见山的说:“你驾驭不了那个女人。” 我愣了一下,随后我就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名叫赵璎珞的女老师,当然我知道她应该不是什么女老师,从一见到她开始,赵陌就有话想对我说,看来他不仅认识这个人,而且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说实话,我也没有想过要驾驭她,我没有想过要驾驭谁,不然的话,不管是赵陌也好,龙莽也好,包括林卓然,这些人难道又是我能驾驭的吗? 我只是很好奇的问:“你那么紧张,她是你的死对头吗?还是你们枯荣武道派的敌人?不管怎么样,如果这个人和你不对路,那我就请她离开这里,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的心里话,不管那个赵璎珞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我来说首先只是一个刚认识的人,如果赵陌对这个人有什么意见,那就赶她走,很简单。 但是赵陌沉默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沉默,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而就在我充满疑惑的看着他的时候,他说:“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失误的话,这个女人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坦白说,在徒手的状况下,我可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双方都拿到自己最擅长的器械,那么我应该能勉强的和她打个平手。” “然后呢?”我非常惊讶,在我看来,赵陌就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人了,我说的厉害主要就是指他的拳脚功夫,他说武侠小说都是吹牛逼的,但是他也说中国武术并不只是花拳绣腿那么肤浅,说实话,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在我的想象中,赵陌的功夫就算没有达到独孤求败那种逆天的存在,但起码也是胡一刀苗人凤那样的级别了,或者换个说法,李芸中说她是黄金圣斗士级别的剩女,如果把赵陌比喻成黄金圣斗士的话,我个人觉得他应该是双子座撒加这个级别。 然而他却说他可能还打不过那个赵璎珞,难道说那个赵璎珞已经是最接近于神的沙加了?不过沙加跟撒加打的话也不见得就能赢吧。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赵陌沉默了那一会,似乎是想告诉我,这个赵璎珞很厉害,如果能驾驭她的话……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不管这个女的是什么人,不管她多厉害,我也都没有想要驾驭她,我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想法,如果赵陌为了帮助我得到这个一个强有力的高手而自己有什么不舒服的话,那我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他,不需要这样。 真的不需要这样。 赵陌很认真的在我脸上看了有好几分钟,话也不说,搞得我感觉怪怪的,我不习惯被人盯着看,尤其还是个男人。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的脸上会有什么东西让他看得这么仔细的。也许在现代社会中,人们考虑问题的时候总是喜欢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现在我们讲无商不奸,但其实古代不是这样,古代的商人最看重言出必行。赵陌这样的人,和现代都市的生活格格不入,许多开武道馆,哪怕是棒子的跆拳道馆其实都是很赚钱的,纠集一帮大人孩子穿着那种白褂子哼哼哈嘿的在那里吼,甭管有招无招,至少看起来很热闹。偏偏他混得那么潦倒,收不了徒弟,只能去给夜总会当保安,结果当保安又太认真的了,要不是灾难爆发,他现在指定被抓进去了,没准过几天就会被判刑处决。 我和赵陌显然不是一类人,但我正努力的用他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我觉得他纠结的地方就是他觉得赵璎珞是个很强的人,他应该建议我好好的和这个女人搞好关系,但是他其实是不喜欢这个女人的。但我真的不需要他这样,说句肉麻点的话,我这有他赵陌就够了,有他在我就总是很安心,其他人再牛逼也不会给我这样的感觉。 被赵陌看得头皮发麻,我就这么跟他说了。 赵陌的白头发晃了晃,他笑了,说:“听起来很够意思,但你想多了,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赵璎珞怕是个杀手,他们那一脉世世代代都是吃这碗饭的,你要想留住她很难。” 我很无辜的说:“我就没这么想过呀。” 赵陌说:“但放过她会更可惜。” 我:“……”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赵陌接着说:“我看你挺有女人缘的,没准你能打动她,那样的话你就发达了。” 我真是笑哭了,大哥你真是看得起我啊,虽然我一想到赵璎珞的f罩杯就忍不住想流口水,可是你真的认为我有女人缘吗?就我隔壁那两个,现在我都还可望不可即呢。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杀手这个职业吗?听赵陌的意思,这个赵璎珞还是世代相承的那种,就跟他一样。还是说,这位大哥你其实只是来听我表白心迹的?这和你那种酷到没有边际的形象不符合啊。 赵陌又很高深的说:“她没那么容易被打动,不过一旦被打动了,就会很死脑筋的追随,不管你是从男人女人那点事下手,还是从手足亲情下手,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留住她。” 你妹!你一开始就直说不就得了吗?绕来绕去的,你以为谈恋爱啊?赵陌其实就是想告诉我,我要是抱着一种想要驾驭赵璎珞的心态是没用的,而是要真的打动她。特么的你以为拍电影呢?还有赵璎珞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不过对于杀手来说,这恐怕也不是什么真名,就一个代号吧。 我已经败给赵陌了,所以也没有力气再跟他多说什么。其实但凡有行动,我都希望赵陌能够跟我一起去的,他不善于用枪械,但在近战的时候,赵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强力后盾啊。龙莽的身手也不错,但那小子会的东西太多了,明显没有赵陌这么专精深。但我不可能随时都把他带在身边,所以还是把他留下来守着林鹿那死丫头吧。这几天她都不怎么跟我说话,吃醋也不是这么吃的,我跟梁铮铮还什么都没有呢。 赵陌走了以后,我就把他刚才给我说的事情丢在脑后了,对我来说这是个没边的事情,我这个人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把子弹一颗颗的数清楚装进弹匣里,又把“鬼噬”用油布擦了几遍,就准备睡觉。没有电,我房间里有蜡烛,不过为了节约,我还是借用屋顶上的月光。反正我睡的这个阁楼本来就有一大块玻璃天窗,这会儿看月亮正好。 别说今天晚上的月亮还真大真明,我躺在床上看月亮,突然发现我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明亮这么大的月亮,我甚至觉得自己都看到月亮上的环形山了。好吧,这样似乎有点不太诗意,我应该说,我都看到月亮上的桂树了,我还看到了嫦娥,那个很悲催的美女正在洗澡…… 正当我满脑子都是一些自己yy的画面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房门轻轻的动了一下,我并没有锁门,反正丧尸是不会拉门的,它们只会撞门,所以锁不锁都一样,不锁门还更方便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跑出去。但我也没有立刻跳起来,因为楼梯间那里有赵陌,如果有什么威胁,赵陌那里会首先拦下来的。如果赵陌拦不住,那我现在跳起来也没用。更重要的是,我并没有那种危险迫近的感觉,我那种感觉向来都是很准的。 但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门会动了,因为我侧过头去,就看到我的枕头上多了一张脸。一张皮肤很白,白得有些泛青,五官很精致,整个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尤其是当这张脸距离我如此之近,我们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的时候,那样的美真的让我窒息。 是林鹿,她正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但我不知道我们距离这么近她又能看到什么。这几天她都没怎么理我,我想她是在吃醋吧,我当然愿意她是在吃醋,因为这才表示她在乎我。 过了一会儿,林鹿皱起了眉头,说:“大叔,我透过你的脸,看到了你猥琐的灵魂。” 我笑了笑,问:“何以见得?” 林鹿白了我一眼说:“因为你的手已经伸到我的衣服里了。”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觉得她这样说话的样子真是太动人了,可是这样有一个坏处,因为笑得太开心了,我的欲念竟然降低了很多。我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痛,就把手从她的衣服里抽了出来,转而紧紧的搂住了她。也许我不该有太多的贪恋吧,就这样相拥而卧也挺好的,不然像我这么资质平平的人,一旦拥有得太多,老天恐怕随时都会把我所有的一切收回去。 “大叔?”林鹿在我松开她之后,幽幽的吐了一口气,很认真的问:“真的很小吗?” 我败了,我真的败了!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说,唯有行动才是唯一需要的。林鹿身上穿的还是我们日常的战斗服,从迷彩服到棉质t恤什么都不少,在这种时候这些东西都特么的是累赘,我迫不及待的脱掉了她的上衣,脱掉了她的t恤,这个过程很精彩,因为以往我这么做的话不是被她咬破舌头,就是被她用膝盖撞痛蛋蛋,但是这一刻她只是满脸绯红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是突然想开了想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更不会矫情的去追问她是因为真的喜欢上了我还是因为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保证,我虽然很蠢,但这种时候我不可能去问这些问题。 重要的是我一把就扯下了她那个卡其色的小可爱,那特么的也是军用版的,李荻上次配发的制式装备……然而这个时候她却推开了我,就在我要疯了的时候,她只是微笑着站了起来,摆出了一个最一览无余的体态任我观赏。其实我想对她说,就算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而且很挺,形状太美了,老天爷对她还真是慷慨。而就在我鼻血直流,咬牙切齿,浑身哆嗦得都要站不住的时候,她又微微一笑,双手解开了军裤的皮带,“刷”的一下,那条略嫌肥大的军裤就直接退到了她的脚下。 她穿的是白色的,尽管有点旧了,但那应该是她最早就贴身穿的,那和她的军服不一样,那是属于她的证据。 我真的流鼻血了,当幸福来敲门,我整个人就是头晕目眩,我不知道这是在哪,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为了证明我不是在做梦,我甚至用匕首在我大腿上割了一刀,然后我就听到她惊呼了一声,扑过来想要按住我腿上的刀口,然而她被自己的裤子绊倒了,就这样直接扑到了我的怀里。然后我们肌肤相贴,那种细腻而温热的触感绝非做梦,我感受到她剧烈跳动着的心跳和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就知道她故作镇定的表现下面是多么的紧张和羞怯,而这时候她已经再也不敢抬头,只能软得像一滩水一样任我上下其手。 当幸福来敲门,一切都美到了极致,可也许老天认为我还不配拥有这样的美,就在我搂住这个喘息和颤抖的身体剑拔弩张的时候,安静的深夜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刺破夜空的尖叫。 很凄厉。 这声尖叫提醒我,我并不是身在天堂,相反,我们是在地狱的门前徘徊,这么多天来我们都已经明白,这是一个随时随地都会产生死亡和杀戮的世界!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但是林鹿伸手按在我滚烫的胸口上,说:“从现在起,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来要,但现在……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好下去,不想你或者我一转头被咬得血肉模糊……所以,去做事吧,认真做事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我法克!我要撕了那个破坏这一切的人,或者是鬼!我要撕了他! 然而我撕不了那个在深夜里尖叫,破坏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的家伙,因为当我满怀怒火的找到那家伙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关注她,转而不得不苦逼的去关注一具尸体了。(。) 第132章、死因不明 我痛恨尸体! 我前所未有的痛恨尸体! 本着对死者的尊重,我不该怎么说,但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情绪。 其实从灾难爆发一开始,我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尸体了。有高度腐烂的尸体,有残缺不全的尸体,有被太阳晒干了的尸体,有根本只剩下骨架的尸体,有被水泡得膨胀了几倍的尸体,还有浑身爬满了蛆虫,烂得只剩下一包水的尸体……当然我见得最多的是还在行走着,还在吼叫着的尸体。我知道它们曾经是一个家的顶梁柱,是一个儿子,丈夫,父亲,母亲,妻子,女儿,它们曾经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但最后,它们都成了尸体。 有的时候,当我闻到我周身散发出的尸体的恶臭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只是一具尸体。所以不是我对眼前的尸体没有基本的敬意,我是真的痛恨它。 也许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林鹿刚才说的那句话:“从现在起,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来要……”至少我不必担心这只是一次一纵即逝的机会,她这么几天没怎么搭理我,这应该是她想清楚了之后做出的决定。 但我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我这个人一向没有安全感,一个事情如果没有最后尘埃落定,我就总觉得它会有变故。因为我有太深切的体会,大学毕业那一次,我已经在为我即将开始的人生准备努力,然而到了最后一天我却一无所有。 更何况那只是一个工作而已,而林鹿太美。 所以我现在的心情是烦躁而暴怒的,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所以周围的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当我蹲下身去检查眼前的尸体之后,我心中的怒火也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事一种惊异和疑惑,还有一些恐惧。 那是一具女尸,我首先确认了她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可能这样说比较冷酷无情,但这让我心里好过了一些。基本上我们都可以确定她是被丧尸咬死的,因为她身上有明显的咬痕,而且少了好几块肉,看起来血肉模糊的,身体下面还汇聚了大量的血液,只有丧尸才会干这种事情。也许那只丧尸还在附近,因为女尸身体下面的血迹都还没有完全凝固。但比较奇怪的是这具女尸的上身是赤-裸的,致命伤在脖子上,那里已经被咬掉了一大块肉,然后左胸也被咬掉了一大半,内脏也被扒拉出来了,混杂了粪便的血腥味很重也很臭,熏得我不敢呼吸,看了几眼之后我就站了起来。 然后我就问:“谁发现的?” “我……”在我身边的人群中,一个女孩弱弱的举起了手,是鹿敏儿,刚才那声估计整个山庄都听得到的凄厉的尖叫声就是她发出来的,我不想对一个女孩发火,因为她也不可能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她是例行的值班巡逻,和她一起的还有赵家林。但这个地方有点偏僻,位于靠近后山的第34号别墅外面,我们没有谁住在这边,按说巡逻到这边来也没错,但我看了看她,她自己就脸红的看了一眼赵家林。 算了,我不想追究,他们本来正在上大学,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追求爱情的年纪,更何况灾难中人都比较脆弱,其实我知道他们在城市大学那会就有些苗头了。但那会男生少女生多,赵家林也挺吃香的,估计鹿敏儿也没戏,现在虽然我们总的人数上女的还是比男的多,但他们之间的情感无疑比后来见到的人更深。 但是这一带我们也清理过,应该不会有丧尸了。但这事没个准,这个山庄太大,而我们的力量十分有限。 鹿敏儿是小女孩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我拉长了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赵家林,问:“看到丧尸没有?有多少?是不是变异体?”今天不该赵家林值班巡逻,因为他明天要和我一起出发去水电站,估计也是跟别人换了,但我不想再去问这些旁枝末节,我们清理过好几遍的山庄里面还有丧尸,这才是大问题。 难道说,现在的丧尸已经学会了潜伏?如果真要那样,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赵家林不敢看我,低着头说:“没有,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周围什么也没有。” 这没道理,丧尸没理由咬死一个人然后吃几口就走了,它们还没有这么挑食,我看到的丧尸都是扑倒了人,不管肚子会不会被撑破,不把人吃完是不会走的。当然如果在丧尸进食的时候还有人靠近到离它很近的地方的话,丧尸也会停止进食转而进攻那个人。 “清点人数!”我转头对迟了一些过来的林卓然,说:“看看有没有少人!” 除了几个警戒哨位上值班的,所有的人都来了。林鹿也隐藏在人群中,脸上的绯红还没有完全褪去,我看到她了,但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思再去回味刚才的一切。这时候好奇心比较旺盛的小记者周灵洁挤到了前面来,捏着鼻子看了看尸体,又拿出她的单反拍了张照片。 我比她更好奇的问:“你那单反是太阳能充电的?” 周灵洁蹲着看尸体,头也不回的说:“不用的时候,我是一直把电池取下来的……我有两块电池,但也几乎都耗光了。” 小记者真是太有专业精神了,我不得不佩服她,她除了是一个实习记者,我看她还想当一个侦探。看她忍着恶臭一直在看尸体,我忍不住问:“看出什么了吗?” 周灵洁终于受不了那个恶臭了,站起来退出了围观的人群,躲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和干呕,我没管她,林卓然和王志诚在清点人数,死者的身份也确定了,是灾难前到山庄来的小姐,王志诚认识,也是灾难后相处了一段日子的,所以他看上去也还是比较难过。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我没办法安慰他。 这时我发现赵陌盯着尸体的面部表情在看,我也再次朝尸体看去,看得出来死者的面部表情充满了惊骇,这张脸已经极度的扭曲,看起来格外的狰狞恐怖。我以前看鬼话小说的时候,凡是出现这种极度狰狞的表情的死者,死后百分之百都会变成厉鬼。一想到这我就觉得背后凉了一下,还好后面有很多人,我只能叹了口气,对死者说:“其实大家都是朝不保夕,你先走一步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少,以后也不会再痛苦了。” 我尽力了,但死者的脸并没有因此而放松。 赵陌说:“剧痛,那是肯定的,何琪被丧尸犬咬的时候,脸上也是这种因为剧痛而极度扭曲的样子,但后来她平静的去了。从被咬的极度剧痛到死亡是有一个时间差的,但是这个死者的表情最后凝固在了痛苦之外的惊骇上,还有什么比她的痛苦更让她恐惧的?”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警察。不过对于幸存者来说,如果还有什么比丧尸更恐怖的东西,那也只能是变异体了。我和赵陌还有林鹿都见到过两次,那些变异体真的会把一个人吓得魂飞魄散。特么的这个山庄根本就不安全,我这个时候升起一个念头,就是不要再去管什么水电站,还是把食物都装车,天一亮就离开这里算了。 但林卓然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清点完了人数,告诉我说除了死者,我们再没有少人,然后他说:“恢复供电是当务之急啊,山庄明明有一套完整的监控系统,如果我们能用上,安全就会得到更大的保障了。” 我想说,如果真的是变异体,就算你监控发现了又怎么样?就凭我们手里这十几条枪,就算发现了变异体,估计不死几个人也休想对付得了。但林卓然似乎很坚定的要把这个山庄建设成为一个避难基地,其他人看起来也是支持他的多,毕竟看起来这个山庄的条件是不错的,而我们不管逃到哪,最终也是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停留下来。不然怎么样?一直不停的奔走吗?到时候没有了物资,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补充得上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林卓然和其他很多人的想法并没有错。 好吧,那就赶紧回复供电,把山庄的监控系统用起来,如果有电的话我们还可以拉电网,这也是条路子。 折腾完了之后,已经是凌晨4点多,6点我们就要集合,这时候回去睡觉也睡不了多久了。但还是必须要睡,因为哪怕就只是一个小时的睡眠,也是对身体巨大的补充。想着明天未知的战斗,我也不敢再去把林鹿拉到房间来。 但是就在我穿着鞋准备和衣睡上一觉的时候,我这间屋子又有人来了。这一次是小记者周灵洁,一个女孩深更半夜的跑到男人的房间这个怎么都会让人遐想连篇,而且说实话小记者长相身材也是蛮不错的,只是被林鹿还有梁铮铮这样的人间绝色掩盖了。但我看到她全副武装的一副从我这里出去就要直接上战场的装扮,就知道她不会是来跟我聊点什么男女之间的话题的。 而在我的床上,我并不喜欢和一个女孩聊那些与暧-昧无关的话题。(。) 第133章、这也是品牌效应 “我要睡至少一个小时,”我对小记者说:“所以你长话短说。” 小记者对我这种态度也不以为意,因为她脑门上挂满了问号,她满脑子都是问题,才不会在意我是什么态度。 “有疑点。”周灵洁坐在我的床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林鹿说过,我就是个猥琐大叔,猥琐的至高境界就是不挑食,只要是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的女孩,就应该一个都不放过。但是小记者根本不知道我内心的猥琐暗流涌动,自顾自的说:“那个女孩赤-裸上身,老大你见过丧尸吃人还要把她的衣服脱了吗?” 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起,改口叫我老大了,和赵家林一个样,然而我不是黑、社、会! 对她这个问题,我不以为然的说:“看起来她应该是在和某个相好的约炮,结果事情还没办好,就遇到丧尸,然后她被扑倒了,男的跑了。”我把话说得很粗鲁,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刺激到她,但小记者明显没有注意这样的细节,而是摇头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我发现死者身上的咬痕很新鲜,从她身体下面半凝固的血液来看,在敏儿他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应该已经死了一两个小时了吧?但是她的中枢神经并没有被破坏,老大,你说被丧尸咬过,而中枢神经没有被破坏,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眼睛的余光看到林鹿从我门外飘过,不由得感到小记者很不懂事,既然你没打算跟我发生点什么,那也别妨碍林鹿再来和我发生点什么啊?即使我们没有时间和精力重温之前的大戏,但抱抱亲亲什么温存一下也好。所以我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她说:“还能有什么?变成丧尸了呗!” 周灵洁拍了一下手说:“对!然、而、并、没、有!” 我知道听到隔壁房间的门关上了,林鹿不会再回来,所以我叹了口气,说:“你的意思是说,不是丧尸咬的?那是什么?异形还是黑山老妖?” 周灵洁耸了耸肩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疑点跟老大你说了。还有这个死者的伤有些眼熟,但我想不起在哪见到过,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好吧,老大你休息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出去战斗呢。” 我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现在不是我放过了她,是她放过我了。 那个死者究竟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这重要吗? 涉及到安全问题,这当然是很重要的。但不管她是被丧尸咬死的也好,被变异体咬死的也好,或者被别的什么东西咬死的也好,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我们必须严加防范,一旦发现就是你死我活的。 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再去追问究竟是什么咬死她的这个细节。我迅速的让自己进入睡眠,最终我睡着了大约40分钟,这很重要。 6点起床,这已经是我们铁打的纪律。 回想灾难爆发以前的生活,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从来就没有在早晨6点起床过,如果早晨6点我还在活动,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早晨6点我还没有睡觉。那时候的生活是颠倒的,自由的,也是颓废的,而现在,即使不要什么闹钟,早晨6点我也是铁定会醒来,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清理完毕,进入随时可以出发的状态。 然而如果还可以选择,我宁愿还是像过去那样颓废到死,从颓废到把自己作死,至少也还是得有几十年的吧? 6点半我们就要出发,6点10分的时候,龙莽、赵家林、周灵洁和梁铮铮就已经全部到位了,6点20分赵璎珞、习之墨、墨余、凌远、单宏忠、王志诚、杨煜、陈贶等人先后到位,而剩下的人,几乎都是出发前踩点赶到的,这还是几天来强制性给他们灌输的理念,过去上班迟到最多扣工资,而现在一旦迟到,面对的一定是严厉的体罚。 但还是有人迟到了,而迟到的这个人还是此次行动的核心人物,电力专家李芸中。这个海归女博士平常训练就非常懒散,她的理由是她就算训练一百年,也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她的作用从来就不是拿刀枪去跟丧尸拼命,她说得有道理,但不管你是什么专家,至少在遇到丧尸的时候,你还得能跑得掉,而这回她又迟到了。 在我们列队等待李芸中的时候,我看到队伍里面的那个大学生刘明哲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跑到我面前,对站在我旁边的梁铮铮说:“虽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你真的是梁铮铮,对吗?我是你的超级粉丝,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梁铮铮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实际上刘明哲从队列里跑出来就已经违规了,发现梁铮铮一丝不苟的站着军姿,刘明哲才想起了什么,转而看向我说:“李连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违反纪律的,可我真的是梁铮铮的粉丝。”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折他的腿影响即将开始的行动,但我还是对他笑了一下,然而我还是一枪托给他砸在了脸上,大概砸到了鼻梁,刘明哲捂住鼻子弯下了腰,鼻血从他的指缝间流淌了出来。他的个头比我高得多,但这个时候他明显的比我矮了半截。我发誓,我不是滥用暴力,更不是因为他说他是梁铮铮的粉丝我感到不爽……这个,也许有吧,如果不是要出发了,我不会这么直接暴力的发作,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可能会跑死的处罚。 刘明哲用手擦了一把鼻血之后就猛得抬起头,满脸凶恶的准备和我干架。这让我有些意外,因为这几天来,这里的人对我不说唯唯诺诺吧,至少是小心翼翼的,我掌握着一种比较明显的强势,如果换成是我面对这样的人,我也会尽量的不去招惹他,而且如果是他招惹了我,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我大概也是忍着吃哑巴亏。 但是刘明哲鼻子上的血还没有处理呢,一拳头就给我砸了过来。他的个头比我高,块头比我大,力量,也还算不错,放在过去,不说久了,就放在几个月前,我指定是转身就走。我不喜欢惹事,甚至可以说比较怕事,就算我在部队那两年,我也是把时间精力花在团部出黑板版报上面,而不是在基层连队认真训练和打架上面。 我很清楚我自己,我就不是什么天生热血的人。 但这时候看到刘明哲的老拳砸过来,我没有躲也特么的不能躲,反而是迎着他的拳头打了一拳出去,拳对拳的撞在了一起。其实我可以让开,用赵陌教我的步法,引诱他向前扑,然后一个扫腿就可以让他倒地,但毫无疑问,拳对拳的视觉效果更好。 因为这时候我周边全是人。 用林卓然的话来说,这也是一种形象公关,可以在观众的眼里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象,这个印象往往决定一个品牌的成败。 所以我拳头上的剧痛我忍了,但刘明哲比我更惨,他直接惨叫了一声,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右拳,再一次蹲在了地上。我也是硬撑的,但跟着赵陌练了一个多月了,对于出拳的准确度和力量的把握还是比较有进步的,至少我看似全力迎上去,而刘明哲是瞎出拳,我还是看穿了他发力太猛,后劲不足的缺点,我出拳的时候,也是他后继乏力的时候。所以,他比我惨得多。 不等他再一次站起来,我的军刺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记住,你现在已经不是特么的大学生了,不遵守纪律就是该罚,还敢挑战长官更是错上加错,我不想杀自己人,但如果你始终不愿醒来,那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配活下去!给我放老实点!如果你还有命回来,我会让你再好好体会一下违反纪律的后果,但我也告诉你,如果你在行动中表现好,你也一定会得到你应该得到的奖励!” 我知道我现在有装逼演戏的嫌疑,但谁让你特么的给我抓住一个现的机会? 因为我跟刘明哲这里闹了一出,李芸中看到了,自知来迟了理亏,她也就躲在人群里不敢出来。我看到她了,哼了一声说:“李博士,你属于技术型人才,但你一样必须遵守纪律,现在我们要出发了,暂且把你迟到的处罚往后推,回来后再来施行。” “好的好的。”李芸中听到说现在不会处罚她,就赶紧越快的表示接受了,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她是技术型人才,但只要能活着回来,她也一定会后悔自己答应得这么爽快的。 其实话说回来,刘明哲这种热血我还是挺欣赏的,在他这个年纪,活得像我过去那样卑微才是最惨的人生。 准备出发了,我看了看人群,该站岗的人还在站岗,该巡逻的人还在巡逻,剩下的人则都自发的来送我们,这种感觉并不壮烈,只是有些悲凉。即使这些新加入的同伴没有我们之前经历的事情多,但毕竟都知道,这一去,就很可能有人回不来的。(。) 第134章、水坝 我出去以后林卓然就是这个基地的负责人,我并没有对他交待什么,他做事比我有条理得多,如果他需要,我甚至可以让他来做领导者。 赵陌我对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夜里闹出了那么一档子事,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丧尸还是其他的生物作的案,人心惶惶也是难免的,我也很纠结,毕竟我出去了,林鹿还在这里。但一看到赵陌那一头白头发还有那一脸的平静,我也就安定下来了,这里有他。就算这里其他人都死绝了,他也会保护好林鹿的,如果到了他都已经保护不了林鹿的那种程度,那谁都没有办法。 林鹿曾经说过我对赵陌不是信任,而是赖着他了。没错,但你也得有人让你这样赖着才行啊。 最终我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下达了队伍出发的指令,和预先制定的计划差不多,我们是4辆车,此外还多了一辆摩托车,骑摩托车进行外围侦查的任务,我交给了两个在战斗中我不打算让他们出场的少年,也就是富二代魏鑫和凌远。而摩托车对于这样的少年永远都是具有魔力的,哪怕凌远之前还有些调侃魏鑫,但当两人骑着车出去之后,他们就嗨起来了。 年轻真好。 “老大,沿途发现丧尸,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了大约20只!” 我们现在有对讲机,虽然通话距离仅限于3公里,但这也比过去好多了,至少我们就可以把魏鑫和凌远放出去3公里,先期了解前面道路的情况。他们骑着魏鑫那辆宝马摩托,机动灵活,丧尸即使发现了他们也没办法。当然我不需要他们下车来挑战丧尸,他们这个年纪还有很漫长的未来,当个斥候就好。 因为我们在山庄里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山庄的大门外面也出现了丧尸,但数量不多,也许是山庄这边本来就比较偏僻吧,之前他们在里面呆了一个月,外面也没几只丧尸过来。门口的几只丧尸我直接就没有理会,而是带着车队直接转头沿着山庄的外墙往西驶去,那几只丧尸就留给山庄作为训练目标好了。 从山庄驶往水库的道路是一条便道,很窄,如果是大车的话,会车还有些吃力,路面是沥青路面,但明显的年久失修,坑坑洼洼不说,道路当中还长出了许多草出来。这应该是灾难前就是这个样子了,但我总觉得就是这场灾难让整个世界变得一片荒芜的,好像这场灾难已经爆发了很久很久了,其实从7月4号到现在,也不过就过去了1个多月。 今天是8月15号,二战日本宣布投降的日子,我觉得这是个好日子。 魏鑫和凌远沿途发现的丧尸,是山庄附近人家的住户。这一带以前是农村,现在的人都不喜欢种地,说实话种地太亏,一年下来一亩地能挣几百块钱算不错了,可外出打工的话,好的一个月就能挣几千块。所以我们一路过来,这些土地要么是荒着的,长满了野草,要么种植了果树,我们还看到了一大片西瓜地,前段时间那一场暴雨,把瓜田打得一片狼藉,不过偶尔还能看到有成熟的西瓜。如果我们能平安回来的话,怎么也要摘几个回去。 我们一路没有减速,沿途向我们靠过来的丧尸都是撞飞了事,撞飞了它们也“死”不了,但至少攻击力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只能在地上爬。时间有限,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重新开启那个水电站,而即使水电站成功启动了,我们也许还要留人值守,沿途的丧尸是必须清理的,不过我们可以把这个工作放在返回的途中来做。 “老大!我们到水库了,大坝上有丧尸,数量大约50,我们不敢靠近!” 对讲机里传来了凌远的喊声,最开始他还叫我叔的,后来不知道跟谁学的,也叫我老大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叫我老大,反倒是我自己提过的连长几乎没人提,也许是叫连长太土了吧。 50只丧尸,这就是水坝附近的全部吗?但愿是这样。 总共也就十来公里的路程,我们路上开得快,几分钟也就到了,从山庄过来略带下坡,还绕了几个180度的弯道,然后水坝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个水坝并不小,而大坝上就有一条相当于3车道的大路,通向大坝的另一头。另一头的道路全在山里,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这让我有些失望,毕竟这有安全隐患,最好水坝这里就是道路的终点才好。 凌远和魏鑫刚来过,所以这里的丧尸已经被他们搅动了,摇摇晃晃的聚集在大坝上面,正朝着我们来的方向涌来。看它们身上残留的衣着,初步可以判断它们是水库附近的农民,基本没看到水电站的员工,只有几个戴安全帽的,但大坝对岸有一个没修完的建筑,它们看上去更像是建筑工人。 “这个水电站还不算太小。”李芸中坐在我的车里,远远的看了一下大坝,说:“是个混合式水电站,初步看上去设计不算太老,我希望自动化程度高一些,也许我们不用专门派人留守,只需要定期过来维护就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然更好,毕竟我们也没有专业的技术人员,就算有,单独留几个人在这谁愿意啊? 李芸中接着说:“说是小型水电站这是我们国家的说法,装机容量不会小于30万千瓦,根据欧盟大坝委员会的标准,这就是一个中型水电站了,电力供应满足整个雨山区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个项目好像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合理的利用,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浪费啊。” 懒得听她磨叽,我拿起对讲机,说:“各单位注意!我们正面出现大约50只丧尸,为了节约战斗成本,我们将进行肉搏战!重复,我们进行肉搏战,1分钟以后下车组成战斗队形!” 除非获得一座兵工厂,否则我们的枪支弹药始终都是有限的。这时候我真的切身体会到当年我们的英烈们打鬼子时的那种悲壮与无奈,不管是大刀片也好,还是红缨枪也好,谁不知道拿那种武器去对抗鬼子的小坦克歪把子很原始啊?问题是我们的枪支弹药就不够啊,尤其是敌后的游击队。当然我们有手撕鬼子的大神,我们不怕鬼子的飞机大炮。这时候我们拿刀对付丧尸倒也说不上原始,毕竟它们还是赤手空拳呢,只不过它们不怕死,而我们怕。 之所以推迟了3天才出发来水电站,就是花了3天时间对新入伙的这一波人进行了战斗特训。其实我们的经验也是有限的,但至少我们一路走来,见得多,砍得多,心理素质和战斗技巧都比他们要好上一些,我们现在20对50,平均每个人摊到的丧尸也就2个半,在有武器的情况下,一个人对付两个半的丧尸并不是很难,前提就是敢于放手去战斗。我们不光枪支弹药有限,冷兵器也不多,所以我们分别以我和龙莽为首,组成两个战斗组,每个战斗组7个人或者8个人。 我这一组的核心是我和赵家林,核心装备是我的“鬼噬”和赵家林的“风裂”,辅助人员的主力是刘明哲和司月武,他们手里拿的是两杆鱼叉,没错,就是山庄里不知道什么人留下的鱼叉,不管怎么说,起码鱼叉的杆还是不锈钢的,比拖把杆总要好一些。而在我们4个人后面,墨余用他的复合弓进行远程支援,周灵洁和梁铮铮手持军用砍刀随时准备补刀。 而龙莽那一组的核心是他和赵璎珞,既然赵陌说赵璎珞是个杀手,还是个世代传家的杀手,那我也就没跟她客气,没有把这里全部50只丧尸都交给她那都是心痛她了。赵陌教我把握好这个杀手,但说实话我从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只要大家相安无事的或者,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龙莽手里拿的当然还是他那把“破晓”,而赵璎珞手里拿的武器看上去是一对我军过去用的56式三棱刺,那天杨煜说赵璎珞一个人拿着刀砍翻了十几只丧尸,我不知道那又是什么刀。龙莽这一组的战斗力明显更强一些,因为除了他俩,打副手的王志诚和他的小弟排骨和豆包手里都是雪亮雪亮的武士刀,看起来也不是样子货。而陈贶、杨煜、单宏忠和习之墨都是男的,就一个女的高秀娜看起来也非常健壮。 所以我们的战斗分工就是龙莽的小组打主力,负责消灭大坝上的丧尸,而我的小组在他们投入战斗以后从旁边穿过,掩护李芸中去发电机房。 至于凌远和魏鑫,他们的任务依然是外围游荡警戒。 50多只丧尸这个数量也不错,太少了不谦虚的说其实我和龙莽这几个人都可以解决掉,虽然会很累,但能解决;太多了肉搏又太凶险,而这个数目,正好是给新加入的小伙伴刷经验值,进行团队协作的好机会。 下了命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龙莽带着他的人,以一个纺锤形的队伍插入丧尸群中,开头的是龙莽和赵璎珞,两翼是王志诚和他的两个小弟以及单宏忠,陈贶杨煜习之墨还有高秀娜手里没什么好东西,都是山庄厨房的菜刀剁骨刀之类,也就是负责补刀的。(。) 第135章、失落的女神 龙莽还是那个样子,嘴里叼着一根路边随手摘的草,迎着大清早的太阳,看了一眼跑在最前面的一只丧尸,不等它靠近,直接就把“破晓”投了出去,“噗”的一声准确的从丧尸的脑门插了进去。 我特么的忘了,龙莽这孙子还会甩飞刀的,可这把飞刀也太大了一些。 然后他就飞快的奔上去,脚下频率非常的快,不等后面的丧尸跟上,他已经从丧尸的脑门里拔出“破晓”,一个半转身,刀锋砍下了一只丧尸的脑袋。 而他的队伍还留在后面,除了赵璎珞面无表情外,其他人看得都有点呆。 “龙莽!”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你特么的别忘了你的队伍!要不你一个人把这清场得了,到哪都是你去清场!你特么的不知道祖国有句话叫做no-zuo-no-die吗?我法克油!” 一个人再英勇,面对数量更多的丧尸到时候都是菜,团队协作才是最重要的。 龙莽被我骂了以后颇为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小队跟上了,队形保持得还算好。我没有看到赵璎珞出手,她拿的是三棱刺,那东西全长也不超过40公分,而且只能刺不能砍,虽然是利器,可使用起来也异常的凶险。如果她拿两把三棱刺来跟我过招的话我会转身就跑,但丧尸会不会怕她我就不知道了。 战斗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很快龙莽就带着他的小队杀入了丧尸群中,我依然没有看到赵璎珞出手,倒是王志诚和他的两个小弟把武士刀挥舞得漫天刀光。用赵陌的话来说,这就是傻缺,你就把刀舞得再好看也吓不死人,更何况丧尸,但你的体力消耗就很大了。跟丧尸战斗,只要你有体力什么都好说,而一旦体力耗尽,丧尸扑上来你躲都躲不开。 趁着大部分的丧尸都被龙莽他们吸引了过去,我带着另外一队人迅速的从侧边穿过,沿着大坝的楼梯下去找发电机房。 8月15号,依然是盛夏,我们到达水坝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早上七八点钟,但太阳早已经高高的挂了出来,**辣的开始炙烤这个灾难深重的大地。我过去很喜欢夏天,一到游泳池,就可以看到满世界的泳衣和大腿,但现在我很痛恨这样的夏天,这样的烈日,高温让我窒息,烈日也让我绝望。 我记得今年的夏天来得很早,似乎5月份的时候,光阴市的平均气温就超过30度了,到了6月底7月初,气温早早的就到了40度上下,而现在,我敢肯定,到了下午两三点钟,气温少说也得有42度到45度。这两天在香柏山庄里还算凉快,但大坝这里一览无余,又是个低洼地带,不但热,而且湿气重,别说拼命了,就算走着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而最让人绝望的是,这个夏天似乎没完没了,总也看不到尽头。 就像这场灾难,似乎永远也不会过去。 当我们沿着发烫的铁楼梯从大坝走下去,走向大坝下面的发电机房的时候,我看着流向远方的河水,有种活不出来的感觉。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还有意义吗?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不是说合格的领导者应该呆在合适的领导岗位上,身先士卒也不是一个褒义词吗?我现在就走在队伍的第一个,按这个标准,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但我本来也就不是什么领导者。我们沿着长长的铁楼梯下了很长一段路,中间有很多转折,这时候太阳更毒辣了,把河水蒸发起来,那种看得见的水蒸气直接粘附在我们的身上,顷刻间我们就已经汗流浃背,贴身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感觉异常的难受,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到了发电机房的平台上,我也是一时大意了,径直就往机房走,殊不知这个平台这里还有一个涵洞,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我就那么走过去了。我身后的赵家林和周灵洁也走过去了,然而就在梁铮铮也从那里走过的时候,里面突然蹿出一个东西来,一把就将她抓了进去。 我听到梁铮铮尖叫了一声,脑子顿时像被一块秤砣砸了一样,闷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也二话不说,转身就冲进那个涵洞里,只看见梁铮铮已经摔倒在地,一个人形的怪物正用两只异化了的爪子抓着她往里面拖。她一边尖叫一边踢腾着她那一双修长的腿,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我拔出手枪来,砰砰砰的就对着那个怪物开了几枪,涵洞里的枪声特别的响,震得我耳膜发痛,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怪物被我打了几枪,怪叫着松开了梁铮铮,挥动爪子向我扑来,梁铮铮被松开了,乘势往旁边一滚,我拔出“鬼噬”,但涵洞里太窄施展不开,只能向怪物刺过去。锋利的“鬼噬”毫不费力的就刺进了怪物的胸膛里,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反而使怪物离我更近了,我感觉到它的一只爪子就要抓到我,赶紧握着“鬼噬”往地上跪下去,是的我给这怪物跪了,借着跪下去的力量我直接把它的腹腔剖开了,里面的肠肠肚肚伴着一股恶臭流了出来。“鬼噬”刺得深,我这么一弄,甚至切断了怪物的几根骨头,它终于趴到在地,但是它的爪子一点也不甘心的向我拍过来,我飞身一滚让开了,但刚站起来想要帮我一把的梁铮铮又被怪物的爪子甩了一下,尖叫一声,往涵洞里面滚落进去。 我靠,涵洞里要是还有什么鬼可就发达了,我站起身回头就一刀把趴在地上的怪物脑袋砍了下来,看一眼有些阴森的涵洞内部,一咬牙追了进去。我不是英雄,所以我可能救不了美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但这个时候我不能丢下梁铮铮不管,而且说实话就算她不是梁铮铮,是小记者周灵洁,或者是大块头赵家林,我也会去的,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在这一刻,我觉得我的境界升华了。 涵洞里面很深,也很湿,实际上这是一个通向水轮机房的检修通道,我发现梁铮铮的时候,她正趴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抓着一根水泥柱子,她的双脚已经悬空,而双脚下面就是哗哗的流水,水流很急,如果她掉下去的话,铁定会被水流卷走,冲到水轮机那里,如果水轮机这个时候正在转动,那她会被搅成碎片,就算水轮机没有转动,这样撞上去她也必死无疑。 但这个时候梁铮铮反而没有像刚才那样失声尖叫了,她的双手抱着水泥柱子,双脚在半空中踢腾着,拼命的想找一个地方落脚,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可是她并没有哭。我几步跑到她的跟前,发现脚下长满了青苔,很滑,如果不是我及时收脚,我也要滚落下去。我赶紧站稳脚跟,一步步靠近她抱住的那根水泥柱子,这个过程其实很短,但我看到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简直心跳都要停止了。 万幸,就在她即将没有体力松手的一瞬间,我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用两腿紧紧的夹住水泥柱子不让自己也掉下去,然后才一点一点的把她拉了上来。时间真的很短,我听到赵家林和周灵洁在涵洞里面叫我,我回答了一声没事了,背靠着那根水泥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梁铮铮搂在了怀里。 她已经吓坏了,整个人在不停的颤抖,咬着牙一声不吭的颤抖。 我拍了怕她的背心,说:“哭出来吧,都吓成这样了,憋着干什么呀?” 听我这么一说,梁铮铮才猛的抱住我的脖子,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大,你们没事吧?”赵家林的喊声再一次传了过来。 我回答说:“没事,铮铮吓着了,你们搞定发电机房,我们马上来。”这里面水声很大,我一连喊了几次,赵家林才听到了。 喊完话,我也快虚脱了,说实话这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但这么千钧一发毫厘之间的,我也几乎是虚脱了。这时候虽然美人在怀,我却简直没有什么知觉。过了好一会,我才恢复了正常,我拍了怕她的背,突然发现什么,问:“你的背包呢?”自从李荻支援了我们那批装备以后,我们都有一个军用背包,里面装着各种工具用品,但现在梁铮铮的背后没有背包了,衣服也似乎破了几处,估计是刚才那怪物抓住她的时候,把她的背包扯断了。 那么,会不会还有其他的? 我赶紧把还没有停止抽泣的梁铮铮从我的怀里拉出来,她看着我,梨花带雨的问:“什么?”但她很聪明,马上就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一变,有些失神的看着我,然后强笑着说:“我不会那么衰吧?” 我不知道,现在赶紧检查才是真的。(。) 第136章、无懈可击 究竟是不是那么衰,只有检查了才知道。 梁铮铮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没有扭捏,快速的就把衣服脱了下来,因为她是正面对着我的,所以,当她把最后一件遮挡物去掉的时候,我的呼吸停顿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画面太美……我死了。 不得不说,林鹿的胸虽然很挺很有活力,但毕竟不大,而梁铮铮的……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身体,就这一点来说,林鹿是比不上的。 而以前我看过的那些岛国的教育片里,甭管封面怎么诱人真到了一览无余的时候,也就是那么回事,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那些**穿着衣服比不穿更让我心潮澎湃。 但梁铮铮是那些**绝对不能比的,没有人能比,大挺翘圆她全部都具备,而且不管从任何一个角度都无懈可击。 可惜我只是惊鸿一瞥,她就转过了身,把光洁玉滑的脊背对着我,我才想起我是要给她检查有没有受伤的。还好,她光洁的背上只留下了摩擦地面时留下的一些红印,没有任何的外伤。可是她不光正面看起来辣么美,仅仅是背部,也让我着迷,一时间我简直说不出话来。其实我认为女性的美不仅仅是正面,其实背部也非常重要,还有一个比例问题,毫不夸张的说,她的身材比例绝对是黄金分割,多一分少一分都会有瑕疵,然而全部都恰到好处。 久久没有听到我的回复,梁铮铮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压住了哭声,从牙关里吐出一句话来:“你知道女孩子都爱美,一会下手的时候,你想办法让我死得漂亮一点?” 我晕,这是我的错,不,这是她的错。 我伸手按下了两腿间不安分的家伙,痛苦的说:“你没事,我受伤了。” 听说没事,又听说我受伤了,梁铮铮一下转过身来,不过,这时她的双手已经护住双峰,看着我汹涌的鼻血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这还不是你害的吗? 梁铮铮瞬间也就明白了,她再次转过身,飞快的穿上了衣服,再回头看我时,我擦了一手的鼻血,她就蹲在我面前,脸上全是一种异样的殷红,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我的脸,在我满是鼻血的嘴重重的亲了一下,然后就向我伸出手来,说,走吧,大叔,你真的很猥琐。 我擦,这就行了吗?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或许正是我救过好几次了,所以才没得回报了吗?这几天来我过得其实很不爽,林鹿不理我,梁铮铮对我也不咸不淡的,让我觉得随着我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好,我跟她们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可就在昨天晚上,似乎一下子峰回路转,而且一来就是两个都让我看到了男人最梦寐以求的美好,这是转运了吗? 但老天爷似乎总是赏我一点甜头,又马上给我一个大耳瓜子,昨天我和林鹿刚拉开历史性的一步,就出现了一具疑点重重的死尸,这会刚和梁铮铮有了一点亲密接触,外面又想起了炒豆子般的枪声。 赵家林这王八蛋!子弹这么不要命的打出去,败家也不是你这么败的! 当我和梁铮铮从涵洞里面出去,我就知道赵家林不是在败家了。 准确的说,是我们点背到了极点。刚才我们走到发电机房外面的时候,一切都还风平浪静的,也就是梁铮铮被怪物拖进涵洞,我跑进去救她的几分钟时间,赵家林他们已经打开了发电机房的大门,然后他们,不,是我们中大奖了,那个发电机房里特么的全是丧尸!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全是丧尸!门一打开,它们就像从冰柜里倒出来的臭咸鱼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淌,去开门的司月武转眼就被淹没,连惨叫都没有叫出来。而后面一点的赵家林算是飞身退了回来,经过涵洞的时候这小子还算有良心,停住了脚步端着95式班用机枪疯狂的扫射。 退到赵家林旁边的周灵洁也端着她的79微冲扫射,谁特么的不知道扫射对丧尸来说基本就没什么用啊?可这会还有人能瞄着打吗? 梁铮铮的背包带被刚才那个怪物的爪子割破了,她不但丢了背包,挂在上面的95式自动步枪也丢了,好在她还有一把92手枪,我也拔出我的92手枪,和赵家林周灵洁组成一个并不密集的火力网,边打边退,而另外几个人都已经退到楼梯上去了。果然一到要命的时候,还是共患难过的人靠得住,我对后面那几个人也谈不上失望,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回头帮我们一把,就算帮不上忙,只要回头一起战斗,那以后大家就可以做兄弟了。 似乎是听到了我内心深处的呼唤,其实更多是逃回楼梯上以后他们有了余力回头观望,看着我们4个人边打边退到了楼梯口,他们几个人也停住了。 墨余就站在楼梯上,用他的复合弓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只丧尸,也没听到什么“嗖”的一声,反正就看到那只丧尸栽倒了下去。他这一箭从丧尸的左眼射进去,后脑穿了出来,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臂力和准头都很了不起。搁在古代,这哥们没准能博得一个“小李广”之类的花名。 我们的扫射虽然没有准头,但丧尸追得近了,雨点一般泼出去的子弹还是扫倒了前面几只,墨余的箭也接二连三的射下来,倒下的丧尸形成了一小片空地。我们4个人也得以退到了铁楼梯上,这楼梯比较窄,最多只能两人并行,可惜不够陡,不然丧尸是爬不上来了。 我看了一眼这地势,转身喊:“刘明哲,到你发挥的时候了,给我用鱼叉将往上爬的丧尸挡住,你特么的是男人就给我上来,你要转身跑了我就开枪打死这种没有卵蛋的孬种!”请将不如激将,之前和刘明哲交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热血青年,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蔑视。果然我这么一说,刘明哲满脸通红的喊了一声“你才是没卵蛋的,你全家都是没卵蛋的!”然后他大吼一声,从后面的楼梯上跳了下来,越过赵家林、周灵洁和梁铮铮,就在他即将越过我杀进丧尸堆里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他,说:“不是叫你去送死,就在这,你顶住,我来砍!” 说完我把手枪插回枪套里,把背上背的88狙交给了梁铮铮,自己拔出了“鬼噬”。这楼梯口这么窄,丧尸多又有什么鸟用?我要的就是刘明哲用鱼叉顶住最前面的丧尸,然后我从旁边用“鬼噬”一刀一刀的收割丧尸的脑袋。这叫做因地制宜,人是有智慧的,不能像他那样一言不合就要往丧尸堆里冲。 好在刘明哲毕竟是个大学生,当他按照我说的用鱼叉顶住最前面的丧尸,然后看到我一刀下去,就把丧尸的脖子砍断了,瞬间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等我再吩咐,第二只丧尸过来的时候,他一叉子就插在了那只丧尸的胸口上。那只丧尸很魁梧,起码有190的大个子,而且浑身都是肉,力量也非常强大,刘明哲的鱼叉插上去,不但没有把丧尸往外顶,他自己反而被丧尸的力量冲得一屁股坐在楼梯上,他的叉子长,一下就已经顶在了楼梯后面的水泥上,那只丧尸才没有继续往前压,不然光凭他的力气,那是不可能挡住那只丧尸的。 这时候我也没闲着,就在那只魁梧的丧尸怒吼着想要吃了我们的时候,我一刀就砍在了它的脖子上。但这鸟丧尸的脖子上肉太厚了,骨头似乎也特别硬,我这一刀下去,竟然没把它的脖子砍断,我勒个去,这可是“鬼噬”刀啊!看上去样子很丑,但锋利异常,而且至今没有留下任何缺口的“鬼噬”刀啊。但我知道也不全是刀的问题,我这一刀力量的角度也都有问题。 “碰!”的一声,我一刀没有砍翻的丧尸,梁铮铮把88狙的枪口顶在这丧尸的脑门上,一发子弹解决了问题。 大伙也都缓过了气来,不管是赵家林还是周灵洁,都自觉的节约起子弹来,反正距离也就几米,前面有人挡着,他们瞄准了打,虽然枪声远远没有刚才热闹了,但丧尸也纷纷的应声而倒。这时候大坝上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龙莽没有走楼梯,而是沿着大坝的斜面跑下来,跳到楼梯侧面的一个台子上,那里离地面只有1米5的高度,他很风骚的吹了一声口哨,丧尸纷纷朝他涌去,然而丧尸是跳不上1米5的水泥台子的,反倒是龙莽很轻松的就一刀一刀的劈过去,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放倒那些丧尸。还有余力对我说:“老板,这样多省事,别只会用蛮力,你也没什么蛮力。” 你妹!这是你说风凉话的时候吗?已经死了一个人了,我们也差点没能全身而退,龙莽这小子,就是不如赵陌贴心。 发电机房里的丧尸虽然多,但也不过就是100多只的样子,刚才是措手不及,司月武才没有逃得出来,后来我们依托有利地形,将各种武器的威力充分的发挥出来,又花了一点时间,也算是有惊无险的把这些丧尸解决了。 大坝上的战斗果然已经结束,但是除了龙莽外,只有习之墨、赵璎珞、王志诚他们几个人先下来了,龙莽说他让另外那几个没怎么参加战斗的家伙处理尸体,也好,战斗中他们出力不够,现在出一点劳力也是应该的。不过有人在水坝对面的工地发现了一台挖掘机,黄俊龙的表弟单宏忠会开挖掘机,他把那玩意咣当咣当的弄过来,在大坝旁边的土地上挖坑,然后把那些尸体埋进去,这样做虽然费事一些,但难得的是,所有的人倒也都支持。至于发电机房外面的这些尸体,我们没那么多力气搬到上面去埋了,只能堆在一起,浇上汽油烧掉,我们的汽油有限,能不能烧干净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考虑到以后我们还会到发电机房来,我们都不愿意浪费我们的汽油。 发电机房里面很臭,天知道里面怎么会挤了那么多丧尸,刚才也没细看,估计里面有不少是水电站的工作人员,还有大坝那边工地上的工人,也有附近的农民,当时的情况应该是灾难爆发,这些人发现丧尸,附近没什么地方可以躲的,然后一窝蜂就躲进了发电机房里。然而他们当中一定有人已经被咬了,之后在里面病变了,一两只丧尸不可能吃掉里面那么多人,倒是那个无路可逃的狭小空间里,所有的人都有被抓伤咬伤的可能,于是,他们都变成了丧尸。 李芸中一直在干呕,她说这样的环境她简直忍受不了,要多呆几分钟,她简直会被熏死。但是这个女博士一边碎碎念,一边还是检修了设备,基本上发电机房的一切设备都是完好的,而且外部的设计虽然有点老,但里面设备的自动化程度很高,用李芸中的话来说,这就是个无人值守式的发电机房,只要定期来检查就ok,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而且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好消息。 但发电机房毕竟停止运行了,最后她发现还是出了故障,虽然不是很大的故障,但这里就她一个人懂行,最多还有一个上学时不专心,学得半吊子的刘明哲帮忙打下手。这时候我们就只能当看客,负责大坝上的警戒,负责清扫发电机房内外的环境卫生,李芸中需要有人出力的时候,我们就组织劳力去帮她干活。然后就是等待,等待李芸中修复发电机主机。 天气太热,中途我们休息了几次,补充了食物和水,当然是喝我们带过来的水,喝完了我也要求他们烧水喝,不能直接喝水库里的水。说实话,就算派人去水库打水我也是提心吊胆的,我太特么的害怕水里会出现什么怪物了。这时候我也才有余力去思考昨晚上破坏了我的好事的死人事件,果然是有很多疑点的,但如果像小记者周灵洁说的,不是丧尸干的,那到底又会是什么生物攻击人类呢? 不得不说,我们现在生存的环境实在很恶劣啊。 一直到了下午5点多,已经是全身都被汗水浸泡,就跟水里捞起来一样的李芸中终于喊了一声“法克!我特么的修好了!”也许是她觉得自己如果弄不好一个小水电站,实在是太丢她自称核电专家的脸了,也许是她已经被这里高温高湿的环境折磨疯了,不过伴随着一阵欢呼,我们谁也不在乎她爆了怎样的粗口。 其实有很多时候,我们都是需要爆粗口的,那是一种宣泄。(。) 第137章、不管未来,只是挣扎 水电站开始运行了,输电变压还有一揽子的事情需要解决,但那是李芸中和她的第一个研究生刘明哲的事情。 我对刘明哲说也许你永远也不能重返校园了,好歹人家李博士也是留德归来,虽然自我了一点,懒散了一点,但是当你的导师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就当你已经被学校保研了,好好跟着导师混吧。 虽然我是在跟刘明哲开玩笑,但,我们可能真的回不去了,他回不了校园,我回不了单位,梁铮铮回不了“绝代佳人”的团队,我们都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中,这场灾难,已经让我们都无家可归了。 我们现在唯一能回去的,就是那个我们暂时赖以栖身的山庄,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那也就是家了。我们来时是披着还没有退去的晨星来的,回去的时候,则是踏着漫天的星光而去。说真的,以前我就没有看到过这么明亮,这么深远的星空,这个星空简直让我觉得我能看到遥远的外太空去。 我总觉得,宇宙中一定还有一个或者很多个类似地球的星球,那里也许比地球美好,也许,也是满目疮痍。 林卓然说,这场灾难是难以避免的,因为人类对地球的掠夺差不多已经超出了地球所能承受的极限,即使没有这场灾难,也会有别的灾难,也许是海啸,也许是火山喷发,也许是超级大地震,当然还有可能是核战。林卓然说,人类社会从工业革命开始,就进入了一个天翻地覆的时代,工业革命300年来人类创造的财富超越了此前几千年创造的财富的总和,到了20世纪中叶以后更加的突飞猛进。人类成了这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无可争辩的霸主,即使是在地球上称霸了一亿多年的恐龙也根本无法和人类相提并论。而人类的科技也像火箭一般直线上升,直到我们宣称人类可以控制一切,包括制造和控制生命,包括征服和掌控自然。林卓然说,人类从对自然的敬畏,到敢于和自然斗争,到现在,已经自大到认为人类可以凌驾于自然之上了。林卓然说这场灾难很可能会毁灭整个人类社会,而灾难的根源就在于人类自己,那些自以为可以随意的玩弄生命,哪怕是最简单的非细胞生命病毒的科学家们,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也许他们手中玩弄的生命,根本就不愿听从他们的摆布。 这有点深奥,我想不出病毒有什么可以不听从摆布的。我也不愿意往深处想,灾难爆发了就是爆发了,我不想追问灾难是为什么爆发的,我只想灾难赶紧过去。如果过不去,我也希望能早点知道,如果可以肯定我明天就死,那我至少可以不用耗费那么多的力气去死亡的边缘徘徊,哪怕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吃饱了躺着等死也好。反正到最后人还是要死的,就算那个想再活五百年的皇帝也一样。 但我对未来一无所知,所以我只能继续挣扎。 这个水电站还让我想起一个事情,那就是如果这场灾难让人类都灭绝了,那人类留下的很多东西,比如核电站,会怎么样?李芸中告诉我说核电站跟水电站根本不是一回事,核电站的自动化程度更高,而且防护性不是水电站可以比的,丧尸根本进不去,在特殊情况下,核电站的电脑程序会自动开启关闭核电站的程序。我问她是不是所有的核电站都有这样的程序,她坐在我的车里,却很不耐烦的说,跟你说多了你也不懂,反正核电站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会轻易出事的,我要的也就是这个答案,那就好。 我很担心核电站里跑进去几个丧尸,然后就乱套了,然后核电站没人管爆炸了泄露了,然后除了病毒我们还要面对核辐射。也许核电站爆炸会让那些操控核武库的人,或者是电脑,误认为是遭到了核打击,然后启动反制程序,按照预定目标发射核弹,然后你打我,我打你,全世界的核弹满天飞,然后我们就彻底完蛋了。不是说光是美国的核弹就足够毁灭这个世界几十次吗?我们国家的核弹不多,但也足够毁灭世界一次,呃,一次和几十次又有什么区别? 李芸中更加不耐烦的对我的追问说,你想多了,别看这场灾难好像是世界性的,但我告诉你,像你说的核武库,还有各国战略武器,重要设施,包括军政要员,都会受到严密的保护的。也就是你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才会被丢在城市里自生自灭,就算是你说的全球核弹满天飞,也绝对有一部分人能够躲到地下几十公里深的地方过上几十年,等到核冬天过去了再出来。病毒灾难,病毒灾难算个鸟! 我不解的追问,不是说领导人也有感染病变的吗?我妹妹说官方公布的消息里,我们现在的领导人就是第n号顺位候补,前面的都死了感染了,还有你说的核冬天几十年是不可能就结束的,几百年都不行。 李芸中终于忍不住了,抓着她自己的头发说:“你个sb,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啊?官方公布的消息你也信啊?没错这场灾难太猝不及防,人类社会可能百分之七八十都完蛋了,原有的秩序也乱了,但军队还在活动你知不知道?军队还在活动,你说的那些问题就不是问题。还有你说现在的领导人是第n号顺位候补,就算这是真的,但前面的领导人不见得就是感染了病变了,很有可能就是被这家伙做掉了,这叫套路,这你都不懂?还有你跟我聊核冬天,你跟一个核电专家聊核冬天?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当这是上课呢你还提问?” 我知道我的问题是有点多了,而且有的问题可能确实也是李芸中回答不了的,所以她已经抓狂了,我以前没那么多问题的,可谁让她是女博士呢?我虚心求教难道还有错了? “好吧,”我也不计较她的简单粗暴,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只有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才会被丢在城市里自生自灭,那么你怎么也在这里?按说你这种高精尖的人才,国家怎么都应该保护你才对,就像你说的,把你送到地下几十公里的地方,就算核弹满天飞你都会没事。怎么你也和我这种升斗小民混在一起了?” “你妹!”李芸中咬牙切齿的说:“虽然像我这样的人才不多,但我回国以后不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老板吗?愿意要我的,我又不愿被关在那种连打屁都要化验的秘密基地里,我想要的工作条件是要自由,我想几点钟上班就几点钟上班,想去沙滩晒太阳就去沙滩晒太阳,想去夜店钓小鲜肉就去夜店钓小鲜肉,我要扫货不用刷卡刷脸就行,我……反正我的这些条件其实都很简单,可这都不满足,我怎么能干?所以我一直在给自己放假,所以才和你这样的升斗小民混在了一起。非要我说出来,说你妹啊。” “你才是说你妹啊。”我依然没有发火,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脾气这么好,我只是轻描淡写,但是一本正经的说:“你还敢骂我,现在我才是你的老板,你那些条件我也想要,但是讲道理,现在就是你干活,我给你吃的,你不干活,我把你丢出去喂丧尸,你爱干不干吧!还有,今早上你迟到的事情,回头就受罚吧,我不会客气的。” 是啊,不管你是海龟也好,海带也好,你可以和这个公司谈条件,和那个实验室谈条件,和国家谈条件,但在我这里没有条件可以谈。干一天活给一天饭吃,这才是最直观,最公平的,爱干不干吧。我这么一说,之前还气焰嚣张,觉得我的问题太多太弱智的李芸中不吭声了。 我忘了其实话最多的是我,只觉得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路过瓜田的时候,我们停下来,在一片狼藉的瓜田里面摘了一两百斤半生不熟的西瓜。果树林种的是水蜜桃,只见叶子不见桃子了,但路边有块很大的菜地里在荒草中还能弄出不少蔬菜来,我们也挖了一车,比起什么核弹来,这才是对我们有意义的东西。 而当我们回到香柏山庄的时候,远远的,我们看到山庄的灯都亮了。李芸中虽然牛皮哄哄牢骚满腹,可毕竟是有本事的,不但解决了水电站的问题,连带着山庄外面自筹自建的变电站也搞定了。她不但能骂sb,动手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 有电了,当我们回到山庄门口的时候,山庄的大门是自动打开的,不像我们来的时候那样,要所有人一起费力才把门关上。我们把车开进去,林卓然已经带着剩下的人等候在路边了,等我们一下车,就听到了雷鸣般的欢呼声,所有的人都在高喊我的名字,好像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一样。林卓然就喜欢搞这些东西,说是提升凝聚力,龙远图也说过人心的力量无穷大,越是在困难的时候,一个领导者的无形影响力往往胜过有形的武器。 我并不是特别享受现在这种感觉,因为……人太少了!特么的才几十个人,当我是欧洲中世纪的那些乡巴佬吗?那些乡巴佬带着几十个农夫就敢自称大军,一个国王睡的房子还不如张地主家的饭厅豪华,我才不要!我就算要接受欢呼,起码也得给我弄几万人来撑撑场面啊小林子! 再说我现在也没心思接受什么欢呼不欢呼的,我满脑子想的就是和林鹿再续昨晚上没有完成的美梦,不过我有些纠结的想,会不会我和梁铮铮也能更进一步呢?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贪心…… 但是林卓然非常的不解风情,先是搞仪式,然后是大家一起吃饭,然后,把我拖到了监控室里,他已经把这里改建成一个指挥室了,然后把我按在里面滔滔不绝的讲了我们接下来的发展规划,直到把我说睡着了…… 我要说,林卓然就是个王、八、蛋!(。) 第138章、无人取代 林卓然一定知道我骂他了,所以我睡着以后,他都没有帮我弄到床上去,就让我在监控室里睡了一晚上的沙发。不过这个晚上我睡得还算好,一觉直接到六点自然醒,这在我也是非常难得的。 醒来的时候,林卓然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很无奈,你妹的,你又不是林鹿不是梁铮铮,你那么粘着我干什么? 其实我不知道就算有电了我们的状况又会有什么根本的改变,但我看到了林卓然的改变,那就是他一早出现在我面前,头发剪了。 灾难过后一个多月我们都没有精力注意形象问题,就算是那些爱美的女孩,充其量也不过把自己的头发弄妥帖一点罢了,而那一次我们在湿地公园洗了个澡,就算是最大程度的美容。说实话我现在头发很长胡子也很长,之前林卓然也是这样的,但现在林卓然把头发剪短了,虽然剪头发的人手艺似乎不怎么样,但他剪的也就是板寸,不管剪得怎么样,至少看上去特别的精神,胡子也刮了,这么一弄一个玉树临风的大学教授瞬间就亮瞎了我的狗眼。 这特么的就是因为来电了? 我也想剪头发刮胡子,但我知道我不管怎么弄都不会有他帅,所以我没好气的说:“小林子你这是轻浮了啊,革命尚未成功,你这是忙着勾搭哪家姑娘啊?” 林卓然微微一笑说:“要论勾搭姑娘我哪比得上你啊,整个城市最漂亮的两个姑娘现在不都在你的盘子里了吗?再说我要勾搭姑娘还需要费这些心思啊?” 你妹,林卓然的最后一句话太毒辣了。想想也对,就他这种外形、气质,还有他的修养、身份,哪用得着他勾搭姑娘啊,都是姑娘来勾搭他才对。 林卓然就这么微笑着看我,我竟无言以对。 然后林卓然又说:“服务中心有个美发会所,你不知道,那些姑娘在里面已经嗨翻了。所以我建议你也去把头发剪了,胡子刮了,不说别的,舒服。热水系统也恢复了,完了再好好的泡个澡,对恢复精力有巨大的好处。” 我沉默了一下,说:“不去,我还要跑步。” 林卓然一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他今天都忍不住说:“放一天假吧,你要知道打理形象不是为了好看,我们需要一种积极乐观的心理暗示。” 我依然说:“不去,我要跑步。最多其他人放假,我自己跑,但警戒岗位不能松懈。” 看到林卓然这种变化我突然有些害怕了,我一直想着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哪怕混得比过去还要潦倒,也比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生死毫厘的生活好一万倍。我是真这么想的,但看到了林卓然的变化,我却又有些害怕,如果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我又会怎么样呢?我不是林卓然那样的牛人,我一直就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明显的优点,现在我发现自己有一些优点了,比如敢去砍丧尸,可一旦回到正常的生活中,这个优点就什么都不是了。还有,我杀过人,不是丧尸,我杀过人,林卓然还说过,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会劝我去向警方自首,真那样了,警方又会怎么处理我这样的人?判个过失杀人,还是防卫过当?抑或就是故意杀人? 我总说回到过去回到过去,回到过去我什么都愿意,到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真心的,然而我发现,人心的微妙实在是经不起哪怕是最细小的考验。人心的复杂绝不仅仅是面对丧尸敢不敢冲上前去,饿了几天面对一块面包会不会让给别人这么简单。 我相信人类的科技不管有多发达,都永远不可能真正解读人心,永远不可能。 当我知道我现在过于敏感,过于紧张了,可我十多年混得一事无成养成的自卑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林卓然平静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都希望一切都过去,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不是吗?不要对自己没信心,连林鹿和梁铮铮都进到你的盘子里了,你觉得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你的能力,可能你自己都还有充分的意识到呢,你是我们的领袖,无人能够取代。” 到底是教授,说个话就让我老泪纵横了,但我还是很坚持的说,“我要先去跑步,回头再说吧。”是的,我有点自己的坚持,这是过去我最欠缺的,跑步不重要,但我不能丢掉这种坚持,我不是什么领袖,如果我丢掉这点坚持,我什么都不是。林卓然对我投来非常敬佩的目光,在他看来,也许我从来就是这么坚持这么执着的一个人,好吧,随他去吧。 来电了,山庄的抽水房也恢复运转了,供水自然也就恢复了,我在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就从服务中心走出去,沿着山庄的林**开始跑步。这是清晨6点,世界湮没以后一个月零两星期,许多事情发生了,又像流水一般消逝而去,我们真的来不及去追问为什么,就已经无家可归。有时候我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时间只走了一个多月,我希望时间能够走得快一点,让这个令人窒息的夏天早点结束,也许,到了冬天,病毒也就不再肆虐了。不知道这种病毒能控制一个死去的人多久,也许到了冬天,病毒的活跃也结束了,而那些丧尸也都自然死亡了吧。 那样一来,这个世界将会变得很萧条,一整个城市十室九空,还留下满地的狼藉,想象起来就是一片鬼域。真到了那种时候,即使是一个男人恐怕也不敢独自走夜路,到那个时候,学校没有人上课,工厂没有人上班,农田没有人耕种,人们的生活遇到巨大的困境,物价……好吧,如果那个时候还有物价,那么物价也铁定是难以想象的,为了生存,人们必将出卖自己的一切,包括精神和身体。但总有人会在这样的境况中获利,当别人还在为生计发愁的时候,他们已经能够掌控丰富的资源,甚至有资本醉生梦死,一部分人成为了他们的爪牙,而更多的人,则沦落为蝼蚁一般卑微的芸芸众生,当社会资源重新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势必引发不公与纷争,继而是抗争与杀戮,原本就寥寥的人类陷入另一场劫难…… 好吧,现在不过是个开始,如果我们现在只是徘徊在地狱的门口,那么我们即将走的路,也许才真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旅程。 我在匀速的奔跑着,脑子里浮光掠影的飘过无数的碎片,许多经历过的场景重新出现,许多见到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再次走过我的眼前,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已经死了,就在我面前很惨的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我不是英雄,不是超人,我对这种无能为力并没有感到羞愧,但依然难过。但我感到骄傲的是,许多次在我有能力伸出手去的时候,我并没有退缩。想到这一点,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当我跑过一个弯道的时候,一个人从旁边的岔道跑了过来,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是梁铮铮。 我停下来,她却只是对我一笑,从我身边经过,继续往前跑。她穿着作战的军裤,贴身的军用背心,傲人的身材在我面前显露无余,林卓然说服务中心的美容院恢复正常运转以后,那些姑娘们都疯了,但我看到梁铮铮并没有做任何的修饰,只是把头发扎成了马尾,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这才叫天生丽质,她不需要那些。 我跟上去,和她并肩跑着,跑了没几步,眼睛就不自由自主的掠过她傲人的挺拔,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再度浮现在我的眼前。她显然也想到了,脸上迅速的浮起了一片红晕,我以前觉得人会脸红只不过是一句形容词,没想到人真的会脸红,而且她脸红起来也愈加的美丽。林卓然说林鹿和梁铮铮都已经进了我的盘子里,这话说得我飘飘然的,林鹿我觉得是没问题了,梁铮铮脸上这一抹晕红,也让我觉得林卓然的话没说错。不过真到了盘子里又怎么样?不是还没有吃到嘴里吗?不可自满,还是要尽快拿下的好。 但是这个时候,我却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好,没办法,我从来就不懂得怎么撩妹,何况是这样的人间绝色。有一瞬间我觉得说什么都是白搭,还不如就这样把她拖进小树林里,然后我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死者。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我们已经不知不觉的跑到出事的那栋别墅后面了。 梁铮铮也发现了,然后她也放满了脚步,最终随着我停下来而停了下来。 即使是在跑步,我身上也挂着至少一支92手枪的,“鬼噬”也绑着赵陌做的难看的刀鞘背在背上,所以我倒不怎么害怕,梁铮铮也带着手枪,所以,我看了看她,她对我点点头,我们就沿着别墅后面的树林走了一圈。(。) 第139章、干杯 这是一片白桦林,白桦树是一种很漂亮的树,这片白桦林并不大,一眼就可以看穿,地上堆满了落叶,林中还有一条鹅卵石小径,坦白说这里并不是一个幽会的好地方,因为并不隐秘。 所以我觉得那天那个女死者因为和情人幽会而遇到丧尸这个可能性很低,如果他们只是像我和梁铮铮现在这样散步到这里,聊聊天亲亲嘴什么的也正常,可衣服都脱了准备野战了这不合理。再沿着树林再往前走就是山庄的围墙了,围墙从里面看去虽然不高,但我爬上去一看,围墙外面却是一个斜坡,起码是一个七十度的斜坡,人在上面都站不住,丧尸更不可能从这里爬上来。 “只有一个可能了。”我说:“当时发现死者的地方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梁铮铮有些惊讶,也有些佩服的看着我,说:“你还懂得侦破?” 我汗了一个,说:“我妹妹是警察,我曾经也差点是警察,再说这也不算侦破,只是推理吧?你这么崇拜我,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梁铮铮白了我一眼,说:“神经!” 我这时候顾不上和小姑娘打情骂俏,这个事情不搞清楚,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我心里,让我内心充满了不安。我不知道那个潜伏在暗处的东西是什么,不知道它藏在了哪里,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但只要不把它找出来,类似的悲剧一定会再度上演。这一次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也许下一次就是我熟悉的人呢?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我一把抓住梁铮铮的手,说:“走,我们先去找小记者,她当时拍了照片,现在有电了,我们可以在电脑上看看当时的情况。” 梁铮铮的手纤细修长,微微有些凉,这些天经常练习开枪练习劈砍,手心竟也有些粗糙了,不过她没有把手从我的手心里抽出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靠近服务中心的时候,梁铮铮把她的手抽出去了,我有些失望,她似乎也有些失望,毕竟我没有坚持。不过我们也都知道,我们之间和过去毕竟是有些不一样了,这样就行,要知道就在昨天,如果我稍微慢一步,或者稍微有些胆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这样的事,随时可能发生。 谈爱情?那得有多奢侈? 回到服务中心,我本来想第一时间就找小记者周灵洁看她拍的照片的,但林卓然已经等着我了,他还真是越来越看得起我,可这里又有什么事是我不在而他不能解决的吗?我只是去跑了个步,回来时监控室又发生了变化,除了监控室里原先的闭路电视之外,林卓然又把山庄里所有的电脑几乎都搬了进来,挨着墙壁摆了,只留下一面墙,中间摆了一张会议桌,那面墙则是留给投影仪的。 山庄里的设备倒是很齐全,不过这些东西现在都司空见惯,只是给他这么一摆弄,一个监控室倒很有几分作战指挥室的味道了。一进入这种环境中,人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紧张感。 “抱歉,”林卓然一脸歉然的对我说:“你现在是基地的最高领导,所以不得不占用你的个人时间。现在基地刚刚建立,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千头万绪的,没有你不行。” 你妹,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干什么?我不是刚出大学的小鲜肉,没那么容易被忽悠。还有,基地?你也是什么牛逼都敢吹啊。 林卓然说:“这不是自封的。我们已经通过网络和战区司令部取得了联系,战区司令部也正式下达了基地建设的方针政策。” 我看着他,这个教授还真是高效啊。同时我看到墨余出现在了指挥室里,他以前是搞网络营销的,对电脑技术的运用非常的娴熟,坦白说比起弯弓射箭来,这里怕是更适合他发挥自己的才能的地方。同样的杨煜也被调到了指挥室,他是正儿八经的陆军上尉,虽然是文职,而且不属于现在这个战区,但这里他在这里也远比昨天去砍丧尸更加的如鱼得水。除了这两个能够迅速上手的技术人员之外,指挥室里还多了两个勤务兵,那是穿着军装依然显得亭亭玉立的叶丹丹和鹿敏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俩,总想到了电影里那种国-军里面戴着船形帽,梳着大波浪的女副官。 这很好,林卓然的喜好毕竟也是很接地气的。 好吧,基地,我问林卓然:“那我这个基地司令又是个什么级别?”我不知道林卓然会把这个所谓的基地夸大到什么程度,毕竟我们这里只有八十来号人,还要算上4个孩子。如果他把牛皮吹得太大,被人家戳破了也怪丢人的。 但是林卓然面不改色的说:“战区方面还在开会讨论,估计至少也是正营待遇吧,也许会授衔,如果授衔的话你一个少校跑不了。” 也不算太浮夸了吧?十几个人的时候我也吹嘘说有一个连,现在80几个人说是一个营……不算太夸张。 “和我妹妹联系上了吗?”比起什么级别和军衔,这才是我最在意的。话说我和李荻在湿地公园分开以后,彼此就没了联系,虽然也就过去了十来天吧,可感觉已经是很久了。在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世界里,分别本身就极有可能是永别,我不在乎我现在会得到什么任命,我只想知道李荻现在怎么样了。 林卓然说:“第一时间联系了战区联络处,得到的消息是李荻已经晋升为第17战术合成部队副队长,正带队在外面执行任务。放心吧,她没事,我已经托战区联络处给她带去了口信,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回复。” 既然如此,我说:“得了,那些虚头巴脑的职务军衔我不感兴趣,我要枪要弹药要粮食要物资要人,我才不要当什么光杆司令呢!”说到这,我又想起了解放初剿匪那会国-军到处派发委任状,随便一个土匪几十个人占着一个山头,也能弄一身少将军服和一个“司令”。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卓然一脸严肃的样子,我总觉得有些滑稽。究竟是他太傻太天真,还是我对一切都不抱什么希望? 林卓然听我这么说呵呵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傻,果然他说:“我们需要一个合法名义增加影响力,这是战区方面最慷慨的,也许武器会得到一点支援,至于其他的,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 就知道是这样,这不是跟那时候的土匪是一回事了吗? 林卓然摇摇头,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说:“当然不一样,土匪的存在是为了打家劫舍,破坏新社会,而我们是要救人。救一个人两个人靠勇敢就行了,救更多的人,需要一个运转良好的团队。而且这个团队越大,救的人就越多。”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工作,没有谁注意到我们的谈话,于是说:“其实你来做这一切就足够了,干嘛非要我来?” 林卓然笑了,说:“你已经是基地的最高领导了,我乐于接受你的指挥。” 我摇了摇头,充满怀疑的说:“小林子,我总觉得你笑得满阴险的,你不会挖了什么坑等着埋我吧?” 林卓然也使劲的摇头,说:“自信一点吧,灾难总会过去,我们总要重建家园,这只是开始,如果你一定说我给你挖什么坑,那么实话说,是我自觉担不起这么多责任。而作为一个协助者,我要轻松得多啊。” 我看得出,这是他的真心话,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对这个领导者的位置一直不感兴趣呢。当然,如果是山大王就另当别论了。这时候林卓然告诉我开会的时间到了,我讨厌开会,尤其是过去那些很务虚很空洞的会议,还好我们的会议都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的,必须要开的会还是要开。 参加会议的是核心层的人员,除了我们原先那些人外,我把王志诚也拉进了核心层,我不在乎他过去是出来混的还是社会精英,人与人之间重要的是交心,昨天的战斗让我们拉近了距离,我让他看到了我现在的实力比他强,而他也让我看到了他合作的诚意。至少,王志诚比黄俊龙要实诚一些,黄俊龙那家伙简直就是个老油子了。 人到齐了,林卓然就坐在了副手的位置上,其实我也没当过领导,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很自然而然的对他点了点头,说,开会了。然后林卓然就让站在一边搞服务的鹿敏儿打开了投影仪,投射到屏幕上的,是山庄的监控画面。接着林卓然就介绍说:“从昨晚上通电以后开始,我们就加班加点的对山庄的监控摄像进行了重新布置。大家看,我们最远的摄像头放到了山庄外面一公里的地方,那是一个岔路口,我们的摄像头可以监控三个方向的道路。可以看到南面和东面的两个路口都已经出现了丧尸,幸运的是目前这些丧尸都是以零散的状态出现的。到现在大家应该已经对丧尸的习性有所了解,它们的嗅觉异常的灵敏,能够闻到几公里以外活人的气味,甚至更远,这些零散丧尸的出现,说明丧尸已经发现了我们,只是目前没有大规模的向我们这个方向移动。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出去把这些零散的丧尸消灭了,然后再更远的地方设置障碍。” 林卓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黄俊龙就说:“领导安排,我们照做就行。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这里是有条件活得更久的。” 林卓然微微笑了笑,切换了画面,说:“山庄外围我们也装了摄像头,但这个山庄很大,而摄像头有限,目前还不能做到零死角,山庄内部也是。现在的条件比通电之前好了很多,但我们依然需要依靠人力来弥补监控的死角,现在山庄内部可能还存在一只或者数只不明生物,前天晚上的死亡事件显示,这种生物会潜伏,一定要避免在山庄内部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我们要形成严格的巡查制度,也要加大巡查的力度,尽快消除这个隐患。为此,我们修改了住宿安排,所有人员搬进指挥中心大楼,按照数字序号编排住宿,以便我们随时清查人数,提高有事时的反应能力。” 因为有了监控,我们有了更多的预警时间,也就不存在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担忧了,但对这个新的住宿安排,我的内心是痛苦的。其实我觉得住在1号别墅就挺好,不但条件好,而且我隔壁还有两位芳邻,就我们三个人住在一层楼,这就给了我比较多的私人空间。搬到指挥中心,也就是原来的服务中心自己后,所有人都住在同一层楼,虽然我还是得到了一个单间,虽然林鹿和梁铮铮也还是住在我的隔壁,但在她们的隔壁就有了其他人,这毕竟不如之前那么……方便。 但这是我和林卓然商量的结果,要形成一个制度,就要从住宿开始,住得分散的隐患比较多这也是事实。 这时习之墨举手说:“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我们自己人的一种监视?好像我们防范的应该是外面那个不知名的生物吧?” 这种时候不该林卓然说话,他很自然的保持了沉默,而我说:“如果这个时候你还想要私人空间,那我不得不说,这个要求很奢侈。为了安全,许多东西我们都是可以牺牲的。” 习之墨点了点头,大家都知道这样是有监视的嫌疑,但总比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一个人,过了很久才会有人发现的要好。 这不算是什么很大的问题,我接着又说:“我们已经和战区司令部取得了联系,上面给我们传达了建立香柏山庄基地的方针政策,但说实话,我们得到的支援不会很多,我们现在就像在商场上白手起家,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够幸运了,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活下去,直到灾难过去,重建家园。我们所有人都编入战区的正式编制了,从现在起,我们都是军人,除了那几个小朋友外,所有的人都是。也请大家记住这个身份,同时按照军人的职责来要求自己。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严厉,只要大家都按照纪律来行事,大家是可以很愉快的相处的。会议期间不能喝酒,我提议大家干一杯水,祝我们都能够活到老去的那一天!” 我举起了面前的茶杯,所有的人也都举起了茶杯,虽然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希望究竟是多大的一个肥皂泡,但即使明知道是肥皂泡,我们也依然需要。 “干杯!”我静静的说了一句。 “干杯!”一个整齐的回应声,没有激动,没有高亢,但在各种心事重重的眼光中,至少都有了一个希望。(。) 第140章、援军到了 就像林卓然说的,我们现在是千头万绪,我们就这么八十来个人,要做的事每天24小时排满了都做不完。 太祖爷爷说过,人多力量大,有人就有一切。 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增加基地的人数。 之前我们中途放弃了的旅游专科学校救援计划再度被提升了日程。虽然又过了这么多天,那里还有多少幸存者,还有没有幸存者已经是个未知数,但这也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当然,这也是一个高风险的事情,我们就这点人,就这点装备,而且子弹还所剩无几了,一个最直观的现实就是,不管我们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幸存者,出去的人里面一定有人回不来。 林卓然把这个行动的风险系数定为8级,这就很严峻了。 好在我和李荻通过网络取得了联系,她现在又被派到了别的地方作战,但她为我争取到了一批物资,还有几个助手。“作战”这个词是个关键词,只要军方还能有效的运行,不管作战多么艰难,重建家园就总有一份希望。然而我们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交流,我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危险不危险,我很担心她,还有她上次说完成了任务就向领导请假,我们一起去老家找我们的父母,但看来这个任务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说实话,其实我对把香柏山庄建立成为一个基地这件事一直就不是那么热心,至少远远比不上林卓然那么热心。除了我内心深处总觉得这里不像是一个栖居地之外,我还觉得我现在首要的事情并不是在这里建立基地,当上什么基地司令,而是等到李荻和我会和,然后我们一起去找我们的父母。 我知道这很难,仅仅依靠我们兄妹两要穿过那么多城市回到老家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再不可能,这也是我们必须做的。 也许我们可以带上一些帮手,我想过,赵陌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在过去是个和社会脱节的人,对官方机构没有多大认同感,我敢说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他一定会一个人离开,哪怕一个人在外面的风险再大,他也会这么做。所以我要是叫他一起走,这不是问题。龙莽的话我觉得他对自己在哪也无所谓,虽然我经常说他虚浮,可实际上该出力的时候他也没有含糊过,我不知道他究竟信仰什么,但我觉得如果我以“鬼噬”的名义要求他跟我一起走的话,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这是他最需要的理由。赵陌说赵璎珞很厉害,但我跟这个女杀手目前来说没有任何交集,我不认为有本事叫上她一道,也就不考虑了。 林鹿和梁铮铮其实战斗力可以忽略,我一定会叫上她们一起走,但我没有把握,一点也没有。林鹿是个热情的,充满斗志和理想的孩纸,也许她更愿意像这几天这样为了基地的建设而忙碌,而不是和我去浪迹天涯。梁铮铮本来就是公众人物,这几天那个刘明哲老在她面前晃悠,一会要求签个名,一会要求合个影,就差约她吃饭了,虽然梁铮铮每次对他都只是客气,并没有任何的亲近,可她这样的女孩跟我去浪迹天涯,会不会太埋没她了?我很矛盾,这种左右摇摆的性格我很不喜欢,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灾难后我这种左右摇摆的性格已经改变了很多,在关键的时候我也能果敢的做出决断,但涉及到感情什么的,我又纠结起来了。 再说吧,也许她们都愿意跟我一起走呢? 如果我走了,这个基地有林卓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即使我带走了我想带走的这几个人,也不算拆他的台。其他的人,就留在这里帮他好了。我这几天总是在脑子里盘算着这件事情,在得到李荻那边的明确消息以前,我想我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多为这个基地做点什么吧,那样至少在走的时候,我对林卓然也少一些亏欠,虽然我也并没有亏欠他什么。 所以被林卓然评估为风险系数8的拯救行动,我也毫无保留的第一个站了出来。别人都觉得我每次都身先士卒,真真假假的表示出了很多感动,我也不管他们是真感动还是假感动。做事因为自己想做而做,这在过去是很难的,现在觉得,这样做人其实最爽。 这一次,赵陌表示他要和我一起去,因为林卓然把风险系数定为8,而我在他那里学到的东西比较有限,他怕我丢他的脸。这个借口很烂,但对赵陌来说,需要找个借口已经够难为他了。 然后跳出来的是王志诚,他的理由更简单,出来混就是应该去砍人的,留在山庄里干苦力那是民工才做的事情。这个长得像天乐哥的家伙剃了一个光头,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据他说是在客房里找到的,不过这东西不能吃,好像也没有人当回事。不过他说出来混没有根狗链那多丢人,说得我对出来混挺神往的,其实过去那些年我也不是没想过走这条路,但我在夜总会当保安的时候,我老板就说我没这气质。我当时就法克了,出来混还要讲气质的?王志诚跳出来,他的两个小弟排骨和豆包当然也少不了,讲义气不怕死的人我也喜欢。 黄俊龙这次要求和他表弟单宏忠一起参加行动,并且单独找到我说,如果能活着回来,希望我能让他担任一个副职,不要求和林卓然平起平坐,能排在第三把交椅就可以。其实他这个人社会经验丰富,又当过兵,对武器的使用还比较熟,给林卓然的当副手也不错,就不知道如果我走了,林卓然能不能压住他。我对黄俊龙的要求没有反对,但我也推心置腹的说你就没有把心敞开,要是我们能交心,我们最应该做兄弟的。黄俊龙拍胸脯说你看我表现吧,我心说是的,如果我从你的表现里看到你的野心太大,我会在走以前帮林卓然清除隐患。 赵陌要求我带上赵璎珞,我问了她,这个女杀手只是点头,这种惜字如金的风格跟赵陌倒是挺般配的。但上次的战斗我也没怎么见到她的本事,不知道赵陌有没有看走眼。这也不重要吧,有人愿意参加,我总是表示欢迎的。 赵家林、刘正兵、王杰这几个大学生我用得比较顺手,从城市大学开始到现在,我们同生共死的次数仅次于我和赵陌林鹿,不但互相之间有足够的信任,而且很有默契。如果我们能找来更多的人手,我走的时候,也想带着他们一起走。 习之墨也要求参加这次的行动,但我看到了詹淡然母女三人,拒绝了他的要求。我也不能带上更多的人,林卓然这里人手还远远不足呢。而且除了赵璎珞我也不想再带上别的女孩去冒险,但林鹿和梁铮铮竟然同时站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魅力了? “你们闹什么?”会场上不方便说话,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手拖了一个,拉到走廊的尽头,一抹阳光照在她们身上,有些刺我的眼。 “什么闹什么?”梁铮铮风平浪静的说:“既然我是这个队伍里的一员,参加行动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摇摇头看着她,说:“这次的行动危险系数很大,你没看我挑的都是男人吗?虽然我在你们看来就是个猥琐大叔,但我认为这种随时可能会送命的冒险,就交给我们大老爷们来做好了。” 梁铮铮依旧很安静的说:“里面有个女孩啊。” 我说:“她是……”好吧,我不能说她是个杀手,说了她们也不会信,因为我自己也没怎么信,好在我很机智的补充说:“她算得上是赵陌的同门,很厉害的。” 梁铮铮说:“我自问在目前的女孩子当中,战斗力也算比较好的。” 一直没吭气的林鹿这时候没好气的说:“我直说了吧,我对大叔你的人品不怎么信得过,我担心你去了就不回来了。” 我哈哈一笑,说:“你看我像那么衰的人吗?那么多次了,哪一次我没有平安回来?” 林鹿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怕你死了,不,其实我也怕你会死,但我更担心的是你不回来了,你这次把赵陌都带上了,我有种直觉,就是你会离开这里。” 我有些惊讶,这丫头的直觉还挺准的啊,我是有离开这里的念头,可,不是这一次。 梁铮铮扭头看了林鹿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这两个女孩住在一间屋里,但我就没觉得她们的关系有多么的好,也没有不好,但林鹿能和周灵洁、鹿敏儿打成一片,就跟亲姐妹似的,跟梁铮铮就比较客气。我们都知道客气和亲近就不是一回事。而梁铮铮跟其他女孩都不算很亲近,和林鹿也有些明显的疏离感。其实她一开始和谁都有一种疏离感,只是最近和我要亲近了一些而已。 这个势头我觉得不好,我还想要两个都收,坐享齐人之福呢,很多末世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那些小说里都写的末世一来,人类社会就崩溃了,不但正常的社会秩序没有了,法律没有了,伦理道德也没有了,而只要男主虎躯一震,无数个美女就扑上来宽衣解带,而且还有多女共事一夫什么的那种古代三妻四妾制度都恢复了。我看到过一本末世小说里男主遇到一个又一个自己的前女友,那些前女友不但都守身如玉的等着他,而且还互相串联起来表示要一起服侍他。我靠我怎么就没有那种待遇? 我看到林鹿和梁铮铮之间那种距离感就知道林卓然说什么两个美女都掉进我的盘子里之类的话那只是我一厢情愿,我觉得我如果想要把她们都吃掉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一个都吃不到。因为她们内心的骄傲,是不会为了我争风吃醋的,可我确实又想两个都吃掉的……人真的是一贪心就坏事,之前我抱着只要一起活着就好的心态的时候,我就没有这样感觉不妙过。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会走,至少这次不会,如果我真的要走,我一定会跟你……们说的。”我没敢说,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你们跟我一起走。 梁铮铮淡淡的说:“走,还是不走,说,还是不说,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要参加战斗,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有了这个团队的照顾,现在,我尽义务。”唉,这姑娘笑起来的时候挺温婉的,怎么这会说话就说得这么刚硬呢。 我说:“会死,可能性很大。” 梁铮铮固执的说:“知道,但我尽义务。” “那我留下。”林鹿沉默了一阵,说:“也许我去了反而是个拖累,但如果你真的要走,我希望你至少不要不辞而别。”许多小说电视里的女主在危险的时候死活都要跟着主角一起,还口口声声要死一起死,林鹿能充分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拖累,这一点非常难得,然而说得这么冷静,我不禁也有些失落。 这气氛,我深深的觉得自己身上一点都没有主角光环啊。 不过总算也把这事暂时解决了,而我既然带上了赵陌,我就决定把龙莽留下来,虽然龙莽比赵陌虚浮一些,但到现在为止,他也还是靠得住的。这山庄里还有我们没有搞清楚的未知生物,不留下一个高手,我也不放心林鹿。 算了,那些不该我想的我也不要想了,还想左拥右抱,真特么的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没工夫庸人自扰,人就这些,能有多少回来,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一次的行动连我自己只有12个人,我把更多的有生力量留在了基地,如果我们这些人都回不来,那么基地的损失也要小一些。当然12个人我也不知道能办成什么事,行动还没有开始,我就觉得希望很渺茫。不过就在我们制定了n种计划,总觉得每一种都没什么希望的时候,李荻的援军到了。(。) 第141章、传说中的方舟会议 李荻的援军只有3个人。 我倒是都见过,就是上一次在城市大学帮助我们突围的4人组里面除了李荻自己的另外三个,大块头重机枪手蒙扎、小白脸神枪手李抒铭、洋妞女警冯婉婷,她的英文名叫格蕾丝,我觉得这才是适合她的名字,那个帮她取中文名的人太扯了。 虽然只有3个人,但这3个人的战斗力我是见识过的。有他们一起,至少这次行动的存活率会提高很多。 除了这3个人外,和他们一起被直升机丢下来的还有几箱子装备。这也是我们迫切需要的。如果说之前我们就像什么县大队区小队的话,这些装备到位,我们就变成正规军了。 这三人已经由上次的警用作战服改成了陆军的荒漠迷彩,给我们带来的服装也是荒漠迷彩,但是数量不够我们这里八十几个人,只能先装备行动小队,我不得不说,战区司令部很抠门。倒是领章上的“mb”字母没有了,这似乎意味着我们从民兵进化成了正规军。给我的作战服还是挂着少校领章的,林卓然的判断十分准确。 但其实我对这个东西并不是特别的感冒。 “少校同志,”一本正经的叫我“同志”的是格蕾丝这个能讲一口漂亮普通话的英国裔女孩,这让我想起了苏联红军,那她应该叫什么热尼娅什么喀秋莎才对,她一本正经的向我敬了一个军礼,说:“根据上级指令,中尉蒙扎、少尉李抒铭、少尉冯婉婷临时借调光阴市雨山区香柏山庄基地,接受李昊少校的指挥,中尉蒙扎、少尉李抒铭、少尉冯婉婷应到3人,实到3人,请指示!” 我勒个去,这么正式啊?幸亏我也是在部队里呆过的,我也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稍息,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我们是准备明天上午出发的,这三个援兵在下午到来,可以说来得非常及时。他们来了以后也立刻就忙活开了,小白脸李抒铭去给山庄增加了一些军方的监控设备,说是可以弥补山庄的监控死角,监控画面可以通过网络和战区连接,这多少也有点监视的嫌疑。没有人对此进行解释,不过我自己倒想得通,既然我们已经被特别法案征召入伍,那我们就必须接收站战区的管辖领导,战时的军事组织,是没有那么多人权可讲的。换一个角度讲,既然战区给我们投入了这么多的装备,就像一个公司进行了投资,肯定也希望对自己的投资进行跟踪了解的,这也是对这个投资的重视。 而大块头蒙扎则负责移交武器装备,我看他一脸的痛苦和嫌弃就替他觉得累,没错,我们这里的人基本上连杂牌军都不算,本质上还是难民,如果不是我这些天来进行的纪律要求和体能训练,可能他的脸色会更难看。而现在很多人的素质比当时在湿地公园他们进行培训的人还要差。好吧,让他头疼去,如果大家都能平安回来,他有的是时间对这些人进行训练。所以我倒觉得不必把我们领章上的“mb”字母去掉,我很有自知之明。 相对来说,负责和林卓然进行武器以外的其他装备交接的格蕾丝要轻松一些,核对清单物资以后,由我给格蕾丝签了字,她就基本没事了。我没让她去协助李抒铭或者蒙扎,而是单独留了下来,不是我一见到女孩就不放手,而是我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我带着格蕾丝来到指挥中心外面的草坪上,这片草坪很大,有青石小径通向正中的一个长廊,长廊上长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看着很是葱郁。 “这地方环境不错啊,比我们基地条件好多了。”最先开口的是格蕾丝,看得出她是个很活跃的人,我给她递了一支烟,她很愉快的笑了起来,笑声很张扬,毕竟是洋妞的面孔,不像我们传统的女孩那么含蓄。 “你知道吗?”格蕾丝很惬意的吸了一口烟,说:“李荻抽烟,还是我教的。” 看得出她和李荻的关系不错,在这种私人场合里,她也是直呼李荻的名字的。 我笑了笑,不想绕圈子,直接的问:“李荻现在怎么样?她是到哪里作战?危险吗?”这不是一个军人该问的话,但作为一个哥哥,我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李荻现在的状况。 格蕾丝思考了一下,说:“你知道吗?她现在其实是在跟人类作战。”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不过在这种状况下,我觉得出现这种事情基本上也是自然而然的。原有的社会体系已经被末日彻底的破坏掉了,也就是军方还能保持相应的秩序吧?说起来是战区,但现在军方的控制范围有多大,实在也是个未知数。而随着特别法案的实施,幸存者多少都有机会获得武器装备,这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可以保护幸存者,但另一方面当别有用心的幸存者掌握了武装力量以后,不按照正常的牌理出牌那是一点也不奇怪的。这一点估计战区也好,最高指挥部也好,心里都有数。 灾难爆发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人们随着思维的惯性在大方向上还是能保持原有的行为方式的,但随着灾难的继续,随着生存变得越加的艰难,原有的道德法律都不可能再有足够的约束力。 我说:“你和李荻是好朋友吧?” 格蕾丝看了我一眼,说:“那当然,无话不谈,比较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闺蜜。” 闺蜜你个头,我一看到这张洋妞的脸再听到闺蜜这么中国式的说法感觉就怪怪的,不过这不要紧,我说:“我是李荻的亲哥哥,那怎么说我们也是自己人。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实在话,我想知道,现在军方的实力到底怎么样?现在在全国范围内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都不问世界范围内的状况了,我反正也去不了欧洲去不了美国,问全国我也只是想知道我们现在的生存状况究竟有多糟。 格蕾丝说:“你的问题包含了军事机密。” 我摇摇头,说:“自家兄妹,不要讲那些虚的。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军方的控制力比较有限了,到处都有幸存者武装,而且有的已经公然拒绝接受军方的指挥,对吧?不然李荻也不会被派去和人类,这是你说的,和人类作战。” 格蕾丝无奈的笑了笑,说:“好吧,这其实也不算是秘密,你说得没错,军方的控制力的确有限,而且在不断下降,很多军方的基地都遭到丧尸的大规模攻击,损失很大。像我这个级别,不可能知道全国还有多少个军方基地正常运转,但除了战区一级的基地以外,其实状况真的不乐观。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吗?就在不久前,由家园国际医药联盟牵头,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召开了一个远程圆桌会议,这个会议被称之为‘方舟会议’,据说在会议上科学家们扯了很多皮,而且这个会议连着开了好几天,参加会议的科学家们最后通过了一个共同纲领,其核心就是建议各国政府对当前的灾难采取保守疗法,避免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造成更加不可挽回的损失。其中,家园联盟和深绿组织在签署了谅解备忘录后,双方表态资源共享,进行全面合作。而联合国最终也通过了这个纲领,各国政府和军方均调整了灾难应对策略。这也使得我们对丧尸的作战方式由打击改为隔离,老实说,这个策略使我们损失了相当大的有生力量。” “这不是扯淡吗?”我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失声说:“丧尸就是活死人,它们虽然能有行动能力,但它们都已经死了!死了知道吗?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那些科学家都瞎了吗?我砍开过丧尸的脑袋,里面的脑浆都变质了,怎么可能还是生病的病人?怎么可能还治得好?” 格蕾丝伸手又给我要了一支烟,我把身上的一整包都给了她,这香烟也是山庄的存货,不多了,不过这时候我没心思去抠门,她很高兴的对我抛了个媚眼,说:“你冲我吼没用啊,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各战区还有师一级的建制部队,空军海军也还能正常运作,只要各军种协调,我们是有能力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进行收复战斗的。虽然这也很难,因为战斗和救助幸存者都不是那么容易,但现在的策略是不能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能使用空军和远程炮火集中轰炸,你说这样打起来有多难?不但要打,还要建设隔离墙,还要保护建设隔离墙的工人,你说这有多难?所以李荻现在被调去与失去控制的幸存者武装作战,反而要简单得多。放心吧,我们的部队很精锐,而基本上幸存者武装都是……像你们这样……” 我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也不在意她的嘲笑,什么方舟会议,什么共同法案,科学家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这么明显的事实他们就看不到吗?还是说科学家们真的很有把握把这些脑浆都变质了的丧尸治好,只不过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不懂得伟大的科技罢了。 说真的,我当然希望科学家们是对的,全世界感染变成丧尸的人有几十亿,如果能治好,那当然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恐怕要遭,一想到家园医药我就想到他们的那两个发言人冰冷冷的“人类控制一切”那句话,人类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控制一切,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灾难发生? 我说:“我来梳理一下思路,格蕾丝,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科学家建议是对付感染者以隔离为主,对吧?他们确信感染者还有治疗的机会,并且他们可以控制局面,对吧?” 格蕾丝拿出了一个军用手腕电脑,说:“给你看个视频吧,是我们战区司令下发到营级以上军官的,你现在有这个资格看。”但是她一个少尉也能看,说明权限不只是营级才能看。 格蕾丝的电脑画面里出现的是一个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面孔,家园医药的科技总监,也是家园集团**oss的第三子宗逖,和他对话的则是一位中将。 宗逖的身材并不比中将矮多少,但是在这个站得笔直的军人面前,他分明的显得瘦弱,他面无表情的对中将说:“是的,以隔离为主。同时我也可以很肯定的答复你,我们能控制局面,我所说的‘我们’,不是指某一群人,而是整个人类社会。你要相信,自从人类进化成为这个星球的主宰者以来,人类一直都能控制所有的一切。” 中将摆了摆手,说:“我不听这些虚的,现在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士兵在前线损失惨重,如果我们不能使用重武器对感染者进行大面积的毁灭,我们首先就根本守不住这个城市。我手里现在只有不超过10万人的部队,这还要算上刚刚加入的幸存者,可是我们要面对的是目前为止至少400万的感染者!而且我们还要营救散落在这个城市各个角落里的幸存者。坦白说如果你们的建议得到总部的采纳,作为军人我会坚决的服从指挥,直到士兵拼光了,我们这些军官也拼光了为止,但是我对你们的方案并不乐观。我们都亲眼看到那些感染者变成了什么样子,就这样,你们也认为他们还有救吗?不要对我说这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告诉我,这会给你们带来多大的利益?据我所知,家园医药是目前国内发展最快,也最有潜力的盈利产业,而不是慈善机构。” 中将在说话时,目光如同锋利的剑刃一般逼视着宗逖,这样的目光足以给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通常那些承受力不足的人在这样的目光逼视下会连头都抬不起来。 但看起来脸色苍白而瘦弱的宗逖却依然是面无表情,似乎不管什么事都不足以激起他的喜怒哀乐。即使中将一再的逼问,甚至带着一种明显的倾向性在质问,宗逖也只是不温不火的回答说:“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一种新的生物制剂,通过你们火炮将制剂发射到感染者密集的区域,炮弹爆炸时由生物分子组成的制剂会迅速的在空气中扩散,这种生物分子能进入细胞内部,抑制病毒的活力,对宿主产生强烈的镇定和麻醉效果,平均每一发炮弹携带的制剂足以使一平方公里以内的感染者变得安静和缓慢,持续的时间不低于12个小时。我想,这个时间足以让你的士兵安全的撤离了。这只是保障前线士兵的第一步,接下来我们会建立隔离区,在这方面,相信你们军方是很有经验的。将军,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再次强调,我们人类是有能力控制这个星球的。 这个生物制剂一个参会的省内高校的年轻教授提出来的,这个年轻的教授此前也险些在他的学校里被感染者----也就是丧尸吃掉,不过他那时正好躲在实验室里,正是他运用还在试验中的生物制剂使得实验室外的丧尸暂时的失去了攻击性,他才得以幸存下来。他的方案一经提出就在现场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并快速的经过了到场专家的严密演算,各项数据都表明,这个方案是可行的。” 这段视频很短,但线索很清晰。 听起来似乎很好,但我还是不乐观,也许我这个人一向就是那么悲观吧。 我摇了摇头,说:“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准备一下明天的行动吧。有你们的加入,我也多了一些底气。我只是不知道那个学校里还有没有幸存者。” 格蕾丝说:“有,我们收到过他们的求救信号。”她抬手把手腕上的电脑切换了一个屏幕,说:“李抒铭的无人机已经过去了。”(。) 第142章、为生存而战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是实话。 也许我们只是无数的幸存者队伍当中毫不起眼的一支,但现在得到了战区司令部的支持,我们所要做的事,难度就降低了很多----这种支持对军方来说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 我本来还在纠结去旅游专科学校救人的行动还有没有必要,但格蕾莎告诉我那里确实还有幸存者,不知道他们是靠什么坚持到现在的,人也并不是很多,但确实还是有的。而且李抒铭放飞了一架微型无人机,把从香柏山庄到旅游专科学校沿途以及学校附近的状况大致的过了一道。 坦率的说,看到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我觉得这次的行动很不乐观,丧尸太多了。雨山区在全市十个主城区里面算是人口最少的一个城区,但近几年发展迅速,整个雨山区的常住加上流动人口加上外来游客,轻轻松松的就能上百万。他们当然并不是都集中在雨山区市区,但就算打个对折,这个人口基数也大到我们不能直视。 而军方的大规模行动,不管是救援也好,隔离也好,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有推进到雨山区来,所以整个雨山区的街面上,从无人机传回来的视频可以看到,布满了丧尸。这些丧尸的分布没有什么规则,到处都有,以游荡为主。这并不是个好现象,因为在丧尸没有目标的游荡的地方,往往也意味着没有人类幸存者的存在。 这恐怕也在所难免,灾难爆发已经快两个月了,即使最开始有幸存者躲在家里面,或者躲在城市里面某个地方,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即使没有被丧尸吃掉,也早已经饿死渴死了。 我们曾经那么向往城市,乡村的人向往城镇,城镇的人向往小城市,小城市的人向往大城市,大城市的人向往大都市,大都市可以说就是现代人类社会的最高成就。 那里繁华、富裕、现代、时尚,那里有车水马龙,那里有高楼大厦,那里的夜晚从不黑暗,那里汇聚着人类发展至今最集中的财富和技术。对城市的向往尤其以年轻一代为甚,每年,都有许多大学毕业生为了留在大城市而挤破脑袋,大家都觉得只有留在大城市发展才算对得起自己的人生,哪怕是留在大城市里做最低层的打工者,住在鸽子笼一样的廉租公寓里,做着有一天出人头地的梦也不愿意回到乡村去。 然而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让我意识到,当灾难来临时,大城市其实就是一块死地。即使你躲得过最开始的病毒感染和丧尸的攻击,很快也会失去生存下去的条件,那些装修华丽的公寓里长不出粮食,而一旦没有电没有水,你从墙壁里也凿不出泉水来。 过去人们热衷于野外生存的挑战,殊不知,在城市里生存才是最艰难的。我这里说的生存不是过去在城市里找工作养家的那个生存,而是把城市等同于自然去生存的意思。 当无人机飞到旅游专科学校上方的时候,我们看到那个学校周围聚集着许多丧尸。这就是一个信号,里面还有幸存者的信号。旅游专科学校是一个面积不大的私立职业技术学校,位于雨山区市区的边缘,有一道高墙将学校封闭起来,进出的门只有前后两道。 现在丧尸已经把整个校园都围住了,但以正门那条街上为数最多,几乎已经堵满了一整条街,后门外面也有不少,这说明灾难爆发的一开始,校门就被人从里面堵住了,这很可能是里面的幸存者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关键。学校内部现在看不到丧尸的活动,但无人机传回的图片里还能看到不少尸骸,那应该是幸存者杀掉的丧尸,因为外面的丧尸进不去,里面数量不多的丧尸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逐渐被消灭掉,这一点幸存者应该可以做到。 “我们要救人的话,就只能从这里入手了。”林卓然暂停了投影仪,将静止的图片放大,指着上面围墙北段的一个位置说:“这段墙后面是一片荒地,之前我们查到的资料是附近有人承包的一个养猪场,里面的猪是放养的,整片养猪场占地很广。 目前从图片上看这片区域里只有零散的丧尸,我们完全可以应对。路线是从基地出去以后一直往西走,在水坝那里有一个分叉道,那条偏僻的道路可以绕到学校北面,中间要经过两座桥梁,三个隧道,还有养猪场外面的大面积没有路的荒置的农田,全程大约要走35到40公里。但这个路线是丧尸最少的路线,中间只经过一小片居民区,快速通过的话,街道上的丧尸还不足以形成足够的阻力。返回的时候如果能原路返回是比较理想的,必要的话,可以在回程炸掉两座桥梁其中的一座。 如果这条线路不好走,可以继续往西,穿过几条郊区公路驶入雨山区二环大道,绕一个巨大的圆弧从东面回到基地。二环的路况从目前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可以确定半幅畅通,足够我们发挥机动车辆的速度。不过东面几条通向基地,也就是山庄的道路都已经出现小规模的丧尸群,估计对我们停留在山庄已经有所感知,但距离遥远,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大规模内向山庄涌来。我们除了这一次外出救人,还要抓紧时间搜集物资,建设外围防御,以应对大规模的丧尸包围。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们也不必抱什么侥幸心理,不管我们把基地放在那里,包括劳改农场也好,被丧尸包围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只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长期的坚持下去。” 如果我们在更远的地方建立基地呢?比如说,在雨山区森林公园的深处,或者在玄武山峡谷景区?这个我们探讨过,答案是这样的建设不是我们这点人能够做到的,跑到森林里面看似不错,但最基本的防护墙我们就没法建立起来,我们拿什么建?伐木,然后用木材来建造?就我们这点人,那恐怕要干几年,可我们能有几年吗?峡谷景区更不切实际,那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封闭起来,真要封闭起来了,里面也种不出粮食……要么就是流浪,可流浪最大的问题就是补给,如果是几个人流浪,还可以寄希望与收集物资,但收集物资的过程充满危险,即使进入一个小超市,也可能再也出不来,更何况几十号人的话,每天的消耗就很难靠收集物资来填平。 不管怎么算,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活下去都好难,不管是搞基地建设,还是流浪,其实都是绝境。基地最终躲不过丧尸围城,流浪随时会死于弹尽粮绝,想想都觉得绝望。 可这就是末日啊,在末日里生存,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赚的。 其实我看到林卓然那么积极那么热情的建设基地,我也挺佩服他的,明知道再怎么建设,局面也只会越来越恶劣,却也只能咬着牙,做出一副好像灾难就要过去了的样子,这需要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也让我觉得,我要是真的走了,也挺对不住他的。我觉得他现在简直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来做这个事情,还只是做幕后,表面上,这一切都是我在推动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已经付出所有。 现在我倒很希望那些科学家们真的能研制出逆转基因的药物,将那些已经变成丧尸的感染者救回来,然后尽早的结束这场灾难,也好让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白费。 但也有个问题,如果说我们眼前的这些丧尸确实只是还有希望治疗的病人,那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杀掉它们呢?或者说,我们还有没有向丧尸开枪的权利?这个问题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就被我人扔到一边了。科学家们研制出解毒剂(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命名这种所谓逆转及基因的药物,但一定会很拗口,我觉得直接叫“解毒剂”就要简单得多,而且说到了本质)还需要多久,只有天知道,到底能不能研制出来也只有天知道,然而如果我们不向丧尸开枪的话,我们就会被它们吃掉,我们在为生存而战,我觉得没道理要背上什么心理负担。 得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林卓然制定的计划比他说出来的要详细得多,就像我们还在城市大学的学术交流中心那会一样,他可以帮我们考虑到任何一个我们都考虑不到的细节,也正是他那些详尽的方案和备用方案,我们才一次次的侥幸活下来。而我的计划则都是头脑一热,不管不顾的就去做了,每次回头一看,都是后怕的要死。但林卓然也再三叮嘱,他的计划是死的,关键时刻,一切要靠我的决断,他还告诉我,他只是做计划的时候想得很多,真到了行动的时候,他觉得我的很多处理方式反而有效可行。(。) 第143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已经确定这次的行动只有我选定的15人参加,但随着李荻支援的武器装备的到来,我们的火力比起以前来简直就是碉堡了。 这一次大块头重机枪手带来的不仅仅是他的89式重机枪,还有一挺由重庆建工集团研制生产的cs/lm12型7.62毫米六管重机枪机,这玩意和加特林机枪很像,我不好说是山寨的,据说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6000发。蒙扎刚才和单宏忠一道,把这个大家伙固定在了之前周灵洁驾驶的那辆福特f350皮卡上,搞得周灵洁眼睛一红,差点就要自己驾驶那辆车了。看到这玩意,我对这次行动到底有了一点信心,蒙扎还把他惯用的89式重机枪固定在了我那辆奔驰皮卡上,这两辆车将是此次行动的火力支援车。 而我们的装备还不止于此,赵家林的95班用机枪换成了88式通用机枪,使用5.8毫米重弹,也可以使用标准5.8毫米步枪弹。不用说,已经在95班用机枪上尝到了甜头的赵家林对蒙扎带来的这个新玩具一见钟情,再见就爱不释手了。还有一个大杀器就是74式火焰喷射器,虽然看起来是个很老土的武器,但对付丧尸这东西也是非常好使的,只不过我们没有人能够操作,也只能辛苦援兵3人组了。 为了给我们提高射击精度,他们还给我们带来5支88狙,我留下了3支作为基地的远程警戒武器,两外2支分别给了梁铮铮和身体有些瘦弱的王杰,加上我手上的1支,前出小队装备了3支狙击步枪,加上李抒铭的重狙,我们现在可以说是要火力有火力,要精度有精度。至于其他人,都是配发的95式自动步枪。此外标配还有人手一支92式5.8毫米手枪,一把高硬度钢军用砍刀,不过我还是带了两支92手枪,我和赵陌也都没有带军用砍刀,而是带着“鬼噬”和“星断”。 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完了,包括车辆,包括足够我们吃一个星期的干粮,包括各种细小的随身物品,就等着睡一觉起来,一大早出发了。这种状况很可能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和以战斗为主的骨干成员的常态,不管原来有没有习惯的,都试着习惯吧。 第二天6点整,我的行动小队已经全部到位了,这让支援三人组很是惊讶了一番。 就在昨天,大块头蒙扎看到队伍里有王志诚那种光着脑袋脖子上戴一根狗链那样出来混的,有赵璎珞那种看起来好像别人大声说句话都会吓到她的,还有黄俊龙那样一看就是个不良奸商的,就充满鄙视的对我说,得了,要不就我们仨去救人吧…… 当这拨一看就明显是乌合之众的人6点钟就整整齐齐的列队站在一起时,支援三人组看着我们的不屑的目光也多少收敛了一些。 刚过去的一夜再没有发生什么林鹿跑到我房里来那样遐想无边的故事,整层楼都住满了人,这太不方便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林鹿那天想通了,昨晚上似乎又想不通了,所以也没有再搭理我,这种小姑娘变化莫测的心思,我也实在无力去关注。我只能抓紧时间尽可能睡得好一点。 送行本来也是惯例,但我把它取消了,每次都把气氛搞得悲壮凄惨的,对士气不利。 唯一的例外是赵家林和鹿敏儿,昨天晚上他们公然的来要求我同意他们单独住在一起,虽然我很想恶趣味的拒绝的,因为我都还没有捞到这样的机会呢,但最终我选择了成全他们。所以别的人可以不来送行,鹿敏儿是一定要来的。赵家林现在就坐在我的车里,我看着他一脸纵……过度而苍白憔悴的神情,竟有些羡慕。 我去,很多事情,是我自己搞复杂了,我实在不算是一个干脆果断的人,也许是我老了吧,我没有了那对小儿女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抵死缠绵的果敢和坚决。 所以我是真的羡慕赵家林。 而坐在我旁边副驾驶座上的梁铮铮,则双眼平视前方,丝毫没有和我交流的意思。 我以为灾难后我变了,其实我还是原来那个我。 现在最看重我,甚至比我自己还看重我的,也只有林卓然了,但与其说他那么看重我,还不如说他自己有一种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欢当一个设计师,设计一个角色走上前台来实现他自己的梦想。我知道他不是恶意,但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也终于想通了为什么我对基地建设始终缺乏热情了。这个基地是林卓然的理想,不是我的。 所以,回来后收拾收拾,我还是走吧。 心里下了个决定,就好像解决了鼻塞,一通百通。 想通了也就豁然开朗了,我突然就笑了起来,甚至吹起了口哨,梁铮铮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我还是笑,然后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梁铮铮有些诧异,但她也没有躲开,我没说什么,她也没说什么,但她似乎体会到了我的心境,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梁铮铮的笑看起来温婉和甜美,然而她的内心是坚强而固执的,我喜欢她微笑时的温婉,但就笑容来说,我更喜欢林鹿的那种璀璨。 汽车沿着我们前几天去水电站时经过的县级路飞驰,这条县级路年久失修,有些坑洼不平,但道路本身比较平坦。这两天李芸中带着一个工作小组沿着这条路在打桩子缠铁丝,准备下一步建成一道电网。我们人力有限,铁丝木桩什么的也有限,所以通往水电站这条路虽然只有十公里,但这个工程要完成看起来还遥遥无期。就这样,我来视察的时候,每次都看到李芸中都是躲在树荫底下偷懒,她还振振有词的说她只是技术指导,而且通电以前的事情都不归她管。 其实我觉得李芸中倒是比龙远图那个神斗士级别的剩女有趣得多,龙校长和林卓然一样,这些天来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做,好像不把自己累死都对不起自己。我除了钦佩依然只有钦佩,人总是要死的,把自己累死这也是一种境界。 很快我们就经过了水坝,我们不是通过水坝往山上的那条路走,而是沿着水坝的下游绕回城市。这边的路比较窄,弯道多,起伏大,看上去满眼都是荒芜,明显的在灾难爆发以前就没几辆车经过。当我的头车走完这段路来到城郊的时候,后面的车队还没有跟上,尤其是两辆山庄的豪华小客车,那是我们用来接人的,车身长,在那条狭窄的小道上不得不小心一点。城郊这边还有些过去的农村的味道,街道不宽,房屋也不多,在岔路口也有些小店什么。 我停下了车来,让梁铮铮打开天窗加起88狙来警戒,而我和赵家林下了车,大概的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这里很安静,除了那些零星的房屋,还有个乡村加油站,加油站有两只丧尸,都是穿着加油工制服的年轻人,这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解决了以后,我们在这里做了标记,等下一趟过来弄点汽油。这些乡村加油站是私营的,一般来说油料的品质都不怎么样,但对我们来说,能让车子跑起来就好。关键是这里还有柴油,以后我们要是弄到什么大型车辆,少不了要加柴油的。而这里似乎也没有别的幸存者光顾过,毕竟太偏僻了。 很快后面的车也就跟上来了,队伍继续前进,过隧道没问题,过两座桥的都发生了战斗,因为两座桥附近都有街道和不少的人家,丧尸也蛮多的。我们不敢恋战,如果不是因为桥头有车挡路,我们甚至都不会停下来战斗。一直到我们在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的农田前面,总的来说我们这一路也还算顺利,到了这里则没有路了。 没有路问题也不大,这些农田已经荒了很久,现在长满了荒草,一眼看去就跟草原似的。中间偶尔长着几棵果树,都很高大挺拔,这要是来这里拍婚纱照艺术照什么肯定还能得到一种意外的收获,但我看着那几棵果树长了有十几米,心里面就有些嘀咕。 回到灾难爆发的最开始,7月4号那天,我代替我的局长陈贶陪外国专家出差,结果被拉到家园药业园区的下游,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漂亮的混血女孩,也见到了一个荒村。那个荒村给我留下的印象除了疯长的野草,就是长得过于茂盛的树木。眼前这几棵果树我还认识,有桃树,有李树,都是最常见的落叶小乔木,这些树都长不了多高,七八米也差不多到头了,像这样长差不多20米的不是不可能有,但也非常少见。如果单单见到这几棵果树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突然想起那天见到了那些过于繁茂的树木,我就总觉得有些奇怪。回去我得问问林卓然,他就是生物学教授,虽然不是主攻植物学的,但总比我懂得多。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关心几棵果树,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还是我的车打头,我开得比在公路上小心多了,既然人会变成丧尸,而这种病毒既能通过空气传播,也能通过水传播,目前来看水传播的病毒对人类似乎没有什么影响(或者说能影响的反正已经变成丧尸了),但谁知道对植物有没有影响呢?还有带有病毒的水渗入到土壤里,又会不会对土壤里的生物造成什么影响呢?别看这片草地风景不错,万一土壤里突然钻出一条《生化危机》游戏里那种大型变异虫类,那我们才有得乐了。(。) 第144章、宣泄 还好这片草地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就是地面不平,但对于我们驾驶的这些越野车来说都不是问题,然后就到了养猪场。到了养猪场我们更小心,我们遇到过变异犬,那玩意的动作比丧尸快得多,遇到了绝对是巨大的麻烦。就不知道猪会不会变异,就以猪的那块头来说,一旦变异了,只会比狗更可怕。 这个养猪场也很大,据说里面的猪都是放养的,好像在市面上卖得还挺火,现在的人口味刁,超市里卖的猪肉大家都觉得不好吃,用饲料喂养的猪头也觉得不好吃。所以这种所谓的放养猪也自有他的市场。 不过我不关心猪肉,只关心这里面有没有变异猪。 因为养猪场够大,我们的车队组成了一个雁形队展开前进,我的车打头,另一辆奔驰皮卡和福特皮卡拉在两翼,中间跟着其他的车辆。 很快的,汽车的马达声就引来了丧尸,首先一波是原先就徘徊在养猪场里面的,它们就守在学校围墙的外面,进不去,但是能闻到里面人类的气味,又舍不得离开。我们在无人机传回的图片上就看到过这一群丧尸,说是学校周围最少的一群,可也有不少于300只。 “全体注意!”我拿起对讲机来,对于即将开始的战斗,我已经没有最初那种紧张和恐惧了,甚至有一点兴奋,战斗能让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发热,在战斗中,我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庸碌而琐碎的我,坦率的说,其实我有点喜欢现在这种感觉:“收缩队形!准备战斗!” 伴随着我的指令,车队向中央靠拢。我们这次15个人开了5辆车出来,3辆皮卡是当做战斗车辆来使用的,2辆小客车是用来接人的,我们不知道学校里还有多少幸存者,但我并不认为这两辆小客车会不够用。 “呃……” “吼……” 围墙下面汇聚的丧尸兴奋的向我们跑了过来,它们已经在围墙下面徘徊了近两个月,始终没有办法吃到它们想要的美味,现在,一群美味自己送上来了,它们怎么能不兴奋。因为兴奋,这些丧尸跑得比平常那些丧尸快了很多,没错,它们是在跑,而且双腿能够弯曲,平衡感也保持得不错,这让我想骂娘,也不知道这是这一小片丧尸的个别状况,还是丧尸整体出现了新的变化。要说它们的跑动速度还是比不上正常人,可正常人拉开速度跑又能跑多久? 100米,我们只是把车辆摆好,3辆皮卡是横着停的,而小客车稍后一些。3辆皮卡都打开了天窗,在车顶上架起95式自动步枪,而蒙扎和赵家林已经跳到了皮卡车的货厢里,分别拉开了六管重机枪和89式重机枪的枪栓,小客车的车顶上也分别爬上去了两个人,那是梁铮铮和王杰,他们在较高的小客车的车顶上架起了88狙步枪。 50米,我还是拿着对讲机没动。 30米,这些丧尸的面孔已经无比的清晰,有男有女,看衣服也就是附近的居民吧。它们脸上作为死人在高温下腐烂的皮肤和肉早已凝结了,那些地方长成了角质,看起来十分的丑陋,坦白说,我不相信它们还能治好,回到原来的人的状态。 10米,那股恶臭熏得我想吐,不管经历多少次,闻到这种恶臭我还是想吐……但是我张开嘴,吐出的却是:“开火!”两个字! 枪响了,这不是一场战斗,是一种宣泄。 宣泄得最给力的无疑是蒙扎操作的那挺6管高射速重机枪,那玩意一开火就发出电锯一样的声音,然后带着火光的子弹像下雨一般的泼向了丧尸群。而弹雨带来的就是一片污血和肢体纷飞当初场面。 没错,丧尸是被病毒的寄生感染的人类,它们没有痛感,不管砍掉一只手还是一只脚,只要中枢神经没有被破坏,它们都会不管不顾的往有人的地方扑来。当我们手里的武器没有足够的威力的时候,哪怕是端着微冲对丧尸扫射,基本也都是无效的。而蒙扎的六管重机枪虽然也只是7.62毫米口径,单发的子弹打进一只丧尸的身体里,最多只是迟滞一下它的行动力,但这种雨点般高速射出去的子弹,却不是单发的子弹可以比的。 蒙扎才不在乎他射出去的子弹能不能爆头,因为密集的弹雨已经把一排排的丧尸撕扯成了残缺不全的肉块。 更为生猛的是赵家林操作的89式重机枪,射速当然没有蒙扎的六管重机枪那么变态,可这是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啊!或者又叫做零点五英寸口径,港片里俗称的点五零,一排子弹扫过去,那也是干的拆卸工的活!赵家林这个大块头,我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空有大个子,却胆小畏怯的大学生,而现在,面对着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他一边射击,一边兴奋的大声喊叫着,昨晚上纵……过度而显得苍白的脸也充满了血色。 对啊,这才特么的是真的男人啊,晚上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孩抵死缠绵,白天能在战斗中打得面红耳赤,眼睛充血,这才是男人! 300多只丧尸啊,在赵家林疯狂的吼叫中,在蒙扎嘴里叼着烟,满脸邪恶凶残的狞笑中,稀里哗啦的就倒下了一大片,不,也不是倒下了一大片,而是残损了一大片。但赵家林和蒙扎的弹链很快就打光了,泼弹如雨这种败家的打法其实我本人是比较不支持的。所以在他们换弹链的时候,我们的95和88也响了起来,全部都是单发,瞬间气场就弱了很多。但也就十多米的距离,又被弹雨犁过了一遍,再玩扫射就真的是浪费了。 等到我们的弹匣也打空了,我右手握拳举在半空中,然后说:“白刃战!” 蒙扎不满的哼了一声,你妹的你来自战区直属部队你是大户人家,哪里知道我们这些贫下中农的艰难?再说白刃战是最磨练心性的,也是我们的95装上刺刀也不好使,如果我们用的是三八大盖或者中正式,我们这会哗啦啦的把雪亮的刺刀往枪口一套,那场面该有多酷炫?就现在也不差了,随着我的手势和指令,队员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枪,各自拔出配发的军用砍刀来,人虽然少了点,动作也不够整齐不够娴熟,但气势还是不差的。 梁铮铮和王杰我让他们继续趴在客车的车顶上架着88狙警戒,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白刃战,而且必要的警戒也绝对不能少,当然假公济私也是有的,当老大要是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哪还有什么意思? 然而我自己却是提着“鬼噬”跳下了车,第一个就朝迎面而来的丧尸冲了过去。 这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候300多只丧尸已经差不多只剩下十分之一多一些了,而且都是拖在后面的,它们落在后面,本身就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是脚跛着的,就是腰扭着的,在丧尸群里也是老弱病残。就这样它们的威胁也很大,但凡被它们咬了一口,或者抓出血了,根据目前的说法,那是百分百感染的。 “杀!”我吼了一声,心中有一股无名火,这种火不是趴在车顶上打两枪就能消除的,我怕丧尸,我更怕死,但面对面的提着刀将丧尸的脑袋砍下来,也是我觉得非常爽的一件事情。而且我身边还有赵陌,就像韦小宝身边有双儿一样,怕什么呢?当然我和赵陌之间是很清白的,我只是打个比方…… 而和我一样提着刀就很兴奋的,还有王志诚和他的两个小弟,说到底,提刀砍人这种事,那是他们的老本行。黄俊龙和单宏忠这两兄弟也不差,但黄俊龙略有些狡猾,他看似冲在前面,但其实是往边缘走的,而事实上丧尸都扎堆在中路,不过我也无所谓,他耍这种小心眼倒没什么,要真表现得无可挑剔,我反而猜不透他是什么人了。至于赵璎珞,她的身手比较敏捷,跟赵陌学了这么久,看她的步法也能看出一些门道,但我看不出为什么赵陌对她那么看重,或许她还是有所保留的。 蒙扎李抒铭和格蕾丝这时候在检查枪械,并没有参加我们的白刃战,不过之前蒙扎对我这支五花八门的队伍很是不屑的,这时候他却靠在机枪架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对妖娆的坐在我的奔驰皮卡的引擎盖上的格蕾丝说:“能把这些歪瓜裂枣捏合在一起,咱们队长这哥哥,也还有点意思啊。” 格蕾丝一张洋妞面孔上都是笑意,说:“洪荒之力都用出来了,没点意思也不行啊。” 李抒铭则走到了梁铮铮那辆车下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梁铮铮搭讪,和刘明哲一样,他也是“绝代佳人”的粉丝,不过他说他以前最迷恋的是“绝代佳人”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女孩,那就是一张娃娃脸,很明显的这个李抒铭是个萝莉控。 当然这时候我也没工夫注意他们都在干嘛,等到我们把最后一只丧尸砍翻在围墙下面的时候,我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中那股无名火消散了不少。至于眼前这堵围墙,最方便的办法就是贴上一个塑胶炸弹,炸开一个缺口我们直接走进去了事,但我觉得留着一道完整的围墙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用,就招了招手,让后面看热闹的那几个人把车开过来,先把车靠在墙根下,然后从车顶爬上围墙,这样更合理一些。 留下李抒铭警戒并作为远程支援就够了,其他的人,都要参加到新的战斗中来。 围墙里面是一片草坪,再过去一些则是挨在一起的一排学生宿舍,第一个跳下去的是赵陌,我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那一身的伤现在是好彻底了,从他跳下围墙的姿势看,落地很稳,就跟下了一级台阶似的。我就不行,那围墙有两米多三米,落地的时候,多少也踉跄了两步。 “有些不对劲。”赵陌看了看四周,这个校园里安安静静的,上午的阳光照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说起来我们在围墙外面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里面如果真的还有幸存者,怎么都应该想办法出来和我们会和了。 不一会我们的人都跳了下来,我挥挥手,大家组成了一个松散的战斗队形沿着宿舍楼外面的青石小径外学校里边走。这个学校说是不大,那也是相对正儿八经的大学来说的,但这里面光宿舍楼就有十几栋,还有教学楼图书馆礼堂教师宿舍大食堂小食堂,一个学校该有的东西这里面都有,还有一块标准的足球场,只是足球场中间已经长满了荒草,那球门早就锈蚀了,估计这学校平时就没几个人踢球。但就这么一个学校,正常情况下也得有3000多的学生。现在活下来的有多少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我认为他们躲在食堂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人要活下来食物是必须要有的。远远看去,食堂的门窗都紧紧的关闭着,甚至可以看得到里面堵着很多障碍物,如果那里没有人,其他地方也不会有人了。不过正当我们朝食堂走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眼前这座大食堂的顶楼上有人朝我挥了挥手,这时距离还有点远,但那个人挥手的意思显然不是在跟我们打招呼,而是提醒我们不要靠近。 果然有问题! 我立刻举起拳头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虽然我们这些人在蒙扎看来都是歪瓜裂枣,但因为大家都很爱惜性命,一看到我的手势,大家的都还是动作整齐的停了下来。只不过王志诚和他的小弟提着刀四下里张望,黄俊龙悄悄的往队伍里面靠了靠,而赵家林和刘正兵王杰三个人背靠背的半蹲了下来,赵家林端着昨天给他的88式通用机枪顶在正前方,刘正兵和王杰分散在两翼,这个不是我教他们的,而是他们自己依靠彼此的默契和信任练出来的一个防御阵型,当然他们都比较有风度,组成的战斗队形不忘了把梁铮铮围在最中间。至于赵璎珞,她只是默默的把军用砍刀换成了她之前用的类似三棱刺的两把小刀,既没有蹲下,也没有摆出什么特别的战斗姿态,只是看似随意的站着。蒙扎和格蕾莎也是背靠背站着,一个端着从车上拆下来的89式重机枪,一个背着火焰喷射器,虽然他们认为我们很渣,但他们自己也是非常小心的。 一时间,空气有种凝固了的感觉,虽然是大清早的,可这从不知道怜悯为何物的盛夏骄阳一如既往的炙烤这大地,一两分钟之内,我们全身就浸泡在了汗水里。不光是因为热,更多是因为空气中一种莫名的紧张,当然我们背的装备也不轻。(。) 第145章、野猪来了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抽了抽鼻子,坦白说,我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然后在这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我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周围,我不知道我是对谁说话,也许我是自言自语,我说:“你们刚才有谁在养猪场里看到猪了吗?” “你的鼻子很灵。”这时接话的居然是赵璎珞,自从我见到她开始到现在,我就几乎没听到过她说话,她比赵陌还要沉默,即使要表达什么,也是打手势的多,而这时她像是赞赏我一般,她并不是很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它们来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去,只见宿舍楼的尽头,也就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围墙的尽头,跑出了一小群四足生物,这群四足生物是黑色的,而且披有长毛,体型倒不算很大,但嘴里有獠牙……你妹,这家养猪场养的是野猪! “开火!”这时我们距离那一小群野猪还有大约100米,但我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开火的命令,这种时候,放近了再打或者节约子弹什么的,都会导致我们陷入死亡的绝境! 野猪奔跑的速度比人快多了,而且是变异的野猪! 这是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我第……n次见到变异生物,让我想想,第一次是超市里的变异巨型鲶鱼,第二次是变异狗,第三次是会爬楼梯的丧尸变异体,第四次是大巴车里的变异狗,第……记不清了,反正这一次是变异的野猪。此前我们见到的变异生物都是单独出现的,而这一次特么的一来就是一群! 此前一路上的顺利曾经让我认为这一次的行动会比上次去水电站还要轻松一些,但林卓然把这一次行动的风险系数定为8级不是没有道理的,比起丧尸来,这种变异生物才是最致命的! “哒哒哒哒哒哒……”伴随着蒙扎的点五零口径重机枪喷吐的火舌,带着火光的弹幕向着迎面而来的变异野猪倾泻而去,子弹打在变异野猪身上,撕起了一块块的皮肉,但这些变异野猪非常的强悍,即使身上的皮肉被撕裂,甚至打断一条腿,就不能阻止它们向前突进,而且奔跑的速度非常快,眨个眼就到了50米的距离。 这时候我们是边打边退,所有人都端着枪不管不顾的倾泻着子弹,这时候节约已经不是美德,而是愚蠢了。但是转身跑更愚蠢,因为要论跑的话,我们无论如何跑不过这些变异野猪,只能依靠弹幕延缓它们的突击速度,再退到我们身后的那栋楼里。好在我们距离身后那栋楼也不过就是十几米,现在已经只剩下不到10米了。 “呼……”当变异野猪冲到距离我们大约40米的时候,背着火焰喷射器的格蕾丝扣动了扳机,我们所有人就感到身旁一阵热浪,一条笔直的火焰喷射了出去。火焰带来的高温瞬间就把跑在最前面的3只变异野猪烧成了火猪,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3头变异野猪高声尖叫着往地上翻滚,但滚出不过几米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动物的天性就是怕火,即使它们已经变异了也一样,格蕾丝接二连三的喷出几道火焰,虽然效果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但剩下的变异野猪在火焰面前瞬间就四散而逃,但并没有跑远,反而是分散到了校园的各个角落里。算上被密集的枪弹打散架的两头,我们现在总共干掉了5头变异野猪。 但这还不到三分之一! 继续暴露在外面是非常危险的,趁着变异野猪散开了,我们也迅速的撤进了身后的那栋房子里,那是一栋多功能教学楼,3层,进出有3个楼梯。1楼是阶梯教室,门窗都坏了,我们没有停留,2楼则是几间空旷的教室,看起来像是上形体课的,里面墙壁上贴着几面大镜子,但门也是坏的,我们只能继续往上,三楼的教室是铁门,防护性比较好,然而却是锁着的。 这时候格蕾丝放下她的火焰喷射器,从头上拔下一枚夹发针,将回形的夹发针弄直,三下五下的,就把其中的一道门打开了。我去,我忘了她之前是警察,貌似小偷干的许多活儿,警察也是高手。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退进去,暂时避一避再说。 进去一看里面是一间计算机教室,整个教室里一排排的全是计算机,难怪要锁上铁门。不过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也没用,但教室的窗户正对着刚才那食堂,当我们走到教室的窗边的时候,那边食堂的窗边也站满了人。双方距离不到100米,互相之间都能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的。看得出他们绝大多数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让我比较头大的是,貌似也是以女学生居多,但还有几个教师模样的人,出现在对面窗边的大概也有20多人。似乎里面还有,但估计也不会太多。 比起我们来,对面的那些老师学生明显的要兴奋得多,他们冲我们招手,叫喊,每个人都在欢呼雀跃,每个人都在大声的说话,反而听不清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但是很明显的,他们都十分的激动,许多人喊着跳着,然后一转身互相拥抱着呜呜大哭起来。这种情绪我们都经历过,当我们在城市大学的学术交流中心和李荻取得联系的那一瞬间,我们几乎全部都疯了,虽然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脱险,可在一个压抑的环境里被困了那么久,突然得到外界的消息,那种兴奋简直不是语言能够描述的。 