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首辅》 第1章 中年又娶亲 福建福清县城里一叶姓人家正在大办迎新喜宴!叶家祖辈三代均是当地书香门弟,深受百姓颂扬。新郎官叶朝荣年过四十,却仍然没有考中举人,现如今还留守县学读书。从他二十多岁考中秀才一来至今升学入仕无望。前年死了贤妻,守孝期满仍没有从悲叹中解脱,在亲人和老娘苦劝之下才又托媒人娶了一门亲。听说小娘子是县城外井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芳龄十**岁,却也是琴诗书画识的文字读的起书绣的一手好刺绣。如今是叶朝荣大喜之日,他早就把辈伤抛到了九霄云外,高高兴兴迎亲纳客了。今天他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把自已收拾干净,打扮的漂漂亮亮。看上去人很是精神也潇洒,身着大红礼袍,胸戴红花,头戴红帽。站在自家大院门前躬迎四方来客,脸上总是堆着笑。叶家大院内外披红挂彩,鞭炮雷鸣,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守在身后的大管家不时的高喊:“本县刘县丞带贺喜随礼一箱,绢布三卷。”“高庄员外席庭进携子贺喜奉礼米十石,银锭五十两!”“任知县携金十两,布绢二十丈随礼贺喜”听说本县任知县也来随礼贺喜,这让叶朝荣心里高兴不已。心想这县老爷如此看重本县学子甚感欣慰。他急步上前躬迎,任知县背着一只手呵呵笑道:“新郎官无须客气,本县前来道喜随礼,祝福你叶秀才呀。”“多谢任大人抬爱。正堂有请,有请。”叶秀荣一脸的笑容不停的打着手势。任知县看了看了他:“那你先忙着吧,我去后堂屋拜见一下老夫人。”任知县笑呵呵的跨进了大院走向后堂层!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越来越多,叶朝荣也忙的前后团团乱转。不时向前来的贺喜之宾拱手相迎,一时高朋满坐。看看时辰差不多到了,一脸堆笑的媒婆就笑呵呵的跑过来了,她说道:“我说新郎官呀,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咱们该去亲家迎新娘子啦!时不易迟,早去早归,客人们等着吃喜酒呢!”新郎官嗯了一声一向众人招呼了一下便随媒婆身后走到一匹小红驹前,跨上红驹带着众家丁抬着迎新小轿向城外走去!看热闹的市民里三层外三层好不欢腾,新郎官叶朝荣骑在马上,媒人骑着小毛驴走在前面,伴娘,花轿,乐队,礼盒队随在其后!前行二十多里地,过了一个山坡,进入一片林子,绕过一片稻田才又上了小道!吹号手锣鼓手吹吹打打,又唱又跳,不时有路边的孩子对着迎亲队伍叫喊:迎小娘子啦,看花媳妇啦!”时至中午时分,走了约十多里地,才又看到一个寨子,此寨名为崇德寨,井族人家一千多口!寨子外早就有人迎候着,见到迎亲队伍就急忙鸣炮奏乐相迎!到了寨口大门,护寨的村民和迎亲的井家男丁列队拜迎!叶朝荣心里也是卟卟的跳希望能够尽快见到自家娘子!随着锣鼓声进了女家院门,花轿落地。新郎进了堂屋叩拜岳父岳母,并呈上以其父名义写好的大红迎亲简贴。岳母接过贴子看了一眼喜笑颜开,忙伸出手来把人扶起,笑道:“贤婿请起,不必多礼了。“便又看了一眼身边丈夫附耳说了一句什么!岳父呵呵一笑:“是时候了,该吃午餐了。”岳母看了一眼叶朝荣:“走了半天路也该饿了吧!走,先吃饭,饭后在行拜谒祖先长辈之礼!”这边说着,她拉着小婿之手坐到客厅里!吃好饭,叶朝荣即向坐在堂屋里的族辈们行拜谒礼,族辈们对眼前的新郎官无不点头称赞,有的说他眉清目秀,有的说他仪表堂堂,还有的说他才高八斗!礼毕,伴娘进了后院绣楼搀扶出新娘子!但这新娘出了院却又不肯掉一滴眼泪哭嫁,引的围观乡亲议论纷纷!看的岳母岳父心里直犯嘀咕,我家小女这是怎么了?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声“起轿”的喊叫打断了他们二老的思虑!一时乐鸣炮响。乐队在前,新郎随在后面,后面即是花轿中的新娘子和随从人员。坐在轿中的小娘子蒙着红盖头,穿着红衣红绣鞋,娇羞羞的随着轿子左右摇晃!她在心里想,我家相公是啥样子呢?说实在的,男方来家相亲了几次也没能看一眼!按规矩她是不可还没在过门之前看到相公真才实貌的,听母亲讲过,自家相公德才兼备,自小聪明过人,书没读过却写的一手好文章,字也写的好可谓是无师自通。他在叶家是独子,上无哥哥,下无弟弟,却能吃苦耐劳,父亲叶广彬中年丧妻,从此也没有在娶。只是这叶朝荣已年过半百,日后……想到这里,小娘子心里有些打鼓和心酸。但她又转念一想,郎君是年纪大了些,要是日后如能谋一官半职必定衣食无忧!相公如此努力上进,人的品相也不会坏到哪里?想到这里,小娘子心里乐开了花!回归的路上,轿夫们唱着迎新歌,快步向前走着。直到中午迎亲花轿入了县城!又是一阵吹吹打打的鼓乐声,花轿停在了叶家堂屋门前,年轻的伴娘上前掀起轿帘将新娘搀下轿来,傧相上前赞礼,宾客们向新郎新娘身上散花。拜堂的大屋子摆着长案,上面摆着红蜡烛,香柱,真个是香烟缭绕,红烛高烧,亲朋好友,职司人员各就各位,傧相二人开始赞礼。在三拜之后,新郎挽着新娘进了洞房。送走宾客,新郎快步走入洞房对着新娘拜了几拜,说道:“小娘子,你可安好?”问话之间,听的一声娇嘀嘀之声:“哼,不好,你怎这么晚才回来,让奴家等的好苦!”叶朝荣嘻嘻一笑:“来客众多,迎来送往担搁了许多时间,莫怪,莫怪,咱来看小娘子了?让官人瞧瞧小娘子花容月貌”说到这里便伸手揭开新娘子红盖头,四目对视一瞬间二人无不愣了,新郎发愣是自已娶到了年轻貌美的姑娘。新娘发愣,想不到眼前的郎君却是个长相厚实而且上了年纪的汉子。哪象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哥,站在眼前的明明是位中年汉子呀,看上去和自已的父亲都差不多了呢!二个人就这么呆立着谁也不说话。还是新郎叶朝荣开了口,他上前走了几步,说道:“娘子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累了呀,要是累了,咱们早点睡吧!”听到这里,小娘子鼻子一酸,没差点哭出声来,她对叶朝荣哼一声:“为什么要骗我,我被骗了,父母骗了我,媒婆也骗了我,他们说你是位才貌双全的公子哥叶秀才”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听她这么一哭,叶朝荣有些乱了手脚,真不知怎么办好了,在原地转了几圏,听的门外一声喊:“新郎官睡了么?我们要闹洞房了”“是呀,是呀,快把门打开呀!”几个男人的声音从窗门外响了起来,并伴随着嘻嘻的笑声。叶朝荣唉了一声叹,看了看**上发呆的小娘子,又望了一眼窗外:“怎么办,还开门么?大喜之日,也不好冲了喜破了规矩呀!”小娘子抹了一下眼角泪水,笑了笑:“算了,我真的有些累了,门就不要开了吧。**吧,我们睡觉吧!”叶朝荣会意的应了一声,对着窗户故意大声说了句:“睡了啊,你们明天在来吧!”便对着蜡烛吹了几口,屋子顿时一片漆黑,窗外嘻嘻一笑没多久便没了声音!叶朝荣一下将小娘子抱在怀中!小娘子半推半就躺在新郎官怀里时过三更二人还是不肯**就寑,新郎官道:“人家娘子上轿都要哭,你何以不哭?今天见了我真容却又哭了,是为我的长相不好而哭么,我的年纪确实比你大了些。但我为人端正,品德优厚,绝不会亏侍我家小娘子”听他这么一说,小娘子也不哭了,收住泪水,伸出一只手来:“快别说了,你是个好男人,我不该如此待你。只怪我娘我爹为了钱财,如此隐瞒真相,他们不该向我撒谎。我是为此才哭的,现在已是你的人了,理应好好陪侍相公才对!”“呵呵,小娘子,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待你!如果有二心,天打雷轰”话还没说完,小娘子已把他的嘴捂住了,“嫁给你还是我的福气呢!”“你不怕日后别人说闲话么?”“怕什么?如今我已是叶家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担心寨子里的会议论纷纷,说三道四,在说你上轿子的时候有些反常!”“那又有什么,我才不怕娘家人对我说什么呢!你是知书达礼之人,还信那些邪门之事。相公,听说你要进府学赶考,真不知能否中榜取了功名?我本以为你会在功成名就之后娶我,想不到却这样过早娶我过堂,真怕误了你的学业。如果误了前程,岂不是害了我家相公呢?”闻听此言,叶朝荣心里十分感动,他紧握小娘子之手,说道:“放心吧,我是如何也不辜负娘子的期盼。定会好好读书,给我叶家族辈争取功名!”“听说你学识八斗,聪明过人。我有些不信哩!”“呵呵,那是我小时候的事情。父亲不肯让我读书,我就偷偷的去学,跑学堂进私塾,就趴在墙外偷听。”“是么,那你真的学会了?那我考考你吧。”“行,你说吧。想考问我什么?”小娘子在黑暗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左思右想,叶朝荣半天不见她吱声还以为她睡着了。也就翻个身想睡去,但没过多久,他就被推醒,小娘子一把搂住了他,把他扳过身来,说:我想好了,你也想好了么?这些天忙里忙外,所学文章差不多忘了吧?”叶朝荣感觉小娘子好有趣,也没了睡意,笑着道:“呵呵,怎么会呢?不会忘的,不会忘的!”“哼,我才不信呢。”“你不信,你要怎样才好啊?”“这样吧,我出几个题目考考你,如果对答如流,就算你过关了。”听到这里,叶朝荣呵呵一笑:“想必娘子也会作文章,那好吧,你出题,我作答!”就在他一动身的时候,听的小娘子哎哟了一声:“痛死我了!”小娘子这么一叫,惊的叶朝荣忙翻身坐正身子,把小娘子扶起来,问:“出啥事情了,哪有痛了?”小娘子坐正身子:“吓着官人了吧,刚才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好似衣带上的玉珠什么的,凉凉圆圆的。”听到这里,叶朝荣才哦了一声,长舒了一口气,才又想起什么,身上的新婚礼服还没脱下呢!他脱了红礼袍,摘去礼帽,胸花摘去玉带玉佩,端端正正的坐在娘子眼前。小娘子对他嘻嘻一笑,用手指弹了他脑门一下:“你真想做我学生呀,好吧,那我出题了。咱们先来对一个联子,我出上联,你对下联,如果对的好,就是你过关了!”门外的灯光如月透过红色纱帐,看着小娘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叶朝荣禁不住又笑了起来,这才想起什么,他上下打量娘子,看的娘子大睁着双眼不知所措,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看看自已身上也没什么呀?又用手摸了摸自已身上也没什么出格的事,她瞪了一眼叶朝荣:“你干么这样看着我呀?我有那么好看么,我怎么了,我不是已经不哭了么,看我就似看贼?”见叶朝荣不说话,有些不高兴了说:“你到是说话呀,哑巴了是不是?”说着举手就要拍过去,手刚一扬起,叶朝荣突然呵呵一笑:“娘子,你实在让我佩服呀!”“哼,我有啥本事让你佩服。说吧,把事说个明白!”“小娘子,听说你要考我,让我想到了一件事。原来你也是读过书的女人。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呢?”“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子么?”“叶氏夫人,井家小姐。”“打住----”听他这么一喊,小娘子有些不乐了,她瞪了一眼叶向朝:“我现已嫁入叶门,即不能在叫井家小姐,应叫我叶夫人!”听她如此一说,叶朝荣呵呵一笑,双手揽过小娘子肩膀叹了一口气:“好吧,以后就是叶夫人了。咱们年纪如此悬殊,真的委屈你了”听他这样叹气,小娘子有些不解怔怔看了他一眼:“夫君何出此言?有何难言之处,不防对奴家说来细听”。叶朝荣放下手来,笑了笑:“你如此年轻,可我都是上了年纪的半老头子啦。整整大你二十多岁,不是委屈你了么?”“此话就在这里打住吧。我开始考问你题目了,我出一篇文章,我说前句,你要答出下句。否则今晚不能睡觉。”“好好,你开始出题吧。”叶朝荣信心十足的样子,心想小娘子也没读过什么书,肚里的墨水也不会多到哪里!哪里想到小娘子出口成章,张口就来。小娘子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下一句是什么?”这句子还是让叶朝荣想了又想,思虑了半天才又说出下一句:“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音者,有女如茶”“出则如茶,匪我思且”见新郎官对答如流,小娘子不住的点头,笑道:“算你聪明,那给我说说其中的意思吧!”叶朝荣嘻嘻一笑:“好吧,你听好了,这前二句意思是,走出郑国东城门,姑娘多如天上云。虽然多如天上云,非我日夜想的人。白衣绿巾好姑娘,才可使的乐开心……”小娘子听完,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此时洞房门外响起五更报时的锣响声,在过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章 叶家小媳妇 “那怎么行呢,奴家都是老爷找来服侍您的!“看着眼前二个和自已年纪差不多大小的丫环,小娘子心有触动,她只好点了一下头说:“好吧”。说完就坐到梳妆台前,丫环们给她洗了脸,梳理秀发,又给她画眉描口红,看到铜镜子里的模样,小娘子有些坐不住了,心想自已都进了叶家门成了叶家的妻还要如此这般打扮么?她摘下头上的银发卡和佩花,说道:”我已是出门的老闺女了,以后改叫我叶夫人就行了。”“少奶奶吧。”丫环有些不知所措,怕做出什么不对的事情惹的东家不高兴。见小娘了点头,一丫环又瞟了一眼婚床那雪白的床单,说道:“少奶奶昨夜没开红么?”听此一问,小娘子明白了什么,她呵呵一笑:“昨夜只顾对诗答题去了,没顾的开红。若是老奶奶追问起来,就说我们老夫少妻呀来红迟了些!”丫环听她这么一说哦了一声,梳理完毕,二丫环陪着小娘子去西厢房吃早点。小娘子看几个家人在清扫院落,她停下脚步又问:“咱那个当家人呢?”“回少奶奶的话,老爷一早就去后园了。”“后园,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少奶奶吃了早餐在去也不迟!老奶奶还在西厢房候着呢?”“好吧,你们吃了么?”“还没有,奴家只能等到少奶奶吃完才好煮自已的饭。”小娘子不在问什么,她在丫环的引领下来到了西厢房。一张圆桌子早就摆放好了菜汤早点什么的,老奶奶在坐。小娘子上前给老奶奶问好请安,喜的老奶奶眉开颜笑,连声说道:“免了,免了,我家媳妇好品相啊。来,来,坐下一块吃。对了,我那小儿叶朝荣呢?快让他过来陪媳妇吃饭!”丫环道:“少爷他正在后园习武读书,说不让外人打忧,他还说饿了自已会回来吃的!”听到这里,老奶奶摇了一下头:“这孩子好上进呀。好了,不过问他了,咱们吃吧。”老夫人拉住儿媳的手坐下,从瓷碗里拿出一个大光饼:“这饼子不错,好吃,昨天让人从饼子铺买的。我这把年纪了,还一口好牙,吃起来还真香呢。”小娘子道了句谢接过光饼吃了几口,感觉这饼味道还真新鲜,便又喝了一口汤。老夫人道:“媳妇呀,昨晚睡的可好?”小娘子见问忙点了一下头:“睡的好呢,还和相公对诗答题呢!”“你也知书作文章?不是说,女人无才便是德么?识字懂文的女人不多呀。我这把老骨头了,快要入土的人啦。想我儿都四十多了,还膝下无子半女,俺们就指望你给叶家添香火了,早早抱上孙子了却我们的心愿。”小娘子点了下头,轻轻说了句:“孩儿明白了”吃完饭,她告别二老匆忙赶往后花园!后园假山林立,草木翠绿,走没多久眼前出现一道白墙,绕过一片竹林到了一个月亮门前。正巧二个护院清洁工抬着一筐杂草碎石从里出来,她上前问道:“少爷可在园里?”“在,在,还在练剑呢!”小娘子入了园子,听的一片梅树林里传来舞剑的声音。她快步走了过去,过了一个小石桥,透过林子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上下飞舞,练的好不快活。小娘子又怕惊忧了他,躲藏在一个假山石后,从地上摸过一个小石块扔了过去。那小石子呼的一声砸中枝叶,一片叶子落在地上,惊的叶朝荣忙收住脚收住剑喝问道:“谁呀,快出来!”“是我,不认识了么?”小娘子嘻嘻一笑走出假山石,摇晃着身子:“这么早出来就为了这个呀?爹娘都在家等你吃饭呢!”“不饿了,我已经饱了。”“什么,你已经吃过了么?”“是呀,实不瞒你说。我出来的时候,早让家仆准备好了饭”说到这里指了指木凳上摆放的食盒:“娘子,你怎么过来了?”“想你呗,一早就不见了新郎官。我还担心着是不是被野狗给吃了去,呵呵,想不到却在这里自玩自乐。昨夜教你的诗歌忘了么?”“娘子有些责怪了,岂敢游手好闲,贪图享受。想我人到中年,如果还不努力,怕是一生无所作为了!何以情对娘子,回报老娘养肓之恩!”“相公如此这般上进,让为妻的甚为感动。如不嫌弃,为妻愿意伴你读书,博取功名,回报家母。”“好,好,好媳妇呀!”“那夫君肯教我读书练剑么?”“你如此有心,就过来一起读书吧!”小娘子一笑,对着叶朝荣深深鞠了一躬,说:“多谢夫君提携了!”二位老夫少妻你来我往,习武练剑直到太阳快要落山。过了几天,二人早早起床就往后花园走。半道之上,叶朝荣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痛的他哎哟咧开了嘴巴没差点坐到地上!小娘子忙扶住了他,说:“夫君这是怎么了?”叶朝荣抬了一下脚:“怕是鞋子破了,踩到石子了!”小娘子把他扶到木凳上坐下,放下背上的剑和书就弯下腰去。她让叶朝荣脱下鞋子,这才发现鞋子已经被磨出了一个洞,抬起小腿一看又发现叶朝荣的脚掌红紫一片,怕是在练武习剑时用力过久受伤了!“你可真用功呀!”小娘子大受感动,急忙从裙襟里摸出一块手巾就要给包扎上上!叶朝荣推开她的手,大笑道:“这般轻伤不碍事,不碍呀!”“那我给你拿双新鞋子去!”“好吧,快去快回!”看着小娘子转身离开,叶朝荣大为感慨,想不到小娘子如此会体贴人。看来他没有娶错人啊。想起前妻离他早逝,心中又是一番酸楚!小娘子快步回到睡房翻找了整个屋子也不同找出一双新鞋子,只好让丫环询问老母屋里可有!听说儿子鞋子破了,光着脚板在练剑,心疼的忙吩咐家人去街市鞋店。小娘子道:“我家夫君鞋子还是让我这个媳妇去买吧!”听她这么一说,老夫人有些不乐意了,她摇了一下头:“你刚过门,新来的媳妇哪能出门呢,好好在家呆着吧。还是让下人去街上买吧。你要是出了门,让外人看到了,岂不说三道四,败我叶家门风!”“娘,都说二老是知书达礼之人,开明之家。我也是过门的媳妇,不是守家的黄花闺女,怕啥哩!”听她一席话,老太太也是心知肚明,呵呵一笑:“我也老了,不中用了。叶家以后就靠你们小俩口了,去吧,去吧。路上小心,来呀,给少奶奶备钱备轿!”门外有家丁回应了一声,小娘子道了谢对老夫人道:“那我走了,娘在家里歇着吧!”“哎,去吧。多带些银子!”小娘子别了老夫人带着一个丫环出了叶府,几个家丁守着轿子早在大门外等着她了。望着这顶四人抬小彩轿,小娘子摇子下头,对几个家丁说道:“这轿子我就不坐了,你们把它抬回府里吧。”“这,这,这怎么行,老夫人怪罪下来,小的们承担不起!少奶奶还是坐了好上街哩。”“是呀,是呀。街道不平路途遥远,怕是累坏了少奶奶。”“好吧,那我坐轿吧!”轿夫忙放下轿杆,掀起轿帘以方便少奶奶坐轿!小娘子坐了轿,丫环问一声好了么?小娘子回了一声好了!小丫环就喊起轿,轿夫们抬着轿子唱着跳着就向前走!井巧儿被颤的有些不舒服,走没多久,就忙喊停下来!那几个轿夫见少奶奶有些不高兴,忙放下轿子围了上来,并例一排,道:“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小娘子井巧儿一笑:“没事了,只是少爷园里苦练本领。而我却要坐轿游玩大街,有些于心不忍!这样吧,你们把轿子停在这里,待我回来一齐回府!”话一说完,几个轿夫你望我,我望你谁也说不出话来!小丫环道:“少奶奶的话听明白了吗?让你们在这等,等少奶奶回到这里在回府。若是你们早点回去了,老太太责罚你们干活!”小丫环的话在明白不过了,几个轿夫一齐拱手答谢。想不到眼前这位少奶奶如此体贴,关爱,善待下人!前面就是一棵大槐树,小娘子用手指了指前方,说:“你们几个守着轿子就在那儿等我回来吧。要是饿了,就在店里买光饼吃。不得随意走动”听了她的话,几个轿夫连忙点头称点,一个说道:“少奶奶放心吧。小的们就在这里守着!”井巧儿让丫环从锦包里取了铜钱每人分了几枚给了轿夫们。轿夫们接过铜钱甚是感激,几个人把轿子放到槐树下一个个就坐到石栏上面去了。井巧儿带着丫环很快来到了城隍巷的庙堂,这里善男信女,拜佛上香者不计其数。在城隍庙北路即是百家小店铺,叫卖声不绝,人来车往,还有需猴卖艺的!二人很快到了一家杂铺店,店里小伙计见来了客,忙抬高了声音喊:“欢迎贵客光临!”井巧儿上下打量了一下店里,木制货架上,柜台上摆满了布头,针线,各种手工工具,还有萝筐,镜子,油灯,铁盆!井巧儿嘻嘻一笑:“给我拿一包麻绵线和粗布,在拿几根针!”“小伙计听了她的话从货架上取出一包线,又从木匣里取出几根型号大小不一的铁针,又丈量了三尺蓝布和几尺白布!井巧儿让丫环付了钱收了针线布头二人正要往外走,那小伙计却又问道:“小娘子可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嘻嘻,是啊!刚过门没半个月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小娘子一双带刺绣的鞋,衣襟上还别着嬉戏的小鸳鸯。怎么看不出来呢!听说叶家大少爷叶朝荣刚新婚不久,想必小娘子就是他的媳妇吧!”“说的不错,没看走眼。在下就是他叶朝荣的媳妇!”听她说到这里小伙计叹了一口气,摇了一下头,小娘子有些不解笑了笑:“小哥何以叹气摇头?”小伙计看了一眼店门外,压低声音:“不是我说,你也太缺心眼了吧~!你年纪轻轻,花容月貌,怎么能下嫁给那么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话正在说着,小娘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停住,这话说的可不中听!”小伙计一愣:“难道我说错了?”“没说错,我家相公是老了些。但我嫁给他也是福气,也是缘份,命中注定。他不仅人好,品德上呈,而且还多才多艺。大富大贵之人呢!”“看不出来,人呢是聪明了些!可是,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三十年连个举人,贡生也没考过,你说他聪明吧,现在年过四十还是一介书生。守在家里,一事无成啊!他要是命好,也不会死了前妻,连个孩子也没有!我看哪,他叶朝荣没希望喽!”小娘子哼了一声,扬起手来:“不得耻笑我家相公,我相信他是有本事的。走了----”说完话给小丫环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吧”带着小丫环出了杂货店的门。哪知店外早就围了一些看热闹的市民们,见她出来纷纷闪开一条道,见她走远,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小娘子和丫环本打算就此回转,却听的远处人声喧哗,锣声作响!二人对视了一眼,小娘子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呢?”“走,咱们看看去!”“少奶奶,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么久了,怕是老奶奶在家等的急了!”“既然来了,多呆一会也没有什么,若是老太太怪罪,我来担当!”拉着丫环向人声喧哗处跑去。拐了二个巷子,便到了官街,锣响人喊声是从县衙那边传过来的!只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人,四五个衙役敲锣打鼓,本县的教谕手持一张大红通告喊着:“蒙皇恩浩荡,本年省府学开考,本县所有生员秀才望互相告知,于本月20号前去本县教谕司取得入学参考资格!”那福清县衙八字墙上也张贴着一张告示榜文,许多人都在观看!小娘子听了心中万分喜欢,我家相公可以去省府学赶考了!她急忙和小丫环抄近路回返府中,走到大槐树前,那几个轿夫正在休闲,有的靠在树背呼呼大睡,有的在小声说笑。远远看见小娘子来了,便止住说话,一个人用脚踢了踢了还在睡梦中的轿夫:“快醒醒,少奶奶回来了!”正在睡梦中的轿夫被惊醒一下跳将起来,看到小娘子快走到跟前吐了吐舌头!小娘子看到他们的窘相,只是笑了笑:“咱们回去吧!”“好,少奶奶请上轿”几个人抬着小娘子打道回府。此时日落西山,天已放黑! 第3章 秀才去考学 日落西山,万家灯火。小娘子人还没到府门外,就听的几个人在招唤她的名子,还有人手持着灯笼。那灯笼上写着叶字,看来就是叶家着人来寻她了!小丫环有些担心,说道:“少奶奶,我看是叶少爷和老夫人着急了!”听了丫环的话,小娘子微微一笑:“是呀,天色已晚,老人家怎么不担心!”正说着,那几个仆人已经迎上前来,一个老仆人快步上前,笑呵呵的问道:“可是少奶奶在此?”小丫环看了他一眼:“正是,都回去吧。少奶奶已经回来了!”“好,好,我们快回吧。叶少爷和老奶奶正焦急着呢!”轿夫们加快了脚步。到了府前,小娘子探出头来看到老太太拄着木拐守在大门外,几个丫头男仆围在前后。“是少奶奶回来了么?”“回老夫人的话,是少奶奶回来了!“好,好,快禀报少爷!”下了轿,老夫人一把握住了小娘子的手:“我的孩子,这么晚了才回来呢。为娘的着急死了!”“只是媳妇贪恋城里风光,让为娘的受惊担心了!”“回来了就好,快回房歇着,让厨子做饭吃!”一老一少回的房中!小娘子让丫环把布料针线放到桌案上,那老太太看到了有些不解,说道:“儿呀,你买这么多布和线干啥?家里不是还有么!”“娘,我买这些布和线是想给我家郎君做几件秋季穿的衣服,他的鞋子也破了,还要做几双鞋子。在说冬天快要来了,天冷,也要做几双过冬的保暖鞋。在说了,娘也老了,身子骨受了凉就不好了,孩儿还想为娘做一件绵袍和棉鞋!”“好孝顺的儿媳呀,离冬还远着呢!冬天的衣服暂不考虑,只是这些针线活,你做的了吗?”“娘尽管放心,孩儿在娘家时自小学的一手好针线活。还刺的一手好绣,你瞧,我脚上的绣花鞋就是俺做的!”听了她的话,老太太哦了一声,笑了笑:“孩儿好本事呀。吃好饭,快回房休息吧!”小娘子点了下头:“娘,孩儿走了!”“好,好,走好啊!”望着儿媳妇离开的背影,老太太宽慰的笑了笑:“这儿媳真好,人好,心好,关爱公婆我也放心了!”吃好晚饭,回到新房,那相公正伏在灯前写文章!四周幽黑一片,夜风吹的竹林四处摇摆,草丛中传叫着小虫子的欢叫声。那灯光映在窗纸上透明雪白,小娘子看了看夜空中的月牙快步入室!相公似乎已经入迷,人走到了身后也没有察觉,看他写完,小娘子这才笑道:“相公写的一手好词啊!”听到有人说话,叶朝荣如梦初醒,啊了一声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笔:“娘子耻笑了!”说到这里才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娘子:“娘子何以才回来?”“你的鞋子换了吗”“哦,鞋子,还没有。鞋子破了个洞,不过,练剑的时候透气,穿在脚上也舒服!”“我说你呀,也太不爱惜自已了吧!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乡人笑话。在说了,咱们叶家又不是穷到没钱做一双鞋子的地步。”“呵呵,娘子这是哪里话。只是我叶朝荣这半生辛辛苦苦,一事无成,毫无作为,愧对老娘家父,愧对死去的妻子。我何有心情吃喝玩乐,放纵自已!”“你够节省的啦,我呢上街在杂货铺买了几尺粗布,想给你做一身衣服和袍子。你这双鞋子也不能在穿了,让我给你做一双新的吧!”“你也会做鞋”叶朝荣对着小娘子一笑:“我不信你有这么灵巧的手!”“相公小瞧俺了吧!我自小跟着娘学会了针线,还做不成一双鞋子么?”说完话,蹲下身子用手叉开丈量了一下叶朝荣的脚,说道:“你的脚长四十一码!鞋子应出四十二码!”听了她话,叶朝荣惊讶的啊了一声,不用尺量,小娘子竟然能准确测出他的脚长度!小娘子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桌上那白纸笔墨,笑了笑:“相公如此用功,此次开考一定会榜上有名!!”“榜上有名,若是不被提学官嫌弃就不错了!娘子如若喜欢文章,不防也来作词一篇!““我倒是喜欢,只是没读过书,只是跟着家父学了一些字!有不足之处,还望相公多多指点!”她拿起笔沾上墨铺开纸挥手写下几行字来:春对夏,日融融,佩剑对弯弓。半溪流水绿,千树落花红。野渡燕穿杨柳雨,芳池鱼戏芰荷风。女子眉纤,额下一弯新月。男儿气壮,胸中吐万丈长虹!此文写毕,看的叶朝荣心花怒放,拍手连声叫好!想不到小娘子也写的一手好文章,他一把揽住小娘子禁不住亲了一口,说道:“你写的真好。”“别这样,放开我。我还有话要给你说呢!”“哦,说吧。什么事情?”小娘子推开他:“今天去了街市,在县衙西街看到官府贴下的大红通告,说是省府入试资格考试又要开考了。你还是准备一下,先去府衙报个名吧!如能榜上有名也是我叶家一大喜事!”“省学开学,真是一大喜事呀!我怎么把这个重大的事儿给忘了呢,呵呵,明天就去县衙门找教谕司报个名吧!”“好吧。你也累了一天,早点睡吧。”“但愿此次复考复试,我能榜上有名,明天在去佛寺上香许个愿!”“好吧!”夫妻二人收了桌上笔墨纸砚聊了一会适才入睡!天一亮,小娘子为相公穿戴整齐,吃好饭罢!小娘子送相公出了大门,便回转府中忙于纺纱织线给相公和婆婆制作衣服鞋子!细纱做成,鞋线也完工,直到深夜衣样才算赶缺点出来!在说那叶朝荣急急忙忙到了县衙,那守门的衙役见是县学里的叶秀才也没问什么便放人进去!哪知礼房教谕司官不在衙署之上,向训导官一问才知司官大人休假在家给老娘祝寿去了!一群童生和生员聚在堂前不肯离去,怨声一片!有人愤然说道:“我们生员辛苦三年,好不容易盼到乡试开考。哪知县礼房大人却又不在任上,如果担误了科举考试如何是好!”“林公子说的是呀,我们考试为了什么,不就是能够有个好前程,报效朝庭么!礼房大人不在任上公事又去了哪里?”“别吵了,刚才训导大人不是说了么!礼房官在家给老娘祝六十大寿呢!”“这,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给娘祝寿,我们的事情不重要么?他要毁了我们的前程呀!不行,去他家论理!”一群公子少爷吵嗅觉嚷嚷就要离开!这时,一个典史走了过来,他笑盈盈的向大家拱了一下手:“各位公子学子,不要心急!在下有件事要给你们说个明白,孝顺父母乃为人之道。如今郭司官在家给老母亲祝寿也是常理之事,大家若能前去贺喜,岂不深得大人厚望!”“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给老母祝寿关我啥事?”“呵呵,我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明天就是二十一号了,本县科举开考的名号就要上报知府呈交省府学了!大家可不能为了这个人情误了笔录考试呀!”“大人之意是想让我们这些学子前去送上一份人情厚礼!这岂不是乱了科考章法”“我可把话讲明了,去不去这是你们的事!那我走了,不奉陪各位了!”典吏望了众人一眼转身要离开!就在大家不知所措之时,叶朝荣抬手“啪”狠狠拍打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我要去找知县大人论理!”“对,对,走走,咱们一起找知县大人!”一群人吵嚷着出了礼房事堂。门子听了感觉不妙忙拉住典吏悄然说道:“大人,可不能把事情闹大了啊!这些公子少爷要是把事情告到知县老爷那里,怕是礼房司的大人的官也做不成了!”“好吧,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礼房大人,让他尽快回来妥办此事!”门子点了一下头,这典吏忙去马厩拉了一匹马前去礼房大人家里报告!礼房的这位李典吏本以为借助此次开科给老母祝寿揽些钱财,想不到此举却惹犯了众怒,也不好在说什么,草草喝过祝寿酒赶回衙门!众位学子见李典吏来到公案,纷纷呈上名贴,那书记官一一记录在案!午时过后方才登录完毕,报过名,叶朝荣喜冲冲往家赶,好好准备一下,这个月底就要进省府赶考了!想想从福清到福州也要好几日时程,如能中了举人也好谋个一官半职,万一考砸了,如何面对小娘子的宠爱之情!想这家中小娘子又要守空房孤独一人,末免有些惆怅!他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小娘子见他眉头紧锁不那么开心,忙捧着一杯清茶走上前来!夫妻落坐,井巧儿忙问夫君出了何事如此不开心?叶朝荣叹了一口气,呷了一口茶,说道:“京城开考,路途遥远,只是冷落了小娘子!我是心里难受呀。”“相公可不能因儿女情长误了科考呀。你去省学府一路也是艰辛,还要多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已。妻子不能一路相伴,但也会为你祈福平安!家中还有老娘老爹自然需要照顾!”听到这里,叶朝荣甚感欣慰和心暖,小娘子真是贤妻呀!他握住小娘子的手:“有你在家照顾老娘,我也放心了!可是这么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归?”说到这里又是一时心酸的要流泪,小娘子忙伸出手来捧住他的脸:“放心吧,家里有我!去了京城,如想念为妻的,如果遇到难事,还望托人捎带书信回来。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呀!都半辈子的人啦,还小孩子一样的伤悲么?”一句话说的叶朝荣哭笑不得,眼前小娘子真是贴心话说到心里了!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有小丫环过来请二人西厢房吃饭!叶朝荣摆了下手:“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先回吧!”小丫环有些不解怔了怔,问道:“少爷少奶奶在哪吃的呀,要不要把饭菜送过来?”“不用了,少爷从街上买了一些饺包!适才吃的饱饱了!你回去告之老奶奶,让他早点安息,不要着凉受了风寒!”“是,小的告退!”小丫环离开,小娘子点亮烛灯,坐在灯前便纳起鞋底来!她又看了一眼叶朝荣:“你读一会书卷,也早点睡吧!”“贤妻,你也别太操累了!”叶朝荣起身进了书房,他捧起一本尚书论语小声念了起来!小娘子早赶晚做终把一身衣袍和一双鞋子做好,眼看到了月低,她忙着收拾行装备足盘缠!众乡亲都来送别,叶朝荣站在自家院子背对着堂屋,看了看坐在身后的老母老父,无限的感慨。他端起一碗米酒对着诸多乡邻亲人环绕一周,说:“非常感谢大家的探望和期待厚意。我叶朝荣不才,却也尽了力,争取榜上有名!”“叶少爷,一路可要走好,多多保重啊!”“给众乡亲们争取功名啊!”众乡亲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话也说不完!叶朝荣一一谢过,家仆拉过马来套上马车就要把行李和箱子往车上搬!叶朝荣看了看,忙招了一下手,说道:“山路不好走,马车还是不坐了吧!出了群山,过了福州到了平坦大道,我在雇佣一辆马车代步!”他既然这样说,小娘子只好备了简装!叶朝荣别了众乡亲由家人护送他出了城门信心十足向北而行。小娘子依在门上,见他渐渐走远突然放声哭了起来,小丫环忙上前安慰!为了赶路,叶朝荣不走官道而是上了山路,翻过一架山即是福州境界,下了界就是福州连接福清的大道!这山头一座接着一座,风景绚丽尽收眼底,不知走了多久,天就要黑了!叶朝荣心想坏了,要是天黑了,自已可能就要在群里石头缝里休息了,万一遇到夜里活动寻食的野猪野狼可就麻烦了!他不得不加快步子急急往前赶,尽快寻到一家客栈和山民家入住!这山路开始还是平坦,偶尔还能看到三三俩俩的山民赶早在田地里劳作。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个村落,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生火做饭,从茅草屋顶冒出的炊烟随风而飘!叶朝荣心里好不欢喜,终于可以找到一家住户落脚了,就在村口路边的几间茅草石头磊成的房子,房子四周用竹篱笆和树桩围成的院子!院子里栽了几棵柿子树,院外是一片种植的菜园,菜园里还有一口水井!就在叶朝荣上前叩响篱笆门时,突然一声狗叫声,一只黑色小狗从石头墙的柴草垛里蹿了出来,冲到篱笆门前对他狂叫不停!听到狗叫,叶朝荣心里有些害怕,连忙挥手对着狗喊:”别叫,我不是坏人。屋里有人么?”听到狗叫,屋里问了句:“谁呀!”油灯亮了,一个老人走了出来!他披着一件黑色上衣,头发盘在脑后有些乱!他止住狗叫,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叶朝荣:“贵人你从何而来?”叶朝荣对着老人施了一礼:“打扰这位哥哥了,在下乃是福清县城叶氏人家,进省城乡试路过此地!还望哥哥给予方便借宿一晚,明早起是上赶路!”“哦,原是本县叶家秀才,贵客!只是小民家中寒酸,多有委屈。进来吧!”“谢谢哥哥给予方便”叶朝荣十分感激,尽管还处于夏季,但大山还是透着凉气。进了屋子坐下,老人便吩咐自家老婆子杀鸡煮米饭招待客人!叶朝荣面对朴实的农家心里暖暖的,说道:“粗茶淡饭就可以了,不用费心!”“好,好,咱们今晚就吃山珍海味!”“山珍海味?”叶朝荣一愣:“这个不必了吧!““呵呵,兄弟呀。我这山珍海味,可是我从山中捕获的山鸡啊!“说完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几只山鸡和野兔。老婆子笑呵呵的取下一只鸡端了米就进了后房生火做饭去了!“老哥哥呀,你家里就你们二个人吗?”听他一问,老人抬头一笑:”不瞒你说,我家还有一小女年方二十多岁了。出去打柴还没回来呢?‘“啊,天这么晚了。人还没回来啊?会不会遇到……“放说到这里,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女孩子甜甜的声音:“爹,娘,我回来了!”人影一闪,一个瘦弱的影子一晃而过!老人呵呵一笑:“是我家小女,她回来了!我也放心了!” 第4章 一伙不速之客 叶朝荣所投宿的这户人家姓张。村民多数姓张,多从事狩猎,种茶,稻田为主。老汉年有六十,四十多岁中年得女张小淑。淑,美丽端庄的女子矣。如今小女年方二十有三还没出嫁,长相甜美,令叶官人不由心动!但他心想家中刚娶井巧儿,又怎么能情移别恋?那村姑看了一眼端坐在草毡上的叶朝荣,见叶公也在看她,脸顿时一片泛红,微微对爹道:“父亲,家中来客了么?”听了她的问话,老汉抬头看了一眼女儿哦了一声:“是路过的本县叶家公子少爷”说到这里,张老汉呵呵一笑指着女儿对叶朝荣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小女名唤小淑”那张小淑忙又上前施礼,接着又说道:“叶公子在此歇息,小女帮母烧水做饭!”“真是懂事乖巧的女子啊!”张老汉听了又是呵呵一笑,说道:“叶公子过奖了,这么大的姑娘了。至今还没过门,还没嫁出去呢!”姑娘听到此言嘟了一下嘴入了后院屋子!没用多久,母女俩把饭菜做好,老汉收拾干净桌子,又从里屋捧出一坛家酿米酒,洗了二个瓷酒杯!叶朝荣第一次吃到农家饭顿感味美无比,连连赞口!酒过三巡,已至三更,张小淑母女俩早就睡了。张老汉陪着叶朝荣又聊了一会天,从开国皇帝说到今朝皇帝,由南到北只要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看来张老汉也是个出过远门,见识多广的汉子!最后张老汉道:“叶公子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路!”“好吧。多谢你的照顾!张哥哥,这里有半两碎银,给姑娘扯点花布操办点嫁妆吧!”“你是借宿的贵客,又不是租宿的房客。哪能收取银子,都是本县乡人,谢谢你的好意啊!”说完话,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压底声音说道:“小兄弟,最近发生的盗案听说了么?”听他一说,叶朝荣心里愣了一下摇了下头:“盗案,你所指是什么案子?我在县城衙门那里也没听到有人讲过!”“叶公子身为城里人,不会没有耳闻吧?”“哦,那老哥哥细细说来一听!““最近年月,海防不安宁,老有倭奴国的强盗从海上以捕渔为名登陆上岸抢掠东西,还杀人放火,见了美貌女子便霸占了去!见了强壮小伙,就给他们搬运东西,稍有不从,就鞭打棍砸,好不悲惨!”“啊,这事没有上报本县巡防总兵和福州知府么?”“怎么没有,报了啊!只是那知府大人怕担当罪责,又怕朝庭追究此事,隐瞒真相。可是害苦了当地百姓呀!”“岂有此理,倭寇犯我海防,哪有据实不上报的道理!我要回府写奏折上报朝庭!”“兄弟呀,不是老哥哥劝你莫要多管闲事!你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谁会相信你,理睬你呢?”那倭寇来势凶猛,流蹿兴化,泉州,听说还到了海口镇东卫一带呀!死伤民众不计其数呀!“说到这里,张老汉竟然垂下二行泪水来!叶朝荣对此也只能对天长叹。张老汉看了他一眼:“快睡吧,我也去睡了,不在担搁你休息了!”望着张老汉离去,叶朝荣也是难以入睡,直到快要天亮才酣然入睡!一睁眼,太阳已经老高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已的脑瓜,赶忙背起行李包快步出门!那张老汉早已从山上回来,把身上的弓箭取下挂到墙上,女儿也已采茶回来,脚上还带着湿泥巴!她对着叶朝荣一笑:”叶公子醒了?”叶朝荣不好意思的一笑:“醒了,睡的好死。我要上路了,后会有期,告辞了”“叶公走好,恕不远送!”张老汉和女儿目送叶朝荣上路,那条黑狗则站在路边对着柴草垛探望!张老汉开始忙碌一天的活,柴刀劈柴,剥野兔皮,修理破损的篱笆墙!张小淑把小背篓里的茶叶凉晒在席子上,拿了一把刀和麻绳就去附近的山窝窝割猪草!山林,白云蓝天,溪水,奇特的石头让人赏心悦目。面对如此的美景,张小淑情不自禁,放开喉咙扯起嗓子唱起了民谣:百花开放好**采茶姑娘满山岗手提着篮儿将茶采片片采来片片香采到东来采到西采茶姑娘笑眯眯过去采茶为别人如今采茶为自已茶树发芽青又青一棵嫩芽一颗心……姑娘的声音甜美,响腔动人,那鸟儿在半空中也不住的欢呼伴唱!张小淑跳着蹦着,似乎又回到了天真可爱的童年!她突然想起在自家借宿赴省府赶考的叶公子,心想这人走到哪里了,还能看到么,便爬到高处四下张望,哪还看的见人影!想必叶公子早就下山入了福州道。就在她四处张望时,隐约从山路进口处发现了一行人影,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上。远远望去,那几个人穿衣打扮和山民不同,发束也不尽相同。有的腰里手里还别着弯刀长枪,这是什么人?张小淑感觉来者不善,看打扮不象官兵,又和县衙里的差役有所不同!其中一个发束盘在脑后,脑门有块红痣,还用白布缠着,手里一把长长的弯刀,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闪闪亮光!张小淑急忙捆好猪草,躲在巨石暗处,暗暗观察!那一行人直奔村里而去,为首的还留着一小撮黑胡子,披着黑色大氅,要束一根红色丝带,怀抱那把弯刀!身后一行人有的戴着斗笠,扎着白带子,凶神恶煞般部上向村子!张小淑见此暗叫不好,这些人肯定不是好人,为了防备,她急忙绕小路回村!自已刚到村口,就听的身后有人喊叫:不用跑了,给我站住!”张小淑听的明白,这声音绝不是本地乡音。她拐了一个小山头跑到了自家门口,对着院墙就喊:“爹,娘,不好了,坏人来了!咱们快躲躲吧!“老爹刚剥开二张兔子皮,正要晒在石板上,听了女儿的叫喊心里也是惊了一声!他急忙站在自家屋顶上向外张望,果然通往村子的小路来了一行人!这些人步行十分快,他感觉不妙,忙跳下柴草垛,锁了门拉了老伴就要往山里跑!他边跑边喊:“强盗进村了,快躲躲呀”他的喊声立刻惊动了众多村民,一时间整个村子鸡飞狗跳乱成一片!老的拉着小的,年轻的背着老的一齐顺着村后路向着深山林子里跑!那伙人进了村四处搜索翻找着什么,有的进了屋见到什么抢什么,有的门板打不开,点火烧屋!看到自家屋子冒烟着火,有的村民又急又气又恨!有的不顾自家性命,挥舞着木棍冲入村子要和那伙人拼命!这伙人见有村民过来,立刻围了过来,把那几个村民围住又砍又打!几个村民势单力薄被这伙人用绳子捆住吊在了树下,其中一个小胡子哈哈一笑:“你们几个难道不怕死么?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是海口来的商人,要和你们做一笔买卖!”“听明白了没有?”身后的胖子叉着腰指了指身前的小胡子:“他是我们的队长,要和你们做生意!”说到这里,便对小胡子点头哈腰鞠了躬,笑道:“曾一本太郎先生,要不要把这里的保长和甲生找来?”“这个不用了,目标太大,惹人注目。闹大了反而不好,搞些东西尽快回去!以免招惹官府派官兵围剿我们!”“是,是!”胖子嘿嘿一笑:“把这人的嘴堵上,各家各户给我找上好的茶叶,米面!”身后的几个人把村民的嘴用布堵住,另外的一些人成群结队便冲入屋子播找东西!有的从村民家找出大米,有的翻出米酒,有的从茶坛里掏出茶叶,还有的从屋梁上割下腌制的腊肉!村民见了无不愤怒,他们从村后冲来就要和这伙人拼命!为首的小胡子弯马一挥使了个眼色,对着村民咆哮了一声:“给我杀----”小胖子带人持刀扑上村民砍杀起来!正往后山跑的张小淑看到眼前景象,对爹说了句:“我要去救乡亲!”便取下背上的砍柴刀就要冲入村子!张老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能硬拼,这些人来路不明。搞不好,别说救不出乡亲,怕是自家性命也难保!”“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乡亲们被他们欺负,家里的东西被抢!”“这样吧,你去敲响村子祠堂里的大钟!我去通报保甲,让他们带着乡兵一起抵抗这些强盗!”“好吧!我去敲钟,你去通报甲长!”张小淑转身向村子祠堂跑去。张老汉顺着小道去找保甲!张小淑跑到祠堂抱着那根吊木对着大钟就敲了起来,钟声哄亮传遍四方!这钟声预示着有重大急情,灾情发生!张村保长正坐在自家豪宅里听戏,听了钟声从不远处传来,心想不好,立马让人停止演唱,吩咐管家集合乡兵向村子路口拥来!见有这么多人杀过来,胖子心里慌了,忙给黑胡子使了个眼色:“我们快跑吧,他们追来了!”“什么,不怕!”“他们人多势重,闹不好我们可就没活路了。”黑胡子瞪了他一眼,又担心后路被堵,不得不带人往后退。很快,保甲带着乡兵围了过来!没了退路,黑胡子紧握手中的弯刀准备要拼杀一场!保甲走上前来,拱了一下手:“请问各位来自何方,来此何意?”“你给他说,说我们是来做生意的!”“是。曾一本太郎先生!”胖子应了一声对着保甲笑道:“打扰了,多有冒犯。各位乡亲父老,这位是东夷国大和民族的曾一本太郎先生。如今路过宝地,看到富饶的村寨多产上等好茶叶!”“啊,东夷国?那不是倭奴国来的倭寇么?”不知谁说了一声,立刻引起一片骚动!人们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果不其然,倭寇真的来到了内陆,那海口镇卫和福清县城还安全吗?众人议论纷纷。胖子见村民如此紧张,空气似乎要爆裂一般,忙拱手笑道:“各位父老乡亲,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啊!曾一本太郎是来和咱们做买卖生意的,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不是什么倭寇和海盗,希望大家能理解,能明白!”“哼,商人,鬼才相信你的胡话理!你们进了村就抢我们的东西,要杀我们的人,这是商人所做的事么?”张小淑气呼呼的手指着胖子:“看来你也是中国人,为何助纣为虐?”一番话说的胖子哑口无言,一席话又激起群愤,个个擦掌磨拳,准备大干一场!张老汉道:“快把我们的东西放下来,现在就滚蛋。否则我们对你们不客气!““对,快把抢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一个汉子振臂呼叫:“乡勇们,杀了他们,夺回我们的东西!”眼看局热就要控制不住了,胖子脸上也冒出汗来,他忙撩起衣袖擦了擦,看了看黑胡子:“曾一本太郎先生,你看怎么办?如果不把东西归还,怕是我们走不了,怕是性命难保!”黑胡子也有些害怕起来,点了下头:”我们是白来了一趟!“话刚落音,保甲虫却又喊上话了:“喂,倭贼,我们的话听清楚了没有?快把东西放下滚你们的路!”胖子点头笑道:“听到了,听到了。各位乡亲不要急,谁家的东西谁就领回去!”对着黑胡子又笑了笑:“就这样吧,有机会我们还会过来的。一定收拾他们!”黑胡子这才嗯了一声,对身后的人一挥手:“东西全部放下,我们回营!”于是,倭寇们抢到的鸡鸭猪全给放了,米袋子茶坛子腊肉放了一地!黑胡子带着他的手下灰溜溜的走了,几个孩子见了拍手叫喊:“洋鬼子跑了,洋鬼子跑路了!”见黑胡子那帮人走远,保甲叹了一口气,看着大家说道:“海口局势不稳,我们福清县怕是也要出乱子啦!乡亲们,为了安全,希望以后多多小心,加强防范,一定不给倭寇有机可乘。”说完这话,他走到张小淑眼前,说道:“亏了你的机智勇敢,救了全村几百号人。这些东西是谁家的,赶快认领吧?“众乡亲不分男女老幼纷纷围上前去认领自家被抢盗的物品!那些猪啊羊呀鸡呀什么的受了惊吓跑的没了影,有的还算识路跑回自家主人屋里去了!赶跑了倭寇,张小淑在家却坐不住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草草吃了点食物,背着一袋茶叶,对爹说道:“听说海口镇有了乱子,我想参加护国农民军!”她的话刚说完惊的老爹啊了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望着女儿道:“你要干什么去,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出得门吗?民勇那都是男人老爷们的事情!不要给我乱来啊!你二十三了,连个婆家也没有,别人闲话还没说完,你又要招惹什么歪风邪气?”“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那个!不嫁就不嫁,家都快没了,还嫁给谁呀?”张小淑跺了一下脚:“就这样说定了,不让去也得去!”“你,你这不听话的女儿,要把爹气死呀。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指望招个上门女婿给我们养老送终呢!”“对呀,我的儿。你好好呆在家里,过几天,娘在托人给你找个对象。男人的事情咱们不掺和!”“保家卫国这是天大的事情,女人也是有责任的啊!古有花木兰,今有张小淑,娘,我要做花木兰!”听的老娘直摇头眼泪也掉了下来!老汉叹了一口气:“爹娘的命真苦呀,看来也不指望你这个女儿养老送终了!”“爹,你都胡说些什么呀。你这么强壮的身子,去山林抓个野猪也不当一回事!在说了,女儿也走不远,就想去福清县看看,玩玩吧!眼看中秋就要到了,女儿只想卖了家中留存的老陈茶叶给母亲和爹做一身过秋过冬的衣服!所以才找了个借口,心里还想着,要是能在福清城里遇到一个意中郎君,岂不是二全其美的事儿!“几句话说的爹娘眉开眼笑,母亲连连点头:“那也罢。就让女儿去吧,不过,福清坏人也多,女儿万万当心!”“放心吧。女儿会打猎,也会砍柴,还学过拳法,不怕别人欺负!我把茶叶卖了,买了布就尽快赶回来!”见女儿执意要去县城,张老汉从衣箱里摸出一两银子,又从里屋取出一把佩刀递给女儿:“钱是你一日的花销,这刀用于防身。千万不要在外惹事,办完事情早早赶回!”张小淑接过佩刀,拒收银子,拍了拍茶袋子说:“这就足够了!爹,娘,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顺着山中小路直赴福清县城!县城直到中午才放下护城河的吊桥,张小淑背着茶叶袋随着办事的乡亲进了城!她这是第二次进城了,记的**岁的时候,父亲为了买头牛带她进了一次城!如今的福清城变化可真大呀,她左看右看,瞧这也新鲜,看那也好玩。却又找不到茶市在哪里,走到城隍庙后街又感到饿了,看到包子铺卖包子和光饼的,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已的衣袋,才又想起银子还在父亲手里!先忍一忍吧,卖了茶叶在说!她从包子铺小伙计那里打听到茶市具体方位便赶了过去,这里人还真多,街市二旁聚了多茶农,挑担的,摆摊的,叫卖声时而在耳边响起!张小淑找了个位置,把袋子放下,就开口叫卖起自已的茶叶来。 第5章 进城遇险情 村姑来到茶市摆好自已的茶袋,就守着有人来买。但眼前人来人往就是没有一个看货问价的,她心里有些急,想着自已还没吃东西,还不能等天黑。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张村自已家里,二位老人才好放心。可是等了许久也没人上前,她真的有些心急了,就在她东张西望寻找卖家。身边一个卖水果的老妈妈开了口,对她说道:“孩子,你不叫卖,谁知道你是卖茶叶的呀。”“可我不会叫卖呀。”“孩子,怕什么?你是第一次来福清城里吧”“嗯,是的。不过呢,我以前来过,还是小时候,应是七八岁的样子。”“哦,那你现在多大了?”“二十有三了?”“老姑娘了。孩子,那你家相公呢,他怎么不陪你来卖茶叶?”听老妈妈一问,村姑张小淑有些不好意思底下头,脸也泛红了,说:“不瞒妈妈说,我至今还没嫁人?”“啥,这么大的人啦。还没出嫁,这是造啥孽哦?赶快托个媒人嫁了吧!”“谢谢妈妈!”“这孩子挺好的,怕是眼界过高了吧!茶叶不好卖的话,还是去茶铺看看吧!那里生意好,价钱给的也高!”“哦,茶铺?在哪里!”“就从这里过去往北向西一拐,有几间房子,门外挂着宋记茶铺招牌!”“那好,我还是去茶铺看看吧!”张小淑心里一喜,谢过老妈妈背起袋子就要走!还没动身,突听的一个女人的嚎哭声,哭的如此伤悲令人同情!好奇的市民和孩子围了过去,张小淑心想这女人怎么哭了呢?正在她往哭叫声张望时,一行几个人大摇大摆从市北角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不停的摇着手中的三角羽扇,这男人看上去怎么这样眼熟呢?似乎在哪里遇到过,男人有些胖,嘴角有个豆大的黑痣,黑痣长着长长的三根毛。就在村姑疑惑时,那几个人已经来到了眼前!胖男人看了一眼村姑手里的袋子,拍了拍:“是什么呀,卖的是茶叶吧,上等好茶叶么,有多少斤两!?”张小淑见问话点了下头:“是卖茶叶的,有十斤八两!你要买么?”“半两银子卖了吧!”“这可不行,这是我一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在说,品相又好,味道也好,没有二两银子不卖!”“咦,小娘子挺会讨价的!呵呵,打开袋子让我看看?”张小淑撑开袋口,胖子抓起一把在手心看了看,又拿起二个放在嘴里尝了尝不住的点头,笑道:“果然是好茶,这样吧!一两半银子我全买了!”“不行,二两半银子,不买就拉倒!我要走人了。”“哟,小娘子捂宝舍不得放手啊!好吧,二两半银子就二两半银子!伙计们,付钱,把袋子里的茶叶收拾好喽!”话音一落,身后的伙计就忙着从褡裢里取出银子,然后又把茶叶倒入一个大布袋里封好!胖子嘿嘿一笑,带人离开!张小淑以为卖了个好价钱自是欢喜,装好银子就向那哭喊的女人跑去!一个女人哭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是伤心,张小淑见了很是同情!忙上前几步,问道:“这位大嫂,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在这里哭泣!”那女人见有人问话,抬眼看了看,摇了一下头:“妹子,别问了,我就是给你说了,也是没用的呀。““到低出了什么事情?如此伤悲,也许我能帮你一把。”“你一个姑娘家,能帮上啥忙呢。”大嫂还是哭哭嘀嘀不肯说话!一个老大爷叹了口气,劝道:“你这样在这里哭着也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有啥难事说痛痛快快说出来呗!”“对呀,对呀!你就说了吧,老是哭着也不是办法!“一些人七嘴八舌开时劝导!见有这么多人关注自已,大嫂终于说开了,她抹了一把泪:“我被人骗了呀。刚才卖了二十斤上等好茶叶,人家给了三两银子。本想给家里娃娃去店里丈几尺花布做衣服,可是进了店,买了布!谁知人家老板一口咬定我的银子是假的,非要扭我去告官,求爷爷告奶奶人家才肯罢休!我的茶叶没了,银子也没了,娃儿的衣服也做不成了!这让我如何回去向家夫交待呀,上天啊,这天理何在,我的命好苦呀!”女人说到这里又伤心的大哭起来,听了女人如此一说,张小淑心里大吃一惊,她急忙掏出自已的银子看了看,又在嘴里咬了一下,吹了口气对着耳朵听了听,心里一下急了,想不到自已的银子也是假的!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竟然骗了我,她忙回头四下打看,哪里还有那胖子一行人的踪影!她问大嫂道:“大嫂,骗你银子的人长的是啥模样?”“妹子,是几个男的。其中一个是胖子,嘴角有个黑痣,黑痣上有三根毛”“又是他,这个该死的狗东西。”张小淑气的一跺脚,拉起地上的女人道:“别哭了,快去给我找那几个混蛋,去官衙告他们行骗。”“啊,妹子,你也被他们骗了?”“是的啊,我也被他们骗了十斤茶叶。”张小淑拉起女人就跑,他们向卖水果的老妈妈打听那几个男的的去向!老妈妈用手一指:“怕是你们追不上了,人可能早出城门了!”“什么,不能让他们逃。”张小淑又气又恨,怎么没有提防这些恶人呢!她和嫂子一路向南狂追,终于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有说有笑的坐在包子铺里吃包子喝着酒!正是胖子那一伙,几个人看上去非常开心,吃了包子扔下银子起身要走,张小淑一跳拦住了去路!吓的那几个哆嗦了一下,面面相觑,也把包子铺店伙计给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要干么?”“干什么?你问他们几个人吧,他们干的好事?”说到这里又把桌子上的银子抓在手里看了看,冷冷一笑:“这银子是假的”听了她的话,店伙计半信半疑,取过银子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真和假,说道:“这银子还有假?造假行骗,可是杀头之罪呀!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小姐可不能信口雌黄,冤枉好人啊!”“不信是吗?我的可是假的,你在仔细看看,掂量一下。”店伙计听了心里也害怕起来,忙把银子放到嘴里咬了一下,还是分不出是真是假!胖子先是愣了愣,随后镇定下来,笑道:“姑娘,你是谁呀?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快闪开,我们还有事担误不得!”张小淑回头看了一眼大嫂,说道:“大嫂,是这几个人吗?”“对,就是他们几个!是他们骗了我的茶叶,给了我假银子!”嫂子一下又哭了起来,上前死死抱住胖子的衣袍在也不肯松手:“还我的茶叶,我不卖了!”“咦,你这死女人,拉我干啥?我又不认识你,快走开!”“就是你骗了我二十斤茶叶,你就是变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还我的茶叶呀”被女人这么一缠,胖子心里有些慌了,他扬起手来,狠狠向女人打了过去:“该死的女人,死不要脸,如此纠缠我作什么?谁欠你的茶叶了,兄弟们,给我打!”他一甩手把女人推倒在地,身后的几个男人听了他的叫喊,一拥而上,就要对女人大打出手!张小淑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还如此行凶作恶么?”她这么一哟喝,那几个男人还真被唬住了,后退了几步,你望我我望你,还真不知眼前的女子有何来历!张小淑扶起倒在地上的女人,一把揪住胖子:“我到想起来了,上次你带一伙人跑到我们村子抢东西,还伤了人!”“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快放手,快放手!”“哼,你本是倭寇同党,入城行骗!快来人啊,快来看啊,抓住骗子了!”她这么一喊不得了,整个大街都被惊动了,于是街坊四邻的人纷纷顺着咕声围了过来!胖子这下急了,对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给我上,打死这个女人!”“倭贼行凶打人啦,打人啦!”张小淑又大叫起来,听说是倭贼行凶,围观的人一时愤慨起来,有的操起木棍,有的操起秤杆就要打!胖子被缠的有些急了,见那么多人围来更是害怕,他不得不软下来,拱了拱手求饶道:“姑奶奶,快放手,你的银子我在给换!”“哼,你不打自招了!把我们的茶叶还给我们!”“这,这,茶叶早被马运出城了!这里还有银子,全给了你好不好!”听他这么一说,身后的一个人忙掏出真银子捧上:“这是十两银子,小姐放了我们呗!”胖子用假银子收购早茶的事情一下传开了,其他还没走远的茶农又寻找过来了!他们见揪住了胖子,又气又恼,把假银子举起砸了过来!张小淑忙喝止住大家不要动手,说:”把假银子带好,给我一起去县衙告他们!”“对,对,告官去。““不要,不要这样嘛!“胖子见这势头对自已极为不利,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去官府,咱们在这里什么都好讲,你要什么都是可以的,珠宝,还有玉石,还有珍珠。姑娘,谈个条件!”“废话,给我衙门见官去。”张小淑用力一推,对那几个男人喝道:“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一起走!”那几个男人也是作声不得,又不好脱身,只好耷拉着脑袋被群众拥着去了衙门!那位大嫂跟在身后心里忐忑不安,似乎有难言之隐!张小淑见了忙问她:“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妹子,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衙门就别去了,咱们女人家,要是进了衙门,真不知外人说些什么难听话来!”“大嫂,你怕啥!是别人骗了我们,又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是这几个人不予法办,不知道以后还会害死多少人!难道你忍人让他们在去祸害别人吗?谁家没有妻子老小,谁家不要吃饭穿衣,辛辛苦苦一年,竟被骗的分文没有,家里孩子还要不要吃饭呀!”张小淑的一席话震憾了所有的人,他们拍手叫好,拥着这几个男人一齐朝衙门走了去!这几个男人被群众围着,扭着动身不得,个个可是又急又怕,想不到今天却栽倒在了一个女孩子手里!张小淑叮嘱大家看好这几个男人,自已和大嫂走到衙门口。到了衙门口,众人停下,围观的人更是多了起来。衙门东侧置一个大鼓,张小淑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快步走过去操起大棰对着大鼓咚咚敲打起来!牛皮大鼓震响,几个衙役快步跑了出来。其中一个高声问道:“何人击鼓,快来呈报诉状。”“是民女张小淑前来告状!只是案发突然,民女没有状纸”“啊,你一个女子有何冤情。你先稍等,我去后衙禀报县老爷!”这衙役转身就走!门外已是吵闹声沸沸扬扬,人头攒头,男女老少皆来驻足观看!这福请县衙真是高大,大门面阔三间,两边建有八字墙!拾阶而上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对石雄狮耸立大门二旁,让人不寒而栗!福清知县正在后宅吃快餐!这时那个衙役就快步走了进来,还没等他说话,知县就开口问道:“刚才是谁在击鼓?不是还没到放告日吗?什么重大案子啊。”“这个小的也不知情,只有过堂之后才能明白!任大人,这次来告民状的是一个女的!”听说是个女人来告状,任知县一下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东西,抹了一下嘴:“我在任上也快二年了,呵呵,还没有遇到女人的诉状!快去看看,立刻升堂!””是,是!”衙役帮他穿好官袍,系好袍带,穿好官靴立马跑了出去!出了后宅,穿过三堂二堂直行至大堂!师爷紧紧随在身的后,县丞,主薄,典史,巡检,刑房承办一行人也随后到了堂上!任知县到了堂上,不由的他长吸了一口气,一眼望去,大堂门外竟然是黑压压一片人群!是什么案子呀,惊动了如此这么多的人呢?他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来呀,升堂----”师爷于是直了脖子对外喊;“任知县升堂喽。原告,被告进堂受审!”听到喊声,张小淑一推胖子和那几个男人:“进去,快点!”几个男人缩了缩脖子就要溜,张小淑一把拉住了胖子:“快来人啊,贼子要跑了。”“不能让他跑,打死他。”众多群众一下扬起拳头。胖子见无路可逃,只好乖乖跟着张小淑进了大堂!张小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心里咚咚直跳,不过,她很快镇静下来,她明白,如果打不赢这个案子,自已就要空手回家了,众多人家的银子也是要不回来了!堂外是众多支持她的群众,她又怕啥呢!她很快看了一眼大堂四周,二旁分例六个手持棍杖的衙役,县老爷高高坐在案后!细看这大堂,上方悬挂“福清县正堂”的行楷金字匾额,堂前粗大的黑漆廊柱上有抱柱金联。堂中央有暖阁,为知县公堂,正面屏风上有彩绘:“海水朝日图”,黑漆公案上放有文房四宝,印盒,惊堂木,刚才任知县那一拍可能就是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那二个盒子里分别装着红黑二种不同颜色的令签。阁外西侧摆放着堂鼓,仪仗和刑具,阁前地坪上有两块青石板,自已跪着的这块青石板上还有一个跪印!不知跪了多少人在这里?任知县抬了抬屁股看了看案下的几个人,又把惊堂木一拍:“嘟,下跪何人,原告是谁?要状告何人,从实招来!”随着他的话声,二旁衙役哟喝了二声“威武----”张小淑大声道;“县老爷,可要给民女做主啊。”“哦,有什么冤情,一一如实招来!”“老爷,今天午时,我在茶市南边售卖我家一年辛苦留存下来的茶叶。哪想到,卖家竟然以假银子付我,害的我现如今身无分文,难以回家!”她这边正说着,跪在一旁的胖子有些急了,他叩了一个头:“知县大人,这女子是栽脏陷害于我!我和她素不相识,只是进城的一个玩客而已!”“对啊,对啊!我们几个是进城来玩的,并没有收买什么茶叶呀!官老爷,可要给我们几个做主呀!““吵什么?闭嘴,谁问你们话来着!每人给我掌嘴二十!”任知县一拍惊堂木。几个衙役左右上前,每人按住一个,对着嘴巴“啪啪”打了二十下!那几个男的在也不敢吵嚷了!任知县看了一眼张小淑:“你说,从头到尾把案情细细说来!”张小淑就把自已如何进城街市卖茶叶,如何遇到胖子被骗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她说完,任知县点了一下头:“你说被人行骗,可有实物凭证,证人?”“有,假银子都在这里!请大人过目核查!”张小淑把银子从怀里掏出,又让那位大嫂进来对证!看到大嫂进去,另外受骗的茶农也进来了!一下子拥进来十几个,把个堂前空地也跪满了!师爷把假银子接过呈到了案前,那任知县拿过一个放在眼前细细端祥起来! 第6章 任知县审案 任知县细细一看,还真发现这银子和库存银号有所不同。上面纹理有差异不说,色相有点黑,掂在手里还不够份量!他眼珠子一转,对胖子看了一眼:“你是何人,何方人士,何姓何名,多大年纪,如实招来!”“官老爷,小的姓汪,名子布棋还有一个外号,响嘴猴!”“什么,大胆。你这是油嘴滑舌,有叫忘不起的么?不老实啊,来呀,给我打五大板!”“不要打,老爷。小的确实叫汪布棋,三水一王的汪。织布做衣的布,棋嘛,就是下棋的棋!”“哦,原来是这个名子呀。那你家住哪里啊?”“老爷,小人家住汪东乡,离此三十里地。祖辈几代以打海上捕鱼为生,如今朝庭禁海,捕鱼难以为计,只好跟着家父学一些种田狩猎的本事!”听了他的话,任知县哦了一声又看了另外几个男的,问道:“说,你们也是种田打猎的人么?”听到问话,这几个男的互相看了一眼,不知作何回答!给胖子使了个眼色,一个人道:“大哥,这话怎么说啊!“响嘴猴瞪了他一眼:“你们这几个怎么这样笨呀,就说是家里种田的农户!““回县太爷的话,俺们几个都是从乡下来的乡民。平时以种地为生,有时也上山打个猎!”“是吗?,你们几个说是种地的,打猎的!都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听了任知县的话,这几个人也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把手伸出来!任知县走下案子,背着一只手在这几个人面前来回巡视了几遍!他返回案子坐下,手持惊堂木一拍,喝了句:“大胆,竟然撒谎。来呀,给我把这几个用木枷锁了!”随着一声喊,左右站堂的衙役应声而上,分别取了木枷把响嘴猴几个男人锁上了!任知县丢下一支令签:“来呀,先给我每人照打二十大板!”他的话惊的响嘴猴几个男人魂飞魂散,爬在地上不停的喊饶打!那衙役哪管这些人的喊叫,持了板杖如虎如狼一般,拖住这几个男人进了刑房,摁倒在长凳上,脱去衣裤,对着屁股着实打了二十板!痛的这几个男人不住的叫唤,打毕,又被拖回到堂前跪好。任知县把银子交付给刑房典吏,让他去银局库房取相同的二两银子和一两银子来,另外在带上一杆秤!这刑房典吏立刻取了银子和一杆秤,堂外百姓谁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瞧!这任知县见秤和银子取到,把真假银子编了号码,先把假银子过了秤然后叫书吏记下来!称好假银子,他又给真银子过了秤!这一过称,真假银子份量很快出来了!他又让人把假银子用刻刀划了个印记然后放到一个紫茶壶的溶液里,假银子竟然比真银子上浮!看的案下响嘴猴几个目瞪口呆,想不到任知县还会这样办案,几个人身子都快支持不住了,额冒冷汗!任知县大喝一声:“你们说是种田狩猎的,分明在说谎话,有哪个农民和你们一样手白白净净,衣冠整齐华丽!这银子即不是本府所见的国库银,也不是什么钱庄银号的银。给我老实招来,如实供述!若有一点虚假,就要大刑伺候!”“我招,我们招,大老爷可要手下留情啊!”响嘴猴把他如何沟结倭寇,如何装扮商人进城以收购茶叶为幌子刺探情报诓骗百姓!他的供述引的堂外百姓非常愤慨,都叫喊着打死他们!师爷写好录状便让任知县过目,任知县甚感案情重大,望了望案下的张小淑左思右想,这才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此案重大,明日再审!来呀,先把这几个男犯押入大牢”说完又对张小淑道:“此案已基本明了,你先回去候审,晚堂在传你们上堂对证!所欠你们的银子一定一分不少的奉还!退堂----”“谢大老爷明断此案,民女谢过!”张小淑叩头谢过拉着那位女人出了厅堂!响嘴猴和那几个男子被衙役带往监狱,这几个出了大堂大喊大叫了起来,不停的喊冤叫屈!走没多久,一个个却赖着不想走了,衙役们只好推着他们走!监狱就在县衙的西南角,总共有几十间房子,分男监女监!衙役把这几个人带到外监,给牢头说了几句什么,牢头嘿嘿一笑,推开第一扇木门,几个狱卒持着棍奉连打带踢把这几个男人关了进去!出了大堂,身上又没有分文,自已又感觉饿了。任短县晚上还要审案自已还一时不能走开,她感到有些茫然,要去哪里呀!天此时已经黑了,身后的女人看了看她:“真亏了大妹子,只是不知咱们的银子还能要回来么?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晚上若是升堂审案,至少也要好几个时辰!这样吧,你随我回家吃点东西吧!”“你家,你家在哪里,离这里远吗?”“不远,就在河头巷。如果走的话,差不多五六里地!”“可是,我们要是离开了。任知县怎么能找到我们,要回我们的银子!”“说的也是,这怎么办哪!”妇人也没了主张,急的团团乱转!这个时候,一个老妈妈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们手里各自挎着竹蓝子!用蓝花布蒙着,不知装了什么?张小淑见了很是惊喜,这不正是路边卖水果的老妈妈么!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呀?”“孩子,咱们找个避风有亮光的地方坐下来!有话慢慢谈----来,随我来吧“老妈妈微笑着看着张小淑!女人看了一眼老妈妈又看了看张小淑:“让我们去哪里?”张小淑对她一笑:“别问了,我看老妈妈是个好人,善人!咱们过去吧!”老妈妈领着她们二个拐了一个弯,来到了一个民居巷子,家家户户都关门上闩,有的亮着灯火!老妈妈走到一个院墙前,叩了一下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对着老妈妈笑了笑;“奶奶,你回来了?”“嗯,回来了!”说完话对张小淑一笑:“你们都进来吧!”几个人进的院子,少年又忙把门关上!老妈妈领张小淑几个人进了一间屋子,守在家里的妇点亮了油灯!油灯悬挂在梁上,照的屋子明晃晃的!老妈妈把竹篮子放下,从里面取出一些用布包好的光饼,让儿媳烧来开水满上!几个人坐下,她又吩咐少年道:“孩子,你快去县衙跑一趟,如果任知县升堂审案。你速回来说一声!”“好的,我这就去!”少年二话没说,拉开房门快步跑了出去,一转眼不见了人影!老妈妈拿了个光饼说:“姑娘,饿了吧。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今天我儿媳就在火炉里烤了这些光饼,又酥又甜的,好吃着呢!来,大家都吃!”遇到这么好心的老妈妈,张小淑心里十分感激!吃了二个饼子差不多也饱了,老妈妈又让儿媳去端了一盘咸牛肉和辣酱,又泡了一壸热茶。老妈妈道:“你真是好心的姑娘呀,为那些受穷的人讨回了公道!姑娘,喝点茶水暖暖身子!”“谢过老妈妈,对了,请问怎么称呼呢?”“呵呵,我没名,嫁了男人后人家就叫我田氏!现在老了,人家就叫我老田氏了。如果案子结了,姑娘就回来住一晚吧,明早在回家也不迟!”“还是去我家吧!多亏了这位大妹子的帮助,人又有胆识勇气!”大嫂充满敬佩的说!正说着,那少年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县老爷又升堂审案了,正着差人四下传唤原告证人呢!““看来此案有眉目了”老妈妈听了一喜“咱们瞧瞧去。田孙儿,你前面带路!”少年是她孙子,小名田小狗。他跑在前面,张小淑和大嫂跟在老妈妈田氏身一另有几个妇人一行人走向县衙!县衙门外依然是众多旁观听案的百姓们,有的还骑了驴带着马坐了轿!看来他们对此案很是关注,为了防止意外事件发生,任知县安排了衙役守在衙门口!一声锣响,师爷从堂内走了出来,他大声喊着:“传原告和证人张小淑进堂----”张小淑连连应了好几声跑了进去!一个女人告几个男人行骗,这可是新鲜事,众人见了张小淑个个发出感叹声!张小淑和大嫂进了大堂刚想跪下,任知县挥了一下手,说:“罢了,你们二个不用跪了,站着听判听审就可以了!”“谢任老爷恩典!”“带犯人汪布棋和其同伙。”任知县一拍惊堂木,师爷忙喊:“带犯人汪布棋和同伙进堂受审!”几个衙役应了一声而去了南监。他们把胖子几个人连推带拉押了进来往地上一推,胖子跪倒在了地上!任知县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贼子,你们可知罪?”“任老爷,小的不知犯了什么法,如何知罪呀?”“哼,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在街市以买卖茶叶为名行骗我福清百姓。不仅扰乱市场秩序,还敢私造假银锭坑骗!按我朝《刑律》第十一卷《诈伪》,年满16周岁以上皆定为斩刑。本案查明,证据确凿,尔等一干诈骗犯秋后问斩!来呀,让他们几个事押。”“啊,不,不,任老爷,任大人。我们冤枉啊,请老爷宽恕吧!”胖子汪布棋听了宣判结果真是沮丧到了极点。任知县看他不服判,笑了笑:“你还有什么不服判的?”“老爷,你还没查明怎么就判我斩刑了呢?”“哦,你说我没查明。你还有什么没说明白的?”任知县呵呵一笑,翻看了一下师爷录记的笔录:“我在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你说自已是汪东乡人是吗?”“正是汪东乡人!”“家里还有何人呀!”“还有老母一个,弟弟一个!”“哦,这样吧!待我派人前去汪东乡查明了户藉在判你的案子吧!如果不实,当堂杖责二十大板!”说到这里,他从案上拿起一个牌票说道:“刘捕头速持此牌带人前去汪东乡查证汪面棋的家藉户口。另外传唤保甲前来问话对证!”“是,在下听令”刘捕头从一边走出对着案子拱了一下手,接过任知县递过来的牌票带着几个差役持了刀就要往外走!胖子见了,忙又呼道:“大人县慢,且慢呀!”“怎么一回事?你又怎么了!大胆贼子,你这是扰乱我法堂!”“大人饶命,小人如实供述!小人不是汪东乡人,家里也没有老母和弟。老母前年已经过逝,弟弟被老父带着出去讨饭了至今没有回来!”“如此说来,你这是谎述了案情。岂有此理,你这是戏弄本官呀!老实交待,你的家是哪里?假银子又从何来,所购茶叶又藏到了哪里?”“大人,小人正是阳春巷所居之民。因为母亲过早离逝,父亲又远在他乡至今不归。小人没有正当职业,也没有一技之长,又怕吃的苦不肯坊间劳作,只能行些小骗,酒楼赌博!”“你不务正业,吃喝玩乐,到处行骗,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呀?这也是你推脱罪状的理由么?刘捕快,快带着几个人押着这贼犯去阳春巷查找!”刘捕头应声走到了胖子面前,一下把汪布棋扯起:“给我前面带路,你们几个也跟着!”几个衙役上前把这几个人带出堂外!一行人趁着夜色,举着火把挑着灯笼向阳春港走去!到了大街上,一个叫小夜猫的同犯突然挣断了手上绳索转身逃去!步伐之快令刘捕头和几个衙役目瞪口呆,那小夜猫一转眼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踪影!一个衙役见了道:“头儿,人跑了一个,怎么办?如何向任大人交待!”“你快去通报任大人,尽快封锁城门,全街搜查!”“好吧,我先去了。头儿,你这里当心一点!”那捕快快步离去!刘捕头和另外几个衙役押着胖子这几个同伙到了阳春巷!汪布棋走到了一个院墙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说:“到了,这就是我家!”刘捕头举了火把对着门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黑色的木板上破了一个洞,上面沾满了泥巴。墙头上也长满了狗尾巴草,一张已经泛白的年画还残留在上面!一把生了锈的铁锁挂在上面竟然没有上锁!推开门,迎面吹来一股潮湿和阴冷的气!给人一种似乎好久没人住过的感觉,刘捕头看了一眼胖子:“这是你住的地方么?”“是呀,是呀!是小人住的地方,只是小人平时住在外面很少光顾家里,所以就成这个样子啦!”“进去看看,你们几个可要查仔细了,不要放过一个可疑点和一个蛛丝马迹!”刘捕快招了一下手留下二个看管汪拦子和同伙。带人进了房间,从前屋进后屋,又从左厢房搜到柴房。可是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查到,汪胖子看到刘捕头一无所获正得意这时!忽听一个衙役喊:“刘大人,快来看,这灶房里有玄机!”“什么?”刘捕头快步进了做饭的灶房,掀开灶上的锅盖子,拿掉铁锅,下面竟然是一个黑不见底的洞穴!刘捕头点了灶上的油灯吊了绳子放到洞内,发现洞内有几个箱子和几只白色布袋子!洞不过二尺见宽,一米多见深!人只要扶住灶沿就可踩住箱子,刘捕头跳下,用手中的快刀砍破一个箱盖,里面白光一闪,竟然是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金条!在打开那白色布袋,里面装的全是绿色的茶叶!刘捕头见了大喜,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把箱子起出抬到了衙门!汪胖子见家底都被翻找出来了,一下瘫倒在地。刘捕头对他嘿嘿一笑:“你这小子,福气不浅哪?家藏上千银锭金条,比任知县三年的俸禄还要多,给我带走!”他的手一挥,几个衙役拖着胖子和同伙走了!搜出这么多银子,而且全是真的,另外还有一箱假银子!任知县最后签定的结果,这假银子是用白铁皮和铅灰用模子铸出来的!而且全是一两二两五两的小银锭,这样的小银锭平常人根本瞧不出真假!他以假银子兑换真银子或者用假银子大量购买茶叶,在把购买的茶叶贩卖到茶庄茶铺!若不是那位大嫂用所卖假银去店铺买布被人识破,还真不知这汪布棋以后还要害多少人呢!几个壮汉抬了银箱和茶叶袋进了衙门大堂,刘捕头和衙役押着汪胖子和其几个同伙复命!任知县看到刘捕头,翻了一下白眼:“怎么少了一个人?你这是失职之责!罪当杖责十板革职查办,但是,念你很是尽业操劳!这职也不免了,杖也不打了!”“多谢大人开恩!”刘捕头谢过交还了牌票。任职县让县丞开箱一一查看,并让书吏记录造册在案!又回头对师爷说:“你现在拟个通告张贴出去,让那些受过骗的茶民前来认领各自的银子!所剩银子造册入库充公。”师爷听了点头称是,他在自已的公案上持笔写了一纸通告然后贴到八字墙上!师爷刚进了堂还没坐,堂外拥进来十几个百姓,对着公案连连叩头谢恩,任知县愣了一下,道:“你们又有何事?”“青天大老爷办案公明,给小民们追来了银子。感谢任大老爷呀!”一个年长的老者对着任知县叩头:“我们都被这几个贼给骗惨了,来领银子啦!““这,这,你们都是受害者?”“对呀,对呀。任老爷!”十几个人同声异口的说道!这让任知县有些为难,被骗的人可真多,但又担心有人趁火打劫冒领银子!他看了看这个,又望了望那个,对汪胖子喝了一句:“你给我仔细看了,哪个是你骗过的!”“老爷,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也不认识哪个是哪个了!”“这么说,你是清白的?来呀,给我拖下去狠狠打!”“不要,不要啊!我说,我说!这些人,我都认的,都用假银子买了他们的茶叶!”“好吧!”任职县看了看师爷:“你给我登记一下,让每个人报一下所卖的茶叶是多少!记个数,记个名!”师爷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好按了吩咐做!他让这些人上报了茶叶数量又记了名子,有的报了十斤,有的报了五斤,有的报了二十斤!任知县又问明白布袋子里的茶叶是从哪个街市购买的,便又过了一次秤,然后把认领通告贴了出去!县丞走过来悄悄说道:“这件事还真有些难办啊?”“银货不全,帐目错乱。谁多谁少,无法对证!”任知县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也不能让受害的百姓空手而归,平白无辜受了伤痛!他回到公案前,一拍惊堂木对着喧哗的人群说道:“大家静一静。这样吧,你们每人受领五两银子暂时回家休息!待本案查明帐目,对上数额,清点人数,所亏欠银子一一奉还!多领的就要退回,少领的日后在补给!你们以为如呀?”众民听了一一点头!任知县每人发了五两银子这才打算退堂!张小淑心里很是高兴,望着手中的银子快步出了大堂!只是天已是深夜,不知要去哪里!那大嫂紧跟上来,说道:“妹子,到我家里吧!”张小淑哦了一声,点了下头:“麻烦大嫂了!”“这是哪里话,要不是你。这银子还真要不回来了呢!”二个人并肩有说有笑走了去! 第7章 法堂之乱相 堂外已是人去场空。任知县让衙役把枉胖子一伙关入南监房后才宣布退堂。他带着县丞,主薄,师爷,典史进了后堂内宅。众人落坐,任知县说道:“此案重大,人命关天,此案还是上报知府吧。”“大人,这是为何?”县丞问道“你有所不知,此案牵涉的人太多。这枉布棋来历不明,而且背后可能还隐藏案情。从其造假手段来看,非同一般人可为,此银可能是城外偷运潜藏至此。”“大人说的也是。这银号也是假的,银庄银库也没有此存,而且箱子里还有大量黄金!私藏黄金一两都是杀头灭族之罪呀!”县丞无不忧虑的说道:“枉布棋也不过是本县一个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无赖之辈。但是,他哪来那么多假银子和真银子用于购买茶叶,祸害乡民呢?”“我的疑点也就在这里!那个脱逃的家伙手上也有千力,伸手敏捷。那么结实的木枷和绳子也被他挣断了,现在此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任知县说到这里:“明日进行早堂,一定要让他说出实情。此人做恶多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还是慎重一些好!”主薄在一旁说道:“明日早堂是先审案呢,还是差人上报知府大人呢!听说朝廷的巡按伍大人已经到了福州知府,此案是不是呈报上去!”“让我考虑一下。这样吧,明天早堂提审汪布棋,一定要搞清他的来历!大家都回各房休息吧。”“好,大人,你也是上点休息!”县丞和主薄,典吏一一告别退出!这个时候,刘捕头又带了几个衙役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他挨近任知县说道:“大人,刚才有狱头过来报说,那个汪布棋闹自杀,用暗藏的鞋钉刺破了手腕!另外一个撞墙死掉了!”“什么,人死了!”任知县大惊:“这是怎么搞的嘛,他们想干什么,现在人怎么样了?““回大人的话,我们已着狱医房给上了伤药。那个死者正放在监外走廊里用草席蒙着。”“你回去休息吧。案子还没查明白,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去死。派人给我好好盯着,出了差错,我拿你试问!”“是,大人请放心。我一定把人看管好,走了,大人休息吧。”这刘捕头转身没走几步,任知县又喊住了他:“给我回来,那个逃脱的家伙抓到了没有?““还没有,我想他也跑不到哪里!全城已经戒严,现在正着捕快全力搜查追捕!”“就这样,你先回吧。明日早堂提审汪布棋。”在说那张小淑进了大嫂家里的院门,二人对视一眼笑了笑,大嫂进了房屋取了灯罩点亮桌子上的棉油灯!她举了灯进了里屋,张小淑也跟了进去。大嫂把灯放到床头砖砌的案头上,说:“你也累了吧。今晚我们合铺就睡在一个床上,咱们做个伴!”“对了嫂子,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呀!”“别说了,我家男人和孩子去了九莲山!说是给寺院修什么桥和路,一个多月都没回来了!我家婆婆上半年过的逝,公公前年去福州驿当差事病死了,可怜的一家子人哦!”说到这里,大嫂竟伤悲的要流下泪来。张小淑一把握住她的手,说:“都是我不好,不该提起家事!”“不怪你妹子,今天要不是你。我可是什么也没有了啊。那群混蛋,竟这样骗俺,应该教雷公劈死!”“恨他们的岂是你一个人呀!嫂子,任知县可真是个好官呀!为民做主,为民讨回公道,还了我们的银子!”“是呀,感谢任知县的明断啊!”大嫂铺开被子,又打开窗门,点了熏蚊香草:“天有些热,蚊子也多!这蚊帐也破了,修补了几次还是挡不住蚊子!睡的时候,用布单把头蒙住就行了!”“大嫂,你人可真好。谢谢你的关心啊!”张小淑上了床脱了衣服,大嫂放下蚊帐也上了床然后合严帐子躺下!也许是太累了,说不了几句话,张小淑就合眼睡了去!不知什么时候,突听的房顶哧哧一阵作响,她猛的睁开双眼下意识的翻身坐了起来。在黑夜中问了句:“什么情况?”大嫂也是啊了一声一下紧紧搂住了张小淑:“我好害怕,房顶怎么会有动静,难道是夜猫子么?”“哪是夜猫子,有那么重的身子和脚掌么?这分明是人跑到了上面,别怕,我去看看!”张小淑推开大嫂穿好衣服,在黑夜中穿好鞋子,屋里黑,外面亮!她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又从门后摸过一根顶门的棍子大喝一声:“什么人私闯民宅?快出来,在不出来,我就要扔石头喊人啦!”没人回应,张小淑躲在暗处四下里观察!许久没了动静,她以为人早就跑了,心想还是回房睡觉吧!就在她就要进屋,哪知突然看到房顶一个黑影纵身一跳到了墙头上,然后在墙头上又是一跳跃了下去!“不好,有盗贼,快来抓贼啊!”夜深人静,她的声音好响亮!好多居民家中亮起了灯火,随着抓贼的喊叫,这个夜已经无法平静下来了。张小淑安抚大嫂不要出屋,早点睡觉自已早就出了院门!站在院墙前,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邻家院墙跳下向东逃跑而去!从院子里追出来一男一女,随着捉贼的喊声,人也渐渐渐多了起来!但那贼跑的比兔子还快,没多大功夫消失在夜色黑暗中!张小淑回房和大嫂在也没了睡意,二个人就坐在床上呆到天亮!天亮后,大嫂顺着木梯爬到房顶查看,才发现瓦片被踩碎了好多!她心疼的忙找来新瓦片修补,张小淑又抱来稻草,担水和了黄泥巴帮着把房子修好!“嫂子,我该回去了!”“别走了,就在我家多住几日吧!”大嫂极力挽留。张小淑摇了下头:“这可不行,我还的早点赶回去。家里的老母亲和老父亲怕是等的急了,我早回早给他们报平安!”“说的也是,妹子,那我就不留你了!回去吧,以后进城,就来看看嫂子我。”“好吧。那我走了----”张小淑看了看大嫂转身离去!大嫂目送她走远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关上门收拾了一些脏衣服放在木盆里洗。张小淑并没打算回家,而是快步去了县衙!她知道县衙今天肯定不会平静,果然如她所料,县衙堂外围满了市民群众。而且比昨天还要多,但人群里多了一些穿黑衣服的男人,有的歪戴帽子,有的摇着扇子,有的手里握着棒子。这些人看上去和平常百姓又不一样,这种打扮和地痞**无赖差不多。他们集聚在这里干什么?张小淑也不觉的害怕,站在不远处观望。任知县起的早,一方面派差役携带着加盖官印的朱票赶往知府上报案情!一面加紧提审汪布棋一伙案犯!提审汪布棋的同时,又派捕快搜查汪布棋同伙暗藏在城外的脏物居所据点!这汪布棋以为任知县审案到了这个地步在也审查不下去了,哪知刘捕快却又带着一伙人把他藏在城外的脏物全用牛车拉了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几个同犯,这几个经受不住严刑拷打,把什么都招了!原来,这枉布棋本是从小长大的街头混混,又游手好闲,父亲死后没了经济来源,只好小偷小摸,结交了一些社会上的二流子!他们勾结倭寇奸商,抢夺乡民财物,**妇女,到处行骗!案情重大,福州知府急忙派心腹亲信随京城来的按察使司带着兵丁侍卫急急赶到福清共同审理此案!午堂,堂外依旧是众多围观的市民群众,任知县端坐案上,一拍惊堂木:“带案犯汪布棋和其同伙共犯。”几个衙役就押着汪布棋几个同伙走了进来。任知县一拍惊堂木:“你犯下的罪恶十分严重,按大明律应当处以斩刑!来呀,验明正身,让他画押伏法!”师爷持着朱笔和录状走到汪布棋跟前:“来吧,把你的名子签了!”汪布棋接过朱笔,突然呵呵大笑起来,扬手把朱笔抛在地上,跳起脚来,对外喊:“任知县审案不公,我们是屈打成招!冤枉啊----”“闭嘴。大胆罪犯,死到临头,还要吵闹公堂么?你犯诈骗罪,抢劫罪,辱侮妇女罪,罪不容诛。罪证物证人证据实,还要狡辩?来呀,验明正身,明日押往法场处斩”说着拔起一支红令签扔到地上,门外群众见了纷纷叫好!就在这时,听的堂外吵嚷起来,几个人冲到了衙堂门口被衙役挡住了去路!任知县愣了一下,想不到还真有人前来闹公堂,他一拍惊堂木对外喝道:“你们是些什么人?胆敢私闯公堂,该当何罪?“听了他的话,为首的一个冷冷一笑:“我说县大人,人命关天的重案,岂可草草了断?刚才这位兄弟一个劲的叫喊冤枉,你却不容的此人辩解叫屈,这是何故?”他的话说到这里身后的另一个人也发话了:“看此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怕是棍棒之下屈打成招了吧。”“休的胡言乱语,本县审案自有明断之处,尔等何以如此出言不逊?”任知县第一次遭人抢白,已有些坐不住了,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他站了起来,对师爷看了一眼,说:“此案今日审到这里,退堂!“师爷明白他的意思,忙喊着退堂着令衙役关了大堂大门!哪知门外却是喊声一阵接一阵,闹事的人也是越来越多,都喊着任知县办案有失公平!并说严刑逼供打死了人,而且尸体就丢在南监外面。任知县还真怕他们闹下去对自已不利,万一此事传了出去,让上司知道了,可就有些麻烦了。他坐卧不安的在后堂书房来回徒步,师爷看出了他的心思,呵呵一笑:“堂堂父母官,还怕那几个地痞**闹事?按察使司伍大人怕是已经在半路上了,我们秉公办案,问心无愧,对的起朝庭和百姓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哪!在说南监狱里死了一个罪犯,伍大人如果问不明白还不降罪于我办案不利?”“大人尽管放心。伍大人还是明理明事之人哪,不会那么犯糊涂的!”师爷呵呵一笑。任知县仍是坐不安稳,师爷见了又笑道:“以你这个样子还真和错判了案一样!不是真事也变成真事了,这正是那伙人求之不得的,不可乱了自家方寸呀。”一席话点明了任知县,他连连称是,忙让人泡了一杯茶先让自已安静下来。“门外那些人还在闹么?”不知过了多久,任知县喝完了手中的茶水并放下怀子。师爷摇了下头:“看来他们阵势还真不小,来者不善呀!我刚才派人查明了,这些聚众闹事的来历不明,多是一些无赖之徒。现在都坐在堂外不肯走了,这明摆着是和我们进行抵抗呀!““他们想怎样?这样闹法堂,这是造反,给我着令守防兵把他们驱赶了!如不走的,杀不赦。”“这可不行!还是待伍大人来了以后在做处理吧!”“好,只有这样了!”“大人,咱们先去后宅用点心吧!”任大人没在说什么,师爷陪着他走到了后堂用点心!这里很是安静,屋子桌子上摆放着水果糕饼。手里的糕点还没吃完,门外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个黑色短衣的递铺驿役!他手持一牌票,说道:“禀任老爷,京城来的伍巡按大人带着侍卫兵马,还有知府大人现在已到了城门外!”“来的还真快呀。”任知县吃完手中的东西看了师爷一眼:“传令下去,三班六房各吏随我城外迎候伍大人,另外大开仪门。”师爷听了点了一下头!驿役交复了牌票也走了,任知县穿戴整齐小跑了出去。他带着三班六房从仪门出了县衙。那按察使伍大人带着亲兵护卫在知府的陪同下进了县城,听说县衙正有人聚众闹乱子。问明情况后,立刻着着令亲兵进行捉拿问罪,亲兵手持大刀很快赶到衙门大堂外,对着那静坐的一伙人乱砍乱杀。没想到官兵这么快就赶到,正在地上打坐请愿的地痞**一时乱了手脚,纷纷四下逃散,只顾逃命去了。任知县迎候伍大人从仪门进了大堂。有人端上茶水果盘捧上点心糕饼,师爷呈上案卷,伍大人和知府细细看了。当下提审汪布棋等同伙过堂,这么多人同时审案,汪布棋见都没见过,被这阵势吓住了。伍巡按和知府,任知县共同审了汪布棋一案,当堂宣布汪布棋和其同伙斩刑!立秋之后即押赴刑场处决,此案一立,福清百姓奔走相告,皆大欢喜。张小淑总以为任知县给百姓撑腰办了一件大好事,但节外生枝,麻烦事也就来了。伍巡按被任知县留在寅宾馆住了一晚,明日就要赶赴下一个目的地。伍巡按安排好自已的人马侍卫,吃好晚饭就要上床休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吏官跑了过来走到寅宾馆门前问守卫的侍卫:“伍大人睡了么?”“还没有,你找他有事?”“是啊,有急事。”“伍大人就在里面。”来人拱手道了谢进了门,见伍巡按正在读一本书,呵呵笑道:“伍大人好有雅兴进取心啊。读的如此入迷,什么好书好文章啊!”“哦,程书吏!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何事?”“好事,好事!“程书吏边笑边走了进来:“伍大人,你从京城一路南下,很是辛劳呀!大人,福清当地一个富贾大商人很是敬佩你的为人,很想过来拜见!特托我通个风捎个话,不知伍大人意下如何?”听了程书吏的话,伍大人眉头皱了一下:“他叫什么名子啊?”“大人,这我倒是给忘了!这是他呈上来的名贴,请大人过目!”伍巡按接过程书吏递上来的贴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姓赵的富商呀,呵呵,让他进来见我吧!”“是,是!听说此人还是个读过书的例监,仗义疏财。那我走了,人一会就给大人请到!”伍巡按也没说话默默点了一下头。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程书吏带着一位一身珠光宝气,身材高大,头戴礼帽的男人走了进来!程书吏对着男人一笑:“上前拜见伍大人!““大人在上,受在下一拜。”男人对着伍巡按拱了一下手深深鞠了一躬。伍巡按作了个手势:“免礼,你就是赵万财。”“正是在下”赵万财嘻嘻一笑“久闻伍大人贵姓大名,特来拜访。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过奖了,请坐吧!我乃朝庭命官,钦差大臣,你有何事要和我说呀?”赵万财四下里看了看不肯说话。程书吏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呵呵一笑:“这里没有外人,有话请直说!”赵万财这才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来双手呈到了伍巡按面前:“大人,有事相求。这是五万两银票请笑纳,还望大人给予方便哪!”伍大人扫了一眼银票脸色顿时大变,沉默了许久没敢伸出手去接。程书吏见了忙上前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伍巡按对他一笑,说道:“贿赂本官,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呀。如今可是风云飘摇的政治时局,内阁斗争十分巨烈,严嵩那一伙为所欲为,惨害忠良。我怕自已被牵涉进去,性命难保。”哪知赵万财听了呵呵大笑:“伍大人多虑了,这严嵩贪财**,没有摆不平的事!如果手里没钱也办不了什么事,今天我来这里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想保全一个人!”“哦,你想保释一个人,说说看,谁呀?”“就是被判斩刑的汪布棋!““他,他不过就是一个地痞无赖而已。这样的人,还用花这么多银子来保释!可是,此案已经宣判不好更改呀!”“实话相告伍大人,汪布棋就是我的表兄弟,姑侄一家亲呀!我辈以孝为先,在说了,汪家亲侄就这么一个后人,我赵万财也是想给汪家留一个后啊!“说到这里竟然掉下泪来,伍巡按叹了口气,接过银票,说:“让我想想办法吧,上下疏通打点一下,一定给你表兄弟还个清白!”赵万财听了心中大喜,忙跪地谢过:“伍大人办法是有的,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不用多礼了,你先回去吧,这里人多眼杂,不可久留,明天就给你捎个话。”“那多谢伍大人了,在下告辞!”赵万财满心欢喜由吴书吏陪着出了寅宾馆套房。 第8章 一条人命案 立秋后的第一天即是执行死刑的日子。尽管天气还有些炎热,但县城百姓不分男女老少都赶来看热闹,对汪布棋一伙被处以死刑无不拍手叫好,都称赞福清任知县为官清正,是个青天大老爷!任知县坐着轿子带着三班衙役,士兵,还有本县的县丞,典史,主薄,巡检、六房的吏官们!死刑犯用马拉的木制囚车押了过来,他们身穿白色囚衣,双手反绑,背后插着一个写有黑色斩字的木牌牌。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闭着双眼东倒西歪的被刽子手推成一排站好!刽子手手持鬼头大刀,头束红布巾,腰缠一个宽大的红绸带,挺着胸扬着头站在死刑犯身后。只待监斩官任知县一令而下即可行斩,眼看午时已到,围观的百姓一下骚动起来!个个伸长脖子,人挨人,人挤人的向前观看!任知县抬头看了一下天,又回头望了望,问身后的师爷:“伍巡按大人和郭知府大人怎么还没有到?”“这,让我去看看!”师爷说完话就要走,就在这时,一声伍巡按大人和郭知府到的喊声传了过来!只见不远处过来了一行人,正是伍巡按带着他的侍卫和亲兵由郭知府陪着走过来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坐轿子骑马的,有说有笑给人的感觉似乎在游山玩水。任知县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又不敢说什么,他起身带着县丞,典史迎了上去!伍巡按和郭知府落坐,任知县就开始发话行刑时限已到!便从桌子上取起一支红色令签就要摒弃到地上,就在他举手的一瞬间愣住了!他眼前的六个死刑犯变的有些异常,其中一个人的面孔怎么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呢?那汪布棋哪里去了,怎么会被人替换了下来,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眼皮底下替换死刑犯!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正要询问典史和牢头怎么一回事,坐在身旁的郭知府对他使了个眼色呵呵一笑:“任知县,你发什么愣啊?行刑时限到了,下令处斩吧。”“这,这我怎么下了手!”任知县有些愤怒:“这死刑犯怎么少了一个?”“少了,不会吧!六个死刑犯不都在这里么,可都是验明正身的呀,怎么会少了呢?”郭知县也故作惊讶的张望看了看。伍巡按这时咳嗽了一声,郭知府马上坐正身子看了看任知县:“人没错,你就执行吧!以后若是出了什么漏子,闹出了大窟窿,我们来承担!”听到这里,任知县心里已经明白了**分!但他又怎么能当着众多乡亲弄虚作假,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在郭知府一再二的催促下,他不得不下了处斩令!刽子手拔去死刑犯背上的木牌牌,套上黑头巾,把人踢跪在地,一个手扯发辫摁着头颅,另一个高举鬼头大砍刀嘴里发出嘿的一声。几个死刑犯的人头落地,血溅法场,但小的观者发出啊的尖叫声!从法场回来,任知县一直闷闷不乐!他对伍巡按和郭知府的做法十分不满,他们何以要对一个罪大恶极的死刑犯法外开恩,找了替死鬼蒙骗百姓的眼睛!就在他胡思乱想,典史从外跑了进来,悄悄对他说:“县老爷,伍巡按有事找你?”“他现在哪里?”“就在寅宾馆套房里呀!”“我不去,他这是给我脸上抹黑!”“任知县,何苦呢?好汉不吃眼前亏对吧。在说了,人家可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咱们惹不起呀!快去看看吧,别让他心生疑虑!”任知县这才点了点头只好跟着典史去了寅宾馆!到了那里他才又发现,县丞,主薄,巡检等认都在!伍巡按见人到齐了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本御史就要走了,各位稍安无躁。这件案子算是了结了,就不要在追究下去了。各位好好尽职尽责做好本份工作,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日后朝廷用人之时,本钦差定当用心推荐。这里有一些散碎的银子不成敬意,每人五十两算是见面礼。”他说完话,一招手,几个亲兵抬了一个大箱子,把里面的银子取出每人发了五十两!当侍卫把银子送到任知县面前的时候,他看也没看,说了句谢过便转身走了。郭知府见了大怒,伍巡按笑了笑:“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不要计较此事,我们走吧。”伍巡按带人离开,县丞六房书吏一直把人送到城门外。在说那张小淑也站在人群里观看斩刑,见人头落地她心里也是欢喜了一阵子。心想贼子已死,县城和城外的乡民终于可以好好过安稳日子啦!就在役夫清理法场给死刑犯收尸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那六个死刑犯人头有些异常,那个胖子哪里了?代替他的怎么换成了别人?这样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里面有诈?这么看来,那个该死的家伙还没死,可能正在家里**作乐!想到恶人还活着,不知什么时候会出来再一次作案祸害百姓,心里很是不痛快!只是自已一介平民,一个女孩子家,又能有什么办法?她心烦意乱的往回走,父亲卖了几张兔子皮,又在杂货铺买了一纸包盐对女儿说:“咱们回去吧,母亲在家等你该急了。”父女俩一前一后就要走。哪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妹子,你这是要去哪里?”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她忙回头发现一个女人挎着小篮子笑盈盈的从一个店铺人群里走出来。这不正是上次老妈妈家的儿媳妇么,她怎么会在这里?张小淑呵呵一笑:“大姐,你也上街了啊!老妈妈可好,人呢!”说到这里,又转身看了一眼自已的父亲说:“这是我爹!”女人点了点头:“大叔好,俺给你施礼了!”父亲呵呵一笑:“不用客气,俺是乡下人,不习惯这个!”女人又对张小淑道:“咱们好些天不见了,去我家坐坐吧!”张小淑有些犹豫不决看了看爹不知如何应答!爹笑了笑:“咱们非亲非故,怎么好麻烦。我们还是回去吧,不打扰了!”说到这里瞪了一眼张小淑:“家里还有事,过几天就要忙秋收了,田里的稻子和玉米也该收割了,咱们回家吧!”女人听了忙拉住张小淑的手对爹说:“怎么这样见外呀!俺这妹子可是个大好人哪,要不是她,那么多的乡亲哪能讨回银子!说什么也要让她到家坐坐,喝口水也行!”张小淑看了看爹,说:“爹,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和这位姐姐说说话!”爹点了下头应了一声,把手中的麻布袋子往肩膀上一甩说:“好吧。你们聊,爹先回去了!不过有一点,可不能惹出什么事情来!”张小淑见爹同意了,高兴的一跳脚说:“放心吧,爹!我从小就是乖乖女,很听话的!““你呀,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爹走了,你要关照好自已!”张小淑目送父亲走远拉着女人的手也走了。张小淑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问:“姐姐,到现在还不知怎么称咱你呢?”女人一笑:“我有个姓是杨,人家都叫我杨文氏!你就叫我杨姐吧。”张小淑高兴的哎了一声,二个人边走边笑很快拐进了一个胡同!南北的胡同巷子很深,一间石头房挨着一间石头房,一个石头院子挨着一个泥砌的院子!巷子路也不过二米多宽,幽深幽长寂静的很,小石子铺就的路面踩上去咯咯作响!就在二个人有说有笑往里走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一个院墙飞跃而下!一只手捂着耳朵,指缝里还残留血迹,衣扣不整狼狈逃蹿的样子着实吓了二人一跳!二人忙贴墙避让,黑影是个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五大三粗,尖嘴猴腮!跑到眼前斜眼看了看她们二人一眼,弯着腰很快跑出了巷子口向北一拐不见了踪影!女人早已被吓的脸色惨白,见人跑的没了影才松下一口气,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这人是干什么的呀,怎么还流了血?”“不知道,看上去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张小淑搀扶着杨文氏走到家门口!杨文氏就要推开门,突听的一声凄惨的哭叫声:“天杀的呀,你这个造孽的种,为啥跑到我家祸害人啊!”一个老妈妈的声音。张小淑急忙和杨文氏跑了过去,急切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老妈妈?”“有个恶人杀害了我的女儿,这让我以后如何过活呀!”老妈妈哭倒在地似乎要昏迷的样子。张小淑看了一眼杨文氏:“咱们把她扶进屋吧。”二个人边劝边扶起老妈妈进了院子!东厢房的门开着,门前条石板上血迹斑斑,有的滴到了大门外!张小淑感到老妈妈家里出了大事了,她们二个把老妈妈搀扶进屋里坐到床上。听的老妈妈一声哭喊:“天下的狗贼,害的我家好苦呀!我的女儿啊,你命不该绝呀!”“出什么事了,老妈妈!”张小淑心里跳的厉害,老妈妈看了她们一眼:“我的女儿被人杀害了呀!”“啊,人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看。”老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领着她们走进了东厢房女儿住的房间。还没走到门口,张小淑就感到一股恐怖和血腥气!走到屋门口,才又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赤身**,一丝不挂的女人!她紧握右手,身体扭曲着,嘴巴里似乎还有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左手紧握胸口上的刀子,血从她的胸口一直流到地上。这情景太恐怖了,女人杨文氏不敢在看第二眼!只有第小淑进屋查看了一下,想到在胡同巷子遇到的那个捂着耳朵逃跑的男人,难道是他杀害了这个女子!这个人怎么这样面熟啊,她突然想到了,上次自已在街市卖茶叶遇到的汪布棋一伙人!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这个可能是从南监逃脱后潜藏在居民家的案犯!他联想到自已在大嫂家过夜时半夜遇到上屋顶踩破瓦片的黑影,难道是一个人在连续作案?这个人太可恶了,非抓到他为民除害不可!“快去报案吧!“张小淑忙用一条布单盖住裸露身子的女子尸体。老妈妈听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了!不可报官呀,出了这种事,家丑万万不能传出去!”“你女儿惨遭毒手,含冤在身,你要为女儿报仇雪恨才对呀。这怎么是家丑呢,老妈妈你好糊涂,你女儿就这样被人夺去了性命,她在九泉之下也是不瞑目呀!”老妈妈听完张小淑的话才点了点头,一声我苦命的女儿呀哭倒在女尸身上!张小淑看了看杨文氏,说:“你在这里陪着老妈妈,我去衙门报官!”“好吧,妹子,你放心去吧,不过要早去早归!”“那我走了!”张小淑看了看杨文氏转身出门。她一路小跑很快跑到了县衙,走到大门东侧操起鼓锤对着那个牛皮大鼓咚咚猛敲起来!一个值守的衙役听到鼓响快步跑出来一看立刻又怔住了,他哎哎连叫了几声:“出啥事情了,怎么又是你啊!”张小淑气喘吁吁的走过来:“快报任知县,出人命案了!““啊,人命案?我这就去报知县老爷,只是今天不是放告日,不知县老爷能不能升堂审案哟。你还是明天来吧,明天一早老爷会准时升堂!”“等不急了,要是晚了,怕是尸体也要化成白骨了。凶手还去哪里抓呀?”张小淑急切的说首!值守衙役点了下头“好吧,你在这里先等着!”这衙役急忙跑向后堂寻任知县去了!听到鼓响,任知县正边穿官服边小跑着向大堂而来,身后的衙役紧紧跟在左右!师爷跟在其后喘着气说:“老爷,今天不是说好了放我假回家探亲的么?怎么又要升堂问案啊!在说了,今天不是放告日,让他明天来呗!”“你知道什么,没听到这鼓敲的震天响么?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不急,可人家心里急啊!”任知县头也不回进了大堂坐正身子,拿起惊堂木一拍:“升堂,传原告----”张小淑走了进来地上一跪:“民女张小淑拜见任大老爷”“抬起头来----”“民女不敢”张小淑嘴里说着还是把头抬了起来“见过县老爷”“又是你呀!这次又要状告谁呀?”任知县又是一愣:“有何冤屈速速说来,本县给你做主!”张小淑把自已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任知县听的啊了一声站起身来:“这可是大案子,师爷,快传仵作,官媒婆等人随我一同前往命案现场查案!”师爷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小跑而去!不知什么时候,吴家门前已围了众多围观群众!有的爬上墙头,有的孩子倚在树上,还有的趴在窗台向里探望!一声任知县到,胡同里,门前的群众纷纷闪出一条道!任知县带着本县仵作,衙役,官媒婆到达安发现场!已经哭昏几次的老妈妈被人搀扶到另一间房子睡了去,杨文氏见任知县带人来到也忙闪到一边去了!这仵作姓许,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对验尸查尸有一套办法!他只带着书办进了房屋,掀开床单,四下里瞧了瞧,又用手轻轻拍了拍女尸体,辦开生硬的嘴巴用摄子夹出里面的肉块仔细看了看!又从下体顺着小腹往上看,用手拔出那血迹已变黑的刀子用白布包好递给书办。不到一个时辰验尸已告完毕,那任知县让衙役带上老妈妈,死尸回到县衙!那老妈妈到了大堂哭天嚎地,让人非常同情!“不要在哭了,你要节哀才好!”任知县叹了一口气:“人已经死了,你准备料理后事吧!”老妈妈泪水汪汪“我的女儿呀,你死的好悲惨啊!”任知县道:“别哭了,我问你!你女儿事发的晚上和谁在一起?”“这,这!没有和谁在一走了呀,我们吃过晚饭,俺娘俩做了一个多时辰的手工活然后就各自回房睡了!”“你发现女儿被人杀害是什么时候呀?”“是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出来上茅厕方便就喊女儿帮我去井口打水,但没有回声!我心里当时还挺纳闷,女儿怎么睡的这样死。就嘀嘀咕咕走到她的房屋窗前,对着屋里连喊了几声也没有应答!哪知我推开门一看,发现女儿躺在地上没了呼吸!”“这么说,你女儿遇害的时候可能在深夜,人已死了好久了!那么临死之前,你发现她和什么人有过接触没有?”“我家女儿从小就乖巧,大门不迈,小门不出的,从不和外人接触!”老妈妈抹了一下眼角泪水“哎哟,我苦命的女儿呀,娘以后还指望谁养老送终啊!”任知县看了看仵作:“许仵作,这是意外伤害,还是事发前的预谋?”许仵作走近任知县附耳道:“这可能和**盗贼有关。这淫贼潜入被害人家里,见死者容貌俊俏顿生恶念!只是死者拼死反抗,这贼一怒之下痛下杀手,哪想到耳朵还被咬破一截在口中!只要找到这个缺少半边耳朵的男人,凶手即可到案!现在,只能让捕快四下查找那位贼子,才能真相大白!”任知县听到这里看了看老妈妈,说道:“你先回去找人把女儿的后事料理一下埋了!本县全力缉拿凶手还你女儿一个公道!”“多谢青天大老爷。”老妈妈含泪谢过,任知县让几个役夫抬了死者尸体回家入殓后安葬! 第9章 东家少奶奶 原来死者名叫吴小氏,年方十六七岁!自已被害也是事发突然,那天下午吃好饭,吴小氏送妈妈去街市米店里买米自已就在守在家里绣枕头。不知什么时候,她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以为是妈妈回来了!还没走出屋就喊了一声:“娘,你回来了!”不见回声,走到门外一看一下愣住了!石磨后面竟躲藏着一个身穿黑色短袍的男人,他神色有些紧张,见只有吴小氏一个女孩才慢慢放下心来!他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笑了笑走了过来。吴小氏从没和一个男人接触过,有些心慌意乱,她下意的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跑到我家院子里来。”“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路过此地而已。这院子好安静啊,你家里的人呢?”“我娘出去买米了,一会就回来了。你还是快离开吧。”“呵呵,姑娘,我有些饿了,也有些口渴了,不知家里还有吃的么?““这,我们素不相识。你怎么好意思开口向人家讨吃的呢?”姑娘有些犹豫:“你还是到别处去吧!”黑衣男子嘿嘿一笑:“放心吧姑娘!我不会白吃白喝的,这里有银子!”说完话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够吃一顿饭了吧!”“那好吧,官人请进屋。小女给你倒茶做饭去。”姑娘没接银子转身进了屋拿了茶壸进火房去了。黑衣男人背着一只手进了堂屋,他四下看了看。竟然发现这堂屋内间的门和东厢房是互通的,东厢房挂着一个蓝布帘,墙上贴着一个花木兰的木刻版红印年画。吴小氏提着茶壸走进来,见男人四下张望不知在看什么,问了句:“官人,你在看什么呢?破家旧院的,有啥好看的?喝茶吧”黑衣男子见问话忙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来道,端起吴小氏给他沏的茶水呷了一口,又一口气喝下肚去,说:“好茶呀好茶!姑娘贵姓芳名?”“不告诉你!你老实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能去““好吧,好吧,我听你的!“黑衣男人这才上下细细打量起吴小氏来,这姑娘果然生的花容月貌,身材端庄颇有几分姿色!看着姑娘离去的背影不住的心里赞叹,这姑娘长的好美呀,不知有了婆家没有!就在他胡思乱想,吴小氏捧着饭碗走了进来,一碗肉丝板面,里面还有二个煮熟的鸡蛋!黑衣男子顾不着体面,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看的吴小氏直想发笑!把肉丝板面吃完,黑衣男子直赞好吃,说完又问:“敢问姑娘芳龄几何,有没有许配人家呢?”“休的多嘴,我长的这般丑,谁肯娶我为妻!”“嘻嘻,这么说来。姑娘就是琐没许配人家喽。”黑衣男子正说着话,谁料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女儿呀,快出来帮娘一下。“听到母亲的声音,吴小氏一下慌了,忙推了一下黑衣男子:“我娘回来了,你快躲一下!”“哪里躲”“东厢房,别让我娘看见就行!”黑衣男子点了下头快步进了内间房然后进了东厢房躲到了一个衣柜后!吴小氏见人藏好忙跑出了门,说:“娘,你回来了?”“嗯,回来了,你刚才和谁说话呀?”母亲进了屋放下米袋子四下里瞧了瞧,最后目光落到饭桌上:“这饭是谁吃的?”“没有谁吃呀!“吴小氏见问心里有些慌乱,拉住母亲的手:“你不在家,女儿感觉有些饿就做了点吃的!还没来的及把碗刷干净,你就进门了!”“真是你吃的?快把碗刷了,给娘抱点柴在灶房,咱娘俩今晚多做些包子,明天赶庙会看戏去!”“真的呀”吴小氏心里一喜,忙收拾了碗和筷子走了!见天色已晚,娘儿俩就开始和面剁韭菜!吃完晚饭,母亲也感到累了对女儿说:“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咱娘俩就赶会去,喜欢啥,娘就给你买啥!对了,今天娘在米店遇到东家大嫂了,她也是进店买米,见了我就问,你有没有许配人家为娶,我说还没有!她就说中秋之后给你介绍个对象。”吴小氏哦了一声看着娘进了里间的床上躺下了!她忐忑不安的走到了自已房门前,屋里有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怎么办,是赶他离开,还是让他呆在这里?有一点动静,娘都会很快发现!还是等等吧,她又进了娘的屋子,说:“娘,我睡不着。”“哦,怎么睡不着了。有什么心事了,是不是听说大嫂给你张罗对象高兴的呢?”“不是,不知为什么,就是睡不下!”“你这孩子,好吧!咱娘俩就在一起做双鞋吧!你把娘的箩筐拿来,针线都在里面放着呢!”呈小氏嗯了一声进了外面,从大柜上端过箩筐就回来了!深更半夜,娘困的直打哈欠,放下手中的针线就躺在床上睡去了!吴小氏也困的不行硬着头皮进了自已的睡房,屋里很安静,她心想那个男人躲到哪里了呢!就在她走到床边的时候,身后一个黑影跳过来一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吴小氏本能的想把人推开。但那男人力气太大了,她想叫,却又怕惊动了娘,慌乱之下,她被摁倒在了床上!那个男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她的泪水一下流了出来!男人强暴了她,正想打算离开,吴小氏不知哪来的力气,抱住男人的头,对着脑袋狠狠咬了一口!男人痛的嗷叫了一下,一下把吴小氏甩到地上,吴小氏痛的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坏人杀人啦。“听到她呼叫,男人从怀里摸出刀子刺了过去。吴小氏尖叫一声很快断了气!听到动静的母亲慌慌张张穿好鞋子,点亮灯火,还没进屋,就见一个男人冷着面孔从东厢房里门走了过来!他手捂着耳朵,阴沉着脸说:“不许出声,要想活命的话,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怪你女儿命不好,该死!”老妈妈战战兢兢的哪还敢出声,退缩到一边颤颤发抖!黑衣男子笑了笑,把蒸好的包子拿过来几个,又倒了一碗茶水,吃饱喝足,见天色还早!靠在墙上竟然睡去了,老妈妈不敢吱声,手撑着地,苗着腰爬出了屋子!她怕这个男人发现追上来会杀了她,只好躲藏在柴草堆里!天亮以后,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逃出了院子,见人走远,才敢跑出院子呼喊救命!望着女儿冰冷的尸身,老妈妈已经欲哭无泪了!想不到女儿小小年纪就这么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不教人心痛!她给女儿清洗了身子,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服,买来一口薄木棺材,请了一班道士运送城外乱坟岗子埋葬了!张小淑帮助老妈妈料理完后事这才和杨文氏离开!二人分手之后,张小淑还想呆在城里看看任老爷是如何查案办结案子的!她心想还是先联系好一家客栈小住几日吧,便走到了南大街离县衙街不远的地方!正在走着,却又看到一行衙役手持通告从县衙里跑出来,每到一处明眼的地方就刷浆糊贴了一张悬赏缉拿通告!县衙门八字墙上也张贴着同样的一张,好多人都在围看!这贴在墙上的是什么呢?带着好奇心,张小淑走了过去,她不认的字就这么瞎瞪眼瞅着。不知谁喊了一声:“李秀才,你是读书人,识的字,上面写的啥,给我们念念呗!”“好吧,你们听仔细啦。”李秀才背着双手,摇着头大声读了起来:“通缉令,本县前日发生一起恶性入室奸杀案。受害人吴小氏年方十七夜里遇害,据查证,行凶者为一男性。身高大概在于一米七六,着黑色短上衣,操县南一带口音。其行凶时,右耳被咬伤破损。有知情下落者,提供疑犯线索者,或者缉拿到案者。重奖文银一百两。福清县府,嘉庆三十六年。”听完李秀才念毕,众人纷纷感叹不已!张小淑站在其后问道:“不知凶手缉捕到案没有?”“谁知道啊!你一个姑娘家打听这个干啥,入室奸杀,岂是一般男人所为!““说的也是,看来此人也是飞檐走壁之人!”“啊,这是人还是神仙啊!天哪,晚上咱们可不敢出门了,遇到鬼怪如何是好!“有的人听了心里非常害怕!这事越传越玄乎,有的人不敢出门了,也不敢上街买东西了。真是闹的个人心惶惶。张小淑走到一家客栈上了二楼,要了一碗面点了一盘菜就独自吃了起来。她正好靠近窗户,边吃边向大街上看了一眼!一顶小轿被人抬到了客栈楼下,几个丫环把一个少奶奶似的人物扶了出来。迎宾的小伙计急忙上前行礼问候:“东家少奶奶来了!””嗯,今天生意怎么样,客人多吗?”“还好,房号差不多都住满了人!”小伙计边笑边说着看着那少奶奶进了楼。张小淑心想什么贵人来了,守门的这样客气?就在她吃完饭起身要走进自已的房间,起身的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怎么这样巧呢,难道是他,是那个杀人犯,几次相遇是天意,是上天的安排么!那个人影仍旧穿着黑色短上衣,不过脑袋用白纱布缠了半边,只露出左边耳朵。看到这里,张小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这可能就是杀害吴小氏的凶手。是我在胡同口遇到的那具家伙,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哼,落到我手里,不能让他跑掉了。那人进了楼就四下看了一眼,大喊:“伙计,快快上菜。爷饿了,拿最好的酒菜来!”“好好,客官请稍等便刻,一会饭菜就好,请上二楼。”伙计倒了一杯茶水陪着他上了二楼。这家伙选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坐了下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只玉制的烟嘴塞进布袋里,然后一只手摁着布袋,一些草未状的白色东西塞满了烟嘴!他抽出来深深吸了几口,说了句:“好舒服呀,好烟,好烟,好享受!”张小淑不动声色,暗暗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几个客人看到这么一个装模作样的怪物进来早已有所察觉,饭也不吃酒也不喝了,互相使了个眼色溜下楼去!张小淑看清了此人面目,正是那个在胡同口遇到的家伙,也就是那个杀害吴小氏的罪犯!张小淑悄悄起身想离开,却又怕引起他的怀疑和注意,见店伙计走了上来,招了一下手。那伙计忙走了过来:“客官,你有什么吩咐!”“给我倒一杯茶”说到这里又压低声音:“看到了么,此人正是官府追拿的凶犯。他杀了人,还抢了别人的东西!”“啊----”店伙计听了吓的一身冷汗,没差点叫出声来,一眼看过去,这男人果然是和通缉令上所写的凶犯一样!张小淑给他使了个眼色:“我在这里稳住这个家伙,你快去县衙通报!“店伙计摇了下头:“这个,这个,我不敢,我怕他杀了我!”张小淑瞪了他一眼:“那我去,你在这里把人给我看好了!”“啊,我不敢呀!他人太厉害,我看不住呀。““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快通报你家老板娘啊。”“对,对!”店伙计快步跑下楼去!那个坐在凳子上正悠闲自得吸食烟草的家伙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店伙计喊:“我说小伙计,你跑什么呀,我的饭菜好了没有。”“马上就好,你稍等便刻!”伙计胆战心惊早已是一身冷汗。他小跑到后宅正堂里妈呀一声叫:“不得了啦,杀人犯跑到我们这里来了。”“你慌乱什么呀,有你这么胆小的么?人在哪里。”少奶奶站起身子“就在二楼,正等着吃饭呢。”店伙计用手指了指!少奶奶笑了笑:“知道了,饭菜做好了,你给端上去吧。”“啊,让我端,我怕----”“就你这个样子,更能引起他的惊觉。现在大街上到处张贴着通缉令,你这样会引来杀身之祸。”少奶奶喝斥店伙计胆小怕事。就在这个时候,张小淑走了进来,她对小奶奶行了一礼说:“这事我来做吧!你们快通报官府拿人,如果此人拿不住,不知又有多少百姓受害!”“你是谁,从哪里来?““我是来投宿的客人“张小淑道:“你就是这里管事的大管家吧!”见对方点头,张小淑说了心中的计谋和想法!少奶奶听完点头:“好,就按你的话去做。小兰花,你快去县衙通报任知县,让他尽早前来缉拿凶犯!”旁边站的一个女孩应声道:“是,少奶奶,奴婢这就去了。”原来这女孩就是少奶奶的贴身丫环。张小淑从厨子那里端来饭菜上了二楼,那个男客瞥了一眼,把烟嘴别在腰上一拍桌子:“什么时候了,还让不让我吃了!让我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你们搞什么嘛,这是什么态度啊!”张小淑把饭菜摆饭在桌子上:“让这位爷久等了,对不起这位爷了,你宽宏大量,多多包涵!”“哼,好了!我要吃饭了,没你事了!”男人看了看张小淑怔了怔举起的筷子放在了半空中,说:“你是这里的伙计?怎么这样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碰到过你呀!”“客官说笑了,天下之人相貌接近的人多的去了!我就是这里的一个小丫头,有时上街买个菜,是不是遇见过,感觉眼熟呢!”“对,对。说的不错,我多疑了!”男人这才吃喝起来!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说了句:“好酒”然后又倒了一杯!张小淑站在一边说:“你若有事就尽管招呼一声,客官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先走了!”这个男人放下酒杯挥了一下手:“去吧,去吧!”张小淑回了一句多谢便快步下了楼!几杯酒下肚,这位男客有些醉意,抹了一下嘴巴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声哟喝:“给我守好了不能让人跑了。其他的给我上----”随着喊声,刘捕头带着众捕快挥刀冲了进来!男客见了大吃一惊,刚想反抗就被几个衙役扭住胳膊摁住动弹不得!男客跳起脚来,醉意也没了,吼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快把我给放了!”“给我闭住你的臭嘴。告诉你,我们是县衙的捕快,你犯下了奸杀凶案”说到这里,刘捕头一挥手:“把人给我带走!”这男人正是上次从衙门外逃脱汪布棋的同伙。他逃脱之后没敢出城门,因为城门被守军看的十分严。衙门里的捕快四处在找他,抓他!他怕暴露身份,只好四下躲藏,白天藏在阴暗处,晚上才敢出来寻点吃的!他小偷小摸,搅的四邻不安!他不知从哪听到赵万财行贿伍巡按把汪布棋保释了出去,心想就应该没多大事情了!便大着胆子进了居民家里偷吃东西,若是被发现了,就以威胁恫吓逼人家就范,人家面对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也不敢当面得罪!但是,不行之义必自毙,这个家伙还是栽在了一个村姑手里!做恶多端的凶犯绳之以法全城百姓无不拍手称赞,互相传告。任知县心里也高兴,入室奸杀案也破了,但他还是心里高兴不起来!那个被替换跑掉的汪布棋到低和赵万财是什么关系,真的是表兄弟关系吗?赵万财也不过就是一个乡绅,他哪来的那么大的阔绰肯为一个地游手好闲,欺压良善鱼肉乡里的地痞花银子。受害的吴小氏此时也该入土为安了吧!对了,还有那个民女张小淑,一个姑娘家颇有胆识,有勇有谋,真有一股一个女侠之风范矣!这么快抓到凶犯,也有她的功劳,应该大加奖赏才对!想到这里,任知县忙通知礼房书吏着手打制一个牌匾,又从库房取了银子彩绸打听到张小淑具体住处,让人抬了银子牌匾前去酬贺! 第10章 叶家客栈 这张小淑哪见过这种大场面,听说受到任知县如此赞赏和宠爱礼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看到衙役抬着彩锦银盒敲锣打鼓动来到客栈楼下,拿不住主意,心里一慌就想躲藏开了。那客栈店主听到锣鼓声也是好奇,任知县怎么会带这么多人来她家店里呢?身后丫环小兰花嘻嘻一笑:“少奶奶,任知县是不是给我们道喜来了!”“啊,道喜,道什么喜呀?”店主有些不解回头看了一眼:“咱们没功没劳的,好事能找到咱们头上!”小兰花又是一笑:“咱们不是在店中抓了一个在逃犯么。对了,那个小姐呢?”“可能是为了她吧!快把她找出来”店主四下看了一眼:“去她房间看看!”小兰花应了一声就要上二楼客房寻人!那张小淑慌慌张张手里拿了一两银子站在楼道口:“这店我不住了,我要走了。这饭钱,住宿钱都在这里!”“这可不行,俺家少奶奶正在找你,任知县也在找你呢!”“这,这该如何是好!”张小淑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好随小兰花下了楼。张小淑没有躲成,跟在丫环身后下了楼!这时门外的锣鼓响声已经停了下来,县衙师爷走了进来,他四下里看了看,对着店家拱了一下手问:“谁是张小淑姑娘呀?”没人吱声,丫环推了一下张小淑:“师爷叫你的名子呢?”“我,我不叫张小淑。我从小到大是没名子的,这名子是一个秀才随意给我取的,说是叫起来方便!”张小淑只好走到了师爷面前:“老爷,你找我有事啊?”“呵呵,不是我找你,我也不是老爷!老爷在外面呢,呵呵!”师爷看了一眼店门外!他的话刚落音,门外呵呵一阵大笑,只见任知县背着一只手走了进来,看着张小淑不住的点头:“好一个侠士呀,我们福清县妇人的榜样啊。人不仅长的漂亮,还那么有胆识,有智谋,颇有侠女风范。”“谢老爷夸奖,还是老爷为官清明,为民做主。”“你的功劳也不小啊。本县要重重赏你,你家是本县张乐村的吧,张老汉的女儿。来呀,把银子牌匾呈上来!”衙役们把银子端到张小淑面前,那张小淑忙跪倒在地,说:“小女不敢受如此厚赏,老爷如此够抬爱小女就已是莫大的恩赐了!”“呵呵,真是一个知书达礼女子呀。你且起身,你为了咱本县百姓做了好事,为民伸张正义,理应奖赏。”张小淑还是不说话,那店主看了看,说道:“姑娘啊,别辜负了任知县的一番好意!把银子收下来吧,你为咱妇人家争了荣耀,应该爱封受赏!”“收下吧,姑娘!”任知县把人扶起。张小淑摇了下头:”谢过老爷,只是我独自一人出门在外。这银子牌匾我也带不动啊!““呵呵,你放心!“任知县一笑:“本官派人用车护送你回家!”“这,这个不用了吧!山村的路好难走,弯曲小道,是行不通的”“那我的差役给你背回家呀!”“这,这……”张小淑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任知县看了看店主,说:“本县要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这位姑娘!”说完这话任知县带着师爷和衙役走了出去!走到门外他叮嘱二个衙役护送张小淑回家,那二个衙役点头称是。张小淑见任知县走了,但还有二个衙役守在楼外有些不解,店主告诉她是护送她回乡的!张小淑摇了下头,看任知县走远了这才走到二个衙役面前,说:“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能麻烦二位大哥!要是真的回到家里还不把二老给吓死,还以为我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呢!你们在这里吃了饭也回去,不用护送我了。”二个衙役听了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人摇了下头。”“这,不好吧!任老爷的吩咐我们不敢不违反啊。”“我真的不要你们护送,别人看见了也不好。“张小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把银子从桌子上拿过来:“这银子给你们吧。”“这,这可不行,我们也不敢要呀。”二个衙役后退好几步,一个道:“姑娘若是为难,我们就先把银子和这牌匾送到你家里去!”张小淑听了也不知怎么好了。那店主看了看走过来拉住张小淑的手:“你家也不怎么富裕,这银子也不是抢来偷来的,而是任知县的奖赏。带回家也好孝敬父母亲,给自已置办一些嫁妆,让乡亲们看看,女人也不比男人差,也是有本事的。就这样了吧!”听了店主的话,张小淑这才点了下头对衙役说了几句,那二个衙役抬了牌匾和银盒上了二匹马出城去了!张小淑看了看店主“看你样子年纪也不大,该叫我姐姐了吧!”“呵呵,我年方已有十九了,过了年就二十岁了。你多大了呀?”“我比你大的多,二十三了。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好啊,我最敬慕英雄了!这几天我家里好忙,如不嫌弃,这位姐姐是否留下来做事?”“做事,可我能做什么呢?”张小淑问!店主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是可以的啊,陪我读书识字,帮我浇浇花园,陪我一起去城隍庙上香许愿!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事可做,在我这里,一个月一两银子的酬金可领!”“哦,你是让我在你这当短工,做些杂活!那也行,俺也想识几个字读几本书!”“呵呵,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兰儿,你和张姐姐住一间屋子吃一桌饭,好好照顾一下!”小兰儿高兴的应了一声,她拉着张小淑的手摇了摇:“我可有个伴了!”店主看了看张小淑说:“实话给你说了吧!我是叶家的媳妇,我相公走了快半个月了,为了解闷,为了养这个家。我在这条街上开了这么一个客栈,这些日子生意还不错!““你相公是干什么呀,他怎么不在这里?”“我相公是个书呆子。四十多岁了,从小到大,也看了那么多书,人也挺有才学的。怎么就考不上举人,做不了官呢!”店主叹了一口气:“他走这么多天,我还真有点想念呢!也不托人捎个信来个话,也不知考的怎么样!按照这个时期,他也该回来了!”“哦,进省府科考了呀。”张小淑想了想:“你家相公是不是叫叶朝荣,叶秀才。半个月前,他路过我家,还在我家里住了一宿。”“啊,真的。你遇到他了,姐姐,我们还真是有缘份呐。”店主听了张小淑的话高兴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原来,这位店主就是叶朝荣的小娘子井巧儿,自从叶秀才去省府参加三年一考的科举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看到家中老老少少几十口人都张着口要吃饭,为了操持这个家,她利用家里的银子在街上开办了客栈。由于老少无欺,对人也友善,生意还不错。平时到她这个客栈酒店吃饭住宿的人还真不少。她忙里忙外,家活外活都干,老奶奶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自家的儿媳这么会顾家操持家业。井巧儿安排好店中的事宜,便带着张小淑和小兰花二个回叶府去了。刚回到家里还没落坐,老奶奶就派人过来问话了。井巧儿只好带着张小淑见了礼,老夫人看了一眼井巧儿:“我家媳妇回来了啊”“嗯,回来了!娘,俺给你带来了一位新做事的丫头!”“哦,是是女的呀!这姑娘长的还真秀气的,家是哪里的啊?”听老夫人问话,张小淑忙上前:“回老奶奶的话,小女是本县张乐村的,离这里差不多二十多里山地!”“哦,还是农家妹子!这个好,好,人老实也本份!在我家里好好做事,好好照顾少奶奶吧!”“嗯,多谢老奶奶夸奖!”“小兰花,新人刚进门,还不懂家里的规矩。你呢,以后就多多帮帮她,照顾一下!咱们叶家不是恶霸豪强,也不是什么官宦大户人家,规矩也没那么多!有理讲理,不动粗也不会暴强!”老奶奶说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小兰花点了下头:“我们年龄也相仿,一定会成为一对好姐妹!”“你这孩子,挺会说话的!”老奶奶话说到这里看了一下门外,又望了望井巧儿:“媳妇呀,你家相公走了也有半个多月了吧?”井巧儿点了下头:“是呀,娘。按这个时候,考期也过了,人也该回来了!”“我这个荣儿啊。就是倔的很,读书,读书,何以这般受苦呢!四十多岁了,只考取了一个秀才,这还不算,现在又要考什么举人,就不能安安心心过日子!”说到这里一行老泪流了出来,井巧儿忙上前掏出手巾给她擦拭劝慰说:“娘,你别想的太多了。现如今,也只有科举才有出路!我家相公这么拼命考学,也不就是为了早一日谋取功名,教敬你老人家么?”老太太听到这里点了下头:“我家荣儿读书够上进的,只是这样拼命也不是个办法!实在不行,咱们花一些银子找个关系走个后门,让他早日有个出头之日!”“娘,这是哪里话!咱们治家严格,花银子走后门那和买官有啥区别!怕是我家相公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做官也要凭真本事,那也能站的直!”“呵呵,娘想多了!”老奶奶听了井巧儿的话笑道:“咱也是一片好心好意呀!”正说着,门外人影一闪跑进来一个男佣人,他喘了一口气说道:“有好消息,和少东家一起去省科考的王秀才回来了!”“啊,王秀才回来了,真的还是假的呀!“老奶奶欢喜不已:“我这个独苗啊,也要回来了吧!”“是,也是该回来了!”男佣人笑着说:“王秀才已到了家中,少东家是不是也在半路上了!”“呵呵,应该是!媳妇呀,快吩咐所有家人打扫院子,前院后院都要打扫干净。让家厨杀鸡宰羊,大摆酒宴明天给我儿接风洗尘!”老奶奶高兴的起身走到了院子,井巧儿跟在后面指挥丫环,男佣开始忙活!张小淑也没闲着,她去了井巧儿房间开始擦洗桌子,清扫地板!眼看天要黑了,老奶奶看了看天,叹了叹气:“我家荣儿怎么还没回来呢,万一半路上遇到狼狗啥的可怎么办?”“娘,你又想多了吧!可能是咱们的心太急了些,相公他又不愿坐轿又不愿骑马,不会走的太快,累了还要坐下来吃饭喝水那也是要担误时间的。就是走,也要好几天呢!”井巧儿看了一眼老太太:“我给你做一碗最爱吃的香鸡蛋茶去!”“不用了,我也不饿!”老奶奶一笑:“你出去,让大家把手里的活停了早早安睡!明天在忙乎,荣儿那么大的人啦应该能照顾好自已!”井巧儿安排好老夫人睡下自已则回了屋,她见张小淑还站在门口愣了愣:“你怎么还没回屋休息?累了大半天,去吧,好好吃一顿饭,洗个热水澡!”“你没回来,俺也不敢回屋!你来了,我也放心了。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你看看还可以吗?”井巧儿看了一眼点了下头:“还不错,手脚也麻利。回却说休息吧!”“哎,那俺走了!”张小淑想不到会遇到这么好的东家心里也挺高兴!那小兰花过来喊她吃饭,二个人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里面是一张小圆桌,上面摆满了碗盘筷子,碗里是小米饭馒头,盘子里有鱼还有肉!想不到晚饭这样丰盛,张小淑心想自已是不是当了富家小姐了!小兰儿看了她一眼:“饿了吧,快吃吧,一会饭菜就凉了!”“哦,这么好的饭菜,我还是头一次吃到!就是吃肉也是老爹从山里打下来的野兔肉!”“咱们东家是个好人家,待下人不薄。不仅给吃的好,住的也好,而且穿的也好!”说着话,小兰儿就夹了一块肉放到张小淑碗里:“这是红烧的,挺香挺嫩的!”“谢谢你,我自已来吧!”张小淑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嘿嘿一笑:“这馒头还真好吃,比我家黑菜饼好吃多了!”“咱们都是小户人家,比不得大户有钱的人家!想想咱小户人家一年四季,有几天能吃到这白面馒头的!”“对了,小兰妹。你家是哪里的啊,在这里做多久了?”“我家是长乐松下那边的。父亲长年在海上捕鱼为生,我妈妈就在家里织个鱼网,晒个鱼网,到街上卖鱼赚点小钱!听说最近海口一带不安定了,说是出了乱子,从海上过来的贼寇经常上岸抢夺东西。有时候还要杀人,我真担心家里的人啊!”想不到小兰儿一开口说了那么多,她听后点了下头:“你没有回家看看吗?”“我想啊,可是又走不开。”“多长时间没回家了?”“算来也该有一年半没有回家了!上次回家探亲,还是清明节!离家这么久,还真有些想念爹爹和娘!”小兰儿的话让张小淑心里也酸酸的想掉泪,她吃完碗里的小米饭说:“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做活!”二个姐妹收拾了桌子上的剩菜剩饭回房!张小淑看到铺子好大,铺子前有一个衣架还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放些胭脂唇膏一类的女妆!张小淑见了很是惊讶上前看了看:“这都是你自已买的啊?”“我哪有那么多闲钱买这个,都是少奶奶送的!她说了,咱们女人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穿的干干净净!呵呵,你快洗澡去吧,洗了澡睡觉也清爽!”小兰花拉了张小淑进了后院西间一个小屋,里面有水池子,有井台,有坐台!池子里的水不凉还有点热乎乎,小兰花告诉她这水是在太阳下面晒过的热水!张小淑四下里看了一眼:“不会有男人偷看吧?”“你呀,这里是女人来的地方。哪会有男人来,不用担心,快把衣服脱了!”“真的没有男人啊,要是被人看到了,真的要羞死了!你也脱,咱们一起洗!”张小淑拉了一下小兰儿,二个人一前一后很快脱了衣服跳进水里!这池水不深淹到肚脐,二个人在水里嘻嘻哈哈打了一会水仗这才用毛巾上下,从前到后洗了起来!看到水里的自已,看到自已乌黑的长发,张小淑一下愣了,想不到水里的自已这么亭亭玉立,就如水中的一朵鲜花一般!小兰花见了推了她一下:“姐姐,你看什么呢?呵呵,你长的可真美呀!亲一口----”小兰花说着就张开双臂一下把人抱住怀里。张小淑脸色一红,急忙躲闪开去,用水潦戏小兰花,边躲边闪:“不害臊呢,哪有女人亲女人的,羞死人了。别闹了,别闹了”小兰花嘻嘻一笑,用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不闹了,不闹了!““你别朝我看,看的我都不好穿衣服了!”张小淑爬上池台擦干身子就急急忙忙穿了衣服!小兰花呵呵一笑:“想不到姐姐还这么会害羞,你比我长的漂亮多了!山沟沟里的妹子,水灵灵的身子,羞羞答答的眼睛,红红朴朴的小嘴!”“你呀,真该招打”张小淑举起手来,那小兰花见了呵呵一笑转身跑了去!二个人你跑我赶回房休息去了!小兰花进了屋往床铺上一躺翻了个身:“姐姐,你这么大了,还没找婆家么,有没有相好的男人啊?”张小淑摇了下头:“没有,我不敢。我怕男人进了家门欺负俺!”“真的没有呀!”小兰花嘻嘻一笑:“我给你说了吧,我也没找到相好的呢!咱们都是老姑娘了,嫁不出去喽!”“胡说什么呢?妹子长的这么好看,人又乖巧,做事又灵活,又会说话,肯定会有男人看上你!““看上我又有什么用,人家喜欢我,我不一定喜欢上人家呢!在说了,爹娘也不会同意的啊!咱们女人一辈子有几个坏了祖宗规矩的,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长到十五六,就的服从媒妁之言,都是老的给相亲!过了门才知道男人长的是啥样,男人走了,女人就一辈子守在家里,老死在家里!”“那你没有一个媒婆上门提亲?”“咱的命不好,说了几门亲都吹了!说咱是八字不合,上门的流星,嫁了男人,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所以一直长到二十多岁也没人敢娶!”“我也和你一样!都说我的属相不好,什么水火不容啊,搞的没有男人敢上我家提亲!不嫁就不嫁了吧,这样也清静!”二个人对视一笑,互相搂在一起面对面呼呼睡了去! 第11章 驿馆小吏官 叶家上上下下杀鸡宰羊大摆酒宴给去省府科举考试回来的叶朝荣接风洗尘。老老少少穿戴干净静静的坐在堂屋里等,时到中午,还是没有回信,人也没见个影。老太太有些坐不住了,她捂住胸口,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外站起身来:“唉呀,我的儿,怎么还没回来呀?”“娘,你这是怎么了?”井巧儿忙扶住她:“快坐下,别站累了。”“媳妇呀,我的眼皮怎么跳的这样厉害呀!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娘,你又在担心了不是,能出啥事?”“看你说的,我家荣儿进省赶考走了也有大半个月了!考试也该收场,怎么一个信儿也不回呢?在说了,人家那个王秀才不是早回来了么?要是考不了举人,那也没什么呀,怎么着还是娘的儿啊!当娘的都快七十岁的人啦,叶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娘,都这个时候了,我看相公也是回不来了!咱们先把饭吃了吧,这么一桌子饭菜岂不浪费了?”“在等一回吧!这几桌子酒菜都是为他准备的,他人回不来,我怎么忍心落下手中的筷子!”老太太摇了下头又坐了下去!井巧儿给她捶了捶肩膀:“你若是不放心,我去东家王秀才那里看看,问问情况!”老太太听了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去吧!问问他在省城有没有遇到过我的荣儿,知不知道他的一些情况!”井巧儿嗯了一声转身就要往门外走,老太太又开口说了句:“到了人家要行礼,对了,别忘了带上一些见面礼!家里有烤好的腊肉,山枣,带了些过去!”井巧儿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的哦了一声:“那好我去了!”张小淑见了忙跟了过去,说:“少奶奶,我和你一起过去吧。”井巧儿也没说什么,她让男佣去库房收拾了一些随身可以携带的礼品就和张小淑一起上了路!张小淑把腊肉红枣放在一个背篓里走起来也轻便。王秀才住在南街,离县街也不远的一个胡同!对于他的家井巧儿还不怎么熟悉,一路打听才来到了院子门前!确定是王秀才的家后,井巧儿上前叩了叩门环,喊:“里面有人吗?”连喊了四五声,才有个老仆人走了出来,他打开门看了看,见是二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站在眼前,愣了愣:“你们是哪里来的,找谁呀?”“我是叶家的媳妇,今天过来找王相公有点事情。”“哦,找我们家王公子的啊?他在书房看书呢,进来吧!”老仆人闪身站在一旁,井巧儿和张小淑直了进去。老仆人把她们引到客厅前说:“你们在这里稍等便刻,我去告知有客来了!”说完话,老仆人快步走了去。到了书房,老仆人拍拍门板:“王公子,有人来看你了。”“什么,有人来看我,是我的朋友么?”“不是吧,是二个女人。”“那会是谁呢,带我看看去!”王秀才听了一脸的疑问,心想我没有交过女的朋友啊!他随老仆人到了客厅,眼前一亮笑呵呵走了上去,拱了拱手:“有失远迎了,里面请吧!”井巧儿也不客气进了房就坐了下去。王秀才忙又让老仆人沏茶倒水,对眼前漂亮的二个美媚瞧过来看过去!看的张小淑有点不好意思,也是有些不安!这个读书人怎么这样不老实呢,我有啥好看的!井巧儿也不怕他看,说:“我是过门的女人啦,别只顾看了!”“啊,不好意思!想不到二位娘子长的这样讨人喜欢,对了,你们从何而来,又有何事呀?““王相公,你也是科举之人吧!”“对,对呀!你怎么知道?”“呵呵,咱们县城有几个秀才谁还不知道呀?这里有些薄礼,让你见笑了,你先收下吧!”“啊,这怎么好意思!不敢当,不敢当呀!你们是有事来找我去做,还是别的什么?”王秀才边说边探出身子打看那背篓里的东西,见是一块上好的腊肉欢喜的不得了!这可是好东西,对考举之人来说补脑又补身!那红枣做汤煮饭也是好料,王秀才嘻嘻一笑:“有事说吧,有事说吧!”“王相公,我是叶家的媳妇井巧儿”“哦,叶相公的夫人啊!失礼了,失礼了!”王秀才呵呵一笑:“刚才有冒犯之处,还望多多包涵!”“省试已过,王相公在省府学可见到我家少爷?”“叶相公啊,见过见过。我们同在一个客栈落脚,同在一个考场还在一起吃饭!他还没回来么?”“没有啊,都好些天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呢,他没有让你捎带什么话吗?”“呵呵,叶家少夫人!他要是让我捎话回来,我早就到你们家登门拜访了。不用着急,不用着急,我想啊,可能是他还要晚等几天!”“什么,还要晚等几天才能回来,这是为什么呀?”“考试一过,就是录取放榜之日啊!他可能是要等待发榜的日子,要是过了录取之线可就是前途一片光明了。”王秀才说到这里:“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我还是不放心,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考举人连考那么多年都没有考中,这次也未必有希望吧!”井巧儿叹了一口气:“考的头发都快白了,我真想不明白,我家相公文采那么好,为何次次都会名落孙山!”“你不知考场的潜规则呀。这考场就如战场,考生多的去了,今年大考咱们福州一地就去了几百号童生。你想一想,全国的秀才又有多少,几万个也有的啊!可是,能中举人,状元的又有几个呢!要是中了举人,状元,那是他命好,有运气,有贵人相助。哎呀,我可看透了,这次也不抱多大希望了,但愿你家相公早日中举。”王秀才的话让井巧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也想不明白,男人拼了脑袋往考场里钻就是图个一官半职么?她轻叹了一声,望了一眼张小淑说:“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王秀才,不在打扰你了,我们走了。”王秀才听了一笑站起身来:“那好吧,我送送你们吧!”“不用了,多谢!”井巧儿和张小淑失望而归。那王秀才还是很客气的把人送到门外并在次叮嘱一路要走好!走出不远,张小淑还是能感觉那王秀才站在门口盯着她们看,说:“这王秀才真是的,看了半天了,还没看够呀。我们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小猫小狗的!”井巧儿呵呵一笑:“他老是看你,是不是相中你了!听说呀,这个王秀才刚满三十岁,前年家中死了老婆至今还没在娶呢!我看呀,你和他正般配。”“少奶奶,你又取笑俺这个下人了!他是秀才是个读书的,俺只是个乡下的女人,一天书都没读过。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我看呀,你们就是郎才女貌!你要是有意,我给你做主托个媒人上门提亲去,让他抬着八大抬轿风风光光把你娶进家门。“听的张小淑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主仆二人有说有笑走到了自家门口!那老夫人听说儿子呆在省府等待放榜之日稍微有些宽心,但她还是掂记不已放心不下。眼看就快到了中秋,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做月饼准备赏月。但井儿巧家还是没点动静,张小淑也准备回家探亲团圆去了!老夫人仍是挂念着她远在省知府科举的儿子叶朝荣,天天想,夜夜念,人竟然落下病来。她甚感头痛身虚无力,找来郎中也没看出什么病症!井巧儿有些急了,说:“娘一定要好好的,要是有个三长二短,让我如何面对叶相公!”老太太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披好衣服说:“我这老婆子好好的,没多大事,死不了。别整天哭哭啼啼的,我看了心情也是非常不好的!咱家这个中秋不过了,也不要置办什么过节的物品了。这个荣儿让我实在放心不下,明天派个人去福州看看!”“那我去吧。”“这可不行,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抛头露面呢。人生地不熟的,我更不放心了!万一遇到坏人,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的话刚说完,丫环小兰儿说道:“那还是让下人去吧!我对福州还是较熟悉的,以前和爹去过,在那里住过半年!”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这我也不放心,让我在想想吧。你们先回屋休息,明天我们在商量办法!”井巧儿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小兰花:“咱们出去吧,让老太太安静一下!”二个人刚出门,那老太太便咳嗽了起来。井巧儿忙又跑进屋来:“娘,娘,你这又怎么了?”“没事,只是小咳嗽了几下,回去休息吧!“老太太对外摆了摆手呼吸了一下气适才放松下来!井巧儿叹了口气说:“这几天让老娘愁的病都犯了,见不到叶相公她是放心不下呀!”小兰花道:“少奶奶,我明天就去福州找少东家!”“行,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听说有海贼出没,经常伤害渔民和咱乡民!”“哼,我才不怕呢!要是被我遇见了,非用刀子宰了他们!”小兰花挥起一个拳头:“我是练过功夫的”说着话二个人走到了睡房,那张小淑从房里走出来:“少奶奶,你的洗脚水给放好了!”“谢谢你了,你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都是下人应该做的,哪有谢和不谢的道理!对了,少奶奶,听说你要和兰花妹妹去福州!还是让我去吧,我胆子大,什么事都不怕!”“你这么久没回家了,还是回家看看双亲!带上一些过节礼物好好在家和父母过个团圆节!”“不行,我这次回去了,怕是父母在也不让俺出来了,先找到少东家在说吧。”“让我想想,你和兰花先回去睡吧!”“行,少奶奶,我们回房睡了!”兰花拉着张小淑的手:“姐姐,走吧!”二个人拉着手转身离开!井巧儿皱了一下眉头也转身进屋了。一大早,张小淑和兰花就来到了老奶奶房间,扶她方便又洗了脸洗了手!男佣人把早餐端到桌子上,老夫人看了一眼:“吃不下,吃不下呀!昨天的饭菜处理了么,这么好的饭菜千万不能浪费了啊!”“老夫人,俗话说,人是钢饭是铁,一顿不吃饿的慌!为了好身子多多少少也得吃一点啊!要是身子骨饿坏了,那少东家回来了还不是责怪下人们照顾不周!”张小淑扶老夫人坐下来,把一碗鸡蛋汤和竽子二角糕捧了过来。小兰花拿了汤匙子走近少夫人:“老奶奶若是不方便,让下人喂你吃吧!”“唉哟,我又不是到了不能动的地步,又不是刚出生的婴儿,有这么娇惯吗?我的手脚还是灵便的,不用你们!我自已吃,自已吃!”老奶奶接过汤匙捧过碗自已吃了起来!兰花和张小淑见了互相笑了起来!井巧儿让人简单收拾了行李,又给足了盘缠要送小兰花上路去福州城!那张小淑见了忙上前请求说道:“少奶奶,兰花妹子一个人上路很是不便,让我陪她一路过去吧,路上也好互相照顾!”听了她的话,井巧儿点了一下头:“这样也行,你们路上一定多加小心!到了福州城后,不管情况如何都要尽快返回。若是那叶相公不肯回来也就算了,如能回来更好!”二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张小淑说:“少奶奶放心吧!我们走了,老奶奶全靠少奶奶照料了!”井巧儿目送二人出了府门。老奶奶走出屋子挥了一下手:“路上小心啊!”听到声音的张小淑回头看了一眼:“放心吧----”老奶奶听了竟然流下泪来,说:“这二个真是好孩子!”井巧儿走过来扶住她的手:“娘,咱们进去吧!”张小淑和小兰儿二个人牵着手一路小跑出了福清城一路向北而去。离城十里有个避风亭,离亭子不远的地方就是县衙临时设置的驿馆。这驿馆挺大,十几间房,一个高大的院墙围着。有喂马草的,有给来往官员提供方便食宿的馆舍,还有运粮递送急文的递铺。张小淑二人不识字以为到了一家客栈,便想在这里吃了饭在赶路,二个人商量了一下便走了过去。那守在驿馆门外的驿卒见路边走来二个女子,忙扬起枪来把人拦住喝问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呈上官文牌票验看!”听了他的话,张小淑和小兰花二人一愣,我们只是来投宿吃饭还要什么官文牌票?兰花摇了下头:“大哥,这个牌票我们没有!”“哼,没有官府的牌票,还想投宿!看好了,这里可是福清县驿馆,不是客栈!请你们到别处投宿去吧!”“大哥,行行好。我们走了十多里地,实在饿了,就想进去吃点东西喝口水!我们会付银子的!”“有银子也不行。这是公馆,是官爷方便的所在,不是你们小百姓住的地方!快走吧,快走吧!”驿卒扬着枪哄赶。“就一会儿,让我们进去喝点水吧!”门外的吵嚷声终于惊醒了午睡的一个驿吏,他翻了翻眼皮,从窗台上探出头来:“下面什么人,吵什么呀!把人都给吵醒了,有什么事呀?”那驿卒见了忙收起枪呵呵一笑:“驿吏大人,有二个过路的女子要进馆舍讨口水喝!”“什么,是二个女子!”驿吏扶着窗台围栏向下一看,果然是二个长相清秀的女子站在馆外。他笑了笑:“让她们先在外等着,我出去看一下!”驿卒应了一声,就听的脚步声咚咚从楼上传了过来!没一会儿,一个留有小胡子的男人跑了出来,上下看了看小兰花二个人:“你们从何而来呀?”“我们是福清城里来的,是要去福州城找人的!““福清县城,是谁家的娘子啊!”驿吏捻着小胡子;“二个姑娘长的还真不赖,花一样的好看!”张小淑知道他话里有话,不怀好意,笑了笑:“我们是叶府家的二个丫头,去福州城找我家老爷!”“哦,还是大户人家的丫头。那你们老爷叫什么名子呀?”“福清县衙任大人的朋友叶朝荣!”张小淑一笑:“还望这位爷给个方便!“驿吏摆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爷,我也是听差的。在这里已经快五年了,还有四年才能到期走人。呵呵,既然是福清县衙任知县朋友叶府家的丫头那好就进来吧!”驿吏说完这话转身进了馆舍!张小淑给兰花一使眼色二个跟在后面走了进去!驿吏把二个人领到西边一间房子里,用手一指桌子:“请坐下吧。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张小淑想不到此驿吏如此热情,也知道他心怀歹意,脑子一转只想一个好办法来对付!她笑了笑对驿吏拱了下手:“多谢大哥热忱招待,此情难忘,必当后报!请问驿老爷叫什么呀?”那驿吏听了心里满是欢喜:“应该的,小娘子还没嫁人吧!”张小淑摇了下头:“还没有呢,正在找寻能够白头偕老的相公呢?”驿吏嘻嘻一笑,又捻了一下小胡子:“甚好,甚好!你看在下长相如何,小娘子如果有意的话。就托媒人上门说亲呗。”“大哥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岂是俺能高攀上的呀,这个时候了,还不让人沏茶送饭呀!大哥,你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在这样,以后就不理你了!就是托媒说亲,也要等俺从福州回来,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驿吏听了一拍后脑呵呵一笑:“对,对,小娘子言之有理。不好意思,正事都给忘了。来人呀,给客人上茶准备酒菜!”站在门外的一个驿卒应了一声!没多久,几个驿厨把饭菜端送了上来,竟然还有一坛老酒!驿吏打了个手势:“二个小娘子快请坐,请慢用。”“多谢大哥照顾了。”张小淑一个眉眼扫过去竟让驿吏心花怒放丢了魂似的团团打转!兰花儿边吃菜边笑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呀,身子不舒服么?”“没,没有!二位慢用,我还有事要办,不打扰二位用餐了。”“客气什么呀,大哥你走好。”张小淑又是一个眉眼让对吏没差点坐倒在地。搓着手走出门,但没走多远,却又折回身来隔着门帘向里探望!张小淑看到一只脚露了出来知道是驿吏在偷看她们,倒了一杯水说了句:“这茶怎么有些苦啊”手一扬,怀子里的茶泼向门外,茶水洒到帘布上落溅了一地湿了驿吏的鞋子。驿吏忙收回脚跑开了,张小淑二人呵呵一笑,吃饱喝足就向门外走!出了门,那驿吏迎了上来:“二位小娘子,这就要走啊?天色已经不早了,就留下来住宿一晚,明天在赶路呗。听说驿前十多里山地,经常有匪贼出没,防不胜防。二位小娘子实在让人不放心呐。““多谢哥哥的一番好意了。”张小淑看了看远处的山林:“待我回来,在和哥哥长谈!”“那,那你们路上小心啊。”“好,我谢!”张小淑和兰花对着驿吏拱了拱手表示谢意转身大步而去。 第12章 一帮小土匪 张小淑二人一前一后向前急行,山林风吹草动,竟有一丝寒意。兰花四下里看了一眼,问:“姐姐,你害怕么?”“怕什么,不怕,你怎么了!“张小淑看了看兰花;“有姐姐在,不怕”小兰花点了下头:“我总感觉不对,象要出什么事情!”“呵呵,你又多想了吧!”张小淑一笑。“我没有多想。在驿馆的时候,你瞧那个吏官的眼色多吓人!”“呵呵,他呀!这个老男人,我也看出来了,就是心怀鬼胎!”张小淑说着拉起兰花的手向前就跑,二个人跑跑停停很快又走了将近几里多地!过了一个村子,到了一个林密草深坡陡的幽暗地带!这里不见一个飞鸟,也不见一个觅食的小动物,风吹的山草哧哧的响!到了这个人烟不见的地方,二个姑娘的心也悬了起来,为了壮胆她们手拉手向前走!也不知能走多远才能出了这山岙,山路弯曲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二个人也没多想就大步向前赶,没走多久,脚下的路到了一个隧道洞口!洞口上方挂有一个四方小牌牌,二个人不识字也不知是什么名子。进了洞,只觉得寒气逼人,走着的时候,突听的一声怪叫,把二人吓了一跳,几只灰色的蝙蝠飞了出去!隧道三里多长,出了洞口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眼前一亮,远处即是一个集镇,一马平川!二人很是兴奋,拉着手向前走了几里地!突听的身后哒哒的马蹄声,二个人回头看了看,却又不见有什么人在后面!二个人走得有些累了便在路边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歇歇脚!路边有个亭子,二个人就走了过去!刚坐下,却又听的哗哗的水流声,顺着响声寻去,透过一片竹林,发现山坡上流下十几米宽的水濗!听到水流声,二个女孩兴奋的跳起脚来跑过去,到了近前才看清是一道水墙高高顺着山体流下!水流之处形成一个小河,小河里遍布大小奇形怪异的石头,二岸还有开着红红的花朵!张小淑高兴的喊了声:“是杜鹃花,好美呀!”“咱们洗洗脚吧!”兰花不待张小淑回答,跑到一块平坦的溪流边蹲下身子坐在石头上,脱了鞋子把脚丫放进水里!她一边用手向溪面拨水,一面格格笑着:“小淑姐姐,快过来呀!”张小淑四下看了一眼,说:“咱们还是别洗了吧,快点赶路,尽早找到叶相公!““那好吧!说真的,小淑姐你心眼真好,遇到你真是我的福分!”张小淑不等脚上的水凉干净就穿了鞋子!她抬着一只脚,一只手拉着张小淑,刚站正身子抬头一看,竟发现高坡处几匹快马一闪而过!张小淑也发现了异常情况,但没往坏处想,过路人骑马路过也是平常,多见不怪!兰花拉着张小淑的手:“咱们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急什么,发现什么情况了!“张小淑向远处看了一眼:“不就是几个骑马的过路人吗,至于大惊小怪的!”“不是,小淑姐!这骑马的看上去非官非盗,也不是什么驿馆快吏。”“哦,那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咱们快离开这里,到了下坡处进了镇子就安全多了!”小兰花拉着张小淑的手就走!刚走到一个大树下面,忽听的一声尖雳的口哨声传来!十几个人和马围堵了过来,他们手里操着刀,有的手里握着长枪,披头散发,坦胸露臂!“不好,遇到劫贼了,快跑!”张小淑大叫了一声拉着兰花朝大路跑去!没跑几步,听的头顶“嗖”的一声,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一张大渔网竟然罩了下来!一下把二人整个儿罩在了里面,二个人慌了神,越挣扎这网罩的越紧!那些人边笑着边叫着围了上来,一个大脑袋呵呵大笑着对骑在马上的人说道:“大哥,这二个妞给你抓住了!”“好,好!把人给我捆了,带到寨子里去!”骑在刀上的人挥着大手,张小淑看了一眼,此人黑色面罩罩着脸!手腕上套一对绿色玉镯,腰上束一个宽大的带子,耳朵上有一对大大的耳环!皮肤有些黑,脑后扎一根大辫子,他得意的对着张小淑看了又看!兰花吓的身子直发抖,连说好害怕!张小淑看了她一眼,说:“怕什么,有姐姐在!”“咦,这妞还挺厉害的呀,给我捆好了,不能让人给跑了!”话喊着,几个人已把张小淑二人摁倒在地用绳子捆了个结实!张小淑哼了一声,甩了下头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快把我们给放了!”“哈哈,这小娘子嘴巴还挺厉害的!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敢路过此地!我也不瞒你们二位了,我就是这九牛山寨的大当家周旺财!”“你们算什么本事,十几个男人对付二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这还是爷们吗?”张小淑大声说道:“你们就这样欺包二个女人?”一席话呛的那个周旺财无言以答,愣了愣摆了摆手:“说的也是,咱们大男人欺负起女人来了!听好了,绳子不用捆的太紧,把人给绑坏了。”“爷,这怎么能行!这二个丫头脾气挺暴的,闹不好人就会跑的呀!”“呵呵,咱们十几个大男人还对付不了这二个女人。走,押回寨子,听候发落!”“不行啊,我们还有事要办!”兰花听了心急的大叫起来。二个押着她的土匪听了哈哈大笑,一个推了她一把:“快走,你们二个还能有啥事?”兰花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对女人怎么这样动手动脚的,一点出息没有。”“咦,她还说俺的不是了。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说过俺呢。”一个男人挠了下头皮“这样的女人可真不敢娶回家,娶了还不受一辈子气。”听的身后左右的男人哈哈大笑!周旺财扬了一下手中皮鞭,大喝了一声:“不要在笑了,都给我走快点。”十几个人押着张小淑二人慢走快走就顺着这山坡走到了一个寨子前。几个守寨的土匪见带回来二个女人个个大叫起来,他们开了寨门,吹响号角,立刻从各个角落门洞里跑出来大在小小几十个人。有的穿着黑色短袍,有的腰里扎一根红带子,还有的头上戴一顶灰色帽子。他们分例二旁欢迎周旺财进寨,寨子四周用木头竹片石头围成一个高三米宽一米的围子!有门楼,有过洞,有楼门,往里走依山修建了大在小小几十间房子,有的放粮食,有的当餐厅,有的当练功房,还有的当马棚!周旺财跳下马背把马鞭插到马鞍上招了一下手:“快请我的兄弟卢仡,让他前来吃喜酒!”身旁的一个侍从应了一声拉起一个马翻身跃上马背一甩鞭子跑走了!周旺财回头看了看张小淑二人一眼嘻嘻一笑:“果然是二个美娘子,带进聚义厅!”他进了一间大房子,众喽罗也跟着走了进去!这厅子四周被木板围着,正当中有一个熄灭的火盆,高高的台子上挂着一块蓝布,蓝布前有一个用狼皮做成的靠椅。圆形的石柱上放置二个大油铜灯,里面装满了松子油,过道二旁是十几张低矮的几案,人坐下来就可以在上面吃饭!这个厅子可以站满几百号人,但现在,厅子里只有十几个随身喽罗!周旺财坐了下去,他大手一挥:“快传令下去杀鸡宰牛大摆庆喜酒!”“主子,你这是要结婚呀?”身旁的随从一脸堆笑:“这二个姑娘都要娶了么?”“少废话,快传令去!一会的我的兄弟就要来了,人家是在官府办事的,不可怠慢了!”随从点了下头跑走了!有人端上茶水送到周旺财手里:“爷,喝水吧!”周旺财呵呵一笑接过茶水呷了一口,说道:“把他们二个先关到棚子里,等我兄弟来了在说吧!”几个小土匪听了他的话押着张小淑出了厅子,此番被劫看来是凶多吉少!张小淑明白这周旺财抓她们进来为了什么,就是想让她们做压寨夫人,给他们当小老婆!可是,无原无辜的被抓了来,怎么对的起少奶奶!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走出去,那个被周旺财称作兄弟的人又会是谁呢!几个小土匪把她们带入后厅一间石头房子,里面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枯草,还有一床被子!一个小土匪把门打开,说了句:“你们进去呆着吧!”“这是什么地方啊,这屋子好黑呀!”“哼,这就是关人的小黑屋!在里面给我老实呆着,不许闹出动静,别惹烦了周爷啊!”兰花看了有些害怕不愿意往里走被小土匪一推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小土匪锁好了门留下一个人看守,另二个跑走了!小兰花坐地草垫子上,用抱着膝盖无不忧愁的说:“这可怎么办呀,就这样被他们抓了来,还能有活路么?”张小淑上前道:“不用怕,他们不会对咱们怎么样!你听我的安排,咱们瞧准了机会逃出去!““可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对这里又不熟悉,就是跑了万一被抓住还不是死路一条!”“先安静一下吧,看我眼色行事!养足了精神,吃饱了肚子给他们斗!”“行,姐姐,我听你的!我知道你点子多,办法多,一定能跑出去的!”二个人悄悄说着话,那守在门外的小土匪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走过来对着门洞向里看了看:“你们在说什么呢,安静一下啊!”“这位爷,你还没吃饭吧?“张小淑从草堆上站起身走到了门洞前对小土匪嘻嘻一笑,使了个眉眼:“多大了,娶了媳妇没有?”小土匪竟被张小淑这一眼看的心花怒放,二眼放光,挠了下头皮:“俺都快三十了,跟了周爷混日子快三年了,还没娶亲呢!”“都这么大的男人了,怎么还不叫你娘给你娶个媳妇呢,家是哪里叫什么名子啊”张小淑关切的说。那小土匪叹了口气:“家里穷,哪有什么钱娶媳妇。去年俺娘有了病,也没钱抓药到了年底就死了!俺家呢就住天这山下韩家堡,离县城也不远,我也没名子,从小到大人家都叫俺韩二狗!往东南就是大海,我爹就是海啸来时被大风吹掉海里淹死了!”说到这里,这小土匪竟然哭了起来!张小淑看了说道:一个大男人哭啥呢,都是当哥哥的人啦!你比俺大,该叫你哥哥了对吧!”被张小淑这么一说,韩二狗不哭了擦了把泪水见兰花对着他笑忙背过身子。张小淑问道:“对了,韩大哥,我想问一下,这大当家的为啥要抓俺呢?”韩二狗四下里看了一眼压底声音说:“我家周寨主都快四十岁的人啦,一直没讨到老婆。想进镇子抢几人女人进山,又怕惹恼了村民被告到官府究办!这个寨子小,人也不多,几十个兄弟,又没胆子做大事,就这样小打小闹,偷个鸡摸个狗!今儿个下山想碰碰运气,就在这山坡窝子遇到了你们!就设下埋伏把你们抢到寨子里来了,说是要和你们成亲!”“和我们成亲,这怎么行,我们可都是有主子的人啦!”张小淑故作惊讶的叫了起来,她看了看韩二狗:“韩哥哥,你能不能救我们出去。救了我们,好给你娶个媳妇呀!我们是叶府的女仆,认识的姐妹也算多,你要是有良心放了我们出去,妹子给你找个媳妇!成亲以后,在去县城谋个差事做多好!”“这,这,周寨主这人可不好惹!听说他上面还有个兄弟给他撑腰,我要是帮了你们,岂不是留下祸根没了退路!”“你又多想了是吧!妹子都不怕你还怕啥,在说了,不是有妹子帮你吗?我们是叶府的丫头,是给官府里的人做事的!在说了,我家离你们村也不远,就在张村!”听了张小淑的话,这韩二狗才点了点头:“让我想想办法吧!不和你们说了,来人啦!”他说完立正身子站在了门口!三四个小土匪持着刀枪跑了过来,对着韩二狗吼了声:“快开门,周爷要见二位娘子!”韩二狗不得不把门打开,那几个人走了进去什么话也不说拉起二个人就往门外走!二个人很快被带到了厅子里,这里的几案上早已摆好了酒宴,一个桌子上坐了几个人!就在这时,一个守寨的喽罗跑了进来,对着周旺财拱了一下手:“报周寨主,驿吏卢仡已被请到!”“好,好,快请我家卢兄弟进来!“周旺财呵呵一笑起身带人迎了出去!看到来人,张小淑和兰花顿时傻了眼,想不到这个所谓的兄弟竟然是在驿馆遇到的驿史!他捻着小胡子走到张小淑二人面前哈哈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是落在我弟兄手里来了!这下好了,你们可以安心在这里过日子吧!“张小淑瞪了她一眼:“怎么会是你,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呵呵,我们兄弟二个就是想让你们做这压寨夫人!”驿吏卢仡得意的大笑:“在驿馆的时候,我就一眼相中了你们!呵呵,果然没有逃出我们的手掌,兄弟们,今天是大当家和我的大喜之日,各位就放开肚皮好好喝吧!”“好,好,恭喜卢驿官人啦!谢谢卢驿官人啦!”众人一片叫好声,在门外一串鞭炮的响声中,众土匪大吃大喝起来!张小淑对兰花使了个眼色,那兰花明白,突然身子一歪坐倒地上哭叫起来:“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啊,我要回家啊!”哭声搅的众匪也吃不下去了,卢仡有些不高兴的走了过来:“大喜之日,你哭什么呢,这多扫兴啊!”张小淑对他一笑,挨近了他:“官人,你不晓得,她一个姑娘家何时见过这种大场面,还不是被你们给吓的!你这人一点主见也没有,我在驿馆的时候给你说过的话全忘了么?”卢仡听了一愣:“什么话?”“咦,想不起来了是吧!”张小淑咦了一声:“亏你还是个官人,给官府做事这么多年!一点道理也不懂,不明白,好让俺们失望呀!“张小淑话里有话,卢仡似乎明白了什么,呵呵一笑:“都是我不好,照顾不周。来呀,快给这二位姑娘备下酒宴!”那同旺财见了走过来对卢仡说道:“我说兄弟,这二个姑娘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啊!有话好好给人说嘛,非要动刀子动枪动手的,这哪是说亲说媒啊!快备酒菜,盛情款待二位姑娘!”手下的人应声而去!卢仡对着周旺财看了看,说:“都是我粗心大意,不懂男女情事!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多多包涵!”“不用客气了,这般体贴我们姐妹二个,甚是感激啊!”这个时候,一个小驿卒跑过来:“卢爷,饭菜好了,我们过去吧!”“好,好”卢仡对周旺财拱了下手:“我们过去了。这里的兄弟就由周寨主照顾了。”“你忙你的事吧!晚上可不要过于亲密哦!”周旺财端起一碗酒一口喝下连说几个好字!卢仡带着张小淑二人进了一个单间房子,一个小饭桌上摆了十几道菜!几个人坐下来,张小淑就给卢仡倒满了酒端起来送到卢仡嘴边:“来,爷,俺们敬你几杯!““这,我酒量不行,还是少喝点为好!”卢仡接过张小淑手里的一杯酒喝了下去,这边刚喝完,那边又敬了过来!卢仡连连喝了几大杯,有些醉意了,说:“不能在喝了,不喝了!”张小淑对他嘻嘻一笑:“你不是喜欢我们二个么?如此薄酒也是俺们的一点心意,今晚也好共度良宵啊!”那卢仡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又喝了一杯,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张小淑和兰花二人忙把他搀扶住进了内间的一个草铺上,卢仡歪倒在床上一把搂住张小淑:“心肝宝贝,让我想死了,咱们亲亲!”“不正经,不怕人笑话!”张小淑歪倒在他怀里,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官爷,你又喝醉了”话刚说完,门外人影一闪又一个人冲了进来!张小淑见了大吃一惊,冲进来竟然是寨主周旺财,他东倒西歪的样子怕是也是醉了,他上前一把抱住兰花把人摁倒在地又是亲又是吻,并撕扯着兰花的衣裤!张小淑见了暗叫不好,突然对着卢仡喊叫起来:“官爷,快醒醒,有人欺负你的媳妇了!”“什么,有人敢欺负我的媳妇,不想活了,谁那么大胆----”歪倒在草铺上的卢仡一下坐正身子,看到周旺财正压着兰花喘着气,一下恼羞成怒,从怀里掏出刀子,冲过去一下把人拉起:“给我住手。在这样无礼,看我杀了你”张小淑忙拉起地上的兰花一使眼色:“咱们快走”二个人冲到门外跑走了…… 第13章 少年小和尚 卢仡拔出刀子把人拉起,那兰花趁机从周旺财怀里逃脱起身。张小淑拉着他跑出了门外,听的屋里正在激励吵闹,卢仡抬手给了周旺财一个嘴巴,说:“休的放肆,休的对我的女人无礼。”“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一人一个女人,怎么都成了你的女人啦。”周旺财捂着被打的脸,一把夺掉他手里的刀:“你想干什么,还敢对我动粗,你敢杀我?”“好,我不和你给斗嘴,等我睡醒了在找你算帐。”卢仡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呼呼睡去了!那周旺财见了哈哈一笑坐到饭桌前抓了一个杯子摔在地上,没走几步也歪倒在地呼呼大睡而去!张小淑和兰花正在门外见屋里没有了动静,探了探头看二人东倒西歪呼呼大睡,二个人商量了一下,找到那个韩二狗要回自已的行李说是今晚就陪二个爷睡了!韩二狗陪她们走了一段路,说:“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等他们睡醒了什么都不好办了,我给你们牵一匹马来!”“这,多谢韩哥的帮助了!只是这样很危险,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放心吧,他们今晚吃的多喝的多,没有一个想动弹的,你们骑上马天黑之前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好,多谢!“那韩二狗牵来一匹马整理好刀鞍又扶张小淑二人上了马,说:“出了寨子向北一拐上了坡路,然后顺着坡路西北行十多里就下了山,到了大道,你们快走吧!”“那你呢,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不会出什么事!”韩二狗挥了一下手:“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多谢,我们后会有期。”张小淑一拍马背,带着兰花急急而去!看到张小淑二人骑着马出了寨子,韩二狗回到内间看周旺财和卢仡二人还没醒便若无其事走开了!张小淑二人飓走到寨门口就被守寨的喽罗给拦了下来,张小淑马鞭一扬:“快闪开,卢驿官着我们速回驿馆传票。”喽罗将信将疑,一个叉着腰道:“你又不是驿馆里的人,驿官怎么会派你传信!”“废话少说,担误了行程小心你们的脑袋。不信,你们派人过去问问不就行了!”张小淑大喝一声。几个喽罗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话说完就要往里走,另一个拉住了他:“算了,别讨没趣!”便附耳对他说了几句什么!那喽罗点了下头也不在说什么,张小淑一扬手中的鞭纵马而去!不知什么时候,那周旺财醒了过来,感觉身子有点冷,爬起坐在草铺上四下张望了一下,屋子很黑,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白白的东西,他用手摸了一下,才知是一些破碎的碗和碟子,看了看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杯和落掉在地的碟子和筷子!他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看了看躺睡在铺上的卢仡,夺下他手里的刀骂了一句:“哼,这个老家伙,睡的和猪一样死!快来人啊,给我把火把点着了。”没有人应声,他摇晃着身子走了出去!只见四处幽黑,没有灯火,他又气又恼,寨子里的人都跑哪里去了!他冲到厅子一看,好多人都躺在地上呼呼睡着,看来今天都喝多了,他突然想起二个人,一拍脑袋后悔不迭,望了望寨门口,那二个女人还去哪里找呢!他走到寨门口询问才知,张小淑二人早就骑着马跑远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命令喽罗敲锣集合人马追拿!这黑灯瞎火的又吵又闹,也把睡梦中的卢仡给吵醒了,他翻个身子坐起身子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看到明晃晃的火把之下周旺财正在聚合寨里人马!他才想起身边的二个女人跑掉了,他叹了一口气摇了一下头又回房去睡了!周旺财被山风吹的全完清醒了过来,他带着十几个人的马队顺着山坡往外追赶。他知道,二个女子也不会跑的太远,兴许能够追的上,他兵分三路追了过去!此时天也是刚刚黑,张小淑看看身后无人这才停下马来长长松了一口气,兰花把身上的行李袋紧了紧说:“姐,怎么不走了?”“先看看情况在说,这样瞎跑下去,怕是没了出路。”“嗯,现在我们到哪里了啊?”兰花看了看四周:“天都黑了,该怎么办呢?”“让姐姐想想办法,你先别急。”张小淑拍了拍马背又向前走了几里路,看到一个山洞停了下来:“咱们先在这里避避风吧,天亮之后,问一下老乡在赶路!”“那也行“兰花从马背上跳到地上,张小淑也跟着跳下,拉着马到了山洞前!山洞很黑,也不知里面的情况,二个人把马拴在一棵小树上,摸黑向里走了走!洞不算大,一人多高,一米多宽,地上全是杂草,二个人互相扶着坐了下去!张小淑道:“咱们背靠背休息一会吧,等到天亮我们在出发!”“这一路之上我也实在太累了,又闹腾出这么一出子事,好在有惊无险,总算逃出魔掌了!”兰花说着话,一只手在地上抓弄着杂草:“若不是那个韩二狗,咱们二个还不跑断了腿。他的善心还是有的嘛!”“一面之缘就看中人家了,想不想嫁这样的男人?”“不,这样的男人不是我喜欢的,我喜欢那种有文采又会逗乐的男人!”“呵呵,看不出咱的兰妹眼界还挺高的。”张小淑一笑:“我只能梦中求缘了。”小兰花哎了一声没在说话,二个人互相依靠着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的一声马叫声,二个人一下被叫醒了!二个人睁开眼睛看了看,才发现天已经大亮,太阳光已经照射进洞子里!拴在洞外的那匹黑里带白的马正在啃吃着地上的小草和树叶,二个人爬将起来!兰花扭了一下头哎呀一声惊叫,听了她的惊叫张小淑也吓了一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才发现一块石板上盘睡着一个好大的蟒蛇!这条蛇头搁在背上一动不动,二个人出了一身冷汗!由于天黑,她们进洞的时候根本就发现不了什么,也没觉察到有什么危险存在,好在一夜有惊无险!二个人长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出了洞口二个互相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正在吃树叶的马又叫了起来,一连嘶叫了好几声!张小淑四下看了看,说:“不好,我们快离开这里,他们就要追来了!”“谁呀?”“就是昨天那帮山贼,快,你上马”张小淑推了一下兰花:“你顺着这山坡一路向西北,出了这山岙口就安全多了!”“那你呢,要走我们一起走!”“别啰嗦了,快上马。我给你断后,在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打不过他们!”听了她的话,兰花只好上了马。张小淑回头看了一眼,暗叫不好,她也忙爬上马背!只见不远处,周旺财带着他的一伙追过来了!昨天晚上,张小淑二人逃脱后,周旺财就带着人在山林里转游,他知道不熟悉地形的人是很难走出这个山窝子里的!所以他不急着追,到了半夜睡了一会,醒了,又带人寻找了一会,然后又睡了一会!天亮时转到这里来了,却听到了马叫声,这让他心中大喜,人就在附近!他顺着马叫声一路寻了过来,果然发现张小淑二人站在一个洞口前还没离去!看到周旺财追来,兰花叫了一声不好。张小淑听了一笑:“不用怕,就他们那几个草包玩不过咱们二个。姐姐会保护好你的,沉住气。”兰花点了一下头。听的那周旺财在身后大叫:“快点追,别让人给我跑了。抓住她们有重赏,奖银十两!”身后的几个喽罗大呼小叫着跟在马屁后追跑着!没用多久,周旺财带着人就围了上来,他看了看张小淑二人二眼放光得意的哈哈大笑,用手一指:“哼,看你们还跑的掉!昨夜我们的好事全让你们给搅和了,洞房花烛夜,难度良宵啊!兄弟们,这次可不能让这二个小娘子给跑了,捉回去好好享爱一番。”张小淑没有说话,忽然用手向后一指,大叫:“快来救我们,我在这里!”几个人听了都急忙回头去看,张小淑一拍马背一扬手中的鞭子。听的那匹黑马咴咴叫了二下,前蹄一抬向前冲了出去。差点把一个小喽罗冲倒在地,那个小喽罗身子一歪,头撞到一棵树上。周旺财见了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就这样把人给跑了!给我追----”众喽罗又大呼小叫追赶起来!跑了将近几里路,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山岙口,二块巨大的石头左右一个,当中就有一个出口。就在她们要冲过去的时候,那马又是前蹄一抬停了下来,只见从石头背后爬出来几个手持大刀长矛的家伙,个个头戴草帽,穿着黑背袄扎着红带子穿着黑布鞋!这正是周旺财在这里布置下的巡山喽罗,几个人跳出来大呼小叫:“不用在向前跑了,在跑就放箭了啊。”“快闪开,放我们过去。”张小淑大声叫喊,喊声一来给自已壮胆,二来震慑这帮匪徒!哪知这几个匪徒听了并不觉得害怕,一个带头的叉着腰挥了手中的刀嘻嘻一笑:“还是乖乖下马束手就缚吧!”“哼,你有什么本事快使出来。”“咦,这小娘子口气挺硬实的,好吧,让你尝尝爷手中的枪尖。”这家伙嘴里说着持着长矛就刺了过来。张小淑见了把手中的鞭子一甩一抖一拉,那鞭子缠住矛头,听的哎哟一声这匪徒倒在地上,手中的矛也飞出去掉落在地。众人见了大惊,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武功如此厉害,就在他们个个不知所措时,周旺财追上来了:“前面的兄弟们,把人给我抓住了,别让人跑了。”张小淑用马鞭一指几个徒匪喝道:“谁要是不怕死就给我冲上来,不想死的就给我闪开。”说着一拉马绳,那马咴儿咴儿一叫冲了过去,二个家伙想拦,张小淑手中鞭子一甩,一个家伙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另一个被马冲撞到一棵树上草帽也撞飞了,头也流出了血。周旺财又气又恼,听的他吹了二声口哨,张小淑二人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自已所骑的马已经停止不前了。任凭张小淑如何催促叫喊拍打,这跨下的马就是不愿在向前动一步。原来这马都是受训过的,只要主人发一个信号,它立刻就会变的很温顺。周旺财见了哈哈大笑着追到眼前,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刀:“怎么样,还跑的掉么?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凭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这般无礼还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劫。”兰花儿有些气愤不过!那同旺财听了一笑:“小娘子生气的时候更好看,更妩媚动人。我喜欢,喜欢。”张小淑瞪了他一眼:“真是卑鄙无耻,快让我们走。”说到这里又对兰花道:“不要给他们费口舌,咱们冲过去!”但跨下的马在也不想动了,周旺财见了手一挥:“兄弟们给我上,抓住这二个小娘子。”听了他的喊叫,好些个喽罗一拥而上。就在这个时候,听的周旺财哎呀一声惨叫,只见他手捂着脑门东倒西歪就要落下马去,众人见了大惊失色纷纷围了过来。二个人赶忙把他扶住,一个道:“爷,你这是怎么了?”“娘的,不知有什么东西打到我头上来了。”他的话刚落音,听的嗖的一声,又一个喽罗哎哟了一声歪倒在了地上。他手捂着流血的头惊恐着四下张望,周旺财见了更是吃惊不已,四下张望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一个喽罗走近周旺财悄悄说道:“爷,咱们快离开这里吧!是不是遇到野鬼了,咱们会不会被鬼盯上了。”“啊,你说什么,鬼盯上我们了!”另一个脸色苍白四下里看着,却见得草丛里一个乌鸦嗖的一声展开翅膀卟卟飞走了。听说遇到了鬼,尽管大家都没遇到鬼是什么样子,但却个个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周旺财瞪了他们一眼,大声道:“有鬼怕什么,给我把人带回去。”几个人又要对张小淑她们二人动手,却又听的嗖嗖二声,周旺财捂着肚子从马背上掉了下去。一阵风吹来,吹的树叶飘落,一个喽罗哎哟叫着:“快跑吧,鬼来了。”不容的周旺财说话,他们拉着马抬着周旺财急急逃跑而去。这事情变化的太突然,是谁暗中使手脚救了她们呢?眼见的周旺财一伙跑远了,张小淑这才拍了拍马背出了岙山口。但崖顶黑影一闪又不见了,张小淑知道遇到好人了,她心中大喜,冲着山崖大喊了起来:“我说好汉,能否下来一见!”她一连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她只好顺着坡道向外走!就在这个时候,听的身后一阵冷风吹响,看的路边大树晃动,一个黑影就如飞燕落到了自已眼前。只见一个光着脑袋,手持佛珠,身穿袈裟的和尚笑呵呵的站在了马头前。张小淑二人见了大喜,忙下马拱手答谢救命之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你们有事快快走吧。”老和尚慈眉善目,双手合十的说道。张小淑哪里肯走,说道:“大师救了我们,容小女子恩谢才是,敢问恩师身缘何处?”老和尚听了呵呵一笑,合着手笑道:“我只是一个云游四方化缘的出家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女施主,还是快快上路吧。如果有缘,那就是我们的福缘到了。”张小淑二人谢过这才骑马走了,和尚看着她们走远适才收了手离开!老和尚一路向前趟过一个小溪流,听的树上一声叫:“师傅,我在这里呢!”“呵呵,你快出来吧。”老和尚招了一下手“女施主已经相安无事了。”只见一个光着头的小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一二岁,上身穿着白色小褂,黑色小裤。纵身从一棵松树上跃下,他手里拿着一个木头制作的皮弹弓,腰里别着一小袋石子弹。二个人有说有笑向前走着,少年问道:“师傅,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现在去福州城化缘。”“福州还有多远啊?”“如果走的快,咱们明天午后就可以进城了。”二个人大步向前走着,就听的身后马蹄声哒哒的响声!老和尚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队人马朝这里走来。少年看了一眼:“他们又来了”老和尚一笑:“不用害怕,等他们走过去我们在走。”这为首的正是周旺财,他身边那个是驿吏卢仡,听的卢仡说道:“这次算我们倒霉,让那二个丫头给跑了!下次遇到好的,一定给哥送来!”听了他的话,一个喽罗说道““不就是二个女的吗,大街上多的是,镇子里也多的是,咱们夜里捉几个上山不就成了!”“你不怕掉脑袋啊,进镇子这是扰民!镇上几万民众咱们惹不起,要是那个族长和保甲带人攻了来,怕是咱们没了藏身之处!守好咱们的寨子就行了,找女人还是让咱的卢老弟想办法吧!“喽罗听了在也不敢多嘴说什么,卢仡叹了口气说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这二个女子是有来头的,听说是福清县叶家的大丫头。叶当家是一个秀才,娘子也是城外大户人家的娇女儿,书香门弟,成亲的时候,县老爷还登门随礼庆贺呢!““现在这叶秀才怎么样了?”听了卢仡的话,周旺财有了兴趣:“没想到叶家的丫头也挺厉害的,是不是叶秀才也会武功!”卢仡摇了下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这叶秀才四十多了,年年科举都是名落孙山。今年又娶了一个小娘子更是妩媚动人啊!”说着话,他的眼一瞟,于是大喝了一声:“什么人?”周旺财听了呵呵一笑:“惊弓之鸟了嘟,不就是二个和尚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过去,问问他们二个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跑到这山林子里来了?问清楚了,是不是探密的贼人?”一行人很快到了老和尚面前,卢仡看了看对周旺财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尽快赶回驿馆。要是被驿丞老爷发现了行踪,我这小命可就没有了!”“那好吧,卢兄弟一路走好,恕不远送。”卢仡拍马走出去好远!周旺财掉转马头:“咱们也回去吧。”就在他要带人走开时,一个喽罗似乎发现了什么,对他附耳道:“爷,这二个家伙坏了我们的好事!”周旺财听了慢慢回过头,看了看少年手里的皮弹弓,摸了摸受伤的额头,一下抽出刀来大叫一声:“原来是你们使的鬼,弟兄们,给我上,抓住二人给我乱刀砍碎。”听了他的喊叫,众喽罗一齐呐喊挥刀向老和尚和少年砍了过来! 第14章 繁华福州城 周旺财一声大喝,身后的喽罗挥刀就向老和尚和那少年砍了过来!眼看,刀子就要落到头上身上,却见的老和尚不慌不忙,让少年后退几步,双掌合十向前一推,只见的一阵阴冷风气呼的吹过!众喽罗浑身发冷,收脚不住东倒西歪摔倒地上!周旺财见了暗叫不好,后退二步,握紧手中的刀,战兢兢的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有如此神力神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希望你们不要在做恶多端了,多多行善!”“哼,用不着你来教诲。吃我一刀!”周旺财叫了一声,还是壮着胆子砍了过去!那少年纵身一跃,用手一劈,听的咔嚓一声,身后的小树枝已落在他手中!只见的他手中树枝变成了棍子,上下一舞,使出一个虚棒,猛的踢出一脚,周旺财哎哟一声被踢中肚子倒了下去!手中的刀也飞出数远落到地上!少年的棍法看的众喽罗目瞪口呆,看来真是遇到强人了!众人扶起周旺财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少年呵呵一笑:“让你们见识一下南少林棍棒功夫的厉害!”“啊,周爷。他说是南少林寺的,难道我们遇上少林寺的和尚了!”一个喽罗缩了下脖子:“怎么办,我们遇到高手了,快认错赔不是吧!”“看你没出息的样子,少在我面前灭自已的威风!”周旺财气的一把掌把身旁的喽罗打开,他走过去把自已的刀拿在手里:“我就不信他还真是南少林寺的和尚!给我上,杀了他!”二个喽罗壮了壮胆挥刀上前,那和尚见了微微一笑,手中的佛珠一抖,眼前黑光一闪,二个喽罗就感胸口发闷身子一软收脚不住重重摔倒在地!周旺财大叫了一声:“快走吧,快点跑吧!”众喽罗听了撒腿就跑!周旺财掉转马头带人想逃,却被老和尚一掌打下马来,周旺财见逃跑无望,趴伏在地直喊饶命!老和尚道:“要想活命也是可以的,但我有一个条件,否则的话定会死路一条!”“什么条件,大师请讲。小的们以后在也不敢胡作非为了!”“希望你们弃恶从善,不要在劫掠乡民为非作歹!否则,老纳决不会手下留情!你们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周旺财听的连连应声答是。少年嘻嘻一笑,拍了拍他的头:“脑门的伤还痛吗?听好了,我们从九莲山南少林寺来的,路过此地!如果不服气,就到南少林寺找我们吧!”“不敢,在也不敢造肆了,多谢大师开恩!这里有匹马,送给二位也好前行啊!“周旺财讨好又有点害怕的用手指了指自已所骑的马。“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了,我们没有骑马的习惯!”老和尚呵呵一笑,拉着少年的手走开了!周旺财趴在地上不敢动一动,直到老和尚和那少年消失在丛林中不见了人影才敢爬起来!在说那张小淑和兰儿二人下了山坡,快马加鞭急急赶往福州!她们想趁天黑之前进城,也好寻个落脚之处!这几天的事情真让她们心里感到不安,好在一路平安!过了镇子向北又急行了十多里地,来到一个十里长亭,人累马泛,二个人才略作休息!兰花儿坐下来总是不住的往后看,张小淑笑道:“收收心吧,有啥好看的?”“我怕他们会追上来,那些土匪就是会欺负人!”“还怕什么呀,咱们眼看就要进城了。让他们追也没个胆子敢追了!”张小淑笑了笑,把马鞭放在石登上,身子靠在石柱上:“要不是那个好心的出家和尚,咱们二个还真难脱身呢?”“是呀,他们是哪个寺院的和尚呀!武功那么厉害,没几下就把那伙人给打怕了!”兰花带着一丝惊喜:“会武功的也不多,我想啊,他很可能就是九莲山南少林寺的武大师!听说他们不仅会少林武棍,还会少林拳法,寺里的武和尚个个出手不凡!”“你说的也是,我小时候就遇到过一位高僧,不仅武功拳法好,而且还好善乐施,处处助人为乐!听父母讲,他就是南少林的高僧,难道我们所遇见的也是南少林的高僧么?”张小淑说到这里,从兰花背上取下背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二个饼子一人一个吃了起来!二个人觉的休息的差不多了,又把马牵到有水的水塘边让马喝足了水,吃饱了草这才又上路!一天之后,二个人终于来到了福州城外,高大的城墙,门楼,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大街小巷让二个人看的眼花瞭乱,分不清东南西北!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们二个人只好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科举考场在哪,叶相公所住在什么地方,知府大堂又在哪里,贡院又在哪里她们可是一无所知!想不到福州比福清繁华多了,人多,马也多,抬轿的也多,兵也多!这是福州吗?兰花儿还是不放心,她从楼上跑下来,问柜台的店小二:“我想打听一下福州城离这里还有多远?”店小二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俊俏的姑娘,说:“你们要去哪里啊?”“要去福州啊!”听了她的话,小伙子哈哈就笑,笑的兰花脸一红:“你又笑什么呀?”小伙子笑完,顺手从墙上撕下一张帐薄纸,拿起毛笔在上面写了大大的福州城三个字摆到兰花眼前,笑道:“看清楚了,这里就是福州城。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里,我写给你们了,可要记住了啊!”兰花不识字,左看右看还是不明白,说:“这就是福州城三个字呀,我们就在这里了是吗?这个送给我吧,谢谢小兄弟了!”兰花说完,取了这张写有福州城的纸噔噔跑上了楼。张小淑正坐在床铺上对着镜子梳头发,看到兰花跑进来头也不回:“回来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这回我可真是长见识了,原来福州城就是这么写的啊!嘿嘿,你看看,这小弟弟字写的还真不赖,一笔一划的还挺工整!”兰花把纸张放在床铺上,张小淑见了,手指着福字说:“这不是福字么,给奶奶祝寿的时候,给别人送贺礼的时候也有这个字的啊!还有,过春节的时候,堂屋里还贴有福字呢!”“对,对,姐姐说的对!这福字我家里也有,墙上贴的也有!咱们要是识字该多好,也不会受那么罪了!姐,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在福清的时候,县老爷送给你一张牌匾,那上面有福字么?”张小淑看了看她,笑了笑:“哪有什么福字啊,不是听少奶奶说过了么,县老爷送的是颂尚颂德匾!上面有四个字,我也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二人说着话,兰花儿又犯起愁来,她叹了口气说:“咱人是到福州城了,这么大的地方,去哪里找叶相公呢?”“说的也是,咱人生地不熟的,找个人还真和掉在海里的一根针一样难!“说妻到这里,她突然一拍手:“这样吧,明天咱们去福州知府衙门探一下消息,也许会有所收获!”“可是,福州知府又在哪里啊?”“边走边打听呗!”张小淑呵呵一笑:“咱们请求店小二给咱写个字条,咱们就按这个字条寻找!”“我看不行,识字的不多!要是被歹人遇到了,说不定还会把咱们推进火坑里呢!”兰花儿不停的摇头。张小淑起身走到窗前,支起窗架,向外张望,看到大街上三三俩俩的行人中有好些乞讨的孩子!这些人面黄肌瘦,头发凌乱,脸也黑,破衣烂衫,有的手里捧着一个粗碗向路过的行人要钱要吃的!张小淑心里一喜,转过身来说:“有了,有希望了!”“啊,真的!”兰花儿高兴的也一下跳起来:“你有什么办法了,快说?”张小淑嘻嘻一笑:“哪有什么办法,你看街上那些孩子。我想啊,他们整天在街上四处流浪,肯定知道知府衙门的位置!”兰花儿看了看张小淑回坐到床上:“好吧,不过如此!”“那咱们二个尽早休息吧!”张小淑说到这里,把外衣脱了躺倒在床上,二眼望着天花板:“想不到咱们能走这么远的路,到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兰花儿听了嘻嘻一笑:“这还算远啊,听我说爹说,他小时候还带过我去九江了呢!!”“九江,九江在哪里啊?”“可远了,爹把我放在马背上的摇篮里走了半个多月呢!说是收购茶叶贩卖食盐,后来,官府对食盐抓的紧,我爹就不在贩盐了!”“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呵呵,后来还不是进海打渔了!海上风浪大,有时候都能把人给吹到水里!”“哦,那你又是如何进叶府家当大丫头的?”“说起来也巧,我十六岁的时候害了一场病,眼看就要没得治了!父亲为了救我,带我进了福清城求医买药,幸好遇到叶家大老爷!他真是个好人哪,不仅给了银子,还请了郎中治好了我的病!为了报恩,父亲让我进叶府当了烧火丫头!这叶家真是好人哪,待我就和亲人一样,不打不骂,逢年过节还给工钱,给做衣服,送一些过年礼物!”张小淑听的很入迷,也很仔细,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时过三更,二人这才入睡!张小淑准备了一些碎银铜钱带着兰花儿就上了街!奇怪的是,今天上街乞讨的孩子来的特别晚,眼看快要到中午了,他们才三三俩俩从胡同里走出来!张小淑悄悄跟在他们身后,观察他们的动静,三个人一伙,见到衣着华丽光鲜的人就围了上去,抖抖手里的粗碗说了那么一句:“行行好吧,舍点小钱吧!”有的好心人见了往碗里丢了一个铜钱,有的见了,捂住鼻子大声喝叱不停的摆着手:“快闪开,脏死了,你们这帮穷小子,给我滚的远远的!”有的孩子似乎听的惯了,面对喝骂不恼不气,依旧抖动手里的粗碗!那人急了,一把掌甩过来,又一抬脚把二个孩子踢倒在地。孩子倒地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呼喊:“救命啊,快救命啊,有人行凶了,打人啦!”那人听了鼻子哼了一声丢下一个铜钱逃也似的跑开!孩子见了铜钱忙抓在手里哈哈大笑,这真是一群奇怪的孩子,家里没有父母吗?张小淑和兰花儿随三个孩子走到一个胡同口,其中二个捧着碗走到了一个酒铺前,站到一人多高的柜台前,说:“老板,给点吃饭的钱吧!”柜台上正在打算盘的伙计翻了一下眼皮,挥了下手:“走开,快走开,你们一天二次的跑到我店里要钱,把我的酒铺也快要给要穷了!没钱了,快走吧,别挨在这里影响我们的生意!”“哼,今天不给钱,我们就不走了!”一个孩子哼了一声就想坐到地上!那店伙计无奈,只好从钱箱里找出几个铜钱放到孩子碗里:“这下满意了吧!”孩子们这才互相做着鬼脸跳着跑开了!张小淑和兰花儿看到三个跑进了胡同也跟着走了进去,走没多远,二人发现孩子进了尽头一个破屋,残破的泥墙东倒西歪,窗和门也被人掀翻推倒在台阶一边!屋里正面似乎还有一个泥塑的道士像,墙壁上还有残旧的字画,一张木案上摆放着一个香炉!十几个孩子东倒西歪的睡在里面,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眼看快要走到了破屋子,张小淑二人突然听的背后一声哟喝:“给我站住,在走,就要吃枪了!”这一声哟喝确实把二人给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只见二个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握着一根长枪从一块大石碑后面站出来!一个还赤着脚,蓬头污面,只有嘴里的牙还算是白的!另一个披着一件草衣,穿着一个破了洞的黑裤子,脚上的鞋子也露出了脚指头!听了他的呼叫,屋子里的其他孩子也呼啦围了上来,个个磨掌擦拳瞪着大眼!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孩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小淑二人,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长枪,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快说,是哪里来的奸细!”“小兄弟们,大家不要慌乱,也不要紧张,我们不是什么奸细!是想找你们问个路打听一件事的,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听了她的话,孩子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那二个孩子收回枪往前走了几步:“你们是找错人了吧!我们只是一帮四处乞讨要饭吃的穷孩子能帮上什么忙呢?”“小兄弟,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子?”张小淑笑了笑问!那个高瘦的男孩想了想,又摸了摸了自已的头发:“我没名,在这里,我排行老大,大家伙都叫我铁牛!”“对,他是铁牛,我是铁牛二,他是铁牛三,有事你请说吧!”张小淑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牛二,姐姐想向你们打听一下知府衙门在哪里!想请你们帮一下忙,谁认识路带我们过去,事成之后,姐姐请你们吃包子和鱼饼,还有小钱赏你们!张小叔说着话从怀里摸出碎银子和几文铜钱,那个叫铁牛的嘿嘿一笑:“二位姐姐还真的仗义大方,行,我们都认得知府衙门。我带你们过去!”铁牛把枪放到墙角边又走到了张小淑二人面前:“不过,那可是官老爷审案问案的地方,姐姐去那里干什么?平常人都是不敢去的,怕沾了诲气!”“姐姐去那里,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张小淑笑了笑:“在家还没吃饭吧,让姐姐给你们买吃的过来!”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兰花儿:“快去胡同外那个小吃铺买一些包子和米糕来!”兰花接过银子,又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才离去!孩子们见了兴高采烈一齐欢呼:“有吃的啦,有吃的啦!”兰花一路小跑出了胡同口,就在街的另一方正好有一家小吃铺!铺子不大,但生意还不错,里面摆了十多张桌子,男男女女都在里面吃着喝着!火炉上的蒸笼叠放的有一人多高,里面冒出的蒸气随风北去!“老板,买二十个肉包子和十个夹心米糕全部打包带走!”“哦,买的真多呀!”铺子老板四十岁上下,打量了一下兰花儿:“姑娘稍等,一会就给包好!”这铺子老板收了银子吩咐伙计用荷叶包了足够的包子米糕送过来!兰花提着包子急急往回走,过了马路正要进胡同口,谁知眼一瞟,竟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马车上由东向西而去!这人看上去怎么这样熟悉呢,难道就是叶相公?不会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莫非自已看花了眼睛,看错了人?兰花儿扭转过身,揉了揉眼睛在一看,那坐在的车上的人和叶相公长差不多!是追还是不追呢,这下让兰花儿犯了难!这是一辆二匹马拉的单坐木轮车,没有车厢,一个车夫坐在前面甩着鞭子哟喝着马儿往前走!车子越走越远,兰花儿见车子走到街头拐个弯不见了!她又是心急又感到无奈,怀抱着包子急急忙忙跑进了胡同,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张小淑!听了兰花的话,张小淑点了下头,如果那个坐在车子里的人真是叶相公,肯定离自已也不会太远!她把包子放到地上,嘻嘻一笑,说:“小兄弟们,大家站好了,每人二个包子一个夹心米糕,多了没有!”孩子们乖乖的排成一队,张小淑把包子和米糕一一分发了下去!吃着热乎乎的包子,孩子们高兴的又跳又叫:“有包子吃了,有包子吃了!”“大家慢慢吃,不用急,别噎着!”张小淑招呼着孩子们,又想给他们买些稀粥解渴!铁牛二抹了下嘴,拍拍肚皮说:“终于吃了一次饱肚子,谢谢姐姐的包子。走吧,我带你们去知府衙门!”铁牛三的话刚说完,另一个孩子也走过来说:“我也去,人多好有个关照!”“好,咱们一起去!”铁牛二看了看张小淑:“姐姐,我们上路吧!”张小淑点了下头跟在孩子们身后出了这个破屋子!一行四人上了路,走过街头,兰花儿才又看到拐弯处是南北一个大道!大道上走的行人可真多,大道二旁即是整齐划一的商铺房!有酒家,有茶铺,有布店,有当铺,还有洗发店,杂铺店,还有米行客栈,还有外地人开的会所!挑担的小商贩,推着独轮小车的货郎在不停的哟喝着买卖!二个孩子走的快,张小淑和兰花儿都感觉走的慢了,不知走了多久,孩子把他们领到一个寂静的地方!这里又是一个叉道,东西的长街一字排开官宅府邸,有官仓,有门房,有监狱,有马房!远远的看到一个大门楼立在那里,孩子们用手一指:“知府衙门就在那里,你们过去吧!我们走了,要是被官差看到抓到了,又要挨一顿打了!”“当官的那么凶啊?”兰花儿看了看孩子:“你们回去吧,有时间在找你们玩!”孩子嘻嘻一笑:“你们可要当心,官爷不好惹!我们走了,有时间在去找我们玩啊!”兰花点了下头,那二个孩子持着木条放在跨下嘴里学着马叫哒哒的跑走了! 第15章 歌女林凤凤 孩子们跑走了,知府衙门也找到了。可是,又哪里寻找叶相公呢?二个女孩子愣是站了半天,东看看西望望不知下一步怎么办!就在她们无助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大爷的声音:“姑娘,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呀?”“啊,我们是找人的啊!”老大爷的话把二个人给吓了一跳,他是什么时候走到身后的一点也不知!这是个卖豆腐的老爷子,一身土布蓝色衣服,肩膀上搭条用来擦汗的粗棉毛巾,腰里束一条黑带子!竹做的扁担二头挑着二箱看上去松软淡黄带白的豆腐,这个时候,遇到这么一个热情的老人,找到人可能有了希望。张小淑道:“老人家,我们是从福清县城过来找我家相公的。今年科举开考,我家叶相公来应试。如今考试一过,不见得他回家,少夫人和老奶奶非常想念!”老爷子听了哦了一声说:“你们去府学看看,那里还有好多没有回乡的秀才,听说是为了下年备考!”“府学,在那里呀?”张小淑四下看了看。老爷子呵呵一笑:“往西走,过了知府衙门第五个院子就到了。”“谢谢你啊老爷爷。”张小淑高兴的谢过。那老爷子挑起担子:“不用客气,走喽,卖豆腐喽,好吃的昌家卤豆腐!望着老人远去的身影,张小淑拉起兰花的手跑走而去。顺着社学,城隍庙,际留仓,养济院,府馆一路找下去!二个人很快来到了府学大门前,大门紧闭,只有二个守门役夫在台阶上左右晃动不时的在说几句什么!兰花儿看了看,壮了壮胆走过去,还没等她问话,其中一个把手一抬喝问道:“站住,大胆小民看不见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小哥,我们是来找人的,给个方便吧!”兰花儿小心翼翼的说了句!一役夫看了看她,嘻嘻一笑:“找人,找什么人呀?这里是府学,是贡院,是考场!”张小淑听了心中一喜,果然没找错地方,她上前一步:“是的,我们就是来找人的!我们是叶府家的丫头,来府学找我们家大相公!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这里?“听了她的话,役夫翻了下眼皮:“你家相公是哪个呀,这里面的相公多的去啦,有他的名贴和书信吗?”张小淑连忙说有书信,让兰花打开行李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信笺呈了上去!