现在对面那些人也是一样,他们分明看到我们被变异野猪堵进了教学楼里,可这并不妨碍他们一个个的喜极而泣。 在这样的末日绝境中,还有什么比见到自己的同类更值得高兴的呢?虽然同类带来的未必是自己想要的,但至少在相逢的一刹那,人的情感就是那么简单。 过来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渐渐平息了下来,显然,他们也看到了眼前的局面,距离他们被解救出来还有一段距离呢。这时有人劝导了站在窗边的人,让他们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一个年龄和我也差不多的男人,他朝我挥了挥手,大声的喊:“你好!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我叫齐行!那些变异野猪最近一直在打地洞,它们有一个野猪王,非常的狡猾!” 这个齐行相貌中规中矩,瘦高个,估计没到180,头发很杂乱,鼻子下面长了一抹浓浓的一字须,乍一看好像鲁迅,显然这些天来营养也跟不上,瘦得脸上几乎没什么肉了,皮肤下面骨头的轮廓清晰可见。说话中气十足,嗓音浑厚,隔着差不多100米呢,每一个字都吐得非常的清晰,而且还是个明白人,这时候告诉我们有一头狡猾的变异野猪王,比说一万句感谢我们的话更有意义。 我点点头,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就刚才我们看到的变异野猪,大概也有17、18头,干掉了5头,其它的散开了。这时候我们听到楼道里有一阵一阵的呼噜声,明显的有变异野猪跟了进来。来了越好,不把它们消灭了,我们也靠不到食堂那边去,更回不到我们的车里,在这里我们还不能耽搁太久,枪声会让围墙另一面的那些丧尸兴奋,一旦它们破门而入,那就特么的完蛋了。虽然我们刚才干掉300多只丧尸看起来很轻松,但我们的弹药消耗太大,而学校外面,尤其是正门外面层层叠叠的丧尸,少说也有上万! “李抒铭!”我拿着对讲机喊了一声,问:“你那边没事吧?” “上树了。”李抒铭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仅仅趴在车顶是不够的,他需要一个良好的视野。当然在战争状态中爬到树上去那也是找死,可我们的敌人并不会拿着狙击枪跟他单挑。 “准备远程火力支援,我们这里遇到了麻烦。”说是远程,其实从养猪场里的几棵大树距离校园也不过就是200多米,这个距离就是我拿着狙击枪就能爆头,而他的枪法我是见识过的,就算是奔跑中的变异野猪,他也有把握一枪毙命。但我担心的是那只野猪王,到目前为止,我压根就没有看到那东西在哪里出现过。 而这才是最可怕的。 “砰!” 计算机教室的铁门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只一下,这道铁门就凹了一大片进来。说起来这些变异野猪看起来也并不大,但是它们的速度很快,现在看来,力量也挺大的。 “我来!”赵家林走过去,铁门旁边有一道高窗,离地面有1米8左右,他拉了一张桌子靠在墙边,站上去用枪托把玻璃敲碎了,探出半个身子,将88式通用机枪也伸了出去,“哒哒哒!”一个短点射,撞门的那只变异野猪就歇菜了,封闭的教室里枪声特别的响,而赵家林很简单粗暴的从门上面几乎是顶着变异野猪的头顶开的枪。 但是他马上又“卧槽!”一声,迅速的把身子缩了回来,就听到一声闷响,一团黑影从高窗外面一闪而过,撞得整面墙都抖了一下,墙壁上的粉尘簌簌的往下掉,赵家林更是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倒下来。 你妹!1米8啊,这玩意的弹跳竟然这么好,虽然没有直接跳进来,但它至少跳到了1米6,要是和一个人面对面,那直接就是锁喉了。 这时候我们虽然有武器,但一时间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黄俊龙说:“来,把桌子都放倒,围城一个半圆形工事!放它们进来!” 形势紧迫,那道铁门被撞开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不管这办法有用没用,我们迅速的就把这些电脑桌推倒,一层层的围着铁门形成了一个半圆形,退到桌子后面。(。) 第146章、恶战野猪王 “咣!”的一声,我们的活儿还没有干完,那道铁门就被撞飞了,一头体型明显比别的变异野猪大了一圈的变异野猪出现在了门口,它肥胖的身躯竟像挤不进来一样。这就是野猪王吗?特么的这跟一头牛有多大的区别?而且它浑身的皮肤都角质化了,两颗獠牙至少也有20公分长!一双通红的眼睛充满了嗜血的光芒,门一撞开,它就兴奋的往里冲,我们一片弹雨打过去,竟然没能撕开它的角质皮肤! 也不是完全没有,点五零的重机枪子弹还是能一块一块一团一团的把它的皮肉扯飞起来的,但这种程度的伤对于这个硕大的野猪王来说除了更加的激怒它,并不能产生什么致命的效果。而在野猪王的身后,几只变异野猪也跑了进来。 “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野猪王的身上,但还是阻止不了它往前推,而那些桌子也只是聊胜于无,对于野猪王来说根本就是形容虚设。就看到野猪王的獠牙一拱,已经有一个人被它甩飞了起来,落到后面,几只变异野猪顷刻间就扑上去,呼噜呼噜的几下,那人就没声音了。 “艹你吗的!”王志诚怒吼了一声,那个倒下的人,正是他的兄弟豆包。 这间计算机教室足够大,几乎占了半层楼,我们进来的时候粗略一看,这间教室可以供至少300人同时上机。在野猪王不停往前拱的同时,我们也不停的后退。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现在已经团灭! 但即使是这样一间大教室,格蕾丝也不可能再次使用火焰喷射器,在这样有限的空间里,使用火焰喷射器的后果就是我们也会被烧死在里面。我们只能退,教室前后两个门,野猪王是从前门进来的,我们只能从后门撤出去,要不然就是跳窗。 但王志诚和排骨已经端着95式朝着野猪王冲上去了,他们和豆包的感情很深,也或者在这种绝境中,他们打红了眼,根本就不顾自己的死活,一心只想把那只野猪王干掉。 “好机会!”我听到就站在我旁边的黄俊龙小声的对我说了一句。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会王志诚和排骨冲了上去,不管怎么样,野猪王要弄死他们也要花一点时间,而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夺门而逃,甚至可以在门口用火焰喷射器往里面全力一喷,那种效果绝对会很不错,局面也会瞬间逆转。 可我能这么干吗?我的答案是不能! 我反正就是这么个人,说我妇人之仁也好,说我圣母情结也好,反正我不能丢掉和我并肩战斗的伙伴跑掉,不管他之前是大学生还是混混!所以这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梁铮铮,看了一眼她绝世的容颜,冲她笑了一下,把手里的88狙一扔,拔出“鬼噬”就冲了上去。 这么多天了,我觉得我的右手和“鬼噬”一直没有能成为好朋友,这把刀虽然非常的锋利,但我一直没有找到龙莽说的那种感觉,“鬼噬”在我手里,总是显得有些沉重。但它毕竟是足够锋利的,这种时候,我与其拿88狙有一下没一下的给野猪王搔痒痒,还不如用锋利的“鬼噬”跟它拼了。无非就是死,从灾难爆发到现在,九死一生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活着就是赚,死了也特么的正常!那么多人都死了,不差我一个。最大的遗憾当然没有来得及推倒林鹿和梁铮铮,但那都不是个事儿! “啊!”我冲过去的时候,又听到一声惨叫,这一次,被野猪王的獠牙挑起来的是王志诚的另一个小弟排骨,王志诚眼睛像浸满了血,他什么也不管,先是把手里的步枪往野猪王身上人过去,跟着趁着野猪王还没有回头对着他,提起军用砍刀就砍向了野猪王的脖子。王志诚也不是完全的蛮干,实际上野猪王的脖子上已经被点五零的重机枪子弹撕去了一条很宽的口子,粗糙而又角质化的皮肤下面分明可以看到暗红色的肉,王志诚的那一刀,正好是砍到了那个口子上,一下子就进去不少。 但,依然没有用。 野猪王愤怒的一转头,都没有用上獠牙,就用它那个硕大无比的猪脑袋,一家伙就把王志诚甩墙壁上了。两只变异野猪紧跟着扑向王志诚,我扑过去,抡圆了手臂,“鬼噬”发出一种划破了空气的锐响,刀锋沿着变异野猪的脖子往下,狠狠的咬了进去。这一下其实我用的力量并没有十分,但是借着几步助跑和身体扑击的惯性,而且似乎角度吃得特别的准,我就感到手上的“鬼噬”遇到骨骼,在这里迟滞了一下,瞬间又流畅的往前切割,只一刀,就把变异野猪的脑袋砍了下来。 王志诚在墙上撞得不轻,一时没有爬起来,看到变异野猪向他扑来,本已经等死了,但看到我这么彪悍的一刀斩,目瞪口呆的像傻了一样。 但扑向他的还有一只变异野猪,我再转身挥刀看去,力度却是不足,虽然“鬼噬”还是砍掉了变异野猪的长嘴,但我整个也被那只野猪撞上了。如果不是有人眼明手快的拉了我一把,单单就是这个正面撞击,我至少也要断几根肋骨。而这个从旁边拉了我一把的人,就是赵陌。他拉着我避开了那头被砍掉长嘴的变异野猪,提着“星断”就迎向了野猪王。 即使是赵陌,野猪王也不是他能够正面硬抗的,所以他看上去是迎面而上,但野猪王扑过来的时候,他轻捷的一个起跳,脚已经踩着野猪王的背脊和它错开,落到了它的身后,然后毫不迟疑的就把“星断”捅进了野猪王的菊花里。这要是给龙莽看到了,我估计他八成要和赵陌拼命。对于龙莽来说,这几把刀也算是他们远古祖先的圣物。 赵陌得手了,他一下就把“星断”桶到了底部,几乎整个插进了野猪王的肚子里,顺手还搅动了几下。野猪王愤怒的吼叫了一声,粗壮的尾巴一甩,重重的抽到赵陌的手上,赵陌竟然也扛不住,手里的“星断”留在了猪肚子里,自己飞身后退了几步。这时蒙扎也靠了上来,手提着89式重机枪,枪口顶在了野猪王的脑袋上,“哒哒哒哒哒”的一口气打了一个弹鼓,野猪王的血肉和脑浆顿时飞溅得到处都是,庞大的身体轰然倒下。 我吐了一口气,特么的那一下用力过猛,现在整个右手都有些脱力,但野猪王倒下了,我们危机并没有结束。教室里还有几只变异野猪,其中一只离我就只有几米远,其实它离王志诚更近,但它竟然不离王志诚,嘴里哼哼唧唧的,刨了两下前腿,猛的就向我扑来。这是给同伴报仇呢吧?但是我也早有防备了,就在它刨蹄子的时候,我已经弓起了脚,等它往前一仆,我也猛然向前扑,那只野猪跳得很高,但我却是往地上扑,一边扑,一边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自己的身体,使自己呈仰躺的姿态,将“鬼噬”高高的举起,在于变异野猪交错而过的时候,“鬼噬”锋利的刀尖刚好拉过了变异野猪的肚子。 伴随着一阵恶臭,变异野猪的内脏哗啦啦的流淌了出来。这是当初赵陌用来干掉杀死了何琪的那只大型变异狗的那一招,当时他是静止的躺在变异狗的肚子下面,而我是飞身鱼跃转体360度,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当然比不过那些跳水或者蹦床运动员,但这可是千钧一发啊。我并不会什么轻功,完全就是凭着一口气,也利用了物理学上的惯性定律来完成这个动作。当我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可以克服地球引力,所以在这个动作的尽头,我也重重的仰头摔在地上,刚才为了拼命,我不但扔了88狙,背上的战术背包也扔了的,所以现在我的背部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插进了皮肉里。那东西并不是很尖锐,我侧头一看,是一张倒过来的被踩断了的电脑桌,而电脑桌的断口偏偏是往上的。 但是,我还没死。 又赚了。 教室里剩下的几只变异野猪随后就遭到了我的同伴的绞杀,本来大家是准备从后门撤出去或者是跳窗的,被野猪王一刺激,一个个都丧失理智的继续拼命。于是剩下的几只变异野猪就被抵近,甚至是抵着脑袋射击的乱枪打死了。 好一会,我都躺在断桌上没有动,我怀疑我骨折了,如果是脊椎,那我还是死了的好,这种环境中一个瘫痪是不可能活下去。但我看到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向我伸过来一只手,绝美的脸上既挂着温婉的笑,又流淌着泪水,我把手递给了她,借助着她的力量,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然后趁势又把她楼进了怀里,抱住她的头,在她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旁边一阵恶臭传来,呛得我不得不松开了梁铮铮,扭头一看,是赵陌用匕首割开了野猪王的肚子,从肚子里面把“星断”取了出来,那些肠子肚子都被“星断”搅烂了,里面的粪便和胃里没消化的食物流淌了一地。毫不夸张的说,那种臭味,比纯粹的尸臭还要刺激。 我觉得赵陌非要在这个时候干这事一定是故意的,他向着林鹿多一点,这我知道。 我还好,梁铮铮受不了那股恶臭,跑到外面吐了,我幽怨的看了一眼赵陌,但我更好奇的捏着鼻子看了一眼野猪王肠胃里的东西----那些还没有消化的食物是肉,还有几根清晰可见的人的手指,其中一个手指上甚至戴着一枚钻戒,钻石还挺大的,我蹲下去,把那枚钻戒取下来,放进了口袋的。再看它的场子,之前我不知道丧尸,或者丧尸化的动物究竟有没有消化能力,现在我知道了,有。(。) 第147章、伤与醉 战斗结束了,我们死了两个人,重伤一个,受重伤的是王杰,胸腹都被撕烂了,内脏流了出来,就算抬回去也是没治了,弄不好还会变异。这个和我过去喜欢的忧郁王子歌星同名,长相也有几分神似的大学生脸色惨白,嘴里不时的有鲜血倒灌出来,刘正兵和赵家林一左一右的蹲在他身边,和他关系更熟的刘正兵更是跪坐在地上,把他抱在怀里,哭得浑身都在抽动。 那边王志诚把排骨的尸体放好,但豆包的尸体就是拼都拼不齐,他本来就黑的脸上涨成了紫红色,想哭,又哭不出来,想吼,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点声音都发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看王杰。 “昊……昊哥……哥……”王杰嘴里不断的冒出血来,他看着我,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断断续续的说:“我……也是……梁小……姐的……粉丝……我能不能……请她给我……签个……名……” 我回头看了看,梁铮铮已经走到了王杰的跟前,她满脸都是泪水,跪坐在王杰的旁边,从刘正兵手里把他抱在了怀里,把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脸上,并且在他额头上深深的一吻。 王杰看到是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右手费力的拔出自己的手枪,想要抬起来举到自己的头部,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他的好兄弟刘正兵。 刘正兵捡起了那把枪,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把枪口顶在了王杰的太阳穴上,闭上眼,“碰”的一声,那鲜血溅了梁铮铮的半边身子。 我吸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支烟来,抽了几口,一只血淋淋的手把烟从我嘴里拿了过去,放在了自己的嘴里猛吸了一口,然后呛得连连咳嗽起来。我反过手去把她揽住,搂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的校园里,一眼看去,空地上躺着7只倒毙的变异野猪,就在我们恶战的时候,李抒铭也没有闲着,如果不是他把这些还没有跑进教学楼里的变异野猪干掉里的话,还够我们喝一壶的。他用点五零大狙,每一枪都打的是变异野猪的脑袋,这小白脸也真特么的够牛。 当我们拖着枪,像一群残兵败将一样的走出教学楼的时候,食堂那里的一扇窗子被人从里面砸开了,看着里面那些人鱼贯的从破窗子里跳出来,我心里真的是百感交集。我们死了三个同伴,就是为了他们,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样值得不值得。 当他们全部走出来了以后,我默默的数了一下,一共有27个人,20个是年纪和梁铮铮差不多的大学女生,只有7个男人,而且看上去都还很瘦弱,我真的不知道值不值。 其实出发前我们就知道每次出来都可能会死人的,其实我们刚才稍有不慎,死的人会更多,如果我们最开始遇到变异野猪的时候转身逃跑,也许我们会团灭。然而我们都很难平静的面对死了3个同伴这个事实。 但这一次的行动,我们依然算得上是成功的。 我们是从原路返回的,围过来的丧尸已经有点多了,但绕走二环的话,坦白说以我们现在的士气走不了那么远。现在围过来的丧尸虽然多,但从养猪场到农田这一片地比较开阔,我们的车提起速度来,倒也没有被困住。 冲过了丧尸最多的这一片,基本上也就算畅通了。过了桥,我们就把两座桥都炸断了,虽然以后我们还需要出来找物资,但比起成千上万的丧尸尾随而去来说,物资……再说吧。 随着旅游专科学校这27名师生的加入,基地的人数首次上百。 齐行老师告诉我,如果我们早几天去救援的话,他们还有49人。本来他们已经在学校里控制了局面,外面的丧尸一时进不去,里面的丧尸已经被他们逐步的消灭掉了。说起来这个齐老师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硬是凭着一些冷兵器和那些学生坚持到了现在。也亏得他们这个旅游专科学校还有一个安保专业,给他们留下了一些训练用的刀类武器,其中也有几把精品,当然还有弓箭,而他们的主力也是安保专业的男生。但是就在最近两年,那些变异野猪从围墙的地基下面挖出了一个洞进去,两三天时间内就让他们损失了近一半的人,尤其是战斗力最强的男生。 不过如果我们早几天去的话,蒙扎他们就还没有到,没有他们支援的强大火力,我们在围墙外面对付那300多只丧尸也就不会那么轻松,再和那群变异野猪迎头撞上,恐怕就不是死3个人的事情,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准。 不管怎么样,我们终究是带了27个人回来。 为了欢迎这新来的27个同伴,为了庆祝我们又一次劫后余生,我决定开放一次酒禁。 晚饭摆了10桌,服务中心一楼就是宴会厅,里面不要说摆10桌,就是摆100桌都不是问题,反而是我们这10桌人在空空荡荡的宴会厅里显得有些单薄。我们的食物比较单调,每桌摆在桌上的主食就是的大米饭和馒头,每桌配一瓶老干妈,这个不是每天都有,也是今天才拿出来,因为库存不多了。副食几乎没有,好在山庄植物比较茂盛,以前就有一个菜园,也是打的绿色环保的噱头,所以我们还能吃到蔬菜,而山庄的角落里也长出了一些野菜,也都端上了桌。 没有肉,菜里面也没有油。就这也比旅游专科学校那边好,他们已经很久没吃到蔬菜,看脸色看皮肤看嘴角就知道了。 但酒这里倒还蛮多的,而且定位是一个高档的休闲度假山庄,酒窖里存了不少高档的洋酒。我不喜欢喝洋酒,不过10年份的茅台酒窖里也有好几件,五粮液也不少,但我还是喜欢茅台。 我要求10桌人分成3排,每排3桌,而我所在的一桌单独摆在一边。但我这一桌只坐了7个人,剩下的3个空位留给今天战死的3个兄弟。而坐在这张桌子上的除了我,还有林卓然、赵陌、王志诚、蒙扎、龙远图和新来的齐行老师。我这么安排自有我的用意,林卓然是基地的二号人物这不说了,龙校长虽然没有战斗力,但她有很强的组织能力,人家原来是副厅级校长,让她在这里当个三号人物我觉得都委屈她了。而赵陌、王志诚、蒙扎,都是今天出了死力的人,齐行则是刚加入的,他的27个人里面那些女生我不看好,但剩下的6个男生都是安保专业的,毫无疑问是一支生力军。而且我对这个貌不惊人,但眼神很坚毅的齐老师颇有好感,只是一种直觉吧,但我已经决定至少要让他坐到第4把交椅上。 至于黄俊龙,他坐在最靠近我们的一桌,但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不满,这个老兵一直认为他的地位应该更高。从一开始他带的人就比我多,但他那些人就没几个能用的,比较骨干的,像习之墨和墨余,现在对我也比较交心了。其实我倒是真的不怀疑黄俊龙的能力,毕竟能当拆迁队的包工头,需要和各种部门打交道,需要面对各色各样的人群,没有一个八面玲珑心没有一身长袖善舞的本事那根本做不到,我就不行,正因为如此,我对他也一直有些抵触。我不否认这里面有个人情绪,但我觉得这么多人要共患难,手段一定是不能少的,但义气也很重要,甚至更重要。 所以我也没有理会黄俊龙阴沉的脸色,饭上来了,酒也倒好了,我端起酒杯站起来,说:“第一杯,敬今天走了的三位兄弟,说句大家不爱听的,我们就是活在末日里,可能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既然都可能会死,不是我李昊说漂亮话,至少死在战斗中,拿自己的命换更多人的命,也算是死得其所!大家举杯!敬今天的三位兄弟,一路走好!” 所有的人都哗哗哗的站了起来,端着酒,随着我一起喊:“一路走好!”许多人眼睛都湿了,他们未必都认识死去的排骨、豆包,还有王杰,或者就算认识也没有什么交情,可身在绝境之中,今天我们在这里为他们举杯,也许明天就是为我举杯,心里自然免不了五味杂陈。 这杯酒却不是喝的,大家举过杯子,倒在了自己的脚下。洋老头威廉似乎不太懂这样做的意思,但他也还是照做了。这些天来,他的中文进步不少,毕竟人家智商高,本来就是学霸,这里无事可做,学习是唯一的消遣。 再把酒满上,我端起来,说:“第二杯酒,敬我们刚来的27个兄弟姐妹,喝掉这杯酒之前,你们是你们,喝了这杯酒,就没有你们,只有我们了。干了,此后不分彼此,同舟共济!” “干!”无论男女,除了那4个小朋友,我看着所有的人把酒都干了,就算是那两个小男孩,我也让他们尝了一口,只是白酒太辣,两个小男孩连吐舌头,引来一阵大笑。 第三杯,我说:“活着不易,且让我们珍惜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干了,为我们能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依然是整齐的喊声,依然是一饮而尽,即便是之前对我有所不满的黄俊龙,此时也很干脆。 我又说:“三杯之后,大家就自由发挥吧。但是轮岗值班的人不得喝醉,我今天偷懒,不值班,要找我喝酒的,只管来!”不是我嚣张,其实我酒量并不好,但是今天这一战回来,我想通了很多事情,还是那句话,既然明天就可能死去,那我心里何必再有那么多纠缠?太看重的东西反而容易失去,且行且珍惜吧。 既然我发了话自由发挥,很快场面也就热闹了起来。灾难爆发快两个月了,每天伴随死神跳舞,谁心里都压抑着苦,而且缺衣少食,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心里也闷得慌。喝一场酒,最起码也能放开大笑几声,或者是,痛快的哭上一场。 总的来说我们这里的人里面还是女多男少,不知道是机缘巧合单就我们这里是这样,还是男性的感染率更高,活下来的人更少,但是不要小看了那些女孩子,放开了喝,男人未必就喝得过女人。 我这里才一落座,王志诚就端着酒杯走到了我面前,另一只手还提着酒瓶。 “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一命,”王志诚黑黑的脸上挂着笑,眼睛里却一闪一闪的,这哥们一个大光头配上脖子上的狗链,怎么都不是个文艺小青年,但这种粗犷男人的眼泪,才是最值钱的,他看着我说:“是为了我那两个兄弟,他们其实也没那么英勇,但我要谢你把他们当成了英雄。” 我笑了笑,问:“杯子太小,换个大的?” 王志诚将手里的小酒杯往地上一砸,笑着说:“必须的!” 换了常用的一次性水杯,满上,我和王志诚碰了一个,然后各自仰着脖子一口喝干。我过去没有这么喝过,这可是53度茅台,但这一刻,我却不觉得难受。酒这个东西,是很看情绪的。喝了酒王志诚把杯子一扔,张开双手就给我了一个熊抱,在我耳边说:“大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大哥,我不是文化人,但我以前跟老大混的时候,我也没叫过他大哥,我只叫的是老大。” 我哈哈一笑,说:“叫大哥就叫大哥,别乱抱,我只喜欢女人。” 王志诚下去了换成齐行,本不该他,但他抢在了林卓然的前面,对林卓然说了声抱歉,就端着杯子站在我面前,说:“说谢谢就俗了,你说你只喜欢女人,那么我要说我对你一见如故,会不会让你觉得肉麻?” 我说:“会,但我也对你一见如故。所以别矫情,喝下去就特么的是兄弟了。”说来也怪,其实我这个人是比较慢热的,和一些人不来电多久都不来电,但对齐行,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面就有感觉了。是男人才说一见如故,要是女人,那该叫一见钟情吧,我以前从不信,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事。 然后是林卓然,然后是蒙扎,等到陈贶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厕所里吐了一次了。但吐了之后我又回来,这次站在我面前的,换成了林鹿。这丫头根本不会喝酒,我看见她刚才和周灵洁、鹿敏儿还有自来熟格蕾丝学男人划拳,她的脑子慢,出拳更慢,输给周灵洁鹿敏儿不算,连格蕾丝那个洋妞也赢不了,站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了。 “大叔……”林鹿还是这么叫我,她笑着看我,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她的眼睛里有些悲伤,这些天来她离我时远时近,我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但我对她说:“虽然我很猥琐,但我可以对你说,只要你愿意,我必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是不是意味着独一无二呢?这我不知道。 林鹿噗嗤一笑,眼泪也随之流淌而出,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铮铮没有来,这时候她跑到了宴会厅的小舞台上,那里音响灯光都是现成的,当她跑上去将音响一开,喊了一声“everybody晚上好!”现场立马就嗨翻了。尤其是刘明哲那小子,尽管被我揍过,这时候却毫不怕死的第一个站到了饭桌上,大声的尖叫起来。刘正兵看了我一眼,也随之加入到疯狂叫喊的队伍里去。最让我诧异的事,林卓然这个大学教授,竟然也疯狂了起来,跑到舞台上,咚咚咚的一阵架子鼓打起来,那简直是专业水准。 嗨了,我很想揍人,但我所能做的就是,跑到舞台前面,吹了一声巨响的口哨,这是我压箱底的绝活,这一声口哨,生生的将刘明哲那些人的叫喊声都压了下去。 不记得梁铮铮唱的是什么歌了,反正不是那天她在我耳边唱的《那些花儿》,她今天走的就是劲歌加跳舞的路线,这也是她们“绝代佳人”的主打风格。 不记得宴会是什么时候散的,这一晚,我醉了,很多人都醉了。(。) 第148章、你那么美 昨晚我喝醉了,很多人都喝醉了,那场晚宴到最后变成了梁铮铮的演唱会,她一边唱一边跳,一边笑一边哭。她说这才是她的第一场演唱会,因为策划了很久,准备了很久的“绝代佳人”演唱会并没有能如期举行,那一天,灾难爆发了。 尽管昨天晚上我喝了很多,甚至在我印象里,那是我有生以来喝得最多的一次,也是吐得最多的一次,但早上六点,我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自然醒来,穿上衣服鞋子沿着山庄的道路开始跑步。 很快我就不孤独了,昨天喝醉的很多人,这时候也都陆陆续续的出现在山庄的绿荫大道上跑步。梁铮铮来了,林鹿也来了,林卓然来了,赵陌来了,除了值守人员和昨天刚加入的那些旅游学校的师生,所有的人都来了,就连李芸中那个总是迟到,总是拖拖拉拉的剩斗士女博士也来了,虽然她看起来依然是那么拖拖拉拉的。 我们汇聚在了一起,步伐渐渐整齐一致,那样的场面,和昨天晚宴的高-潮一样振奋人心。太阳还没有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零零落落的小雨,小雨最终变成了淅淅沥沥的细雨,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完成跑步的节奏。 直到我们跑完日常规定的里程后,我才挥手说:“今天的早操完成得很好,现在雨下大了,大家都回去洗澡换衣服,天气开始转凉了,可别感冒,没那么多感冒药的。” 大家在一阵笑声中散去了,我和林卓然则暂时没有换衣服,一起来到了指挥室,昨天疯狂了一把,但一切都还很具体,所以我们还要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我们现在什么都缺,所以稍事休整之后,我们还要继续外出寻找物资。这不像过去,出门去逛街买东西,只要你有钱,你就什么都买得到,现在不管想要什么,都是拿命在拼。 其实我还有些头痛,昨天毕竟喝太多了,加上跑步淋了雨,和林卓然聊了没几句,我就不停的打喷嚏。 “没法说下去了。”林卓然倒没事,他现在一派温文尔雅,我想都想不出来他昨天打架子鼓时那么嗨的样子,他看着我,自己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说:“你也还是回去洗澡换身衣服吧,你现在可是整个基地的头脑,你要是发烧了,整个基地也都会出现很多问题的。” “得了吧,”我有自知之明,说:“我没有那么重要!你才是基地的大脑,我觉得我更擅长带兵出去找东西……”说着我又打了一个喷嚏,林卓然说得对,我也该回去洗澡换衣服,毕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了,穿一身湿衣服是容易感冒。所以我也没跟林卓然客气,站起来就往外走,“讲真,你也不算年轻,一起回去换衣服吧。” 林卓然呵呵一笑,挥了挥手说:“拉倒吧,我又不是女,你也不是女的,要换也别在一起换,我不喜欢捡肥皂。” “那你想跟谁一起换啊?”我八卦的又问了一句,对这个我还真大很好奇。说起来林卓然比我帅,又是大学教授,脑子又好用,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比我受女人欢迎得多。但到目前为止,我还真就没看出他对哪个女孩子有意思,还在城市大学的时候,我觉得那些女大学生对他都很有意思,后来她们很多都死了,剩下的这几个,林鹿就不说了,梁铮铮现在我认为也不会和他产生什么火花了。叶丹丹不说了,虽然我理解她,但毕竟我也不会和她有点什么,想来林卓然这种有洁癖的人更不会,鹿敏儿现在和赵家林好上了,就剩下一个周灵洁。不过这个小记者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拿着相机到处拍,现在她可算逮到机会了,不但能充电,还能把拍的照片存在专门给她留的一台电脑里,她整天忙的不亦乐乎,和谁好像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而现在这里的女孩子虽然多,但认真算来,真能和林卓然来电的,恐怕也没几个。 人太优秀了也不是好事,太容易把自己逼到死角里,现在又没有机会接触更多的人,林卓然也没有我那么脸皮厚,齐行那边的女孩子我看也有几个长得不错的,看看有没有谁能跟林大教授擦出火花来。 对于我的八卦,林卓然一笑置之,知道他不会说,我也没有追问下去。我走出了指挥室,回房间去洗澡。指挥室是用原来的监控室改装的,就在服务中心一楼,而我们的寝室是在三楼原来服务中心的客房部,就在一栋楼里也很方便。其实整个山庄到处都是别墅,不知道当初服务中心装修这么多客房干嘛。这些客房基本都是酒店的标间,不过我住的那间是一个套间,有卧室,还有一个单独的客厅,不算很大,但住着也挺舒服的。想想前阵子东奔西跑的时候,我很知足。 回到房间门外我发现我的房门没锁,这倒也不奇怪,因为我一向也没有锁门的习惯,反正这里的人也没什么可偷的。但是当我推门进去以后,我隐隐觉得房间里有人,很快我就确定这不是我的错觉,卫生间里有流水声。难道我早上洗脸之后忘了关水龙头了? 我顺手就推门进了卫生间,里面瞬间响起了“啊”的一声尖叫,声音不大,因为里面的人转头就看到了我。然后我愣住了,我看到的是一个浑身未着寸缕的美妙身体,是梁铮铮!她在我的房间里洗澡。 梁铮铮见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瞬间脸就红了,一把扯过旁边的浴巾遮住自己,冲我喊道:“出去!” 我哦了一声,赶紧说声对不起,转身退出了卫生间。 可我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说什么对不起啊,不由开口问:“你怎么跑我的房间里来了?” 梁铮铮见我出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说:“不好意思,我们的房间里林鹿正在洗澡,我衣服湿的不舒服,想着反正你也不在……你不是去指挥中心和林教授谈事情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我点点头,她来洗澡就来洗澡呗,反正又不花钱。 我这么想着就准备出去了,但突然间我身上腾起一团火来,我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也知道她肯定是真以为我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身上穿着湿衣服又不舒服,所以干脆到我的房间里来洗澡。 前因后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就在我的房间里洗澡,隔着一扇门,她在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我浑身燥热起来了。 “你……还在外面吗?”梁铮铮在里面小声的问了一句,我刚才很有风度的退出来了,她以为我出去了,但她并没有听到我开门出去的声音,所以她有些疑惑。但马上她就不疑惑了,因为我再次拉开门走了进去。 “啊!”梁铮铮再一次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又用手把嘴掩住了。因为我已经直接走进了淋浴间里,走到了她面前,她不禁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想干什么?” 这还用说吗?我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扛在肩上往外面走,她似乎被吓坏了,并没有挣扎,任由我把她像一条鱼那样扔在了床上。然后一伸手,把她用来遮羞的浴巾也扯掉了。 梁铮铮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拢双腿卷曲着坐在床上,想要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被子也被我拉掉了,她只能用双手遮住自己的****,其实遮也遮不住,这叫做真正的捉襟见肘,不管她怎么遮,她的美妙都在我眼底一览无余,而且越是遮掩,越是激起我的火焰。 等她看到我飞快的脱掉衣服裤子的时候,她才真吓到了,说:“等等,等等,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到你房里来的,真的,我真的是以为你一时不会回来。你听我说……” 哪来那么多说的?既然你把自己送到了我的盘子里来,这样我都不吃了你,我还是男人吗?就在梁铮铮惊慌失措的向我解释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爬到她的跟前,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等一下!”梁铮铮再次试图阻止我,她想到了一个问题,说:“你该不是酒还没醒吧,我不是林鹿!” 我的呼吸都有经急促了,我清楚的感受到了胸膛下面这具身体的柔软和活力,尤其是那两团饱满和挺拔,我压着声音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林鹿,你是梁铮铮,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女神呢。” “不对,这事儿不对!”梁铮铮已经要哭出来,然后开始拼命的挣扎,然而这时候才想起挣扎,还有用吗?如果这种情况是在昨天的狂欢之后,还可以说是酒后乱那啥的,但现在,我们分明都那么清醒,我喜欢这种清醒!第一我不是在做梦,第二我也不是在酒后乱来,我就是这么醒着,这么清楚我是在干什么。 “不要!”当我毫不怜惜的冲破那层防线的时候,梁铮铮喊了一声,也终于哭了出来,用手使劲的推着我,敲打着我,可这丝毫不能阻止我不顾一切的挺进。她似乎很痛,紧紧的皱着眉头,这让我有些内疚,也有些心痛,可是我看着这张景致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眉毛,鼻子和嘴,甚至撑直了双臂看着我身下她雪白的肌肤和无比美丽的身体,这可是我的女神啊,不只是她长的像我少年时代的偶像女神的问题,她更加的美丽和年轻,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就像一枚沾满了露水的新鲜水果一样,所有的这一切都太吸引我了。 我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时候都绝对不可能停下来,绝对。 如果是在过去,我是只能对着电脑yy和sy的,她距离我太遥远了,她是校花,是盛极一时的“绝代佳人”的成员,如果没有后来的一切,她现在应该还在和其他的11位成员一起在整个亚洲举办巡回演唱会,而我,只能在电视上看着那个永远都不可企及的她。但现在,她真的就这么一览无余的在我的身下,任我开垦耕耘。 这让我无比的兴奋,我的身体就像要着火一般浑身火烫,我的动作也像暴风骤雨一般的毫不停息。 终于,一切都已经既成事实,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只是咬着牙看着我,她看起来并不恨我,只是有些迷茫的问:“那林鹿怎么办?” 我喘着粗气说:“照办。” 梁铮铮愤恨的说:“好无耻!” 我说:“我知道,可是我们能奢求什么?明天我还要出去寻找物资,也许我再也不会回来,我们还能要求什么?” 梁铮铮更加愤恨的说:“借口,这都是你们男人贪婪卑鄙的借口!” 她说的是事实,我没话说,也不想说,我只是纵情的享受着身体的快乐。渐渐的,她也有了一些反应,她的皮肤上渗出汗珠来,她的身体也已经润滑了,她看着我,终于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她始终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只是鼻子里开始压抑的哼出了一阵一阵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 “你休想两个都要!”迷茫中,梁铮铮又突然咬牙切齿的说:“我不干,林鹿也不会干!” 我知道,我不是网络小说里的那些男主,我从来就不相信一场灾难真的会让人那么容易就倒退回古代的思维。我们都看到过人在灾难中暴露出来的卑劣,但像我这么怕死的人,不照样敢一次次的向着丧尸冲过去吗?这说明人性并不那么容易泯灭。 但现在我不去想这些事情,我只是追寻着原始的冲动,沉醉在这绝美无边的身体中。 我已经快要爆发了。 梁铮铮看出了我的异样,皱起眉头,开始用手使劲的推我,她有些慌张,但我什么都不管了,在一阵直达云端的极度的快乐中,我觉得自己简直已经死掉。当然如果我最终是这么死掉的,说实话,我一万个愿意。 “你混蛋!”梁铮铮带着哭腔说了一句,双手环在我的背上,任由我像抽搐一般的耗掉我最后一丝力气。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沙沙沙沙,沙沙沙沙,这是秋天的雨了。(。) 第149章、几个喷嚏改变了一切 这一整个白天,我们都没有再走出过这个房间。 管他什么基地不基地的,这个地球缺了谁都照样转,没有我,林卓然也好,龙远图也好,包括刚来的齐行,他们一样能把事情做得很好。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之前的35年都是白活了,直到现在我也才知道什么叫做抵死缠绵,那就是一波又一波,不把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决不罢休。而梁铮铮也终于不再迷茫,当她也沉醉在其中的时候,她的美更加无懈可击。 这时候,我们只剩下相拥在一起,再也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力气。 雨从清晨下到了黄昏,空气很凉,而整间屋子,都是我们欢愉的气息,原本洁白的酒店床单上,更是斑斑点点,满是欲-望的痕迹。 “我怎么出去见人啊?”终于,梁铮铮懊恼的瞪着我,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我的手还搁在她的挺拔上,舍不得离开,懒洋洋的说:“那有什么关系,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我们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可我们一整天都没有出去!”她羞愤的说:“而且我现在简直一丝力气都没有,还有你,你的脸色难看死了。这样出去得有多丢人?” 我依旧懒洋洋的,说实话,是真没有力气了,我甚至觉得我的灵魂都瘫软了,我只能说:“那就不出去好了。” “可是……”梁铮铮转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我饿了……” 这倒是,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一整天不吃东西也会饿,更何况…… 我呵呵一笑,伸手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揉捏了一把,挣扎着爬了起来。 灾难后每天都是高强度的奔跑,训练和战斗,现在的我,身体素质其实很好,也许真正的冲劲和刚猛还是比不上十**岁那个时候了,但更多了几分韧劲。我站起来,走进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卫生间里有一面大镜子,在镜子里我看到我连腹肌都出来了。而在之前,我的肚子上全是肥肉。我很感慨,搁在几个月前,哪怕同样是我的女神梁铮铮,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战斗力抵死缠绵了一整天! 洗了澡出来,梁铮铮已经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愣愣的看着我问:“林鹿怎么办?”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来跟她说吧。”其实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和她之间并没有诺言,可是如果那天晚上没有出现那具诡异的女尸,现在这副景象,本该在我和林鹿之间发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虽然口口声声说两个我都要,但现在我觉得我已经很满足,老天爷这一次没有打断我,也没有让我或者梁铮铮突然有一个变成别的什么东西,我觉得他已经格外开恩了。要是我不知好歹贪得无厌,说不定明天我真的会死,更别说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你怎么说?”梁铮铮抬起头看着我问,然后她有些幽怨的说:“其实你们认识在前,经历得也更多,我觉得我才像是个不光彩的第三者。或者我们就这么算了吧,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真的,并不是那个了就一定要怎么样的,就当便宜你了,毕竟你也救了我那么多次。” 我苦笑了一下,说:“别傻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当?我不是那样的人。在过去一夜男-欢-女-爱然后各走各的路那都不算个事,可现在不一样。我喜欢你,也许我不配得到你,可是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这在过去也不过是一句空洞的废话而已,那时的我跟你真的是天上地下,我的一切对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现在我有这个资格了,至少,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会丢下你,直到我死。” 梁铮铮伸手按住我的嘴,说:“停,我们不说那个字,我们要好好的活下去。”说着她叹了口气,又笑了笑说:“其实你早就可以这么做了,我很感激你那时候选择了克制,而现在,好吧,至少我也不怪你了……” 也许我和林鹿就要这么错过了,如果……没有如果,没有发生的终究没有发生,我把梁铮铮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脑袋,说:“我会跟她说清楚的,但是铮铮,这是在末世,如果林鹿遇到了危险,我同样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她。” “这是必须的!”梁铮铮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她说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我反对她这个说法,我说了,她也就不再说了,她站了起来,在我面前一览无余的站了起来,感受到我贪婪的目光,她脸上又红了一片,却没有退缩,只是用手掩住了关键,跑到卫生间洗澡去了,那是她今天跑到我房里里的真正用意。如果不是我在林卓然那里打了几个喷嚏让他劝我回来洗澡换衣服,或者我迟半个小时回来,今天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但我更愿意发生这一切。 至于林鹿,我心里有些乱,铮铮说得没错,我就别去想什么两个都要,我们谁都不是脑子少根弦的傻缺。尽管这是在末日里,尽管我们随时都可能会死去,那又怎么样?如果我们真的什么都无所顾忌了,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那我们活着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管怎么样,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吧。 不一会儿,铮铮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衣服她本来就准备好了的,她洗了澡,但洗不掉眉目间的一抹春色,她看着我,似乎很不好意思,和我对视了几秒就把眼睛看向了别处,然后突然在我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她下口很重,痛得我只吸气,可我只能任由她把我的肩膀咬出血,然后她悲愤的对我说:“你也真下得了手,我还没有满二十呐,你比我大十五岁,认真说起来做我爸都能做了,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她这么说我想起来,“绝代佳人”的海选标准之一就是年龄不满二十,而她也是如假包换的十九岁,我是不是太罪恶了一点?好好的一朵小白花就这样被我摧残了…… 可做都做了,难道还能倒回去?我伸手准备牵着她,但被她拒绝了,她义正言辞的说:“私下里被你怎么的也就算了,在人前你得给我保留一点形象,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偶像啊。” 这话说得,她这算是为我着想呢?还是真这么想呢?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走出门去,走廊外面空荡荡的,这个点,吃饭时间过了,但没有到休息时间,其他人按照规定,干了一天的活之后,还得到健身房进行至少两个小时的训练。不过走廊里没人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这些房间的隔音效果都不算好,我们折腾了一整天,外面经过的人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听到,要是在走廊遇到了,那个真的还是尴尬的。 饭点已过,不过我们到了厨房,里面还是给我留了饭菜,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基地的老大啊。我和铮铮都饿坏了,就着野菜,我们西里呼噜的扒着饭,因为我们的菜实在没有什么油水,所以即使是铮铮,也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白米饭。就这样也管不了多久,我们总是饿,也许我们该试一试到湖里捉鱼,至少能沾一点荤腥。可是我们在陆地上遇到了变异野猪,我们还有机会逃脱,但如果在水里面遇到我们遇到过的那种变异鲶鱼,那绝壁就是死路一条了。 吃了饭我们又一起去了指挥室,铮铮不是指挥层的成员,按说她这会该去健身房训练,可她自己心虚,不敢去见人,其实这也没什么吧?你看人家赵家林和鹿敏儿也是一整夜一整夜的抵死缠绵,人家就能手牵手的同进同出,就算别人看出他们纵那啥过度,他们照样旁若无人,不知道她心虚什么心虚。 林卓然一如既往的在指挥室里,这时指挥室里人还不少,龙远图龙校长也在,新同学齐行也在,李荻的援兵三人组也在。他们正围在中间的办公桌上比比划划的讨论着明天的行动,明天我们又要出去寻找物资。武装部那儿都可以暂时放一放,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油盐酱醋,尤其是盐巴,没有盐巴是绝对不行的。顺便我们还要搜集一些种子,粮种的话其实都还有点远,但可以弄一些蔬菜种子来。 我和林卓然聊过,初步把目标区域放在雨山区农业局那一带,那里有一条街都是农业局下属出售各种农业物资的,不光是种子,还有农具农机,甚至有打米机。但是那玩意不是人力弄得走的,下一步得弄一台吊车过去。雨山区农业局就在城郊,那里丧尸不算太多,跟农业局合作的市农科所就在距离农业局不到两公里的郊区有一片实验基地,那也值得我们去走一趟。 “明天的行动你就不用亲自带队了吧。”林卓然看到我和梁铮铮进来,满脸促狭的笑着说:“怎么说你也是领导,不能每次都是你身先士卒,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了。”话是这么说,可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特么的你还大学教授呢,眼神不要太邪恶。 我懒得理他,说:“既定计划就不要随意更改了,齐行你们派几个人参加进来,一起战斗了,情谊就有了,慢慢的大家也就融合在了一起。” 齐行点点头说:“本来我们也打算参加的,既然是同舟共济,就没有人是旁观者。明天早上起我们也要参加跑步训练,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然就见外了。” 这样好,和这样明白事理的人相处不费力,不然要像这山庄里留下的那些幸存者,最开始的时候不拿机枪扫射,他们还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现在那个重伤的还没好呢,子弹卡在骨头里,伤口老是发炎。(。) 第150章、重大发现 我们又商量了一些详细的行动计划,等到说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按规定这就已经到了必须要睡觉的时间。也是太累,我回头一看,梁铮铮坐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林卓然又不怀好意的瞥了我为一眼,这邪恶的嘴脸哪儿像一个大学教授了? 正当我们准备散会回去休息的时候,小记者周灵洁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看到我就说:“报告!我有重大发现!” 我刚把梁铮铮叫醒,看了看时间,说:“明天等我们回来以后再说吧。” 周灵洁有些着急,说:“老大,恐怕不行,这事儿我觉得太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我的判断对不对,但你一定得看看,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但这事儿真的很紧急。而且……”她看了看留在指挥室的人,说:“恐怕这里不方便留下这么多人。” 齐行最先表态离开,龙远图也走了,蒙扎他们三个本来就是客座,所以也走了,剩下的就是我和林卓然以及监控值班员墨余,梁铮铮也要走,周灵洁却说:“铮铮别走,你也看到过,我们一起讨论!”说完,她就把随手带的一个优盘插进了旁边的电脑里,眉头揪得紧紧的,似乎很紧张。 当她打开优盘里的文件,我看到,所有的人眉头都揪起来了。 小记者的优盘里存了很多文件,里面都是照片,准确的说,都是丧尸的照片。换我的话我会觉得只有傻缺才去拍这些丧尸的照片。但当我们浮光掠影的看到她已经进行了分类整理的照片之后,在心情沉重的同时,我们也觉得她做的事情是非常有意义的。 周灵洁从灾难刚爆发的那一会就冒着生命危险拍下了很多照片,她拍下了灾难爆发的最初,人们是怎么惊慌失措夺路而逃,而丧尸又是怎样的凶狠残暴不顾一切,也拍下了幸存者们在逃跑的过程中各色各样的嘴脸,有的为了爬上车把其他人推下去,有的为了自己活命将身边的人当做挡箭牌,那个时候弥漫着的就是死亡的恐怖,那时候很多人失去了理智。我一直觉得到目前为止,我遇到的人尽管也不乏奸恶之徒,但大多数还是保留着人的本性的,尤其是现在走在一起的这些人,这也许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吧。 然而从周灵洁的照片中,我发现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老大,你看这几张照片。”那些关于丧尸和死亡的照片不是今天的重点,周灵洁最后打开了一个单独的文件,里面是一组尸体的照片,而且正是我和林鹿只差一步就合二为一的那天晚上被丧尸啃得面目全非的那具女尸。但是后来我们都产生过很大的疑惑,不说别的,那具女尸并没有被破坏中枢神经,但她最后竟然也没有变异,单就这一点,就不像是丧尸干的。而且丧尸根本不会跑,就算它在啃噬那个女孩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它也不会跑,最多在有人靠近它的时候它放下口中的食物攻击新的目标,但它不会跑! 后来我们都在往别的生物上面去考虑,但我们全员紧张的戒备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生物的痕迹。我一度想过会不会是野生动物,能干这事的野生动物就绝不会是小型的野生动物,但你要说附近出现了狮子老虎我觉得那也是扯淡,雨山区这边是有个野生动物园,但隔得还远呢,再说大型动物跑进来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 后来这事没有再发生,我们的重心转向水电站,转向旅游专科学校,也就把这事放一边了。 现在再看这一组照片,林卓然首先皱着眉头说:“不会是野生动物,看咬痕就知道了,不管是猫科动物还是犬科动物,都不是这种咬痕。倒有可能是大猩猩或者狒狒,灵长类动物是杂食动物,不排除它们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攻击人类。”他是学生物的教授,虽然学科专业是基因工程,但对这些动物的了解那是他的基础知识。 然而我脑子里却划过了一道闪光,我挥挥手说:“哪来的猩猩狒狒?你为什么不直接说这是人的咬痕!”没错,照片上那具女尸虽然已经被撕咬得血肉模糊了,但伤口的边缘依然可以看得出有人的牙印。 “人?”不只是林卓然,梁铮铮也惊呼了一声,不过林卓然又回到了丧尸上来,因为丧尸本来也是人,他说:“你是说,有人感染了,在变异成丧尸之前攻击了同类,但这说不通,只要感染了,就肯定会把病毒传播到咬伤的人体,还是会变异。” “你们没有懂老大的意思。”这时周灵洁补充说:“老大说的是人吃人,不是丧尸吃人,不是丧尸,也不是被感染的人,而是正常人。” 林卓然使劲的摇头,说:“这更说不通。我们不排除在极端情况下人会吃人,历史上那些大灾之年,也有易子而食的,但那是多么极端的情况?” 我就呵呵了,说:“林教授,难道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况还不够极端吗?历史又有哪一次大灾比眼前的灾难更具有毁灭性的?那些灾难只是灾难,而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末日!” 林卓然不想跟我辩,他只是冷静的说:“我的意思是,当时我们并不缺粮食。” 而梁铮铮紧紧的皱起了她秀气的眉头,她在回忆什么。但周灵洁没有让她更多的去费力思考,她又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还是尸体的照片,不过那是一组尸体,那些尸体有高度腐烂的,有半腐烂的,有刚开始腐烂的,还有没有腐烂的,排成了一排,靠在一个窗户下面。 梁铮铮“啊”了一声,说:“这是车展的那个财务办公室!”美女大多都是胸大无脑的种类,而且似乎越漂亮脑容量越有问题,但梁铮铮显然不是,她的记忆力很好,而且她的思维运转速度也很快,虽然她是学艺术体操的人,肯定不能算是学霸,但思路还是有的。只见她指着照片上那具还没有腐烂的尸体,难以置信的说:“好像!你们看这具尸体上的咬痕和山庄里那具尸体身上的咬痕好像!” 我哼了一声,说:“不是好像,根本就是一样的。” 周灵洁一脸崇拜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老大我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你老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没错,这两具尸体的咬痕是一样的,是人,不是丧尸!” 我看到那张照片,那血肉模糊的咬痕似乎变成了血淋淋的两个字:吃人。 丧尸吃人,但丧尸已经不算是人,它们被病毒感染发生了变异,没有意识而只有进食的本能。所以我们看到丧尸吃人,只会恐惧。但是现在我们发现吃人的并不是丧尸,而是我们的同类,是正常的,活生生的人的时候,我们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愤怒。 “慕秋叶。”梁铮铮说出这几个字来的时候,脸整个都白了,她是被吓到了。这姑娘现在已经能端着枪近距离的对着丧尸的脑袋开枪,也敢冒着死亡的危险和我们一起去战斗,然而她现在真的被吓到了。 因为这真的是超出我们心理承受范围的一件事。 林卓然那天没有和我们一起进入车展财务室,而不管是我也好梁铮铮也好,周灵洁也好,我们想到了许多细节。比如说慕秋叶当时好像很虚弱的样子,声音嘶哑,有气无力,但林鹿还花痴的说他还有胸肌。胸肌不胸肌的我没看到,但当时他看起来并不是饿了快一个月的那种瘦,更不是饿出了浮肿。当时林鹿还说我老是针对慕秋叶,说我是羡慕嫉妒恨,但现在回想起来,一个人真要饥渴交加到了极点,哪里还有余力先说谢谢再接过水去喝?更何况梁铮铮还看到他把我们给他的压缩饼干藏了起来,他当时就没有吃压缩饼干。我们当时都很好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林鹿说可能办公室里有许多零食,加上水,撑到那个时候不是没有可能,但即便那样,也已经是奇迹。而慕秋叶貌似喝了水就能和我们交流了,还能和我们一起去找车。梁铮铮当时也说了,如果没有摄入足够的蛋白质,慕秋叶的身体状况不应该那么好。 那么他哪来的蛋白质? 现在我们想明白了,他,吃、人、肉! 这是一个想起来就毛骨悚然的结论,但林卓然也说了,历史上那些大灾之年,人们会易子而食。鲁迅说封建礼教吃人,那是比喻,但真的人吃人的事情,不要说在非洲的野蛮部落,现在就有! 然而林卓然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问:“可遇到我们之后,他已经不缺食物了。” 我冷笑一声说:“那就要问过他本人才知道了。”林鹿啊林鹿,你这傻丫头当时还花痴的说那个慕秋叶如何如何的好,可他是个吃人狂魔你信不信? “走!”我不想打草惊蛇,慕秋叶最近一直是和老威廉住在一起的,人也低调得很,从不积极参加战斗,但也绝不惹事,和我们处不来,但许多人都认为那是性格问题和身份问题,卵的,人家林教授比他差了?人家龙校长比他差了?他只是尽量降低存在感,让大家注意不到他罢了。要不然,像他那种社会精英,又怎么会那么心甘情愿的被我打入三等公民的行列?(。) 第151章、你的心有多乱? 我们4个人4支枪,对付一个慕秋叶也足够了,这时指挥室里还有监控值班墨余,我们的话并没有避开他,所以他也在震惊至于表示要和我们一起去抓这个吃人狂魔。我说不用,你盯着监控,别漏过任何一个角落,这种疯子也小心得很,别闻到危险的味道先跑了。我这个人有时候遇到危险也会有直觉,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特异功能,更多是一种潜能吧。 就在我们准备去抓捕慕秋叶的时候,习之墨和詹淡然冲进了指挥室,詹淡然一脸的惊慌失措,跑进来就抓住我,结结巴巴的说:“连长,连长,我的孩子不见了。” 其实我现在是基地司令了好不好,虽然只是营级的。不过大家都叫我老大,才不管什么司令不司令的。但更不会有人叫什么连长了。 “你别着急,”我看到詹淡然抓着我的手就要给我跪下了,赶紧拉起她,说:“慢慢说。基地里很安全,她们不会有事的。” “不,不……”詹淡然眼神错乱,着急和恐惧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求助的看向习之墨,习之墨过来扶起她,对我说:“老大,情况不妙,那两个小男孩已经遇害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小孩,可这几个孩子也是我们的希望啊,说实话,灾难爆发到现在,我在别的地方就没见到过孩子。活着的孩子,不是小丧尸。 习之墨说:“刚发现,两个孩子遇害,被啃得血肉模糊的丢在了山庄的北面围墙下,我们也是去找轻飏和轻盈姐妹才发现的,淡然已经乱了方寸,我只能赶紧带着她先回来。” 这事要遭了,我和林卓然以及梁铮铮周灵洁面面相觑,刚发现慕秋叶有问题呢,他就又动手了,而这一次下手的还是孩子! “怎么回事?”林卓然走到墨余身边,充满怒气,有些失态的问:“监控是干什么的?你不是一直盯在电脑前吗?你干什么吃的?”他一向温文尔雅,像这种语气不善的质问,在他已经非常少见了。 墨余非常惊讶的说:“监控上什么也没有显示呀,啊,不对,监控的时间被人改过!” 山庄里是有很多电脑的,而且山庄有内部网络,过去每栋别墅还有客房可以通过网络联系服务中心,可以共享山庄的资源,现在则可以利用共享在不同的地方接收监控视频。我就要求林卓然给我在房间里接通指挥室的系统,这样我就不用像他那样随时都要到指挥室来。但这套系统并没有怎么加密,我们能内部沟通,像这样把监控的时间改了,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要太顶尖的高手就能做到。 而慕秋叶是一个真正的社会精英,灾难前他曾经留学美国,回来后在家园金服做高管,这样的技术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 我对墨鱼说:“拉警报!全体出动,把这个混蛋找出来!” “什么混蛋?”习之墨一脸迷茫,而詹淡然依旧六神无主。 现在不是跟他们解释的时候。 林卓然说:“等等,这样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万一狗急跳墙呢?两个小女孩应该还活着。” 我转而问习之墨:“你们怎么当大人的?就这么让小孩乱跑吗?” 习之墨也是一脸的焦急和内疚,解释说:“平时也都没让她们乱跑的,下午是林鹿和她们一起,林鹿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平常她和姐妹俩在一起都很开心,今天她心事重重的,但轻飏轻盈和她太熟了,缠着她玩,淡然当时只是觉得有孩子陪着她也许她还会开心一点,没想到吃晚饭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出现,天黑了也不见回来,淡然才真着急了。” 特么的,还扯上了林鹿,这下麻烦大了。 至于林鹿为什么心情不好,原本她和梁铮铮就住在我隔壁,我和梁铮铮折腾了一整天,她怎么会一无所知?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梁铮铮,她低下头去,已经纠结得无法看我了。 “那就不拉警报,”我也纠结,但只是一下,马上理智就告诉我,与其现在纠结到死,不如赶紧行动,所以我顾不上这些前因后果,只是用力的挥了一下手,说:“通知战斗部队紧急集合!” 我们这个所谓的“基地”,算上刚加入的那27人,总人数才勉勉强强的越过了百人。 就这么点人,要解决基地的防御,要解决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把每个人都分成几份也不够用。然而即使是这样,组建一支专门的战斗部队,我和林卓然都认为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现在对我们来说,首要的问题是安全问题,为了保证安全,就必须有人战斗,而战斗的风险也远比其他工作要高得多。 我们当然希望我们的人越来越多,分工越来越细,工作效率越来越高,但在现阶段,我们只能做到有所侧重。基地里的所有人首先都必须是战士,能开枪,能抡刀子,然后才是厨师,是菜农,是技术人员……而在这个大前提下,我们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和战斗素养,挑选出了一支以战斗为主的小分队。 人不多,也就30人,不过这30人里面的20个男兵几乎就是我们这个所谓的基地的最精壮的男性了,10个女兵也是年龄和身体条件以及战斗意志都比较好的女性。这30个人获得了优于其他人的待遇,比如说优先提供食物,服装和装备,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在对这些人进行训练,只能在接下来的外出行动中边战斗边训练,这跟运动员以赛代练有点像,但是过程更残酷,被淘汰的人不是退役或者改行,而是,死。 这还只是我和林卓然初步拟定的一个名单,既然有战斗就必然会有战损,预备的名单我们也准备好了。名单我们已经通知下去,只是还没有正式的拉出来训练战斗,没想到组建战斗部队以后的第一次战斗这么快就来了。 而这第一个战斗任务,就是对林鹿和程轻飏、程轻盈的营救。 他们肯定还在山庄中,因为即使慕秋叶能暂时的黑掉监控摄像头,他也很难带着三个活人轻而易举的就离开山庄,而且时间还那么短。但是山庄很大,房子很多,许多房子还有附加设施,甚至还有很多人造景观,天也马上黑了,急切简要找到他们并不容易, 名单上的30个人迅速的就集合了20人,另外的则还在哨位上。这个集结的速度我还是满意的,我们现在依然是难民,但已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难民了。 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我只是简单的下达命令,说:“慕秋叶挟持了林鹿和两个小女孩,现在正藏在山庄的某个地方,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找出来,注意,他不是丧尸,他也一样会开枪。全力搜索,一旦发现,在可以保证人质安全的情况下,格杀勿论!” 天已经黑了,幸亏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电,我要求指挥室把所有的路灯全部打开,山庄很大,我们无法揣测慕秋叶现在会去哪,但他既然没有把林鹿还有两个小女孩的尸体抛出来,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是她们还活着。一想到这贼鸟人竟然吃人,我就头皮发麻,如果林鹿已经遇害,我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过心里这道坎,林鹿基本上还是个比较听话的好孩子,一般情况下她也不会乱跑的…… 我派了一个小队沿着内墙搜索,没人可以保证我们的围墙是绝对安全的,也许外面的丧尸一时是进不来,但里面的人想出去,就总找得到缺口。其他的人,则分成了3路挨着搜索山庄里的别墅。山庄里最多的就是别墅,而且里面的房间也多,要在别墅里躲几个人还真不好找,但也没别的办法。 我也要加入到搜索的第一线,但林卓然拉住了我:“第一线现在有赵陌他们,多你一个不顶什么事。你还不如留在指挥室里,看着监控,统领全局。” 我说我做不到,现在林鹿失踪了,她可能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我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等。 林卓然说:“没有叫你什么都不做,但是你以为一头扎进那些别墅里,就一定找得到林鹿吗?不要太过于着急,我们先冷静下来分析一下,我觉得林鹿她们现在应该没事。” 我知道关心则乱,刚看到詹淡然失魂落魄的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想她这种自乱阵脚根本无济于事,但一转眼我也是方寸大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冷静的分析,我只知道林鹿不能出事,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可能。 梁铮铮说得对,我和林鹿认识得更早,经历也更多,甚至一度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这个小护士我怎么说呢?她的性格很好,乐观,爱笑,虽然有时候显得有点没心没肺的,但是心地很善良,有时候有点胡搅蛮缠,但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不都是这样吗?她比梁铮铮要大两岁,可感觉她的心理年龄还要小一些。和林鹿一起的时候,我会很容易快乐,我总想着占她的便宜,然后被她狠揍也乐此不彼,但很少会想要更多,而对梁铮铮,一开始我的欲念就明显胜过其他。 我不敢说对林鹿是一种爱,可似乎就像一个人得到一个很想吃的东西,却总舍不得吃,那是一种珍视。其实换一个人我早就把她吃了,或者说即使我吃了梁铮铮以后,也不会有到此为止的念头,但这个人是林鹿,我才会想,如果真正两个都要,那才是伤害她们了。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种既要当什么又要立牌坊的嫌疑,但我真是这么想的。 我无法去理清楚我对林鹿到底是什么感情,但现在她出事了,我整个人都是乱的。当我意识到我可能会永远都失去她的时候,我不知道没有了林鹿,以后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林鹿的表现并不是多么的优秀,她的战斗力从来就不强,练也练不起来,她自己也没有多么坚强的战斗意志,这一点,她其实是比不上梁铮铮的。她也不够聪明,不能出谋划策,可以说除了长得漂亮,她并没有什么特长,而长得漂亮这一点,在末日里除了有可能被力量强大的男人抢走,几乎就没什么用。而她的善良,她的致命的善良,还极其容易带来跟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林鹿会对我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会让我知道人在什么情况下是人,什么情况下即使没有感染也和丧尸没什么区别。 我们常常把一些心思单纯,想法简单的人看作是傻缺,不要说末世,即使在过去,这样的人往往都是要吃亏的,可如果这样的人一个都没有了,那这个世界又会变得何等的功利与现实?如果不是有林鹿在身边,也许我会放弃回去找赵陌,如果不是林鹿在身边,也许在城市大学里一开始我就会去给许彪那样的人当小弟,然后把自己混成那个胖厨师那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林鹿,我不会和林卓然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我不会主动去寻找麦克风,不会得到“鬼噬”这把刀,也不会和李荻重新取得联系。 如果不是因为林鹿,即使我现在还活在城市大学那个学术交流中心,我也已经腐烂了,从内心开始腐烂。我本来也不是多么纯良,多么意志坚定的一个人。当我意识到我可能永远的失去这个小护士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这不是在演电视背台词,这是我的心里话。 梁铮铮就站在我的身边,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这些女孩都是妖精,就像那一次我看着梁铮铮默默的在心里发誓要帮助她实现她的愿望,哪怕是帮她远离我,我并没有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但林鹿就感觉到了。而现在,当我意识到林鹿对我真的很重要的时候,梁铮铮也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看着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你的眼睛都是红的,现在你的心里该有多乱?林鹿在你心里又该有多重?” 我不敢去看她,只是叫了一声:“铮铮……” 梁铮铮摆了摆手,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把林鹿找回来。听我说,我有种直觉,林鹿现在一定没事……别打岔,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这么想的,那个慕秋叶虽然吃人,可是他并不是每个时候都吃,他不是丧尸,做这个事情肯定不是因为生存。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他躲在车展财务办公室里是靠着吃人肉才活下来的,后来虽然不用再吃人了,可他的心里已经魔化,所以他忍不住又做了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刚才吃了两个小男孩,不管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应当都属于一个饱和的状态。所以至少目前林鹿和两个小女孩应该还没事。” 林卓然说:“铮铮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他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不然他更有可能把人藏起来,自己再假装正常回到人群中间,从他先黑掉了监控的动作来看,这个人的智商很高,做事也很缜密。一旦知道事情败露,反而不会轻易杀害人质,因为这样他才有被抓到的时候谈判的条件。所以,老李,冷静一点,至少林鹿还活着的。接下来我们就是要搞清楚他要怎么做。如果要逃走,没有汽车他根本跑不远,所以我们首先要看好所有的汽车,但是可以假意放松对停车场的监控,也许他会自己跑到停车场来。” 他们说的有道理,但即使他们仅仅是在安慰我,我也冷静了下来,就像我之前对詹淡然说的那样,着急也没有用,山庄虽然大,但我们一栋房子一栋房子的找过去,总会把他找出来的。怕的是时间晚了,他兽性大发动手了,但如果他还想活的话,也一定会留着人质来当自己的保护伞,我们还有机会。 “看这里。”墨余一直坐在电脑前调监控,他之前一直吹嘘自己玩电脑是多么的厉害,甚至说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当一个黑客,但是他被慕秋叶很轻松的就黑掉了,虽然时间不长,但他觉得这个面子丢得有点大。所以他拼命的想把面子找回来,山庄内部的监控录像虽然都被慕秋叶屏蔽了一段时间,但蒙扎他们来了以后,又增加了一些军方的摄像头,这些摄像头传输的数据还是要进入山庄的系统,但也会自动传回到军方那边去。当然这种并没有什么军事价值的数据军方并不会在意,更不会对它进行加密,所以墨余顺着军方的数据链找了过去。他并没有能真正侵入军方的系统,因为军方的系统一受到入侵就自动封闭,但他还是在不到30秒的时间里,下载到了被慕秋叶黑掉的监控录像。 然后,我们就在监控里看到了慕秋叶和林鹿,视频里林鹿无精打采的走着,程轻飏和程轻盈两个小女孩则在林鹿的前面蹦蹦跳跳的跑来跑去,慕秋叶则不时的跟林鹿在说些什么。光看这个视频的话,只不过是两个人在山庄的林**中散步而已,慕秋叶似乎在安慰林鹿,但林鹿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但是,当他们走过一个监控摄像头的时候,慕秋叶抬起头来看了摄像头一眼,那双眼睛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他的眼神有一种疯狂,尽管一闪而过,却很疯狂。这个眼神让我们都意识到,我们对他的推测是没有错了。问题是,他们走进了一个监控摄像的死角,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监控里来了。 “锁定这个位置!”我指着屏幕说了一句,然后拿起对讲机,让搜索别墅的3个小队留下1个继续搜别墅,另外两个小队则赶往视频中断的那个位置,同时我自己也背上“鬼噬”,提了一支88狙就从指挥室走了出来。 “等等!”梁铮铮追了出来,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了看她,拉起了她的手,我让魏鑫把他那辆宝马摩托车的钥匙给我,然后用摩托车载着梁铮铮,沿着山路飞快的朝那个地方驶去。(。) 第152章、会上瘾 林鹿她们消失的地方,是在山庄东面的一个小山头,这种山头在整个山庄里到处都是,上面种满了树,还有不少人工建筑,这本来就是山庄主打的资源牌。 当我和梁铮铮骑着摩托车来到这个小山头之后,沿着青黑色的沥青路,我们很快就在山头的侧面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山洞。 也不是山洞,而是人工修建的,洞口那儿长满了荒草,看上去有点碜人。但再仔细一看,山洞门口还有一道生锈了的铁栅栏,铁栅栏原本上了锁,但现在那把锁被人撬开扔在了地上,而铁栅栏是虚掩着的,显然有人进去了。 我拿起对讲机说:“小林子,把人都叫过来,那个王八蛋肯定是带着林鹿她们躲进这个山洞里面了。叫格蕾丝带上她的火焰喷射器,如果林鹿出了事,我要把这个王八蛋烧成灰!”我咬牙切齿的说着,我一万个不希望,但我知道林鹿很有可能会死,慕秋叶连人都吃,一旦他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他怎么可能让林鹿全身而退。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变-态,那么林鹿的漂亮还有可能为她活下来争取到一丝机会,但这王八蛋就不是普通的变-态,他吃人! “等等。”梁铮铮皱着眉头说:“我觉得他们不会在这里面。” 我看了看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明显的线索摆在这,她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这样看我什么意思?”梁铮铮被我看的这一眼惹着了,她冷冷的盯着我,说:“你以为我会故意把你引开,等到事情无可挽回吗?” “不!”这一点我倒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梁铮铮是个极为倔强,也非常骄傲的孩纸,我前面说过,林鹿除了长得漂亮似乎也没什么特长,但只有丧尸才会忽视她们的美丽,只要在有人的地方,不管是林鹿还是梁铮铮,都可以靠着自己的美丽活下去的,至于尊严不尊严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在乎。但梁铮铮显然就不是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她就努力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我绝不认为她在这种时候跟我耍这种心眼,一句话,她不屑为之。 我这种坚决的态度让梁铮铮的眼神一软,她握住我的手,说:“我也希望能救林鹿。” 我点头,说:“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梁铮铮欣然一笑,说:“所以我们一定要搞清楚这个对手,我和慕秋叶接触过几次,他真的是个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人,如果他愿意,他也可以坐到你现在的位置,而且比你做得更好。” 靠,这么说我就有点吃味了。 梁铮铮看着我不爽的样子吃吃的笑了一下,然后正色说:“林教授也比你强多了,可你也有你的优势,从今天你对我做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看,你的内心比他们无耻得多,而他们那样的才华和能力只能保证他们在正常的世界里过得很好,这也是为什么林教授更愿意以一个助手的身份来站在你身边的原因。好,这个话题暂时不说,我的意思是,慕秋叶那样的人很可能是故意让墨余找回那一段视频的。” 我看着她,问:“你是说他故意声东击西?” 梁铮铮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啊,他那样的人一定非常爱惜自己的性命,发现事情败露,他留下人质的目的就是为了活下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我们追踪到这里。如果这个山洞能通向山庄外面他倒也有可能往这里跑,但恐怕他也不知道这个山洞会通向哪里,万一是条死路呢?” 这时候搜索别墅的两个小分队已经到了山洞附近,他们是开车过来的,动作很快,我留下一支小分队去搜索山洞,带上另一支小分队往高尔夫球场那边追。既然是声东击西,我们所在的方位是东,那么他往西边跑也是有可能的。穿过高尔夫球场,就可以直达湖边,湖边有游船,那么,坐游船越过湖面逃走更加不易被察觉。这么多天来我一直没有让人去动过湖边的那些船,是因为我担心湖里有变异生物,但慕秋叶现在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我把摩托车骑得飞快,梁铮铮从后面抱紧了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要说,这样的感觉很好。只要老天爷让我把林鹿救回来,我不会再去奢求更多。 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高尔夫球场外面,要到湖边有一条沿着高尔夫球场的大路,但绕得有点远。为了抄近路,我直接就从高尔夫球场中间驶过去,我的速度很快,而球场并不平整,先是上坡又是下坡,中间还有很多大树,但我就像《碟中谍》里面的阿汤哥那样,一辆摩托,给我骑得非常的风骚。 我还从不知道我骑摩托车的车技竟然会如此之好,很快我就已经看到湖边的码头了,那里确实有几条游船,不过这时候我的摩托车突然失去重心,一头栽倒在地。 这不是个意外,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我浑身过电一样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这是危险逼近的感觉,我太清楚了。 就在我们的车倒下去的一刹那,一串子弹贴着我们的头皮飞过。 好在我们所处的位置还是高尔夫球场的草地上,而且我也是有意翻倒的,所以,我们虽然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摔得七晕八素的,倒也还没有伤筋动骨。 我首先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湖边砰砰砰的又打了几枪过来,但是在黑暗中,对方也看不清楚,所以子弹实际上是没什么准头的。这会梁铮铮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起来应该也没受伤,情况不明,我们也没敢站起来,我的88狙掉在不远的地方,我小心的爬过去,对面枪又响了,有几颗子弹还就打在了我身边。 这个慕秋叶,梁铮铮对他评价很高,客观的说,这人不愧是社会精英,在美国呆了不少时间,对枪械也比较熟悉。其实我一直不怎么待见他,并没有把枪发给他,但我知道他要从别人的手上弄到枪这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而且他心理素质很强,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可能败露,黑掉山庄的监控系统之后才从容离开,还玩了一个声东击西,如果不是梁铮铮提醒我,我们现在还在那个山洞里搜索,等我们确信那里没有人,他已经杀掉或者带着人质乘船离开了。 我捡起了88狙,借助上面的夜视瞄准镜,我找到了这个食人魔。 当然我不敢开枪,这家伙很狡猾,他躲在了一条游艇下面,用绳子绑住了林鹿和两个小女孩,还在她们的嘴上贴了胶布,把她们当成了挡箭牌。他躲得很好,即使我有瞄准镜,我也不敢保证不会打中林鹿或者小孩,就看一会李抒铭来了能不能解决问题。 我不知道慕秋叶为什么不马上上船离开,或许他也才刚到湖边,或许他还有别的打算。 梁铮铮爬到了我身边来,小声说:“谈判吧,他肯定有要求,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我们只要拖到李抒铭到这里就行。” 是的,有李抒铭那个变态的小白脸狙击手,慕秋叶这种非专业的绑架犯还真不是问题。 这时我们之间的距离大概也就是50米左右,我把狙击枪交给梁铮铮,自己半蹲起来,趴着喊话肯定是喊不清楚的,不过我得留心,别我一站起来他就给我来一梭子,所以半蹲就好,目标也要小一些。当然他如果枪法那么好一下就把我爆头了那我也没辙,但为了把林鹿救出来,我也不能总趴在地上当乌龟。 “慕秋叶,”我半蹲着,大声了喊了一声,说:“我现在没有武器,我们谈谈吧。” “你过来。”慕秋叶说:“要说话走近一点,我不会开枪。你也别耍花样,那个狙击手就别来了,不然你知道后果。” 我说“知道”,然后我就示意梁铮铮趴着别动,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的往游船那边走去。我也不知道能跟慕秋叶谈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走得很慢,一方面是为了不要刺激到慕秋叶,一方面,我也在想什么破局。最好当然是李抒铭找到机会一枪毙命,这种食人魔没有合作的可能。 不管走得再慢,终于也还是走到了游船的前面,湖边码头上有路灯,近处的已经被慕秋叶打掉了,但远处的也有一些亮光照过来,慕秋叶藏在黑暗中,但林鹿和两个小女孩的面孔在远处飘来的灯光中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 那两个小女孩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眼泪也不停的流下来,但她们的嘴被胶布贴起来,只能呜呜的哭不出声音。而林鹿在我走过来的过程中一直看着我,这时候却别过了头去,不愿与我正面对视。我叹了口气,把双手举过头顶,说:“看,我真的没有带武器,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人?” 慕秋叶呵呵一笑,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反而很直接的问:“如果你马上就要饿死了,你会吃人吗?” 我想了想,说:“主观上我是绝对不愿意的,如果身处绝境,而身边只有一具尸体,我并不排除我会吃人肉,但我不会因此去杀活的人。”我会不会吃人肉呢?其实我不敢说绝对不会,但我觉得最终还是不会,这个不是我能接受的事情,真不是。但为了让他觉得我诚实可靠,我没有把话说得太死。 慕秋叶说:“我也从不认为我会做这样的事情,但你知道吗?吃人这种事,会上瘾。”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说话的声音里,我就听出了一种扭曲的快感,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砸吧着嘴,似乎正在回味他吃过的人肉。而这严重的吓着了那两个小女孩,尽管她们这个岁数未必懂得吃人意味什么,那慕秋叶扭曲的声音让她们本能的恐惧。林鹿也被吓到了,她扭动了一下身体,随之就被慕秋叶从后脑打了她重重的一巴掌,她叫不出声音来,只是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流。 我没说话,也没动,我现在没什么动手的机会。(。) 第153章、最大的敌人是我们自己 林卓然说过,历史上那些大灾之年,人们会易子而食。我记得我看过一本鬼话小说,就说1942河南旱灾,有一群人逃难到了南方,但是他们没有吃的了,一路上就杀掉了队伍中的老弱病残吃掉,后来那些被杀死吃掉的人怨念太重,变成厉鬼,连小说里的主角都差点收服不了。虽然只是鬼话小说里的一段,但这种事大概真的发生过。 人性其实是最经受不住考验的,我们常说一个作恶多端的人是有兽性没人性,但其实兽性比人性简单多了。野兽也会吃同类,但其实很少,而且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种群的繁衍。而人在杀害自己的同类这件事上就比野兽专业多了,从最开始为了争夺资源的部落战争,到献祭的牺牲,再到古往今来的各种死刑,人类在杀害自己的同类这条路上走得越来越远,步子迈得越来越大,到最后出现了核武器这种可以一了百了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场灾难是怎么爆发的,也许是科学家们的实验失败,病毒泄露,也许是某些圣战组织研制出来的生化武器,也许是环境恶化,病毒自己变异,也许,像某些神棍说的,这是神的惩罚。无所谓吧,反正来都已经来了,也死了那么多人,再去追问原因也没意义。我只想活下去,在这场世界毁灭的灾难中活下去。但我要活下去,并不代表我一定要去杀害别的人,更不会因为心里觉得过瘾,就去杀人。 沉默了一阵之后,我说:“还是说说你怎样才肯放人吧?其实你杀的人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是警察,我也没资格审判你,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放人,我放你走。” 慕秋叶哈哈哈一阵大笑,然后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把手一摊,说:“可我骗你又有什么用处?难道我还把你抓起来交给警察?拜托,现在是末日,没有警察,在这里我说了算,我既然答应放你走,就一定会放你走,你打听一下,我这个人还是很有信誉的。” 慕秋叶说:“你知道吗?其实我看你很不顺眼,像你这种又老又挫的吊-丝男,因为一场灾难,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的老大,这个剧情很狗血。还有几个美女喜欢你,说实在,我觉得老天真是瞎了眼。” 我看得出,他对自己还能不能逃走,似乎并不是那么上心,这种人更麻烦,因为如果他都无所谓生死了,那么他就随时可能拖着旁边的人和他一起死。他死不死不关我逑事,可我不能让他拖着林鹿一起死。 我不想激怒他,说以我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你说得对,其实应该由你这样的精英人士来担任领导者的角色才对,说实话这个事情也不是没得商量。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权力欲,如果你要当老大,我可以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慕秋叶呵呵一笑,用枪口戳了一下林鹿的脑袋,说:“就为了这个女人?这么说你对她的感情还挺深的吗?可你不是又和梁铮铮好上了吗?你到底喜欢哪个?” 特么的你倒还有心情八卦!李抒铭呢?这小白脸现在在哪?原本是我想拖时间,但我发现慕秋叶自己都在拖时间,他想干嘛?我警觉的看着四周,慕秋叶应该是没有同伙的,他跟我瞎掰没有任何意义。 “别看了,”慕秋叶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我在身上装了个炸弹,所以你别费劲了,我无所谓还能不能活,不过我要是活不了,那就大家一起去死。” 他真的有炸弹吗?这个我并不确定,但同归于尽这种想法他是真有,没办法谈下去了,这是个死结。我只能说:“那你把人放了吧,你既然看我不顺眼,把炸弹绑在我身上得了。” “哟,好感人啊。”慕秋叶失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很夸张,在夜晚就跟一只野兽的叫声差不多,不,别野兽的叫声还难听,就像一个公公,他笑够了,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林鹿的下巴,说:“不错啊,这哥们还是个情圣呢,林小姐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哪。虽然这种桥段狗血恶心得令我想吐,不过想想也很好玩呢。那这样,我把两个小孩放了,把你们俩绑在一起炸死,怎么样?” 我说:“别扯了,你把人都放了,换我就行。” “轮不到你说话!”慕秋叶突然厉声喊了一句,我不得不说,他这情绪变化也挺大的,其实也不难理解,一个正常人走到了吃人的这一步,心理阴影的面积不要太大。估计他也是走不出来了,只能更加的扭曲和变态,只有这样他才能麻痹自己。 这时候我看到林鹿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最开始她是恐惧的,愤恨的,恐惧是对死亡的恐惧,愤恨,大概是对我的愤恨吧。但这时候她看着我,眼神是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些笑意,可这笑意里分明又充满了悲伤。 人啊,人的情绪怎么可以这么复杂呢? 其实我心里也很复杂,我也怕死,而且我觉得我要是被慕秋叶这样的食人魔弄死了特别的不值得,可是我又觉得我亏欠林鹿得很,我也没什么可以拿来偿还她的,如果这个时候我可以把她换过来,把心一横,我也就认了。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反正不死在这里,我们也未必活得了多久,反正今天我已经和我的女神抵死缠绵过,老天爷毕竟对我不薄。我甚至想如果现在的结局真的就是慕秋叶把我和林鹿绑在一起炸死,那我毕竟也不亏了。 于是,我由衷的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放了这两个孩子,她们还那么小。” “想得美!”慕秋叶桀桀的笑,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样的小孩,肉最美味了。我今天吃了那两个男孩,他们都大了一些,肉质没那么嫩。而这两个小女孩,嫩得可以滴出水来,一定要生吃,如果蘸点酱油和芥末就最好了……”慕秋叶讲得津津有味的,好像在和我讨论怎么吃生鱼片一样,听得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关键他并不是在瞎扯,他是真的吃过人肉的啊!也许是他说得太毛骨悚然了,也许是那两个小姑娘对恐怖的承受已经到了极限,她们突然就站起来向我跑了过来。但她们被绳子捆住了,只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 这时候林鹿也把后脑勺重重的往后撞了一下,然后脚下一蹬就往前面窜,这大小三个女孩子已经被吓疯了逼疯了,连自己的安全都不顾了,但这样一来,也让出了一定的空间,我不知道李抒铭到了没有,但我无法再等下去,就趁这个时候,我拔出手枪,朝着慕秋叶的位置啪啪啪的开了几枪,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装了炸弹,我要是不开枪,林鹿和两个小女孩也是必死无疑。 在我的枪响了的同时慕秋叶的枪也响了,慕秋叶的枪一响我就看到林鹿扑倒在地,我继续朝慕秋叶开枪,但他藏在黑暗中,一转身就跳到了游船之间,潜到水里去了。鸟的炸弹,我们都没有炸弹呢,他哪来的炸弹?他虽然已经疯了,但潜意识里,他还是想活下去的。 我不知道慕秋叶躲到了哪儿,现在我不关心这个,我抢上去,先一把搂住了两个小女孩,把她们身上绑着的绳子割断了,撕掉她们嘴上的胶布,然后叫她们往高尔夫球场这边跑。我不知道林鹿怎么样了,这才是我最揪心的,我把她扶起来,用“鬼噬”割断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撕掉她嘴上的胶布,连连的问:“怎么样?林鹿你怎么样?回答我!林鹿你怎么样了?” 林鹿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她似乎想哭,却一个劲的冲我笑,但是一边笑,一边眼泪又哗哗哗的流。我不知道她是因为身上的伤在痛,还是心里的伤在痛。我心里也乱糟糟的,说真的,我希望这会中枪的人是我。林鹿把手捂在腰上,黑暗中我也看不清,但子弹应该就打在那里。我在心里说,妈蛋可千万别伤到什么器官,这地方有一点医疗水平的就是林鹿自己,要是伤到了器官,谁给她做手术啊? 就在我抱着林鹿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我身后有个身影扑过来,慕秋叶这王八蛋并没有逃走,他估计躲进暗处,就等我自己送上门来呢。我当时浑身一紧,就抱着林鹿等死了,我还不知道子弹打进身体里是什么滋味,也许会很痛吧?不过如果被爆头的话,也许也没有感觉。但我听到咔的一声,慕秋叶的枪里没子弹了! 好机会,但我抱着林鹿还来不及逃走,慕秋叶就已经扔掉枪扑了上来,两手一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手劲很大,一下子就让我透不过起来,就在我险些要背过气去的时候,他的手松开了,我身边就是啪啪啪的几声枪响,然后慕秋叶的身体“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我咳嗽着抬头一看,在我身边开枪的是梁铮铮。 夜色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本来我是叫她藏在草丛里别出来的,她不但出来了,还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缓过气来,只看见铮铮手里端着枪,像是在警戒,却有意无意的与我和林鹿保持了一点距离。直到我发现林鹿没声音了,连着叫着林鹿的名字,铮铮才又回过来,默默的站在了我身边。 而我们的援兵,也是这个时候才赶到。 这事到这里原本该圆满的结局了,主要是慕秋叶自己没怎么想活,所以其实我们没办法谈条件。 然而比较不圆满的是林鹿中了枪,子弹打穿了她的腰部,流了很多血,万幸子弹穿出去了,而且没伤到内脏。我们把她带了回去,路上她因为伤痛低低的呻吟着,不过她的伤也不只是身体上的,心里也是。所以她一路上也没对我说什么,只是我抱着她的时候,她把头紧紧的依靠在我怀里。 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个插曲吧,人没事,其他的也就不再重要。倒是搜索山洞的小队发现那是一个备战备荒年代建设的防空洞,里面很深,可以通到山庄外面,而且很宽敞,真要打仗的话,里面藏一个团都没有问题。可惜里面什么也没有,作为一个防空洞,那也是早就废弃了的。 慕秋叶吃人这件事到底是传来了,大家都觉得毛骨悚然,又都说想不到慕秋叶会是这样的人,然后纷纷讨论他是怎么会变成一个吃人魔的。但其实那也不重要了,不管再怎么愤恨他,难道我们还能把他的尸体从湖里捞起来鞭尸吗? 那没意义。 许多事情发生了,又像阳光下的水迹一样很快就被阳光晒干,再也找不到痕迹。我们无从知晓这场灾难究竟会让人性扭曲到什么程度,我只能借这个事提醒所有人,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是人类自己。(。) 第154章、决定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还是全力以赴的建设这个基地。 我没有林卓然对这个基地的那种热情,也没有那么乐观觉得灾难很快就会过去,但我还是全力以赴的做着我能做的一切,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把恐惧和绝望淡化一些,留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 我们把水电站那边的挖掘机拉回了山庄,沿着山庄围墙外面的道路挖出了一条深约5米,宽达6米的壕沟,顺便也把挖出来的泥土在山庄的围墙外面堆了一道土墙,留在土墙上设置了电网。这个工程很大,我们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而在更远的地方,在距离山庄基地几公里以外的公路上,我们设置了障碍,挖断了一条通向雨山区市区的道路,并在路边留下了监控摄像头。 已经有丧尸来到了这个位置了,并且数量一天天的增多,我们在挖断的道路上修了一座吊桥,每天派一支小分队通过吊桥去,用冷兵器砍杀丧尸。趁着丧尸的数量还不算太多,我们每天能杀一些就是一些,我才不管那个什么“方舟会议”的共同法案,丧尸会吃掉我们,我等不到科学家们研制出解毒剂。 不过随着丧尸越来越多,我们也不敢再过吊桥去杀丧尸了,它们暂时过不来,但只要有丧尸往前走,掉进被我们挖断道路下面的小河里,很快就能将河沟填平。然后后面的丧尸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压过来,早晚会这样的。虽然丧尸想不到这个办法,但后面的丧尸不断的往前挤,最终会把前面的丧尸挤下去。 在这期间,我们出去了很多次。去搜索物资。 几乎每一次都是我带着战斗部队出去,我们在不断的战斗中获得了许多与丧尸战斗的经验,以及更多的避免和丧尸战斗的经验。我们找到了很多东西,吃的穿的,生活用品,汽油燃料,工具以及工程机械,只要在能拿的情况下,我们什么都要。战区虽然给了我们一个名份,但实际上的支援有限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真的只能靠自己。 也还是有幸存者的,有的是我们找到的,有的是自己跑来的。和在城市大学一样,我们通过广播向外界传递信息,我并不是很担心突然来一股强大的势力抢占我们的基地。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人,在灾难中,要聚集一股足够强大的力量并不容易,要聚集一支足够凶恶的力量也不容易,如果真的那么强大,也不会流窜到我们这里来。 我们的人数在缓慢的增加,渐渐的超过了200人,超过了300人。当我们超过300人时,我组织了三分之一的人手进行了一场目前为止最大规模的外出行动,根据战区指定的坐标,找到了雨山区武装部的军火库。这个行动战区方面是很支持的,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不再向战区伸手要枪支弹药了。 区武装部留下的武器装备都略嫌老旧,自动步枪以81式为主,甚至还有大量的56式,但81式不见得比不上95,反正我们也不是拿来和掌握更先进武器的人类作战。同时我们还获得了火炮,87式82毫米迫击炮4门,63式107毫米12管火箭炮两门,87式25毫米双管牵引高射炮4门,这些都是重火力了。相比之下重机枪轻机枪什么的已经不算什么,不过这些玩意我们并不怎么会操作,本着有总比没有好的原则,我们都拖了回来,边学边用呗。至于坦克步战车什么的那个别想,哪怕是又老又土的59,那也不是一个武装部能有的。 随着我们的人数超过300,我这个少校正营级基地司令才算是坐实了,战区也没有再给我升职,我也不需要。 老实说,我还是一直想着回老家去找我的父母,随着基地的建设越来越上轨道,我的这也愿望也越来越强烈。这事儿我跟梁铮铮说过,她倒很光棍的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正我去哪她就去哪,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偶像明星,这也算是对我没有再去招惹别的女人的一种奖励吧,她是这么说的。梁铮铮基本上每次战斗都跟我一起出去,她现在是基地女兵分队的一个分队长,手里也管着近50名女兵,其中有一半也可以说是基地最精锐的女兵。 但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她不肯直接跟我住在一起,还振振有词的说偶像就有要偶像的样子。有时候她也会为大家唱唱歌鼓舞一下士气,而几乎基地里所有的男人都是她的歌迷,这让我比较吃味,但我并不阻止她。每个人都有权利保留自己,这样反而能让我们更清醒一些,我们需要清醒。 林鹿中枪之后躺在床上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伤好了,但我原来认识的那个爱笑的,甚至有点没心没肺的林鹿似乎不见了,她变得有些忧郁,甚至有些不爱说话了。基本上每次外出寻找物资回来,我都会给她带一些小东西,一瓶洗发水、一件小饰品,甚或是一个小公仔,她接过去的时候会对我笑,但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她那种很璀璨的笑,她的笑里也总是充满了忧伤。这弄得我也有些伤感,如果那天晚上我们没有错过,梁铮铮还会是现在这个梁铮铮,但林鹿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林鹿。 当然我也不能说是错过,归根到底,这是我自己的贪婪做的孽。 林鹿伤好以后也很重视训练,甚至自己每天加练,她想把自己练成一个强悍的女战士。说实话不管她怎么练,她距离“强悍”这两个字都还很远,但她的枪法练得不错,尤其是手枪的短距离速射,这在和丧尸战斗的时候也还是很实用的,因为丧尸最大的威胁就是数量,能迅速的撂倒一片这个能力也相当不错。当然她作为护士的专业技能一直都很强,我们这里就没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医护人员,护士基本就是她,医生吗,后来有一个据说自己开了一个校医院的男人,但看起来蛮猥琐的,我对他的医术很是怀疑。 不知不觉,我们在这个基地已经呆了近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并不平静,死亡的阴影依然笼罩在我们的头上,也还是有人在战斗中死去,我们尽可能把战死者的遗体带回来,埋在高尔夫球场那片树林,算是我们的烈士公墓。但比起灾难的最开始,所有的人也都觉得这两个月算是过得比较平静。 我一直在为离开这里默默的做着准备,终于,在10月中旬的一天,李荻明确的给了我一个信息,说她已经从前线撤了下来,也是受了点伤,需要休养,她申请到我这里来休养,毕竟作为一个度假山庄,我们这的环境是很不错的。我们现在还养了鸡鸭,她来的话,营养方面也没问题。似乎她在战区方面还挺受重视的,反正战区同意了她的申请。 我们在电话里面没有多说什么,但利用她养伤的这个机会,我们回一趟老家这个计划还是具有可操作性。当然,靠我们兄妹两自己肯定不行,我们需要一支队伍,至少是一支小队吧,这事,我也准备跟林卓然明说了。 这天中午,天空中下起了小雨,这已经是10月中下旬,入秋有些日子了,入秋以后的雨很冷,不像夏天的雨那样一来就噼里啪啦的,而是纷纷扬扬的,看着令人发愁,因为这种秋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样子。这会影响我们基地周围各种建设的工程进度,但怎么说呢,在这个原本是度假山庄的基地,笼罩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其实是很美的。山庄里植物茂盛,淋了雨之后树叶尖上挂着晶莹的雨珠,看着格外的清新,还有山庄里的沥青路面,被雨水洗过之后,青黑发亮,人走在上面,闻着带有雨水气息的树木清香,那种感觉也非常好。 这时我不记得我在做什么了,我沿着山庄的道路淋着雨在走,走着走着,我头上的雨没有了,转头一看,是林鹿撑着一把伞走过我身边,然后默默的撑着伞跟在我旁边。这种感觉,就好像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一个人狼狈的淋着雨想要跑回宿舍,却遇到隔壁班那个从没有说过话的女孩,然后幸运的和她共同打着一把伞,顿时就很希望这条路再也走不完了。 我都忘了本来要去哪儿的,就这么信步走着,林鹿似乎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我走着,她就跟着,她只是不说话,也没有看我,就好像她自己走一样。 但我不希望林鹿这样,我宁可她张牙舞爪的叫我猥琐大叔,甚至踢我一脚,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恢复到过去那只活蹦乱跳的林中小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是说:“对了林鹿,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155章、大事件 林鹿依旧慢慢的走着,也没看我,但我知道她在听着的,于是我又继续说:“我妹妹李荻向战区请假获得了批准,我们准备去一趟老家的山区,去找我们的父母。单我们兄妹俩肯定是不行的,我需要一些人手,这几天我也在征求个人意见,已经有些人愿意跟我们一起踏上这趟旅程了,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一起去。现在基地的建设已经上轨道了,我打算把基地的指挥权交给小林子,带一个小队走一趟。也不算很远,我老家在我们省的西南部,走高速先到我们行政专区的首府,大概有400公里,然后还有200公里左右的省道和县道。过去的话,自己开车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整天,现在这种状况,预计来回一个月左右吧,会有一些危险,但我还在做准备,安全性会得到最大的保障的。” 说到这事我想起她曾经说过想去找她的妈妈,我当时还热血沸腾的说要帮她去找,结果她就没接我的茬,讲真,那个时候的我确实也没有什么资本帮助别人。现在即使我还愿意去帮她找她的妈妈,这事基本上也没什么可操作性了,她妈妈是在大城市,不像我爸妈是在老家的山区里,从生存的概率来说,两者是完全不同的。 但如果她现在对我提出这个要求,我会考虑去尝试的。 林鹿停下来,看了看我,难得的笑了笑,问:“你这算邀请我一起去冒险吗?” 我头大,还冒险,活到现在你难道还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不过,她能用她过去这种有点傻缺的思维方式想问题,我毕竟还是乐于看到的,所以我说:“对,我很有诚意的邀请你,如果路上遇到危险,我会保护你的。” 林鹿看着我问:“那我以什么身份跟在你身边呢?”但是不等我纠结,她就一本正经的扯淡的说:“私人护士吗?” 我笑了,反问:“私人护士加贴身女保镖吧,你的枪法练得不错了。” 林鹿蛮认真的说:“那你要给我双份的酬劳。” 我说:“没问题,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说着我伸出手掌来,她看看我,“啪”的一声和我击了个掌。 其实这一次的旅行(就当做是一次旅行吧),从战斗能力和战斗特点来说,林鹿并不是我最需要的人,但我很需要她在我身边。这事我跟梁铮铮讲过,她还是还能够理解的。 我需要的人也不是太多,毕竟现在基地的建设如火如荼,如果我一下拉走太多的人,基地的运转就会很成问题。我的计划是除了我和李荻外,再加上20名队员,人多了未必就一定有用,但人少了,战斗力不足也很成问题。 说起来这也是我自己的私事,所以这20个人只能是自愿的,我问过他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么一些人: 梁铮铮。这个不用说了,当我们的关系走出实质性的那一步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了,虽然其实那一天以后,我们基本上就没怎么温习过功课,只有几次偷偷摸摸的浅尝辄止,搞得我很郁闷,我怎么就见不得人了?好歹我也是这个基地的老大吧? 赵陌。这不用说了,虽然我们没有在澡堂里捡过肥皂,但我们的基情日月可见……这话说得太恶心了一点,其实以赵陌和我关系,我根本就没有问他,再说以他这种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的性格,离开我他也混不走。 王志诚。现在除了赵陌以外,这个长得很像天乐哥的家伙就是和我绑得最铁的人,我和林卓然之间总是有些距离的,是毫无疑问的好朋友,也足够生死相托,但缺少一点那种混在一起死缠烂打的兄弟义气。毕竟我们之前的身份悬殊太大,而王志诚就不一样,我们认识得比较晚,但一起战斗过,尤其是自从我在那次的晚宴上当着大家的面祭奠他那两个其实并不那么英雄的小弟之后,他就铁了心追随我,而和我和他一起,也比和林卓然一起要更加的轻松自在一些。 赵家林。这个最开始见面的时候还有些懦弱的大学生,现在已经是一个精英级的战士了,他对包括轻重机枪冲锋枪自动步枪等所有自动火力的运用,已经变得炉火纯青,一点也不输给真正在军营里长期训练出来的战士。而且他现在是我的死忠,赵陌都不是每次战斗都必然跟我一起去,但赵家林就是一场都没有少过。当然赵家林要去,他的小媳妇鹿敏儿也就要一起。鹿敏儿的战斗力不算很强,即使在女兵里面她也不算很优秀,但是这姑娘能烧一手好菜,哪怕在非常缺乏原材料的时候,她也能尽力的把饭菜做得可口一些,我觉得赵家林先是他的胃被俘获了,然后人才被俘获了。别看这家伙其貌不扬,但他健康、强壮啊,我们基地一直就是女多男少,最开始的时候,他看上的还未必就是鹿敏儿呢。 然后是龙莽,这家伙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让我觉得踏实过,但是他的战斗力是无法忽略的。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和赵陌面对面的单挑过,但我觉得他和赵陌应该悬殊不大,如果说赵陌是个黄金圣斗士的话,龙莽也绝对是黄金圣斗士,最多也就是赵陌属于双子座撒加或者处女座沙加这种第一流的黄金,而龙莽属于狮子座小艾这一级别,不会是巨蟹座那种比较菜的。 赵璎珞是赵陌一直比较推荐的,但说实话我一直没有见到她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她是一直有所保留呢,还是赵陌看走了眼。不过即使这样,她也还是比其他女兵更强一些的,只是我把她想成了一流的黄金圣斗士,而看起来她似乎就是个白银圣斗士的水准,而最厉害的白银,跟黄金也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啊。 小记者周灵洁是知道了我的计划时候主动要求加入到我的队伍中来的,基本上我发现这姑娘有个爱好就是哪儿危险她就喜欢往哪儿跑,她有那种本事就是眼看着自己都要被丧尸或者变异生物吃掉了,也要拍两张特写。上大学的许多小姑娘脖子上挂一个单反都是为了装文艺,她脖子上挂单反却总想着去叙利亚,去南苏丹,去所有在过去天下太平的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我不知道她这么拼是想要闹什么,难道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拿什么国际普利策新闻大奖吗? 其实当初一起在城市大学呆过的在我身边都算老人了,除了赵家林鹿敏儿周灵洁,刘正兵也是毫不犹豫的就要加入到我的队伍中来。刘正兵还算我半个老乡,他们家那个县离我老家也就几十公里,他也就要求我们过去的时候,拐到他家去看看,这没说的,必须做到。其实大家都想要去找自己的家人,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凡是家在大城市里的,基本都回不去了,距离太远,跨了几个省的,那也暂时没办法,还有的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在灾难爆发的最初就已经故去,根本就无家可归。梁铮铮就没有想过要找她的家人,她妈妈在演唱会那天在现场,当时就没了,而她对她的父亲从来也没什么概念。 陈贶也愿意和我一起走,我感觉他现在已经变了一个人,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在我面前意气风发的局长,他的战斗力其实也不强,但是他负责物资管理清点发放这一套程序做得还是不错,搞后勤是一把好手,他要走,我还不知道林卓然放不放他呢。 除此之外,墨余、习之墨也想要跟我走,考虑到习之墨要照顾詹淡然母女三人,我没有答应他,倒是凌远那个半大小子我是乐于接受的,至于和他同龄的那个富二代魏鑫我就没有要,毕竟这不是真的出去旅行,一路上稍有不慎还是会死人的。魏鑫和那三流女明星江明月整天腻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么小小年纪怎么吃得消,也可能是觉得未来渺茫,得过且过吧。 那个刘明哲也要求加入这支队伍,他是梁铮铮的死忠粉,老实说我对这个小子还是有几分不爽的,但他的战斗力不错,而且看在梁铮铮的面子上,我也没有太明显的针对他。也将就留了下来。 基本上我这也就是这么些人,但随便数一数也有15个了,我不知道李荻能不能把蒙扎他们支援3人组带上,那3个家伙大块头蒙扎和小白脸李抒铭其实都有黄金圣斗士的实力,格蕾丝弱一些,但也比一般的女兵强,如果算上他们,也就差不多20个人了。 我现在就是一边等着李荻来到,一边做着一些物资上的准备。 和林鹿分开之后,我就回到了指挥室,这时候很难得的林卓然竟没有在,值班领导是龙远图和齐行,他们见我一进来,就有些激动的说:“老板(龙远图叫的是李司),快看直播,大事件啦!” “什么大事件?”我不解的看了看监控屏幕,难道是大规模的丧尸包围过来了吗?但是他们说的是直播,这时候哪来的什么直播? “到餐厅看吧。”这时林卓然走进来,同样也是神情激动的说:“我已经通知了所有的人到餐厅集合,一起收看直播。老李,这真的是大事件,想想都激动了。”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大事件究竟是什么,但似乎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就我还不知道。我和林卓然他们一起到了宴会厅,那里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宴会厅有个小舞台,梁铮铮就在那里表演过,而小舞台的正中,放下幕布就是投影仪的显示屏。这时候墨余和另外几个比较擅长电子数码技术的家伙正在摆弄着电脑和投影仪,当我来到宴会厅的时候,他们的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我看了一下,现在基地所有的人都来到了宴会厅里,所有的,连正常放哨的值班人员都没有留,我看了一眼林卓然,他表示说监控还在工作,如果有情况的话,会有警报,关键是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时刻,每个人都不应该错过。 好吧,随他去吧,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 第156章、我们没有被遗弃 这时墨余调好了投影仪,伴随着一阵恍若隔世的熟悉音乐,渐渐的幕布上的图像清晰起来。为什么我会觉得恍若隔世呢?因为我在幕布上听到了音乐,就是家园卫视最热门的社会栏目《市民阵线》的开场音乐。从灾难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也就是在最初的一两天,我还曾经看到过电视节目。后来没过多久,整个城市就停电了,不但停电了,而且很快的手机也没信号了,网络也中断了,我们熟悉的现代生活中的一切电子设备都停止了运转。原因很多,但最大的一个原因是不管供电也好,通讯基站也好,网络服务器也好,都是需要人来操作的,不管自动化程度有多高,实际上还是离不开人。尤其是供电系统一停止运行,就像倒下了一个多尼诺骨牌,所有与电有关的东西都先后停运了。毫不夸张的说,这场灾难让人类的生活回到了一个多世纪以前。 当然,并不是整个人类社会都如此,但至少对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是这样的。至于电视,哪里又还有什么电视?就算我们修复了水电站,使基地重新获得了电力供应,我们也没有再收到过什么电视信号。说起来天上的卫星倒还运行着的,而且香柏山庄自己就有卫星接收器,但是我们哪里还能接收到什么电视信号?最多,也就是看看下载保存的电视剧电影,而且数量还比较有限,看得多了,台词我们都能背诵下来了。倒是电脑网络还能部分使用,但是军方开放了部分的军事网络,提供给有能力的幸存者进行沟通联系,过去那种包罗万象的网络世界,那是想也别想了。 至于电视直播?真的,说真的,我都忘了什么叫电视直播了。 现在,我不但听到了恍若隔世的家园卫视《市民阵线》的开场音乐,更让我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是,我竟然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家园卫视金牌女主播夏诗琪。 从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来看,这真的是一场现场直播,就算时间作假了,但至少镜头下面的世界不是我们以前生活的那个平凡的世界,而是灾难以后崩塌了的世界。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竟然还能在末日里看到一场电视直播! 直播的地点我不知道具体在哪,看起来很眼熟,不过,城市的街道大体上都差不多,背景都是高楼大厦。 “各位……” 作为家园卫视的一姐,那个曾经在镜头前风光无限,曾经和搭档两个人扛着摄像机就往一个骚乱的现场冲,也曾经面对面的和国家领导人访谈,不管是主持什么样的节目都从来不会怯场,也从来不会出错,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嘉宾都能顾盼生辉,谈笑自如的金牌女主播,在这个前所未有的直播现场,刚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声音就哽咽了。 与此对应的是夏诗琪身后一道很长很高大的围墙,那道围墙将城市的高楼大厦和街道分割开来,我不知道围墙的外面又是什么,只看到围墙上依然在喷涂火舌的重机枪,还可以看到拖着火光的枪弹从镜头里飞过,就跟以前看战争大片似的。 那些子弹射向何方镜头里没有交代,而女主播的身旁则是荷枪实弹,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的战斗部队,是围墙外面甚至连枪声都不能压住的丧尸的嘶吼声,甚至能看到一丝一丝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升腾而起的若有若无的黑色气体,那是在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那种恶臭我们都很熟悉,它能刺激人体的呼吸器官,使人头晕目眩,呕吐,直至昏倒。 哽咽了几秒钟之后,那个金牌女主播夏诗琪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挤出一个她招牌式的微笑,眼睛里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重新举起了话筒,说:“各位像我一样在这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中幸运的活下来的幸存者,我是夏诗琪,今天,我站在灾害中心区域的朱雀区城铁站为大家进行一场我此生从未有过,今后也应该不会再有的特别的现场直播。” 原来是朱雀区,难怪我会觉得眼熟,我原以为这是一个离我很远的城市,不,应该准确的说,我刚看到电视画面的时候,只觉得那不是我们的世界,三个月不是太久,但这三个月,已经让我忘记了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但突然间,我才发现,这个电视镜头里好像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离我们其实那么近。朱雀区在省城光阴市的南面,光阴河南岸,其实灾难爆发的最初,我也曾经从那里经过。 这时站在我侧后面看着画面的小记者周灵洁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由衷的说:“好强的气场,我一下就被她感染了。以前觉得她不管主持什么节目都是一个风格,还曾经很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能够形成自己的一种风格,就够我学习很多年。” 这小记者也真是个执着的人哪,在这样的时候,她还能抱着一种学习的心态,我也真是服了她了。我微微一笑,说了声孺子可教,然后就听到夏诗琪接着说: “今天是10月24号,这场前所未有的病毒灾难在我市爆发的第3个月零20天,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数据,最早出现大规模感染的城市是巴西圣保罗,如果把这一天算作全世界的灾难日的话,今天已经是灾难日后的第3个月零24天。 这场由病毒引起的灾难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在世界各地同时大规模的爆发,这使我们整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都猝不及防。就在昨天,联合国发布最新消息,截止到目前为止,这场病毒灾难造成了全世界30%的人口直接感染,而感染者的攻击造成了世界范围内20%的人口死亡,也就是说,在过去接近4个月的时间里,整个世界就有大约35到40亿人因感染病毒或者被感染者袭击而死亡,这是人类社会迄今为止最大,也最为可怕的一场灾难。这场灾难给整个人类社会带来的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我和各位灾难中幸运活下来的幸存者一样,亲眼目睹了自己身边的同事、朋友甚至亲人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他们有的是真的死去了,都有的虽然死了,却又还活着。直到今天,我依然每天都会在噩梦中醒来,直到今天,我也无法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一切,而我也始终不相信,人类社会就此走到了末日和尽头。” “今天,我是那么荣幸的站在这里,为亲爱的你们做一场我从事播音主持工作以来最特殊的,也许也是空前绝后的一场直播。我很自豪,因为这将是能够载入人类史册的一场直播。大家可以看到我身旁的这些战士,这些天来,正是因为他们舍身忘我的战斗,才把像你我一样躲在角落里绝望的等待死亡的弃儿带回到人群中来,他们为此付出了重大的牺牲,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大家也可以看到我身后的这几辆坦克,是的,这里即将展开一场救援行动,但和之前的救援行动不同的是,在这次行动中,军方和科学家们联合起来,将要对感染者投放一种最新研制的生物制剂,这种生物制剂能让感染者陷入昏迷状态,从而使我们的救援行动以最小的代价来完成。” “需要指出的是,当前各国政府已经通过了一项决议,一致决定采纳由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病毒学家们共同签署的‘方舟会议’纲要。这是一次拯救人类的会议,科学家们将会通过目前人类社会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来拯救这场灾难中的人类,包括未曾感染的幸存者,也包括已经被感染的感染者。因此,我身后即将开始的这场救援行动将具有时代性的意义,如果我们使用的生物制剂能够取得预期的效果,那么我们将在顺利营救出幸存者的同时,将感染者集中在有限的区域,并通过后继的治疗方案将他们从这可怕的疾病中拯救出来。” “这场灾难几乎让人类的历史就此结束,几乎让我们所热爱的一切就此毁灭,几乎让我们失去所有的亲人和朋友,但是,人类最终会战胜这场灾难,就像战胜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一切灾难那样,人类是这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智慧生物,我们有能力控制和平息这场灾难,我们有能力控制这个星球上的一切。请大家记住今天,尽管这场灾难让我们失去了太多太多,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绝望过,过了今天,我们将会渐渐的回到过往的生活中来,我们将会重建我们的家园,我们将会赢回曾经属于我们的一切!” “她好煽情啊。”我看到赵家林听着夏诗琪那充满磁性的女中音深情的演说,一米八五的大块头不禁为之所动,他搂着他的小媳妇鹿敏儿,两眼的泪水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他不知道现在有哪些人有机会收看这场直播,也不知道看到直播的人此刻会是什么心情,可他知道自己被深深的打动了。尽管他也知道夏诗琪作为一个资深的金牌主播,非常清楚的掌握调动观众情绪的技巧,可他也深深的认同她所说的话。 不然又怎样? 我看着身边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大男生,心中恶寒了一下,不过似乎不止赵家林一个人这样,我看到许多大男人也是泪流满面的,那些女孩就更不用说了,倒是小记者周灵洁情绪还比较平稳,但她似乎是在捉摸夏诗琪的主播技巧,真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啊。 这时,夏诗琪往后退出了一定的距离,把摄像机的镜头让给了3辆一字排开的99a2主战坦克,在她一番充分调动情绪的演说之后,直播中真正的重头戏开始了。 3辆坦克都调高了炮口,中间一辆坦克保持不动,左右两侧的坦克则将炮塔旋转了90度,炮口分别指向左右两个方向。 随后,现场的扩音器来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代表第11战区司令部宣布,1024救援行动,开始!” “我擦!”我心里嘟囔了一句,“大哥你以为这是运动会开幕式啊?还需要剪彩的!” 不过不管我内心怎么吐槽,我也知道,这场直播确实就是一场作秀。因为要投放含有生物制剂的炸弹,使用空军更简单有效得多。但是那样的话,直播的效果也没有这么明显了。虽然是作秀,但如果接下来的行动真的能顺利进行的话,那也绝对是一场非常成功的作秀,至少,它能让深处绝望中的人们一下就找到了希望。 “但愿吧。”我在心里默默的说:“但愿这一切真的还可以控制,但愿这场灾难真的就这样过去,就算我们在这场灾难中一无所有,但只要灾难过去,所有的一切也都不是问题。” “轰!”“轰!”“轰!” 随着主战坦克的炮口喷吐出绚烂耀眼的火焰,3枚拖着浓烟的炮射导弹飞向了天空,它们的目标并不是具体的某一个地点,而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半空,当导弹拖着浓烟飞到指定位置的时候,就在空中凌空爆炸。爆炸在肉眼可视的范围内产生了耀眼的火光,紧着着在空中出现了几团淡黄色的烟雾。 那些烟雾在空气中迅速的扩散和下沉,在经过计算的风向中迅速的向着车站的方向往回飘过来。不知道那烟雾包含了什么成份,就看到烟雾在空气中不但扩散得很快,而且扩散的范围很广,到最后虽然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淡到几乎已经没有,三个方向的烟雾所覆盖的面积,扣除重叠的部分,差不多已经接近一个平方公里,将车站周边完全笼罩在了其中。而身处车站中心的这一部分人,则位于烟雾最稀薄的地带。 就算这样,我心里也不断的打鼓,特么的这烟雾千万别好死不死的把正常人也搞坏了啊,仅仅只是晕倒也就罢了,但这种生物制剂要是进入到体内,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呢。要是最后没有被病毒感染,却被生物制剂感染的话,那特么的这冤又能找谁去? 烟雾扩散最终几乎在空气里稀释干净,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宴会厅里正在收看直播的人们鸦雀无声,我相信不管是我们,还是现场的那些战士,还是其他所有类似的幸存者聚集地里能收看直播的幸存者,此刻的心情都是紧张到几乎窒息。 谁也不知道那几团烟雾带来的究竟又是什么。 3个多月了,这场灾难已经爆发了3个多月了,死了那么多人,这个直播,究竟是为人类的新生拉开一个序幕呢?还是为人类的退出这个世界拉上帷幕呢? 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时间好漫长,比我们经过的这几个月还要漫长。 突然,夏诗琪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时,她的声音明显的因为激动有些破嗓了,这在她的主播生涯里,绝对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各位观众,现在,在我身后的高墙上,设置了自动识别系统的重机枪已经渐渐的停止了射击,这意味着高墙外面的感染者没有再向高墙涌动,药剂生效了!感染者不再向人类攻击了!我们有救了!人类世界有救了!感谢伟大的科学家们!因为他们,我们没有被病毒吞噬!感谢他们,我们没有被遗弃!”(。) 第157章、先说好,不要养猪 安静,收看直播的宴会厅里,还是死一般的安静。 3个多月了,100多天,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们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坦白说我们现在见到丧尸还是会害怕,但谈不上恐惧了。害怕是眼前直观的一种感受,我们害怕被丧尸吃掉,恐惧则是一种更深层的心理状况,比害怕对人的影响更大。当我们对未来的恐惧变得有些模糊,那意味着我们不只是麻木,也充满了怀疑。 这段电视画面,真的是直播吗? 直播还在继续,按照直播的方案,前方小组在跟随救援部队行进的途中将会沿途把遇到的状况即时转播到电视上,而主持人夏诗琪也将随时进行播报。 可是当摄制组将镜头指向车窗外密密麻麻的还在蠕动的尸体时,他们的摄影师显然没有忍得住胃部的汹涌澎湃。而本应该跟随着镜头进行播报的夏诗琪也没有能继续展开她刚才那充满感染力,时而催人泪下,时而振奋人心的嗓音,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本来也许是傻掉了,呆呆的坐着竟没有呕吐,但随着摄影师的呕吐物泛着恶心的酸味在车厢里弥漫,她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而且一吐就吐得很彻底,直到吐出了胃里的酸水才算完。 而倒下的摄像机非常忠实的把这个场面都拍了下面,后方的导播也没有切掉。 那画面不像作假,我们都见过丧尸,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的丧尸,但我们没有见过这么多躺在地上蠕动,好像盛夏的粪池里翻滚的蛆虫一样的丧尸……我知道我这么比如对这些丧尸,应该说对这些以前的同类是很不尊敬,但讲真心话,这真的是我看到这些画面的感受。如果在过去,这么不和谐的画面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电视直播里的,就算是电影,也不可能通过广电总局的审核。而即使是好莱坞,也做不出这么逼真的效果出来啊。 这应该不是假的了。 这个问题,渐渐变成一阵窃窃私语。一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变成几个人,几十个人的窃窃私语,当300多人都陷入一阵窃窃私语时,宴会厅里变得十分的吵杂。你听不到具体有人在说什么,但那种声音非常的嘈杂。 但渐渐的,渐渐的,有人欢呼起来,然后这种欢呼声变大,变整齐,最后形成一致,爆发出了一阵恍若雷鸣般的叫喊。 “万岁!我们得救了!” “灾难过去了!” “我们得救了!” …… 我们得救了吗?好吧,我也希望是这样的。 电视里的画面不像作假,时间和我们经历的时间是吻合的,镜头里还在下着小雨,没错,我们的房子外面也正在下着小雨。地点呢?没错,是朱雀区,虽然我对那边不算很熟,但跟着镜头,我还是能确定那是我曾经生活的城市的,距离我们,也不远,几十公里吧。时间、地点、环境,看起来都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吧,这种时候播放一个虚假的现场直播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场面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振奋能收看到直播的幸存者的士气,如果作假的目的是为了振奋人心,那么好吧,假的也有意义。 就算这个直播是假的,还能在灾难爆发100多天后组织人力物力技术制造这么一个假新闻,至少也说明人类社会还具备这样的能力,那同样也是个好消息。 只不过我没有宴会厅里欢呼的、喜极而泣的人们那么兴奋,至少我没有在城市大学的时候,在绝望中接收到李荻发来的无线广播的时候那么兴奋。 灾难总是要过去的,这也是我们的希望,不过,即使丧尸得到了控制,真正要结束这场灾难,也有很长的路要走吧。不说别的,科学家们既然提出要拯救这些我认为已经是活死人的丧尸(他们称之为感染者),就算他们制作的药剂能暂时控制丧尸,但在世界范围内,要把这些丧尸都控制起来,那要投入多少财力物力人力?直播中提到,新制剂只能暂时使丧尸失去攻击力,以便军方实施救援和隔离行动,但等到丧尸们醒来以后呢?反复的投入新制剂吗?我倒不担心这样会增加救援成本,但是这个所谓的新制剂本身就没有问题吗? 但这还并不是真正治疗丧尸的解毒剂,充其量,也只能算个镇定剂而已。 好吧,我知道在这样所有的人都沸腾了的时候提出质疑是不合时宜的,所以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中,我悄悄的离开了宴会厅,沿着外面的一条长廊走到了尽头,长廊上面覆盖着常青藤,但常青藤的叶片不能彻底的挡雨,站在下面,还是不时有雨滴滴落下来,打在我的身上,有的还沿着我的衣领滑进脖子里,很冷。 这是秋天的雨,很冷。 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但看着满地的雨水放弃了,只能点了一支烟,靠着长廊的柱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如果是真的当然好,但……算了,我还是不要去想那个但是了,坏的“但是”总是很容易出现,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 “怎么一个人跑到外面来了?” 我转过头,是梁铮铮,她已经无声无息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她似乎来到宴会厅之前刚洗过头,现在披着一头半干的直发,看上去非常的妩媚和性感。她穿着厚实的秋冬季作训服,但性感从来就不是穿多少衣服,或者不穿衣服来决定的。她的个头真的比我高,我只有169,她有173,这时我又是斜靠在柱子上的,看上去她简直比我高了大半个头。而她的脸又是那么的精致,我看着她,一时间根本不敢相信我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她能够在一片狂欢中注意到我悄然离开,并跟了出来,我就已经非常的感动了。 “铮铮,”我突然很认真的问:“你恨我吗?” 梁铮铮看了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反问我:“恨的话就真的会都没有发生过吗?” 我没有笑,而是说:“忘掉那件事,重新开始吧,灾难过去了,你会过得很好,活得很精彩。也许你还能重新开演唱会,当一个大明星,可以的,灾难结束了,人们更需要心灵的慰藉,你的歌声一定能帮助很多人振作起来。” “好。”梁铮铮拿眼睛扫了我一眼,转身就走,说:“就按你说的去做。” 但我一把拉住了她,梁铮铮没有回头,只是咬牙切齿的说:“放手,你个混蛋!”我心里一动,手上用力,把她拉了回来,抱在怀里,说:“想得美,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是跟我回一趟老家,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嘛,你又不丑,更不能藏着掖着的。” 我记得还在上大学的时候,睡在我下铺的陈贶就曾经对我说过,女人要走,不是真的要走,而是要你拉住她,切记切记。他那时候女朋友换了几个,而我退伍回来还一直没谈上女朋友呢。我一直把陈贶那句话视为泡妞准则,可是我一直没有得到实践的机会。这时候我把梁铮铮拉回来,把她抱在怀里,用电影里那种很经典的姿势搂着她纤细的腰,把她放倒一半,狠狠的亲吻起来。 这是我的女神啊,就像做梦一样。 过了好一会,我才放开了她,梁铮铮脸上已是一片潮红,幽幽的说:“完蛋了,这地方一目了然,指定什么人都看到了。” 我呵呵一笑,说:“完蛋什么完蛋,你还真想回去当大明星啊?”我松开了她,让她自己站起来,她也乖巧,和我背靠背的斜倚在柱子上,伸出一只手去接常青藤的叶片间不时掉下来的雨水,说:“可是你就不想想以后吗?灾难总算是要过去了,以后你打算干什么?” 其实我真的不觉得灾难就会这么过去了,但我也不想说这种煞风景的话,我很文艺的说:“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只要愿意,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不过民以食为天,我决定开一个餐馆,自己种一片蔬菜,养一群猪,先说好,你来当老板娘,生意不好就是你的事情。” “还是不要养猪吧。”梁铮铮是心有余悸,浑身抖了一下说:“一想到那些变异野猪,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活下来了。” 我蛮认真的说:“不过最重要的是,恢复正常的社会生活,不管那些丧尸是不是真的能救治回来,全国的人口都下降了至少三分之一吧,我们还有个很光荣的任务,就是生七个八个的孩子,恢复社会生产力。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应该去生孩子。” “滚!”梁铮铮啐了我一口,说:“想得挺美的,还十个八个,叫你别养猪,你就想把我当成猪了?要生找别人生去,反正我是不生的。” 她说完又要走,我又拉住了她,把她搂在怀里,也不做什么坏事,就这么搂着,腻在一起我觉得就挺好。她在我怀里挣扎了几次,挣不脱,我现在手里有劲,可不是几个月前那个窝囊废了,要挣脱我的臂弯哪有那么容易的。既然挣脱不了,她索性靠着我,反手搂住我的头,仰起头我们又亲吻了起来。 这感觉太美,总有点不真实,这可是我的女神啊,她不但长得像我年少时的偶像,而且更年轻更美,想想我都觉得不真实。 我们就这样纠缠着,宴会厅里的人开始走出来,越来越多,梁铮铮也没有躲开,看来保持形象什么的,也不过是她的借口,更多的是她的内心非常纠结吧。不过当有人直接向我们走来的时候,我们也不得不分开,我很想骂人……林卓然你个王八蛋,有你这样厚脸皮的吗?还是说,你什么女孩都看不上,你看上了我?那就来,老子男女通吃!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林卓然走到我们面前,梁铮铮红着脸站到了一边,林卓然却很虚伪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看不出他哪儿不好意思了,然后他说:“有事跟你商量。” 梁铮铮耸了耸肩说你们聊,然后她就甩了甩头发,娉娉婷婷的走开了。 林卓然看了一眼梁铮铮的背影,说:“这叫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且还是老牛的牛粪。”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既然他一个大学教授说话都这么粗鲁,我也不必跟他客气了。 林卓然不以为意的笑笑,说:“我知道你一直想走,现在局面好多了,我也想跟着你一起走。” 讲真,林卓然这个话让我觉得很意外。(。) 第158章、强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其实我一直觉得,林卓然和我不是一路人。 这也是事实。 就不说他比我高比我帅了,32岁的时候我千辛万苦才考上了一个事业编,而32岁的他已经是教授、博导、副处了,灾难前他有一辆大众辉腾,还是顶配,乍一看跟帕萨特差不多,简直低调得不要不要的。但即使是帕萨特,那也是我买不起的。这没法比。 如果不是这场灾难,我们注定不会有什么交集,我都35了,如果不是这场灾难,我的人生和他的人生差距将会越来越大,永远不会有交汇的可能。 但现在,他成了我的副手。 有这样一个副手可以省很多事,我就不矫情的说有这样一个副手会让我失去独立思考的主观能动性,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多少独立思考的积极性,有人帮我把什么都计算好,然后我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完成要做的事情,这才是极好的。 所以林卓然说他也打算跟我一起走,这让我有些意外。 林卓然不抽烟,即使到了末日他也保持着这个好习惯,但我不介意让他吸二手烟,所以我重重的喷了一口烟出来,很好奇的问:“怎么突然之间就想走了?建设这个基地你投入了那么多,放得了手?” 林卓然退后两步,避开那一团烟雾,说:“这个基地大家都投入了很多,不只是我。虽然你觉得我对基地投入了太多的热情,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啊。现在好了,就算灾难不会那么快就过去,但看起来官方已经有能力控制局面了,我也想偷个懒。” 我很严肃的说:“你错了,我要回老家去找父母,不是想偷懒。” 林卓然嘿嘿一笑,并没有点穿我,但是他神色黯然了一下,他没有说过他的家人,估计灾难爆发的时候状况也不太好,不说就不说吧,其实我父母还在不在我也没底,只不过因为他们当时在老家的山区里,那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我想当然的觉得他们应该还在,不走一趟,我没办法对自己交代。 我看得出林卓然也不想谈这个话题,就转而问:“我走了,基地的运转有你一点都没问题,可要是你也走了,基地怎么办?” 认真的说,我们现在都是在籍的军人,我是基地的指挥官,林卓然是副职,我这趟出去是私事,虽然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这是一次有目的的行动,但这么做短时间没问题,就算时间会有点长,灾难中也没有人去追究,谁知道我们是不是死在半路上了?不过如果灾难得到了控制,那我们显然也要接受体制的控制了,我还要带走一拨人和装备,这些铁定都要受到审查的。如果林卓然留在基地,那么各方面他都能考虑得比较周全,如果他也走了,到时候基地一团乱,上面一调查下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林卓然说:“基地交给龙校长好了,她一个两万多人的大学的副校长,管理这里区区的两三百人那是什么事啊?还有齐行帮她,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龙校长没有什么战斗力,不知道她能不能镇得住场子,这和过去当大学校长又是不一样的。 对于我这个担心,林卓然提醒我说:“可你别忘了,灾难终究要过去的,今天我们看到的直播,除了给我们打上一针强心剂之外,也在告诉我们官方还具有很强的控制力,不要小看这种控制力,这会对我们产生很强的约束力。那你说龙校长还要那么强的战斗力干什么?话说回来,你不是很洒脱吗?怎么对基地这也惦记那也惦记的?” 说的是啊,我一直觉得林卓然对基地投入的热情比我多,可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有那么多的放不下啊。我笑了起来,拍了拍林卓然的肩膀,说:“好吧,那就一起走吧,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来的。既然如此,物资准备方面,交给你了。” “你妹!”林卓然不爽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跟你出去就是图一个轻松……” 我哈哈一笑,很愉快的说:“这世上哪有那么轻松的事情,赶紧的干活去吧。” 我本来很为准备东西这个事情头大,总是一会想到这样,一会想到那样,总觉得很多事情摆在眼前,却总是理不清楚。林卓然一来,我瞬间就轻松了很多,他虽然对我这个甩手掌柜很不满,但还是非常敬业的去做那些在我看来非常繁琐的准备工作了。 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但归根到底最重要的就是两样,食物和武器。这是两个大类,下面还要细分。 食物我是按照20人一个月的份量准备的,包括主食,副食,因为不能确保每次都能生火做饭,还要有若干开袋即食的干粮,还包括饮用水、调味料,主要是盐,还有糖类,林林种种的,如果一两个人还好,20个人一个月的量,那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好在基地的人一直也不多,而我们搜索到的食物远远超过了需求。林卓然还一直想在高尔夫球场种庄稼呢,就因为食物充足,这事也一直给搁置了下来。 衣服和生活用品也算在食物这个大类里面,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月,这些物资的需求不算太多,但以我们在灾难中的经历来说,一旦陷入困境,这些东西比食物还要难找,所以这方面我们的准备也是非常充分。服装方面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军装,迷彩作战服,我们在搜索物资的时候也找到过很多漂亮的时装,但那些时装也就是在基地里,那些爱美的女孩每天有那么一两次的机会秀一下,别说我不许,就算我不管,她们也都很自觉的以穿军装为主,为什么?无数血的经验告诉我们,在逃命的时候,服装也是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武器方面,现在基地的武器装备也不能算很充裕,所以我也没有敞开了拿。基本上我按照每人一支自动步枪一支手枪来计算作为标配,再补充了一点重火力。为了便于子弹的补充,步枪我选了弹药更充足的81,因为我们的弹药主要都来自区武装部,和95的口径不一致,而且81本身也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枪身比95长,装刺刀也具有实用性。女兵用可折叠枪托的81-1,为了加强火力配了2挺81式轻机枪,当然更强大的火力支撑还有2挺89式重机枪,其中1挺固定在车上,1挺可固定可携带。手枪则都是92式5.8毫米口径手枪,这个我贪心了一点,最后是按人手两支来配的。重机枪没要蒙扎带来那种6管旋转重机枪,没那么多子弹去败。火焰喷射器还是留了一具,对付丧尸这玩意还是很好用的。此外还增加了杀器级别的重火力,汽车牵引的87式双联装25毫米口径高射炮,有备无患吧。近战武器除了军用砍刀,我们还自己研发了一种钢叉,外形有点像波塞冬的三叉戟,作用不在于直接刺死丧尸,而是和战刀配合,战术以两人一组,一人用钢叉顶住丧尸,一人用战斗砍杀,配合得好的话,这是可以大大降低近战的风险的。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就是车。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收集,改装,我们的车辆和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了一些变化。为了这一次外出,我又往雨山区车展现场跑了几次,应该说收获也还是很大的。黄俊龙我一直没有如他的愿让他当上基地里林卓然之外的第三号人物,而是把龙校长和齐行都排在了他前面,不满他肯定是非常不满的,就不知道他有没有怀恨在心,我也不管那么多,不过他那个表弟单宏忠性格却比他耿直得多,改车方面,真的是一把好手。后来我们又找到两个该车行的技工,单宏忠带着这两个师傅,对基地里的车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改造,我留意过很长时间,他改过的车性能还是非常好的。 这一趟出行我预计是20人,但是要带的东西多,为了做万全的准备,我们的车也不少。在这支车队中,有一辆车是非常关键的,那是我们在雨山区街面上拖回来的一辆移动公司的通讯指挥车。车身是一辆沃尔沃小型厢式卡车,打开后车厢,进去就是一个微缩版的通讯基站,墨余又在里面焊了两个工作台,摆上4台一体式电脑,也就成了一个活动的监控室,在我们宿营的时候,在外围布置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图像都会汇聚在这里,车顶上还有太阳能电池板,设备用电的问题都能解决,再装上带有识别系统的警报系统,我觉得这台车就是整个车队里最高精尖的。墨余主要负责监控和通讯这一块,专职的驾驶员则是陈贶,副驾驶是刘正兵。他们是3个人一辆车。 我原来那一辆六轮驱动的奔驰皮卡的货厢现在作为固定的重机枪底座,除了装上固定的机枪架,还装载了相当一部分的弹药,车头加装了防护网和撞击用的尖角,而货厢也用钢条焊了一圈防护栏,老实说改装得有点丑,不过很实用。这辆车现在由赵家林来驾驶,赵家林在,鹿敏儿自然和他一起,其他人不愿当他们的电灯泡,我只能把半大小子凌远塞在了他们中间,这辆车的货厢尾部还加了一个特别的挂架,用来悬挂我们在车展分会场里拖回来的一辆庞巴迪开拓者atv全地形车。凌远的主要任务还是负责侦查,这辆全地形车算是他的专用座驾。 还有一辆奔驰皮卡,改动不大,货厢用来装载生活物资,加强了防护性能,还预留了一个机枪座,需要火力支援的时候,可以把赵家林那挺活动的89式重机枪架上来,同时还充当牵引式25毫米高射炮的拖车。驾车的是终于学会开车的赵陌、和他同车是林鹿和赵璎珞,这辆车装载的是我们的粮食和其他的一些物资。林鹿本来是在我车上的,现在嘛……不过我一直在想办法,早晚得把她弄回我的车上来。其实我挺怀念以前我和林鹿梁铮铮一个车那时候的感觉的,那时我和她们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可是却都有着无限的可能,最重要的是,那时候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啊。现在也很好,不过……算了,我还是要知足。 小记者周灵洁还是驾驶她之前开过的那辆福特f350,这辆车同样也是用来装载粮食和其他物资,包括一部分的弹药,同车的有林卓然和刘明哲,车厢还加装了一个挂架,挂着魏鑫的那一辆宝马摩托。。 龙莽也还是开那辆奔驰乌尼莫克,只不过我们对这辆越野卡车的货厢进行了改造,改成了一辆油料车,不是专业的加油车,但我们从一个加油站里拖来一个小型的储油罐,装在这辆车的货架上正好,储油罐可以装10吨油,这对乌尼莫克来说其实是很轻松的。王志诚和龙莽一辆车,不然他跟谁一辆车,难道跟我啊? 至于我,我也是后来雨山区一个豪宅别墅小区里捡到的一辆奔驰乌尼莫克的房车。不知道是哪一位土豪买来的大玩具,我只说一下它的内部都有些什么:三级电动、手动两用翻转踏步,专用乘客门,abs内壳及双层亚克力透明窗,乘客门与电动踏步联动系统、顶置电动升降备胎系统,家庭影院系统,由32寸高清led,高清dvd播放机,高档bose音响系统和动中通卫星电视接收系统、微波炉、冰箱、会客区设有四人卡座,网络连接和wifi功能的全球海事卫星通信系统,触摸式集中控制系统,对整车电路、水路等设备进行监测和集中控制。除了在车顶加装了一个发射架,用来发射小型军用无人侦察机外,这辆车就没有装太多的东西了,而且我还把卡座改成了床……好吧,这是赤果果的特权,但我要说,我的牺牲也很大的,相对于舒适度来说,其实我更希望得到车里装满粮食和枪支弹药给我的安全感……我很认真的……这辆车就我和梁铮铮。 我们现在16个人,预备了6辆车。我还拿不准李荻会有几个人,如果只是她和她的支援三人组的话,塞进我们现在的6辆车也可以,另外再加1辆车也可以。我们还有1辆改好的路虎卫士110皮卡,他们4个人也正好。 3天后李荻来了,带着她的支援3人组。 我不用考虑李荻他们的车怎么安排了,他们这次不是从空中坐直升机来的,而是开车来的,开的是一辆09式8x8轮式步战车!! 你妹的! 不,我妹的! 真是强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啊,我们还那么费力的改装车辆,人家李荻根本不跟你来这一套,一辆全重21吨的步战车,瞬间可以秒杀我们所有的车辆,都不用开火,对撞就行。(。) 第159章、回乡 自从上一次在湿地公园分开以后,我和李荻又有差不多两个月没见面了,这在过去那些年里也很正常,然而这两个月让我觉得我们像是分别了两年,甚至两个轮回一样的。 说真的,我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哪来那么强的信心觉得我一定能活下来,虽然最终证明她是对的,可其中有很多环节根本不能细想,一想就觉得有好多次我们都差点生死相隔了。 一见面我就发现李荻的气色不算很好,她是真的在战场上受了伤下来的,不是给领导请假的托词。不光是气色不好,感觉还很疲倦,见了面只是轻轻的拥抱了我一下,就说她想睡觉。睡觉就睡觉吧,我把我的床让给她,我房间基本上还是我一个人住,梁铮铮是坚决不留宿的,而且我们也没有机会温习功课,知道李荻要来,她更是把我的房间收拾干净了。 李荻住进去只是笑,然后在我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叫厨房炖了一只鸡,等李荻醒来以后,我自己把炖好的鸡连汤带肉的给她端了进去。 李荻一看就乐了,说:“刚进来的时候发现你这环境很不错,没想到伙食也不错,我在战区的基地还吃不到炖鸡呢!好香,好久都没有吃到这样香的鸡肉了。” 我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我这个妹妹,比起上次见面,她似乎又消瘦了一些,头发剪短了,剪成了男式的中分,倒也挺干练的。我看到她的领子上挂的只是两杠一星,我现在都是两杠一星了,没想到她也还只是个少校。当然同样是少校,我这个管着300来号乌合之众的民兵少校和她这个精锐部队的少校显然是不能比的。而且她还很年轻,27岁的少校搁在和平时期,不会太多。 我看着妹妹西里呼噜的把鸡汤都喝完了,鸡肉也吃完了,忍不住有些心疼的问:“战区的伙食真有那么差吗?再给你弄一只来?” 李荻跟我要了张纸巾擦了嘴,说:“我够了,你当我大胃王呢?也不是,主要是这两个月我基本都是在战场上,睡都睡不好,吃的就没办法讲究了。”她伸了个懒腰,往房间里环视了一周,说:“房间还挺整洁,谁给你收拾的?” 