役夫接过看了一眼只见信封上写着福清县叶朝荣启签!他收了信封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的二个女子来,说道:“原来是叶府家的人来了。不好意思,叶秀才今天不在府学,等他回来在说吧。”“什么,他不在,那他去了哪里?”张小淑急切的问道。“这个,我可不清楚啦!他是个读书人,满大街跑,去前面那个贤元楼看看吧。也许人就在那里呢!”“贤元楼,在哪里呀?”兰花向远处看了看。那役夫一笑:“就在前面一个巷子,走过这府官街,向南一拐,有个路口,往南走一百多米就看到一个三层楼院!上面挂个大牌子,上面有字,你们看了就知道了!”“谢谢小哥了”张小淑接过役夫手里的信封拜谢而去!一路寻找过来,二个人已感到腿酸脚痛,兰花儿唉了一口气坐到了路边一个石头上:“真怕咱们俩个害苦了,走不动了!”张小淑看了她一眼也坐了下去,说:“有什么办法呢,带着少奶奶的嘱托和期盼!好不容易进了福州城,想不到找个人却是这般难!好在,咱们现在有了眉目,找到叶相公咱们就回去!”二个人互相安慰了几句!就在这个时候,听的二声“嘚,嘚”叫声,一个人赶着马车从眼前走了过去!张小淑和兰花一看那车上歪坐在靠毡上的人惊喜不已,那个人正是叶朝荣!可是不知为什么,却睡着了!车子停在了贤元楼,赶马的拴怒停车,对着车上的人连喊几声叶相公,没有回应!他只好把人从车上扶下来,说:“又喝多了吧!来,我扶你上楼!”“谢谢老哥了啊,我没喝醉,没喝多!朋友相聚嘛,高兴了一点,所以就……不说了,我要上楼!”那人一只胳膊搭在车夫的肩膀上耷拉着脑袋摇摇晃晃的走着,手里还握着一本书!张小淑二人跟在后面终于看清了,这个喝醉酒的正在叶朝荣,不知他为何喝了这么多酒!车夫扶他上了楼,把人安顿好也就从里面出来了!张小淑见人出来忙上前把人拦住问话!那车夫见二个女孩突然从树背后走出挡住了去路,先是吓了一跳,慎静下来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呀,拦我作什么?”“这位爷,刚才可是叶相公?”“咦,你们是他什么人?”车夫愣了愣:“我可不是什么爷,我只是个赶车的马夫,一个下人而已!”张小淑道:“我们是从福清县城过来的,找我家叶相公的!他人可好,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车夫听了呵呵一笑:“原来是叶秀才家的人啊!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在我家喝多了些行动不便,我家大老爷是好客之人,见他喝多了差我用马车把他送了来!不多说了,我走了!”车夫解开马绳驾车而去!兰花和张小淑即高兴又紧张,人是找到了,话该怎么和他说开呢!兰花儿道:“咱们是先见相公老爷,还是先回客栈取了行李和马!”“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叶老爷他怎么会在这里,咱们的话他能不能听进去!”张小淑微微一笑:“见了叶相公后在回那客栈取回行李和马,兰花妹,随我来吧!”她带着兰花就走到了贤元楼前,楼里果然是热闹非凡!琴笙悠杨,欢歌笑语!众多的妖艳女子在翩翩起舞,一个长发小生捂箫吹奏乐曲,一个红衣女子抚琴吟唱!十几个男子不停的击掌叫好,叶朝荣就坐在里面,依靠在一个墙柱上人事不省!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宦子弟在此吃喝玩乐?兰花儿见了就要往楼里走,但是张小淑却把她给拦住了,听她说道:“这个地方咱们还没摸清,不知这里都有一些什么人?”“那你说说怎么办?”兰花不解的看了看她:“叶相公就在这里,咱的把他给找出来呀!”张小淑摇了下头:“不急,你先回那个客栈,把咱们的那匹黑马和行李带过来!我在这里观察一下情况,也在这里等你!”“不行,还是让我守在这里吧!”兰花道:“叶相公对你不熟悉,不认得你!”“谁说的,他还进过我家的门,吃过我家饭呢!”张小淑推了一下兰花儿:“快去吧,早去早回。”兰花儿点了下头这才起身离去!见兰花儿走了,张小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到了贤元楼门前,却被二个小生给拦住了!小生看了看她:“你是什么人啊,跑到贤元楼有事儿吗?”“是来找人的,找我家老爷的,不知他在不在里面,行个方便吧!”“找你家老爷,那你家老爷叫什么,干什么的呀?这里的老爷可多的去了!”小生用手指了一下楼上。张小淑看了一眼,说:“我家老爷叫叶朝荣,三年科举大考来到了知府。也不知考的怎么样了,至今不见回家,家中的老夫人和少夫人等的急了,让俺们来探询!”“哦,原来是叶秀才家里来的丫头啊。乡试早就过了,该走的早就走了,有些不走的,就想在这里苦读,准备来年大考。我们贤元楼,就是生员秀才临时租用的住所,吃喝都在在这里。“啊,是不是我家老爷也打算在这里住下了?”张小淑心里有些慌了:“家中的老夫人和少夫人正盼望他早日回府呢!”小生听了呵呵一笑:“他住不住下,我也不清楚。老夫人想不想他和我也没关系,只要付的起银子,愿住多久都是可以的!”“那我可以上楼见见我家老爷么?““当然可以,你进去吧。”小生闪在一边,张小淑说了句谢走了进去。十几个男人坐在里面吵闹叫喊,还有的在大口喝酒,还有的在拍手叫好:“唱的不错,在来一曲!”那红衣女子停下手来四下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大家也该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晚上在给各位弹唱一曲助兴如何?”“不行,别扫爷的兴啊!快唱啊,我加银子给你!”一个男子大叫“实在抱歉,我实在有点累了!”红衣女子起身离开!那个男人哼了一声抓起酒杯就要扔过去,他的手一下被人摁住了!男子一怔抬起头来,摁他手的人竟然是一位女人!他刚想说什么,女人瞪了他一眼:“你在这里耍酒疯欺负人还算是男人吗?”“啊,快放开,疼死我了。你,你,是谁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为男人要有一点风度。看你衣着穿戴也是个读书秀才吧,如何这般无礼”一席话说的男人脸红脖子粗,身旁的几个男人更是惊讶万分!想不到眼前一个女流之辈却此深明大义。男人作声不得连连赔不是,女人对他笑了笑走到了一边!这人正是张小淑,她看到歪倒在墙角的叶朝荣心疼的叹了一口气!眼看天色慢慢黑了下去,贤元楼大厅里安静了许多,男人们都散去了!张小淑过去想把叶朝荣给扶起来,只是人太重了,叶朝荣歪着脑袋就是不走。这时,一个身穿青衣长袍的中年人走到了身边,他看了看张小淑:“姑娘,你是他的什么人呀?”“我,我是他家里的大丫头。家中少夫人不放心,让俺来寻他回去!”“看他这个样子是郁闷啊。来,我帮你吧。”中年男子和张小淑一起把人搀扶起来,听他说道:“叶秀才的房子在二楼,把他扶上去吧!”“谢谢你了这位公子!”“不用客气,我和叶秀才是朋友。在一起读书,在一个考场结识!这些天都是我照顾他的,呵呵,来吧,我们上楼!”二人一左一右搀着叶朝荣上楼,那个红衣女子站在楼道口静静的看着,看到人进了屋子才转身进屋把门给关上了。眼前漂亮秀气的女人引起了张小淑的注意,想不到天下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和爷爷在她小时候讲故事时说到的妖女一样。可眼前的女人除了身段苗条,脸蛋俊秀外也看不出哪里有妖气的样子,更何况人家还弹的一手好琴唱的好曲!进了屋子,张小淑把叶朝荣扶好躺下给盖好被子,问:“对了,请问公子。刚才站在楼道口的女人是谁,想不到她琴弹的这样好听!”青衣男子听了呵呵一笑:“好呀,流落此地的浙杭人。从小就学的一手好琴艺,能歌善舞,长相也不错,至今不肯许配人家。前年父亲死了,她就在此落脚成了一个艺伎,靠弹曲卖唱过日子。”说到这里,青衣男人叹了一口气:“真是命苦的孩子呀,我叫柴进,有事需要帮忙的就去三楼找我。”就在这个时候,叶朝荣睁开了眼睛,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连说了几个字:“水,水,我要喝水。”青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叶公子,你醒过来了。真能睡啊,家里人找你来了!““家里人,在哪里,人在哪里?”叶朝荣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位姑娘,他愣了一下,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张小淑:“你,你怎么会在我房子里。又怎么成了我的家里人?”张小淑一笑:“说来话长,我慢慢说给你听,你还记的我是谁么?”青衣男子柴进看了看叶朝荣:“你连家里人也认不得了,你们谈,我去给你端水去!”说完转身离开了!叶朝荣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自已脑门,笑道:”不好意思,都怪我记性不好。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福清城外张村那个姑娘小淑,真是个好姑娘呀!怎么,跑到我家当起大丫头来了?”张小淑听了他的话笑了笑就把自已如何进城卖茶叶被人骗,又如何状告响嘴猴一伙,又如何在客栈相遇井巧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的叶朝荣连连点头,那柴进端了水进来,叶朝荣接过喝了几口说:“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这位朋友了,没有你的照顾,真的不知会出什么事情。”“都是朋友,互相关照是应该的!”柴进说道:“家里人都找来了,你打算回去吗?”听了他这一句话,叶朝荣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说:“年年大考,年年失利,年年名落孙山啊。这让我如何面见家中老母和小娘子,羞愧于心,无颜面见家乡父老啊。从我十六岁起,勤于读书,苦于科举,奔于贡院考场,却不得举人一个。”柴源听了连连摇头,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考场失利,这并不是你的文章作的不好,题目答的不好!听说,那些中了举人的,都是花了银子送了钱的。”听了他这番话,叶朝荣一掌打在床铺上:“岂有此理,这是作弊,这是贿赂,这真的是有失公平!我要上告,上告----”柴进听了拍了拍他的背,笑了笑:“你告,告谁去呀!你没凭没据的,你也没亲眼看人家受贿吧!真是书呆子一个,你以为读书人都象你这么傻呀,哪个秀才进考场不都备了上百,上千两银子。考试完毕,不都是携金带银拜师谢恩,这些年,也没见过你给谁送过礼,拜谢哪个恩师呀!”叶朝荣听完起身从床铺下拉出自已多年写的文章,看也不看抓在手里就要撕,眼及手快的柴进一下拉住了他,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这文章若是被毁了多可惜,多年的心血全在上面!”叶朝荣看了看他,哈哈一笑:“心血,科举十几年,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写出的文章却如白纸一般没人价值!至今仍是国子监一个科举生员,升学无望啊!三年乡试的科举大考看来也是无望了,还要这些文章有何用处,不如毁了它,回乡经商去!”张小淑趁他说话的时候,把一捆写好的文章纸书拿在手中暗暗藏了几页!柴进笑了笑又拍了拍叶朝荣的后背:“要想鱼跳龙门,还是备些银子好好上下打点,款待一下提学官吴大人吧!”说到这里又是一笑:“气也是不同用的,我要回房休息了!小淑姑娘好好照看你家少爷,不要让他做出傻事来!”张小淑点了下头:“你走吧,我会照顾好我家少爷的!”那柴进又回头看了看叶朝荣转身离去!张小淑走近叶朝荣:“老爷,别在生气了,气出病来就不好了,我扶你上床休息吧!”叶朝荣对她摆了一下手:“不用了,你有落脚之处了么?不用管我,明天一早你们就回去吧!对了,就你一个人来福州啊?”“不是,还有丫头兰花,她去客栈取马和行李了!”叶朝荣听了她的话点了下头:“这就好,我去找一下店老板,看看还有没有房子供你们居住!我家小娘子在家怎么样了,还好么?”“好,就是时刻盼望老爷你回去团聚!”“真的难为她了,是位好妻子呀!我叶朝荣科考无望,甚感不安和愧疚!”叶朝荣说完话就走下了楼,他找到店小二问询还有没有闲房可以住人!店小二苦笑了一下:“上好的房子早没了,下面耳房还有一间堆放杂物的,如不嫌弃还是可以应付一晚的!”叶朝荣摇了下头:“这怎么行,让我的家里人如何入住!”店小二笑了笑:“那我也不没办法了,到别处也是可以住店的嘛!”张小淑道:“俺们就是个侍候人的,从小吃苦惯了,没那么娇贵!俺把那杂房收拾干净就可以了,带我去看看吧!”店小二对她一笑下了楼,张小淑把一叠文稿顺手拿走!叶朝荣见了也没说什么,见人走了把所有文稿整理了一下就要放到火盆里烧毁!就在他点火的瞬间,那个红衣女子闯了进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文稿抱在怀里:“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呀?如果你连这个都烧了,以后考学更无望了,何况这是你的心血,烧了太可惜了,你不珍惜,谁还会心痛呢!”一席话惊醒了叶朝荣,他放下手中的几页文稿,一把握住红衣女子的手,说:“都是我不好,只因为自已心伤,所以就要伤及无辜,这是不应该的呀!”红衣女子听了笑了笑:“你不烧了是吧,这就对了!这提学官多少年来不知收了多少人家的银子,误了多少学子,他就是害群之马呀!”“哼,我要去知府那里告他!”叶朝荣道:“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还学子一个公道!”“告他谈何容易,他把持福州全省考学多年,听说朝里还有人给他掌腰。咱们告不倒他呀,闹不好,怕是咱们都要受此牵连而受其害!我这里有些银子,明天你去吴提官府上拜见一下,算是送个人情,让他录取科举生员的时候关照一下!”红衣女子说完话,把手中的一袋银子放到了桌子上,这一刻让叶朝荣这个七尺男儿泪如泉涌,他一把抓住红衣女子的手跪了下去! 第16章 秀才要告状 红衣女子急忙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叶朝荣,急切的说道:“叶公子你这是为何,我只是想帮你度过难关成就你的梦想而已。这银子都是我多年卖唱所赚下的。你这人不错,有朝一日身为一方父母官也是百姓的福气!快起来,我一个小女子授受不起。”叶朝荣擦了下眼角泪水,很是动情的说道:“林姑娘,你人不仅多才多艺,而且相貌俊美,所作之事让我敬佩不已。如果家中没有妻子老母,我叶秀才一定娶你为妻。”林姑娘听了脸色一红,羞的背过脸去。叶朝荣起身,把银子送还给了她,说:“你这银子来之不易,在说我家中也是不缺银子的!只好在等一年谋取乡试的科举资格了。”林姑娘只好收下自已的银子,她知道这样助他银子肯定是不会收的。二个人面对面交流的情景全被站在门外的张小淑和兰花儿看在了眼里。兰花儿看到叶老爷对一个卖唱的伎女如此动情未免有些担忧起来,心想他们要是好上了,家里的井少奶奶岂不要伤透了心。看到他们二个人难舍难分的样子,张小淑咳嗽了一下,把二人给吓了一跳。那林姑娘忙收回手后退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说:“你们回来了?”“嗯,是呀。多好的一对情侣呀,只可惜,好事多磨,名花有主了。”张小淑走进来对叶朝荣道:“叶老爷,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和兰花儿先去睡了,明天咱们收拾一下回福清吧!”叶朝荣点了下头:“这几天还不能回,我要联合一些生员,联名状告吴提学!你们先回去睡吧,等我的好消息。”林姑娘听了大为惊讶:“这万万使不得,吴提官不是我们能告下来的。这是丢命的事情做不得呀!”“他把持省学多年,贪脏枉法,我一定要让他还我们一个公道。”“不可感情用事,这样会出大乱子的!”林姑娘苦苦相劝无果却又激怒了叶朝荣!他一拍桌子把人推出了门外,又“呯”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兰花儿和张小淑也是措手无策,没想到叶相公发这么大的伙。她们看了看发呆的林姑娘,说:“好心没好报呀,行了,你也快回屋休息吧!叶老爷的事交给我们管了,你用不着操心了,快回吧。”林姑娘看了看她们二个半信半疑的走开而去。心想,这二个丫头也够厉害的,但又会做出哪些出格的事呢!叶朝荣带着一腔愤慨,抓起笔起草了一个投诉状,确认没有失误后这才放心躺下睡去。回到贤元楼偏房的张小淑二人却忐忑不安起来,二个人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兰花儿一把搂住张小淑的脖子,小声的说道:“看这样子肯定是要出事”张小淑二眼望着天花板,尽管屋子很黑看不清任何东西但她还是把眼睁的大大的!兰花儿道:“那会出什么事儿呢?不会是要去府衙告那个什么提学官吧。”“可能是,如果这样,咱家老爷可就惹上大麻烦了!他一个秀才,拿什么和人家斗啊。”张小淑推开兰花儿的手:“咱们得想个法子阻止老爷或者帮助他一下。”兰花儿听了嘿嘿一笑:“你也痴心妄想,你一个头片子能有什么办法!别把自已小命也给搭上了,我看还是算了吧!谁不知道吴提学官和知府大人穿一条裤子,吃一锅饭。去他那里告提学官怕是走错门了,咱们还是尽快劝老爷回福清吧!考不上,明天在考呗!”“说的倒是轻巧,咱老爷考了十几年至今不过就是一个秀才!如果在考不上举人,怕是就要疯了,咱们可不能无视不管”张小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兰花叹了一口气:“好吧,你想办法吧,我先睡了!”张小淑道:“睡,睡,就知道睡,叶府白养了你这么一个丫头!”不见回声她知道兰花儿已进入了梦乡!张小淑怕蚊子咬自已,拉过被单给二人盖上也呼呼睡了去!第二天,张小淑起床一看天已大亮,兰花儿还在呼呼大睡,她皱了一下眉头,用手推了推:“快醒醒,不能在睡了。”“啊,困死了,真不想起床呀。有什么事啊,让我在睡一会嘛。”兰花儿伸了个懒腰看了盾张小淑:“什么时候了?”张小淑指了一下屋子外面:“你看大街上人来车往的,谁不是起的个大早呀!”兰花儿哦了一声,这才穿上衣服,张小淑把鞋子给她摆放整齐,自已起了床就去把脸洗了!洗好脸,她这才又想起了什么:“你去后院看看马棚里的马槽里是否还有草料,我去楼上瞧瞧咱家老爷。”兰花儿边洗脸边应了一声:“那你快去吧,叶老爷可能早就走了。”张小淑没有理睬直接进了贤元楼,到了二楼,只看到那个红衣女子在化妆,而叶朝荣的房间已经是人去楼空。找不到人,张小淑走到红衣女子的门前,问道:“你是否知道我家叶老爷去了哪里?”“他呀,给银子也不要!一大早就说会朋友去了,谁知道他去了哪里!“红衣女子看了她一眼:“还是快去知府衙门打探一下吧。说不定,就要受人家的板子呢!”张小淑听了她的话啊了一声:“知府衙门,他去那里干什么?明白了,一定去告什么状子啦。这也太危险了吧,这样会闹出人拿来的,我的去看看!谢谢你了,林姑娘。”那红衣女子见她要走嘿嘿一笑:“你这样太鲁莽了吧,情况不明,你这样跑过去不仅帮不了你家叶老爷,怕是还要受牵连。你想想,人家是什么人,是当朝命官,知府和他都串通一气呢!”“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没有救了!“张小淑急的直搓手!红衣女子化好妆想了想说道:“听说这几天京城里来了位徐巡抚大人,要来咱福州巡察民情!如果能遇到他,把情况如实给他说了,你家叶老爷可能就有救了!”张小淑听了愣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她拉住红衣女子有手,问道:“这,这徐巡抚是谁,他的官比知府大人和提学官大人的官还大吗?”“那是自然!徐巡抚是京城里有名的内阁大臣,皇上都敬畏三分呢。他为官清正廉明,不畏强权,难得一个好官啊!”“可是,我又去哪里见到他呢?他人长的啥样,穿的什么衣服我都不清楚!”张小淑有些急了:“就是能见到了他,我又如何开口请他救我老爷呢!”红衣女子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到了关键时刻却又犯糊涂了!快找人写一个诉讼状子,拿着叶老爷写的文稿啊!听说这个徐大人最宠爱有才之人,说不定还能慧眼识玉,把叶相公给推举做官呢!”“真的,这太好了,有希望了!”张小淑高兴的抽回手:“我家叶老爷有救了。”说到这里她又犯了难又看着红衣女子道:“可是该找谁写诉讼状呢?“红衣女子看了一下门外:“那个柴秀才认识么,他是叶相公最好的朋友。他的文笔也好,为人也仗义,我把他找来写诉讼状。”张小淑听了点了下头,红衣女子转身下楼!张小淑站在屋里默默等待着,那个兰花儿这时走了上来四下看了一眼:“咱家叶老爷出啥事情了?““这个我也不清楚,咱们先等一会吧!过一会那个柴相公就来了,要给咱们写诉状!拿了诉状咱们在去吃饭,吃好了饭咱们在去街上等人!”“等人,等什么人啊?”兰花儿有些不明白。张小淑对她一笑:“京城来的大官人,姓徐,来福州巡察民情,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兰花儿应了二声!那红衣女子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她失望的摇了下头,走到张小淑二人面前摆了下手:“我去他房间看过了,他人不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现在就和叶相公一起呢!”兰花儿一听脸色大变,非常害怕的说:“他们真的去了知府要告状呀,那太守大人真的能听他的话吗?”红衣女子摇了下头:“这个我可不清楚,你们不是有叶相公的文稿么,拿去也可以当状纸的啊!”“这,这怎么行。这样会惹恼徐大人的,肯定会说我们作犯乱上!”红衣女子笑了笑:“徐大人不仅人品好,特别惜才!也只能这样做了,如果没有状纸,手里空无一物,你们又拿什么说事儿呢!”说完话压低声音对着张小淑耳语了一番,张小淑这才点了点头:“为了能救叶少爷不被伤害,眼下也只能这样做了!试试看吧,兰妹儿,我们快去街上打探一下消息也好见机行事!”张小淑拉了兰花儿的手就要往外走,听的红衣女子又说道:“且慢,我还有点事!”“什么事,说吧!”“这里有二百两银子,拿去好办事!实在不行,就打点一下太守大人,让他手下留点情!”红衣女子从屋里取出一袋银子递过来,张小淑没有接只说了句谢谢。兰花儿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对俺叶少爷这样好心!”说的红衣女脸一红:“你们想错了,是叶相公帮了我,救了我的命!我一直视他为亲哥哥,他对我好,我不能知恩不报啊!”“他救了你,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听的兰花儿半信半疑!红衣女子点了下头:“是的,去年我生了一场重病,手中的钱眼看快要花完了!郎中见我无钱说什么也不肯在给我医治,眼看我就要快不行了。幸好前来入省府学考举的叶相公出了银子请来大夫,否则真的要见阎王爷了!”张小淑哦了一声呵呵一笑:“这事听来挺感人的,现在我也没时间听了!这银子我们不要,你还是留下吧。以备日后寻个好人家嫁了当嫁妆!”说完给兰花一使眼色:“我们快走吧!”二个人飞快跑下楼去!红衣女子进了屋把银子锁好,打开窗门向外眺望!在街头跑了几天,张小淑二人已经对福州很是熟悉了,大街小巷跑了个遍,终于摸清了府衙,府学,省学所在地!府学是各个县秀才学习应试的地方,省学是科举考试阅卷的地方!为了取得举人入考的资格,每年各县的生员秀才都要在秋后来入学接受省学考试!考中的才有资格进行三年一次的秋后科举大考,叶朝荣不知在这里考了多少次,依然是没有取得科举入试的资格分数线!让他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百思不得其解,自已的文章写的也不错,人品也不错,却为何屡试不中,不被提学官看中呢?叶朝荣写了个联名状和他的好友柴进带了几个秀才跑到了知府衙门要状告提学官!击鼓响过后,就有门子从正堂里跑了出来!他四下里看了看,大声叫喊着:“谁呀,谁击的鼓啊!”叶朝荣听了他的叫喊把诉状高举头顶!门子一看告状的竟然是几个秀才,他甚是好奇,睁大了眼睛,搓了下手晃了下身子走了过来:“咦,新鲜事啊!你们几个秀才不在府学里好好读书跑到知府衙门作什么?”“我们要告状,请求面见太守大人。”“哦,告状的呀!你们秀才也有冤情么,被谁冤枉了啊!”门子叉着腰嘿嘿一笑:“太守大人不在,你们明天在来吧!走吧,走吧!”一个秀才道:“我们明天可以来,只是太守大人明天什么时候到案呢?”“咦,大人什么时候到案,我又怎么会知道!别啰嗦了,都快走吧,走吧!”门子开始往外撵人,叶朝荣见了怒从心中升道:“明明看到了大人轿子从仪门进了后堂,你却在这里说瞎话!”听到叶朝荣这么一说,门子可就不高兴了,他哼了一声:“我说大人不大就不在,你们想怎么样?”“不在是吧!那我们就进去亲自拜见大人了!”叶朝荣手一挥:“咱们进去!”几个秀才见了硬是要往里面闯,门子见了这阵势心里有些害怕起来,拦又拦不住,只好笑道:“几位相公留步,留步,有话好好说,不要发怒嘛!”叶朝荣停了下来:“你同意我们进后堂见大人了!”“这个----“门子一拍自已的手:“你们不是来告状的么。这样吧,你们把状纸由我面呈太守大人,如果他肯受理此案。定会差我前来迎候几位相公!”听了他的话,一个秀才道:“就你这种态度,让我们如何才肯相信你!”“不相信,不相信我就算了。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们磨蹭了,我要走了,还有公事要干!”门子转身就要离开!叶朝荣急忙喊住了他把状纸递了过去!那门子不肯接状纸,却伸出一个手指头,叶朝荣不解:“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你不明白还是真的糊涂呀!我辛辛苦苦给你呈交状纸,就不能给个一两跑路费么!”叶朝荣气的就要举手打人,身后的好友柴进一下拉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赔着笑道:“这位兄弟,辛苦你了,多多关照一下!”门子把银子在手里看了又看,掂量了一下这才接过状纸!他把银子揣入怀里,对着柴进几个秀才一笑:“好吧,我给你们跑一趟!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过有一点,事成不成还难说!”说完话抱着状纸跑进大堂去了!见人入了堂,叶朝荣几个秀才只好站在外面等候传话!那门子抱着状纸一路小跑进了后堂偏膳房。正在里面吃酒的知府大人郭彦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又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放下,然后又拿起筷子,问道:“刚才堂外谁在击鼓呀,是什么人来了啊?”门子走到他身边呵呵一笑把状纸放到桌子上:“郭大人先吃酒吧!吃好了,小的慢慢给你说!”“我差不多快吃好了,你就别卖关子啦!我多少年都没有升过堂受理案子啦,快说吧!”门子指了指桌子上的状纸说道:“也没什么案子,就是几个秀才聚众闹事。口口声声说是要状告省府提学官大人,真是奇事一桩啊!”知府郭彦哦了一声这才拿起状纸慢慢展开,看过之后面如土色一时不知所措了!门子忙上前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要不要请大夫?”“罢了,没出什么事!”郭太守摆了下手放下状纸叹了口气:“此案很是棘手啊,省提学在我之上,又是我的朋友!他的所作所为我比谁都清楚,可我又怎么能这样对朋友不公呢!”“大人,那就把案子压下来不受理呗!”门子一笑:“不就是几个秀才么,还能反了天!”“我倒是不怕几个秀才闹事,怕的就是连我一起给告了!”“大人,你这话是何意思?”“你有所不知啊!这些年来,我也接受了不少银子,办了不少冤案错案!就说上次我陪同巡按伍大人去福清共审,还受了别人不少银子,如今那个凶犯还逍遥法外!那个任知县对我正耿耿于怀呢,恨不得我早点出事!”“大人,这都是上次的事情了还提它干嘛!眼下这个案子该如何处理?”“那你说呢,此案我该不该受理呢?”“这个,我也说不好!受理了此案不仅得罪了省提学而且恐怕要连累了我们!”门子想了想:“这样吧,找个理由把那几个秀才给赶走了!若是不走,一顿乱棍下去看他们还敢不敢聚在堂外!”郭太守一时无语,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 第17章 徐钦差私访 门子见郭太守想不出一个办法在膳房里来回打转。他四下看了一眼,说:“郭大人,如果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我带几个人把他们赶跑算了,一来也好为大人出口气,二来也好让小的给大人担点事。”郭彦叹了一口气:“这几个秀才呀,真的要把我给害惨了。什么人不告,偏要告什么提学官,他这人哪是你们惹的起的。反正现在,省提学也不知道此案。这样吧,你尽快带一班皂隶把堂外的秀才给我赶走。”门子点了下头转身跑走而去。他很快聚了五六个衙内快手手持棍棒跑到了堂外,对着叶朝荣几个秀才大喊大叫:“你们快走吧,不要聚集在此非法闹事。”几个秀才听了面面相觑一下愣了,他们来衙门递交状纸怎么成了非法聚众闹事者。柴进扬着手道:“你在胡说什么呢,谁非法闹事啊。”“咦,还敢有顶嘴的。让你们快走还不听了,郭太守今天不舒服,不能受理案子。”“怎么个又不舒服了,又在骗三岁小孩子是吧。”叶朝荣心里发火看了一眼好友柴进:“咱们几个进去找郭太守去。”门子见了大声哟喝着不让进。柴进几个秀才哪里听的进硬是要往里面闯,门子把手一挥:“兄弟们,给我听好了,乱棍狠狠打!”那几个快手听了门子的这一声哟喝挥棒打了过去。几个秀才哪里有所降备,躲闪不及被几个快手打的头破血流,眼青脸肿!一个个倒在地上叫苦连天,门子得意的呵呵一笑,让快手收了棍棒!说道:“你们何苦呢,这是自找苦吃,自找麻烦!闲着没事了是吧,都快回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啦,郭太守一向待你们不薄,不要吃里扒外瞎告状!在说了,人家提学官是什么人哪,省里来的大官,连郭太守都让他三分!都走吧,这状子,太守大人不会受理的!”叶朝荣挨了一顿打真个是怒火中烧,他把手指握的咯咯响向前走了好几步,看到他满脸怒气的样子,门子有些胆怯了,后退了一步看着叶朝荣道:“你想干什么,还想打架呀!你一个秀才想造反不成,来呀,兄弟们给我把这个人的手砍了!”几个快手嘿嘿一笑,有的抽出刀子拥了上来!柴进看情况不妙,忙拉过叶朝荣走到前面对着门子拱手赔不是,说:“各位爷息怒,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门子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喝住众快手说道:“这个叶秀才太倔犟了,带回去好好劝一下,不要在惹事生非,闹出什么麻烦来!”柴进连连点头称是向另外几个秀才一使眼色;“都走吧,把叶相公一起带走!”“放开我,我给这几个厮拼了!”叶朝荣被几个人架着仍是挣扎着!柴进对他瞪了一眼:“白读了这几十年的书,都读傻了,你不要命了啊!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样闹下去,不仅占不到一点便宜,还会送了性命。这是何苦呢!”叶朝荣听了他的这番话这才不闹了,他看了看柴进;“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要多动脑子,先回去吃饭!你看中午了,大家的肚子都饿了,回去想办法!”柴进和几个秀才拉着叶朝荣回了贤元楼!店小二看到他们一个个头破血流也不敢问为什么,只有红衣女子找来大夫把他们迎入屋内给上药进行包扎!叶朝荣感激的看了看红衣女子,动情的说:“谢谢你了,林姑娘!”“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呀!我从小就钦佩你们这些读书的文人学子,你们好好养伤,伤好了安心读书吧!”“林姑娘,你不晓得!这提学官一天不倒,我们学子就无出头之日。这书也是白读了,考学也是无望的啦!“叶朝荣十分气愤的说:“想不到这考场也是如此黑暗,天理何在?我一定要把那个提学官吴大流给告了!这福州太守既然不肯受理此案,我们就去省巡抚那里告,他若不受,我们去大理寺!”“啊,你疯了不成!”听了他的话几个秀才吓的面如土色。柴进道:“咱们读书谈何容易,还要搭上性命不成。家里老老少少还指望我们养活呢,叶相公,我的好兄弟,且不可使性子。那吴大流不仅京城里有关系,而且上次来的伍巡按和太守郭彦对他也是有恩的。人家势大咱们惹不起。”叶朝荣道:“咱们就这样放弃了,这以后还要考不考学,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柴进摇了下头:“我看咱们是没办法了,只能委屈成全了。”这个时候,红衣女子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把水送到叶朝荣嘴边:“喝点茶水吧,看你口渴唇残裂的样子让人心痛!”叶朝荣点了下头接过水喝了几口!红衣女子道:“听说京城来的徐钦差大人来咱福州巡视了,你们为何不找他告状呀。”一句话提醒了几位秀才,但他们还是心存顾虑,因为他们对这个徐大人还不了解,还不知他此次巡察的目得!一个秀才问道:“林姑娘,你说徐钦差来福州巡察,他是哪个大人呀?”“你知道吗,这徐大人是谁,怎么没有听说过?”另一个秀才转了转眼珠子问另一个秀才。柴进呵呵一笑:“你们就知道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可是听说过了,这个徐钦差大人不仅是首辅张居正的老师。现在可是当朝东阁大学士地皇帝那里参预机务。”几个秀才听了眉开眼笑,一个说道:“有了这位徐大人,咱们考学也有希望了!不知他现在哪里了,到了咱福州没有?”“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去知府衙门那里打探一下。”“去知府衙门你这是找死啊。”柴进瞪了他一眼:“咱们刚刚从那里回来,去了还不是让人家怀疑。”就在他们没有主意办法的时候,红衣女子站起身来说道:“这样吧,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大街上打探一下看看清况。”叶朝荣道:“林姑娘,你人真好呀,谢谢你,辛苦你了。”红衣女子对他一笑:“等着吧,我走了。”她转身出门,刚走到楼下,却见那个店伙计笑呵呵迎了上来:“林姑娘,今天不开唱了么?东厢里有好多公子少爷点名要你唱曲呢,都是有钱的主,可不要错过发财的机遇哦。”红衣女子白了他一眼:“本姑娘现在没心情,他们到这里寻花问柳找错人啦。这里可是贤元楼,不是吃喝玩乐买春娱乐的地方。”店伙计看了看她:“有钱不赚白瞎了,去吧,咱也是个打杂的,说不动了你。”红衣女子对他一笑飘然而去!一天也没有动静,也没看到什么大官的轿子从大街上走过!那张小淑和兰花儿有些垂头丧气走到了靠街一家小吃铺要了一碟花生和一坛米酒吃了起来!兰花儿四下里看了一眼:“姐姐,徐大人来福州是真的吗?都二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那个林姑娘的消息可靠么,是不是说谎啊!”张小淑听了一笑:“她不象说谎的样子,也没必要说谎。就是徐大人来了,也不会这么快就到了福州。这么大的动静,那知府郭太守和伍巡按也可能早就知道了,但目前来看,知府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姐姐,你分析的有道理!”兰花儿往嘴里塞了几粒花生米喝了一口米酒又吃了一口鱼饼:“我想啊,这个徐大人还在路上,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就在说话的时候,一二个小孩子手持打狗棍跑了过来,那店主见了忙往外赶人。小孩跑到了张小淑眼前喘了口气:“姐姐,我们没看到有人进府衙的大门,路上也没看到什么徐大人的轿子!”张小淑点了下头:“哦,知道了,铁牛二你们继续帮着姐姐守在路边和衙门口,一有动静就回来报!”店主也不知她们说什么愣愣的站在铺子前整理东西。张小淑把几个鱼饼和一些花生米倒进孩子的粗碗里,说:“拿去吃吧,回来的时候姐姐在给你们准备一桌好吃的酒菜!”二个小男孩高兴的一跳说了句谢谢张姐姐便跑走了!那店主看了看远远跑走的铁牛二慢慢走了过来,问道:“我说二位小姐,你们怎么和那些小叫化子沾在一起了?”“我说老板,你不知道啊,俺们从小就喜欢和孩子在一起玩!到了这里,看到小孩子无依无靠四处流浪乞讨心里难受,所以就施舍了一点小钱帮衬一下他们。”店主听的也为此动情:“你们真是个好姑娘,好心有好报,日后必定大福大贵!这酒菜钱俺也不要了,算是俺的一点心意!”张小淑呵呵一笑:“这感情好,这钱算是老板请了客!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一定过来帮忙!”店老板哈哈一笑:“那你们今天上街来干什么呀?”“找人啊。”兰花儿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店老板四下看了看,悄悄的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刚才在后厨里听到二个买菜回来的伙计说。几个去知府衙门闹事的秀才被几个官差给打了,打的那个可叫惨啊,血都流了一脸不说,而且怕是腿也被棍子打断了。”“这事是真的吗?”兰花儿啊了一声:“我的娘啊,那官差打人也太狠了吧”店老板摇了下头:“这官差是什么人啊,就是官府里养的一群看家狗而已。见人就咬,见人就扑而已!有奶便是娘,惹不得。”说到这里对兰花儿一笑:“没把姑娘你给吓着吧!““没,没有。”兰花儿神色有些紧张不安起来。张小淑问那店老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店老板道:“午后刚发生的事情,大街小巷都快传遍了!”“谢谢你了”张小淑看了看兰花儿:“我们快去衙门口看看去!”“不用去了,可能是我们派去的孩子去晚了一些没看到!”兰花儿说:“叶少爷他们几个可能早就回到贤元楼里了!”张小淑道:“那咱们回贤元楼看看情况吧!”就在二个人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见二个孩子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姐姐,京城里来的大官进城了!”“真的,在哪里?”兰花儿拉住跑到眼前一个孩子的手急世切的问!孩子用手向后指了指说:“从东城门进来的,好多人,还有骑马的,还有带刀的护卫,还有抬轿的差役!”张小淑嗯了一声对着兰花儿说了句:“我们看看去!”拉着孩子的手向前跑!果然看到从东大街过来一队人马,而且还有旗帜罗伞,前面是鸣锣开道,一行执事手持写有回避,肃静的牌子。后面是整齐划一的披甲护卫。一顶八大抬轿摇摇晃晃走在队伍当中,轿子二旁是四个带刀骑马的亲侍。一杆大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严字。真个是威风凛凛,好不威武壮观。这样的阵势确实把兰花儿给吓住了,相不到入福州巡察的徐大人排场如此之大。就在二个人要不要拦路喊冤呈递状纸的时候,又有一行人走到了路边,这一行人穿着便衣,看上去就和商人差不多。他们看到从东边过来的队伍远远的闪开了,其中一个相貌堂堂,五官端正,浓眉大眼手持一把白色三角扇,上面写有一首诗。一行十几人非官非差,这让张小淑产生了好奇!她用胳膊碰了碰兰花儿:“看见了没有,这些人怎么和咱们这里的人不一样啊?”“哎呀,这有啥好奇怪的呀!不就是一些来咱们这里做买卖的外地商人么,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别大惊小怪的啦!”张小淑哦了一声,此时大街大道二旁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只见那个太守郭彦带着府衙大小官员和福州众多富豪远远的迎了来还没到轿子前就已跪了下去!兰花儿白了一眼说:“姐姐,你看那些人的奴才嘴脸相,不就是来了个巡察大人么,至于这样胆战心惊的!”“我看哪,来者非同一般,不是皇亲也是王贵!”张小淑不屑的一笑:“瞧那个郭太守,平时的威风劲哪里去了?”身后的一个孩子指了指旗子上的字:“姐姐,那上面写的什么字啊?”张小淑摇了下头:“我也认不得,管它写的什么字呢!”兰花儿突然把头扭到了那一行商人身上,看了看走了过去!张小淑刚想问你要干什么,兰花儿已经走到了那十几个人的身前,对着手摇白扇的男人问道:“喂,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张小淑听了忙走过去拄住她的手,责怪的说:“你又不知人家姓名和来历,别这么冒失好不好!”那男人看了看她们呵呵一笑收了白扇子插到腰间道:“姑娘有何话要说要问的?”“没事,没事,打扰你们了。”张小淑一笑忙把兰花儿拉到一边。一个男人见了走了过来:“这是我家徐老板,有需要帮助的,我们尽量帮助解决。”张小淑一听是徐老板心里犯了嘀咕,这徐老板和巡视的徐大人是一个人么?怎么如此相似呢。看她如此疑惑,那男人走近了一步:“我们有什么地方让你们感觉害怕的么?”张小淑摇了下头拉着兰花儿要走开。身旁的孩子却又说开了:“我家姐姐想知道刚才路过的大人是谁,那旗子上写的什么字!”“哦,为了这个呀!这轿子里坐着的是京城来的严大人,旗子上就是他的姓字严!”孩子嘻嘻一笑:“我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那个臭严相。哼,这个狗官,不理他,姐姐,我们走!”兰花儿此时又想到了什么,他走近那个腰里别着扇子的男子:“这位大人,你认识京城里来的徐大人么?”“徐大人----”男人听了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兰花儿:“认识啊,姑娘找他有事么?”兰花儿道:“当然有事了,找他告状!”男人点了下头刚要问话,谁知张小淑拉住兰花的手说:“咱们走吧,快去衙门看看徐大人来了没有!”几个人转身跑走,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互相点了下头!张小淑拉着兰花儿一口气跑到了知府衙门外,却见得郭太守和一大帮官员把从轿子里走下来的什么严官迎进了府衙。一些人进进出出都是当地的土豪绅士,那个省学官更是跑前跑后有说有笑的和人打着招呼!兰花儿和张小淑他们几个远远的躲在街旁一个牌坊石后暗地观察,兰花儿道:“姐姐,这状子咱们还告不告了?”“告,一定要为叶少爷讨回公道。”张小淑头也不回二眼直盯着衙门口看:“那个徐大人来了没有啊,真是急死人了。”“看来今天来的不是徐大人,是严相官了。”兰花儿叹了口气:“咱们还是回去吧,这状是告不成了。”张小淑道:“你卸气了,咱们不能白跑一趟啊。”“那又有什么办法,这严相官名声不好,怕是好不到哪里去!看那郭太守巴结奉承的嘴脸,想这严相官能为咱小百姓说话!”兰花儿说着话,忽听的孩子对她叫了一声:“姐姐,他们出来了!”几个人看了过去,果然看到郭太守和衙内大小官员从大堂里尾随在严相官身后走了出来!郭太守跟在严相官身后,笑嘻嘻的道:“首辅大人,难得来福州一趟,就屈尊寒舍多住几日吧!”严相官捻着胡子背着一只手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能呆的过久了,我还要巡察别的省务!你呢,也不要远送了,就此留步!”“大人慢走,还望日后多多提携。这银子锦缎就让下官给送到府上吧。”“那也好,不过,你要注意方法,且不可让人生疑。你的事情,我也会着人给办妥的。”严相官笑了笑上了轿子。就在这个时候,街边一个女子突然手持状纸跑了过来,大喊着:“民女冤枉啊----” 第18章 活捉假相爷 严相官上了轿子,众人突然看到一个手持状纸的女子从路边跑了过来。她边跑边喊冤枉,手持状纸跪倒在了轿子前。亲侍大惊失色,拔出刀来大喊一声:“来人呀,抓刺客!”众亲卫随着他的喊声纷纷持刀拔剑围了上来!那坐在轿子里的严相官也是吓了一跳,探出头来看了看:“什么人啊?”亲侍上前:“大人,刚才来了位刺客!”“什么,刺客。岂有此理,这太守府是如何做好治安防卫的。”严相官有些发怒:“把刺客带上来,我瞧瞧!”亲侍应了声哟喝着众亲卫把那手持状纸的女子押到了轿子前。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张小淑,她被几个侍卫押着心想坏了,才知道告错人了。她被押到轿子前跪下,一个侍卫令她把头低下去,她仍对着轿子呼叫:“民女不是刺客,是来申冤告状的,请大人给民女做主啊。”严相官坐探身子对几个侍卫挥了下手:“你们让她说话,你有什么冤情,要告谁的状啊?”张小淑道:“民女要状告知府郭太守和省提学官奸贪营私,科举作弊之诸多滥事。”严相官听了她的话没在说什么对轿前的亲侍官一使眼色。亲侍官明白他的意思,走到张小淑面前:“姑娘,你起身吧。此案不在大人所受之内,要申冤告状还是去伍巡按那里吧。起轿上路”张小淑还想说什么,就见那个亲侍手持刀棍向她走来,吓的兰花儿急忙从人群中跑出拉着她快步离开了!轿中的严相官呵呵一笑带队而行,那站在衙堂门外的郭太守对此十分不悦!见严相官走远,对身后的刑房典史说道:“着令于捕头带人把那个街头闹事的女子给我抓住,严刑拷打,关入死牢!”“这,大人,她不过就是一位想投诉状的女子,不至于一死吧!”刑房典史袖着手说。郭太守看了他一眼:“刚才严相爷差点受了惊吓,若是他日后追究起来,我可是承担不起。”郭太守哼了一声:“你若不能把人捉到,就不要回来见我。”说完这话郭太守一甩袖子回了衙堂。刑房典史只好找到知府捕头带着一班衙役捉拿张小淑她们。捕快们在大街上呼叫奔走行人四下躲避,正在街道旁边小吃铺里吃饭的那些男人一下惊觉起来。一个人回过头说道:“徐大人,怎么办,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要不要带出锦衣卫。”“不用了,坐下来安心吃饭。看看他们到低在抓什么人,另外不要打草惊蛇。”“是”那男人应了一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喝起酒来!兰花儿拉着张小淑的手跑进了一个小胡同,小男孩跟在后面已经是气喘吁吁!四人进了胡同靠在墙上总算松了一口气,小男孩铁牛二胡同口外望了一眼,说:“这下好了,他们找不到我们了!”兰花儿松了张小淑的手,说:“姐姐,咱们这样瞎碰太危险了。要是被他们抓住,不是伤就是死。”小男孩听了点点头:“咱们找错人啦,那根本不是什么徐大人,听身边的人说,这次来的可能是京城最大的贪官严相爷。”“什么,严相爷,那他是什么官,不会百姓做主吗?”张小淑吓了一身冷汗:“那徐大人哪里去了,难道他没来?他要是不来,这状子就告不成,叶少爷的事就没指望了。”小男孩想了想,说:“不会吧,徐大人可能也来了。不过,他不会轻易露面,也不想惊扰当地百姓和官府,行事总是静悄悄的。”张小淑点了下头:“如你这么说,徐大人在微服私访,难道那小吃铺外站着的就是徐大人?”张小淑哎呀一声叫:“我真糊涂,差点误了大事!咱们快去找他们----”张小淑说完话就往胡同口外跑,兰花儿看了看小男孩:“你们二个快回去吧”说着追了过去,小男孩没有回应跟在后面跑!四个人跑出胡同口!谁知二个捕快正从这里跑过,听到后面有动静便停止了脚步!见是二女二男,二个捕快一使眼色左右围了上来!“给我站住,还往哪里跑?”一个捕快挥刀就要砍,兰花儿见了失声惊叫:“刀来了----”小男孩并没觉得有什么害怕,手中的打狗棒迎头而上挡住这一刀!另一个男孩从后面踢出一脚,一个捕快倒在地上。张小淑挥出一拳打中另一个捕快胸口,那捕快也倒在地上!兰花儿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感觉身子有点打哆嗦发冷!二捕快想不到三个人这样难对付,看到胡同口聚了一些人,又怕节外生枝,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道:“咱们快走吧,快去报知袁捕头!”张小淑见二人要跑,拉住小男孩铁牛二的手,悄悄说了句什么!那小男孩立刻躺在地上,另一个小男孩见状马上跪伏在身旁嚎啕大哭!只见他二手抚在铁牛二胸口,眼珠子哗哗,嘴巴裂的好大:“不好了,衙内官老爷打死人了啊,快来看了啊!兄弟啊,你不能这样就死了啊!”听到哭叫声围在胡同口的百姓很是诧异,一个人围了上来!那二个捕快见人越围越多也不顾不及查看就想溜被张小淑挡住了去路!张小淑哼了一声:“把俺们小兄弟给打死了还想跑,有那么容易的事么!给我衙门见太守,让他偿命。”“哼,你这是找死啊”一个捕快把刀一扬:“你这是胡闹,谁打死人了。”兰花儿也紧跟了上来一步站到捕快眼前探出头来:“你有本事把我也给杀了吧。”吓的捕快急忙后退了一步!围观的群众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捕快不该行凶杀人。就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指责捕快行凶时,胡同口又走进来了十几个商人装扮模样的男人。张小淑看了一眼心中大喜,想不到这一闹,还真把那个手持白扇的男子给引了来。张小淑见人走到了眼前也是手一捂鼻子跪倒在地哭了起来:“我的小兄弟呀,你不该就这样死了啊。你死的好冤枉啊,这样姐姐如何向爹娘交待呀。”手持白扇的男子被她这么一哭也是鼻子一酸差点流了泪,他拔开前面围观的群众挤了进去。对那张小淑问道:“姑娘,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哭的如此悲惨?”张小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男子便又走到小男孩身边查看了一下,把正在哭泣的小男孩从地上拉起给他擦了一下眼角泪水,很是同情的问道:“这位小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点告诉我。”小男孩看了看睡在地上的铁牛二用满是鼻涕的衣袖抹了一下嘴角上的口水:“俺这位小哥哥让人给打昏了,俺以为快要死了就好悲伤。”“谁打的,谁这么心狠手辣下的毒手?”“就是他们二个,俺们正在这里说话,他们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拿刀就砍我们。要不是姐姐出手相救,我们早就被害死了。”小男孩用手指着二个捕快。白扇男子听了二道浓眉一扬瞪大了二眼转过身去走到了二个捕快面前:“好大的胆子,如此草菅人命。”听了他这么一吼,二个捕快吓的身子一哆嗦,其中一个歪着脑袋:“你又是谁呀,敢这样给爷说话,不想活了是吗?”“你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你,这可是福州知府郭太守的地盘,小心拿了你吃官司打入死牢。”“如你识趣,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快点离开吧。我们正在执行公务捉拿一个在逃犯,他惊吓了京城来的严相爷。”听完二个捕头的话,白扇子男子呵呵一笑:“这闲事我还真的要管定了,来人呀,把这二个衙内捕快给我拿下!”“大胆,你什么人,敢动我们。”一个捕快大惊挥刀就砍。白扇男子不慌不忙,手里的扇子轻轻一扫,听的捕快哎哟一声叫扑倒地上!手中刀也掉落在地,另一个见势不妙,丢了刀就想往外跑被几个群众围住没了出路!从群外走入四五个汉子摁住捕快给捆了起来!白扇男子扶起张小淑,又用手翻了翻睡在地上铁牛二的眼皮看了一眼呵呵一笑:“别装了,快起来吧!”那小男孩见二捕快已经被抓这才从地上翻个身站了起来。白扇子男人这才又回身看了看胡同围观的群众说:“没事了,大家都散开吧。”众人纷纷散去。支走所有围观的群众后这白扇子男人才问起张小淑出了什么事情,张小淑把自已来福州找叶朝荣和衙门告状的事情说了出来。白扇男子听完她的话点了点头,说:“我们也正在查证福州太守郭彦的贪污枉法一事,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给叶相公一个公道,让他好好考学。”张小淑十分欢喜道:“难道您就是从京城来的大官人徐阶?这下我们有救了,福州的秀才考学有希望了。”张小淑看了一眼兰花儿,忙拱起手往地上一跪:“大人在上,请受民女小淑和兰花一拜!”白扇男子呵呵一笑急忙伸出手来把二人扶住:“使不得,使不得呀!二位姑娘快快请起,为民做事这是为官的本份。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还是去客栈吧。”白扇男子收起手中的扇子,张小淑和兰花和他们走了。小男孩跟在后面,张小淑觉的不方便这才回转过身对他们说:“你们还是先回吧。有事姐姐在去找你们。”“姐姐,我们走了,一定要小心坏人啊。”“好的,放心去吧。”张小淑对他们一笑挥了挥手。白扇子看了一眼:“真是好可爱又勇敢的孩子,谁家里的啊?”张小淑说他们是胡同里安家的流浪乞儿,白扇男子同情的叹了口气没在说什么。出了胡同口,白扇男子带着张小淑二个人到了一家名为福满堂的客栈。这客栈离知府衙门也不远,仅隔了二条街的北状元巷!这里多是文人雅客聚集之地,私人会所也很多,经常是好多富家子弟光顾这里。福满堂客栈位居状元巷其中,三层小楼,一个大院子张灯结彩。这么一个热闹的地方却是门禁森严冷冷清清,大门外几个锦衣卫把守,楼上也有望风的侍卫值岗!看到这种情景兰花儿心里紧张起来,她抓住张小淑的手说:“姐,我心里有些害怕!”张小淑没说话,却用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白扇男子早有察觉回头一笑,说:“这里不是衙堂,也不是什么官府。不用害怕,为了保密安全,我们把这里给封锁了,随我进去吧。”张小淑哦了一声。那二个捕快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看到这个阵势也不由得小腿肚打颤。一个捕快叫喊道:“这是哪里呀,快把我们给放了。”刚喊完,身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其中一个汉子对他瞪了一眼:“喊什么,查清案子,作了口供,自然要放你们回去。老实点,不要叫。”“不住了,不叫了。”另一个捕快脸色苍白,对挨在身边的捕快小声道:“这下完了,京城里来的锦衣卫也在。”说着话二人就被几个大汉推进了福满堂客栈偏房一间小屋子里,门一关,二个侍卫把守在了门外!进了前厅,白扇子男人对张小淑二人招了下手:“二位姑娘请坐,请坐吧。来呀,上茶上菜。”随着他的话有侍卫应声离开。没一会几个客栈小伙计端茶端菜从后厨走了来!把茶水饭菜摆放在茶几上就退走了!白扇男子也坐了下去,张小淑很是疑惑看了看饭菜:“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饿!”“呵呵,不饿也的吃!”白扇男子呵呵一笑:“我请你们吃饭,不花钱。二位姑娘不用客气了,咱们边吃边谈吧。”他说着话坐到了张小淑二人的面前:“你们不是有状子要告么,可有写好的状子拿来一看!”张小淑摇了下头:“我们不会写,也不知怎么写。”白扇男子听了又是呵呵一笑:“没有状纸也是可以口述的嘛。来人哪,准备纸笔录案!”兰花儿听了看了一眼张小淑:“姐姐,你手里不是有从叶老爷那里取来的状子吗,怎么又说没有状子啦!”经她这么一说,张小淑才又想起了什么,忙从怀里把几张文稿掏了出来:“请徐大人过目!”白扇男子接过文稿纸看了看,看到最后禁不住一拍几案站起身来,吓的兰花儿身了一抖差点歪倒在张小淑身上。“徐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状子写的不好么?”“吓着你们了,对不起啊,对不起!”徐大人放下文稿纸笑道:“这文章写的真好啊,好文章,好文章!”张小淑不解的看着徐大人:“大人,这状纸怎么成了好文章呢?”徐大人一笑:“这哪里是什么状纸啊,分明是一篇雕章琢句,踔厉风发的佳作。叶相公好手笔呀,这篇佳作就由我带交礼部。”张小淑听到这里心里即高兴又紧张,想不到叶少爷的考试文卷这样受徐大人青睐。她望了一眼徐大人还要在说些什么,这时候门外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个带刀侍卫官,对着徐大人一拱手:“启禀徐尚书,严首辅家里那个到处行骗的家奴严月现已被抓到,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即已查封,不知如何处理,望大人明示!”徐大人听了眉头一锁又看了看张小淑二人:“你们慢慢吃,吃好了可以回家了。”说到这里又对带刀侍卫道:“把恶奴给我押到后厅受审。”“是”带刀侍卫拱手而退。徐大人这才背手向后厅走了过去,十几个带刀锦衣卫紧紧跟在后面进了后厅。后厅位于客栈后院一间大房子里,四间明亮的房子装饰豪华,大红的石柱子贴着闪闪发光的银柱联。一张宽大的檀木条几摆放正中,几案后是一个若大的雕花黑漆屏风,几案右边的空地上摆置着一个大大的取暖火炉。二排威风凛凛的武士分例站立,还有一个长相微胖的书吏手捧着笔墨纸砚站在案旁。徐尚书走到几案后坐了下去,带刀侍卫一声高喊:“带罪犯严月”几个大汉持刀押着一个身材瘦小,满脸胡子,小眼睛大嘴巴的老头从外走了进来。他仰着头,挺着胸十分傲慢的样子站到了几案前!徐阶一拍几案:“大胆严月,见了本官为何不跪。你可知罪,把犯下的罪恶如实一一招来。”但这严月目中无人对问话的徐大人根本不理不睬,似乎没有听到没有看到有人一般只顾吸了吸鼻子。带刀侍卫见了对他踢了一脚哟喝道:“大胆严贼,这样蔑视徐大人,还不跪下伏法。”经侍卫这么一踢,严月仍是站立不倒不跪,他冷笑一声:“呵呵,坐在那里的又是谁呀,竟敢如此欺主犯上,不想活了!快把我给放了,否则休想活命。”“大人,这小子嘴巴还挺硬,不如一刀杀了他。”侍卫扬了扬手中的刀。那严月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你敢杀人,吃了豹子胆是吧!快把我给放了,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你谁呀,如此强硬?”一个侍卫又要扬手打他。徐大人对他摆了摆手:“不用动粗,我有办法惩治他。严月,你还是老实交待自已的罪行吧。”“什么,让我交待。我有什么罪,我不是严月,是堂堂正正的内阁首辅严嵩,你们罪该万死,竟敢如此对本相无礼。我要在皇上那里告你们。”听了他的话,徐阶仰头哈哈一笑,走到他的面前上上下下直盯着看。直看的严月头皮发毛,冷汗直冒。 第19章 兵围提学府 徐大人二眼直看的那个严月冷汗直冒,身子发抖。他后退了二步想避开徐大人二只锋利的眼光。“你知道我是谁么,你问你,你口口声声说自已是内阁首辅严嵩,可我怎么越看越不象呢,我眼里的严首辅身子发福,而你却是干瘦。他年过八十,身患有疾远在京城疗养,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福州来了?”“你,你想干什么,你到低是谁?”严月有些沉不住气了。“哼,你既是内阁首辅,怎么却认不出我是谁?我和严嵩同朝办公,同在皇帝身边做事,而你却在这里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你不过就是严相爷家中的一个老奴才而已,就敢如此狗仗人势欺压良善,鱼肉乡里到处搜刮钱财。真是罪恶满盈,杀不赦!来人呀,给我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在押上来画押。”严月听到这么一喝心里着实慌了,顾不及体面和威风了,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的叩头:“大人饶命,不要动刑,老朽年事已高,实在受不起啊!”二个披甲锦衣卫哪里听的进去,架起他拖到一个空凳子上摁住身子脱去衣裤露出屁股打了五十板子。直打的严月皮开肉绽,哭爹叫娘趴在那里动弹不得!打过之后,严月已是威风不在躺在地上直喘气!这个时候他才仔细看了看站在眼前的这位一脸正气的徐大人,他叹了口气如实的把自已的所作所为供了出来!那位书吏急忙伏案铺纸持笔把所供一一不落的记录下来,让徐大人确认无误后交给严月签字画押!画完押后,徐大人又让人把那二个捕快带了进来!那二个捕快早被这阵势吓坏了,还没走到案前就哆哆嗦嗦着跪了下去,徐大人指了指严月:“这个人你们认识么?”二个捕快吓了一跳扭过头去才看清一旁被二个锦衣卫押着的严月。他们也不想瞒下去了,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大人饶命,这个人我们认识,是京城里来的首辅严相爷,他,他怎么了?”“严相爷,他可不是什么严相爷。只不过是严相爷家里的一个老奴才而已,他打着严相爷的名义和旗号到处行骗坑害百姓,你们助纣为虐,黑白不分,身为地方公署在职人员,理应主持公道,却也这般贪的无厌,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呀,给我带下去先打二十大棍关入死牢。”四个锦衣卫冲上前来拖了二个捕快摁到在地也不褪衣裤每人打了二十棍。徐大人也让他们招供画押给关了起来,处理完这几个人,徐大人这才又走到几案前大声道:“锦衣卫董校尉,方力士,现委派你们带领锦衣卫士和本部兵马包围福清知府捉拿贪官郭彦和伍巡按,另外在查找提学官府缉拿吴大流。”“是,遵令”董校尉和方力士走向前来二人手持令牌带队而去。大队人马直扑知府衙门。张小淑和兰花儿这时也站了起来想尾随过去。那徐大人见了把二人招到眼前笑道:“你们怎么还没回去呀,先回住处休息,有了好消息在通知你们不好么!”张小淑笑了笑:“大人,你查案审案真是神速,让人佩服,我就想看看那个狗官郭彦的下场!”徐大人听了呵呵一笑:“你们去吧,不过,路上千万小心,记住要早点回来!”“是,徐大人,我们走了!”张小淑对兰花儿一笑跑了出去!这徐阶年不过三十多岁,长相英俊帅气!皇帝派他南下查办官场考场舞弊一案,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带人悄然巧妆打扮以买卖商人身份来到福州!入城之后便四下走访当地百姓,无意中在街头小吃铺遇到了张小淑和兰花儿二个人。听到了秀才状告提学官吴大流被衙门太守郭彦赶出去挨打一事,此案还没查清是非,却又碰到了假冒当朝首辅严嵩行骗的老奴才严月。他本是严嵩老家江西分宜县家中的一个奴仆,如今见到严嵩位高权重,官人奉承巴结,便趁这个时机混水摸鱼大捞一把。有人说他长的和严相爷差不多,便带着从社会上结交的地痞**混混,租赁了一个八大抬轿打出严相爷巡察的旗号从江西一直来到了福州城。本以为好好从知府太守这里大捞一把,官银刚刚装上船,还没来的及运走,就被闻风而动,暗地私访查证的徐大人派下的锦衣卫士抓了个正着!方力士和董校尉二人各带一队人马抓捕郭太守,伍巡按和提学官。董校尉很快兵围知府衙门,那守在大堂外的几个衙役见状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迎接上去,其中一个笑道:“这位军爷,你们从何而来,有何贵干?”“我们着令缉拿郭太守,快把门打开吧。”董校尉左手叉着腰,右手持着刀!衙役听了倒吸一口气,心想坏了,郭太守还是出事了!他眼珠子一转,嘻嘻一笑:“不知郭大人还在不在府上,让小的去看看如何,请问军爷受谁指使可有手令票牌?”董校尉哼了一声笑笑从腰带上摘下一个银制的牌子晃了晃,说:“可看仔细了!”衙役伸长了脑袋睁大了眼睛,董校尉手里所持的牌子上写着:锦衣卫校尉董文玉几个字!衙役看后脸色大变忙拱手笑道:“军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郭太守前来迎接!”说完转身就要衙堂里跑!董校尉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拉了回来,说:“不必了,你就留在这里吧!”衙役差点被他拉翻在地,另外二个刚想跑,却被几个锦衣卫拦住了去路!董校尉看了他们一眼说:“把他们给我看好了,不要让人跑了,其余的随我进府捉人!”大刀一挥带人冲进知府大院!那郭太守此时正在后院膳堂用餐,用餐完毕拿起一支竹签剔牙缝里的残留物!一个女人手里捧着他平时用的水烟袋,他端起餐桌上的一杯茶水喝了几口进了内间小屋子。小屋子有个制作考究的木床,床体床腿雕着非常生动的百兽花鸟图。一个大大的靠枕绣着荷花,郭太守也许是酒喝的多了些,醉迷迷的眼睛盯着女人说:“娘子长的可真好看,比我家的夫人美丽多了,这半年来,真亏你在身边服侍!”女子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柳眉一扬身子靠了过去:“郭老爷,奴家以后就是你的人啦!只要你答应娶奴家,奴家就心甘情愿服侍你一辈子,给你生儿育女!”“这感情好,我会好好待你的。来,小宝贝,让我亲亲!”郭彦伸手把人搂在怀里,女人顺势倒入他怀里睡倒在床上!郭彦对着女人亲了一口,又拿起那个水烟袋对着蜡烛点燃!烟头点着,郭彦猛吸了一口喷吐出一个大烟圈!女人的手却不安份的在他身上乱摸,以致于这位郭太守一时兴起把女人压在了身下!就在二人翻云覆雨之时,听的门外有人惊慌失措的喊:“郭大人,不好了,有人冲进来了,快走啊!”听的郭太守一时手忙脚乱,还是女人为他穿好了衣服系好了衣带!郭太守见有人搅了他的好事万分恼怒,心想什么人如此大胆敢私闯他的后堂!就在他刚穿好鞋子,就见一行人已冲到了眼前,床上的女人吓的啊了一声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不敢动一动!郭太守走了几步,手扶床前的柜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敢私闯后堂,快给我滚出去!”“郭太守,我们是奉命行事!”董校尉把自已的腰牌在郭太守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啊,你们是锦衣卫,怎么跑到福州来了。”郭太守这个时候才感觉大事不妙,腿肚子一哆嗦差点倒在了地上。女人见状,忙下床扶住了他,说:“官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啊。你要是出了事,我这个女人以后怎么办,靠谁养活啊。”说到伤心处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郭太守看了她一眼,说:“阿凤啊,不要伤心哦。我会没事的,一定是有人栽脏陷害于我,我一定要让伍巡按大人还我清白!这样吧,你暂回娘家住几日,风停浪平后,我在接你回来!若是见不到我,一个月后你就嫁人吧。”“不要,郭老爷,我是你的女人,你可不能丢下我走了啊。”女人悲伤哭着一把拉住了郭太守:“要走,奴家和你一起走。要死一起死。”“阿凤啊,这个时候了,你还傻什么?走吧,快走吧,回你娘家吧!如果我平安无事,一定去接你回来!”郭太定推开这个叫阿凤的女人,对董校尉冷冷一笑:“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到低为了什么,我郭彦犯了什么王法?”“哼,你的事自已清楚。我们只是奉命来拿你,赶快跟我走吧!”说着董校尉向后一招手:“来呀,给我把人带走!”二个锦衣卫应声而上,左右架起郭彦就往门外走!阿凤见了忙跪在地上哀求董校尉:“这位官爷行行好,你就放了我的男人吧!”董校尉一笑抬腿一脚把女人踢翻在地带人扬长而去!女人追出后堂的门才又发现好几个锦衣卫正在往门上张贴封条,有的士兵从屋子里抬出一箱箱珠宝银子,还有的把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衙役和衙内官吏一起锁了去!郭太守被抓一时轰动了福州城,百姓走上街头奔走相告拍手叫好!平时作威作福专横跋扈的知府大人就如同落水的草鸡一样被人押出了衙门。此时的郭太守心里很是忐忑不安,紧张又害怕,他不知自已会被带到哪里。看到身后平时跟在身边的衙役官差一个个也被带出去问话,心想这下在劫难逃了。敢在他太岁头上动土的又是哪位高官大神呢,他到底得罪了哪位,这个人还有那么大的能耐带动皇帝身边的锦衣卫?京城里能调动锦衣卫的也只有皇帝和那位一手遮天的严相爷!想到严嵩,他又摇了下头,不对呀,严嵩此人和我没什么过节怎么会对我有意见,,肯定是另外一个什么人。他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这个人是谁,而且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他动手动脚,而他却毫无察觉。他把自已在京城里所遇到的,所有结交过,拜谢过的大臣官员回想了一遍却也想不出是谁?“快点走,想什么呢?”一个锦衣卫见他走走停停,左看右望对他喝了一声!郭太守没敢吱声只是点了下头。他突然想起一个人,谁呢,就是到他知府要告状的叶朝荣秀才。但他又一想,叶秀才对我有意见有怨恨,也不至于跑到京城里告我的御状吧。他越级告状也是要挨板子被流放的,不可能,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才几天的事啊。令人蹊跷的事情是这锦衣卫来的太突然,太快了,自已一点察觉也没有!他胡思乱想着也没想通是怎么一回事稀里糊涂被带进了一家客栈后院一间小屋子里!锦衣卫把门打开把他往里一推,郭太守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锦衣卫走后,他才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屋子,小屋子不大,刚刚被清理过,地上还残留着一些菜叶面粉,令他作呕的是屋里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鱼腥味。这就是临时改作关押犯人的监狱么?为什么要在这里设审判台,主审的大人又是谁,是那个伍巡按么,还是?不可能,伍巡按早就离开按察分司去了别的地方!如果是他更教人把事情想不明白,我待他不薄,他对我也不错,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以黑了下去,层子很黑,他郭彦只好斜靠在一个破桌子上昏昏欲睡!在说那个伍巡按刚从外县巡察回来,屁股还没坐稳,就有省提学家里的家人前来给他下喜宴贴!他喝完手里的茶把杯子放到身边的茶几上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听事使,笑了笑:“什么人来了,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说我不在家,外出公干去了还没回呢。”听事使把家人转交来的请贴呈了上来,说:“这个下官不敢肯定是否重要,还望大人定夺!”“让我看看!”伍巡按接过呈上来的请贴打开看了一眼,呵呵笑道:“这吴大流真是好客呀,过个生日宴还要下请贴。有些小题大作了吧!”听事使点了下头:“这白喜事也太多了,一个月算下来,过生日办婚嫁丧葬的就有几十家之多。大人的随礼钱可是送的不少啊!我看这次寿辰宴请,大人就拒免了吧。”“这个,让我想想。这吴大流也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名门贵族,这样拒绝,怕是又要心生疑惑。还是备些银子,上等的书画作品前去贺寿。”“大人,这,这样不好吧。你刚刚回来,这宴会吃的过多,怕是对身子不利。大人,你比上个月又胖了!”听事使十分担心的说!那伍巡按摆了摆手:“我不累,也不怕吃的多!到口的饭菜都是花了钱的,不吃太亏了!我还是赴宴吧,到时候,那个吴提学官降罪下来,我可是担当不起啊!给我准备一下马匹,带上银子,我现在就去!”听事使无奈只好交待了下人备好车马银两上路!提学官吴大流的府弟离自已十几里路!走在街上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伍巡按骑在马上晃着脑袋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当中,听到有人对他说话,他睁开眼睛四下里看了看:“这是到哪里了呀?”“大人,咱们到吴府了,小的扶大人下马吧!”“好,好!做官也是很累人的呀,正经事没做多少,吃喝的事一件也没落下,吃的我肥头大脑,行走不便!”“大人,这是你的福气,别人哪有这样好的好身材呀“跟在身后的家人说着话伸出手来把他扶下马!这伍巡按深一脚浅一脚如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往吴宅里走,守在府外的家人把他迎了进去!今天的寿辰宴会吴学官就摆了十几桌,而且都是福州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开宴时间已到,一挂鞭炮放完,就有晚辈们给吴学官拜寿!宾客们觥筹交错之间,忽听的府外杂乱的响动响。就在大家搞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时,听的一个人喊:“不好了,官兵来抓人了。吴大人快跑啊!”“什么,抓人。”吴大流一下怔住了,抓人,又抓什么人,到我这提学府里抓什么人,是不是搞错了?就在他想着,一个家人跑到了眼前。宴会厅里一下乱了,宾客们在也没心情吃喝下去了!伍巡按的心情也是无比的紧张,他四下里看了看,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在座的宾客招了一下手:“各位少安无躁。吴大人,到低出了什么事啊?”吴大流叹了口气摇了下头:“不知道啊,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正说着话,只见宴厅门外冲进来好多手持刀枪的锦衣卫和官兵!他们分散开去把整个宴会厅给团团围住,吓的宾客们胆战心惊面面相觑!只见方力士走上前来,问道:“谁是提学官吴大流和伍巡安大人啊?”伍巡按听到问话走了过去看了看方力士背起一只手歪着脑袋:“你又是谁呀,敢用这样的态度和本官说话!”“对呀,这人真是冒失鬼,跑到吴府里来抓人!”一些宾客开始表示抗议和不满纷纷指责方力士乱抓人!方力士听了呵呵一笑,走到伍巡按和吴大流面前掏出自已的腰牌晃了晃说道:“你犯有贿赂之罪,如今朝延正在追查舞弊一案。着我们前来搜查人证,伍大人和吴大人请随我们走一趟吧。”“什么,这不可能。”伍巡按的心一下凉了起来。他转身想朝后堂里跑,却被方力士手中的刀挡住了去路!方力士对外一挥手:“来呀,把这二人给我带出去。”他的话还没落音,只见那吴大流腿一软瘫倒在地。二个锦衣卫士上前架起他把人给拖了出去。 第20章 驿站命案 吴大流的寿宴不欢而散。宾客受了一场惊吓之后纷纷对伍巡按和吴大流的事情表示同情和惋叹,他们对此表现的又很无助。眼巴巴的看着锦衣卫在府堂里四处翻找,把成捆的档案卷宗,成箱的金银珠宝抬出来后加贴封条!就这金银珠宝就装了好几大车,那堆在院子里的档案卷宗被编上号后密封入箱。谁也弄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宾客们站在院子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方力士对他们摆了下手:“各位散开吧,都回去吧!”众人哪肯就此散去。吴大流被二个锦衣卫押着心想自已这次是凶多吉少,便哀求方力士把自已妻儿叫到眼前交待了几句。妻子眼泪哗哗往下掉,他的儿子还好一直没哭出声来。“贤妻呀,为夫的就要离开了。家里家外就交给你照顾了。”“老爷,这到低为了什么呀,官家为何要抓你?”妻子咽哽着说不出话。她一把握住吴大流的手:“让为妻的替你受罪!”吴大流一笑松开手:“在家好好照顾老少,我会没事的,待他们查明了案情就会放我出来的。”“那你一定要回来啊!”妻子抹了下眼角泪水:“这个家还要由你撑着呢!”吴大流还想在说什么,就被走上前的方力士打断了。方力士看了他一眼:“别啰嗦了,跟我们走吧!”“我不走,这里就是我的家。让我去哪里啊!”吴大流感到莫明其妙的恐惧涌遍身子骨。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二个锦衣卫上前猛的把他一推,摁住二只手给戴上了木枷锁。吴府门外仍旧是一些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这下脸丢大了,真个是威风扫地,伍巡按心里十分懊恼,心想要是不贪吃不贪喝也不会被抓。现在好了,和吴大流一起被抓了起来,这让他感觉天就要塌了下来一样!吴大流和伍巡按被锦衣卫押到福满堂客栈,当堂被徐大人摘了官帽撤了职!伍大人进了客栈后堂过审,当看到坐在几案后的徐阶时一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吴大流以为他被吓傻了,用胳肘碰了他一下:“伍巡按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伍大人被他这么一碰突然嚎叫一声跪倒在地:“我好犯晕哪,我的一生就这样被毁了啊!”吴大流也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他哭叫,徐阶一拍几案:“伍巡按,不要装疯卖傻了!好好交待你的罪行,坦白也可以得到宽大处理!”“徐大人,都是伍某我贪心过重,不顾国法!还望徐大人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徐阶听了一笑:“你犯国法这和我有何干,我只是奉命审查。你要老实交待,如实供述所犯罪行。来呀,给我录案!”伍巡按突然用手一指提学官吴大流,说:“大人,都是他指使我干的,我本是朝延命官巡视到福州地时。他勾结知府太守郭彦串通一气贿赂,伍某经不起**就犯了糊涂。”“你胡说八道,你这是想陷害于我!”提学官听了他的话一时性急跳起脚怒骂:“我堂堂一省提学如何做的出那样龌龊卑鄙勾当。他为了自家堂弟能考上举人,送我白银五百两让我关照一下。”“行了,不要狗咬狗了,一个一个交待吧!董校尉速带人把那个知府郭彦押来对证”“什么,郭太守也被抓了。这下完了----”伍巡按本以为把责任推到吴提学身上蒙混过关,然后出狱放行后在想法搭救。可现在此法不行了,这个吴大流不通人性,难以交流。郭太守被抓更让他伍巡按心里着急,他知道最后一关肯定是过不去了!董校尉把郭太守带了来,往几案前一推。那郭太守不敢正视徐阶额沁冷汗,又不敢正视吴大流他们!徐阶看了他一眼,翻看了一下笔录:“郭太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人家都交待了,你还想挨板子吗?”“大人,卑职也交待!”“好,给我记录供述,然后让他画押!”郭太守也不想隐瞒什么,把自已如何贿赂别人又如何贪脏枉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徐阶确认无误让三人签字画押,革职后没收家产连同家眷一起流放他乡异地。查办了伍巡按和吴大流,郭太守后,徐阶便写了个官职补缺任免调用贴子上报吏部!他看到张小淑和兰花儿说道:“请二位速回住处,让叶相公回家安心等待吏部批复官文!”“多谢徐大人,民女告退。”张小淑带着兰化儿回了贤元楼要把好消息告诉叶朝荣!被郭太守打伤住在贤元楼客栈的叶朝荣听到这个好消息后非常高兴!当下别了好友柴进和那红衣女子带着二个丫头赶回福清家中!快二个月没见到小娘子了,叶朝荣回家心切。三人快马加鞭日行百里地终于到了福清地界,午时一过三人已到福清驿馆。张小淑突然发现了异常情况,对叶朝荣说道:“叶少爷,你看发生什么事情了?”“那房子怎么被烧毁了二间,上次我们入住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兰花儿也觉察到了什么。叶朝荣看了看停住马,说:“对啊,上次路过此驿的时候,房间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被烧了呢!”张小淑道:“这里肯定出了大事。”话说到这里,她突然吃惊的叫了一声,用手一指路边:“你看那里,怎么会有新土坟。”兰花儿顺着她的手一看,果然在路边一片小树林里有用田土新添的坟墓,墓前还有一块用木版制作的木牌。但奇怪的是,木牌上还被人放了一束鲜艳的红色杜鹃花!新坟红杜鹃花这下引起了叶朝荣和张小淑的极大兴趣,三人带着好奇的心牵着马走了过去。来到坟前,三人把马拴在树上便围观了去!只见木牌正面用黑色墨汁写着:吾妻冯氏之墓张小淑又看那木牌后面突然惊叫:“叶少爷,这后面还有人题写的诗句呢。”兰花儿听了也忙凑过脑袋观看,果然看到上面用小楷写了一首情深意长的诗词。叶朝荣一字一句读完竟然被感动的掉下泪来,张小淑上前问道:“叶少爷,你这是怎么了,那上面写的什么呀?”“写的一首情诗而已!”叶朝荣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怜又情深的恋人啊。”张小淑道:“这死去的女人冯氏是谁呀,怎么会埋在这个荒山野岭。而且又靠近这个驿馆,难道和这个驿馆有关联?”“我想也是,谁家的媳妇死了会埋到这里来!”兰花儿说道:“这个女人肯定是被冤死的,不知报官查案了没有!”张小淑听了一笑:“象这种冤死鬼,死的不明不白,怕是主人还弄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呢。民不告,官不究,怕是个无头案子。”说完话,她走近叶朝荣说:“叶少爷,我们进驿馆看看吧。这里总让人感觉非常不正常!“叶朝荣听了她的话点了一下头,牵了马后三人向驿馆走了去。那守门的驿卒大老远就认出了张小淑和兰花儿二人,上前嘻嘻一笑:“好久不见了,二位小姐回来了。”“是呀,回来了。我们想借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赶路!”说到这里,她一指旁边的二间房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出什么事情了。”兰花儿也急切的想知道:“这房子怎么被烧成这个样子!”驿卒看了看她们压低声音,说道:“出大事了,前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一场火灾。住宿的冯驿丞夫人被大火烧死了。”张小淑哦了一声:“怎么烧死的?”驿卒对她嘘了一声四下里看看:“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冯氏夫人前来探夫,却被告知冯驿丞人不在去了福州。你们快点离开吧,要是被驿吏卢仡看到了就麻烦了。”张小淑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们不会麻烦你,只想在这里投宿,没别的意图。”“是啊,走了几百里的路已经很累了。让我们进去休息一下,我们会付茶钱饭钱的。”叶朝荣说着话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小哥,拿去自已用吧!”驿卒这才看了看叶朝荣又四下里望了一眼,接过银子揣入怀里,说:“是叶相公科考回来了呀。你们住在这里要非常小心才好,可不能惹祸上身啊。”叶朝荣点了下头:“放心吧,我们只是喝喝茶,睡睡觉而已,麻烦你了,有事还要烦劳你告一声。“驿卒点了下头接过马绳转过身子走向一边:“你们先进去吧,我把马牵去喂食料!”叶朝荣说了句谢和张小淑二人走进了驿馆大门。刚走到门洞口,听的楼上有人问话:“又是谁进来了呀?”那声音是从楼道口传来的,张小淑听了感觉好熟悉,顺声而望,见得一个身披衣服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水杯走了下来。那人见了张小淑哈哈就笑:“原来是小娘子驾到了,有失远迎啊。”张小淑瞪了他一眼:“哼,谁是你家小娘子,也不害臊,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么?”那驿吏卢仡走到面前:“真不好意思,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了!”张小淑看了他一眼回头又指了指叶朝荣:“这是我家少爷!”卢仡忙又对着叶朝荣拱手笑道:“识得,识得,原是叶秀才。卢某有礼了,里面请,来人呀,上茶侍候着!”他在前面引路,张小淑三人跟在后面进了一间宽大的茶舍!有驿夫端上茶水,卢仡又给自已的杯子加了热水说:“你们一路劳苦了,今天就在驿馆住下吧!叶秀才,你也坐下吧。”叶朝荣坐了下去,卢仡看了看他:“考的怎么样,有希望么?”兰花儿听了一笑:“那还用问,我家少爷文笔最好,肯定要榜上有名。”卢仡一笑:“叶秀才,若是中了举人,做了官,可不能忘了小弟我呀,小弟在这里先给你道喜了!”张小淑看了他一眼:“行了,别在这里奉承了。”叶朝荣摇了下头:“谁知道此次科考能否中举,但愿佛主保佑吧。”卢仡道:“请问叶秀才,你们想吃些什么呢?”“随便一点吧!”叶朝荣:“光饼,鱼饼,蛋茶都是可以的。”张小淑听了他的话悄然问道:“少爷,你是不是累了要早点休息?”叶朝荣点了下头:“是呀,身子好疲惫啊,咱们吃好饭早点休息!”站在一旁的卢仡呵呵一笑:“那行,你们先歇着,不打扰了!”张小淑喝完杯子里的茶水看了看他:“咦,你怎么还没走啊!”卢仡一笑:“张姑娘,咱们可否叙叙旧情,上次你离开之后,让老哥我一直牵挂不已啊。”张小淑对他一笑:“这样吧,待我用完餐。在找你聊聊好不好。”说着一个媚眼递过去,让卢仡这个驿吏心猿意马起来他连连打躬作辑道:“这样也好,张姑娘可要吃好喝好哦。卢某这就走了,楼上等着你。”张小淑对他点了下头,那卢仡这才离去!驿夫们端上饭菜,又捧上一坛好酒,张小淑吃了几口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兰花儿招了下手:“你过来”兰花儿起身走近她:“姐姐,你有什么事?”张小淑看好一眼楼上,压底声音对兰花儿小声道:“你吃好饭后,尽快骑马离开这里。去县衙找到任知县,就说这里发生了一桩离奇的大案。让他速带人来,要是晚了,我和叶少爷怕是也没救了!”听完她的话,兰花儿大吃一惊,差点叫起来,张小淑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能出声,要是被这个卢吏察觉我们就全完了。”兰花儿这才点了下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回坐到席边吃起饭来。叶朝荣给自已倒了一杯酒就一口喝下,张小淑相劝时已经是晚了。叶朝荣一连喝了二杯也没出现什么异常,张小淑心想自已是不是多疑了,那卢仡真的会在酒坛里下迷药么?防人之心不可无,卢仡这厮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他会不会在菜里下迷药,这个也很难说,一想到菜里有有迷药,张小淑就感到胃口发酸澎涨恶心,急忙跑到厕所把吃下的饭菜吐了出来!叶朝荣见她从外回来,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张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没事,就是胃口有点不好,吃多了就想吐!”兰花儿听了一笑,悄然说道:“姐姐,你是不是怀上了?”张小淑对她一瞪眼扬手拍了她一下:“就会瞎说,姐姐对象也没有,能怀上谁的孩子呀。在说了,姐也没野汉子去偷呀。不能在叶少爷面前胡言乱语。”兰花儿嘻嘻一笑:“姐姐,小妹是在逗你玩呢!”“天色不早了,你快点赶往福清吧!”张小淑给兰花儿使了个眼色:“找到任知县一定让他尽快带人过来,否则我们就定遭毒手!”兰花儿感到事态严重,不在说什么,急忙起身离去。驿卒见兰花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嘻嘻一笑:“你怎么出来了?”“我家叶少爷的公文忘在福州了,要是丢了,怕是科考就没希望了。叶少爷让我回去取来。”“哎哟,福州离这里好几百里地呢!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在去吧。”“不行啊,小哥,我的马呢。”兰花儿装作欲哭无泪的样子直跺脚。驿卒见她急的这个样子忙把她的马给牵过来,兰花儿谢过跨上马背急急而去。兰花儿刚走没多久,还在屋里喝酒的叶朝荣端着杯子对张小淑道:“这酒不错,你也来一杯吧。”张小淑把酒挡住:“叶少爷,奴家不会喝酒,你也喝点吧。喝多了对身子不好!”叶朝荣一笑:“这是哪里话,都快到家了,心里也高兴,你不喝就算了,我喝----”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到身子有点不舒服,真以为是酒喝多伤了身。没过多久又感到头昏脑涨最后一口菜没吃完身子一歪趴在饭桌上睡了过去!这个卢驿吏果然在酒里下了迷药,真是害人不浅可恶的东西!怎么办,如果这样冒失找他肯定遭其毒手,她忙扶起叶朝荣把他扶睡到床上,自已却哎哟哟叫唤起来:“救命啊,快来救我啊!”她喊了一阵没人进来,却听的屋子门吱的一声被人关上了!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张小淑故意趴在地上装作昏睡的样子,用眼睛的余光向外观察!果不其然,窗口上多了个大脑袋正是卢驿吏的,他歪着头朝里看了又看,然后捻着小胡须嘿嘿笑了几声。他见到屋子里没了动静,以为药物起了作用,拍了拍手:“来人呀!”几个驿夫走了过来:“卢吏官,有何事吩咐?”卢仡笑了笑看了看屋子:“你们进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抬到楼上,男的就给我放在这里看好了。”几个驿夫听了他的话开了门锁进屋架起地上的张小淑出了门上楼。卢仡跟在后面,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他把守门的驿卒找来问道:“屋里的人呢,怎么少了一个呀!”驿卒知道他问的是谁,说:“卢吏官,这个姑娘饭也没吃,酒也没喝就走了。”“走了,为什么呀?”卢仡听了一时疑心顿起。驿卒道:“人家不为别的,说是回福州拿什么公文,这公文可重要了。”卢仡嗯了一声捻了捻小胡子:“什么公文如此重要,不会是跑了吧?”驿卒摇了下头:“说是叶秀才科考的凭证,要是丢了,以后就没希望在进考场了!”卢仡点了下头:“算是吧。我要回屋去了,这里可要给我守好了,要是在出差错,下个月的工钱可就没了。”驿卒点了点头,忙从怀里掏出银子递了过去:“卢吏官,小的还有一事请求,希望你能够批准!”卢仡见了银子一把抓过看了看对着嘴巴吹了一口气又放到耳边听了听:“你小子发财了是吧,这银子是哪偷来?”驿卒道:“这里哪里话,俺在有贼心也没胆子去偷啊!这银子是刚才那位姑娘给的赏银,让我给她的马多喂好料。”卢吏官哦了一声:“你有什么事,说吧!”说着把银子揣入怀里去了。 第21章 驿站起风波 卢驿吏把银子揣入怀里翻了下眼皮:“你有话就快说吧,别在这里耽误我的正事。”驿卒笑了笑:“卢吏官,小的想请个假回家给老娘过六十大寿。你看行吗?”卢仡把眼一瞪:“老实说,你又想耍什么心眼。前天你不是请过假了么,怎么又要请假,哼,你到底想干什么?”驿卒愁眉苦脸的拱着手:“上次是老父亲病重,家里急需银钱抓药救治。这次,是老娘六十大寿!怎么说,做儿子的都要尽孝不是!”卢仡这才哦了一声袖起手来看了他一眼:“这样吧,你等到明天在说吧!”“卢吏官,这又为什么呀?”驿卒有些急了。卢驿吏把眼又是一瞪:“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呀,让你明天就明天。告诉你吧,我说了不算!”驿卒上前一步抓住了卢驿吏的衣角哀求道:“卢吏官,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请假了。你以前不都是说话算数的吗,怎么这次不行了呢?”卢驿吏打开他的手:“实话对你说吧,明天那个冯驿丞就要回来了,你到他那里请假吧,他才是这里的主!”说到这里又翻了一下眼皮压低了声音:“我警告你啊,见了冯驿丞不要给我胡言乱语。把嘴巴给我捂严实了,要是走露半点风声,小心你的脑袋!”驿卒见他凶巴巴的样子哪敢在多言一句,见他进了馆舍上了楼这才对着地上呸了一声把一口痰吐到地上!这卢仡上了楼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个驿夫走近他嘻嘻一笑:“爷,你可真行,有福气,有眼力,找到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够享受的啦。”卢仡呵呵一笑摆了下手:“这是哪里话,我见过的小娘子可多的去了。你们都出去吧,给我好好守着。”“爷,要不要请那个九牛山寨的周寨主了呢?”“不要了,他一来就搅了我的局!这个目不识丁的周旺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边的事情,不要在让他知道!你们几个以后要把嘴巴管严实一点,尽管我们是拜把子兄弟,有时候呢,好事还是要自已独享!”听了他的这番话,几个驿夫连连点头称是!一驿夫翘起大拇指说:“爷,言之有理,高见,高见哪!”“呵呵,你过奖了。你们以后跟着我好好干,我卢某绝不会亏待你们。那个冯驿丞过了冬就要卷铺盖走人了,到时候,咱就是这里的一把手,将来混大了,兄弟们就跟着我享乐子吧!”他的话说到这里,一个驿夫就对外看了一眼走近了他:“爷,那个被烧死的冯夫人万一被官府追究起来,这可怎么办?”“放心吧!不用担心,这案子没头没尾,怎么查啊!在说了,人都埋进土里好些天了,要是真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咱们就把这事往那个王秀才身上一推了事!他夜宿咱这驿馆,迷恋上了冯夫人,二个人眉来眼去勾搭成奸。一个奸夫,一个淫妇,可是违背道德纲常的呀!”几个驿夫听了他的话真是佩服的不得了连连称赞。一个驿夫道:“爷,天色不早了,你也该早点休息了,我们出去了,你慢慢享用!”“走,走,出去。嘿嘿!”几个人交头接耳捂着嘴不敢笑出声走到了门外!最后的那个把门给轻轻带上,卢驿吏点亮屋子里的烛灯,起身倒了一杯酒坐下面对张小淑睡着的床翘起二郎腿!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他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脱去外衣,站在床前捻着小胡子吟起一首唐诗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念完这首诗嘿嘿一笑猛然扑了过去,他想一把搂住张小淑。还没扑到床前,却见张小淑抬起腿来一脚踢在胸口,痛的他哎哟一声歪倒在地。他见势不妙张口就要叫喊,一把短刀顶在了脖子,听的张小淑冷冷一笑:“要是喊一声,我就宰了你,给我站起来!”卢仡哪有防备只好乖乖的从地上爬起来:“娘子饶命,手下留情!”张小淑哼了一声收了刀子,整理好衣服盘坐在床上:“在这里最好老实点,要是耍什么花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是,是,小娘子。你怎么醒了,没喝酒么?”“我早就醒了,你的酒我敢喝吗?你这人让我怎么放的下心,鬼点子太多,坏主意太多。你的话我可听到了!”“啊,小娘子,你听到什么了?”卢仡脸色苍白:“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啊!”张小淑呵呵一笑:“没干坏事,拿什么证明你没干?既然没干坏事,你又紧张什么呢!”卢仡嘿嘿一笑:“小娘子,在下真的没干坏事,我向天保证发誓”“我不是你的小娘子,你发誓又有什么用,谁肯相信。你这样待我,让我相信你什么?”张小淑道:“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给我站远点!”卢仡点头称是:“那你睡吧,我要走了!”说着就要往门外跑,张小淑哪肯放过他,跳下床来,一个绊子腿把他勾倒在地!看到自已逃不脱,卢仡一个翻身,打出一拳,张小淑没防备一下倒在地上,卢仡爬起扑了过去。张小淑挥拳呯呯二掌打的卢仡眼冒金星,用力把他从身上推开,卢仡这才感觉张小淑好大的力气和拳脚法!他一时性起,抓起地上的凳子就砸了过去,这一凳子着实有力,张小淑身子一闪躲过,对着他的小腹猛踢了一脚,那凳子砸在床沿上咣咚一声巨响!楼下的几个驿夫正在喝酒吃饭,听到楼上的动静不知所然,一个驿夫放下杯子扭着头看了一眼:“什么声响,楼上好似在打架!”“打架,嘿嘿,打就打呗!别管他,惹恼了卢爷有你的好果子吃!”“对,对,有时候,小夫妻床上打架也是这样。呯呯的好吓人,打够了就没事了,咱们喝酒,来,来,喝!”张小淑用身子压住卢仡狠狠甩了几巴掌,打的卢仡嘴角出血。“别打了,姑奶奶饶命吧。”卢仡抱着拳哀求着。张小淑哼了一声:“饶你,就不怕你不服气。说吧,想死还是想活?”“姑奶奶此话怎讲?”“想活就给我乖乖的听话,想死这好办,我这里有把刀子!让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已了断?”卢仡打着拱:“我想活命,活命。姑奶奶就高抬贵手呗!”“那好吧,把手背到身后!”张小淑伸手扯下他身上的裤腰带:“转过身来,不许乱动”。卢仡连连点头只好背手转过身,张小淑用腰带很快把他给捆了个结实!把他往地上一推说了句:“你就老实呆在那里吧!我也累了,要休息了!”卢仡象个肥猪一样被捆了手趴在地上,张小淑看了看他躺倒地床上拉过被子呼呼大睡而去!楼外那几个驿夫吃饱喝足见楼上渐渐没了动静一个个站起身来,一个说道:“咱们也回去休息吧!卢驿吏做美梦去了……!”“呵呵,这老家伙艳福就是不浅。走,走,咱们快去睡,明天冯驿丞就回来了!”“对了,哥们,万一冯驿丞察觉了此事,咱们怎么办,是听卢驿吏的还是听冯驿丞的?”“拿人钱财帮人消灾,卢驿吏的话你给忘了是吧。他怎么嘱咐你的,要把嘴巴管严了,不要不守信用!”几个驿夫嘀嘀咕咕了一阵这才回屋休息。到了深更半夜,天色转冷趴在地上的卢仡被冻的浑身直哆嗦,故意**叫唤起来,吵的张小淑也睡不安宁,她爬起来看了一眼卢仡,道:“你不老实呆着,瞎叫唤什么,吵死我了。在吵,看我一巴掌打死你!”说着就要下床抡拳,那卢仡一脸哭相的道:“夜里寒气逼人,窗门又没关风而又大,我快要被冻死了。姑奶奶,快发发慈悲放了我吧!”张小淑听了一笑:“你怕冷是吗,这好办,给你一条被子!”说着话抓起一条被子甩到了卢仡身上!那卢仡翻了个身把被子罩住身子这才没了声响!张小淑望了一眼窗外把门给关好这才又躺下呼呼睡了去!不知什么时候,张小淑被敲门的声音惊醒,她翻个身坐正穿好衣服喝问道:“什么人,有事吗?”“找卢驿吏的,他起床了没有!”说话的是一个驿夫。“快起来吧,别装死了!”卢仡痛苦的咧了一下嘴:“姑奶奶轻一点,把我踢的好痛啊,手脚又酸又麻动弹不了啊!”张小淑叹了一口气:“让我把你给你提起来吧!”说着话手一用力把个卢仡给提坐到凳子上。她把卢仡手上的带子解掉又把地上的衣服扔了过去,说:“看你这个熊样子,真不象个男人,快把衣服穿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卢仡搓了搓酸麻的手把衣服很快穿好!张小淑把他推到了门外,守在一边的驿夫忙打拱问好:“卢吏官,昨天睡的好不好?”卢仡对说话的驿夫瞪了一眼:“睡的好,命都快没了,你们昨天都哪里去了?”“卢仡,你这是怎么和下人说话呢!”张小淑在身后敲了敲门板,卢仡忙堆起笑脸不敢吱声!几个驿夫看了看张小淑一下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却又作声不得,下了楼,都忙活去了!有的打扫马厩,有的轮班换岗,有的烧火做饭!张小淑跟在卢仡身后,小声道:“你最好明白一点,要是不老实小心我宰了你,乖乖回到你的公房里去!“卢仡哪敢吱声只好依了她!一个夫役见了忙上前道:“卢吏官,你起床了,茶水已给你备好就放到桌子上去了!”卢仡看了他一眼:“你去吧,让我一个人呆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打扰!”役夫连连点头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张小淑:“这个姑娘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卢仡对他一瞪眼:“问这么多干嘛,快干你的活去!”“是,卢吏官。咱这驿馆喂马的草料不多了,是否向民户征买一些,现在可是水稻野草收获季节,草料新鲜不说还有营养!”“行了,行了,你看着办吧!”“这,那银子呢!”“等一会冯驿丞来了,你向他支取好了!”卢仡进了自已的公房却无事可干,只好端起茶水坐了下去!他看了看张小淑:“姑娘,你也喝杯水吧!”张小淑笑道:“我可不敢,你自已受用好了!”就在说话的当儿,一个人走了进来。张小淑一看竟是叶朝荣,他怒睁着双眼走到了卢仡面前:“好你个狗卢仡,竟人面兽心加害于我。”说着扬起拳头就打来:“我让你以后在祸害别人!”卢仡见了十分慌张身子一歪躲过一拳,杯子里的水洒了一身一地!他只好放下杯子甩了甩衣袖笑道:“是叶秀才呀,你醒了,有话慢慢说,不用着急,坐下喝茶!”“别假情假意的了,昨天你在酒里放了什么?”叶朝荣一脸的怒气!卢仡因张小淑站在身边面对叶朝荣又不敢发怒,只好咽了一下口水赔着笑脸:“什么也没往酒里放,叶相公你多想了。如有得罪之处,卢某给你赔礼道歉了!”张小淑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好笑哼了一声。叶朝荣道:“你的话鬼才信!”卢仡走到他面前:“你不信也就罢了,可不能怀疑好人哪!”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役夫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卢吏官,不好了,门外来了一些人说是要抓你治罪!”一句话惊的卢仡跌倒在地:“是从哪里过来的?”“好似是福清县衙的刘捕头!”役夫看了一眼门外就要往外跑!此时门已经被堵住,几个捕快手持大刀挡住了去路!刘捕头手持票牌走了进来,看了看卢仡:“请跟我走吧!”卢仡拱着手道:“我,我犯了什么法,你为何要抓我。跟你去哪里,我不能离开呀!”刘捕头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见了任知县在说,跟我走!”说着话把他往门外一推:“来呀,把人带走!”二个捕快上前把人给架住押了出去!叶朝荣见了很是惊讶,张小淑见了呵呵一笑:“叶少爷,这个坏家伙终于给抓起来了。可以为死去的冤魂结案了!”叶朝荣似乎明白了什么哦了一声随着她走了出去!刚走到驿馆院门外,见的兰花儿远远的骑马走了过来,她走到院门前跳下马对叶朝荣道:“叶少爷,任知县让你过去!”叶朝荣道:“任知县也来了,他在哪里啊?”兰花儿用手一指:“就在那里,你看路边的小树林里!”叶朝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群人站在路边的树林在查看什么!此时的卢仡额头沁汗,腿肚子发颤趁着刘捕头和看押他的捕快不注意转身就想跑!张小淑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往地上一掼,只见得卢仡一个嘴啃泥摔倒地上痛的他哎哟一声叫!张小淑上前提起他:“给我起来,你跑什么呀,做贼心虚了是吧!”刘捕头站在一旁对张小淑道:“放心吧,他跑不了。姑娘果然是胆识过人,勇猛非常,女中豪杰啊!”张小淑听了刘捕头的夸赞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对刘捕头多看了一眼!这刘捕头魁梧的身材也是相貌堂堂,眉眼里透着一股正气!她对刘捕头道:“多谢你的赞赏,可我不是什么女中豪杰,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已!”刘捕头不在说什么,他让人取来木枷给卢仡套上然后教人拴在树上!今天的太阳大,阳光炽热烤人,把个卢仡晒的口舌干裂,头昏眼花!张小淑见了有些心软对刘捕头道:“这样会把人晒死的,我看还是把人关进小屋子里吧!”刘捕头点了点头让人把卢仡关入了一间堆放草料的小屋子!张小淑这才和兰花儿,叶朝荣一齐向小树林走了去!只见坟墓已经被衙役用铁锹和铁铲打开,一个芦席卷住的尸体被人抬了上来!芦席被打开,一具烧成黑炭的女尸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躺在众人眼前!看的兰花儿背过头去不敢在看一眼,张小淑也是不敢多看,想不到烧的这样惨,谁下的如此狠手呢?难道是驿馆中的卢仡,尽管对他的疑心很大,但案子没有查明之前是不可以判断的!任知县用手捂住鼻子,说:“许仵作,你仔细查验一下,不可马虎。”许仵作戴了一双白布套子,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走了过去!他对女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认认真真查看了一遍,确认系他人杀害后烧尸灭迹!任知县让人作了笔录,又注意到了那块看似小木牌上的题诗和摆放在坟前的杜鹃花!他拿起木牌看了又看,然后对身后的师爷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王俊的秀才?”“王俊,他不就是本县东街头的那位秀才么,难道他和本案有重大关系?”师爷道:“他一个秀才怎么会跑到这县驿馆害人!”“他没害人,但和这个死去的女人有暖昧。速派人把他拘捕到衙门过堂,另外这个驿馆卢仡有重大作案嫌疑给我一起拘捕过审!”师爷点了下头忙带几个衙役跑走了!任知县看了看叶朝荣和张小淑问道:“叶相公,你发现此坟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叶朝荣想也没想张口就道:“昨天午时,我路过此处看到这个坟有些不寻常,因为好奇过来看了看!”任知县点了下头:“这妇人确系是冯驿丞走失的老婆,想不到却被人惨害至死!走,随我去驿馆查验一下事发现场!”说到这里又吩咐几个役夫把死尸用白布包好盖上洒了水的绿草抬回县衙,然后带着张小淑和叶朝荣来到了驿馆!刘捕头见任知县走来了忙上前迎接,任知县道:“办的怎么样,那个卢驿吏呢?”刘捕头笑了笑:“大人,卢驿吏已经被抓到关在草料屋里。事发现场也被封锁了,请随我来!”说完走向那二间被烧毁的屋子,屋子已经没了顶盖,房梁塌落地上,许仵作手持一把小锤子和钳子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这被火烧黑的屋子!他走到一张完全没有烧毁的床前,在床下找到一只被烧成半截的绣花鞋和一只完整丢落的银耳环!许仵作把遗物包好放进随身携带的木箱里,又在靠墙的残柜边找到了半截麻绳和滚落到此里面全是湿乎乎布满草炭灰的酒杯!他把所有的遗留物都提取包装完毕这才退了出来!任知县查看完现场对几个驿卒和役夫交待了几句,让刘捕头押着卢仡回到了县衙!那冯驿丞正守在衙门里看到役夫抬来的女尸当堂嚎啕大哭:“我的贤妻啊,你死的好悲惨啊。谁如此狠心要杀害于你!”众人劝说不过他哭昏了过去!任知县命郎中掐他人中救了过来,师爷这个时候和二个衙役把王俊秀才也给带来了!他忐忑不安的站在堂中又不敢正视冯驿丞,冯驿丞看了他一眼立马跑过来扯住他的衣带扬起手“啪啪”搧了二记耳光:“好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何要杀我小娘子。杀人偿命,任知县,我要亲手杀了他给我贤妻报仇!”说着挥拳就要打王秀才,师爷见了忙把他给拦住! 第22章 杀人真凶 那个冯驿丞见到自已的妻子被人惨害以为凶手就是王秀才挥拳打了过去!王秀才见了忙后退几步大喊:“救命啊,快救我”冯驿丞追了几步:“我看你往哪里跑,打死你这个狗东西!”王秀才躲闪着:“冯驿丞,你老婆不是我杀死的啊,你就放了我吧!”冯驿丞哪里听的进去,此时的他已经疯了一般大喊大叫非要为妻子报仇!师爷见状忙上前拦住冯驿丞把人给抱住,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把人给打伤了怎么办?”冯驿丞哪里听的进去扬着手仍要打王秀才。吓的王秀才急忙躲到柱子后面去了!这个时候听的一声升堂,刘捕头跟着任知县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叶朝荣和张小淑,兰花儿几个人!任知县坐到几案后面一拍惊堂木:“带疑犯卢仡----”话音一落,几个衙役押着卢驿吏走了进来!站在一旁的冯驿丞看到驿中的卢仡一下子愣住了,他怎么被任知县抓来了,难道我妻子的死和他有关,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错怪了好人!他对自已的行为感到羞愧和不安起来,听的任知县一声喊:“大胆罪人卢仡,如实招供!”卢仡吓的一下跪在石毡上:“大人,小的没有杀人啊。冤枉啊!”任知县听了又一拍惊堂木:“冤枉,你说说自已是如何被冤枉了!”卢仡道:“那冯氏夫人确实不是我杀,大人明查明签哪!”“住口,我还没问你杀了冯氏呢,怎么倒说起自已没杀人呢?你说没杀人,你所住的房子怎么会被烧了呢!”“这,大人。那天夜里我多喝了几杯,睡觉之前又忘了关闭窗门,谁知道夜里风刮的特别大,那烛火被风刮倒在桌子上引燃了床上的帐子!我一觉醒来就急忙喊人救火,谁知火借风势越烧越猛,我可是死里逃生啊!”任知县听到这里摇了下头,让师爷把他说的话一一记录了下来!任知县从木箱里拿起半截绣花鞋,又从里面提取起一只被火烧黑的银耳环:“你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物品?死者冯氏左耳上也有一只同样的耳环,那么这只耳环你又从何而来!据查证,这只鞋子也是冯氏脚上穿的,只可惜脚上的鞋子全被烧毁了。只留下这么一截!”“大人,冯氏确实来过驿馆,可她的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凭这半截鞋子和一只耳环定我杀人罪么?我不服,我不服啊!”任知县白了他一眼:“大胆卢仡,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招,还不认罪!来人啊,给我动刑,杖责五十板!”二个衙役听了上前把卢仡摁倒在地,褪了衣裤着实打了五十板子,打的个卢仡哭爹叫娘,皮开肉绽!任知县一拍惊堂木:“卢仡,你还不招么?”“大人,你这是严刑逼供啊!我要上告,上告知府,巡按府!”任知县一笑:“你挺嘴硬的,你用麻绳勒住冯氏脖子造成她本人窒息身亡,然后想焚尸灭迹火烧馆舍又嫁祸于人!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抵赖?来呀,给我动大刑往死里整!”二个衙役抬了火盆子放到卢仡的面前,然后又取了一个粗大的草绳挂到梁上,把卢仡四首捆住吊了起来!然后把烧红的火钳子就要往他身上烫,吓的卢仡哇哇大叫:“大人,我,我交待,大人饶命啊!”“那好,把人给我放下来。”任知县一拍惊堂木:“如若半句谎言,看我如何收拾你!师爷,给我录供!”师爷忙铺开纸拿起笔来只待卢仡的供词!那卢仡把自已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听的冯驿丞老泪纵横,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给打死!原来这卢仡早对冯氏有心,却又近身不得!冯驿丞在这里也已任职快三年,过了年就要离职赴京复命去了!为了能有个好前程,他不得不备足了银子去南京打点官府!就在他离开驿馆半个月后,他的夫人冯氏在街上遇到了无事可做的秀才王俊!二人一见钟情眉来眼去好上了,这冯氏年过三十,却长的风姿绰约,眉态十足令王秀才十分羡慕!这王秀才本也是个**儒雅之人,丢了个玉扇给冯氏!那冯氏见王秀才心中有意欢喜不得了,回到家中就时刻挂念起来!以物相思,冯氏夜夜抚摸玉扇感叹不已,见自家相公离家出走也不知去了哪里!便约王秀才来家中面谈,那王俊家中也是无事便如约来到了冯家!二人一见如胶似漆的抱在了一起,一番鱼水之欢之后!那冯氏穿衣下床做在凳子上感叹起来,王俊见了忙把她搂在怀里:“娘子这是怎么了?”“王秀才啊,咱们认识也有半月之余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若是我那相公回来可如何是好,咱们还是想想办法能够长远在一起多好!”“说的也是,若是咱们能白头到老那该是一生的幸福之事!”王俊安慰着冯氏,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什么事:“冯驿丞三年任期到了,你想方设法让他把你给休了!”冯氏苦笑了一下说道:“他正要休我呢,怪我这么多年来没有给他生个一男半女!如果此次离任赴京,怕是我们就要长此分居了!”“哦,这样也好,他休了你,我娶你!”“你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么?说你娶了个破鞋黄脸婆!”王秀才一笑:“我不怕,有朝一日做了官。我要好好大办一场婚礼,让全城的人都瞧见我是爱你的。对了,冯驿丞什么时候离任啊!”冯氏摇了下头:“这事我也不清楚,明天我去驿馆问询一下那个卢驿吏,他应当知道!”王秀才点了下头:“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驿馆!”冯氏笑了笑:“你不怕外人看见了笑骂我们是二个狗男女啊!还是让我一个去吧,路又不远!”王秀才嗯了一声::“这样也行,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说完这话,他看了看门外:“天色也不早了,夫人你也该休息了。我要走了,不能让家里的老母等急了!”冯氏对他一笑站起身:“你可真是个孝子。就不能在坐下来陪我一会么,吃了晚饭在走!”王秀才道:“娘子的一番好意我王某领了,明天咱们再在一起吃个饭!”冯氏只好依依不舍的把他送到了门外!刚关上门没多久却又听的有人敲门,冯氏心里犯了嘀咕:“什么人又来了啊,难道是王秀才又回来了!”她心里这么想着走过去把门给打开了,开门的一瞬间一个人影一闪而进!着实把冯氏给吓了一跳,来人竟然是驿馆里的卢驿吏,他四下里张望了一眼:“冯夫人好啊,我卢某来看看你了!”“啊,怎么会是你,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干什么,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说着话就要往门外推,卢仡哼了一声笑了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然后转个身把门给关上闩好!冯氏挣脱他的手转身跑进了屋,把屋门一关说道:“快走吧,别让我家相公看到了!”“呵呵,想赶我走,没门!你家相公不会回来了,他早就上京办事去了!”卢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刚才来到家里的男人是谁!”“啊,没有来过谁呀,你看错人了吧!”冯氏心里有些发慌。卢仡嘻嘻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冯驿丞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敢拉野男人**!王秀才进到家里和你在一起干什么了,快说呀!”“我,我什么也没干,你就放了我吧,快走吧!”冯氏苦苦哀求卢仡放过她,不要在纠缠!那卢仡哪肯就此罢休,嘿嘿一笑:“让我放了你也行,只要依了我一件好,就什么事都好说!”“真的,你真的放了我。说吧,什么事!”“嘿嘿,把门打开吧,我在告诉你!”冯氏信以为真忙把门打开,哪里知道卢仡一进来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可怜的冯氏不敢大声呼叫又不敢挣扎,任卢仡摆布!卢仡把她抱到内间床上就扑压了过去,冯氏把酸楚咬着牙吞进肚子里受了委屈又不敢声张!卢仡兽行过后穿上衣服笑了笑:“那冯驿丞待你冷淡,做我的小娘子如何?”冯氏见他厚颜无耻心里非常气愤但又不好说什么,怕他占了便宜后到处宣扬毁了她的名誉!她想了想,说道:“让我考虑一番吧,只是我家相公还在,他若是不把我休了,我和你也怕是没有那个夫妻名份!你还是先回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在去驿馆给你回话!”卢仡见目得已达到得意的呵呵一笑,把冯氏搂在怀里亲了亲,说:“这样也行,我先回驿馆。三天后在等小娘子的回话。嘿嘿,我走了,不过还有一点,那个王秀才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少和他来往!”冯氏不得不点头答应,但她心里难过极了!对于这样的事情她真的不知如何面对了,王秀才是真心待她,爱着她,而这个卢仡趁火打劫让她心里怎么不万分悲痛!她送走了卢仡趴在床上好好大哭了一场,这个该死的卢仡怎么摆脱才好呢!三天之后,那个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卢仡派了个驿夫过来问话,让她去驿馆作个答复!打发走驿夫后,万分惆怅的冯氏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自已屋里团团乱转!看来自已是真的逃不脱卢仡这个魔掌了,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王秀才来看她了!看到冯氏如此心急焦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问出了什么事,自已能否帮上忙,冯氏摇了一下头:“不用了,我前辈子造的孽只好这辈子来承受!你还是回去吧,以后咱们就此分手!”一句话说的王秀才心里很是悲伤,想不到事情发生的这样突然,冯氏的脾气变的这样糟糕。冯氏却又不肯把实情告诉他,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把冯氏抱在怀里,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不说实话。谁欺负了你,快告诉我,我找他算帐!”“算了,咱们在一起不合适。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就当没我这个人,快回去吧!”说着话,冯氏就把他往门外推:“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已!”王秀才哪里肯离开,用流着泪的眼睛望着冯氏:“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娘子,我是真心爱着你的,我不能离开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冯氏听完他的话哼了一声:“你以为这就是爱我么,你这是想害死我!我一个有夫之妇怎么和你私奔,快走,在不走,我就要撞墙死了!”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吓的王秀才忙上前拉住她:“不能死,我走,我走!”“那行,你走吧!”冯氏推开王秀才的手:“你自已把门打开走吧!”王秀才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去拉开了门走了出去!冯氏站在门外四下里看了看确定王秀才真的走了后这才回屋,她把自已打扮了一番,穿戴整齐提了个小包锁上门离开了!就在她锁上门离开没多久王秀才从树背后站了出来,他对冯氏放心不下便偷偷的跟在后面走了去!这冯氏走没多远就雇了一乘小轿出了县城就直奔驿馆!那王秀才跟在后面也出了城,越想越不对劲,这冯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她性情大变,判若二人!没走多远冯氏就到了驿馆,付了脚钱打发走轿夫冯氏就进了驿馆大门!守门的见是驿丞的夫人也不敢多问什么,那卢驿吏见了冯氏兴高采烈,立马让驿馆里的厨子做了一桌酒菜!酒过三巡,卢仡见天色已很晚,便打发走守门的驿卒说了一些话便把门给关上了!进的屋里坐到冯氏身旁,说道:“娘子,你真的是想好了么!”冯氏听了对他冷冷一笑:“想好了,咱们这事不可能。我和你不配,你还是找别的女人吧!”“哼,你这是想耍我啊!你把我卢驿吏当成什么人了,告诉你,不合适也得合适!你要不同意做我的妇人,就别我不客气!”“你想干什么,你能把我怎么样!”冯氏气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卢仡呵呵一笑:“怎么样,我把你的丑事抖出去,告你个通奸的罪名,依照咱大明的刑律。你知道在自家偷野汉子是什么下场,你不守妇道是么?”气的冯氏一时说不出话。卢仡趁着酒劲把人搂入怀里:“怎么样,害怕了吧。天色不早了,上床睡觉吧!”冯氏一把推开他,痛骂道:“你好无耻,给我滚远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狠狠刺了过去!卢仡见了大惊失色急忙避闪开去,反手打掉冯氏手中的剪刀把人摁倒地上!哪知冯氏极力反抗,大呼救命!一只鞋子也被蹭掉地上被甩到一边,撕打中,耳朵上的银耳环也掉了一只!卢仡恼羞成怒,顿生杀机,他四下里看了看,从柜子底下找到一条二米多长的麻绳,见冯氏倒在地上喘气。把绳子套在了脖子上用力一拉,那冯氏叫也没叫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四首乱扑乱抓乱蹬没一会就断了气!没过一会,冯氏就气绝身亡!卢仡收了绳子把人平放到地上,转身把一坛酒波撒到冯氏身上和地上,用烛火点燃了帐幔!一时间火光冲天,很快把冯氏给烧着了!听到动静的几个驿夫忙跑了过来:“怎么了卢驿吏,出什么事情了!”那个卢仡惊慌失措的从屋里跑出来边跑边喊:“不好了,失火了,快救火啊!”他踉跄着跑出驿馆的门,所有的驿夫和驿卒都慌了起来,有的端水灭火,有的抄起扫地的拖把,有的用萝筐端来黄沙冲到楼上灭火!大火烧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被众人扑灭!卢仡冲进屋里,跪地放声大哭:“冯夫人,你死的好惨啊,卢某没能把你给救出来啊!”见他哭的如此伤心,驿夫们把他劝住扶到了另一间屋子!而此时暗藏在树后的王秀才更是泣血捶膺,只能强忍悲痛不让自已哭出声来!他明白这个卢仡害死了冯氏,可现在又如何找他算帐呢!卢仡杀了人放了火又不敢报官,为了毁灭证据,他找来几个平时要好的驿夫,每人塞了五两银子,说:“冯氏已死,现如今冯驿丞又不在。咱们不如帮他埋了!”“这,这样不好吧!不管怎么样,也得等他回来料理后事吧!”一个驿夫有些放心不下。卢仡笑了笑:“这妇人是被大火烧死的,又是死在我的房间!这事要是传扬出去,我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对,卢吏官说的也是。那现在怎么办呢?”“这样吧,找来一个芦苇席子把人卷了尽快埋掉了。不能等到天亮,路过的官差特别多,要是发现了异常情况,追究起来,我可担当不起!”几个驿夫听了他的话找到了一张苇席,扛着锹和铲抬着人来到了驿馆二里地的地方挖了个坑把人给埋了进去!躲在暗处的王秀才又气又急又怒可也没什么办法,要是被这伙人发现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已!他一直呆到天亮,趴在冯氏坟前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却发思念冯氏,只好回城制作了一个小木牌,用毛笔在上面题写了冯氏之墓,后面又写了一首怀念的情诗: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写完这几行字,王秀才还没忘在上面写下了自已的名子,然后又到山坡采了一束红色杜鹃花放在坟前寄托哀思和对冯氏的怀念之情!他在坟前不吃不喝守了二天见天色不好要下在雨这才匆匆离开回到了家中!事后几天,就有县衙里的师爷带着二个衙役找到了他,说是出了人命大案让他过去协查!到了衙门之后他才明白冯氏的案子已经被人揭发了!他也没想到,就是他放的一束红杜鹃引起了路过的张小淑和叶朝荣的好奇心!这才有了张小淑让兰花儿去县衙报案的开端!卢仡以为就此隐瞒过去,就在他得过且过,没想到却又引起张小淑的怀疑!可他哪里知道张小淑此人却是位颇有心计和刚烈的女人!东窗事发,案已查明,任知县判了个卢仡腰斩!如今福州知府太守已被流放异乡,伍巡按也已查办,眼下只好把案情写明把卢仡关入死牢待有朝一日上报后处斩!卢仡被打入死牢的第三天,从南京吏部府突然发来了一纸调涵任命状!官差以三百里加递的方式呈报到县衙,南京吏部府调派任知县为福州太守,县令暂由县丞担任! 第23章 叶家老太太 听完卢仡的供述,王秀才气愤不已当着冯驿丞的面又不敢发作.那冯驿丞又羞又恨又悲跑到卢仡面前狠狠踢了一脚,骂道:“你这个包藏祸心的家伙是你害死我的老婆是吧.杀人偿命,还我夫人命来.”任知县摆了一下手让衙役拉住冯驿丞说道:“人已死去,你要节哀。回去把夫人的后事给料了吧,让她入土为安!”驿丞听了这才痛哭起来一下扑倒在夫人尸体旁很是悲惨!任知县一惊堂木,从竹签筒里拿起一只红令签丢到案下对左右喝道:“来人呀,卢仡这厮判处腰斩,现关入县衙死牢,待日后上报复审后验明正身处斩!退堂!”听到任知县的宣判,卢仡当场昏死了过去。二个衙役把他从地上拖起拉了出去,冯驿丞雇了几名劳力把冯氏的尸体抬回家中清理了身体后买了个大棺材给予了厚葬!任知县这个案子判的实在巧妙神奇,一传十,十传百,一下传到了福州!正在福州巡查的徐大人听到后心里很是高兴,忙调出他的入职档案看了看,便写下一个推举信上报南京吏部!吏部尚书从南京回来看到此涵便签发了一张委任状,让任知县改任福州知府。当他看到叶朝荣的考试卷后,毫不犹豫的又签发了一张调任叶朝荣为江西九江知府彭泽知县的调令。叶朝荣回家心切,告别任知县带着张小淑和兰花二个丫头出了县衙!此次状告提学官也让他扬眉吐气,尽管屡试不中但也是大快人心宽松一些的事了。他期待下次科举考试能榜上有名,三个人回到家中,却见得大门紧闭。叶朝荣看到此景心里不由一愣,家里出了什么事?兰花儿走到院门前透着门缝向里看了看,说:“少爷,家里怎么没人了啊?”张小淑上前拍了拍门板,叩了叩门环。过了许久才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呀,谁在敲门啊?”兰花儿一见笑道:“这不是叶管家么,快把门打开。咱少爷回来了!”听了她的话,老管家啊了一声忙把门打开站在那里愣是看了半天!张小淑见了感觉不对,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摇了摇:“老管家,你这是怎么了,家里的老太太和少夫人呢?”老管家擦了一下眼睛又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真的是你们回来了?少爷,你还活着呢!”叶朝荣听了百思不得其解很是纳闷,自已不是一直活的好好的么,怎么这老管家的话这样反常?他上前一步拉住了老管家的手,说:“对的啊,我还活着。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老管家听到这里哇的一声哭泣起来,张小淑忙把他扶在怀里和兰花把他搀扶进堂屋!哭了一会,老管家站起身子一下跪倒在地上说:“你可真是回来了,我们盼星星望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有话慢慢说。你快起身!”叶朝荣把人扶起坐下,自已也坐到了一边!兰花儿和张小淑忙着清理庭院,打扫桌子,又是烧水泡茶!老管家擦干泪水这才道出了实情!自从叶朝荣赴省参加府院科考之后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张小淑和兰花儿动身去了福州后,没过几天却传来噩耗说叶朝荣犯了事被官府处以死刑处斩了!而张小淑和兰花遭到土匪劫持也是下落不明,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雷把叶府一家子击倒了!在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焦急等待中却一丝消息也没有!井巧儿只好花了银子派人去福州打探,回来的人却说知府处决了一批闹事的秀才,叶公子可能也被处决了!这让老太太和井巧儿二个一老一少的女人痛不欲生。老太太找人给叶朝荣画了遗像挂在墙上以寄哀思和怀念!今日一早老太太就带着儿媳妇和几个仆人去了城隍庙拜佛烧香去了。老管家把事说完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叶朝荣拉住了他,问:“你还要去哪里,这么一大把年纪行动不方便还是呆在家里吧!”“我要告诉老太太和少夫人,说少爷你回来了!”“不用了,你老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听了他的话老管家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兰花儿和张小淑端了茶水进来,叶朝荣看了看了她们二个说“你们去一个人城隍庙看看,让老太太和夫人回来吧!”张小淑望了一眼兰花:“你在家烧火做饭,我去一趟!”不等兰花儿应声她就走了出去!兰花儿见她出了门大声道:“姐姐,路上小心点!”张小淑回头看了一眼对她微微一笑:“知道了,在家好好照顾少爷吧!”她出了门由南向北过了一条大街又穿过二个巷子!城隍庙当中有一座五层高的石塔,石塔后面即是五间宽的殿堂。香炉上烟雾潦绕,香客如云!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却很难找到老太太的踪影,张小淑对这里也并不怎么熟悉,她从南到北,又从北找到南始终没发现井巧儿的身影!一排房子里有卖香火和炉具的,在南边有几家卖吃的!她看了看天空,天差不多快到中午了,老太太肯定派人来买吃的,她心这里这么想着就走到了一家小吃铺!里面的几张小方桌上差不多坐满了吃客,张小淑摸了摸身上感叹了一声,身上已经分文没有了!她站在走廊四下里瞧着望着,期待奇迹出现!果然没有多久,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高兴的招了一下手喊了一声可惜人声嗓杂没有听到!她只好跑了过去,只见那人进了一个小吃铺递上几分钱买了几份荷包饭和鱼饼就要往回走!张小淑悄然跟在身后走了去,这个男家人捧着荷包饭过了走廊向北进入一个偏房转身又入了一间小阁楼!老太太和井巧儿正坐在木凳子上和一群人观赏木偶戏,那玩木偶的是一家人,一老三少,二男一女!老的坐在那里拉着板胡,脚踩着竹板唱着什么。二个小的手里牵着线上下运动,那小人儿在不大的舞台上跳来跳去,有个小人儿一脸黄毛,戴着小帽,尖嘴猴腮!另一个小人儿是杏眼樱桃嘴模样可爱俊俏,张小淑见了心里一乐,这演的不正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么!随着**迭起,观众们拍手叫好!张小淑竟也被这木偶戏逗乐了她跑过去连连叫好,听了她的叫好,一个老太太转过脸来!正是自家老太太,张小淑跑过去一下把人搂在怀里,说:“老夫人,可找到你了!”“孩子,你可终于回来了!”老太太激动的把张小淑的手摇了又摇:“你们去了哪里啊,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张小淑松开她:“老夫人,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回家慢慢聊吧!”老太太高兴的点了一下头对身边的井巧儿道:“儿媳妇,咱们回府吧!”井巧儿见了张小淑更是高兴,她拉住张小淑的手问长问短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她扶着老太太带着家人出了阁楼,一行人出了城隍庙向家里走去!走到家门口,老太太还是犹豫的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张小淑:“我家荣儿真的回来了?”张小淑点了下头:“是呀,真的回来了!”老太太听完此话一声我的儿啊哭了起来!井巧儿一下慌了手脚忙问老娘怎么了,老太太哭了一会说:“巧儿啊,娘是高兴的啊!”说完又咧嘴大笑起来。听到动静的叶朝荣忙从书房里和老管家迎了上来,人还没到大门口就双膝跪地叫了声“娘泪”如雨下!娘俩抱头痛哭,井巧儿忙上前劝慰,她怕老太太哭出什么毛病来好说歹说才扶二人进了堂屋!刚走到堂屋,老太太忙吩咐老管家赶快把墙上的遗像取了下来。老管家行动不便,兰花儿自告奋勇踩着小凳子取下黑白遗像!老太太听完叶朝荣在省府学发生的事情无限的感慨道:“儿啊,既然咱无缘考学中举,那也就罢了!听娘的话,以后就呆在家里好好过日子!咱叶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书香门弟,你要是有意,娘送你去书院教书!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啊,你也这么大了,也该给娘生个孙子喽!”“娘,急什么呀!我家小娘子刚过门,人还这么小,孩子过一年二年在生也不晚!”叶朝荣看了看井巧儿:“让她过二年在生吧!”井巧儿听了脸一红低下了头!老夫人呵呵一笑:“只是为娘的老了,快要入土的人啦。只盼早点抱上小孙孙哩!”叶朝荣点了下头:“行,儿子一定给你老生个大胖小子!”老太太乐的合不扰嘴看了看叶朝荣又抬头看了看井巧儿:“还站着干什么,都走累了吧!快吩咐家人厨子烧火做饭,咱们一家好好吃顿!”井巧儿道:“娘,咱们不是在街上吃过了么!”“你说荷包饭哪,这不算,娘儿今日高兴。这不是我儿朝荣回来了么,团聚的日子应当好好庆祝一下!老头子死的早,要是他在该有多好啊!”井巧儿忙向张小淑使了个眼色二个人退了出去!叶朝荣看了看母亲说:“娘,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要那么麻烦了!”老太太笑了笑:“这怎么行,上次不是准备了一桌酒宴么,只因你迟迟没有归来所以就浪费掉了!井巧儿总想啊,你那个时候是该回来了,结果呢,人没回来,还落下了相思病!对了,你和那个王秀才不是同一个考院么,他怎么回来的那样早?”叶朝荣听了一笑:“你不知道,他中途就退场了!他本来想花银子贿赂主考大人作弊,结果呢,被另一个监考老师给发现了!说他中途退场,违犯了考场规矩被取消了考试资格!他一气之下就从福州跑回来了,还没敢对我说!”“哦,这小子就是不争气。那你呢,考试完了怎么不回来,让娘和媳妇在家苦苦死等!又让小淑和兰花姑娘去找你结果呢也没个音信,后来派去的人一打探说你在福州出了事!说你和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秀才到衙门里告省提学和巡按府的状被人活活打死。那个时候啊,娘的心可真是要碎了,就是想不明白,你一个读书的秀才告什么状呢!考不上就回来呗,何必要走那死路呢!”叶朝荣笑了笑:“娘,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想啊,这次考不上,留在府学在苦读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在考!谁知道,那个省提学暗中作了手脚,只有给他银子的,银子给的多的他才通过你的科举考试。否则,你的文章作的在好,他都不会朱批啊!儿子一气之下,就写了个联名状到衙门告他提学官!”“我的儿呀,胳膊扭不过大腿。你又何必这样和他抗拒呢!但这个提学官如此贪脏枉法,不知害苦了多少学子!”“是呀,我心里气愤不过所以才这样做了!现在好了,这个提学官和那知府大人都被罢官免职了!”“这事是真的么?”老太太心里也是高兴:“那么你以后考试有希望了!好好,这样的贪官就应该多杀几个。儿啊,如有一天你能做官,可不能学他们这样善自为谋,玩岁愒日啊!”叶朝荣一笑:“放心吧,儿子一生一世不做贪官!”老太太听了呵呵一笑起身握住儿子的儿拍了拍:“这才是我的儿子。为娘的没有白疼你,爱你啊!有了你这么一个乱书达礼的好儿子,为娘的也就放心了!”就在说话的当儿,老管家从外走了进来,走到老夫人和叶朝荣面前说道:“老夫人和叶少爷,家宴已好请入席吧!”老太太拉着儿子的手:“儿啊,咱们吃饭去吧!”叶朝荣扶着老太太出了堂屋进了餐厅!叶朝荣扶老太太上座,自已坐在了身边,井巧儿坐在了对面!老太太提起筷子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张小淑和兰花儿,说:“把手里的活放下吧,过来咱们一起吃吧!”“谢谢老夫人了啦!”张小淑笑着回应:“下人怎么好和主人一起用餐呢!”老夫人看了看叶朝荣又望了望张小淑用手指点了一下:“你看这孩子,懂的规矩还真不少呢。什么下人不下人的,在这里没外人,没主次之分,你和兰花儿都过来吃吧!”井巧儿也道:“当娘的发话了,就不用客气了。过来一起吃吧,兰花儿,别忙乎了,过来吃饭!”兰花儿哦了一声还是犹豫不决!井巧儿见她这么为难起身走过去把人拉了过来,兰花儿和张小淑二个丫头只好坐在了井巧儿身边!老夫人指了指桌上的一坛老酒对儿子道:“儿啊,开坛吧!”叶朝荣解开坛口的红条绳揭开红布把酒倒入白色瓷杯里!倒完酒杯,他双手捧起一杯对老太太道:“娘,儿子敬你一杯吧!”老太太一笑举起眼前的杯子一口喝下说:“儿子的孝心为娘的受领了!”张小淑也举起杯子“小丫头在这里也想对老夫人说一句健康长寿,长命百岁,家里和和美美!”叶朝荣忙又为老太太斟满了一杯酒,老太太又是一口喝完。她放下杯子对张小淑笑道:“你们二个丫头啊真是个机灵鬼,心眼好人又勤快又会说话!来,来,咱们吃菜,这是红烧的鱼,还有焖烧的香鸡!朝荣也回家了,井儿啊,让他帮你打理客栈上的生意吧!”井巧儿听了撇了下嘴:“这怎么行啊,他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去干那营生。在说了,这客栈也是我解解闷的地方,还是让我家相公在家好好读书,明年秋后中个举人!”“你看你,怕他抢了你的饭碗啊!你主外,他主内不就行了!朝荣的文章写的好,珠算学的也不错,让他给你管帐目!”井巧儿皱了皱眉头:“我只怕影响了他的学业前途,人家是个读书人,将来要做官的!不行,这个我是不答应的!”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你没理解透为娘的意思,娘是想啊,咱朝儿也不是个笨人。既然考场不如人意,不考也就罢了,做个生意经个商也不错!家里还有些银钱,娘打算让朝儿置办了田地或者花钱捐个举人!”叶朝荣听了摇了下头,老太太看他摇头愣了一下:“娘的话不中听,还是觉得这事见不得人!”叶朝荣道:“这都不是,我只想办个书院做好学问!”老太太点了点头:“为娘的明白了。好了,不说了,饭菜都快凉了,吃饭吧!”吃好饭罢,叶朝荣扶老太太回屋休息。安顿好老太太后井巧儿拉着叶朝荣的手回到了自已房间。张小淑和兰花把饭桌收拾干净,忙的差不多了这才回房!井巧儿拉着丈夫的手回到房间关上门,伸手搂住叶朝荣的脖子说道:“相公,可想死你了。我一个人守在这空房里真是闷坏了!”叶朝荣一把抱起她放倒在床:“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犯闷啊!我也是心里想着你啊,只是身不由已,考学的事让人焦头烂额。我以为这次能通过科考,又是失望而归。三年的乡试总算是没有希望了!”井巧儿躺在他怀里眼望着帐顶说:“考场没有希望以后咱就不考了,你在家办个书院不也挺好的么!”“考了十几年的学,一下子想放下来还真的不容易!”叶朝荣解开井巧儿的衣裙带亲吻了过去!井巧儿幸福的慢慢闭上了眼睛,静静享受着丈夫带给她的快乐和抚爱!第三天早晨,叶朝荣起身去后院操练和读书,当他走到月亮门前的时候!听的自家院门外有锣鼓的喧叫声,他心想是谁家又有了喜事呢!不管它,这和自已没关系,还是安心练功吧!就在他往后院门进的时候,听到老管家远远的喊话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老管家喊我有何事?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老管家已跑到了他眼前拉住他的手往外走,说:“少爷,喜事来了,恭喜你啊!”叶朝荣听了还是迷糊不明白:“我能有什么喜事啊,放了我的手!”老管家放开他的手:“真的有喜事来了,过去看看吧!”叶朝荣只好随了他去! 第24章 澎泽县当官 叶朝荣随着老管家来到了自家院门口,只见一班人吹吹打打好不欢腾。只见本县的吏房官手持一张大红吉报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他,另一个福州驿吏官从马上跳下来几步走到他眼前问道:“你就是福清县叶朝荣相公?”叶朝荣看了他一眼说:“正是我,不知有何贵干。”驿吏听了忙从背后解下文囊,从里面取出一纸文书呈了过来说:“南京吏部府任职文书到此,请叶相公签收。”叶朝荣接过文书展开一看竟是任命他为江西澎泽县县令的任命书,上面加盖南京吏部府鲜红大印!后面并且还注明着推荐人徐阶之名。叶朝荣看后大喜,就是徐阶查办了知府郭彦和提学官等人,有他保荐,以后仕途大有希望了。驿吏取了笔墨,叶朝荣在副本上签了复涵!吏房官忙对身后的几个衙役说:“把这张吉报贴上吧。”几个衙役展开大红吉报,刷上浆糊贴在了叶家院墙上。老太太见了心中万分惊喜,想不到儿子也能做官了。她忙让儿媳妇回屋取来一些银子分发给报吉的吏房官和驿吏,并吩咐家人杀鸡准备酒菜好好招待!驿吏收了银子很是客气的对老太太说:“不用麻烦了,驿站里还有事,我要往回赶。”说着急匆匆的跳上马背对着叶朝荣拱了拱手:“这就告辞了!”说完拍马飞奔而去,马蹄扬起的尘烟一尺多高!叶朝荣忙又请那吏房官入院喝茶,吏房官客气的道:“不用了,多谢叶相公的一片美意!”说到这里又嘻嘻一笑走近他小声道:“如今任知县已经去福州就任太守,咱们新任的县老爷可是你的知交啊!”“啊,你说什么,我的知交?来,进屋,有话咱们慢慢聊!”叶朝荣拉住吏房官的手:“今天中午的饭就在这里吃了!“说完忙对兰花儿道:“快吩咐后厨准备饭菜好酒招待这位书吏!”兰花儿应了一声是转身跑走。叶朝荣拉着吏房官的手进了客厅,张小淑泡了茶水沏上。吏房官一坐下端起茶杯在手笑道:“盛情难拒,我可就不客气了。你现在已经是一县的父母官了,而我还是小小的一个书吏,在咱这个县衙公干了五六年升职升迁无望啊。还是你们读书人好,官运说来就来。”叶朝荣笑道:“小兄过奖了,这都是意外之中的事,科考数十载年年失利,考的我都怕进场了!若不是北京吏部府徐阶尚书慧眼识玉,对我抬爱,我何来的官运!他读了我的文章真是我的一大幸事,可能是给南京的吏部府发了公涵调用一下我而已!我要加倍努力,绝不辜负他的厚望和栽培!对了,刚才你说到我知交,他又是谁呀?”吏房官哈哈一笑:“说实话吧,我就是他派来请你到府上相见的。你在福州的时候,不是认识了一个叫柴进的秀才吗?你们八拜之交的兄弟,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啊,他,他柴进来咱福清任知县了。真是好事一桩啊,这下好了,咱福清的百姓又有好官了。”“听说柴大人家在泉州之地,才高八斗,满腹经论。写的一手好字,文章作的也不错。”吏房官不住的夸赞。二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饭菜早已备好。吃过饭,叶朝荣把人送到了门外。吏房官拱手道:“叶大人,就不用远送了吧。”叶朝荣对他说道:“回去见了紫大人后,告诉他说我明天就去府上拜访。”“好,那我告辞了!”吏房官带着衙役和一班吹乐鼓手回县衙而去!叶朝荣目送吏房官走远,跟在身后的井巧儿突然抱住一份子哭了起来!叶朝荣不解的拍了拍爱妻的肩膀,问道:“娘子,你这是为何,别哭了,让外人看到了笑话!”井巧儿停下哭泣泪水汪汪的看着叶朝荣:“抱我进去!”叶朝荣觉得井巧儿今日十分反常不可思议,但又不能拒绝妻子不过份的请求只好二手一用力把人抱进了屋子!井巧儿二只手勾搭住叶朝荣的脖子进了屋后才让他把自已放下来,她坐到床上二眼望着叶朝荣也不说话!叶朝荣觉得她的脾性就和一个孩子忙找来一块手巾帮她擦泪,坐到她身边问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哭啊?”井巧儿叹了一口气扬起手狠捶了他一下:“相公,你刚回来却又要离开了,何时才能相见呢!”叶朝荣听了这才明白妻子为何要伤心落泪了,原来是舍不得自已离开家啊!他站起身来背着一双手又回坐到妻子身边:“巧儿,此番江西九江县赴任,也是徐大人对我的厚爱和赏识信任。在说了,我也是带学就任知县的,以后的路还是需要我自已走的。我一定不辜负徐尚书对我的栽培和恩重!”井巧儿擦了一下泪水:“你走了我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母亲年事一高,没有了男人如何是好!我不能离开你呀,相公,你这一走就是三年!相公,你带我一起走吧,我和你一起去九江澎泽县”叶朝荣揽起妻子:“我知道你离不开我,但是这个家里更需要你照顾。母亲年纪大了,你要是不在身边,她又怎么办呢!在说了,咱们叶府家大业大,十几口子人全要由你照管呢!巧儿,听话,等我三年,三年以后,我们在也不分开!”井巧儿嗯了一声:“你一定要回来哦,在外面不可坏了良心。不可寻花问柳,一定要好好读书作文章!”叶朝荣呵呵一笑:“这个你可放心,我这一生不会在有别的女人。本来我也是打算带你赴任的,只是朝延有规定,不得携带家属!”“澎泽县离咱一千开外的地方,怕你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水土不服生活不习惯。你还是带上丫头兰花过去吧,让她给你烧水做个饭,清理卫生!”叶朝荣听了一笑松开井巧儿:“这个不用了,要带还是带上老管家吧!”“不行,他年纪也大了,怕是照顾不周!还是让兰花去吧,在说了路途遥远,一个老人家哪经的起如此折腾!”。叶朝荣点了下头:“这样也好,兰花儿人也聪明,也很勇敢,做事勤快。就让她过去帮我料理生活吧!”听完了他的话井巧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摇了下头,叶朝荣道:“你又怎么了,不放心?”井巧儿点了下头:“说的是,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你们二个呆的时间久了,会不会日久生情,闹出什么事来!”听完她的话叶朝荣哈哈大笑:“我说巧儿啊,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戏台上的陈世美,你也不是他的妻。我可演不出他那一出戏!放心吧,我向你保证,绝不做出格的事情!”井巧儿嘟着小嘴:“哼,谁信呢!离开了,我又看不到,你发誓也是没用的啊!”叶朝荣摇了下头:“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井巧儿嘻嘻一笑:“你给我说实话,咱家这二个丫头,张小淑和兰花你喜欢哪个?”叶朝荣想了想:“她们二个嘛,说实在的,我都喜欢!相比之下,小淑姑娘更成熟稳重一些,为人也坦诚,待人也热情,做事更勇敢,想法更智慧。这样吧,让我带小淑过去,让兰花在家照顾你和老娘!”井巧儿瞪了他一眼:“我说了吧,你还是喜欢小淑。你若是这样,我就把她二个都给辞退了。”叶朝荣一笑:“逗你玩呢,我是什么人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既不是那个花花肠子的王秀才,也不是满腹经论的柴大人,而是一个本份老实的叶朝荣。”井巧儿一笑:“行了,别说了,我相信你!只能等你三年后回来了,相公,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没待叶朝荣说话,井巧儿进了内间从衣箱中捧出一个红布包!放到茶几上慢慢打开,竟是一件绣工精美的肚兜兜。上面绣着观音送子图,镶边的黄丝线闪闪发着光,叶朝荣看了真是爱不释手,拿在手上左看成右看欢喜不已:“娘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绣这个了。好绣工啊,娘子心灵手巧啊。”“不还是为了你吗?听说九江那个地方潮气很大,清晨空气发冷,你睡觉也不安稳,有时都能把被子踢翻在地。万一晚上盖不着被子受了风寒怎么办,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它给戴上捂住肚子,这样好多了。”想不到妻子想的如此周到这让叶朝荣大受感动,把肚兜子叠好放进红布包里说:“这个我就带上了,娘子,你什么时候做成的这个呀?”井巧儿白了他一眼:“你去福州的那天夜里我就开始做这个了,开始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又让娘画了个图样,我买了丝线才做成的。”叶朝荣:“让你费心了,真是一个贤妻良母啊!”就在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张小淑的声音:“少爷,少奶奶你们在说什么呢?”“哦,没说什么。你有什么事?”叶朝荣忙松开井巧儿的手。张小淑道:“少爷的行装已经收拾好了,要不要雇一辆马车!”叶朝荣摆了下手:“这个不用了,还是骑自家的那匹马吧。一路之上累了就休息,反正驿站多的是,行装不要太多。一些吃饭的碎银,换洗的衣服和鞋子就行了,东西如果太多了,马也受累,我也累!”张小淑嗯了一声。叶朝荣让张小淑把红绣兜子装入行囊跟妻子说了几句便又赶往县衙会见自已的老朋友柴进!对于好朋友的到来,柴进以最隆重和方式接待了他,丰盛的酒宴款待!新官到任,柴进把县衙里里外外收拾了一干二净,装扮的漂漂亮亮,衙堂内外值岗的衙役也不敢松懈偷懒!柴进守在后宅的餐房里只等叶朝荣的到来,直到午后才有师爷过来禀报说人到了!柴进忙整理好衣服快步走了出去,到了衙堂门外让人打开仪门。柴进拱着手迎了上去:“有失远迎啊。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里面请,请!”叶朝荣回礼道:“哪里,哪里,柴大官人客气了。”进了餐厅坐下,叶朝荣道:“你什么时候到的福清,在福州的时候,不是听说你回了老家泉州吗?”“呵呵,是回了老家。回家没住几天,就接到了从南京吏部府递送来的委任状!为了赶时间,我就连夜从泉州那边跑过来了,真是时来运转啊。叶兄啊,你什么时候赴九江澎泽县就职呢?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的吗?”“多谢柴大人的关照了,我明天一早就出城赶赴澎泽。对了,柴大人,你已经是咱福清的父母官了,这里的父老乡亲可都要仰仗你了。这里的治安不大好,沿海一带海盗疯狂,可要多加防范啊!”“放心吧。我不会辜负福清父老乡亲,对于海防一事我早就有所准备,明日巡察加筑工事。”说到这里,柴进给叶朝荣斟了满满一杯酒,说:“这是一杯送行酒,祝你一路平安!”叶朝荣端起一口饮下说:“我是个不大会喝酒的秀才,为了不误行程酒我也就不多喝了!三年之后,我任职期满,咱们在好好喝个痛快,喝个一醉方休!”“行,我也不强人所难了,自便吧。对了,如今前去澎泽,你准备带上谁过去啊!”“还没想好,想带个梳头丫环,又怕娘子在家不放心,只好作罢。”“呵呵,如此说来,你就是一个过去呀!生活上没有个人悉心照料,日子可怎么过?”说到这里柴进压低了声音:“林凤凤你还记的么?”“啊,她不就是贤元楼客栈里那个卖唱的女孩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这个人啊。一点良心可都没有的啊!你回来了,连个话也不给人家说一句。见你走了,哭的和一个泪人儿差不多,在床上病了三天,差点死掉了。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啊。”“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人好了么?”叶朝荣一下子着急起来。柴进听了呵呵一笑挟起一块鱼肉放进他的碗里,说:“人已经没事了,病早就好了!她对你可是真心相爱的啊,向我打听你家里可有娘子。我说你家里有,她又问你家里可有妾,我说没有,她就托我做个媒人,想让你纳她为妾!”“这,这怎么行!”叶朝荣慌乱的摇了下头:“我家娘子的脾气你不知道,她绝对不会答应我纳妾的。”“呵呵,你这个样子还是个男人吗?不会是个妻管严吧。哎呀,叶相公,现在你也是个当官的人了,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还怕一个女人!有钱的官宦人家,哪个不是一妻二妾的。你现在澎泽县任职,纳个妾照顾你有什么不好!”叶朝荣还是摇了下头:“别人纳妾,我可做不出。我可不能做对不起我小娘子的事情!”“行了,别的话咱不多说了。人家林凤凤可是真心爱你的,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话起身从餐桌旁的立柜上拿过一封书信:“这是她写给你的,托我送给你。并嘱咐我一定要送到你的手里,这下我也放心了。”叶朝荣接过拆开封皮取出里面的信纸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上面是林凤凤写的一首别具一格的长诗,叶朝荣还没看完就流下泪来。他竟被这首诗打动了,坐在一旁的柴进也有所触动,小声道:“写的什么呀,能如此撼动你的心?“叶朝荣收了信也没答理柴进的问话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一首诗。林姑娘真是多才多艺,写的出这么好的诗作来不简单啊!”柴进笑了笑:“那你还想见她么?”“想啊,只是不知人现在哪里?”“想见就好,吃好饭我带你见去见她!”“真的,那太好了,谢谢你啊。”叶朝荣一下不知说什么好了,兴奋的放下筷子就要往外走!柴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先坐下把饭吃完,不能浪费了粮食!”叶朝荣应声大口吃起碗里的饭来。柴进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带着叶朝荣出了餐房!二个人穿过长长的一条走廊来到了一个院子门前,走进去就是一个四合小院,院子里有石台有水井,还有凉衣架,一个腰里束着围裙的女人头包着一个蓝花方巾站在水池洗着一大堆衣服。她把洗干净的衣服从木盆里取出搭在凉衣架上,叶朝荣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心想这是那个红衣姑娘林凤凤吗?怎么眼前站的怎么是一个衣着打扮如同乡下的村姑!柴进对他笑了笑:“进去吧,这个就是她,说话一定要多加小心,可别伤了她啊。”叶朝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走到了女人身后,轻轻叫了声:“林姑娘----”听到声音,林姑娘啊了一声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叶朝荣:“怎么会是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死我了!”她慌乱的又忙用手整理秀发和衣服,有些不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这个样子怎么好见你!”叶朝荣笑了笑:“你一直不是在福州吗,怎么到了福清受苦受累起来了?”林凤凤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硬是赶我走,我走投无路,若不是好心的柴大官人收留了我,怕是在也看不到你了。”说到伤心处,林凤凤竟流下眼泪,叶朝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劝慰:“莫哭,说说到低怎么一回事。”“我,我,叶相公,你可别生我的气。”林凤凤一头扑进叶朝荣的怀里说起了自已在福州的遭遇。叶朝荣把她扶进屋坐下慢慢的听她讲述自已离开福州后所发生的一切。 第25章 母亲的一双鞋 原来叶朝荣那次联名几个秀才去知州府状告省提学官后。太守就压了状纸不予立案,并派人向省提学作了密告,那省提学听说有人告他很是恼火,收买了几个街头地痞**前去贤元楼闹事。这三四个家伙拿了省提学官的钱,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跑到了贤元楼,二话不说,进店就打就砸,把个贤元楼闹的翻了天。店伙计拦也拦不住,店老板气的当场昏了过去。几个地痞**打砸过后直冲到楼上,挨个进行搜门乱喊乱叫:“谁叫叶朝荣,谁是柴秀才,都给老子滚出来”喊着话对着房门一通乱踢,吓的客人全都跑走了。一个胆小的秀才经这一吓,忙带着他们来到了叶朝荣所住的房间,只是门锁着没人,幸好叶朝荣因为被衙役打伤去找郎中求医问药了!几个家伙踢开叶朝荣住的房间,到了里面乱砸一通,把书本文稿笔墨全扫落地上,又把被子扔到地上踩了泥。听见动静的林凤凤急忙从自已房里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在房间里乱砸乱踩很是生气,指责他们胡作非为,太过嚣张!突然间有位美貌女子出现在眼前,几个**喜上眉头,嬉皮笑脸围了过来,一个家伙歪着脑袋,贼眼滴溜溜的转,上上下下把林姑娘看了个遍,说道:“我们在这里打砸关你什么事啊?小姐,你和这个叶秀才什么关系!”“他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们在他房里胡闹,请你们离开!”林凤凤气的杏眼圆睁。一个家伙听了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道:“让我们离开也行,叫一声哥哥!”“对,叫一声哥哥就放过了你。”另一个也起跟着起哄。林凤凤正气凛然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抬手打了过去,打的这二个家伙龇牙咧嘴慌忙捂住了脸在也不敢说话。另一个见了忙后退了几步,冷冷笑了笑:“好一个厉害的丫头,兄弟们,给我上,打死她。”“什么,打死她。这么漂亮的**打死了不太可惜了吗?不行,我可舍不得!”“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便宜了她。”另一个仍不甘心。“呵呵,咱们和她玩玩。”一个家伙搓了搓手。几个家伙互相看了一眼慢慢向林凤凤围了过去!林凤凤不慌不忙,后退到墙角操起顶门的棍子大喝了一声:“谁过来,我就和他拼了。”面对如此一个刚强的女人,几个家伙还是有所退缩,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对峙了一会,几个家伙坚持不住了,借口去撒尿一个溜开了!见人跑了,林姑娘松了一口气,放下棍子的一刹那瘫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叶朝荣和那几个秀才还没回来,她又忙把屋子收拾干净回复原状!包扎好伤口的叶朝荣带着张小淑和兰花儿进了贤元楼,楼里早已被收拾干净!贤元楼老板又不敢对叶朝荣他们发火,秀才们多少年来都是这里的常客!如果和他们读书人闹翻,怕是生意以后也做不下去了。直到微服私访的徐阶尚书查办了郭太守,伍巡按这一伙总算风平浪静了下来。叶朝荣带着张小淑和兰花儿离开后,林姑娘却是犯起愁来,说实在的,在这个贤元楼里,叶朝荣最欣赏她的,最看好她的,说她才貌双全,曲子唱的也好!那一刻她就暗暗喜欢上了这位叶秀才,只是一个寄身于贤元楼的卖唱女子如何才能表达自已的感情之爱!对叶朝荣的爱只好深深埋在心里,直到离开那一天,她的心才隐隐痛了起来!叶朝荣离开贤元楼的第三天她就犯下了病,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幸好有柴秀才照顾!柴进了解到她的心思和情况后好言劝慰,并说如果能见到叶朝荣一定把她的相思之情传达过去,并当月下老人给提亲!这让林凤凤心里多少得到了安慰和解脱,思念之中,并写下了一首诗交给柴秀才让他转交!店里的老板见林凤凤身体有病,又不能上台卖唱,又怕那些地痞**过来闹事便下了逐客令要赶她离开这里!柴进好说歹说,店老板才勉强把人留下。没了收入,林凤凤只能通过自已的存银过活,好在时来运转,柴进收到了徐大人的邀请信到了福满楼一见!到了福满楼后,徐阶拿出他的考试卷和一些文章不住的夸赞说他的文风不错,写的好,字也不错。柴进开始并没放在心上,也不知徐附阶如此这般称赞他的文章。后来一打听才明白徐大人手里的考试卷是从提学官府里查找到了,还没有批阅的考卷被随意的堆放在一张桌子上。而在提学官书房里又查找到一本记录其所贿赂到的银子,都是一些秀才暗地里送给他的关照银。对于那些没有送银子的秀才,提学官收了卷子是看都不会看的,怎么会在阅卷上给予分数呢!既然没有分,就不能通过,就是不被提学官看好,只能放到下一年在进行一次考试了!这就出现了一种情况,学习好的,文章好的都可能考不过那些平时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不思上进的秀才。他们给提学官塞了银子,信心十足的期待录取!当真相大白后,让一心考学的叶朝荣内心十分恼怒,他才明白自已考学十几年一直没有通过我原因!文章深受徐大人欣赏,柴进受宠若惊,看来这次升学是有希望了。但没想到的事情,徐阶回去之后写了几封保举信,推荐叶朝荣和柴进去做官。在官场混乱,劣官严嵩把持朝政的今天,能有几位清官入朝也可安的一下民心。既是徐尚书保荐推举的官,在南京的吏部府右侍郎官岂敢怠慢商讨了一下即给予了通过,而江西九江澎泽县正缺一县令,江西是当朝首辅严嵩的家乡,很多官员都不愿意去那里做官,怕的就是严嵩势力。加盖官印备案核发六科急递福州按察分司。郭太守被查办之后,知府衙门没了主事的人,徐阶又保荐福清任知县到任。空缺的福清县衙由泉州藉的柴秀才充任,尽管柴秀才还没通过举人考试,但在当时的特殊情况下也只好特事特别。徐大人这样做目的也是为了防止严嵩一伙安插自已的耳目只好早做安排。徐阶取了柴进和叶朝荣的文章和档案告知让他回乡等待回音。送走了徐大人后,柴进也打算离开福州,就在他动身回乡的时候却又遇到了无家可归的林凤凤!店老板怕林凤凤给她惹来麻烦,让她尽快离开自已的贤元楼客栈!果不其然,就在柴进带着林姑娘离开出城的时候,那几个地痞**又来闹事了!逃过一劫的林凤凤随着柴进回到了老家泉州。为了避免乡里人说三道四,柴进只好把林姑娘安排到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没过几天,驿站送来了加急一纸任命书,让他赶赴福清就任知县!他不得不带着林姑娘回到了福清,让她在县衙内做一些力能所及的事情!在聊天中,林姑娘不时的提到叶朝荣,希望他能从中撮和她和他的姻缘!柴进这个时候才知道林姑娘是爱着叶朝荣的,他也想成全了林姑娘的美意!可是事后一打听,才知道叶朝荣已经娶了小娘子,这多少有些让他为难了!让林姑娘做了叶的小妾又怕委屈了人家,只好借酒宴试探性的询问叶朝荣心里的意思!望着一脸惊喜又略带愁容的林凤凤,叶朝荣的心一下纠结了起来!如果答应了她的请求,那就对不起家中的井巧儿!这个时候的叶朝荣心情真如五味瓶又酸又辣又甜,他坐到了林凤凤面前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林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现在不能在答应你的要求了,我已经娶了小娘子。对了,你写的诗我也看到了,写的真好!我会好好收藏的,林姑娘,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娶你!”林姑娘听到这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笑了笑:别说了,我明白你眼下的难处。我也不会难为你,你放心走吧!”“我走了之后,你可不能做傻事,不要给柴大官人添加了麻烦!”林姑娘点了下头:“我会的,你放心吧!”叶朝荣这才站了起来走到门外,那柴进就守在院门外见他出来:“怎么样,林姑娘还好吧?”叶朝荣看了他一眼:“柴官人,希望你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了委屈!”“你放心好了,放心走吧。我一定待她如同亲妹妹!”“呵呵,那行。我走了,后会有期!”柴进把他送到府衙门外:“叶兄,到了江西澎泽县可要回信啊。”叶朝荣招了下手:“好的,我会回信的。”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却又看到林姑娘扶在二堂门的墙上哭了起来!他强忍住一时的冲动和忧伤转身大步离去。叶朝荣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井巧儿早早给他准备了饭菜。但是,叶朝荣只是喝了一杯茶水就回到了自已书房。这让井巧儿心里犯了疑问,自已的相公怎么了,饭也不吃就走了,难道是心情不愉快,发生了什么事呢?她不时的向门外张望,老太太喝着碗里的粥,见她心神不安的样子便放下碗问道:“我儿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吃饭!”井巧儿看了一眼门外,说:“娘,你没发现么,我相公不舒服。饭也没吃几口,就喝了那么一点茶就回房了,这不正常呀!”老太太哦了一声点了下头:“还是你眼尖心细,我就没看出来有什么不正常。可能是他中午饭在柴大官人那里吃多了,所以就不吃了。你也别瞎想了,吃好了饭早点休息!”井巧儿对着老太太一笑:“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饭我也吃好了,我去相公那里看看!”说完话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向外跑,老太太怕她摔跤急忙喊道:“慢一点,摔着了怎么办哪!”说话的当儿,井巧儿已跑的没了影。老太太只好一个人吃粥,吃完了粥,丫头兰花忙着收拾桌子。张小淑扶着老太太回屋休息去了,进了屋,还没坐下,她就让张小淑帮着她把装着布头针钱的小箩筐拿了来!张小淑道:“老夫人,你这里还要干什么呀,天都黑了,灯光不好,就别做活了!”老太太对她一笑拿出一只快要做好的鞋子说:“我儿明天就要离开了,当娘的要给他把鞋做完。这双鞋做了快一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没有做好。把灯放到我这里来,光线好,我看的也清楚一些。”张小淑大为感动,把那台装满蜡石的罩灯端到了老太太眼前的床头小柜子上。老太太一针一线纳着鞋帮:“我老了,快干不动了。真是岁不饶人催人老啊,还好,老身还没眼花。在干它十年八年没问题!”张小淑听了对老太太十分敬佩,心想家里的娘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想想自已来福清县城也快三个半月了!天已进入寒冬,不知娘给自已准备好了棉衣没有。她也想回家看看,照料一下年迈的父亲,可又怕街坊邻居说闲话,这么大的一个女孩子至今还没嫁出去!她对老太太说道:“我的眼睛好,鞋子让我做吧,你休息一下!”老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下头:“我还看的见,拿的动针线。这里就不麻烦你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你明天送叶少爷赶路,快去吧!”张小淑点了下头:“老夫人,你也要注意休息,俺走了!”老太太对她点了下头,张小淑这才转身离开,出了门又轻轻把门窗关好!张小淑回到屋子里,那个兰花儿正坐在桌子前对着铜镜子梳理头发,张小淑走到她身后笑了笑:“妹妹,你怎么还没睡,在干什么呢?”兰花儿头也不回的一手持着秀发,一手握着桃木梳子说:“姐姐,我是不是老了啊。我脸上怎么多了一道褶子呢?”张小淑听了呵呵一笑站到她身后拍了拍她肩膀,取过桃木梳帮她梳理:“小妹,你才多大点呢。女人过了三十岁才算是要慢慢老了,你这褶子又不明显看不出来。可能是熬夜熬的,以后多休息一下就好了!”兰花儿哦了一声抬起头看了看张小淑:“姐姐,你说那个林姑娘怎么那样会打扮啊!不管什么衣服,穿到了她身上就好看!我要是身体在瘦小一些多好!”张小淑呵呵一笑:“妹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怎么提起林凤凤了,人家可是风花雪月里的人物。过惯了那种酒红灯绿的日子,咱们只是人家的一个丫头而已。”兰花儿听了她的话点了下头:“为什么有的人一生下就是大富大贵,而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受苦受累,还要给人家当丫环侍候人家。为什么女人不可以识文断字,为什么?”张小淑听到她的这些话无不惊讶万分,想了想道:“你的这些话我也不大能说个明白,千百年来女人的命运不过如此。嫁人,生孩子,守妇道,读书识字的女人多数是那些有钱有权势的人家里的大小姐。咱们出身卑寒,就是想上学也没机会啊!”兰花儿叹了口气:“我这么大了,连个婆家也没有!怕是要做一辈子老闺女了,呜呜,我的命好苦啊!”张小淑听到这里才明白兰花儿为何说这些话了!她帮兰花梳理好头发,扶她走到床边摊开被子,说:“别胡思乱想了,咱们睡吧!你看咱家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还守着灯火纳鞋子!”兰花儿这才笑了笑,解了衣裙带舒舒服服的伸了个腰:“睡觉了!对了姐,过几天我要告假回家里看看,父母的消息也没有,很是让人担心!”“我和你一样担心,这么多天过去了,也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很想知道家里的父母怎么样了。”兰花儿道:“那你和我一起请个假回乡探亲呗!”张小淑摇了下头:“这可不行,都走了,井家少奶奶就没人照顾了。那些男人笨手笨脚的只能作些男人该做的事情,要是让他们做女人的事,老太太能放心吗。要回去,你先回,我在家里先照应着,等你回来了,我在回家看看父母也是可以的!”兰花儿没在说什么话。井巧儿天不亮就要起床,叶朝荣把她搂住,说:“天还黑着呢,你起来干什么呀?”井巧儿推开他的手坐正身子:“你没听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二句话吗?你今天要走远路,我想起床给你煮几个鸡蛋,做几个荷包带上。若是路上饿了就可以填饱肚子,澎泽离咱这里少说也有千里之外,你一个人独自上路为妻的不放心哪。”“有啥不放心的,一个大男人还能让鬼给吃了!”“没有鬼,要是遇到了野狼,遇到了劫匪怎么办。对了,还有要是遇到了女鬼怎么办,她们可是要吃独身行走的男人的!”叶朝荣被妻子的话逗乐了,他一把抱住井巧儿亲了几口:“我若是能遇到女鬼也心甘情愿让她给吃了,只是这世上没有女鬼,倒是有好多害人的人鬼,恶鬼!”井巧儿白了丈夫一眼穿衣下床,她走到脸盆架前洗了一把脸,又整理了一下长发悄悄进了灶房!她一个人为丈夫生火煮鸡蛋,又煮了米饭放了玉米拿了几个荷叶做了几个荷包。不知不觉天色已经亮了,她收拾干净,这个时候,张小淑和兰花儿站到了灶房门口!井巧儿提了小竹蓝就要往外走,看到张小淑二人先是愣了一下:“你们起的可真早,那就给老太太做早餐吧。”张小淑看了看井巧儿手中的蓝子:“少奶奶,你怎么一个人起来了,叫我们来做啊!”井巧儿微微一笑:“你们不晓得,叶少爷他说了,我做的荷包饭最好吃!”兰花儿哦了一声看着井巧儿提着竹蓝走开了。张小淑把那匹黑色马牵来,又把行李包带上扶着叶朝荣上马送其赶路。叶朝荣看了最后一眼小娘子拍马离去,井巧儿在这离别之际强忍眼中泪水,默默目送着自已的丈夫走马上任! 第26章 回家过春节 叶朝荣怀揣着就任江西九江澎泽县县令的一纸文书出了福清县城。好友柴进带着林凤凤前来送别,但人早已走的远了。二个人站在城墙门外望着北去的路无限的感慨,就在他们返城之际却遇到了张小淑。柴进见了张小淑心中大喜忙迎上前去搭话,那林凤凤却犹豫不前不肯面见张小淑。柴进明白女孩子的心思也没多想什么,只是张小淑看到林凤凤时心情却如同一块石头压在心头一样沉重。眼前的这个女子风姿绰约,长相甜美难怪叶少爷对她这般有好感。好在,叶少爷现在离开家远走他乡了,井巧儿会安下心吗?回到叶府,张小淑就看到老太太坐在屋里哭个不停!她拴好马进了老太太的房间,井巧儿见了忙握住她的手:“怎么样,路上没交待什么话吧。”张小淑笑了笑:“说了,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我在家好好照顾老夫人和少奶奶。”井巧儿松开她的手:“怎么样,我没猜错开吧。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已的老娘,娘,别哭了,这样会伤身子的。”老太太看了看张小淑:“我儿真是这样对你说的?”“是的,老太太。”张小淑走近她:“让你少哭,他说只要你有个好身体就是对儿子最大的爱。他在外也就放心了!”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井巧儿用手放到嘴边起身悄悄对张小淑道:“我这样不全是为了这个小媳妇,怕她心里难受,我过意不去,只好先比她早点哭了!”张小淑听了一下乐了。时光如梭,天气越来越冷。满树的黄叶落满了福清街头,一场雪过后,刚刚起床的井巧儿打开窗门透了一口气!她看到家人们正在院里挥舞着大扫帚清扫积雪,高兴的跑到院子里对着天空叫喊了几句。老太太正坐在自已屋门前的藤椅上笑容满面的赏雪,兰花儿站在身后给她梳理头发。当她看到井巧儿时候笑呵呵的说道:“你看少奶奶高兴的和孩子似的。”“是啊,好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花了。”兰花儿给老太太盘了个发髻,又别了一个金簪子说:“老奶奶的头发真漂亮,白发也这么少。”老太太心里很高兴说:“孩子,你可真会说话呀。怎么说,我也是一在把年纪了!对了,明天你就回老家长乐三山阜塘村看看吧!快过年了,在带上你这一年的工钱,买一些年货好好孝敬父母亲!”兰花儿高兴的连连应了几声:“多谢老夫人,让我给你捶捶背吧!”“这样也好,过完了年,别忘了在回来。”“行,我一定会回来的”兰花儿说完话就给老夫人捶起了背。这个时候,听的一声喊叫,老太太和兰花儿看到井巧儿滑倒在雪地上。二个家人忙上前扶住了她,给她掸了掸身上的雪。老太太吓的急忙站了起来,兰花儿跑过去:“少奶奶,你没事吧!”井巧儿摇了下头:“没事,是我不小心滑了一脚。这雪真好,天气不错,晒晒太阳也是个不错的享受。兰花儿,给我搬一把椅子过来!”兰花应了一声往层里跑!井巧儿坐在墙前晒太阳,感觉这样坐着无趣无聊,又让兰花儿从里屋取来一尺红线玩游戏!玩了一会翻红头绳,又取出一个手帕玩起了折叠小动物,兰花儿用手帕做了个小老鼠,井巧儿拆开后又做了个小燕子。玩了一会,井巧儿又想到了什么,忙对兰花儿说道:“快去后院把小淑丫头叫来和我们一起玩,别让她在洗衣服了。天冷,晚上烧了热水在洗。”兰花儿起身就要走,却见张小淑从一边走过来了。兰花儿向她招了一下手:“姐姐,少奶奶叫你呢!”“好,我这就过来了。”张小淑走到井巧儿身前:“你们玩什么呢?”兰花儿道:“叠猫猫。”到了中午,雪差不多融化完了,地上湿漉漉的引来无数个小麻雀在啄食。只要风一吹有了动静这些机灵的麻雀就一下飞起,越过墙头跳到树枝上去了。张小淑看了指着树上的鸟儿说:“这些鸟儿真自由,我要是和它们一样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多好!”兰花儿从背后捶了她一下:“别白日做梦了,人也没翅膀,想飞也飞不起来呢!”“什么时候了”张小淑看了看太阳:“这天够蓝的,白云也漂亮!”兰花儿嘻嘻一笑:“你扶少奶奶进屋吧,我去火房帮着做中午饭!”张小淑点了下头走到了井巧儿身边:“少奶奶,咱们进屋吧!”井巧儿看了她一眼又望了望老太太:“我不用扶,你去扶老夫人吧!”“行,我去了!”张小淑走近老太太:“老夫人,咱们进屋吧!”老夫人一笑:“今天的太阳好,我多坐一会儿吧。你帮兰花儿去火房做中午饭,把那条海鱼炖了!”张小淑也没在说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井巧儿突然感到胃口不舒服,并伴有酸水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她忙起身走到门外蹲下身子!老太太一见心里一怔,心想我家儿媳妇这是怎么了,难道受了风寒犯病了。回到屋里的井巧儿脸色有些苍白,吃不了几口又要往外吐东西,老太太一下慌乱了手脚,忙叫兰花儿端来热水拿来毛巾给井巧儿拭擦污物。吃不下饭,老太太只好让家人给蒸了一碗清汤打了二个鸡蛋让她喝。兰花儿喝了二口,没过多久又要往外吐东西,兰花儿也不知井巧儿犯了什么病,端着碗走到老太太面前,说:“怎么办,少奶奶吃不下喝不下。”老太太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你快去东院请高郎中”兰花儿放下碗跑走了!老太太又忙对张小淑说道:“快扶少奶奶进屋上床。唉,这孩子,怎么说犯病就犯了呢!”张小淑走到井巧儿身边把她扶进了屋!井巧儿躺在床上笑了笑:“我没事,别大惊小怪的。给我端杯开水来,我想漱漱嘴!”张小淑只好到外屋提了茶壶拿了一个杯子走进来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井巧儿用水漱了口放下杯子说:“就我这身子硬着呢,没事了,没事了!”说着就要起床下地,张小淑忙扶住她:“少奶奶,你吐的那么厉害,让人放心不下啊!”“没事,不就是胃酸么。这也没什么啊。”话刚说完听到屋外有人喊着:“少奶奶,老夫人,高郎中请来了。”张小淑向窗外看了看,兰花儿陪着一个头发灰白一身黑袍的男人走进院子里来!老夫人起身迎上招呼着:“高郎中过来了----”“是呀,叶老夫人在家啊。病人在哪里?”“是我家媳妇井巧儿病了,她吃了饭老是往外吐东西,胃酸吃不下。就在里屋,兰花快把人领进去。”兰花儿打了个手势对高郎中说:“请进吧,少奶奶在里屋呢。”高郎中背着一个红木药箱,拄着一个桃木杖。他随着兰花进了里屋放木杖放到靠窗的桌子上,又放下红木药箱,走到床前看了看井巧儿的脸色,坐了下去说:“躺好了,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瞧瞧。”井巧儿只好躺下把右手伸了出来。高郎中把脉后又让井巧儿把嘴张开伸出舌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老太太见他起身忙问道:“先生,我儿媳的病情怎么样,严重吗?”高郎中听了拱起手来呵呵一笑:“叶老太太,恭喜你呀!”“啥意思!”老太太还是犯迷糊!高郎中笑道:“少奶奶不是什么病,是她身怀有孕来喜了!”老太太听了眉开眼笑:“真的呀!呵呵,这下好了,我可以抱孙子啦。谢谢你啊,兰花儿,快去通知老管家,让他从帐房里取五两银子过来酬谢高郎中。”兰花儿急忙跑了去,到了帐房找到老管家取了五两银子!高郎中收了银子又开了一味药,说:“有时间去药铺按我这个方子抓药,保胎又健身,吃几天就好了!”“谢谢高郎中了。”“不用客气,我走了。”高郎中背起小药箱拿起自已的木杖走出了门。老太太把他送出门,又忙让兰花儿去药铺抓药!回到屋里,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坐到井巧儿身边,握着儿媳的手:“以后呢,你就安心的在家里养身子,什么活都不用干。”“娘,这怎么行啊!这样会把身子熬夸的,怎么说也要活动下啊。”“你呀,听话。家里有兰花和张小淑就可以了。”“那不行。我这样呆在屋里还不闷死了,在说了,兰花明天就要回老家阜塘村了。”老太太想了想:“这样吧,让兰花晚几天在走!”“娘,都说好的,可不能变卦呀!人家忙里忙外干了一年长工,好不容易趁过节回家探亲。在说了,我又不是不能动!说是怀孕了,也只是三四个月的时间吧。哪有这么娇贵,行了,让她回家探亲吧。一年多没有看到父母亲了。”老太太这才点了下头。兰花儿道:“我不能走,我还得照顾少奶奶。”张小淑拉住她的手:“这里有姐姐呢,还是回家看看吧。过了年,不是还要回来的么?”兰花儿听了张小淑的话这才应了一声。老太太对张小淑道:“你现在就去帐房,让管家把兰花这一年的佣钱算一算。算好了就给打包送过来。”张小淑应声点头。想到就要离开叶府回家探亲,兰花儿一夜睡不好觉,翻来覆去就是合不上眼。张小淑抱住了她,说:“这么冷的天,暖气都被你吓跑了!不就是回个家么,这样折腾不休。还让不让姐姐睡觉了?”兰花儿这才意识到自已犯了错,自已睡不着总不能影响别人不睡吧!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她稍微安静了一些,说:“姐,我总觉得这样离开不忍心。少奶奶如今怀了孩子,而我这个时候却要离开叶家!”张小淑听了噗哧一笑:“少奶奶是有了身孕,不过才几个月。等她的肚子大了,细心照顾也不晚。你走了,这里还有姐姐呢,对不对。放心睡吧,明天一早赶路。”兰花儿道:“老太太对下人真好,工钱一分一文也没扣,还多给了半两银子。明天上街,给父母买几尺花布,在给父亲买一双棉鞋,在买几斤猪肉。”张小淑拍了拍她:“行了,街上的好东西多的去了,仅你买也是买不完的呀!睡吧,听话!”兰花儿被她一拍一挠感觉皮肤发痒格格笑了起来。张小淑道:“别笑了,让老太太听到了有些不好。快睡吧,明天好回家!”兰花儿嗯嗯了二声不在说话,张小淑侧过身面对着墙睡了去。没睡一会,鸡叫三遍,东方微微发亮!二个起早的家人忙着给炉子生火加炭,柴火点燃后升起一股青烟直冲云霄!把炭烧着之后抬入了屋子,忙完了炉火,家人又忙清扫院落,开始给马厩里的马喂草料!兰花儿回家心切,饭没吃几口就背了个小包袱上路了!她到了县衙街看了看进了一家杂货铺买了一些生活和过年的物品这才急匆匆的出了城直奔老家长乐阜塘村!兰花儿不敢走大路,翻山过河走小路直到太阳快落山回到了家里----阜塘村寨!奇怪的是,若大的一个村寨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围子上也没有守寨的村民,人都去哪里了呢?这里离长乐海岸只有十多里路程,一条大路直通海岸边,出海打鱼的村民起个早就可下海坐上小鱼船撒网捕鱼!寨子二边环绕着大小高低不一的群山,远远望去雾蒙蒙一片,风景也算秀丽!山坡上常年绿色的四季青还披着积雪,枝叶上悬挂的冰棱闪耀着迷人的五彩光茫!山顶的妈祖庙也没了香火,只有飞翔在半空的海鸟还在叫个不停!一切都很沉寂,连风儿似乎也没了力量!兰花儿不由的害怕起来,这里到低发生了什么事?她四下里看了一眼,只看到路口干枯的水沟里有几只野狗在撕咬着什么,兰花儿的心一下提到了嗓门上!她折断一个粗细大小合适的树枝用石片削成一根长棍子向那路边的水沟边走了过去,一只狗似乎听到了动静转动了一下长耳朵,眼睛向这边溜了溜!这是只黑色长毛大狗,惊觉的发出了一声叫声!兰花儿拿起一块脚下的石块,一扬手扔了出去。一只狗被石块砸中汪汪叫了二声卷起尾巴就往山沟里逃,其余的狗经这么一吓也一个个跑掉了。兰花儿向前走了走,这才发现那几只狗撕咬的是一具男人的尸骨,身上的黑色衣服破烂不堪,棉花絮和碎布条到处都是,脚上的鞋子也没了,肚子也被咬破露出了肠子。鼻子也没有了,只能看到一排发黄带白的牙齿露着,头发松蓬蓬的沾满了草和泥。这情景如此让人恐怖,兰花儿不敢在多看一眼,只好眼视前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回过头的一瞬间,她又发现死者身边还有一堆黄土,人可能是狗从里面扒出来吃的。到了寨子门前,几只乌鸦怪叫着从堆砌的围墙上飞走了,远远的落在一个半山顶。寨门开着,地上到处是带血和折断的棍子,刀柄和鞋子。以往热闹的村寨如今却变成了一座死城,没有人影,没有烟火,没有家畜的叫声,每一家门都锁着,每一扇窗都关着。走过进寨的山路到了北边家族祠堂,这里有个又高又大的戏台,祠堂里供奉着观音娘娘。院子没上锁,她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石台上的香炉也歪倒了一边。平常这个时候,好多村民都在这里聚会听戏,族长们都会在祠里讨论一些仪式和祭祠活动。挂在那棵大树下的大钟也落满了灰尘,台子上是厚厚的树叶。这么冷的天,村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呢!出了祠堂,兰花儿顺着小路来到了自家门口,家里没人,门上挂了一把铜锁但没锁死!她拧开锁推开门走了进去,院子里被人收拾的很干净,堂屋的门开着,地上有一个用来祭神的小炉坛子里面乌黑黑的是焚烧过的纸钱。一个被过烧过的馒头,一双筷子,一碟剩菜,还有一碗酒东倒西歪的摆放在地上。兰花儿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沉重的快要爆炸了一般。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情了?父母亲都去哪里了,人呢。兰花儿焦急的东张西望努力搜寻到破解的答案,可是,除了这些空房子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她。兰花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走近了自已睡过的屋子,还好,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柜子,桌子,衣架,还有放在床头的木箱。这红色的木箱是母亲的随同嫁妆,她舍不得用来装衣服留给女儿使用。靠近窗台的小长桌上还摆放着一个青瓷花瓶,那是叔叔从江西景德镇带回来的。为了好看,她特意用红色的丝绢布制作了一个月季花放在了上面,丝绢花上落面了灰尘。窗棂上的窗花早已残败,被风一吹哧哧乱响乱动。月亮从东方的上空升起来了,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可如今亲人不在家中,兰花儿孤独的,忧虑的,悲伤的坐在自已的床上。她突然喊一声“娘啊,你在哪里”跪倒在了冰凉的地上。她哭了一会,又忙跑过去把院门关好,窗门关好,无助的眼泪哗哗掉了下来!哭了一会,她抹了一下泪水:“不能哭,我要出去找娘,找我的亲娘回来。”她拉开院子的大门又一下犹豫了,该到哪里找自已的亲娘呢?此时的天已经黑了,只有半空的月亮洒着让人感到寒意的光茫!兰花儿紧了紧身上的棉夹袄,又束紧了裙带,她心想,娘会不会在叔叔家里。去他那里看看吧,叔叔离自家也不远,走过一个巷子口,穿过一个弄堂上了一个坡。叔叔家就住在山坡上,平地上有几户人家,如今都是人去院空。兰花儿推开叔叔家的门失望的摇了下头,还是回自已家吧!她这个时候才感到又饿又渴又累,脚脖子走的又酸又痛,她只好扶着石砌的围墙慢慢往回走。下了坡走到巷子口,突然看到二个黑色人影向这里走了过来,一高一矮一会快一会慢,会不会遇到鬼了。兰花儿下意识的缩下身子,二只手扶住围墙,右手抓起一把沙子准备等黑影近前抛撒过去。快到眼前了,二个黑影停了下来,他们也发现了离自已不远的兰花儿。一个打着颤的声音说道:“喂,前面是什么人,是人还是鬼?” 第27章 阜塘寨乡亲 兰花儿听到有人说话开时还很紧张慢慢放松下来,当看清来人后心里乐了起来。这问话的就是本村而且还是一个熟悉的女人,她高兴的跑了过去:“魏大嫂子,是我啊,是我兰花儿。”“什么,是小兰花回来了“女人又惊又喜拉着身后的小男孩跑了过来说:“哎呀,想不到啊。”兰花儿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急切又兴奋的摇了摇:“可把我给吓死了,咱寨子里一个人没有。”“外面天冷,随嫂子回家避风去!”女人说完话又回头看了看小男孩:“小壮,快喊姑姑!”小男孩点了下头:“姑姑好!”兰花儿哎了一声抱起小男孩亲了一下。女人看了一眼她:“走吧,回家!”兰花儿抱着小男孩脚底下高一下浅一下的往回走。到了一个院子前,女人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锁推开门转过身对小男孩说道:“这么大的男人了,还让别人抱!快下来,快下来,请姑姑进屋子!”小男孩从兰花儿滑落下来拉着兰花和娘的手进了院子!院子不大,正北三间是堂屋,东西高台又有二三间屋子,一条小路通向后面,可能是屋子后机还有几间屋子!一大堆柴草堆在那里,院子当中靠墙的地方有个石碌用来推碾稻米的!女人进屋用火镰点亮松油灯,屋子一下充满了温馨!女人又抱来一把木柴和碎枝叶放在火盆里点燃,火苗越来越大后,屋子一下暖和起来了!兰花儿四下看了看,道:“大嫂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呀?咱村里的人呢,都去了哪里?”“丫头啊!你不晓得,说来话长,慢慢给你说吧!”女人叹了一口气从木凳子上站起身:“我先做点吃的,大家都饿了!”兰花儿只好点了点头望着那女人走出了屋子!女人出了屋扛着一把铁锹走上了高台走到东屋后面,她放下铁锹弯下身子伸出手扒开堆放在上面的一些柴草。下面露出了一个方形石板,掀开石板露出一个洞口,女人把拴在石耳上的一条绳头解开用力从里面提出一个粗布白袋子!她放下袋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些米放入随身所带的小瓦罐里,又从一个小袋子里面取出一条咸鱼干!然后又把粗布袋子扎好重新放进洞里面盖好石板!她铺好枯草后扛着铁锹提着瓦罐子回来了!兰花儿用剔火棍拔弄着柴火不让火苗熄灭,她看了一眼小男孩:“小壮壮,你多大了呀?”“我七岁了呀。姑姑,你把我的生日也给忘了吗?一年不回来,小壮壮的生日年月也不知道了”兰花儿笑了笑:“对不起,姑姑心事儿多,记不起来了。你爸爸去哪里了?”“姑姑,你还不晓得。咱们这里发生了好大的事情,死了好多人,可让人害怕了。我爸爸他……”话还没说完,小壮他娘就走了进来!魏大嫂是个粗壮的庄稼人,除了出海打鱼就是空闲时候去山沟里种一些蔬菜,瓜果,水稻什么的!脸被海风吹的黝黑,一双大脚板踩的地板吧哒哒的响!女人上身一件绿色棉袄,下身露着白色裙边!魏大嫂提了米罐子和咸鱼对小男孩道:“小壮壮,你好好陪着姑姑玩!娘给你煮饭,咱们好几天都没正儿八经吃一顿热饭了!”小壮壮点了下头:“行,我在这里陪姐姐!”兰花儿放下手中的剔火棍起身道:“大嫂,让我帮你做吧!”魏大嫂回头笑了笑:“一会就好了,你走了这么长的路,脚板也该走累了,你就歇着吧!”说完这句话转身没了影。大嫂手脚麻利的刷锅洗碗,又烧了一壶开水泡了茶。然后把灶堂里的柴火点燃加旺把米洗净入锅盖上木盖,又把咸鱼用水泡洗干净,加入米醋洗去腥味!又从里间里的大缸里取出一些酸菜,从房梁下的竹筐里割下一块烤腊肉!做好这一切,又忙爬到高台西屋的菜地里拔了一些菠菜和香菜,荠菜用水冲洗干净!忙了一会,魏大嫂终于把饭做好了!熟透的米香味让小男孩跳了起来跑过去就要吃,魏大嫂喝住了他说:“这个小馋猫,和姑姑一起吧!”小男孩喊了兰花儿一起过来吃饭!兰花儿只好坐到了桌子前!饭桌不大,却摆满了大碗小碟,一盘加了香菜的蒸鱼,一碟味美可口的烤腊肉在这农家小院可算得上山珍河味了!魏大嫂给兰花儿盛满了一碗饭说:“吃吧,吃饱了好好睡一觉!”兰花儿端起饭碗吃了几口饭:“嫂子,我那个哥哥呢,怎么现在家里只有你和小侄子?”听了她的话魏大嫂叹了叹气:“哎呀,咱们这里来了一伙倭寇,抢了东西不说还要杀人放火。你大哥和咱村的一些男人参加了抗倭民团,现在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兰花儿吃惊的啊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天寒地冻的,这么冷的天能去哪里呢?”“谁知道呢!倭寇进了咱这个寨子,抢了不少东西,还杀死了好多人,好悲惨啊!”“这该死的倭寇,一群王八蛋”兰花儿气的握起了拳头:“见了他们我要和他们拼了”魏大嫂摇了下头,拉住她的手:“就你一个人有气有仇吗?倭寇把咱村子祸害成这个样子让人好心恨呀,快坐下吃饭!”“嫂子,咱村里的人都哪里去了?”“唉,给你说实话吧!自从上个月咱寨子来了一帮倭匪,咱们就和他们斗,杀死了他们几个人。谁料他们走后没几天又回来报复,把村民们聚集到寨子祠堂大院逼着咱父老乡亲说出打人凶手!西村的一老一小活活被吊死了,找不出活口来,就挨家挨户抢粮食!把家里的牛啊,羊啊,鸡啊全都抢了去!临走的时候,还扬言过几天还要回来要粮食!村里人这个怕啊,整日里提心吊胆过日子。眼看快年了,又担心倭贼来抢粮,实在没办法,咱村里的族长和保甲只好商议了一下通知村民躲到后山里!把家里的粮食也挖洞给埋了,值钱的东西也埋了,要是不这样,还有咱村人的活路吗?”魏大嫂说到这里竟然落下了泪水!小男孩看了看母亲,说:“娘,你怎么哭了?”魏大嫂看了一眼孩子:“快吃饭,别说话”说着话又回头望了望门外对兰花儿道:“你快吃饭,什么也别想了。吃好饭早点休息,要是不在出事,明天我去后山把人叫回来!”兰花儿吃完饭说:“嫂子你歇着吧,我去刷碗!”魏大嫂一笑:“不用了,我累不着,你快带小壮回屋上床吧!”兰花儿只好看着魏大嫂进了厨房,自已拉着小男孩的手进了内间屋子!魏大嫂收拾完毕这才走了进来,没想到她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她把木盆放到兰花儿眼前,说:“洗洗脚暖暖身子吧!”“那你先洗吧,你洗好了我在洗!”“呵呵,我已经在灶房洗过了!”魏大嫂又回身拿过挂在绳子上的毛巾:“回到家里了,就别客气了!你离开寨子入城打长工一年了吧,咱们姐妹俩好好说说话!”说完蹲下身子给兰花儿脱下鞋子,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脚丫子哎哟了一声:“妹子啊,你这鞋子都被雪水湿透了,怎么不早说呢!你看你这脚丫板冻的红红的,冻坏了怎么办?快用热水泡泡,泡好了脚,我在拿一双新鞋子给你换上!”兰花儿孩子似的笑了笑:“嫂子,你这人可真好。没事,捂一晚就好了,我自已来,自已洗!”魏大嫂这才笑了笑起身:“行,你自已洗吧!”小男孩趴在被盖上翘着二条后腿支着下巴颌:“娘,我也要洗脚”魏大嫂看了他一眼:“等你姑姑洗好了在说”她拍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又从衣柜里抱来一床铺盖说:“天冷了,咱们几个打通铺凑合着过吧!”兰花儿一笑:“这样也行多好啊,还有人陪伴儿!”洗好了脚兰花儿又给小男孩洗了洗然后端着盆把水给倒了!回来把盆子放到墙边的盆架子上关好门窗,躺下去长长舒了一口气!那月光从窗外射进来照的窗台小镜子明晃晃的,小男孩睡着了,门外的风刮的大了起来!兰花儿如何也睡不着,睁着二只眼,不知在想着什么,魏大嫂似乎感觉到了,用手轻轻拉了她一下,说:“又想什么呢,这么晚了,早点睡吧!”“嫂子,我到了家里,怎么不见了我娘和爹,他们都去了哪里!”魏大嫂听到这里好久没说出一句话,兰花儿急了:“嫂子,为什么呀?你要是不知道,就说不清楚不就完了,不回话让俺心里快急死了!”魏大嫂这才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我说妹子,不是嫂子不给说。怕你受不住啊,行了,你好好睡吧!明天一早,嫂子带你去你娘那里,不过你可千万要挺的住啊!”兰花这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又不能逼迫嫂子。她只好强忍泪水睡了去,魏嫂子给她掖好被子也侧身而睡。第二天,一夜的大风停了下来!被风吹落的海带搭在石碾推把上,一个用竹子编制的头笠滚在墙角上面落满了枝叶!兰花儿打开门就要往家里走,魏大嫂在身后喊住了她:“妹子,你还要去哪里?”兰花儿回头看了一眼:“嫂子,我回自个家把行李包取过来,就放在我的房间里了!”魏大嫂看了一下门外:“你一个人怎么能出去。外面太乱了,要是碰到了坏人怎么办?小壮壮,和你姑姑一起回家看看去”小男孩高兴的应了声,拉住兰花儿的手:“姑姑,咱们走吧”兰花儿这才拉开院门走出去!出了一个巷子挨着路就到了自家门口,院门开着,她吃了一惊,什么人进来了?进了院,看到地上落满的枝叶和稻草才明白,院门是被风吹开了!只怪自已昨天夜里没锁好,进了屋,兰花儿拿过一个大扫把清理地上的灰土,忙了好一会才把屋子收拾干净!她进了自已的屋子把行李包带上这才退了出来,小男孩就站在院门口没敢往里进!兰花儿看了看他,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小壮抬头看了看她:“姑姑,我心里害怕,不敢进去!”兰花儿听了一怔又回头望了一眼堂屋的门说:“有什么好怕的啊,没什么呀?”小男孩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来,这让兰花儿意识到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便在问和小男孩锁好门离开了!魏嫂子站在自已院门口,说:“你们回来了,带上自已的东西跟嫂子一起上后山吧。”“上山,这么冷的天,上山干什么?”兰花儿还是有些迟疑和不决!魏大嫂对她笑了笑:“这倭寇说来就来了,在家呆不住啊,快走吧!”兰花儿这才点了一下头拉着小男孩的手跟在魏大嫂身后向后山走去!绕过一条村路,到了一个坡口,魏大嫂回过身拉了一把兰花儿。过了坡口,就进了一个山岙,眼前丛林密布,小路也看不到尽头。魏大嫂把兰花儿带到了一个向阳的山坡上,面对正南方的山坡上很大也很陡,爬过陡坡路到了一块平坦之地!眼前出现了大大小小十几座坟墓,有的立着碑,有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山石和厚土!兰花儿不明白魏大嫂为何要把她带到死人坟这里来,带着一脸的疑问正要问话却见魏大嫂回转过身来!指了指最当中的二座坟墓说:“兰花,这就是你娘和你爹的坟”说到这里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捂住嘴巴跑到坟前跪了下去:“娘啊,爹啊,你们的女儿回来看你们了”兰花儿这才明白,泪如泉涌喊了一句娘扑倒在了坟前!她哭的如此悲恸,手不停的扒拉着石土“娘啊,你怎么死了啊。为何不等到女儿回来呢!”魏大嫂怕她哭出什么意外,走上前来相劝说:“妹子,别在哭了!坚强一些,日后有机会一定要给二老报仇!”小壮壮也走上前来拉住兰花儿的胳膊说:“姑姑,别哭了!”兰花儿松开手中的土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她站起身来:“我一定要为娘报仇!”“走吧,跟嫂子上山吧,咱们村寨子里的都在那里!”小男孩拉着兰花儿的手和魏大嫂走入大山!这是一条崎岖的山路,一条小溪顺山体而下形成一条小河奔向东去!踩着鹅卵石过了小河来到了一片松林,进入松林到了一片开阔的山地!几间茅草屋错落有致的挨在一起,几个年长的老者围住一个石台说些什么话。屋子前有条小路直通山坡,走过去就是一个大大的山洞!洞口不大,只容下一个人通过,进了洞如同进入了一个宫殿!里面什么都有,有煮饭烧火的灶台,有吃饭的长石桌,大大小小的溶洞里住满了人。男女老少以户为单位,兰花儿看了看,差不多几百口子人!魏大嫂走到说话的老者身后,笑着道:“几位长辈都在啊,咱村的魏兰花从县城里回来了!”“哦,魏兰花姑娘回来了?”一个老者捋着花白的胡子背着一只手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回来了就好,家是总是要回的嘛!”魏大嫂对兰花儿嘻嘻一笑:“咱村的人,招呼一声吧”“魏大伯,您老好啊!二叔,三爷你们都好啊!”兰花儿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魏大伯放下手:“魏姑娘,不用客气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都是一家人,还没吃饭吧?”兰花儿摇了下头:“还没呢,昨天才到家里来的!”魏大伯看了一看魏大嫂:“你领着兰花儿去洞里吃点东西”魏大嫂回头看了一眼:“走吧,一起过去。”兰花儿看了看魏大伯:“大伯,那我过去了!”魏大伯对他摆了下手:“孩子,去吧!”兰花儿随着魏大嫂进了山洞!听说兰花儿从县里回来了,姑娘们一下围了上来,拉着兰花儿的手你一句我一句的问个不停!有的大妈忙着去灶台拿一些吃的过来,有的捧来了热茶!还是家里的人亲啊,兰花儿被感动的又流出泪来!一个大妈握着她的手:“花儿,一年没见到你了,想家了吧?在城里过的还好吧,十五岁让当娘的送进城里给有钱的人家当使唤丫头吃了不少苦,一转眼七年过去了,长的都快认不出来了!”“来,兰花儿,吃茶吧!”一个姑娘把水罐子捧了过来,兰花儿接过喝了几口!又一个大嫂把烤熟的山芋和杏仁用竹箕端上来,兰花儿抓了一把放在手里吃!进了大溶洞,来到了一个大火堆前,十几个年轻的小媳妇围坐在那里有说有笑,有的忙着纳鞋帮,绣枕头,还有的怀里抱着孩子!见魏大嫂和兰花儿走过来了,一个小媳妇回头看了看大声道:“过来坐吧,在我们这里搭伙!”“对,对,魏大姐坐这里,兰花儿也坐过来!”兰花儿和魏大嫂走过去,有人忙抱来一些枯草放到地上!兰花儿坐了下去,一个小媳妇亲热的抱住她亲了亲,随后大笑着:“看看咱兰花儿,比以前漂亮多了,看这打扮就和城里的小姐一样啦。”另一个看了看兰花儿:“就是啊,人家兰花儿就是比咱们长的漂亮。”“听说啊,人家的主儿是位秀才,祖辈三代都是读书的呢?”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往孩子嘴里塞着半个苹果:“听说啊,这个主子待兰花儿和家中的奴仆可好了!不打也不骂,还能在一起吃饭,过年过节的就赏钱!”听她说完,所有的女人都对兰花儿投来羡慕和敬佩赞叹的眼光,看的兰花儿都不好意思了。 第28章 深山避灾祸 兰花儿看了看大家说“算我遇到了好人家吧,读书人都是知书达礼顾颜面的,总不想亏待了下人让外人说闲话。你们不晓得,就在西家那位李家大院里,里面的丫头比我惨多了,稍微有一些做不好就挨打。主子不高兴了,就拿她们出气,有时还赖她们偷了家中东西把人给打了个半死。做人家的奴才,命比什么都苦。”听了她的话女人们面面相觑,有一个道:“你说的事是真的呀,吓死人了这样的主子我就是死也不会侍候”“咦,说的倒轻巧,到了人家还由的你吗?好事坏事都是命中注定的。”“哼,让我去还不一定去呢。”“主子是好是坏脸上又没写字,在说了,你家四五个女孩子,你娘你爹拿什么养活啊。你大姐十岁的时候不就送给了人家当童养媳,你二姐十五岁早早嫁了人,你三姐不还是进了城当了要饭的丫头!”“都不容易,兰花儿,你这次回家,过了年不回去了吧?”“过了年还得回去,叶家小娘子怀了身孕得有人照顾!”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另一个溶洞里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兰花儿转头看了过去,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她问道:“怎么一回事,孩子怎么了?”魏大嫂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说:“那一家人够苦的,自打出村上了山后,孩子就犯了病。没钱吃药担误了几天,这几天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看来是没救了。”“是么,请郎中看过孩子的病情了没有?”兰花儿急切的问。魏大嫂点了下头:“山下这么乱,谁敢去找郎中啊。在说了,自从村子进了倭寇,那个老郎中也不知跑哪里了,找都找不到还看什么病。孩子真可怜,小病拖成了大病,要是在这样下去怕是没救了。”兰花儿感到事态严重,忙站起身来,魏大嫂一把拉住了她:“妹子,你要去哪里?”“我去看看孩子的病。”“啊,你又不是大夫,又不懂什么医药去了有何用呢。还是别去了,听别人说啊,那个孩子可能是得了什么伤风,怕是会传染。”“不一定,听这孩子的哭声很亮又脆应该不是什么大病。让我瞧瞧去,没准还能治好。”兰花儿拿了自已的行李包跑了过去,魏大嫂怕她出什么竟外,拉起自已的孩子小壮壮也跟着跑了过去。溶洞就在上方不到一米高的斜坡,里面正好能容纳一家五口人,一个小男孩躺在柴草铺上,一个小女孩坐在一边没吭不响傻乎乎的望着洞外的人群!一男一女二个大人跪在孩子身前不停的流泪,兰花儿走进来,轻轻的问道:“孩子这是怎么了?”“孩子生病了,好几天了不见痊癒。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要是没了以后可怎么办哪!”孩子母亲把起头来:“你就是咱村的兰花儿吧,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昨天到的家,真没想到寨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兰花儿放下手里的行李包:“孩子让我看看吧”父亲听了看了看兰花一眼犹豫的不肯挪身:“你给孩子看病,这行吗?”兰花儿一笑:“怎么不行,怎么着也得让我试试啊。”站在洞口的魏大嫂说道:“孩子都这样了,就让兰花儿看看吧。”孩子父亲这才挪动身子闪到了一边!兰花儿摸住孩子的手,又摸了一下孩子的脑门问道:“小兄弟,你哪里不舒服啊?快给姐姐说说。”“就是头点痛,还有就是说话的时候透不过气。”小男孩说着话又咳嗽了几下,兰花儿又抓过孩子的手听了一下脉动,过了一会她对孩子父母道:“小兄弟不是什么大病,吃几种药就会很快好起来的!”“谢谢你啊,兰姑娘。可是,可是,现在去哪里找郎中抓药呢!家中的粮食都吃完了,又没什么存钱,也没什么可以典当的东西,这个咋办哪!孩子的命好苦啊,要不是村里的人接挤着,照顾着,俺家怕是早就饿死了。”兰花儿笑了笑,打开自已的行李包取出几两银子来说:“婶子大叔,别难过了。我这里还有几两存银,东家给的佣工钱,拿去给孩子抓药买点粮食吃吧!”“这,这,兰花,你的钱俺怎么能要呢。这是一年辛苦赚下来的钱,俺不能要!”兰花儿拉住大婶的手,说:“这钱我也用不着了,家里父母都不在了,我一个女孩子家也用不了那么多。在说,小兄弟还这么小,也不能就这样让他没了活路啊!拿着吧,孩子的性命要紧,等咱们赶跑了倭寇回了村安顿下来后生活会好起来的!”“你娘的事也知道了?”大婶还是没接兰花递过来的银子:“侄女啊,说实在的,俺家的东西全被那帮倭寇抢光了!他们一上岸就直奔寨子,拦也拦不住,村子的好些人还被杀死了!”兰花儿点了下头:“回到咱村子以后,整个寨子没有一个人,后来才遇到回寨探风的魏大嫂。是她领我到了俺娘坟前。”“兰花儿啊,回来就好,家还是家啊。快过年了,这年却过不好了”大婶说到这里气恨的骂了句:“那些天杀的倭贼,为什么要跑到寨子祸害我们。”兰花儿把银子放到孩子枕头边,起身道:“这山里阴冷潮湿,孩子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下山回寨子吧,在说了,那倭贼也不在了!对了,大婶子,我下山进寨子找些萝卜去,顺便在去山上找一些草药,不能耽误了孩子病情!”魏大嫂看了她一眼说:“你需要什么尽管说,大嫂子帮你找,你走了这么长的路,好好休息吧。”兰花儿听了一笑:“这也行,你找一些红萝卜,冰片和蜂蜜来。”魏大嫂笑了笑:“就这些呀,我家里就有,后屋的坡地上种了好多都放在地洞里防冻呢。呵呵,我下山进寨子去取,你在这等我啊。”说完话看了一眼自已的孩子小壮壮:“你在这里陪姑姑玩,娘回家拿些萝卜去。”小壮壮嗯嗯了二声,魏大嫂刚走了几步又停住回转过身:“兰花儿,还有什么需要带来的吗?”想不到魏大嫂还如此细心,兰花儿想了想:“这样吧,如果家里有石臼和干净的白布就一块带过来吧。”魏大嫂也不明白她要这些干什么点头答应了,她急急忙忙出了洞下了山。兰花儿看到魏大嫂走了这才松开孩子的手站起身来:“天冷,给孩子熬一碗热姜汤来驱驱寒气!”孩子母亲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她:“你刚才的方子行吗?孩子都这样了,我看就算了吧!”“这都是土方法,只能试试效果了!我在叶府家里的时候,少奶奶有个头痛发热什么的都用这方子,还别说真有用。”“真的呀,那太好了,看来我孩子有救了!”孩子父亲喜上眉梢:“我家里还有一些做菜用来调味的生姜,我回去取了来。”兰花儿对他点了下头:“快去吧,顺便看一下村里情况。咱们不能老躲在山上,这里风寒大,人最容易生病,还是回到家里暖和又能避寒!”孩子父亲点了下头:“说的是呀,那我走了。”说完话,孩子父亲拿起靠在洞壁上的一根扁担出了溶洞!兰花儿找了一把干柴点起火堆,用木条支起一个架子把一个瓦罐吊在火上烧热水。躺在柴草铺上的孩子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娘,我想喝水。”听了他的话,大婶子回过头来瞪了孩子一眼:“哪有水给你喝呀,你在睡一会吧!”兰花儿给大婶子使了个眼色:“婶子,可不能这样说孩子呀。”话头一转又对孩子道:“小兄弟,这水一会就烧开了,等一会吧。”孩子听话的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还没睡一会又咳嗽起来,他说自已的嗓子发痒,一痒就想咳。咳了一会孩子不吱声了,小脸红红的冒了汗!直到中午时分,孩子的父亲才拿了扁担走了来,他把一小袋生姜放到兰花儿眼前的地上:“家里就这些了,全让我给带来了。”“遇到我家魏大嫂子了吗?”“没有,我家在东边,她家在村子不边。”男人摇了下头:“哪能赶巧碰上啊!”兰花儿没在说话,她把生姜用从山洞口流下的水洗干净放入已经快要烧开的水里面!煮了一会,兰花儿把姜汤用碗盛了端过去给孩子喝了。一碗汤下肚,孩子的气色好了许多,他坐起身子笑呵呵的看着兰花儿。兰花儿又望了一眼小壮壮和孩子的父母亲说:”这姜汤还剩了好多,大家把它喝了吧,暖暖身子驱驱寒气。”孩了父母取了几个小土碗盛了汤!这个时候魏大嫂从外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竹蓝子,里面放着石臼几个罗卜,还有一个装满蜂蜜的陶罐。这是她和丈夫进山采的蜂蜜,不舍得吃存放到了现在!她提着小竹蓝上了溶洞,对兰花儿说了声:“给你带来了。”兰花儿对她一笑:“嫂子,麻烦你了,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这么远的路让你跑了一趟!”魏大嫂摇了下头:“这是哪里话,又不是外人,在说了,这里不是有病号吗?东西给你带来了,你看着办吧。”兰花儿把萝卜洗净用刀子切碎包在白布里拧出汁来,然后把蜂蜜加入萝卜汁里泡着开水给孩子喂上了!孩子吃过萝卜汁后躺了下去,兰花儿又把冰片加入剩余的萝卜汁里调匀后扶住孩子的腰滴入右鼻孔。这样几天反复使用后,孩子的病情竟在痊愈了。孩子父母对此很是感激,走到哪里说到哪里,直夸兰花儿妙手回春是个神医。这让兰花儿很快在整个寨子出了名,就连那个族长和保甲长也过来探询。这个时候的兰花儿就在也坐不住了,她心想乡亲们不能就在这山上过年,可又怎么说服他们回寨子家里呢!在山洞里过了几天,寨子依然平安无事,魏大嫂每次回寨子取东西也说没遇到什么倭寇!可是好多村民还是放心不下,对兰花儿道:“还是呆在山上有保障,那倭寇不敢上山,只会进了寨子祸害一番。”“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尽管这里很安全,可怎么过年呢。这里风大,寒气也大,夜里冷的让人受不了,大家还是回家吧,置办一些年货过年。”“我说丫头啊,这话说的轻巧,过年谁家不想过呢!可是,万一那倭寇在进了村,躲都来不及了!”兰花儿见自已说服不了大家,只好去找魏大伯,他是村子里最有威望的老者!她走到洞外来到了那片松林空地里,几个老者还在,这次桌上多了些吃的!见了老者兰花儿先给他们施礼问好,魏大伯道:“兰姑娘是不是有事啊,如果有事就说吧!能帮的上,一定尽力而为。”兰花儿走到桌子前停下:“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这么冷的天村民们却不敢回家,这样呆在山里也不是个办法!”一个老者笑了笑:“自从来了倭寇,村子里的人都被吓怕了,谁敢下山进寨子呢!只有晚上才敢有大着胆子的村民偷偷摸摸下山带来一些吃的,用的。”“倭贼如此祸害,老伯和保长没有向官府报告吗?”“报了好几次,都被那个伍巡按给压下来了。说不能惊扰了朝廷,说是皇上日理万机,没有闲功夫过问咱这小小海防一事!任知县呢,因为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也不敢擅自派兵防卫,事情就这样被拖延下来了!”兰花儿又问道:“倭寇侵犯海防,海口镇东卫指挥难道也没得到消息吗?”魏大伯摇了下头:“唉,事情无从知道啊。咱们村里的一些年轻人组成了一个抗倭民团,现在又不知跑哪去了,人影子也不见。”“怎么会是这样。”兰花儿叹了一口气:“他们这样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呀!难道就打不过倭寇吗?”魏老伯听了一笑:“就这几十个人,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兰花儿听了一怔:“大伯,此话怎讲。”一老者呵呵一笑:“兰姑娘,你不晓得呀。这一帮小伙子走到了一起,以为自已是石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刚出寨子口就被人家打的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伤了几个不说,被人家追的到处跑,要不是村民们赶上,怕是就要被倭寇包饺子啦!”“啊,倭寇如此厉害。”“人家手里有火炮有火枪,咱们手里有什么呢,就是一些顶门杠啊,锄头把什么的!人家的那火枪一碰就伤,一炸就死人啊。”魏老伯道:“小伙子跑了没了影,可咱村的父老乡亲就遭难了!倭寇几百号人,追赶着村民杀进寨子里,折腾的鸡飞狗跳啊!天黑了以后,倭贼也就退了,没过几天,他们又进寨子讨要东西,不给就抢。抢了东西后就走了,谁料还没过一天,他们又来了,村民们可就不愿意了,就跟他们拼命,打死了几个倭寇!可是这倭寇死了人更不愿意了,他们进寨报复,放火烧房子,还强行把几个女人带了去给侮辱了!他们就这样来来去去折腾,把咱们的人都搞怕了!”说到这里,魏老伯竟然伤心的掉下泪来。兰花儿看了看他:“你们赶快吃饭吧,我明天就去福清去报官。”“什么,你要去报官。你一个小丫头去了,知县大人能相信你的话吗?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去太危险了,在说了,咱们寨子里男人多的是。”魏大伯一脸的惊讶连连摇头。兰花儿笑道:“请相信我吧,我和知县大人熟悉,他肯定会相信我的。在说了,现在任知县已经离开了,那个伍巡按也已经被查办了,现在的知县是姓柴的,和我家叶少爷是好朋友老交情。”魏老伯啊了一声:“你刚才是说那个任知县不在咱福清了,那去了哪里?那个伍巡按又怎么会被查办了呢,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啊,是啊。你把事情讲明白了多好”几个老者不在吃饭全都围了过来。兰花儿坐下来看了看几位老者说:“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全对你们说了吧!京城来了位徐尚书微服私访到了福州知府,这下把知府和伍巡按给逮了个正着,从府库里搜出的银子装了好几大马车。他们几个贪脏枉法全被革职查办流放到外地去了,徐尚书看任知县此人为官清正廉明就把他调到福州知府里去了!咱们福清的知县大人可是姓柴的秀才,他可是我家叶少爷的老相交。”“这一年变化可真大的呀,这事儿俺们怎么就不知道呢?兰姑娘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拿出一个决案来,然后写个书信呈送知县。”“行,我先回家了。这几天倭寇肯定是不会来了,大伯你带大家回寨子吧。”兰花儿说:“如果大家不放心,咱们就组织一个岗哨在围子上轮番值岗,若是发现了情况立刻回报,以祠堂里那个大钟响三下通知村子所有人上山。要是没了动静,在以三声小镙号响声告知大家进村安心休息。”魏大伯几个老者听了兰花这一番话觉得可行都同意了下来。他们立刻进了山洞通知村民们下山回寨,村民们带着家当,拖儿带女,男女老少向山下走去。魏老伯几个老者和兰花儿走在一起商量着如何防卫倭寇,快到后寨入口时,兰花儿道:“这样吧,为了不担误时间,你们写好了信后就到村中的祠堂里找我。晚上天黑前我在那里等你们!”魏老伯和几位老者点头应承下来。送别了魏老伯兰花儿又忙跑到家中寻了些纸钱跑到山坡父母的坟前拜了拜,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父母亲会被倭寇杀死。魏大嫂也没多说其中的细节,让她很难知道真相!她跑回家里,才看到父母住的房间里还摆放着为自已准备的过年新衣服!一双针线纳的很绸密的鞋子放在衣柜上面,用一块黑布包着!鞋子里面有一张用颜料画的小人画,上面还歪歪斜斜画着一个小屋子,小屋子下面画了几个船形的元宝放在方形的柜子中!父母不会写字于是就画了这张图画想告诉她一些什么,兰花儿把纸捧在手里放到眼前看了看,嚎啕大哭。 第29章 海盗来袭 父母思女爱女也是心切啊。她明白画中的意思,打开柜子才看到柜子里有一个小木盒,里面放了一些金耳环玉手镯银锭之类的东西。原来这是父母为女儿准备陪嫁的嫁妆和礼金,这个时候,她听到自家的院门被人敲响。谁来了呢,不会是坏人来了吧,她急忙把东西放好锁上柜子!走出了屋关好了门站在院子里喊:“谁又来了啊?”“姑姑是我,是小壮壮。”哦,是魏大嫂家的孩子小壮,她急忙拉开了门:“小壮,你怎么过来了?”小壮壮回过头向东边看了一眼指了指:“魏婶子来看你了,她怕找不到你家,又怕你不在家,让我带她来看你!魏大婶,俺姑姑在家呢!”兰花儿探出身子向东边看了看,果然看到自已在洞里遇到的大婶子带着她家的小孩过来了!小孩子的病情大有好转,也不咳嗽了,大婶子还没待兰花儿问话她忙拉过小男孩的手往前一推说:“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姐姐磕头谢恩!”小男孩顺从的忙趴在地上对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兰花儿怔了怔,不解的看了看大婶子说:“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让孩子起来!”她说着话把人给扶起!大婶子笑了笑:“你不是救了俺家小宝吗,要不是你的良方,怕是俺小宝要见阎王爷了”兰花儿听了一笑:“就是为了这个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幸好对症下了方子,要不然真苦了孩子啦!不用谢,家中坐坐吧!”兰花儿拉开院子的门,拉着小男孩的手:“小宝,跟姐姐进屋!”说完又看了看小壮壮:“你也进来吧!”小男孩壮壮摇了下头:“不用了,我该回去了。要是回去晚了,我娘又要骂了,对了,明天我家要杀猪,姑姑过去帮忙吧,俺娘让你过去呢!”兰花儿点了下头:“我看看吧,要是有时间姑姑我就过去,你先回吧!”“那我走了,姑姑再见!”小男孩跳着舞拍跑走而去,兰花儿重新把门关好。三人进了屋,兰花儿起身要去烧水泡茶,大婶子忙拦住了她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坐下聊聊吧!”兰花儿看了一眼屋门外:“外面阳光好,咱们晒晒太阳吧!”她搬起一个小凳子,大婶子也提了一个,小宝也抱了一个!三个人出屋坐到没风又有阳光的墙角前,大婶子从怀里拿出几两银子递了过来,说:“你的银子俺们不能要,你还是留着自已用吧。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了,你的情意俺领了!”“大婶,这是为什么呀!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还客气什么,拿回去吧,眼看就要过年了,明天去集上买点年货,给孩子添一身新衣裳。”大婶子一笑还是把银子放到了兰花儿手里,说:“不缺,不缺,什么都不缺了。”“啊,你家里又有什么啦?”“不瞒你说,乡亲们都知道俺家的日子不好过。刚回到寨子,有的送来了大米,有的送来了海鱼,还有的送来了猪肉,魏保长还托人送来了一头牛,说是春耕后好播种!魏大伯送了十两银子说是给俺置办年货家业的。姑娘,如果方便,明天就到俺家吃饭吧!”兰花儿只好收回了自已的五两银子,对大婶子笑了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你家拜年,看情况而定。”“哎哟,兰侄女,你回来了不好好过日子还打算忙什么呀。”“咱村的保长和魏大伯不是要让我送一封信去县城吗?天黑之前就的要去祠堂会面,如果情况紧急,明天一早就的赶路。如果不急,在晚几天送也是可以的!”听到这里,大婶子这才明白了一些事。小宝看了一眼兰花:“姐姐,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县城!”“呵呵,这可不行。你现在还小,路又那么远,万一路上遇到了坏人怎么办。姐姐一个人还好说,要是你跟着姐姐出了事那多让人伤心啊。等你长大了,姐姐在带你去!”小宝嘟了一下嘴:“哼,我都快十岁了,都成男子汉了,才不怕什么坏人呢!”大婶子一把揪住他扬手就要打,说道:“这可不行,家里就你一个独苗,跑丢了怎么办,没了你,还让娘以后怎么过日子。听话,要乖,兰花姐又不是不回来了。”小男孩这才点了下头说:“俺听娘的话,兰花姐你一定要回来啊。”“呵呵,不回来能到哪里去,这里就是我的家呀。”大婶子叹了口气:“兰花儿,你娘你爹都不在了,以后有何打算呀,给婶子说一说,兴许婶子能帮上你!”兰花儿想了想:“我还真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有什么打算!”大婶子一笑:“这可不行,过了年你都多大了,虚岁也有二十五六了吧。都是老姑娘了,婶子想给你保媒找个婆家意下如何?”兰花儿听她这么一说连忙摇头:“大婶子,这可不行,我一个人过惯了,要是身边多了个男人,我会窘迫死的!”大婶子哈哈一笑:“兰花儿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一来的老规矩。你这姑娘长的又俊,又心灵手巧的,一般的小伙子怕是配不上你,要是条件高一点的吧,村子里又难找。咱村那个姓朱的人家,有位在外当兵的小子,听说现在都当上一个什么官官啦。”“哦,你说的就是朱家少爷朱青河呀!人家眼界高的很,我这个在外当丫头的怕是配不上。在说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嫁过去还不是被欺负一辈子啊。”“哎哟,这可真的有些难了。咱村里的小姑娘小伙子多的是,但因为不能近亲结婚,看来都不能配对了。这样吧,过完年,婶子回娘家一趟,给你相女婿去,俺娘家村子大,小伙子也多,一定会有适的。”兰花儿还是摇了下头:“这事情还是以后在提吧,我娘刚死没几天,心里难受着呢。等我守孝三年,在嫁人吧!”“啊,还要等三年哪。”大婶子一听心里就慌了:“这可怎么行,大龄姑娘谁还敢娶呀,你这是要把自已给毁了。”“听天由命吧。婶子,谢谢你的关心,我娘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孩子,你可要挺住,婶子也知道一点,都是倭寇惹的祸,就跟你讲讲吧。”大婶子想了想,把孩子抱在怀里讲起了以往发生的一些事。前个月未,阜塘村寨的村民们如同以往一样白天劳作晚上歇息。兰花儿的父母起了个大早,就把刚刚晒好的鱼网收揽一起准备出海网鱼,他们想趁着这风平浪静的好时光多捕捞一些海产品。大海离村寨也就那么十多里地,下了山,兰花儿父母随着同去海上捕鱼的村民到了海边,风儿吹的海水拍打着浅滩上礁石呼呼作响!拴在木桩上的小船也随着浪花左右遥晃,桅杆上的白帆微微抖动,沙滩上贝壳小海螺闪着诱人的光彩。光着脚丫卷着裤角的孩子们背着小背篓在掏石头缝里的小虾大螃蟹,似乎什么都正常,这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海平面上有几艘货轮吹着号角缓缓而行,海鸟在半空中拍打着翅膀发出咕咕的叫声。兰花儿的父亲和母亲走到自家渔船前,把鱼网抬上,解了铁锚绳索,升起白色的帆布。领航的船老大站在自家船头看到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吹响了启航的号角,听到号响,渔民们发出一片叫好声!有的唱起了捕鱼歌,兰花儿的父亲摇着橹桨,他的声音比别人哄亮,唱的也好听。跟在其后的一个船民摇着自家帆船大声着对兰花儿父亲说:“我说老哥哥,你和嫂子一起给大家伙唱一首对歌呗!你唱一句,她一唱句!”“这可不行,你嫂子的嗓门小,唱不了我这大嗓门的。”“就唱一首渔家歌吧。”另一个汉子起哄!兰花儿的父亲只是回头嘿嘿笑了笑没有作答。渔船离岸是越来越远了,那白色的帆张扬着象鼓起的腮膀子带着小船直冲深海!走了将近十几海里到了鱼场众人收起鼓起的帆布,小船没了动力稳稳当当在海面上停了下来。船老大四下里看了看,感觉正在下网的好时机于是又吹响了撒网捕鱼的号角!十几条船随着他的号子声同时把网向海水里抛去,兰花儿父母二个人同心协力撒下第一网!用麻绳织成的鱼网沉入水中,拉上来的时候很沉很重,这让兰花儿父母心里很兴奋,想不到第一网下去就有这么好的收获!欢蹦乱跳的大鱼小虾堆满了舱,这种景象让众人始料不及!没想到早早收了工,就在大家略作休息准备返回的时候,不知何人叫了一声:“你们看,那边来大船了。”放下手中的网绳远远的向西北方向看去!只见几艘大海船向这里驶来,船上还冒着烟雾。这会是什么船呢,也许是过路的官船和货船吧。船老大也没在意,坐在船头开时吃带来的干粮,他招呼大家坐下来好好休息准备收工返航。众人见他如此淡定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大家掏出各自携带的口粮吃起来。兰花儿父母也掏出从家里带来的鱼饼和光饼和一坛酒,就在大家吃着喝着的时候,才发现远处的海船离自已越来越近了。这里即不是码头,也不是官府的停泊港,大船怎么会往这里驶过来。大家吃完开始收工返航,船老大用手举在半空试了试风向说:“风是小了一些,不过还好,大家把帆拉起来吧!”众人纷纷拉起桅杆上的白帆,船儿就要驶到海岸,大家回头看时感觉那大船离的更近了。船老大见了很是纳闷,又预感到一丝不祥的兆头!回到岸边抛了锚,把舱里的鱼儿收入大筐里抬上岸,前来收海鲜的商家立刻把鱼民们围住所有捕捞上来的鱼抢购一空。卖了一些钱兰花儿父母交给船老大额定的税金后欢欢喜喜就要往家里。就在她们返回山寨的时候才又发现鱼网还忘在船上没有拉上岸,如果这网不能晒太阳就会被带咸的海水浸烂。夫妻俩人只好返回船上把网拖到沙滩上整理了一些杂物就要拉上岸,此时海水已经开始涨潮,海水已经淹没了沙滩和埋在沙泥里的木桩。上了岸的兰花父母和还没有散去的村民又发现那几艘大海船已经差不多驶到岸了,尽管还有一段距离,但可以清楚的看到船上的人脸和穿着的衣服!站在船头和船帮的人脑袋上缠着一块带有红圆圏的白布,手里握着刀,披着黑色风衣,腰里束半尺宽的红带子!其中一个披着铁甲,手里握着的单筒望远镜不时的放到眼前对着海岸望了又望!身旁的一个头戴银盔的家伙不时的舞着长刀对着岸边的人群发出怪异的叫声,这些人非兵即匪,打扮怪异!众人不解,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他们是海口镇防卫的官兵么?可是当他们看清船上的八幡大菩萨旗帜的时候才意识到是倭寇来了。倭寇就是以八幡大菩萨为圣战旗的!这种旗号在海域上多次出现过,官兵也对他们有所畏惧。大家议论纷纷,不知所措,就在他们东张西望拿不定注意是离还是守的时候,听到海船上有人对他们大叫了一声,随后一道亮光眼前一闪,一个火球远远的飞过来。就在大家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时,火球嚓嚓的怪叫着落到岸边石头上炸响!把石头炸的碎石四下里乱蹿,众人大惊之下,这才有所醒悟,他们遇到海盗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好了,海盗来了,快跑啊!”这么一喊不得了,如同炸了锅的油一样众人四下里仓皇而退!海盗不就是倭寇么,惊醒过来的村民们聚集在了寨子口想着应付对策。咱们的东西不能被他们毁了呀,要是船被烧了怎么办,大家心里开始慌乱和不安起来!果然,大海船上的人放下踏板后抬下几艘小船向岸上划过来,他们围着村民们的鱼船转了一船见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有的点燃火把扔了下去!有的放下抓勾把还没收走的席子拉破扔进海里,有的把停靠在水面上的小船砸个窟窿任其沉入海底。看到自家船被烧被毁的村民心里又着急又心痛,他们不顾阻劝持着一把鱼叉跑到海岸大叫大骂!海船上的海盗哈哈大笑,有的拉起弓来放出箭去,村民被箭射中倒在血泊中!众人急忙把他救起,就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海盗们已经跳下鱼船挥舞着手里的刀冲到岸上来了。惊慌失措的村民们抬着受伤的村民逃回寨子把寨门死死关住!这次海盗来的真不少足足有三百多人,他们追到岸上射杀村民就又顺着村民逃跑的方向追了去。追到寨子前这才停了下来,他们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为首的家伙下令埋锅做饭,他们在地上挖了洞把大锅放上去!有的开始宰杀抢来的海鱼,有的把从船上带过来的食物堆放到铺好的防雨布上。有的支起帐蓬,有的抬来坐毡。吃饱喝足,为首的对着寨子指手划脚了一番,又让人拿来单筒望远镜对着寨子看了看,说:“各位兄弟好好休息,天黑之前咱们进寨耍一耍,谁抢的东西多就有奖励,而且所抢的东西就是自已的不用充公。”“好啊,好啊,多谢头领赏识。”众海盗大呼小叫着,有的拉起手围在帐蓬前又跳又唱的,有的还点起一堆篝火喝起酒来。守在围子上的里的村民们心里没低也害怕,他们手中唯一能用的武器就是鱼叉和木棍,怎么能对付那些手持**的海盗们。十几个守寨村民围坐在一起开讨论应付的办法,这个时候,兰花儿的父母带着乡亲们过来支援了。已经做好战斗的乡亲们面对来势汹猛的海盗并不害怕,他们有的从家里带来了菜刀,有的带来了砍柴用的斧头,还有的把家里顶门的木杠也给拿来了。男女老少呼啦啦在围子上守成了一排,这阵势确实让海盗首领有些担心和害怕!当他们看清眼前的人不过就是一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村民后才放下心来,眼见的天色暗了下来,海盗首领走出了自已的帐蓬,挥动着手中里的长刀对着围子吼叫道:“勇敢的西潘戈武士们,展现你们力量的时机到了!给我冲啊----”听了他的嚎叫,海盗们挥舞着长刀嗷嗷叫着冲上围子!围子上面的村民们抛下石头,坛子,丢下火把极力抵挡冲杀上来的海盜!围墙三米多高,石头如同雨点般从头落下,打的海盗纷纷退却不敢上前!久攻不下,海盗首领有些急了,想不到村民们如此顽抗和坚强只好吹响了退兵的号令。海盗们听到后退的号角只好抬着死伤的兄弟往回走,看到他们这么一退,围子上的村民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我们打胜了,我们打胜了。”兰花儿父母更是欢喜,大家略作休息不敢懈怠,只要海盗不走,可能还会有攻击!面对这种情况,为了稳住大局,村们民只好把事情汇报给了寨子里的保长和族长,开始保长和族长还不相信,这倭寇怎么说来就来了呢?保长是这寨子最有钱的一户人家,上百亩林地山地,家财万贯,他可真不希望在自家门口出事!听说村子外来了一伙倭寇海盗又担心又害怕,万一海盜杀进村子来,家里的财物可就没了。怎么办,他一面让家里人挖洞填埋值钱的东西,一面带人来到了围子。当他和族长听到村民们大获全胜喜上眉梢,心想家里的财可以保住了。可是,当大家要推举他为守寨首领时却又不肯了,他极力推辞说:“乡亲们哪,我年事已高,头昏眼花怕是要误了正事,还是推举别人吧。”村民们见他不乐意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征求族长的意见!兰花儿的父母亲没有说话,站在身后的魏大嫂丈夫有些不乐了,对保长说道:“你身为一寨保甲,却不关心咱寨子几百号人的生死!只知道自家财产和性命的安危,你还配做保长吗?咱寨子数你最有钱,那好吧,你不想带大伙抗击倭寇,那把钱充供战时需备好了!”气的保长一句话说不上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汉子,对族长魏大伯说道:“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呀,竟然说我自私自利!我身为保长,这是朝廷知县对我的信任,那好吧,你既然说我不配当保长,我就不当了,走人!”说着话甩袖转身就要走人,魏大伯见了忙把人拦住笑了笑,说:“魏保长啊,都是一个家族的人,何必如此见外哟。你这么大的人啦,也不好和年轻人斗嘴生气是吧!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他一般见识”说到这里又对魏大嫂的丈夫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过来给魏保长赔礼道歉,你这年轻人真不懂事,也不守规矩。”魏大嫂的丈夫哼了一声不予理睬,魏大嫂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又怕事情闹大,想了想拉着自已的儿子走到了保长面前,说:“别和我家里的男人一般见识,你保长宽宏大量,我给你赔不是了!”保长翻了一下眼皮看了看魏大嫂也没说话,看来他还在气头上。还是族长魏大伯了解他的心思,上前拉着他的手:“咱们年岁都不小了,年轻人说了一句得罪的话也别往心里去。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犯了大错,不顾大局,让外人欺负啊!咱们要是斗了起来,不正是中了倭寇的下怀么?别说你的财物不保,怕是性命也没有了!要是都没人保你,你一个人孤身作战能打的赢那些海盗么?咱们可是一家子人,你可不能关键时刻犯糊涂了啊。”魏大伯说到这里松开魏保长的手。 第30章 一场围歼战 老族长对保长说完那句话又望了一眼魏大嫂的丈夫新强说:“他提出让你当守寨首领这是对你的尊敬和爱戴呀,危急时刻,你又怎么好拒绝呢。全寨子的父老乡亲都指望你呢。”魏保长这才点了一下头看了看魏大伯说:“是我犯老糊涂了,不该这样耍脾气”说完这话又走到魏大嫂丈夫的面前:“魏新强啊,老叔错了,你提的意见对,只是我年迈多病,过于弱智担不了如此守寨首领重任,能否推选别人!”魏新强见他还算诚恳笑了笑:“这也没什么,也怪我过于冲动,说起话来欠思量,魏叔不要往心里去!”魏大伯听了呵呵一笑走到兰花儿父亲面前:“魏忠全啊,你也是当过海口守卫兵的人这个守寨首领由你来担当意下如何?如果没有意见,就选你了。”兰花儿父亲魏忠全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点了下头:“这样也好,怕是大家不服从我的管教和指挥啊!要是这样不能统一,打起仗来就会乱成一锅粥。”族长甚觉有理,他对魏忠全说道:“这事好办,我招呼大家一下”于是他走到围子的最高处招着手把大家聚集在了一起高声说着话:“父老乡亲们,孩子的阿爸娘亲们,大家听好了,要听仔细了,听我老魏说几句话,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大力支持和维护。目前咱们寨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从海上来了一群海盗,他们要抢夺我们的粮食,要宰杀我们的牲畜,破坏我们的田产火烧我们的房屋!为了大家的安全,为了保护我们全村人的性命,今天要把全村年轻力壮的青年人组织起来,共同抵抗我们的敌人,保护我们的家园。守寨的首领我推举魏忠全,他当过守海卫好几年,对打仗有一定指挥能力,你们说好不好,同意的请举手!”全村子的人听说老族长推举兰花儿的父亲魏忠强当守寨首领全举手欢呼答应了下来!魏大伯心里也高兴,总算把大家给动员起来了,他对魏忠全说道:“下面你来讲几句作个安排吧。”“行,谢了老叔。”兰花儿的父亲魏忠全走到了围子高台叉着一只手说道:“乡亲们哪,我说几句话,年轻人,愿意参加守寨团的请勇敢的走到前面来,统一指挥安排。”他颇有号召力感染力的话语感动了所有年轻人和那情绪激昂的汉子们。他们从年老妇女和孩子人堆里走出来站成了一排,魏大嫂丈夫魏新强站在了第一个!魏忠全看了心里很是高兴,他又转身看了看围子外,见海盗们没有任何动静!见天色已晚,留下守寨团的村民跟着自已守卫寨子并同时让村民们回家做饭烧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风儿吹的好大,围子外的海盗们卷缩在帐蓬里不敢出来!围子上的守寨团们不敢大意,趴在石垛口上冻的身子发冷牙齿打架!月亮慢慢从东方升起,让人越发感觉的冷了。魏忠全身为头领睁大了双眼死死望着围子外帐蓬里的动静,海盗们围坐在火堆前在火上烧烤着什么,有的捧起酒大口大口的喝,有的在帐蓬里又唱又是跳!魏大嫂的丈夫见了对魏忠全说:“咱们这样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天这么冷,怕是要把小伙子们给冻坏了。”“这样吧,你带几个人回村子通知各户准备一些饭菜,送来一些柴草,另外准备几坛酒!”魏忠全交待了一句!魏新强点了下头:“好吧,我这就回村通知村民准备一些饭菜和干草和酒,那我走了。”说完跳下围墙跑走了。一个小伙子就趴在离魏忠全不远的地方,也学着他两眼望着前方。这个小伙子身高马大,膀大腰圆,似乎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魏忠全心里非常喜欢,要是女儿能许配给这样的小伙子也不错,只可惜女儿兰花被送到县城给人家当丫头去了。小伙子不到十八岁,鼻子下黑乎乎的绒毛却长的很密,他睁大了两眼望着前方不敢有一丝松懈。魏忠全弯着腰向他靠拢,在他身边趴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小子,你多大了?”“报告头领,我过了年就十八了!”“好一个大块头,是个当兵的料,今天守在这里怕不怕?”“不怕,为了全村的兄弟姐妹们,我豁出去了!”小伙子说着对魏忠全嘿嘿一笑,他突然用手一指:“头儿你看,他们在帐子里干什么呢?”魏忠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帐子里看到二个人影在互相抱着格斗。坐在一旁的海盗们不时发出怪叫声。魏忠全道:“看那样子,他们好似在摔跤!”“哦”小伙子点了下头收回手:“要是我和他们摔,他们五个都不是我的对手。”刚说完另一个趴在身边的汉子笑了起来:“魏你就吹牛了吧,貌似块头大没有半两劲啊!”小伙子哼了一声对那个说话的汉子扬了扬拳头:“你不信是吧,咱们比比试一试。”“呵呵,谁给你比,我都这把年纪了,和你一个小孩子比摔跤还不被别人笑死。”“行了,都别在这里斗嘴了,注意一点,要是倭寇杀上来了就麻了。”他说完站了起来大声道:“兄弟们听好了,都注意了,守好自已的岗位,别放过一个坏人进来!”他喊完话起身回到了自已的位置。这个时候,他看到魏大嫂家的魏新强带着几个妇女和孩子送饭来了,有的肩膀上还挑着扁担,二头是一大捆柴草!魏新强怀里抱着一捆柴草带着妇女到了围子下面,小声叫着大家下来吃饭,然后自已把柴草分发到了每个人所守护的位置!有了柴草垫底,大家感到暖和多了,魏大嫂把食盒放到地上拿开盖子开始给每个人盛饭!魏新强看了看自已的妻子吃完手里的光饼说:“家里还有孩子,你快点去吧。”魏大嫂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护自已的孩子,他已经在家里睡着了。在说了,大家还没有吃完饭那么急干什么?”魏新强嘻嘻一笑:“咱不是关心你吗,黑灯瞎火的跑这么远的路来送饭!”“我这算什么苦啊,照你这么说今晚我还不走了呢。”魏大嫂放下手中的扁担:“你看看大伙,谁家里没娘没爹的还受着这么大的风寒守围子!就你懂得疼老婆和孩子,人家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啊!”魏新强被老婆这么一抢白无语可答摸了摸后脑说:“都是俺说错话了,老婆你可别生气啊!”魏大嫂白了他一眼收拾了一下碗碟筷子挑着担子和妇女们回村子里去了!魏新强走近魏忠全身边,把一大把柴草铺在地上趴了下去看着围子外帐蓬里的海盜说:“这些鬼孙子怎么还不睡呢,不如趁他们放松的时候咱们冲过去杀个人仰马翻!”魏忠全对了笑了一下:“嘿,就咱这几个人能把他们杀个人仰马翻,我看悬的很哪。”魏新强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铁叉子放倒在身边,二手插在衣袖里说:“这样吧,我先眯一会,有情况立刻报我。”“你真的要睡啊,那好吧,你快点,我在这里守着!”“嘿嘿,那我睡了。”魏新强嘻嘻一笑靠着石块合上了眼!趴在魏忠全身边的小伙子回头看了看对魏忠全说:“大叔,你也睡一会吧,我一个人盯着点就行了。”魏忠全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伙子:“魏小虎,那你当心一点啊!大叔我先睡一会,有了动静马上回报!”“行,忠全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让你失望!”魏忠全满意的看了小伙子魏小虎一眼起身找到一个避风的围子墙角,抱了一些柴草铺在地上自已坐着开始打盹!月亮西斜,围子外帐蓬里的灯火也熄灭了,给人的感觉海盗们也入睡了!三更时分,北斗七星似乎比平常更加明亮,老是这么趴着,魏小虎感到脖子酸痛手脚也麻,只好站起活动了一下筋骨!现在整个围子上只有他一个人走动,其他的人都进入了梦乡!走动了一会,魏小虎又坐下来靠着垛口眼望着苍空!天空繁星闪闪美丽极了,他心想要是能飞到天空看看月亮多好!听说上面有位嫦娥公主长的漂亮极了,对了,还有个织女在天宫里织布,每月七月七都会下凡和牛郎会面!魏小虎想的多都是美丽动人的传说,他又想到了前年父亲带他进福州城的时候,在书场里听到说书的先生讲到一个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这孙猴子是石头变的法力无比,保护唐朝和尚西天取经!西天在哪里,难道就在西边么?离这里有多远,魏小虎想啊想,不知不觉却也睡着了!一阵冷风吹过,他一下子醒了,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四下里看了看!天刚刚放亮,所有的人还都睡着,这个时候他发现不妙,只见一队倭寇悄悄的向围子这边靠近!他心里大吃一惊,抓起自已的木棍大叫了起来:“不好了,倭贼来了”他的喊声惊动了所有人!魏忠全立马跑了过来招呼大家做好战斗准备,魏大嫂的丈夫魏新强也从围子墙角跑了上来。他到了围子上一看,天哪,密密麻麻的海盗在一个小头目带领下挥舞着长刀奔向围子!有的已经顺着竹梯爬到了墙头,魏忠全看到二个倭寇走到了自已面前,抬手一棍打了过去,听的当的一声响,手里的木棍竟然被快刀削成了一截!魏小虎看到这里,从身后一棍子扫来,打的那倭寇嗷叫一声从围子上落了下去!魏新强见了大喊了一声:“兄弟们给我杀啊,杀死那些贼子!”众人大呼小叫着冲向爬上墙头的海盗,魏新强一连打伤几个海盗自已也被一刀所伤!魏忠全看到此时的海盗的越来越多,不是自已这几十个人所能抵挡住的!当他看到魏新强受了伤后心里犯急了,回头喊了一声:“新强,你快回村通知乡亲们把家里的东西藏好埋好躲到后山上去,我在这里阻挡他们”魏新强捂着伤口就是不肯离开,魏忠全急了:“怎么这样不听话,快回村通知让乡亲们转移!否则一切就晚了,就来不及了,海盗太多,不要犹豫啊!”魏新强忍着疼痛:“哥,你还是走吧,我在这里抵抗敌人!”“不行,你没有任何指挥作战经验,快回去通知乡亲们,我把倭贼引开。魏小虎,带几个人把魏新强拖走迅速转移!”魏小虎打倒二个海盗急速转转身拖起魏新强就跑!一个海盗凶猛的挥刀砍向魏忠全,嘴里发出哇哇的的叫声谁也听不明白!他一刀子砍过,魏忠全闪身躲过,谁知另一个海盗从后面就是一刀,魏忠全躲不及大腿中伤!海盗得意一笑,拔出刀来,只见大腿鲜血喷溅而出!几个小伙子见状大叫不好:“忠全叔,你受伤了,快离开吧!”“不,我死也要战死在这里!”他飞起受伤的腿,看准一个海盗猛的踢出一脚,只见那海盗呜啊一声叫从围子上栽倒滚落下去!杀红眼了的魏忠全带着众人勇英抵抗终于把进攻的海盗打了下去,丢下几具尸体跑走了!看到海盗们退回去了,魏忠全松了一口气,这才感到受伤的大腿这样疼痛,他坐下来用牙撕开自已衣服上的一块布让人给包扎了起来!此时的太阳已经老高了,魏忠全看着受了伤的几个伙伴:“咱们人数太少,不是倭寇们的对手。这样硬拼肯定不是办法,咱们三十个人,敌不过人家几百号人呀!”“怎么办,忠全叔,你说吧,我们全听你的!”魏忠全看了看天色:“不知乡亲们转移的怎么样了,趁敌人后退的时机咱们得想方设法搞点吃的来,否则的话也没力气和敌人斗!”“说的也是,打了这么久,大家伙也累了!我去村子里找点吃的来,另外在顺便看一下村子情况,乡亲们有没有转移!”一个小伙子说着话。魏忠全看了他一眼:“那也行,你快跑回村子看看情况。尽快让乡亲们转移,不能带走的东西找个安全的地方埋藏起来,要是海盗进了村,可就麻烦了。”小伙子点了下头爬起来跑走了!魏忠全站起身子走动了一下,他一眼看到围子外海盗们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有的埋起了铁锅,有的杀起了不知从哪抢来鸡!他们和没发生过事儿一样围着火堆开始又唱又跳,有的还挥舞着刀比试刀法!魏忠全让大家死死盯着围子外海盗们的动静,他明白敌人这样做的目地就是麻痹自已,转移自已的视线和放松警惕。更大的阴谋可能就在后面,果然不出魏忠全所料,海盗首领此时正盘坐在靠毡上和几个小头目策划着什么。他们交头接耳比比划划,有的听了点头,有的拍手叫好。魏小虎和几个小伙子架着受了伤的魏新强回到家里,妻子见了很是心疼。当他听说围子很危险需要提供饭菜时忙组织村中妇女开始烧火做饭,并让自已的儿子魏小壮通知各家各户把带不走的东西尽量埋藏准备转移后山!兰花儿的母亲听说丈夫受了伤,煮了米饭带上菜和魏大嫂还有几个妇女赶到了围子!她把饭盛入碗里给丈夫端了过来,看着丈夫吃完饭说:“你也受了伤,这里已不能呆下去了,你快回去吧!”“这怎么行,我是领头的,若是没了人指挥可就乱套了!你快回去吧,家里的东西藏好了没有!”“已经藏好了,能埋的都已经埋了!”兰花儿母亲看了看丈夫受了伤的腿:“我让给你找些草药包上吧~!”魏忠全摇了下头:“来不及了。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快带着女人们回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兰花儿母亲只好含泪和魏大嫂带着妇女们往回走。没走多久,魏忠全就发现了海盗们有了新的动向!在通往海岸线的路上,看到一些海盗用木轮平板车推着二门铁炮向这里走来!有的小伙子没看过铁炮对此很新奇,有的还手指着问那是什么玩意!魏忠全看清了这是二门铁炮心里一下急了,这火炮比火枪还厉害,一打一大片,他忙让大家隐藏起来。海盗们从大海船上抬下几百斤重的火炮用木轮车推到围子外,炮口对准了围子。魏忠全着急万分又不能退走,他清楚如果乡亲们还没安全转移走,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魏小虎和几个村民走了来,他心想是不是村民们安全撤里了!魏小虎跑到他身前说:“忠全叔,乡亲们在保长和族长的带领下已经安全撤到了后山。”“好,那我也放心了。那魏新强呢,他也转移走了吗?”“他也转移了,伤情也得到了及时救治!”魏小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围子外:“叔,那是什么呀,黑乎乎的对着我们!”魏忠全看了他一眼:“快趴下,拿好自已的武器。那是敌人的火炮,你要千万当心,不能暴露了自已。”魏小虎嗯了一声趴了下去!阳光晒在身上暖和和的,眼看到了中午,敌人还没有一丝动静,大家的肚子却又饿了!一个小伙子从地上爬起来就要离开,魏忠全发现了他问:“你要去哪里?”“报告忠全叔,我要去屙屎拉尿,快憋不住了!”“好,快去吧。不要暴露了自已行踪,让敌人发现了你!”小伙子小跑着下了围子走进了一片杂草丛生小土堆后!他急急忙忙解开裤腰,褪下棉裤蹲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土堆后站了起来,突听的头顶呜----呜----的怪叫声,只见一个圆球状的东西从围子外飞了过来,带着一丝青烟从半空落下,听的呯的一声巨响,地上腾起一团火光和烟雾!小伙子刚束好腰带被这亮光吓的脖子一缩倒在了地上,火弹就在离自已身边不远的地方爆炸了,腾起的尘土落到了身上。只见海盗们往炮膛里塞着铁弹,有的则手里举着火把点燃引信,二门火炮如吐着火舌的铁牛不时的吼叫着!有的就在身后爆炸,有的就落在围子墙上,把石头炸的裂开!魏忠全一动不敢动,他知道自已稍微动一下,敌人就可能发现了目标,把炮口对准了他。趴在身边的一个伙伴可没有那么幸运,他被火弹炸的睁不开眼,刚一起身,又一发火弹落在了身边,伴随着一团火球和烟雾小伙子倒在了血泊中永远离开了。 第31章 血战阜塘寨 魏忠全忍着悲痛紧握拳头狠狠捶在眼前的石板上。围子被火炮炸开了一道大口子,火炮一停攻击就开始了。只见海盗首领手握着单筒望远镜对着围子观察了一番,拔出佩刀对身后一挥大叫了一声。话音一落,海盗们就疯狂的冲了过来,又一番撕杀开始了。海盗们很快通过被炸开的围子裂口冲了进来,魏忠全带着伙伴们顽强抵抗很快和海盗们杀在了一起。几个海盗们围着他,不时的发出一声怪叫,魏忠全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这个时候听的魏小虎惊叫一声:“忠全叔,我大婶子来了!”“啊,什么,你大婶子”魏忠全也是很惊讶又不敢回头看,转身的一瞬间他才看到自已的老婆带着魏大嫂十几个妇女过来助战了!海盗们看到了女人们更是兴奋,怪叫着冲杀过去,很快几个妇女倒在了地上!兰花娘手持着扁担冲到丈夫身后对着几个倭寇砸了过去,扁担扫过,一个倭寇就倒在了地上!另二个倭寇互相看了一眼挥刀冲上兰花娘,只见火光一闪,兰花娘竟然被火苍击中胸口,她手中的扁担落地,人也摇晃着身子倒了下去!魏忠全发出一声悲痛的叫喊:“孩子她娘,你不该来呀,你这不是找死吗?”喊着就奔了过去把兰花娘抱在了怀里,只见兰花娘胸口流着血对着自已的丈夫笑了笑:“忠全,我来帮你了!”忠全咧开嘴哭道:“你不该来呀,你若是走了,咱们的女儿可就没娘了!”正说着话,二个海盗对着他举起了刀,听的魏小虎惊叫:“忠全叔,你当心!”魏忠全放下怀里的妻子,忍住悲痛猛的站起一个转身横扫一腿,一个家伙倒在了地上!他又猛的打出一拳,另一个海盗也倒在了地上!他拿起海盗的刀大睁着双眼盯着敌人,四五个海盗一齐向他围了过来!另一个端着枪,把火枪口对准了他,听的呯的一声响,火弹中了他胸口,一股鲜血涌出顺着衣襟滴落到地上!他对魏小虎喊道:“小虎,你快带人护着魏大嫂后撤上山!”“忠全叔,你这是怎么了”魏小虎甩开二个海盗向他跑过来。魏忠全急了对他挥着刀:“不用过来,不要管我了,快带着兄弟们护着魏大嫂后撤上山,这里太危险了,不要恋战,不要做无辜的牺牲!”魏小虎这才止步转身拉了魏大嫂对着众人喊了一声:“快撤”。众人护着妇女们抬着伤员急急后撤!魏忠全一人对抗着众多海盗终是寡不敌众倒在了妻子身旁,此时的妻子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看到自已离妻子还有几米远,艰难的向前爬了过去终于伸出手抓住了妻子已经冰冷的手。见他不死,一个海盗又对着他的头开了一枪,这个铁打的硬汉子就这样死在了海盗的枪口魔掌下!围子已破,寨子在也难以防守。海盗们兵分三路冲入了村子,见东西就抢,见到房屋就放火焚烧,一时间整个寨子被烟雾笼罩!由于村民们早有防备,海盗们并没在村子里抢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村子里还没有被拉走的牛和羊猪成了海盗们的战利品!海盗们在村子里折腾了一个下午,挨家挨户搜了一个遍见天色已晚,又怕村民们出来报复,只好退出围子!海盗们走了,大胆的村民们趁着月色回家查看,他们走到了围子,看到自已的亲人倒在血泊里很是悲恸伤心。在老族长和保长的带领下,村民们把兰花儿父母尸体移回了家,给清洗了身子买了个大棺材入殓!葬礼就在第二天的下午举行,村民们把棺材抬到寨子祠堂后搭了灵堂,同时举行葬礼的还有另外几个战死的村民!他们同样受到了村民们的尊敬和得到了厚葬,在这次护寨战斗中,除了兰花儿父母亲,还有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和妇女!老族长把他们葬到了后山,并派人守灵。面对海盗,为了避免伤害和财产损失老族长和村中保长商议后共同书写了一封书信派人呈送福清知县。并把这里的情况祥细说了一遍,希望官府能派兵驻防。书信送走后的第三天上午,一群海盗又到了围子外驻扎了下来,这次他们带来了一位精通中国话的翻译!守寨的魏小虎急忙进村通知村民们转移上山,大伙儿挨家挨户通知,男女老幼慌慌忙忙带着自家的东西锁好门就往后山撤!魏小虎看到乡亲们都转移走了就来到了魏新强家里商量着抗击倭寇的对策,魏新强的腿伤好了差不多了,他下了床拄着拐杖说:“现在咱们和倭寇的力量过于悬殊,打怕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躲避,瞧准机会打他们一下子也好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那官兵什么时候能来啊,要是官兵来了咱还怕那些个贼寇!”魏小虎问道。魏新强摇了下头:“什么时候来真的不知道啊,信能不能送到还难说!眼下只好暂避一时了,打不过躲的过嘛!”“那,那我们躲哪里呀,跟着乡亲们上后山?”魏小虎急了:“这可不行,我才不乐意当逃兵呢!”魏新强看了看他:“你以为你是谁呀,是三头六臂的孙猴子呀。人家倭寇的火枪可不长眼,那火炮嘣的震天响就咱这肉骨头挡也挡不住啊!”“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哎哟,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魏忠全大哥死了,领头的没有了。就剩下咱们这几个苍蝇了,无头无尾的瞎撞还不是白白被人拍死!眼下只有二条路,一个就是等官兵,二个就是躲藏起来。海盗可能还要进寨子,大家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啊,怎么准备,躲到哪里去?”魏小虎瞪了一眼魏新强:“是不是被敌人打怕了,就知道躲啊躲,官兵什么时候能来,要是不来呢,咱们又怎么办,总不能就一直在后山躲着吧!”魏大嫂提了一罐茶水从屋外走了进来看了看满屋子人把茶罐放到桌子上,又把瓷碗用布擦干净说:“你们在吵什么呢,外面都听见了,有什么话不好说,不好商量!”“嫂子,新强哥说要让我们躲,还说要等官府派兵来支援我们。你说,咱们能躲吗,就是能躲又躲哪里去,咱村的父老乡亲不管了,家产不要了。在说了,那官府不派兵过来又怎么办?”魏大嫂听了小虎气冲斗牛的一番话想了想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他手里,说:“眼下也只有躲避一下了,咱不能和敌人硬拼这样会吃大亏的。保存自已的实力等待官府派兵来。向西不是有卧龙山么,距离咱村也就二十多里路。进了山,谁也找不到你们,那里有个山洞可以溶纳上百口子人。空闲的时候,嫂子就带人给你们送吃的,如果有什么消息就让人通知你们,事态转好后,嫂子在接你们回来!”魏小虎听嫂子这么一说也没什么话可说了,接过茶水喝了几口又看了一眼魏新强:“我们走了,那新强哥怎么办。他的伤还没好,倭寇肯定会派人进村搜查受伤的人!”魏大嫂想了想道:“新强他和你们一样也得走,不能留在家里!”正说着层外传来一声锣响,随后听到有人喊着:“乡亲们都听好了,赶快到寨子祠堂集合,保长有话要说!”魏小虎抓起自已随身带的木棍拉开了门看了看:“什么情况,我去看看!”说着走了出去。他走到院门后扒着门缝对外瞧了瞧,只见几个海盗押着村子一个老人敲着锣喊话,有的村民被海盗从屋子里赶出来押往祠堂!敲锣的老人刚走过去,几个海盗手持弯刀和火枪向这里走过来了,魏小虎忙用大木头顶住房门返回屋子里,说:“情况不妙,海盗在村子里四处抓人,把人都往祠堂里赶、不走的就用棍子打、有几个往这里来了!”一个小伙子听了火冒三丈,操起靠在墙上的鱼叉就要往门外冲被魏大嫂一把拉住:“你想干什么,你想出去和他们拼命啊。你行吗,你这是要把大家都给害了,杀死几个海盗很容易,引火烧身自身不保全都会跟着遭殃。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学会冷静,快,你们快从后间屋子窗户逃走!在走就来不及了,新强,你带大家快离开!”魏新强说了声是对大伙招了下手:“快走吧,这里交给我老婆,她比我们有办法!”魏小虎架着魏新强进了内间打开窗户攀上墙头和大伙一起走了!魏大嫂见丈夫带着众人走开这才拉开屋门走到了院子里,听的院门被敲打被脚踹的咚咚作响,木头左右摇晃眼看就要顶不住了!魏大嫂刚走到门后问了句谁呀,就见院墙大门一开咣嗵一声倒在了地上!几个气势汹汹的海盗端着火枪一拥而进,对着魏大嫂咕咕噜噜说了些什么话,听也听不懂!魏大嫂装出一脸惊恐的样子后退了几步,说:“你们要干什么呀,为何这样凶巴巴的看着我啊,你们是什么人啊!”一个海盗端着火枪对着屋门呯开了一枪,指了指院门外作了个走的手势!另二个海盗持着刀冲进屋子察看了一番四下乱翻了一通这才返回来!其中一个用手一推魏大嫂说了句什么话,魏大嫂趁这个当儿歪倒在地哇哇哭叫起来!几个海盗嘻嘻一笑,互相看了一眼举起枪托就往魏大嫂身上砸。一枪托下来,魏大嫂只感金星乱迸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几个海盗把她抬起来放到院子柴草上就要对他动手动脚,有一个用刀挑开她的衣服,一个就要趴上去!这个时候,听的门外一声喊:“娘,你这是怎么了啊?”几个海盗见院门外有个小孩子在喊都转过身来!小男孩正是小壮壮,他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几个海盗要对自已的母亲施暴忍不住喊了一声。这么一喊不得了,海盗们端着枪向他追过来了,小壮壮身子一转逃进一个巷子爬上墙头不见了踪影!追到墙头下的海盗这个时候听到集合的号角不得不往回转!小男孩趴在墙头看到海盗们走了这才跳下来跑回了自已家,她看到母亲身子祼露忙用衣服给盖好!跪下来摇晃着母亲的身子喊:“娘,娘,你快醒醒啊!”魏大嫂额头被枪砸破流出了一些血,小男孩跑回屋子拿过一条毛巾又端来一盆清水给母亲擦干净!不知过了多久,渐渐苏醒过来的母亲睁开了眼,看到儿子就在身边她哇的一下哭出声来把儿子抱在怀里。小男孩为孩子擦拭着泪水安慰着说:“娘,你别哭了,他们走了!”魏大嫂看到自已衣扣不整慌乱之下把孩子推开起身把衣服穿好。穿好衣服这才四下里看了看有没有外人,确信没有外人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抱起儿子进了屋!没来的及逃走的村民们被海盗们押到了村子祠堂大院子里,保长也被带到了这里,几个海盗端着火枪就站在他身后!戏台子周围站满了手持长刀火枪的海盗,一个家伙手里还持着一面八幡大菩萨旗帜。海盗首领站在戏台子上一手握着佩刀柄一手叉着腰,对着身边的翻译耳语了几句什么话!那个汉服打扮的中年汉子嘴角有块黑痣,上面正好有根长毛!他听了首领的话点头哈腰的笑了笑对着群众板起了面孔,大声哟喝着:“阜塘寨村的父老乡亲们听好了,西潘戈国的大王今天来到我们这里要和大家交个朋友。但是呢,却受到了非人非礼的待遇。西潘戈大王心里十分不悦,希望乡亲们能够把打伤打死人的凶手交出来。大王说了,交出凶手保证你们的平安,否则就是一场屠杀。”气氛如此紧张,没有一个村民说话!海盗首领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下扬起手中的刀来:“要是没有人说,全部给我处死,火枪队预备----”手端火枪的海盗们听到口令把枪口对准了戏台前的群众们!那位长着黑痣的中年汉子慌忙对首领拱了一下手,笑着说道:“大王息怒,有话好说,可不能伤了无辜群众啊!”“什么,你竟敢为这些刁民说情。”首领对他瞪了一眼哼了一声手里的刀对他晃了一下:“响嘴猴汪布棋难道你也是奸贼?”中年汉子心里一慌:“我汪布棋对大王是真心实意的,苍天可签哪!”胖子汪布棋台起手对着天空发誓:“我若是有半点私心不得好死!”海盗首领对他点了下头收回刀:“那你是什么意思?”胖子汪布棋笑了笑说:“大王,自打你把我从死囚犯里救出来这已是天大的恩情了,你可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如今任知县悬赏四处抓我,不都是你暗中保护吗?咱们这样对付这些顽固不化的刁民只能智取,不能过于粗鲁。他们既然不肯说出杀人犯的下落,就杀鸡给猴看来个杀一儆百,看他们怕不怕!”海盗首领听了哈哈一笑连说好主意。他四下里看了一眼:“你看谁合适呢?”汪布棋扫了一眼村民对头领道:“你看我的吧”说完这话背手走下戏台从后面绕到群众前面,村民们也不知这个中国人要干什么,一些妇女吓的连连后退。汪布棋走到一个女人面前笑了笑:“不用怕姑娘,我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只要你说出杀人犯的藏匿地点带我们把人找出来,大王不仅不杀你还会有赏钱给你!怎么样,说出来吧。”女人惊恐万状向后躲闪着,汪布棋伸手将人扯住拉到好前面嘿嘿一笑:“你若是不说,就砍了你的头!”女人发着抖打着颤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让俺说什么呀?”汪布棋指了一下戏台上的海盗大王:“让你说出在寨子外面刺杀大王的凶手”女人连连摇头:“你饶了我吧,我确实不知道,我一直呆在家里,门都没出啊!”汪布棋听了扬手甩了她一巴掌,打的女人嘴角出血:“这个时候了,你还敢抵赖不说实话。这好办,看我如何收拾你,来人呀,把她给我放点血!”说完用力一推,女人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二个海盗手持长刀怪叫着扑了过来,他们上前拖起女人,一个动手撕扯女人的衣裤,另一个解脱自已的衣服。村民们终于明白了海盗要对女人做什么了,个个义愤填膺挥起拳头向前涌动,眼看场面无法控制。海盗头目拿过一把火枪对天鸣了一响挥动刀子叫喊着:“全部给我处死,处死!”这个时候人群里突然暴发出一声吼叫:“不要伤害乡亲们,我带你们找杀人凶手!”汪布棋听了心中大喜忙跑到戏台上对海盗头目耳语了几句什么。海盗头目微微一笑对端火枪的海盗们摆了下手对汪布棋一递眼色:“把那个小子带上来,快点。”汪布棋点了下头走下戏台对那个喊话的小伙子喊:“你叫什么名子,大王叫你呢。”小伙子从人群后面走到了前面,他正是魏小虎,他取下头上的棉帽子大步走了过去。一个妇人一把拉住了他神情十分紧张的说:“你不能去,你还年轻,他们会伤害到你的!”魏小虎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我会没事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被倭寇欺负,姐妹们被侮辱,我有办法对付他们这些强盗!”妇女点了下头:“你能有什么办法呀,不会是真的要说出咱们的兄弟们藏身之处吧”“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十个胆子也不能说出咱们的兄弟们”魏小虎走到了前面。汪布棋看了他一眼歪着头:“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难道就不怕死吗?”魏小虎对他哼了一声拍了拍胸脯:“怕死这还是男人吗,你们不是要找什么杀人犯吗?”汪布棋点了下头:“是啊,你认识他们!”魏小虎头一扭:“不信就算了,我要走人了!”“走,没那么容易吧。既然你知道,就带我们过去吧,只要抓住那些抵抗的凶犯,大王会重重赏钱给你的!”魏小虎给地上那个还吓的浑身发抖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忙从地上爬起穿好衣服跑入了人群里。魏小虎这才对汪布棋说:“跟我走吧,你们要的杀人犯就在西边的山洞里!”汪布棋大喜忙跑到戏台上对那个海盗头目说了句话,海盗头目手里的刀一挥带人走下台来了!他们让魏小虎走在前面,几个海盗跟在后面押着一行人就出了祠堂大院向寨子走去。 第32章 误入乞丐帮 看到魏小虎带着海盗们走了,村民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开始为魏新强他们担起心来。魏大嫂明白魏小虎的用意,对村民们说:“放心吧,小虎这小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贪生怕死,也不是想贪财。他只想把强盗们从这里引开保护大家的安全。大家赶快回家收拾一番,准备上后山吧,要是晚了,怕是又要落入狼口!”“你说的对,可是魏小虎一个人怎么能打的过那么多强盗呢?”一个老者又着急又无奈的唉声叹气。魏大嫂看了看他:“快走吧,强盗们要是回来就在也跑不掉了!”老者只好拉着小孙子急急忙忙往家跑,跑到家里收拾了一下就从后门上了山。另一个妇女走过来拉住魏大嫂的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已经上山了吗?”魏大嫂道:“我和小虎一起过来的。他本来和兄弟们就进了山,由于担心乡亲们的安全就跑回来了,我有些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小虎这个男人真不错啊,危难时刻能挺身而出”妇人感动的要掉泪。魏大嫂拉着她:“咱们快上山吧!”二个人手拉着出了祠堂大院,关好了院门穿过一个巷子翻过一个墙头爬到了山坡进了一片林子!魏小虎带着汪布棋领着海盗们出了寨子向西一拐进了一片丛林。他边走边看,身后的汪布棋踢了他一脚喝道:“你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走的这样慢,能不能快一点,路还有多远哪?”魏小虎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走累了,想喝点水,不喝水就要走不动了!”“什么,你还想喝水。这是耍滑头玩心眼啊,快走,到底还要走多远?”“不给喝就算了,还这么凶巴巴的,那你在前面此路!”魏小虎一屁股坐到了一块石头上。汪布棋见了挥拳就要打人,海盗头目上前制止住了他:“怎么一回事,怎么又不走了?”汪布棋道:“大王,这小子想喝水,说是走的累了没力气在往前走了!”“累了,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咱们不急,不急!”说着挥手让大家就地坐下休息!汪布棋提了个水壶走到了魏小虎面前:“你不是要喝水吗,水给你带来了,快喝吧”魏小虎看到海盗们都坐下休息了,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抹了下嘴巴:“你也休息一下吧,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前面的路还长着呢!”汪布棋无奈只好依了他,自已坐到一个有阳光的地方头枕着脑袋靠在枯死的木头上。他被阳光晒的昏昏欲睡,眼皮子打架心想着要不要睡一会,这几天实在太累了。魏小虎看到海盗们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打瞌睡,他悄然站起身子蹑手蹑脚的向前走了好些路到了一片一人多高的杂草丛里拔腿就跑!汪布棋回头一看身后的魏小虎已经不见了,心中大惊跳起脚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刁民跑了啊。”他的喊声惊醒了所有的海盗们,他们纷纷操起家伙向这边围拢过来。海盗头目恼羞成怒走到汪布棋面前抬手啪啪就给了几个大嘴巴吼叫着:“还不快带人给我追”汪布棋捂着嘴不顾疼痛带着一队海盗向前追了过去,可是眼前杂草丛生,乱石密布又去哪里找人呢。魏小虎钻进一片草丛一路小跑翻过一个山头穿过一个石洞早就没了踪影。汪布棋和几个海盗向前追了几里路乱翻乱找了一通不得不又返回来了。海盗首领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又怕在山林中迷了路走不出大山,又怕遭受山民们的埋付只好带队悻悻而归。汪布棋建议进寨子搜查一遍,进了寨子才发现没有了一个人影,海盗头目带着人退回到了寨子外。魏小虎机智勇敢的甩掉追踪的海盗跑回到后山见到了老族长,把事情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非常高兴。高兴之后,老族长又犯起难来,魏保长见了对他说道:“你心里有什么不快就和大家说说吧,咱们共同商量个办法!”老族长看了看魏保长:“咱们是逃进了山上,强盗们也出了寨子。不过,老是这样躲着藏着也不是个办法,咱们尽快写信向知县衙门通报这里的情况,让他们尽快派兵救援。”魏保长让人回村取来笔墨纸砚,老族长口述他记录写了一封信!老族长把信读了一遍确认无误但又摇了下头,魏保长道:“信已写好你还感叹什么,派人送到县府里就是了!”“说的容易,怎么送,派谁送?”魏保长听了也一时无语捻着胡须:“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完成这个使命”老族长点了下头:“是啊,谁也保证不了路上不会出事。送信的人一定要足智多谋机灵勇敢,还有个好身材有力气”就在二人无计可施之时,魏小虎又站了出来,他对着老族长说道:“这信还是让我送到县衙里去吧!”魏保长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就你,目不识丁,跑错了路怎么办?”老族长看到魏小虎突然呵呵一笑:“好,就是你了,你小子还不错!”说完拿起桌子上的信封好放入竹筒里递给魏小虎:“这信很重要,你一定要送到县衙里!”魏小虎接过装了信的竹筒用绳子捆好背在身上转身就要走。老族长一把拉住了他,说:“小伙子不用急,吃饱了饭在上路,县城离咱几十里地呢!”小虎看了看天空:“行,我先吃饭”魏保长把他送到了山洞里,魏大嫂正在做饭,没有锅只好把一个瓦罐子吊在用枝杆架起的架子上!罐子里的水已经烧开冒着白色的烟雾,儿子坐在一旁不时的往火堆里填加柴草!瓦罐里煮的是咸米饭,魏保长把事情给魏大嫂说了,魏大嫂什么话也没说点头同意小虎留下来吃饭!吃好饭,小虎拿了一把从海盗手里夺来的长刀背着带信的竹筒就上了路。下了山坡就是一条小路通往西北方向的县城。这小虎小跑快走很快就来到了县城,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他摸了摸身上心想糟了,魏保长给的几文钱忘记在了桌子上,没了钱就没法入住客栈就没法去包子铺吃饭。怎么办,一时间县衙门又找不到,他心里急的直冒火,得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避避风,哪怕睡马路也行。街上黑灯瞎火的,天一黑市民们睡的早,早就没了什么人,街道二旁的店铺也关门打了烊。魏小虎在街上漫无目的晃悠从这里走到了那一头,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胡同口!迎面一阵风吹过来,扬起的灰尘扑到了脸上呛的他咳嗽了几声,心想还是进胡同随便找个角落避避寒吧!他进了胡同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摸索着,鹅卵石戆的他二只脚发痛!似乎走到头了,前面一堵墙挡住了去路,破墙张着一个大口子一扇残破的木门横放在地上!里面是什么呢,应该不会有人吧!他小心翼翼的走进这个墙院,眼前是几间黑乎乎的房子,没窗没门,风吹的屋顶茅草咝咝哧哧的响。走到院子才又看清正屋门被一个破草席挡了个半脸,里面传来咕噜噜的打鼾声,想不到这里面还有人在睡觉!行,自已不打扰他们,先找个地方睡一觉,他上了台阶走到东间屋门口里面没人,里面堆了一些柴草。正好自已可以在里面睡一晚,想到这里也顾不了那么多,走进去摸索着把柴草铺好自已坐了下去!他把带信的竹筒从背上解下放到怀里躺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肚子发痛,他猛的坐起来一看,有人正朝着他踢脚,并听到有一个小孩子朝他喊:“给我起来,起来,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你们是什么人,踢我干什么,快住手啊,惹恼了爷爷小心我用刀宰了你们!”魏小虎人高马大,只是在黑暗中伸开不了手脚。听的一个孩子叫着:“你这坏人听好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不充许你在这里睡觉,想睡觉就要交钱!”魏小虎这才觉察到眼前只是一些十一二岁的毛孩子,他退回到屋门外时头上突然挨了一棒。他脑子嗡的一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孩子摁住了他的手脚,有的掏出绳子把他给捆了起来。魏小虎真是气啊,想不到自已这个大块头却斗不过几个毛孩子,他刚想叫喊,却又被人用布塞住了嘴巴!几个孩子捆了他,有的在一边叫好,有的去搜他的身,有的把他身上的刀给拿走了!有一个孩子摸到了地上装信的竹筒说:“这是什么呀,干什么用的?”另一个看了看说:“不知道,跟喝水的竹筒一样!”小孩子嘻嘻一笑摇了摇,听到里面果真还有水的哗哗响声,说:“果然是装水的竹筒子。这个不值钱,扔了吧”说着话就把这个竹筒子往地上一甩,听的咣咚一响,竹筒落到了地上!魏小虎见了又急又气,这下好了,要是给弄丢了,老族长的信可就送不出去了,他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一个小孩子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你这个穷猪佬,叫啥子嘛,在叫打死你!”魏小虎不敢在叫了,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孩子对他评头论足。只听一个孩子说道:“这个家伙是个冒死鬼,可能是误进了咱们的地盘,也没什么坏心眼,我看就把他给放了吧!”另一个孩子听了他的话嗯嗯了二声:“放就放了吧,只是我怕他爬起来会打我们”“这样吧,咱们把他抬走扔到叶家客栈那里吧!”“行,行,就这样。咱们也算做了一个善事发了慈悲,要是被冻死了也不能怪我们了”几个孩子找来一个长木棍从魏小虎手脚下面穿过去,四五个人前后抬着出了这个破院子。出了胡同,魏小虎被人抬着又不敢乱动,他知道一动可能就会引来孩子的拳脚和打骂。他只好咬牙忍着疼痛两眼望着夜空里的星星。孩子们抬着他出了胡同口来到了大街上,把他放到了一家客栈的门口,孩子的心还算好,把他放到了一个避风的墙角处在他的身下放了一些稻草!见孩子要走,魏小虎挣扎着嘴里呜呜叫着,他知道自已的刀和装信的竹筒还被扔在胡同里的院子里,信件是他最重要的物品可不能丢了啊!一个孩子走到他面前,抽出他嘴里的碎布头说:“便宜了你,不要在叫了,好好在这里呆着吧。”“行行好,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除了吧。”“不行,你会打我们的,你会跑掉的”一个孩子嘿嘿一笑:“没杀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惠了。呵呵,兄弟们咱们回去继续睡觉去!”“走了,走了”几个孩子连蹦带跳着远远跑了去。魏小虎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皱了一下眉头这才四下里看了看自已所处的位置。这里是南北一条大街,远处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高矮的围墙和树影如同远处伏地的巨大狮子。他抬头看了看,楼层天花板下面还挂着灯笼,几个木柱子顶着走廊!自已躺着的正好是一个斜角,往上走就是一个通往正门的五六层台阶,镶花雕边的木窗装饰很讲究。刚才那个小孩子说什么客栈,这难道就是客栈,他们什么地方不能送非要把我抬到这里来?莫非这里的住家很凶恶,想让住家惩罚我一番。想到这里心里一下难过气愤起来,心想要是脱了身,抓住那几个小孩子非暴打一顿解恨不可。可是现在又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坐一夜吧!小家伙的绳子捆的够结实,还打了个死扣,看来是非常用心良苦的。魏小虎挣扎着几下,用力想挣脱手上的绳子,可就是挣不开,他只好先解了脚上的绳子站起活动了一下身子。这个时候的他又感到困又感到心里犯急,那信筒会不会被扔掉,会不会被孩子当作木柴烧掉!没了这信筒如何向县衙门交待,回去又该如何向老族长说个明白,这岂不是误了大事。魏小虎啊,你太没用了,瞎闯什么,连几个毛孩子也打不过,亏你还是一个男子汉!他难受的要落泪,迷迷糊糊中却又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一阵冷风吹过,他一下又醒了四下里看了看,景物在眼前清淅了许多!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的房屋和楼顶,高大的树木,他试图站起身来要离开这里,去找小孩子们算帐。没走几步却又跌倒在地,响声惊动了楼里的几个起早的伙计,他们手里拿着扫地的拖把跑了过来。魏小虎以为他们是来打他的,吓的连忙叫喊:“我不是坏人,放过我吧”“你小子是怎么了,怎么还被绑着绳子?”一个小伙计很是吃惊的看着他:“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搞成这样子?”魏小虎难过的叹了口气:“都怪我粗心,昨天夜里想找个地方休息。进了一个胡同,却被几个毛孩子欺负了。他们捆了我的手脚把我扔到了这里来,快救救我吧!”一个小伙计哦了一声这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魏小虎,走过来把他手上的绳子给解开,又把他身上的稻草给摘掉把他扶到了客栈一个空桌子上坐了下来!小伙计看了看他:“客官,你稍等一下,我给你泡茶去!”魏小贡听了忙站了起来连连摇头摆手说:“不要了,不要了,不用麻烦了!”小伙计回转过身:“客官你这是怎么了,给你泡茶也不要了么?”魏小虎搓着两只手:“实在对不起,我来的时候匆忙,身上没带钱物,我付不起茶钱啊!”听了他的话,二个伙计对望一眼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魏小虎不解的看着他们心想在笑什么呢?一个店伙计走到他面前笑了笑:“这茶是免费的,不要你的钱。看你样子也是落难到此,我们店里有个规定,凡落难之人入店都是客人,都是不收钱的!”还这样的好事,魏小虎以为自已听错了啊啊了二声:“你们在说什么?”一个伙计道:“实话对你说吧,这个客栈是叶府小娘子开的。对于穷人和落难之士如果是第一个进店的客人提供的茶水和酒饭菜都是免费的!”魏小虎这才听明白了,原来自已遇到了贵人好店主。他连心拱手答谢,小伙计请他坐下后就忙着泡茶备早餐去了。吃好了饭,魏小虎急着就要走人,却又迈不开步子。店伙计看到他一脸的愁云心想他肯定遇到了什么难处忙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魏小虎就把自已昨天晚上误入胡同被几个小孩子捆绑了手脚的事情说了出来。店伙计笑了笑说:“这好办,你回去把那封信取出来不就行了!”“可是,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啊?”魏小虎急的团团转。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一个声音,魏小虎抬头一看一个妙龄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店伙计忙跑了过去,说:“大当家的你起床了?”女子嗯了一声看了看魏小虎:“出了什么事情,客官如此着急和不安!”一店伙笑道:“大当家的,这个客官呢,是昨天晚上被人捆了手脚扔在咱们客栈楼下墙角处的。想必是遇到了打劫的小贼,身上的物品遗落不知了去向,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信件!”女子哦了一声走到了魏小虎面前:“那你快去找啊!”魏小虎摇了下头。女子笑了笑对店伙计看了看说:“这样吧,你带着一些吃的陪着这位客官去胡同找一找,对孩子要客气一点!”魏小虎听了心中大喜忙拱手对着女子道谢。女子道:“不用客气了,快去找你那个什么信筒吧!”一个小伙计指着女子说:“这就是我家主人井少奶奶。走吧,别客气了,助人为乐的事也是我们应该做的!”魏小虎谢过随了店伙计出了客栈。根据魏小虎的回忆,店伙计很快和他一起找到了那个胡同口找到了那几间破屋子。院子里只有几个看家的小孩子在那里玩游戏,大部分孩子早已跑到街头要饭要钱去了。看到了来人,几个孩子一下慌了神,拿起墙上的棍子喊:“你们是什么人,进来干什么?”店伙计笑了笑:“不用怕孩子们,我是叶家客栈里的,这位客官昨天进了你们的屋子,还认识么?”几个小孩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走上前来上上下下打量了魏小虎:“这位大哥哥认的,昨天来过还被我们捆了手脚”“哦,认识就好。昨天大哥哥的一件东西落在了这里,你们看到了么?”店伙计问。小孩子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东西啊?”魏小虎比划了一下说是个竹杆做的一个筒子,有个盖子套着!还没等他说完一个小孩子格格笑了起来说了句:“你们等着啊”就转身跑进了东间的一个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竹筒扬了扬:“是这个吧”魏小虎见了连连点头称是。小孩子把竹筒交到魏小虎手里:“这个竹筒子没啥稀奇,我们家里有好多呢,装水装盐装油装米都用它!”魏小虎打开盖子看了看,还好里面的东西在里面。店伙计把带来的饼子咸菜送给了孩子,每人又给了几文钱让他们买些好吃的!孩子们欢开喜地对着店伙计又蹦又唱,店伙计看了看小虎说:“我们回去吧。”魏小虎转身就要走,一个小孩子又忙喊住了他说还有东西没拿走呢。魏小虎只好停下来等着,只见那小孩子跑进屋子从泥桌子下面掏出一把刀捧在手上:“这个也是你的吧。拿回去吧,我们这里用不着。”魏小虎接过真不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了,他把刀背在身上束好信筒往外就走。 第33章 错进衙门 店伙计跟在后面心里却又嘀咕开了,望着魏小虎背后的刀疑神疑鬼的,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入城办事还会带刀上路?难道我遇到了打家劫舍的毛贼。魏小虎也看出了他的疑虑笑了笑,说:“想不到我还会使刀,实话对你说吧。这刀是我从倭寇手里夺到的,他们进了我们的寨子杀人放火抢东西,我们和他们拼了命!”“啊,这是真的,你们和倭寇打起来了。天哪,太不可思议了,倭寇长的是什么样子啊,会不会是红头发绿眼睛长舌头。”魏小虎摇了下头:“我这次来就是给县太爷送信的,请求他发兵援助我们打倭寇。也不是你所说的什么红头发绿眼睛长舌头,和我们的人长的一模一样,就是说的话听不大明白,个子也不怎么高,穿的衣服后面印着一个红色的太阳图案。”听的店伙计眼睛眨巴眨巴的,心里顿生敬佩之情。眼前竟是一位抗倭的大英雄啊。二个人走到了胡同口,魏小虎看了看店伙计:“我要走了,多谢你们的帮助,后会有期。”店伙计道:“英雄啊,你顺着这条街往西走北拐走到十字路口,在往北就是官道,县衙门就在那条街上。”魏小虎说了句谢大步而去。店伙计目送他走远这才穿过马路回了叶家客栈。到了十字路口往北直走过了一个小石桥就到了县衙街,只见一排排的房子错落有致,青砖红瓦白墙。街道二边的河沟里流淌着清澈的水,路边栽的是整齐的杨柳树。魏小虎站在路边看着从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和马车,轿子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县衙门在哪里呢?他向一个过路的行人打听,行人用手一指:“就在那里,往前在走几里路就到了。”魏小虎谢过以为真的找到了,快步走了几里地却又不知往哪个方向走。一个小石桥横跨在眼前,一辆马拉的官车呼的从眼前跑过,一个坐在车前的马夫扬着手里的鞭嘚嘚的哟喝着马儿往前跑。坐在车里的是一位身穿绸袍戴官帽的中年汉子眯着眼和睡着了差不多,魏小虎忙闪到一边,待马车跑远了才向前赶路。他走了一段石板铺的路来到了一个官府衙门大院子前,二个站在门前的守卫正挨在一起说着什么。魏小虎心想这里肯定是知县衙门了吧,便小心翼翼的上前问话。二个家伙看到有人过来了忙站好身子,魏小虎上前问道:“请问二个哥哥,这里可是知县官署?”听了他的问话,一个守卫翻了下眼皮叉起了腰:“你是干什么的,打听县衙干什么?”魏小虎拱着手道:“麻烦二位哥哥了,我是从阜塘寨来的村民。奉寨子保长和老族长之命送一封求助信,想见知县大老爷一面。”听了他的话守卫笑了笑伸出手来动了动大拇指。魏小虎愣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傻乎乎的看了看守卫;“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哼,你这猪头呆脑的傻小子,真的不懂还是装傻?”魏小虎一摸后脑勺:“大哥,我真的不懂,你这是干什么呀?”守卫白了他一眼扬起手就要打人说:“实话告诉你吧,给二两银子让爷好买酒喝,不给银子休想进这个衙门!”魏小虎哦了一声这才明白二个守卫的真实意图,别说银子没有就是铜板纸钞也没一个一张。他摇了下头:“银子我没有,忘在家里了,下次来的时候一定奉上!”守卫听了脸色大变手指着魏小虎:“你以为我们哥俩是小孩子好哄啊。你想耍我们没门,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就不长记性,兄弟打这小子!”说着一守卫挥拳打了过来。魏小虎正在气头上,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恼火,由天年轻气盛,迎着拳头身子一闪虚打一掌。趁守卫打偏之际,他飞起一脚踢中守卫的肚子听的哎哟一声守卫倒在了地上。二个人想不到魏小虎还有二下子,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扎着马步拉着架式挥舞着拳头向魏小虎逼了过去。魏小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待二个人走到眼前,抬腿一脚喊了声:“中招”吓的一守卫急忙躲闪开去,另一个手忙脚乱的时候又挨了魏小虎一腿,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魏小虎见人倒地飞快跑上去,一脚踩住一个守卫的脑袋:“让你们不讲理,让你们打人,看你们还要不要银子”说着抡起拳头对着身子捶起来,痛的守卫直叫唤:“别打了,小兄弟快住手,我们不敢了,在也不敢了。”魏小虎哪里肯信,扔是抡拳打个不停,另一个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魏小虎上前又不敢。听的地上守卫歪着脸扭着脖子朝他喊:“兄弟,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救我,晚了就要被这傻小子打死的”魏小虎揪住他的后衣领:“以后还敢欺负人吗?”地上的守卫闭着一只眼咧着嘴:“小兄弟,快住手吧,以后在也不敢欺负人了,在也不敢向别人要钱了!”魏小虎松开他:“暂且饶了你,滚吧。”守卫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后退好些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衙门口这才又壮起胆子喊叫起来:“不好了,有贼子打人啦,快来人啊。”他的喊声惊动了衙门内的差役和兵丁,大门一开他们跑了出来。守卫一指魏小虎:“就是他,这个家伙耍无赖!”“对,对,就是这个小子耍横打了我们。”另一个守卫也叫喊着。众差役看到眼前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也不像个无赖呀。就在这个时候听的路边几声锣响,众人看过去,一顶四人抬小轿晃悠悠的向这里走了过来。守卫见了忙向众差役招呼:“快,快,伍巡按大人回来了,准备迎接。”听了他的话,众差役排成一队待轿子到了府衙门前唰唰跪了下去。轿子停下,一个轿夫掀起垂帘对里说了句:“到了,伍大人请下轿吧。”一个中等身材,面容清秀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下轿子来看了看眼前的人挥了下手:“你们都起来,免礼。”众人谢过起身。魏小虎以为来人就是知县大老爷忙上前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小民魏小虎拜见知县大老爷,给大老爷请安了。”男子看到一个人突然跪在了面前先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十岁的小伙子眼珠子转了转:“免礼了,请问你是何人,见我有何事?”魏小虎忙把装有信件的竹筒从背上取下来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封信双手捧上:“小民是本县阜塘寨子的人,奉老族长和保长之令呈送加急情报,请县大人过目。”听了他的话,伍巡按先是一愣心想沿海一带莫非出了大乱子?他让守卫把信拿过来自已细读了一遍很是吃惊,果然是倭寇侵犯了海防,可是自已也没权力也没职责去管这事,海防一事应由知县统一布防才对。只是这事牵涉到个人利益,如果上报到知州府或者朝廷那里,自已就有失察隐瞒不报,玩忽职守之大罪。这小子走错了门,投错了信,这样也好,先把这信压下来观察一段在处理。想到这里,他把信折叠好交给了守卫对魏小虎笑道:“小伙子你立了一大功呀。这信我也看了,待我和三班六房典吏商议之后在给你回话。”魏小虎听了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已这么快就见到了知县大老爷,而且大老爷见信处理事情还真那么快。他拱了拱手说道:“既然信已送到,小民也就告辞了。”“呵呵,且慢。来人呀,去库房取五两赏银来”伍巡按给一个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爽快的应了一声是就要往府门里跑。魏小虎回家心切忙对伍巡按说道:“不用了,谢过大老爷,我还要赶路回家呢”“嗯,那好吧。恕不远送”伍巡按笑了笑看着魏小虎转身离开。回到府里,一道员端上茶水放到几案上,伍巡按端起茶水呷了一口翘起二郎腿脱下官帽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吓坏了,幸亏打劫成功。”道员听了忙走上前:“如此说来,那个汪布棋已经得救了?”伍巡按点了下头:“是呀,为了救这么一个人可费了我好大的一番心思。差点露了陷,露了马脚,若不是我的带刀侍卫机灵果断可能就要失手了!”道员嗯了一声:“大人,这事情任知县没有察觉么,万一他察觉了怎么办,我还是有点担心哪!这个任知县和我们可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啊,有人说他为官清正廉明,不贪不腐深受当地百姓爱戴呀。我只怕他日后知道真相,会上报到南京吏部府和京城刑部徐大人那里去。”听道员这么一席话伍巡按早胸有成竹的说:“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和知府太守商量好了,明天就去他府上参拜一次。我就不信他是个正人君子,他府里的官差和役夫都是个不贪不腐的硬汉子。”道员点了下头:“大人既然心里早有打算,在下也不敢多言了。刚才送信的小子就这么让他给走掉了,若是咱们没有作为,怕是天长日久被人家有所怀疑。海防不守,倭寇作乱,万一上头严查起来,这个失职失察隐瞒不报可是杀头之大罪呀!”伍巡按看了看他:“你说的也有道理,以你之意怎么办呢?”“呵呵,不如派二个杀手把那个送信的小子在半路上给杀了。把人往乱石沟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别人还以为这小子死于失足山崖呢!就是上级查办下来,也是死无对证,谁又怀疑你伍巡按大人哪。”伍巡按听后连连说妙,拍了拍手起身道:“就依你的方法去办,派二个快手瞧准机会把那个小子给杀了,然后扔到山崖里去,我明天就去知县衙门会会任知县。回来之后,咱们尽快离开这里回福州。”道员拍了一下手,几个快手从门外走了进来。道员走到他们面前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这几个人点头称是拱手退走了。道员见快手走了对伍巡按一笑:“呵呵,伍大人,事情安排妥了,就等好戏看了。”伍巡按对他又是微笑又是点头。他端起茶水看了一眼门外:“不知郭太守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你快派个人去问问情况,我们一起离开这个福清县回福州!”道员刚要说什么,一个听事使跑了进来,对着伍巡按拱了下手:“报伍大人,郭太守派人过来了!”“几个人呀?”“就二个人,一个是太守府里的官差,另一个就是咱们刚刚救下来的汪布棋。”听事使回应。伍巡按招了下手:“让他们进来吧!”听事使跑了出去,没过多久二个人走了进来!二个人见到伍巡按就要行礼,伍巡按摆了下手:“不用客气,来人呀,搬二把凳子赐坐!”有人应声搬来凳子分别放到了汪布棋二人面前。伍巡按看了看他们打了个手势说:“你们二人请坐吧!”“多谢伍大人”二个人坐了下去。汪布棋起身一下跪在了伍巡按眼前:“伍大人,请受小人汪布棋叩拜谢恩。伍大人鼎力相助乃我再生父母,日后定会当牛做马效劳!”伍巡按嘻嘻一笑忙把人扶起来:“请起,请起来吧!”汪布棋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呈了上去:“这是五千两银子不成敬意还望笑纳”伍巡按摆了一下手故作推辞:“不必了,不必了,汪先生也太客气了。”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银票,看过上面的帐号钱庄密印后揣入怀里:“你和那边的人联系上了么?”汪布棋点了下头:“联系了上,如果大人方便,日后府上厚礼酬谢。”伍巡按对他笑了笑:“待我回到福州后在说吧,今天汪先生就留府上吃饭吧!”汪布棋谢过说道:“饭就不吃了,我还得尽快回去说事,不能担误。”伍大人点了下头:“先生有事的话我也就不留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汪布棋和太守府的官差一起出了按察分司府门急急出了城。在说那魏小虎把信送到了伍巡按手里后也就一路小跑想尽快赶回阜塘寨子。刚出城没走多远,就远远的看到几匹快马飞奔过来,这魏小虎以为是官差也没放在心上。他一直向前走着,令他奇怪的事情这几匹马走到身后不远的地方却又不急着赶路了,跟在后面不紧也不慢,他走的快,他们也会快,自已慢了他们也慢了下来!魏小虎回头看了一眼有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样奇怪呢?这几个骑马的手里个个握着刀,穿着黑衣服,一顶斗笠歪戴在头上盖住了半张脸!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劫匪吧,我一不是官二不是商,一个穷光蛋身上分文没有,他们劫杀我什么呢?魏小虎胡思乱想,忙把背上的刀取下握在手里,他想尽快摆脱这几个杀手!他向前一路狂奔,那几个人也是一路狂追,怎么办,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他一转身跳进路边一个树林里想找个地方隐蔽起来。看到他跳进树林里,几个黑衣杀手互相看了一眼紧紧跟上到了路边跳下马来,只见魏小虎握着向里跑!几个人拴了马跳进林子也追了过去,果然是追杀自已的,魏小虎心里很是紧张和不安,心想这几个人是知县大老爷派来的?不会吧,听说任知县爱民如子,怎么会派人来杀他,肯定是场误会!自已一头蹿进一片枯草里,看到那几个杀手东张西望摸索着向这边走来,拿起一块石头向远处一抛,听的一声响,几个杀手一愣向声响的地方跑了过去。魏小虎抓起一把小石子飞快的爬上附近的一棵大树上,静静观望瞧准机会逃脱。那几个杀手跑到声响的地方一看什么也没有,咕咕噜噜的骂了起来。一个道:“娘的,这小子跑哪去了,一转眼就没了人影。”“是啊,真是见鬼了,明明听到响声就在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呢?”“哼,那小子肯定没跑远,就在附近。睁大了眼睛给我搜,砍下脑袋去伍巡按那里领赏钱!”于是一个杀手捂站嘴巴叫喊起来:“小子,快别躲了,我看到你了,快出来吧。在不出来,我们可就用石头砸了啊!”喊完抓起一些石子就四处乱扔,打的丛林杂草啪啪作响。几个人走到了魏小虎藏身的大树下,几个人喘了口气,一个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说:“娘的,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先休息一下!”“抓不住这小子也不好回去交差。先休息一下在说吧!”几个人放下手中的刀坐了下去。魏小虎看到他们疲惫的模样觉的好笑,靠在树杆上心想该如何引开他们呢,他们不走自已也不好脱身。眼看时过午后,如果天一黑就麻烦了,自已就是能摆脱这几个杀手,可也是躲不过虎狼之口,别看自已的名号也有一个虎字,要是和真正的虎比起来就自不量力了!他心里一急,把手里的石子从树上向远处扔了过去,打的远处一棵野果树枝叶飘落而下。一个杀手惊的站了起来:“什么声音,怎么会有动静?”“走,快去看看,小子肯定躲在那里!”几个杀手抓起刀跑了过去,到了那里又是一场空凸出的山石上除了一些落叶外什么也没有!一个杀手四下里看了看:“刚才是不是一个野兔子跑过去了?”“没看清,不知道,真是怪事”魏小虎看他们几个站在那里骂骂咧咧,急忙从树上滑下来转身向另一边跑走了。一个眼尖的杀手突然发现了他,叫喊着:“快,快,那小子往那里跑了,追啊”几个人一前一后追了过去。魏小虎爬到了一个山坡顶,看到身边是一些野枣树,他望了望才又发现树上有几只大马蜂窝。他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拿过一块较大的泥巴然后趴到一块石头背后。几个杀手追到眼前,看到魏小虎在伸头探脑就要从野枣林下面穿过去,他们分开形成包围圈。一个杀手嘿嘿一笑:“小子,快快束手就擒吧,你是跑不掉了”“对了,快滚出来!”听了他们的喊叫,魏小虎扬手把手里的泥巴向野枣树枝上扔了过去。听的头上啪啪几声,树上的马蜂窝被砸落地上,马蜂窝里的大蜂受到惊吓从小洞中飞出直扑那几个站在树下面的杀手。一个杀手见到大马蜂吓的掉头就跑:“不好了,快跑啊!”“啊,大马蜂,快跑”三个杀手没想到魏小虎会来这一手,看到黄蜂嗡嗡叫着飞扑过来什么也不顾了只想着尽快逃命!一个跑的慢的家伙突然哎哟叫了一声,对着脸连连拍了几下,一只被他拍死的黄蜂从手里落到地上。这几个人跌跌撞撞向路边跑,魏小虎看到他们的狼狈样子开心哈哈大笑拿了自已的家伙跑走了。 第34章 三个黑衣杀手 几个杀手被大黄蜂追的连爬带跑出了林子。他们急急忙忙到了路边看到自已的马还拴在路边的树上跑到马前这才停下来。听的最后一个杀手捂着脸哎哟哎哟的叫唤,前面二个这才转过身子忙问出了什么事。杀手放开捂住的脸,只看到左腮又红又肿成了一个大包。一个杀手看了看他:“哎呀,纪老二你怎么不小心点啊,这大黄蜂可是不认人的啊。”这个被叫纪小二的杀手白了他一眼:“我都被蜇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说风凉话。哎哟,痛死我了,这个该死的黄蜂。小三,你们二个快想想办法啊”“怎么办,咱们就这样空手而回伍巡按肯定要怪罪下来说办事不力。”小三转了转眼珠子:“纪老二,你先忍耐一下,咱们回县城药铺子找郎中!”纪老二只感到腮膀又痛又胀又痒很是难受。纪老二没在说话,小三看了看老大:“你拿个主意吧,让那小子跑了,回去肯定不好交差。在说了,咱们可是受了伍巡按大人银子的。”杀手老大解开自已的马绳跳上马背:“走吧,跟我回城,瞧我的。不就是拿个人头交差吗?”纪老二小三听了他的话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跟在后面走了。这三个杀手很快回到县城南门外,看到一群衣不蔽体的要饭化子,他们立刻拍马冲了过去。吓的那些人慌慌忙忙站了起来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老大跳下马对纪老二小三一使眼色:“把那个小子给我抓起来!”“好啊,老大真有你的,这个办法好”纪老二也不顾脸腮肿痛了挥着刀冲进了人群里,引起了人群骚乱和恐慌。只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头发蓬乱,脸上脏兮兮的,一身全是补丁的青袍站在人群里。他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棍,右手拿着一个粗碗看到几个黑衣人向他走来很是吃惊害怕。纪老二拔开人群走到了他面前,歪着脑袋:“别愣着了,给我走吧。”“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让我跟你们走。我不走,我不认识你们几个。”年轻的要饭花子连连后退。小三用刀一指:“我们是巡按府来的,是奉伍大人来抓你的,说你犯了抢劫罪。”“我没有抢劫,不要抓我啊。”这个年轻的叫化子极力想避开。老大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把人往外拖拉。年轻人一下哭开了手里的打狗棍也掉在了地上,粗碗也摔成了二半。几个年老的拥了过来,一个冲着黑衣人喊道:“你们凭什么乱抓人啊,把人给放了。”“对啊,我们只是一些要饭的化子,怎么这样乱抓人?”更多的人一下被黑衣人的行为激怒了,他们抖着手里的棍子围了过去。小三晃了晃手里的刀对四周的叫化子喊:“都闪开,不许围过来。我们奉命抓人,和你们无关,都快闪开。否则以造反大逆道伦处判罪!”一老汉呸了一声:“你们这些狗贼就是仗势欺人,大话唬人。”“对,不能让他们在这里随便把人给抓了,咱们告到县府去!”看到激怒了这些叫化子,老大只好作罢让小三把年轻的化子给放了。在众人的叫骂声中灰溜溜的跑走了。见那三个黑衣人跑走了,众叫化子这才安顿下来。年轻的叫化子松了一口气又回到墙角,他把地上的打狗棍和粗碗拣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坐了下去。众人纷纷围拢上来,老者道:“让你受怕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啊?”“这些官府里的人啊,就会欺负咱小老百姓,怎么就没人管一管呢!”“是呀,那个任知县怎么不管管这些欺压咱穷的坏蛋呢!”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眼看天就要黑了下来,年轻的叫化子从地上站起拿着自已的粗碗就要离开。老者一把拉住了他,问:“黑土豆这个时候了,你不回住处,还想去哪里?”黑土豆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抖了一下空碗:“我一天都没得吃了,去西北菜市街上讨点吃的来。听说那里有个大户人家正在办喜事,讨碗肉吃去!”“真的呀,我也要去,带我一起去吧”一个小女孩用又脏又黑的手擦了一下自已的脸:“土豆哥哥带我去吧,让咱也看看新娘子?”黑土豆对她摇了下头:“你还是别去了吧,还是呆在这家里等我给你带好吃的来吧”听了他的话小女孩只好点了下头。老者牵着她的手和众人回到了城墙内东侧一间破观音堂里,地上铺的是稻草,墙角堆的是从各处拣来的盆盆罐罐,有竹笠,有竹篓还有竹凳子。还有一些破锅烂铜!年轻化子黑土豆怀揣着碗就向西北大街走了过去,没走多远看到路边有一家包子铺还没打烊,里面的屋子里还有吃客。黑土豆心想自忆先讨个包子填填肚子吧,想着也就走了过去。那店老板一看他就忙挥手往外赶人:“去,去,别处讨吃的吧,我们这里没有可以吃的啦”“不是吧店老板,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你说没有吃的了店里那些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嘴里吃的又是什么?”“你,你这也能管的着。人家吃的是花钱买的,你有钱买吗。赶快走,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哼,真是小气,不给我还不走了呢。以后我天天来,天天坐在这里守着。”黑土豆对付这些店老板是有一套的,他果真往地上一躺大喊大叫起来,闹的铺子里面的吃客全跑了出来。有的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有的见是一个叫化子心中很是不悦并准备离开。店老板左劝右劝,好说歹说总算把吃客给留住了。他对黑土豆很是恼火,拿了一根棍子跑了过来举到头顶喊:“打死你这个讳气星,还不快滚。”黑土豆地上打一个滚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见棍子打来忙用自已的棍子挡住。一个吃客看不下去了,对店老板道:“不就一个包子吗,给他一个二个不就行了”“对啊,为了一个包子伤了财气真不值。在这样闹,俺们可就走了”店老板听了吃客的话自认倒霉,忙让老婆从蒸笼里拿出几个包子送到了黑土豆的碗里。黑土豆见碗里有了包子夹了棍子拿了一个塞入嘴里连说好吃!他一口气吃了二个,剩下的一个塞入怀里准备送给那个小女孩。手里还有半个吃剩的包子,他想慢慢享受咬一点就在嘴里细细嚼着然后咽一口唾沫吞下。当他转一个弯走到西北街的时候,几个人就早已盯住了他。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三个黑衣人纪老二,小三,老大。三个人正在包子铺喝着酒,突然看到铺子外有人讨吃的在一打量才知是那个想抓没抓走的黑土豆。三个人见了心中大喜,正愁着没有合适的人选向伍巡按交差,这下好了,如今孤身一人的黑土豆正成了首先目标。三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包子钱也没付说要抓逃犯就尾追上来了,三个人悄悄跟在黑土豆身后来到了西北大街。远处正有一户人家在大办喜事,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三个杀手快步跟了上去,纪老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黑头套走到黑土豆身后张开套子扣了过去。黑土豆正走着,眼前突然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纪老二一用力他就倒在了地上。逮了黑土豆,三个黑衣杀手满心欢喜,把黑土豆捆了手脚三个人抬着进了一个胡同。黑土豆突遭劫持料知不妙,他激烈挣扎,奋力反抗大喊大叫。纪老大踢了他一脚:“嘿嘿,你小子别叫了,没人会听到,没人会来救你的!”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样熟悉啊,难道还是那三个身穿黑衣服的杀手。黑土豆这下又是急又是恨,后悔没听老人的话,后悔不该来到这里遭人暗算。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脚不听使唤,绳子捆的很牢。无奈之下他只有拼命的叫喊救命,小三嘿嘿一笑看了一眼四周卷起袖子:“可以动手了,老大,你的刀法好,第一刀有你来。我来第三刀,第二刀有纪老二来做。”“哪有这样宰人的,还是我自已来吧”老大往手心里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子搓了一搓,然后扯掉黑土豆头上罩着的套子。果然不假,就是这三个在城门口要抓自已的家伙。黑土豆见他举起刀子眼一闭喊了句我命休矣。就在他的话刚落音,听的一声惨叫,老大自已却歪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刀也飞出几米远落到地上发出咣叮叮一阵响。什么人,三个黑衣人大惊失色,歪倒在地的老大捂着手腕子哎哟哟叫个不停,他的手被刚才飞来的一个小石子给击中了。黑土豆见自已得救更是欢喜不已,想不到还有人来救自已这么一个叫化子。他举目四下张望却没发现有什么人在附近,那二个惊魂末定的黑衣人四下看看没有发现有人这才扶起倒在地上的老大。纪老二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几个还是赶快走吧,快回去让伍巡按交差。”“拿什么交差呀,咱们这样走了,不就便宜了这小子,空忙了一场。不行,非宰了这小子砍下脑袋好报功领赏钱!”纪老二不甘心就这样走开了。他提起刀走向黑土豆,对准黑土豆卟就是一刀,黑土豆身子一滚,刀尖却划断了手腕上的绳子!吓的黑土豆啊呀一声叫向着墙角躲避,纪老二紧握刀柄步步紧逼。黑土地后退着不停的喊:“不要杀我呀,我不想死。我只是一个要饭的化子,你们放了我吧。”“哼,要的就是你。你不死让我人如何向伍大人交差,这是你的命不好,你的死期到了,这不能怪我们三个”纪老二又要举起刀来砍。就在这个时候听的头顶一声怒喝:“住手,休的放肆,还不快给我住手!”雷轰般的声音吓的三个黑衣人乱作一团,他们慌忙抬头向上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墙头上多了一老一少二个光头和尚,老和尚手持捻珠口里念念有词,小和尚手里提着一个木制弹弓。原来那一弹弓就是这个小和尚打过来的,二个人一左一右并排站在墙头上。黑土豆见了忙爬起来喊:“大师傅快救救我,他们要杀我呢!”“你起来吧,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尽管走自已的路。”老和尚双手合十说了句善哉善哉,不可杀生。黑土豆也不顾什么了一句谢字也没有爬起来跑走了。小三用刀指了指墙头上的和尚叫道:“你这秃驴休的多管闲事,还不快走开。”听了他的话,老和尚不恼不怒微微一笑:“希望几位改邪归正多行善事,俗话说不行之义必自毙,望你们好自为这吧!”“哼,你这老和尚休的在此胡言乱语,盅惑人心。有本事给我下来比较一下刀法”“阿弥陀佛,你如此目中无人,狂妄自大。那就试试你的刀法吧”老和尚微微一笑就要跳下墙头,听的小和尚说道:“师父慢着,让徒儿教训这几个兔崽子一下”“那好吧,你要小心!”“明白了,师父放心好了”小和尚展开双臂如同一只小飞燕跃下墙头轻轻落到三个黑衣人面前小脑袋一晃:“你们几个谁先出招”。“你小子行吗?快闪开,否则老子的刀会割破头的”“别废话,出招吧”小和尚束了束腰带握紧了拳头。黑衣老大踏着马步拉了个架式飞起一脚,哪知小和尚身子一闪躲过跳起来向下猛的打出一拳。这黑衣老大只听的一阵狂风在耳边响过,一个黑影一晃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迸,他收脚不住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又见小和尚飞起一脚,他哎哟一声叫倒在了三米多远的地方。小和尚落下脚来站直了身子:“你们哪个还敢上前,来呀,吃我一脚”“你小子还真有二下子,看我的”小三握住刀柄逼向小和尚:“我要把你剁成肉泥,看你还凶不凶?”说着话挥起刀来就砍了过去。小和尚后退一步,摸出一个石子包在牛皮里手中的弹弓一拉一放,听的这小三叫一声我的娘啊倒了下去。手中的刀也落在了地上,手腕流出血来,他捂住手腕不停的叫唤,三个人被打败了二个。纪老二看到二个兄弟受了伤在也不敢上前了,小和尚一把揪住了他抡拳就要打。吓的三个人忙跪在地上求饶:“小爷爷饶命,饶命啊”“说,你们以后还敢做恶吗?”“再也不敢了,这位小师傅手下留情”“哼,说的比唱的好听,谁能保证你们以后不做恶?”小和尚抡拳扔要打。老和尚见了对小和尚道:“徒儿快快松手放了他们吧”小和尚哼了一声松开纪老二:“要不是看在我家元智师傅的份上,定会把你们打个半死不活。给我快滚吧”听了小和尚的话几个黑衣人连滚带爬着跑走了。老和尚看着跑走的几个黑衣人又双手合十的阿弥陀佛了一句对小和尚道:“元深徒儿,我们走吧”“师傅,咱们为何要放过这几个坏蛋?”老和尚对他一笑:“饶人之处且饶人,教训他们一番也就是了。至少让他们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恶事做绝自是性命终结的时候。还是让他们慢慢有所醒悟吧。”小和尚听了连声说好,师徒二人跃上墙头一瞬间不见了踪影。那三个黑衣人连滚带爬回了伍巡按的府中,伍巡按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觉得好笑忙问出了何事,那个送信来的魏小虎给杀掉了没有。纪老二拍了拍自已的脸说:“伍大人你尽管放心,那小子早被我们哥三个在城门外给宰了。你瞧,小人的脸还被他给打伤了”“对啊,对啊,谁能想到那小子还会刀法,把我的手也给打伤了”听完纪老二和小三的话,伍巡按眼珠子转了转问黑老大:“这事是真的吗?是不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啊?”黑老大连连点头:“对,说的一点也不假。那小子会了些手脚功夫,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给宰了。为了怕外人看见,天黑的时候才回来让你报告”伍巡按点了下头从几案上的木匣里取出一些银子每人给了十两说:“行了,我不想在听了。这点钱拿回去打点酒喝吧”“谢过伍大人,我们走了”三个黑衣人揣了银子一一退出。那魏小虎逃过一劫急急忙忙回了阜塘寨,他走的快天还没黑下来就进了寨子。守寨的村民围住了他好奇的问这问那,县城里好不好玩,还有的问他县老爷长的是啥样子的。魏小虎说自已也没看清县老爷的模样,只说人还算和气。他摆脱村民们的纠缠急急忙忙跑到了村祠堂见到了老族长。老族长让人泡来一杯茶水递到了他手里又派人请来魏保长,魏小虎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他可以说差不多一天都没进水了又渴又累。魏保长看了看他,又把一个烤鸡腿放到了他手里问道:“事情办的还顺利吧,信也送到了任知县手里了是吗?”魏小虎吃了一口鸡腿点了下头嗯嗯了二声刚要张口嘴里的食物卡住了咽喉。他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呛的眼泪也出来了,老族长见了忙上前扶住他拍了拍他背后:“慢慢吃吧,着什么急呢?”魏小虎坐了下去对魏保长道:“信送到了任知县手里,他让我们等待消息。说好了,不用几天就会派人来咱阜塘寨援助共同抗击倭贼”老族长和魏保长听了满心欢喜连说寨子有救了,海防有人可守了。他们二个送魏小虎回了家。 第35章 算命先生 但是过了好几天,县里依然没有动静也没有回音。这么大的事情县衙却不管不问么?焦急的村民烦躁不安互相打听消息,没有一个人知道准确的事情真相和来胧去脉。魏大嫂更是着急了,自已的丈夫还躲藏在外,也不知伤好些了没有,问那个魏小虎却又找不到人。有人说他去了卧虎山岭找守卫团的兄弟们去了,怎么办,也不能这样干等着!魏大嫂前思后想只好拉了自已的孩子小壮壮去了魏保长家里。魏保长的家在寨子西头最高处,深宅大院几米高的石头墙暗红色的大木门,院子东西二头还有用来观察的岗楼岗哨。几个守院子的家兵怀里端着长缨枪和大刀观望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过来。魏家大院东西南北都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出入都很方便,二尊石头武士像守在大门二旁显示出魏家的气派和阔绰威严。有钱人家就是和别人不一样,高大的牌坊还有官府赐写的镏金大字。更显眼的还是大门后面正墙上书写的大大的红福字。魏大嫂拉着自已的孩子拐了几个弯才走到了魏家大院门前,还没待她上前叩响门环,听的门后面响起几声犬的叫声,吓的孩子哇的一声叫喊。一只大狗被拴在门后面狂叫个不停。魏大嫂拉紧孩子刚要喊话,就听到墙头有人在朝她问话:“喂,你们是什么人呀,来这里干什么?”“兄弟,我是咱村里的魏嫂,找魏保长有点事情啊?”“哦,是魏大嫂来了。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开门。”一个家兵从岗楼里探出头来,他快步跑下来把门打开。孩子怕狗不敢往里走紧紧跟在母亲身后不停的躲闪着。那狗凶巴巴的吐着舌头张着大嘴嗡嗡的低声吠着。这是一只黄毛大犬,样子凶恶,家兵对他哟虽然是了二声它乖乖的趴在了地上不在动弹。魏大嫂这才拉着孩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院子里,这是她第二次进入魏家大院,上次是给魏家老太太祝寿,如今老太太死了这个家里清静了许多。高大宽敞的房屋气势磅礴,廊柱上还写有银光闪闪的对子,门窗上还雕刻着小鸟花朵。前院后院几十间房子,东厢房是织染丝纱的,西厢房是酿酒的坊间,数十名工人在不间断的劳作!魏保长家大业大,这个时候还躺在书房里抽大烟,这是他唯一的嗜好,书没读多少却染上了抽烟的毛病。二个丫环一左一右给他往金嘴子里塞着烟未子,他舒服的喷云吐雾好不快活。这个时候家兵把魏大嫂带到了书房门前,那个老管家正坐在一张长桌子对着算盘噼哩叭啦对着帐目。一只手翻着帐页,二只眼睛上下来回转动,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然后在提起小毛笔沾了点墨在帐页上画了几画,自言自语:“这个渔老大,欠的帐还差十几两银子呢。这如何向县衙通报具体帐目,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如今休渔了不出海了该把帐还上了吧”就在他抬头的瞬间看到了家兵站在门外,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什么事呀,进来说话!”家兵点头笑了笑猫着腰走进来:“老管家,你还在算着帐目呢?”老管家嗯了一声:“是呀,快过年了,该收帐了,清帐了。算不好帐如何向魏保长交待,知县那里催着皇粮呢,门外来的是谁呀?”家兵嘿嘿一笑:“不是外人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来的是魏新强家的媳妇魏大嫂和她的孩子。说是找咱魏保长有点事情”管家哦了一声合上帐本:“魏保长就在他的书房里,你带她过去吧”家兵点头称是退出门外对魏大嫂打了个手势:“跟我走吧,保长在书房里。”魏大嫂拉着孩子跟在家兵后面穿过一个走廊到了一个门前,门前被一块挡风的垂帘罩着。这书房分内外二个大间,内间有四个门,前门是老管家管帐的地方,后门也就是内间房就是魏保长休息读书的地方。到了这个书房门前,家兵掀开帘子向里问了句:“爷,你可在里面?”明明知道人就在里面抽着烟他还要故意问一句以便征求主子的意见和回话。听到门外的问话,魏保长吐了口烟雾放下手里的金嘴子:“丫头,给我倒一杯水来,我有些口渴了。”一个丫环嗯了一声下床穿鞋去倒水。丫环倒了水呈到魏保长手里:“老爷请慢用。”魏保长喝了一口茶水坐正身子这才向门外说话道:“又是谁过来了啊,进来吧。”家兵听到魏保长的话忙对魏大嫂打了个手势:“爷叫你呢,进去吧,我先走了”魏大嫂松了孩子的手走了进去,走到床前给魏保长施了一礼。当她嗅闻到满屋子大烟味时有些感触的想,如今寨子人人自危,他这个保长却过的如此逍遥自在还能躲在家里抽烟醉生梦死。魏保长见是魏大嫂眉头皱眉了一下,问道:“新强媳妇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有事儿吗?来人呀,给魏家媳妇搬把凳子来坐着。”魏大嫂摆了下手:“不用麻烦了,我想打探一个事情!”“嗯,问吧。凡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魏大嫂笑了笑:“咱们的信已经送到县衙门好些天了,差不多快半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个动静呢,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听她这么一说魏保长怔了一下,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啊,这魏小虎送信送了半个多月。怎么说也该有回信了,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呢。真是奇怪,咱这阜塘寨离县城也就几十里地,说远也不算远哪。难道这个任知县有为难之处或者说不愿意派兵援助我们,这海防一事可是重中之重啊!”“保长,咱们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咱们是不是应该派个人去西边的卧龙山岭向魏小虎核实一下,这信是不是真的送给了任知县或者是被他半路上给弄丢了。”“弄丢了,这个也不好说。他一个毛孩子办事也不会那么牢靠,让人放心。肯定是他把信给弄丢了,怕咱们责怪他隐瞒了真相!”魏保长说到这里忙披衣下床越想越着急起来。魏大嫂道:“为了防范倭寇偷袭,保长还是尽管把家里值钱的产业转移进山吧!”魏保长听了一笑:“呵呵,新强媳妇放心好了,他倭寇在凶悍,在凶恶也不会把我魏保长怎么样。我这院子墙高厚实着呢,他们是攻不进来的。”“这,这。保长啊,那咱们也不能太大意了啊!”魏大嫂有些为魏保长担心:“咱寨子里数你家最有钱,就怕引起倭贼的主意!”魏保长对魏大嫂一笑:“呵呵,放心好了。我早有防备,不会让倭寇轻易进入我这大宅子里来的。这样吧,你找个人一路去卧龙山岭,让魏小虎尽快返回寨子,我有话要和他说。”“行,那我先走了,有事在回来找你。”魏大嫂看了看自已的孩子:“咱们回去吧。”母子二个出了保长书屋,一个丫环把她们送到了大院门外。她回到家里简单做了一点吃的就去找村子几个妇女赶做了一些干粮又准备了一些咸菜装入食盒里说是送给卧虎山岭里藏身的兄弟们吃。几个妇女准备了饭菜就和她一起上了路,魏大嫂背着小竹篓拉着孩子上路,她心里也是高兴可以见到自已的男人魏新强了。几个妇人出寨子大门向西一拐弯没走多少路迎面遇到一个骑着黑色小毛驴的算命先生。手里持着一个白色旗子,上写着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字样,乌黑的胡须随风飘逸。一个黑色背褡袋里不知装了些什么,鼓鼓囊囊,手里不停的摇着一个红色小皮鼓。这是个陌生的人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魏大嫂和那几个妇人也没多想闪到路边低下头想让那位先生走过去,谁料那位先生看了看魏大嫂笑着说道:“算命了,准的很,不准不要钱!”说着话就停在了魏大嫂面前:“这位大姐,面相好富贵,家中有喜啊,要不要算一卦?”魏大嫂慌忙摇头:“不用了,我们不喜欢这个。还有事俺走了”算命先生嘻嘻一笑:“急急忙忙的有什么大事儿啊?”“没,俺要回娘家看看”算命先生又看了看那几个妇人笑了笑:“你们几个也是回娘家走亲么,还挑着这么沉重的东西?”一个妇女白了他一眼:“我们回不回娘家,你也管不着”算命先生脸一红不在说什么。魏大嫂对此惊觉起来也不想多说什么向孩子和那几个妇人一递眼色:“姐妹们,小壮咱们走吧。”算命先生也没在问什么扭头看她们几个走远了。这算命先生骑着小毛驴进了寨子走街串巷哟喝起来,手里的小皮鼓摇的也更响了。有些村民以为来了小货郎便从家里跑出来一看是个算卦的先生也就退回去了。这算命先生从西头走到东头,从从东头走到了北头,从北头走到了魏保长家的大宅院子前,听到狗的叫声岗楼上的家兵就哟喝着问什么人。算命先生把皮鼓摇的叭叭响大声道:“喂,小兄弟,下来算一卦。看你满堂生辉,一表人才,是不是家里有喜事呀?”家兵看是个算命的先生哦了一声也没在意。算命先生走到大门前停了下来直盯着大门看自言自语:不好了,此宅风水不好,要有灾祸了……。那岗楼上的家兵听的真切见他对着大宅门自言自语说些不吉利的话很是发火,大声喊道:“你这先生,在这里胡说什么呢,谁家风水不好,要有灾祸了?”算命先生不语双手合十唉声叹气掉转毛驴头就要往南行。家兵觉的奇怪忙把他给哟喝住:“先生怎么又走了,把话说清楚啊”算命先生只笑不语,让那家兵更觉蹊跷,他急急忙忙跑下了岗楼进了后宅子把自已的所见向魏保长说了一遍。魏保长听了家兵一席话很是吃惊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忙把二个服侍的丫头支开:“你们二个先出去一下,把门给关好了。”二个丫头应声而退到了外面把门给关好。魏保长招了一下手把家兵招到眼前:“你刚才说什么,在重复一遍?”家兵四下里看了一眼对他小声道:“保长啊,门外来的那个先生说咱这大宅子风水不好,要遭遇大难。”魏保长听了脸色大变:“这话你听明白了,他怎么这样说呢?”“小的也不知道啊,只是这个先生怪怪的,走到咱这个院子就那么看了一眼就说风水不好!”魏保长点了下头:“哪里不好了呢,那个先生走了没有?”家兵看了看窗外:“应该还没走吧。”魏保长哦了一声忙穿好衣服对家兵道:“快开宅子门,迎接那个风水算命先生,我要让他把把脉相,看看哪个地方不好了。”家兵听了他的话忙打开门跑了出去。他把拴在墙角的大黄狗牵到一边这才把宅门给打开了,那个算命先生跳下小毛驴向院子看了一眼:“黄狗被拉走了?”家兵听了心里一怔,此人果真是料事如神的高手,都知道家里是什么颜色的狗。他忙上前作揖道:“先生请进吧,我家老爷欢迎你的到来。”算命先生收了皮鼓,把小毛驴拴在墙上的木锥上跟着家兵进了院子。魏保长从堂屋里迎出来,算命先生看了他一眼就吃惊的叫了起来。魏保长忙问道怎么一回事,算命先生摇了下头:“这位员外病的可不轻啊,如若不早诊治怕是没得救了?”跟在魏保长身后的老管家听了大怒:“休的胡言乱语,怎么张口就说我家老爷病的不轻?“算命先生看了看老管家掉头就要走。魏保长忙道:“先生请留步,请留步,都是下人的不是!”算命先生这才转过身来。魏保长呵呵一笑走上前来:“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冒犯,还请先生原谅。请屋里坐,屋里坐”说着话又对老管家看了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端茶啊”老管家应了一声是走开了。魏保长把算命先生请进了堂屋里坐下,又忙吩咐丫头烧火准备饭菜。算命先生摆了下手笑道“员外客气了,饭菜就不必了,上一杯茶水足够了。”说到这里又伸出一个手指头,魏保长不解的看着他:“这是何意,先生请明言有话直说吧!”算命先生笑了笑:“员外果然是个爽快之人,如要消灾避难,得有十两银子才行。你这宅子前后都暗藏鬼怪妖魔,如若不除,怕是灾难就要很快降临了”魏保长很是吃惊:“这事是真的,别说十两银子就是二十两我也会给。”算命先生站了起来从背上取下黑褡袋从里面拿出一块红绸布铺放在堂屋有阳光的门里面,又从里面取出一把刀子和二只碗让家兵倒满了酒。然后点亮蜡烛,把一张白色纸沾了酒后点着火苗吹了一口气丢入酒碗里然后盘腿坐到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些什么。然后拿起放在红绸布上的刀子伸进酒碗里大喝一声:“你这妖怪哪里走,休的在祸害无辜乡民,看刀”跳起脚来猛的向天空一刺又丢弃刀子入了酒碗里。站在一旁的老管家突然手指着酒碗大叫起来:“魏老爷,你快看,这酒怎么变红了,这刀子上怎么还有血呀?”魏保长啊了一声忙凑身看过来,果然看到碗里的酒变红了,刀子上也有了红颜色。算命先生双手合十站起来松了一口气:“妖魔受了重伤不知逃哪去了,待我除掉院子里的藏身之物就能杀死这害人妖怪为民除害!”此时的魏保长全被这算命的手段给震惊了,他连连点头说好,老管家也连说神人高人。算命先生走到院子里,四下里看了又看,魏保长站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问:“找到妖魔的藏身之处了吗?”算命先生对他一笑:“员外不用急躁,就快找到了。这妖过于狡猾,在我眼前跳来跳去,我的刀子也够不着。”魏保长哦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算命先生走到院墙前手指着墙上冒出的树芽尖啊了一声,魏保长忙跑了过去:“先生这是怎么了?”算命先生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擦了一下额头。他的手指了指这棵从墙壁上冒出的树芽然后又面对堂屋的门用眼睛观察了一遍说:“这是个极不吉利的东西,赶快拔根除掉,他祸害的员外身子虚弱多病”魏保长嗯嗯了二声忙吩咐老管家回屋拿来一把斧头把这棵从墙壁长出的树尖给砍掉了。但是外面的是砍掉了,里面的还深深长在泥土里,魏保长无奈只好下令拆卸了这堵墙,然后挖地三尺把这棵小树连根给挖掉了。哪知算命先生又惊恐的指了指那个拴在西厢走廊上的大黄狗说:“不好,妖怪附到那狗身上了,赶快把条狗给打死,否则今晚定受灭顶之灾”魏保长完全被这个算命先生给吓唬住了,不得不让家兵拿了棍子把那只狗活活打死。听到大黄狗的悲惨的叫声,魏家老奶奶从后宅斋堂里跑了出来,看到奄奄一息,口鼻出血的大黄狗连说造孽。算命先生看到狗也被打死了这才说妖魔已经被除掉了。他回到堂屋收了地上的红绸子酒碗和刀子装入黑褡袋茶水也不喝就要告辞而去。魏保长挽留不住算命先生只好让老管家送他出了门。这算命先生骑上自已的小毛驴边唱边摇着手里的皮鼓远远的走开了。魏保长很是心痛他养了好几年的大黄狗,如今为了除妖活活被打死,惋叹之下吩咐家人把狗抬到后山林中挖了个坑给埋了。埋了狗,他又要让老管家找几个泥瓦匠修补刚刚被推倒的院墙。那魏大嫂带着几个妇人和自已的儿子小壮壮赶了十几里山路才到了那个卧虎岭。这里山高林密,经常会有野狼和野猪一类的动物出没,进入一个狭长的地带爬过了一个山坡走到了一个小围子前。魏大嫂把手指放进嘴里学了几声野鸡叫:“咕咕咕----咕咕咕”。不见有人回应,她让妇人们放下背篓坐下来先休息一下。小壮壮道:“阿娘,咱们是不是走到了啊?”魏大嫂点了下头:“是呀,应该是这里,咱们先等一会吧!”一个女人放下背篓坐了下去看了一眼四周:“这几个狗崽子藏的够深啊,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自家姐妹来了也不迎接一下!”“要是被你发现了那多危险哪,你想想藏身之处都能轻易被你发现还安全么?”听了女人的话另一个女人接过话头说。魏大嫂对她们笑了笑:“别说话了,小心被鬼听见来吃你们”“啊,真的有鬼呀?”一个女人忙站起身抓起一根子四下里观察。魏大嫂走过来拍了拍她肩膀:“看把你给吓的,有你这么胆小的吗?”女人哎哟了一声:“我从小就是胆子小,要是没人陪着,我连茅厕也不敢进。”魏大嫂没在说话又把手放进嘴里学着野鸡咕咕叫了好几遍,没有回应。正在大家焦急等待之中,小壮壮突然叫了起来,说:“阿娘,你快看,那边是什么?”“在哪里,我看看”几个妇人站直身子顺着小壮壮的手看了过去。在一片杂草乱石堆后,爬出来一只浑身灰色长毛大狗来,一个妇女见了大惊失色:“不好,我们遇到狼了,快走”魏大嫂很是慎静,她紧紧搂住孩子的手:“不要慌乱,咱们人多,这狼不会对咱们怎么样!”一个女人紧贴着她的后背:“我还是害怕,我怕这狼会吃了我们”她的话刚落音听的哈哈一阵大笑,那只狼竟然从乱石堆里站起来了。 第36章 一伙神秘货郎 魏大嫂一看喜出望外,眼前站着的竟是一位身披狼皮手持利剑的男人。那男人笑过之后大步向这里趟过来,小壮壮看了大喜忙扑了过去把人抱住喊:“阿爸,怎么是你啊?”汉子抱起儿子亲了亲又放下:“怎么样,没想到吧,没看出来吧,你爹竟是这身装扮!”小壮壮道:“没认出来,和真狼一样”魏大嫂白了一眼丈夫:“可怕俺们几个给吓坏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啊?”“为防万一嘛。别看这卧虎岭离咱寨子十几里地,可那些倭寇还是常到这里搜山找人。送什么好吃的来了?”魏大嫂笑了笑:“装的挺像,把俺们给吓坏了。带来了一些光饼,在炉子里刚烤的,还有一些咸菜!”魏新强对着妇女们拱了下手:“幸苦你们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走,跟我回洞里歇息一下吧”一个女人对他一笑:“新强哥,这是什么话,又没外人”魏大嫂和几个妇人背起竹篓跟着魏新强走过乱石堆来到了一个山洞前,走过崎岖的小路爬到了半山腰,在一片密草掩盖的平地前停了下来。魏新强扒开杂草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里面不是怎么黑,十几个人围坐在一个火堆前正在烧烤着海鱼。他们见魏大嫂送饭菜来了个个欢喜不已,起身迎了过来。魏大嫂让他们坐好,把食物分发给了他们说:“这饼子还有点热气,你们趁热吃吧。”“多谢大姐了,要不是你们送饭过来怕是早就饿死了。”一个汉子接过魏大嫂送过来的饼子:“让你们跑路真是辛苦。”“快吃吧,坛子里的水还有吗?”“还有一些。”魏新强道:“村子里的倭贼退了没有啊,我们都想回家看看?”魏大嫂摇了下头:“还是不够平静啊。这些天有一些不明身份的陌生人老是在咱们寨子前后转悠,打听这个打听那个”“哦,那你听出来这口音是哪里的人?”“听不出来,说的话和咱们一样。就说今天遇到的一个算命先生,骑着一个小毛驴进寨子算命看风水,从东头跑到西头值得怀疑。”“啊,这事你和魏保长他们说了么?”“说了,可这个魏保长就是听不进去。说什么自已老宅子墙高壁厚的很,没有什么人能攻的进来”魏新强叹了一口气:“他这人啊,也太大意了吧。是不是仗着自已家里人多,养着家兵没人敢惹敢碰,这样下去总是要吃亏的。”魏大嫂点了下头看了看丈夫一眼:“天色不早了,我们的趁早赶回寨子!”说完这话她转身对几个女人道:“收起篓子咱们回去吧”魏新强只好送她们下了山,刚出洞口魏大嫂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又返回来。魏新强看了她一眼:“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呢?”魏大嫂拍了一下自已大腿:“你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老族长和魏保长找魏小虎回去有话要问”魏新强听老婆这么一说哦了一声忙回头喊:“小虎子,快出来和你大嫂一块赶回寨子里去!”魏小虎正手枕着脑袋躺在柴草上呼呼大睡。魏新强叫了几声他也没理,一个伙伴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他给拉了起来:“快醒醒,大哥找你呢,别睡的和死猪一样。”魏小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他看了看新强和魏大嫂:“嫂子,是你过来了啊,送啥好吃的啦”“家里火炉烤的光饼子,小虎子别吃了和大嫂回去在吃吧”“哦,啥事这么急啊?”魏小虎有些不情愿:“我睡的好好的,正做着白日梦呢!”魏大嫂嘻嘻一笑:“白天也做梦啊,又想啥好事情了,是想媳妇了,还是想老娘老爹了?”魏小虎听了一笑:“就是在梦里想媳妇了呗。”魏大嫂看了看他:“想媳妇了啊,这好办,过几天嫂子给你介绍一个。说说看,想要啥样子的?”魏小虎摸了一下头皮:“我也说不好,要是能有个和咱村兰花儿一样的姑娘就好了”“啊,你这小子啥时候打起兰姑娘的主意了。可是人家呆在城里一年都没回来了,在说了,你们见面又很少,人家兰姑娘又比你大好多,不合适呀!”魏小虎道:“可我就觉得兰姑娘好呢,人攻的不仅漂亮,而且还和一个大姐姐一样会照顾人。”听了他的这番话,几个汉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的魏小虎面红耳赤。魏小虎白了他们一眼:“我就是喜欢人家,这有啥好笑的嘛!”“你这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美死了吧。”一个汉子打趣的笑着:“人家城里做工的丫头会看上你”“哼,你瞧不起俺咋的,过了年俺也进城给财主家当长工去。城里的阿妹就是比乡下的好看,穿的好看,吃的也好。”“行,那老哥先给你道喜了,祝你美梦早日成真”一个汉子拍了拍自已脸。魏小虎没理睬只是哼了一声。魏大嫂看了看他,又望了望所有的汉子们说:“各位兄弟就不要在打趣了,你们好好歇息着吧,我们要走了。”“那你走好啊。”“路上小心啊。”“好,谢谢各位兄弟。”魏大嫂这才和几个妇人带着魏小虎出了洞口。魏新强看到她们走远了又把洞口的杂草回复原状。一行人下了山抄小路回到了寨子,还没走到村祠堂就看到寨子口来了一些马队,都是商人打扮。有的马背上驮着几大筐苹果桃子,还有的马背上驮着几袋海盐,茶叶,布匹。他们在走街串巷哟喝着叫卖着,他们每走到一户人家就会在墙上用白色粉土画上一个圆圈,谁也搞不懂这是什么符号。当他们走到魏保长大宅子的时候,就在门外哟喝了一通,家兵们听到叫卖声不予理睬。老管家从被挖开的墙头探出身子看了看:“卖的什么呀?”“老爷,这里有上好的苹果桃子您需要吗?”“老爷,你看看这绸布的料子多好啊,快过年了丈几尺呗!”老管家摇了下头摆了摆手:“不用了,这些年货家里都不缺。”说完转身就走了。一个货郎见人走了走到墙前趁家兵们不注意便在墙上画了个大大红圆圈!他们做好这一些拉着马嘴里唱着就离开了。看到这些神秘商客货郎,魏大嫂顿时心里生了疑心。她安排好自已的孩子,又让一个妇人去请老族长和魏保长。妇人心里有些害怕又不敢独自行走,对魏大嫂道:“还请什么魏保长,你带着小虎一起过去不就行了!”魏大嫂心想也对就带着小虎来到了魏保长家里面。二个人走到了大宅子院墙外看到被挖倒的墙砖和画在墙上的红圈圈百思不得其解,谁家小孩子这么会玩还在墙上画红圏?想归想终是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到魏大嫂和小虎来了魏保长心里很高兴。他穿戴整齐就在堂屋接待,让丫头泡好茶就准备饭菜。魏大嫂道:“保长的一番好意盛情俺们心领了,就不要破费那么麻烦了。对了,保长,你家院墙怎么被挖开了呀,那只大黄狗呢?”“这个嘛,说是风水不好不得不扒开院墙。来了个算命先生,他还在这个宅子里捉到了一个妖。而且那条大黄狗有鬼妖附体只好把它给打死了。”听的魏大嫂一脸的惊讶和不安:“算命先生的话有那么可信吗?我总觉得不对劲,是不是一个阴谋诡计呀!”魏保长听了一笑:“魏家媳妇,你又多疑了不是。我这宅子风水不好,所以才导致我这些年来身体多病,挖了墙头总算把妖气驱走了。”魏大嫂:“那个算命先生看起来有点面熟。保长,你可要多加防范哪!”“好了,好了,不用那么多虑。对了,小虎子,你上次进城的时候真的见到了任知县?”“对啊,我到了知县衙门,信是我亲自交到他手上的。”“哦,信是送到了。可是眼看快一个月了,怎么不给个回信呢?”魏保长捋了捋小胡须:“他爱民如子,这么大的事件他不至于不受理吧?”魏大嫂点了下头又望了望魏小虎:“那你说说是怎么找到知县衙门的,又如何把信送交给知县的,还有那个任知县长的啥模样”魏小虎想了想便把自已进城送信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魏保长听到最后突然一拍大腿起身跺了一下脚,说:“你误了大事了,送错门了。我见过任知县,也和他交流过,你所说的这个大人可能是从南京城四处巡游的伍巡按。他打着巡视民情案情的旗号到处搜刮民脂民膏,欺压良善,他不仅买官卖官,还贪脏枉法包庇小人。”“啊,真的是送错信了。哎呀,这如何是好!”魏大嫂心里一急举起手来就要打魏小虎。魏保长忙拦住了她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心急也不管用。这样吧,你们吃了饭就回去,我在找老族长商量一下办法。这倭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来抢掠。”魏大嫂站起来说:“这饭我们就不在这里吃了,得尽快通知村民们撤退后山。保长,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和乡亲们一起进山吧。”魏保长摇了下头:“说的轻巧,你看看我这里可是家大业大啊。这么多的东西也不好搬迁后山顶啊。要走,你们走吧”“保长,你可不能顾及家财连命也不要了啊,没了命在多的财物又有什么用。先避避风头,能搬的全搬了,打跑了倭寇在把东西搬回来!”“呵呵,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倭寇怕什么,我有的是家兵,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这,魏保长还是小心防范为好,不可大意。”“呵呵,你瞧着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在打扰保长了。我们先回去了,就等你和老族长的好消息”“嗯,去吧。让我和老族长在商量个办法来!”魏大嫂只好起身给小虎使了个眼色二人告辞出了魏家大院。祠堂外的马队还是没有走,一些村民正在讨价还价和那些商客货郎进行交易,有的用从海上捕捞的海鱼交换食盐,有的用钱购买桃子和苹果,还有的用家里陶罐换取绸缎。魏小虎见了心里痒痒,他对魏大嫂说道:“大嫂,咱们也买一些放在家里吧。”魏大嫂笑了笑:“这些东西嫂子家里不缺,走,跟嫂子回家吃点东西,嫂子给你做好吃的饭菜”魏小虎高兴的连声说谢谢嫂子。天色渐渐黑了起来,那些商客才牵着马离开寨子。魏大嫂淘米做饭,小壮壮帮着往灶堂里加填柴草。小虎走进来说:“嫂子,让我帮你做吧。”“不用了,你一个大男人一边呆着去,做饭洗衣是女人的活。”“这是哪里话呀,咱一个爷们也不能干坐着只等吃闲饭哪”“那好吧,你帮我把锅里的开水装入陶罐里吧”魏大嫂走到墙边的桌子把一个大陶罐取了过来。小虎接过拿掉盖子提起水瓢走到灶前揭开锅盖放到一边就往里面装水,他把开水装满就放到了堂屋里。魏大嫂切着菜,他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她哎哟了一声,她忙放下菜刀捂住了手指。小虎和小壮壮忙跑了过来。“怎么了嫂子,出啥事了?”“娘亲,你的手指头出血了。”“没事,没事,吓着你们了”魏大嫂忙跑出灶房进了睡觉的内间从箩筐里撕了一块白布把手指包扎好。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定有什么心事,小虎帮她切好菜放进锅里炒熟。看到他笨手笨脚的样子,魏大嫂走过去夺过铲子说:“还是让我来吧,你去歇着!”魏小虎看了看她:“嫂子,你在想什么呀,能不能给小兄弟说一说。”魏大嫂盛好菜:“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在对你说”魏小虎只好回到饭桌前把饭吃了。魏大嫂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碗说:“我总是放心不下,感觉不对劲,总觉的会发生什么事。”“哦,能发生什么事情呢?”“你不觉得可疑吗,那些商客货郎三天二头的往咱这里跑。更奇怪的事情他们竟然会在墙壁上画一些符号,这又代表着什么呢?而魏保长家里那个红圆圈更是令人生疑,可就是引不起保长的注意。”“是啊,这也太奇怪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一直在捉摸着。”“嗯,大嫂看来我要赶快回卧虎岭了”魏小虎往嘴里扒着饭吃的很快。魏大嫂看了看他:“天都黑了就不用回去了,就留在家里吧。”“这,嫂子,大哥不在家,我一个外人怎么能留宿家里?”“你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担心住在这里,会让村子里的女人们说三道四嚼舌头根。”“呵呵,原来是这个呀!你小子什么时候也担心起这个来了,天这么黑了,家里没个男人,我会一夜睡不好觉的。”“对呀,小虎叔,你就别走了,陪我一晚吧”小壮壮拉着魏小虎的手摇了摇,小虎只好同意了下来。魏大嫂让小虎陪着小壮壮一起睡,自已则在外间搭了个铺。她关好门窗查看一下四周确信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回到屋子里面。三更半夜时分,正在睡梦中的魏大嫂忽然被惊醒了,她爬起坐正身子披上衣服耳朵贴在墙上听屋外的动静。而且还隐急约约看到窗纸外面有火把的亮光,出什么事情了?魏大嫂忙穿好鞋子小声喊:“小虎,小虎兄弟,快起来”正睡的迷迷糊糊的魏小虎听到有人叫唤忙爬起来这才听到是魏大嫂在外间喊他。“什么事,出啥事情了,等一下我这就过去。”小虎下床穿好鞋子为了不惊忧孩子小壮壮,他蹑手蹑脚走了过去。黑夜中,他的腿碰到了一个放在地上的木凳子,咣嗵一下把他也给吓了一跳。到了外间,魏大嫂一把搂住了他说:“小虎,嫂子好害怕。”魏小虎没想到嫂子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他给抱住,想推却又不敢,他甚至能感觉到魏大嫂的呼吸和心跳。幸亏是黑夜,要是白天还不羞死人了么?魏小虎静静的站在魏大嫂怀里,说:“你这是怎么了?”“小虎,搂紧我,我真的好害怕。”想不到这个在男人面前一直表现很坚强的女人如今却是这样的怯弱和温顺。魏小虎只好紧紧抱住她,二个人回到了外间铺子上躺了下去。魏大嫂象个母亲一样怀抱着他,身子贴着他,让他心里很是不安又有一种男人的冲动。十八岁的男人还没真正拥抱过一个女人身体,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如果眼前的女人是自已媳妇他会不客气的又亲又吻或者进行抚摸,可眼前的女人必竟是同村同辈不同龄的嫂子。他努力克制着自已的冲动,魏大嫂的情绪稍微安静了一些。她推开怀里小虎,说:“小虎,千万别责怪嫂子啊。我确实害怕,刚才你听到外面的声响了吗?”“什么声响,我没有?”“你把耳朵贴到墙上仔细听一听,会不会倭寇进咱寨子里来了?”魏小虎忙把耳朵贴到墙上听了听,果然听到屋外有动响。他对魏大嫂道:“没错,是有声响,路上似乎有骑马的人,我出去看看。”“不行,你不能出去,这样太危险了,快回来”“你在屋子里,我到屋顶看看”小虎拉开门跑了出去。他翻上墙头爬到屋顶站在高处向远得望了过去,只见西北方向一片火把的亮光灯光,还有人的叫喊并能听到刀剑的叮当碰撞声。啊,那里不正是魏保长的家吗?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那里,出什么事情了,赶快去看看。他跳下屋顶跑到魏大嫂面前:“嫂子,你在家守好孩子,我出去看看”“你要去哪里,出了什么事情?”魏大嫂心里很惊慌和不安。魏小虎看了她一眼:“魏保长那里打起来了,好象是劫匪在攻打宅子。”“真的,这可如何是好。你快去看看到底是咋会事?”“行,嫂子,你守好小壮,我去去就来。”魏小虎拿了根顶门棍呼的一声就蹿了出去。快的比兔子只是黑影一闪不见了人。看到人跑走了,魏大嫂又紧张又害怕,站在层里团团乱转,这时候听到小壮壮在床上喊了声:“娘,你在那里啊,我好害怕”就哭了起来。魏大嫂听到孩子的声音跑了过去搂住孩子:“不哭,不哭,娘亲在这里。”“阿娘,你怎么不和我一快睡啊,我小虎叔哪里去了?”“别说话,你小虎叔一会就回来了。”听了娘的话小壮壮不在说话了,他静静躺在娘的怀里。而魏大嫂心里却一直不安着,他担心着外出的小虎会不会遇到事情。遇到了事情又怎么去面对,又如何处理。魏大嫂一边安慰孩子入睡,一边想着心事。小壮壮在自已怀里睡着了,魏大嫂只好把他放下给盖好被子。悄悄的走了出去,她不敢迈出门,只能守在外间等待小虎尽快回来。魏小虎握着顶门棍出了院子顺着鹅卵石铺的小路向西北方向跑了过去。脚踩的石子路咯噔咯噔的叫,在深黑的夜里分外响。为了不影响别人或者不引起别的注意,他只好放慢了脚步。他顺着墙根一直向北走去,很快来到了魏保长家的深宅大院子。门外一些骑马的挥着刀围住院子,有的打着火把,有的往里面射箭。守在岗楼上的家兵聚了十几个,他们手里提着灯笼举着火把不停的叫喊:“你们有本事就冲进来吧,进来一个杀死一个”“不要反抗了,赶快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则定会杀个片甲不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快把院门给我打开,不然就放火烧了。”“娘的,有本事冲进来啊。在那里瞎喊着什么?”一个家兵挥着手里的弓弩并把箭头对准了站在马队当中的小首领。身后的一个胖子道:“队长,这魏家人死活不肯开门,软硬不吃啊。”“那就给我来个最厉害的,给我往里面扔火把,趁乱砸开院门活捉了这个魏保长。”小首领从腰间拔出刀来向头顶一挥:“给我放火烧”胖子听了急令众人往院子里扔火把。站在岗楼上的家兵对准胖子“嗖“的一声射出一箭。这支箭带着风声呼啸飞来,吓的胖子一身冷汗,他忙身子一歪,弓弩箭射中了身后一个随员。听的啊呀一声惨叫,随员捂着右肩膀倒下马去。几个人慌忙下马把他给搀扶了起来。小头目气的咬牙切齿,手里的刀一挥大喊:“给我冲进去”随着他的喊叫众骑队开始散开往里扔火把放火枪,把个院门给打了好些窟窿。小头目又让人抬来一个圆木头要撞开大门。有几个火枪手对准岗楼开枪,火药在半空中闪烁炸响如雷贯耳。二个家兵中弹受伤,一个被打死,慌乱的家兵们眼看就要守不住了。魏保长看到这种情景急忙带着妻子小妾从后面逃走,家兵们看到主子跑了人心更是慌乱放了几只箭不得不仓皇后逃。 第37章 大宅遭盗劫 没有了抵抗,围宅的马队很快破门而入,他们踢开每一扇门冲进屋去抢夺里面的财物。有的把桌子掀翻在地,有的把梳妆台用刀砍烂,有的砸破窗格,有的把床被子扯到地上。这群盗贼从前宅闯入后宅子闹的天翻地覆,老管家站站兢兢没来的及穿好鞋子就往后山跑。二个盗贼冲入一间偏房踹门面入,听的屋内一声女人的惊叫把二人给吓了一跳。待他们慎定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桌子底下趴着一位披头散发的丫头,丫头浑身打颤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二个盗贼把走廊下的花灯摘下提进屋子对着桌子照了照,一个盗贼怪笑了一声:“好,让兄弟们玩玩在说。”“姑娘长的好漂亮,我先玩”二个盗贼伸手就要去抓。丫头见了大喊大叫:“不要抓我啊,不要抓我”二个盗贼哪里听的进去嘿嘿笑着把姑娘给拉了出来。一个盗贼把人摁倒在地就撕扯女人的衣裙,另一个把花灯放到八仙桌子上扑压过去施暴。眼看着女人就要惨遭奸污,突听的门外有人喊:“不好,有人打进来了,快跑啊。”二个盗贼听到喊声大惊失色丢下丫头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提了裤子往外跑。丫头见人跑出门外这才惊魂未定的整理好衣裙躲进内间把房门死死关住。盗贼们惊慌失措的退出魏保长的深宅大院带着抢夺到手的财物开始外逃。只听的宅子外面锣声紧凑,还有噼哩叭啦的炮声,远处似乎有数不清的人向这里冲杀过来。魏小虎站在墙头不停的敲打着一个破锣,小壮壮持着点亮的檀香在后面不停的往远处扔鞭炮,魏大嫂和几个妇女守在巷子里不停的喊着话“抓贼啊,有贼进村了”老族长带着村子里的劳力操着大刀长矛从二边杀了过来。正在魏保长家里抢夺东西的盗贼们也不知来了多少人,怕被村民围歼只好外逃了。整个村子很快又回复了平静。遭受如此大难,魏保长心里很是难过,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望着被翻乱的家,被砸毁的物品欲哭无泪,后悔自已没有听从魏大嫂的劝告过于大意。众村民帮助魏保长家收拾干净屋子这才散去。直到天亮,魏保长才让人赶忙修补被挖开的墙壁,大门,桌子椅子窗格。地上到处是散落的物品,有鞋子,有镜子,还有女人头上戴的发卡簪子。有的衣服掉落地上,还有的桌腿伸出门外。老管家不住的摇头叹气,让人把战死的几个家兵清洗了身子用竹席卷了装入薄棺材里埋到了后山里。村民们对魏小虎的机智勇敢表示了赞扬,都夸他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他出了那么一个主意怕是盗贼要闹到天亮才罢休。原来是魏小虎看到魏保长家里遭劫,一个人又不敢上前只好原路返回魏大嫂家里。他把心里的计策给魏大嫂说了,开始魏大嫂还担心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她把孩子从睡梦中推醒,开始联络村中留守的妇女和男人。魏小虎跑到老族长家里把经过说了,老族长忙带人过来支援。魏小虎站在离魏保长家不远的墙头上拼命的敲锣,小壮壮点亮了檀香放鞭炮,魏大嫂带着几个妇女对着保长家的大宅院叫喊。老族长率着几十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操着刀和棍往这边冲来,造成千军万马的假象迷惑盗贼。本来盗贼就做贼心虚听到锣响就急急忙忙退出来了。魏保长羞愧不安,又感激又高兴。他把魏大嫂和魏小虎老族长让进家里连连赔不是,说自已犯了大错让贼子有机可乘。老族长叹了口气,建议他尽快把值钱的东西搬进后山若者挖坑埋了。魏保长也担心海盗在次光临,不得不让人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埋了起来。过了几天安稳日子,魏保长又犯了烟瘾,他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守在家里躺在榻上抽烟。看到他日渐消瘦的身体,老族长开始担心起来。他和村中几个有名望的老人进入大宅相劝,可这个魏保长就是听不进去。老族长叹了一口气坐在魏保长的床前,说:“你这样下去让寨子里的乡亲很是失望,你和他们不同,家产万贯,又是县里的土豪乡绅。小节如此不保是要坏大事儿的呀。”“老族长德高望重,言之有理。保长你可是言听计从了吧,为了你也为了乡亲,晚节一定要保。”另一位老人站在一旁也相劝。“是呀,最近咱们这寨子很不安定,你家又是大户,还是尽快到后山躲一躲。”魏保长听完他们的话笑了笑:“好了,你们都被盗贼吓怕了吧。你们怕我老魏可不怕,前天怎么样,也没把我给杀了呀!”老族长听了心里很是生气,心想要不是众乡亲救你,你还会坐在这里说话,你的家产还不全被给抢了。一老者看出了老族长的不愉快,见保长又如此傲慢顿时怒火上升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保长,你不顾自家性命也就罢了,还不顾咱寨子几百口人的生死吗?为了你,咱寨子里的乡民担惊受怕,可你却和一点事儿也没有一样。你以为有了点家产就感觉了不起,前几天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魏保长看着老人一下惊呆了,老族长摇了下头对那老者笑道:“好了,别发火。魏保长是舍不下家里的财产啊!”“就以为他家里有财产,别人家的就不是财产。要是人没了,家产在多又有何用,我不想在这里多费口舌了,你走不走自已看吧。我可要走了,咱们回去,回去。”说着话老者背手甩袖而去,几个老者见了连连摇头也跟着退走了。老族长对着魏保长哎呀了一声:“你这人就是死木疙瘩不开窍,谁的话都不听。人家都是为了你好,又不贪你一分钱,不喝一口茶,何必这样固执呢。好了,你好好想一想吧,我也走了,想好了,尽快搬到后山里去。免的那些强盗又来掠夺你的东西!”说完话也走了出去,魏保长急忙下床追出门外:“老族长,你且慢行,吃了饭在走啊。”“不吃了,饭留着给自已吃吧。”老族长迈开大步甩袖而去。魏保长捋了下小胡子摇了摇头皱了下眉头:“这些人都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就是搬个家么,躲躲,躲到什么时候呢。”老管家跟在身后:“保长,族长他们走了,咱们去后宅子吃饭吧。”听了他的话保长莫明其妙的发起火来:“就知道吃,吃。我不吃了,你们吃好了,气死我了。”吓的老管家忙跪在地上陪不是,扬起手打自已的嘴巴:“保长别生气,都是老奴才多嘴,罪该万死。”魏保长见了气也消了把老管家扶起来:“行了,用不着这样,别打了。这么大的年纪了,别人看了会说闲话的。好了,咱们后宅吃饭去!”老管家听了他的话咧嘴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保长爷不生老奴才的气了,这就好,这就好。老奴才服侍了保长爷快二十年了,年纪大了,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哪”“就你会说嘴甜,明白我的心思。”魏保长呵呵一笑向后宅走了去。正是午休时刻,工女丫头和长工家兵们都在大棚里吃饭,他们围在一个个木板搭成的饭桌前喝着豆腐白菜汤吃着粗糙的米馍馍。这些都是魏保长找来织布纺纱的女工们,她们不分年龄大小,不分昼夜轮流在坊间机器前劳作,用雪白的棉花和蚕丝麻丝织出了结实又漂亮的绸缎。这些人看到魏保长纷纷放下手里的碗过来参拜行礼问好,魏保长走进坊间看到女工们织出的丝绸心里很是高兴,当场表示过年后给她们发厚重的年货和酬金。老管家陪他出来,低声道:“保长老爷,咱们还是尽快把坊间里的纺车染缸搬运后山吧。那些盗贼若是一天不走就多一天的危险性。”“说的也是,搬家不容易啊。”“老奴才想起了一件事,当说不当说呀?”“哦,什么事,你说吧。”魏保长边走边问。老管家道:“听这里一没海防,二没守卫,强盗又多如牛毛。不如过了这个年,咱们把家搬到福清县城里好了,在那里购置房产然后开办一个大染坊,又织布又上染色多好。”“说的不错,让我考虑一下。”“将来在县城安家置业,可比呆在这破山沟里好多了。以后花钱捐了个官差比当这个保长威风呀,这可是大好前途一片光明啊。”听的魏保长连连点头称是。进了餐厅坐下,老管家转身就要离开。魏保长见他要走忙道:“你怎么走了呢?”“保长爷要吃饭,我也要回去吃饭了!”“你那饭就不用吃了,就陪我坐在这里一块吃吧。”“这,这怎么行,保长身贵,老奴才卑贱怎么能和主子平起平坐。保爷你慢慢享用,老奴才走了。”“呵呵,不用走了。给我坐下吧,我想听你说话。”魏保长抓起筷子敲了敲桌子说。老管家只好坐到了他面前,又忙提起酒壶给湛酒。魏保长看了看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我想在听一遍。”老管家笑道:“我的意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魏保长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就要一辈子屈身这个穷寨子呢。当这个保长有什么好,前后都受气啊,县里有什么捐税都要找你,可下面的乡民呢,都是沾着皮贴着肉,你得罪哪个都不行。有的人家穷了三辈子皇粮都交不起,到了最后不还是你给补漏子。”魏保长似乎听到了其中含意,想了又想连饭也忘了吃了坐在那里呆呆瞪着眼睛。老管家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说:“你可不要留恋这穷山寨子,早拿主意早走人。在说了,海防无卫可守,就是挣了万贯家产也不够抢的啊!”魏保长吃了一口肉在嘴里嚼着说:“明白了,可我祖辈三代都是在这阜塘寨子度过的。在说了,我也五十多岁的人啦,想走还是有点舍不得啊。”“呵呵,不说了,保长爷可要好好考虑,早拿主意啊!老管家也端起一杯酒来一口饮尽。吃完饭罢,老管家见魏保长有些醉意让人撤了桌子扶着主子回内间休息。这个时候,前院的大丫头手里持着一封信跑了过来,跑到门前喊:“保长爷在哪里呀,有人送信来了”“啊,什么信,保长爷在屋子里休息着呢。让我看看。”大丫头把信递给了老管家转身走了。老管家手捧着信进了内间,见魏保长躺在枕头上饮着茶水就走了过去:“保长爷,你的信。”魏保长瞥了一眼:“什么人送来的信啊?”“这个还不知道,保长爷看看不就行了?”魏保长接过信抽出里面的信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放到床前的柜子上说:“我怎么记不起来了,我有这么一个老舅舅么?”老管家凑过身子:“保爷,信上写什么了?”魏保长道:“信上说我的一位段家老舅子要过七十大寿。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老管家听了皱了一下眉:“有这么一位老舅子,人家住在卧虎岭山下西乡镇。可是,咱们十几年都没有来往了,今天怎么就有请柬信送到了呢。”“是呀,有些奇怪。自从我娘死了之后,我和老舅家差不多十几年都没有来往了。俗话说亲戚越走越亲,舅家人怎么想起往我这个老外甥家而且还发请柬了?那信谁送来的,送信的人呢,让人过来见我。”听了魏保长的话,老管家笑了笑:“送信的可能早走了。这请柬是送信人让丫头转交过来的”“那让大丫头过来,我要问话。”老管家只好出了门去找送信的大丫头。他到了前院子,看到大丫头还在忙碌便把人叫到偏房说保长找她有话要问。大丫头只好跟他走了,到了后宅子魏保长床前道:“保长爷找奴才有事么?”魏保长拿起床头柜子上的书信和请柬:“这个是谁送来的,说说怎么一回事,怎么没有留人家进屋喝口水啊?”“回保爷的话,来人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了一身青袍子。他口口声声说是咱保爷你在卧虎岭山下西乡镇的老舅子堂弟段文杧。他说了这个人我一点也不认识,这个年轻人把信交给我就走了,让他吃中午饭也不肯。”魏保长听丫头这么一说想了想摆了下手说:“好了,我明白了,你下去先忙着吧。”“是。”丫头退出门去。老管家捻着胡须:“段文杧这个人倒是有点印象,十几年前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哦,这么说,我老舅家有这么一位堂弟,我舅还想起我这个老外甥。呵呵,人越老越念及亲情啊。不错,好,明天我就备了厚礼去西乡镇会会我这个老舅和堂弟去。十几年了,没有往来了,我还真有点想念我的舅妈和几个兄弟姐妹呢!”“保长爷,这信送的有些蹊跷,我怕其中有诈。那送信的年轻人为何来去匆匆不肯入府停留半步,在说了,你舅妈也死了好些年了,那个舅舅不是带着几个儿女去九莲山当苦差了么?”听了他的话魏保长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你又多虑了,怎么说我这个外甥也要走一趟亲戚,给舅妈上坟烧点纸钱去。”“那也行,看看也好。只是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人,老院子还在不在,咱们该准备一些啥礼物呢?”“这样吧,准备一些糖,绸子和米粟,在带一些养家的银子。”魏保长说:“别忘了我的大烟袋和烟土”老管家道:“走亲戚烟土就不必带了吧,这有失体统礼节。”“好吧,都听你的。这山路几十里,够我受得了”“呵呵,不必担心,你就乘坐步辇上山下山吧。为了安全,带上咱的护家兵。”“这样太过于显眼了,招人注目了,树大招风反而不好。坐辇可以,不要那么隆重,带几个人就行了。”“行,带几个武功高的家兵上路”老管家点头哈腰:“保爷你好好休息,我去让帐房先生准备一下。”“行,你去吧。”魏保长挥了下手。老管家退出去把门关了。他回到前宅就开始招集所有丫头仆人管事,备好步辇财礼。他特意嘱咐家兵在保长离开家时一定要守好宅子,不见熟人不开门。安排妥当,他写了一张帐单给魏保长过目。魏保长只是看了一眼就在上面签了字,收了帐单老管家也就回去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魏保长就带了几个家兵坐上步辇被人抬出了家门。魏大嫂带着儿子小壮壮在寨子外山坡前割猪草,远远的看到一行人出了寨子向西而去她也没在意。只是儿子见了感到好奇又跳又是叫:“娘亲,你看那边是谁?”魏大嫂回过头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什么事呀,不就是一个坐辇子的吗?”“娘亲,我只是说保长现在出寨子去干啥,是要走远亲吗?”“这个我可不清楚。是呀,他保长这一身行头要出远门的呀。”魏大嫂放下手里的砍柴刀站直了身子望着渐渐远去的魏保长。见人走的远了,她把木柴用绳子捆扎在一起让儿子拿了砍柴刀就要下山。儿子走在她身后说:“娘亲,这柴让我背着吧。”“这可不行,你还这么小,等长大了在说吧。”“那我啥时候能长大呢?”“呵呵,傻孩子,长大还不是一转眼的事情么?”魏大嫂呵呵一笑:“等你长大了,阿娘我也老了,儿啊,你长大了还会心疼娘吗?”儿子嘻嘻一笑:“娘放心,我不会抛弃娘的。”“好,那你娶了媳妇呢?”“娶了媳妇我也会跟着娘过的。”儿子毫无避讳的大声说着。魏大嫂点了下头:“好孩子,跟娘回家吧。”母子二个一前一后向寨子里走去。那魏保长坐着辇带着几个家兵向卧虎岭西乡镇而去,本来有一条山路可以通过,只是由于出了盗祸倭乱山路也荒废了。除了进山打柴的乡民偶尔路过,一般人是不大进山或者要经过这条路的。 第38章 调虎离山计 去西乡镇这可是必经之路,魏保长由于带着家兵护身也没往坏处想。几个人抬着他晃晃悠悠很快走进了深山,眼看就要中午,随在前后的家兵都停了下来。魏保长道:“你们怎么不走了,还有几里山路就要到西乡镇了。”“保长爷,小的们走的累了,想坐下休息一下喝口水。”“好吧,放下辇子,你们休息一会。”“谢保长爷了。”几个家兵拱手答谢掏出干粮和水坐了下去。抬辇的汉子也坐下吃了点东西,魏保长却没有心思吃喝,他四处看了看,只见周围山高林密,路边的草也有一人多高。要是遇到野猪野狼什么的怎么办,看到远处阴森森的山口和陡坡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几个家兵吃好喝好,抬辇的几个汉子也吃的差不多了,他们吃毕就请魏保长上了辇子。魏保长刚坐上去,忽听的山坡高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呼啸,吓的几个抬辇汉子跌倒趴在地上。倒是那几个家兵较慎定急忙合围成一个三角形保护住魏保长。“给我起来,拿好手里的家伙。”看到这几个汉子吓的哆嗦成一团魏保长很是不高兴:“有什么好怕的,白养了你们这些年。”几个汉子互相看了一眼不得不抓起辇子下面的棍棒站了起来。响声过后,只见树林中几个黑影一闪而过,一个家兵见了哟喝道:“前面是什么人,赶快出来”话音刚落听的嗖的一声一支羽箭飞了过来,喊话的家兵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魏保长看到这里吓的脸色苍白大叫着:“不好了,山贼来了,快逃吧。”几个汉子赶忙架起他上了辇子抬起来就往后跑。几个家兵紧紧跟在后面,就听的身后传来嗖嗖的箭声,又一个家兵身中羽箭倒地身亡。魏保长头也不敢回心想自已这下命完了,悔不该走什么亲戚,这下好了,遇到山贼了。几个人仓皇逃离几里路,几个汉子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支持不住,辇子一落魏保长从上面摔了下来。一箱礼物也摔的开了盖,里面的东西全滚落了出来,心疼的魏保长直跺脚。跑到跟前的二个家兵急忙把他拉入了杂草中,魏保长急的喊:“我的东西不能这样就扔了呀,快把它给我拿回来。”“别喊了,你不要命了啊。山贼就要追来了,先保住命要紧。”“是呀,太危险了。”几个汉子抬了一箱还没散落的礼品跳了进来。听的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魏保长和几个家兵,汉子大气不敢出趴在草丛里动也不敢动一下。马蹄声渐渐远去,一个家兵探出头来四下里看了看,确定人已走远这才扶起魏保长上了路。“爷,咱们还去西乡镇走亲戚吗?”家兵看了看就要西落的太阳。魏保长叹了一口气:“真诲气扫兴,这都是遇到的啥事啊。不去了,回寨子。”“走,走,回寨子”二个家兵扶起魏保长坐上辇子。一个汉子回头道:“保爷,那二个被打死的护院家兵怎么办,要不要收尸埋了?”“哎呀,什么时候了,还顾那么多,不管了,就把他们留在这里和青山融为一体吧。”‘这样不好吧,他们跟了保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于心不忍啊“一个家兵听魏保长那几句话很是伤心。魏保长感觉这家兵的话也有道理,忙让汉子放下辇来,把那二具尸体收了放到步辇上,自已步行跟在后面回了寨子。回到寨子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魏保长让人把二个家兵的尸体抬到后山坡坟地埋了。他心情很是郁闷,也很烦躁,想不到家中连连发生这样的倒霉事,是不是真的如那个算命先生所说家中风水不好?可是家中的鬼不是已经被驱除杀掉了么,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不幸之事,难道是那个算法不灵,看来要祭拜海神家祖了。他胡思乱想,吃了饭神情恍惚也是睡不着,老管家怕他犯出什么病来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老族长听说魏保长不开心,就带着几个村中长辈过来安慰,陪他聊天解闷。魏保长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呷了一口茶,问道:“祭祖祭海神的日子还有几天哪?”“哦,保长怎么问起这事来了呢?”老族长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多月哪,你心情不好,是不是被我们给气的呀。如果是我们说话伤了你,就让我们给你赔个不是。”“不是,别想多了。都怪我做事不够心细,惹出那么多烦心事来。”“你能死里逃生真是幸事,这说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哎,我连那山贼模样都没看清,只是逃的快了些才得以躲过一劫。”想到去西乡镇路上遇到的事情魏保长还是心有余悸不寒而溧。想起那封书信请柬他又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却又从里面看不出一些什么。信送来了,人也去了,路上却又发生半路抢劫的事情了,这难道都是巧合么,还是有人暗中操作故意使绊子?老族长看了信也感到蹊跷,离开的时候让他加倍小心,防止歹人暗算。去舅家探亲的事情就此作罢,魏保长正打算合计着搬家到县城里居住。可是一件让他更苦恼更加恼恨的事情却又要发生了。天刚刚下过雨,魏保长让人修补漏雨的马厩,他站在前院指挥着几个家人搬草和稀泥架梯子。就在这个时候,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来,说:“保长爷,大事不好了。”“什么事呀,慢点说,慢点说。”魏保长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老管家:“什么事把你吓成那个样子?”老管家急的一拍手一跺脚:“刚才几个孩子跑过来说,说有人在咱们家老祖坟地放鞭炮,一些人披麻带孝哭哭嘀啼喊爹叫娘的在哭丧呢!”“什么,真有此事,他们在哪看到的?”听到老管家的话魏保长一下惊呆了。“几个孩子一大早在寨子里玩捉迷藏,有个孩子跑到了后山,谁知他看到从东边小路过来一队发丧的人吹吹打打,穿着白衣扎着麻绳,抬着一口大棺材就向山中坟地走了去。孩子好就从躲藏的柴草垛爬出来一路跟了过去,就见发丧的人群把棺材抬到了你家祖坟地里。在那里又哭又喊,大放鞭炮,烧冥钱。”“岂有此理,气死我了。给我上山察看一下都是些什么人?”魏保长气的口吐鲜血身子向后一仰差点倒了下去。老管家忙把他扶住,对那由个还在修补马厩的家人喊:“修好了没有,快下来抬保爷进屋去,人昏死过去了!”“修好了,保爷这是怎么了?”几个家人听了喊叫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工具手忙脚乱的把魏保长抬进了内间床上。老管家又掐人中又给罐水终于把人从昏迷中给抢救过来,魏保长缓过气来叫一声:“我的祖宗啊,谁在那里造孽啊。我惹谁了啊,这样和我过不去?”“保爷消消气,咱们快想个法子,要不然可就惊动全寨子人啦。”老管家扶着保长坐正身子,又让丫头端来一盆清水给他擦洗口角的血迹说:“你可不能过于悲伤啊。事情还没弄个明白,一定要沉住气,先派人看看在说。万一是别的寨子里人死了走错了路埋错了地方,或者说是孩子没看清就来胡说八道。”听了他的话魏保长才点了下头拍了拍胸口:“你说的有道理,把事情查清楚,你去后山坟地查看一下怎么一回事?”“好吧,老身这就过去。”老管家松开魏保长:“你在这里休息着,我去去就回来。”“去吧,不过,你要走小路,不要让寨子人看到了,不能说有人跑到了祖坟地里让人家误会”魏保长很是不放心叮嘱老管家小心行事。老管家对他笑笑:“知道了保爷。”老管家拉开门走了出去。他从后院小门爬上山坡向着祖坟地跑了去。在一片林子里,他看到一些人在挖坑,泥土成了一堆,一口乌黑发亮的大棺材就停放在坑前面。几个男人和女人手里拄着孝棒跪在棺材前呼天叫地,见有人过来了,哭的更凶了。他们用白布掩着面也看不清谁和谁,老管家想走近看清楚一点又怕暴露了身份,只好躲到一个巨石后面悄悄观察。那几个吹鼓手也不认得,吹吹停停,祖坟石碑被他们推倒在地上,他们是从何而来,为何要把死人埋在这里?林子坟地正是魏保长家的,老管家又气又恨又恼又没别的办法只好原路返回。刚走到宅子后门,就遇到一个上山放羊的老汉,他手里扬着鞭赶着一群山羊。他见到魏保长家的老管家停下脚步热情的打招呼,老管家没有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急匆匆的向前走。放羊的老汉感到奇怪,心想出了啥事情,是没听见我的喊话还是别的什么?他以为自已声音小了没听见,于是又吼喊了一嗓子:“喂,保长家的老头,你慢点走行不行啊?”一连好几声,老管家不得不转过身来,又怕老汉看到自已眼角的泪水忙用衣袖擦干净。老汉追上他,又回头望了望说:“我可追上你了,你们家里出了什么事情,眼睛都哭肿了呢?”老管家连连摇头:“哪有的事情,没有,没出什么事情。我还有事要走了,再见。”“给我站住,没出事你哭啥,山林里号子和鼓声是怎么一回事,死人啦还是起祖坟了?”“真的没事”老管家勉强笑了一下:“昨天不是去西乡镇的路上死了二个护院的家兵吗,俺们心里痛买口棺材给埋了。”“哦,死了二个家兵呀。天哪,这贼子也太大胆了敢杀保长家的人。二个家兵怎么会埋在祖坟地里呢?”“好了,好了,别问了,我要走了”老管家怕说的话多露了陷只好匆匆而去。放羊的老汉疑惑的向林子地看了一眼,远远望去果然是一群身穿白衣的人在那里又哭又嚎。这和死了亲爹一样,还打着白幡白帐。这哪象是葬二个家兵的呀?这样的葬礼过于隆重高规格了吧,这也不象埋二个家兵的事!放羊老汉搞不明白又不敢进林子观看一番怕惹出什么麻烦来,他疑神疑鬼的回了寨子。老管家走到了路边跳下山沟沟拔开树枝顺着小路回到了寨子里,那魏保长正忐忑不安的在书房里徘徊。老管家从外走进来把门关好说道:“保爷,不知是哪里来的一群混帐小子,他们竟然在咱家坟地挖坑哭丧搞的和真事一样。咱家死了几个家兵也没有如此高的待遇葬祖坟地啊。”“看清是一些什么人在胡闹了么?”魏保长气的咬牙切齿背着双手团团转:“他们简直是无法无天,给我集合所有家兵带上火枪火炮把人全给我杀了。”“这,这,保爷你要息怒啊。乱了方寸是要吃大亏的,还没搞明白冤家来历,这么冒然过去,必然要中了他们的圈套和埋伏。”“那,那你说怎么办?”魏保长已经气糊涂了也不知怎么办好了。他从墙上拿起一把长刀就要冲出门外,老管家忙拉住了他说:“不可唐突莽撞,咱们要见机行事才好。你若是这样带人冲了过去,全寨子人可就知道了。”“哦,这个还不能让全村人知道”魏保长把刀放到柜子上。老管家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先悄悄过去看看情况,弄明白是哪一些人。”“行,就这样办了。我前去查看事由,你带着家兵跟在后面,听我号令行事!”老管家点了下头他出去集合了所有家兵带着刀枪悄悄出了宅子向山林坟地走了去。过了沟爬上山路,老管家绕了个山包把家兵隐藏起来。魏保长上了山路就忍不住了,他真的是又气又恼又急也不理老管家的喊声大步走了过去。那些人正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看到来了人几个穿白大衣的汉子放声伏在棺材上哭了起来。他们匆忙收拾了东西围住棺材,有的开始烧冥钱,有的开始燃放炮竹,看到这种情景魏保长真是气炸了肺,老管家跟在后面想拉也拉不住。魏保长越走越远,他只好停下来伺机行事。魏保长跑进自家坟地拿起地上一根烧黑的棍子对着一个人的脑袋砸了过去,一脚踢倒一个插在土堆上的孝帐骂道:“操你们八辈祖宗,你们拉屎拉到我保爷头上来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魏保长家的祖坟地,都给我滚蛋,滚的远远的!”众人听见叫骂闪开一条缝,魏保长握着棍冲到了棺材前大骂:“谁家死了小孙孙,这死的是谁的小孙孙啊!”骂完他举起棍子对着棺材呯呯打了十几下,直打的棺材盖冒黑烟。他打完还没解气又走到了挖好的土坑前用脚把土往里踢,只听的哗哗土粒直往坑里掉。就在他往坑里踢土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个绳子横扫过来,二个人一前一后用力一拉,缠着的绳子把魏保长带入了土坑里。一个倒栽葱嘴啃泥,魏保长整个人掉入了土坑里。听的哈哈一阵大笑,一个胖家伙从人堆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坑前向后一招手:“来呀,给我把人给活埋了。”几个汉子脱了白大褂摘掉白帽子操起锨就往里面填土。土落到身上又凉又沉,又罐进脖子里。气的魏保长说不出话来,他站起身来,可是一锨又一锨的土直往身上砸。“你们这些狗日的儿孙子都给我住手,你们想干什么?”魏保长挣扎着想爬出坑,刚爬到半壁又被人一脚踢翻下来。泥土盖住了他的肚子,他挣扎着站起来,又被一棒子打翻在地。泥土盖住了他的小腿,很快盖住了他的小腹,难道自已真要被人活埋了么?老管家见情况十分危险,忙带着家兵冲了过来,他们对着身穿白衣的人开火枪当场打死打伤了好几个人。坟地的人一下乱了阵脚,胖子赶忙让人把魏保长从土坑里拉出来捆住了双手刀架在脖子上喊:“都给我住手,在不住手,你家保爷就没命了!”“什么,保爷。”老管家一下愣住了忙喝令家兵停止放枪。魏保长被二个大汉押着嘴里耳朵里全是泥土,脚上的鞋子也沾满了泥,衣服上也是泥巴看上去很是狼狈。“快救我啊,他们会杀了我的。”魏保长又哭又喊又跳:“快救我。”老管家真是到了进退二难的地步。胖子扔掉头上的白布对着魏保长的肚子捶了一拳:“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别在喊了,喊了也没用。你这老家伙,为了抓住你可费了我好大的心思。来人啊,把他的嘴塞上,给我带走,把这棺材给我放火烧了。”听了他的话,一个汉子往魏保长嘴里塞了一团棉布。另外二个把火把往棺材下面一扔没过多久大火就熊熊烧了起来。胖子集合了队伍押着魏保长向西北方向而去。“老管家怎么办,咱们跟他们拼了吧。”一个家兵气的端起火枪就要打,另一个家兵拿着刀就要冲过去。老管家忙伸手把他们给拦了下来,说:“不能乱来,这样不仅救不出魏保长还会害了他。”“这,这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把保爷给抓走了”一个家兵急的直跺脚一刀砍在石头上发出震耳的响声:“老管家,咱们不能不见死不救啊。”说着话对身后的家兵一挥手:“不怕死的给我一起救保爷。”老管家见他们又要向前冲,快步上前扯住一个家兵的衣领给拖回来啪啪甩了几个耳光:“就你们这些人去救魏保长?这还不全是送死,他们有备而来,保长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都给我耐的住性子,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那你说怎么办?”家兵捂着被打痛的嘴巴。老管家松开手:“你们去二个人悄悄跟在后面,看这伙强盗要把保爷带到哪里去。过后,我们在找大伙想出营救的法子。”“保爷在人家手里,眼下也只有这样了。”一个家兵叹了口气:“让我去吧。”“行,杨大安你和他一块去,二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老管家说。家兵杨大安应了一声把刀放入鞘内二个人飞快的向前跑了过去。老管家见二个人跑的远了这才转身对其他家兵说道:“咱们回宅子吧,晚上要多留神。”“管家,那口棺材还烧着冒着火哪”一个家兵用手指了指林中坟地正在燃烧的棺材。老管家看了一眼说:“咱们不管它,回宅子去。”家兵们随着老管家往回返。魏保长被抓走了死活不知,宅子里不能没有人留守,万一晚上那些强盗杀个回马枪可就太迟了。 第39章 落难驼鸟岛 魏保长被人推着往前走,不知走了多少路,他只感觉脚脖子酸痛。他跌了一脚趁这个机会倒在了地上。一个汉子见他倒地举起棍子就要打,骑在马上的胖子忙制止住了他:“不要把人给打死了,伍大王要的是活人。”汉子只好收了棍子对地上的魏保长大声喝道:“快给我站起来往前走。” “我快不行了,脚脖子走的快断了,哎哟哟好痛啊,好痛,走不了呀。” “娘的,你这是装的哪门子疯,给我快走。”押着他的二个汉子不停的哟喝。骑在马上的胖子嘿嘿一笑对那二个汉子道:“这个老家伙走了这么长的路还真的是走累了,把他放到马背上来吧。”“什么,要给这老家伙马骑?” “对啊,不给他马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赶回驼鸟岛呢”胖子回头看了一眼,对一个骑在马上的汉子道:“你下来,把马让给这老家伙。你们二个骑一匹也行,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驼鸟岛。”汉子听了他的话应了一声他跳下马把倒在地上的魏保长扛放到马背上,为了防止他摔落,自已坐在马鞍后面。魏保长象一头被捆了脚的猪一样被横放在马背上,头朝下二脚朝地。地上的草如滑行的轮子向后跑,刺激他的双眼又麻又酸,他只好闭上眼睛不敢在看。不知走了多久,魏保长听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响声,他努力抬起头看了看,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海岸。几艘大船停靠在岸前码头,船上有好些人在搬动东西,同样的是船杆上挂着一面八幡大菩萨旗帜。天哪,这不是倭寇海盗的船么,岸上有搭好的帐蓬,有手持火枪刀剑头戴盔甲的士兵。果然是海盗,魏保长这个恨呀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想自已身为一个保长竟然昏庸愚蠢到了这种入木三分的地步。人家设计好了圈套,张着大口袋让自已往里面钻,可自已竟昏了头脑不听老管家劝告。被人抓到这里一定凶多吉少,但他们为何不把自已处死留着活口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正在他胡思乱想着,身后猛的响起一个哟虽然是声: “到了,给我下来吧”话音一落,一只手伸过来把他往地上一拉,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的他嗷的一声叫,汗珠子直冒,手腕格巴一下响,痛的魏保长大叫一声:“我命休矣”感到浑身钻骨的疼痛。摔倒在地后魏保长在心里直骂天杀的狗贼,二个人走过来架起他就往船上拖。刚被拖到舰板上,魏保长又担心起来心想自已会不会被扔入海里喂鱼,他大喊大叫救命啊。二个海盗不理他的大叫架着他的胳膊上了船,胖子带着人随后也上了船。“你们这些混蛋,要把我带哪里去,放开我”魏保长对着那个胖子喊。胖子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在船头一个桌子前坐了下来,一个侍女忙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捧了过去:“汪爷,请喝水”胖子嘻嘻一笑接过茶水呷了一口放下,两眼直盯着小侍女看。看的小侍女心里害怕慌忙跪了下去,汪胖子伸手一拉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一口:“怕什么小美人,我有那么可怕么?”“汪爷,小女子从小就胆小,还望您多多抬爱。”小侍女急忙挣扎着站起。“呵呵,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以后好好侍候着爷保证你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谢汪爷的抬爱了”侍女叩了一个头“我给你拿酒去。”“不用了,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汪胖子说完这话起身招呼着船工开船。船工摇起船桨,躺在船舱里的魏保长没过多久感到胃口翻腾的很厉害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原来他也是晕船的。几艘大船不知行了多久来到了一个小岛前,从海面上耸立的礁石有红有绿,低矮的丛林前是一片沙滩。一大群海鸟在沙滩上蹦蹦跳跳啄着食,高矮不齐的山峰绕着白色烟雾。 大船划行了几海里渐渐的向小岛靠近,慢慢的船在一个长长的木栈前停了下来抛上锚拴上绳索放下船板。汪胖子起身看了一眼船舱里,对身边的几个汉子说:“把那个魏保长给我带下去。”“是,汪爷”二三个大汉进了舱内拖起睡在里面的魏保长往外走。魏保长二腿着船板,睁着大眼睛:“你们放开我,我不走,我不下船,你们把我扔到海里去吧,我不想活了,不活了。”汪胖子跟在后面对他一笑:“别叫了,省点吃饭的力气吧。想死啊,现在还不想让你去死,留着你有用呢。”魏保长呸了一声这才看清了汪胖子的嘴脸说:“原来是你啊,你这个狗贼,竟然串通勾结倭贼,你还是大明朝的子民吗,真丢了老祖宗的脸,怎么会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呵呵,骂吧,我不怕你骂。有奶便是娘,朝廷官府要杀我,没了我的活路,我只好投靠别人了”汪胖子笑着:“自从伍巡按救了我,我就不在是大明朝的子民了。” “你,你这个民族败类,不忠不孝的子民”魏保长一个劲的叫骂。他很快被汉子架到了一个用圆木和木板搭成的吊脚楼前,为了防台风,四周用巨石方块固定的很结实。吊脚楼有二层,上面一层的楼顶挂着一面镶龙画着人头骨的白旗子。上面圈圈里写着一个大黑字:伍。这又是谁的地盘,一个姓伍的海盗王么?吊脚楼四周被木栅栏围着,每隔五十步就有一个手持火枪的海盗在巡逻站岗。木栅栏大门开着,左右都插着三角花花绿绿的小旗子,几排全副武装的海盗在空地上进行操练,喊杀声不断。进了木栅栏的大门,魏保长被架到了吊脚楼前。汪胖子首先走了进去,几个汉子架着魏保长在门外等候消息。汪胖子走进楼里面,对着坐在背靠毡上的一个男人拱了下手说:“伍王爷,按你的计划和安排,现在已经把这个魏保长给捉来了,请求发落。”坐在靠毡上的男人听了拍手叫好:“你办的不错,事情做的漂亮,本王要好好奖赏你。把人给我带进来。” “多谢伍王爷夸奖。”话说到这里汪胖子一招手:“把那个阜塘寨的魏保长带进来”几个汉子架着魏保长就进了楼房。走到靠毡前把他往前一推,一个人对魏保长喝道:“见了伍王爷,跪下叩拜。”听到有人哟喝,魏保长不得不抬起头来,他这么一看惊呆了,眼前坐着的竟然是在县城见过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位身份显赫的人物。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当起了海盗王?他愣了愣刚想说话,嘴里的一个你字还没出口,听的靠毡上的男子冷冷一笑: “魏保长,你还认识我吧,知道我是谁了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不是早已被京城里的徐尚书给革职查办了吗?”魏保长一脸的惊讶:“我认出来了,你就是那个巡按伍子胥。”“呵呵,是呀,你的眼办很不错。可惜我大难不死,现在当起一个王爷来了,多么自由自在的一件事情。这五百里海域全归我管,你们阜塘寨什么时候开始纳贡缴粮啊。”魏保长听了呸了一声:“想的真美,普天之下皇帝也只有一个,想让我们对你称臣纳税痴心妄想。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流落到此的一个奸贼而已,凭什么让我听你的,让我们的乡民为你纳粮交税。”伍子胥听了他的话不恼也不气,拍了拍手:“你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在让你见一个人。来人呀,给他松绑赐坐,请郭统领”有人应了一声搬来一把椅子又把魏保长手上的绳子给松开了。魏保长舒展了一下手臂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伍子胥又让侍女端来茶水,说:“魏保长请用茶。”“谢了,谁知道你碗里有没有放**?不喝,请拿开。”“呵呵,你这是何苦呢。魏保长呀,不要那么倔犟嘛,既然能把你请来,你还能走出去吗?就是让你走,这茫茫五十里海路,你也是走不出去的呀。”“你想干什么,要杀就杀,我魏某死也不当倭贼。别费口舌了,杀吧”魏保长又对着伍巡按呸了一声:“你这个卖国贼,倭贼,强盗,良心都被狗吃了是吧。朝廷,中国的百姓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不配做炎黄子孙,真丢了祖宗八辈子脸。” 骂完话魏保长扭过头去。这时听的楼外传来脚步声,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兵对走过来的一个人拱手问好:“见过郭统领”“罢了,罢了”郭统领笑了笑走进楼里。魏保长看到此人也是吃了一惊,这个人也好眼熟。他怎么也跑到这里当海盗了?郭统领走到伍子胥面前抱了下拳:“下官郭彦拜见伍王爷”伍子胥看了看他又指了指魏保长:“你还认识这个人吗?”郭彦回头微微一笑:“认得呀,不就是阜塘寨的魏保长吗。呵呵,你好啊,魏保长,咱们好久没见面了吧?”魏保长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郭知府,你怎么也跑到这里认贼做父了呢?”听了他的话郭彦心里很是生气,抬起手来就要打人。伍子胥对他摆了下手:“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这魏保长现已经落在我们手里,让他死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把他往海里一丢不就可以了嘛。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可操之过急。咱们驼鸟岛二千个兄弟还要吃饭呢。” 郭彦这才消了气,他忙走到魏保长面前赔礼道歉。魏保长抬手给了他一把掌:“你这狗贼,给我滚的远远的。”“你,你敢打我?”郭彦拔出剑来就要砍。伍子胥忙走过来拦住他:“不可以这般无礼,来人呀,把这个魏保长带下去。”二个侍卫进来把魏保长带走了。郭彦哼了一声收回剑:“太便宜这小子啦”伍子胥一笑:“谁没有个脾气呀,你要杀人这不也是使性子耍脾气么。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守,为官之道治民之礼都哪里去了呀?好了,别气了,这个魏保长暂时还不杀,留着还有用,要是能拉过来说服了,以后向乡民渔民要粮食可就容易多了。想一想,咱海岛的二千多个兄弟们拿什么吃饭,就靠抢夺么,这样太危险了吧。不要莽撞,要讲策略,明白了吧?”郭彦这才点了下头。伍子胥拍了拍他肩膀:“对待魏保长这样的人,硬的不行,软的来。他若是顽固不化,在杀了他也不迟,反正人在我们手里怕什么?”“我担心魏保长被抓,会轰动整个寨子,甚至会引起民愤,可能会惊动官府。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收拾了。”“呵呵,你就是担心这个吗?咱们什么艰辛没有吃过,那么大的槛都跨过来了。他魏保长富甲一方家里有的是金银财宝,想要人,想保命,让他阜塘寨村民拿五万两银子赎人。”郭彦听了悄然大悟,这才明白了伍子胥的真实用意。原来想拿这个魏保长当人质,逼乡民和渔民交赎金。伍子胥对他一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好好招待这个魏保长。”“行,那我走了。伍王爷你也休息吧。”郭彦拱手而退。魏保长被带入一间用青石磊砌成的堡垒。一道铁栅门锁着门,黑乎乎的洞口阴森森的让人感到害怕。一个侍卫开了锁把门打开,魏保长不愿往里走,一个守卫抬腿一脚踢过来:“进去吧”魏保长一个踉跄向前滚了下去。这是一个圆形拱顶的地下堡垒,墙很厚,上方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洞口还透着一丝阳光。潮湿的地面上铺了些枯草,一个破被子扔在上面。 魏保长翻了几个跟头才到达地表,他哎哟哎哟叫唤了几声才捂着被摔痛的脚坐了起来。他用手摸了摸,发现身下是石块,不远处是一些枯草,他怕凉忙把身子挪了过去。头顶的阳光不见了,似乎看到了一颗闪烁的星星,但看着看着,星星也不见了,可能是被白云挡住了。屋子很黑,他只好躺着,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想到了家中的盆盆罐罐。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抓我来为了什么呢?为了图财还是为了逼我做贼让我和他们同流合污?一天快没吃东西了,又渴又饿,他只能忍着,迷迷糊湖之中又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又看到了头顶的那一丝阳光,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又没有了,很快星星又出现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人送吃的过来,饥肠辘辘的魏保长肚子开始咕咕叫,嗓子干的要冒火。这个狗东西想饿死爷呀,魏保长越想越气,抓起地上一个小石头狠狠向堡垒的铁栅门扔了去。咣嗵一声响,一个黑影一闪,听的有人往里喊了句:“给我老实点,闹什么闹?”“臭狗贼,你们赶快放爷出去。想把爷渴死在这里呀,我会变成饿死鬼半夜跑到你们家里吃人的哦。”“什么,你这老东西嘴巴还挺硬,硬骨头什么时候软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给我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吧。”“你,你这小子气死爷了,快把你家什么狗王爷叫来。” “呵呵,你就等着吧”铁栅门的人影不见了声音也没了。这不是明白着气自已吗?魏保长心城很是窝火,想想自已几十年从小到大何时受过别人的气,受过这种礼遇。饥饿占据了整个身躯,魏保长心一横,往地上一躺,闭上眼在心里说,饿死就死了吧,也算是对的起列祖列宗,为大明朝捐躯报国了。谁知闭眼没多久,胃口又发起酸来,难受的要死,他知道自已的烟瘾又来了,这个时候他很想抽一口烟土享受一下腾云驾雾的神仙感觉。可是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魏保长这个急呀,比抽了筋还难受。 汪胖子,伍巡按,郭太守这几个家伙全串通一气了,怪不得对自已摸的那样清,连自已的祖坟地在哪里都知道,他们比真正的海盗和倭寇还可怕。落入他们手里,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但他们又是如何逃出刑罚落地到此成了海霸王的呢,他们的人数也不少,不会短短这几个月就拉起这么一班人马吧?魏保长想着想着迷糊之中又睡着了,但他努力使自已睁着眼睛,他害怕自已眼睛闭上永远不会在睁开。几天不吃不喝,死神离自已也不远了。但他还是一合眼进入了梦乡,只见寨子里的男女老少跪在他坟前又哭又喊,有的还抛撒着冥钱,有的还披麻带孝。这,这怎么又到了自已祖坟地,那口黑木棺材一动不动的停放在早已挖好的土坑前,啊,这不正是汪胖子一伙人挖的坑吗?魏保长又惊又怕,看到有个人举着长刀向他砍来,他啊的一声被吓醒了。睁开眼什么也没有,这才知道自已做了个恶梦。但他心里突然又是一喜,周公解梦一书里说梦里见棺材不是发财就是有喜事,难道自已还有逃脱的时机?甚好,自已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他靠在墙壁上长舒了一口气。铁栅门咣咚一声被人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二个人下了五步石阶走到了他面前。女的手里提着食盒,男的手里提着一个灯笼,里面的红烛光透过白纸糊的罩子照到墙壁上。让魏保长也感觉有些刺眼,他忙用手遮掩住眼睛扭过脸去。 第41章 屈任巡海卫 伍王爷翘起大拇指连连点头称赞,说:“是个爽快人,是个爷们。请你来这个驼鸟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共创大业,平分天下,共同发财。”“哦,这么说,就是想让我入你们一伙当倭寇。”“呵呵,不能这样说嘛,什么是倭寇啊。我们可都是大明朝的子民,倭寇是什么,那是海盗,是从西潘戈海岛国来的强盗。当今朝廷昏庸,治国无方无度,我们想为天下苍生谋福利。”“说的比唱的好听,既然说自已不是倭寇为何楼上要挂八幡大菩萨旗帜。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海盗一类,好不到哪里去,还说是为天下苍生谋福利,是哄小孩子是吧”“哈哈,魏保长多虑了,言重了。我们只所以打这个旗号,目的只有一个自保,明白了吧?”“不明白,谁还敢欺负你们?”魏保长摇了下头。伍王爷子胥叹了口气:“我们在这海上生存也不易,二面受气,一方面是真正的倭寇经常过来骚扰,向我们要钱要物。一方面是护海的官兵和乡民要剿杀我们,为了保护自已的力量只好如此了。”魏保长一笑:“这么说,你们也是受人家恩惠了?”“哪会呢,为了能更好的在这里生存下去,还要向海霸贡献数额不菲的财物。”伍相胥看着魏保长:“你如果有意,就留下来做事吧。”“呵呵,不敢当啊。我这人胆子小,头脑也笨,做不了什么事,还是另请高明吧。”“哼,别不识抬举”郭统领对着魏保长骂了一句:“伍王爷如此赏识看重你,还有什以可以拒绝的?”杜小娥忙对魏保长使了个眼色。魏保长还真怕这个郭彦一气之下对自已出手不利,忙对伍王爷相胥拱了拱手说:“那就多谢伍王爷的厚爱了”“行,既然答应了,你就在这里给我做勤务大司仪吧。钱粮伙食统统归你管!”“什么,这不行”郭彦一听心里不乐意了:“这个人是靠不住的,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让给他。万一他卷了钱财跑了怎么办?”“哦,那你说应该给他个什么位置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伍相胥想不到郭彦会发这么大的火气。郭彦道:“先让他做一个巡防的海领,给他二十人出去巡防。以观后果,留其备用。”“这个提议也不错,那就依了你啦。魏保长,你意下如何,这次让你出任巡防的海卫使。”魏保长心里很是不舒服,让他留下来带人巡海防,这多危险,万一遇到倭寇,风暴什么的那可是九死一生啊。海卫统领又是什么官,没品没位的,这和一个经常在海上抢东西的强盗有啥区别。他竟然这样糊弄我,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自已在人家手里攥着也是身不由已啊。杜小娥看了他一眼:“保爷,伍王爷如此看重你,还犹豫什么呢,就答应了呗。”魏保长听了她的话嗯嗯了二声,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为伍王爷效劳在所不辞。”听的伍相胥拍手连声叫好:“爽快,你够朋友。”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郭彦笑道:“今晚大摆酒宴,好好庆贺一下,为魏保长的加盟接风洗尘。你现在就出去安排一下,让伙房准备酒菜。”“行,下官这就安排去。”郭彦回头看了看魏保长转身走了。伍相胥又对杜小娥道:“你先带魏巡卫去他的营地看看吧,和兄弟们互相认识一下。以后你就留在魏巡卫身边了,生活起居都有你照顾。”杜小娥转了下眼珠子:“只是,只是小女子有些担心,怕是惹出什么麻烦来。”“哦,此话怎讲?”伍相胥愣了一下:“难道还会有人怪罪你?”“我怕的就是这个呀。王爷让我留下照顾魏巡卫,那汪参事那里怎么办?我一直是他身边的丫头。”“哦,就是为了这个呀。你是我安排过去的,这里只有我说了算,我给汪胖子另有安排。你放心去吧。”“那,多谢伍王爷抬爱了”杜小娥对魏保长一笑,揽起了他的手腕:“魏巡卫我们走吧”魏保长被杜小娥揽着出了楼房。顺着一条小路,二个人向前走了五里地,在一片丛林中停了下来,四周都是不高的山丘,山丘上都是一些低矮的欟木。爬上一个山丘四下观望,就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几艘渔船停靠在岸边。这里有一个木栅栏围成的大院子,四根大木头搭成的围子门,用石头盖成的房子还冒着烟火。房间里有人烤火,几个人坐在木杠上聊天,层里的地铺上十几个人在睡觉,他们可能要晚上出海,所以白天睡觉。一排兵器摆放在墙壁上,有长枪有短刀,兵器前面最显眼的就是那二门已经上了铁锈的火炮。杜小娥带着魏保长走了进去,还没有人发现她们,那几个人聊的正欢,杜小娥故意咳嗽了几声,吓的那几个人慌忙从木杠上站了起来。看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才松了口气,一个男人笑着拱手问好。杜小娥走了过去说:“你们都在干什么呀,休息好了是吧,你们晚上不巡海了吗?”“刚刚醒,闷的慌,想说说话而已。杜姑娘,你怎么来了,还带来这么一位老男人?”男人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了杜小娥和魏保长:“是不是陪爷们喝酒来了?”话说到这里,只见杜小娥抬起手来甩过一嘴巴,怒道:“放肆,休的无礼。都给我站好了”“这,这,你怎么打人?”那个男人捂着被打痛的嘴后退了好几步。杜小娥背起一只手,指了指魏保长:“你们看好了,这可是新上任的魏巡卫使。你们这些巡卫要好好听从魏巡使的安排,否则定会打板子。”听杜小娥如此一说,几个人忙挺胸立正站好异口同声的说:“请魏巡卫使检阅”“你们例队给我站好了,于巡卫请你吹响起床号,让屋里还在睡觉的兄弟们赶快集合接受训导。”于巡卫应了一声是立刻跑到屋子里拿起挂在墙上的海螺号跑到外面呜----呜----吹了起来。正在地铺上睡觉的十几名海卫听到呜呜的号角响声慌慌张张穿好衣服跑了出来,他们排成了一列,杜小娥点了点数除去伙房的厨子共有二十人。杜小娥让巡卫例队站好后,这才看了看魏保长:“这位就是新来的巡卫使,以后有什么事就听他的安排。谁若是胡搅蛮缠不听号令,定杖责二十大棍,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愿听魏巡使的号令。见过魏巡使”众巡卫纷纷拱手行礼参拜。伍王爷让他过来当巡使,尽管人数不多,职位不高,魏保长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要是呆在这个小岛上屈就一个海盗小头目于心不忍,这里哪有自已的家好,还有大烟抽。怎么说自已也是大明朝福清县一个寨子里堂堂正正的保甲。在这里呆着,乡民们如何看待他,骂他,还不挖了自已祖坟?想到这里,魏保长心里很是郁闷,他对例队的巡卫们说:“你们都散开吧,该睡的睡,该聊的聊,按部就班就可以了,有事在招呼大家。”“谢过魏巡使”众巡卫散去。杜小娥陪他进了一间小屋子,这里收拾的还算干净,一张长桌子放着个大茶壶,几个雪白的景泰蓝瓷杯放在那里。一张大板床铺着二层被子,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屋子里还置着一个烧木碳的火炉子。炉子里没有火,墙角是一堆发黑的木碳。魏保长看了看屋子坐到了床铺上叹了一口气,杜小娥坐到他身边:“魏爷,你又在叹什么气呢,有什么不顺心的?”“我说了,你可不要泄露出去,让伍王爷和那个郭统领知道。”“呵呵,放心吧。自从跟你睡了一夜,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怕我出卖了你不成,放心吧,我不是伍王爷派来的奸细探子。”“那我就放心了”魏保长道:“我总觉得伍王爷和郭彦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一定会让我做什么事?”杜小娥听了嗯嗯二声:“我赞同你的想法,肯定会找你。不过,你要早做好安排和应对的计策,否则是要吃大亏的。”魏保长点了下头:“我已在海岛上留了好些日子啦,真不知寨子里的乡亲们怎么样了,很想念他们。”“呵呵,我和你一样也想念南岙村的家人啊”杜小娥仰天唉叹:“我被拐到这海岛差不多快半年了,生不如死,哪里也去不成,刚来的时候最受气,被他们欺负。想死也死不成,以后我学乖了,想方设法逗他们开心。”“你想不想离开?”魏保长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杜小娥下意识的往屋外看了一眼:“吓死我了,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我早想离开了,可就没机会,咱们想个法子吧。”二个人关好门,压低声音讨论如何逃离这个海岛。天就要黑了,巡海的海盗们就要准备上船,他们过来请示魏保长有何安排。杜小娥笑嘻嘻的说道:“放你们一天假,今晚可以好好休息,大吃大喝一顿了。伍王府设宴给魏巡使接风洗尘,你们呢,自已在营房里做点好吃的吧。”“真的啊,那太好了”于巡卫高兴的拱了下手:“呵呵,多谢魏巡使,今晚兄弟们就有好酒喝了。走,走,让伙房做菜去。”一行人出了屋子。他们来到伙房,见几个厨子正忙的满头大汗,有的在宰鱼,有的在煮米,有的在切菜。大刀剁在菜板上呯呯的响,这十几个人走进来,屋子一下全满了。厨子不高兴了,掂起菜刀直起身子对外摆着手:“不到吃饭时间,你们进来干什么,都出去,出去。人多了太碍事。”“想帮帮你嘛,今晚有啥好吃的?”于巡卫笑呵呵的走到面前,拿起菜案上的一条鱼:“又要吃这个呀,能不能换个口味,从寨子里抢来的鸡呢?”“不吃鱼还能吃什么,靠海吃海嘛。捞到什么吃什么,吃鸡想的美,那几只鸡早被伍王府的厨子拿走了。说是给伍王爷做下酒菜,咱们鸡毛都见不着一根啊。”于巡卫翻了下眼皮放下鱼:“当官当爷的就比我们有口福,好吧,你做饭吧。我们走了,不在这里碍手碍脚了。”说到这里挥了下手:“兄弟们我们走,出去看大海,呆一会回来啃鱼翅。”听了他的话一行人跟在后面走出去了。魏保长和杜小娥正坐着,就见一个人提了灯笼远远的从海堤走来,那灯笼隐隐约约看上去如同一个晃动的小火球。他人走过林子,爬过一个小山丘很快就到了眼前。守营房的巡卫一看竟然是汪参事身边的听差,他向营房里探了探头,看到营房里灯火通明,巡卫们正在吃喝行酒令。外围没有一个人看守,这个听差心里就不高兴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迎面碰到一个从营房里走出来的厨子。“喂,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要问。”“哦,你有事吗?问吧。”“今夜你们不巡海了是吧,万一西潘戈的人过来查岗怎么办?”听差看了看营房“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厨子嘿了一声:“你是干什么的呀,不就是汪参事身边的一个听差吗,拉什么臭架子。不要在这里指手划脚,告诉你,我家新任魏巡使有令放假一天,今晚休息不巡海了。你又有什么事啊?”听差道:“好吧,我什么也不说了,我是过来请魏巡使和杜姑娘去伍王府喝酒的。魏巡使可在?”“在,在屋里呢。你去找他吧,我还要忙活。”厨子说完端着空桶走开了。听差挑着灯笼走到了营房那间靠东的小房子,看到魏保长和杜小娥有说有笑,先是一愣,心想这二个人好的可真快,和亲兄妹一样。他走到门外站下躬了一下身子说:“魏巡使可在,伍王爷有请”“你头前带路,我们这就走”杜小娥起身:“魏爷,咱们过去吧。”二个人从床上起身吹了灯火。把门关好跟在听差后面去了。晚上的路很不好走,那个听差好几次被石块绊的摇晃着身子要倒下去,三个人只好边探路边前行。过了林子,路好走多了,上了海堤前面就是伍王爷的吊脚楼了。海堤隔着一个排洪水沟,海塘里长满了海草和苇子,满是石子的浅滩里竟有花草,看来这水不算太咸。到了伍王府楼前,那个汪胖子正守在门前,见魏保长和杜小娥来了急忙迎了上来。杜小娥有意要气她,当着他的面竟然挽住魏保长的腰:“咦,汪参事怎么还守在这里呀,海风这么大,受凉了怎么办?”想不到他们二个如影随形好的如胶似漆。看的汪胖子心里窝火满是醋意,他对着杜小娥连连点头,笑道:“谢谢杜姑娘的关心,伍王爷让我在这里迎接二位,请进吧。”杜小娥白了他一眼:“不必客气了,都进来吧”。楼里面热气腾腾,火把通明,几个身穿彩裙的男人正拉着手围在碳火盆前跳舞。佩戴在脖子前的银环项链坠子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看的伍王爷直拍手叫好,他们嘴里哼着小调,魏保长听明白了正是一首捕渔歌。既然会唱,这些也不是什么外族人,但他们为何要做海盗谋生呢?几张长桌上坐满了人,有的正襟危坐,有的闭目养神,桌上还没有饭菜酒杯。魏保长和杜小娥走到了伍王爷面前说道:“参见伍王爷。”伍王爷摆了下手从靠毡上站起来:“你们来了,咱们开饭吧。汪参事,传令下去,现在可以开饭了。”汪胖子心里很是不舒服,自已倒成了跑腿的啦。想不到来这个海岛蹲守二个月却不被这个伍王爷看好,一方面还受郭统领的排挤,他们都长着什么歪心,为他们办事,求奶奶似的还要看眼色行事。真是翅膀硬了,想要高飞了,没门,只要我汇报黑胡子曾一本太郎有你们好果子吃。他心里嘀咕着,面却带着笑,他走出去就通知厨子上菜。“来,来,你们二位真有夫妻相。呵呵,坐到我这里来吧”伍王爷坐到桌子正中间很客气的向魏保长和杜小娥招了下手。杜小娥道了句谢拉着魏保长的手走了过去,在空位子坐了下来。这位子本来是留给汪胖子的,如今却让魏保长给占去了,让刚从外面回来的汪胖子极为不满,他在心里哼了一声:你们二个算老几啊,竟然坐到了我的位子上,没大没小,主次不分。尽管这样,但他还是强装笑脸,坐到了另一张子边。“我已经老了,杜姑娘还这么年轻。我是不配做他的夫君啊,伍王爷你见笑了。”魏保长听了伍王爷的话忙回应了一句。坐在身边的郭彦看了他一眼:“老夫少妻不稀奇,这有什么不配的,伍王爷说你们有夫妻相就有嘛。”杜小娥微微一笑:“承郭统领的福了。”正说着话,厨子们和帮手把饭菜端了上来,有的把筷子摆好,有的抬来酒坛子。饭菜很快就上齐了,伍王爷高喊一声:“开席”他首先举起了一杯酒:“这杯酒是敬魏巡使的,他加盟我们,壮大了我们的力量,给我们带来了希望和好运。今天这宴席就是为他接风洗尘的,大家好好陪着,吃好喝好。来,魏巡使,干一杯。”“多谢了,我不胜酒力,让伍王爷和各位见笑了”魏保长举起眼前的杯子:“来,大家干了。”众人欢呼着举起杯来。酒过三巡,魏保长实在撑不下去了,他没喝几杯却有了七分醉意。他站起来对大家拱着手““各位兄弟慢吃慢喝着,我魏某不能奉陪了,这就告辞,告辞”“咦,魏巡使你要回去睡觉啊,不能走,在喝一杯”有一个人对他大喊大叫。魏保长摇了一下头,晃了下身子:“不喝了,在喝就要吐了。伍王爷,我可要走了啊。”伍相胥对他点了点头:“你去吧,杜小娥,好好侍候着。”“是,小女子也去了。”杜小娥站起扶起魏保长走了出去。一个巡卫见了就要往外追:“杜姑娘,别走啊,陪哥哥喝几杯,在这里给大伙唱首歌”他还没走几步,就被另二个人拉了回来。一个人对他瞪了一眼:“你小子想什么好事呢,坐下喝你的酒,别打人家的主意。”“管你个么屁事,我喜欢杜姑娘,你莫要多管闲事”巡卫有些不高兴。郭统领看了他一眼:“你在胡说什么呢,当着王爷的面满口脏话成何体统。”巡卫见郭统领发火只好老老实实坐了下去,他喝着闷酒吃着小菜一言不发。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40章 假戏要真做 这侍女正是船上看到过的。魏保长心想他又和那个汪胖子是什么关系,二个人怎么走到一起来到这里?女子走到魏保长面前停了下来,把食盒放到地上嘻嘻一笑:“保爷,起来用饭吧”“不吃,我不饿,饿死算了”魏保长嘴里哼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 女子呵呵一笑:“保爷,你还硬着呢,充当什么硬汉子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三天了,保爷的命可真大,脾气还这么大。好了,消消气,伍王爷和郭统领让我过来好好服侍你,你看,这饭菜,这酒都是为你准备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女子把饭菜一碗一碗的端出来放到小木桌上回头看了看汪胖子:“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呵呵,好吧,你好好侍候着这位保爷。我走了,这还有二根蜡烛,等灯火小了你在给换上吧。”汪胖子把灯笼插到墙壁一个缝隙上转过身上了台阶出了铁栅门。整整几大碗饭菜,还有蒸烤的海鱼,女子把饭菜摆好,走近魏保长: “保爷,你还生气哪,咱们吃饭吧”“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过来的,想引诱我上你们的圈套是不是,哼,我才不上当。让我饿死算了。”魏保长见女子靠近自已忙把身子往一边挪一挪,哪知女子又贴了上来,伸出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嗲声嗲气的说:“何苦跟自已过不去呢,我一个小女子又能把你怎么样啊。保爷,饭都快凉了,趁热吃了吧。说实在的,我也是被诱骗来这个小岛的,孤身一人,命比你的还苦,想家想自已的亲娘”说着竟然捂住嘴呜呜哭泣起来。魏保长听不了女人哭,听她这么一说还信以为真,心一下子软了。她推开女人的手,说:“别哭了,我吃饭还不行吗?”“真的,保爷你不生气了?”女子心中大喜,抓起一双筷子递了过去:“保爷,这是你的筷子,咱们一起吃吧。”魏保长只好接过筷子,但他还是犹豫不决。女子见了眼珠一转,自已先夹起一块鱼肉吃了一口: “放心吧,这饭菜是没**的。你看,我都吃了。”魏保长这才放心吃起饭来,一口进肚在也拦不住嘴巴了,他狼吞虎咽吃了好几大碗米饭。女子在一旁看着他的吃相甚觉可怜又可笑,小声说道:“保爷,慢慢吃,别噎着,这饭都是你的。对了,喝点酒吧。”说着提起酒壶给倒了一碗白酒,双手捧起送到魏保长眼前:“来,敬你一杯。”魏保长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你敬我,我值的可敬么?”“保爷,你这话就说错了。小女子既非大富大贵,也非行武之人但自小很崇拜英雄好汉。你的壮举让我好感动,心里适才萌生钦佩之情,还望保爷不要误会和顾虑耻笑。”听她这么一说,魏保长点了下头接过酒道:“谢过姑娘了,不知姑娘芳名贵庚几何?家住哪里,又和这汪某是怎么认识的?” 女了皱了一下眉头,又忙给他满上说:“不瞒保爷说,小女子是张乐南岙村的,家父姓杜,人家都叫我杜小娥,今年算起来才二十一二岁。”“哦,你是杜姑娘啊。”魏保长听到这里心里产生一种怜悯和同情,他看了看杜小娥:“我吃饱了,你赶快吃吧。”杜小娥微微一笑:“谢谢保爷的关照,小女子也吃饱了。保爷家中还有谁呀?”“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魏保长突然警觉起来他四下里看了看,果然看到铁栅门前有个人正趴在那里偷听。这个人正是汪胖子,他一直躲在堡垒前听里面的谈话。魏保长心里来了气,一把推开杜小娥:“外面是什么人,你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你出去吧。给我走开,我这里不需要你”“保爷,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啊?我把人给你轰走这样可以吧。”杜小娥看了一眼铁栅门走了过去。汪胖子见她出来了怔了怔:“你,你怎么出来了,任务完成了吗?”“没有,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走了吗,怎么还躲在这里啊?”“小娥啊,我怕你出意外,想在这里保护你。”“呵呵,你又多心了是不是。他一个关在笼子里的鼠还能跑出来咬人?你走吧,这里有我,让伍王爷看到了可没好果子给你吃。”汪胖子摇了下头:“你别动不动拿伍王爷压制我,他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朝廷和官府的一个逃犯而已,要不是我保荐,他能当上这个海岛的王爷吗?”“好好,算你的本事大,能耐大。那你怎么不当这个王爷啊,让你当怕是也没本事”“你,你反了,敢这样跟我说话,我待你可不薄啊。”“咦,若不是伍王爷当巡按府的时候救你一把,你不还是早被任知县砍了脑袋。知道吗?现在官府里还放着缉拿你的通告呢。”“好了,我不和你费口舌了。你留在这里好好感化这个魏保长吧,我要睡觉去喽”汪胖子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离开了。杜小娥袖子一甩进了堡垒咣当把铁栅门给关上。 她笑呵呵的走到了魏保长面前把碗碟收拾放进了食盒里,这才说道:“这下可以放心了,汪公子走了。”“他走和没走还不是一个样,你怎么没回去啊,呆在这个又潮又湿的地洞里干什么?给我说实话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杜小娥一笑靠着魏保长坐了下来:“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奉了伍王爷的命过来陪你吃饭,陪你聊开,怕你寂寞。”“孤男寡女的这不合适吧,你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呵呵,这是什么方?告诉你啊,这里可是伍王爷的地盘,什么不合适,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陪你吗?你以为我是个**下贱的女人,我也是被逼迫无奈。”杜小娥说到这里鼻子一酸流出泪来,她怕别人看见忙用衣袖拭去。魏保长还以为她是在演戏,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灯笼。杜小娥以为他睡着了,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魏保长眼睛眨巴了几下这才笑了。“姑娘,你还年轻,我都这把年纪了,用不着你陪。你还是走吧,我想静一下。”魏保长神情木呆的说了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怪不怪,他伍王爷,郭统领,汪胖子竟然知道我西乡镇舅家人的姓名还以此为名义给我写了一封信寄了个请柬。说什么我老舅家要祝寿,半路上埋伏好杀手要暗算于我。这个汪胖子还化装成一个算命先生骑着小毛驴跑到我家装神弄鬼,说什么我的风水不好,宅子里闹鬼,其实就是他心里有鬼。这下我可算是彻底搞明白了,他们使阴谋耍手段无非就是引我上套,劫我钱财。”“啊,这些伎俩你都知道了?”杜小娥吃惊的看了看魏保长:“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啊。可是你,你怎么还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被活捉过来了呢?”“哼,我当时可真被他们气晕了,他们竟明目张胆敢跑到我祖坟地里大闹。” “哦,人家这么一闹,你就沉不住气了。结果被人家活捉了,呵呵,说来还是怪自已脾性差了些,遇事不够冷静。”杜小娥嘻嘻一笑:“被人捉到这里,这下老实了吧。”“哼,我绝不会向他们投降,做卖国贼”魏保长两眼一瞪:“除非杀了我,否则我要和他们斗争到底。”杜小娥听了又是一笑看了看魏保长:“不错,果然有一身正气,有男子汉的气概。不过,你现在成了伍王的羔羊,随时都可能被杀掉。只是现在留着你还有用,听说,郭统领派人给你寨子下了请战书,要你们寨子五天之内交出五万两赎金。否则,期限一到,如果拿不出银子,你的死期可就到了。”“啊,你说什么,伍王爷把我当作人质逼乡亲们交赎金。天哪,他的心可真够狠毒的啊。” 魏保长一听就又上了火,他一拳砸在墙壁上痛的他龇牙咧嘴:“害了我一个,还要连累乡亲们。天理难容,让我死了算啦!”说着起身就要往墙上撞,杜小娥忙拉住他说:“你这样死了算哪门子事,死的不明不白,乡亲们能知道你死吗?你死了,被人家扔进大海,赎金不还是照样要拿来。你要想方设法逃出去,让乡亲们知道真相!”“对,对,自已不能就这样死了。死了是小事,那可就苦了乡亲们了”魏保长听了杜小娥的话顿时醒悟过来。想不到这个杜家姑娘心眼那么好,他感激的握住杜小娥的手:“谢谢你啊,杜姑娘。”杜小娥白了他一眼:“都象你这样笨头呆脑的,做事不动脑子,人家就没法活了”杜小娥往铁栅门外看了看:“人心都是肉长的,老是想着做坏事算计别人,下辈子还能翻身投胎吗?我可不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啊!我这样也是在帮你,给你出主意。”魏保长这个时候心里只有感激的份儿了。他没想到杜小娥这样心善人也长的这么美,他呆呆的望着不说一句话。杜小娥推了他一把:“你没喝醉吧,是吃傻了还是怎么了?”“没,没事。我好好的,有话你就直说吧。”“我想问你,你真的想死还是活?”“啥,我当然想活了。你问这个干啥?你不要威胁我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呵呵,想活就好办。你会游泳吗?”“会呀,我小时候就会。我在海边长大,怎么不会游泳?”“这就行了,你休息吧。我要走了,也要回去休息了。不过,你以后要聪明一些,学会保护自已。不要这么闹腾,要学会讨他们的好,瞧准机会了就逃出去。”“是,姑娘说的是呀。”魏保长心里热乎乎的。这个时候烛光突我暗了下去,杜小娥忙重新燃亮一支蜡烛放进灯笼罩子里。她返过身来走近魏保长,慌的魏保长后退几步说:“姑娘,你怎么还不回去,这个地堡不是你呆的地方。”“今晚我是走不成了,我可是奉了伍王爷的命。他想让我感化你,从你口里套出点什么,或者想拉你入伙做海盗。”“休想,打死我也不会做背叛祖宗的事情。还想讹钱,还想让我做贼,天低下的好事都让他伍贼给占去了吧。”“保爷,你现在人家手里,别说那么难的话了。他不马上杀你算是客气的啦”杜小娥一笑搂住了他的脖子:“你现在只要听我的,什么事也不会发生。那个汪胖子可是会吃醋的哦。”“你想让我作什么,你是不是很怕那个汪胖子?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离开,以免他生疑对你不利。”“呵呵,你这话说错了,是他怕我。怕我在伍王爷面前告密,你现在只有好好配合我,我才能平安无事。”“配合你,要做什么?”魏保长不解的望着杜小娥:“你的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杜小娥一笑松开他的脖,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伍王爷让我来侍候你,让你乖乖听话。想不到你脾性这么大,这夜属于我们二个的啦,咱们要假戏真做。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明白了吗?”魏保长这才明白了杜小娥的真实意图,原来伍王爷为了哄骗魏保长用女色引诱。一方面暗中观察杜小娥是否有二心,二看魏保长此人品行如何。如果魏保长架不住美色的**自已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可人很可能就会轻易的被拉拢过来为自已所利用。以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去渔民家要粮要草要钱,发展自已的队伍,有了后勤保障就可以对抗朝廷。如果不顺从自已,也可以把他当做人质让乡民交出赎金。这可为是二全其美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但魏保长骨子里还算有民族良心,不肯出卖自已,伤害乡民,但现在只有等待时机逃出去了。魏保长看了一眼杜小娥点了下头:“好吧,杜姑娘,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就对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留的青山在还怕没柴烧?来呀,夫君,我的保爷。”杜小娥望铁栅门外看了一眼,确信汪胖子已经离开躺在了魏保长怀里。自从老婆死了后,魏保长好几年都没亲近过女性了,尽管家里有几个大丫头,还有作坊里的女工,但他对此没多少兴趣,一是嫌弃这些女人过于老土,不懂的柔情。有时候自已抽大烟,就让丫头们服侍,可自已却没有对女人动心的神经。他得过且过,如寺里的小沙弥一般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是生活没有多大趣味,甚感空虚无聊。想不到在这驼鸟岛上竟然会遇到如此一个美娘子,不仅声音甜美动听,还善解人意体贴自已,似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知音。但身为人质,他对眼前的女子不能不防,所以处处小心翼翼。杜小娥主动投怀送抱,让他欢喜不已。眼看着烛光就要慢慢熄灭了,魏保长忙推开杜小娥说:“让我去点亮烛火吧。”“保爷,不用亮灯了,灭就灭了吧。今夜是咱的好时光,不必费那蜡油了。”杜小娥脸微微一红如那桃花一般,这让魏保长心里一动,伸出手臂把她揽入怀里,嘴唇轻轻靠了过去。烛灯一下灭了,堡垒一下变的漆黑起来。杜小娥的呼吸很仓促,心跳也在加快,她的身子紧紧贴在魏保长身上,感受那一存温暖和男人的气息。东方发亮,太阳穿过云层雾气努力跳了出来。洞顶的那一束亮光照在了二个人身上,杜小娥急忙从魏保长怀里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头发。魏保长还在呼呼大睡,杜小娥听到外面有人往这里走来的脚步声,忙用脚踢了踢魏保长:“别睡了,醒一醒吧。”“哦,什么时候了,天不是亮了,我要撒尿,你赶快躲开。”“羞不羞人,当着一个女人说这种话来。你对着那小口尿就行了,反正我不会看”魏保长只好面对墙壁撒了一泡尿。他刚系好极好带,就听的铁栅门咣当一声响。一个声音在喊:“出来了,你们二个出来了,伍王爷要见你们,跟我快点过去。”杜小娥在洞里回应道:“好了,我们听到了,那么大的声音干嘛?”说完拉起魏保长的手:“咱们走吧,看我使色行事,不可鲁莽。”魏保长只好跟在她后面出了这个堡垒。几个守卫在堡子前后巡荡拿着刀枪走过来走过去。想不到这里守卫还挺严,魏保长插着手低着头往前走,杜小娥带着他很快来到了那个吊脚木楼前。二排侍卫守在楼道进口前,左右各六个,手持长枪快刀威风凛凛。进了楼内,杜小娥对着坐在靠毡上的伍王爷拱了下手算是行了见面礼,魏保长也忙行礼:“叩见伍王爷,小民魏某这厢有礼了。”“呵呵,好,好,不用客气。我这里不是大明朝的王府,没有那么多的礼节。你请坐吧”“谢过伍王爷”魏保长坐了下去。