我说:“你嫂子呀,还能有谁。” “哦,”李荻一脸八卦的笑着问:“是谁?你们没住在一起?” 我没好气的说:“没有,这是单人宿舍!你倒挺八卦的……” 李荻嘿嘿一笑,继续追问:“是上次那个小护士吗?” 我说:“不,是梁铮铮。” “哦,原来是女神啊。”李荻听说不是林鹿,略微有些意外,毕竟当时我和林鹿走得更近一些,那时梁铮铮还疏离防范着我呢。当然她也知道梁铮铮是我的女神,准确的说,梁铮铮长得像我少年时代的女神,那时家里我的房间贴了很多女神的海报。其实现在我觉得也不是很像,更多是神似吧,铮铮还要更漂亮一些,不过太年轻,缺少一种时代沉淀的韵味,而且铮铮的脸还要略微圆一些,有时候我摸着她的下巴,感觉就像摸着一块很有质感的玉。 “不要八卦了。”我摆摆手制止了李荻继续打听下去的势头,比起我想要问的问题来,我觉得她关注的这些八卦其实是旁枝末节的,不过这似乎让她很放松,我也是歇了一会,才问:“格蕾丝说你在和人,而不是丧尸作战?这里面的信息量怎么解读?” “人家叫冯婉婷,”李荻笑着纠正了我一下,然后拥着被子靠在床头上,说:“不过你这里有一点不好,感觉冷,很潮湿,浸骨头的冷,这才十月呢……也没什么不好解读的,我们最开始就是和人打啊,只不过是和感染了变异的人在打。这场灾难来得太突然,全世界都猝不及防,最开始在警队,我记得那天警队接到许许多多的报警电话,一会这出了伤人事件,一会那儿又出了伤人事件,全市的警队都撒出去了,结果很糟糕,我们这些零散的警察,配的武器又不足,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很多,现在想起来都心痛。” 我没说话,灾难刚爆发的时候那种乱象,确实是谁也想不到的,自然也没有什么针对性的部署。毕竟这种事只存在于科幻电影、科幻小说里,就连郭凯加那种自称经常逛末日生存吧的宅男都没有真正相信过会有世界末日,那么正常上班生活的人就更想不到了。也许那些科学家,那些专门应对紧急事件的部门还是有所防备的,但灾难来得太猛,他们什么措施都来不及实施,末日就到了。 李荻也是沉默了一会,接着说:“后来的情况我给你说过,国家成立了总指挥部,以军管代替原有的行政,全面实施紧急状态法案,成立了应对灾难的战区,并为幸存者提供武器自卫。这些措施当然也有一定效果,但坦白说意义也不大,我们国家和西方不同,即使在紧急状态下放开武器,一般人也不会使用。而在灾难前就能熟练掌握武器的,不是军警,就是犯罪分子了。这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不幸的是,有人利用灾难,利用紧急法案获得的武器,做起了凌驾法律的事情。” 我说:“但是在这样的灾难里,法律救不了命。” 李荻点点头,说:“话是如此,但有的人已经有组织的践踏法律,甚至纠集在一起组成了武装力量,对普通幸存者进行掠夺,对军管机构进行蓄意攻击,那就是另外一种性质了。只能打,一边要打丧尸,一边还要打这些不法分子,一边又是高层和科学家不断扯皮,对于是不是使用重武器大规模清除丧尸一直没有定论,所以我们的损失很惨重。整个战区,除了司令部直辖的区域以外,过去各军分区管辖的区域一片混乱,战略级的建制部队又被高层抽调到了别的地方,可想而知这一切又多艰难。” 我叹了口气,想也想得到,我们这个国家,要说大吧,肯定是很大的,国土面积世界第四,人口世界第一。一旦这样的灾难对原有的正常秩序造成毁灭性的破坏,整个局面就会失控。现在看来,军方和科学家还能合作,还能用武力对丧尸进行隔离,还能组织人力技术进行现场直播,那就说明这个体系已经维持得相当不错了。 但是,我忍不住说:“照你这么说来,就算灾难过去了,整个局面还是会非常的混乱啊,大灾之后又是战争,活不下去了。” 李荻说:“战争?哪来的战争?这些犯罪团伙哪儿配得上战争?如果不用同时对付丧尸,正规军对付他们根本不是问题。如果有战争,那也是对外的,周边邻国在灾难中损失惨重,惨重到国家难以重建,不排除他们纠集剩余的幸存者对我国进行侵犯,那种时候,才是战争。但是估计也打不起来,全球有三成以上的人变成了丧尸,还有两成死了,剩下的一半支离破碎的分布在各个角落,连我们国家都很难恢复战争能力,周边那些小国更是想也别想。” 我这妹妹倒真的是红旗下长大的孩子,觉悟高,意志坚定,哪像我,无信仰、无理想、无节操,一整个三无颓废男。 我也愿意她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乱象也是真的,就算灾难过去,要恢复正常的社会生活,也少不了要流血。我们国家人多,即使是这样的大灾过后,活下来的人也比别的国家多很多,但就算这样,又有多少血可以流? 更大的问题是,灾难到底还要多久才会过去?说真的,我还是不信一场现场直播,就能把事情都解决了。要知道,灾难已经爆发了将近120天,120天,那些丧尸怎么还有可能再救回来? 我忍不住问:“那天的直播你看了吧?你对那个什么新制剂怎么看?” 李荻说:“没看,不过直播的时候,我的部队就在现场。那些病毒也好基因也好,那些高科技的东西我不懂,只是当时新制剂投放以后,原本凶狂无比的丧尸确实像喝醉了一样昏睡了过去,既然这种药剂能对丧尸产生作用,那也许它们还有救也不一定。现在战区在原来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建立一个大型的避难基地,准确的说,是一个用20米高5米厚的围墙围起来的一个小城市,在那里接收幸存者。现在那里已经有接近50万人了,像你这样的小基地,很快都会被战区接收,全部迁到高新区那里去。” 李荻说的是她亲眼所见的事情,我觉得我没理由不相信,但是我对这事依旧不那么乐观。对高新区那边的事,我倒觉得也挺好,50万人只是这个城市原来的二十分之一,但那里有完整的体系,有完整的体系,必定就比我们这里建设的这个小基地安全得多,只要运转得好,慢慢的也会聚集更多的人。李荻说三成的人变成了丧尸,两成的人死了,那也还有一半,就算这一半大部分都分散了,有那么一个安全的地方,至少也可以聚集起两三百万人来。 当然人多了也就会相当的混乱,日子未必就比这里过得好。反正如果军方要把我们迁走的话,那也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决定的,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些事不说,不过我和李荻都觉得趁着现在没人管,先回一趟老家再说,不管灾后的走向怎么样,一家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李荻在这里休息了三天之后,我们正式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第160章、带上我们吧 10月的最后一天,我们离开了这个灾难爆发以后我们停留得最久的地方。 讲不清为什么,我对香柏山庄基地的感情,没有对城市大学的学术交流中心来得那么强烈。似乎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把这里当做了中途停留的驿站,它总让我觉得缺少一种归宿感。反而是城市大学的学术交流中心给我的感受更深刻一些。也许那是灾难的最开始,我所面对的环境更险恶,条件更艰苦,所以印象也更深刻一些吧。 当初一起艰难守护着一个渺茫希望的人,现在剩下已经不多了,除了我和梁铮铮,赵陌林鹿林卓然,就是赵家林刘正兵鹿敏儿这几个大学生和小记者周灵洁,他们现在都要跟着我一起走,留下的则是龙校长龙远图,叶丹丹和老威廉。 “一定要走吗?”这是临出发的前一晚,龙远图对我说的话。我已经在基地的干部会议上正式把指挥权移交给了她,并任命齐行为她的副职,黄俊龙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他一直想要的第三把手,不过前提是我和林卓然都要走了。我不知道黄俊龙的怨念会有多深,不过如果一切都好转了,龙校长这样的人会更有发挥的空间。 会议结束以后,龙校长说要单独和我聊几句,我当然没有拒绝,相处了这么久,我对她的印象早已改观,倒是不知道她对我一开始又是什么印象,也许没印象吧,毕竟我真的是那种一眼看去满街都是的大众脸。 “我还会回来的。”我想这也不是一句托词,虽然我预算的时间是一个月,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几天以后我几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她的问题问得好像我是一去不回一样?此行必定还是会有很多凶险,但我们现在也是装备精良,丧尸嘛,也就是那么回事,见得多了,也就知道该怎么面对了。当然那些变异生物除外,但幸亏到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变异生物都是非常少的,也许只是一些个例。 “好吧,希望你们平安回来。”龙校长知道挽留不住,也是多说无益。这是个很强势的女人,至今未婚,一门心思就扑在她的事业上。但在灾难以后,她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识,也非常积极的配合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只是一个300来个人的小基地的领导,也许到了高新区的大型基地,她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我甚至在想,如果在过去,她也许能升到教育部去,就是现在,她也能走得更远。如果真是那样,也许我该庆幸这段日子我们相处得其实很不错。 终究是走了,当我们的车辆一起发动起来,先后驶出山庄大门的时候,梁铮铮在我耳边轻轻的唱起了一首歌。她唱的是伍思凯的《且行且珍惜》,我一直觉得梁铮铮唱歌的技巧不算好,她的音质也不算好,不过真正的唱歌,技巧并不是最重要的,比起技巧来,情感的投入才是一个歌手对歌曲最好的诠释: “汽笛声已响起/催促你我该挥手道别离/晨风透着凉意/这情景很难教人不哭泣/强忍悲戚/憎相会爱别离/人生怎可能尽如人意/缘字终难猜透/才进眼底却已然失去/没有谁能忘记这真挚情谊/你会祝福我我也会祝福你/且把泪水轻轻拭去期待再相遇/就算相见无期在某个夜里/你会想起我我也会想起你/默契永存你我心底情缘系千里/且行且珍惜” 难得的是,她是用粤语唱的,我就好像穿越回了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而她也好像变成了我少年时代的偶像,用那个时代才有的唱腔,把一首本来就伤感的离别歌,唱得让人怅然若失,倏然泪下。而且我知道,她是为了我采用粤语唱的,她曾经嘲笑我是听着粤语歌长大的老古董,然而她愿意为我唱粤语歌。 我对龙校长说,我还会回来的,这一出去,外面并非风平浪静,我们真的还会回来吗?还能回来吗? 我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 我们20个人,7辆车驶出山庄的大门,沿着围墙往西朝水库的方向走。道路的另一边已经堆起了高高的土墙,上面装上了电网,我们就像行驶在一个槽子里面一样。这种感觉有点压抑,因为只要被什么东西堵住,就很容易进退两难。 出发前我们已经放飞了无人侦察机,对周围10公里半径进行侦查。其实这段路不用无人机侦查我们也很清楚,每天类似的监控图像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我们知道就在土墙外面,已经密密麻麻的涌来了成千上万的丧尸,上万肯定是有的,但通向山庄的几条道路都被我们挖断了,每当断口处的丧尸多到超出我们的警戒线的时候,我们就会朝密集的丧尸群开炮,以此来延迟它们的集结。这样做的效果一开始是很好的,丧尸的汇聚总体来说比较缓慢,但炮声会把更多的丧尸引来,我们的炮弹总有打完的一天,而单是雨山区的丧尸,也足有数十万之巨。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我很难相信官方公布的数据,30%的变异,20%的死亡,理论上还有50%的人幸存。但光是雨山区街面上的丧尸,我觉得至少就占总人口70%到80%。如果得不到更多的支援,我们的这个小基地最终肯定是守不住的,我们在建设基地的同时,也设计了很多撤退方案。不单单是我们现在所用的这些车进行了改装,我们所有的车都一直在进行改装,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会放弃这个基地继续逃亡。 当然现在好了,只要我们在直播里看到的一切不是假的,哪怕实际效果打了不少折扣,灾难的结束就为时不远了。 当我们来到水库的时候,黄金剩斗士女学霸李芸中正带着一个小组在检修发电机房,我们在这里略作停留,让刘明哲跟他的导师告别,然而…… “英雄,带上我。”黄金剩斗士李芸中一脸认真的表情让我深信她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平常她最不喜欢穿军装的,现在她不但着装整齐,而且还背上了一个大背包,看得出是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我擦,这是什么节奏?我说我不能随便答应你,现在基地的领导是龙教授,你擅自离开的话就是开小差,抓到了要枪毙的。我不是在吓唬她,这是我制定的纪律。没有这种铁的纪律,眼看着基地外面的丧尸一天天的增多,光讲道理,又有几个人留得下来? “我提出申请了,”李芸中一脸无赖的说:“龙教授把皮球踢到了你这边来,说你才是基地司令,你说了算。不要拒绝我,放心,我没有迷恋上你英俊的外表,这不基地很快就要被军方接收了吗?整个基地都要搬走,这个水电站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最重要的是,我这个人比较追求自由,基地被军方接收以后我可以肯定约束会更多,所以拜托你,不要把我丢在一群乏味的官僚之中。” 基地即将被接收这事儿是我说的,也是为了稳定军心,不然我们这一走,外面的丧尸又多,就怕龙校长弹压不住。这个女博士这么无赖我也很头痛,和龙校长用对讲机联络了之后,我无可奈何的带走了她。把她踢到林卓然周灵洁刘明哲的那辆车里。但这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习之墨和詹淡然母女三人也同样等在了这里。 “什么意思?”我看着习之墨,他们几个人也是大包小包的背着。 习之墨看了一眼曾经的女主播詹淡然,对我笑了笑说:“首长,既然都带上了李博士,再带上我们也不多吧?” 我答应了李芸中,也就没有办法拒绝这一家子,好在李荻他们的步战车就他们4个人,还空得很,装上他们一家也不嫌多。但是他们真的以为我是出去旅行么?把两个不到的5岁的小萝莉也带上了,路上出了什么状况,谁照看得了那么多? 詹淡然比我还振振有词,她说李连长要是你这支精英部队都照看不了,留在基地里就更没辙,我就一个心思,跟着你更安全。她还在叫我“连长”,似乎这个身份比基地司令靠谱。 我抬头看到习之墨一脸的幽怨,还好我现在有了铮铮,不然他还会以为詹淡然这是爱上我了。但我不得不说詹淡然的眼光还是很锐利的,现在基地还有近300人,可真要论战斗力,我这20个人杀回去,不说歼灭,击溃他们我还是做得到的。 然而不能再停留了,20人变成了25人,不赶紧走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们没有走沿河的那条路,而是穿过了大坝,驶向了大坝对面那条蜿蜒上山的路。看着没多远,但整条路沿着山弯弯曲曲的,路况又不好,我们也是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山顶。怪就怪李荻他们的步战车,那玩意太长了,这山路的弯道又特别大,一个不小心就得翻下山去,真那样别说步战车,就是一辆主战坦克,摔下去里面的人也得死。 当我们走到山顶的时候,雨山区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的炮声。我们这位置其实已经隔了很远了,但那炮声依旧清晰可辨认,很显然这是军方的大规模行动。问李荻,李荻说应该是新制剂的投放吧,战区的拯救行动推进到雨山区来了。也许过不了几天,我们的香柏山庄小基地就会被战区接管,而里面的人也会被送到高新区那边去。 幸亏我们走得早,不然再拖几天,也不知道还走不走得了。几个人也许还是没问题的,但这么浩浩荡荡的一个车队,还带着一辆步战车,肯定没戏。现在就不知道我们回来以后会怎么样,李荻自然是归建,但我们怎么会得到怎样的安排就不知道了。说起来我也是战区直属,给了个正营少校,但不过就是一群武装幸存者,充其量也就是说民兵,我自己都觉得战区不会记得住我们。 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在山顶上停留了一阵,远远的看着雨山区方向,耳边听着隆隆的炮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换不停。也有共通的,似乎大家和我一样,都有些迷茫,也许当我们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吧。可是看大家的表情,分明又都不怎么敢去相信。不一会天空中还掠过几架运8型运输机,低低的飞过,低得我都可以看到飞行员的面孔了。这些低飞的运输机飞过雨山区市区的时候,机腹下面拖过一道道粉尘,这些粉尘在空中迅速的散开,飘落到了地面上去。 这似乎就是那个什么新制剂吧,军方的行动果然是推进到雨山区了。 看了一会,我们重新登上了车,继续沿着我们既定的路线前进。依旧是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山用了两个小时,下山同样用了两个小时,到了平地上走了十几公里,穿过了一座高架立交桥,桥上就是绕城高速,之前已经侦察过,绕城高速堆满了趴窝的车辆,没法走,我们只能走县道。 看地图,我们沿着县道再走30多公里,就是煎茶县。煎茶是一个古地名,据说早在明清之际,这一带就是有名的茶市了。这个县紧靠着雨山区,也是以旅游和农业为支柱产业,尤其是绿茶的大面积种植,是一个很有名的茶叶基地。行政区划上不属于省城光阴市,而是毗邻的同溪市,一个地级市,在天南省发展程度靠后,不是很发达,但如果我们往同溪市的城区过去的话,那儿也有近两百万人口,鬼知道现在又是多少丧尸。 不但不能去同溪市,连煎茶县的县城也不能去。 我们要转道往西,同溪市在天南省的正北方,而我的家乡在天南省西南,我们要穿过几乎整个省。想想,这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再往前走了30多公里,我们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型的加油站,这里也是分道口,往北去煎茶县,往西是去煎茶县下面的乡镇,但沿着县级公路,我们能从那些乡镇绕到另外一个县,然后再继续找路。 从早上出来到现在,我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差不多5个小时,饿了也累了,我们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这个加油站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踏溪村加油站。(。) 第161章、踏溪村 踏溪村,这个地名还真的很不错。 然而名字好不好听对我们来说也并不重要,我们要休息,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个加油站是不行的,停满了车辆不说,还挤满了丧尸。别看这里只是一个乡村加油站,可这里的丧尸目测也有上百只。 这上百只丧尸对我们来说要倒也不难,然而现在去跟丧尸拼命并不是很有必要。 “老板。”车载对讲机里传来林鹿的声音,这是她对我的新称谓,上次我说聘请她作为我的私人护士和贴身女保镖之后她就是这么叫我的,然而她并不尽职,既然是私人护士兼贴身女保镖,哪有自己躲到另外一辆车去的道理。其实在整个行进的路上我们的车载无线电都是开着的,一个是随时互通情报,另一个就当大家聊天,减少一些旅途中的枯燥乏味。之前在大家聊得最热闹的时候我也没听到林鹿的声音,这时候她找我,估计有什么事。 “往右边看,”林鹿的声音有些惊讶,似乎还有些激动,说:“加油站小超市的门上边贴着一张字条,似乎是留给你的。” 留给我的?有人在这里留字条给我?想想这有些不可思议,我往林鹿说的那个方向看去,果然在加油站小超市的大门上方看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写得很大,加上我的视力非常好,所以尽管隔了100多米,我还是看到了,而不得不说,小护士的视力也非常的好。 “李昊,我们从这里经过,往西,边界、清濛留。” 叫李昊的人不要太多,不过,叫边界的人一定很少,再加上清濛两个字,我肯定这张纸条一定是留给我的。我记得我们从赵陌他们家那个小超市逃出来以后,边界和夏清濛要去派出所找武器,我们约好了在绕城高速的锦竹加油站碰头,但后来我们被变异大鲶鱼追赶,慌不择路的就逃往了城市大学。当时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两个小伙伴了,但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忘记我。 这张纸条留下的信息有限,只说他们往这里经过,但什么时候经过的,不知道,往西,往西去哪,走多远,也不知道。估计他们留字条的时候也并不悠闲,这里的丧尸对我们来说不算太大的问题,但对于缺少武器,人数又少的幸存者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全身而退的。 “是边界哥哥和清濛姐姐吗?他们还活着?”对讲机里传来李荻的声音,她比我还激动,不夸张的说,李荻就是跟在我们几个屁股后面长大的,她之所以会当警察,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受到夏清濛的影响呢。 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这就很难说了。 只不过想来连我这样的人都能活到现在,他们应该也能做到,当时我们在超市里的时候,他俩就靠着一把军刺一把消防服杀翻了大约200只丧尸,这样的能力没理由活不下来。 那我们就往西走吧,虽然字条上的线索不清晰,但毕竟是条线索。只不过我们原定在这里的分岔路就直接往南走,这时候往西走一段也不算太偏离路线。没有人对我临时改变路线提出异议,他们本来就是跟我出来的,早说过一起浪迹天涯,我去哪他们就去哪,其实在这样的末日里,去哪也差不多,只要大家在一起就行。 往西走的道路其实是堵住了的,但我们把车开下公路,从荒废了的农田里走,这不是什么问题。越过一片农田之后,我们就进入了村子里,然后我就听到梁铮铮说:“我知道这里为什么叫踏溪村了,你看,这个村子有好多小溪和小桥。” 小桥流水,这是个古色古香的小村庄,村子里没有高楼,都是一片青砖黑瓦的两三层的小楼,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两个不大的庭园。偏偏这时候又下起了雨来,不大的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天空半明半暗的,把整个小村泼洒成了一幅水墨画。 我们没有进入村子,只是擦边而过,不然我们这一支车队感觉和这整个村子都很不搭界。然而这个村子再美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我们假装没有看见村子里走动着的丧尸,就那么无言的从村子边上掠过。然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宿营地,在村子西边的一个小山坡上,那里有一个小学,小学有围墙,小学周围稀稀拉拉的种了一些树,并不影响我们的观察视野。 车停在小学的围墙外面,进到小学校园里,里面没有丧尸,倒可以看到有幸存者来过的痕迹。小学里有一个小食堂,里面灶具餐具都是有的,自来水也有,燃料是沼气,也能用,应该说,我们的运气不错。 然后就是各司其责,凌远和墨余骑上那辆庞巴迪atv全地形车,沿着小学所在的小山包布置监控摄像头,虽然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但安全问题是丝毫都不能放松的。而鹿敏儿负责做饭,几个女孩都去给她打下手。李抒铭则放飞了无人侦察机,对周围进行巡航侦查。而我带了几个人,在小学后山的菜地里去摘菜。 那是一片斜坡上的菜地,长着最常见的白菜青菜,还有辣椒西红柿,辣椒的季节不对了,但依然结了一些果实挂着。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吃辣椒的,看到这些辣椒都是贵州那种朝天椒,一时也非常高兴。 “这菜地有人照管的啊。”离我最近的就是妹妹李荻,做饭什么的不是她的强项,也就跟我出来当劳力,但是只动口不动手,理由是她的伤还没好呢。这会她背着手,在菜地里转悠了几下,就发现了问题。我抬头一看也是,这片菜地里的蔬菜虽然长得也不怎么样,但灾难爆发几个月了,这儿没有被荒草淹没,已经很说明问题。 但是看起来菜地的照管也很随意,这些蔬菜不但是自由生长的,而且估计也有十天半月没人来过问了。 我拿起对讲机问:“李抒铭李抒铭,无人机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李抒铭回答说:“11点方向发现有小股丧尸,数量约在100,距离我们15公里,正在缓慢靠近,估计5个小时候到达我们现在的位置。6点方向有一股较大规模的丧尸,约500左右,正沿着公路向我们靠近,距离20公里,预计6小时到达。” “这不是冲我们来的吧?”我就靠了,我们才到呢。 “6点方向的丧尸有很多是从高速公路上下来的,”李抒铭肯定的说:“在我们之前,应该有一支幸存者队伍才离开不久。” “往哪个方向去了?”还有几个小时才到的丧尸我们就不必理会了,反正我们最多也就在这停留两个小时,倒是从这里离开的幸存者,可以的话了解一下。 “这个不太确定。”李抒铭说:“往北是去县城,估计幸存者不会自己往丧尸密集的地方撞过去,西南方向的可能性较大,地图上显示那是煎茶县国营林场,幸存者到那里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会有野生动物吗?” “人工培植经济林,不太可能有野生动物吧?” “无人机跟进,也许我们今晚也要到那片树林里去宿营,打开生命探测雷达,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像我们这样一支20多人的幸存者车队,能把侦查做到这个份上,我觉得已经相当的不错了,安全第一,这些工作即使繁琐一些,也是值得去做的。 很快李抒铭就回复说:“林场中段发现机动车辆行驶,树木茂密影响了侦拍图像,不过雷达显示有5辆汽车,正在往林场深处驶去。” 又过了几分钟,李抒铭说:“图像传回来了,后面的3辆车在追着前面的2辆车打,追击的人有车载重机枪,前边是两辆悍马,还击火力比较薄弱,初步判断是没有重武器。” 幸存者之间的追逐战……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评价这个事情,到目前为止我遇到的有敌意的幸存者并不算多,最直接的对抗也是在城市大学的时候。但是李荻说有幸存者武装已经越过底限,变成了犯罪武装,有的甚至攻击军方的小型幸存者聚集点,那就不是简单的犯罪,已经变成反叛者了。就算丧尸可以控制了,怎么解决这些大大小小的反叛者,也够官方头大的。 不过那不是我该想的事情,我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跟着那几辆车过去呢,还是转道往南,不要去跟他们碰面。 李荻对此不发表意见,她说了,虽然我们同样都是少校,但我是哥哥,我们现在是私人的行动,所以这里一切听我的。但我觉得,她其实是在偷懒。 好吧,既然是当哥哥,当然就要承担更多一些,考虑了一阵之后,我说:“往西跟进,保持距离。”我并不是多么的具有好奇心,想要知道那几辆互相追打的车辆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但这一路过去,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武装,先了解一下也未尝不可。之前躲在基地里,除了面对丧尸,也就是出现了慕秋叶那样的变态,现在出来了,反而觉得这个世界复杂得多。 复杂的并非丧尸,而是我们的同类,历来如此啊。(。) 第162章、森林里面有什么 吃完饭后,最近的那一股小规模的丧尸群距离我们只有不到10公里了,而且它们的队伍又壮大了一些,沿途有一些零散的丧尸被带动起来,裹挟进了这支队伍里。而6点钟方向的那支丧尸队伍变得更大,附近村镇的丧尸都在源源不断的加入到它们的队伍里去,估计到达我们这个位置的时候,至少得有上千只。 接触了几个月,现在我们对丧尸的习性也比较了解。 单个的丧尸现在对我们来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就算你什么武器都没有,你至少也可以转身跑开。丧尸的行动能力较差,毕竟四肢都是比较僵化的,中枢神经在病毒的作用下会发出行动指令,但是这种指令在神经回路的运行比正常人怎么都要慢半拍。但是它们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缓慢,遇到障碍物的时候还会有本能的攀爬动作。看起来那种动作很笨拙,但这一点很可怕,如果障碍物设置得不科学,是挡不住它们的。不过丧尸最可怕的一点还是不知疲倦的行动力,尽管它们的最高时速只有3公里,但这种不知疲倦的行动力往往会让没有交通工具的幸存者感到绝望。 其实我觉得丧尸这个不知疲倦的行动力很不科学,要知道就算机器的运动也是需要能量的,这个问题我多次问过林卓然,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造成这场末日浩劫的病毒,本身就是我们现有的科学原理无法解释的。关键是这种病毒还处在不断的进化中,比如说人死后会被分解细菌分解腐烂,但病毒阻碍了分解细菌的活动,最后还使得丧尸曾经腐烂的部位角质化,从而形成一种厚薄程度不一的鳞甲。当然变异丧尸就不说了,每一只变异丧尸包括变异生物都不尽相同,但变异生物的基本特征也有很多相近的地方,就是皮肤大面积的鳞甲化,有的鳞甲会很厚,像我们那次遇到的变异野猪王,它周身的鳞甲即使是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子弹也不能轻易的撕碎,此外变异生物的肢体,包括原来的手掌和脚掌都会异化,角质化的强度和硬度强化到成为尖锐的攻击武器。 丧尸的嗅觉就比人类宿主原来的嗅觉强了很多倍,那些从高速公路上下来的丧尸,距离这里有20多公里,而它们还来自更远的地方。林卓然说这不光是嗅觉的问题,还有听觉和触觉以及微弱的视觉,包括激素,甚至不排除丧尸还有残留的意识,除了捕食的本能外,它们还会聚集、跟随,这实际上也是一种有意识的活动。 对于“方舟会议”退出来的治疗方案,林卓然一直保持沉默,我不止一次向他请教过这个问题,但是他都没有明确的回答我。作为一个生物学教授,即使他的专业方向并不是生物制药,也不是病毒学研究,他对这个“方舟会议”的理解也比我们这些门外汉深刻得多。他没有向我做出更多的解释,但据我了解,在离开基地的前几天,他每天都花了大量的时间在一些数据分析上面。保持沉默,或许是他从科学的态度没有得到一个他认可的答案,但是又不愿彻底放弃希望。 我不知道林卓然是不是应该加入到那些科学家的队伍,和他们一起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但有时候我也觉得,这个世界正是因为科学家们的努力,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病毒的来源,现在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首先家园医药国际联盟的嫌疑最大。我不是说他们故意研制出这样的病毒来毁灭世界,我想即使会有一两个科学家这么疯狂这么灭绝人性,但不可能所有的科学家都这样。但家园医药国际联盟近些年崛起的速度太快,我在想,在他们试图改变病毒,利用病毒来治病的时候,会不会走得太超前了,结果他们有没有能控制好节奏,以至于失控了,病毒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改变了。《我是传奇》那部电影一开始就是这么解释的。 其次我觉得各**方的研究也可能是罪魁祸首,当科学和财富对接的时候,所产生的后果就是我们这个现代社会的高速发展,还是那句话,人类社会近三百年来的生产总值,呈几何倍数的超过了此前的三千年甚至三万年。这是科学和社会进步的伟大成果。但是当科学和军事对接呢?二战以前,火车是蒸汽的,飞机是螺旋桨的,二战后期,导弹出现了,喷气式飞机出现了,最重要的是,核弹出现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在今天,任何一项尖端科技,首要的应用就是军事,不管是火星探测,还是深海探测,其目的首先都是军事意义的。还有很多国家都在秘密的进行超级战士计划,除了武器护具等外在的装备不断向前发展,对人体本身能力的发掘也从未停止…… 当科技、商业利润和军事这三者纠缠在一起之后,人类社会的自我毁灭根本是不可阻挡的,就算不是现在这场病毒灾难,也可能是核战,或者是智能叛变,就像《终结者》系列那样。好一点的结局,是《机器人瓦力》里面那样的,即使我们在地球上生活不下去了,我们还有机会搬到太空去,几百年后又重新回来。但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告诉我们,当我们的现代文明发展得越快,我们离毁灭就越近。 只是这场灾难来得似乎太早了一点,我以前从来不去想什么世界末日,因为我觉得那些都是扯淡。99年我就听说有人因为末日来了,卖掉了自己所有的家产,准备疯狂一把然后大家一起完蛋,结果世界末日没有来,他自己完蛋了。2012年的时候又传出类似的新闻,我笑到蛋痛,如果大家都还好好的,你一个人一无所有了,那对你来说倒真是世界末日。 我从来就不相信世界末日,其实我相信,但我一直认为那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怎么也要再过一两百年,我想一两百年后就算地球爆炸了,又关我卵事呢? 然而真正的末日,就是在人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失去了一切。 这场灾难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在全世界几乎同时爆发,整个人类社会都猝不及防,所以我们无法承受。现在几个月过去了,我们渐渐学会面对死亡,面对绝望,面对一切的不可能,我们渐渐变得强大,这种强大首先来自内心。不管这场灾难会把我们带向何方,但至少我们自己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渺小得哪怕像我这样的升斗小民都不会放弃,这就是我们度过这场劫难的底气。 现在,周围有上千的丧尸正在向我们涌来,它们还有两三个小时就会到达这里,也许还会更快一些。如果丧尸的队伍里蹦出一两只丧尸变异体,那这个时间还会大大的缩短。 但我们还是按部就班的煮饭吃,我们的午餐还算丰富,有刚从地里摘出来的新鲜蔬菜,有我们携带的罐头肉制品,当然这不够新鲜,可我们总不能还赶着一群牛羊上路吧?我们甚至轮流睡了一个午觉,那两个不到五岁的小萝莉倒是不肯睡午觉,而是在菜地旁边采了一些野花来做花环……即使在这样的苦难中,孩子也没有忘记这个世界的美丽。这是我们在这场灾难中最大的收获。 然后我们按时出发,已经过了中午,我们要计算好路程,以便到达一个相对安全的宿营地。路不是一天就能走完的,我们都在习惯苦难。 我们前面是一片广阔的丘陵地带,这些丘陵长满了荒草和灌木,放眼看去,这个世界异常的苍凉。就在我们沿着一条寂静的公路穿过丘陵,即将驶入一片更为辽阔的林场的时候,雨停了,夕阳从云层里钻出来,为雨后的天空披上了一套彩虹。 “是彩虹!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彩虹!”梁铮铮在车里很兴奋,用手指着车窗外的彩虹反复的告诉我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的真正的彩虹。想想也是,这些年我们见到的雾霾多了,连纯净的蓝天都很少看到,又哪里来的彩虹?车上的通讯频道里也传来一阵七嘴八舌的兴奋的讨论,这帮人里面年纪最大的就是我了,连我都没有怎么见过彩虹,他们自然也没有见过。但也许,以后我们的天空会很蓝,我们不但经常都能见到彩虹,还可以坐看云卷云舒。 不过我们的美好心情在我们进入那片林场之后就不得不收起来了,我们之前了解到的情况说这是一片人工种植的经济林场,都是一些生长周期短,容易成才的树种,但我们进了林子以后才发现和我们想的有些出入----这片林子的树木都很高大,盘枝错节,茂密的枝叶甚至遮住公路上面的天空,难怪刚才无人机看不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又是傍晚时分,树林里就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像是进入了一部魔幻片里的暗夜森林。 “你说,我们会遇到一群暗夜精灵,还是黑山老妖?”我看到梁铮铮精致的面孔有些发白,正紧张的看着路边的大树,若无其事的问了她一句。梁铮铮不如林鹿那么活泼,就我俩一道,有时候会找不到话说,而且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有很多时候我们也聊不到一块来,像我说黑山老妖,她就一脸茫然的问我:“什么是黑山老妖?” 我觉得如果灾难真过去了,我们回到正常的生活中结了婚,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婚的。这里我都不说身份的差异了,就说年龄的差异吧。不过真到那种时候,就像她自己若无其事的说的那样,一时冲动发生的什么,并不代表我们就一定要在一起。现在的小女生都很生猛的,只不过现在我们并不是要在一起过日子,我们是,生死相依。 “代沟啊。”我没法跟她解释什么叫黑山老妖,只能叹了口气,说:“荒山野岭你说最容易出现的是什么?” 梁铮铮瞥了我一眼,说:“色狼,变态,不过我身边已经有了……” 我倒,我没好气的说:“那孤魂野鬼你就不怕?这么阴森的森林,没准还会有吸血鬼。你看看你窗外有什么?” 梁铮铮嘻嘻一笑,说:“你吓不了我的,再说吸血鬼多帅啊,如果我被吸血鬼咬了,变成吸血鬼也会更漂亮……啊啊啊……”说是不怕,可她还是下意识的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我就听见了一阵凄厉的尖叫。(。) 第163章、不要悲观 出现在梁铮铮那一侧的车窗外的,是一张死人脸,准确的说,是一具挂在树上的尸体,那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身躯被许多树藤紧紧的缠住,有一根枝条甚至从尸体的胸腔里长了出来。而那张脸也是烂得厉害,眼球早就没有了,皮肤也差不多掉光了,就剩下一些残肉贴在骨头上,两个眼眶里,俨然有一条硕大的蜈蚣在爬进爬出。 我们是见惯了尸体,见惯了活尸,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不会害怕,何况还是个女孩,她没有一下子扑到我身上来,影响我开车,那已经是很强悍的表现了。 你妹的,这具尸体是谁这么缺德挂在这里的?不知道什么叫入土为安吗?还有它究竟是死了多久,树藤都从肚子里穿出来了?还有,这不是一片人工种植的经济林吗?这沥青路面看起来也没几年,这些树怎么就长这么高大了? 话说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树了,这样的疯长已经超过了它们原来的品种特征,这特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这树林有问题。”我拿起对讲机说:“大家不要下车,实在不行我们今晚不宿营,过了这片树林再说。”就算树不会咬人,可是我刚才还看到了一条至少40公分长的蜈蚣从死人头里穿进穿出,那么大的蜈蚣说实话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 “是!” “明白!” 大家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凝重,有的声音还有些发抖。 黑夜里见到这些东西能不发抖吗? 这时剩斗士李芸中问:“林教授,你怎么看?”都是博士,不过李芸中是发电的,林卓然是学生物的,肯定得问他。 林卓然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品种以速生杨为主,这种杨树三年平均高度就可以达到9米,最高可以到12米,还有不少鸡尾桉,两年也能长6米。但是这些树的高度最高超过了20米,胸径达到了50厘米,即使是速生杨,也需要长很多年。既然是经济林,没道理让里面的树木长很多年,那会亏本。” 我就喜欢林卓然这一点,即使是科普,也不掉书包,而是来最实际的,会亏本。也就是说,这片林子本不应该长那么高大茂密的,林场的经营者等不起。 林卓然接着说:“还有,桉树会大量吸收水份,造成水源枯竭;生长迅速,养份吸收太快,会造成土地养份贫疾,其它植物无法生长。因此有桉树大量生长的地方,其它树种将几乎没有。但是这里两种树都长得很茂密,这有些不合常理。那些藤蔓也有问题,它们就不该出现在这样的经济林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说:“不管那么多了,赶紧离开这里。” 更多的问题出现了,我们越往树林里走,里面的树木也就越繁茂,这也没什么,也许是我们的汽车声惊动了树林,那些藤蔓上、树枝上不断有东西掉下来。车灯一照,花花绿绿的全是30多公分长的蜈蚣,掉在地上以后密密麻麻的爬行。我不是密集症患者,不过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蜈蚣,我都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梁铮铮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幸亏我们有车代步,要是步行的话,跑都跑不掉! 似乎为了证明我这句话是正确的,很快我们就在一个弯道看到一辆侧翻的车,车周围散布着几具爬满了蜈蚣的尸体。严格的说,是几具骷髅,因为尸体上除了蜈蚣,已经看不到什么血肉了。那是一辆越野车,看起来并不像已经翻倒在这里很久了的样子,也许是几个小时前才从这里经过的车辆。 我们都吓得够呛,又不敢把车开得太快了,怕出车祸,这时候要是翻车什么的,就算没摔死,也没人敢下车去救,车里的人也绝对不敢爬出来! 好在这样一条路我们行驶了10多公里以后总算是到了尽头,穿出去以后前面是一大片砍伐出来的空地,路边很多整整齐齐的堆放着的木柴还没有运走。不久我们还看到了一排木屋,木屋外面停着几辆准备装运木头的大卡车。这附近似乎没有蜈蚣了,但我们依然不敢停留,一直到彻底出了林子,才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 我们停留的地方是河边的一个自来水厂,靠着河边一个厂房,还有一条从河岸延伸到河水里的管道,旁边还有两栋民房,路边是一块空地。没有围墙什么的,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我们都很疲倦,怎么说也得休息几个小时再走。 依旧是布置好了监控,车停在自来水厂外面的空地上,然后安排了岗哨,有的人拿着睡袋到水厂的厂房里睡,有的睡在车上。 监控那里是墨余和李抒铭轮流到通讯指挥车里值班,而我和梁铮铮到水厂的屋顶上站明哨。我们值第一轮岗,现在是凌晨2点,雨算是收住了,河边风大,还零零星星的飘着些水珠子,很冷。不是冬天那种冷,但已经有些让人站不住了。 林卓然上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小记者周灵洁,为了忘掉刚才在树林里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我故意打趣他们说:“哟,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周灵洁撇了撇嘴说:“我们……大家一直在一起的,你才发现?” 林卓然笑笑,他不是来和我说笑的,我把我戴的夜视镜交给了周灵洁,让她和梁铮铮保持警戒,自己蹲在地上,接着房顶围栏的掩护,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林卓然也蹲在我旁边,说:“你不是一直觉得那些树长得有问题吗?现在基本上可以判断,是和病毒有关。病毒传播的三种渠道,空气传播,水传播,接触传播,空气传播和接触传播会导致人以及哺乳动物感染变异,水传播目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不管什么样的病毒,把水烧到100度煮上半小时都得死。但水传播的病毒还是对植物有影响。我刚在指挥车里把最近收集到的资料整理了一下,这些过度生长的树木不是个别现象。墨余通过军方的网络进入了‘深绿’的信息库,调了一些数据出来,基本证实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我就说吧,从那一次代替陈贶出差到那个荒村见到那些长得过于茂盛的树木,我就觉得有问题。植物可以说是自然界里最逆来顺受的种类,基本上它们都是充当动物的食物,不过植物变异的后果又会是什么?仅仅是长得高大吗?还是,它们会开始攻击动物? 林卓然知道我的疑惑,接着说:“从我们得到的资料来看,‘深绿’的专家们经过调查发现,许多植物在吸收水传播的病毒后,生长速度提升了10倍左右,少数品种的生长速度会提升20倍,同时生长极限也扩展了几倍到十几倍不等。也就是说,1棵小树如果原来要10年才能长成大树,现在用1年就可以了。” 这时梁铮铮随口插了一句:“这不挺好的吗?过去我们一直因为森林被过度砍伐而苦恼,现在看来,这种病毒也有好的一面呀。” 林卓然沉默了一下,说:“好与坏是相对的。打个比方吧,我们一直说城市就是水泥森林,即使道路旁边种一些观赏树,那些树也总长不大。现在那些树能长大了,可能一两年内,城市里的行道树就会长成森林,观赏类的藤本植物也会覆盖大楼。注意,任何事物一旦超出了正常的范围,都会是灾难,想象一下,如果一个城市的行道树长成了一片森林,而且高达数十米,比许多楼房还高,你觉得那是绿化呢?还是恐怖呢?还有,城市行道树一旦长成森林,它们的根系必然就会破坏道路,而藤本植物更将穿透墙壁,最终将楼房瓦解。可能还不止于此,还有与植物共生的动物,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些蜈蚣,应该也是变异品种。” 不说那些蜈蚣还好,一说那些蜈蚣,我都不由得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林卓然的话总的来说就是一句,植物也疯狂。 活着越来越难了啊,不仅仅是要对付丧尸,好吧现在官方宣布丧尸可以控制了,又要面对疯狂的植物。如果是在过去,这些植物再怎么生长迅速,都绝对跟不上人类对它们的消费。现在我们再也不用立法禁止砍伐森林了,但是且慢,现在的问题是,这场灾难已经让全世界的人口骤减,城市被废弃,如果反过来,人类的生长远远跟不上这些植物的生长呢?到时候我们上哪去种田?靠什么养活自己?更不要说这些植物很可能还有毒,繁殖得似乎也很快…… “也不要那么悲观吧,”小记者周灵洁打了一个响指,说:“安啦,灾难总会过去的,等到我们重建家园的时候,这些植物不正好为我们提供所需要的资源吗?我们的老祖先从森林里走出来,经过几千几万年发展到现在,难道我们还会退化会森林里当猴子不成?人类不会这么容易灭绝的,比起恐龙来,至少我们还有科技,对不对?”她看了我一眼,不等我说话又说:“老大我知道你对科技充满了怀疑,你甚至认为这场灾难归根到底就是科技的滥用所导致的,不过老师刚才也说了,事物都有两面性,如果我们对科技不是那么盲目和自大,那么科技终究是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厉害的武器。” 好吧,要论说,我是说不过这个小记者的,不过梁铮铮嘿然一笑,说:“哟,连林老师的‘林’字都不要了,老师老师的叫得这么亲热,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啊。” 周灵洁看了我和梁铮铮一眼,痛心疾首的说:“铮铮你完了,你已经被这个猥琐大叔同化了,还是说,你们本来就是一样八卦的人?” 梁铮铮哼哼了一下,很有把握的说:“走着瞧,我就看看究竟是我八卦呢,还是你嘴硬!”比起谈论那令人窒息的植物来,讨论八卦无疑让我们愉快得多。虽然小记者能言善辩,林卓然风度翩翩,可在我和梁铮铮持续不断的八卦下,这两个人最终落荒而逃,我和梁铮铮欢快的击掌,我们都对我们这种默契的配合感到欣慰。然后我们轻轻相拥,在这深夜的风雨里,这样的欢笑很让我们忧伤。 当我们换岗回到车里休息之后,心有灵犀的,我们在相拥取暖之余,开始温习起了功课。其实自从那一次之后,我们都没有温习过功课,几次浅尝辄止都被这样那样的事打断了。认真说,这还是那天之后的第一次。主要是铮铮比较纠结,还有各种不巧合。但这时候,我们疯狂的向对方索取也回应着对方的索取。也是因为天亮以后还要赶路,我们才不得不留出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来休息。 深秋的黎明很冷,我们只有紧紧的拥抱着对方,才能证明自己的温度。 这是末日,也许除了丧尸,以后我们还要学会在丛林里生活。(。) 第164章、前面有小镇 深秋的黎明照常来到,没有下雨,但河边有一些雾,给人的感觉很潮湿,很冷。 照例,在鹿敏儿等人为大家准备早饭的时候,李抒铭把无人机放了出去,对我们即将要走的路进行实时的侦查,而墨余也没有闲着,我们的指挥车是能够连接军用网络的,这是我们了解外界的一个重要渠道。 当然,以我们的权限,我们所能了解到的,也是军方筛选过的信息,这肯定不是最真实的,但总比以前我们一无所知的好。墨余有时候也能翻越军方的防火墙,得到一些更为真实的信息,但他并不是真正的黑客,他以前只是一个搞网络营销的宅男,所以他翻墙的技术也很有限。 一早起来,我们就像过去那样浏览了一下军方放出来的消息。就目前看来,科学家们研制的新制剂效果还比较不错,许多地方都在救援了更多的幸存者的同时建立起了隔离墙,将城市里活动的丧尸分开隔离起来。 我们甚至可以看到位于贝加尔湖畔联合国总部发布的最新视频,现任联合国秘书长和家园医药国际联盟的轮值主席共同呼吁各国组织并加大力量投放新制剂,隔离感染者,为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赢取时间和空间。 现任的联合国秘书长是一个欧洲小国的政治家,据说他的祖国在这场灾难中已经灭国了。这种消息无法得到证实,不过秘书长的脸色确实非常的悲痛,他在视频里呼吁各国各民族各党派以及不同宗教的人士放下原有的争执,紧密团结在一起,共度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难关。而家园医药国际联盟的轮值主席是一个美国的病毒学家,她再三对目前推出的新制剂进行解说和保证,并提出在全世界科学家们的共同努力下,新的治疗方案包括预防方案已经呼之欲出。 所谓的预防方案也就是种植疫苗,但我们都知道疫苗本身也是一种病毒,灾难到了这种地步,再要我们相信种植疫苗是无害的,坦白说我真的没办法做到。 不过比起联合国发言人的一团和气和深情呼唤,国内的官方发言人语气就要严峻得到。在这段应该是最新录制的视频中,总指挥部发言人主要强调了一件事,就是要求幸存者们就近加入到官方指定的幸存者基地,发言人公布的数据表明目前全国范围内100万人口以上的大型基地已经不下100个,各战区也正在进行合并工作,并且每个战区已经建立起至少2个200万人口以上的要塞城市。发言人没有给出明确的期限,但反复强调要求幸存者就近加入官方基地,为重建家园尽一份力。这就不是一种呼吁,而是要求,如果再给出一个期限,那就是命令了。 这个信息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很大价值的,至少我们明白我们必须尽快完成这趟旅行,不然期限一到,再想自由行动会有很多困难和麻烦。另外我觉得官方对新制剂并不像联合国秘书长还有家园医药国际联盟的轮值主席那么有信心,这一点从要塞城市的建设就可以看出来。 什么叫要塞?一个要塞首先是一个大型而全面的军事基地,就有强大的防御设施,防御谁?当然是丧尸,即使现在官宣的消息是丧尸已经能够控制,而且正在用隔离墙大范围的隔离,但还是必须要防范的。虽然现阶段科学家们一致认为丧尸还是可以,并且也是必须要治疗的,但是新制剂一旦失效,当成千上万的丧尸失去控制汹涌而来的时候,一般的城市不可能抵挡得住,只有强大而坚固的要塞,才能为幸存者提供一个庇护之地。 所以我觉得我国的救灾总指挥部还是保持着清醒的,没有因为那个“方舟会议”提出的共同纲领就盲目乐观,这倒让我觉得未来多了那么一些希望。 对于我们来说,有希望就行了,不管这个希望多么的渺茫,哪怕是一个渺茫的希望,也能让人再多一口气往前走。 “报告,”李抒铭操纵着无人机在天上转了一圈,根据无人机传回来的图像汇报说:“往西15公里有分叉口,继续往西的道路被堵,往北要经过城镇,目前看来只有少量丧尸,下一步如何行动请指示!” 李抒铭这个小白脸是个异数,因为他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军人,不但长得白长得帅,还是个萝莉控,现在和程家的两个小萝莉混得最热络的,一个是林鹿,一个就是李抒铭了。李抒铭不但是萝莉控,而且和刘明哲一样是梁铮铮的粉丝,有事无事的都喜欢往梁铮铮身边凑,有很多时候我看他都很不顺眼。当然这个小白脸还是很有本事的,首先他狙击枪打得好,在这方面他非常有天赋,旅游专科学校那一仗,他爬到大树上一个人干掉了7只变异野猪,而且枪枪爆头;其次他对无人机以及军用电子设备的操作也非常的娴熟,他和墨余配合,使我们的视野得到了极大的拓展,这对我们的安全来说,可是提供了巨大的保障。 不过就像我看他不顺眼一样,他看我似乎也不怎么顺眼,不完全是梁铮铮的缘故,实际上像他这种自视甚高的人,对我这样的**-丝当队长都会有些不满。他肯接受我的指挥,不是因为我领子上挂着一个什么鬼的少校军衔,而是因为我妹妹李荻,李荻才是他的长官。所以别的人跟我说话一般都有个称谓,老大也好,老板也好,队长也好,少校也好,甚至老李也好,总有一个,但他没有,他一般都是张口就来了。 不过我也不跟他计较,谁让他有本事呢?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傲气,而且他虽然有傲气,但在执行命令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那就行了。 这个时候其实我就在指挥车里,李抒铭看到的图像我也看到了,他喊这么大声,不用说也是故意的。但我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里,而是那个小镇。地图上显示那个小镇叫三水镇,和我们之前经过的踏溪村一样,镇子里有几条小河穿过,上面到处都是小桥。看起来这是个没什么工业的小镇,也不怎么繁华,来去就是那么几条街,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小镇里的丧尸那么少。 也许对于欧洲人美国人来说,所谓的“小镇”本来就很小,而且本来也就没有几个人,但在我们国家,能称得上“镇”的行政区划,人就少不到哪儿去。就算这个小镇经济不发达,人都出去外面打工了,但在镇中心这一带,几千人怎么都应该有的。像现在从图像上看这个小镇貌似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丧尸,这不太合理。 但是往西去的道路被堵死了,我们如果不想掉头,要么就要想办法拆除路障,要么就要绕道走小镇。清除路障对我们来说是个很费力的活,而且我们没有吊车要把横在路中央侧翻一辆中巴车移开那也是非常的困难。 那就没什么选择,从小镇走吧。 通往小镇的公路是一条乡镇公路,路面并不宽阔,基本就是能保证两车交错,路面还不错,应该是几个月前新铺的沥青,压得也很平整。路两边都是稻田,还挺开阔的,但现在已经变成荒野了,这条公路笔直的从荒芜的杂草中穿过,看起来竟也有一种荒凉的美感。 走在最前面的一辆车是林卓然他们,我的车跟在后面,这时我就看到小记者从天窗里站了出来,拿着她的单反在拍照。这就有些文艺了,毕竟她之前都比较重口味,拍的不是活尸就是死尸。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难道在末世里我们就一定要活得那么苦逼,对一切美好的事物视而不见吗? “我跟你打赌。”梁铮铮看着前面车上小记者周灵洁的背影,很八卦的说:“我觉得她和林老师之间肯定有什么,之前你有没有看到周周有这么文艺的?还有周周是有多喜欢开她这辆f350啊,现在她都让给林老师开了,这就是变化。”这些女孩之间的相处也很奇妙,不管她们到底有多熟,或者有多不熟,她们互相的称谓在我看来都是很肉麻的,比如林鹿就管周灵洁叫灵灵,周灵洁管林鹿叫鹿鹿,而梁铮铮又管周灵洁周周,好像都很亲密的样子。 “好,那就打赌。”我不紧不慢的跟着林卓然他们的车,说:“我赌他们之间其实没什么。” “好!”梁铮铮八卦而兴奋的说:“那就赌一赌!问题是赌什么?” 我扭头看了看她很精致的面孔,觉得她的侧面尤其的好看,她的鼻子很挺,下巴虽然不是很尖,但弧度很美,她现在把头发扎成了一条辫子,蓬松的搭在肩上,不是我说,怎么看怎么好看。我嘿嘿一笑,说:“赌什么?如果我赢了,那就你上我下,如果我输了,那就我上你下。” 梁铮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一红,“啪”的一声就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在我的后脑勺上,气呼呼的说:“你妹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流氓啊?真是给你气死了!这么赌,我赢了,半年之内你不许碰我,你赢了,三个月之内你不许碰我。” “行。”我很爽快的答应了,碰不碰和做不做,这是两个字,有很大的伸缩空间嘛。 梁铮铮也明显觉得我这么爽快的答应肯定有问题,但她也有个好处,说了的话一般不纠缠,别看她笑起来很温婉,实际上她说话做事比较爽利,这一点我挺喜欢的。 经过了昨天的相拥取暖以后,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更自然了一些,这跟在基地里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人多,事情也多,其实我们很多时候还没什么单独的空间,而这条漫漫长路上,就我们俩自己在一辆车里,那些扰乱我们的障碍也渐渐都消失不见了。现在我觉得我不应该再纠结林鹿的事情了,知足常乐。 这一段路就在我们的八卦和说笑中走完了,除了偶尔遇到趴在路边的废弃的汽车,这一路平安无事。其实我挺希望这条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周边荒芜一些没什么,这路上没有丧尸,没有蜈蚣,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话也好。 但这条路终于也还是走完了,我们进入了小镇,但我们一进入小镇,就看到了一片我们之前完全想象不到的景象。(。) 第165章、赵璎珞的实力 一进入小镇的街道,我们就看到了两辆趴窝的悍马越野车。 其实说趴窝也不是那么准确,因为这两辆车一辆撞在了路边的一个小店门口,整个引擎盖都已经撞废了,另一辆则侧翻在十几米以外,车身还在燃烧。而这两辆车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整个车身都布满了弹孔。 “这两台车昨天我们见过。”车载对讲机里传来了李抒铭是声音,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想到了,昨天我们的无人机在那片恐怖的树林上空发现了5辆互相追逐开火的车辆,前面逃的两辆就是悍马车。在树林里我们看到了一辆翻倒的越野车,里面爬出来的人都被蜈蚣啃噬干净了,当时我们只觉得那辆车应该翻了没多久,现在看来估计是追兵的车,而追兵追到这个小镇,到底是把前面的两辆悍马追上,并且干掉了里面的人。 这个结论不是我们推测的,因为我们很快就看到了尸体,就在我们正前方的街道上有一座人行天桥,在天桥下面,赫然吊着6具尸体!说实话我们见到过很多尸体,但像这样死了还被人吊起来的尸体,我们倒真是从未见过,不但从未见过,也没有想过。 这6个人应该就是悍马车里的,而且死了没多久,他们身上到处都是弹孔,鲜血还在他们下面的路面上滴了一片。这引来了镇子里不多的丧尸,但那些丧尸都还没有走到他们脚下,可见他们几乎就是我们到来之前被吊上去的。 关键是,这几具尸体不但被吊在了天桥下面,而且每个人身上还贴了一张一米多长的字条,上面写着“叛我者死”几个鲜血淋漓的大字。这种行为就不能叫做变态了,这是示众。 但示众,给谁看? “注意警戒!”我拿起对讲机来,虽然这是一句废话,但作为队长,我是必须要说这么一句话的。那些追杀这几个人的追兵恐怕没有走远,我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冲突,但对方未必这么想。这时候再把无人机放出去恐怕也没有多少意义了,对方既然有意的隐藏了起来,无人机怕也是看不到的。 然后就这样视若不见的从那几具吊着的尸体下面经过,继续走我的路? 似乎也只能这样,那几具被吊起来的尸体,看起来是普通的幸存者,没有制服,首先排除了军人的身份。如果他们是军人,那么攻击他们的人自然就是反叛者,那以我们的立场来说,杀死他们的人也就是我们敌人了。那么即使现在没有人监督我们要求我们和反叛者作战,对方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但既然他们不是军人,那么这个事情,就只能算是两股幸存者武装之间的斗争,不,从尸体上挂着的字条来看,他们属于同一个幸存者武装,那就是他们的内部矛盾,我连他们是什么样的武装都不知道,当然不会随便插手别人的内部矛盾。 但是就这么过去了,我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了林鹿的声音:“那上面有个人还没死!” 这种时候听到林鹿说出这么一句话,我是一点都不奇怪的,这就是林鹿。或者说,这才是林鹿。这个小护士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心肠,如果她看到有人受伤而不闻不问,这反而不是她的风格。紧跟着我就看到林鹿所在的那辆车停了下来,然后车门打开,然后我就头大了,好心肠救不了人,而且更可能害了自己。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事,小护士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呢?赵陌也是,这是什么情况你也应该很清楚,小护士不懂事,你怎么也把车停下来了? 然而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从车里跑出来的并不是小护士林鹿,而是赵璎珞。 这是什么节奏?赵陌对我说过,赵璎珞是个杀手,杀手的职业就是杀人,什么时候也会救人了? 但正在我非常诧异的时候,赵璎珞正在飞速的向天桥下吊着的那个人跑去。当她一跑出去,我们也就听到了枪响,但是赵璎珞跑得很快,不但跑得很快,而且像浑身长了眼睛一样,就看到她不停的变换位置,像跳羚一样左右跳跃挪腾,而暗处飞来的子弹追着她在她周围到处溅起火花和碎屑,但就是打不到她。当她跑到天桥下面的时候,她的脚更是像装了弹簧一样,先是在地上一点,落到人行天桥的楼梯上,再腾空跃向天桥下吊着的人,这个动作就像闪电一样,不注意的话还以为她直接从地上飞到了天桥下面一样。 我一直不知道赵陌为什么这么看重赵璎珞,他甚至说过赵璎珞和他徒手格斗的话,他说不定还要吃亏,但我一直也没有看到她表现出什么过人之处,直到现在,光凭着她这一套跳跃挪腾的本领,我就看得瞠目结舌……你妹的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吗?不,说轻功都不是那么准确,我觉得简直可以算是瞬移了。 这要是去杀人,你就算看到她来了,也未必躲得过。 反正我肯定躲不过。 这个女的果然很厉害,赵陌诚不欺我啊。 那些追着赵璎珞打的子弹很快也消停了,当然不是躲在暗处的射手自己要消停的,而是李抒铭突然就闪到路边打了一枪。那暗处的射手追着打了赵璎珞很多枪都是白瞎,李抒铭一枪就解决问题了。随着李抒铭的枪响,我们都看到一个人从天桥后面的一栋5层的楼房顶上栽了下来。 然后就看到赵璎珞抱着她从天桥下面救出来的人跑回他们那辆车,怀里抱着个人她就不可能再有刚才那么快了,于是在天桥的另一面,噼噼啪啪的枪声就响了起来。这种时候我们当然也没有含糊,同样噼噼啪啪炒豆子一般的把子弹打出去。 于是两拨人就在街头枪战,倒没有那些靠近天桥的丧尸什么事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它们的事,满街乱飞的子弹还是顺便的撂倒了几只丧尸,只是没有打中头,打断了手脚它们也照样往前爬。 枪战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几分钟吧,对方似乎也就是三五个人,火力远远比不过我们,而且他们基本一冒头,就被李抒铭的狙击枪打下来。有一个躲在一个窗子后面,虽然没冒头,但那堵墙却生生的被点五零的重机枪子弹打垮了,人也和垮塌的墙壁一起倒下来。 战斗很快结束,我们没有伤亡。不是子弹都躲着我们,而是对方一开始子弹都往赵璎珞哪儿招呼,自己暴露了目标,等到被我们火力压制,就再也没有机会对我们造成伤害。 枪声停止之后,小镇恢复了一片诡异的宁静,在这片宁静中,可以听到丧尸茫然而兴奋的嘶吼声,枪声和鲜血大大的刺激了它们,但目标太分散,它们一是时间反倒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 “走!”看到赵璎珞顺利的把人救上了车,对方也已经都被我们撂倒,我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停留,手一挥,大家都从刚才的战斗位置迅速的回到车里,那些丧尸就不管了,整个车队拉起速度快速的冲过小镇的街道。 经过刚才敌人的战斗位置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人受了伤在地上爬,我让龙莽和王志诚下去把他缴了械,扔到前面小记者他们那辆车的货厢里。然后我们快速离开小镇,往前走了30多公里,确定后面没有什么人追来,把车停在了公路旁边的几栋民房前面。那是农村常见的自建房,不高,门前有空地,一楼建成门面,没有围墙,几户人家挨在一起,最外面的门面还是一个小卖部。但显然已经有人光顾过这里,小卖部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依然是各司其责,该警戒的警戒,该巡逻的巡逻,民房里有厨房,顺便做午饭。 而两个受伤的人都抬到了民房的门面里,林鹿对他们进行紧急救护,先救的是天桥上被赵璎珞救下来的人,另一个还在一边哼哼,而梁铮铮和周灵洁都在给林鹿打下手。 而这时赵璎珞走到我面前来,这是她第二次主动跟我说话:“老板,很抱歉,这个人我必须救,因为他也曾经救过我。” 我点点头,其实这时候我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抱歉?你也说得太特么的轻巧了!你这么不知所谓的冲出去,我们就跟一伙不知所谓的人干了一仗,还打死了几个人,如果不是我们火力够强,指不定还有伤亡。但救都救了,打也打了,这时候难道我还要责怪你? 这没意义,赵陌一直要我拉拢赵璎珞,我也一直没什么机会,现在不做个顺水人情才是白痴呢,我摆了摆手,说:“自己人,不说这些客套话。不过来龙去脉你还是给我一句话。” 赵璎珞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那人,尽管林鹿在全力施救,但林鹿不是医生,这种条件也做不了外科手术,就算做得了外科手术也没辙,因为那人浑身上下挨了十几颗子弹,基本上也是没救了,只是吊着一口气没死而已。赵璎珞看了我一眼,转身去看那人,那人也认出了她来,不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鹿忙活了一阵,突然发现那人的眼睛已经黯淡了下去,她愤怒的用手砸了砸地面,大声的喊了起来。那是一个医务工作者正在全力救治一个伤员最后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愤怒,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确实很糟糕。 赵璎珞蹲在那人的面前,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沉默了一会之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把那人未曾瞑目的眼睛合上了。等她再站起来,我已经看不出她还有什么表情,她只是一声不响的走回车里,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了一下,说:“谢谢你,老板,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实话,这也太随意了太轻描淡写了吧?谢谢?我可不是帮你捡起了你掉在地上的手机,这事的后果现在还说不清楚呢!不管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梁子我们总是结下了。结果她连她救的到底是什么人都没跟我说,就这么自顾自的回车上去了。 这叫个性吗?这个小圆脸的女杀手虽然胸大,有一点日漫里面那种童颜****的感觉,然而这不是我的菜。就算是我的菜,来这么一手也忒不厚道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赵陌,他一脸高深神秘的笑,似乎在对我说,高手都是这样的。好吧,反正不想惹也惹上了,我发火也没用。也希望这个赵璎珞自己觉得有所亏欠,然后好好的为我效力吧,说实话她之前的表现实在太一般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一手让我惊艳了一把,说实话我觉得今天打这一仗就很不值。 我一直觉得赵璎珞这个名字耳熟,后来剩斗士李芸中告诉我说,这是宋徽宗第八女顺德帝姬的名字。剩斗士李芸中的兴趣广泛,除了闲来无事搞点核物理一类的科研之外,她最大的兴趣竟然是看网络小说,而且不管是玄幻奇幻魔幻科幻她都看,也看历史穿越,但她最喜欢看的是末日小说。毕竟是女博士,李芸中知道赵璎珞这个名字的出处倒也不奇怪,但这个赵璎珞一个杀手竟然也读书? 我勒个去,我也是醉了,据我所知历史上宋徽宗的这个女儿顺德帝姬,靖康之难后被金人掳去,结局很悲惨,这女杀手只觉得人家名字好听,也不怕自己也会是那样的下场…… 赵璎珞救下来的那个人最终是白忙活一场,连句话都没有留下就死了,倒是他的敌人被林鹿救活了,也是那家伙命大,身上被子弹打穿了好几个地方,竟没有一个地方伤及要害,只不过失血太多,想要恢复就要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命了。 既然留下了活口,我当然也要问问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第166章、出来混有点气节可好? “怎么称呼啊?”我点了一支烟递过去,那个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惨淡的家伙笑呵呵的接受了,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烟就被林鹿抢了过去,小护士一脸凶恶的看着我说:“给伤员吸烟,你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我把烟从林鹿手里拿回来,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他就是不抽烟,你以为他又能活多久?乖,你做了你该做的事,大叔还有很多话要问她呢,你去休息一下,顺便看看饭做好了没有,大家都饿了,早点开饭继续赶路。” 说实话,我喜欢这种坚持原则到不知所谓的地步的林鹿,不喜欢这些天郁郁寡欢的林鹿,但这不是撩妹的时候,我让和林鹿关系最好的小记者周灵洁把她拉走,等林鹿不在眼前了,把烟又递给了眼前这个倒霉催的,他很着急的猛吸了一口,大概是怕林鹿又倒回来把烟抢走吧。林鹿总是死脑筋的惦记着吸烟有害健康,殊不知香烟对我们男人来说,就跟看小电影一样重要,而大家同样都知道看小电影也是有害健康的。 但是这家伙一口吸得太猛,呛得他连连咳嗽了起来,然后扯着身上的伤,痛得他脸都歪了。但缓过气来他又吸了一口子,然后对我说:“这种小女孩根本不懂得我们男人的需求,说实话我就算被烟呛死,我也乐意。” 我呵呵一笑,说:“你伤这么重,说话还挺利索的。既然大家互相这么理解,那就少点套路,多点真诚可好?” 这男人点了点头,说:“我叫张一山,我是挺爷的人,实话说,你们这个祸,闯大了。” 我哂然一笑,大哥你吓唬我吗?我不知道这个挺爷又是什么鬼,但是就凭你们刚才那不堪一击的熊样,你跟我说我闯祸闯大了?真的,刚才把他们几个灭了我们真的没费什么力,这除了我们装备齐整,而且有李荻的几个精英压阵以外,更多的就是对方的业余。 其实本来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弄不好我们是要吃大亏的,可他们一开始竟然只盯着赵璎珞打,可枪法太差打不中,打不中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的位置全暴露了,这就相当的业余。他们不但没有任何战斗素养可言,而且身上穿的都是便装,便装上面挂几个子弹袋,有的连子弹袋都没有,枪也是乱七八糟的,如果说我们就算穿上军装也是杂牌军,那么他们更比杂牌还要杂牌,也就是旧社会那些地主老财自己花钱武装起来的保安团吧。 然而你跟我说我闯祸闯大了? 当然我没有直接点穿他,我只是问:“挺爷又是谁?” 这个张一山一脸诧异的看着我,然后他看了看我身上的军装,又看了看我们其他人,发现我们都是穿的正儿八经的军装,将信将疑的问:“你们是正规军?” 我说:“对,第十一战区直属第十七战术合成部队机动营,从光阴市过来的。”我没说假话,虽然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杂牌军,可我们真的是有编制的。当然我们这支队伍还带着小孩这有点奇怪,不过我也不必跟他解释这么多,他爱信不信。 张一山还是半信半疑的,说:“挺爷姓萧,挺爷的队伍在省北省西一带有多强,你们军方会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从灾难爆发后直到这之前,我都没出过光阴市,李荻跟我说过几支实力强大的幸存者武装,但没说过这个什么箫挺,挺爷。他们的活动范围在省北部西部,离十一战区的司令部辖区并没有多远,如果真是什么很强大的武装,李荻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说她知道,但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也就是说这股武装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所以我没有跟这个张一山说太多废话,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现在知道了,说说你们之前做的那档子事吧,谁给你们权利杀害幸存者的?还公然吊尸示众,还真是灾难来了把自己当土皇帝了?” 张一山咬牙切齿的说:“那就是几个叛徒,人逃走了不说,还敢拐走挺爷的女人和宝贝。” 那几具尸体里没有女人,被我们打死的这些杂牌军里面也没有女人。也就是说,除了被我们打死的几个人,还有人带着他们追逐的女人跑了?嗯,也许在我们战斗的时候,他们就躲在一边看呢。如果那样的话确实是个麻烦,因为不管这个箫挺有多大的势力,我暂时都不想跟他冲突。但我现在最大的进步就是不会再为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纠结,还是那句话,不想惹谁,但惹都惹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不知道那几个被吊在天桥下的人里面谁是那个拐带别人女人的人,胆子不小,可下场就只能呵呵了。我没有问那个女人的事情,而是问:“你们有多少人?基地在哪?不说也没关系,我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但如果你们想跟正规部队较量较量,我也随时欢迎。” 装逼可耻,但必要的逼还是要装的。 张一山没有告诉我他们的基地在哪,只说他们有好几千人,几千人的幸存者队伍也不算小了,但他说的话也未必可信。这家伙看起来也就是个小卒子,从他身上问不出太多有用的东西,但怎么处理他也是个问题。我只能临时开个小会,大家统一一下意见。 “带着走肯定是累赘,但既然都跟他们开战了,放了他暴露我们的行踪会比较麻烦,要不灭口吧。”说这话的是赵家林,我也是无语了,这原来只是个空有大块头,叫他去打丧尸他还要哭的怂包,还是个生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这才几个月啊,杀人灭口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而且表情都不带犹豫的。这究竟是一种进步呢,还是一种退步呢? 其实我也有点这样的想法,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回到老家,从我们的行进路线来说未必就会撞到这个什么鬼的挺爷的地盘上去,可回来呢?如果把这个张一山放了,回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多了一层麻烦吗? “不行。”林卓然和林鹿一样,坚持原则有时候显得有些认死理,他们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从性格来说,我觉得他们就像亲兄妹一样。这时候林卓然就反对说:“我们不能杀战俘,这是日内瓦公约明确规定的。想想看,如果真这么做了,那我们变成什么人了?” 我有些头大,林卓然明确反对,林鹿虽然现在是躲着我的,可她对我的影响也还存在,我知道她也必然反对,还有大家开枪互射的时候我也无所谓,但现在这家伙已经手无寸铁,这样杀了他我也有点下不了决心。 我只能看了看李荻,她虽然表过态说这一路听我指挥,但现在不是偷懒的时候,她先让李抒铭上电脑从军方的资料库查了一下资料,然后说:“有记录,这个张一山提到的箫挺是个服刑人员,灾难爆发后带着一群服刑人员从省第五监狱逃出来,获得了看守武警的武器,后来自己组建了一个幸存者基地。他们从监狱逃出来的时候也得到了看守武警的帮助,但逃出来以后就把看守武警杀了,后来拒绝战区的整编要求,但并没有公开与军方为敌。战区方面因为箫挺的队伍里裹挟了相当一部分老人孩子和妇女,也没有对其进行打击,反而是箫挺以这些人质为条件,向战区提要求,战区向他们空投过几次粮食。之前因为多条战线上的战斗都很激烈,一直没顾得上他这一块,所以他们现在究竟有多少人多少实力,也没有准确的情报。”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这什么鬼的挺爷在李荻他们那里还没有挂上号,不过这么说来,这个箫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不该惹。但不想惹也惹了,现在这不是问题,问题就是张一山,应该说张一山也不是个问题,问题在于他说的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被他的同伙带走。 也许并没有这么一个女人,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们有所顾忌,不敢马上就杀他。但我不想为这个人费神,我现在的心态就是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管他什么挺爷不挺爷的,至于以后,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吧,如果这个什么新制剂真的能让灾难过去,自然会有战区的正规部队去收拾他,如果……灾难还过不去,那我干嘛还要往光阴市这边回来? 所以我就走过去,说:“我也不想跟你们挺爷结下梁子,今天这事只是个意外,本来我想把你灭了,一了百了,不过说实话大家活到现在都不容易,这样吧,我现在也不杀你,你要是命够大,就自己走回去吧。”直接杀掉他林卓然林鹿都不同意,而且不同意的人估计还不止他俩,但我不杀张一山,让他自生自灭这总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这家伙满身是伤,就算在过去,能走到哪都是未知数,现在,就他那一身血腥气,要不了两个小时丧尸就会找到他。 我让赵家林把他的身上搜了个遍,能扔的都给他扔掉,想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先进的通讯工具,如果他有什么植入身体的晶片之类高端牛逼的东西,那我也认了。张一山一开始以为我要杀他,脸色就很惨淡,但搞清楚我的用意之后,他的脸色就更惨淡了。 谁都知道,被一枪打死还好,被丧尸活吃了,那下场可有点惨。 所以我本来没什么好奇心要多问他什么的,结果他自己就怂了,看着我说:“少校,别这样,我说了,我什么都说了。” 我也是……醉了,出来混有点气节好不好啊?(。) 第167章、就像TVB的剧情一样 我的本意并不是逼供,真不是,我是真打算扔掉他让他自生自灭,谁知道这家伙骨头软,他看出了我是真打算扔掉他,主动就招供了。 换做我,既然一开始装逼了,怎么也要装到底啊…… 或者他是在拖延时间? 我让李抒铭把无人机放出去,现在我们要防范的不只是丧尸。 “其实我是挺爷的参谋。”张一山死皮赖脸的跟我再要了一支烟,又要了水喝,我都满足他了,我就想看看他又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他自己说他是参谋我觉得倒有几分可信,因为他怎么看都不像那种很值得信赖的铁杆骨干,其实说参谋我觉得也不像,说是师爷倒非常贴切。所以我调侃的叫了他一声“张师爷”,他也没有反驳我。不过他伤得不轻,不但脸色难看,还时不时哼哼唧唧的,说话就比刚才费力多了。 “其实这次是挺爷惹上麻烦了,那个女的,我一开始就劝告挺爷别打主意。那不是个普通的女人,能一个人骑着摩托从城市的尸山血海里跑出来,一般的男人都做不到。还带着一个密封箱,说里面装着病毒的原始病原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我说,这种人连杀了都是个大麻烦,最好就是赶紧送走,但挺爷觉得奇货可居,不但想获得美人的青睐,还想把那个箱子据为己有,结果一个星期之内我们就被袭击了4次,其中有一次来的还是家园卫队的人,一下子让我们损失好大,要不然我们的基地也不至于防守松懈,让那个女人给跑了出来。” 这段话很长,他哼哼唧唧好半天,断断续续的才把话说完。 我说:“你是对的。如果是我,我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女人送走,你们那个什么鬼的挺爷脑子进水了吗?如果真是什么原始病原体,你一个幸存者武装,准确的说就是些乌合之众,就想据为己有拿去换钱?要么就赶紧交给军方,就算什么也换不来,起码也安全。” 张一山苦着脸说:“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挺爷不听啊。直到被家园卫队袭击了他才后悔,可后悔也没用,那个女人跑了,那个奇货可居的箱子也不见了。然后有人趁机开小差,挺爷发了狠,才叫我们出来追杀那些逃兵,但逃兵一出现还止不止得住,那真不好说。” 那个“家园卫队”又是什么鬼?我没有问张一山,而是让墨余查资料,结果墨余查都不用查就告诉我说:“家园保安公司,家园集团下属的保安公司,灾难前就高薪聘请各国的退役军人,是一个大型的保安训练机构。有小道消息说,他们在灾难前就非法持有枪械,除了合法的为国内外有需要的客户提供安全保障以外,也参与非法的械斗。去年香港警方在马来西亚破获一起毒品走私案,但派出去的警探和马来西亚当地警方的警员在追捕疑犯的过程中损失惨重,因为嫌犯就是家园保安公司的雇佣兵。” 我呵呵了一声,说:“扯淡,你把tvb的剧情扯进来了吧?”说到“tvb”三个字,我突然觉得好遥远,不是上个世纪,而是上辈子的事情。上班下班看电视逛商场,那样的生活已经离我们太远了。 墨余也不否认,只是嘿嘿一笑,对我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嘛,也许没那么戏剧化,但家园公司的保安很牛逼这是公认的。灾难后根据特别法案,家园公司也获得了合法拥有武器的资格,但有人说他们用的根本不是救灾指挥部发放的国产武器,而是国外最尖端的东东,据说连战斗骨骼都有,他们对外公布的名称是家园集团保安部队,民间俗称家园卫队。” 至于那个女人,我觉得就是《生化危机》电影里爱丽丝那样的鸟人,基本上也不关我什么鸟事,张一山提供的这些信息对我来说也基本上没用。就算她那个箱子里真的是什么原始病原体,跟我又有半毛钱的关系?就算是家园卫队在追她和箱子,说明家园医药在这个灾难中有很大的问题,那也不是我这种升斗小民应该去过问的,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要真是涉及到什么阴谋,像我这样的有多少都是白给。 最有用的信息其实就是张一山说的那个什么“挺爷”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现在也是屁股冒烟自顾不及,我本来也没怎么当回事,现在就更不必为之前的战斗纠结了。 张一山这个人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但他很会察言观色,这会他发现我明显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兴趣了,生怕自己没有利用价值被丢掉,赶紧又说:“那个女人没有跑远,她受了伤,就躲在刚才的镇子里,如果不是你们来了,我们肯定能把她找出来。” 我耸耸肩说:“那又怎么样?” 张一山惊讶的说:“你们可是军方的人,她带着的那个箱子有着很重要的信息,你们难道就忽略不计吗?” 我不为所动说:“这不是我的任务,我会把信息上传,上面会派专门的部队来管这件事情,各司其职你懂不懂?” 张一山有些着急的说:“那个女人很漂亮哦。” 我就呵呵了,漂亮女人我没有吗? 张一山刚才也见到了林鹿,也瞥见过梁铮铮,似乎也意识到他提供的这个信息未必能吸引我,又补充说:“那是个红头发的美女,混血,我们挺爷也是见过很多美女的,也不由得被她吸引,不一样啊大哥,就算你不缺美女,可不同风情的都有不是更好吗?” 红发的美女,我心头动了一下,不过不是被“美女”两个字打动的,而是红发的混血这个信息,这世界不会这么小吧?我停顿了一下,问:“你说这个红发美女叫什么名字?” 张一山好像看到了希望,马上回答说:“李索!她自己说她叫李索!这个名字有点怪,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她还说她是什么‘深绿’组织的成员,希望挺爷能够送她到最近的机场去,但明显挺爷想的和她想的不是一回事。后来她发现了这一点,才想办法逃走,还煽动了我们的人一起逃走。” 噢,原来世界还真有那么小。我一下子就想起了7月4号那天,我代替我的局长陈贶出差,陪几个外国专家搞调查。结果遇到的外国专家就是神马“深绿”运动的科学家,那一次去是为了调查家园药业园区下游的环境污染问题的,而那个外国老头的助手就是李索。 认真说来,李索就是这场灾难爆发的最初,第一个和我同生共死的人。 我们在那个废弃的化工厂里遇到了丧尸,被堵在一间破烂的办公室里差点死了,幸亏那个办公室里有两箱土豆……其实是军火走私贩留下的二手枪,靠着那些玩意我们才一起逃了出来。然后一起回到市区,在一片惊慌失措的人流中,我们分道扬镳,再也没有遇到过。 其实当时如果不是为了去找李荻,我根本就不会回城,如果不回城,也许就不会经历后面的那么多危险,但也许我早就死了,谁知道呢?毕竟乡村里也到处都是丧尸,我就算不进城,靠自己也不见得活得下来。 而后来我还遇到了我的少年时代的领家女孩夏清濛,不知道她和边界还活着吗?清濛也提到过李索,说她们是好朋友,不知道她和英国来的李索怎么又会是好朋友的……当然从英国过来这话是李索自己说的,生活在现代都市的人,谁没有顺口就说假话的习惯? 但是,就算是李索又怎么样?我要回去救她吗?这是一个号称有几千号手下的挺爷都惹不起的麻烦,我该怎么做? 这时李荻说:“李索啊,我认识。克里斯汀娜·李,中文名李索,国际刑警亚太区总部直属经济犯罪调查科高级探员,我们有过合作。” 我去,这身份又变了。李索自己给我说过,她曾经在英国情报局服役,后来出事被迫退役了,还坐过牢,出狱后重新进大学读书,拜在我们那次遇到的那个老头荷尔德林门下。现在李荻又说这个李索是国际刑警,还是经济犯罪调查科,我擦,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真实身份?我突然想起我妹妹李荻原来就是个警察,在省厅的一个什么特殊部门工作,她们合作过一点都不奇怪,夏清濛也是警察,所以她们互相认识也是情理之中的了。也许国际刑警才是李索真正的身份,而教授的研究生助手大概就是伪装,至于情报局特工坐牢什么的,显然是她当时向我解释她用枪用得很熟练的理由。不过这样的人物,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尽量不要招惹的好。 所以我看了看李荻,问:“然后呢?” 李荻看了我一眼,理所当然的说:“救人啊,想什么呢你?” 我点点头,说:“嗯,我也正有此意。”心说才怪,我不是英雄,因此也没想过英雄救美这档子事,但既然这在李荻看来根本是不需要思考的问题,那么就去救吧,我对自己说,胆子放大一点,步法迈大一点,很快哥哥我就有王八之气了。 但说实话我们这一支小队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战斗的,我要不要让习之墨带着詹淡然美女还有李芸中先走呢?可是他们先走难道就安全吗?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李抒铭发现了新情况,说:“3点钟方向发现一辆汽车正向我们驶来,车速180公里,预计11分钟后与我们相遇,如何处置,请指示。” 你妹,在这样的乡村公路上飚180,虽然不会被交警扣分,可这是不要命的节奏么? 李荻微微一笑,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不用我们回去,这个混血美女自己找上门来了,哥,你的胃口怎么样?” 我败给了我这个妹妹,还好现在梁铮铮没有在跟前,而是和鹿敏儿周灵洁她们在做饭,我没好气的说:“不是我的菜!你哥哥我对感情专一得很呢。” 李荻呵呵了一声,也没揭穿我,现在李抒铭的无人机只是发现了有车辆向我们靠近,并不确定就是李索,所以我下令各小组进入战备状态,基本上我们的动作可以说一气呵成,比起张一山带的那一群乌合之众强到哪儿去了。(。) 第168章、往左走 “吱----” 伴随着一阵尖利的急刹车的声音,一辆大众途观猛然间横在了我的面前,距离我只有大约20公分。尽管我很风-骚的坐在横在路中央的奔驰皮卡的引擎盖上,但这辆途观横在我面前这个瞬间,我也差点尿了,尼玛的这要是技术差一点,或者刹车差一点,不就直接撞到我的车上了吗?我那么装逼的坐在引擎盖上,真要给撞上来,不死也得残废的。 装逼挨雷劈这是真理啊。 尖利的刹车声划破空气之后,世界又恢复了平静,四下里静悄悄的,天空很蓝,有风,风吹得路旁的树叶沙沙的响。也许是把那刹车声当成了动物的鸣叫,远处的荒草间回应了几声像是鸟,又像是小动物的长鸣,这声音越发的让人觉得安静。 好像时间停滞了一会,这样的安静有种整个世界都湮没了的荒芜感。 几分钟以后,途观车里走下一个人来,首先映入我的眼帘的,就是一团阳光下红得耀眼的宝石溶液一般的红头发,随后我看到了一张有着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和冰蓝色眼珠的漂亮的面孔,嘴有些大,不过在西方面孔里,这已经算是很秀气了。就在我再次仔细的打量着这张面孔的时候,这个红头发的漂亮女孩跑向了我,带着满脸的惊喜用她依然不熟练的中国话说:“嗨!李,原来是你!” 是啊,原来是你。 我对她笑了笑,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问:“你抽烟吗?” “当然!”红头发美女李索讲的是英语,不过这种简单的单词我还是听得懂的,我丢了一支烟给她的同时跳下了引擎盖,装逼装得差不多了当然见好就收。这时我看到她的车里并没有其他的人,但我并没有让我的伙伴们解除警戒,只是有几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李索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神情变得放松了许多。其实我并不喜欢女人抽烟,我觉得抽烟是男人的专利,在我看来女人抽烟和男人不长胡子一样令人不爽。但抽烟这种事情,对有些人来说只是一种习惯,比如我,我小学就会抽烟了,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是寻求一种刺激,用来舒缓压力,李荻就是这样的,其实在灾难爆发以前,她和林鹿一样痛恨在我面前抽二手烟。 人在生活中面临的压力有很多种,但我要说,我们过去的任何一种压力,都比不上灾难爆发后最直接的一种压力,就是生存的压力。 这一次出门,除了带上必需品意外,我也额外的带了不少香烟,都是到处收集来的,也无所谓品牌,反正这东西现在没人生产了,抽一支就少一支。 这时李索看到了不紧不慢的抱着手走出来的李荻,脸上顿时又多了一层兴奋,再次说:“嗨!李,原来是你!”她的中文说得真不怎么样,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句。 其实我想起来,在化工厂遇到丧尸的时候,我曾经当着她的面给李荻打电话,后来也给她说过我妹妹是警察,但她似乎从来没有把我和李荻联系在一起过。直到这时她似乎也没有觉得我和李荻有什么联系,这很正常,因为我和李荻长得确实一点都不像。 不过对于李荻,李索就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随后她就抽了一口冷气,张一山说她是受了伤的,看来不假。如果不是我们误打误撞的干掉了张一山的那支小队,李索现在应该还在前面的那个镇子上和张一山他们周旋。夹在丧尸和追兵之间,不管是谁,估计日子也很不好过。 我们并没有一起追忆废弃的化工厂里那一段经历,因为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只是说:“你看来受了伤,我们这里有一位专业水准很高的护士,她可以给你处理一下。另外我能说我们在这里相遇是多么的凑巧吗?” 李索摇头说:“不是巧合,我在镇子上看到你们和箫的人交火了,但是我当时躲在房子里面,没有看得清楚是谁。然后我想办法摆脱了追踪我的丧尸,在镇上找到了一辆车,我是特意来追你们的。” 我就不说如果不是我们有心留下来等你,就算你把车开到时速200公里,你也追不到我们了。 李索并不着急她的伤,反而开门见山的说:“李,你现在是少校了吗?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去机场弄一架飞机飞到联合国总部,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联合国科研部。这是我从家园制药总部盗取的一份病毒的原始样本,还有一份很重要的实验数据。这场灾难的爆发,和家园医药国际联盟有着无法割裂的联系,现在联合国总部接受由家园医药国际联盟主导的新制剂拯救方案是具有巨大风险的,我必须把这些数据送到联合国总部,让他们知道这条路走不通,要拯救世界,人类必须另外开辟一条道路!” 我滴神呐,我竟然还要跟“拯救世界”这么高大上的事情扯上关系了,这不是美片里面那些拯救世界的孤胆英雄做的事情吗?像我这样一个升斗小民,分分钟都是炮灰啊。可我真的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这件事与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我没有当英雄的本钱,可这件事也真的不能说与我完全没有关系啊。 我不想当什么鬼的英雄,但如果人类都毁灭了,我也难逃一劫。这里所有的人都难逃一劫。所以英雄都是逼出来的。 “好吧,去机场。”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李索,我甚至很明确的说:“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机场是西北方向,兴庆市天马机场,走最近的路有125公里。这是一个地级市的支线机场,同时也是军民两用机场,不过问题是灾难爆发以后,不管什么机场都荒废了,你确定去机场还能搭乘航班吗?” 李索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们接触得不多,她对我的了解也十分有限。不过就我们有限的相处而言,她其实知道我绝不是抱有拯救世界的理想和决心的人,但是这个时候有人帮手比什么都强,所以她也并没有多想,反而很坦诚的说:“李,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我以前没有对你说实话。我不仅仅是‘深绿’组织的成员,这一点我并没有骗你,不过我不是荷尔德林教授的学生,我是一个警察,和这位李警官一样,我也是警察,我是国际刑警。我来到中国的任务最开始是因为我们有线索,也有证据显示家园集团在多个领域存在跨国经济犯罪,我是和我同事来参与调查的。我个人的调查方向是和‘深绿’组织的元老荷尔德林教授配合,调查家园医药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和相关的认证欺诈。算了,这里面牵涉到的东西太多,很抱歉让你们参与到一个十分复杂的事件中来,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到了机场,我有飞行执照,我在英国特种部队受过训,我有能力驾驶飞机。” 灾难后机场当然都是荒废了的,机场的地勤人员也好,飞行员也好,变成丧尸的也不少,搭乘航班的什么的,就是我的玩笑话了。不过我原想是不是机场有接应李索的人,原来我想错了,她是想跑到机场自己弄一架飞机飞走,不管她是国际刑警也好,还是英国情报局的特工也好,她的本事很牛逼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至少我们这里就没有人会开飞机。 这种时候多说什么都是白搭,我不想改变我回家的计划,但现在这个情况也由不得我。从这里过去要到达兴庆市的天马机场也就是125公里路,在过去的话走高速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现在我们没法走高速,要走多久这就不是我们能预料的了。不管怎么样,先到达天马机场再说。当然我们往南走200多公里外也有一个支线机场,但中途要经过好几个城市,风险太大,往回走去光阴国际机场那还是不要想了,这一路的丧尸就像海一样。不过更重要的是光阴市也是家园制药的总部所在地,回光阴市对李索来说就是自投罗网,即使那里同时也有第十一战区司令部,但李荻也不建议回去,毕竟家园制药的影响太大,战区那边未必会相信李索所说的一切,到头来有可能直接把她又交还给家园制药。 “报告!”又是李抒铭那种不带称谓的报告,而他报告的内容也是我预料之中的,就听到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说:“20公里外有车队向我们靠近,时速80公里,有8辆车,其中……你妹!我的无人机被打下来了!” 我靠,这倒是个新情况,从我们的基地出来,李抒铭的无人机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这一路上靠着无人机的侦查,我们规避了很多危险,也少走了很多弯路。这让我觉得有高科技装逼还是很不错的,基本上李抒铭只要把无人机放出去,我们就像有了一双千里眼一样,但现在这双千里眼被人打瞎了。 “赶紧的,转移!”没有无人机就没有了,以前没有的时候我们还不是照样要活下去?就像革命时代我军小米加步枪一样能打胜仗,时间紧迫,多说无益。还不知道那些追兵是哪来的,但他们未必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飞马机场,就算想得到,难道还能知道我们走哪条路?如果这也知道,那就打吧,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个张一山依旧给他扔在周灵洁那辆车的货厢里,战俘嘛,还想要什么好的待遇不成?而李索,我想问的问题太多,只能让她到我的车里了,为了给她清理身上的伤,我只能把小护士林鹿也叫上了车。我这是奔驰乌尼莫克的房车,后车厢把我和梁铮铮的床收起来,放下座椅就是个小型会客厅。 梁铮铮,林鹿再加上李索,我突然发现我现在是和三个各具特色的顶级美女同车,我勒个去,在逃命途中,这也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啊。只可惜我要专心开车,不然的话可有得乐了。 前方有岔路,现在没有无人机给我们侦查前方路况,打头的林卓然就请示往哪条路走。鬼才知道往哪条路走更安全,我不能说随便,我说我左眼皮跳,往左走吧。 就往左走,是死是活都得兜着。(。) 第169章、觉悟 天南省的地势总的来说就是西高东低,省城光阴市位于中部靠北,是一个天然的分水岭,从光阴市往东往南基本都是平原,河流众多,城市密集,经济也发达,从光阴市往西则是山地,越往西地势越高。 不过同样是山地,西北和西南又不一样,我的老家在西南,那边多青山绿水,植被茂密,缺乏矿产资源,缺乏工业,经济落后但自然环境较好,而西北的山地海拔更高,植被破坏严重,矿产资源丰富,在省城里买豪宅的开豪车的很多都是西北的矿老板,但西北这边的自然环境也很糟糕。 兴庆市是天南省西北最大的一个城市,也是天南省西北三个省交界处最大的一个城市,这对我们来说肯定不是一个好去处,不过兴庆市的天马机场离市区有30多公里,而且沿途没有什么城市,就是一条机场高速,这多少给我们留下了一点操作空间。但是往天马机场去的这125公里路,却也注定是充满凶险的。 前面会遇到什么,现在还不知道。根据总指挥部的部署,兴庆市并不属于第十一战区,而是毗邻的第九战区的辖区,但整个第九战区的状况都比第十一战区要严峻得多,战区所能控制的区域仅限于战区司令部所在区域,像兴庆市这样的两个战区的交汇处,基本处于三不管状态。换句话说,兴庆市那一带灾情非常严重,那里已经没有成建制的战略部队存在。情况究竟有多严重,现在没人知道。 但是后面有什么,我们大抵是知道的。李抒铭的无人机在被击落之前传回的图像显示,追着我们的8辆车是一水的黑色丰田普拉多,全部经过改装,车身上有钢质的装甲,车顶有机枪座,甚至有两辆车上固定着单兵便携式反坦克导弹。这样一支车队不是军方的,普通的幸存者又不可能具备这样的能力,那么,九成以上就是张一山提到过的“家园卫队”了。 这样有组织有计划而且有装备精良的对手,也难怪会让那个什么箫挺吃不消,现在更是让我感到压力山大,而且李荻都还不好向战区申请支援,因为我们这一趟出行本来就是私人活动而不是军事行动,同时对方作为公开的家园集体保安部队,也是在灾难中合法的武装力量,要申请战区协助我们对他们作战,程序上也是非常复杂的。甚至可以说,对方在军方那里比我们更有发言权,别弄到后来军方把我们当做非法武装来协助家园卫队进行打击就算不错了。 这种可能真的存在,一点都不夸张。 但是这个活我已经接下了,在私,我和李索也是有过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情谊的,在公,她是国际刑警,她手里的东西很重要,作为公民协助警方打击罪恶就算不是一种义务,至少也是一种觉悟。 当然对我来说这个理由是扯淡的,但既然接了这个活,那就先试试再说。其实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已经习惯了说话的话像放屁一样,发过的誓跟唱戏一样,但那是过去,在这场灾难中,我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人与人之间要取得信任,需要靠完成一个又一个的承诺来实现。 我现在帮的是李索,但我相信我队伍里的这些同伴都能够看到,为了他们,我也同样可以这么做。至于他们会不会为了我这么做,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 言出必行,重信守诺,那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美德,可惜在现代社会里,这样的美德往往被视为傻缺,但这样的傻缺更让人信任,不是吗? “想不到你还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啊。”林鹿在后车厢里给李索处理她身上的伤,梁铮铮照例坐在我的身边,这时候却不无调侃的对我说:“老实交代吧,你什么时候连国际刑警都勾搭上了。” 在这样凶险异常的旅途中梁铮铮还能有心情在这里调侃我,对她这种心理素质我还是相当欣赏的,至于她这个问题嘛,我只是很装逼的呵呵一笑,说:“你男人我一向风华绝代,只不过在过去的滚滚红尘中,我活得比较低调而已。”是啊,在灾难爆发以前的都市,万丈红尘之中,我就是一粒微尘,然而当灾难的风暴将我这粒微尘吹起来之后,去掉表面的浮华,我觉得其实我也算一块金子。 “啊呸!”梁铮铮对“你男人”这三个字明显的脸红了一下,紧接着对我这种厚颜无耻表示了不屑,说:“真是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染料铺了,要不是被你强那啥了,我才不会搭理你呢!” 我呵呵,我当时是有点用强了,可你当时也不是没有真正的抵抗吗?再说这什么时代了,我就不信一个男人强那啥的一个女人,那女人就会爱上他?我不敢说梁铮铮是爱上我了,可我们不是相濡与沫,风雨同路吗? 也许正是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不可预测性,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所以调侃一下,瞎扯一下,至少也可以调节气氛啊。我甚至吹起了口哨来,虽然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道路看,但我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浮想起了后车厢里林鹿给李索治伤的景象。 李索的皮肤很白,而且身材也很好,毕竟有西方人的基因,在我车上这三个美女里面,要说身材的火爆,恐怕还要数李索,在我整个车队里,要论身材的火爆,恐怕只有女杀手赵璎珞能比,即使是梁铮铮也逊色一些。一想到这时候也许她正光着上身由林鹿给她清理伤口,我就不禁有些想入非非的。 “啪”的一声,我只是在脑子里想入非非,可梁铮铮像是能钻进我脑子里一般,满脸恼怒的在我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呵斥我说:“少给老娘动那些花花肠子,你现在是我的人,再三心二意的小心我把你的小丁丁剪了!” 真正和铮铮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这个少女偶像还有舞台下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说她现在就以毫无预兆猝不及防的拍我后脑为乐,也不知道这种坏习惯是跟谁学的,而且下手还挺狠,也不怕把我打傻了。当然她从来不打我的脸,打人不打脸嘛,那是尊严问题。还有,谁能想象一个笑起来很温婉甜美的偶像,竟然会自称“老娘”?我虽然脑袋被打得嗡嗡作响,可是也几乎笑哭起来,这个称谓违和感十足啊。 但我狡辩说:“我哪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可别乱冤枉人!” 梁铮铮哼了一声,侧过身看着我,像一只汪汪那样举起一只爪子,爪子中间的食指指着我,说:“你看看你那抽搐的嘴角,还有你眼角的鱼尾纹上面都写满了‘猥琐’这两个字,你脑子里正在幻想着后车厢里那个红头发的混血美女不穿衣服的景象,你还在拿我跟她比身材的火爆。没错,老娘是没有她火爆,你有种就停车爬进后车厢试试看是什么后果!” 艾玛,这真是妖精啊,连我想什么,她都猜了个89不离十,我只能讪笑着否认,说:“哪有,我们家铮铮的身材才是最完美的,绝对的黄金比例啊。所谓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真真正正的恰到好处。” 梁铮铮撇嘴笑了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心满意足的说:“算你机灵,过关了。”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突然来一手这么风情的小动作,虽然成熟度不够,略嫌有些生硬,可我真是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停下车爬到后车厢,却不是为了偷窥里面正在上药的红发美女,而是把她们都踢出去,再好好把我们家铮铮吃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梁铮铮突然又不闹了,把眼睛看向前方不断爬坡的道路,我们走的这条路不是高速公路,甚至也不是主干道,虽然也是沥青路,但路面并不宽敞,盘山而上,弯道还特别多。越往前走,地势越是险峻,整个车队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这条路和我们从基地出来,穿过大坝走的那条山路差不多,一侧是山,一侧就是峭壁,180度的弯道上往下看,后面的车就跟行驶在脚下似的。不同之处在于这里的山光秃秃的,整个山头都是石头和杂草,一棵大树也看不到,倒是不用担心那些疯长变异的植物了。 我们一直走了50多公里都少有几公里平直的道路,一直到过了一座横跨两座大山之间的斜拉桥,前面才远远的出现了一个小镇,往小镇去的几公里路上都是笔直的大道,但是路两边依旧没有什么大树,只有荒废了的田亩。 “老公。”梁铮铮突然这么叫了我一声,这让我很惊讶,因为她从来不会,即使我要求了也不肯这么叫我,一般她都叫我猥琐大叔,就跟林鹿一样,看事情看本质;或者叫我老流氓,这是切身体会;当然在人前她还是比较淑女的叫我长官,虽然那也是调侃。叫“老公”那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我转过头去,正想调侃她一句什么,她转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铮铮吗?因为我有傲骨。” 这话一时让我不知道怎么应答,不过不等我应答,梁铮铮又更加严肃的接着说:“记住,如果我被丧尸咬了,你千万不要手软,记住,千万千万不要手软。” 怎么突然提这么一个话题啊?这让我心里感觉慌慌的,毛毛的,我想说点怎么会,不可能,绝对不会之类的话,又知道这样的话其实是毫无说服力而且是自欺欺人的。梁铮铮说这些话听起来挺不吉利的,可不说难道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吗? 没想到梁铮铮又说:“还有,还有,更重要的,如果我落到了坏人的手里,你就开枪把我和坏人一起打死!我清清爽爽的一个女孩儿,和你好了就和你好了,如果让我受到别人的侮辱,那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都哪跟哪?我不想接这样的话题,但是偏头看到她十分认真的样子,我知道这种时候我没法敷衍过去,其实想穿了,她说的也对,所以我也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好,如果我被丧尸咬了,你也爽快一点,我不在乎打不打脸,不过你得让我躺在你的怀里,这样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梁铮铮点了点头,突然又噗嗤一笑,说:“话说回来,虽然我算是被你这个猥琐大叔给啃了,但我一想如果在过去,没准过不了多久我也会被什么导演潜规则了,或者被什么少爷下点药给睡了,我就觉得其实给了你也挺不错,你虽然老了一点,但人还是挺善良的,也比我说的那些人干净多了。”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三花脸吗?怎么说变就变啊。还有你虽然是在夸我,可我怎么有种想哭的感觉呢?她就像是在说我这么水嫩的一根白菜就这样被猪拱了,但早晚反正也是要被猪拱的,就当便宜你了…… 可没等我找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就看到赵家林他们那辆打头的车前面闪过一团火光,同时“轰”的一声,赵家林他们的车就冲到路边的荒田里侧翻了过去!(。) 第170章、遇袭 落到赵家林他们车前的是一颗炮弹,准确的说是一颗迫击炮的炮弹,没有直接命中车辆,而是落在了车辆斜前方的路基上。 但赵家林的车还是冲下了路基并且侧翻了。 这时候前方的小镇距离我们还有大约500米,看上去,那就是一个传统的“一条街”的乡镇,我们所经过的这条道路也就是小镇唯一的街道,这是必经之地。而小镇的房屋不多,虽然我们这段路的路两边都是开阔的田亩,可到了小镇那里,山势又开始合拢,使得小镇就像个水瓶的瓶口,这样的地方,还真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鬼知道前方小镇里伏击我们的又是什么人,但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这酸爽的滋味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所有车辆下路基!”我拿着对讲机紧急下达了指令:“李荻你们步战车顶上去!” 对方有迫击炮,停留在原地那是等死,一字纵队排开我们的火力也十分局限,现在唯一的杀手锏就是李荻他们的09式步战车,这款步战车的装甲防护能力足够强,可以扛得住rpg火箭筒的攻击,一般的迫击炮炮弹也奈何不了它,我就不信对方有什么更先进的反装甲车辆武器,更重要的是,步战车上有30毫米机关炮,可以在高速前进中开炮还击。 虽然我们不是真正的军队,但是一起同生共死了这么久,默契还是有的。伴随着我的命令,除了步战车外的车辆都迅速的从公路上开到了田亩里,虽然荒田里一样是没有什么遮掩,但至少我们可以展开队形。与此同时,李荻他们的步战车已经顶了上去,一边行进一边开炮,步战车的30毫米炮是平射炮,“通通通”的一排炮弹连射过去,就看到小镇入口的建筑一下子就淹没在了爆炸的火光与尘土之中。 说实话这是我们第一次与同样拿着武器的人类作战,之前都是和丧尸战斗,丧尸虽然可怕,但它们不会使用武器,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向你扑过来,但是人类就不一样了。就在我们的车辆散到荒田里去的时候,对方的炮弹也落了过来,弹着点基本都在公路上我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很明显是计算好了的。从开炮的间隔来看,对方最多也就是两门迫击炮,弹着点是计算好的,没有因为我们把车开下了路基而改变。 也幸亏我及时命令车队开下路基,不然停在路上还是挨打。 李荻他们的30毫米炮一阵连发之后,小镇路口的硝烟弥漫中,对方的迫击炮也停了下来。转而是小镇路口和两侧的山上有火力点形成一个扇面对我们进行了较为密集的射击。很显然,对方确实早有准备,从密集的火力点判断对方至少也有七八十人,人数是我们的三倍到四倍,战斗的部署也颇有些章法。 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战争的我们一时间都有点蒙,这时李荻的一句话起到了至关重要的稳定军心的作用,她只喊了一声:“对方很业余,别怕!”然后步战车里李抒铭抱着他的狙击枪从后舱门跳了出来,滚落到田野里的荒草中。李荻又说:“李昊你是指挥官!不要发愣,按照平常训练的打!” 这种时候不是该李荻来指挥战斗吗?她才是真正经过战火考验的指挥官,但我瞬间也明白了她的用意,没有什么比实战更好的锻炼人的机会了。虽然我入过伍,但说实话那些年在部队当的就是扫地兵,实弹射击都没打过几次,后来回到社会消沉了十多年,早就把在部队里学过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灾难爆发,这几个月里一次次的死里求生,我才一点一点的激发出了自己的潜力。 这时候我首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冷静下来我就发现对方的火力看起来很猛,子弹打得满天飞,但实际上对我们构成的威胁并不大。原因很简单,距离太远,他们的射击根本就是盲目的。500米这个距离,迫击炮可以发挥很好的作用,但对于轻武器的射程来说,就远了一点,所以他们看似打得热闹,实际不但效果不佳,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这和在之前的小镇上伏击赵璎珞那种情况差不多。如果他们再忍一忍,把我们放到小镇100米距离内,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么密集的火力,放到了100米距离,除了李荻他们的步战车,我们的车队都会被打成筛子。也许他们是觉得距离太近了对他们来说也很危险,但打仗又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大概他们和我们一样,之前的战斗经验都是针对丧尸的,由此可以断定,堵截我们的不是家园卫队,倒有可能是箫挺的人。 越是冷静,就越发现那漫天飞舞的子弹就像是烟花,虽然不能说中看不中用,但心头的恐惧没有那么多了。我首先命令各车散开足够的距离,然后让赵陌他们的车掉过头来,把他们车后面牵引的87式双管高射炮架起来,这活我们练过,充当炮兵的是刘正兵、陈贶、龙莽、王志诚,这时我们的无人机虽然被击落了,但墨余的通讯指挥车上还装有远程摄像头,这时候就充当了炮兵校射。 “11点方向,敌重机枪阵地,急袭射!开炮!” 第一个目标的位置是左侧山头的敌人重机枪阵地,墨余计算好了距离、角度、高度之后,我毫不迟疑的下达了命令,我们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火力压制,更是心理压制,对方的人虽然多,但遭到步战车的30毫米炮一阵炮火急袭之后气势就弱了很多,但他们摆在小镇两侧山头上的重机枪火力点对我们来说也是致命的威胁,必须先打掉。高射炮是打飞机的,不过现在用来打山头上没有碉堡的重机枪火力点,一样的很好用。 “通通通!” 接到命令以后,担任炮手的陈贶踩下了脚踏击发装置,双管高射炮的炮口喷吐着耀眼的火花,把一串穿甲燃烧弹打了出去。 500米的距离,我的视力还是足够看清对面山头上爆裂飞扬的尘土火光还有破碎的肢体的。这时候说什么不想跟自己的同类作战那是矫情,但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身体,我确实也没有什么兴奋感。 “2点钟方向,敌重机枪阵地,急袭射,开炮!” 紧跟着,我又下达了第二个命令,在一阵炮击之后,对方摆在两侧山头的重机枪火力点相继哑火了。其他位置上的火力点明显的也被震慑,虽然还是到处都可以看到喷吐着火舌的枪口,但一下子气势上就弱了很多。 拔掉了重机枪火力点,我就让高射炮四人组迅速的将高炮收拾起来,你会打别人,别人也会打你,见好就收也是保命的原则。果然,陈贶他们刚刚用车把高炮拖离战位,对方迫击炮弹就打过来了,而且是两门迫击炮连续不断的打了6发炮弹,覆盖面积很广,幸亏这时候高炮已经拖离后退了200米,不然我这个高炮四人组就会有大麻烦。相比之下迫击炮的优势就很明显,它是曲射炮,躲在掩体后面,看也看不到,而且轻便灵活,随时转移,要对付对方的迫击炮,还是只有靠步战车。 这时候李荻的步战车并没有太过于推进,一是保持足够的警戒,二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步战车还要起到桥头堡的关键作用。我们不可能停留在原地被动挨打,对方虽然人多,但我们火力更强,我并不虚他们,接下来的战斗就是以步战车为中轴,以车载重机枪为推进火力,我们向前突击。我们本来有两台车载重机枪,但这时候赵家林的车已经侧翻了,就剩下周灵洁那辆车,这时开车的是剩斗士李芸中,担任重机枪射手的则是刘明哲,周灵洁和林卓然下车当步兵。我不知道赵家林他们怎么样,这时候我除了派林鹿和梁铮铮去救援他们以外,其他人都参加到了战斗中。 对方显然是没有想到人数处于巨大劣势的我们会主动进攻,再加上他们的两个重机枪火力点都被打掉了,在火力下降的同时,士气也下降了不少,而且明显的没有统一指挥。似乎我们在端掉他们的重机枪火力点的同时,也把他们的前敌指挥干掉了。这时候左侧的山头的敌人还留在阵地上和我们对射,而右侧山头的敌人就开始往小镇里面跑。我让刘明哲的重机枪往右侧山头猛烈的扫射,不求击中几个敌人,重要的在他们逃跑的屁股上再点一把火,让他们跑得更彻底一些,以减少我们的压力。 而我带着其余的人,都端着步枪拉开散兵线向左侧山头扑过去,我们并不急着开枪,反而不时的卧倒或者急转跑位躲开对方浪射的子弹,负责拔掉对方火力点的自然有李抒铭,这时还多了一个李索。战斗一开始她就把我的88狙要过去了,然后我才发现,这个红发美女也是一个狙击手,也许没有李抒铭那么强,但在88狙的有效射程里,她也基本上是每枪都会命中目标。 至于神出鬼没的李抒铭,则更是对方的噩梦。 现在对方的迫击炮也哑火了,一门炮是在转移过程中被李抒铭发现敲掉了,另一门炮的炮手发现有狙击手,直接躲起来不敢动了。我们最大的威胁被压制了,整个战斗对我们来说就处于非常有利的局面。 打了没多久,右侧山头上的敌人全部都跑光了,而左侧山头的敌人在遭到非常惨重的伤亡后,干脆举起了白旗……其实也就是一件用树枝挑起来的白衬衣。他们也是想跑的,但从山上下来进入镇子的路被李荻的步战车挡住了,只有投降。 这时候我看到一队人从山上举着双手走下来,看服色就是和我们之前俘虏张一山时见到的那些武装幸存者差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挂了彩,一个个哼哼唧唧的有十多个人。还有二十多个死了的或者是伤得更重的留在山头上,这时他们也顾不上了。 怎么处置这些俘虏现在对我来说倒是个问题,小镇里面的敌情不清楚,这些俘虏对我们来说反倒是个累赘,一个弄不好,他们就会在我们身后桶一刀。 这时候我那辆乌尼莫克像疯了一样的冲过来,眼看冲到俘虏面前突然停下,然后我就看到满头是血的赵家林从车里跳出来,端着他的89式重机枪,对着这些举手投降的俘虏“哒哒哒”的一阵猛扫,这家伙满脸是血,眼睛通红,嘴里还疯狂的大喊着,直到把一条弹链都打光了,俘虏们也没有一个人站在地上,他还吼叫着冲过去,用枪托去砸那些死人。直到赵陌用了一个小擒拿手把他掼在地上,这家伙都还在像一只丧尸一般的嘶吼着。 鹿敏儿死了。(。) 第171章、离殇 这场伏击战最终以被伏击的我们胜利而告终,伏击我们的约有80人,被我们打死打残的差不多占了一半,其余的跑了。 怎么看这都是我们一场大胜,但我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赵家林之所以那么疯狂,就是因为鹿敏儿死了。第一发落向我们的炮弹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他们那辆车,但导致了车辆侧翻到荒田里,赵家林和凌远受了伤,而鹿敏儿是在被救出来以后又被随后落下来的炮弹的弹片打重了要害,最终不治身亡。 刘正兵也死了,在战斗中被敌人击中,但这家伙也不孬,给他整理遗体的时候,他中的枪子弹都是从正面射进去的,致命的是额头上的一枪,没得救。 鹿敏儿和刘正兵的死让我很痛心,他们是城市大学的学生,也是我的小校友,我们一起在城市大学的综合服务大楼里度过了灾难爆发后最绝望的一段时光。他们俩一死,当初在城市大学认识的大学生就剩下赵家林和小记者周灵洁了。 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去15楼找麦克风,刘正兵一脸淡定的走出来,就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那个老兵从敦刻尔克撤到英国,打过非洲,在意大利登陆,在诺曼底的海滩也活了下来,眼看着柏林已经要被打下来了,却死于一颗流弹。我不知道那什么鬼的新制剂是不是也像盟军即将攻克柏林的曙光,但刘正兵死了。 而对于鹿敏儿的死,最伤心的除了赵家林就莫过于小记者周灵洁,她们在灾难前就认识,灾难后也是关系最好的闺蜜。所以在赵家林就像变成了一头发狂的野兽的时候,周灵洁也哭成了一个泪人。 但我们不是应该高兴吗?这一场伏击战,我们是被伏击的一方,但打下来不但敌人被打跑了,而且死伤惨重,我们也就死了两个人……“也就”……然而账并不是这么算的,我们死的人再少,那也是我们同舟共济,风雨相随的亲人,而对方则是一开始就试图至我们于死地的敌人。如果不是我们火力足够强大,如果不是我们有真正的狙击手,而他们自己确实很业余,那么也许我们今天都要躺在这里。 所以不管对方死了多少人,我都没有丝毫的内疚,我只为我的亲人离开而感到难过! 到底还是有俘虏的,那是留在山头上的伤兵,看到投降下山的一伙人被赵家林端着重机枪突突掉了,吓得趴在土窝里不敢动弹,被赵陌和王志诚从山上拖下来的时候,一路脚就没有直起来过,到了我的面前,整个人都是稀烂了一般。 “人活一口气,人死鸟朝天!”我厌恶的看着眼前这几个伤兵,说:“你们那么多人打伏击都被我们打残就已经够丢人了,不要再这么窝囊。” “长官饶命,”几个俘虏大多吓得说不出话来,唯一还能动弹的一开口就是求饶,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头有些谢顶,怎么看都像隔壁卖黑心粮的,把这样的人拉到战场,再多又有什么用?谢顶老男人痛哭流涕的说:“我们也是被逼的呀,如果不来,就会被挺爷点天灯,可我们要是早知道我们打的是解-放-军,就是死也不敢来啊。” 果然是箫挺的人,再拉来张一山一认,更加确凿无疑。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挺爷说那个红头发的女人带着我们的宝贝跑了,她想去机场,很有可能会走这条路。” “也就是说你们不止在这个地方埋伏?还有那些地方?”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小喽啰,不过挺爷发了狠,他说他想要的女人如果得不到,宁可打死也不能让她跑到别人那里。所以除了这个路口,另外几条通向兴庆市天马机场的公路上也应该留得有人手。” 这个什么鬼的箫挺也还狠下了本钱的,这个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还是一个一根筋的人,也不知道为了虚荣的,还是赌气呢,为了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派出那么多的人出来,完全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可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车队里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挺爷说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说眼下这个世道,不会有人在外面到处跑,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往兴庆市的方向跑,只要有,就一定是那个逃跑的红头发女人。得罪挺爷的人,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话不是我说的……” 你妹,这就是个疯子,既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也不把他自己手下的命当回事的疯子!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惹到这个疯子,就算不因为李索,也很有可能遇到他的人,只要遇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也是在所难免。我不知道他在灾难前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估计也是个心理极度暴戾的主,在灾难中幸存下来,心里那头洪荒猛兽也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这场灾难让世界陷入了末日浩劫,在这样的末世中,人心怎么变化都有可能,其实变成疯子,也可以说是最常见的! 我们清理了战场,连同张一山在内,我们总共有10个带伤的俘虏,这时候我正在让他们给鹿敏儿和刘正兵挖掘坟墓,我没有让赵家林监工,不然他一想不通又要把这些俘虏都杀了。鹿敏儿的死让他变成一头受伤的野兽,随时都有暴跳起来杀人的危险,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让龙莽带着他到前面的小镇看看有没有棺材店,顺便打个前哨,摸清楚小镇里还有没有敌人。不过现在恐怕也没有棺材店了,基本都是火葬,即使有棺材也是那种装骨灰的小棺材,装不了人,也就是给赵家林找事做,以免他发狂。 同时我还让蒙扎和格蕾丝回头去把我们身后的那座斜拉桥炸了,即使炸不断,也要把桥面弄残,我们前有堵截,再也没有余力跟后面的追兵较劲。至于退路,现在就不要想退路的问题了,只要人活着,路总是有的,但如果人死了,也就等于什么路都没有了。 埋葬鹿敏儿和刘正兵花了我们不少的时间,从现实的角度上来说,这大大增加了我们的风险性,不过没有谁因此而有所抱怨。其实从灾难爆发到现在,这一路走来,身边的同伴死去了不少,但这一次我们却格外的难过。 一来和鹿敏儿刘正兵相处得也比较长了,二来因为赵家林的悲痛,也深深感染了我们,三来嘛,前路茫茫,谁有知道下一个离开的会是谁呢? 赵家林和龙莽从镇子上回来,竟真的给他们拖来了两口棺材,不是什么棺材铺里的,是在人家阁楼里找到的。镇子上一些老人不接受火葬,早早的就给自己准备下棺材,藏在自家的阁楼里,但那些老人没有用上,却给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人用上了。赵家林自己根本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倒是龙莽对这些民风了解得很透。 下葬的时候,林鹿和周灵洁已经给鹿敏儿清理了遗容,甚至给她化了妆,看上去她就像安静的睡着了一样,以至于詹淡然的两个女儿奇怪的问妈妈为什么鹿鹿姐姐要在这里睡觉,她不跟大家一起走了吗?这话听得连我的眼睛也有些拦不住,鼻子酸酸的,特别的难受。鹿敏儿是个好孩纸,平常话不多,走起路来袅袅婷婷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不只是赵家林,其实大家都很喜欢她。她还做得一手好菜,在这方面,另外那些女孩,不管是梁铮铮还是林鹿或者是周灵洁,基本上都是做出来的饭菜也就是吃不死人而已,跟鹿敏儿完全没得比。 赵家林真正和鹿敏儿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当然要说时间,从灾难爆发到现在也就4个月,能长到哪儿去?可灾难后的这段时间,又岂能像过去那样计算?当我们看到赵家林双手把鹿敏儿抱进了棺材里,一遍一遍的抚摸着鹿敏儿的脸,一个大男人的眼泪就那么无声的稀里哗啦的往下流,就连一向死酷的赵陌都红了眼睛。 我让刘明哲和陈贶去把赵家林拉下来,但被他两个膀子一甩,刘明哲和陈贶就被他弹开了,其实真要使蛮力的话也不是压不住他,但刘明哲和陈贶都朝我投来求援的眼神,他们狠不下心来。我摇摇头,恐怕也得我自己来了。 “老大,”赵家林发现了我的意图,没有回头,只是很冷静的说:“我自己会放手的。” 他这么一说,我也下不去手了。这时大桥那边传来了爆炸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比我们预计的时间要早一些,难道追兵这么快就来了?我不禁有些着急,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不管有多狠不下心,都必须让赵家林放手了。但不等我做出什么表示,他俯下身,在鹿敏儿的唇上深深的一吻,也不要谁帮忙,自己就盖上了棺材盖。 而这时周灵洁有沙哑的声音轻轻吟道:“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赵家林看了她一眼,周灵洁笑笑,泪水复又夺眶而出。 我还记得这是纳兰性德的词,写给亡妻卢氏的,由周灵洁来吟诵并不贴切,却没有人会觉得不合适,她的音质本来就很好,这时候断断续续的读着这首词,让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哀伤到了深处,却也再流不出眼泪了。“清泪尽,纸灰起”这区区六个字,也真的就是我们现在心情的写照,我一向觉得,中国的诗词,任你是泰戈尔也好,是普希金也好,是英国人也好法国人也好,怎么都比不上的。 为什么这一次面对死亡,竟会有这么深沉的心绪呢?是因为从香柏山庄那个临时的家出来以后,我们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吗?说起来那什么控制丧尸的新制剂都出现了,灾难总要过去的,可为什么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那种终于等到曙光的喜悦,反而都变得更加的心事重重?(。) 第172章、遍地危机 鹿敏儿和刘正兵死了,同时,我们还损失了一辆车。 其实那辆车虽然侧翻了,但损坏并不算太大,如果不是漏油了,找个修理工简单的处理一下,还是可以继续上路的。然而我们的车队里恰恰没有这样一个人,本来单宏忠倒是挺不错的,但他的表哥黄俊龙和我始终交不了心,也不愿意从安全的基地里走出来,我自然也带不走他。 光是车也就算了,关键是那辆车上还有机枪架,还有不少弹药物资,我们也来不及全部转移到别的车上去,最后只能一把火就地烧了。 至于那些俘虏,我最终收缴了他们的枪支,留下了他们的刀具之后放了他们。说到底,他们也是灾难后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虽然给恶人当了爪牙,但说起来也没什么选择。既然知道杀光了他们鹿敏儿和刘正兵也不会活过来,那就没必要赶尽杀绝。即使是赵家林,在最开始那一阵暴怒之后,对这些俘虏,他也再没有杀心。只有那个张一山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们一起走,很直白的说跟着我们比自谋生路更安全,为了证明他有用,他还吐露了沿途可能会有箫挺埋伏的地点,虽然真实性也有待考验,但如果他耍什么花招,我向他保证,在我和我的人死之前,他一定会死得很惨。 然后赵家林并进了赵陌和赵璎珞那辆车里,本来林鹿也在那辆车里的,现在林鹿和李索到了我的车里,那辆车交给了三个姓赵的。受了一点轻伤的大男孩凌远舍不得那辆庞巴迪,便自告奋勇的骑着那辆全地形车在前面几公里为车队探路。 现在是我的车在车队里打头,出了鹿敏儿的事之后,我觉得作为队长,我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让其他人来承担最先被攻击的危险。 这时候梁铮铮和林鹿都在后车厢的床上休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李索。我们一路上都很沉默,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我也是什么话都不想说。李索倒是有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也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说什么呢?说抱歉那不是矫情了吗?而且说了抱歉难道她就会放弃自己的计划吗?既然不会,那么又何必多说呢?李索毕竟是个混血,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西方人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但也有东方人这种隐忍和自我压抑的一面。 只是不说,憋着也是容易内伤的。 因为埋葬鹿敏儿和刘正兵花了太多的时间,所以我们没有走多远天就黑下来了,走夜路风险更大,我们只能找地方宿营。不过我们运气不错,我们的宿营地是省西北这边难得的风景区,准确的说是一片古迹,因为和当地的矿业经济冲突,一直被破坏得比较严重,除非是资深的驴友,一般都不会到这里来。但实际上天黑前我们沿着破破烂烂的景区大道进去,远远的看着悬崖上建着一排悬空的道观,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地方。 人迹少至的景点,悬空的道观,都是我们的庇护,这样我们基本上就不用防范丧尸,只用防备我们人类自己,也避免了两面受敌。 因为生火容易暴露目标,所以晚餐我们吃的都是干粮,这时候很多人又想起鹿敏儿来,不禁又是一阵唏嘘。只有张一山事不关己一般的凑到我面前来,他也一天没吃东西了,舔着嘴唇,说:“领导,有个情报,说不定非常有用。” 我看了他一眼,让梁铮铮丢给他两块压缩饼干,至于水,自己找去! 张一山拿着压缩饼干对我点头鞠躬表示感谢,然后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骗吃的,就说:“领导,这座山叫天罡山,是一座道教名山。你别看这些道观挂在悬崖上破破烂烂的,实际上这里面时间最长的道观,可以追溯到大唐贞观年间,最晚的也是明万历年间的。山崖上的石壁,刻了很多道教的典籍,经过有关人士鉴定,这些典籍可是大有玄机的。”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废话。不过我不说话并不代表我完全不信他的话,其实我原本确实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也从不相信什么民间信仰,但是遇见赵陌,让我认识到我们真的有国术,而遇见龙莽,我得到了一把用科学很难分析鉴定的古刀。这场灾难则让我意识到我们对科学抱有一种盲目崇拜,甚至到了迷信科学的程度,我们思考任何问题,总要说一句科学不科学,但科学是万能的吗?显然不是,当人类把所有的信仰都抛弃,把未来毫无保留的寄托在科学上的时候,科学也就遭到了反噬人类的诱惑。 就像这场灾难,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科学都难辞其咎,甚至很可能正是科学家们的努力造成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当我们认为科学可以很轻松的就控制和驱使自然的时候,科学就走错了路,科学家们越努力,人类就沿着这条路走得越快越远,科学的反噬力度也就越大。 我现在反而觉得,人应该有所敬畏,敬畏生命,敬畏自然,敬畏冥冥中那些难以言说的力量,我现在依然不信鬼神,但我觉得那些东西也是我应该敬畏的,当然我们也应该敬畏科学,而不是只把科学当成一个简单的任由人类使用的工具。 我不想跟张一山讨论这些道观有什么玄机,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我不想说话,换一个时间,也许我会跟他就这个话题好好的聊一聊。但不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我需要的是直观的,对我们的安全有用的东西。 张一山显然很清楚这一点,他不管我说不说话,也不管我脸色好不好看,话既然开了个头,他又接着说:“天罡山后面有一条河,就是从兴庆市流下来的,兴庆市算是上游。但是这条河已经干涸了很多年了,即使在丰水期,河床里也只有一条细细的溪流。兴庆市这些年来重点抓工业生产,抓矿业生产,从来没有想过要治理这条河道,如果我们放弃公路,沿着这条河道走的话,可以大大的缩短到兴庆市的距离。而且放弃走公路,我们反而更安全一些,走公路不管往那条路走,早晚都还会遇到挺……箫挺的人,走河道就可以避开箫挺布下的封锁线,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我们早就到了兴庆市了。只要到了兴庆市,就再也不是箫挺的地盘。” “那是谁的地盘?”这种问题也只有把张一山的话当传奇故事听的林鹿会问了,我都不好说什么,果然张一山苦笑了一下,不敢直接教训林鹿,只能实事求是的说:“丧尸的地盘。”林鹿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傻,撇撇嘴走开了。 “这个方案或许可行。”我还在纠结要不要相信张一山的话,李荻走过来了,不过她只说了这一句,就挥手让张一山滚蛋。 随后李荻把我叫上了通讯指挥车,并且已经把墨余都撵走了,车里就剩下我们兄妹俩还有几台正在工作的电脑。上车后李荻也没有说话,而是双手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打着,在输入了一连串的访问密码并且对着摄像头把她自己的整张脸都映射到电脑里之后,另外几块屏幕上先后出现了几幅卫星地图。 灾难爆发到现在,地面上的许多设施都遭到破坏了,但天上的人造卫星还在照常工作,貌似宇宙空间站也还在运行,只是不知道空间站里的宇航员看到地面陷入这样一场浩劫,又会是什么心情? 李荻先切了一张地图出来,用鼠标指着地图说:“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昨天追踪我们的8辆汽车分成了两路,一路已经绕到我们前面的银屏县,那是我们到达兴庆市的必经之道。另一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在我们炸毁了大桥以后绕道东南,正在快速的向我们靠近。” 我看了看地图上的这两个红点,问:“传说中的家园卫队?” 李荻点头说:“对,关键是,你发现没有,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若指掌。” 我有些疑惑的问:“你是说我们当中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 李荻摇了摇头,说:“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利用手里先进的监测手段,也就是说家园集团的商业卫星,已经锁定了我们,另一种可能则是李索带走的东西里,本来就有追踪器。当然这两种情况也可能同时存在。”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实说起来箫挺那样的疯子虽然可怕,但他手里的资源毕竟有限,即使有很多手下,基本都是乌合之众,而家园卫队就非常难以对付了。他们人不多,但都是各国退役的特战精英,比较起来,我们也是乌合之众,即使是李荻四人组,也不见得有什么优势。更致命的,是他们掌握着信息上的绝对优势,我们对他们几乎是两眼一抹黑,而让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若指掌。 关键是即使我能让李索把她偷来的东西扔掉,断了追踪器的信号,可卫星这一块怎么解决?何况李索明显的死也不会把她偷来的东西扔掉。 怎么破? 李荻说:“就按照张一山的建议来走吧,公路上不是家园卫队,就是箫挺那个疯子的人,往哪走都免不了一场恶战。只有走河道我们才可能跳出重围,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派人驾驶车辆往另一条路走把敌人引开,另外的人沿着河道步行。沿河道走到兴庆市的话不超过50公里,急行军一昼夜能走到,就算放慢一点,一天半时间也足够了。” 我摇头,我们力量本来就薄弱,再分散开来更是不堪一击,而且驾车引开敌人的人又会是什么后果?不管是家园卫队也好还是箫挺也好,每人一辆车出去,也就6个人,可能一个都别想活下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下不了这样的命令。 李荻显然早就预料到了我这样的态度,苦笑了一下,说:“如果这是军事行动,哪里由得你接受不接受。然而这并不是一场军事行动,所以我要屏蔽家园卫队的卫星监控就是违反战斗纪律,哪怕只有几分钟。我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最重要的是,我会连累我的同僚,要干这样的活我必须借助他们的力量。” “那就这么干吧。”我怕了拍李荻的肩膀,说:“你不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因为我们是在为正义而战。” “幼稚!”李荻白了我一眼,说:“有你这么推自己的亲妹妹进火坑的哥哥吗?不过……就这么干吧,你的这些家人,又何尝不是我的家人!而且我对那什么‘方舟会议纲要’也怀疑得很,军事法庭什么的对我来说还早着呢!” 真的是亲兄妹,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这时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因为李荻在介入军方的卫星地图,所以监控屏幕暂时被她屏蔽了一下,难道这一下下就出了什么大问题了吗? 果真是末日,遍地凶险啊。(。) 第173章、我们都很困惑 李抒铭的无人机被击落,一度让我们有种变成了瞎子的感觉。所以高科技这种东西,能有当然好,但最靠得住的,还是人。我们现在的宿营防卫,监控探头是一股非常重要的力量,但我从来也没有放松过岗哨的安排。 所以我也并不是很担心监控被屏蔽我们就会陷入完全没有防范的状态。 不过当我和李荻从通讯指挥车里出来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事情还是让我和李荻都有些惊讶----我们是靠着悬空的山崖扎营的,用车在石壁下面组成了一个半圆形防御工事,这样做的好处是监控和防御面积都要小很多,但坏处是视野不够开阔,如果危险是从我们身后的头顶上掉下来的话,我们就有些防不胜防。 结果危险就真的是从身后的石壁上空下来的,但是这个威胁刚一落地,就和担任暗哨的赵陌耗上了。结果我们就好像看武侠片一样,看到赵陌手里提着明晃晃的“破晓”正在和人拼杀,更夸张的是,赵陌的对手竟然还是一个道士,道士手里拿着一把古剑,和赵陌打得来来去去的,竟似乎棋逢对手。 道士? 这真特么的是末日来临,什么牛鬼蛇神都粉墨登场了啊! 道士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吧,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正在大学校园里撩妹,或者已经在万丈红尘中为生计奔波,当然生得好的话早已经豪华游艇私人飞机到处享受美好的生活,当道士?这个不说没有,但绝对是非常少见的。 关键是他为什么去当道士?我对和尚道士其实普遍都没有好感,因为在国内你不管走进一座寺庙还是一座道观,后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你要花很多钱。你要是带的现金不够,没关系,人家还有刷卡机。现在的和尚道士,我只能呵呵。倒是人家教堂,至少还不收门票。不要跟我谈信仰,在我看来,这些和尚道士比我们这些俗人还要俗了不知道多少倍! 眼前这个道士对我来说也就是个小道士了,长得倒还挺拔,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头,身材也很匀称,长相没有太多可说的,脸长,眉毛很粗很浓,皮肤倒是挺白的,但长了很多青春痘,道士似乎是可以成家的,如果是纯粹的出家人,他这些青春痘就是他动了凡心的罪证。真正让我眼前一亮的倒是他手里的那把剑。 那是一把造型古朴,充满了秦汉粗犷风格的汉长剑。过去因为“鬼噬”的关系,和老威廉常有交流,也被他科普了很多古代兵器知识,知道汉剑在中国古代兵器史上占据过十分重要的地位。小道士手里拿的汉剑长约1米,护手菱形有花纹,剑身80厘米,剑柄约20厘米,和影视作品中雪亮的剑身不同的是,这把剑的剑身色泽偏暗,倒像镀了一层有色金属的效果,和“鬼噬”倒也有些异曲同工。可惜老威廉不在这里,不然他可以鉴定一下小道士拿的究竟是一把文物呢,还是一把山寨的仿品。 但即使是仿品吧,能和赵陌手中的“星断”打得火花四溅而又没有折断,也绝对是品质超级优良的仿品了。这个小道士可不像有钱买那种高端仿品的人,他留着道士发髻,一身灰色的道袍虽然最近似乎洗过,但怎么看都很旧了。 而能和赵陌打得火花四溅,本身也说明这个小道士还是有两手的。 “停!”我掏出手枪来,看着面色沉着,招式步法一丝不苟的赵陌,忍不住打断他说:“要解决战斗还是用手枪吧,不然太浪费时间了。或者就先不要打,大家讲讲道理。” 赵陌的职责就是担任暗中警戒,防备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的威胁,现在这个小道士已经暴露在了我们的枪口下,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一直以来赵陌都不是很喜欢说话,这时候他很麻利的用刀锋凌厉的逼迫对手后退了两步,趁这个机会,他也就收刀退出了战斗,默默的退到了我的后边,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停下脚步对我说:“可以的话,留下他。” 这是赵陌第二次要求我收揽人才,第一次是赵璎珞,那个女杀手的实力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一度让我怀疑赵陌看走了眼,但她那天露了一手移形换位,还是很让我惊艳了一把。第二次就是这个小道士了,这个倒不用多说,虽然我对传统武术还是门外汉,能和赵陌打得难解难分的,已经很能说明这个小道士的实力了。 但是黑暗中,还是有几支枪对着小道士的。小道士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满脸不高兴的站在了原地,反手握着剑,冷冷的看着我。不高兴也可以理解,不管是谁,被人用枪指着都不会高兴的。 我把自己的手枪插回了枪套里,摸出一支烟来,问:“道长要不要来一支?” 小道士皱起眉头,越发不悦的说:“如果你是讲道理的人,就应该把你们的枪收起来。” 我摇摇头,你不抽烟更好,我还得省着呢,我把香烟收回去,说:“那不行,在完全确认你不是敌人之前,贸然收枪,只会增加风险。现在这个世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对吧?讲真,道长你偷偷摸摸的跳进我们的营地,这算什么事?” “你们的营地?”小道士一脸怒极反笑的表情,嘿了一声,说:“你们不请自来,夜宿我天罡山紫云观门下,扰我清修,竟然还倒打一耙,说贫道偷偷摸摸?人心沉沦至此,岂不是可悲可叹?” 我也不爽的哼了一声,说:“叫你一声道长也是客气,你还就来劲了。你既然说这里是修行地,世人都可以修行,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来?不就是我们没买门票吗?可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个什么世界,俗人都要死光了,没有我们俗人养着,你拿什么清修?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山上什么都没见到,更不要告诉我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了你也不知道。”我从来就不喜欢和尚道士,现在这个小道士还跟我装逼说什么我们打扰了他的清修我就来气。 听我这么一说小道士倒是沉默了一下,说:“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眼中的一切苦难,未尝不是生命轮回,万物复苏之始?” 我觉得我跟这个小道士说不到一块,我觉得我和赵陌看好的人都说不到一块,我就是个俗人,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就算是赵陌自己,要不是我们一开始有那么一段经历,我觉得我们也说不到一块,能说到一块吗?他连话都不爱说,还怎么说到一块!? 我不想跟小道士磨嘴皮子,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去实地勘察一下走河道的可行性。所以我把小记者周灵洁叫了过来,这孩纸对一切不正常的人和事都充满了好奇心,让她来和小道士打交道好了。我对她就一个要求,就是把小道士忽悠走,不管说得来说不来,刚才看他和赵陌比剑,还是有一把水的,哪怕就像赵璎珞那样夹杂在我们的队伍里不肯出全力,但也是很有作用。 小记者欣然领命,她确实是个充满好奇心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放着对记者来说最容易露脸的“绝代佳人”不想采访,而想去采访“鬼噬”那把看起来丢在垃圾箱里也未必有几个人看得上的铁疙瘩的研讨会了。 不过说来也怪,小记者周灵洁一出场,那个小道士的表情就有些生动,我回头一看心里就乐了,小道士该不是动了凡心了吧?也不知道他“清修”了多久,不过如果真是“清修”,想必也没有见过几个女施主,至于年轻美丽的女施主绝大多数都躲在有钱人的豪宅里,小道士就更见不到了。小记者要说起来跟梁铮铮林鹿比还是有些差距,可也绝对是拿得出手的,也难怪这小道士见到她就不由得眼前一亮了。 随后我就听见小记者周灵洁问:“道长,你见过丧尸吗?” 小道士有些茫然,然后问:“你说的是那些着了魔,会吃人的人?” 周灵洁说:“对,我们管它们叫丧尸。现在满世界都是这样的活死人,它们已经死了,可有还活着,说真的,遇到丧尸,道长你使用纸符呢?还是跟它们讲道理呢?还是用剑?” 小道士说:“自然是用剑,它们既然已经遁入魔道,元神早已魂飞魄散,怎么还能讲道理?” 周灵洁说:“那就对了,我们用枪,也是一个道理。大家世界观不同,不过这个世界已经湮没却是事实,你要是真的修行,就不该躲在悬崖峭壁上,济世更是修行。” 小道士若有所思,但又有些为难的说:“我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 周灵洁笑笑,说:“且信你灵台上的一道闪光。走与不走都随你,不过那些东西会尾随我们的足迹而来,你就算有剑,也杀不出尸山血海。一念得道,一念成魔,你不走出去,就永远都不知道结果。” 小道士沉思了一下,说:“施主说得有理,受教了,小道号璇玑,未请教施主名讳。” “我叫周灵洁,璇玑,我看你年龄比我还小,就不称道长了。璇玑,其实我们都很困惑,不知道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你能给我们解惑,别忘了首先告诉我。” 这就算搞定了吗?我忍住了强烈的在小记者周灵洁那里八卦一番的冲动,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捡了一个小道士究竟有没有用。但是我们不把他捡走,就像周灵洁说的,不久就会有很很多丧尸尾随我们的足迹而来,那时候小道士就算不被咬死,也会被堵在悬崖上的道观里饿死,这也算是一份功德吧。 这是末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要活下去都很不容易。 不过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我们没有等到天明,休息了4个小时之后,在一片浓得有些粘稠的夜色中,我们再一次踏上了征途,我们放弃了现有的公路,而是把车队开进了干枯的河道里。 河道崎岖不平,并不像张一山说的那么好走,也幸亏我们的车辆都具有很强的越野性能,否则还真走不过去。但是这条不是路的路也大大的缩短了我们的行程,40多公里的路程,我们从半夜出发,在夜里为了隐藏行踪,我们连车灯都没开,一路走得很慢。但走得再慢,借助机器的力量,天亮的时候,一个城市的轮廓已经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然而我们并不因此感到高兴,因为进入一个城市,本身就充满了危险。(。) 第174章、一切都是未知 天亮了。 这是一个深秋的早晨,天亮了,可是没有太阳,只有一片铅灰色的天空,连满天的云也是铅灰色的,抬头一看就让人满心的压抑。 我记得盛夏的时候,在光阴市,那时一大早,比现在还早,太阳就已经明晃晃的炙烤着大地,那样的阳光仿佛能把水泥地面都烤化,肉眼都能看到蒸腾的热气。就好像昨天还是那样的天气的,然而一转眼,阴沉沉的天空下刮来的风,就有些刺骨了。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我有一种强烈的疑惑感,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经历过那样酷热的夏天,或者说如果我真的经历过那样的夏天,又是怎么样才没有被烤干的。 而现在,这个铅灰色的天空还有厚厚的云层,有些让我分不清这究竟是黎明还是黄昏,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天色大概就都是这个样子。也许接下来很多天都会是这样,这让人看不到希望。 比起现在来说,我倒更喜欢那样的夏天,毕竟有阳光。 这个城市以前我就来过,这就是个重污染的工业城市,整个城市周围都是矿山,而整个城市里里外外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厂,严格的说,这就不是一个城市,而是一个巨大的厂区。我那时候还在一个保险公司跑业务,公司派人到这边来出差,谁也不愿来,说是抽签,但他们耍诈,把我丢了过来。我记得那时候这个城市的天空就是这样灰蒙蒙的,城市建筑其实挺现代的,高楼大厦立交桥一样都不少,作为一个地级市还有自己的轨道交通,城市布局也比较开阔,鸟瞰图方方正正的,就像一块电脑主板。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城市的科技含量很高,然而就是环境差,绿化少。 据说兴庆市政府也是下了大力气的,各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都种了不少,但是那些植物就是长不好,时间长了渐渐也就死掉了。我来兴庆市出差一个星期,每天洗头的时候冲过头发的水都是黑的。 除了环境差,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城市的人都比较凶悍,两个看起来文文秀秀的中学女生在公园里谈判,我当时就在她们旁边的长凳上啃面包,还没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她们就已经打起来了。而且一个拍板砖,另一个书包里藏了根铁管。我跑出去报警,遇到一个巡警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训了一顿,问我为什么不先阻止她们再出来,还威胁我说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头算我的。当时就把我吓得屁滚尿流,直接打车去机场了,本来我还想省钱坐火车回去的。 说内心话我希望这个城市彪悍的民风使得他们多有些人活下来,不过我就不希望遇到这个城市的幸存者了,不然一言不合就跟我们打起来,那才是有冤无处讲。 这时候重回这个城市,城市还是那个城市,然而,我看到的,又会是什么? 这个城市还有幸存者吗?有多少?我不知道。 李荻说兴庆市在灾难爆发后被编入了第九战区,之前有一支部队在战区内作战,但后来失联了。其实以现在我军的通讯技术,又没有受到什么电磁攻击,根本就没有理由失联,就算是通讯设施损坏,连我们这支小分队都能和军用卫星取得联系,一支正规部队不可能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所以最存在一种可能,即这支所谓失联的部队,其实已经覆灭了。我问过李荻,这支部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规模,但是她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原本是警察,作为军人可以说是半路出家的,而这边又属于另一个战区,隔绝消息几个月了。她只能按照我们十一战区的编制进行推测,兴庆市原本有一个军分区,驻扎着一个预备役步兵师和一个预备役炮兵团,但是在和平时期,这些部队编制更多是一个骨架,不知道灾难爆发后兴庆市军分区动员了多少预备役部队,我们就算当时他们反应迅速,把预备役步兵师和炮兵团的部队紧急动员到满员状态,加起来也就是一万多,撑死不到两万人的部队。 可兴庆市的丧尸有多少? 兴庆市是几省交界的一个较大的地级市,常住人口200万,根据我们之前了解到的,空气传播的病毒具有30%的感染率,还有20%被接触感染,也就是说,兴庆市会有100万丧尸。2万对100万,如果在充分利用现代化武器的情况下,比如坦克、远程火炮、武装直升机、甚至协调空军的火箭军,未必就不能消灭这100万丧尸。 但这场仗一开始就不是这么打的,就我所知道的情况是,灾难爆发的最初,各级政府包括军队的指挥都很混乱,虽然很快就成立了最高指挥部,由n号顺位领导人全局指挥,但救灾抗灾的总体思路却一直比价矛盾。 究竟是以进攻为主,用最快的反应速度,对丧尸进行大规模打击,甚至不惜牺牲部分零散的幸存者为代价,一个片区一个片区的清场呢?还是以防御为主,有限打击,一边救援幸存者,一边建立幸存者基地,同时等待科学家们找到解决方案呢?从后来的发展来说,联合国以及各国政府已经明确采用后一种方案,因为科学家们已经宣布他们研制出了可以控制丧尸的新制剂,而且治疗丧尸(科学家们称为“感染者”)的方案也已经通过了无数次理论运算和推演,进入实验性操作阶段。 在这么一个大背景下,兴庆市的2万驻军被100万丧尸完全吞噬,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关键是这2万部队是我们推算出来的,实际上有没有这么多,我们并不知道。 再回到灾难爆发的最初,我认为兴庆市军分区迅速集结2万部队的可能性很小。 第一这场灾难爆发得很突然,整个世界几乎都完全没有准备,兴庆市的领导,包括军分区的领导同样可能在第一波病毒扩散中感染,市政厅里鲜血横飞,丧尸遍地的景象是可以想象的,军分区同样如此。而作为动员对象的预备役军人在第一波病毒扩散中感染也肯定是存在的,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会感染,有的人没有感染,也许和体质有关,但幸存者当中也不乏体质较弱的个体,包括程轻飏程轻盈姐妹这样4岁多的孩子,尽管我们很少遇到体质很弱的幸存者,但这说明感染和体质并没有绝对的关系。那么我们假想的2万预备役士兵,又有多少能顺利的动员起来,这是一个未知数。 也许不到一半。 第二就是病毒的爆发不分地点,时间上也有先后,而且病毒有潜伏期,有可能一支部队好不容易集结起来以后,突然在部队内部爆发变异,这种从内部造成的打击,无疑比部队面对外部的丧尸损失要更大。这种状况是有案例存在的,十一战区下属的多个部队都出现过类似的状况,比如一辆正在行驶的步战车里,突然有一个士兵病变,这辆步战车可能整个都会报废。 而在战区这个层面之所以能够集结起成建制的战略级部队,首先就在于战区手里原本就有战略级野战部队,虽然病毒感染原因和概率还没有定论,但野战部队军人的身体素质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他们没有在第一波病毒扩散中感染,而他们的战斗素养,武器装备以及远离闹市区的驻扎地也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他们的存活率。也使得灾难过后野战部队还能成建制的运行和战斗,在这个基础上吸收和补充经过挑选的战斗人员,比如李荻他们这样的警察精英、武警特警等等,最终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这些都只是我和我的小团队的推测,但李荻那里也有不少证据表明灾难爆发后军方的保存和运行大致和我们的推测是一致的,所以我们现在推测兴庆市已经没有成建制的部队存在,这种推测也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事实。但一想到我们要从这样的地方经过,我们每个人都有种全身绷紧了的感觉。 我们从一个城市出来,到了另一个城市,从一个炼狱到了另一个炼狱,我们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 如果科学家们的那个新制剂确实有用,我希望至少这个城市也已经投放了新制剂,丧尸的活动受到了一定的限制。那个新制剂是有时效性的,在8个小时以内丧尸会完全陷入昏迷状态,药效过了以后,丧尸的行动也较原来更为迟缓。 我对这个什么鬼的新制剂,心里一直是有抵触情绪的,但这个时候,我还是很希望这个城市已经投放过这种东西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来到了这里,就已经无路可退。因为走河道这个办法,我们能想到,我们的敌人也一样能想到,也许这个时候,他们沿着我们留下的车轮印正在追来,也许,他们已经出现在我们身后几公里远的地方了。 我们是从兴庆市南部城区的旧码头把车开出河道的,也就那里有一片延伸到河床里的阶梯,这时候天空还下起雨来。这个城市的雨和光阴市不一样,虽然是在深秋里,却不是那种淅淅沥沥无声飞舞的雨,而是噼噼啪啪,急急切切的,雨珠子都像附了一层冰,打在车顶上分外的响,而一股一股的寒气就伴着那些溅射的雨珠子弥漫开来,那种阴冷,突然让我明白什么叫“不寒而栗”。 而天色也因为这场雨而更加的阴暗,简直就像到了晚上一样。 而更为诡异的,是这个城市的交通信号灯竟然还亮着。(。) 第175章、空城 你能想象一座已经死去的城市里,交通信号灯还在正常变换的那种感觉吗? 一眼看去,一条笔直的街道上除了废弃的汽车,什么人也看不到,但是那些红绿灯依旧此伏彼起,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要说,那种感觉即使不是灵异,也是十分诡异的。 但是,我这里觉得异常的诡异,黄金剩斗士李芸中却从李荻的步战车里爬出来,扫视了一眼这个城市依旧运行的电力系统,然后不以为然的对我说:“虽然你文化程度不高,可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吧。我就不说兴庆市本身就有一个大型的火电厂,而且自动化程度极高,只要它的核心区域还有极少数的人,都能维持火电厂的正常运行。而这么一个大型的火电厂,你以为几个月就能耗尽它的能源储备吗?” 我看了看这个大龄女博士,虽然觉得她的话未必没有道理,但一眼望去空无一人的街道信号灯照常运转这种感觉就是诡异,这是一种感觉。感觉本来就不是讲科学讲道理的。还有,她也说只是一种可能,实际上兴庆市的火电厂还有没有人,那也难说得很。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怀疑,李芸中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长时间坐在车里没有活动的身体,又补充说:“还有,兴庆市是一个重要的电力枢纽,附近几个省的电力输送都要经过这里,只要附近的地区发电用电,兴庆市的电力供应就不会中断,当然它几个关键的变电站也得有人,但其中有两个变电站是可以远程控制的。这事就不要大惊小怪了,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更安全的到达天马机场。” 这地方很久以前是个码头,很久了,也许在过去河水丰沛的时候,这里曾经很热闹,但现在这里只剩下一片破破烂烂的旧房子,河边的荒草里还倒扣着几条烂底的铁皮船。倒是也有条宽阔的路通向外面,但路边的房子到处都刷着大大的“拆”字。不远处还有一块巨大的效果展示图,在这个城市的规划里,这里要建一个大型的蔬菜水果批发市场。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价值,这里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它的荒芜。 正因为它的荒芜,我们才能停下车放松一下我们绷紧的精神和身体。 这时候车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出来活动,一夜车灯都不敢开的紧张行驶,给人的感觉是头脑有点短路,手脚也有点抽筋,难得到了一个地方,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丧尸,不赶紧活动活动,真遇到战斗,只怕一开始就会自己弄出许多失误来。这可不是足球比赛,失误了无非就是输球,这时候一个细小的失误,都有可能会死人。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从车里出来了,有人保持火力警戒,有人呆在驾驶座上随时启动,而活动了手脚的人,也赶紧的去替换同伴。 这种时候,如果能坐在暖呼呼的引擎盖上点一支烟抽当然是很惬意的,但是我不敢那么做,天知道有没有什么人在暗处用枪瞄准着我呢。李芸中这个女博士虽然总是懒洋洋的,但其实她精明得很,她站在我侧边,一边是车,一边是我,就算有人开枪,她的位置也是个死角。这大概是她即使没什么战斗力,也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吧,智商高的人总是有办法保护好自己。 我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对,我是队长,总不能是我把我的队员当挡箭牌,我的烟也没几支了,最终我还是没舍得抽,只是有几分好奇的问李芸中:“说吧,你想到了什么点子?” 李芸中懒归懒,倒是从来不墨迹,她指着远处的一个高架桥,说:“这个城市有它自己的轨道交通,不是地铁,不是轻轨,算是城铁吧。基本上都是走高架桥,设计和设备都是近几年弄出来的,很先进。既然这个城市的电力供应还在正常运转,那为什么我们不坐城铁到机场去?这样可以避免我们在机场高速甚至在机场高速之前被堵住,你不会以为这个城市的其他地方也像这里这么安静吧?” 说得有道理,可是,你这是跟领导说话的态度吗? 不过李芸中的建议还是很有支持者的,比如林卓然在一旁听了就很赞同的说:“李博士的建议很好啊,就算我们用不了城铁,单单是走高架轨道也要安全得多。” 还真是,这个城市的高架轨道是一个很新的设计,对外宣传是耗资少,节约资源,坚固美观,实际上更多是镂空的钢架结构。也就是说,丧尸是爬不上去的。就算我们找不到电车,沿着高架轨道走过去,也比一头冲进整个城市的茫茫尸海中更安全。要知道不管我们的车性能再好,甚至包括李荻的步战车,都不能保证百分百的能从丧尸堆里冲出去,能拉起速度,丧尸又不是那么密集当然是没问题的,但如果在前进的路上丧尸像海水一样堵塞包围过来呢?这可是城市!不是荒野! 这么说来的话,这不仅仅是一个建议,几乎就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了。 但也有问题,我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这支车队,看了看这些伴随着我们闯过尸山血海的越野车,有点舍不得的说:“可这些车怎么办?没有车,我们可就失去了最大的保障。”这些车不仅仅带给了我们安全,还装载了我们的装备,如果没有它们,我们靠自己的双脚和肩膀,能走多远,这真的是个问题。说起来天马机场离市区只有30公里,可是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迫改变路线,30公里路,天知道几天才走得到,甚至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走到。 “不就是几辆车吗?”李芸中依旧一脸的不以为然,话说这些车虽然都是大品牌的豪车,虽然都是正常时光里我这种小人物一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的豪车,可在末世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值钱的东西了。李芸中很高深的说:“只要人活着,什么样的车找不到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舍不得总是舍不得。 我以为只是我舍不得,没想到这个议题一扩大讨论,梁铮铮首先就表示反对,当然她的反对很不讲道理,当她听我说要把这些车就这样丢在这里,就爬到驾驶座上,把车门锁了,放下窗子来说:“不行!这不是一辆车,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丢弃的了,怎么还能把我们的家丢掉不管?” 她说得我鼻子酸酸的,想想也是,打我们从城市大学逃出来之后,这几辆车就一直跟着我们,昨天迫不得已烧掉了侧翻的那一辆,我们都有一种放火烧掉自己的房子那种痛感,现在我们要把车全部都丢掉,还真是败家啊……而且我们这辆房车一开始还就是我和梁铮铮所有,这辆车就是我们的世界,里面甚至还留下了我们欢好的气息,她这时候赌气赖在车里不肯出来的样子,哪儿还是什么亚洲当红偶像组合的明星,根本就是一个舍不得搬出老房子的农村小媳妇。 但我只能苦笑着劝她:“妹儿,车再重要,没有命重要。如果我们能走一条不会遇到丧尸的路,那么我们真的只能跟我们这个家说再见了。还有,你想过没有,即使我们现在不丢下它们,到了机场,我们坐飞机走了,最后还是要留下它们。” 要飞走的是李索,可如果我们这么一路闯过去,难道还能指望从机场又倒回来,转向别的地方吗?真当那些丧尸已经治好了啊?这是一个城市,城市,城市,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是一个城市,这里有成百万的丧尸,也许它们现在已经在向我们汹涌而来了。 其实我们既然来了,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实际的,最好的结局就是少死几个人,顺利到达机场,然后跟着李索一起上飞机飞走,虽然这大大的违背了我回老家找父母的计划,可在这个末世里,哪一次我们不是被丧尸逼得不断改变计划的?如果这场灾难真的就像那些科学家宣传的那样即将过去了,就算我们飞一趟贝加尔湖,不也还有机会再回来吗? 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无所谓什么舍得不舍得了。时间紧迫,不管是丧尸,还是追兵都随时可能尾随而来,再耽搁下去就作了,我不管梁铮铮的碎碎念,下令全员开动,一旦我们到达城铁站,不管我们能不能开动城铁,都要做好弃车的准备。 然而在无线电频道里李荻只是哼了一声,说:“脑子进水了?就算找到城铁我们也不用弃车,不知道把车开进城铁的车厢里啊!” 这个,很黄很暴力啊,但我们既不用担心撞死人,又不用担心被交警扣分,同样也不用向城铁公司赔钱,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 我这个妹妹啊,当警察这么多年,生生的把一颗文艺的少女心变得这么简单粗暴了。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剩下的事就是利用卫星地图找到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城铁站,规划好路线,然后登车出发。如果真能像李荻说的那样把车塞进城铁的车厢里,那我也是非常乐意的,这不是一个舍得不舍得的问题,这些车实实在在的就是我们的作战平台。 但李荻也想当然了,当我们到达最近的城铁站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小站,而且,这个小站也是高架式的,有旋转楼梯和自动扶梯,但车根本开不上去!而且站内并没有电车,这个小站也没有调度室,我们不可能通过电脑把其他地方的电车调过来。 最终还是要弃车,我们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步行都城铁高架桥,那上面有一条很窄的维修专用通道,也是钢架的镂空设计,人走在上面没问题,但丧尸走不了。 不过更奇怪的是我们从荒废的码头到城铁站,竟然只遇到了非常零散的一小部分丧尸,前后加起来也不超过50只,这个数量让我觉得弃车会不会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如果从这里到机场都是这么一个情况呢?那我们不是白走那么远的路吗?而且还把我们的重火力都丢了,包括李荻的步战车。 这个城市的丧尸都去哪了?它们会不会转移到了别的城市,留下一个空城给我们呢? “弃车!走高架桥!”纠结中我果断下达最后的命令,如果这个城市的丧尸真的到别处去了,难道我们不知道再回来把车开走吗? 事实证明,一切美好的愿望,都是落地即死的肥皂泡! 我们是沿着兴庆市的城铁一号高架线路往西走的,这是通往机场的城铁线路,也是这个城市最重要的一条轨道交通线路。 这种高架轨道真的是一个很新鲜的东西,至少我在别的城市就没有看到。它不是铁路,当然没有枕木,就是两根铁轨架在钢铁支架上,支架的间隔经过精确的计算具有足够的承重力。支架距离地面10米到20米不等,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钢架钉在地上作为受力点,同样是镂空结构,不像水泥桥墩那样占地方,可以说对地面交通的影响减少到了最低的限度。整个轨道设计得很科幻,而且穿过城市的楼群,在很多地方甚至就是从人家的办公室窗外经过,仿佛纵身一跃,就可以跳到轨道旁边的楼房里。 几年前我到兴庆市出差的时候这些高架桥还没有建好,那时候也看不出它是啥玩意,虽然当时的宣传里有提到过这个工程,但又不关我鸟事,我当然也没有去注意它。 我当时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用脚来体验这个城市如此新潮时尚的轨道交通!是的,我们就是用脚在高架轨道上步行,沿着轨道上的维修通道在走,这个维修通道很窄,甚至不到1米,我们排成一字纵队拉开距离行走。对于有恐高症的人来说,这路走得很是艰难,因为脚下就是空的,尽管这个维修通道的设计保证不会让人掉下去,可一低头,就能看到脚下10米20米高的空间,脚下有时候是个屋顶,有时候是树梢,横跨那条干枯的河流时,高度还要增加好几米,接近了30米! 想想看,30米都接近10层楼了!就算没有恐高症的人,走在上面也心虚得很。更何况维修通道的空隙对轻飏和轻盈两个孩子来说还是太大了,她们倒是有人背着,而她们的妈妈詹淡然,在走了几公里以后,终于瘫软得走不动了。 其实不只是詹淡然瘫软了下来,其实我们所有的人都有双脚无力,再也走不动路的感觉,因为,我刚才还在好奇跑到那里去的丧尸,出现了。 就在我们脚下。(。) 第176章、又见绝代佳人 之前我还一直在想,这个城市的丧尸有没有可能集体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留下一座空城。我不怕空城里死一样的寂静,如果真没有丧尸,那比什么都好。 这个愿望是美好的,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就在我们沿着城铁的高架轨道走了几公里以后,大概是经过了一个城市的繁华地带,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丧尸。 很多,非常多,无法计算的多。 我们前面是一个城铁的大型枢纽站台,站台附近就是鳞次栉比的大厦,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最近几年才拔地而起的大厦,它们的设计都很现代,很时尚,这条高架轨道在大厦中间穿行,生生的把一个重污染的工业城市打造成了相当具有现代气息的都会……至少是现代都会的一个角落。 时间还停留在上午,但因为天色很暗,还飘着细雨,就跟傍晚华灯初上的感觉差不多。而在这片整个城市中最繁华现代的区域里,还真的灯火通明,街灯、霓虹灯、广告灯箱,还有巨型led屏幕。 走着走着,梁铮铮的死忠粉刘明哲突然指着一块大型的led屏幕说:“看!梁小姐!” 我们闻声看去,果然在屏幕上看到了当初的“绝代佳人”宣传片,准确的说,是“绝代佳人”首场演唱会的预告片,梁铮铮在12个绝世倾城的女孩中排在第一排靠左的位置上,那时候她的头发还是两把刷子,穿着白衬衣蓝裙子的校服,简洁而又清纯,脸上挂着一个小麦克风,和她的伙伴们正在欢快的歌舞。这个场景一闪而过,预告片里还有她们12个女孩子排练的花絮,甚至还有一些私照,各种卖萌搞怪的片段……时间好像回到了灾难爆发之前,那时候,这个演唱组合真的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这个城市的电力供应还保持没有中断,这些是市政设施,包括路灯和街头广告也一直还在运行,只不过时间也定格在了灾难爆发的前一天,一直反复的重复播放着,尽管时间过去了几个月,这些自动运行的设备还在不知疲倦的工作着。 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不想再用诡异这个词,比起“诡异”这个词带来的心里微微发毛的感觉来,我们现在有更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即使是“毛骨悚然”这样的词也不足以形容的!没有什么词能够形容我们这个时候的感受,不只是惊骇、不只是恐惧、这些程度都不够,还能保持站立就已经是我们最大限度的控制自我了。 我们见过很多丧尸,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丧尸!在这个城市最繁华最现代最时尚的街区,我们看到那些高楼大厦下面,那些街道,那些广场上挤满了丧尸,挤满了丧尸!具体有多少,这个根本没办法计算,就算不是整个城市的丧尸都集中在了这里,也至少要以十万计,这些丧尸的数量对我们造成的心理冲击也是前所未有的。 这种时候,即使是躲在坦克里,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安全感! 关键是,这么密集的丧尸,就在我们的前面,我们要去机场,就必须从它们身边经过。准确的说,是从它们头上经过,因为我们是走高架铁轨,而它们都在高架轨道下面的街道和广场上。而我们前面是一个枢纽站台,这个站台也是一个架空的环形设计,附近几条街都有阶梯和自动扶梯连接到站台上来。那些楼梯也就是普通人行天桥的楼梯,没有人会把这种公共设施设计成直上直下,换句话说,那些丧尸也可以通过楼梯走到站台里。 远远看去,楼梯上倒是没有看到丧尸,但不排除站台里面有。还有一个问题是,虽然这个高架轨道大多数地方都是架空的,丧尸爬不上去,但在这个大站台,丧尸就能和我们一样直接到到高架轨道的维修通道上去。 好吧,就算这个问题暂时不用考虑,假设我们可以就这么顺利的通过站台,继续沿着高架铁轨往前走,可我们真的敢走过去吗?真的从数以十万计的丧尸的头上走过去?即使明知道高架铁轨距离地面至少也有10米,理论上丧尸根本不可能够得上,可我们真的敢就这么走过去吗? 说实话,我不敢。 那个曾经的女主播詹淡然现在是瘫软得只能坐在维修通道上,这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不是她多么的胆小多么的懦弱,而是现场确实太恐怖。不只是她,我看到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的苍白,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畏惧,不管是詹淡然,还是我妹妹李荻,还是她那几个精英战士,也包括赵陌、新来的小道士、李索,没有谁不会害怕! 人不是机器,是人就会恐惧,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光是我们视觉接触到的一切,就已经在我们的心里投射了一片巨大的阴影,无形的恐惧变成了一种有形的压迫感,就好像空气突然变得很稠密很重,不但呼吸困难,而且就连抬一下脚动一下手都很吃力。 其实这样的状况我们并非没有预想过,不然我们也不会盲目的就往高架轨道走,林卓然其实计算到了,而且他假设了我们能克服恐惧,以最快的速度通过类似的地段。但假设是假设,事实就是我们根本无法克服这种恐惧。 我们就像被蛇盯上了的青蛙,明明怕得要死,却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然,等我们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我们都知道,我们一定要有所行动的,哪怕是往回跑,也不能继续僵在这里。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必须要做一个决定,继续往前,还是逃回去,不管选什么,总之是要有个决定的。 往前太恐怖,虽然目前看来站台的楼梯上没有丧尸,但站台里面很可能有,而且当我们走到站台的时候,轨道下面的丧尸也可能会闻风而动;但往后也不见得是个好主意,我们沿着高架轨道已经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而我们刚才停车的那个小站台,现在很可能已经聚集了很多尾随我们而来的丧尸。 不过我还是倾向于回去,只要能回到车上,4个轮总比两条腿跑得快,何况李荻他们的步战车还是8个轮子! 这时紧紧跟着我的梁铮铮拉了拉我的衣袖,指着那片密集到令人头晕目眩的丧尸,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但她还是有些哆嗦的说:“你看,那些丧尸好像一动也不动。” 是的,这个我之前也看到了。但是我只注意到这是一片海量的丧尸这个事实,却并没有在意它们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但确实是一动不动这个问题。 这看起来更加的诡异! 因为丧尸总是追逐着人类而行动的,它们的嗅觉超乎寻常的灵敏,能够闻到几公里以外活人的气味,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只要你呆的时间够长,这些丧尸就会像朝圣的信徒那样长途跋涉的追寻你而来。不管它们走得有多慢,它们总是会朝目标走过去,如果距离近到刺激了它们的嗅觉,它们还会加快速度,当然了,到了很近,也就是几米的距离的时候,它们还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能量,像野兽一般朝目标扑过去,3到5米内,它们还能暴跳而起。如果暂时它们没有发现有什么目标,也没有被大队的丧尸所裹挟,那么它们会在一个小范围内徘徊,就像失忆的人那样迷茫而重复的徘徊。 但是,它们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一只丧尸站着不动的,更不要说是这么巨大的一片。 我舔了舔嘴唇,看向远处的丧尸,没错它们就是丧尸,它们从外部特征,还有远远飘过来的臭味都明确无误的告诉我,它们绝对就是丧尸!好吧,科学家叫做感染者。可真的,它们为什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呢? 它们不光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而且,没有声音。 对!它们没有声音! 丧尸除了总是在寻找人类作为食物,就算找不到也会盲目的徘徊以外,还总是从喉咙里发出破嗓的嘶吼声。那并不是一种有意识的行为,林卓然说是因为它们的声带里寄生着病毒,而在病毒的作用下产生一种共振所发出的声音,不管林卓然的研究是不是对的,但它们从来不会安安静静的。只要有丧尸的地方,从视觉上说就是腐烂、腐烂之后伤口干疤、角质化,看起来很丑很恶心;从嗅觉上说,就是臭,一开始是腐尸的恶臭,后来恶臭变淡,像发霉的干肉的臭,但还是臭;而从听觉上来说,就是聒噪,那些丧尸的喉咙里总是发出嘶吼声,从来不肯停歇,光是听到声音,也会让人头皮发麻。 现在,这些丧尸看上去是一动不动的;这么多丧尸聚在一起,本应该几公里外就能闻到恶臭,但现在臭味是有的,只不过没有那么浓;而声音,它们没有声音!整个城市静悄悄的,好像压根就没有丧尸一样,然而这却更加的毛骨悚然,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而且一阵一阵的发冷发热,这是一种不受大脑控制的恐惧到极点的生理反应。 我问梁铮铮:“你听到它们的嘶吼声了吗?” 梁铮铮脸色苍白的轻轻摇摇头,很显然,她吓得够呛,但还是准确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又扭头去问走在梁铮铮后面的林鹿:“你呢?” “大叔,”林鹿也是一脸的惨白,她吸了一下鼻子,她的鼻子很灵,因为她是学医的,而且一向有洁癖,她似乎在分辨,然后回答说:“大叔,它们站在那里没动,没有声音,而且,空气里有一种特别的气味,很淡,很淡,而且并丧尸的臭味掩盖了,几乎闻不出来。但我的鼻子容易过敏,现在我就觉得鼻子有点痒,这说明空气中真的有某种看不见的颗粒物。” 这时走在后面几个身位的林卓然探出半边身体,看着我,皱着眉头,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新制剂?”(。) 第177章、这都不是事 所谓“新制剂”,其实是有名字的,但我不记得那一长串拗口的医学名词,基本上大家都不怎么记得住,林卓然记得住,但他要说起来一样会觉得很拗口,所以我们都是用“新制剂”来指代这种据说能使丧尸镇定的投放药物。反正大家都明白,叫什么就不重要了。 我们看到的这副景象,似乎也只有用“新制剂”的效果来解释了。 也许就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在昨天,甚至几个小时以前,军方向兴庆市大面积投放了新制剂,这种微颗粒的生物药剂使这些丧尸处于了静止状态,所以才有我们看到的这一切。 似乎也只有这么解释才说得通了。 我们并不知道兴庆市附近有大规模的部队调动,或许有,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李荻也不知道,她也只是个战斗队长,一个少校,不知道的事情不要太多。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我们运气好。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倒回去开车赶路好呢? 我的直觉是,不要节外生枝,也许这个新制剂的效果已经快要过去了,我们与其浪费时间开车,不如快速的通过这个枢纽站台,只要我们通过了这个站台,前面依然是丧尸无法行走的高架轨道,就算步行的时间长一些,但也安全一些。 我一向认为,选择从来都难分对与错,犹豫不前,拿不出决断才是最大的错。 所以我活动了一下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僵硬的手脚,把手一挥,说:“继续往前!” 有人点头,有人不解,但没有人反对。其实谁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但谁都知道做一个决定会有多难,既然有人做了决定,无论对错,只管拿命去赌就是了。至少像城市大学里的那一次,本来我们的运气是极好的,一行43人,竟然一个不落的冲到了楼顶,虽然后来发生了悲剧,但如果当时我们一直陷入要不要去,能不能去的纠结中,那很可能一个也活不下来。 决定了,就不再犹豫,我让习之墨把詹淡然扶起来,这个维修通道虽然窄,但两个人紧挨在一起并排走还是没问题的。我们整体加快了速度,以奔跑的姿态进入了那个枢纽站台。一直到我们沿着轨道进入站台,那些丧尸也没有动静,这甚至让我怀疑它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我的意思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人,而不是丧尸这样的活死人。 一片以十万计的站着僵硬的死人光是感官效果都能把人吓死,但如果真是那样,我们还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跑进站台内部,发现这里面的空间比较大,有很多条并行的,交错的轨道,有的站台上还停放着轨道电车。不出所料站台内部也有丧尸,但是比起外面的丧尸来,站台内部的丧尸就正常得多----我指的是,站台内部的丧尸一发现我们,立刻就嘶吼着向我们扑了过来,而不是像外面的丧尸那样安静的站着不动。 这样看来倒更加证实了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军方曾经在这一片区域投放过家园医药国际联盟和深绿组织联合研发的新制剂,外面露天的丧尸受到了这种生物制剂的作用而陷入僵滞的状态,而站台内部的丧尸因为是在室内,没有直接与生物制剂接触,所以和之前的丧尸没什么两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向我们扑来的丧尸,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已经习惯了,也许有点贱,但总觉得这样才正常。 站台里的丧尸并不算少,起码也有几百只,不过好在都比较分散,一小撮一小撮的游荡在站台的各个角落。当它们激动起来,向我们跑过来的时候,有的横跨高架轨道,一不留神就从架空的钢架缝隙掉了下去,落到下面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的丧尸群里。而下面那些丧尸依然没什么反应。 这很好,这是我们的机会。 “肉搏战!”我简单的下达了作战指令,虽然很明显的站台外面的那些丧尸就是受到生物制剂的影响而暂时出于僵滞状态,但我不知道如果这里响起了枪声,会不会把它们惊动起来。不去赌,几百个丧尸,很分散,而且很多会自己掉下高架轨道去,我有信心战胜它们。 我一边拔出了“鬼噬”,一边打手势要赵陌、龙莽、王志诚、凌远、刘明哲、赵家林、赵璎珞这些人拿出自己的武器跟上,一边对李荻说:“你们掩护李博士去找车站的调度室,看看能不能操作电车!” 李荻点点头,带着她的精英三人组,各自把枪背好,拔出军用砍刀,掩护李芸中去找调度室。 这时我们正面已经有大约20只丧尸嘶吼着扑了过来,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号线站台,一号线就是主干线,这个站台也比周围的支线站台大得多,当然站台上的丧尸也多,而我们展开了队形,也正面和扑过来的丧尸撞在了一起。 就像冷兵器时代的战斗,不,准确的说,更像是《魔戒》里和半兽人的战斗。我没有精灵王子勒戈拉斯那么帅,但好歹也是队长,这时候应该跟刚铎的流浪皇帝阿拉贡也有几分相似吧。一头白发,长得帅而且酷的赵陌就算是勒戈拉斯好了,尽管他用的不是精灵的弓箭。 第一轮的战斗很快结束,我们也都是经历过各种场面的,这时候没什么怕不怕,就是依靠互相呼应的队形,以我、赵陌和龙莽为核心,充分发挥我们手里枫藜族古刀的威力,刷刷刷的就把迎面而来的丧尸砍倒了一片。而其他的队友则迅速的补位,掩护我们的侧翼,斩杀游走的丧尸。这一套肉搏战的配合我们早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也实战过无数次,可以说配合得非常的默契,而且斩杀的效果相当的直接。 这时跟着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个小道士惊叹了一声,然后主动的跟上来问我:“那么施主,我该做什么?” 我回头看了他手中的汉剑,说:“你和女孩子们一道,保护小孩,随时准备支援。”战斗的主力是我身边这些队友,而梁铮铮、林鹿、周灵洁这几个女孩子还有墨余、陈贶、习之墨他们按照我们之前的战斗序列是二线人员,他们没有拿刀,而是端着枪,随时准备在我们战斗出现险情的时候开枪射击给我们火力支援。能不惊动丧尸当然是好的,但情况紧急的时候,自然也顾不了那么多。 “什么?”小道士璇玑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脸上浮现出一种被轻视,甚至被侮辱的愤怒,大声说:“你的意思是我的武艺还不如你们,只能跟妇孺一道?” 我冷冷的看他一眼,说:“收声!你武艺高不高我不清楚,但我们现在更讲究的是团队配合,你如果看不起那些女孩子,可以自己跑到别的站台上去砍丧尸,没人拦着你!” 璇玑愣了一下,我没理他,因为第二轮战斗又开始了,这一次朝我们扑过来的丧尸增加到了大约40只。即使我们有严密的阵型,迎战它们也会比较吃力。我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我们整个队伍的队形收拢了一些,形成一个圆,借助站台上的柱子和楼梯作为掩护,切入到丧尸中间去,比较主动的战斗。 璇玑在一旁看到我们的队形确实比较紧凑,战斗配合也十分的默契,知道自己一时之间是加入不了战团,可他也不愿像我说的,跟妇孺一道,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提着剑在我们的外围跟零散的丧尸较劲。他的身手确实是不错的,明显的从小修炼,打熬筋骨的身板,抗得住丧尸的冲击力,他那把汉剑也非常的锋利,虽然打起来不像武侠电影里那么令人眼花缭乱的,但很有实效性,一剑过去,或刺或砍,从不落空。 那些丧尸主要是围着我们的圆阵想要撕开一个口子,注意力都在我们这,倒是让他捡漏杀了不少。小道士每杀一只丧尸,左手都要捏一个诀,嘴里念念有词的,也不知是不是在给这些早已没有魂魄的活死人超度。 这一轮战斗比刚才耗时耗力,但战绩明显,一整个站台上的丧尸都被我们消灭了。临近几个站台的丧尸正在向我们逼近,但它们想要越过高架轨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们的平衡感很差,就算不掉下去,也会被轨道和钢架卡住,很难顺利的走过来。如果外面的丧尸真的不会涌起来的话,站台里面这几百只丧尸,基本都不足为虑了。 只要外面的丧尸不进来。 第二轮的战斗之后我们的体力消耗比较大,不过这时候原本停靠在这个最大的站台旁边的一号线轨道上面的那一列有轨电车突然发出了“叮”的一声美妙的响声,原本黑暗的车厢里全部亮起了灯光。这让我们无比的兴奋,因为这意味着李芸中已经搞定了调度室,启动了这一列西向的电车,只要她在重新设置一下电车的运行线路,我们就可以乘坐这列电车去机场了。 这种有轨电车比其他城市的地铁小得多,总共只有3节车厢,而且车身要窄一些,每节车厢最多可以载客300人,比那些动不动就可以装载上千人甚至近两千人的地铁车厢来简直就像袖珍玩具。不过这种全高架的轨道设计,要有地铁那么强大的载客率根本就不可能,这个人口不超过200万的城市也不需要那么强大的运载能力。我甚至觉得这个城市根本不需要轨道交通,也许这些轨道就是从矿区小火车发展而来的。 不过现在对我们来说,这列电车能够把我们送到机场,这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电车已经启动了,我挥挥手,对出于二线的小组说:“把车厢里面清理了,尽可能的还是不要开枪!”车厢里可以看得到同样是所有丧尸的,不多,这是二线的队员就可以解决的数量,这也是他们必须要面的科目。而我们还要解决从附近几个站台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丧尸,虽然掉下去了不少,但走过来的也有近百只。我们并不需要把它们全部都干掉,只要等到李荻李芸中他们回来,上了电车就好。 他们也很快就回来了,外面的丧尸依旧没有动静,不过调度室那边似乎还有不少丧尸,可能都被惊动了,正尾随着他们而来,数量也还真不少。得有好几百只的样子,如果在过去,也够吓人的,但看过了下面广场上密密麻麻静止不动的那些丧尸,我突然觉得李荻他们身后那几百只丧尸都不是个事。 这时车厢内部的清场工作也大致完成了,连丧尸的尸体都给丢了出来,负责带领二线队伍的是林卓然,主力则是墨余、陈贶、习之墨这几个男人。我走进了车厢里,看到张一山那个身上挂着彩的狗头军师已经找到一个好位置把自己缩成一团了,说实话我有种把他丢出去的冲动。但我现在心情很好,放过了他。 真的,我现在心情不错,看到外面那么密密麻麻的丧尸,在被吓死以前发现它们都不会动,而且我们当中的剩斗士女博士还搞定了电车,无论是谁,我想现在的心情应该都是很不错的。 等到李荻他们回来,李芸中快步的跑进电车的车头里,她在调度室里把这一列电车设置成了手动驾驶状态,随着她在电子操控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乱按,电车缓缓的启动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就更加的愉快了。 我没有停留在车头,而是回到了紧挨着车头的二号车厢,我们的人基本上都在这一列车厢里。这时候电车还没有驶出站台,而尾随李荻他们的丧尸群已经追到了电车外面,幸亏这时候电车已经启动了,不然那车窗还真不见得能挡住多久。 我们都进步了,看着车窗外张牙舞爪的丧尸,竟然都还笑得出来。说实话,现在这个状况,真的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啊。原以为,在这数以十万计的丧尸面前,我们会像过往那样被追得跟丧家之犬一样慌不择路的乱窜,甚至很快就会被这些丧尸湮没,啃噬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哪想到那些丧尸站在深秋的冻雨里变成了雕像,而我们竟然还能坐上高架电车? 谁特么的能想到? 我瘫坐在电车的椅子上,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吸干了一样,刚才做出往前走的决定,只是那个时候必须有个决定,并不是我不怕死。如果那些丧尸都跟往常一样,我们一头走进来,那就是必死无疑。我们砍死那几十上百只丧尸并没有真正耗尽我的体力,真正让我全身无力的,是后一种可能性留给我的心理阴影。 现在电车已经驶出站台了,最多20分钟我们就能到达机场,而如果按照我们之前在高架轨道上步行的速度,估计得走到下半夜。 也是觉得安全了,看到我浑身上下摸不出香烟来,之前蜷缩在角落里的张一山带着讨好的笑,向我走过来,同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包黄鹤楼。 我正想夸他懂事呢,突然咣当一声,一个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在刚刚提速的车身上,还站着的张一山被那股冲力震得往后一倒,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那一侧的车窗全部被撞碎了。(。) 第178章、竟然会逃 电车刚刚驶出站台,刚刚开始提速,站台外面,还有几百只丧尸追着电车在跑,有的跳到轨道上,被轨道的间隙卡住,被电流击中,更多的还在站台上跑。它们跑的速度不比正常人慢多少,有的甚至追上了电车,只是电车外面没什么抓手,它们撞上了电车又被甩下去。 然而正在电车提速的时候,却也有几只丧尸撞碎电车的玻璃车窗冲了进来,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异化了的丧尸。 这种丧尸并不是进化了的变异体,它们只是比普通的丧尸行动能力更灵活一些,体质更强悍一些,我们以前在雨山区搜寻物资的时候也遇到过,一旦遇到了就相当的麻烦。 其实这种异化丧尸比进化变异体更可怕,因为到目前为止,进化变异体其实是很少的,虽然我运气那么“好”总是能遇上,但以比例来说,还是十分稀少的。这种异化,或者说强化丧尸相比之下就很多。 打个比方,如果说普通的丧尸只是被病毒操控的行尸走肉,病毒只是寄宿在人体内的话,这种强化丧尸的病毒已经跟宿主融合在一起了。我不是专家,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队伍里唯一具有这方面专业知识的林卓然林教授在缺乏足够的实验数据的情况下也没有贸然下结论,他只是说以强化丧尸的发展趋势,他强调只是一种可能的趋势,就是在病毒与人体充分融合后,把正常的人类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 也就是说,把活死人、我们所说的丧尸,变成非人类。 至于这种非人类又是什么鬼,林卓然还是那句话,没有大量的数据进行研究分析,不能下结论,而且这也仅仅只是他的推测。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强化丧尸是很难对付的,不是因为它们有什么特别逆天的能力,而仅仅是它们会闪避。不管说是本能也好,条件反射也好,它们会闪避,而不像普通的丧尸,直直的朝你扑过来,你要是挺着一把刀,它都能自己撞到你的刀口上,但这种强化丧尸就会躲开你的刀。这种强化丧尸过去我们也遇到过几次,虽然杀死它们并不比杀死普通丧尸难太多,但我总觉得它们的闪避不是条件反射,而是一种意识。 对我们来说,遇到这种会闪避,很灵活的丧尸是万分危险的,因为我们并不容易解决它们,同时我们又不能受伤,受伤就等于死。 这时候最倒霉的就是张一山了,我们大家都是坐在座位上的,只有他走过来准备用香烟来讨好我,再加上他身上有伤,血腥味很明显,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丧尸的首要目标。破窗而入的几只丧尸里,有两只直接就跳到了他身上,伴随着这个我不怎么喜欢,但也说不上厌恶的男人的一阵惨叫,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我们在电车里坐得比较分散。和我紧挨在一起坐着的自然是梁铮铮,本来她刚把头搁在我肩膀上准备休息一下,张一山不识趣的走过来,她也只好端正好坐姿,这个本来只是很不情愿的动作不但救了她,还救了我,不然不管是她还是我都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拔出手枪来朝距离我们很近的丧尸开枪。 而林鹿则远远的坐在靠近车头的车厢结合部,她没有跑到第三节车厢里面去,只能和大家一起坐在第二届车厢里,但又离我和梁铮铮比较远,这样在丧尸破窗而入的到时候,她那个位置倒是最安全的。 坐在我们对面的是刘明哲,作为梁铮铮的死忠粉,他只要能看到梁铮铮,从来都忽略我的存在。我也很佩服他,换做是我看到我的女神和别的男人腻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我的领导,早就吃味的躲一边去了,或者找一个机会朝我的情敌打黑枪……哪像他,还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只是把梁铮铮当成偶像,从来没有半点龌龊的心思。好吧,他的内心比我纯洁,比我强大。丧尸破窗而入的位置是他的侧后方,有块破碎飞舞的玻璃扎到了他,但他不是丧尸的攻击目标,他反应过来以后,几乎和我们同一时间拔出手枪来射击,我们也各自错开位置,避免误伤的同时也形成了交叉火力。 这时候当然顾不上开枪会惊动那些静止的丧尸了,在电车狭小的空间里,拔刀跟丧尸肉搏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施展不开,太容易被丧尸伤到。当然开枪也要特别小心,不然也容易误伤。 习之墨倒是很有一个当继父的觉悟,他和詹淡然以及两个小女孩坐在靠第三节车厢的结合部,丧尸一闯进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护着母女三人躲到第三节车厢去。这个做法是非常正确的,第二节车厢转眼就变成了战场,没有战斗力的小孩不赶紧让开才是添堵。而和他们坐得比较近的墨余和陈贶这时候也举起了他们的手枪,背对着第三节车厢准备参加战斗,但他们没有开枪,因为在他们和丧尸之间,还隔着几个人。 赵陌、赵璎珞、赵家林,还有小道士璇玑。而坐得离我近一点的还有龙莽、王志诚和中学生凌远,至于林卓然和周灵洁,他们在车头和李芸中一道,李荻和她的部下则留在了第三节车厢。 就在张一山发出惨叫的时候,我和梁铮铮、刘明哲第一时间拔出手枪朝两只离我们最近的丧尸开了枪。我们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尤其是我,我第一个拔出手枪来,第一个开枪,近在咫尺的丧尸,我没道理爆不了头,而梁铮铮和刘明哲随后也跟着开枪,我们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外面的丧尸,也不管是不是太浪费子弹,几乎一个瞬间就把手枪弹匣里的子弹倾泄而空,这有宣泄情绪的成份在里面,毕竟之前见到那么多丧尸,我们每个人都被吓得不轻。 但也有进步,第一我们没有被破窗而入的强化丧尸吓傻,阵脚不乱,第二我们的反应速度够快,那两只丧尸还在啃噬张一山,我们已经开枪射击,第三我们的射击速度也很快,射速虽然主要看枪的性能,但我们的射击能力也是有很大长进的。 只是这么近距离的密集射击,即使我们都瞄准了丧尸在打,但还是有很多子弹打穿了丧尸,直接打到张一山的身上。谈不上故意,也谈不上漠视他,他已经被丧尸咬了,这样其实也是在帮他解脱。当然如果他是我们的人,我们在开枪的时候怎么都会收敛一些,这也是实话。 同时破窗而入的还有3只强化丧尸,它们的目标比较分散,一只扑向中学生凌远,一只扑向赵璎珞,一只则扑向了小道士璇玑。而这3个人的反应也不尽相同,中学生凌远第一个被丧尸扑到了,但他顺势就是一滚,从座位上滚到对面的座位下面,看起来没有被丧尸抓住,而赵璎珞和小道士璇玑都是第一时间就出手反击。 小道士璇玑没有拔剑,太仓促,而且电车内的空间狭窄,他的长剑施展不开,但他用带着剑鞘的剑挡住了丧尸的一口撕咬,脚下发力,刷刷刷连踢了三脚,而且目的性非常强,前两脚踢在丧尸的膝关节上,力道非常大,就听到咔咔两声,生生的把丧尸的膝盖踢了个对折,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出家人的慈悲。第三脚紧跟着就踢在了已经矮下去的丧尸的脖子上,将整个丧尸的身体踩在了背后的电车内壁上,那只丧尸膝盖扭曲,张牙舞爪,竟然奈何不了他。这时他才拔剑出鞘,一剑从丧尸的嘴巴里捅了进去。整个过程可以说行云流水,把旁边的人看得都有些傻眼。 而赵璎珞的动作更快,如果说小道士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让旁人看得瞠目结舌的话,赵璎珞的动作基本上就没人看清楚,只知道那只本来扑向她的强化丧尸被她一晃就闪到了身后,然后她手里类似56式三棱刺的短剑已经从丧尸脑袋的太阳穴扎进去,一下就捅了个对穿。她的动作快这一点,一天前她在张一山那伙人面前救人的时候我们都见识到了,这时候再次见她没有保留的出手,我们都觉得大开眼界,果然赵陌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在那之前,她只是一直没有显露出真正的实力而已,露了一手之后,这一次也没有保留。 可以说几只丧尸的破窗而入,在最短的时间内,威胁就已经被我们扼杀在了萌芽状态,不过最令我们吃惊到不行的是,那只扑击凌远失败的丧尸,竟然吼叫了一声,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这是什么反应? 之前遇到强化丧尸,我们还可以说它们会闪避就是一种条件反射,是一种生命的本能,但现在我们再也不能沿用这样的推断了。这种丧尸,特么的就是有意识的!不知道它们究竟有多少意识,但现在明确无误的告诉我们,它们知道什么是危险,会跑! 个人认为,这比那种体型巨大的变异体可怕得多! 等到李荻和林卓然分别从三号车厢以及车头跑过来的时候,整个战斗已经结束了。电车已经完全的提起了速度,不管后面还有再多的丧尸,它们也不可能再追上我们。倒是对有一只丧尸转身逃走这件事,李荻和林卓然都表示非常的震惊。 林卓然的表情尤其严肃,他看着躺在车厢地板上的几具丧尸,跟林鹿要了几个一次性注射器,从这些丧尸的体内抽取了组织液。其实我觉得是颜色很深的血液,但这种血液的颜色尽管很深,血浆浓度却很低。林卓然从4只丧尸身上都分别抽出了组织液,将针管尽可能的密封好,拿到李索面前,说:“把这些也一起交给那些科学家吧,丧尸出现了异化,它们的行为和之前的丧尸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它们已经有了,或者说恢复了一定的意识。希望这和新制剂不要有所冲突。” 李索默默的接过林卓然手里的针管,张一山说她身上有一个密码箱,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密码箱,只是一个保温杯大小的容器,装在一个特质的套子里。李索把那个保温杯一样的金属容器拿出来,那上面倒真的有密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操作的,那个容器就打开了,里面是一个银色的金属管,看不到那里面又是什么。不过银色金属管旁边还有一圈的插孔,李素搜就把林卓然给她的针管放进了那些插孔里,针管略大,但毕竟是塑料的,李索的容器还是能顺利的关上。 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停留在了李索的那个容器上边,但她什么都没有说,装好了针管之后,又把容器装回套子里,固定在了她身上。 这时林鹿过去将凌远从座位下面拉了出来,看着这个灰头土脸的少年,要给他检查看有没有受伤。这小子也够混蛋的,稀里哗啦的就把自己几乎脱了个干净,连内裤都想脱,被林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大家都看得清楚,刚才那只逃跑的丧尸也就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的屁股以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伤口。倒是肩膀上可以看到两条红印子,林鹿仔细的检查了,绷着脸说:“算你运气好,没有真正划破衣服,不然你也死定了。” 这个结果,也还算是皆大欢喜,毕竟死去的张一山不是我们的人,可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吗? 电车在高架轨道上飞驰而过,被撞破的车窗外面有一股一股的冷风夹着冰雨灌进来。第二节车厢呆不下去了,我们分成两拨,一部分进了第三节车厢,一部分进了车头。 我进了第三节车厢,一直走到车尾,站在窗边看着我们走过的轨道,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离刚才那个枢纽站台就已经很远,看不到了。不知道我们刚才的枪声,有没有惊醒那些静止不动的丧尸,也没有看到那只逃跑的丧尸飞出去以后是被摔成了肉酱,还是落到什么别的地方。如果摔得不严重的话,那可是丧尸,它不会死的。 “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似乎听到远远的传来了一声丧尸的吼叫,也许,那就是那只逃跑的强化型丧尸。那个新制剂真的能控制丧尸,并且把它们治疗回人的样子吗? 一只冰凉纤细的手从后面握住了我的手,我也紧紧的握住了它,我们都感觉到了对方内心深处的恐惧。(。) 第179章、机场 不到20分钟,机场已经遥遥在望。 如果不是坐上了这一列城铁,我不知道我们得在高架轨道上走多久。反正中途我们经过了两个小站台,如果我们是步行,肯定也是要经过这两个小站台的,而站台里,有丧尸。不多,李芸中操控着电车无视而过,但如果步行的话,少不得又是两场战斗。就算不死人,也要耗费巨大的体力。 所以说,有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这也是极好的。 虽然我总觉得这场灾难就是科学家们执迷于控制和改造病毒,结果遭到病毒的反噬而导致的,也可以说是人类迷信科技的恶果,但我其实并不排斥科技。比如这个城市的城铁看起来这么现代这么时尚,不夸张的说,甚至有几分科幻的感觉。能让市民享受到这种高精尖的交通工具的便利,这是科技带给人们的福音。 万事万物本来就是具有两面性的。 当我们最终驶进机场站的时候,远远的,我们看到了一副惨烈的景象。不用说机场外面同样有很多丧尸,同样也是密密麻麻的,虽然没有市中心那边多,但目测也少不下5万。现在我们没有被这么多丧尸吓死的原因,是这里和市中心一样,这些丧尸也是静止不动的。 其实有区别,这里的丧尸好多都是躺在地上的,不时可以看到丧尸群里有个别的丧尸在蠕动,看来这里也投放过新制剂,但效果和市中心那边有一定的差别,或者时间不一样。 我们还看到机场的外围用沙袋、铁丝网在机场的公路入口处拉起了一条封锁线,中间还有机枪阵地,后面还有一层用塑钢材料建起来的隔离墙。我们甚至还看到了封锁线和隔离墙之间停放着几辆坦克,老59,还有十多辆装甲车和步战车,用这些车辆组成了一条钢铁防线。但是这条防线并没有能够阻止丧尸,因为我们看到这里的这条防线已经被丧尸淹没了,后面的隔离墙也被冲垮了。 我们在高架轨道上看得很清楚,机场外围的战斗痕迹非常明显,距离远的地方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丧尸残骸,究竟有多少丧尸曾经在机场外围被枪炮打成碎片,这个无法统计。而围在那些机枪火力点,坦克装甲车附近的丧尸残骸也特别多,多到残损的丧尸已经直接湮没了机枪火力点,战斗在火力点里面的人,直到最后也没有后退。几乎每一个火力点很明显的留下了一个辐射的尸体残骸带,那是有人在中心引爆炸弹,爆炸后留下的痕迹。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当时的战斗打到什么样的一种程度。 而那些摆放整齐的坦克装甲车并不是全部,在它们附近还有前后突击的。往前最远的一辆坦克冲出去至少有100米,但不知为什么翻倒了一个底朝天。还有一辆坦克横向停着,留下一片反复碾压的痕迹,最终也许是没有了燃料,也许是机械故障,但最后起火燃烧了,舱盖并没有打开,很显然也是里面的驾驶员在坦克不能动以后也没有试图逃出来,就在里面引爆了炸弹。 我曾经以为给我一辆坦克,我就能平趟了丧尸,现在看来未必如此,不可确定的因素太多。不要说就一辆坦克,这里总共差不多20辆坦克和装甲车,最终也还是被丧尸淹没了。除了那几辆突击未果的坦克外,中间那一排摆放整齐的坦克装甲车很是让我们疑惑,弹药打光了被放弃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一辆坦克携带的炮弹也不过就是几十发,但炮弹子弹打完了他们依旧可以驾驶坦克突击,如果这么多坦克一起向前碾压的话,干掉的丧尸不会被枪炮少,但更多的坦克装甲车就那么停在那里不动了,除了没有弹药,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是车辆内部的人员在战斗过程中也感染了。 这在灾难爆发的初期并不少见。 那个时候空气传播的病毒是最大的感染源,但不到病变,谁也不知道谁有没有被感染。 活到现在的人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对空气传播的病毒具有免疫力,或者说抗体,像我们这些人,一开始也和其他人一样接触过空气里的病毒,但我们直到现在也没事。科学家们后来得出的结论是最初的空气感染,在人体内有3个小时到4周的潜伏期,最快3个小时,最长4周,也就是说,你可能在前27天都还在和战友并肩作战,但突然在最后一下,你变成了一个丧尸,在你的战友完全对你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口从后面给他咬过去。 眼前的这场战斗,应该就发生在灾难的最初,那么这种状况肯定是无法避免的。如果是现在,除非是被咬伤抓伤,我们身边的人已经不会突然病变了。 战斗的痕迹从机场外围一直延伸到机场大楼,触目可及的是一片一片的狼藉,似乎也在机场大楼终结了。也许是坚实的大楼最终帮助里面的人守住了阵线,丧尸最终也没有攻进去,也可能丧尸最终攻进去,把里面的人都吞噬了,但它们并没有再涌到机场内部。一切,都在那栋大楼结束了。 现在,机场大楼外面的丧尸倒是出于静止状态的,但大楼里面就不知道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不通过机场大楼,直接从外围进入机场跑道,也就是翻个墙的问题,过去有安保没人干这事,现在不会有人再去管你翻墙进去干什么。 天马机场是个支线机场,停机坪不大,靠着航站楼这边停着一架波音737和一架新舟600支线客机,跑道上还有一架撞上了牵引车,前起落架折断,机头着地的空客a320。更远的一端,跑道尽头,还停着一架sa321“超黄蜂“直升机。不知道那架直升机为什么停在那么远的地方,感觉有些突兀,不过这时候我们也顾不上去思考为什么那里会停着一架直升机。 只是这些飞机恐怕都不是李索想要的,现在这个状况,也不大可能还飞得起来。但天马机场作为支线机场以前是一个军用机场,改成支线机场以后也是军民两用的,所以民航机场的另一头,也就是靠北的一面,还有一排机库和跑道,有独立的塔台和机场飞行控制室和外场值班室等机场指挥、调度设施以及油库、航材库、制氧站、冷气站、充电站和电源站等其他勤务保障设施。远远的可以看到机库外面有两架k8教练机,机库里面似乎也还有两架教练机,还有一架空军涂装的运7运输机。 这里没有什么战斗机,很明显这个机场的作战功能已经大大的减弱了,更多的就是一个训练机场,而且飞机这么少,估计还只是个中转性质训练机场。不管是教练机还是运输机,应该都是给飞行学员们训练用的。 对于李索来说,能驾驶一架k8飞走也就行了。 我们现在还停留在电车里,离机场入口有好几百米,以观望为主,万一丧尸出现什么异动,李芸中可以操作电车赶紧的后退。 我和李索站在城铁机场站的站台外面,准确的说,我们是爬到站台的屋顶上,经过观察,我们大致了解了机场的布局,我不得不说,她这个一开始就充满了疯狂的赌徒性质的计划,现在看起来真的有很大实现的可能。 我对她说:“看来你的运气真是非常好,如果不是这些丧尸因为新制剂的效用出于静止状态,你说我们会怎么样?” 李索笑了一下,过了这么久,她的普通话还是没有太大的进步,但尽管吃力,她还是很认真的说:“这并不是运气,对吧?之前我们的计划是沿着外围的道路前进到机场后方,翻山潜入机场,并没有打算穿过城市,更不可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坐电车到达机场。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要到机场来的。当然,我们现在的运气很不错。这也许要感谢你,李,你是一个幸运儿。”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觉得我是幸运儿,我要真是什么幸运儿,就特么的不该遇到这样一场劫难。不过换一个角度想,这场灾难死了那么多人,我还活着,也特么的是够幸运的。这些现在也不必多说了,我只是问:“现在呢,你的具体打算是什么?” 李索远远的看了一下军用机场,说:“看起来机场那边没有遭到什么破坏,但估计会有少量的丧尸,我还需要你们帮助我到达军用机场,我们可以翻过民航机场的围墙进去,里面有摆渡车可以帮助我们快速到达军用机场。我会试图驾驶那架运输机,你们也可以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如果那架运输机有故障不能飞行,我们再去跑到另一头试试那一架直升机。” 我沉默了一下,她的意思是带着我们一起走,和她一起飞到贝加尔湖的联合国总部去。老实说我并不愿意,那地方太远,能不能到达,到达以后又是什么状况我们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还有个身份问题,我们怎么说也算是在籍的军人了,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在地上跑跑还可以狡辩说我们外出打击丧尸,但坐飞机跑到了贝加尔湖又算什么?别到时候把我们当做逃兵,甚至叛国者处置了。当然不跟她走的话我们只有穿过机场另一侧的山地和树林,肯定是不能再回到兴庆市的市区里去,开玩笑,那个什么新制剂可是有时效的,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那些丧尸要是“醒了”,我们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如果按原计划绕远路从机场北面山地进入机场还好,那样我们的车辆还在,现在我们再穿过山地,也只能步行了。不过这也怨不得谁,这是在末日里穿行,任何一个计划都随时随地可能会因为某个意想不到的原因而发生改变,照我们的原计划,能不能顺利的到机场,什么时候到机场,本来就是只有天晓得的事情。 “我们不跟你走。”最后我还是做了决定,就算贝加尔湖那边有新的联合国总部又怎么样?我不认为那里会更安全,我对李索伸出右手,说:“祝你好运吧,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也尽了一个公民的义务,也许,我们不会再见了吧?” 李索看着我,冰蓝色的眼睛原本是很平静的,但她笑了一下,眼睛里不知不觉的多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她没有和我握手,而是给了我一个拥抱,说:“不,我们会再见的。当灾难过去了,这个世界重建的时候,我们一定还会再见。如果不是我手里的东西太关键了,我真愿意和你们一起去流浪?” 流浪?我什么时候变成流浪狗了? 多说无益,在电车里停留过久也是不安全的,我们全员进入了下一步行动,远远的避开机场大楼前面那些静止不动的丧尸,沿着机场围墙走了很远,然后翻墙进入了围墙里面。 很顺利,那些丧尸依旧静止不动,希望它们就这么静止下去,等到科学家们来治好它们。我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翻过围墙以后,我们又沿着墙根跑了一段路回到机场大楼附近,在停机坪外面找到了一辆输送旅客的摆渡车。这东西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民航机场的航站楼和军用机场之间看起来是连在一起的,但彼此间隔的距离也有两三公里,靠我们自己步行的话,就不说累吧,也得走上大半个小时。 万一在这段时间里丧尸醒过来了呢?光是想着这个问题,对我们的心理都是巨大的摧残啊。希望我们都有机会抚平这些心理上的创伤,通俗点说,希望我们更多一些做恶梦的机会,你也得活着才能做恶梦啊? 当我们坐进摆渡车里朝军用机场驶去的时候,大家都转头去看航站楼,我们看不到航站楼里面究竟是什么状况,隔了围墙,我们也已经看不到外面的状况,但我们都觉得这种感觉有点不真实。 但我们真的,就这样穿过了机场跑道,一直开到了军用机场机库外面。 不出所料,军用机场瘫痪的原因果然是这里的人员变异了,或者被吃掉了,也许是新制剂没有投放到这一片区域,当我们的摆渡车行驶到塔台外面的时候,这附近各种建筑、设施里都有丧尸跑出来。 “肉搏战!”车还没停稳,但目测了丧尸的数量之后,我又一次下达了这个最简单的命令。(。) 第180章、狙击手 “咣”的一声,一只正面扑来的丧尸撞到了摆渡车的挡风玻璃上,把一张狰狞而充满死亡气息的面孔紧贴在了我们的面前。负责驾车的是曾经的网络作家习之墨,他下意识的踩了一脚刹车,巨大的惯性把那只丧尸撞飞了出去。 但是马上,就有更多的丧尸扑到了挡风玻璃上,而且在连续的冲击之后,摆渡车视线良好的大挡风玻璃泛起了不规则的玻璃裂纹。 而这个时候,我看着下意识就想要从驾驶座上往后跑的习之墨,大声喊了一句:“开车门!战斗!”这一声喊让他稳住心神,伸手按下车门开关,摆渡车有前后两个车门,他只开了后面一个,还好,虽然本能的恐惧着,但毕竟没有乱了阵脚。我们的战斗力量都集中在后门,他要是把两个车门都打开,那才是灾难。 门开的同时,站在门口的赵家林、刘明哲和王志诚手里挺着我们自制的三叉戟,在丧尸往前扑的同时,他们也往前冲了出去,他们手里的三叉戟牢牢的钉在了迎面几只丧尸的胸口上,把它们推了出去,三个人都卯足了洪荒之力,一口气就把正面的几只丧尸推出去十来米。而我和赵陌、龙莽、林卓然四个人挥舞着“鬼噬”和它的同伴,可以说是分秒不差的跟上去,绕到被赵家林他们用三叉戟顶住的丧尸的周围,挥舞着苗族的古刀,又一次开始死亡的收割。 在我们身后,还有墨余的弓箭和赵璎珞的短刺补漏。 这样的战斗队形和战斗模式,我们练习了得有几百次了吧,就是实战,也有几十次。我们几个人之间的默契,不说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旁边的同伴在哪,但是进退之间,说是天衣无缝也不算是太夸张。 肉搏战我们几个是主力,后面的梁铮铮、林鹿、凌远、周灵洁、习之墨还有李索则端着自动步枪,在掩护几乎没有战斗力的李芸中、詹淡然母女的同时,也随时准备为我们提供火力支援。在丧尸不太多的时候我一般都主张用肉搏战,一来也是为了节约子弹,二来也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但如果情况不妙,该开枪的时候当然也还是要开枪。 这时候李荻和她的三人组并没有立刻加入到我们的战斗中来,她留下大块头蒙扎为梁铮铮他们压阵,李抒铭扛着狙击枪自己找地方摆好他的摊子,而李荻和格蕾丝则互为依靠,游离在战斗的边缘。 李荻和她的战斗小组更多的时候并不直接参与我的战斗中来,这是有原因的,一方面他们自己是一个小团队,他们之间的配合也非常的默契,有自己的战斗阵型和战术,我们各自分开战斗就像挥动两个拳头一样自如,而两只拳头并在一起打架反倒不顺畅;另一方面,他们并不是随时都会在我们身边的,所以为了更多他们不在的时候打算,在可以撑住的时候,我也更注重独立的锻炼自己的这支小队。 我现在的战斗能力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以赵陌的眼光,我资质差,起点低,年龄大,往后再练一辈子也不会成为一个高手。他说的都对,但我本来也没想过要成为什么高手,只是在杀丧尸的时候,我的成果同样也很丰富,以赵陌为参照,在他砍翻10只丧尸的时候,我一样能砍翻8只,同等条件下他消耗了3分的体力,我则需要消耗5分,这就是我和他之间永远不可能抹平的差距。但我已经很满意了,他不是说了我资质差、起点低、年龄大吗?我就不讲究什么武道的境界,不在乎招式套路的完成和美感,我只要有实战效果就行。 比起赵陌对我一如既往的嫌弃来,龙莽倒是对我赞赏有加,他没说我悟性高,只是说我脑子不笨,虽然没基础,但自己琢磨出一些野路子,在对付丧尸的时候还是很有些心得。龙莽自己也不是很讲究套路,也没有赵陌那种非常端正非常扎实的根基,他的战斗力更多的也来自一种实用主义,如果说赵陌在武侠小说里是那种少林武当一类的清正厚重的路子,那么龙莽就是那种自学成才的游侠。 我很努力的追寻赵陌的脚步,尤其是在基础力量的打磨训练,在步法与借力、发力的把握上,我觉得赵陌的宗正厚重非常的重要,而在战斗过程中,就很注意学习龙莽的取巧。我看着龙莽对“破晓”的运用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那把刀就像长在了他的手上一样,指哪打哪,得心应手,进退自如。 但我用“鬼噬”就没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一开始我觉得捡到“鬼噬”就是在职业大厅里得到了一把拾取绑定的神器,加上龙莽又神神秘秘的跟我说我的血滴在“鬼噬”的刀身上以后,这把刀认主了,我还以为这把刀会直接长到我的身体里去,变成人刀合一,我也可以从一个零基础死跑龙套的瞬间秒变成剑圣那种级别的高手,然而并没有。 当时所谓的“滴血认主”,后来我反反复复请教过很多次老威廉,老人家每次都耐心的解释说,这更多就是一种化学反应,最多再加上dna匹配,跟“人刀合一”什么的根本不搭界。 而这把刀我用起来一直觉得重,锋利倒是锋利,但也很消耗体力。一个小时以内,看起来我好像和赵陌、龙莽一样把刀使得像模像样的,过了一个小时,我就要开始喘气了,而他们依然行云流水,超过两个小时的话,就不是我在用刀,而是握着一根大铁块费力的挥舞,而他们依然行云流水,三个小时以后……我可以把它扔掉了,不然我会累死。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算毛的“认主”,我说龙莽是忽悠我的,而他这时候也露出了和赵陌一样的嫌弃,对我说,你年龄大,资质差,起点低,也只能是这样了。我法克。 当然,回想起最开始我用这把刀,体力能够支撑的时间不超过10分钟,而现在林卓然用那把“星断”的体力支撑也不超过20分钟,我觉得我也算不错了。特么的赵陌和龙莽不都说我资质差、起点低、年龄大吗?人家林教授那种智商,资质算好吧?可看看他现在又是什么样子?我对我自己也还是够满意了。 这场肉搏战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占据着明显的优势的,丧尸并不算很多,它们前前后后的从不同的角落里跑出来,也给我们留下了各个击破的时间差。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战斗阵型保持得很好,配合非常默契,而且对于丧尸,我们其实也没有多少恐惧了……只要它们不是动不动一出来就成百上千的。 我甚至还有余力对赵陌说:“老赵,我觉得我今天发挥得不错啊,是不是有突破的迹象?”这当然是开玩笑的,事实上我们的阵型紧密,我个人砍杀的丧尸也没有多少,丧尸其实是被我们整个团队绞杀的。 这种时候感觉省力,就跟大雁组队飞行互相借助浮力是一个道理。 赵陌脸上毫无表情,连鄙视的表情都没有,只是专注的守住自己的阵位,我想说,谁要是嫁给他,谁一定会无趣到死。这也就是为什么蓝兰会抛弃苗人凤跟田归农搞婚外恋,苗人凤那种武痴恐怕比赵陌还要无趣。倒是龙莽有些不耐烦的说:“剩下也就十来只丧尸了,老这么守着阵型太闷,放开各自打吧?” “不行!”这个不用赵陌来说,我首先就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我还是那句话,团队才是根本,你一个人再凶,除非你能平趟一个城市,否则都是白搭。 “我有一种危险逼近的直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璎珞神不知鬼不觉的加入到了我们的战斗阵型中来,这个童颜****的女杀手一张小圆脸看起来还是那么带着天然呆,怎么看都跟“杀手”两个字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只是她皱着眉头,有些不安的说:“不要再纠缠,快速进入建筑里面。” 女杀手的直觉我是很信得过的,可这时候我们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眼看着丧尸支离破碎的倒了一地,哪里来的危险呢?如果真要有危险,也许建筑物里还隐藏着丧尸变异体,进入建筑里面不是更危险吗? 不过就在我对赵璎珞的话感到疑惑的时候,我也突然有一种全身过电一般的感觉,这种酸爽好几次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也丝毫不再迟疑,手中的“鬼噬”砍翻一只丧尸,同时下令:“赵陌龙莽清场!其他人迅速进入塔台附近的建筑!” 我的话音刚落,那种全身过电的感觉就更加的清楚,我回头看去,梁铮铮他们听到了我的话,正掩护着几个没有战斗力的人朝着塔台奔跑起来。我把目光投向远处,这时候最让我心烦意乱的是,我不知道危险究竟会来自哪里。 天色依旧很暗,天空中依旧飘着刺骨的冻雨,如果不看表,很难分清现在是什么时段。稍稍让我安心的是机场外面的丧尸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只要那个什么新制剂的时效没有过,等它们醒来在冲破机场大楼,走过这边几公里的跑道,怎么也要两个小时以上。 我把“鬼噬”插回了刀鞘里,我不知道危险会来自哪里,所以我觉得非常的恐惧,其实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来自未知,而对已知的,比如丧尸,至少可以去面对。我没有站着不动,而是往回跑了几步,迎着梁铮铮,当我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的时候,我觉得我至少要陪在她身边。 梁铮铮见我向她走来,抬头对我笑了笑,我能给她的不多,但不离不弃是我的承诺。周围有人她也不好意思叫我“老公”什么的,只是也有些疑惑的一边小跑,一边扭头看四周,然后问我:“你发现什么了?” 我没有发现什么,但我突然感到浑身一紧,下意识的就猛的拽住她,把她往地上推倒下去,奔跑中,这让她实实在在的摔了一跤,还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而我紧跟着还推倒了准备从我身边视而不见的跑过的林鹿,当我再把手伸向小记者周灵洁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栽倒在地,我失声大喊:“趴下!狙击手!” 特么的,我一直在想机场外面的丧尸会不会冲进来,一直在想前面的建筑里面会不会有丧尸,但是我忽略了一点,就是我们的危险,并不是只来自丧尸!还有人! 喊了这一声以后我就扑到了地上去,地上倒处都是断头的丧尸,现在,这些尸体就是我们的唯一的屏障。 狙击手!是的,狙击手。 那个栽倒的人是习之墨,他已经仰躺在地上,头还在奋力的往上仰,但身体下面已经漫开了一摊鲜血。 “之墨!之墨!”曾经的家园卫视女主播詹淡然显然是没有战场意识的,这时候她没有继续往前跑,搏一搏在被子弹击中之前跑到建筑物里面,也没有就地卧倒,缩小被狙击的目标,而是跑到习之墨的身边,惊慌失措的跪坐在了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我能想象出詹淡然现在是什么心情,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从灾难爆发到现在,一直默默的保护着她还有她的两个女儿,宁可自己不吃,也要把省下来的食物让给她们母女,不管这个男人之前是什么身份,在灾难中,他都是这一家三口最坚实的依靠。而这时候这根支柱倒下了,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一个不幸中枪的人,但对于詹淡然母女三人而言,习之墨的倒下不啻于天塌了。 “之墨!之墨!”詹淡然还是不管不顾的抓着习之墨的手大喊着,她没有哭,但好像认为只要她喊的声音够大声,就能把习之墨喊回来一样。不只是她,她的那两个小女儿也蹲在了习之墨的身边,跟着妈妈一起大声的喊着“习叔叔,习叔叔!”其中一个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的还惊讶的说:“习叔叔你流了好多血!”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这一幕让人不忍心去看,不过我这时候也顾不上去安慰她们了,我看到梁铮铮想要向我爬过来,一个劲的朝她摆手示意她别动,反而是大喊:“趴着别动!把你前面的丧尸挡在头上!”就是我在这里挥手,一颗子弹“啪”的一声把我身旁的地面打出一团水泥粉末来,距离我的脑袋只有不到20里面,把我吓得魂都差点飞出来了。还好梁铮铮听话,丧尸虽然恶心,但她还是趴好了,把丧尸的躯体挡在了她的脑袋上。 “李抒铭!李抒铭!李抒铭!”这个时候,我也只有大声的喊着小白脸狙神李抒铭的名字,指望着他能够解决我们看不到的那个狙击手,重要的名字喊三遍,甚至喊三十遍我也不介意。 这时我听到塔台附近“碰”的一声很有穿透力,很有震撼力的枪响,这就是李抒铭的重狙了。他绝不会轻易开枪的,因为如果一击不中,就会暴露自己,所以他的枪响了,我也赌一把他已经干掉了那个狙击手,迅速的爬起来,冲向习之墨和詹淡然,但说实话我顾不上詹淡然和习之墨,我只是把两个小女孩一手一个抢在了手里,然后喊了一声“走!”就冲着建筑物飞奔而去。 而趴在地上的其他人,也在我的示范下,爬起来往建筑物飞奔,毕竟趴在地上只是缩小了目标,在没有掩体的情况下还是很不安全。至于那些丧尸的尸体,那只是聊胜于无,用点五零的话,完全就是可以把尸体和人一起打烂的。(。) 第181章、至少我们在一起 “碰!” “碰!” 空旷的机场上空再度响起了狙击步枪那种充满着穿透力和震撼力的枪声,而且这一次是两枪几乎同时响起,一个枪声很近,就在塔台附近,而另一个枪声要远一些,似乎是在机场旁边的树林里。 但是这两声枪响似乎与我们无关,因为我们一群奔跑的人没有谁再倒下,包括还跪在地上哭喊的詹淡然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这时林鹿又朝着詹淡然跑了回去,我有些恼火,甚至很不想再管她,但看到她跑过去想要把詹淡然拉起来,而詹淡然怎么都不肯起身,我又觉得就这样丢下林鹿不管也不是回事。 关键是,梁铮铮看了我一眼,说:“赌一把!”她的意思是现在李抒铭在和对方的狙击手对射,对方估计也不会顾及得到我们这些不重要的目标。好吧,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跑了出去,梁铮铮和林鹿一起拉着詹淡然建筑物跑,而我拖着习之墨一起跑。因为拖着习之墨的,詹淡然倒也没有继续赖着不走。 但我们刚跑到离我们最近的机库里面,就看到塔台上火光一闪,同时一阵巨响,整个塔台都在一阵爆炸中灰飞烟灭。我法克,对方的狙击手应该是被李抒铭干掉了,所以他们上了火,直接给塔台来了一发rpg,现在李抒铭是死是活就很难说了。 这时候我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中没有缓过气来,在狙击手的攻击范围内跑出去救人是十分不明智的,那种心理压力甚至大于看到上千只丧尸,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脑袋上会爆出一团血雾和脑浆然后栽倒在地。 只能说赌这一把也是有依据的,狙击手这种传说中的鸟人向来不会很多,所以在李抒铭开枪之后,对方就算还有狙击手,也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位置来攻击我们,李抒铭对他们的威胁才是第一位的。 而李抒铭前后也就开了三枪,然后塔台就被火箭筒炸了,如果对方的狙击手还在,不会使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这个小白脸也不是盖的。 我缓过气来,看到林鹿正在对习之墨进行抢救,她用剪刀迅速的剪开了习之墨的衣服,在一片血迹中寻找伤口,但是当她找到习之墨的伤口时,她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习之墨的伤势已经无可挽救,林鹿断不会停下来的。 这时候习之墨倒还睁着眼睛,他一直看着跪坐他身边的詹淡然,似乎对自身的痛苦没有知觉,或者说其实他的意识已经有点涣散了。他只是看着詹淡然,而詹淡然这时候反倒不像刚才那样悲痛欲绝,她很冷静的把两个小女孩拢了过来,指着习之墨对她们说:“叫爸爸,这个人是你们的爸爸。” 两个小女孩疑惑了一下,其中一个说,“他不是爸爸,他是习叔叔。”而另一个看了看妈妈之后,对着习之墨叫了声“爸爸”。小女孩的声音很脆,很甜,然而这种时候听起来,却愈发的让人心碎。 然而这时候又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重机枪扫射的声音,然后我听到李荻在喊:“敌袭!进入战位!”我看了一眼习之墨和詹淡然这一家人,把背上背着的81式步枪拿在手里,拉了一下枪栓,梁铮铮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跟在了我身边,而这一次,林鹿都没有再停留,她同样把背上背的自动步枪端在了手里,跟着我一起走出了机库。 在遇到丧尸的时候,我们的战斗可以分成几个梯队,但如果丧尸太多,我们所有人就都必须把自己当成战士了,不管你是博士也好,是混混也好,都一样。 在我们遇到敌人袭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这时候我们没办法再分神照顾詹淡然一家,一切,只有等战斗结束再说。 然而现在我们不但要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战斗,而且机场的这些附属建筑里面,还有未曾完全清理干净的丧尸。如果我们的车辆还在,尤其是李荻他们的步战车还在,我们的火力就要强得多,现在这些都没有,这个机场的建筑就是我们的阵地。好在我们还有对讲机,作为出发时的必然配置,我们人手一个对讲机,耳麦是装在我们的头盔里的。 “是家园卫队的雇佣兵!” 李荻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我所有的幻想,本来我希望我们遇到的敌人还是那个什么箫挺的部下,我们之前打过一仗,可以肯定他们就是乌合之众,就算现在弄来一些重武器,我也不是特别的害怕。但家园卫队的雇佣兵就不一样了,特么的那是一些灾难前就从世界各国的特种部队里面高薪聘请来的私人保安部队。要论单兵作战素质的话,我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们。之前他们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还把李抒铭的无人机给打下来了,算一算时间,这时候他们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丢掉了幻想也好,不然也许我们死得更快。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开枪狙杀习之墨,因为狙杀这么一个目标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我似乎看到那个狙击手在开枪时满脸的戏谑,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目标是谁,反正就是看到我们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惊慌失措的奔跑的时候,随便试一试看看是谁那么倒霉。这种可能性很大,真的很大,因为就像我看不起箫挺的那些乌合之众一样,我们在这人在这些退役的特种兵看来也不值一提。 当然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小白脸狙击手,然后我肯定他挂了,他脑门上一定留下了一个弹孔,到死都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共有16个人,李抒铭干掉了3个。”不知道李荻藏在了哪里,但她已经把对方的人数摸清楚了,人倒是比我们少,但之前箫挺派来伏击我们的人还差不多有一个连呢,还不是没有什么卵用,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生死不明的李抒铭帮我们干掉了对方的狙击手,而对方尽管用火箭筒轰掉了塔台,也没有把握一定干掉了李抒铭,所以留给了我们躲进建筑物里的时间。 军用机场的附属建筑现在就是我们最大的屏障,我们占有了地利,他们既然是专业的特种兵,就不会特别托大,这样我们能活得更久一点。但这很矛盾,也许他们托大一些,我们反而更有活下去的机会呢? 这时候我躲进了一间器材仓库里,超大的一个房间,里面的光线有些暗,以至于我都不能一眼把整个仓库看清,里面还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材料,空气中充满了机油的气味。和我一起的还有粱铮铮和林鹿,我们的关系并不复杂,林鹿也是我和梁铮铮的家人,仅此而已。但我们身后红发一闪,李索也跟进来了。 说起来我们现在面临的这种险境也全是拜李索所赐,但我也没有听到有谁在后面抱怨她,也不知道是我们这些人境界太高,还是内心有些麻木,可能更多的是后者,因为好像有她没她,我们也总是在悬崖边上跳舞,如果说抱怨就可以不掉下去,那么谁都会抱怨,但不管抱怨不抱怨都随时可能摔下悬崖,那还跟自己较个什么劲儿呢?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以群分,跟着我的这些人都是这种不愿费神去做无意义的事情的心态。 当赵璎珞也闪进这间仓库来时,我有种笑哭的感觉,这算什么回事?队伍里最光鲜的美女都集中到了我这里,难道真是我前面三十五年蒙尘太久,现在浑身散发着王八之气吗?还是说老天爷打算跟我了结了,临死前再让我乐呵乐呵? 好吧,来就来吧,反正我家大娘子在这里,她都没有反对,我也不会拒绝。但是我用手拨了一下耳麦,眼睛盯着仓库的窗户外面,嘴里问:“各自报告一下状况,活着的吭一声。” 赵家林说:“我还在,我跟林老师、小周周一起,我们在你们的侧面,能看到你们,交叉射击的话没有死角。”很好,这小赵现在也很专业了,只是他的语气淡淡的,好像死活都不是很放在心上的样子,听着怪心痛的。 而龙莽还是用他那怪异的普通话说:“老板,如果我说我在美军的三角洲部队呆过,你信不信?” 这个臭显摆的,我没好气的回答说:“信,你说你当过******的保镖我都信,如果你能把外面那些家伙都搞定我就更信你了。” 赵陌的声音低低的说:“跟他们拼火器我们会输得很惨,可以考虑把他们放到房子里面来白刃战。” 这倒是一个思路,但就算是白刃战我们也没什么优势,毕竟我们本质上都是平民,也就是赵陌和龙莽,还有赵璎珞在白刃战的时候能发挥一些作用,很难说就比枪战效果好。而且万一对方根本就不打算跟你白刃战呢?他在外面丢一个手雷进来,你躲在暗处也是白搭。 这时墨余弱弱的说:“刚才时间紧迫,就丢了两组摄像头出去,死角很多,现在我可以看到对方有一辆车过来了,是从跑道上那架直升机后面出来的,是一辆伞兵全地形车,车上有3个人,有六管加特林重机枪。” 王志诚、刘明哲和陈贶也回话了,目前还活着,倒是高中生凌远没了消息,也不知道是对讲机掉了,还是人没了。还有那个小道士,他没有对讲机,也不知道这时候跑哪去了。 这时我们分散在不同的位置,把各自的视线集合起来,也大致能检测到敌人的情况。他们是从北、西、东北三个方向过来的,人走得很散,虽然战斗素养明显的很高但还是很小心,现在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那辆全地形车。 那辆全地形车离我们还有1000米就突然来了一阵扫射,那种六管重机枪的射速和破坏力我们也是亲眼见识过的,即使躲在建筑物后面,也不能保证平安无事。不过我所在的仓库不在那辆从西面过来的全地形车的正面攻击范围,我能看到那种弹幕打出的漫天粉尘,但子弹打不到我这里,倒是正北方向树林里过来的几个人,一路都有障碍物作掩护,离我们也是越来越近。 我回头看了一眼,梁铮铮的脸色很凝重,也有些发白,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突然想起那一次她对我说的话来,她说她叫铮铮,是因为她有傲骨,然后就是一些生生死死的话,那种话搁在这个末日世界里也不算不吉利,但总有些像提前说的遗言,这时候尤其让我的心里发紧。她看到我揪起的眉头,似乎想到了她说过的那些话,反倒冲我温婉的一笑,一个她的标志性的笑容,那个笑容让我安定了许多。 也是,那么多风风雨雨我们都走过来了,如果到了这里实在走不下去,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至少,我们到最后还是一起的,我该知足。 再看林鹿,她的皮肤本来就超白,也看不出这时候脸色有多大的变化,她倒是紧紧的拧着眉头,突然问我:“大叔,你说双胞胎她们那里会不会被子弹波及啊?” 这还真有可能,刚我们跑到最外面一座机库就躲进去了,机库的外壁很薄,这种满天飞的子弹真可能打进去,詹淡然不是战斗人员没有配对讲机,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还能怎么办?就算是小护士自己,再怎么揪心,也没办法再跑出去找她们。希望那一家三口能躲得过流弹,等到敌人来到面前,也许倒有可能放过她们。 这时我们的阵营里开火了,火力点分散在三个角落里,李荻和格蕾丝、蒙扎是分开了的。蒙扎用的是点五零的重机枪,应对的就是那辆全地形车。趁着对方打完一条弹链,蒙扎的重机枪也毫不迟疑的泼洒出漫天的子弹。而李荻和格蕾丝是在一条线上,抢先对北面从树林靠过来的敌人开火。 全地形车那边的状况我这里看不到,但墨鱼留下了摄像头,他好像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笔记本电脑,不断的给我汇报,最新的消息是,那辆全地形车被蒙扎打爆了,但车上的人已经提前跳了车,这会在跟蒙扎对射,距离已经推进到了300米。 不能让蒙扎一个人跟他们玩,我刚这么想,赵家林的重机枪也响了起来,他倒不怕暴露自己的位置。其实这时候对方在空旷的跑道上无依无托的,应该是他们比我们紧张才对。想明白这一点,我也就端着枪沿着墙根跑了出去,没道理我们占据着地利,却一直被地方压着打啊。(。) 第182章、惨烈 借助着蒙扎和赵家林的重机枪火力压制,我迅速的匍匐前进到了军用机场办公楼前面的花坛,这儿正对着西面的跑道,不用墨余的监控,我也能清楚的看到这面的战况----全地形车果然是着火了,已经瘫在了地上,而且貌似对方已经死了一个,还特种兵呢,也不过如此。我就呵呵了,剩下两个,也被蒙扎和赵家林的子弹追得到处跑,我从花坛后面仰起头来,端着枪瞄准了其中的一个。 “哒哒哒!”八一式步枪的后坐力对我来说不算很大,而且我这一个短点射效果很好,两百米外,一个刚躲过了赵家林的弹幕的家伙应声倒地,死了,我确定无疑。 我这里撂倒一个,耳旁就听到一阵枪响,偏头一看,李索已经跟出来,她的枪法比我还准。一时间,耳麦里一阵叫好声,我们的士气陡然提升了不少。 但同时耳机里也传来了李荻的一声惊呼:“格蕾丝!” 再没有别的声音,不过那个长着老外的面孔的女特警应该是没了,我心里一紧,胸口越发的闷。 战况还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很显然李荻那边压力很大了,那是我妹,说什么我也要过去帮她一把,而且我知道她在出发前还是带着伤的。我从花坛后面爬起来,端着枪就往李荻所在位置跑。她开火的方位在机场宿舍侧面的二楼,我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穿着荒漠迷彩服脸上涂着迷彩油的家伙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下意识的端着枪先打了一梭子,然后往地上一滚,就感觉一排子弹贴着头皮飞过去。 等我在爬起来的时候,一个敌人已经逼近到我面前十多米的地方。我一扣扳机,咔咔两声,没子弹了。再拔手枪已经来不及,我只能飞身往旁边一仆,撞开一道玻璃门,连人带碎玻璃一起飞了进去。那敌人紧追过来,身材非常的高大,是个白种人,没来由的让我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和李索在废弃的化工厂里看到那几个白人变的丧尸。 万幸的是,他手里的突击步枪也刚好打完子弹,我是来不及拔枪,而他似乎是懒得拔枪,顺手把步枪一扔,拔出腿上的匕首就朝我扑来。 扑你妹的,我眼前一道白头发闪过,赵陌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他对枪战实在没感觉,白兵才是他的喜好。我这时满身都是玻璃渣子,血流得我都顾不上了,乘着赵陌在和这个白人较劲,我给八一换了一个弹匣,再度冲了出去。 这场战斗,注定是不死不休的。 我没有去数敌人被我们干掉了几个,也没法断定他们还剩下多少,反正现在已经打成一锅粥了。到处都是枪声,每一栋建筑,每一个房间,似乎都在战斗着。我们现在肯定也还有减员,但我不知道谁又死了,谁还活着。 到底是接着李荻了,她脸色惨白,不知道是又受了伤,还是旧伤复发,手里的自动步枪已经打完了子弹,右手垂着,袖子里有鲜血不停的往下滴,左手握着一支92式啪啪啪的打着。我冲过去往她外面的走廊下扔了一颗手雷,拉着她就往回跑。 李荻跟着我,说:“让所有人撤到配电室,快!” 配电室,我哪知道什么配电室,不过这时候我也没办法追问清楚,冲着耳麦就喊:“所有人,撤到配电室去!速度!死了的人就别管了,活着的人都过去!” 很快我也就看到李荻说的那间配电室了,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楼,四四方方的,两面有窗户,一面有门,离这边的建筑群怕有100米,门前有牵引车,看起来房子倒是比其他房子要结实。接到我的命令后,我们的人纷纷朝配电室跑去,我一眼看去,万幸梁铮铮还在。我这里救了亲妹,要是一转头丢了媳妇,哭都没地方哭。 刚才我冲出去的时候就跟她打了招呼,守在那间仓库里,那里有赵璎珞,枪战白刃都吃不了太大的亏。梁铮铮最大的一点好处是,她知道自己帮不了忙的时候,从来不会哭着闹着要拖后腿,虽然这种冷静不像那些偶像剧的女主那么要生要死的,可这让我安心多了。我把她往我身后一拉,好像我就能给她挡住子弹一样,虽然是个无意义的举动,但我自己觉得舒心。同样被我挡着的还有我妹妹,我的肩膀似乎也就这么宽了。 倒是林鹿,不出所料,她在战斗打成一片的时候,又跑回去找詹淡然一家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跟谁较劲。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善良和护士救死扶伤的职业素养,这姑娘简直是固执到家了。然而这时候她怀里抱着一个哭得声音都嘶哑了的孩子,只有一个!还有一个呢?她的妈妈呢? 我没看到,倒是看到赵陌和那个小道士璇玑跑了过来,这两个古董,竟然在一片激烈的枪战中几乎毫发无伤,难道真是神功护体,刀枪不入啊?但是我们的人明显的少了几个,来不及看清楚是谁,我挥舞着双手,示意大家都往那个配电室跑。 不跑不行,因为我们的车丢了,我们带的弹药就不多,这一仗打起来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躲着把枪探出去乱扫,原来看电视新闻看到中东那些交火的镜头都是这样的,打不着人不说,子弹还费得特别快,再下去我们全都得玩完。 这一仗我们打得极其的没有战术,没有组织,没办法,我们之前一直都是练习的对付丧尸,虽然也练习过对付人类,但我们这些人根子上就是平民百姓,跟对方没法比。就这样对方损失也不小,比较起来我们是超水平发挥,而他们是低水平发挥。 但剩下的100米却是一条是生死线,那帮家伙打红了眼,准备把我们全部放倒,手雷也不停的扔出来,我们一边跑,一边就看到身旁有人倒下。这时拖后的是大块头蒙扎和赵家林,两个人都是怀抱着重机枪,跟兰博似的,也不讲究精准度了,就是疯狂的扫射,边扫射边往回跑,用漫天飞舞的子弹阻止敌人的追击。 大块头蒙扎目标太大了,他边跑边打,边跑边中枪,我回过头去,就不时的看到他身上迸射出血花,那些子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往他身上扎进去。 “你走!”蒙扎冲着跟他一起的赵家林怒吼了一声,抢过赵家林怀里的重机枪,竟然两只手各端着一挺光空枪就有26公斤的89式重机枪,然后一脚把赵家林踢开。这时候他身上的血流得跟溪水似的,索性也不跑了,就站在原地,两把重机枪的枪口都已经打红,依旧在疯狂的喷吐出火焰。赵家林看了他一眼,一瘸一拐的向我们跑来,几乎是他刚一跑到配电室的门口,蒙扎的机枪就停下来了。 对方的枪声也暂时停了下来,他们也很疑惑,似乎不理解为什么蒙扎挨了那么多枪还能站在那里。然后他们发现蒙扎已经死了,只不过他把两挺重机枪当做自己的支架撑在地上,所以他虽然死了,但一直没有倒下去。这种场面太震撼,以至于对方都不得不停下来,重新组织攻势。 战斗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对方似乎在清点人数,计算损失,我们同样也在这么做。 刘明哲死了,死在了最后的100米,之前就受伤了,跑不动,被敌人的子弹追上,不夸张的说,被打成了筛子。 墨余死了,他甚至没有活到最后的这100米,躲在一个房间里,却挨了两棵手雷。他看到手雷冒着烟丢到他身边时那种绝望的叫喊几乎把我的耳机震破,紧跟着的爆炸直接让我耳朵失聪了好一阵。 陈贶也死了,我的这个老同学,这个曾经的上司,也死在了最后这100米。我不记得他是在什么时候中枪的,当时不停的有人倒下,有的倒下了死命的爬起来继续跑,跑不动也要往前爬,但有的人倒下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李芸中没有死,她抱着头站在一个射击死角表示投降,然后她用英语用德语用法语冲那些雇佣兵喊话,也不知她喊的是什么,但他们没有向她开枪,可见掌握几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我们没有谁责怪她,也不会嘲笑她向敌人投降,她本来就不是战斗人员,也不该死在这样一场乱战之中。 龙莽、王志诚都受了枪伤,伤的部位不一样,血流了一地,林鹿怀里的小女孩搂紧了她只是哭,她也顾不上给这两个大老爷们包扎,小护士脸上已经有了崩溃的痕迹,不再是第一时间治疗伤兵,也许在她看来,反正马上也就是死,不必花费那么多力气再去包扎了。这种情绪对她来说,倒真的是第一次。 梁铮铮也伤了,被弹片打伤的,右臂上一条伤口非常明显,血也一直在流,背上还有几处擦伤,那是衣服在反复的摩擦中蹭破了。 林卓然,周灵洁,也都有伤,周灵洁看来伤得还不轻,被林卓然抱在怀里,闭着眼睛只是痛苦的呻吟。 除了死了伤了的,还有两个人失踪,一个是半大小子,高中生凌远,一个是女杀手赵璎珞,现在是生死不明。 总的来说,几乎只受了一些皮外伤,战斗值还接近满格的,也就是我,赵陌、小道士璇玑,还有李索。但赵陌和璇玑都不善于枪战,在远距离上,有他们俩和没有区别不大。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时候的心情,我只是想哭,真的是想哭,看着这一片死伤满地的同伴,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责怪我。也许从他们选择跟我出来,就早有心理准备,会在某个时候不可预测的死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在一场战斗里,我们就几乎团灭。 现在离团灭也不远,算上李荻的部下,格蕾丝死了、蒙扎死了,小白脸李抒铭生死不明,我这边陈贶、墨余、刘明哲、习之墨、詹淡然死了,好像双胞胎里面有一个也死了,算上之前死去的刘正兵和鹿敏儿,出来时的25个人,现在已经死了10个! 其他的全部都带伤,而且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不管是对面的敌人再次发起进攻,还是机场外面的丧尸醒过来,我们都没有多少抵抗力,就连逃跑,我们也跑不了多远,伤得太多了。 出发之前我就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的凶险,但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凶险!而且,我们所有死去的同伴,都不是死在丧尸嘴里,而是死在了我们同类的枪口下。一次设想中的返乡之旅,转眼就变成了死亡之旅,我咬着牙,却怎么都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和夺眶而出的眼泪。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虽然没有血缘,但在这样的灾难里,除了亲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诠释我们彼此之间的相依为命。 我们挺过了灾难的最初,我们艰难的在丧尸之间求存了几个月,但最终难逃自己同类的子弹。其实也想过会有这种事,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这一幕。 现在,只要敌人再发起一次进攻,我们就只能把这里当做埋骨之地了,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就是死,也要多拖几个敌人一起死。这个配电房比较厚实,中间又有一片空地,敌人要过来,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人,能拿枪的都靠在了窗边和门边,准备着一场最后的战斗。受了伤不能拿枪的,则都帮着往弹匣里装子弹。我们的自动步枪大多打空了,班用机枪也没子弹了,剩下的几乎都是手枪,但手枪一样能打死人。 这时小记者周灵洁皱着眉,忍着伤痛对小道士璇玑说:“璇玑,要不你举着手出去吧,你不是我们一伙的,没必要陪着我们一起死。去投降吧,他们还算有人性,你看李博士他们就没有杀。” “师父没有教过我投降两个字怎么写。”小道士璇玑傲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周灵洁又把目光闪开,盘膝坐在地上,伸手摩挲着他的剑,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为刚死去的人超度。 周灵洁也没力气过多的劝他,她自己只是靠在林卓然的怀里,手里拿着一支手枪,看那架势,竟有到最后时刻朝自己开枪的架势。这一仗打到这一步,死的已经死了,没死的也当自己死了,人的本性都是怕死的,但活下去,尤其是在这个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变成怎样的世界活下去,其实也真的比死更需要勇气啊。 “问你个事,”周灵洁靠在林卓然的怀里,梁铮铮也和我背靠背坐在地上,不知道她动了哪根神经,竟然笑着问小记者:“此情此景,周周你还想说你和林老师什么都没有吗?” 其实我本来有些话想对李索说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因为她才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她虽然在战斗的时候毫不含糊,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是不是应该主动的对我们说些什么?这不是文化差异的问题,这种时候我也不需要她具体表示点什么,就是需要一种态度。但梁铮铮的这个问题,瞬间就把我对李索那种有些不爽的念头打得烟消云散,真的,和梁铮铮比起来,我的心境还真不够豁达啊。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再跟李索计较这些,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 所以我一乐,转头去看林卓然,我很好奇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不光是我和梁铮铮,一时间很多人都八卦起来。 但是我们的八卦之心还没有得到满足,天空中却传来了一阵马达声,一时间,我们也只能把这个问题丢在一边了,也许,我们永远都没有机会再知道答案。(。) 第183章、初见Boss 伴随着马达声,两架美式的v-22“鱼鹰”倾转旋翼机缓缓的降落在了机场上。 一看到这么洋气的飞机,我就知道天上下来的绝不会是我们的援军----如果我们有援军的话,因为我军的战斗序列里,从来就没有这样的飞机。更何况,飞机上家园制药国际联盟的标识那么的清晰。 看来到了收割战斗果实的时候,**oss也出场了。不知道来的会是谁,我也很好奇,毕竟像我这样的升斗小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传说中的超级跨国大公司的老板。 “打个赌吧。”看起来我们不会马上就面临新的战斗了,我也缓了一口气,说:“我觉得我们可能不用死了,也可能比预想的死得更快,小林子,你怎么看?” 林卓然在战斗中的表现,总的来说就是乏善可陈,拿冷兵器砍丧尸还算马马虎虎,但拿枪跟人打仗就很一般了。我一直觉得有点奇怪,像他这样的社会精英,应该很容易掌握战斗技巧才对,更不要说他曾经在国外访学,在国外可是有机会接触到枪械的。但是转念一想这跟他是不是精英也没什么关系,他骨子里就是个文人,从一开始他就不怎么喜欢拿枪,就现在来说,他对枪支的运用能力还不如小记者周灵洁。这是他的天性,就他这种天性当初能够在城市大学的综合服务大楼里用弩枪救了我一命,从根本上来说,那是我运气好,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回头去想这件事,一想我就觉得再来一次的话,林卓然99%射不中那只紧追着我的丧尸…… 但是在动脑筋,分析问题的领域,那就是他的强项了,所以对我提出的问题,林卓然微微皱着眉头,眼睛像是在看我,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很明显他的大脑正在高速的运转,然后他说:“不是很乐观。现在对方的目标显然是李索手里的病毒样本,如果顺利拿到,我们团灭的可能性超过90%,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放过我们的理由。剩下10%是幻想他们比较具有人道精神,觉得杀死我们也没有什么价值。如果拿不到病毒样本,或者说病毒样本被破坏,我们就是100%的团灭。”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李索,她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之前她的话不多,一来她说中文费力,二来这整个过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这里的人都是被她连累死的,可是抱歉再多也没意义,与其抱歉和愧疚,还不如端着枪多打死两个敌人,而她也正是这么做的。但现在她不能继续保持沉默,她发现我还有其他好几双眼睛都看着她,就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不可能把病毒样本交给他们,就算交给他们,林教授想要的10%也不会存在。家园制药国际联盟是一个正面光辉的形象,他们不可能允许看到他们暴行的证人活在世界上。我会和大家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我无法把样本送走,我会启动爆炸装置。” 也是够狠的,她连自己都没打算放过,更不要说为了保全我们而交出样本了。我说不出她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但我还是感到愤恨。拯救世界的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至少自己心里这一关就很难过得去。 林卓然倒是看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说:“打仗我真不太行,不过现在需要谈判了,我来吧。”他说的是,即使明知道交不交出样本,我们都是死路一条,但能拖一点时间算一点,就算最后还是逃不脱,也是挣扎了一番。反正不管他谈得怎么样,我们也是要战斗到底的。 这时林卓然轻轻的把受了重伤的小记者平放在地上,还脱下自己的外衣叠成一个枕头垫在小记者的脑袋下面,他做这些事情做得很自然,好像他和周灵洁的关系很亲密,但又好像只是他一贯的绅士风度。周灵洁要是真有机会跟他好了,我倒替这个小记者捏一把汗,因为林卓然比我这样的大叔招女生喜欢无数倍。 当然我不能让林卓然一个人出去面对,所以我也转身楼了楼梁铮铮,像每次离开她的时候那样认认真真的凝视一次她极致美丽的容颜,然后转身。但梁铮铮拉住了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抱着我深深的来了一次法式的湿吻,然后哀伤的看着我一笑,说声去吧,一边气定神闲整理自己的着装和头发,就像我只是离开家去单位开会一样,一边却哗啦一声把自己的手枪拉上膛,那种气度让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我回不来的话,她随时都会把枪口对准自己,而且她朝自己开枪的时候,一点也不会比她到菜市场买菜感到困难。 这是这场灾难给她的勇气和干练。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集万千粉丝的宠爱于一身的偶像,美丽、骄傲、矜持,虽然比其他许多的同龄女孩要清醒,但还谈不上多么的勇敢,也没这般干脆利落。生生死死的见多了,很多事情也都没那么重要了,也就不再拖泥带水。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样,我这时是很敬佩这个小女孩的,虽然我对她最开始的时候心思很不单纯,甚至可以说有些龌龊,但现在我是为她这种气度感到有几分骄傲的。 这是我的女人,是我把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我的意思是,我更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 所以我和林卓然一起站在配电室的门口等着对方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而很放松,我不是不怕死,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就算死,也要在临死前咬下你一块肉来。我可以做到,因为我还留着一颗手雷,我有机会和对方的**oss同归于尽。 和我们站在一起的还有李索,她才是对方首要的目标,我和林卓然都有意的挡在了李索的前面,其实要论战斗力,我和林卓然都不如李索,林卓然的战斗力比我还渣,但那又怎么样?李索是个女人,而我俩是爷们。 我们就这样拉风的站在门外,看着那两架“鱼鹰”里面快速的跑出来几十个穿着黑色的战斗服的武装人员,他们的战斗服上有家园制药的徽章,戴着头盔墨镜,各种肤色的人都有。 根据特别法案,家园卫队也是合法拥有枪械的合法武装,名义上属于战区的预备役部队。但他们跟预备役根本不是一回事,不光是服装,他们的武器也不是战区根据特别法案配发给各个幸存者武装的武器。他们拿的是一水的德制g36突击步枪,佩戴着数字化单兵头盔,装具是家园科技自己生产的,看起来有些科幻,不但能装备更多的弹药,而且完全的模块化配件具有很强的防御功能。 李荻刚才说和我们战斗的敌人就是家园卫队,那是错误的,刚才和我们战斗的只能算家园公司的雇佣兵,是仆从部队,现在这些才是家园卫队的精锐。不过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把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家园卫队摆出来,实在是有些装逼。因此我对即将可能和我们谈判的那个主的性格风度并不怎么看好。 正想着,就看到飞机上下来了一个西装革履,好像是参加一个企业高层会议的年轻人,在两个女保镖的陪同下,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一路走来。我的视线很快就忽略了他,转而盯着那两个女保镖一直看,那是两个东方面孔的年轻女人,二十几岁吧,穿着西装,戴着墨镜,不知道为什么保镖就一定要这么耍酷。她们个头本来就很高,目测赤脚就应该有170公分,但她们的鞋跟就至少10公分,身材不错,西装和衬衣像是要被撑破了一样,我忍不住想这究竟是女保镖还是其他,不过长相嘛,马马虎虎吧,去演电影捞个女配问题不大。 那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文质彬彬,企业高管一样的年轻男人我在电视上见过的,宗逖,家园制药科技总监,也就是家园制药实际的老板,当然真正的老板是他的老爸宗瀚,但这么牛逼的人物,也是迄今为止我当面见到的最大的boss了。 一时间,我竟有些小激动。 宗逖走到我们面前,扫视了我们三个人一眼,出乎我的预料,他和电视上不一样,说话一点也不盛气凌人,反而很客气的说:“你们三位是谈判代表吗?谁有决定权?”我说我。然后宗逖看了李索一眼,问:“是这样吗?克里斯汀娜警官?”李索肯定的回答说:“是,这是李昊少校,第十一战区直属部队指挥官。” 宗逖笑了笑,看着我说:“刚才整个战斗过程我已经在飞机上看到了,李昊……少校,像你们这样一支平民武装能给一支训练有素的雇佣军小队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以至于近乎全灭,我表示很敬佩。不过很有意思,道士、女人,白化病人,你们也是什么人都能有啊。”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在你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笑背后,已经有十几个人失去了生命,其中就有你的部下,还有一个不到五岁的女孩。所谓的大人物,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意思?” “抱歉,”宗逖摊了摊手,耸肩说:“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支队伍太五花八门了一些。但勇气可嘉,不如我们做交易吧,本来你们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不过你们的表现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也很想看看你们还有多少潜力,把那个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保证保留你们的生命安全,并且为你们的伤员救治。你应该不会拒绝,你也拒绝不了。” 我擦,这么说话真是**炸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吗? 这时轮到林卓然出场了,要讲谈吐和风度,他可比我强多了,面对着眼前这个很有王八之气的霸道总裁,林卓然依然是风轻云淡的说:“李警官是国际刑警,你想要的东西涉嫌你们公司非法制造反-人-类的病毒实验证据,作为嫌疑人,在国际法庭宣布你无罪以前,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证物拿走?从程序上讲,如果你是无罪的,这个东西最终会回到你手上,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你派出雇佣兵对我们进行攻击,甚至造成妇女儿童的死亡,如此的心狠手辣,就不要假装多么有风度了。” 我知道对宗逖这种大人物是不必抱有幻想的,林卓然就说得很透彻,但我忍不住说“我和克里斯汀娜警官有协议,护送她到联合国总部,我只是要完成协议,其实你不必找我麻烦。你甚至不用找克里斯汀娜警官的麻烦,因为她也只是一个调查员,我们把物证上交就没事了,你接下来需要交涉的是国际法庭。” 宗逖耐心的听我把这段无聊的话讲完,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说:“你就这么相信她说的话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就是为了完成协议,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你是受西方教育熏陶的社会精英,应该知道契约精神很重要。” 宗逖摇摇头,不太相信的看着我,说:“这就是你这种小人物所谓的正义感吗?可你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经历了那么多事,你应该看到这场灾难正在毁灭整个人类社会,我和我的团队正在竭尽心力的拯救世界,而这位警官,嗯,你说的国际刑警,她其实只是一个商业间谍。她偷走了我们一份重要的样本,而这份样本对逆转眼前的灾难有很重要的作用。当然我不是向你解释什么,留下遗言吧,游戏到此为止,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可笑,你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索发话了,她把手放在那个一直被她背在身上的密封容器的包装袋上,说:“我会按下自爆开关。” 宗逖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但他随即耸耸肩,说了声“随便你”然后就转身往回走了。(。) 第184章、我困了,想睡觉 我不解的看着宗逖拉风的背影,问:“他就是来跟我们讲一通废话的吗?豪门公子这么闲?” 林卓然叹了口气说:“样本当然很重要,不然他不会亲自来。解毒剂的基因方程式一定有很大的误差,而且病毒的基因密码在不断地变化,再从培养过的病毒样本已经无法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能回到初始病毒样本,也就是说,当解题过程越跑越偏,越走越远,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题目本身。” 宗逖走了没几步,听到林卓然的话,停下脚步,转过半边身子,扭头看向林卓然,说:“我见过你,你是光阴城市大学最年轻的教授。你跟这样随处可见的市井小民混在一起,不觉得浪费自己的才华吗?” 林卓然笑笑,说:“总好过于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是用力,就越是把这个错误放大。停止新制剂的研究吧,改造病毒这个命题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命题,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让世界回到原来的样子,但是现在停止更进一步的错误,至少可以正确的面对这场灾难,也许人类会因此退后几个时代,但还有重新发展的可能,毕竟现代工业科技的基础还在。” 这些话,林卓然没有在我面前说过。或者说过,但不是这样说的。其实我也很好奇,以他的才华,而且他正是研究基因工程的,为什么他不去参与病毒研究,从根本上扭转这场灾难,反而和我们这些普通的幸存者一样,只追求最简单的活着。如果说在城市大学的时候是被困住了,但当我们到了香柏山庄建立基地以后,他其实是有很多机会加入到军方的研究机构的。但他对那些事情似乎不感兴趣,现在看来,他是希望用一种休克疗法,不要再人为的过多干涉导致灾难爆发的病毒的走向。 病毒再怎么肆虐,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当它寄生的宿主彻底失去了能量,病毒也会跟着毁灭。换句话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丧尸最终会死掉,会分解,还原。也许这个时间会比较长一点,但这场灾难最终会自然结束,人类社会不管受到多大的打击,终究还是会度过灾难,重新发展。听起来这有种任由灾难和感染的丧尸自生自灭的消极态度,和小道士所谓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些相近,但科学家们的方舟会议纲领,究竟是拯救已经感染的丧尸,还是拖垮人类社会最后的力量呢? “教授。”宗逖又转过了身去,像来时一样不紧不慢的走回飞机的方向,留下一句话说:“这不是你作为一位学者应该有的科学精神。”宗逖越走越远,而他留下的两个女保镖还站在我们面前。 偏偏这个时候,天空中又响起了马达声。已经走远的宗逖停了一步,仰头看了看阴晦的不辨清晨黄昏的天空,又继续往飞机的方向走。这酷耍得杠杠的,比赵陌的逼格高太多。 而我看着那两个身材火爆的女保镖,讪笑着说:“美女,你老板走了。”我的话音刚落,一个美女的高跟鞋就踢到了我的面门,尽管我早有准备,双手挡住了我英俊的脸,但这一下只是虚招,我感觉到胸口像着了火一样的灼痛,一口气差点没有提得上来。 “一点长进都没有!”耳边又传来赵陌嫌弃的声音:“一遇到比自己强的人就全无招法,我不是这么教你的。” 我擦,你行你来吧。 赵陌总是这样的,这个时候站出来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毕竟对面有那么多枪口瞄着这边呢,明明是一种同生共死,可非要说一些招人嫌的话,好像不这样,就不能显得自己很酷。我诅咒他找的女朋友是一个成天闹腾,没有一分钟让他消停的主。 而宗逖走开的时候,只对他的两个女保镖说了四个字:速战速决。 宗逖对他的这两个女保镖还真是信心十足,他亲自过来一趟,不是为了来让我见识什么叫**oss的,估计是确认一下找到的人是不是李索,确认一下东西是不是在李索的手里。 或许还有一些对我们的好奇。就像他说的,我们这些人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竟然能给他的雇佣兵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不过如果他对我们的态度再认真一点的话,也不会丢下两个女保镖,再丢下那么牛逼冲天的四个字了。 本来宗逖牛逼冲天是很有道理的,一交手我就知道我跟那两个女保镖差距太大,就那高跟鞋来一下,我差点就缓不过气来。李索的话,我见过她的战斗力,玩枪还是不错的,格斗差点意思。所以宗逖留下这两个女保镖,就有足够的信心从李索手里抢到样本,而且连自爆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她。 但是在他看来这支五花八门的队伍,确实有些奇怪的人,尤其是被他视为得了白化病的这个人。比起宗逖的自信来,那两个女保镖倒是一交手就知道遇到什么人了,刚对我出手的时候,她们就是空手,和赵陌来去两三个回合,她们就主动的后退了两步,然后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根打棍,可收缩的高硬度合金做出来的玩意儿,打在身上的话,能把人的骨头打折,比刀伤枪伤还要难治。 赵陌也没有丝毫的大意,他的脸上一般都没什么表情的,说得好听一点是酷,说得难听一点就是面部肌肉僵硬,但这时候他的表情很严肃。 当那两个女保镖抽出打棍,一左一右的向他包抄过来的时候,他也拔出了背在背上的那把“星断”。然后就像武侠片一样,和两个身材火爆的女保镖打成了一片,没有太多的声音,不管是赵陌的“星断”还是女保镖的打棍找的都不是对方的武器,而是对方致命的要害,那种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金属相交之声很少,因为他们动作都很快,而且这几件武器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本来就很闷,更没有什么呵呵哈嘿的喊声,没有看电影精彩。 但我也没那么闲慢慢的欣赏一出武打戏,相反手心都捏紧了,连胸口上挨的那一脚也顾不上去管伤得有多重。毕竟豁出去的一瞬间倒是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多了一丝希望,反而也就心上心下的了。我希望赵陌能拿下这两个女保镖,最好是活捉,就算活捉了女保镖,宗逖也不会因为她们而改变自己的计划,但至少这样一来,他要拿到李索手里的东西,就会担心她自爆。那么,他也就多少会有些投鼠忌器。 这样会为我们赢得时间,虽然我不知道延长一点时间,事情又会有什么转机。 天空中的马达声越来越近,但受到我身后的配电房的阻挡,我看不到飞来的又是什么飞机。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希望,但比起这不知所谓的希望来,我更紧张宗逖的那些武装士兵,我看到他们有狙击手,赵陌的功夫再好,被狙击手打上一枪,一样的要废。现在他们是混在在一起,狙击手可能不太好瞄准,但如果宗逖发了狠,不惜伤到他的某个女保镖呢? 至于我和林卓然,虽然暴露在外,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身上一直在冒汗,但毕竟我们不会是对方狙击手的首要目标。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我紧张的看着对面的家园卫队的时候,赵陌也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一颗子弹就贴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你妹的狙击枪还加消音器,也是够猥琐的!但赵陌反应也很快,甚至可以说就是一种对危险本能的感知,靠这个躲过了这一枪,他就紧紧贴上两个女保镖,不让她们闪出空当为狙击手提供射击路线。 对方的狙击手再牛,对这种高速运动,并且不断换位的目标,也没那么大的把握每一次都能打中。 但这样一来,赵陌就比较被动了,他是一打二,本来也只是略占上风,这一来不用狙击手,赵陌也显得有些吃力。那两个女保镖很清楚这一点,攻击速度瞬间快得吓人,死死的压制住了赵陌,只是她们并没有故意让出位置以便狙击手攻击的意思,也许她们是不屑于要狙击手来帮忙吧。 但狙击手似乎得到了指令,不惜伤到女保镖,又开了一枪,这一枪就是从其中一个女保镖的脑袋旁边射过来的,打掉了她的半只耳朵,同时赵陌手中的“星断”也被子弹打断了。如果那个狙击手是瞄着赵陌的刀射击的,那就太逆天,但即使不是,赵陌手里的刀一断,他的战斗也就更加的吃力。 好在这时候又有一把刀,不,是剑,加入了战斗,小道士出来了。说实话,我遇到的这些人,还真有几个不怕死的啊。 二打二,即使赵陌手里只有半截断刀,形势也对我们有力。 但账不是这样算的,宗逖已经发了狠,下一次狙击手就不是打擦边球了,如果女保镖倒下,赵陌和小道士一样必死。第三发子弹射来,这一次赵陌没有再躲得开,只听他闷哼了一声,一条左臂生生的被子弹切断下来,也亏得是他,被击中前多少晃了一下,换一个人,被打中的就是心脏了。 和赵陌对战的那个女保镖喊了一声,手中的打棍直指赵陌的头部,我拔出手枪第一时间就朝女保镖开了一枪,你妹的你们以为只有你们有枪的吗?在女保镖中枪的同时,我也做好了被狙击手爆头的准备,但第四颗狙击子弹没有射出来,因为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那种充满穿透力和震撼力的……大狙的枪响,你妹,李抒铭还活着! 塔台被火箭弹轰了之后我以为李抒铭已经死了,现在看来我错了,不过他就算没死,估计也伤得不轻,刚才一直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躲在哪舔伤口。 李抒铭的枪一响,那个连开几枪,最后打断了赵陌一只手的狙击手应声倒地,他本来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该的,你以为你们占据优势,你就可以这么装逼吗? 我本来想赵陌活捉女保镖,手里多两个人质,但现在不去想这种可能性了,在开枪打死其中一个女保镖的同时,我就大喊了一声,退回去!但是迟了一点,我的身上腿上都感到突然一麻,然后就是一阵剧痛,痛得我险些直接闭过气去。幸亏我本来就站在配电室的门边,喊退的时候我已经在往门里跳了,等我落下地来,身边的墙壁帮我挡了不少子弹。 李索提前把林卓然推了进来,几乎是和我一起跳进门里的,对方射击的时候就没有瞄准她,他们现在的战术很明确,就是把我们这些碍事的家伙先干掉,反正不到最后,李索也不会提前破坏样本,把我们都干掉了,就还有活捉她的机会。 赵陌也退了进来,右手还抓着他那只被打断的左手,但是小道士…… 我被人往里面拖了一把,还没有直起身,就看到小道士飞身跳了进来,有没有受伤不知道,但应该是没死。至于外面那个女保镖,我不知道,我太痛,管不了这些事情。 奇怪的是,家园卫队并没有立即向我们展开进攻,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去想。这时候有两双手正在我身上快速的动作着,我听到一个声音问:“怎么做?”另一个声音不容置疑的说:“你帮我按住腿上的伤口,我看看身上伤在哪!” 前面一个声音是梁铮铮的,后面一个,则是林鹿。我的意识还是很清楚的,我躺在地上,看到梁铮铮跪在了我身边,按照林鹿说的,用手紧紧的按住了我腿上的伤口,但是我只看到她的侧后背,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哭了没有,似乎没有,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温婉,但其实她内心是很坚强的。至于林鹿,我也不怎么看得见,只是清楚的感觉到她正飞快的用剪刀把我胸前的子弹袋的带子剪断,扯开,然后又剪开我的衣服。 我曾经幻想过眼前这样的一幕:我躺在两个美女的怀抱里,一边欣赏着她们曼妙的身姿,一边享受着她们无微不至的服务,比如说我连衣服也不用自己脱,只需要美美的享受。 现在,我的衣服倒是被一个美女脱掉了,还有一个美女的双手按在我的大腿上,那双手距离我的子孙根很近很近……然而这一幕和我想象的却大不相同。至少在我的想象里,是没有流这么多血,也不会这么痛的…… 我觉得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但痛感似乎正在消失,我觉得很累,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我一直觉得活得好累,睡眠也是个大问题,我总睡不好。现在,我突然想要睡一觉,渐渐的我就觉得眼皮都有点重了。 “别睡!李昊!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又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又一双略带冰凉的纤细的手抱起了我的头,我看了看,是我妹妹。我想说,你两个嫂子在这里,你来凑什么热闹,一边呆着去。但是我动了动嘴,却听不到我说了什么。 这是要死了的节奏吗? “别睡。”李荻抱着我的头,很用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似乎很平静的说:“你不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吗?” 我想知道,但我还是想睡觉,那种想睡觉的念头一旦升起来,其他的事情好像都不重要了。所以不管李荻怎么喊我,甚至用手使劲的拍我的脸,我都没什么感觉,最终,我还是睡着了。(。) 第185章、难以置信 我这个人,只要睡着,就一定会做梦的。 一般我判断我到底有没有睡着的依据,就是我有没有做梦,做梦了,就是真睡着了。 我每天都做梦,做的梦也千奇百怪,好的坏的,香艳的恐怖的,混乱的破碎的,什么都有。醒来以后,常常什么也记不住,只知道自己做梦了,有时候会有一身的汗,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是跑了多远。 但如果没做梦,不管睡了多久,我都觉得我没有睡着,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没睡着,但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睡着没睡着,还有比自己认为更靠谱的事情吗? 比如现在,我就觉得自己没睡着,因为我没有做梦,我总觉得冷,浑身都冷,而且,痛。 然后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机舱里,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半圆的屋顶,还有舷窗。我还感到了一阵微微的震动,耳边也充满了发动机的轰鸣。然后我感觉到一只手紧紧的握在我的手心里,当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如释重负的脸。这张脸很美,尽管脸色很苍白,而且眼角还是湿润的,哭过,或者,终于哭了。 “铮铮。”几个月前,这对我来说还是一个很遥远的名字,我认识这个名字的主人,是因为一个被炒作到红遍整个东亚的美少女组合的选秀,还有我少年时代的偶像女神,那时候,我只是面对着图片在电脑前yy。我没想过我能把这个名字叫的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熟稔,就好像已经叫了几十年一样。 铮铮看着我,露出了我最熟悉的温婉的笑容,带着两个小酒窝,但随即她又忍不住撇起嘴,趴在我的面前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得很大声,分明就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绪。应该是早就想这么大哭一场了,见到我醒来,也终于不再克制。 我仰起头,随着看到了就坐在铮铮旁边的林鹿,她有些疲倦,但看到我看向她,哼了一声把头扭开了,好像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样子,可眼角的泪花,终究是没有管住。 看起来我们的结局发生了一个大逆转,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但我们没有死,这就行。 我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这一次,我模模糊糊的梦到了很多东西,许多片段流星一般的划过我的眼前,但我什么都看不清。只是觉得有光,很刺眼的光,就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盛夏,那时候的太阳真的很刺眼很毒辣啊,好像要把世界上的一切都烤干一样。 过了很久,梦里面那个刺眼的光才渐渐的淡了下去,当我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一件病房里。房间有些破旧,天花板上的粉刷物都有些脱落了,看着竟然像是石灰的,哦麦噶,这是多老的房子?还有个老式的吊扇,也不知道在那里挂了多久,不但锈迹斑斑的,而且还布满了蜘蛛网。窗台看起来也很旧,还是木头的窗台,玻璃也破了一块,用报纸糊上去挡风。尼玛这是什么破地方啊? 但是破归破,旧归旧,这却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里就我一张床。墙是白色的,床单被子也是白色的,床头柜也是白色的,倒是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矿泉水瓶做的花瓶,花瓶里插了一些黄的白的野花,看起来是新换的,我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小时候去的医院那种记忆久远的消毒水的味道,消毒水味道中,还有一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花香。 我的床边还挂着一组盐水瓶,看起来,里面的液体已经差不多了,我扭头看看,好像并没有什么按铃,正想张口喊人呢,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林鹿,但是,她一身雪白,竟然穿的是一身护士服,我擦,这又是做梦吗?我知道林鹿是护士,我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一身沾满血迹的护士服,那时候她躲在警察医院的血库里,靠喝血浆度过了灾难爆发最初的几天,以至于当时我还以为她是个吸血鬼。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除了在城市大学那一次,她从角落里找到一身充满暧昧色彩的护士服穿上来给我打气送行,其他时间里,都是一身迷彩服的啊。 “很奇怪吗?”林鹿手里抱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许多药,她走进来,白了我一眼,然后手脚麻利的给我把已经快要输完的液体换了,然后又揭开我的被子,给我换外用的伤药。这是她的老本行,倒不算很奇怪,只是,这里是哪? 林鹿像是看到了我脑子里的问号,一边给我换药,一边说:“这里是军方的一个野战医院,用一个废弃的厂房改建的。不要问我那么多问题,会有人来给你说。” “好。”其实我也没那么多问题,我能知道的,不用问很快我也能知道,不知道的,问了也未必知道。看来又是一次死里逃生,结局比预料的好。等到林鹿帮我换完了药,我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我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想对她说点什么,但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死性不改!”林鹿倒没有马上把手抽回去,但是恨恨的剜了我一眼,说:“一会铮铮看到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我笑了笑,说:“我不怕。” 林鹿猛的把手抽出去,没好气的说:“可我怕!更怕她不管你这个猥琐大叔,倒是拿我来开刀!说曹操曹操到,来了!”说完扭头一看,梁铮铮胳膊上打着绷带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束野花。我记得那时候她也受了伤的,还好只是轻伤。 “不碍你们的眼。”林鹿收拾好医疗废物,带着一脸的笑意离开了,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笑的。 然后梁铮铮在我面前坐下来,说:“美得你,护士服不是你的最爱吗?怎么舍得让人家走?” “别酸。”我故意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把她当成了妹妹。” 梁铮铮撇撇嘴,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说:“要不要这么老土?你正儿八经的亲妹妹就在隔壁,伤得也是不轻,但比你好点。这会林鹿一定是过去告诉她你醒了。过两天你妹妹应该就能过来看你,倒是你,医生说得好好得躺一段时间。” “我妹妹不是你妹妹啊。”我瞪了梁铮铮一眼,说话说得这么见外的,顿了一下,我又说:“我们是一家人。” 梁铮铮先是回瞪我一眼,听到我后一句话,她微微的叹了口气,那只手握紧了我的手,叹了口气,又略微有些尴尬的说:“我知道啊。可是,她比我大七岁呢,我要叫她名字那多不好,可叫她姐姐也不对啊。” 这就是小嫂子的尴尬,我呵呵一笑,说:“就叫名字,我大她八岁她也是叫我名字。这些都无所谓了,说说我睡着以后的情况吧,大家都还好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死者已矣,但当时还没有死的人,现在又怎么样了。 梁铮铮伸手把她的头发拢了一下,她穿的还是迷彩服,不过换了一件新的,略有点大。对于我关心的这个事情,她也没有拖沓,坐在我的床边,任我握住了她空着的那只手,开始复述当时的情形,铮铮说得并不是那么的绘声绘色,但我听了,却狠狠的出了一身冷汗,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说话,也真的是运气啊。 宗逖最开始对他那两个女保镖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当他听到天空中传来的马达声的时候,他也更多的寄希望于两个女保镖从李索把样本抢下来,然而他太小看民间人士了,尤其是那个白头发的,被他说成是白化病的赵陌。他没想到赵陌一个人就抗住了他那两个女保镖,如果不是他的狙击手打伤了赵陌,时间再拖长一点,赵陌甚至可以拿下那两个女保镖。偏偏这时受了伤的李抒铭还躲在暗处敲掉了宗逖的狙击手,没有了狙击手还要面临对方狙击手的威胁,不管家园卫队是多么精锐的私人部队,都处于相对劣势的,而且天上的飞机正在靠近,时间不等人,宗逖于是下令总攻。 宗逖的家园卫队分两路向我们包抄过来,他们每个战斗小组由10个人组成,另外还派了一个4人小组去搜索包抄李抒铭。人其实并不多,但对我们来说却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我们已经没有重火力,甚至除了龙莽的自动步枪还有两个弹匣,其他人都只有手枪了。这时候也只有让龙莽守住一个窗口,其他人等敌人靠近再打。其实基本上是无用的挣扎,毕竟我们的战斗能力悬殊太大。 不过宗逖把他的家园卫队都派出来了,自己身边倒没有了人手,那两个女保镖被我开枪打死了一个,另一个被小道士刺伤了,刚退回去,宗逖留下了一个卫士为她包扎伤口。宗逖抱着手,目光冰冷的看着不到100米外的那个两层的小配电房,病毒样本是一定要拿回去的,他并不是很在乎什么罪证不罪证,关于这场灾难的源头,再去追责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即使有证据证明病毒就是家园制药国际联盟的失误或者说错误所造成的又怎么样?这个联盟本身的关系就错综复杂,世界上几个最重要的大国都有一批精英参与到其中,要尝试给他们定罪,恐怕光是学术上法理上的辩论都要持续几年。 但是病毒样本本身很重要,这是没有经过后期变异的原始样本,而这样的样本,在家园制药国际联盟也不过就剩下了3份,每一份都价值连城。宗逖之所以亲自到这里来,就是他不能容忍样本落到别的人手里,实在不行,宁可毁掉。 到了这个时候,李索手里的病毒样本已经不足以充当我们的屏障了,宗逖下了死命令,如果夺不回样本,就把我们全部格杀,包括李索。这时候已经有3架米171武装运输直升机降落在了机场上,一支军方的特种部队正在快速的向战斗的中心靠拢。宗逖并不为所动,命令家园卫队继续进攻。 战斗一经打响,作为我们最后的主力的龙莽很快就身中数枪,他打死了3个家园卫队的士兵,但一颗致命的子弹打中了他的头部。就在龙莽轰然倒下之时,包抄过来的军方特种部队喊话要求家园卫队停止攻击,在家园卫队无视军队的指令后,军方特种部队对家园卫队展开攻势。从3架米171上下来的特种部队总共有60人,兵力是家园卫队的3倍,而且还携带了3辆火力突击车,双方一经交火,家园卫队就损失惨重。 我们的人也就转变成了旁边者。 宗逖依然不愿放弃,转而准备用火箭筒对我们进行毁灭性的攻击,军方的特种部队似乎受到约束,不能直接攻击宗逖本身,所以宗逖也有些有恃无恐,亲自扛着一具火箭筒准备攻击。如果不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我们等来了军方的特种部队,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而这个变化就是凌远,那个曾经对我自称如果不是灾难爆发,他已经当爹了的十六岁的高中生,并且曾经语重心长的劝说我不管是梁铮铮还是林鹿,都不要放过。 这个男孩,他变异了。 这个男孩在我们和家园卫队的雇佣军缠斗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时战斗太激烈,我们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最后逃进配电房的时候损失近半,而且人人带伤,也不知道凌远这孩子究竟是死是活。同时不见的还有女杀手赵璎珞,而就在宗逖准备亲自用火箭筒把我们团灭的时候,凌远和赵璎珞一起出现了。 一个正常人和一个已经变异的感染者一同出现,而且并肩作战,这种事情,可以说是灾难爆发以来破天荒第一次。 凌远变异了,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感染的,但他一变异,就直接进入到丧尸变异体的形态,虽然人的形状没什么变化,但动作迅速,弹跳力攻击力都十分惊人。 而赵璎珞的攻击速度就更不用说了,作为正常人类来说,她的速度简直可以说是人类的极限。 他们从宗逖的背后突然出现,而那时候宗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赵璎珞的短刺直取宗逖的心脏,总体几乎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的避让了一下,但他西服内部还穿着高级精密材质的防弹背心,赵璎珞的短刺没有刺进宗逖的身体里,转而在他手臂上扎了一下。 这时机舱里有两个宗逖的卫士冲出来朝赵璎珞开枪,赵璎珞放弃了继续追杀宗逖,而双眼赤红的凌远挡在了她前面,他身上中了好几枪,这让他异常的愤怒,嘴里发出刺耳的吼叫声,像闪电一样弹射而起,扑向了宗逖的那两个卫士。 那两个卫士穿着复合模块式防弹防刺背心,但变异了的凌远力量非常的强大,他的双手直接卡住两个卫士的脖子,捏碎了他们的颈椎。 宗逖派出来攻击我们的家园卫队迅速回收,他们的动作也足够快,赵璎珞虽然以她极快的速度躲开了第一波攻击,退到飞机的另一面,但她也失去了继续进攻宗逖的可能。 这时凌远则大吼一声,扑到了宗逖的身上。 家园卫队完全放弃了赵璎珞,疯了一样的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凌远身上来,而变异的凌远就像我们在兴庆市的高架轨道电车里见到的那只强化丧尸那样,发现自己处境危险,竟然转身就跑。原本攻击家园卫队的两架wz10直升机低空追赶着他,一直追到机场跑道的尽头,用网绳捉住了他。也是他跑的方向不对,如果是往机场后面的树林里跑的话,直升机也拿他没办法。 直到这时,我们才算是从鬼门关又逃了出来,因为军方的特种部队已经彻底控制了局面。 但梁铮铮说,这还没有完。(。) 第186章、特殊待遇 军方特种部队的出现,让我们所有活着的人都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自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我们经历过了无数次死里逃生,但没有那一次像这次这样让我们感到身心俱疲到了一种极限,虽然庆幸又一次活了下来,但谁都没有力气欢呼雀跃了。 这一次,我们死的人太多,而且都是灾难后风雨同路,相伴相随最久的伙伴,甚至可以说,我们已经是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从鹿敏儿和刘正兵开始,我们不断的有亲人撒手而去,甚至那一对天真烂漫的双胞胎,也有一个死在了漫天飞舞的流弹里。 最后连龙莽都死了。这个自称是苗族枫藜族系后人的小伙子,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口少数民族普通话和外国普通话的混合口音,总是很嘻哈,做事总是不怎么认真,对我也似乎总是时远时近的,但他是我们这个队伍里难得的对枪械,对冷兵器都非常精通的人,是我们这个队伍核心中的核心。 但龙莽也死了,我们庆幸又一次死里逃生的同时,也都如同虚脱了一般,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说话,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好像什么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一样。我们都只想赶紧把这事了结了,离开这里,把受伤的人都医治好,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阵子。 梁铮铮说,这是当时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心愿。是这样,如果我没有昏迷过去,我也会这么想。 然而也有例外,就在我们的人都有些麻木的等待着军方的特种部队接管这一切的时候,李索突然拔出手枪来,枪口对准了李荻,冰蓝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她,问:“军队是你叫来的吧?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送到贝加尔湖的联合国总部,对吧?” 李荻本来是跪在地上抱着昏迷的我的,这时候她把我的脑袋轻轻的放在了地上,一边伸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理直气壮的说:“你想什么呢?我是中**人,我所做的一切首先是要对我的祖国负责。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哥哥凭私人感情就会为了你接受这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如果是这样,他又怎么像这些死去的家人交待?” 李索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枪口也对准了李荻的眉心,说:“我很欣赏你对自己国家的忠诚,但你别忘了,这场灾难是无国界的,所有的国家都被病毒感染了,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对某个国家的忠诚,而是为整个人类世界负责。家园医药本来就是中国的,我和我的同事付出巨大牺牲才得到的样本,又交还到中国人的手中,你认为这有意义吗?” “恰恰相反,你把病毒样本交到现在的联合国总部去,才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李索的身后传来,李索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女性走了进来,这个领章上缀着少将军衔的女性看上去非常的年轻,年龄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考虑到她的军衔,这是相当吓人的。女军官绾着一个很简练的发髻,皮肤很白,白得简直有些泛青,好像多年没见过阳光一般,容颜也很简练,绝对没有一丁点化过妆的痕迹,也找不到任何一点首饰,也绝对不是时尚杂志、娱乐周刊上那种美得艳俗的都市丽人、电影明星的长相,倒是蛮古典的鹅蛋脸,五官也细致,乍一看带着书卷气,且颇有些娴静典雅,人淡如菊的味道。 “我认识你。”李索摇了摇头,把指着李荻的枪放了下来,退后了两步,背靠着墙壁,看着眼前的女军官,说:“你是中**方的病毒学专家,名字叫李恩慧,曾经担任过国际军事生命科学论坛的中方发言人,上一次你到美国开会的时候,我还担任了会场的安保。” 那个看起来很古典很文艺,但军衔和身份都有些吓人的女军官对李索淡淡的笑了一笑,说:“是吗?当时我似乎没有见到你,不过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查过你的资料,你既是国际刑警亚太区经济犯罪调查科的高级探员,又是美国盖亚公司的安全顾问,以你这么敏感的身份,你是不是真的会把病毒样本交到贝加尔湖的联合国总部,也很值得怀疑。” 梁铮铮说她当时听得有些蒙圈,只觉得李索的身份好复杂,后来李荻告诉她说美国的盖亚公司也是一家高端的生物制药公司,和家园制药同属于家园医药国际联盟成员。家园医药国际联盟既是一个合作组织,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利益共同体,同时又是竞争对手,彼此之间互相窃取对方资料、信息、数据的事情也是自联盟成立以前及以后都没有消停过的事情。 套路好深,梁铮铮感叹了一句之后又接着说当时的情况。 年轻的女少将李恩慧的出现,让李索陷入了思考,无论如何,她知道自己想要把病毒样本送到贝加尔湖畔的新联合国总部的计划都已经不可能完成了,区别仅仅在于她手里的样本,是毁掉还是交给李恩慧少将,或者是还给宗逖。最终一种可能一开始就被李索否定了,之前她是下定了决心即使同归于尽也不会把病毒样本交还给宗逖,但是她和那些牺牲了的同仁付出生命的代价,本意也绝不是为了毁掉样本。 李恩慧少将却并不去催促眼前这个红头发的美女,而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在配电室里倒了一片的这些人,这些人除了李荻,都不是正规军人,甚至连李荻都不是正统的军人出身,灾难前她隶属警察特殊部队。但是这些人却给名声在外的家园卫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奇迹,当然如果她再晚到几分钟的话,这个奇迹最终也破灭了。 当她的视线从林卓然的脸上扫过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然后她转向李索,问:“考虑好了吗?考虑好的话,你就跟我一起走吧,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彻底的删掉你以前的身份,你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未来。我知道改变身份对你来说原本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不管你怎么改变,都有人能查到你的资料。而我做出的保证,就是再也不有人知道你的来历。” “这并没有什么意义。”李索对此不为所动,只是有些不甘心的说:“将军,整个世界已经崩塌了,你不觉得夺取这份病毒样本,为你的军方服务这种思想太过狭隘了吗?我并不是为什么人,什么公司工作,但是我的老师荷尔德林教授告诉我,‘方舟会议’的纲领,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逆转基因的新制剂并不能从根本上消灭病毒,相反它会使原先的感染者和病毒携带者产生不可预测的变化。方舟会议的方案,用你们中国的一句话来说就叫做饮什么止咳,绝对是弊大于利的。联合国总部有自己的研究机构,同样是集中了世界各国的顶尖科学家,只有拿到真正的初始病毒样本,才有可能研制出抗病毒疫苗,帮助尚未感染的人类以及虽然感染了,但并未病变的病毒携带者获得免疫力,从而真正的度过这场灾难。将军,这场灾难是没有国界的,为了整个世界,您应该放弃你们狭隘的民族国家观念,站在整个人类的立场来思考问题。” 李恩慧笑了笑,摇头说:“是饮鸩止渴,不是什么止咳。中文不好学,说这么多话也是难为你了。方舟会议我也参加了,当时提出反对意见的不止有深绿组织的资深教授,也就是你的老师荷尔德林,我也提出了同样的反对意见。但是最终大会还是通过了方舟会议纲领,而现在,我的推算和荷尔德林教授也是殊途同归的,换句话说,即使现在新制剂的效果看起来很好,我也认为危机重重。我和你的老师是可以合作的,如果他真的是你的老师。” 李索点头说:“我有很多身份,但很多时候这并不由我来选择,唯一让我自己选择的,就是成为荷尔德林教授的学生,在他身上我学到的不只是知识,更是一种坚持。” 李恩慧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如果你把样本送到联合国总部,不管你愿不愿意,甚至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很快它就会流传到盖亚公司手里,如果盖亚公司把样本交到家园国际医药联盟的共同平台,那你和你的同僚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和牺牲,最终又回到了原点,联合国及各国政府会继续按照方舟会议纲要处理这场空前的灾难。如果盖亚公司自己研制抗病毒疫苗,那么他们的病毒逻辑会导致更严重的灾难。你现在必须相信我,我获取你手里的样本,绝不是为了一个军方的秘密计划,你必须相信我和我的祖国为了拯救灾难中的人类,会付出我们的一切。克里斯汀娜警官,你身上有华夏子孙的血统,虽然你生长在西方世界,但你必须知道,我们这个民族,自古以来和西方世界的价值观就不一样。虽然家园制药集团就在我们国内,但并他们并不能代表我们的世界观。出于一个科研工作者的立场,我希望克里斯汀娜警官你能和我们合作,但如果像你说的,出于一**方的立场,你知道你可以毁灭样本,但你不可能把样本带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索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人都是怕死的,或者说有的人不怕死,却并不希望自己死得毫无价值。李索最终缓缓的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我只能选择跟贵**方合作,但我有条件,如果我的条件得不到满足,那么只能同归于尽了。” 李恩慧郑重的点点头,说:“你当然可以提条件,但我不保证什么都能答应你,必须是我的权利范围以内的条件。” 李索笑着甩了一下她那红宝石溶液一般的头发,说:“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第一个条件就是你说的,从此以后,我过去的身份一笔勾销,如果这场灾难顺利的过去了,我可以自己选择我要的生活。” 李恩慧点头,说:“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这个钱并不是指灾难前发行的纸币,灾难后这些纸币都已经变成了废纸。我所指的钱是一种购买力,能够保证你在灾难过后生活得足够充裕。” 李索满意的点头,然后看了倒在地上的一群伤兵,说:“第二个条件是,我个人带着样本跟你走,而这些人必须得到妥善的安排。” 