这个时候他才仔细看了看这位个头清秀蓄着小胡子的伍王爷,他着一身黄色龙袍,一顶镶龙的帽戴在头了,比做那个巡按威风气派多了。只可惜这个王府太过于寒酸了些,没有龙椅龙床,没有宫女太监。这可能就是自封为王的境遇和心态吧。站在一旁的郭统领对他呵呵一笑,又看了一眼杜小娥对魏保长道:“昨天睡的怎么样,吃的可好?”“多谢伍王爷和郭统领的关照,昨天睡的挺香,小娘子对在下照顾体贴甚是心安理得。”魏保长说到这里扭着头看了看杜小娥“多谢杜姑娘一夜关心照顾,让在下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杜小娥脸一红看了看伍王爷:“不用谢我,这一切都是伍王爷的意思,不能怠慢了客人。”伍王爷听了哈哈一笑:“应该,应该的。多谢杜姑娘了,辛苦你了。魏保长,你想通了吗?”“想通了,想好了”“哦,果真想通了?”郭统领看了看他:“可不能说瞎话哦。”魏保长一笑:“什么都没命重要,在多的钱留在身上死了也是一分带不进阴间地狱。说吧,你们让我干什么?”…… 第42章 一张催命单 伍王爷看了看郭彦给他使了个眼色:“你去看看那个魏保长怎么样了。把今天商量好的事情说给他听,让他尽快把事情给办了”郭统领点了下头,他明白伍王爷的意思,带了二个侍卫急急向魏保长的住处赶去。杜小娥扶着魏保长好不容易来到了营房,二十多个巡卫早就吃饱喝足睡去了。海面上静悄悄的,如果没有水,真是个逃跑的绝佳时机,远处的闪闪亮光是海盗在岸边灯塔点亮的灯。他们为了联系方便,为了能够不迷失方向,为了及时靠岸,就在各个小岛上建立起了灯塔,每到晚上不管刮风下雨守塔的海盗就要按时举着火把爬到高高的灯塔上把那盏灯点亮。杜小娥扶着魏保长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门声,进来的是郭统领,他把黑色风衣解下挂到墙上看了看杜小娥:“怎么,魏巡使睡着了?”“哦,我还没有,你不在王府里喝着酒,跑到我这里作什么?”魏保长迷迷糊湖当中听到有人说话,睁开眼来见是郭彦笑了笑问。郭彦伸手扶住他,说:“别起来,你躺下,我是来看看你,怕你喝多了出事。”“多谢郭统领的关心了,天色这么晚了,就不捞你的大驾了,让你亲自过来看我多不好意思。我这里啥也没有,没有好东西招待贵客。”“不用客气了,这次来还有伍王爷的意思。他让我说一件事交付于你去办,事关咱们这个海岛几千人的性命啊。”“啊,有这么严重么,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别开玩笑了,我在这里只是一个小小巡使,在外也不过是一寨保甲。是官不是官,说吏也算不上,没品没级只是一个乡绅而已。”“魏巡使此言差矣,福清县有那么多乡绅员外,知县大人怎么偏偏看重你。在说了,寨子里的老族长不也是有钱有势的人吗,他家儿子又在省外当通判。”“你这话是何意思,有事不方直说了吧。让我干什么,只要我干的了就干,干不了强迫我也是没用的。”“呵呵,没别的意思。你现在也是驼鸟岛上的人啦,实话给你说吧,凡我海岛之人都有责任为岛民谋福利。伍王爷他想让你回寨统筹物资,让乡民每家每户交纳银财二十两,稻米二石,丝绸一匹,牛羊各三只,鸡鸭各十只,还有海渔五十斤。”“啊,你说什么,让我向乡民筹备物资?如今苍天三个月没下雨田地干旱收获的稻谷都很少,部分早已充交了皇粮,乡民家中如此清苦又哪里来的那么钱绸鸡鸭。在说了,如今海霸猖獗,渔民海上捕鱼也是艰难,何来的海鱼五十斤呀?”“呵呵,这个我可不管,此项乃是伍王爷的命令和摊派的任务。我若完不成,就等着瞧吧”郭彦得意一笑:“给你十天期限,到时候交不了差,有你好看的。这是帐单,看一看吧,看好了在上面签字画押。”说着话,郭彦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你看着办吧,货到齐了咱们就过秤验收。缺斤少两,可就剁手指头,少一斤砍一根手指头,听明白了吧。”“我,我,你这是往死里逼我啊。苍天啊,这是什么理啊,我的命好苦啊”魏保长的酒也醒了,他坐正身子下了床双手握拳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郭彦对他笑了笑:“你别磨蹭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把他签了吧,签了名不就没事了吗?”魏保长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手,又气又恨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杜小娥看了看他,走过来抱住他的腰说:“相公,你急也没办法啊。先把名子签上,咱们一起想办法”“你,你真有办法?”魏保长吃惊的看了看杜小娥推开她:“你和他们一起哄骗我。”“这是哪里话,我们可是夫妻,我有那么缺德吗?患难之中才显真情嘛!”杜小娥把墨盒拿来,从笔筒里取出一支笔沾墨递给了魏保长:“别犹豫了,写吧。”见他还是犹豫不决杜小娥给他使了眼色。魏保长只好接过笔来在那张纸单位上写下了自已名子。郭彦看了连声说好,拿起纸揣入怀里,说:“爽快,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个了。我要走了,晚安吧。”杜小娥送他出了营房门:“郭大人,你走好啊。”“呵呵,不用送了,你回吧。”杜小娥见人走远返回营房自已和房子里。只见魏保长坐在床上唉声叹气闷不作声,她急忙坐下来揽过他的肩膀说:“你还在生气吗?行了,签就签了。”“什么,你说的轻巧,十天之内我如何才能完成这个摊派任务,这是逼我走死路啊。我真的没法活下去了,让我现在就跳海死了吧。”“你傻不傻啊,你死了就解脱了吗?你死他们照样会向乡亲们索要钱物,你是一个乡绅员外,身份特殊。他们早就摸清了你的底细,你觉得向乡亲们要钱要粮觉得为难,可他们却不这样认为。乡亲们没有钱粮,你魏保长家里不会没有吧。谁不知道你家里开了那么大的织坊染作坊,乡亲们哪个如你一样有钱阔的还抽上烟土。伍相胥这一伙本来就是个亡命之徒,被革职查办以后,他们半道杀了解差在此聚集了一些无赖称霸一方。你的事情,做过知州太守的郭彦比谁都了解清楚,你还是顺从了他们吧。”“你,你也要逼我,拖我下水?”魏保长生气的拿起桌子上的压石就要砸过去,杜小娥一笑抬手挡住他的手:“我想害你还想等到现在吗,只要在汪胖子面前说上那么几句话你的小命就没了。”魏保长听到这里不得不放下手来把压石放到桌子上:“你想干什么,让我搞不懂。”“你要是搞懂了,也不会被人抓到这里来。”杜小娥望门外看了看,附耳说道:“他既然让你签了字,你就顺水推舟吧。你就以回寨筹备钱粮为名借机脱身,只要离开这个海岛,你就有脱身的可能。”一席话点亮了魏保长的胸膛,他一下握住杜小娥的手非常激动的说:“看来我真的是被他们气糊涂了,你说的对,就按你的办。明天就带人上岸回寨要粮食去!”“呵呵,终于开窍了”杜小娥抽回手:“保爷,你要是脱了身,可一定要娶我为妻。我在也不能离开你了。”“你对我一片真情,我魏保长内心十分感动。好吧,我答应你。”魏保长把杜小娥搂入怀里,屋子里的灯火一下灭了。郭彦回到伍王府就找到了伍相胥,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伍相胥拍手叫好,说:“此事你办的不错,很好。只要这个魏保长答应了,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了,乡民们没有钱没有粮,拿不出稻谷海鱼,他家里总该有的吧。我在福州巡察路过福清时就听说过他的名子,此人富甲一方,家有万贯,开着大染坊养着无数女工。只是他富贵不仁,为人很是吝啬抠门。这一次要狠狠放他的血不可。”“好了,就按咱们的计划办,明天准备船送他上岸。”“这,这样不妥吧,这不是放虎归山吗?”“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听我的安排”伍王爷对他耳语了几句,听的郭彦连连点头称好。一夜无话,第二天郭彦让人准备好了一只大船,让汪胖子通知魏保长登船。汪胖子带着二个人来到了营房把那个还睡在床上的魏保长给拉了起来。魏保长伸了个懒腰:“好困啊,你谁呀,干么拉我起来?”“我是汪布棋,是奉命来请你的”汪布棋不敢看杜小娥回避着她的眼光。魏保长哦了一声:“你请我,有什么喜事?”汪胖子不耐烦的:“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该上船了。走吧,船已解锚正等着你哪。”魏保长嗯了一声不得不穿好衣服看了看杜小娥:“老婆,咱们走吧。”“啊,你们还没拜堂成亲就叫老婆了?”汪胖子听了内心十分反感,说实在的他一直喜欢着这位杜小娥。可人家对他就是不冷不热总是保持一定距离,有时眼看就要得逞了,却遭受极力反抗。而那个郭彦却恰恰在那个时候出现了,你说恼不恼火?杜小娥对他一笑:“是呀,我们没拜堂却早已**了,我要是生了一男半女,可不要忘了去我家道喜啊。”汪胖子不在说什么,跟在二人身后向前走了去。海船就停靠在小岛防洪大堤前,桅杆上的白帆和旗子也已经拉上了。十几名水手和巡卫早已站在舰板例队迎候,魏保长上了船后回家的喜悦就涌到了心口。汪胖子和郭彦陪着他进了指挥舱,几声火炮响过,郭彦下令开船。大船很快驶离了小岛,在雾蒙蒙的雨气笼罩下航行到了海岸前,魏保长出了船舱站在船头眼望着海岸心潮澎湃,想不到终于可以回家了。刚一靠岸,魏保长就要急匆匆的走下船,听的背后一声喊:“魏巡使,为了你的安全,还是留在这里吧”“什么,你们又要干什么?”魏保长心里一怔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正是郭彦,他笑呵呵的背着二只手对魏保长说着:“岸上不安全,刁民猖獗的很,就留在这里吧。”魏保长不得不回到船头走到郭彦身后:“郭大人还不相信我,我连这个权利也没有?”“不是不相信你,怕你出事,迷了方向。”“笑话,我在这里长大,比你熟悉的多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放心。来人呀,把他给我看好了,不能让他乱动,带回舱里去。”郭彦回头看了一眼,二个巡卫左右走上前来把魏保长押回了船舱。杜小娥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在心里对郭彦哼了一声:“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郭彦走到杜小娥面前,从怀里掏出那张签了字的纸说:“今天就看你的了,照章办事吧。要是完不成任务,这个魏员外可就没了命,你也就别回来了?”“真够狠毒的”杜小娥在心里不停的骂着郭彦,他接过这个纸张看了看揣入怀里对郭彦一拱手:“好吧,我去了,告辞。”转身走下船去,郭彦对她的背影一笑对汪胖子招了下手:“你带人跟着,帮着办事。要多说好话,见机行事不可鲁莽。”“是,郭爷。”汪胖子拱手而去。自从魏保长那天被人抓走以后生死不明,回到家的老管家坐卧不安,茶饭不思。他让家兵杨大安带一个人悄悄跟在后面一路跟踪了去,直到天黑二个人发现魏保长被人带到了海边拉到了一条船上。他们才明白保爷被人绑架成了人质,二人急忙原路返回。回到寨子魏保长宅子里时已是三更半夜,寨民早就熄灯入睡了,二人悄悄进了宅子见到了老管家。此时的老管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几个家兵守在屋子外面,二个丫头端着茶水呆在里面怎么劝他也不肯入睡。如今当家的不在了,似乎糊了一锅粥,吃不得扔不得,正在焦急万分,有人通报说家兵杨大安回来了。老管家听了心里很是欢喜了一阵,他忙跑出去迎二人进屋。杨大安二人见过老管家把事情说了,这让老管家心里更着急了,魏保长被人抓去一定是凶多吉少,不过既然是海盗,他们抓人多是为了钱财,只要人不死就有救回来的可能。在三思考之下,老管家决定把事情向老族长作了个汇报,招集村民共同商量个营救办法。老管家让家兵们回去休息自已也睡下了。天亮之后,老管家就急急忙忙来到老族长家里行过礼后说明来意。老族长听他一说很是吃了一惊,想不到海盗如此明目张胆抢人,魏保长现已被抓如何是好,是向县衙报案还是自家解决。如果上报官府时间很可能拖延时间,不仅救不出人来,还要连累乡亲。在说了,就是报了案,官府也不一定派人来剿匪,最大的可能就是海盗可能要撕票杀害了魏保长。趁乱之际杀入寨子里来,那时整个寨子可就大祸临头了。老族长三思后想还是打算招集寨子里的乡民商量营救对策,探一下海盗的消息在进一步处理。他让老管家去寨子祠堂明钟敲鼓聚集戏台议事。老管家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只好由家兵杨大安代替了。杨大安奉了命令小跑着来到了魏家祠堂,拿起台子上的棒槌敲打起鼓来,敲过之后又拉起木棰对着树下的大铁钟撞了几下。哄亮的钟声响过整个寨子,听到钟声的寨民知道出了大事,纷纷从家里面跑出聚集到了祠堂。望着满院子的父老乡亲,老族长感叹了一声,说:“惊扰各位乡亲了,海盗流蹿到我们后山魏保长家里的祖坟地,他们演出了一场戏把们我的魏保长给骗走了。”“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啊?”听了老族长的话有的村民很是惊讶,有的大为惋惜,有的很是恼怒,想不到魏保长就在自已眼皮低下被人抓走了。众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有的要解救魏保长,有的建议和海盗们拼命了,有的要去县衙报官。他们吵闹了很久没有拿出一个方案来,直到中午,老族长才劝住他们不要吵了,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要耐心等待消息,瞧准救人的时机。这个时候,还有幸灾乐祸的站出来说道:“这个魏保长家里有的是钱,看他这次是舍得银子还是舍得出命。”“对啊,自打他出任我们寨子保长一来,就没见他办过一件好事,上次修水库让他出钱十两都不肯,最后怎么着给了一两银子。这样的吝啬鬼死了活该!”“他死了,谁还出任保长啊,只有他才合适。咱们没钱捐皇粮的时候,他还能挡一阵子”老族长见村民们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心里又急又酸。这个魏保长是吝啬了些,但必竞是同族同胞的乡亲,眼下救人要紧。他让大家先回去,有事的时候在招集共同商议。村民们回去后,老族长就和保长家里的几个家兵住在了祠堂大层里。几个人在地上搭了个铺,抱来几条被子就睡下了。一连过去了几天还是没有消息,家兵杨大安和老管家有些着急了,魏保长一直没消息,是不是被海盗们给杀扔入海里了?他们把心里的疑虑给老族长说了,老族长却让他们沉住气在等一二天看看。果然到了第二天中午,守寨的村民跑过来说有个叫汪布棋的人过来求见,老族长心里一喜,还是来人了,他们让人把那个叫汪布棋的人给带了来。这个汪布棋正是上次在魏保长家里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老管家看到他就生气,操起棍子就要打人。家兵杨大安对几个守在门后的几个家兵一使眼色,说:“给我把人捆起来吊到房梁上去。”随着他的话,几个汉子扑了上来把汪胖子给摁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杨大安上前猛踢了汪胖子几脚,说道;“狗奴才,让你骗人,打死你这个狗东西。”“打吧,打死我没关系。你们的魏保长可就没命了”汪胖子抬起头嘻嘻一笑:“我的命不值钱,打就打吧。最好来个痛快的,一刀宰了我”“哼,你到这个时候了还如此狂妄,不老实”杨大安举棍就要打下去。这个时候,老族长脑子还算清醒,他急忙喝住众人拦下老管家说:“不要无礼,不要莽撞。都给我住手,事情还没搞明白呢。”老管家只好收回了棒子对几个家兵挥了下手:“你们几个不要胡来,退到一边去。”杨大安几个家兵只好拿了棍子闪到一边。 第43章 贪婪的鲁帐房 老族长看了看地上的汪胖子:“说吧,谁派你来的,到这里干什么?”汪胖子把眼皮一翻:“把我的绳子给解了我在说”老族长只好动手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放到了一边。汪胖子舒展了一下身子,蹬了下腿站直身子说:“我是驼鸟岛伍王爷派来的信使,实话告诉你们,本寨的魏保长就在我们手里。”“果然不出所料,魏保长还是被你们这帮海盗掠了去。”老族长道:“你们想干什么,有何意图?快把人给放了,否则我们寨民对你们绝不会客气。”“呵呵,放人,没那么容易吧。”汪胖子说到这里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扔到了地上:“想要人,拿五万两银子赎人吧。赎银什么时候凑齐了,我们那边就什么时候放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明白了吗?”“你,你们太嚣张了,岂有此理。这赎金也太多了吧”老管家气的说不出话来。汪胖子得意一笑:“我要走了,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说完话,汪胖子甩着衣袖大摇大摆走了去。家兵杨大安拿棍就要追打,老族长对他摇了下手:“行了,别在惹事儿了。现在魏保长落入人家手里,目前只有尽管筹齐赎银了。老管家,你们宅子里还有多少银子?”“这,这个----”老管家摇了下头:“我也不大清楚,收支帐本全在魏保长柜子里锁着。我只有算帐收帐,没有保管帐房的权利。那个帐房先生应该清楚,我回去找他问问。”“那好吧,你先回去查看一下帐银还有多少”“行,那我们走了。”“去吧,如果不够,我们在想想办法,一定要救出魏保长。”老族长说。老管家留下家兵杨大安自个儿回宅子去了。回到宅子,那个帐房先生正在自已小屋里收拾东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把包裹藏入被子里面。老管家推开门进来见他神色慌慌张张忙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你在家里忙什么事了?”“这,这没有啊,什么事也没忙。”帐房先生背靠着床沿:“你,你回来了,事情商量的怎么样了?”“还好,大家正在想办法营救魏保爷。老族长让我过来问你一件事,跟我到帐房里去吧。”“啊,去帐房?”先生一下急了:“你让我去那里干什么,在说了,帐本都在保爷柜子里。”“你不是有钥匙吗?跟我走吧。”“这,好吧,你先走,我一会过去。”看到他支支吾吾,语无论次,老管家一下有了疑心他走到床前一把拉开帐房先生,从被子里拿出一个蓝色包裹往桌子上一丢,听的清脆的一声响里面侯乎有硬东西。老管家一愣,忙打开包裹一看,几件衣服里面竟然包着几块银锭子。看到这里老管家一下全明白了,他怒目圆睁抬手给了帐房先生一个耳光:“你干的好事,私藏银子趁机逃跑是吗?”“这,这你可别瞎说”帐房先生捂着被打痛的脸:“这可都是我的私房钱,是我在这里做工保爷给的年薪。”“是吗,你一年的银子才多少钱?”老管家把一块银子掂在手里:“这几个银锭子足足有一百两重,够县太爷半年的薪水啦。想不到,你在保爷这里还敢做假帐克扣银钱,胆子不小啊。如今保爷出了事,你却要趁乱逃走,真是个居心叵测的老家伙。给我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听到他的吼叫,帐房先生吓的一下跪倒在地,但门外并没有人进来。老管家这才知道家兵都守在前院,丫头们也都放假回家了。看到这里,帐房先生嘿嘿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你想把我给扣了没那么容易吧。你也别生气,如今保爷不在家,生死未卜,不必为此费心了。咱们好聚好散,各走一方,这样吧,银子咱们各分一半回家养老算了。你年纪也这么大了,给人家当一辈子奴才也该享享清福了。”说着话把包裹打开,从衣服里面取出几锭银子笑嘻嘻的递了过去:“怎么样够意思吧,别生气了。我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家中还有老小需要我养活。这银子拿着吧?”“闭上你的臭嘴”老管家怒眼一瞪:“你欺负人咋的,过河拆桥是吧。你落井下石,趁保爷遇难打劫,你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呵呵,你不动心就算了。你说是强盗,那我还真想做强盗呢。你不要是吧,我可要走人了”帐房先生把银子装好背起包裹就往门外走。老管家抓起桌子前的凳子狠狠砸了过去,听的一声惨叫,只见帐房先生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老管家放下凳子把人用绳子捆了手脚拖到桌子前捆绑在了上面,他从帐房先生桌子木匣里找到柜子钥匙这才关了门急急走了出去。他进了后宅打开魏保长的卧室,打开放有帐本的柜子取出一摞厚厚帐薄走了出去。他让人请来老族长共同查看帐薄,竟发现帐本很是混乱,查找了一天帐面上也没有一万两银子。老族长叫家兵把那个帐房押过来,问他银子是不是被他私吞了。帐房先生从昏迷中醒来看到这么多人站在眼前忙嗷叫了几声:“老族长饶命,小人在也不敢私藏银子啦。都是小人贪心过大,罪该万死。”老族长看了一眼老管家:“把他身上的绳子给解了吧。”“这,不行,万一他跑了怎么办?”“不敢,在也不敢跑了。老管家饶命,放过我吧。我私贪的银子都在包裹里面,就那么多”老管家看了看他只好给他松了绑。帐房先生一下跪在地上双手着地:“多谢老族长不杀之恩。”“行了,不用谢我。也不知道魏保长能不能放过你,他这么相信你,请你来管帐,谁知你却暗中做手脚。要不是老管家回来的早,怕是你早携银逃之夭夭了。”老族长翻了一下帐本:“起来吧,给我们看看帐本,是不是还有什么差错。库房里还有多少可用的银子?”帐房先生爬起来走到桌子前,老族长让他坐下来。帐房先生把帐本一一翻开,又拿起珠算盘噼哩叭啦拔算了一下,说:“老族长,整个帐面上能使用的不过有六千两银子,其余的多是债务。”“你有没有看错?”老管家一下走到他面前:“又在说瞎话骗人是吧。保爷家大业大,就收入这么一些银子?”“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没办法了。我只能算这么多?”帐房先生袖着手走到了一边。老族长看了看老管家把他拉到了一边:“这个帐本也是这么记帐的,有些银子可能还在外放着没收回来。”老管家一听急了:“这可怎么办?光赎金就要五万两,一个整头都不到,区区六千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一下子五万两银子又去哪里整呢?”“这样吧,咱们发动寨民捐一些吧,捐多少是多少吧。”“这,行吗?寨子里都是一些穷户,去哪里捐那么多银子?”老管家一下急哭了,他蹲在墙角呜呜哭了起来。老族长把他扶起来安慰了几句:“你哭有什么用,哭也是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先稳住海盗,慢慢想办法把人救出来。”“那你说怎么办?”“通知寨民都到戏台子集合,有多少捐多少吧。”二个人商定走向祠堂。帐房先生袖着手跟在后面:“老族长,那我呢,也要去吗?”老管家看了他一眼:“这还要问,你帮着记帐。把乡亲捐的银子和名子都记好了,到时候还要归还人家。”“那行,你不怕我记错帐本了?”“什么时候了还斗嘴,快点走。”老族长回头说了句。帐房先生和老管家跟在后面向祠堂走了去。家兵挨家挨户把寨民通知到会,老族长说明事由,寨民们都回家取银子去了。有的是几个铜钱,有的是一个银籫子,还有的是多年收藏下来的玉镯首饰,满满的堆了一桌子。帐房先生坐在一边手提毛笔在五张纸上记录着名号数目。老管家看到村民们都在为救魏保长捐钱捐物心里很是感动,他不时的抱着拳说着:“谢谢众父老乡亲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我替保爷谢谢了。只要能把人救出来,事后一定加倍归还。”“都是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菩萨啊救救魏保长,让他平安回来吧”一个妇人感叹着说。魏大嫂把一个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十两银子,又拔下头上的一个金籫子放到桌子上:“只有这么多了”老管家对帐房喊:“记好了,魏新强媳妇十两银子,一个带花的金籫子。”帐房先生瞧了一眼魏大嫂低下头赶忙记下帐来。事后清算了一下,募集到的银子也不过只有二百两,剩下的都是一些首饰玉镯什么的。老管家待人散去后对老族长道:“乡亲们都尽了力了,只有这么多了。”老族长一笑:“这样吧,你把银子和首饰全部装入三个大箱子里,下面要压上石头,把银锭放到最上层。等到那个汪胖子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他赎银已经筹集了,让他把魏保长放回来,不见人不给银子。”“这,行吗?”老管家听了老族长一席话又喜又有些顾虑:“万一他看到破绽如何收场,这岂不是害了魏保长。”“呵呵,放心吧。应该没事,你做好抢人救人的准备吧。”老族长说到这里对老管家如此耳语了一番。过了二天,汪胖子果然又带人过来催交赎金了,他进了寨子祠堂往香案上一坐很傲慢的看了看老族长:“怎么样了,银子凑齐了吗?”“回汪先生的话,银子已经齐了。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不可毁约,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我们不见魏保长不会把银子送给你们的。”“放心吧,我们绝不会毁约的。只是,这银子在哪里,能让我看一眼吗,也好给伍王爷回个话。”汪胖子疑心疑鬼的四下里看了看。老族长对他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说:“请汪先生随我来吧。”“哦,那你前面带路”汪胖子放下二郎腿跟在后面走了。老族长带着他走到了自家门口,让人开了门领他进了一间看守严密的房子。看到众多手持刀枪的家兵守在房子周围,汪胖子也吓了一跳。老族长打开门,汪胖子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屋子很黑,老族长让人点亮灯笼,他掀开一块红布露出几只红木箱子。“就在这里了,汪先生请过目吧。”老族长打开一个箱盖,灯光照射下满箱子的银子闪闪发光透亮。汪胖子心中大喜忙上前从里面拿出一个放到眼前左看右看,又放到嘴里用牙咬了咬,又用嘴对着银子吹了一口气然后放到耳边听了听。老族长看了他一眼:“怎么样啊?”“好,是好银子,够份量。”汪胖子把手里的银子放回原处,老管家忙把箱盖合上又把红布蒙上。汪胖子走到了门外对老族长笑道:“你们很守信用,做的不错。我这就回海岛营房给伍王爷回个话,让他尽快把魏保长给放了。”“杨大安,你送送客人吧。”老族长给家兵使了个眼色。杨大安忙走到汪胖子身边打了个请的手势说:“汪先生请吧。”汪胖子背着一只手笑呵呵的走出了老族长家院门。出了寨子,老族长对汪胖子道:“先生慢走,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行,够意思。”汪胖子带着巡卫急急离开了寨子。杨大安对着他远去的背影骂了句:“这个狗胖子,真想一拳打死你。”“回去吧,说一些没用的。”老管家看了他一眼:“咱寨子里的新强他们都斗不过,就你一个有能耐是吧。回吧,快走吧。”杨大安不得不随老管家回了宅子。二个人走在寨子巷子里,杨大安道:“你怎么不杀了那个帐房鲁先生?”“杀他管用么,我也没这个权利啊,你对他还有意见?”老管家摇了下头:“我也是个做事的,奴才的命。”“他这人我就看不惯,怎么就没看出他的真面目。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很本份很老实的人,想不到趁保爷危难之际,竟想着私带银子跑路。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保爷待他不薄啊。”“哎呀,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老管家叹了口气:“不说了,回去做点饭吃,大家伙都饿了吧。”“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饿了呢。”杨大安拍了拍肚子:“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饿了,回去吃饭。”二个人一前一后回了保长大宅子。汪胖子带巡卫回到海上乖船回到了驼鸟岛把事情的经过向伍相胥说了,听的伍相胥连声说好。这次,他让魏保长回去向乡民们催交粮款,连同赎银一齐带回来。汪胖子带着几十名巡卫随在杜小娥身后下了船,刚上岸刚走到一个岔路口听的一声口哨响,只见乱石堆里跳出几个手持刀枪的汉子。其中一个横枪在前,大叫了一声:“都给我站住了,不要在往前走了,来人请报上名来。”听到这一声哟喝着实把汪胖子和杜小娥吓了一跳。汪胖子急忙拱起手来,对喊话的汉子笑了笑:“各位兄弟,在下有礼了。我们是伍王爷派来取赎银的,请不要误会。”“哼,骗人吧,那魏保长现在哪里,怎么不见人?”“呵呵,魏保长就在船上。”“那你们为何不把人带过来。”“呵呵,咱们可是有约在先的,不见银子是不能见人的。”汪胖子笑着又指了一下杜小娥说:“这位是杜小姐,今天不仅要来取赎银,还要催交税款。”听了他的话,一个汉子大怒起来:“休的一派胡言乱语,现在你们又要什么锐银,我们有什么义务给你们海盗纳税。”汪胖子一笑背着一只手:“这个我可不管,我只是奉命传达命令。你们交不交粮款是你们的事情,我可是把话传到了。杜小姐,把帐单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吧。该交多少银子,多少粮食,多少只鸡鸭上面可是写的一清二楚。在说了,这可是魏保长签过字的,告诉你们,魏保长现在已经是驼鸟岛一名巡卫使了。”杜小娥走到了前面看了看汪胖子,说:“你不用多嘴,这里的事情由我处理,你后面站着。”“这,这可不行。”“有什么不可以的。现在我可是带队的主子,主子的话都不听那你还要听谁的?”杜小娥对他一瞪眼“没你的事情了。”汪胖子悻悻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得不站到了巡卫身后。杜小娥走到那几个乡民面前,把帐单子抖了抖,说:“这是魏保长让我交给你们的,可要收好了。”“这是什么东西,我又不认识字。”一个汉子后退了一步:“你不要靠近啊。”杜小娥一笑:“看来你们是不想救出魏保长了,那我只好回去了。”杜小娥转过身就要把帐单揣入怀里。这时家兵杨大安走了过来,说:“姑娘慢着,什么事给我说吧。”“好啊,果然是个有勇气的男人。“杜小娥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杨大安:“我这里有魏保长签发的派款催粮单据,就交给你了。”说着把帐单递了过去。杨大安接过看了一眼对杜小娥道:“好吧,请姑娘在此稍后。待我回去把这帐单交给老族长过目。”“行,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杜小娥走到一块石头前坐了下去,对巡海卫说:“你们也休息一会吧。”众巡卫散开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杨大安对几个汉子吩咐了几句什么拿着帐单跑走了。他一路小跑很快来到了祠堂大层见到了老族长,他把这张帐单呈上说道:“族老,这海盗太会欺负人啦。让我们交什么钱粮和税收,你看看这个,还说是魏保长同意签发的。”老族长接过帐单很是吃了一惊,心想这个魏保长真的是投靠了海盗么?如果真是这样,就不必在理睬了或者干脆拒绝他们的无理要求。他一言不发把帐单放到了香案上,可这一放帐单下竟还有一个小纸条,老族长这才发现是二个粘在一起的纸。他小心翼翼的把纸张撕开拿起一看,心里大喜,急忙对杨大安道:“那个杜小姐现在哪里,让她速来见我有要事相商。”“是,族老。杜小姐正在海岸围堤等候,我现在就去请她过来。”杨大安说到这里转身跑走而去。看到杨大安走了,老族长又忙对老管家说道:“请你尽快击鼓敲钟通知寨户,让他们速来祠堂议事。”老族长跑到大树下走到台子上拉起木槌敲打起那个大铁钟来,寨民们很快聚集到了祠堂里。听说海盗们又来催赎银了而且另外还让催交税银粮草一个个更是义愤填膺,他们振臂高呼要和海盗们拼命。 第44章 女人不比男人差 老族长深有感触的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请静一静,听我讲二句。咱们寨子年轻人不多,魏新强和小虎他们还躲在卧虎岭,眼前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多是妇女和孩子。想一想能和他们硬拼吗?这是羊羔往老虎嘴里送啊。乡亲们哪,我让大伙过来,不是交什么银粮的,也不是要和他们拼命的。现在,魏保长就在海边的海盗船上,看到了吧,这就是他们威逼魏保长签下的催粮单。”“那我们快去救下魏保长啊”有一个老汉急了操着棍就要往大屋外面跑。没跑几步就被人拉了回来,听的那人对他喝道:“你这个没脑子的老东西,这么爱惹事儿啊。给我站好了,听族老如何安排。”“老婆子,你又拉我干啥?”老头叹了口气只好收了棍子推开女人的手:“快松手,别在拉着我了。”“说,还做不做傻事了?”女人松了手:“在好的事情也要被你搅乱了。”看到他们二口子有了争吵,其他人呵呵大笑。老族长招了下手:“乡亲们静下来,大家遇事不要慌乱急躁。今天我们一定要救出魏保长,一会驼鸟岛派来的人就要到了。大家一定要沉住气,听我的安排,见机行事。”“行,都听族老的。”老管家举臂高呼了一声众也跟着高呼。老族长扫视了一眼满屋子人,说:“为了保障安全,所有还能走路的男人都随保长家的老管家一起埋伏在村寨围子和山前岔路口处。如果有什么变动,听到三声牛角号令狙杀来犯者,如果是长长的角号声大家就可以回来,要是连续的二声号角大家就不要乱动。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族老放心吧。”“好,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以号为令,不要暴露目标。”老族长握着拳头大声说:“妇女和孩子全部留在家里,听到三声钟响就赶快往后山撤,躲到山洞里。如果是连续二声钟响,大家就要安心的呆在家里面。”听完了他的话,魏大嫂有些不高兴了,他走到老族长面前,说道:“族老,你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孩子和女人啊。尽管我男人不在家,可我现在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浑身的力气,有什么好怕的。我要和男人们一起打埋伏,最好让那些年纪大一些的撤下来,让我们有力气的女人替上去。他们年纪大了,也都是自已的父辈,怎能让他们冲锋在前,这岂不是让我们做儿女和孙子的不孝?”老族长听了没说话,魏氏推着孩子小宝走了过来说:“新强媳妇说的对,还是让我们有力气的女人打埋伏吧。天冷我们不怕冻,也不怕蚊子咬。”老族长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最后不得不点下头来。魏大嫂见老族长答应了心里很是高兴,他把孩子往老人堆里一推:“娘今天要去打倭寇,你留在家里陪爷爷们玩。”“不行,我也要去。我已经长大了,都快十岁了,还能打弹弓呢”“行,有什么情况跑回来给大家报个信也好,那你留下来吧。”魏大嫂对孩子说完话对女人们喊道:“姐妹们,不怕死,不怕吃苦的都站到我这里来。”随着她的喊声,十几个年轻体壮的女人聚集到了她身边。魏大嫂道:“大家听好了,回家拿家伙,有刀的拿刀,有枪的拿枪,猎枪都可以,只要会打火药。”女人们散了,她们回家拿来了刀枪棍棒。魏大嫂拉着孩子小壮壮的手带着十几个女人英姿飒爽的走出了寨子很快来到了三岔口山坡一处深沟里埋伏了下来。男人们也跟在女人后面出了祠堂,他们按老族长的命令有的埋伏在围子出口周围,有的作为后援力量留守围子外面。杨大安来回这么一跑身上冒出了汗,他一口气跑到了岔路口乱石堆前。杜小娥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见杨大安跑来了她嘴角微微一动上前走了几步。其他的巡卫也跟着从地上站起来了,村小娥对他们摆了下手:“大家不要慌,不要乱,听我的号令。”巡卫们只好站在原地呆着。杨大安走到了杜小娥面前拱了下手,说:“杜姑娘,让你久等了。我家族老要见你,请跟我走吧。”杜小娥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众巡卫什么话也没有说。见她跟在杨大安身后往寨子里走,巡卫们一下心急了,有的紧紧跟上来。杜小娥对他们瞪了一眼:“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上船回岛。”“这,这怎么行。我们可是奉了郭统领之命保护你的,万一出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汪胖子几步走到了杜小娥身后。杜小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放心我吧。那行,你跟着吧。”杨大安领着杜小娥回到了寨子祠堂。满院子老人和小孩,就是不见年轻的女人和男人,他们哪里去了,汪胖子四下里看了看在心里想着。这些杜小娥也看在了眼里,难道寨子早就有了准备?要是攻打进来确实不易啊!到了祠堂大屋门口,老族长对老管家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汪胖子,说:“汪先生走累了,请进西屋喝口茶吧。”“呵呵,是呀。既然来了都是客,汪先生请随我来吧。”老管家笑呵呵的走到了他面前。汪胖子正口渴,看了一眼老族长和老管家一眼,又望了望杜小娥:“那我去了,杜小姐在此稍候。”杜小娥对他一笑:“去吧,去吧。我有事要和族老说。”汪胖子被老管家领到了西屋里,二个妇女提了茶壶拿了二个杯子走进来。她们看都不看汪胖子一眼,把茶水一倒就退到了门外。老管家端起一杯茶水对汪胖子说:“先生,请喝茶吧。”“谢谢了”汪胖子接过茶水:“我自已会来,不用麻烦你老人家了。”说完话呷了一口,尝了尝茶的味道,然后说道:“不错的好茶呀,香味浓郁,一品好茶呀。”“那是,那是。这是我们九莲山产的茶叶,先生过奖了。”“对了,今天赎银能装上船吗?”汪胖子放下茶壶转了一下眼睛问。老族长笑了笑:“汪先生急什么,不是还有什么税银要交吗?只要这些税银凑齐了,连同赎银一块儿装上船有什么不好?”“说的也是,那么税银粮草稻谷什么时候能筹备齐整?”“这个我也不好说,至少也要四五天的时间。今天老族长和杜小姐商量的正是这件事情,寨民们穷啊,一时半会凑不起啊,所以你们只有先等一等了。”“哦,只怕伍王爷和郭统领那里不同意,等不急。三天交不齐税银稻谷,可就要惹**烦了。”“呵呵,那我们尽力而为吧。”老管家笑了笑:“先生你慢用,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汪胖子嗯了一声只顾喝茶去了。老管家回到了祠堂大屋,老族长和杜小娥正在商量着一件事。说到最后,二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老族长见老管家回来了忙把手松开,说:“你带二个人把那汪先生给稳住了,好菜好饭招待着。要是闹,就把他锁在屋里不让他随便走动。明白我的意思吗?”老管家对他一点头:“明白,我会好好照顾汪先生的。你们放心吧,我先准备饭菜去了。”老族长见老管家走了对杜小娥道:“你先回船上吧,晚上我们在相见。记住了,我们以三只红灯笼为号,只要红灯笼一灭就可行动。”杜小娥走到大屋门外:“那我先回去了。”“让我送送你吧。”老族长跟在后面要送她出寨。杜小娥摇了下头:“族老留步吧,要是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只怕那个郭统领会生疑。”“行,那我就不远送了。杜小姐一路走好。”看着杜小娥出了祠堂大院门,老族长转身回了屋。他把杨大安招到屋子里,说:“今晚我们就开始进行营救魏保长的计划,你找几个水性良好,刀法娴熟的家兵天黑之后潜入海水摸到大船周围。只要看到三只红灯笼的火灭了就开始行动,一定要告诉大家,要沉住气不可露了什么马脚。”杨大安点了下头:“那我准备去了,族老你可真有办法,这下魏保长有救了。”“呵呵,快去吧。一定要多加小心啊”老族长一再叮咛。杨大安很快跑的没了影子。杜小娥没走多久,喝够茶水的汪胖子就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女人给拦住了去路。看到女人拦住了他的路,汪胖子先是一愣:“你这是干什么,我出去看一下不行吗?”“对不起,汪先生。老族长刚才吩咐过了,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让我们好好守着你。快回屋吧。”“什么,为了我的安全就不让我外出了。这,这是什么规矩嘛。我要见杜小姐,我有话要和她说。”“这个也不行。杜小姐现在不方便见你,还是回屋吧。”女人还是很客气的说。“哼,不方便肯定有鬼。我要见杜小姐和老族长,让我出去。”汪先生心里一下急了:“你们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女人不在说话,汪胖子想冲出去。却见二个女人举起了棍子,看到这个架式汪胖子不得不退回屋里面。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抓起一个水杯摔到地上。听到响声的老管家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对他一拱手笑道:“汪先生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哼,你们这是对我干什么,我要出去都不行。还让人看着我,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汪胖子拍了拍桌子:“你们太无礼了,那个杜小娥呢,老族长人呢?”“汪先生息怒,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嘛。刚才寨子里发生了一起偷盗案,我们怕引起误会和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暂时委屈了先生。那杜小姐和老族长正挨家挨户催交银钱稻谷呢,一会饭菜就好了。吃好了饭,在送先生回去。”汪胖子听老管家这么一说气消了一大半,他将信将疑的看了看门外:“真的是这样?”“是呀,是呀。寨子不安宁,有人趁火打劫,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让我们如何向伍王爷和郭统领交待呀。还不是怀疑我们害了你?”“好吧,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对我看管的这么严吧。”汪先生指了指门外那二个女人:“她们凶巴巴的样子,似乎要把我给吃了一样。”“呵呵,汪先生多疑了。”老管家说到这里转过身:“我出去一下,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汪胖子不在说话,他知道多说了也没用。二个女人走到门前左右一个伸手把门给拉上了,汪胖子一见急了起身拍了拍门板喊:“喂,你们干么把门也给关上了?”“别叫,小心刀尖碰到你的嘴巴。”一个女人在外回应了一句。真是二个可恶的女人,汪胖子在心里骂了一句。不知过了多久,汪胖子感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天似乎已经黑了,屋子渐渐暗了下来。汪胖子坐不住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杜小娥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见他,那个老族长呢?二个人在搞什么,税银稻谷还能不能筹齐,他们这样隐瞒着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窗外灯光一闪,门也吱呀一声开了,老管家打着灯拢带几个村中妇女和老人过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东西,有的是食盒,有的是酒坛子,有的是水盆,有的是被子。看到这里,汪胖子一下愣住了,不解的看着老管家问:“你这是干什么,搞了这么多东西?”“呵呵,准备了一些吃的,喝的,盖的。今晚你也走不了,就凑合着在这住一宿吧。”老管家说着话转身说道:“你们把饭放到桌子上吧”。几个女人走进屋子,把桌子擦干净饭菜摆了上去。又把香案上的铜炉撤下清理掉上面的灰土把铺盖放到上面。看到满桌子好菜,汪胖子心里宽慰了许多,他抓起筷子就吃起来。老管家给他湛酒,他一连喝了几大碗。几碗酒下肚,汪胖子就有些醉意了,他吃了几口饭,摇晃着身子在屋里走了几圈支撑不住坐到了地上。爬起来又坐到桌子前,迷迷糊糊之中头一低睡着了。杜小娥回到了海边,天也差不多黑了,她上了船带着巡卫走到了船舱。她让巡卫留守在船尾和船头,自已走了进去。船舱很大,分内外二间,外间是指挥用的,内间是堆放杂物和休息的地方。一张桌子上摆好了饭菜,郭彦盘腿坐在那里双手合十对着一柱香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杜小娥咳嗽了二声,他睁开眼睛说:“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呀?”“哎呀,事情不大好办哪。”杜小娥叹了口气:“寨民们刚刚筹备齐了五万两赎银,现在又让他们交税银稻谷群情激动,整个寨子吵的不可开交。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幸亏是老族长苦苦相劝才得以平息。”“哦,还有这种事,快坐下,慢慢说。”郭彦呵呵一笑把一个毛毡子放到了小饭桌对面。杜小娥也不客气坐了下去:“你不知道啊,那种情景好恐怖。我饿了,快拿酒吃饭。”郭彦拍了一下手,一个侍卫从外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一大坛酒放到桌子前。杜小娥吃了一口菜眨巴了下眼皮:“那魏保长呢,让他过来吃饭呀。”“呵呵,他正在里面生气呢。”郭彦对着内舱喊道:“出来吧,别生气了,杜姑娘回来了。”话音一落,帘子一动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魏保长,看到杜小娥坐在那里吃饭心里一喜,看她这个样子事情肯定办妥了。他不动声色的坐到杜小娥身边:“贤妻,你可回来了,让俺想死了。”“呵呵,说什么呢。也不怕郭大人笑话你儿女情长,没有一点骨气。快陪我吃吧。”说着话把一双筷子放到了他手里。魏保长看着郭彦:“你,郭大人也吃啊。”“好,好。我也饿了,大家一起吃吧。”郭彦也拿筷子吃了起来。吃不了几口,他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筷子望了望杜小娥:“那个汪参事呢,怎么没有一同回来呀?”“郭大人,他这人就是贪吃贪喝。老族长好酒好菜招待了他,说什么也不肯回来了,怕是在那住下了。老族长还说,让他留下来一起筹备银子和稻谷。”“哦,这个不争气的汪参事,一点出息也没有。”郭彦吃了一口饭:“他若是这样早晚要出事。”杜小娥提起酒坛嘻嘻一笑倒了一大碗:“咱们不能光顾说话,也要喝点酒对吧。来,郭大人,你也辛苦了,敬你一杯。”郭彦也不客气接过酒一口下肚,他一连喝了五六杯,杜小娥还是不放过他,让魏保长劝酒。魏保长明白杜小娥意思,想把郭彦罐醉自已也好逃生。二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劝郭彦喝酒,这郭彦也没多想,来者不拒,一连又喝了几大碗。他终于醉倒趴在了桌子上,杜小娥看时机一到,对魏保长使了个眼色,二人边喊着郭大人边把人给扶了起来架入内舱放到铺盖上。这郭彦嘴里哼哼着,身子一着被子就打起了呼噜。看来是真的睡着了,杜小娥吩咐巡卫们点亮一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到桅杆上。随后吹灭了船舱里的灯火,她走到船头把巡卫们招集到一起说:“你们也该累了吧,都回去睡吧。船头风大,到舱里睡吧,我来给你们值夜。”“谢谢杜姑娘”众人看了看天个个收了刀回了船舱。杜小娥和魏保长站在船头,只待三只红灯笼亮起。三更半夜舱里的巡卫们差不多都睡着了,杜小娥依偎在魏保长怀里二个人在数星星。一颗二颗三颗,数到一百颗的时候,海岸不远的地方亮起了三盏大红灯笼,三个灯笼上下串连着在黑色的深夜里格外明亮。杜小娥一推魏保长:“时机到了准备跳海,不要紧张”魏保长会意,他脱去外衣走到船沿把一个长长的板子放到堤坝上走上去闭上眼往下纵身一跳,听的哗哗的一阵激流响声。 第45章 跳海逃命 岸上的三只红灯笼很快灭了,魏保长努力向岸边游去,海水有些凉,他也被呛的喝了二口咸水。他以为自已水性很好,游不了几下,就感到身子发冷,腿骨抽筋,早就潜伏的几个水手从海船里露出脑袋前后拉住了魏保长。一块大浮木推了过来,魏保长忙扒住这块浮木喘了口气,几个水手推着他向岸边游去。杜小娥见到魏保长安全被人救下,自已也大喊一声:“不好了,魏巡使落水了,快救人啊。”她的喊声惊动了船舱里所有的巡卫,他们睁开朦胧的眼睛慌慌张张跑了出来。郭彦酒喝的多,刚才魏保长那一跳也没能惊动他,听到杂乱的叫喊声这才醒了。四下里看了看,黑暗中也没找到鞋子只好赤着脚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刚想把头直起来却又一下子撞在了舱门上方,疼的他哎哟一声不得不弯下腰去。杜小娥见巡卫和郭彦都醒来,自已也一下子跳进了海水里,并大声喊叫:“我的魏相公,为妻的来救你了,等等我啊。”四下里没有回声,魏保长此时早已上了岸被水手们救回了寨子。听到她的呼声,郭彦扶住船头栏杆四处眺望,只见黑乎乎的影子在水里浮动。没过多久也没声息了,不知过了多久,郭彦一下醒了酒,他急忙下令船上巡卫下水救人。几十个人如同被赶下水的鸭子在深水里瞎扑腾,没过多久一个个被冻的上下牙打架,浑身哆嗦。最后不得不湿漉漉的爬上船来,郭彦见人没找到,心里很是不爽对着众海卫大骂:“你们真的没用,连一个人也救不出,二条人命就这样不见了?”“郭大人你别生气,只是这天太黑了,水也太深了。”“是呀,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落水事故呢。”“你看,兄弟们衣服都湿了,风又这么大,要是着凉生了病以后还怎么给伍王爷做事?”听着众海卫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郭彦挥了下手:“都给我滚回去,架起火把衣服烤干了。天一亮给我继续找人。”“这,怕是人早就淹死了!”“是呀,杜姑娘和魏巡使怕是早沉入海底被大鲨鱼吃掉了”“什么,该死的东西”郭彦大怒,抬手打了一个巡卫一个嘴巴:“滚回舱里去。”二个人一前一后跑进了里舱。几十个人架起一堆木柴点燃,把湿衣服脱下光着身子烤了起来。浓浓烟雾冲出了船舱,此时的郭彦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恼火,自已喝醉了,二个人也跳了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里面到低有什么阴谋诡计,杜小娥和魏保长耍的什么心眼。他们这次落水是意外还是故意的行为,魏保长落水,她杜小娥完全可以不用亲自跳水救人嘛。现在一切都成了疑点和问号。怎么办,郭彦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魏保长逃了,几万两的赎银怕是没了着落,计划全落空了。杜小娥和魏保长二人生死未卜,这让他进退二难啊。望着漆黑的夜空,面对着呼呼叫的海风唯一的只有感叹了。他回到船舱坐定,把一桌子剩饭剩菜全推翻,听到动静的巡卫们忙探出头来。郭彦瞪了一眼他们:“都给我睡觉,天亮之后给跳进海里找人。找不到人就进寨子搜查,一定要把魏保长和那个杜小娥找到。”“是,是,我们睡了。”众巡卫愁眉苦脸异口同声的连声答应着。魏保长跳下水后,很快就被几个水手救上岸。几个人急急忙忙脱下他身上的湿衣服给换上干净的,魏保长非常感激寨子这些勇敢的村民们。他刚被架上驴子,却又对着海水喊:“快,快,水里还有人待救呢。”几个勇士这才又想起那个杜小娥,三个商量了一下随后又扑入水里,没游多远就听到船上大呼小叫的声音。原来,船上早就为了救人乱成一锅粥了。由于船上有火光,他们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众海盗跳下水又不敢往深处游,又不敢游的太远,只在船的周围原处打转,折腾了一阵子全都上了船。勇士们觉得好笑,他们迎上前去,很快游到杜小娥身边,此时的杜小娥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三个人合力架住她,一前一后扒着浮木上了岸。走过沙滩,他们三个抬着杜小娥到了三岔路口没风的地方把人放了下来。听说杜小娥和魏保长被成功救了出来,众人非常高兴,魏大嫂急忙把自已身上的一件衣服脱下披在杜小娥身上。回到寨子天已经快要亮了。大伙安排杜姑娘住下就要散伙回去休息睡觉,老族长把人喊住说道:“大家坚持一下吧。”“族老,人都救出来了,还有什么事?我们一夜都没合眼困的很哪!”家兵扶着魏保长说。老族长看了看他,又望了望大家说:“乡亲们,危险就在身边,危险随时都可能要发生的呀。海盗们阴谋得不成很可能会上岸报复,因此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防着点。”他的话一下惊醒了所有的人。众乡民纷纷围拢上来眼望着老族长。魏大嫂拉着孩子小壮壮从人群里挤到老族长面前:“你说的对,族老,我们听你的。”“乡亲们,魏保长也被救出来了,今天午后都到这个祠堂里来分领大家捐助的赎金。按登记名册,谁家的银子谁家领。”“族老,咱们现在不提银子的事情。快想办法如何应对海盗吧。”老族长站到高处,说:“乡亲们,海盗们并不可怕。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在强大的海盗我们都能打败。”“说的好,老族长说的好。”杨大安带头拍起手来,众人也跟着拍手。老族长向大家招了下手:“安静一下,现在我分配任务。大家一定团结起来,坚强起来。”他严肃的目光盯着大家,整个大屋子一下寂无声息。老族长看了看魏大嫂,又看了看杨大安:“你们二个站到我面前来。”魏大嫂和杨大安互想看了一眼走到了老族长身前。老族长道:“新强媳妇,你今天把寨子妇人集合起来全部埋伏到围子里墙。杨大安你带着壮劳力在围子外打埋伏,只要海盗来了,就以号角为令冲杀。没有号角千万不能动,三声号响往前冲,二声号响往后撤,一声号响山上撤。”杨大安点了下头:“族老放心吧。我一定带好大家勇敢杀敌”“好,这次就看你的啦。新强媳妇,快派二个人去卧虎岭通知小虎和新强他们,让他们赶来在围子外迎战,咱们来个里应外合。”魏大嫂象个男人一样也抱起拳来应了一声是。她带着十几个胆子大又强壮的女人拿了刀枪棍棒匆匆跑走了。杜小娥看到魏大嫂带着女人们走开了,她也走到了老族长面前说:“族老,我去干啥,你不能让我闲着哪?”“呵呵,你刚来寨子,是个新人。人生地不熟,怕你跑丢了。你身上还湿着哪,快和魏保长一起回宅子休息吧。”杜小娥犹豫了一下有些不高兴:“族老太瞧不起俺了,我可是什么事都不想落后于别人的。”“我知道,你先歇着去吧。”老族长呵呵一笑,对魏保长道:“想不到你此去驼鸟岛就带回来这么一位漂亮能干的媳妇,艳福不浅哪。什么时候拜堂成亲,让我们喝你的喜酒啊。”魏保长脸一红又看了看杜小娥:“唉,用不了几天俺们就拜堂。要不是她机智救我,怕是我条老命早就喂鲨鱼喽”杜小娥挽起他的手:“别说了,快回家休息一下吧。”魏保长想到此前发生的事情感到害怕又感到甚慰。杜小娥扶着他出了祠堂大院。老管家把他离开宅子这些天家中发生的情况也说了,魏保长没有说话回到家里时天已经亮了。他让老管家和家兵通知回家离息的丫头和女工们回府赶工,老管家作了安排。刚把早餐吃好,魏保长才又想起一个人来,扭头问道:“帐房里的鲁先生呢,他人怎么不见了。”“不知道啊。鲁先生去了哪里呢?”老管家急忙把守院的二个家兵找来询问。二个家兵说他们也好久没见到鲁先生了,说去了寨子祠堂记帐后就一直没回来过。老管家一拍脑袋对魏保长道:“坏事儿了,这个家伙可能跑了。我去看看,走,跟我一起祠堂。”老管家带着二个家兵急急忙忙出了宅院赶往祠堂。西屋前那二个女人还在,一个手里拿着馍馍吃,一个在喝水。老管家走了过去,二个女人忙上前问候行礼。老管家看了她们一眼,说:“打开门吧,让那个汪先生出来吧。你们也可以回家休息了!”“是”二个女人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背篓里把门推开。走进屋里三人一下愣住了,屋里空空如矣。只见一个衣袍挂在窗边,香案上的铺盖还在,后窗早已被打开。那个汪先生早就爬上后窗逃跑了。面对这种情况,二个看守的女人一下吓坏了,战战兢兢的走到老管家面前:“怎么办,我们没有看好汪先生让他给跑掉了,请处罚我们吧。”说着就要往地上跪,老管家摇了下头伸出手来把人拦住:“不能怪你们,我也有责任。过于粗心大意了,让汪布棋钻了空子。他逃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动静吗?”二个女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另一个女子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道:“昨天夜里,我们在替班。这位姐姐回屋睡觉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值守。那个保长家的鲁先生提了个陶罐说是来给汪先生送茶水,我信以为真就让他进了这间屋子。鲁先生叮嘱我把门给关好,二个人就在屋里有说有笑。三更半夜的时候,他一直没出来,我以为他们二个人在屋里睡着了,也没想过进屋看一下。谁能想到他们二个人就这样跑了,都怪我们粗心大意。”老管家叹了口气对二个女人道:“你们也回家吧,让你们受委屈了。该走的还是没留住,那个没良的鲁先生”二个女子谢过老管家各走离开了。他找到老族长说了此事,老族长听说汪先生跑了出了一身冷汗。他忙让杨大安带人四处查找,看看他们二个人有没有逃出寨子。杨大安带人四下里翻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人。老族长只好作罢,让他们加强戒备以防海盗趁机打入寨子里来。原来那个帐房鲁先生待到人散后,他回到保长家里提了个茶壶装作来给汪先生送茶水借机骗过看守的二个女人。女人也没多想更没防备,见他来给汪先生送休水就开了门。看到天黑,老族长让人给她们二个送来茶饭,并叮嘱她们注意休息,有紧急情况就敲锣报警。二个人吃好饭后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以替班的方式轮换休息。鲁先生提着茶壶进了屋子对汪先生客套了几句,把茶壶放到桌子上给他使了个眼色,说:“汪先生,我来看看你如何?”“好,这感情好。你请坐,请坐。”汪胖子通过他的眼神就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二个人面对面坐了下去。鲁先生指了指那个用来通风的窗门比划了几下,然后又脱下外衣挂到临门的小窗前。用于遮当别人的视线和注意,他试了试往外推窗门,还好并没有被钉死。女人换班走了一个,鲁先生探出头看了看夜色对女人笑道:“外面有些冷,要不要进屋避避寒?”女人对他一笑:“不用了,在冷的天也要站在这里。鲁先生,如果你的事情做完了可以尽快离开,不要呆在这里。”鲁先生听了一笑:“行,行。辛苦你了,我马上就走。”鲁先生嘴里这么说却把房门给关上。二个人有说有笑直到三更半夜,另一个女人过来换班的时候二个人已经打开窗门跳上墙头跑走了。天亮的时候,有人送饭过来,却看到鲁先生的衣服还挂在窗前,女人心想这二个男人还真能睡。这个时候了还不起来,直到老管家过来询问情况才发现情况不妙。汪先生和鲁先生爬过窗后从墙头跳进胡同顺着小路往前跑,不料却遇到了二个打更的老头,一人手里提着锣,另一个手里举着灯笼。走在幽静的小胡同里脚步声格外刺耳,二个人看到黑夜中明晃晃的灯光,又听到叭哒叭哒的走路声以为是来搜捕他们的。二人慌忙躲入墙角暗处屏住呼吸,直到打更的二个老头走远这才走出来。二人观察了一下情况,一前一后向前跑很快出了寨户居住区到了围子前。就在他们二人想快速通过围子口时,不料却看到几个黑影蹿到围子上在那里来回晃悠。这是守寨的几名村民,他们奉了老族长命令在这里值岗。见没什么情况,几个人这才走下围子找了个避风处休息去了。汪胖子和鲁先生二人瞧准了这个机会从草垛后爬出猫着腰跑出了围子口。没跑多远,听到动静的寨民就追了上来,边追边喊:“什么人,给我站住。”“不好,他们追来了”鲁先生吓的腿肚了直打哆嗦,老有经验的汪胖子一把拉住他的手二个人顺着淌水深沟钻入了深芦苇。几个守寨的人追到眼前,却又看不到人藏在哪里,四下翻找了一下只好退回了围子里。汪胖子见人走远了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开鲁先生的手,说:“安全多了,你也放下心吧,应该没事了。”“现在怎么办?”鲁先生看了一下四周,看着眼前被风吹动的芦苇丛问。汪胖子把一堆枯草铺到身下舒舒服服坐了下去,说:“休息一下吧。天亮之后咱们就回驼鸟岛,到了那里什么都不用怕了。”二个人不在说话静静的躺在芦苇丛里一合眼却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苇叶上的一滴水珠落到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到汪胖子脸上。汪胖子下意识的惊觉坐了起来,用手一摸才发现是一滴雾气形成的水珠落到了脸上。天已经亮了,四周雾气濛濛的几米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今早的雾气真大,汪胖子心里未免有些着急。“怎么办,看来是走不出去了。”鲁先生听完他的话笑道:“放心吧,我在这里呆了好几年路况还是必较熟悉的。跟着我走,前面就是一个陡坡,然后顺着陡坡向前走就是一个山头,过了山头就是一片丛林。出了丛林就是一个三岔口。”“还真有你的,走吧。若是雾散了,就怕不好走了,让他们追上来咱们就完了。”汪胖子听了心中一喜。他跟在鲁先生身后浅一脚深一脚的拔开前面的苇子往前走。走没多远,眼前出现一个大水塘,由于干旱塘里并没多少水,干裂的塘床还有被风吹干的死鱼。二个人踩过塘床上了岸爬上了陡坡,冷不丁听到有人哟喝了一声:“给我站住,不要往前走了,什么人在此?”听到叫声二个人吓的一下趴在了地上。汪胖子还差点滚下坡去,幸亏鲁先生及时的抓住了他的衣服。汪胖子手忙脚乱之中抓住了身前的一块从岩石露出的根藤,他抬起头来只见几个手持刀剑的汉子站在眼前。 第46章一场激烈战斗 看他们的打扮穿戴并非是寨民,说话的口音也非伍王爷的人。汪胖子壮了壮胆,趴在地上拱了拱手:“几位好汉爷饶命,我们是过路之人哪,还望高抬贵手。”“行了,起来说话。”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晃了晃手里的剑:“看你说话一套一套的斯文的很哪?”“这位爷过奖了,小人不才,不才。”汪胖子拱着手:“请问你们是……?”听了他的话小胡子呵呵一笑:“我们是奉曾一本太郎前来围捕刁民的。现在正是围剿的大好时机,你们不会是外逃的刁民吧?”“啊,曾一本太郎?”汪胖子听了心中大喜:“都是自已人,不要误会。我是曾一本太郎的手下汪布棋,一直在驼鸟岛和那个伍相胥谈判。”小胡子听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往后一挥手:“给我搜,看看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二个手持弯刀的汉子上前拉过汪胖子和鲁先生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搜了个遍。他们从汪胖子身上搜出一个海参事的腰牌,从鲁先生身上找出几两银子。看到此腰牌,几个汉子忙拱手单腿跪下:“参见汪参事,让你受惊了。”“起来,你们怎么过来了?”汪胖子忙把几人扶起。小胡子把腰牌还给汪胖子说明来意,听的汪胖子连声说好,来的正是时候。他和鲁先生被护送到山坡斜角处倭寇大营吃了饭,从营房里出来时深雾还没散只是比以前小了许多。汪胖子带着鲁先生去参拜了本营的小头目,一顶大帐蓬扎在当中,帐外是几名手持弯刀的武士,他们不苟言笑表情严肃挺着腰板站在那里如同几根木头。帐内暖意怡人,一盆碳炉放在当中,一个光头汉子坐在低矮的案子前把盏喝着酒,几案上放几碟小菜,有生鱼片,有白菜叶还有一盘整鸡。此人后脑只有一束头发,一对大耳环垂在耳朵上。兵器架上插着一把尖头带刺的圆形铁锤很是醒目。浓眉下二只大眼珠呼溜溜的转,让人不寒而栗。这个人汪胖子认得,就是他把自已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走到帐前,一个武士拦住了汪胖子的去路:“站住,先通报一下在进去。”“那好吧。我是来面见小石田先生的。”“你等一下”武士看了他一眼进帐去了。听说汪胖子来了,小石田高兴的放下手里的酒杯招着手对外喊:“汪先生,快请进来。”汪胖子听到招呼声快步走入帐子,对着坐在几案后的小石田抱了一下拳说:“你好石田阁下。”“呵呵,你快请坐吧。”小石田呵呵一笑拿起小刀叉割下一块鸡肉吃在嘴里:“汪先生辛苦了,还没有用餐吧,就在这里吃吧。美味可口的烧鸡,不错的中国菜。”汪胖子坐了下去:“不辛苦,我已经吃过了。”“那就好,多日不见。伍王爷那边谈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归顺我们西潘戈勇战团?”“怕是不行啊,我在驼鸟岛快一个月了,怎么劝说那个伍相胥就是不答应和我们合作。”汪胖子摘下身上的参事票牌往几案上一丢:“我这个说客当的太窝囊了吧。”小石田拿起汪参事的牌子看了看,放下刀叉一拍桌子吼道:“好一个伍相胥如此不识抬举。他想干什么,还有什么条件不满意?”“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他们一个月来拉的人头可真多,差不多二千啦。我把条件给他们讲明了就是听不进去,还说我在那里盅惑人心。”“这么说来,他伍相胥就是不肯和我们合作?”小石田想了想嘿嘿一笑:“给我灭了他,烧了他的海岛。”“阁下别急,这样吧”汪胖子走到小石田身前对他如此耳语了一番。小石田连连点头,笑道:“汪先生好聪明,说的不错。就按你的意思办,你先回驼鸟岛动员郭统领带兵围剿阜塘寨。咱们兵分二路,一路包围驼鸟岛,一路在后面监督郭统领他们如有不从格杀勿论。”说着作了个包饺子的手势。汪胖子心里明白,但也不好在说什么,带着一队武士走开了。站在帐外的鲁先生见他出来急忙上前道:“你走了,我怎么办哪?”汪胖子对小胡子耳语了几句什么。小胡子对他哈哈一笑:“鲁先生,你就在我们这里做个伙夫吧。给我们烧火做饭怎么样?”“这,这,我不会嘛。”鲁先生后退了几步。小胡子对他一笑:“没关系的,不会有人教你做。你就是学徒,好好学着。跟我走吧。”鲁先生还是犹豫不决,小胡子对二个武士一努嘴。一个武士上前推了他一下:“走吧,愣着干啥。”“我不会做饭哪。”鲁先生踉跄着差点歪倒在地,二个武士一前一后带着他走了。走到后营寨,来到了一个简易木棚子前,小胡子进了灶舍对一个又矮又瘦的小老头嘀咕了几句什么。小老头卷着袖子跟小胡子走出来看了看鲁先生嘿嘿一笑,指了指棚子一角堆放的木头,又从里面拿出一把斧镐丢到他面前,说:“你今天就干这个,快快的。”望着斧镐和堆积如山的木头鲁先生就打悚,但在小老头威逼之下不得不拿起来砍起来。没一会就累的满头大汗,衣服快要湿透了。但他还是没有劈出什么能烧火的碎木块,小老头抱着膀子站在一边,看他笨手笨脚的走上前去抬腿一脚就踢了过来:“你这老家伙可真够笨的,快点砍了,要是不够烧火今晚就不要吃饭了。”鲁先生何时受过气受过打,真想扔下斧镐甩袖子走人。可是他又一想,自已随汪先生来的,他人不在这里自已能出的这个营寨吗?怕是还走不出就被人家打死在这里,只能忍气吞声了。他挨了打默不作声,学着劈柴,天黑之前还真劈了一堆。小老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洗了手进棚烧火,只见二个伙夫赤着胳膊拿着菜刀在砧板上呯呯剁着什么。鲁先生走近一看,他们剁的就是一头不知从哪抢来的小黑猪。小黑猪头上的毛还没有褪掉,尾巴也还在,血淋淋的样子怪吓人。一个伙夫看了他一眼招了一下手,说:“你过来,剁这个。”“我,我不会”“哼,不会也要剁。快点----”伙夫叫嚷着,抬腿就踢了过来。这些人怎么这样不讲理啊,野蛮还耍横,竟欺负人。鲁先生怕挨打不得不得接过那把沾满肉未子的大刀剁起肉来。他这个时候企望汪胖子尽快赶回来带他离开这里。汪胖子带着小胡子和一队全副武装的武士离开营寨很快来到了三岔口海岸边。那个郭统领坐在船舱里焦急的等待着汪胖子和杜小娥他们赶回来。可是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动静,正在坐卧不安的时候,一个巡卫从舱外跑了进来,说:“报郭统领,汪参事带一队人马赶回来了。”“什么,他到现在才回来,都什么时候了,岂有此理。”郭统领心里不高兴,骂骂咧咧的站起身走到了船头。巡卫用手一指海岸:“郭统领你看,汪参事带人来了。”郭彦顺着巡卫的手远远望了去。果然看到汪胖子带着一队人马向这里走来,他们下了海堤上了栈桥朝这边走了过来。郭统领心里一怔,这汪胖子要干什么,还耍起威风来了?汪胖子带队登上船,把所有的巡卫逼退到船尾。郭彦吃了一惊,来者不善啊,他汪胖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刚要说话,汪胖子却对他嘿嘿一笑,说了句:“请吧。”“你,你这是干什么,竟敢这样对待自已的上司?”“哼,你不是我的上司,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下司。听好了,我可是奉了小石田君的命令,希望你多多配合,不要拒绝这次的行动。”“什么意思?汪参事,你敢背判伍王爷,真没看出来,你还真要投敌卖国?”“呵呵,我在驼鸟岛忍气吞声了好久。实话说吧,我就是小石田君派来的信使。如果答应盟约条件,不仅能保障驼鸟岛的居民安全,还会如时提供物资补给。否则,你看着吧”汪胖子说完指了指身后的武士们。为了避免火拼,郭统领无奈之下只好退让一步,答应了汪胖子的要求,说:“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这样吧,待我回到岛上后和伍王爷商议一下在作答复。”“哼,那也行。这是最后的期限,如在拖延,小石田君可就派兵围剿了。这次,乡民作乱不愿纳粮还进行对抗。小石田君希望你带队配合我们的这次围剿行动。”郭彦只好应了下来,他集合所有的海盗巡卫带着长枪短炮下了海船随着汪胖子走了。临走之前,他特意叮嘱了几名侍卫留守船上,必要时尽快乘小船赶回驼鸟岛回报伍王爷。雾气很快散去,汪胖子和郭彦二人带着队伍很快来到了阜塘寨子外围。汪胖子让郭彦把队伍排在前面打头阵,自已的武士在后面作后援。郭彦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面对盛气凛人全副武装的武士不得不同意下来。郭彦带队来到了围子,让巡卫们对着围子开了几枪,呯呯的**声惊动了守寨的村民们。听的几声号角响,埋伏在围子周边的村民从乱石堆草丛中冲杀了上来,听到呼喊声的巡卫一下乱了手脚。他们纷纷往后退,郭彦想不到自已的手下竟如此胆小怕死,气的抽出刀来大喊一声:“不能后退,给我冲,冲啊。”几十个巡卫你望我,我望你就是不敢上前。郭彦看了抬起腿来向一个巡卫猛踢了一脚:“怕什么,给我冲上去。否则我宰了你,谁要是在敢后退一步,就别我不客气。”在郭彦的威逼之下,这些巡卫壮着胆子向前冲了去。魏新强从左右包抄着冲杀上来,汪布棋带队迎上,杨大安带着另一队迎战郭彦,魏大嫂带着十几个强壮的女人手持棍棒也冲杀了上来。一时间围子外杀声阵阵,刀光剑影,尘土飞扬。魏大嫂一人抵二个,左右拼杀,一个巡卫很快倒在了她面前。另一个冲到她面前,杨大安操起长枪剌了过来,一枪刺中巡卫后背,痛的巡卫惨叫着倒了下去。他用力往回一抽枪,噗哧一下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另二个武士一前一后逼向魏新强,魏小虎猛的晃一棍横扫过来,身后的武士倒了下去。魏新强趁势回马一枪杀死了另一个武士。魏大嫂看到丈夫一连杀死几个海盗很是高兴,她挥舞着手里的铁叉子眼看就要冲到了自已男人身边。忽听身后一声叫喊:“阿姐当心点。”她心里一惊,只见一把刀子正向她飞了过来。她还没有躲,一个姐妹扑到了她身上。那把刀刺中了她的后背,魏大嫂惊的啊了一声叫,慌忙扶起小姐妹一连呼喊了好几声。小姐妹微微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魏大嫂放下小姐妹带着巨大的悲痛举起铁叉向那个扔刀的巡卫追了过去。巡卫见有人追来四下里躲藏,被杨大安一脚踢飞在地。魏大嫂上前一铁叉剌中胸口,巡卫嗷叫一声口吐鲜血打了个滚死了。想不到,寨民们如此勇敢,郭彦抗不住了,只好下令后撤。没死的巡卫听到后撤的口哨声急忙后跑,魏新强剩胜追击又杀了好几个海盗和武士。郭彦带队后撤四五里这才停了下来,汪胖子想不到他跑的比兔子还快,也不敢恋战带着武士紧紧跟了去。回头看看见村民们没有追上来汪胖子才喘了一口气,他推开二个架着他跑路的武士一屁股坐到路边一个石头上,用衣袖不住的搧着风,嘴里嘀咕着:“累死我了,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下。”众武士围在他身边坐了下去。郭彦让巡卫们例好队,他清点了一下人数,三十个人竟少了五六个。有几个还受了伤,不是头破流了血,就是脚脖子崴了。汪胖子看了看起身走了过去,嘿嘿一笑:“你的人打起仗来不怎么样嘛?”“哼,我不怎么样,那你的人呢。别跟着跑啊,看你如何向小石田交待。”“好了,不和你说了。待一会我在杀个回马枪,一定要抓住那几个刁民砍头示众。”汪胖子看了看郭彦对身后的武士摆了下手:“大家听好了,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咱们杀入寨子打入魏家大宅子。抢到的银子都归自已。”“好啊,要是抢到女人呢?”有人怪笑着说。汪胖子一笑:“谁抢到女人就归谁做老婆。”众武士听了欢呼起来。郭彦坐在一旁冷笑不语,众巡卫围着他,有人说怎么办,是回去还是在这里守候。郭彦道:“大家不用急,咱们就在打埋伏,看好戏。”“行,我们听郭统领的。”汪胖子走到了他面前:“郭统领,是不是不敢冲锋了。魏保长的赎银还要不要了呀,还有每家每户二十斤稻谷呢。”“当然想要。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事情还不会坏到这一步。”郭颜起身站到了汪胖子面前:“你和那个杜姑娘做了什么手脚,你出来了,她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坑害伍王爷。”“你,你可不要乱说啊。”汪胖子后退了一步,手指着郭彦:“别血口喷人,杜姑娘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情,我和她也没有串通。她回不回来,我可不知道。”“呵呵,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信口雌黄,胡言乱语。”郭彦一笑:“照你这么说,那五万两的赎银是难以要到了。枉费了我们一片良苦用心。”见他们争吵的不可开交,小胡子走了过来,尽管他听不大明白中国话,还是从里面悟出了什么意思。他相劝二人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闹矛盾。杀退了倭寇和海盗,众寨民非常高兴。老族长在后面观战,为了不让自已受到更大的损失吹响了撤退的号角。魏大嫂和丈夫带着众人抬着死伤的兄弟姐妹撤回到寨子里。望着眼前几位战死的兄弟姐妹大家沉入悲痛之中,老族长让人刻下牌位摆放到祠堂东屋里点香祭拜。祭拜完毕,众人吃饱喝足很快又聚集到了围子前,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汪胖子不敢回营寨,一怕小石田责怪自已办事不力,指挥无方,一面又威逼郭彦带着残兵和他攻打寨子。夺回赎银和找回那个杜小娥。郭彦还真拿这个无赖没办法,不得不带着自已的人来到了围子口准备攻打寨子。汪胖子对此十分得意,带着自已的武士守在后方防止有寨民趁乱逃跑。这个时候,小胡子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汪胖子看了他一眼:“你这么慌张干什么,出什么事情了?”小胡子走到他身边附耳道:“石田君有令,让你快速后撤回大本营。”“什么,让我们后撤?”“对的呀。他接到密报,说是驼鸟岛的伍相胥带了大队人马攻打过来了,小石田怕出意外让咱赶紧后撤。”汪胖子这才嗯嗯了二声对着几十名武士一挥手:“撤回去。快点,跑步前进。”命令一下武士们撒开腿就跑。正要攻打寨子的郭彦一下愣住了,他搞不明白汪胖子为何会带人后撤,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于是他派了几个巡卫前去打探消息,回来的人说伍王爷因为生气对小石田和汪胖子不满带着队伍杀来了。郭彦听了心里很是高兴,救星还是来了,自已人还是自已人,那个汪胖子吃里扒外抓住他非得捆起来沉塘不可。原来,汪胖子带着武士上船逼他攻打寨子的时候,为了有所防备,他着人迅速通报了伍王爷。这个伍王爷岂肯寄人篱下,又怎肯拱手交出好不容易拉起的队伍听他人使唤。心想自已也曾是朝廷命官,钦差大人,一个堂堂正正的巡按府。 第47章 三官丢乌沙帽 要不是那个徐阶,自已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靠着名气胆识拉起的队伍就要交给一个异族人统治他是于心不甘。而且这还不算,小石田还要让他交纳贡银粮草,对于这个条件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答应的。因此,双方的谈判没有一个结果,现在小石田又要逼他攻打阜塘寨达到一箭双雕的目地。他也顾不及向魏保长索要赎银了,思虑再三,当即集合岛上所有人员分乘几艘大船攻打小石田的大本营。有人对此提出了异议,这样兴师动众怕是中了奸计。驼鸟岛一旦空虚无人防守,可能就失去了老巢怕是回不来了。听了郭彦的话,伍相胥如梦初醒心想自已不能感情用事坏子大局。他听从郭彦的安排,留下一千人严守驼鸟岛。自已带一千人围攻小石田的大本营,逼小石田就范。号令一发,大队人马兵分三路出了驼鸟岛。一路向小石田大本营进发,一路向阜塘寨援救汪胖子,另一路则围占江阴岛。江阴岛是小石田最大的营地,为了防止倭寇联合一起攻打自已才有了这个计策。得到消息的小石田十分震惊,他急忙让手下小胡子快速通知汪胖子撤回来,以免被伍相胥的人给歼了。接到命令的汪胖子不得不带队急急撤了回去,这让郭彦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后经过了解探知原来是自已的人来了。伍王爷亲自带队来到了阜塘寨,看到寨民早有准备不得不下令就地休息,寻机在战。守在围子上的寨民们看到情况有了变化,也不知要领,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撤了一个人来了?老族长站在围子上,魏新强见他年老体迈上前劝他回去休息,说:“族老,这里风大天寒,你要休重身体啊。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守着,贼兵一时半刻攻不来。”“新强啊,咱们外无援兵,送出去的信也是石沉大海。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已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乡亲们整日提心吊胆过日子很不容易,何时才能消停一会啊。”老族长叹了一口气:“倭寇祸乱,民无宁日,国无防卫。愁煞人矣!”“眼下也只有自保了。老族长放心,为了咱寨的安全,我宁死不屈,您老就放心吧。我一定带人守住咱们的寨子。”老族长看了看魏新强伸出手来紧紧握住,眼里有了泪花。他又回过头来看了看魏大嫂,对新强道:“你有个好妻子,是个贤妻良母,有勇有谋啊。”听了他的话,站在一旁的魏大嫂笑了笑:“族老过奖了,守寨保家咱们寨民人人有责。”魏新强听完她的话满意的点了下头。魏老族长松开新强的手:“你看看,媳妇比我还会说。”话音刚落,忽听魏小虎朝这里大声说道:“族老,你看,来的是什么人?”“哦”老族长举目望去。围子外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被十几个汉子簇拥着朝这里走了来,魏新强忙挥了一下手大叫一声:“准备战斗。”围子上的寨民忙搬起石头,操起木棍刀枪,有的端起**。魏大嫂看了一眼走近老族长,小声道:“那个穿黄衣服的人怎么象皇上啊?”“呵呵,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皇上。这个肯定是冒充的了,天下还真有不怕死的,敢穿龙袍?”“这个人罪该万死”魏大嫂道:“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把皇上给气个半死么?”“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老族长说完话不在言语。那伙人走到了围子外墙下,一个人扬了扬手叉起腰来大声喊:“喂,上面的人听着,让你们的领头人过来说话。”“娘的,打死你这个狗贼。”魏小强拿起弓搭上一支羽箭就要射出去。魏新强见了忙用手摁住说:“不许胡来,听命令。”魏新强只好放下弓箭抓起那把长枪。魏大嫂看了看老族长对着围子回应道:“你们有话就说吧。我们的头儿就在这里。”“那个魏保长不在么,让他出来一下。”“魏保长不在,你们有事就和我们说吧。”穿黄衣服的人正是伍相胥,他看到围子上确实没有魏保长。眼珠子转了转,又走近了几步大声说道:“乡亲们,我是驼鸟岛的伍王爷。今天来到这里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大家交个朋友,互相认识一下做个邻居。你们说,好不好啊。”魏新强听了对老族长一笑:“族老,这人的话能信吗?”老族长捋了一下胡子摇了下头。魏新强对伍相胥道:“你别骗人了,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哪。我们不交你这个朋友,不想和你做邻居,还是到别处去吧。”听了他的话,伍相胥身后的一个巡卫恼了他拔出刀来叫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不从,定把你们杀个鸡犬不留。”说着带人就要攻杀过来,伍相胥急忙拦住了他,说:“不用冲动,有话好好说。”那巡卫这才停下来站在了一旁。伍相胥对着围子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那位可是魏老族长啊,出来说句话吧。”“咦,他也认识我?”老族长听他这么一喊心里吃了一惊,忙仔细的把来人给打量了一番。不瞧不知道,一瞧下一跳,原来此人正是朝廷和刑部缉拿的在逃犯伍相胥。而那个郭彦也是同时缉拿的刑部要犯?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拉起人头占岛称王了呢!魏新强见了忙问怎么一回事,老族长道:“你没看出来吗?他们二个正是朝廷要缉拿的要犯,想不到却潜逃到此做了海盗称起王来了。家里面还有几张他们二人的画像,如不亲眼所见,还真给忘了。”魏大嫂听了也是吃了一惊说:“他们就是通缉捉拿的要犯啊,天哪,怪不得这样眼熟。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上次来寨子里给人算命的先生,听说他投靠了倭寇当起了外贼。”“这几个天杀的叛逆,真想一刀宰了他们”魏大嫂扬了扬拳头。郭彦见围子上没有动静,从后面走到了前面说:“乡亲们,千万不要误会。我们也是中国人,不是什么海盗,也不是什么倭寇。我们是来帮助大家剿灭敌人的,请各位放下心来,有话好好说,有事咱们一起商量。能不能派出个代表谈一下条件啊。”伍相胥听了也笑道:“是呀,请乡亲们相信我们。咱们一起共同抵抗倭寇好不好,一起保卫寨子,保卫咱们的领海安全。”魏小强走到了老族长身前:“族老,他们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话能信吗?我总感觉象是在设个套子让我们往里钻呢。”“对,说的不错。他们就想打消我们设防的念头,趁机攻进来。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能让这些内鬼跑进来。守不住,咱们可就遭大殃了。”“放心吧。我们守的住。”魏小虎十分有把握的说。老族长微微点了下头。他又想起了以前县衙门刘捕快送来的缉拿布告,有几张贴在了围子和祠堂墙上,由于长时间风吹雨打全都掉落了。寨民们也不会想到如此重大的要犯会流蹿到近海当起了海贼王。咱们回头在说说这个伍相胥,就是那个和郭知府一起来知县衙门监斩刑犯的伍巡按。二人设计让人在县衙南监狱通往刑场的路上埋伏,成功把那个无赖汪胖子给营救了出去。二人为何如此卖力营救这个地痞无赖,就是因为收了汪胖子不少的银子。汪胖子常和城里一些好吃懒做之人有染,也认得一些和海盗进行商业贸易的乡绅。他的社会关系网非常复杂,听说他因为在街上坑骗茶农被告到县衙后。和他关系不错的狐朋狗友就四处活动,联系到了城外一个富商赵万财。半威胁半利诱的让他去贿赂监刑的伍巡按和福州知府太守郭彦,赵万财得了好处,又怕得罪这才无赖不得不跑到了巡按府里买通了几位听事差和书吏。他们把他引荐到了伍巡按面前,伍巡按得了好处,又认识了这么一个阔绰大方的赵万财也里也高兴。心想营救一个被判了死刑的无赖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他一边用银子买通县丞,一面又把手下侍卫安排到了南监狱守监。他们里应外合,行刑那日,他们把一位死囚犯当做替死鬼。然后把汪胖子巧装打扮一番扮作押车的车夫跟在队伍中,半道之上,汪胖子以解手方便为名偷偷溜走了。谁也没在意一个假扮车夫的人开溜而去。但主刑的任知县还是看出了端倪。六个死刑犯唯有汪胖子没有了,死去的只是一个犯了偷盗罪被处以死刑的人。当天夜里,就有伍巡按和郭太守,一个叫赵万财的人来访。赵万财想通过贿赂收买任知县,但这个知县大人品性耿直,为官清正不肯收受赵万财的银子。这让伍巡按和郭太守心里很是不安,如果他若是上报吏部章疏弹劾自已麻烦可就大了。不仅会丢了乌纱帽还会丢了性命。听说吏部新任的徐阶是位为官刚正不阿的铁汉子,很受皇帝的宠爱。尽管朝里也有严嵩那样的贪官,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要小心行事。听说徐阶奉了钦旨江南一带巡视民情也不知是真是假,日子久了,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也就淡忘了。哪里想到,这徐阶从南京城的吏部府一路南下微服私访过江西南昌到了福州城里。说起南京吏部府,这可是朝廷在外设立的办事机构,一面有着监督官员和任免的使命,也有着考察官场,考场科举录取的权力。官员的任免升迁,科举录取的任命书全都由这里发出,可以不通过北京城里的吏部。福清县城秀才叶朝荣数年科考落榜,从中听到了一些考场舞弊的事情。他也没想到自已会是受害者,也不希望这事是真的。他的文章写的也不错,命题答的也正确,却是场场失利,没有回音。经过向熟人打听,才明白那个省提学主考官吴大流是收受了别人银子的。谁给的银子多,谁就会命中考题被推荐进京参加举人考试。叶秀才才明白自已这数十年来连考连不中的事情,他为了泄心中愤恨,也为了向考场不公挑战联名去知州府状告省提学。哪里想到,知州府和省提学是有私下交往的,这一告惹恼了省提学,他暗中使了手脚派出杀手想除掉这个不识好歹的秀才。所以才有了前面无赖大闹贤元楼的事。要不是红衣女林凤凤出手相助,怕是他叶秀才早就命丧西天了。在这关键时刻,还是徐阶的出场营救了他的性命。徐阶早就探听和注意到福州府官场混乱,科举考场舞弊的事。他到了福州卫,也就是朝廷设立在福州的锦衣卫所说明了来意。明朝时期,为了监察各地官员的一举一动,从开国皇帝朱元璋起就在全国设立了锦衣卫分所。他们平时的任务就是到处打探官员的消息,谁贪了多少银子,哪个生病,哪个骂人了都探的一清二楚。开始的时候,官员还很守规矩,不敢有着太多的举动。时间久了,有的官员用金钱拉拢收买了锦衣卫所的主使。这些主使一旦被拉拢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得过且过,能隐瞒的尽量隐瞒不报。话也是尽量往好处说,天高皇帝远,皇帝自然被蒙在鼓里。可是今天,徐阶这位钦差大人就如一条鱼游进了海水里来到了眼皮底下。为了走露消息,为了防止锦衣卫所的人向知州府通报,便着人把主要人员给扣押起来关入禁闭。这一手来的过重,徐阶也是行动迅猛。兵分三路悄悄包围了省提学,知州府,巡按府几个重要部门。把三个主要人物给拿了下来,分别把他们押到福满堂客栈。为了审询方便,为了不惊动其他官员和地方乡绅,也为了别人互相串通说情。徐阶选择在了这里审案过堂。客栈老板更是欢喜,心想查办了这些恶官,自已的生意也就好做多了,那些地痞混混也就不敢在这里闹事了。他不仅腾出了最好的房子,也配给了最好的饭食,很好的招待了徐阶这位大人。徐大人对他的表现也满意,书写了一个匾牌给予了奖赏。有了这块赠匾,福满堂的生意比以前更加兴隆,吃客睡客多是外乡人,他们慕名而来一睹徐大人的风采。伍巡按,郭太守,省提学三人想不到自已这么快就被革职查办流放异乡。他们三人的倒台一时震动了福州整个官场,各个衙门主事官员闻风而栗,真怕查到自已头上丢了官帽。还好,这个徐大人并没有过大的举动,下了一道安民告示,并同时告诫官员们要言传身教严于律已。三个官员被查办也惊动了那引起和他们有往来的达官贵人,他们想方设法进行解救。这三个官员被投入监狱的时候,他们的行动就在暗地里开始了。伍巡按被革职查办,所有家产被没收充公。孩子们有的被下放到驿站充当苦驿,有的被派到边远的小镇当守卫。流放那日,知府监狱的门被早早的打开了,狱卒给他吃了最后一顿饱饭。饭刚吃好,就被人戴上了厚重的木枷,帖上封条。二个手持官文的解差背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对他说:“走吧,伍相胥,我们要上路了。”“啊,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伍相胥一脸的恐惧和不安:“不会是要杀了我吧。”一个解差看了他一眼对他嘿嘿一笑:“这么怕死啊。放心好了,你还没到死的时候,我们着钦差签发的公文押解你到南京去。把你交给刑部处理,走吧。”“就这样走了,没有个车子什么的吗?”伍相胥满脸的忧愁:“这么远的路,我何时才能走到啊。还不是要把我累死啊!”“呵呵,你还想咋的?你现在是犯了事的罪犯,还想让别人八大抬轿抬着你走啊。你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别啰嗦了,快点走吧。”“可是,我的脚好痛,怕是走不了那么长的路。”“哦,真的还是假的。你不会是耍赖吧,好吧,那就让你坐了囚车走。”二个解差互相看了一眼,走到外面说了几名什么。一个人留下来看守着,另一个人去通报了。徐阶听了就让狱长给他配了一辆一匹马拉的木制单人囚车。二个解差推了伍相胥就走,出了监狱,打开囚车的门把他锁了进去。解差又找来赶车的车夫,自已各骑了一匹马开始上路。出了知府衙门,围观的群众拍手叫好。有的人拿起鸡蛋往囚车上砸去,有的人往伍相胥头上泼水,有的人在那里叫骂。想不到百姓们对他如此痛恨,这让伍巡按心里很不是滋味。为官数年,却落个人人痛恨的下场。解差押着他很快出了福州西城门,一路还算顺畅,过了福州驿向北一拐进入了一个深山丛林。此时天已正午,二个解差和车夫下来吃点干粮。伍相胥感到口渴,站在笼子里又不能动弹,坐不能坐,站的腿都发软了。他一路颠波脚酸背痛很是难受,咬牙忍着,心想自已为官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这个徐阶何许人矣,竟然敢动自已,如果有一天能翻身出来我一定要在严嵩面前奏他一本。说到自已也是有靠山的,他可是通过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官做到巡按府的。他本是江西一个小县城县丞,由于家里舍得花银子,他从这个小县丞一跃而成为分管福州各地的巡按大吏。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得到厚重的礼遇和贿金,有的人为了巴结他,把多年珍藏的传世珍宝奉献了出来。还有的为了讨好,把养在身边的美女送给了他。而他就靠这些所送的银子珍宝和美女去贿赂自已的上一级官员,达到多年在官场上平安无事。可是现在,一个徐阶就这样把他拉了下来,而且是生死未卜。真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一个解差看他挺难受的样子,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米糕递了过去:“你也饿了吧,给,吃了吧。”“我不饿,我要喝水,喝水。”伍相胥动了一下嘴唇大声说着。解差笑了笑,把水葫芦从马背上拿下递了过去。送到他嘴边,伍相胥一连喝了好几口。解差把水葫芦放下来又把米糕放到了他嘴边,说道:“你也别憋着肚子,饿坏了可不能怪我们哥俩没给你吃的。”伍相胥没在说什么,只好一口一口慢慢吃起这个拳头大小的米糕来。这个时候了还顾及什么颜面呢,在也不是那个威风八面的伍巡按大人了。吃好了饭,几个人又休息了一会这才又上路。 第48章 半路劫囚车 出了林子到了一个山岙,四周怪石林立,一个水塘里冒着白色烟雾。一股泉水从山坡上直流而下又入了水塘,看到景色不错,一个解差跳下马来说道:“兄弟,咱们在这里给马喂喂水吧。”“行,我也要解个小便。”这个差役跳下马进了草丛洒了一泡尿。那个解差提了水罐去塘里舀水,走到水塘岸蹲下身子舀了满满一罐水。他给马喂了水,把马拴到路边一棵小树上。小便回来的差役从车夫那里拿来一个烧鸡,把另一个差役拉到一边坐了下去。二个人坐在石头上,一个解差从腰间抽出佩刀在石头上磨了几下。把烧鸡放到石头上面一劈二半,一人一半吃了起来。二个人吃完了,又把车夫招了过来,说:“还有酒吗,也让我们哥俩喝二口。”“还有,给。”车夫把手中的酒葫芦递了过去。二个解差你一口我一口喝的也差不多了。二个人喝完把酒葫芦还给了车夫。其中一个看了看囚车里的伍相胥走了过去:“你也下来休息一下吧。”“是呀,还没到地方就把你给站死了。”解差说着话把锁打开,车夫把伍相胥扶下来。伍相胥脚一着地在也站不住了,一下坐到了地上。解差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坐在一边说话。车夫一个人在给马用木刷刷毛,一解差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提起佩刀站了起来走向伍相胥。吓的伍相胥一下站起来捂住了脑袋,说:“你们要干什么”“站好了,我们不干什么。就是扶你上笼子,快点。”解差晃了晃手中的刀子。伍相胥脸色苍白后退了一步:“你们不能杀了我,我还不能死啊。”听了他的话,二个解差才明白过来对视着呵呵就笑了起来。一解差说道:“放心吧,不到地方,谁也不敢杀你。你是要犯,我们也没有权利对你动手。快点上车,要走了,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南平县衙。”伍相胥一百个不愿意,这个囚车让人站的太难受了。可是眼下又能怎么办呢。他被车夫推着进了笼里,解差上了锁驱马前进。这个路实在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到处是小石子,硬土块。颠波的囚车咯吱咯吱的作响,被锁在车里的伍相胥实在受不住了,张着嘴要呕吐。憋的他脸通红,听他嗷嗷的叫声,车夫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忍着点啊,一会就出山岙了。前面就是西牛山了,出了九牛山就是集镇。到时好好吃一顿,睡一觉。”伍相胥没在吱声,他只能忍着,如今论为戴罪囚犯死活由天了。他闭着眼,努力使自已的身体处于平衡状态。二个解差一前一后骑在马上,嘴里哼着小调摇晃着身子往前走。前行十多里地,人马出了山岙。前面出现了开阔田地,村落呈现在大家眼前。走没多远,天色渐渐见黑,二个解差看到村口路边有家客栈就下马走了过去。车夫也把囚车靠在了店外把马拴在树桩上。店小二正悠闲的睡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听的门外有动静忙起身坐正,对外看了一眼:“谁呀,谁来了哇。”“店小二可在,住店的来了。”“在,在,稍等一下。”店小二急忙下床跑到了门外,见是二个公差先是一愣呵呵笑道:“二位官爷,是你们要住店吗?”“废话。不是我们难道还会有别的人,今晚这个店我们全包了,不可让外人旅住。”“这,小店全被过路行人住满了。没有空闲的房间了,客官是否去别处看看?”店小二一脸的难色,手向前一指:“前面还有一家。”二位解差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伸手揪住店小二的衣领抽出刀来晃了一晃:“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这样怠慢公差。”解差往外一指:“看到了吗,我们这里有押解的朝廷要犯,若是出了乱子便拿你去官府治罪。”店小二歪头向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辆囚车上锁着一位身穿白衣囚衣的男犯人。他急忙点了点头,拱起手来:“多有得罪,得罪。小人是有眼无珠,多有冒犯。官爷息怒,息怒。后院还有几间房子,官爷请随我查看一下是否满意。”解差松开手把他一推:“快点。”店小二一个踉跄差点被推倒在地,他头上的帽子也差点掉落地上。他忙扶正帽子打开小门进了后院,二个解差跟在后面走了去。几间石头砌成的茅草顶房子空无一人,一间堆满了柴草,另二间各放了几张木板床。上面搁置几条被子,一个小桌子上还有残留的茶水果皮。店小二开了门满脸堆笑的打了个手势,说:“官爷,这里条件是差了些,你看还可以吗?”“这样的破屋子也能住人?”一解差扬起手就要打人。店小二忙拱手道:“官老爷,小人也只有这样的房子。在说了,俺们乡下可比不上福州城里的楼房,所以只有委屈二位官爷爷了。你们住一晚是不收房钱的。”“不收房钱,那吃的呢?”“这,小店小本生意。饭钱多多少少总的给一点嘛,折价一半如何?”一解差笑了笑:“这样也罢。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了,快点准备饭菜去。好酒好菜伺候着。”店小二点了点头:“那官爷稍等,我这就过去给你们准备晚餐。”说完转身跑了去。二位解差把身上的公文包和刀取下放到桌子上。一个人出去找车夫了,他来到前院出了客栈门对车夫说了几句什么。车夫把马赶到后院把囚车停在院子里,打开锁放出伍相胥把他带入堆放柴草的小屋子关了起来。店小二跑到前院灶房吩咐厨子做菜备酒,他对厨子耳语了几句说:“今天店主不在,你可要长好记性。后院是二位福州来的官差凶着呢。”“行,就按你的意思办。”“那给客官准备的牛肉好了没有?”“好了,端过去吧。”店小二一手捧起满满一盘红烧牛肉,一手提着酒壶走了出去。他来到客人用餐的餐厅,走到了几位客人面前,唱了句:“客官,酒菜来了。”便把牛肉和酒壶放到桌子上。几位汉子正在说笑,其中一个把脚放到凳子上斜眼看了看他,问道:“小二,刚才店里来的什么人哪?”“这,我也不清楚。”店小二回了句转身要往外走。被问话的汉子拉了回来,只见他把眼一瞪:“你不说实话是吧。小心扒了你的皮。”汉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你也知道我们的底细。”店小二一见慌了,忙赔不是,说道:“是从福州路过此地的二位官差,要押罪人去南京。”“哦,那你知道所押之人是什么来头的吗?”“这个我可不敢打听啊。”“那你去吧。不要声张出去。”汉子对他挥了一下手,店小二这才转身离去。解差坐在屋子里把床铺给整理了一下,把桌子上的果皮拿起扔出去好远。二个人正说着话,店小二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端着菜盘子走了进来。他把饭菜摆好又放上筷子站在一边说道:“二位客官请慢用。”“嗯,我们还有二个人要吃饭呢。”一解差指了一下门外的车夫,店小二听了点头哈腰:“明白,一会就把饭送过来。”“那你去吧。”一解差说完话提起酒坛就往碗里倒酒,二个人你一碗我一碗喝的好不痛快。店小二进了灶房让厨子做了二碗面,放了点菜就给车夫和伍相胥送过去了。一个汉子见他往外走忙站了起来,嘻嘻一笑说:“这饭让我送去吧。”“这,这怎么好意思。你是客人,我可是跑腿的,不用麻烦你了。”汉子一笑轻声道:“那个罪犯我有些面熟,想过去和他唠唠话,你就给个方便呗。”店小二听到这里也明白什么意思了,又不敢得罪这几个客人只好点头答应了。他把饭递给了汉子转身回了灶房,几个客人吃完饭坐在那里等着他上茶。店小二拿了空茶壶进了灶房,把茶提过来时往窗户看了一眼。见那个端着碗的汉子走到了关押伍相胥的小房子,他把碗放到小门前叩了一下门,没有回应,手一推门开了。伍相胥躺在柴草上一脸的忧郁和不安,他以为来的是解差,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汉子。他愣了一下坐正身子:“你,你是何人,胆敢私自跑到这里来,若被官差发现可就没命了。快点离我远一些,快走。”汉子一笑把面条送到了他面前说:“你可是巡按府里的伍相胥大人?”“正是在下,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子?”伍相胥一脸的惊讶:“认让你过来的?”汉子一笑说:“快吃吧,这面还热乎着呢。”伍相胥看了一眼不肯接。汉子笑了:“放心吧,面里没下毒。我是你的一个朋友派来的,你的案子可是惊动了整个福州城,老少皆知啊。”伍相胥这才接过碗里大口吃了起来。吃完饭把碗放到了地上,汉子回头看了一眼说:“我不能久留,这就告辞。你不要闹腾,路上会有人救你。我走了,走了。”伍相胥听说有人会救他心里一喜看着那个汉子走远而去。汉子一走远,他往柴草上一躺闭目养神去了。车夫蹲在马厩外的空地上吃着汉子送来的饭疑惑的望了一眼四周,感到有一丝不安。他心想此人是谁,不过就是个在客栈里吃饭的路人,怎么送起饭来了,他进了小屋和伍相胥说了些什么?难道二人以前认识,他找伍相胥谈了什么?车夫把饭吃完端了碗回了灶房,他暗里观察了一下,刚才那几个坐在小桌上吃饭的家伙已经不见了。车夫四下看看不见人又忙跑到楼上客房看了看,逐个查看了一下也没见那几个汉子的人影。屋里睡着的都是一些进城的小贩子,他们旅途劳累吃完饭早早就躺下了。车夫下的楼来迎面碰到查房的店小二,他见车夫从楼上下来忙点头招呼了一声:“官爷好,你还没有睡啊?”“没有呢,对了,刚才店里用餐的那几位客人呢?”店小二一听就明白他所问的是谁回应说人家吃完饭就离开了。车夫没在问什么独自下了楼回到了马厩,给马喂了水后返回到自已屋子。二个解差让店小二点亮蜡烛面对面坐站闲聊,车夫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解差看了他一眼,一人问道:“你吃好了么,怎么还没睡,天都这么晚了,过来还有事儿?”车夫看了一眼屋外压低声道:“今天有件事让我感到非常意外,这店里有几个家伙值的怀疑。我怕出事,所以过来告之一声,咱们最好防范一下。”“哦,就是那几个光着头穿青布棉袍的家伙?”一解差站了起来看了看车夫:“那几个人呢,现在哪里?”“我去查看了一下。人已经不在店里了,他们找过伍相胥,也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听到这里,一解差大怒抓起桌子的佩刀就要往门外走。车夫忙拉住了他,说:“不可鲁莽草率行事,你这么过去也问不出什么来,别惊动了客人露了风声。”听完车夫的话解差笑了笑放下刀子:“说的不错,有理。你比我有心,不要管他,你今晚要好好照看着伍相胥。我们呢,轮换着守夜看押。你先回去睡一会吧。”“好,那我走了。二位一定要加强戒备,以防不测。”车夫说完松开解差走了出去。二个解差提了灯笼出了屋子走到了关押伍相胥的地方,见他躺在那里没有动静也就回来了。到了子时,屋外刮起了一阵大风,真个是飞沙走石。屋顶的茅草被吹的唦唦作响,门窗也是发出怪异的叫声,睡在床上的二个解差忙爬起来点亮灯。“半夜三更的,怎么刮起风来了呢?”一个解差提了刀:“我出去看看,那个伍相胥的屋子有没有锁好,要是人跑了可就麻烦了。”“跑不了,他要是能打开二十斤重的木枷算是神人了。”“我还是怕啊。还是看看吧。”二个人一前一后提着刀走了过去。车夫的屋子里传来阵阵打鼾的呼噜声,二个解差走到了关押伍相胥的屋子里,他们打开门看了看。黑夜中隐约看到人躺睡在那里,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一解差向前走了几步,伸出脚来踢了踢:“醒一醒,人死了没有?”“哎哟,你轻一点好不好,用这么大的劲干嘛?”伍相胥被人一下踢醒很是不悦,他翻了个身坐正身子:“你们二个做什么啊,深更半夜还让不让人睡了?”听到他的话二个解差才放下心来。他们走到了外面把门锁好,说:“你睡吧,外面的风大,小心别着凉生病了。”伍相胥哦了一声也没回应卷缩着身子背对着墙睡了去。风吹的天气越发冷了起来,解差不得不盖上了厚厚的被子。天亮之后,风也没了,院落里到处是飘下的残枝败叶和一些掉落的杂物。二个解差早早爬起了床,他们叫醒了车夫套马锁上伍相胥又上了路。店小二见他们要走,也不敢讨要吃饭和住宿的钱,直到他们走远才叹了一口气。车夫一甩马鞭嘴里嘚嘚驾驾的哟喝着,马儿跑的非快,二个解差跟在左右前行。走了将近二十多里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丛林,山高林密,这让二个解差心里犯了疑多了些担心和不安。向前走没多远就进了林子,树上的叶子早就落光了,只有四季青的叶子还挂在上面,林中不时传来几声黑喜鹊的嘎嘎叫。车夫担心出事不敢在往前走回头看了一眼,说:“这里林路不好走,还是等一会在走吧?”“怕什么,还怕山贼劫车?”一解差四下里看了看不由的他抽出刀来。三个人小心翼翼驾车前行,到了南平驿就安全多了。没走多远,眼前出现了一个丘包,忽听的马儿咴咴叫了二声。车夫忙急急勒住马来,车子停了下来。二个解差正在迷惑当中,听的一声怪叫一支羽箭嗖的飞了过来。二个解差见了大惊忙低头躲过,羽箭呼从头上飞过去了。这个时候,只见从丘包后方冲出十几名头裹黑布,挥舞着大刀的土匪,他们呐喊着逼进囚车。二个解差见状,忙吩咐车夫掉转马头往回走,可是已经晚了,一支短刀飞过,可怜那车夫惨叫一声倒在了地方。寡不敌众,二个解差也顾不了那么多掉转马头逃跑了。十几个土匪冲到囚车,吓的伍相胥闭住眼睛心想这下完了。就在他在心里不住的祈祷上天保佑的时候,听的咔嚓一声,锁住他的囚车被人砍断,二个人把他给拉了下来。“放开我,不要杀我,我是没钱的,我只是一个朝廷罪犯。”“哈哈,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一个汉子仰头大笑。伍相胥睁开眼来一看,那个说话的正是昨夜在店里给他送饭吃的汉子。但他还是不明白,自已和他非亲非故为何要在半路搭救。汉子笑过之后,伸出手来给他除掉脖子上的木枷和铁链,说:“好了,你现在已经自由了。怎么样,我没有失言吧,说救你就救你。”“啊,多谢壮士搭救之恩。只是,我们非亲沾故何以要伸出援助之手呢?”“呵呵,跟我走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我呢,也只是奉命行事,别的不多说了。”汉子说完把伍相胥搀扶上马,然后把已经打坏的囚车和车夫的尸体拖到丘后扔到了深沟里。他们带着伍相胥顺着林间小路向东南方向急急走了去。伍相胥被他们围在中间前行了二十多里地,前面路口出现了一个石碑界:九牛山寨。往里急行十多里,到了一个山岙口,上了坡又出现了一处林子。汉子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了下来,他把手指放入嘴里吹了几声口哨。没过多久,山寨口走出来十几个人,个个手持长枪,穿着牛皮做的长靴,穿着白色羊毛皮做的夹袄。伍相胥疑惑的看了看心想这又到了哪里呢? 第49章 争做大寨主 正在他胡思乱想,那行人已经走到了眼前。为首的一个走到他面前突然双手抱拳跪在了地上,大声道:“九牛山寨二当家卢仡迎拜巡按府伍相胥大人。”“你,你是?快请起。”伍相胥听了大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子,起来说话。”跪在地上的人道了声谢站起身来,他走近伍相胥微微一笑:“伍大人不认识小人啦?我就是福清驿那位卢驿吏啊,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记了”听他说完,伍相胥这才恍然大悟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我说呢,看上去这么眼熟呢。你不是被任知县判了死刑关到死牢里去了吗?怎么跑到九牛山寨当起山大王来了。”]“是呀,是呀,说来话长。咱们回寨慢慢聊吧,我在给你引荐二个人。”“谁呀,也是我的老相识。”“差不多吧,你看了后就明白了。”卢仡打了个手势:“有请伍巡按。”伍相胥到这个时候心里全放了下来,自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随卢仡到了寨子口,听的几声炮响,一队喽罗从寨子里面跑了出来,他们手持短刀出了寨子分例二行。一杆大旗下,十几个护卫拥着一位身披黑色风衣的汉子走了出来,他腰里挂着一把剑双目圆睁。走出寨子,双手一抱拳大声道:“九牛山寨周旺财迎见伍巡按。”“哦,你就是大当家的,好,好,是一条汉子。”伍相胥一笑:“免礼,勿客气。我是落难之人,已不是昔日之时的伍巡按了,受如此大礼很是惭愧。”卢仡听了一笑走到身前:“这就是大当家周旺财。”“哦,你让我见的人就是他?”“不是,重要的人物还没出现呢?”卢仡一笑:“咱们进寨说话。”周旺财闪到一边跟随在他们身后进了寨子。往里走了不远,就看到楼舍房间。到了聚义厅众人落座,卢仡让人端茶送上果盘,这才拍了拍手从内间走出二个人来。伍相胥一看更是吃惊,想不到郭太守,提学官全都在这里。二人见了伍相胥急忙上前叩拜行礼,伍相胥一时乐极生悲掉下泪来,把二人搀扶住坐到凳子上,说:“没想到咱们三人竟然在这里会面。”“是呀,如今到了这种地步活着也是一种福气啊。”三人拥在一起一时没了话。周旺财下令大摆酒宴给伍相胥接风洗尘。寨子里杀猪宰羊,披红挂彩好不热闹。没用多久,酒宴摆齐,周寨主和卢仡陪着伍相胥喝酒。到了这个时候,伍相胥完全放了下来,他大吃大喝后酩酊大醉人事不省。几个喽罗抬起他出了聚义厅,伍相胥被抬入一间屋子放到一张床上。有人给他盖好被子安顿妥当就退了出来。伍相胥半夜里忽然醒了过来,他感到口渴急忙下床走到桌子旁拿起那个茶壶摇了摇才发现是空的。他只好放了下来走到窗口想看看外面的星空,感知一下时间到了什么时候。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人叫骂的声音,他急忙走到墙壁贴墙听了起来,叫骂声是隔壁房间传过来的。几个人的吵骂声还很凶,渐渐的他也听明白了,原来是郭彦和二寨主的争吵声。“你什么意思,嫌我在这里碍手碍脚是吧,那好,我明天就走。”“行了,你现在也不是什么知州太守,不过就是个朝廷要犯。就不能放下官老爷的架子么,在这里你说了还不算,周旺财才是大当家的所以一切事务都要听从他的安排。”“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这是郭彦的声音:“让我在这里听他的安排,还不如让我去死呢。”“哎呀,郭大人,你又何必较真呢。谁当大当二又有什么呢,这样吧,我把二寨主的位子让给你。那,伍巡按这里又怎么安排?”吵了一阵渐渐没了动静。伍相胥心想他们肯定是吵累了,也没多想自已就躺下睡去了。第二天一早,郭彦就带了几个人匆匆来到了他屋里,说明来意后几个人坐了下去。伍相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吵的那好么凶?”郭彦听了一笑:“你刚来,还不知底细。这个周寨主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处处刁难。”“啊,那是为何?”伍相胥道:“他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嘛。”“呵呵,这只是他的表面。我怕时间一长,我们就会遭受他的暗算。”郭彦笑了笑:“我想啊,趁早离开这里,以防毒手。”伍相胥暗吃一惊:“他对我们会有二心?我还真没看出来呢。”郭彦道:“你初来乍到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个周寨主为人奸诈,本来说好了让我做大当家的,现在却又反悔了。他让卢仡当了二当家处处派人监视我,要不是那个韩二狗给我通风报信,我早就被人家包饺子啦。”“想不到这里还处处布满陷阱啊,那为何还要半路解救我呢?”伍相胥有些迷糊了。郭彦听了一笑:“救你是我的主意,是我安排下的人四处打探消息才得以到手。我本来想让你做大寨主,可人家死活不愿意,今天饭后还要赶我们走。”“这,这,不做寨主就不做了嘛。”伍相胥道:“咱们何必要跟人家争个高底,算了,算了,不要强求了。”伍相胥说到这里摇了下头:“咱们不比从前,现在只是官府的要犯。先忍一下吧,你也别争强好胜了。”郭彦起身道:“既然伍巡按这样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在看看情况吧。”“我有些口渴了,能让人送点茶水吗?”伍相胥望了望他。郭彦听他一说忙吩咐手下的人去灶房提水。提水的人路过聚义厅,听到里面有叫骂和惨叫声,他忙停下向里往了一眼。一个人被吊在房梁上,二个手持皮鞭的人不时的哟喝叫骂,手里的鞭子甩过去,被吊打的人身上就烂一块,衣服也被抽的成了条。这被打的不正在韩二狗吗?他又犯了什么事,站在一边的卢仡和周旺财得意的大笑。提水的人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走开,进了灶房提了热水急忙赶回到了郭彦和伍相胥身边,并把刚才所见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郭彦听说卢仡和周旺财把韩二狗给抓了去心里很是生气,这不是明明和我过不去呢?他不顾伍相胥的劝说带着人走了过去。他走到聚义厅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一个小喽罗道:“郭爷,你还不能进去,里面正在审问犯人。”“什么,我这个九牛山寨军师也没权利过问了吗?”郭彦瞪了一眼:“走开,我要看看怎么一回事。”他一推小喽罗大步走了进去。小喽罗也没敢在阻拦,他望着郭彦走到了卢仡二人面前。被吊在房梁上的韩二狗嘴里出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二只手被绳子捆着,二脚垂地被打的快要奄奄一息了。看到郭彦进来,韩二狗艰难的睁开眼来,说了句:“郭爷,快救我。”“我这就救你,你忍耐一下。”郭彦对着卢仡狠狠瞪了一眼把韩二狗给解救了下来,把绳子往地上一扔道:“你们怎么这样对待自已寨子里的兄弟,太让我失望了。在这样下去,寨子里的兄弟全要跑光了。”卢仡没想到郭彦会来,看了看他又望了望周旺财笑了笑:“郭太守啊,你过来了?”“哼,我不是什么郭太守,我现在只是寨子里一个师爷。你们如此对一个兄弟下重手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当初的盟约是怎么规定的,你们全忘了么?为了谁当寨主就搞内讧,就互相惨杀,这寨子还守不守要不要了?”卢仡一时无语,周旺财额头沁汗垂着手也说不出话。郭彦咄咄逼人讲出了兄弟不团结会出现的局面。周旺财道:“郭师爷你息怒,都是我们的不对。”“哼,看看你父做的事情丢不丢人?”郭彦一甩手:“好自为之吧,我走了。”他让二个人扶起韩二狗出了聚义厅。到了自已屋子,他让人找来草药给韩二狗的伤涂上然后用布包扎好。想不到郭彦如此重情义关爱寨子里的兄弟,这让那些平时受卢仡和周旺财打骂惯了的喽罗们内心十分感动。心想若是让他做寨主岂不更好,可是现在,周旺财能谦让自已大当家的位子吗?在寨子里过了几天,伍相胥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也渐渐熟悉了周边的环境,他也摸清了周旺财的脾气,此人不过就是吃软怕硬,也就是标准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为人处事从不动脑子讲策略,粗暴野蛮,而且还莽撞,只要卢仡说什么话他都顺从,都认为有理。卢仡提议让自已当二寨主,他也就答应了。卢仡说郭彦有二心他心信了,因此不肯让郭彦出任二寨主。二者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有时周旺财也没了办法,这个山头好不容易拉起来,今天面临着分裂的危险。寨子里的兄弟从当初的十几个人发展到如今的几百号人,一半是郭彦从半路上拉拢过来的流民和逃犯,一半是逃荒没粮吃的穷人叫花子。因此,卢仡对郭彦又恨又点怕,所以不敢过于放肆。现在他真后悔救了这个郭彦,心想他能感恩戴德在自已面前服服贴贴。没想到他的权利**是那样大,在山里没呆多长日子就滋生了想当大寨主的念头。但周旺财怎么会拱手相让自已的位子呢,九牛山寨是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家园,当听到卢仡的话后心里极大的反感和不满意。把这几个人救了进来,这分明是引狼入室抢夺自已的东西。周旺财开始反思当初的举动是否明智,几个人必竟是朝廷要犯,一旦东窗事发,官府肯定会派兵围剿山寨捉拿犯人伏法。周旺财想到日后必然引来**烦,前思后想决定除掉郭彦和那个提学官吴大流和刚刚到寨没有多久的伍巡按。他把卢仡招到自已的密室说明来意,听完他的话卢仡开始还犹豫但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痛下决心。二个人交头接耳密谋了半天时间,见他半天不出来,疑神疑鬼的郭彦坐不住了,忙派人过去打探。为了安全起见,卢仡把十几个喽罗招到眼前如此这番交待了几句。谁料这十几个人当中就有郭彦安插的耳目,他听说卢仡要对郭彦几人下手之后也是吃了一惊,他找个借口悄悄溜回了郭彦屋里说明了一切。气的郭彦一拍桌子,道:“这二个狗东西还是沉不住气了。既然如此,我就早下手为强。”他眼珠一转对手下耳语了几句,手下找来韩二狗分别通知了伍相胥和吴大流。伍相胥听说卢仡要对他们开刀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他跟在韩二狗身后去了郭彦那里。见了面后几人寒暄了几句话。伍相胥坐了下来,很是不安的问道:“这周旺财和卢仡真要对我们下手吗?”“是啊,在劫难逃了。今晚我们几个就在这里喝酒,不能睡了。”“啊,喝醉了怎么办,他们要是杀进来可就没命的。”“呵呵,不用怕。我早做好了安排,伍大人,瞧好戏吧。”郭彦一笑:“对付那几个家伙我还是绰绰有余。咱们先喝酒,然后在下棋。”伍相胥叹了一口气:“想不到郭大人临危不惧,安如磐石啊。”听了他的话,郭彦一笑:“为官多年,我还是有些头脑计谋的。这几个毛匪难不住我,吓不住我。跟我走吧。”“这,要去哪里?”伍相胥门外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咱们还是留在这里吧。”郭彦道:“这里不安全,只有那里才安全。”说着话,他拿起棋盘提了棋子袋走了出去。伍相胥只好跟在后面走了出去,韩二狗捧着酒壶和拿着酒杯,另外二个人手里的托盘里摆放着几盘肉菜。一行人到了一个石台子,他们进了厅子坐到了木凳子上。厅子四角挂着红灯笼,郭彦让人把酒菜摆上,并让韩二狗倒酒。伍相胥担心出事只和他喝了二杯就在也不喝了,郭彦放下酒杯说:“那咱们就下棋吧。”说着话他让人收拾了石桌子上碗碟,然后放下棋盘摆好棋子。伍相胥摇了下头:“这,郭大人,没听说过你会下棋啊。在福州知府那么些年,可没听说你会玩这个。”郭彦看了看他:“说实在的我还真不会下棋,今晚咱们二个人就下这一盘如何?”说着给他递了个眼色。伍相胥这下心里明白了,下棋只是做个样子而已,真正的目得就是引卢仡和周旺财上勾围而歼之。伍相胥明白这一切后对郭彦此人打心里佩服起来,他坐在对面和郭彦摆弄着棋子。站在一边的韩二狗和几个手下站在一旁围观,还不住的拍手叫好。厅子北面是一个假山,西边是一片竹林,南边是路口,东边是操练场,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木。不知过了多久,正在下棋的郭伍二人忽的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挂在厅子四角的灯笼被人暗箭射灭,二人见状急忙起身,几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刺杀过来。韩二狗见了大叫:“不好,有刺客,快来人啊。”话音还没落,身上中了一剑,他拔出佩刀就要反击却人一剑刺中胸口倒了下去。另几个忙护住郭伍二人,黑衣人见头举剑逼上前来。郭彦拍了拍手大叫一声:“来人啊,抓剌客。”话音一落几十个喽罗从前后左右跳了出来。他们把几个黑衣人围在当中杀了过来。黑衣人没想到郭彦还会这一手见中了埋伏和圈套一下子乱了手脚,见这么多围攻就忙往外逃。但哪里还逃的出去,没斗几下就被众喽罗摁倒地上。郭彦夺过一位黑衣人手里的剑扬手砍了下来,听的一声惨叫,黑衣人的脑袋掉在了地上。吓的另外二个黑衣人忙跪在地上直呼饶命,郭彦一把扯起黑衣的衣领:“给我起来,带我去抓卢仡和周旺财,快点走。”“是,是。”黑衣人点头称是。郭彦持着带血的剑推着黑衣人走了,众喽罗随着郭彦去了。几十个人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坐卧不安的卢仡和周旺财二人,二人在聚义厅里等待好消息。没想到却是郭彦带人走过来了,二人对此大吃一惊知道事已败露。周旺财以为自已是寨主,只要吼一声就可解危,当郭彦推着黑衣人进来站到面前的时候无论他如何喊叫都没有人应声。看来大势已去,走投无路的周旺财和卢仡互相看了一眼,拔出刀就要冲出去。郭彦冷笑一声:“给我把二人拦下用绳子捆了”十几个喽罗一拥而上扑了过来。没几下把周旺财和卢仡制服摁倒在地给捆了起来。看到后路也没了,周旺财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双腿跪地:“郭爷爷,伍爷爷,求你饶了我们吧。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哼,你们二人恶贯满盈早就该被处死。欺压良善不说,还四处打家劫舍扰得四乡不安宁。”郭彦对后一招手:“他们在这山寨祸害多年,不得人心。今天算我为民除了害积了德,来人呀,给我把人押出去斩首示众。”几个年轻力壮的喽罗冲上前来提起二人拖到外面空地上挥刀砍了下去。可怜卢仡,周旺财二人就此命终。杀了卢仡,周旺财二人,郭彦把二人埋到了后山沟里,并对山寨进行了清查和整理。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进行训话,在聚义厅里郭彦和伍相胥二人并站一起。灯火通明,众喽罗黑压压站满了一屋子,郭彦让人清点了人数,加上杂役共有三百六十名。年轻的占了一大半,年老的留下来还可以养马做饭,去山上打柴清理院子。郭彦清点完人数,站到高处大声道:“各位兄弟,我郭某来这里也好多日了。只是这周旺财为人不义,欺负小的打老的,他不过就是一个游民,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拉屎还不让说话。这样的人不配做你们的老大,也不配做寨主。今天我除此祸害还大家一个公道,大家还满意吗?”“满意,周旺财该杀,该死。”“好,既然大家都是这样的愿望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人呢,也已经处死了,今后各位兄弟作何打算呢?是留在这九牛山继续跟着我干还是回家种田养孩子。”“郭爷,我们不想走,不想回去,只想留在这里。”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呼。郭彦一笑:“那好吧,你们有意留下来就要听我的安排。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伍爷就在这里,让他做我们的寨主如何呀?”“好,我们拥护伍爷做寨主”众人拱手高呼。郭彦见了心里欢喜看了看众喽罗说:“大家同意拥护伍爷做寨主,咱们就参拜一下如何。”“好,好,参见伍寨主。”众人跪倒地上叩头礼拜。伍相胥没想到自已会成为寨主,又喜又惊,慌得连连后退摇手说:“作不得,我当不了什么寨主。”郭彦一笑把他拥坐到靠毡上说:“你也不用推辞了,大家对你都很信任。在说了,轮身份轮官品轮名望你最高,我等没有一个可以与你相提并论的。”无奈之下,伍相胥只好做了这个山寨王。 第50章 带兵剿山匪 伍相胥心里还是有所顾虑,如今自已被劫持入寨,官府岂可善罢甘休?不仅仅是自已,还有省提学,卢仡,汪布棋,郭太守,这几个可都是罪大恶极的人物。尽管他们都在被押往流放之地被人半路劫持,但恐怕早惊动了整个朝廷,徐阶不会坐视不管。这个九牛山也不是久留之地了,得想办法尽早脱离这个是非之地。他想到危难即将发生不由的对天长叹,让郭彦对此很是不解。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是不安,久留这九牛山怕是要走投无路了。二个人商议来商议去决定带人离开这里,另寻去处。这个时候郭彦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对伍相胥一拍腿说道:“有办法了,有出路了。”“啊,你有什么办法了,快说说。”伍相胥心里一亮急切的问道。郭彦对他呵呵一笑:“你可听说过一个叫汪布棋的人?”“哦,汪布棋,听说过呀。就是那个被任知县判死刑的汪胖子,怎么了,他还能救我们。”郭彦一笑看着伍相胥:“说的是呀,眼下只有他能救我们出去了。”“哦,那你说说看。”“你可听说过福州东南方向有个张乐南岙村,靠近村子的海岸有个驼鸟岛。这个岛不算大,但离陆地不远,海岛前方十五里就是海坛岛,那里盘踞着倭寇上百人。”“这个地方我听说过,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投靠倭寇在那里扎营?”“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只有联合汪布棋才可能有出路了。”“啊,这,这可不行。这是投敌卖国,背叛祖宗的事,我不干。”“呵呵,伍寨主啊。眼下咱们可是走投无路了啊,朝廷四处捉拿我们,要砍我们的脑袋。你还顾及什么祖宗不祖宗的事情,活命要紧。你不去驼鸟岛,那现在又能去哪呢,唯一的出路就是投案自首,然后被押往南京受审关入刑部大牢么?”“让我好好想一想。”伍相胥叹了叹气:“想我读书数十年,好不容易考中秀才命中科举得一巡按府。可如今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愧对老祖宗啊。我伍相胥贪的无厌,自作孽啊。”郭彦听他说完嘿嘿一笑走到了他面前:“你后悔了是不是,料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要是能守的住为官的低线,象任知县那样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尽管任知县贫寒了些,但百姓还是拥戴他的呀。”“唉,这也许就是命吧。好吧,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去驼鸟岛。”“好,到了驼鸟岛你还是一寨之主。我呢,还是军师爷,给给出谋划策,但为了方便只能以郭统领自称。”伍相胥对他点了下头没在说什么。二人当下商定,天亮之前就出发。伍相胥下令灶房生火做饭,让寨子里的兄弟们酒足饭饱好赶路。听说要搬家,有些年老恋家的喽罗可就不愿意了,他们都说这里好,风光悠美,山青水秀。郭彦听到这里于是把大家招集一起说明了去留的厉害,并动员大家早日搬家。看到寨主去意一定,喽罗们不得不收拾了家当准备离开了。郭彦看到大家准备停当,便写下一封信让人急送驼鸟岛。那个汪布棋刚从海坛岛回来,正为找不到入伙人犯愁,听说九牛山的大寨主送来了信很是高兴。他看了信后忙写下回信一封让来人捎回去,来人喝了茶水原路返回。伍相胥读了信后很是高兴,忙下令集合队伍开拔驼鸟岛。就在他们要走出九牛山寨口的时候,忽听的几声号角响,乱石堆,杂草中,树背后蹿出头戴铁盔,手持长枪大刀的官兵。喽罗们一见慌了神,纷纷要往山里逃。伍相胥和郭彦也没想到官兵会来的这样快,而且会来这么多人,一眼看去上千人也有。不仅有步兵,还有全副武装的骑兵,其中一位身穿黑色大袍,腰佩大刀的乌眉汉子。袍子上绣着一个熊罴图案,伍相胥一看就知道来人是正五品官员,他跨下一匹枣红色大马咴咴儿仰天长啸。喽罗们哪见到这种阵势吓的腿都有些软了,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所措。郭彦故作慎静,骑在马上大叫一声:“来者何人,快快闪开道。”听完他的话,枣红大马上的军汉哈哈一阵大笑,笑的喽罗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军汉用刀一指郭彦大声道:“毛贼可要听仔细了,我是福州正千户武德将军诸子为。今奉上司命令捉拿戴罪逃犯伍相胥和郭彦,吴大流,请赶快出来束手就缚。否则我要踏平九牛山寨。”伍相胥听了他的话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是跪地认罪还是顽抗到底呢?十几个随在身后的小喽罗早吓的面如土色哗啦啦跪倒一片。郭彦见了大怒,骂道:“真是一些胆小怕死之辈,都给我站起来。”“呵呵,你就是那个郭彦吧。跟我回去吧,兴许还能保住性命。”“没费口舌了,我是不可能回去了。”郭彦一笑:“要杀就对我一人开刀吧。和这些无辜的百姓没关系,我是朝廷要犯,可他们是无辜的,不能因我一人连累了他们。”说完这话他转过身对众喽罗道:“各位兄弟,大家不用怕。你们有家的回家吧,没家的就赶快逃命去吧。武德将军诸子为是来捉拿我的,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听了他的话众喽罗一时间哭声连天,伍相胥也是被感动的掉下泪来。郭彦道:“各位好兄弟,大家不要哭了,坚强一些。都给我起来,不要当一个让人耻笑的弱夫。”他的话一落音,有一个年长的喽罗道:“郭寨主,我们跟定你了,你曾经说过,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寨主既然遇了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要死大家死到一块。你待我们不薄,就如亲兄弟。郭寨主,就下命令吧,今天跟官兵决一死战。”他的话刚一落音,众喽罗挥臂高呼起来。听着众喽罗的呼声,诸子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把刀一挥对身后道:“昭信校尉昆朝,承信校尉铁汉,令你们二位各带二百人把这些人全部给我杀了,一个不留。”身后的二个校尉应声带队就要杀了上来。慌乱之中,郭彦听的身后一声高喊:“都给我住手,我来了。”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个省提学一手持剑带着一队喽罗从侧面杀了过来。他走到郭彦和伍相胥面前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郭彦忙对伍相胥道:“眼下只能这样了,你和我各带一百五十人分路突围,就在二岔河口会合。”伍相胥不在犹豫点头答应下来。他和郭彦各带一百多人后退到寨子里从后寨山口逃走了,留守的吴大流壮着胆子带着几十人守住寨口。诸子为等不急了,大喊一声:“给我杀”铁汉带着官兵冲杀上来。这个吴大流根本无心恋战,感觉郭彦他们差不多跑远了,这才一转身喊了句:“跑啊”几十个人一下丢盔弃甲作鸟兽散,铁汉带队冲上,喽罗们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所剩无已了。吴大流逃入一间屋子关上门喘了口气,他看到后窗还开着爬上去就想往外逃。听的“咣当”一声响木门被一拥而进的官兵撞开。铁汉走到窗下,伸手抓住吴大流的脚一下就给拉了下来。睡的个吴大流嘴啃泥趴在地上嗷嗷叫,二个人架起他出了屋子。诸子为站在屋外树下叉着腰,二个士兵把吴大流往地上一推分站左右。此时的吴大流哪还敢吱声趴在那里不敢动弹一下,诸子为一笑走到了面前看了看他:“你就是省提学吴大流吧。你和郭贼,伍相胥串通一气为非做歹,今天就送你上西天吧。”说完话拔出刀来手一扬,听的惨叫一声吴大流人头滚落地上。杀了吴大流,诸子为对校尉铁汉和昆朝二人一扬手:“快给我追拿伍郭二人,别让人放跑了。”昆朝铁汉二人带队追赶了过去。追了将近十多里地,面前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只见郭彦和伍相胥二人从小木桥上逃到了对岸,而且人过了河后还把木桥给毁了。诸子为带人赶到时只能望河感叹,在河边停留了一会带队回寨。他怕以后在有流民跑到这里占山为寇祸害乡民,下令放火烧了寨子。没有捉到郭彦二人,诸子为只好带队回到知府向任太守复命。任太守不得不写下缉拿布告分发各乡寨,并充许看到在逃刑犯就地处决。郭彦和伍相胥二人过了河水一路南下逃往驼鸟岛,二人不敢走大路只好跋河涉水,翻山跃岭不分昼夜赶到了海岛之上。听说郭伍带人来了汪胖子十分高兴,他乘船到了海岸迎接。进了海岛后,汪胖子杀鸡宰羊大摆酒席给二人接风洗尘很是热闹了一番。伍相胥开始还是有些不放心,说:“此岛安全否,要是官府的军兵追来了怎么办?”汪胖子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说:“郭大人请你放心吧。这里不同于陆地,前方十五里就是倭寇的大本营海坛岛,他们会保护我们的。”“哦,如此说来。汪兄和他们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而且我和他们还有交情。”汪胖子说到这里看着伍相胥道:“你来到了这里就安心住下吧,有什么困难随时告诉我,我好作个安排。”伍相胥看了看随地而坐的兄弟们说:“我一个人倒也没什么,只是可苦了他们了。几百号人,在这个岛上如何活下去啊”汪胖子这才明白了他内心的忧虑起身站起来说:“你放心吧,还有几天所有的房舍就要造齐了。走,跟我到外面看看吧。”伍相胥和郭彦只好随了汪胖子出了小屋走到了后山。几个人爬到山顶才看到一片繁忙景象,一群工匠正在忙碌,有的往石墙上搭大头,有的往木柱上打铁钉,还有的抬着大石头在砌墙。几名工匠正往搭好的帐蓬周围摆放打磨好的方石,他们往石缝里灌入糯米和成的糊浆。几艘大船正来回运送各种材料,有吃的,有用的,有穿的,还有金银珠宝。伍相胥看到这些感叹了一下心想这些东西真不知是从哪抢掠来的?汪胖子指了指帐蓬说:“今晚就委屈二位住在这里了,有何要求随时找我。我还有事情要赶回海坛岛,面见石田君,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我走了,走了。”郭彦点了下头送他走了一些路程。伍相胥进的帐蓬这才发现床铺桌子齐完,里面什么也不缺,桌子上摆着茶壶酒杯,床上还有被子纱帐。地上摆放着好看的青花大瓷瓶,他拿起看了一下瓶底印记竟是江西景德镇瓷窑出的。伍相胥心里道:“这真是好东西啊,摆放在这里太可惜了。”这么想着放下青花瓷瓶走了出去,郭彦守在帐外见他出来忙施了一礼说:“怎么样,这里还好吧。”“还可以,只是委屈了跟我们一同来的九牛山寨的兄弟们。”“放心吧,有他们住的地方。这里不是还有刚围建好的帐蓬吗?铺上一些稻草凑合着睡一夜吧。等所有的营房造好后兄弟们也就不用担心海啸风浪了。”听了他的话伍相胥点了下头:“我有另一个担心,就是怕天长日久,汪布棋会产生不满的情绪赶我们走。”“他想赶我们走,你问寨子里的兄弟们答应吗?只要我们铁了一条心,谁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在这里同,你就是老大,就是我们的寨主,谁要是不从,格杀无论。”郭彦一握拳头:“今晚把兄弟们招集起来进行训话,若是汪胖子对我们非礼就对他不客气。”“我倒是不担心汪胖子会对我们怎么样,而是那些语言不通的外夷倭寇们。在说了,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和天下啊。”“咱们兄弟们也不是吃软饭的,还怕那些倭寇。”郭彦道:“放心吧,这里有我,你不用太过于担心什么。安心当你的寨主吧。”“那就仰仗郭兄弟了”正说着话,听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叫骂,二人赶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头裹着白巾的汉子手挥着一个鞭子对二个工匠叫骂,不时的挥鞭抽打。被打的工匠嗷嗷乱叫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个跪在地上求饶道:“官爷,别打了,饶了我家小儿吧。只是他太饿了,一天没吃多少不西,人又生了病,体力不支啊。”汉子瞪了一眼收回鞭子:“行了,别叫苦了,给我好好干活。今天的活干不完就不能休息,就没饭吃,快点。”老工匠连连点头爬起来扶起地上的小工匠说:“快做活吧,要不然会被打死的。”小工匠愤怒的呸了一声没说什么和老工匠抬起了木头。这木头十米多长足有一个人的腰围宽,差不多也有几百来斤重,干了那么久还真苦了这一老一少。手持皮鞭的汉子站在原地监视着做工的人,站累了就走到帐蓬前小桌子端起茶水喝几口,然后坐下去躺在那里闭目晒太阳。好些人见他睡着活也做的慢了,有的人干脆丢下手里的东西躲到墙角里喝水。看他醒来又忙干起活来,汉子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进了帐蓬想吃东西。他进了帐蓬从食盒里拿起一根鸡腿啃了起来,边吃边往地上吐骨头。他一转头发现那一老一少的工匠在喝水偷懒恼羞成怒拿了鞭子就走了过去,站在一边的伍相胥有些看不下去了忙把那个监工给拦住了。监工见有人拉他不由一怔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说:“你,你胆子还不小哇。跑到这里干什么,你是什么人?”“他们那么辛苦干了那么长时间也该让休息一下嘛。”伍相胥有了对工匠的同情心,他望了望那些赤胸露臂被太阳晒黑的工匠们说。监工翻了一下眼皮上下打量了伍相胥和郭彦,说:“你们是刚来的吧,我姓于名子二怪。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人家就这么叫我。”他说到这里又指了一下工匠们:“汪参事让我在这里监工,惊吓了二位,不好意思了。”郭彦对他一笑:“人都有难处,谁家没个爹和娘。这些工匠累死累活的又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一口饭,待人家好些。工程可能就完成的快一些,你若是这样逼工,人家可就有了消极怠工的情绪了。万一他们联合起来造你的反,你还有活路吗?”于二怪听了郭彦这几句话觉的有理点了下头表示赞同,说:“那好,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呵呵,这就对了。”于二怪把鞭子放到帐前的桌子上走到了工地上大声喊着:“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了,该吃的就吃,该喝的就喝。休息好了咱们在干”听了他的话许多人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于二怪见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瞧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这下众人才相信了他的话连声叫好纷纷散开,有的抱起水罐子就喝水,有的打开布包就拿东西吃。有一些没吃的没喝的只能坐在那里干瞪眼,伍相胥见了忙问于二怪道:“这些劳工没吃的怎么行,有吃的就快拿来吧。”“这,有是有,只是汪参事他人不在,我做不了主。”“伍相胥就是这里的主子,一切都听他的安排。以后呢,我们都得叫他伍爷。你快去把吃的都拿来分发给那些劳工们吧。不得吃,也没力气干活。”于二怪听郭彦这么一说这才称是点了下对伍相胥笑道:“你就是新来的主子,刚才多有冒犯,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伍相胥一笑:“快去拿吃的吧,眼看天就要黑了,也该收工了。”“是,是,伍爷”于二怪进了帐蓬,抬出一竹筐米馍馍来。这是昨天在灶房用大锅蒸出来的大米馍馍,就着酸白菜叶就可以吃了。他把白米馍馍放到工地上,招了一下手让人围拢过来。大家见有吃的纷纷围上来,伍相胥看了大家一眼说:“各位兄弟,大家不要急,排好队,每人都有份。”“好,太好了,谢谢这位爷了”众人欢呼起来。郭彦站到高处大声道:“这位就是刚来的新岛主伍相胥,他会善待大家的,只要好好干,伍爷是不会亏侍你们的。”众劳工听了拿了馍馍过来参拜。伍相胥道:“不用客气,大家劳作了一天够辛苦的了,今晚早点休息吧。”“谢伍爷了”众人领了馍馍边吃边散了去。伍相胥数了数人还真不少,他回头问于二怪道:“于监工,在这里干活的有多少人啊?”听到问话,于二怪忙上前几步道:“回伍爷的话,老老少少总共有二百多口子,都是大头领从陆地乡寨抓来的乡民,各村各镇的人都有。听说明天,还会有人被大船送过来,要打造一个王府。” 第51章 海盗头子 伍相胥翻了下眼皮扭过头去,问“大头领是谁呀?”“这个你不知道”于二怪转了一下眼珠看了看伍相胥:“你和大头领不认识?”郭彦听了他的话走了过来:“他带着山寨兄弟刚刚加盟进来,还没见过大头领的面呢。头人又那么多,想一下子搞明白不容易啊。”于二怪这才半信半疑的点了下头:“不瞒伍爷说,大头领就是在海岛称霸一时的曾一本太郎,是西潘戈的人。他的手下个个凶悍无比,争强好胜不说,还很野蛮,只要到了海岸就大肆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做。二位爷可要多加小心啊。”伍相胥听他讲完也没有在问什么回头看了看郭彦:“我们先回屋休息吧。”郭彦应了一句好字又对于二怪道:“天色也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于二怪谢过拿起小桌子上的鞭子独自走开。伍相胥见大伙还没散,挥了下手:“各位劳工兄弟,天已经黑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喊了一二遍大家还没有散开,伍相胥心里觉得奇怪,这些人是怎么了,没听懂他的话还是没听清,还是就不打算离开。他走到被于二怪鞭打的一老一少工匠面前,把人拉到僻静处问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呆在工地上不离开,有什么难言之处吗?老工匠听完他的话感叹了一声,说:“这位爷,我们是没有睡觉的地方啊。在这里干活,只能就地安睡了,吃完饭就睡到自已做活的地方去。”“我明白了,只是这样劳工们怎么能休息好呢。万一刮风受了风寒,岂不害苦了大家?”“伍爷说的也是,可谁关心我们这些村民的死活呢。自从被抓到这个岛上,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希望。除了干活,就是等死啊。”“哦,老哥是哪个寨子的人?”伍相胥同情又怜悯的问了句。老工匠叹了口气看了看伍相胥:“俺们就是附近崇德寨井氏村的人,只因离海太近,出海打鱼不曾想遇到了海盗。跑不及就被他们抓来做劳工了,一共三十多个出海打鱼的全被抓来了。”伍相胥默默点了下头,他走进工地把大家招集一起说:“各位父老乡亲,你们来这驼鸟岛做苦工咱们可是缘份一场啊。我就是这里的大当家,如果有对不住大家的地方,还望各位父老多多包涵。我伍某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向劳工们鞠了一躬。他的一番话令所有人非常感动,想不到还会有这么好的主子。老工匠含泪对他道:“伍爷,你的情意我们大伙领了,你说什么我们听什么,以后跟你干。”伍相胥见已达目得,说的话也凑了效心里非常感动。为了表示关爱和体贴,他让于二怪开了仓库门把所有的稻草取出来铺在地上当被子。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帐蓬里,郭彦走到他身前说:“伍爷,你这人太好了,连我也被感动了。”“此话怎讲?”伍相胥明知故问。他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呷了一口。郭彦瞧了一眼帐外小声说道:“伍爷,你刚来到这个地方,就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破了规矩?不怕惹汪参事和小石田生气?”伍相胥听完他的话呵呵一笑又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说:“我有那么好的心吗?我没有好心,要是有好心,堂堂一个巡按府会落魄到这种四处逃亡入岛为寇的地步?我又何必去贪污腐化,欺压良善?”郭彦哦了一声:“伍爷这几句话就让下官摸不着头脑了。你没有好心,怎么会对这些劳工如此体贴?”伍相胥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郭彦比我还傻吗?咱们如今落入他人之手,能这么甘心听他人摆布吗?这些劳工都是被抓来的乡民,若是能拉拢过来为我所用岂不是二全其美的事情?一来壮大了自已的队伍,二来也收买了人心。他们离开家乡,又一时逃不出去,唯一的出路就是等死。只要这些劳工加入,咱们的力量就壮大了,也有了可以和倭寇叫板的勇气。就可以安安心心,光明正大的在这驼鸟岛发展基业,谁想欺负咱们都不可能了。”“伍爷高瞻远瞩哪,佩服,佩服。我郭某不及,甘拜下风。”“你明白了就好,明天不是还有一批劳工要来吗?只要把汪参事稳住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郭彦点了下头:“是呀,人多好做事。用最短的时间把咱们的王国给打造起来,还怕他什么倭寇和官兵。这里可真是个风水宝地,交通便利,十里开外就是陆地,等有了船咱们也到海岸掠他一把。”他说到这里却见伍相胥给他使了个眼色忙打住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帐外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想不到还有人偷听?这让郭彦心里十分不舒服,他一转身跑了出去,却发现于二怪拿着皮鞭急急匆匆的向东而去。他一路追了过去,发现于二怪进了一间刚刚落成的小屋子,屋子外用竹篱笆围成一个院墙。篱笆墙内种着好多笆蕉,宽大的叶子被雾水打湿了。于二怪进了屋子把门关好躺在床上,他感到口渴抓起桌子上一个水壶喝了一口,一口水没喝着才知是空的。郭彦走到了篱笆墙前推开那扇竹笆门走了过去,听到外面有动静,于二怪坐起身抓起鞭子就往门外走。他手一拉门闩才看到是郭彦站在了面前,他愣了一下忙点头笑道:“郭爷,是你来了啊?里面请,请。”“不用了,你跟我走一趟。”“这,天这么晚了,还要让我跟你去哪里?”“去了就知道,走吧。”郭彦一拉他的鞭子:“去伍爷那里。”于二怪只好应了下来。他跟在郭彦身后心里七上八下,四下望望想找个机会脱身。只要他一停步,郭彦也跟着停了下来。于二怪见甩不开带着一脸苦相说:“我只想撒泡尿,你这么盯着我干嘛?”郭彦道:“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于二怪一连应了二声走到了一堆柴草后,他哪里要撒尿,回头看了一眼郭彦转身拔腿就跑。郭彦早有防备,见他要跑从柴草后一跃而出把人给拉了回来。用力一甩,于二怪倒在了地上。郭彦一脚踩住了他的胸口,道:“你做贼心虚了是吧?跑什么呢。”“郭爷,你误会了,误会了。”于二怪忙拱手告饶,郭彦的脚从他身上挪开把他拉起向前一推。于二怪乖乖随了他去。郭彦把他带进帐蓬走到了伍相胥面前,说:“伍爷,这个于二怪给你带来了,怎么发落?”伍相胥道:“那就杀了他,这样不忠不义的人留着何用。”“那好,交给我吧。”郭彦提起于二怪:“我把他装入麻袋丢入海水里喂鱼去。”说完话从帐蓬外取回来一个装沙子的麻袋往地上一丢,吓的于二怪忙跪在地上求饶。伍相爷道:“想活命也罢,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把话说明了,在这里规规矩矩的做事。”于二怪道:“爷有话说问吧,小的不敢有半句谎言。”“你一直在帐外偷听,这为了什么?还想向汪参事和小石田告密吗?”“不敢,不敢。我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没办法啊。汪参事临走之前吩咐过,对二位爷的一举一动要严加看管,然后在向他们通报。”“你也看到了,这驼鸟岛日后必定是伍相爷的。你若是有二心,对伍爷不忠,这岛上五百口子人会把你给踩死。你要是顺从了我们,不在为汪参事办事,以后有你吃饭的家伙。而且还会给你一官半职,担当重任。”郭彦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问:“我的话听明白了吗?这岛上的劳工也是伍相爷的手下,去留你自已掂量一下吧。”于二怪眨巴了一下眼,忙拱手跪在地上,说:“我于二怪听从伍相爷的安排和调令,今后跟汪参事一刀二断。”“这个没有必要,你只要老老实实在这里做事,安安心心办事就行了。伍相爷不会亏待你的!”郭彦把他扶起:“你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你要记住,要是有背叛之心没有好下场。”于二怪连连点头称是退了出去。他出了帐子适才松了一口气回屋倒头就睡,但他如何也睡不踏实,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这个海岛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了。第二天清早,伍相胥就把那一老一少工匠招进了自已帐子里。让人端上茶水后三人坐定,郭彦把事情挑明,那二工匠当即同意下来表示愿意服从伍爷的安排。伍相胥见二人答应随后把所有的劳工集合起来,并推举老工匠担任驼鸟岛劳工的正百户,小工匠年轻力气大脑子也活让他担任总旗带领50人。于二怪熟悉海岛的环境,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伍相胥和郭彦商议之后让他担任守岛武略将军,听从郭彦的调令统管海岛所有军务。这都是伍相胥按朝廷武军编制来的。有了编制,伍相胥就把劳工和喽罗们统一起来了。到了这个时候,伍相胥才真正的把权利控制在手,他打算海岛堤坊和工事,营房完全建立起来后就进行军事操练,准备扩大影响和小石田一争高下。于二怪当了武略将军还不敢把自已真正的身份公开出去,一怕引起汪胖子和小石田的怀疑不利于发展。他只能以一个巡卫的身份在汪参事和小石田之间穿梭往来。所谓的巡卫,就是从事海岛四周海域巡逻巡查的人员,这一点汪参事一直被蒙在鼓里。汪胖子的心不全在驼鸟岛,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侦察和拉拢目标为海盗服务。他有几位朋友是从事海上货物贸易的,时间久了也学会了一些日语,懂得几句日语,常常给货商作个口语翻译什么的。有时深受海盗头子的喜爱,为了让他更好的为自已服务卖命,海盗头子曾一本太郎就任命他为驼鸟岛参事。参事也就是相当于一个指挥使,为了扩大个人地盘,汪胖子苦心经营着自已的巢穴。他经常跟着小石田乘大海船出岛上岸抓捕渔民,进寨子抢掠所有物资,木头,稻草,米粮,家禽走兽都成了他掠获的对象。有时也要把漂亮的女子从寨子里掠到岛上供自已使唤。这一次他又随小石田上岸抢夺财物去了,可他没想到自已苦心经营的驼鸟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那个被他请来当军师的伍相胥和郭彦却把人给控制起来把他给架空了。于二怪带着一些巡卫吃过早餐开始巡航,十几个人分乘几艘小船环绕海岛走了一圏也没发现什么情况。就要回来的时候,却听到了远处大船发出的回航号角,一阵接一阵的“嗡嗡”响声让他的心绷的紧紧的。他知道这是小石田的船队回来了,他不能在这里停留急忙带着巡航的巡卫匆匆赶了回来。听说汪参事带人回来了,伍相胥忙让老工匠下令复工,因为是给自已盖房子,劳工们干活非常卖力。没多大工夫,几间新房子就建造好了,拦水大坝堤也开始成形。延长一海里的栈桥也很快的搭建而成,有了栈桥大船停靠也方便。伍相胥对此满意的点头赞好。这海船行程相当慢,差不多走了一天一夜才临近岛屿。汪参事首先下了船,于二怪急忙跑了过去迎接,他对着汪胖子道:“汪参事,你可回来了,路上没出什么事吧。”汪胖子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于二怪也不在说什么站在他身后,听的一声哟喝,一个五大三粗黑皮肤矮个男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手扶佩刀穿着黑色和服,鼻子和嘴唇之间有一小撮黑胡子。额头缠着一个印有大红圆点的白布,腰里束着一根黄带子。他站在船头不苟言笑,对着几个武士挥了挥手。那几个武士端着火枪对着船舱和船尾大声哟喝起来:“快点了,都快点出来了。”随着这几个武士的哟喝,一群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们被反绑着双手,一个连着一个,个个面带哀容。他们下了船上了栈桥走进了海岛。稍微有几个走的慢的,立刻遭到武士们的谩骂和殴打,上了岸后他们被命令就地围成一个圈子坐下。一个满脸是血的老汉刚坐下就口吐白沫倒了下去,几个武士见状飞快的跑了过去。带刀的矮个男人看了看身后的汪胖子:“怎么一回事?你快过去看看。”汪胖子听了他的话点了下头跑了过去,对那个倒地的老汉踢了一脚:“装什么死,给我站起来。”老人没有回应,全身抽搐着哎哟哎哟的叫唤。汪胖子歪着脑袋查看了一下忙转身跑了回来,说:“报石田君,这老家伙犯病了,怕是救不活了。”“哦,那就给我扔进海里去吧。”小石田嘿嘿一笑对几个武士看了一眼。几个武士如狼似虎一般奔了过去,他们抬起老人架到头顶走向海面,上了栈桥把人扔了下去。听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老人落到水里只是挣扎几下就沉下去了。看到老人落水淹死,人群一下骚乱起来,有的女人忍不住悲痛哇哇就哭。有的老人挣扎着站起想奔向海边,但由于双手被缚刚一站起就被拉倒在地。小石田对汪胖子一努嘴,汪胖子带人跑了过去,挥起手里的鞭子一个个抽打起来。打到最后,在也没有敢哭泣和反抗,小石田命令武士们把他们关入一间大屋子里,明天就开始上工地做工。汪胖子指挥着武士把抓来的乡民带到了大屋子前,开始进行搜身和编号清点人数。搜查一个登个记给个牌子然后就推入了屋子里,乡民们排着长队缓缓向前移动,汪胖子站在一旁监视。二个武士就在眼前进行搜身,这时一个头裹黑巾,脸上全是泥巴不男不女的乡民站到了面前。二个武士伸手就要对其摸身,乡民下意识的后退躲避着,而且不敢露出自已的脸。汪胖子很好奇这个长相清秀,一脸污泥的假男人,他把这个假男人一下拉到自已面前,伸手扯去黑巾,一头秀发垂落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透澈明亮,原来这竟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姑娘。汪胖子看到这里不由的他心里一动,忙让武士把她留了下来。汪胖子给她解了绳子带到了一边,又把二个抓来的老婆子叫过来给姑娘进行清洗换衣。这次清点人数之后,伍相胥知道这次被抓来的比上次还要多。整整三四百人,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都带有一定的仇敌意识。伍相胥又要在这上面开始打主意了,他把郭彦招进自已帐里问有什么好办法。郭彦说只能施予情礼多多关爱,这些人很容易被融化。可是小石田那边又如何对付呢?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郭彦了解他的心思,首要一点就是从汪胖子那里打开缺口。可是现在汪胖子正在工地上催促劳工们加紧修堤坝,造营房,扩建院墙楼舍。一个大木杆上挑着一串灯笼,汪胖子就坐在下面监工,身边站着于二怪。汪胖子翘着二郎腿,戴着顶圆形小蓝帽,面前摆放着一张小茶桌。从上午开工到现在,劳工们已经忙了大半天了,海面上吹起了风。呼啸而过的海风吹的灯笼摇摆,一个灯笼的蜡烛经这一吹歪倒,火苗燃着了灯罩,呼就从下烧到上面去了。掉落下的纸灰四处飘散,汪胖子见灯灭了忙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嘀咕了一句:真不是时候,这个时候怎么灭灯了呢?于二怪听他一说笑道:“汪爷,咱们要不要收工回房呢?你看大家都干了一天了,也该累了,休息一下吧。”汪胖子哼了一声放下腿:“不行,不能休息,干到天亮。”于二怪道:“可是现在也看不到了呀。”汪胖子抬头看了一眼早已烧坏的灯笼说:“点起火把,给我守着。什么时候把这段围墙给修筑好了才可以休息,这可是小石田的主意,明白了吗?”于二怪听到这里在心里直骂这个汪胖子崇洋眉外,不体恤自已的同胞骨肉。汪胖子站起身来瞧了一眼于二怪说:“你给我在这里守着哪里也不用去,给我盯好了,谁要是不好好干活就往死里打。我可不能白养了这些人,听到了没有?”于二怪忙点头:“汪爷,小的听明白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汪胖子说完就往自已帐子里走。帐子离自已不远,也就挨着伍相胥和郭彦二人的帐子。一间小屋子里还灯火通明,那正是小石田住的房子。屋子刚刚建好没几天还有些潮气,小石田正烧火烘烤,他躺在一张木板支起的床上在看一张海地图。二旁木架的大油盆里装满了松子油,火苗冒着黑烟熏黑了屋顶。汪胖子探了探头心想这个洋鬼子还能承受住烟熏火烤?他把头一摇回自已帐子里了,刚进帐子就听到帐外有嘤嘤的哭泣声,他不由一怔,这个姑娘怎么又跑出来了?他急忙走出帐子,眼睛四下里扫了下就见一个黑影向海边跑,看来是想自寻短见,汪胖子心想不好忙追赶过去。 第52章 梦中女仙子 这个边哭边跑的姑娘正是汪胖子从人群里认出来的假男人。她看到有人从身后追上来就慌慌张张躲藏到石头后面,用衣袖遮住口鼻使自已不要发出声来。但是汪胖子还是走过来了。他站到姑娘身后嘻嘻一笑伸手把人拉起,姑娘被他这一拉惊的“啊呀“一声尖叫差点倒在地上。“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外面风这么大,别着凉了。”“你是谁,给我走开,不要管我。”姑娘用力想推开他,汪胖子哪里肯放手,任凭姑娘又咬又打。姑娘打累了这才收了手,她一下坐到地上又呜呜哭起来。汪胖子见她哭个没完没了心中有些着急,劝又劝不住,一用力把姑娘拦腰抱起往肩膀上一放扛了就走。姑娘四肢乱扑腾,累的汪胖子汗流狭背,他喘着气从海边走到了帐子前。进了帐把姑娘往地上一放,擦了一把汗搧了一下衣袖说:“你好重啊,把我给累坏了。起来喝口水吧”说到这里提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姑娘看也不看抬手打落在地,水花溅了汪胖子一脚他也不恼。他把已经摔成二半的碗从地上拣起丢到了帐外乱石堆里回来道:“你哭了这么久该消消气了。逃走的念头也打消吧,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汪某不会亏待你的。”“你这狗贼,你不让我离开就让我去死吧。反正我也活够了,你不要拦我。”姑娘骂着起身又要往帐外跑,汪胖子一伸手又把她给拉了回来。“你骂吧,我脸皮厚不怕骂。死呢,却死不成了,以后就做我的贴身丫头吧。”“你真厚颜无耻,我死也不会顺从你的。”姑娘后退一步就要往外冲,但她已被汪胖子死死拉住。看到自已走脱不成,姑娘一下又坐到地上。此时的汪胖子邪念已生,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姑娘的脸宠说:“不做丫头也行,那给我做夫人吧?我保证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小日子吃喝都不愁。”姑娘哪里听的进去只顾坐在地上没完没了得哭,让汪胖子心里也有些烦躁不安了。面对如此一个花容月貌长相秀丽的女人他又于心不甘,劝慰不成便想生米做成熟饭逼她就范。他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下,喝了口茶水慢慢向姑娘走了过去。看到他歪曲的脸姑娘也有些惊恐害怕,她往后退了退卷缩成一团。她的手碰触到一个瓦罐顺手抓在了手里举过头顶对汪胖子喝道:“快走开,不然我要和你拼命了,不要靠近我。”“呵呵,我不怕,扔过来呀。”汪胖子嘻嘻笑着步步逼近。姑娘急了把手中的瓦罐用力砸了出去。汪胖子身子一闪躲过,听的“呯”的一声响瓦罐破碎。汪胖子得意的一笑张开双臂扑了过去,他把姑娘抱在怀里压在地上又亲又吻。姑娘一边反抗撕咬着一边叫骂着无赖,但她一个弱女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没有多久就渐渐体力不支。汪胖子撕开了她的衣裙,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胸脯,汪胖子把人抱起往床上一扔压了过去。姑娘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任凭汪胖子摆布。这个时候,帐外咳嗽了一声,吓的汪胖子慌忙从姑娘身上滚落下来提起裤子穿好鞋子对外叫道:“谁,谁啊你?要干什么?”“呵呵,搅了你汪参事的好事了,对不起啊,来的真不是时候。”来人边说着话边笑着走了进来。他把石柱台上的烛火焰灰头掐去帐里明显又亮了许多,来人往凳子上一坐::“大半夜的这里好热闹,搅的我可是睡不好觉啊?”汪胖子穿好衣服走了过来:“对不起了伍大人,让你受惊了。”伍相胥看了一眼床上的姑娘:“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欺负起一个弱小女子来了?人家既然不从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强扭的瓜不甜。”“说的也是。是我心急了些,是我的不对。”汪胖子对于伍相胥的到来很是生气,在心里痛骂不休。伍相胥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拍了一下手,从帐外走进一个人。汪胖子看了一眼正是监工于二怪心想他来看什么?只听伍相胥道:“你没看到于二怪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了么?”“这个,没有。”汪胖子瞪了一眼于二怪:“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来了也不通报一声?”于二怪见他反咬一口也不好说什么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我是奉了小石田君的命令来的,让你过去有要事相商。可你偏偏帐里有事不敢打扰。”汪胖子哦了一声:“那石田君现在哪里呢?”于二怪道:“人早就睡了,有事明天在过去吧。”汪胖子道:“这不等于白说吗?那你明天过来在向我传达不是更好?”于二怪看了一眼汪胖子没在说什么退到了一旁。伍相胥走到汪胖子身边:“这可都是自已理亏不要责怪于二怪,人家只是来传达命令。有事你还是要和小石田好好说,说明白了什么事也就没有了是吧?”汪胖子点了下头又看了一眼帐外意思是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伍相胥似乎并不理会,他走到床前把地上的衣服放到姑娘眼前说:“你快把衣服穿好了跟我走吧。”姑娘感觉他还和善也相信了他的话急急忙忙穿好自已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发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伍相胥对于二怪一使眼色,说:“你带姑娘回去休息吧,不可离开半步,不能在让任何人惊忧了她。”“是,伍爷,小的明白。”于二怪扶起姑娘出了帐子。伍相胥对汪胖子一笑:“你也休息吧,我们走了,在不睡天就要亮了。”汪胖子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脸上却又堆着笑:“那伍爷走好,走好啊,恕不远送。”看到人走远往地上呸了一声这才一头倒在地上,又似乎闻到了姑娘的气息,趴在床上抱住被子亲个不停。于二怪把姑娘送进了伍相胥的帐子里给她泡了一杯茶说:“姑娘,让你受惊了,请喝茶吧。”姑娘听了他的话不语只是摇了下头。于二怪又拿出一只火龙果用刀子削了皮递了过去:“姑娘,不喝茶,吃个水果吧。”姑娘还是摇了下头,于二怪又拿出米面馍馍她也是不吃。他叹了口气道:“这不喝,那不吃可如何是好。我说姑娘,这么跟自已过不去呢?有什么想不开的呀,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给伍爷说说吧。伍爷给你做主,以后在也没人敢欺负你了!”姑娘还是半信半疑只是看了看于二怪闭口不语。于二怪见伍相胥走进来说:“爷,这个姑娘她不吃也不喝呀,我怎么劝也听不进去,没有办法了。”伍相胥嗯了一声拿起火龙果自已咬了一口笑道:“味道真不错,又甜又香的,姑娘,你也是三天没有进水吃东西了。有什么难处就和我说吧,我是这里的岛主,说话算数。以后谁若在敢欺负你,我伍某不会放过她。”于二果急忙插嘴道:“姑娘,伍爷说的对,你就听了他的话放下心吧?你有何难处,有什么愿望就和他说,别瞒着。”姑娘这才看了看伍相胥,眼含泪花二腿一跪道:“伍爷,谢谢你救了小女子,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快起来,快起来。”伍相胥见了忙伸出手把人给扶住:“有话起来说。”他把姑娘扶起坐到凳子上:“你想回家是吧,你的心情我理解。只是现在还不行,如今倭寇猖獗海盗肆虐,就是让你回家也保证不了你的人身安全,可能还会落入虎口。”听到这里姑娘怔怔看着伍相胥::伍爷,那可怎么办?”伍相胥拍了拍她的手:“这样吧,你先在岛上安歇下来,等有出海的机会在把你送走如何?”“嗯,谢谢伍爷了。”“这里哪里话,看到你就想到了我家中的妹子。如今我为官在外,家里却对我生死未知,如今落魄到这种田地让人心酸哪。官也没了,家也没了,妻离子散,这真是我伍某下半辈子的不幸啊。”姑娘听了不明白他的所指,于二怪也是没有听懂愣了半天站在那里发傻。于二怪想弄个明白走近了几步笑问:“爷,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小的怎么就听不大明白呢?你说是做这的,怎么又妻离子散了呢?”伍相胥见问岂肯把自已的变故和遭遇说个明白,他只对于二怪摆了下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在提及,想起来就心痛。都怪我贪婪私欲过重才有了今天之下场。”于二怪也不好在问什么,后来才从汪胖子和郭彦那里探听到真相,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姑娘没想到伍相胥还有比自已更深的境遇,她惋叹人生的变化如此捉弄人。心里多了一些对伍相胥的同情和信任,也多了一些理解和关爱。伍相胥见姑娘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这才问道:“请问姑娘尊姓芳名,家在哪里啊?可否方便告知,日后也好有个照应?”姑娘道:“小女子姓杜名小娥,家是张乐南岙村的。”“杜小娥姑娘,你安下心来住在岛上。等有了机就送你出去,这样吧,为了方便照顾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做个端茶送水的小丫头。”姑娘听了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可是又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于二怪见姑娘答应了高兴的一拍手说:“还不谢恩,拜谢伍爷。”杜小娥忙跪下拜谢。伍相胥把她扶起说:“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天亮就来我这里听差。”杜小娥应了一声是随着于二怪走开了。伍相胥打了个哈欠说了句:“困死我了”就和衣睡在了床上。汪胖子趴在床上搂着被子做着**,他的口水也从嘴里流出湿了被子。他走进一个花园,看到一个翩翩飞舞的蝴蝶就追了过去,他边追边叫边用手捂,花蝴蝶像有意躲着他一般左闪右闪飞进了一个宫殿。他也追进了宫殿里,听的一声怒喝一个宫女从帘后走了出来叉着腰:“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宫院,该当何罪?”汪胖子吓了一跳忙要拱手赔不是,还没说话就看到一个公主从内宫里走了出来,美丽的容貌,俊俏的身子,雪白的舞裙让汪胖子一下看呆了。眼前的景像就如同身临仙境,这白衣女子如同那天上女仙子,不时的向他眉目传情。汪胖子一时难以控制,嘻嘻笑着扑向那白衣仙子,仙子见他走的近了却又身子一闪飞远了,汪胖子不时的扑空,不停的追赶国。就在他精疲力飞的时候,白衣仙子飘落停在一个宫殿石柱子后面,对他微微一笑,汪胖子见她不走嘿嘿笑着:“仙姑等着我啊,我这就来了”他张开双臂扑了过去,女仙子一闪身不见了,他的头却狠狠碰在了石柱上,痛的他哎哟一声叫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汪胖子睁开眼翻个身坐正苦笑了一下回忆刚才做的梦又很甜蜜。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他看到二个武士守在帐外心里这才一下急了起来,慌忙穿衣下床走了出去。二个武士对他行礼问了好,一个道:“汪参事,你醒了,真能睡啊?”“石田君等你好久了,快过去吧。”另一个武士也说。汪胖子一甩衣袖哼了一声:“你们也真是,来了这么久也不叫醒我,误了大事怎么办?”武士见他发怒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说话跟在身后向石田君的屋子走了过去。这个时候,石田君正站在堤坝上背手观望,伍相胥和郭彦也站在身后,站在伍相胥身边的正是那个姑娘杜小娥。汪胖子看到杜小娥也在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他心想这杜小娥会不会在伍相胥面前告状说自已的不是?他带着不安的心情走到了石田君的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说:“给石田君请安了,在下来迟望先生恕罪。”小石田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你睡的可真香啊,我不怪罪于你。今天高兴,我让你过来看看这些堤坝和房舍院落的修建工程。还不错,自从伍爷来了这海岛,劳工们干劲十足,进展很快,没有五天时间就要完工了,真是一大奇迹一大壮举。”伍相胥在身后忙拱手:“多谢石田君的夸奖。”石田君转过身来看了看伍相胥又望了望汪胖子说:“伍爷很有办事能力,你汪胖子远不如他。这样吧,以后这驼鸟岛的事务全交付他办理了,你呢,还是我的参事总管,不过有一点,有些事还要和伍爷商榷着办,听他的指挥。”汪胖子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到石田君还真这么看重伍相胥和郭彦二人。只是这里是自已苦苦经营起来的地盘难道就这样拱手让给了他伍相胥?但是眼下形式对自已不利,劳工和那些岛民全听伍相爷的指挥,人家又靠的什么呢?汪胖子只好答应下来对伍相胥拱了一下手对小石田君道:“石田君阁下,既然这么看重伍爷,不如让他当这里的王爷吧。一来可以招兵买马,二来可以稳定人心,三来可以对外扩张势力。”小石田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伍爷当这海岛王爷在好不过,我回海坛岛和曾一本太郎商榷一下,拿出一个施政方针颁布一个法令。”伍相胥听了心里也是万分高兴,他的势力进一步扩大和稳固了下来,有了倭寇的支持和海盗头目的信任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在岛上称王称霸了。他陪着小石田从这头走到哪一头,一边介绍工程情况还一边大谈施政大计听的小石田连连说好。这无形之中就把汪胖子给冷落了下来,汪胖子找个借口离开了,小石田君也没在意。视察完工程,小石田就带着汪胖子和他的一班武士乘船离开去海坛岛去了。小石田回去后很快和头目曾一本太郎达成共识,让伍相胥当了驼鸟岛的王爷主持岛上一切事务,并让郭彦担任了总督统一职训练兵马。二个人牢牢把驼鸟岛给控制了起来,有了这个海岛做后盾,伍相胥的队伍发展越来越大,从当初的**百人形成了现在二千人的规模。汪胖子对小石田说出了顾虑,小石田也对伍相胥产生了怀疑,有时借故让他派兵出海进寨抢掠东西。这伍相胥看出小石田的用意,也假戏真做常常带人出了海岛上岸抢掠渔民。这让想回家的杜小娥渐渐绝望,想不到伍相胥却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衣寇**的家伙。可现在又如何脱身呢?怕她出意外,伍相胥让于二怪派人守在身边看的非常严,想死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好在,汪胖子使计带人进寨抓来一个保长,这才趁机逃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今她身在魏保长深宅大院感到安全了很多,在也不用担心汪胖子和郭彦搔扰她了。为了能够很好的控制伍相胥为已所用,曾一本太郎让小石田带队进驻离驼鸟岛不远的阜塘寨三岔口东南角处一个山岙平坦处。一是对伍相胥进行监视,二是随时进行围剿,三是海陆侵犯配合方便。此时的伍相胥心高气傲根本不把小石田放在了眼里,他有了自已的队伍,常常是有令不守,让小石田十分反感和气恼。他为了拉拢伍相胥,又不想让他尽快离开自已的视线不得不派汪胖子进岛劝说。可汪胖子的话根本起不了作用,现在只能以武力解决了。小石田威逼着郭彦出海入寨进行抢掠,一面对营地进行围剿。想不到伍相胥却带人从岛上一路打了过来,一二百个武士根本不是伍相胥将近一千人的对手。他们被打的溃败而逃,现在伍相胥带着人已经来到了阜塘寨围子口。伍相胥没想到寨民早有准备,火枪,弓箭,石礌,木檑都放到了围子上随时都可能投放下来。而且更要命的是那成坛的酒,往地上一倒,火把一点,围子就会成为一个火海,想攻进去谈何容易?做了那么多年巡按府,伍相胥兵法常识还是略懂一些的。看到寨民有了准备,伍相胥也不敢冒然进攻,更何况自已的手下也是穷苦人出身,多是汪胖子和小石田从别入掠抢过来的。临战会不会惧怕,会不会逃跑还不得而知。他只能让人驻扎下来好话劝说守寨的乡民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或者投降,受倭寇和海盗侵害怕的寨民根本听不进去,他们带着对倭寇的仇恨怒目而视。伍相胥和郭彦就在和寨民们的对话中得知几个重要的人物,一个是魏保长,二是老族长,三是魏新强和她的媳妇魏大嫂。四个人当中只要有其中一人激械投降自已,这个寨子就可不攻自破,就可长期驻扎为已所用。 第53章 内讧枪战 魏小虎把看到的情况向老族长作了报告,老族长听了大吃一惊,这么多人围攻寨子怕是守不住了。怎么办?他当下和魏新强几人商定迅速转移村民撤离后山。围子有魏新强带魏小虎几十个年轻壮汉守着,自已和魏大嫂回寨挨家挨户通知撤离。魏大嫂带着孩子小壮壮来到了魏保长家,岗楼上的家兵见有人走到了院墙忙围了过来。杨大安也是刚从外回来听到哟喝声忙拿起大刀拉开大门走了出来,他刚要问话见是魏大嫂四下里看了一眼周围环境:“嫂子,你怎么从围子那里回来了,出了啥情况?”魏大嫂着急的道:“看来这次是守不住寨子啦,你快通知魏保长让他收拾一下尽快撤到后山。要是晚了,就麻烦了。这次那个狗官带来的人特别多,看样子要从三面对我们进攻,咱们男女老少加在一起不过几百号人。除去年老多病妇幼,能参加战斗的也就一百多个人,抵不过人家上千人啊。”“我知道了,魏大嫂,我这就去通报魏保长。”“快点啊,我走了。”魏大嫂叮嘱了一句拉着孩子进了另一家。这户人家是位年迈的老婆婆听说要撤离后山,她非常着急又有些悲伤的说:“你们都走吧,别管我了,我这把年纪经不起折腾啊。”魏大嫂一把拉起老婆子的手:“不走怎么办,他们会杀了你的。快点,小壮壮,帮奶奶收拾东西。”小壮壮听了娘的话二话没说跑进屋里,把一些吃的用的往一个床单上一放包裹起来。老奶奶见了只好动手收拾东西,她没忘竹篓里的针线和鞋帮纳好的鞋底。魏大嫂见了忙道:“诸氏大娘,你这是给谁做鞋啊?”“还能有谁,我家的那个小孙子诸子为啊。他们父子离家十几年了,丢下我这个孤老婆子不管不问。可我还是掂念着他们哪。”听的魏大嫂心里很不是滋味,母亲如此想念儿孙,可儿孙却对老人不管不问。魏大嫂帮诸氏大娘拾收好行李扶她走出破烂的院子,并关好门让他和几个村民一起走。魏大嫂跑的腿也酸了总算把每户村民通知到了,村民们听说海盗马上要打入寨子扶老携幼匆匆往后山跑。那个魏保长却是不急不躁,听了家兵杨大安的话他微微一笑,说:“不急,不急。我的命大,伍相胥和郭彦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杨大安听了更加着急:“他对你已经很熟悉,要是走不脱,怕是又要抓你做人质,又要向你索要五万两赎银。咱们就是打锅破铁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啊。”说完望了一眼门外,只见家兵们排着队更是面露惧色。杨大安对魏保长没有办法的时候,杜小娥从外面走进来了,她问杨大安怎么回事。杨大安把海盗攻打寨子,魏大嫂过来通知撤离上山的事说了。杜小娥听了也是心里着急,她知道如果逃不脱,很可能在次落入魔掌到那时想在脱身就是难上加难了。她走到魏保长面前从柜上抓起一把剪刀晃了晃,说:“你不走我就死在这里。”魏保长一见急了忙伸手阻拦:“使不得,小娘子。快放手,放手。”杜小娥道:“因为你的私心会害了大家,你不怕死,可人家还有父母妻儿呢。”魏保长连忙点头吩咐家兵收拾东西尽快撤离。家兵们套好马车,把能搬动的东西全搬了上去。杜小娥这才松了口气,她带着二个丫头跟在后面也上山去了。村民们刚刚撤离,老族长就发现郭彦指挥着二支队伍从左右围攻了上来,他们手举火把挥舞着大刀呐喊着从围子左右攻打过来。魏小虎听到西围墙有叫声一下急了带人就要杀过去,魏新强把他喝住:“你要去哪里,给我回来?”“我,我要去那里防守。他们从西边攻上来了。”“不要莽动。你去西边防守,可正面怎么办,这里就没有人了,就有了缺口,他们就会攻进来。”“啊,那,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攻进来?”“不要吵,听老族长的安排”魏新强拉住魏小虎。这时东边围子也有了呐喊和火光,于二怪带来的巡卫点燃了柴草,浓浓烟雾冲向半空。奇怪的是,东西围子只有叫喊声并不见的有人攻进来。魏新强和小虎二人这才明白敌人的用意,想达到引开他们注意力而从正面攻击的目的。东西围子墙高厚实想一时攻破还是件难事,而正面因为有可以出入的门洞方便的多。所以,伍相胥不想多费心劳苦。老族长见东西围子只是有人喊话而不攻,为了迷惑敌人制造假象,他让人敲锣打鼓吹响号角做出一个准备战斗的架式,另一面却悄悄撤退。魏大嫂远远的跑了过来,她跑到魏老族长面前说了几句什么。老族长对魏新强一摆手,说:“咱们也撤吧。”魏新强忙吹响号角带人撤了。此时的伍相胥还被蒙在鼓里,只听到自已人的呼叫却不见寨子里的动静。他站到高处往里一望,这才发现寨子已经空无一人,寨民早已撤离了。他忙让侍卫吹响撤兵的号令,东西围寨的巡卫听到号令不得不撤了回来。郭彦道:“伍王爷,咱们不攻不退这是为何?”伍相胥没有答理他的问话。对于二怪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于二怪点头应是对后一招手:“跟我进寨抓刁民,快,快点。”随着他的喊声呼啦啦一群人跟在身后拥向了寨子口。他们很快跃过障碍进了围子,伍相胥让郭彦守在寨子外,自已带人也攻进去了。这些人很快跑到了居民家,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他们仨五成群踢开院门,砸开屋门打开窗户,有的跑进屋子翻找,把柜子也给掀翻在地。有的把米缸用棍子打破。有的放火烧了空灶房,除了找到一些发霉的稻米外在也找不到有价值的一些东西。原来,寨民们为了防备海盗抢掠早把值钱的东西深藏起来了。没有搜到可用的东西,伍相胥气的肺都要炸了,这样兴师动众折腾太不值了。这个时候,于二怪又走到了他身边,说:“伍王爷何必动怒,前面不远就是魏保长的大宅子,里面的好东西肯定少不了。”“哦,这个我倒是给忘了。走,带人过去看看。”伍相胥看了看前方的巷子口,出了巷子就是一条向北小路。狭长的院墙和过道让很多人难以排队通过,于二怪不得不把人排成一字长龙向前走。出了围墙过道,眼前一亮,地势开阔起来,在一片靠山坡的空地上有一个砖墙垒起的院落。几十间大房子分成南北二个院子,朱红色的大门外透着大户人家的威风和地位。大门左右二尊石人像端庄的站立那里,由于快过年了,魏保长让家人把原有的黑门漆成了朱红色以彰显喜庆的气氛。可是现在,这个魏家大院已是人去宅空,厚重的大门反锁着推也推不开。伍相胥心想这样的大户人家院子里肯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他于是下令撞开大门。于二怪听到命令立刻带人抬来一根大木头众人合力向大门撞了过去。只听的咣当咣当的响声,大门被撞的震天响巨烈晃动就是不开,伍相胥急了,他让人爬上墙头跳进院子去开门。想不到大门却被厚重的巨石挡着,于二怪听说门后有巨石,忙让人找来绳子结了死扣套上去。十几个人用力把石块拉开,这下朱门也被撞开了,见大门被撞开,喽罗们如蜂群一般嗡拥了进去。他们跑进早已搬空的屋子里四下里翻找,把可能藏有东西的地方角角落落全搜了个遍,除了桌子茶几木床以后别无他无。失望至极的伍相爷就要下令放火烧了这宅子,于二怪忙劝阻说道:“伍王爷息怒,烧宅子也是一把火的事。可是这样一来,咱们的威望可就全没有了,乡民们如何看待我们呢?他们肯定会骂我们是一群猪狗不如的强盗。咱们是不是和倭寇们一样了?”伍相胥听了他的话感觉有理点了点头,他还不能这样做,如果这样做就会给村民造成暴君的印象。对自已回到岛上治理民众事务也不利,手下的人多是劳工和乡民,他们可能因此和自已产生矛盾决裂。他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于二怪从屋子里抬出一把朱红大椅子往地上一放,说:“伍王爷,你请坐,走的也累了。”“你带人快去后院看看,阻止他们的破坏行为。不要让魏保长和寨民们怀疑我是小石田一伙的海盗,让他们相信我还是爱护乡民的。”“是,伍爷”于二怪应声带人跑了过去。十几个巡卫冲进后院,跑进大染坊对着那些染缸,机器进行破坏。他们象发了疯的苍蝇四处乱撞,见啥打啥。于二怪进来立刻喝止了他们,并让他们快点离开这里。这些巡卫很不情愿的往外走,于二怪把掉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拿起放到原有的地方。出了染坊这才回到了前院,伍相胥看了一眼于二怪:“他们都回来了?”“是的,伍王爷。今天就不走了,在这里吃饭吧。”“吃什么呢?米都没找到一粒,这样下去,非把我们给饿死了不可。”于二怪听了一笑说:“不是从老乡那里找到了一些稻谷了吗?还有一头猪,不如宰了慰劳一下兄弟们。”正说着,一个巡卫小头目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伍爷,伍爷,好事,好事呀。”于二怪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有话慢慢说。”小头目嘿嘿一笑:“我的手下弟兄在老族长家里找到了众多粮食,还有好多腊肉,埋藏在地窑里的银钱,大白菜,萝卜。”于二怪听了一喜心想这下有饭可以吃了。他忙下令小头目把所有粮食运过来就在保长家里开火做饭。众人七手八脚在火房忙碌起来,时至午后眼看太阳就要落山,这顿饭才做好。几十个人就地围坐捧起碗来就吃,看来也是饿坏了。伍相胥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养兵还真不容易啊。这些人吃饱喝足碗也不涮。伍相胥担心天黑寨民会趁乱打过来,他对于二怪吩咐退兵寨外准备回岛。这个时候,却有人跑过来,伍相胥一看竟然是那个大工匠弁倌,他带着二个人跑到了伍相胥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伍爷,快回去吧,驼鸟岛出大事了。”“啊,你说什么?把话在给我说一遍?”伍相胥十分吃惊,问:“出了什么事?”弁倌擦了一把汗:“刚才从郭统领那里得知,小石田带着大批武士和火炮正准备攻打咱们的海岛。那个汪胖子也带着一批人过来了,说是从海坛岛曾一本太郎那里搬来了援兵。情况十分危险,伍爷,你看怎么办?”“奶奶的,这个吃里扒外的汪布棋带人逼宫来了,他想挟天子令诸候啊。岂有此理,给我回去,快点。”这个伍相胥边骂边集合队伍匆匆忙逃离了寨子。郭彦在寨外已等的急了,见伍相胥回来忙迎了出来。他吹响撤退的号令退往驼鸟岛,想不到队伍刚到二岔口,就遇到了小石田的火枪队的埋伏。武士们端着长枪分成三个梯队,前面的开枪完毕,后面装好火药的又举枪射击,尽管这些原始的**威力还不大,但近距离射击之下还是能造成伤亡。伍相胥没有防备,这一下被打的措手不及,死伤大半,将近一千人的队伍被打的四处逃散,伍相胥组织抵抗。但这些没有纪律,又缺泛战斗经验,多为流民的乌合之众还是没能挡住小石田武士的冲杀。于二怪见状不妙,忙护住伍相胥对郭彦道:“你快带人突围,我在后面掩护。”郭彦带着弁倌和他的一百多号人拼力冲杀终于突围,伍相胥趁机也逃脱了。小石田带人在后面紧紧追赶,伍相胥跑进一片丛林很想坐下喘口气,但于二怪却拉着他往前跑。身后的几十名巡卫已所剩无已了,人死的死,伤的伤,有的投靠小石田去了。进了林子,于二怪点了一下人数,加上自已还有六名。伍相胥实在跑不动了,他一屁股坐到一块冰冷的石块上放下刀说:“你带人走吧,我跑不动了。”“伍爷,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哪。你入岛一来对我们不错,情如亲兄弟,我们怎么能……”话还没说完听的哈哈一阵大笑。于二怪他们还没回过神眼前已站满了手端长枪的武士们。小胡子手持着一把长刀怪笑着走到了伍相胥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问:“你就是伍王爷?”“知道还问?在下正是伍相胥。”“跟我走吧。”小胡子一笑:“来人,给我押回驼鸟岛。”几个莽汉一拥而上拖起伍相胥就往回走。于二怪想逃,刚一转身就挨了小胡子一皮鞭。小胡子对他踢了一脚,伸出手把人掀翻在地,对左右一努嘴。几个壮汉冲上前来拳打脚踢,直打的于二怪哭爹叫娘满地打滚嘴角出血。伍相胥吓的小腿肚发抖,忙上前对小胡子道:“别打了,这样会出人命的。”小胡子听了他的话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走到于二怪身前对左右摆了下手,众人停止对于二怪的踢打。小胡子一把扯起地上的于二怪歪着头道:“你服不服,听不听话,还敢背叛石田君吗?”于二怪忙拱手求饶道:“冈本爷,手下留情,小的在也不敢背叛石田君了。”小胡子冈本得意一笑把他往后一推:“押回去。”怕他在逃,有个武士解下他身上的腰带把双手扭到背后给反缚起来。出了林子很快上了路,小石田的武士们押着那些没有逃脱的俘虏正往岛上走。汪胖子这个时候也带人会合了,他同样也押了一批没逃脱的巡卫,伍相胥一看那些被俘的而且全都是自已人。伍相胥看了非常悲痛,心想他该如何面对这些难兄难弟们呢?小石田走在最后,身后跟着汪胖子,二个人有说有笑的向前走。“石田君,你的手下非常的勇敢。这一战就把伍相胥给打散了,让汪某十分佩服。”汪胖子不住的在一旁巧言令色让小石田心里非常高兴。他对汪胖子呵呵一笑:“你是个很守本份又忠诚的人,你的功劳很大。曾一本太郎大大有奖赏,对你也是赞不住口。伍相胥这几个让人很不省心,要多加管教。”汪胖子连连点头,他的报复愿望也已经达到了。只是该如何处置这个伍相胥呢?小石田和汪胖子一时半会还拿不出主意,到了岸边,他们把伍相胥和于二怪押上大海船向驼鸟岛驶去。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大船行驶的非常慢,到了半夜子时才到达海岛近岸。就在大船要靠岸的时候,忽听的嗖嗖的响声,站在船头的几个武士中箭落水。坐在船舱里的小石田吃了一惊,他急忙走出船舱向外观望,这才发现驼鸟岛火把通明,郭彦早已布好阵形在这里守候。他比伍相胥早一点回到了岛上,为了防止小石田报复早早做好了抵抗的准备。他让人架起火炮,堆起木檑,预备了弓箭。看到船上的信号灯越来越近,他知道是小石田和小胡子冈本的大船临近了。想不到郭彦还敢抵抗,小石田非常恼火,他让人喊话,郭彦也不理。汪胖子走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小石田连声说好,他立刻让人把伍相胥推到了船头,喊:“岛上的人听着,全部放下手中武器。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看看这是谁,你们的伍爷到了。”众人听了急忙踮足探头观看,果然火把之下,伍相胥被二人武士反缚双手押在那里。 第54章 一去不归来 弁倌和儿子弁纶更是吃惊,想不到伍相胥这么快就被他们抓住,那么多人的队伍不堪一击。怎么办?二个人走到了郭彦面前说:“郭统领,咱们快想个办法啊。伍王爷落入小石田之手肯定是凶多吉少,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听完二个人的话,郭彦把眼一瞪说:“自已都顾不及了,还想着别人。怎么救?想救他就要放虎归山,可我们就危险了。”“这,这怎么办呢?”弁纶父子二人一时没了主意。郭彦笑了笑:“不是不救,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能拖就拖,观察一下情况。”小石田见郭彦无动于衷,也没有救伍相胥的意思他也没了办法。小胡子把伍相胥拉进舱内给解了绑绳说:“你家兄弟很不听话,能不能上前劝说一番?”“这个不可能了,我兄弟的脾气很坚强。我的话他未必听的进去,他一直对我有戒心,想当这个岛主,现在巴不得我死呢。”伍相胥摇着头:“你们还是把我给杀了吧。我在这里是多余的,留着也没多大用处。”汪胖子听了他在话嘿嘿一笑:“你想死啊,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郭彦不义,我会让他死的更惨。”他对二个武士道:“给我看好了,不要让伍爷自寻短见。”他走到小石田面前说:“他们不从不服,那就困死他们。反正岛上吃的东西也不多了,不出几天就会瓦解他们的斗志,到时候,看我如何收拾他们。”“好,说的不错。是个好主意”小石田哈哈一笑:“中国有句俗语就是瓮中捉鳖,把他们饿晕饿的没力气了在一个个捉来。”说到这里,小石田把小胡子冈本招到眼前如此这番吩咐了几句。他们不在靠岸,把船往后撤了一里地,在船舷上架起火炮弩弓,几艘大船把海岛给围了起来。一夜风平浪静,从睡梦中醒来的郭彦睁开眼天已大亮。他心想小石田和他的武士们怎么不对海岛发动进攻了?而且还后退了一海里?这种不寻常的举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那个伍相胥现在怎么样了呢?还有那个于二怪,是不是人已经被处死了?他披衣下床走到屋外,弁倌带着几个巡卫陪他登上瞭望台,只见海岛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一艘大船不远就有三只小船,相隔五里就有一艘大船然后在排例三只小船。小船上的武士在四周巡游,他们即不打渔也不做别的事情,到吃饭的时候才又登上大船。“郭统领,他们这是干什么呀?”弁倌十分不解的望着不远处的船只。郭彦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只有老天明白了。”他的话刚说完,弁倌突然用手一指:“郭爷你看,他们又在干什么?伍王爷也在那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郭彦看到海船上十几个人围着火堆在跳舞,他们手里端着酒碗又喝又唱。郭彦骂了一声甩袖下了瞭望台,弁倌紧紧跟在后面。进了屋子,他忙让人送上茶水和饭来。小弁纶端上茶水走向火房,他刚走到火房门外就听到几个厨子在里面小声说着什么。小弁纶也没听大明白他走了进去,一厨子忙对他拱手请安。小弁纶对他摆了下手:“你们不生火做饭,在这里嘀咕什么呢?”“总旗爷,咱们能吃的东西不多了。如今米库里只剩下不多的稻谷了,萝卜和白菜也快吃完了,怎么办?”“啊,这是真的?”“小的们哪敢说谎啊。咱们的食物备给一直都是小石田和汪胖子提供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怕是要挨饿了。”“带我去米库看看。”小弁纶心里也一下着急了起来。万一没吃的,就可是大问题了。厨子带他来到了伙房后面的米库,打开门只见地上还堆放着几袋稻谷,还有为数不多的萝卜和白菜。这点东西也只能食用二三天,而且岛上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小弁纶没了主意匆匆赶到郭彦那里说明情况。听说米库没了粮食,郭彦一下也急了起来,他明白如果没有米这意味着什么?很可能会造成人心焕散,甚至混乱和大逃亡。这么一来这个海岛就是不战而溃了,郭彦对小弁纶道:“这事现在还不能说出去,一定要给我瞒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可能引来恐慌和混乱,明白了吗?”小弁纶连忙点头:“爷,小的明白了。”郭彦道:“你是总旗今晚趁着夜色带着你的人马突出海岛,去山上找些粮食来。后山就有一个村寨子,快过年了,寨民家里一定有不少过年的物品。”小弁纶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现在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应是。伙房厨子把早餐给郭彦送了来就站着一直不走了,郭彦明白厨子的来意他也不问话只是坐着吃,吃完了把嘴用布一擦就要走出屋子散步。厨子站的心急,他们见郭彦要往外走忙挡住了去路,郭彦故作惊讶的看着他们:“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找我有何事?”二个厨子对望了一眼,一个用手碰了另一个的手使了个眼色。另一个忙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始终没把话说出来。郭彦心知肚明也不问话转身出了屋子,二个厨子见人要走急忙跟上前来。其中一个鼓足了勇气,说:“爷,我有话要说。”“哦,什么话,说吧?”“粮库里的米不多了,你看?”听到这里,郭彦忙回头四下看了一眼见没别的人忙把二人拉进屋里压底声说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正在想办法。你们不要声张,把事情给我隐住了,任何人都不要讲。你们做饭的时候,锅里面多加水少放米就行了。”二个厨子明白了他的用意也不敢在问下去只好离开。他们做了满满一大锅稀粥开饭的时候就装进大木桶里,二个人抬着走向了营房。喽罗们看到碗里的稀粥都一下愣了,昨天还能吃到米馍馍咸菜,今天就是稀饭外加一点咸菜了,里面没有油水只是放了一些盐。他们不解又不敢问,现在伍相胥不在这里,于二怪这个武略将军也不在,当家的郭彦躲在屋子里又不肯露面。众人议论纷纷,猜测是不是岛上出了变故?可是现在能说明这一问题的只有郭彦了,可是他的脾气谁都知道火暴的性子碰不了。对此大家只好先忍着,把疑问埋在肚里。晚上的时候,小弁纶奉了郭彦之令悄悄带了十几个人分乘着三艘小船就要出岛寻粮。船刚行没多远就听到有人朝这里喊话,大船上的人发现了异常情况忙吹响警报。几艘小船听到警报迅速向小弁纶的几艘小船靠了过来,他们点亮火把,呐喊着向这边包围。看来是走不出去了,小弁纶不得不下令自已的船后撤回岛。这一次没有所获,郭彦安慰小弁纶不用着急慢慢想办法。他们回到岛上想等到天亮之前趁大家都在睡梦之中时从防备的缝隙中穿梭过去。回来后,小弁纶衣服也不脱倒头就睡,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被人摇醒,一睁眼见是郭彦站在床前。他忙起身站立道:“我是不是起晚了?”“不晚,我只怕你睡死过去,错过大好时机。我刚才去瞭望台看了一下,海岛周围的船没有动静,看来他们还都在睡梦中,咱们赶快乘船出海。只要你们出了海,我就可以在这里接应你们,打他个措手不及。”小弁纶点了下头急忙跑出营房,郭彦见他要走又忙拉了回来。郭彦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寻粮回来后不可在外恋战,晚上打出红色信号灯,我看到信号就会带人迎接你们。”“明白了,我走了。”小弁纶黑屏身大步走开。郭彦望着他的背影满意的笑了笑:“这小子还可以,做事干脆利索。”小弁纶解了拴在木桩上的锚绳,身后的十几个人立刻跳上小船趁着雾蒙蒙的夜色又要出发。大船上的人正在酣睡,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从他们空隙的海域中穿过。小弁伦穿过大船的封锁线用力快速的向海岸划去,到了岸天已经亮了。这十几个人不敢在进阜塘寨,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寨子里的人们已经有了准备,他们把小船掩藏完毕顺着沙滩爬上一个大山坡然后向东北方向走了去。山后面即是一个大寨子,到哪里肯定收获不少。小弁纶带着这十几个弟兄化妆成上山砍柴的农户,把刀用布包好背在身上,手里只提着一把砍柴用的斧头和绳子。十几个人进了林子各砍了一些枯枝,他们把枯枝捆好站在高处望着下面的村落。村子房舍已冒出屡屡炊烟,村民们正在忙着做早餐。一个小喽罗走近小弁纶道:“总旗爷,咱们下山进村吧。”“不用急,急了会坏事。悄悄进村摸清了情况在说。”小喽罗不在问什么。十几个人就坐在枯草上查看情况。不知过了多久,听的林子传来几声哞哞的牛叫声,似乎有人朝这里走过来,小弁纶忙让大家隐蔽起来。众人刚刚隐蔽好,就见到一个老汉牵着一头牛往这里走,他边走边唱着什么。他手里牵着的是一头黑母牛,身后还跟着一头小花牛。小弁纶趴在草丛中抬了一下头看了看,这老头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花白的胡子,手里持着一个赶牛鞭,青灰色短袍,头发用蓝布幞子包着。黑牛边走边啃着地上的草,说实在的,这个季节不适合放牧,但由于生活上的原因,老汉还是牵牛出来了。黑牛吃着草来到了一片枯草堆,小花牛不知怎么的突然往后一退掉转头去惊恐的张望。老汉吃了一惊,他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动静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草丛里露出一个人的脚,原来这里埋藏着大活人,是不是遇到劫匪了,老汉一想到这里吓的拉起黑牛就往回跑。黑牛被他这么一赶受了惊吓哞哞二声跑了起来,老汉边跑边喊:“不好了,海盗来了,海盗来了。”没一会就跑出了山林。小弁纶见了骂了一句站起身来,心想自已的人是怎么暴露目标的。这下好了,村民们听到呼声肯定会有动作。果然,没过多久,村子里乱了起来,大人的喊声,小孩的哭声。村民们从各自的家中跑出背着包裹扶老携幼向村子后山跑去。“弁爷,现在怎么办?”“事已经这样了,就给我下山进村看看去。”十几个人枯柴也不要了,从布包里拿出刀出了林子向村子走去。只听的几声狗叫不见有人影,村子静悄悄的,十几个人分成三路从村头往里挨家挨户进行搜索。把所有的地方搜索了个遍,每个角落也找了,却什么也没找到。小弁纶不甘心带着人继续往村子里走,他们很快来到了一个小院子。砖砌的围墙,十几间大屋彰显出与众不同。小弁纶走到门前拍了拍门不见动静,几个喽罗一合力把门给撞开冲了进去。院子空荡荡的,地上还有仓促外逃时掉落地上的物品。小弁纶拿起看了看竟是女人用的一块汗巾子,他走到堂屋前把门给踹开,里面除了摆放整齐的家具也没有什么。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有人叫:“弁爷,这里有人,抓到了一个。”小弁纶忙跑了过去。只见喽罗从西厢房里带出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女人见了小弁纶有些惊恐的啊了一声。弁纶走到女人面前笑了笑:“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这是谁家的大宅子?主人去哪里了?”女人不说只是摇了下头。一个喽罗嘿嘿笑了一下歪斜着眼睛捋了下衣袖说:“你不说是吧,不说把你的衣服给扒下来。”另外二个人听了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伸手就要动手动脚,女人啊呀叫着往后退,另一个扭住了她的胳膊使她动弹不得。女人脸色苍白缓了口气道:“几位爷饶命,我只是这里的仆人。主子是井员外,他带着家人往后山去了。”“哦,你们放了她。”弁纶摆了下手,二个喽罗把女人给放了下来。女人站好身子低下头去,弁纶进了厢房看到桌子上有一堆金银玉器很是好奇。他拿在手里看了看不住的赞叹:“真是好东西呀。有了这些一定能买好多粮食,来呀,把这些全部给包了。”二个喽罗进屋从床上扯过床单把这些金银玉器全部揽入里面包好背在身上。女子见身边没人拔腿就往外跑,刚跑到大门外迎面又撞上几个回来的喽罗吓的她哎呀一声叫差点倒在地上。听到她的叫声,弁纶忙走了出来。发现几个手下回来了,他们手里各提着一个包裹里面也装了不少东西。这些可能都是村民们逃走时没来的及带走的金银。相对于阜塘寨,这里受害的机遇少了些,因此对海盗没有多少戒备之心。有了银子也有了粮食,十几个喽罗欢天喜地往回返。他们出了村子刚进山林就听的一声号角,弁纶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头上就落下一个大大的渔网。眼前多了几根绊脚绳,几个喽罗被网罩住,几个人被绊倒。前后左右呼啦啦站出几十个人来,个个横眉立目,手里的大砍刀明晃晃。听的一声怒喝:“把这些盗贼给我捆了。”听到喊声,几十个人纷纷上前拿出绳子把小弁纶他们十几个人给捆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弁纶挣扎大叫:“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别叫了,我们是福清关口的守卫军。来人呀,把这些人全部给我押回军营受审。”其中一个佩着大刀,披着黑色风衣,而且袍子上还绣有一个海马的图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九品的军官。黑色皮靴锃锃发亮,黑色脸膛露着一口白牙。此人虎背熊腰走起路来带着一阵风。他走到弁纶面前看了看:“你们这十几个人,谁是带头的?还有没有同党?”“没有了,就我们十几个人,要杀要剐随便。”弁纶把头一昂挺起胸口。小军官笑了笑捶了捶他的胸口:“还有一点骨气,是个当兵的料。做这盗匪实在可惜了。”“张爷,不要和他们废话了,押回东城营审问就可了。”原来海盗侵犯村寨早引起了官府的注意,他们为了不在让寨民受到伤害,过年之际加强了巡逻和防备。而弁纶这次不碰巧他的人刚入村就遇到了巡查到此的关口守卫官兵。听说来了海盗,官兵们很快就跑过来了,他们埋伏在弁纶必经之地把人抓了个正着。人脏俱在,弁纶这下是逃不脱罪责了。官兵们押着他们出了林子一个个被反捆双手带走了。村寨里的乡民对此拍手叫好。弁纶被抓后,呆在岛上的郭彦盼星星望月亮就是不见人影。海面封锁的越来越严,能吃的东西不多了,最后一锅饭吃完只能挨饿了。郭彦无奈之下不得不弃岛带人突围,可是突了几次围就被人打了回来。最后一次被小石田和汪胖子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死伤大半,没处可逃,有的打出白旗准备投降。小石田见时机成熟指挥着武士乘船顺着风势攻上岛来,已经一天没吃东西的喽罗们没了抵抗能力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郭彦逃往后山,驾驶一只小船就要逃离。小胡子带人追赶上把郭彦给拉了回来往地上一推命令手下把他给五花大绑起来。汪胖子押着伍相胥陪着小石田上了岛,他把人分成二例夹道欢迎。小石田很风光的走到了自已所居的屋子,他让人把桌子搬到屋外又放了个凳子。泡上茶水后他才坐了下去,汪胖子走到他身后伸出手给他捶背:“爷,怎么处理这几个大逆不道的家伙?这几个坏了良心的家伙就应该好好揍一顿。”“嗯,说的不错。差一点坏了我的防御大计,实在可恨可恶。来呀,把那几个人押上来。”小石田端起茶水呷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一拍桌子,茶水从碗里溅出流了一桌子。汪胖子忙把茶碗端起然后又放好,他立正身子怪笑了二声:“把伍相胥和郭统领,还有于二怪押过来。石田君要审问他们几个。”几个人推了郭彦和伍相胥还有于二怪就走了过来,把他们往地上一推哟喝了声:“跪下,把头低下。”伍相胥不得不低下头去。 第55章 严刑逼供 郭彦有些不服,他挺起腰就要站起来却被二个武士踹倒地上。小石田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他起身走到伍相胥面前:“伍王爷,你给我一句话,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活,我还不想死,石田大官人手下留情。”伍相胥抬起头一副可怜相。小石田对他点了下头又走到郭彦面前问:“你呢,是想死还是想活。就一句话。”郭彦听了嘴里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对着伍相胥呸了一声心想这个家伙真没骨气,算我瞎了眼看错人了。小石田又走到于二怪面前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嘴巴看了看:“你呢,是从我还是顺从郭统领啊?”“我,我,我就是石田爷你的人啊。只是被这郭彦逼迫无奈所以才做了对不起爷的事情。望爷开恩,小人一定当牛做马侍候。”听到这里,小石田收回手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他对汪胖子道:“伍相爷没有什么坏心嘀,还是让他做这个海岛的王爷吧。于二怪呢,是个带兵的料就留在你的帐下使唤吧。来人呀,给伍爷赐座。”有人应声搬来了一把凳子把伍相胥扶起坐了上去。伍相胥坐下这才感觉舒服多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发痛的膝盖。看到这种景象,郭彦心里真是痛恨极了,这个时候恨不得跑过去一刀砍死他。想不到这个伍相胥竟然是个草包不仅贪生怕死还会见风使舵。但是眼下形式急转而下对自已很不利,所有的人似乎都转向伍相胥和汪胖子那边去了。这个汪胖子更是可恶,比伍相胥还坏,但此时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已失算了。伍相胥倒戈,于二怪也投了小石田,小弁纶现在又不知去了哪里?难道他也出了事?正胡思乱想着,汪胖子已经走到了眼前,对他狠踢了一脚冷冷一笑:“来人呀,给我把人头朝下吊起来。“二个武士上前摁倒郭彦把人反缚后用绳子吊在了六米多高的木桩上。郭彦只感到血直往下涌目眩头晕天动地转,小石田和小胡子冈本咧嘴大笑。汪胖子背着双手在自已面前来回踱步,他得意的对着郭彦笑道:“不怕你不服软,让你看看是我的鞭子硬还是你的骨头硬。来呀,给我鞭打五十,然后放火熏烤。”于二怪为了讨好他急忙跑过来,接过汪胖子的皮鞭走到了郭彦面前笑了笑:“郭统领对不起你了,我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啊。”气的郭彦说不出话来,他怒目圆睁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于二怪嘻嘻一笑:“你老想骂就骂吧,我也不怕骂。咱也是保命要紧,跟着你连饭也吃不上。”说完话提起鞭子啪啪就往郭彦身上抽打起来,这鞭子打的不痛不痒的郭彦还能忍的住。五十鞭很快就打完了,郭彦也只是受了皮外伤,但火烤烟熏可就难受多了。几个人抱来木柴泼上松子油用火石点燃,一时间熊火燃烧黑烟滚滚。火苗串了一米多高,熏烤的郭彦直流泪不说嗓子还难受不停的打咳嗽,一咳嗽就呛,一呛烟就往肚里灌。慢慢的他的脸色变的苍白起来,在这样下去就会被火熏死的。汪胖子给他脸上泼了一桶水:“怎么样?还舒服吗?”“你,你赶快把我给杀了吧?”郭彦有气无力的说:“这样太让人难受了。”汪胖子嘿嘿一笑:“你也知道难受了啊?想想你是如何对犯人用刑的吧,你在福州当太守的时候,可没少在犯人身上动脑子。要不要在灌辣椒水或者沉水塘啊?”“你,你这无赖,太无礼。”“呵呵,我是无赖,不也是用你使过的刑法?”汪胖子一招手上来几个武士。汪胖子对他们耳语了几句,几人会意,立刻把郭彦从木桩上放下来装入一个早已备好的渔网。二头扎好,抬到了一条大船上,然后就往海水里沉。随着号子声,几个人一用力把就把郭彦沉入海水里。海水直往口里灌,身上的衣服水淋淋的落下水花。几次下来,郭彦已是气息奄奄眼看就快不行了,汪胖子才让人停手拉了上来。往地上一放只等他醒过来,直到午后郭彦才慢慢醒了过来。汪胖子见人醒了提起他:“海水还好喝吧?要不要在喝辣椒水啦。”“不要了,不要了。我实在受不住了,放了我吧。”“呵呵,放了你,可以,顺不顺从,听不听话?”汪胖子得意的一笑:“对付你这样的人不要费什么手脚。你不是什么铁骨硬汉,也不是什么豪血英雄。只不过就是一位贪婪自私自利的家伙。当了几年知府太守,你害的无辜黎民百姓还少吗?从人家那里搜刮出来的银子少说也有十几万两之多,那些银子足够你吃喝玩乐一辈子啦。”“你想干什么?我是搜刮不少银子,但都被我挥霍了。其余的皆被查封充了国库。”“你这是罪有应得,活该。”汪胖子一笑:“你的报应,报应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郭彦一脸的愧疚唉了一口气。汪胖子呵呵一笑:“你起来吧。以后好好在伍王爷手下做事,听从石田君的调遣,要是在有二心。下一次可不是这么好说话了。”郭彦到这个时候不得不顺从下来。小石田见郭彦已被自已收拾的服服贴贴,忙让人给他端来清水洗了脸,又给他换上新的衣服。他让汪胖子把船上的食物搬下来分发给一天一夜没吃饭的劳工和喽罗们。伍相胥清点了一下人数,二千多人折损大半,不到九百人了。实力还是有的,但这些人已不能和小石田抗衡了。为了更好监视伍相胥和郭彦,小石田把郭彦调到身边当了参事,让汪胖子在伍相胥身边做了大总管。天气越来越冷,海面上也结了冰冻。天气和大风也不利于海打劫,小石田不得不下令撤回海坛岛,待到春暖花开在有所行动。他和曾一本太郎商定,所部冬季进行休整春后偷袭长乐城和福清县。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开始祭灶祭祖。魏大嫂见丈夫新强还没有回来,就和村里几名妇人带着孩子上街买年货顺便通知那些深藏山上的男人们回来过年。魏大嫂手牵着小壮壮出了门,她挎着一个竹篮穿了一身新衣服。头发上别了一只银钗,脚上穿了新做的桃红绣花鞋。小壮壮前脑留了个茶壶盖,大红小马夹袄黑棉裤。魏大嫂锁了门拉着小壮壮就往寨外走,刚走到村口就遇到了村里的魏氏和她的孩子魏小宝。见到魏大嫂,小宝高兴的用手一指喊了句:“阿娘,你看阿婶也来了。”“哦,是你阿婶子啊?”魏氏听了孩子的话急忙招手:“新强媳妇,你这是要去哪里呀?穿的这样喜庆,是不是要回娘家啊?”“嘻嘻,你这话说的。不回娘家就不能穿喜庆了?俺们去赶集买点年货,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今儿个蓬大集过去看看。”“哦,是赶集买年货啊。俺也去,咱们正好同路。”