老实说当时梁铮铮对李索的第二个条件有些意外,从我们遇到李索并接受她的委托一路护送她到机场,一直到最后,我们死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如果没有救援也必死无疑,但李索一直没有对此表态。虽然我们当中没有谁去追究她连累我们死了很多伙伴这个事情,因为这毕竟也是我们自己选的,但她什么话都没有,还是让很多人心怀不满。梁铮铮就很不满,所以这个时候李索提出的第二个条件就是妥善安置我们,既让她惊讶,又有些让她惭愧。 李恩慧笑了一下,说:“他们作为我们的在编军人,这一次也是付出了重大牺牲,立下大功的,我们不但会妥善安置,而且会根据相关的条例对他们进行奖励,这个你尽管放心。” 李索点了点头,很干脆的说:“没有其他要求了。” 其实对她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第一个条件,如果军方切实的帮她处理,有新的身份,有足够的资金,不管去哪,她都能很好的生活。至于第二个要求,也算是她对我们一路护送的回报吧,虽然她对李荻直接把这个事情上报给了军方多少都有些不满,但如果不是最后军方的特种部队出现,包括她在内,我们已经团灭也是不争的事实。 该做的努力都已经做了,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了,梁铮铮说,李索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主动的就跟李恩慧少将走了。 不过李恩慧少将在临走的时候对林卓然说“老同学,好久不见,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场灾难之中见到你,到了这样的时候,你还是不愿改变自己的初衷,到一个更高的平台施展自己的才华吗?这不仅仅是一种资源浪费,也是一种逃避,你说呢?” 林卓然和李恩慧是老同学,这在李恩慧看到林卓然的那一眼,梁铮铮就大致猜出来了,她还认为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一般的同学,虽然这有点八卦,但她很坚持自己的看法。而林卓然并没有正面回答李恩慧的话,李恩慧时间紧迫,只能先走,不过给林卓然留了联系方式,也表示会再来找他。 然后,我们才被送上了飞机,因为我们还是属于第十一战区的二线部队(要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二线,三线都够悬),所以李恩慧指示把我们送回到战区的野战医院养伤。 到了野战医院,我们还得到了一个高规格的待遇----隔离。 你妹的。(。) 第187章、劫后余生 我们在战区的野战医院是被隔离治疗的,除了我们一直出入在疫区,长期和丧尸接触,必须要有适当的隔离消毒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凌远的变异。 凌远那个小子,有些少年早熟,但再怎么早睡,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我曾经想过,我们很多人,在这场灾难里可能都过不去,但如果只有少数的人能活下去的话,我希望凌远能在活下去的人里面。和他比起来,我也老了,他这样的少年才是真正有希望的一代。 但是我们这些“老人”活下来了,凌远却变异了。 我们不知道凌远是在哪一个环节出的问题,他和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 但是病毒的潜伏期很长,无法排除在我们还在香柏山庄基地的时候,他曾经在某一次外出搜索的任务中被丧尸咬伤或者抓伤过。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因为我们在香柏山庄的时候,并没有每一次都对外出回来的人进行严格的检疫,其实也有,即使每次回来都男女分开集体洗浴,既是一种慰劳,也借此检查有没有谁被咬伤抓伤。但毕竟,我们不是那么的专业,而且有的伤可能很细小很隐蔽,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 除了这种潜伏了很久的可能性以外,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兴庆市的高架有轨电车上,他被那只后来转身逃走了的丧尸扑倒,当时我们也给他检查了,没有发现伤痕。但当时的检查更加的简单,我们甚至没有把他脱光了检查。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背上没有伤口,其他地方必然也没有。 尽管,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变异的凌远已经被军方捉到了,究竟是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最终会有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出来之前,我们都要继续留在十一战区第四野战医院的隔离病区,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片由废弃的厂区改建的医院。 梁铮铮告诉我说,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在一个山窝窝里,四周都是山,山上一眼看去就是石头,树很少,最多的植物就是那些生命力顽强的藤蔓类植物。有一条河流从山窝里流过,河水很浅,我们所在的隔离病区在医院的东南面,位于河流的下游,原本是工厂的生活区,大体上是一个长方形,面积不大,她自己计算,东西大约有300米,南北大约有400米。这片区域用5米高的围墙围了起来,围墙上有哨兵巡逻。除了角落里一小片挨在一起的老式楼房外,大部分地方都是荒地,野战医院保留了这片荒地,用来给伤号溜达和锻炼。 隔离病区里面并非只有我们,算上医生和护士,隔离病区大约有200人,另外还有一个警卫排。隔离病区里面也分了不同的隔离病房,其中高危病房的病人不但不能走出病房,而且那个病房本身也是加固了的。而我们住的病房,基本上是警戒级别最低,自由度也最大的,因为本质上我们受的伤都是枪伤,和隔离区外的普通野战医院病区收治的伤员没有太大的区别。至于隔离区外面的野战医院有多大的规模,我们不得而知,因为看不到。 住在隔离病区里当然是有风险的,既然有高危病房,就难保不会蹦出个变异体出来。不光是伤病员不愿意住进来,就算医护人员也不愿进来,当然这里的医护人员也都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隔离病区的医护人员人手不足也是事实。所以像林鹿这样主动要求在隔离病区当护士的,野战医院这里才是求之不得。 好处就是,隔离病区的住宿条件比较好,相对于这里面的200来个伤病员来说,这片区域其实还是很大的,比如我这种民兵少校,在这里也有单独的病房。而且这里的医护人员伙食很不错,连带着我们的伙食也不错。 至于说活动空间比较有限,自从灾难爆发后,这个我们倒早就习惯了。 梁铮铮陪我聊了一会,我又有了睡意,据说我的伤势是比较重的,而且才做了手术,整个人还比较虚弱。铮铮发现我累了,就不再说话,而是帮我整理好被子,自己也靠在床边休息。其实她也是受伤了的。 渐渐的我又睡过去了,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外面似乎已经天黑了,病房里亮着电条,看起来很老式的那种。我叫了一声“铮铮”,但我没看到她,我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这是一个年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略微年轻一点的男人,身材挺拔而健康,剪着非常干练简单的板寸,皮肤是小麦色的,看起来给人一种充满阳光的感觉,方脸,轮廓刚毅,但并不生硬,不帅,但微笑的时候很有亲和力。而且,他的领子上挂着的是一块上校的领章,虽然不是多么高的军衔,但相对他这个年龄,还是非常牛逼的。 除了这个男医生外,他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二十多岁的军医,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助手,领子上也分别挂的是上尉和中尉的军衔,我一向关注女人胜过关注男人,不过看到林鹿也在,我也就没有细看那个女军医的长相了。 “看起来你的恢复能力还是挺不错的。”上校男军医看到我醒了,又看了一下病床边的仪器和数据,他似乎比较满意,也和颜悦色的对我说:“我是隔离病区的主任医生,也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柴笑梵,隔离病区是由我全权负责的,你是战区司令部点名重点照顾的前线指挥官,而且我的一个同门还通过私人关系再次给我强调了这个事情。你放心,我会尽全力让你迅速的恢复起来的,不敢说让你比以前更好,但至少可以保证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我想起了李索。 梁铮铮说李索对那个女少将提出的第二个条件就是希望对方妥善的安排我们,现在看来,女少将李恩慧比较好的兑现了对李索的承诺。我并不奢望我们能得到什么更好的待遇,因为在铮铮的复述里李恩慧少将表示我们在这次病毒样本的事件中是立了功的,但我自己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偶然的事情,我本来的目的是带着一支小队进行我的私人行动,在途中路遇了李索,答应帮她找到飞机,那时候我并没有想要把病毒样本交给军方。当然李荻似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她跟我提到过,当我当时并没有太当回事。 这时候我想到了李索,不知道她把病毒样本交给李恩慧少将以后又会怎么样,希望她以后能换一个身份生活吧,毕竟不管是情报局的特工也好,国际刑警也好,还是商业间谍也好,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说,这些身份都太重太累了。其实如果是在过去,她很难再改变自己的命运,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整个世界都已经坍塌了,即使能重建,许多东西也都被埋在了废墟里,包括身份。她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我感觉还是比较虚弱,所以过了一会儿,柴医生和他的助手对我进行了例行的检查之后,过不了多久我又继续睡觉了。 一直这样过了好几天,我的身体状况才渐渐的好了起来,能够在别人的帮助下下床走动了。梁铮铮每天都在病房里陪伴这我,她在我的病床旁边搭了一张行军床,不睡觉的时候就收起来,就跟一个陪丈夫住院的小妻子没什么两样。我们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那么多话说,过去的事情,我们都说得不多,说起来都是伤痛,未来的事情,我们也都不知道,而现在的事情,现在的事情也没有太多可以说的。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是非要说什么,有时候她坐在我的床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看到她像一只小猫那样蜷缩在我的身旁,看着她闭上眼睛后长长的睫毛,我就觉得很知足。 我在野战医院醒来的第二天就见到了赵陌,准确的说,是他到我的病房来看我。其实他的伤势也不轻,那条被打断的胳膊接不起来了,大量的失血让他看起来也很虚弱,但他的体质很好,恢复得也比别人快得多。和赵陌一起来的还有林卓然,他基本上没什么伤,我见到他,脑子里充满了问题,就像他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充满了问题那样,但是前面几天,我的身体还比较虚弱,我们也没有做太多的交流。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铮铮喂我吃了一点米粥以后出去了,病房里空荡荡的,我看着窗户外面有些发呆。窗子外面的天空有些阴沉,不知不觉的,现在已经是初冬了。我也不知道我们所在的这个山窝窝具体是在哪,但是感觉这里的冬天会很冷,这会才初冬呢,外面的风就有些凌厉了。这病房里也没空调,也没暖气,倒是感觉潮气比较重,估计到了冬天会很难过。我不知道我们要在隔离病区里住多久,之后又会到哪去,就算我伤好了,回老家找父母这件事只怕也不容易。 正在我看着外面阴郁的天空,脑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问题的时候,林卓然轻轻的推开门进来了。他穿的是秋季的军常服,肩上挂的是上尉的军衔,一时间我有点恍惚,我差点忘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在编的军人,尽管我们是不折不扣的杂牌军。 “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林卓然手里捂着一个茶杯,茶杯没有盖子,里面的热气袅袅升起,这个季节,需要捂着个热水杯暖手了吗?他看出我这个疑问,说:“不是,在柴医生那里混到了一包好茶,闻着就香,一直没舍得喝。” 我在床上坐起来,是时候我们好好聊聊了,可惜没有烟,男人之间的谈话没有香烟感觉就差了什么。不过也没办法,我只能示意林卓然在平时铮铮坐的椅子上坐下来,说:“你和柴医生现在应该混熟了吧?有没有问过我们还要在这个隔离病区里住多久?” 这几天来,大家的情况我也陆续都了解了。我不算伤得最重的,虽然动了大手术,但伤最重的是小白脸狙击手李抒铭,听说身上挖出来的弹片都有几十块,现在住在离我两间房的另一间病房里,说是脸上留疤再说难免了,不过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大块头蒙扎那么牛逼的一个人,说死也死了。小记者也是差点死了,身上中了两枪,也做了大手术,铮铮很八卦的说,林老师这些天也是驻扎在小记者的病房里的。 赵家林、王志诚、赵璎珞问题都不大,现在都能自由活动,也都来看过我,双胞胎小女孩活下来的那一个叫轻盈,现在由赵璎珞带着,很难想象一个杀手养一个孩子是什么状况,不过现在这个状况,她要是认真照顾小程轻盈,对孩子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比林鹿带着安全。 现在大家的情况我都知道,所以我更关心的自然就是隔离的问题。归根到底,这并不是一个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的问题,而是为什么我们要被隔离,以及我们能不能解除隔离。 林卓然是懂我的意思的,他说:“我们的血液样本都被送到军方的科研部去了,如果没什么问题,很快我们就可以解除隔离。但李恩慧建议我们暂时不用离开隔离病区,因为现阶段幸存者对病毒已经具有一定的抗性,换句话说,虽然我们现在是住在隔离病区,但除体液传播,病毒已经不具备传染性,至于你担心的高危病房,现在都是空置着的,所以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好担心。隔离病区的条件要好一些,如果在野战医院的普通病区,上校以上军衔才能享受独立病房的待遇,而且外面人太多太杂乱,反而没有隔离病区安全。另外隔离病区里面的伙食也比外面好,虽然听起来不太好听,但其实这也算是一种照顾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种照顾还真特么的够贴心的。我还在想住在隔离病区是不是有别的原因,看来是我太紧张了。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先养好伤再说吧。 “还有一件事。”我忍不住还是问道:“那个宗逖不是被凌远扑倒了吗?贵为家园医药国际联盟主席团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之一,如果他被感染了,又会怎么样?” 林卓然想了一会儿,耸了耸肩说:“天知道。”(。) 第188章、阳光也显得不真实 住在野战医院的隔离病区其实是一种优待,好吧,我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虽然理论上隔离病区的病人都还是有变异危险的,但是从灾难爆发到现在已经快有半年了,该病变的,想必也已经病变完了吧? 认真说来,其实在野战医院的隔离病区里养伤的这段时间,反倒是灾难后我们过得最舒适的一段时间。这里的物资供应还比较充裕,一日三餐不但能吃饱,而且每天都有肉有蔬菜水果,虽然水果比较单调一些就是苹果,可也是水果啊。像我这样住独立病房的,每天还有牛奶鸡蛋,这在过去正常的岁月里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现在就很了不得了。 我在病房里一直住了差不多半个月,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走出了病房,来到我们这栋楼外面的一个小院里。 之前的半个月每天都是阴雨天气,我觉得自己在床上躺得都要发霉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外面的太阳,说什么我也要出去。铮铮拗不过我,但她坚持要用轮椅把我推出去,可她手臂上的伤也没有好利索,一只手也使不上劲,结果推轮椅的活落到了我的管床护士林鹿的身上。 介个……我当然是不介意的。 结果我就由林鹿推车,铮铮陪伴在旁边,我们三个人来到了院子里。难得的阳光让我有点不适应,我眯了好一会眼,才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 这院子不大,但有一片已经枯黄了的草坪,草坪中间有几张长凳,还有几张圆桌,周围则种了一些松柏。不是我说,松柏这些东西,总让人想起陵园,而且这十几棵松柏长得也太高了一点,当然对于这种大树我们也是见惯不怪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草坪上已经有几个人了,我一看,是赵家林、王志诚和黄金剩斗士李芸中。对于李芸中向宗逖的雇佣兵表示投降这件事,不管是当时还是后来,倒是没有人嘲笑她什么的,不过之前也没听铮铮林鹿或者林卓然提到过她,我以为她到别的地方去了,没想到她也在这里。这会她正和赵家林王志诚斗地主,我擦,一个德国回来的物理学博士竟然和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还有一个混混斗地主,而且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违和感的样子,也是醉了。 关键是我看得不禁有些心痒,兴奋的要求林鹿把我推得离他们更近一点,他们的赌注每天配给的苹果,看来都存了有几天了,明显的李芸中的牌技比较好,毕竟是物理学博士,计算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然并卵,斗地主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尤其是当她不得不带一个队友,而那个队友立志一定要坑她的时候……她面前的苹果就只剩下一个了。 “我擦,斗地主多无聊啊。”我看得手痒,忍不住说了一句:“打麻将吧,我也加一个。” “老大。” “昊哥。” 赵家林和王志诚见到我,都是一脸的欣喜,他们虽然到病房里看过我,但铮铮和林鹿管得严,生怕他们带了什么香烟之类的东西给我,所以他们到病房里去的次数也不多。这时候看到我出来了,明显的感觉到我的精气神都好多了,他们也显得很高兴。他们的伤不算很重,恢复力又都还不错,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事了。 而李芸中也叫了声老板,我以为她会为当时她投降的事情有点惭愧什么的,但明显的,她就没把这事当回事,反而是理直气壮的说:“老板你看我连国家队都没有去,一门心思就过来和大家一起,我这够意思吧。”她说的国家队是国家级的发电站,灾难过后,像她这种高精尖的人才肯定是很抢手的,可她竟然又跑回来了,在她的概念里,她作为一个非战斗人员,在战斗打不下去的时候投降那就不叫事,她放弃国家级发电站的工作跑到我们这里来,这才叫事儿。 但我也没太搭理她,不是对她有意见,而是这个剩女你要是太搭理她了,她就会蹬鼻子上联,气焰嚣张起来。也不知道她看中我们这帮人哪点好,竟然巴巴的自己跑回来。 大概是知道我出来晒太阳了,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出来。我看到李荻、李抒铭还有周灵洁都是用轮椅推出来的,当我们四张轮椅凑一块的时候,我不禁觉得有种强烈的喜感,说实话,我们四个坐轮椅的要是凑在一起不打麻将那多没意思啊?所以我强烈要求打麻将,林鹿说我这个要求异想天开,野战医院怎么可能会有麻将?但是在我的再三央求下,她还是拖着梁铮铮跟她去找柴医生问问。 推着李荻和李抒铭出来的都是护士,这两个护士跟林鹿当然没法比,不过如果不以林鹿和铮铮的长相做参照的话,其实看起来也不错,至少也清爽可人啊,铮铮说得没错,我就是个护士控。 而推着小记者周灵洁出来的,自然就是她的大学老师林卓然,我们问过,林卓然还真的当过周灵洁的老师,虽然林卓然是生命科学学院的教授,周灵洁是传播学院的学生,但周灵洁选过林卓然的一门公共课。所以我们这些人看到林卓然林老师这么推着他的学生出来,都非常恶趣味的笑了起来,小记者周灵洁原本气色并不太好,脸色白得有些吓人,但被我们一笑,脸上也不由得飞起了一些红晕,看起来倒多了几份生气。 赵璎珞手里牵着小女孩程轻盈也走了过来,赵璎珞这个女杀手还是像我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安安静静的,就像个非常无害的小女生。而轻盈那个小姑娘,在阳光下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的晶莹可爱,穿着一件用大人衣服改小的棉衣,那衣服也不知道是谁改的,看起来手艺很差,小朋友穿在身上看起来显得有些臃肿,也越发的让人觉得可怜。毕竟,她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和姐姐死在自己的面前,现在这周围的大人说穿了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以后,也不知道她就算长大了,又会变成什么性格。 我不太有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不过这时候我看着这个怯生生的看着周围的大人的小女孩,忍不住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我的面前来。小女孩看着我,她是认识我的,但我基本上没跟她说过什么话,所以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免不了有些畏惧,就紧紧的拉着赵璎珞的手站着没动。 赵璎珞看了我一眼,说:“你这样会吓到小朋友的,就算不会哄小孩子,起码也应该有一点笑容。”她很少说话,说起话来轻言细语的,没见过她出手的人,打死也不会相信她有种那种超凡的速度。龙莽死了以后,冷热兵器的使用都具有最高水准的,也就是赵璎珞了。 这时赵家林放下了手中的牌,拿了一个苹果走到小女孩面前,微笑着说:“你看,这是哥哥今天专门为你准备的,比昨天那个红比昨天那个大哦,你要乖乖吃完,知道吗?” 我去,一个一米八五的大块头大老爷们捏着嗓子用小朋友的语调说话我听着也是醉了,不过小朋友还就吃他这一套,原本紧绷的脸放松了许多,用两只小手把苹果接过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说话,但伸手拉了赵家林一下,微微笑了起来。根据我几十年的经验,这小姑娘绝对是个美人胚子,要是能顺利长大,当个什么校花之类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我看着小姑娘拿着苹果那种幸福的表情,转头对和我并排坐在一起的李荻说:“这么看来,这里的物资供应也不是那么的充分啊。”每人每天一个苹果,但除了赵家林拿给小女孩的那个,其他的看上去都又小又干,也不知道是存放了多久的。 一个细节,就能看到很多东西。 我们在这里养伤,说白了也是混吃混喝,不劳而获,但如果这里的物资供应链出了问题,那么接下来我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这也就是个问题了。 李荻伸了个懒腰,在太阳下面张开双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再等几天吧。” 再等几天?这又是什么意思?林卓然说过军方的研究所抽取了我们所有人的血液样本,后来一直没有给我们说结果,但我认为没有说也就是没什么问题。这地方消息不畅,我们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状况。李荻说等几天就等几天,我也不想多问,反正在这里有人养着,有吃有喝的,也没什么不好。 不一会林鹿和梁铮铮回来了,林鹿手里提着一个盒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说:“这地方竟然真的有麻将,大叔,柴医生一听说你要打麻将,还兴致勃勃的说要找时间和你打几圈,哎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呀!” 听到林鹿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在这个冬日的阳光下,这片笑声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这就不像发生在眼前的事,倒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就好像那场灾难,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打麻将?当我们被丧尸追得无路可走的时候,怎么会想到,竟然还能重新拾起这样在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可是在灾难里既不能吃又不能用,完全是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我抓了一个八万在手里紧紧的捏着,捏着捏着,突然就鼻子酸酸的,想哭。 然后就哭了,我也不觉得丢人。 然后这场麻将到底是没有打成,大家心里都有些凄惶,我不知道这场灾难是不是真的能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但即使灾难过去了,我们的心理这一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也许,这一辈子都很难过得去。 晚上,天气也更冷了,屋子里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关了灯,感觉那木窗台留下的缝隙还特别大,就好像能看到外面的风往里面灌进来一样。 铮铮在她的行军床上已经睡不住了,就把她的被子盖在了我的床上,然后她整个人就钻到了我的被子里来,这病床很窄,我们只有紧紧的挨在一起,才不会有人掉下床去。不过这样很好,我把手穿过她的后颈,把她搂在怀里,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闻着她的发香,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我睡不着,用手轻轻的摩挲着铮铮的背,她也睡不着,我就问她:“铮铮你觉得这场灾难真的会就这样过去了吗?” 铮铮说:“我当然希望是啊,可我心里总不踏实,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这地方住着虽然也不错,可我总觉得我们还要流浪到什么地方去。”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当一个人心里面安定不下来的时候,你就是在流浪着的,回不了家。我说:“突然觉得我们是被放逐了,不但找不到回家的路,心也总落不下来,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我们还要流浪到什么地方去。” 铮铮突然抬起头,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啊?我稍稍坐起来,这样我能看到她的脸,对于她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我倒真有些没想到,我笑着说:“这么直接?可我的伤还没好全呢,这要是什么什么尽人亡了,你这算不算谋杀亲夫啊?” 铮铮白了我一眼说:“你想得真美,其实我才不敢要小孩,我看到轻盈那样子,心里就疼得慌,要是我也有个孩子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我就是死了,也会心痛得哭出一条河出来。可我又想有个孩子,长得要像我,要是你什么时候又和林鹿好上了,那我就带着我的孩子自己过去。” 算了,多说无益,既然都说到生孩子这事儿了,就不能只停留在嘴皮子上。 “哎你干嘛呢?你伤还没好……讨厌你的手别那么不老实……讨厌……” 李荻说等几天看,等了几天以后,我终于知道她说等几天是什么意思了。(。) 第189章、都是套路 我们在野战医院有吃有喝的住着,一不小心就到了12月。 不知道是这个山窝本来就冷别的原因,这个冬天给人的感觉特别的冷,才刚到12月,天上就下起了大雪。一场纷纷扬扬的大学下了一整夜,早上起来,就看到窗子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想要推开窗子,却发现窗子已经冻住了推不开。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天南省的省会光阴市是个南方城市,雨水多,冬天最常见的不是雪,而是冻雨,当然那也非常冷。许多北方来的人都说那个城市比北方冷得多,那种冻雨简直会让人觉得潮湿的寒气能直接穿过皮肤浸透到骨髓里。也会下雪,但光阴市下的雪都不会很大,在城市里,下一晚上的雪甚至都积不起来。然而在这里,一晚上的雪下了之后,积雪竟然堆了有一尺多厚。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的积雪,但我一点也不兴奋,反倒是充满了担忧,这么大的雪,要是野战医院的供应中断了怎么办?大家似乎都有些类似的担忧,所以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总是忍不住会去看隔离病区的大门,那是一道5米高的围墙中间的厚实的金属门,电控的,如果是用人力去打开的话,至少每边有10到20个人往两边拉才拉得开。这是隔离病区的标志,不管这里面待遇再怎么好,这道门总让我们觉得我们是被关起来的。 事实上也是,隔壁病区里面什么东西都不缺,缺的就是自由,以及和外界的联系。 如果这场大雪把外面的路封了,里面的物资很快就会消耗掉。 如果说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因为这场大雪而感到开心的,那就只有五岁的小女孩程轻盈了,就在大家都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的时候,只有小女孩撒着欢的跑到雪地里自顾自玩起来。以前轻盈这个小女孩和她妈妈姐姐一起在香柏山庄的时候,是个性格很晴朗的小女孩,喜欢唱歌跳舞,还特别爱笑,但现在,她基本上都不说话,就算和她住在一起的赵璎珞交流,也更多是依靠眼神和手势,就算是我这种比较粗糙,对小孩子也没感觉的人,看着也都心痛。这时候大家看到轻盈跑到了雪地里玩,虽然没有像过去那样格格的笑出声来,也不禁都为她感到高兴。 如果这场雪能让这个孩子多一些笑容,那下就下吧。 小女孩程轻盈在雪地里奔跑了一阵,就开始堆起雪人来,一堆就堆了三个,两个大的,一个小的,然后看着这三个雪人就跪在雪地里发呆,好不容易浮现的一点笑容也已经烟消云散。林鹿最先看不下去了,梁铮铮也跟着走了出去,她俩刚走到轻盈的身边,食堂正对着的隔离病区的大门就轰隆隆的开了。 真是轰隆隆的,那道大门很厚很重,天这门冷,感觉大门也给冻上了,虽然是电控的,可看起来这道门开启得很吃力的样子。随着大门渐渐打开,外面有车子开了进来,打头的是一辆猛士军用吉普,车顶上还架着重机枪,只不过这会是用帆布袋子罩着的。后面跟着两辆卡车,这两辆卡车我们倒是见过,是隔离病区的补给车。等这三辆车都进来以后,病区的大门又轰隆隆的关上了,我们就这个时间可以看到大门外面,可惜大门外面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野战医院的普通病区和隔离病区并不是挨在一起的。 两台卡车进来以后就自顾自的开往库房那边去了,雪很厚,即使这两台车是军用的越野卡车,走起来也很吃力,而吉普车则径直向食堂开过来,最后停在了食堂外面,从车上走下4个人来。 皮帽、军大衣、长筒军靴,军大衣上两排铮亮的扣子,乍一看我还以为是苏联红军到了,4个人里面一个大校一个上尉,两个中士。两个军官都是穿的常服,但佩戴着手枪,如果不是这两把手枪,我们几乎要忘了我们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时间段了。而两个士官则是全副武装,肩上背着一支95,子弹袋里挂了5个弹匣,估计大衣里面还有私货…… 他们的装扮告诉我们,这是战时,这场人类有史以来最特别的战争恐怕还远远没有到可以说结束与重建的时候。 “哟,正吃饭呢,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那个大校一脸的自来熟,整个食堂里也没有谁招呼他,他却看着谁都好像老熟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个大校就想起了《兵临城下》里面那个搞政工的丹尼洛夫,这不只是感觉问题,这个大校长得就像那个丹尼洛夫,虽然他肯定不是俄国人。也就是说,相对于他的军衔,他看起来还很年轻,脸很白,鼻子是鹰钩鼻,下巴有一圈青色的胡茬,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这种长相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他不但自来熟的跟食堂里正在吃饭的军官士兵们打招呼,还径直就向我们走来。最后,还坐在了我的对面。 食堂的餐桌是那种老式的长桌,一张桌子就可以坐20多个人。食堂里这样的桌子很多,所以隔离病区的医护人员加病人全部都坐在餐厅里吃饭,这些桌子看起来还是稀稀拉拉的,我不知道这个大校为什么非要坐到我对面来。他是大校,现在整个隔离病区就他军衔最高,按照纪律我们都得向他敬礼,不过我身边这些同伴虽然穿着军服,但都是半路出家,根本没有这意识,有这种意识的也只有我和李荻以及李抒铭,我想装傻,不过大家都装傻的话气氛就会有问题了。 好在这个大校门清得很,他根本就不会给自己尴尬的机会,所以一坐下来就摆手,好像看到我们要起立敬礼而热情阻止的样子,说:“我就是来蹭饭的,大家随意。” 好吧,这种人绝不是那种一见面就会让人讨厌的官僚,不过,这种人却也未必比那些官僚更好对付。 这时候坐在长桌上和我一侧的都是我们的人,坐我左边的是梁铮铮,尽管那个大校一落座就对她格外的多看了几眼,但她对此熟视无睹,过去当女神惯了,什么样的眼神没见过?她和林鹿出去把小女孩程轻盈抱回来了,这时候轻盈就坐在她和林鹿之间,那个大校看着这大小三个美女估计眼睛有点花,不过林鹿和梁铮铮一样对这种仰望女神的眼光也是免疫的,她俩正在哄轻盈吃饭,小姑娘堆了几个雪人就魔愣了,不说话,眼睛也像没有焦距一样的,看得梁铮铮和林鹿都是满脸的心痛和焦虑。 坐在林鹿旁边的是变成了杨过的赵陌,赵陌的旁边是女杀手赵缨络,这两人对刚来的人也是视如不见,专心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倒是更远一点的小记者周灵洁对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大校有些好奇,几次抬头看了看大校,估计满脑子都是问题。 而坐在我右边的就是我妹妹李荻了,她旁边是脸上留下的明显的伤疤,却褪尽小白脸的奶油味,变得有一点沧桑也多了几分成熟男人味的李抒铭。我看了看李荻,她倒是若无其事的,不过李抒铭看了下李荻,又看了下大校,有点欲言又止。 “你就是李昊少校吧。”我还在观察形势呢,对面的大校倒是先开口了,而且直接就把话头对准了我,我不得不准备站起来,这点名道姓的就装不下去了,不过大校依然门清,连连对我摆手说:“别,你是伤员,不用那么拘束。我听李荻提到过你很多次了。” 啊,我转头看李荻,原来认识啊? 李荻有些无奈,也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啊,少校,这位是战区政治部的上官处长。” 大校略微有些诧异的问李荻:“这不是你哥哥吗?” 李荻说:“有首长在,先公后私。” 大校微微笑了笑,说:“都说了不用客气了,先不说公事,现在是吃饭时间,嚯,你们这伙食还不错呢。”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上尉给他端了一份午饭过来,他一看就好像很兴奋的样子,用筷子指着餐盒里的菜说:“红烧肉,好久都没吃到了。” 这时柴笑梵柴医生也过来了,他是隔离病区的最高领导,现在有更高的领导来了,他当然不能像我们这些杂牌军那样当做没看见。听他们寒暄,原来他们也是认识的,大校叫上官瑞泽,柴医生和李荻一样叫他上官处长,什么处的处长他们都没说,但这家伙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一个大校军衔算是混得很不错了。这都是比我年轻,但比我牛的牛人,只不过和林卓然这种牛人接触久了,还知道他有个同学现在都是少将了,一个大校已经不能让我激动。倒是他说得好像和李荻很熟的样子,让我暗自警惕了一下,一看李荻又专心吃饭了,我又稍稍放了一点心。 不管是个什么状况,看起来我们家李荻对人家大校不怎么感冒。 本来我们这一桌都是一家人,和隔离病区的医护人员还有病友大家也都比较熟,平常吃饭的时候还是很热闹的。我楼下有个段子手,平常吃饭的时候听他出段子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这时候来了陌生人,还是个大官,整个食堂就显得有些沉闷。一沉闷饭就吃得比较快,不一会整个食堂就剩下我们这一桌人了。 眼前这个年轻的,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像个大校,倒像个外企白领的上官瑞泽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吃晚饭把餐盘往旁边一推,开门见山的对我说:“李昊少校,我今天就是专门代表组织来和你谈话的,柴医生先给找个地儿吧,我们单独谈话。” 我扭头看了看李荻,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前几天她说的再等等,也就是这个组织谈话了。活到这个年纪,这还是组织第二次找我谈话,第一次是在高中,组织上准备让我当我们班的团支书,然而被我拒绝了,我不但拒绝了组织,我连团都退了,哎,年少轻狂啊。不过李荻的表情虽然有些无奈,但毕竟笑了一下,想来这个组织谈话应该不会是太坏的消息。 柴医生把自己的办公室让给了我们作为单独谈话的地点,柴医生的办公室一样的没有空调没有暖气,但里面有个煤炉子,其实在我的印象里,煤炉子可比空调暖和得多,上面还可以烧开水吃火锅,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特权啊。 “李昊少校,你这次是立了大功的。” 我们在柴医生的办公室里一坐下来,上官瑞泽就开门见山的给我们的谈话定了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偶然的事件,而且我肯帮李索,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还是混血的,身材火爆,这跟我的觉悟没有太大关系。 但上官瑞泽大概不是这么看的,他说:“科研部的研究工作现在是全军工作的重中之重,虽然现在联合国也好,各国的科学团队也好,都表示积极支持‘方舟会议’共同纲领,但是几个大国也都各有各的打算。家园制药这家公司虽然是在我们国内注册的,它的创始人宗瀚甚至曾经在部队服役过,但这家公司的商业气息太重,根本法则就是利益,所以他们明明还持有原始的病毒样本,却不愿意拿出来资源共享,要知道面对这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人类如果不能真正做到同舟共济,那么能不能最终结束灾难就不得而知,就算灾难过去了,灾后重建也必定会充满矛盾和纷争。” 说的都是高大上的套路,而且其实我内心深处觉得军方这事做得并不地道,你想要别人的样本早就可以自己去拿,但是你们并没有,而是等到别人的样本被商业间谍偷出来了,再半途去抢就不那么光明正大了。不过对家园制药我也没有任何的好感,抢了我觉得也是该的。现在我只是微笑,既然你说立了大功,但调子唱到人类重建这个高度去了,来的也不过就是我们直属战区的处长,那么奖励显然也不会与人类重建这个高度齐平,那么对我来说,给我升个军衔什么的我一点都不稀罕,我希望能有点实际的东西。(。) 第190章、回城市吧 “晋一级军衔是肯定的,考虑到你直到灾难前还只是一个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你的军衔晋升速度已经跟火箭一样了,这是过去的战争年代都少有的事情。所以尽管你这次立下了大功,而且这是极其特殊的时期,但你的军衔只能晋一级。”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态度在上官瑞泽看来非常的低调谦虚,其实我想说我真的不在意什么军衔不军衔的,最开始我在李荻手下火线入伍的时候就是个民兵班长,到了香柏山庄自己搞了一个幸存者基地之后就已经是火箭蹿升,很久以前我还在部队扫地的时候见到个中尉我都觉得无比的牛逼,那时候要是听到有谁几个月就从民兵班长蹿升成了少校正营职干部我会觉得特么的就是天方夜谭,就算军方顶级大佬的儿子也不是这么玩的,但当这事儿落到我头上的时候,我想到的只是当年剿匪那一阵那满山的土匪司令。 上官瑞泽眼光狠毒,他从我的态度中很轻易的看穿了我的心思,半笑不笑的用手指敲着桌面说:“这是不一样的,你这次的晋升令不是由战区签发的,而是总指挥部,你明白吗?” 我点头,态度更加低调,但我要的还是实际的好处。这不是在过去,如果是在过去,我这个年龄晋中校不算牛逼,但也不错,然而如果上面没关系没背景也是然并卵,就算因为一次大功给上面留了一点印象,但这条路还是走不了多远。再说我上大学那会保留学籍入伍那事,也就是想让自己的生活经历丰富一些,我从入伍那一刻起就不像同时去的那些热血青年那样渴望在部队里做出点什么大事来,我只是想要一个经历而已。 上官瑞泽似乎对我这种明显总想着好处的小市民心态有些不满意,不过他点了一支烟,又顺手递给我一支,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我纠缠,而是直截了当的说:“你之前是雨山区第130避难基地(这个番号在任命我为基地司令的时候我看到过,但看过就忘了,我们所有人都习惯把那里叫做香柏山庄基地)的正营职指挥官,但现在130基地撤消了,组织上考虑对你另外安排,我想先了解一下你自己现在有些什么想法。” 香柏山庄基地撤销了吗?离开的时候我和林卓然、龙远图校长也探讨过这个问题,都觉得如果新制剂效果不错,而且救灾指挥部在南部的高新开发区建立新城市的话,香柏山庄基地早晚肯定都要撤销的,因为新城的建设,最需要的就是人,只有把散布在城市各个角落的幸存者都集中起来,才能让一个新城市重新运转。这是意料中的事,不过怎么说我们也在那个地方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山庄的公募里还埋葬了不少死去的同伴,这是听到香柏山庄基地已经撤销了,我心里还是有一丢丢的失落。 至于想法,我有什么想法真的那么重要吗? 在思考之前,我觉得还有一个问题一定要问清楚,那就是:“上官处长,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这场灾难,是不是可以说已经过去了?” 上官瑞泽对我问这个问题也不意外,在他身上我也没看到那种从基层军官一步一步的做到正师级政工干部的那种烙印,应该也是灾难后火速提拔起来的,所以他还不够老道,说话没有那么密不透风和深不可测,还是比较直接,他说:“哪那么容易就过去了!我给你说实话吧,现在的状况,就像一场战争刚刚打到相持阶段,敌我双方形成均势,我们占据了战略高度,但要把这种战略优势转化成全局上的胜利,还需要各个局部战场一点一点的往前推进,然后才敢说胜利。” 战争什么叫战争?两军交战打了就停那是战斗,打上一两个月那是战役,至于战争,那是具有一种全局性和长期性的,一年两年的战争也有,十年八年的战争也有,英法还有个百年战争!上官瑞泽用上战争这个词,就说明在场灾难消耗的时间比我想象的都还要长。 想想也是,那么多人感染病变了,看起来病毒寄生在人体内又不会那么快消耗掉,估计也不是几个月就能过去的。《生化危机》里丧尸过了好几年都还在活动,《我是传奇》里,威尔史密斯一出场,病毒灾难都已经过去三年了。 只有长期打下去的战斗才能叫战争。 上官瑞泽停顿了一下又说:“目前‘方舟会议’的科学家们研制出来的生物制剂所起到的效果就是能在一定时间内使感染者,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丧尸体内的病毒处于极度不活跃的状态,这个有效期最开始是8小时,现在已经延长到24小时,即使时效过去以后,也能压制病毒的新陈代谢和突发变异,这个效果最大的好处就是利于各方面对幸存者的营救。同时也有利于各方面动员所有的力量对感染者进行隔离,也就是围绕着感染者集中的区域建造高墙,避免它们对正常人再构成伤害,同时再对它们进行治疗。” “治疗?”我忍不住说:“我打碎它们脑袋的时候,里面的脑浆都变质了,还能治疗?” 上官瑞泽说:“那也要治疗。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方案还特么的比价扯淡的话,现在不怎么做就不对了。灾难一开始就是因为应对方针模棱两可,延迟了最佳处理时机,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但到了现在,人们已经缓过气来,有余力把这些感染者都控制起来,这个时候再来对它们进行毁灭性的打击,又真的有意义吗?那是几十亿的人命啊,随便遇到一个,都有可能是你我他的亲人朋友,除非它们真的死绝了,为什么不去尝试?” 好吧,当这个年轻的大校嘴里还是带上国骂的时候,我对他的印象不知不觉的好了一些,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灾难最开始那会快刀斩乱麻把丧尸全部消灭才是最好的方案,拖到现在被丧尸围住的幸存者能救的都救出来了,不能救的已经被消化了,这个时候只要真的能把它们都关起来,消灭就不见得是最好的处理方案。虽然我不认为那个什么“方舟计划”真的能能把它们都救回来,脑浆都坏了,救回来还能恢复到过去的样子吗? 当然这事我也说不准,首先那些智商逆天的科学家们也不是白给的,其次生命这个东西还千万别小看了,就算不去救它们,也没准它们自己能好转呢。 这事也别多想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上官处长你还是给我说说吧,上边想怎么安排我。” 上官瑞泽也没有再打官腔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的说:“有三个去向,你可以自己选。第一呢你可以脱下这身军装,现在各级指挥部都是军管,但民事这一块也到处缺人,按照过去的编制,可以给你弄个副处。第二呢是到即将开发的军垦农场去当场长,给正团级。第三就是到光阴市南部高新区新成立的要塞城市当警备队长,正营职。你可以回去认真考虑一下,不用马上回答我。” 这还真得认真考虑,听上官瑞泽的意思,灾难并没有过去,不过丧尸集中的地方都被围了起来,不管它们还能不能救治得好,人类社会的生活还要继续。我们在野战医院混吃混喝的生活总要过去,未来总要有个选择,不过如果没有这次的立功表现,我现在应该随着香柏山庄基地一起被收编,何去何从就是一个任命,反倒是现在还有个选择的余地。也算因祸得福吧。 既然不需要马上回答,回头我还想跟身边的人商量一下,想到他们,我又问:“那其他人呢?” 上官瑞泽说:“你是这里立功人员里级别最高的,肯定先从你开始安排,至于其他的人,看他们自己吧,但也没有来去自由这个说法,国家尊重每个幸存者的生存权利,但公民的义务以及这种特殊时期的责任都是要承担的。” 说的也是,回头也问问他们的想法,然后我又问:“那李荻呢?” 上官瑞泽理所当然的说:“她是战区直属战斗部队的精英,当然是归建。” 归建?我怎么听着就是要回到他的视线中的意思呢?我对这个上官瑞泽本来没有喜恶,不过涉及到我的亲妹妹,我不得不多考量考量他。首先他的长相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眉目还算正派,但不够阳光大气,说话还算直,不是那种心眼特多的人,如果是交朋友,倒也还过得去,不过要当我妹夫……我感觉李荻对他兴趣不大,但他可不一样,按说对我的人事安排应该不用他亲自跑一趟,他来这里,多半也是为了李荻。 这时候上官瑞泽似乎意识到我是李荻的亲哥哥这件事情,于是又多了几句话:“第一条回归民事部门呢手里面会有一些权力,当然太热门的像物资调度啊,人员安置啊那些部门去不了,去了也没有级别,亏了,而且目前这种状况还是手里有枪安全一些,脱了军装换我的话我就不干。第二条去的地方比较远,现在恢复生产是重中之重,好处是比较自由,但压力会非常大,而且现在很多地方都有脱离各级指挥部的非法武装,军垦农场在从事生产的同时也要兼顾武装斗争,这些非法武装上不了台面,不敢跟主力部队正面较量,但对军垦农场之类的外派基地会不断袭扰。第三是在城市,管一个片区的警备纠察以及治安工作,有些实权,不过人多的地方,又是现在这么一个局面,也是鱼龙混杂,不知道你能不能应付得下来。个人建议第一条还是不考虑,第二第三条再想想。”这也算是实话实说,给的比较中肯的意见。 我表示会尽快给出答复,又寒暄了一会,说了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荻的原因,他还比较耐心,仅此而已。当然随后他还要跟李荻谈话,说是公事,既然是公事我当然管不了他,倒也不担心李荻会吃什么亏,回头再跟这丫头谈谈。她也27了,正常情况下也该谈恋爱了,就算这个上官瑞泽不行,她也得有个目标。爸妈现在也是生死未卜,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得不操心一下妹妹的个人问题。 我才想到了我的爸妈呢,上官瑞泽就补充了一句,说:“对了,还有个事。受李荻的委托,我派去你们老家的人回来了,你们以后也别再去找了老人家了,你们老家那个县也是重灾区……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愣,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我一直抱着一线希望就是我的父母在灾难爆发的时候还呆在山区里,虽然从理智上来说这个结果可以想得到,但从感情上,我一时也有些无法接受。但又好像听到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本能的希望这事跟我没关系。 上官瑞泽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本来我也希望能有个好消息,我可以直接跟李荻说的,但很抱歉,这个结果只能请你代为转达了。”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柴医生的房间。 从上官瑞泽那里出来,我过了好久都缓不过气来,为了转移注意,我只能召集大家开小会,就在我的病房里,有点挤,不过昨天也刚弄了刚个煤炉子,暖和。我们讨论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去向问题,实际上,我也想知道大家对未来有什么想法,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这种感情是用血浇灌出来的,不像过去,这堆人谁跟谁都没关系,你爱干嘛干嘛,关系好碰到了打个招呼,关系不好老死不相往来,过去我们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去农场吧。”最先表态的是赵家林,鹿敏儿死后他一直比较消沉,不是我们这帮人他话都不愿意说,这时候他态度鲜明的说:“远离人群更安全,这灾难还没结束,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病变。” 我也比较动心,在末世里远离城市远离人群去种田是比较保险的,可上官瑞泽提醒了我,农场并不安全,估计时不时的要跟那些非法武装干仗。要说这个我比较有心理阴影,我们死人死得最多的一次就不是打丧尸,而是和家园卫队的外围雇佣兵打,就算一般的幸存者武装没他们厉害,但架不住人多,一个军垦农场的武器装备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去。 黄金剩斗士李芸中附议说:“就去种田,人类已经没救了,我说的是人心。在这种一团乱麻,前途不明的混乱中,可以想象在人多的地方特么的有多乌烟瘴气。”我擦,女博士啊,还是从欧洲回来的,文明一点好不好? 林卓然思考了很久,说:“还是回城市吧。人毕竟是社会动物,真正远离社会,一开始可能比较清静,但时间长了,会跟社会脱节。而且老李也说了,农场也不安全,还有一点是他没考虑到的,我们以前最恐惧的就是丧尸,但现在野外的植物变异也很多,我还拿不准这种变异会有什么负面影响,但如果人处于比较孤立比较分散的状态的话,我觉得会面对很多从未有过的危险。” 毕竟是生物学教授,想到的东西就是和我们不一样,但如果植物也不安全,特么的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就算我们现在的体质吃什么植物都毒不死,但植物一旦成灾,也有的是办法让人类吃不了兜着走。 王志诚说:“我无所谓,老大去哪我就去哪,只要老大留着我,我就当个卫兵也行。”这话真暖心,不过这家伙应该耐不住去农场的那种寂寞才对,没有人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思。 赵陌没有说话,其实他的社会适应力不强,甚至不如小道士璇玑懂得与人相处,该去修道的是他而不是璇玑。但是他看着我,那意思就跟王志诚一样,我去哪他就去哪。 我就问:“陌哥你和志诚一个意思?” 赵陌点点头。 我就笑着说:“陌哥你对我的基情,这辈子我还不了,下辈子我们还做好基友啊。”然后我转头对梁铮铮说:“铮铮你不会吃陌哥的醋吧?” 梁铮铮撇了撇嘴,白我一眼说:“无聊。” 我接着问她:“那你怎么想?”话说她的意见对我而言绝对很重要,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给不了她什么,但如果她想回到那滚滚红尘中去,哪怕这样会让我失去她,我也不能磨灭她的愿望。 梁铮铮说:“其实我和家林想的一样,去农场远离人群倒清净一些。不过你做主吧,回城市也许我还能接着念书呢……”几天前她才满20岁,按照过去的生活轨迹,这会她该上大二。没想到她更愿意去的是农场,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带着她躲得远远的呢?要是回到人群中遇到什么狗血剧情,那也是够恶心的。 但,一定要对人性做这么恶意的揣测吗? 赵璎珞说:“回城市,轻盈要上学。”女杀手的母性意识很强烈啊,这个养母当得很尽职。 提到了程轻盈,林鹿就举手说:“我附议,我们这些大人去哪都无所谓了,但轻盈需要在正常社会中成长。” 然而现在的社会正常吗? 涉及到程轻盈,意见一下子就统一了,回城市。 一瞬间我觉得我们这些人能成为一家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小记者周灵洁也算头脑比较清晰的,意见虽然统一了,但她还补充说:“回到城市,我们所有人不一定都要呆在警备队里,在不同的地方了解到的信息会更多一些。但有一个前提,我们要住在一起,可以找一栋大房子,或者挨在一起的几套公寓,哪怕是挤在一套公寓里也行。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我们不能再失去彼此这些家人。” 说得好,我对小记者竖了个大拇指,小记者挺能煽情的,还在城市大学的时候,她那个广播就很能催人泪下,但这次她说的是实话。 回到城市,回到光阴市,这几个月来,我以为我会离她越来越远,我以为我永远都不回了家,没想到我又可以回去了。 但真到了回去的时候,我们又都发现,一切都跟过去不一样了。(。) 第191章、路是自己选的 我们是过了春节,在农历的新年回到我们曾经熟悉的那个城市的,但原本熟悉一切,现在却很陌生。 这个新的城市座落在原光阴市的南部高新技术开发区,当时高新区是光阴市面积最大的一片城区,说是城区,实际上当时还在规划和建设之中,大部分区域还是沙盘上的模型。 现在这个城市是一个用20米高的复合材质的围墙围起来的要塞,整个要塞就是一个不规则的梯形,北面窄,南面宽,北面临近光阴市的母亲河光阴河,河对岸是同样用高墙围起来的旧城区,那里面围着很多丧尸。很多,几百万吧。而河的这边,却只有对面一半不到的数量,大概也就是一百多两百万人,这已经是整个天南省最大的幸存者聚集地了。 这样的幸存者聚集地在全国范围内也没有多少,据说不超过100个,我不想去算这究竟还有多少人。也没法算,除了这种要塞城市型的幸存者聚集地,各地还有数不胜数的小型幸存者聚集地,还有许多零散的幸存者,也许,还可以乐观一点。 现在这个城市,跟过去的光阴市没法比,光阴市这些年来发展很快,人口上千万,新建城区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现代繁华时尚前沿,甚至市政府着力打造的新城中心被吹嘘为中国的纽约。吹嘘得也是过了头,但那片新城中心我也常去,也确实会有一种现代大都会的感觉。有人把那万丈红尘称之为纸醉金迷的欲-望之都,也有几分道理。 而现在这个城市,确确实实就是个要塞,面积不足原来光阴市的二十分之一,却聚集了原来五分之一的人口,整个格局就是一个拥挤。建筑不追求美观,但每栋楼必有足够多的逃生路径,城市以数字划分区域,每一片区域都有一个高科技建筑,就是可以升降的金属隔离墙,平时隐没在地面以下,一旦进入相应的警戒级别,这些隔离墙就会从地底下冒出来,分割成若干个小城。城市交通似乎借鉴了兴庆市那种高架轨道,而且轨道更高,基本都从房顶上过,沿途还有足够多的逃生通道。每一片城区都有若干直升机起落点,有特殊的升降通道,人爬上去不难,丧尸就上不去。每一片城区也都有独立的供水、供电和燃料系统,而且大量储存粮食,可以在封闭状态下长期坚持,当然这一套系统还没有完全实现,但放眼可见一片如火如荼的建设。 要塞的名字叫振兴要塞,很土,超级土,但没人去计较这个东西,人们在乎的是,这是一个承载了200万人重建家园梦想的地方。 要塞的防御由第十一战区的卫戍部队负责,卫戍部队有8个师,大约12万人,包括了陆航,是整个战区最精锐的部队,如果需要战略支援,则可以呼叫总部直属的空军。总部在哪是个很神秘的话题,有传闻说是在海上的航母上,也不知道真假。但官方的报道说海上有一支中美俄日混编的特混舰队,这支特混舰队接受联合国指挥,在联合国授权时可以出动联合航空兵对环太平洋城市展开空中打击和救援。听起来很高大上,人类已经组建了有史以来第一支联合部队,全世界的幸存者已经团结在一起,共同抗击这场灾难。 这是一个很响的口号,和“方舟会议”一样,有时候可以当鸡血来打气,但是要接地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许只是一个口号而已。 扯远了,要塞的防御由卫戍部队的8个师负责,内部的警备则由警备司令部下属的20个警备区负责,20个警备区把整个要塞划分成20个豆腐块,但大小不完全均等,负责区域的重要性更不相同,警备区的级别和实力也不同。警备队是战区直属的内卫部队,由二线,甚至三线部队组成。 我所在的第14警备区是一个团级单位,但像第1到第4警备区则是旅级单位。第14区是一个比较偏的警备区,靠近要塞的东南部,有3个营级警备队,每支警备队定编300人,但都不是满编,现在到处都缺人,警备队也一样。警备队的活很杂,主要是内卫和治安,基本上干的是警察的活,有时也当城管,连消防也管。 我担任了其中一支警备队的队长,中校正营职,部队番号是147,这个数字不吉利,但我们警备区“14”打头,搭配哪个数字都不吉利,见惯了死人,已经无所谓吉利不吉利了。番号全称是“要塞第147联合警备队”,简称147联队,这个名字也不好听,像过去鬼子的番号。我的军衔在三个营级警备队的队长最高,但我的人最少,管辖的区域却最大,过去这已经是农村了,现在建成了一片……看起来像简易工棚的城区。 这是我自己选的。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从野战医院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奉命到要塞警备司令部报道,关于我的人事任免警备司令部也是有了备案的,主管人事的副司令杜云川召见了我。这是个正常的见面,就像一个公司的董事见一见自己的下属,虽然这个领导的级别似乎高了一点,但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儿。 副司令杜云川是个看起来很中正的中年人,说是中年,似乎也就40冒头,灾难前就是正儿八经的军人,说他中正,是因为他长相并不特别,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坚毅,体魄强健,看人的目光炯炯有神,讲一口四川普通话,一见面就问我:“你觉得警备司令部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 这算是面试吗?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我参加过很多面试,也失败过很多次,但每次新的面试我总是会很紧张。但现在不会了,当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面试什么的,就真的不值得紧张了。对于杜云川的问题,我想了一想,回答说:“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维持正常秩序的运行,为辖区内的市民提供一个相对安定的生活环境。但如果只是维持治安,可以交给警察。所以我认为警备司令部最重要的职责还是训练和备战,以不同级别单位作为战斗核心,必要的时候组织武装民兵进行战斗。当然一线有卫戍部队,当警备司令部需要投入战斗的时候,说明情况已经比较恶劣,但正因为如此,可以说警备司令部就是要塞的最后一道防线,其重要意义丝毫也不亚于一线的卫戍部队。” 杜云川看着我,眼睛盯得我都有些发毛,然后他问:“作战?你说跟谁作战?”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说:“当然是丧尸!”我不管现在的局势究竟如何了,也不管“方舟会议”的科学家们对新制剂或者说新的解毒剂研制到了什么阶段,也不管联合国最新的宣传里对重建家园多么的有信心,我只是凭我的直觉认为,现在还远不到乐观的时候。20米的高墙能挡住几万只丧尸的攻击,但十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呢?有人认为在现代化的武器面前,丧尸也不过就是渣,但我不这么认为。 到目前为止,人类在这场灾难中损失惨重,并不是因为人类的现代化武器不够先进,威力不够大,而是丧尸太多。也不仅仅是丧尸的数量多,光是数量,一枚战术核弹也能解决很多问题,但丧尸不是不变的,最开始的时候它们的行动很缓慢,但病毒在不断的变化,时常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比如有的丧尸变异得很厉害,还有的丧尸会躲避危险了。那么下一步,它们会不会隐藏起来,在人类出其不意的时候对人类进行攻击呢?你可以说只要躲在坦克里,丧尸就拿你没办法,可你能永远都躲在坦克里吗? 杜云川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我,从上到下似乎是要把我看透,然后嘿嘿冷笑了几声,说:“你一个半路出家的民兵少校,似乎对联合国以及各国政府的决议很不以为然?现在许多人都在乐观积极的进行生产建设,你的论调有点违背主流。” 我苦笑了一下,认真的说:“首长,我不是不以为然,我当然希望现在不必更多的担心安全问题,只需要抓生产就好。可现实是,科学家们还没有找到治疗丧尸的真正有效的办法,国际社会又主张对丧尸保留人道主义精神,那我们还是要留一万个神。” “好!”杜云川看着我的眼神终于从那种锋芒毕露转变成为一种略带嘉许,点头说:“真正的军人,就该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我欣赏你的冷静和理智,不像现在要塞里很多人都在唱高调,搞得好像要塞的防御墙都可以不要了一样。你现在是中校正营职,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己选一个地方,你可以选择大区,那里人多,各方面的条件好,发展也比较好。” 说完他就看着我,我知道各个警备区的情况不一样,有大有小,条件不一样。比较大的警备区最大的的好处就是和战区以及和警备司令部联系比较紧密,不但得到的补给更丰富,装备更好,而且和上层接触的机会多,就像杜云川说的,个人的发展机会更多。还有一些好处就比较灰色了,这个大家都不会明说,但大家都懂。 但我想了想,我和那些大佬也没什么交情,我这个人也不善于和大佬们拉关系,在大警备区里不见得就发展得好,最重要的是大警备区条件好油水多,盯着的人也多,部队的人员组成也复杂得多,我说:“首长,如果真让我选的话,我希望我的部队人员构成简单一些,最好是外部环境也简单一些,少一些干扰,我希望能带出一支强有力的预备部队,一旦有需要,我的部队随时可以担当一线作战部队的角色。” 我不是在唱高调,大区里人盯人,不利于我对部队的安排和掌控,如果人员再复杂一些,我也很难安插自己信得过的人在要害岗位。当然这些话也不能明说,如果在正常社会中,我动这种脑筋纯属找抽,但在眼前这个环境里,如果我不能有效的掌握我的部队,真到了关键时候,那就是要命的。 杜云川看着我笑了笑,很显然,他看穿了我的心思,但他并没有点穿我,反而似乎有几分赞同我的思路。部队的战斗力是好是坏,有很多因素,但凝聚力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怎样培养凝聚力?高大上的那些我们就不说了,我就觉得自己人靠得住。我要在我的部队里分派自己,并把更多的人变成自己人,这支部队才真正靠得住。军队本来就是一种很特殊的事物,我相信不会只有我这种小人物抱有这种想法,大人物同样如此。 我只是表现得比较直接而已。 我本不想说,但我感觉到我面前这个副司令就不是一个空谈理想的人,他很务实,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 所说他说:“两个选择,12区,兵源主要是上班族,你一个联队定额400人,不足额的部分你可以自己补充,但需要报备;14区,兵源主要是在校学生,定额300人,但也不足额,你怎么选?” “14区。”既然让我选,我也不客气。都市里的上班族,尤其是那些自诩社会精英,混到白领金领的,老实说还真的很难交心,学生兵就简单得多,这是过去林卓然给我说的,我自己也很认同这样的观点。 杜云川点点头,看了看表,他的时间有限,最后留下了一个客气话,“有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灾难后部队里有许多类似你这种情况的军官,但你让我觉得你和他们有很多不同,我等着你把一支警备队练成一支可战之军。” “是!”谈话结束,我立正敬礼。这是我自己选的,我觉得自己的选择不会错。 14区在20个警备区里算是比较偏僻的了,但在我看来这样就很好。 几乎在相关的手续一办完,我就直接来到了部队,我急于要见到我手下的兵员,不是我多么急切的要当这个什么联队长,而是我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掌握这支力量。(。) 第192章、我们说好的 “报告!振兴要塞第14警备区第147联合警备队集结完毕,全队应有兵员300人,实有兵员243人,其中男兵200人,女兵43人,副队长贾正,请指示!”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片着装整齐,但面孔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年轻人,他们排成了5个方队,站得很挺拔,军纪也还不错。 而副队长贾正是一个年龄和我相差不大,也就30岁出头,个比我矮,长相比我普通,这时候一脸的正气、热血。贾正的领章上挂的是一毛三,他和我一样也是灾难后火线入伍的,但他不像我这样灾难前也有过入伍的经历,灾难后也没有像我一样建立了一个小基地,但他来到振兴要塞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对于要塞里的情况可以说非常的熟悉。这个副职不是我自己安排的,但我希望接下来我们能处好一些,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稍息。”我说了一声,下面的学生兵们做出了规范的动作,当我再开始说话的时候,他们也收回了标准的立正姿态,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怎么样,但至少看起来还是经过了正规的军训的。我对他们敬了一个礼,说:“我叫李昊,从今天起,我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我们是警备部队,在许多人眼里,我们就是维持治安,在要塞内部干各种杂活的,我不这么看。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这样灾难还远远没有过去,如果你们仅仅把自己当成干杂活的治安军,那就错了,我们该干的活得干,但我们真正要成为的,是一支不亚于一线卫戍部队的作战部队,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吃够了苦头,在以后的战斗中,我们才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这些士兵看起来真的很年轻,我来之前就看过他们的资料,他们当中有很多在灾难前还是在校大学生,有本科院校的,也有职业技术学校的,还有不少是高中生。当然也有一些上班族和自由职业者,但总体都比较年轻,年轻就是虽然经历了太多的苦难,眼睛中却也没有失去希望,没有失去希望,就没有那种颓靡之气。 5个方正就是联队的5个分队,兵员素质不太一样,每个分队的分队长是临时任命的。我暂时解散了队伍,然后和贾正一起拿着兵员的资料商量重新编组的事情。这些学生兵的履历很简单,灾难前是在校学生,灾难爆发时侥幸的活了下来,有的获得了军方的营救,有的就近躲到不同的避难所,在逃生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杀死过丧尸,但战斗的经历比较有限。这也正常,真正战斗经验丰富,战斗素质较高的兵员都补充到一线部队了,警备队之所以是警备队,首先兵员素质就比不上一线部队。 不过不要紧,他们年轻,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了解了资料以后,我又再次集结队伍,根据兵员素质重新编排了5个分队,1分队就是由身体素质最好的50个人,2分队次之,以此类推,女兵单独成立女兵分队,但少数身体素质实在不怎么理想的,和4分队的男兵合并,在我的计划中,他们以后以承担非作战任务为主。 “一分队的队长,就让赵家林中尉来当,老贾你怎么看?”我用商量的语气跟贾正说,但如果他反对,我也要想尽办法让他接受,一分队是联队里兵员素质最好的,这个我当仁不让的一定要抓在手里。 贾正没有啰嗦,点头同意的同时,说:“二分队的队长我推荐徐志安中尉,灾难前他就当过兵,灾难后战斗经验也十分丰富。二分队的兵员成份要复杂一些,徐志安善于与人交际,他应该能处理得很好。” 我看了看贾正,这是红果果的划分势力范围啊,不过我并没有犹豫就同意了他的推荐,我刚来,现在一切以稳定为主,如果一来就跟自己的副职不愉快,就算我能以命令的形式解决问题,也毕竟是个隐患。就算二分队是他的嫡系好了,以后看他这个人怎么样再考虑怎么做进一步的安排。 三分队我安排的是王志诚,女兵分队我安排了梁铮铮,贾正也没有反对,这样至少我们处得还是和谐的。四分队我暂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他也没有,所以我们共同挑选了一个叫豆瞳的大学生,这也是对这个大学生能力的一种认可。一二三分队都是满员48人,加上正副队长是50人,四分队加上女兵和正副队长则有55人,女兵队算上正副队长梁铮铮和赵璎珞是32人,剩下的一些人内勤。 我并没有多少真正当领导的经验,更不要说带兵,有过的经验也就是在香柏山庄基地,但那里的情况不一样,那时我们实施的是配给制,所有的物资都是外出搜索的,这里不一样。不过带兵最重要的也就是两件事,一是军纪,二是军饷。我要做的,就是令行禁止,拥有铁一般的军纪,在这香柏山庄的时候我自问干得不错,还有就是让这些兵觉得跟着我比较有盼头,我迅速的把警备队的收支账目过了一道以后我觉得这一点也是可以做到的。 要塞最开始施行的也是配给制,由战区司令部按幸存者的人头发放救济。但这种平均主义的弊端是很明显的,就是当要塞进入到如火如荼的建设中的时候,再实施平均主义的配给制,就会让努力干活的人觉得不公平,所以司令部跟进了奖励机制,允许物资的分配出现落差,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当要塞城市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而且不断的吸收了附近幸存者,最终达到了一定的人口规模以后,要塞司令部专门成立了主管民事的第二执行局,在二局的领导下恢复生产,除了工农业生产外,也更加注重商业活动的恢复,在过去的货币已经作废的条件下,又发行了要塞内部流通的代金券。听说第二局那边留了一些幸存下来的银行家、企业高管等等社会精英,在直接面对面的跟丧尸战斗的时候这些人表现得很水,但是在建立和运行城市商业体系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能呼风唤雨的大神。 现在,振兴要塞撑死也不过两百万人口,比起正常状况下的城市来说,这点人口根本就不算什么,充其量就是一个五线城市的水准。但如果不把要求放得那么高的话,遥想一下在北宋的时候,一个东京汴梁城能上百万人口已经是当时的世界之最,看看《清明上河图》就知道当时的东京有多繁华。我想说的是咱们振兴要塞虽然不及过去的光阴市,但它已经恢复了盛业活动,也恢复了社会生活,虽然小而且缺这缺那,但我们已经仿佛回到了过去的生活中里了。 当然这个城市的一切资源都是向军人倾斜的,整个城市都是军管不说,军人的待遇也是最好的。这很好理解,没有军人在前面拼命,这个城市一开始就不可能出现。而且现在还远没有到安全生产建设的时候,没有军人的防卫,一个城市可能瞬间就土崩瓦解。 军人的待遇有多好,我就说我每个月领到的代金券有多少吧,我是一个中校正营职的警备队长,我领到的代金券的购买力,相当于过去月收入两万块,只是相当于,但这是一个购买力的体现。这还只是有形的购买力,还有作为警备队这个城市里的实权部门,还能有一些额外的收入,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警备队士兵的待遇也比要塞里其他行业要高,但一开始贾正就含含糊糊的告诉我,警备队的财政权实际上就是掌握在带队主官手里的,这让我觉得很惊讶,但一想到这是十分特殊的时期,既有很多不规范的东西,又有一些权益处置的特殊情况,主官掌握军饷也是一个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当然出了乱子肯定也是主官背锅,这个权力一开始就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贾正跟我说这个事情的意思就是问我士兵的军饷怎么分配,他同时暗示我,许多警备区都不是全额实发,说是有奖惩条例,其实也是有很多猫腻。 我跟他说,士兵的军饷我们不动,一分钱也不动,全部足额的发下去,就凭这一点,这些士兵在和别的警备区士兵比较的时候,就对我们147联队更多几分认同感。至于奖惩,我看着贾正,说:“在我们辖区内,总有些办法给士兵们挣一些奖金吧?” 贾正一脸正气的表情后面,眼睛里闪过一丝暧-昧,说:“懂了。”他是真的懂,我们一对眼彼此就知道,虽然我们刚认识,但互相很对眼。用梁铮铮的话说,就是贾正一脸正气的后面,有着和我一样猥琐的灵魂…… 联队的驻地过去是一个乡镇学校,一到九年级的乡镇中心学校,对我们这支200多人的警备队来说显得有点空。学校有自己的家属楼,现在是部队的营房,家属楼有两栋,一大一小,大的更像单身教师宿舍,改建成6人间的士兵营房,小的看来就是当时学校的领导或者骨干教师的家庭套房了,现在士兵住6人间,军官住套房这也不算特权。 这个乡镇学校之所以用来做警备队的驻地,是因为现在不需要中小学,不需要中小学,是因为没有适龄的学生。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在灾难中,很少有小孩幸存,能活下来的,至少也是少年。像程轻盈这样只有5岁大的孩子放眼整个要塞都不多,所以她没有幼儿园可以上,赵璎珞和林鹿都打错了主意,这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 而一个缺少孩子的城市,可以想象是有多阴郁。 不过我们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留在了警备队里。 本来林卓然才是我最好的副手人选,但是我们人一来到振兴要塞,第二局的官员就找到了他,希望他到年后刚挂牌的天南联合大学任教。虽然灾难并没有完全过去,但一个200万人口的城市要是没有一所大学也是说不过去的,所以战区司令部和第二局的高官们一商量,就决定在春天恢复一所大学,大概是想到了抗战时那所著名的西南联大,他们也兴致勃勃的给要塞里恢复的这个大学取名叫天南联大。 天南联大是天南省几所老牌大学在灾难后联合组建的学校,包括我的母校城市大学,包括光阴大学、天南大学,光阴师大,天南理工和光阴医科大,这个城市的大学,其实以天南省打头的,还不如以省会光阴市打头的大学资格老,除了这几所大学以外,还有临近省份的两三个大学,甚至两个国内排名前十的大学从沿海流亡过来。其实每个学校的师资学生都不多,甚至只有几个,但联大复学的意义无疑是非常重大的。 我的老熟人,同生共死过的城市大学副校长龙远图现在就担任了联大的第一任校长,当第二局的官员把林卓然的资料交到她手上时,她也在第一时间和第二局的官员一起找到了林卓然,希望林卓然出任她的副手,当联大副校长兼生物系主任,这个主任的责任很大,要负责对农业区的研究指导工作。如果单单是副校长,林卓然兴趣也不大,但涉及要塞农业区,林卓然就义不容辞了。 林鹿则到14区中心医院上班,继续当她的护士。 李芸中去了要塞电力中心,这不是她愿不愿意去的问题,电力中心的老大是她一个学弟,发现了她就跟买彩票中了100注双色球头奖那么兴奋,同时威胁她说如果她不去电力中心,就把她出卖给总部的核电部门,李芸中生怕自己被束缚起来,只能赶紧答应。毕竟要塞电力中心的老大只要她完成技术活,从不去管她是不是按时上班。 小记者周灵洁也有了合适的去处,要塞新闻中心,那里有她梦寐以求的新闻事业。 但不管他们去了哪里,他们的住处都在147联队的驻地,我行使特权的小家属楼里。 一家人住在一起。 我们说好的。 留在我身边的还有梁铮铮,她的职务是女兵队长,军衔是中尉,还有赵陌赵璎珞王志诚赵家林以及小道士璇玑。 赵璎珞是梁铮铮女兵分队的副队长,军衔是少尉,而赵陌和小道士璇玑都是以编外人员的身份留在这里的,赵陌现在断了一只左臂,算是伤残人士,而小道士打死不愿脱下他的道袍换上军装,他俩编入联队的后勤部门,实际上算是我的私人卫士。这种事情在正常的环境里当然想都不用想,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上面也没有过多干涉。 赵家林王志诚是第一第三分队长,军衔也是中尉。 李荻和李抒铭也常来,他们归建回到战区直属特战队,但战区司令部也设在要塞里,尽管他们只能住在营房里,但他们一有空就过来。 我们都已经无家可归,所以,我们聚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 第193章、世事无常 从去年7月灾难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8个月了,在一片明媚的春光中,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种新的生活和我想象的不一样,灾难既没有结束,人类也没有在灾难中毁灭,科学家们正在夜以继日的研究怎么才能让人类平安的度过这场灾难,并且能把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而建设者们也卯足了劲,试图在科学家们治好那些被包围起来的丧尸以前,建设好一个固若金汤的要塞。 似乎我们以后都要生活在这样的要塞城市里面了,那些被围堵在过去的城市里的丧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有希望治疗,不过即使最终治疗失败,它们在城市里灰飞烟灭,那样的城市也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曾经我们觉得这个世界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口爆炸,城市发展太快,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太大,工作压力太大,食品安全、亚健康、心理问题、抑郁症、自杀问题等等城市病层出不穷。 但现在,不管丧尸最后是被治好还是被消灭,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也可以说,人类历史揭开了一个新的篇章,尽管这一页是被动的揭开的,但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地球忽然之间又变得很大,人类的活动局限在高墙里面,最多也就是高墙附近,虽然各个要塞城市之间也会有交通联系,但更广大的空间,现有的人类社会已经失去控制了。 真正按照规划建设好一个要塞城市,怎么也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这还得是在不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在这段时间里,人类足迹出现的范围会大大的缩减,那么,那些空出来的地方会让给谁? 林卓然说是植物。 没错,是植物。 灾难后变异了的植物。植物的变异和动物不一样,植物变异了似乎对人类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它们只是长得很茂盛,很高大。林卓然回到大学里现在就是带着几个助手研究农作物,有几次他对我说现在的农作物生长非常的迅速,在天南省这个南方省份,过去水稻也就是一年两熟,现在这个趋势,可以翻一倍。表面上看这很好,要塞不用开辟更多更远的农场,也能满足200万人口的食物需求。他所负责的生物系同时还有动物研究所,负责养殖安全的家畜为要塞提供肉食,这些动物的生长目前还算正常,但用变异过的植物来饲养这些家畜,动物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们每天都处在高度紧张的压力中。 变异植物对人和动物的影响到底有多大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在人类活动减少的区域里,植物的疯长已经是看得到的。 林卓然对此忧心忡忡。 但对于我们这些好不容易在灾难中活下来的人而言,不管环境会变成什么样,活下去都是我们的信仰。 警备队的工作很杂,但首要的职责还是巡查戒备,而且是三班倒24小时巡查。光是这个任务,对我这支只有200多人的警备队来说就非常的艰巨,所以从到任一开始,我就和我的副职贾正合计着扩充兵员,在这一点上,我们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似乎我们都是内心超级缺乏安全感的人。现在147联队还没有满编,而上面调拨的人员总是到不了位,所以只要我们有合适的兵源,上报之后也很容易批下来,如果到了满编之后我们还想增加人手,那就只能打擦边球,以辅警一类的形式扩充,当然那是后话。但是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是我们一定要有所考虑的。 巡查的时候以机动为主,我们有4辆边防巡逻车,4辆警用防暴车,2辆09式步兵战车,还有12辆军用三轮摩托车,另外还有2辆军用吉普车以及还没有到位的军用越野卡车,机动能力应该说还算是宽裕。 白天的巡逻主要以军用摩托和警用防暴车搭配,巡查的面积覆盖辖区内所有的道路,夜间的巡逻则以边防巡逻车和警用防暴车搭配,巡查辖区内的主干和枝干要道,步战车则机动待命。除了巡逻,整个要塞还布置了密密麻麻的监控探头,理论上是没有监控死角的,整个要塞都是如此,一旦有丧尸出现,警备队必须在第一时间出现并予以消灭。 如果说卫戍部队的任务是确保不会有外来的丧尸进入要塞,那么警备队就是保障要塞内部不会有丧尸肆虐。整个要塞划分了20个警备区,每个警备区下面又划分3到5个二级警备区,再配合警备司令部的全局监控,不敢说要塞内部的守备密不透风,但住在这样的要塞里,还是能睡得着觉的,不然也没有任何地方还可以睡得着觉了。 从要塞内部的警戒级别可以看出,不管科学家们,主要是政客们怎样宣称现在的局势已经比较安全,军方的神经却依然绷得很紧。这样很好,我就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如果军方也放松了警惕,老实说我会选择带着身边的人离开要塞,什么地方人少就往什么地方躲。 警备队还有个重要的职责是维持治安。这个工作的压力也相当的大,甚至比巡查警备本身的压力更大。因为要塞内部这时候是看不到丧尸的,但人却很多。200万人口,并且还在增加,20个警备区平均每个区要管理10万人,落到我的二级警备区也有3万多的人口,这点人口放在过去也就是一个小派出所的管辖范围,但现在我们的治安压力却是空前的大。 原因很简单,就是根据灾难特别法案,幸存者是可以合法拥有武器的! 回到灾难爆发的最初,第一波感染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毒遍及全球,许多人在上班途中、上学途中、在地铁、在出租车上、在餐厅、在商场、在自己家里……许多人在不知不觉就感染了病毒,而且很快就变异了,毫无征兆的,就扑向了自己身边的家人、朋友、陌生人,而没有感染的人却毫无防备,几乎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凭借本能夺路而逃,但是绝大多数人手里并没有武器,所以即使他们能逃得了一时,很快还是会被丧尸追上。然后被咬死,被吃掉,或者被咬伤后变异。 军队是什么时候做出有效的应急措施的现在很难确认,虽然军队在最开始的时候算是感染率最低的群体,但同样不能完全避免感染,再加上最初的救援行动混乱无序,实际上军队的损失也很大。所以到了后来最高救灾应急指挥部也通过了特别紧急法案,向幸存者发放自卫武器,这个法案在当时完全也是迫不得已,我们国家不像西方,普通人是没有武器的,在军队救援不到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幸存者们自救,而军方也是有组织有目的地投放了不同批次的枪支弹药,这比空投食物救的人命更多。 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尽管幸存者在进入要塞前被强制收缴了枪支,但冷兵器被允许保留了下来,否则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幸存者往往宁可选择离开要塞。这一政策的严重后果是,在各个警备队的辖区,一旦面对治安问题,就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基本都是械斗,死人的事情时有发生。而且幸存者们的冷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各种民间异人大显身手,最开始我觉得我们身边跟着一个小道士璇玑是一件非常搞扯的事情,但在见到这些幸存者的十八般兵器以后,我觉得这个世界都快赶上武侠世界了。 而且14区还是一个靠近要塞边缘的警备区,往东南方向沿着主干道行驶10公里就可以出城。这也是我选择到14区的一个重要原因,别人都想着怎么躲在要塞的中央可以避免被外面的丧尸攻击,而我想的是万一要塞内部再来一波感染的话,我可以第一时间逃走。 要塞防御墙外面是一片平原,第二局农业部计划把这片平原开垦成耕地,但目前这一片平原是荒着的,东西5公里纵深除了荒草和一条过去就存在的乡村公路外什么都没有,一直到要塞防御墙下面有一片检疫区,也就是隔离区,当外面有新的幸存者到达要塞的时候,按照规定必须先在隔离区里隔离一个月,没事的才能进入要塞。 5公里外有一道防御墙,隔离区外有一道防御墙,然后才是要塞高达20米的主防御墙。站在要塞主防御墙往下看,隔离区就是一片棚户区,滞留在那里一时半会拿不到入城证的幸存者不在少数。就算进来了,他们也一无所有,要塞对新来的幸存者实施配给制,但配给的食物也只能维持一个星期,在这期间安置局的人会来甄选各行业中有一技之长的人,同时幸存者也自己寻找出路,过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着落的人,就要面临饥饿了。 当然要塞并不会允许真的发生饿死人的事情,但找不到出路的幸存者无疑是十分艰难的。要离开倒也可以,但人始终是社会生物,离开人群独自到充满危险的荒野中,不管你有再大的本事,生存也是很困难的。 14区作为一个边缘警备区,面对得最多的人群就是新来的幸存者。一个3万多人的辖区,过去十几二十个民警都能搞定,现在摆着一个全副武装,配置了步战车的警备队也是疲于应付。 任我行就曾经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太祖爷爷也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我第一天带队巡逻,就遇到了问题。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气温还是比较低,白天出太阳的时候虽然觉得阳光明媚,但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许多人都还穿着棉衣。如果下雨的话,那就和冬天没什么两样了。这就是光阴市的天气,过去就是这样,而今年的寒气似乎拖延得更漫长一些。 要塞内部很杂乱,到处都在建设,走到哪感觉都是一片工地,不过14区这边的好处就是这一带过去本来就是城郊乡村,地势比较开阔,在原来的高新区市中心那一带的话,施工难度反而要大很多。我带了王志诚第3分队的一个小队,乘坐一辆吉普车和一辆警用防暴车141号主干道巡逻,车内的士兵不但荷枪实弹,而且防弹衣防弹头盔一样不少,就像在战区一样。 认真的来说,整个要塞,整个星球,也都称得上是战区。 这是我第一次巡视我的辖区,我不是行政官员,但这里的行政官员离开军队几乎做不了什么事,这毕竟不是一个正常的时期。我看到道路的左侧有一支工兵队伍正在开动工程机械挖坑,不知道是准备铺设什么。要塞里没有军事设施这一说,所有的基础设施都带有军事功能。而右侧一块空地上正在平场,没有预留地下设施,说明那里不是用来建房屋的,听说要建一个多功能的运动场,这个思路是不错的,如果以后要塞彻底的安定下来了,就不能只有军事管制,作为普通市民的文体活动必然要有所顾及,第二局的高官们想得倒也周到。 就在我看着道路左右的工地都在乒乒乓乓的开工的时候,车上的电台响了,无线电里传来14区警备队指挥控制室值班军官的声音,是一个女声,伴随着嚓嚓嚓的电流声在说:“这里是指挥中心,141-143大街交叉处发生械斗,147联队你们的巡逻分队离现场最近,请立刻赶往现场。” 我看了一眼车在地图,才发现管制官说的就是我这个小队,于是我说:“明白了,马上赶到。值班军官李昊,完毕。” “是李昊队长吗?监控显示械斗双方实力悬殊,请尽快赶到,不然会有重大伤亡出现。” “明白。”我放下话筒,看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王志诚一眼,他呵呵一笑,猛的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汽车就像被刺伤的动物一样往前狂奔而去。其实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械斗这种事情,他以前更多的就是亲历者,而现在,他倒成了处理者。 “你是在感叹世事难测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志诚微微叹了一口气,点头说:“有点,当初我出来混的时候,打死也没想过有一天我还能穿上军装,挂上一个中尉军衔,还有去处理街道火拼的事情。不过,我也没想那么多,活着就好。” 没错,凡事想简单一点吧,至少我们还活着。 几分钟以后我们就抄近路到达了事发地点,我们没有傻到一路拉响警笛什么的,而且是穿越工地走近路突然出现的,所以现场的械斗还在继续。指挥中心提供的情报还是非常准确的,现场就是一群人围着几个人在打,一群,目测至少20人,全部都拿的是过去的管制刀具,有武士刀,有军方的制式砍刀,还有古剑,甚至有两把当年29路军长城抗战大刀队用的大刀,还有几支红缨枪,最离谱的是还有沙和尚用的方便铲,我勒个去!人也是乱七八糟高矮胖瘦什么都有,穿得也很喜感,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扒拉出来的戏服,那个用方便铲的还真就穿的一身袈裟。 王志诚只看了一眼就说:“这帮家伙在整个14区都挂了号的,自称是铁掌帮,核心人员和装备来自一个影视基地。”对于帮会这种东西,王志诚也是天生敏感。 20多打4个人,按理说是一边倒的局面,说起来我们来得再快也过了几分钟,按理说那4个人应该都躺下了,然而并不是。那4个人局面虽然被动,虽然全部都挂了彩,但那个什么“铁掌帮”的人挂彩更多,地上倒的几个应该也是铁掌帮的人。 一看这个局面我就下定决心拉偏架了,哥哥我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多欺负人少就是欠揍!我们的车嘎吱一声停下,十多个警备队员提着枪从车里跳出去,我站出吉普车的天窗,哗啦一声拉动车顶上的重机枪,咣咣咣的对着地面就是一阵扫射,谁有那么多力气喊话啊,听到枪声还不停下来的人,我只能说你有种。 很显然大家都还是怕死的,尤其是有子弹从地上飞溅起来,险些儿就打到人,原本像演武侠剧的一群人,瞬间就像被点了穴一样,那4个人倒是背靠背的抱团站在了一起,手里的制式砍刀还握在手里,而那所谓的“铁掌帮”的人充分的体现了军民合作的诚意,哗啦啦的把手中的家伙全扔地上了。 王志诚已经下了车,“铁掌帮”的人就有人朝他喊了一声“志诚哥!”敢情在灾难前还认识来着,这特么的也挺不容易的,而且看来志诚哥过去混得也不错的嘛,整个城市死了那么多人在这里竟然还有人认识他。 不过当我仔细看清了被围着的那4个人的时候,我就觉得更加不容易了。 特么的,边界! 这货怎么也算我的发小吧!(。) 194章、一家人 在我们去兴庆市之前,路过一个叫踏溪村的地方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边界和夏清濛给我留的一张字条。虽然不知道字条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我的直觉就是边界和夏清濛一定还活着。但后来因为李索,我们一行人险些全部死在兴庆市那个支线机场,后来又被送到了野战医院隔离起来,再后来直接就到了振兴要塞,看到了边界他们留下的线索,也没法再去找他们。 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边界。 边界身边的3个人都是男人,没看到夏清濛我心里就不由得一紧,二话不说就跳下了车去。边界也看到了我,但他没有说话,这个反应是对的,我得先控制局面再说。 然后我走过去,看着那个过来跟王志诚打招呼的人,问:“你是这些人的头?” 那家伙看到了我的军衔,点头说:“长官,是,这些新来的不懂规矩,我们老大发了话要让他们学一学怎么做人。” 我嘿嘿一声冷笑,说:“我要是你这会儿就找块墙壁把自己撞死得了,20多个打4个还被放倒了几个你还有脸说教人学规矩,你们老大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长官……”这家伙脸色变得很难看,也是被我戳到痛处了,但犹自嘴硬的说:“长官,末世里最重要的是什么?那是团队?这几个傻吊光有一点皮毛本事,不足为惧。”然后他又有些挑衅的看了看我,似乎在说你们要不是有枪,也不见得比我更强。 我懒得跟他说,只是叫了一声:“王志诚!” “有!”王志诚以标准的立正回答,让那个家伙很是惊讶。 我说:“查一查这些家伙的货仓在哪,回头就给我封了。” 王志诚问也不问,只是点头说:“是!” 那家伙有些慌,忙说:“长官,这不合规矩。” “滚!”王志诚很霸气的说了一句:“规矩就是给有实力的人打破的。”似乎他在这家伙的眼里很有杀伤力,而这家伙看到王志诚对我的这种绝对服从的态度,也再不敢多说什么,招呼着他的手下离开,本来还想把那些兵器捡起来的,但我哼了一声,他连兵器也不要了,抬着被放倒的,扶着挂了彩的灰溜溜的离开。 我对王志诚说:“辖区内的帮会你都摸一下底,尤其是他们的利益链都是什么。幸存者为了自保组成一定的团队这个无可厚非,但要横行霸道这个由不得他们。”突然觉得这样说话的感觉很好,除了站在维护法纪的立场,我特别提到“利益链”这三个字,王志诚很默契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赶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这才走到了边界的面前,他身上受了一些刀伤,不过看起来也不算严重,这家伙在警校的时候也是格斗冠军,虽然和赵陌那种江湖中人的路子不一样,但单兵战斗能力同样不是盖的。劫后相逢,我们都已经看过了太多的生死,所以这时候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一个男人的拥抱抵得上千言万语。 然后边界就对我说:“我带你去看清濛。” 我看着他,心还是揪着的,这话要往悲观里想,看遗像也算看啊…… 边界明白我的意思,神情有些古怪的说:“没事,不过……” 走了大约两公里就是刚才那家伙所谓的“新来的”幸存者临时居住的棚户区,条件当然不理想,那些临时搭建的简易工棚质量本来就不好,而且也有些时间了,看起来格外的破烂。边界告诉我,他们是出来卖东西,换取必要的生活物资的,然后遇到了那些家伙要收保护费,很离谱。边界一贯心高气傲,而且以前还是警察,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屈辱。他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不过他那3个同伴也不赖,这也算物以类聚吧。 当边界敲响一间靠里的工棚简易的房门时,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这么久回来,不是很顺利吗?”说着话,门拉开了,里面的人出来,和我正打了一个照面,对方愣了愣,我也愣了愣。对方愣了一下之后就惊喜的向我走上前两步,一下抓着我的手说:“昊哥!怎么是你?你还活着,这太好了!” “清濛……”我也微笑着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堵,说不出什么更多的话来,倒是目光下意识的往她身上一扫,看到她凸显的肚子,突然明白边界刚才为什么欲言又止。难怪,不然以她的身手,特别是她和边界的默契,刚才的战斗怎么可能少了她? 夏清濛见我注意到她的肚子,脸一下就红了,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边界,脸红归红,倒也大方的说:“5个月了,你是要当舅舅还是要当干爹?” 我侧头瞥了一眼边界,这家伙只是搔了搔后脑,但是这不容易啊,这是末世,带着个孕妇能活到现在,又不是《釜山行》里面那个开挂了的孕妇,想想就知道有多难了。当初分别的时候,我警告过他,如果他再像过去拖拖拉拉的解决不了问题,我可要找机会向清濛下手的。那时候生死茫茫,说这个话也是为了鼓励他,看来他也很把我的话当回事嘛,不但落到了实处,都开花结果了。 我看看清濛,伸出双手,她冲我安然一笑,一如既往的素净淡雅,然后也张开双臂,轻轻的和我拥抱着,我拍拍她的头,说:“当然是舅舅,不是当不当的问题。走,跟我回家,这地方孕妇哪能住啊?志诚,通知食堂,今晚加餐。” “明白。”王志诚回应了一声,到车上去拿对讲机给我们驻地传递消息。 看得出边界和夏清濛都有很多问题,不过比起疑惑来,他们更为高兴,我知道,他们是真心为我现在这个状况感到高兴。以前他们总是为我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恨铁不成钢,现在看到我多少也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那种高兴不是装出来的。即使边界这小子过去经常取笑挖苦我,可那也从来是在只有我们几个人的时候。我对他们的现状也有很多疑问,不过再多的疑问也没有重逢更值得欣慰。 路上我就派人去接林鹿,边界他们几个人的刀伤也用不着上医院,叫林鹿带上足够的药品回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边界他们一共是6个人,除了4个和“铁掌帮”的人火拼的男人,还有一个女孩陪着夏清濛。 我还通知了李荻,她动作更快,我们才回到驻地呢,她也已经到了。 “清濛姐!”我那女汉子一般的妹妹竟比我还不如,我见到清濛的时候更多是欣喜,也感慨,而李荻见到清濛直接就没控制住眼泪。而李荻当了警察以后我就很少看到她的眼泪的,也许是清濛给她的影响太大吧,这个邻家的姐姐,从小就是她的偶像,李荻之所以当警察,也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清濛呢。 “傻丫头。”清濛用手指擦去李荻的眼泪,然后骄傲的拉着李荻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问:“你猜猜是男孩还是女孩?” 李荻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女孩,像你,和你在一起最是让人觉得舒服,而且充满阳光。” 清濛呵呵一笑,看了看边界,说:“还是跟他爸爸一样,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吧。这世界已经崩塌了,所以更需要小界,还有昊哥这样的男子汉。” 我扭头看到边界一脸的悲愤,这还叫着小界呢,然后我就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没多久林鹿背着一个医药箱坐着我派去接她的车回来了,小丫头很敬业,二话不说先帮边界他们处理那些刀伤。 晚饭我让食堂单独开了两桌,等着林卓然他们回来一起,也算是吃一个家宴。 直到这时边界也才终于找到机会向我介绍他的那些同伴。 陪着夏清濛的那个女孩看起来年龄和林鹿梁铮铮差不多,灾难爆发前应该也是在上大学吧,个头很高,目测平脚约180公分,我一看到比我高的女孩就头大,何况还比我高这么多,所以她的相貌我选择了忽略,其实也还是有印象的,尤其是很黑很亮的马尾长到了腰际,简直像个动漫人物,表情有些酷,好像除了夏清濛其他人她都不放在眼里。能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她还背着一副制作精良的长弓,皮肤很白,虽然比不上林鹿那么白,但这使她有种游戏或者魔幻电影里那种精灵弓箭手的味道,就差一对尖耳朵了。就连名字也比较特别,钟离柯,就像是个二次元人物。 有赵璎珞这个看起来非常无害,甚至一眼看去很软的妹纸摆在那的先例,我不认为可以轻视任何人,不管是这个高妹钟离柯还是另外那三个人。 张勇、王海明,这两个名字别提有多普通了,比我的名字还要大路,但这两个人刚才和边界一起战斗的时候身手还是很不赖的,而且感觉还是科班出身。边界一介绍,这两货还真是他的同行,不过灾难爆发前还在上警校,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张勇话很少,长得比较匀称,不特别,但看起来比较稳,王海明则是个自来熟,一头长发不像个警校生,我想到了一个叫郭峰的歌手。不是说长得像,只是头发像,王海明的长相比张勇还乏善可陈, 最后一个年龄比他们都要大一些,和我可能差不多了,名字叫杨枭,不是《倚天屠龙记》里的光明左使,倒让我想起一部鬼话小说,幸亏他的头发不是白的,不然他和赵陌站在一起就真成了鬼话小说里的主角了。这个杨枭有种忧郁的气质,忧郁不是装酷,忧郁是即使在笑,也让人觉得有些落索和孤独,而且他长得还挺帅的,如果说王志诚有些撞脸古天乐的话,杨枭就有几分像郑伊健,长得帅的男人和长得高的女人都是我不喜欢的类型,但这个杨枭例外,虽然我和他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人,但我觉得他看起来挺顺眼的。 而且,在他们4个男人里,他是最能打的,貌似单兵战斗力还比边界略强一些,是什么来路边界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们认识有一阵子了,要说可靠也是过命的交情。其实对于现在来说,一个人以前是干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了,一场灾难已经改变了每个人原有的身份,我们现在共同的身份都是幸存者。 我也给边界和夏清濛介绍了我身边这些人。 这顿饭吃得还算热闹,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既然把他们叫来,就没打算让他们再回到那个棚户区,至少绝不会让清濛大着肚子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上厕所还得走到一排简易工棚的另一头。其实这个时候要是能有点酒就好了,然而现在酒是奢侈品,即使是过去十几块钱一瓶的劣质白酒,现在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该散场了,原本还算热闹的两桌人不知不觉的就安静了下来,我知道有些话现在说出来会让边界这样的家伙自尊心受到一些伤害,但自家兄弟,我不把话挑明了等到他自己开口,那伤害就更深了。 天已经黑透了,要塞的电力供应不足,所以不可能有过去的城市那种灯火通明的夜景,从食堂的窗户看出去,外面一片黑沉沉的世界,也没有过去城市里街道那种热闹的声音,就好像天一黑人们都消失了一样。倒是听到下雨了,沙沙沙沙的,这个城市秋天的雨很冷,春天的雨很冷,而我看到边界他们穿的衣服都很单薄,估计刚过去的这个冬天,他们的日子很难捱。 “留在我这吧。”我看着边界,说:“就当是帮我。” 边界和他的几个同伴虽然现在混得有点潦倒,但凭他们的身手,只要顺利在安置局那里登记备案了,不管是入伍还是应聘私人保镖,肯定也是很有市场的。他们的问题肯定处在安置局的办事人员那里,现在从外面来到要塞的幸存者很多,安置局的人手不够,里面的猫腻也很多。边界的性格我清楚,不会甩安置局那些办事员的帐的。 听我这么说,边界看了看清濛,然后冲我笑了一下,很坦荡的说:“昊哥,你收留我们不用把话说得那么客气。只是,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我鄙视了他一眼,说:“后面这句话太假。” 边界笑了,很开心的笑了,但是笑过之后又分明充满了感慨。我们从小就认识,他从小就骄傲,我们虽然少有直接的冲突,但多少是有些互相看不顺眼的,现在如果不是为了清濛,也许他并不会接受我的要求,他会想办法跟安置局的人闹,闹到有人发现他的才能,重新获得一个他能接受的身份。如果那时候上边把他调来当我的部下,他也一定会很乐意,但以现在这种方式留在我这里,他的小小自尊还是很有些受挫的。 然而这又算什么鸟事! 倒是夏清濛大方得多,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说:“昊哥你说什么呢,既然来了当然就是赖在你这里的,我这前几个月营养跟不上,宝宝后面几个月要是长不好,那就是你的事了。” 听,这才是一家人说的话啊。 这时小护士林鹿插嘴说:“清濛姐姐明天到我们医院做个检查吧,说真的,你会是我们医院第一位接受产检的孕妇呢。” 林卓然说:“就不去你们医院了吧?我联系一下,直接到驻军总医院。” 要塞现在是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重新竖起大旗张罗开了,也可以说应有尽有,说到医院的话,最顶尖的有两个,一个是家园医疗中心,一个是要塞驻军总医院。家园医疗中心是家园医药下属的医院,我们肯定是不会去的,兴庆市那一战,我们可是和家园卫队撕破脸皮的,那个**oss宗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他没有来找我的麻烦大概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得他来找麻烦,但我总不能自己送上门去被人打脸,总院是军方的,怎么说我也是个中校军官。而且林卓然有关系,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195章、都是牛人 林卓然把在过去一个社区医院就能做的产检一下就推到整个要塞最高级别的两大医院之一,军方的要塞总院,不仅仅是因为他在那边有熟人。 事实是现在要塞里不但活下来的孩子很少,而且新生儿更是少之又少。 不但是新生儿少,怀孕的人都很少。 小记者周灵洁在新闻中心还得到一个数据,现在要塞登记结婚的夫妻至少已经有5万对了,没有正式登记结婚但生活在一起的男女也不会少于5万对,但到现在为止,有记录的孕妇非常少。 少到不足1%。 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事儿,从灾难爆发到现在,能活着就已经不容易,很多时候人们都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绝大多数人也没什么机会过夫妻生活,就算有机会有条件,也没有那个心情啊,就算什么都不缺,可是生孩子这种事情,放在过去正常的状态下,也不是几个月时间就能冒出一大批来的。 但是我发现林卓然的表情很严肃,严肃中有带着一种明显的担忧。 难道这还是一个事儿了?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事儿,是个什么样的事儿,第二天一早,我就留下副职贾正值班,自己开车带着边界和夏清濛去要塞总医院,当然和铮铮也和我一起去了。其实铮铮也跟我说过想要个孩子的事情,但我觉得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没认真想过这事,但昨天她看到林卓然一脸的严肃,似乎这件事情隐藏着什么信息,所以也决定一起去看看。看到她情绪似乎有些发紧,我也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认真想来其实我们嘿咻的时候都没有采取过什么措施的,废话,上哪去找杜蕾斯啊?可是没采取措施,她也并没有怀孕,当然这也可以说很正常,但她似乎被林卓然吓到了。 总院位于要塞的西北部,我们几乎是穿了一整个要塞。要塞也就是在原来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地盘上修建的,虽然说到处都在搞建设,整个要塞都像是一个大工地的样子,但中心地带还是留下了城市的痕迹。城中心一带原有的建筑最多,所以现在的建设最少,我们穿过了宽阔的街道,穿过许多高楼大厦,街上的信号灯正常的工作,车辆也并不少,一切似乎都和过去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街道中弥漫着的萧条也是无处不在的。我们穿过了原来的高新区最繁华的路段,然而一整片的商场和店铺都是关闭着的,广场上也没有过去那样休闲的拿着一杯奶茶坐在长椅上看手机的人。 我们在车里都没怎么说话,看着这曾经熟悉而今陌生的一切,想说的太多,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天还是阴郁着的,没下雨,但早春的空气还很冷。映衬着眼前的景象,就是萧瑟,虽然这不是春天该有的气氛。 我开的是警备队的军用吉普车,没什么公车私用的说法,如果不是军车,很多地方还是限行的呢。穿过冷清的旧城中心以后,靠近西北区域要塞司令部那一片,很多地段还在加强建设,检查站也多。倒是没有要求什么特别通行证,但如果是民用车,检查的时间就会长一些。即便如此,我们从早上七点出发,到达总院的时候,也已经九点了。 停好车,远远的就看到林卓然站在了总院门诊大楼的门厅那里,和他一起的还有小记者周灵洁。到现在为止这两个人也没有承认他们之间有什么,但是每次我听着周灵洁叫林卓然“老师”的时候我都觉得好邪恶,好吧,是我自己邪恶,我的内心是充满想象的…… 周灵洁的脖子上挂着一个要塞新闻中心的记者证,不要小看这个东西,有了这个东西,她能去的地方比我这个中校还多呢。 “老大,铮铮,清濛姐,界哥。”周灵洁和我们每个人都打了招呼,总的来说这个姑娘还是比较乐观积极热情的类型,有时候比较一根筋,属于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的那种,如果在凑上林鹿的话,也够瞎闹的。 现在想来,我没有和林鹿一起当然最大的原因在我自己身上,也有一些些的错失,不过就性格来说,其实铮铮要对我的胃口一些。哪怕她曾经是偶像歌手,哪怕她其实年龄比林鹿要小,但她就比林鹿沉定安静得多,现在当我们警备队里的女兵队长,领导能力和个人魅力都没得说。 “这边来。”林卓然也和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就领着我们往门诊部大楼里面走进去,但穿过了一条很长的走廊之后,我们明显的是走到了门诊部后面另外一栋楼里,穿过天井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下,后面这栋楼比门诊大楼要矮一些,整栋大楼都很安静,感觉没什么人的样子,无由的就让我觉得有些神秘。 但我也没问林卓然这是要去哪,我现在不喜欢多想,反正以我和林卓然这样的关系,就算他把我卖了,我也不想去抱怨。 我们坐电梯到了顶楼,出了电梯,已经有一个中尉军医等在那里了,是一个戴眼镜的个头不高的小男生,看到我们先是很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中尉见到中校没道理不敬礼),我和同样穿着军装的梁铮铮也都把手举到额角回礼,林卓然和周灵洁则是对他点了点头,中尉说:“中校同志,林教授,大家这边请。” 跟着他,我们进了一间办公室,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但露出来的军装领子上挂着少将军衔的年轻女人,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大校军服的年轻男人。 这次轮到我和梁铮铮敬礼了。 “卓然。”回礼之后,女军官热情的叫了林卓然一声,不用介绍,我也知道这就是铮铮给我说过的,那个在兴庆市的支线机场里从天而降,抢走了宗逖的病毒样本的女少将李恩慧。认真的说,没有她,当时我们就都交待在那里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救了我们的,受人滴水之恩都当以涌泉相报,更不要说是救命之恩,所以我对她充满了敬意。 然而李恩慧比我想象的还要随和一些,她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不要用那种高山仰止的目光看我,第一我没那么老,第二我也不是挂在墙上的照片。” 她这么一说,小记者周灵洁最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然后李恩慧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李铭卓。” 李恩慧介绍的是她身边那个穿着大校军服的年轻男人,这是一个非常挺拔匀称的男人,个头很高,怕是有一米九,但绝不是那种看着傻高的家伙,身材比例可以说非常的协调,穿着笔挺的军装,虽然表情没有任何的倨傲,却自有一种威势。不算帅,但也是五官端正,这姐弟俩都不是长相特别突出的人,但都带有一种常人不及的气质。李恩慧如果不穿军装,该穿一身对襟衫黑裙子,就是民国老照片那种才女,而李铭卓似乎生来就是穿军装的料,即便穿的不是现代的军装,换一身古代的盔甲,也有那种名将世家子弟的风范。 其实李恩慧即使不介绍,我也认识这个李铭卓的,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本家,而是因为他是卫戍第7师的师长,要塞卫戍部队8个师里面最年轻的一位师长,才31岁。虽然警备队档次要比卫戍部队差几级,但同样是要塞的军人,我怎么会连一位卫戍师的师长都不认识?没见过面,但也看过内部资料,更何况卫戍7师的防区就在我们14警备区和16警备区外面。 尼玛这一大早的就遇到这些牛人,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这是因为死猪不怕开水烫么?心里划过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其实我是真没什么压力的,不过李铭卓还是好意的说:“中校,我来这里只是和姐姐私人见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李恩慧也说:“我和卓然是老同学了,你们的情况,我也听他说了一些,兴庆市那一仗,你们小队也是立了大功的。现在各方面还好吧?” 这间办公室不大,倒是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摆着很多显示屏,墙上也有很多显示屏,那些显示屏浮动着颜色不同花花绿绿的数据。我看不懂,不过能这么毫无戒备的摆在这里,估计也不是什么秘密资料。没有专门的办公桌,那个工作台就是李恩慧的办公桌,这会她坐在一张转椅上,而我们坐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长沙发有两张,中间还有一张茶几。之前那个中尉给我们端了几杯水过来,没有茶,就是纯净水。 气氛不错,就像几个朋友在看望自己的同学,顺便在人家的办公室里蹭点水喝。 我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时候更是自我感觉比较轻松,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最准确,我不想叫她少将同志,当然更不能直接叫名字,似乎林卓然说她是个什么研究所的所长,所以我说:“不知道李所长问的是哪方面,如果是问现在的人事安排的话,我觉得还好吧,我在警备14区147联队任联队长,工作还应付得下来。如果李所长问的是我们这些人的身体状况,当时对我们进行检查和隔离观察的数据,应该也在李所长这里吧。” 李恩慧笑笑说:“你们的数据没什么问题,细胞活力属于积极水平,自身免疫力较强,对空气传播的病毒具备自动防御能力。而且,这么说吧,在灾难爆发的初期,所有人的免疫体统都和病毒打了一仗,免疫力弱的人就感染病变了,而经过免疫系统与病毒的互相影响,反而使你们的身体状态出于一个非常健康的水平线上。” 好吧,就像我本人只是个都市阴影中生活的废柴,灾难后经过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和坚持不懈的锻炼,现在的身体素质比我上大学那会还要棒。这是正常的,我只是在想这个李恩慧好像很高精尖的样子,为什么没有在我的细胞里种点什么,把我变成爱丽丝那样牛逼的强人呢?不过想想算了,真要在身体里给我埋点什么,就算有些许好处我也是不愿意的,异能这种东西就算有,也绝对不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只想当一个能力稍强的正常人,而已。 这个办公室并不是李恩慧的研究所办公室,她只是到要塞总医院来做一些调研,这是她的临时办公室。闲聊了几句之后,本来我想问李恩慧关于凌远现在的情况的,但她要亲自给夏清濛做产检,我只能把这个问题放在后边。而李铭卓看来确实只是因为私人原因到这里来的,现在李恩慧要工作,他自己也很忙,也就是寒暄几句,他就起身离开了。对我来说,认识这个要塞卫戍部队里面最年轻的师长,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他记住我了。(。) 第196章、有关系就是好 周灵洁和梁铮铮都陪夏清濛做检查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和林卓然、边界三个男人,看起来边界有些紧张,都是林卓然,把产检弄到总院来,还是一个顶尖专家级的技术少将亲自给夏清濛做检查,边界不紧张才怪。 为了分散边界的注意力,我就故意问林卓然:“小林子,这位美女少将靠不靠谱啊?虽然她是科学家,可也不一定什么都精通吧?我看她也就是个未婚女青年,妇产科的专业技术她靠谱吗?”我就紧扣着产检这个话题,别让边界觉得这是在拿夏清濛搞研究做实验呢。 林卓然懂我的意思,对边界说:“没事,清濛本身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过李恩慧这边要建立一个数据库,其实就是在其他医院做检查,数据也会传到她这里来,不过有她亲自做检查会更周全一些。但是灾难爆发后极少有新生儿出生,如果只是外在的原因倒没什么,就怕病毒对幸存者的生育能力有所影响。” 林卓然和李恩慧都不是医生,尤其不是产科医生,不过他们都研究病毒,林卓然研究病毒是为了教学,李恩慧研究病毒是为了军方。但我不能说病毒和人类怀孕生产这方面的事情没有关系,我不是很懂,但就是在灾难爆发以前,似乎连病毒性感冒都会对孕妇有影响,更不要说现在这个病毒不是什么感冒病毒,它是直接能让人变异的。所以林卓然这么一说我也紧张了一下,虽然这种时候我并不想要小孩,我不认为现在真的已经安全到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一旦到了需要逃命的时候,不管是带着一个孕妇,还是带着一个孩子,那都是具有很高的风险的。 但我不想要是一回事,如果不能要,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看着林卓然,他的表情有些严肃,所以我不得不有些提心吊胆的问他:“林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只是一种担心而已。”林卓然说:“我担心的是,如果病毒对人类的生殖造成影响,新生儿的出生率与总人口的死亡率悬殊太大的话,这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比如说?”我勤学好问,这个问题隐隐让我觉得有些惊恐。 林卓然默算了一下,说:“比如说,现在要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新生儿出生,当然灾难从爆发到现在也就8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个数据并不一定就能说明什么。现在要塞内部有大约200万人口,人口的增加主要是聚集其他地方的幸存者,这些幸存者都是成年人,至少是有自保能力的少年,这些都没有问题。但问题是再往后,要塞的人口增加一定要算上新生儿才行。但现在有记录的孕妇太少,少到远远低于正常的人口出生率,如果按照目前这个出生率,人口将不断萎缩。” “然后呢?”我隐隐觉得这个事情不妙,但我的脑子现在有些散,我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再说这似乎是个很遥远的问题吧? 林卓然说:“过低的出生率会导致人口下降,在正常的社会中我们会遇到十分严重的人口老龄化,劳动力供需矛盾等等,但对比这场灾难造成的死亡率,即使现在相对稳定了,但人类遭到丧尸攻击的威胁还没有解除。一方面是超高的死亡率,一方面是过低的出生率,照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即使人类没有被丧尸吃掉,也会灭绝。” “明白了。”我点点头说:“但就算没有新生儿出生,我们这些人要自然死亡的话也还有几十年,好吧,那些费心的事情交给你,反正也还有几十年,能不能活那么久还不知道呢。”我知道不该用这种态度去思考问题,但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又还很遥远,因为灾难过后剩下的这些人能不能活到几十年后都还很难说呢,别的不说,这场灾难根本就没有过去。 现在成年人都不能保证活下来,更不要说新生儿了。 我不能说林卓然杞人忧天,因为这种隐患确实存在,但我更关注眼下。 我们没有再聊这些话题,过了一会儿,夏清濛的检查做完了,李恩慧告诉我们,清濛各方面的状况都非常好,以后只要定期来做检查就行。如果李恩慧在这里的话,她会亲自给清濛做检查,如果她没有在,也已经安排好总院这边专家级的医生给清濛检查,营养方面的问题也会有专门的安排,有关系就是好啊。 中国社会就是一种关系社会,过去是,现在也是。 因为清濛的状况很好,大家也都很高兴,又聊了几句我们就准备走了,这时候梁铮铮还是几度欲言又止之后终于还是拉着李恩慧问了一个问题,我以为她是想问生孩子的事情,事实上我想多了,她问:“恩慧姐姐,我不知道这属不属于机密,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在兴庆市的时候,和我们一起的那个中学生怎么样了?他叫凌远,他是我们最小的弟弟。” 当时的情况是,我们几乎就要完蛋了,即使李恩慧的特种部队已经赶到机场,并且已经和宗逖的家园卫队交火,但我们本来是撑不到李恩慧出现到我们面前的。那时候赵璎珞恢复了一个杀手的本色,她潜藏起来,准备刺杀宗逖。她几乎成功了,但如果当时没有凌远的协助,她也可能会死。而那个时候的凌远,已经变异了。 梁铮铮看起来有些难过,和林鹿比起来,她只是更多一些冷静,她们都一样的善良。而且不只是梁铮铮,想起凌远那个混小子,我也有些难过,再看林卓然和周灵洁,大家的情绪都是相近的。那也是我们的家人哪,而且还是最小的一个。 李恩慧看了看我们,似乎琢磨了一下用词,说:“感染变异是确定无疑的了。不过,他的情况很特殊,直到现在,他也保留着一定的意识,虽然无法交流,但能有一些回应。现在留在研究所里隔离观察,我们用特殊的营养液满足他的能量需求。” 我想象了一下,仿佛看到凌远被关在一个密封的培养槽里,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也许已经变得有些庞大了,可他并不是很有攻击性,还能和观察数据的科研人员有一定的互动……当然这是我想象的,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 周灵洁也忍不住问:“还能治疗吗?他既然还保留着意识,也许病毒感染的程度和普通的丧尸不一样吧?” 李恩慧严肃的说:“如果只是说感染程度的话,他的感染程度其实比普通的感染者,也就是你们说的丧尸更深,他的身体有多处变异,仅仅是留存意识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他比普通的丧尸更有机会治愈,甚至相反。因为他的基因已经和病毒融合了,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帮助他,但我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没有什么架子,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的技术少将,说:“我能不能提出一个请求?” 李恩慧看着我,她知道我要说什么,她没说话,而我也知道我的这个请求对她的立场来说是很不合适的,但我依然说:“将军,我并不喜欢这么称呼您,但这件事,我希望您能理解,我想说,如果凌远无法治愈,或者说他的身体变异无法恢复了话,请您出于人道主义送他一程吧。我现在也是军人,站在军人的立场,我知道如果对军方的研究有利,哪怕把他变成一个怪物我都应该不折不扣的支持,但我作为一个军人以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希望将军您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考虑,不要把他当做一个纯粹的试验品和工具。” 李恩慧静静的看着我,她摇了摇头,但隔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会尽力去思考这个建议,但我想说,如果他自己有强烈的生存愿望呢?哪怕改变了形状他自己也还是愿意活下来呢?要知道,生命是一种本能。”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出现,如果我变成了一个怪物,我是不是就真的心甘情愿的一死了之呢?这个问题让我们感到太沉重了,李恩慧表示她会尽力而为,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客气,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宗逖后来怎么样了?如果他被凌远伤到了,是不是也会变异?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对我们这些人进行报复。” 李荻始终认为,当时我们改变原定的回乡路线,帮助李索把病毒样本送到机场,最后不惜一切代价保证样本到达军方手中,只是尽一个军人的义务。我没有那么纯粹,所以我比我妹妹更多一种担心,家园制药的能量有多大?如果当时不是我们跟家园卫队打了一仗,那么在李恩慧到达之前,他已经把病毒样本抢回去了。军方既然在那之前都没有从家园制药的实验室里明着把样本抢走,之后想必也不会去明着去抢。所以如果不是我们当时从中作梗,这事就以另一个方式结束了。 我觉得我要是宗逖的话,明面上我不能跟军方撕破脸,但一群破坏了我的计划的小人物,我是不会放过的。 所以到这个要塞来我心里一直有些心上心下,毕竟振兴要塞这片区域以前是光阴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家园集团有很多产业都在这边,尤其是有一个大型的药业园区,也许宗逖现在也在要塞里面也说不定。 “你想多了。”李恩慧说:“你们是国家的军人,他们只是民间商业科研机构,虽然根据特别法案家园制药可以拥有一支武装安保力量维护正常的运转,可在一个军事要塞里一个民兵武装攻击正规军人,这是什么性质?” 我苦恼的说:“明的不行,来暗的怎么办?” 李恩慧呵呵一笑,说:“你行得正,坐得直,怕这怕那的哪里还有一个军人的气魄?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正规军人,你肩上挂的中校军衔你以为是装饰品吗?自信一点吧。还有,如果怎么说你都不放心,那我至少可以告诉你,宗逖这个人,现在并不在振兴要塞,包括家园制药的研究中心也不在振兴要塞了。”(。) 第197章、事情太多 李恩慧真是一句话点醒我梦中人,她说的没错,行得正,坐得直,哪有那么多害怕的?这么多年来,我缺乏的不只是生活中昂扬奋进的勇气,更缺乏这种理直气壮的正气啊。 不过宗逖那个**oss不在这个要塞里,他的研究所也不在,还是让我心里放下一块很大的石头的。不管怎么说李恩慧和宗逖之间的争斗属于神仙打架,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跟他们玩不起。所以,避免遇到这些大神才是最好的。 现在清濛这里一条龙服务都安排好了,这件事我已经不用再担心,倒是另外一件事得要好好的费费心了。就在我刚一回到驻地,王志诚就找到了我,有人在的时候,他都是叫我队长,边界送夏清濛回家属楼休息了,梁铮铮和我们一起到了办公室之后又去了女兵队,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我和王志诚,他换了一个称呼说:“大哥,查到了。” 之前我让他去查那个什么鬼的“铁掌帮”,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告诉我说他查到了,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查到了什么,但我发现他这效率还是非常高的。这似乎也是因为他自己以前就是出来混的,对帮会上的事特别门清吧。 “说说看。”我给我们俩都倒了一杯水,只有水,现在的物资还是很缺乏,茶啊咖啡啊这些过去常见的日常饮料,现在都比较珍贵,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根本就很少。少到一般情况下就是有我们都不怎么舍得喝。 王志诚刚从外面回来,穿的是便装,不用刻意装扮,一看就还是当初的“志诚哥”的样子,他也是渴了,一口气就把一杯水喝完,说:“他们的核心商品是盐,他们有渠道在专卖店里的食盐放到市场上之前就收购了其中一部分,使得市面上的食盐比较紧俏,然后用食盐换取外来幸存者随身携带的物资,再将这些要塞内部稀缺的物资高价倒卖。” 原来是食盐啊,最寻常的生活调味品,但也是最重要的生活物资。从古到今食盐都是国家专卖,不过在过去超市里随时都能买到的食盐已经很少引起人们的关注,倒是灾难爆发以后,现在要塞里什么都缺,食盐也变得非常重要。 要塞一直不停的接收从不同地方汇聚过来的幸存者,随着幸存者越来越多,大部分的幸存者刚到要塞里来的时候只能自谋生路,他们从外面来,身边总是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过去很常见,但要塞里比较缺乏的物品。 在隔离观察的时候,军方并不会没收他们的东西,文明社会,尽管是灾难中,但这样一个两百万人口的要塞城市,社会秩序还是比较良好的。 但人们总是缺乏足够的物资,所以再好的秩序,也不能阻止地下规则的运行。 王志诚接着说:“他们做得很聪明,而且通过合法的手段截留食盐,这些食盐放在要塞的正式居民手里赚不了几个钱,他们是专门向新来人员下手,通过换取的物资牟取暴利。而且他们和安置局下面的人也有勾结,在获得足够的好处以前,安置局的人会拖着新来人员的安置证不发,得不到安置证,新来人员也很难获得足够的生活物资,也找不到工作,只能便宜变卖自己的随身物品,这样就很容易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边界他们就是想要把自己带来的一些东西拿去卖,才和铁掌帮的人起来冲突。说起来他们的东西过去也很常见,也就是超市里随处可见的烟酒、茶叶、洗发水等等,烟酒现在是奢侈品,有价无市。洗发水这些日化用品虽然不是奢侈品,但要塞内部的轻工业生产,包括日化工厂都还不完备,所以供应比较有限,而且非常的单调。边界他们甚至拿了几瓶香水准备卖,那更是稀缺物资,铁掌帮的人没有收到他们的保护费,自然而然的就想从他们手里抢走。 而在治安管理上,警备队确实有些忙不过来。警备队真正防备的是要塞内部出现的丧尸,现在虽然似乎不会出现,但要塞司令部在这一块上面还是十分警惕的,防范丧尸是我们的主要职责。但我们同时还要兼顾警察、城管、交通管制等很多职能部门的活儿,一个3万多人的辖区,面积又不算小,就两百多人还真的不够看。 如果灾难彻底的过去了,相应的职能部门自然会组建到位,但现在这场灾难还真的说不上过去了。更不要说即使在过去的正常社会里,违法犯罪、地下秩序这些东西就没有断绝过。 王志诚把他了解到的事情都说完了,然后就看着我,他只负责完成我交待下去的任务,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去费心。老实说我也不是个愿意费心的人,但现在有几个事情是我不得不费心的。 我想了想,说:“这件事情,你挑几个人,保持跟进吧。把证据找足,包括帮会这边,还有安置局那边,我要有足够的证据让他们彻底的安静下来。” 王志诚看着我说:“安置局那边的人敢走这一步,肯定是有背景的。” 我说:“我知道,可我们的辖区需要更加的安定,如果放任自流,到后边积怨太深,会出大问题。出了问题最后还是我们的问题,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把一切不利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我本来想说,为了维护辖区内居民们的基本权益,我们要敢于和一切不法行为作斗争,其实我也真是这么想的,但要这么说我却说不出口。没办法,我们早已经习惯了做一件事要先看看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要不这么想,就似乎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王志诚不是那种问题特别多的人,他点了点头,说:“要掌握足够的证据,恐怕也要花不少时间,那我在分队的基本工作保证不了。” 我说:“这个事情很重要,不光是这什么鬼的铁掌帮,我还要你盯着另外几个帮派。这样,就让你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对外就是一个机动巡查的番号,就专门盯这个事情。我希望辖区内的治安状况好一些,这样我们也可以空出更多的时间来进行战斗训练。其他警备区,还有本区另外的警备队都要沦落成城管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在这场灾难彻底过去以前,我们首要的任务还是让自己有更多的资本活下去。想要达到这一步,我们就需要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训练,下一步我还打算征召足够的辅警,把治安和交管这一块的活交给辅警来做。” 也许,我始终还是缺乏安全感吧。现在要塞的主旋律是建设,似乎人人都充满了干劲,就好像灾难真的已经过去,生活已经重新开始一样。但我并没有这种充满热情的主人公意识,我也希望一切都朝大家想的方向发展,但至少目前我认为形势还非常的不明朗。我之所以选择到147联队来,就是因为这个联队的兵员有很多灾难前还是学生的年轻人,可塑性比较大。我不敢说我的目标是让147联队的战斗力比卫戍部队还要强,但我不能接受这支部队逐渐沦为打杂的部队,甚至变成城管。 让王志诚成立一支专门的机动部队专门监控和调查辖区内的帮会,也是人尽其才的,他比我们都了解帮会中人的心理,也更善于和他们打交道。明白了我的用心之后,王志诚就对我说,他会全力去做好这个事情。他的三分队我也不担心,现在边界来了,交给边界就行。警备队现在的状况就是人手不足,所以我将边界他们几个人的资料报上去以后,编制很快就批了下来,虽然他们现在的军衔是列兵,不过我让他在三分队露了几手,三分队的学生兵们对于这个新队长就无比的佩服了。也不是说王志诚之前就做得不好,但还是那句话,他们的才能不同。 我们现在要招兵很难,司令部有专门的招兵办,但兵源总是不足,因为幸存者们普遍认为参军还是非常危险的,即使是警备队,训练大纲里也要求定期拉到要塞外面进行实战训练,客观的说,即使是这样的训练,也有死人的危险。所以指望上级调拨人手将我们的编制补齐很难,而我们自己也很难遇到边界他们这样既有实力,又愿意留在我们这种三线四线部队的人才。但我们的待遇又不错,招正规军总是缺人,倒是招辅警比较容易。 辅警没有名额限制,联队可以向二级警备区申报人才引进方案,只要资料齐全,手续完备,对上面来说就是解决一套没有军衔的服装的事情。但其他的,例如经费和武器装备,那是有定额的,不可能你有多少人给多少钱。但我们的工作任务有非常重,上级的指示就是自力更生,想不到办法就只有内部挖潜,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正规军编制招不满,辅警也很有限,总的来说,各警备区的工作压力还是非常大的。警备队最后沦落为城管,既有一些主观因素,但客观现实也非常直接。 这许许多多的问题,在我随后面临的工作里,越来越多的摆在我的面前,要解决这一难题,就是要有钱。警备队不能直接参与商业活动,靠罚款是不能根本解决问题的,何况现在很多东西都还比较乱,你想罚款也未必找得到足够的依据来支持你罚款,倒是有一项收入是上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是在实战训练中获得的战利品,参战部队有权自行处理。正常情况下这种状况也不可能出现,但问题就是现在不正常。 要塞表面上是红红火火的搞建设,但在许多人内心深处,还是充满着恐惧的。 在联队里呆了半个多月,基本上把各种关系都理顺了,接下来我考虑的就是把队伍分批次的拉出去练练,正在我准备写实战训练的预案的时候,我的顶头上司,14区警备队的老大向我下达了一个命令。(。) 第198章、有麻烦 我的上司接到了一个救援任务,他把这个任务丢给了我和我的147联队。 我的上司赵绍康上校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灾难爆发前他就是正规军人,不过只是省军区的一个文职军官,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也许是运气好,也许他也有我不知道的过人之处。但他自己都承认他不擅长于当战斗部队的主官,搞建设倒是不错。所以上面把这个救援任务下达到第14警备区来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我。 这个任务的理论难度不足以出动装备精良,战斗力最强悍的一线部队,所以这个任务丢到了同样需要实战训练的警备队手上来。但这个任务并非没有危险,所以其他的警备队并不愿意接。 好吧,我很荣幸,我竟然成了我们14区警备队能打敢打的代表,这和我过去的人生很不相称。我要带人从东南方向的14号门出去,走几十公里到一个县城附近去救人,那里有人发来了求救信号。 既然任务安排下来了,作为军人,那就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我和队副贾正商量了一下,决定他留下来守家,我带人去,而且我还打乱了原有的分队,重新组合了一支机动部队,也算是147联队的精英吧,这是我们第一次实战,我希望我们不但能完成任务,而且不要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机动部队由50个队员组成,算上我一共51个人。我是带队主官,我的副手是1分队队长赵家林,这50个队员里面,一半以上就来自他的1分队。此外我还把边界,以及和他一起来的张勇、王海明、杨枭这几个人全部带上了,他们刚来,需要得到认可,外出行动就是最好的机会。 战争让女人走开,但面对丧尸,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所以机动部队里也特意安排了12个女兵,带队的是女兵队的副队长赵璎珞,梁铮铮这一次我没带上她,一来我也不知道这次行动的水深水浅,二来她留在驻地也可以照顾一下夏清濛,而和边界他们一起来的钟离柯也在女兵分队里边。 我还把赵陌和小道士璇玑也带上了,赵陌虽然断了一只手,他以前拿的那把“星断”也已经被打断了,但龙莽死后,龙莽用的那把“破晓”就交到了赵陌的手上,别看他断了一只手,可他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值得我信赖的。小道士一身已经发旧的道袍夹在我们的队伍里很喜感,但我无所谓他穿什么,甚至不穿,我看重的就是他的实力。 装备方面我们自己出了一辆边防巡逻车,一辆步战车,我的指挥车是“猛士”军用吉普,我又厚着脸皮从赵绍康那里要了两辆警用防暴车和两辆vn-2a装甲运兵车以及3辆保证后勤的军用卡车,既然这是个别人不愿意接的烫手的任务,装备方面他也没有小气。 51个人10辆车,这也算是比较土豪了。重要的是这些都是经过了改装的军用车,性能都很牛逼,尤其是vn-2a装甲运兵车还是一款比较新的外贸军车,性能十分不错。我很怀念我们以前逃命时在车展上找到的那几辆奔驰皮卡还有乔治巴顿,但说起军用性能,毕竟是我们现在拥有的军车更专业。 我们还携带了刚刚下发到一线部队的含有新制剂的弹药,现在的大方针就是避免大规模的杀伤丧尸,当然在行动部队受到严重威胁时也可以开火。新制剂弹药下发后,战术手册要求作战部队在战斗前必须先投放固化新制剂,在不伤害丧尸的前提下完成任务。 这个战术要求具有多大的可行性,我不知道,但遇到危险,我绝对不会让我的人拿命去换丧尸。 我们还携带了5天的口粮和500公里续航油料,虽然我们仅仅只是外出55公里,但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也是有备无患吧。 讲真,这半个多月来,每天处理警备队的基本工作,有点让我不胜其烦,反而是外出执行搜救任务更符合我的胃口一些。呃……特么的这还是我吗?曾经的我,可是一个遇到麻烦要躲开,遇到危险更是坚定不移的躲开的人呐!我竟然会觉得到要塞外面去执行一个可能会有伤亡的搜救任务比坐在办公室里或者上街巡逻更有意思? “平安回来。”出发前,梁铮铮送我,在我的指挥车旁边,她没有更多的表示,只是帮我整理了着装和装备,然后轻轻的拥抱了一下我,在我耳边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和梁铮铮的相遇是一个意外,如果没有这场灾难,她在万人瞩目的聚光灯下闪耀,我在乏善可陈的生活中混吃等死,我们永远也没有交会的可能。即使在城市大学见到她之后我也没有想过我和她会有以后,那时候我们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是否还活着,在那个盛夏的酷暑中,绝望比病毒更先爬满我们的身体。那个时候,谁都不敢去想未来,活下去才是唯一的信仰。 当然一开始我对她的心思并不单纯,甚至比较猥琐,即使我们后来走到了一起,甚至也不算爱情。我想她对我更多的是一种感激吧,毕竟我不止一次的救过她,也许有一些好感,但可能谈不上喜欢我,至少不是爱上了我。我不知道她放任我对她的占有是不是有一种报恩的心思,但肯定有一种绝境中相拥取暖的况味。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作为一个曾经的偶像明星,没有什么发布会,也没有记者和狗仔队,也没有说是恋爱,也没有男女朋友这种纯情的称谓,就是在一起了,就像刚过去的那个寒冬一样,还是相拥着取暖。 但也不必矫情,我曾经以为如果有一天我们来到了一个安全的环境里,或者回到正常的社会环境里,我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分开,但事实并非如此。搁在过去,不管是她还是我,不管谈十次八次恋爱,也不会像我们现在这样骨肉相连血脉相溶,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这是一次次生死之间不弃不离磨砺出的绝对的信任,如果这并不算爱情,那么真的爱情也不见得会比这更深刻。 梁铮铮温婉的嘱咐所带来的那种熟稔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已经在一起过了几十年那样,她深邃而清亮的眼睛里很平静,平静的牵挂着我,我也没有什么多说的,只是抱住她的头,和她深深的一吻。没有人在我们身边碍事,这种时候毕竟是懂事的人占大多数。 不过还是有不懂事的,当我松开铮铮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小记者周灵洁出现在了我的指挥车旁边。她装出一脸无害无辜的样子,说:“老大,我什么都没看见。” 懒得理她,但我看她一身作战服,腿上绑着手枪,背上背着作战背包,胸前还挂着个大单反,忍不住还是问:“你这是干嘛?” 周灵洁嘿嘿一笑,说:“跟队采访,我需要一手资料。”就像林鹿看到有人受伤就一定要去救助一样,小记者周灵洁一旦有采访的机会也不会放过,她曾经的理想就是当一个战地记者,现在她的理想实现了。 我们太熟,熟到她明明站在一边,我和铮铮互相亲吻的时候也都不会脸红。 4月14日上午9点10分,我们出发。我这个人有点迷信数字,今天并不是一个出行的好日子,但我已经无所谓,活到现在,哪有什么日子是吉利日子?还有什么恐惧没有遇到过? 我们的车比较多,这不是摆谱,而是很有道理的。首先既然我们是救援,那么我们就要有足够的运载能力接回救援的目标,车少了肯定是不行的;其次这些军车不仅仅是提供运载能力和攻击力,出现危险的时候,足够多的军用车辆才能帮助我们组成防御圈,帮助我们把丧尸挡在外面。 我的指挥车性能很好,装甲强大不用说了,车顶上安装有机枪塔也不用说了,重点是车内空间也很宽敞,配备了单车生命扫瞄雷达,驾驶台上有一个大屏的全景地图,驾驶座和后座之间还有三块屏幕连在一起的通讯指挥台。这样的装备不是民间的幸存者武装所能够拥有的,这是国家机器的力量。我从来对科技都持保留意见,但毫无疑问我现在就是沾了科技的光。如果现在国际社会的大方针不是控制和治疗丧尸,而是授权把它们彻底消灭,在这样的科技力量面前,事情也许简单得多。 不过现在这个局面就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去纠结。也许科学家们会成功的,也许各国领导层支持这么做还有很多别的原因,但那都不是我应该去纠结的。我尽力去做我能做的事情。这时候和我一辆车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赵璎珞。 我还从来没有和赵璎珞独处过,认识这么久了,其实她过去是什么人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她曾经是杀手也好,是警察也好,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现在还能活着坐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赵璎珞有点娃娃脸,看起来不但无害,一不注意还会把她当成一个幼儿园老师什么的,即使她现在穿的是军装,我也总是很难把她跟“杀手”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我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也是无话找话,也是好奇,我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问:“你以前的收费标准是什么?” 赵璎珞偏头看了我一眼,就好像在聊她的微店一般轻描淡写的说:“看难度,看目标人物的身份,一般都是经纪人介绍,如果两个活并在一起的话,还可以打折。” 我擦,我想到的是那种到处串场的小模特,可我们都知道她说的就不是一回事。还……打折?突然我想起那次我们去兴庆市的路上,她曾经不惜暴露自己的实力救了一个人,没等我问,她就主动说:“那是我的一个前辈,我第一次接活的时候,他已经是业界很有名了,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转行做经纪人,因为受过伤,不能再接活了。他把一些活转包给了我,报酬还不错。后来有一次我在布拉格出了事,差点就失败了,是他救了我,不然那一次我就挂了,因为目标就是俄国一个黑帮的老大,杀不死对方,我也跑不掉。那一次我就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还是活了下来。更没想到,他最后会死在那里。” 我吐了吐舌头,说:“我擦,这跟拍电影一样啊。” 赵璎珞淡淡一笑,反问:“难道我们现在所遇到的一切,不比拍电影更离奇更刺激吗?” 说得也是啊,杀手再厉害,每次也就杀一个人,可是这个病毒,一次性就杀死了几十亿。其实我还很好奇的是她的年龄有多大,她出道多久了,不过问一个女孩的年龄是不切当的。我们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车队在公路上行驶了大约20公里后,前面的路断了。是一座桥,老早就被炸断了,桥对面是一个小镇。 这个有预案,我们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弯,把车开下公路,沿着一片稻田往断桥的河边走。准确的说,是过去的稻田,而现在,整个稻田里长满了荒草,这些草长得太茂盛了,如果一个人走进去,转眼就看不见。现在是春天,荒草更加显得生机勃勃,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仿佛肉眼看到了这些荒草正在生长一般。 然而我并没有那种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的喜悦,我只觉得看得心烦,在这样的荒草中行驶,我们的速度就变得很慢,虽然我们用装甲运兵车开路,碾压这些杂草不是问题,但看不清道路,盲目提速一个不好就是车毁人亡。而且我们的电子地图是根据卫星照片即时更新的,但我要说,路况的复杂多变还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这要是步行,我都不敢想一头扎进这荒草里能不能走出去。 好在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使出了荒草地,沿着河流的在下游找到了一片滩涂,然后涉过很浅的河水驶向了对岸,在小镇的外围,重新找到了公路。 但问题是,赵璎珞看了车窗外面一眼,说:“有麻烦了。”(。) 第199章、这是个问题 就像赵璎珞说的那样,我们有麻烦了。 不过看起来这似乎并不是多大的麻烦,也不过就是前面的道路被一片藤蔓覆盖了而已。 发现前面的道路被藤蔓覆盖以后,我们的车队靠在道路的右侧停了下来。车队的一头一尾分别是09式步战车和vn-02装甲运兵车,车上的战士自动的进入了警戒状态,车载的生命探测雷达全部打开,同时我们的轻型无人直升机也飞上了天空。 我这支部队虽然不是一线作战部队,不过在最短的时间内,还是有条不紊的做好了警戒工作。这也是这一段时间不间断训练的结果,我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第一时间布置好了警戒之后,我没有坐在车里看视频,而是拉开车门下了车。我并不是不相信高科技的侦测系统,但我还是更喜欢亲身感受外面的一切。 上午的阳光充满了明媚和明亮,我抬起头,这里的天空也是一片湛蓝。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一群鸟拍着翅膀飞过,看起来竟然是大雁,说实话,大雁这种鸟我以前就是在小学课本里读到过,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真正的大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它们应该是往北飞,因为这个城市是在南方。看到这样的候鸟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分外的安静,我甚至可以听到天空中那些大雁拍动翅膀的声音,因为这格外的安静,世界显得有些不真实,因为我熟悉的那个世界是喧嚣的,灾难以前的都市充满喧嚣,灾难以后的城市也充满喧嚣。我突然在想选择回到城市也许是个错误……如果外面的世界都是这么安静的话。 我面前是一个小镇,就在路边可以看到“两河口”的路牌,我们就在小镇边缘的公路上。如果在过去,我们是不敢走到离小镇这么近的距离的,一个普遍意义上的中国的小镇,随随便便也有几万人,按概率换成丧尸也是很可怕的数字,不过我对我身后这支车队很有信心,即使我们对付不了一个小镇的丧尸,车队也足以保证我们撤离。而事实上我感觉不到这个小镇有丧尸的存在。 “报告,小镇没有发现大型动物的活动迹象。”所谓大型动物,就是包括人,家畜,大型野生动物在内有可能会感染变异的动物,如果有类似的生物活动,我们的生命探测雷达就会发现,这都是潜在的危险。 我头盔的耳麦里传来我的队员报告的侦测结果,而这和我的感觉是一致的。我之所以下车,就是因为我感觉不到丧尸的气息了,讲真,从灾难爆发到现在,很难说我是因为各种感官进化了,还是身在危险中锻炼出来了,如果有丧尸在附近的话,不管是听觉还是嗅觉,我都能感受得到,当然要说隔了几公里我也能感觉得到那是扯淡,可我还有一种直觉,不一定每次都准,但至少我很肯定现在这附近是没有丧尸的。 安静,整个世界一片安静。 我走到了车队的最前面,蹲下身来看了看横在路上的藤蔓,这些藤蔓看起来也就是这个春天长出来的,枝叶都还很新鲜很嫩,但主干长得很粗,最粗的部位得有人的手臂粗了,还长满了刺,很尖锐的刺。一个春天还没过,道路上的藤蔓就已经茂密到完全覆盖了路面,绵延几公里一眼看不到头,这明显的不正常。 我听到耳边有拍照的声音,一转头,小记者周灵洁就蹲在我身边,端着单反咔嚓咔嚓的拍了许多照片。 “老大你看。”周灵洁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指着我们左斜前方大约七八米处的一个地方,那儿像是有一只家兔还是别的什么小动物被卷在几条手指粗细的藤条里,藤条上的刺已经把那只小动物的皮毛刺穿,而那只小动物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死了。你妹的,这些藤蔓还是会吃肉的藤蔓啊。 小记者端起相机咔嚓咔嚓的又把那一只被缠绕在藤蔓里的小动物拍了下来,我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腐臭的气味,似乎那动物才死不久,也可能是已经被吸收得差不多了。我拔出随身带的匕首,随手砍下了面前的一段藤蔓,别说,还得费点力,看下来的藤蔓倒表现得很像植物,没有逆天的扭动什么的,不过端口那儿流了一些粘稠的汁液出来,绿油油的,看着有些寒碜。 “拍下里发给你老师吧,”我对小记者说,特么的这藤蔓妖异得很,我站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往这条路走。虽然我们的车辆都装的是防刺防爆的特种轮胎,但我还是不想冒险。 “通讯兵,向上面申请调一辆坦克过来开路。”我转身下达了一个命令,估计上面也不会满足我这个要求,没有坦克来把这些藤蔓碾压开路,我准备改道往镇子里过。 果然的,通讯兵很快回复说:“报告,上级回复说调动坦克需要卫戍部队同意,所以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 好吧,我挥了挥手说:“全体,左转向,前方路况复杂,我们从镇上走。” “老大,”耳麦里传来赵家林的声音:“走镇上会不会耽搁时间啊?一些藤蔓而已,碾过去没问题吧?” “小心行的万年船啊。”我不认为自己是小题大做,虽然车队从藤蔓上碾过去问题不大,可看不到路面,万一有坑甚至断桥什么的,那多的麻烦都出来了。而且,我对这个镇子很好奇,我想去看看,按理说一个镇子不会这么安静才对。 我是带队长官,赵家林虽然有一点疑问,但也没有表示反对。车队就地转向,沿着道路退回了一公里多,然后沿着小镇的道路驶进了镇子里。这个小镇名为“两河口”,其中一条河我们刚在已经见到了,另一条在无人机传回的图片里靠近北面的一端,倒也算名符其实。不过这个小镇不在高速路边上,看起来似乎并不发达,小镇外围是很开阔的一片田地,靠近镇子的地方还长满了竹林,镇中有不少大树,感觉环境倒不错。