“那就一块走吧?”“等一下,还有几位姐妹呢。”魏氏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一会人就过来了。”魏大嫂走到她身边停了下来问:“还有谁呀?”“你不知道啊?就是那个不肯抛头露面魏保长家的漂亮媳妇杜小娥。还有大财主诸清河的老娘诸氏呗。”“啊,她们也要去啊?”魏大嫂吃惊的看了看魏氏:“诸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行动不便,这么远的路还不是累坏了。”“那又怎么着,儿子不孝丢下这么一个老太太不管不问,那也不能等着死啊。他不孝,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是不是。该照顾的时候还的伸出手来,谁没有老的时候啊。”魏大嫂听了点了下头:“你说的在理,这老太太够可怜的。”说着话,听的魏小宝喊:“阿娘,保长家的新媳妇来了,你看还有一辆驴车呢?”魏大嫂和魏氏扭头看了去。从村子里走出来一辆小毛驴拉的二轮平板车,杜小娥包了块红头巾,穿了件大红绣花小袄看上去年轻又漂亮。耳朵上挂了一对金光闪闪的翠绿宝石坠子。赶车的正是家兵杨大安,他一边甩着手里的鞭一边坐在车头哼着小调。魏氏看了一眼对魏大嫂道:“看那小子乐的,不知唱的啥呢,就是听不懂。”杨大安把车子赶到魏大嫂和魏氏二人面前从车头跳下说:“上车吧,今儿天气不错。早去早归。”魏大嫂拉着孩子上了车,杜小娥往前挪了挪:“说,咱们挤一下这样也暖和不冷。那诸氏大娘不能去赶集了,说家里没了米要忙舂稻谷呢”魏氏笑了笑和孩子坐到车尾看了看杜小娥:“诸氏大娘真的不来了?”“嗯,是呀,真的不来了。”魏大嫂看看杜小娥:“保长家媳妇,你皮肤白白嫩嫩和城里小姐一样,不会是从城里来的吧?”杜小娥听了脸一红看了一眼魏大嫂:“瞧嫂子说的,我哪里是什么城里人啊。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张乐南岙村知道不?”魏氏哦了一声:“张乐村听说过,那个地方可大了。北靠长乐城西接张岙村,可就是没听说过南岙。”魏大嫂听她这么一说笑了笑:“张乐村可大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寨子。就说咱这个阜塘寨吧,前后山都有好多村子呢。”“那是,那是。”魏氏连连点头又回过头来:“保长媳妇,你和保长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杜小娥一笑:“说实话,我和他还没结婚呢。”这个时候听杨大安说了句:“你们几个媳妇坐好了啊。”随后鞭子一扬“啪”嘚嘚赶起驴车向前走了。小毛驴是魏保长刚从附近村子买的,喂的体肥身壮跑起路来非常快。眼看就要出了寨口,却又遇到了一个人。杨大安认的正是魏忠全的女儿兰花儿,只见她身后背了一捆柴,一只手握着一把砍柴刀,由于雾气大,鞋子被山上的枯草打湿了。小兰花看到一辆毛驴车跑过来急忙闪身站到路边,魏大嫂见了忙招了一下手:“兰花儿,去不去赶集呀?”小兰花摇了下头:“嫂子,我不能去了。家里还有事呢”魏氏听了心想这丫头就是心眼好,爹娘都不在了一个人过着够苦的。车子在兰花儿身边停了下来,杜小娥投去赞赏的目光。魏大嫂对兰花儿道:“快过年了,你有什么要买的给大嫂我说一声。嫂子给你捎回来。”“行,那你给我捎回一对门神年画吧,还有二斤猪肉,还有一摞冥纸。”兰花儿想了想放下柴禾摸了摸身上说:“嫂子,不好意思,我没带钱,回来后我在给你钱行不?”魏大嫂听了一笑:“行,什么钱不钱的。就要这三样啊?没别的了?”“没了。谢谢大嫂了啊,你们走吧,我回去了。”兰花儿背起柴禾。杨大安一甩鞭子赶驴车出了寨子向西而去。兰花儿看着他们走远这才转身向家里走去。坐在车子上的杜小娥想起了什么问道:“新强媳妇,刚才这是谁家的闺女啊?”“你还不知道吧?”魏大嫂一笑:“这是魏忠全的大女儿。由于家里穷,十几岁就被当爹的送进城里给人家当丫头使唤了。这不,回来过年,家里父母却不在了,真让人心酸啊。”魏氏听了心里有些难过鼻子一酸浪出泪来。杜小娥道:“她娘和爹呢?”魏大嫂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咱们这寨子经常闹鬼,海盗三天二头往咱这里跑。她爹和娘啊,在一次战斗中死了,死的好悲壮。为了咱村几百口子人,他们二口子临阵不惧勇敢和鬼子拼斗。”魏大嫂说着眼泪也落了下来。魏小壮依靠在娘的怀里抬着头:“阿娘,你也哭了?”魏大嫂望了一眼孩子急忙擦去泪水。杜小娥道:“海盗真是祸害啊,也不知官府什么时候能派人过来剿杀他们?对了,兰花儿没有丈夫吗,她男人呢?”魏氏道:“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连个婆家也没有,穷孩子的女儿连个嫁妆也买不起啊。”“这么说,兰花儿还没出嫁?”“嗯,是呀。”杨大安一直赶着驴车不说话。车子很快进了山路,车轮子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吱的响声。为了减车负担重力,杨大安从车上跳下牵着驴子走。进了山林没走多远到了一个小山口,魏大嫂急忙叫停。杨大安回头看了一眼只好停下车子。魏大嫂跳下车说:“等一下,我去找俺男人说些事。”杜小娥四下里看了看:“这是哪里了啊?”杨大安道:“杜夫人,这里已经是卧虎岭了,出了这个山口下面就是西乡镇了。”杜小娥点了下头没在问什么。魏大嫂向前快步而行,拐了一个弯爬到了一个半山腰站在那里学了几声乌鸦咕咕的叫声。没过多久,乱石堆枯草后站出二个身披动物皮毛的二个汉子。他们扒开柴草抖落身上的草叶跑了过来,他们手里持着弓箭,背着刀剑,腰里别着水竹筒。魏大嫂见了心里非常高兴,一把拉住一个男人的手急切的说道:“新强啊,在这里受苦了。”“呵呵,你大老远的跑到这里干啥?送饭来了?”男人放开手四下里看看:“怎么就你一个人?她们呢?”魏大嫂笑了笑:“今天不给你们送饭了。老族长和保长商量好了,你们回去吃吧。”“哦,这是为啥?伍相胥不在抓我们了?”“大冷天的,海水都结了冰,就是想来抓人也不好抓了啊。”魏大嫂说到这里顿了顿:“好些日子都不见动静了,我们的人去侦察了一下,海盗们都撤回驼鸟岛了。咱们也可以安安心心过个好年了。回去吧,你通知一下兄弟们。”魏新强高兴的哎了一声:“太好了,终于可以和家人团聚了。要不是咱的人少,才不怕那伍相胥狗日的呢。小虎,快回洞里通知兄弟们带上家伙回村寨。”站在身后的魏小虎哦了一声拔腿就往山洞里跑。魏大嫂看到大家都出来了又望了望自已的丈夫新强,说:“你和他们一起回家吧。回到家里,把家里的水缸打满水,院子清扫干净,然后呢,把屋子里的桌子柜子用湿布擦个干净。”“这,这,让我回家干么多活啊?还不如躺在这里睡大觉呢?”“哼,你说什么?想让我白养活你呀。你有财主的福气吗?告诉你啊,我可不是侍候你的丫头,回到家里不许偷懒。”“这,你管的也太严了吧?”魏新强挠了一下头皮:“我还没回家呢,就开始吩咐做活了。”魏大嫂一笑:“怕你不长记性,到家啥都不会做。我这样给你安排好了,动动手不就成了。”魏新强只好点了下头:“那好吧。我走了。”刚要转身的时候又想到了什么:“咱们的儿子小壮壮呢?”魏大嫂指了指身后:“在车子上坐着呢。这个不用担心,有我这个当娘的在身边照顾着还怕刮风下雨?”魏新强听了不解看了看远处:“车子,咱家哪里来的车子?你坐车子来的啊?”魏大嫂点了下头:“是呀,是坐车来的。呵呵,只是不是咱家的。给你实话说吧,今儿个我和魏婶还有保长家的新媳妇一起去西乡镇赶大集。不是快过年了,今儿个都是元月二十六了,年三十眨个眼就到了。我呀,想到集上买点过年的货,搭个顺便车。”魏新强笑了笑:“那你快去吧。我们也该走了,不担搁你的时间了。”魏新强和小虎他们收拾了一下铺盖的东西急匆匆的下了山。魏大嫂望着丈夫走远直到看不见人影为止。她回到毛驴车前对杨大安道:“走吧。”杜小娥道:“新强他们人走了吗?”魏大嫂嗯了一声:“走了,该下山了。”杨大安甩了一下鞭子小毛驴撒开四蹄向前跑一会出了山口。地势越来越开阔平坦,田地里的桑树没了绿色却还飘摇着几片残叶。开春的时刻也就要到了,几位老农在桑林里用铁耠子翻土。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头上包裹蓝布巾在地里挖荠菜。这祥和的景象引起了魏大嫂无限的美好遐想,如果没有海盗,她一定会和丈夫带着孩子乘上小船入海捕鱼。唱着渔歌,顶着暖和的阳光回到家晒鱼网那种小日子是多好啊 第56章 喜欢姐姐 十几年了,海岸越来越不平静,所有的生活全被打乱了。为了躲避残暴的海盗他们很少出海打鱼,也不敢冒然出寨,有时海盗来了不得不逃往后山。对于倭乱,魏保长早向福清县衙和关口守卫作了通报,并希望得到他们的援助,可是救援的官兵迟迟不来。寨民们不得不提心吊胆过日子,这日子啥时候才能到头呢?魏氏见魏大嫂看着远方发呆,用胳肘碰了一下魏大嫂的小腿道:“你又在想什么呢?想自已男人了是吧?”魏大嫂听了一笑收回腿:“我在想,咱们啥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魏氏一笑:“赶跑了倭贼不就过上好日子啦?”杜小娥听到这里对魏氏点了下头望着魏大嫂:“说的是,只有赶跑了倭贼我们才有好日子过。”话说到这里泪水流了出来,她忙掏出手绢擦干。魏小壮摇了下娘说:“阿娘,杜婶哭了。”魏大嫂看了一眼孩子伸出手拉住杜小娥的手:“保长家媳妇,不对,应该叫你魏夫人”“别叫俺夫人,我没有那么高贵,我也只是一个渔家的女儿。还是轮魏家辈份吧,叫我杜妹吧。”魏大嫂哎了一声:”这样也好,咱们也不外。按辈份呢,我只能叫你小嫂子,魏保长是咱这里有名望的大户人家。田地几百亩,山林也有上千亩呢,家里又开着织染坊。和你在一起总是感觉抬不起头来,俺们没见识,也不大会说话,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这个小嫂子见谅。”杜小娥听到这里呵呵一笑:“我和他魏保长非亲非故,也不是什么亲家。在说了,我也不是他什么媳妇。”“啊,那你是他什么人?不是媳妇,你们怎么会住在一起?”魏氏惊讶的回过头来。魏大嫂也道:“是呀,既然不是他保长的老婆,你怎么会和他住在一起。要是被人告了官,这可是按通奸罪处斩的啊?”杜小娥叹了口气:“我能到他家里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为了摆脱海贼的纠缠身不由已啊。我们要是不这样,否则可能早被他们杀死了。”杜小娥拉住魏大嫂的手把自已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的魏氏心里酸酸的,坐在车头赶车的杨大安也被触动了。他回过头投来敬佩又赞赏的目光,想不到杜夫人还有这样离奇的经历,她这人也太勇敢了。走了二十多里地毛驴车很快到了西乡镇,这里人来车往很是热闹。赶集的男女老少挨肩擦背,街道二旁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位,有卖各种绿色蔬菜的,冬瓜南瓜红椒地瓜萝卜一样不缺,还有卖各种水果的,卖五谷杂粮的。让魏小壮兴奋的是街口还有耍猴玩把戏的。几十个人围着一个敲锣打鼓的,一个孩子赤着脚在地上翻跟头。翻过跟头,他拉过一只小猴子,给戴上一顶草帽喝一声:“走”那猴子似乎听的懂人语,翻个跟头跳上了一个高高的竹杆,一只手抓住杆头一边做了个鬼脸。猴子精彩的表演引的围观人群拍手叫好,有人往陶盆里扔铜钱,你一枚我一枚扔了一小堆。敲锣的老汉急忙起身向大家拱手感谢。“卖糖葫芦了,一文钱一串,不甜不要钱。”一个汉子歪戴着绒帽子肩扛一个草扎把。草把子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冰糖葫芦。小孩子嘴馋,小宝拉着母亲就走了过去:“娘,我想吃冰葫芦。”魏氏有些难为情的摇了下头:“孩子要听话,回去娘给你做。”“不,我就要吃。”“唉,你这孩子……”魏氏气的举手要打。魏大嫂见了忙拉住魏氏:“孩子要吃就给买呗。一年到头能吃几回嘛?”魏氏难过的叹了口气:“可咱没多少钱,还是算了吧。”杜小娥听了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卖糖葫芦的汉子眼前掏出几枚铜板:“拿几支吧。”汉子唱了声“好嘞”他很快的从草把子上抽出几支糖球递给了二个孩子。孩子高兴的蹦跳起来,魏氏忙对杜小娥道:“你看这孩子,一点礼教也没有,吃了东西也不说谢谢。杜小婶,杜夫人可别怪罪。”杜小娥嘻嘻一笑:“都是乡亲不要见外。我小时候比他们馋嘴多了,小孩子这样才惹人喜欢。在说了,他们正在长身体,没吃的怎么能长大。”魏大嫂嗯嗯应着。跑过去拉回孩子:“小壮,别跑远了啊。”小壮不舍得吃手里的糖球举在手里放在嘴巴用舌头舔了舔然后左看右看。小宝见他不吃也忙把吃剩的糖球放到娘的竹篓里说是回到家里在吃。杨大安没有跟着上街,他把小毛驴赶到街头一家杂货店旁拴在了一棵楝树上。一个人守在那里只等几个女人买货回来。魏氏买的东西不多,只是买了几斤肉和蔬菜,又顺便买了年画,连孩子玩的鞭炮也没舍得买。魏大嫂不仅买了自已所需的东西还给兰花儿买了肉几张贴在门上的门神。杜小娥买的东西多,不仅有女人用的胭脂红还有一些刺绣的彩线。回到家里的兰花儿把木柴放到灶房,把几间屋子收拾干净又从井里打了几桶水倒入水缸里。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堂屋对着几案拜了拜,那上面摆放着父母亲的牌位。想到父母,兰花儿哭了起来,谁能想到今年回家却是永别?连父母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她拿起一块布把父母的牌位给擦了擦然后抱在怀里,她坐到一个凳子望着屋顶发呆。思绪一下把她拉回童年最快乐的时光里,小时候她是经常跟着父母上船出海打渔的,过了捕鱼季就回到后山坡采摘桑叶喂蚕。蚕宝宝长大爬到稻草秸杆上开始吐丝结壳,魏保长常常把从寨民家收来的蚕丝织成五颜六色的锦缎然后贩运到福州大商行。在由大商行贩运到南京成了皇家和官府的用品。就是靠着这一些积累,魏保长家越来越富,家业越来越大,不仅购置了大量田产还有了自已的染坊。只可惜几个儿子生下没多久就患病夭折。老婆也是在他四十岁生日刚过患疾不治而亡,寨子里的人以为他魏家风水不好,闹鬼。谁也不敢在把女儿介绍给他当老婆,魏保长内心十分苦恼和不安,心想这么大的家业后继无人了。他也请过不少算卦的先生和看风水的巫师,甚至还去城里请来了道士,结果还是没解决什么问题。兰花儿就这么坐着,不知过了多久院门被人敲响。她从记忆中回到现实忙放下父母的牌位整理了一下衣服跑了出去。正是魏大嫂,她笑呵呵的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篓。兰花儿道:“嫂子,你赶集回来了?”“是呀,你在屋里干什么?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对不起啊,嫂子。我刚才躺在床上睡着了。”兰花儿接过魏大嫂递过来的竹篓:“麻烦你了,我给你拿钱。进屋坐一会吧。”“钱不钱的,不用了。这是魏保长媳妇给你买的,她这人挺好。”魏大嫂看了一眼兰花:“你要是缺啥用啥就跟嫂子说。嫂子给你拿来,没有的向别人借。”兰花儿道:“谢谢嫂子啦,可咱也不能要保长媳妇的钱啊。没有还好说,身上不是还有点钱吗?我给你拿来还给人家。”魏大嫂听到这里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摇了摇:“我的好妹子,你的心情嫂子能理解。在说了,这东西都是人家特意为你买的,要是在收钱可就有些对人家不敬了。”魏大嫂边说边拉兰花儿进了屋子。她把竹篓里的东西取出放到桌子上,又展开几张门神画看了看:“这是护院门神钟馗,还有二个是大唐将军秦叔宝和尉迟敬德。画的可神了,你看多好的彩画。对了,买画的时候,人家老板还赠送了二张灶王爷。过年的时候贴到火房墙上去。”兰花儿看了也是心里喜欢,对魏大嫂道:“你替我谢谢杜夫人,我父母刚过逝,家里又不能贴红联,我也不能穿红的。只有披上麻绳跪在灵牌前守孝了。”“好吧。我过去给人家说,你也不要过度悲伤。要保重身体,嫂子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待会嫂子在过来陪你”“不用了,家里有事就忙着吧。我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已的。”兰花儿一笑收起门神和灶王爷的贴画。魏大嫂点了下头提起小竹篓走出了门,兰花儿送她到了门外直到人走远才转身回屋。她关好门把秦叔宝的彩画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心想要是自已身边能有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郎君多好。她把画放下,然后去了灶房用米面搅了一些浆糊就把这几张门神贴到屋门上去了。贴了门神,兰花儿又把灶王爷的画像贴到锅台上方的正面墙上,她对着灶王爷拜了拜并寄托对父母的哀思和怀念。做好这些,她又把猪肉用麻绳系住挂在房梁下,她把一摞冥纸放进竹蓝里拿了火石就要出门。人刚到门口一拉门就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竟然站着一位愣头傻脑的小伙子。兰花儿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二眼不敢正视脸一红低下头去。小伙子手里提着一包用纸包住的东西表情有些腼腆又有些拘束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兰花儿抬头看了一眼,说:“你,你是谁呀,怎么跑到我家来了,你要找谁?”小伙子挠了一下头皮脸红脖子粗道:“我,我什么人也不找,就是,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兰花儿听说小伙子是来看她的心突突跳个不停。她羞涩的努了一下嘴:“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礼?我,我有啥好看的嘛?”小伙子嘻嘻一笑:“你就是我兰花姐姐吧?”兰花儿听了一怔点了下头:“嗯,是呀,我就是兰花,可你又是住呀?我有些不大认识你呢?”小伙子四下里看了一眼;“姐姐,我能进屋说吗?站在这里要是被别人看到会笑话我的?”“嗯,那你进来吧。”兰花儿把门拉开。小伙子一闪身走了进来把门给关上说:“姐,我是咱寨子里的魏小虎。你不认识我了?”“啊,你是小虎?都长这么大了,可我离开的时候,你才这么矮,才这么一丁点。”兰花儿望着魏小虎又惊又喜:“几年不见,长的比我还高。你要是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了呢。你怎么来了呢?家里父母呢,你不在家里陪他们。”魏小虎和她进了屋子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门上贴的画像:“这二个人真威武,画的真好看,是谁呀?”“是二位将军呗。”兰花儿放下手中的竹蓝子:“你坐着,姐姐给你倒茶水去。”魏小虎急忙起身搓了下手:“不用了姐,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坐一会就走,不用麻烦了。这是饴糖,是娘用砂釜熬出来的,可甜了。熬了好多,让我给你送一些好祭灶王爷。”兰花儿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又不好拒绝想了想说:“那谢谢你娘了。”这魏小虎四下里看了看:“姐,你这里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帮忙做的吗?我的力气可大了,能提二桶水呢?”兰花儿摇了下头:“这个,我的活已经做完了。谢谢你了,这些天我一直没看到你都去哪里了?”魏小虎:“能去哪里,还不是怕倭贼来咱寨子乱抓人躲到卧虎岭去了么。要是知道姐姐早来了,我还能早点过来帮忙。姐,我想和你说件事,行吗?”“啊,你也有事?那你说吧,我听着。”“你在城里那么多年,认识了不少阔太太富家相公。过了这个年,众多也带我进城吧,做什么都可以,当长工,打短工,给人家抬轿子也行。”魏小虎一下说出了那么多。兰花儿看了他一眼:“你能吃的苦吗?那都是没活路的人才干的活,在说,家里只有你这么一个独生子,父母也不放心让你出远门哪。”魏小虎连忙点头:“我能吃的苦,我娘也会答应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受多大的委屈心里也高兴。”“你胡说什么哪?和我在一起,你疯了,你是不是……?”兰花儿吃惊的望着魏小虎:“你没发烧吧?”魏小虎脸一红挠了下头皮::“我好好的没发烧,姐,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就是想多看你一眼。”兰花儿听到这里慌乱的伸出手捂住小虎的嘴四下看了一眼说:“不许胡说,你才多大点儿,姐都二十多了,咱们不相配。在说了,咱们可是同族同胞,是不能相恋相爱的。若是传出去,这是要出人命的啊。行了,你呢,快走吧。姐姐你也已经看过了,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回家去吧。”魏小虎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张开双臂一下把兰花儿搂在了怀里,说:“姐,我的好姐姐,你不要赶我走啊。我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只想好好陪在你身边。姐,你这次回来,一定要带我出去,我和你一起进城。”“小虎,你这样太过份了。姐不是你追求的对象,咱们根本没缘份。你要是想媳妇,姐回城里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你不答应我和你一起进城,我就是不松手。”“那好,我答应你。过了这个年就带你进城。”“真的,你没骗我?”魏小虎高兴的松开了手。兰花儿后退一步突然抬起手来狠狠甩了魏小虎一耳光:“你这小虎好不知羞耻,男女有别你知不知道?咱们相爱族规是不允许的,你想进城,姐可以带你去。但你这样简直太过无礼,走吧。”魏小虎没想到自已会惹恼兰花儿心里有些害怕,他捂着耳朵后退了几步说不出一句话来。兰花儿看了看他:“回去吧,见了你娘替我谢谢她,向她问个好。”“哦,那我回去了。姐姐,是我错了,对不起了。”魏小虎耷拉着脑袋转过身向外缓缓挪步。兰花儿看他难受的样子心想自已是不是有些手重了。她看着魏小虎走到了院门外也跟了过去,小虎拉开院门刚要走迎面碰见了一个人。二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魏小虎个头大,步子也大差点把那人撞倒在地。那人急忙闪到一边:“你小子没长眼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魏小虎看了来人一眼急匆匆的要走。那人一把拉住了他又望了望兰花儿疑神疑鬼的道:“你小子跑到这里干什么了?不好好在家呆着陪着父母,瞎逛什么?”魏小虎挣脱开他的手:“我可没干什么,就是想来看看姐姐。我走了。”来人又伸出手把他给拉了回来:“说的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想遛。说的轻巧谁信呢,兰花儿,他是来看你的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兰花儿一笑上前道:“魏大叔,你误会了。确实没有什么,小虎是按他娘的意思过来看看我,送点祭灶的饴糖。大叔,你有事儿啊?”来人这才松了魏小虎说:“你小子以后规矩点啊。好了,可以走人了。”魏小虎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兰花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来人随兰花儿进了屋说:“小子长大了不得不防着点。你还好没事吧?”兰花儿泡了一壶茶拿块布把凳子擦了几下说:“有事坐着说吧,他只是想来看看我也没别的意思。”来人点了下头也没坐说:“我呢,是奉魏保长和老族长的命令来的。她让你明天去一趟祠堂,说有要事和你商量一下。”兰花儿点了下头:“行,我明天就过去。坐下喝茶呗!”来人正是魏保长家的老管家。他摆了一下手:“不喝了,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走了,有需要帮忙的就说。”兰花儿笑了笑:“行,我会的。你不坐一会了?”老管家背着一只手出了院子。兰花儿把人送走回屋提了竹篓装了冥纸她想去父母的坟前拜祭一下。她锁好门就顺着围墙过道向后山走去,路过寨子后的石桥,几个妇女蹲在石板上浣衣。 第57章 眉来眼去 尽管天冷,女人们还是破了薄薄的冰冻把从家里拿来搓洗干净的衣服用木盆端来在这里甩干净。这里的水清澈见底,有时会看到鱼儿从眼前游过。兰花儿走过小石桥,一个女人抬起头来招呼:“兰花姑娘,你这又是去哪儿啊?”“去后山,嫂嫂婶子你们忙吧。俺走了。”兰花儿应了一声快步向前走。几个妇人嘻嘻一笑,一个道:“这丫头越来越漂亮了,怎么就没有人给提亲呢?”另一个道:“女大当嫁,这么大的女孩子嫁不出去怪可怜的。”“父母不在了,一个没出嫁的老闺女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几个人想到什么说什么口无遮拦。兰花儿爬到后山坡来到了父母坟前跪在那里叩了三个头,从竹篓里掏出冥纸用火镰点着然后双手合十说道:“阿娘阿爹,女儿过来看你们,给你们送过年的钱了。女儿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你们报仇。”一说到报仇,她满眼里都是对倭寇的怨恨,但眼下这个仇是报不了。她烧完冥纸在坟前哭了好久这才起身。她收拾了一下就往山坡下走,半路之上却又遇到了魏保长和他的家人。杜小娥跟随在身后默默看着,兰花儿见了忙走过来见礼。杨大安对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有魏保长说道:“兰姑娘,是不是过来看你爹娘了?”“嗯,是呀。”兰花儿点了下头:“你忙吧,俺回去了。”魏保长说了句走好啊就往山坡上走。他带着杜小娥,家兵杨大安来到了祖坟前对着坟墓拜了拜。杨大安把挑担放下,从木箱里取出几个盘子摆好,又把箱子里的瓜果肉品馒头放了进去。做好这一切,他又把一个龛盒取出插上一束檀香。魏保长倒了一碗酒绕着坟头走了一圏然后把酒洒到地上,洒完酒他对着坟墓拜了拜跪倒在地。杜小娥回头看了看杨大安却又发现杨大安在看她,心里一慌忙把目光转移开。感受到杨大安眼里有什么让她有些不安。这杨大安身为家兵,二十多岁了还没娶媳妇,从来不提及家里还有什么人,也不曾回家看看。一年到头守在府里忙前顾后倒也是个忠厚勤快人甚得魏保长信任和喜欢。对于这个杨大安,魏保长不仅给的银子多,还让他担任家兵的小头头。今天,魏保长带杜小娥来祭祖他也跟着来了。祭完祖,魏保长就回到了宅子。杨大安挑了担子跟在杜小娥身后,二个人眉来眼去也不说话。回到府中,杜小娥把门一关脱去外衣坐到椅子上:“累死我了,想不到这山路这样难走。来人,给我倒碗茶。”一个丫鬟从外推门进来:“杜夫人,你稍等便刻。”“怎么,家里没水了?”杜小娥白了一眼。丫鬟道:“不是,灶房正在烧水。”杜小娥哦了一声:“那你出去吧。魏保长呢?”丫鬟道:“保爷他回来说身子不舒服躺在床上睡去了。”杜小娥听到这里眼珠子转了转:“知道了,你出去吧。水烧好了就不用往这里送了,什么时候要水我会叫你的。”丫鬟嗯了一声就要走。杜小娥忙又把她喊住说:“等一下,不要着急走开我还有事呢?”丫鬟只好退了回来。杜小娥走到窗前四下里看了看把窗让关好把丫鬟招到眼前说:“你去把杨大安找来,就说我找他有事。”“嗯,我这就去找他,还有别的事情吩咐办吗?”“也没别的事了。你把杨大安找来后就守在我的院子前,没有我的命令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充进来打扰。明白了吗?魏保长那里好茶好饭招待着,要是找我就说我睡了。”丫鬟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而去。看着丫鬟离去,杜小娥走到梳妆台前取下发卡拔下金钗银籫子放到锦匣子里,又打开脂粉盒对着脸补了下妆,让自已的脸蛋红润好看起来。补好妆,走到衣柜前拉开门从里面取出一件粉红色罗裙套在身上。她尽显女人的妩媚端庄婀娜,她放下白色帐幔垂下长长的秀发静静坐在床上。丫鬟走到前院西厢房,几个家兵正坐在一起喝酒,他们有的把腿翘在凳子上,有的手捧着酒碗大口喝着,有的嘴里哼着小调吃着肉。丫鬟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并不见杨大安问道:“长大贵,你们还在吃着哪?杨大安呢?”“啊,是你罗茕姑娘呀?找杨头儿有事?呵呵,快坐下,咱们喝一杯?”几个男人对着丫鬟罗茕嘻嘻笑着。罗茕对着他们摆了一下手:“谢谢啊,你们喝着吧。我没时间,快让长大贵出来。”看到她着急的样子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一个男人嘻嘻一笑:“你找长大贵,是不是和他相好了?”罗茕瞪了一眼:“休的胡说,哪有的事。是杜夫人让我过来找他的,说有事。”“哦,是杜夫人找他啊?他在里屋躺着呢,我去给你把他叫出来。”这长大贵放下手里的碗一摇二晃的走进了里屋。那杨大安蒙着头正呼呼大睡,长大贵对着他吹了一口气,上前掀开被子对着杨大安的耳朵:“大安快醒醒,有人找你。”“啊,你是谁?”听他这么一吼,杨大安一下醒了过来坐正身子:“吓死我了,那么大声干吗?叫魂似的,我还没有死,有什么事呀?”长大贵嘻嘻一笑对外努了一下嘴:“罗姑娘又来找你了。”“她找我?她找我干么?”杨大安摇了下头:“我不去,我还没睡醒,让她走吧。”“是杜夫人让她来找你的。杨大安啊,你真有福气,比我们兄弟几个混的好多了,是不是杜夫人看上你了?”长大贵话说着就见杨大安脸色不对忙收住口。杨大安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推:“休的胡说八道,不许在嚼舌头。”长大贵见杨大安发怒忙赔不是:“头儿,都是我多嘴多舌,不该惹你生气。我酒喝过了头,没记性了。”杨大安哼了一声:“你起来吧,以后少在我面前说一些不沾边没影的事儿。”长大贵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这酒还给你留着,一起喝了吧。”杨大安看了他一眼:“不必了,我去杜夫人那里看看,回来在吃吧。对了,吃完饭,不要忘了去后院换岗,还有几个兄弟没吃饭呢。我晚上过去查哨,谁要是不遵守纪律,这个月的薪水就要扣罚了。”长大贵一笑:“头儿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做事的。对了,什么时候放年假啊?俺们想回家看看,家里还有老娘呢,说是让俺回去相亲。”“这事要跟保长说,他是当家做主的,我说了不算。”“可是,你也得向保爷提及一下嘛。”“嗯,好吧。我会向保爷请示的,我走了,你们继续喝酒吧。不过有一点,千万不能喝醉误了大事。”“那是,保证不会喝醉”长大贵送杨大安出了里屋。杨大安看了看丫鬟罗茕:“我们走吧。”二个人出了西厢房。见人走了,几个家兵又凑到了一起说长道起短来。长大贵坐到桌子前拍了拍手看了一眼门外:“我总觉得这杨大安和杜夫人关系非同一般。这杜夫人年纪轻轻也不过二十多岁怎么会看上咱们的保爷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呢?”“是呀,是呀?我看这杜夫人就是一位水性扬花的女人,不会对保爷忠心耿耿的。我看哪,这杨大安肯定又要和她约会去了。”“呵呵,人家的事情咱们管不着,最好不要管。”一个家兵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块狗肉边吃边把头扭向了长大贵:“大贵,你也快三十了吧,啥时候娶上媳妇啊?让咱兄弟几个也喝上几杯喜酒?”“唉,娶媳妇难啊?我家里穷啊,和母亲相依为命没的钱娶媳妇。”“哦,那你有对象了呗?看上哪家妹子啦,要不要兄弟帮你提亲,来个明门正娶?”“算了,算了,不要拿我寻开心了?谁家姑娘能看上我这个穷光蛋。”“那可不一定”一家兵把脑袋凑到长大贵耳边:“你听说过兰花姑娘吗?”长大贵一愣眨巴了一下眼:“听说了,怎么了?不就是寨子魏忠全家的闺女吗?”家兵嘻嘻一笑:“说的就是她啊。听说这个兰花姑娘二十多了还没婆家呢。人长的细皮嫩肉白白静静,一双大眼明晃晃的摄人心魂啊。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她爹送到城里一户姓叶的人家当大丫头,刚回来没今天。”长大贵哦了一声:“姑娘是好,可咱和人家沾不上边哪。连个见面的机会也没有,想也白想。”“你要是有意,兄弟我给你上门提亲去?”“你呀,别逗了。”长大贵摇了下头倒起一碗酒仰头一口喝了下去。丫鬟罗茕带着杨大安走到了杜小娥的房前,她叩了一下门环,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罗茕看了一眼杨大安推开门轻轻说:“你进去吧,杜夫人在里面等着呢。”杨大安走到门前却不敢往里迈步,他的心突突跳。罗茕见他犹豫不决推了一把,杨大安一个踉跄向前跨了几大步。罗茕对他一笑把门给关上了。他神色慌张的四下里看了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杜小娥正坐在床沿上对天长叹看到人进来了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杨兄弟,我在这里呢,过来吧。”“这,这,这样不好吧。我只是一个下人,可你却是保爷的夫人哪,快放我走吧。”“这是哪里话,既然来了,还能走的了吗?我一喊,你可就完了,定你个私闯内宅罪若是报官可是要杀头的啊。”“杜夫人,小人不敢,你饶过小人吧。小人没见过世面,胆子小”杨大安想寻路退出去。杜小娥却用身子挡住了去路。他心一慌差点倒在地上,杜小娥这时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腰:“大安,真不知你怕什么?我一个孤家女子孑身一人,却没有中意郎君。”杨大安后退一步站直了身子:“你不是有保爷吗?在说了,我只是一个下人,是个看门护院的家兵而已,非富非贵不敢越雷池一步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啊。杜夫人,我怕事情传出去,名声坏了倒是没什么,万一被老族长追究起来这可是丢命的事情。”“保爷?他和我又没成亲,又不是我的丈夫,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他喜欢抽大烟,骨瘦如柴,夜里又不能陪我。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怜悯吗?”杜小娥轻轻甩了一下头发:“你看,天都要黑了。你还要离开我么?”杨大安慢慢放松下来,紧张的心情也平静了。眼前的女子如出水芙蓉一般妩媚动人,杨大安的心被挑动起来了。杜小娥回坐到床沿笑了笑,说:“放心吧,不会有人来的。魏保长那里,我早已做好了安排。”“这,可我还是担心哪。世上没有透风的墙,天长日久怕是也要传出去的。我怕不好在保爷那里交待,咱们名不正言不顺,闲言碎语一定不会少。”杜小娥一笑:“你这人就是没有出息,没有男人的气概。我不怕出事,你倒怕起来了?你一个男子还不如一个女流之辈?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心里多多少少也明白一点。是我救了他魏保长,没有我他早就被倭贼丢入大海里喂鱼了。我还给你说了,我不是他的媳妇,喜欢一个人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日后我会把事给挑明的,他也不会说什么。”杨大安这才抬起头来,杜小娥也正在看着他。四目一触,顿感热血沸腾,杨大安上前一步紧紧搂住杜小娥。二人倒在床上滚来滚去,杜小娥伸手拉下帐幔,杨大安解开了她身上的衣带。魏保长晚饭也没吃,躺在床上喷云吐雾,这几天他的烟瘾又上来了。他本想和杜小娥亲热一番,却不曾想自已困意上身,喝过杜小娥递过来的茶水就昏昏欲睡。杜小娥扶他睡好盖好被子就退了出去。这一睡,魏保长就睡到了天亮,他睁开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穿衣下床。守候在门外的老管家见了忙走到了身边:“保爷,你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儿吗?”“哦,总管呀。老族长不是和我约好了要去祠堂会见兰花姑娘的吗?”“对的啊,你总算醒过来想起这事儿来了。”老管家上前扶住他又帮他系好衣带。魏保长看了他一眼:“昨夜我就喝了那么一杯茶就睡的和一头死猪一样。咱们一起去祠堂吧。”“保爷,还是吃完早点在去吧。这天清冷着呢。”“不用了,走吧。回来在吃!”魏保长边说边往外走。老管家关了门跟在他身后向院外走去。他们走到前院的时候却看到杜小娥站在门外梳理头发,老管家皱了一下眉摇摇头。魏保长多见不怪,杜小娥放下梳子:“保爷,你是要出去吗?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不用了,你忙吧。”魏保长呵呵一笑走出了门。杨大安正在岗楼值岗,手里端着枪回望了一下。魏保长出了院子走向祠堂大院。到了那里,老族长和几个村中长辈早坐在那里等候了。看到魏保长来了,老族长起身迎了出来。“你们早啊,来的好早”魏保长一笑拱起手来:“我是不是来晚了呀?”老族长进的祠堂叹了一口气坐下。魏保长不解:“你这是为何?出了什么事?”老族长望了他一眼:“一言难尽,说不明白。你先坐下,慢慢说。”魏保长坐了下去:“说吧,我听着,是不是写谏信的事情?”“不是,昨天夜里。兰花儿姑娘家里来了一个胆大妄为的淫贼,深更半夜要对兰花儿图谋不轨。她跑到我这里告状来了。”“啊,还有这种事?岂有此理,何人胆大包天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魏保长怒气冲冲:“那贼呢?给我按寨规沉塘淹死。”老族长摇了下头:“人都没抓到,这事儿怎么办?就怕此事传扬了出去对兰花姑娘不利。”“兰花姑娘呢?她人呢?”魏保长急切的问。老族长道:“事发之后,她就跑到了新强媳妇家里去了。”魏保长起身:“那我去看看她吧?”老族长笑了笑:“不用,我已经派人请她过来了。人一会就到,你稍等便刻。”魏保长只好又坐了下去。没过多久,只见魏大嫂陪着兰花儿从院外走了进来。兰花儿眼含泪花惊魂未定神色恍惚暗淡。魏大嫂一边安慰一边扶她坐下,老族长看了一眼兰花又望了望魏保长,说:“兰姑娘,你有什么话就给保长说吧。他是负责察理民事讼案的”“是啊,你大胆的说吧。我魏保长给你伸冤做主。”魏保长望着兰花儿。魏大嫂听到这里顾虑又忧愁的道:“这要是当作一个案子查起来会不会毁了兰姑娘的声誉啊。”老族长道:“我也有这个担心,最担心的还在后面。如果这个凶手一天抓不到,不能法办会不会还要祸害寨子里其他姑娘?”“是呀,那可怎么办?”魏大嫂心里一下急了起来。老族长对兰花道:“你先安静一下心,先回去吃点饭。”“不用了,我已经吃好了。”兰花儿道:“我还是把事情给你们说了吧。”魏保长点了下头:“别急,慢慢说。我会给你做主的?”于是,兰花儿当着老族长,魏保长,魏大嫂还有几位长辈的面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第58章 一双魔爪 兰花从父母亲的坟头回来一个人就忙着开始做饭。她淘好米涮好铁釜就开始烧火,一个人的伙食也不多几把米而已。煮好米盛到陶盆里又切了点咸菜正要煮风吹干的鱼干,闻到浓香的味道她满意的点了下头心想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顿了。煮好鱼干把酸咸菜放进去端了陶盆就往堂屋里走,昨天魏大嫂还过来叫她过去吃饭。但她不想过多麻烦人家,一个女孩子跑到一个有夫之家时间久了会让人说闲话。魏大嫂也没过多勉强并咐嘱她要照顾好自已,还说觉得孤独可以去她家里住。兰花儿也不好意思,又怕引起左邻右舍的怀疑和笑话。端着陶盆刚走到堂屋门的时候,听的身后“呯”的一声响。她一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走过去察看了一下地上只是多了根折断的树枝,心想是不是从树上被风吹落的?可是风儿并不大呀,她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也没多想就回屋了。回到屋里的兰花儿开始吃饭,她对自已做的饭还满意。在叶府那结年,有时也帮老太太熬个粥煮个汤做个菜羮什么的。老太太吃了她熬的粥连赞好吃,她在叶府学到了好多现在全可以用上派场了。兰花儿吃着饭又听到门外有草被翻动的声音,她觉得好奇怪,这个时候了堆放在墙角的柴草怎么还会有响声呢?快过去看看吧,她端着碗就走了过去,却发现一捆高粱秸杆倒在了地上,这是风吹倒的吗?风也并不大呀?兰花儿很是疑惑不解她走到高粱秸前看了又看又望了一眼四周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她把高粱秸扶起放好又回到了屋子继续吃她的饭。吃罢饭,她收拾了一下心想自已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睡一觉,称洗个热水澡。她提来水壶把热水倒入木盆里坐在凳子上泡了一会脚,洗好脚后就回坐到了床沿边。从床头柜子上拿起母亲给她做的一双鞋子又沉入了回想之中,如果母亲还在,自已可以躺在她怀里撒一下娇倾听父亲的教化。如今双亲都不在了,哥嫂也不在,不知去了哪里?以后的日子何去何从呢?兰花儿今夜想的太多,孩提的情景如从眼前飘过的白云越飘越远,渐渐消失模糊又清淅起来。不知不觉之中,兰花儿进入了梦乡。就在她入睡的时候,屋子的门就被人轻轻推开了,一个人影一闪摸了进来。此时的兰花儿毫无察觉,她睡的很香很甜,梦中她正牵着母亲的手在田野摘桑叶。黑影似乎对屋子并不熟悉摸到了屋子当中,听的一声响“咚”桌子前的一个凳子倒了地上。黑影吓的忙蹲下身去,这响也把兰花儿给惊醒了,她忙坐正身子疑惑的看了看却又看不到什么。她意识到家里肯定进了一只馋嘴的猫,屋子里的鱼干正是它喜欢吃的好东西。这讨厌的野猫搅的我睡不好觉,兰花儿拿起床头柜子上的火石“嚓嚓”打起火来。就在她打火的间隙,黑影从碰擦的火花中看清了床上兰花儿的容貌和娇俏的身子。不待兰花儿点亮油灯他一个蹿子扑了过去,如同一阵风把兰花儿给吓呆了。想不到家中会蹿出一个贼来,就在她发呆不知所措的时候,黑影已经扑到了面前。兰花儿本能的啊了一声叫,手中的火石也掉落地上,黑影一把搂住了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别叫,否则掐死你。”“你是谁,想干什么?”兰花儿听到黑影的声音反而镇静了下来。她用力扒开对方的手:“快走开,不然我要喊人了。”黑影听了一愣:“兰花,是我,别叫,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想和你说句话儿。我好喜欢你的,别拒绝我好吗?”“你,你是谁?休的胡说,深更半夜的,快走开”兰花儿捂住胸口向床里挪了挪身子。黑影听到这里似乎犹豫了一下。他边脱衣服边道:“兰姑娘,你就嫁给我吧。我一定要娶你,娶你。”说着话黑影就扑压上来,一边撕拉着兰花的下衣裤。兰花儿拼命反抗,双脚乱蹬,黑影一时得不到手有些恼怒,说:“你若不从,我就会让你死。”“我不怕,你杀死我吧。我不想活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黑影嘿嘿一笑压住兰花儿。打斗中,听的黑影啊呀一声惨叫,急忙翻滚下床。兰花儿急忙抓起自已衣服跑出了门外,大喊:“快来人啊,家里进贼了,有人行凶了。”黑影听到她的喊叫又气又急又恨捂着右手提着鞋子放开双手一跃爬上墙头跑走了。兰花儿见人跑了也不在呼喊又恐贼人再一次进来忙把院门闩住顶上大杠锁死。她进的屋子点亮灯火在也不敢入睡和衣坐到天亮,心想这个男人会是谁呢?怎么会对她心生杂念?听声音她并不大熟悉,她看到地上有自已丢下的一块衣布忙起身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她的心猛的一震,这衣服怎么这样象魏小虎身上穿的袍子啊?难道贼子是他?不会,不会的,他怎么会对我产生这种非分之想?如果真的是他以后可怎么办?我如何和他相处,这令人太不可思了。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她穿好衣服走出门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正在熟睡的魏大嫂隐隐约约听到了院子外有女人伤悲的哭泣,她睁开双眼坐正身子拿起盖在被子上的棉袍披在身上推了推睡在身边的丈夫魏新强,说:“新强,快醒醒,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哦,没什么声音啊?”魏新强翻了个身:“深更关夜的,能有啥声音?”“有,是个女人在哭,快起床看看。”魏大嫂忙穿好衣服拿起火石擦亮床前柜子上的油灯。魏新强歪过脑袋听了一会忙拍了一下被子:“是有人哭啊,听起来还有些熟悉。”“嗯,是兰花妹子。”魏大嫂忙下床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她走到院子喊了句:“门外是谁呀?”没有回应,魏大嫂叹了口气拿掉顶门杠。兰花儿哇的一声扑倒在了她怀里:“嫂子,吓死我了。”魏大嫂拍了拍她的背边扶着边往院子里走:“好了,别怕了,到嫂子家里了。”魏新强披着衣服,因为天有些冷他被风吹的有些发抖。他看了一眼魏大嫂和兰花儿也没说话走过去把门给用杠子顶住跟在后面进了屋。魏大嫂把兰花儿扶坐到凳子上,又忙拿了一条干净毛巾给她擦眼泪。兰花儿止住了哭抬头看了一眼魏大嫂。魏新强道:“兰姑娘,家里出了啥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兰花儿见问嗯了一声。魏大嫂忙拉住兰花儿的手看了看说:“我可怜的妹子,让嫂子看看,伤到哪里没有?”兰花儿摇了下头:“伤着倒是没有。”魏大嫂这才松了一口气:“哪个缺德鬼跑到你家里做孽去了?一定要报给魏保长,把这个缺德鬼给抓起来严惩。”兰花儿道:“我也不清楚,我也不知是谁,只是感觉这人力气好大。”魏大嫂嗯嗯了二声:“快别说了,没事就好,今晚就跟嫂子睡在一起吧。新强,你和儿子小壮搭铺合伙睡去。”魏新强点了下头:“好吧,你们姐妹二个睡吧。我走了”魏新强看了老婆一眼披着衣服走到了另一间屋子。魏大嫂看丈夫走开了忙把铺盖整理了一下拉兰花儿上了床。二个人面对面说起话来,兰花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遭遇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听完她的话魏大嫂叹了口气,说:“妹子啊,你年纪也这么大了,这种事情也不好外传。若是外人知道了又不知要说一些什么闲话呢?还以为你晚上偷野男人做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做女人真难啊,你要是嫁了人有个丈夫陪在身边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兰花儿啊,过了年赶快找个娘家把自已嫁了吧。你爹娘既然不在了,亲嫂子和哥哥又不知去哪里逃荒,你要是信的过我这个嫂子。嫂子给你当家做主找个好人家。”兰花儿听到这里不语,魏大嫂以为她睡着了也没在问什么,伸出手给她掖好被子也睡了去。天一亮,魏大嫂就陪着兰花儿回到了家里,把地上的凳子扶起来。整理好屋子,兰花儿的情绪好了许多,她洗过脸早餐也不做不吃就由魏大嫂陪着去了祠堂。老族长听完她的话心里也很气愤,想不到寨子里会发生这种见不得的丑事,这可是几十年从来没有过的啊?本来想和她商量事情的,看来这次不行了。魏保长更是气愤,心想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半夜私闯民宅做下缺德事?他当即立断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把这歹人揪出来。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忙给魏保长使了个眼色,魏保长见他有话要说,忙起身和他走到了一边:“什么事,说吧?”老管家回头看了一眼兰花儿放低声音说:“前几天,我还看到咱寨子的魏小虎跑到兰姑娘家里。说是给兰姑娘送什么祭灶王爷的饴糖,我想啊,这不可就是一个借口而已。他小子鬼迷心窍一定是对兰姑娘有了邪念之心,趁兰姑娘孤单一人想做好事。”魏保长听完他话心里一愣随后点了一下头:“小虎跑到兰姑娘家里,这可是你亲眼所见?”“保爷,我跟了你十几年,这把年纪了,还能说谎吗?”老管家誓言旦旦表示肯定。魏保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兰花儿面前问道:“兰姑娘,我有话问你。不过,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不得有任何隐瞒。”兰花儿点了下头:“我会的,保爷你问吧。”老族长不知魏保长要问些啥怔怔的向这边望。几个长辈也坐在那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些什么。魏大嫂陪在兰花儿身后一手扶在肩膀上二眼望着魏保长。魏保长看了大家一眼背起一只手,说:“各位,这件案子不难审办。也不能上报官府否则可就毁了兰姑娘名誉,这事咱们就自行了断吧。我一定扶正黜邪还兰姑娘公道,让凶手氽出水面。家有家法,寨有寨规,不管是谁犯了寨规都要受到严惩。兰姑娘,前天午后魏小虎可曾到过你家里?”“他,魏小虎?”兰姑娘没想到魏保长会提问到魏小虎来。心想他和这个案子有何关连呢?她点了下头:“是,魏小虎到过我家里。”听到这里魏保长一笑:“去过,也就是他有做案的可能?你说,他到你家里做了什么事?给你说了些什么话?”兰花儿道:“什么也没做,就是给我送了包饴糖,别的也没有什么了?”“呵呵,没有这么简单吧?你把他到你家的情节如实说一遍吧。”兰花儿只好把前天魏小虎到家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老管家听完点了下头对魏保长道:“这小子果然是包藏祸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对于这个魏小虎,保爷?你怎么处理?”魏保长想了想笑道:“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这样吧,为了避免冤枉好人。咱们几个先到兰姑娘家里查看一下事发现场,有没有留下可疑的物件证据。”老族长点了下头说:“保长说的是呀?咱们抓人也不能口说无凭,还是到现场查看一下吧。”魏保长一笑和几个人走了出去。魏大嫂陪着兰花儿也回了家里,打开屋门,魏保长走到了床前,他回过头来:“事情就是在这间屋子发生的吗?”“嗯,是的。”兰花儿点了下头。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忙跑到墙角从垃圾堆里拾起一片衣角碎布:“保爷,这就是事发的时候我从那贼身上撕扯下来的。”老族长接过看了看递给了魏保长。魏保长接过在眼前晃了晃放入衣袖中,就在这时候老管家叫了一声,只见他手指地上喊:“保爷,你看这里,地上还有斑斑血迹,这是哪里来的?”魏保长急忙走到离床不远的地上看了看,说:“果然是人血,兰姑娘,你是不是被这贼子**流出的血?”兰花儿慌忙摇头:“不是,这血不是我的,我和他没发生什么关系,根本就没接触身体。”兰花儿看到血神情有些慌乱。魏大嫂忙安慰她:“别怕,莫急,有话慢慢说。”兰花儿这才又想到什么,她说在撕打中把贼人的一只手给咬破了。这血可能就是从贼人手上流出掉在地上的。老族长上前对魏保长道:“这下更好办了,看看谁的手被咬坏了一查便知。”“那好,立刻拘捕魏小虎查看情况。”魏保长急急忙忙向外走。老族长紧紧跟在后面,魏保长和几位老者也跟了出去。魏大嫂陪着兰花儿坐在屋里,说:“让他们去吧,咱们在家里呆着。查出来更好,免的这贼日后在祸害别人。”兰花儿道:“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哪。我怕保爷他们冤枉了好人,错怪了小虎。”“我也有些担心。不过呢,眼下也只能这样办了?”魏大嫂拍了拍她肩膀:“饿了吧,大嫂给你煮点米粥怎么样?”兰花儿嗯嗯了二声,魏大嫂和她走进厨房忙碌起来。回到祠堂,魏保长忙对老管家说:“你带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尽快去小虎家里把人给我捆了来。”“保爷,咱们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老族长坐在一旁说。几个长辈也点头赞同:“万一不是他小虎犯的案呢,岂不是冤枉了好人,给戴了绿帽子?”老族长一笑看了一眼几位长辈说:“案子刚刚有了眉目,还没查呢,怎么就会冤枉了好人呢。”说到这里对老管家挥了下手:“带着人快去把小虎给我抓来,越快越好。”老管家连连点头小跑着走了。他跑到魏保长宅子就去找人。杨大安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听到老管家叫他的名子从西厢房里走出:“什么事呀,叫的这么急?”“发生大事了,保爷让你带上几个人跟我一块过去抓人,不得有误。”“啊,出大事了?哪里啊?”杨大安吐了下舌头。老管家瞪了他一眼:“我一说有事,你倒是心慌起来了?是不是你心里有鬼?”杨大安一笑:“总管,你怎么能这样看人呢?我可不是那种歪门邪心的人。说吧,要去哪里,我们现在就走。”老管家嗯了一下望了望屋子:“就你们几个了,跟我走吧。”杨大安一招手带了几个家兵就要出门。老管家走到院门前又回过头来:“那个长大贵呢?”“总管,他呀,昨天喝多了,现在床上还睡着呢。”“那好吧,我们走。”老管家开了门带着杨大安几个家兵急急走了去。他走到村北头,来到了一户农家小院。只听到院子里有咕咕的母亲鸡叫,老管家踩住院墙下的一块石头向里张望了一眼。院子里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正怀揣着畚箕喂鸭。她头包着一块蓝底白花的蓝巾布,一条黑色宽角裤,面容白而胖,从畚箕里抓了一把稻谷撒到地上。那些鸡鸭就嘎嘎咕咕叫着跑来争抢食物。女人嘴里咕咕叫唤着其他跑远的鸡鸭,听了叫唤,那些跑远的鸡鸭又返回来争抢粮食。老管家从石头上跳下走到院门前抬手“呯呯”敲起门来,喊:“有人吗?快开一下门。”“谁呀,谁来了啊。”院子里的女人听到门响一边应着一边把怀里的畚箕放到鸡窝上面。女人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走到了门前把门给拉开,几个家兵一拥而进把她给围住了。女人怔了怔,随后笑了笑说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魏保长家里的大总管啊,你来有事儿吗?里面请,屋里坐,我给你们泡茶,坐着说。”老管家摆了下手走到了院子四下里看了看:“不用了,我们不是来喝水的。你的儿子魏小虎呢?”“啊,你们是来找我小儿的啊?”“是呀,他人现在哪里?快叫出来跟我们走一趟。”“魏总管,看你脸色不对,莫非我儿出了什么事?”女人一脸的疑惑和不安:“他,他一清早就拿了砍刀上山去砍柴了,现在还没回来呢。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去见你们。 第59章 抓错人啦 听完小虎娘的话,家兵杨大安哼了一声说:“你儿子是不是做贼心虚躲藏起来了?他昨天晚上在哪里睡的啊?”“这,你是说我家小儿惹出祸做出见不得人的事了?这不可能,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我的儿子我知道,我不相信。肯定是你们误会了?”女人被杨大安的话激怒一时不安和焦躁起来。老管家嘻嘻一笑走到了她面前:“你这么肯定你儿子没做缺德事吗?我问你昨天他在哪里睡的觉?”“睡觉?他就是在家里睡的啊?东屋里就是他的床,一清早还是我喊他起的床呢。”女人指了指东边的一间屋子。她正是小虎的娘,杨大安听完跑了过去趴在窗头往里看了看。只见一个木板床放着几条被子,被子下面还铺着稻草秸。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把弹弓,墙角放着一杆长枪,那是魏小虎守寨打击倭贼时用的。除了床,一张桌子,其余的堆满了杂货,纺车织布机。杨大安回到老族长身边,说:“没错,就是魏小虎住的房子,现在人不在,咱们是在这里等,还是外出把他给抓回来?万一他闻风而逃,麻烦可就大了。”老管家听到这里想了想道:“闻风而逃也有这个可能,好吧,事不宜迟,快跟我去抓人。”说完话又问小虎娘道:“你家小虎到哪个山上砍柴去了?”小虎娘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心想着儿子这几天都和自已住在一起能闹出什么事呢?难不成是自已送给兰花儿的饴糖出了问题?熬了那么多,自已也吃了许多也没出什么事儿啊?是小虎进了兰花家的门做了不可告人的丑事?他从小就乖就听话,从来不会背着自已做出格的事啊?可是保长家的总管为何会带人找上门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疑问压在了心头,压的这个乡下女人喘不过气来。她用手指了一下,说:“他,他去了卧虎岭,说是那里的松木好烧,背回家好烧火做饭。”“嗯,你没说瞎话?”杨大安道:“若是撒谎,连你一同治罪。”老管家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快走吧,别担搁时间了。”杨大安带着几个家兵跑出门直奔卧虎岭。看到这几个家兵从小虎家出来,村子里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有的站在路口观望,有的趴到小虎家院墙向里探望,还有的小孩子扒住门透过门缝向里张望。小虎娘心里乱如麻,一直在想自已的孩子能会出什么事呢?杨大安带着家兵出了寨子跑到了卧虎岭山脚下,他们几个人分开往里找,在这里找个人比海底捞针还难。卧虎岭山高林密,处处是悬崖陡峭,深沟草壑,数不清的山洞。除了山坡之间那条小道可以走,别的没有出口。杨大安对这里也很熟悉,他清楚寨子里的人一般都会去哪里打柴。走的太深过于危险容易迷失方向,有时可能会到豺和狼。一个人是没有多大胆量独自往深沟去的。往里走没多久,果然看到一个人翘着二郎腿手枕着脑袋躺在一块方形巨石上晒太阳。身边放着一捆木柴和一把柴刀,发现了目标,杨大安忙吹响了集合哨,听到哨声的几个家兵很快围拢过来。杨大安用手指了指前方一块草地上,说:“你们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魏小虎?”几个人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踮起脚瞧着。杨大安上前走几步扒住一个矮树枝看了看,回头道:“没错,就是他小虎。这个家伙,还有心思在这里睡大觉。”几个人为了不惊动对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睡在石块上的人听到喜鹊的叫声抬头看了看,也没发现喜鹊在哪里,他觉得奇怪就坐了起来。刚一坐正,杨大安就从他身后扑了上来,一下把他拉倒地上,听的一声喝:“来呀,给我捆了。”“是”几个家兵七手八脚掏出早准备好的绳子摁住小虎把人给五花大绑了起来。小虎被这一着给吓住了,愣了愣迷惑不解的看了看杨大安,挣扎了一下:“杨大安,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犯王法,你们捆我干啥?快放开我?”杨大安对他嘿嘿一笑:“可终于把你小子给逮着了。没犯王法,魏保长也不会着我们几个过来到处抓你,给我老实点,路上不要捣蛋。回去就明白了,来呀,兄弟们把人给我带回去。”几个家兵一前一后拉了魏小虎就走。魏小虎回头看了看:“我的柴,我的刀,我娘还要用柴煮饭吃呢。”杨大安听了伸出手把柴背在身上又拿了刀别在腰上:“这下放心了吧?”魏小虎没在说话。几个人押着他很快回到了寨子,刚到寨子门,就看到许多乡亲围拢了过来,有人指着魏小虎吐口水,有的往他身上扔东西,还有的小孩子手指着他喊小坏蛋。魏小虎听的莫明其妙百思不得其解,自已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乡亲们眼里的小坏蛋?就在杨大安带着家兵出了他家门的时候,有关他夜里对女人行不轨,见财起色的风波就传开了。想不到传播的还这样快,魏小虎成了乡亲们眼里的另类坏男人,一个**之徒。杨大安几个人没有把他押回家而是直接带到了寨子祠堂大院,那里同样站满了围观的群众,见他被抓住,有些人纷纷指桑骂槐,什么难听的话都有。魏小虎看到了老族长和魏保长心里还是不明白事由,他被人一推站到了屋子中央。魏保长看了他一眼走过来:“小虎,你明白自已犯下了什么事吗?”“我不明白,不知道?”“呵呵,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看。”“手,我的手怎么啦?有什么好看的?我还被绑着,哪里伸的出手?”“好,我自已去看。”魏保长背着手走到了魏小虎身后,他把小虎的手腕抬了一下看了看:“哼,你确实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吗?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抵赖,你的左手是怎么伤的?”魏小虎道:“我砍柴的时候被树枝刮伤的,蹭破了皮。”听到这里,魏保长哈哈大笑走到了他面前,忽然声色俱厉的大声道:“魏小虎,你这人太不老实了。有这么奏巧的事儿吗?昨夜发生的案子,你今天就蹭破了手。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种狗苟蝇营之事,败坏我魏家祖风。”老管家也笑着走了过来:“你做的好事还不敢承认吗?快把你犯的龌龊之事说出来,你半夜三更是如何潜入兰姑娘家里行奸的?”“是呀,你小子快说啊?”杨大安推了他一把:“一肚子坏心肠。快点说,要是不老实,把你送到县衙官办,到那时可由不得你了。现在呢,当着众多乡亲的面把话说清楚。”这个时候,魏小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他们错把自已当成行奸之歹人了,心想自已深爱着兰花怎么会去伤害她呢?一定是有人造谣诬赖自已,可是面对众多的人他又一时说不明白,急的额头冒汗,望着老族长说道:“老伯,我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兰姑娘的事,我没有啊。”魏保长道:“你还觉得冤屈,这个时候了还狡辩,还抵赖、好吧,我在给你看一样东西,这个从袍子撕下来的蓝布片又是谁的啊?那一天,兰姑娘可是看到过你穿着蓝色长袍进到她家的。事发之时,由于激烈抗挣把你的袍子撕烂留下了这么一小块。”“这,这怎么可能,我是有这么一件,可是前天母亲给我洗了还没风干晾在院子衣架上呢。”“是吗?杨大安,速去小虎家里查证衣服是否还在?”魏保长对杨大安喊了一句。杨大安急忙应声跑走,他很快跑到小虎家里推开门却发现小虎的娘坐在院子里抹眼泪。看到有人进来忙起身,见是杨大安忙问道:“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他现在哪里?”“你的儿子已经被我们几个给抓回来了,现在正祠堂过审。对了,衣架上小虎的蓝布袍子呢?哪里去了?”“啊,昨天下午还好好的凉在衣架上,怎么会不见了呢?天哪,是不是被风刮走了?”“哼,岂有此理。你们做的好事”杨大安对小虎娘一瞪眼一跺脚甩手走去。小虎娘心想坏事了儿子肯定出了大事。她急忙锁好门跑到了祠堂,看到众多人围在那里,她扒开人群挤了进去,一下走到儿子面前:“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被人绑起来了呢?”魏保长看了她一眼走了过来:“你明知故问,你儿子犯下的好事?对所作恶事一直不承认,这也没什么,你身为母亲是怎么教育儿子的?”“我,我,我一直都用心教育儿子好好做人。儿啊,你犯了什么王法啊?”“娘,儿子没有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怕你不知道,咱们就按魏家祖规处置吧。来人啊,把这色胆包天的小子给我吊起来,狠狠打。”“对,就要狠狠处置。这小子竟然敢对同族同姓的姐妹起色心,丢人现眼,把老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一些人开始起哄扬着手叫喊。杨大安和几个家兵一拥而上就把魏小虎吊在了房梁上,二个人提过鞭子扬手抽打起来。看的站在一旁的小虎娘心里很悲痛,她一下拦住打人的家兵把鞭子拽住扔到地上一下跪倒地上对魏保长和老族长磕了几个头道:“不要打了,不要在打我儿子啦。我儿子绝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放过他吧,他人还小,要打就打我吧。儿不教父之过,他爹死的早,做娘的就替他挨打吧。”魏保长道:“你说他没罪,你这是袒护自已的儿子。你说儿子没罪,他的手怎么这个时候就被刮破了,晾晒的衣服怎么这么巧又被风刮走了呢?你们这是消脏灭迹毁掉证据,小虎的衣服破片怎么会遗弃兰姑娘家里?不是他行凶做恶,还会是什么?”说完他又走到杨大安身边:“你带人去寨子里四处查看,把那件衣袍尽快找到。”杨大安带人走了去。没过多久,他就很快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件蓝布衣袍走到魏保长面前,说:“这是在兰姑娘院子墙后找到的”魏保长从桌子上拿起那块蓝布头又把蓝布袍放到桌子上进行拼接,果然不大小合到了一块。魏保长得意一笑走到了魏小虎和小虎娘身边:“怎么样,还有何话要说?物证人证都在这里明摆着,还有何狡辩的?”小虎娘看到了袍子一下呆住了,想不到这袍子还真是儿子小虎的。她也开始怀疑儿子是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丑事,她抓过桌子上的衣袍看了看走到了儿子眼前含着泪:“儿啊,这事是真的吗?你真的做了缺德事,做了对不起兰姐姐的事?你们是姐弟,是同胞姐弟,你怎么能这样呢?儿啊,你让娘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呀?”魏小虎听完娘的话突然大声道:“娘,儿子没有做坏事,真的没有。你要相信儿子啊?”“真的没有?”“真的,娘,我从兰姐姐家里回来的时候就一直陪在你身边,没出过屋啊。”小虎娘嗯嗯二声抓住儿子的胳膊摇了摇:“娘相信你,相信你是无辜的”说完走到魏保长面前:“保爷,求你放了我的儿子小虎吧。这样吊着会死人的。”魏保长叹了一口气没说话,老族长站了起来说:“保长,这事咱们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就凭这一件衣服和刮伤就给人定罪有点不大合适吧?还是调查祥细了在说,我看这小虎也不是个做坏事的孩子。案子缓缓在判,查个水落石出,别冤枉了好人跑掉了真凶。”“咦,你这是为罪人开脱怎么着?”魏保长回过头来:“坏人不坏人的,做了坏事还要写在脸上让人知道?这么大的小子,想媳妇肯定想疯了,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那也要先查看在办案对吧?”老族长走到小虎面前对杨大安几个人道:“把人放下来吧,现在还不能定罪。”杨大安听了老族长的话上前把人给解下来。小虎娘急忙上前感谢,要为儿子松绑。魏保长道:“不用急着松绑,小虎现在是嫌疑犯。在没抓到真正凶手之前是不能放他走的,来人呀,给我把人关到祠堂北屋子里去。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也不许他出来。”杨大安上前把小虎推了就往外走。老族长对围观的群众摆了下手大声说道:“乡亲们,大家都散了吧,回家吧。”“走,走,回家”群众各自散去。看到众人都离开了,老族长又走到了小虎娘面前:“孩子他娘,你心里也别急也别恨,真相一定会查明的,还给你孩子一个公道。孩子暂时关押在这里,每日的伙食就由你照看了。”小虎娘点了下头抓住老族长的手:“族老,谢谢你啊。我这就回去给儿子做饭,我相信儿子是清白无辜的。我看着他长大,很了解他的为人,绝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之事。”老族长对她点了下头抽回手来:“我相信你的儿子是个好男儿,回去吧。你儿子在这里由我看管,别人不会伤害到他,放心回去吧。”小虎娘擦了一下眼角又望了望那间关押儿子的小屋子,背起地上的柴草拿起砍刀走出了祠堂大院。魏保长回到家里倒头睡在床上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腰:“累死我了?这个真凶到底会是谁呢?我难道真的冤枉了小虎这孩子?不会吧,他从小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会做出那种事?可是,可是,他手上的伤真的是砍柴的时候刮破的吗?就算是刮破的,那他的衣服怎么会被丢弃在兰花姑娘院墙后面的过道里?这事情太过于巧合了吧?他这么想着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丫鬟罗茕端水进来走到他床前轻声呼唤了二声:“保爷,你的茶来了。”“哦,放那里吧。”不知是保长说梦话还是已经醒了。罗茕听到保长的话很是吃了一惊,她手里的茶水“呯”掉在了地上。这一下把个魏保长给惊醒了,他表情有些愠怒瞪了一眼丫鬟罗茕坐正身子:“你怎么搞的嘛?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杯子也给打坏了?”“保爷,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好”魏保长想了想:“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今天是怎么了?”罗茕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魏保长心里很是不悦道:“你回去吧。把东西收拾干净喽。”丫鬟忙应了声弯腰拣起地上摔破的杯子退了出去。魏保长叹了口气心想难道是自已多疑了,这个丫头到低做错了什么事?我没让她送茶水过来,她是怎么进来的?似乎有什么心事隐瞒着我,不行,我的看一下怎么一回事。他想了想又躺下装作睡熟的样子嘴里还咕噜噜的响着,他侧个身半闭着眼向窗外观察,果然看到一个人影慢慢凑到窗前。保长心想这又是谁呢?天都黑了还往我这里跑,是监视我睡觉还是没睡?他看到黑影从窗前消失立刻把枕头放进被子里然后穿鞋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后然后扒住门向外偷窥。他竟然看到丫鬟向前院走去,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事?想到这里,魏保长跟踪了过去,看到罗茕一个人走到了杜小娥房前。魏保长又怕罗茕回头发现了他忙藏于墙角观望,只见罗茕回头看了看这才迈步上了台阶到了门前用手拍了拍门板,说:“杜夫人,我来了。”“哦,进来吧。”“杜夫人,放心吧。保爷已经睡了。”罗茕小声说道。杜小娥点了下头:“送给保爷的茶水他也喝了?好吧,你快叫杨大安过来吧。他来了后就给我守在门前,没我的命令不允任何人进来。”丫鬟罗茕嗯了声退了出去。他走到西厢房,听的岗楼上一个家兵嘻嘻一笑:“罗姑娘,又来找杨头儿了?”罗茕白了一眼对他说:“去,别不正经。”说完话进了西厢房,屋里几个人正在用晚餐。 第60章 深夜黑影 看到丫鬟罗茕走进屋子里来,长大贵几个家兵忙起身端起酒杯:“罗姑娘,来,喝一杯。”罗茕摇了下头:“算了,我没空,也不会喝,快让杨大安随我走。”“杜夫人又想他了?嘻嘻,好事一桩啊”长大贵眼珠子转了转对着里屋喊:“大安,快起床,别装睡了,有人叫你呢?”里屋的杨大安哦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这么冷的天还要去哪里啊?”罗茕走到里屋门口对他努了一下嘴:“快跟我走吧,杜夫人等不急了。”“我,还是不去了吧。”杨大安有些难为情。罗茕道:“不去也行,要是惹的杜夫人不高兴了那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呢。”“去吧,好事儿呢。”长大贵嘻嘻一笑:“杨头儿就是艳福不浅。”杨大安知道他们打趣自已也没理会。他走到罗茕身边:“我们走吧。”二个人出了屋子走到了杜小娥的房前。躲在墙角的魏保长看到杨大安时还是吃了一惊,心想天都黑了他大安还去杜小娥屋里干什么?杨大安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而那个丫鬟罗茕就守在门外走廊里。这让魏保长心里很是不舒服,他为了探明真相不得不回到后院自已屋子里,点亮灯后坐在书桌前看起了一本《诗经》。老管家见他屋子里还亮着灯觉的奇怪,平时魏保长睡的早起的也早,今天这个时候了还没睡又在忙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魏小虎一案而犯愁?他这么想着就走到了魏保长屋前敲了一下门道:“保爷,你还没睡哪?”“哦,是总管你哪?我还没有睡,你来的正好,在这里陪陪我吧。对了,你去前院杜小娥那里把丫头罗茕给我找来,我有话要问。”“是,保爷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老管家说完话就要走。魏保长又喊住了他说:“去的时候,一定不要惊动杜姑娘,只管把那个罗茕叫来就行了。”老管家应声而退。魏保长见人走了,铺开一张纸提起毛笔沾了点墨就对着《诗经》写起字来。老管家很快来到了前院,果然看到丫头守在杜小娥屋子前还没离去,他招了一下手。丫鬟看到是老管家先是愣了一下心想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呢?带着疑问走到了老管家面前刚想问话,老管家对她“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出声。老管家笑道:“你守在这里不觉得累么?杜姑娘睡了没有?”“嗯,已经睡了,吃过晚饭就睡了。”“既然睡了,你还守在这里作什么?跟我走吧,保爷找你有事。”“保爷找我?他,他不是睡了么?”丫鬟有些心慌意乱。老管家道:“他又醒了,快走吧。”罗茕不得不跟着他走到了魏保长屋子里。魏保长见她来了高兴的一招手:“我呢,醒了就睡不着了,一时来了雅兴,想作诗一首,你给我研墨吧。”罗茕听了心一下拉紧了感觉有些不合常理。这里平时都有老管家在这里照看着,而且老管家所住的房子就在隔壁,一有什么动静他就会招呼过来。可今天真是反常,他不让老管家给研墨却把自已找来了。这是为了什么?来了又不好拒绝离开,杜夫人那边怎么办呢?她心里一下不安和担忧起来。魏保长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心事,你在想什么呢?我让你给研墨,怎么还愣着干啥?”“哦,我差点忘记了。”丫鬟忙把墨棒拿在手里在墨盒里打磨起来。魏保长捧起《诗经》摇头晃脑读起来:《燕燕》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飞,颉之……他一边读着还一边不时的用眼看看罗茕的表情变化。罗茕磨了一会墨放下道:“保爷,我已经研磨好了,还有什么事儿吗?”魏保长一笑放下手里的书:“有,你泡的茶最好喝。给我泡一壶茶吧。”罗茕不得不应了一声走了。她想尽快赶到杜小娥那里把事情给说一下,可出了门却又发现老管家站在走廊下盯着自已,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她没敢往杜小娥的屋子走。她直接进了后院火房,对正在清理灶房的二个家仆招呼了一声。火炉上的水已经烧开了,她提了这个水壶就走。一家仆看了看她,说:“罗姑娘,天黑,慢点走,小心别磕着。”“谢谢了。”她出了灶房回了魏保长的屋子。此时的老管家已经不在了,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心想老管家去哪里了,难道去了前院?万一发现了杨大安和杜小娥之间的私事可就麻烦了。得想个办法尽快脱身告之一下杜小娥让她们防备一下。可是她刚放下水壶准备离开,魏保长却又喊住了她,说:“我的事还没完呢?你这么急要离开?”“保爷,你还有事儿?”“看你说的,没事我叫你干嘛?”魏保长一笑:“我好久没写过诗贴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来了这个雅兴,就想大显伸手。”说着话二手拿起纸展开道:“罗茕啊,你看我的字写的怎么样?”罗茕也说不出好在哪里坏在哪里只是摇了下头:“保爷,我真的不懂,看不出什么好坏,你就别为难小女子啦。小女子从小到大没念过一天书,大字不识一个,是个睁眼瞎。”魏保长听了一笑把纸放在桌子上:“那你就给我守在这里吧,总管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回去睡觉。”“啊,这,我在杜夫人那里可是有事的啊。”“呵呵,有事也不用着你急,就在这里给我坐着,哪里也不能去。”魏保长一笑拿起一个茶杯倒了点水。罗茕没别的办法只好坐了下去。那个老管家按魏保长的吩咐悄悄来到了杜小娥屋子东西墙角躲到假山后面向走廊下张望。屋子里的灯很快灭了,他心想杜姑娘难道睡觉了?她睡了我也该回去了,可又一想不是这么一回事,保长让我来观察动静的还不能离开。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的灯又亮了,听的门吱呀一声响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由于天黑,没看清此人身穿什么样的衣服,只看到此人身材高大走起路来带风。老管家见了心里怔了一下,咦,这个男人是谁怎么从杜姑娘屋子里出来了?他不敢眨眼一直盯着看,那个男人很快进了西厢房,门帘一掀,灯光一闪,老族长一下看清楚了,天哪,这个人竟然是杨大安。他小子胆量很大啊,竟然夜里和杜姑娘私自约会勾搭成奸,这还了得,真是败坏门风。老管家刚想发火又一下给按耐住了,这还不是发火的时候,事情不明不白的,待查清以后在说。他很快回到了魏保长那里使了个眼色,魏保长明白看了一眼罗茕道:“你可以回去睡觉了。不过,有一点,你不要惊动了杜姑娘,让她好好睡。就装出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要是杜姑娘问起,你就说去厕所方便了。这边的事情不能说出去,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可不饶你。”丫鬟连连点头应声。她回到杜姑娘屋子前,果然听到杜姑娘在屋里喊她的名子:“罗丫头,你在哪里呢,怎么还不进来?”听到呼喊罗茕急急忙忙跑了进去道:“我在这里呢,来了,来了。”“我喊了半天你也不应,耳朵聋啦还是哑了?”“杜夫人别怪,丫头一时内急跑了趟厕所,这不是回来了么?”“我没怪你,天色也这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明天,不是要去土地庙祭神吗?你起个早尽快赶过来,我还有事找你做。”“嗯,我明白。杜夫人你睡吧,小女走了。”“慢着,我想起来了?那个魏小虎的案子审理的怎么样了,人现在还好吧?”“杜夫人,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好奇呗,也没别的。这事传遍了整个寨子,我也觉得有些蹊跷,那个小虎子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不可理喻啊,回去睡吧。”“听说小虎被老族长关起来了,待查明案情后在把人给放出来。其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杜夫人,小女走了。”她说完这话走了出去顺手又把门给关好。见人走了,杜小娥被子一拉盖住身子对着床前桌子上的蜡烛吹了一口,灯火灭了她侧个身睡了去。院子里很清静,罗茕不敢迈大步怕自已的脚步声惊动了别人。岗楼上有模糊的身影正是夜间值岗的几个家兵,他们不敢打瞌睡也不敢偷懒,就端着枪在岗楼上来回走动远远的望着。这个时候,罗茕忽然发现围墙最东角的岗楼没了人,是守岗的人临时有事走了,还是跑到哪里睡着了?管他呢,回房去睡吧。杨大安回到屋子里对着一桌子残茶剩饭皱了一下眉头,说:“这几个家伙,每次饭吃完了就把碗碟桌子一撂不管不问了。哼,这个长大贵就是好吃懒做,待我过去查一下岗,看人还在不在?”他这么想着也就走了出去。岗楼上的家兵见杨大安查哨忙招呼了一声。杨大安道:“兄弟,晚上天冷,注意防冻,火盆子多加点碳烤着。”“是,多谢杨头儿的关照。”杨大安走到了最东角的岗楼竟然发现棚子下面没有人。他一愣天这么晚了,长大贵不在这里值岗又跑哪里了?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听的墙外哧哧一阵作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在他一愣的刹那,墙头落下一个抓勾,晃了几晃牢牢卡住墙头。没多大一会,一个黑影爬了上来,他一跳上了岗楼棚子里,这不正是长大贵吗?他出去干什么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杨大安正要问话,长大贵也发现了他,慌乱之中把抓勾塞入坐凳下面。“你这小子干什么去了?”杨大安道:“给我下来,我有话问。”长大安不得不顺着梯子爬了下来。杨大安看了看他:“跑出去干啥了?擅自离岗是要受处分的。”长大贵听了心里一慌急忙跪了下来道:“头儿,都是我的错,饶了我这次,下次在敢不敢了。千万不能告诉魏保长,要是让他知道了,我这一辈子就完了。”“给我站起来,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会有血?”杨大安一把拉起长大贵抓过他的手看了一下:“你二只手都有伤,伤的还不轻啊?”“杨头,我就是嘴馋,趁值哨的时候跑到乱岗子想抓只野兔当下酒菜吃。没想到兔子没抓到却碰伤了手,可千万不能告诉魏保长啊。要是这样我的薪酬可就没了。”“好吧,不管是真是假。我这次饶过你,下次在被我发现,可别怪我没有给你打招呼。”杨大安一笑:“好好守你的夜值你的岗,不要不务正业做和你没关系的事情。好了,你上去吧,我要回去睡了。”长大贵听了连连点头见杨大安走远转身爬到了楼棚。他坐到凳子上点燃火盆里的碳火,然后把手放到火苗上暖了暖。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长大贵很是胆战心惊了一下子,他裹紧身上的棉袍长长舒了一口气,在心里道:千万别在出意外,这次算了,算了,下次不干了。这兰花儿人是长的漂亮和咱可没夫妻缘份,以后在也不打扰她了,只是那个孩子怎么办?是死还是活?要是活着岂不是暴露了自已?要是死了,魏新强家肯定不会放过要是报了官查案会不会查到我头上来吗?不行,过一会还的去看看,把那孩子给扔入水井里。他长大贵何以如此心烦意乱?原来,这天这里他趁着酒劲又想起好事,想去兰花儿那里偷个腥。不曾想事与愿违被人家打出门来。天黑之后,魏大嫂就劝导兰花儿回自已家中睡觉。可兰花儿没答应,说一个女孩子家去人家睡不方便日子久了会让人说闲话。魏大嫂见她不肯也没别的办法嘱咐兰花儿把门插好窗户关好就回去了。不曾想回家没过多久,一个黑影就从院墙过道爬进了兰花儿院子里,这黑影四下里张望一会把手里的抓勾扔到外面。响声惊动了屋子里坐着的兰花儿,她走出屋子没看到人却发现自家放在灶房墙上的镂子倒在了地上。她把镂子放好回屋,刚一坐定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啊的一声叫站了起来,一个蒙着面罩的黑影走到了眼前。兰花儿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你,你是谁,又来干什么?”“干什么?过来陪陪你哇。兰花儿,我对你可是朝思暮想,我是向你求婚来了,希望你能答应我。”“你,你这样做太卑鄙了,我不会答应的。你快离开这里,否则我要喊人了。”“呵呵,喊吧。这里就有我和你,我不怕你喊。”黑影上前几步扯下面罩嘿嘿笑了几声:“还认识我吗?我也不瞒你,我就是魏保长家里看家护院的家兵长大贵。听说你从城里回来了至今还没嫁人,我想,我也是单身一个,咱们正好配对。答应了我,我会明媒正娶,八大抬轿娶你过门。”“你,你这样太咄咄逼人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样的人。快走吧。”“呵呵,我走可以。就怕那个魏小虎从此要背上入室**的恶名了”听他这么一说兰花儿心里吃了一惊:“上次就是你,你这人好无赖好无耻。”兰花儿后退一步抓起桌子一根杆杖就要打过去。长大贵伸出手上前接住兰花儿的杆杖用力夺下扔到地上嘿嘿一笑:“你今天不从也得从我。否则我就会让你身败名裂,让全寨子人都知道你暗地里勾搭野男人。”此时的兰花儿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怎么办?就在她愣神的瞬间,长大贵已伸出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就往床上摁。兰花儿不敢大声叫喊又不能任这恶棍随意摆布,长大贵把她摁倒在床上得意一笑,说:“你要听话,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顺从了我什么都好说。答应我了,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远走高飞,让那个魏小虎永远背着骂名。”“你太卑鄙了,我不会答应的。”兰花儿拼力反抗挣扎,只是她一个单薄女子岂是一个五大三粗男人的对手,渐渐的浑身没了力气。眼看长大贵就要得逞,这个时候却听的门外一声喊:“兰花姑姑,你睡了吗?”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兰花儿心里一喜用力一推长大贵滚下床来。长大贵怕人跑了忙跳下床抓过地上的腰带出把兰花儿的双手背在后捆了。他捆了兰花儿低声道:“老实点,不要叫,叫出声来弄死你。”兰花儿见他凶相毕露不敢在说什么。长大贵听到有人叫门心里其实很慌张,他一边吓唬着兰花一边提着裤腰带跑了出去。兰花儿见人跑走又气又恼又羞,她想挣脱开,无奈带子捆的太紧。长大贵跳上墙头观看了一下四周情况,纵身跳下院墙狭隘的过道拿起自已的抓勾就要从这里往外走,刚一出道口就听的小孩子在叫:有人,快捉贼啊。贼来了。这不正是魏大嫂家里的孩子吗?他怎么来了,他跑来干什么?不能让他叫,长大贵快速蹿了过去,一下捂住孩子的嘴:“你小子瞎叫什么?谁让你来的?”“你这坏蛋,放开我。是我娘让我来找兰花姑姑的。”“哼,让你见阎王爷去吧。”长大贵心里一发狠就要捂死这个孩子。想不到这孩子力气还挺大,挣扎中抓伤了他的手。魏小壮张着嘴巴咬住长大贵的手痛的他呲牙咧嘴:“你这小子快松口。”魏小壮哪里依从就是咬住不放。 第61章 活捉真凶1节 孩子小壮壮咬住自已的手不松口,长大贵急了。摸起地上一块石头向小壮头上狠狠砸了下去。听的一声叫,小壮壮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长大贵见人倒在地上看看也不管是死是活转身离开。但他没走多远却又返回来因为有些不放心,他想想还是拖起孩子放到了路边乱石堆后。做好这一切他这才提了抓钩急急跑回魏保长家的大宅子。魏大嫂在家有些不放心,见孩子这么久还没回就出门一路寻了过来。她走到胡同口听到前面有撕打的声音,似乎是自已的孩子在叫骂,又听到一个男人的恫吓声。她的心一下紧张起来,孩子出事了!她急急忙忙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小壮壮,娘来了,你在哪里?”没人回应,她心理更加着急心想孩子这是怎么了?她跑到兰花院墙前没有看到孩子,她以为孩子是在院子里想推门却又推不动。她就朝里喊:“兰妹子,你睡着了吗?嫂子过来了,你要是没睡支一声啊?”听到魏大嫂的呼喊,兰花儿挣扎着坐正身子道:“嫂子,我出不去啊,我的手被人缚上了。”魏大嫂的心往下一沉叹了口气,悔不该过早离开兰花。看看,还没走多久就出了事。她急忙跑回家喊醒自已的丈夫新强,二个人提了灯笼举着火把又叫醒了几个邻居。五六个人急急忙忙赶到兰花儿家里,新强翻墙进院把门给打开,魏大嫂进屋这才救了兰花儿。兰花儿看到魏大嫂舒了一口气倒在她怀里绷紧的神情才放下,魏新强气恨的道:“兰姑娘,谁在欺负你,快说出来,让我宰了他。”“新强哥,别问了,谢谢你们。快救小壮壮,他人在哪里,我刚才还听到他的叫声,怎么这么一会就不见声了?”魏大嫂看了一眼丈夫:“咱的孩子在哪里,快找找吧。可别真的出了事啊。”“是呀,是呀。孩子去哪里了呢?”一个女邻居提了灯笼走出屋子,其他几个也跟着去了。魏大嫂把兰花儿扶坐到床上:“你呀,就是不听话。看看,又出事儿了。暗箭难防,对了,这个歹人你看清没有,谁呀?”兰花儿还是摇了下头。魏大嫂也不好在问下去。魏新强打着火把和几个邻居出了院子就在胡同口查找起来,一个邻居走到乱石堆后忽然惊叫一声把几个人给吓了一跳。他们几个忙围拢过去,在火光照耀中,只见小壮壮头流着血扭着脸趴在那里。魏新强看到孩子一下把人抱在怀里连叫了几声也没反应。“是不是死了?”一个邻居伸出手放到小壮壮鼻子前试探了一下说:“还有气息呢,快把孩子抱进屋子里。”魏新强抱着儿子跑进屋里把孩子放到另外一张空床上。魏大嫂心痛的走到孩子身前:“这个天杀的恶人竟然把我孩子给打成这个样。”她抱过孩子放到怀里。兰花儿道:“嫂子,你快给孩子喂点水,擦个脸,用干净的布包扎一下伤口在请个郎中来。”一个邻居忙提起瓦罐倒出水来,这水还是热的,她端到魏大嫂面前,兰花儿从床上下来拿了条干净毛巾。邻居看了看她,说:“你行吗?身子这么虚弱,还是躺下休息吧。”“没多大事,我还行。”兰花儿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泡了水拧干给孩子擦拭。魏新强看了一眼门外:“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请郎中。”不等魏大嫂回答他快步走了出去。他跑到村东头叫醒了老中医,拴在院子里的狗听到动静狂吠不止。老中医点亮灯披衣下床,他打开屋子对外道:“是谁在叫门啊?”“我,魏新强。快开门哪,给我孩子看看伤情。”“啊,新强啊,快进来,你的孩子怎么了?”老中医花白的胡须,头发也白了。他拉开门让魏新强走了进来,听说孩子被人打伤忙进屋背起药箱就往外走。魏新强忙他吹灭了灯火关好房门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兰花儿家里。此时的孩子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他捂着头直喊痛。魏大嫂安慰着他说:“别怕,忍着点。一会大夫就来了。”孩子不在吱声。魏新强带着老中医走进来,小壮壮一下咧嘴笑起来:“爸,你也在这里啊。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老中医放下药箱走到魏大嫂身前看了看孩子的伤情说:“这只是皮外伤上点草药包扎一下过几天就好了。这孩子身强力壮病情会很快好起来。”听他这么一说屋子里的人全都笑了。老中医从药箱里拿出一张纸一只毛笔沾了点墨写下一个治疗方子递给新强:“天亮后,就按这个方子给孩子抓药。其实啊,去后山摘一些四季青的树叶也行,清洗干净后用石臼捣成糊状然后就敷在伤口处。一天一次就行了。”魏新强接过单子十分感激的道:“多谢你了,孩子这下有救了。”“这是哪里话,都不是外人。你们快休息吧,我也要回家休息了。”“行,我送送你吧。”魏新强提了灯笼送老中医出了门。魏大嫂看了看几个邻居:“你们也回去吧,天这么晚了。”几个邻居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又走到兰花儿面前望了望:“姑娘,你要照顾好自已啊。”“嗯,谢谢大伯大婶,我会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好好睡吧,我们走了。”几个人一再叮嘱。兰花儿送他们出了屋子刚要回转身来忽然听的院外有人喊:“贼来了,抓贼啊。”听到喊叫,魏大嫂心呯的一跳忙放下孩子对兰花儿道:“你们二个就呆在屋子里,我去看看。”小壮壮见娘跑出去了就走下床来到兰花儿身边。魏大嫂操起墙边放着的铁镂子朝喊声跑了过去,丈夫和几个邻居正在追赶一个狂奔的黑影。这人又是谁?魏大嫂跟在丈夫身后一路向北跑了去,那黑影“嗖”的一下蹿入一个胡同。他已经被追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魏新强看到黑影进了胡同嘴里骂着从地上摸到一块石头跑了进去:“让你跑,在跑砸断你的腿。”几个邻居打着灯笼火把随后跟了进去。魏大嫂更不示弱手举着铁镂也跑了进去。那黑影哎哟一声跌倒地上,魏新强上前一脚踩过去把人扯住呯呯就打了好几拳,直打的那人告饶道:“别打了,别打了,是我,是我呀。”“你是谁?打的就是你?”魏新强又是一拳打的那人嗷的一声叫嘴里喷出血来。魏大嫂和几个邻居把火把凑过去,地上跪着的竟然是魏保长家里护院的家兵长大贵。他不好好守着院子跑出来干啥,还在乱石堆翻找?一个邻居把看到的情况和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魏新强揪起长大贵的衣领:“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打伤的?”“是,是我,大哥,我对不住你们,不该出手太重。放过我吧,我一定知错就改,悔过自新,以后好好做人。”魏大嫂听完他的话呸了一声:“说的好听,谁信呢?新强,给俺押到保长那里,让他保长评评理。”几个人这么一闹腾就惊动了寨子里其他的人,听到吵闹声,寨民也不顾屋外冷清老老少少就打开门走出来了。没过多久胡同口围了不少的群众,听说长大贵的恶行后许多人纷纷指责他品行败坏,并要处死他。此时的长大贵如一条落水狗浑身颤抖,他被寨子几个壮汉提起拖向魏保长家里。想不到会出这么大的漏子,老族长也急急忙忙赶到了魏保长家。此时天已放亮,魏保长还在后院睡着。杨大安听到了院外吵闹声急忙开了门,只见寨民一拥而进,长大安耷拉着脑袋被几个壮流扭着。杨大安看了看长大贵:“你,你不是东岗楼上值哨吗?怎么又跑出去了?还被人打成这样。”“我,实在对不起,我错了,快让他们放了我吧。”长大贵抬了一下头有气无力的说。杨大安一时没了主意慌忙跑到后院把事情给老管家作了汇报。老管家想不到事情闹的这样大他急急忙忙推开魏保长的门:“保爷,快快醒?出大事了?”“哦,什么大事?是不是大安和杜小娥私奔了?”魏保长听到呼喊睁开眼看了看。老管家跑到他床前把衣服给他披上:“不是大安,是大贵。他小子跑到外面不知干了什么坏事被寨子里的乡亲给揪回来了。外面正吵的不可开交呢,怎么办?”听到这里,魏保长在也坐不住穿衣下床边系腰带边往外跑。跑到前院果然看到黑压压一群人围在院子里又吵又闹,有的对着长大贵扬着拳头。杜小娥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丫鬟守在她身后。魏保长走到了人群面前急忙问道:“怎么一回事?出啥事了?你长大贵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子?”“我,魏保长,都是小人的不是,给你添了麻烦。”长大贵一脸的苦相:“快让他们放了我吧。”魏保长没有理会长大贵,此时他已经快被气死了,一夜之间竟发生了二种让他深感蒙羞的事情。一个就是杜小娥和杨大安的私通,一个就是这个不安份制造是非的长大贵。对于杜小娥他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竞她是自已的救命恩人,只能当奶奶供养着。可是眼前这个长大贵身为一个家奴,在府中也有了好几年却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趁着守岗之际图谋不轨。没发现没逮着还好说,现在被抓现行顿感老脸已被丢尽。 第62章 活捉真凶2节 他走到长大贵面前抬起脚狠狠踢了过去,骂道:“你这该死的奴才,真想把我给气死啊?是不是你跑到兰姑娘家里去了?”长大贵见魏保长发怒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老族长带几个长辈也过来了,他听了魏新强的话也是很愤怒。心想还是把魏小虎给冤枉了,若不是抓住了他,小虎看来要为此背上行奸妇女的骂名了。他看了众人一眼,说:“把这厮给我押往祠堂立刻审办。”魏新强应了一声和几个壮汉推起长大贵就往院子外走。看来凶多吉少,长大贵扭着头对杨大安和杜小娥喊道:“杨头儿,快救救我,给我说个话求个情哪。”杨大安刚要说话,杜小娥给使了个眼色拉住他:“你不要理睬这个奴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大安看了她一眼说:“我不是为了这个,我怕他到了祠堂,把咱们之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要是这样,咱们可就麻烦了。”杜小娥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慌了:“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丫头罗茕这边我还放心,只怕那个长大贵受不住拷打把我们的事也给说了出来?”杨大安想了想握了一下拳头:“眼下只有让他死了,这个家伙活着总会惹是生非。”“怎么处理?”杜小娥急切的问。杨大安看了看她:“你在家呆着,我去一趟祠堂。”杜小娥道“我和你一起过去吧。”二个人关好院子门一前一后朝祠堂跑了去。老族长已经让人把魏小虎给放了出来,并让魏保长和老管家向小虎和他的母亲赔礼道歉。魏小虎受了委屈一下跑到长大贵面前打去一拳,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害的我好惨啊,差点为了你丢了性命。让你害人,让你在敢欺负我姐姐?打死你这个坏种。”母亲见了忙拉住他说:“孩子,别气了。”老族长拿起桌子上的衣服问长大安:“这衣服怎么到了你手里?还穿着它夜间行恶?”“我,我----”长大贵看了一眼没说出话。魏新强抬手捶了他一下:“你小子说啊,把事情给说明白喽。不说打死你,看你以后还祸不祸害别人?”长大贵点了下头一下被摁倒地上说:“只要饶我不死,我交待,我说实话。这衣服是我从小虎家里偷来的,就想嫁祸于他。”听了他的讲述围观群众一时义愤填膺,七嘴八舌的要打死他。原来,这长大贵听说兰花儿从城里回来过年,独自一人在家顿生邪念,就打起了鬼主意。心想自已快三十岁了还没成亲,这兰花儿年龄和自已正相仿,如果能和她配成一对岂不是件美事?只是不知兰姑娘意下如何?为了探个究竟,也为了表达自已的心愿,他总想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兰姑娘。就在他值班放哨的时间,他偷偷遛出魏宅来到了兰花儿院子门前。本想敲门进去却不想看到魏小虎提着一包东西匆匆赶了来,他担心小虎误会忙躲到院墙过道里。听到小虎和兰花儿的说笑声心里产生一股莫明其妙的妒忌,他呆在过道好久才等到小虎离开。见人走了他从过道走出来就要往兰花儿家里闯,又一想不能这样便宜了这小虎。他急忙趁着天黑人静的时候跑到了小虎家里,扒住门缝往里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凉晒在院子里的衣服,他也不知衣服干了没有待到小虎母子睡着翻墙进院把衣服给掠走了。这衣服是刚刚洗的还没干,他还不能穿在身上。长大贵不得不把它用火烘干,但为了不节外生枝他把衣服藏了起来。天一亮,小虎娘起床就发现衣服不见了问小虎取回屋子没有?小虎说没有,二人就分头去找,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小虎道:“衣服是不是夜里被风刮走了?”小虎娘摇了下头对儿子笑了笑:“傻孩子,多大的风能把这湿衣服给刮走呢?丢弃的太离奇了,不会是被夜猫子给叼走了吧?”“谁知道呢?”母子二人也就此作罢也没在出去找。这长大贵有了衣服也没见到有人过来找放下心,他穿在身上套上面罩装作魏小虎的模样就开始有所行动。自已值班的时间又到了,他看到杨大安去了杜小娥房里也就跳下墙头拿了抓钩跑向了兰花儿那里。他本来是向兰花儿求婚的,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同意,还骂他无耻。他不想就此作罢,一气之下想生米煮熟饭威逼兰花儿就范。在撕打中,兰花儿咬破了他的手撕烂了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慌乱之中不得不仓皇外逃,为了怕被认出又忙把衣服脱下扔进了过道里。群众听他讲完更是气愤不已指责他太不仁道。此时的魏保长也给气坏了,他操起一根木棍就要打过去。此时的长大贵看到了杨大安和杜小娥又忙叫了起来,说:“保爷饶命,我还有话要说。”魏保长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慢慢放下来,说:“你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要说?”长大贵看了看杨大安:“杨大安的事,他,他夜里和……”话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杨大安几步上向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啊啊的挣扎着翻着白眼。杨大安对他呸了一声,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下捅了过去。听的长大贵啊呀一声惨叫,胸口鲜血喷溅而出。吓的魏新强忙一松手,长大贵整个人趴在地上气绝身亡。老族长见杨大安杀死了长大贵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你怎么把人给杀死了,让他把话说完啊。”“哼,这小子还想往我身上倒脏水。是我管教不严,对不起大家了,我身为护院总管,没能带好手下给魏保长惹出了麻烦。在这里向各位赔不是了,这小子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他不仅祸害兰姑娘还加害魏小虎,就应该杀了他。”祠堂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被杨大安的举动给震惊了。对于杨大安和杜小娥的事魏保长也是心知肚明,他只好对乡亲们摆了下手说:“事情已经处理了,乡亲们都回家吧。”众人对此惋叹不已,有的说大过年寨子死了人不吉利。有的说杨大安不该出手太狠杀死长大贵,至少得让他把话说完。 第63章 贴心老管家1节 看到寨民们都各自走散了,魏保长让家兵抬了长大贵尸体扔到乱坟岗给埋了。回到宅子,魏保长就一病不起。他茶饭不思日夜不眠,老管家看在眼里心里也着急起来。他清楚如果魏保长这个时候撒手归天,这个家业就要被外人霸占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杜小娥和杨大安。二人蓄谋一久,就期待有朝一日魏保长离开人世。杜小娥名义上是魏保长的妻子,可从来没见过二人同床共枕,也不曾牵手嬉戏,倒是父女一样保持一定距离。杜小娥看到魏保长病了心里也有些不安,不安的是她在这个府里名不正言不顺,族人还不把她当成真正的魏家媳妇,万一有一天魏保长死了她就有可能被老族长赶出寨子。杨大安也有可能被驱出魏家,二人不仅钱财二空,也可能捧打鸳鸯各走一方。但这样挨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怎么办?是自已提出和魏保长拜堂成亲成为魏家一员,还是和杨大安私自离开远走高飞?想到要和杨大安离开这里唯一的出路就是回自已贫困的老家和他生子养女慢慢变老。他杨大安家里也不富裕,嫁到他家里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尽管魏保长年过半百,但家产万贯,田产过千亩,方圆几十里都是有名的小财主。可自已对他没有半点感情,勉强凑合一起也觉得别扭?是去是留让杜小娥心里一时举棋不定心情万分痛苦。老管家煲了一砂锅热汤端到了魏保长屋子里,走到床前把热汤放到床头柜子上说:“保爷,起床喝点东西吧,你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这样熬下去身子是吃不消的。”魏保长没说话静静的躺在那里。老管家觉得奇怪,上前看了看伸出手试探了一下,手刚放到魏保长嘴边就听保长开口说话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没死,放心吧,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吓死老奴才了,我问话你也不回,我还以为……。”“呵呵,我这把老骨头还壮实着呢。”魏保长说完话坐正身子,老管家忙扶他靠在枕头上说:“老奴才给爷煲了一锅热汤,喝下暖暖身子吧。你要是真的出了事,这个家业可就没了?”魏保长听到这里眼睛也湿润了,他看了看老管家:“在这个院子里,只有你对我贴心啦。谢谢你,端过来我喝了吧。”“哎,你坐好,我这就给你端。”老管家把砂锅捧上送到了魏保长面前,魏保长接过拿起小银勺舀起吃了几口,说:“还不错,味道还不错,有浓郁的香味还可口。”老管家点了下头笑道:“只要爷满意就行,下次老奴才在给你做。”魏保长嗯了一声:“呵呵,你跟了我十几年,我没看错人哦。”他边说边往嘴里舀着汤水。魏保长喝不了半碗就放下了勺子说:“端回去吧,我不喝了,喝饱了。”看着还剩半锅的汤魏保长也没在说什么,他心里也开心只要能喝魏保长就有救。他把砂锅接过放到柜子上对外看了一眼又忙把开着的屋门给关上走回来说:“爷,我有件还是想问你,想和你说?” “哦,很重要的事情吗?”魏保长看了看他:“说吧,我听着。”老管家叹了一口气挨近魏保长神色凝重的说道:“保爷啊,这个时候了,有些事有些话老奴才不得不说出口了。咱们年纪都这么大了,想想活着的日子也不多了,万一哪天一口气喘不过来,家里家外可怎么办?我不是你,死了倒没什么,埋在哪里都可以。可保爷你和老奴才不一样啊。你不仅是保一方平安的保甲寨民的带头人,还是家产万贯的财绅。你要是走了,让老奴才去依靠谁呢?”说到这里竟然流下泪来,魏保长忙抻出手握住他的手劝慰,说:“放心吧,我会没事的,以后大烟土我在也不抽了。一定戒烟,把身子养的棒棒的。”老族长点头哎了一声:“保爷,杜姑娘来咱宅子也有好长时间了,你和他什么时候拜堂成亲啊?老奴才等着喝你的喜酒呢。你们成了亲,杜姑娘也就名正言顺成了魏家媳妇,生个一男半女也好继承家业。”听到这里魏保长笑了笑,他对着老管家摆了下手摇头道:“总管啊,我和杜姑娘不合适,走不到一块。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能有这个非分之想?不妥,不妥,人家姑娘暂居我家避难过了年还要回去的。这个念头还是打消吧,就是成亲,还是另娶一家姑娘的好。”魏保长抽回手来放在被子里。“那,那杨大安和杜姑娘之间的事情怎么了断?咱们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胡作非为,败坏我魏家门风?”“你这是说的哪门子话哦,他们败我魏家什么门风了?一个姓杨,一个姓杜,和咱们沾不上边哪。在说了,人家和好,人家恩爱,这和我也没关系啊。我就是对杜姑娘有心,人家一个大姑娘也不可能看上我这个半老头子嘛。你多想了,多想了,何事都要讲究个原则,顺其自然。”老管家没想到魏保长想的这样开,看的还这样远,胸怀这样宽阔。他赞叹了一声苦笑一下,说:“保爷,你说的在理。可他杨大安一个奴仆就在你眼皮底子下兴风作浪,和杜姑娘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勾勾搭搭,万一搞大了肚子生出个孩子这可怎么办?别人会怎么想,又怎么看待魏保长你呢?”魏保长听完他的话呵呵一笑:“你又多想了不是?有时候不要把事情看的那样复杂,那样偏激,扩大化。我说过,杨大安和杜姑娘二人相爱和咱们魏家没有任何关联,他杨大安也快三十岁的男人了,早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由于家中贫困,被我招来做了护院的家兵。而杜姑娘也正处于芳龄,二个人家境都差不多,我看着也合适。要是不背着我,我还能做他们的月老给提亲当一回媒婆呢,你说是不是?“老管家听到这里连连点头,说:“保爷说的也不错,可你的终身大事也不能担误啊?”“你看看寨子里的哪个姑娘和我般配?”魏保长嘻嘻一笑:“你给我做一回媒吧?”老管家听了低下头盘算了一下摇头道:“咱村的姑娘小的小老的老,还真没有一个合适的。不如,我托媒人去外乡给你打探寻找一位?”“呵呵,眼下不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吗?”“啊,真的有啊?那会是谁呢?”老管家睁大了双眼:“我怎么看不到呢?”魏保长一笑:“不就是兰姑娘吗?”说到兰花儿,老管家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她可是咱同族的女孩呀,这个,不合适吧?”魏保长听了一笑:“对于兰姑娘我比你了解的多了。她的身世我比你清楚,你来我这里十几年对兰姑娘还是不懂啊。”老管家摇摇头似乎在听魏保长讲天方夜谭的故事呢。魏保长道:“实话给你说吧,这个兰花儿并不是她娘亲生的,她二口子不能生育就收养了一个外乡的小丫头。人家也是生的女儿多了把她给抛弃,想养个儿子防老送终。”老管家听到这里才明白其中的原由。他笑了笑道:“没想到,确实没想到。这兰花年纪也不小了,过完这个年老奴才就托个媒人上门提亲,你看如何?”魏保长道:“这样也好,兰花姑娘长的漂亮,人也勤快,是个管家的好帮手。以后,咱们多多关照人家。”“行,老奴才明白爷的意思。”老管家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什么,皱了一下眉头:“我总觉得还是不稳妥。”魏保长听了一愣,看了看他:“怎么一回事?”老管家道:“是这样的,那兰姑娘既然不是她魏忠全亲生的女儿,她收养一事是不是别人也知道?长大贵栽脏给魏小虎目的又为什么?是不是他早已发现魏小虎爱上兰姑娘才暗中使绊?”“什么意思?你是说魏小虎也喜欢上了兰姑娘?这不可能,他一个毛孩子,怎么会爱上一个比他大好多岁的女人?道德伦纲,三从四德也不要了?”没想到魏保长会发起火来,他一拍桌子:“你要是不提起我还差点给忘了,你要想方设法阻止魏小虎和兰姑娘相爱。”“关于兰姑娘是收养外乡女一事,也不是保爷你一个才知道的,寨子上了年纪的差不多都明白这吧。小虎娘怕也阻止不了他儿子和兰姑娘交往,如果想中止他们结合,咱们就必须早下手为强。”“你这话什么意思?早下手,怎么早下手?”魏保长转了下眼珠子:“不会是强抢硬夺吧?”老管家一笑:“强抢,这岂不败坏了保爷在寨子里的威望和名声。”魏保长道:“你说,怎么办?既能让兰姑娘答应这门亲事又能让魏小虎断了对她的念想。”老管家道:“我有个办法,明天就是元月二十九,我去找魏大嫂,让她带了些礼前去兰花儿那里探个口风,看看她的意思如何。如果有相亲嫁人的意愿,咱们就托魏新强媳妇下定亲礼,把亲事先给定下来,然后在把消息传出去,让魏小虎死了这条心。他若不从,也可按魏家祖规惩治,就说他违背道德纲常,近亲是不能结婚的,暗中施加压力。”魏保长连声说好:“呵呵,那你快准备办吧。不是快过年了吗?你带上好酒好肉,还有一些银子珠宝先去兰姑娘家里慰问,给他个新年祝福。回来之后,晚上在去魏新强家里把他媳妇给找来,把情况给她说一说。咱们明人不做暗事。”老管家点了下头,看到魏保长精神振奋,神采飞扬想必病已好了大半忙伸出手把衣服拿过披到他身上,说:“保爷,咱们起床吃顿饭吧。我让家人准备一些好酒好菜好好庆贺一番。”“不可,还没个眉目,不要过于张扬。简单做点饭就可以了,酒呢,我也是不能多喝的。”魏保长边说边穿衣,老管家扶他下床系好腰带。开了门,老管家扶他走出屋子,魏保长走到院子当中说:“阳光不错,可以好好晒晒太阳。你忙吧,我在这里走一走。”老管家哎哎二声走开了。魏保长就一个人在院子里伸胳膊踢腿打起了太极拳,院门一开,丫鬟罗茕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没理睬。 第64章 贴心老管家2节 罗茕没想到保长会起床先是吃了一惊,看到他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心想保爷的病是不是已经好了?什么病好的这样快啊?她走了过去,说:“保爷,杜夫人让我给你送茶水来了。”魏保长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停手的意思仍在打着太极拳。丫鬟见他不出声只好站在那里。魏保长打了一会感觉自已还可以停下脚步,说:“你给我送到屋里桌子上吧。”“是。”丫鬟端了茶水进屋。她把青花瓷杯放在桌子上却不肯离开。魏保长见她不走愣了一下:“我这里有总管照着,你去侍候杜姑娘就行了。”罗茕却看了一眼青花瓷杯说:“保爷你快喝了它吧,一会就凉不好喝了。”魏保长听了微微一笑:“什么茶水这样宝贵啊?凉了就倒掉呗,这有什么。”“是,保爷你慢用,奴婢告退。”罗茕转个身退了出去。魏保长端起茶水看了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他望了一下天又把茶水放下。这个时候老管家走了进来,笑着说道:“爷,饭已经快备好了,一会就开饭。我让厨子做了爷最爱吃的酱鸭子,还有一盆银耳汤,红枣米粥。”魏保长道:“不错,不错,对了,魏总管。我每次喝了罗茕送来的茶都会犯困,这是为什么呢?”“啊,真有此事?”老管家听了脸色大变,看了看桌子上的茶水:“爷,这水你是不是已经喝过了?”“我还没有呢?这次没有喝,我就怕在喝又要犯困,又要上床去睡。”“嗯,这茶水里都放了些什么呀?对了,爷。你平时喝的时候,和从前喝的茶水有什么不同?”老管家端起青花瓷杯看了看,又放到嘴边闻了闻说:“这茶水里除了浓厚的茶叶香味也没别的啊?”魏保长道:“是呀,我也正犯疑呢?”老管家道:“为了保险,抱只鸡过来试试吧。”老管家放下杯子跑了出去。他很快从后面抱了只母亲过来,他把茶水灌进母鸡的肚子里抱在怀里。没过多久,只见这只鸡就开始变的昏昏欲睡,慢慢闭上了眼睛。老管家把它放地上一放也不动一动,看来是真的睡着了。看到这里,魏保长和老管家都是吃了一惊,想不到杜小娥为了和杨大安**在自已茶水里做了手脚。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吃过晚饭喝过罗茕送过来的茶水就很快入睡,而一睡就一觉不醒直到天亮。老管家气的一把拿过杯子就要往地上摔,魏保长一下拦住了他,说:“使不得,这样必然惊动前后院里的人。”“可这杜姑娘也太坏了,为了自已的利益竟然茶中放药。万一她放的是毒,岂不是要害了保爷你。这样的人,还留她在这里作甚,尽快赶出府去。”魏保长夺过杯子放到桌子上:“魏总管,你不要过于生气,我看她没有害人之心。算了,她就是为了怕我知道和杨大安约会的事情,所以才这样使了手脚。她要是想害我,早就在茶里放毒,我还能活过今天吗?”魏保长这才点了下头:“保爷,你这人的心可真好呀,宽宏大量啊。要是我,是容不下这事发生的。”“好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魏保长拿起地上的鸡抱在怀里看了看:“只可惜这只母鸡了,让它替我遭罪了。”老管家伸出手来说:“给我吧,还送回原地让它归群。”魏保长把鸡给了老管家:“抱去吧,这还是只下蛋的母鸡呢。”老管家抱了鸡往外就走。厨子此时正往屋子里送饭,他们看到老管家抱史鸡往外走很是好奇,一个家厨道:“魏总管,你怎么把鸡抱来了?这鸡怎么不动弹啊,是不是吃饱撑着了?”“嘘,少说话。这鸡啊,就是吃撑了”老管家快步往外走转个身就不见了人影。几个厨子摆好饭菜放下筷子就退了出去。魏保长看了一眼桌子抽了一下鼻子:“好香的酱鸭啊,不错。”但他没有拿起筷子去吃直到老管家回来才提起筷子说:“你,快去把杜姑娘请来吃饭。就说保爷我今天儿高兴,快去吧。”“是,老奴才去了。”老管家嘻嘻一笑跑了出去。杜小娥听完丫鬟罗茕的话后心里正忐忑不安,心里想到魏保长今天的举动就害怕。自已在茶水里放药的事他难道真的知道了,这下可怎么好,她和杨大安的事情以后可就难办了?她在自已屋里坐卧不安来回踱步,这个时候她又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丫头忙跑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说:“不好,不好了,老管家过来了,肯定是找你来了。”“啊,他真的来了?”杜小娥神色慌张。老管家刚走到门口就叫道:“杜姑娘,保爷有请,请你吃饭去呢。”听了他喊叫,杜小娥反而安静了下来,她对着老管家点了下头:“好吧,我这就过去。罗茕,咱们过去吧。”她看了一眼罗茕二人跟着老管家出了门。到了后院魏保长的屋子,魏保长早已起身迎在门外。看他高兴的样子杜小娥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已太多疑了。她对着魏保长鞠了一躬,说:“保爷,又麻烦你了,每次你都要请我吃饭。”“呵呵,我早已把你当作我的亲人了。想你在驼鸟岛深明大义不顾自家安危伸出援助之手令我感慨和难忘啊。这吃点饭又有什么呢?杜姑娘,你快请坐,请坐。”“多谢保爷了,那小女子也不客气了。”杜小娥一笑坐了下去。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魏保长给她挟了一块鸭肉放到碗里。杜小娥吃进嘴里嚼了几下连赞味道不错。魏保长看了一眼老管家:“你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杜姑娘倒酒。”“是,是,老奴才把事儿给忘了。”老管家忙提起酒壶就给倒酒。他倒了一杯放下酒壶端起杯子递了到了杜小娥面前,说:“杜姑娘,喝了吧。”杜小娥说了声谢接过一饮而尽。魏保长连夸好酒量,杜小娥又不好拒绝一连喝了四五杯。她本来酒量就不大,这么几杯酒下肚就醉了。 第65章魏大嫂提亲1节 看到杜小娥喝的醉了丫鬟罗茕忙伸出手来扶住她,说:“杜夫人,你不能在喝了,你已经醉了。” “我没醉,我能喝,来,咱们接着喝。”杜小娥想推开丫鬟罗茕,手还没抬起来身子就要歪下去。丫鬟不得已只好在后面扶住她看了看魏保长:“爷,你看这如何是好?”魏保长听了一笑:“没事,她这人我是知道。我和她曾是驼鸟岛上的患难夫妻,二个人恩恩爱爱,誓言旦旦。”杜小娥嗯嗯了二声:“保爷你说的不错,如果没有你,我也逃不脱啊。”魏保长道:“杜姑娘,你考虑过以后的事吗?”“什么事啊?说出来我听听?” “你也老大不小了,父母又不在身边。一个女子在外很不容易,该成一个家了,有意中人了吗?”没想到魏保长会问出这些话来。杜小娥一时语塞,心想他保长怎么关心我的婚姻大事来了?莫非发现了什么?或者向我提亲?这不可能,他对我真的有意?就是有意,我能拒绝他这个半老头子吗?杜小娥没说话斜了一双眼看着魏保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给我提亲说媒啊?那就看我中不中意了?”“呵呵,你来我这里也好长一段时间了。对你,我视如亲妹。父母不在的时候,我就算作你的大兄长,想给你做媒说门亲事,你看如何?”魏保长的话让杜小娥更是吃惊,我的事他果然知晓了?想到这里,杜小娥点了下头:“有你这样的好哥哥也不错。但这样也不合适,在驼鸟岛的时候。我们可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了,那一夜我可是把什么都给了你。你不能不要我了啊。说吧,咱们什么时候拜堂成亲?让我给你生个一男半女。”魏保长以为她这是在说胡话并没当真只是笑了笑。说:“你嫁给我不合适。在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敢娶你这位大恩人哪。” “什么,你嫌弃我这人不好是吗?”杜小娥半眯着眼:“丫头,给我倒杯水来,我渴了。”丫鬟忙放开她去倒茶水。她倒了一杯水过来,杜小娥接过喝了几口放下杯子看了看魏保长:“你是不嫌弃我长的不好看,是个农家的女儿和你门不当户不对?”魏保长道:“你这人长的非常好,比我前二任妻子好看多了。只是我总觉得咱们不般配,你还年轻。应该找个如意郎君相伴左右。我呢,过了大半子啦。”杜小娥笑了笑:“老夫少妻的事还少吗?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不嫌弃你有多老,只要你真心爱我,爱我一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魏保长看了一眼老管家对杜小娥道:“别说了,你的恩情我领了。我确实不适合你,如果不介意,我给你介绍一位怎么样?” “你要给我介绍一位郎君?”杜小娥一笑:“你不是拿我开心吧?你想给我介绍谁呀?谁能受得住我这个暴脾气?”魏保长道:“你看咱们宅子里的护院家丁杨大安怎么样?”“你,你怎么会提起他?”杜小娥万万没想到魏保长会提出杨大安来。心里一下乱了分寸: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保长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怪不得今天这样对我大献殷勤呢?她摇了一下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醉了,我要回去休息了,罗茕快扶我回前院休息。丫鬟听了忙上前把她扶起来出了魏保长的屋子。看到她走了出去,魏保长得意一笑看了看老管家:“果然没猜错,一提到杨大安她就方寸大乱。神情不安。”老管家点了下头说:“是啊,可要多提防着点。免的以后出了大乱子。”魏保长叹了一口气:“随她去吧,不管是真是假。她的心似乎都不在我这里。她一直在搪塞或者在说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和杨大安走到一起后怎么生活,杨大安能不能养的起她。” 老管家道:“我也担心这个呢?杨大安自幼家贫,父母常年在外乞讨流浪,如果不是保爷你同情他们。真不知大安能不能活到现在,呵呵,如果他们有意,倒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好了。保爷做主,成全她们的美意吧。”听完老管家的话魏保长哈哈一笑:“知我者魏总管矣,好主意,好主意。干脆我收杨大安为干儿子好啦,然后从中做媒成全他和杜小娥的婚事。”回到前院的杜小娥还是心慌意乱了一阵子,她假装醉酒后就一直没有出屋。 午后也没起床,天黑了也没让罗茕去找杨大安。这让杨大安心里很不安,心想这小娥姑娘出了啥事?他想探个究竟,可又找不到借口只好作罢,这几天他规矩了许多,只要丫头罗茕不来找他是断然不敢出去的。他每日每夜的巡查岗哨,东楼因为缺少了一位值岗的他临时补替了上去。杜小娥心疼他却也无法顶班,这个时候,魏保长已经注意他们二人了。老管家更是监视的严,只要有空就往前院跑,偶尔派后院的几个家仆过来探询。时间一长,整个魏家大院都知道了杜小娥和杨大安的事,这还不算,这事也传遍了整个寨子。对于议论,魏保长也只当耳边风,这是他早料到的事,这算不得什么家丑,只是一个外乡女和自已府中男仆产生恋情私会而已。时间久了,议论也就消散了,日子还是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老管家提了一些新年礼物来到了兰花儿家里,也没说来意,只是说要过年了,魏保长派他来拜个新年。兰花儿觉得奇怪,拜年也只是过了年三十,小的给老人拜年,可魏保长这是演的哪出戏呢?看到老管家送过来的新年礼物,有酒有肉还有鸡,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心想他魏保长真的是给我送礼吗?我一个小辈人家,能受的起吗?她见老管家要走忙把人给拦了下来,说:“魏总管,这些礼品还是拿回去吧,我一个女孩子家吃不了。在说了,我过了这个年就要赶回县城叶家做工,放在这里太浪费。这些还是送给寨子穷户人家吧。”老管家听了皱了一下眉:“这只是魏保长的意思,我也不好把东西带回去。你在家里忙吧,我走了,走了。” “这,你把东西带走啊。” “不行,就是给你准备的。”老管家笑呵呵的走出了门。兰花儿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和肉真是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好了。她突然想到魏氏和她一家,心想魏氏婶子家里不宽裕还是把东西送给她吧。想到这里她就把东西重新包装了一下然后放入一个竹篓里打算夜里就给魏婶子送过去。这个时候她又想到了魏小虎,他和娘又怎么样了呢?我要不要去看看他们母子二个?为了我的事,魏小虎差点被人打死吊死,背上黑锅,现在真相大白还是去他们家里看看。她望了一下屋外,看看天色差不多黑了,她割下一块肉提了一坛酒就要出门。刚把门打开,一个人站在了眼前。兰花儿一看竟然是魏大嫂心里愣了一下心想魏大嫂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魏大嫂手里提着一个木箱,背着一个蓝布包笑呵呵的望着兰花儿:“你这是要出门啊?还带这么多东西,要去哪里?”“我,我哪里也不去?”兰花儿见问心里一慌闪到一边:“嫂子你怎么来了呢?”魏大嫂又是一笑:“看看你呗,屋里可以进可以说话么?”兰花儿不得不点下头让魏大嫂进屋,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又搬过来一把椅子说:“嫂子,你请坐。”魏大嫂放下木箱和背篓坐了下去。 第66章魏大嫂提亲2节 兰花儿又忙着要去倒茶水,魏大嫂急忙拦住她说:“不用了,不用麻烦了。我坐一会就走,家里正在和面,做饼子呢。” 兰花儿站在她身边。魏大嫂拉住她的手看了又看不住的夸口说:“你的手可真白真嫩哪,脸蛋也是水灵灵的讨人喜欢。这丫头就是好看呢?”兰花儿没想到魏大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微微一红底下头把手抽回来说:“嫂子,看你说哪去了。我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哪有你说的这样好?”魏大嫂看了一下屋子和桌子上的酒肉:“家里是不是有人来过了?”兰花儿点下头:“嗯,是魏保长家的老总管,他带了这么多东西真让我犯难。我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要送这么东西啊?”魏大嫂听到这里嘻嘻一笑:“我说吧,你有富人的命。别看你出身不好,却大富大贵攀上高枝。”兰花不明白她的意思哦了一声看着魏大嫂:“你在说什么呢?我哪来大富大贵啦。”魏大嫂指了指酒肉说:“这还不是?兰妹子,嫂子今天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商量一件事,你可不要放过这次机会哦。事成之后,你也用不着进城给叶家打长工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过阔太太的小日子,有吃有喝,还有大把钱花。”兰花儿听到这里啊了一声心想这魏大嫂是不是给我提亲来了?她想了想道:“嫂子,你要给兰花提亲说媒吗?” “是啊,是啊。嫂子就为这事来的,你意下如何?”魏大嫂急忙点头问道。兰花儿道:“这是哪门子亲事啊?”魏大嫂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酒肉:“这是谁送的?不就是魏保长嘛。”兰花儿又吃惊的啊了一声:“原来提亲就是想让我嫁给保长啊?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近亲结婚。不,不行。我不会同意的。”魏大嫂听她说到这里笑开了:“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事情多着呢?保长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那个杜小娥好不好?人家和他一块回来也没看上眼。我说兰花儿别傻了。在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可是,可是,他保长毕竞是寨子的长辈啊。他年纪又比我大好多。”兰花儿心里开始犯嘀咕:“我和他走到一起也不合适”魏大嫂听到这里说:“你和他不合适又能和谁合适呢?你心里是不是爱着魏小虎,你是姐,他是弟还这么小更不合适。兰花儿啊,咱这里也不安宁,经常闹海盗。时间不等人,别在担搁了。要听话,嫂子也是为你好。保长是年纪大了些,可家境殷实,好多姑娘都看不上眼呢。好好考虑一下吧,想好了给嫂子回个话。咱们尽快把婚事给办了,早日结婚生子。”兰花儿一时也没了主张,但她还是不明白纠结着心想魏家的人也能近亲结婚吗?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早同意嫁给魏小虎呢?魏大嫂也看出了她内心的疑问和纠结,把她拉到身边说:“说实话。你也不用多想什么?其实,你是从外乡收养过来的异姓姑娘。你的亲生父母因为重男轻女,又多胎不育男孩就把你送给了魏家。” “啊,嫂子。你这是说什么玩笑话呢?我怎么会是收养的异姓女子呢?那我亲生父母又在哪里,又是谁?”魏大嫂听了一笑摇了下头:“你的亲生父母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你是从高庄抱来的。”“高庄?就是那个西乡镇北边的高庄?” “嗯。没错。对于谁是你的亲生父母我可就不清楚,因为抱你来的时候。你才一个月大,说是被丢在了路边草丛里。那时天热。你哭叫的嗓门大,养父母就把你给抱了来。”兰花儿听魏大嫂说到这里一下捂住嘴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想不到自已的出生这样悲惨,原来自已就是一位被人丢弃的婴儿。活了二十多年,这似乎就是一场梦境般。养父母本身就不富裕却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哺育成人,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没好好报答养育之恩,父母亲却在战火中死去。看到兰花儿哭个不停,魏大嫂也没办法只好站立起来把她搂入怀里说:“妹子不哭,不哭。你先考虑几天,过了年,在给嫂子回个话怎么样?” “嗯,让我考虑一下吧。”兰花儿控住了哭,魏大嫂忙拿过一块布给她擦拭了一下眼角泪水:“你要是不同意呢,也没人勉为其难。这是你的事你自已做主,明天就三十了和嫂子一起过年吧?”兰花儿摇了下头:“不用,我家里什么都有,不用麻烦嫂子啦。”“行,婚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嫂子先回去给保长回个话。“魏大嫂说着边走到了门外:“你一个人在家可要小心点,把门窗关好喽。”兰花儿陪她走到了院门外。看嫂子走远了兰花才关上门顶上杠子回到屋子来。望着地上的木箱和蓝布包她又犯了愁,还没答应人家就把这东西留下?这里面又是些什么呢?带着好奇心兰花儿把蓝布包打开竟是捆扎整齐叠在一起的丝绸。木箱子里竟是一些金银珠宝,天哪,放了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花啊?兰花儿一下慌乱起来,怎么办,是放在这里还是赶快给魏保长退回去?天都黑了,如果这样赶过去也不合适,过了年在说吧,反正我也没答应,我也不会要这些银子的。她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回到灶房开始忙碌晚饭,她坐到灶台抓起一把柴火用火石点燃烧起热水来。魏大嫂向魏保长家里走去,路过一个院子前她停留了一下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只见里面有几个被风吹落的物件东倒西歪躺在那里,仔细看了才知是挖土用的竹篑和破篮子。地上倒处是落叶,折断的树枝,好久没人住过了?这是谁的家呢?这不正是兰花哥嫂的家吗?几年都不回来,这一家子人跑哪去了?魏大嫂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拐了个弯往北走没多远就到了魏保长的家。那个杨大安看到魏大嫂来了忙上前把门给打开,魏大嫂进的院子问:“保长在哪住着啊?” “后院东屋”杨大安道:“要不我带你过去?”魏大嫂道:“谢了,不用麻烦你了,我一个人能走。”杨大安不在说什么看着魏大嫂走开。魏大嫂走着,突然看到前院一间屋门被打开,一个女孩跑了出来。魏大嫂看了一眼心想这不是丫头罗茕吗?她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只看到丫头罗茕跑向后院到了魏保长屋门前,喊:“保爷,保爷不好了,出事了?”听到罗茕的呼叫,正在外间正堂值守的老管家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保爷刚睡下呢。”丫鬟看了一眼内屋声音小了些:“杜夫人她生病了,吐的特别厉害,不吃不喝脸色也不好。”老管家听她这么一说吃了一惊:“真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我去看看。”二个人刚出屋子魏大嫂已经站到了眼前。老管家一笑:“这不是魏大嫂吗?你怎么来了?”魏大嫂把他拉到一边:“还不是提亲的事,想给魏保长说一下,他人呢?”“在里屋睡着呢,你进去吧,我去前院看看。”“好,你去吧。”魏大嫂进了屋对着里面喊:“保爷,你是不是睡了啊?”听到魏大嫂的声音魏保长一下睁开眼坐起身来,他说你别进来等一下。魏大嫂就站在外面等着。这魏保长穿好衣服鞋子才下床迎了出去。二人进屋坐下,魏保长道:“这事办的怎么样?兰姑娘那里同意了?”魏大嫂摇了下头:“不好说,她即没有说同意也没拒绝。说是家里亲人刚过世,心里面还有些不舒服,守孝不满不好结亲。” “哦,要是守孝期满岂不是要让我等三年?这时间也太长了吧。” “呵呵,你倒是急起来了。人家姑娘的意思,说是考虑几天在给你回个话。为了不让你着急,我不是就过来了吗?”“嗯,这样也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她好好考虑吧。”“对了,我刚刚看到罗茕丫头跑过来说是有人病了?又是谁生病了啊?”魏大嫂带着一脸的疑问。魏保长道:“我还没听说过呢?刚才听丫头说的?”魏大嫂点了下头:“是啊,就是她。是不是杜姑娘犯了病?”魏保长道:“还真不清楚呢?魏大嫂那说亲的事就拜托你了。”魏大嫂起身道:“等几天吧,过几天我在去她家看看。天色也晚了我该走了”“那,让我送送你?”“不用了,你保爷留步。”魏大嫂笑呵呵的出了门。走到前院向杜小娥的屋子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动静来。杨大安看她过来忙给开门送她出去,魏大嫂带着一脸的疑惑回到家里。老管家和罗茕进了屋子看到杜小娥坐在床沿不住的呕吐,她脸色有些苍白气喘不均。罗茕把盆里的脏污倒掉冲洗干净又回到屋里道:“夫人,好些了没有?” “这几天老是闹腾呢?还那么厉害”杜小娥摇下头:“这犯的是哪门子病啊?让我死好了。”老管家站在一旁对丫头道:“我在这里照看着,你快去请寨子里那个老中医过来看看。”罗茕听他这么一说快步跑了出去。她看到路黑提了个灯笼照明,没走多远就到了老中医家里。 第67章 过年贴门神1节 老中医独自坐在屋里忙着制作草药,他把从山上采来已经晒干的草药放在石磨里磨成粉然后包好写明药性放进墙边药柜匣子里。门外灯光一闪一晃丫头罗茕走了进来,说:“老伯伯,我家夫人病了,快去看看吧。”老中医听说有人病了忙背起药箱就和罗茕往外走。他关好院门随罗茕到了魏保长家,罗茕把他领到杜小娥住的屋子。杜小娥的神色看上去好了许多也不那么吐了,静静的躺在那里也不说话。老族长守在旁边手里端着茶水,看到老中医进来忙招呼了一声。老中医放下药箱走到床前看了看杜小娥:“伸出你的手,张开你的嘴吐出舌头眼开眼睛我看看。”杜小娥没想到老中医来的这样快,她翻了个身把手伸出来嘴张开眼睛也睁开。老中医握住她的手把了一下脉相,又查看了一下舌头和眼睛笑了笑:“这不是什么病,过些日子就好了。”杜小娥哦了一声:“那,那我还吐的这样厉害?”老中医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恭喜你了,你怀上孩子啦?” “啊,不会吧,这,这怎么可能?”杜小娥听完老中医的话一下整个人呆在那里。见她发呆,罗茕忙上前道:“杜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杜小娥摇了下头:“我没事,快取些钱来送给大夫。”罗茕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一个锦钾子从里面取出半两银子递给老中医。老中医接在手里赶忙谢过。老中医走了,杜小娥对老管家道:“我这里没事了,不是什么大病。你也回去吧。”老管家放下茶杯转过身没在说什么走开,他听的清清楚楚这杜小娥怀了身孕。心想。这孩子来的也太快了吧?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这孩子又是谁的?是保爷的还是杨大安的?要是杨大安的,这杜小娥又和他认识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老管家越想越觉的事态严重复杂更想不通了。魏保长是前几个月被伍相胥抓进驼鸟岛。他和杜小娥在岛上呆了一段时间。这孩子可能就是魏保长的,如果是杨大安的说不过去,因为杜小娥进这个府门还没一个月,跟杨大安认识也没多久。保爷老来得子岂不是一桩天大的喜事我得赶快把事情告诉给他。想到这里,老管家快步跑到魏保长屋门前。魏大嫂刚走没多久,魏保长正坐在桌子前看那本《诗经》。看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谁呀?” “我,老奴才。爷,天大的喜事,给你道喜来了。”“啊。道喜?”魏保长听他这么一说犯了迷糊放下书来:“我有什么喜,你又在拿我开耍是吗?”老管家听到这里呵呵一笑拱起手:“岂敢,岂敢。老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保爷你面前戏弄啊。”“哦,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喜事?” “天大的喜事,刚才老中医来过了,说杜小娥怀了身孕。看那样子也有好几个月啦,想必是保爷在驼鸟岛风流时犯下的孽债。没想到保爷老来得子,可喜可贺啊。”听完他的话魏保长愣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老管家忙用手推了他一下:“保爷。你这是怎么了?”经他这么一推魏保长啊了一声如梦初醒一把拉住老管家的手:“这是真的?”“嗯,是真的啊?”魏保长一拍大腿:“这下祸闯大了,闯大了。让我左右为难啊,杜小娥怎么偏偏这时候怀了孕呢?要是这样。那兰姑娘那里怎么办?杨大安这里又怎么收场?杜小娥和杨大安才是命中注定的夫妻,我,我这是造的哪门孽啊。就那么一二次,她杜小娥就怀上了我的孩子?不大可能?不大可能?这种事来的太突然。我接受不了,无法面对。”老管家听了一笑:“这就是现实。该来的还是来了,你要好好面对吧。这也是苍天有眼,注定保爷你后续有人,真验证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是,杜小娥她能接受这个现实吗?我怕不明不白的,伤了她自尊心,我们毕竞还没拜过堂。要是这样,可就毁了她的名节了。”魏保长急的额头冒汗珠。老管家道:“保爷不用过于急躁,这事就由老奴才来办。这样吧,兰花儿那边的亲事咱就不提了,这边尽快和杜姑娘拜堂成亲。时间拖的越久越不好。“魏保长听到这里不得不叹了口气只好答应老管家。老管家笑了笑:“保爷你快睡吧,明早我就去魏新强家找他媳妇退亲回来在去杜姑娘那里提亲。” “这样合适吗?”魏保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老管家道:“眼下也只有这样了?谁让她杜小娥怀了孕呢。保爷,你睡觉吧,老奴才走了。”魏保长只好点了下头看着老管家出了屋子。杜小娥听说自已怀了孕一下也懞住了,这下打乱了她所有的愿望。如果杨大安知道这事会怎么想,心里肯定会难受骂自已不守妇道不贞洁。如果早一点答应和魏保长结婚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她拒绝了他却和杨大安私下里偷偷来往。这下好了,想隐瞒也瞒不住了,这让她以后如何出门见人,如何面对流言蜚语。她坐在床上看了看丫鬟罗茕:“人都走了吗?” “嗯,都走了。”罗茕轻轻的应了句。杜小娥又道:“门关好了?”“嗯,关好了。杜夫人,你快睡吧。”丫头罗茕道。杜小娥让她走到面前一下搂住说:“我可怎么办?这下完了,完了,我怎么会怀上孩子呢?我好混蛋,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吧。”罗茕道“夫人别急,办法咱们慢慢想。这事肯定是隐瞒不住的,保爷这时候可能都已经知道了。只是杨大安那里怎么办,话怎么给他说?就是给他说了,他能接受这个现实吗?万一想不开闹出什么事来可就麻烦了。”杜小娥无不忧虑的道:“是啊,让我好担心,好害怕。”她叹了一口气松开罗茕道:“这样吧,事情先不让杨大安知道,我以后也不要在见他了。想方设法把这孩子打掉偷偷埋了,对了?老中医那里有没有打胎的药物?”罗茕道:“怕是没有吧?就是有,他也不会卖给孕妇的。这是行医人的最大忌讳,卖胎药就同于卖毒药谋财害命是要被官府究办的。”杜小娥长长叹了口气在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扬起手捶打自已的肚子眼泪一下流了出来。第二天,寨子里响起第一响过年鞭炮声。兰花儿早早起床把门神财神贴到门上,又把灶王爷的画像沾上面糊贴到锅灶正墙他把小虎给的饴糖涂抹到灶王爷嘴边又摆了一些祭品在盘子里。年夜饭刚吃过,魏大嫂就带着孩子给她送鱼饼了,她一进家门就叹了口气。兰花儿觉得奇怪,魏大嫂过年不开心呢?她把魏大嫂让进里屋坐下忙问出了什么事?魏大嫂道:“兰妹子,实在对不起,嫂子给你提的亲退了,人家保长又不同意了。” “不是亲事没成吗?我还没有考虑好呢?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这下我轻松多了。”听魏大嫂这几句话兰花儿心里却高兴起来。她把老管家和魏大嫂送来的酒肉和丝绸拿了来说:“还给人家吧,这些我也用不着。过几天我就要回县城了,叶家井夫人正等我回去呢。”魏大嫂点了下头:“回去就回吧,那里比咱乡下好的多。要不是嫂子这把年纪了也想和你一块进城当保姆做丫鬟呢。” “嫂子不大嘛,不就三十多岁吗?”兰花儿道:“你这人心细,做事也勤快,心眼也好,进了城当个烧火传菜的老妈子也不错。一天三顿饭管着,东家蓬年过节还给下人送衣服布料什么的。”听了兰花的话魏大嫂一笑:“好是好,可我走了,家里怎么办?我的孩子才十二岁,没了娘带着怕是要学坏的。” “不是还有他爹吗?小壮就交给他爹带着啊。”“这个不行,我不放心。这男人只会在田里操心,家里的事不想多问。”魏大嫂看了孩子一眼:“等孩子长到十六岁就给他娶下媳妇我也省下心了。”说到这里站起身拉着小壮壮:“我们走了,空闲的时候就到嫂子家坐坐。”兰花儿把木箱提起应了一声说:“嫂子,你把这个带回去吧,我用不着。” “算了,算了。我带这干啥?人家保爷家里多的是算不了什么,好了,你留下用吧。你实在用不着送给别人家也行。”魏大嫂一边说一边出了门。半花儿只好送她出门。望着眼前的东西兰花儿很是犯愁,自已回城也带不回去扔了也太可惜。她想到了魏氏婶子和小虎他娘,还有诸氏大娘。对了,诸氏大娘这个人不错,又绣的一手好活,把缎子送给她做个锦被什么的不是更好?诸氏大娘这位老人孤单了十几年,儿子不知去了哪里从不回来看看。天下竟然还有这么不孝的子孙,但诸氏大娘却想的开一个人乐呵呵的活着,七十多岁身了骨还那样硬朗走起路来带风。他忙里忙外,自已砍柴,自已做饭洗衣,鞋子被子都是自已做。半花儿把一些绸缎包好打算明天就给她送过去,顺便也给老人拜个年送个福。诸氏大娘的家就在寨子当中靠近一个陡坡,陡坡前就是流淌不息的小河。 第68章 兰花认亲 如今自已的养父母也不在了,诸氏大娘孤老一人自已也无依靠。如果认她做干娘以后不就有了念想吗?她看了看诸氏大娘一眼,动情的说道:“诸大娘,如果你不嫌弃,让兰花做你女儿如何?你就做我的娘吧。” “真的”诸氏大娘听了兰花这一句话激动的伸出手来。兰花儿点了下头紧紧握住诸氏大娘的手诚肯的说:“是啊,我是要做你的干女儿。以后让我照顾你,给你养老送终。”诸氏大娘一下把兰花搂入怀里。兰花儿道:“娘,你站好,让女儿给你磕三个响头,给你拜个新年吧。” “行,我就认下你这个女儿啦。”诸氏大娘心里无比的激动和高兴,她忙衣袖擦干泪水说:“今天是大喜日子,我要高兴才是。”兰花儿对诸氏大娘一笑后退几步双手着地跪倒磕了三个响头。兰花儿边磕头边道:“娘在上,请受女儿三拜。女儿给你拜年祝福了。祝母亲健康长寿,平平安安洪福齐天。”诸氏大娘乐的合不拢嘴伸出手来:“我的儿快快起来,娘心里高兴的很哪。”她扶起兰花牵起她的手往里屋走边走边说道:“儿啊,娘给你看一样东西。”兰花儿随她进了里屋,诸氏大娘从房梁的暗角处取下一个长一米宽半尺的红香木锦匣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土放到床前的小桌子上打开盖子里面竟然是一对翡翠绿镯子和一个黄缎子笑了笑说:“闺女啊,过年了,娘也没啥好东西当作新年礼物相送。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对手镯和皇家诰命书了,娘老了,怕活不了几天,这东西娘留在身边也放心不下。哪一天娘走了,这东西可怎么办呢?”兰花儿道:“娘,这是哪里来的?这是多么好的东西啊,还是娘收藏着吧。兰花过惯了穷苦日子对这些似乎没多大兴趣。” “呵呵,你这是哪里话?这可不是一般东西啊。”诸氏大娘把手镯拿在手里递到兰花面前:“拿着吧。这诰命书兴许对你还有用处。”兰花儿接过看了又看想不到这手镯制作工艺如此精美,上面竟然刻着米粒大小的小体字。兰花儿看了一眼手镯又放下拿起黄缎诰书,这是一个五品诰命书,上面镶着瑞草宜人四季花图案,织文是玉箸篆写的。开头几个大字:奉天诰命。还镶画着盘绕的升降龙后面年月日上面还加盖着皇上钤御印宝。通览之下色彩绚丽。原来诸氏大娘竟是朝廷诰封的五品宜人。兰花儿看了看摇头说:娘,这个东西我看不懂啊,是什么?能给女儿说说吗?诸氏大娘把手镯套在兰花手腕上笑了笑:以后就戴着吧,这些都是皇宫里的东西。听她这么一说兰花儿啊了一声睁大了眼睛后退一步愣愣的看着诸氏大娘:你,你怎么会有皇宫里的东西?你见过皇上?诸氏大娘呵呵一笑揽过兰花笑道:“好女儿,当娘的也不想瞒你什么了。没错,这些都是皇宫里的,皇上我是没见过。但是我却在皇宫呆过二十年,服侍过公主皇太子。后来因为年纪大了,就退了出来。”说起往事诸氏大娘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让兰花儿又敬佩又羡慕又高兴,诸氏大娘的经历真是不平凡。 原来这位诸氏大娘十几岁就被祖父送进北京当了一个烧火小宫女。看她聪明伶俐被皇太后看中送给皇公主去了后院当侍女。三十岁的时候因为年纪大了些,皇太后怜香惜玉就把她嫁给了一位入京参加科考的福建藉举人。这位举人后来被任命福州通判,她也因此被授于五品宜人。后来丈夫死了,自已因为和儿子闹了矛盾分居而住。没想到几年一过,儿子带着孙子离开福州,她无奈之下寄居到了福清一位远方亲戚家里。她用自已的俸银在阜塘购买了一处田产居住了下来。她本打算要去县衙状告儿子不养老,但碍于家丑不可外扬一直没有告下去。 第69章 对山歌兄妹情 诸氏大娘明白,如果这么一告,按大明刑律自已的儿子可能就要被没收家产面临二十年牢狱之灾。知道母亲要状告他,儿子一气之下就和老娘断了关系十几年没有回来过了。这让诸氏大娘内心非常愧疚和不安,一晃十几年过去,她比以前变的更苍老无助。好在每年都有朝廷按时发放的俸银才不至于衣食无忧。如今有了兰花这位女儿诸氏大娘的心也算有了归属。听完诸氏大娘的话兰花儿很高兴的把手镯戴在了身上,只是这种东西太贵重自已得要好好保存。她把手镯摘下连同五品御封诰书放进红木匣子合好盖子说:“娘,谢谢你的深情厚意了。这些东西女儿一定好好收藏。都到中午了,女儿给你做饭吧。不是要做什么馅饼吗?女儿和你一起做。” “嗯,好嘞,闺女啊,你和面,娘切菜“诸氏大娘高兴的把红木匣子放到床上。兰花儿看了看自已带来的丝绸缎子说:“娘,这放哪里啊?”诸氏大娘抱过丝绸:“这个娘收下,等你有了婆家让娘给你做几身漂亮的裙子。”说着话她抱着丝绸到了衣柜前,兰花儿给拉开门她放了进去。柜子里堆放的全是一些衣裙袍子绣花巾什么的,兰花儿拿开一个绣巾看了看不住的赞叹说:“娘的手工真好,这绣花真漂亮,以后要是有时间娘也交我绣吧。” “这些绣工活都是娘在宫里当侍女的时候在绣坊学的,那时候什么都学,礼仪琴诗书画都教。”“真的。娘也会画画?会画荷花莲子?”“呵呵,你呀。以后有时间娘就交你。”“谢谢娘了。”兰花儿高兴的抱住诸氏大娘亲了一口。诸氏大娘被她一亲乐的拍打了她一下:“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去,去”说着话走了出去。兰花儿跟在后面随着诸氏大娘到了灶房,她把野菜和香菇混大一起撒上盐巴和丁香大料粉用菜刀剁了起来。兰花儿刚想去点柴烧火却发现锅台前的柴草已经不多。她回头看了一眼诸氏大娘说:“娘,你先忙着,我去寨子外砍些木柴来。” “给女儿添麻烦了?”“这是哪里话,不麻烦。娘,砍柴刀呢?”诸氏大娘指了指灶房的门:“在那后面呢。”兰花儿拿过柴刀又从墙上竹楔取下麻绳快步走了出去。诸氏大娘望着兰花出去的背影喊了句:“孩子,你可要小心点啊,别滑倒摔着了。”兰花儿回头笑了一下:“放心吧。我知道了,谢谢娘。”她高兴的迈着步子向寨子走了去。今天儿还好没风阳光暖暖的似乎还有些热,她走的快没用多久就出了寨子。她走向卧虎岭,那里枯木多不用多费力就能收拾一大捆回来。她到了卧虎岭山坡下来到一片丛林挥舞着柴刀就砍起枯木。她边砍边哼着小调,没想到她刚唱了几句就有人在后面唱了起来。 女:梅花开了,花开了,芬芳的滋味绕绕,喜在那眉梢男:粉红色的小梅花,姐姐长到了十七八。长的俊又俏呀又娇。女:花儿开了呀,枝上的梅花带着微笑。男:粉红色的小梅花,我的姐姐啊。如果你回头笑一笑,谁的心在也睡不着 听到有人在身后不远处有人对歌。兰花儿脸蛋一下红了起来。她回头寻觅了一下并没发现有人,奇怪是谁在唱呢?这个时候看到山坡处盛开着一片梅花,她高兴的跑了过去。想不到这片山地竟有这么多梅树,花朵在风中微微点头。这花儿真好看。兰花儿想摘下一朵放进发间可又觉得这样不好,心想自已这么大的女孩子啦。让别人看见非得笑死不可。她没有动梅树上的花,只是用手摸了摸回到原地继续砍柴。看看差不多了就用绳子捆起来背在身上拿起柴刀转身就要走,没曾想一个人站在了身后把她给吓了一跳。来人是一个小伙子,他笑嘻嘻的走到梅树前伸手摘下一枝梅花走了过来,说:“多美的花啊。”兰花眼前一亮,这位小伙子竟然是魏小虎。他手握梅花微笔站在眼前看着自已,兰花忙放下柴草说道:“小虎,你怎么来了?”魏小虎嘻嘻一笑握着花走到了身前说:“我早就过来了,和你一样打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哼,你又在说谎。”兰花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没看到你呢?”魏小虎一笑:“我可是把你看的一清二楚,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你走到了半路上。我就躲藏起来了,你看,我的柴就在那里。”兰花儿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山沟处有一堆柴草。兰花儿对他一瞪眼:“你怎么不早回家呢?你娘是不是等的急了,快回吧。” “兰花姐,我想和你一块回去。”魏小虎看了一眼手中的梅花上前走了几步:“姐,你长的真好看,让我给你插上吧。”兰花儿见他对自已是真心实意的也没拒绝脸更红了,娇羞的底着头双手掐捏着衣角。魏小虎见兰花没有拒绝的意思心里还是高兴的呯呯跳了起来,他走到兰花身后把梅花插进了发间。兰花儿红着脸抬头看了看他:“姐都这么大了,插了这几朵花多丢人呐。”魏小虎嘻嘻一笑:“姐,你怎么更漂亮了呢?”说着话张开双臂一下把兰花抱在了怀里。兰花儿急了用手推打着他不住的喊:“你这小坏蛋,快放开姐姐。”魏小虎哪里肯松手一用力二人倒在了地上。兰花挣扎了一下就不动静静享受小虎特有的男人气息带给她的感想。二个人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兰花躺在小虎怀里闭着眼,小虎慢慢解开她身上的裙带。就在裙带要解开的时候,魏小虎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个滚跪在地上扬起手对着自已脸蛋狠狠抽了几下,说:“姐,请原谅我的无知。我不该这样对待姐姐。我该死,该死。” “你没做错什么啊?小虎兄弟。你真心喜欢我这个姐姐吗?”兰花拉起魏小虎的手问。魏小虎点了下头:“嗯,我是真心喜欢兰姐姐的。可是。我和你没有姻缘之份,咱们要是不近亲多好。”兰花儿听了噗哧一笑,没想到小虎这样可爱单纯。她笑了笑挨近小虎道:“你回家以后好好问一下你娘。姐姐和你同姓但不是同族的人?我不姓魏,我是魏家从外地抱来收养的孩子。”听了她的话魏小虎一下愣住了,还是半信半疑的说:“姐姐,你又在骗我,我才不信你是收养的呢?”“真的,不信你回去问娘。”魏小虎听到这里不在言语点点头说:“嗯,我会的。刚才都是我不好。没有惹你生气吧?”兰花摇了下头把小虎的身子揽在怀里说:“姐姐不生气,其实姐姐也喜欢你。如果咱们能牵手走到一起好好相爱行吗?”小虎抬头含情脉脉的望着兰花嗯了一声。他笑了笑道:“姐,你闭上眼好吗?”兰花儿一笑:“你想干啥?” “不干啥?让你闭就闭眼呗。”兰花刚把眼闭上小虎的嘴唇慢慢靠了过去。兰花儿浑身一热心跳加快,她本想推开小虎但没有动。小虎的吻是那样炽热激烈,她从没有这样感受过一个男人的青春激流。她似乎整个人要融化一般慢慢倒了下去,小虎就这样吻着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忽听的远处传来阵阵叫喊声,二人一下被惊醒了。兰花儿忙把魏小虎从身上推开整理了一下衣裙四目远眺,只见远处五六个手持刀枪的汉子在追赶一个老头。他披头散发。衣扣不整,头上似乎还有血。魏小虎看到他们那么多人追赶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就要拿起柴刀援救,兰花儿一把拉住他轻声道:“快隐蔽好,不要让他们发现。在没有把事情搞明白之前不要盲目行动。观察一下在说” “这,他们几个是在欺负人呐。”魏小虎嘀咕了一句又不得不听从兰花的话趴在了草丛中。那个老人没跑多远就力气不支被身后的几个汉子追上,他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那几个人互想看了一眼围了上去哈哈一阵大笑后对着老人拳打脚踢起来。你一拳我一脚打的老人口角出血人事不省奄奄一息。一个家伙见他不动了。停止了暴打说道:“大哥,这老家伙看来是不行了?”“死就死了吧。”另一个对着地上的老人呸了一声说道:“让你跑。打断你的腿。咱们回去。”他说完转身刚要走,一个汉子道:“把人打成这样。怎么办?怎么向汪参事交待?”汉子听了一笑:“就说这个老家伙被打死扔到半山腰喂豺了。”“那行,就这么办,便宜了这老家伙。”这五六个人边说边转身跑开而去。看到人跑远,兰花才敢拉起魏小虎从草丛中爬起来,这地上被打的人是谁呢?二个人带着疑问走了过去。地上的老人一嘴血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魏小虎道:“这人是不是被他们打死了啊?”兰花儿忙蹲上身子伸出一只手放到那人口鼻边试试说:“没事,还活着。”魏小虎哦了一声:“那咱们走吧,快别在这里了。”兰花儿摇了下头站起身来:“不行,咱们一走,这人就要被冻死在这里。这样吧,咱们把他弄回寨子,问问情况。”魏小虎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这,这行吗?万一这是个坏人可怎么办?”兰花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可以见死不救吗?如果你真是一位胆小怕死之辈,兰姐姐我以后在也不理你了。”魏小虎听兰花说他是位胆小怕死之辈一下感受到莫大侮辱一般,对天吼叫一声道:“我不是狗熊,我不怕死。面对围攻的倭贼我都不怕,还怕救人?”兰花儿听了一笑看了看地上的伤者对魏小虎道:“既然不怕,那你就帮姐姐把这人背回寨子里去呗。”魏小虎嗯了一声伸出手拉起地上的伤者往背上一放对兰花道:“你帮我把我的柴一起背回家吧。”兰花微微一笑:“没问题,小意思。我们走吧。”二个人一前一后向寨子走去。魏小虎背着伤者,兰花砍了一根木藤削成扁担把柴禾担在肩膀上。这魏小虎年轻力壮背着一个人算不了什么,二个人很快进了寨子。正在寨子忙活的乡民见他们二个背回来一个伤者很是吃惊,消息很快传到了老族长那里。老族长听说魏小虎救回来一个陌生人也是有些担忧。他带着几个小族老寻找过来了。走到了村口,魏小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兰花:“姐。这人放哪里啊?” “先送到我家里去吧。”兰花儿放下柴担说:“我家里空房子多,也不会打扰别人。你先把人背过去。我把柴送到诸氏大娘家里,然后你在到诸氏大娘家把你的柴禾带回去。”魏小虎哦了一声背着伤者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听一个女人在喊:“孩子,你们回来了,把这人送到我家里吧。”兰花听到喊声扭头看了看她心里一喜,从村子里走过来的正是诸氏大娘。她怕兰花砍柴出意外有些放心不下就放下手里的活寻出来了。她刚到村口就遇见魏小虎和兰花。兰花对魏小虎道:“把人背到奶奶家里去吧。”魏小虎朝兰花笑笑又把伤者往肩膀上挪挪:“好吧,听姐姐的。”兰花担起柴看了看诸氏大娘:“走吧,娘。”诸氏大娘跟在身后朝家里走去。几个人刚走到家门口,老族长带着几个长辈就一路寻觅到了。见到老族长来了。诸氏大娘忙一边招呼一边打开院子门。老族长走进院子对着诸氏大娘深深鞠了一礼,说:“给诸老宜人叩安见礼了。”诸氏大娘一笑:“族老客气了,请进吧。”几个族老进了屋,诸氏大娘就忙着倒水端茶。老族长道:“我们不是来坐客的,站一会就走,不用这么麻烦。”诸氏大娘提了茶壶走出去又很快走回来把手里的茶壶放到桌子上,清洗了几只青花瓷杯子说:‘难的几位族老进家门,也没啥好招待的。”几个族老忙起身拜谢。魏小虎把伤者背进屋里,诸氏大娘走过去说:“把人放到小板床上吧”她说着抱来一条小被子铺在上面。魏小虎弯了一下腰把人放到上面。这个小板床不高是用竹子编制的,夏天睡在上面很凉爽。天热的时候,诸氏大娘就可以把它搬到有风的地方搭了个蚊帐就可以清凉入睡了。 魏小虎放下伤者松了一下肩膀又用手揉了揉说:“几里路可把我给累坏了。”兰花儿听他一说只笑不语。诸氏大娘见伤者嘴边有血脸也红肿忙进了灶房端了热水拿了毛巾给擦拭起来。她刚把伤者擦洗干净,老族长就跟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小板床上的伤者说:“这人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啊?”听他这么一说,魏小虎也凑过脑袋仔细打量了一番说:“是啊,我也看了这样眼熟?怎么会一个人跑出来还被人追着打?他到底是何人?”老族长听他说完突然一拍脑门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带兵攻打我们寨子的一个盗匪小头目。”听他这么一说魏小虎也想起来了,他越想越气。忽然挥起拳头。老族长瞪了他一眼喝叱道:“你想干什么?放下你的手。”听老族长这么一哟喝,魏小虎放下手来说:“这家伙太坏。我想一拳打死他,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老族长道:“报仇的事以后在说,事情还没查个明白把人打死算哪门子事?”魏小虎底下头不在吭声了,没想到自已救下的竟然是祸害乡民的海盗头子,他又扭头看了看兰花说:“姐姐,就是他带着一些海盗跑到咱寨子杀了你爹和娘。”什么,没想到仇人就在眼前,兰花儿一下情绪错乱起来,她又恨又气眼泪也慢慢流了出来。老族长看看兰花又望望魏小虎说:“不要冲动,处死一个贼子很容易。但是,这样做太不仁道了,就是死也得让人家死个明白。”兰花刚要说什么,板床上的伤者睁开了眼睛嗫嚅着道:“水,我要喝水,喝水”兰花儿刚要去拿去魏小虎却拦住了她:“不要拿水,渴死这个老家伙。”老族长听他这么一说叹了口气摇下头对兰花道:“去拿水吧。”诸氏大娘正站在身后说:“让我去吧。”她说完从桌子上端过一个杯子送到伤者面前。伤者微微一笑说:“谢谢你老姐。”诸氏大娘坐到床边扶他坐正身子把茶水送到他嘴边轻轻道:“喝了吧,你这是怎么了呀?伤成这个样子,还差点丢了性命?”伤者把茶水喝完精神好了许多,他望了望老族长又望了望兰花和魏小虎就要下床叩拜谢恩。老族长忙摁住了他,说:“不用起床,有话慢慢说吧。”伤者叹了口气慢慢讲起原由来。听到最后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老族长更是大为震惊。他忙握住老人的手连声道谢:“多亏了你提供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信息”诸氏大娘道:“那你的儿子现在哪里,你有消息了吗?”伤者摇了下头:“自从他出了驼鸟岛就没有只言片语,死活不知啊。我就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没有了他,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第70章逃亡之路1节 听完伤者的话,诸氏大娘好言劝慰他说儿子一定会找到的。老族长安排诸氏大娘好好照顾他,并让魏小虎急急把魏保长找到祠堂里来。魏小虎离开后老族长这才走出诸氏大娘家去了祠堂。到了祠堂后等一会才看到魏保长进院门,他说明来意对魏保长说道: “目前形式对咱们很是不利,寨子危在旦夕,刻不容缓。” “是啊,是啊?今天若不是遇到弁倌,事情可就惨了。”魏保长有些胆战心惊害怕的身子打哆嗦不知如何是好了。还是老族长较冷静,他望着魏保长道:“咱们不能这样等着,赶快呈信一封向县衙门通报,若是晚了怕是整个福清县城要遭殃。”魏保长道: “可是,大过年的,能派谁去县城衙门呢?” “让兰花去吧。她对县城较熟悉,很容易找到衙门。” “那也行,就这样定了。”魏保长说:“我回去写信,写好了就送过来。”老族长点了下头目送魏保长出了祠堂院门。魏保长走了,老族长又忙回了诸氏大娘家。兰花和诸氏大娘正在和面包馅饼,竹箕上已经放了好多做好的馅饼。兰花儿烧着火,诸氏大娘往锅里竹箅子摆放做好的馅饼。灶堂里的火旺,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的饼包就出锅了。诸氏大娘用布包了几个送到弁倌那里让他吃了,弁倌很是感动连声道谢。兰花儿拿了几个在手边吃边对回来的诸氏大娘说道: “娘,你蒸的馅包真香哪。”诸氏大娘一笑:“好吃就多吃几个,以后娘在给你做。”她走到锅台把锅里的水清理干净倒掉。兰花儿跟在她身后出了灶房回到堂屋看到弁倌已经下床走路了。要不是他讲完原由自已肯定要把他当成仇人了。现在却对他有了一种同情之心。没想到这位弁大叔却也是穷苦出身,出海捕鱼就被小石田巡游的海盗抓获带到驼鸟岛做劳工。看他走路晃悠不稳。兰花忙上前搀扶住他,说: “伤还没好。就不要乱动了嘛。” “谢谢你好姑娘,你多大了?”弁倌被兰花扶坐到床边笑着问道。兰花见问心想这老头还真多事问自已年纪干吗?但她还是想了想回道:“我二十有四了。”弁倌嗯了一下看着兰花:“和我儿子差不多一样大。”听到这里兰花哦了一声。这个时候魏保长带着杨大安急急走了来,诸氏大娘正坐在外屋吃着手里的馅饼包看他来了忙起身。魏保长对她摆了下手: “诸宜人不要起身,我过来找一下兰姑娘。她在哪里?”诸氏大娘听说是来找兰花的忙对里屋喊道:“兰花,保长找你呢,出来一下。”兰花应了一声从里屋走出看到是魏保长愣了一下心想他不是去祠堂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她走到魏保长面前,道: “保爷,你找我有事呀?” “有,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这事可大了,关系到咱福清县城千家万户百姓的安危。”兰花儿听了道:“行,什么事,说吧。”魏保长从怀里掏出写好的信递到她面前:“这是一封呈送县衙的加急信,一定要亲自交到知县老爷手里。千万不能拖,越快越好。”兰花道:“好,我一定送到。上次写好的信怎么办,也要一起送过去?” “那个就不用送了,毁了吧。”魏保长道:“你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是否要一匹快马?”兰花道:“马我就不用了。只是,俺诸氏大娘一定要照顾好,她年纪大了。”魏保长道:“这个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照顾好诸氏大娘。”听了他俩的话站在一边的诸氏大娘笑了笑说: “我身子骨还硬朗。又不是小孩子哪用的着照顾,兰花闺女,你有事放心走吧。”那个弁倌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望着兰花: “兰姑娘。你这是救了咱整个县城的百姓啊。如果方便,还望你帮我打听一下我儿子弁纶的下落。如果见不到他。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兰花竟被他的父子情义感动了,她走过去道:“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打听儿子的下落。但是,找不到你也不能恢心怪罪于我。更何况,我连你儿子的面也没见过一次。” “好姑娘,谢谢你了。”弁绾握住兰花的手。兰花抽回手把信揣入怀里走到诸氏大娘面前,说:“娘,你要等我回来一起过元宵节。”诸氏大娘呵呵一笑:“那你什么时候走啊,银子够不够?”兰花道“我明天就要上路,也可能半个月回不来。银子我身上还有够用的。”诸氏大娘这才点点头说: “好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娘等你回来”兰花转身离去。 魏保长看兰花走出门也向诸氏大娘告辞带杨大安离去。弁绾看人都离开适才宽下心来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为儿子祈祷平安。又一想自已在驼鸟岛的遭遇还是心有余悸冷汗直冒,如果这次逃不脱,如果被那几个家伙打死,所有的一切和梦想都无法实现了,可能永远在看不到儿子了。真是苍天有眼让我活了下来。 让我们事情从头说起,自从儿子弁纶带着一些喽啰奉伍相胥之命突出小石田的封禁后驾驶着小船到了海边进村想掠夺一些物品带回海岛,没想到遇到巡防的官兵被抓了去。儿子被抓父亲是一点也不知道,他和伍相胥一样天天期盼着他早日归来。可是,一天二天三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过了五天弁倌才明白儿子出了事。他内心很是痛苦,儿子是他一生的希望寄托,现在儿子没了,是死是活都很难知道。在海岛苦苦熬了将近一个多月,他决定出海去寻找儿子。可是要想离开这里还必须向伍王爷请示,他打定主意就离开自已的营房来到了伍相胥居住的“王宫”。这里不过就是二层高的木制小楼,上下二层,里外共有六间。由于上次反叛事件,小石田已经对伍相胥失去了信任,尽管名义上还是驼鸟岛一位身份不菲的王爷。但大权一失,被汪胖子监视起来成了傀儡。 弁绾刚走到吊脚楼前就被几个守门的喽啰拦了下来,问他何事?弁倌没敢说找儿子的事,只是说想参拜一下伍王爷和汪参事。守门的小喽啰见他手里还端着茶水信以为真就让他进去,刚走到内间门口,却听到一个人哈哈的大笑声。弁倌听了心里猛的一震,为了听的更祥细他把耳朵贴在了隔墙板上。这说话大笑的正在小石田和小胡子冈本,他二人一唱一和,说的天花乱坠。站在一边的汪胖子点头哈腰不住的应赞连声说好,伍相胥底头坐着一句话不说,现在没了郭彦在身边他对任何事都拿不定主意,人家说什么他只有听什么。在这里当王爷比关在牢笼里还难受。小胡子对小石田看了一眼对汪胖子道: “把拟好的王爷诏令拿出来让他签字盖印吧。” “是,是。”汪胖子白了一眼伍相胥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绢纸看了看递到了伍相胥面前说:“先看看吧,看好了就在上面盖下你的王印。”伍相胥只好接过,这不过就是小石田和小胡子冈本草拟的一份偷袭福清县城的密令书而已。为了扩大战果,为了达到震慑敌人目的。小石田在请示大本营曾一本太郎后带着冈本急急赶到驼鸟岛,他想联合伍相胥的人马组成一个强大的攻歼力量尽快抢占福清。可这伍相胥左顾右盼说起话来支支吾吾,让小石田很是恼火。 第71章逃亡之路2节 他让汪胖子说服伍相胥,并草拟了一封所谓的王爷诏令以示尊重。这不过就是一个形式,伍相胥叹了口气不得不在上面加盖了王印表示同意。小石田看着盖在密令的大红朱印满意的点了下头心想这伍相胥还真有一些王爷风度连说不错。他当下和冈本,汪胖子二人商定组织一千人的队伍开春后杀向福清县,为了不打草惊蛇让百姓有任何察觉,并商定兵分二路。一路由小石田率领便装潜伏到福清城外。另一路有冈本率领从长乐进攻福清东北城北,以最快的速度抢占城墙结束战斗,避免遭受官兵的围捕。小石田布置好战斗任务就要离开,这个时候却看到端着茶水的弁倌走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谁让你进来的?”小石田看到弁倌有些恼怒抬腿踢了一脚:“滚出去。”弁倌身子一晃,手里的茶水也差点掉落地上。他对汪胖子一笑说:“汪参事,石田君的脾气可真大,在下好心好意来送茶水却不受欢迎?”汪胖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忙对小石田笑了笑说了几句话。小石田对弁倌一笑: “呵呵,不好意思,误会你了。莫怪,莫生气。”他说着话伸出手把茶水端在手里。冈本,汪胖子也端了一杯。小胡子把手里的茶水送到伍相胥眼前笑了笑:“这水送给你了,拿着吧。”伍相胥不得不接过说了句谢。喝完茶水,小石田把杯子放到弁倌手上的茶盘上对小胡子冈本道: “我们走吧。汪总参,你在这里可要好好开导伍王爷啊。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还要尽快回到长乐和海坛岛向大本营作汇报。” “好,好。二位爷慢走,小的一定在这里陪着伍王爷操练人马,随时响应石田君的号召。”小石田和小胡子对汪胖子的表现非常满意。二人出了伍王宫乘上大船带着随身侍卫走了。望着远去的大海船,弁倌心里七上八下,心想他们又要祸害沿海百姓了,怎么办?怎么才能把这消息尽快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有所防备?汪胖子从海岸回来走到伍相胥面前,说: “王爷,你坐这么久了,早点休息吧。” “那你呢?不休息吗?”伍王爷站起身望着汪胖子。 “我没休息时间了,开战在即,我还要练兵。伍王爷,咱们这里还有多少可以用上的兵马啊?”伍相胥摇了下头:“总数目我还真的不清楚。花名册还在郭统领那里。能够备战的人马除去残弱老幼也不过只有几百人。”汪胖子哦了一声: “这么说能参加战斗的有三百人?这也可以啊,兵不在多能战就行。我出去一下,今晚就把他们集中起来统一训练。”说完话看了看弁倌:“你在这里好好照看伍王爷,我出去一下。”弁倌应了一声送他出门。这汪胖子到了后营就吹起集结的号角,正在营房无事可做的巡卫喽啰们听到集结号不知出了何事?你望我。我望你没有往营房外跑,汪胖子吹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大为恼火。他持着马鞭冲进营房踢开一扇扇门不住的咆哮: “都给我出去例队。快点啊。”听着他的叫喊众人才仨仨俩俩走了出去站在营房空地上排成一队。望着邋邋遢遢的喽啰们汪胖子很不高兴,心想这样的队伍如何能和官兵打仗?他大声叫喊对着几个站在队伍中交头接耳的喽啰不停的骂,并让他们出例挥起鞭子狠狠抽打。对于那些有令不遵的违规者,汪胖子就让人把他们吊在了停靠在岸边船上的桅杜杆上。一天一夜不给吃饭,还给灌冷水。经过这么一整治喽啰的风纪大有好转,汪胖子带领各营小头目开始进行操练。交他们如何开火铳打火枪开火炮放箭发射弓弩。 弁倌看到他们如火如荼的操练内心很是着急,他着急的是因为儿子。儿子走了差不多快半个月一直没有消息,自已怎么能安心坐在这里指挥他的人马操练呢?他名义上是正百户,只不过挂了名而已。实际操控的却是汪胖子。他成了跑前跑后的马仔,稍有怠慢就会受到打骂。因为自已是抓来的劳工也不敢反抗说些什么,只想瞧着机会尽快逃离这里。面对茫茫大海,他又感到后退无路的无奈和哀伤,儿子不在,自已难道就这样死守一辈子吗?过了几天,他终于等来了机会,海坛岛的小石田派来了一位信使,让他告知汪胖子去长乐镇领犒赏银粮。汪胖子听说有了犒赏银粮内心十分高兴,他当即派出弁倌带着几十个营卫分乘几艘海船前去长乐镇。这信使操着一口本地乡音,弁倌听了觉得亲切,忙问这信使姓名。二人就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二人登上海船走进船舱,弁倌让人倒上茶水。信使对弁倌说自已就是附近寨子里的人,在魏保长家呆过二年,主要是管府库银帐什么的。但弁倌并不清楚魏保长是谁,大大小小的寨子多的是,保长也是成千是万遍地是。原来信使所指的保长就是阜塘寨的魏保长,他自已就是保长家的那位管帐鲁先生。自从和汪胖子从寨子里逃脱后就进了小石田大营,刚开始在火房烧火提水劈柴,小石田听说汪胖子他会管帐记数因此把他调到身边当了一个书吏。并让他拟写文书布告作个记录什么的,渐渐的鲁先生得到了小石田的信赖。今天奉小石田之命从海坛岛带信给汪胖子让他去长乐岛。弁倌试探着对这个鲁先生说了心中的想法,刚开始他还很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并帮助他逃离这个海岛去寻找自已儿子。船行驶到离陆地不远的无名小岛屿时,鲁先生让他趁机跳海。弁倌毫不犹豫站起身走到船头,身后的人谁也不知他要干什么也没人加以阻拦。弁倌身子一晃从船头掉了下去,他的水性也好,一个猛子扎入水里不见了踪影。 “不好了,正百户弁倌落水了,快救人啊。”看到弁倌落水,船上的十几个巡卫大呼小叫起来。鲁先生怕另一艘船上的副使听到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叫喊,众人明白他的意思也就不在叫喊了。可是,当弁倌抱了个残木游到岸边上时,站在另艘海船上的副使发现了他。这个副使是小胡子冈本身边的人,他看到好好的弁倌跳水跑到了海岸边大惑不解。心想这个弁倌胆子也太大了,不经自已同意就自私上岸,这不正是逃跑吗?副使越想越不对头,立刻让人把船向海岸靠过去。船一靠岸,他派五六个巡卫追赶弁倌,并说如果有必要把人给杀了。这些人一上岸就紧紧追赶弁倌,他们追了几里路到了卧虎岭一带。追上弁倌后把人给打个半死不活还以为真被打死了。他们回来后向副使作了禀告,并说人已经死掉了。死一个人算不了什么,副使也没放在心上带着鲁先生继续前行。 这弁倌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却被魏小虎和兰花救了下来。只要活着就有和儿子相见的希望和机遇。好心的诸氏大娘见兰花走了后就收留了弁倌,并让他在这里安心住下等待消息。可他能安心住下来吗?他要亲自出去找儿子,在诸氏大娘家里住几天后,伤情也好的差不多了。他谢过诸氏大娘也就上了路,他并不清楚儿子是在哪里走失的,只能一个寨子一个镇子寻过去。他他妆成一位四处讨饭的叫化子,手持着打狗棍揣着一个破陶盆背着挡风遮雨的草笠在大街小巷,乡间小路行走,困了就睡在无人的土地庙里,渴了就喝几口山泉水,饿了就啃几口讨来的食物。 兰花睡了一个晚上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看了看天暗叫不好急忙穿衣下床。从枕头下拿起魏保长写好的信揣入怀里,她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锁好门就急急忙忙出了门。走到村口的时候遇到了魏氏和她的儿子小宝,二个人一左一右向前走。手里提着菜蓝子里面装了一些野荠菜什么的。魏氏看到兰花笑了笑:“兰姑娘,又要出门了啊?”兰花儿嗯嗯了二声:“婶子,挖荠菜了呢?我要回城报信,不能担搁了。”魏氏点了下头:“走好啊。”兰花儿对她一笑对小宝摆了下手: “小弟弟再见吧。”小宝躲在娘的身后没有作声看着兰花走远。这兰花大步走着,她要尽快把信送到县衙柴知县手里。可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悄悄跟在了身后。兰花也没在意,只顾走自已的路。响午时分,她来到了西乡镇,到了这里路程就算走了一半。出了西乡镇后在往前走就是县城,她又可以见到井巧儿和张小淑姐姐了。西乡镇不算大,东西南北只有四条街。但这里却是周围十几寨子的商贸集散之地,渔民经常在这里出售海参,海龟,蛤蜊海贝,海鱼一类的东西。有的农家在这里出售家禽牲口,或者农用工具,新鲜蔬菜。十几家杂货铺,二三家客栈酒店茶馆,还有一家当铺钱庄。每到大集之日,四乡民众都会聚集到这里进行贸易获取他们需要的物品。南来北往的客让这个小集镇也有一番热闹繁华景象。 第72章 大闹杂技班1节 兰花儿感到肚子饿了,就找个小饭铺吃饱肚子好赶路。她走到临街靠路边的一家小面馆坐了下去,店小二看到有人进来忙招呼了一声走到兰花面前:“客官,你需要些什么?”兰花儿也不知吃什么好就道: “随便来点吧,什么都行,只要吃饱肚子就行。” “好嘞,客官稍等便刻。“店小二转身离开跑向后厨。几个人正在里面忙着,有的切菜,有的剁肉,有的在炒菜。店小二对一个厨子耳语了几句并说来了位女客官要吃面。厨子就下了一碗肉丝面条放上青菜,然后又炒了一盘热菜让店小二端了过去。店小二用托板端了青菜面和一盘肉丝蘑茹走到了兰花儿身边笑着道: “客官,饭菜来了,你慢慢吃。” “多少钱?”兰花看了一眼店小二边把面碗放到眼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店小二道:“五文钱,给五个铜板就行了。”兰花儿从包袱里取出五个铜钱递了过去。那店小二说了句谢拿起钱走开。 刚把面吃完,兰花儿就听到店外传来一阵紧一阵的敲锣打鼓声。她向门外望了一眼,发现好多孩子从门外跑过去。这又是干啥的呢?莫非是玩杂技和耍猴的?店小二听到锣鼓声也走到门外看了看转回身,兰花忙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店小二也没隐瞒对她说是一个杂耍的。兰花儿哦了一声,这没啥好稀奇,这种玩意在县城经常能看到。兰花儿吃好饭菜又装了一壶茶水出了店门。锣鼓声从东边传过来。那里已经围了好多人。从搭起的布棚子看去并不像是耍猴的。兰花儿还是想看个明白,她向围观的场子走了过去。 在东市一片空地上已搭好了观棚,四个人在忙碌有的在拉帷幕置布景。二个敲锣打鼓的引起了兰花儿的注意,二个人看上去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二个会是谁呢?就在她带着疑问胡思乱想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从幕后走了出来,手里持着一把短刀站到场子当中环绕着对群众抱了一下拳说: “各位乡亲,我们是木偶戏魏家班的人,今天从县城回来路过此地献丑。还望乡亲们有钱的出个钱,没钱的捧个人场。在此,魏芸儿代父和母亲谢过乡亲们了。节目没有开场之前。小女子给大家表演一套花刀。”说完话拉开双步。展开双臂,刀子向后一甩右腿向前一踢耍起花刀来。女孩子的花刀表演的够精彩,看的众人一个劲的拍手叫好。一套花刀演下来,小女孩面不改色对群众鞠了一躬走到后台去了。刚进后台没多久。一个小男孩一个跟头翻过来站到了场子中央。他手里持着一个长二米的花枪。小男孩一身黑色短衣短裤。腰里扎着一根红带子,后脑勺留着一束麻花辫,前脑扎着一根小辫子模样可爱又英俊。他手持花枪一个跳跃打了一套枪法。兰花儿看的也连声叫好。小男孩表演完回了幕后,接着一阵锣响,布棚子拉开了帷幕,原来是表演木偶戏的。当时民间说书人刚刚传播一出戏《三打白骨精》,这戏今天却被用到了木偶表演上。这《三打白骨精》原是当时江苏射阳山人吴承恩写的神魔小说《西游记》里的一段。这位吴承恩因看不惯官场黑暗从浙江长兴县辞官告老还乡后偷偷写下的章节。没想到他的小说还没正式出世就已传播到民间,得到大众的喜爱和传播。 滑稽有趣的表演和艺人精彩的唱词引的围观群众不时的叫好。一场戏下来地上已经落满了大大小小的铜钱和银子。小女孩和小男孩捧着锣过来收钱,兰花儿准备了半两银子。小女孩一边收钱一边向众人致谢。这个时候,围观的群众一下不安起来,有的丢了钱开始往外跑。不远处,十几个着黑衣服的人拥着一个歪戴帽子的少年公子哥走了过来。他们横冲直撞,惊的行人四下逃蹿,街上一下乱了起来。小男孩赶忙把地上的钱收拾完毕拉着小女孩回到了幕后。男孩父亲搂住儿子的肩膀说: “不用怕,咱们收拾东西吧。”听了他的话,站在一边的女人和小女孩开始拔掉棚扎子。公子哥带着人很快来到了面前,他往那里一站看了看往箱子里装板胡的汉子笑道:“怎么不表演了?我还没看呢,继续啊。”看到来者不善,汉子忙上前打拱笑道:“对不起了这位公子,木偶戏已以表演完了。下次回来时在观赏吧。”他的话刚说完,少年公子哥身后的一个歪嘴巴家伙抬手打过来一耳光骂道:“哼,真不识抬举。快给高少爷表演。”对于他的无理要求,男子现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具收拾的都差不多了,在说孩子都很累怎么还能表演呢?看他有些为难,十几个黑衣人开始起哄,对着场子大打出手,他们扯破帐棚,有的摔坏凳子。小女孩魏芸十分气愤,也不怕他们人多,抽出长刀走到他们面前叫喊: “谁要是在敢胡闹,别怪我不客气。” 看到一个小女孩走出来,十几个黑衣汉子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个围了过去。小男孩一下站到女孩面前对众人道:“你们不要过来。”听了他的话,一个黑衣人道:“你这小子从哪里蹦出来的?滚到一边去。”说着话抬起一脚踢了过来。小男孩没有示弱见他踢来身子一闪躲过握起拳头“呯”就给了一拳,打的这个黑衣人嗷的一声叫倒在了地上。没想到小男孩这样厉害,众人纷纷后退了几步。少年公子看了看那个小女孩打起了歪注意,笑了笑道: “我高公子从小就喜欢看木偶戏,家父也喜欢,请问谁是班主啊?能否到舍下表演,银子呢不会给的少。”原来这是四口之家的木偶戏表演班,男主人听了少年公子的话走了过来说: “请问这位小公子家是哪里的啊?在下就是班主,只因路过宝地顺便讨个饭吃并不曾打算入户出演,还望见谅。”少年公子听了望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对班主嘻嘻一笑:“就演一场如何?我出高价钱,还管饭吃。”班主还是摇了下头说:“实在对不起,我们还有赶路不能担搁。”少年公子听了大为恼火气乎乎的道: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中了这位小娘子,想让她做我的妻子,你们今个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这里就是我们高家庄的地盘,我高爷说了算。”兰花站在一旁,围观的群众早就跑的没了影。她一个人就守在那里盯着,看到少年公子盛气凌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慨,大声道: “你们这么一大帮人欺负几个卖艺走场的算什么?还是男人吗?”听了他的话,十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谴责。而且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单身女子,这女子是何来历,别人都吓跑了唯独她没走,看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十几个人你望我我望你就是没人敢上前,兰花看出了他们的心虚和胆怯,有心想吓唬他们一下。笑了笑拉开准备打斗的架式,说: “你们这些男人谁先上来啊?”见她争强好斗,班主有些不放心上前走几步劝导兰花道:“姑娘,他们人多势众,你还是走吧。”兰花儿对他一笑:“不怕,我会拳法,谁来我就打死谁。大叔,你离我远些,免的我的拳头伤到了你。” 第73章大闹杂技班2节 班主收了摊子也不知兰花说的真假带着儿女推着车子走开了。 见人走了,小年公子有些不甘心,对身后左右的人喝道:“人都走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呀。”十几个人听了少年公子的话连连点头个个捋袖卷衣准备追过去。兰花儿见了大喝一声一个跳跃挡在众人面前,道: “哪个敢追,不想活了是吧?”一个家伙似乎没听见拿着棍子往前走。兰花儿抬腿一脚,踢的那个黑衣人猝不及防倒在地上。兰花儿一步上前抓起黑衣人挥拳就打,直打的黑衣人号叫告饶道: “姑奶奶别打了,饶命啊,小的不敢了,不敢造次了。”兰花儿哼了一声看了看少年公子:“说,他是你的什么人?竟敢带着帮凶在些惹事生非,胡作非为?”黑衣人捂着被打痛的脸道:“姑奶奶,他,他是我家小少爷高汴。”兰花哦了一声放开他往后一推:“给我滚远点,别脏了我的手。”那个黑衣人连声应着退到了后面。少年公子和那十几个黑衣人全被兰花儿镇住了,个个缩头缩尾的往后退。兰花儿得意一笑,趁那少年公子惊慌失措时打出一拳,吓的少年公子急忙往后跑,脚下一绊栽倒地上。兰花上前踩住他的后背,道: “看你年纪也不大,却如此横行霸道,傲睨自若,跋扈自恣。你说该不该打?”少年公子扭着脸道:“姐姐饶命,小子该死。该死。”兰花儿道:“我又没说要杀你,告什么饶?说,多大了,家是哪里的?”少年公子道:“好姐姐,我,我给你说,只要你饶了我,我什么都说。我今年都十七岁了,家就在附近的高庄,我爹是高汴。我爹是是高庭进。”兰花儿听到这里放开脚拍了拍:“算你诚实说了实话。要不看在本乡人的份上,姐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快滚吧。”少年高汴从地上爬起对兰花说了句谢手一挥带人跑走了。这十几个人都是他带来上街滋事的家丁,只要看到长相有些姿色的女子就要抢回家调戏一番。却不料今天遇到兰花这样胆大勇敢的女流之辈。只因对兰花不知低细也不敢贸然大打出手。高汴就住在西乡镇东边的高家庄园。父亲高庭进是附近有名的大财主。人称高员外。家有良田百亩,酒坊盐铺数间,家中养了几十个家仆佃户。这些人平时跟着高汴谄上傲下。好勇斗狠,打打杀杀,惹的方圆几十里百姓对此恨之入骨。但因其父亲势力大也没有什么人敢惹,百姓也只能忍气吞声。 兰花看到人跑走了这才转身离开走向县城。 这高汴跑没多远就停了下来,看到街头路边有一家小面馆一头扎了进去。他往桌子前一坐,吓的那些正在吃面的食客纷纷跑了出去。店小二从内间跑了出来对着高汴拱了一下手笑道:“高公子,你来了,想吃什么?”高汴受了兰花的一肚子气正没处撒,听到店小二的招呼声似乎找到了出气筒,他眼珠子一转伸手扯住了店小二,扬起手“啪”甩了一个嘴巴,又一跺脚骂了句: “该死的东西,惹老子不高兴。”店小二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踢哎哟四首朝天倒在地上,头碰在桌子一角,顿时鲜血直流。十几个家丁打手见状连声叫好,高汴看看倒在地上的店小二似乎已经出了口恶气,翘起二郎拍了拍桌子: “快去给爷弄吃的来,把店里最好的酒拿来。”撑柜看到店小二伤了脑袋忙拿了干净一块布跑过来把人给扶起用草药止血。包扎好头皮给搀扶走了,他把人给扶到后院里屋休息,又忙吩咐厨子做饭烧菜。他抱了一大坛白酒走到高汴面前把酒坛子放到桌子上,又让几个传菜的放了十几个空碗和筷子说道: “高爷,这里有些酒你们先慢喝着,饭菜一会就好了。” 高汴斜眼看了看他:“那你给爷倒酒吧,快点。”听他一说,十几个人哈哈大笑挤眉弄眼大呼小叫把酒碗伸过来:“倒酒,快倒酒,不然扒了你的小吃店。”撑柜连连点头,又作声不得,抱起酒坛子一一倒了过去。这十几个人几杯酒下肚,那饭菜也已经好了。传菜的把饭菜端上,高汴放下二郎腿对着十几个家丁呼叫一声:“放开肚子吃吧。”十几个人觥筹交错大吃大喝起来,店撑柜看着这一伙人诚惶诚恐作声不得。高汴看了他一眼道: “你在这里看什么?要不要陪老爷我喝几杯?” 店撑柜不敢吱声底着头走了出去。高汴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饭吃多了,他歪着头看了看十几个家丁,说:“今天我真憋屈啊,竟然败在一个丫头手里,把脸面丢尽了,咱们十几个汉子连一个丫头也打不过岂有此理。”听他这么一说,一个家丁走了过来:“咱们要不要把她给捉回来?”高汴白了他一眼: “人都走远了,还去哪里捉?你白痴啊?” “就她步行能走多远?咱们十几个骑了快刀追也能把人赶上,不过这次,咱们只能智取。”说着对他耳语了一番,听的高汴连连拍手叫好。他拍完手立刻对那十几个黑衣人道:“都别吃了,给我带上绳子骑上快马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捉回来?”听完他的话,一个家丁凑上前来: “爷,你要捉哪个丫头哇?是那个戏班的小丫头还是刚才打你的那个大丫头?” “就是这个打我的大丫头,我要报仇雪恨。”高汴挥舞着拳头:“都别愣着了,给我快追。把人捉出来,我让你们回去吃好的。”这十几个人于是放下手里的筷子跑了出去。高汴和他们一块出来,骑了马向兰花儿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这高汴带着十几个打手骑着快马穿过街道向北急急追了过去,没想到半路之上却遇到了一个用黑眼罩遮住面孔的人。这人铁塔般站在路口,手里持着一条棍,着实把高汴这十几个人给唬住了。高汴以为遇到打劫的,但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把这个蒙面人放在眼里。他用手一指蒙面人,大声道: “你小子是何许人?赶快让开路,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但那人并不理睬,也不说话。高汴身后的总管高路斜着眼两腿一夹马肚冲到了眼前,用刀一指蒙面人:“你小子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高公子让你让开路听到了没有?”蒙面人道: “我不认得你家什么高公子,谁想从我这里过门都没有。”这不是明明没事找事吗?高汴眉头一横,勃然大怒,没想到还有人敢在自已面前耍横,从小长这么大除了爹娘何人敢这样对待过自已?他见蒙面人纹丝不动,对身后大喝道: “小子们,给我把这个家伙乱棍打死”众人听了竟然畏缩不前,总管高路见状扬起手中的马鞭对一个家丁“啪”抽去一鞭大叫:“怕什么,高公子的话你们敢不服从,谁若是在退缩看我剁了谁的手。”在高路的威胁恐吓之下,这十几个家丁纷纷冲了过去。他们不是怕蒙面人,只是不敢贸然动手而已,一个人独自站在这里足以令人生疑了,他和那个兰姑娘又是什么关系呢?会不会是一伙的呢?十几个人围住蒙面人又打又叫,路过的人纷纷避让开去远远的看着。见到二个人冲到眼前,蒙面人跳起脚来一棍扫过,骑在马上的家丁躲避不及从马上摔了下去。 第74章 蒙面硬汉子1节 管家高路心想这小子还有二下子,把马鞭放到鞍子上举起狼牙棒大喝一声:“给我闪开,我会会这小子。”家丁给他让了路,高路冲到蒙面人眼前就是一棒,蒙面人后退几步身子一纵跳起举棍就打。听的“嗖”的一声风响,高路头一低,棍棒从头上扫过,他趁蒙面人落脚之时打去一棒。蒙面人哎哟一声倒地滚出好远。高路见了大叫: “快,把人给我摁住。”众家丁跳下马来一拥而上把已经跳立起的蒙面人给摁倒。高路得意一笑跳下马来走过去,对着蒙面人笑了笑:“你小子是谁呀?胆子还不小,跑到这里撒野来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我高家的地盘,你在这里好好打听一下,谁不知我家高汴公子的大名。”说到这里抬起腿踢了过去: “以后少给我多管闲事?给我打,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几个家丁听了对蒙面人拳打脚踢。蒙面人始终没有吱一声,也没求饶,这让高汴心里有了疑问,这小子是谁呢?打的这么狠也不叫喊一声够英雄的。他还不想把人给打死,跳下马把蒙面人的面罩扯掉,笑了笑: “你小子不怕死啊?”说完对家丁们道:“好了,不用打了,饶他一命。我最喜欢不怕死的汉子,小子,你叫什么?家是哪里的?做个朋友怎么样?”蒙面人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血站立起来:“谁愿和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做朋友,你不就是高庄高员外的儿子高汴吗?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去抗倭,打海盗,在这里欺负老百姓算什么英雄好汉。”高汴一下被他话说哑了,眨巴了一下眼:“你小子也知道我爹的名子?你抗过海盗?你难道不怕倭寇杀了你?” “呵呵,有什么好怕的?倭寇不是鬼也不是什么神魔,我都杀了好多了?” “啊,你小子真有杀倭寇的本事?”高汴对蒙面人不由的敬佩起来,伸出拇指赞叹连声说好。站在身后的高路道:“公子,就他这个熊样也能去杀倭寇?他这是在吹嘘,吓唬你。杀倭寇谁看见了?我可没看到?”蒙面人对高路轻蔑的看了一眼: “只怕你见了倭寇就被吓尿裤裆了。” “什么。你竟敢这样侮辱我,岂有此理,众兄弟,好好教训他一下”几个家丁又挥拳打起来。他们把蒙面人摁倒你一脚我一脚进行打骂。高汴见了看了看前方:“别打了。都给我住手。在这样打下去,那个丫头就跑远了。”几个家丁住了手又看了看高路退到了一边。高路明白少年公子的心情,他对几个家丁哟喝着把蒙面人抬起扔入路边的水沟里。几个家丁架起蒙面人走到了路沟边。他们异口同声喊了声人给扔了下去。 因为天旱,水沟里没有水,却长着一人多深的杂草。高汴这才带着人又向前追了过去,他们快马加鞭跑的非常快,只见的路面上尘土飞扬。被丢在水沟里的蒙面人翻个滚坐了起来,他的手也被荆棘刺破,刺球儿扎在衣服上有些生痛。他一边用手拔下刺球儿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要站起来,身子刚一站立却又一歪倒了下去。他的脚已经被踢伤了,自已的棍子还在路面上,头罩被高汴扔到杂草堆里。如果站不起来,看来就要死在这里了,那个兰花也就没有相见的可能了。唉,都怪自已身单力薄打不过人家十几个,现在兰花走远了吗?千万别被他们追上了,这些人为所欲为惯了,要是落入他们手里可就惨了。蒙面人努力让自已站起来,他双手着地坐正身子,然后伸手折断一根荆条当支撑。这个时候,一个老汉扛着锄把走了过来当看到水沟里的蒙面人时还是吓了一跳,老汉花白的胡须,头戴一顶遮阳的竹笠,一件白色短上衣黑裤子,脚上是一双圆头千层底帮黑布鞋。他走到蒙面人不远处放下肩膀上的锄把道: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被人打成这个样?”蒙面人听了老汉的话笑了笑站直身子向前走了几步:“没事,我刚才被高员外家里的一伙人给打了。”老汉听他这么一说吃了一惊:“你怎么惹上高家里的人了呢?是不是被高公子给打了?这小子就是不争气,一天到晚的就是气他爹,在这样下去非把他爹给气死不可。”他把锄头放在地上走下水沟把蒙面人给扶到路面上。蒙面人对老汉一笑: “谢谢大伯了,你走吧,我没事了。” “小伙子,你这伤重的不轻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走,跟我回家疗一下伤。” “不了,这样太麻烦了,我要去县城,去找我兰花姐,她有危险,我不能见死不救。”蒙面人拿起杂草里的面罩又拣起地上的木棍对老汉拱了一下手:“谢谢老伯伯了。”说完话就往前走,没走几步,脚下又一痛他身子一歪又要倒下去。老汉急忙扶住了他,说: “你着什么急?就你这样子还能去救人?你不连累她就行了,还说见死不救?你就是去了,又能怎样,不仅帮不了她,还会害了她。自已都伤成这个样,还说傻话。给大伯回去。”此时的蒙面人心里在急也没了办法,不得不被扶着回到了镇子上。老汉连背带扶把他带到了离镇子东边的一个寨子里,这寨子没有石头磊成的围子,外围是民居,里面是几排高大的宅院。路口竖着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面用朱墨写着:西乡镇高家庄园。看到这里,蒙面人啊了一声对老汉道: “老伯伯,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把我带到这里来?这不正是高员外的庄园吗?你这是要把我往虎口里送啊。”老汉听了对他微微一笑摇了下头:“孩子,你有所误会了。高员外也并非是你所认为的一个坏人。我呢,就是他庄园上的一个佃户,平时就给他打个猪草砍个柴种个地什么的。高员外为人亲善和气,也乐善好施,对待我们这些佃户也不错。呵呵,跟我进园吧。”蒙面人正是尾随兰花进城的魏小虎,他见兰花一个人出寨担心会出事就想着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没想到半路之上却被别人打成了重伤,一时间又急又气又恼,现在不仅保护不了兰花自已又连累了别人。他只好随着老汉进了庄园,这庄园四周被水围着,只有南北二条路可以进入,水濠深三米,上面种着一些带刺的荆棘,这荆棘就成了保护庄园的天然屏障。过了石桥,老汉把魏小虎领进了一个小院子,一个老婆婆正坐在院子里纺纱,一台纺纱机嗡嗡叫着,老婆婆一手捻线,身边的箩筐里已堆满了线球。老婆婆见有人走进来看了一眼并没停下手里的活,问道: “谁呀?你不是下田干活怎么又回来了?”老汉看了看她又望了一眼魏小虎道:“家里来客人了,阜塘寨的。”说完又对魏小虎道:“这是我家婆子,你就叫她大娘吧。”老婆子哦了一声看了看魏小虎放下手里的活:“不错的小伙子啊,长的真英俊。进屋吧,大娘给你泡茶喝。”魏小虎应了一声随老汉进了屋。屋子分内外东西四间,里面睡人,外面待客吃饭。屋子门上还张贴着新春联: 笛弄梅花曲 莺啼杨柳风 上联四个字:春回大地 老汉姓舒名怀,婆子就是他的妻子舒氏。舒怀把锄头放到墙边靠着拉着魏小虎进了屋,舒氏进了里屋泡了一壶茶,拿了二个杯子放到小桌子上说:“小伙子,坐下慢慢喝吧。天色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在大娘家里住下吧。大娘给做饭去。” 第75章蒙面硬汉子2节 望着慈眉善目的大娘魏小虎感动的流下眼泪,他把棍子和面罩放在地上看着大娘出了屋,这个时候他也想到家里的娘。自已出来的时候娘是知道的,可现在自已受了伤回去又怎么给她交待呢?这个还不是他心里重要的,主要还是兰花儿的安危。他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兰花姐平安无事能尽快赶回县城。老人没儿没女,他们对魏小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小虎感到似乎是在自已家里。舒怀二个老人忙里忙外,有的忙着做饭,有的忙着清理院子的纺车,小虎也想伸出手来帮他们一把无奈自已重伤在身行动不便。看着大娘做好的饭,魏小虎道: “大娘,谢谢你们了。” “呵呵,这是哪里话呢。孩子,你就好好休息吧,养好了伤在回去。家里也没什么好菜招待,有什么咱就吃什么吧。”魏小虎嗯了一声。老汉端来热水拿来干毛巾给魏小虎洗了脸又泡了脚。吃好饭后,老汉又把他领进了一间小房子,给他拿来了条厚被子。这小魏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还是掂念着那个兰花,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这兰花大步向前走着,刚到一个山口就听的一声哟喝。她心里愣了一下很是吃惊,这条平时人来车往的路口怎么今天突然会多了抢劫的?她定睛一看,暗叫不好,这些人怎么这样眼熟?不会还是高汴那帮坏小子吧?果不其然,这些人就是高汴和他的家丁们。他们对这里比较熟悉,从小路踩过稻田穿过小树林抢先一步来到了这里。高路派出几个人前去打探,看到兰花还在后面,他们就在山路口埋伏好只等人过来。兰花没想到高汴他们早早来到了这里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有些乱,自已一点功夫也没有,要是被他们识破还能逃过一劫吗?她故作镇定,大声道: “你们不是回去了吗?又跑到这里干什么?不怕姑奶奶的拳头啊。”听了她的话,高路一笑从山石后走了出来:“姑娘,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我们不怕。”兰花心里未免有些发悚。但她还是紧握拳着拉开马步道:“你们几个还是赶快让开。否则姑奶奶的拳头不认人。”高汴看到这里竟然被兰花的风姿迷住了,眼前的女子竟然有一种勾魂摄魄的成熟美。尤其是兰花身上少有的野性和泼辣更让他这位公子哥着迷。他嘿嘿一笑不住的对兰花点头,高路在一旁挤眉弄眼道: “公子哥,这丫头怎么样?” “好。我喜欢。就是喜欢这样的。别让人给我跑掉了,抓回去,快点。” “好嘞。你瞧好吧。”总管高路对左右一招手:“兄弟们,给我把这个野丫头抓住了。”听他这么一喊,家丁们纷纷从草丛乱石堆后跳出呐喊着围向兰花。糟了,他们人实在太多了,怎么办?快跑吧,她望了一眼前后,根本就没什么行人?因为天快黑了,路人早已就近寻店歇息了。她转头就往一片林子跑了去,高汴见了一个劲的冲家丁们喊:“快,抓住她,别人跑了。”家丁们追在身后,兰花脚下就是没水的稻田,齐脚的稻杆秸茬儿刮的脚发痛,没跑多远就一个踉跄歪在了那里。高汴站在路口见了拍手叫好,高路带着人追上,几个家丁上前把她给摁住拖起往外就走。家丁把她架到路面上,高汴上下打量了一下兰花嘻嘻一笑: “好漂亮的妞儿,正对我口味,给我带回庄园,择日拜堂成亲。” “是,高公子。”几个家丁怕她跑了掏出绳子把手给反缚在后架到马背上让她趴在上面。兰花已经累的精疲力尽趴在马背上喘了喘气,心想着自已怎么办?信还没送出去,半路上就出了这档子事?她心里一急汗也从额头冒了出来。高汴坐在马上摇头晃脑心里尽想着好事,兰花看他走到了自已马后道: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没闲功夫和你胡扯,快把我给放了,我还有事要去办。只要放了我,我会好好报答你的。”高汴听了嘿嘿一笑:“报答,你要怎么报答我啊?是要陪我睡觉吗?”兰花儿听了一瞪眼: “你小子真该揍,恁般不懂事啊,姐姐有这么好惹的么?多大了?” “呵呵,就是不告诉你。我就是喜欢姐姐这样的人,想娶你做老婆。” “你一个毛孩子懂的什么啊,又没长大,要娶什么老婆,快把姐姐给放了,以后姐姐给你介绍一个好的。”高汴听兰花说他没长大有些发急,他张口就喊道:“谁说我没长大啊?告诉你,我已经十七岁了。”高路对兰花道:“你别枉费心机了,还是老老实实趴着吧。你的话谁信呢?把自已照顾好就不错了,还要给别人找对象,用的着你找吗?”兰花儿道:“我认识的女孩多着呢,你怎么知道我给高公子找不了对象?”高路不在言语,陪在高汴身后一行人朝着庄园走去。进了镇子向东走了五六里地就到了园子,他们一行人进了园子来到了一片大宅子。宅子四周种植着高大的樟树,银杏树连成一片。茉莉花围成的花坛很是醒目。朱红色的大门彰显高家的气派,高大的牌楼绣着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高家庄园。到了宅子大门前,高路首先跳下马他走到高汴面前把人扶下,又给几个家丁使了个眼色: “快,快点把这位姑娘抬进院子里去,别让庄主和夫人知道了。” “是,是。”几个家丁连声应着,他们七手八脚把兰花从马背上抬下。兰花故意叫痛,高汴怜香惜玉怕痛坏了她忙让家丁小心点,手脚轻些。几个家丁只好把兰花背在身上进宅子里去了。他们几个把兰花背进高汴的屋子里放到了床上,高汴背着手走进来,得意的对兰花儿一笑,道: “这位小姐姐,你觉得这里如何呀?这里什么都有,你要什么给你什么,只要答应做了我的妻子。”兰花儿听了扫视了一眼屋子道:“好什么呀,不过尔尔,这些我早就见过了。我东家叶朝荣祖辈三代都是达官贵人,家里的好东西比这里多的去了。”高汴见兰花对屋里的瓶瓶罐罐不感兴趣,又忙从条几上抱过一只大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珠宝说: “怎么样,这些喜欢吗?要是嫁了我,这些都是你的。” “哼,这是什么呀?我可不稀罕,我见的多了,没有兴趣。你这是什么德性,把姑奶奶抬到这里来还给绑着,这成何体统?让我怎么喜欢你呀。”高汴听了忙合上箱盖跑了过去,他忙伸出手给兰花解了绳子说:“实在对不起,小姐姐,那你喜欢什么呢?”兰花儿眼珠子一转翻了个身坐正身子看了看高汴道: “我喜欢的可多了,你能给我吗?我要天上的月亮水里的星星。” “这,好姐姐,你这是在为难我啊。天那么高,我的手也够不着啊。”听的兰花格格大笑起来。她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小孩子,我这么大的人了,咱们不合适在一起。”高汴道:“我已经给你说了,我十七岁已长大成人了。姐姐这样的人我就是喜欢。”兰花儿哦了一声:“那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长的漂亮?还是喜欢我的怪脾气?我又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只是一个侍候人的丫头而已值得你去喜欢吗?高公子,你别傻了,姐姐早已名花有主了,放姐姐走吧。”高汴道: “姐姐,你的各方面我都喜欢。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让我喜欢的女孩呢。放你走,不可能了,进了高家大宅子就插翅难逃了。” “什么,你把姐姐留在这里作甚?姐姐给你说了,不适合你,姐姐还有要事在身,你这样会误了大事害了全城百姓的。”高汴哪里听的进去,任凭她在这里大喊大叫。兰花急的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她摸了一下怀里,还好,那封信还在身上,包袱里的东西一样没少。 第76章 杀心顿生1节 兰花把包袱解下放到床前的桌子上,在盘算着如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尽快赶到县城见到柴知县。这高汴年少不懂事哪里明白兰花内心的苦衷?他站在那里只是发笑。兰花叹了一口气,说: “姐姐口渴了,你给姐姐端杯水吧。” “行,你在这里坐着,我去让人给你端水。我也饿了,想去吃点东西。”他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开。 看他走开,兰花忙站起身在屋子里看了看,屋子里除了红木家具外就是各种摆在上面的青花瓶和五彩瓷盘。窗格贴着白色纸,房梁上雕刻着花草山水画,蓝色的帐幔透着一种光亮。窗门是封死的,要想逃出去还真有些难,如果他逼自已怎么办?手里没有一种可以防范的工具,刀子,剪子,一根针也没有,地上就是一根从自已身上解下来的绳子。她看到绳子突然萌生了勒死高汴逃出去的想法,可是这个方法很快就被自已排除了。她知道这样做会很快引来杀身之祸,高庄主不会放过自已,这样一来岂不更误大事?怎么办?兰花儿焦急的等待时机,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时候她感到无奈又无助。门外灯光一亮,房门被人推开,二个穿红着绿的女人走了进来。一个手里捧着带罩的烛台,一个手里捧着檀板上面放着一个茶壶一个茶杯,她们二人低着头走到兰花儿面前也不说话。一个放了檀板上的茶水,一个放下烛台就要离开。兰花儿见她们不说话又要离开忙走到前面把人拦下。说: “二位姐姐,留下来陪陪我好吗?陪我说说话。” 二个女人对望了一眼摇了下头。兰花儿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不会说话咋的?”听到她的吼声,一个女人忙跪下来说:“对不起少奶奶。我们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只是给你送茶水的。你别怪,茶水你慢慢喝,喝完了只要招呼一声,我们在给你满上。”兰花儿道: “你们到低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少奶奶,你说话小声点,别让高公子听到了。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的。” “哦,那你们二个又是他的什么人?变的这么胆小怕事?” “还是不说了好。”一个女人惴惴不安的说了句。兰花道:“不说,你们就别走了。”另一个女人看了看她望了一眼屋外压低了声音:“少奶奶呀。你刚来什么还不清楚。我们二个就是高公子抢来的丫头,白天给他干活,晚上陪他睡觉,稍有不从就会遭受打骂。因为被他打怕了。所以变的有些胆小怕事起来。”兰花儿听到这里点了下头心想这高汴品性还真够坏的。公抢良家妇女不说还进行侮辱猥亵。她对二个女人道: “好吧,你们出去吧,有事我在找你们。”二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兰花坐了下去,她端起一杯茶喝了几口。就在她放下杯子的一瞬间发现窗格纸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偷听偷看。她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走到了门外,刚要迈出脚去,听的一个男人哎呀叫了一声跑过来。他跑到兰花儿面前道: “少奶奶,你怎么出来了啊?这屋子是不能出去的。还是回去吧。” “你这是干什么?我既然是少奶奶,走出这个屋子的权利也没有吗?”兰花儿装出十分不悦的说道。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总管高路。他手里提着一个灯笼,头上多了顶蓝帽子。高路道:“少奶奶,天黑怕你走迷路了,风大怕你着凉了。高公子让我过来关照一下,少奶奶还是回屋吧。”兰花道:“不用你关照,那个高公子哪里去了?”高路道:“去前院吃饭了呗。吃好一会就回来了。”兰花儿道: “他吃好就回来了,那我呢,我还饿着呢,为何不让我一起过去吃啊?” “这,高公子吩咐过,你今晚没得饭吃。” “什么意思?想饿我呀?” “嘻嘻,一天不吃饭也不会饿死。”高路一笑:“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时吧,想吃饭,二天之后吧。”说完话,他伸手就要把门拉上锁住。兰花急了,上前扒住门就要冲出去。高路急了忙喊了几声,那二个女人从一间小屋子里跑了出来。高路道:“快,快把这个女人给我拉回屋去。”二个女人哪敢怠慢冲向兰花硬生生的把人给拖回去了。她们把兰花往床上一推转身离开,兰花爬起来又要往外跑,二个女人不得不又返回来把人给拉住摁倒床上。高路走进屋子嘿嘿一笑: “省点力气吧,不要做无为的反抗。饿你二天看你还使小性子?” “你们真卑劣,真够狠心的。我就是死也不会屈服的。”兰花望了一眼高路:“又是你出的馊主意吧,你这人真该死。”高路听了呵呵一笑:“随便你说吧。进了高家门,会有办法诒服你的。你在这里呆着吧,有水就喝水,我走了。”说完话提了灯笼走出去对那二个女人道:“给我好好守着,不要让她闹出什么乱子来。”二个女人唯唯诺诺连声说是,看到高路走开,二个女人赶忙把门拉上用铜锁给挂上了。怎么办,难道自已就这样委曲求全了吗?不行,我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跑不可能,这里戒备森严,墙高院深自已又不识路,就是能跑出去还会很快被捉回来。她跑到门前对着门缝大喊: “救命啊,快救人啊,我要出去,出去啊,你们快放了我,放了我啊”喊完对着门板又拍又踢,吓的二守在旁边的二个女人胆战心惊,她们怕惹怒高汴,不得不跑过来劝导。那兰花哪里听的进去,依旧对着门缝喊,喊了一个时辰才稍停下来。见她不喊了,二个女人以为她喊累了也就回屋继续吃她们的东西了。高汴在父母那里吃好饭醉熏熏的走了过来,他见到屋里还亮着灯趴在窗台舔破窗纸往里看了看,看到兰花坐在床上掉泪直哭得意的笑了笑走开。他摇晃着身子推开那二个女人的房间嘻嘻一笑: “小爷我来了,你们吃好了没有呀?”二个女人忙起身行了礼。高汴道:“不用,我不喜欢这样。今晚你们谁陪我睡啊?” “少爷,奴家身子不舒服不能相陪了。” “哦,你身子不舒服?那你呢?”高汴伸出手把二个女人搂在怀里:“你们来到我高家庄园从来没有笑过,这么好的日子怎么就不开心呢?要啥有啥,有吃的喝的,是我高公子不好还是别的什么?”一个女人道: “少爷,我们,我们只是想家而已,哪有不高兴的。” “呵呵,这就好嘛。高兴就好,那给爷笑笑” 二个女人不得不强颜欢笑起来。高汴见了摇了下头说道:“笑的什么呀,笑的比哭还难看。别笑了,爷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好好付侍候着。”他搂着二个女人走到了床前歪着身子倒了下去。他对一个女人道:“你给爷揉揉背,她捶一下腿。”二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得不跪在床上扶正高汴让他趴好给揉捶起来。高汴趴在那里扭着头闭着眼不停的说:好舒服。望着眼前醉酒的高汴子,一个女人心突生一念,真想趁机把他给掐死。她的手刚刚落到高汴后脖颈上还没用力,听的高汴嘴里说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用那么大的力气干什么?轻一些不行吗?”另一个女人啊了一声差点歪倒地上。她脸色苍白身子颤抖着,好久才镇静下来。女人不得不放开手变了个姿态给高汴揉起腰。没过多久,听的鼾声如雷,这小高汴已进入了梦乡。 第77章 杀心顿生2节 见人睡着了,二个女人对望了一眼,悄悄下床走了出去。二个女人离开床铺回到外间,一个坐到凳子上捂着胸口松了口气道: “吓死我了,你那是要干什么呀?” “干什么?我想杀了他。” “啊,你疯了,你杀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是杀了他,咱们能跑的出去吗?你这是要把我也给害了呀,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不想死,难道就这样一辈子猪狗不如的活着,你太让姐姐我失望了。咱们年纪不大,就被他高汴折磨的没个人样。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女人说到这里一下伤心哭了起来。 “姐姐,都是我不好,怪我太胆小怕事。我也想杀了他,只是这样杀了他,可咱以后怎么办? 别哭了,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骂妹妹吧。” “我,我,唉,苦命的妹子啊。“二个女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又回头看看床上那个高汴忙止住哭。这高汴就在身边,说出的话若是被他听进心里可就遭殃了。还好,高汴早已沉睡而去。二个女人互相偎依着趴在外间的桌子上睡着了。 兰花眼看着烛火就要灭了也不管它任凭它去,蜡油从上处流下形成一个红色结疤。火焰越来越小,就在黑暗的一刹那她听到了哭声。这又是谁在哭呢?莫非是那二个女子?这断断续续的哭声秩序了好一会才停止,兰花儿突生惆怅和不安。这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她静静的坐了那里发呆发傻,可又一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睡一觉吧。她拉过被子蒙住脸呼呼大睡起来。天还没亮,她又一下从恶梦里被惊醒了,她惊恐的扬起手要拍打扑咬自已的野狼,当手触摸到帐幔子的时候她才知是做了一声梦。这个梦太可怕了,一个长满灰色黄毛的野狼吐着长舌头狠狠咬住她的小腿,把她拖住,她如何努力挣扎都是挣脱不开。就在她无助失望的时候,她的父母及时从一边走出来了。拿着棍子赶跑了野狼。可就在她要扑入娘的怀里痛哭时,娘和爹如同一个影子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只是一团白色烟雾。就在她四处寻找时,那只在一旁窥探的大灰狼又扑了起来。就在这一刻她醒了过来。还好。这只是一场梦。她舒了一口气放开自已的手。在也睡不着,只能坐在那里等待天亮。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方设法从这里逃出去,要是晚了。信送不出去,县城里的百姓可能就要受难了。这个时候她想到了那二个女人,得想法把二人拉拢过来,帮助自已逃离这里。为了引起外人注意,天刚刚发亮,就扒住屋门对外喊叫起来,用力拍打门板,每隔一段时间在敲打一次。正在睡梦中的高汴被惊醒了,他皱了一下眉头从床上爬了起来,心想是谁在叫喊呢?大清早的闹腾个啥?他翻个身下床,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二个女人并不在身边又忙走出去。二个女人正趴在桌子上发呆,见了高汴忙起身站起来,高汴对她们摇了下头: “我真不想看到你们二个的苦相,好了,你们可以去前院忙活了。有事在叫你们。” “是”二个女人走开。高汴出了屋子走到兰花那间屋子前对着门缝道:“小姐姐,哭累了没有?想不想吃饭啊?”兰花儿对着门缝吐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吐到高汴脸上。这高汴也不恼也不气嘻嘻一笑用衣袖擦去: “小姐姐你可真厉害,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吧。晚上我在来看看你。” “快滚,你这坏家伙,我不想在看到你。”兰花对着让缝骂了句。那高汴走了,二个女人端了水过来要给兰花洗脸。那高路见了有些不悦,看了看她们:“今天你们二个好勤快的呀。这水不用给送了,就让她呆在那里吧。快去前院把各个角落打扫干净了,说是姓赵的客人要来。”二个女人不得不端了水离开,兰花正好站在门后听了高路的话有些生气。这家伙够损的,不给饭吃也就罢了,还不让洗脸,想让我变成一个丑鬼婆啊。她对着远去的二个女人道: “你们给我回来,把水给我端回来。” “这----”女人听到了她的喊话回转过身。高路走到门前嘻嘻一笑:“你的脾气怎么还这样大啊?用不着洗脸,让她们回来干啥?”兰花呸了一声:“我就是脾气犟,你要是不给洗脸水,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假装往墙上撞,高路听到呯呯的撞墙声,以为她真的要撞墙死了忙打开门冲了进去。那兰花只是拿了一个小凳子往墙上磕,她见高路进来用身子掩住小凳子歪着身子捂着头叫唤: “哎哟,痛死我了,好痛啊。”高路看她头上并没有什么尘土,也没出血也没发肿又担心出了意外。他只好把那二个女人叫了回来,说:“把水给她吧,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守着。不能出了差错,若是出了意外拿你们二个问罪。”二个女人端了水进来,兰花儿洗了脸又坐下让女人给她梳理了一下头发。高路看了看摇了下头呵呵一笑走开,他这么一走,兰花忙把门给关上。洗好脸,兰花喝了一杯水又对着门缝喊起来,她的喊声引起路过此院后门佃户舒怀的注意。大白天的,高家宅院怎么会有女人叫,而且还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救命”呼叫声。舒怀挑了一担柴禾向前院的灶房走,他今天是给高家送柴来了。兰花呼叫的时候他正好走在后院隔墙巷道,他放下柴担扒住月亮门缝向里张望了一下。这里正是庄主高庭进小儿子所居住的后陆院子,这里十几间房屋排列整齐,种植着奇花异草,假山翠竹赏心悦目别有一番情趣。 舒老汉瞧了瞧,只看到二个女人端了水往前院走,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少东家又不知从哪抢来了一位女子。这个饱食终日悖逆不轨的小家伙尽在外惹事生非,可怜的姑娘又遭受蹂躏。舒老汉叹着气挑起柴担子走了。 到了前院从小门进了火房,看到家丁们正忙里忙外披红挂彩,有的拿着帚把清扫院落,有的给花坛浇水,有的忙着劈柴,还有的忙着杀鸡宰鹅。舒老汉心想,他们这么忙,家里又有什么喜事了呢?他把柴放到柴房里退了出来,就给伙房的管家要了票据准备去帐房落帐。管家开了柴票道: “你今天就别回去了,这里忙的很。在这里当下手吧,帮忙传个菜什么的。” “好嘞,听管家你的。对了,今天咱们府上这么喜庆,有什么喜事临门了哪?”管家呵呵一笑:“没啥喜事,就是东张寨的赵老爷子来给自家小姐相亲。”舒怀老汉听到这里哦了一声点了下头:“相亲是喜事,人家赵老爷子可是有名的乡绅哪。家产过万和咱高员外有的一比,真是门当户对啊。可是,咱高少爷不是金屋藏娇了么?”管家听他一说啊了一声四下里看了一眼把他拉进屋子里小声道:“这个可不能胡说啊,高少爷人品不咋的,但也是读书人家的才俊啊。你在哪里看到他金屋藏娇了?”舒怀老汉努了一下嘴: “就是后院少爷的书房里呗,一大清早的就听到一个女子在呼叫救命呢?” “不会又是他抢来的吧?”火房管家说到这里:“这少爷真够傻的,那么多名门之女不高攀非要抢一些民家女子作甚?” 舒怀老汉点了下头:“那我现在干什么呢?”管家看了看:“你先去帐房把柴帐落下了,然后回来给我洗盘子涮碗。有的是活干,快去,别担搁时间了。”舒怀老汉应声而去。他手持着柴票走向帐房,不巧的是帐房先生不在,几个送海鱼的渔民刚刚推了车子走管家高路把他给叫到前堂去了。高员外和老婆端坐在正堂里,高路站在一旁手里不停的翻阅一本帐册。帐房先生有些不安的站在身前底着头,高员外看了一眼帐房先生道: “这个月的收入开支没有差错吧?怎么用了那么多银子?钱都花哪里去了?”管家高路瞪了一眼帐房:“高老爷问你呢?这个月的银子怎么花了那么多?”帐房先生还是沉吟不语,他看了看高路又看了看员外又望了望坐在一边的高汴。高母见他有些难为情忙给高员外使了个眼色,高员外明白对高路和高汴道: “你们二个先出去一下吧。我这里有事。”高汴走到帐房面前笑了笑又一瞪眼甩手而去。管家高路忙跟在身后跑了出去。 第78章心猿意马高少爷 高母看了看帐房又让丫头把房门给关上这才说道:“他们已经不在了,你说说吧。”帐房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下门外然后对高员外一拱手道: “小人跟了高老爷多年不求闻达,安分守已。只是才疏学浅做不得帐目,还望高老爷另请高明贤达吧。”高员外听他一说道: “我看你就不错,有什么话就直言。有什么难处也请说出来,不要遮遮掩掩的说的不明不白,说了我给你做主。”帐房先生听到这里一下跪倒在地道:“高老爷,这大部分银子都被少公子花掉了。他带着一些家人经常在外寻花问柳,吃喝玩乐,还逼着小人写下欠条。”帐房的话还没听完,这高员外就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这个败家子气死我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好不容易积累起的家业就要被他败光。真是岂有此理,快把那小子给我喊进来。”帐房起身站到一旁看着高母走到门外把儿子高汴叫了进来。高员外坐在那里铁青着脸,高汴大气不敢出走了过去道:“爹爹,是你叫我?”高员外看了看他道:“你给我跪下说话。”高汴见父亲发怒望了一眼帐房知道事情已经隐瞒不住了他跪在地上把自已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高员外拿起桌上的家法棍扬手就要打,高母见了忙拉下道:“孩子这么小,打不得呀。”说着把孩子拉起搂入怀里。高员外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妻子: “你呀,把孩子给惯坏了。如此骄奢淫逸如何是好?”说到这里他怅然若失的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让我安一下心。”高母对高路道:“你送少爷先出去吧。饭菜马上就好了,一会在回来吃饭。”高路听了忙对高汴使了个眼色: “走吧,小少爷。”高汴没在说什么随高路走了出去。他刚走,舒怀就走了进来,对高员外毕恭毕敬的拱了下手:“给老爷。高夫人请安了。”高员外一笑:“你有事吗?”舒怀老汉看了一眼帐房先生回高员外话道:“有事,找帐房先生记一下帐,这是伙房管家写下的票据。”高员外点了下头: “这个交给先生吧。对了,今天府上来客,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帮着忙活吧。” “是,伙房管家已有了安排。让我做个下手忙传菜。” “嗯,这样也好,辛苦你老了。”高母笑了笑:“饭吃了吗?”舒怀老汉一点头:“吃过了,早就吃过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话头一转回头看了一眼门外道:“高老爷。咱们府上是不是要给少公子娶亲呢?”高员外听了一愣不知何意看了一眼高母摇了下头:“我家小儿年方十七,婚事没定,如何娶亲呀?此事从何而来?”舒怀老汉道:“老奴才送柴的时候路过后花园少公子书房,听到屋子里有女孩的呼叫。我以为是末过门的少夫人和少爷吵架斗嘴呢?”高母听了倒吸一口冷气,高员外更是火冒三丈道: “这高汴太放肆了。如此为所欲为,尽做些伤风败俗之事。这还了得。要把我的老脸丢尽了才好啊。”高母见他发怒忙上前劝慰。舒怀老汉一下慌了神没想到自已的一句话会让高员外发起怒来。他上前道: “老爷息怒。都是奴才的不是,多嘴多舌该打。”说着抬起手就要打自已的脸。高员外忙制止住了他说:“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教子无方,养下这么一个败家子。如果不是你说出来,我还蒙在鼓里,谢谢你们二位。”这个时候,一个丫鬟从外走了进来。她对着高员外道:“早饭已经做好了,是否开饭呢?”高母道:“你把我儿高汴叫过来一起吃吧。”丫鬟听了应声而退。舒怀道:“高老爷,您们用餐吧。老奴才告退了。”这个时候,高员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招了一下手:“你回来,我还有事要给你说。”舒怀老汉回过身道:“老爷何事?你尽管吩咐。”高员外道: “马厩那边不是说缺少一个养马的吗?说是生病不能来了,你是否能找到一位养马的家工呢。工钱我一定多付。”舒怀道:“好吧,老奴才给你寻寻去。”说完话转身就走。帐房抱着帐册跟在他身后一同出了门。舒怀心想家里正好有位小伙子没处安身,就让他过来帮几天忙呗。丫鬟叫了高汴回到正堂用早餐,他很不情愿的走了过来。高员外和高母也没提他强抢民女行恶的事,只是聊些旁事。高汴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就不想在吃下去了,高母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呢?是饭不好吃,还是不对你的味口?”高汴趴在桌子上也不怕油水脏了他的袖子,说:“我想喝酒,没酒我是吃不下去。”高员外望了他一眼不得已只好让人给他抱来酒坛子。这高汴见酒来了忙给自已倒了满满一碗连喝了几大口说:“好酒,自家酿的就是好喝。”高母见他还要喝忙摁住了他的酒碗说:“儿啊,酒喝多了伤身。你这样下去让娘实在不放心哪。还是别喝了,给娘说说心里话。”高汴嘻嘻一笑: “说吧,孩儿知道的不会隐瞒。”高员外听了说道: “你给父亲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呀?”高汴没想到父亲会问出这样的话来还是愣了一下挠了下头皮说:“我喜欢的,就是那种带一些泼辣的。比如,村姑一类的女孩。“高母听了皱了皱眉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孩子,村姑?亏你说的出口,这样的女孩子配的上咱高家吗?你要喜欢书香门弟里的千金小姐才行。”高汴听到这里摇了摇头:“娘,给你说了,我不喜欢什么富家小姐,我就喜欢村姑。”高母气的扬手就要打他,高汴也不怕也没躲只是坐在那里笑。高母道:“婚姻大事,你做不了主。今天赵家来人就是相亲的,你要好好表现,不能怠慢了人家。”高汴听到这里哦了一声继续吃他的菜。高母见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伸手揪了他一下道: “娘的话听到了没有?吃过饭后回屋好好打扮一下,要有模有样的给我出来招待客人。不能丢了我高家的脸面,明白了吗?”高汴痛的哎哟了一声用手捂住胳膊:“明白了,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说着话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就朝正堂门外走。高员外见人走了忙对妻子小声说了句什么话悄悄跟踪了过去。高汴进了后院自已书房,他把一堆书抱到桌子上,然后又把一张纸铺在桌子上,从笔筒里拿出一支毛笔沾了点墨心想该写什么字呢?他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字来,父亲站在窗外对里面望了望在心里笑道:这小子目不识丁还要装出一个读书人的样子来。高汴写不出字对外喊道: “管家高路,快给我过来。”正守在外屋的高路听了忙跑了进去,道:“少公子何事?”高汴晃了晃手里的毛笔道:“今天要来客人,我要写诗一首好好表现一下才学。快给我把这纸写满了。”高路为难的笑了笑: “少爷,这,我也不会写哪。” “哼,你真没用,写不出字今天就不要吃饭了。”高路一拍脑门看了看满桌子书道:“少爷,你照上面的抄写一篇不就行了。”高汴道:“关键是,我我字也不会写啊。”高路道:“我会写字,看我的,给你抄一首唐诗吧。读起来也顺口,也好背。”高汴高兴的把毛笔递给了他:“快,快写下来。”这高路翻出一本唐诗找出一首诗接过毛笔就照着上面写了下来。也不知高汴看懂了没有连声拍手叫好:不错,好诗,真个是笔底生花哪。快在下面注明我的名子,让人看看这诗是我亲自写出来的。高路从了他的意思,就把高汴的名子写在了下面。 第79章心猿意马高少爷2节 高汴得意的把纸拿起在自已面前展开,突然问道: “这,这写的啥呀?万一客人问起来,我怎么念?”高路识的几个字,他笑道:“我教给你听,不过,你要记在心里,不能给忘了。”高汴道:“好吧,念吧。”高路从右到左一字一句念道: 闺中少妇不知愁 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媚觅封候 他念一句高汴也跟着念了一句。听的窗外高员外捂嘴发笑,他听完就要转身离开,忽听的隔房传来拍打门板的叫喊声:“有人吗?快放我出去,救命啊。”高员外听了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去。他扒住门缝往就往里面瞧,屋子有些黑,隐约能看到一个女子的衣裙带。这高汴睡觉的屋子里关了位女孩子让高员外心里很是不爽,他一转身走进高汴的书房对着儿子甩了一巴掌,听他骂道: “瞧你小子干的好事?那屋里关的是谁家姑娘,快把人给我放了。” 遭到父亲的暴打,高汴一下懞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手里的笔也掉在了地上,高路忙给他拣起来放进笔筒里。高员外对他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人给我放出去。”高路见老爷发怒连连点头跑了出去。高汴这下急了孩子似的一下坐到地上号哭起来,他一边蹬着腿一边喊: “娘啊,快来救救儿子啊。” 正在后院清扫落叶的丫头忙跑到前院给高母说了。高母听说儿子挨了打心疼的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高汴见母亲来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扑入娘的怀里。高路开了门。兰花儿头一低就要往外跑。高路忙拦住她,兰花儿有些内急道:“你好无礼,我要去方便。茅厕在哪里。”高路听说她要上茅厕万里尴尬的笑了笑,他喊过二个女人过来照应着。那二个女人刚刚吃罢饭听了高路的招呼声从小房子里跑了过来。高路看了她们一眼道: “这位姑娘要去方便,你们带她过去。不能让人给放跑了。”正说着话,高员外和高母走了过来。兰花对他们一笑转身跑向了茅厕房,二个女人紧紧跟在身后。高汴由于父亲在眼前不敢说话,高母看了一眼儿子道: “这就是你喜欢的村姑?可她也不象村姑哪,不会是哪家小姐吧?怎么跑到咱高家来了?”高汴听了一时无语不敢正眼看父亲。因为父亲正板着脸看着他。高母道:“这三个姑娘都是你抢来的吗?”高汴含糊其词语无论次说不出什么来。高母道: “这些野丫头没有教养,怎么配的做你妻子?”高员外看了看管家高路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如何照管后院的,搬弄是非尽给我添麻烦。要是这件事传出去被人告到官府还让我如何活在世上。”高路吓的变了脸色忙上前几步道:“老爷息怒,听奴才说个明白。这几个姑娘都是从庄外招进来的丫头,因为缺少管教礼仪,不懂规矩怕惹老爷生疑所以才这样隐瞒没敢上报。”高汴听了道: “高路说的是。这是儿子在外招来烧水打杂的大丫头。”高母听了道:“既是这样。那就不是你的错了?怎么说,也得给当家的说一声嘛。”高汴道:“是儿子的不对,惹你二老生气了。”说完话,兰花从茅厕里跑了出来,看着她疯疯癫癫,毫无拘束的样子高母心里大为不悦。心想儿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呢?可就是兰花这样的脾气让高汴变的痴心起来。兰花儿走到高员外和高母面前,大大方方鞠了一躬,道: “见过二位大婶大叔。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兰花儿这么一拜礼让高员外心里十分喜欢,高母也乐的眉开眼笑。没想到眼前的姑娘还真知书达礼。让高母心中顿生好感。她心想这姑娘比我家儿子懂事多了,乐呵呵的道: “姑娘,让你受委屈了。”兰花儿道:“没有啊,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高母松开儿子道:“都怪我家小儿不懂事,姑娘千万莫要记恨。”兰花儿叹了口气:“算了,只怪你儿霸王风月。好了,我也不计较。好了,你们忙吧,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她说着跑进屋,拿起自已的蓝布包裹就往外走。高母见她要走忙把人给拦了下来,说: “姑娘要去哪里?你人生地不熟,能出的这庄园吗?”高母说的对,兰花儿道:“那还指望高夫人派人护送一下。”高母看了看天道:“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是不是还没吃饭哪?这样吧,在这里住一天,好好休养吃顿饱饭明天我派人送你出庄园。”兰花儿肚里正饿,高母的话正中下怀,她道: “谢谢高夫人的一番好意,小女子自进了这里还没吃过饭呢。”高母对高路道:“吩咐下去,让厨子准备一些家常便饭送到前厅里。”高路哦了一声应声而退。高母拉起兰花儿的手道: “跟我去前院吧。”兰花儿谢过,没想到这高母心眼儿还够好。高汴心事重重的跟在后面,高员外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问出了什么事?他说没事,其实高汴就怕兰花儿说出他的诸多不是。高母手牵着兰花儿走到了前院,几个人在正堂里坐下来。高员外让丫鬟备茶,兰花儿忙说不用麻烦了,茶水已在高汴屋里喝过了。高母拉她坐在身边,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来,看的兰花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已有什么好看的?她底下头望着自已的脚尖,一只手捏着衣角。高母看了儿子一眼,对高路道: “你陪着少爷出去吧。中午时分不要忘了过来迎接客人,陪客人吃饭。”高路听了对高汴道:“少爷,咱们回房吧,回去继续练字。”高汴忧虑的看了看兰花又望了望母亲还是走了出去。高母对丫鬟道:“戴香,过去把门给关上。”丫鬟应声走过去把房门给关上。高母又对高员外使了个眼色把他拉到了屏风后面耳语了几句什么?兰花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也没在意看着他们回到自已身边。高母回坐到她身边招了下手,亲切的说: “姑娘,你把耳朵伸过来我看一下。”听了高母的话,兰花感到非常意外,心想自已的耳朵有啥好看的?她也就把头伸了过去,高母轻轻扒住她的头,捋开耳边的发丝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看完叹了一口气嘴里道:太像了,太像了。说完这话,她又让兰花把小腿伸出来,捋开裤筒,果然看到小腿肚子后面有块鸡蛋大小的黑痣。看完这些,高母又忙捧起兰花的脸端祥了一下,突然放声哭出声来,她一把搂过兰花道:“我的女儿啊,我的好女儿,母亲对不起你啊。总以为,娘这一辈子在也看不到你了。”听她这么一说,兰花也情不自禁流下泪来。哭了一会,高母缓了一下神道: “你可是从阜塘寨子来?你的养父可是魏忠全?”兰花儿道:“是啊,高夫人你也知道了?”高员外背过头擦去眼角泪水看了看兰花站了起来:“闺女,爹对不起你,不该把你给抛弃了。你别怨恨爹和娘。为了能生个儿子,为了不让外人骂爹断子绝孙才做出这等见不得事来。”兰花儿听完他们的话心里一下什么都明白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亲生父母。她一半是开心一半是憎恨,事情就是这样巧合。她淡淡的说道: “我不怪你们,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在提了,我兰花还是打心眼里感激你们给了我生命。”高母道:“你弟弟没伤到你哪里吧?”兰花儿道:“这倒是没有,只是二老以后要严加管教才是。”高母微微点了下头,她让丫鬟打开门并问饭菜好了没。丫鬟说后厨的人早到了,就守在门外呢。 第80章真是俺亲娘1节 高母让后厨把饭菜端进来,兰花也不客气抓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高母道: “女儿,不用着急,慢慢吃。” “唉,谢谢娘的关心。”兰花羞涩的扭头看了一眼。高母道:“闺女啊,你有婆家了没?”兰花儿摇了下头连往嘴里塞饭道:“还没有,养母把我送到县城给人家当丫头至今还没许配呢。”听到这里高员外哦了一声: “这么说,你一直在县城给人家当丫头?” “是的啊,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爹进了城。” “哦,那爹我问你,你在谁家当的丫头啊?”高员外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呷了一口水问。兰花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道:“说了你也不知道。”高员外听了呵呵一笑:“方圆几百里的大户人家没有爹不知道的。县城里我也认识了一些朋友呢。”兰花儿看了看高员外道: “好吧,那我还是说了吧。我的这个东家是一个秀才,叫叶朝荣,他去年到江西澎泽县当知县大人了。不知今年回家过春节了没有?”高员外听到这里放下手里的怀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就是那个叶秀才,十几年没考上举人。娶了个井家女儿为妻,大喜之日,你爹我还给人家随礼贺喜呢。”兰花道: “这事是真的吗?”高员外道: “呵呵,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如果爹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个在叶老太太身边跑前跑后的大丫头兰花?” “是啊,我就是兰花啊?我想起来了?你在前厅吃饭喝酒的时候。还让我给你端过水呢。” “没错,没错。那时爹昏了眼,没能把你给认出来。”高员外一时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起来。高母道:“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哪。高老爷。可别兴奋过了头哦。”兰花听了一怔不解的望着高母:“娘,哪来的什么双喜呀?不就是我今天和你们相遇了吗?要不是那高汴这个臭小子把我给抢来,可能就错过这次机会喽。”高母道: “你弟弟悖逆不轨,败俗伤风,以后定会管教。这孩子自小就跋扈自瓷,缺少礼德,都是为娘的骄纵坏了。说起这双喜临门。一是今天赵绅士要来相亲,二是就是咱们母女相见。”兰花儿听到这里嘻嘻一笑:“原来是为高汴相亲哪?客人来了吗?”高母道:“还没有,应该到半路上了。”兰花嗯嗯了二声起身说道: “娘。爹。女儿饭也吃饱了,想休息一下。”高母道:“好吧,你去西院休息吧。那里有现成的床铺和被子,晚上天寒多盖几条被子。忙完活。娘晚上在过去和你聊聊”兰花嗯了一声。高母对丫头戴香说道:“戴香。快送小姐休息。”戴香走到兰花面前扶住人就要往门外走。兰花儿没走几步,从身上掉下什么东西来。她忙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揣在怀里的信件从衣袖缝里滑落了。高员外从地上拣起看了一眼: “兰花,这是什么?要送给谁呀?”兰花见了道:“这是寨子族老写的一封信让我递送县衙。”高员外听到这里哦了一声:“这信很重要吗?”兰花儿点了下头:“非常的重要,寨子出了大事。倭寇经常到寨子里进行骚扰,杀人抢掠无恶不做。我的养父养母都在守寨的时候战死了”说到这里兰花竟伤心的流下泪来。高母嗟叹不已,忙过来安慰兰花。高员外听了感觉事态严重,他对兰花道: “这信我可以看看吗?” 兰花犹豫了半天但看到高员外诚恳的心态还是答应了下来。她把信递给高员外说:“看吧。”高员外打开信一下被震惊了。没想到事态是如此严重。这信堪比十万火急,如果不是这高汴小子误事。这信早到了县城衙门。怎么办,尽快想办法把信送出去。他看完信重新装好封对兰花道: “如果信的过我这个爹,我现在立刻派人快马送至县衙。” “这,怎么敢烦劳父亲大人。还是女儿送去吧。”兰花道:“借给我一匹马就行。”高员外点了下头:“好吧,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送你上路。”兰花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高母道:“好了,你休息去吧。晚上母亲去你那里探望。”兰花嗯了一声随着丫鬟走开。高母见人走了又让家人收拾了一下餐桌看看天色不早就进了里屋整理服装,他换上一身蓝色带花礼服挂上白色耳环。高员外没有动身,高母有些不开心的道: “赵家人眼看要来,你也准备一下啊。”高员外道:“这,这有啥好准备的。我们就是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会会面叙叙旧情而已。”高母道: “这也不行,你忘了,他不是会会面那么简单。是要相我家小儿做他乘龙快婿的,别失了礼节,快去换一身体面衣服来。这赵家人可不一般哪。”高员外怕老婆啰嗦个不停,不得不进屋走到衣柜前,高母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几身衣服来。挑了一件丝绸紫色袍子给高员外换上。她又拿来一块镜子在高员外身前身后照了照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就这件吧。”既然老婆看了满意,高员外也不在说什么,他背着一只手走了出去。刚走到正堂门外想去书房歇息一会就看到舒怀老汉带着一个年轻小子走了来。高员外站在那里等他们二人走到眼前。听那舒怀老汉对他道: “老爷,我给你找的养马家工过来了,你看如何?”高员外看到小伙子眉清目秀心里也喜欢点了下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喂过马没有?”舒怀老汉听了忙拉过小伙子的手道:“老爷问话呢,快给高庄外行见面礼。”小伙子深深鞠了一躬说: “见过高庄主。小的是一个捕鱼为生的渔民,以前也喂过马。”高员外对他一笑: “好,好,不错。就你了,就在这里帮几天工吧。舒怀,带他去东院马厩看看吧。”舒怀说了声谢对小伙子道: “咱们走吧,高老爷收下你了。”小伙子正是魏小虎。舒怀老汉回家拿东西的时候把事儿给他说了,刚开始不愿意,听说高少公子抢了个姑娘进了宅子他就着急起来。心想这个被抢的姑娘一定是兰花,也就答应了舒怀老汉进府看看。到了府里后,他一边走一边看也没看到兰花在哪间屋子。舒怀把他带到东院,来到最东边靠墙的一排棚子看了看,说:“就是这里了。每天早上五更起床给马喂料,中午的时候呢,在给喂些加了盐的热水,晚上多放些草料。”魏小虎道: “为啥晚上那么多?” “呵呵,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马不吃夜草不肥,饿坏了怎么办?呵呵,你学着点吧。”魏小虎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马棚。里面拴着十几匹马,个个养的膘肥体壮。见到生人来了,几匹马对着天咴儿咴儿叫了几声。舒怀老汉笑了笑,拉过一匹马摸了一下马的鬃毛拍了拍马背然后松开对魏小虎道: “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 魏小虎跟他走到了距马棚不远的一间小屋子,果面还算干净一张床铺一个放灯的小桌子。小桌子旁边是一个小凳子,靠墙的地方是一个黑木漆的衣箱。房梁下挂着一个灯笼,白罩面里面放了个小油灯。舒怀老汉打开门,魏小虎走了进去往床上一坐:“这下有地方睡觉了。”舒怀老汉道:“做这活够累的,你心里面可要有个准备哦。外面如果有情况,就要立刻起床看看。注意打更的时间,别误了给马槽里放料。”魏小虎嗯了一声:“大伯,我明白了。”舒怀老汉听了一笑: “好,你先休息吧。吃饭的时候,会有人把饭给你送来。我走了,还要去后厨帮工。今天赵家来人相亲,不能担搁。”魏小虎目送舒怀老汉走远,他往被子上一躺舒服的睡起觉来。身上的伤由于上了草药已经好多了。摸着还有些发痛的脚心想等哪一天揪住那几个打人的坏家伙一定狠狠揍一顿。这么想着却一下睡着进入了梦乡。 高员外等的有些急了,不时的往门外跑问那几个守门的家丁赵家的人来了没有?几个家丁只能说人还没到。高员外只好回到屋里继续等,杯子里的茶凉了倒掉然后在倒上热的,没过多久热水又凉了,这样反复几次,高员外有些坐不住了。 第81章真是俺亲娘2节 高母道: “你也不用急,来了就好,不来省了这顿饭。” “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我能不急吗?他离咱庄又不是很远,磨磨蹭蹭让人心里烦。”高母只笑不语。就在高员外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门外一声报,一个家丁跑了进来对他一拱手道:“报高老爷,赵家的人已到庄园路口了。”高员外高兴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声说好,然后对家丁道: “大开府门,准备迎接。”家丁应声跑了出去。高员外走出门外,高母也紧跑后面。几个家丁陪着他们出了大宅子门,就在那里等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个在路口迎接的家丁引几个骑马的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发胖,满脸黑胡子的中年汉子,一身暗红袍子脚上是一双牛皮黑靴。身后的几个人都佩着大刀,一顶高顶帽子系着红带子,看这打扮如同锦衣卫似的。看到为首的中年汉子,高员外忙笑着迎了上去,作揖打躬道: “老朋友你可终于来到了,让我等的好苦啊。” 听了他的话,马上的汉子哈哈一阵大笑跳下马来,把手里的缰绳递到家丁手里道:“有点事担搁了,实在对不起,对不起啊。”二个人拉着手边说边笑进了宅子。几个佩刀的也紧跟了进去。高员外忙吩咐管家高路去招待陪同,这高路把人领进偏房好茶招待着。这来的正是高员外苦苦等候的赵绅士,人称赵万财的富商。二人客套了一番落坐,高员外让人沏茶侍候,茶水过后,这才开饭。高路忙通知后厨传菜,舒怀老汉带着几个人把早准备好的酒菜端了过来。赵万财看了看高员外道: “今天我正是为了小女和令郎婚事来的。不知令郎现在哪里,是否一见?”高员外听了忙对站在一边的管家高路招了一下手说:“快去后院把高汴找来面见赵亲家。”高汴拱了一下手走了出去。他很快来到了后院高汴的书房,看到高汴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拍了拍门板道: “你准备好了吗?老爷叫你前正堂陪同赵家客人呢。”高汴哦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带,又拿起桌子上的纸:“这个也带上吧。”高路见了有些犹豫,高汴见了不解:“怎么了?不能带这个过去?”高路点了下头:“带就带吧。反正人家是来相女婿的,今天就看你的表现了。我写给你的诗可要记住了,千万别忘了,要是人家问起你学过什么诗,你就把这首诗念出来。要是念不出。就是没文才,被赵家的人看不起。”高汴道: “好吧,我一定努力,不负众望。”说着话拿着写好的诗词走了出去。高路跟在后面,刚出后院的门。高汴又回头问了句:“你说说,我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高路道:“你这句话可问住小的了。咱也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呢?赵家也是有钱有势的大户,姑娘肯定长的也不会赖。一定是个冰清玉洁,聪明可爱的娇美小娘子。”听他这么一说,高汴满意的点了下头对高路道:“但愿如此,但愿称心如意。”二个人说着话到了前院正堂。看到高汴来了,高员外忙招呼儿子拜见赵万财: “吾儿。快过来参见赵爷。”高汴忙上前施礼。赵万财见了高汴连连点头夸赞说:“不错,是个好儿郎。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哪。正合我意。”听他夸赞自已。高汴一时飘飘然起来,他摇晃了一下脑袋道:“赵爷褒奖了,在下还会吟诗作词呢。”赵万财高兴的道:“好,才貌双全,可否献诗一首?”高员外一听心想坏事儿了,儿子长这么大怎么会吟诗作词呢。高母见儿子在赵万财面前卖弄什么文才心里也一下悬了起来,心想儿子这下脸丢大了。就在她要阻止的时候,儿子高汴却摇头晃脑高声吟起诗来: 闺中少妇不知愁 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婿觅封候 听的高员外夫妇二个目瞪口呆,赵万财拍手连声叫好。高员外心想儿子果然聪明,一看就会,一学能记。这诗是谁教会他的呢?他看了一眼身前的高路明白了**分,一定是他教会的。儿子吟完诗,又把抄写的诗展给赵万财看了看。高员外见了紧皱眉头,他拿着管家高路给抄的诗跑到这里卖弄来了。可赵万财见了连声说好,高汴更是得意忘形,他把手里的纸放到一边端着一杯酒喝了一口。赵万财道: “高公子好酒量,什么时候到我家相亲啊?” “明天吧,我明天就去赵爷府上拜见。”高汴为了能尽快见到未婚妻的真容便一口咬定下来。赵万财道:“这样也好,我今天就回去准备。欢迎高少公子到敝府坐客。”几口菜没吃,高汴却已酩酊大醉。高员外只好让人扶他去了后院。这高汴到了后院立刻喊来高路问道: “那个小姐姐呢?哪里去了?” “呵呵,少公子,你没喝醉呀?”高路走到前来拱了一下手:“小姐姐已经去了西院织坊睡了?”听到这里高汴道:“谁让她过去的?我好不容易得到手的美人还没尝尝鲜呢。快带我过去看看。”高路摇了下头:“怕是不行了,至少现在不行。要是让赵爷看到了,你的亲事不就黄了,在说了,你现在可是才德兼备,才华横溢的公子哥呀。怎么好在客人面前失德失礼呢?”高汴听了点下头:“你说的不错,那只有晚上了,晚上我在去西院织坊会姐姐。”高路道: “这样也好,只是有一点,怕要要惊动了西院的几位大姐姐。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哪,你这么闹起来,不怕她们到庄主面前告你一状?”高汴听到这里一时没了主意。高路使了个眼色道:“把人引到后院书房不就行了,就说你百无聊赖想请姐姐授予书画,学个文写个字。庄主和夫人也不会反对,小姐姐也不会断然拒绝。二全其美的事呀。”听的高汴拍手道:“好,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去办。把小姐姐引到后院想尽办法隐住,我呢,明天就去赵家相亲,我要目睹一下赵家小娘子真容。”高路听了一笑:“少爷,你放一百个心好了。不过,你要早去早归哦。”高汴二人这边谈着门外却多了一个人,她听到二人的谈话吃了一惊。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她急急忙忙转身走出后院到了西院,一间大房子里几个人正在忙碌,有的纺纱,有的在织机上穿梭引线。有人进来她们也不旁顾只是底头劳作,搭不上话只好走出跑到了另一间屋子,敲了敲门喊: “兰花小姐,你醒了没有?”没人应声,丫鬟推门走了进去。兰花翻个身坐了起来:“戴香,你这么急有事吗?”戴香嗯了一声道:“大事不好了,少爷要对你下毒手。”听了丫鬟的话,兰花惊讶的啊了一声,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明白高汴要对她做什么了?一时又羞又气又恼,这个膏粱子弟对同胞姐姐也要下手。 第82章姐弟喜相逢1节 看到高少爷从这里走出去兰花在心里寻思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不能让他得逞。想到这里她的心释然开来对丫鬟道: “没事了,我要去马厩。你陪我一起去挑匹马吧。”戴香嗯了一声。 兰花看一下门外起床梳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兰花帮她系好带子陪她走出去。大屋里的织梭声响个不停,兰花叹了口气:几个苦命的姐姐,每日每夜的劳顿够辛苦的。她走到窗台往里看了一眼,一个姐姐也正在望这里看。兰花笑了笑就要离开,姐姐停住脚踏机板放下手里的木梭起身招了一下手跑了过来。兰花只好走了进去,见她进来,另外二个姐姐一个妹妹也跑了过来。她们四个围住兰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妹望着兰花道: “兰花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马厩里看马去,你们忙着吧。以后有机会咱们姐妹几个好好聊一聊。”大姐姐道:“哪还有什么机会啊。姐姐明天就要回婆家了,家里还有孩子,离不开。这里也帮不了几天工,还是小妹好,想去哪里就去哪。”兰花道:“在好不也是给人家当奴婢使唤。你们忙,妹子走了。”兰花说完带着戴香出了织坊。几位姐妹看到兰花离开也没了做活的心思,几个人坐下来喝茶。一个道:“你看兰花妹自由自在哪像个奴婢?咱们忙里忙外的倒像真的奴仆一样,咱娘也太偏心眼了吧。” “是啊,为了生儿子。把亲生女儿也给扔了。”另一个姐姐说了句。四个人各抒已见烦言碎语没完没了。那戴香陪着兰花到了东院的马厩,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石槽里刚被放了一些草料,一只水桶就放在石槽前。马儿正在低头吃着草料,兰花看了一眼四周对戴香说道: “咱们走吧,一会在过来。”戴香道:“看马的人可能在小屋里,我去看看。”她说完走到了小屋前拍了拍门板。听的里面一声:“谁来了啊?”随后看到门被人拉开。一个小伙子站在了眼前。兰花儿一见兴奋的上前走几步一下拉住小伙子的手: “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兰花姐,真的是你啊?”小伙子高兴的叫了起来。戴香愣了一下,没想到二人一见如故还这样亲热。她咳嗽了一声四下里看了看说道:“行了,有话留着以后慢慢说吧。”兰花这才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小伙子正是魏小虎。他望着兰花儿道: “进屋说吧。我正在吃饭。如果没吃,咱们一块儿吃。”兰花儿跟他进了屋,小桌子上摆放着几只碗碟,还有一壶开水。魏小虎把凳子放到兰花面前:“兰花姐。你坐吧。”兰花儿摇了下头微微一笑: “我不能坐。没多少时间了。我是来挑马的。陪我马厩里走走吧。”听到兰花要挑马魏小虎还是吃了一惊。心想她一个受难的女子还会有如此待遇挑马,但他哪里知道兰花和高家的关系?兰花见他迟疑把门给关上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魏小虎听完兰花儿的话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帮助你逃离这里。”他拉开门带着兰花到了马厩。他手指着一匹黑色驹道:“就这匹吧。晚上骑着它别人也不会发现。这马温训,跑的也快,力气也大。”他说着解开缰绳把马给拉了出来。那黑马对兰花闻了闻咴儿咴儿叫了几声,兰花牵过缰绳一跃而跨上马背道:“让我遛遛吧。”二腿一夹马肚喊了声:“嘚,驾。”这匹马就绕着院子跑了起来。试过马,兰花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魏小虎道: “就它了,你给我好好看管着。”魏小虎点了下头。兰花儿这个时候又想到了什么对魏小虎小声说道:“我住在西院,如果我不能过来牵马,你晚上就去找我。”魏小虎轻轻点了下头。兰花儿对戴香道:“咱们回去吧。”戴香跟在她身后向院门外走去。魏小虎站在那里望着兰花走出了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把马拉回厩里拴住。兰花和戴香回到西院,那小妹过来对她道: “姐姐,管家高路刚才过来找你,说是有事让你去做。” “哼,他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一定没安好心?我不去,没时间。”戴香刚要说话就见那个高路走了进来,他对兰花嘻嘻一笑拱了一下手:“兰小姐,高少爷想写几个字,让你过去教他。”兰花儿道: “我哪会写什么字啊?不会,没时间。” “呵呵,兰小姐,别发这么大的火嘛。高少爷也是好心好意,他明天就要去赵家相亲了,就是想讨教几个字好去糊弄一下岳母大人嘛。”听说高汴要去相亲,兰花心里还是高兴。相了亲,他高汴就不会缠住我不放了吧。也好,过去看看,反正我还跟着叶家少夫人学过几个字呢?先去应付一下他高汴见机行事。想到这里,她对高路道: “好吧,你前面走,我这就跟你过去。”高路走在前面兰花跟在后面就出了西院。二个人一前一后刚要往后院走。这个时候一个家丁跑了来对他们说赵家来的客人要走了,高夫人让他们过去送送客。兰花对家丁道:“知道,我现在就过去。”说完又对高路道:“还一起去后院吗?”高路道:“还是先去前院送客人吧,后院不着急,不着急。”兰花儿一笑走向前院。那赵万财正在门外和高员外拱手告别,见了兰花放下手一笑: “这位是谁家千金哪?”高母道:“赵爷见笑了,正是膝下小女兰花。”听到这里赵万财哦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起兰花来,说:“贵千金看似面熟啊,在哪里碰过面?只是敝人有些不明白,你家里不正是四个女儿一个令郎怎么又多了一位呢?莫非是最近认下的干女儿?”高员外听了哈哈一阵大笑,对赵万财道:“这哪是干女儿啊?就是膝下的亲生闺女,说来话长,小时候就过继给别人代养了。如今回家认亲,没能前来谋面拜见,请赵爷莫要见怪。”赵万财听了点下头笑道: “令爱果然是绰约多姿,蛾眉皓齿,不知许下婆家了没有?”他又要打什么主意?高母听了心里有些不爽,但又不好表露,对赵万财道:“二十多岁了还没婆家呢。”赵万财道:“好,在下告辞,不打扰了。后会有期,再见。”说完对另外几个佩刀汉子招了一下翻身上马。高员外和高母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远的走了去。高母看到兰花走了过去: “我的女儿,你今天还满意吗?” “不知所问何事还望母亲大人指点迷津。” “呵呵,就是问你休息的怎么样,吃的怎么样?”兰花听了道:“还可以,多谢母亲大人关怀备至的照顾。”高母道:“哪里,你真是位能说会道,又讨人喜欢的女儿。娘不该把你给抛弃,现在有些后悔了。”兰花道: “快别说了,回房休息吧。我要去后院,不能奉陪母亲了。” “啊,你去后院干啥?”高母有些不解的看着兰花:“你的房间不在后院啊?不是让你在西院陪几位姐姐吗?”兰花儿道:“几位姐妹都很忙,我一个人睡在那里闷的慌。只想出来散散心,高汴小弟说是让我给他教写几个字,好去拿给岳父大人观赏。”听到这里高母乐的呵呵一笑: “什么,他也学着奋发蹈厉舞文弄墨了?真是件大好事,我的儿子终于有出息了。好好,你快去帮他,将来,娘也让他考个秀才。”兰花听了觉的可笑也没在答话跟随着高路走向后院。那高汴还睡在床上,高路到了门前对里面喊了几声: “少公子?我来了,你还在吗?”高汴听到外面有人喊他扭起头哦了一声坐正身子:“进来吧,门又没锁。”高路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83章姐弟喜相逢2节 他走到高汴眼前:“少公子,兰姐姐来了。”高汴这才忙穿好鞋子跑到书桌前面装作勤学苦练的样子在那里摇头晃脑手里拿着一本书背着高路教给他的几句词: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兰花听着心里直觉好笑,心想这小家伙也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起来了。聪明不用在正道上,做一些狗苟蝇营沽名钓誉之龌龊之事。这样的人能有啥出息?这样的男人没出息,在大的家业也要败光。想到这里,兰花心里也未免有些怅然。看到兰花进来,高汴忙站了起来说: “小姐姐请坐,请坐。” “哦,你也学会客套了?这几天不简单啊,还学会了写字,学会了诗文?那我问你,关关睢鸠是什么意思啊?”听兰花一问,窘迫的高汴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高路。兰花儿走近他笑了笑,道: “被我问住了吧?你这样伪装自已总是要露出狐尾巴的。说,让我过来干什么?”高汴翻开一页书道:“就是请教姐姐学几个字而已,姐姐,你请坐,我给你泡茶去。”兰花儿道:“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喝茶。想学字也不难,只要用心去学,总是要学会的。姐姐也认识了几个字那就教给你吧。”高汴没想到兰花现在变的这样好说话,他高兴的点了下头。打开砚台开始研墨。研好墨拿了个毛笔双手呈上来: “姐姐请。”兰花也不客气接过毛笔沾墨铺开草纸就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写完把毛笔放下坐到了一边。高汴歪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字来,望着兰花道:“请姐姐指导教。”兰花儿道:“跟着我好好念,这叫业精于勤。明白什么意思了吗?”高汴摇头:“不明白。”兰花拍了他一下脑门:“亏你长着一个大脑袋,原来是个猪脑子。我告诉你啊,人要过于勤备家业才不至于荒废。你也长大了,要好好为父母着想才对。就你这样子,如果有一天,父母不在了,你还拿什么生活?在大的家业也要坐吃山空。”高汴道:“我才不信呢?”兰花听了一笑:“我也没让你信。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你个人的事情。姐姐我可要走了。”说着往外就走,高汴见了忙给高路使了个眼色。这高路心里明白走上前来拦住兰花,笑道: “来了。就不能走了。” “什么意思?你太放肆了。快给我让开。”兰花儿发起怒来。高汴在身后一把搂住了她把人往床上拖。高汴上前抓住兰花儿的脚二人合力抬到了床上。兰花不住的反抗挣扎,她越挣扎高汴越搂的紧,兰花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她才知道这样是徒劳的。她也就放弃了挣扎静静躺在那里。高汴得意的对高路一笑: “咱们走,就把她锁在这里,哪里也不让去。” “这,这样不好吧。高夫人那里怎么交待?”高路有些担心的说。高汴大言不惭的道:“放心,母亲那里我有办法应付。跟我出去遛马吧,好久没骑马了,今天玩个痛快。”高路望了一眼窗外: “天就要黑了,还是不去了吧。你这么一走,小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多寂寞呀。万一在大吵大闹起来就要惹下大祸啦。”高汴想了想道:“如若不放心,咱们就把她给缚起来塞住嘴。遛了马在回来陪陪她?”高路见少公子如此好色又不敢得罪只好同意。他拿了麻绳走回来,兰花见状起身就要往门外跑,高汴一下把她拉倒地上。急的兰花直冲他喊: “高汴,你不能胡来。我可是你姐姐,你这样做不行。”高汴哪里听的进兰花的叫喊,他对高路一努嘴。高路上前摁住兰花就用绳子捆住了手脚,高汴然后拿了条毛巾塞入她的口里。二个人把兰花抬放到床上关了门走开而去。高汴带着高路走到东院马厩推开院门就往屋里喊: “有人吗?”正在大屋里用柴刀剁草的魏小虎听到有人喊话忙走到窗台往外看了看,当看到来人时顿时变了脸色,他也不答话慌忙躲入又高又厚的柴草堆里。心想若是被他们发现可就糟了。这二人正是在路上对他拳打脚踢的仇人,这是什么地方?舒大伯怎么会把他领到这里?而且还是仇人家里?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兰花,难道和她有关?兰花是被他们抢进来的?他在心里又对舒大伯产生了怨恨?可转念一想,舒大伯根本不知他和高家少公的冤仇?先看看吧,魏小虎屏声息气趴在那里大气不敢出。高汴喊了一嗓子见没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小房子里看了看还是没有人,只好到了堆柴草的大屋子,打开门还是没看到人。高汴望了一眼高路: “养马的人呢?跑哪里去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去厕所方便了吧,要不坐在这里等他回来?” “哼,等什么等,我可没有这个耐心。牵了马咱就走,晚上还要找小姐姐去后院睡房逍遣呢。”高路道:“那好吧,少公晚上可不要太累了。这个女人怕是不好对付,伤了你的身体。”高汴呵呵一笑走向马厩。他也不管手里牵的是什么马拉了就往外走。高路见少爷拉马走了,自已也牵出一匹马紧紧跟在后面,到了院外,他扶高汴上了马,二人就一前一后跑到庄园外遛马去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兰花想喊却又喊不出声来,她想动弹,却又发现手脚也已经麻了。这个时候她真希望魏小虎赶快过来救她,但是,魏小虎没有来,她有些黯然神伤,只祈求上苍能帮她躲过此劫。魏小虎看到高汴他们二人走了才敢从柴草堆里爬下来,拍掉身上的草叶,看到天色也黑了去,正寻思着如何过去接应兰花。舒怀大伯提着小食盒就走过来了,他看到魏小虎从大屋里出来就招呼着过来吃饭。魏小虎听到舒怀大伯的叫声走了过去,心想还是先填饱肚子在想办法去接兰花。舒怀大伯提着食盒进了小屋子,望了一眼魏小虎: “饿了吧?来,坐下慢慢吃。”魏小虎坐下去看着大伯把饭菜从食盒里面端出摆放到小桌子上。这是一碗白菜炖豆腐和二个米面馒头,小虎边吃边道:“大伯,你说的西院在那里?”听他这么一问舒怀大伯愣了一下: “你问这个干啥?去西院有事?”魏小虎点了下头:“嗯,我想找兰花姐。她对我说是晚上要来看马,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人,我心里有些着急,怕她出啥意外。”舒怀大伯道:“吃完饭,大伯带你过去。”魏小虎听了大伯的话高兴的说了声谢。他饭吃的快,扒拉几下就吃好了。他穿上外衣,拿了棍子就往外走。舒怀大伯看了他手里的棍子道: “你带着棍子过去不合适,又不是要打架,放下吧。”听舒怀大伯这么一说,魏小虎只好把棍子放到门后。舒怀大伯这才带着魏小虎出了东院马厩,他们二人走过一条长长的巷子过道。向东一拐顺着墙很快就到了西院,正往里送茶水的丫鬟见了舒怀忙招呼一声问好。舒怀大伯问她兰小姐的住房在哪里,戴香告诉他就在前面。舒怀大伯回头望了一眼魏小虎二个人就走了过去。兰花儿的房门上着锁,魏小虎一见心里想坏事了,兰花姐肯定出事了?舒怀大伯见他着急忙劝慰几句,他进了织坊问那几个姐妹。听说兰花儿还没回来,几个人也是心里打鼓。妹子道: “兰姐姐去了后院高汴弟书房,说是请教她写几个字,可能是二个人玩入迷了。” “嗯,你们二个去后院看看吧。”另一个姐姐说。舒怀大伯道声谢拉着魏小虎就快步离开。 第84章深夜急逃生1节 舒怀老汉和魏小虎二个人很快走到了后院,走进月亮门后过了一个花坛就到了高汴书房前。屋子黑什么也看不见,舒怀走到门前对着门缝喊了几声: “喂,兰小姐,兰姑娘在吗?”没有回声。舒怀停止了喊叫对魏小虎摇了下头:“人不在,不知去了哪里?”就在说话的时候,魏小虎却听到隔壁睡房响起啊啊哇哇的叫声。舒怀听到这里吃了一惊,他忙跑到睡房扒住窗台用舌头舔破窗纸往里看了一眼道: “是兰小姐吗?”话声一落里面传来嗯嗯的回应声。魏小虎一个箭步跑到睡房门外,没想到门这么一推就开了。屋子有些暗,舒怀用火石点亮烛台,看到兰花被缚了手脚嘴里塞了毛巾躺在床上。他二人忙跑过去给解了绳索,兰花松了一口气吐出毛巾道: “快憋死我了,这个狗崽子高汴,我一定饶不了他” 舒怀忙扶她下床,兰花儿活动了一下身子:“谢谢你们二位了,来的还算及时。”舒怀道:“这高汴对你怎么样了?这小子就是不如他爹,尽做些坏事。”兰花儿一笑:“快别说了,我们尽早离开这里。大伯,你能帮我离开这里吗?我要连夜赶到县城,向知县大人报告一件大事,担误不得。要是晚了,全县的百姓可就要曹大殃了。”舒怀大伯听她这么一说惊讶万分,在问明清况后当即点头道: “趁他高汴没回来,咱们离开这里。先去我家躲避一时,等风声小了,我在送你们二个去县城。”兰花听了舒怀大伯的话心想也只能这样了,她对舒怀大伯道:“我还有点事,要去西院睡房把包袱取来,里面有一封重要的信件” “嗯,你先取信也好,我们在外等着你。”舒怀大伯说完话吹灭了灯火,拉着魏小虎和兰花二人出了后院,从小门走出大宅子。出了宅子后。舒怀对魏小虎道: “你识的我家在哪里?兰姑娘回来后你带她快过去。” “那伯伯您呢?”兰花儿问道。舒怀老汉道:“我给你把马牵出来。出了事,我担着。孩子,你们二个快回我家吧。”兰花儿看了看魏小虎:“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去去就回来。”魏小虎应了声。兰花快步向西院跑了过去。她把屋子里的包袱背在身上很快返回来。二个人一同向舒怀老人家走了去。舒怀看到人走远了。这才又返回东院马厩,把那匹黑色驹牵了出来。刚走到门外,就遇到查夜的家丁往这里走了来。舒怀老汉也不慌张只管走自已的路。那二个巡查的家丁把他给拦了下来,一个把灯笼提到头顶照了照舒老汉问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晚上还带马出去,给高庄主禀报了吗?”舒怀老汉道:“说了,这是高员外交待的。兰小姐明天要去县城,让我先预备着用。”二个人信以为真就提着灯笼走开了。 舒怀牵了马回到了自已家里,佃户早早关门闭户熄灯安息,只有他的家还亮着灯光。老婆舒氏正忙着给小羊羔喂水,看到舒怀老汉牵了一匹进来心里也是吃了一惊。高庄主的马他牵来干吗?舒怀对她说明来意,老婆这才放下心来说: “快进屋洗手吃饭吧。”正说着,兰花和魏小屋从草屋里迎了出来。三人进屋,舒怀老汉坐到饭桌上道:“你们也吃一点吧。”兰花儿道:“我在高庄吃的够多了,麻烦你了舒大伯。”舒怀呵呵一笑: “那我就一个人吃了。对了,天色不早,你们尽快赶路去吧。我怕那小子回来后会追过来,这小子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舒氏站在门外听了提了茶壶进来道:“你们喝点水尽早上路吧,天亮后,县城也差不多到了。不要节外生枝,误了前程。”兰花看了看魏小虎说: “走吧,咱们上路。”魏小虎和她一起走出茅草屋,从树上解下缰绳牵马出了小院子。舒怀看他们上马后招着手道:“孩子,你们路上要小心,有时间在回来看看大伯。”兰花儿道:“我一定会回来看望大伯的。”说完一拍马背,那马四蹄扬起哒哒向前跑了去,二人很快消失在黑夜中。看到二人跑的没了踪影,二个老人才转身回了屋。 见天色黑后,管家高汴就劝导高汴回府。这高汴正玩在兴头上哪里肯依从,只见他张弓射箭对准一个草人就飞马射了去。稻草人身上穿了件红马甲,戴了顶红帽子,只听嗖的一声羽箭从稻草人头顶飞过落到地上。高汴见了很是丧气,对高路连声大叫: “快,快把我的箭给拣回来。”听了高汴的叫喊,高路不得不一边应着一边跑去拣箭头。他在这里不知拣了多少回箭头了,累的他上气不接下气,但又不好发作动怒。他把箭拣回递到高汴手里,道: “高少爷,你看这天已经黑了,小的肚子也已饿了,能否回去先吃饭在过来遛马射箭啊?”高汴望了一下夜空:“爷的肚子还没饿你就饿了?回去我让人给你煮肥鸭吃怎么样?”高路道:“这样也好,只怕屋里的小姐姐等不及了啊。你难道不想欢度良宵佳夜吗?”高汴听了这才收了弓箭呵呵一笑: “对了,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的给忘了呢?今晚回去好好陪着小姐姐,走吧。”说完拿起马鞭抽了下马屁股,那马嘶的一声叫撒腿就跑。高路见了连声叫:“别这么快啊,等等我”高汴回头一笑:“有本事追上来啊。”高路叹了口气,拉上自已的马跨上向前直追。二个人很快出了这个跑马场。 高汴和高路骑着马一溜小跑回到庄园,把马拉到马厩后,看到舒怀老汉正在给马槽里放料。高路心想这个老家伙怎么过来了?他也没问什么,把二匹马牵了进去。舒怀见二人回来忙招呼了声,说: “高少爷你们回来了?”高汴没有理会,高路只是嗯了一下说:“回来了,那个养马的老头病还没有好吗?不来了是吧?”舒怀听了道:“病刚刚好,明天就过来了。”高路不在问什么,他对高汴看了一眼:“我们走吧。”二人满头大汗就出了院子,舒怀也是刚刚赶到这里,他怕高汴回来生疑就替魏小虎临时做了养马夫。高汴回到后院,就看到丫鬟提着灯拢站在门前,二个女人手里端着热水。高汴看了她们一眼: “你们三个呆在这里干什么?”丫鬟戴香道:”少爷,是高爷让我们来的,看你忙的怎么样?让你过去吃饭呢。”高汴望了一眼自已的睡房想着那兰花还在不在?对戴香道:“前院我就不去了,我跑的累了,把饭给我送到这里来慢慢吃。”戴香也没在说什么让那二个女人放下热水盆走了去。高路看到那二个女人也跟了去,走近高汴: “少公子,自从那个小姐姐进了咱高家大宅,这二个女人的变化也可真大呀。不仅高庄主和夫人对她们恩爱有加,还招待不错留在身边当丫头使唤了。”高汴听了道:“你不知我父亲和母亲二人古道热肠菩萨心吗?没找我麻烦就是万幸中的事情了。”高路听了他的话也觉的有一定道理,兰姑娘的事她们也肯定知晓了。这样做也许是想掩盖什么?高路端了热水盆进了院子,他们二人走到书房,高汴就让高路放下水盆去睡房把灯点亮。 他先进书房看一下,然后从隔墙门走进去,原来书房和睡房是相通的。高路打开了房门,却听不到有什么动静,心想那个兰花是不是睡着了?就在他用火石点亮烛台的时候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床上空空如也,兰花早就不在了。高路回过神来连叫不好,高汴听了忙从书房跑进来道: “出了什么事情?”高路一指睡床:“完了,人不在了。”高汴顿时火冒三丈道:“是谁把她给放跑了?快找啊?”高路道: “少公子,你别发怒,兰姐姐是不是被高老爷和夫人请去了?”高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你还愣着干啥,快去那里看看哪,兰姐姐还在不在,要是真的在父母那里,我可就遭罪了。”高汴做贼心虚,如果父母知道自已做了这事此定不会放过。高路心里也发悚,真有些羊入虎口进退两难的感觉,如果高员外究问起来一定不会放过自已。毕竟他也有推波助澜的责任,去还是不去? 第85章深夜急逃生2节 高路一时踌躇不前,高汴道: “你别在这里呆着了,快去前院看看哪?”高路这才应声走开。他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了前院,到了正堂值守家丁告知高庄主和夫人已经去寝室休息了。高路略有放心,又问道:“那二老又问过少公子之事没有?”家丁说没有。高路这才放心回到后院,他把打听的事情给高汴说了,这小子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只是兰花儿去了哪里?又是怎么脱身跑掉的呢?他百思不解其意,高路道: “家里肯定有内鬼,要不然,兰姐姐怎么能跑脱?”高汴听了一怔:“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擅自放跑了兰姐姐?”高路正要说话,门帘一掀,丫鬟带着二个女子走了进来。她们手里提着食盒,有的端着茶水。丫鬟道: “高少爷,你的饭菜来了。”高汴看了一眼她说:“把饭放到这里吧。”戴香放下食盒打开盖子把饭菜一一摆到睡房小桌子上。高汴对那二个女人道:“你们二个可以离开了。”二个女人互相望了一眼并没走开只是低头不语。高汴见了有些不悦,一拍桌子道: “我的话听到了没有?你们二个可以离开了,这里让戴香一个人侍候着就可以。”听了他的话,戴香笑了笑道:“实在对不起高少公子,高老爷吩咐过。她们二个现在已经归我管带,没我的允许是不可随意走动的。还望少爷多多见谅。”高汴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嘿嘿一笑: “你现在提升了?这好嘛,那你说一句让她们二个走开吧。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一个就可以了。”戴香嗯了一声转身对那二个女子道:“阿虹,阿玉,你们二个先回去吧。如果没事,你们二个先睡也行,我在这里照看一下。”那二个女子应声而退。看到那二个女子走开,高汴起身对高路使了个眼色: “你随我来。”高路跟在他身后走到书房黑暗的地方:“什么事?”高汴对睡房看了一眼:“这丫头神色有些不对,我怀疑是她放跑了兰姐姐。天这么黑,想必,她独身一人也跑不远。你呢,现在就带几个人骑上快马。把人给我追回来。你要是做不了。我让别人去做,你以后就可以卷起铺盖走人了。“高路听了心里一发慌道: “少爷交待的事情奴才一定赴汤蹈火殚精竭力不敢有丝毫马虎,可是,你得让奴才吃好了饭才行啊?”高汴道:“行。那你快去吃饭。要是晚了。人早跑没了。”高路连连点头急忙退了出去。他坐到桌子前看到什么吃什么。囫囵吞枣一般二碗饭下肚,茶水也不喝对高汴说了句我走了就跑了出去。高汴回坐到桌子前看着剩饭哪有心情去吃,望了一眼戴香: “家里还有酒吗?经我提一壶酒过来。”戴香道:“高老爷吩咐过了。少爷这里不能备酒了。”高汴听了她的话大发雷霆,一拍桌子道:“哼,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老爷。在这里我说了算,快去拿酒去。”说着话指了指茶几上的青瓷酒壶,那戴香见高汴动怒不得不提了酒壶去后厨拿酒。那火房里的管家听到有人敲门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了句: “谁呀,这么晚了?”戴香道:“打扰你了,不好意思。高少爷要喝酒,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到你这里来看看。”火房管家看了看戴香:“你不是在前院服侍高夫人和高庄主吗?后院不是你来的地方啊?”戴香道:“我也没办法,这都是夫人的意思。”火房管家叹了口气说:“真辛苦你了,那坛子里的酒不多了,我给你倒一壶吧。”说着话接过戴香手里的酒壶从长案上提过一个坛子摇了一下,揭开红布盖望里瞧了一下看看里面还有多少。然后把酒壶放在小桌上抱了酒坛子往里倒,差不多倒了半壶就没有了。火房管家放下坛子道: “只有这么多了,明天就去酒铺打几坛子。”戴香见了只好说道:“就这样吧,我走了,你休息吧。”说完提了酒壶就离开。火房管家看她走远笑了笑,随手把门给关上。戴香很快回到了高汴睡房,那高汴正坐在那里发愣,见她进来瞟了一眼: “酒带来了?”戴香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高汴道:“给我满上吧。”戴香听了只好给他满上端起送到他眼前。这高汴接过一口饮尽然后放下杯子又让戴香倒酒,戴香又给他倒满,可是第三杯时壶里已经没酒了。看到杯子里只有几滴酒,高汴一下把酒壶摔在了地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这么一点酒啊?你还让我吃饭,没酒让我吃什么,岂有此理。”戴香道:“少爷息怒,火房那里也没有酒了,只倒了这么多。”高汴听她说完摆了一下手: “罢了,罢了,没有就没有了,明天在喝吧。”说着对戴香一笑:“你今晚就别回去了,陪我睡一晚。”戴香听了慌忙推辞道:“不行,前院还有事,我离不开。”高汴听了呵呵一笑:“不是有阿虹和阿玉吗?”说着伸出手去,戴香转身就往门外跑。高汴见了,快步把人给拦了下来。戴香见自已走不脱只好哀求道: “少公子,实在不行,我只是一个丫头,你就放过我吧。”高汴一脚踩在凳子上道:“那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那兰姐姐可是你给放跑的?”戴香摇了下头:“少爷,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不是我放的。”高汴听了又是一笑: “这里除了你能来,还会有别的人吗?你不说实话?”戴香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少爷,你就放了我吧,这事我真的不知道。”高汴把脚从凳子上挪开伸手一把揪住戴香嘿嘿一笑,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颌: “长的还挺漂亮?越瞧越讨人喜欢。”说着就要把人往床上拖,戴香极力挣扎,高汴一下恼了扬手甩了她一耳光:“你要是不从,今晚就让你死在这里。”吓的戴香在也不敢挣扎,高汴趁着酒劲把戴香抱到床上。看着高汴解开了她的衣服,戴香泪水夺眶而出,闭上眼任凭高汴摆布。事后,高汴扔给她一两银子说道: “你可以离开了,不过,这事你什么人都不能告诉。”戴香忍气吞声把银子扔到地上转身跑了去。高汴呵呵一笑把门关上吹灭灯火睡下,他梦想着兰姐姐能够投怀送抱。在说那高路奉了高汴之命带了几个打手牵了马急急从后院小门追出庄园,一行人顺着大路向西北方向追赶。只是天黑路也不好走,几个人放慢了脚步,哪想到岔路口碰到了二个人。高路不知对方底细,急忙让打手躲避,这二人看到前面有人挡路先是愣了一下,就在他们掉转马头回走时,却又看到高路带人退让到一边了。这不正是给自已让路吗?二个人影骑在一匹马上,他们看到高路让开拍马向前就冲。就在人影从面前走过去的时候,高路大叫: “快,快抓住他们,别让人给跑了,那女子就是兰姑娘。”听了他的叫喊,几个打手一甩马鞭跑了过去。那二个骑在马上的人正是兰花和魏小虎,二人怎么又返回来了,原来她们走的急没看清路,跑了很远才发现前面是一条没有桥的河。而且方向也不对,离县城越来越远。兰花一急之下不得不带魏小虎原路返回,没想到刚到岔路口就遇到了追到这里的高路和他带来的几个打手。见到他们的时候,兰花心里还是紧张了一阵子,深更半夜的不知是拦路抢劫的盗匪?还是一般的夜路行人,可是看清他们的装束后才发现是高庄园的家丁。二人刚想从这里逃出去,他们就在后面追了上来。兰花对身后的魏小虎道: “你抱紧我坐稳了”说完一拉缰绳向东冲了过去。高路看到人越跑越远心里着急不停的催促打手们快点追。可是他们的马没有兰花的黑驹跑的快,距离越拉越远。兰花冲进一片丛林向北一拐过了个丘包不见了踪影,追到丘岭口的高路只好让人停了下来。一个打手道: “管家,怎么不追了?在不追,那二个家伙可就跑掉了。”高路道:“算了,在这里稍停一下吧。我追的累了,咱们下马休息一会。”听了他的话几个打手跳下马来,他们扶高路下马后围坐到一起。 第86章棒打高管家1节 高路观察了一下四周,看到前面就是一个大土丘,左右就是几米高的苇塘。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穿过土丘向前延伸,他突然看到土丘前方有一块石碑,忙上前看了看,只见那上面写着:青草三山界。 高路看后回到几个打手身边道:“不能在追了,天亮后咱们就原路回去吧。”听了他的话一打手不解:“你看到什么了?”高路道:“前方是一块界碑,过了这个界就是三山。听说那个地方经常闹海盗,还是不去的好。”一打手听了:“那咱们空手回去如何向高公子交差?”高路道:“放心,我有话回复,只要你们五个听我的什么事也没有。”几个打手道:“放心,我们兄弟几个听管家你的。”高路一笑: “这里有风,咱们找个没风的地方睡一觉,天亮后就可以回去了。”几个打手听了从地上站起,有的揽了一些干草,有的就去寻找没风的地方。找了一会,他们就在靠近土丘的一方找到了一块斜角,这里是几块巨石形成一个天然屏障。他们走了过去,把干草铺在地上,把马拴在小树上,几个人背靠背坐了下去。 兰花带着魏小虎跑过土丘下了坡,看到后面没有了追兵兰花放慢了步伐。他们二人向前慢慢走,因为马儿也有些累。魏小虎道:“咱们这是到了哪里?离县城还有多远?”兰花儿道:“这里是三山地界,咱们要多加小心了。这里经常有土匪出没。慢些走吧。”魏小虎听说有土匪心里一下紧张起来,兰花能感觉的到,说: “不用怕,你比姐姐有力气。”魏小虎嗯嗯了二声,他心里明白姐姐是走过远门的人。二人向前走没多远,兰花突然发现远处有亮光。魏小虎看到了灯光心里也高兴说道:“前面是不是村子?怎么还有灯光?”兰花道:“我也不知道,咱们过去看看吧。”说着拍马走了过去。过了一条土路就到了灯光亮处,眼前竟然是半山腰一座寺院。那灯光就是塔楼里的长明灯,院子里很黑除了能看到高高矮矮的院墙就是高大的殿堂。寺院下方有几间小屋,外面还搭着一个帐篷。一辆独轮车摆放在外面。里面的人正在呼呼大睡。帐篷的外面写着一行字: 魏家木偶戏班 兰花儿见字眼熟,突然想起这会不会就是在西乡镇街头卖艺走场的魏家班。真是有缘哪,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他们一家。兰花儿心里一喜,忙对魏小虎道:“咱们下马吧。今晚就在这里落脚了。”魏小虎哦了一声他第一个跳下马来然后扶兰花下马。兰花儿对他小声道: “你还不知道吧。他们这一家也姓魏。就是个耍木偶戏的。可好看了。” “真的,我还没看过木偶呢。” “呵呵,就是木头做的小人儿。穿上小袄小衫儿,模样挺可爱。” 二个人正说着话,里面突然亮起了灯火,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帐外是谁在说话啊?”他的话把二人给吓了一跳。兰花儿回应道:“惊扰你们了,我们走累了,只想停留一下歇息一下脚天亮后在赶路。”帐子里的男人哦了一声,没过多久一个男人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兰花儿一看,不正是那位班主吗?她心里一喜走上前去抱了一下拳头: “见过魏家班主,小女子这厢有礼。”看到兰花魏班主也是愣了一下,笑道:“姑娘,我们眼熟啊。你这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呢?”兰花儿道:“从西乡镇过来要去福清县城,路过这里,却又有幸遇到了魏班主。”说完她又回头指了一下魏小虎道: “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寨同族同辈小虎兄弟。我们二个也姓魏,我叫兰花。”魏班主听说小魏姓魏吃了一惊上上下下打量道:“二位家居哪里?”兰花儿道:“不瞒班主说我们就是西乡镇阜塘寨子里的人。”听她说完,魏班主啊了一声: “你们也是阜塘寨的人?太好了,同乡啊,我也那里的。快进帐子,来,里面暖和。”魏班主说着拉起兰花的手进了帐篷,里面果然暖意浓浓。刚刚熄灭的碳火还有温度。一盏油灯摆放小桌子上,一张毛毡上睡着三个人,头朝东脚朝西。女人这时候也醒了,抬起头道:“谁来了哇?”魏班主见她醒了笑了笑道:“咱们阜塘寨的人,要去县城路过这里。”听他一说女人坐起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看了看兰花: “你贵姓,多大年纪了?你认识一个叫魏忠全的乡亲吗?”没想到女人会提到自已养父的名号,兰花高兴的点了下头:“嗯,嗯,我认识。他就是我养父,我是他女儿魏兰花呀?你们二个也知道他的名子?”女人看了看兰花突然捂住嘴哭了起来,兰花过去道:“你这是怎么了?”女人擦了一下眼泪张开双臂一下把她搂在怀里:“丫头,我是你婶子啊,班主就是你的叔叔魏皮五。” “真的,太好了,婶子叔叔,侄女兰花可找到你们了。”说着就要跪下磕头。女人忙搀扶住了她,说:“使不得,你父母亲可都椿楦并茂?”兰花儿摇了下头:“年前就死了,她们死的好惨,都是被倭寇杀死的。”听到这里女人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是真的,我可怜的嫂子和哥哥呀。”魏班主皮五也是悲痛的唉了一声底下头去落下泪来。兰花儿道: “你们也别伤心了,有时间回家看看吧。寨子里的人都以为你们不在了?” 女人叹了口气松开兰花道:“我们也想回家,可是没脸回去啊。想想欠了魏保长那么多租子还不上心里愧疚啊。”听了她的话叔叔魏皮五也道:“等到了夏收,赚够了银两,俺和你婶子就回去。现在四处跑居无定所,风餐露宿日子也艰辛。”说到这里又问兰花: “花儿,你这是又要到哪里啊?” “回县城呗。”兰花儿说道:“寨子经常闹鬼不得安宁,族长让我捎带一封信给知县,让他尽快带兵围剿乱贼,保我乡民安全。”听了他的话魏皮五摇了一下头:“只怕是县太爷回老家还没回来呢。” “啊,此言怎讲?”兰花听叔叔一言心里还是吃了一惊。魏皮五道“我在县城那一会,就听说衙门里没人了,县太爷封了官印回老家过年休假去了。正月二十日才可开堂问案,你这是报的哪门子案呢?”兰花儿道:“我不是报的案子,只是传达族老的一封信而已。”魏皮五点了下头: “但愿你们二个有好运气吧。兰花,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兰花摇了一下头:“不麻烦叔叔和婶子啦。天亮后我们还要赶路,进城后在吃吧。我想躺一会,好困。”魏皮五看了一眼女人说道: “给侄女把那个羊皮大袄拿来,让她和你挤一晚。我和这小虎挤一挤。” 女人听了他的话打开枕前的箱子把里面的一件羊皮大袄拿出,兰花盖在身上躺女人身旁。小虎和皮五挤在一起睡了去。兰花儿不放心的道:“帐外的马没事儿吧,会不会被人偷了去?”魏皮五道:“这里就是寺院,盗匪也很少到达这里,放心好了,睡吧兰花。”兰花应了声合上眼。不知睡了多久,天已经大亮,兰花睁开眼,发现帐子里只有自已一个人了。魏小虎和皮五叔,婶子二个孩子正在外面练舞耍棒。兰花儿起身把羊皮袄放到木箱子上就走了出去。婶子看他醒了招了一下手,说: “帐子外就是水,你洗一下脸。”兰花应了一声走到帐外那个独轮车前蹲下身子洗起脸来。洗好脸她走到场子里刚要对魏小虎说话,就见嗵嗵嗵三声巨响,半山腰寺院里的钟声响了起来。青烟缭绕从殿堂里冒出并传出和尚们诵经的声音,女人对自已的男人皮五说道: “孩子他爹,去寺里讨点斋饭吃吧。”魏皮五摇了下头:“咱们到了这里也没去上香拜个佛,哪好意思上山讨斋吃。呵呵,过一会咱们就去三山镇,到那里买点吃的吧。”女人没在说话,看了看二个孩子:“好吧,那我们收拾东西去了。” 第87章棒打高管家2节 二个孩子跟了她进了帐篷把里面的铺盖整叠好装箱。兰花看到这里对魏小虎道: “兄弟,咱也赶快上路吧。”正说着话,兰花儿看到半山腰走下来一对和尚,一老一少,他们提着木水桶踩着小山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山脚下不远就是一个小溪,他们二人踩着鹅卵石下了山坡然后顺着山脚往西走了没多远到了溪水边。小男孩看见忙从帐子里跑出来喊: “姐姐,你看,元智和尚和他的小徒弟又出来了。”听了他的喊话兰花心里也很吃惊,他怎么认识出家和尚,而且还叫的出名子?正在她疑问的时候,那一老一少和尚提了水朝这里走了过来。魏皮五见了忙带着二个孩子迎了过去给他们见礼。老和尚慈眉善目,胡须花白,一身暗黄色法衣。腰里扎了根布带子,一看就是个练武的武僧。小和尚年纪不大十一二岁的样子笑嘻嘻的对皮五的儿子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说: “阿弥陀佛,施主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是呀。咱们以后才能在相见了,在也不能和你学练武了。”皮五的儿子有些黯然神伤,老和尚呵呵一笑对魏皮五说道:“小施主聪明伶俐,一学就会。就这几天偷练了不少功夫,令人钦佩啊。可否到寺舍里吃个斋饭?”魏皮五道: “不打扰长老了,我们还要赶路。”他的话正说着,就听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行六个人远远的从土丘那边跑了过来。兰花看到他们吃了一惊忙对魏小虎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几个狗崽子。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魏皮五看到侄女对他们如此惧怕还是吃惊,来者何人?让兰花儿心里这样害怕呢?他看了一眼帐篷对兰花和魏小虎道: “你们二个快躲进帐子里去,这里我来应付。” “谢谢叔叔了”兰花拉了魏小虎就进了帐子。进帐没多久,那一行六个人跑到了眼前,兰花扒住帐帘门一看正是那管家高路和几个打手。管家端坐在马上扫了一下四周,又望了一眼半山腰的寺院手一指魏皮五道: “刚才那个女人怎么不见了?藏哪去了?快让她出来跟我们回庄园。” “你是谁呀?这样出口不逊,态度嚣张?没看到什么女人,那只是我的老婆和孩子。”听了他的话,皮五的老婆从帐子里走了出来她对高路一笑:“咦,这位爷。你要找哪个女人哪?”一个打手听了对高路道: “管家。别跟他们啰嗦费口舌了,兰姑娘就在帐子里,我们看的一清二楚。”高路道:“好吧,把她给我拉出来。”他的手一挥。几个打手跳下马持着皮鞭就要冲入帐篷。魏皮五认的他们。这些人就是高庄园里的打手。他们在镇子街上砸了场子还要抢自已的女儿。看到这些无恶不做的家奴魏皮五就一肚子怒气,他看到打手们要往帐子里冲上前几步大喝一声道: “你们休的放肆,如何敢擅闯?”听了他的话。高路哈哈一阵大笑扬起马鞭“啪”对着魏皮五狠狠抽了去:“老家伙,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这样也好,连同你的女儿一起带走。”魏皮五被抽打的嘴角出血,他恼羞成怒低头就要往高路身上撞过去。高路坐在马上抬起脚一踢,魏皮五整个人儿倒了下去。高路跳下马对魏皮五发出狞笑: “你还不服气是吧?今天落入爷的手里就没想跑了”舞起鞭子就要抽起来。听的一声怒喝,他的鞭稍被人抓住。高路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有千斤重的力气直逼过来。他暗叫不好心想遇到高手了,他这个时候才注意起眼前的老和尚来。但他还是不把老和尚放在眼里,说道: “你是哪里来的野和尚?快走开,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说着话挥拳就打了过去,老和尚不慌不忙见拳头砸到身子向后一倒张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往左一拉听的哎哟一声高路痛的呲牙咧嘴。他如同一个草把一样倒在了地上,二个家丁见了忙回转过身挥起拳头打向老和尚。小和尚放下手里的水桶嘿了一声一跃一丈多高,二臂张开一脚扫了过去,那二个家丁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胸口发闷倒在地上。另几个家丁手持着马鞭跑了过来,围着老和尚和小和尚打了起来。魏小虎见了就要冲出来和他们拼命,兰花忙拉住他说: “你不能动,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不信,不就是几个家贼吗?”他说完拔开兰花的手,操起帐子里作支撑的棍子跑了出去,对准高路就是一棍子,打的高路脑袋嗡了一下,当他看清是魏小虎时急忙闪开。兰花儿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婶子放开二个孩子也拿起棍子准备迎战,看着双方的人数。高路觉的这样打下去必然吃大亏心想还是赶快离开吧。他对几个打手喝了声:“快撤,咱们回去。”喊完跳上马背,几个打手见了也忙后退爬上马背。魏小虎要追,魏皮五把他给拦住道: “算了,让他们走吧。”魏小虎对着地上呸了一声:“他们太欺负人了。”魏皮五一笑:“这样的人家咱们惹不起。”说完走到老和尚面前道:“对不起,惊扰二位长老了,我们要走了。”老和尚道: “你们去吧,路上多加小心。” 他看着魏皮五拔掉帐篷装了箱子放到独轮车上捆扎好这才对小和尚道:“元深,咱们也回去吧。”小和尚应声提起木水桶跟在老和尚身后向半山腰的寺院走了去。兰花此时也拉着魏小虎上了马和叔叔婶子告别。看到侄女渐渐远去,魏皮五鼻子一酸流下泪水,真不知此次一别何时才能相见。儿子走到他身边道: “爹爹,你怎么哭了?” “亲人又分离教人怎么不伤心啊?”说到这里用手抹了下眼角泪拉住孩子的手:“咱们也走吧,去三山镇。”孩子嗯了一声跟着爹爹走到车子旁。一行四口人推拉着独轮车顺着山路远远的走了去。魏小虎和兰花骑马蹚过溪流到了对岸,这里有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过了后山就是直达福清县城的大路。兰花几次出城回乡,对这一带地形较熟悉,只是魏小虎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坐在兰花背后,二手紧紧搂住兰花儿的腰,感受到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气息和温馨。这次没有白来,自已的愿望终于实现,终于和亲爱的女人呆在了一起。世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离奇的事情?他和兰花真的有缘吗?他有着无限的感慨和向往?他扭着看了看半山腰的寺院道: “兰姐姐,那是什么庙啊?好大的殿堂楼宇,里面会不会有神仙呢?”听了他的问话兰花嘻嘻一笑:“哪里有什么神仙?里面都是念佛吃斋饭的光头和尚。我听寨子里的长辈们说,西乡镇二十里地外的山上有座万福寺,我想就是这里了。”魏小虎听了道:“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兰花摇了下头: “这次是不行了,咱们有任务?对了,你去过福清县城吗?” “嗯,去过了呀。年前就去过,给县老爷送信,可是等到现在也没见回信。”兰花儿嘻嘻一笑:“可能是走错门找错人了。”魏小虎道:“怎么会呢?衙门我到过还打了守门的衙役呢?他们向我索要入门的银子,不给还耍赖,我哪有银子给他们。我一气之下就和他们打了一架,后来县老爷来了,收了信,以后就不了了之。”兰花道: “白忙乎了你,坐好了。”说完一拍马背喊了句:“嘚”黑驹尥起蹄子向前奔跑,穿过一片芦苇进了一片山林,地势越来越陡。马儿放慢了脚步,兰花儿道:“小虎,姐姐问你一句,如果遇到劫匪你害怕吗?”魏小虎道:“不怕,我都是死了好几回的人了。”兰花儿点了下头:“那么,要是姐姐落入坏人手里,你会怎么办?”魏小虎没想到兰花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愣了一下道: “我就是拼命也要保护好姐姐不受到任何伤害。”兰花心里一暖还是问了句:“那为啥对我这么好?”魏小虎道:“我们生死一起,姐姐是我的人,我爱姐姐一辈子。”兰花儿脸上泛起了一片红霞。她在心里想,自已这一辈子有了可靠的男人了,如果有一天不在叶家做大丫头的时候就可以和小虎牵手白头偕老。二个人回到阜塘寨男耕女织多好,以后在生了几个女儿不就有了盼头?他出海捕鱼,我在家里纺纱织布,他去收获稻谷,我去山上摘鲜果。兰花儿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憧憬,心里满是甜蜜的期待。 第88章 驻防小旗兵1节 兰花和魏小虎二个人顺着林子走了将近十多里山地,到了一个出口的时候。突听的二声锣响,魏小虎忙握紧了自已从家里带来的短棍。山岙二旁的乱石堆和山沟里,巨峰背后跳出几十个手持刀枪和棍棒的人,他们看上去既不象山贼,也不象官兵,衣着也不够整洁。有的着长袍,有的短衣束个带子,有的戴着皮做的头盔,还有的踩着马靴,看这打扮非兵非匪的一群人,兰花儿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遇到这样的人只能尽说好话不冒犯,她回头看了一眼魏小虎轻声道: “小虎兄弟,害怕吗?”魏小虎看到乱石堆后一下蹿出这么多人来也是吓了一跳,看他们也没有狰狞可怕的面孔更非凶神恶煞。说来也就来了,兰花姐姐刚刚还提到土匪呢?他镇定的道:“不怕,要死就死在一块。”兰花儿道:“不行,至少也要一个人跑出去向县老爷报个信。否则可就误了大事儿了。我引开他们,你骑马冲出去,过了这山口就是通往县城的大路。”魏小虎道: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还是你骑马冲出去,我和他们周旋。”二个人正在争执着,就听到一个人开口说话了:“喂,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快下马见过弁爷。”兰花儿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让魏小虎下马。不得已,魏小虎只好下马,可他嘴笨不知说啥,走到一个汉子前拱了一下手说: “这位军爷,行行好。我们是过路的寨民,要去县城办事,还望行个方便。”听了他的话,那个汉子哈哈一阵大笑对魏小虎道:“你小子挺会说的,听口音离这儿也不远是个本地人。不过,为了不放过一个坏人,我们还的要搜搜身,查验一下物品。”说着话对兰花儿一笑:“姑娘,你也下来吧。跑是跑不掉的,还是老实一点。”说到这里他又指了一个人道: “他才是我们的领头人。你们就叫他弁纶吧。是我们的总旗。”听完他的说话,兰花儿才注意到一个站在不远处并不起眼的男子来。男子头戴一个头盔,佩着一把鬼头大刀,红色短上衣。此人看上去很年轻。有些发黑的脸上透着一种精明强悍。兰花儿忙上前走了过去。她把自已的包袱放到地上打开说: “里面就是几件衣服和吃饭的小钱。”说完又道:“还要搜身吗?”听了她的话年轻的小军官摆了一下手笑道:“不用了。相信你们是好人。要去哪里啊?”兰花儿道:“回军爷的话,小女子要去县城衙门有事禀奏知县大人。”听了她的这句话,小军官哦了一声: “你和县大人认识。还是朋友亲戚?”兰花儿道:“不是,我们是从阜塘来的乡民。因为寨民经常受到骚扰,我们想请求县大人发兵援助打倭寇。”小军官嗯了一声:“你们可以走了。请吧,兄弟们给二人让道。”他的话一落音,挡在路口的十几个军汉纷纷让开,兰花看了一眼魏小虎轻轻道: “小兄弟,你看此人怎么长的象一个人哪?”魏小虎听兰花儿一说打量了一下小军官点点头说:“不错,长的非常像。”听到他们的议论,小军官上前一步道:“二位不走在说什么呢?我像什么呀?”兰花儿把包袱背在身上对小军官呵呵一笑: “请问小哥你可姓弁?”听她这么一说小军官愣了一下点了下头:“是呀,我姓弁,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兰花呵呵大笑道:“那我在问你,你可认识一个叫弁绾的老者?”小军官没想到兰花还知道他爹的名号心中更是惊讶又上前一步道: “认识,他是我爹,你们怎么认识他的,他现在哪里?我爹呢?”兰花儿道:“我是在寨子里认识他的,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早已离开阜塘,说是要寻找自已的儿子弁纶。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小军官怅然的叹了口气,突然对天大叫了一声: “爹啊,你去了哪里?”兰花儿看了一眼魏小虎说:“我们走吧”说着她跳上马去。魏小虎也随后坐到了她背后。兰花儿对小军官道:“你爹可能没走多远,你去西乡镇高家庄园一带找一找。”小军官听兰花这样说心里有了谱,心想爹一定就在附近。高家庄离这里也不远,过了万福寺向西南方向走走就到了,在向东南走一走就是卧虎岭和阜塘寨。兰花姑娘肯定见过爹,他怎么会跑到阜塘了呢?难道他也从驼鸟岛逃出来了,这样也好,父子可以团聚了。 小军官越想越高兴,他对身后的一个军汉招了下手道:“小旗邓光你过来。”听到他的招呼声那个叫邓光的汉子走了过来拱手道: “弁总旗有何吩咐?”弁纶道:“你速带三旗人马速去高家庄和阜塘寨卧虎岭一带寻找我爹弁绾。”小旗邓光点了下头道:“在下听令,总旗放心。我们这就去高家庄园一一寻找弁老的下落。”他说到这里对身后一挥手: “丁小旗带上你和我的人跟我走。”话音一落三十多个军汉迅速集结一队跟在邓光身后下山而去。兰花儿看着邓光带着一队人马下了山,她对弁纶一笑:“你忙吧,我们也要走了。”说完话就要催马前行,弁纶道: “姑娘,我还有话要说。”兰儿忙扯住马缰回头道:“你有啥话要说?”弁纶道:“请问姑娘芳名?如果有幸再次相见,我会好好答谢,登门拜访。”兰花儿嘻嘻一笑:“我叫兰花,那你呢?”小军官道: “原是兰花姑娘,幸会,幸会啊。在下失礼,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多多见谅。我叫弁纶,乃是这里护防千户所武德将军诸子为手下的总旗官弁纶,也是弁绾的儿子。”兰花儿道:“客气了,我不会说话,你也别见怪。刚才你提到一个人诸子为?他爹叫什么呀?是不是叫诸青河?”听了兰花儿的话弁纶道: “兰姑娘说的不错,你连我上司诸子为的大号也清楚?他爹正是诸青河,乃是三山镇的富主。”兰花儿道:“你见了诸子为,对他说家里的老奶奶想他了。”弁纶道:“好吧,你的话在下一定传达到。不知老夫人现居住在哪里?”兰花儿道:“不远,就在阜塘寨。这个不孝之儿孙还配做正千户?后会有期,告辞。”兰花一拍马背,黑驹昂头嘶叫几声带着兰花和小虎远远的去了。弁纶看到人走了,对左右的人道: “留一半人在此继续巡查设卡,其余的人回去吃饭。”十个人隐蔽起来,另外十人随着弁纶进山吃饭去了。这山东西绵延几十里,山峰挺拔层峦叠嶂但看上去山头并不高却是翠绿成片。山后即是开阔平地福清县城和长乐镇,南边即是通往泉州的必经要塞。东边不远就连接着海坛岛和驼鸟岛海域。西边既连着茫茫无际的大山----九莲山。这弁纶上次奉伍相胥之命带着十几个人逃出小石田的封锁之后却不料被巡防的千户所的官兵捕获,他心想此次被抓一定会按盜贼处置凶多吉少。他以为会被送往县城衙门刑审后关入大牢,却被官兵押到了千户所里。看到自已的手下捉到了这么多盗贼,无事可做的千户所长官正千户诸子为很是高兴。他心想立功请赏的机会又来了,他没打过一次海战,也没在海边布防,从没正面和海盗们交过手。不知倭寇的真容和厉害。这次自已的手下抓了十几个盗贼怎么说也得上报朝廷请功领赏,他要亲自设堂审查这些平时为非作歹的盗贼们。于是,他就在自已的户所大堂审问。副官有些疑虑,说既是盗案盗贼应交县衙以民案讼审,但这诸子为却不以为然说: “所犯之盗事在我管辖之地,理应有我审查后上报福州卫所。”副官没在说什么,明白他好大喜功。这个诸子为让承信校尉铁汉带人把弁纶一伙人押到大堂,这伙人还没进大堂的门就吓的屁滚尿流哆嗦成一团。诸子为见了眉头就拧在了一起望着这些盗贼心想,这哪象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啊?没有一点盗贼的威风呢?可是在一看,他又吃了一惊,一个年轻的盗贼却是大义凛然的昂首挺胸站在那里 第89章 驻防小旗兵2节 他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你,你怎么不下跪呀?谁让你站着的,给我跪下。” “我无罪也就不可以下跪,我堂堂正正做人,被他人所逼实属无奈之举。如今让我以盗贼跪之实在是羞辱于我。” “哦,你还振振有词了?”诸子为道:“你说不是盗匪,怎么和他们搅在了一起?而且还跑到寨子里抢掠平民百姓家里的东西?”诸子为道:“大人可以明察,小的只是个草民而已。本是三山镇的一名瓦匠给人修房子,却被海盗掠到驼鸟岛被逼做苦役。”说到这里,他又指了指身后的十几个人道:“他们和我一样,也是乡下的百姓。从驼鸟岛有幸逃脱而无处可以落脚为了填饱肚子吃一口饭,方才出此下策闯入民宅。大人,我们只是想讨点饭吃啊,并无恶意。”听了他的话,其他人也纷纷叫苦都说是自已无辜的。诸子为听了没了话,都说自已是无罪的,又如何审下去呢?看到他们可怜的模样本想乱棍打出大堂却又于心不忍。站在一边的副官说道: “诸大人,民以饥而为盗不足以判罪,我看还是把他们放了吧。”诸子为听了摸着下颌道:“你让我放了他们?让我如何向卫所和朝廷报功领赏啊?”副官道:“如果拿几个平民当海盗可是欺君之大罪啊。如今,南京的兵部和刑部科对此查的可严了,要是传出去,大人不仅升不了官。还可能会被撤职查办。”诸子为想想也有理,自已堂堂一个正千户也不能为了十几个所谓的盗贼丢了前程啊。他想了想问副官: “你说怎么办?”副官看了一眼弁纶对诸子为道:“这样吧,咱们可以把他们收入百户所里充军差。”说着走到诸子为身边对他耳朵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听的诸子为连声说好。然后他对弁纶道: “你既然说自已不是盗贼,那也就罢了。你们都给我起来吧。“ “谢过诸大人。”弁纶起身对着诸子为拱了一下手。诸子为看了看他:“听说你对驼鸟岛一带海域比较熟悉,而且还在岛上带过兵是吗?”诸子为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不加思索道:“是的,我被抓到驼鸟岛后,就被他们逼着做苦力。为了防止劳工们逃跑,他们又让我做了一个管带。”诸子为道: “管带?这是什么?”弁纶道:“就是什么总旗而已。”诸子为听了哈哈就笑:“你也当过总旗?呵呵。真好,这样吧,你别走了。就留下在我这里当一个总旗吧,给我带兵。”弁纶大为惊诧半信半疑的看着诸子为道: “小人无才无德怎能带兵?”弁纶一笑:“我说你有才就有才,能带兵就能带,怕什么?”说到这里对副官道:“就这样决定了。让他编入正百户就任正总旗。”说到这里又望了望弁纶身后的十几人道:“他们就归你管吧。”副官听到这里对弁纶道: “你还不赶快谢过正千户诸子为将军。”弁纶这才信以为真急忙拱手跪地答谢。诸子为道:“不必多礼。让你知道我是爱民如子的将军。跟着我好好干,以后不会亏待你的。承信校尉铁汉,你带他们吃过饭去百户所营房受以军备。副官,授予弁总旗任命书吧。”那副官听了当堂写下一纸任命书交由承信校尉带了去。看到弁纶要走,诸子为又把人给喊住道: “最近听说沿海一带盗贼猖狂,你要多加小心防范,设卡盘查。听说朝廷要犯伍子胥和郭彦从九牛山寨已经流蹿到驼鸟岛,他们物以类聚。和倭寇串通一气儿狼狈为奸。希望你能够把他们收编过来为我所用。”弁纶这下明白了诸子为的真实想法,他想通过自已以恶制恶。只是现在父亲还在驼鸟岛死活不知如何对敌? 弁纶被授予总旗后带着他的手下五十人天天外出巡逻,一来为了打探父亲弁绾的消息,二来为了查获潜入县城的盗贼。没想到今天却又遇到了兰花,从她这里得到了父亲的消息。原来父亲已经从驼鸟岛逃出来了,现在又哪里呢?西乡镇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寨,高家庄也有好几个村子几百佃户上千口子人。要找到父亲真比大海里捞针还难哪,不管怎么样,也要把父亲找到。他留下十个便装的士兵值守盘查过往的行人,自已带一部分人回到旗营里吃饭。刚吃好饭,他又想到了兰花说过的一句话,诸子为还有位老奶奶在阜塘,心想要不要去拜见或者通报给诸子为这个小孙子呢?但诸子为身为正千户,父亲诸青河又是远近闻名的大土豪为何撇下老夫人不管不问,他们之间到底有何隔阂?老母亲活着,子孙却不管不问这可是不忠不孝之大罪啊?弁纶心里带着诸多疑问他一定要探个明白。 这兰花带着魏小虎下了山后不敢有所怠慢一口气跑到了县城,找到了知县衙门。此时已经到了中午,刚刚吃过饭的知县大人正进行午堂审理一桩民事讼案,说是一个乡民状告另一名乡民家里的牛偷吃他家稻田里的蔬菜。二家人为此翻脸闹到衙门里来,县大人正是柴进,昨天刚刚从老家泉州赶回来,路上还遇到了劫匪,幸亏遇到一位四处云游化缘的和尚解救才得以脱身。 回到县衙,衙署公案上已堆满了各种文案,县丞主薄忙的不可开交,柴进感叹他们的尽心尽责。忙了一宿,柴知县才把公案上的文档处理完,他本以为自已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不料大堂外的大鼓却响了起来。大鼓一响定是有人报案,他不顾劳累的身体命师爷升堂。听到升堂的喧报,一个乡下汉子挎着小竹篮走了进来往地上一跪叩了几个头就说自家的菜被邻家的牛偷吃了请县老爷明查秉公办理。柴知县听了在心里发笑,我以为是什么大案子呢?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告到大堂,找族老,保长申明调解一下不就行了。但又一想,这是过完年后第一次审案也不可马虎,还是受理此案吧。他当堂让老汉报上名来呈上讼纸,看了讼纸后就让刘捕头带几个衙役去城南庄捕拿疑犯。 刘捕头持了签票带了几个衙役骑上快马就赶往城南庄捕人。城南庄离城不过四五里地,出了城往南没走多远就到了,他们的到来惊扰了庄里所有的人,庄里人家男女老少都出来看稀奇。刘捕头对这一带也较熟悉,做了十几年捕头,哪庄哪户他心里都有位置?他带着衙役顺着小路进庄很快来到了一户农家,院门关着没上锁。他就叩响了门板,听到有人敲门,里面有人应了一声: “谁呀?谁来了啊?” “我们是知县的公差,开一下门。”刘捕头说着话并回头示意几个衙役准备好铁链套人。衙役刚把铁链准备好,听的木门吱呀一声响,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看到几个衙役站在面前还是很吃惊的睁大了嘴巴,道: “你们这是作何事?”刘捕头对他一笑:“老大嫂,你家男人屠哙可在家里?”听到问话,妇人惊慌失措的望里看了看道:“他,他犯了何事?他,他不在?”刚说完屋里就有人问道:“谁来了呀?”刘捕头一笑: “不在,怎么还会有人说话?有人告他犯了偷窃罪,让他出来跟我们走。” “啊,不是吧。他一天都在家啊,怎么会偷东西呢?”妇人边说边哭了起来。刘捕头把她推开对几个衙役一招手:“进去,把她男人给拘了。”几个衙役持着棍棒铁链冲进了一间小屋,把正睡在床上的老汉屠哙给拽了起来,铁链往脖子上一套就给拉了出去。 第90章 屠老汉告状1节 看到号淘大哭的老婆,屠哙终于明白出什么事了。他走到老婆身后道: “不用哭,我会没事的,一定是他诬告于我。”看到屠老汉被几个衙役用铁链子拉出,围观的庄民议论纷纷,一时间闲言碎语不断,说什么的都有。这让屠哙老婆心里很不爽,我家男人没犯什么王法,却这般遭遇白眼和冷嘲热讽?可现在,她也无能为力阻挠衙役执行公务,只能站在院门前眼巴巴看人被拖走。 几个衙役拘了屠哙后用铁链锁住拖在马后进了县城。这屠老汉腿脚不灵便,刚到衙门后就一头栽倒了下去。刘捕头急忙把人给扶起来,喂了他一些水。屠哙缓了一口气揉了一下发痛的脚板说:“累死老朽了。”正在大堂坐着的柴知县让师爷失他进来,这屠哙一进大堂跪在地上连呼冤枉。柴进一拍惊堂木,道: “我还没问呢,你就喊冤枉?你冤枉什么了?快说说。”屠哙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庄汉道:“县老爷明察,小民没有做什么偷盗之事啊。”听了他的话,庄汉呸了一声道:“我明明看到你的牛吃了我家菜园子里的菜,你还不承认?”听了他的话,屠哙一下恼了挥新就要打过去。柴知县道: “不要动怒,有话说话,有事说事,有理讲理。把原告屠奀先带下去。”二个衙役上来请庄汉走到了隔间。柴知县对屠哙说道:“你说是冤枉的,说说你的理由?”屠哙伏地磕了一个头道: “青天大老爷。我实在冤啊。前天,我从山上放牛回来,就看到屠奀在田里放水灌溉菜园。他把我家垅沟扒开,让水从我家田里冲过,因为我家田园种的是一些怕水的菜苗。他这一水冲,全把我家的菜苗给淹死了,事后我说落了几句引起他的极大不满。过了一天我去清理田园里的死亩,把牛拴在田园一头吃草。没想到,我的牛却被他解开绳套跑掉了,我就去追赶。牛跑进了他家园子啃吃了几棵菜亩。我事后也向他道了歉。可是他却怀恨在心,晚上趁我们睡熟之际,跑到自已园子毁菜亩,次日清晨就跑到保长家里恶人先告状。说我家的牛踩踏了庄稼苗。保长给我们调解。他一句不听。没想到请人写了诉状告到衙门里来了,县老爷,请给小民做主啊。”柴知县听到这里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他让屠哙老汉先休息,自已带上师爷和几个衙役赶到了城南庄田地现场验证,果然如屠哙老人说的那样。屠奀在自家田里做了手脚,也并非他讲的那样吃了好多,地上到处是人为的拔苗毁亩,人的脚印杂乱无章。牛蹄印只是在田园地头有一些,可以这样说,屠哙家的牛根本就没进屠奀家的菜园子,但他为何又要这样做,仇恨屠哙呢?他们二家到底有何天大的情仇?经过取证调查,柴进才发现明白,这是屠奀为了报复屠哙而设下的圈套和栽脏嫁祸。 二家人的田地紧挨着,时间久了,屠哙开始怀疑屠奀多占了他家田地。有时候就拿量杆丈量,结果发现少了一分地,他心怀不满,不分青红皂白就找人家的麻烦。二个人为此解下了冤仇,保长也拿他们二家没办法。屠奀疑心重,每天都对着大路指桑骂槐,这屠奀哪里受的住这种恶气,于是就找他论理,结果闹出更多的事来。为了出心中怨气,这屠奀请人写了讼状告到衙门里来了。前些日子柴知县休假回了泉州老家,案子一直拖到现在,今天刚开堂,屠庄汉就又跑来敲鼓告状了。柴进查明情况,找到证人判了屠哙无罪释放回家。而屠奀却因无理滋事栽脏于人受到五十棍的惩罚,并且罚银十两赔偿屠哙。柴进审完案子松了一口气,看看天太阳要落西,心想可以回内衙好好休息一下。就在他宣布退堂明日早堂审案时,却听的衙外又是一阵鼓声,柴知县心想,今天的案子可真多呀?他于是又坐了下去对外宣升堂,可这次走进来的却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姑娘。柴进见了觉得眼熟,心想自已好似哪里见过呀?正想着,女子已经走到了案前也不下跪只是拱了一下手说: “民女参见柴知县大人。”听了她的说话,柴知县还是愣了一下:“你是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女子一笑:“民女名讳魏兰花,不是来告状的,只是为了国事而来。”柴进听了眉头一扬哦了一声对外看了一眼: “你就是叶府之中的大丫头兰花?” “正是小女子,小女子有书信一封,还望大老爷签收。” “就你一个人吗?”柴知县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一位奇女子,令本县佩服。书信何在,呈上来。”兰花儿从怀里掏出书信双手呈了上去。那师爷接过递给了柴知县,兰花道:“情况十分危急,还望大人速速派兵抗击倭寇,以免民众受到更大的伤害。”柴进点了下头越看越心情沉重,看到最后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发呆。师爷见了忙上前推了一下他,小声道:“县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信上说了些什么呀?”柴知县感叹一声道: “天大的灾祸啊。” “灾祸?什么灾祸?天灾还是人灾?”师爷听了也是脸色突变。柴知县道:“天大的**,我太疏忽大意了,没想到沿海百姓受难如此沉重。这已经是第二封信了,年前魏保长就让人捎信一封,可是不知为何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师爷听到这里沉思了许久摇了下头:“一般来说,信是能送到这里的?可是为何不见踪影呢?”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兰花: “姑娘,年前送信的人还是你吗?”兰花摇了下头:“不是我,是我的小兄弟魏小虎。”师爷哦了一声道:“你兄弟人呢?他现在哪里?”兰花儿指了一下堂外:“就在门外。”师爷对柴知县一笑: “大人,那就把他招进一问便知?”柴知县忙让衙役呼唤魏小虎进来。那魏小虎正在堂外徘徊,听到衙役的呼声忙跑了进来。他看到这么多人站在那里,又一抬头发现一个大案子上端坐着一位白面书生,吓的腿不听使唤就要往地上跪。兰花儿忙把他给扶住道: “不用跪,知县大人要问话,你要如实说。”魏小虎看到兰花姐就站在身边这才壮起胆子点了下头。兰花儿看他被吓成这个样心想还是没见过世面没经历过什么事。柴知县喝退左右,走下堂来对魏小虎问道: “小伙子,你这是第一次进衙堂吧?听说年前你就捎了一封信来过这里?那本县问你信送给谁了?”魏小虎听到这里这才四下里仔细看了看摇了下头:“都是我不好,误了大事。信被我送错了,我以为那里就是县衙,那位官爷就是知县老爷,我还和他们打了一架。”于是魏小虎就把年前进城送信的经过说了一遍,还说守门的门子向他索要银子他没给。柴知县听了呵呵一笑拍了拍魏小虎的肩膀: “明白了,你所说的这个衙门就是巡按府,那个收信的是伍相胥。他年前就已被朝廷革职查办押往南京受刑了。只不过,半路上出了个差子,解差把他押到半路就被一伙来路不明的匪徒劫走,后来福州府查明,此人已从九牛山逃亡驼鸟岛现在成了一海霸。到处煽风点火进行抢掠,朝廷已下旨意着我严查通缉。”说到这里对师爷看了一眼说: “带二人回便堂用餐休息,我还有要事和他们商榷。”师爷听了对兰花儿道:“请吧兰姑娘。”兰花谢过柴知县跟师爷从后门去了后堂。柴知县持着书信到了二堂,他让主薄通知县丞,并照会三班六房到后堂议事。听到明鼓,三班六房的书吏急急赶来,柴知县把情况说明并让主薄把书信读了一遍。听完信县丞道: “柴大人,此事重大,我等做不了主,还须尽快上报知府啊。” “是啊,没想到事情这样严重。” 第91章屠老汉告状2节 主薄把信收了放到书桌上:“本县只有城南青草山万福寺有驻营的千户所,也不过一千多人。听说这位正千户诸子为为人奸诈,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让他带兵防卫阜塘寨实在让人不放心哪。”听了他的话,县丞点了下头道: “这个诸子为去年花了大价钱捐了个正千户,却把整个户所搞的一团糟。让他防守福清怕咱们要遭殃了。” “这可怎么办?我等可不能视尔不管哪?”吏房的典吏心里发慌:“由他担当正千户是要误了大事,害了平民百姓啊。” “是啊,是啊。柴知县可要早拿主意,万一倭寇攻打进城,我城中黎民百姓可就遭受大祸了。”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柴知县叹了口气道:“靠他诸子为防守福清城怕是不行,咱们只有另想办法了。”说到这里他沉思良久看了一眼师爷道: “如果上报福州指挥卫使怕也来不及,咱们这边还是想个办法吧。”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招募抗倭民勇。把全县的百姓发动起来共同抗击倭寇的杀戮,大家有何意见?”县丞还是有些忧虑不安的说道: “招募民勇这么大的事情是否要上报知州府或者兵部,万一有一天他们追查起来咱们可担当不起来啊。在说了,这么大的编制是要花钱的,粮草,武器装备少说也要上万两银子。可咱小小一个福清县,哪有这么多银子财政困难啊。”柴知县听了县丞的话笑了笑道: “你所说的我也考虑到了,可以向那些有钱的富主绅士土豪募捐,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李主薄。你和师爷赶快去吏房书写招募告示。”李主薄和师爷犹豫了一下,柴知县道: “不得有误,出了事由我担当。告示写好后分送各镇各乡寨保甲,让他们尽快组建民勇,不得有误。” “这物资补给的事情?”县丞道:“是否要从县财政抽拔一部分购买武器装备?”柴知县点了下头:“也是可以的,钱要用到保障民权上。另外,通告各乡寨土豪富商,让他们来本县衙议事。”县丞见柴知县决心一定只好点了点头照办。他立刻派出差役分赴各乡通告那些土豪绅去了。 出了二堂柴知县松了一口气,他回到便堂,看到兰花儿和魏小虎正在用餐。二个人有说有笑。魏小虎道:“姐,这个柴知县人真不错,是个好官。”兰花儿听了一笑:“怎么着你也羡慕了?”魏小虎刚要回话一抬头却发现柴知县站在门外他给兰花儿使了个眼色。兰花儿起身走了出去道: “柴老爷,你怎么不进屋啊?”柴知县笑了笑:“你们快吃饭吧,吃好了饭我还有事要和你们商量。”兰花哎了一声回屋坐下对小虎道:“快点吃啊。柴大人还有事要和我们商量呢。”魏小虎嘻嘻一笑放下筷子:“我已经吃好了。”兰花听他这么一说往嘴里拔拉几口饭:“你吃的可真快,不过。可要吃饱了哦。”魏小虎嗯嗯了二声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然后趴在那里看着兰花儿吃。兰花儿吃完最后一口饭站了起来说: “柴大人。我们已经吃好了。” “哦,那好,我可要进来了。”柴知县笑着走了进来,他让人撤下碗碟坐了下去。兰花和魏小虎站在身边,柴知县看了他们一眼道:“这里不是公堂不要拘束,呵呵。你们二位坐下说话。”兰花和魏小虎只好坐了下去。柴知县道: “这次招募民勇的事情给你们说一下,魏小虎对这个有经验。希望你回去之后,发动乡民尽快组建一支能打能战的民勇团。”魏小虎和兰花儿听了感到愕然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柴知县笑了笑:“我会回写一封书信告知魏保长和寨子老族长,让他们协助你完成事宜。”兰花儿道: “既然有知县大人的书札和支持我想这事一定能成。小虎你就出个头带大伙干吧。”魏小虎看了一眼兰花点了下头:“我回去就做,不过,我们寨子里有民团。当家的是魏新强大哥,他带着我们寨子几十号勇士和倭贼打过几次仗。”柴知县听到这里想了想说: “有了带头人不是更好了嘛。你可当他的助手,乡民的安全可就全靠你们了,责任重大,不可马虎。事后,本县会从财政调拔一些粮食和银两用于武器装备购置。“魏小虎点头道:“我一定完成任务。那我现在就赶回去向老族长他们报告此事。”说完话站起身来,兰花儿跟在身后也要出门。柴知县道: “我的话还没说完,先等一下。”魏小虎和兰花转过身来。柴知县道:“你们跟我到吏房去一下,捎带一封信。”说着出了门,兰花和小虎跟在身后去了吏房。知县让他们在外等候自已进了吏房,书案铺上一纸拿笔写下二封信。写毕封好交到魏小虎手里道: “一封交给青草山的正千户诸子为,让他协助本县抗倭剿匪。这一封是交给魏保长的,请他务必出资用于组建民勇,协助新强共同抗击敌人。”魏小虎接过信揣入怀里道:“柴大人放心吧,小民一定送到。”柴进点了下头看了一下天说:“天已经快黑了,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在走也行。”魏小虎道: “情况十分危急,我不能在休息了。兰花,我们走吧。”兰花和他一起出了吏房。柴知县送他们出了县衙门嘱咐路上多加小心。二人骑上马跑过了几条街,快到西街时,兰花儿回头道:“我是不能回去了,你一个走吧。”魏小虎怔了一下道: “这是为何?你不想回寨子啦?”兰花儿道:“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要回叶府。你赶快回去吧,等打完仗你在回来找我。你不是说要在城里找个长工吗?”魏小虎点了下头:“是啊,可是,现在却让我一个人回去?我有些受不了,你不要小弟了吗?”兰花儿一笑:“这是哪里话,我又没说要嫁给你。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等打完仗你在回来找我,然后我就辞了长工和你回家完婚。”魏小虎勉强笑了笑,也不知他是哭还是笑,自已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兰花姐,本以为和她永远呆在一起。可现在,兰花却拒绝和他回去了。看他难受的样子兰花叹了口气,道: “你现在变的儿女情长了,这让姐好失望。如此下去,岂不误了大事?姐可不喜欢你这种男人,姐要的是那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句话震憾了魏小虎,他大声道:“你嫌弃兄弟没本事吗?我魏小虎一定做出个样子给你看。”兰花听到这里满意的点了下头: “行,这可是你说的,就看你的,姐姐我等你。跟我走吧,认识一下去叶府的路,以后你也好来找我。”说完一拍马背带着魏小虎跑了去。没走多远向北一拐过了一个道口来到了一片民宅。走过一个巷子,兰花带魏小虎到了一个大宅子门前。兰花停下马回头对魏小虎道: “这里就是我的东家,主人是叶朝荣,少夫人是井巧儿。你要记好了,可别忘了,以后就来这里找我。”说完话她跳下马来拉住缰绳道:“我还有一件事嘱托你去办,一定替我照顾好诸氏大娘,她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听了她的话,魏小虎道:“放心吧,我会的。我要走了,兰花姐,再见,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等我回来。”兰花儿对他点了下头松开缰绳: “去吧,我会等你的。”说完转过身去。魏小虎看她走到门前自已却有些依依不舍,回头看了又看。兰花儿对他招着手: “走吧,姐姐在这里等你回来。”魏小虎看了兰花最后一眼拍马而去,望着远去的魏小虎兰花突然靠在门墙上哭了起来。魏小虎一口气出了城南门直奔青草山千户所,到了那里天已经黑了,山路不好走,马儿放慢了脚步,他只好跳下马牵着马往前走。到了一个崖口就被守卡的士兵给拦了下来,他们没见过魏小虎,也不认识他,怀疑他是奸贼就把人给带入了后山百户所总旗的营房。 第92章 错认末婚妻1节 正在营房中吃饭的弁纶听说自已的手下抓了个奸贼心里很高兴,饭也不吃就让人把小虎给押了进来。 小旗官带着他的手下几个人押着魏小虎进了帐。还没站定,那弁纶就已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魏小虎道: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进城了吗?” “是呀,我是已经进城了。现在又回来了。” “哦,回来了就好,你见过知县大人了?信也送出去了?” 魏小虎点了下头:“我把信已经给他了,他有事让我面见千户诸子为,不知他现在何处?”弁纶道:“他离我这里还远着哪,也不知他身在何处?听说去了县城会什么小姐了。”魏小虎听了他的话啊了一声道: “找不到他这如何是好?误了大事,乡民可就要遭殃了啊。”看到魏小虎又心急又无奈的样子弁纶心想事情一定重大,他忙安慰道:“什么事你慢慢说,我也可以帮助你。”魏小虎从怀里掏出一封绿皮的信道: “这是知县大人写给正千户的信,让他速办,担误不得。”看到此信,弁纶也甚感事情重大问魏小虎:“信里写了些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吗?”魏小虎道:“我也不识字更不知里面写了些什么,柴知县只让我送交诸千户办理。”弁纶忙让魏小虎坐下来,又让一名士兵给他泡了茶水。魏小虎正口渴,看到茶水送到端起杯子喝下去。弁纶又道: “你吃饭了没有?如果没有吃,我在让火营给你下一碗面来。”魏小虎说自已在县衙吃过了。弁纶只好安排他住下。又派了一个小旗带上二个人赶往千户所营房。几个人好不容易赶到了千户所大营,可是值守大堂的侍卫却说诸千户大人午后就去了县城,不知干什么去了。小旗无奈只好返回报知弁纶,听说正千户还没回来,弁纶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心想这该如何是好?岂不误了正事,这位道貌岸然的家伙,一定又去青楼吃喝玩乐了。他找来识几个字的小副官把魏小虎带来的信打开当众念了一遍,听完信后弁纶感到事态严重的多。他心想这事也不能拖下去了,明天就着手去办?他进了营房找到魏小虎睡的铺子,对小虎道: “你还是留下和我们一起组建民勇吧。”魏小虎道:“这可不行。知县老爷让我回寨子找族老呢。”看到魏小虎一百个不依弁纶只好作罢出了营帐。他让人好好照顾小虎。天一亮又急忙派人去县城寻找诸子为。魏小虎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急忙从草铺上爬起就去后营马厩牵出自已的马。弁纶见他急着要走只好派人送他下山。魏小虎一路狂奔很快出了青山口到了高家庄园,眼看离西乡镇也不远了。高家庄其实和西乡镇连成一片,到了岔路口魏小虎看到一个茶馆就想下马买碗水喝。他骑马走到茶馆刚想下来。就看到一个歪戴帽子的少年公子哥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二三个穿黑衣服的打手。魏小虎见了心里一怔。这几个人怎么这样熟悉啊?他赶忙掉转马头闪到一边,少年公子正是高家庄高庭进的儿子高汴,身后的几个是他带来的打手。高汴出了茶馆的门摇晃着身子边走边说着: “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让我去死,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身后的几个家丁扶着他好言劝慰着。高汴甩着衣袖,跌跌撞撞走到了一家酒楼,一只手扒在门框上道:“活着没意思,让我喝酒,一醉解百愁,掌柜的,拿酒来,我要好酒。”听了他的喊话内堂的店小二跑了出来: “高公子,你又要喝酒呀?”高汴斜眼看了他一下:“废话,我不喝酒来你店里干啥?好酒尽管摆上桌面,少爷我有的是银子。”说着对后一招手:“来呀,把银子给奉上。”身后的家丁一边应着一边把一两银子放到了柜台上。那店小二收了银子记好帐才从货架上提起一坛陈年佳酿。打开包装,拿出一个青瓷小碗给满上道: “爷,你的酒来了,坐下慢慢喝吧。不知爷今天是怎么了?这样不高兴?”家丁见他问话忙哄他出去。店小二也不想多问走到后堂去了,高汴喝了一碗又一碗,喝到第十碗时一头扑到桌子上,手里的碗歪倒酒撒了一地。几个家丁见了不得不把人扶起来架着他离开了酒店,望着眼前一走而过的高汴魏小虎心里也是产生了疑问?这个平时狂妄自大的少年公子今天却如此伤悲呢?就在他下马要进茶馆喝水的时候,一个家丁一眼认出了他,叫道: “少爷,这小子又回来了?”听了他的喊叫高汴睁开醉熏熏的眼四下里看了看:“哪个又回来了哇,难道是兰姐姐回来了,快,他在哪里,带我过去。”家丁喛了一声道:“不是你的什么兰姐姐,是那个在青草山万福寺和我们打架的小子。” “真的,真的是他?这下好了,抓住了他就能找到兰姐姐了,人呢,给我抓住,带回高家庄。”听了他的叫喊,魏小虎心里吃了一惊,心想幸亏兰花今天没随我回来,要是回来遇到他们可就糟了。几个家丁听了高汴的话,把他安放到一块石板上坐着,几个人就向魏小虎跑了过去。魏小虎感到事情不妙掉转马头就往庄园里跑了去,他要找个地方避避,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已的行踪然后追到阜塘闹事。他想到了佃户舒怀大伯,他拍着马很快进了庄园佃户居住区,他绕庄园走了一圈确定身后无人就走到了舒怀大伯的院门前。正在里面纺纱的舒怀老婆听到有人急切的拍门声忙放下手里的线团走了过来,他一开门愣在了那里,原来眼前站着的竟然是前几天刚刚离开的魏小虎。她又惊又喜伸手拉住小虎的手道: “孩子,你怎么来了?一脸的惊慌又遇到啥事了?”魏小虎回头看了看抽开手把马拴到院子安全的地方才和舒氏走进屋子里。他坐下后道:“我刚才遇到高少爷了,他带着几个人在街上喝酒。没想到发现了我就一路追了来。”舒氏哦了一声:“他们没看到你往这里跑吧。”魏小虎道: “被我甩掉了。”舒氏关好院门道:“这小子不争气,可把他爹要给气死了。这几天正闹着自寻短见呢。”舒氏说着话进内屋提出茶壶给小虎倒了一碗水道:“坐下慢慢喝,大娘给你讲。”魏小虎手捧着茶碗坐到了小桌子一旁,舒氏也在他对面坐了下去。舒氏看着魏小虎喝水把自已的所见所闻给说了出来。 原来这高汴自从赵万财来家相亲后也没拒绝,满怀期望赵万家的女儿一定是位端庄秀丽的小娘子。赵万财走后的第二天他就带着父母给准备的丰厚礼物带着几个家人去了东张寨子相亲。高汴打扮穿戴整齐,抬着礼箱到了东张寨子赵万财家。东张寨离西乡镇十多里地,一条大路贯穿青草山。看到高少公子来相亲,赵万财心里很是高兴,大摆酒宴接待了他。酒席间高汴风趣的谈话让赵万财对他刮目相看,以为自已为女儿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赵万财能喝酒,一喝就酩酊大醉,高汴提出会会他的女儿,他也就答应了。赵万财让一个丫鬟带他去了后花园,自已则有老婆扶着去了寝室休息。老婆见他要呕吐,就让家人给他端水嗽口,喝水解酒,他刚把碗拿在手里就听的一声响碗掉在了地上。老婆大摇其头不得已把他放倒床上休息,看到赵万财呼噜噜的睡去,他叹了一口气退出去。 刚关好门要走,二个女儿就从闺楼里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胳膊撒娇道:“娘亲,我的相公怎么还没来啊?”母亲听了左右看了女儿一眼:“你们跑到这里作什么?相公都到后花园了,你们二个还不快去。”听了母亲的话,二个女儿哦了一声。大女儿道:“可是,娘,今天怎么就来一位相公啊?还有一位哪里去了?”母亲望了一眼大女儿: “不是给你相好了吗?你的相公就是西乡镇段家的公子。”大女儿听到这里嘴巴一咧撒娇道:“娘,我不要段家的公子,我不要许配给他。”听了女儿的话,母亲赵氏看了一眼大女儿百思不得其解:“亲都定下了,今年立夏就是你的大喜之日。媒妁之言怎好更改?”大女儿哭丧着脸道:“段公子长相好丑陋,家里又没什么钱?听说他还很凶恶,女儿嫁过去还不是受他一辈子气。”赵氏听了女儿的话叹了口气道: “你就认命吧,这是你命中注定的缘份。在说了,你看你妹子,长相也不好嘛,一脸的麻痘痘,身子又不高。” 第93章错认末婚妻2节 小女儿一听撇了下嘴道: “阿娘,怎么这样说女儿呢?女儿在丑,也是从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是呀,是呀,女儿真会说。你们二个都是娘身上的肉,呵呵,你快去后花园见你相公去吧。听说,你这位相公才貌双全,还会吟诗作词,将来必定飞黄腾达。”小女儿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格格笑着跑走了。大姐姐看着小妹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母亲看了他一眼挽起她的手道: “你又吃醋了?好了,跟娘到西房绣花去。”母女二个一左一右出了走廊过了假山进了西院。丫鬟带着高汴到了后花园,看到一个大树下有二个人在荡秋千,声音听起来还挺美他就走到了一个临近人工湖的假山后细细观察起来。他扒住一枝翠竹向大树下观望,荡秋千的正是赵万财的小女儿秀秀,高汴看着看着心里就凉了起来。眼前的赵女秀秀身高不足一米五,二颗虎牙暴露在外,一脸的麻子,圆形脸蛋二道浓眉,这,这哪是他心里想象的美女仙子啊。在她身后的丫鬟却长的很标致,红甲袄绿腰带白裙底风儿一吹真有一种妸娜多姿的感觉。高汴以为他看错眼了,忙问身后的丫鬟道: “眼前这二位哪个是我家娘子啊?”丫鬟听了格格一笑手指着吊板上的女孩道:“就是坐在上面的那位,她是我家二小姐。就是你未来的小娘子啦。”听了丫鬟一席话高汴脸色苍白嗫嚅着道: “这,这怎么可能。她,她长的怎会是这样子?” “哈哈,你以为我家小姐长的什么样子?”丫鬟看了看高汴:“你是不是看到小姐长的不漂亮有些心灰意冷了。” “我,我,没有。你家小姐长的不错。”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难受的快要哭了。今天相亲却相到了一位如此丑陋的赵女,他感到失落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和心情。他刚想转身离开,丫鬟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喊道:“赵小姐,快过来,你的郎君过来看你了。”听到她的呼声。赵小姐秀秀忙跳下吊板忙让丫鬟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抬头偷偷瞟了一眼。果然看到假山处走出来一位相貌英俊的小公子哥,这真是自已的如意郎君,秀秀高兴的都要甜到心里了。她急忙跑了过来对着高汴施了一礼娇嗔的道: “小女子这厢有礼,拜见高公子。”高汴后退了一步连连摇手道:“罢了。罢了。你就是秀秀?”赵秀秀一乐:“是呀。小女子就是秀秀。”她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对高汴瞄着眼。高汴大摇其头借口身子不舒服赶忙离开了。丫鬟只好带他去偏房休息,这高汴一到偏房哪还坐的住,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他要回去。回去在退这门亲事。想想自已为了相亲已经备了这么厚的礼物有些心痛,可又不好提出带回去。因为赵万财还睡在床上没醒来,他也不好提出回家,心烦意乱的坐在那里。 那赵秀秀没想到自已的相公是这样英俊心里万分高兴,她见高汴走了还是有些惆怅。她也从高汴眉宇之间感受到了什么?似乎是一种轻蔑和对她的不满,她心想自已相貌是丑了些,但人品还是不错的嘛。他高汴怎么就看不上眼呢?不管他,这次相亲反正是我看上他了,不答应也得答应。她打定主意,决心要嫁这么一个郎君,心里越想越美,还是要去姐姐那里炫耀一番。姐姐看到妹妹在自已面前如此神气,心想这不正是羞辱我吗?我长的好看却要嫁给一个丑男,可我的丑妹却要嫁给一个英俊小后生,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她越想越气,在妹妹面前还的装作高兴的样子,对妹妹道: “真要好好恭贺我的妹妹啦。”赵秀秀听了姐姐的话嘻嘻一笑:“我的福大,注定要嫁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正在里间纳鞋的母亲听了走了出来:“你们姐妹俩又在斗什么嘴呢?好日子都是过出来的,不是看出来的,男人有本事,女人也享福一辈子。如果男人中看不中用,那可就受一辈子苦喽。”二姐妹听母亲话里有话各自一笑也没说什么。姐姐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看了一眼母亲道: “阿娘,你和妹妹在这里,我去前院看看。看看我洗的几件衣服干了没有。” “那好,那好,你去吧。娘和妹妹在这里。” 姐姐别过母亲就往门外走。赵秀秀看着姐姐走出屋子,撇了一下嘴道:“她这是哪要看衣服啊?明明是心里不舒服,生我的气呢?” “哦,怎么说?”母亲看了一眼小女儿。赵秀秀道:“衣服是丫鬟刚刚洗好凉在前院的,这么快就干了呀?她这是哄小孩子呢?”听了女儿的话,母亲呵呵一笑:“秀秀呀,你又多心了不是?谁没有个秘密心事,让她去吧,她心里是不舒服,想想自已不痛快的事轮到谁也不高兴呀。”赵秀秀不在说什么,帮娘缠线吊线拉线那姐姐赵英英出了西厢房到了前院偏房,碰巧看到丫鬟往屋里送茶水。她站在走廊一头向丫鬟招了一下手,丫鬟也不知她什么意思就走了过去。赵英英一笑:“你歇息着去吧,这茶水由我来送。”丫鬟听了道:“这怎么行,你是小姐,哪有小姐送茶水的?”赵英英一笑:“我只想看一眼高家少公说句话而已,给个方便吧。”丫鬟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把水送给了她,赵英英接过茶水对她一笑:“你给我守一下门,要是有人过来告之一声即可。”丫鬟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到了偏房,那高汴百无聊赖在室内这摸摸,那看看。他走到正墙前对着一幅山水画看了半天,画图中有山有水有鸟,心想这是什么画呢?突然他想起一首诗来,随口吟唱道: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花去春还在,人来鸟不惊。 赵英英走到门外正好听到他的吟唱声连声说好。高汴没想到会有人在门外偷听,又被夸赞,心里很是高兴,回头看时却是赵家大小姐赵英英。他心里一乐,连忙打躬道:“小生这厢有礼,见过小姐。”高汴果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知书达礼之人。赵英英越看心里越喜欢,她走进屋里对高汴妩媚一笑道: “高少公,你的茶水送来了,喝吧。” “哦,多谢,多谢小姐。那放在桌上吧。”赵英英一笑娇嗔道:“不要,我要你亲自接。”高汴似乎从她眼里看到了什么点了下头伸出手来。他的手刚触到杯子,赵英英的手指动了一下,中指一下压住了他的大拇指,水差点从手里摔掉地上。高汴见了忙把水杯接住,却又捂住了赵英英的手背。二个人四目相视触电一般,高汴感叹赵英英的美貌心想她才是我要找的妻子。赵英心里也想,他高汴才和我成双配对?二个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说话,血速越来越快,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高汴道: “英英,你长的真美。”赵英英听了一片红霞飞上双颊道:“高少公好坏,哪有这样夸人嘀。”说到这里她把杯子举到高汴嘴边,说:“喝了吧,我看着你喝。”美人就在身边,高汴一时心猿意马起来他张口把水喝进肚去,然后把杯子含在嘴里放到茶几上眨巴了一下眼,道: “怎么样?”赵英英道:“你的功夫不错。”高汴道:“你闭上眼,我还有更好的功夫。”赵英英摇了一下头:“我不信。”高汴道:“那你闭上眼试试。”听了他的话,赵英英心想他又要耍什么花招?把眼一闭,谁料高汴张开双臂把她给抱了起来。羞的赵英英连声大叫,在他怀里扬起粉拳就打: “你小子好坏,好坏,放开我。”高汴一笑也顾不着疼痛抱着英英走进了内间,赵英英半推半就二人倒在了床上。哪料门外有人咳嗽了二声,赵英英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要从床上跳下来,哪知高汴抱的紧没挣脱开一下歪倒他怀里。听的门外有脚步声,赵英英心里急了推开高汴道: “不好,我妹妹来了。” “你妹妹?她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高汴向外间看了一眼。外间人影一闪,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第94章小姐妹夺夫1节 赵二小姐秀秀望着屋子里床上二个男女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很生气的叉着腰,对着姐姐英英狠狠瞪了一眼,回头看到地上有一件瓷花瓶拿起往地上一摔,怒道: “你,你竟然背地里勾引我男人?臭不要脸的,我,我打死你。”赵秀秀一口脏话骂完扬起手就向姐姐打了过去。高汴没想到赵秀秀人长的丑,还是很厉害的角色,心想如果真要娶了她,以后还不是被她给活活气死?他看到秀秀扬手打过来忙伸手接住她的手,道: “都是我的错,和你姐姐又没关系,要打就打我吧。”没想到高汴还护袒着姐姐,心里更加难受,一甩手一跺脚哇的一声哭起来转身跑了出去。赵英英见她要走心想坏事了,她肯定要去向父母告状,急忙跳下床把她给拉了回来,哀求道: “我的好妹妹,姐姐知错了,以后在也不敢了。有话好说,好说。”赵秀秀见自已争脱不开嘟着嘴装作很生气又委屈又无奈的样子道:“不许你以后在欺负我家高少公,他是我的,不是你的。”赵英英道:“好,好,姐姐听你的,以后在也不敢欺负你的小相公了。”赵秀秀见姐姐这样说又把目光转向高汴,说道:“她的话你听到了吗?”高汴没有言语,皱着眉正在寻思着什么。赵秀秀以为他不喜欢自已,一下又忍不住大哭起来。丫鬟进来想把她给拉走,谁料这赵秀秀哭的更凶了。赵英英劝不住妹妹想偷偷溜走。哪知妹妹却一把拉住了她,二人一下扭打在一起,望着姐妹俩打架,高汴也是措手无策一时没了主意。赵英英力气大一些,把妹妹摔倒地上就往外走,小妹抓起一个茶壶扔了过去,只听的“呯”的一响,茶壶盖砸到了镜子上。丫鬟见了急忙把此事报知了赵夫人,听说女儿打架,心疼女儿的赵母慌慌忙忙跑了过去。她就知道二人是为了高汴而打架。赵英英见母亲来了急忙躲开。赵秀秀哭的却更加凶狠,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天嚎地。赵母进了屋子抱起女儿: “我的心肝宝贝,你又哭啥?”赵秀秀一头扑入母亲怀里撒娇道:“阿娘,姐姐她欺负我还打我?” “啊。姐姐打你?那是为啥?” “她。她。她就是喜欢我的高相公。” 听了她的话,赵母一下乐了:“呵呵,还没成亲。高少公就是你的人啦?乖女儿不哭。不哭,回头阿娘好好教训一下你姐姐。”一番好言劝说这赵秀秀才止住眼泪。高汴心乱如麻,在赵府里实在坐不住了,听说赵万财醒来忙向他拜别。赵万财见了他呵呵一笑:“高少公,我家小女如何?”高汴不敢说不好又不能说别的只点了下头。赵万财以为他满意心里也高兴,就盘算着择个良辰吉日给他成亲。高汴带着家丁出了赵府一路小跑回了高家庄园,回到家里父母亲也不拜见,往床上一扑就睡了过去。 听说儿子回来了,高庄主就要去后院探望,他和妻子带着丫鬟戴香走进了高汴的睡房。高汴只是心情不好而已,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就坐了起来,当看到是自已的父母亲一下就哭叫开了,拍打着自已的腿道: “不活了,我不要活了,我的命好啊。” 刚刚走到门外的高母听到儿子在屋子里又哭又喊一下慌了手脚急急忙忙跑进屋子道:“吾儿这是怎么啦?为何伤心哭泣?”看到母亲来到了床前,高汴一蹬脚,被子掉到了地上。高母弯腰把被子抱到床上,又拉住儿子的手道: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嘛?刚刚从赵家回来就闹情绪,这又为何?”高庄主站在一旁也说道:“谁又欺负了你?长这么大,只有你欺负别人,还没有什么人敢欺负你?”高汴搂住母亲道: “娘,我要退婚,我不要娶赵家的女儿。”听了儿子的话,高员外一愣道:“怎么?她不喜欢你?”高汴看了一眼父亲:“不是她不喜欢我,是我不喜欢她。我要退婚,我要娶赵家大小姐。”高母听到这里摇了下头拍了拍儿子的手道: “我的儿,你不是在说胡话吧?这亲可不是说退就能退了的,媒妁之言,在说,你也是下了聘礼的。你要退,人家赵家还不一定愿意呢?说说,赵家二姐姐哪点配不上你?”听了母亲的话高汴鼻子哼了一声道: “赵二小姐长的不好看,赵家大小姐才是我要的?” “你又在说胡话,赵家大小姐都二十多岁的人啦,你才十七岁,不行,不合适。要娶还是赵二小姐,她和你的年龄相仿,八字也合属相也配。”高汴听到母亲一言脸一下拉长,二眼望着天花板不说不言傻了一般。高母慌了,忙用手推了他一下道: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娘啊,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她的话刚说完,高汴哇的一声哭叫起来。看到儿子又哭又闹,心烦意乱的高庄主摆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你先给我忍着。要是实在不想认这门亲,为父的在给你想想办法。”高汴听了哭声小了些望着父亲道: “你真有办法退了这门亲事?”高庄主道:“过几天在说吧。我先走了,你不要在胡闹,免得他人闲言碎语。”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高母:“我们走,让他在这里休息吧。”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这过几天就要退了亲?这模凌二可的话让高汴心里捉摸不定,他心想那就等着吧。 可是一天二天过去了,也没看到父亲的回话,他心里又开始折腾起来,不吃不喝在床上睡大觉,病恹恹的样子让人很是担心。这高汴早上起床喝了一碗酒,然后翻个白眼口吐白沫就一头栽倒了地上。那管家带人给他送食物看到此景吃了一惊忙跑过去把人给扶住抱在怀里连声呼叫: “高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快睁开眼哪?”一连喊了数声,这高汴就是不吭声,一家丁道:“这少爷肯定是中风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怎么办?快去找郎中。”他说着话就往门外跑,刚跑出门外却迎面碰到了往这里送洗脸水的舒怀老汉。因为上次高汴羞辱丫鬟一事,让丫鬟戴香心里已蒙上厚厚的阴影,只要听说去后院书房她心里就害虫怕和恐惧。高母了解事情真相后也责怪儿子太不争气,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惹出什么麻烦。高母就不在让丫鬟去后院做杂务,只让她西院照顾二个还没出嫁的女儿。后院的杂务活就临时安排给了经常往火房送柴的舒怀老汉,今早他打扫好庭院端了一盆水就往高汴的房间来,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看到家丁一脸的惊慌,舒怀老汉往屋里看了一眼问道: “出了什么事情?”家丁道:“你还是进屋看看吧,高少公不知怎么了?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吓死人了。” “是不是又喝酒了?” “是啊,应该是喝了,我还闻到酒味了呢。” “我看看。”舒怀老汉进了屋把水放到盆架上,然后他观察了一下高汴对高路和家丁道:“没事,一会就好了。”说完他拿了一条毛巾用水湿透拧干盖到高汴的额头上,然后伸出一只手摁住高汴的人中狠狠掐了几下。那高汴啊啊二声连喊好痛翻个身坐了起来,他一把拿掉额头上的毛巾道: “你们这是对我干什么?” “少公子,快起身用餐吧。只喝酒怎么行呢,这样下去,怕是赵大小姐也见不到了。”舒怀大伯的话正贴心,心想自已不能这样瞎折腾,就这样死了。他望了一眼高路:“还愣着干什么?扶我起来。”听了他的话高路和家丁急忙把他给拉了起来。这高汴拍了拍屁股道: “这地板好凉,好在我身子骨硬实。吃饭了,你们也坐着吃吧。” “不了,小的们已经在偏房吃过了。”高路道:“高少公你快吃吧。”高汴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他端起粥往嘴里扒拉没几下就喝了个精光。一顿吃下去高汴心情好了许多,他又想到了自已和赵秀秀的亲事心里又开始不高兴起来。他心想还是找父母疏通一下把亲事给退了吧。看到儿子情绪不稳郁闷又担心会出什么事来,他只好答应亲自去赵府一趟把亲事给退了。 第95章小姐妹夺夫2节 没想到了赵府说明来意后,赵万财就不高兴了,他板着个面孔道: “你说的倒轻巧,说退就给退了?那你问我家女儿同意吗?” “这,可我家小儿实在无心成就这门亲事啊。”高庄主道:“咱们可不能逼自已的儿女啊。”听了他的话赵万财对外喊了一声让丫鬟把赵二小姐找来。赵秀秀开始心里还是高兴,以为高庄主是来和父亲商定婚礼的,没想到父亲对她说是退亲的。这下赵二小姐不高兴了,她呜呜就捂住脸哭了起来。赵万财听着女儿的哭声道: “你看看,我小女就是不依不饶。高庄主啊,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老交情了,我待你不薄吧。我就不明白了,我赵万财的女儿哪里配不上你家高汴了?在说了,你我二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也都是西乡镇方圆几十里的大户人家。难不成却要因为这亲事翻了脸门出笑话?我可丢不起这个脸,我也没逼你家高汴,反正是亲事一定不得更改。”高庄主听到这里一时无语,他看了看眼前的赵二小姐,这位二小姐长的确实不怎么样,而且还有些蛮不讲理骄横,这哪象媒婆说的知书达理之大家闺秀?高汴想到儿子真有些后悔听从了媒婆的说辞。话说不通,高汴无奈之下只好回去在也不答理赵万财。看到他气咻咻的离开赵府,赵母心里就发悚,忧虑的对丈夫道: “看他这样子,女儿的亲事是要告吹了。”听了妻子的话赵万财愣了一下,说道:“此话何意?难不成他要把我女儿给甩了?”听了父亲的话,赵小二又哭闹起来。站在一旁的赵大小姐很是幸灾乐祸,得意的对妹妹一笑转身离开。正如赵夫人所料,高庄主回去之后在也不提亲事,这让赵万财很是不开心。他让媒婆到了高家,好说歹说。言语之中,如果不应了这婚事,就会把他高庄主告到县衙,说他儿子羞辱他家赵大小姐英英。高庄主听了媒婆的话只好把儿子找来,说道: “儿子,你要给我说实话,当真羞辱了赵家大小姐?”高汴明白媒婆所提的事情,但他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就是和她面对面喝了一杯水而已,这怎么能说是羞辱?”听到这里,媒婆起身指了指高汴对高庄主道: “怎么样?不打自招了吧。他自已都承认有这事?既然说不通,那就算了,我要走了,不过高汴,这门亲事是板上的钉钉你赖不掉的。给你五天十间,准备好彩礼,迎亲小彩轿迎娶赵家小姐吧。如果不同意,等着瞧,我走了。”这媒婆摇晃着身子甩着小红手绢走出门。她骑上小毛驴含着一个水烟袋走出高家大园子。没有说通,高庄主对儿子叹了一口气,道: “儿啊,你还是认命了吧。爹不想为你这亲事和赵万财闹翻脸。我是他多年的老朋友,平时关系也不错,娶了他家小女儿也算是亲上加亲。”高汴听到这里又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高庄主听的心烦,抬起手对儿子甩了一巴掌吼道: “看你这熊样。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不就是娶一个老婆吗?至于这样闹腾?”受了父亲这么一打,平时骄横惯了的高汴哪里受的住脚一跺跑开了。高母见儿子跑了忙追了过去,高庄主对她喊了一声道: “你要去哪里?给我回来。”听了他的吼叫高母站在了那里转过身道:“高老爷。怎么着你也不能出手打儿子啊。咱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他自寻短见要死要活的那可如何是好?”高庄主道: “让他去吧,闹腾够了就收敛了。他的脾性我比你了解,在我面前使小性子算什么能耐?他这人好混哪,到了赵家还和赵大小姐勾搭上了。这让我的老脸往那搁?”高母道:“我小儿怎么会勾引他家赵大小姐?莫非是他赵万财栽脏嫁祸于人?出了这等事,他不好好管教自已的女儿,还反咬一口,这不是血口喷人吗?他要是告,就让他告,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他不是要告我儿羞辱良家妇女吗?那好,我告他个屋里通奸勾引野男人,看丢谁的脸。”听了老婆的话,高庄主一下急了,走过来抓住妻子的手道: “好了,别说了。咱这一闹,二家的关系彻底完了,我倒是不怕赵万财,只是担心,他会借用他的关系整我们。前年发生的一事你没忘吧?”高母怔了一下: “什么事?过去的事多的去了,我哪想起?”高汴叹了一口气:“嗳,就是他贿赂巡按府救出那个汪胖子一事。被发现后还送了好多银子给我们家,他的关系错综复杂,和什么人都有来往,听说他的家财多半是从不明之路获取的。他只要出海,别人的船会遭遇海盗唯有他的商船平安无事,你说怪不怪?我只怕咱们一告也会被拉入脏水洗也洗不净喽”听了他的话,妻子惊讶的啊了一声: “如此说来,他赵万财私通倭贼发横财?” “对的啊。咱们收了他的银子,要是把他给告到县衙,他反而会拖累了我们。” “哦,我明白了。这个赵万财还是得罪不起,可,可是要苦了咱的小儿啊。” “不管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他不至于去县衙告恶状?他是什么人,赖皮狗一个,柴知县会理睬他这种人?”高母听到这里只好点了下头回自已房休息去了。那高汴跑回了后院又是摔又是砸闹腾了好半天,屋子里的东西差不多全被他打坏了,高路看着地上被摔坏的瓶瓶罐罐又心痛又无奈,多好的东西啊,就这样被摔坏了。这高汴太会败家了,有气也不能摔东西啊。看着一屋子摔坏的东西,高汴气消了一半,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高路道: “你看着我干什么?赶快把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高路听了连连点头招呼来二个家丁拿了扫帚和竹篓把地上的坏东西清理干净,完了,他对高汴道: “高少公如果不痛快,不如咱们一起出去散散心,遛遛马?兴许大街上还能遇到小娘子呢?”高路的话正合他意,高汴这时又想到了兰姐姐,心想如果她还在该多好呀?兰姐姐就是我喜欢的女孩,只可惜人已经不在了,但她去了哪里呢?高路看他眉头锁住笑问道: “高少公又在想什么呢?” “我想一个人。只是不知还能见到她否?” “哦,这个她指的又是谁呀?”高路嘻嘻一笑。高汴看了他一眼:“前几天偷偷跑走的兰姐姐,你告诉我,她去了哪里?”高路上前几步四下里看了看压底声音神神秘秘的道:“据我所知,兰花姐姐可能去了县城。”高汴听到这里哦了一声:“她去县城干嘛?”高路道:“她走的如此之急,而且还带着一个男人,一定是送什么信去了。”高汴嚯道:“这么说,她还是要回来的?”高路摇了下头: “这个不敢肯定,从她的衣着打扮和谈吐,也不象一般乡民家的女儿。倒象一位读过书的大家闺秀,可能是在县城某家当大丫头。想见她,少爷何不亲自去一趟县城呢?在那里呆上一个半月兴许能遇到。”高汴听了高路的话高兴的点了下头: “主意不错,有时机咱们一起进城逛逛,看看那里有多好,有没有咱这西乡镇繁华。”听了高少主的话高路哈哈一笑:“少爷啊,你可真是井里之蛙不见过多大世面。那县城比咱西乡镇大的去了。”二个人说着话出了书房,高汴对高路道: “带上几个人,跟我去西乡镇街上散散心。” “好吧,要不要骑马?” “不用了,我今天心情不爽,骑了马万一摔着了怎么办?走着去,带上那几个兄弟。”高路听了他的话哟喝上几个家丁跟在后面大摇大摆出了庄园。没走多远,几个人就到了镇子街头一家酒楼。高汴闻到酒香又想到了亲事悲从中来,他一想到亲事退不了,又不能和赵家大小姐结合,又想到了兰姐姐,心想活着真没意思。几滴泪水落地就闹着要去死,高路和几家人苦苦相劝,那高汴进了酒楼想借酒解愁。可是十杯酒下肚就已是酩酊大醉了,高路和几个家人扶住他出了酒楼心想该去哪儿醒酒呢?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骑着马站在茶楼外的魏小虎。真不遇巧,兰花没遇到却遇到了那个蒙面人魏小虎。几个人放下高汴就追了过去,这魏小虎马儿跑的快一溜烟跑进了庄园绕着圈到了舒怀大伯家里。 第96章力战众恶奴1节 听完舒氏大娘的话魏小虎才明白高汴为何如此消沉不振。他问道:“那我大伯呢?他今天不在家里是吗?”舒氏道:“他呀,被派到高府做杂役去了。孩子,大娘给做饭吃,可别饿着。”魏小虎道: “没时间了,我不能久留。还要赶回阜塘寨给族老报信。” “那也好,有进间常过来看看大娘,大娘也就心满意足了。” “哎,我会的。大娘,我要走了”魏小虎站起身和舒氏大娘告别。他出了屋把马从草棚里牵出来就出了院子,舒氏大娘看着他骑上马目送他远去。魏小虎回头招了一下手:“大娘,我走了,你别送了,回屋吧。”大娘大声道: “孩子,走好啊,有时间要回来看看大娘哦。” 魏小虎一拍马背黑驹咴儿咴儿叫了几声就往庄园外就跑。没想到马儿的叫声引起了高路几个人的警觉,几个人正为寻找不到魏小虎而着急,这个时候却听到了路边传来马的叫声。一个家丁道: “怎么会有马叫声?一定是那小子出来了,快追。” “肯定是他,快,给我追。”高路大喜过望带着几个家丁向西北方向追了过去。他们绕过一片菜地和佃户的院落跳过墙头到了路中央。一看,果然看到一个骑马的往北正走,几个人从小路追了过去。眼看就要到了街口,冷不丁从十字路口的屋后墙角蹿出几个家丁,他们拦在马前,惊的马儿四蹄朝天嘶叫不止。好不容易安顿好惊叫的马,听的一个家丁对他大笑道: “小子,跑的贼快,一转眼就不见影儿了,这下看你还往哪里跑?”魏小虎对那说话的家丁道:“我和你们无缘无故为何总是纠缠不清?”高路听他说完话笑着向前走几步: “谁说的无缘无故?你还认识我吧?”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魏小虎怎么不认识?只是不想惹事罢了。他无所畏惧的道:“我没时间和你们胡闹。快让开路,我还有事呢?”高路道:“你打了我们就算完事了?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兰姑娘呢?她怎么不见了?”魏小虎道: “我和她分手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小子不老实,不说实话?她是不是进了县城不回来了?” “你真是多嘴,你明白还问那么多干吗?她回不回来我也不知道啊?” “哼,你小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老实。兄弟们,给我上,狠狠打一顿。”高路大叫着,几个家丁手持着木棍向魏小虎逼了过去。魏小虎拿起马鞭对马狠狠抽了一下。黑驹嘶叫一声四蹄一扬从几个人头上跨了过去。看到马儿从头顶飞过,高路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另二个闪到一边。魏小虎拍马飞快跑了去,他回头对他们做了个鬼脸,气的高路大叫爬起来就追。几个家丁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追了过去,魏小虎到了街口往南一拐就可以奔往卧虎岭回阜塘寨了。没想到,他一眼看到一位头发凌乱的老者衣衫褴褛的躺卧在一个包子铺墙角,手里持着一个打狗棒拿着一个陶盆,背着一个铺盖和遮雨的斗笠。这人怎么看上去这样眼熟呢?莫非是弁总旗官弁纶要找的爹弁绾?他怎么会在这里?心想着就掉转马头走了过去。那叫花子背着他吃手里的东西也没注意会有人走过来。魏小虎跳下马道: “弁老伯伯,是你吗?”喊了一嗓子,那人也没理,只是回头看了看。见是位小后生嘿嘿笑了二下会正身子:“你是哪为小哥?我不是弁伯伯,我是一个四处流浪讨饭吃的叫花子,你是哪位啊?”听了他的话,看着他的面容。魏小虎才知自已认错人了。他忙说对不起,转身就要走,可是一转身。一根棍子顶在了背后,他的手也被人摁住了。高路这个时候已带人围了上来,一个家丁握住了马缰绳对魏小虎喝了一句: “看你还往哪里走?” “你们要干什么?抓我干什么?”魏小虎死死拉住缰绳不松手。家丁急了,举起棍子就打,魏小虎不得不松开马缰绳闪到一边。那家丁夺了缰绳把黑驹拉到一边拴到树上又返了回来。高路对魏小虎道: “你这盗贼,不仅偷走了高庄主的马,还私通兰姐姐。这次看你还能走的脱吗?抓了你,就可以找回兰姐姐,如果她真心疼你,爱你,定会回来找你。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让她赎人放了你。”魏小虎气的抬脚踢了过去,高路身子一闪,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对几个家丁道: “这小子不老实,给我狠狠打一顿。” 几个家丁扳倒魏小虎拳打脚踢,魏小虎咬紧牙关也不肯叫一声。高路道:“还算是条汉子。”坐卧在墙角的叫花子看不下去了,站起身道:“你们何以对一个小后生下的毒手,把人给放了吧。这样打下去,会死人的。” 听了叫花子的话,高路嘿嘿笑着走到了他面前对着他的肚子揣了一拳,打的叫化子后退几步跌倒地上。高路拍了拍手道:“让你多管闲事?打死他关你屁事?”叫花子看了一眼凶巴巴的高路在也不敢吭一声了。高路得意一笑回到魏小虎面前对几个家丁道: “好了,不用打了,我们留着他还有用处。是一条大鱼啊。”几个家丁听了他的话停下手来站到一旁。高路道:“押着他回庄,快请高少爷,对他说人已经被抓到了。”一个家丁跑了去。二个家丁架起魏小虎捆了手脚放到马背上。魏小虎不停的大叫,高路牵了黑驹只等高汴回来。高汴此时正趴在茶楼外的石板上呼呼大睡,家丁跑到他身后推了推他小声喊: “少爷,快醒醒?”推了几下才把那个高汴叫醒。他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揉了一下眼:“这,我是在哪里?”家丁道:“咱们不正是刚从酒店里出来吗?告诉你一件事?那个愣小子被我们抓住了。”听到这里,如梦初醒的高汴心里一喜从石板上跳了起来: “真的,那小子在哪里?” “你看,就在那里。咱们过去吧。”家丁扶着高汴走了过去。看到魏小虎双手被缚趴在马背上笑了笑对看了一眼墙角那个叫花子: “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不认识,象是一个要饭的花子。” 说着话,二个人来到了马前。高路对高汴呵呵一笑:“少爷,你瞧,这小子又被我们抓住了。以后就看少爷你了?” “看我,看我干么?”高汴道:“抓了他又何用?我要的是兰姐姐。”高路一笑:“用处大了,有了他在我们手里,就不怕兰姐姐上钩。”说着对高汴耳语了几句,听的这高汴连连点头称好。他看了一眼魏小虎对几个家丁道: “牵着马,回庄园。”刚要走,那个老叫花子抖着陶盆走了过来道:“这位少公子行行好吧,给个小钱让俺吃口饭吧。”高路对他摆了一下手:“去,去,没钱,没钱给你。”高汴回过身来对那叫化子一笑: “叫二声爷爷,我就给你钱。”叫花子明白高汴要羞辱自已什么话也没说后退几步走了。高汴哈哈大笑:“回庄去了。”魏小虎此时真是又急又气不停的大喊大叫。高汴几个人也不理会,拉着马往庄园里走,刚走到庄路口,迎面碰到了一队手持大刀的士兵。他们听了魏小虎的叫喊就一下围扰了过来,看到这么多人围扰过来吓的高汴后退几步躲到了高路身后。高路安慰高汴道: “不用怕,只是一些官差而已。”高汴还是不敢言语。魏小虎见了这一行人十分高兴,喊道:“快救救我,邓旗官。”听了他的喊叫,为首的军官立刻跑了过来惊讶的看着魏小虎道:“这不正是那个往县城送信的魏小虎吗?你怎么被他们给缚起来了。”魏小虎道:“一言难尽,快把我给放下来。”小旗邓光对身后几个士兵一招手:“快,快把魏小虎给放了。”几个士兵二话没说上前就把魏小虎从马背上搀扶下给解了绑绳。 第97章力战众恶奴2节 看到这里,高汴和高路和那个几个家丁目瞪口呆,他们哪敢言语一声,眼巴巴看着魏小虎把马绳牵到了手中。小旗官邓光看着魏小虎道: “我想问一下,刚才是否看到一个叫花子?” “哦,叫花子?刚才还在这里呢?”魏小虎四下里看了一眼:“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邓光笑了笑道:“怕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吧。看来总旗大人和他爹相见难啊,你们走吧”说到这里他又对士兵们道:“我们继续找。”话刚说完,听的魏小虎在马上道:“这个叫花子不是总旗的爹,总旗爹我是认识的。”邓光道:“明白了,后会有期,再见。”魏小虎冲他们一拱手拍马而去。邓光带着他的士兵也走开了,他们进了一家面馆要吃饭。看到魏小虎远远的跑了去,高路碰了碰还在发愣的高汴道: “怎么办?还要不要追?” “还追什么哪?真丧气,倒霉透了,回庄园。”高汴气乎乎的甩手而去。 “是,是,还愣着干啥?快跟上。”高路带着家丁紧紧跟了去。 回到家里的高汴还是一肚子气,魏小虎就在眼皮底下被人抢了去。看来自已越发找到兰姐姐了,一时心情郁闷。高母过来探望他也不说原由,只是坐在那里对着天花板发愣,高庄主把管家找来道: “你和我儿去了哪里?回来却是这般沮丧?”高路怕高庄主追究起来不敢说实话,只是说高汴在街头茶楼遇到一个带刀的强人被人打了。高路的话根本没能让高庄主信服,他半信半信的走到儿子面前说道: “你可否被人打伤?伸出手让父亲瞧瞧?”高汴不依只是喛了一声侧身而去。高汴生疑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扯起他的衣服查看了一下,儿子皮肤好好的并无伤痕之处?难道受了什么精神刺激?他松开儿子的手把高路叫到偏房严厉的说道: “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路见高庄主发火知道隐瞒不了什么,只好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他的话,高庄主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骂道:“简直是胡闹。这成何体统?这样做太过份了,真是丢尽了我八辈祖宗的脸。”高路没想到事情这样严重,捂住被打的脸后退几步道: “高老爷,你,你这是为何发怒?”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高庄主道:“你们二个真要把我给气死啊?”高路道:“奴才真不明白啊,还望老爷明示。”高母叹了口气对高路道:“你这样纵容我儿子使坏,最终是要害了我儿子呀?她兰花本是我高家的女儿,是他高汴的亲姐姐。是我们让她走的,让她离开的,却又何故刁难?”听了高母的话。高路脸色苍白知道自已祸惹大了慌忙跪倒地上拍打自已的脸道: “高庄主,都是小人犯下的错,小人罪该万死,请求处罚。”高庄主望了他一眼道:“你本可以好好劝导我儿子学好,现在,却让他变的如此放荡不羁长恶不悛。”高路道:“小人知错,知错。”高母看了他一眼对高庄主道: “好了,他既已知错就饶了他吧。”高庄看看妻子对高路道:“你起身吧,以后注意点就行了。”高路谢过起身辞别高庄主就去了高汴那里。刚出门就看到丫鬟戴香跑了过来。他站在墙角愣了一下心想又出什么事情了?但又不好发问袖着手底着头走开了,丫鬟进了屋还没说话高庄主就问道: “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丫鬟道:“回老爷的话,西乡段家庄的姑爷来了,说是接大小姐阿爱回家。”高母道:“你是说阿爱的男人过来接她回家?”丫鬟点了下头:“嗯。是的,现在让他进了前厅。”高母摇了下头道: “都什么时候了,才来接我女儿?老爷,我们去前厅看看吧。”她说着就走了出去。高庄主跟在后面也随了去。丫鬟戴香见人走了把门拉上关好。却又看到高汴从屋子里走出来给管家高路不知说些什么,看到高汴丫鬟忙把头底下转身急急走了去。说实在的,她现在很害怕高汴。上次之事让她痛切在心却又不敢张扬。高汴见了戴香对高路呵呵一笑: “真是可惜了这个丫头,如果要是赵家大小姐该多好?”高路听了他的话一言不发,平时在自已面前话匣子挺多的高路今天怎么了?从偏房回来就变的小心翼翼,父亲给他说了些什么?让他变的如此谨慎拘束?高路跟他到了门外看了看天,说: “少爷,如果没事的话,小的回去休息了?” “好啊,你可以回,不过呢。我随叫你要随到。”听了他的话高路点了下头:“好,小的知道了。我走了。”高路闷头不响走开,这让高汴心里十分不爽,甚至有些不安。高庄主和妻子到了前厅,果然看到里面站着一位男子。此男子给人的印象五大三粗,白短上衣黑带子裹身,脚上穿一双黑头布鞋,四方大脸,蓝幞头束发。看到这个姑爷,高庄主就皱眉头,要不是他凶狠,自已的女儿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罪。开始的时候,高庄主就没看好这个女婿,但碍于情面还是答应了下来。他走进屋子里也没客套话直接切入正题: “阿爱家的来了?” 听到问话,男人也不施礼只是笑了笑道:“来了,接我家阿爱回去的。”高母此时也走了进来,对着女婿叹了口气: “你还没吃饭吧?吃了饭在走?”男人听了高母的话只是点了下头。高庄主见了让丫鬟泡茶倒水,这女婿也不客气看到茶水送到端起就喝,喝完用袖子擦了一下嘴。高母让丫鬟通知火房准备饭菜招待这位女婿,丫鬟应声而退。高母道: “阿大贤婿,家中现在生意可好?” “好的很,一天能卖一头猪的肉。”高母点了下头:“这几年,家里一定攒了不少钱吧?”听到这里,男人段阿大脸一红:“是攒了不少银子,可是,有时手头紧就被花掉了呀?”听了他的话高母心里就一肚子怨气和不高兴,说道:“我的女儿嫁到你段家也有三年多了吧,至今无儿无女?何时才能让我抱上外孙?花掉了,那你说怎么花掉的?是不是又赌博赌掉的?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婿呀,要活活气死老娘。”段阿六嗳了一声: “都怪我手气差,没赢得银子。你也别气了,以后我杀猪好好卖钱养家。”高母听到这里哼了一声:“你的话谁信呢?你每次赌输了回家就把我阿爱暴打一顿,然后又发誓说以后不在赌。可是呢,事后却又忘了,你要是不想过了,你以后就别在过来找我家阿爱。她不是去你家受气挨打的,在这样下去,我就让媒人另给阿爱说门亲事。”高庄主听了妻子的话也对段阿大道: “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家阿爱跟你这样过下去如何是好?你不心疼她,我这个做爹的还心疼呢。”男人涨红了脸表示以后在不赌博好好经营生意。高母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还是这样不务正业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沾在一起,咱们俩家干脆断了关系。听明白了吗?”段阿大不住的点头称是。高母对家丁道: “去,把阿爱从西院织坊叫过来,让她陪女婿吃饭。今天可以回家了。”听了高母的话,家丁跑了出去。正在西院织纺忙碌的阿爱听了家丁的话一下愣在了那里,几个妹子放下手里的活一下围了过来。二妹阿桂道: “你家男人对你那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今天说什么也不跟他回去。”三妹阿甜道:“二姐说的是。阿爱姐,别回去了,好好气气他,让他长个记性,打自已的女人算什么本事?”几个姐妹没完没了。阿爱听完妹妹的话叹了口气道: “认命吧,嫁出去的闺女如泼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来了。我就这命,没办法。”说着话阿爱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第98章媳妇回娘家1节 二妹见了急忙给她擦拭,阿爱推开她对几个妹妹道:“你们以后找婆家,可千万别找和我家男人一样的。”几个妹妹嗯嗯着送她出了门。家丁看她神情恍惚就扶她出门到了前厅。看到自已的女人来到,男人忙起身道:“俺屋里的,你回来了。”阿爱轻轻点了下头不敢正视丈夫的眼睛,她现在对自已的男人还存有一种心理上的恐惧。见了女儿,高母笑了笑: “你不用怕,以后娘给你做主。他要在欺负你,打你骂你,娘就把你接回来。”看到女儿点头她又看了一眼段阿大:“我的话听到了吗?以后不许在欺负阿爱。”阿大应声对阿爱拱了一下手道:“都是我不好,以后在也不打骂你了。谁要是在打你就遭天打雷轰。”高母把女儿拉到身边坐了下去,说道:“你这人哪,也太软弱了。”说着话,丫鬟带着后厨的几个人上菜来了。她把桌子收拾干净,让后厨把饭菜一一摆了上去。高员外看了看段阿大: “你还要喝酒吗?要喝的话,让人给你满上几杯?”听了高庄主的话,段阿大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高庄主还是让家丁把酒坛子抱来了,这段阿大没想到酒量还真大,一连喝了六七杯还没醉。望着能吃能喝的大女婿,高母心里还是不爽,说实在的她和高庄主一样也是不大喜欢这个杀猪的屠夫,但这又怪谁呢? 原来这个女婿是位杀猪屠夫,平时在西乡镇段家庄街上肉铺子卖猪肉,认识了一些朋友。其中一个就是阜塘寨魏保长老舅子的儿子段文杧,此人平时游手好闲,结交一些狐朋狗友一起聚赌。段文杧的妻子是位专为别人介绍对象的婆媒,她走乡串户,骗吃骗喝,不知从哪里探听到高庄主膝下有四女一男。有一天吃过饭。段文杧闲来无事就去街上遛达,他走到段阿六的肉铺子前嘻嘻一笑就说道: “阿大,今晚有空吗?”听了他的话,段阿大心领神会点了下头:“今天的生意不大好可能要早早收摊。吃过饭,我就去你家。”段文杧走到肉铺前掏出几枚铜钱往肉案上一放:“来一斤精瘦肉,今晚咱们哥俩好好喝二盅,不醉不散。”段阿大看了一眼肉案上的几枚钱白了一眼,心想这家伙够抠门的?想吃好的还不想多掏钱,不如白送给了他,拿起那几枚铜钱笑了笑道把手伸了过去: “咱们谁和谁呀?小兄弟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自已留着吧。不就一斤肉吗?今晚算我请客。”这段文杧推辞了几下还是把铜钱接了过来。段阿大操起尖刀一手抓住吊钩上的肉块唰唰二下就割下一块精瘦肉,也不用秤称重量,拿了一张草纸包好交给了段文杧道: “拿去吧,让嫂子炖着吃。” “够朋友,够意思。多谢阿大兄弟了,回头见。千万别忘了过去喝酒。”段文杧拿了肉乐呵呵的转身而去。看到人走远,这段阿大看了一下天,又望了一下大街,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他心想还是早点收了摊子吧。于是他把肉块从吊钩上取下放入荆编的筐子里用白布盖好,然后拿了门板就要封门关窗。刚把肉案子搬进铺子里,一个顾客就远远的走来了,他见段阿大要关门打烊忙喊了一声。看到有顾客过来。段阿大只好在铺子里等。顾客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付了半两银子买了后大腿一大块肉走了。段阿大把银子揣入怀里,关门洗手这才回到后院。他父亲刚过逝,现在就他一个人过活。母亲年迈多病躺在西房不想多动弹,看到儿子回来,她拿过靠墙的拐杖支撑着身子下床挪到门前道: “儿。你回来了?怎么这样早,今天的肉卖完了?” “还有一点,不想卖了,留着明天一起卖吧。明天我还要下乡收买生猪,我想早点休息。娘,饿了吧,儿子给你做饭。”听了儿子的话母亲点下头心想还是儿子疼爱自已。她说:“饭你少做点,娘不怎么饿。你要是没事呢早点休息。”段阿大进了厨房拿了瓦盆用水淘了几把米放入锅里,又在里面放了点青菜和盐巴,菜籽油。他要煮咸米饭给母亲吃,母亲常说这咸米饭好吃开胃。煮好饭,他又把自已的衣服泡在水盆里,准备回来时拿到河里洗干净。给母亲把饭端到床前,说自已还有事要出去一下就走了出去。能有什么事呢?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母亲无限的感慨。儿子这么大了,还没有一个媳妇,自已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万一有一天自已走了这个家可怎么办? 这段阿大锁了院门拐了一个弯过了一个土路就来到了段文杧的家门前。此时段文杧正和妻子在屋里打趣,听那段文杧道:“怎么样,用了几枚小钱就买这么一大块肉够咱吃二顿的了吧。”妻子白了他一眼搂住他的脖子道: “这段阿大够可怜的,以后别在占人家便宜了。” “这是哪里话,我们是什么关系。不拿白不拿,我给他的好处还少?”说到这里他在妻子脸上亲了一口:“我这样做不还是为了他好。”妻子推开他:“这么大的人了别没正经。让人家看见了怎么办?你能为他啥好?”段文杧道:“不是想通过你给俺那兄弟介绍对象吗?”妻子听了他的话点了下头: “要得,要得。好说,有合适的老姐姐就给介绍一个。” 正说着话,院门就被敲响了。看到有人来,妻子看了一眼门外道:“什么人来了啊?你快去看看。”段文杧道:“肯定是我那兄弟过来了,你快去整饭。我们今晚要喝点小酒。”妻子道:“那好吧,我去整饭。”她走出屋子打开院门对那段阿大一笑:“大兄弟,过来了?”这段阿大不会说话只是哎了一声。段文杧的妻子让他进了屋,她就忙着切菜做饭。段文杧拉着段阿大坐下,他从床铺下拿出几个木制的骰子往碗里一放道: “今晚咱们玩一宵。”段阿大道:“这,这,就咱们二个玩这个呀?”文杧道:“你等一会,马上就会有人过来了。咱们吃了饭一起玩。”段文杧的妻子把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又把精瘦肉切成块做了红烧。她端着肉走到正堂把肉放到桌上对俯下身来道:“大兄弟,想讨媳妇吗?”阿大听了忙点了下头:“是呀,想,想讨媳妇呢。”听了他的话段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好喝酒,饭后老嫂子在给你祥谈。”段文杧望着阿大道:“你嫂子待人不错,又是热心肠。只要能说的就能办到,放心吧,她不会让你失望。来,咱们喝酒吃饭。”说着提起酒壶给阿大满上,那阿大端起饮下。段氏端了一盆鸡蛋汤走过来,文杧帮着接过放到桌子上: “你也坐下陪大兄弟一起喝吧。”段氏坐了下去,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酒来。喝不了几杯阿大有些醉意,段氏忙给他泡了杯茶水让他捧在手里。段氏果然待人不错,阿大心想如果自已能娶上这么一个小娘子该多好?正想着,只听那段氏笑嘻嘻的对他道: “大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快三十岁了,母亲为我而愁白了头发。” “呵呵,不急。男大三抱金砖,嫂子给你说门亲如何?” 听了段氏的话阿大喜上眉梢连忙谢过。段氏道:“事成之后你在谢吧,嫂子给你物色到了一个好人家。不知你中不中意?”段阿大听了满心欢喜:“嫂子,怎么个好呢?快说说。”段氏一笑举起杯喝一口酒道:“呵呵,看把你给急的。高庄园的高庭进员外你听说了没有?”提到高员外,阿大一时愣在了那里,道:“认识啊。可人家是大门大户人家,我段阿大只是一个杀猪宰羊的屠夫,如何高攀,这怕不成吧。”听到这里,段氏呵呵一笑: “我给人家说媒也有十多年了吧?经过我手的新人有几家黄了?放心,嫂子保准这事成。高员外家里有四女一男,听说还把一个女儿过继给了别人。就在阜塘那一带,现在也成大姑娘了。” ps: 亲爱的书友,如果你在阅读时遇到错别字,请及时向作者郜乐乐提出,以便更正。 第99章章媳妇回娘家2节 段阿大半信半疑还是有些犹豫。段氏吃了一口菜道: “我打听到了,高员外的四个女儿还没有出嫁。明天我就上门给你提亲去,你呢,哪里也别去,猪肉也别卖了,在家等我的好消息。事成之后,你在开张。不过,有一点,你呢,就说和阜塘寨的魏保长家认识。是亲戚。”段阿大听的一头雾水,到了最后才完全明白过来。段氏要让他和魏保长家扯上一层关系,这样她也好在高庄主面前说话。段阿大点了下头道: “就按嫂子的意思办?” “呵呵,相亲的时候,可要穿戴整齐一点哦。打扮的要成样子,别让人家看不起。”段阿大道:“成,我会的。”段氏还要说什么,院门又被人敲响。她只好起身过去开了门,进来的三个人是同庄几个爷们。他们刚刚吃过饭打着饱嗝,有说有笑的进了屋子。段文杧忙让妻子收拾了碗盘,点亮烛灯玩起木骰子。直到三更半夜,他们几个人才尽兴而归,阿大也回到了家里。他躺在床上如何也睡着,段氏要为他娶媳妇,心里是异常兴奋。里屋的母亲见儿子翻来覆去睡不着就问怎么一回事。隔着墙,阿大把段氏要给他说媒提亲的事说了出来。听说是高家庄高员外的女儿时母亲叹了口气道: “我怕文杧媳妇耍我们哪?咱们家这种境况怎么配的上人家高员外?要是别的姑娘,娘还相信,可这一次,娘是如何也不敢相信的。”阿大道:“可是,嫂子给我说保证一定成事。”母亲笑儿子太天真幼稚。就是能成,自已已拿什么作聘礼,又拿什么娶人家高姑娘进门呢。儿子一时无语,母亲的话在理。也许是段氏拿自已说笑的吧。 看到村人都走后,段文杧把老婆抱到床上道:“你这不是要害了人家段阿大吗?我怎么看他都不配高家大小姐。”段氏听了丈夫的话嘿嘿一笑道:“我只想借这个机会结识一下高员外而已。听说他家阔绰,又乐善助人,如果能结识到这么一家朋友岂不是件天大的好事?”段文杧道: “不过,你可千万别把我那个什么表哥魏保长给扯上。”段氏道:“你又多心了不是。快睡吧,我明天还要出远门。”说着话她对着烛灯吹了一口气,屋子一下黑了起来。第二天,她果然骑上自家小毛驴去了高家庄园。看到来客,高母也不认识,当听说是段家庄来的媒人时心想几个女儿还没有婆家就请人进了屋。这段氏果然能说会道。把个段阿大吹的天花乱坠,高母信以不真,心想女儿嫁了这么一个忠厚老实又能做买卖的商人小日子一定会过的红火。只要高母乐意,这门亲事就成了**不离十。段氏要见见几个姑娘,高母就把几个女儿叫到了前厅。她指着大女儿阿爱说: “就是她,我的大女儿,给她把亲事定了吧。”段氏一眼望过去,这高家大小姐果然是婷婷玉立,长相俊俏。段氏夸个不停连说是个端庄秀丽的女孩儿。高母听了心也欢喜她对段氏道: “有时间,把段公子领来让俺二个老人相见一下吧。”段氏听了忙说没问题。没出一天,她就带着段阿大上门认丈母娘来了。眼前的段阿大四方脸,也算是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待人也知书达礼,一口一句阿娘的叫着,叫的高母心里甜如蜜。望着眼前慌事又孝顺的女婿,她一百个满意。这样,段阿大和高阿爱的亲事算是定下来了。 成亲那天。阿大雇佣了一顶彩轿骑着马吹吹打打过来迎小娘子拜堂成亲。这阿爱从来没见过未婚夫一面,今天坐在轿子里偷偷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未婚夫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心里也欢喜。段氏和丈夫段文杧帮着阿大料理婚事,他们请来了保长,族老当证婚人,又请来了魏保长。魏保长本来不想参加和自已八杆子打不着的婚礼,但又架不住人家好言请求带了一份礼过来了。段氏在客人们面前介绍魏保长是段阿大的什么什么远方亲戚,听的众人信以为真。那高家庄的陪嫁也认为阿大有人缘,回到庄园把这事也给高母和高员外说了。高庄主都认为女儿招了个好女婿。 嫁到段阿大家里没到一个月,阿大的母亲就病重不起,医治无效离世。阿大和妻子阿爱开始还互相恩爱,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阿大的各种劣行就暴露出来。心情不顺时就暴打阿爱,有时把个阿爱打的半死不活。那一天,阿大拿了所卖的猪肉钱又去文杧家赌博,但手气总是不顺。他又输了个精光,在这样赌下去,怕是连买生猪的钱也没有了。心情郁闷的阿大回到家里揪起阿爱的秀发又打又踢,骂她是个扫帚星,并让她把箱底的陪嫁银两拿了出来。阿爱怕他又要去赌苦苦哀求说给家里留点过日子的家产吧。但这阿大已经赌红了眼,总想把输掉的银子赢回来,吃过饭就又跑进了段文杧家里,没想到这次聚赌比上次的人还多,十几个人围住一个小桌子又喊又叫。阿大掏出银子道: “我来,让我来。” 看到他手里的银子,众人一下惊呆了,没想到阿大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没想到自已的压箱钱也被丈夫拿去当作赌资,阿爱内心十分悲伤。没想到自已会嫁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男人?真后悔当初听了媒婆段氏的话,可现在该怎么办?看到丈夫二手空空回来,阿爱一下伤心的哭泣起来。她的哭声让丈夫心里很烦,他气咻咻的跑进屋子里抓起阿爱就是一巴掌,吼道: “老子还没死,你哭什么丧?不想活了是吧?”又是一顿拳脚下去打的阿爱鼻青脸肿,看到丈夫凶巴巴的样子,阿爱的心都要碎了。阿大对妻子哼了一声把人往地上一推就坐到了桌子前道:“你这婆娘快给我整饭,我还没有吃饭要饿死了。”阿爱用衣袖抹了一下泪水道:“家里只有一点谷米,菜都没有了,怎么给你整饭?”听了她的话,阿大火冒三丈,又抡起妻子扯住头发道: “那买米的钱哪去了?是不是被你私藏起来了?” “呜呜,不都是被你拿去花掉了?我这里哪还有钱?” “没钱,我才不相?没钱,明天就回娘家向高庄主要,哪有父亲不管自已女儿死活的?”段阿大松开阿爱走到床前翻箱倒柜,把里面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两银子。阿大回到前屋对阿爱道:“今天便宜了你,明天就去娘家要钱。”阿爱不得不点头应了一声。她起身走进厨房把米坛子掏空才刚好煮二碗饭,煮好饭又切了一盘剩猪肉配着红辣椒炒了。阿大走到墙角提过一坛酒摇了摇,听到里面哗哗的声音,里面的酒水也不多了。他把酒倒入空碗后仰头喝了下去,把酒坛子往阿爱面前一放道: “去,到酒铺子给我打坛酒来。”阿爱道:“那打酒的银子呢?”阿大道:“你自已想办法?买不到酒你就别回来了。”阿爱哪受过这种窝囊气,提了酒坛子跑到屋外想了想,又回屋拿了几件衣服走出了家门。直到中午,阿爱还没有回来,阿大也没当一回事,看看天往床上一倒就睡去了。正在家里等他过去赌博的段文杧看看天心想这阿大又去哪里了呢?妻子段氏也觉奇怪,这个时候,阿大都是准时到场的,卖了这么多年的猪肉家里不是没有银子,在说又娶了一位家里有钱的妻子,不会没有钱吧?夫妻二个嘀咕了半天也没把事情想个明白,段氏看了一眼丈夫道: “他不来是不是在家喝醉了?或者生病了?” “哪能呢?就他那身子骨会生病鬼才信呢?”段文杧一笑:“可能是喝多躺在床上睡着了。”妻子一笑:“那不一定,他喝醉的时候也会准时到场的。”听了她的话,几个赶场的赌徒道:“他阿大不来,今天这个骰子就没法玩了,快去他家看看把他找来吧。”妻子段氏道: “好,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他家里看看。”这段氏说完话身子一扭就出了门。 第100章小俩口吵架1节 段氏把自家院门关好就向阿大家里走了去,敲了一阵门后才看到阿大过来。阿大见是段氏愣了一下,问道:“嫂子,你怎么来了?”段氏一笑: “过来看看你不行吗?”说完又往院子里瞧了一眼:“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啊,那我弟妹哪里去了?”阿大摇了下头:“好半天了都没见影?”段氏听他一说哦了一声:“她干什么去了?赶大集去了,还是回娘家去了?”段阿大还是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让她去酒铺子买酒,可是到了现在还没见回来。”段氏笑了笑:“你不会把人给打跑了吧。要是把人打了,在娘家告你一状,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那钱还有的要吗?知道为什么给你说下这门亲,就是看上高家有钱,一辈子不愁吃喝。这下好了,人肯定被你打跑了。快去街上看看,看她有没有打酒,如果没有,就赶快去她娘家找,多说几句好话。”阿大连连点头,他和段氏出了门一起上街。二个人到了酒铺,果然看到阿爱怀里抱了一个酒坛子站在那里正和撑柜说着什么。撑柜对阿爱道: “这酒钱你先赊着吧,过几天在给也行。” “那谢谢段叔了,过几天我把钱给你拿回来。”阿爱抱了酒坛就往家里走。没走几步,却发现自已的丈夫和段氏走在一起。她对丈夫本来就有恨,这下心里更是难受,心想你们二个合伙欺负我。要不是你段氏骗我,我也不会嫁给这么一个毫无人性的屠夫。她越想越气抱了酒坛子底着头就要从他们身边走过,看到妻子对自已不理不睬感觉很没面子,看人要从眼前走过。他伸手把人拉了回来,他这么一拉,妻子怀里的酒坛就“呯”的一声掉落地上。泥坛子摔的粉碎,酒水也洒了一地。空气里飘浮着浓郁的酒香。路人见了纷纷摇头: “多好的酒啊,这样摔了太可惜。” 看到越围越多的人群,段阿大感觉妻子给自已丢脸,上前抓住妻子的头发把人拉倒地上又是一阵暴打。直打的阿爱头破血流在地上打滚号叫,段氏见阿大出手太狠怕他伤了阿爱性命忙把人拉住道: “你把人给打坏了怎么办?哪有你这样打老婆的?” 众人见了对阿大直摇头。段氏忙扶起阿爱,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土道:“妹子,快起来,这酒摔没了嫂子在给你买。”说完话冲着酒铺子叫喊了几句,掌柜听到叫喊声从里面走了出来。段氏对他道: “快,在抱一坛酒。这钱我付。” “哦,是你段氏小娘子啊。好嘞,酒我给你抱过来。”掌柜的跑进内屋推迟了一坛子酒出来走到段氏和阿爱面前放地上一放。段氏从怀里摸出半两银子递了过去:“拿着吧。这可是上好的银子。”那掌柜的连忙接过捧在手里跑回屋去了。段氏对阿爱道: “好了,没事了,你丈夫的脾气不好,回头我好好开导他一下,让他给你赔不是。”说到这里又对围观的群众拻了一下手道:“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众人各自散去。段氏又望了一眼阿大道: “你和妻子也回去吧。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吵吵闹闹,让左邻右舍。街坊邻居看笑话。”阿大点了下头抱起酒坛子看了看妻子阿爱: “走吧。”阿爱用衣袖盖住流血的头跟在他后面往家走。段氏看他们走远笑了笑转身走到一个水果摊前道:“多少钱一斤哪?”卖水果的是位大爷,他坐到一个马扎上,面前就是二担筐苹果和梨子。他看到有人问价伸出手道: “五文钱一斤。” “哦,贵了点吧。能不能便宜一点。”段氏说着话拿起一个梨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又是去年的梨子。”大爷看了她一眼:“去年的也不多了,就这么一筐梨子啦。你买多少?”段氏一笑边吃边说道: “那,二文钱一斤,我买二斤。” “这。这太低了吧。二文五怎么样?”段氏吃完手里的梨子摇了一下头:”二文钱,嫌少就别卖,我走了。”说到这里转身离开。大爷知道她是过来占小便宜的。摇下头苦笑了一下。段阿大回到家里把酒坛往桌子一放,道: “你在家好好守着,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去哪里?家里已经没钱了,你就别去段嫂子家赌博了。咱们得攒点钱过日子呢。”阿大一笑:“过日子?我不怕没钱过日子?没钱咱去你娘家要,反正你爹有的是钱。”阿爱知道丈夫耍无赖又气又恨又作声不得。她一气之下越发觉得头皮发痛,用手一摸,头上的破处血迹已干却肿成了一个大包,脸也发胀生痛。她忙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脸肿的象一个发酵的大馒头。如此模样怎不让人伤心,阿爱心里难爱一下扑倒床上哭了起来。丈夫也不理会她的哭声拉开门走开而去,看着远去的丈夫,阿爱心想这个家实在没法活下去了。要是在街上没看到阿大和段氏会出来找她,她真的要背着小包袱回了娘家。 这阿大哪里也没去转了一个半圈在街上遛达了一下又进了段氏家的院门。屋子里已经围了好多人,看到阿大走进来,有人把他往桌前一推:“快,该你了。”阿大摇了一下头:“对不起,今天手里紧张,明天在玩吧。”说完话就要起身,见他要起身,有人把他给摁了下去。听的对面一个汉子道: “我说阿大,你要是走,就不够意思。没钱,可以赊帐啊,在说了,谁不知道你家老婆手里有的是钱,没钱可以向她娘家要。” “对的啊,还能亏了你这个大女婿,大姑爷。”几个人起哄大笑。汉子拿起骰子丢入碗里然后用手捂住摇了摇大喝一声往桌上一放手:“开了,五点。”轮到阿大,他也拿骰子往碗里一丢然后捂住往桌上一放。几轮下来,已欠了别人五十两银子,不知怎么的,赢了一两银子又被段氏拿去说是抵酒钱。阿大也不好说什么,这次手气实在差,一来二去欠了别人一百两银子。这个时候的段阿大突然有所醒悟,欠人家的银子自已拿什么还?他只好起身退让一边看别人下赌注,别人见他手里空空,还欠了这么多银子也不在逼他。看天色不早,阿大就早早回了家。妻子阿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阿大点亮烛灯道: “老婆,你起来一下,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哼,有什么好说的,我不听。”阿爱心里正在气头上瞪了一眼丈夫:“你怎么回来了?就在那里赌财别在回来啊。”阿大一笑,一脸的无奈,又一副温顺的样子握住妻子的手:“我想给你商量一件事。不过,只要答应了,我保证以后在也不去赌了。”看到丈夫诚恳的样子阿爱心里在想,丈夫知道悔过自新了?她看了一眼阿大抽回手,道: “什么事?你说吧。” “我知道赌博这玩意百害无益,只怪咱手气太差,每局都输。我想通了,在也不赌了,好好赚点钱养家,学岳父大人一样赚下一个家业光宗耀祖。”听了阿大的话,阿爱半信半疑眨巴了一下眼:“你这话是真的?心里真是这么想?”阿大点了下头:“是真的,我保证,绝对没有一点谎言。我可以对天发誓。”说到这里就要跪地对天发誓。阿爱以为他真的悔改了,忙把他给拉住道:“不用这样,有话你就说吧。能办的尽我所能去办。”阿大看了看妻子又想了想道: “我想好了,我想扩大肉铺规模,多杀几头猪。这不是快过年了,生意又这么好,我想趁这个年关多赚点钱。你看怎么样?”妻子听了一笑:“这是好事啊?”阿大叹了口气道:“只是手头紧巴,没钱下乡买生猪。” 第101章小俩口吵架2节 “钱,咱家里的钱呢?还不是都被你赌光了,连我的陪嫁私钱也给赌了去。”阿爱说到这里鼻子又酸楚起来。阿大忙说道:“别伤心,都是我不好。只要赚了钱,我加倍还给你。”阿爱扬手拍了他一下:“我不信,鬼才相信你的话。”阿大道:“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呢?”阿爱道: “既然这样,那你要多少钱才够买生猪的。” “我想啊,至少得二百两银子。” “啊,这么多啊?我可拿不出来。”阿爱头一扭背过身去:“你自已想办法吧。”阿大急了忙跪倒地上直打自已的脸道:“我的好妻子,我不也是为了咱这个家能过好吗?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你面前跪到天亮。”此时的阿爱心里已经发软,她扶起丈夫道:“你起来,我想想办法。”看到妻子已经答应,阿大心里非常高兴,一下把妻子搂在怀里亲了一口:“我知道你会有办法,会心疼自已丈夫的。明天,你就回娘家,向岳母岳父大人讨要二百两银子。就算是我们借的,以后赚了钱,我加倍偿还。”妻子阿爱也相信了丈夫的话道: “那好吧,咱们先睡吧。明天我去娘家看看。” “太好了,我的好妻子。你快睡,快休息。”阿大把妻子放倒床上拉过被子就睡了去。天还没亮,阿爱就早早起床打了个小包袱就辞别丈夫回了娘家。阿大把一个人锁在家里既不出屋,给人一种家里无人的感觉。一连二天不见人,段氏和丈夫也觉得奇怪,这阿大不会欠别人的银子躲藏起来了吧。为了探个究竟,她就一个人来到了阿大院门前,门是锁着的,院里没动静,她搬过一块石头踩在上面踮起脚往里看了看。屋子门也锁的好好的心想会不会回娘家要钱去了?肯定是要钱去了,阿氏心里这样想也就回了家。众赌徒听说阿大和老婆回娘家讨要银子个个也放下心来。 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阿大正躺在床上啃吃着冷馒头就着咸菜,吃完了走到窗前扒住窗台透过缝隙往外看看。他是不敢生火做饭,也不敢离开院子一步,担心被那几个赌徒撞见。也不知妻子回娘家能不能借到银子,万一给岳父说了实话还不把人给气个半死?那银子肯定是不到还会被赶出家门,想到这里,阿大心里越发慌乱。如果借不到银子那可怎么办?那几个赌徒还不把自已给扒皮吃了? 这几个赌徒都是段家庄有名的无赖痞皮,平时就是偷个鸡摸个狗不干好事的人。要是犯在他们手里自已这一辈子可就完了,阿大越想越害怕。不住的在心里祷告祈求上苍保佑自已平安无事。妻子阿爱一个人无娘家还肿着脸,为了不让父母生气,她半路上就到了临街一家药铺看郎中。郎中见她伤的不轻,连忙磨制了一些草药给她敷上包扎消炎去痛。但这阿爱还是不敢往娘家走,出了郎中的药铺,又赶到西乡镇找到临街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撑柜的见是高家庄员外高庭进的女儿也没收现钱,只是打了个欠条,让她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阿爱连同饭钱都欠上了,并说回来时一并还上。撑柜连说不急。并让店小二好好照顾阿爱。在这里住了二天,伤痛好的差不多了,阿爱才肯离开客栈回了娘家。 看到女儿一个人回来,高母还是吃了一惊。就是回娘家也得丈夫陪着送来啊。今天她一个人怎么来了?小俩口闹矛盾吵架气了?她把女儿迎进屋里带着一脸的疑问,女儿只说是回来看看她二老的。母亲一看她的眼色就知道是在撒谎,问什么都支支吾吾说不大明白。吃饭的时候,女儿才说明来意。想从父亲这里借二百两银子扩大店铺。听了女儿的话,高母惊愕的愣在那里,女儿张口就是二百两银子。这可是不是个小数目啊?扩大一个店铺要用这么多银子?不会是置地还是盖庄园还是养马贩粮食?他阿大这些年挣下的银子都哪里去了?看到女儿犯难,母亲也不好追问,她看了一眼高庄主对女儿道:“这钱的事情还是给你爹商量吧。他是当家人,我说了也不算。”高庄主正在默默喝着酒,听了妻子的话微微一笑撇了一眼女儿道: “这二百两银子在爹手里算不了什么?没想到,你嫁出去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把爹给的陪嫁银也花光了。真个是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的人。”阿爱哪敢把段阿大赌博的事情说出口,只是说自已生了一场病花去了不少银子,又说因为埋葬了段母花了不少丧葬费。听到最后,高庄主道:“你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让你跑一趟。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亲生女,爹不会袖手旁观的。”看到爹答应借给银子阿爱高兴的咧嘴直笑。饭后,高庄主留女儿在家里住了几天,临走的时候,让人去帐房支取了二百二十两银子包给了女儿。阿爱万分高兴,还是爹心疼自已,她把银子包好背在身上拜谢二老要回转。看着女儿要走,高母有些不放心,派出管家抬了一顶小轿送阿爱回家。阿爱不想让轿夫看到自已破败的家院,就在庄口下了轿让他们回去了。回到家的阿爱见院门锁着,对里喊了几声: “阿大,你在里面吗?我回来了,快开门。” 正躲在屋子里的阿大听到老婆的声音忙打开屋门跑了出来,他手里举着开锁的钥匙眼里流着泪:“我的妻啊,你可终于回来了,在不回来,我就要成饿死鬼了。”看着痛哭流涕的丈夫阿爱的心一下紧张起来。就这几天没回来,自已的丈夫就饿的皮包骨头,人不人鬼不鬼了,他都吃了些什么啊?这样不会照顾自已?临走的时候,自已不是给他借了一些米放在厨房里的吗?难道他没有做饭,或者是不会做饭?她站在门外从门缝里接过丈夫递过来的钥匙开了锁,走进屋,丈夫一把搂住了她。阿爱挣脱开来对他说: “你先在这里坐着,我进屋收拾一下。” 丈夫点了一下头看着阿爱进了里屋。阿爱取下身上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把银子放进衣柜,又把那十五两拿出藏到暗处。做好这一切她才取了五两银子走出来道:“这几天你都干什么了?饿成这样子?”阿大听了妻子的话喛了一声底下头去。妻子也不问他什么进了厨房,打开厨房的门掀开泥缸,看到里面半缸米已经不在了?她的眉头一下皱在一起,我走就这么几天,米就吃完了?吃完了还饿成这样子?她出了厨房来到了丈夫面前,道: “你给我说实话,家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留下的那些米呢?哪里去了?”丈夫见妻子逼问自已扭过头道:“都是我无用,米被人家拿走了。”阿爱气的说不出话来:“谁拿的米?为何要拿米?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我要告官去?”听到妻子咆哮声,阿大慌忙四下里看了看道: “你小声点好不好,要是被他们听见了就麻烦了。” “谁啊?你以为我会怕他们?”阿爱望着丈夫:“是不是那几个赌徒过来了?你真没用,长着这么一个大块头,就知道打自已老婆,有本事和他们干架啊。”阿大脸胀的通红,他走到妻子面前道:“都是我不好,没用。别大声嚷嚷啦,他们几个实在惹不起。”阿爱看了一眼丈夫道: “那好吧,你在家呆着,我上街买些米和菜去。” “嗯,那你快去快回。”丈夫连连点头看着妻子提了一个背篓走了出去。他既担心又害怕,万一妻子遇到那几个赌徒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追到家里?可他的害怕突然就消失了,妻子不是从娘家借来银子了吗?那还怕什么?欠一百两银子还给人家就是了。想到这里,阿大急急忙忙跑进里屋开始翻找衣箱衣柜,果然从衣箱中找到一个大纸包,打开一看让他喜出望外,妻子不多不少借到了二百两银子。 第102章**段嫂嫂1节 这段文杧把二百两银子揣入怀中就跑了出去,刚跑到院门口又转念一想这样不行?万一自已在赌输了那可就惨了。他没有敢把几个赌徒跑进厨房把米缸给掏空的事情给妻子说,这个时候跑出去肯定不好。 还是等等吧,他们来了就还银子,不来,就在家呆着,反正饿不着渴不着。想到这里,他把银子从怀里拿出放到一个木匣子里。几个赌徒跑进家门讨要银子的事还是让他心有余悸,那几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找不到他就翻墙进了屋子。本想从家里拿几件重要的物品抵债,没想到进了院就看到阿大藏在屋里吃东西。阿大欠了银子大门不敢出就躲在家里偷偷做饭吃,没想到饭刚做好还没吃几口,就听的院子里“嗵,嗵”几声响,他心里一慌趴到窗台往外窥视。以为家里来了小偷盗贼,可是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几个眼熟的赌徒。他们这几天看不到阿大,人也找不着,以为躲藏起来了,几个人怕他赖帐,就商量好跑到阿大家里察看一下情况,没想到进了厨房竟然看到锅里还冒着烟,里面有煮好的米粥。几个人断定阿大就在屋子里,他们把屋门打开,把阿大从床上拉了出来。 一个赌徒对阿大一笑伸出一只手道:“阿大,你别输了银子就躲着啊,多没意思?” “是啊,老是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说,欠哥的三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没银子还帐,那就用值钱的物品作抵押吧。”三个赌徒围住阿大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阿大赔着笑脸打着躬道:“几位好兄弟,在宽限几天吧。到时一定还上,还上。”听了他的话,一个赌徒嘿嘿一笑: “你总是这样说,要是跑了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找你?我们可不敢进高家庄的门,他们是大宅子,又养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丁。咱们惹不起啊。” “这,你们难为我了,现在确实没银子还你们哪。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宽限几天吧,到时一定还上。” “说的好听,我可不相信你的话。没钱吃饭,你手里端着的是什么呀?”一个赌徒翻了下眼皮:“不是兄弟我说话难听,而是你不说实话。那也好,就宽限你二天,不是说没钱吃饭吗?那就饭着肚子吧。兄弟们。给我进厨房把米缸掏空走人。”听了他的话,几个赌徒拿了米袋子进了厨房,他们把缸放倒把里面的米全部舀出后背走了。他们走到院门后又让阿大开了门这才离去。望着远去的赌徒,阿大想哭又想笑捧着个空碗回了屋。米没了,也没买菜的钱,阿大只好闷做家中,又不敢出门厚着脸皮向邻家借粮。二天一来他是空着肚子在屋里发呆,如果妻子还不回来,他可就要饿死了。幸好。妻子今天赶回来了,他又可以壮起胆子外人面前装老大了。还了一百两银子还有一百两,这一百两作什么用呢?下乡买生猪杀肉,还是购几亩田地种庄稼?还是去县城盘下一座商铺做买卖?这样来钱太慢?官府衙门盘剥的厉害交的税费又太多。辛苦一年也剩不了几两子。还是赌博来钱快,一夜也可能暴富,也可能成穷光蛋。怎么办?想着家中的银子,阿大开始想入非非。难以平静了。 阿爱提了竹篓到了集市上,庄头正好有摆摊卖菜的,他先是买了点青菜又买了一只鸡。想给丈夫补补身子。买好鸡和菜又进店买了十斤米这才回转,没走几步,却看到段文杧的妻子段氏歪头站在路边看着她。阿爱上前打了个招呼,段氏这才走了过来对阿爱一笑: “阿大媳妇,上街买菜来了啊?一下买这么多是不是家里发什么大财了?” “不是,从娘家借了几两银子而已。”阿爱望了望段氏:“我走了,有时间再聊吧。”段氏一笑:“走好啊,要不要我帮你一下?”阿爱摇了一下头:“谢谢你,我能背的动。”阿爱底着头急急往家里走。段氏一笑进了一家杂货铺。阿爱回到家就忙着给丈夫做饭烧菜,忙了一会饭菜总算好了。阿大笑笑坐到桌子前,望着一桌子菜抽了一下鼻子道: “娘子做的菜就是香,好久没吃过这样香的饭菜了。辛苦娘子啦,来,咱们一起吃吧。” “你先吃,我还要给你热壶酒。“ “嗯,要得,要得。娘子太好了,真乃我阿大的福气矣。”阿爱听到丈夫夸赞自已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心想丈夫回心转意变好了,谁又说他不通情理?她进了厨房给丈夫热了一壶酒,提着酒壶要出厨房。却听到院门被人拍的啪啪响,心想这又是谁来了啊?她看了一眼院门外,莫非又是那几个赖皮过来讨帐了?这么想着就过去开了门,果然是那几个赌徒,进了院还没到屋门前就一个个叫着好香的酒味啊。阿爱只好把他们让进屋子,几个赌徒嘻嘻一笑围坐了下去。阿爱把酒壶放到桌子上道:“你们吃过了没有?”听了她的话几个赌徒无相对视了一眼,一个叫阿棍的拍拍胸口道: “嫂子,这是哪里话?吃过了还能往这里跑?听说嫂子从高庄回来了,我们哥几个顺路过来看看拜访一下。打扰哥嫂二个了。”他还自客气,阿爱不得不回厨房拿了几双筷子放到他们面前。她放下筷子转身又要离开,阿棍忙摁住了她的手道: “别忙乎了,陪哥几个喝口酒吧。” “是呀,是呀。嫂子喝几盅”另一个人忙把持起酒壶满了一杯。阿爱道:“实在对不起,嫂子不会饮酒。你们喝,你们喝吧。”阿棍松开她的手斜眼看了看阿爱:“去吧,忙完了咱们一起吃饭。”阿爱点点头急忙走开。阿大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会来凑饭,心想又是谁把阿爱回家的事告诉了他们,消息走露的可真够快的?他给几个赌徒倒满酒道: “咱们兄弟几个慢慢喝慢慢聊,来,不要客气。” “多谢了,阿大兄弟就是豪爽,是个爽快人,够义气。来,喝酒吃菜。”阿棍喝完一杯酒抹下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连说好吃。吃了一会几个人酒足饭饱东倒西歪的趴在了桌子上,阿棍道: “现在手头上紧了,阿大兄弟,这欠的银子可以还上了吧。” “呵呵,是呀。好酒好菜的吃着还少了银子?”另一个赌徒道:“不用急,什么时候还都是可以的。咱们兄弟几个不能一见面就提银子的事,这样多不好。”阿大心里明白他们的来意,说道: “放心吧。银子不会少你们一两的。”说完话他站起身子走到墙角把那个木匣子抱了出来放到桌子上道:“这里正好有一百两,你们分了吧。”几个人看到银子还是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没想到阿大还真有了银子,这么好的银子就摆在眼前。几个人你望我我望你,阿棍道:“阿大兄弟,是哥误会你,想歪你了。”阿大一笑,把银子取出按欠数放到了他们手里。几个人掂着沉甸甸的银子高兴的不得了,他们个个眉开眼笑。阿棍把银子揣入怀里站起身道: “兄弟几个有所冒犯,阿大兄弟多多包涵见谅。我们不在打扰了,走了。”他说到这里对另外二个赌徒使了个眼色:“咱们走吧,别误了嫂子吃饭。”三个赌徒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家门。阿大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三个赌徒走到路口,就看到挎着竹篮子从河边洗衣回来的段氏,她看到三个人有说有笑心想一定是欠银要到了。便走过去拦住了三人去路,看到段氏,三个人嬉皮笑脸的打哈哈。段氏瞪了他们一眼道: “别在嫂子面前没个正经,你们去了阿大家?” “是呀,是呀。多亏了嫂子,要不是你,真不知银子什么时候才能要到。”阿大歪着头说。段氏把手伸到他们面前也不说话。几个互相看了一眼摇了下头:不懂。段氏哼了一声:“给我装糊涂是吧?那我可要搜身子啦。说好了,要到银子就要付五两给我的。” 第103章好赌段嫂嫂2节 阿棍听段氏这么一说用胳肘碰了一下身边的二个人: “都拿出来吧,嫂子待咱们也不错。以后还得靠她娶媳妇呢。” “是呀,孝敬嫂子应该的。”二个人分别掏出五两银子放到了段氏手里。这段氏接过银子放到嘴里咬了咬点点头:“不错,是块好料。你们回去吧,今晚别忘了到嫂子家喝酒。嫂子请客。”阿棍几个人连声说好。段氏挎着洗衣篮子一扭二晃的走开。阿棍盯着她的屁股打趣的说道: “这嫂子不赖,半老徐娘还这么风骚。” “走吧,别把眼看瞎了。”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往前走。走没多远,一个赌徒道:“咱们晚上要不要请阿大过去?”另一个道:“还是别打扰他们夫妻俩了,二个人日子过的也不容易。”听了他的话,赌徒道:“他们这是装给我们看哪?我才不相信他们就从娘家那里要回一百两银子,肯定还有。高庄主可是有名的大财主,经营着一个大钱庄,还有上百亩地,听说家里还有织坊。银子只有从阿大手里赢了,否则咱们去哪搞钱花?”阿棍道: “说的有理,只有从阿大手里赢银子啦。” “只怕阿大不会在来赌,要是被妻子管住那可就惨了。”几个人说着话走到了一个茶馆前,三个人往茶棚里一坐哟喝着沏茶上水。店小二看到几个赖皮犹豫了一下,看到掌柜的眼色只好跑了出去。他对那三个赌徒道:“是你们三个要茶水?”阿棍看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店里就只有我们三个又没外人?快去泡茶,兄弟几个口渴了。”店小二点点头用肩上的抹布擦了一下桌子跑到了后堂。他很快提来一壶水,把几个杯子往桌子一放就把茶水给倒满了。阿棍用鼻子闻一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突然呸的一声把水吐到地上,杯子的水泼到门外道: “你这是什么茶?马尿似的,这是给人喝的吗?” “对的啊?这是哪里来的茶叶?快给兄弟几个泡好茶过来。”店小二看到他们几个凶狠的样子忙上前赔不是。阿棍掏出一两银子放到桌子上:“怎么。你怕我们不给茶钱怎么的?”店小二不敢在说什么跑进了后堂。撑柜的对他道: “给他们换新茶吧。这几个人咱惹不起。”店小二只好换了新茶壶泡了新茶。这阿棍几个喝了适才满意,直到天黑,他们才走出茶棚。阿棍看了看天说道:“咱们不用回家了,还是去段嫂家看看吧。说不定,她正等咱们几个吃饭呢。”三个人向着段氏的院子走了去。走没多远,段氏家的院门就走到了,其他人家早早熄了灯,唯独她家灯火通明,大门外的二个大红灯笼闪着亮光。屋子正堂长案上亮着一排红蜡烛真个是亮如白昼。看着段氏家的砖瓦房,阿棍几个无不赞叹。就这些年。段氏靠走乡进村给人家提亲说媒积累了不少银子,在加上她为人小气爱贪小便宜慢慢把家业给整大了。段文杧别看个头大却精不过自已的妻子,对于妻子的所做所为他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有人说妻子爱在外面勾引男人,他也是当作耳边风装作没听到。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家不能没有段氏这个女人。 看到阿棍几个赌徒进了家门,段氏心里十分高兴。他对丈夫耳语了一句:“你快去请阿大过来一起玩投骰子。”丈夫摇了下头道:“这样不好吧,在说天都这么黑了,要玩明天在玩也是可以的嘛。”段氏道: “你懂什么?咱们聚众赌博那是要吃官司的,要是被外人发现走露风声。官府肯定会派人来捉拿。到时我们一家可就惨了。”听到妻子的诉说,段文杧道:“既然这样,那就比赌了,让他们几个回家吧。”说着就要往外赶人。阿棍几个见了有些不高兴都说段文杧不够朋友之情意。段氏看到阿棍几个兄弟生气忙走了过来,对丈夫瞪了一眼道: “你这人哪,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喊一个人有那么难吗?快去,要是不好开口。就说嫂子我请他来家吃饭。”段文杧不得不走出家门向阿大家里走去。此时的阿大正买柴回来人刚到院门口就看到段文杧走了来,他一愣心里想今天怎么不是他媳妇呢?他放下柴禾推开门望着文杧走了过来。 “文杧兄,你怎么来了呀?”段文杧一笑:“还不是你嫂子让我来请你的。”段阿大听他一说怀疑又是段氏让他去赌。忙摆了一下摇头道:“不去了,再也不去了。我要金盆洗手改头换面在也不参赌了,你还是回去吧。”文杧听了一笑道:“我一猜就知你误会了我意思。哥哥这次来不是让你参赌的,是请你吃饭哪。”阿大又愣了一下摸着后脑勺道: “请我吃饭?不逢年过节的,请啥子饭?不去,不去。” “你看看,不够意思了吧。”文杧道:“你嫂子生日,她心里高兴,做了一桌好酒菜,兄弟几个在一起开心聚一下呗。没别的意思,就这个,明白了吧。你要是不去,嫂子和哥我以后在也不进你家门了。”说着转身就要走。阿大见了忙伸手把人给拉了回来,道: “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既然是嫂子的生辰,做兄弟的不能不去,只是没准备礼物不好意思登门哪。”文杧听了一笑:“没礼也无妨,只要人到了情意也就有了嘛。”阿大想想他的话在理,道:“那你先回吧,我把柴禾送进灶房一会就过去。”文杧道:“那好,我先回去了。你先忙着,回头见。”说到这里转身而去。阿大提起柴往院子里走,阿爱从里屋出来看了看他: “你回来了?刚才和谁说话哪?” “哦,是文杧媳妇过生辰让请我过去喝酒。” “哦,人家请你那就快去吧。这可是件大事,怠慢不得,那你带十两银子过去。” 没想到妻子答应的这样爽快,阿大心里也高兴把柴放进灶房别了十两银子就去段氏家。由于天黑,阿爱让丈夫提了灯笼过去。阿大没同意,灯光照着还不如走夜路方便。妻子也就依了他,站在门外送他出门。到了段氏家门口,屋子里几个正在喝酒,从说话的声音判出就是阿棍那几个人。阿大心想,这段氏过生辰不管什么人都请到家里做客?想归想,既然到了家门口还是进去看看吧。门是虚掩着的,听到吱呀的门声,段氏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到是阿大高兴的招着手,道: “大兄弟来了,家中坐。”没待阿大说话,段氏拉了他的手走了进去。屋里乌烟瘴气,几个人围坐在小桌子上大喊大叫。文杧站在一旁观看,这哪里有一丝生日宴会的景象?阿大这才明白自已上套了,不该相信文杧的话。文杧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阿大兄弟,找个位子坐下吧。” “你又骗我?”阿大道:“你们玩吧,我不奉陪了。”说着话抬脚就要走人。段氏见了忙伸出手挽住了他:“大兄弟,怎么说走就要走啊?这太看不起嫂子啦,咱们几个兄弟就是在一起玩的开心嘛?你要是这么一走,让嫂子我多伤心?”阿棍扭着看了一眼阿大道: “嫂子说的对,在一起就是玩个开心。来,来,坐下来。” “去吧。”段氏把他往凳上一摁:“今晚陪嫂子玩通宵。”阿大拗不过这几个人只好坐下来。阿棍把骰子放到阿大面前:“该你了,摇骰吧。”阿大拿起骰子放入碗里盖住使劲摇了摇到了最后高喊一声:“开门红。”喊完放开手,骰子嗗喽喽在桌面上打转。众人一看,三六一,是个满数。阿大见了大喜连喊我赢了,我赢了。他首次一下就赢了五十两银子,他继续摇骰迎战阿棍他们几个。 第104章跳河寻死1节 今天手气不错,天快亮时,阿大赢了差不多有一百两银子。他收了银子告别几个赌徒就往家里跑,看他回来,刚从床上起来的阿爱满脸怨气,指责丈夫不该在外过夜不回家。丈夫听了妻子的话,从怀里掏出银子道: “你看这是什么?” “银子,你这是哪来的?是不是把家里的银子拿出来了?”妻子疑惑的看着阿大:“不会是偷来的吧?”阿大道:“我昨夜赢的,这赌骰就是来钱快,比我当屠夫赚的还要多。”妻子听他一说后退二步扬手就要打。阿大忙用手接住妻子的拳头,道: “你这是生的什么气?我输了银子你打,赢了银子你还要打吗?” “这样的不义之财你最好不要赢。日久天长,会把你给害惨的。”妻子无不忧虑的说:“这骰博害人不浅哪。阿大,听妻子一劝,以后不要在玩了。咱们正儿八经的打理店铺,用劳动挣钱吃饭。”阿大放开妻子的手笑道: “好,好,我听你的。明天,我就去乡下收买几头生猪回来杀肉卖钱。赚了钱,置办几亩田地,然后在请工匠修建几间大房子。”妻子听了丈夫的话这才笑了笑道:“咱不能让外人看不起。我给你做点饭?”阿大道:“不用了,我不饿,我在嫂子家吃过了。我好困,先去睡一觉,你有事忙着吧。”说着话摇晃着身子进了屋,到了内间往床上一扑衣服也不脱和衣睡去。阿爱轻轻关了门走进厨房,她要为自已做点吃的。 这阿大一觉醒来已到了午后,他爬起床跑到厕所方便了一下回来又要往床上躺。他的手一触胸口一下慌了神,连忙在床上四下翻找起来,把被子也掀翻到了地上。妻子正坐在一旁绣枕巾,看到他在床上翻找什么,就放下手里的绣花针走了过来道: “你这又是在找什么呀?什么东西丢了?”阿大看了妻子一眼道:“我的银子。昨天夜里赢的银子,怎么一起床就不见了呢?”妻子听他一说呵呵一笑:“别找了,银子在我这里,我给你收藏起来了。”听到这里,阿大松了一口气,歪头坐在那里道:“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以为丢了呢。这一百两银子能买几十头大肥猪呢。”妻子道: “放心吧,丢不了。我怕你大手大脚有些不放心,就把银子取来放到别处了。” “啊,放哪里了?”阿大四下里瞧了瞧。他想到自已所放在墙角的黑匣子。