整个小镇也没有几条街,就是一条主干道,几条小巷子,这样的小镇说起来也常见。主干道上该有的都有,超市、杂货店、电信公司、发廊、奶茶吧……几乎什么都有,连洗脚城都没有少。主干道不是很宽,路中央也是给废弃的车堵住了的,路边还停着不少车,虽然过去了大半年,可触目可及的狼藉还是告诉我们,我们曾经遇到的一切,这里也发生过。唯一奇怪的,就是这里只留下了一片灾难爆发后的痕迹,切一只丧尸也看不到。 世界很安静,春日的阳光洒在小镇上,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家林,带一队人清理街道,把路上的几辆车拖走。”如果在过去,废弃在路中央的车会把我们的道路整个切断,但现在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把这些车移开,可能会有些粗暴,不过想来不会有车主来找我们赔钱。赵家林回复了之后,我又下达命令说:“边界部署警戒小队,其余的人,以三人战斗单元为基准,搜索半径150米,看看这个小镇是什么状况,如有异常,迅速撤离。” 不是我有太多好奇,我并不是希望在这个小镇里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恰恰相反,我希望小镇里什么危险都没有,然后我们可以在小镇里搜索一些物资。就当是做任务的福利好了。 我自己也在搜索队伍里,和我一起组成三人战斗单元的一个是赵璎珞,一个是赵默。我和赵璎珞手里都端着适合近战的95短突击步枪,独臂的赵默手里则提着龙莽留下的“破晓”。赵陌依然是那么的沉默,虽然少了一只手臂,但他的白发加上死酷(在我看来简直是面瘫)的表情,我们联队里的小女兵还是有不少暗恋他的。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我们三个人的默契也是没得说的。 我看到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背街的巷子里有一个院子挺大的,院子的车库里竟然停着一辆保时捷911,我就靠了,土豪也是无处不在的啊。回来的时候我得再来一趟,把这辆保时捷拖回城去,还是能换几个钱的。同时我也对这个院子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推门而入,里面也是一片狼籍,院子里花草很茂盛,墙壁上隐隐可以看到早已干涸的血迹。门是从里面锁死了的,赵陌过去用“破晓”捣鼓了一下,就把门捅开了,要是龙莽还在,看到赵陌这么干,没准要跟这个白头发打起来,想到了龙莽,也不由有些难过。好吧,我毕竟还没有麻木。 “第一小组,安全。” “第二小组,安全。” “第三小组,安全。” ...... 耳麦里不断传来各个搜索小组的消息,看来这个小镇里真的没有丧尸。没有更好,我也没客气的说:“捡点值钱的方便携带的拿,十分钟后归队。”人民子弟兵是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的,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人民群众了,可我们需要很多东西,我想我这么做不算违反纪律吧……其实我才没有那么矫情,如果不是我们还有任务需要继续前进,我更愿意把这个小镇搬空,好多东西就算我们用不了,倒回去也能换不少我们需要的。 我和赵璎珞赵陌在土豪家里走了一圈,最后在阁楼上发现了两具骨骸,看起来人似乎在灾难爆发不久就死了,可能是饿死的,阁楼的楼梯被人从上面踢倒,逃生的方法是不错,但太仓促没有足够的食物。当时那种情况,可能还想着先躲在阁楼里然后打电话报警,结果一上去就下不来了。两具骨骸里有一个是孩子,看残留的衣裙是个女孩。 然后我就找到了一个小女孩的房间,拉开衣柜,里面有不少高档的童装,还有不少高档的玩具。 赵璎珞看到我在把这些童装和玩具往背包里装,站在我背后说:“想得挺周到的。” 我叹了口气,说:“轻盈就剩下我们这些不是亲人的亲人了,我不是很能哄小孩,她总躲着我,但既然看到了,就给她一点小小的惊喜吧。你说我是拿这套芭比,还是拿这个比她画稿的泰迪熊?” 赵璎珞说:“我不知道,我小时候没玩过这些。都拿吧。” 好吧,都拿,反正我的车里装得下。 随后我们在女主人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柜子的时装,看品牌,都挺贵,不明白小镇上怎么会有这么土豪的人家,不过也许人家就是把这里当度假的,虽然只是度假,可什么都不能缺对不对?女主人的时装不适合梁峥峥,梁峥峥个儿太高了,这几个月她竟然又长了两公分,都有175了。倒是适合赵璎珞的身高,我看到她拿了两件在身上比了一比,就笑着说:“试试呗,我给你把风。” 赵璎珞看看我,这个女杀手非常罕见的不好意思了一下,说:“不用出去,转过身就行。” 看来女杀手对漂亮的时装也是很难免疫的,我笑着转过了身,没打算偷窥,不然还不知道被她打成什么样,讲打几个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行了,怎么样?” 我听到赵璎珞的声音,回头一看,女杀手穿了一条水蓝色的连衣长裙,看起来样式很简单,不过衣服的用料做工都不是盖的,而且她身材好,穿上这一条长裙,该饱满的地方呼之欲出,该纤细的地方盈盈一握,虽然她的相貌比不上梁峥峥林鹿,可我还是看得一呆,紧接着就是浑身一阵热血。好在我已经不是初哥,稳住了心神说:“很美很性、感,你的身材很棒。” 赵璎珞大方的笑了笑说:“那就好,裙子我带走了,这有几件首饰你要不要给家里的女人们带回去?” “不,”我看了看她手里拿的渔船钻石项链,说:“陪你的裙子正好。”说着我拿过项链,走到她身后给她戴上,我没有给女人戴这种高档首饰的经验,半天都没戴好,其实更重要的是看着镜子里赵璎珞的v字领我有些呼吸急促了。给她戴项链又紧紧的靠着她光滑白皙的脖子,闻到她身上一股好闻的气味,我很难淡定。 赵璎珞倒呵呵呵呵的捂嘴一笑,哦买嘎,很娇艳啊。 “好了。”总算把项链给她戴好,我得出去透个气,不然真会流鼻血了。 却不料赵璎珞一把拉住我,另一只手就搭在了我肩上,她的脸不断向我靠近,我发誓,那一瞬我的心跳都停了。 可是就在她娇艳的红唇距离我的嘴唇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她突然噗嗤一笑说:“你紧张得汗都出来了,朋友夫不可戏,放过你了……” 我有流汗吗?就算流也应该是鼻血才对吧? 赵陌的脚步声在楼下,他似乎总是能和我保持一段很重要的距离,但,赵璎珞已经解下了项链,说:“转过身去,我换衣服了。” 好吧,机会一纵即逝了,也许不管她笑不笑,我应该把她搂住再说的。 但是在她换衣服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我去,我真的流鼻血了...... 赵璎珞转过身快速的穿上军装,似乎没发现我回头了,她把刚换上的裙子装好,放进了她的背包里,若无其事的问:“可是,这个小镇里的丧尸上哪去了?” 是啊,这是个问题。 这不是路边一座孤单的房子,这是一个可能会有上万的丧尸的小镇,现在,这些丧尸都到哪去了呢?(。) 第200章、步步为营 两河口镇的丧尸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镇子里保持着灾难爆发最初的景象,并没有研究人员来到这里并且把丧尸捕获带走的痕迹,而以我们过去的经验来看,丧尸如果发现别的地方有活人的话,即使隔着几公里十几公里,也会根据它们的变态嗅觉跟踪过去,但即使是那样,一个镇子里面的丧尸也不会完全离开,因为丧尸里也有老弱病残,也有感官迟钝的,而且比例不算太少。同时,在镇上我们没有发现大量的尸骸,这至少还能说明镇上的丧尸没有被消灭或者自然分解了。 在这个小镇没有发现丧尸,让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不过就目前对我的小队而言,这个镇子上没有丧尸,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里没有丧尸,也没有更多幸存者来过的足迹,对我的小队来说,一时间我们收获颇丰。如果不是我们还有任务,我们已经可以满载几车物资回去。这里有很多过去司空见惯,但现在比较紧缺的生活物资,我们能够随身带走的不多,但我已经通知了贾正,让他想办法再申请几辆卡车出来,扣掉规定上缴的部分,我们147联队也能发一笔小财。不过这是一锤子买卖,只要他向卫戍部队提出了申请,接下来这个小镇就会被要塞官方接管。 但这也已经不错了,能发一笔小财就够我们一个两百多人的警备队变得阔绰许多。至于官方之前为什么没有清理这个小镇,原因很多,但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官方的力量暂时还顾不上这样的小镇,对于一个两百万人口的要塞而言,这个小镇的一切太微不足道了,但对于两百多人的我们就是一笔横财。道理很简单,而这个方位是我们的辖区,理论上我们经过小镇是要有一场战斗的,虽然我们用无人机侦察过,但丧尸会躲在屋子里避免阳光暴晒,理论上小镇里一定有很多丧尸,所以最初我们也都没想过要进入小镇,更别说这么轻松的收拾东西。总而言之这真的是意外之财。 我就不说重新上路以后我们是有多愉快了,至少,我已经很久不舍得一次性抽完一支烟,而现在在路上我一口气抽了三支。更不要说小镇上还有个金店,还就是我和赵璎珞赵陌发现的,我会和整个联队的官兵分享所得,有福同享是必须的,但适当的藏点私也是合理的嘛……可惜我只给了队伍十分钟的时间,不过这是对的,我们是军人,还有任务在身,要放敞了去捡东西,那成什么了? 但我还在纠结小镇的丧尸上哪去了这个问题,小镇上的收获只是一个插曲,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坐在我身边的赵璎珞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就好像一个安静的小学老师坐在去上班的公交车上一样,我简直不敢相信之前被她调-戏了一把,讲真,女杀手的身材是真的火爆啊,这绝不仅仅是一个大的问题……可这会,我忍不住想,莫非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我的yy? 两河口这个镇名符其实,我们从镇子里穿出去就看到了另外一条河,但麻烦也就在于此,那条河似乎不久前涨过大水,把前面的路淹了,现在大水是没有了,但路面坑坑洼洼的,车子开上去异常的颠簸。往东去的路边全是田亩,现在都是荒草,更远则是一片少说几万亩的大型果林,那些果树长得更加的茂盛,果林中间则是疯长的杂草。灾难才过了几个月,这些植物就长成这样,要再过几年,得赶上原始森林了。 感觉不好,非常的不好。 看着我一脸的烦闷,赵璎珞倒微微一笑,安慰人不是她的强项,但她这么一笑,我倒也有几分安静了。妈蛋,尸山血海都过来了,就是些植物怕个毛线? 比起动物来,植物即使会变异,对人类的威胁也不是最直接的。似乎为了证明动物比植物可怕,就在我们行驶了十几分钟以后,我的耳麦里传来了观察员有些变调的声音:“报告!三点钟方向发现大量不明生物,生命探测雷达数据显示是大型动物!数量在3000只左右,距离2.3公里,汇报完毕,请指示!” 我擦,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3000只,如果是丧尸的话,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不过......以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这也不是个事。在兴庆市的时候,我们可是亲眼看到十万计密密麻麻挨在一起的丧尸的。队伍里的学生兵虽然也是从丧尸的嘴下逃出生天的,可这不代表他们也见过足够强大的场面,也不代表他们的心性就足够强大了。 于此相对应的是,赵家林不慌不忙的轻吼了一声:“还有两公里,慌什么慌!无人机放出去了吗?看清楚了再说!” 这小子,几个月前和这些新兵一样,也不过是个大二的学生,现在已经很有一股老兵的味道了。 坐在我旁边的赵璎珞更是一脸波澜不惊,只是伸手调试了一下车载的显示屏,无人机已经放出去了,显示屏上同步了无人机发回来的镜头,我停下了车,看到镜头不断的拉高,不一会视野就变得很开阔,两公里以外,雷达上发现的目标是一片白花花的东西。就冲这一点,我就能确定不是丧尸。果然几秒钟以后镜头拉近,赵璎珞笑了一下,说:“原来是绵羊。” 绵羊也不见得就安全了,如果是感染了的,3000只绵羊只会比同等数量的丧尸更具威胁。 赵家林依然不慌不忙的说:“全体进入战斗状态,各车,燃烧弹准备,温压弹准备,第一小队准备下车,第一波炮弹攻击后布置阵地,两公里距离丧尸至少40分钟,变异的四足动物也要20分钟才能到,够我们做好战斗准备了。” 赵璎珞扭头看看我,我笑了笑,说:“这小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是真的,这小子本来也很有潜力,鹿敏儿死了以后他整个人变了很多,可以说也成熟了很多。其实我倒不希望他这么沉稳,毕竟他这个年龄,毛躁一些才是正常的。希望他能早一些走出来,如果可以,希望联队里有哪个小女兵和他擦出点火花才好。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暂时没有必要进入战斗,当然警戒是必要的。从无人机传回来的视频看,这些绵羊并没有感染,它们正悠闲的吃草,尽管无人机低飞到了它们头上只有几米高的地方,它们也没有什么异动。有没有感染,从它们的毛色上也能看出来的。但不是绝对,所以警戒状态不能解除。 无人机盘旋了一圈之后又飞回来,车队也继续前进。那群绵羊不在我们前进的路线上,最近离我们大约800米,我们沿着恢复了正常,不再坑洼的的公路与它们擦肩而过。 “好多肉啊。”当我们从羊群的外围驶过的时候,耳麦里有人赞叹道:“够我们吃上几个月了。” 这不错,心态好就好。 我很想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通常在这样的惊魂一刻过后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就是林鹿或者周灵洁,然而听声音这俩都不是,声音倒是个女孩的声音,却是个北方口音,我想起来,应该是那个身高很强悍,表情很高冷的高妹,似乎叫钟离珂来着,和边界他们一起的。没想到这个高妹高冷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吃货的心,也不怕这些羊是变异的! 虚惊一场之后,我们的旅途顺利了许多,前面的公路既没有被水淹,也没有被藤蔓覆盖,虽然是县级公路,但路况还是很不错的,双向四车道的沥青路,两旁都是一望无垠的荒草,就跟以前美片里的那些荒漠公路一样,安静得不像在国内。是的,要是在过去,国内哪有这么安静的公路,这么多田地就这么荒着,看着都是罪过。 “老大,还有5公里即将抵达目的地,目前一切顺利,没有发现丧尸和变异生物。”耳麦里传来赵家林略带低沉沧桑的嗓音,他带的第一小队打头阵,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目的地是省城东南一个经济开发区的轻工业中心,准确的说是建设中的轻工业中心,离城很远,有许多建好的在建中厂区,倒是蛮适合幸存者建立避难基地的。求救信号也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要塞司令部此前已经确认这里有幸存者,但并不是很多,所以才把任务丢给了我们这样的二线部队。 “停止前进,全体警戒。” 听了赵家林的汇报,我反而下令部队停止前进了。无人机已经放出去了,发回来的视频显示整个轻工业区一片安静,现在是正午十二点,仅仅55公里的路我们在路上耽搁了差不多4个小时才到。不是我们太慢,而是在这种随时可能出现丧尸或变异生物的环境里,我们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哪怕有时候显得草木皆兵了一点。 一天中从正午十二点到下午四点是丧尸相对不是那么活跃的时间段,如果是救人,这也是最好的时间段。到了夏季这个时间段会有所延长,但在现在这个季节,这就是最好的时间段了。但即便如此,轻工业区也不应该这么安静才对。求救的人无人机倒是发现了,位于轻工业区中部的一个厂区里,集中在一栋办公楼顶层,他们的通讯工具坏了,就像我们当初在城市大学里那样,只能制作简易的无线电发射器发射摩斯电码。发现我们的无人机后,他们点燃了屋子里的家具来标明自己所处的位置。这些状况都还正常,但是丧尸呢?丧尸在哪? 我拿起车上的无线电对讲机,接通要塞司令部作战室,汇报说:“报告,警备队147联队特勤部队已按照作战部署到达指定地点,无人机确认幸存者存在,但预定作战区域地形复杂,无外露感染者,怀疑藏匿于建筑内,新制剂投放可能不会有太好的效果,如果遭遇感染者,请求予以击毙,以保障作战人员及幸存者安全。汇报完毕,147联队长李昊。” 现在部队的作战守则根据联合国“方舟会议”纲要的指导思想,在与丧尸作战时首先要考虑通过新制剂对丧尸进行麻醉,理论上丧尸是还可以治疗的末世病毒感染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击毙。关于这个方针的争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具体在执行过程中是不是所有的作战部队都遵守也两说,但最起码我得先汇报了情况再说。现在的状况很诡异,丧尸似乎都躲了起来,新制剂投放到空气里不可能起到什么好的效果,如果我还傻乎乎的按照作战守则展开行动,就是拿自己的人冒险,但如果没有上级的批示我就直接把这些厂房都轰塌了再救人,最后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作战守则有明确规定,不同意直接击毙感染者。”回复我的是一个要塞司令部作战室的作战参谋,我在车载屏幕上看到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上校军官,我不认识他,但他佩戴的臂章说明他是今天作战室里的值日军官,但肯定不是参谋长,不是司令部里真正说得上话的大佬。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虽然他是上校,可我也同样没好气的说:“战场瞬息万变,作战守则只是一个大方向,如果不允许击毙,队伍可能有伤亡。”我并不想和作战室的高参在这里扯皮,但我必须对我的部下负责。 当然我也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无视,而是一边客气的和参谋讨论,一边让前方小队派出作战机器人进行深入侦查。无人机航拍容易受建筑干扰,生命探测雷达也有探测距离的问题,直接走到厂区里才是最直观的,所以作战机器人是我们最后也最可靠的侦查机器。 没错,就是作战机器人,不过不必想得多么的科幻。那玩意就是一个用四条履带作为移动平台的一个机器盒子,上面有全方位摄像头和红外探测器,通过后方技术人员的遥控可以代替人员进入危险区域进行侦查。作战机器人上装载了一挺12.7毫米口径重机枪,还有一个榴弹发射器,携带了一定剂量的新制剂榴弹。既然作战室不允许我一开始就开枪,那就只有费点时间让作战机器人去把情况搞清楚再说了。 也许那些幸存者等得很着急,也许他们的处境很危险,但“方舟会议”的指导思想不改变,我总不能拿自己部下的命去加快靠近他们的速度。 在派出作战机器人后,我也命令部队向里推进了3.5公里,最后停留在1.5公里的相对安全的距离上。这时作战机器人已经深入到了幸存者所在的厂区附近,并一路把拍到的视频传回来,当它最后到达幸存者所在的工厂外围并发回视频后,我就法克了。(。) 第201章、不要问我为什么 我觉得我有够贱,在两河口镇没有见到丧尸,让我心里上上下下的总是不安,现在见到丧尸了,心底倒是定下来了。 好吧其实也不是我有那么贱,非要看到丧尸才安心,而是一个该出现丧尸的地方,出现了丧尸这样才正常。如果没有,反而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在我看来,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厂区附近的丧尸非常多,具体有多少还不好说,但是从作战机器人传回来的视频看,这些丧尸几乎都是隐藏在建筑物里面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丧尸也不断的发生变化。从作战机器人传回来的视频看,这些丧尸身上穿的衣服早已经因为日晒雨淋以及各种磨损而支离破碎,变成了一些布片挂在丧尸的身上。以此对应的,是丧尸的身体变得干瘪枯瘦,还差两三个月,这场灾难爆发就得有一年了,由于大多数的丧尸缺少能量的摄入,它们看起来就是一些饿殍。如果长期暴露在阳光下的话,渐渐的它们就会变成干尸了,所以,研究人员早已发现现在的丧尸普遍会躲在建筑物里面避免紫外线的照射,也是一种生命的本能。 我们这时看到的这些丧尸,从数量上来说非常多,具体有多少说不上,它们徘徊在建筑物里面,对进入厂区里的作战机器人无动于衷……它们更多是靠嗅觉来锁定目标的,作战机器人虽然会移动,但并没有它们需要的食物的气味,所以它们发现了那个靠履带移动钢铁盒子,却只是扭动着头颅,双眼茫然的扫视了一圈之后,什么动作都没有。我不知道它们到了这样一个状况是不是真的还有治疗的必要,虽然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很久,可是在这样的时候,我还是充满了疑问。可如果这些丧尸里面就有我的亲人朋友呢?我又真的能视若不见? 这样的疑问,也许会伴随着这场灾难直到最后吧? 至于对与错,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一个真正的答案。 我再次要通了要塞司令部的作战室,画面已经传回去,我要说的是:“这里是第147警备联队特遣救援小队,根据我部在前沿侦测到的情况,目标区域有大量的感染者存在,为了确保任务顺利完成,我请求炮火支援。” 厂区附近聚集的丧尸大多数都躲藏在建筑物里,具体数量不清楚,但既然它们躲在建筑物里,要使用新制剂是不会有什么太好的效果的,还不如呼叫远程炮火,直接把厂区外围梳理一遍。其实大家都明白,如果放开了手脚去做,已经缓过气来的人类对丧尸还是具有压倒性优势的,真要用远程炮火进行打击,再多的丧尸也是不够看的。就不说用什么核武器了,仅仅是射程可以达到几十公里的火炮,对于丧尸而言也具有一面倒的优势。 如果作战室同意先用炮火进行远程打击,我们这一次的任务就会简单得多。 但是作战室再次否决了我的要求,这时出现在我的视频上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值班上校了,我看到的是一个熟人,穿着笔挺的大校军服的上官瑞泽。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只知道他是个处长,李荻说他是政工那一系的处长,主管人事那一块的,没想到他现在调到了作战室。在我们来到要塞以后,上官瑞泽也来过我们的驻地几次,表面上是关心我以及我的那些小伙伴,但他正在追李荻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问题是,我知道李荻并不喜欢他。 出现在屏幕上的上官瑞泽面无表情,一脸的公事公办,对于我的请求,他的回答和之前那个值班上校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能说他在屏幕上看着我的眼神比那个上校更活泛一些,他说:“作战守则有明确规定,你知道不可能有远程炮火支援的,如果这个任务这么简单,现在灾难就应该已经结束了。你的部队所拥有的武器装备和火力放在过去已经可以应付一场小战役了,不管前方发生什么情况,你应该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应付。” 我们有一辆09步战,两辆vn2装甲运兵车,还有一辆边防巡逻车,打一场小战役夸张了,不过这样的防护火力用来对付那些小国已经很牛逼,对付丧尸也比幸存者自己改装的车辆强了不知多少倍。好吧,呼叫炮火掩护只是我一定要做的事情,就算没有远程炮火支援,仅仅是面对丧尸,实在应付不了,突出重围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多说无益,我对着镜头里的上官瑞泽,按照条例敬了一个军礼,任务就是这么一个任务,我是前敌指挥,该怎么弄就是我的事了。我不知道他从政工转到作战室是亏了还是赚了,但我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更多一些接近李荻的机会,我对这人感觉不算坏,但要做我的妹夫,那还早得很。 那片布满了丧尸的厂区已经越来越近,因为这是一片新规划的轻工业区,道路很宽,环境也不错,受到灾难影响,路两侧的行道树以及绿化带的植物都长得异常的茂密,尤其是行道树,差不多比路边的楼房高,树木之间又牵扯着藤蔓,一眼看去,绿幽幽的一片。植物的过度茂密对于人类活动来说就意味着荒凉,这不是我们正常生活中的景象,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道路宽阔的好处就是我可以命令车队以菱形编队向前推进。打头的是09步战,vn02摆在两侧,边防巡逻车殿后,警用防暴车、军用卡车还有指挥车居中,车与车之间保持着一个非常紧凑,但是需要掉头的时候又有着充裕空间的队形,全队以时速20公里的速度缓慢的向前推进。 丧尸在作战机器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当我们的车队开进去以后,被轰鸣的发动机所搅动,纷纷从藏身的建筑物立面涌了出来。不一会,从各个街道各个建筑里涌出来的丧尸就成千上万了,很快我车上的生命探测雷达就通过扫描,丧尸的数量就从1000开始不断的往上飙。 “各单位注意!”我拿起对讲机,在丧尸距离车队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就下令,“进行新制剂炮射打击,务必保持精准度,避免丧尸靠近到车队50米以内!” 虽然我们这个车队都是用钢铁包围起来的,理论上丧尸的牙齿也好,角质硬化的手脚也好,都是不可能啃掉我们这些军用车辆的皮的,即使是少量存在的变异体能够撞开防暴车、指挥车以及卡车的玻璃,但还是难以撕开车窗的防护网。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该是足够安全的,但是,我为什么要让这些丧尸扑到我们的车上来?只有将危险阻挡在更远的地方,才是对我们最大的保障。 好吧,退一万步说,这些丧尸如果围到眼前了,就算用新制剂把它们都放倒,接下来我们的车辆还得从它们身上碾过去,那本来还有救的,也都彻底没救了。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一开始就开枪开炮把它们打成渣呢,从尸体上碾过去,别的不说,那种视觉效果以及“我碾死了人”的罪恶感会让我们这些毕竟还是正常人的心里留下巨大的创伤的。 很快随着我的命令下达,打头的步战车首先用30毫米炮向我们左侧丧尸最密集的街道上发射了装有新制剂的炮弹。赵家林就在那辆车里面,我听到他对车里的炮手恶狠狠的说:“计算好距离和范围,不要浪费弹药。” 简明扼要的,语气也很淡,好像面对的不是丧尸,而是一片空气一样。在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一个空有大块头,却胆小畏缩的大学男,后来一路杀出血路,又有美人在怀,那时候意气风发,精力充沛,再后来鹿敏儿死了以后,变得消沉安静,倒是越来越有大将风范。已经有一线部队找过我,希望把他调到卫戍师去,并且承诺晋升军衔,保证实权。大好的前途摆在眼前我没理由留他,我也希望他混得更好一些,可他却没有动心。也许守着我们这些人对他来说,就是守着鹿敏儿残留的气息,不得不说,这小子是个情种。 赵家林的步战车里发射出去的炮弹在丧尸头上50米高度凌空爆炸,爆炸将一片黄色的粉尘扩散到丧尸的头顶和身上,粘附在丧尸的皮肤,不经过呼吸道,直接从皮肤渗透进去。这是这种新制剂最厉害的地方,丧尸的呼吸系统其实损坏严重,如果是通过呼吸道的话,能不能起到作用还很难说。而在无风的情况下一枚30毫米炮的炮弹射出去的粉尘大致能覆盖50x50米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活动的丧尸都会受到新制剂的影响。 这个新制剂是一种生物制剂,从理论上来说,我所看到的粉尘其实不是粉尘,而是一种比病毒更小的生命单位,这种东西一旦附在丧尸的身上,即使遇到雨水也很难被冲刷掉,它会对丧尸产生持续的影响,抑制病毒的活动,使丧尸出于麻痹僵硬状态。最开始新制剂的有效时间只有8个小时不到,现在经过科学家的不断改进,新制剂的有效时间最长已经能持续到36个小时了。 我们不需要36小时,只要将这些丧尸放倒,然后我们顺利的接走求救的幸存者,几个小时就可以。当然,新制剂的有效期越长,对我们来说也越是安全。 今天有一些东南风,风速不算太快,但并不是新制剂最佳的投放时机。但时间不等人,所以我们也不可能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车载的炮弹经过计算机和炮手的精确计算,非常精密的覆盖了丧尸涌出来的每一块天空,远远看去,整个厂区就像是被一层淡黄色的烟雾笼罩了一样。 “全体,穿上防护服。”虽然我们是距离淡黄色烟雾最远的,而且我们还是再车里,而且科学家们一再声明新制剂对人体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但我还是命令我的部队穿上了带有防毒面具的防护服。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猥琐,我只是想活得更久一些。(。) 第202章、这也算最后的要求吧 看着那些用车载30毫米炮发射出去的新制剂变成一片一片的淡黄色粉尘覆盖了整个厂区,我想到了很多年前我还年轻的时候玩过的一个叫做《星际争霸》的游戏,看起来这就像人族科技球发射的辐射污染技能,也像虫族蝎子的血色迷雾,唯独不像神族的心灵风暴,那毕竟是华丽和高贵的神族啊。 在一片淡黄色的迷雾里,那些从建筑物里涌动出来的丧尸一片一片的倒下,最近的,也没有到达车队的50米范围。生命探测雷达的扫描数据不断攀升,当我们穿过街道,即将抵达预定目标的时候,扫描数据显示我们经过的路段总共有25000只丧尸,不是整数,扫描数据还在缓慢的上涨。我们的前期侦查并没有充分的到位,不仅仅是丧尸躲在了建筑物里面,我们之前的情报显示这一带本身也没有这么多的丧尸。 你妹的,我们只不过是一支只有51一个人的作战小队而已,但我们要面对的足足有2万5的丧尸。看到这个数字,我的小心脏也跳得剧烈起来,即使我们现在全副武装,这个数据也是可以吓死人的。 好吧,科技是伟大的。从这个角度来想,也许科学家们真的能把这些丧尸都救回来,即使它们不能回复到过去正常人的健康水平尤其是智力水平(人类发个高烧都可能烧成智障,我就不相信这些丧尸即使治好了还能和正常人一样),但只要能把“它们”回复成“他们”,那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有意义的。 也许,我确实不该去想直接用炮火把它们全部毁灭的事情。 在我们小心翼翼的推进了将近一小时以后,我们终于抵达了预定的目的地,一个挂着“星光日化”的牌子的日用化工厂,也不知道是生产洗发水还是生产香皂的。这个厂不算大,整个厂区围着一圈两米高的围墙,围墙上长满了爬山虎。我不会以为这个厂子已经修建了很久了,围墙上的那些爬山虎不足以说明它修建的时间,自从灾难爆发以后,这些植物的生长周期可是大大的缩短了的。而在围墙里面,是一片新建不久的厂房、库房、办公区,还有职工宿舍楼,说小也不是很小,估计正常状况下也有上千人在里面工作。 工厂外面的道路很宽阔,是一个“t”形路口,道路的另一头一直下坡,根据路牌的指示往下走是一个码头,显然工厂的运输很便利。 “星光日化”的围墙外面也有不少丧尸,这些这一片轻工业区里为数不多的暴露在外的丧尸,这些丧尸也说明了星光日化里确实有幸存者,所以丧尸才会围堵在外面。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幸存者为什么会躲进这样一个地方,要知道除了“星光日化”外面的近千丧尸外,整个轻工业去可是有两万多丧尸的。 “老大,我们的炮射新制剂用完了。”无线电里传来赵家林的声音,他的步战车依然打头,在他那辆步战车的前面不到50米。围在星光日化外面的丧尸正掉转头向他扑过来。赵家林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慌乱,新制剂用完了,但步战车还有足够的弹药。以我们整个小队的火力,后面那两万多丧尸不敢说,但对付这上千只丧尸还是很容易的。 “边界,你们那里呢?”我拿起话筒问了一句,边界在右翼的装甲运兵车里,刚才赵家林有点泼弹如雨的味道,一发又一发的炮弹打出去,很多地方都是重叠覆盖,而边界那里就要精准得多,就像神族的“闪电矩阵”,新制剂的覆盖范围紧密相连,却没有什么地方是浪费的。以边界一贯的风格,他会说这不是省,这是精确。 “还有一枚。”边界淡淡的说了一句。边界的语气也是淡淡的,但是和赵家林那种低沉并不一样,边界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要更多一些,毕竟在灾难前他就是个警察,在普通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凶险的时候,至少他已经见识过什么叫鲜血淋漓了。说实话,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里面,军警的比例是最高的,灾难初期军警的死亡率非常高,那是因为他们要顶在对抗丧尸的第一线,但到最后他们依靠普通人没有的生存能力,活下来概率还是比普通人大得多。 “张勇,你那边怎么样?” “没有了,全部打光了。”张勇在左翼的装甲运兵车里,能够发射炮射新制剂的也就是打头的步战车和同样安装了30毫米炮的装甲运兵车,因为还要携带常规弹药,不管我们怎么省,新制剂炮弹还是很快就打光了。 这时候再呼叫远程炮火打那种大威力,覆盖面积可以达到1000米x1000米范围的新制剂炮弹,显然已经来不及,空投的新制剂炸弹我们这个级别的小队是没有权限的,所以最能解决问题的也只有边界车上的那一枚炮弹。 “昊哥,前面的丧尸也只有不到1000只,”边界说:“50x50就是2500平方米,把它们聚拢一些,一枚新制剂炮弹也能解决问题。前提是派一辆车过去吸引它们,使它们不要像现在这么分散。” “那就只有我去了。”我也很淡定的说了一句,我的指挥车是整个车队里面最小的,转弯半径小,见势不妙也好跑路。这种时候,我也只能像冷兵器时代那样身先士卒,作为队长,这是我的基本责任。 1000只丧尸不多,但我们只有一辆军用吉普车,车上只有两个人,不夸张的说,这么多丧尸埋都可以把我们和吉普车一起埋了。但我还是打了一把方向盘,脚下油门一踩,指挥车从车队里窜了出去。 “我说,要是我俩就这么死了,你会不会挺遗憾的?”我开着车,顶着一群丧尸冲了过去,我当然没有直接撞到它们身上去,不是我这个时候还多么的充满人道主义,而是我怕翻车。所以我都是靠着边走,尽量的从路边与它们擦肩而过。比起我的车技来,我更佩服的是我的胆量,我特么的在这种时候竟然还问得出这样的问题。 不过人总是要死的,如果我的车翻了,车窗碎了,丧尸转眼就会爬进来的时候,这车里的炸弹足够把我们连同外面好多丧尸一起炸得灰飞烟灭的。我一直都是个挺怕死的人,但比起变成丧尸来,我宁可灰飞烟灭。 这个时候和我一起的不是梁铮铮,不是林鹿,而是平常交流并不多的女杀手赵璎珞。我平时对她总有点避而远之,杀手嘛,过去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之前在小镇上她挺不好意思的试那条裙子的时候,我终于不再觉得她是个杀手了。 “遗憾?我为什么要遗憾?”比起我来,赵璎珞这时候还要镇定得多,因为我的不在乎是一种豁出去,而她似乎早就已经习惯在生死边缘游走了。 “碰!”的一声,我终于还是避无可避的撞飞了一只丧尸,也不是撞飞,实际上被我的车撞到的这只丧尸一整个上半身都被撞烂了,飞出去的是两条腿,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撞出来的,车玻璃上瞬间涂满了丧尸的汁液。是暗红色的粘稠的血,还有看上去很疏松的肉质……我一阵恶心,估计又得有几天不想吃肉了。与此同时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借着车子横甩出去一股力道,车身的侧面又撞飞了几只丧尸,然后我换了油门,换了一个方向引着扑过来的丧尸。只兜了一个圈子,星光日化外面的丧尸大部分已经向我围了过来,而不再去关注停留在100米外的车队,我把它们带得离车队越来越远。 这时候我喘了一口气,赵璎珞很顺手的就给我递过来一支已经在她嘴里点着了的香烟,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我嘴里叼着沾了她的芳泽的香烟,一时有些异样的感觉。为什么会遗憾?我想说的是,人真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不是总希望能死在自己眷念的人身边吗?而我,并不是那个令她眷念的人吧? 赵璎珞转手又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我要真这样跟你死在一起了,也挺不错的。你似乎不知道,其实你也蛮有女人缘的,除了梁铮铮和林鹿,我认识的女人里面,喜欢你的也不少。” “是吗?”我饶有兴趣的问:“都有谁?小记者?不会,她和林卓然都勾搭上了。黄金剩斗士李芸中?她那种学霸不可能喜欢我这样的学渣的,总不会是轻盈吧?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萝莉控,更不会变态到这种程度。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我又猛打了一把方向盘,但是我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了。 答案只有一个,赵璎珞微微一笑,眉头都没皱一下,抬手朝已经有些裂纹的车窗外面就是一枪。在连续的撞击下,车窗外面的防护网有些变形了,虽然一时半会不会碎,但里面的玻璃却有些顶不住。特么的,原本这应该是防弹玻璃才对,但是装备部的人认为丧尸没有子弹,防弹玻璃就不如外面的防护网重要,给取消了。 赵璎珞手里拿的是一支沙鹰,伴随着一团血花,她一发子弹出去,打碎的是两只丧尸的脑袋。然后她拿了一枚外壳涂成黄色的手雷扔了出去,这种手雷里面也含有新制剂粉尘,是单兵近战的时候用的。 我们已经被丧尸围住,几乎没有什么活动空间了。这时候工厂外面的丧尸已经围在我们的车身外面,从覆盖面积来说,边界发射一枚炮射新制剂已经可以笼罩这全部的丧尸。但即使炮弹准确无误的炸开,新制剂粉尘从粘附到丧尸的体表到丧尸倒下,也还需要一点时间的,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们的车随时可能被丧尸湮没,掀翻,即使我们穿着防护服,也不能保证不会被咬。 “轰”的一声,我听到头顶上传来的爆炸声了,这种炮弹的含药量很少,爆炸的威力本身并不大,但随着爆炸,大量的新制剂粉尘却会弥漫开来。但是我们还没有被困在正中心,这一发炮弹的覆盖面积不能达到完美,边界,到底没有坚持到所谓的最佳时机。 我笑了笑,带上密封的防护罩以前,我停下了车,看着赵璎珞问:“其实现在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赵璎珞笑笑,反问:“这就是男人的秉性?你碗里有一个,锅里有一个,现在还看着桌子上的一个……”但是她不需要我辩解什么,一转头伸手抱住我的脸,一对充满弹性的红唇就贴在了我的嘴唇上。 嗯,充满弹性的,不只是红唇。 “咣当,咣当……”在丧尸的冲击和挤压下,即使是加强了护甲的军用吉普车,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了。(。) 第203章、没难度的任务才是最好的任务 引怪这种任务,从来都是风险很大的,稍微一个失误,或者时机把握不好,或者队友配合有所延误,都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这谁不知道啊。 在这里,我不是什么中校联队长,在这支51人的队伍里,我是年纪最大的一个。所以我不能假手于他人来完成这个任务, 不是我有多高尚……我擦!我就高尚了还不能说吗? 我的车最终停了下来,已经被丧尸围死了。好在这毕竟是一辆军车,而且经过防护加强的改装,虽然在刚才的撞击中有些地方有一定的变形,但总体来说车身还算坚固。如果换一辆民用车就不行了,就算是我很怀念的奔驰皮卡也不行,毕竟那辆车的用途就不一样。现在,我可以在很近的距离上看着丧尸,不过我没兴趣,本来我也可以趁势再尝尝女杀手的红唇是什么味道的,但现在也不行,我们都戴上了防护面具,可以看得到天上的粉尘正在飘落,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安全了。 但是车子外面的丧尸很兴奋,它们就在车窗的外面蠕动着,试图把手伸到车里来。我这边还好,赵璎珞那边的车窗已经破了,丧尸的手指可以透过防护网探进来。赵璎珞索性就从位置上挪开,坐在了我的身上,不慌不忙的往她身上挂着的手枪里压子弹。突然觉得这个女杀手也挺奔放的,她和梁铮铮林鹿这样的小姑娘毕竟有着本质的区别。 只是,她也喜欢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吃香了。 当然这时候大家身上都穿着防护服,要说温香软玉什么的,咱也感觉不到,我只是觉得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还能想东想西的,这境界也是升华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然后我听到赵家林在无线电里问:“老大你们怎么样?” “还好吧,反正戴着防护罩也闻不到丧尸那种恶心的臭味,至于视觉效果嘛,基本我已经忽略了。你们从外面看怎么样?” “新制剂的投放提前了15秒钟,”回答我的则是边界:“目前看来新制剂粉尘不足以覆盖全部的丧尸,会有几十只游离在外,不过这些就交给我们好了。” 新制剂的投放提前了15秒,发生作用的时间也相应的提前了,可以看到,我们车外的丧尸虽然还层层叠叠的围堵着我们,但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兴奋的拥挤和撞击了。这让我心里安定了很多,听到外面响起了一下又一下的枪声,我也就知道边界说的外面的丧尸交给他们是什么意思了。他们并没有向我请示能不能对那些零散的丧尸开枪,我也“不知道”他们正在干什么,这就行了。 又过了一会,大约几分钟吧,车子外面的丧尸一片一片的僵滞不动了,本来它们应该是失去动力瘫倒在地的,可是由于太多挤在一起,连倒都没地方倒了。这使我想起了我们在兴庆市看到的那些丧尸,那时候数以十万计的丧尸就是这么站着僵滞在一起的。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些曾经的同类满脸灰败的颜色,看着它们的皮肤上布满了结疤,看着它们的肌肉萎缩得几乎像骷髅一样,看着它们的头发几乎都已经掉光,看着它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破破烂烂的像一些布条挂在那里,男的几乎都已经是赤-裸上身,可以看到分明的肋骨,女的胸罩或送或紧的搭在胸-部,也可以看到分明的肋骨,再看着它们还没有合拢的嘴里一片乌黑,连牙齿都是黄黑色的,最后看着它们的眼睛浑浊的陷在眼眶里,我心里特别特别的不是滋味。 我向来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我也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文人,可是在这个时候,看着这些过去在工厂里上班,在街上溜达,在商场里扫货的路人甲乙丙丁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觉得心里很难受。更难受的是我知道现在全世界许多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科学家们总说感染率是多少多少,可是对比一下现在还好好活着的人,我总觉得变成了丧尸的怎么也在七八成的样子了。 对于未来,我突然一点信心都没有。 很快的我的队员们就靠近了我这辆被丧尸重重包围的指挥车,除了必要的警戒之外,其余的人都下了车,穿着全密封的防护服,从最外围开始,把这些基本上已经失去动力了的丧尸拖到路边去,然后像破麻袋一样的把它们堆成一堆一堆的。如果以后真的把它们救回来了,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这么看着我的队员们花了比丧尸僵滞更长的时间把这些丧尸清理出来,这种体力活不是我这样的老人家该做的事,就这样了,等到清了路,我就命令弄开星光日化的大门,把车开了进去。 大门从里面被堵住了,我已经失去了耐心,让赵家林用步战车的30毫米炮开炮解决了问题。进去以后,工厂内部也有不少丧尸,不过绝大多数都已经被打死了,看得出来里面的幸存者使用的战术就是躲进工厂,趁着外面的丧尸还没有大规模涌来之前把工厂的大门关上,用两台车堵死,然后在利用工厂里的地形逐一把里面的丧尸消灭。 我们的车队开进去以后,几辆战斗车辆分别摆在了最有利的位置,然后战斗人员开始下车,检查工厂内部是否安全。不过让我有些纳闷的是,在我们已经进入到工厂内部之后,里面的幸存者还没有动静,不说迎接我们,至少我们已经救援到了这里,他们怎么都应该出来了,难不成还要我们到他们藏身的地方去请吗? 当然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当我们最后在工厂的职工宿舍顶楼找到幸存者的时候,他们沿途把楼道都堵住了,我们费了一点事儿才把那些障碍清除,最后是他们藏身的房间,房门已经被堵死,我们不得不用了一个威力不大的爆破炸弹把门炸开,才进到了里面。进了房间里面一看,发现这一个几十平米的套间里面倒着十几个人,都是奄奄一息的,倒似乎也没有什么伤痕,纯粹就是饿得虚脱了。 一共15个,其中有4个女的,还有2个是未成年的孩子,他们有武器,除了五花八门的冷兵器,还有几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56式自动步枪,还有自制的弓箭。 “医务兵,”我招了招手,把随队的两个医务兵叫到了前面来,这两个医务兵过去是刚到医专上学的大一学生,基础知识啊职业技能啊都还是两眼一抹黑,不过正儿八经的医生也轮不到我的队伍里,也就是在战斗训练之后,让林鹿给她们培训了一些护理技术,就算是医务兵了。我转头看了看这两个穿着白色的防护服,背上背着微冲,胳膊上还绑着个红十字臂章的小女孩,说:“赶紧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如果没有感染伤,那就是虚脱,可以给他们服用口服的生理盐水。” 我说话的时候,小记者周灵洁就在一边拍照,想来明天我就会出现在要塞的新闻报纸上了,这不是什么大行动,正常情况下我也见不了报,这就是有熟人好办事啊。当然我对见报什么的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一边安排人员打理这些幸存者,一边派人进一步进行安全检查,总觉得这个任务进行到现在太简单了一些,不过我倒是打心底就是希望这个任务不要有什么节外生枝的难度。 我不喜欢追求难度。 外面传来了几声零星的枪声,很快耳麦里就传来了赵家林的声音说:“老大,第一小队发现几只零散丧尸,已解决。第一小队防区安全。” 边界的声音随后也传过来:“第二小队防区安全。” 我回头看了看那两个有些手忙脚乱的医务兵,她们正在检查幸存者当中看起来年龄最小的一个,因为要用听诊器,她们就把防护头盔取下来了。这是在室内,而且工厂内部我们也没有投放新制剂弹药,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确认那个差不多十岁的男孩还有心跳之后,她们就一边检查脉搏和呼吸频率,一边脱掉小男孩的衣服检查他的体表是否有感染型的伤口。她们的动作很慢,这要把全部的幸存者都检查一遍得花不少时间,不过她们检查得很仔细,连小男孩的屁股沟里都没有放过,我点点头,慢就慢一点吧,是得这么仔细才安全。 直到她们确认小男孩全身上下都没有伤口之后,她们才招招手让另外两个女兵帮小男孩把衣服穿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口服的生理盐水给小男孩喂进去。这些幸存者已经饿到奄奄一息了,这种时候真要给他们吃什么食物,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的。看了一下,他们这里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的食物和水,倒是有一些被他们揉成团的纸张,估计连纸张都在吃了。不过到了几乎饿死也没有发生什么人伦惨剧,我想起了那个吃人肉的慕秋叶,人性是多样的,并不是绝境一来,人就一定会什么底限都没有。 “队长,”耳麦里传来另一个小队长张勇的声音,“仓库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你来看看吗?” 我看了看正在救治幸存者的这些队员,留下赵璎珞帮忙照看,自己带了两个人去了仓库。(。) 第204章、这不可能 张勇在“星光日化”的仓库里发现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当我带着赵陌和小道士璇玑以及几个队员走到仓库里面去的时候,我发现张勇让我看的并不是什么会让我头皮发麻的东西,仓库里面是堆积如山的箱子,空气里飘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箱子里面是什么?”我问了一句,看来张勇已经检查过了,我也不用再自己打开箱子看。张勇把一个箱子摆到我面前来,打开箱子,里面是一箱肥皂。我看了看他,张勇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叹了口气说:“刚到要塞的时候,为了弄块肥皂,我用了一块搜罗到的卡西欧腕表来换。” 肥皂这东西并不值钱,不过在要塞里是配给的,张勇和边界他们才到,也是物资管控的那些人做了手脚,趁机敲诈。但从另一个侧面来说,如果我们把这些肥皂弄回去的话,倒也能卖些钱,虽然利润不大,不过我们有几辆卡车都是空的。原本以为会有很多幸存者,现在也就遇到了十几个,随便往边防巡逻车里一塞就够了,卡车空着也是空着,就算拉回去不卖,我们自己留着用也不错。 这要是个烟厂就好了,香烟现在挺值钱的。 仓库里有叉车,我们不用一箱一箱的把肥皂往车里塞,只要把那种大包装的,一包有几十上百箱的包装箱用叉车装进我们的卡车里就好了。不过除了肥皂,我们在仓库里还发现了一些洗发水,这个比肥皂之前一些,算是能为我们联队的小金库做一些贡献,我立刻命令放弃装肥皂,尽可能的把洗发水装满。仓库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理论上说我们出来执行任务是不应该搞这些名堂的,张勇把我叫来,就是因为这得我拍板才行。 “队长,”耳麦里传来边界的声音:“这边来看看。” 张勇的发现能让我们的小金库添上一笔,但边界的发现就不那么让我愉快了。他在日化工厂的排污沟旁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破洞。那个排污沟在工厂的最里端,用一片铁丝网围起来了,铁丝网上挂着一块牌子,说的是工厂的排污系统和生态循环系统通过了国际认证什么什么的,应付检查的吧。我以前也在环保局呆过,这些企业的污染处理大多都有问题,不过经过人际处理,一般也都通得过。 这不关我什么鸟事,我只是走到边界身边,看着排污沟铁栅栏上的一个破洞。那个铁栅栏已经锈迹斑斑的,但用的材料还是钢筋,现在那些钢筋有一片断裂,向外翻出,看起来就像排污沟里面有什么东西撞断了铁栅栏冲出来了一样。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些扭曲的钢筋沉默无言,钢筋上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你觉得像什么?”边界是干刑警的,观察能力很强,所以我问了一句,其实我自己觉得吧,这不会是一只野兽干的,野兽也不会从排污沟里跑出来。 边界表情严肃的说:“九成是变异生物,体型并不算很大,大概是一头牛犊的大小,但是力量很大,钢筋是硬生生撞断的。钢筋上没什么附着物,应该时间也比较久了,如果是在最近,那些幸存者估计躲不掉。动物变异以后一般会比原来的体型膨大一些,我觉得有可能是一头变异犬。能让一条变异犬撞破钢筋冲进来,工厂里一定有很吸引它的东西,也许这里原本还有过更多的幸存者。” 我想起我们在旅游专科学校遇到的变异野猪,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幸亏这个破洞看起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然我们现在还得跟变异生物干一架。我们现在武器装备精良,怕倒是不怕的,但只要是跟变异生物战斗,要想零伤亡那也是很难的。 “各分队。”我对着耳麦说了一句:“加快速度,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小心行得万年船,不管是救人也好,还是拉货也好,早点弄完早点走,回到要塞才算是安全了。这时候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好像我们也没做什么,好像我们动作也都还挺麻利的,但不知不觉的,时间过得很快,我希望我们能在天黑以前回到要塞,毕竟夜晚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这一次出任务,到目前为止还是很顺利,就是我们营救的幸存者比预判的要少了很多。不是说人少就不值得救援了,哪怕是一个幸存者,都带有救援的必要。换个角度,你要是设想你就是那个等待救援的幸存者,你就会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不过算成本的话,别的不说,光是我们这一次投放的新制剂,算起来就值好几百万,就跟过去西方人在中东那边搞定点清除,一架阵风战斗机飞一次就是几万欧元,发射一枚导弹上百万,打的可能就是is的一辆装上了机枪的皮卡,算成本那也是亏死了。 下午了,离黄昏已经不远,现在路况我们已经探明,50多公里路,一两个小时我们爬也爬回去了。但我的内心是不安的,总觉得会遇到点什么,不是我乌鸦嘴,但这是在末世,你真的不能指望什么都遇不到,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仰头看了看春天下午的太阳,我头上的天很蓝,纯净得像一块手感温润的玉石,几丝拉长了云就是这块玉石的纹路,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 不过这时候,起风了。 起风了,春天也是多风的,这地方似乎也是一个多风的地方,因为之前我们就看到很多工厂都有一些小型风车,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很快风就大了起来,我站在工厂的空地上,正好在两栋建筑中间,这是一个风口,这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风力很强,甚至可以听到呼呼的风声。而且这里的风简直就是乱风,方向不定,如果这会我们投放新制剂,效果一定是最差的。而且这种风力条件下,我们的无人直升机也放不出去。 我从来都不迷信科技,所以这种时候,我立刻派了一个人爬到工厂最高的建筑顶上观察周围的情况。 我派出去的瞭望手刚一爬到楼顶,我就听到耳麦里传来一声充满了惊恐的喊声:“报告!有大批丧尸正在向我们涌来!” 靠!我就说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但是不对,特么的哪来的丧尸?还一大批向我们涌来,这附近的丧尸之前就已经被我们用新制剂放倒了。 “看清楚!”我沉声说了一句,然后飞快的往我的指挥车里走,现在无人机放不出去,生命探测雷达有距离限制,探测不了多远,但指挥车和卫星有连接,可以通过卫星扫描半径5公里范围内的移动物体,究竟是什么情况,在车载电脑屏幕上一看就知道了。我一边走一边说:“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现在发现有敌情,迅速将幸存者带到预定的车辆里,全体进入战斗准备!瞭望手,丧尸从哪个方向来的,距离多远?” “11点方向,距离大约2公里,数量很多!” “不可能!”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我不是说不可能出现丧尸,但是出现丧尸的这个方向不对,11点钟的位置,从我们现在的角度,就是我们进入轻工业区的位置!那里是有两万多只丧尸不假,可那些原本躲藏在建筑物里的丧尸就在三几个小时以前已经被我们用新制剂放倒了。那个新制剂是一种超微生物,对丧尸病毒有着很强烈的抑制作用,能使丧尸在一定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而有效时间最短也是8个小时,那还是初期的新制剂,现在的新制剂能让丧尸失去行动能力至少36小时。 所以,11点方向出现大量丧尸这不科学! “明确无误!”瞭望手的声音都有些破嗓了,之所以这么恐惧,她同样也是认为不可能。但她在望远镜里看到的一切,确确实实的告诉她,也告诉我,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我几步冲到了我的指挥车里,把指挥车里的车载电脑全部都打开了,卫星扫描的数据刷刷刷的上涨,很快就提示我大量移动物体正在向我们靠近,数量在2万的基数上不断的上升,距离还有2公里,但时速……我日!这些东西的时速有8公里! 一个正常人步行的时速是4到4.5公里,而丧尸一般都比人慢,只有在靠近目标很近,可能就是几米的时候才会突然爆发,而时速8公里已经是人小步快跑的速度。 法克!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首先那一片被我们用新制剂反倒的丧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行动能力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个新制剂是经过多次实战检验,可靠性不说100%,但还是无限接近100%的,就算有误差,那也是半小时左右的误差,怎么可能才过去不到4小时就失效了?难道说我们今天带出去来的新制剂炮弹都是过期的?我法克,新制剂的生产是由联合国委托监督家园国际医药联盟和深绿组织联合进行的,怎么可能会像过去国内的那些奸商那样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还有速度,丧尸从来就没有这样的速度!变异生物的速度倒是可以达到这个时速甚至更快,但变异生物怎么可能一下子有这么多! 法克!法克!法克! 我一连骂了几句法克,同时拿着对讲机大声的喊:“各单位马上进入战斗岗位,重复,各单位马上进入战斗岗位!赵家林,指挥第一小队用车辆组成防御圈,我们以工厂的办公大楼作为防御阵地,边界,第二小队迅速布置火力点,张勇,第三小队外出布雷,给你8分钟时间,最迟20分钟,最快15分钟,丧尸潮就会到达。” 为什么是防御而不是马上冲出去呢?因为丧尸来的方向是我们的退路,现在它们的数量非常多,我们一头撞过去的话,就算是步战车也有可能遇到倾覆的状况。以前有过战例,有部队用坦克硬冲,但后来丧尸实在太多,坦克履带卷入太多的肢体,最终被卡住不能动了,还有坦克被丧尸铺天盖地的淹没,驾驶员无法判断方向,最终撞到建筑物里或者翻车倾覆。就算要跑路,也不能盲目啊。 与此同时,我再一次呼叫了要塞司令部的作战指挥室,我要求远程炮支援。(。) 第205章、地动山摇 这就是人品问题吗?本来一个怎么算都顺顺利利就能完成的任务,到最后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我们进入星光日化之后,我们最开始派出的那个作战机器人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进入工厂,而是留在了我们的后方继续侦查警戒。现在外面的风太大,无人机放不出去,这个作战机器人就成为了我们的眼睛,作战机器人的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和无人机那种鸟瞰式的,全局式的画面肯定不一样,我在屏幕上看到的就是一个街面上奔跑而来的丧尸。 是的,这些丧尸在奔跑,速度肯定比不上博尔特,但是博尔特那种速度只能维持十来秒,但这些丧尸以时速8公里奔跑,却可以长时间的维持下来,直到扑到我们跟前。 丧尸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所以我很难确定这些丧尸究竟是不是刚才被我们用新制剂放倒的丧尸,如果不是,它们又是从哪儿来的?这个轻工业区并不是凭空存在的,距离轻工业区不到20公里有一个县级市,不排除它们是从那边过来的,但我觉得它们更可能就是刚才那些丧尸。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直觉。 这时候在我的通讯屏幕上,已经不仅仅是上官瑞泽这个值班的大校了,我还看到了几个挂着金星的将军,他们显然正在要塞司令部的作战指挥室里收看我们从前方发回去的视频,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不亚于我的惊讶。不同的是他们只是惊讶,而我特么的还充满了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 发问的是一个中将,我认识,没见过真人,但见过照片,也在要塞的内部电视里看到过他的讲话,这就是要塞司令,这个200万人口的要塞城市的一把手,吴卓毅中将。当然要塞还有政委,但在这种特殊情况下,真正一把手就是吴卓毅,这个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身材挺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伟岸的一个男人,五十出头,一头花白的头发剪成板寸,一根根的头发钢针一般的立着,脸型方方正正的,整个人的线条就像是刀削的一样,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十分标准的军人形象。据说这位吴司令还上过老山,灾难前也是我军高级将领中非常难得的有实战经验的那一部分。 所以这个时候吴卓毅中将惊讶的问了一句,就转头对身边的作战参谋说:“马上派出陆航部队和特战队,命令第1炮兵旅迅速派出自行火炮,和前方部队保持实时联系,进入射程后对目标进行远程打击!马上出动,我不能让我的人在前面有危险!” 老大就是老大啊,哪里像那些值班军官那么磨磨唧唧的,动不动就搬出什么作战守则,鸟的作战守则。丧尸究竟能不能治好目前科学家们都没有真正可靠的数据,但活人却是死一个少一个的。在没有危险的时候还可以考虑人道主义,但如果丧尸迟迟不能治疗,而在和丧尸作战的过程中人不断死去,加上现在出生率又低到令人发指,一个不好在丧尸被治愈之前,人就差不多要死光了。 我很欣赏吴卓毅这样的老大,干脆利落,太特么的男人了。 要塞的炮兵1旅装备的是05式155自行榴弹炮,这种火炮的射程可以达到50-70公里,打到我们这里来是没有问题的,炮兵旅就算呆在要塞里也能进行远程打击。但是这群丧尸最快15分钟就可能到达我们所在的位置,等到炮兵旅从集结到完成各种作战准备再到进入合适的射击位置,丧尸已经无限的接近我们所在的位置,那时候火力覆盖对我们来说就有很大的风险了。虽然现在的火炮也拥有令人发指的精确度,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所以如果到时候丧尸离我们太近,远程炮火肯定也会有所顾忌的。 路航的武装直升机过来低空打击倒是可以更加精准,不过也需要时间。 还是要靠自己啊,不过有了要塞老大的这句话,我们这些身处战斗第一线的人瞬间也就感到胸腔一热,我差点就把胸口一拍说请首长放心,就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我们也会守住阵地这样的话了。不过我们要守住的不是阵地,而是尽可能都有的保持有生力量。 这个时候我也没有什么更多要说的,就是对屏幕上的将军们敬了一个军礼,命令我的士兵全部进入到战斗状态。 打吧,起码现在很明确的能打。 倒是那些丧尸真的来得很快,卫星扫描的数据显示它们的时速已经达到了10公里,妈蛋,这是《釜山行》里的那一帮吗?要丧尸都这个速度了,人类还是很危险的啊,即使全副武装如我们,面对这些丧尸还是很吃紧。 问题是这些丧尸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速度了? 随着丧尸越来越近,作战机器人发回来的视频也越来越清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这些丧尸的眼睛,似乎没有以前看到的那些丧尸的眼睛那么浑浊了。 马勒戈壁的,丧尸群距离作战机器人只有500米了,技术兵得到我的指令,遥控作战机器人身上的12.7毫米口径机枪朝着丧尸群就是一阵扫射。瞬间,因为机枪的后坐力,作战机器人发回来的视频有些晃动,但依然可以看到在机枪扫射中,不断有丧尸被打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还好,就怕它们不但突然提速了,还变得刀枪不入。 作战机器人似乎激怒了这些丧尸,虽然被它用重机枪撂倒了一大片,但更多的丧尸涌来过来,它们愤怒,但又充满了疑惑,因为它们在靠近作战机器人的时候没有闻到它们熟悉的,渴望的气味,不过技术兵操纵着作战机器人把丧尸引向旁边的岔路里,因为枪声很响,这个牵引还是有效果的。但更多的丧尸却没有跟着作战机器人走,它们涌过路口,继续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冲过来。丧尸最敏锐的感官是嗅觉,不得不说现在丧尸的嗅觉已经远远超越人类,不知道它们在辨别其他气味的时候怎么样,但在寻找过去的同类这一点上,它们的嗅觉比犬科动物还要厉害! 这时候作战机器人已经转移到了另一条街道里,子弹也很快就打完了,丧尸扑倒了它,但发现它并不是可口的晚餐之后就放弃了,我们看到的视频因为角度问题就是倾覆了的,我也索性关掉了这个画面,任由它倒在地上继续拍摄,至少也是一个宝贵的资料。 没有了作战机器人的摄像头,我们现在就只有靠瞭望手用观测望远镜不断汇报丧尸靠近的速度、距离,结合卫星传递的数据,现在丧尸的总数已经超过了3万,你妹的,我们只有区区51人啊!就算马上把那些奄奄一息的幸存者救醒,也不过就多十几个人。就算是我们现在这样的武器装备,穿越回古代面对3万拿着大刀长矛的大军我们这点人也不敢说一定能打赢,当然拿着大刀长矛的古代军队如果被我们放倒前面的一片,后面的很可能会转身跑掉,哪怕是曾经的铁浮图、铁鹞子、铁林军那些以“铁”字打头,号称勇敢无畏的游牧民族,在重机枪面前绝对会崩溃,但丧尸不会。 这时候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怎么样的,不过我转头看了看我身边的两个年轻战士,他们的脸色倒是白得像纸一样,这一点都不夸张。 潮水一般的丧尸,距离我们只有1公里多一点了,它们的速度总算是没有越来越快,但是剩下这1公里,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几分钟以后,我们就要和这样一群曾经的同类作战了,我们有30毫米炮,有12.7毫米口径重机枪,有火焰喷射器,有枪榴弹地雷有气体炸弹,但我们挡得住它们吗? 突然间我心里掠过一丝绝望,就好像我们掉入了一个陷阱,现在这个陷阱正在收紧,我们像是陷阱里的猎物,不管怎么挣扎,最终都免不了一死。 陷阱?这真的是个陷阱吗? 这时候天空中突然掠过一片尖利的呼啸,然后就在1公里多以外的街面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瞬间,大量的粉尘飞溅,伴随着冲天的火光,一公里外的爆炸声却近在咫尺,震得我们的耳膜一阵一阵的发痛,而且整个地面瞬间就剧烈的震动起来。 虽然在十多年前我曾经入过伍,但扫了几年的地我连枪都很少打,印象中参加过两次演习,却更像是摆拍,也就是看到过几辆坦克在公路上行驶,还有就是一些老旧的牵引火炮从面前经过,那时候就只是觉得看起来那些炮都好土。火炮过去曾经被称为战争之神,但是后来欧美西方国家的炮兵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保持火炮规模最大的也就是中国,这让我这种半吊子觉得火炮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至于真正的火炮打击是什么场面,那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但是现在我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地动山摇,虽然还隔着1公里远,但我们觉得好像连同我们所在的位置,都被火炮炸上了天。最直观的就是日化工厂的厂房、办公楼、宿舍的玻璃,一瞬间哗啦哗啦的全部都被震碎了。我觉得大地在动,整个人瞬间觉得完全没有安全感,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压迫着我,闷闷的感觉很难受。突然就觉得那些神剧够夸张,那些神剧里的主角在跑炮火中还能健步如飞,甚至能边跑边躲避炮火,特么的我们还隔着一公里远就觉得内脏都要被震碎了,虽然这也许是我的错觉,但神剧绝对更不靠谱。 这就是我一再呼叫的远程炮火支援,现在老板发了话,作战部不再唧唧歪歪的,十分钟不到炮火说来就来。算成本,我们这点人放在过去上一辈子的班也别想挣到这些炮弹的钱,但这种不计成本的支援,却让我还有我的兄弟手足真的觉得即使这一次我们交待在这里了,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炮火来得快停得也快,炮声一停,我就拿着话筒问:“瞭望手,情况怎么样?”一边问,一边把卫星图片放到最大,想来作战室里的大佬们也和我一样正关注着炮击以后的情况。(。) 第206章、无休无止 一个155榴弹炮的炮兵旅一次齐射是什么概念? 除了地动山摇之外,很快我们从卫星拍摄的图片可以看到,1公里外的轻工业区几乎已经全毁了。我们派出去的作战机器人因为距离丧尸太近,在这一次的炮击中也被炸坏了,我们无法在第一时间看到被炮击后丧尸群的状况,在浓烟滚滚中卫星图片也不够清晰。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丧尸不会因为炮击而恐惧退缩,不管有多少丧尸被炮弹炸得粉碎,剩下的丧尸依然会不顾一切的朝着它们闻到人肉气味的方向涌来,无所畏惧,不死(死这个概念对于丧尸来说几乎就是支离破碎的意思)不休。 也难怪在许多人看来,军方(不只是某一国的军方)对这场灾难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这种即使面对着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场面依然毫无畏惧绝不退缩的无畏战士,不正是军方最想要的吗?即使这场灾难不是哪一国的军方直接导致的,但军方这种想要超级战士的思维就算不是罪魁祸首,至少也是帮凶。 军方的这种思维也是人性的一部分,所谓的人性从来就不是孤立存在的,人类的战争史,就是一部千方百计的把消灭自己的同类作为首要目的从而将人性扭曲到极致的历史。 军队的存在本身就是人性扭曲的产物,但发展到现代社会,人们用以维护人性的光明面的,也恰恰就是军队,警察,国家机器,这一开始就是一个相悖的存在。 我现在想到这一点也只不过是在心里掠过一丝这样的念头罢了,这丝毫也不影响我接下来的战斗。即使我面对的不是丧尸,而是一场人类之间正常的战争,我也不会因为战争泯灭人性而放弃当前的战斗。 几分钟以后,穿过炮火轰炸区域的丧尸已经出现在远程炮火为了避免误伤而不能再轻易炮击的距离,星光日化外面的街道是一条几乎笔直的街道,我们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几百米外不断向前奔跑的丧尸。它们有许多同伴已经在炮火中灰飞烟灭了,而在它们不断靠近的时候,我命令装载了30毫米炮的步战车和装甲运输车在星光日化的工厂大门以一个扇面排开,集中火力进行炮击。 30毫米炮和155榴弹炮当然绝对不是一个概念,不过我们距离近,目标更明确,在连续不断的炮击中,肉眼可见丧尸的肢体支离破碎。没什么想吐的感觉了,坦白的说,这时候我们都已经有点麻木。而眼看着街面上已经洒满了破碎的肢体,可丧尸还是在不管不顾的往前扑,这是最让人绝望的地方,丧尸没有恐惧感,我们有。 用不了多久30毫米炮的炮弹就打光了,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延缓了一下丧尸向前逼近的速度,但随着30毫米炮的炮弹打完,丧尸的大部队也推进到了距离我们300米的位置。一时间我有种牙帮子都酸痛了的感觉,我想吞口水,可嘴巴里干得发苦,好像连口水都没有了。但我还保持着足够的清醒,拿着对讲机说:“单兵火箭筒,上!” 说起来,我们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为什么51一个人的小队我们会配备10辆车,其中还有3辆是卡车,并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能够捡到那么多值钱不值钱的东西带回去,也没有打算让幸存者把我们的车全部都坐满,而是将更多的空间都装满了弹药。除了一开始发射的新制剂炮弹,还有30毫米炮的常规炮弹,此外我们还带了5具120毫米的单兵火箭筒,用来发射云爆弹。这时候车载30毫米炮的炮弹打完了,只留下空地上一片黄橙橙的炮弹壳,与此同时,5个单兵火箭筒的发射小组各自找好了战位,在得到我的指令后,第一波5枚火箭弹拖着浓浓的尾烟,飞向了300米外的丧尸群。 云爆弹是什么我就不解释了,5具火箭筒一次齐射以后,原本开阔的街面上爆炸出集团绚烂的火花。 “哇……”耳麦里传来不知道是谁呕吐的声音,吐吧,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最重要的事,能有命习惯。 云爆弹打完了之后是燃烧弹,就是常规的燃烧弹,有白磷弹但我不敢用,不是害怕违反国际公约,我是怕丧尸带着没有燃烧尽的白磷扑到面前来。理论上一切病毒细菌一切生物在高温火焰下都是纸老虎,但是这些丧尸没有痛感,万一着了火依然不停的往前扑呢?白磷弹可是在彻底燃烧以前都不会熄灭的,距离已经很近,要是丧尸随着惯性扑到了面前,那才是自食其果。 再然后,就是火焰喷射器了。现在工厂外面一整条街都已经燃烧了起来,我们处在上风口,倒不担心火势会蔓延过来。就算风向变了,我们也还留了一部分炸弹灭火 一个命令接一个命令的发出去,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停顿下来的痕迹。没有人知道我们究竟消灭了多少丧尸,但看着剩下的丧尸总是越过同伴的肢体,踏着一片黏糊糊的汁液继续往前,我们的心理承受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妈蛋,这些家伙之前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就现在,它们也还是像人一样的形状,像人一样的奔跑着。它们在我们的炮口枪口下不断的破碎,倒下,虽然没有鲜血,可是地下也淌了一地的汁液,看得多了,原本已经麻木到了极致的胃又翻腾起来。要命的是,这时候风向突然一变,带着火星的粉尘铺天盖地而来,为了更便于战斗,我们已经脱下了此前用来隔绝新制剂的防护服,虽然我们另外戴了防毒面具,但这股风吹过来的粉尘里还是充满了浓烈的烧肉的味道。 一瞬间许多人就都吐了。 丧尸没有感觉,我们有,单凭这一点,和丧尸战斗,我们永远都是处于下风的。 就像现在,我们原本麻木的神经因为空气中飘来的粉尘而突破了临界点,这种粉尘里夹杂着火星、尘埃、没有完全燃烧的有机物,也就是人的皮肉、骨头等等燃烧后的碎屑,当我们闻到这样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气味的时候,我们的胃里又翻江倒海起来。而呕吐是会传染的,当一个人开始呕吐,身边的人受到呕吐物的异味刺激,也很容易跟着呕吐。 但即使吐得脸色青白,手脚无力,我们却还得守住自己的战位,火箭弹打完了,现在我们依靠的是12.7毫米口径重机枪的密集扫射。除了卡车,我们的车辆上都加装了12.7毫米口径重机枪,这时候我们的车在日化工厂进门后的开阔地里排成了一个半月形,集中火力对大门外面的丧尸进行密集而又精准的火力打击。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战术套路还是非常规范、非常完整和流畅的,尽管现在我的战士已经被各种负面情绪所笼罩,士气也明显的在下降,但至少还能坚守岗位。对于一支随时还要干着城管的活儿,自己还得想办法捞外快的杂牌部队,我为我的战士们即使吐得脸色发青依然坚守岗位而感到自豪。 街面上倒下的丧尸已经很多了,重机枪的密集扫射很少有爆头的,都是把丧尸打得支离破碎,但有不少丧尸手脚都被打断了,剩下躯干,还在不停的向前蠕动。而它们后面,更多的丧尸踏着肢体的残片继续往前,有的摔倒了,失去平衡后扭动着沾满了组织粘液的身体还没有站起来,又被后面的丧尸撞倒,或者被挤到旁边去,后面的丧尸则继续向前。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一战里究竟消灭了多少丧尸,街面上那些层层叠叠的残肢已经没办法去计数了,只知道在重机枪密集火力的持续打击下,丧尸群还是向我们推进到了只有100米的距离。 密集的枪声,漫天飞舞的弹壳,已经打红了的枪管……这场压倒性的战斗分明是我们单方面的屠杀,可是我们却越来越恐惧,好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不管我们倾泻了多少弹药,最终我们还是要被丧尸包围起来,直到我们弹尽粮绝,筋疲力尽。 “不行了!挡不住了!我要死了!”耳麦里传递着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声音沙哑,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援兵怎么还没有来?难道要看着我们打光所有的子弹,然后被活活咬死吗?” “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 “闭嘴!别特么的怂包了,特么的活到现在早就是赚的,都没听到那个女兵哭了,你他娘的哭什么鬼!还没死呢!” “弹箱呢?给我换一个新的弹箱,我m,你换枪管动作能不能再慢一点?你是不是想我们一起死啊?” 我默默的听着这些叫嚷着的无线电波,不管是哭爹喊娘的,还是指天骂地的,我都没有去责怪,这样的叫喊也是一种宣泄,如果连喊都喊不出来了,那才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100米,我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丧尸的样子,它们有高有矮,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它们现在都很瘦,它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它们长着大大的嘴,正不顾一切的,飞快的向我们跑过来,跑动的速度依然比不上正常人,但已经很可怕。最重要的是它们的眼睛,过去的丧尸眼睛一片浑浊,感觉就是眼球已经坏掉了,可是这些丧尸的眼睛看起来要清亮一些,它们还有没有视力,能看到多远的距离现在不得而知,但比起我们习惯了的那些只能凭着嗅觉和听觉来判断和锁定目标的丧尸来说,视力的恢复,使这些丧尸产生了对人类更深一层的威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那些不停奔跑的丧尸中间,我看到好像有一个丧尸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深深的向我看了一眼。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打了个冷战,全身有一种过电一般的感觉,还有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心脏向四肢蔓延。(。) 第207章、对视 黄昏了,这场战斗从下午4点多一直打到黄昏了。 23us.com 原本湛蓝的天空,浮现了一片火烧云,像血,涂满了整个天幕。 风依然很大,似乎比下午刚刮起来的时候还要大得多,大风中飞舞着灰烬,粉尘,遮天蔽日,给天空中那片火烧云蒙上了一层污垢,使天空的血色变得灰暗、凝涩,就好像是从刚感染不久的人体内流淌出来的那种充满了刺激性气味的浓稠的污血。 我们已经退到了日化工厂的办公楼里,这栋办公楼只有一个楼梯口,在我们退进来以后,我们就用障碍物把楼道堵住了,我们重复了之前救援的幸存者做过的事情,不同的是他们选择的是宿舍楼,而我们选择的是办公楼。而在办公楼外面,我们用我们的车辆排成了两道钢铁障碍。 丧尸被堵在了这两层钢铁障碍的外面。 枪声停了,不是没有子弹了,而是我们打不动了,比起体力的损耗,这支部队的精神力量也消耗到了极限。现在很多战士都各自找了一块地方摊着,抽烟的抽烟,睡觉的睡觉,哭泣的哭泣,也不去看楼下的丧尸,好像外面那些东西已经和他们无关一样。我没有去训斥他们,他们刚才的战斗表现值得现在的放任。 我没有选择突围,因为我们的援兵已经到了,就在残阳落尽的远天,已经出现了一个直升机群的剪影。但我并没有庆幸,相反的,我的内心感到很沉重。 围在楼下的丧尸密密麻麻的,但并没有我预料的多,在远程炮火以及我们小队密集火力的持续打击中,丧尸的数量已经大大的减少。整个战斗,我可以用层次分明,环环相扣来总结,作为一支像我们这样的杂牌军,没有人能比我们做得更好了,我敢说就是卫戍师来了,也不会比我们做得更好,无非就是他们的枪法更精准一些,爆头的概率更高一些,可相对于一言不合就上万的丧尸而言,爆几个头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站在办公楼三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丧尸,和我一起站在阳台上的,有赵陌,有小道士璇玑,有女杀手赵缨络,有赵家林,有边界,还有那个高妹钟璃珂,很忧郁的帅哥杨枭以及在这种情形下绝对不会缺席的小记者周灵洁,我们都默默的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丧尸,而下面的丧尸也正抬头看着我们。 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并不是所有的丧尸都在看着我们,但那些看着我们的眼睛似乎并不是空洞浑浊毫无意识的,我微微的侧一下头,问:“你们怎么看?” 赵家林嘴里叼着一支烟,不以为然的说:“丧尸就是丧尸,除了动作更快一些,我没有觉得它们比之前的丧尸有什么区别。我一看着它们那乌黑的嘴巴就恶心!” “我倒不这么认为,”小记者周灵洁的观察力非常的敏锐,这也许是她的职业使然,也或者赵家林未必就没有发现,但他什么都不在意,小记者手里拿着相机,换了一张内存卡,把相机改成了摄像模式,把楼下那些丧尸拍摄下来,说:“以前的丧尸不会拿眼睛看着人,老大你不觉得吗?它们是在和我们对视。” 我觉得,要不然我也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既然是对视,那就不是仅仅昂着头,把眼睛对着我们而已,而是有意识的用它们一直似乎不怎么敏锐的视觉来扫视我们。它们还有意识?那它们这么看着我们是想要干什么? 这时有一只丧尸看着我们,嘴里发出了一声似乎是不耐烦,又似乎是挑衅的吼声,不是原来那种连续的,无意识的嘶吼,而是长短不一,似乎是带着情绪的嘶吼。 “吼什么吼,想死啊?”我们都觉得这个丧尸的嘶吼有些特别,但听起这个声音也格外让人烦躁,我们都有种朝那只丧尸开枪的**,但不等我们开枪,高妹钟璃珂一言不合拉开她的弓弦,一支羽箭异常准确的射进了那只丧尸的嘴里,从它的脑袋后面穿了出去,那只丧尸慢慢的就瘫倒下去了。 下面的丧尸静了一下,然后许许多多的丧尸看着我们怒吼了起来,那种唿和唿和的吼声绝对不是一种条件反射,而是真的带着一种怒气的,虽然它们看起来不像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智力的样子,但智力没有恢复并不代表就不会愤怒,这要说起来一个傻子发火的时候比普通人更可怕呢。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魔戒双塔奇谋》里面的那个片段,当萨鲁曼的强兽人进攻到圣盔谷的高墙下面的时候,也是一个弓箭手射到了一个强兽人,然后引爆了一场山洪爆发一般的强兽人的集体怒吼,然后,强兽人就开始勐攻圣盔谷,要不是白袍巫师甘道夫带着伊欧墨的罗翰骑兵赶回来救援,圣盔谷就被萨鲁曼的强兽人攻陷了。眼下这个情形像极了圣盔谷一站那个片段,只是强兽人换成了丧尸,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换成了残阳如血的黄昏。 而就像电影里的强兽人那样,楼下的丧尸在一阵怒吼之后,竟然也开始向我们涌动。一直以来丧尸都是不能爬高的,但令我们感到手脚冰冷,心跳都差不多停止的是,这些丧尸竟然会绕开我们用来堵门的装甲车辆,试图从办公楼的其他区域爬进来。马上我们就听到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这些丧尸倒是没有直接跳到三楼上来,但是它们会冲向一楼其他的房间,试图从那些房间找到上楼的道路。 办公楼一楼也是有不少房间的,但楼梯只有一个,就是楼层正中,楼梯已经被我们堵死了,倒不怕它们找到缺口,但楼房的后面都是窗户,它们该不会变态到还能爬窗户上来吧? “边界你带正在休息的战时在三楼开枪射击,不能让丧尸太靠近了,其余的人跟我来!” 不管有没有这种可能,我喊了一声,招招手就往二楼的楼梯跑。看得出丧尸还是不能直接跳跃到三楼的高度,但如果它们爬到二楼,又从二楼的走廊跑到楼梯来呢?我们可是只堵住了一楼的楼梯的。 边界是具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的,在他加入我的阵营以后,老实说很多事我都可以甩手了。我带着赵陌等人冲到了二楼,然后分成两队,沿着楼梯两侧的走廊分散到二楼的办公室。这个办公楼并不大,一楼的房间最大最少,但窗户都有防盗栏,二楼的房间以楼梯为中线,左右两侧各有6到8个大小不等的房间,门上挂着各个职能单位的门牌,有的门是锁着的,也有的门是开着的,办公室里还留下了一地时间久远的狼藉。 我和赵陌、璇玑以及赵缨络四个人最先冲进紧靠楼梯的第一间房,那儿的门上挂着“工会”的牌子,门没锁,我们冲进去之后松了一口气,二楼的窗户外面也是有防盗栏的。不得不说这种中国特色的防盗设施这时候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就算丧尸能爬到二楼,它们也很难撞开不锈钢防盗窗。 当然,这也难说,但我法克,我刚在想“这也难说”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呢,办公室的不锈钢护栏上就跳上来一只丧尸,倒是没有一下就冲进房间来,但它已经跳到了窗台上,两只手一下就伸进了防盗窗里面。 赵陌冷冷的走过去,剩下的一条右臂从背上拔出了龙莽留下的“破晓”,径直走到那只丧尸面前,一刀就插进了丧尸怒吼着的嘴里,当他把刀抽出来之后,那只丧尸也毫无悬念的倒了下去。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我只是觉得浑身漫过一阵一阵的凉意,这只突然跳到防盗窗上的丧尸没有产生什么威胁,但丧尸竟然能跳到二楼的防盗窗上来了,这又是怎样的信息量?如果只是跳到这个高度都还好,如果它是爬上来的呢? “我留在这里。”赵陌转头对我说了一声,又一只丧尸跳到了防盗窗上,但似乎没有刚才那一只丧尸落脚点好,还没站稳就又摔下去了。 看来它们是跳跃,不是攀爬。 我知道赵陌的意思,点点头,带着赵缨络和璇玑转身出去,璇玑进了隔壁的一个房间,再隔壁连着几间房都是锁着门的,我和赵缨络一直走到了走廊尽头最大的一个房间,那是一个小会议室,因为会议室里除了一张长桌和几排凳子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间屋子竟然没有装防盗窗! 我日!这么大一个工厂,这点小钱也要省! 三楼的枪声噼噼啪啪的响起来了,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虽然我们不能冲出去,但我们有枪,这是人类智慧走过最近百年的结晶,现代化枪支的出现本身就改变了人类的史。而远处直升机的马达声也已经很近了,我并不担心我们会被这些丧尸在这里吞噬掉。 但就在我和赵缨络刚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哗啦啦一阵玻璃的碎响,两只丧尸冲破窗户闯了进来,落地还没有站稳,其中的一只就插着满身的玻璃渣朝我怒吼了一声。 第208章、还有什么? 吼?你以为光是声音大脾气坏就有用了吗? 就在那只丧尸插着满身的玻璃渣朝我怒吼的时候,我已经动作麻利的拔出手枪,枪口一抬,几乎没怎么瞄准,一颗子弹就打在了这只丧尸的脸上,子弹的冲击力把它带得往后一倒,从它的后脑钻出去,带出了一团充满腥臭味的黄色脑浆。 23us.com 距离就两三米,但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很随意就能做到的事情,拔枪的速度,瞄准的速度,开枪的速度,最后射击的精准度,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我毕竟和过去有着很大的不同了。 枪响的同时另外一只丧尸就向我扑过来,不过不等我开第二枪,赵缨络手里的一把小刀已经飞出去,深深的插进了这只丧尸的脑门里。她这一手当然比我开枪有难度多了,赵缨络不像赵陌和璇玑那样对热兵器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她对枪械的运用绝对是第一流的,但同时她对冷兵器的运用也是第一流的。她刚才甩出去这种小刀就是她自己用弹簧钢打制的,看起来就像一把水果刀,但是锋利程度一点也不比医生的手术刀差,她总共做了10把,也看不出她藏在哪的,但这一甩出去来,感觉比我开枪还要快。 我人品好,现在她跟我是一伙的。就在我们坐在车里看着被丧尸淹没的时候,我们还有过一次亲吻,当然我不会认为我们之间就有什么了,但至少当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彼此的信任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时又一只丧尸出现在了窗口,但它没有跳进来,应该是没把握好跳跃的力度和角度,差不多也就跳到和窗口平齐的位置,却不能跳进来。但我没管它能不能跳进来,本来就端在手里的********手枪“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丧尸的脖子上,似乎正好打中了颈椎,那只丧尸在掉下去的时候脑袋已经耷拉下去了。 就这样我和赵璎珞在这件会议室里一连干掉了不下10只丧尸,我们轮番作战,互相掩护,配合得天衣无缝,当然其实是我沾她的光,因为她不管是甩飞刀,还是打手枪,都从来不用第二下,而我10枪中总有2、3枪会打偏那么一点点。 与此同时我也关注着其他地方的战斗,天已经快要黑了,把战斗拖到天黑以后无疑是凶险的。好在直升机已经到了我们上空,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机群中有3架wz10武装直升机,这3架武装直升机低空盘旋,把围在星光日化外围的丧尸用重机枪和火箭弹犁了一遍,将工厂内部的和工厂外面的丧尸生生的撕成了两片,使外面的丧尸难以再涌入厂内,同时机群里还有两架米171降落在了星光日化的停车场里,飞机里下来了十多个特战队员,工厂内部的战斗也就被他们接管了。 这其实已经是这两架米171在星光日化停车场里的第二次降落,第一次降落已经把我们最先救援的那些奄奄一息的幸存者救走了。那是在差不多五点钟的时候,那时我们的战斗很激烈,我们用密集的火力把丧尸群封锁在了化工厂100米外,在那条生死线反复战斗,各种火力,包括反步兵地雷,火焰喷射器,尖兵诱敌等等轮番上阵,大大延缓了丧尸向前推进的时间,期间要塞派来的直升机接走了那些幸存者。 说起来因为要塞司令吴卓毅中将亲自过问这场战斗,不管是炮兵打击,还是直升机支援,都是迅速到位了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在退守办公楼的时候,才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不然一想到我们也有可能像那些幸存者一样被堵死在这里面,在丧尸靠近100米距离内的时候我就该下令突围了,我们不是不能突围,在工厂门口右转下坡,至少我们可以冲到码头,码头上有船,我们无非是绕远一些,总能逃掉。 现在两架降落下来的米171就是来接应我们的,那些车辆,包括步战车也好装甲运兵车也好也就丢在那里不要了,后继部队自己会解决。这很土豪,换成一般的幸存者武装,这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说真的,这种时候人比装备更重要。对于要塞来说,现在轻工业奇缺,但附近几个重型军工厂倒已经搬到了要塞内部,其中就包括这些装甲车辆的生产线。 当然,老板都不在乎这些装备,我们这些打工的就更不在乎了。我只是有点可惜我们在化工厂装的那些洗发水,那拉回去还是说能卖不少钱,现在全泡汤了。但我又觉得我把眼睛盯在这些东西上好像太小家子气了一点,而且在这样的时候,我是指出现了今天这种属性的丧尸的时候,那些东西也一下子都变成了身外物,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了。 我们乘坐直升机回到了要塞,我很累,主要是心里一直发冷,我只想回到要塞以后赶紧回到家里,回到铮铮身旁。我只想抱着她一起睡觉,没有多余的想法,就想抱着她睡着,只有抱着她,我才会觉得踏实。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真的,今天所见到的一切让我不敢去想象我们到底还能活多久,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格外的珍惜现在的一切。我甚至想对铮铮说我要把林鹿一起揽入怀中,我不是贪心,不是猥琐,不是男人骨子里那种左拥右抱的思想在作祟,我是真的感到绝望了。 我们都以为灾难已经过去,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呢? 刚下飞机,3辆军用吉普车就直冲到了我们乘坐的这架螺旋桨都还没有完全停止转动的直升机前面,打头的一辆车里下来一个少校,走到我面前敬了一个礼,说:“中校,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吴司令员要见你们。”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身边这些筋疲力尽,满脸烟尘的伙伴,我们现在的状况,只能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要见要塞的老大,我们的军容仪表可以说实在太不像样,所以我问:“就现在?” “对,”少校点点头说:“马上。”他转过身去,为我拉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虽然是请,但我知道我是没法拒绝的。我把身上背的“鬼噬”解下来交给了赵陌,他是伤残人士,小道士璇玑是江湖人士,他们俩是可以不受军纪约束的。而女杀手少璎珞虽然过去是个杀手,但现在她也穿着一身少尉军装,所以她也只能跟着我一起上了车。 同时被接走的还有赵家林、边界、杨枭、张勇、钟离柯以及小记者周灵洁。 其实按照规定外出作战人员在回到要塞的时候还要通过检疫才能自由活动,这个过程虽然不长,却也需要一整套的医疗检查,现在也都免掉了。我们被直接送到要塞司令部,在司令部大楼的一个大房间里,我们全部被脱光了衣服喷了一身的消毒水,只是中间拉一条布帘就算是隔开男女,也许人类社会不断进步实现男女平等的标志就是互相坦诚相见也不一定。但在这种情形下,好像也顾不上想入非非什么的,消毒之后少校就安排人给我们送来了里里外外全套的服装,然后带我们到一个小食堂晚餐,就在我们刚端着饭钵,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晚餐有什么的时候,要塞司令吴卓毅走进了我们吃饭的小食堂。 “敬礼!”这可是要塞司令,中将啊,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了,不管是出于军人的理解,还是对我申请远程炮火支援的时候吴司令毫不含煳的答应了我的请求,我都毫不犹豫的从饭桌边站了起来,由衷的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敬了一个礼。 吴卓毅中将也一丝不苟回了礼,然后说:“坐,边吃边说。李昊是吧,我要你一字不漏的把你们今天在战场上见到的一切告诉我,包括你们的判断和推测。” 我们在前方作战的信息最开始作战机器人拍了一部分视频,同时近地轨道上的军用卫星也有实时跟踪拍摄,但这些东西,都并不能完全反映战场上的状况。吴司令重视我们的第一手作战信息这我毫不意外,但他还特别强调重视我们的判断和推测,这就让我感到非常的难得了。毕竟我一向觉得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有什么判断和推测,实在并不怎么值得重视的。 和吴司令一起进入小食堂的除了他的机要秘书就没有其他人了,他直接从机场把我们接过来谈话,似乎也只是他的个人行为,要塞的另外几个老大并没有出现。不过就在我把我们刚发现躲在建筑物里的丧尸的情况说完,小食堂里又多了一个人,也算是老熟人了,领子上挂着技术少将军衔的李恩慧。 李恩慧来了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吴司令的旁边,这时吴司令问我:“你觉得是个陷阱?” 不知道为什么,在吴司令面前,我并没有特别紧张,也许是因为他让我充分的相信不关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嗤之以鼻,这也让我发自内心的愿意把我的想法和盘托出。对于他的问题,我想了想又摇头说:“也不像,更可能是巧合。那些幸存者被困在了那里,我们随后也被困在了那里,这就像个陷阱,但我们本来是有能力脱离战场的,所以把这种巧合想象为陷阱就有些牵强了。如果以人类智慧设计陷阱的话,这个陷阱一开始就漏洞百出,根本不可能发挥陷阱的作用。” “你也说是以人类智慧而言了。”高妹钟离柯倒是不认生,她虽然看起来很高冷的样子,却是有什么说什么,她是才正式入伍没多久,领子上挂的还是列兵的杠杠,在一个中将面前也不怯场,即是接我的话,又是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我们不知道丧尸究竟还保留了几分正常人的智慧,但是在自然界里,狼群也会有把猎物赶到包围圈里的智慧。” 吴司令点了点头,竟然有些赞赏这个高妹,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恩慧,倒也没有要她来解答什么,而是问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还有什么?” 第209章、进化还是退化 还有什么? 边界说:“奔跑速度。 23us.com我们今天所遇到的丧尸,有着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奔跑速度,如果现在的丧尸全都像这样跑起来,现有的幸存者里面还会有大量的人死去,最后这个世界还会不会留下人类,这真的很难说。” 边界现在也没有军衔,但吴司令既然并不认为我这个半吊子的中校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说话,自然也不会觉得边界是一派胡言,相反他的表情很严肃,他正在思考着边界所说的这种可能性。 灾难爆发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到现在究竟有多少幸存者活下来,官方公布的数据和民间传说不一样,官方数据说没有感染并且幸存下来的人至少还有40亿,也就是说官方认为病毒造成的感染以及感染者啃噬掉的人类只占人类总人口数不到一半。而民间传说幸存者在全世界范围内最多只有10亿人,感染和死亡人数占了世界人口总数的85%。两者之间悬殊巨大。 就我自己所见,我不相信这场灾难从感染和死亡的人数不到一半,但振兴要塞的存在也使我相信感染和死亡人数没有85%那么令人绝望。但不管一半也好,85%也好,我们这些人能够幸存到现在,不得不说是托了丧尸行动速度慢的福,因为最开始我们遇到的丧尸充其量只有人步行的速度,爆发力不论。如果丧尸一开始就具有我们今天见到的这些丧尸的奔跑速度,那么人类现在已经完蛋了。即使还有幸存者,那也是极少数,也许不会超过1%。 我说:“我想知道是,我们今天遇到的只是一个特例,还是一种趋势?”我顿了一下,又说:“我们按照作战守则首先使用了新制剂,有效果,但有效时间缩短了很多,只有不到原来的八分之一。我认为我们遇到的丧尸就是刚刚被我们用新制剂放倒的那一堆,当然我更愿意相信它们是从另外的地方跑过来的,新制剂的效果没有问题。” 我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李恩慧,但李恩慧没说话,而吴司令摆了摆手,说:“继续前面的话题,除了疑似驱赶捕猎的行为,奔跑速度,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这里有照片和视频。”小记者周灵洁这时候没有守着独家新闻的想法,如果在整个要塞的老大面前还想耍小心眼,那她也不可能再当什么记者了。她补充我的话说:“我们还发现这些丧尸,哦,感染者,它们的视觉比过去的感染者强。过去的感染者我们普遍认为视觉接近于没有的,但这些感染者在看我们的时候,我不认为它们只是抬着头对着我们,它们就是在看我们,甚至在和我们对视。很难说它们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意识行为,但可以肯定它们是有情绪的,当小钟用箭射杀了它们当中的一员的时候,它们表现出了一种普遍的愤怒和暴躁,似乎在这种暴怒的情绪下,它们的跳跃能力超出了以往,它们能直接从地面跳到二楼的高度,这个高度平均下来至少也有3米,而人类本身却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一点。” “少将同志,”我直接把话头对准了作为军方的病毒研究高端人士的李恩慧,说:“我想请你告诉我,我们今天遇到的只是一个特例,只是一小部分丧尸体内的病毒出现了变异,至此一处,别无分号。想必你那里也捕捉到了**样本,经过研究,你可以告诉我新制剂本身没有问题,只是这一批丧尸本身比较特殊。” 这是我想要的答案,但我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我的心一直在下沉,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我想要的答案,却不是真正的答案。我甚至知道我这种话就像是琼瑶剧里的台词,那些男主会说,我要你告诉我,你爱的是我不是他……特么的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我真的希望李恩慧能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尽管我知道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我不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了。 这时连吴卓毅中将也看着李恩慧,当然他不像我这样充满一种急切的自欺欺人的渴望,他的表情很严肃,但显然他知道的比我多得多,同时他的神情表明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会自乱阵脚。 而李恩慧伸手理了一下她的头发,似乎有些歉然的看着我说:“对不起,情况可能不是很乐观。现在不仅是我的研究所,包括联合国总部以及家园国际医药联盟和深绿这两家代表着世界最尖端的医学科研水平的机构组织都在不遗余力的监控和研究感染者的动向。我有几点需要说的,吴司令员,正好我也需要向您汇报。在来之前我已经观看了李中校所部刚刚结束的战斗录像,而后继的特战队也成功捕获了5个感染者,并把它们送到了实验室,还有,李中校,很抱歉你的部下里有两人在战斗中受伤感染了,他们也已经被送到实验室。” 吴卓毅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这支部队在这样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只有2个人受伤感染了表示赞赏,但实际上不是我装逼,有两个队员受伤感染我已经很痛心了。本来我是很坚定的认为我们的战斗虽然艰苦,但不会有感染的。因为我们一直是使用现代火器远距离的打击丧尸,我们把各种能用的武器都用上,就是为了避免和丧尸短兵相接,但战斗中最终还是没有完全避免短兵相接,所以最终还是有人受伤了。 说真心话,我不想要司令的赞许,我想要的是一个人都不要感染,我知道这很贪心。 李恩慧接着说:“捕获的感染者我们正在进行研究,两名伤员也正在监控中,很快我们会拿出分析报告,但我可以肯定的答复你,中校,感染者体内的病毒是一直都在变化的,这种滚动式的变化已经使感染者和几个月前发生了而一些变化。坦率的说,你们今天遇到的状况并不是特例,几个星期前,在非洲和美国就已经发现感染者出现类似的变化,但这么大规模的出现类似的变化,到目前为止这是第一例。” 第一啊,特么的老子运气就这么好吗? 边界问:“丧尸是在进化吗?” 李恩慧思考了一下,说:“是病毒的变异和宿主的融合发生变化,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进化的,但目前来说,还不能算是进化,如果对比人类的生命形态,也可以说是一种退化。” 听起来是这样的,人类发展到现在是生物不断进化的结果,尤其是人类能够运用工具,发展科技,这叫进化。而丧尸不管跑得多快,跳得多高,却没有原本的思维和智慧,这确实可以说是一种退化。 “那也不见得是退化。”高妹钟离柯嘟囔了一句,边界还有他身边的人不像我身边这些人那么习惯沉默,这大概也就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原理吧,钟离柯反驳了李恩慧的话:“人类发展到今天,貌似智力是在进化的了,但身体倒是一直在退化,灾难爆发前,有多少宅男宅女连生火煮饭都不会了?人类自以为脱离了动物本能是一种进化,殊不知动物比人类更懂得什么叫自然规律,所谓的人类文明从一开始就是对自然的背叛。”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不想骂人,不过这特么的是讨论人类文明的时候么?高妹你就是要愤青也看看时间好不好?还有你既然觉得人类文明是对自然的背叛,那你索性让丧尸咬一口变成丧尸得了。 钟离柯不服气的看了我一眼,但总算是保持了一种合作的态度,没有继续争论。这个看起来很高冷的高妹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要不是她战斗起来还真有两把刷子,我真想把她从我的部队里踢出去了。也或者我们处的时间还不长,彼此还不够默契吧,小记者周灵洁难道又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 相比之下赵家林和赵璎珞都是什么也不说,他们都习惯有别人在场的时候,我来说就好。 倒是边界又问:“那这么说,变异体才算是进化了的,对吗?” 李恩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对比而言,可以这么看。”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时候我很想来一支烟,但有大老板在这里,有李恩慧这样的科学家在这里,李恩慧绝壁是拒绝吸二手烟的人,没想到大老板吴卓毅看了我一眼,似乎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摸出一包软中华扔给我,说:“抽一支缓口气,男人不抽烟还是什么男人?” 大老板是好淫,鉴定完毕,一时间我都感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但我还是要问:“非洲、美国、现在我们这里都见到了丧尸的这种变化,李主任,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丧尸体内的病毒自己发生变化,还是新制剂导致的?还有,这会不会成为一种趋势?” 其实,这种变化是丧尸体内的病毒自己产生的变化,还是因为新制剂的副作用发生的变化,对我来说区别也不大。但如果是新制剂的副作用所导致的,科学家们可就要早点做出针对性的研发了,或者,强权者们赶紧的重新制定政策,如果这种变化已经成为了一种趋势,所有的丧尸都在朝着这种能跑能跳还能挑衅的看着你还会愤怒,甚至有可能交流协作,那就壮士断腕吧。就算不使用核武器,各种大威力的远程武器,比如战术导弹、空袭,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不然真的末日就要来了,真的,彻底的末日,现在幸存的人类也都会统统完蛋。 我以为我们早已经深陷末日了,突然我发现眼前的一切竟然还不是最糟的,竟然还,不是。 第210章、我们回家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末日里沉沦,忽然间发现原来我们之前所经的一切还不算真正的末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我这个时候的心情,似乎连“绝望”这个词都显得游离与飘忽了。 23us.com 沉默,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李恩慧才字句斟酌的说:“中校,我能告诉你的是,方向是对的,不过就像一个简单的感冒,也不会是药到病除,新制剂出现的问题,类似于正常的治疗过程中出现的病情反复,只要方向是对的,治疗方案调整及时,那么最终的胜利也不会很遥远。也许,你会觉得我这样的答复很空洞,但是我想这样简单的比喻会让大家都能听得明白一些。相信我,现在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一般来说,像李恩慧这样严谨的科学家,是不会轻易讲出是或者不是这种结论性的判断的,他们一般都会说概率是多少,可能性多大,所以,当她神情坚定的说,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就像一个人到医院去看病,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但只要医生说有什么,你就会紧张得要死,甚至有的人整个就是被吓垮的,但医生说没什么的话,就算真有什么,可能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反而对于治疗会有很大的帮助,这不是唯心论,这和意志力有关,而人的意志力在某些时候,真的具有起死回生的能量。 “还有,”李恩慧停顿了一下,又说:“治疗还是有效果的,在这方面家园制药毫无疑问还是具有全世界最顶尖的医学团队,也有着得天独厚的技术优势,再加上深绿组织的顶尖学者,目前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临床案例显示感染者正在痊愈。虽然他们的身体机能受到很大影响,恢复期会很漫长,但治愈效果还是明显的。” “恕我直言,”一向在人前从不开口的赵璎珞这时候也忍不住说:“我们打死过很多丧尸,当它们的脑浆迸射出来的时候,很明显已经发黄发臭了,这样也能治愈?” 李恩慧点头说:“生命本身绝不会轻易放弃,有部分感染者已经脑死亡,但不是全部。有的感染者只是与脑死亡很接近,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是濒死状态,但还有希望。不过我也要实话实说,绝大部分的感染者即使治愈了,身体状况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而且智力水平会下降,只是这些绝不是我们放弃的理由。” 好吧,只要还有得救,只要还没有进入绝境,确实还不能放弃。还是那句话,毁灭倒是要简单得多,但就像身患绝症的病人,理智的说倾家荡产的治疗也多半是竹篮打水,但他的家人又有谁会轻易放弃? 再说这种大方针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决定的。所以李恩慧哪怕只是在欺骗性的安慰我们,我们也宁愿接受这种欺骗。 李恩慧转而向吴卓毅说:“不过,司令员,我们倒是需要调整一些策略了,这一阶段,应该以避免接触为主,外出的任务也一定要有比过去更周密的准备和保障。” 吴卓毅点点头,转头对他的机要秘书说了些什么,很小声,我们都很醒目的走得远了一些,虽然他能在我们面前说就不会涉及太深的机密,但有的东西,能不听就不听吧。说完了之后,吴卓毅又对我说:“我看了你们的作战视频,应该说你的表现让我印象很深刻,回去以后你写一个详细的战斗报告,注意每一个细节,我会让人把你们的战斗经验总结下发到各作战单位。另外鉴于你们这一次的出色表现,我会让相关部门给你相应的奖励,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给我说一下。” 这可是个好机会,我面前站着的这个老人可是整个要塞的一把手,虽然是军事主官,但要塞的民事工作也是他说了算的。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现在危机重重,什么虚的都不值钱,既然他问了,我也实话实说:“我个人没什么想法,如果司令员能够给我的部队增加人员和装备,那就最好了。” “你想把一支二线部队打造成为一支强悍的战斗部队?”吴卓毅不无欣赏的看着我,说:“没问题,但相应的,我也会给你增加一些额外的任务。” 我立正,敬礼,我知道理应如此。 我们又汇报了一些战斗中的细节,吴卓毅听得很认真,也不时与我们交流,其间李恩慧也不时的插入科研部门的意见,整个过程我也没想太多,也就是做该做的事情,尽该尽的义务吧。但是这样反而轻松很多,人在很多时候目的性总是很强,目的性越强,往往也就越累。 从要塞司令部出来,已经是半夜了,没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之前在说话也没觉得,这时候事情就完了,一下就觉得非常的疲倦,我觉得这时候如果给我一个枕头,我立马就可以睡着。倒是从司令部大楼一出来,我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李荻,她隶属于司令部直辖的特战队,有进入司令部的通行证,大概是知道我们下了飞机就直接被接到司令部了,也就来到司令部,结果也见不到我,索性就在司令部大楼外面一直等我。 “哥。”李荻看着我一身的疲惫,有些心痛的叫了一声,她直唿我的名字惯了,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我只觉得心里暖了一下,她就张开双臂,和我轻轻的拥抱了一下。李荻原本是个很文艺的女孩,不过常年的刑警干下来,灾难爆发后又一直在特战部队,整个人早已干练简洁,只是轻轻一拥之后她就对我说:“回家吧。” 我点点头,转头对身边的伙伴们说:“回家。” 回到我们位于14区的驻地,不出所料,铮铮并没有睡觉,她一直就在等我回来。见了面,同样不需要多说什么,一个温暖的拥抱,就胜过千言万语了。不只是铮铮,我还看到了林鹿,看到了林卓然、夏清还有王志诚李芸中这些人,还有小小的女孩儿程轻盈,这孩子一向有些怕我,这时候却也睡眼惺忪的站在门边,我以为她是等赵璎珞的,因为赵璎珞现在是她的第一监护人,没想到她直接向我伸出了手,我把小女孩抱起来,她却什么也不说,只把脸贴在我的脸上,小小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么小的年纪,似乎也懂得克制自己的恐惧了。这让我不由得很是心痛。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过得倒还算平静。我们这一次行动丢了几辆车,后继部队为了规避风险,没有和丧尸缠斗,在远程炮火的支援下,直接把那个轻工业区推平了,我们的车自然也拿不回来。好在大老板真的记住了我,也记住了我的要求,他又给我拨了一些特种车辆过来,一些一线部队才能装备的新武器新装备也拨了一批给我,在我这个级别,也算得上是整个要塞别无仅有的殊荣。这可不是简单的面子问题,不但有实实在在的武器装备,我想要增加的兵员也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像我们这种比较偏僻的警备区里,能达到满编的,也就是我的147联队了。 满编后我有作战队员300人,辅助人员200人,其实辅助人员也有一部分队员是从作战队员里面挑出来的,因为作战部队满编了才把他们安排在辅助人员名单里,但因为装备训练都比较充足,我们联队的辅助人员基本上也比得上其他警备区的作战人员。 现在所有的部队都知道大老板对我这一次的战斗比较满意,而随后给我增加的装备和人员也让很多人想当然的觉得我前途一片大好,其实前途不前途的,我也不太在意,但实实在在的好处也是有的。那就是我在清扫辖区内部的不同力量时,各部门的配合度还是相当给力的。像那一次想要为难边界他们的“铁掌帮”就被我一锅端了,包括和他们有牵连的民事部门,小记者周灵洁为此专门写了几个特刊,形成了一股使我的形象很正面很光辉的舆论,好像我的一切行动都是那么铁面无私。舆论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许多最近进入要塞的幸存者,因为这样的舆论,都想方设法的到14区来,都觉得在14区比其他警备区好过一些。 殊不知当初“铁掌帮”的利益链我也是暗中抄底接手了的,现在是王志诚在幕后负责这些产业。当然我不会傻到因为一点利益而断送大好的局面,我能让辖区内的幸存者们获得比其他辖区更多的便利,也能增加部队的收入,使整个联队的待遇远远高于其他辖区的部队,那些利益我取之于民,用之于军,即使纪检部门来清查,军方的大佬也是默许的。我个人坦白说一点中饱私囊的意思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个人就算满身挂满了黄金,又有个毛线的意义? 大老板说过,他满足我的装备人员的要求,我也要承担更多的作战任务,所以我一回到部队,治安方面的事情完全就丢给了副队贾正,我就一门心思的训练部队,各种作战演练反反复复的进行了很多次,林卓然回大学教书了,但我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参谋人才就是杨枭,这个长得有点像郑伊健的忧郁型帅哥不但战斗能力超强,而且也是一个做预案的高手,他虽然不能像林卓然那样把每一个细节都计算得几乎分秒不差,去也使我们的每一次演练都具有充分的针对性。 我随时准备着出任务,但一直过了两个月,从春天到了夏天,大老板那里也没有给我什么任务,至于我们警备区的老板下达的一些任务,现在对我来说倒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夏天来了,天气也渐渐热起来,去年的夏天,我生活的这个城市就曾经达到过几十年一遇的高温天气,病毒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世界性的蔓延的。现在又到了盛夏,灾难的爆发,也几乎就要满一周年了。 一周年的时候要塞准备搞一个公祭活动,以此来纪念灾难爆发以来的死难者,而一系列的纪念活动需要一些形象大使,有个过去家园娱乐的经纪人找到了梁铮铮,作为当时“绝代佳人”的唯一幸存者,梁铮铮是这个形象大使的最佳人选,还会有一些公益性的文艺活动需要她去参加。 如果是过去那种娱乐演出,我是不会支持铮铮出去的,倒不是担心她重新回到公众的视线,重新回到少女偶像的身份会使我们分道扬镳,虽然放在正常的生活中我觉得这种事情出现的概率非常大,但和失去她相比,我更不愿意她被娱乐。因为我一向就很厌恶娱乐圈,我也一直觉得娱乐圈的男男女女都很污,如果真的是一种纯娱乐的活动,我一定会反对她去,但在这样的公益纪念活动中,我是支持她参加的。 倒是铮铮自己一口就回绝了找上门来的主办方,反而要我来劝她,但是铮铮给我的理由,让我一下就有点傻了。 第211章、是喜是忧 “铮铮,如果是娱乐活动,我也坚决不会支持你参加的,不过这是个公益活动,你的出场会给很多人带来精神鼓舞的,我相信很多人都记得你,毕竟‘绝代佳人’在当时实在太火了。 23us.com” 我是这样劝说铮铮的,其实我的内心对她拒绝了这次抛头露面的机会是欣喜的,但考虑到这是个公祭活动,需要的只是一个公益性的活动主持人,很正面,而且铮铮毕竟是一个曾经怀揣着明星梦的少女,所以我也不能自顾着自己的感受而把她封闭起来。 实际上一个人真要做什么,又怎么可能是别人封闭得了的? “为什么不参加?”铮铮没好气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乎有些苦恼,有些恼火,但又有些兴奋和忐忑,然后声音很低,近似于嘟囔的说:“我肚子里有李小昊了,你要我怎么去参加活动?你以为参加这些活动不需要训练的吗?还是你以为上台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李小昊?我不是在装逼,我真的是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我36了,可我还没有结过婚,过去倒也处过几个女朋友,但或许大家都没想过要天长地久,防护措施一向做得很好,所以坦白说,这方面我的经验也是零啊。 当我反复咀嚼了铮铮的这句话以后,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她怀孕了。 是的,我的女神,曾经的“绝代佳人”演唱组合唯一活下来的成员梁铮铮怀孕了,怀了我的孩子。 这一阵子我一直在带领联队里的战士刻苦训练,突然有一天铮铮告诉了我这件事,我有点茫然。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你说我们怎么办呢?”铮铮忧心忡忡的看着我,很明显的她对这个事情也非常的矛盾,矛盾的根源也不是别的,而是现在这个状况,灾难也不是说过去就过去,以后的环境还不知道究竟怎么样。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就算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了,能不能活得下去也是个问题。灾难爆发后活下来的孩子就非常少,他们即使没有感染,也很难逃生。 但是当一张绝美的面孔满怀忧虑,但又忍不住怀有希望的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矛盾和担心也充满了惊喜,同时在各种矛盾中泪水已经湿了眼眶,这种时候显然我不能纠结不能犹豫,我一把就将铮铮抱住,然后笑出声来,兴奋的说:“怎么办?当然是生下来啊!哈哈哈哈,我特么的要当爸爸了……” 铮铮没那么好骗的,而且我的表现略嫌浮夸了一些,她在我怀里没吭气,等我笑过了,她才问:“你不担心?” 好吧我知道我骗不了她,情绪这个东西真的不好装,我又不是演员,但我想通了,豁然了,我双手捧着她的脸,说:“我担心,但是铮铮,我们不能因为担心而放弃,我们这么多凶险都走过来了,我们的孩子也一定能走下去。以后我们也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我不是说过吗,十个八个不嫌多,这场灾难里死了那么多人,对面高墙里围着的我觉得怎么也不可能变回正常人了,所以孩子才是人类的未来。” 说着说着我是真高兴了,再过一个月我就36了。过去的35年里我把自己折腾得一塌煳涂,虽然最后得到了一个事业编的工作,但这个年龄在事业上已经没什么搞头了,要钱也没钱,谈过几次恋爱认识的也都不是什么正经女孩,更没想过结婚什么的,打算就这么混过去了。我一直不喜欢小孩,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配当一个父亲。 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改变了所有的一切,也彻底的改变了我,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将有一个小人儿来延续我的存在,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她的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而且,这孩子的母亲还是我的偶像!如果不是这场灾难,我怎么可能和我的偶像走在了一起,还有了我们的孩子? 我一高兴,就把铮铮横抱了起来,飞快的转了一个圈,但这把铮铮吓坏了,她慌忙用双手抱紧我,一落下地来就嗔怪的说:“你有病啊!” “对对对,”我意识到这样做似乎很危险,赶紧扶住她,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说:“可不敢吓着孩子了。” 铮铮的脸红了一下,说:“说你有病吧你还别不承认,奔四的人了还在这装单纯,这才两个月怎么可能被吓到啊?” 我哪是装啊,虽然我是奔四了是一把年纪了,可我这不是没经验吗?我说:“从今天起你不用带早操了,女兵队的事交给赵璎珞来管,你就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养胎,哪也别去,还有,我们要开小灶了,联队的食堂只能管饱,我得给你增加营养。正好,你也可以跟清做个伴,她再过两个月就生了,一定有很多经验可以告诉你。” “疯了吧,你这是要把我憋死吗?”铮铮一看我还来劲了,不禁一脸发愁的说:“这才刚开始,我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呢,你就想把我关起来么?” 正好营房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汽车停靠的声音,我从屋里走到阳台上,看到是李荻现在开的那辆勐士越野进来了,现在还只是午后,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呢。不过李荻在她的部队里自由度挺大的,训练完了,或者她自己想走了,找个理由她就可以熘出来。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荻!”我兴奋的就要往外跑,这事也不知道该不该马上就宣布出来,但李荻当然是一定要说的。 “哎别……”铮铮一把抓住我,满脸的羞赧,但是看着我一脸的傻乐,她还是轻轻的放开了手。 “李荻!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我一路狂奔过去,把还没下车的李荻堵在了她的车里,但听完了我的汇报,李荻没有跟着我一起狂喊我们老李家有后了,而是静静的看着我,说:“哥,你欠还我嫂子一样东西。” “……” 李荻认真的看着我说:“你还欠她一个婚礼。” 李荻说的这个话在理。 确实,如果我们就是这么在一起,在一起也就在一起了,但如果我们的孩子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却没有给他/她的妈妈一个交代,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婚礼不仅仅是一场酒宴,它更是一种仪式,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能说这个仪式烂俗,哪怕有的仪式环节确实烂俗,但这个仪式本身还是神圣的。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都要给她这个婚礼。 “我该怎么做呢?”我问李荻,决心有了,可具体怎么做,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啊。 “我哪知道!”我这妹妹一点都不讲义气,丢下一句:“自己想去!”就上楼去跟梁铮铮说话去了。 李荻和铮铮因为年龄的关系一直处得也不算亲近,毕竟李荻也快28了,铮铮才20岁,在任何一个时候,这个年龄差的女人都缺少共同的话题。就连称谓她们都一直没有明确,铮铮总觉得直接叫李荻的名字是不对的,毕竟小7岁多呢,叫姐姐也不对,虽然是没名没份的跟着我,但这关系抹不过去。李荻也是直接叫铮铮怕小女孩有想法,叫嫂子又怕小女孩害羞,两人平常说话也就省去了称唿,但这样也尴尬,所以干脆交流也不多。 这时李荻上了楼,拉着铮铮的手,干脆利落的叫了声嫂子,不出所料的铮铮的脸就红了,但是李荻很爽朗的笑容让她放松了不少。 然后李荻说:“今晚别吃食堂了,我请客,咱们到外面吃去。” “你请什么客啊。”我跟上去,很土豪的说:“要请我请。”讲真,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就快36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豪气过,主要是心境不同,真的不同。但我也是有底气的,虽然一个小小的营级警备队不算什么事,但在这个要塞城市,这个身份还是很有些好处的。 李荻的军衔还停留在少校上,她每个月领到的代金券就没有我多,这都不算,尽管她是精锐部队的军官,但在使用代金券的时候,他们这种精锐部队的脸面就没有我们这种二三线的警备队的脸面值钱,为什么?这个大家懂的。 所以我很土豪的说我请客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装逼的意思。 不过,吃什么,上哪去吃?这是个问题。 吃饭这种事要问就问贾正,这么长时间处下来,他已经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在我眼里那种一脸正气的形象了,用铮铮的话来说,我的队副贾正那张一本正经的面孔下,有着和我一样猥琐的灵魂。对于吃饭这种事情,贾正比我门清多了。 于是我让李荻和梁铮铮在家里先聊着,我去前面的办公室里找贾正,我并不是一定要问他这个问题,但同僚之间聊一些私人的话题,有时候也是比较促进感情的。147联队共5个分队,其中第2分队是他一手掌控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动第2分队的心思,贾正对此也还是承我的情,我一定要动他的心腹,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一定处不下去。我不动他的人,彼此就留了余地,所以他对我也很客气,不要小看这一点,这说明大家都懂事,所以这段时间大家处得也还愉快。 贾正在他的副队长办公室值班,其实我也该值班,不过我们的办公室在学校的教学楼,住处在学校的教师宿舍,抽个空回家休息也不会有谁说闲话,贾正这会见到我就当没看到我回家去了,若无其事的和我打招唿。 我没有递烟,男人之间说话不递烟是很不爽的,但现在香烟太贵了,主要是要塞里不生产香烟这种纯消费品,手里有烟的人都是在逃亡的时候在别的地方顺的,到了现在基本都所剩无几。其实高墙对面的城市里许多超市都还有香烟,但那得拿命去搏,代价太大了。 “刚才第55街有一起治安事件,我让徐志安去处理了。”贾正见到了我说了一句,要塞里的街道都是以数字命名,想来也是上面的人还没心思给街道取名字,贾正说的徐志安是第2分队的队长,他的心腹。赵家林管1分队,边界管3分队,这会正在学校操场里训练,贾正一般不会叫他俩,要叫也是跟我们俩目前都不算心腹的4分队的队长豆瞳。 我也没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就说:“老贾,你在这呆的时间长一些,我下午准备请人吃饭,你给推荐个地方呗。 第212章、还有三个小时 不谈公事,贾正的表情就丰富了一些,从我来到147联队我就觉得有必要多和他拉近一些关系,而他也有这个想法。 23us.com虽然我的出现似乎阻碍了他担任正职的脚步,但我既然是空降的,在一般人看来战区司令部那边多少有些背景,处好关系大家也是各取所需,更不要说后来我在大老板那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夸张的说,我现在有点火,所以贾正和我处得更加给力。 既然是谈私事,贾正眼睛一转,就显得很热情的说:“李队,这事儿你问我还真就问对人了。我这个人没别的喜好,就是个吃货。你是不知道,要塞里最开始就是个配给制,充其量也就是饿不死,就别挑什么口味。现在可好多了,民以食为天,自从要塞开始发展商业,发展最快的就是饮食业。就看你是单单想吃呢,还是想有点别的服务。” “别的服务?什么服务?”我顿时一乐,这话很有深意啊,这都有别的服务了? 贾正看了我一眼,充满正气的五官中不经意的就流露出了一种猥琐,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什么服务都有,虽然这还是大灾之中,但需要养活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的人不要太多。” 他说得很委婉很含蓄,但顺着他掩饰不住的猥琐目光,我心领神会的呵呵一笑,说:“也不一定要有一技之长,有副好皮囊就行。不过今天我就想找个清净的,环境好一点,味道也还过得去的地方。” “也对。”贾正看出我很能领会他的意思,再看我的眼神似乎都亲近了不少,点头说:“李队有嫂夫人,还有一个护士妹妹,天下的女人差不多也都是庸脂俗粉了。”他也住在后面的教师楼里,而且是矮的那一栋,那栋楼就两个单元,我们一人一半,他当然见到过梁铮铮,何况梁铮铮还是女兵分队的队长,也见到过林鹿。他还意味深长的问过我和林鹿又是什么关系,我说林鹿是我认的妹妹,他就是心照不宣的笑。 贾正目前身边还没有女人,不过和女兵队的有个小女生也有些不清不楚,女兵队的女兵基本也都是灾难前的在校大学生中学生,她们更愿意留在队伍里,而其他行业其他身份的女性在要塞里都各找门路生活去了。整个女兵队现在有80多人,倒也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和贾正不清不楚的那个小女兵就长得不错,而且身材还非常爆,我要不是有了铮铮……咳咳,我这人很正派的,不过看看也很养眼啊。 贾正帮我想了想,说:“李队,第8区有一家店环境不错,师傅手艺也好,是做川菜的,你要是想吃上海菜,12区那边有一家做得精细,要是胆够大,我知道有一家日本料理的生鱼片也很不错。大厨和服务员都是正儿八经的日本人,那个大厨灾难前就在上海很有名气,就是生鱼片不怎么新鲜,你知道,货源是很大的问题,贵都不算,还不知道鱼会不会是被污染了的。” 病毒也会传播到水里,引发水里的鱼类变异,这种状况到目前为止并不多,似乎鱼类对病毒有抗体,很多动物也有抗体,但也有变异的,我们也遇到过不少了,也幸亏变异的生物相对有抗体的生物来说是少数,不然我们哪儿还有机会在这里讨论什么鬼的日本料理,早特么的被变异生物当鲜人肉吃了。 我没那么讲究,而且我自己吃东西的喜好是重口偏辣,所以我说:“那就8区的那家川菜馆好了,那儿有火锅吧?” “有!”贾正热情的说:“你去了报我的名字,老板是我朋友,我让他给你打个八折。” 八折也算一个人情了,我也不客气,跟贾正敲定了这件事,就给林卓然他们几个在外面的打电话。手机在这没有香烟贵,毕竟高新区原本是高科技开发区,这边就有几个手机生产厂商,现在也已经恢复生产,毕竟比起香烟来,手机大家还是非常需要的,肯定属于优先生产的范围。通讯基站都是现成的,即使灾变的时候相关的人员变异了,它们也不会破坏基站。 我通知了林卓然、通知了李芸中,通知了林鹿,我甚至还请了龙远图龙校长,还有在雨山区旅游专科学校认识的齐行也叫了,香柏山庄整体被收编,他跟着龙校长去了联大任职,也算是专业对口。他们当初留在山庄等待收编的人现在都还活着,倒是跟我出去的人死了一半,一想到这事我心里还是很苦。 我听龙校长说那个叶丹丹现在也在联大复学了,想着在城市大学一起坚持过的人就剩下这么几个了,索性请龙校长把她也带上。 我给其他人说请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谁问为什么,但是我把电话打给小记者周灵洁的时候,周灵洁就很好奇的问:“老大,今天为什么要请吃饭啊?还是8区的那家餐馆,那儿很贵的,就算你是联队长,估计也得花你大半个月的代金券。” 我哼了一声说:“请你吃你就吃呗,不就是花点代金券吗?你老大我不在乎那个,人逢喜事精神爽,钱是王八蛋,管它那么多干什么?” “有喜事啊?”周灵洁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这算是记者的职业病吗?我都说了请吃就吃呗,她还在那儿猜:“那我想想,老大是你生日吗?弄这么大的动静,呀,该不会是铮铮和林鹿商量好了,她俩跟你一块过吧?” “瞎说什么呢你!”虽然真要有这种可能我当然是十万个愿意的,但我还是义正言辞的反驳了她,我严肃的说:“你现在是要塞机关报的实习记者好不好?不是娱乐杂志的狗仔队,不要那么八卦了,也别再无边无际的猜了,实话跟你说吧,我特么的要当爹了,这喜事值得起我请大家聚一聚吧?” “呀,是这样啊。”周灵洁知道了原因,可算是打住了,但她挂了电话,隔了两分钟又打过来,着急的说:“老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一会可别在吃饭的时候跟大家宣布这件事啊!” “干嘛?”我不爽的反问:“见不得人吗难道?” “不是。”周灵洁说:“过去我们寝室的姐妹谈个恋爱还要正儿八经的由男朋友开个发布会,当着大家的面给那个女孩儿送花什么的,老大你要是随随便便在吃饭的时候就把这事说了,是不是太亏待人家铮铮了?过去是在生死边缘什么都不必讲究,可现在不是有讲究的条件了吗?你要随随便便的这么一说,等于就是要人家铮铮没名没份的给你生孩子,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女神啊,你说这说得过去吗?” 我忍不住说:“人家那些老外可不管有没有结婚,只要有了孩子都得祝贺一番……那你说我要怎么着啊?”其实她的话和李荻的话意思差不多,我觉得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可说都不能说吗? 周灵洁想了想,说:“那些洋鬼子都是没开化的,老大你是我们的老大,不兴跟那些洋鬼子一样没脸没皮,这样吧,老大,今天你别说这事,你就当着大家的面,给铮铮求婚吧。这是个很重要的仪式,任何女人都需要这样的仪式,更别说铮铮是女神。” 我要疯了,我说:“你哪来那么多事儿啊……我又不是给大家说跟你有什么,你这不依不饶的……好吧,求婚,丫头,你告诉我要怎么求婚?” 周灵洁也不介意我拿话挤兑她,小记者在认真思考的时候会自动屏蔽她不在意的话,就像那一次在香柏山庄的时候,她半夜三更的跑到我房间里来跟我说那个女尸的事情,完全没想过这孤男寡女半夜三更的会不会发生什么。她那种专注得连自己都忘了的样子也确实让我对她升不起什么邪念来……她认真的跟我说:“戒指,鲜花,老大你还有3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吃饭前你得把东西准备好。” 我擦,我上哪去准备?这又不是过去,我拿着钱随便跑到一个专柜就能买到戒指,现在要塞的商品交易里,可还没有奢侈品这一说,更没有人闲得蛋痛去开花店,这可是一个基本生存还时刻受到威胁的时候啊。 不过不管是李荻还是小记者的意思都很明确,就是不能委屈铮铮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了我。我觉得她们说得也很有道理,戒指嘛,我现在是只要能有就行,就像小记者说的,这是个仪式,我不知道上哪去买,可我得想办法。要是在过去,我就算有地方去买,可过去我那点收入所能买到的戒指,能娶到梁铮铮吗?我勒个去,那是痴人说梦啊。 “老大,信我。”周灵洁认真严肃的说:“你也不想有什么遗憾吧?” 我对着手机点头说:“行。我去想办法。” 周灵洁挂了电话之后几分钟又打过来,我败给她了,就不能一次说完吗?接了电话周灵洁说:“还有老大,不能去吃重庆火锅啊,得去西餐厅。咱不崇洋媚外,可你是要求婚啊求婚,你见过在火锅店求婚的吗?我一师姐现在在第二局商业科,就是管餐饮业的,我跟她去过一家法式西餐厅,很正宗,维特很帅而且有小提琴伴奏,我已经订了,不过很贵,买单还是你的啊。” 我擦,我像那种吃饭不给钱的人吗?再贵,我现在的身家吃一顿西餐还是吃得去,不过早知道不应该叫那么多人的..... 挂了电话,我就把王志诚叫来,我说志诚,陪我去一趟44街,你不是认识那儿一个叫老蛇的人吗?我有点事要找他。 王志诚点头,问:“带多少人?长枪还是短枪?” 我笑了笑,说:“我不是去砸场子,我想看看能不能跟他买个东西。” 王志诚又一次点头,不过他想了想又说:“那就把小道士和赵璎珞也叫上,那边太杂,怎么也得防着点。” 也好,小道士璇玑的功夫只在赵陌之下,赵璎珞看起来完全无害,最适合出其不意,带上他们也是有备无患。不过这特么的是去找人买戒指的节奏吗? 第213章、世界这么小 这是一个盛夏的午后。 23us.com 出门的时候,我以45度角仰望了天空,天空一片湛蓝,有丝丝的云,洁白得不像我曾经熟悉的这个城市上空的云,我记得这个城市上空的云不管春夏秋冬总是灰色的。阳光很刺眼,我不知道我究竟想看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我常常会有这种感觉,过去就是,灾难爆发以后更是如此,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掉进一个梦魇里了,我觉得我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总是醒不来。相比之下,我现在这种不真实感,至少是一种幸福的不真实感。换做是你,你会觉得真实吗?假如你像我一样,是一个三十大几了还一事无成,除了混吃等死,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好意思见,你会相信你娶了一个梁铮铮这样的偶像女神吗? 当然我现在要向她求婚,我还没有娶到她,不过求婚也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其实我一开始对小记者的话很不以为然的,这都什么世界了?能活在已经不容易,在乎那些虚的东西干嘛?可再想想又觉得这事很有必要,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为什么不努力的让自己所在乎的人感动那么一下下,哪怕只是一下下。 我给铮铮说的是辖区内有个突发事件我必须要马上去处理,她一会和李荻他们先去吃饭的地方。铮铮有些不高兴,她不是个小心眼的女孩,不过据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本来就容易想东想西的,也容易暴躁,明明我们已经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现在我却把她丢在一边。在她看来现在似乎没有什么事非要我去不可的,而且她对和李荻单独相处一直有些纠结。但她毕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这姑娘性格挺好,一点都没有那些所谓美女的傲娇,要知道,她的容貌绝对比所谓的美女有资格傲娇一万倍。 我带着王志诚和赵璎珞、小道士璇玑一起出门。小道士还是他那一身违和感十足的道袍,我和王志诚、赵璎珞则都换了便装,这个季节,我们都是怎么凉快怎么穿,女杀手赵璎珞更是一条热裤配一件t恤,本来那t恤也谈不上紧身的,可她的身材实在太火爆了,像是要把t恤撑爆了一样,这种身材本身就是人间凶器啊。至于她白花花的大腿上一边挂着一支格洛克18,一边挂着一个装飞刀的皮袋子,这倒不算突兀明面上要塞里是不能私藏枪支的,不过因为特别法案,在收缴枪支上官方执行力度并不是那么彻底。 当然你要作死在大街上枪战什么的,警备队有优先开枪击毙的权利。 王志诚开车,他熟悉路。 那个叫做老蛇的人住在14区和15区的交界,那个交叉地带是我们日常巡逻的盲区,因为范围没有划分得很清楚,15区的人会抱怨我们越界执法,扯过几次皮之后我们就很少到这里来,他们来得更少,也就滋生了一片灰暗地带。坦白说在要塞里,这样的地带并不少。要塞又怎么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这样的灰色地带,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三不管地带在过去是高新技术开发区边缘的一个农贸市场,农贸市场背后是一片养殖场,现在养殖场都拿来住人了,也已经形成了一片人来人往的群落。正因为管辖权的模煳,这里也自由得多,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当然,你想要什么东西,基本上这里也都找得到。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这种实力不光是要塞内部的代金券,还有一些以物换物的硬通货。 王志诚把车开到了一个没有名字,只是在门口一个塑料骷髅的酒吧门口,然后我们在这里下了车。其实我觉得门口挂着的那个骷髅不是什么塑料的,是个真家伙,这种重口味的事情要是放在正常社会中肯定被河蟹,但笼罩在灾难的阴影下,这种事似乎不算什么事。 其实这个酒吧就是招牌重口了一点,推开木门进去,里面真的是个酒吧。我们找了一个清静一些的角落坐下来,很快服务员拿来菜单,这里白酒啤酒洋酒都有,价格倒也不算离谱。 王志诚瞥了一眼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服务员,问:“蛇哥在哪?” 那就是个小女孩,如果不是这场灾难,应该还在上高中,但她乏善可陈的脸蛋上挂着一幅爱理不理的表情,说:“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这是酒吧,要么点单,要么出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我擦,还挺拽的,就这服务态度,这酒吧能开得下去吗? 王志诚也不以为意,他见过的风浪多了,还不屑于跟这种小黄毛丫头较劲,只是说:“我们是来找你老板的,别装作什么都不懂,你就说王志诚的大哥要跟他做个生意,需要他亲自出来。这是给你的。”他拿了两章大面额的代金券出来,小服务员瞥了我一眼,似乎不大相信我是志诚的大哥,我苦笑,坦白说我长得的确不像。但王志诚的气势还有那两张代金券使这个小服务员终于不再像刚才那么拽,放下菜单默默的走开了。 不一会来了一个领班样子的年轻男人,看到王志诚就很客气的叫了声“志诚哥。” 王志诚摆摆手,指着我说:“我大哥,叫昊哥就可以。”然后又对我说:“昊哥,这是叶川,以前我们一起混过,现在老蛇很看重他。” 叶川笑着对我说:“昊哥,蛇哥有事出去了,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也可以。” 我也客气的对叶川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要给我女人买一枚像样的戒指,能大一点就大一点,当然鸽子蛋什么的我也买不起,但最重要的别是从死人手上扒下来的,晦气。就这个要求,不然我自己也能从死人手上找。” 叶川点点头,说:“懂,东西不难找,不过我们不要代金券,最好是实在一点的东西,粮食或者子弹都可以。” 说得也是,代金券虽然信誉不错,但毕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因为恐慌而挤兑,在这个具有现代化大都市风范的要塞里,竟还是以物换物的交易最可靠。 我理解,要说实物我现在也能操控一些,相信这不会是什么难题,但我说我马上要,你一定要实物,就只能先给我我要的东西。叶川也不愧是很早就出来混的,虽然我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他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带着我们穿过酒吧,到了酒吧后面的一条后街。那条街也是杂乱无章,一眼看去什么鬼都有的地方,叶川带着我们上了一栋好像上个世纪30年代上海租界里的欧式建筑的楼上,那里面坐着一个老外。那老外老得脸都松弛下来了,好像坐在那里睡觉,叶川走过去跟他说话,说得竟还真是上海话,然后老外就在墙上抠出一个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珠宝盒。 我也是叹为观止,说实话黄金珠宝这时候在我看来也不值几个钱,要不是为了求婚,我还不愿意拿粮食来换钻戒呢。这个老外拿出的几枚钻戒都是很高大上的样子,一看就是那种很讲究品质,很讲究做工,放在过去也不是在商场的珠宝柜台上卖的货色,尤其是我相中的一枚,钻石够大、品质也相当给力,其实这方面我不是很懂,但赵璎珞倒是个行家,杀手为了接近目标人物,什么都得懂的。像赵璎珞这样的,换一身晚礼服,珠光宝气的出现在那种豪门盛宴里,谁会相信她的裙子底下藏着一支hkp7或者是两把锋利的手术刀?而且我相信叶川也不会拿家伙来坑我,他绝壁能看出我是什么人,要坑我,我有的是理由把他们这一片扫干净,就像那什么鬼的“铁掌帮”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这款戒指的造型,秀气、精致,而且带着一丝丝的魔幻色彩,我想象着铮铮戴着这枚戒指,就跟一个精灵公主似的,想想都醉了。 “就这个了。”我拿定了主意,这枚戒指的名字叫“深邃”,而不是什么“真爱一生”啊,什么“挚爱”啊,什么“永远”而之类的,反倒让我对这么戒指情有独钟,似乎我的骨子里也有几分文艺的。 那个老外大肆夸赞我的眼光,不过这种话也当不得真,他帮我把戒指精心包装起来,价格的事情则是王志诚和叶川在谈。我把戒指贴身收好,不得不承认这些珠宝真特么的有魅力,我竟然有种能和戒指共鸣的感受。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从小楼里出来的时候,我们前后也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我还有时间去弄一身像模像样的西装,为什么求婚就要穿西装呢?这不是特别傻吗?不过为了更像那么回事,傻就傻吧。我们刚走下楼,就遇到了街角的一场斗殴,见惯不怪了,这里是辖区交叉地带,现在我们又是便装出行,我就不准备管了。 然而我不管,我身边的小道士璇玑却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十几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子,真是岂有此理!”话音一落,他一身灰蓝色的道袍已经飘了出去,不得不说,这个小道士的身手就算和赵陌比也不遑多让,却没有修道之人应有的笃定与虚静,和小记者一样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对这种十几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人这种事视而不见,那也太特么丢人了,虽然放在过去我也就是这时围观在周围的路人甲乙丙丁之一,但现在要挺身而出,我自问也还是有几分底气了。虽然说这里管辖范围没有理清,但我真要把这里扫一遍,15区的警备队敢来嗦?就算真来嗦了,难道我的部队干不过他们?只要不弄成枪战弄成火拼,不同部队打架的事情,过去还少了吗? “给家里打个电话,让赵家林带点人过来。”我一边吩咐了王志诚,一边和赵璎珞靠近了一些,小道士虽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我不能看着他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残了。但是不下死手的话,赵璎珞也未必就好使,所以我得赶紧把后路留好。要塞里打架斗殴太常见,上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出了一个边界,我在想总不会世界这么小,这次又遇到个什么熟人,但我们一进入斗殴的核心,我心里忍不住叫了一句,特么的还真绝了。 还真又给我遇到一个熟人。 第214章、人近四十,花见花开 我不知道她现在应该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原本红宝石溶液一般的头发现在变成了深褐色,原本是典型的沙宣头,现在扎了一条辫子,原本冰蓝色的眼眸也变成了有点偏紫色的光泽,肯定不是美瞳,应该是在整容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 23us.com但她那张精致的容颜并没有改变太多,不知道她是想整成什么样子的,但也许整容师也舍不得把她那带有混血特质的美貌改变得太多吧。 李索,我以为她应该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没想到她竟然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过,她看起来混得并不好,也不知道是李恩慧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还是那些外在的东西本身并不可靠,李索这时候就和千千万万个初来乍到的人一般受欺负。她是从英国情报局出来的,也算是一个特战精英,格斗自然也不差了,但和赵陌那种专注打架几代人的家伙相比,现场效果看起来很狼狈。 尤其是,她现在连武器都没有,就是在赤手空拳的打。她们的对手是十几个身体健硕、孔武有力的大汉,而且虽然是群殴,但他们明显是轮番上阵,不求把她一下打倒,而是慢慢消耗她的体力,如果不是想要活捉,而且尽可能避免她受伤的活捉,想来也不必这么费事。至于她那个同伴,倒也有几分能打,似乎从小就练过功夫的,不过毕竟寡不敌众,比起李索来,她的同伴就吃亏得多,这时候已经挂彩了,再打下去断几根骨头估计跑不了。 这时候小道士已经下了场,而且他看到别人都是空头,他即使背着剑,也只是空手跟别人打。他玩剑是很有一手的,跟赵陌有得比,但仅论拳脚上的功夫,跟赵陌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而对于这个突然杀出来坏事的小道士,那帮人可就没那么客气,很快的小道士就有些吃紧。 这时候我有点纠结,直接拔枪吧一下就把事情闹大了,要知道在这一带,可不只是我们身上带着枪的。包括周边围观的看客,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样子,虽然事不关己,也是跃跃欲试,仿佛唯恐天下不乱。其中有不少身材高大的,不少长得奇形怪状的,那一脸的兴奋说明他们对这样的环境非常的喜欢,就像一个个炸药桶,正愁没机会点着。要是在这开枪,就跟美国的西部片似的,马上就能打成一锅粥,管你认识不认识。 我甚至觉得,这些货特么的不会就是那种由丧尸治疗之后变成这个样子的吧?一个个流着哈喇子,两眼通红得像是想吃人,兴奋的起着哄,但一看就是些没脑子的东西。这些东西跟他们讲道理是不行的,点着了更不行。 但要是不拔枪,现在就我和王志诚、赵璎珞也下了场,局面也不见得会好多少,要是赵陌也在就好一些。这时候赵家林带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但怎么的,也得再过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要这么下去,李索撑不了几分钟就要筋疲力尽被人活捉去了。虽然我跟她说不上有什么关系,而且兴庆市那一仗我们死了那么多人,用李荻的话说那是职责所在,但如果没有遇到李索,也许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可即便如此,我也总不能见死不救的。 就看着周围这些长得像丧尸一般的家伙,真把李索抓了去,管她过去是什么特工还是国际刑警,都绝壁跑不掉被人绑起来搞点sm之类的,见死不救怎么都说不过去。 “有什么好办法吗?”我扭头问了赵璎珞一句,她一身清凉的装扮,看起来就跟个胸大无脑的二线小明星一般无害,就连她白花花大腿上帮着的格洛克都像是那种网红自拍时的噱头。她嘴里甚至还嚼着摈榔,越发的显得没心没肺,可我知道她要么不动手,要么就总是要死人的。 赵璎珞一边嚼着摈榔一边说:“硬来呗,没见到这帮人的老板,也没办法擒贼擒王。志诚哥去开车吧,这帮家伙撞翻几个也不会伤天害理,老板去把空地上那台趴窝的车点着了,吸引围观者的注意,我去给小道士搭个手。” 果然是女杀手,随便提个建议,又是撞人啊,又是烧车的,要多火爆就有多火爆。不过要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个麻烦的救人任务,就我们这几个人,也只能这么办了。 我快速的走向赵璎珞说的那辆车,不过快到那辆车跟前的时候我看到就在那辆车的旁边有一个废弃的小房子,应该是过去那种报刊亭,兼卖一些杂货零食之类的,这种时候也不会有看书看报什么的,所以荒废也有一阵子了,倒是似乎有人在里面住过,堆了一些干草在里面,还有一股屎尿的臭味。我招招手让王志诚先把车开过来,他要把车绕到这条街的背面,一会突然冲出来才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在他过去之前,我跟他把车停在报刊亭后面,遮住别人的视线同时从油箱里抽了一点汽油出来。 有了汽油,“唿”的一下那个报刊亭就燃了起来,我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不得了了,火灾了!不得了了!火灾了!”这特么的像个唱戏耍宝的一样,我也是醉了。不过还真有效果,那边看打架的闲人,唿啦啦的一下就过来了一大半,看着这一张张与我擦肩而过,兴奋得甚至有些狂热的面孔,我想起了一百年前迅哥儿写过的那些小说,然后我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了。 这特么的不是末世么?怎么有些像晚清的菜市口? 被引开的只是那些不知所谓的看客而已,那些围着李索的大汉并没有因此分心,而我也能清晰的分辨出来,这些大汉一共有18个,我擦,特么的这是十八罗汉吗?不过赵璎珞加入到战斗中以后,战斗的形势就发生了逆转,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小道士下场的时候,别人是徒手,他也就很有江湖道义的徒手跟别人打,而赵璎珞下场去,不显山不露水的,手心里却捏着两把小刀,就是她自己打造的那种水果刀一样的小刀,这小刀不但当做飞到甩起来很好用,捏在手心里不管是刺,还是割也都很好用,那些大汉看到她一个身材火爆的小女生加入到战斗中来,还没弄明白她是怎么回事呢,就已经有几个人见了血。赵璎珞倒是没有直接下狠手杀人,但是在连连的惨叫声中,几个见血的大汉不是手筋脚筋断了,就是肚皮破开,肠子当场就流出来了。 一句话,赵璎珞根本就不是个善茬。 我只庆幸她现在是我这边的,她手心里若隐若现的小刀也许对丧尸作用不大,但对于活人来说,一刀就足够丧失战斗力了。我勒个去,这样不声不响的就占尽了上风,我真是爱死她了,同时我也把小道士鄙视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今天因为是出来买钻戒的,所以我也没把“鬼噬”背在身上,现在赵璎珞一加入战斗之后就占了上风,所以我也没有马上下场,而是继续躲在人群里观察情况。