他忙下床跑了去一看,墙角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个空坛子放在那里。木匣子早被妻子打扫卫生时放到了别处,只有她才知道的地方。这下好了,身上又分文没有了,今晚想赌也赌不成了。阿大叹了口气,对妻子道: “我有些饿了,想吃饭。” “那你还不快洗脸洗手下床去吃?”妻子道:“饭在锅里热着呢,我给你端过来吧。”说完话走了出去。她把饭菜一碗一盘的端放到外间的小桌子上。阿大洗好脸回来坐下就吃。妻子仍坐在窗前对着光亮处绣她的枕巾,白色的丝绸布上已经多了几朵鲜艳的桃花,一只黑色蝴蝶翩翩飞舞,红色蜂蜜在花间采蜜。女人的绣工就是好。阿大也看的入了迷。心想有这样的老婆真好,怎么着以后也要好好照顾她,爱着她。阿大吃着碗里的饭一边看着飞针走线的妻子心里甚是有一种幸福感。他吃完饭就走了出去,到了西边的空地。他把放在案子上有些生锈的杀猪刀放在水盆里泡了一下就开始磨刀。磨好后试了一下刀刃是否锋利,感觉还可以,他放下刀就去相看了一下烧水的大锅。他明天就要准备下乡收购生猪了。他要重新开张经营肉铺,因为春节也要临近了。 由于昨夜赢了不少银子,他的心在也收不回来了。心想怎么能错过大好机遇?因此,他还想在捞一把然后就此罢手。眼看着天要黑了下来,妻子就让他去打点井水。他就提了木桶到了井台边,打满水后就要离开家。妻子见他不吃饭就要往外走,就在后面道: “你又要去哪里?吃了晚饭在走好吗?”阿大道:“晚饭我就不吃了,先去庄户里看看。”妻子也没在多问,心想反正你手里也没银子,还怕你赌?这阿大出了门在庄子里绕了一圈,邻人见了就很客气的打着招呼。这阿大无心抖圏子就顺着一个小菜园来到阿氏的屋后,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里面果然有动静。阿棍几个人在屋子里争吵着什么?段氏正坐在一边,她手里捧着一杯水,道: “你们也别吵了?这阿大财迷心窍一定会过来的。” “真的,他真的会来?我可不信,他赢了那么多银子肯定不会在来了。”一个赌徒摇着头。段氏看着他道:“你若不信,咱俩个打赌。要是来了,你付出五两银子,要是不来,嫂子付给你五两银子。”阿棍听到这里嘻嘻一笑对段氏道: “咱俩打赌吧。要是我赢了,嫂子就陪我睡一觉如何?”听了他的话,段氏回头看了一眼丈夫段文杧脸微微一红对阿棍道:“赌就赌,我还怕你?可不要反悔哦。”阿棍嘻嘻一笑:“不反悔。”说着话,段氏站了起来道:“我出去一下,有人来了。”她走出门外,拉开院门果然看到阿大站在一边。段氏眉开眼笑,一把拉住他的手道: “大兄弟,嫂子在家里等你这么久了,怎么才来啊?”她故意把声音拉的高高的以便屋子里的人听见。果真是阿大来了么?阿棍往外探头看了一下,只见段氏拉着阿大的手走了进来。阿棍看到阿大进了屋忙起身往后躲了躲,段氏见了把手一伸道: “把赌银拿来吧。我没说错吧,阿大说来就来,你也别赖帐。”阿棍只好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放到了段氏手里。段氏也不客气捧着银子进了里屋,她把银子锁入一个檀香黑匣子适才出来。她对阿大几个人招着手说: “今晚咱们来大一点的,要赢就赢个痛快。”说完扭头对阿大一笑:“你说呢?大兄弟。”阿大摆了下手道:“好是好,可我没带银子,还是改天吧。”段氏道:“这就不好了,你赢了那么多银子放哪里了?”阿大道:“还不是被妻子收藏起来了,她一分钱也不给我。说是快过年了,不能乱花钱了。”段氏道: “你呀,就是耳根子软听信妇家一言。在说她还是个小媳妇,懂得什么呢?”阿棍道:“女人的话不能信,在家里你处处要做主才行。男人嘛,要有男人的气派。好了,坐下吧。没带银子,我给你垫上,赢了是你的,输了先欠着。”经不住几个人劝说,阿大就在桌子一旁坐了下去。没出三局,他就输了五十两银子,到了三更时分,他阿大已经输了将近二百两的银子,天亮的时候,阿大所欠的银子已达三百两。阿大的心情越来越糟,望着发白的天空,他终于支持不住,一下倒在地上。段氏见了忙上前扶住他拍了拍胸口: “大兄弟,你没事儿吧?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阿大摇了一下头:“完了,我的手气今天太差了。给我点水喝,我要喝水。”段氏对阿棍望了一眼:“快去给大兄弟倒碗水。”阿棍急忙跑进内屋提水壶倒了一碗水。段氏端过放到阿大嘴边,说: “喝吧,别呛着。”阿大喝了几口,神情顿时好了许多。他舒了一口气坐正身子:“我好胸闷,我要回家。”段氏道:“那好,你回家吧。要不要让我扶你回去?”阿大站起身道:“不用了,别人看到了也不好。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说完话走向门外,段氏给他开了院门。阿棍跑到他身后道: “兄弟,那你欠的银子怎么办哪?” “放心吧,我会给你们的。我先回去睡觉了,过二天到家里拿银子。” “好,好,够意思。”阿棍听到这里嘻嘻一笑看他出了门。这阿大一回到家里往床上倒头就睡,妻子看他闷头不响的样子就明白他输了银子。真是恨铁不成钢,妻子气的不知怎么办好了?她在屋子里团团乱转,面对熟睡的丈夫该怎么办呢?哭闹肯定不行,打自已又不是他对手。眼下她最关心的就是,阿大输了多少银子,如果输的不多可以由她还上。要是多了?阿爱不敢往下想,直待阿大醒来问个明白另作打算。 第105章跳河寻死2节 阿大睡到午后天快要黑才醒过来,妻子喊他吃饭他也不吃,他站在床边对外喊道: “阿爱,你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阿爱端着茶水从外走进来。阿大看了她一眼:“你先把茶水放到桌子上。”阿爱放下茶水走到阿大面前:“什么事,你问吧?”阿大拉住她的手道:“你快告诉我,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银子?”阿爱抽回手道:“你问这干嘛?家里有多少银子还用的着问我?”阿大道:“银子是你存放的,我不问你还要去问谁?快点说好不好,我急用。” “急用?是要下乡买生猪吗?“ “不是,我实话给你说吧。我昨天又去赌博了,欠了人家三百两银子。” “啊,天哪,怎么会这样多,你这是要了我们夫妻的命啊。”阿爱只感到天昏地转,胸口透不过气来身子往后一仰就要倒下去。阿大急忙扶住了她,道:“你,你这是怎么了?”阿爱看了看他努力使自已站好,说:“我,我快被你给气死了。你怎么这样不争气,不听我的好言相劝啊。不义之财不可取,你就是听不进去。就是打铁卖锅也卖不了三百两银子,你这是把自已往火坑里推。”说到伤心处,阿爱情不自禁哭了起来。阿大听的心烦一跺脚道: “你快别哭了,告诉我银子存放哪了?” “你自已找,我,我在也不想活了。”阿爱说着就往门外跑。阿大也不管她,看人跑走了,就满屋子翻找起来,从里屋找到外屋,从灶房找到房顶就是没找到半两银子。阿大气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自言自语: “这小娘们真够绝的,银子藏的没个影。等她回来,看我如何收拾她,是我的拳头厉害还是她嘴巴硬。”想到这里他忙进了厨房。把饭菜端到外屋桌子上,又抱了一坛酒自饮自吃起来。眼看着天要发黑,妻子还是没有回,阿大把酒碗往桌子一放起身躺到了床上在心里说:你不回来,看你能去哪儿?反正我也不会找你。 正躺着,院门板就咣咚被人拍的乱响。他翻了个身坐正身子,难道是妻子回来了?可是门没有上锁啊?谁把门拍的这样响?他下床出屋走了过去正要问话,看到一个妇人推开门跑了进来冲他喊: “段阿大,你的媳妇跳河了,快去看看哪。” “啊。什么?阿爱跳河死了,不会吧,天哪,如果真死了,那可如何是好?”阿大听了老婆婆的话如同头顶响了一个响雷震的他脑袋发胀。他急忙往外跑,回头问那老阿婆:“她,她人在哪里?”老阿婆喛呀了一声用手一指:“就在庄后面的曲岭河,快去看看吧。”阿大听完老阿婆的话撒腿就往河边跑。顺着一条胡同往北一拐就上了一条土丘,过了土丘下坡就到了河边。河两岸长着一人多高的芦苇丛。一座小木桥可以通达二岸,对岸是庄稼地成片的桑林。河堤上,十几个庄民围在那里议论纷纷不知说些什么。看到阿大跑过来了,他们让开一条路。阿大冲上前一看,果然是自已的妻子阿爱,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一身湿漉漉的人事不省。阿大忙俯下身子把妻子抱入怀里道: “阿爱。你快醒醒,不要吓唬我啊。” 听了他的话众人直摇头,老阿婆这个时候走上来道:“她真是命大拣了一条命。你也别伤心。把人背回家吧。这小媳妇好好的,有什么想不开非要跳河寻死呢?”众人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小媳妇肯定是受了丈夫的气感觉活不下去才想到死。还有的说阿大在家一定做出了对不起阿爱的事。他们哪里明白,这都是他阿大因为赌博酿下的罪祸。幸好,妻子没有死,刚跳下河水就被在岸边洗衣服的老阿婆发现。她放下手里的衣服,一边喊人救命一边去阿大家里报信。在附近农田里忙活的佃户听到她的呼喊就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看到河水里有一个人在挣扎,就知道有人跳河了,会浮水的一个猛子跳下河水把人给拖到岸边。众人七手八脚把阿爱抬到一个干净的地方。阿爱在水里呛了几口水只是昏了过去,一个佃户用双手挤压她腹部想把水从肚子里排出,但没有成功。 就在众人对此为难的时候,阿大跑了过来。他把妻子往肩膀上一扛往家里跑,这么一跑一颤,阿爱哇的一下把肚子里的水全吐了出来,此时她也从昏迷中苏醒。她睁开眼抬起头四下里看看,以为自已是在做梦。阿大扛着她跑进了家门,把她往床上一放,就急忙把她身上湿衣服全褪了去换上干衣服。阿爱道: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成了这样子?”阿爱迷迷糊糊的往自已身上看了看,又望了丈夫一眼。阿大拿了一块干毛巾给她擦理湿发,道:“怎么了?你差点就死掉了,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如何向高庄主交待?要是他追究起来,还不是扒了我的皮。”阿爱听着阿大的话才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对丈夫一笑: “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就清静多了。” “好了,阿爱,都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能听进你的劝导,我向你保证,以后在也不去赌了。”阿大又开始在妻子面前发誓求的原谅。阿爱苦笑了一下,道:“你的话让我怎么相信呢?”阿大握住她的手往自已脸上打,说:“你不信,那你把我给打死好了。”阿爱抽出自已的手身子发抖,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何语言和丈夫说话了。结婚一来,恩爱也曾有过,憎恨怨恨也有过,却没有今天让她失望伤心过。输掉了那么多银子,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呢?她越想越伤心,阿大苦苦相劝,二手着地跪在了她面前。直到半夜,阿爱才把丈夫从地上扶起。阿大看妻子原谅了她心里也高兴,搂着妻子进入了梦乡。 清晨醒来,妻子就起床去做饭,阿大还掂记着所存藏的银子,边给妻子打下手边问银子放哪里了。阿爱只好把所藏的银子告诉了他,说存在一个泥罐里埋在屋后面。阿大听了欢喜,拿了铲头就跑到屋后面,看到一个石板后他挪开,果然看到有一个小洞口。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把里面的罐子给提了出来,打开盖子一看银子就在里面。他拿了银子跑进屋,往床上一坐就开始数,数到最后眉头拧成了疙瘩。银子还差一百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银子不够还赌债这可怎么办?要是阿棍他们追讨过来拿什么还哪?想了一会,他眼珠一转把银子又放入泥罐里盖好道: “只有躲一躲了,马上离开家,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青草山成福寺。”想到这里,他把银罐子抱回到屋后小洞里重新埋了起来。看他又埋了银罐妻子百思不得其解,走过来道: “怎么?你不用银子还帐了?” “这银子还是留着吧。我想好了,不能为了银子伤了夫妻间的感情。我要躲一躲,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这,怕是不行吧。你躲了,这个家怎么办?我又怎么办?”阿爱听丈夫说完话心里一下慌了起来:“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们都是一些无赖之徒,会天天上门讨债的。我心里好害怕。银子不够,我在想办法,想办法。”阿大听了眼前一亮他一把握住妻子的手:“想办法,那就去娘家借二百两银子过来。”听到阿大又要让她回娘家借银子,阿爱的心在次破碎。她摇了一下头,说道: “这次怕是不行了。” “银子借不到,那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阿大听了妻子的话心里又急又乱,说道:“那我先躲一下吧。我先吃了饭,然后你把院门给锁上,碰到谁都别说我在家。人家要问,就说我下乡买猪去了。”妻子只好点了下头。阿大吃了点饭就走进了里屋往床上一躺装睡觉,阿爱提了一桶脏衣服就往庄后的曲岭河走去。 第106章小夫妻躲债1节 几个孩子跟在高阿爱身后边跳边喊。阿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 “你们别喊了,一边玩去。” “嘻嘻,小媳妇穿红袄,搂在怀里是个宝。头上金钗钗,脚上红绣鞋,一跑就跌跤。”几个孩子哪里肯离去唱着跳着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阿爱也不理会端着洗衣盆走到河堤前,几个女人也在这里浣衣,看到阿爱就围了上来。一个女人上上下下看了看阿爱: “小媳妇,是不是家里男人又欺负你了?” “他要是在欺负你就回娘家,让他饿肚子,看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 听了女人的话,阿爱摇了下头道:“没事,他没有欺负我。”说着蹲下身就去洗衣服,她把衣服从木桶里拿出放到石板上搓了搓。一个女人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小声道:“妹子,阿大媳妇,你有什么委屈就和姐妹们说啊。可千万别憋在心里,你跳河寻死的事咱庄里都传遍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女人就这样,挨打也是常有的事,可这也要活着啊。”阿爱听了女人的话抬头对她一笑:“真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么?”女人看了看她走到了一边。洗完衣服,阿爱就提了木桶往家里走,刚到家门口,就迎面碰到了阿棍几个。他们鬼头鬼脑的对着门缝往里看了看,阿爱瞪了他们一眼道: “做贼似的,你们瞧什么呀?破房子烂院有啥好瞧的?去,去,到一边去。” “呵呵,嫂子,我大兄弟阿大呢?这一天也不见影儿啦,人在家吗?要是在,让他出来一下,我们哥几个有事给他说。”阿爱听到这里皱了一下眉:“他早就出去下乡收生猪去了。我也不知去了哪里。”说着放下木桶打开了院门锁:“你们若是不信,进去看看怎么样?”说着话一推门提高了嗓音:“请进吧。”阿棍几个互相看了一眼跟在后面进了院子,阿爱把衣服凉晒到衣架上。阿棍走到屋门前往里探了一下头,阿爱对他道: “不信哪,就进去看看吧。不要说弟妹说谎。” 阿棍摇了下头对阿爱一笑:“不用了,阿大媳妇你忙吧。要是俺那兄弟回来就告诉一声,我们不会为难他。”说到这里转身对另外二个人摆了下手:“走吧,走吧。”三个人前前后后出了阿大家的门,望着离开的阿棍阿爱捂着胸口舒了一口气。她走到门前四下里看看确定没了人才把门给关上。她回到屋子里对里屋说了句: “人走了,别在藏了。出来吧。” “多谢老婆。”阿大探出头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她站起身伸了一下腰拍了拍衣服上的土道:“躲在床下可真把我给憋死了。走了就好,就好。“说着就要走出屋子,阿爱急忙拦住他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人刚走,你又要离开。”阿大道:“我想到院子里透一口气,坐在屋子里实在憋气。”阿爱道:“那好,千万不能出了这屋子。”阿大对妻子嘻嘻一笑出了屋,他走到西边空地上晒起了太阳。阿爱看看天还不到做饭时间就坐到窗前绣她的枕巾,这是最后一朵绿叶了。用不了多久就可大功告成。阿棍三个人出了阿大家的门也没回去直接进了段氏家的门,段氏见了他们就迎了上来,开口就问道: “怎么样?那阿大今天在家里吧?” “别提了,据他媳妇阿爱说。他阿大下乡收生猪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阿棍摆了一下手。段王氏摇了一下头:“你们没到他家里看看?”阿棍道:“去了,我们哥几个一块过去的。进了人家院子,还到屋子里看了看,就是没人哪。”听完他的话。段王氏一笑:“我不相信,他媳妇一定在说谎。他输了那么多银子,还能有钱下乡收生猪?有钱还不还欠帐?这不明摆着有钱不还嘛。”阿棍点了下头: “说的是理。他有钱收生猪,却没钱还咱们的银子?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哪有债不还的?欠帐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嘛。”几个赌徒在段氏家里吵嚷成一片。那段文杧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段氏对阿棍道: “这阿大肯定没跑远,就藏在家里,你们在暗处盯着就是。” “这管用吗?”阿棍道:“人家躲着你,想找也找不着啊,我看还是算了吧。在等几天吧。”段氏用指头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真没用,一点脑子也不动。算了吧,说的轻巧,他欠我的五十两银子你们还?”听她一说三个人大摇其头道:“这怎么行,我们的银子能不能要回来还不好说呢。”段氏道: “没辙了吧?天天就坐在他家里等,还等不出银子?” “这,我怕闹出人命来。去人家白吃白喝,这一招太损人了。阿大媳妇性子烈,不是刚刚跳过河吗?万一在跳河寻死,这事一传出去,庄里的人还不把我们给骂死。”段氏叹了口气对阿棍一笑:“你也学会怜香惜玉了?”另一个赌徒道:“大哥一定是看上阿大家里那个小娘子啦。要不然心怎么这样仁慈厚爱?”阿棍对他摇着手:“不要胡言乱语,我阿棍就是光棍一个,别毁了我的名誉,传出去不好听。”听了他的话几个人哈哈大笑。 就这样过了几天,段氏天天从阿大门前路过,就是不见阿大出门,她就在心里寻思,下乡收生猪也早该回来了?这么多天过去了?收来的猪也该卖肉了,也不见他杀猪,也不见开店营业,只有他媳妇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难不行这阿大真的躲到别处,或者去了亲戚家?有钱的亲戚家不多,只有媳妇娘家是有钱的户,他是去了媳妇娘家了吗?就是去,也该回来了啊。段氏左想右想就是想不通,她到街上准备买点碎布给丈夫做双鞋,可到了街北头突然看到阿大媳妇进了酒铺。她怕阿大媳妇看到自已就躲藏到墙角背后探头探脑的向这边观察,阿爱从店铺里出来,怀里抱着一坛酒急急往家里走。看她走远,段氏就偷偷跟在后面一路尾随到了家门口。阿爱回头看了一下开了锁推开门抱了酒坛子走了进去,然后又把门关好进了屋。段氏扒住门缝往里看了看,只见那阿爱进了厨房把饭菜端到外间桌子上,不知又和什么人在说话。看到这里,段氏心里有了底,心想,你阿爱在能喝也喝不了那么多酒,在能吃也吃不了那么多饭。屋里一定有别的人,或者说阿大就在家里,好吧,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找你们算帐。 吃好了饭,阿爱收拾了一下桌子把碗盘放进水盆里冲洗干净。她忙完后回到外间,看到丈夫正在忙着整理行李包,他装了几件衣服,又别了十两银子要出门。阿爱看他要离开家,忙问他要去哪里,阿大说住在家里很闷,想去青草山万福寺躲一躲。听了丈夫的话,阿爱点点头说道: “这样也好,他们肯定找不到那里。不过,晚一点在走吧,等到天黑我送你出门。” 听了妻子的话,阿大放下包袱坐到凳子上,说:“我走后,家里全靠你了。”阿爱道:“放心吧,有时间我就去万福寺看看你。”二个人谈话间不知不觉天已黑了下来,阿大看了看外面的天急忙起身。阿爱把几个煮熟的鸡蛋塞入他包袱里叮嘱道: “天黑,你一路之上要多加小心。” “明白,我会的。”阿大背着包袱走出院门,阿爱站在那里看着丈夫消失在黑夜中。看到丈夫走远,阿爱返回家里,她把院门上了闩杠又加了顶杠,生怕夜里有贼人闯进来。关好门后,阿爱就一个人坐在油灯前赶缝过冬的袍子。阿大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要不是参赌能落到这种被人逼债的地步吗?这个不争气的阿大啊,可把我给害苦了。想着事,一不留神,针扎了手指,痛的她哎呀了一声。 好在,天上有半月,这阿大也熟路,他很快出了庄向东急急走了去。孰不知后面已经有个人跟在了后面,看他出庄向东走,他也跟在后面向东走,跟到一个山丘他停了下来。趴在那里盯着阿大向东走不远拐进了一片林子不见了踪影。这个人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往回走,他回到庄里就进了段氏的家门。 第107章小夫妻躲债2节 段氏看他进来把门给关好,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呢?是不是阿大他媳妇睡了?” “不是,我发现了新情况。”这说话的人正是阿棍,他把嘴靠近段氏:“这些天,阿大就在家里,哪里也没去。”段氏听了一笑:“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去他家里要银子,不给,就呆在他家里不走了。”听了她段氏的话,阿棍摇了下头:“看来是要不成了。” 听他这么一说,段氏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他还想赖帐不还?”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阿大今天就已经出远门了。人走了,这银子还怎么要哪?” “哦,这么说他阿大潜逃了?”段氏一脸的惊讶:“他这是要去哪里呢?”阿棍道:“我在后面观察了一下,他朝东走了去。一个方向就是青草山,那里有个万福寺。”段氏道:“他不会是去万福寺落发为僧吧?”阿棍听了一笑:“这不好说。背着我们去万福寺避难,小题大作了吧。这狗熊样子,真没出息。”段氏道: “这样更好,只要他老婆在家里,就不怕银子要不到。” “哦,嫂子有啥好主意?”阿棍喜出望外。段氏是个媒人,心眼比阿棍多的多,她把阿棍拉到僻静处对着他的耳朵如此说了几句。阿棍连连点头称好,笑完之后对段氏道:“嫂子果然聪明,是条妙计。只怕那阿爱不同意,要是在寻死,可就坏事儿啦。”段氏道:“你是不是害怕了?不这样下点狠心能成事儿吗?快回去睡觉吧,明天就去阿大媳妇家。”阿棍对段氏一笑:“嫂子晚安,老弟我走了。”说着话拉开门走了出去。看到阿棍走出门段氏回到屋里就要睡,他丈夫段文杧拉住了她说道:“人家阿大和咱无冤无仇,何故这般刁难人家。我看还是算了吧。让人家二口子安心过日子吧。”段氏听了丈夫的话用手指在他额头上摁了一下,说: “你懂什么?我这个做嫂子的怎么会刁难他?在说了,我好不容易给他娶了媳妇,不就是想从他那里多捞点钱吗。高庄员是他岳父大人,家里有的是钱。我要是不从他们手里想方设法捞点钱,咱俩的日子以后还怎么过?我跟你喝西北风去呀。”听完她的话,段文杧叹了口气,说: “不是钱的事,我是担心,这样做缺德事。是要遭报应的。不是有句话说,不行之义必自毙吗?日子久了,怕是要大祸临头了。更何况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要是有天出事,你让我有何颜在乡亲们面前抬头?”段氏听了丈夫的一席话并没有所动,脱下衣服上床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不过,咱这穷乡僻壤,这么大点的事谁会管哪?在说了。那县太爷身在衙门里,还会跑到咱这个庄子查这等事,鞭长莫及嘛。好了,你不用担心什么。也不要害怕出什么事,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养着你。”段文杧还是听不进妻子的话,怫郁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无奈和悲怆。段氏似乎有所察觉。她躺下来靠在丈夫怀里,一手搂住文杧的脖子道: “你还生我的气?为什么对我不满?我有哪些不好,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那么多,我跑东跑西,忙里忙外,不还是为了你。想想咱家里盖房的钱,置地的钱不都是我赚下来的吗?结婚那几年,吃的也没有,跑到阜塘寨你的那个什么堂哥魏保长家里借钱都难。人家给了几升米还吹胡子瞪眼,说三道四,还是什么娘舅家亲戚,却这般见死不救。你说,咱受的气还少吗?我就是要证明给他魏保长看,没他,我们照样过的好。”段文杧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银子是身外之物,赚够花的就行了。咱这几年,也没去阜塘看看兄长了,亲越走越亲嘛。咱这样做确实不对,以后有时间还要去阜塘看看人家。”段氏听到这里一笑,放开他的脖子道: “那也行,过几天咱就去他家里看看。我要打扮的珠光宝气,让他瞧瞧,没他魏保长的资助,我们的小日子过的也不差。”段文杧摇了一下头道:“你又来了,和他比什么呢?人家魏保长家产万贯,又养了那么多奴婢。咱这小户人家比不得呀?在说了,你这几年,连个一男半女也没生下来,就是去了,万一人家追问起来,让我这个做兄弟的怎么面对?“段氏哼了一声赌气背过身去,说: “这还不都怪你没用?亲热没多久就泄了气,这让我哪里给你生个孩子?”说到这里她又翻过身来面对文杧道:“你那个魏保长大兄弟不也是没有儿女吗?他还好意思嘲讽我们。家产万贯有什么用?不也是别人家的?”说到这里呵呵一笑:“想不想要个儿子?”段文杧道: “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能生出个儿子来?” “想要的话,我保证能生出一个儿子来。不过,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往外说,注意保密。”段文杧听了以为妻子在说胡话道:“是不要去外面拣一个回来呀?”段氏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已肚子:“别看我快三十六了,生个孩子绝对没问题。我想通过阿棍和我一起怀胎,你看如何?”听完妻子的话,段文杧脸色突变面如土色连连摆手道: “不可,不可,你这太羞辱于我了,自已的妻子却要和别的男人媾和。这要是传出去,我,我比死了都难受。”段氏一笑:“那你有本事让我怀孕啊。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喜欢上阿棍了,以后还要和他成亲。”听了妻子这番话,段文杧顿感男子汉的自尊受到了莫大伤害,他回想起阿棍和妻子厮混一起的情景火冒三丈。怪不得,阿棍天天跑到家里赌博吃喝玩乐,却和妻子有这种关系。文杧越想越气,抓住妻子狠狠抽了二巴掌,怒骂道: “打死你这淫妇,让你以后还勾引别的男人?”二巴掌打的段氏口鼻出血,没想到自已一句话会激怒丈夫,想想自已说话也太过份了。这种话怎么能当着丈夫的面说呢?嫁到段家,她还从没挨过打,更别说挨过骂,今天却惹得段文杧满肚子怨恨之气。她受了委屈似和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听到她哭,段文杧的心又软了下来,他忙下床从盆架上拿过湿毛巾给妻子擦去嘴角的血,说: “大半夜的别哭了,我也是心疼你。咱这日子过的不易,万一出了事,以后可怎么办?那阿棍什么人,是个赖皮,小偷小摸不说,还好吃懒做,好逸恶劳。要是和他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以后还有咱们的好吗?”段王氏没说话,侧过身背着丈夫睡了去。段文杧拉过被子也睡下去了。 天还没亮,段文杧二口子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文杧装作熟睡没有理睬,倒是段氏披衣下了床。她对外喊了声:“谁呀?”就走了过去。门外应了句:“是我,阿棍。”段氏开了屋门走到院门后透过疑隙往外看了看,果然是阿棍。他手里拎着几只鸡笑呵呵的站在门外,段氏开了门道: “你起的可真早,这鸡是从哪里来的?你小子又干什么去了?” 阿棍四里看了一眼,忙拉住段氏的手道:“小声点,别让外人听见。我家又不养鸡,还能从哪里来?我在家睡不着,就在庄子里转了一圈,看到老阿婆家敞着门,就悄悄溜进去,把这几只鸡拿来了。我想啊,嫂子手艺好,会做菜,待兄弟几个又不错,抓了鸡不好忘本孝敬一下。”段氏哎哟了一声一下把他拉入院子里: “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这种小偷小摸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嫂子又不是养不起你,不是给了你十两银子吗?让你买米买菜买柴都买了没有?省点钱,做个生意什么,这么大的男人,整天不务正业如何是好?”那阿棍听了一笑,摸了一下后脑把门给关上道:“嫂子说的对,兄弟我以后收收手,不在做贼了。这鸡放哪里啊?今天正好可以做下酒菜。”段氏把鸡从他手里取过放入了一个笼子对阿棍道: “你来的太早了,还是回去吧。天亮了在来。” “我就是回去一个人也是睡不着嘛。不还是想嫂子啦,想和嫂子一起亲热亲热。” “去,没个正经。”段氏回头看了一下窗户:“我男人在里面呢。真想嫂子啊,你不会是在骗嫂子吧?”阿棍眼珠一转嘻嘻一笑:“大兄弟不敢,对嫂子可是真心实意的。”说着话,张开双臂把段氏抱在了怀里。段氏嘘了一声看了一眼偏房,阿棍会意,抱着她进了偏房往那草铺上一倒就亲热起来。 第108章骂那偷鸡贼1节 一番激情过后,阿棍倒在那里闭着眼喘粗气,段氏抚摸着他的胸膊,二个人谁也不说话直到天亮。天亮之后,阿棍坐正身子忙着整理衣服,系好腰带往外就走,段氏看他走了依靠在门前大声说了句: “中午别忘了过来喝酒。对了,那件事别给忘了。”阿棍道:“没忘,我这就带上几个兄弟去阿大家里,他男人如果不在,哼,我们就去找。”说完话跑出了院门。那段文杧正趴在窗台,看到阿棍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但他很快忍住了心中怨恨默默回坐到床上,穿好衣服,段氏开始喊他打水劈柴。段文杧听到妻子的喊叫哪敢怠慢,走出屋拿起水桶走到井沿打了二桶水,然后又举起斧头走到墙角开始劈柴。段氏开始做饭,就在她生火煮饭的时候,听到院门外传来叫骂和哭喊声,正是老阿婆的声音,她从庄头一路哭骂到了这里: “哪个狠心的野耗子偷吃了我家的三只鸡,谁吃了我的鸡,就遭天雷轰顶不得好死。”听着这哭喊声,段氏忙用手捂住耳朵,直到声音渐渐远去才放开手。可怜的老阿婆骂哭够了就坐到庄头对天长叹。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人就要从眼前走过,她忙擦了一下眼睛,嘴里自言自语道: “没错,就是他,是他偷了我家的鸡崽。”说着就起身追了过去:“阿棍,你给我回来。”听了她的喊叫,阿棍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同庄的老阿婆,他停止脚步道:“你喊我有什么事呀?”老阿婆年纪五十开外,身子骨还算硬朗,她几步走到了阿棍面前伸出手抓住了阿棍的衣角道:“昨天跑到我家里干什么了?你要不把鸡还给我今天不算完。”阿棍听了一怔心想自已抓鸡的事她看到了?不会吧,我抓鸡的时候,她并不在场啊?可她怎么会一口咬定就是我干的呢?这老阿婆也太可恶了吧。捉贼要捉双,凭什么说我偷了她家的鸡。阿棍看看四周并没什么人,笑了笑道:“老婶子,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你看到我偷鸡了是吗?可我手里并没有你的鸡啊,一定是你眼花看错人了。快放开我,我还有事要办,担误不得。”老阿棍越发抓的紧道: “我明明看到的就是你,把鸡还给我。不还给我没完。” “你要在这样,就别我心狠手辣,告诉你,鸡就是我偷的,已经吃到肚子去了。”阿棍凶相毕露突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在老阿婆面前晃了晃:“你要是不放手,就杀了你。”老阿婆看到阿棍手里的刀子脸一下变的苍白不得不松开手。阿棍对她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老阿婆无奈的长叹一声:这是什么世道啊,我老婆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啊,谁来管管这偷鸡贼哦?说完底下头慢慢往家里走。没走多远她又停了下来。心想这阿棍又要去干什么缺德事了呢?她顺着阿棍走过的路跟踪了去,在一个岔路口,竟然看到阿棍和另外二个无赖站在一起。阿婆怕他们发现自已,看到路边有个柴草垛就躲了过去。阿棍三个无赖过了一个干水塘朝阿大的家里走。三个人走到阿大家门口。阿爱吃好饭提着一个竹篓子要出门,三人看她要出门急忙躲到墙后面。阿爱用蓝布巾包住头,竹篓子里不知放了些什么用一块白布盖着。她出了门看看四下无人后把门给锁上快步而去,看着远去的阿爱。一个无赖探了一下头道: “她这是要回娘家吗?”阿棍听了一笑:“回娘家,我看不象,肯定有什么事背着我们。走,跟过去看看。”三个人从院墙后跑出来不远不近的跟在阿爱身后。这阿爱出了庄口直向东而去,阿棍三人紧紧跟在后面,只要她一回头,就忙躲到一边。阿爱走了将近五六里地,下了路面过了一个土沟子走到了一个山坡。过了山坡进了一片芦苇,向里走了二里地到了一片桑林里。她回头看四下无人这才拔开桑树枝条走了进去,眼前出现一个石头磊成的小房子。一个人坐在里面,阿爱到了木屋前呼叫了几声: “阿大,你还在吗?” “进来吧,我跑也没处跑,只能躲到这里了。”阿大起身走出屋,手里握一把长长的杀猪刀。阿爱把手里的竹篓放到地上:“饿了没有,这是我刚做好的面馍馍。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住不下去,咱们还是回家吧。”阿大提了竹篓子进了小屋这才说道:“先躲一躲吧。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要是把我逼急了,看我宰了他们几个不可。”说到这里放下刀从竹篓里拿出二个面馍馍吃了起来,吃完了,抱起陶罐子喝了几口水。阿爱还想和丈夫呆在一起,但阿大对家里有些不放心,对阿爱道: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把家里看好了,别让那几个无赖偷了东西。” “这,我不想离开你,我想和你多呆一会。”阿爱含情脉脉就要往阿大怀里倒:“我想要个孩子,让我给你生个儿子吧。结婚快一年了,咱们二个还没一男半女,娘家人会说闲话的。”阿在摆了一下手:“我也想要孩子,可眼下,哪有心情做这种事。快回去吧,这饭够我吃几天的啦。”阿爱只好站了起来道: “那你照顾好自已,别冻着了,野外风大,晚上盖好被子。”说完提了另一个空竹篓出了小屋。这地方原是庄户人家用来看守桑树茶林临时盖的小屋,用于遮风避雨的住所。阿棍三个趴在土沟里透过枯草看到阿爱从桑林里走出,不敢说话,不敢动,生怕她发觉。阿爱从原路返回家里,用木棍顶好门就开始绣她的枕巾。另外一个已经绣好,这件刚刚做了一半手工。正忙着,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她愣了一下心想谁又来了啊?放下手里的针线走了出去。她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向外瞧了几眼,只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于是她问道: “你们是谁呀?”听到问话,一个无赖呵呵一笑:“阿大媳妇,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哪?”听到他的话,阿爱心里顿时一惊,他们怎么来了,这个时候来想干什么呢?故作镇静的道:“是你们几个呀?有事儿吗?我男人不在家,到别处去吧。”阿大道:“阿大媳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兄弟几个过来串串门说说话而已,你男人不在家,就不可以过来看看小兄弟媳妇你了吗?”阿爱不得不拿开顶门棍开了门,门一开,几个人就挤了进来。阿棍回头看了一眼,把门给关好又顶上,三个人不待阿爱请就溜进屋子去。进了屋,他们往凳子上一坐,有的就泡了茶水如同在自已家里一样随便。阿爱怕他们惹事小心翼翼的道: “你们兄弟几个为了何事呀?我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方便招待,有事明天在说好吗?”阿大听了一笑放下手里的杯子:“为了何事?还不是为了银子的事情?那你说,这阿大兄弟去哪里啦?跑了这么多天也不露个面,总是要给个归还银子的期银吧。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阿爱道: “他去了哪里我又怎么知道?要是回来了我会告之一声的,所欠的银子一定如数奉还。在宽限几日。”阿棍呵呵一笑:“说的好听,你们家缺银子谁相信?那就是赖着不想还呗。要是五十两还好说,可是他阿大欠我们兄弟几个的银子几百两啊。五年也花不完哪。”阿棍说到这里屋子里四下看了看对二个无赖使了个眼色: “真的没有银子吗?屋子里的好东西不少啊?你们二个看看,银子藏哪里了?” “好嘞。”二个无赖起身,从外间搜到了里屋,翻箱倒柜找了起来。闹腾了半天也没找出半两银子,他们二个空手从里屋走出来,阿大望了屋外一眼:“这里没有,别的地方有没有?兴许就在灶房烧火的锅台下面呢。”听了他的话二个人对视一笑飞快的跑了出去。 第109章骂那偷鸡贼2节 二个人进了厨房掀开锅盖看了看,又把铁锅拿掉把里面掏空还是没发现藏有银子的地方。二个人还不死心,又把柴禾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他们又爬到屋顶看了看还是没有。二个人不得不回到了正堂屋里,阿爱又气又无奈道: “你们搜也搜了,这下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相信你阿大媳妇,那就晚几天在还吧。不急,不急,天色不早了,中午兄弟几个就不走了,阿大媳妇?你看能不能……?”阿爱听了他的话只好点了下头道:“那好吧,你们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饭。”阿大对她一笑: “不急,慢慢来。” 阿爱出屋进了厨房受到如此委屈她真想趴在床上大哭一场。恨丈夫无能无耐贪这不义之财惹下祸端。她进了厨房把铁锅重新放到灶台上,这才抓了一把柴点燃。忙了好大一会,她才把饭菜给做好端到正堂桌子上,望着她忙碌的身影,一个无赖对阿大嘿嘿一笑: “好娇美的小媳妇呀?这阿大艳福不浅,没花什么钱就娶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媳妇。” 是呀,是呀,一个杀猪屠夫这般享清福。” “你们想什么好事呢?看中人家阿大媳妇了,想不想玩玩?” 听阿大这么一说,二个人心中顿生邪念。阿大没在说话,看着阿爱端着一盆热汤走到桌子前道:“别忙乎了,咱们一起吃吧。对了,阿大媳妇,家里还有酒吗?”阿爱刚想摇头说没有,一个无赖就发现墙角放着的酒坛子,他忙起身把酒坛子抱了过来。阿棍对阿爱一笑道: “拿几个碗来,兄弟几个要一醉方休。” 阿爱只好到厨房拿了几个碗放到小桌子上。阿棍揭了坛布头给自已和另外二人满上,三个人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喝。酒过三巡。三个人差不多醉了。望着趴在桌子上的三个无赖,阿爱也不知怎么办了?她悄悄把饭桌上的残羮剩饭给撤了下来,收拾干净就要避开他们去偏房休息一会。刚走到门口,阿棍抬起头道: “阿大媳妇,你这是要去哪里呀?给兄弟几个倒杯茶好不好?”阿爱不得不进了内屋提茶壶拿了几个杯子放到桌子上。倒满茶,她提了壶就要离开,一个无赖嘻嘻一笑伸手拉住她的衣裙:“小媳妇,过来陪陪我们呗。”阿爱大惊怒目而视道:“休的无礼,快放开我。”无赖看到阿爱动怒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 “你生气的样子更动人,更好看。让兄弟我亲一口。” “你,你这无赖,信口雌黄,快放手,否则我要喊人了。”阿爱一下变的心慌意乱她想从无赖手里挣脱开,但没有成功。阿棍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对阿爱一笑:“你喊呀,可以喊,不过。我们不怕你喊。你男人欠了我们几百两银子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喊吧?”阿爱不在挣扎底下头来看了看阿棍小声道:“你们想怎么样才好?”阿棍听了她的话一笑喝了一口茶水:“想怎么样?就是想让你陪兄弟几个玩玩,这所欠的银子就一笔勾销了。”阿爱哪里相信他们的话甩了一下头发道: “你们太霸道,太放肆了,都给我快滚出去。” “不答应是吧。有你受的?”阿棍对那无赖眨巴了一下眼。无赖嘿的一声把阿爱给抱了起来就往床边走。阿爱大惊失色扬手拍打抱她的无赖。边打边骂,那无赖也不理会,把她往床上一放就压了过去。阿爱哪里肯依,又咬又撕。无赖无从下手对阿棍喊: “你们二个过来帮一下忙啊。”阿棍嘻嘻一笑跑了过去,二个人摁住阿爱的手脚,无赖就撕扯开了阿爱的衣裙。望着阿爱冰清玉洁的肌肤三个人兽性大发。他们就这样把阿爱给糟踏奸污了。阿爱挣扎反抗不过,悲忧交加,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发现屋子除了自已别无他人,自已赤祼身子睡在床上,身下有一滩污血,她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已,想想刚才发生的事犹如做了一场恶梦一般。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他们几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该如何向丈夫坦白这件事?在也控制不住悲伤压抑情绪的阿爱放声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她想到了死,可是自已曾跳河死过一会了,想死很容易,只要往房梁上拉一个小绳子就能结束自已的性命。只是这样死了,太便宜那几个无赖了,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瞧准机会告官还自已清白。 她拿定主意穿好衣服,把带血的床单拿掉放入水盆里清洗,她还不想把自已的遭遇让丈夫知道,有些事只能隐瞒。可是,阿棍那里真的就到此罢手了吗?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头痛又害怕又忧虑,如果阿棍几个无赖就此罢手还好,万一他们还找上门来怎么办?洗好床单,天差不多黑了,阿爱想到了丈夫,他会不会想到自已?是睡了还是在那里啃吃冷面馍?此时她真想扑在一个人怀里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阿大正躺在小屋子里啃吃着冷馍馍,竹做的栅门外吹进一阵风他的身子一哆嗦下意识的拉过被子盖住身子。没想到自已因为赌博欠下巨债被逼的有家却不能归,可怜的一个屠夫堂堂七尺男儿受如此大辱?阿棍他们几个算什么东西?我,我真无用,阿大一拳头砸在石墙上,痛的呲牙咧嘴捂住手直叫痛。小小几个木骰子,却这般有魔力神奇,能把一个人一瞬间变成穷光蛋?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让我欠下这么多银子,当真是我的手气不好么?阿大从阿棍想到了“段氏,又从段氏想到了另外二个无赖身上,他们投骰子的时候,不住的使眼色打势,难道是做了什么手脚?那我自已赢了银子又是怎么一回事?阿大躺在那里越想越感到事情蹊跷,难道是段氏她们合伙欺骗我?想到这里,他心中冒出一股愤火,拿起杀猪头在眼前晃了晃,惹我惹急了,我和他们玩命?很快,他又泄下气来,没凭没据的又怎么说人家是在玩自已呢?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外黑影子一闪,几个人站在门外。阿大慌忙握住了刀柄横在胸前,对外喝了句:“谁?”听到他的哟喝声,黑影后退了几步。听到一个人道: “是,阿大兄弟吗?我是阿棍哪?” 什么,阿棍?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阿大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放下刀站起身走了出来,看到阿棍三个无赖站在那里。阿棍对他嘻嘻一笑:“阿大兄弟,这些天过的可好啊?”阿大眉头一皱,道:“你们怎么来了?来这里干什么?谁告诉你们我住在这里的?”阿棍一笑抱着膀子向前走了几步: “谁,还能有谁?是你家媳妇阿爱呗。” “她,她怎么会告诉你们我在这里?不可能,我媳妇不会这样做?一定是别人?” “呵呵,别人?那会是谁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躲到这里就没人知道了吗?今天我们过来,不是讨要银子的,咱们的帐从此一笔勾销了。媳妇呢,在家里等着你呢,快回去吧。”听阿棍如此一说,阿大如入云雾之中摸不着头脑,所欠的银子一笔勾销了?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媳妇让我回家,她到底和这些人做了什么?阿大半信半疑又一脸的疑惑,阿棍看了他一眼对另外二个无赖招了一下手: “走吧,回去找段家小娘子喝酒去。”二个人跟在阿棍身后走出桑林,只有阿大还站在那里发愣。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对着天吼叫了一声,心想这事也许是真的,回家看看,以后在也不用躲藏了。他进了小屋,扛起被子提起小竹篓和杀猪刀冲了出去。他很想快点回到家里和妻子温存一番。 第110章错怪小贤妻1节 妻子阿爱打算去桑林看看丈夫段阿大,正在往竹篓里装着米饭。这时却听到激烈的敲门声以为又是那几个无赖还是吓的小腿肚发抖。真不知怎么办好了,她四下望望,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见开门,院门外的阿大隔着门板喊道: “阿爱,快点开门哪,是我段阿大回来了。” 什么,是丈夫阿大?阿爱心里一喜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他怎么跑回来了呢?她走出屋子开门,阿大进了院子四下里看了看望着一脸惊慌的妻子百思不得其解。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妻子: “我敲门这么久也不见你过来?出了什么事?没有什么人来过吧?” “对不起,我刚刚睡醒。还以为是讨债的几个无赖呢?我被他们吓怕了,所以不敢开门。”阿大听妻子这么说哦了一声抱着被子进了屋。他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坐到了桌子旁,他看到地上装米饭的竹篓子道:“不用送饭了。我也不会回去了。”阿爱哦了一声:“那你回来,不怕他们几个找上门来吗?”阿大看了看妻子: “所欠的银子已经还上了?我还怕什么呢?” “什么?你在说什么?谁的银子还上了?阿爱不解迷惑的看着丈夫说。阿大对妻子哼了一声,一拍桌子道:“你不会是真糊涂吧?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阿爱见丈夫发怒摇了下头道:“没有,我没有让你回来啊。我还想给你送饭过去呢?”阿大听了一笑:“你挺会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了。” “阿大,你听到什么了?你知道什么了?”阿爱一下哭了起来。听到妻子的哭声,阿大站了起来道:“是他们跑过去对我说的,我想没错。既然欠银不用还了,那我还呆在那里干什么?阿爱。没想到你竟然在家里做起了男盗女娼的丑事。”听丈夫如此一说,阿爱一下神色慌乱起来,她一下跪在阿大面前流着泪道: “阿大,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我确实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是他们合伙栽脏陷害,是他们逼我,你要相信我啊。” “让我如何相信你?你丢尽了我的脸,伤风败俗,气死我了。你给我说,他们对你做了些什么?”阿大怒气冲冲的喝问。阿爱看到丈夫圆睁的怒眼心里害怕后退了几步。阿大抬起脚把她踢翻在地,伸手扯起她的秀发: “快说,你在家里和他们做什么了?” “你松手,我给你说,说。”阿爱流着泪乞求丈夫。阿大松开手坐到她面前,听她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没想到,妻子的话他阿大根本就不相信,冷冷一笑道:“你用这话哄小孩子玩是吧?你和他们勾搭成奸,反过来还说是他们逼迫奸污了你。这话谁信呢?他们是什么人,是一群无赖,就这么轻易把我欠的银子一笔勾销了?你这娼妇,想把我给气死是吧。”说着话举起就要打下去。阿爱伸手拦住丈夫的手道: “咱们夫妻一场。我何时在你面前说过谎,我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岂是他们的对手。你让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呢?”阿大一甩胳膊打开妻子的手道:“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你做的丑事当然不会自已承认。还会编出理由搪塞。那你说,我冤枉了你,谁来证明你是无辜的?”阿爱一时无语。没想到丈夫不顾夫妻情义这般羞辱自已。阿爱的心都快伤透了,她欲哭无泪底着头坐在那里。阿大看到天色一晚,一脚踢翻装米饭的竹篓子,从阿爱面前走了过去。阿爱道: “你要哪里去?要干什么?” “哼,没你问的事?我不想和你这贱人过下去了,我要找讼师写封休书把你给休了。”听了丈夫的放,阿爱啊了一声叫差点昏迷过去。阿大走出屋子在庄转了一圏也没找到什么讼师,到了庄户族老家里,听说他要写休书就被人赶了出来。族老说他疯了,高家的人也敢得罪。没写着休书,阿大闷闷不乐的来到庄头一个酒铺喝起了闷酒。店小二看了看天,把一支蜡烛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问道: “阿大,这些天不见去哪发大财了?” “别说了,一言难尽哪。被人逼的无路可走躲了几天。” “哦,你这咋又回来了呢?什么事还能把你给逼的无路可走?那人一定神通光大。” “什么神通,就是几个小无赖,快给我拿酒来。”阿大心里有些窝火。店小二怕他使小性子连声说好,拿了一壶酒放到了他面前:“喝吧。”阿大拍了他一眼:“怎么就这一点酒啊?”店小二道:“酒店要打烊关门了,不待客了。这酒是不要钱的,喝了赶快走吧。”阿大拿起酒壶咕噜噜喝了半壶,当他刚放下壶的时候,眼一瞟发现一个人从面前一走而过。阿大急忙跑了出去,却看到是段氏进了一个茶铺店,她手里提着一个灯笼不知要干什么。但很快她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当她看到阿大时一脸的惊讶一手捂住胸口道: “吓死嫂子啦,我以为遇到鬼了呢?天这么黑了,不在家搂着小媳妇,跑出来瞎逛什么?” “那你怎么来了呢?”阿大望了望她。段氏一笑道:“过几天就是亲戚魏保长的五十五大寿,我想买点好茶叶做贺礼。你小子没事吧?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和小媳妇吵架了?”阿大叹了一口气: “她可要把我给气死了,在家里偷野男人。” “啊,还有这等事?你亲眼看到了?这种事可不能往外说啊,这是要小命的事,要是传到官府那里,你妻子还能有好吗?快回去,我走了。”她转身迈着小步走开。阿大站在那里发愣,店小二站在酒铺听到他的话也是愣了一下。这阿大竟然当着段氏的面说自家媳妇偷野男人? 店小二把听到的话给掌柜的说了,掌柜记在了心里?他心想,段大娶了这么好的小娘子却不珍惜?硬说她和别人偷情养汉,这可是违犯道德纲常和王法的。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让店小二打烊关门自已就走了出去。他看到段大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块上,就走了过去,说道: “阿大呀,天也这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能跟我这个兄长说说吗?”段大听完他的话抬眼看了看撑柜: “清官难断家务事,给你说有什么用?你走吧,别在这里烦我了。” “这是哪里话?兄长我比你经历的多了,走南闯北,什么人没有碰到过?你要是方便不嫌弃,到我家里坐坐如何?喝口茶暖暖心嘛。”说着话,拉起阿大就走。阿大正愁着没处去,掌柜的话正中下怀,他半推半就也跟着去了。二个人正走着,突然看到路一边走过来几个模糊的影子,撑柜的还是吓了一跳,把阿大往墙角一拉躲了起来。那三个人鬼头鬼脑的样子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三个人就要到了眼前,撑柜对阿大的手一用力: “快走。”二个人刚想跑,听的嘿嘿一笑:“你们要去哪里啊?老鼠见了猫似的,给我站住。”听到是阿棍的声音,撑柜松开了阿大的手忙对阿棍拱了一下手:“是你们哥们几个呀?幸会,幸会,我们还有事,不奉陪了。”阿棍用身子挡住了他的去路四下里看了看: “你一个酒铺的老板怎么和一个杀猪的屠夫沾在了一起?莫非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这小子怀疑自已动机不纯,撑柜有些不悦正色道:“我说阿棍,你说话要负责任哪。我怎么会做那等龌龌龊之事?在说,你欠我的五两酒银还没还呢?说吧,什么时候还?”阿棍见他生了气忙陪不是,对撑柜一笑道: “莫气,都是我不会说话,多有得罪,得罪。你们继续聊,继续谈,我们走了,不在打扰。”说着对另外二个赌徒一喝道:“走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啦。”三个人转身离开,他们别的地方不去遛了一下弯走到了段氏家的院门口。 第111章错怪小贤妻2节 撑柜回头看他们走远对阿大道: “咱们也走吧。”阿大也没说话,跟在他身后拐了一个弯上了一个坡到了一个院门前。他敲了几下门,没过多久一个女人给开了门。撑柜对阿大一笑:“这是你嫂嫂李氏,进来屋里说话吧。”院子里很黑,只有窗户透过一丝光亮。一个灯笼挂在房檐下闪着微弱的光,李氏开了门,撑柜和阿大走了进去。没想到屋里装饰的富丽堂煌,红家具,青花瓷瓶,青色帐幔,雕花屏风看的阿大眼花瞭乱。这段撑柜对他呵呵一笑对妻子李氏道: “快给段阿大沏茶上水。”李氏应声而退。阿大有些拘束手忙手乱,腿脚不该放在哪里。段掌柜让他就坐,他连连应了几声这才坐了下去。看到阿大坐了下来,段撑柜才问道:“小兄弟近来心情不大好,不知遇到了什么让人纠结的事?”阿大看了他一眼:“一言难尽,都怪我不好,又因妻子不守妇道贞操,所以才心事错乱。”于是他把自已家中发生的中说给了段撑柜。这时,李氏把茶水端了过来放到八仙桌子上坐到了一边。段撑柜道: “你和高家大小姐八字不合,配不到一块,水火不容。她高庄主家财万贯,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穷女婿?在说,她高阿爱从小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怎么受的住如此委屈。别看表面上对你温顺,骨子里早对你颇有怨言。”听了他的话,李氏在一旁也点头称赞说是,搅的阿大心里忧虑重重。想想自已和阿爱结婚这么多日子一来,何时见过她真正笑过?如此待已,肯定是心有不满,这样的日子以后还怎么过?不如趁早休了她,免的别人背后说闲话。他对段撑柜道: “那兄长之意呢?小弟我眼下该怎么办?” “呵呵,她既然不待你。又何故有怜悯之心,趁早休了她。” “我休她?怕不行吧?高庄主会同意吗?”阿大有些顾虑的说:“高庄主是个好面子的人,我要是这样休了他女儿,他还不把我送到衙门官办?”段撑柜听了一笑:“那你就让阿爱主动提出休婚。”李氏听了直摇头,对丈夫看了一眼道:“人家小夫妻日子过的好好的,为何要拆散呢?”段撑柜没有看李氏望着阿大说:“我这样也是为了咱兄弟阿大着想嘛。”李氏见他尽出馊主意心里一生气起身走了。段撑柜看老婆走了对阿大嘿嘿一笑:“女人之见咱不理会,要是休了阿爱。老哥给你找一个更好的,人不仅漂亮,还贤惠体贴。”阿大听了他的话哦了一声: “眼下我该怎么做?” “这好办?你只要对她表示冷淡,不在亲近她。或者动起手脚,她就会对你产生恐惧而提出回娘家。只要她回了娘家,一个月不回,你就可以休书一封向世人明示你和她已经不在有夫妻关系了。如此一来,高庄主对你也是无可奈何,望洋兴叹。”这倒是个好主意,阿大头脑一热偏信了段撑柜的话。看看天色不早,他就要起身离开,段撑柜道: “这么晚了。你就别走了,就在老哥哥这里住下吧。” “那,那就多谢哥哥关照了。” “哪里话,不客气。”段撑柜对外拍了一下手。从外走进一个人来。阿大见了正是酒铺里的店小二,他走到段撑柜面前拱了一下手:“段老板,人何吩咐?”段撑柜看了看他又望了望阿大,笑着说道: “后院二楼还有一间空房子。你带着阿大去吧。让他好好休息,明早别忘了,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我要和阿大兄弟好好吃一顿。”店小二点头哈腰道:“小的明白。”说到这里对阿大打了个手势: “请吧阿大,跟我去二楼。” 阿大辞别段撑柜从小门进了后院,看着离开的阿大这段撑柜嘴角露出一丝别人无法察觉的微笑。此时他又想到了阿棍那几个无赖,心里一乐自言自语道:有了,就这样办。想到这里他进了内间,老婆李氏正坐在圆桌旁等他,看他回来道:你回来了,你和他可大说了些什么?段撑柜对老婆摆了一下手道: “此事不是你所问的,就别问下去了,咱们睡觉吧。”他走到床边脱去外袍放到衣架上。李氏爬到床上拉过被子背过身睡了去。阿大跟着店小二从一楼过道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正和有一张木床,一个圆桌子,二把凳子。一个灯笼挂在楼梁下,这里真比家好多了。阿大没想到这段撑柜经营酒铺四五年就过的这样富有,想想自已也卖了几年的肉却这般穷困潦倒,一日不如一日。要不是小娘子从娘家讨银子接挤,真不知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想到自已的难处,阿大又有一种愧对妻子的惆怅,她嫁到自已家中一来,跟着吃了不少苦,处处勤劳致家。但怎么说变心就变了呢?她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搭成奸,是怪我太无用吗?还是对她照顾不够,阿大往床上一躺和衣睡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中阿大进入了梦乡。不知什么时候,阿大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店小二站在门外端着一盆水正在那里等他。看他醒了忙跑了过来,把水放到地上道:“阿大,你醒了?睡的可好,段撑柜让我今天过来照顾你。来,起床洗脸,然后,我们在去前堂用餐。”阿大道: “我,不过就是个庄民而已,用不着照顾,你去忙。” “呵呵,这是哪里话?我可是段家的小工,当然要听段老板的啦。来,洗脸。”说着又把一条花毛巾递了过来。阿大被人如此这般照顾着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他又推辞不了,洗了手跟着店小二到了前堂。段撑柜正坐在那里等他,阿大进屋走到他面前道: “给你添麻烦了。” “呵呵,在老哥家里不用客气,随便一点,想吃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店小二,快去准备茶点果盘,另外让厨子准备一桌好酒菜。”店小二应声跑了出去。这店小二就是他段撑柜的仆人,一年给了不少酬金。这店小二办事灵活,腿脚也勤快,跑前跑后让段撑柜很是放心。没过多久,店小二就带着另外一个奴仆托着果盘点心过来了,有紫色的葡萄,淡黄色的桔子,红色的苹果和香蕉。店小二手里还端着二杯羊奶茶,一盘甜糕。放到桌子上就退到门外,没想到早餐也如此丰盛。阿大正想要说什么,却听段撑柜道: “请吧,阿大兄弟,这是一些点心和果子,随便享用。一会咱们吃饭喝酒。”说着话,他把一根香蕉从果盘里拿出放到阿大面前:“吃,可好吃了。”阿大只好接过剥了皮咬了一口,边吃边道:“兄长待小弟太好了,真不知如何感谢。”段撑柜听了哈哈一笑: “这都是从县城里驮运来的,有时间的话,老哥带你去一趟。” “这,还是不去为好?” “嗯,这又是为啥?县城没咱庄寨好么?” “不是,听说那里很乱,又离海岸近,经常闹鬼。我怕遇到倭寇,没得活命。” “你又没了见识?前几天刚从县城回来也没见得有什么鬼呀?你又道听途说了不是,那是谣言骗人的。”段撑柜嘻嘻一笑,自已也拿起一个苹果削皮吃了起来。说实话,阿大长这么大还没真正去过县城,看过县城是什么样子,只听说那里墙厚人也多,人多的就和土里的蚂蚁一样。吃过水果喝过奶茶,段撑柜又带着阿大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进了一间地下储藏窖,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坛子。大大小小的酒罐子从下到上摞了九层高,所有罐子体上都贴着标签。出了地下储藏室,段掌柜又带着阿大到了后院,在靠西墙的地方有一个小戏台,戏台前搭了个棚子,下面摆了几张桌子几把凳子。空闲的时候,这段撑柜就请来戏班和说书的演上几场。看着眼前的一切,阿大顿感羞愧难当,这日子自已啥时候才能遇到? 第112章三个臭男人1节 段掌柜见阿大对着戏台发愣正要说话,那店小二已从前堂跑了过来。他对段掌柜说饭已经准备好上桌了,段掌柜看了看阿大说:“走吧,我们喝酒去。”阿大随他进了前堂,李氏正坐在那里,看到二人进来招呼了一声。阿大坐到了一旁,段掌柜和妻子坐到了一起。段掌柜不住的给阿大劝酒,这阿大十几杯下肚就已是人事不省趴在了那里。李氏见了,对丈夫埋怨道: “看你把人灌成这样子,这教人家如何回去?” “你懂什么?不该问的你就别问了?吃好饭,你就忙别的事吧。”看到丈夫如此刁横自已也就不想多问什么,他是家里的主,自已说什么都不会听。她只好起身到别处去了,看老婆一走,段掌柜忙把店小二招了进来说:“你把他扶到二楼休息,然后和我一起去阿大家里。”店小二扶起阿大出了前堂,他把阿大送进后院二楼关好门就出来了。段撑柜带着他和另外二个家佣向阿大家里急急走了去。 高阿爱看到丈夫出门之后就在也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守到半夜也就上床睡了。让她心痛的事丈夫竟然怀疑她和别的男人有染,有说不出的某种关系。如果不是阿棍他们几个强暴了她还会出现这种局面吗?无赖就是无赖,如何和他们讲仁情道义?因这事,丈夫和自已之间产生了误解,还把自已给打了一顿,皮肉之痛算不了什么,心痛却让她难以忍受。她一夜没合眼,直到天亮才睡了一会,没想到刚一睁眼,几个男人走了进来。正是阿棍他们几个,看到他们三个,阿爱顿时火冒三丈。她从床上爬起来鞋子也没穿就扑了过去。阿棍三个人见了大吃一惊,急忙后退跑到了门外,阿爱也追到了门外,听她道: “你们这几个混蛋,还过来干什么?我恨死你们几个了?” “阿大媳妇,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几个没有惹你生气啊?”阿棍听了上前嘻嘻一笑:“是不是老公又把你给打了?他要是在打你,就和他离婚,咱们过。”高阿爱气的出不出话来,拿起墙角一个破坛子扔了出去。只听”呯“的一声响,破坛子摔在地上碎了。阿棍几个吓了一跳。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就围了上来。阿棍道: “你还生我们昨天的气呀?别气了,都过去了,悲伤过度是会坏身子的。兄弟几个今天特来给你赔礼道歉了,阿大媳妇别在生气了,都是兄弟几个不知好歹冒犯了你。罪该万死,该死。”阿爱听他们一说眼泪哗就流了出来,她对阿棍他们几个道: ”你们快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们。”说着转身跑进了屋。阿棍对二个赌徒看了一眼,三个走了进去。阿爱起身坐正怒目而视:“你们怎么还不走?又进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阿棍道: “别气,俺们几个就是好心好意过来看看你,给你解解闷。既然阿大对你心灰意冷,对你不管不问。何必要和他过下去呢?不如休婚,跟哥哥过去。”阿爱明白他们又是来闹事占小便宜,冷冷的说道:“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们关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和阿大休婚的。你们几个赶快离开这里吧。”阿棍上前走了几步: “你何苦呢?嫁到屠夫家里就没看到笑过,受这般委屈实在令人看不下去。阿爱啊,咱是真心为你好。别在和阿大了,跟了我,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阿爱哪里听的半句,只认为他是在说胡话而已。阿棍笑笑坐到床边,伸出手就要握阿爱的手,没想到这阿棍得寸进尺,阿爱抬手“啪”给了阿棍一记耳光道: “我不稀罕你这样的人,快离开,离的远远的。否则我要喊人了。” “别,千万别喊。”阿棍捂着被打的脸退到了一边然后对二个赌徒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左右一个向阿爱逼了过去,阿爱看到二人向自已逼过来一下慌了手脚往床里面退了退拉住被子盖住自已道: “你们这要干什么?快来人啊,有人……”话正喊着,一个无赖上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个摁住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阿棍脱了衣服就要上前对阿爱施暴。听的一声喝叫:“放肆,休的无礼,都给我住手。”声音如炸雷一般吓的几个人身子一哆嗦从床上滚了下来。阿棍回头一看,扭头转身就想跑,没跑几步就被来人拉住,听的那人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私闯民宅犯奸?” “是,是你段掌柜啊。不好意思,你,你有事就和阿爱谈吧。”说着对另外二人一招手:“快,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走。”另外二个听了猫着腰就要往外跑,被门外的几个人给拦了下来。看走不脱,阿棍抱着拳走到段撑柜面前道: “段老板你就高抬贵手网开一面,放过几个小兄弟呗。” “哼,放过你们,哪有这等好事?你们做恶多端,道德败坏,我还要拿你们几个见官去呢。” “这,这就不用了吧?这等小事,何以烦劳县知县大人呢?”阿棍一边打着拱一边说着好话。段掌柜扫了一眼屋子,又看了看阿爱问阿棍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了?”阿棍笑道:“没做什么嘛,就是,就是给阿大媳妇揉一下后背捶一下腿而已。”听了阿棍的话,段撑柜一笑:“是这样吗?我看着就不象哪?阿大媳妇,他们是在给你揉腿捶背吗?”此时的阿爱已经头脑空白不知说什么好了,慌乱的摇了下头又点头,段撑柜一笑坐到一个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他道: “我看此事并非捶一下腿这样简单?三男一女身处这么一间屋子,这还能有什么好?”听了他的话,阿棍几个一愣,心想这段撑柜来者不善哪?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会这么巧合又遇到了我们?阿棍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对段撑柜道: “如果没事,我们兄弟几个走了,回头再见。” “想跑?有这么轻巧的事?”段撑柜放下二郞腿道:“一个都不能走,我还要报官呢。”听说要报官,阿棍几个吓的魂飞魂散慌忙跪倒地上给段撑柜磕头。阿爱心里更是慌乱没了主张,如果报官,自已这一辈子的名誉就全毁了,这让她一个媳妇如何在庄户里抬头做人?尽管自已没做错什么事?可是,眼前的情景说不清道不白,黄泥巴沾到裤子上不是屎也成了屎。她一下不知怎么办好了?没想到平时在自已面前慈眉善目的段撑柜却笑里藏刀另有图谋?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为难自已?阿棍趴在段撑柜面前,求告道: “段大哥,咱们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这又要作什么哪?我们真的没对阿爱做出什么?” “还说没有,这个时候了,还想抵赖?我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你们三个对阿爱动手动脚,而她却这般依从,明摆着是犯通奸吗?”阿爱听完段撑柜的话整个人一下傻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段撑柜得意一笑,走到她面前说道: “别害怕,我这样也是为了救你?几天都没到我的店中买酒了吧?你既然不喜欢段阿大,又何苦要嫁给他呢?结婚这么久了,现在又悔心不想过日子啦?你是高家的大小姐,娇贵的很,阿大养不起你。但也不能做出这等犯王法的事呀?”阿爱啊了一声摇头叫道: “段叔,我真的没做犯法的事?是他们几个逼我,逼我啊?”段撑柜听了一笑:“那你说是如何逼你的?有这样趴在身上不作任何反抗的要威吗?”阿爱一时又无语又急又惧又心慌。看她无语,段撑柜回坐到凳子上拍了一下手,店小二跑了进来: “掌柜,你有何吩咐?”段掌柜道:“我不是官也不是什么吏,他们刚才发生的事我也管不着。但是,发现了奸案,又不能不如实秉报,你快去向社长禀报。” 第113章三个臭男人2节 店小二听了他的话应声而退。看到事情就要闹大,阿爱一下急了,从床上跳下来跪倒段掌柜面前道: “段叔叔,求求你了,不要禀报社长啊?我和他们几个真的没犯那种事?” “当真没有?看着我的眼?” 阿爱哪里敢看段掌柜的眼,底下头不语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段掌柜哎呀了一声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没问什么事儿呢就吓成这样?你们的事情也不是我能管的,谁让我碰巧撞见了呢?要是我早来了一步或者说晚来了一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吧。阿大在我家喝酒现在床上睡的正呼呼响,他不放心,让我回家看看,果然发生了这种事?阿棍,你们几个跟阿爱呆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这,我们也是刚来啊?” “不是吧?”段掌柜道:“庄里面谁不知你们几个平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想女人也不是这样想的啊?阿爱可是人家阿大的媳妇,你们过来成何体统?这不是欺负自家兄弟吗?”阿棍知道他话里有话,忙上前小声道: “段老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有什么事开个价?兄弟几个给你办。” “就你们几个?能给我办什么事?”段撑柜一笑:“你以为我爱管闲事儿吗?只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这样做。”正说着话,店小二从外已经回来了。他跑进来对段撑柜拱了下手:“大掌柜的,本庄联户段社长来了?”听了他的话,段掌柜忙快步迎了出去。到了门外,只见一位披着头发,身披黑色大氅的男人佩着腰刀带着十多个人走进了院子。段掌柜见了忙行礼问好,道: “段社长,惊忧大驾了。” “不用客气,什么事呀?”段社长看了他一眼走进屋子。阿棍几个忙跪爬了过去:“恭迎段社长。”段社长看了看他们一愣:“你们几个怎么会在这里?跑到阿大家里作甚?都给我起来说话。“ ”是。多谢段社长。“阿棍对另外二个无赖使了眼色毕恭毕敬站在了一旁。阿爱看到本庄段社长来了,忙从床上跳下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一下跪在段社长面前泪流满面的道:“段社长,可要给小女子做主伸冤啊。”段社长听了一愣,看了看段掌柜,心想刚才过去通报的店小二还说这高阿爱家中和男人通奸,怎么现在却成了受害者?难道是他们谎报案情?段社长招了一下手,扶高阿爱站起来道: “有话慢慢说,不用急。”高阿爱顾虑的看了看段掌柜底下头。段社长明白她的心思,对段掌柜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几个先下去。没我的话不能进来。”段掌柜应了一声是带着店小二走出去了。阿棍看段掌柜走了也跟着跑了出去,他们三个就此想溜,却被甲长拦了下来。三个人见走不脱只好老老实实呆在那里。看到屋子里只有段社长一人,阿爱一下哭开了。她边哭边道: “段社长,我家男人段阿大因去段氏家里和阿棍一些人进行赌博欠下银子,他们几个就趁机潜入家中对我骚扰逼奸。我不依,他们就要胁恫吓,逼我就范。这酒铺老板不知心怀何意,硬说我和他们私通。段社长。你可要为小女子做主,还我清白啊。”听了高阿爱的一番话,段社长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点了点头道:“放心吧。真相终归要大白。就是你的男人赌博欠下阿棍几个人的银子,数额巨大偿还不清,他们就借机过来纠缠于你。这段老板硬说你和他们几个通奸?”阿爱点了下头:“正是这样。”段社长嗯了一声转身对外喝道:“来人,给我带阿棍他们几个进来。”听到喊声。门外的甲长带几个乡兵把阿棍给推了进来。几个无赖刚走到高阿爱面前,就听的段社长对他们哟喝了一声:“混帐东西,你们干的好事。还不给我跪下。”吓的阿棍几个哆嗦着跪了下去。段社长扫了一眼他们背起一只手: “说说你们干了些什么?好事不去做,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段社长,你可不能冤枉小民哪。”阿棍爬到段社长脚前抬起头道:“你可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听了他的话,段社长哦了一声:“怎么讲,欺负人家阿大媳妇你还有理由了?”阿棍道:“段社长明察,小的在混蛋,也不敢对她高阿爱动手动脚嘛。都是她水性扬花勾搭我们,反咬一口说我们强暴。”段社长听到这里半信半疑,又看了一眼高阿爱: “高阿爱,是这样吗?” “不,不是。是他们逼我,段社长。” “段社长,这可是在她家里。”阿棍一笑:“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小民也不敢私闯民宅哪。要不是她私下里约我们兄弟几个,我们岂敢大白天就过来无理闹事。”没想到这阿棍嘴舌也挺伶俐,段社长听了觉得也有理。为了把事情搞个明白,不冤枉好人,他想了想对甲长道: “你把他们几个还有这高阿爱一起带入祠堂。然后,在向镇都保长回报。” “是。”甲长手一挥对外喝道:“来呀,把高阿爱,还有阿棍这几个人一起带往祠堂保甲所。”听了他的喊声,几个乡兵持着刀一拥而进把阿棍几个无赖推了就往门外走。对高阿爱,段社长算是各外开恩,他让高阿爱穿戴整齐很体面的往外走。高阿爱锁了门跟在段社长身后去了保甲公所。出了院子,她才发现墙头周围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他们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高阿爱家里被带出几个无赖就开始议论纷纷。高阿爱不敢看乡亲们,也不敢听他们的议论。一路之上,也不知自已是如何到了保甲公所的。孩子们跟在后面嬉闹,围观的庄民也尾随到了公所。保甲公所在段家祠堂大院里,用石头磊起的高大院墙,院子里有一排十几间大屋子。里面有保长和社长的办公房,还有养马的马厩,乡兵吃饭的棚子。一间大屋子门敞开着,段家保长是个七十多岁的还乡小吏。在福州当了多年刑房典吏,如今年事已高从衙门里退下来当了这小小的保长。他闲来无事早早到了这公所,看到段社长和甲长带着乡兵把阿棍几个带进来非常高兴。 进了公所大屋,高阿爱忙跪了下去请求保长给自已做主还以清白之身。保长就让她把经过说完,听完高阿爱的讲述段保长对外看了一眼道:“段老板可在?”那段掌柜和店小二几个人正守在门外,听了保长的话急忙走了进去,道:“小民在,保长,你有事就问吧。”保长看了看他,又望了望高阿爱说道: “你到阿大家里看到什么了?” 段掌柜见问忙上前道:“回段保长的话,小民到了阿大家里就看到她阿爱在床上和阿棍这几个男人鬼混。”段保长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她和阿棍几人在鬼混呢?话又说回来了,你到阿大家里干什么了?”段掌柜道: “段保长,小民也是无意之中撞见。只因阿大昨夜跑到家中吃酒,醉不省事,便让小民回家中照看一下。没想到,就撞到了这件事。我看不下去,就告到段社长那里。”段保长道:“那你为何一口咬定她高阿爱私通阿棍呢?你回去,把那段阿大叫过来对口供。”段掌柜想趁机溜身,急忙转身跑出公所带着店小二几个跑走了。段保长让段社长,甲长坐下,又让人把阿棍几个带到眼前。段保长拍了一下桌子道: “好猖狂的歹徒,你何时聚众赌博的?” “啊,段保长明察。小人可没聚众赌博呀?只是在一起娱乐一下而已。” “没赌博,那我问你,段阿大欠你们的银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还不给我如实招来?在谁家聚的赌?”听了段保长的话,阿棍一下慌了忙跪倒地上道:“小人闲来无事,就在……”说到这里,他的话就不敢在说下去了。因为他想到了段文杧的妻子段氏,他还不敢把段氏供述出来。 第114章屈打成招1节 想她平时待自已和几个兄弟还不错。段社长起身走到他身后抬腿对着屁股踢了一脚: “以为你自已是什么人哪?快如实招来,在谁家里聚的赌?乡规民约是如何写的,里面就有一条限制本村乡民聚众参赌。”阿棍道:“小人知错,在也不敢聚赌了,以后痛改前非,好好做人。”段保长道: “行了,别装可怜的样子给人看。快说在谁家聚的赌?” “我,在小人家里,小人家里。”阿棍想搪塞蒙混过去。段保长哪里肯信,心想这阿棍平时游手好闲,家徒四壁,没吃没喝谁喜欢到他家参赌。尽管家里没有一件象样的物件,但这阿棍却不缺吃少穿,花天酒地。他吃的喝的钱都是哪里来的?有说是抢的,有说是偷的,可庄户人家哪来这么多钱让他偷?段保长不信他的话,一拍桌子道: “你不说实话是吧,来人哪,给我拖出去每人杖责二十大板。”门外的乡兵一拥而上,提了阿棍几个摁住就打。直打的阿棍哭爹叫娘,趴在那里动弹不得。段保长道:“你是说还是不说,不说还要打。”阿棍哪里受过这等板打,忙道: “段保长,手下留情,小民招供。我们兄弟几个平时就去段文杧家里聚赌。”听了他的话,段保长眉头一扬:“段文杧一不喝酒,二不外出,他还学会了赌博?”阿棍道:“不是他,是他老婆段氏。”听到这里,段社长道:“就是那个段媒婆吗?” “正是,就是媒婆段氏。她平时闲来无事,就约兄弟几个进门聚赌。”段社长望了一眼段保长不在说话。段保长有些不悦的说了句: “哦,简直岂有此理。”说完面对段社长说道:“带着乡兵去段文杧家拘传段氏,让她对证。”段社长带着着几个乡兵就走开了。他们一行五个急匆匆来到段氏家里,门上锁。家里无人。段社长心想这段氏又哪里去了呢?原来,这段氏闻到了风声,怕阿棍他们供出自已就偷偷躲藏了起来。段社长看院门锁着,却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他忙让乡兵破门而入,进了屋子却是段文杧在桌子旁喝酒。看到段社长带人过来,文杧笑了笑起身道: “社长大人来了?你们到此有何贵干?” “文杧,你家妻子段氏呢?她怎么不在,去哪里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吃过午饭。她就锁门走了,留我一人家中。” 段社长四下里看了一眼,走进里屋,查看了一下床铺,又拉开立柜看了一眼。里屋看完这才走了出来对乡兵道:“给我搜一下。”几个乡兵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把人给找到。段社长对文杧道: “你家媳妇回来,立马去公所通报一下。要是隐藏不报,一定给予重罚。”说完带着几个乡兵走了出去。段文杧看着乡兵走出院门哼着小调喝着他手里的茶水悠哉悠哉的样子,但没过久,听的院子墙角柴垛哗啦啦一阵作响。他忙跑了出去。探头一看,只见妻子段氏从柴草垛里走出来,头上沾满了枯草叶。她回头看了一眼院门拍拍身上的灰土走到堂屋前捂住胸口说了句:吓死我了,他们来干什么哪?说着话走到了段文杧面前瞟了一眼说: “你还有好心情在这里喝茶?幸灾乐祸是吧?” “不敢。不敢。有你在,我哪敢?你也坐下喝杯茶水呗。” 妻子白了他一眼:“我可没你这个好心情。对了,段社长刚才带人过来,你和他说什么了没有?”段文杧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道:“我什么也没说。他们在屋子里搜了一遍。就走了。出什么事情了,把你给吓成这样子?””段氏用手在鼻子前不住的搧着风: “不是段阿大小娘子出了点事吗?不知怎么的,段社长把阿棍几个带了去。听说他们几个还挨了一顿板子。我看不下去就跑回来,没想到段社长带人找过来了。如果,阿棍他们出了事,我们也会跟着遭殃,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我看还是早点到外面躲一躲吧。”听了妻子的话,段文杧不以为然的道: “能出什么事?咱们又没偷鸡摸狗,人正不怕影子斜,我才不会躲呢。要是躲还是你去躲吧,在说了,就是躲,能躲到哪里去?”段氏道:“阜塘寨不是有你的表兄魏保长吗?咱们到他家里躲一躲。”段文杧听了摇头道:“不可,自从我父病逝之后。咱们二家好几年都没有过交往了。尽管我这里是他魏保长的娘舅,他是外甥表兄。可这亲不走还算是亲吗?”段氏听完他的话呵呵一笑:“不走亲也脱不了表兄弟这层关系。他魏保长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不是说好几年没走过亲吗?明天我就去他家里看看。”段文杧叹了一口气: “何故又要麻烦人家呢?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这榆木疙瘩,死脑子,一点不懂的关心老婆。我要是真出了事,你也撒手不管吗?”段氏对丈夫又生气又有点怨恨。段文杧道:“我在笨,也不能丢下老婆不管哪。出了事,我也要想方设法把你给保出来。”段氏听丈夫这么一说这才欣慰的笑了笑。她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望了一眼空杯子道: “那给为妻的泡杯茶水吧。” “你稍坐。”段文杧拿了空杯子走到里屋往里放了些茶叶然后又提水荧倒上热水。他放下水壶把杯子合上盖走了出来。段氏看了看丈夫道:“放下吧。你今天的心情比我好呀,一点难过的表情也没有。”段文杧无言以对走出屋子。段氏把茶杯拿在手里刚呷了一口,听的院门外哗啦一阵作响,几个乡兵又冲了进来。看到乡兵,段氏大惊失色,急忙起身想躲入里屋柜子。还没走进里屋听的外面一声哟喝: “哪里去,还不站住。”说话的正是段社长。他带着几名乡兵从外冲进屋子,段氏啊了一声叫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二个乡兵上前架住了她,段社长走到眼前嘿嘿一笑:“没想到吧,我们又回来了。”段氏道:“你们够快的,不知抓我干什么?”段社长道:“你犯下的好事还明知故问?你聚众赌博,陷害段阿大媳妇通奸。”段氏听了段社长的话急忙争辩道: “我可没有,不能诬赖好人哪。” “带出去,有什么话给段保长说。”段社长一招手,几个乡兵架着段氏出了屋。站在屋外的段文杧一下愣住了,没想到乡兵们来的这样快。面对妻子被抓,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急的团团乱转不知如何是好。妻子被架到他面前的时候挣扎着道: “文杧,你可要想办法救我出来啊。” “好,我会的。”段文杧对着妻子随口应了几句。看着妻子被乡兵架出院子,他垂头丧气的一拍脑门转身进了屋对着桌子一拍坐了下去。想办法营救妻子,自已能有什么好办法?他这看看那望望起来然后又坐下,这样折腾了好半天。他想到了段保长,还是去公所看看吧,也许能给妻子求求情。他想到这里,就锁好门向庄公所跑了去。 那段掌柜怕惹上事一溜小跑回到自已家里,他把门一关进了正堂,店小二和几个家佣跟在后面也是有些慌乱不安。店小二给段掌柜泡了一杯茶道:“段掌柜,小的就担心阿棍受不住严刑拷打会反咬一口。这样,段掌柜岂不是被戴上栽脏陷害的罪名?那高阿爱本就是受害者,咱们不明内情却这般指定人家通奸。”段掌柜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水道: “你懂什么?我能让阿大在我家里白吃白喝呀?他还欠了我五两酒银没还呢?他小子不是没有钱,这高阿爱从娘家回来少说也带有百两银子。他是有钱装穷,在我面前装傻。他小子赌博输了银子是他倒霉,你快去把他给我叫回来,就说他妻子通奸被段保长拉到保甲公所里去了。”店小二嘿嘿一笑从小门跑到了二楼。 第115章屈打成招2节 此时的段阿大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店小二拍了拍他的脸,拿过湿毛巾溥到额头对着他的耳朵喊: “快醒醒,你家小娘子出事了。在不去看,怕是以后在也见不到了。” 叫喊了一会,段阿大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眼道:“什么事呀?叫什么哪,搅了我的好梦。”店小二看他醒来对他笑了笑:“你好能睡,娘子都快没有了。”听他一说,段阿大哼了一声:“你又提那小贱人干什么?死就死了有何足惜。”店小二道: “你这样冷酷无情,怕是冤死了你家小娘子。要是真出了事,怕是高家庄的高庄主也饶不了你,你可是鸡飞蛋打二手空啊。”店小二的话一下惊醒了段阿大,心想若是真的没有了高阿爱自已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他越想越怕,爬起就往楼下跑。店小二在身后边追边喊道: “阿大,你慢些,等等我。”一会的功夫,阿大已跑出了楼道口直奔前院正堂。店小二追到前堂,看他要跑出院子忙对二个家佣喊:“快,快拦住他,不能让他跑了。”二个家佣忙放下手里的扫帚跑到门后把段阿大给拦住。看到阿大要出门,正在堂里喝茶水的段掌柜走了出来,他笑呵呵的走到了阿大面前道: “什么事把你给急的呀?休息的可好,醒酒了没有?” “我,我要出去找我家小娘子。谢谢你的照顾,我要走了。”段阿大道:“我不能离开她,不能让她受冤,她可能是无辜的。”段掌柜一笑:“说你笨吧,也不笨。不说你笨吧,比猪还不会用脑子。你要找小娘子,那你小娘子现在哪里啊?”段阿大摇了下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去见她。”段掌柜拉住他的手道: “不用急,慢慢想办法。你会见到小娘子的,咱们坐下先喝杯水。”拉着段阿大进了正堂。他让店小二给阿大泡了茶水六到桌子上道:“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你家小娘子犯下了通奸罪,要被公所送往县衙官办。按照咱大明的法律,凡犯《刑律》者可都是要处以极刑的死罪啊。” “啊,当真如此?”段阿大一下慌了:“这可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娘子啊。” “阿大,你要冷静下来。这事也好办,尽快找段保长说情,也许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没了。”段掌柜道:“只要你一口咬定段文杧的老婆和阿棍几个无赖诬害你家小娘子就行了。”段阿大道:“就这样办。我娘子肯定是无辜的,我这就去公所。”说着往外就走。段掌柜一笑: “你这样过去太匆忙了吧?就是到了公所,段保长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段阿大只好转身回过头来:“那怎么办?”段掌柜伸出手指头:“得用这个。”段阿大不明白看了一眼段掌柜摇了下头:“看不明白。”段掌柜对店小二使了一个眼色: “你告诉他吧。”店小二对段阿大嘿嘿一笑:“得用钱,用钱说话。没钱打通关系,谁会理睬你啊。”段阿大有所醒悟点了下头:“我明白了,那我回去给你准备银子去。只是,得要多少才管用啊。”段掌柜道: “不多,五十两就够了,有的话。尽快准备好。完事了,你在交给我。” “好吧。我回去准备五十两银子。”没想到这段掌柜也是贪婪卑鄙小人,他想想家中还有一些银子就答应了段掌柜的要求。段掌柜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不用急。慢慢来。要看我的眼色行事,不可鲁莽。”段阿大只好点头答应。这时,一个在公所监守的家佣跑了进来,对段掌柜道: “掌柜。那个媒婆被公所抓去了。”听了他的话,段掌柜连声叫好:“有戏,有看头了。段阿大。随我一起去段文杧家里吧。现在他一定着急呢!”段阿大没说话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店小二让家佣关了院门一路走了去。段文杧看到妻子被乡兵带去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到段掌柜带着阿大和几个家佣走了来。他心里一愣,他来干什么?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正在胡思乱想,段掌柜已带人走进了院子。他对段文杧一笑: “你妻子的事可犯大了,怎么还和没事儿一样呢?” “这,我不正是在想办法吗?”段文杧搓了搓手:“现在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好让人着急啊。”听到这里,段掌柜看了看屋子走了进去。一进屋他就又伸出手摸了摸上了红漆的桌子和长几,又拿起制作精美的茶具看了看不住的点头道:“不错的杯子,又是景窑出的青花瓷吧?这种杯子只有官宦人家用的起,没想到段氏家族一户平民之家也用上。”说着话又放下杯子拿起几案上的一个带花瓷瓶看了看自言自语:生活是越来越好,这个也摆上了。 段文杧不解其意,看着他拿起又放下然后又拿起又自言几句。看完杯子他又走进里屋,用手摸着白色罗纱帐赞叹了一句:“好奢华的摆设啊。短短几年,就过上这般富裕的小日子,要是在有一男半女那日子更是叫好了。”段文杧心里正烦乱,又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茫然站在那里。段掌柜看了看阿大说: “你们几个也别站着都坐下吧。”店小二对段阿大一笑:“掌柜让咱们坐下呢。”段阿大不得不坐了下去。段文杧道:“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们倒茶。”段掌柜摇了下手:“不用,我说完话就走了。你也坐下吧,咱们慢慢谈。”段文杧只好在他旁边坐了下去。段掌柜看看他又望了一眼段阿大道:“这事闹的可真复杂呀,整个段家庄的乡民都知道了。文杧,你妻子惹的事可真不小哪?你还想不想让她回来和你一起住?”段文杧道:“怎么不想,她是我老婆,我正在想办法救她出来呢。”听到这里,段掌柜眉头一扬:“你想出来什么办法没有?”段文杧摇了下头: “要是有办法,我还能站在这里?真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说出事就出事儿喽。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愁死我了。”段掌柜呵呵一笑:“看来你对老婆还是真心相待的。听说段氏出事,我们立刻就跑过来了。她在咱段家庄为人不错,人缘也好,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能出力就出力。别急,千万别急。”说到这里又瞟了一眼屋子里的家具,说: “这几年,兄弟家里过的还不错,小日子红红火火。只要舍得出银子,我这个大哥保你妻子没事。”果然说到了骨头眼上,原来他就是冲自家银子来的啊。段文杧有些犹豫焦虑,他又有什么办法解我妻子之难?段掌柜看他不语,轻轻拍了拍桌子道: “怎么样?我的话听明白了?在说了,你家娘子段氏可是个爱贪小便宜的女人,有事没事总会跑到我家小店赊欠一些酒银。今天送个人情,所欠的酒银钱咱不要了,不过,段保长那里说上话总是要银子打点的。”这不是趁人之危勒索银子吗?段文杧心里很是不高兴,但又不好说什么,想那妻子段氏和阿棍几个无赖整日里厮混还真赊了不少酒银。也不知赊欠了多少,他今天莫非是来讨要酒银的?想到这里,文杧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我家娘子所欠贵店多少银子?” “不多,算起来也有二十两。”说到这里对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对吧,我说的没错吧。”店小二忙点头称是。段文杧喛了一声道:“这个婆娘,家里又不是没有钱,非要赊欠段老板的钱。“说完话走进里屋,从红木匣里取出二十两银子放到段掌柜面前: “这赊欠勾销了吧。” “呵呵,好爽快的人。”段掌柜把银子往文杧眼前一推:“我今天不是来收欠银的,出于道义想解人之危。话还是给你直接了当的说吧,我也不绕圏抹角拐弯。你妻子聚众参赌,又栽脏嫁祸高阿爱罪名不轻。要想平安无事,得拿银子说话。为了弟妻,还望你早早准备好银子。误了大事,怕是你妻子没得救了。”他的话让文杧很是吃惊,没想到妻子犯的事还真不轻,要是段保长认真起来,把人送往官府究办这事可就没完没了。 第116章栽脏陷害1节 段文杧急的抓耳挠腮,额冒冷汗,他站起然后又坐下,对段掌柜道: “银子我出,段老板,这大概需要多少?”段掌柜掐算了一下手指头道:“要是完事的话,少说也得一百五十两。”段文杧听到这里啊了一声:“怎么要这么多?”段掌柜一笑:“这还多,是银子重要还是妻子的命重要啊?银子不过是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赚。要是人没了,你拿什么去赚?我这只是估算了一下,你要是不够,我给你出一半?”此时的段文杧已经没别的办法只好同意段掌柜的说法。他从里屋取出一百五十两银子呈到掌柜面前: “全仰仗段兄出手相助了。”看到银子,这段掌柜眼放亮光连声说好,他让店小二用布包好银子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这银子我先收下,一共是一百五十两。由段阿大和店小二作个证明,到时候别说我耍赖。”段文杧道: “不会,但愿我妻早点归来。” “呵呵,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在家里静等好消息吧。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要委屈了自已。”说完话对段阿大道:“走,咱们去保甲公所。”阿大和占小二随了段掌柜出了屋。段文杧送他们一行出了院子。看人走远,这才转身回来关了院门。 段氏被带到公所,看到院子周围站了那么多人,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这下自已的脸丢大了,是谁把他供出来了呢?还没进院,她就一眼瞧见了趴伏地上的阿棍几个人。看到阿棍,她的心犹如被针刺了一下疼痛,心想这下完了,这几个小子是靠不住的。如今怎么办?得想法脱身,可这阿爱会不会反咬自已一口?此时的她是忐忑不安,当看到别人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时候。脊梁骨都凉了。段社长把她推到了段保长面前,道: “你也不用跪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得有半点谎言。”段氏忙点头道:“那是,那是,我要说实话。“说着对段保长行了一礼:“见过段大保长。”段保长摆了一下手: “不用多礼了,段氏啊?你为何在家聚众赌博?” “这,保长大人,小女子哪敢聚众赌博呀。只是闲来无事,百无聊赖。就找了几个兄弟在家投骰子解解闷。”段保长一笑问跪在地上的阿棍:“她说的是真的吗?”阿棍不知如何回答了看看保长又望望段氏我我的说不出话来。段氏见他不说话,心想肯定是他说走露了嘴,要是和自已的对不上茬那可就完了。段保长一笑: “你说没聚赌,可他阿棍却说聚赌,这让我相信谁的呢?既是玩玩,那段阿大又如何到了你家输了几百两银子?还有,这阿棍又怎么会借讨债为名闯入阿大家里要胁其妻高阿爱?人家不从,就散布谣言说其通奸。” “这,保长大人。通奸一事。小民女可是万万说不的呀。”段氏想到了自已和阿棍不光彩的事,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背着段文杧不知和阿棍鬼混了多少次,如要传出去会被乡民骂死的。段保长看到她如此慌乱,道: “你不说实话。罪当责罚,来人哪,给我杖打十棍。”甲长会意拿了根棍子带二个乡兵围了上来。他们摁住段氏让她趴在凳子上就要打,段氏吓的直叫道:“保长大人。不要动刑杖。小女说实话,说实话。”段保长看看他对甲长道: “好了,不用动她。让她说实话。”段氏看自已在也隐瞒不过去,就把自已约阿棍几个无赖家中聚赌合伙诓骗段阿大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段保长让社长录了口供道:“没想到你们如此黑心,差点害死了几条性命。”说完对高阿氏道: “看来你是无罪的,只是,谁能证明你是无辜的呢?段掌柜怎么那样遇巧,到了你家就看到你和阿棍几个在床上。想这段掌柜别有用心,一定有鬼。段社长,速带乡兵拘传酒铺段掌柜。”段社长带人正要走,那段掌柜已从外面带着段文杧和店小二走了过来。看到人过来,段社长对段保长道: “保长,这段掌柜已经到了?” “来的正好,你先把高阿爱带下去。”段保长看了一眼屋外。段社长和几个乡兵把高阿爱带进了另一间屋子。段掌柜进的屋子对段保长行了一礼,说:“见过段保长。”段保长看了看他:“你过来了?我有话正要问你?你是如何发现高阿爱和阿棍他们几个通奸的?什么时候发现的?你又为何那么凑巧遇到了这件事?大白天,她阿爱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院子门也不锁让你闯了进去?你想祸害人哪?来人,给我拖下去重责五十杖。”甲长带人就上前要打人,段掌柜不住的喊屈连说误会,是自已把话说错了。他不住的给段保长使眼色,魏保长看他有内情要说连忙喝退左右。段掌柜看身边的人都退了,松了一口气拉住段保长的手小声道: “这里不方便,里间说话。” “你要干什么?”段保长四下里看了看跟他进了里屋。刚站稳脚根,段掌柜从怀里掏出了银子笑道:“这是孝敬你老人家的。你老法外开恩,网开一面,其实也有我的错。但不是主要的,我也道听途说而已。”望着沉甸甸的银子,段保长拿在手里掂了掂足有五十两重。他看了看段掌柜: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段掌柜呵呵一笑:“其实也没别的,就是这聚赌通奸一事我看还是别追究了吧。我怕传出去,对咱段家庄名誉不好。” “哦,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没了?”段保长把银子揣入怀里:“行,我听你这一次。不过,怎么才能把高阿爱打发回家呢?”段掌柜一笑:“那还不简单,一句话的事情。就说你阿爱是无罪清白的,可以回去了。”段保长点了下头:“那段文杧的妻子呢?”段掌柜道:“这人也得罪不了,一起放了吧。就让她回去之后守妇道,不要在和别的男人鬼混。在说,她表兄还是阜塘寨的有钱大户也是个保长。”段保长也没在说什么,走出里屋就把人给放了。段氏看到自已无罪释放欢天喜地回了家。 这段掌柜用银子送了人情又很好的把自已的罪名洗掉,更大的收获还从段阿大和段文杧那里搜刮了一百多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可是他一年酒铺的收入总和,只要瞒的住段保长,段氏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他笑呵呵的怀揣着银子往家走,店小二末免有些担心道: “段掌柜,万一此事暴露,可是要坏了咱的名誉啊,岂不成了讹人?”听了他的话,段掌柜道:“放心,这事也只有我和段保长二人清楚。只要以后待段保长好一些,事情也就石沉大海了。”店小二听的半懂道: “我总觉的这样做太过于黑心,高阿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而我们却这般敲诈勒索是不是?” “行了,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了。”段掌柜对店小二道:“跟我回去吧。店铺里继续卖你的酒,我要去县城进货。”主仆二人不在说话。段保长收了段掌柜的银子回到大屋,对高阿爱看了看道: “要是能找出证明你清白的人,我立马放了你?” “保长大人,我确实是被他们几个逼迫的呀?难道让我死了你才相信吗?”高阿爱一脸的痛苦:“如果保长不信,那我死在你面前以示清白。”说着话起身就要往墙上撞,段保长急忙让段社长拉住了她。 第117章栽脏陷害2节 段保长对高阿爱道: “好了,你要是这样死了我可就麻烦了?”段保长道:“除了他阿棍几个在场就没别的人啦?”高阿爱摇了下头。段保长道:“我本想放了你,可眼下却没有能够证明清白的人。如果我这样放了你回去,都保长那里我也不好作交待。这样吧,你回去准备五十两银子作保证金,签个保证书就可回去了。”听到这里,高阿爱终于明白原来他是向自已索贿。就在她准备答应回去取银子的时候,段文杧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很气愤的把妻子拉到一边对段保长道: “为什么还要我们的银子?我不是已经给了五十两了吗?” 听了他的话,段保长吃了一惊,心想自已怀里的五十两就是他给段掌柜的?段保长尴尬的笑了笑道:“你在给谁说话呢?五十两你给谁的?我可没收到你的银子啊?找不到证人,休的想把老婆从这里带回去。”说到这里望了望段社长和甲长: “你们二个把这高阿爱带入偏房关起来,什么时候交了保证金就什么时候放人。” “是,高阿爱请跟我们走吧。”甲长看看高阿爱打了个手势。高阿爱忧虑的看了看段阿大:“我,我想回家。”段阿大一下挡在甲长面前:“我要把妻子带走,谁也不能动她。”说完这话拉起高阿爱就要往外走。段长气的一拍桌子喝道: “你太放肆了,眼里还有保长吗?这是什么所在?如此不懂规矩?来人哪,给我把这段阿大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棍。”几个乡兵从外冲进来一拥而上,把段阿大和妻子拉开。其中二个摁倒段阿大,一个人举起棍子就要打。这个时候,门外影子一闪又冲进来一个人,段保长一见还是吃了一惊。进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他快步走到高阿爱面前道: “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奶奶救你出去。”高阿爱心里一喜,只要有了证明人,银子可以免交也可不用写担保书。她对女人鞠了一躬道:“谢谢你老阿婆。”老阿婆抚摸着她的秀发叹了口气这才松开手走到段保长面前说道: “段保长,我可以证明高阿爱是无辜清白的,她是被小人所迫害。就是这几个无赖之徒,大白天趁阿爱男人不在家偷偷溜进去施暴。”老阿婆用手指了一下阿棍几个人:“他们不仅合伙骗了阿大的钱财还要威逼高阿爱。”阿棍听老阿婆这么一说一下乱了方寸爬到段保长面前打拱道: “保长大人,可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啊。” “哼,我这么大的年纪了,难道会平白无辜冤枉好人?你这小子平时游好手闲。半夜之时趁我熟睡之际偷了我家几只鸡。我追到她面前还不承认,还要恫吓我。”段保长听到这里对阿棍看了看:“你又偷人家的鸡了?这是第几次了呀?你小子的手怎么这样贱哪?”阿棍道:“保长大人,她,她是在冤枉我呀?”段保长听到这里看看老阿婆:“你没有冤枉他们几个吧?”老阿婆道:“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还从来没做过亏心事?就是他阿棍偷了我家几只下蛋的母鸡,你看这是什么?”老阿婆说着话从自已袖子里摸出一块黑布头往段保长面前一放。段社长道: “这不就是一块破布头吗?有啥好看的?这能说明什么呢?”老阿婆道:“这破布头可有来历,也不是我从地上随便就能拣到手的。是从他阿棍身上掉下来的,你们看看他身上穿的内衣。”阿棍一下惊呆了,忙用手捂住自已腹前的衣袍。段保长对段社长道: “把他的衣服查看一下有没有破损之处?” “是”段社长走到阿棍面前:“给我站起来。让我好好看一看。”阿棍哆嗦着站了起来,段社长掀开他的外袍,果然看到内衣破了一个洞,他忙拿了那个破黑布头一比对还真给合上了。段保长一拍桌子道: “阿棍。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说了谎?” “我,都是小人手痒痒,嘴馋,看到谁家有鸡就想偷过来煮着吃。”听了他的话。门外围观的群众这下炸开了锅。自家丢失的鸡都是他们几个偷去的啊?几个愤怒的老太太和老头冲进来扬着拳头就要打这段阿棍。吓的几个无赖爬到桌子底下不停的对老太太们叩头告饶,段保长急忙制止住老太太们的围打。他对高阿爱说道: “你现在可以回家了,你是无罪的也是清白的。是这几个无赖之徒害苦了你。回家去吧。”高阿爱心里一喜,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来了,她十分感激的拜谢老阿婆和丈夫出了屋子。段保长对老阿婆道: “现在也已查明,你也回去吧。” “我,我要让他们赔我的损失,赔我的鸡。”老阿婆不依不饶走到阿棍几人面前又哭又闹。其他群众也冲到阿棍面前异口同声的说要打死这几个鸡贼。段保长劝阻道:“各位乡亲不用着急,我一定会秉公处理这几个人的。大家都别围观了回去吧,走吧。”众乡亲骂着阿棍各自走开而去。段保长见群众们走了,对阿棍几个人说道: “乡亲们都说你们是贼,这可难处理了?是交银子还是送官哪?” “这,保长大人,你可要手下留情哪。我们要交银子,不要送官。”阿棍跪爬到段保长面前:“还望保长想个二全其美的良策。”段保长看了看他背起一只手:“你不晓得官衙是如何的黑暗,被送到那里的犯人不是被打的半死不活就是落下一身残疾。看在咱们都是乡亲的份上,我收你五十两保证金如何?三个人算起来不多?你们回去想办法吧,三天之内必须把银子交上来,否则送官严办。”阿棍忙叩头拜谢,他起身拉过那二个无赖就往门外跑。二个人被他拉的跌跌撞撞,跑了很远三个人才敢停下来,阿棍回头四下里看看无人才松了一口气。一无赖叹了一口气道: “这下完了,去哪找五十两银子哪?” “是啊,我看还是去段氏家里借借吧。去她那里肯定会借给我们银子的。” “你懂什么?现在出了事,还有意思去她家里?我看不行,还是先去我家再想想办法。” 三个人只好向阿棍的家里走了去。阿棍的房子最破旧,最不起眼,几间泥坯房,稻草铺的顶有时还漏雨。里屋睡人,外间有一张破桌子放几把小凳子,桌子上有一盏油灯。正墙上贴着一张钟馗捉鬼的彩色年画,西墙挂着一个旧的竹篓,下面是一个掉漆带脚的柜子。上面是一顶尖头斗笠,墙角就是一把上了锈的鱼钗。这可能就是阿棍所有的家当,父母过世之后并没留给他什么家产。 十几岁开始,就和庄里的穷哥们鬼混,有时跑到万福寺偷吃些供品,逢法会的时候,香客多时就偷香客的银袋子或者半夜里偷人家的米和面。西乡镇逢集的日子,他们几个就结伙在街头耍个鬼把戏骗钱财,或者跑进小吃铺吃喝后不给钱。段家庄阿棍无赖的坏名声就在四里八乡传开了,乡人丢了东西因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就这样,阿棍就和几个兄弟在众乡亲的憎恨中慢慢长大成人,到了今天成了十足的无赖。 第118章大闹段家府1节 段王氏被段保长释放回家,还没有把冷板凳坐热就看到丈夫在里面唉声叹气。她也是满肚子委屈走到丈夫面前,说道:“都怪我,搅的家里不安生。你也别生气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段文杧看了她一眼翻个身:“我能不生气吗?我是心疼咱家那一百多两银子。”听了丈夫的话,段氏啊了一声没差点晕倒地上,道: “你刚才说什么?银子怎么了?”段文杧望了她一眼怫愁的喛了一声:“为了你,我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才把你从段保长那里赎出来。”听完丈夫的话,段氏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丈夫见了忙扶住她: “我的妻,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银子花的可真屈呀?一百五十两,能盖几间大瓦房,却被你这样拱手送给了人家。你这个败家子,要把我给气死呀。”说着扬起粉拳就砸丈夫。段文杧任凭她打,打打够也就收了手。段文杧道: “要不是那个段掌柜过来,我也不会把银子交给他要赎你出来呀。” “你是说段掌柜来过,是他要了我们的银子?”段氏从中听明白了一些什么站直身子道:“他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就借这事讹去我这么多银子?他是不是太黑心了?我不就是到家酒铺赊了几坛酒吗?”听到赊酒,段文杧道:“那你欠了他多少银子?”段氏道:“总共欠了五两。”段文杧一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妻子拍了拍他的脸道: “你又怎么了?别吓唬我啊?” “我又相信了他的鬼话,他当着我的面硬说你欠了他二十两银子。装作好人说这欠银不要偿还了。”听完丈夫的话段氏又气又恨跺了一下脚道:“这老东西寡廉鲜耶,我要找他论理去。”段文杧忙拉住了她道: “算了吧,别在惹事生非了。你就是找了他,他也不一定承认,万一反咬一口,可就说不明道不白了。”段氏看了看丈夫道:“好吧。我听你的。这银子算是喂狗崽了。不过,不能就这样算了。”段氏对丈夫道: “我一会要出去,你给我泡一杯茶来。” ‘”你还要去哪里?一个女人家不要抛头露面好不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有什么事我去办?”段氏用瞧不起的口吻道:“我嫁给你后,你办过什么事?瞧瞧咱家一屋子东西哪一件不是我辛苦挣来的?我的事你不用管,就在家给我护院。”段文杧听到这里也不在好说什么了,他明白自已不如妻子脑子聪明,也不如她会办事。他进了里屋给妻子泡了一杯茶送了过来,段氏接过茶水呷了一口道: “你泡茶的功夫就比我好。味甜不说,还有一口浓浓的香气。”听到妻子夸赞自已,段文杧不好意思笑了笑。妻子喝完茶起身道:“你在家守着,我出去一下。要是回来晚了,饭就自已做着吃。想吃什么做什么,不要吝啬?”段文杧点了下头。妻子拿了件厚一点的小甲袄穿在身就走了出去。段文杧见妻子出门赶快把院门给反锁上,回到屋子里继续编他的小篮子。 段氏出了门后就往保甲公所跑,到了那里,院子已空无一人。祠堂的门也紧紧关闭着。段氏心想,那阿棍几个无赖又去哪里了呢?难道被段保长关起来或送县衙门去了?不可能,不是说他收了我家一百多两银子吗?那就去阿棍家里看看吧,想到这里。段氏扭扭身子拐了个弯朝阿棍家里走了去。阿棍家的院墙被雨水淋塌了一截一二年也没修过了,段氏到了院墙前就踩着破碎的泥砖走了进去。院子里有几棵樱桃树,光秃秃的枝丫上挂了个鸟笼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小鸟的羽毛还停留那里被风吹的乱动。阿棍几个正在屋子里唉声叹气,急的团团乱转的时候,就听的院子里有人喊了声: “阿棍兄弟在家吗?嫂子过来看看你了。” 听到喊声。阿棍几个兴奋异常,从草铺上爬了起来。阿棍往外瞟了一眼喜道:“真是我那嫂子来了,快,起来迎接。”三个人如遇到救星一般把段氏迎入屋子里。也许是好久没住过人了,屋子里又潮又湿,段氏一抬头还看到屋棚露出的洞,光亮就从那里射入来照到地上。段氏看到这里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地方还是人住的吗?和猪圈差不多?她四下里看看,没看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对阿棍道:“嫂子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却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你这阿棍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阿棍听了对她嘻嘻一笑: “那你就坐到老弟我身上,我给你当椅子。”说着从床上拿过一个干净一些的床单呼哧几下把小桌子前的一个凳子给擦干净道:“嫂子就坐这里,委屈你了。”段氏看了一眼凳子还是嫌脏不敢落坐,她摇了一下手道: “我还是站着吧。免的凳子脏了我的裙子,我站一会就走。” “什么事嫂子?你尽管说?”阿棍卑躬屈膝的说。段氏道:“咱们几个被那个老东西给哄骗了。我嫁到段家庄一来,受过谁的骗?受过谁的气?”阿棍道:“这话从何说起?嫂子你慢点说,说个明白?”段氏道: “就是那个卖酒的段掌柜。他假惺惺的装好人说给我们求情,骗去了我家一百多两银子。我,我怎么咽下这口恶气”听了她的话,阿棍道:“那你说怎么办?”段氏道:“我让他不好过,把骗去的银子还给我。阿棍,带上你的兄弟们跟我去酒铺讨帐,不给,就给砸。”阿棍连忙点头道: “行,兄弟们听嫂子的。我去找人,一会就去酒铺找那个段掌柜讨要银子。”段氏一笑抱住阿棍亲了一口,道:“还是你懂得嫂子我的心。快去找人吧,人越多越好。”阿棍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跑。段氏又拉住他,道:“别急,你要小心行事,不可太招摇。另外,在去庄南头那家饭铺订下二桌酒菜,我要好好招待一下兄弟们。”听说有酒菜吃,阿棍几个更是兴奋。只见阿棍一个转身燕子一样飞跑了出去,他跨过自家坍塌的院墙一眨眼跑的没了踪影。段氏看到人史上走了笑嘻嘻的坐到阿棍擦过的凳子上,晃了一下身子把一只手放到一个无赖的肩膀上说道: “阿二牛,你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吧?” “是啊,嫂子。要是有一房媳妇该多好,睡觉的时候也有人给暖脚。”阿二牛回应着。 “想媳妇,嫂子有时间给你找一个合适的。”段氏一笑又望了望另外一个无赖:“阿豆腐你和阿二牛是同岁?”阿豆腐摇了下头:“不是同岁,我比他大了二岁。”只因这个无赖从小喜欢吃豆腐,又好偷人家的豆腐吃,乡亲们就喊他阿豆腐,反而把他的真名子给忘了。阿豆腐对段氏很温顺,她说什么听什么。段氏对他印象颇好,就因他长相清秀,不象阿二牛长的猥琐。段氏招了一下手道: “你过来,让嫂子看看你。”阿豆腐不知她要干什么,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刚俯下身段氏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阿豆腐也没拒绝,任由段氏的手在他身上乱摸。不知过了多久,听的门外脚步声杂乱,一群人怀揣短刀跑了进来。领头的正是阿棍,段氏急忙把手从阿豆腐身上移开。段氏看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心里非常高兴,对阿棍道: “来的正是时候,跟姐一起出去先吃饭吧,吃好了饭咱们在谈正经事。” “好嘞,大兄弟就听嫂子的。”阿棍以段氏一笑:“一共来了十几个,都是我的铁哥们。今天让他们过来当帮手,可不要亏待他们哦。”段氏道:“你这说哪去了?嫂的为人你还不清楚,白跟嫂子身边这些年了。” 第119章大闹段家府2节 阿棍一笑:“开个玩笑,在这里,你就是兄弟们的大哥,大当家。以后俺们随时听候你的调派。”段氏听到这里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的玩笑开的太大了吧。嫂子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怎能当的起大当家。拉帮结派那是土匪干的事情,咱们可是段家庄的良民哪。要是传出去,我不就成了女土匪?这个玩笑开不得,开不得呀。”阿棍嘻嘻一笑: “可在我心里,你最有权威。好了,不多说了,兄弟们,跟着段嫂子去喝酒,看她眼色行事。”十几个人拱起手来异口同声道:“明白,我们全听阿嫂的。”段氏看了一眼他们对阿棍道:“你带大伙走吧。不要惊扰了庄里的乡民,引起段保长的不满。咱们只去吓唬一下那个段掌柜,让他放聪明些,不要什么人都敢欺负,都敢蒙骗。让他知道我段氏的银子不是这么好拿的,要是聪明,乖乖的把吃进肚子里的银子吐出来,否则跟他没完。”阿棍听了段氏的话对众人一招手带着阿豆腐,阿二牛头前走了。段氏跟在后面,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吓唬段掌柜,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庄南那个小饭铺。饭铺的掌柜早把饭菜准备好摆到桌子上去了,二张大方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进了店,段氏招呼着大家落坐,阿棍望着满桌子饭菜馋的口水也流了出来。段氏见了斜眼看了他一眼在心里道:看他这个熊样,就象多年没有吃过肉一样。她走到阿棍身后用手拍了他一下。说: “你别老盯着饭菜,包管你吃饱。招呼大家吃饭吧。店小二,有好酒快给大家拿来满上。”店小二在内堂应了一声抱着一坛红酒跑过来了。他把酒坛放下,然后又回内堂抱了十几个碗每人面前放了一个。段氏在阿棍身旁坐了下去,他让阿豆腐给众人倒酒,自已满上后举起碗道: “各位,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包涵,多多见谅,在这里不用客气。随便吃。来。大家干了这一碗。”众人欢呼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段氏一连喝了二碗就不在喝下去了,她心里清楚,此时是万万不能喝醉酒的。阿棍看她不喝心里也明白,对大伙道: “兄弟们。这酒在没办完事之前点到为止。千万不要贪多误了正事。” “是呀。是呀。有道理,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喝酒的。”众人不在喝酒。段氏让店小二把酒碗撤下去把米饭盛上来。众人吃饱喝足,段氏首先站了起来,走到后堂柜台前道: “掌柜的,回来在给你饭钱,你先记着帐。” “不用,不用记,只要吃好喝好就成。”掌柜对她点头哈腰。段氏看了他一眼:“那我走了,回头见吧。”说完回到饭桌前对阿棍说了句什么走出饭铺。阿棍跟在后面带着一帮人走了。店小二看到这么多人离开,他走到掌柜面前道: “又是白吃白喝的,哼,这种人就是讨厌。要是在吃上几次,饭铺还不得关门停业?这段媒婆领这么多人干什么去呀?不会是闹事打架吧?”话说到这里,只见掌柜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道:“好好干你的活,想那么多干什么?没你的事,你也别那么操心。看不出来吗?这些人就是打架闹事的,咱们惹不起,没在咱这里闹算是万幸的啦。”听的店小二直点头。走到半道,段氏问阿棍道: “你认识段掌柜的家在哪里吗?” “认识,认识。咱们还是到他的酒铺看看吧。如果在,就不用往庄子里跑了。”阿棍跑到段氏身前说。段氏道:“这样也好,咱们先去酒铺看看。”一行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庄头酒铺,到了那里,阿棍就傻眼了,只见酒铺的门上着锁窗户也钉的死死的。这是怎么了?难道段掌柜不营业了?看到这里,阿棍对段氏道:“这酒店的门已经关了。”段氏道:“那就去他家里看看吧。”阿棍对众人道:“快,咱们走快点。”十几个人跟着他跑起来,段氏跟在后面跑的腿脚发痛。段掌柜的家就在庄里头,白墙绿瓦很明显。众乡邻见段氏带这么多人过来也不清楚她为了何事,远远的看着也不敢靠前。 到了院墙前,段氏才发现门上了锁,好似没人?这让她不解其意,好好的怎么锁门不见人影了呢?阿豆腐道: “嫂子,这段掌柜不会带着家小跑了吧?” “跑,我不信。他怎么会知道我带人要来闹事?”段氏四下里看了看:“可能是有了戒备。阿二牛,你上墙头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人?”阿二牛听了段氏的话双手一举二脚一跳嘴里嘿了一声攀住墙头爬了上去。他举目往里看了一下,院子没人,却通过门窗看到屋子里有人影一闪不见了。他倚在墙头上道: “嫂子,屋里好似有人?但不知是谁,没看清。” “这么说就是有人在里面了。”段氏扒住门缝往里看了一眼:“阿棍你带人强行破门进去。”阿棍就是个破锁能手,只见他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铜丝,往里吹了一口气,轻轻一拉一摁门环上的锁就开了。阿二牛和阿豆腐带人冲了进去,他们有的把守住出口,有的守在屋门外,有的站在了窗台下。段氏带着阿棍走到屋门外,对里喊道: “段老板人可在?请你出来一下说话。”连喊了几声,没人应答。阿棍就走了进去,听的啊的一声叫,一个女人从柜子后歪倒地上。段氏一看那女人正是段掌柜的妻子李氏,只见她浑身颤抖头也不敢抬,没想到这女人竟这样胆小怕死。段氏走了过去,用手一拍李氏道: “老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呀?什么事把你给吓成这样?”听到说话,李氏抬起头来看了看段氏道:“你,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家作甚?”段氏微微一笑: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你家男人一面,他可在家里,如果在的话,请他出来讲话。要不然,我可就坐在这里不走了。”李氏站了起来又望了一眼门外道:“文杧媳妇,你就饶了我家男人吧。他说你要来,我当初还不相信,没想到今天你们果然过来了。这都是为了什么事呀?”段氏道: “你别急,坐下听我慢慢说。你家男人诓骗了我一百多两银子,我明明欠了五两酒钱硬和店小二说欠了二十两,有这么黑心的吗?让他出来说话。”李氏道:“他,他不在家。早就出门去了。”段氏听了一愣,想了想道:“出门,不会是跑了吧?他出去干什么了?”李氏道:“可能是去县城贩卖酒去了。”段氏道:“走的真是时候,我一来他就去贩酒。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李氏摇了下头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段氏道:“看来你不说实话,那好,我们自已找人了。阿棍,带着人到处给我找找,不要漏掉一个地方。”阿棍听了段氏的话对身后的人招了一下手: “兄弟们,给我动起来,搜。”十几个人听他的话四处散开里里外外搜找。他们从前堂搜到了后院,从一楼到了二楼。阿棍带着人刚到二楼拐角处,发现夹板后藏着几个人,拉出来一看竟然是店小二和几个家佣,他们全被阿棍哄下楼去。阿棍走到东间一楼室门前,怎么推也推不开,三人合力才把门给撞开,阿棍一眼发现床下露出一只脚。这是谁的呢?阿豆腐走了过去,伸手把脚拖住往外使劲的拉,一个满头是土脸是灰的家伙被拖了出来。 第120章还钱字据1节 阿棍把床下的人拉出来一看正是段掌柜本人,他翻个身坐正道: “怎么会是你们?你们跑到我家里干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段掌棍,你看看我是谁?我是阿棍,你想陷害我们从里捞取好处。段家嫂子有话给你说,跟我们下楼吧。”看着眼前有这么多人,段掌柜不敢作任何抗拒只好跟随阿棍他们下了楼。走到楼道拐角处,段掌柜对店小二和几个家佣瞪了一眼道:“真没用,给我丢脸,能让他们跑进来。”店小二刚想说话,却见阿棍一推段掌柜道:“少说话,快走。”段掌柜被他这么一推差点跌倒地上。下了楼,阿棍把他带到了前厅段氏的面前。看到段掌柜来到,段氏冷冷一笑望了一眼李氏说道: “你们夫妻俩可真会演戏?一个说出去贩酒,一个躲在家里不出来?我只想问个明白,为何这样待我们?”看到段氏,段掌柜故作镇静的走上前来笑道:“是段家娘子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啊。快请坐,你快请坐。店小二,你还愣着干啥快给段夫人倒茶。”听了他的话店小二忙跑了出去。没过一会,他端茶水就过来。把茶水放到段氏面前的桌子上就退到了一边。段掌柜对段氏一笑: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你请坐?” “哼,不用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何要诓骗我们几家的银子?这银子都给谁了?是你自已留着了还是送给段保长了?”听到这里段掌柜呵呵一笑道:“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啊?我还是开门说亮话吧。你那银子被我送给段保长了,不都是为了咱们好吗?”听了段掌柜的话段氏一笑: “不用提咱们二个字,你不配。你有那么好心吗?为何说我欠了你二十两酒钱?明明是五两,却说是二十两又是何居心?你要是不说个明白,今天和你没完。我把你家的东西全砸了,看你又作奈何?”阿棍也走了过来,拿起条几上的一个景泰蓝瓷瓶就要往地上摔。段掌柜见了心疼的忙上前阻止道:“别摔,这可是好宝贝呀。有话好说。别冲动,你们坐下先喝茶,慢慢说。”李氏也上前道:“大家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摔家里的东西。”阿棍听了一笑: “可以不摔,那你让段老板还钱啊?”李氏道:“又是钱?多少?”阿棍望了一眼段掌柜:“你问他吧。”李氏走到丈夫面前:“你不是说欠了二十两银子吗?家里不是没有,就把银子还给人家呗。”段氏听了李氏的话哼了一声道: “可不是二十两银子的事,从我家拿去至少二百两银子,听说还到段阿大家里要了一百两是吗?”段掌柜听到这里一下惊呆了,没想到这段氏比他还可恶。张口就是三百两,段掌柜这才知道段氏不仅是个无赖还是个贪婪的泼妇。他心里一下急了跳到段氏面前大声道: “我何氏向你借过三百两银子?你血口喷人。这是敲诈勒索。” “你不比我好到哪里去?那我问你,我明明欠了你五两银子的酒钱为何要说是二十两?你难道不是敲诈勒索吗?”二句话把个段掌柜抢白的哑口无言。他后退几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段氏把手伸: “干什么?拿三百两银子来?不给不算完,要是给了,咱们之间的帐从此一笔勾销,我以后在也不会来这里打扰。否则的话,你就别在这里开酒铺,开一家我砸一家。”李氏见段氏张口就是三百两银子一下也惊呆了,望着段氏道: “段家媳妇,你这价开的也太大了吧。就是砸锅卖铁也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哪。”段掌柜道:“是啊。是啊。最近生意做的不好,市场冷淡萧条,收入不是很理想。在说,我们家又不是开钱庄银铺的。哪有这么多银子。从你家要的银子给了段保长,不也是出于好心想帮助你们一把吗?谁能想到弄巧成拙,你高抬贵手,宽容一些。” “那也好。说吧。什么时候给银子?” “三天之内怎么样?我一定把银子筹齐亲自送到舍下。”段氏看了看他有些半信半疑:“你说的可是真的?三天之内还不了银子怎么办?是送官还是自我了断?”段掌柜嘻嘻一笑:“到时候你怎么处置都可以。这样吧,我给你写下一个还帐凭证,你拿了它随时都可以来取银子。”段氏叹了一口气。道: “那好吧,就照你的办。我也不强人所难,免的别人说我无情无意。” “你稍等,一会说好。”段掌柜说到这里对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快去取文房四宝来。”店小二应了一声跑进偏房。他取了文房四宝放到桌子上:“老板,你请。”段掌柜点了下头打开砚台拿起毛笔在草纸上写下一张还款凭证。写完后送到段氏面前道: “已经写好了,你收藏着吧。”段氏看了一眼用手指敲了敲草纸道:“你还没摁手印呢?要是不摁,谁肯相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想不到这段氏还真有心眼,他不得不让李氏取来朱红印台。他沾了朱红泥在草纸上摁了个手指印,摁完后拿起道: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段氏一笑瞟了一眼接过草纸走到阿棍一些人面前:“你们当中谁认识字啊,给我念念上面写的是什么?”阿棍扫了屋子里的几个人:“你们谁认的字?”屋子里的人都摇头。阿棍又走到门外: “兄弟们,你们有哪个认识字的,帮段大嫂看看这份契约。”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走了过来:“我读过几年私塾,认的几个字,让我看看。”阿棍走到段氏面前:“嫂子,他冯书生认的字,让他给你看看吧。”段氏对冯书生笑了笑把草纸递了过去。冯书生接过走到屋子中间看了一眼大家,咳嗽了二声念道: 今段家酒铺段文龙欠段家文杧之妻段王氏一百五十两银子。限三天之内还清所有款项,如有拖延,另罚五十两。立此据为凭证,双方不得抵赖。 嘉庆三十九年元月二十日 立约人:段文龙段王氏。 听冯书生念罢,段王氏抢过草纸哗啦撕碎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踩了二下,一拍桌子对段掌柜道:“段老板,段文龙你欺负人啊?三百两银子怎么写成一百五十两银子,那一百五十两哪里去了。你不老实是吧,弟兄们给我砸。”阿棍听了段氏的话,对身后一招手: “兄弟们给我动手”众人听了哟喝纷纷掏出家伙就要砸。段文龙一下心慌了,忙跪在地上拱着道:“大家不要动手,手下留情,我改,我重新在写一份还款协议。”段氏听了忙对大家摆了下手:“慢,让他重写。”阿棍带大家撤出门外。段文龙在段氏的目视之下不得不重新拿起笔在草纸上写了协议书。写完拿到段氏面前道: “好了,请过目。” “冯书生,你在给嫂子念一念,看看有没有错?”段氏抖了一下手里的草纸。冯书生接过重又读了一遍,果然没错,上面已把一百五十两改成了三百两。听冯书生念完,段氏把草纸放到桌子上对段文龙道:“摁手印吧。”段文龙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上面摁了手印。段氏这才把协约叠好揣入怀里,看了看段文龙和他的老婆李氏: “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尔虞我诈尽做坏事。不打扰你了,我们要走了。二天之后我会过来拿银子,到时候拿不出,可不是这样好说话的哦。”说到这里对阿棍道:“咱们走吧。”阿棍对众人一招手走了出去。段掌柜毕恭毕敬的把他们送出院门外。看到段氏出了门,李氏只感胸口发闷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二个家佣忙上前把她扶坐到椅子上,有的掐人中,有的给揉胸口,有的忙着端水拿毛巾。段文龙从外进来,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妻子叹了口气。他走到桌子前想喝水,拿起杯子却发现里面是空的,他拍拍桌子道: “水呢,快给我泡茶。” “是,段老板请稍后。”店小二忙拿了空杯子进了里屋倒茶水去了。 第121章还钱字据2节 他倒了一杯水走回来,李氏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望着段文龙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店小二上前道:“老板娘,你莫伤心,别哭。”李氏道: “这下完了,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呀?这可恶的段王氏,这个骚媒婆,狮子大开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筹齐三百两银子哪。”段文龙有些心烦意乱,他喝完手里的茶水一甩手对老婆道:“你别哭哭啼啼的好不好,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些。店小二,快扶夫人里屋休息。”店小二听了段文龙的话把李氏扶到里屋去了。刚出来,段文龙给他招了一下手:“跟我到偏房,我有事要交办。”店小二跟着主人急急走到了偏房里,他把门一关道: “段老板,你有事尽管吩咐。” “好吧。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保密,不要四处乱说。”段文龙看了一眼窗外压低声音。店小二道:“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不走露一点风声。”段文龙点了下头:“这段氏实在可恶可恨,咱们惹不起还是能躲起的。你尽快带人备好骡马大车,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部打包入箱,咱们离开这段家庄。”店小二听了段掌柜的话愣了一下: “老板,咱们真的要走?那庄里的酒铺怎么办?” “里面的存酒也不多了,一把火烧了。带上全部家当,今天连夜离开这里。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倭寇要侵犯福清县,可能要经过咱这里,咱这个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南来北往的客都要经过。可能要毁于战火,庄户不保,咱的钱还有的保吗?”店小二听的一愣一愣的,眨巴了一下眼: “这可都是真的?倭寇真的要来?天哪。这可如何是好?不知是从何处听到这一传闻的?”段文龙道:“我何时给你说过谎话。昨天下午,我去了一趟西乡镇都保长公所?正巧看到县城里急送过来的招募民团的布告,说是为了抵抗倭寇,各庄寨乡民必须出钱出强壮劳力。这几天可能就要派发到咱这里来了,我可没有什么强壮劳力参加民团。只有出银子出粮,可我十多年才攒下这么一点家业,难道就为了抗倭全部捐献?那我以后靠什么生活?”店小二这才明白段文龙为何要离开这里,想到倭寇要打到这里,他心里还是怕的要死。听完段文龙的话急忙跑了出去,招呼几个家佣套上骡马大车。把值钱的东西全部装箱打了包放进去了。望着空空一物的屋子,段文龙满意的点了下头,他让店小二关上大门后只等天黑好出庄。看着家佣往箱子里装东西,李氏一脸的茫然问店小二道: “你这是作甚?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家?”店小二一笑道:“这话你只能问段老板。这是天大的秘密,我们也是不清楚。”李氏望了一眼门外:“你的老板呢?让他过来一下。”店小二道:“可能是出去了吧。”李氏不在说话,她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情况下,段老板不会搬家外出的。可是想到离开,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舍,这里毕竞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家。段文龙从后院到前院。楼上楼下跑了个遍,看看有没有落下值钱的物品,除了几张大桌子和旧椅子床铺外也没什么了。段文龙站在前院拍了拍黑尾骡子道: “今晚要辛苦你们了,咱们要出远门。此地不可久留啊。”说完又望了一眼满车箱子看了看店小二:“你可要把这些箱子柜子捆扎实喽。别在半路上掉落下来。丢了好东西我可拿你问罪。”店小二道: “放心吧。这大麻绳结实,保准路上不会出事。” “好,你在检查一遍。我屋里还有事。”段文龙进了偏房,他让店小二拿过纸笔写下一个便条道:“你用浆糊沾贴到大门上就可以了。”店小二也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拿了便条就跑了出去。他进厨房用缸里的面粉搅拌了一点浆糊就把便条贴在了大门上。段文龙从偏房走出来看了看天,走到几个家佣前说:“趁天还亮着,你们早点做饭。吃饱了我们晚上好赶路。”几个家佣进了厨房开始忙碌,他们把缸里仅剩的一点米放入锅里煮熟,又把鱼干泡在水里点上醋。没用多久,几口人的饭就已准备停当,段文龙端正的坐在正堂里望着李氏道: “今晚在家里吃最后一顿饭了,要吃好。” “喛,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李氏满脸的顾虑和疑问。段文龙一笑:“去哪里?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西去三十里地,你说是什么地方?”李氏还是摇了下头:“西边的村寨多的去了,我哪知道?”段文龙呵呵一笑对店小二道: “把饭菜端上来吧。” “是,我这就去。”店小二刚要走。段文龙又喊住了他:“慢,在给我拿一坛酒来。”店小二回过身来:“老板,家里已经没有酒了呀?能卖的已经全卖了,剩下都一些盆盆罐罐。酒窑里也是空无一滴酒。”段文龙道:“不喝就不喝了吧,免的误事。你端饭去吧,今天主仆共进晚餐。”店小二跑了出去。一会,他就把饭菜和主食端送过来满满摆放了一桌。主仆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饭用餐,天渐渐黑了下来。段文龙吃饱饭站起身看着店小二道: “你给骡马喂草了没有?别让他饿着,半路上累的走不动。” “已经喂了,还给喂了水。”店小二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盘,段文龙道:“不用收拾了,就放在这里吧。残茶剩饭留着给小老鼠没事的时候吃二口。”店小二明白他的意思又把碗盘放好扶李氏走了出去。段文龙到了院子里里外外又看了一下,直到半夜时分才让店小二驾驭马车出了大院子。他和妻子坐在遮风挡雨的车蓬里由店小二驾驭着,另外三个家佣各赶着一辆马车悄悄出了庄顺着东西主道向西而行。望着渐渐远去的段家庄,段文龙感慨的道: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段老板,我们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赶车前行的店小二头也不回的问了句,他的主意力一点不敢松懈。眼睛盯着路的两边,生怕车子遇到什么乱石和野生动物什么的。还好,路还算平坦,天亮之后,他们已经前行了二十多里。此时的李氏探出头来,前面一望心里喜道: “天哪,这不正是去李家寨的方向吗?我要到娘家了,呵呵,太好了,我要看到亲娘亲爹了。”段文龙道:“现在明白了吧。我们就是要搬到这里,前天我已经让人给李家送了信。”李氏搂住丈夫的脖子道:“太好了,我好多年没有回娘家了。”段文龙道:“咱们回去后好好孝敬老人。”李氏高兴的连连应声。 在说那段氏带着阿棍一帮兄弟回到家里后,怎么也不放心。天亮之后,她忙到了阿棍家说明来意。听了段氏的话,阿棍道:“放心吧,就是让他跑也没有胆子。还款协议还在我们手里,怕他啥,不给银子挖了他的眼睛。”段氏道: “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不放心哪。段掌柜为人奸诈,是个老滑头,他就这么轻易把银子送到我们手里?未必。今天中午到他家里看看,就在一边盯着。”阿棍听了段氏的话点了下头道:“那好,中午我就去他家里盯着。兴许还能凑到一顿饭。”段氏道:“别尽想好事?嫂子不会亏待你的,你去饭铺吃饭,钱我来付。想吃什么你随便点。”阿棍嘻嘻一笑:“嫂子就是对大兄弟情深意重。昨天夜里又梦到你了,没想到嫂子这样贴体温柔。”段王氏听了道: “嫂子是这样的人吗?又想那种好事了吧?”段王氏道:“嫂子老了,人越来越难看。以后,嫂子给你说个小媳妇。”阿棍脸一红伸出手来挽住段文氏的胳膊说:“嫂子不难看,正合大兄弟的心意。”说着话就要把人抱在怀里亲热。 第122章段掌柜跑了1节 段王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外,说道:“你急什么哟?这样鲁莽,万一来了人怎么办?对了,你那二个兄弟哪里去了?” “你说阿豆腐和阿二牛啊?嘻嘻,昨天回家后就一直没过来,可能是在饭铺里喝酒多了。”阿棍说着话在段王氏脸上亲了一口。段王氏半推半就之后顺势倒入他怀里,阿棍把她抱起走进里间屋子放到草铺上。段王氏伸出手解开阿棍的衣服二个人鱼水之欢起来。 精疲力尽后,段王氏躺在那里喘气,过了一会才坐正身子整理好衣裙。她甩了一下头发推了推闭着眼躺在身边的阿棍:“我可是什么都给你了?快起来,去把阿豆腐和阿二牛找来一同去段掌柜家。”阿棍边穿衣服边应声。他望了一眼门外道:“那我走了,嫂子你也回吧。一会我到你家里回个话。”段王氏从草铺上起身给阿棍系好衣带,二个人走了出去。出了院子,二人在路口分手。这阿棍跑的快,猴子似的又跳又蹿,跑到庄街头感到肚子咕咕叫,心想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吧。他走进一家饭铺,有好位过路行人在里面用餐,店外的树桩上拴着毛驴和马,还有一顶轿子。今天生意还不错,阿棍边想一脚踏了进去: “店老板,上一盘牛肉和烤鸭,在下一碗面。”看是本庄的阿棍,店伙计和掌柜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白吃白喝的又来了。但他们又不好拒绝,掌柜一面招待一面吩咐店伙计进内堂备饭。阿棍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道: “不用怕,饭钱会有人给的。你只管把饭菜给我送来,我不会白吃白喝。” “好,那还要赊帐吗?是付现银还是记帐?”店掌柜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棍放下腿:“当然是先记帐了,到时候会有人付钱的。”店掌柜哦了一声:“又是段王氏吧。我这里已记下好几笔饭钱了,说是到了月未付款。结果呢,人还没见到,今天你又来了,好吧,既然如此,在赊帐一次。”店掌柜说完话走到了一边。一个客人起身道: “掌柜的,结帐,我们要赶路了。” “好,好,请到这边来。”店掌柜打着手势请客人到了柜台前。他拿出一个珠算盘噼哩叭啦拔了几下道:“茶钱是免费的不算帐,三碗面,一盘精牛肉,一条大海鱼,一只糖醋鸭子合计二十文钱。”饭客点了下头从怀里取出一吊铜钱从里面排出二十个来放到店掌柜手里。店掌柜收了钱把客人送到店门外,道: “你们一路走好,欢迎下次光临。”几个客人抬了轿子向东而行。店掌柜目送人走远才回转店里。店伙计把饭菜给阿棍端上,这阿棍拿过筷子就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嫌筷子慢不方便,他干脆放了筷子把整个鸭子拿在手里撕着吃。吃了一半用衣袖擦了嘴边的油吐出骨头道: “店小二,快把免费的茶水送过来。”听到喊声,店伙计犹豫了一下望望店掌柜:“老板,你看?他还想免费喝茶水?”店掌柜摇了下头:“去吧。给他拿吧。这小子就是无赖,惹不起。”店小二提了茶壶给他倒了一碗水。阿棍捧过碗咕噜噜喝下,拍了拍肚子放下碗: “吃饱了,饭菜不错。这剩下的饭菜我要打包带回去给二个兄弟吃。快拿草纸来。”店小二取了草纸跑过来。阿棍把纸桌子上一放,就把盘子里没吃完的剩牛肉和鸭肉倒进去给包扎好拿在手里走了出去。 这阿棍打着饱嗝迈着二条腿向庄里走了去,庄民见了他唯恐躲避不及。看他走来就远远的闪了去。阿棍见了很是不解,心想自已又不是鬼也不是怪,老乡们见了我怎么躲躲闪闪的啊?我有这么可怕么?管他呢?先到段掌柜家看看。他走没多远就来到段掌柜家的院门前,只见大门紧锁,上面只贴了一个便条,他也看不懂不明白是啥意思,上前顺手撕下揣入怀里。看到门上锁,就用手拍了拍,里面没有出声,阿棍心想是不是这段掌柜和上次一样怕有人来反锁门躲在里面了?先跳到墙头看看,阿棍二手一伸纵身跳上二米多高的院墙,往里一看傻了眼。正堂的门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阿棍以为看走了眼忙跳进院子跑到正堂,里面的桌子是好好的摆放着,可上面的东西全没有了,箱子,衣服,柜子,还有瓷瓶。阿棍又进到后院跑到楼上看了看,屋子里也是没有了一件象样的东西。看到这里,阿棍才醒悟过来,这段掌柜带着老婆和几个佣人已经早早的离开了。怎么办?赶快找段氏想办法,他跃上墙头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路小跑到了段氏家里,他气喘吁吁的敲开了段王氏家的门。看到他急切的样子,段王氏还是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大兄弟,出啥事情了?” “不好了”阿棍擦了额头上的汗:“那段文龙带着他老婆已经离开这里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段文龙跑了?”段王氏一下愣在那里好久才缓过神来,气的一拍桌子道:“我就料到他会给我来这一手。岂有此理,纠合你的兄弟们,现在就给我到他家里砸东西。”阿棍叹了一口气道: “还砸什么嘛,屋子里的东西全没了,值钱的东西全被拉走了。” “这个老狐狸太狡猾了?我就没想到派几个兄弟在他家里盯着呢?“段王氏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难道就不回来了吗?让他走,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有一天会回来的。”阿棍从怀里摸出那张贴在门上的便条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从他门上撕上来的。”段王氏见了一把夺到手里端过来倒过去就是看不明白。阿棍道:“还的请那个冯书生。”段氏道:“快去,快去。”阿棍道:“你在家里等我啊,我就去了。”说完转身跑了去。那冯书生几次县考名落孙山对考取功名已心灰意冷,闲来无事,又无一技之长,苦活累活又干不了为养活自已不得不加入一个小帮派,平时给人助助威壮壮胆,收取一些好处费。他今天跟一伙兄弟帮人讨帐刚回到家里,这个阿棍就找上门来了。听说段王氏找他有事也没多问什么就跟着阿棍向段王氏家里走去。到了岔路口,二人遇到了底着头急急忙忙向前赶路的高阿爱。看到高阿爱背着一个包袱,阿棍停在了路口,他看到高阿爱就要从眼前走过,一伸手把人给拦了下来: “阿大媳妇?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不用你管,想去哪就去哪?快闪开。”高阿爱对他一瞪眼闪过跑了去。阿棍直到高阿爱跑远了才对冯书生道:“咱们也走吧。”二个人进了庄来到了段王氏家门前。这次开门的是段文杧,他把门一开就忙别的事情了。段王氏看到二人来了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进了屋,冯书生道: “不知嫂子找小弟何事?” “你给我看看这个?”段王氏把那写着黑字的草纸从桌子取了过来。冯书生接过看了一眼,笑道:“这上面写的是一个顺口溜,此去不回头自有留爷处,满屋白银化作一阵风流。”段氏听了道: “什么意思?”冯书生道:“说的是,我这一离开就在也不回来了,自有好去处。满屋子的好东西全被我带走如一阵风响化作无有。”段王氏恨的把牙齿咬的格格响:“这个老东西,我不会放过他。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冯书生放下手里的便条道: “嫂子,小弟我还没吃饭呢?连口茶水也不给喝一口么?” “那好吧,你就留下来吃饭吧。阿棍,那你呢?” 第123章段掌柜跑了2节 阿棍笑了笑:“大兄弟已经在饭铺里记帐吃过了。不能在吃了,我还是先回去吧,找那二个兄弟聊聊天。”段王氏道:“那你去吧。冯书生,你坐下吧。嫂子我给你做饭,我也饿了。”冯书生一笑:“谢谢嫂子。”说完坐了下去。阿棍刚要走开,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事,忙把段王氏拉住压低声道: “嫂子,大兄弟还是要对你说一件事。”段王氏道:“什么事,说吧?”阿棍道:“我和冯书生过来的时候,在庄头岔路口碰到了高阿爱。她背着一个蓝布包袱心急火燎的往前走,问她干什么去,她也不说。”段王氏听到这里对他一笑: “这还看不出来啊?她又和自已的男人吵架斗嘴了,女人一生气,就想跑。回娘家告状呗,这没啥,好了,我要做午饭吃了。”阿棍这才拿着从饭铺打的剩菜纸包回家去了,他可不是回自已家,拐了一个弯到了院子门前。这里正是阿豆腐的家,阿二牛正在和他说着什么。谈话间,阿棍已经闪身进来了。看到阿棍进来,二个人很是吃惊,阿豆腐道: “哥哥,你怎么来了?” “想你们了呗。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阿棍得意的把自已手里的纸包亮了出来。阿二牛吸了吸鼻子:“好香,一定是好吃的。”阿棍点了下头把纸包打开,竟然是牛肉和一半酱鸭。阿豆腐道:“太好了,又有肉可以吃了。阿棍哥待我们真不错。”说完话他伸出手把那半个鸭子夺在手里吃了起来。阿二牛道: “你怎么这样,不顾兄弟死活一个人独吞是吧。”阿豆腐听了不好意思的一笑,撕下鸭腿肉递到他手里:“这个好吃给你吧,那牛肉你也吃吧。”阿二牛道:“那我不客气了”接过鸭腿啃吃起来。吃了几口又望着阿棍: “阿棍哥,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这是给你们二个留的。”阿棍嘻嘻一笑:“吃完了,咱们去段阿大家里看看。是不是真的和他老婆吵架了。”阿豆腐歪过头来:“你说什么?阿大又和他媳妇吵架了?”阿棍摇了下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有过去看看才知道。”阿二牛道:“男人打老婆也是不对的,有什么说不开的呀。把女人打急了,自已有啥好处?”听了他的话,阿豆腐道: “你什么开始学会关心女人啦?人家打老婆是乐意,咱也管不着。对了,阿棍哥,咱们还是别去他家了吧。”阿棍听了一愣:“为啥?为啥不能去?”阿豆腐道:“事情刚刚有个了断,现在去人家里不合适。别人看见了又不知怀疑我们要做什么坏事呢?”阿棍道:“你就是担心这个?”阿豆腐点了下头:“我还真怕出事,我都这么大了,至今连一个老婆也没有。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无赖。名声这样坏,以后谁敢把女儿嫁给我。”阿二牛拍了他一下笑道: “想的还挺美。这次不做坏事?只想看个究竟,是不是他阿大真的把自已老婆给打了。没有,咱就出来,要是打了,咱们好好训导一下阿大。” “行,咱们吃完就过去。”阿豆腐把牛肉塞入嘴里。吃完,阿棍就带着他们二个离开了。三个人到了段王氏家,那个冯书生还没走坐在正屋吃饭。段王氏一边劝他喝酒一边不停的给他递媚眼。让冯书生一时间心猿意马坐立不安起来。这段王氏对我是什么意思?我长的有那么好看吗?他接过段王氏递过来的酒道: “多谢嫂子体贴,只是大兄弟不胜酒量,不能在喝了,抱歉。” “怎么。这可是嫂子的一片心意啊。喝了吧,要是醉了,就在嫂子家里住下。”段王氏把酒杯送到冯书生嘴边。冯书生看推辞不过只好接过喝了下去,段王氏又要给他倒酒。醋意大发的阿棍看不下去,他一个箭步跑了上来摁住段王氏的手道: “嫂子,他不能喝。就别让他喝了。这酒我代他喝了吧。”说完拿过杯子一口饮进。段王氏见阿棍搅了她的好事有些不高兴的白了一眼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二个喝几盅你就不高兴了。小家子气,告诉你啊,冯书生可比你强多了,人家识的字,说不定以后还能考个状元做个大官人呢。你呢?睁眼瞎一个,除了偷个鸡摸个狗还能干什么呀?”几句话说的阿棍脸红脖子粗,他心想自已来的不是时候,可这段王氏也太水性扬花了吧。不能见一个男人就喜欢上一个吧?他也不好在说什么后退了二步道: “你们继续喝酒,我不打扰了。” “真生气了?”段王氏一笑:“我对谁好,你心里还没数?”阿棍道:“我没生气,不敢生气。”段五氏看了一眼阿豆腐二个:“你们二个也坐下一起吃饭吧,别学着阿棍小肚鸡肠。”阿二牛和阿豆腐连声应着坐了下去。二个人一坐下就喝开了,段文杧不好插话,只能为他们倒酒。但他心里难受的要死,尤其是自已的女人当着自已的面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在这样一个颜面不顾的老婆面前,他段文杧只能忍气吞声,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吃好了饭,段王氏收拾干净桌子然后把碗筷送进厨房木盆里冲洗干净。回来的时候,她望了一眼阿棍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阿棍道:“我想去阿大家里看看,是不是真的和老婆吵架了?”段王氏一笑:“你操的心可真多?人家二口子吵个架你也这么关心?去吧,有什么情况回来对我说一下。”阿棍应了一声对阿豆腐和阿二牛招呼了一声走了。段王氏对冯书生道: “你也回去休息吧,有事嫂子在找你。”冯书生喝的满脸通红摇晃着身子向外走。段王氏看他走路跌跌撞撞的有些不放心道:“你一个人走行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冯书生走到院门口摇着手:“不用,我能走,在嫂子家喝的真高兴。”说着走出了院门。看人都走了,段王氏关了房门对丈夫道: “我想明天去一趟阜塘,看看咱那个什么表哥魏保长。” “人家是个大忙人,又是个有身份的人,你就别去丢人现眼了。在家呆着吧,你抛头露面够多的了。”听了段文杧的话,段王氏就一肚子火道:“他不就是一个保长吗?有啥了不起?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他呢?哼,你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嫁给你受窝囊气不说,还没个清闲日子过。人家都是男人养老婆,可你却让老婆养活。”段王氏要是吵闹起来不得了,段文杧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说实在的,他不敢惹段王氏生气。看老婆要生气忙赔不是,说自已多嘴。段王氏道: “罢了,罢了,我的火性子也是大。家里没柴了,你有时间去后山坡砍些柴来,要是不想砍,去庄头买一堆过来也行。我要休息一下。”说着话,段王氏进了里屋往床上一倒和衣睡了去。看段王氏睡去,段阿大拿了绳子和柴刀走出门。 第124章段阿大发疯1节 文杧不想花钱去庄头买柴,就提了砍柴刀拿了绳子往后山坡。后山离庄不算远,过了曲岭河差不多就到了,此坡向西北方向连接青草山延绵十几里。山上到处是庄民的田地,桑林,果树。一些老人孩子经常到这里砍枯木回家烧火做饭,文杧到了这里一想散散心,二来发泄心中的恶气。他刚走到木桥边,突然发现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到这里,段文杧还是吓了一跳?心想这是谁呀?为何会趴在这里?是死人还是活人呢?他小翼翼的向前走了过去,近前一看竟是在自家喝酒吃饭的冯书生。段文杧四下里看了一眼,他的家又不在这里,他跑到这里干什么? 段文枋杧出于好心,他蹲下身子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冯书生的鼻子,发现鼻子还出着气,人是活着的。他连忙抓住冯书生的身子摇了几下: “冯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冯书生不醒,只是哼着气。段文杧又忙拍了拍他的脸,好一会他才苏醒过来。睁眼看了一下坐正身子四下里看了看,望着段文杧道:“你要干什么?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段文杧笑了笑: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跑到河边来了,幸亏没在往前走,要是走的话就一头栽倒河里去了?到时候,我就是想救你也救不出来了。我去后山砍烧火的柴,你快回家吧。”冯书生这才哦了一声,站起身对段文杧道:“我这是往家走,谁知头脑发热走错方向了。谢谢你啊,大哥。”冯书生站稳身子转过身往回走,段文杧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走过木桥向山坡而去。眼看着天就要黑,太阳红红的躲在黑云背后洒着金黄色霞光。那挂在天际的黑云看上去就如一匹奔跑的快马,这云彩比起真正的山峰漂亮多了。这景色真美。段文杧心想那就是传说中的仙境吧?天上真的有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吗? 阿棍和阿豆腐,阿二牛三个人离开段王氏的家很快摸到阿大的家里。门上着锁,却听到里面有人在吼叫,正是阿大的。阿棍扒住门往里看了一眼,竟然看到阿大手挥舞着杀猪刀狂叫:“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婆娘,你给我走,永远都不要回来。”看到这里,阿棍急忙回过头来吐了吐舌头对阿豆腐二人道: “好危险啊,咱们幸亏没往里进。” “这门锁着想进也进不去呀?你看到什么了?这阿大在骂谁呢?”阿豆腐望着阿棍说。他扒住墙头往里看了一眼。刚一探头,就听到阿大在里面叫喊:“门外是谁?不要给我进来,谁进来我杀了谁。”阿豆腐道:“这小子不会疯了吧?今天的火气怎么这样大?看来想进去是不行了,他要是动起刀子来,咱们几个可是没命了。我看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阿棍拍了他一下脑袋: “你怕什么?他一个阿大还能把我怎么着?等一下,他的气消了在说。” “哦,我看不行。还是请段王氏吧,女人能降住他。”阿二牛透过门缝向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只见阿大挥着杀猪刀向这里跑了来。阿二牛大惊失色转身就跑:“不好,快走。阿大杀过来了。”阿棍半信半疑,望里也看了一眼,这么一看也是魂飞魂散掉头就跑。阿豆腐见二人跑了也撒腿跟在后面跑了。三人没跑多远听的“咣咚”一声响。阿大想把门拉开,却看到门已经上锁了。阿大拉了几下门不开,就一脚踢在门板上,由二用力过猛。痛的他嗷叫一声丢下手里的刀子捂住脚靠在墙上。阿大疼痛过后气也泄了,他看看天回屋子去。天眼看快要黑了,院子里也没了动静。阿棍三个互相看了一眼又回到阿大的院墙前。阿棍往里看了一眼,院子没有人,地上有一把刀,那阿大却躺在屋子地上呼呼大睡。阿棍道: “这小子发疯够了,现在没动静了。” “那进去看看?”阿豆腐道:“想必他心里很痛苦,否则不会这样发疯。”阿二牛赞同的点了下头:“过这样的日子男人太可怜了。”阿棍攀住墙头身子一跃跳了进去。阿豆腐用力把门板给掀开,他和阿二牛走了进去。阿棍进了屋把阿大从地上扶起来,道: “你这是为何?”又用鼻子闻了闻他的嘴“喝的可真多呀?一嘴的酒气。”阿二牛和他一起把阿大扶坐到椅子上。阿棍道:“阿大兄弟,你媳妇去哪里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阿大对着他摇了一下手又放下歪着头道:“她不要我了,一个人走了。”阿棍笑了笑:“又是你把媳妇打跑了吧?你怎么能打媳妇呢?媳妇娶回家是过日子的,不是娶回家让你打的。女人受不住当然要走了,都怪你对媳妇不好。”阿大听了摇了下头: “我只打了她一下,说了那么一句。她就听不进去,使个小性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她走了,你没有把她给追回来呀?”阿豆腐坐在一旁道:“亏你还是个男人。连老婆也看不住。要是我,非的把她打个半死,看她还敢不敢跑?”阿棍瞪了他一眼:“你就尽管吹吧,就你这个样子,哪个女人会看上你?”阿二牛听到这里嘻嘻一笑:“说的不错,他就是怕女人的种。”阿豆腐不在说话看着阿大: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老婆接回来?” “接不回来了?她不想和我过日子了,本来是我休妻。现在却是她休夫,娶个有钱人家的女人真不好。”阿大叹了口气坐正身子看看阿棍又望望阿豆腐二人:“你们来我这里干啥?看我笑话呀?都走吧,别呆在这里了,让我好好静一静。”阿棍道:“你这个样子让人实在不放心哪?”听了他的话,阿大突然睁大了眼睛,手指着阿棍怒气腾腾的道: “要不是你们,我妻子能走吗?说,你们三个对我老婆做了什么?是不是把他给欺负了?”三人大惊失色,阿棍道:“你可别胡说啊?话是不能随便说的。我们三个大男人怎么会欺负你老婆呢?”阿棍一笑,抬手“啪”给了阿棍一个大嘴巴: “没有欺负她?怎么会有段掌柜告她通奸罪,还向我讨要五十两保证金?” “啊,你也给他银子啦?”阿棍捂着被打痛的脸后退了几步:“他段掌柜是趁这个机会敲诈勒索我们几个人的银子啊。当然,他看到我们身上没有多少银子,就借口向段王氏要了一百五十两。”阿大道: “就算你说的是理,但始作俑者可是你们?那天,你们在我家里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巧?”阿棍道:“这,我也不清楚啊,会不会他早有准备预谋?”阿大听不进去步步逼近阿棍。看他满脸凶恶的样子,阿棍有些害怕,对阿豆腐二个人招了一下手跑走而去。阿大看到人跑了也没有追赶,坐在那里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三个人跑出院墙外也不敢回头看,跑了好远才停下脚步,阿棍回头看了看确信那阿大没有追上来松了口气道: “这小子不可救药,把事情推到我们几个头上来了,岂有此理。” “可我们还是真错了呀?那件事做的确实不光彩,伤害了高阿爱不说,还让二口子产生了矛盾。”阿豆腐想了想:“要不是咱们贪财,也不会合计哄骗阿大。咱们反而都成了段掌柜的受害者。”阿棍听到这里嘻嘻一笑: “说实话,高阿爱这女人确实有女人味,人不仅长的漂亮,还贤慧。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小娘子,我阿棍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阿豆腐对他一笑:“那段王氏对你不错嘛?”阿棍道:“她,半老徐娘,哪有阿爱好。说真的,比不上阿爱一半。段王氏又赖又贪,坏心眼太多,处处占便宜还不能吃亏。” 第125章段阿大发疯2节 阿二牛道:“这样的一个女人你也看出来了?”阿棍道:“怎么看不出,你以为我是睁眼瞎啊?走吧,先去段王氏家。”三个人说着话已到了段王氏家里。 此时已经黑天,门外的风呼啸而过,听着被风吹的乱响乱动的门窗,段王氏很担心外出打柴的丈夫文杧。他这个时候怎么还没回来呢?段王氏走到院子刚想把门给关好,就听到有脚步声响,以为是自已丈夫回来了。她拉开门向外看了一眼,却是阿棍几个。三个人到了院门前看到段王氏,阿棍笑了笑道: “嫂子,你在家呀?”段王氏听了呵呵一笑:“你这话说的,我的家我不在能去哪里?”阿棍往里看了一眼:“不是还有冯书生吗?他人呢,走了吗?”段王氏道:“人早就走了,你还吃醋呀。好了,你们三个进来吧?”阿棍三个进了院子。段王氏把门给关上进了屋对阿棍三人道: 都坐下吧,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说了。”阿棍几个坐了下去。阿棍看了一眼里屋:“对了,嫂子,我那个大哥呢?”段王氏望了一眼门外:“出去打柴了?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回?”听了她的话,阿豆腐倒吸了一口气:“不会遇到什么事儿吧?黑灯瞎火的,万一遇到豺狼就不好办了。听说一个老人进山砍柴,被几只野狼活活咬死了。”段王氏哎呀了一声: “那可怎么办?我这就出去把他给找回来。”说着就要往外走。阿棍一把搂住了她,说:“一个人去多危险呀?你要是去了,我们三个也不放心哪。在说了,他文杧不在还有兄弟三个陪着你嘛。”段王氏听他说到这里抬手把他的手给打开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想独占我是吗?他毕竞是我结婚多年的丈夫,你们算什么?去,去,在我面前规矩些。别没大没小。尤其是你阿棍,要拿的起放的下。“阿棍连连点头。段王氏道:”你们三个去阿大家里了,看到什么了?”阿豆腐道: “就看到阿大发了疯一样摔的东西,拿着刀子口口声声要杀了那个贱女人。” “是呀,看样子又和老婆吵架斗嘴了。老婆回了娘家,看他的日子还怎么过?”阿二牛也接着话往下说。阿棍道:“这阿大的脾气够犟,怎么劝也听不进去,还把事情推到我们头上。”段王氏道:“男女之间的事我比你们懂的多,你们几个去的也不是时候。算了,不要去他家里了。让他清醒一下,过几天就好了。”阿棍几人听了连忙点头称是。段王氏道: “你们回去吧,我要出门找我丈夫去。” “嫂子,外面的风又这么大,天又这么黑,你一个人怎么能去呢?”阿棍有些不放心的说。阿豆腐也道:“让我们陪着你一起过去吧。人多力量大。”段王氏笑了笑:“那好,拿了棍子跟我出去找人。”阿棍走到墙角拿了几根削过皮的荆木棍二根给了阿豆腐阿二牛,自已留了一根在手。段王氏把屋门锁好带着阿棍三人匆匆上了路。前方很黑,也没有月光。四个人摸索着前行到河边,过了木桥,段王氏就边走边喊着丈夫的名子。阿棍也跟在后面把手放在嘴巴边喊: “阿大哥哥,你在哪里。嫂子找你回家了?” “没有回声,只有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响过。四个人向前寻找了一段路,段王氏走的累了,把手搭在阿棍肩膀上道:“这山路坑坑洼洼的就是不好走。我的文杧夫啊,可千万别出事儿啊。”阿棍道:“没想到嫂子这样关爱自已的夫君。”段王氏对他一笑: “你不懂,这叫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可不想丢下他这个摇钱树。没了他,我下半辈子就没法活了。”阿二牛道:“此话怎么讲?”段王氏道:“这在也明白不过了,段文杧不是有个当保长的表兄吗?他家里有的是钱,就因为我们家里穷被他看不起,好些年都没走过亲戚了。”阿豆腐道:“亲都不走了这还能算表兄弟吗?我看别打人家的主意了,好好过自已的日子吧。”段王氏白了他一眼伸出五个手指头: “话可不能这样说,表兄弟可是连心肉啊。走到哪都是赖不掉的,表兄弟不亲,娘舅亲不亲,姑姑外甥亲不亲?都是亲的嘛。”说完话她放下手继续往前走。阿棍几个人紧紧跟在后面,前面不远半山坡出现一个黑屋子,阿棍道: “去那里看看吧,也许是风大文杧兄躲在里面避风了。” “好,就去那里看看。”段王氏带着三人向小黑屋走了去。这小黑屋是佃户用来看护庄稼临时居住的地方,收割的季节,地主们就会安排一些佃户住在这里看守庄稼。许多野猪,野兔都会跑到这里糟塌东西。开春之后,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小黑屋也放弃不用了。几个人爬到半山坡,慢慢接近那小黑屋,刚到门前突听到里面啊啊的怪叫声,段王氏吃了一惊,阿棍对着里面喊了一句: “里面是什么人?快出来。”喊完里面还是啊啊的怪叫,这不正是段文杧的声音吗?他在里面干什么?段王氏壮着胆子对里面道:“里面可是段文杧?怎么不说话,在不说话,我就要往里扔石头了?”她说完,里面还是没有回声。阿二牛望了望段王氏道: “坏了,文杧兄可能被人塞住嘴巴了?屋子太黑什么也看不见。”阿豆腐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守在这里干等吧?”段王氏道:“那我进去,你们在外面守着。”阿棍点了下头:“那你小心点。”段王氏拿了块石头走进小黑屋,左看看右看看,手摸到一根木柱子,在往前走,碰到一堆柴禾,听的“叮当”一声响,一把砍柴刀落地的声音。响声把段王氏吓了一跳,她身子哆嗦了一下很快镇静下来。她闭会眼在睁开,才模模糊糊之中看清眼前的一切,一个人躺在墙角,手脚似乎反缚着,嘴里塞着一团白东西。段王氏吃惊的叫了起来: “我的丈夫啊,你这是怎么了?”说着伸手把他嘴里的东西给拔了出来。此人正是段文杧,他出了一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道:“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来救我啊,在不来,我可就要憋死在这里了。快给我松绑。”段王氏跪在丈夫面前,摸索着把他身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丈夫活动了一下手脚拉着她走了出去。阿棍忙又把屋子里的柴刀提了出来。看到眼前惊魂末定的丈夫,段王氏一脸的疑惹和惊愕。不待她问话,段文杧拉住她的手道: “快给我回去,这里不可久留。” “好,咱们这就回去。阿棍,你背着柴拿着刀快回。”阿棍几个听了忙提起柴禾拿起刀跟在后面下坡去了。回到家里的段文杧拍着胸口不住的喊怕,段王氏给他泡了一杯水喝下情绪才缓慢好起来。他慢慢向段王氏讲述自已遇到的一幕,听的阿棍几个一愣一愣的站在那里发傻。 段文杧带刀上山,就在欟木丛中砍起柴,他看看天色已晚就把砍下的枯木枝用绳子捆好背着下坡。走到小层子前,看里面敞着门,里面似乎有一个黑色布包,就放下柴走进屋子里。果然是一个黑布包,里面装着一锭大银子,还有一些珠宝玉器手镯之类的东西。看到这些,段文杧眼里放光,他四下里看了一眼,心想这是谁放在这里或者是丢落在这里的呢?这么多好东西可是他从没有看到过的? 第126章又要耍赖皮1节 段文杧等了一会,见没有人过来以为发了一笔外财,就在他要把黑布包系好背在身上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吓的忙放下布包跑了出去,背起柴就要往山坡下跑,没跑多远身后传来一声喊叫: “给我站住,不许在跑,在跑就杀了你。”听到这一声哟喝,段文杧哪还敢在跑,背着柴站在那里不敢在动了。一个声音又传了过来:“给我转过身来,自已走过来。”段文杧慢慢转过身,眼前的景象把他给吓呆了。十几个手持弓箭拿着刀的叫花子站在眼前,凶神恶煞般盯着他看。段文杧背着柴走到了他们面前刚一站定,一个歪戴帽子的家伙扬起拳头“呯”打到胸口上,又一抬脚,把段文杧踢翻在地,身上的柴禾也掉在地上。另一个老乞丐蓄着一把黑胡子,手里持着一把长剑看了看段文杧走了过来: “你是干什么的?”段文杧吓的忙跪倒地上拱起手来不住的求饶道:“这位爷,在下只是个打柴的乡民,并无过份之事。还望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马。”老叫花子听了呵呵一笑:“是个打柴的?我看不象,倒象个当官的,身上有没有钱?” “爷,小的身上确实没有钱,不信你可以搜搜?” “好,来人呀,上去给我搜。”随着话声,二个小乞丐很快跑到段文杧身前上上下下给搜寻了一遍。搜寻完毕退到老乞丐身后道:“没有,是个穷光蛋。”段文杧道:“我可以走了吧?”说着背起柴就要走,老乞丐听了一笑道: “你还不能走,等我们吃好东西你在走。来人呀,把他给我捆起来。” “是”二个小乞丐又跑上前来要捆人。段文杧心想要是被捆了可能就回不了家,他还没等小乞丐近身转身就跑,没跑多远就被当头一棒给打趴地上。段文杧只感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二个小乞丐上前摁住他把人给捆了起来。几个人架着他进了小屋子。十几个乞丐用他砍来的柴草点起火支起木叉在上面烤抓来的鸡鸭。几只活生生的鸡鸭就被捆了脚放在火中给烤死了,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段文杧只能背过头去。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面孔这样陌生,口音也不对?乞丐手里的弓箭和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看他们的打扮和要饭的乞丐差不多,可从他们的举止行为上却又和强盗一样,他们这样打扮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围住火堆又吃又笑又唱又跳,所跳的舞也是他段文杧没有见过的。这可能是遇到贼了,要是这样,自已一定是凶多吉少?想到这,段文杧的心凉到骨头里,闭着眼等死。这群乞丐吃完手里的东西。个个站了起来,他们踩灭火星,有的往外走,二个小乞丐走到了段文杧身前。一个对老乞丐道: “把这个家伙给杀了吧?留着也没用?”刚要举剑,老乞丐摇了下手道:“放他一条命吧。我们不是来杀人的,只是来探风寻路的。要是把人给杀了,就会引起乡民的注意,咱们的行踪必定暴露无遗,这样一来就不好办事了。拿着这些珠宝。走咱们的路。” “这,这家伙怎么办,就放了他?”小乞丐不甘心的问。老乞丐道:“把他捆好扔进这个屋子里,死活随他吧。”二个小乞丐抬了段文杧进了屋把人往地上一扔就走了。他们还没忘记把段文杧的柴禾和刀给扔了进去。临走之时。又怕他喊叫,有人用剑割下他内衣的一块布塞住嘴巴。这样,段文杧既不能喊也不能跑,只能乖乖趴在那里等到天亮。段文杧这个痛呀。好久才缓过气来,他睁眼看看,十几个人早走的没了影。屋外是大风。自已在这里遇难,妻子肯定不会寻找过来,他只好忍住痛苦等待天亮。没想到,妻子段王氏还是过来了,听到她在屋外的喊声却又回应不了,又着急又没办法只能啊啊的乱叫。 听他讲完,阿棍几个吓的面如土色望外看了一眼又忙回过头来。段王氏道:“看把你们给吓的,有这么可怕吗?”阿棍道:“文杧兄遇到的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山贼吧?”阿豆腐道:“如果真是山贼,那以后咱们可就不敢上山打猎了。”阿二牛道:“不就十几个贼吗?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不也是有十几位好兄弟吗?纠在一起跟他们拼了。”段王氏听了大摇其头,道: “就你们这十几个除了能吓唬乡村的一些老实人还能干什么?不是我瞧不起,实在摆不出架式。要是真的较量起手来,还没碰就可能吓的趴在那里了。”阿棍道:“嫂子,我们也不多说了,你们二口子歇息着吧。兄弟几个要回去休息了,有时间在过来。”说着话带着阿豆腐就要走人。段王氏道: “慢,你们还是留下来吧?” “怎么了?留我们在家里过夜,这不大合适吧?”阿棍望了望屋外:“三更半夜的,几个大男人留宿这里,别人不知会说什么闲话呢。”段王氏叹了口气道:“你还装好人哪?庄户人家谁把我们当好人看了?我心里是怕,万一那十几个歹徒跑进来,嫂子可怎么办?”阿棍一笑,心想别看段王氏表面装作很强悍的样子,其实内心是很脆弱的。他点了下头,道:“好吧,咱就成人之美。让我们睡在哪里呢?”段王氏看了一眼外屋: “睡在外屋吧,搭个草铺。柜子里还有几条被子。” “好,照着你意思办。”阿棍走出门把偏房的稻草垫子抱来铺到地上,又从柜子里拿出被子扔到上面,几个人鞋子一脱躺了下去。听着他们轻微的呼吸和打鼾声,段王氏难以合眼入睡。她害怕的紧紧搂住丈夫,生怕一伙强盗从外冲进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进入梦乡。 自从妻子高阿爱离家出走之后,做饭洗衣服的人也没有了。段阿大的日子渐渐难过起来,他不会做饭,下锅的米不是半生不熟就是里面杂夹着草。炒出来的菜不是咸就是清淡无味。脏衣服堆了一地,看的阿大本人都感到头痛。没了妻子阿爱,这日子还怎么过,可又不好去高庄探望。他真后悔生了妻子的气,要不是他抬手的一把掌,妻子也不会离家出走。想想都怪自已,段阿大心里又难受又着急,这样的苦日子过了几天。这天,他到庄头买了酒菜回来一个人坐在家里喝闷酒,吃到半夜,整个人也就醉倒了。冷风一吹,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看了看即将熄灭的灯火走到床边和衣拉过被子盖住自已。眼一闭睡去,待他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时过中午,门外的风渐渐小了下去,他想自已也该做点吃的了,要是娘不死,还有个做饭的,现在他就和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一样无助。他下了几把米煮熟后盛在碗里端到正屋,看看桌子上还有点剩菜就坐下来吃了,就在他吃着剩菜时。院门被人敲响,这个时候谁还会来家里啊?莫非是阿棍他们几个过来讨便宜?段阿大心想着,眼睛不住的往院子外瞧。见院门不开,敲门的就喊道: “屋里是不是没有人啊?没有我可要走了?”段阿大一听是段王氏的,他急忙起身走了过去,说:“我来开门了。”走到门后拉开门闩,段王氏四下里看了看又望了望段阿大:“大兄弟啊,你这是干什呀?念经吃斋饭哪?喊了半天不开门,不想让大嫂子我进来是不是?”段阿大笑了笑:“岂敢,嫂子你请进屋。”段王氏身子一摇一扭进的屋去往凳子上一坐看了看桌子上面的剩菜: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啊?还能不能吃?你这人真懒惰,自已不会做啊。” “嫂子见笑了。兄弟我手笨拙哪做的什么饭菜,最拿手的也就是咸米饭下青菜打个鸡蛋。”段阿大搓着手,站在段王氏面前如同一个孩子。 第127章又要耍赖皮2节 段王氏看了他一眼:“还没吃饱吧?要是没吃饱,嫂子在给你下厨重新做饭?”段阿大道:“多谢嫂子的美意,兄弟我已经吃饱了。”段王氏端起盘子看了看: “这菜又是从庄头饭铺里花钱买的吧?这店老板可是心黑着哪,不仅短斤缺两,还用发霉的陈米煮饭。你可吃大亏了,想吃什么吱一声嫂子给你做。别不好意思,对了,你老婆怎么还没回来呀?过去这些天了,也该回来了?”段阿大摇了下头:“回来,怕是难上加难啊?”段王氏道:“怎么?你把妻子给休了?喛哟,你这个大傻瓜,嫂子好不容易给你娶下这么一房媳妇却这样被你给休掉了。你说说,十里八乡,谁家的媳妇比你家的好,人长的又这么漂亮,娘家又那么有钱。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段阿大道: “我没有休妻,就是想休我也没那个胆量啊?他高家是什么人,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我也惹不起哪。” “那你就这样干熬着?说说,你媳妇走多少天了?” “差不多五六天了吧。”段阿大底着头扳着手指头说。段王氏道:“看看,人家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还能在娘家呆这么久。高员外可能真生你的气了,他放着女儿不让归,真是让人作难啊。”段阿大心里一下着急了起来看着段王氏道: “那,那可怎么办?我要是没了媳妇,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 “这是你的事,谁让你管不住自已妻子的?结婚快一年了吧,怎么连个孩子也没有呢?要是有了孩子,她还能跑吗?”段阿大道:“我也不知道,到了同房的时候,她就拒绝喊怕。”听到这里,段王氏哎哟哟的一连串叫:“我没说错吧。你这个本事也没有,还能怪谁?她不愿意同房,把她灌醉了也要同房,一个大男人还拗不过一个女人?她要是在不回来,怕是你真的要写休书了。”段阿大道: “她没回来,我写什么休书?” “呵呵,眼下不是你休她,是她要休了你。”段王氏一笑:“人家可是什么事都做出来的。这高员外还算是好心没那么难为你,女儿嫁过来要什么给什么。要是遇到东张寨子赵万财那样的岳父,可就够你受的了。没个千儿八百两的银子。你能把他家的女儿娶回家,怕是没门都没有。”听的段阿大连连点头: “我知道错了,不该打自已老婆。可是,现在怎么办呢?”段王氏道:“你自已想办法呗。在不想办法,可就要人走茶凉没的机会了。高家可能要把高阿爱重新嫁人啦。”听到这里段阿大更是着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 “你快给兄弟我想个办法呀?”段王氏松开他的手:“这样吧,你请我吃一顿饭,我就对你说怎么去做。”段阿大急忙点头称是:“行,你说到哪吃吧?”段王氏一笑:“就到你买菜的庄头饭铺里吃。”段阿大犹豫了一下:“刚才你不是说,他家的菜短斤缺两还用发霉的米煮饭吗?咱们就别去他家里了。换一家吧。”段王氏道: “庄头就二家饭铺,都靠住路边。今天就吃他家的,不用挑选了。” “好,我答应你。咱们现在就走吧。”段阿大望着段王氏说了句。又在心里想,这段王氏果然是位贪吃又无赖的女人。如果不满足她的**,自已以后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段阿大锁了门跟段王氏去了庄头饭铺。没想到,饭铺里早坐满了人。阿棍三个无赖也在里面,他们三个围坐在一张空桌子前,上面摆放着茶水。看到段王氏来了。三个人起身相迎。店小二以为又来了过路客人,跑出来一看又是本庄的媒婆段王氏不高兴的皱了下眉,但他不敢说什么跑到眼前。段王氏看了一眼店小二,对他笑了笑回头看了看段阿大说: “今天不是我做东,是阿大请客。你有话对他说,我只是来吃饭的。”店小二看了一眼段阿大:“今天什么大喜日子啊?请这么多人吃饭?”段阿大道:“还是不说了,见好的饭菜只管摆放过来。”店小二见他为难只好道:“那你上坐,稍等便刻,饭菜一会就好。”段阿大看了看段王氏道: “嫂子请上坐,对了,给嫂子泡一杯茶水先喝着。”店小二应了声,提着茶壶拿了个杯子走过来,他把杯子桌子上一放倒了茶水。段王氏这才坐了下去,坐没多久,店小二把饭菜端了上来。段王氏看了一眼阿豆腐和阿二牛,道: “你们要吃饱要喝好,这可是阿大兄弟请客。”阿棍三人连忙点头。四五个人喝了一会酒,段王氏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不能在喝了,在喝我又要醉了。店小二,快端上米饭,我要吃饭。”店小二在另外一张桌子前回应了一句,他收了饭钱送客人出了店门后这才又进内堂盛了米饭。他把米饭放到阿棍几人面前道: “你们慢慢吃,有事招呼一声。” “行了,忙你的去吧。”阿棍对他摆了下手,大口吃着他碗里的饭。段王氏看到店小二进了内堂,突然张开手弹了一下手指,只见一个黑色小虫子落入碗里。她用筷子扒了一些米盖住,然后吃了一口饭在嘴里突然大叫起来: “不好了,这是什么东西?还能吃吗?”听了她的喊叫,一屋子客人吃惊的回头看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店小二正往客人桌上送菜,听到她的呼叫放下菜后就跑了过来道:“段家媳妇,你这是怎么了?”段王氏对他哼了一声,用手拍拍桌子:“我不给你说,把你家掌柜叫我来。否则没完,快去喊他过来。”店小二忙跑向内堂,对掌柜耳语了一句什么。掌柜听说是段王氏找他心里不悦但又不能不过来,他背着手走到段王氏面前,笑了笑: “段家媳妇,你有何事?” “有何事?你自已看,这样的饭还能吃?”段王氏放开扣住的饭碗:“你瞧仔细了,这里面是什么?”看到米粒里有只小虫子,掌柜的一下脸色苍白,心想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当他看到段王氏在给阿棍使眼色的时候一下什么都明白了,他们这是在玩手段敲诈我呀。面对几个无赖,掌柜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他忙打拱作揖道: “不要生气,这饭菜不好,我重新给你们盛一碗过来。” “哼,说的倒轻巧,你在喂猪还是给人吃饭呢?”阿棍一下从凳子站起揪起掌柜扬起手:“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你竟然用这样的臭米下饭给我们吃,黑了心是吧。”掌柜怕事情闹大,不仅影响了生意,还会坏了自已的声誉,他只好求情道:“有话好说,你且放手,别这样。”段王氏看了他一眼对阿棍道: “放了他,这事不能就这样完了。” “段家媳妇,你请,请跟我到后堂来。”掌柜一边笑着一边打着手势。段王氏跟了他走到后堂,掌柜忙拿过一把椅子放到她面前:“你请坐。”段王氏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掌柜的又喊人送茶水。段王氏道:“茶水我不想在喝了,有事谈事吧。这件事该怎么办?”掌柜道:“好说,这饭钱就免了吧,不收饭钱。”段王氏道: “不收饭菜?就用这个想把我们几个打发走,太简单了吧。”听了她的话,掌柜的心往下一沉赔着笑脸:“那还要怎样?”段王氏一笑:“怎样,赔钱?”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拿来吧。”掌柜的一看又愣了道:“这是多少,五两?”段王氏一笑:“你想用五两银子打发我们几个走?这也太便宜了吧,五十两银子,一两也不能少。否则,砸了你这个店,拿你去保甲公所见段保长。”掌柜哎哟了一声没差点哭出声来,他差点就给段王氏跪了下去。他叹了口气道: “段家媳妇,饭铺这可是小本生意,一日进不了几个钱,你就高抬贵手吧。你就是打死,也拿不出五十两银子啊。”段王氏道:“别在我面前哭穷,我不吃你这一套。不给钱是吧,那好,我走了。兄弟们……”她的话还没喊完,掌柜忙拉住了她道:“别喊,好说,我给。”段王氏一笑:“这不就行了,磨磨矶矶的干啥?快去拿银子。”掌柜只好到暗角箱子里取了银子送到段王氏面前。段王氏用手掂了掂,数了数,大小共计五十两银子。 第128章接媳妇回家1节 段王氏把银子揣入怀里走出后堂的门。 一些吃客看他出来忙喊着结帐,掌柜让店小二收了饭钱,送段王氏和阿棍他们几个走了。阿大跟在后面望着神采飞扬的段王氏心想,她吃了一顿饭怎么这样高兴呢?走到偏僻处,段王氏停了下来,对阿棍几个人道: “今天有劳几位兄弟了,这银子每人一份。”听说有银子可以发放,阿棍几个无赖高兴的一跳三尺高。他们几个围住段王氏个个伸出手来,段王氏一笑把碎银子分发给了他们,自已留了大头。段阿大站在一旁道: “你们就晓得分银子,难道就没有我的一份?”听了他的话,段王氏嘿嘿一笑:“下次吧。今天是你做东,是你请客,所以就没有你的银子啦。”阿豆腐把银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阿二牛放在嘴里咬了一下:“乖乖,是好银子。这饭铺老板的银子真不错。”阿棍看了一眼他们二个道: “没见过银子啊?这几两银子算什么嘛,经手的银子多的去了。嘿嘿,又有银子可以喝酒吃肉了。”段王氏拍了他一下道:“有了银子就知道吃吃喝喝,就没想着干别的事情?”阿棍摸着被打痛的脑袋嘻嘻一笑: “嫂子,你说,干什么好呢?我从小长这么大,除了会偷个鸡摸个狗别的也不会干哪。上山当草头王打家劫舍,我又没这个胆,要是被朝廷捉了去,二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段王氏白了他一眼: “那就当一辈子无赖了?” “这,这也不一定哪。今年朝廷征兵,我还不如带这几个兄弟出去当兵,一来可以混口饭吃,二来图个人缘,三来谋一官半职。比在这段家庄舒服多了。” “你的理想够远大?”段王氏一乐:“就你这能耐,我看也当不了兵。顶多做个烧火的苦役。兵营是你们这些人能进的吗?” “哦,怎么讲?”阿棍笑了笑:“嫂子难道看不起兄弟几个?”段王氏摇了下头:“看的起,只怕受不了。就你们的脾气,小性子如果真进了军营,那还不天天和当官的打架。不知自已挨打多少次呢?好了,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和段阿大讲。”阿棍看了看段阿大又望了望段王氏: “嫂子,你们聊吧。我们几个走了。”说完话,他对阿豆腐二个招了一下手:“都别愣着了,跟我走吧。”阿豆腐道:“又要去哪里?”阿棍道:“闲着没事。满大街溜达呗。”看着阿棍几个男人走远,段王氏这才对阿大道: “你也回去吧。你尽管去高家庄接你媳妇回来吧,在不接,你可真的要被娘家人休夫了。”吃了一顿饭,段王氏就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还以为是什么金口玉言呢?段阿大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甩甩袖子走开了。看着段阿大走远,段王氏一笑:不让你小子放点血,也不会聪明起来。她把银子放在手里上下打着翻跳,如接绣球一般。 阿大推了一辆木轮车背了个包袱就离开家去高家庄接媳妇去了。木轮车推起来吱吱呀呀的乱叫。好在阿大一身的力气,他把拉绳套在肩膀上跑的比兔子还快。跑了五六里路,他站在路边休了一下喘口气,然后推起车子又往前跑。跑跑停停走了将近一二里地。前方渐渐出现一个大寨子。由于开春,下田忙活的佃户比平时多了许多,走戚访友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路边的油菜花开的正艳,树上的桃花远远望去红彤彤一片。这景色真美。阿大也没心思欣赏,看了一眼底着头推车前行。二个骑马的铺驿扬着马鞭从他身旁一溜烟跑过,一蓝顶轿子也从面前走过。寨子渐渐进了。路口出现了一个石刻的路碑和一个高大的牌坊,上端用朱红墨写着: 西乡高家庄。 到了,段阿大松了一口气,车子停在路口牌坊下用衣袖擦了把汗。从里面走出一个手挥羊鞭的老汉,他驱赶着一群羊往山坡草多的地方走。羊儿咩咩叫着,老汉扬着鞭往前走,段阿大闪在路边。那老汉发现了他,抬了一下手: “段家庄的,你走亲戚来了啊?接媳妇来了吧?”阿大点了下头:“是呀,你这是放羊?”老汉一笑赶着羊走远了。这老汉正是舒怀,他看天色不错就给高庄主放羊来了。段阿大进了高庄主的宅子,就没得到高母很好的礼遇和热情招待。让丫鬟把他接进偏房后就冷冷的礼待好一会,直到吃午饭才把人给叫到前厅用餐。高庄主和他话语也不多,刚才送走东张寨子的赵财主后就回坐到正堂用茶去了。听说丈夫来了,高阿爱心里又难过又心酸,说实在的,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没有办法,他今天来接,又不得不跟他一同回去。嫁狗随狗,嫁鸡随鸡,这是百年古训,女人的选择权利很有限。高母也知道女儿嫁了这么一个男人受屈,可是又怕别人说三道四,面子上过不去,只好让女儿随段阿大回去。她和高庄主送女儿和女婿到了院门外,再三叮嘱阿大道: “以后,别在欺负阿爱了。二口子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丈母娘会鼎力相助的。”段阿大点了下头:“知道了,我在也不敢欺负阿爱,好好疼爱她。”高庄主道:“尽管我的女儿多,也有些重男轻女,但是我这个当爹的还是心疼亲闺女。你要是在那样对她动手动脚,我可对你不客气。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和你过下去了。你们走吧,缺钱的话,用多少回来取。”段阿大看了看高庄主又望了一眼高阿爱: “走了,媳妇。”高阿爱和几个妹妹告别,她手里提着装满物品的包袱坐上了段阿大推来的木轮车。阿大推着车子掉了个头,轮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走远了。送女儿回来,高庄主进了正堂想休息一会,突然门外跑进来一个人。高庄主抬头看了一眼,道: “你慌慌张张的作什么?”来人正是阿虹,她走上前几步道:“老爷,少爷走了。”高员外听了一怔道:“阿虹,你说少爷走了是什么意思?”阿虹对外望了一眼道:“是少爷他带着几个家丁出庄进城去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你们二老。”听了她的话,高庄主大吃一惊忙坐正身子道: “你是说高汴带人去县城了?他去县城干什么?” “这,老爷,小女子也不清楚啊。”阿虹道:“他悄悄离开的,听说要去县城寻找他的什么兰花姐姐。当时我看到了,还吩咐我不要让我告诉你们。”高庄主气的一拍桌子:“这个孽畜,要把我给气死。兰花是他亲姐姐,他这不是造孽吗?管家高路可在?”阿虹听了道: “阿路也随他一同进城了。” “高汴,你,你要气死爹”高庄主只感胸口发闷,眼前发黑身子就要往后倒去。阿虹忙上前扶住了他,边喊边把他扶坐椅子上。听到呼喊的高母急急从编房赶了来,几个女儿也围在了眼前。高母问明情况对高庄主道: “事情已这样了,你气也没用。总要想方设法把儿子从县城找回来,把真相给他讲明,也许他会明白的。”高庄主道:“你就这么护犊子,全被你娇宠坏了。不找了,随他去吧。”高庄主又伤心又难过,本指望儿子继承父业有个好前程,没想到儿子却这样不争气如此玩物丧志。 阿大用车子载着媳妇高阿爱出了高家庄上了回家的路,高阿爱坐在车子上,怀里抱着包袱也不说话。二人走了十多里地,段阿大走的有些累就把车子停在路边想休息一会。高阿爱从车子下到地上望了望丈夫道: “你怎么不走了?”段阿大道:“有些累,想休息一会。” “哼,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啊,我可要自已走了。”高阿爱说了一句转身往前走。段阿大以为媳妇生气,推起车子追赶,跟在后面道:“还是让我推着你走吧。”高阿爱回头望了一眼:“不用了,累坏了回到家怎么干活?我又不是不能走,我既能跑到娘家也能走回段家,这车子你推着吧。” 第129章 接媳妇回家2节 段阿大应了一声跟在媳妇身后。二人走到半道,高阿爱走的有些脚发疼靠在路边的一棵树背上道: “咱们歇息一下吧。你推着车子也够累的,走的还没我快。”段阿大把车子停在树边,就在妻子面前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高阿爱突然听到头顶有一声清脆的小鸟叫,是二只红嘴巴的画媚。二只小鸟在树枝上跳啊跳,引的高阿爱格格笑。段阿大可没心情听她笑,站起身前后看了看,这里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道。很少有单独的人路过此地,前面不远就是一处崖口,陡峭的坡地竖着一棵百年长青。太阳偏西,最好天黑之前赶回家中。高阿爱看了看他走了过来,道: “你又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担心回了家不会好好跟你过日子?”段阿大摇了下头:“不是,我是担心天黑之前到不了家。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天色已经不早了。”高阿爱白了他一眼:“急什么?怕我跑了是吧。放心,我这一辈子跟定你了。”她说着话眼睛往高坡看去,那里盛开着桃花,一簇一簇的花团引来成群结队的蜜蜂。她看了一眼道: “那里离这里有多远?” “我不知道,你问这干吗?咱们快走吧。” “我想去摘桃花。” 高阿爱的话让段阿大吃了一惊:“没时间了,咱离那个地方至少五六里地远。还是别去了,回家,我也可心一些。”高阿爱哼了一声:“你这人真是猪脑子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要摘一束桃花,你要是不摘,我就不走了。”段阿大生怕她又闹出什么事来,只好点了下头道: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给你摘桃花。”说完大步向山坡地走了去。高阿爱看丈夫真的走了嘻嘻一笑道:“你快回来,别去了。我给你逗乐子呢。”段阿大听到妻子这么一喊回过头往回走:“你真的不要桃花了?”高阿爱道:“桃花是美,但也是有灵气的生物,我怎么能一私之念折了它。如果折了岂不是太可惜?还是让它自生自灭吧。我们回去吧。”段阿大推起车子到了路上道: “你既然脚走痛了,还是让我推着你走吧。” “行,没想到你还会疼爱老婆,呵呵,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读过书是个杀猪屠夫。嫁了你,这也许是我阿爱的命运吧。”说着话,高阿爱坐到车子上。段阿大对她说了句:“你坐好了啊,我要跑起来喽。”说着。推起车子往前跑。到了岔路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高阿爱以为是过路的商人就回头看了一眼。她这一看暗吃一惊,忙对丈夫道: “快停一下,闪到路边,有马队来了。”阿大忙把车子推到路边,高阿爱还没下车,那马队就已经走到身前团团把他们给围住了。高阿爱忙扑入丈夫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丈夫的脖子说道:“我好害怕。”段阿大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跳着。他搂住妻子道: “不怕。”他瞄了一眼,这十几个人清一色的黑衣打扮,腰里挎着长刀。为首的汉子端坐在马上对高阿爱二人哈哈一阵大笑说:“好漂亮的小媳妇。来人呀,把他们二个给我带回卧虎岭。”听到他的喊声。高阿爱心想坏了,忙从丈夫怀里走出对着那说话的汉子跪了下去,道: “好汉爷,我们只是回娘家的过路人。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 “我正求之不得呢?怎么就好放了你们回去呢?就跟我上山吃香喝辣的去吧。”汉子大笑几声手一挥。几个黑衣人跳下马来扑向高阿爱。看他们要抢自已的妻子,段阿大恼了,双腿一叉握起拳头道:“哪个过来。我就跟他拼命。”汉子哪把他放在眼里,二人左右走上前来,一个挥拳就打,另一个抬腿就是一脚。段阿大闪过,看到一人扑到眼前,他伸手握住对方的胳膊向后一拉,那黑衣人收脚不住倒了下去。为首的汉子捋了一下胡须跳下马来,对着段阿大打来一拳: “你小子有多大的本事?”这一拳打在段阿大脸上,疼的段阿大叫唤了一声倒在地上。几个黑衣人上前把他给摁住用绳子给捆了起来。看到丈夫被抓,高阿爱惊慌失措上前一步道:“求求你们,放开他吧。”为首的汉子嘻嘻一笑,斜眼看了看高阿爱伸出手摸向她的脸。手刚触到脸上就被高阿爱一巴掌打开,汉子揉了一下被打痛的手背道: “好厉害的小娘子,我就喜欢这样的。来人哪,给我带走。” 二个黑衣人上前架起高阿爱走到一匹马前。黑衣人上马后又把她给拉了上来,高阿爱又咬又打还是抗不过黑衣人有力的大手。黑衣人把她放在怀里一只手紧紧搂着,任凭她又哭又闹。黑衣人丢下木轮推车驮着段阿大和高阿爱匆匆而去。高阿爱心里很紧张,也不知这一伙人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黑衣人下了田地拐一个弯向东南方向的山坡地走去,马跑的快,没用多长时间就进了山地。这山南接卧虎岭,北接青草山,过了一片丛林后马队到了一个用木桩围成的寨子。里面有几顶帐篷,几个小乞丐模样的人手持长枪在栅栏前巡视。看到有人过来,小乞丐忙跑了过来,一看骑马的忙把栅栏门给拉开。为首的一招手带着身后十几个黑衣人走进去了。他们在一顶大帐蓬前下了马,守帐的小乞丐对为首的黑衣人拱手道: “回来了,二当家。” “嗯,回来了。大当家可在帐中?”为首的黑衣人往里看了一眼。小乞丐道:“正在里面,刚刚睡着。”为首的黑衣人哦了一声后退几步:“等大当醒来告之我一声,我回自已帐了。”小乞丐应了声:“二当家走好。”为首的黑衣人回到自已的马前看了看还趴在上面的高阿爱和段阿大二人笑了笑,随后对黑衣人说了些什么。黑衣人就把段阿大从马上拖下来架入一间小屋子里去了。而高阿爱却被他抱入了帐蓬中,看到天黑,二当家让人点亮火把。高阿爱也不知这是哪里,惊慌失措的卷缩着身子大气不敢出。二当家对她嘻嘻一笑,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说: “小娘子,不用害怕。已经到家了,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饭菜。” “你离我远些,不要碰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们绑到这里来?”高阿爱壮着胆子问。二当家听了她的话坐到小桌子后面对外喝了声:“来人,给我沏杯茶水。”听到他的呼声,帐外的黑衣人应声而去。没过多久,黑衣人就提了茶壶走了来。他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倒入茶水道: “你慢慢用。”二当家嗯了一声:“出去吧。给这小娘子腾出一间干净的房子,明天押她到后山见汪总管。”黑衣人应声而退。二当家喝着茶水:“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到你的。在这里只要乖乖听话,过几天就放你走。”高阿爱听说还有回去的可能,想了想道: “你让我干什么?我不过就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啥也不懂?” “你就是本地人?那个男人就是你的丈夫吧?”二当家一笑走了过来:“我们是驼鸟岛的人,路过此地想找个向导带个路而已。只要归顺,我们不会伤害到你们夫妻俩。”高阿爱终于听明白了。驼鸟岛离此地也不远,那上面住着好多海盗,倭寇,没想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跑到内陆来了。由于这里属内地,这些海盗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进行抢掠。让自已给他们引路杀乡亲,这不成了判逆,民族的罪人了吗?就是死也是不能答应的,我高阿爱一生清白,怎么能和他们这些人同流合污? 第130章痛心的一夜1节 高阿爱听完二当家的话,哼了一声道: “你这是白日做梦,除非杀了我,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 “好一个嘴巴硬的小娘子。你这是何苦呢?我也是大明朝人,做我们这一行当的哪一点比你们过的差?只要答应了,有的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比你在庄寨子种田下海捕鱼舒服多了。”高阿爱不想在理会,头一扭侧过身去。二当家嘿嘿一笑,二个黑衣人进来悄悄道: “二当家,屋子已经给她腾好了。” “带过去吧。给我好好守着,别让人跑了,也别闹出什么事来,好不容易抓到二只领头羊。”黑衣人应了一声架起高阿爱就往外走。刚走到帐外,一个小乞丐跑了过来对二当家道:“二当家,大当家让你过去呢。还让你把这女人一起带过去。”二当家听了对黑衣人道:“把人给我带到大当家那里吧。”二个黑衣人架着高阿爱就往那好个大帐篷走。二当家背着一只手跟在后面到了大帐篷前。黑衣人架着高阿爱进了帐篷,里面灯火通明,大当家歪着身子坐在毛毡上,面前是一个长条几,上面放着一台油灯。身后站着二位侍卫,左右各站着五个乞丐。二个黑衣人把高阿爱往地上一推退到外面去了,二当家对着大当家施了一礼道: “见过鲁长老。”大当家摆了一下手:“不用客气,你找个地方随便坐吧。承蒙石田君看的起我,让我做了你的大哥。以后跟着我好好干,绝不会亏待你们的。”高阿爱听着熟悉的乡音觉的很意外,本乡人怎么也做起强盗来了?她瞟了一眼,只见这大当家破衣烂衫,一只脚还露着脚丫。 腰里束着一根黑带子,一个破斗笠挂在帐篷上,一只吃饭的旧盆放在身后。一个老乞丐也成了大当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此人正是高汴在高家庄街头茶铺遇到的那位老乞丐,也是捆绑段王氏丈夫段文杧的那位带头人。他原本就是阜塘寨魏保长家里的管帐先生,后和汪胖子逃出到了小石田帐下做了火头军。看他会算帐还会写布告,小石田就让他当了身边一名书吏,帮着看一些文告地图什么的。为了获取更大的线路图,打通潜伏县城的秘密便道,小石田和伍相胥商量了一下分派给一部分人马让他当了大当家。为了不引起乡民的怀疑,他让手下人化妆成四处要饭的叫花子,自称鲁长老在乡里四处活动,打探消息。伺机行动。 鲁当家看着二当家在自已面前盘腿坐了下去,望了望低着头的高阿爱道:“这就是你找来的向导?是本地人吗?对县城熟不熟悉?”二当家见问道:“鲁长老,她就是本地人。她的丈夫也在。”鲁当家哦了一声眉头一扬: “你把她的丈夫也抓来了?”二当家点了下头:“是的,一同给抓来了。二个人可能是走娘家,在半道上被我遇到就给抓了来。”鲁当家听了呵呵一笑:“不错的一个女子。只是她同不同意做我们的内线和向导呢?” “这个我不知道,只有问她了。” “呵呵,你就问问吧。可能不会同意。”鲁当家一笑起身走了过去。他走到高阿爱身前道:“姑娘,让你受惊了,别怕。”高阿爱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鲁当家一笑:“你想回家吗?如果想回家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高阿爱听了道:“我当然想回,那你放了我吧。”鲁当家摇了下头:“现在还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立刻派人护送你下山。”高阿爱道:“什么事。你说吧?”鲁当家道: “其实事情很简单。你给我们当向导,做内线,能够及时给我们提供情报,我们不仅会给你好多钱。还会给你官做。”高阿爱听了心里一愣,这些人果然是倭贼海盗。给他们提供情报,这是出卖良心和背叛民族的事万万是做不得的。她看了看鲁当家: “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也不知你们的来历。让我如何做出决定?”鲁当家听了一笑:“我实话给你说了吧。我们这些人就是从海坛岛过来的海商,只想找个向导帮助引个路而已。你知道段家庄段保长家在哪里吧?”这个鬼东西,他连段家庄的名子也能说出来。高阿爱一下惊觉起来,话还是想好了在回答吧。她摇了一下头: “我不知道,我是高家庄的人,不清楚段家庄在哪?” “呵呵,这个时候,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呢?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连西乡镇有几个寨子,几个村子还不清楚吗?你不老实,装傻是吧。我会好好让你装的。柯二五,把她带走吧。明天我要亲自审问,看她夫妻俩能坚持多久。”二当家应声带二个黑衣人把高阿爱给拖了出去。鲁当家对身边的人看了看道: “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众乞丐拱手而退出帐子。鲁当家打开稻草上的铺盖躺了下去。柯二五把高阿爱押入一间小黑屋给关了起来,他对二个黑衣人道:“你们二个轮留值守在这里,把这房子给我看好,不能让人给跑丢了。”说完话带着黑衣人睡觉去。他进了自已帐子就一头扑在草铺上: “累死我了,今天走了这么长的路,抓了这么二个没用的乡民。”他说完让人熄灭火把睡去。高阿爱见自已孤冷冷的被关在这间一人多高的屋子里又急又气,对着门连踢了二脚喊:“放我出去,我要回家。”听了她的喊叫,守在门外的黑衣人走了过来,对她道: “你乱叫什么?在叫割了你的舌头。” “你们不让我走,还不让我叫吗?”高阿爱把门推的咣当响。一黑衣人见了从身上取下鞭子道:“老实点,在叫就用鞭子打了啊。”高阿爱看到黑衣人拿出鞭子还真怕他打自已在也不敢叫,顺着墙坐到草铺上。黑衣人见她不在叫喊走到了一边,一个道: “人家都睡了,让咱们二个在这里守夜。” “你别叫屈了,让别的人守夜不一样发牢骚?柯二五这是看的起你,抬举你,对别人不放心所以只能让咱们守在这里了。”听了他的话,黑衣人道:“算是吧。可我最怕熬夜,到了五更就发困。”听他这么一说,黑衣人一笑:“兄弟,我比你大,到了五更我替换你。这样吧,我找个地方先睡去,到时候咱们换个班就行了。”二个人商定,一个人就跑去睡觉去了。一个留在门口站在那里守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瞌睡虫就来了,看看四下无人,他找了个没风的暗角抱了一堆柴草坐到上面睡了去。阿爱躺在稻草上根本就睡不着,她通过门缝看到黑衣人离开了,就站了起来,她想把门给推开,又怕黑衣人听到不敢用力。就在她无助又无奈的时候,她突然听到隔壁传来轻轻的拍墙声,什么声音响,难道是小老鼠?不会,小老鼠怎么会拍墙?一定是人?对了,难不成是我丈夫阿大?高阿爱心里一喜,连忙回拍了过去道: “对面可是阿大?如果是你回应三声。”话说完,对面果然回了三声响,正是自已的丈夫。高阿爱心里欢喜,她真想扑入丈夫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只是隔着一道墙,二个人只能默默守护着,时不时拍拍墙壁以示安慰。原来,这是二人室的小屋子,一间关着段阿大,一间关着高阿爱。高阿爱看了看外面道: “省点力气吧,你休息一会吧。” 对面没有回声,可能是睡着了。高阿爱也躺倒在草铺上睡了去,睡了没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小屋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人从外爬了进来,爬到高阿爱身边急不可待扑了上去。高阿爱一下被惊醒了,她啊的一声叫:“谁,快滚开,不要这样。”来人见她反抗抬手甩了一巴掌道:“在喊掐死你,别叫。”说着话捂住了她的嘴,高阿爱惊恐万状,四首乱动,怎奈身单力薄被人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来人在黑夜里扯去了她身上的衣服,手在身上乱摸,高阿爱只感下身一阵巨痛昏迷了过去。 第131章痛心的一夜2节 听到动静的段阿大睁开双眼,他拍了拍墙面道: “阿爱,出了什么事情?”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段阿大心想妻子一定是遭到了暗害,他无力的靠在墙上,只感觉天要塌下一般。来人心满意足的从高阿爱身上爬下来,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看到有人影从门前一闪而过,段阿大急忙扒住门通过缝隙往外看了看,正是那个守夜的黑衣人,没想到他会借此机会欺辱我的妻子,太可恶可恨了。他四下里摸索着,想找到一根棍子或别的什么东西,摸索了一会也没找到可用的。天渐渐亮了,高阿爱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已赤身祼体,慌忙抓过衣服盖住身子四下里看了看。还好,没人在身边,她急急忙忙把衣服穿好松了一口气。看守的黑衣人终于来了,他手里提着饭盒拉开门走了进来,道: “送饭来了,吃饭了。小娘子,昨天还好吧?” “我不吃,你给我走。”高阿爱一想昨夜的羞辱内心十分痛恨,她顺手从地上摸到一个小石子扔了过去。黑衣人见了忙闪身躲开,放下饭盒道:“你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你要是不吃,我可把饭提走了啊。那你可要饿一天的肚子啦。”高阿爱愤怒道: “你这不要脸的狗东西赶快滚开,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 “好吧,我走,我走”黑衣人一笑提着饭盒到了门外。他斜着身子看了一眼段阿大:“你要不要吃啊?”段阿大的肚子正咕咕叫,看到黑衣人提着饭盒走来连忙道:“我要吃,我好饿。”黑衣人把二个馒头和一碗菜从饭盒里拿出来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阿大忙把手从门洞里伸出。黑衣人把碗和馒头放到他手里: “好好吃吧,一会在给你水喝。”