很明显的之前李索虽然几乎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但是在小道士加入以后她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而在赵璎珞加入以后,战斗的局势大有改观,不得不说她也是战斗力很强,而且很有悟性的一个人,不像小道士那样喜欢单打独斗,她一看到出手救她的人是小道士和女杀手,立刻就招唿她的同伴和她一起向赵璎珞靠拢,三个女的自然而然的就组成了一个战斗小组,而且就像演练过很多次一样,互相配合起来竟很有默契。 我叹为观止,只能说有的人天生就有这种战斗本能,再加上小道士游离于她们之外,但小道士单打独斗很有一套,扣除几个不明不白着了赵璎珞的道儿的,现在他们是4打12,却似乎不输场面了。 一时间那些大汉气得哇哇大叫,让我觉得他们真的是从丧尸变回来的,就跟没智力似的。 这时候那些看火灾的人发现那儿烧的不过是一个废弃的书报亭而已,已经失去了兴趣,转而回头来看打架,而赵家林驾驶着汽车瞅准了赵璎珞废掉几个大汉的空档,一个急刹车就冲到了她们前面。李索是认识这几个人的,她露出一脸的感激,动作敏捷的就拉开了赵家林的车门,把她那个同伴塞进了车里,然后四处看了看,似乎在找人,如果不是我孔雀的话,我觉得她似乎是在找我。 当然我也没有磨叽,就在李索赵璎珞他们都挤上了车,而赵家林踩下了油门的一个瞬间,我几个箭步就已经冲过去,一个很风-骚的鱼跃动作,连车门都不拉,直接从赵璎珞给我留的车窗里跳了进去,不是吹,这套动作我也是练了很久的,不比《色戒》里的易先生差了。 而我一落到车里,正好就落在后排的三个女人身上,头栽在了赵璎珞的波涛之下,手抓住了李索的大腿,赵家林开车往前一蹿,我的手似乎还抓到了什么特别有弹性,特别丰满和柔软的东西。 触感很好,但我绝对不是有意的,真的。 “李昊!”当我挤着坐直了身子的时候,我听到李索喊了一声,声音明显的有些惊喜,而且情不自禁的说:“竟然真的是你!” “中文进步不少!”我笑了起来,半年不见,不但形象变了,李索的中文还进步了不少,如果光听声音,我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了。 “真是太好了,我终于又见到了你了!”李索是混血面孔,但内心是西方人的内心,一确定是我就热情的拥抱了我,身上那富有弹性的地方也毫不遮掩的往我身上贴,这一点我们传统的中国女孩就没那么奔放。听她这话,似乎想念我很久了的样子,难道我低调了一辈子,临到40,一下子花见花开了?上一次是女杀手很火爆的抱着我k,这一次是女特工毫不含蓄的表白……好吧,我认为是表白。 但是我还没有仔细品味李索的拥抱,她就一脸着急的说:“我从东方的要塞城市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嗯,你就没有不重要的事情。 我还在想要不要听她说点什么,但是我告诉自己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能像上次那样答应她什么,虽然上次其实也是李荻的意思,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特工还是离远一点的好。但我还没听到李索说什么呢,突然车子发出了一声碰撞的巨响,然后是勐烈的转向,我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车已经停了下来。 第215章、真男人的小心思 我们这一次开出来的车是一辆民用号牌的兰德酷路泽,虽然我一向不喜欢日本车,不过现在日本都没有了,自然也没必要再仇日了。 23us.com其实主要是出来办私事,也就没有开军车,也许人还是应该高调一点,如果我们出来开的是军车,也许这会就不会被撞了。 撞向我们的是一辆军用卡车,改装过,看起来很霸道的那种,我们刚刚提速转弯,这辆车就直愣愣的冲了过来,显然也是蓄意的。还好王志诚反应足够迅速,眼看着就要正面撞上的时候突然转弯,一个近乎飘逸的摆脱,整个车身转了几乎270度,在避开大卡车的正面的时候被卡车上装的尖锐的撞角挂到了车头引擎盖的部分,而车尾也卡在了路边的一堵墙上。 车一停,我们也都不暇思索的跳下了车,面对这种情况就不是讲理的时候,大卡车既然这么撞过来,就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果然几乎就是我们一跳下了车,大卡车已经打了一把倒车,扭头又撞过来,这一次直接撞上了我们车的侧面,把一辆车挤扁了大半,我们如果跑得慢一点,绝对是死伤大半。 这可真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干坤之中公然行凶了。但是在这一片房屋高矮不一,道路错综复杂,人员更是五花八门什么牛鬼蛇神都粉墨登场的三不管地带,发生这样的事恐怕也很少有人会报警,就算报警,等我们两个辖区的警备队明确了管辖权的问题派人过来,那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一时间我也怒了,特么的这还是在要塞内部,这个要塞内部已经算是社会秩序竟然,还有法律法规可以遵守的地方,这些王八蛋如此的胆大妄为,回过头来,就算和15区有冲突,我也准备带人把这里平了。拼战斗实力,在15区的同僚面前,我还是很有底气的。 但那些怎么说也是后话,就在我们躲过了卡车的致命一击之后,卡车上也哗啦哗啦的跳出一群人来。这是一群都穿着战斗服战斗靴,但基本都没有军衔没有臂章,看不出是什么部队的家伙,清一色的光头,人高马大,战斗力爆棚的样子。不多,20个,而与此同时我回头一看,刚被我们甩掉的那些大汉也从路上追了过来,也就几百米,眨个眼就到,他们跑起来比丧尸快多了。 这些光头佬下车了就是用一个半圆形把我们围住,什么也没说,只是摩拳擦掌的瞪着我们,显然他们只是打手。而他们的老板,这时候嘴里叼着一支雪茄不紧不慢的从卡车的驾驶楼里跳了下来,特么的不这么装逼就不像反派对吧? 光头佬们的老大也是光头,身材可以说是庞大,狗日的绝壁有两米,一身的肉要是卸下来在地上可以摊一大片,而且不是白花花的肥肉,丫看起来还是很结实很紧凑的,一身都是肌肉疙瘩。而和那些小弟不一样的是,这个绿巨人一般的家伙穿的是一身带着大校军衔的军装,但臂章上挂的是一个开垦农场的臂章。 我曾经也考虑过要去当一个军垦农场的上校场长,现在看这个架势我要是没有这一身肉在农场还未必玩得走。眼前这个局面要说我心里不发虚那是假的,你要拔枪人家也有枪,你要玩刀别人也有刀,而且整个围死了,眼下可什么战术都用不上。对方是军垦农场的,一般这些家伙出现在要塞里也都是来送粮食的,民以食为天,送粮进要塞的人虽然不敢说都是横着走,但至少我们警备队也不会轻易去招惹他们,反正起了纠纷司令部一般都是各打五十大板,这也意味着警备队已经吃亏了。 比起警备队的良莠不齐来,军垦农场的护卫部队才真是随时都搂着死神跳舞的主,要塞卫戍部队的都未必有他们的战斗经丰富。 “是谁特么的这么大胆,敢抢老子的女人?” 那个挂着大校军衔的大块头倒是也不磨叽,说话开门见山,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都没有。好吧,他就是见色起意了,他就是想把李索抢回去当压寨夫人了怎么着?是让李索长成这样自己还跑到这种三不管地带来,她要是走在要塞的主流街道上,大块头就算有这个心,他也不能真这么干,一个200万人口的要塞,美女难道还少了?可就在这一带,把人往他的卡车里一丢,一旦出了城,上哪找她去?就算真是什么有背景的女人,最后上层出面找到军垦农场去,等到把人要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连娃都生了。 这事儿就这么简单,但问题是现在怎么解决? 干,眼前是干不过的,退缩,把李索交出去,得了虽然我并不想离她太近,可这种事是男人干的吗? 拖,拖时间吧,赵家林他们在路上了,这也没多远,拖一会也就到了。 所以我梗着脖子绷着退,没底气也硬着头皮说:“你的女人,那个是你的女人?” 大块头瞥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完全就是对我的无视,好吧对这种眼神我也是习惯了,他怎么看我无所谓,重要的是先拖下去。没想到这王八蛋的目光像是可以透视一般的穿过我,扫了一眼我身侧的李索和赵璎珞,说:“这个扎辫子的,还有这个大波妹,都是我的女人!别特么的磨叽,老子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 他倒是自动忽略了李索那个柴火妞一般的同伴,但是……我也是怒气反笑了,这也特么的算是真男人了吧?看到美女,不管多少都是我的,这要是在正常的社会中就是个校花,可这是末世,最简单的武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了。这家伙绝壁就是这么干得多了,在他的军垦农场,在外面任何一个小幸存者基地,他都是什么干的,在要塞……的这么一个角落,他要这么干似乎也没有问题。 我说:“你说是就是,你问过没有?” 大块头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反问:“问,老子问谁?问这两个美女?被大爷我看上就是她们的福气,上了-床她们就会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我还需要问?”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逼野兽一般的身板,倒也是有说这话的实力的,不要说两个,我要是有他这样是身板,夜御十女,不,夜御二十女的大话也敢放啊。作为男人,我是羡慕他的,但是作为男人,我也不得不继续装下去,说:“你要问的是,这是什么地方。” 大块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没看出我是在拖时间,说:“什么地方?你说这个有意思吗?过去是谁特么有钱谁是老大,现在谁特么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怎么的?你一个人干似的小鸡男你想试试?” “我已经报警了。”我苦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说:“这里是147警备队的防区,当街抢美女这种原始社会才会出现的事情,你在做之前动动脑子好不好?”不过你有脑子吗?后面的话我没说,现在就激怒他没意思。 “你在拖时间?” 我擦,谁特么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既然看穿了我也就豁出去了,说:“没错,我是在拖时间。实话说吧,我就是147联队的联队长李昊,你要别的女人我不管,但是这两个女人都是我的,如果要来硬的,就算老子摆在这里了,你也得死一半的手下,剩下的一半你在出城之前绝壁会比我的手下追上,你知道根据要塞的警备法案,敢对警备队动手的,警备队一律有资格先击毙再报备,你这点人不够我的战车部队一个齐射。你要是不怕死,老子也不怕!” 我一边说,一边拔出了手枪,死就死了,他咬我一口,我也要崩掉他几颗牙,反正不能认怂就是。是不是真男人,跟身板也特么的没什么必然的关系。 “我是你的女人?” 这大块头的脑袋似乎还在吃力的计算我说的话以及这些话的真实性,倒是我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我一偏头看到是李索,不得不说她的中文真的是进步得太多了,估计上次跟李恩慧走了以后也没被送到贝加尔的联合国总部那边,就留在国内了,也不知道辗转了哪些地方。反正现在中文讲得很麻熘,还带着一些云贵川那边的强调,也不知道她的中文老师是谁。 “废话!”我没好气的说:“我为你所做的事,难道还不值得你以身相许?话说你懂什么叫以身相许吗?” 赵璎珞也凑了一下热闹:“可你一会还要向另一个女人求婚呢。” 我就呵呵了,说:“真男人哪个不想左拥右抱?”我是不是真男人我自己说了不算,但坐拥几个美女这种心思大概每个男人都会有,其实这时候也就是讨一点嘴上的便宜罢了,这个绿巨人脑子未必好使,万一他一生气把我们都煮来吃了,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这是末世,重要的事情说一遍,即使这是在要塞里,死亡也是如影随形的。我们要塞还算好,听说有的要塞里还有饿死人的情况呢。这两三个月好像一切都挺平静,但外面也有各种风声传来,比如说,有的地方出现大量变种丧尸,有的要塞已经守不住了。这些消息没法证实,也没法证伪,疯传着就算没到人心惶惶的时候,许多人心里也充满了阴影。为什么叶川卖一枚克拉钻都只收大米,为什么? 赵璎珞倒很干脆的说:“行啊,我没意见。” 李索作为一个在西方长大的混血大概是真不懂什么叫“以身相许”,但是她很乌鸦嘴的问:“这是说我们会死在一起的意思吗?李昊,说真的再见到你我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很抱歉我似乎又给你添麻烦了。” “又”?你倒也挺有自知之明。 但是让我意料不到的是,这个大块头竟、然、似、乎有点绣花枕头的意思,他在琢磨了我的话以后,似乎有点想找个台阶下的表情,如果他真的被我一身王八之气震慑住了,我发誓我绝对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那种主角虎躯一震,四方拜倒的事情,但就在我以为这事竟然超级惊天大逆转的时候,大块头身旁有个人动了。 一瞬间我竟然又有种浑身过电一般酥麻麻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无数次被我证明死亡逼近的感觉,所以我也动了,尽管我在感觉到死亡逼近的时候隐隐还觉得这不是冲我来的。 但我还是动了。 第216章、几个信息? 比身手快,把我打回婴儿时期从头开始练,我觉得我也比不过赵璎珞。 23us.com 这个我有自知之明。 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她前面,真的是下意识,我但凡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就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举动,因为如果赵璎珞都躲不开的东西,我也不可能帮她挡住。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不是因为她刚才真假难辨的说做我的女人之一她没意见,而是生生死死这么多次,把性命交给对方,用性命保护对方这种事情,我们一直都不只是停留在口头上。虽然她是根本不需要我保护的,但如果我能用自己来赢得她出手的时间,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战术。 好吧这就是个不自觉的战术意识,也许真的跟感情无关,反正只动了一下,我的半边肩膀就麻了,没有听到枪声,是忍者的手里剑,事后知道,是六角手里剑,也就是传说中的忍者飞镖。一把甩出来的有4枚,我一动就正好挡住了其中的两枚,一枚被赵璎珞避开了,还有一枚……竟然被她接住了!这个变态!我就不该多此一举!这玩意的冲击力绝对不能跟子弹比,我是中过枪的我知道,但我半边肩膀一麻我也知道这玩意有毒。 不知道是不是武侠小说里那种见血封侯的剧毒,不过我这会意识还清醒,我看到赵璎珞的身影从我身边闪电一般的射出去。这时的她不像刚才下场打架的时候那么不紧不慢的,一看她的身影我就知道她瞬间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就在她身形一动的时候大块头身边那个人也在动,但那家伙是在逃,甚至不惜借助大块头作为肉盾。 嗯,没有比那个大块头更适合的肉盾了,我以为这家伙是个超级无敌牛逼的老大,没想到他竟然被他的手下当做肉盾,也或许那人只是假装成他的手下吧。而就在那人躲避的同时,赵璎珞的飞刀在阳光下像一片银色的瀑布一般激射出去,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的那些飞刀就像同时射出去的,前后肯定有区别,但几乎就像同时。 我记得赵陌曾经说过,赵璎珞干是那种世代传承的职业,古代叫刺客,现代叫杀手,以前我觉得那都是电影虚构的,没想到真有。 而赵璎珞的雪白大腿上绑着的那个皮袋里就装了10把小飞刀,她一次性的就用完了,我不想问她是不是看到我受伤了情急之下毫无保留,因为我知道实情是她务求一击毙命。比身手快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比得过这个一脸无害的女杀手了,赵陌不行,小道士不行,大块头身边那个影子一样的家伙也不行,尽管那家伙射出手里剑之后一看到被我挡了立即转身就跑,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但他还是慢了半拍,被赵璎珞的飞刀射中了3把。 所有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的,大块头身边那些光头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老大就已经中标了,赵璎珞在这一瞬间完成的这些动作让我觉得有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感觉,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很清楚就算是赵璎珞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保持这样的状态,不然她就不是杀手,是特么的超人了。而那个大块头其实是被连累的,赵璎珞的目标本不是他,但他身上还是被打上了几把飞刀,比那个影子中的刀还要多。 那个影子已经逃掉了,因为赵璎珞没有去追他,而是顺手从大块头身上起出了一把飞刀,二话不说的返回我的身前,吃啦一声撕破了我的衣服,把我身上那两把手里剑挑了出来,顺势又割破了我伤口附近的皮肤,让我右边肩膀和胸口一带的血特么的不要钱一般的流淌出来。随着血越淌越多,我觉得有点眩晕,却没有刚开始那种麻麻的感觉了。 这时候大块头的手下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老大中招了,但是这些似乎没脑子的东西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抢救他们的老板,反而嗷嗷的叫着,像野兽一般的朝我们冲过来。 李索喊了一声:“小心!他们是第一批治愈者,很容易进入暴怒状态!” 治愈者?第一批? 这有几个信息? 果然我就觉得这些像野兽一样的彪形大汉表情呆滞,情绪亢奋,见到血就跟丧尸一样的双眼赤红,原来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时候围观的人反而少了。在这个混杂的三不管地带,看热闹的人比做事情的人多,刚才打架的时候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叫好鼓掌喝倒彩的,现在一辆车整个被撞毁了,眼瞅着出人命也是板上钉钉了,那些看客倒是都躲了起来,一个个的肯定都躲在窗子后面门缝后面继续看戏,但明晃晃的阳光下,一整个出事的街区,除了我们身在其中的当事人外,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这种感觉有点灵异,就好像刚才那些看客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我之所以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不想硬拼,但是到了这一步不想硬拼也也只能硬拼了,特么的谁让那些牲口不管老板的死活,一门心思要把我们撕掉的? 这时候我的半边肩膀不能动,打是没法打的,但我可以抽空打个冷枪,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么干。李索这时候恢复了一些体力,事情本来就因她而起,所以她没有任何的回避和退缩。倒是她那个本已伤痕累累的同伴,作势要上的时候被我拉住,我告诉她这不是不讲义气,如果人死绝了我们最后也得上,但现在就不要拖后腿了。 然后我就看到李索、赵璎珞和王志诚自然而然的组成了一个战斗小组,而小道士璇玑终于没有再讲江湖道义,在对手还是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他也已经拔出了他背在背上的那把古剑。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李索一句:“那他们是不是也像丧尸一样,不死不休?” 李索正飞身一个三连踢,把一个大光头踢退了两步,她倒也不喘气的说:“他们凝血功能不足,迅速失血会让他们降低兴奋点。” 呵呵,原来看起来牛逼,也是怕见血的。 这么一说小道士就懂了,仅仅是放血,他也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 但是李索知道的挺多啊。 战局总体上对我们来说是不利的,好在这些光头脑也不都是一根筋的,里面也有正常人,所以留了一部分人去照看他们的老大了。赵璎珞也是没有瞄着大块头甩小刀,所以大块头身上的刀口虽然多,但真正的要害都没伤到,赵璎珞要是有心,大块头这会绝壁已经是脑门上插着一把,劲动脉擦过一把,绝壁已经挺尸了。 发现自己似乎一时间死不了之后大块头也有些恼羞成怒,他跳起来大声的喊:“给我弄死他们!全部弄死!女人也不放过!”他歇斯底里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很难想象这么雄壮高大的男人歇斯底里起来那声音竟然可以尖利得像个太监一样,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但是这时候,我们的援兵到了。这是我们辖区的边缘,但在这么边缘,也是我们的辖区,平时因为管辖权的问题我们尽量不在这边强制性的执法,但各种必要的信息我们都掌握得很清楚,赵家林带人过来,走的就是做过无数次预案,路线路况一目了然,用最短的时间就出现在了现场。 2台09步战,3台92装甲运兵车,3辆装甲卡车压过来,哗啦哗啦的就跳出了一整个分队的战斗人员,全副武装,连最新的外形科幻的复合模块式防护铠甲都用上了,这东西从头到脚把人包围得像个未来战士一样,也是大老板那次答应给我的装备,还是实验性质的,也就20套,当时说了下一次出任务用,但后来大老板似乎太忙,没顾得上我这样的小鱼。好不好用不知道,但用来吓唬人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赵家林现在异常的生勐,压根就没有警察喊话的那一套,他自己就站在步战车的车顶上,端着一架重机枪就咚咚咚的往地上扫了一串子弹。要不是担心误伤,他能直接就往这些来不明的大块头身上扫。 枪声很响,那些正打得嗷嗷叫的大块头毕竟不是丧尸,一下就被点五零这种大口径枪支的枪声震慑住了,而且他们还有不少已经见了血,就像李索所说的那样,失血让他们暴躁的情绪有所缓解,于是现在局面已定。 我现在身上也流了很多血,但局面已经定了,我也松了一口气,走到那个大块头面前问:“你要弄死谁?” 大块头睁大了眼睛瞪着我,点点头,倒也光混的认栽,说:“这是你的地盘,你赢了。”其实他刚才已经迟疑了,如果不是他旁边那个影子突然对赵璎珞出手,也许他考虑我说的话之后我们就不再动手,他能挂着一个军垦农场的大校军衔,倒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其实说起来我们也没吃什么亏,只是如果赵家林再晚来几分钟就有可能要躺下,所以我还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大块头,我也不废话,狠狠的一脚就踢在了大块头的裆部,用尽全力的一脚,虽然我现在失血有点多脚下有点飘,但我保证是个男人吃了这一脚都很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的。练了这么久,这一点我能保证。 他是个大校,虽然不是要塞直属部门的,但好歹是个大校,所以我不想被他弄进去给自己添麻烦,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让赵家林把刚才那些双眼通红、嗷嗷叫得最凶的光头佬往李恩慧那里送,其他的也都是一顿暴打之后把他们赶出城去。不要高估他们抵抗的决心,他们要敢反抗,我就可以就地击毙,这是有章程的。 然后赵璎珞对我说:“我给林鹿打电话了,先去她那把你的伤口弄好,不过她要知道你一会要求婚的话,我不保证你在求婚的过程中会不会伤口突然崩了飙出血来。” 我苦笑了一下,说:“这还不是为你挡刀,你用得着这么居心不良吗?” 赵璎珞看了我一眼,倒没有说什么你不帮我挡我还更方便一些之类的话,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睛里闪过若有若无的一丝笑。 先去林鹿那儿也行,李索身边那个女的也需要包扎治疗。 在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就问李索:“第一批治愈者这个说法从哪儿来的?你又从哪来?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李索双手一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我说了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的。” 第217章、你养我吧 “治愈者顾名思义就是感染了病毒之后被治愈的感染者。 23us.com” 鉴于李索现在中文水平的进步,我们在交流上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而且她还学会了用成语,比如“顾名思义”。不过有感染者,也就是丧尸被治愈,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当然我身边的人也一样。就是在李恩慧那里,我也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信息,反倒是我们上一次遇到那些似乎具有意识的丧尸,感觉形势一下子严峻了许多,突然间听到李索说有丧尸被治愈了,我觉得我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我现在没有什么秘密。”对于我一脸的狐疑,李索也是一脸的无奈,她很欧式的摊开双手说:“我现在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我摇头,李恩慧当初许诺要给李索一笔钱,这个钱不是纸币,而是能够保证她不管到哪都能过得很富足的一种经济实力。而既然李恩慧兑现承诺给了李索自由,估计李索形象的这些变化也和李恩慧有关,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我相信李恩慧也绝不会赖账。 李索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接着说:“李将军兑现了她全部的承诺,所以我才有机会到处流浪。可正因为我到处流浪,在经济上我就没有办法得到保证了。中国是个很大的国家,即使像她这样的高级人才,也不能保证我走到哪都能兑现她的经济支援,这不是她的问题。” 我点点头,问:“你是说这半年多来你去过很多地方?你怎么去的?” 李索说:“是的,我去过很多地方。去过你们过去所说的北上广这样的超级大城市,当然我只是驾驶着超轻型飞机从这些城市上空飞过,现在各国对航线的管控都比较宽松,因为丧尸是不会飞的,所以人们的注意力也不在这方面。我想说的是这场灾难把这些美丽的超级大城市都摧毁了,我看到大城市里还涌动着成千上万的丧尸,虽然军方想尽一切办法把它们限制在了相对封闭的区域,但这种限制是简陋的,充满漏洞的,但这已经是人类所能做到的极限。我甚至也飞到过日本和韩国,以及俄罗斯的远东地区,那些地方的情况更糟糕,日韩因为缺乏纵深,现在连这里这样大型幸存者要塞都建不起来,而俄罗斯远东本来就地广人稀,现在看上去已经没有人类的足迹了。那里只有铺天盖地疯长着的植物,那些植物几乎已经将城市湮没。” 我们在要塞的媒体中还是能了解外面的信息的,而且有小记者周灵洁,我们所能了解到还是相对较为真实的信息,不过李索带给我的,还是可以想象得出来的一片荒凉的世界。她说世界变得很大,因为人类的足迹相对过去来说大大的减少了。 “说说治愈者吧。”我及时的控制住了自己脑海中那片苍茫而荒凉的大地,老实说,我不相信有治愈者。 李索点点头说:“我最早是在三个月前在香港的离岛见到这些人的。香港政府在灾难爆发后已经完全瘫痪,是建立在离岛上的家园制药香港分部发挥了作用。他们在灾难爆发后就炸毁了桥梁,封闭了隧道,把离岛完完全全的隔绝起来。因为他们是灾难爆发初期最早果断采取措施,并且措施非常到位的机构,所以离岛的状况比其他大城市好很多。基本上到后期家园制药的总部就从光阴市搬到香港去了,他们还有很大一部分资源在国外,在香港明显比在内陆有利于他们重新整合这些资源。” 我很佩服她,说:“说起来你应该是家园制药的眼中钉吧,你竟然还敢跑到他们的总部去?” 李索看了看赵璎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虽然我和这位女士的职业不一样,但不管是特工还是杀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我们的面孔,而伪造的数据是最容易毁灭和更改的,包括图像信息。更何况李将军已经帮我抹去了可能会造成我的身份泄露的档案。这么说吧,除非是家园制药的高级总监宗逖和我面对面,就像现在我们面对面一样,他的那些手下并不会知道我是谁。可是你也和宗逖见过面,但你觉得换成是你到了香港,你有多少机会遇到宗逖?” 这很难说,有时候世界是很小的。当然从概率上来说,遇上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我和她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就像赵璎珞,她过去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只要我们现在能把后背交给对方,这就够了。 李索接着又说:“根据我了解到的信息,这些治愈者和丧尸也不完全一样。准确的说,他们是灾难全面爆发之前就感染了末世病毒,但是并没有因为感染而病变,最后在家园制药早期开发的家园-1号疫苗的作用下渐渐痊愈了的人群。” 这时候我脑海里很自然的浮现了一个画面: 差不多一年以前,家园卫视收视率极高的一档热播栏目《市民阵线》邀请了省卫生厅的一个官员和家园制药的那个美女研究员做了一期访谈节目,对春末流行的一场大范围的感冒进行探讨,而作为《市民阵线》的前方记者,一个穿着白色小西装的大四实习生戴着口罩,拿着话筒走进了光阴市家园医药中心的滚滚人流之中。 家园卫视的热播栏目录制这个节目的时候,也许全世界的人都没有想到一场看似流感的后面,竟然是整个世界的末日,而那个勇敢的走向可能很多后来都变异成了丧尸的人流中的小记者,也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活到了现在。而且,我们还认识了,经过一次次的生死,现在就像家人一样。 要说世事无常,还有什么比我们在这一年里看到的听到的经的更无常? 顺着李索的思路,我试着这么理解:“这么说来,治愈者并不是丧尸,他们感染了病毒,但在变异之前,就因为种植了家园1号疫苗而免于变异成丧尸。但是看起来这个家园1号的疫苗副作用很大,甚至对他们的性情、智力都有影响,对吧?所以他们显得易怒、易暴躁、好斗,但短板也很明显。而且这种没有变成丧尸,又异于普通的未感染的幸存者的所谓治愈者,也不只是香港离岛才有,实际上在全国范围内,去年灾变以前接种过家园1号疫苗的普通市民就不在少数,他们当中应该也有不少的治愈者,我们今天遇到的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是不是这么理解的。” “嗯嗯,”李索连连点头,虽然是个女特工,但偶尔露出一种小女孩的表情,也还是有些萌的,顶住,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被她说动,不管她要干什么,都让她自己去干好了,她就是个充满美式英雄主义情结的祸害,每当她想拯救世界的时候,倒霉的都是她身边的人。 不过李索似乎没有提什么拯救世界的事,而是说:“这就是第一批治愈者了,我在香港的时候,还看到了第二批治愈者。这就可以算作是真正的被治愈的丧尸了,是家园制药的顶尖科学家们在方舟会议指导精神下所取得的一次突破,他们把离岛上的一部分丧尸成功的变回了普通人,除了智力水平明显下降,精神面貌比较萎靡之外,他们的体征已经很接近正常人,肠胃功能也几乎都恢复了,虽然我很讨厌家园制药,但不得不说,这也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因为不管方舟会议怎么说,但绝大多数人都把丧尸视为活死人了,现在看来,科学家们只是把它们称为感染者不是没有道理的。” 伟大吗?奇迹吗?那些脑浆都变质了的丧尸竟然真的能治好,我不相信,不过李索也没有必要骗我。这个成果并没有公布,似乎还没有得到最后的验证,如果丧尸真的有救,即使救回来成了白痴,如果那里面有自己的亲人,我想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愿意他们被救治回来的。 “宗逖呢?你既然跑了一趟香港的家园总部,应该也打听过这个**oss吧?”我对这个人也很好奇,因为他被变异的凌远抓伤过,我很好奇他变成了什么。 李索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刚才也说过呀,就算宗逖见过你,然后你再跑到香港去,你又有多少机会见到他?他是不是还活着,外界都无从知晓啊。” 死了?不,这种boss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他不变异成一个终极大怪物就不错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不想被李索牵着鼻子走,索性主动的问起她的打算,如果她试图怂恿我去拯救世界,那我现在就和她分道扬镳。 不过李索看起来明显并没有拯救世界的打算,她五官精致的脸上掠过一丝西方人的表情里少有的怅惘,说:“本来就是在到处流浪,因为总觉得在哪也不安全,这场灾难爆发到现在最可怕的就是你不知道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突然会出现什么意料不到的情况,也好像随时随地都会面临着生命危险。本来也只是打算经过这里,去人烟稀少的青藏高原的,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比起过去的人海茫茫来说,这可是身边熟悉的人随时会死去的世界啊,这样都遇见了你,用东方式的智慧来理解,这就是缘分吧?反正我也无家可归,能不能就请你收留一下我?我记得刚才你还说我是你的女人的,看起来你现在混得不错,那你养我吧。” 我擦!这是一个女特工该说的话吗?我的三观呀。 我咬牙说:“可我一会要向一个女孩求婚,顺便说一句,那个女孩不是你哦。”说实话我也是咬着牙才说出这句话的,左拥右抱是每个男人的理想,但我不得不做一个专心的人。这也不是节操,算是我的一种努力吧。 没想到李索竟然满不在乎的说:“我不介意,我给你当情-人好了,其实要论相貌身材,我也是蛮有信心的。” 这话是不错,可…… 说着说着到了要塞总医院,然后就感受到了林鹿那十分不友善的眼神:“哟,不是说就要求婚了吗?又玩一出英雄救美呀?大叔你还真是不消停啊。本来你跟铮铮走在了一起我还挺伤心的,现在突然觉得我比铮铮省心多了。” 我:“……”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受用呢?林鹿在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态度一点都不好,好像不把我弄得鬼哭狼嚎的她都不满意,这要是换个人,给她一个投诉,那是不是就得开除啊?可我也不是真那么痛的,叫得越惨,我觉得她越满意,半真半假的,我且这么叫着吧。李索带来的消息在我看来也不见得是什么好消息,心里毛毛的,慌慌的,还是看着这些家人踏实一些,小护士对我越是不爽,也是说明她还是在乎我的,不是吗? 倒是弄完了之后林鹿告诉我医院附近就有一家刚开业的花店,我就奇怪这光景还有什么人买花,可小护士突然很老气的说,人哪,只有还活着,这日子该怎么过就还得怎么过啊。医院附近开花店这没什么不对的,对于病人来说,鲜花虽然不能吃,但鲜花给心灵的慰藉,在某些时候比猪肉更有用。 把我收拾完了之后林鹿也下班了,我也没有再回驻地,礼服是边界去帮我定的,半路上我们会和,我在车上就把衣服换了,再抱着一束真的有999朵的红玫瑰,恶俗而又宝气的走进了那家小记者刷脸我买单的死贵死贵的法式餐厅。进去之后才发现在李荻的怂恿下,梁铮铮也换了一条长裙,头发简单的做了一个发型,不施粉黛,就这样,已经是美得要死要活的了。一时间,刚过去的血雨腥风就像一场梦一样,眼前的一切又让我难辨真假,我真的不知道身材何处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顿饭到的人倒是蛮齐的。 李荻是小姑子这是毫无疑问的夫家的代表,李抒铭和李芸中既然都姓李,也都算夫家的了,而边界、夏清是我的发小,不用说也是我这边的,和边界他们一起的杨枭、张勇、王海明和钟离柯一起算上(他们当我们的家人早了点,可他们是边界夏清的家人,也就是我们的家人了),赵陌、赵家林、王志诚这几个我的死忠也不二话,还搭上了刚现身的李索,以及之前承诺当我的女人的赵璎珞也站在我这边,当然这时候我可没敢招惹她们,她们也都识趣,基本都隐匿在起哄的人群中了。 梁铮铮已经没有家人,联大的龙远图龙校长就充当了她的长辈,林卓然、周灵洁、小道士璇玑、跟着龙校长的叶丹丹,齐行也都算梁铮铮这一边的,林鹿也表示坚定不移的站在铮铮这一边。算上预定了一个花童名额的小轻盈,这一伙又是二十几人了。 这也就是求婚,大家商量好,我们就办一个中式的婚礼,到时候出了李荻这个亲妹,算上李抒铭李芸中这俩姓李的(好吧,李索也算姓李的),其他的都到铮铮那边去,让我连门都撞不开。 在法式餐厅里热火朝天的讨论结婚的敲锣打鼓的事情,这违和感也够强烈的,不过那又怎么样?我们高兴。这时候我就很希望李索带来的那些消息都是好消息,要是丧尸真的能治好了,这日子就能好好的过下去了。 “老大啊,求婚这一关你算是过了,”酒足饭饱之后,那个鬼点子特别多的小记者又找到了我,说:“可结婚你还得准备一样东西。” 这不钻戒已经戴上了吗?还有? 这次倒是错怪小记者了,因为要求是铮铮自己提的,小记者只是传话,铮铮的要求也很合理哪个新娘不想要穿上婚纱? 好吧,我想办法。 不就是拍一套结婚照吗?我其实心里已经有底了。 第218章、美到哀伤 又一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虽然昨天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聚会喝得多了一些,但是太阳升起之前,我也已经奔跑在驻地的训练场里了。 23us.com 大学毕业以后我当了很多年的废男,但是灾难爆发,我重新认识到了锻炼的重要意义,在生与死之间,不仅仅是为了提高身体素质,更重要的是塑造自己的意志。 一整套的晨练包括体力、射击、格斗、意志力几个方面,全部完成以后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洗了一个澡,换了衣服,才发现铮铮还赖在床上。从今天起,她已经不适合再参加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了,但她同样醒得很早,有点茫然的坐在床上,看到我,竟有一些羞涩。 这样脸色微红的铮铮看起来也真是美得要死要活的,我不禁有种食指大动的感觉,要不是顾忌着李小昊,我们的早锻炼铁定要增加一些儿童不宜的内容了。尽管如此,我们也还是温存了一番,倒让我有些不上不下,烟熏火燎的。这样看来还是古人好,如果正房不方便了,还可以找小妾或者通房丫头解决问题,我想起昨天赵璎珞和李索说过的话,心里越发的烟熏火燎,要说身材,她们可是不相上下的火爆啊。 “想什么呢?一脸的猥琐。”铮铮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脸依然泛着红潮,其实她这个时候虽然确定怀孕了,但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倒是穿着白色的小背心和白色的小裤裤就那么背靠着被子仰躺在那里,那撩人的姿势看得我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关键是白色的小背心似乎根本遮不完她的饱满与圆润,而且两个小点点清晰的顶着,我突然深深的领会到了《长恨歌》里那一句“尽日君王看不足”是什么感觉,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妖孽会让人完全的迷失自我。而我又何其幸运,这样一个妖孽已经是我家养的 “猥琐怎么了?谁让你这么诱人?”我当然不能承认有那么一瞬我在脑海里已经跑到古代当员外去了,然后一脸口水横流的说:“不管了,你大早的你就把我惹了,你得帮我灭火。” “臭流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这么猥琐啊。”铮铮的脸更红了,这男女间的欢乐当然也不仅限于传统方式的,但她一向羞涩,不肯提供更多的服务,这时候该动的地方不敢动,而她脸这么红,显然也想到了别的办法,我看着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心中一喜,这完全是可以引导的啊…… (此处省略一万字)…… 到底还是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早锻炼,云散雨收,我不得不重新洗了个澡,还得一手一脚的帮铮铮洗了个澡。 然后我身轻如燕的去了办公室,副队长贾正看着我也是一脸猥琐,说:“李队,满面红光,这是**苦短啊。” 我看了看表,其实,现在才早上8点半,比上班时间也就迟了半个小时。其实看贾正猥琐的眼角,这厮似乎和那个小女兵也有实质性的进展了,我看了看他,他一脸的心照不宣。好吧,这样真好,也许我换一个凌空视角,会觉得办公室里这两货猥琐得满脸都流淌着暧-昧的汁液,可这说明我们的生命都如此的鲜活。盛夏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在我们的办公桌上,真希望日子能永远这么过下去,我没有太大的野心,只要能这么平平安安的猥琐下去,给我个要塞司令来换我都不干。 “女兵队再给我加两个名额。”我一本正经的对贾正说:“昨天找到两个高手,战斗力不亚于赵璎珞的。还有,铮铮最近暂时请假了,让赵璎珞全面接手女兵队的工作。” 贾正点头表示这些事都不是事,他倒也没有八卦的问铮铮为什么请假,这事也没什么刻意隐瞒的必要。总的来说我和贾正这个副队处得还是比较融洽的,虽然他把二分队这支嫡系抓得很紧,丝毫也不留给我插手的机会,但这本也无可厚非,而且他还想尽一切办法加强二分队的战斗实力,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也有着一种共同的意识,也许是猥琐的人内心都缺乏安全感吧。 “对了,”我想去一个重要的事来,就问:“我记得你上次说你一个哥们准备搞影楼,但是生意很惨淡是吧?” 贾正点点头说:“鬼知道他怎么想的,这种状况下哪有什么人去拍艺术照婚纱照什么的,要说摄影技术他是没讲的,可生不逢时,其他事他又做不来,我也是醉了,总是靠我接济,我特么的又接济得了几次?”很显然这是他的死党,但是又令他无比的头痛。 我其实是想找他这个朋友给我拍套结婚照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不但可以免费拍结婚照,而且还可以让他欠我一个人情,哈哈哈,我是不是忒心黑了一点?我装出一脸偶然想起的样子,说:“这行业也不见得就没有发展前途,现在要塞里也是百废待兴,随着人口越来越多,服务行业的发展也很迅速,但影楼什么的,知名度是最重要的。” “这谁都知道啊,”贾正也是费了心的,所以既赞同我的话,又无奈的说:“可现在要打响知名度太难,起码要找一个惊艳的模特,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吧……”突然他看着我,似乎勐然间想到了什么。 我摆手说:“你别想,我不会让我老婆抛头露面的。” 贾正说:“不敢打嫂子的主意,那小护士呢?” 我继续摆手:“也不行,那是你小嫂子,早晚的。” “哥你牛。”贾正很聪明,他已经看出我的心思,咬牙说:“开个价吧,怎么说咱们这关系,你也别太狠。”他就算知道我想敲竹杠又怎么样?铮铮和林鹿这种级别的模特现在是他一个小影楼搞得定的吗?当然他要是知道我只不过想免费照一套结婚照,估计他会直接吐血身亡。 “谈条件多伤感情啊,”我嘿嘿一笑,说:“我可以试试帮你问问她们有木有兴趣,女人嘛,对艺术照写真这些东西还是有冲动的,不过我就一个要求,要有男模特,只能是我本人。” 贾正无语的看着我,明显在心里骂娘,换我也一样,就我这路人甲乙丙丁的长相,一米七零还没准有水份的身高,还男模呢?不过一想到要是铮铮或者林鹿真肯拍组写真做广告,影楼的生意绝壁会火起来,看他那对猥琐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我就知道那摄影师和他绝对不会是哥们那么简单,而且影楼要是没有他的投资我敢把影楼吃了。 下午贾正就把他的合伙人领到了我面前,我发现我想错了,我以为那个摄影师是个和他暧-昧不清的女人,没想到还是个男人,但这哥们看贾正的眼神同样是暧-昧不清,没看出来贾正这货还是男女通吃的。我服了。 “早听阿正讲过李队长和绝代佳人梁峥峥的绝美爱情,”贾正的这背背只有一个十三的艺名,人长得清秀,虽然我不重口,但也替他惋惜,这绝壁就是投错胎了,他一脸妩媚的看着我,说:“很期望能把你们拍成一个传奇,给个机会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他绝对是有实力拍出一种如梦如幻般绝美的效果来的,关键他是背背,我不用担心铮铮让他拍我会吃亏。但我还是很装逼的说:“这个我说了不算,要是随便找个影楼拍个室内的,铮铮不会有兴趣。” 十三说:“当然是外景,必须是外景。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虽然是人工的痕迹,可绝对美得令人窒息。”他说的那个地方我知道,就在我的辖区边缘,不用出城,原本是一个影视基地,要塞圈地的时候把那里圈了进来,但那里地形复杂,山水悬崖,树木繁茂,景致倒真是没说的。原来的规划里那里要搞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要塞的规划很多,那地儿太偏,一时也没人记得起来。十三提到这么一个地方,我对他的信心也就更强了。原本我觉得照什么婚纱照神马的也是吃饱饭没事干,但为了铮铮,我觉得费点心思绝对是有价值的。 两天后,十三带了两个助手,另外还拉了整整一卡车的服装和设备,准时的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而我这边阵仗搞得也挺大的,一来这是个休息日,大家都闲着没事,二来不管去哪,枪支弹药这些家伙也不能少,虽然要塞内不可能有什么危险,至少目前是不会有的,但我向来也相信有备无患,结果叫上这个带上那个的,人就多了。 除了我和铮铮,还有赵陌、小道士、林卓然以及和他依然暧-昧,但依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小记者周灵洁。李荻有个会议说晚点过来,李抒鸣和李芸中倒是带了很多吃的,像是去野炊,被他们拉到一起的还有王志诚和赵璎珞,无处可去的李索也跟着凑热闹,小记者叫上高妹钟离珂一起,高妹又叫了杨枭,倒是边界和赵家林要值班走不开,林鹿本来是不参加的,小护士表示去了会心塞,倒是狠狠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不过我们要带着小公主程轻盈,小女孩最粘她,反正最后她也一起去了。结果十三看到我们足足有十五人的拍照亲友团也是醉了。 我们开了四辆车,一路上倒也欢声笑语,这毕竟是一件喜事,重要的是,我们还能有这种拍照的心情,这一点也许更重要。我也特别要求没有到的人,包括快生了的夏清,我要求他们下午都要到,我们好好的拍一张全家福。 一定要拍这张全家福,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这张照片里的人,又能一起走多久。大家在车载的无线频道里聊得很欢乐,但越欢乐,笑声中越是萦绕着一抹难以抹去的忧伤。 我们,真的能像我们想要的那样长长久久的这么快乐下去吗? 不知道,不去想了。 当我们贴着要塞南部的围墙,在围墙上装了自动识别系统的大口径重机枪的注目礼中行驶了大约20公里后,来到了十三说的那个废弃的影视基地。那是不小的一块地,要塞之所以把它圈在里边,就是因为那块地的尽头是一片悬崖,很高的悬崖,丧尸进不来,无形中还为要塞省了几公里的防护墙。其实这地方更早的时候是个度假山庄,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又因为景致特别而被一家影业公司买下来了,但影业公司买下来后也没有来得及开发,灾难就来了,于是地方也就荒了。 当我们沿着山脚下青黑的沥青路面蜿蜒而上的时候,只见路面上铺面了金黄色的落叶,虽然这天气还是盛夏,但一进入这里的树林之中,就有一股幽幽的凉意扑面而来,车里的空调都不用开,打开窗,空气新鲜得我们恨不得打包带走。路边可以看到山泉,设施是人造的,但水是真的泉水,从山石间流淌下来,竟也有以假乱真的造化之象。 突然我听到铮铮在我耳边尖叫了一声,然后她一双手就抱住了我,也不管我在开车,这样一惊一乍的会不会让我把车开下山沟。因为她实在是有些惊喜了,包括我自己,见到迎面一副景象的时候,也不禁感到非常的意外。 我知道这么一块地方,但我平时也不是一个多文艺的人,美不美的向来也不是很在意,但眼前的景象美得有点亮瞎了我的狗眼,我能想到的就是《魔戒》第一部里精灵王爱隆住的那个山谷,地势当然没那么大,但一片葱郁树木撕扯出的阳光细细碎碎的铺洒在清风中摇曳的荒草中,我们整个一下子就从遍地丧尸的末世走进了异世界的魔幻森林。 如果可以,我们倒也愿意真的这么穿越过去,虽然异界也有许多未知的危险,但总比我们眼前的世界好。 梁铮铮的第一组照片就是穿着充满着魔幻风格的淡紫色长裙,一头如瀑如云的黑发简简单单的梳拢在脑后,只用了一条银色的丝带缠绕在额头,当她巧笑嫣然的向我伸出手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心砰砰直跳,竟有些紧张了。 我的女神,她是如此之美。她的美,甚至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哀伤。 第219章、希望太阳不下山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23us.com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不知道汉武帝的李夫人究竟美到什么程度,但我知道眼前的梁峥峥是真正美得让我有些窒息了。 不得不说,十三也是一个极为善于将人物的美发挥到极致的摄影师,他的两个助手,一个化妆师,一个服装造型师,也都是个中的翘楚,在过去,他们都是为顶级的大明星服务的,然而在这个要塞里,他们几乎要沦落到没有饭吃的境地。我无意为他们的境遇而感慨,不过看在他们把铮铮的美发挥到了极致的份上,我还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们的。 不过,与其说是十三他们为铮铮精心对她所有的美极致展现进行设计,还不如说,是铮铮给了他们把自己对美的理念实现出来的机会。 当铮铮穿上缥缈灵动的轻纱长裙的时候,她就是森林中踪迹难寻的精灵,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充满了空灵幽静的味道。 当铮铮换上古装,对着我双手交叠于腰际,按照古代女子的礼节盈盈一福的时候,她就是带着汉唐气象雍容华贵的公主帝姬,那种仿佛就从仕女画中飘然走出来的气质不是那些精心包装的女明星所能企及的。 当铮铮赤着脚,穿着百花竞艳百鸟鸣的百褶裙,带着银冠背着背篓站在悬崖边上,她就是岭上飞歌,火热泼辣的苗家少女,她迎着悬崖边上的大青石块翩翩起舞,身上的配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尤其是戴着银质脚环的赤足,充满了不沾任何尘世气息的野性。 当铮铮换回白衣蓝裙的校服,那便是做回她自己,青春明媚,浑身散发着柠檬般清新,朝露一般的清澈和阳光一般的健康。 可以说,任何一种装扮,都不是装扮勾勒了铮铮的美,而是铮铮给了那种装扮最完美的诠释。仅仅是为铮铮一个人拍摄的写真,十三和他的助手就几乎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这还是因为接下来我们还要拍婚纱,要是让他们放开拍的话,就算再给他几天的时间,十三也未必能拍得完。而我实际上并没有几次出境的机会,但我绝没有因为这样带有任何的怨念,而铮铮那么美,我站在她身边时,却并没有丝毫的自惭形秽,这让我自己都有些诧异,长久以来,我早已经习惯了在卑微的生活中低着头走路,然而这个时候,我却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绝世独立的美人。 至于其他的人,他们并没有因为摄影师把大把的时间花在铮铮一个人的写真上而有所不耐,那是因为铮铮的美,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叹的。就连林鹿也没有任何的不悦,她原本不愿来,说自己来了看着铮铮和我拍婚纱照她会心塞,但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显得没心没肺的小护士能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就意味着她即使有所遗憾和不甘,却不会有怨恨和不满,相反,每一次在铮铮换装的时候,叫得最欢的就是小护士。 以至于十三还在犹犹豫豫的没有向我提出再请林鹿也给他拍一组写真,林鹿自己就和他约好了拍摄的时间,“不过我只拍一组,就穿我的护士服。”林鹿看着身上还穿着古装在树下休息的铮铮,对十三说:“这是我唯一有信心能比铮铮拍得更出色的形象了。” 铮铮听了噗嗤一笑,说:“林鹿你要是拍古装,自有一中精灵古怪,其实你不觉得我穿古装看起来有些呆板吗?” 就连李索也问我:“这样拍一组写真要多少钱啊?”不过没等我回答,她就接着说:“我也要申请拍一套,钱你出啊。”我擦,我看了看似乎没注意到李索的铮铮,真想对这个混血美女说,姑娘你这是故意陷害我呢吧? 至于李抒铭啊李芸中还有王志诚这些人一边看着我老婆拍写真,一边烧起了一堆野火,把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鲜肉窜在铁丝上烧烤起来,还带了几箱按照现在的市价死贵死贵的啤酒,很显然那天在法式餐厅喝酒就没喝尽兴。其实每一次战斗过后我们都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吃烤肉的,因为火攻是我们对付丧尸最常用,也最好的方式,每次闻到被火烧焦的尸体的味道,我们都在一边吐一边发毒誓,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觉得烤肉的味道实在很香。 必须要说,保持一颗吃货的强大内心,也是我们在尸山血海中锻炼出来的一种境界。 到了下午四点多,李荻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到了离我们只有几公里远的位置,其他人也都在赶来的路途上,而这个时候,终于要开始拍婚纱了。婚纱也是十三的影楼的重头戏,所以光是婚纱他就准备了十几套来让铮铮自己挑,也不知道这背背连饭都吃不起了,去哪儿捣鼓来的这些婚纱,也真是个人才。而且,他准备的这些婚纱,不管是从做工,还是从材质,还是设计,也都是普通的影楼里没有的,铮铮一时间有点挑花眼,她就是个天生的衣架子,随便挑一条都那么完美,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选了。 倒是我,虽然我也是主角,虽然我不觉得和铮铮一起拍写真会影响她的美感,但我自己也更喜欢看她的个人写真,所以前面几套服装虽然也有我的戏份,但我也只是拍几张就算,现在到了拍婚纱的时候,我就按照十三给我准备的一套白色礼服穿上,不管铮铮挑那一款婚纱,我都只管享受这种唿吸不畅的美就行了。 最终铮铮挑了一款复古款的,玉雪晶莹的脖子香肩用半袖的镂空蕾丝遮住,若隐若现的肌肤像是罩了一层薄薄的雾一样,头上戴的则是一个极简约的花环,缎子般的黑发再没有其他的装饰,这就够了。 “怎么样?”铮铮款款的走到我面前,小女人般一脸幸福的问我,拍了一整天了,她倒是一点疲倦的意思都没有。 “说实话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么洁白的婚纱,我却有种把她推倒的冲动。 “臭流氓!”铮铮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脸颊浮起两片嫣红,趁着摄影师他们还没有到跟前来,媚眼如丝吹气如兰的小声问我:“如果穿着婚纱和你……那个的话,你会不会特别有感觉?” 那还用问吗?光是想,我已经热血沸腾了,我是说,我如果不赶紧用礼服把身体遮好的话,这一瞬间我就已经糗大了。铮铮促狭的一笑,问:“你说这会我要是把你的裤子扒下来会怎样?” “你以为我会无地自容吗?”我哈哈一笑说:“我只会马上把你拖到树林里去,并大声的对大家说我们要娱乐娱乐,请大家非礼勿视。” “臭流氓!”铮铮无奈的说:“你怎么这么流氓啊你?” 你自己招惹我的,还一脸无辜,我也是醉了。本来她既然敢这么挑衅我,怎么的我都要让她吃一下苦头的,不过这时候林鹿正好朝我们这边走来,因为是林鹿,我不得不收敛了一下。我们拍婚纱的第一个场景是靠近山泉的城堡外墙,这个城堡并不是真的城堡,外墙嘛也就是靠近悬崖的那么一段,因为有山泉从外墙边飞流而下,景色是很美的,风格也比较适合婚纱,所以就挑的这个地段。 这是整个山庄靠近后山的一段,树木比较多,尤其是那些缠绕着建筑的葛藤,充满了西式魔幻的风味。安全性是没有问题的,再往后就是悬崖,丧尸说什么也爬不上来,而且事先我们也检查过一道,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拍婚纱是最后一环了,拍完这一组照片我们就拍全家福,所以那些没有公德心吃喝玩乐甚至划拳吆喝的混蛋也都收了工,一个个的过来围观我们。一时间我有点紧张了,因为我看到铮铮的眼睛里又浮现了那种促狭的笑意,如果她在这时候捉弄我,而我又把持不住的话……我毕竟还是没有那么奔放的。 “好!这是最后一张了。”十三拿着相机大声的喊着,拍了一整天,他现在是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虽然他是个背背,不过这样的敬业精神还是值得我赞赏的。这最后一张也没有多少创意,就是一个婚纱照中最常见的亲吻的镜头,创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宣誓。不过略微尴尬的是这种亲吻的镜头都应该是居高临下的,可是铮铮却比我高了几公分,而她又老是故意不肯配合好,弄得一张照片拍了很多次,等到终于拍好的时候,我身上的汗都湿透了。我就很佩服她,要说她身上的婚纱其实也不怎么透气,可她硬是一点汗都没有,我只能说“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古诗真不是乱写的。 “ok!完美!”随着十三的一声大喊,我可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美人如画,欣赏就好,可要一起摆拍,我还真是累得够呛。 “好了,大家动作快一点。”拍完了婚纱照我大声的喊:“我们现在拍全家福,赶紧的啊,摄影师说现在的光线最好,再晚一点的话有的人就看不清了,比如说赵家林,你特么的这么晚才来,不知道你是最黑的吗?” “我擦!老大你这么黑我有意思吗?”赵家林确实来晚了一些,正满嘴流油的把周灵洁给他留的烤肉往嘴里塞呢,听到我这么说也是一脸的郁闷。为了缓解这种郁闷,他直冲铮铮而来,嚷嚷着:“等等等等,让我和嫂子单独照一张,我勒个去,嫂子穿婚纱简直美得无解,有你这么个样板,我以后怎么找媳妇啊?”说着话他还真蹭到了铮铮身边,死皮赖脸的让十三给他和铮铮拍单独的合影。 结果这么一来,王志诚和李抒铭还有大教授林卓然都去找铮铮单独合影,我这老婆也是好脾气,笑吟吟的一个都不拒绝,甚至连小道士都站在了她身边,我靠你穿着道袍配婚纱这混搭也太过界了吧?也就是连黯然**掌的杨过,哦不,赵陌没有去凑这个热闹。 “美得你,我来跟你照一张吧。”正当我看着那些牲口争先恐后的和我老婆拍合影的时候,小护士一脸不情愿似的拉了我一把,十三带的服装多,她也换了一条裙子,不是婚纱,又有点像婚纱,更像那些婚礼上的伴娘。好吧,伴娘和新郎也是可以有很多故事的。我能说什么?难道我会说我心里乐死了吗?或者我应该说,你还是直接混成婚纱吧,我要是能拍一张搂着两个新娘子的婚纱,这两个新娘还都是美得要死要活的,这世界上的男人会不会都郁闷得把自己切了。 林鹿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掠过一些忧伤,但马上就被她惯常的没心没肺的笑遮住了,她一把搂住了我的胳膊,大声的朝铮铮喊:“铮铮,你老公借我用一下可以吗?就拍张照!” 铮铮很大方的回答:“你拿去吧,送给你了。” 我去,你这么说我当真了哈!小娘子你发誓你说的话是真心的?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这一天我过得很幸福。我可以肯定的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虽然我们经了太多的苦难和死别,可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不是吗?虽然我们这里的一家人都是由无数个破碎的家庭组成的,可只要我们能这样一起嘻嘻哈哈的活下去,那一样的也是个传奇,不是吗? 太阳快下山了,真希望这样快乐的一天不要结束。不过人应该乐观,明天会更美好的。 嬉闹了一阵之后,总算开始摆好了队形拍全家福,像高妹钟离柯他们几个才来不太久的总有些不太习惯不太自然,不过不要紧,我们会越来越融洽的。 “好,大家看镜头,我数一二三,看好了!” 十三把相机架好,选好了角度,一边说着话,一边按下了快门,一连照了十几张之后,他抬起头来,说:“笑得还是不够自然啊,不要想这是照相,各位都想一想自己最快乐的事,最后来一张就ok了,嗯,那是什么?” 随着一片嘘声,大家都觉得十三是在故意搞扯,谁都没有顺着他惊讶的眼光回头,倒是我觉得背心有些发紧,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是每当我背心发紧,浑身像过电一般的时候,就一定是有事发生的。 所以我就回头看了一眼。 第220章、日落之前 我们的背后原本是一片悬崖,从悬崖的高度来说,是不可能有什么丧尸会爬上来的。 23us.com这片悬崖只是要塞最南端几公里长的悬崖当中的一小段,而且我们之前也再三检查过,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丧尸。这一带远离城市,本就不是丧尸出现的地方。 如果要说疏漏,就是在断崖这里,我们没有像周边其他地方那样安装了摄像头和自动报警装置,因为这个断崖真的不可能出现意外。 然而意外还是出现了,就在所有的人都还在这张全家福的相框里扮着鬼脸,抢占显眼的位置的时候,负责拍照的摄影师十三首先发现了状况,而我也在一种不自觉的全身过电一般的潜意识的作用下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型生物附在我们身后的崖壁上,鬼知道它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但它竟然没有第一下就向我们扑来,而是先爬上了崖壁,占据了一个居高临下的有利位置。 “都闪开!”我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站在我身后和身旁的分别是铮铮和夏清,我一边大喊着一边就把这两个人奋力的推开,我甚至顾不上我的力度太大会不会导致清早产,而就在我推开铮铮和清的时候,那个人型生物也朝我们扑来过来。 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迎面顶上去,因为只有我是正面对着它的,其他的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即使是身手最快的赵璎珞也来不及,因为她站在前排侧边。 没什么想法,本能。 那家伙的力道很大,尽管我也脚下竭尽所能的发力扑向它,最后被扑倒的却是我,但它的运行轨迹也被我改变了,我紧紧的掐住它的脖子扑向了没有人的一侧,和它一起摔倒在地。这浑身毛茸茸的人型生物发出尖利的叫声,像猴子像狒狒,或许它本来就是这种灵长类生物。我在倒下的时候甚至抱有一丝幻想,也许这就是个狒狒,就算被它咬一口,回头去林鹿那里打一针狂犬疫苗就行了。 狒狒很早就在我们国家出没了,《山海经》里面就曾经记载“枭羊,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则笑,笑则上唇掩目”,在古代的传说中,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事实上这也不是一种省油的生物,个头大的可以达到1米2左右,和小学生差不多了,体重更是能达到60公斤,等同于许多成年人的体重。而把我扑倒的这一只也许是狒狒的生物差不多得有1米5了,体重就差不多有60公斤。 我不确定它究竟是不是狒狒,但我死死的掐着它的脖子,在它尖利的叫声中我看见它的嘴里一片乌黑,而它的身体表面夹杂着毛发和类似结疤的硬块,尤其是我鼻子里闻到了一股熟悉至极的尸臭味,让我心里一片冰凉。即使这真的是一只狒狒,越是感染变异了的狒狒!丧尸不管怎么变异都不可能爬上这片断崖,可原本就善于攀爬的狒狒却有这种可能。我们谁都没有见过野外的狒狒,即使见到狒狒,不是在电视纪录片里,也只能是在动物园里。 但它到底是不是狒狒,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掐死它的脖子,不让它咬到我,但是它的四肢还是异常的强健有力,尤其是在它使劲的用下肢蹬踏我的时候,我一口气没有咬住,被它狠狠的一蹬,手一松,整个人就被它蹬得翻滚了好几圈。 与此同时,枪声响了。 即使是出游,即使是野炊,即使是拍照,我们这群人都不会忘记把枪带在身上。甚至就在我们的驻地里睡觉,枪支也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的。所以当山崖后面突然窜出来一只变异生物的时候,只是一个短暂的停顿,就至少有10支枪同时开火了,而且不但火力非常的密集,以这帮人现在的枪法,面对一群蜂拥而来的丧尸不敢说抢枪爆头,但面对一只变异生物,他们在它把我蹬开之后压根就没有再给它跳起来的机会。 其实跳起来了有半米高,然后就被噼噼啪啪的一阵集火射击凌空打烂了。 状况来得很突然,但是,结束得也快。 除了断崖上空回荡着的枪声和在晚风中袅袅而淡的硝烟,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天空下的世界还没有陷入人间的喧哗,就恢复了平静。 但这样的静,却似乎太过了一些。 我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只一瞬间,我就明白为什么发生了状况之后,大家都变得这么安静了。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并没有觉得痛,虽然两肋有些火辣辣的,但我并不觉得痛,也不是不觉得,事实上这时候我的脑子有点空白了。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里出现的是一只变异生物,而我,被它脚上的利爪抓伤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其实,我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白。 迄今为止,我们都知道病毒传播的途径有几种,知道我们现在对空气传播的病毒是具有免疫力的,对水体传播的病毒也有一定的免疫力,甚至如果我们煮食的时间达到标准,部分的变异生物也可以食用,但惟独血液传播的病毒,在目前所知的数据中,感染率是100%。这只变异的疑似狒狒的生物抓伤了我,也就是说,最短3个小时,最长28天,我就会变异,变成丧尸。 我突然有点想哭,从灾难爆发到现在,一年了,差几天就一年了,我经了那么多次生与死的考验,我有那么多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可我都幸运的躲过去了。但这场因为病毒而引发的灾难中,每个人都可能会死去,会变异的,一个人运气再好,运气这个东西,也总有用完的时候,不是吗?所以很多时候我很自豪的说,我能活到现在,绝不仅仅是靠运气。但我就算不靠好运气,靠自己的努力活了下来,但遇到了坏运气,最后我还是逃不了这场灾难,是这样吧? 其实这会我哭不出来,我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离我有点远,我甚至觉得我的灵魂已经从身体里飘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视线越飘越高,越飘越高,所有这一切终于一无所有。 这就是死亡? 我不知道。 但这种感受只是一瞬,我并没有死,至少现在没有,我还很清醒,所有的一切在我眼前都那么清晰。 我伸手摸了一把肋下浸湿了衣服的血迹,还好吧,至少现在看来血迹还是鲜红色的,变异没那么快的,这个我们都知道。 然后我看到铮铮最先走到了我面前,她的脸已经白了,不是原本那种白皙的白,是一种完全没有血色的白,她站在我面前,清澈的眼睛里已经涨满了泪水,只有拼命的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然后她伸出手,戴着雪白手套的修长纤细的手指从我的脸庞拂过,她想开口叫我,却突然失去力气,“噗通”的一声就跪倒在地了,然后抓着我的衣角,嘤嘤的哭了出来。 铮铮不是个爱哭的女孩,许多时候她的表现比她的外表坚强了无数倍,她很敏感,有时候甚至对自己很苛刻,相比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林鹿,她很多时候宁可咬得嘴唇发白,也不愿意哭出来。就像现在,她尽管哭出来了,却还极力的压抑着,绝美的双肩不停的抽动,却怎么也不肯把声音放出来,当她仰头看着我时,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鲜血,那张精致完美的脸上也已经满是泪水。 “老公……”铮铮已经不管有没有人在身边,只是抓着我的衣角抽抽噎噎的问:“如果不是我发疯了要穿什么婚纱,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对不对?”一句话,她断断续续的讲了好几次才讲完,她的话讲得支离破碎,我只觉得我的心也碎了。 我只能显得很冷静的说:“既然身处末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么一天的,不关你的事。” 铮铮哆嗦着拉着我的衣服站起来,睁大了眼睛,很用力的看着我,似乎不这么用力,她就看不清我一样,然后她还是抽噎着说:“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很爱你了,真的,不是因为感激,不是因为一起经了那么多我才和你在一起,我很爱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现在我希望我们换过来,那我也能像你一样若无其事的,而不是痛得心都绞在一起了。你知道吗?”她突然“啪”的一声在我脸上打了一耳光,大声的说:“混蛋!李昊你混蛋!你这算什么,把我们孤儿寡母的丢在这个世界吗?” 如果我刚才不把她推开,现在心痛的就是我,好吧,这时候我倒真的很冷静,我很自私的看着已经心痛得几乎快要窒息的铮铮,发在内心的想,真的,幸亏现在伤的是我。原来,死并不是最可怕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这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对不起,女孩,倒要你来承担这种痛了。以前看那些古装剧都觉得那些男女主角争着想要死在对方后面,觉得好可笑好肉麻,觉得很矫情,明明是活下来了,还得了便宜又卖乖,现在才知道,原来死在所爱的人后面,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啊。也明白为什么先死的人总要说对不起了,原来真的对不起。 这个时候我甚至不想把铮铮搂在怀里,因为我的血还在往外流,我怕会感染她。 这时候我看到了李荻,我这个妹妹早已站在铮铮的身后了,可我怎么面对她呢?我想说什么,李荻摆了摆手,她似乎比铮铮坚强,不像她那样说一段话都要抽泣中断好久,她……压根就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只是嘴唇不停的哆嗦,却总说不出话来。 我因为身上穿的是礼服,所以我向她伸出手,说:“手枪给我,妹妹,做哥哥的从来没有好好的照顾过你,现在却要请你照顾你的嫂子,还有不知道是侄子还是侄女,看开一点,那么多人都死了,我遇到了,也正常。” “哥……”李荻不只是嘴唇在哆嗦,连手也在哆嗦,她一向冷静,所以听了我的话,很想冷静的拔出手枪来递给我,可是这么一个平时熟练无比的动作,她试了几次都没有做到。然后她终于拔出枪来了,浑身发抖的问:“哥,你从来做事情都拖泥带水,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我眼睛一下就红了,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妹妹心里,有承受了多少? 我只能笑了笑,接过手枪,若无其事的说:“别撑了,我倒宁愿你痛哭一场,生离死别啊,哪能那么冷静。还有你们,都绷着什么呢?要哭就哭吧,哭丧哭丧,我特么的既然是要死了,你们就好好哭一场送我,都忍着搞毛啊?” 这是我看到林鹿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向我们停车的地方走去,我笑了笑,这不是她的风格,不过不管她用什么方式缓解自己的情绪,只要她能缓解就好。 可是,就真的能这么若无其事吗? 我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渐渐的也觉得自己心里抽痛起来,继而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也怕死,如果不怕死,我也不会由一个在城市里几乎混不下去的废男坚强的活到现在了,可比起怕死来,我真害怕看到他们现在的悲伤啊。 赵陌,这个一样酷得像冰山一样的男子,现在也已经红了眼睛,他走过来问我:“需要我帮你什么?” 我摇头:“我需要的你都知道,就是我不说,你也一直是那么做的。”是的,我知道他会保护我所爱的人们,直到他自己也离开人世,他和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不一样,他就像一个迷失在现代生活中的古人,以他的思维方式,我真的不需要额外的要求他什么。也许我反而应该要求他在自身难保的时候,就不要再不顾一切的信守承诺了。 而林卓然走过来的时候,手里紧紧的牵着小记者周灵洁,后者也已经泪流满面,林卓然也是红着眼睛说:“其实我和小洁昨天还在说,要抢在你们正式举行婚礼之前把我们的婚礼办了,你怎么都应该给我这个机会的。” 我不禁哈哈一笑,无比猥琐的看了林卓然一眼,这老师和学生啊,岛国的精彩好片也常来这一手啊……我很奇怪这种时候我脑子里竟然还能掠过这些东西,然后我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红着眼睛的面孔,突然很豪气的挥了挥手说:“都回了吧!不要做小儿女状了,今儿个也是我点背,那就先走一步了,操、他、妈、的!我只是想说,和你们一起的这些日子很好,我没什么好遗憾的!就这样让我一个人先走,以后记得给我扫墓,记得我喜欢抽烟,喜欢喝酒,喜欢美女……不用下来陪我,挺过去,以后能记得给我点支烟放着就行了!走吧走吧!就这样了!” 我的一生乏善可陈,我的性格更是泛善可陈,可这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萧峰胡一刀一般的豪迈,也不算晚。 看着大家都没动,我又笑着说:“得了,还不走是想看着我变成丧尸吗?你们是想看着老子拿枪打爆自己的脑袋,还是想拖到老子变异了你们来下手?都滚犊子吧!赵家林,回去你当联队长,贾正没有当老大的魄力也没有当老大的野心,你去当,边界你帮着这小王八蛋,别让他成天拉着一张死人脸想他死去的老婆,人死了老想着有什么用啊?铮铮你也是,别抱着那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念头啊,不管什么情况,保住你自己才对得起我……” 就在我故作豪迈的想要把所有人都赶走,清清静静的自寻了断的时候,我看到林鹿又跑了回来,不过,她换了一身衣服,准确的说,她换了一条婚纱。十三为了拍好照片,光婚纱就准备了几十套,林鹿随便挑了一套,她的身材虽然比铮铮娇小一些,可穿着婚纱同样美得要死要活的,要论那种极致的容颜,她本也不输给铮铮,一个挺拔,一个娇小,各有各的美罢了。 我还没弄明白林鹿这是要干什么,她已经提着裙子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跟前,却没有看我,而是对铮铮说:“铮铮,你老公我也要了,我不是跟你借,我今天也要跟他拍结婚照,我也要当他的新娘。他这种猥琐大叔不就是满脑子猥琐的想着两个都要吗?我们就满足他,你说好不好?” 我心里一颤,林鹿,这个似乎总能够没心没肺的笑无所顾忌的哭的小护士,这时候却一点都没有哭,我听着她说的话,脑子里却飞快的回想起我们在火车头里度过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世界只剩下我和她,我们就那么相拥着取暖,彼此守护着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其实如果不是我贪得无厌,我和林鹿早就走在一起了。 而现在,一直都对我这种贪得无厌异常痛恨的林鹿,主动的向铮铮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而且,她绝不是开玩笑。我不知道如果最终我没有死的话,她的话算不算数,可之前一直都没哭得出来的我,这时候眼睛里却流出了那种叫做泪水的东西。 这时候铮铮看着我,红肿的眼睛里多了一种异样的温柔,说:“你不是该笑吗?又装什么啊装?好吧我答应了,我和林鹿一起满足你这个猥琐无极限的大叔,这下你满意了吧?从感染到变异最少也有三个小时吧,十三先生,你能再给我们拍一组婚纱照吗?三个人的。” 身位局外人的十三现在也是有点傻了,如果不是想着我可能很快就要变成丧尸,他的表情就只剩下“暴殄天物”这四个字了。不过既然客户有要求,他还是很敬业的说:“没问题,新郎赶紧换一身礼服,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消失,我们争取在半个小时内完成。” 其实太阳至少也还要一个小时才完全消失呢,估计他是怕我会提前变异吧。 林鹿穿着婚纱,就这样帮我先把伤口包扎了,以便我换礼服的时候不会很快又把礼服搞得血淋淋的。而铮铮则安静温婉的坐在一边让化妆师给她补妆,尤其是修饰一下她哭红的眼睛。 我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但是和先前的一片空白相比,我的脑子里很充盈。但是在我的视线之中,不知不觉的又多了一个穿婚纱的女人,一张很无害的小圆脸,虽然不及铮铮和林鹿那么漂亮到不讲道理,但和一般的姑娘比起来,也非常的动人了,而她挑的一条抹胸的婚纱,那白纱险些就绷不住了。 林鹿鄙视的白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早就知道你和女杀手也有些不清不楚,不过天地良心,我和赵璎珞其实没有太多的亲密接触,即使有也是若即若离,点到即止,我没有那么强的信心连女杀手都能勾搭啊。 所以对于女杀手的这一手,我简直也无话可说了。 赵璎珞看似很慢,却像鬼魅飘过来一般一下就出现在了我和铮铮、林鹿之前,微笑着说:“不该来凑这个热闹的,不过,铮铮和小鹿,你们也知道我是干哪行的,我过去没有,将来应该也不会有穿着婚纱嫁人的机会了,反正你们两个人都能答应他一起了,就让我也一起拍几张照片吧。” 我倒,如果不是我就快要死了,我真是做梦也会笑醒啊。 但是还没有完,当李索也换了婚纱过来的时候,我的耳朵一左一右被铮铮和林鹿扯得生痛,她们都是下了狠手的,几乎就要把我的耳朵扯断了。 这一出戏码实在太出人意料,以至于大家明显的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本来是一出生离死别肝肠寸断的戏,可从林鹿开始,这几个女的已经把大家的悲痛都冲淡了许多。可以想到如果不是我被变异生物抓伤了用不了多久就该变异了,那肯定打死也看不到这出精彩绝伦的好戏,那种悲伤被冲淡了之后又愈发的浓烈。 对我来说,我只觉得,死而无憾了。 第221章、怎么办 有的人一生会拍几次结婚照,所以他在不同的时期里,会有不同的新娘。 23us.com但是我相信不会有谁像我这样,在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结婚照里,同时就有四个不同的新娘。 而且,这四个新娘还都可以称得上是人间绝色。 梁铮铮自不必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她都无懈可击。 林鹿感觉要小一号,但五官的精致不输梁铮铮,而且充满一种古怪精灵的特质。 李索是个身材五官都仿佛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作品一般动人的女子,而且混血儿总是充满着异样的风情,不过我和她远没有到这一步,虽然她对我说过“你养我吧”那样的话,但是没到那一步就没到那一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参与其中,也许,每个人心里都需要一个寄托吧。当然,不管她怎么想的,我也感到很荣幸。 赵璎珞单就相貌而言在四个人里要弱一些,不过一个女杀手如果长得太过惊艳了,估计也很难开展业务了。但是她那种很甜很温柔的长相,却也很动人。但是赵璎珞和李索给我的感觉不一样的,有时候远远的看着这个总是埋藏着太多东西的女杀手,我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痛,时间久了,其实她在我心里也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记。 在日落之前,我们拍了最后一组照片,这是我一生中最热血澎湃,也最热泪盈眶的一组照片。 而现在,她们都走了。因为她们如果不肯走,我就会当着她们的面拿枪打碎自己的脑袋,我当时已经红了眼,要么她们就看到我的脑浆和血涂满她们一身,要么她们就转身离去,任我自己泪流满面。 是的,我哭了。 当她们的背影融入到日落后的暗夜之中以后,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我当然还是怕死的,我并没有勇气真的拿枪打碎自己的脑袋,我只是知道她们不会看着我那么做,以此赶走了她们。然后我把自己关在了这个不知道是度假山庄还是影视基地废弃的屋子里。这里的屋子很多,尤其是主体建筑像欧洲的古代城堡,里面房间很多,虽然大多数的房间都没有了窗玻璃,庭园内部也长满了荒草,但靠近地下的一层还是有不少房间是比较封闭的。我给自己挑的就是一个封闭的半地下室的房间,如果我变异成了丧尸,至少我自己不会把锁死了的房门打开走出去。 这个房间一半在地下,但另一半因为靠着山崖,也是可以看出去的。房间很大,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我不知道这么大的一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房间里竟然还有一张大床。这张大床已经很朽了,铜质的窗栏布满了绿色的锈迹,被褥都已经粉化,用手一拉,就都成了破碎的布片和棉条,倒是床垫是很紧致的棕垫,至少躺上去不会硌背。 房间里没有灯,或者有,但没有电,不知道在哪。奇妙的是除了床,靠近斜坡的窗户下面还有一张很大的书桌,很大,感觉和那张大床有得一比。书桌上有干涸了的墨水瓶,有古代欧洲的鹅毛笔,还有一个船舵式样的装饰,可以想象窗子外面就是地中海,一个远洋归来的船长就这样坐在窗前整理着他的航海日志。 我没有航海日志,而是坐在窗前,接着外面透进来的很明亮的月光,打开了我让他们留下来的一个笔记本电脑。里面装着很大一部分今天照的照片,尤其是后来五个人合照的照片,当然也有铮铮之前那些绝美的独照。我没有节约笔记本电池的打算,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到笔记本的电池耗尽那个时候。 笔记本旁边就放着李荻留下的手枪,是一支捷克产的cz100,不知道她是在哪捡到的,不过她觉得比我们的制式配枪好看,就一直带着。好几次我已经把手放在了手枪上,甚至把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可我总是没有勾动扳机。 死是需要勇气的,但一想到自己要变成丧尸,我自问还是可以突破这种勇气。但在扣动扳机之前,我又总是有些不甘心。虽然现在的科学数据显示接触性的伤害感染具有100%的变异可能性,可是从感染到变异的时间从3小时到28天不等,也许至少我应该坚持到最后。哪怕多活几天,多看看这个世界的太阳和月光也是好的。 更何况还有眼前这些美到令我心碎的照片,我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 我甚至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反正这地方也没什么人来,就算我变异了,也不会遇到什么人,反正我变异了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只要不会祸害别人也就好了。等再过几年,就算是变异成丧尸也好什么也好,也已经烂成渣了,那也不关我什么事了。 因为不敢、不甘和不愿,我无数次举起手枪对准自己,又无数次的把手枪放下,最后我把手枪拿在手上,盖上笔记本,躺到了那张破烂生锈的大床上。然后我感到浑身发冷发烫,这是感染发烧的迹象,拖了一阵子之后,我发现自己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再想要开枪自杀都办不到了。 终究要变成丧尸了吗? 在失去意识前,我的脑子里留下了一个问号,然后我就迷煳过去了。然后我就做梦了,其实我很奇怪我还会做梦,因为我只有进入睡眠才会做梦,可我这会不是应该昏迷的吗?我能感觉到我的体表温度明显升高,我也知道自己唿吸急促,而且两肋的伤口很痛,火辣辣的疼,我没道理只是睡着。但我还是睡着了,做梦了,所以我不愿醒来。 我梦见我今天的四个新娘还在我身边,而且,身上还穿着美轮美奂的婚纱,高挑完美的铮铮,精灵古怪的林鹿,异域风情的李索,还有身材暴烈的赵璎珞,她们围绕着我,面带微笑,我伸出手去,把她们一个一个的搂在怀里。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我只是用自己的脸贴着她们的脸,我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她们脸上的细腻和温度,然后我静静地凝视着她们的眼睛。铮铮的眼睛是清澈的,像秋天高山上的湖水,偶尔有一枚红叶落到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林鹿的眼睛是跳脱的,有点调皮有点狡黠,一靠近却又扑闪扑闪的跑开了;李索的眼睛是蓝紫色的,有一些神秘,又有一些妖魅,又有一种大胆和奔放,所以她对我说的话未必就只是玩笑;而赵璎珞的眼睛是深邃的,漆黑如星子,又像寒夜里深山柴门里一盏等候归人的灯。这四双眼睛各不相同,但都给我一种熟稔的温暖和亲切,好像几个世纪以来,我们就一直这么凝视着对方,这些眼神很远,如在星空之外,又如此之近,近到触手可及。 这个梦是很温馨的,我们在一起,却并没有做什么儿童不宜的事,不过好像后来还是做了,因为我本来就不是那种可以守着美却不会生出欲念的人,我没那么纯粹那么抽象,我只是个食色性也的凡夫俗子,所以在这个梦里,我还是亲手把她们的雪白婚纱都退了去,然后亲手拂过那各不相同的挺拔高耸划过那颤栗和吟哦,在不断攀升的快乐和尖叫中中抵死缠绵,无休无止…… 这个梦是那么的美,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的骨头都像散架了一般疲软无力。但我还是醒来了,我既不愿这个醒来,也不解自己怎么就这么醒来了,但就是醒来。 准确的说,我是饿醒的,也是渴醒的,我想喝水,想吃肉,我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变异了的症状,我们都认为丧尸是没有知觉的,丧尸是不会做梦的,但那只是我们认为的,我们毕竟没有自己变成丧尸过。不过在我思考我是不是变异成丧尸了的时候,我并没有那种一定要吃生肉和鲜血,而且还最想要吃人肉喝人血的欲念和冲动,我只是饿,首先想喝水。 所属专辑以我试图从床上玩爬起来,但我的伤口太痛了,稍微一动,就痛得我浑身冒汗,出汗让我更加干渴,我拼着昏厥过去的毅力,终归还是翻身滚下了床,然后我的头重重的摔了一下,这一次我是真的昏迷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回了床上,这吓了我一大跳,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只是翻个身都几近昏厥,我怎么可能自己又爬回床上躺着,这太灵异了。很快我发现自己不但躺回了床上,而且伤口还包扎过,伤处似乎上了药,痛感不那么强烈了,甚至床边还架起了几根粗糙而新鲜的树枝,上面挂着一瓶盐水,我赶紧看了看,发现自己还在昨天昏迷过去之前的半地下室里,只是,现在天亮了。 这个半地下室一半在地下,一边因为陡峭的山势,不但开着几扇窗,而且每一道窗的位置很好,外面的阳光几乎可以毫无死角的照亮整个房间。窗帘也已经被拉开了,现在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带着青草味的阳光,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痛我的眼睛了。 过了好一会,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外面刺眼的光线之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迷彩的作战长裤,多功能野战靴,以及一件凸显身材暴烈的军用女式背心,头发不长,但很浓很厚,就那么用一根橡皮筋在脑后扎了一束。 “很意外吗?”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看起来很无害很温柔的微笑,她坐到我的床边,说:“我是奉了正宫娘娘的懿旨来看看皇帝陛下驾崩了没有,如是驾崩了,我得回去报信,大家也好披麻戴孝,安排后事,要是龙体康泰,贵妃娘娘叫我带了药品前来,为陛下疗伤保养。若是不幸变异了,我还有个任务,就是亲手送陛下一程。” “我擦,也即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生不死要毁尸灭迹是吧?”我简直要笑哭了,原来她们昨天走虽然走了,但怎么也放不下,所以赵璎珞又回来了。之所以是她,一来她身手好,就算我变异了,她也能应付得了,最重要的是,如果我真的变异了,能朝我脑袋开枪的又有谁?毕竟赵璎珞以前就是干这一行的。 而就在我忽冷忽热的做梦的时候,她们又该有多煎熬?我看着大学小女生一样的赵璎珞,问:“这是你说服了她们自己过来的吧?我要真变异了,林鹿指定是下不了手,但铮铮是有那个狠劲的,她宁可一辈子活在伤痛里,也会选择自己亲手做,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赵璎珞一笑,说:“你真了解她,一点都没错,铮铮是说了她自己要来的,我没有说服她,只是把她打昏了。” 我不禁一乐,这也是赵璎珞的风格!同时我呵呵一笑,说:“那正宫贵妃这些封号就是林鹿搞出来的了,说吧,她把李索忽悠成什么了?” 赵璎珞的笑通常都有些孤单和萧索,这时候却是忍俊不禁的说:“答应,林鹿说这是仅次于皇后的等级,李索很高兴。” 我擦!我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林鹿这个大忽悠也太黑了,她怎么不说是麽麽?还能管公主呢,多大啊。我很好奇的问:“那她给你封了个什么?” 赵璎珞说:“淑妃。” 这是红果果的欺生啊。 笑过之后,赵璎珞静静地说:“我刚给你处理了伤口,目前看来并没有发黑发臭,也许你运气好不会感染也不一定。” 我心里腾的亮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说:“潜伏期最长四个周,还是不要报侥幸心理,不过我也想好了,不到最后我也不会放弃,你知道吗?我很想你们。” “我知道,”赵璎珞一脸云淡风轻的说:“之前给你换裤子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那个啊,这真是糗大了。 赵璎珞若无其事的说:“这说明你身体素质好啊。” 好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觉得:“我恐怕没那么多时间等到最后吧。”如果是在要塞的防御圈外,一个人感染了也就感染了,但在要塞内,不说别的,就算是我,也不会允许随时可能变异的感染者出现。就算这里平时无人问津,就算十三那几个人也能保守秘密,甚至赵璎珞下手灭了口,但我是147联队的主官,我长时间不在岗位,拿什么交待? 赵璎珞淡淡的,却也很坚定的说:“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把你怎么样。就算要动手也是我自己动手,或者铮铮自己来,外面的人休想!” 我苦笑,单单就赵璎珞一个人在,我再想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逼她离开这种事就别想了,但我决不愿她为了保护我而战死,我是个男人,只有男人为女人战死的。但这是我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毕竟比起丧尸来,我们的同类更难对付,尤其是全副武装的国家机器。赵璎珞一个人再厉害,对抗这个机器都是飞蛾扑火。 我很焦虑,我愿想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坚持到最后,哪怕多活二十天也好,但现在,我还要为了那个除了时间早晚,但肯定要变异的结局而连累赵璎珞吗?也许还不止是她。 “别想,”赵璎珞看穿了我的心思:“如果你自己放弃了,我们才是绝不会原谅!” 我苦笑。真到危机来临,我才不管你们原谅不原谅,我反正是死,只要你们活着,原谅不原谅我管得着吗? 又一天过去了,赵璎珞安静的陪我我一天,用她自己说的话来说,就是她一辈子也没说过这么多的话。我当然不会和她做什么最爱做的事,拍感染,可绝境中有人陪伴,已经没有什么更好。 可我也越发的焦虑了,这事一定瞒不下去的,怎么办?怎么办? 第222章、风往哪吹? 又一个太阳照常升起的日子到来了,睁开眼,阳光已经十分明亮的铺洒在这个半地下室的巨大房间里。 23us.com盛夏的暑气已经充满了令人叹息的烈度,然而在这个半地下室里,倒是异常的凉爽。 当我醒来的时候,赵璎珞已经用带来的酒精炉帮我煮好了面条,食谱是林鹿制定的,赵璎珞谈不上有多少厨艺,不过照着林鹿的食谱,做出来的东西还算可口。我享受着皇帝一般的生活,刚一睁眼,她就端着煮好的面条坐在了我面前,一口一口的喂我,最重要的是,她依然那么的秀色可餐,军用的女式背心里可以看到是什么都没有的…… 我的伤口经过两天的消炎处理已经渐渐的消除了感染的迹象,而且持续了两天的低烧已经开始消退了,这些迹象似乎在告诉我,我不过就是受了一次皮外伤,虽然伤口深了一点,失血多了一点,但以我现在的体魄,这都不是事。甚至在我看到清凉可口的赵璎珞的时候,身体某个部位的一柱擎天那种胀得难受的感觉还向我昭示了生命的张力。 “乖乖的休息,我要走了。”赵璎珞一口一口的喂着我把面条吃完,像个贴心的小媳妇一般对我说:“消炎药还得跟上,食物也得跟上,已经和铮铮联系了,一会是李索过来换我。不要有其他的想法,相信我,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没有被丧尸病毒感染。” 从身体迹象上看,我也这么认为的,可是我曾经问过李恩慧,她很肯定的说过,血液和身体组织的直接接触,感染率是100%,我不敢有太多的奢望,要知道人没有希望的时候还好,一旦有了希望,最后希望破灭了,那种打击才是毁灭性的。 赵璎珞说是要走,却也没有立刻就走,她在等李索来接班,毕竟留下我一个人的话,她也担心我会自己会放弃。而我这个时候脑子里也没有想太多了,毕竟等待变异与否的过程还是很煎熬的,这时候异常的纠结,既有一种希望潜伏期马上就到,是死是活马上揭晓的念头,又希望这个等待的过程无限延长,等待的过程虽然备受煎熬,可至少也还有等待的机会啊。 但是既然结果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也只能索性不要去想,倒是那个肿胀的地方依然没有自动消退的迹象,可又不敢造次,赵璎珞看着我绷得难受,十分善解人意的帮了我一把……用她最傲人的部位,也以此向我表示我们一起举办过的婚礼,她绝不是在开玩笑的…… 享受过这皇帝般的待遇以后,我看到赵璎珞发现这个大房间的角落里有一根很旧的水管,然后她就在那里把水管掰断,里面竟然哗哗的流出水来,我听到赵璎珞欢唿了一声,然后她就三两下把自己扒光了,美美的洗了一个澡,而我也美美的看了个过瘾,脑子里更是什么都没有了。等到她重新穿好了衣服之后,李索也来了。 我想起林鹿捉弄李索的事,但是这个半国际友人也不怎么懂得古代后-宫的史,我也就不向她解释了。李索过来除了带上药品和食物等必需品以后,把前两天我们拍的照片都带来了,和我在笔记本电脑上看到的照片相比,这些洗出来的照片更具有质感,她带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在贴满了一整面墙壁。都是经过精心挑选了的,其中铮铮的个人写真有好几张,有精灵风格的,古装的,少数民族风情的,还有校服的,每一张的后期效果都得到明显的加强,光是看着就已经如痴如醉。当然还有婚纱照,有我和她们四个人每一个单独合影的,也有两个人三个人最后是五个人合影的,不过最好的一张照片则是一张五寸的全家福。 五寸照片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贴身带着,虽然不大,但十三的摄影技术确实好,无论是光线,还是角度,还是每一个人的瞬间表情,他都抓拍得十分的到位。在这张全家福中,我和四位娘娘居中,除了这四位娘娘外,靠我最近的就是“长公主”李荻和骄傲的把手放在大肚子上的夏清,还有小公主程轻盈,她站在我和铮铮林鹿的正前方,这孩子很忧郁,不过在这张照片里,她还是笑得很甜,我能感觉到她在我们中间那种放心的心情。站在夏清身边的自然是边界,这个即将当父亲的家伙比我印象中成熟了许多,在众人的目光都看着相机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很关切的放在夏清的身上,既充满了好奇,又满满都是爱。前排的最边上是十指交叠在一起的林卓然和小记者周灵洁,这一对师生同样经了太多,甚至上一次周灵洁差一点就死掉了,他们的爱情似乎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是两个人的表情看起来却非常的合拍。 而站在后排的留德博士李芸中做了一个抠鼻的表情,基本就是最恶搞的一个,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留德博士,还是特么的搞核电的;李抒铭有一些毁容了,原本英俊的脸留下了大面积的伤疤,但他还是很夸张的做了一个鬼脸,看不出是个身怀绝技的狙击手;少了一只手的赵陌还是那么安静和内敛,一头白发格外的引人注目,把手搭在他肩上的赵家林笑得有些勉强,也许这样的时候,他很想念那个像小鹿一样小心翼翼的女孩儿;还有小道士璇玑、高妹钟离柯、忧郁的帅哥杨枭、同样明星脸的王志诚,以及比较路人的张勇和王海明,每一张面孔后面,都有一个或者几个故事……我不知道这张照片里的人能一起走多久,也许我就是第一个离开的,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把这张照片带在身上。 按照她们的计划,李索也会在这里陪我两天,她的身手也许比赵璎珞稍逊一些,但比起铮铮和林鹿来就强太多了,而且她对现代武器的熟悉程度,也是赵璎珞都望尘莫及的,至少赵璎珞就不会开飞机开坦克,而李索,如果给李索一艘驱逐舰,她一样的能弄得走。 但看起来李索就没有赵璎珞有诚意了,我的意思是,她穿得很多,也不是多,夏天嘛能多到哪儿去,主要是态度。不过我现在也没心思考虑这些,李索对于我来说是最神秘的,甚至比赵璎珞还要神秘得多,好像她知道的东西也特别多,原本我有很多话要问她的,但突然间,我又什么都不想问了。换个角度想一想,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相处,比知道什么更重要。 也许是总想着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变异了,突然就觉得很多事情都不重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就已经足够。李索似乎也已经感受到了我这种心境,所以她更多的就是和我聊一些彼此过去的趣事,她说她走过的地方很多,却从来没有遇到像我这样的人。 “怎么说呢?”李索的中文进步真的很大,我差不多已经听不出她腔调里的怪异口音了,她背靠着墙壁,整个人躲在从她身旁照射进来的阳光旁边的阴影里,粗粗的深棕色头发扎着一条辫子,辫子搭在肩上,穿的是军用棉t,不像赵璎珞的小背心那样暴烈,但整个人也是曲线毕露。她在给我下定论,说:“你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实际上很了不起。你猥琐,爱占小便宜,但心地善良,有毅力,你就是个普通的路人,却做着许多英雄也不一定做得了的事情。你看起来很傻,却获得了很多女孩的垂青。你明明不是那种强势的领导者,可却有那么多人团结在你周围。你不在的这几天里,不仅仅是你的这些家人,其实整个联队都像是失了魂一样,连副队长贾正都有些心不在焉。我很奇怪你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或许,这也是一种人格魅力,而这种魅力来源于你的真实和简单。你就是一个真实的人,缺点很多,距离很近,所以,大家都能自然而然的接近你。好吧,总而言之,你就是个平民领袖一类的人。” 总结得很好,比我自己想的要好。 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滞了,外面的一切似乎与我再不相干,世界湮没也好,拯救也好,那些事情既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改变的,如果我的生命还能延续自然更好,如果很快就要结束,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时间共我的血液里流淌而过,也很好。后来实在无聊,我和李索之间又没有真正随意到可以做点暧-昧的事情,我干脆就在地上画了一些格子,教她下五子棋。 下午的时候李荻来了,怎么说也是亲妹,虽然生离死别的时刻嫂子们占据了和我一起的时光,但缓过了那口气之后她意识到虽然我需要空间,但我更需要妹妹。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李荻和我更亲的人了,却因为我和那些女孩的纠缠不清,倒显得她没那么重要一样的。她们每个人来都会带来一样东西,而李荻带来的则是一个消息。 “哥,也许你暂时可以安静的呆在这里不用担心别的事情。”李荻和李索很早就认识,这时候说话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我从受伤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我还没有感染,这让她看到了希望,而身处要塞司令部直属特战部队,她也更清楚我想要安静的等到命运的最后裁决是多么的困难,所以她带来了这个消息,但我们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焦虑,她说:“可能暂时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我和你的队副贾正商量过,他很乐意给你准备一个带队特训的备案,如果上级查问你,他可以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当然如果放在平时,这个理由并不充分,而且经不起核实,但现在,要塞司令部的重心转移到了北面的主城区里。那里数以百万级的丧尸似乎有异动了。” “怎么说?”虽然我可能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但我还是很紧张的追问了一句,即使我活不了多久了,可我的亲人还要活下去,我并不希望他们那么快的就追随我而来。其实这段时间要塞内部很平静,大老板曾经说过要给我派发一些新任务,可最终都没有,我就觉得其中有很多微妙的东西,现在看来我的感觉是对的。 但我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状况。 李荻的神情也很凝重,说:“我们所有的检测系统都检测到主城区那边的丧尸数量在减少,而且减少的速度非常的快,这不合理,而且我们派出去的特战小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支活着回来。主城区就像变成了一座鬼城,我们开始失去对它的控制。”她停顿了一下,见我还很疑惑,就接着说:“大老板和要塞的大佬们不停的开会,具体的内容以我这个级别还不得而知,但他们每天都有远程视频会议,和总指挥部,和世界各地的幸存者要塞都有联系,很可能最近就要通过新的决议,彻底放弃‘方舟计划’的指导纲领,转而对丧尸聚集区实施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打击。” “最终还是要放弃治疗了吗?”我惨淡的一笑,是非对错难以说清楚,可如果早一点通过这样的指导方针,那现在的危机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呢? 但愿,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我转而看向李索,问:“你不是在香港看到家园制药手里出现了真正意义的治愈者吗?既然治疗有效,局势应该是朝好的方面发展才对啊。” 李索两手一摊,说:“不知道,也许情况的变化,恰恰跟这种所谓的‘治愈者’有关。” 李荻点头说:“不管是家园制药,还是深绿组织,在治愈者出现以后都欣喜若狂,不到一个月前联合国总部还召开了一次庆祝大会,消息当时没有发布出来,要塞的大佬们也都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科学家们为了拯救付出所有,随着治愈者的出现,人们也看到了切实的拯救的希望。但似乎有人操之过急了,还没有等治愈者的数据完全定型,就已经把治愈者吸纳到了幸存者的队伍中,你们不是就遇到过治愈者吗?说起来李恩慧那里还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呢,因为你把那些治愈者送到了她那里,她获取了一些很重要的数据。那些治愈者并不只是灾难前就种植疫苗的感染未病变者,其中也有病变治愈者,这两者的界限已经混淆,但在很多地方,人们还没有掌握这么详细和深入的数据。我问过李恩慧,她说如果治愈者的数据是良性的,整个世界都会获救,如果出现恶性的变化,情况就会前所未有的急转直下。” 我听得浑身都在冒冷汗,总觉得一团巨大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头顶,却始终不知道在这团阴影下面,究竟会突然冒出什么,又究竟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李恩慧并不是军方科研部门的决策者,像她手里这样的研究所,军方还有好几个,即使她发现了问题,她的意见也不一定就会被采纳,更关键的是,现在她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出问题,问题会出在哪。 突然间我都不在意我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要变异了,我说:“既然如此,命令我们的人转移到这边来,分批的,不引人注意的过来,理由就像你说的,特训。这边与要塞的核心区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至少可以暂时躲避一阵。让赵家林跟贾正谈,如果谈不拢,大不了赵家林把我们的嫡系带过来。李荻你快回去吧,我怕赵家林镇不住贾正,还有清要生了,留在那边不安全,干脆到这里来,让林鹿守着她就好。还有,告诉铮铮,孩子不要了,如果时间拖几个月,到时候出了问题,大的小的都跑不了!” 李荻看着我笑了笑,说:“哥,嫂子看起来是个娇美的小女孩,实际上内心是非常坚强和固执,除非是你没事了,你们还有机会再怀上孩子,否则她不会走那一步的。” 我瞪着她,说:“想办法,如果她自己都逃不了,孩子也一样保不住。” 李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但你还是活下来吧,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的空白之后,这两天我反而觉得很安定,认定了你不会有事。这不是自欺欺人,是直觉。我们家的人直觉都比较准的。” 我也不认为她这话是空洞的安慰,反正我也左右不了什么,索性把注意力集中到转移工作上来,既然总觉得阴云笼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爆发什么,我就很着急要把我们的人带到这个相对被遗忘的地方来。我自己活不活有什么要紧,反正到时候我真的变异了,随便是赵璎珞也好,赵陌也好,总有人下得了手的,单独一个我,不会构成多大的威胁。就像那天遇到那只变异的狒狒,虽然那玩意很厉害而且偷袭了我,但一样转眼就被乱枪打死。 阳光虽然很明媚,可阴影也无处不在,也许很多人都已经嗅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了,但是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出现问题。 山雨欲来风满楼,可风究竟是从哪个地方吹来呢? 第223章、最好的选择 在我心如火烧一般的等待着究竟是变异还是死亡亦或是无罪释放的时候,那些我爱着的爱着我的人们,也都没有歇着。 23us.com除了最开始两三天赵璎珞和李索轮流来陪伴照顾我之外,又过了两天,铮铮和林鹿也来了。 铮铮现在当然还是看不出是孕妇的样子,穿着战斗服出现在我面前,只是没有像过去那样全副武装而已,不留心也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变化。而林鹿似乎从医院下了班直接过来的,护士服还穿在身上,也或者她知道我好这一口,故意穿过来给我看的? 我的状况比两天前又有所好转,伤口分明是没有感染的迹象了,林鹿亲自给我换了药,也有些惊讶我的伤口愈合得如此治好,只是对于赵璎珞缝针的技术大为不满,说如果是她动手的话,断不会像现在好像有两条蜈蚣趴在我的肋骨外面一样。 而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一整支女兵队,作为女兵队长的铮铮就是打着野外生存训练的旗号把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过来的。她那么美,可是从女兵们看她的眼神就可以知道,她们都很有些怕铮铮,相反,这些小女兵倒是认为眉清目秀的赵璎珞温柔可亲得多。经验主义是会害死人的,也许她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边潜伏着多么巨大的危险,比如她们认为温柔可亲的赵璎珞一个人把她们全灭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赵璎珞没理由对她们出手罢了。 铮铮把女兵队拉到这个废弃的影视基地来不是来野炊的,实际上,她把女兵队拉来,是为我们整个147联队打前站,在这里收拾出可以住人的地方来。随后豆瞳的第4分队也开来了,这是一支融合了技术、后勤保障的专业分队,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很多设备。 豆瞳是真以为这就是一次特训,他甚至不知道我就在一个偏僻的半地下室的角落里呆着。他和铮铮平级,所以他不是很乐意接受铮铮的指挥,在他看来,铮铮是因为长得漂亮以及和我的关系才的当上女兵队长的,但是四分队的战斗力比女兵队还不如,那些技术小军官们也不愿得罪了这些女兵,所以豆瞳就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他的四分队在铮铮的指挥下安扎下来,在这整个影视基地的周围布置了一道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变异狒狒跑出来的警戒带。 不说什么固若金汤,就是要塞现在也不敢说固若金汤,但我们的警戒水平是一般幸存者肯定比不上的。在普通幸存者发现我之前,我们能先于对方至少两个小时发现对方,两个小说够做很多事,在现代战争中,这个时间差已经足够歼灭一支非战略级的部队了,如果是面对丧尸,两个小时已经足够幸存者轻松的离开。 监控中心建立在整个山庄最高的一座城堡式建筑里,但铮铮也神鬼不觉的让赵璎珞和李索在我住的大屋子里架设了一个同步的指挥所。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太平无事的躲下去,我只是很好奇我们最先发现的会是什么人。 而警戒带最先发现的敌情,却是一支全副武装的装甲车队。 不是我们的人,那一水的最新款装甲越野车的车门上涂装的是科研部的编号,我躲在地下旁观,从监控视频里看到李恩慧走下车的时候,突然觉得李荻认为我可以安静的躲在一边等待命运的裁决有点想当然了。 梁铮铮亲自迎了上去,冲着李恩慧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不亢不卑的说:“将军,警备147联队女兵特战分队正在野外集训,这里是我们的实战训练区域,即使是将军您,在未经许可的条件下也不能进行观摩。恕我直言,您不是战斗部队的主管领导。” 李恩慧呵呵一笑,说:“小妹妹,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我还没有说我来干什么,你就这么着急的要把我拒之门外,这无异于不打自招啊。” 梁铮铮绷着脸说:“我不知道您说什么,但我们在演习,您如果就此止步,我当然无权过问,但您要进入演习区域,就请出示有效的通行证件。任何情况下,未获授权硬闯演习区域,将会被视为作战目标予以拦截。” 李恩慧带来的人看起来并不多,5辆车,每辆车下来了4个人,而梁铮铮的女兵队加上豆瞳的4分队我们这里有100多人,而且4分队已经布置好了我们联队的基础防御装备。但我知道,如果就这么干起来,即使铮铮的女兵分队有赵璎珞和李索这两个战斗女神,基本上也还是要吃大亏的。所以我拿起对讲机,对铮铮说:“老婆,让将军进来吧,耍花招是没用的,相反,配合她也许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掩护。” 除了少数几个人,我的部下大多并不知道我就在他们身边,无形中我成了一个实际控制局面的幕后老板,嗯,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 李恩慧冲着镜头对我笑了笑,虽然她听不到我说什么,但她还是转头对她的卫兵说:“你们暂时留在这里,这里是演习区,我一个人观摩就可以了。”聪明人好相处啊。 铮铮亲自“陪着”李恩惠来到我的面前,在外人面前,赵璎珞都是隐形的,李索也回避和李恩惠再碰面,所以李恩惠来到我这个大地下室的时候,里面也只有林鹿在陪着我,墙上的照片也被拿掉了一些。女人都有八卦的天性,哪怕是李恩惠这个技术少将这么高精尖的大拿,进来之后第一件事也是去看墙上那些照片,当她看到我和铮铮、林鹿三个人的结婚照时,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扭头看我,表情很古怪的笑,说:“还真看不出来啊你......” “见笑了,”我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当时都想着我马上就要死了,也是给我一个安慰吧,你知道,男人就这点出息。我很好奇,你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这很难吗?”李恩惠说:“发现你搞的这些动作不是问题,不知道才是问题,说说吧,多久了?” 我知道她不是在诈我,没这必要,所以我算了算:“快六天了,以小时计算有138个小时了。坦白说我现在感觉和普通的受伤没什么区别。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我是不是最后还是肯定会病变?给我一个准话,也省去我自己上上下下的煎熬。” 在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铮铮和林鹿都热切的看着李恩惠,甚至比我本人还热切,医院里家属和患者,还真难说谁更着急听到一个充满希望的回答呢。 李恩惠看了我们一眼,抱着手说:“科学需要大胆推测,但更需要的是切实的数据分析和验证,想知道的话,跟我回研究所吧。” “不行!”不等我回答,铮铮就抢先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我不能让你把我老公当做试验品,如果他不会变异,跟你去也没意义,如果他变异了,我不希望他被你解剖,如果到了那一步,我们自己会处理。” 李恩慧看一眼铮铮,又看一眼林鹿,最后看着我,不动声色的说:“生病了就要看医生,这是常识,如果病人生了病都和你们一样自作主张,有救的也都变成没救了。不要那么敌视我,我只是个研究人员,不是肢解狂魔。这么说吧,李昊,目前以你的状况来看,你虽然感染了,却并没有病变,甚至连病变的趋势都不是很明显。有很大的可能你会是一个十分少见的免疫体,如果能够确认这一点,那么你就再也不会担心自己会变成丧尸了,哦不对,我们应该叫做感染者。或者你还是个普通的幸存者,那么我可以保证你没有痛苦的离开,你的妻子……们见你最后一面的时候,也不会见到你张牙舞爪的样子,这难道不比你们肝肠寸断的好吗?” “免疫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我想这并不意味着我是什么百毒不侵的超人,只不过很可能正好对目前害死了很多人的末世病毒免疫。 李恩慧点点头,说:“不难理解吧?就像过去爆发瘟疫的时候,一个村子的人差不多都死完了,但也有人从头到尾就没有染病,这种自带抗体的人群在任何一种流行性感染中都会有,很难说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总是有的。” “你是要把他当成小白鼠?”林鹿虽然是学医的,却似乎很没有专业精神,连用词都这么儿童体,不过也正因为是学医的,她也很清楚如果我真是这种少有的免疫体质,那么我绝对会成为研究实验的试验品。听林鹿这么一说,我就不免想象着我躺在手术台上,浑身插满了管子,有无数的仪器监控着我,而医生一会抽取我的血液,也会截取我的组织,也许还会把各种谁也说不清楚的药品往我身体里面注射进去。 李恩慧有点哭笑不得,说:“我再说一遍,有病就要看医生,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好像别人一开始就要针对你们做什么什么一样。我说李昊你也真能耐,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你就想把部队拉过来占山为王,你以为部队是你私人的?你知道你能被委任为指挥官,也就随时可能什么都不是。而且,我单独进来见你,就是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即使你真的是免疫体质,你也不是独一无二的,我只是需要你的细胞进行研究,再结合其他免疫者的基因,也许这是逆转病毒的关键,也可能不是,和我做过的绝大多数实验一样没有效果,但对你本人不会有什么损害,顶多也就是抽你几管血吧,你就当义务献血吧,这也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是吗?一个星期,最多十天,实验结果就会出来,到时候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让你回到你的亲人身边。当然你也知道在国家机器面前,也没有完全的自愿,你决定吧。” 我靠,你都说了没有完全的自愿,我决定不决定有意义吗?看着铮铮和林鹿都充满敌意的看着李恩慧,我伸手把她们都拉到了我的身后,问:“可以提条件吗?” “这不是交易。”李恩慧也很是无奈的说:“不过你现说说看吧,能不能答应要看你的条件本身。” 我点头,说:“没别的要求,如果我真的是你说的免疫体质,而且可以为你的研究提供帮助,我只希望你的研究成果首先用在我的家人身上,如果可以,把我的血抽干都行。” “真是很难跟你解释啊。”李恩慧一脸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这个眼神和李芸中很像,这些学霸们总觉得我的问题很幼稚,但她毕竟还是解释说:“如果有用,抽你200cc的血也可能救很多人,如果没用,就算你一对一把血跟你说的人换了也没用。不过我答应你会优先考虑你的……家人,你是这么看待他们的,对吧?” 我点点头,说:“没什么要求了,我跟你走。铮铮,小鹿,这种时候合作是唯一的出路,我已经感染了,不管什么时候会病变,根据要塞的条例,为了安全起见部队会把我清除掉,我们的力量跟整个要塞比起来只能是以卵击石,没必要。而且,我突然觉得少将小姐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因为这几天来我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的反应,如果我能够对这个世界有所贡献也是不错的,也许最多十天后,我就会回来了。” 铮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出来对李恩慧说:“姐姐,十天,十天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你不答应,现在就把他杀了吧,顺便把我也杀了。” 我苦笑,铮铮温婉的外表下,性格还真是激烈。 李恩慧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行,一定给你交代。” “老公。”铮铮扭头看了我一眼,深深的和我拥抱了一下,林鹿站在一边,眼神有些复杂,但等铮铮松开了我,她也是紧紧的保住了我,张张嘴,最终还是说:“大叔,要回来,我们都等着你。” 我本来想调戏一下她,让她答应兑现拍照时的身份,但转念一想老这么贫嘴也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转头对铮铮说:“演习继续,而且等我回来之后我们还要深化演练方案,将军,这个没问题吧?” 李恩慧耸耸肩了,说了句这不归我管就转身出去了。我也没有墨迹,再次拥抱了铮铮,拥抱了林鹿,深吸了一口气,就跟在了李恩慧的后面。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死,我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变异?如果会变异我跟不跟她走都一样,既然没有选择,那这就是最好的选择。我只希望在这一段时间里,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 第224章、希望总是有的 李恩慧似乎对我特别有信心,不但让我和她坐同一辆车,而且还和我坐在一起,并不担心我突然病变。 23us.com讲真,如果我在车上突然病变了的话,那么小的空间,而且在行进中,计算她是个神,也得让我咬上一口。 既然她都这么有信心的样子,我也就很有信心了。 但我没想过要从病毒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变成爱丽丝那样的超人,尤其是如果谁跟我说病毒可以让我变成超人,但也相当于练葵花宝典,那我宁愿去死。 用一些比较激愤的观点来说,人类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因为总想着控制一切,也总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一切所导致的。人类总以为自己掌握了科学,并认为科学无所不能,比如有一些人就坚定不移的认为人类可以用技术让自己不断的进化,最终不但能够克服所有的疾病,而且能够成倍的增加寿命,医学进步人类平均寿命增加这是事实,可这事儿如果总想着永无止尽的向前发展,特么的“科学和进步”的口号跟“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又有什么区别? 注意我说的是那种认为科学可以永无止尽无所不能的带领人类进步的思想。 科学是好,但一切都必须有个度。 当然我在车上没有跟李恩慧扯这些,她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种特疯狂的科学家,她还是很理智的人。但一想到其实从答应她跟她走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她的试验品了,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的,我也不知道进了她的实验室究竟又会怎么样。 万一她说话不算数呢……哎,我的小民心态又跑出来作祟了。 实验基地在要塞的中心地带,虽然我没去过,但李恩慧也没有要蒙住我的眼睛的意思,所以根据车窗外面的建筑物判断,实验基地里要塞司令部并不远。守卫是外松内紧,旁人看起来这并不是个特别地方,但整条街都布满了监控和岗哨,还有大量的便衣,而我可以肯定,岗哨和便衣互相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守着的是什么。然后我所在的这个车队一路进了一个好像四合院的院子里,院子里面就有一个开口很大的地下通道,进去之后下车,坐升降梯,一直往下,无法判断有多少层,总之有好一会,然后到了。 先是有两个穿着隔离服的军官带我去进行身体检查,我要说,被人扒光了的感觉是不好的,而且这两个军官还是女的,可她们却拿着扫描仪和放大镜检查了我的每一寸皮肤,甚至连口腔和屁股沟里都不放过,这让我觉得屈辱,我后悔答应李恩慧到这里来了,但这已经无济于事,就在我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两个军官打昏跑出去的时候,她们已经先一步动手,在我后脑勺上打了一针,我就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但我还是清醒着的,我看到她们把我运送到了手术台上,那里还有一堆的穿着隔离服的科研人员,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看我就像看一件物品一样,而且也和我预想的一样,他们开始在我身上插各种管子,还从我的脖子下面抽了很大的一针筒血,绝对不止200cc。昨晚一些反正我也不懂的工作之后,他们就把我扔在了那里,有一台扫描仪在我上方不停的来回扫描。大概是药物反应,我渐渐的就睡着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在一个独立的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切都是白色的,包括墙壁床还有这张书桌,我已经被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病号服。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号服,这衣服没有口袋,我身上一无所有,房间里不冷也不热,很显然是恒温的,有灯光,很明亮,但没有时间感,因为窗外的景物是虚拟的,看不出时间变化。对了,那扇窗是圆形的,像机舱里的舷窗,我突然想我会不会就在机舱或者船舱里,我已经被送到很远的地方,不过除了外面的虚拟景物,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醒来以后我很快就开始烦躁,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被装在笼子里的动物总是会用爪子去抓笼子了,就是因为特么的烦躁! 不过就在我要开始砸门,要骂娘的时候,门开了,李恩慧带着两个助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和之前的实验室不一样,不管是李恩慧还是她的助手,都穿着军装和白大褂,但没有穿那种隔离服。这让我感觉稍微好一些,虽然只是一些。 “很抱歉。”李恩慧倒是主动的向我表示歉意,说:“这些程序会让你不适,不过你的细胞培养很快就会出结果了,结果出来就可以断定你究竟还会不会变异。目前我倾向于你是一个免疫者,同时你妹妹的血液样本也已经送到实验室培养并和你的样本进行对比。” “你们没怎么她吧?”我没好气的问了一句,相信任何人经了我经的这一切,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的,我已经算克制了。要李恩慧是个男的,我起码要先甩一拳头再说。 “当然不会。”李恩慧说:“她并没有感染,只是在自愿的基础上抽取了她的血液样本。” 自愿?我特么的这也算自愿呢,这些科学家的话不能信。不过如果能确定我是免疫者的话,我所受的这点罪我还是能够交代得过去的,毕竟听起来,就算我再被丧尸咬,我也不会担心自己变成丧尸,而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做很多事了。即使我不会变成爱丽丝,但只要不怕感染,那么在战斗中我就能发挥比现在更大的作用。 认真的说,我们一直以来跟丧尸的战斗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我们会累,丧尸不会,我们会怕,丧尸不会,甚至我们特么的会死,丧尸也不会!不,它们已死过了。最要命的是,我们在战斗中还不能受伤,因为一旦受伤就等于宣判了死刑,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真正可靠的解毒剂。出现过几种解毒剂,有家园制药生产的,有深绿组织研发的,但据说效果都不怎么稳定。 所以说如果不用担心感染,那么我们的战斗也不会那么艰苦。 李恩慧接着又说:“我们需要把你的妻子……之一,梁铮铮女士也接到实验中心来,因为你和她是有亲密的身体接触的,需要判断你和她之间是否有体液交叉以及这种交叉会有什么影响。” 我摇摇头说:“我的妻子就只有她一个而已,其他的,我说了那只是在我们都以为我将要死去的时候,一种情感的回报吧。但她不能做那么多检查,尤其是你们的各种射线,她怀孕了。” 李恩慧看了我一眼,说:“很遗憾,你们的孩子没有保留下来,她流产了。” 我瞬间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勐地跨上前一步,揪住了李恩慧的衣领,我发誓如果她有一个字回答错误,我会直接用拳头打碎她的脑袋!我说得出做得到,如果拳头不够,就算用牙咬我也会咬死她。不只是那个还没有成形的孩子,我更心痛的是铮铮,而那个孩子也已经是我不在的情况下她最大的寄托。 李恩慧对我的情绪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她的两个助手想要来拉开我,甚至两个警卫已经跑了过来,但她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说:“我也很遗憾,但出现这种状况的不止她一个。相信你之前也听到卓然说过,现在要塞内部的夫妻虽然不少,但怀孕率很低,同时在已怀孕的孕妇中,出现了大量的怀孕不到三个月就流产的现象,很普遍。我们怀疑是病毒破坏了人们的生殖系统,而出生率就更是低得吓人了。” 我死死的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我感到手上的力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样流淌而去,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抬起头,却看不清李恩慧的样子,只是有些茫然的问:“怎么会这样?” “问题很严重。”李恩慧表情很严峻,她低头看着我,说:“如果照现在的出生率,即使病毒不会再出现任何变化,人类都要灭绝。但现在病毒已经出现新的变化了。我们派到主城区的特战队,终于有一支小队有两名队员活着回来,你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些感染者在吞噬自己的同类,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丧尸在吃丧尸。我们研究了战斗视频,发现这是它们有意识的行为。” “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它们找不到吃的,开始吃同类了?” “不,”李恩慧紧紧的皱着眉头,说:“有这种论调,但我不同意。我认为它们是在有意识的进行优胜劣汰。那两名特战队员虽然回来了,但精神状况很糟糕,其中一名已经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另一名确认感染并正在变异,为了避免产生更严重的后果,已经予以人道处置。而他们带回来的战斗视频缺损严重,从片段上来看,他们很可能是收到了感染者的伏击。而前面的特战队之所以都失败了,也是对感染者的新状态缺乏足够的认识而导致的。” 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我想起了不久前我们去轻工业区那一战,那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像是被骗到了陷阱里。后来我自己否认了这个想法,我觉得是巧合。现在看来还真就是陷阱,不过因为丧尸的意识和智能都远远没有恢复到人类的水平,所以它们的陷阱漏洞百出,而且目的性不明确,也就是说,它们连为什么要做陷阱,自己都不清楚。但它们却能统一行动! 我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如果局面会失控,我改变不了什么,那我至少要和我的家人一起战斗,哪怕战斗到死。我不知道我在这个实验中心究竟过了几天,因为我没有计时工具,这里面也没有时间流逝的参照物。 李恩慧说:“从你进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周,梁铮铮的状况出现在两天前,现在她还在总院,我们的车正在去接她来的路上。” 我看了她一眼,虽然这应该真不是她的事情,但一提这事我就对她感到火大。其实在此之前,我自己都想过要铮铮流掉这个孩子,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真的很难预料,但我们自己不要是我们自己的事,如果是人为,那是不可饶恕的。 但事已至此,说别的都没用了,我只是冷冷的说:“我要和铮铮住在一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可以满足。”李恩慧其实也还是不错的,至少脾气就比较好,她挂着一个少将金星,又是这么高精尖的人物,但在我面前从来也没有摆过什么架子。 我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现在的情况,再坚持方舟会议纲要已经没有意义了吧?那些大佬们应该能统一意见了,使用战术核弹级别的武器吧。” 李恩慧摇了摇头,说:“就本要塞而言,距离太近,也许只能尝试饱和炮弹攻击,但效果未必会很好,因为现在感染者不再是那种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的状态,而且数量在减少,也有意识在隐藏,即使把整个主城区轰炸了,也不能保证能把它们都全部消灭。作战室还在昼夜不停的制定作战方案。这些事暂时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我来,一是和你沟通让你妻子接受检查的事情,二来是想告诉你,对你的血液样本进行基因逆推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你的基因链属于难以复制的特殊类型,等到你妻子检查无恙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好吧,我不用再当小白鼠了,而且因为我的血用不上,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当成血牛被圈养起来了,但为什么我却并没有特别兴奋呢?当然我并没有高尚到觉得自己拯救不了人类而苦恼,但隐隐也有些失望。 看来我的品性还是不坏的。 说完这些,李恩慧又和助手探讨了一些关于我身体的数据,做了一些交代,就准备离开了,我知道这样问很蠢,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那么,主任,你觉得人类还有希望吗?现在局面虽然不太好,但优势应该还是在我们这一边吧?毕竟我们有现代化的技术,现代化的武器,丧尸再厉害,也啃不动坦克对不对?” “希望总是有的。”李恩慧思索了一下,回答我说:“但希望并不在坦克上。” 也是啊,就算现在把丧尸都消灭了又怎么样?光是一个出生率的问题,人类最终也是要灭绝的啊。看着李恩慧转身离去的背影,我的怒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225章、一切顺利 李恩慧没有食言,很快他们就把铮铮送来了,和我住在一起,现在基本上我觉得李恩慧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至少她说过的话她都没有食言过。 23us.com 铮铮的脸色很苍白,见到我的时候,她还拼命的想忍着不要哭,我也只能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说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毕竟李恩慧告诉我,这已经是个很严峻的问题。同时我还告诉她我应该没事了,一般医生科学家都不会说百分之百的话,当李恩慧已经比较明确的告诉我她认为我就是一个免疫者,这和最后有数据支撑的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 这时铮铮才在我的怀里放声的哭了出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经这么多人生的悲喜,我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我没有哭。我就这样搂着她,直到她哭累了,我才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守着她睡着。睡眠才是我们最好的复原剂,铮铮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加上心力交瘁,这一睡就睡得很沉,只是在睡梦中还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稍微一动,她就有醒来的迹象,我就这样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就这样过了可能有十几个小时,中途我醒来了,又过来很久她才醒来。 “老公。”铮铮醒来,纤细的手指还抓着我的手,轻声的唤了一句,很自然,那种熟稔的感觉让我越来越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 我笑了笑,说:“求婚也求了,结婚证也领了,婚纱照也照了,我们这是真正的夫妻了。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我这种路人甲乙丙丁,这辈子竟然娶到了自己的女神,而且女神对我还这么死心塌地。” 铮铮很柔和的对着我笑,这笑容让虚弱中的她格外的令我心痛,好像恨不得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揉进骨肉里一样。 然而铮铮很无情的揭露了我,说:“对你死心塌地的又不止我一个,而且我看你不管有多少不也是照单全收吗?” 我面不改色的说:“可是我正式登记结婚的妻子只有一个啊,那就是梁铮铮。铮铮你是独一无二的。”这些话对女生都是很有杀伤力的,哪怕是女神也一样,看着铮铮一脸的幸福,我心里也很愉快,我不否认我到现在总也还会有些猥琐的心思,但我也越来越清晰的觉得铮铮在我的心里是真的无可替代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谈情说爱,铮铮的身体虽然有所损伤,但她很年轻,而且这一年来把自己当做女战士训练,她的身体素质远比过去要好,所以休息了两天之后,她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和最开始我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不一样,我们被允许到食堂用餐,是实验中心警备人员的食堂,而且给我们配发的服装也不是病号服,而是部队的作训服,这刚让我坚定了自己已经没事了的信念。当然食堂里其他人看我们的时候眼光还是很怪异,毕竟我们喝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正吃饭呢,李恩慧进来了,正在进餐的军官和士兵,当然也包括作训服上佩戴着自己的军衔的我们也都站了起来,向她敬礼。李恩慧站得笔直,回了礼之后坐到了我和铮铮面前,这时其他人就很识趣的回避了。 “食堂的饭菜还对胃口吧。”李恩慧坐在我们面前,很随和的问了一句,她没有吃东西,只是在手里捧着一杯水。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将军,倒是和隔壁家的女孩差不多。 “挺好的。”铮铮很礼貌的说了一句,我马上纠正她说:“味道太淡了,尤其是没有辣椒。” 李恩慧笑了笑,说:“你们现在的身体状况都不适合吃辛辣的食物,而且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说,刺激性食物有很多害处。” 医生还说吸烟有害健康呢,我就不说现在我们能不能活到患肺癌的时候了。 李恩慧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说:“有几个结果要告诉你,首先是你的细胞培养最后的结果出来了,你体质就是天生的免疫体,病毒在你的体内受到排斥,不会导致病变。” “真的吗?”铮铮一下就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虽然各种迹象都已经表明了这个结果基本就是板上钉钉,可最后听到李恩慧这么宣布,我们还是十分的高兴,而铮铮显然比我更高兴。 李恩慧点头说:“对,没问题了。”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坦白说从被那只变异的狒狒抓伤到现在,我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各种后事也交代了,虽然后来有了希望,但没有得到最后的结果,总是提心吊胆。现在好了,这一页总算是揭过去了。我不是很确定,所以我问了一句:“那么,也就是说,不管我被丧尸咬伤抓伤多少次,我都肯定不会病变?” “理论上是,”李恩慧说:“不过你最好不要这么尝试。” 我哈哈一笑,这下是真的轻松了,说:“哪能呢?就算不会变异,可要是被丧尸咬下一块肉来,同样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的。但是这样一来,以后我在战斗中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了,坦白说如果不是那么畏手畏脚,我们战胜丧尸的机会就要多得多。” 李恩慧笑了笑,又说:“前面我给你说过了,你的基因链具有不兼容性,提取抗体的实验失败,而你和你妻子虽然有过亲密接触,但这种体质并没有在她身上有所反应。” 听说过ml会传染一些疾病,但没听说过ml还能传递抗体的,所以这也不算奇怪吧?不过听她这么说我还是很郁闷的,只有我一个人有抗体有什么用?要是我身边的人都能和我一样那才好呢,至少和我最亲的人也应该有抗体才对吧?比如铮铮。倒是铮铮不以为意的握了握我的手说:“没事的老公,本来就是这样,以后你更多的保护我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我又问:“那我妹妹呢?” 李恩慧说:“她也没有,我们的实验证实抗体的存在和血缘没有必然的关系。” 好吧,本来中彩票的时候也不可能一家人一起中,只要我能发挥更多的作用就好了。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感谢你。”李恩慧说:“从你身上提取的相关样本,对我的研究还是有很大帮助的,也许有的环节我还没有解决好,理清楚了,培养能够普遍种植的抗体还是很有可能的。不管怎么说你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空洞的感谢我也不多说了,一会中心有车要出去,你们就跟着一起出去吧,铮铮最好再修养几天,不要太劳累了,那方面短期内也要回避。”她是医生,是科学家,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我脸皮厚也不觉得,铮铮倒给说了个大红脸,越发的娇俏艳绝,天哪,这可让我怎么忍? 李恩慧很忙,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就起身告辞了,还很贴心的安排了她的助手帮我们办理相关的手续。事情如此顺利,让我们都感到难以置信,李恩慧一走,铮铮就转身紧紧的抱住我说:“老公,这是真的嘛?我简直幸福得有些不敢相信了。你知道当时看到你被抓伤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如果当时不是肚子里……”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欣喜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暗淡,把头靠在我肩上,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一样在我的脸旁拱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幽幽的说:“当时差点就给自己来一枪了,你知道那种时候还要自己保持冷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吗?” 我知道,所以我紧紧的搂着她,虽然我们有一张五个人的合影,虽然我对林鹿也还是恋恋不忘的,和赵璎珞还有那么一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是在这一刻,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心思再去和另外几个女子纠缠不清了。而且这不是我自己强迫自己的,而是我自然而然的没有更多的心思了,搂着铮铮,我已经很满足,这是真的。 “不要意思。”旁边走来一个上尉女军官,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还有两张卡,走到我们跟前,笑着说:“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刚接到主任的命令,已经帮你们办好了相关的手续,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好的,谢谢上尉。”我先松开了铮铮,然后从上尉手里接过那两张卡,分别挂在了我和铮铮的脖子上,至于那个文件上尉并没有递给我,而是拿在她自己的手里。我现在的感觉就像病了一场在医院里被误诊为绝症,突然又峰回路转说只是感冒,现在可以出院了,庆幸之余,也是一点都不想在医院里多呆。我只想马上离开这里,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但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紧迫感,只希望赶紧出去,回到我的部队。我的部队也不够强大,总共也就是500出头的人数,但只有和部队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安心一些。 并且铮铮还告诉我,就在三天前,夏清在总医院里生了一个男孩,母子平安,我也很想赶紧去见见我的外甥。 上尉先是带着我到研究所的警卫处登记,完善手续,她拿的那张纸是有李恩慧亲笔签名的手令,看起来是个老古董的程序,但是从纸张到笔迹到指纹,其实也是充满科技感的。而且我觉得亲笔签名本身就很人性。警卫处验证了手令以后开了放行条,并且派了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陪我们出去。 这时我才发现出去的路和我来时的路并不一样,来的时候我坐的是升降梯,出去的时候坐的则是一节轨道车厢,从一个看起来很长的隧道沿着轨道出去,这两个战士除了荷枪实弹以外,还穿着最新的模块式战斗护具,还带着数字化头盔和带有生命扫描仪的墨镜,看起来充满了未来战士一般的科幻感。不过我敢肯定他们坐在我们对面的时候正在盯着铮铮看,这个我不可能去控制和阻止,如果连美都不懂得欣赏,那还是男人吗?而铮铮很温柔的贴着我,紧紧的搂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上,你们干瞪眼又怎么样? 上尉女军官还有两个未来战士陪着我们坐上轨道车厢,上尉在车厢里核对了指纹和眼球扫描之后,车厢才开始缓缓地启动。这个过程在我看来有些繁琐了,但不管怎么样,能出去就是好的。车厢在轨道上启动之后一开始速度并不快,但隧道里的光线有些暗,明明是密封的车厢,行驶起来却似乎有一股阴冷的风一样。 大概两三分钟以后轨道车厢才开始提速,依然不是很快,时速也就是在30公里左右的样子,感觉走了没有多久,轨道车厢却突然停了下来。就是一个急刹车,好在速度本身不快,所以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我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呢,车厢里的灯突然全部的红了起来。 第226章、回去看看 “电力故障,暂时停止使用。 23us.com电力故障,暂时停止使用。” 当车厢突然停下来的时候,我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铮铮也下意识的抓住了我的手,不过当我们听到车厢内那种电脑合成的女音播报了突然停车的原因之后,很明显的不只是我和铮铮,上尉和两个战士也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啊。 车厢里的红灯由全亮改成了闪烁,备用电源的节能灯也亮了起来,车厢里又恢复了照明,不过车厢还是停着不动,外面隧道里的备用电源也启动了,但备用灯的光芒远远不及正常的照明,使得整个隧道看起来非常的幽暗。 大家都安静了一会儿以后,我忍不住问:“上尉,这电力故障得有多久才能恢复?” 上尉检查了一下车厢的操作台,上面的电脑触摸屏出于待机状态,她试图重启,但是没有成功。听到我的话,上尉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操作着仪表,说:“这就不知道了,这种状况我还没有遇到过,电脑现在也打不开。”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仪表盘侧边取下了一个对讲机,拿着对讲机说:“a103唿叫总台,收到请回答,a103唿叫总台,收到请回答。” 没有回答,仪表盘上的扬声器里只有嚓嚓嚓的电流声,似乎这个电力故障不仅是中断了轨道车厢的运行,通讯也中断了。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一股莫名的恐惧像水一样的往我们身上漫过来,坦白说,这种状况实在无法让我们安心。在隧道这种幽深封闭的环境里,人一旦和外界失去联系,就算什么都没有,也会产生巨大的恐惧心理。 上尉重复了几次唿叫之后,无奈的放下了对讲机,说:“通讯也断了,没办法,现在只能等待电力恢复。不过也不用担心,到了地面,我们会重新安排车辆送你们离开的。”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而是皱着眉头看了看车厢外面光线昏暗的隧道,问:“这隧道有多长?我们走了多远?” “对不起,”上尉说:“军事机密。” 好吧,我也是身上穿着军装,肩膀上扛着两杠两星的军官,我知道什么叫纪律。我就是觉得不安,虽然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等在这里是没有意义的。我问:“这样的电力故障以前发生过吗?” 上尉摇摇头说:“没有,从来没有过。但是只要是机器,就总有出现故障的可能,这个不必担心,技术人员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我没有手表,但我想知道我们已经停留了多久,我习惯性的抓起了铮铮的手想要看时间,但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习惯动作是很久以前在林鹿那里养成的。铮铮也没有戴手表,上尉抬起她的手看了一眼说:“才过了两分钟,中校您是不是太着急了一些?” 我拉着铮铮的手就没有放了,看着上尉问:“上尉你是李主任的助手,平时都帮她处理什么工作?我不是在打听机密,不能说的就别说。” 上尉笑了笑说:“这倒不是机密,我是李主任的生活助手,打理她的个人事务。” 这就难怪了,我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我过于敏感了,不过,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们不应该停留在这里,而是赶紧采取措施。这样,我们出去沿着旁边的检修通道步行离开怎么样?一旦电力恢复了,我们还没有走出去的话,轨道车厢也会追上我们的。这样没问题吧?” 上尉看了看手表,又尝试了一次通过电脑对车厢进行控制,但还是不行,她想了想,说:“如果你这么着急,那走几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坦白说我们离控制中心,也就是我们出发的地方还要近一些,或者回去等要更好一点。” 回去? 不,我的直觉告诉我,回去是不明智的! 上尉看我的态度很坚决,只能说:“那这样吧,我留在车厢里等,小张小罗,你们俩陪中校和中尉走一段吧。” “是!”两个战士自然是服从命令,但作为研究中心的保卫战士,他们似乎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感,小张拔出了自己佩戴的手枪,递给上尉说:“刘干事,我把手枪留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上尉看了小张一眼,似乎也紧张了一下,但她随即笑了笑说:“以备什么不时之需啊?在整个要塞中,研究中心可以说是最安全的了吧?再说你拿枪给我也没用啊,我就是一个文职军官,拿枪给我是浪费资源。没事的,一会电来了我过来追你们。” 听她说得这么放松,我想我大概是多虑了,的确,虽然现在外面的丧尸出现了一些变化,但丧尸再怎么变化也是赤手空拳,充其量算野生的勐兽吧?可野生的勐兽能突破现代科技武装到牙齿的要塞防线吗?就更不要说位于要塞内部地底深处的研究中心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研究中心一定得在地底,可丧尸真心不可能跑到这里来的。 但小张还是坚持说:“刘干事你不是抱怨平时都没有机会碰枪吗?在这种情况下我把枪给你是符合程序的,一会你再还给我好了。” 很显然,这个小张在跟上尉刘干事套近乎,我一时紧张过度,也忽略了在这个地底深处的研究中心也是男多女少这一事实。好吧,换成我,有这么一个和年轻女上司套近乎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的,最好还有机会手把手的教她打手枪……呃,我邪恶了。在小张热情和坚持下,上尉留下了小张的手枪,不过她顺手就把枪放在操作台上了,虽然穿着军装,可明显她就是个对武器不感兴趣的人,军装不适合她,她应该在办公楼里穿着ol套装才对。 轨道车厢的车门倒没有因为电力中断就打不开了,有手动开启的设备,本来还想对上尉说点什么的,可一回头我看到上尉已经拿出手机坐在座位上开始玩游戏了,我也是有点醉,现在竟然还有这么没经过风雨的奇葩?还是有的人生来就是这样?我摇了摇头,走出了车厢。从车厢里面出来的以后觉得隧道里挺凉快的,空气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浑浊,很显然这里面的通风条件是很不错的。两个战士,小张走在后面,小罗走在前面,一前一后把我和铮铮夹在中间,铮铮还有虚弱,我揽着她的腰在走,其实她再虚弱也没有虚弱到路都走不了的程度,不过她很乐意我这么贴心,我也很乐意能搂着她,还能给两个战士撒狗粮,也算是皆大欢喜。 我们走了有一阵了,隧道里还没有电力恢复的迹象,看来上尉说的马上就能恢复供电的说法有点值得推敲了。没准我们还得这么一直走出隧道去,但正当我想问问小张我们究竟还要走多久的时候,就在我们身后走来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在隧道里,枪声传得是很远的,不管是我,还是两个战士,都能推断,枪声正是从我们刚才车厢停留的位置传过来的。 “怎么回事?”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后转头看了看小张,小张一脸疑惑,小罗则嘲笑着说:“你这套近乎的方式有点夸张了啊,留什么不好,要留下一把手枪,别弄出事来啊。”别说出事了,就这颗子弹打在什么地方,小张恐怕都要好好写个报告,这和外面不一样,枪械管理的制度还是很完善的。 但我可没有小罗这么好的心态,我的感觉就是,出事了。 铮铮也是,她看了我一眼,用眼神问我,回去看看吗? 我吸了一口气,说:“小张小罗,事情可能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估计出事了,我们回去看看,小罗把你的手枪给梁中尉,小张你的匕首给我。”这两个警卫战士的配备是一支手枪一支短突击步枪,另佩戴一把高硬度合金野外求生匕首。就这样把那个刘上尉丢在后面看都不去看是不行的,但赤手空拳的回去也是不行的。两个战士看了我一眼,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我。我一皱眉,严肃的说:“这是命令!在这里我不是你们护送的病人,我是中校!” 我这么严肃的一说,两个年轻的战士立刻收起了那些心猿意马,迅速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立正敬礼表示服从命令。不得不说,军队就是一个教人放弃独立思考的机器,军人以服从命为天职这样的话就是对个性的彻底泯灭,可是军队要的也从来就不是什么个性,只有坚决服从命令的士兵才是最好的士兵。 我们迅速的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速度快了很多,而且组成了一个四人用的菱形战斗队形,我走最前面,两个战士托着短突击步枪居于左右两侧,铮铮拿着手枪位于最后。很快我们就回到了轨道车厢的位置,车厢的门开始开着的,但我隐隐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血腥气,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走到车厢门前,就发现车厢的几面玻璃都碎了。 比满地破碎的玻璃更触目惊心的,是整个车厢里喷溅的鲜血。 我一只脚踏进车厢里,刚才小张的那把手枪就落在车厢地板上,那里也是一滩血迹,而刘干事已经不知所踪,但从满车厢喷溅的鲜血可以推断,她现在就算没有被撕碎,估计也没剩下多少了。 泄特,出大事了。 还是在研究中心这么安全的地方。 我转过头,两个年轻战士倒还比较镇定,毕竟能当研究中心的保卫战是,肯定也是经过挑选的,只是脸色煞白,估计真正经过的实战也并不是很多,甚至有可能就没有去过一线。相比之下,铮铮都显得淡定很多。 他们都拿眼睛看着我,我没有犹豫,很快就下令说:“回控制中心!” 转身就跑才是我的处事原则啊,难道我在被研究的这些天,也被人洗脑了吗?也不是吧,当我用军衔告诉两个战士要服从命令的时候,不也就明白,一个人既然在行使权力,也就一定要承担义务吗?好吧,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我觉得李恩慧这个人还不错,换一个人,就算再是天才,再能拯救世界,我也会在心里说一句管我鸟事,然后转身走掉,不过既然她人还不错,就算我帮不了她什么忙,回去看看总是应该的。 而且,和丧尸打过那么多次交道,我深深的知道,一味的逃跑,反而是最危险的。 第227章、不是从外面来的 研究中心里面怎么会有丧尸的? 老实说,我感到非常的难以置信,因为从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23us.com 要知道振兴要塞这个要塞的名字虽然很土,但要塞的防御还是非常坚固的,光是那一道全长有几百公里,高度达到20米的复合材料墙壁,就足够把要塞北部,原本光阴市市区里的几百万丧尸挡在高墙之外,更不要说,就算丧尸围城,把整个要塞淹没了,这个位于地下的研究中心也绝对属于最后才有可能被攻陷的极少数几个地方之一,甚至可能是最后一个地方。 难道说,就在我躺在观察台上被人研究的这段时间,外面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至于整个要塞都被丧尸攻陷,最后都扑到研究中心里来了?可铮铮几天前才在要塞总医院做了手术,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了,还有夏清在铮铮来之前生了一个儿子,这些难道都是假消息? 那如果要塞并没有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刚才的刘干事又是被哪里冒出来的丧尸拖走的? 想不明白,但是想明白想不明白已经不重要了,从这场灾难爆发到现在,又有几件事是能让人想明白的? 我们一行四人以很快的速度走回了我们的出发点,研究中心的轨道交通中转站,这个站台比起城市里的地铁站来说很小,却有两条隧道,一条是刚才我们出去的,一条通向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据说要塞现在所在的这一片地几十年前还是一片矿区,这个地下的研究中心可能就是在矿洞里建造出来的,那么,问题出在这几十年前就有的矿洞?还是不可能,这个研究所就是研究丧尸的,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中转站这里的照明似乎也还是处于故障之中,但备用的照明已经运行了一段时间,可见度和正常照明相比只是稍微的弱了一下。在踏进中转站之前,我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一目了然的,可以在一片略嫌暗淡的荧光灯中看到一片破碎的玻璃和血迹,和我们在轨道车厢里看到的情况一样,这里遭到了袭击,这是可以肯定了。 “老鬼!怎么回事?人都上哪去了?” 我们每个人都为眼前的一切感到震惊,除了震惊,更多的就是不解,因为还是想不出这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就在我们小心翼翼的察看着周围的一切的时候,走在我左侧的小张突然喊了一句,我不知道他对刘干事有多深的感情,不过刘干事的出事让他有些急眼,作为一个保卫战士,他不应该这么急躁,更不应该一看到一个战友的身影就喊着快步的走过去。我想拉住他,但他的动作倒很快。 一个从着装上来看和小张没什么两样的战士从我们左侧的一个值班室里走出来,身上还挎着短突击步枪,但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他的脚步有问题,只是一个瞬息间的感觉问题,小张已经走到他面前,他们肯定很熟,所以小张叫的是他的外号,而且很急切的想要从老鬼这里得到消息。 就在小张一只手都已经搭在老鬼的肩上的时候,我和铮铮都下意识的喊出了一声“小心!”小张下意识的缩回手,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但老鬼并没有什么动静,小张看我们的眼神就有些不爽,要不是我刚才的表现,不管是处理问题的经验,还是决定回来的果断,都让他信服,估计这会他脸上的表情就更丰富了。 但我还是认为老鬼有问题,这是经验! “老鬼!你特么的傻了?这怎么回事?人呢?黄队长呢?” 小张转过头去,一连串的问了老鬼几个问题,老鬼没有回答,小张一着急就在老鬼的身上推了一把,结果就是这一推,老鬼砰然而倒,后脑直接磕在身后的一个台子上。小张啊了一声,其实他也有所戒备,生怕老鬼突然暴起什么的,却没想到老鬼被他一下就推倒了,而且看上去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的样子。小张就慌了,把端在手里的95短突击往身后一背,弯下腰就去扶老鬼。 “别碰他!”我喊了一声,但还是晚了一步,小张虽然有所警觉,但因为关心自己的战友,在弯腰去扶老鬼的时候老鬼的嘴突然裂开,一下就像撕开了半张脸一样,喉咙里发出一声动物般的咆哮,两只手突然抓住了小张的脖子,那张大嘴直接就往小张的脸上啃去。 “碰!” “哒哒哒!” 几乎是同时,铮铮的手枪开了一枪,小罗也打了一个短点射,在老鬼咬到小张之前,几颗子弹就都准确无误的打中了老鬼的脑袋,就在小张的眼前,老鬼的头部爆裂出一团血雾,夹杂着脑浆喷了他一脸。作为一个警卫战士,不管是小张还是小罗,也都有着足够的警惕性,更有着过硬的战斗技术,只是小张和老鬼的关系更好一些,他是关心则乱了。 而因为开枪及时,在千钧一发之际,小张终于还是没有被咬到,但老鬼的手还是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脖子,小张满脸的血污,整个人也有些混乱,看着自己的战友这么惨的死在自己的眼前,情感上他怎么都接受不了。那种悲痛和惊骇我们都曾经体会过,但我不得不喊了一声:“小张,放下他,我们赶紧走!”一边说,我一边走过去,顺手就把老鬼的短突击步枪捡了起来,当我准备从他身上把子弹袋卸下来的时候,小张朝我吼了一声:“给我放下!” “张鹏你傻了?”小罗知道小张为什么要吼,跟上去说:“老鬼是我杀的,你冲中校吼什么鸟毛?老鬼变成什么了你会不知道?” 我不管小张,把老鬼身上的子弹袋卸了下来,不光是子弹袋,我把他身上的模块式护甲也卸了下来,数字头盔没法用,被小罗和铮铮打烂了。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照顾小张的情绪,首先把老鬼的护具扣在了铮铮的身上,老鬼的手枪和手枪弹也都交给了铮铮,在我做这些事的过程中,小张推开了老鬼的身体,满脸是血的顶到了我面前。 “面对现实吧。”我知道这样说很冷酷,但我还是很冷酷的说了一句,而且,在我发现小张的脖子上留下了几条指甲的划痕的时候,我也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说:“如果你放不下,你可以留在这里陪伴你的战友。” 小张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到底是哭了,他其实还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男孩而已,但是,除非他和我一样具有免疫体质,否则的话他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现在问题更复杂了,丧尸似乎不是从外面涌进来的,我已经检查了老鬼,虽然不那么仔细,他没有明显伤痕,不像是接触感染的。可活到现在的人,不早就对空气传播免疫了吗?又或者说,是病毒发生了新的变化?那现在又是怎么感染的? 我无法安慰小张,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关于他脖子上的伤痕,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我们侧后方的一条通道里跑出了一群人,看得出,这是研究中心的警卫战士、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还有一些是穿着军常服的其他工作人员,他们跑得很快,比以前我们见过的所有丧尸都快,但动作还是明显的不利索,平衡感有问题,同时,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就像刚才的老鬼一样,嘴一张简直就像裂开半边脸一样。 数量……很多,几十个是有的!而且他们,应该用“它们”了,它们的身后还有一些在灯光下奔跑的身影! “走!”我喊了一声,拉着铮铮就往没有人影的另一个方向跑,现在首要的是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房间,如果顺着隧道跑的话,我们不可能跑得过丧尸,不管是我,还是铮铮,现在可都不是身体的最佳状态! “哒哒哒,哒哒哒!” 身后枪声响起,我一回头,看到小张端起了他的短突击,以非常标准的站姿,像根标枪一般的钉在了地上,两个短点射出去,正在奔跑而来的丧尸就被打翻两个,都是爆头,枪法非常的精准。 “你们走!”小张喊了一声:“我断后!” “扯淡!”小罗也端着枪打了两个短点射,吼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次死!” “滚!”小张冷冷的说:“我被老鬼抓伤了!别特么的在这里让我看着心烦,滚,快滚!跟那个中校一起滚!” 话说得很冲,但一瞬间小罗的眼睛也就湿了。 “走!”我又对小罗喊了一句,这时小张已经顾不上点射,只能端枪扫射了,可扫射的效果就是我们还没有跑出多远,他就已经被丧尸所淹没。然后就是一声并不算特别响的手雷爆炸声,我们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能找到李主任的办公室吗?”奔跑中,我扭头问了一句小罗,这个年轻战士满脸是泪,但干脆利落的回答我说:“知道!我们走3号线!” 第228章、一起跳下去 “警告,感染扩散。 23us.com警告,感染扩散。” 当我和铮铮在小罗的带领下快速的穿过实验中心的通道的时候,原本显得有些暗淡的备用光线中增加了连续闪烁的红色灯光,而我们看不见的扩音器里,正回荡着没有什么感情变化的电脑合成音。这种声音刺激着我们的肾上腺素,使我们整个心跳脉搏都加快了许多。 “警告,感染扩散。警戒级别红色。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刻遵照安保手册的指定路线进入离你最近的避难点,开启避难求生系统,就地等待救援。重复,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遵照安保手册的指定路线进入离你最近的避难点,开启避难逃生系统,就地等待救援。系统开启后禁止打开门窗,不得随意走动,并保证通讯畅通。” 作为一个研究丧尸的地方,李恩慧所主导的这个研究中心拥有着完善的避难逃生体系,也进行过逃生演练。所以真正的战斗经验并不是那么丰富的小张和小罗,虽然在情绪影响下反应和判断出现了一定的问题,但在迅速调整之后,战斗能力还是能够得到充分的释放。而这个时候在扩音器里听到的电脑合成音,让我们在极度的紧张和恐惧中渐渐的安定了下来,也让我意识到往回走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时候我们如果不是要去找李恩慧,我们已经可以躲进路上遇到过的避难室里等待救援了。 研究中心里的通道算得上四通八达,主干道很宽阔,基本上并行两辆主战坦克都没有问题,重要的支线也能够直接通车,不过其余的支线就相对狭窄一些,但人在其中奔跑也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我们在奔跑的途中总是会遇到迎面而来的丧尸,要说多也不多,但总是有,而且感觉也就是刚感染病变的,如果不是靠近了,丧尸的特征并不明显,这很具有迷惑性。 倒是感觉监控系统也一直在进行高速的运算,有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丧尸,但还没有做出反应,正在奔跑的丧尸就会被一道突然降下来的高强度钢化玻璃挡住,它们会直愣愣的撞上来,但没用,这种玻璃是子弹都打不穿的。而除了我们,其他不同的通道里也时不时传来枪声,看得出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研究中心里面的应急措施做得还是不错的。 “李昊,前面路口左转,再转向第三个岔道,上楼梯,走通风管。” 小罗带我们走的3号线没多久就走不通了,不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也不是丧尸太多,而是频繁落下来的隔离门,最终彻底的封死了这条道路。就在小罗也有些茫然,我们决定先就近躲进避难室的时候,扩音器里传来了李恩慧的声音。 她还在,而且很显然一直在监控里看着我们。 这就好,一路奔跑过来,老实说我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铮铮现在更是脸色惨白,除了咬牙跟着,基本没法参加战斗。再跑下去,我们就得玩完,但躲进避难室坦白说我并不觉得是个最好的选择,怕就怕进去了,救援却总不会到来。现在好了,有了李恩慧的提示,我们咬着牙又跑过了两个路口,在一个岔道看到了李恩慧提示的楼梯,楼梯是隐藏的,但在墙上有标志,按下按钮,楼梯就从天花板上降了下来。 铮铮先上去,这种时候没什么好扭捏的,我和小罗守护在楼梯旁,这时岔道的两个方向都出现了奔跑而来的丧尸,我们背靠背的端着枪射击。我手里的短突击已经打空了弹匣,小罗的也是,我们只是靠手枪来维持着这最后的战斗。 看到铮铮上去了,我拍了小罗一把,说:“你先上!我掩护!”其实我想反过来说的,不过既然我现在是免疫体质,再这么说就下作了。但小罗并不知道我是免疫体质,被我感动得一塌煳涂,很犯傻的说:“不,首长,你先上!” “别墨迹!这是命令!”铮铮爬上去以后转过头来,把手递给小罗,那张绝美的脸上充满了一股不容反对的霸气,小罗看了我一眼,把手里的手枪弹匣退出来给我,自己抓住楼梯,三两步就窜上去,他没好意思去拉铮铮的手,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欣赏的。 这时有几只丧尸从两个方向分别向我跑来,距离很近,让我看到一些和过去的丧尸不一样的地方。首先是它们的肤色变化并不是很大,身体也还没有臭味,如果不是裂开大嘴,那种恨不得一口吞掉一个人的变异表现,还真不好和正常人区分开来,而且眼睛也不像最开始的丧尸那样浑浊,可以肯定它们的视力还是完好的。当然它们的动作还是有问题,不过如果我现在不是自持不怕感染观察得更仔细一些,根本也看不出来。 我的手枪子弹也打完了,包括小罗给我的那个弹匣,距离虽然近,但它们动作快,很难爆头,我之所以坚持把子弹都打完了,最主要的是我怕它们会爬楼梯。就算它们不会爬楼梯,我也曾经见识过能丧尸能跳到二楼的高度,没准它们会直接跳到通风管道里。 “去死!”我把打空了子弹的手枪迎面扔向一只丧尸,这是最后一只,其他几只都被我开枪打死了,更多的正在跑来,但距离还远。这只丧尸穿着白大褂,是个男的,胸口的名牌显示他还是个高级研究人员。很难想象这样的研究人员也感染病变了,但是我更难想象的是,当我把手枪朝他扔去的时候,特么的居然一偏头躲开了,还看了我一眼,冲着我吼了一嗓子。 我日!虽然在轻工业区的时候我们也遇到过和我们对视的丧尸,但这个研究人员简直让我觉得它甚至还没有完全变异,我看到他的脖子上几条突出的血管,就好像有几条蚯蚓趴在那里一样,甚至还能自己蠕动,这让我心惊肉跳的同时,操起匕首就朝它的脖子抹过去。讲真,我对我这个动作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是赵陌教我的一个杀招,后来跟赵璎珞也练过,即使我拿的是匕首,沿着颈椎的缝隙,我也能直接把脖子旋下来,但是眼前这只丧尸再次躲开了。它的动作竟然很灵活,我在失手的同时挨了它一脚,力量很大,直接把我蹬得连退了几步,撞到了墙壁上,我把匕首向他一掷,力量用到了极致,所以匕首的速度也快到了极致,不敢跟赵璎珞比,但这只丧尸到底是没避开,匕首深深的插进了它的咽喉处。 这个位置本来是杀不死丧尸的,但这只丧尸似乎很不爽,所以它没有马上朝我扑来,而是伸手去拔射进它咽喉的匕首,这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再不敢有丝毫的逗留,抓着楼梯只用了两步就飞身爬进了通风管道的入口。 这个通风管道很开阔,人在里面可以弯着腰走,要是个头矮的,差不多可以直立行走,也是为逃生预留的空间。比起下面安装了各种设施的通道来,这里面裸露出黝黑的山石,看起来还真是个旧矿场。 铮铮和小罗都在等着我,见到我总算上来了,铮铮寒着脸,咬着牙冷冷的说:“不怕感染了是吧?当自己变成爱丽丝了是吧?那你怎么不把所有的丧尸都趟平了再来?再出去把城外的丧尸都灭了呗!去呀,别让我见到你了!” 这火气很大的啊,我陪着笑说:“没那个意思,老婆我就是担心那东西会尾随我们而来,所以想把它解决了,没想到那家伙就像成了精一样,比人还特么的灵活!别担心了,我就不是逞英雄的料啊。” 小罗在一边说:“那是陈杰陈研究员,是李主任很重要的一个助手,年轻有为,据说还是个哈佛的博士,没想到竟然也变成怪物了。” 病毒是不会挑人的,不管是博士,还是总统,该感染的还是会感染! “李昊,”通风管道里听着外面扩音器里的声音有点小声,不过还是能听到李恩慧的话:“直行40米,第一个分叉右转,20米后继续右转,再直行80米就到我这里了,注意中间有一段管道是外露的,小心不要受到攻击。动作快点,情况不太妙。” 废话,情况早就不妙了,这还用得着说吗? 经过李恩慧说的那条外露的管道的时候,我看到下面掠过一个白色的身影,虽然好奇,但我并没有探出脑袋去看,而走在后面的小罗就忍不住看了一眼,说:“是陈博士,它竟然在追踪我们!” 泄特,这特么的是不给我们活路是吗?我不知道这个陈博士跟我卯上了是因为记住我的气味了,根据一种本能追过来的,还是它就是这么有意而为的。受伤的动物也会记仇,不管是棕熊还是野猪,被猎人打伤之后会疯狂的复仇,但这种动物的本能并不是最可怕的,怕就怕这个丧尸凭借的,不仅仅是一种本能。 我觉得心里冷得厉害,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突然听到身后的小罗叫了一声,一个身影突然窜到离地面3米高的裸露的管道上,虽然平衡感有点差没有能在官道上停留,但它落下去的时候,也顺带着把小罗拉下去了。 你妹,我看清了,就是那个博士。 “老公!”当我快速爬过这段裸露的管道,跟上前面的铮铮的时候,她转身投进我的怀抱,脸色惨白,浑身都颤抖不止,她是真的被吓坏了。我们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她也是各种丧尸各种变异体都见识过的人,我却从来都没有见她这么害怕过。她哆嗦着向我仰起头,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还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她哆嗦着,说:“吻我,老公,吻我,我好怕,我想我们这次真的走不过去了。” 我把她紧紧的往怀里一抱,低下头深深的在她冰凉的唇上吻了下去,这个吻很长,恍惚中我们甚至都没再去想那只浑身散发着怪异的丧尸,直到我们都要透不过气来了,我才松开她,说:“真走不过,就一起死吧。铮铮……我爱你。” 第一次说这么酸的话,虽然是发自内心,顺口而出,但我简直有点不好意思了。铮铮嫣然一笑,眼泪就流出来,但她吸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往前爬,一边爬一边说:“不,我们还是要活下去,我还要给你生孩子呢,十个八个的,到时候我的身材变得像包租婆一样,你可不要嫌弃我。” 女人啊,真是什么时候都担心着自己身材啊。 又爬行了一段,总算是找到了李恩慧提示的位置,我敲了敲换气扇的位置,李恩慧在下面问了一声是李昊吗?我说是,那个换气扇自己就退开了,是自动的。我和铮铮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一起跳下去。” 然后就笑,那就跳吧,就算下面站满了丧尸,也就跳下去吧。跳之前我把一直留在身上(检查时研究人员拿走过后来又还给了我)的几张照片,除了那张全家福和我跟铮铮两个人单独的结婚照留下,把五个人的婚纱照,包括我和铮铮林鹿三个人的婚纱照都拿了出来,用塑料袋装着,放在了通风官道上。不过铮铮又把一张我和林鹿的双人照拿了出来,放到我的口袋里,幽幽的说:“心里面总觉得对不起林鹿,就好像你是我从她手里偷来的。如果我们一起死了,至少这张照片能证明我曾经是想把你还给她的。” 我笑了笑,又抚着她的脸和她亲吻了一下,然后两个人相拥着一起跳了下去。 还好,落地之后迎接我们的是一双双无语的看着我们的眼睛,我以为这里就剩下李恩慧一个人了,没想到还很热闹。不过落地的时候我没有站稳,所以铮铮就正好趴在了我身上,以这个姿势面对一群围观的眼睛,我还好,铮铮是瞬间脸就红了,一翻身爬起来,等我站起来以后更是直接躲在了我身后。 “意外,没有站稳而已。”我倒是面不改色,对着围观群众挥了挥手,然后看到李恩慧一脸的苦笑,问:“情况有多糟?” 第229章、再见吧姑娘 情况有多严重? 除了我,一个房间里还有十几双眼睛也都在看着李恩慧。 23us.com 这十几个人里面有警卫战士,有科研人员,大家都不说话,气氛非常的凝重。 房间不小,但摆满了仪器和电脑,看起来比较凌乱,至少有10块50寸的显示器里有数据在飞快的流淌而过,那些数据我看不懂,那些警卫战士也看不懂,而科研人员的脸色无一例外的惨白。 但只有数据,没有图像,不知道是不是李恩慧担心图像会吓到我们这些看不懂数据的人。这样也好,我们只要有人给一个交代,反正如果有命活着出去,该看到的自然会看到。 李恩慧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只是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敲打着键盘,在她不说话的这段时间,我觉得每个人过得都很煎熬。但是这个办公室的安全性还是很好的,所以人们暂时还能很理智的控制这种煎熬。直到李恩慧最终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到靠墙的一排柜子前面,输入密码,打开柜子,拉出箱子,我擦,那是个武器库。 “准备撤离吧。” 这是大家等了很久之后李恩慧说的第一句话。然后她错开了身体,示意大家自己去挑选武器装备,那个柜子里的武器应有尽有,当然我指的是轻武器,那不是个空间储物柜,能把坦克都装在里面。很显然,这就是她给我们的回答。我不想问有没有用这样的问题,拉着铮铮走到了武器柜前面。 模块式装甲,能护住身体所有的要害部位,而护具遮掩不到的地方,则用韧性极高的防割防咬材料代替,整个护甲不知道什么材质,很轻,上面有战术附件,可以携带足够的武器,尤其是中间一条主轴展开后紧贴着嵴椎,然后沿着双腿连接到靴子,不仅能对人体提供有效的防护,而且能提供超出人体极限的承重能力。过去在军事网站看到过,似乎叫做战斗骨骼什么的,网站图片上看起来很粗糙,眼前的这个东西却很精细。 我给铮铮穿戴好,她看上去并不显得臃肿,反而像电影里的未来女战士一般酷,所以说颜值高的人不管怎么弄都还是颜值高。 穿戴好了我就往她身上挂东西,5.8毫米口径短突击步枪1支,重芯穿甲弹150发;9毫米口径军用手枪一支,子弹60发;12.7毫米口径军用转轮手枪一支,子弹30发;11.4毫米军用手枪一支,子弹30发。以上枪支均为我军自行研制但从未对外公布的型号,型号参照95短突击,92改进型,史密斯韦森m500以及德国p229,尤其是后两款虽然有山寨的嫌疑,但我们的军工向来都有把山寨做得青出于蓝的水准。正常情况下像铮铮这样的小女生是不可能背负这么多枪支弹药的,不光是携带,点50口径手枪的后坐力对她来说就是个挑战,但那套护甲的辅助轴可以有效的帮她解决这些问题。 不仅是枪支,我还给她佩戴了两把刃长45公分的军用砍刀,和我们过去用的制式砍刀差不多,但材质和做工都更高档。李恩慧这里的东西就可以说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但还不止,还有单兵口粮、水、收缩起来可以装进衣服口袋的防水睡袋、可以吊起汽车的钢绳。 没办法再多了。 其他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在铮铮的身上也在我身上挂满了东西,就好像我是个第一次到大城市最后到批发市场淘了一堆山寨货回乡的农民一样,他们似乎都还在等待着李恩慧的指令,不像我那么主动。而对于我来说,李恩慧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要活下去,靠的不是服从和领会,靠的是搏命的准备和心态。 所以等到我和铮铮已经穿戴完毕的时候,李恩慧的部下们还在犹犹豫豫的,似乎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该像我们这样。而看得出来,李恩慧自己是不打算走的,他们大概在想,就算我们要走,也不用这么毫不掩饰吧,这样真的好吗? 可这样真的好,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还希望能把我们装备成两台机甲,那样在搏命的时候活下去的机会还要大一些,至少李恩慧在看着我们的时候,反而是带着一丝欣慰。 “我简单说一下吧。”李恩慧伸手理好自己的头发,又整理好自己的着装,脸上隐隐有一种“我尽力了,到此为止吧”的表情,说:“情况很不妙,如你们所见的,现在,在研究所内部,最新的一波感染扩散了。而这一次的感染源,来自于我们在近期留观的治愈者。”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想起不久前正是我抓住了几个治愈者送到了研究所来,难道我一不小还成了罪魁祸首了。 李恩慧一眼看出我在想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中校,你捕捉到的那些治愈者现在还在隔离室里,而且他们只是我们留观的治愈者数量的百分之一不到,你不必以此自责。我接着说,直接的感染源是我们最近以来留观的治愈者,但根子还是出在方舟会议后联合研制的新制剂上。第一阶段的研究是成功的,我们用从病毒当中分离出来的超微生物进行培植并重新寄生于病毒植株内,有效的抑制了病毒的代谢和活力,从而达到使病毒的宿主,也即是感染者暂时摆脱病毒的控制而失去攻击性。关于感染者病变后是否就已经脑死亡,这个争论直到今天也没有完结,因为从一开始到后来也确实有研究发现感染者在体内的病毒得到有效控制以后恢复意识的病例,所以方舟会议纲要的总方针并不能说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但是到了第二阶段,也就是超微生物制剂进入量产并大量投入到实战之中以后,我们却显得操之过急了。在各方面的研究成果还没有统一培养方程的时候,各**方就已经开始要求量产,因为当时战斗的压力已经到了如果不迅速的大规模投入新制剂,前线作战部队即将损失殆尽的严重危机,不光是军方等不起,整个人类也等不起。所以尽管问题多多,粉尘式的超微生物制剂还是大量投入了实战,从这个时候起,病毒的进化轨迹变得难以跟踪并且不可预测,这个时候巨大的隐患就已经埋下了。” 李恩慧说话的时候语速保持着相对平缓,但语调却有些低沉,这在我和她不多的几次见面中还是第一次见到。科学家也是人,他们也有情绪,他们当中有的是疯子,狂人,但我想大多数的科学家研究科学的初衷,还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吧。 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李恩慧又接着说:“更大的问题来自第三阶段,因为争论太多,争议太大,在联合国框架下的科研体系发生动摇。家园制药国际联盟首先表示退出联合研究体系,经过再三挽留虽然同意继续合作,但他们的首席研究员宗逖却从家园制药国际联盟的研究团队中退出,个中的原因李昊中校他们是目击者,因为家园制药拒绝把原始病毒样本提供给联合体,我们还与他们发生过交火事件,此事后来在高层的斡旋下双方均没有继续追究,但失去了宗逖的家园制药在技术上就失去了最大的助力。而后家园制药国际联盟内部也产生了分歧,美国分部与美**方合作,实际脱离了家园国际医药联盟单干,而俄罗斯分部的科学家则加入了深绿组织,这期间他们的大量研究数据外流,在与其他各方资源整合以后联合研究体系内部大面积重新洗牌,不但力量大量分散,而且研究成果和研究数据充满矛盾。三个月前家园制药中国总部单方面宣布家园2号抗病毒疫苗通过临床试验,并不公开的展示了第一批和第二批痊愈的感染者信息。欧美方面则在未经授权的状况下让治愈者回归到正常幸存者中。” 这就是我们老百姓说的“nozuonodie”吧,当然我们不能说这个世界上的科学家们都是作死,毕竟从灾难爆发一开始,正是无数幸存的科学家呕心沥血的研究,人类才挺到了现在。在此期间,据说联合国框架下的科研机构无不时刻的进行磋商,共享数据,各方面负责人几乎每天都是在飞机和实验室中度过,平均每天有3到10次紧急会议,研讨最新的发现。其中从小记者那里得到的官方报道中,时常会看到有研究人员因为过度消耗而猝死,也有的因为压力过大而导致精神崩溃,我相信这些绝不仅仅是官方为了树立典型的正面宣传资料,我相信这些都是确有其事的。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好结果。 如果在灾难爆发后人类社会就壮士断腕,直接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感染者进行打击,那也许是最有效最没有后患的处置方案。但那时候幸存者和感染者还处于胶着状态,每个城市的街道拥挤着丧尸的同时,街道的某个角落也躲藏着幸存者,就像我们当时躲在城市大学的学术交流中心,那个时候壮士断腕的时机最好,但那样一来世界上还能剩下多少人?也许连10%都不到。那样一来,也将不会再有人类社会。 而在第一阶段,幸存者稳住了阵脚以后不再试图控制感染者,在不适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条件下组织现代化装备进行定点攻击,在消灭丧尸的同时尽可能的援助零散幸存者,虽然会耗时很长,虽然耗时太长以后病毒的变异和丧尸的进化同样具有不可预测性,但这样稳扎稳打,拥有现代科技文明的人类最终也还是会取得胜利,那样也许可以保留20%左右的人口。 但这两种方案都在一次次的会议和法案中被否决,被拖延,直到方舟会议纲要的最后出台,“拯救”成为幸存者的共识。发生这样的灾难之后人类最需要的当然是拯救,然而人们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怎样拯救的讨论上,而拯救的措施一开始就矛盾重重,而这些讨论和研究本身肯定是没错的,这就是个死结。 当然现在没必要再讨论对与错了。 灾难爆发之后一年,病毒以新的形态重新扩散,尚未摆脱灾难的人类再次陷入灾难,更深的灾难。 交代了前因后果之后,李恩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要塞内部对出现新感染疫情做了充分的预案,所以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卫戍部队全面出动,全要塞进入红色警戒,相信这一系列应对措施可以使损失降低到对大限度,所以你们出去以后密切配合和执行要塞司令部的应急措施,同时做好自救,只要要塞还在,我相信我们能挺过这一关。至少我们所处的这个要塞比其他地方更有希望。” 也只能这样了。 既然不是怕死就能不死,那除了面对又还能怎么样? 李恩慧的办公室外面有一条备用的撤离通道,是一条垂直的逃生井,只不过电力系统没有恢复,我们需要靠自己的力量爬出去。而电力故障的原因也就是研究中心的电脑判断感染扩散之后自动关闭了研究中心的进出口,但一个被感染的程序员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强制开机,结果导致主控电脑瘫痪,短时间内电力不可能恢复。 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那就走吧,李恩慧的部下们也开始装备武器,准备撤离。 但我看到李恩慧只是平静的坐回自己的座椅上,平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刚才说了太多的话,看起来有些口渴。 我走过去,问:“主任,我们都走,你不走?” 李恩慧摇摇头,说:“我留在这里,我要随时向司令部提供感染者的最新状况,为司令部采取应对措施给出最合理最有效的建议。这里是我的岗位,也是我最后的归宿,你们尽自己的义务,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也一样。” 我知道,她肯定是不会走的,但是在得到她的回答以后,我还是在她面前站直,一丝不苟的给她敬了一个军礼。而我身后的铮铮,还有其他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从不同的方向,向李恩慧敬了一个军礼。 没什么想法,这种人值得我崇敬。 李恩慧倒是苦笑了一下,说:“晕,别把我当成墙上的照片好不好?尤其是别把我当成遗像。” 我说:“不会,向遗像敬礼还需要脱帽。那么就再见吧,其实你比我还年轻,再见吧姑娘,希望我们都能活下去。” 第230章、我没疯 地面上怎么样了? 这是我们离开李恩慧的实验室,依靠研究中心的隔离系统顺利的进入逃生井里以后一直在想的问题。 23us.com我们在逃生井里每上升一米,想知道外面状况的心情就越迫切,同时也是越靠近地面,越害怕看到地面的景象。 逃生井的出口在研究所地面建筑群靠里面的一个小天井里,周边是4米高的围墙,值得庆幸的是,当我第一个爬出逃生井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迎面扑来的丧尸。出乎我的预料,逃生井外面竟然很安静。 不过也只是一瞬的安静。 很快我就听到天空中有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我仰起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3个编队,共18架jh7战斗轰炸机从我们的头顶自南而北的飞过,因为压根就不用担心放空武器的攻击,3个编队的战斗轰炸机都飞得极低,我甚至肉眼就能看到机翼和机腹下面挂着的密密麻麻的制导炸弹。 这是地毯式轰炸的节奏啊,话说“地毯式轰炸”这个术语也有些古董的感觉,进入21世纪以来,即使是米国和老毛子欺负那些小国的时候,也不带这么玩的,你要敢飞这么低这么密集,就算一个不起眼的部落武装都能找到一枚肩扛式地对空导弹给你打下来一架,到时候你就哭吧。更多的时候,大国欺负小国都是玩的巡航导弹,虽然绝壁是亏本买卖,但砸巡航导弹不死人啊。 眼前的我,只觉得这3个低空飞行的战斗轰炸机群太特么的壮观了,一会它们投弹的时候估计更壮观,那挂着的都是集束炸弹啊,一波轰炸,差不多就能把一个城市毁了。看得出来,这是要对北面的光阴市主城区动手了,现在动手似乎已经有点晚了,可动手总比不动手的好,要塞内部现在危机重重,要是北面的丧尸突然冲破封锁扑过来,那才是真正的无路可走。主城区那一片,丧尸都是以百万计的。 不光是天上飞过的飞机,在要塞内部,也可以听得到隆隆的炮声,似乎也是朝北面的主城区打的,看起来重心还不在要塞内部。这意味着要塞内部还不算太糟,让我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铮铮跟在我后面爬出逃生井以后,陆陆续续的又爬出了李恩慧的那些部下,在这里我军衔最高,所以他们跟着爬出来以后都用语言或者用眼神向我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就是隶属于研究所的警卫战士和研究人员,现在离开研究所,该往哪边靠就是个问题。 我并不觉得身边的人多就一定安全,所以我并不打算直接把他们带在身边,略一思考,我说:“这里离要塞司令部很近,在现在这个状况下,大家直接到司令部报道,接受安排恐怕是最好的选择。等等,怎么少了两个人?” 离开的时候,连同我和铮铮在内一共有18人,这是我数过的,必须得数,结果这一清点人数,就发现少了两个人。 其他的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下,有认识的说:“是第三组的徐华助理和张成助理,他们跟在最后,按理说也该上来了。”然后人们的目光投向我们爬出来后还没有合拢的井盖,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下水道井盖,是一道长宽各2米的正方形自动门,因为电力系统故障,我是用手动模式把门打开的。后面的人上来后,现在那道门没有完全合上,留下了一条20公分左右的宽度。 这个宽度,倒是不可能有人一下冒出来,但意识到少了两个人以后,几个警卫战士也是很警觉的转回去,端着枪对准了逃生井。 “徐华!张成!你们跟在后面没有!”一个穿着白大褂,里面领子上露出少校军衔的科研人员也转身回去,手里握着手枪,半蹲在井盖入口朝逃生井里面大声喊。一连喊了几声,后面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大家脸色都很难看,这意味着什么也不言而喻了。 可我们是爬垂直的逃生井啊,垂直的!丧尸特么的会爬楼梯了么?还是那两个研究助理连楼梯都没有爬上来就被抓住了? 说真的,我当然宁愿是后一种可能。 过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动静,少校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悲戚,但也只能挥挥手,示意保卫战士把井盖手动关闭,但就在这时,井盖那条20公分宽的缝隙里突然伸出一支血淋淋的手来,这个机具恐怖片鬼片效果的情景甚至让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后那只手又沉了下去,但唿的一下,里面又窜除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开枪!”这时候迟疑就是犯罪!我大喊了一声,端着短突击朝着那个窜出来的身影就打了一梭子,距离最近的两个保卫战士也是条件反射的开枪,但他们互相之间距离太近,又是面对面的,本来射击线路是一个夹角,不会伤到对方,可其中一个战士被那个白色身影扑了一下,枪口一歪,子弹就打中了自己的战友。对面战士的胸前模块式护甲倒是挡住了子弹,但也被冲击力推倒,一只脚踩进了井盖的缝隙里,那缝隙已经被里面窜出来的身影撑开了许多,他一脚踏空,整个人就掉了下去。少校眼疾手快的扑上去拉住了他的手,但只延缓了一下,那战士随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往下坠,少校用力再一拉,却只拉出一只手来! 那个最先跑出来的白色身影跳过它身边的警卫战士,扑向最近的一个研究员,血淋淋的手臂在研究员脖子上抓了一把,留下几条血痕,同时它身上也挨了几发子弹。 那些研究人员的战斗能力不行,不过那些警卫战士也不是盖的,论基本功,他们可都比我强多了。所以那个白色身影连连被子弹打中,也没见冒血,是的,人一旦丧尸化以后,血液似乎就异化、凝滞,不轻易流淌得出来。但那白色身影几下就窜向了天井另一头的办公楼,似乎对环境十分熟悉,因为动作快,虽然被打了十几枪,但没有一枪打中头部,就这么给它跑了。 你妹的,我看清了,那家伙就是我们遇到过的那个陈博士,它的脖子上还插着我甩出去的匕首呢,就因为匕首还插在那里,它才没有习惯性的先吼上一嗓子。 而那个保卫战士掉下去的井盖被撑开后里面又冒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伴随着一声怒吼,但这一次没等它冲出来,另外两个警卫战士简直是不顾死活的端着枪顶在了它面前,红着眼睛疯了一样把枪膛里的子弹都倾泻出去,愣是没让那个穿白大褂的丧尸冲出来,旁边的人也赶紧趁这个时候关闭了井盖。 他们的战友只剩下了一只手,叫他们如何不暴怒? “别追了!”我叫住几个向追着博士进办公楼的战士,说:“赶紧离开这里!” 少校看了一眼旁边那个被博士抓伤的研究员,拿着手枪的手在发抖,而那个研究员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看着手上的血一脸的惨然。我没等少校内心的天人交战继续,走过去端起枪打了一个单发,子弹穿过研究员的脑门,他也应声而倒。少校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一瞬间有种我杀了他的同事的愤怒,但马上又明白我这么做是在帮他。我也不做解释,我看到前院是研究所的停车场,赶紧找车离开才是当务之急。 我们沿着天井跑出去,停车场里也有战斗,这里同样有警卫部队,而且布置有火力点,有沙袋和街垒,为数不多的一些警卫战士依托着防御阵地向停车场外面射击。而停车场外面,隔着一道铁栅栏,可以看见已经聚集了上百只丧尸。这些都是要塞内部的居民,也是最新变异的,它们不像过去的丧尸那样只会傻站在栅栏外面朝里面伸手,那种状况的丧尸虽然吓人,但没有真正的威胁。而这些丧尸有的试图从栅栏间挤进来,有的则踩着自己的同伴往上爬,如果不是警卫部队密集的火力,已经有不少爬进来了。 明显的,司令部的进攻方向在北面的主城区,但要塞内部的感染也已经扩散了。现在一百多只丧尸压在研究所门口这不算多,问题是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感染了? 我找到了停车场的指挥官,那是一个上尉,正岔开双腿站在一堆沙袋上,手握着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在勐扫。这种泼弹如雨的打法让我想起了赵家林和已经死去的蒙扎,等他打完一条弹链,我才冲他喊:“上尉!李主任命令我们撤离这里,研究所内部已经关闭了,带部队向司令部转移!” 上尉看了看我,点点头,显然他也已经接到了李恩慧的命令,他把重机枪丢给身旁的战士,自己从沙袋上跳下来,对着嘴边的麦克风一通大喊,停车场里就有几台车发动了起来,我扭头一看,那里发动的都是冒着黑色尾烟的柴油发动机,几辆履带式步战车很彪悍的压扁、挤开身后的轿车,直接退到了我们身前。 “还有人吗?”上尉冲我敬礼问了一句。 我回头看了一眼,能跟上的已经跟上了,只能摇了摇头,上尉也不多说什么,一边招手一边冲嘴边的麦克风喊:“交叉掩护!我们撤!”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长叹一声,我们这一走,李恩慧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除非要塞内部的丧尸清除完毕,部队再倒回来接她,也许,她那个地方也足够坚守到那个时候吧。她那里有武器库,有食物,防护性能也足够好,也许能撑很久。 “走!”我面前的一辆履带式步战车尾舱门打开,不再犹豫,我大喊了一声,先让铮铮上了车,然后招唿其他人员登车。这时候由于火力减弱,有不少丧尸从栅栏爬了进来,进来就一路奔跑,当我们关上舱门的时候,已经有丧尸直接撞到了车身上。 不过个别丧尸的撞击对22吨的86式履带步兵战车来说,基本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当步战车向前行进,我再次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2个刚才在停车场战斗的战士外,跟着我和铮铮上了这辆车的,还有2个警卫战士,3个研究人员。一共9个人,步战车的载员舱里顿时就显得有些拥挤,而3个研究人员里,就包括了那个少校。 “队长,我们往哪儿开?” 车内的无线电传来了驾驶员的问询声,他问的是刚才指挥战斗的上尉,上尉说往司令部走,但我现在想去的是要塞驻军总医院。 夏清才生了孩子,恐怕还来不及撤走,边界肯定也在那里,林鹿估计也在,可能还会有几个伙伴。在我现在还没有跟我的大部队联系上的时候,先找到这几个人也是至关重要的。 总院和司令部差不多是一条线的,总院还在司令部前面大约1公里,我们现在坐着装甲车往前走,到了司令部我和铮铮还要继续往前,当然如果驾驶员愿意送我们过去更好,如果不愿,我想的是在司令部找一辆车过去。 当然不能步行过去,虽然就1公里多一点,但我透过车舱的射孔往外看去,街面上已经有不少奔跑的丧尸了。目前看来还不算特别多,跟我们过去在城市里看到的那种密密麻麻像潮水一般的丧尸群相比只能说是零零星星的,但奔跑的速度却快得多,而且变异特征不明显,隔远了你也不知道究竟是丧尸,还是在逃命的幸存者,而这特么的就是最危险的。我当然不会滥发同情心遇到什么人都要看清楚了再打,那样肯定来不及,我肯定是大致判断了老远就开枪,可我会这么干,别人肯定也会这么干。那么一来死在枪弹下的概率可就比死在丧尸嘴里的概率要高多了。 不过街道上的丧尸虽然不少了,但明显的幸存者们也都尽可能的躲进了最近的避难点,比起一年前来,所有活下来的人都已经不再那么茫然无措。而且要塞的内部的建设还远远没有完成,但是那种可能会涌出大量丧尸群的区域已经封闭了,高架轨道交通还没有运营,但许多路段的轨道已经架好,轨道上预留的逃生通道现在就可以用了。 面对第二波灾难,人们显然已经有了很多准备。 车内很沉闷,铮铮紧紧的挨在我身边,头盔拿在手里,也不管别人,一直拿她的脑袋蹭着我的脖子,甚至鼻子嘴唇都挨在我的侧脸,她一向内秀,这时候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稳住情绪。其他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都是脸色发白,眼神紧缩,车身稍微晃动得大一点都下意识的把手放到扳机上。 我怕有人走火,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说:“都镇静一些,丧尸再凶也咬不破装甲车,你们听到外面的枪声很规律,战斗是有组织的。” 只要战斗是有组织的,局势就不会太坏,这么一说大家就真的都安定了一些,那些年轻的战士都很敬佩的看着我,我心里苦笑,这也是逼出来的啊。 然后我问坐在我身旁的那个研究员少校:“那个博士变的丧尸,你认识吗?” 少校还沉浸在刚才被我开枪打死那个同伴绝望和惨烈的眼神中,听到我问,没有马上理我,顿了一下才说:“你说的是陈杰?他是李主任很重要的一个助手,很多实验都是他做的……你什么意思?他人都那样了,你还想追究责任吗?”他一下有点火了,眼睛瞪着我,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样子。铮铮一看,动作十分麻利的就把手枪顶在了少校的脑门上,冷冷的说:“你敢动我老公试试!” 我把铮铮的枪压下去,对少校说:“我没那个意思,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博士会变成那个样子,更重要的是,有多少人会变成他那个样子?” 那个博士变的丧尸太特么的鸡贼了,也许是高智商在变异后变成了一种本能。如果它的能力跟他的智商有关倒还好,那就只是个别现象,如果那是病毒进化的一个新阶段,那才是灭顶之灾。它会跑,会躲,会偷袭,尼玛丧尸要都这样,我们没活路。 少校明白了我的意思,咬咬牙摇头说:“应该不会,他就是太着急了,急于验证从治愈者身体里提出的病毒逆转改良效果,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这是一种殉道般为真理为科学牺牲的精神,虽然他失败了,可他的精神是永垂不朽的。” 且慢着为你的同事写追悼词吧,我吸了一口气,这样的科学家很伟大,但也真的很疯狂,但愿就只有它一个是这样的吧。 眼看着要塞司令部已经在我们前面的一条直线上了,可现在那条直线已经封闭,笔直的街道尽头正响起密集的枪声,而街面上已经淤积了至少近千的丧尸。 越来越多啊。 我们的装甲车队走备用路线,司令部指挥室在战斗视频中引导我们,但这样进去就不可能再出来了,我推开车顶舱盖爬出去看了看,缩回来对驾驶员说:“转弯前把我放下,我要去总医院!”、 “什么?”驾驶员一脸不可思议,像看一个死人一般的看着我,说:“你疯了?这时候从装甲车里出去是找死!”一着急,也顾不上军衔的差别了。 我喟叹了一声,说:“我没疯,可我要去找我的家人。” 第231章、重逢 虽然我们都穿着军装,但不管是装甲车的驾驶员,还是车舱里其他的人,我们都互不相识,所以驾驶员虽然出于做人的基本原则强烈的反对了我和铮铮下车,但最终还是按照我的要求把车停在一个尚未完工的高架轨道下边。 23us.com 没有谁自告奋勇的陪我们一起出去,谁都爱惜自己的性命,没道理对此有所要求。 我和铮铮背靠背的站在街头,看着这个我们刚刚生活了不到半年的地方,虽然是盛夏,却分明流淌着一片萧瑟。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如果有,要么就是奔跑的丧尸,要么就是和丧尸殊死搏斗的幸存者,而后者几乎没有,可以说就是我和铮铮。至少这条街是。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距离要塞司令部不到一公里的商业中心,经过大半年的建设,这里原本已经初步具有了现代城市的气息,那些拔地而起的建筑崭新而又时尚,一点都看不出灾后重建的悲苦,而作为商业街,触目可及的都是各色各样的店铺,这些店铺大都还停留在正常经营的状态…… 然而,时间凝固了。 远处已经有丧尸发现了我们,正在奋力的跑来,而站在这空寂而萧索的街道中,我们顶着盛夏的太阳背靠着背,却都有些觉得身体在发冷。这不是真的冷,而是一种被世界遗弃了的孤独、恐惧、无助、还有绝望。也许,这再次爆发的疫情,会将人类最后的阵地彻底的湮没,即使会有三三两两的幸存者幸运的活下来,但整个人类社会,绝不是零星的幸存者就能支撑得起来的。 就算这场灾难最终还是过去了,就算现有的社会留下了大量的工具、材料和技术,人类要恢复到灾难爆发以前的文明程度,也许需要几十年上百年,也许……随着零散的幸存者逐渐被吞噬,这个星球上就不再有人类了。 “老公,”背靠着我的铮铮叫了我一声,我不知道她在这个时候想要说什么,不过听起来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一些放松,她扔掉了头上的数字化头盔,解开了自己瀑布般的秀发,扭头问我:“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女生这种清纯的直发?” 我发自内心的说:“只要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这是最普通,最白菜价的哄女孩的词汇了,但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铮铮微微一笑,她毫不怀疑我这句话,说:“老公,我爱你。”语调很轻快,就像日常起了床,吃过早餐,换上一件最喜欢的衣服,快快乐乐的准备去上班,去上学,或者去和闺蜜逛街时和我告别那样。然后她就端起怀里的短突击步枪,哒哒哒的朝着靠她最近的两只丧尸打了几个短点射,随着丧尸应声而倒,她也收起枪,飞身跳上旁边的花坛,再踩在我的肩上,干脆利落的就跳起来抓住了高架轨道的钢架。 那个钢架本来就有逃生的设计,只是因为没有完工,最低的位置离地面都还有两米多,要想直接跳上去还真是不容易。就在铮铮跳上钢架的同时,已经有5只丧尸扑到了我的面前,我也没开枪了,直接拔出挂在大腿边上的两把军刀跟它们干。一只丧尸竟然想跳起来去抓钢架的下端,我跟上去,一刀就从后面扎进了它的脖子,然后一拉一搅,它的脖子并没有断,但它也已经失去了动能。 这时我的肩背一重,一只丧尸已经跳到我的背上,狠狠的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只不过它的牙齿咬不透复合材质的护甲,我一把刀还在先前那丧尸的后颈,正好空出一只手来,反手抓住它的头发,另一只手里握着的刀顺势就往后面一捅,就像电脑盲打一样,这一瞬间我的手感很好,一刀就正好从丧尸的嘴里扎了进去。丧尸在变异后总有点皮坚肉厚的,但口腔里却依然十分脆弱,我这一招不是跟赵陌学的,很久以前,我看到夏清用过。 剩下三个,我头上几米的高度上传来哒哒哒的几个短点射,爬到架子上居高临下的铮铮耐心的瞄准之后差不多都是爆头。我们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尤其是互相掩护的时机把握,谁都不用说什么,彼此都能读懂对方下一步的打算。不过铮铮到底不是赵璎珞也不是李索,如果是那两个家伙,尤其是赵璎珞的话,就这么几个丧尸,恐怕我还捞不到出手的机会。 另外的丧尸还有点远,我把刀插回刀鞘里,那个两米多高的钢架的底部我要直接跳上去也有点难,这时候铮铮把她两条修长曼妙的长腿勾在钢架上,整个人就跟练舞蹈下腰一样倒过来,把两只手递给了我。我助跑一跳,铮铮正好接到了我,借着她的助力,我也很顺利的登上了钢架。 铮铮的身体状态不好,我感觉得出来,她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小产后根本没有来得及恢复。所幸我们都还是顺利的爬上了高架轨道,在上面就安全多了,我想到的是,铮铮尚且如此,刚生了孩子的清又会怎么样?还有那个刚刚出生几天的孩子,我这个舅舅还没有见到过呢。 爬到高架轨道的顶部,也就是特别逃生通道的时候,我让铮铮停下来歇会,补充点水份。这个轨道就像公交线路,本来就要延伸到总医院的,而站在高处,也更有利于我们观察局势。现在整个要塞已经响彻了此伏彼起的枪声和警报声,夹杂着30毫米炮,105车载炮的轰鸣,也不时低空飞过陆航的武装直升机,这些密集而有组织的枪炮声给我们增加了不少勇气,先前站在萧瑟的街道上那种深入心灵,令人发冷的孤独感要减轻了很多。在我们看不到的炮兵阵地,重炮群依然在密集的朝北面的主城区发射大口径炮弹,先前飞过去的轰炸机群已经返航了,然而第二批次的轰炸机群又几乎是贴着高楼坚定的低空飞过。 如果要我描述一下现在的心情的话,我想说的是,我眼前的这一幕,会让我永生难忘。只是我不知道这一生又还能有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走吧,我们得赶紧回到家人身边!”歇了一会,我还想铮铮多休息下,倒是她自己站了起来,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用脸在我的脸上蹭了一下,就准备往前走。然后她拍了拍我,又伸手指向高架下面的一个角落,我顺着她的手一看,几百米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丧尸正远远的抬头盯着我们。 如果李抒铭那个曾经的小白脸,现在的伤疤脸在这里就好了,一只丧尸,这么嚣张的盯着人看,要是李抒铭在,一颗子弹过去,保证它的脑袋会像西瓜一样炸开。装个毛线啊,你都变成丧尸了,怎么看人的眼光还那么高高在上的?也是它脖子上订着我甩出去的匕首,不然它这会一定是扯着嗓子示威的朝我们吼,这是那个博士变异的丧尸,刚才开枪打它的时候,它就像一条油盐不进的泥鳅一样逃走了,没想到竟然一直跟踪我们到了这里。 我很想等它在靠近一点,然后开枪把它毙了,在这距离上我肯定办不到。但如果它离得太近了,我记得这东西好像还是会爬楼梯的货,真放进了,风险是很大的。而且,这时候在它的身边,也已经聚集了不少丧尸,已经有好几百只了。这其中只有要十分之一的丧尸会攀爬,就足够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和铮铮没有再停留,即使那个白大褂的博士丧尸看着就来气,而且总跟着我们也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可这时距离太远,等也等不下去,就能我们自己先跑路了。 那个博士丧尸虽然看似能爬高,但刚才我和铮铮都唿吸配合才能爬上去的地方,博士丧尸也没辙,但它就是远远的跟着我们,似乎不把我吃掉绝不罢休。我现在不怕感染,但还是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被一只丧尸惦记着,这种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不过随着高架轨道转了几个弯,它跟不上了。我和铮铮松了口气,总医院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站得高看得远,站在离地面几十米的高架上,我们停下来休息时,看到总院南边的一号大道有一支装甲部队正在向前推进,打头的是并排一起的主战坦克,履带式步战车紧紧的跟在后面,坦克步战车上的重机枪形成了密集的火力带,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街上跑的丧尸也不够看。我就说,拥有武装的人类怎么会就打不过丧尸呢? 作战部队已经发现了我们,因为我们身上没有通讯工具,就通过手势要求我们靠拢,而看起来,这支部队正是来救援总医院的。在总院的另一端,门口已经堵死,但密集的丧尸还是聚集在外面,而其中竟然有不少丧尸还是穿着作战服的战士。尽管要塞内部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却似乎依然没有办法真正控制感染的扩散。按照李恩惠的话说,这是二次病变,扩散渠道不止接触传播,也有空气传播和综合性传播,空气传播按理说活到现在的人都是免疫的,但摊上综合性的,更为复杂的传播方式,就有点防不胜防了。 一边看一边走,等到坦克装甲推出了这条街,我和铮铮从高架上爬了下去。下面有一个小分队把一辆步战车停在路边等我们,车上下来一个少尉,看了我们一眼,尤其是对我们装备的支撑轴或者说轻型作战骨骼大为惊叹,一副大哥你牛逼的表情,然后敬了礼问:“中校,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准备往哪走?” “你们在带队领导呢?”我不是在一个少尉面前摆架子,但你在一个低阶的下级面前唯唯诺诺,那别人绝壁会觉得你身上的衣服是捡来的。军队讲究等级是有道理的,而对等原则也很重要,我可以客气,但我没必要告诉一个少尉我要干什么。 少尉当然也没有因为我不回答他的问题而不爽,相反他更为客气的说:“我们是第七师的,这支分队的任务是掩护医院撤离,我们团长在后面还有点远,要不我把营长找来?” “不用了,”我摆摆手说:“我也是到医院找人,私人目的,如果和你们的任务有冲突,那就当帮个忙。”不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不是医院里所有的人都要接走,而且不允许自由离开,先把话说在前边,真要有矛盾再想办法。第七师,我想起来,师长是李恩惠的弟弟,一个很年轻的大校,也是个牛人。 少尉倒是好说话:“和我们一起走更安全。” 他倒是没说不行,估计除了他们任务里的主要目标人物,其他人自己要走他们是不会阻拦的,正常状况下谁会离开一指装甲部队自己走?其实我也是问问有没有这种自由度,我也想跟着第七师的装甲部队一起走,至少走一段路。 我暂时也没有再说什么,正好借用他们清场后的空隙进入了医院。进了医院我和铮铮就直奔产科而去,希望清母子平安。 产科在一栋单独的小楼,大概是要塞里的生育人群不多,所以产科的规模也不大。我们靠近产科楼的时候,第七师还没有进来,产科楼前面还游荡着零零散散的丧尸,其中就有穿护士服的。 看到穿护士服的我的心就紧紧的揪起来,其中一个护士向我扑来,苗条瘦小的身材和林鹿很有些像,一下就看得我心都抽起来了,动作也慢了半拍,竟给它跳到我身上,一口就咬了下来。因为铮铮也在对付旁边的一个,如果不是我已经知道我是免疫者了,这一下也就宣布了gameover。 然后我把它摔下来,一看不是,没等喘气呢,它又勐地弹射而去,对我怒吼了一声,也就在这时,楼下一支羽箭流星似的飞来,非常准确的射穿了这只丧尸的脑袋。 我抬起头一看,三楼的走廊上站着钟离珂那个扎着马尾的高妹。她是站在走廊栏杆上的,本来人就高,站得又高,一连几支箭射下来,每一支都准确射穿脑袋,竟有一种精灵弓箭手的范儿。 我笑了笑,不仅是得救了,而且,看起来我关心的人还在。 产科楼的门厅因为应急系统自己落锁了,不过看到是我们,楼上丢下了两条绳子。其实再等等第七师的进来清场后就不用这么费事,不过我和铮铮都还是靠着绳子先上去了,心急。 然而我刚一落地,又有一个穿着护士服的身影向我扑来,伴随着一声激动和哽咽的“大叔.....” 讲真,要不是听到这声喊,我就算不开枪,也要先飞起一脚踢开,刚吃了亏,不敢大意。 不过,这声音太熟了,熟到一听着这种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就充满了感动。 第232章、任务有变 铮铮还就站在我的身边,林鹿却这么不管不顾的扑到我的怀里,以林鹿的性格,这原本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23us.com 这个善良的,很多时候都显得没心没肺,像小鹿一样灵动跳脱的姑娘,自有她的骄傲。我们一起走过了灾难爆发最开始那种充满了惶恐、无助、不知何去何从的慌乱以及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的孤独和落寞,不管过了多久,我总会想起我们在废弃的火车头上度过的那个夜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是灾难爆发以后我睡得最安稳的一个夜晚。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太多纠结,当林鹿激动和哽咽的叫着我的时候,我也紧紧的搂着她,这种拥抱是没有欲念的,已经不记得是多少次劫后余生,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相拥的机会,还去想那么多干什么? 即使是铮铮,她这时候也只是热泪盈眶,当我和林鹿分开的时候,她和林鹿也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这个画面很美,也很动人,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灾难中该有多好。 而这个画面再美,我也没有更多的余力再去想东想西,扫了一眼,除了刚才像个精灵弓箭手一般的钟离柯,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有杨枭这个忧郁的帅哥,这里还有其他的一些医生护士战士,但其他的面孔我都不认识。 “边界呢?”我问了一句,如果边界没问题,那么清也应该没问题。 杨枭回答我说:“在产房,边嫂现在没有战斗力,他必须守在那里。” “守?”我摇了摇头,说:“这里守不住,我们得尽快离开,正好第七师派了部队来接应医院撤离,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带我去看看吧。”杨枭和钟离柯对我点点头,在前面带路,也就是再上了一层楼,走到走廊的尽头,杨枭就停了下来,这里是产房,杨枭不方便进去。按理说我也不方便进去,可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推开门进去,守在婴儿床边的边界下意识的就对我举起他的手枪,看到是我才松了一口气。 在这间产房里,我还看到了赵璎珞和李索,没想到她俩也在这里。看到我,赵璎珞和李索也充满了惊喜,赵璎珞比较含蓄,只是对我微微一笑点点头,而李索很夸张的“嗨”了一声之后,也是深深的拥抱了一下我,这个拥抱和林鹿的拥抱绝对不一样,感觉就是西方人的习惯和礼貌而已。 不过看到赵璎珞和李索也在这里意外之中也有一些惊喜,既然我的四个“老婆”都在一起,我在想我是不是就带着她们跑路得了,现在的状况要说有多危急就有多危急,感染又扩散了,我这几个“老婆”竟都还平安无事,可你不能指望接下来也有这么好的运气啊。现在要塞内部也不安全,一点都不安全,随着病毒的进一步扩散,现在正在跟丧尸战斗的很多战士和武装幸存者还会有很多变异的,我不认为留在要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这里聚居的人口超过两百万。趁现在感染还没有完全扩散就远远的走掉,无疑活下去的机会就要大一些。 可是,靠,我是那样的人吗?只要老婆,就不管兄弟们了? 这时候清还躺在病床上,她是剖腹产,床头还挂着消炎药呢,也正是照顾产妇和孩子男人多有不便,她俩才被现在主事的赵家林安排到这里来的。 清的脸色看起来很差,见到了我,也只是无力的笑了笑,偏头示意我去看看孩子。我倒有些顾不上看孩子了,转头问就跟在身后的林鹿:“清还要住多久?” 林鹿说:“清姐姐在手术的时候失血太多,而且伤口愈合得不理想,正常情况下,怎么都还得再住半个月的院。现在转移风险就会大一些,只能把药品带齐,每天继续输液。” 清看着我说:“昊哥,我不要紧,是不是马上就要走?” 我对她笑笑,转头去看边界,边界一脸担心看着我,现在这个情况,话不多说大家也都明白,可现在就让清走,他实在有不放心。但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拖不起,如果不尽快走,可能就永远走不了,只要第七师的部队一撤,单凭我们现在这几个人,不可能守住这么大的一个医院。明白了这一点,边界也咬着牙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昊哥,女士们帮帮忙,我们男的先出去吧。” 我对他摆摆手,说:“你也留下,清没你怎么行?” 医院外围的战斗还在继续,我和杨枭站在产房外面,这个位置差不多是走廊的尽头了,可以看到医院的围墙外面涌动着不少跑来跑去的丧尸,它们是追着声音跑,而前后都有的装甲部队则不时开枪,将这些奔跑的丧尸撂倒在路面上。我最关心的是通讯问题,现在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要塞的通讯基站运行得怎么样。不过好在要塞一整个就是军事管理,基站的设置也考虑过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局面,所以有的因为丧尸攻击而受到了破坏,打基本还是能维持通讯需求的,当然,部队的作战频道优先考虑。 我们警备147联队也有自己独立的通讯频道,作为现在的联队参谋长,杨枭不可能会忽略这个问题,所以我还没有问起,杨枭就已经连线了指挥部队的赵家林,用的是军用笔记本电脑。 “老大,欢迎回来!”出现在军用笔记本的屏幕里的赵家林有点没正形,鹿敏儿死后他一直都很低落,反而是这么一个局面了,他的精神倒振奋了一些。也好,我本人并不是一个渴望战斗的人,也不喜欢我身边的人好战,但这总比他死气沉沉的好。我还没问什么呢,赵家林就说:“按照老大事前的部署,联队主力现在都已经迁移到南部度假山庄里,我们休整了道路,设置了不同层次的防线,暂时没有受到攻击。同时按照你的指示,我们已经最大限度的储存了粮食和弹药,正常情况下我们可以在这里坚守半年左右。” 那个度假山庄在要塞的最南端,本来就处于人烟稀少的区域,而且背靠着悬崖断壁,防御面积要小一些,当时只是去拍婚纱照,后来我被变异狒狒抓伤留在那里的时候,就发现那里是个很好的根据地。如果说要塞内部也最终会被丧尸淹没的话,那地方无异于一个能够让我们苟延残喘的孤岛。 “贾正那边呢?” “还在犹豫呢。”赵家林说:“我把坐标和路线都给他了,但是他还举棋不定,他的嫡系都还没动,留在我们驻地里的。卫戍部队这两天一直在对主城区进行密集的轰炸,也是避免在这种情况下万一那几百万丧尸再涌过来。早特么这么干现在哪来这么多事?” 赵家林在发牢骚,但现在发牢骚也没用,我只能叮嘱他:“密切注意队伍里的异常状况,这是第二波感染,扩散的速度目前没有去年那一波那么快,但丧尸的行动能力增强了很多,有点防不胜防了。林卓然那边呢?” “陌哥和志诚哥带了一个小队去接应他们了,这会在返程的路上。林教授收留了一帮学生老师,我们的车有点不够。” 这倒也是意料之中,只要条件允许,我也很支持林卓然这么做,经过这么多灾难,依然能坚持到大学上学的学生,本身就是一笔宝贵的资源,他们在大学里学的本身也都是非常实用的技术和知识,不管要塞最终能不能保得住,只要这些大学生能留得下来,就是留下一片希望。当然这个工作本来是要塞司令部要做的,但赵陌先到了一步,接走的是林卓然以及和林卓然私交比较好的一些老师和学生,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大多数人当然更愿意跟随要塞官方指导在走,但人心惶惶,能早走一些,自然也有人不想去管那么多。毕竟警备队虽然是二线部队,但也是正规军,在许多人看来和主力部队也没什么区别。 自从我接手147警备联队以来,我就一直在加强部队的战斗训练,在此之前,也做过无数次疏散撤离演习,现在,这是我平时的投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在我滞留在研究所的这段时间,赵家林接替我的岗位做得非常好,他年轻,脑子也灵活,经了无数次战斗的洗礼,就像淬火磨砺的战刀,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亮出了锋芒。而在警备队里,再没有一支同级别部队做到了147联队这一步,不是谁缺少应对紧急情况的意识,但平时的投入还是有区别,更重要的事是,要塞的安全了绝大多数人充足的信心,没想到这一次最先出问题的就是要塞内部。 可是自古以来,坚固的堡垒往往也是从内部攻破的。 我没有从赵家林那里询问李荻的情况,李荻给我留了一个专用的通讯频道,事实上在杨枭带来的这个军用笔记本上可以接受要塞内部所有的通讯频道,这本来就是司令部下发的制式通讯器材,只不过级别不同,身份不同,开通频道的权限不同。我能够对比其他警备队的战斗和战损,也是因为这台军用笔记本,同样,我也能通过这个平台和李荻进行联络。 我有链接李荻所在频道的密码,可这个时候却联系不上她,原因很简单,她正在战斗。 而就在我和赵家林进行通话,联系李荻,随后还接通了赵陌王志诚所在的车队,但就在我准备结束通讯和已经收拾好了的夏清他们离开的时候,通讯频道里弹出了一条信息,打开了,竟然是要塞司令吴卓毅中将。 “李昊,我才知道你刚刚逃过一劫。”吴司令双眼通红,很显然连续几个通宵没有睡觉了,但轮廓分明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什么叫大将风度?大概就是这种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不会自乱阵脚的气度吧。不得不说,我是很佩服这个老人的,这个时候没必要去说明我被变异狒狒抓伤以及之后研究所对我的观察和结论,既然要塞的大老板找到了我,就说明他还真的记得我。也许是我同时往几个方向发报,通讯记录在司令部作战室里留下了痕迹,也许是我的147联队到目前为止的从容应对引起了大老板的注意,反正不管怎么样,既然大老板找到了我,我也很光棍的说,如有任务,147联队一定坚决贯彻落实。 我不是在说漂亮话,也不仅仅是职责所在,更是一种明悟。我是想带着自己亲近的人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里见机行事,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要想活下去,光靠躲是躲不过的。再说我现在的部队、装备、粮食,又有哪一样是我自己的? 大老板很满意我的态度,在他看来,军人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他才不会跟我废话,只是手一挥,说:“你的部队是现在所有警备队中建制最完整的一个联队,我现在命令你以联队主力,配合第七师重装合成营向南转移,掩护一批和重要的人员物资到战区军用机场。” “是!”这是任务,所以没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但是结束了通讯之后我忍不住在想一个问题,这是要塞要撤离的节奏? 振兴要塞是第十一战区司令部所在地,而位于要塞以南的军用机场,则是战区最大的一个军用机场,我之前见到的轰炸机群,就是从这个军用机场起飞的。机场我并没有去过,不过具体的位置随着命令的下达很快会下发到我用的笔记本电脑中。在接到这个命令以前,我一直认为即使要塞会经一次非常惨重的损失,甚至也许会损失一半以上的人口,但凭借着要塞的科技含量,最终应该是能够度过这一个难关的,但现在看来,形势还要严峻得多。但这也是个好事,虽然打前站会有很多未知的因素,但我也可以把我的人更早的撤到机场那边,再守着度假山庄那个角落就没有意义了,因为如果整个要塞都要撤离,那地方再偏僻再易于防守都没用。 但是撤到了机场,机场又守得住吗? 如果机场也守不住了,我们还要往哪退? 重新连接上赵家林,我心里带着很多的疑问,但还是不容质疑的下达命令说:“任务有变,在最短的时间内集结队伍,到指定坐标与我会和!” 第233章、我们要输了 我和铮铮在医院外面遇到的部队就是第七师重装合成营……的一部分。 23us.com 据我所知第七师重装合成营的标配拥有2辆装甲指挥车,10辆99a2型主战坦克,30辆步兵战斗车,6门120毫米自行迫榴炮。上级加强6门122毫米自行榴弹炮,6门35毫米自行高炮,3辆装甲侦察车,4辆装甲工程车,同时能够获得空军航空兵和陆航部队的支援,这样一支部队,对付一个传统的摩托化步兵旅甚至摩托化步兵师都没有问题。 但那是过去正常时期我军重装合成营的标配,现在第七师重装合成营的阵容还要更豪华。 第七师有两个类似的重装合成营,一个正在要塞内主动向突变的丧尸进行扫荡式出击,另一个,也就是我们遇到的这支部队,则负责掩护各种重要目标人群进行撤离。现在整个要塞的卫戍部队都像第七师一样一分为二,一部分坚守原岗位,一部分参与到要塞内部的清剿行动或者撤离行动。 这都是有预案的,所以要塞内部出现感染,并且感染在迅速的扩散,尽管现在要塞里已经遍布最新感染的丧尸,但各种还算得上有条不紊的应对措施,还是让像我这样的很多人都感到了一份希望。 司令部的命令不是盲目的,之所以会让我和第七师重装营配合,就是因为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与重装营重合了,当然我的部队现在不在身边,但这是我自己解决的问题。 很快,在接受了司令员的命令之后的几分钟,我已经坐在了一辆履带式装甲指挥车的指挥舱里面,这个指挥舱就是一个穿着厚厚装甲的移动指挥平台,除了驾驶舱的驾驶员和车长外,指挥舱一共可以装载7名成员。我自己以外,坐在这个指挥舱的是林卓然到联大任职后实际上担任我的参谋长的杨枭,还有各项军事技能都达到一流水准的李索,作为一个前英**情局特工,要说军事知识,我的整个警备队里也没有人比她的知识体系更丰富更全面的了,此外铮铮也留在我身边,担任我的助手以及通讯员的工作,这里还有一个人,是负责车顶上的14毫米口径高射机枪的钟离柯,车载的机枪本来是7.62毫米的同轴机枪,但为了对付丧尸,早就已经换成了大口径的高射机枪。 我接通了我的副联队长贾正,在指挥车的通讯屏幕上,一身战斗装备的贾正看到我,疲倦的表情中多了一些惊讶,说:“李队,看起来你没有什么事了,恭喜你。”摄影师十三是贾正的人,我当时是什么状况,想必十三已经跟贾正说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这时候也没时间再说其他的,只是严肃的命令说:“贾副队,回头再寒暄吧,现在命令你率领2分队及全部的车辆经14大道,在中央大道南第7路口与我汇合,接应我们的救援部队以后,全员向南部撤退。注意,是全员撤退。”我想我这么说贾正是懂的,全员撤退,意味着我们有可能要放弃这个要塞,而且我不是在要求他,而是在下命令。这跟之前赵家林邀请他一起到度假山庄那块地皮上去不是一码事。 但是贾正摇了摇头,我皱起了眉头,心说你这是要大家撕破脸皮吗?这是命令,不是商量,战场上抗命,轻则撤职,重则就地处决,自打我到147联队一来我们相处得还算不错,贾正也是个会来事的人,真要走到抗命这一步,大家可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我想告诉他我并没有吞并他的嫡系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没有,现在更不会,但是我们必须合作,尤其在现在这个状态下,更需要开诚布公的,同心同德的合作。 我正要说点什么,贾正一脸惨然的笑了笑,偏头看了看镜头以外的地方,说:“老李,我们处得一直不错,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临阵抗命的人吗?” 我知道你不是,可这是什么意思?从镜头上我看不到贾正后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的后面枪声不断,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因为现在哪儿都是枪声不断。但问题是……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贾正惨笑着说:“你猜对了,是内部感染。2分队现在发生了内部感染,正在战斗中,我们的一部分战士突然发生病变,虽然我们的应对还算及时和果断,但部队已经被分割成几块,我们的驻地内外都是丧尸,现在我身边只有十几个人了,我们困守在办公楼里……你也不用来救援了,我不一定坚持得到你来的时候,老李,怕是只能说来生见了,你这个人不错,我会记住你的。” 果然,感染的范围还是扩大了,感染的途径也变得不可预测不可把握了,就像贾正说的,战斗中队伍里的同伴突然有人发生变异,这是致命的。即使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我们已经不再像最初的时候那样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再有准备,你不知道你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变成丧尸,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变成丧尸。 这场战争,我们要输了。 我们要输了。 贾正单方面的切断了通讯,指挥车里一片安静,我回过头,无论是杨枭还是李索都是皱着眉,一脸凝重,倒是铮铮平静一些,看着我,眼睛里只有一片澄澈和安宁。 这场战争打输了又怎么样?最坏的结果,也早就想过了,就这样。 “李索,切换频道,听听其他部队的状况。” 李索很快适应了我们的指挥车内部的操作平台,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很快,通过车载麦克风传来的各种声音就浮现在了我们的耳边。 “02!02!我是04!我是04!我部损失惨重,请求火力支援,请求火力支援!” “狼头狼头,我是狼爪我是狼爪!我部有队员突发病变,重复,我部有队员突发病变,现在建制已被打乱,无法抵达预定目标,无法抵达预定目标!” “唿叫前指!唿叫前指!这里是第12城防区,我部正面出现大规模变异感染者,其中有部分体型巨大,轻火力攻击无效,唿叫炮兵支援!唿叫炮兵支援!” “红箭4号,红箭5号,你们左侧有部队和平民遭到围攻,马上降低高度,进行空中支援,重复,马上降低高度,进行空中支援!” “……” 本来就是内部频道,而且这时候很多前方指挥已经顾不上加密,直接都是明电唿叫,所以对讲机里面传来一片混乱而又声嘶力竭的唿叫声,光是听这些通话的内容,就可以清楚的知道,整个要塞都已经陷入了一片空前的危机之中。 很显然,这个城市,或者说要塞内外都遭到了袭击,尽管司令部已经对北面的主城区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空中打击和重炮轰击,但还是有大量的丧尸涌到了要塞的城墙下。虽然在通讯频道里,我们只听到12区那边是真正遇到外部攻击的,但12区的防区距离我们就不算远,而且,听起来,他们的防线上还出现了一些体型巨大的变异体。体型巨大的变异体,我们不是没有遇到过,虽然这些变异体不会大到奥特曼里面的怪兽那么夸张,但我们近距离战斗过,就像我们遇到过的那头变异野猪王,步枪手枪都不好使,得用大口径子弹,那还是只有一只,如果数量多了,点五零都不好使。而且,听起来这些变异体还要大很多。 然而来自外部的威胁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就是战斗队伍中也会有突发病变的状况,你不知道原本正在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友,有谁会突然眼睛一红,张开嘴就向你扑过来。贾正那里,情况已经很糟。而赵家林那里,我的主力部队毕竟是和贾正的2分队一起生活训练的,只是最近这半个月赵家林才把队伍拉走,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体内潜伏着随时可能病变的病毒。 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军队依然在战斗,尽管混乱,尽管损失惨重,尽管队伍中有突发病变,但从这些通话听来,军队依然在战斗。要塞防御墙上,各种火力依然在开火,空中的直升机也还在来回盘旋俯冲。 从总医院到指定的集结地点,也不过就是20来公里的路程,而且大部分道路还都是比较笔直宽阔的主干道,但就这点路程,我们也走了几个小时,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如果只是我们,早就应该到了,但是在路上,我们不得不一再停下来战斗,救援被丧尸追得几乎跑死在路上的幸存者,加上从医院撤出来的非战斗人员,我们的车队是越走月庞大,以至于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整个车队已经拉了将近一公里长。 但好歹是到了。 也只是到了一个预定地点而已,天黑了,要塞内部的供电倒是没有中断,许多路灯在天黑以后自动感应亮了起来,遍体鳞伤的街道在路灯的照耀下,杀戮还在继续。 我们的预定集合地点是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往北是要塞正中央的主干道一号大道,贯穿整个要塞南北交通,东西向则是四号大道,虽然不是要塞里最正中的一个交叉路口,却也是一个重要的枢纽。这一带是工业区,有着大大小小鳞次栉比的厂房,生产的都是一些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守住这个点很重要,但我要说,相对于这一片区域,我们的防守兵力太单薄了。 第234章、这就是诀别 “老大!” 身材娇俏可人的小护士林鹿扑到怀里那叫美人在怀,身高达到了185的赵家林扑到怀里来那算怎么回事? 不过……紧紧的一个拥抱,血很热。 23us.com “部队怎么样?”没时间互述上一次生死离别后这些天来各自的情况,我最关心的就是我的147联队现在还剩下多少人。贾正那边2分队经过充实差不多有100人,现在整个2分队都来不了了,赵陌和王志诚又带了3分队的一部分人去救援联合大学,现在还在向我靠拢的路途中,赵家林手里就是1分队4分队和女兵分队,但4分队主要是技术兵种,女兵分队人员本来就要少一些,现在赵家林手里还能剩下多少人,我真的不敢过高估计。 这时,附近的枪声就没有停下来过,天空也不时的有直升机和无人机贴着楼群低飞而过。夜色中,还可以看到很多地方都升腾起了火光,有的地方是因为部队使用了燃烧弹而引起了大火,还有的是无路可逃的幸存者躲在建筑物里面,然后点燃火焰作为求救信号,当然也不排除有绝望的人点火把自己和丧尸一起烧掉。 除了枪炮声,丧尸的吼叫和凄厉的求救声,绝望的惨叫声也是此伏彼起,整个燃烧着的要塞就仿佛陷入了地狱一般。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魔戒三》里,即将被摩多的半兽人贡献的米利斯提纳斯。米利斯提纳斯的攻防战,是中土世界的最后一战,最后在罗翰骑兵的增援,尤其是阿拉贡召唤来幽灵大军之后,人类联盟击溃了摩多的半兽人大军,取得了一场尸横遍野,断壁残垣的胜利。 但我们会胜利吗? “战损达到20%了。”对于我的问题,赵家林一脸沉痛的回答了我,他带领我们联队的主力,两个小时前就到达了这片区域,现在,以十字路口的钢绳厂为主阵地,战斗一直在进行。因为战损率很高,赵家林已经收缩了防线,把队伍布置在钢绳厂大楼和街对面的炼钢厂,两个火力点形成夹角,互相支援。 “有没有发生内部感染?”20%的战损虽然很惨重,但我跟关心的是感染的事情,如果在这个战损上再出现内部感染,那么这个地方我们也不用守了,那样的话,整个部队的溃散也是随时可能出现的。 好消息是,赵家林回答我说:“除了受伤变异的,目前队伍中还没有突发性感染。我们的战线拉得比较开,以3人小组为最基本的战斗单位,每个战斗小组的距离可以保证其中一个小组感染的时候隔壁的小组留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这也是我们平时非常注意训练的东西,贾正的2分队也不是没有练,但他把部队摆在驻地里没有拉出来,驻地里可以展开的空间就要小一些。但这肯定也不是主要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赵家林所部此前拉到了较为偏僻的度假山庄,受到感染的几率就要略低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撤到野外去,撤到人少的地方去,可现在我们没有这个机会,也很在野外找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还是先战斗吧,这是我们的使命,别无选择。 随着第七师重装部队的加入,我让赵家林把布置在炼钢厂的部队收拢过来,让第七师的部队去守卫炼钢厂。第七师的重装部队分配到我手里的只有一个合成连,他们的装备和兵员素质都好得多,但毕竟人少,所以我只能把他们摆在炼钢厂,防御西面来的丧尸,而我的主力部队摆在钢绳厂,防御的是北面来的丧尸。在我们的身后还有一条利用原有的灌溉渠扩建出来的运河,通向城外,是一个装卸粮食物资的重要码头。过了河再往南,就是要塞的防御墙了。 现在,我们离防御墙不过就是几公里,开车的话几分钟就可以出城,但我们当中的很多人,注定永远都走不过这最后的几公里了。 第七师和我的部队在炼钢厂换防的时候,外围的战斗并没有停歇,而我们从总医院护送过来的一部分医生护士、幸存者则从我们身后的河面上过桥,继续向南方转移,直到出城,出城后转移到了战区军用机场。 边界、夏清和他们的孩子都在向南转移的队伍里面,和他们同坐一辆装甲大巴车的,还有总医院的一些护士和最近出生的十几个宝宝。后面还有几辆车上也有一些新生儿,但相对于要塞容纳的人口,新生儿的数量确实显得很稀少。但不管怎么样,这些新生儿就是我们的希望,不仅是这个要塞的希望,甚至还是人类的希望。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感染,就说明他们体内已经有了抗体,甚至可以肯定他们和我一样是免疫体质,只要等到他们长大,就算我们这些人最后都死了,他们也许也能把人类文明继续下去。 临别,我总是要送一送他们的,我和边界、清自小认识,灾难后相遇,相遇后离别,离别后再相遇,相遇后又一次的离别,只是这一次,也许就是最后了。我隐隐觉得我去不了机场,也许我会死在桥头这个钢绳厂,也或者随着情况发生变化而转移到别的地方,但我觉得我去不了机场。 “昊哥。”清这时候按说不能下床行走的,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从乘坐的野战救护车里跑下来,紧紧的拥抱了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边界叫着“清姐”的时候,我也未尝没有对清动心过,看到她能和边界走在一起,并且有了爱情的结晶,我在祝福他们的同时,心里也微微有点酸。这时清紧紧的拥抱着我,我拍着她的背心,许多往事浮现在了眼前。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站在一边的边界:“我外甥取了名字没有?” “还没来得及。”边界的脸上忧心忡忡,在这样的末世里,成年人都很难活下去,更不要说一个婴儿,可是在清面前,他却只能若无其事的说:“清说让你这个当舅舅的来取。” “我读书少你别吓我。”我笑了笑,清松开了我,也笑了笑,她的脸色很苍白,看得出身体很虚,但她不像边界那样焦虑,其实很多时候男人比女人要显得刚强,而女人却越是在绝境中,越显得韧性十足。我看着这俩发小,说:“不过边这个姓还是比较特别的,既然他爹叫边界,儿子就叫边境吧,顺口,而且很有意境。” “这个可以。”边界都没有意见,呵呵笑起来。 这时赵璎珞拉着一个小女孩过来,那是我们大家庭里的小公主程轻盈,这孩子依然不怎么说话,虽然才五岁多不到六岁,但大大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赵璎珞把轻盈交到我手上,说:“轻盈想看看弟弟。” 我蹲下神抱了抱这个晶莹剔透的小女孩,说:“弟弟在车里,这样,轻盈,你跟着清阿姨还有弟弟一起走,到后面去等我们。” 程轻盈本来充满了对一个新生的小弟弟的好奇心,但是听到我这么一说,却瞬间脸色一变,紧紧的靠着我,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使劲的摇头,其实她平时是有些怕我的,我也不像赵家林那样善于哄小孩子。可这个时候她却分明的流露出了不愿离开我的意思,我知道这并不是我变得多有魅力,连个六岁不到的小萝莉都离不开我了,而是相对于我们来说,边界和清在她眼里要陌生一些。受了那么多惊吓,小女孩本能的更信任她熟悉的人。 我只能哄着她说:“轻盈听话,我们还要留下来打怪物,等打完了怪物我们就和你们汇合。你现在是姐姐了,帮着清阿姨照顾弟弟好不好?我答应你,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一定给你找一个你最喜欢的泰迪熊送给你。” 就像所有的小姑娘一样,轻盈也喜欢毛绒玩具,尤其是泰迪熊,这个玩具打动了她,她脸上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她的小手摸了摸我的脸。我把她交给清,也不需要再说什么,清懂我的意思。跟着清上车之前,轻盈又回头看了看我,然后突然又挣脱清的手,跑到我面前来问:“那我可以把玩具给弟弟玩吗?”她实在很少说话,一说话,却让我们这些大人都百感交集。 我抱着小女孩说:“当然,你还要教弟弟怎么玩,你是姐姐,不过,等弟弟长大了,你要告诉他,他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这话轻盈不太懂,不过她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拍拍她的头,说去吧,她深深的凝视了我一眼,才犹犹豫豫的转身跟着清上了车。 “昊哥。”边界站在我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尤其是,充满了愧疚。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惭愧是吗?惭愧是对的,不过男人嘛,如果丢下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管,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还有意义吗?别介,除了清,你要好好的组织人手护着那些婴儿,一个都不能少了,你自己和清也要再多生几个,最好都是女儿,等我儿子生下来,就给你包圆了。” “生儿子?”边界终于露出一脸的骄傲,说:“那也得看本事啊。倒是我儿子是现成的,你赶紧生几个女儿来吧,话说你女儿的几个妈长得都很不赖,基因好,我儿子有福了。” “赶紧滚蛋!”我虚踢了边界一脚,说:“别以为我们关系好就能太便宜,我家要是真的生了女孩,你儿子也先排着队吧!” 我把边界踢走了,虽然说起来他也是个重要的战力,更应该留下来参加战斗。但我还是那句话,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刚生的孩子以及刚生了儿子的老婆都照看不了,那么说再多的大道理也是虚的。 “感觉像诀别。”和我站在一起,看着护送总院出来的医生护士普通幸存者以及新生儿的这支车队渐渐走远,赵璎珞在我耳旁轻轻的说了一句。她的声音很冷静,也许像她这样的人,对生命的流逝是最冷静,甚至是冷漠的,但我知道,在这个女杀手的内心里,也有着极其温柔的一面,这从她刚才恋恋不舍的把程轻盈交到清的手上就可以看出来。 “本来就是诀别。”我伸手在女杀手的腰上楼了一把,转身走向了我身后的钢绳厂大楼。在夜色的笼罩下,这座四四方方没有任何艺术特点的大楼不停的有火光在闪烁,伴随着耀眼的火花的,则是持续不断的枪声。 夜晚,丧尸更加的活跃。这种在第二波感染中病变的丧尸跟去年灾难爆发最初的丧尸就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这种新出现的丧尸在绝对数量上没有最初的丧尸那么多,但它们的生存率更高,因为它们更灵活,更快,爆发力也更强,更重要的一点是,它们具有求生的本能,而不像最初的丧尸,只有进食的机械本能,只要闻到新鲜人肉的气味,哪怕前面的地上插满了钢刀,哪怕前面就是一片火海,它们也会兴奋的叫嚷着扑上去。 现在这些丧尸,在我们的火力十分密集的时候,会利用夜色来隐藏自己。虽然这种隐藏更接近于动物本能,而并没有更加有效的利用街道上的建筑物,所以它们还是很容易被我们的红外线夜视仪捕捉到,但是,正因为它们会隐藏,我们每消灭一只丧尸,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子弹! 而子弹是消耗品,打出去也就没有了。战斗打到接近零点的时候,各部队的弹药消耗都快要接近临界点,尤其是连续射击的重机枪子弹消耗得最多。如果照这么打下去的话,打不到天亮我们就有可能要和丧尸进行近战。近战并不是指完全的白刃战,而是白刃战和手枪、自动步枪单发射击相结合的战斗,因为要保证射击的精度,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密集扫射,但这样一来,战斗的危险性就高得多。 我一直没有开口要援兵,但现在我必须开口要补给,不然这仗就打不下去了。 炼钢厂里的第七师重装营比我们更早就要求补给了,虽然他们很土豪,各种武器都非常齐全,士兵素质也好,但也正是土豪惯了,打起来一点都没有节约的传统美德。那种米姐的火力网倒是让丧尸根本不能靠近,甚至躲在楼房里也没用,第七师的人会用枪榴弹,用120火箭筒把丧尸躲藏的建筑物一起轰了,但这么败家的打法,也让他们的弹药消耗远远的走在了我们的前头。 眼看着弹药消耗太大,防御面积也大,阵地越来越难守,第七师的重装营提出了撤退的请求。和之前不同的是,司令部并没有马上一口回绝,因为我们守的这个路口虽然重要,但也不是唯一。而在我们战斗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一批又一批的普通幸存者,非战斗人员经过这里撤出了南城,我们这里的疏散量是要塞几个重要出口里面最大的。 但现在,即使上级同意了撤退的请求,我也不能撤。 因为,去接应林卓然从联大撤离的赵陌等人,还没有按时出现在这里。 第235章、让她给你暖床 边界和清带着轻盈离开了,同时也带走一种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实现的希望。 23us.com 我拿出那天我们照的那张全家福来,现在,这张全家福里走了三个人,留在我身边的还有铮铮、林鹿、赵璎珞、李索、赵家林、和杨枭、钟离柯、张勇、王海明,他们四个人都是跟随边界夏清一起来到这里的,现在边界带着愧疚离开了,他们留了下来,尽管和他们认识的时间不够长,可这样的时候留下来,难道还不算家人吗?另外,还有几个人没有来,那就是赵陌、璇玑、林卓然、周灵洁、王志诚、李荻、李抒铭、李芸中。赵陌和璇玑、王志诚是去接林卓然和周灵洁,李荻和李抒铭还在战区司令部特战队战斗,而作为要塞电力工程师的李芸中,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这张照片上的人,也许再也不会整整齐齐的凑在一起了。 再也不会。 不是悲观,这是现实。 我回到了我的指挥所里,这个借用了一间办公室搭建的指挥所正在全速运转,收集前方战斗的各种状况,再根据状况调整最新的作战指令,同时,也在司令部以及各友邻部队进行密切的联络。 “李荻那里有消息吗?”作为一个战场指挥官,司令部直属特战队这时候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可作为亲哥哥,我没法不随时随地想要知道李荻的消息。 “5分钟前刚有一次联系。”负责联系李荻的是她正牌的大嫂梁铮铮,指挥所并不缺通讯员,可我干嘛要把铮铮放在第一线去战斗?好吧我是徇私,可她的身体状况不好也是事实吧?5分钟前铮铮和李荻通过一次电话,所以听我一问,铮铮回答说:“她的特战队在第7区那边战斗,那是西门出口附近,那一片也是重灾区。” 李荻所属的部队是司令部直属部队,她现在在西门附近的第7区战斗,说明司令部也转移到了第7区,战区司令兼要塞司令吴卓毅中将已经明电全军,他将是最后撤离要塞的人,我很敬佩吴司令战斗到底的决心和勇气,可我希望李荻不要陪着战斗到最后,不知道什么才算是最后,部下都打光了,只剩下吴司令一个人的时候才叫最后吗? 可李荻现在不光是我妹妹,还是一个战士,这种时候就不是她能不能离开的问题,而是她自己会不会临阵脱逃的问题。以为对我妹妹的了解,她不会。其实换了我在她那个位置,我也不会,活着虽然重要,但战场上打红眼的军人,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怕。 “别太担心。”铮铮安慰我说:“李荻自己就是很厉害的,而且,还有李抒铭跟在她身边,有他神乎其神的枪法默默的护着李荻,我们的妹妹不会有事的。”这可是正牌的大嫂啊,她也算适应这个身份了。 李抒铭。 我记得我最初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还是个白白净净,文文秀秀的小警员,当然我叫他小白脸是因为我发现他一开始就跟在李荻的后面,有时候会远远的凝视着我妹妹。那种眼神,男人都懂。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的一个小白脸做我的妹夫,而且我看得出,李荻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下属,甚至一个弟弟,而且这小子还不会来事,放着一个心中女神的亲哥哥,竟然不懂得好好巴结。 可过了这么久,经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李抒铭原本帅气干净的脸上也已经因为炮火的伤疤而毁了容,我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人生死不渝的默默守候在我妹妹的身边,也是一件很值得欣慰的事情。 我不知道李荻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司令部那个上官瑞泽大校,也显然不是她的菜,如果让我来选的话,我宁愿她和李抒铭好,虽然在我来到要塞任职的这近半年里,上官瑞泽明里暗里还是帮了我一些忙,但他自己要帮我那是他的事,我不可能因为这些小恩小惠就把妹妹卖给他,相比之下,李抒铭这个曾经的小白脸还是更靠谱一些。 我知道李抒铭神乎其神的枪法,知道他生死不渝的默默相随,可要说不担心,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赵陌他们呢?到哪了?”再着急也没有用,我只能换一个目标。 这时杨枭回答说:“最后一次联系是在40分钟以前,根据来电信号的位置判断,他们被挡在了第14大街和第12大街的交叉地带,最大的可能是退到了新闻中心。新闻大楼所处的位置两河交汇,如果前路被断,退进新闻中心里面,防御面积几乎就是一个单面,那是最好的,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赵陌他们是去接应林卓然撤退的,但是他们兵力有限,车辆也不足,而林卓然在撤退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带上了联合大学的一部分幸存师生,这绝对会拖慢他们的前进速度,到最后不可避免的被大量的丧尸合围。杨枭的分析,已经是最乐观的一个结果了。悲观一点的话,既然通讯中断了快一个小时,很可能他们已经覆没了。 “报告!”一个我忘了名字的通讯女兵说:“司令部来电,原则上同意我们组织撤退,并在撤退后炸断14号公路上的跨河大桥。” 在我们持续不断的战斗中,已经有很多人从我们坚守的阵地旁边撤退,我们的任务已经接近完成了,所以司令部分析了战况之后,同意我们撤退。而这个时候还没有撤到这里的人群,要么就只有转道往其他方向撤离疏散,要么就只有躲进最近的避难所里等待救援,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还没有到这里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基本上也不会再来了。而炸断了14号公路上的跨河大桥,至少可以阻隔掉相当一部分尾随我们而来的丧尸。 略加思索,我就要通了在前沿指挥作战的赵家林。 “赵家林,从现在起,由你来接替我的指挥权,率领你的亲卫队守在后边,保证我们整个联队顺利的撤走。” “老大!你扯什么鬼!?”赵家林在无线电里咆哮了一声,“你让我带部队撤,你什么意思?你要去找陌哥他们?你叫我带部队走了,你自己去找陌哥他们?” “你那么激动干嘛?”赵家林的咆哮几乎把我的耳机都吵爆了,他的声音比那边的枪声还要响,如果他就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指定会一脚踢过去。但我现在却得忍住气解释说:“我带一个小分队去接应他们,很快就回来。” 赵家林嘿嘿一笑,有些悲怆的说:“把生的机会留给我是吧?想让我一个亲人都没有,孤苦伶仃的继续活着是吧?老大你不要这么狠,怎么说我也是跟随在你身边最久的人。” “少扯淡!”我也咆哮了一句:“老子是去接应兄弟,不是去送死,让你把部队好好的带走你唧唧歪歪什么鬼?” “少来这些!”赵家林说:“那为什么不是我带队去救援,你带队撤退呢?你才是147联队的主官,一个主官亲自指挥别动队,却让下属先撤?你觉得自己很伟大?” “这是命令。”我不想纠缠,又不是苦情剧,两男的拿着话筒当咆哮帝有意思吗?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么些时候我是这个大家庭公认的顶梁柱,那么这个时候回头去寻找失联的亲人就是我当仁不让的责任。同时147联队也是来到要塞以后这差不多半年我苦心经营出来的部队,如果这一关挺得过去的话,这支部队将是我发家的根基,赵家林还跟我墨迹,不是他,其他人我还不放心把部队交出去呢。有些话我没有说,就比如说让杨枭把部队带走,我心里就不太乐意,他毕竟来得不久,我还没那么高的信任度。 “老大……”赵家林的声音已经要哭了,突然想起,一年前他还在读大二,尽管这一年来他成长得很快,但他本质上还是个没有走出校门的大男孩。 “执行命令,准备撤退!”我尽量不在我的语调里流露出任何的感情,冷静得有些冷酷,我同时给张勇和王海明下了命令,让他们担任副指挥官,协助赵家林把队伍带出去。这两个警察能力是没问题的,有他们协助赵家林,能够把他们最多的能量都释放出来,而在147联队这两个人根基浅,也不用担心他们威胁到赵家林的核心地位。 也许,这真的只是暂时的安排而已,我留了这么多后路,也是为下一步做打算。这说明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一关我们是可以挺过去的。 搞定了赵家林,我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暂时充当指挥所的这间办公室里的身影,说:“好了,老婆们,兄弟姐妹们,现在跟我去救人。老杨,如果我们回来的时候公路桥已经被炸毁了,怎么搞你有预案的吧?” 杨枭这个人,长得帅,能打,还是个智将型的人才,等过了这一关,他绝对是我一个巨大的助力。到时候林卓然主管科技的开发,杨枭主官队伍的作训,遇到外敌入侵,我就有两个相当给力的参谋。这时候我想得还挺远的,我总觉得要塞呆不住,过了这一关我们会拉上队伍到外面的天地中去,那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丧尸,还会有其他的幸存者武装,有两个智商极高、经验丰富的参谋,我们的队伍一定比别的队伍发展得好。就不知道到时候这个世界还能剩下多少人。 而面对我的问题,杨枭也是胸有成竹的说:“我们肯定赶不到炸桥之前回来了,不过距离新闻中心没多远就是卫戍2师的陆航基地,过去是农业厅下属一个小型机场,用来起降播种飞机的。接到赵陌他们以后,我们就转向这个小型机场,能守的话就坚守待援,如果守不住,可以搭乘2师陆航部队的飞机离开,所以我们的救援小队人不能多,20人的队伍就是上限了。” 少带点人去,这也是我的想法。如果赵陌林卓然他们那里已经完了,我带再多的人去也没用,倒不如多留一点种子给赵家林。就是怕到了那里,2师的人不带我们玩,但只要那里有飞机,就算2师的人不带我们玩,不是还有李索吗?飞机坦克,甚至驱逐舰,就没有李索不会玩的,虽然她在英国的武装直升机驾照还有坦克驾照拿到国内来不一定好使,可这些玩意都是相通的不是? “老大!”赵家林从前沿冲到指挥所里来了,其实所谓的前沿,也就是我们驻守的钢绳厂大楼靠外面的一排厂房,似乎是担心我们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所以他一口气从厂房里跑到了办公室。这个大男孩喘着粗气,眼睛是红的。 我没吭气,不过我看到站在我旁边不管是林鹿还是铮铮眼睛也都红了。我不介意她们都上去拥抱了赵家林,甚至铮铮还亲吻了赵家林的额头,而这些举动也让赵家林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老大啊,”赵家林哽咽着说:“我听你的,我把队伍好好的带出去,能留多少人我就给你留多少人,可你一定得活着回来啊。”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让林鹿也跟着赵家林走的,毕竟现在这个大方向,是要塞整体撤离的大方向,集中了要塞最后的力量,活下去的机会肯定会大很多,而跟着去救人,林鹿能发挥的作用也并不大。但是随着我的眼睛一扫,林鹿立刻敏感的紧紧挽住了铮铮,然后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得了,”铮铮拿出一个大妇的风范,一锤定音的说:“缓过这股劲,我让这丫头给你暖床。”我擦,这些空头支票听多了,我都不怎么信她了,死就死吧,一家人在一起就行。 人,我带得不多,算上四个“老婆”外加杨枭和钟离柯,另外带上了一个班的战士,搭乘两台09轮式步战,还有一辆……96式主战坦克。坦克是用来开道的。我不希望沿途再花费精力去清扫挡在路上的抛锚车辆。和赵家林也没有再告别,我只是坐在车里,默默的拿出全家福,又少人了,只是,该划去的是赵家林和张勇王海明,还是……我自己。 轰隆隆…… 这不是炮声,而是雷声,一场大雨就要来了。具有强大穿透力的雷声让我们坐在步战车里都感觉到了一种横扫天地的震动,这老天,也真的很会玩。可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我越是有一种强烈的信念,活下去,越是这样,越是要活给这贼老天看,活下去…… 从地图上看,林卓然他们离我们已经没有多远,也就是不到10公里吧。但是这十公里的路面上堵满了奔逃而出,却遇到攻击而停下,被抛弃的汽车,还有的地方被炮弹炸过,路面留下的巨大弹坑根本无法行车,有的地方则被炸塌的房屋掩埋,甚至也包括少量已经安全完成并自动弹出的要塞应急隔离系统隔离墙。简而言之,这不到十公里的路,因为各种客观原因,竟变得像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也难怪林卓然他们过不来了。 这个时候弄一辆主战坦克来开路是多么的重要,这时候坐在坦克里的杨枭就颇为佩服的对我说:“头,你还真是英明啊。”这帅哥喜欢耍酷,也不是耍酷,不是赵陌那种,赵陌是酷,杨枭是忧郁,不过总得来说要得到他们这类人的主动赞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有这么一辆重达48吨的主战坦克打头,基本上挡在路上的车辆,像家轿的话,管你奔驰还是宝马,一律的碾压,如果是大一点的越野车……还是碾压,经过坦克碾压的废铜烂铁,我们接下来两台步战一样可以轻飘飘的碾压而过,或者毫不费力的推到路边。遇到弹坑的话,直径小一点的,坦克和8轮全驱的步战也不在乎,弹坑的直径大了,坦克就从路边绕过去,包括那些临街的商铺,什么挡路就把什么推倒。最麻烦的是要塞的应急隔离墙,那玩意不容易撞倒,不过那也不是事,坦克只是退后了几十米,然后,“轰”的一声,如果还有什么是一颗炮弹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来两颗炮弹。 轰隆隆……天上的雷声又震了起来,我们花了一点时间,但走的是一条最近的路。至于丧尸,丧尸一直都在,只是它们拿坦克和步战车无处下嘴。我们也不想为它们浪费弹药。 不到10公里的路,走了40多分钟后,我们也总算到了。 地图上的新闻大楼其实并不算很高,要塞的建筑并不追求高度,也不追求排场,一是实用,二是安全,新闻大楼只有5层,但大楼外墙上布满了逃生梯,所以看起来这栋大楼甚至有点丑。现在,大楼外面拥挤着一片丧尸,但它们被大楼外面的一个用车辆组成的半月形防御圈挡住了。 有戏,这么看起来大楼里面有人。 “准备战斗!”情况很清楚,我也随即下达了命令,同时补充一条:“尽量不要破坏那些车辆,我们不是跟着填进去的,清理了外围的丧尸,叫上他们走。” 坦克、步战车上的12.7毫米口径重机枪先后开火,这是我们最有利的武器,甚至比坦克炮还要实用。所以不管是坦克还是步战车里,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子弹是我们带得最多的。拥堵在新闻大楼外面的丧尸有近千只,但在我们3辆战车上的大口径重机枪开始扫射后,这些丧尸开始逃。 草!我一看到它们来这一手就烦,为什么它们不能像以前的丧尸那样,那里火力密集,动静最大,就不管不顾的往哪里挤过来呢?逃?这还有完没完了? 就在我们躲在坦克步战车里用重机枪朝丧尸群扫射的时候,新闻大楼里的人动了。他们的通讯器材似乎坏了,或者掉了,所以我们没法用无线电沟通,但他们肯定知道,这是撤出这里最好的机会。 而这时,我们的头上飞过了3架正在返航的武装直升机,我们和直升机编队取得了联系,飞机上还有一点没有打完了火箭弹,编队指挥官很大方的带着3架直升机盘旋了一周,帮我们用火箭弹梳理了一下附近的两条街,你妹,你们打的是白磷弹……你们违反了国际公约!你们……做得对。 附近的两条街燃起来了,那些被白磷弹附在身上的丧尸哀嚎着四处奔跑,使得火焰的面积迅速的扩大。白磷弹是个好东西啊,不把你的骨头都烧化了,不管你用什么招,你都休想把火扑灭的。 我们靠近了新闻大楼外面的车辆防御圈,这附近还有一些零散丧尸,这时候坦克炮用不上,重机枪打不准,天上的直升机……打完了剩余不多的白磷火箭弹,他们已经飞走了,这就是战争的最后形态不管你有多高科技,最终还是得派步兵近身战斗。 只可惜现在还没有弄出《星际争霸》里机枪兵的那一套全防护的盔甲,有那玩意,丧尸咬不到。 小组出击。近战有近战的战术,我们以3个人为一个战斗小组,其中两人手持防暴盾牌,防止丧尸一下就扑到身上,另外一人则用突击步枪抵近射击,同时车上留下重机枪的值班射手,一旦丧尸密集成群,就用重机枪扫射。 噼里啪啦的,雨还是下起来了。 我不在那个战斗小组里,虽然我不想尝试,但这里就只有我是不怕感染的,所以我也不想遮遮掩掩的躲在盾牌后面,放开了打,效率更高一些。就在我们清剿附近的零散丧尸的时候,新闻大楼里面的人也在往外突击,不一会,我首先就翻过堵门的车,来到了新闻大楼的门厅外面。 “李昊,接住这个!”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向我飞来,凭着一种已经很熟练,熟练到近乎本能的动作,我的手里抓到了一把刀,雾沉沉的,没有任何装饰,就像一块半成品一般的刀。很重,但当我挥刀砍翻了一只竟然躲在车身下面,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窜出来的丧尸后,这把刀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是我那把“鬼噬”,从龙莽告诉我这个传说一般的古刀认我为主人之后,我一直没有获得什么上天入地的超能力,只是用得多了,这把刀和我越来越默契,跟李恩慧去接受检查的时候,我把这把刀交给了赵陌。 赵陌,这时候他的那头白发在明灭不明的黑暗中格外的显眼。 第236章、《最爱》 “砰!” 一只离我大约5米,刚从暗处跳到半空的丧尸被凌空爆头了。 23us.com “砰!”的一声,又一只。 我差点以为是李抒铭那个小白脸也在附近,不过扭头一看,是站在我们那辆09步战的车顶上的李索,差点忘了,这混血妞的枪法也接近于小李飞刀那种神乎其神的绝技的。当然单论狙击她不如李抒铭,因为这方面李抒铭是专项,而李索会的东西比较杂。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雨水中,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止有赵陌,还有小道士璇玑,还有王志诚,谢天谢地,他们也都还活着。当林卓然和小记者周灵洁相互掩护着出来的时候,我不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觉得这简直是奇迹,因为我身边这些人都活下来的几率,比小行星撞地球的几率都要低,我说的是一个不少的,都活下来了。 而林卓然看到我,既是兴奋,又红着眼睛,低沉的说:“龙校长走了,我亲手送她上路的。”我说不出话来了,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向铮铮求婚的时候,龙校长还临时的充当了一下铮铮的长辈主持仪式的,我们的全家福里也有她,再回想起城市大学的时候,她一个副厅级女博士大学校长,对我夺了她的“权”并没有节外生枝,我也还记得当时在天台,她那么气定神闲的把登上直升机逃生的机会让个了她的那些学生,还有,当我带人离开香柏山庄的时候,她无比惋惜的问我是不是可以考虑还是留下…… 但说实话我的心现在有点木,死的人太多了,肯定还有更多,所以这时候有点木。真的。我不是个冷酷的人,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小人物,但见得多了,真的见得多了。 “老大。”小记者周灵洁同样两眼通红,走到我面前,递给了我一个移动硬盘,说:“从去年灾难爆发到现在,我所拍摄的照片都在这里面了。你是老大,你有义务把它保存下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都死了,至少将来的人也能看到我们曾经经的一切。” 我接过来,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我更关心的是,“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林卓然平静的说:“从学校逃出来的时候还有几辆大巴,现在只有十几个人了。” 那就不废话,我看了看身后堵门的车,说:“全部上车,我们撤!” 杨枭的坦克又动了。 林卓然带着从学校里撤出来的人登上了赵陌他们过去接应他们时开的装甲运输车,赵陌他们开出去的有2辆装甲运输车,2辆边防巡逻车,林卓然他们从学校闯出来的也是改装过的大巴车,可现在最管用的就剩下这一辆装甲运输车了。好在他们现在的人也已经不多,那辆车里挤一挤,又匀了几个到我们这边两台步战车里,刚好也装得下。 “几点了?”车队重新开动,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小护士林鹿把她的手递到我面前来,让我看她手表上的时间。恍惚间,就像回到了灾难爆发的最开始,我就是借着看时间的名义,时不时的抓过她的手占点小便宜的。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一年就要过去了,我们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可过去了这么久,这个梦竟然还醒不来。 凌晨4点了,我看这林鹿的腕表,除了时间,我还看到了日期,4号。 嗯,4号,“现在是几月啊?”我又问了一句,我都有些迷煳了,我只知道灾难爆发了快一年,只知道又是一个盛夏,可我不知道这是几月了。 “7月。”赵璎珞的声音在车厢的角落里,淡淡的。 7月4号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你们知道7月4号是什么日子吗?” “美国的独立日啊。”林鹿说:“我看过那个叫《独立日》的电影,第二部。外星人又卷土重来了,地球的末日就在眼前,眼看着整个地球都要毁灭了,几个英雄拯救了世界,好莱坞的套路,里面还有ab呢,虽然是个花瓶角色。可我们也在末日里,拯救这个世界的英雄又在哪?” “英雄什么鬼的英雄!”我其实最讨厌好莱坞的所谓英雄情结,世界都特么的是美国人拯救的,好像没有美国人这个世界已经完蛋无数次了,但是没有美国这个杂交品种国家之前,人类世界不也好好的存在了几千年?反倒是美国出现之后,尤其是最近一百年,哪里有美国人,哪里就有纷争和战乱了……但我也无意吐槽,只是张开我的双臂,把正好坐在我左右两侧的铮铮和林鹿都搂住了,一边心里面七上八下的生怕铮铮翻脸,一边悠悠的长叹一声说:“《国际歌》里早就唱过了,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要想活下去,一切都只能靠自己。7月4号是什么日子?说实话吧,是我的生日。” 要说起来,去年灾难爆发,各方面普遍认可的灾难日也正是7月4日,我觉得我这个生日也够衰的,“74”“去死”,我法克!可那又怎么样,到现在,我不是还活着吗? 我发现铮铮并没有因为我左拥右抱而跟我翻脸,心里面顿时一乐,没准她说让林鹿给我暖床的话还就是真的,一时间我充满了对生的欲-望,一定要活下去啊,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这样美好才有意义啊。如果转眼就是死亡,就算给我三宫六院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定要活下去啊…… 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来,我只是把这铮铮和林鹿都搂紧了一些,说:“话说,今天是你们老公的生日啊,你们都没有表示的吗?”一边说话,我还一边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赵璎珞和这会正在驾驶步战车的李索。而车厢里其他战士都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脸上分分明明的写着“牛逼”两个字,也还有两个小女兵,就是掩着嘴笑。 “怎么表示啊?”林鹿一脸天真的问:“又不能给你买礼物,亲一个行不行啊?”林鹿话一出口,竟然脸红了,然后忐忐忑忑的探头看了看铮铮,满脸的纠结,但不等铮铮表示什么,她就赶紧岔开了这话题,说:“要不给你唱首歌吧?猪你生日快乐……”林鹿说唱就唱,看她长得也聪明伶俐的,这一唱起歌来艾玛一首生日歌你竟然都能唱跑调? 就连很少说话的赵璎珞都听不下去了,说:“小林鹿你还是算了吧……唱歌这里有专业的,还是大明星来吧……” 林鹿一脸的窘迫,然后很仰慕的看着铮铮,现在林鹿对铮铮是一百个服气了,论长相,两人也是沉鱼落雁各有千秋,但论身材,林鹿就输了一截,尤其是,当她的目光一扫过铮铮的胸部,她就有一种缩到角落里画圈圈的冲动,当然了,这方面她更不会去跟赵璎珞比的。不过林鹿不知道,在我心里,她并没有输给铮铮,因为她率性自然、善良直爽,有时候还有些娇憨,撇开灾难后的世界不说,在过去那种万丈红尘中,保持这样的心性何其难得。 当然,要比唱歌的话,林鹿确实跟铮铮相差太远。 铮铮其实也不是专业的歌手,本质上她也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只不过那场惊艳了整个东亚的选秀,使她接受了一些演唱的训练。但我喜欢她的嗓音,和她温婉的笑容略微有些差异的是,她的嗓音略有点低沉,浸染着一种安静娴淑与时光流逝的空灵,与她的年龄有些不相符,但很动人。 这时铮铮也没有推迟,落落大方的笑了笑,说:“那就给你唱首歌吧,唱你最喜欢的周慧敏的歌。” 我想说我最喜欢的人是你,不过我觉得我也用不着急着辩解,总觉得林鹿像小孩,和她一起有种中学时代小朋友谈恋爱那种热闹,而铮铮去总能让我沉静,而事实上她比林鹿小。 然后铮铮就唱了起来,没有伴奏,没有灯光,她用她特有的空灵低徊的嗓音唱出来的粤语歌,真的很有一种穿越时空,停泊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黄昏下的路口一般的感觉。 铮铮唱的是周慧敏的《最爱》: “天空一片蔚蓝 清风添上了浪漫 心里那份柔情蜜意似海无限 在那遥远有意无意遇上 共你初次邂逅谁没有遐想 诗一般的落霞 酒一般的夕阳 似是月老给你我留印象 斜阳离去朗月已换上 没法掩盖这份**盖弭彰 这一刹情一缕 影一对人一双 那怕热炽爱一场 潮汐退和涨 月冷风和霜 夜雨的狂想 野花的微香 伴我星夜里幻想 方知不用太紧张 没法隐藏这份爱 是我深情深似海 一生一世难分开 难改变也难再 让你的爱满心内 让我的爱全给你 全给我最爱 地老天荒仍未改” 唱着唱着,铮铮抱着我的一条胳膊,把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满脸的微笑,同时泪流满面。天荒地老,人世间哪有真的天荒地老?但是在这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的末日,哪怕一时的相守,不也就是天荒地老了? 第237章、当机立断 这时候我们前进的道路已经有些荒芜了,虽然这是在要塞里面,但这个要塞本来就是依靠着光阴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往南延伸,圈了一大片地建造起来的。 23us.com因为时间太短,尽管整个要塞已经有了一个城市的痕迹,但很多还来不及照拂的地方,也就那么荒着。就像我们前面这片地,远远的可以看到开放商留下的开发蓝图,但灾难前似乎就没有真正施工,现在更是一片杂草丛生,也是我们绕了路,如果从另一头过来的话,那边是有新开出来的宽阔大道的。而我们眼前只有一片丘陵。 我们是沿着一条狭窄的乡村公路过来的,说是公路,却似乎年久失修,坑洼不平不说,路边还长满了荒草,看不出路基在哪,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开下沟去。在这里,坦克也不好使,尤其是当我们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桥的时候,坦克就没招了。 一条老旧的乡村公路上的一座充满着岁月斑驳的老桥,别说这48吨的主战坦克,就是我们步战车过去我估计都悬。桥下是一条小沟,宽也就10米左右,小沟里还长满了水葫芦,很难说究竟有多深,一个不小心坦克陷进去了也就废了。 “老杨,先把坦克退开,坦克指望不上了。”我拿起对讲机下了车,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让杨枭他们把坦克开到我们刚经过的一个土坡,那是这附近的最高点,坦克开上去以后,我又爬上了坦克,站在坦克上拿着望远镜观察前面的情况。 雨还在下,比最勐烈的时候略小了一些,打在身上有一丝丝的凉意。 杨枭也从坦克里面爬了出来,和我并肩站着,同样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前方,在我们的直线距离差不多5公里左右,已经可以看到2师的陆航基地,也就是过去省农业厅的播种飞机小机场。不是每个卫戍师都有自己的陆航部队,但是属于精锐中的精锐的1师和2师就有。1师的陆航基地在北面,而2师的陆航基地就在我们眼前。 放下望远镜,我和杨枭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沉痛。 这时候大家在车里呆了很久,装甲车的车舱比较闷,反正这附近没有丧尸,大家也就都下车来透气。接近凌晨5点,虽然下着雨,但盛夏的拂晓已经模模煳煳的可以看到一些天亮的晨光了。大家的眼睛都看着我和杨枭,等着我们告诉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那个背着弓箭的高妹钟离柯最先等不了,站在坦克边喊:“联队长、参谋长,前面是什么情况,你们倒是给大家说说啊。” 这姑娘一根筋起来,在要塞司令面前也会抬杠的,我看见杨枭苦笑了一下,似乎有点怕她,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有故事的。但这会我没心思关注这个,只能实话实说:“整个机场都被丧尸包围了,密密麻麻的,恐怕不少于2000只。机场内部也有不少,都是突发病变的部队官兵,指挥楼里还有灯在亮着,倒是应该还有幸存者。” 2000只左右的丧尸说多也不算多,我们现在手上有枪,有车,放在过去的话,硬闯也闯得过去。但现在我们却不敢这么做,因为和最开始的丧尸比起来,二次变异的丧尸速度和攻击力都高了很多,除非我们全躲在坦克装甲车里,然后就用大口径的重机枪扫射。可现在坦克不敢过桥,重机枪的子弹也是比较有限的,到最后我们还是得下车,关键是基地里面也有,问题就有些大了。 “里面有直升机吗?”李索问了一句,这是很关键的,如果里面还有可以用的直升机,才有考虑下一步的必要,如果没有的话,还是赶紧另找出路吧。 这一带荒地多,丧尸少,就这么在荒地里苦挨说不定也可以撑几天。但是我们都很清楚,丧尸现在的嗅觉很敏锐,我们如果躲在一个地方不动的话,几公里范围内的丧尸很快都会找上来。不管怎么说,停下不动绝不是更好的选项。 “有。”我再次举起望远镜,说:“有两架wz10,两架直8,还有一架直15,这些你都能飞吗?” 李索不确定的回答说:“可以试试。” 你妹,可以试试?你要是弄到了半空我才发现你的直升机驾照是办假证那里买来的,这不坑死大家了吗?可不管怎么说,有李索在,还可以说试试,没有她的话,我们就得另谋出路,关键是没什么更好的出路啊。 我重新举起望远镜,然后忍不住靠了一声,这还隔着几公里远呢,围在机场外面的丧尸似乎就闻到了我们的味道,开始有丧尸转身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游荡过来,速度倒不快,因为距离确实远了一点,它们也还不是很确定。 不能再慢慢的观察了,我拍了拍坦克,对杨枭说:“开炮吧,那就朝机场外面那些丧尸开炮,把它们给我轰成肉渣,我就不信了,咱们手里可是有一个大杀器的,还怕了这些行尸走肉不成?不过你得瞄准一点,别一不小心把直升机打没了,我们还指望着那玩意逃出生天呢!动作快点吧,这里面有多少炮弹就打多少出去,反正也用不了了,用不着心疼!志诚!上来,和我把坦克上的重机枪拆下来!” 把机场外围的丧尸轰了,然后强突进去,是死是活,那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现在感染似乎又进一步扩散,2师的陆航基地外面都围了这么多的丧尸,我们再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耽搁下去,指定是被围死,左右都是死,现在只能搏一把。 我和王志诚把坦克上的重机枪拆下来后,坦克炮开火了。虽然刚才我们在前进的路上坦克也开过一炮,但那时我还坐在步战车里,没有太强烈的感受,可这会就站在旁边,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可坦克开炮时那种地皮都在震动的场面还是十分震撼的。 随着杨枭和坦克车组一发又一发的炮弹打过去,直到把坦克弹药舱里的炮弹都打完了为止,炮火过后,机场那边陷入浓烟滚滚之中,也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丧尸,总之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开车冲过去吧。 坦克不敢往桥上开,就是步战车过桥,我们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除了驾驶员外,所有的成员都站到了车外,步行先过了桥,还尽可能的把枪支弹药都带了出来。第一辆步战过来的时候,桥面就有些发抖,看得我们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但好歹还是过来了。第二辆步战过的时候,感觉整个桥面都像是要塌了一样,但好歹也过来了。第三辆过的是最轻的装甲运兵车,但也许是前面的步战已经把这个小桥压得差不多了,装甲运兵车过来的时候,刚走到桥中间,那桥就哗啦啦的跨了一片,驾驶员下意识的一脚油门想冲过来,却加速了桥的垮塌,整个车身都跟着桥面一起掉了下去。 万幸的是桥面离水面本身并不高,装甲车陷下去之后就不断往下沉,但驾驶员机灵,从车顶爬了出来,我们丢了条绳子下去,倒是把他给接上来了。 但是少了一辆车,车厢里就非常挤了,反正也就几公里路,我索性就坐到了车顶上去,总不成丧尸还有狙击手吧? 不一会我们就到了机场外围,然而,当我们驱车进入机场之后,发现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也是因为投鼠忌器,杨枭的坦克炮虽然打得很爽,但是炮弹一直控制着不敢落到机场内部,燃烧弹的话,也只敢打到最外围,为了避免火势蔓延往往还要将炮弹打到火势最大的地方来灭火。 机场是用省林业厅的小机场改建的,本身并不大,被军方征用以后,短时间内也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改造。不过作为军事重地,围墙还是有的,但这是要塞内部了,也没往高大坚固上面整,但之前那2000只丧尸还是被堵在了外边,现在,这些丧尸被杨枭的坦克炮轰得七七八八,想要靠近我们,步战车上的大口径重机枪一扫,也都被打得支离破碎。 基地的大门是封闭的,来不及再想更多,先用步战车的30毫米炮轰了几炮,然后就直接撞开了。 进去之后这个不大的基地对于我们这几十个人两辆车来说也还是太大,虽然我们已经看到了停机坪上的几架武装直升机和两三架运输直升机了,但中间挡着不少的车辆物资,有后勤保障车辆,也有战斗车辆,连坦克装甲车也有,但问题是……挡在他们和营房面前的不是这些看起来停放得十分仓促,甚至挡住了道路的车辆,而是,丧尸。 一看到这些丧尸,我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以为把围墙外面的上千只丧尸都给轰得灰飞烟灭就算完事了,可进来才发现,机场内部还有三四百只丧尸,而且,它们似乎是被刚才的炮火激怒了,攻击性明显比别处的丧尸更甚。 而最让我们绝望的还不是丧尸的数量,而是这些丧尸看起来很多都是基地的地勤人员,有不少军官,甚至还有戴着飞行头盔的飞行员,而基地内部一片狼藉,营房、指挥所、塔台、库房,几乎每一处房屋的墙壁上都涂满了看上去色泽还很新鲜的血液,被丧尸啃噬后排泄出来的血肉模煳的人体器官也到处都是。此时机场内部没有什么枪声,这似乎意味着整个机场都已经被淹没了。 二次病变比第一次病毒感染来得更突然,也更加不可预测,二次病变的丧尸攻击性也更强,出现这样的局面并不难以理解,可是连一个军事单位都变成这样了,就算我们抢到了飞机,又该往哪飞? 第238章、别了,兄弟 也许,世界真的就要这样湮没了。 23us.com 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城市都将被变异了而疯长的植物覆盖,高楼大厦外面爬满了长满尖刺的藤蔓,公路被树木的庞大根系翻开,就像腐烂的尸体的内脏一样向外延伸,公园、住宅区的绿地长满几十米高的大树,因为浓密的树荫遮盖,经年不见阳光的窗户长满了肥厚的青苔…… 在这些茂密的植物中,体型硕大的昆虫飞来飞去,灯箱广告上面粘着密密麻麻的虫卵,kfc的柜台后面,一条几十公分长的蜈蚣正盘踞在原本放薯条的货架上,手掌那么大的小强成群结队的在早已失去了皮肉的骷髅间觅食。 有昆虫,就有以昆虫为食的鸟类,动物,为了吃掉这些披着坚硬外壳的昆虫,这些鸟类的嘴和爪子都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能轻易的刺破昆虫的外壳,而它们的胃也能分泌出高浓度的强酸,把这些昆虫溶解成养料,当它们遭到攻击而死去之后,它们含有强酸的体液开始腐蚀地面,将原本上千年都不会降解的钢筋水泥蛀蚀得千疮百孔。 捕食鸟类的勐禽会更凶勐,还会有捕食其他动物的勐兽,它们会进化出更锋利的爪子,在荆棘遍地的荒芜中奔跑,它们还会长出坚硬的皮甲,它们会把涵洞当做巢穴,会把席梦思床垫用来哺育幼崽,至于衣橱里那些华美的时装,嗯,那些还在发育生长的小动物会用来尽情的游戏…… 人类呢? 我不知道,但即使以后的世界真的就是那一片如火如荼的荒芜,但至少现在,我还不想放弃。不知道就算抢到了飞机,我们又能飞往那里,可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停机坪中间的一架直8运输直升机,只有那架运输型的直升机才能带走我们这些人,至于两外几架挂着火箭巢的武装直升机,那不是我们的选项。 这也许,就是我们最后的战斗了。 前进的道路被各种车辆挡着,我们又没有坦克来开路,下车边打边跑就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下车前,我们把步战车里的30毫米炮炮弹都打了出去,用这些炮弹打散了原本密集的丧尸群。 炮弹打完了,我们也没有了更多的凭仗和依赖,最后检查了子弹和刀具之后,我把麦克风拨到嘴边,尽量用最平静的语调说:“我们的目标是500米外的直升机,出去后尽可能的保持队形,不要跑散,我们是跑不过这些丧尸的。把你的后背交给你身边的人,如果你无法相信他,那你就一口气往前冲,不要因为恐惧又掉头往建筑物那边跑,就算你能跑到建筑物里,你也不会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这恐怕是我们最后的战斗了,我们要活下去,就忘掉死亡吧。” 我并不是很会鼓舞斗志,所以我不知道我说的话能有什么样的效果,我只是说出了我心里想要说的话。然后我把头盔拿下来,我现在不怎么用得着它了,把头盔扔到脚下,我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林鹿和铮铮说:“跟着我,无论如何也要跟着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我还等着你们一起陪我做点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等着你们给我生孩呢。死了这么多人,我们要生很多很多才行。”再看了看赵璎珞和李索,虽然她们的战斗力不用我操心,但我还是说:“咱们是拍过结婚照的,你们都算是进了我李家的门,不管是真的假的,就让我们像一家人那样一起过吧。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唯一的生日愿望就是,活下去。” 算上林卓然从联大带出来的人在内,我们现在一共有39个人。在他从联大带出来的这些学生和老师里,没有我认识的,我认识的龙校长,林卓然亲手送她走了。我还认识那个叫叶丹丹的女声,向铮铮求婚的那一天,叶丹丹也在,这一次没有她,林卓然说,他们从联大出来的时候,叶丹丹就不知去向了。向铮铮求婚时还有一个齐行,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这就是末世里,一个很常见的结局。 常见到除了他们自己最亲近的人,再没有人去追问他们究竟身在何处。 战斗的基本战术还是三人小组,交互支援,边打边走。这个战术是我们日常训练中练得最多的基本套路,而且既然是出来救人的,从防暴盾牌到合成盔甲我们都有,所以我们迎着汹涌而来的丧尸硬抗上去,这没问题。 我没有加入到任何一个三人战斗小组里,而是端着突击步枪游离在外,反正我不怕咬不怕伤,腾出一个空间来更有利于发挥。离我最近的三人小组是赵璎珞、林鹿和一个手持防暴盾牌的战士,这个组合赵璎珞是主力,林鹿战斗力不行,但还算镇定,亦步亦趋的跟着赵璎珞,至少没有拖后腿。在我旁边的另一侧则是铮铮、李索和另一个持盾战士,这个组合就要均衡一些,我在这两个组合之间游走,随时补漏。 而我们最强有力的三人小组是赵陌、小道士璇玑以及王志诚,王志诚充当的是持盾战士的角色,赵陌和璇玑都是近战,反正他们从来都不喜欢用枪,所以他们顶在整个队伍的最前端,看似凶险,但是在三个人近乎无缝的配合中,围住了他们的丧尸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而林卓然周灵洁、杨枭钟离柯也分别和一个持盾战士组合,战斗力当然是杨枭钟离柯更强,不过林卓然周灵洁的配合意识不错,也还能支撑。我们带出来的战士也都比较不赖,总的来说丧尸虽然多,虽然也跑得快,但要想轻易就找到人下口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问题出在联大的那些师生身上。 虽然都是经过了第一次病变,在这场毁灭性的灾难中幸运的活到现在,但是人与人之间本身就有区别,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战士,既没有这方面的意愿,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就像要塞里,有人进入战斗力最强的卫戍师,有的进入以内务、治安为主业的警备队,还有更多的人从事各种行业,而他们则回到了学校,重新当上了老师和学生。如果要塞能够支撑得更久,他们发挥的作用就会更大。 但这时,他们乱了。 尽管我们这些战斗人员顶在了最前沿,但整个机场对于我们这点人来说还是太大了,在我们越过在门口附近堵路的各种车辆,开始向停机坪加速的时候,附近的丧尸又像水一般的围过来,于是后方也变成了前沿。 “稳住队形!”我一看那些非战斗人员开始惊慌的乱跑就知道要遭,一边大声的喊着,希望他们能保持冷静,一边派出两翼的战斗小组包抄回去救援。其实也给他们配枪了,灾后的教学活动中,射击、格斗自然也是必修课,只要他们能保持好队形,就算你打不准,但几个人密集开火,总也能将迫近的丧尸撂倒。可他们毕竟不是战士,他们做不到足够的冷静,更不要说队形的完整,更不要说默契的进退如一。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游离在最外面,一看就知道试图往身后的建筑立面跑的学生被扑倒了。这些丧尸也似乎很愤怒,它们密密麻麻的一群扑过来,竟然没有瞬间就将我们这支队伍淹没,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一瞬间就有一群丧尸扑了上去,那学生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就被撕成了碎片。 是真的撕成了碎片,血肉、内脏、肢体被丧尸争夺着,那场面即使是我们这些见惯了死亡的人也觉得毛骨悚然,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另外那些非战斗人员整个就崩溃了,不管我怎么喊,他们当中还是有人不管不顾的朝机场大楼跑过去,似乎只要跑到大楼里,就能够活下来。有个女生倒是干脆,她手里有枪,看到自己的同学被撕成了碎片,想也不想,枪口转过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生,脑袋上就爆出了一团血雾。 林卓然心急如焚,他一边喊着那些老师学生的名字,一边往他们的方向移动,我可以不管那些学生,但我不能不管林卓然,我知道我们的队形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朝林卓然跑过去,扔掉手里已经打完子弹的突击步枪,连换弹匣都来不及了,直接就拔出点五零口径的军用转轮手枪,既然不能保证爆头了,那就用点五零,打腿短腿,打手断手。 “老师!”小记者跟在林卓然的身后,看到一只丧尸从斜后方冲出来,两手端着手枪,砰砰砰砰的一口气就把子弹朝那只丧尸的身上灌进去,其实小记者的战斗力也还是不错的,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作为一个保持锻炼的大四学生,她的生存能力就比较强。我们还曾经合作到城市大学学术交流中心的15楼去找麦克风,也是因为她,我才捡到了“鬼噬”这把利器。但是到了要塞以后,周灵洁的重心就放在她最热爱的采访事业上,战斗训练减少了。所以这时候她一口气把手枪里的子弹打完,打得那只丧尸像跳舞一样的晃动着,但还是没有打“死”那只丧尸,反倒是那只丧尸停顿了一下,吼的一声就朝她扑来。 “啪!”的一下,那只扑向周灵洁的丧尸被一把雾沉沉的古刀钉在了地上,我一侧身,是不远处的赵陌将手里的“破晓”扔了过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小记者一命。 “周周小心!”紧跟着就是铮铮的一声喊,正趁着这个机会换弹匣的周灵洁一仰头,迎面被另一只丧尸扑倒在地。 “周周!” “灵灵!” 先喊的是铮铮,后喊的是林卓然,等到林卓然返身扑到周灵洁身边的时候,他身后的几只丧尸也跟着扑过来。我连连扣动扳机,急切间倒也发挥了超乎寻常的水准,一枪一个,把那几只丧尸全部爆头,被点五零子弹打中的丧尸脑袋爆出的就不是一团血雾,整个就跟炸裂的西瓜一样血水和脑浆飞溅。 这为林卓然赢得了时间,但是他关心则乱,只想着把扑在周灵洁身上的丧尸掀开,却不料那只丧尸反手一甩,就把他的脑袋抽得有点昏。倒是周灵洁一手死死的掐着丧尸的脖子,另一只手拔出备用的手枪,把枪口塞进丧尸的嘴里开了一枪,然后才把丧尸掀开,费力的爬了起来。 我正好赶到周灵洁的面前,她看着我笑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低头看自己一手的血。她的脖子上分分明明的被丧尸咬下了一块肉,而且咬在劲动脉附近,她站在那里,脖子上的血就跟喷泉一样的飞溅而出。但她似乎不知道痛了,只是那么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嘟囔着想说话,似乎在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但是她的嘴里也不断的涌出血来,林卓然刚一起身抱住她,她也同时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 我认识铮铮多久,也就认识了小记者多久,因为灾难爆发的最初,她就是去跟队采访“绝代佳人”演唱会的,和铮铮一起躲进了学术交流中心的健身房。所以后来铮铮和小记者的关系也一直非常好,当初躲在身上房里的人,后来只剩下了她俩,而现在…… 林卓然这会反应有点迟钝,他已经顾不上逃往机场大楼的那些人,只是抱着小记者跪坐在了地上,附近又有几只丧尸扑过来,他都不管不顾。这时赵陌和璇玑、王志诚这最强有力的三人组退了回来,赵陌的“破晓”还在地上,他过来捡起刀,飞身砍翻林卓然附近的几只丧尸,大声的喊:“走啊,别愣在这里!” 赵陌是冲林卓然喊的,但这有用吗? 林卓然低下头去,紧紧的搂着周灵洁,没哭,哭不出来。 其实人在最悲痛的时候,往往是哭出不出来的,一口气全部堵住了,只觉得一切都是假的。周灵洁靠在林卓然的怀里,血瞬间就把林卓然的衣服全部染红了,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只染血的手抚摸着林卓然的脸。小记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老师的,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若即若离,事实而非,也许是师生这层关系,让他们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约束,总是放不开吧。最后还是在我向铮铮求婚之前,据说是小记者首先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其实,他们是在我和铮铮之前就去领了证的。 也好,没有遗憾了。 “走!”我把林卓然拉了起来,不管他恨我也好,骂我也好,甚至要杀了我也好,我把他从周灵洁的身边拉了起来,看着周灵洁的头部急速摔下去,重重的碰在地面上,林卓然发疯一样的推开我,又俯身回去要把小记者抱起来,这时赵陌把手里的刀一放,不等林卓然碰到周灵洁,就把他推出了几米远。 可这个时候,丧尸群里跑出一个白色的身影,令我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这竟然是那个博士变的丧尸!它竟然还在跟着我?我擦,它是什么做到的?从李恩慧的研究所出来,我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了,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坐在车里,它是怎么追踪到这里来的?根据气味?就算是警犬,也没办法隔这么远这么久还能追踪得到吧? 但不管我怎么诧异,怎么难以置信,那个白色的身影都真的出现在了眼前。而且,它的身体似乎膨胀了一些,这不奇怪,异化的丧尸会膨胀,会比正常体型大上许多,甚至大一两倍这都是出现过的。可问题是,这家伙一双小眼睛盯着我,脖子上那把匕首已经深深的潜入了膨胀后的肉里,只剩下了一个刀把,它眼睛一扫,立刻扑向了只有一只手,而且刚好把刀放在地上的赵陌。 赵陌的感官很敏锐,虽然他是背对着博士丧尸的,但他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机,凭藉着一个本能的反应,往地上一滚,避开了博士丧尸非常凶狠的一扑,但是他起身的时候,力道用老,刚想换一口气,两只丧尸同时跳到了他的背上。 但是赵陌就是赵陌,跳到他背上的两只丧尸转瞬间就被他徒手摔了下来,然后用身上挂的匕首,非常准确的反手刺杀,了结了那两只丧尸。而在赵陌的肩膀上,脖子上,也同时留下了咬痕和抓痕。 “你们走!”赵陌喊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了。他冲向那个白色的丧尸博士,几个助跑,飞起一脚踢在了丧尸博士的脑袋上,可惜赵陌也不能一脚就把丧尸的脑袋踢碎,那只博士丧尸被踢得连续几个翻滚,刚一起身,却又扑倒了我们第一个战士,而更多的丧尸也都还没有停下来。 我看了赵陌一眼,他还在奋力的战斗着,但他不可能再跟我们走了。 这时候有一部分丧尸被那些往机场大楼跑的学生吸引了过去,一部分被我们打死了,挡在我们前面的丧尸显得有些稀疏,而赵陌,再一次找上了那只博士丧尸,那只博士丧尸不但远比其他的丧尸灵活,而且它似乎在散发出什么看不见的气味或者别的什么物质,把更远处更多的丧尸吸引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赵陌,最后看了一眼,什么也不说,手一挥,整个战斗队伍的队形转向停机坪。打光了子弹的战士,纷纷把手中的枪扔掉了,前面的丧尸已经稀疏,持盾战士也把盾牌扔了,所为的,就是能竭尽全力的跑到飞机那里。 而赵陌不但缠住了博士丧尸,更把周围的丧尸都引到了他那里去。 别了,兄弟。 这时四下一看,跟在身边的,也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第239章、这世界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大结局) 林卓然又掉队了,这没办法,一个人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你不可能随时随地的把他绑在身上。 23us.com 那时,我们距离停机坪上的直8b运输直升机已经只有最后的50米,但我们身后的丧尸群距离我们也已经只有不到20米。 赵陌已经被淹没了,那只博士丧尸似乎一时还没有摆脱它,但这并不影响数以百计的丧尸追逐着我们,而机场外面,还有更多的丧尸正在涌进来。 我们边跑边回头开枪,子弹很快打完了,因为这么边跑边打几乎没有什么命中率。所以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阻挡这些丧尸的,如果有,那就是人。 这些丧尸最大的动力就是进食的**,只要扑到一个猎物,它们就会像蚂蚁一样层层叠叠的盖上去。虽然它们会很快的就能把猎物撕扯、吞噬干净,但我们剩下的路,也已经只有50米了。 50米是什么概念?我在中学的时候50米能跑6秒1。 林卓然就是在这个时候往回跑的,我当时正架着铮铮在跑,铮铮体虚,但一直坚持作战,并且还保护好了自己,但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脸色白得也跟纸一样的。我把她身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只留下了一把砍刀,不到最后,不能一无所有,我还想着下一步我们要靠最后的武器活下去呢。 林卓然跟在我身边,他捡起了我从铮铮身上丢下来的两支军用手枪,我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留给我一个微笑,返身就冲向了密密麻麻的丧尸。 “砰砰砰砰……”林卓然站在原地,他从来不善于使用武器,我们都探讨过,当初他救了我一命的那支弩箭,到底是不是他射出来的,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用弩箭爆丧尸的头。但这时候林卓然却好像突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站在原地,双手各端着一支手枪平射,不用瞄准竟也枪枪爆头。可他就这样站在原地射击,不等他手中的枪把子弹打完,他就被丧尸扑倒了。 瞬间,丧尸就像蚂蚁一样层层叠叠的盖在了他身上。 他最后,什么也没说。 而我们借着林卓然牺牲自己赢来的时间,终于冲到了那架直升机面前。 我不敢去想如果这时候直升机是锁着的,或者直升机还在检修,或者没油,反正就是飞不起来,我不敢想如果是这样又怎么办。万幸的是,这架直升机原本正在加油,旁边还停着一辆加油车,而直升机周围还有几只穿着地勤制服的丧尸在游荡。 直升机的驾驶舱门,是打开的。 “李索!”我喊了一声,现在,我们所有的希望就在她身上了。 李索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机舱的舷梯是打开的,她一头就往机舱里钻,紧跟在她身旁的赵璎珞却拉了她一把,同时一支飞刀甩了过去。但是她角度不好,这一刀甩在了丧尸的脖子上,光在脖子上甩一刀是弄不死丧尸的。紧跟着再来,手一摸,装飞刀的皮袋却已经空了。这时却是小道士璇玑顶了上去,这个始终穿着他那身破破烂烂的道袍,像个模仿秀达人一般的小道士纵身一跃,越过了赵璎珞和李索,飞身落在了机舱里面。 但马上小道士又飞身跳了出来,身为修道之人,小道士的嘴里也冒出了“我靠”这样的二字真言,因为就在他落地后,机舱里哗啦哗啦的像打翻的罐头一般淌出了一股丧尸,都是全副武装,显然正准备参加战斗的战士。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感染的,也许直到登上飞机,它们还一门心思的想要加入战斗呢。 这一批从机舱里涌出来的丧尸几乎让我们陷入绝境,它们的数量不多,但我们的体力早已经到了极限,一根稻都能压垮骆驼,何况十几只丧尸。但它们的身体扭动着,分明想要攻击我们,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扭曲,像是有残存的意识在控制着他们,在克制着嗜血的本能。加上从飞机上摔下来后,有摔断了骨头,一时没有站起来,所以在扑倒了我们的几个战士后,我们还是合力将它们都剿灭了。 也许它们还残存着理智,但我们不敢有任何的迟疑。 终于,李索坐在了驾驶舱里,打开各种开关,开始启动引擎,直升机的螺旋机在震耳的马达声中转动了起来。 到底是坐上飞机了,刚才机舱里涌动出来的十几只丧尸,又让我们少了几个人。我看看铮铮还在、林鹿还在,有点顾不上失去的还有谁了,这时候我只想着飞机赶紧起飞,赶紧起飞,哪怕先飞出几米高,让丧尸再也够不到,让我们喘口气就行。 从机场的门口到上飞机,总共也就是500米的直线距离,可这一段距离,几乎耗尽了我们所有的力量。那是毫不停歇的战斗啊,你稍微有一个停顿,就有可能被距离很近的丧尸扑倒。这些丧尸动作很快,虽然其实它们的平衡感并不是很好,它们的关节也还是僵硬,细心观察,还是可以发现它们有许多弱点和问题。但我们没可能去观察和利用它们的弱点,我们一直处在高强度的运动和战斗之中,因为精神高度精神,体力的消耗也就十分巨大。而且随着人员的不断减少,我们的战斗小组也一再被打破重组,重组后的小组不是缺少了持盾战士,就是缺少了射击水平较好的核心战斗人员,而战斗小组受损,又使我们的战斗能力大幅度下降,使我们的战斗减员越来越多。 真的,我们已经到了极限,每个人能活着上飞机都是奇迹。 而且,能不能活到现在,并不完全跟战斗力有关,林鹿的战斗力就很差,她全程几乎就没有打死过一只丧尸,但是林鹿这姑娘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对自己的战斗力有充分的自知之明,不逞强不乱来还很听话,我让她紧紧的跟着我她就紧紧的跟着我,哪怕看起来我身边的丧尸还要多一些,哪怕她吓得腿都软了,可她就不乱跑,而且她很灵活,好多次丧尸只差那一么一点就要扑倒她了,可她还是幸运的躲过去了。这样我就不用特别分心去照顾她,我不用特别分心去照顾她,不用花一些额外的力气,反而能从头到尾的护着她,直到她平安的登上了飞机。 反倒是两个实力很不错的战士,也几乎没有犯下任何的错误,却在机舱打开,里面的丧尸涌出来时正好处于最近的位置,就没有能躲得开。而他们退到了机舱下面,原本是个极安全的位置。这也许,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运气。 真想喘口气,再这么紧绷下去,要么直接喘不过气来猝死,要么一口气泄了,再也无法应对随时可能再出现的丧尸。 可飞机还没有飞起来,螺旋桨已经在加速旋转了,可飞机还没有飞起来,飞机还没飞起来,就什么都还有可能发生。 就在飞机刚刚开始启动,飞机的轮子刚刚开始离开地面的时候,后面的丧尸就已经追到门边了。机舱的门我们是关上了的,只是没锁上,没锁上就没锁上,反正丧尸只会撞门,不会拉门,可就在飞机开始离地的时候,机舱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白,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竟然拉开了舱门,它少了一只手,脖子也是扭曲着的,但它那像是已经要断掉了的脖子,正好让它的脸对着我。竟然又是那个博士异化的丧尸,它体型膨胀,勐然发力拉开机舱的门,使得才刚刚开始离地的机身又勐然的下坠了一下。我跳起来,双手握住“鬼噬”,狠狠的捅在了这支丧尸的脑袋里,这一次,“鬼噬”整个刺穿了它的脑袋。 我不相信这样它还能再跳起来。 这只丧尸终于从舱门边掉落了下去,可它在落下去的时候,一只爪子还抓住了门边的一个女兵,女兵在尖叫声中被那只丧尸庞大的身躯带了下去,坐在女兵对面的铮铮下意识的就去拉女兵,这完全就是她一个条件反射般的反应,结果飞机再次拉升,重心不稳的她也被带着掉了出去! 这是一个我安全没有想到的情况,而驾驶舱里的李索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飞机晃动了一下,她只知道飞机再不起飞,蜂拥而来的丧尸很可能让飞机再也飞不起来。 可怎么是铮铮?怎么会是铮铮?因为她善良,因为她在这么一个危急关头本能的想要去拉自己的同伴一把? 可怎么能是铮铮? 在千分之一秒都没有的一个瞬间,我的眼前就闪过了无数铮铮的画面。有她出现在电视预告片里时,穿着白衬衣、蓝裙子,长靴子,和其他11个女孩一起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上;有第一次见到她真人的时候,她从躲藏了几天的健身房里出来,虚弱而不失自尊的微微一笑;有在绝望到近乎窒息的学术交流中心角落里,我试图***她时她的屈辱和受伤;还有在慕秋叶吃人的那个车展财务室里,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会拖累人的花瓶,强忍着巨大的恶心和恐惧在那些严重腐烂的尸体上寻找车钥匙;当然还有那一次在水坝的战斗中,她被怪物拖到涵洞里,以为自己被抓伤感染了,却一不小心被我看到了她无懈可击的身材时她羞红的脸;当然更少不了那个阴差阳错的早上,她满以为我不会回去而占用了我的浴室,结果这一个非常巨大的偶然,让我真正触摸到了这个美到令我窒息的女神……我眼中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废弃的度假山庄,她在那里拍的每一张写真都绝世倾城,而她穿着婚纱手挽着我的胳膊的时候,我又何其的幸福。 而我的耳边,也再度响起了铮铮给我唱的最后那首歌,她的嗓音空灵低徊,就像穿越了时空,发黄在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黄昏下的路口的老照片一样。而她唱着唱着,紧紧的搂着我胳膊笑着流泪的样子,就像有一根很细的针,在我的心尖刺着,那么美,又那么痛。 天空正在亮起来,正在渐渐的亮起来,夏天的雨还在下着,就像这个城市经常下的雨那样,淅淅沥沥,零零落落,雨气使得这个夏日的清晨氤氲在水墨一般的迷蒙之中。从小到大生长在这个城市,我却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雨景。 然而这世界再美又怎么样? 又怎么样? 这世界再美,又怎么比得了你的笑?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机舱里这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我听到林鹿尖声喊了一声不要,我看到她向我伸出手来,可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向机舱外面跳了下去。 飞机,终究是起飞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