段阿大也许是饿坏了,狼吞虎咽把二个馒头吃下肚子,然后又把菜扒拉进肚子。黑衣人笑了笑,又拿出水竹筒递了过去。段阿大接过拧开盖子就咕咕的喝下肚去。喝完水又望了一眼黑衣人手里的饭盒,说: “我还没吃饱。还想在吃。” “这可不是你的,这是她的,你不能独吞。”黑衣人提着饭盒转身离开。没想到丈夫如此没骨气,高阿爱的心在一次被刺伤了。她拍了一下墙壁道:“阿大,你这混蛋,谁让你吃他们饭的?给我吐出来,就是饿死也不能吃?明不明白我的话?”听到妻子的吼声,段阿大心里震了一下,还是说道: “好了,我的贤妻。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已空着肚子吧。”听了丈夫的话。高阿爱一时无语除了生气带点恨外别无办法。就在她为此担心的时候,听的门外一声吼,二个人站在了眼前。二个黑衣人手里持着刀把小屋门给推开,其中一个对她说道: “跟我们走一趟吧。” “要去哪里?我不去”高阿爱没有动身。黑衣人嘿嘿一笑:“到了就知道了,快点,别在磨蹭了。要不要我们亲自动手啊?”说着话就要拖人。高阿爱只好起身跟着他们二人走了出去,二个人一前一后把她带到一个大帐篷前。高阿爱一看,帐篷外竟然分例站着十多位乞丐,满脸的油污。破衣烂衫,有的手里持着一根打狗棒,有的手里端着一只碗。但高阿爱注意到,他们的手腕上都刺着一个红色的圆形图案。脑门上扎着一根白带子。白带子上也画有一个红色图腾和太阳差不多。高阿爱看不懂,也不明白,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听的里面一声哟喝: “把人给我带进来。“ “进去。大当家要问你话。”站在帐外的柯二五道:“有话好好说。鲁长老也不会难为你。”高阿爱只好走了进去。帐篷里盘坐着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怀里横着长刀。他们面无表情不苟言笑正襟而坐。看到这个阵势,高阿爱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敢张望,小心翼翼的走到几案前低下头去。坐在几案后的鲁当家看了她一眼,道: “想好了没有?愿意和我们合作吗?只要答应了,什么话都好说,要是不答应,怕是这个帐篷也走不出去了。”高阿爱道:“什么事?我没听明白?”柯二五在身后笑了笑:“昨天就已经给你说了,你这是明知故问?在对你说一遍也无仿,就是让你做我们的低线跟我们作事,提供情报而已。要是答应了,金银珠宝有的是。”高阿爱道: “这是白日做梦,让我背叛自已的国家和民族,我就是死也不会同应的。杀吧,姑奶奶不怕。”说着头一仰挺起胸膛。鲁当家还是被她的举动和气势吓了一跳,高阿爱真的如此刚烈吗?他眼珠一转想了想起身走到高阿爱身旁: “你这是何苦呢?在说了,我也不是外人啊?哪来的背叛国家和民族,我也是大明帝国的子民,只不过为了混口饭吃才甘愿当个海商。只要答应,我不会亏待你的。”听完他的话,高阿爱呸了一声,一口白水吐到他脸上:“你这没有民族气节的败类,和倭寇同流合污,欺压百姓算什么本事?你们在沿海抢了多少东西,杀了多少人?”劝说不成,鲁当家后退了几步,擦去脸上的口水恼羞成怒,拍了拍桌子道: “你一个弱小女子真的不怕死?那好,我先让你尝尝刑罚的厉害,来人哪,给我把她吊起来,鞭打二十。”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容不得高阿爱反抗就把她给反绑双手吊在树桩上。一个莽汉拿起皮鞭走到高阿爱身旁挥手打了起来,高阿爱身上的衣裙也被抽成了条条。但高阿爱始终没有叫喊一声,她咬紧牙关,紧握拳头,任凭鞭子在身上抽。二十鞭很快打完了,她的坚韧刚强让好多人非常赞叹,真是一个刚强不屈的女子矣。柯二五见高阿爱不屈不饶,走到了鲁当家面前: “我看还是把她给放了吧?” “不行,既然来了,就不能放活口出去。她不是坚强吗?我倒要看看她有多硬,来人,给我扒了她的衣服,用火烤。”二个黑衣人歹笑着从左右走了上去。高阿爱骂了一句卑鄙无耻,抬腿踢向走过来的一个黑衣人,让他们不要靠近自已。一个黑衣人抱住了她的腿,另一个用刀子挑开了她的上衣裙,露出雪白的胸部,看的十几个男人伸长了脖子。鲁当家见了,举起鞭子对着那十几个黑衣人和乞丐抽了过去,道: “你们没见过女人呀?看什看,都给我把脸转正了。”十几个男人见大当家发怒忙转正脸,不敢在看高阿爱。鲁当家把鞭子放在几案上,坐了下去:“给我堆火,一定让她答应。”二个黑衣人急忙跑到外面抱了柴禾,柯二五道:“使不得,她既然不从,那就从她男人身上打开缺口吧。要是把她给糟塌了,汪总管那里也不好交待?”鲁当家看了他一眼: “把她给放下来,带那个段阿大。”听了他的话,二个黑衣人把高阿爱从木桩上给解下来拖到了一边。几个小乞丐出了帐子把段阿大从小屋子架进帐篷,把人往地上一推就退到一边。看到这个阵势,段阿大一下就给吓怕了,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的拱手求饶。鲁当家道:“不用怕,不会杀你的,抬起头来。”段阿大慢慢抬起头,这才看清几案后鲁当家的脸,他道: “大王,你不要杀我?我还想活着。” “呵呵,我还没说要杀你,就怕的要死?看看你老婆,打的这么狠,都不屈服。”鲁当家一笑:“只要你答应做我们的探马,给我们提供情况,我们就不会为难你,而且还有金银珠宝给你享用。”听到这里,段阿大两眼放光,道: “真的会有金子?” “那还会骗你?每个月按时付给你一两黄金,另加十两白银。你看怎么样?要是做的好,还可以到海坛岛当总巡卫。”发财做官的时机终于来了,如果能做个官,也不怕阿棍,段王氏那一伙无赖欺负。想到这里,他连连点头道: “真有这样的好事?” “呵呵,心动了吧?好事是有的,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柯二五走到他身前说。鲁当家也是一笑,拍了拍手,二个黑衣侍卫走到了眼前。 第132章虎口里逃生1节 鲁当家对他们道:“把我的宝箱拿来”二个黑衣人应声而退。他们到了另一个看守严密的帐篷里,把一个红木箱子抬了过来。二人把红木箱放到地上,鲁当家看了看: “打开它。”二个黑衣人把红木箱打开。鲁当家从几案后站起走到红木箱前伸出手从里抓起一串珠宝在段阿大面前晃了晃,然后放下又从里面拿出二根金条放到段阿大面前道:“看到了么?只要答应了,金子不会少你的。”望着满箱子金银珠宝,段阿大二眼看的发直,就要说话。听的高阿爱对他喊道: “阿大。你不要贪念别人的银子,别让贼的东西脏了咱们的手。” 听了妻子的话,段阿大忙后退了二步道:“我不要,我不能做背叛民族的事。”鲁当家把金条放入箱子合上盖,一下揪住段阿大的衣领:“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之见,你何必要当真?你若是不从,有你的罪受。”听到这里,段阿大又扭头看了看妻子高阿爱。高阿爱对他使了个眼色,段阿大看的明白底头在也不语。鲁当家对他嘿嘿一笑,扬手一巴掌甩过来,一抬腿把人踢倒地上,对柯二五道: “给我狠狠打,把他的衣服脱下吊起来打。”柯二五会意,带二个黑衣人上前摁住段阿大给用绳子捆绑住手脚吊到了木桩上。二个黑衣人拿起皮鞭先是抽了几十皮鞭,又脱下他的上衣,一个人把柴禾点燃,把铁钳子放到火里烧红对着段阿大胸口就烫了过去,只看的一股青白烟雾“哧”的升起,听的段阿大啊呀一声嗷叫。高阿爱看时,丈夫胸口已被铁钳烫伤一块。当黑衣人再次举铁钳烫过去时,高阿爱道: “你们不要伤害我的丈夫,我愿替他受罪。” 鲁当家并不理会她的喊话。背着二只手看着段阿大说:“怎么样?好不好受啊?给我用刀子把他大腿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让他慢慢死。”柯二五拿了一把尖刀走到段阿大面前,撩开他的裤腿就把刀子在他腿上来回擦了擦。吓的段阿大急忙喊道: “不要动刀子,我,我答应你们,我还要活下去。”听了他的话,鲁当家摆了下手:“退下,把人给解下来。”柯二五收了刀子让黑衣人把段阿大从木桩上解下来,把人往几案上一推。段阿大跪在几案前哆嗦成一团,道: “大王饶命。我答应你们。”鲁当家对他一笑:“当真归顺我们,没有私心?”段阿大道:“小民真心实意归顺大王。”鲁当家一笑伸出手把他给扶了起来,对柯二五道:“你给他换一身新衣服,领他洗个热水澡好好吃一顿,这段阿大就在你的帐下听令。”柯二五对段阿大道:“跟我走吧,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看到丈夫屈服,高阿爱的心都快碎了,她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在心里直骂丈夫没用。走到帐外。段阿大回过头来,道: “我的妻子怎么办?我要让她和我一起走?”柯二五听了一笑推了他一下:“放心,她会有好去处的?这么漂亮的女人,汪总管会喜欢的。快走,先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在吃饭。”段阿大看了妻子最后一眼跟柯二五离开了。看到段阿大离开,高阿爱起身就想追过去。她没跑几步就被人拉了回来。一个侍卫对鲁当家道: “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怎么办?是杀还是留?” “杀掉不太可惜了吗?汪总管那里正需要女人侍候着,给她换一身新衣服送到后山去吧。”鲁当家说着话把三个黑衣人叫到面前如此吩咐了几句。三个黑衣人对高阿爱嘻嘻一笑,一个道:“跟我们走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高阿爱没动,头也不抬。黑衣人见了,上前伸手把她给提了起来往前一推:“快走,还想让我们抬着你走啊?”高阿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地上。二个黑衣人架住她出了帐篷。三个人一前一后把她带出了营寨,向前走了不远拐了一个山头往下坡走去,茂密的丛林透着一丝清凉。绿芽从腐朽的枝叶中探出头来,树根处还有盆口大的伞形白蘑菇,到处是小鸟的鸣唱,一只黑尾的小蛇刚刚从冬眠的洞中爬出寻找食物。他们要把自已带到哪里去?高阿爱内心十分买忐忑不安,她走的非常慢,三个黑衣人不停的催促着。到了一个拐弯处,看到路口有盛开的桃花,高阿爱喜不自胜,伸手就要摘。一个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用手一推道: “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摘花赏花的地方吗?快点走,中午好在汪总管那里吃饭。” “我已经走累了,行行好,发发善心,让我休息一下吧。”高阿爱请求三个黑衣人。听了她的话,一个黑衣人四下里看了看:“好吧,让她休息一下吧。咱们也该歇息一下了。”三个黑衣人走到一边就近找了个石头坐了下去。高阿爱走近桃树,看到一束桃花攀住枝条把花给折了下来。她把花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道: “好香的花呀?总有残败花落的那一天”想到自已的境处,高阿爱心里一阵难过,眼角流出了泪水。丈夫的背叛让她更难受,段阿大竟然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让她日后如何在父老乡亲面前抬起头来做人?她摘了花就坐到了一块石头上,一阵风吹来,竟吹落了手中枝头上的花蕾。看到吹落在地的花瓣高阿爱甚感忧伤,自已会面临怎样的境遇?那个汪总管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坐没多久,一个黑衣人站了起来,对她道: “走吧,别在休息了,坐一会天就要黑了。”几个人起身走到高阿爱身前。高阿爱持着花走在他们中间,前面的路好长好陡,一个黑衣人道:“小心点,注意落石。”二个人应着一前一后带着高阿爱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人多高的荆丛,还有十几米深的陡坡,三个黑衣人腿脚都有些打颤。好不容易走出这陡坡,眼前是一处开阔地,四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和灌木丛。高阿爱把手里的桃花折断捋下,走一路扔一路。这个时候,从灌木丛中探出一个头来,他四下里张望了一眼,然后学着小鸟叫了三声,一支箭对准了高阿爱身后的黑衣人。三个黑衣人毫无察觉只顾走自已的路,听的“嗖”的一声。高阿爱身后的黑衣人啊呀一声叫倒了下去。听到惨叫,前面的二个急忙回头,发现倒地的黑衣人已中箭身亡,二人大惊失色,四下里张望,他们握紧手里的刀喊: “什么人?给我出来?” 看到黑衣人被射杀,高阿爱心里一喜,心想自已的救星来了。她忙对着灌木丛喊:“救命啊,快救我啊。”一个黑衣人听了对她道:“不许喊,给我趴下来。”高阿爱哪里听的进去,回头看了一眼拔腿向山坡灌木丛跑了去。一个黑衣人见了持刀就追,眼前白光一闪,一个梭镖“嗖”飞了过来。吓的他浑身冷汗身子一闪躲过,也不顾及追赶高阿爱了喊一声“快跑”撒腿往后跑。二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往回跑,头也不敢回。看到黑衣人跑了,高阿爱悬着的心才松落下来,她坐在地上直喘气直呼吓死我了。灌木丛里爬出来四五个人来,手里持着长枪火铳,有的手里持着弓箭,他们把高阿爱围住。其中一人看着高阿爱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山贼带到这里来?”高阿爱抬起头看了看,问话的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小伙子。她道:“我是西乡镇段家庄的人,回娘家时半路上被一伙强人掠到这里来。谢谢你们救了我,谢谢啊。”小伙子眨巴了一下眼,伸手把她给拉了起来道: “不用害怕,我们是阜塘寨的民团,今巡山到这里。我姓魏,叫小虎。”听了他的话,高阿爱心里一亮,果然是救星,而且同是本乡的人。魏小虎望着高阿爱又指了指身边的一个汉子道:“他是我们的头人魏新强大哥,你叫他强哥吧。” 第133章虎口里逃生2节 高阿爱急忙对魏新强施礼。魏新强看了看天道: “跟我们下山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们很可能会追杀过来。”高阿爱点了下头跟随他们下了山。回到阜塘寨,魏新强把高阿爱安排在祠堂里住了下来,问她加不加入民团共同抗击倭寇。高阿爱表示一百个都愿意,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丈夫段阿大和自已的家。阜塘寨的抗倭活动由于得到县府的大力支持空前高涨,全寨男女老少在接到动员布告那一天起,由老族长牵头组织,魏新强为头目组建起来的民团都拿起了武器准备和进犯的倭寇大战一场。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已组织了一支三百多人的民团队伍,而现在还正扩招人马。魏新强明白,光靠自已本寨的民团力量还不够强大,他还准备发展外寨乡民参与进来,今天,高阿爱给了他很大希望。在吃过一顿饭后,魏新强对高阿爱谈了自已的想法,建议她回庄组建抗倭民团,由他统一领导,保护乡民的安全。高阿爱摇了下头道: “这事我怕是不行?没人会听我的?更何况我还个女流之辈?” “这样吧。你先呆在这里参加一些军事训练,条件成熟后在送你回去,你看怎么样?”听了魏新强的话,高阿爱点了下头道:“我看行,我还是留下来吧。”魏新强笑了笑道:“我派人到段家庄联系保甲公所的段保长,请他们出面组织民团,要是能组织起来,咱们的力量就强大起来了,还怕什么倭贼?”高阿爱道: “我一定尽我所能。”话说到这里,就听门外有人问道:“这人是谁呀?怎么从来没看到过?”高阿爱一回头,进来的是一个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孩,魏新强笑着对高阿爱道:“这是我老婆。这是我孩子魏小壮。”高阿爱听了忙起身对魏大嫂施了一礼:“见过姐姐。”魏大嫂嘻嘻一笑: “好俊俏的姑娘?哪里人啊?“说着话又对小壮道:“快叫姑姑。”小壮上前甜甜的喊了句:“姑姑好。”高阿爱听了心里一乐:“这孩子真可爱,我身上也没带什么见面礼。”魏大嫂道:“你也不容易,要是送见面礼那也太见外了。”说到这里在高阿爱身边坐了下来,对魏新强道: “我刚才去了一趟魏保长家,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就是不肯在出一分钱。好吝啬的守财奴啊。”听到这里,高阿爱道:“你说的这个魏保长听起来这么耳熟?他是不是在段家庄有个亲戚段文杧?”魏大嫂眉头一扬点了下头:“是呀,他是有位亲戚在段家庄,可是好几年都没有来往了。说是魏保长的老舅子,不知人还在不在?”高阿爱道:“现在家里只有一个文杧表弟在家里。他妻子是个媒人。”魏大嫂道: “二家人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嘛?老死不往来,也不怕别人闲话。”魏小虎提着茶壶从外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一个碗放到高阿爱面前给倒了茶水。倒了茶水后又把茶壶放到上面就要往外走。魏新强喊住了他,说: “你不用走,一会你带上几个民勇跟我去魏保长家里看看。” “我都去烦了?这个老脑筋的魏保长,出了五十两银子就不肯在拿出一文半分了。他家里又不是没有?身为一方保长,理应处处想着乡民才是?”魏新强听了呵呵一笑:“这是人家的钱怎么这样轻易拿出送人呢?他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不是咱穷人的救星啊,想指望他募捐到足够的银子怕是不行的。咱们只有另想办法了?”魏大嫂听了丈夫的话说道: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对了。不是说知县下拔了一批粮食和五百两银子吗?怎么现在还没到?”魏新强摇了下头:“这个我也不清楚?要是不出问题,县银库的银子和粮食早该到了。”魏大嫂道: “是不是半路上出了问题?或者银子和粮食被魏保长给截留了?”魏新强望了一眼魏小虎:“你巡察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异常情况?或者说,有押解粮草的车队被人劫持?”魏小虎摇了下头: “还没发现。咱们寨子离县城也就五十多里地,青草山万福寺也有驻守的千户兵营,那里对过往行人盘查也很严应该不会出现劫持粮草库银的现象。”魏新强道: “没钱拿什么购置武器火药?” “是啊,新强。要不要派个人去县城打探一下。问问县里库银和粮食发到哪里了?”魏新强道:“在等几天吧,如果还不到就派人去看看。”说完话他站起身来对高阿爱道:“你以后有什么事就对我妻子说吧。她是女民团的队长,你和她一起共事。一起参加操练。”高阿爱道:“行,我以后就跟着魏大姐干了。”魏大嫂心里很高兴,伸出手握了握高阿爱。魏新强对魏小虎看了一眼: “跟我走,去魏保长家。” “是。”魏小虎持着长枪,他走到临时搭建的营房找到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跟自已走了。出了祠堂大院,一个小伙子问魏小虎道:“带我们去哪?”魏小虎道:“跟着新强队长,看他的眼色行事。”四五个人听了魏小虎的话来到魏新强身前,魏新强看了他们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带人走了。他们很快来到魏保长的大宅子,岗楼上的家兵已经不在,大门紧锁着,看到这里,魏新强愣了一下,心想出了什么事情?他让魏小虎叫门,魏小虎上前把门板给拍的啪啪响。拍了半天,也没动静,魏新强对魏小虎道: “翻墙进去看看。”魏小虎听了纵身一跃跳到墙头上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前院的屋门全锁着,后院似乎有动静。人是不是都跑到后院去了?他把看到的情况跟魏新强说了,魏新强道:“那你下来吧?我们在这里等一会。”魏小虎只好跳下来,几个人守在门外,不时的通过门缝往里瞧一眼。魏小虎扒住门缝看到一个家兵跑到了偏房,他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后就往后院跑。魏小虎见了忙喊住他: “你给我回来?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那家兵听到呼叫愣了一下走了过来,把门给打开看了一眼道:“怎么是你们哪?你们呆在这里干什么?”魏小虎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跑这么急,出了什么事?”家兵叹了口气小声道: “丢人的事情呗?把魏保长给气的半死,现在躺在床上快喘不过气来了?”听到家兵的话,魏新强吃了一惊,带着小虎几个人跑了去。后院乱哄哄的,走廊石柱上绑着二个人,几个家兵手持鞭子围在左右。魏新强一看,柱子上捆着的二个人正是杨大安和那个杜小娥。杜小娥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杨大安嘴角流着血,身上的衣服也被鞭子抽烂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魏保长躺在一张床上,丫鬟罗茕和几个家佣围在身边呼救,有的给他掐人中,有的给他往嘴里灌水,有的给揉胸口。好不容易把个魏保长给抢救了过来,魏保长一睁眼一口血吐到地上,扬着手指道: “气死我了,真要把我给气死啊?”看到魏新强进来,他又闭口不说话了把头扭到一边接过丫鬟罗茕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你魏队长怎么来了?”魏新强笑了笑走上前几步:“今天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魏保长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外道: “你问他们好了?丢了我祖宗八辈脸,二个小贱人,竟然趁我不在家偷偷私奔。” “哦,你说他们私奔?那也不能把人给打成这样子啊?在说,要是伤及杜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是罪过了呀。快给他们松绑。”听了他的话,魏保长一拍桌子道:“不能放,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给他们二个小贱人松绑。”魏保长的话就是命令,家兵们没有一个敢动的。魏新强摇了下头,只好自已走到杜小娥身边,把她身上的绑绳给解了下来。 第134章杜夫人难产1节 杜小娥看了看魏保长微微一笑,身子软弱无力的倒在地上,丫鬟罗茕忙把她扶了起来,只看到她小腿处有血慢慢流下来。看到这种情景,丫鬟罗茕一下慌了,道: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杜小娥看了她一眼:“快扶我到床上,快端水,快点请接生婆,我快忍不住了。”罗茕这才明白怎么一回事,对魏保长道:“保爷,杜夫人要生孩子啦?”罗茕的一句话惊醒了魏保长他啊的一声叫拍了一下自已脑袋,对家兵们道: “快,快请接生婆,快端水。”听了他的叫喊,家兵们手忙脚乱的忙开了,有的跑出院门请接生婆,有的去厨房打热水,有的扶杜小娥上了床。魏保长站起身,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对捆在石柱上的家兵杨大安哼了一声: “要是小娥出了什么差错,我要你的脑袋。”吓的杨大安脸色苍白,连忙对魏新强喊:“魏队长,你可要救我啊?”魏新强走到魏保长面前道:“他何罪之有这般捆绑?”魏保长道:“就是他带着杜姑娘偷偷从我家跑走了,要不是我发现的快,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给抓回来呢?”魏新强心里已明白**分,就是杨大安带着怀有身孕的杜小娥私奔而被抓回来了。魏新强对魏保长道: “杨大安的做法确实不对,但你这样把人捆着,这是要出人命的呀?在说了,你打也打过了,气也生过了,我看还是把人给放了吧。眼下救大人和孩子要紧,你说是不是?”魏保长瞪了一眼杨大安没说话冲进里屋去了。拉住杜小娥的手道: “怎么样,好些了吗?痛不痛?” 杜小娥看了看她,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没有说话。她闭上眼睛把头扭向一边,从体内流出的血已渗红了身下的被子,这是难产。还是流产?魏保长心急如焚,他不时的往外看了看:“接生婆来了没有?”丫鬟道:“还没有。真急人哪。”魏新强松开杨大安的绳子道:“你这事做的,魏保长要是下手在狠些,你可就没命了?让你加入民团你也不肯?”杨大安看魏新强给自已松了绑很感激的道了句谢。他转个身就要往内间屋跑,魏新强一把拦住了他,说: “保长正在气头上,你还不能进去,回你屋吧。”杨大安叹了口气只好蹲在石柱前闷头不响,他担心的则是杜小娥的生命安危和肚子里的孩子。家兵很快把寨子里的接生婆给请了过来,接生婆手里拿一堆碎布头和一个小药筐。她走的很快,三步二步到了杜小娥面前。她看了一眼杜小娥吃惊的啊了一声叫,对屋子里的人挥着手喊: “女人留下帮忙,男人都快点离开。”她喊着就往外驱赶魏保长和家兵,几个男人被她赶到了门外。接生婆让罗茕关了门后道:“我在床上助产,你在床边递水和干净的毛巾。”说着话,她把杜小娥的身上穿的裙子给褪了下来。杜小娥张开着大腿,血是止住了,可她如何用力也生不下孩子。痛的她一阵又一阵嚎叫。听到屋子里的叫声,魏保长的心都揪的作痛,扬起拳头狠拍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要不是下手重,杜姑娘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难事?他越想越后悔不该让人鞭打杜小娥。以至于造成早产,要是出了差错,自已可成了罪人呀?这可是二条性命。魏新强拉住他,让家兵给他搬来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看看你们闹的事?”魏保长哪里坐的住。只顾叹气,背着手在来回踱步,急的额头冒汗。魏新强也不好在提募捐银子的事情。看了一眼魏小虎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改天在来。”魏小虎点了下头带着民勇就要出门而去。魏保长道: “魏队长,你找我有事?”魏新强道:“是有事,改天在谈吧。我还要操练民勇,先走一步了,告辞。”魏保长不好在问什么,看着魏新强带人出了大院子。又在心里寻思,他找我有事,莫非又是为了捐银?这民团可是个无底洞啊?填也填不满的洞,有多少银子往里砸也不成事?能拖就拖吧,让他们自已想办法。屋子里的声音小了许多,杜小娥的呻吟声,她有气无力的紧紧抓住被单,突然间嘴巴一张,一口气没喘上来,手一松脑袋歪在了一边。看的罗茕连忙喊道: “杜夫人这是怎么了?”接生婆擦了脸上的汗道:“真有些难办了?这接生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事。杜夫人会不会?”她说到这里,忙伸出手放到杜小娥嘴边探了探啊呀一声叫: “不好,杜夫人没气了?” “什么?你说杜夫人死了?”罗茕吓的脸色苍白忙放下手里的水盆趴了过去。只见杜小娥闭着眼,脸色腊黄确实没了气息。她转过身一声:“杜夫人,你怎么走了啊?”就哇的一下哭开了。接生婆摆放好杜小娥的身子,给她整理好裙子又拉上被子慢慢下了床。听到哭声的魏保长冲了进来,连连叫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杜姑娘她怎么了?”接生婆没有说话摇了下头拿起桌子上的药筐闪到一旁。罗茕道:“保爷,杜夫人她没有呼吸了?”魏保长一听就愣在了那里,双手垂立着一下跪倒在床上。他看了看杜小娥双手扶住床沿痛哭流涕的道: “杜姑娘,都是我害死了你呀。我不该让人打你啊,我该死,该死。”说着扬起手往自已脸上打去。接生婆忙拉住了他,劝慰道:“保爷,你要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赶快给她准备后事吧。”魏保长只顾哭,不理会接生婆的劝告。接生婆叹了口气摇了下头,对罗茕道: “我走了,你在家照顾好主人,这命不该绝呀?”说着话走了出去。他看了一眼杨大安也没说话。杨大安看她出来起身拦在了她面前,道:“孩子怎么样了?”听了他的话,接生婆摇了下头:可怜,孩子没救了。什么?难道杜小娥母子俩没命了,杨大安一怔,转身就要冲进去,刚到门口,就看到魏保长对他瞪着眼,他吓的忙退了出去。魏保长走到门口: “都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杜姑娘也不会死?是你害死了她?我待你不薄,把你当成亲儿子看待。现在好了,杜姑娘撒手走了,你我何能安心?”杨大安道:“保爷,你要是有怒气,你就杀了我吧。我愿随她而去。”魏保长听了气的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杨大安道: “你一个小小奴才,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她是你的什么人?你想和她陪葬,成为阴间夫妻没门,给我来人哪,把他给我捆起来打入偏房。”听了她的喊叫,二三个家兵一拥而上把杨大安给架住拉入偏房。看着家兵回来,魏保长道: “快通知寨子的鼓乐手,另外在去万福寺请元智大和尚给杜姑娘做法事。”几个家兵分头忙去了。魏保长又让人通知了老族长,请来杂役在院子外高搭灵棚,又花钱雇人打做棺材。一时间,魏保长家里忙的不可开交。听说魏保长家死了人,寨民都纷纷过来帮忙做事,有的寨民为杜小娥的死感到惋惜。诸氏大娘也匆匆从家里赶来帮忙制作孝服孝带,对于杜小娥,只能以夫人身份厚葬。所以说,葬礼是十分隆重的,灵棚很快搭好了,厚重的棺木也很快做好被工匠抬了来。漆上黑色柏油一来可以防水,二可以防潮。同族同辈小辈的人都披麻戴孝,一时间哀乐喧天,鼓乐手们从上午吹到下午,直到有人摆上饭来。家兵骑着马快速跑到万福寺说明情况,寺院主持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先回去,做法场的和尚明天就到达。家兵回来报知,魏保长让人开始入殓。守孝的小辈们把杜小娥从床上抬起放到铺满软绸的棺材里,奇怪的是杜小娥身子并没发硬发冷,似乎还有温度,也没有和死人一样的僵尸?众人抬着她只是在心里带着疑问,谁也不敢说话。入殓之后,魏保长就让人把棺木抬到灵棚下面。棺材前方贴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棺材下方有一个小方桌,上面摆满了檀香,供品。 第135章杜夫人难产2节 一个香炉里烧着冥纸。同族的寨民送来了悼念死者的白花,纸扎的白幡。这个时候,魏大嫂从一边走近了魏保长悄悄说道: “保长,家里有了白事,要不要通报段家庄的表弟段文杧,让他前来吊唁?”听到魏大嫂的话,魏保长擦了一下眼角泪摇了下头:“不用了,我和段家的表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想起他就生气,根本没把我这个当兄长的放在眼里,不管他。”魏大嫂用白布蒙着脸走到了一边。望着满院子的寨民,魏保长吩咐厨房准备饭菜招待,于是厨房后堂就忙开了,院子里整整摆了十几张小饭桌,每张桌子坐十个人,凡是来参加葬事葬礼的都要吃上一顿饭。饭菜除了粉丝炖白菜就是猪肉炖萝卜,另外就是一条盐煮的海鱼。主食就是每人一碗米饭,没想到这么有钱的魏保长如此小气。可是大家又能说什么呢? 魏保长派家兵快马加鞭急急赶到万福寺。到了寺院后家兵在千佛殿敬了一柱香就到了司礼房要求面见该院方丈。一身穿灰色长袍的小沙弥迎了出来,他双手合十对家兵道: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有何事由?”家兵对小沙弥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小师傅,打扰了。未学主子魏保长府邸一亲人离世,请求元智大和尚超渡。”小沙弥道:“这元智和尚本是九莲山少林寺一武僧教头,如今刚刚从县城回来正在配殿休息。待我请示。”小沙弥说完话走向配殿,没过多久,一位老和尚走了过来,一身的白色短上衣打扮。家兵忙对他施了十行礼,道: “阿弥陀佛,给师傅见礼了。”元智和尚微微一笑:“待我行完法事,明天即可为亡灵超渡。”家兵忙十行礼拜谢。小沙弥送他出了宝殿,看到元智和尚已到了大雄宝殿念起《愣严咒》经。念完《愣严咒经》又诵起《大悲咒》。过了好久方才起身到了后殿打扫庭院。添加油香。家兵到了寺院门外牵马下山急急赶回阜塘寨去了。 把杜小娥入殓之后,魏保长就一个人守在棺材前,他不敢把棺材盖给盖严实,生怕惊怒了天神。吃了一碗饭后他就伏在棺材前打起了瞌睡,睁眼的时候,天已大亮。吹鼓手早早的吹响了悲伤的乐调,一挂鞭炮响起,第一个前来悼念的寨民走到了灵棚前。时到中午,灵棚前已是人头攒动,哭声一片。魏保长正处在悲伤之中。家兵走了过来,道: “保爷,万福寺的大和尚元智师傅带人来了。”魏保长抬起头来:“带我迎候师傅。”家兵退出灵棚外,魏保长跟在他身后向路口迎了去。元智大和尚带着一班僧人手持锡杖身披袈裟缓步而来。他们在灵棚前摆上法器给杜小娥超渡。 那高阿爱挤在人群里默默注视着眼前一切,她身为外人不能参与任何葬事。到了午后,天色渐渐要黑了下来,下葬的时间到了,杂役们拆了灵棚,护灵的亲友抬着厚重的棺木向后山而去。 元智和尚带着僧人走在后面。到了半路,他突然看到棺木里渗出血水,心里顿时大吃一惊,死人怎么还会渗血?难道人还活着?到了坟地旁。元智把所有人摒退,他用力把还没有合缝的棺材盖挪开。往里瞟了一眼,只见杜小娥静静睡在里面,血水正是从她大腿间流出来的。他伸出手试探了一下杜小娥的鼻空,发现还有轻微的呼吸。就是说,杜小娥还是活着的。元智和尚忙招呼来人。几位僧人把棺木围住用袈裟遮挡住阳光。元智又招来家兵让他速去请来老中医带来银针和水盆毛巾,家兵跑回寨子很快把老中医给请了来。元智和尚打开老中医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根银针,往杜小娥太阳穴轻轻一扎,听的哇的一声叫,杜小娥竟睁开眼来。小腹一用力两腿往外一分,一个肉团从里面滚落而出。看的众人目瞪口呆,魏保长听说杜小娥复活更是吃惊不已。 这杜小娥原是假死,幸亏是元智和尚明察秋毫,要是有所迟疑,怕是人就要被土淹埋了。杜小娥死而复生,魏保长喜出望外,急忙对元智和尚叩拜,他让人把棺木抬回宅中撤下所有祭品。到了前堂之后,棺木一落地,杜小娥才坐了起来。丫鬟急忙用湿毛巾给她擦了脸和手,又给她清洗了身子,把那血肉模糊的肉团用布包住拿到外面丢弃。这是一个还没形成胎儿的死肉,杜小娥看了有些心痛。魏保长更是羞愧不已,对着杜小娥赔不是,表示忏悔。杜小娥一肚子的怨气,仅仅因为自已和杨大安要私奔,就夺去了一个小生命。魏保长表示以后好好待她,不在伤害她。杜小娥道: “你是保长,而我只是一位落难异乡的女子而已,不值的你去爱。” “如此说来,你对我的情意都是假的?我堂堂一个保长还不如一个奴仆?” “不,你很高贵。但是,你不是我需要的那种男人。”杜小娥喝了一杯丫鬟罗茕递过来的红糖水精神已经好多了。脸色变的红润起来,好放下手里的杯子:“我可能会让你失望?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和礼仪给我厚葬。说实话,我和杨大安出走,并不是想和他成为夫妻,只是想念家中的亲人而已。我好久没看到过他们了,不知家中亲人是死是活。”魏保长含泪看了她一眼轻声道: “你的心思我明白,以后我不会在阻拦你,是走是留随你的意。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出去一下。罗茕丫头好好照顾杜姑娘。”罗茕应了一声走到杜小娥身边,削了一个水果放到她手里。杜小娥看了看她:“真的感谢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命不该绝,是老天救了我?”功茕听了一笑:“哪有什么老天爷,还不是那个万福寺和尚元智救的你,要不是他给你扎了银针真不知是死是活呢。”杜小娥哦了一声道: “是那个老和尚救了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到寺院答谢人家。” “呵呵,是呀。他真是个神人,奇人。竟然发现你没死。”罗茕一笑:“快躺下,你的身子还虚弱。”听到这里,杜小娥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那个杨大安怎么不见了?”罗茕道:“自从你出了事,魏保长就已经把他打发回家了。”杜小娥一怔望了望罗茕:“回家?魏保爷把他给打发走了?”罗茕点了下头:“是的,昨天下午就给打发走了。”杜小娥道: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清楚,保爷不让打听。我们也不敢问,在说,他杨大安走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时间。”杜小娥叹了一口气,把头靠在枕巾上仰望帐顶自言自语:是我害了他呀。他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为人仗义。”罗茕没说话,给杜小娥拉上被子,看着她慢慢睡去后才转身离开。 几天之后,魏保长带着几个家佣来到祠堂院门外,他往里看了一眼没急着往里进。一群人正在忙着什么,有的在草纸上作记录,有的哟喝着什么,寨民们排着长队把从家里带来的铜钱纸钞,金钗子银簪玉镯子往桌子放。魏新强在一旁监视,魏大嫂带着妇女们维持纪律,桌子前的大筐里已放满了各种器物。看这情景,魏保长心里就明白,他魏保长正在稿募捐。老族长坐在那里记着帐,另外二个族老在合对帐目。看到魏保长来了,众人回头看了一眼,有的给他让出路。 魏小虎和几个民勇手持火铳守在祠堂院门外,看到魏保长招呼了一声:“保爷,你也来了?”魏保长走到他面前点了下头往里看了一眼说: “这里好热闹啊,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通知我到场呢?”魏小虎看了他一眼说:“是要通报,只是老族长考虑你家刚刚出了事故没打扰。”魏保长哦了一声对身后的家佣道:“我们进去吧。”几个家佣随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第136章送儿出远门1节 看到魏保长来了,老族长和魏新强起身迎接,魏保长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坐下,说: “你们忙,我也参与募捐。”说着话排到队伍的中间。刚排好队,他又把几个家佣招到眼前吩咐道:“你快回宅去后院,通知杜姑娘,让她准备一箱银子你们抬过来。”几个家佣听了忙转身跑回宅子。 杜小娥在床上睡了一回,就想到外晒晒太阳,罗茕扶她走出门外,搬了一把椅子放到身后。杜小娥背对着墙面坐了下去,罗茕道: “还要喝水吗?”杜小娥摇了下头:“不用,你就陪我在这里吧。”罗茕应了一下,从衣袖中摸出一个汗巾子道:“杜夫人,你看,这是我绣的花。”杜小娥接过看了看对罗茕笑道:“真有你的,比我绣的好看多了。跟谁学的?”罗茕一笑:“空闲的时候,跟寨子里的诸氏大娘学的,她的绣工可好了。听说她还在宫中当过绣女,侍候过皇后娘娘呢?”听了她的话,杜小娥眼前一亮道: “你是说诸氏大娘?” “是呀,怎么了?”罗茕道:“你不相信?”杜小娥一笑:“我相信,她不过就是一个农家老太太而已。宫中侍候皇后娘娘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又从哪听到的啊?”罗茕四下里看了一眼压底声音道: “我去过她家里,她家有好多宝物,还有皇帝颁发的诰命诏书呢。是什么五品宜人,她的前夫是个武科出身的军官,还有个儿子在外经商,听说孙子在外当什么正千户。儿子大了,就不要老娘了。”杜小娥道:“这样的人真该杀。”说着话,月亮门一闪,几个家佣跑了进来。杜小娥看了看他们没说话,罗茕走了过去把人给拦住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急急忙忙的要抢东西啊?”一个家佣对她笑了笑:“罗姑娘。在下奉命行事,要见杜夫人。”杜小娥道对罗茕道:“让他们过来吧。”罗茕闪身退到杜小娥身前看着几个家佣道:“你们有话就直说吧。”一家佣对杜小娥拱了下手道: “杜夫人,祠堂正在搞募捐活动,所有寨民都在进行捐赠家中值钱物品。保爷也不例外,他让我们来请示杜夫人,请你开启府中银库,说是要捐赠一箱银子。”杜小娥听了家佣的话一笑起身,从身上拿下库房钥匙道: “保爷想通了?捐赠银子这是为民为国的大好事呀,跟我走吧。” “是。”几个家佣跟了杜小娥走向东边的银库,那里有二个家兵防守。看到杜夫人过来。二个家兵忙迎上前来。杜小娥开了库门走了进去,她走到一只加盖有封条的箱子前对几个家佣道:“你们也进来吧。这只箱子里有五百两银子,你们抬了去。”几个家佣找来绳子和竹杠捆扎完毕用力抬了出去。杜小娥锁了库门带着罗茕跟在后面去了祠堂。几个家佣满头大汗的把银子抬到祠堂,杜小娥看了一眼魏保长道: “保爷,银子抬来了?是否要清点一下?” “好,让我来吧。”魏保长撕开封条打开箱盖,闪闪发光的大银锭呈现在众人面前。魏保长对老族长和魏新强道:“这是五百两银子,请族老和民团队长魏新强过目查验。”老族长和魏新强走了过来,他们审视了一下。又把银子拿在手里查看核验之后把箱盖合上。老族长对魏保长道: “这下好了,有了这么多银子,不愁买不到军火武器。县衙的粮草和银子一到,咱们就打造兵器扩大队伍。修建护海堤防,准备迎战倭寇,把海盗赶出海坛岛。”说完话对魏新强道:“银子暂封存祠堂,严加看守以备战用。你速派人联络青草山的千户营诸子为将军。让他协助我们操练人马。另外,询问一下县衙的粮草和银子何时到达。”魏新强道:“好吧,我会作好安排的。”说完话他让民勇把银子和募捐到的银钱全部抬入祠堂一间石屋。又把魏小虎叫到眼前说了几句什么。魏小虎道: “放心吧,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行,你今天下午就出发赶往青草山千户营求的诸将军援助。” “是。那我走了。”魏小虎接爱任务转身出了祠堂跑向自已有家中,他要临走前跟母亲道个别。母亲听说他又要出远门,又担心又高兴,这小子终于长大成人,翅膀也是越来越硬了。她高兴的对儿子道: “路上不安全,你要多加小心。娘给你做点饭吃。”说着话她就提了装米的坛罐走进了火房。魏小虎看娘又要忙碌,道:“娘,我不饿,你别忙乎了。还是做你吃的饭吧。”小虎娘听了儿子的话呵呵一笑放下手里的米坛子,又从柴草里拿出几个鸡蛋用水洗了洗放入锅中道:“你现在不饿,要是路上饿了怎么办?让娘给你煮几个鸡蛋拿着吧。”小虎不在语,拿了个板凳坐在墙前晒太阳。他把脚上的鞋子脱掉,把脚丫子放到膝盖上,用一只手揉着。然后又放下回屋拿了一把剪刀出来,坐下给脚丫修理指甲盖,指甲盖太长了,把娘做的布鞋也给磨烂。忙完,他放下剪刀就要帮母亲倒木桶里的水,母亲见了道: “别动就放在这里吧。娘没有白疼你,把你养大成人还算是个栋梁之才。如果你爹没死,家里要是有些钱,娘说什么也要把你送进县学读几年书,将来考中进士做个举人也能光宗耀祖。在这里,委屈你了。”魏小虎道: “娘,读书有什么好?诸氏大娘的儿子和孙子不也是读过书的吗?有钱了,当官了,就丢下老母亲不管不问了。“听了儿子的话,母亲一笑:“读书的哪能个个都学他们啊,好人还是多。县里的那个叶朝荣不仅是个秀才还是个大孝子,他就对老母不错。听说哪,他现在去江西澎泽当知县了,口啤还不错。”魏小虎听了一怔,叶朝荣这个名子好熟悉?对了,兰花姐给他讲过,是她的东家和主人。想不到母亲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看来,他还真的不错。母亲用大火煮熟鸡蛋,放在冷水里泡了一下取出擦干后包在一个布头里。她要把鸡蛋塞入儿子怀里,儿子却不让她往里装,一边用手挡一边说: “娘,这几个鸡蛋还是留着自已吃吧。在说,青草山离咱这里又不远,骑着马用不了半天就到了。这鸡蛋装在怀里,鼓鼓囊囊的多难看,别人见了还以为是女人的**呢。”母亲听了儿子的话哈哈大笑,笑的儿子也不好意思底下了头,魏小虎涨红了脸手摸着后脑勺。母亲拍了一下儿子肩膀道: “你觉得这样不好看,那就打一个包袱背在身上吧。” “行,就这样吧。”魏小虎点了下头。他看着母亲进了里屋,从箱子上面的针线筐里拿出一个蓝布。她走到桌子旁把蓝布铺好,把鸡蛋放在里面,然后又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放在里面,包扎打结后走了出来。她把包袱往儿子身上一背说: “里面还有几枚钱,渴了在路边茶水铺买碗水喝。”魏小虎抱住娘亲了一口道:“娘最疼爱儿子啦。”母亲拍了他一下又忙回头看了看道:“这么大的男人了,没大没小,让外人看见了还不笑死?”魏小虎道:“母亲对儿子这么好,儿子心里是高兴的呗。”正说着话,院门被人拍响。魏小虎的母亲看了一眼儿子: “你看,来人了吧?”说完扭回头道:“谁来了啊,请进来。”话一落音,院门吱呀一声,魏大嫂拉着孩子小壮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魏大嫂回头对女人道:“跟我来吧,这就是魏小虎的家,这正是他娘俩。”说着话,二人已走到魏小虎和他娘面前。小虎娘看了看那个女人道: “她怎么跟着你来了?”魏大嫂松开儿子的手道:“有事找你们呗。” 第137章送儿出远门2节 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女人说:“这就是段家庄的段阿大媳妇高阿爱,她不是要回家吗?听说,小虎也要去青草山千户营。二个人正好同路,可以搭伙作伴有个照应。”高阿爱走上前对着小虎娘施了一礼道: “见过魏阿妈,给你行礼了。” “真是个好媳妇,长的这么俊呢?”小虎娘呵呵一笑:“结婚多久了,有小孩子了吧。”高阿爱摇了下头:“还没有孩子。”小虎娘看了一眼儿子道:“你还愣着干啥?快给客人泡茶倒水。”听了娘的话,魏小虎应了一声跑到里屋泡茶水去了。看着小虎身上的包袱,魏大嫂眉头皱了一下跟着小虎娘进了屋。几人坐下,魏大嫂道: “你儿子现在就要上路是吧?” “不是,我想让他吃过午饭在走。他就是不听,我把煮熟的鸡蛋打了个包让他背着路上饿了吃。“魏大嫂一笑:“娘就是疼爱儿子,想的很周到。”说着话,魏小虎提了茶水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给高阿爱和魏大嫂倒了水,说:“请吧,你们喝水。”高阿爱道了谢接过茶水。小虎娘对高阿爱是越看越喜欢,没想到眼前的女人不仅端庄秀丽还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富家小姐一般。魏大嫂明白小虎娘的心思,指着高阿爱道: “你还不知道吧?别看她嫁的丈夫不怎么样,是个杀猪的屠夫。可她的身世却不一般,她爹就是高家庄的高庭进员外,受过家教读过书的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小虎娘点了下头对高阿爱道: “段家媳妇你也别见笑,我们都是目不识丁的渔家之妇。说的不对,做的不好,你多多包涵。”高阿爱道:“哪里,你们待我如亲人令我非常感激。”说到这里又望了望小虎道:“如果不是这位小兄弟出手相救,我的命怕是早没了。”一句话说的魏小虎脸又红了起来。他最怕别人赞美他。小虎娘看了看门外,对小虎道: “你帮娘烧火做饭,咱们今天好好招待客人。”小虎放下背上的包袱走进了厨房,他把一桶水倒入水缸,见缸还没满又去提水。魏大嫂起身道:“婶子,你也别客气了。我们不是来吃饭的,说几句就走。”小虎娘道:“这哪成,你陪着段家媳妇吃了饭在走吧。”说着话伸出手拉住魏大嫂在也不松开,魏大嫂挣脱不开只好道:“恭敬不如从命,这饭我吃定了。”看魏大嫂同意。小虎娘才松开手。她转个身道: “你们坐着,我去火房。”魏大嫂道:“也没外人,就让段家媳妇在这里坐,咱们忙。我烧火,你做饭。”二个妇人说着话一前一后走进了火房。小虎提了水进来,把水抬起倒入缸里。母亲看了他一眼道:“别忙了,休息一会吧。这孩子,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已。”魏大嫂道:“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啊。该到娶媳妇的年龄了,空闲的时候。嫂子托人给他说门亲事。”听魏大嫂一说,母亲摇了下头: “不行啊?他不乐意,说心里已经有人了。”魏大嫂一怔:“什么?他心里面有人了?那是谁家的姑娘啊?”小虎娘一笑:“他就是不说,我问了好多次都不肯说出来是谁。”魏大嫂想了想突然走到她身边附耳道:“你家小子怕是看中了兰花姑娘。她人在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们二个呆在一间小屋子亲亲蜜蜜。”小虎娘道: “这怎么可能,兰姑娘比他大好多岁,在说,她也是本寨同族人的女儿啊。近亲是不可结婚的。”魏大嫂嘻嘻一笑:“你又不懂了吧?谁说同族姑娘不能结婚了?这兰花是从哪里来的你还不知道?别看她姓魏。她爹姓不姓魏还不知道呢?”小虎娘点了下头捋起袖子把一把青菜放入水盆里洗了起来。魏大嫂点起柴火,看到小虎依靠在门前说道: “你一个大男人守在这里干啥?和你那小侄子壮壮陪段家媳妇说话去,别让人家闷着。”魏小虎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他刚才听到母亲和魏大嫂说到兰花。又激发了他心中无限的感慨。心里充满着对兰花的思念之情,不知她现在如何,过的好不好?真想有机会进城去看看她,和她在一起聊聊天。可是现在他们却城乡一方,没有任何音信,唯有向往和无限的追思。小壮壮跑到他身边: “小虎叔,你愿意和我玩吗?” “你是小孩子,应该找小孩子玩。我是大人,是不能和你玩的。现在咱们是可以在一起玩的,你过来吧。”看到小壮壮跑到眼前,他一把拉住推进屋里道:“给我坐好了,到吃饭的时候才允许动。”小壮哪里听的进去,跑进屋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就跳了起来。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香炉放到地上装满泥土,又把一枝折断的树条插在上面。小虎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脑袋: “你这是作什么?把手搞脏就不能吃饭了。” “这是给佛烧高香,阿弥陀佛。”小壮壮一笑,学着和尚做了个十行礼。那调皮搞笑的怪模样引的高阿爱不住的格格发笑。这个时候,小虎娘端着菜走进来了。他把菜放到桌子上让小虎把凳子摆好。魏大嫂端了一盆水进来,看到儿子跪在地上玩泥巴有些生气道: “快把那炉子放到一边,过来洗手,咱们要吃饭了。”小壮壮很听话的把香炉放到桌子低下走到母亲身边。母亲给他洗了手,又对高阿爱道:“你也洗洗手吧。”高阿爱洗了手坐到桌子前,小虎娘把菜摆齐又让小虎把米饭盛上端过来。吃饭间话语也不多,小虎吃的快,没多久就吃好了,他把碗往桌子一放就站起身往外走。小虎娘看了看高阿爱道: “你们打算怎么上路?是走着,还是骑马?” 听了小虎娘的话,魏大嫂道:“老族长已经给小虎准备好马匹了,让段家媳妇和小虎共同骑一匹马上路。”小虎娘点了下头:“那也行,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上路吧。”高阿爱起身走出屋子。小虎娘发现儿子丢放在凳子上的蓝布包袱,她拿起包袱跑了出去: “小虎,你的包还没拿呢。”听了母亲的喊叫,小虎从院门外折返回来。母亲把包袱背在他身上道:“没了这个怎么行?”魏小虎道:“谢谢娘了,那我走了。”看了一眼高阿爱:“咱们上路吧。”高阿爱随了他,二个人一前一后走向祠堂。老族长和魏新强,魏保长都在那里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走了来,老族长让民勇把那匹黑驹从马圈里牵了过来,这匹马魏小虎在熟悉不过了,对它也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他和兰花姐就是骑着它一起进县城的,又是骑着它回来的。现在,自已又要骑着它去青草山。老族长看着他和高阿爱上了马再一次叮咛路上小心,千万别出了事。魏小虎对老族长道: “放心吧,我会加倍小心的。”说完又对高阿爱道:“你搂紧我,这马跑的比兔子还快,路上小心摔跤。”高阿爱对他一笑:“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呀。”魏小虎掉转马头一甩鞭子,这黑驹长嘶一声向前跑了去。看着小虎远远的跑走,老族长和魏保长他们回转院子。魏小虎带着高阿爱一路狂奔很快出了卧虎岭,到了三岔路口,魏小虎回头看了一眼高阿爱:“不远处就是西乡镇,段家庄离你也不远了。你要走的话,天黑之前怕也到不了家,我还是把你送到家吧。”高阿爱没说什么,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只是嗯嗯了二声。 第138章组建民勇团1节 魏小虎一拍马背冲出三岔口直奔西乡镇,到了街上没敢停留往北一拐就到了段家庄村寨路口。庄头的茶铺和酒铺饭铺呈现在眼前,往北在走一段路就要到自已家了。可现在,家中就只有她高阿爱一个人了,那个该死的段阿大却投了贼人。 到了路口,魏小虎道: “你的家到了是吗?” “是啊,让我下马吧,我一个人走回去。”高阿爱松开魏小虎的腰就要跳下马。魏小虎望了一眼村舍道:“你暂不要下马,还是把你送到家门口吧。你给我看着点路,别走错方向了。”高阿爱用手指着方向,魏小虎按她指的方向很快到了家门口。院子门上着锁,高阿爱心头一沉轻叹了一口气。魏小虎跳下马把他给扶了下来,高阿爱没有钥匙开不了门。魏小虎找来一块石头没几下把门锁给砸开,推开门后道: “进去吧。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你走好。”高阿爱站在门前看着魏小虎掉转马头一溜烟的远远跑了去。就在高阿爱关门进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高阿爱听了一喜转过身来把门拉开。往外一看竟是老阿婆,老阿婆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看着高阿爱道:“你回来了,我也放心啦。”高阿爱道:“阿婆,咱们进屋说话吧。”老阿婆喛了一声走进了院子,高阿爱把门给关上二人进了屋。老阿婆看了一眼门外,道: “你这么久才回来啊?刚才这个小年轻是谁?你的丈夫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一言难尽,我慢慢给你说吧。”高阿爱道:“刚才走的是阜塘寨的一位兄弟,是他救了我的命。我的丈夫他,他被山贼捉了去,已经不肯回来了。”高阿爱便把段阿大接她回来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老阿婆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握住高阿爱的手道: “孩子,你受苦了。你不在家的时候。阿棍那几个无赖经常跑到家里探望,总想从你家里拿走一些什么。阿婆我把他们赶跑了好几次,今天你回来,我也放了心。不过,对于阿棍他们你要多加防备,他们的坏心眼特别多。如不嫌弃,你就到阿婆家里住一段时间吧。咱娘俩生活上也好有个照应,谁要是欺负你,我拼了这条老命。”几句话说的高阿爱心里暖暖的,没了丈夫。阿棍他们几个肯定不会放过自已。有了老阿婆在身边,可能会安全一些。她对老阿婆点了下头,道: “阿婆,谢谢你,我愿意。你还是住在我家里吧。” “孩子,你这里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你还是到阿婆家里住着吧。别看我老了,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在我那里看守着院门,我给你出门办事。”高阿爱点了下头:“行。我晚上就到你家里。天色也不早了,让我给你做点饭吃吧。”老阿婆摇了下头:“不用了孩子。这样太招惹耳目。”到了我家后,阿婆给你做饭。”说到这里,她松开高阿爱的手站了起来: “我先回家准备一下。天黑的时候,我来接你。你要把门关好,哪里也不要去。” “嗯,那阿婆走好。”高阿爱起身送老阿婆。看着老阿婆出了屋。她又把屋门给关好。老阿婆打开院门走出去,刚要锁门,就看到阿棍几个无赖走了过来。老阿婆装作没看到他们。锁好门转身就要离开。她顺着巷子向西走了没多长路,阿棍几个就追到了眼前。老阿婆瞪了他们一眼,低着头继续前行。阿棍伸出手拦住了她: “慢着,给我站住。” “你们拦我一个老太婆干嘛?想打劫是吧,不好了,有人抢劫了。”老阿婆话说着张口就喊叫起来。阿豆腐喛呀了一声:“你乱叫什么呀?大白天的,谁抢你东西了,你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抢嘛。别叫了,我们兄弟几个就是想问你一件事而已,别紧张,别喊。”老阿婆看了一眼阿豆腐:你不抢东西那拦我干么?阿棍听到这里笑了笑,回头看了看高阿爱家的院墙说道:你刚才到段阿大家里看到什么了?他接老婆回来了没有?”老阿婆摇了下头: “没有,我只是帮他看护家院,别的一概不想多问。他没在家,老婆也不在。”阿棍听完阿婆的话收回手,道: “没有回来啊?那你紧张什么?让我们白跑了一趟,走,兄弟们,找段王氏喝酒去。”听了他的话,阿豆腐二个人跟在身后走开了。看他们走远,阿婆对着地上呸了一声转身而去。他回到家里,把房间给收拾打扫干净,又把墙角一个小木床洗涮干净,从柜子里抱出被子铺在上面。看看天色,她又进了厨房准备饭菜。天黑之后,她把饭菜准备停当摆放到了小桌子上,又烧了壶开水用来泡茶。她打开自家院门要去把高阿爱接过来住,走出院子用锁把门给锁住这才走向高阿爱家。 阿婆到了院门前四下里望望确认没有外人这才开了锁敲了几下门。听到动静的高阿爱急忙从屋后跑了过来,通过门缝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阿婆心想她又在家做什么呢?高阿爱在院子里道:“谁呀?”老阿婆道: “是我,阿婆。”说着把门给推开,看到高阿爱手是满是泥巴,阿婆愣了一下关好门走了过去:“孩子,你这是忙什么呢?手是的泥是哪里来的?”高阿爱对老阿婆一笑:“跟我走吧,一会你就知道了。”老阿婆跟她到了屋后,在一棵小树下,有一个小土洞,洞口边有个瓦罐,里面装了好多银子和珠宝。高阿爱手上的泥土就是她扒洞的时候弄上去的,看到这么多银子,阿婆一下惊呆了,道: “你这是哪里来的?拿出来准备做什么?要是让阿棍几个无赖看到,那不就坏了事?”高阿爱提起瓦罐:“这都是我从娘家要的银子,珠宝是爹给的。阿大不是好赌钱吗?每次赌博都会输,我怕他败光银子就挖了个洞埋在这里了。留这么多也没多大用处,准备捐赠给民团用来抗倭。”老阿婆如听天书一般,道: “孩子,咱这里没有民团,又怎么能抗击倭寇打海盗呢?” “我这次回来是有任务的”高阿爱抱着瓦罐走向正堂屋,老阿婆跟在她身后。二个人进了屋子,高阿爱怕人看到也没敢点亮灯火。二个人就摸黑面对面坐在小桌子前,高阿爱把银瓦罐放到小桌子上:“这是二百多两银子,价值不菲的珠宝共计六十颗。今晚就去保甲公所找段保长商榷成立民团的事情。”老阿婆无不忧虑的道: “孩子,我听明白了,你想用这些银子成立抗击倭寇的民团。只是,段保长能同意吗?你一个女孩子,也没说服力,他们也不会听信于你。在说,组建民团可不是件小事,那是要上报官府的。”高阿爱道: “顾不及那多么了,灾难之前,人人都要伸出援助之手。保家卫国都有责任和担当,我尽我所能,一定要说服段保长,得到全庄乡民的支持和拥护。如今县知府已发放布告,要全民抗倭保家。”老阿婆被高阿爱的话感动了,说: “孩子,我支持你。我要是能参加民团,我第一个站出来。对了,我家里还有几两银子,一会我拿给你,算是为抗倭出点力吧。”高阿爱拿来一个蓝布铺在桌子上,然后把瓦罐里的银子珠宝倒在上面包扎好背在身上,说: “走吧。”老阿婆看她要走也站起身道:“你要去哪里?吃了饭在去保甲公所,在说,我的饭已经做好了。”高阿爱看了看她:“那行,先去你家里吃饭。”老阿婆高兴的点了下头。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在老阿婆家里用过饭,高阿爱背了银子就要赶往保甲公所,老阿婆道: “孩子,不用着急。你这样急是办不成事情的。那段保长和社长不一定在公所呢,让我去他家里看看?”高阿爱道:“那咱们先去公所吧。到了那里,如果人真的不在,我们在去他家里?” 139章组建民勇团2节 老阿婆拿出自已的几两银子随高阿爱出了门。二个人走出巷子拐了一个弯就出了村口,到了公所门外里面黑灯瞎火。阿婆对高阿爱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段保长家里看看,请他到这里来。”高阿爱进了祠堂的大门站在院子里的一个槐树下。老阿婆就向段保长家里走了去,他熟门熟路的很快走到段保长家的院子前。段保长家灯火通明,二个乡兵站在门前值守,看到有人走了过来,忙横起手里的长枪哟喝道:“什么人?通报上名来。”老阿婆听到哟喝还是吓了一跳,上前几步道:“我是本庄的阿婆,找段保长有事,不知他在不在家,麻烦通报一下。”一乡兵看了一眼老阿婆收回枪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说着话推开门进去了。老阿婆只好站在门外等待,乡兵走进院子绕过花坛向正堂走了去。走廊下挂着一排大红灯笼,屋子里有几个人围住一个大圆桌子在喝着酒。下人正忙着传菜敬酒,段保长喝的正在兴头上手舞足蹈的在声叫着: “来,一醉方休,要喝就喝个痛快。” “保爷,你又醉了,别在喝了。”坐在身边的段社长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段保长说。段保长看了他一眼挥舞着手:“你真的不喝了,你不是说你比我能喝吗?”段社长叹了口气,道:“今天不是有事儿吗?知县发放的布告已经送到大保长那里了,说是要搞全民募捐。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人。看来此次倭患严重啊?”听到这里,段保长放下手里的杯子道: “呵呵,别管它。这倭患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儿了,早些年不一直都在闹吗?抗倭那是朝廷的事,是当兵的事,你我只要好好收激赋税就行了。其他的一概不多问。在说了,就是倭寇来了,咱们不也是有乡兵可以抵抗吗?”段社长摇了下头,道: “就咱这不到三十人的乡兵能干啥呀?你还不晓得倭寇有多厉害,杀起人来,那叫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走了,明天要到镇公所都保长那里开个会,研究一下筹备钱粮的事情。”段保长见他起身要离开忙拉住他道: “我可是这段家庄的保长,我的话难道你也不听了吗?”段社长只好坐了下来:“那好,我在陪你喝几盅。不过,只能喝二杯。多了我是不会在喝的。”段保长呵呵一笑提起壶给他倒满酒。段社长刚举起杯子,乡兵走到了身后,对段保长道: “保爷,老阿婆来了?”听了乡兵的话,段保长一愣放下手里的酒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乡兵道:“她一个老婆子来这里干什么?”乡兵道:“说是找你有事?是重要的事。你看怎么答复她?”段保长道: “让她回去,有事明天在说。我现在正忙着,没闲功夫见她,让她回去吧。”乡兵应了一声刚要转身。段社长喊住了他道:“阿婆是我社里的人,有事让她在门外等我一会。”乡兵这才退了出去。他把话给阿婆说了,老阿婆就在院门外等。不知过了多久,那段社长走了出来。看到老阿婆。段社长打着拱道: “让你久等了,有事请跟我到公所吧。”老阿婆见段保长没有出来,心想他一定喝多了酒行动不便也没往下在多想。她跟着段社长走到公所,高阿爱已从院子走出门外。看来她心里很着急。看到老阿婆和段社长走来,却没有看到段保长心里还是打了个大大的疑问?进了屋,段社长让高阿爱二人坐了下去。他又忙用火石点亮一盏油灯。点亮灯后,段社长望着高阿爱问道: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这次我回来也是受阜塘老族长委托,就是想和段保长商谈一下成立抗倭民团的事情支援阜塘寨打击海盗保卫家园。不知段保长意下如何?也请你转达我的意思”听到这里,段社长苦笑了一下道:“这样的大事,只能找全庄的人共同商榷了。段保长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我们手中的权利也只有收取赋税,组织民力抗洪救灾,对于这个抗倭民团怕是有些难啊。这可是要花很多钱的,还要购买武器装备,还有筹备粮草。”老阿婆道: “社长,刚才高阿爱不是说了吗?钱可以募捐,人嘛,可以自由参与。” “哦,自由参与?那还要乡兵干什么?他们这些弱小能够上战场打倭贼吗?”段社长摇了下头:“用乡兵就足够了,只是没有带头的人可以领导他们。”高阿爱道:“区区三十个乡兵平时被段保长用来看护家院,还要外出采购,用来做杂役。缺泛操练不说,而且还没有纪律。这样的队伍如何保家,如何上战场?”段社长道: “你不相信乡兵,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要是组建民勇,我可起不了带头作用,还是和段保长商量着办吧。明天,召开全庄社民动员大会,看能捐出多少银子?不过,这事得由你牵头去办?”高阿爱道: “这样也行,我把其中的厉害给社民们说清楚,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 “你可真有自信,到时候,别哭鼻子就行了。”段社长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段社长说到这里看了看高阿爱:“没想到你从娘家回来变化可真大,成了巾帼英雄喽。祝你马到成功吧。”高阿爱道: “女巾帼英雄不敢当,尽我之薄力而求得圆满。”段社长对她点了下头:“那我走了,明天见。”高阿爱目送他出了祠堂大门,把灯吹灭对老阿婆道:“咱们也回去吧。”老阿婆道:“好,我们也回去。”二个人出了院门,走没多远,老阿婆对着地上吐了一口白水: “这个段保长全庄民性命他不顾,就知道吃喝玩乐,这样的人第一个被倭寇杀了才好。”高阿爱知道她心里有气也没说什么。二个人回到阿婆家里已是深夜,老阿婆刚要点灯,回头的一刹那看到墙头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老阿婆急忙转身出屋,对外大喊: “哪里来的野猫?别走啊?”没有回声,高阿爱出屋四下看了看也没看到一个人影心想跑走了吧?自已回来,总是会遇到一些想不到的怪事。老阿婆关了门拉着她的手进了屋:“不管他,咱们睡觉。”二个人摸黑上了床,老阿婆给高阿爱拉过被子:“你睡这床,我睡那床。”高阿爱应了声,她把身上的蓝布包解下放到床下面。没过一会,她就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大亮,老阿婆已经做好早餐,端了一盆粥走到外屋。把粥盆放到桌子上又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她把手里的水盆放到地上道: “孩子,快来洗手吧。”高阿爱穿衣下床走到外屋看了看老阿婆:“麻烦你了。”老阿婆一笑:“来,这是毛巾,洗好脸喝粥。”高阿爱谢过拿过毛巾洗了脸。老阿婆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到面前,自已盛了一碗坐下。吃过早餐之后,二人这才出门。到了公所,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高阿爱有些失望。老阿婆道: “我说吧,这段社长和保长是不可信的。他们何时为咱社民想过做一件事?” “在等等吧。要是不来,咱们就敲钟。”高阿爱推开祠堂的门进了大屋。她把蓝布包从身上解下坐了下去。老阿婆没有坐,她站在门外左看右瞧,等的有些不耐烦就嚷嚷开了:“什么时候了,那个社长还不来,不会睡死了吧?”高阿爱道: “我去他家看看?”听了她的话,老阿婆连忙摇手:“不可,不可。你这一去,必然暴露,还不让阿棍那几个小子给盯上。你去我不放心,要是去,还是让我去吧。”说着往外就走,刚走到院门口又退了回来。 第140章流言蜚语1节 段社长带几个乡兵远远的走来了,老阿婆回屋对高阿爱道: “不用去了,他来了。”高阿爱起身要出去迎接。老阿婆一下摁住了她,说:“和他们这样的人用不着什么礼节。就坐在这里,看他有何话说?”高阿爱刚要说话,段社长和几个家兵走了进来。看到高阿爱在坐,段社长拱手道: “不好意思,来晚了,多多见谅。” “那段保长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老阿婆道:“是不是他没起床?”段社长道:“我刚才去过他家了。昨天酒喝的多了些,今天说是头有些发痛不能来了。就让我在这里办事,有事和我说,咱们商量后能办的尽量去办。”老阿婆道: “就你怕是不行吧?咱们几个人能办什么事啊?他段保长是不是赖在家里不想往这里跑?” “不是,他昨天确实喝多了。”段社长:“我完全可以代表他行使保长之权,有事说吧?”老阿婆道: “既然如此,那就召集全庄的社民到此开会吧?”说着话,老阿婆就往祠堂挂大钟的大树下走去。看到她出了屋,段社长还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当看到阿婆走到大槐树下拉起绳子撞钟的时候他忙扬手道: “阿婆,使不得,使不得呀,这钟是撞不的得。”但阿婆哪里听的进去,她解下绳子用力拉了起来。那挂在枝丫前的圆木一碰大钟就发出“咣咣”的响声。听到钟响,全庄的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往祠堂这里跑了过来。一时间,男女老少把个保甲公所围了个水泄不通。看到这么多人围住公所,段社长一时间面如土色,不知所措,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庄户人看到大屋里只有阿大的媳妇和老阿婆,段社长在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位老者从门外挤了进来走到公所门外,道: “有什么事儿呀?段社长。你不是我们社的人吧?” “没事,你们都回去吧。”段社长擦了一把汗对众庄民摆着手:“刚才刮了一阵怪风把钟给敲响了,惊扰大家了,对不起,大家散了吧。”众人听了对此很是不满。大家刚要离开,高阿爱喊道:“众乡亲,大家请留步,刚才的钟响是我敲的。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乡亲们商量,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支持和拥护。”听到高阿爱喊话,众庄民纷纷回转身。他们都想听听高阿爱要讲些什么,都想知道她要做什么。人群在一次把公所给围住了,院子内外站满了男女老少。没想到,段王氏和她的丈夫段文杧也从外挤了进来,阿棍几个无赖看到高阿爱时也一下愣住了。这个女人哪来的这么大胆量和勇气把庄民召集到了一起?老者看了看高阿爱道: “有话你就直接说吧?我们没多少闲功夫。” “阿大媳妇,你是不是要成大保长了?要给父老乡亲说什么?”另一个男人哄笑嚷着。阿爱回头看了看,身后正好有一个大桌子,她就踩着凳子站到上面居高临下对庄民们大声道:“乡亲们,希望你们耐心听我说几句。眼下倭贼猖狂。侵犯我海防,杀害我同胞,抢掠我财物。为了保障庄民们的安全,大家一定要团结起来共同抗击倭寇。保卫我们的家园。”乡亲们屏气凝神听着高阿爱的讲话,有的人竟被她的讲话感动了在人群里振臂一呼: “杀倭寇,保家园。”话音一落,雷明般的掌声响了起来。老者道:“段家媳妇。你讲的不错,我们支持你,眼下让我们怎么做呢?”高阿爱道:“乡亲们。大家都要不急。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我们要自发组建民勇,支援阜塘寨的抗倭活动。大家回去准备一下吧,下午到这里进行募捐,钱是多是少都行。”听到这里,阿豆腐突然举起手来,道: “我能报名参加民团吗?收下我吧,我跟着你干,杀倭寇。” “你小子逞能是吧?哪有你说话份。“阿豆腐的话刚说完头上挨了一拳头,只见阿棍对着他横眉立目道:“拿镜子照照你这熊样?能当民团勇吗?给我回去,走,这娘们是疯子,想来指挥我们打倭寇,没门。”阿豆腐歪着身子捂着被打的头跟阿棍走开了。看到他们走,其他的人也跟着离去,高阿爱想把人留下来可是没有成功。段王氏看到庄民们都走散了,对丈夫嘻嘻一笑,看着高阿爱说: “这娘们八成是疯子,她一个女人家,跑到这里瞎哟喝。抗倭那是大事,是男人们的事,她来凑什么热闹?还想组建民团当老大?真是天下一大奇闻,走,咱们也回去。让她坐冷板凳吧。”望着离去的庄民,老阿婆叹了一口气,对高阿爱道: “人家都走了,你也下来吧。他们还不晓得倭寇的厉害呢,阿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高阿爱从桌子上跳下来没有说话。段社长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走到高阿爱身边:“怎么样?我说不行吧,他们不会听你的。哎呀,你这抗倭民团怕是搞不成了,银子还是省下来买粮食吃吧。”段社长背着手摇着头走出屋子。高阿爱没想到自已的一片好心却被庄民曲解,也得不到他们的支持,这以后的路怎么走?回阜塘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老阿婆看了她一眼,道: “孩子,咱们也回去吧。在想别的办法。” “还是坐在这里等吧,看看下午有什么收获。”高阿爱道:“要是把大家组织不起来段家庄就太危险了。”老阿婆道:“你说的是呀,可他们谁能理解啊。你在这里坐着,我回去给你烧点茶水去。”高阿爱点了下头送老阿婆出了屋。 正在宅子里屋睡觉的段保长听到钟响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对外喊:“什么事,出什么事情了,谁在敲钟?”听到他的呼叫,二个乡兵从外跑了进来。一乡兵站在他床前道:“保爷,你醒了?”段保长嗯嗯二声穿好衣服下床:“我问你们呢?谁在敲钟?”乡兵道:“这,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呀,是不是风大把钟给吹响了?”段保长瞪了一眼乡兵:“废话,有那么大的风吗?快去给我查看,到底怎么一回事?”二个乡兵应声跑了出去。一个守在外面,一个跑向了公所。半路上看到段社长和几个乡兵往回走,忙问祠堂那边出了什么事,谁在敲钟?段社长摇了下头: “回去吧,是二个疯女人。无事闲的慌敲钟玩呢。” “哦,明白了。可这钟也不是随便就敲响的呀?”乡兵们跟在段社长身后往段保长家的大宅子走。到了宅子,乡兵把听到的事给段保长说了,听的段保长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怒气冲天拍着桌子道: “这段家的媳妇翻天了?她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没我的命令就敢敲钟召集庄民?要是抗倭让她一个人去行了。”段社长道:“是呀,就她有爱国爱家之心吗?还好,庄民们没有听她的号召都回去了。”段保长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坐到桌子前: “你也坐下吧。这段家庄不是她高阿爱的天下,谁肯相信她的一派胡言乱语?”段社长点了下头:“可是,她这样做也是对的呀?也是响应知县的号召,如今布告已到达都保长那里,咱们这里也该有些动作。要是做的不积极,知县大人一旦追查起来,你我可是要担当责任的。我看,对于高阿爱此次举动咱们是不是也该鼓励一下,有所表示?”段保长摇了下手: “这样一来,外人岂不是说我做事还不如一个女人?” “那,段保长的意思?” “不管不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折腾去吧。”段保长一笑:“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做出什么大事?” 第141章流言蜚语2节 听了他的话,段社长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休息吧,我也该回去吃饭了。改日再来。”段保长道:“走好,恕我不远送。”段社长起身离去。二个乡兵跟在他身后出了院子。到了院门后,段社长对一个乡兵道:“你们去一个人到祠堂公所看看,盯着高阿爱,看她有什么举动,然后回来报我。”一个乡兵应声而去。段社长这才往自家走去。没走多远,却看到老阿婆手里提着茶壶迎面走了来。见了段社长,老阿婆忙躬身施了一礼。段社长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茶壶: “你这是要去哪里?” “阿爱这孩子口渴,阿婆给她送点茶水。”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开。段社长想了想也就走开了。这阿婆提着茶水到了公所,高阿爱正坐在那里等她。看她进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谢谢阿婆,辛苦你了。”阿婆一笑,把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给倒了水。放下茶壶把水端起来递到高阿爱面前: “喝吧,别凉了。”高阿爱接过水喝了下去。喝完水后,二人就坐在桌子前等待,等待奇迹的发生。到了中午,吃好饭的庄民陆续赶来,他们送来了粮食,送来了家中珍藏多年的银子。那位老者带着二个小孙孙也赶来了,他把手里的十两银子放到桌子上: “收下吧,为抗倭尽点薄力。” 看着老者,高阿爱内心十分感动,她伸出手握住老者:“谢谢你,谢谢你的支持。”她的话刚说完,身后又有人道:“还有我的五两银子,收下吧。”二三十个人拥挤着,老者的孙子被挤到桌子前脱不开身急的哭了起来。高阿爱看到这里,忙抱起孩子对大家道: “乡亲们,大家排好队。不要挤,一个一个的来。谢谢你们了。”听了她的话,众人才排起长龙。高阿爱望着一桌子金银首饰又激动又欣慰,他让阿婆把收来的银子首饰清点了数目整理打包。但这些银子对于要求还是相差很远,只能算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加上她带来的二百两银子还是不够五百两整数,眼下也只有这么多了?老者抱过自已的孙子对高阿爱道: “不是招民勇吗?我算一个,别看我老了,身子骨还硬朗,还能杀几个倭贼。” “段大伯,谢谢你。如果你有这个意思。你就把大家组织起来吧。由你成立段家庄抗倭民团,你当队长。”段大伯听了嘻嘻一笑:“好,我也有这个意思,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大家齐心协力做好抗倭民团事务。”高阿爱对他点了下头:“你放手去做吧,到时,我跟阜塘寨的民勇团作个通报,让他们协助我们进行操练。”话刚说完,听的院门外一声喊: “还有我呢?我也要参加民勇团。” 看到来人,高阿爱心里一喜。忙把他叫到眼前道:“你真的要参加民勇团?”来人呵呵一笑:“我要不是参加,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干什么?你们的事,阿棍都告诉我了。”听说是阿棍对他讲的,老阿婆有些犹豫。看了看高阿爱: “他们几个平时游手好闲,做不出什么好事。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能参加。”听了老阿婆的话,来人一下急了道:“你们不相信我是吧?让我怎么做才相信呢?”段老伯走到他身边看了看高阿爱: “这冯书生识文断字。写的一手好文章。在团里写写画画记个帐我看行,就收下他吧。”高阿爱点了下头:“既然段大伯开了金口,那就让他在你手下做个书吏吧。帮着看一下文告,写个文书什么的。”段大伯高兴的拉住冯书生的手道:“我收下你了,跟我干吧。”冯书生一笑,又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多的没有,只有这一点银子啦。”高阿爱道: “谢谢你,对了,这包里都是乡亲捐赠的银子,你作个帐。”段大伯抱着孙子道:“你们稍等,我回家拿纸和笔来。”说完话抱着孙子走开了。回来的时候,怀里的孙子已不见了,手里多了文房四宝,他把纸笔放到桌子上道:“这都是我的父亲留下来的,一直珍藏着。没想到今天起了大作用。来吧,在这上面写。”高阿爱打开包袱开始对捐赠的物品进行核对记名。冯书生记录好,把纸呈到高阿爱手里,今天他对眼前的女人特别尊宠。高阿爱身上不仅带有一种女人的英雄气概,还有说不出的气质魅力。高阿爱把捐赠的名单收藏好,就在她要对大家说什么话时,门外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和闹哄声。十几个汉子跑了进来,他们跑到冯书生身后不住的嚷着: “你这小子看不起兄弟们咋的?一个人偷偷跑来了是吧?” “请大家安静下来,有话好好说,不要闹。”高阿爱望着那一群人说道。众人安静下来个个看着冯书生,其中一个道:“你给当家的说吧。”冯书生对高阿爱一笑道:“是这样的,听说你们成立了抗倭民勇团,他们一致要求参加,又不知具体情况。我担心会出什么事,所以一个人偷偷跑了来。当家的你们就收下他们吧。”高阿爱道: “你们真心实意参加抗倭团?以后不在打打闹闹,欺压良善,祸害百姓?” “不会的,我们保证不在做害群之马。”冯书生拱着手:“兄弟们平日里无事可做,百无聊赖所以才跟着一些人偷鸡摸个狗做了一些伤害百姓的事。以后,保证不会在这样做了。”高阿爱看了一眼段大伯: “你看呢,段队长?”段大伯微微一笑,拍了拍一个汉子的腿腰:“不错,是块料,只是跟着我受苦受累,你们不怕吗?”冯书生道:“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畏惧,我们跟定你了。”段大伯是个当过兵的退役军官,他爽快的拍了一下手:“好,你们我全收下了。”众人听了欢呼跳跃。没想到今天有这么大的收获,高阿爱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高兴之后,她又担忧起来,这件事段保长肯定不会答应。这里是保甲公所,不可用于民团的活动场地,更不可用于储存一切物资。看到高阿爱锁眉不展,段大伯走了过来道:“段家媳妇,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说出来,我们想方设法解决。”冯书生道: “是啊,你是我们的大当家,有什么话就给大伙说了吧。”高阿爱听冯书生把她视作大当家连忙摆手道:“使不得,我做不了大当家。”说完看了看段大伯道:“你是军人出身,又茂守过国防,对作战还是较有经验的。你看,咱们一下有了二十多个人,你就当段家庄民勇团大队长吧。先把队伍带起来,然后慢慢发展壮大。”段大伯眼含泪花道: “老夫一定不辜负大家的厚望。放心吧,我会把队伍带好的。只是这里,当不了民勇团部?如何开展活动?”冯书生也道:“说的是呀,我担心的也是这个。这里是保甲公所,乡兵的驻营地,咱们在这里发展队伍怕是不行。”老阿婆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如果信的过我这老婆子,大家都到我家里去吧?我家是老宅子,屋子大宽敞,还能睡人,还能放粮食。没事的时候,我给大家做个饭烧个水什么的,另外还可以站岗放哨。你们看怎么样?”段大伯看了一眼高阿爱: “你的意见呢?” “我看行,就把民勇团设在老阿婆家里吧。走,咱们过去。”段大伯点了下头,吹了一下口哨:“全队集合,听我号令,向阿婆家里出发。”听到段大伯的召呼,冯书生和二十多位民勇迅速站好队。他们抬着募捐来的银子出了保甲公所,没想到高阿爱一下聚集了这么多人和银子。段社长心里有些惶恐不安,他偷偷的从公所墙角折回来跑到段保长家里。 第142章挖土埋银1节 段保长正坐在堂屋喝茶,就听到门外有人喊: “不好了,段家媳妇闹大了。”段保长不以为然的一笑放下手里的杯子望着段社长跑进屋子里来。他扬了一下眉头:“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谎?”段社长跑到他身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道:“不得了,高阿爱不仅筹到了银子还把人给组织起来了。”段保长听了他的话哦了一声看着他: “她拉起多少人了?” “我数了数,差不多有二十八,和咱乡兵差不多了。” “是吗?都是些什么人哪?”段保长道:“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吗?”段社长道:“都是一些好逸恶劳之辈,段老头子也参与进去做了当家人。”段保长呵呵一笑:“就这些人啊?都是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的,想那冯书生都是吹牛拍马之辈,加入民勇团不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不用放在心上,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象一盘沙散开。”段社长道: “但愿如此,我担心的还不只是这一方面。” “哦,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说看?”段保长拿出一只茶杯放到他面前,给倒了茶水说:“坐下说。”段社长道:“抗倭民团这是知县大力支持的,听说还下拔了好多银子粮食。而且,据我所知,各乡各寨都成立了民勇团,而且有钱有粮的大户都要捐银捐物表示赞许和支持的。咱们如果不支持,说明咱们抗倭不力,那是要受到乡民唾骂的?我看,是不是……?”段保长听到这里: “你还是放不下心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忘掉了是吧?这种事,咱们不要管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说了,你我能有多少银子和粮食捐赠出去?近几年收成不好,粮食亏欠。自已都快吃不饱肚子啦,还有剩余的粮食捐赠吗?”段保长这个时候还是原有的意思,他也不好在说什么。但身为社长,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多多少少还是要捐点粮食表示一下意思的,他想到家中还有几石发霉的陈稻谷,就把它捐赠出去吧。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就要告辞,段保长道: “高阿爱他们还在保甲公所?” “都走了,公所大院里已经没人了。说是去了老阿婆家里。”段社长起身:“我走了,改日再来。”段保长没在说话看着他走出屋子。他刚出段保长的家没走多远,就看到段王氏和阿棍几个无赖混在一起。他怕这几个无赖看到自已忙躺藏起来,身子刚往墙后一闪,眼尖的阿棍就发现了他喊: “段社长?你这要去哪里,看到我们躲什么呀?”听到喊声,段社长不好意思在躲下去只好走出来拱了一下手:“是你们几个呀,幸会,我回家有点事。”段王氏嘻嘻一笑:“真是大忙人哪?”听完她的话。段社长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走了过去对阿棍几个看了看: “你们几个又去哪里?没事的话跟着我走吧。” “谁说没事?我们比你还忙呢?”阿棍晃了晃手里的弓弩:“去后山打只野兔回来喝酒。”段社长瞪了一眼他:“就知道吃喝,不用去了,跟我走。晚上我请客。”听说段社长请客,阿棍高兴的一拍手: “此话当真?说吧,让我们做什么?” “是呀,有什么好保密的。”阿豆腐也道:“是不是去村民家里收赋粮呀?”段社长摇了下头:“收赋粮?你也不看是什么时候?青黄不接的时候。去哪收税啊。走,到我家里搬粮食。”阿棍回头看了一眼段王氏:“嫂子,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们兄弟几个在找你。”段王氏点了下头:“好,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话走开。阿棍和几个无赖跟着段社长到了家里,屋也没进到了一间储藏室。段社长打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堆满了各种粮食,黄豆,高粱,芝麻,稻谷。段社长指了一个用竹席围成的大粮仓说道: “这里面共有三石谷米,你们把它全腾出搬运到老阿婆家里。” “这么多?我们几个是搬不动的呀?这搬运费怎么算?”阿棍吐了一下舌头:“少了五两银子不干。”听到这里,段社长哼了一声:“不搬是吧,夏收的时候,我让你家多交一份皇粮。”段阿棍忙笑道:“开个玩笑。我只有一亩田地,在说,地里面全是杂草收不过三十斤粮食呢。”段社长眼珠子一转: “想免赋收,那就给我干活搬粮食。” “好,好,听你段社长的。兄弟们,动手,干活吧。”他们找来木轮板车,把谷子装成袋放到上面。看着一车粮食段社长满意的点了下头。阿棍望了一眼他道:“真的要捐赠给高阿爱的民勇团啊?”段社长道:“当然,聊表心意嘛。”几个人推拉着车子出了段社长的家。段社长跟在后面左顾右盼不知在看什么。路不好走,车子走在上面吱呀乱响,好不容易拉到老阿婆院门前。院门开着,二个民勇守在外面,一面绿旗子插在墙头,上写几个大黑字:段家庄民团。院子几十个人例成三排在操练,手里拿着长棍木棒刀叉跟着段大伯学拼杀格斗。老阿婆在屋里烧开水,高阿爱站在一旁也跟着练刀法,冯书生在一张大桌子上写着什么。民勇看到是段社长,忙进了院子向段大伯通报。段大伯听了一愣,这个时候,他段社长来干什么?难道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先不管它,让段社长进来在说。他对民勇道: “有请段社长。”便迎了出去。走到院门外才看到一板车的东西,他对段社长拱了一下手:“欢迎段社长大驾光临,里面请。不知这一车是何物?”段社长走上前几步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听说你们成立了抗倭民勇团。但我想,没有粮食怎么行呢?就把家中几石粮食捐赠出来了。”段大伯心里很高兴,忙请段社长进屋喝茶。段社长摆了一下手: “不用了,不麻烦了。我还有事,走了。” “那,我送送你吧。”段大伯紧跟了上去。段社长回头道:“不用,你这么忙。回去吧,改日见。”段大伯收住脚道:“那恕不远送,段社长你走好。”段社长一笑对阿棍几个人道:“看什么呢?还不快点走。”阿棍几个就跟着段社长走开了。看到粮食,高阿爱心里也是高兴,没想到段社长如此大方,对办民勇团的事这样热情。她让民勇把粮食御下车,把车子推进院子准备改日退还。老阿婆从厨房走出来,把水倒入碗里招呼大伙喊水。段大伯让大家喝水休息一下准备在练。众民勇散开队形朝桌子围了过去,他们捧过碗就喝,有的捧到墙边喝去了。老阿婆提着茶水壶摸了一下布袋子里的粮食道: “太好了,有这么粮食,勇士们不愁饭吃了。里面都是一些什么啊?”听了老阿婆的话,高阿爱让一个民勇把一袋粮食搬到地上解开绳子。老阿婆伸手从里面抓了一把放在手心看了看惊叫道: “天哪,这都是些什么粮食啊?你们看,这不就是发了霉生了芽的稻谷吗?”高阿爱看了也忙从袋子里抓了一把:“这个段社长太黑心了吧?怎么能把发霉的粮食送给勇士们吃呢?”老阿婆摇着头把发霉的稻谷放回袋子:“段社长如此好心那真是太阳从西方出来了。”高阿爱道:“段社长这样做太缺德了。”老阿婆道:“给他送回去。”段大伯摇了下头: “原封不动暂时存放在这里吧。这些谷米是陈年的还是可以用来做烤饼的。好粮食只能从乡亲们家里筹集了。”冯书生道:“这段社长安的什么心哪?”说着话,他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高阿爱面前道: “书信我已按你的意思写好了,你看看吧。”高阿爱接过看了看折叠揣入怀里道:“这封信很重要,明天一早我就亲自送给阜塘寨的大队长魏新强。” 第143章挖土埋银2节 冯书生道:“怎么能让你亲自过去,这信还是让民勇送过去吧。”高阿爱道: “他们刚来,对路程还不大熟悉。你们把家里的银子和粮食守好就行了,这可是民勇的口粮。”冯书生道:“行,放心吧。”说到这里转身对众民勇道:“大家可要听好了,咱们要把这里保护好。”众民勇齐口异声的回应着。段大伯看了一下天道: “今天暂时操练到这里,大家回去休息吧。听到三声锣响为集结号,大家一定要牢记各自的暗语。”冯书生带着众民勇离开。段大伯看了一眼高阿爱:“你也忙了一天,挺累的。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回去筹粮食。”高阿爱望着离去的段大伯回到屋子。阿婆提着茶壶走进来,给她倒了水: “这么多银子放在家里我有些不放心,是不是挖个洞埋起来。用的时候在取出来呢?”高阿爱听了想想阿婆的话也有道理,她点了下头说:“我怕那阿棍见财起义,还是把银子埋起来吧。这样风险小些。”老阿婆见高阿爱同意自已的观点,就到堆放杂货的小屋子取来一把铁锨走到屋后。高阿爱接过锨道: “让我来吧。” 二个人一个挖土,一个清理土。没多久,半米多深的地洞就挖好了。她们又回屋把银子装入泥坛封好放入洞里,然后把洞口用木板盖好封上土。做好这一切,老阿婆放心的点了下头对高阿爱道:“这下好了,不怕阿棍那几个无赖过来偷。”高阿爱道:“咱们做点饭吃吧。”二人进了厨房开始做饭。刚做好饭,天就黑了下来。高阿爱给老阿婆盛了饭端送到正堂屋子,又把一壶水放到桌子上。二人正吃着饭,就听到院门被人咚咚高敲响,老阿婆起身走了出去道:“谁来了啊?”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我,段王氏。老婶子,在忙什么呢?”老阿婆听到说话声看了看高阿爱小声道: “坏事的人又来了?是开门还是不开?” “还是给她开一下门吧。”高阿爱吃着碗里的饭说。老阿婆嗯了一声端着碗走了过去。她打开院门,只见段王氏手里提着一小袋谷米笑呵呵的和丈夫段文杧站在那里。老阿婆看了一眼她又望了一眼手里的米袋子: “你这是作甚?送礼来了啊?”段王氏一边笑着一边拉着丈夫的手走进院子四下里看了一眼:“大家都走了啊?”老阿婆道:“是啊,都走了,回家吃饭休息去了?你到底找谁呢?”段王氏放下手里的米袋子呵呵一笑:“来看看,听说咱庄成立了一个什么抗倭民勇团。俺也想参加,不知收不收?这点粮食是俺的一点心意。”老阿婆道:“只要诚心参加都是收的,只是眼下困难太多,俺们这里不管饭吃。”段王氏道:“不用管饭,给水喝也成。俺家文杧在家闲的心发慌,把他送过来做点事。那段大伯和冯书生也走了是吗”老阿婆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看看。院子里除了我们几个女的还有一个男的还会有谁?有事你们明天在来吧,做个登记。”段王氏嘻嘻一笑:“哦,冯书生不在,那我们走了,不打扰了。”说完看了一眼丈夫提起米袋子: “走吧,咱们回去。”丈夫道:“回去就回去,把米袋子放下吧。”段王氏道:“不是还没参加民勇团吗?”丈夫不在说话对段王氏狠狠瞪了一眼走了出去。段王氏哎哟哟一声把米袋子背在肩膀上追了过去: “等等我啊?你别把我给甩了啊?”跑到院门前,脚下一滑,收脚不住整个人歪倒下去。手里的米袋子也甩出好远。听的段王氏哎哟一声,嘴啃泥趴在地上。高阿爱见了一笑忙起身要过去搀扶,阿婆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动悄声道:“让她知道摔跤是多么的痛,这女人没有一点诚意。又是来找她的相好冯书生的。”高阿爱没有起身。段王氏趴在地上叫唤了几下慢慢坐正身子。她丈夫文杧站在前面也不过来扶。段王氏道: “你这傻瓜,看我笑话啊?自已老婆摔倒了也不过来扶?你这个没良心的,吃里扒外的东西,回家我和你没完。”段文杧只好走到她面前把人给拉了起来。她站起又要去拣米袋子。段文杧道:“你把脸都给我丢尽了?有你这样做事的吗?背了这么一点粮食,现在又要背回去,别人看了会如何说咱们?”段王氏一笑没理会丈夫的话还是上前走几步把米袋给拣起背在身上。看二个人走远了。老阿婆把门给关好上闩。高阿爱吃过饭用温水洗过脚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就要赶往阜塘,老阿婆道:“路上不安全,还是让别人去吧。”高阿爱摇了下头:“就是不安全,所以我才要自已过去。越是危险的时候,咱们越不惧怕才行,老是想着自已,那事情还能完成吗?”老阿婆被高阿爱的话感动了拍了拍她的手道:“去吧,路上一定多加小心。”高阿爱对老阿婆点了下头:“那我走了。”老可婆把干粮打成一个包袱让阿爱背着,路上饿了吃。高阿爱背着装有干粮的包袱出了门,刚到门口,就看到冯书生和段大伯带着一帮民勇赶过来了。看她要出门,冯书生道: “你还是别去了吧?派一个人过去就行。” “不行,还是让我去。”高阿爱道:“他们没有我熟路。”段大伯道:“那你赶快上路吧。”说到这里对身后的民勇们道:“今天咱们继续操练格杀一项。”众人随他进了院子,稍坐一会就例队操练起来。高阿爱向前急急步行,出了路口很快到了大路。到了一个岔路口下坡向南一拐进了山路,这里就是通往卧虎岭阜塘寨的一条小路。平时除了进山砍柴的乡民外走的人很少,高阿爱明白,尽管路途充满艰辛,但能省一半的路程。高阿爱上山之后遇到几个在梯田修果树的佃农,他们手里的大铁剪子咔嚓作响,乱枝都落到地上。看到高阿爱进山,一个戴着草帽的汉子大声道: “段家媳妇,你这又要去哪啊?坐下休息一下呗。”听到喊叫,高阿爱停下脚步回应道:“不能歇息了,我还要赶往阜塘寨。走了----”老汉没有在回声看着高阿爱顺着山路进了山。不知走了多久,高阿爱突然听到前方有马蹄声,她心里一慌,四下里看了一眼。看到路边不远处有杂草掩盖的巨石,她忙跑了过去。从马蹄声判断,来人肯定不少?但又是一些什么人呢?她扒住乱枝轻微的探出身子向外观察,果然一队身背大刀的武士和乞丐骑着高头大马从眼前急奔而过,她数了一下差不多有一百多人。这些人半数是乞丐打扮,不过是额头扎一块画有红太阳的白布条,腰里束着红带子,清一色的黑衣。当中的汉子她认的,正是那个二当家柯二五,身后的一个人令她大吃了一惊,从打扮看不出什么。但脸形和个头却是那样的熟悉?难道是他,不会吧?他怎么和山贼混在了一起?这个该死的?你没有一丝悔意,真的投靠了山贼。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丈夫段阿大,只见他背上一把闪光的大刀,脚蹬一双牛皮长靴,头上也多了条红太阳的白布条。他紧紧跟在柯二五身后向口跑了去,高阿爱看到丈夫,想叫却叫不出声来,她从从杂草从中走出看着马队跑远。心想,这些人又往哪里去呢?莫非去段家庄抢劫?如果真是这样,段家庄的父老乡亲可就遭殃了。为了看的清楚一点,她爬到高处,站到主峰上向下观察,只看到马队停在了三岔口。 柯二五回头看了一眼道:“阿大,你打算今晚洗劫哪个村子?”听到问话,段阿大心里一愣往东看了看想了想道:“段家庄没有多少有钱的户,洗不出多少钱。我看,今晚先去东张寨子吧。听说那个赵万财家里很有钱。”柯二五听了一笑:“那好,听你的。先去东张寨,明天晚上在洗劫高家庄。”柯二五的话正中下怀,心想自已的老婆如果回到段家庄可以免受此次劫难了,柯二五手一挥带队向东而去。 第144章高少公拒婚1节 站在高处的阿爱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慢慢从几百米高的山峰上往下爬。有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今天她才真正体会下山难的含意,这山峰说高也挺高,不高吧,却也是乱石遍地,陡峭石奇。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滑下来,身下的乱石哗啦啦往下掉直响。好不容易滑到坡下,抬头一看,天差不多中午了。不能在担搁时间,尽快赶路,这贼说来就来,不能不做好防备。 今天和平常一样,东张寨的村民按时起床按时吃饭下田忙活。大财主赵万财又因女儿的婚事跑了一趟高家庄,没想到高庄主在吃饭的时候一口拒绝了他要和儿女完婚的请求。赵万财听的一愣,道: “给女儿成亲完婚这是大事,怎么说改口就改口了呢?你这是违背婚约,是要担责的。”赵万财放下手里的酒杯望着高庄主和高母有些生气又有些不解的说:“难道我家小女秀秀不配你家高汴?”听了他的话,高庄主叹了一口气道:“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我不同意。只是,我那小儿不听劝导,现在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好几天都没看到人,也不见回来。我心里正着急呢。”听了他的话,赵万财一笑道: “你不会蒙我吧?是不是把儿子藏起来了?要是不喜欢我的女儿,早点说出来退婚约嘛。”高母见他生气忙赔着笑脸道:“赵先生,说真的,我家小儿高汴确实不在宅子里。前几天带着管家就不知跑哪去了,我们二老正在担心着呢。等他回来,一回来,我们就让他和你女儿配婚。”赵万财呵呵一笑站起身来: “算了吧,你们这是在哄小孩子哪?藏就藏了,硬说跑了,他能跑哪去?哼。你们夫妻慢慢吃吧,我要走了。”说着一甩衣袖走出门去。高母见了大惊,她还真不想得罪这位赵朋友,可是她拦也拦不住,看着赵万财出了餐厅带着二位家佣出了院子。高母望了一眼丈夫道: “怎么办?你也别站着,送送人家啊。”高庄主摇了下头:“不用了,随他去吧。孩子的事情可把咱给折腾苦了。这高汴尽给我惹事,他现在哪里呢?不会真的去了县城吧?”高母也没心思在吃饭,让丫鬟收拾了饭桌。 赵万财气乎乎的回到东张寨子,女儿秀秀就从自已闺房中跑了过来。她看到父亲的表情就知道事没办成。走到母亲身边就哇的一声哭开了。母亲安慰着女儿道:“这么大的人啦,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人家高汴看不上咱,想另攀高枝。”女儿听了母亲的话呜呜就哭坐到地上一边抹鼻子一边蹬着腿: “我就要嫁高汴,没他我也不活了。”高母为难的看了看赵万财:“孩子她爹?你看这怎么办?这婚约好好的,怎么说吹就吹了呢?他高汴真的没在家还是他高庄主有意不想让儿子见我们。对了,我听说过一件事,不知是真是假?”赵万财望了一眼老婆:“什么事?说说看。”赵母走近赵万财道: “我最近听说啊,他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姓魏的女人。这女人在县城一户人家当大丫头,还听说她拜了高庄主为干爹。”赵万财啊了一声:“此话当真?难道真有此事?怪不得他儿子高汴对咱女儿如此冷清呢。哼。原来早有盼主。”听到这里,赵秀秀哭的更凶了。赵母把她拉在怀里道: “不哭,改日娘在托媒人给你说下比他高汴更好的亲事。”赵秀秀哪里听的进去只顾抹眼泪。赵母对丈夫道:“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他想怎么就怎么?没门,这明明是在欺负人嘛?”赵万财坐到桌子前呷了一口水道:“他高庄主不仁。我也不义。看不上我女儿是吧,那好,走着瞧,我要到衙门知县大人那里告他高家骗婚。”赵母听了有些害怕。说: “二家儿女的事别闹大了,传出去不好看。他高汴不同意,我看就算了吧。别闹到县衙搞的全县人都知道。在说了,这事,也犯不着到衙门吧。”赵万财道:“你不懂,他高庄主是瞧不起我。我要给他点厉害尝尝,让他明白我赵某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说到这里,他对外喊了声:“来人,给我取文房四宝。”听到喊声,一个家佣应声而去。没多久,家佣就把纸笔拿了来。赵万财铺开纸写下一道民讼状,写完之后他还念给妻子听了一遍。赵母听完也没在说什么,她是劝说不住丈夫的,只能表示顺从。看到还在哭鼻子的妹子,赵英英从一边走了过来,得意的对妹妹一笑: “怎么样,名花有主了吧?”看到姐姐嘲笑自已,赵秀秀身子一晃扬起手就要追打过去。母亲拉住她:“给娘回西屋,不要闹了。”拉着女儿走开,屋子里只有赵万财一人在想着什么事。这个时候,家佣从外跑了来,对他道: “赵爷,县城的文告来了?”听了家佣的话,赵万财一愣:“文告?什么文告?”家佣一笑:“你出去看一下就明白了。”赵万财跟着家佣出了屋,到了院子当中,看到县衙一位杂役身穿皂服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纸加盖官印的布告。赵万财见了忙迎上去,皂役看了一眼赵万财道: “你就是赵家绅士赵万财?” “正是在下,有事屋里说吧。”赵万财道:“请屋子里喝茶。”皂役摆了一下手:“不用了,我也没时间。还要赶往高家庄,段家庄几个寨子。这有你的一份文告,照实办吧,不可拖延误了大事。”赵万财接过看了一眼,竟是县衙下发各乡寨有钱大户进行抗倭募捐的文告。看来,他赵万财是脱不掉的,既然接了就得认捐。捐多少?这全凭他说了算,他正估算募捐银子的事情,东张寨的保长就派人来通知他去保甲公所开会。赵万财看了一眼老婆把文告放到桌子上道: “你把这个收好,我去一下保甲所。”老婆看人走了把文告拿到女儿面前,说:“英英,这上面写的什么?帮娘看看。”赵英英读过几年书,识的字拿过文告说道:“这是县衙发给父亲的募捐文书,要求富户人家为了抗倭必须认捐银子。”赵母听到这里叹了口气: “拿钱的事儿又来了?就你爹这脾性,能出一百两就不错了。” “这,这抗倭可是大事呀、牵涉到千家万户,在说,我爹又不缺银子,捐他个千儿八百两又怕什么?”听了女儿的话,赵母呵呵一笑:“说的轻巧,你爹这人视银子如命根子。从他身上拿钱是要他的命啊。想想吧,他结交的朋友,认识的官员哪个不是有钱的户?”赵秀秀道:“要这么多钱有何用?钱在多也嫁不了一个如意郎君,娘,女儿的命好苦啊?他高汴丧尽天良,抛下结发妻另觅新欢,我要告他骗婚。”赵母揽过女儿好言相劝道: “骗婚?人家也没骗你什么嘛?只是和你见过一面而已,没这姻缘就算了,别和你爹学坏脾气,娘给你找个比他高汴更好的。”赵秀秀哼了一声娇嗔道:“我才不信,哪里还有比他高汴更好的主。”听了妹妹的话,赵英英道:“天下男人多的是,可惜你无缘相识而已。”赵秀秀对姐姐看了一眼道: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的高汴也不会离开。” “我作梗?你又没有和他拜堂成亲?哪里来的作梗?如你所说,是姐姐拆散了你们的好姻缘。是他喜欢我,不喜欢你。”姐姐的话刺痛了妹妹的神经,她这一下又开始不高兴的。挣脱开母亲的手就要扑上去打姐姐。赵母见了厉喝一声: “给我回来,女孩子家整天打打闹闹这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家法?是不是非要母亲罚你们跪地板?”听到母亲的话,赵秀秀在也不敢打姐姐了,只好底着头回到母亲身边。 第145章高少公拒婚2节 姐姐赵英英得意一笑跑开而去。 赵万财走到保甲公所的大门,看到屋子里闹哄哄的,几个人正在吵架,为每个人捐助多少钱而大动干戈。东张寨大保长张安根坐在桌子后面,面前摆着笔墨纸砚,旁边站着甲长,社长,还有几名乡兵。十几个披金戴银的都是本寨有钱的绅士和地主,员外。他们听完张安根念完告民文书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也不肯第一个站出来认捐。赵万财心想,他们比自已还抠门呢?让他们认捐银子怕是难上加难,看到赵万财进来,张安根起身道: “赵绅士,给你家发的募捐文告看到了么?”赵万财走进来嘻嘻一笑:“看到了,这银子的事好说,好说。抗击倭寇,这是保家卫国的大事,要全民动员,以我全力维护国泰民安。”没想到赵万财如此豪爽,张安根这个保长咧嘴笑开了,望望那些地主绅士道:“你们要学习一下赵绅士,不就是认捐吗?多多少少是个心意,总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视民众的安危而不顾吧。赵绅士,你要认捐多少银子,报个数吧?”张保长让甲长铺开纸准备笔墨作记录。赵万财环顾四周,笑着走到公案前伸出一个手指头: “就这个数吧?”张保长看了有些不解:“你这是多少?难不成要认捐一千两银子?”话刚落音,赵万财走上前小声对他附耳说道:“哪有这么多呀?我只不过想带个好头而已,一百两已经算是多的啦。”听了他的话,张保长点了下头心里道,这赵万财果然是个名不虚传的吝啬鬼。他对甲长看了一眼道: “记下,赵万财认捐一百两银子。”甲长忙挥毫把帐目填写上并报捐:“本寨赵万财认捐一百两。”张保长又看了看其他地主和伸士:“赵绅士已经认捐了,你们怎么办呢?如此麻木不仁,是要招惹是非的。如果说,一个穷光蛋拿不出银子还罢了。可你们都是富甲一方的大伸士商贾富豪呀,区区五十两,二十两银子也拿不出吗?要是上头追查起来,谁担这个责啊?在说了,你们不出银子,又不能出人,那谁肯卖命保护你们的家园和亲人朋友呢?”众富贾听了你望我我望你,最后还是排头的一个开始认捐。他一认捐,其他的富贾也开始认捐,有的认二十两。有的是十两,有的不过八十两。张保长让保甲一一记录作帐,合计了一下银数,十六个人才认捐了六百两银子,加上赵万财的不过才七百两。 这些银子远远达不到县衙认捐的总和,怎么办?张保长不得不动员全寨村民进行认捐,男女老少排着长队把家里值点钱的物品都拿来了,没钱的捐了几斤口粮。有的没银子把十几枚铜钱捐了上来,还有的把家里老母鸡也抱来捐了。忙乎了一二天。张保长才从各家各户募捐到一千二百两银子和数目不等的粮食。他把银钱装箱派人准备押往青草山千户营用于购买武器火药装备。解散村民后,张保长清点一下银箱、粮车和押运苦役,每人备发了几斤干粮。 苦役们不敢怠慢,清早就拉着银箱粮车上了路。赵万财从保甲公所回到家里后。就让家佣把一百两银子送了过去。站在一旁的妻子看了一眼女儿,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一百两就是一百两,多一分都是不行的。”赵英英道:“这么了解我爹。就象他肚子里的蛔虫。”赵母听了女儿的话呵呵一笑: “跟了他将近二十年,这些心思还能难住我?”听到她母女俩的谈话,赵万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又在说我什么呢?我还算是大方的。你们不知道那些个认捐的银子比我还少。有的二十两,有的五十两,有的刚好八十两。“赵秀秀听了道: “爹,你知道这行为叫什么?”听了女儿的话,赵万财一愣:“是什么?”赵秀秀调皮的一笑道:“这叫为富不仁。这钱都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乡民身上剥削来的?每次到了赋税收交季节,你们就拿着衡量和保长四处以最底的价码收购粮食,然后在以高价卖出。”听了女儿的话,赵母的脸色突变抬起手就要打女儿道: “不许胡说,你爹怎么会盘剥百姓?”赵万财却被女儿的话逗的乐了:“说的不错,爹确实这样做过。要是不这样,咱家哪里盖的起这十几间大房子,拉的起大院子,养的起奴仆?要是没钱,也不能给你穿罗衣绸裙啊。”赵母望了一眼女儿: “回房去吧,别在这里惹你爹生气了。”赵秀秀刚要走,赵万财道:“随她意吧,我不会生女儿的气。让她给我倒杯水来。”赵母一推女儿:“听见没有?快给你爹倒茶水。”赵秀秀晃了下身子:“我才不去呢?我还想让别人给我倒呢?”赵母刚想动怒,没想到女儿这样不懂事。就在她心里埋怨女儿时,大女儿赵英英道: “还是让我去吧。”说着话,赵英英走了出去。赵母对二女儿道:“你看大姐就比你懂事的多?”赵秀秀没说话白了一眼姐姐的背影:“谁让她和我郎君私下里偷情?”赵英英提了茶水壶进来给父亲倒了水。赵万财满意的对大女儿点了下头:“这才是我赵某的女儿,知道孝顺爹。过几天,爹去段家庄把你的婚事定下来吧。选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爹给你配下最好的嫁妆。“赵英英得到父亲的肯定心里也是高兴,她给父亲行了个礼道谢。引起二妹的内心极大嫉妒,心想大姐有啥了不起的,给爹倒了一杯水就能得到一笔好嫁妆?眼看着就要黑天,赵母对二个女儿道: “回屋吧,一会该吃饭了。” “我不吃了,我要去后院绣花。”赵秀秀对母亲说着就走了出去。赵英英对母亲道:“我陪母亲回屋吧。对了,今天我们吃什么呢?给厨子说了没有?”赵母道:“早给厨子说好了,有冬瓜菜,还有煲汤。”赵英英哦了一声没有在说话扶着母亲出了正堂屋。赵万财喝完杯子里的茶水,又把文告拿起看了一眼自言道:倭乱何时才能终结啊,整日闹的民心惶惶。他走到院子散了一会步,二个家佣正在马圈里给马喂水。赵万财就走了过去,对着那匹白马拍了拍道: “这马好好的,怎么见瘦了呢?”二个家佣听了他的话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说道:“老爷,我们都是按时填加饲料喂水的啊,可是,谁也不知怎么一回事,这马就瘦了下来。”另一个望了一眼马的眼睛和耳朵道: “这马精神气不好,是不是犯病了呢?”赵万财听了家佣的话觉的有理点了下头:“差不多,这马是生了病。明天你们去请兽医张三过来看看,到底用什么药能治好。要是病倒了太可惜了,这马可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家佣忙点头应是。赵万财还要说什么,就看到丫鬟跑了过来说饭菜已经备好。赵万财就回正堂吃晚饭,他让女儿给倒酒,赵秀秀勉强给倒了二杯,最后还是赵英英给倒了最后三杯。喝过酒的赵万财有些醉意吃了几口菜就要往外走,赵母道: “你看,不让多喝偏偏不听相劝。”赵万财道:“我没事,你们吃饭吧,我到外面走走,看那桃花开了没有?”赵秀秀听了一笑:“都什么时候了呀?桃花都快要败光了。”赵万财哦了一声还是走了出去。看他走路摇摇晃晃,赵母有些不放心,忙让丫鬟跟在后面照应。 第146章火烧赵家大院1节 丫鬟走出去不远不近的跟在赵万财身后。这赵万财走进果园,看到艳丽的桃花吐蕊绽放枝头内心十分高兴。他用手摸摸这个,又摸摸那朵,还要把花儿放到鼻子前闻一闻。丫鬟见了上前说道: “老爷,天这么黑了,有些看不清楚,还是回屋早点休息吧。要是喜欢,待奴婢给你掐几朵做成花束放到瓷瓶里观赏。”赵万财摇了下头:“不可,要是从枝头上掐下来太可惜了。”就在说话的时候,突从家园之外传来乡民们的惊恐叫喊声。赵万财听了一愣: “怎么一回事?哪里来的喊叫声?” “这,奴婢也不知道啊。”丫鬟四下里看了看用手远处一指:“老爷你看,西北边怎么有光亮?”赵万财道:“难道谁家着火了?快去看看。”丫鬟应了一声就要果园外跑。赵万财急忙爬到一棵大树上向西北方向看了过去,但还是看不清楚,房子太高,只看到模糊的影子和奔腾的马匹。那丫环顺着嘈杂的声音跑了过去,拐了二个胡同就看到火光之下站着一群身穿黑衣手持火把的强人围住一个大宅子又喊又叫。他们把宅子里的人驱赶出来,抬着成箱的东西往外走。有的把银子珠宝往怀里揣,有的打成包袱背在身上。看到这里,丫鬟吃了一惊,忙返回果园道: “不好,咱们快躲躲吧。山贼进寨子杀人放火抢东西来了。”听了丫鬟的话,赵万财啊了一声从树上爬了下来道:“这是真的,天哪,快,把大门给关上锁好。躲起来,把东西藏起来。”说着话主仆二人就急急忙忙往宅子里跑。刚进院子,赵万财就喊家佣赶快收拾东西,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埋到地洞里。就在赵家人手忙脚乱掩埋银子。慌乱之际,那些黑衣人举着火把已经往这边跑过来了。埋好银子,赵万财从小门跑入了果园假山后面,趴在上面偷偷向宅院张望。没想到山贼这次来的人真多,自已家门前不仅有,整个寨子差不多都有,二三十个人大呼小叫着把赵家宅子给围住,赵母听了喊叫早吓的乱作一团。二个家佣架着她跑出了屋,女儿赵英英和赵秀秀跟在后面,几个人躲入马圈的草堆里大气不敢出。几个黑衣山贼叫唤了半天不见开门。就有人翻到墙头从上面跳进去了,进了院子打开门。一伙强人呼叫着冲入大宅子,没来的及跑掉的几个家佣被黑衣人堵截在墙角给拉了出来。捉到了人,黑衣人很是高兴,其中一个大声道: “谁是这家的主人啊?快上前说话,你们这几个谁是主人?”一个家佣吓的跪在地上道:“大王,主人早已离开了,我们只是仆人,给他干活的。”听到这里。骑在马上的汉子一跃而跳到地上,揪起一个家佣啪啪甩了几个嘴巴:“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把主人给我打出来,否则的话。放火烧房子。”家佣后退几步四下里看了看道: “大王饶命,我们确实不知道主人的去向。”黑衣汉子正是柯二五,身后的正是段阿大。听了他的话,柯二五把家佣往地上一推。抬腿踢了一脚,挥起大刀劈了过去。听的一声惨叫,家佣胸口中刀鲜血迸溅倒地死去。柯二五杀了人对后一招手。黑衣人纷纷跳下马冲进各屋子开始了破坏性的抢掠,他们把几案上的瓷瓶打碎,把椅子踢翻,把箱子打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把屏风推倒后用刀砍破,把纱帐扯下踩成一团。到处是呯呯叭叭,哗哗啦啦的声音。让躲在果园假山上的赵万财心里很是疼痛,在心里直骂这些贼子却又不敢出来进行阻止。闹腾一番,黑衣人从各个屋子里跑了出来,有的把绸段扔到地上,有的把书画送到柯二五的手上。但就是没抢到多少银子和珠宝,柯二五把书画扔到地上道: “我要这个干什么?我要的是钱?你们抢来的银子呢?”众黑衣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柯二大回头看了一眼段阿大,道:“你不是说赵家很有钱吗?怎么却找不到银子?”段阿大道:“你打草惊蛇,主人在我们赶来之前早把银子给掩埋起来了。只有抓到主人,才能让他交出银子。”柯二五点了下头: “给我搜,把主人给我找出来。”众黑衣又忙散开进行搜索,墙角,柜子又翻了一遍还是没的到人。柯二五看了眼前二个家佣,晃了一下手里的刀:“快说,你们家的主人赵万财呢?”二个家佣惊恐的摇头都说不知。柯二五一气之下把二人也给砍死了,这一幕让躲在果园假山上的赵万财看的触目惊心,目瞪口呆,这山贼杀起人来果然是眼都不眨一下。他大气不敢出,又担心妻女的安全,急的他把手也给抓土抓烂了。柯二五找不到银子杀了几个家佣命人放火烧房子,几个黑衣人把手里的火把扔到屋子,房顶上,一时间火光冲天,大火很快烧了起来。段阿大望着越来越大的火光对柯二五道: “咱们到别处看看吧,这东张寨有钱的户不少。”柯二五对他点了下头手一挥跳上马带人走开了。看着走远的黑衣贼,赵万财急忙从假山跑下来冲进院子大喊灭火,丫鬟和另外几个家佣提着水盆和木桶从水缸里提水灭火。只是这火势太大,这桶里的水根本不起作用,很快,大火烧塌了几间正屋,桌椅化为灰烬。从马圈跑出来的赵母望着眼前烧毁一切一下哭昏倒地,丫鬟把她扶起背到偏房去了。赵万财也是很痛心,一夜无眠坐到天亮。整个寨子到处是火光,是哭叫声,是四下仓皇逃命的人群。寨子张保长和甲长带着几个乡兵想抵挡黑衣人的暴行,却被人家追的象没头的苍蝇四下乱蹿,胡同里躲着的是成群的寨民,有的一家五口躲在水井旁,路上还有被砍杀的死伤寨民,有的房子燃起熊熊大火,黑烟真冲云霄盖住了星空。黑衣人闹腾了大半夜,抢了好多粮食银钱天快亮时才离开。 天亮之后,大火才逐渐熄灭,望着被烧毁的房屋赵万财欲哭无泪,傻子一般站在院子当中。妻子和二个女儿哭的死去活来,赵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坐在地上:“天杀的贼子啊,你们抢就抢了干么还要烧我的房子啊?”赵万财听着妻子的哭叫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冲进已经坍塌的正屋里,跑到烧焦的桌子前看了看。自已所写的状告高汴骗婚的讼书早已化为灰烬没有了。他叹了一口气退出屋外,看了看已经死去的几个家佣吩咐另外几个家佣抬了尸体到了外面用竹席子给裹起来说: “人已死了,把他们抬到寨外的乱坟场埋了吧。”几个家佣含泪抬了尸体走去。望着哭成泪人的妻子赵万财安慰了几句道:“幸亏把银子给埋了起来。要是房子给烧了,银子也给抢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别哭了,起来吧,哭也没用。”二个女儿扶起赵母回到偏房,他们把倒地的桌椅扶正让母亲坐了下去。赵万财走了进来,他望了一眼女儿又想到了什么。看他底头不语,大女儿赵英英道: “爹,你又在想什么呢?”赵万财道:“我想到了一个人?”赵英英听了一愣:“人?什么人哪?”赵万财道: “段家庄的一个人?刚才这伙匪徒里竟然有他的身影,让人好生奇怪?我看到他的时候,正在想,他怎么会和匪徒们混到了一起?莫非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匪徒?”听到这里,赵母也吃惊的看了过来道:“这人是谁呀?”赵万财道:“就是段家庄的段阿大,他媳妇正是高家庄高员外的女儿高阿爱。”听了他的话,赵母啊了一声: “你说什么?他是咱亲家高员外女儿的女婿段阿大?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跟匪徒混在了一起?天哪,这还了得,这可是通匪的罪名啊。我们不能和通匪的高家结亲,这可是罪殊九族的。” 第147章火烧赵家大院2节 赵秀秀听了母亲的话也吓了一跳,面如土色的道: “他高家女婿是匪徒?娘,这可怎么办?”赵万财呵呵一笑:“你们怕什么?谁和他高员外是亲家?秀秀又没和他的儿子高汴拜堂成亲,这还不算什么亲家。这样也好,又被我抓了一个把柄,看我如何状告他高员外通匪骗婚。仅此一项,就可能要他全家的性命。”赵母道: “老爷,咱们还是安生过日子吧,别在惹事生非了。” “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赵万财想了想让丫鬟拿来笔墨纸砚当下写下一纸狱状。赵母哪里劝说的住,只好随了赵万财。经这一晚折腾,东张寨受损严重,所毁房屋达几十间,死伤人员十几名,被掠财物不计其数。听到全寨子的哀号之声,张保长的心如同被一把无形的手揪的疼痛。他只好挨家挨户宽慰寨民,发放赈灾粮食,为了保障安全不得不让乡兵严加戒备。受损的地主绅士这才深深感受到抗倭的重要性,他们不在吝惜手中的银子,组建民勇团随时抗击来犯的山贼和倭寇。 柯二五带着黑衣人天亮之后从东张寨撤了出来,他们回到卧虎岭盘踞的营地,把银子珠宝倒在地上进行清点。鲁当家看到数不清的珠宝玉器很是高兴,他夸赞柯二五办事很有力。又奖赏了段阿大和其他黑衣人。受到封赏,段阿大心里高兴,回到自已居住的帐篷把银子往床上一放道: “在这里真比在段家庄好多了,钱也来的这样快。”此时他又想到了自已妻子高阿爱,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是回了家,还是送到了后山汪总管那里?回来的人怎么说高阿爱跑了呢?难道妻子真的跑走了?又跑到哪里了?他胡思乱想,从床头拿起一个黑色木箱,把鲁当家分配奖赏给他的银子装到里面。正要脱下鞋子好好睡一觉,却听到外面有人喊: “段阿大。鲁当家有请,让你去喝酒呢。” 听到喊声,段阿大才想起自已一夜都没吃东西了。他对外应了声就走了出去,来到鲁当家的大帐篷,里面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五六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一张桌子围坐十个人。他们打开酒坛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柯二五给段阿大倒了酒道: “好好喝,吃饱了睡一觉,今晚还有行动。” “哦。又要去哪里?”段阿大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望着柯二五道:“兄弟们都那么累了,改日在办不好吗?”柯二五道:“你这又不懂了?咱们要趁热打铁,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能得手。”鲁当家点了下头道: “说的没错。各个寨子人心不齐,戒备松懈不严。咱们晚上打过去就很容易得手,想跑也跑不了,咱们就如同一张大网在海里捕鱼。”听的众人连连叫好,有人放下手里的酒碗:“听鲁当家的安排,晚上我们在捕鱼一次,捞大鱼。”段阿大看了看柯二五: “我们今晚到哪个寨子捕鱼呢?”柯二五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段家庄段保长很有钱吗?就到他家里捞个钵满。段阿大犹豫了一下沉默不语,看到他不说话,一个马仔道:“你是不愿意呢?还是怕庄里的乡民认出你?”鲁当家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怕事是不行的。脸皮要厚,要经的起骂才行。我已确定了,今晚就到段家庄,天黑之后就行动。打他个措手不及。藏都没处藏。”柯二五道:“好,听你的安排。午后,把剩余的银子装箱后送到后山汪总管那里。”段阿大只好点了下头道: “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路上有埋伏。那可就不好办了。”鲁当家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这个放心好了,不会和上次一样。吃饭吧,来。大家喝一碗。”众人举碗叫喊着。段阿大感觉自已不能在喝了,放下碗吃好饭就要退出去。见他要走,柯二五拉住了他道: “你晚上要随队吗?还是押送银子去后山?” “我,还是和大伙一起行动吧。”段阿大说道。鲁当家道:“既然如此,你今晚就带队行动,押送银子的事交给我。”段阿大点下头走了出去。他不押送银子也有他的想法,怕的就是去后山的路上被阜塘寨的民勇捉了去。那里民勇很活跃,经常在卧虎山一带巡游打埋伏。要是被捉,他很可能会被寨民乱棍打死,而去段家庄,自已可以用黑罩蒙住脸让人看不出来。主意打定,他就早早上床休息,白天睡觉可不比晚上那么容易入睡。他闭着眼,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进入梦乡。 此时的段家庄一派祥和,庄民们和平时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事可干的阿棍和几个兄弟从饭铺吃饭后各自回了家。躺在自家的草铺上,阿棍脑子乱的厉害又睡不着了。他想到段阿大的媳妇高阿爱,没想到这个女人成了段家庄民勇团的二当家。现在去了阜塘还没回来,留守的只有段大伯和他的几十个民勇在家里操练兵法。想到民勇,阿棍就觉的可笑至极,这些乌合之众除了会吃会喝还能打仗?自已光棍一个又怕什么呢?翻了个身后又想到了媚态十足的段王氏,想起和她一起的光景,这段阿棍就有说不出的快乐。这个女人对自已太好了,要是能娶她为妻该多好?可惜她是有夫之妇,怎么会嫁给那个又傻又呆的段文杧?嫁给这样的男人她图个啥呢?对了,肯定是看中他段文杧表兄魏保长家里的钱?只是二家好几年都没有交情了,这魏保长还能惦记着这个段家表弟吗?段阿棍想的多,却想不到点子上,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 就在他打着鼾声呼呼大睡时,一个人跑了过来,从坍塌的墙头跃过进了院子。趴到窗台往里看了一眼,那段阿棍睡的正香。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在阿棍身边站了一会伸出手去。那阿棍睡的正香,鼻子突然似乎被什么东西捂住喘不过气来,他哎哟了一声翻个身坐起来。一睁眼却是阿豆腐,他瞪了一眼道: “你要干什么呀?不经我同意就擅闯民宅?什么时候进来的?” “呵呵,我早就来了。看你睡觉和死猪一样,所以就想这个法子把你给搞醒了。不好意思,打扰你的美梦。”阿棍白了他一眼伸了个懒腰:“你就是比我强,一点睡意也没有吗?”阿棍道:“我早就醒了,刚从段王氏那里回来。她让我叫你晚上去庄头饭铺等着。”阿棍听他说完摇了下头: “我身上的银子都快花完了,哪还有闲钱请她吃饭,不去,今晚不去了。”阿豆腐一笑:“你心疼手里的银子啊?我还不了解段王氏的脾气?她这么喜欢你又为了什么,不还是想从你身上捞点便宜吗?别说你银子被他占了去,就连我身上的银子也快被她榨干了。在这样下去,连吃饭的钱也快没了。不过呢,这次去庄头饭铺,可不是让你付钱。“阿棍不解道: “不让我付钱,难道是你要付钱?”阿豆腐道:“是她段王氏呗。她这么多天老让我们付银子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今晚格外开恩。”阿棍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一会就过去。还能喝上几口茶水。什么时候了?”阿豆腐看了一下天道: “早过了中午。”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听说段大伯明天要各家各户提收口粮,还说要征收民勇。你参不参加?”阿棍道:“让我参加民勇?这是白日做梦,要提取粮食,我也没有。随他们便吧,我就这么几间破房子。”阿豆腐道:“你这种想法就跟不上形式发展了,加入民勇可不是白忙活的啊。我可听说了,县里拔付了粮款,按人头每天给十钱的口粮费。这么多的好事情总不能让冯书生那一伙人给占了呀?”听到这里,阿棍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148章阿棍三兄弟1节 无赖阿棍点了下头说道: “怪不得冯书生和那一伙人如此积极呢?原来加入民勇有那么多好处的呀?只是,咱们游手好闲惯了,一身的陋习坏毛病,怕是人家嫌弃还不要咱们呢。”阿棍道:“你想多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可是倭寇猖狂肆虐的时候,只要加入了还管你什么小猫小狗的?”阿棍道:“那让我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咱在加入民勇一起抗倭。”阿豆腐道: “只要你参加,我也会跟着干,那阿二牛也会跟着你。”说着话他哎哟了一声,四下望望道:“哥,我口渴怎么办?家里还有水吗?”阿棍指了指桌子一个黑色茶壶:“那里有,你自已倒吧。”阿豆腐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提起壶感觉很轻摇了摇才知是空的。他放下茶壶笑了笑走了回来: “哥比我还懒,茶壶里每次都是空的。”阿棍一笑坐正身子:“你明白了就好,我阿棍在家里可是什么都不会做的。渴了,就跑到邻家讨碗水喝,饿了,晚上就摸黑做梁上君子。你不是口渴了吗?咱们这就去庄头饭铺吧。”说着站起身遢邋着破鞋子把草铺上的被子一卷就走了出去。阿豆腐跟在后面喊: “等等我啊?”那阿棍走到院门外回头笑了一下:“你还是比我落后,走路也没我走的快。”二个人走到岔路口,阿豆腐回头望了一眼:“我看还是叫上阿二牛吧。他是要到家里找你的。”阿棍道: “你怎么这样笨?到庄头饭铺在那里等他不就行了,然后我去找。”阿豆腐心想这也行,二个人就走到庄头饭铺。看到吃闲饭的无赖又来了,掌柜心里如同压了块石头,摇头叹气让店伙计出来招呼。店伙计走到铺子门口道: “阿棍几个兄弟里面请。”阿棍没有理睬和阿豆腐走到一个桌子坐了下去。他一坐下用手指头敲了下桌面:“给沏二杯茶,快点。”店伙计听了让他们稍等便刻,过了一会把一个大茶壶放到面前。阿棍望着阿豆腐: “怎么样?够你喝的吧。如果不够,在让店家提上一壶?”阿豆腐道:“够了。够了。你也喝,小弟给你倒水。”说着话,他提起茶壶给阿棍倒了一碗茶水。店伙计从一旁走了来,道:“阿兄,不知今晚吃些什么呀?下二碗面好不好?”阿棍道:“我们现在还不饿,天黑之后有人会买单付钱的。”店伙计哦了一声:“那你们二个在这里坐着慢慢喝,到时候点菜就行了。”阿棍道: “去吧,去吧。没你的事情了,到时在叫你。”看到店伙计走到一边。阿棍对阿豆腐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喊阿二牛。”阿豆腐放下手里的茶碗道:“去吧。”阿棍起身就走出饭铺。他向阿二牛的家走去。阿二牛的家在庄西头,只有一个小院二间旧房子。到了那里,却发现门上了锁。阿棍感觉好奇怪,这阿棍怎么也学会锁门了?他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时都不是锁门的啊?这小子去哪了?在屋里吗?阿棍想着走到院墙前,扒住门缝往里看了看,屋子门也是锁着的,看来这阿二牛真的不在家。想到这里,阿棍转过身,他又在想。二牛又去了哪里?对了,肯定去了段王氏家里,去她家里看看?刚要走,不曾想屋子里有了响动声。他大吃一惊。急忙扒住门缝往里瞧了瞧,看到阿二牛从屋子门缝里伸出胳膊手里拿着一把钥匙。轻轻一扭就把那把铜锁给打开了。他这是干什么?阿棍看他开了屋门向院子门走过来急忙躲到院墙背后,这阿二牛开了院门拍了拍身上泥土就要离开。阿棍从院墙后蹿出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道: “看你还往哪里跑?”他这一抱吓了阿二牛一跳。听到是阿棍的声音回头道:“是你阿棍兄啊。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那阿豆腐呢?”阿棍道:“他没来,在饭铺等你过去呢。”阿二牛道:“他早去了啊?那我们也过去吧。”阿棍放开他四下里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院子道:“你一个人呆在家里忙乎什么呢?身上还有这么多泥土?钻地窑子还是老鼠洞了?”段二牛一笑道: “我可不会钻老鼠洞。刚才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滚落地上摔的一身泥。”阿棍半信半疑,睡个觉还至于锁门?一定有鬼,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隐瞒着我们。这小子,一定要揭露你的真相。他表情没有说什么却在心里打着主意,他一定要解开这个疑问。二个人到了庄头饭铺,没想到段王氏也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们二个人了。看到他们二个走过来,段王氏高兴的挥了下手。阿棍二个人进了饭铺坐了下去,段王氏对店伙计道:“天色已经不早,准备饭菜吧。”店伙计听了却不肯离去伸出手来,段王氏不解的望着他: “你这是何意?” 店小二嘿嘿一笑,说道:“你如此聪明,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段王氏摇了下头:“不明白,你就直接说了吧。”店小二道: “如今生意不好做,赚不到几个钱。掌柜吩咐了,凡进店吃客一概现金支付不赊帐。要是没银子,那就离开吧。”听了他的话,阿棍顿时火冒三丈,这店小二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抡起拳头正要打,段王氏给他使了个眼色。这阿棍只好坐了下去,听段王氏对店小二道: “放心吧。嫂子我不会赊欠饭钱的,吃好饭立刻付钱。”店小二哪里肯信仍就伸着手。段王氏只好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道:“怎么样,够了吧?”看到银子,店小二点了下头:“够了。说吧,吃什么?”说着话把银子接了过来,他也没细看就把银子揣入衣袖。段王氏道: “随便上一桌饭菜吧,吃饱就行。”店小二看了她一眼:“请稍等便刻,马上就好。”说着话进了后堂。看着店小二进了后堂段王氏坐了下去,阿棍道:“嫂子,你真的付饭钱啊?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段王氏道: “这几天我都是吃大家的,也该有所表示了。大家不用客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阿豆腐道:“嫂子言之有理,说的真好。”阿二牛摇了一下茶壶道:“小二,又没茶水了,快上茶水。”听到喊叫,店小二提了茶壶跑了过来。他给阿二牛把茶水倒满才又回到后堂,此时后堂已经忙了起来。掌柜不在,那几个厨子听说段王氏付了银子也感到奇怪,这段王氏变的有钱不在白吃白喝了?他们把最好的饭菜做好就给摆到桌面上去,看到如此丰盛的饭菜,阿二牛拿起筷子就吃。阿棍看到他的馋相,用脚踢了他一下道: “馋猫似的,别丢人现眼。”阿二牛一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饭菜了。”段王氏道:“如此喜爱,那就放开肚子饱餐一顿吧。”阿豆腐道:“小二,拿酒来,快,给倒酒。”阿棍道:“又要喝酒呀?别在喝醉了,我看算了吧。”段王氏看了他一眼: “兄弟既然这么喜欢喝酒,就让他喝呗。”店小二怕他们酒醉后闹事,就提了一壶底度酒走了过来。那阿豆腐喝了呸的一声吐到地上道:“你这也叫酒吗?把好酒拿来,不让喝是吧。那好,我把店给砸了。”说着话抡起凳子就要砸桌子。店小二忙不是,说酒壶拿错了。他说完话进了后堂把高度酒拿了来,阿豆腐喝了一口这才满意的点头坐了下去。几个人吃着喝着,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段王氏道: “你们几个谁送我回家呀?” “嫂子,阿棍兄对你最好,还是让他送你回去吧。” 第149章阿棍三兄弟2节 阿豆腐摇晃着身子:“我是不行了,送你回家半道上肯定摔个嘴啃泥。”阿棍瞪了他一眼:“让你少喝些就是不听,你这样子又怎么回家?”段王氏看了阿二牛一眼: “兄弟,你扶他回去吧。你们二家挨的近又顺路,阿棍送我。就这样了,走吧。”说着走出饭铺,阿棍紧跟在后面。几个人刚出店门没多久,就看到店小二从里面追了出来,大声喊道: “段王氏,王媒婆,你给我站住。”听了他的喊叫,段王氏和阿棍站在那里。阿棍回头看了一眼,心想他怎么又跑出来了?那店小二追出店跑到段王氏面前,把银子往地上一丢道: “你这王媒婆手好赖,怎么付假银子给我们?”听了他的话,段王氏没有及时作答,从地上拣起银子吹了吹上面的土道: “你这店小二才是耍赖,我明明给你的是真银子。你现在拿出假银子来讹诈于我?”店小二听了她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段王氏道:“这明明就是你付的假银子嘛?你还敢赖帐,不队认?”段王氏听了一笑: “你这就不对了,我收银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说是假银子呢?我们饭也吃好了,人也走了,你却说我的银子是假的。你这是栽脏陷害,店小二,我想干吗?难道想让嫂子我去保甲公所告你栽脏诬陷吗?”阿棍伸出手来揪住店小二: “你这小子欠揍,活的不耐烦了是吧?”说着话抡拳就要打。店小二看形势对自已不利,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受这无赖之气,只好自认倒霉。阿棍看他服软放下拳头道: “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敢耍横,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着转身对段王氏一笑:“走吧,嫂子。”段王氏把假银子揣入怀里得意一笑跟着阿棍走开了。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店小二气的一跺脚喛了一声回转店里。几个厨子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劝导他不要和无赖一般见识。店小二道: “就算是一桌子酒喂了狗,这几个天杀的,太过份了。”一厨子道:“别气了,掌柜拿他们都没办法,何况是你?”店小二不在说话,把桌子上的剩菜倒入空桶收拾干净。 阿二牛扶着阿豆腐到了路口刚一松手,就看阿豆腐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阿二牛看他趴在地上人事不省,对他喊了几声,又用脚踢了一下:“这小子也太能喝了吧?走到半道就死过去了?难道还让我背他回去不成?”他四下看看又没别的人。他只好蹲下身子把阿豆腐往身上背。他好不容易把阿豆腐背在身上,刚迈出步子又停了下来想,我该往哪去呢?是送到他家里还是背到我家里?他喝的这么严重,要是送到他家里肯定要出事?这阿二牛左思右想就是不放心?还是把他背到自已家里吧。想到这里,他背着阿豆腐就往自已家里走。走没多远,忽听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他心里一惊回转过身,一看吓的脸色苍白。只看到远处一队黑衣人挥着刀枪骑着快马冲了过来。这是什么人?难道是山贼下山抢劫来了?想到这里,阿二牛背起阿豆腐就往自已家里跑。可是骑兵很快发现了他们,并朝他们大喊大叫,一旦被他们抓住可就没命了啊?惊慌失措的阿二牛四下里看了一眼,看到路边有一片一人多高的杂草乱石堆。背着阿豆腐就跑了进去。他刚喘一口气,那骑兵们就已追到了眼前,他们停在路口,有人点起了火把。有人亮起了旗子。趴在草丛乱石堆的阿二牛大气不敢出,睁大着眼睛往外看,火把之下。他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天哪,这不正是失踪快半个月的段阿大吗?他怎么会和山贼混在了一起?他来干什么?是来报复寻仇吗?想起他们几个对高阿爱的不敬,想起对他欺骗的事,阿二牛更加心慌意乱,他一定发现了我们,这次来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要是被他抓住,肯定是死路一条?阿二牛放下阿豆腐推了一下他,又不敢说话只能干着急。他担心这阿豆腐发出声音暴露目标,想了想还是尽快逃离这里,他把阿豆腐背在身上爬着往家走。爬着向前走了好远,身上的衣服也磨破刮烂了。 来人正是柯二五一伙,他回头看了一眼段阿大说道:“刚才我看到有二个人走过,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一个黑衣人看了一眼杂草乱石堆:“是啊,我也看到他们了。从路上跑进这草丛里了?要不要追?”柯二五对他摆了下手问段阿大: “这二个人你认识吗?”段阿大道:“怎么不认识?是段家庄的二个无赖之徒而已。我想,抓住他们二个肯定对我们有用处。”柯二五听了一笑:“说的不错,也能从他们二个无赖口里甄别出谁是有钱户,那好,给我把那个家伙抓住。”几个黑衣人听了,跳下马跑进草丛四下里翻找。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子哥豆腐二个人的影子,几个黑衣人只好回来上马说人早跑了。柯二五对段阿大道: “这就是段家庄?那段保长和甲长住在何处?”段阿大手手一指:“顺着这条路往西,看到一个大宅子,院墙前有一个高大的牌坊就是了。”柯二五听了大喜,对身后的黑衣人道:“给我冲过去,迅速形成合围,不放跑一个庄民,把他们都给我集结到保甲公所,违抗者杀。”众黑衣人听到命令应声挥刀冲进村子里去。他们踢开一扇扇院门,把还正在屋子里吃饭的庄民不分男女老幼往外驱赶,望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山贼,毫无防备的庄民一下陷入惊谎失措之中。没想到山贼说来就来,而且来的还这样快,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段家庄怎么成了山贼首选之地?庄寨一片混乱,庄头几家店铺听到风声赶忙关了店门匆匆离开逃往后山。那段大伯坐在家里正在吃饭,儿子和儿媳就抱着二个孩子从外跑了进来,大声喊着山贼进村了。听到这里,段大伯心里一怔,拿起墙上的刀就要冲出去,老婆一下拉住了他道: “你要干啥?你这去送死是吗?他们人多势众,岂是你一人抗的住的?”段大伯道:“不是我一个人,我要召呼民勇进行抗击,保护庄民的安全。”老婆子道:“你别逞能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快躲吧。”正说着,大门就已经被人咚咚敲响起来。有人在喊: “快开门,快点,都给我出来,到保甲所集合。不听令的,格杀勿论。”段大伯叹了一口气,只好把刀藏入床底下走了出去。刚走到院门后,大门就被人咣咚一声撞开了,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把屋子里的人往外驱赶,老婆子年纪大走的有些慢,被黑衣人一脚踢倒地上,黑衣人抡起皮鞭就抽打: “快,给我爬起来,往外走。”段大伯生气的一把拉住黑衣人的鞭子道:“怎么这样不讲道理?这么大年纪了,能走的动吗?”黑衣人看了一眼他抡鞭就要打,被进来的一个小首领制止了。段大伯扶起老婆子,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土: “别怕,我扶你走。”又望了一眼儿子和儿媳:“抱好孩子,走吧。”一家人跟着段大伯出了自家院子。黑衣人押着他们向保甲公所走了去。庄路上走满了被驱赶出来的庄民,男女老少跌跌撞撞,哭声骂声叫喊声连成一片。黑衣人从胡同,巷子里往外赶着人,稍走慢一些就用鞭子抽。老阿婆边走边哭着,脚下一滑倒在地上,一个黑衣人见了从另一边跑过来抡鞭子就要抽。 第150章血洗段家庄1节 看到黑衣人跑过来,阿婆身后的一个妇女忙把她扶起来。老阿婆对黑衣人道: “你们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妇女道:“老婶子,你就别嚷嚷了,快走。”那黑衣人没有在往这里走,不停的对群众摇晃着手里的皮鞭。保甲公所院子里已站满了被押解过来的庄民,黑衣人骑着马举着火把绕来绕去,只要看到谁稍有反抗就会一顿拳打脚踢。柯二五端坐马上,观察着每一个庄民的表情。他回头看着段阿大: “这里面哪一个是段保长?来了没有?”段阿大怕庄民认出是他,用黑头罩遮住脸,但说话的声音还是让庄民们认了出来。面对这个熟悉的声音,庄民们开始议论纷纷,谁也不会相信段阿大会投靠山贼。可这说话的蒙面人真的就是段阿大吗?黑衣人当中为何只有他一个遮住了脸?听到柯二五的问话,段阿大摇了下头道: “段保长还没有来?他不在这里。” “没有他?那他现在哪里?快把人给我找出来,段家庄的人不分男女老幼一个都不能放过,统统押过来。”段阿大听了他的叫嚷道:“还是让我带几个人过去吧。”柯二五对他点了下头:“好,你注意安全。”段阿大一抖马缰掉转马头带了几个黑衣人跑了去。 正在屋子里喝茶水的段保长搂着小妾正打情骂俏,突然听到院门被人敲响。他一愣,何人这么大胆?不懂规矩,这么晚了还把门给敲的咚咚作响?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松开小妾对守在走廊外的一个家佣道: “快去看看谁来了?”听到段保长的话,家佣应声向院门外走了去。他想通过门上的观察空往外看,只是外面太黑他根本看不清什么。他见门板被人拍的啪啪作响,一边拉开门闩一边道:“来了,别敲了,谁呀?”刚一开门。就被人家一拳打倒地上。他哎哟了一声倒在地上还没看清是谁,十几个黑衣人挥着大刀冲进屋子里去了。看到来人,段保长怀里的小妾吓的啊呀一声尖叫魂飞魂散手一松差点跌倒地上。段保长更是吃惊,还没站起身,一把刀就放在了脖子上,一个黑衣人道: “你就是段保长?”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是段保长?你们是何方来的朋友,有话好说,别动刀子。”黑衣人收了刀子。把他一拉往前一推:“少废话,给我们走一趟。去保甲公所集合,快,你们都跟着过去。”段保长身子一哆嗦,小妾忙拉住了他的手吓的大气不敢出。段保长拍了拍她的手: “跟着我走,别怕,别怕,一会就没事了。”他拉着小妾的手走出屋子,几个家佣也跟了去。黑衣人一前一后把他们押了出去。段保长心里这个急啊。真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山贼说来就来了,而且来的这样快。这又是哪一路山贼呢?他回头想看清黑衣人的面孔,刚一回头,后背就挨了一刀柄。他在也不敢回头看了。看到平时在自已面前作威作福的段保长,段阿大就一肚子怨气,他冷冷一笑: “段保长,你好啊?”听到说话声。段保长打了个寒颤抬头一望,看到眼前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骑在大马上对自已不住的发笑。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难道是他,是段阿大?他怎么跑到这里?怎么和山贼混到了一块?但又不敢肯定是他。只好点了点头:好,还好,你是哪个?段阿大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跟我们走吧。”段保长道:“去哪里?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段阿大一笑:“去你的保甲公所啊。”段保长不在说什么看了一眼小妾底着头走了。段阿大此时又想到了那个合伙诓骗自已银子的段王氏和那几个无赖,要不是他们,自已怎么会和妻子结下怨仇?这个恶女人,一定不能放过她,想到这里,他对黑衣人道: “你们先押段保长回公所,另外几个跟我走。”黑衣人应声押着段保长走向公所。段阿大带着四五个黑衣人向段王氏的家走了过去。这个时候的段王氏正搂着阿棍睡在一张床上,她丈夫段文杧看不惯妻子的作派搬到偏房睡去了。院门没有关,门一推就开了,听到咣咚一声响,几个黑衣人就冲了进来。吓的屋子里的段王氏一哆嗦,手从阿棍身上滑落望了一眼窗外小声道: “什么声音,是不是外面有人进来了?”阿棍一笑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跑到这里来?一定是风把门给吹开了,别管它,咱们玩自已的。”段王氏推开他道:“不对,不是风。我还听到脚步声,一定是有人进来了。不好----”她说着话就开始找自已的衣服往身上穿。阿棍只好坐正身子要下床看个明白,刚跳下床走到窗台,房门就被人咚给一脚踢开。几个黑衣人持着刀冲了进来,看到黑衣人,段王氏吓的啊呀一声叫,手上的衣服也掉到床上,她拉过被了盖住自已蜷缩成一团。段阿大背着一只手走到床前,看了看段王氏,又一把揪住阿棍一拳打过去。打的阿棍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段阿大对二个黑衣人一招手,黑衣人明白,上前拳打脚踢,打的阿棍哭爹叫娘,口鼻流血跪在地上直呼饶命。段阿大对黑衣人摆了一下手笑了笑: “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在这里?你的胆子真不小,竟然搂着文杧的妻子在此行乐。”听到说话声,段阿大才明白眼前的黑衣人是谁,原来是走失半个多月的阿大回来了。看他神气的样子,一定是在外当了山大王。阿棍忙叩头拱手道: “阿大兄弟饶命,都是哥哥的不是,哥哥给你赔不是了。” 没想到眼前的是段阿大,段王氏松了一口气坐正身子,把衣服穿在身上走下床道:“是自家兄弟到了呀?有失远迎,多有得罪。阿大兄弟这些天哪里高就发财?你快请坐,请坐,嫂子给你端茶倒水。”段阿大哼了一声道: “别假惺惺的装客套了,跟我去公所吧。”段王氏听了一笑:“兄弟呀,天都这么黑了,还去公所干什么?”黑衣人见了,上前抬手甩了她一耳光道:“少啰嗦,让你去就去,那么多话干么?”说着哗的一下抽出刀来。吓的段王氏对阿棍一瞪眼: “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走。”阿棍点了下头跟在段王氏身后出了门。段阿大走到门外,回头看了一眼段王氏:“你们那二个兄弟阿豆腐和阿二牛呢?”段王氏摇了下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天一黑他们就走了。”段阿大不在问什么,带着黑衣人押着段王氏到了保甲公所。段王氏到了公所四下里看看,果然没看到阿二牛和阿豆腐的身影,他们去了哪里?黑衣人难道没有找到他们二个? 阿二牛背着阿豆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看黑衣人没有追上来他松了一口气。找了块石头把阿豆腐从身上放下在上面坐了会,他心想快到自家门口了。可这阿豆腐什么时候才醒呢?不会让我照顾一晚上吧。正想着,忽见阿豆腐身子一动,抬起头张开嘴哇的一下往外吐脏物。闻着刺鼻的腥臭气,段二牛有些忍不住,急忙用手捂住鼻子。阿豆腐抬起头来看了看他: “出什么事情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段二牛看他醒了道:“你可把我给累坏了,有山贼在后面追赶。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们,你醒了就好,咱们快点躲一躲吧。” 第151章血洗段家庄2节 阿豆腐回头看了看:“山贼,没有呀?你在吓唬哥是吧。”阿二牛道:“我骗你干嘛?为了你,我差点丢了小命。快跟我走,最好躲起来。”阿豆腐哦了一声: “我好口渴,想喝水。”阿二牛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里有水给你喝?到我家里在想办法吧。”正说着话,就看到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向这里走了过来。阿二牛见了暗叫不好,肯定是山贼过来了,他拉着阿豆腐的手就往家里跑。此时,黑衣人也发现了他们,于是大喊道: “站住,前面是什么人?不要跑了,给我站住。”听到这声音,阿豆腐大吃一惊,果然是山贼进庄子来了。这声音不是他平时听到的,而且还是外地的。阿豆腐心里一紧张差点跌倒地上,好在阿二牛在前面,拉着他猛跑。二个人拐进胡同,翻上墙头跳进院子就不见了。几个黑衣人追到墙头前,其中一个道: “明明看到他们跑到这里来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可能是进院子躲起来了,给我搜。绝不放跑一个庄民。” 几个黑衣人叫着喊着,把门板拍的呯呯作响。这里正是阿二牛的家,别看院子小,就二间屋子,几个黑衣人踢开院门撞开屋门就是找不到人。找不到人,黑衣人就用刀子在屋子里一阵乱砍乱剁,把个泥台子打翻倒地,把个床铺掀翻。一个黑衣人嘿嘿一笑道: “不怕他们不出来,给我放火烧。”一个黑衣人听了,把手里的火把往床铺被子一放,呼的一声,被子很快烧了起来。被子一着火,又一下烧到了蚊帐,蚊帐一着火点着了房顶,一时间浓烟四起。黑衣人急忙退出去。他们几个站在院子里对着越烧越旺的火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们很快退出院子离开了。没走多久,房屋就哄的一声坍塌地上。此时的阿豆腐和阿二牛正躲在屋后不远的地窑里,通过出气口,阿二牛看到自家屋子烧了起来,生气又悲痛,恨不得上去杀了那几个黑衣人。可是,他又没这个胆量,只能和阿豆腐趴在地窑里望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房屋坍塌,阿二牛和阿豆腐还不敢走出来。阿豆腐有些坚持不住了。对阿二牛道: “他们太嚣张了,我,我跟他们拼了。”说着起身就要往外冲。阿二牛一把摁住了他道:“你和他们拼?你这是要送死啊?外面情况不明,只要被他们抓住肯定是死路一条。你就老老实实给我趴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阿豆腐痛苦的一拍脑袋道: “都怪我,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我,你的房子也不会被他们给烧了。”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喝的烂醉如泥,我要是不讲哥们情义把你往路上一丢。你早被他们给杀了。这伙人比我们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这是报应,报应啊。”阿豆腐道:“咱们在庄里也没做过什么善事,以后。还是积点德。”阿二牛道: “你有悔改之心了?庄子里人人自危,谁还顾及我们二个穷光蛋啊。” “对了,二牛哥,咱们还是参加高阿爱的抗倭民团吧。家不保。自已也没活路啊。” “呵呵,说的轻巧。就咱这个品性,人家会收吗?在说了。段家庄的民勇团还不知掉到哪口水井里爬不出来了呢。”阿二牛道:“段保长的命都怕保不住了,那段大伯现在也怕是个缩头乌龟喽。”阿豆腐道: “照你一说,咱们全完蛋了?早知道就应该支持高阿爱他们,早做防备。”阿二牛道:“还是等待时机吧。先保住自已的命,大不了去万福寺落发当个和尚。总比在庄子里受人白眼强的多。”说着话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了?”阿豆腐挠了一下后脑:“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段二牛看了他一眼往地上一倒道:“不管它了,先睡一觉在说。”阿豆腐坐正,背靠在墙上环视了一周,眼睛落到几个布口袋和一只木箱子上。由于通风出气口光线不强他有些看不清,走过去用手摸了一下嘻嘻一笑: “哥,你这些都是什么?哪里来的?不会是银子和粮食吧?”阿二牛嘿嘿一笑:“实话告诉你,这确实是几袋粮食。箱子里宝贝多着呢?你可不要打歪心眼啊,不能往外传啊。”阿豆腐点了下头笑道: “没想到二牛哥还留有这么一手,佩服。这银子和粮食哪里来的?这地窑又是什么时候挖的?”阿二牛听了他的话,抬手拍了他一下道:“知道就行了,别问那么多。你要是打歪心眼,哥哥我不会放过你。对了,就是段王氏,阿棍你也不能告诉,要是走露了风声,我和你没完。”阿豆腐连忙点头道:“兄弟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一定守口如瓶,坚决不往外吐半个字。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仁不义,做对不起哥哥的事情。”阿二牛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 “我相信你,狡兔还有三窟呢?要是不给自已留条后路,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以后还要娶个小媳妇过生活呢。”阿豆腐道:“是呀,哥哥说的对。咱们总不能游手好闲一辈子,做着让别人痛恨的日子。哥哥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小弟我呀。”阿二牛道: “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情如手足啊。要不是爹妈死的早,我们也不会成为没人疼爱的孤儿。”说到伤心处,这个男儿禁不住流下泪来。阿豆腐也被他的情绪感染,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阿二牛擦了一下泪水,用手碰了他一下道: “别哭了,小心外面的人听到。”阿豆腐忙止住哭声。阿二牛把身下的稻草分了一部分放到他身下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该休息一下了。睡吧,躲过这一晚在说。”阿豆腐点着头把稻草铺好睡了过去。 到了保甲公所,这里灯火通明,黑衣人骑在马上在祠堂周围游荡。来的人可真不少,段大伯数了数眼前能看到差不多就有四五十人,要是加上路口,庄子里搜查的肯定有一百多人。这些人的打扮不象山贼,有的看上去和讨饭的乞丐差不多,有的一身黑短衣,腰束红带子,唯一相同的则是每个人头上扎了个带有红太阳的白带子。其中一个手腕上还刺着红太阳图案。以自已的民勇团力量和他们抗争肯定要吃大亏,段保长所带的乡兵也不过三十人,他们怕的要死,怎么会出来保护庄民的安全?段保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几个人小声道: “咱们的人都在吗?”听到问话,身后的一个人摇了下头:“二十八位民勇,缺失了一半,他们肯定都在家里睡觉。在这里的,都是被山贼抓过来的。怎么办、要不要和他们拼杀一次。”段大伯摇了下头: “拼,怕是只能白白送死,而且还会连累全庄的乡亲们。看我眼色行事,不可鲁莽。你把大家招集一起,以我三声口令为准。”身后的民勇点了下头挤到别的地方去了。骑在马上的柯二五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大声道: “谁在说话,哪个在说话。”几个庄民忙靠拢过来掩护住段大伯。柯二五道:“不要挤,都给我听好了。我们是海坛岛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路过此地,本不想打扰。只是,我们的一个朋友丢失了,听说就落在这个段家庄。所以,我们只想把朋友找出来,谁要是知道,就把人给送出来。”这不是屁话吗?庄民们面面相觑,心想这贼头还真会编瞎话。 第152章 抢了他的妾1节 柯二五笑了笑扫视了一眼大家,说: “一来找人,二来想和各位乡亲交个朋友,三来想在此做客。不知大家欢不欢迎远方来的客人?”庄民们没有人支应,有的底着头,有的在想心事,有的在小声议论。柯二五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都是善人,只要讲和。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性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谁是段家庄的保长啊?出面给乡亲们讲几句话好不好?”话说完还是没有一个人支声。柯二五道:“段保长,来了没有?”听到柯二五的喊声,小妾吓的依靠在段保长怀里。段保长装作没听见,拍了拍小妾的手: “别怕,他们不会把咱们怎么样。”柯二五见没有支声,看了看段保长一眼,对身后二个黑衣大汉使了个眼色:“你们过去,把那老家伙给我带过来。”二个黑衣大汉跳下马来,持着大刀挤过人群把那个段保长给推到了柯二五马前。柯二五从一个黑衣人手里拿过火把在段保长眼前照了几下又把火把还给黑衣人,说道: “你是段保长吗?你不会是聋子吧?还是我的话没有听到呢?你身为段家庄的一家之主,却用这样的态度和方式招待远方来的客人。太不懂礼貌,太没情意了。”段保长不敢正眼看柯二五道:“不知大王有何事?”柯二五抬腿一脚踢了过去,又挥起鞭子“啪”打在段保长头上道: “你装聋作哑是吗?有何事,当然有事,你要好好劝说你的庄民盛情款待客人。”段保长的脸被鞭子抽的出了血红肿起来。但他不敢用手去碰,小妾见了啊的一声叫跑了过来。柯二五见了嘻嘻一笑: “这个女人是谁呀?长的好俊俏,过来让我瞧瞧。” 段保长把小妾搂在怀里战战兢兢的望着柯二五道:“大王,这是我的女人,她不懂规矩,你放过她吧。”柯二五听了段保长的放对小妾招了下手:“过来美人。让我瞧瞧。”小妾吓的浑身哆嗦哪敢动一动,柯二五对二个黑衣人看了一眼努了一下嘴。二个黑衣人上前把小妾从段保长怀里拉出来往柯二五面前一推,柯二五一伸手抓住小妾的手轻轻一用力把人给提到马背上。小妾大气不敢出又动弹不得,柯二五在她身上闻了闻道: “好香呀,好香的味道。今天就跟我走吧,做我的娘子如何?”小妾点头又摇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紧张又害怕,二只手在颤抖。段保长脸色苍白,望着小妾被柯二五抱在怀里左右为难进退二难,这个时候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柯二五道: “段保长。你倒是说一句话呀?说好了,咱们就办事,办完事,乡亲们就可回家睡觉了。”段保长抬头看了看柯二五道:“让我说什么?”柯二五道:“说什么?还让我告诉你吗?我们就是来要银子的,每家每户必须交纳银子十两,粮食一石。”段保长道:“大王,段家庄是个穷寨子,乡民们入不敷出,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孝敬大王呢。”段保长听了他的话哼了一声。随后呵呵大笑: “还想隐瞒我?你平日里花天酒地,花费的银子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一妻二妾,日子过的好红火。庄民没有银子,你家里总是有的吧。段家庄总共有二百户人。六七百口子人。按每户十两银子计算,我要的银子并不多呀。”段保长点了下头: “大王,我只是一个穷保长,接任一来。收入并不多。” “那五两银子总是有的吧?” “这个,怕是也没有?” “那你的银子都哪去了?”柯二五大怒。身后的段阿大对他一笑道:“别和他费口舌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趁此挨家挨户搜查好了。”柯二五回头看了一眼段阿大点了下头对身旁一个黑衣大汉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黑衣大汉会意,拿出一个海螺吹了几下,拔出刀来掉转马头带着黑衣人冲向庄子里。段王氏一看不妙紧张的手心出汗,望着离开的黑衣人心想,他们是不是进屋搜找银子去了。想到自已家中衣柜里的银子,段王氏就害怕的连声大叫: “不好了,他们要抢银子去了。”听了他的喊叫,人群一下骚乱起来,有的往家跑。柯二五望着乱哄哄的场面,大叫一声道:“都给我静下来,谁要是在乱动就杀了谁。”黑衣人剑拔弩张,一时气氛紧张起来。二个庄民顾不了那么多,从人群里挤出来就要往爱跑。黑衣人冲上去,手起刀落,二个庄民人头落地,血溅院墙。人群发出惊叫,但很快又沉静下来,谁在也不敢往外跑了。段保长更是害怕的要死,又担心家里的银子被抢,又担心柯二五杀了他。黑衣人在各个小头目带领下,三五成群跑进庄民家中,翻箱倒柜,把值钱的东西打包背在肩上,不能带走的用刀砍碎。段大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个民勇道: “当家的,咱们不能这样看着乡亲们受难,家里的财物被抢啊?你快想想办法阻止这些强盗啊。”段大伯握了一下拳着拳头,把手放入嘴里一连吹了几声口哨,大手一挥:“勇士们,不怕死的,是男人的,都给我站出来保护我们的乡亲和财产不受侵犯。咱们给这些强盗拼了,跟我走。”这么一喊,呼拉拉十几位男人跑到了身后。段王氏看了一眼阿棍:“你,你也过去啊。”阿棍害怕的摇了下头,又看了看骑在马上的柯二五和段阿大: “可,可我不敢哪,我怕。”段王氏瞪了他一眼:“你怕什么?你还是男人吗?你要看着乡亲们受难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滚的远远的。”她一跺脚就想跑,柯二五手对后一扬:“给我杀”。众黑衣人听令挥刀砍杀过去。一时保甲所院墙内外乱作一团,惊慌失措的庄民四下逃命,段大伯见了心急如焚,对民勇们道: “保护好乡亲们,给我冲出去。”众民勇围在段大伯左右拼杀了出去,刀光剑影之中,很多乡民倒在了血泊之中。阿棍跑入大屋子打破窗棂想从这里逃出去,没想到一个黑衣人一刀砍过来,他只感到后背一阵灼痛,他也顾不及拿了一把凳子扔向黑衣人。黑衣人急忙退出屋子,阿棍爬到窗台向外一翻身跳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跑了。段王氏在混乱的人群中东躲西藏,二个黑衣人逼到她的身旁,她拿过凳子砸了过去,一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她趁乱跑了出去。二个妇女紧随身后,还没出院门,柯二五一刀砍来,一个妇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没想到这山贼真的动起刀枪,段保长吓的跪爬到大屋桌子底下头着地不住的喊饶命。二个乡兵趴在身边,头也不敢抬。柯二五见了,挥起一刀,一个乡兵人头落地。吓的段保长啊呀一声大叫,捂住脑袋连连叫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要什么,我给什么。”段王氏一手扶着墙,身子紧贴着就要往外走。刚一出院门,一把刀顶在了背后,吓的她脊骨都凉了,手不住的发抖。听到一个男人对她说道: “段王氏,回过头来,看看我是谁?”段王氏慢慢把头转过来,忙趴伏地上道:“阿大兄弟,你别在吓唬嫂子啦。饶过嫂子吧。”段阿大嘿嘿一笑:“哼,饶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你平时作威作福,把我欺负的还不够吗?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输掉几百两银子,我的妻子怎么会离家出去不归?你这婆娘,得好好惩罚一顿才行。来人哪,给我把她捆起来吊到树上去。”二个黑衣人大叫着抓过段王氏,拿了绳子把她的双手反缚在后吊到院前一棵槐树下。 第153章抢了他的妾2节 随着一声尖叫,段王氏双脚离地吊在树杆下。段王氏拼命的喊救命,可是谁也伸不出援助之手。没跑掉的庄民站在周围,他们变的已经麻木不仁。老阿婆不敢看眼前的一幕,双手合十不住的祈求上天护佑。 眼前的蒙面人果然是段阿大,听了他说话的声音,庄民还是半信半疑。当他拉下面罩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老阿婆更是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人了,高阿爱说的没错他投靠了山贼。他不仅成了山贼,还带着一帮人进庄烧杀抢掠。段王氏手腕被绳子勒出血来,望着段阿大乞求道: “阿大兄弟,以前是嫂子对不住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以后在也不敢这样了,你就放了嫂子吧。”段阿大一笑跳下马来,从一个黑衣人手里接过火把在她脸前照了照:“你也有求人的时候?这不象你段媒婆的作派啊?你那几个兄弟呢?怎么不见了啊,让他们过来救你啊?”说着话把手伸到段王氏胸口前一拉,听的哧的一声,段王氏胸口的衣服被撕掉一块露出雪白的胸膊。众目睽睽之下爱如此羞辱,段王氏真想找一块地缝钻进去。一个黑衣人嘻嘻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然后狠狠一扭,痛的她哎哟一声叫。黑衣人得意的又要拉掉她身上的裙子被柯二五制止。黑衣人望了一眼段阿大只好退让一旁。柯二五怀里的女人不停的小声哭泣,她不敢动,也不敢看桌子下躲着的段保长。柯二五把嘴贴到她脖子后,一只手伸到她衣服里摸着,道: “不用哭了,做我的女人,我会好好待你的。” 女人听他一说不在哭泣。进户抢劫的黑衣人背着大包小包从四处陆续满载而归,柯二五看了一眼他们:”天色不早了。我们起程回营。“众黑衣人纷纷上马。段五氏看到他们要走,对段阿大呼叫道:“兄弟哪,你快把嫂子我放下来啊。”段阿大刚要放人,柯二五呵呵大笑: “就把她吊在这里,谁也不要动。” 话刚一落音,听的不远处哎哟哟一声叫唤。柯二五扭头看过去,几个手持刀剑的黑衣人狼狈不堪的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有的脸上有划伤,有的胳膊受了伤,还有的大腿流着血走路一瘸一瘸的。看到此景,柯二五吃了一惊。什么人能把他们打成这样?看到他们几个走到眼前,柯二五道: “怎么一回事?”其中一个道:“二当家,我们刚才被一伙暴民打了。兄弟们就追赶,反而被他们砍伤。”柯二五听了大怒:“真是几个没用的东西,那伙暴民哪里去了?”一黑衣人用手一指:“二当家,他们往南跑了。我们追赶了一程,还杀了他们二个。可他们钻入一片山林就不见人影了。所以,我们怕担误时间,没敢在往前追。”柯二五道: “好了。我们伤了几个兄弟?” “没几个,除了我们。还有一个兄弟误掉入水井里淹死了,人还没捞出来呢。” 柯二五点了下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七星北斗。拿出海螺放进嘴里吹起来。海螺声把更多的黑衣人招集到了一起,这是集结号。黑衣人听到号令,纷纷从庄户里赶回来上马排队。柯二五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那个掉入水井里的。眼前几个受伤的没有多大损失。他清点完毕下令回营。黑衣人跟在身后一溜烟似的跑出段家庄,看到黑衣人全走了,男女老少集到了一起。段王氏扭动了一下身子道: “你们谁我把放下来啊?”一连喊了几声没人理会。这个时候。段王氏才深深感到庄民们对她是如何的憎恨。就是被山贼打死,怕是也没人过问一下。段王氏无助又无奈又伤心,想想自已平时在庄户里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令人称道赞美的,怪不得群众对自已意见那么大。难道自已就要被吊死在这里吗?她想到了阿棍,阿豆腐,阿二牛他们。此时此刻他们又身在何处呢?对了,那该死的阿棍从屋子窗台逃出去了,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我待他不薄,要什么给什么。却对我见死不救,这样冷漠无情。这样的男人,贪生怕死,算我瞎了眼。可是,怎么没在这里看到阿豆腐他们二个?喝了酒吃过饭后,他们不是回家了吗?怎么没有被山贼捉到这里来? 段保长看到黑衣人离开才哆嗦着爬出桌子,二个乡兵把他给扶起来。段保长四下里看了看,拍了拍身上的土:“贼人都走了?”一乡兵道:“都走了。”段保长哦了一声走出屋子突然哇的一声: “老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吧。山贼把我们段家庄糟塌成什么样子?这一群该杀的山贼,为何要跑来祸害我段家庄的村民啊。”喊完,他又想到了什么推开二个乡兵跑到院子看了看,又一下跑到院子外东张西望在寻找什么。二个乡兵紧跟上来,一个道: “保爷,你这在找什么呢?”段保长道:“我的小妾翠翠呢?她去哪里了?”一乡兵叹了口气:“还去哪里找啊?人早被山贼抢走了。”听了乡兵的话,段保长啊的一声叫跪在地上:“我的翠翠啊----”听到他的哭叫,段王氏瞟了一眼在心里道:活该,怎么没被山贼给砍了脑袋呢。她感到手腕儿疼痛难忍,不住的呻呤叫唤:哎哟哟,谁来救救我啊。就在她呼叫的时候,一个老妇人走到了她面前,段王氏高兴的道: “老阿婆,你大慈大悲,快把我给放下来。” 老阿婆没说什么,走到槐树下把绳扣给解了。听的哎哟一声,段王氏从树杆下掉了下来。本来离地不算高,也就二个砖头块那么高的距离,这段王氏因为体态有些胖,而老阿婆又没有多大力气。绳子一解开没拉住整个人掉下来了。段王氏在地上坐了一会,看着老阿婆道: “谢谢你救了我。”老阿婆对她摇了下头:“自个儿起来吧。”段王氏揉着手腕不住的叫唤,她的声音甚至盖住了院门外的段保长。这王媒婆在叫什么呢?段保长回头看了一眼站起身,他走到槐树下拉起大钟。深夜里这钟声传的很远,庄民们带着一脸的哀伤扶老携幼走了过来。段社长因为被黑衣人砍伤大腿,走路不便,他拄着一根棍子走到祠堂大屋。几个甲长也是因为反抗被黑衣人打伤,段保长点了一下乡兵人数,三十人缺失了十多个。没想到,这一晚,段家庄受损如此之大,被劫财物更是不计其数。庄们都带着沉重的心情望着段保长谁也不说话。段社长道: “保爷,咱们损失太大了呀?” “是呀,疏忽大意。这山贼防不胜防,说来就来。要是有抗倭的民勇在,咱们也不会受如此之害。”甲长叹了一口气:“身为甲长,没能保护好庄民的安全,我深感惭愧。对不起大家了,对不起乡亲们啦。我给你们赔不是了,你们要罚就罚我吧。” 听了他的话,段保长咳嗽了一声:“你以为罚你这事就完了?你以为我就没责任了?我的责任最大,我不该阻挠高阿爱组建民勇团的事,不该阻挠她募捐的正义之举。理应给予大力支持。乡亲们哪,我现在才辙底醒悟。”段王氏听了冷冷一笑: “你是真的醒悟了?料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听了她的话,段社长望着段保长说道:“这山贼今天来了,明天,后天肯定还会来。咱们得想个办法呀?要是这样一天二头的闹腾,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他的话引来众人一片热议。 第154章男人死了1节 段保长看了看段社长,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给大伙听听?” “是呀,段社长,你把想法和意见给乡亲们说说吧。”众庄民异口同声的说。段社长道:“为了保护家园,保障乡亲们的安全。我有二条建议,一是尽快把所发案情向知县衙门通报。二是,组建民勇团联合其他乡寨共同抗击山贼。三是,支持高阿爱的正义之行动。”众人拍手叫好,段社长让甲长立刻点亮灯火取来纸笔写下书信天亮之后急送知县求的支援。段保长把信看了一遍封好望了望站成一排的乡兵: “你们哪个愿意把信送往知县衙门里啊?”问了半天也没有人应声。这让庄民们感到很意外,乡兵们怎么这样怕送信?段保长道:“没人支声啊?就是没人去喽。”听了他的话,一乡兵道:“还是让段大伯去吧。”段保长一愣: “为什么要让他去?” 乡兵道:“俺们都没去过县城里,对那里很陌生,怕走错路。在说,路上不安全,万一遇到山贼,丢了小命不要紧。可是,误了正事可怎么办?”段保长想想也有道理,没有个胆大心细的人是不行的。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自已还真有些担心呢。他扫视了一眼众人,问道: “段大伯怎么不在这里?人跑哪里去了?”一连问了几声,才有个庄民走了上来,道:“段大伯和十几个民勇被山贼追逃到南山里了。能不能回来还难说。”段保长哦了一声:“你看到了什么?”庄民道: “一伙山贼跑到我们家里抢东西,段大伯为了保护我们家的安全带人就杀了过来。想把他们引开,或者引到别去处,没想到山贼人多势众。段大伯他们边杀边退,退到庄外后就被赶跑了。而且还死伤了不少人哪?”段社长道: “如此说来,段大伯并没走远,一定躲到南山竹林里了。对了,南山不是有阜塘的民勇团吗?咱们寻到他们求的保护。还有。高阿爱也去了阜塘,肯定是搬救兵去了。”一甲长道:“搬什么救兵哪?是咱把她给气走的吧。人家好心好意来募捐粮食和银子,不就是为了咱们的安全吗?可咱们却视之不理,这下好了,能不能回来还难说。”段保长听着众庄民埋怨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道: “都别说了,大家各自回家休息吧。明天给死去的乡亲料理后事,咱们一定要为死伤同胞报仇雪恨。”众庄民举臂高呼。段保长立刻带着庄民开始行动,把死者集合起来。望着排例成形的尸体,有人数了数。不下十多具,伤者更众,算起来也有几十人之多。庄民们给死者盖上白布单,用竹席子给裹起来抬到后山安葬。忙不了一会,天就已经亮了。回到家里的庄民,看到被黑衣人毁坏的物品,有的忍不住哭叫起来。庄里的郎中用草药给段王氏包扎好伤口,然后又用纸包了一些草药递到段王氏手里,说: “你也可以回家了。这药连续用三次。一天一次,睡觉之前用上,三天就好了。” “谢谢你”段王氏听了老郎中的话还是有小小的感动,拿着草药连声道谢转身离开。有人用了药后。掏出银子递给老郎中说是用药钱。老郎中摆了下手道:“此次药费我就不收了,大家受难我不能坐视不管。”段王氏提着草药往家走,心想自已的男人哪里去了?现在又干什么?她每走一段路就看到有的人家门前挂着白纸扎的帐子,这标明这户人家死了人。活着的人正为死者披麻带孝。净身入殓。祭灵的冥钱被火一烧青烟缭绕从窗门冒出,加上哭声,给人一种哀伤凄凉的感觉。段王氏走到家门口。没想到二扇门也被人给砸开推倒地上。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段王氏还是心有余悸。那个段阿大真不是东西,一点面子也不给,把我吊在树上还当众侮辱。这个混蛋,我要告你通匪,段王氏越想越恨,一脚把一扇门给踢开,但又痛的她哎哟叫了一声。她坐到地上捂住发痛的脚连声叫着痛死了。喊完又冲屋子里喊: “段文杧,你这个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出来呀?”叫了半天,还是没有人答应。段王氏心想,这文杧不会是被山贼给打死了吧。她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屋子里走去,走到屋门口更让她揪心。屋子里乱七八糟,地上到处是被打碎的盆盆罐罐,桌子也被掀翻了,被子也丢弃地上。自已被段阿大带走的时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好好摆放着的啊?怎么乱成烂成这个样子?她望了望里屋,哎哟了一声跑了过去,把一个黑木匣子拿在了手里。草药包也掉在了地上。 黑木匣子空空如也,段王氏突然放声恸哭:“我的银子珠宝啊。谁把我的银子给抢走了啊?”黑木匣子里放着的正是她存放多年的银子首饰。如今却被黑衣人给翻走了,怎不让她心痛着急。没了银子,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哭了一会,她只好放下黑木匣子,拿起草药包放到桌子上,把屋子里收拾整齐。被子上有几个鞋钉印,段王拍了一下鞋钉印用嘴吹了吹。她整理好屋子后,把破碎的东西丢到外面。走到厨房门口又发现西厢房的门没关,就走了过去。走到厢房门口望里看了一眼就啊的一声叫退了出来。一个全身赤祼的男人被吊在房梁下,二脚着地,嘴里塞着布。 段王氏在门外安静了一下,拍了拍胸口才又鼓着勇气走了进去。房梁上吊着的正是自已丈夫段文杧,他双手反缚捆在梁架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流着血。看到此惨景,段王氏忙伸出手拉掉丈夫嘴里的布,踩着一个凳子解了绳子。看到丈夫倒在地上,又忙把地上的衣服给拣回来披上。还好,段文杧并没有死,只是重度昏迷。段王氏用力把丈夫抱到床上,给盖好被子。她拿了一条毛巾泡了水给丈夫擦了脸,没过多久,段文杧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一睁眼,就吓的缩成一团: “不要杀我----”段王氏坐到床前,拍了他一下:“是我,现在好了,已经没事了。”段文杧哦了一声四下里看了看:“他们走了吗?”段王氏点了下头:“他们昨天晚上就已经离开了。你怎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我被带走的时候,你没有藏起来啊?”段文杧叹了一口气: “给我倒一碗水,我给你慢慢喝。”段王氏只好起身给他烧了开水提过来。把水放到段文杧手里:“喝吧,不用着急。现在没事了,不用害怕。”段文杧喝了二口水道:“你被段阿大带走之后没多久,他们的人又过来了,说是要银子。不给就打,把我打的死去活来。”直听的段王氏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拿一根棍子跟山贼们拼命。 原来,段阿大带走段王氏之后并没发现段文杧藏在哪里。看到妻子被带走,段文杧开始害怕了一阵子,以为是官府里来的衙役捉奸。他心里还高兴,心想妻子和阿棍的奸情肯定被人报了官。现在官府里的衙役捉人来了,而且正好捉双。段文杧高兴的心想,自已的怨气也可以好好发泄出去了。让官老爷好好教训一下妻子王氏,让她有所收敛,不要在和阿棍鬼混在一起。可是,他转念一想,不对呀? 第155章男人死了2节 这官差里怎么会有段阿大,是他把妻子带走的啊?这段阿大难道花银子捐了个捕快的差事?肯定不是,但他这又是干什么呢?他扒住厢房窗台通过缝隙往外看,直到段阿大带着妻子和阿棍出了院门他才走出厢房。到了院子里,才又听到外面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还有男人的叫骂声。他这才感到出了大事,急忙跑到墙头,脚下垫了一块石头探出头一看。路上走着的都是庄户乡亲,有的怀里抱孩子,有的手里扶碰上老人。男女老少被一伙黑衣人驱赶着往保甲公所走。段文杧才明白出了何事,山贼进村抢劫来了,这段阿大肯定也是做了贼。 段文杧越想越害怕急忙跑进屋子吹灭灯火在西厢房要藏起来,到了西厢房他又愣住了,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桌子。还有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锄头,铲头,犁头一些农用工具。对,还是藏到床底下吧。他刚钻进床底下,就听的一声响,院门被人经撞开了。四五个黑衣人手持大刀冲了进来,他们手举火把踢开大屋门,在里面翻找什么。段文杧听着噼哩啪啦物品破碎的响声,心里很是作痛但又不敢跑出来。他知道自已一出来就是送死,黑衣人在屋子里闹腾了一会,墙角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黑衣人晃了一下手里火把大声叫道:“找不到银子,咱们放火烧了这屋子。”说着话就要点火烧房子,藏在西厢房的段文杧一下急了,要是屋子被烧了自已住哪里呢?心里一急从床下爬了出来,打开西厢房的门连声喊: “不要放火烧房子啊。”听到喊声,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他们转过身来,看到西厢房门外站着一个汉子,手里也没拿武器。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围了过去。这段文杧看到黑衣人围过来转身往屋子里跑,被一黑衣人用脚勾倒地上。另外二个人扑了过去。有的拿出绳子把人给捆了起来。段文杧不敢反抗,他连连告饶,听了他的话,一个黑衣道: “可以饶你不死,只要说出银子放在哪里就行了。” “几位爷,小民真的不知银子放在哪里,饶了我吧。” “这家伙不老实,给我吊起来打。”几个黑衣人喊着把段文杧吊在房梁下,你一鞭我一脚打的段文杧伤痕累累。段文杧痛的大叫不休,一个黑衣人瞧了一眼床上。拿过枕巾塞入他嘴里。段文杧叫不出来急的额头冒汗。一个黑衣人对他怪笑几声,伸手把他身上的衣服全给撕了下来,有人拿了顶门的棍子打了过去。一棍打到头上,段文杧眼前一黑就昏迷了过去。看他不醒,几个黑衣人以为死了就退了出去。他们仍是进了大屋,翻找,就在床底下把一个黑匣子给找到,他们把里面的银子珠宝倒入布包里背在身上离开。直到天亮,这个段文杧还没有从昏迷中苏醒。 听完段文杧的讲述。段王氏道:“没死就是万幸,现在已经没事了。”他给丈夫穿好衣服扶起下床。段文杧和她一起出了西厢房进了大屋子,里面已被王氏收拾的整整齐齐。坐到桌子前,段文杧看了妻子一眼: “你那个兄弟阿棍呢?他怎么样了?”听了丈夫的话。段王氏哼了一声回头道:“别提了,不要在提他了。这个没用的东西,只顾自已逃命,现在也不知躲到哪里了。”段文杧道:“我说吧。你就是不听。临危之际见真情啊。”段王氏明白丈夫是在挖苦嘲笑她也没说话,她站起身道: “我饿了,做点饭吃去。” “去吧。我也饿了。”段文杧道:“要不要我帮你一下。”段王氏回头笑了笑:“还是让我来吧。你在这里别动,今天让我侍候你。”段文杧看着妻子离开进了厨房。经这一次,她对自已的态度有所改变,说话的语气明显变了许多。摸着身上的伤痛,段文杧不知是高兴还是欣慰。只要妻子能变好,受点苦算不了什么。她难道真的和阿棍闹翻脸了?段王氏看到厨房里的米还在,墙角还有一个大冬瓜,心里感到高兴。她淘洗了米后放入锅里生火煮,然后又洗了冬瓜切块。忙了一会才把饭菜给做好,端了饭摆放到桌子上道: “吃吧,以后别在抱怨我赖惰了。我这人从小长大,也是被父母宠坏的。好在,你这人老实,不会生气。我有时候做事也对不起你。”段文杧道:“只要改了就好,希望咱们能够好好过日子,不要在和阿棍他们几个鬼混。”段王氏一笑: “你开始训导我了啊?我也想过好日子呀,可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已。不说了,咱吃饭。”说着挟起一块冬瓜放到段文杧碗里:“你总比那个阿大强的多。”听妻子一说段文杧愣了一下道:“阿大怎么了?”段王氏吃了一口米饭道:“怎么了?你没看出来吗?他段阿大认贼做父了。看看他昨晚在乡亲们面前多神气,多霸气,连我这个做嫂子的也不放在眼里,差点被他羞辱死。我求他放过我,他就是不肯,这个该死的阿大,没良心的家伙。”段文杧道: “你是说他当了山贼?我说呢,昨晚带着人冲到家里来把你给拉走了。对了,他老婆高阿爱现在去了哪里?”段王氏道:“听说她去了阜塘寨,人家现在是个大忙人。说走就走,哪里管咱们的死活?”段文杧道:“你是不是把高阿爱给想坏了,她和你可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哪。人家受了多大的委屈?被阿棍几个欺侮的时候,你可曾经帮助过她说句公道话?”段王氏白了一眼丈夫道: “不要乱说啊?我看哪,八成是你看上人家了?”段文杧一笑:“你要是有她一半好就成了。”段王氏想了想还是压住心中的怨气道:“罢了,罢了。我不和你计较,吃过饭,我还要去阿豆腐家里看看。”段文杧道: “你还要去那里干啥?我看还是别去了?” “这又有什么嘛,我是看他们是死还是活?怎么到了现在,眼看中午了,还不过来瞧瞧我?”段文杧不在说什么吃完碗里的饭道:“那你去吧,我在家里忙活。”段王氏点了下头把空碗放到桌子上起身道:“那你忙吧,我走了。”段文忙把碗放到一起送进厨房水桶里进行清洗,只听到庄后传来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后山上烟雾弥漫,锣鼓喧天,哭声一片。段王氏急忙爬到墙头站起往北一看,后山上白幡招展,庄户们正忙着安葬逝者。下葬之后,段保长站在一个大案前带着乡民对着香火三鞠躬。安葬仪式后,段保长就带着众乡民回来了。段王氏跳下墙头走进屋子道: “昨夜死的人可真不少啊?我数了数,至少有十五六座新坟头。” “没想到,这伙山贼如此狠心如虎。他们不仅杀人还抢了银子。”段文杧叹了口气。段王氏道:“那你坐着,我走了。”不等段文杧说话,段王氏就走出院门向阿豆腐家里走了去。段王氏看到,路上到处是庄民抛撒下白色的小花和祭品。阿豆腐家离的不远,段王氏拐了一个弯走了没多远就到了。院子静无声息,门开着也没上锁,屋子的门也没上锁,被人掀掉一扇门板。破烂的窗纸被风吹的嘶啦啦的响。段王氏还是不放心,走进屋子看了看,里屋一张掉了腿的木床下面垫了几块厚厚的砖头。上面铺着一层稻草,一个破旧的被子放在上面。外间,一个大水缸,里面已经没有了水,几个旧坛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第156章躲避山匪1节 这个阿豆腐去了哪里呢,难不成被山贼给杀死了?段王氏想着走了出去,出了门她又一想会不会去了阿二牛家?对,去阿二牛家看看。喝完酒回去的时候,他们二个就在一起,奇怪的是二个人藏哪到哪里没有被捉到?带着疑问,段王氏向阿二牛家走了去。到了胡同口,迎面就碰到办完丧事回来的庄民们,段王氏只好躲到一边,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还是一个妇女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文杧媳妇,你这又要去哪啊?”段王氏笑了笑:“哪里也不去,随便走走。”妇人不在说话,段王氏一转身快步走开。出了胡同,拐了一个弯没走多远就到了阿二牛家里。同样,阿二牛家里也是没人。奇怪的是,阿二牛家的院门却上着锁,这引起了段王氏的怀疑。他阿二牛穷的叮当响还怕别人进家偷东西?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值的去偷?他不去偷别人家的东西就不错了?这小子肯定没干好事?一定做了见不的人勾当,过去看看。段王氏门推不开,只好攀住墙头身子一纵翻进院子里。“咚”的一声响,看到西屋子里人影一闪就不见了,这会不会就是阿二牛?他在西屋子里干什么?眼前的一切又让她暗吃一惊,阿二牛家几间大屋子已经被大火烧毁,只剩下乌黑的烂木头和残破的墙头。段王氏在院子里道: “二牛兄弟,在家吗?给嫂子开一下门,嫂子过来看你了。”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作答。这小子挺会装,待我抓住你在说。段王氏走到西屋门前抬手“啪,啪”拍了几下门板。还是没有人开门,段王氏哼了一声,一脚踢开门。阳光照进屋子,地上投下她的人影。段王氏看到门后有一把扫帚她拿在手里: “二牛,给嫂子出来。我看到你了,在不出来就要打屁股了。”喊了二声,她进了里屋往床下一看,一个人趴在里面。这人不是阿二牛,却是阿豆腐。段王氏抖动了一下手里的扫帚道:“好小子,你藏到这里来了?给我出来。”见段王氏发现了自已,阿豆腐只好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段王氏晃动扫帚就要打,阿豆腐忙笑道: “嫂子莫动手,莫动手。” “哼,你的耳朵是聋了还是没听到?我喊了半天也不给开门。躲到这里干什么?”段王氏又使出了她的泼辣伸出手扭住阿豆腐的耳朵:“让你不开门,让你装聋子。”阿豆腐被扭的呲牙咧嘴歪曲着身子不住的叫痛: “好嫂子快放手,小弟在也不敢了。”段王氏松开手坐到床上,用手里的扫帚拍打着床腿:“我问你,大白开藏到这里干什么?你那兄弟阿二牛呢。”阿豆腐摇了下头,看了一眼门外道:“庄里不是闹匪患吗?吓的兄弟二个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不敢出门,你来的时候,还以为来的是强盗呢?”段王氏听了一笑: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怕强盗了?快叫阿二牛出来,在躲的话。嫂子我以后就在也不理他了。”说着把手里的扫帚往地上一扔就要往门外走。段豆腐忙拉住她嘻嘻一笑:“别急,你稍等一会。一会,二牛哥就出来了。”段王氏看了他一眼: “真的?” “是的。”阿豆腐看了一眼外屋:“嫂子在外坐等一会。二牛一会就回来。”段王氏半信半疑走到外屋坐到凳子上。阿豆腐放下门帘,段王氏瞧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阿豆腐拍了一下手。没过一会,阿二牛就从床下面爬出来了。他一站直身子,阿豆腐就附耳道: “二牛哥,嫂子王氏过来了?” “哦。她来看什么?我还没忙完呢?” “说是看看你的,来了也不好把人给撵走吧?”阿豆腐的话说到这里往外屋看了一眼。听到他们的谈话,段王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掀门帘走了进去:“怎么?你们二个是不欢迎嫂子过来?那好。我走。”阿二牛见了忙上前把人给拉住道: “嫂子哎,怎么说走就走呢?快坐下。”段王氏撇了一下嘴甩开他的手,往床下看了一眼:“你心里根本就没嫂子。来了大半天也不见你出来,鬼鬼崇崇的干啥?你脸上的土是从哪里来的?”阿二牛见问支支吾吾也没说个明白。阿豆腐笑了笑: “嫂子就别问了?这是秘密,不可外传哪。”阿二牛也急忙点头道:“对,对,这是秘密。”段王氏呵呵一笑:“秘密?那好,我也就多问了。看到你们都好好的,嫂子我也放心了。来这里也没别的事,你们吃饭了没有?”阿二牛看了一眼阿豆腐不知该如何回答。阿豆腐对段王氏道: “吃过了,早已吃过了。” “是吗?没有骗嫂子我吧?说,吃的什么?”段王氏看了一眼屋外的桌子。 “就是南瓜熬的米粥”阿豆腐笑着说。段王氏哪里肯信转身往外走,阿豆腐急忙紧跟身后走了出去。阿二牛也跟着走到厨房。锅里的二个碗还没有涮,上面还残留着食渣。段王氏瞧了一眼,又弯下身子看了一眼灶底。没想到段王氏还较上了真,阿豆腐二个人也是忐忑不安,又不好说什么。还好,段王氏看了一眼灶底后就走了出去。她的目光最终还是留在阿二牛的脸上,又望了一眼他的手说: “你这样子和泥猴似的,快把脸给洗洗。” “喛,我这就去洗脸。”阿二牛对阿豆腐道:“你陪着嫂子,我去洗手。”阿豆腐点了下头看着二牛走了出去。段王氏坐到凳子上望着阿豆腐:“你来多久了?庄里的事情你们二个知道吗?”阿豆腐道:“知道,庄里来了山匪。二牛哥的屋子也被他们给烧了,就剩下这么一间啦。”阿二牛洗完手和脸走了过来,听了他们的谈话叹了口气: “那个段阿大,投靠了山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让他还我的房子。” “哦,这么说,你看到段阿大了?”段王氏道:“他给你留下这么一间小屋就不错了。庄子里被杀死了那么多人,还被抢走了好多东西。”说到这里,段王氏竟然流下泪水来:“我的银子也被他们给抢走了,文杧还差点被他们杀死。”阿二牛道:“这伙强盗好比豺狼,说来就来。”段王氏含泪看了看他: “是呀?这次走了,不知下次什么时候才来?让人提心吊胆啊。对了,你是怎么躲过这次杀戮的?”阿二牛道:“我大难不死,自有天公相助。”段王氏哦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屋外传来钟声,几个人都把头扭向屋外。阿二牛道: “不知出了何事?还是过去看看吧。” “那行,咱们几个一路过去。”阿豆腐接着话说。段王氏点了下头:“肯定是募捐银子的事,我也是没有银子可以捐了。”阿二牛道:“危难时刻才想起捐银抗倭的事情。走,咱们看看去。”几个人出了西屋门,把院墙门锁好走向保甲公所。钟响过后,那里已聚集了好多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把个院子也给挤满了。段保长坐在大屋公案后,身后左右站着社长,甲长几个人。案前排例着十几个乡兵,有的头上包扎着药布带,有的脸上也被刀划伤。他们面前摆放着一个大木箱用来收放银子。社长面前有一张小桌子,上面铺着草纸放着笔墨砚台看来是记帐用的。看到庄民们来的差不多了,段保长道: “乡亲们哪,昨天发生的惨案大家看到了吧?在毫无征兆,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伙山贼就闯入咱们段家庄杀人放火,抢劫财物,侮辱妇女。他们如同恶兽,如同豺狼,我们和他们水火不容。一定要为我们的死难同胞报仇雪恨。”他的话激起庄民们的共鸣和积极响应,大家举起手来呼喊着杀倭保家的口号。 157章躲避山匪2节 段王氏和阿豆腐三个人从院门外挤了进去,刚站好,段王氏就看到丈夫也站在人群里面举手高呼。她走了过去,拍了一下丈夫的肩膀道: “你跟着瞎呼应什么?没有你的事,你只管听,不要作答。”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段文杧看了一眼段王氏:“我的事情你管不着。”段王氏瞪了一眼丈夫回到阿二牛身边在也不说话。段保长道:“乡亲们,为了抗倭保家。根据知县的文告指示精神,为了配合同乡作战的需要。我段家庄也要成立抗倭民勇团,大家要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各位乡亲有没有别的看法和不同意见?”众庄民呼应道: “没有意见,我们听段保长的号召。”段社长道:“大家既然都同意了,就听我说二句。民勇团归属于段家庄保甲公所直接指挥领导,段保长担任民勇团大队长。我担任二队长,选派段大伯为副指挥,乡兵直接转型为民勇。”听了他的话,段文杧站了出来,走到公案前看了一眼段社长和段保长道: “我不同意你们的建议,民勇团不是私人财产。二位也没有指挥带队的经验和方法,由你们带领民勇团怕是重蹈覆辙。大队长直接有段大伯担任,你们直能当副手。”众乡亲听了段文杧的话觉的有道理都说段保长不能担任大队长。段社长摆了下手道: “临时的安排和决定,大家少安毋躁。段大伯现在人不知哪里?等他回来另作安排。”听了他的话,段保长笑了笑:“我是着急了些,对不起大家。现在,开始认捐钱粮吧。”段王氏听到这里看了一眼阿豆腐用胳肘碰了他一下: “你也说句话呀?” “说什么?”阿豆腐摸着后脑勺道。段王氏道:“你怎么这样笨呢?还让我教你啊?就说没银子,银子都被山贼抢走了。”阿豆腐连忙点了下头,对着公案大声喊道:“段保长,我们的银子都被山贼抢光了。现在哪里拿银子认捐呢?”阿二牛紧跟着在后面道: “是啊,山贼还把我家的大屋给烧了。正等待着赈灾呢?哪有什么银子认捐啊。” 段王氏也跟在其后道:“我说保长哪,咱们庄此次受灾严重。我看就别搞什么募捐银粮的事儿吧,快上报知县衙门赈灾救助乡亲们吧。”一时间,保甲公所院子内外庄民议论纷纷。段保长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拍了一下公案道: “大家安静一下,不要吵。认捐是自愿的,捐多捐少都可以,没银子可以捐粮嘛。没粮可以报名参加民勇团,所以。有人的要出人,没人的要出钱。为了乡亲们的安全,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把事做好。”老阿婆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段保长道: “对于募捐和成立民勇团的事,我看还是等段大伯回来在议吧。他现在就已是段家庄民勇团的队长了,高阿二是二队长。”听了老阿婆的话,众庄民纷纷赞同响应。老阿婆道:“段大伯为了保护咱们的安全带着民勇把山贼引到庄外拼杀,现在不知何处?我们要把他给找回来啊?”段社长望了一眼老阿婆只好点头答应找人,对庄民们摆了下手道: “大家都回去吧。等段大伯回来。我们在进行认捐,另作安排。” 听了他有话,众庄民纷纷散去。段保长看庄民们都离开回头望着段社长说道:“你带几个乡兵去南山寻找段大伯。路上一定要小心,注意观察情况。”段社长应了一声道:“好。我现在就带人过去。”说完话,他走到大屋外对几个乡兵招了一下手说了几句什么话。乡兵们跟着他离开而去。 那段大伯夜里带着民勇阻止黑衣人进入庄民家里抢掠东西,由于力量悬殊被黑衣人围杀逃出庄外。黑衣人看到段大伯逃出庄外就尾随追了过去,他们就在庄头混战一起。段大伯一连砍伤几名黑衣人后。看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不得不急急顺着山路向南逃了去。进了一片竹林就不见了人影,黑衣人追到竹林外在也不敢往里追,生怕遭遇埋伏。在竹林外守了一会。听到柯二五的集结号令只好原路返回。段大伯进了竹林后,把人招到身边清点了一下人数,十几个人死伤过半,加上自已只有六个人了。他们趴在竹林进出口不敢轻举妄动,冯书生把从黑衣人手里夺来的大刀往地上一插道: “这群狗娘养的东西还真不好对付。”段大伯用手拍了他一下四下里看看:“天就要亮了,咱们眼下怎么办?是回庄还是往南走去阜塘寨求援?”冯书生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拿不定主意,在这里你说了算。”段大伯道: “那好,咱们先去阜塘找高阿爱。” “行,就这么办。”冯书生从地上拔起刀对其他几个民勇道:“走吧。”段大伯走在前面拔开竹枝向前一路小跑。出了竹林,他们就进了卧虎岭丛林。段大伯停下来观察了一下情况还想继续往前赶路,谁知一个民勇走的累了道:“拼杀了一夜,走的也那么累了,能不能坐下休息一会啊。”冯书生没说话,看了看段大伯道: “队长,你看呢?”段大伯看了一眼那个民勇道:“好吧,咱们就坐下休息一会吧。不过,不能太久,到了阜塘才能休息。”众民勇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去。有的想喝水往嘴里咂巴咽了下口水,有的想吃东西,把石头下的青草根拔出放入嘴里嚼着。段大伯道: “你们跟着我受苦受累了,咱们的力量还很小,打不过那些山贼。不过,以后咱们会强大起来的。”冯书生道:“你也别自责了?这事怪不得谁。”段大伯没有在说话把头扭到了一边。几个民勇劳累了一夜已经很疲惫,刚一坐下眼皮打架瞌睡虫就来了。二个人支持不住,身子一歪趴在石头上睡着了。段大伯看了很着急,走过去拍拍他们的身子道: “醒一醒,睁开眼,这里不能睡。在这里睡会着凉的,在说,这里很不安全,山贼会随时出现。我们要保持警惕,不能太忪懈。坐好了,快,坐好。”几个民勇努力睁开眼睛,其中一个看了看他道:“你别推了,让我们好好睡一觉吧。”说着话睁一闭又睡去。段大伯想生气,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他对民勇道: “那你们几个就好好睡吧。”说到这里对冯书生道:“你也睡吧。”冯书生道:“大家都睡这就太危险了?我不能睡,要在这里望风放哨。”段大伯道:“还是我放哨吧,你们都年轻,没吃过什么苦头。”冯书生拗不过段大伯只好找了个地方躺了下去。段大伯站在高处转着身子四处张望,生怕草丛里蹿出一只野兔和野猪什么的。他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更担心的是路口会突然跑出一个手持刀剑的山匪。一个还好对付,要是一队就不可对付了。段大伯就这么站着望着,冯书生进入梦乡嘴里发出咕噜噜的打鼾声。听着鼾声段大伯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不是在家里睡觉,要是这样肯定会引来山贼。他走过去,踢了一脚冯书生道: “轻一点,睡觉别出声。”冯书生哦了一声翻个身又睡去了。段大伯无奈的摇了下头在他身边坐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不远传来唦唦的脚步声。段大伯心想不好,赶忙找块石头躲藏起来,从走路声音判断,这是一个女人。段大伯想的没错,他扒开草丛往上方看了一眼,一个女子背着一个蓝布包袱急匆匆往前行走。女子一身粉红布裙,一双宝石蓝绣花鞋,一根粗长辫子搭在脑后。女子身子婀娜,长相俊秀。看到这里,段大伯心想,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和千金小姐?大白天独自一人在山林行走,胆子奇大让段大伯也为之惊讶。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山林里又要到哪里去? 第158章荒山独行女1节 段大伯观察了一会,也不敢冒然前去搭话。那女子走着,脚下一滑,身子一歪整个人坐到地上,摔的她哎哟叫了一声。这一下,可把睡梦中的几个民勇和冯书生给惊醒了,他们听到女人的叫声突的坐正身子抓起刀来四下张望。冯书生大喝道: “什么人?”他的喊声吓的那女人脸色苍白。女人哆嗦了一下身子很快镇静下来往这边看了看,慢慢站起身道:“你们又是什么人?还要问我?”看到眼前是位漂亮小娘子,冯书生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他听到女人的说话笑呵呵的走了过去,道: “我们是过路人,要去阜塘寨。你是干什么的?独自一人在荒山野岭行走,不怕遇到鬼怪把你给吃了么?”女人看了看冯书生嘻嘻一笑:“我才不怕呢,要是怕我也不敢走这山路啊。我是从阜塘寨过来的,要去万福寺拜佛许愿。”听说是阜塘寨来的人,段大伯心里很高兴,想这阜塘离自已也不远了。他对姑娘道: “你走吧,路上要小心。”姑娘对他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几个民勇道:“你们一脸的疲惫,是不是走了一夜的山路?饿了是吧,我这里还有一些干粮和水。你们拿去吃了吧。”说着话,她把包袱从身上取下放到地上打开,把里面的干粮和水拿在手里递了过去。段大伯摇了下头道: “谢谢姑娘的好意,你的粮食我们不能要。你也是行路之人,还是留着自已用吧。”冯书生道:“是啊,姑娘,自已留着用吧。我们不饿不渴。”女人见他们不接受只好叹了一口气把干粮和水重新打包背在身上,说道: “那你们走吧,阜塘就在前面不远。过了这山口往前在走一程就到了,我也要走了。就此告别。”女人不在多说话转身而去。冯书生傻傻的望着,原地不动的看着女人走远。他对姑娘一见钟情,竟被女人的风姿深深吸引住了,心想这女人是谁家的,又叫什么名子呢?以后会不会还有机会相遇?看着他对远去的女人发呆,段大伯扬手拍了他一下道:“女人有啥好看的?还不快上路,别担误时间了,咱们要尽快找到高阿爱。”经这一打,冯书生如梦初醒连声哦哦了几下。几个人排着队走到岔路口,走到这里。冯书生一下愣住了,望望眼前二条向前方延伸的路犯了迷惑,他回头道: “队长,去阜塘我们该走哪条道呢?” “是啊,刚才要是向那姑娘问个明白就好了”一个民勇说道。段大伯面对这二条分岔的小路也犯了难,一条往西,一个往南。究竟是哪一条呢?路口也没有标示牌,要是走错,那可就是背道而驶越走越远了。看段大伯不说话。冯书生有些急了,道: “队长,我们不能守在这里不走了啊?你要尽快拿主意才行,兄弟们等着吃饭要喝水呢。”段大伯望了他一眼道:“跟我走吧。是对是错也要往前走一遭,探个究竟。”说完话顺着向西的小路走了去,冯书生对身后几个人道: “快,跟上。别掉队。” 几个人紧紧跟在段大伯身后,为了安全,他们拔出刀来摸索着前行。走了一程。山路越发难走,林子也越发稠密。这是到了哪里?冯书生看了一眼四周心里有些发悚,他小声对几个民勇道: “好好盯着,一有动静就躲藏起来。” “是”几个民勇点头答应着。前方出现一个道口,正好是二块巨石形成的屏障。六人小心翼翼往前行,突然段大伯发现了什么,他往后一摆手:停,快趴下。冯书生和几个民勇忙趴在地上滚入草丛。巨石屏障后面出现二个人影,手持长长的矛来回走动。这是哪里?难道是阜塘寨到了?不会吧,有这么快吗?段大伯脑子迅速转动着,这里进口怎么会有人把守?是自已人还是山贼?要是山贼麻烦可就大了,段大伯不敢在往下面想,又不敢马上撤退,万一是自已人呢?冯书生趴在草丛里看了看段大伯道: “这是哪里?都是些什么人?”段大伯道:“我也不清楚,你们谁过去探个明白?”听段大伯这么一说,冯书生连连摇头道:“我不行,我不会说话。我怕说不好,引起他们的误会。”段大伯又望了望那四个民勇: “你们几个谁过去问一下路?” “这,这,我们都不行。”几个民勇害怕的连连摇头摆手。段大伯听到这里一笑:“你们都不愿意去,只有我过去了。好好守在这里,一个时辰我要是回不来,你们就快速离开这里寻到出路。”冯书生和几个民勇互相看了一眼点头应是。段大伯用草和枝叶编了个帽子戴在头上,折了一根荆条在手里,把刀往冯书生手里一塞道: “给我拿着,我过去看看。” “你不带刀太危险了,还是带上吧。”冯书生害怕的望着屏障说。段大伯对他笑了一下:“带刀更危险,只有两手空空他们才相信我。”说着站了走了来:“你们几个等我回来。”便走了过去。他边走边四下张望,给人一种在寻找什么的感觉。到了巨石屏障,突听的一声哟喝,一把长矛尖伸到了眼前: “给我站住,什么人?要往哪里去?”段大伯不慌不忙笑了笑道:“二位军爷,我是山下庄寨里的佃农,给东家放羊,转场的时候丢失了一只带羔的母羊,不知二位军爷看到没有?”听了他的话,其中一个哈哈大笑收回矛道: “你是山寨放羊的老头?没看到什么母羊,到别处去吧。” “军爷,行行好,让我进去找找吧。找不到这只母羊,我这羊倌是无法向东家交待的啊。”段大伯装出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模样。那二个家伙互相望了一眼,上上下下看了看段大伯,其中一个道: “这里是鲁当家的营寨,没有什么母羊,到别处去吧。”另一个也道:“赶快走吧,在不走,小心我一枪刺死你。”说着举起矛就要刺。听这说话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段大伯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形和眼前的二个人,急忙后退转身跑了。看着他快步跑走的身影,二个家伙哈哈大笑。看他们没有追出来,段大伯停下脚步松了一口气回头骂了句: “原来就是这帮狗崽子祸害我段家庄。”骂完就回到了冯书生他们身边。段大伯看到,这二个把守的正和上次进庄打劫的山贼一样。也是一身短衣,腰里束着红带子,头上扎根绣有红太阳的白布带,手腕上刺有红圆圈图案。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手里的武器不同,一个是刀,一个是长矛。回到草丛趴下,段大伯把头上用草和枝叶编织的帽子扔到一边,拿回自已的刀起身道: “咱们走吧?这里是匪窝,不是我们来的地方。” “什么?这里真是匪窝?”冯书生吐了一下舌头:“幸亏我没有过去,要是过去他们还不把我给抓起来杀了?”几个民勇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就你这胆量和气魄也只能在衙门里摇笔杆子喽。”冯书生明白他们在嘲笑自已也没说什么。段大伯带着他们快步离开这里走了出去,回到原来的地方向南路走去。走没多远,前方地势开阔,路两边都是成片的矮树林,到了一个山坡下,突听的头顶一声响亮的口哨,吓的冯书生和几个民勇趴在地上不敢乱动。 159章荒山独行女2节 段大伯急忙躲入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了一下,只见山坡上露出一只脑袋,一支箭头对准这里。段大伯吃了一惊,心想,难道又遇到山贼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麻烦可真的大了,这里山贼真多?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阜塘寨?正在他想着对付良策时,山坡上的人开始喊话了: “喂,下面的人听着?请报上名来?过来接受盘查,否则放箭了。” 这声音听起来好耳熟,本乡本地的口音。段大伯放了心,从石块后站出来走了过去,山坡乱石后面伸出好多脑袋。有的手里拿着刀,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手里举着箭。看着段大伯一个人走了过去,冯书生急忙跟了上去道: “队长,你的胆子太大了吧?怎么能一个人过去呢?”段大伯对他一笑:“这次应该是自已人。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就回来。”冯书生只好点了下头和几个兵勇趴在一起。他们看着段大伯向山坡高处走了去。走过陡峭的山石路,段大伯到了守山人的面前。一个小伙子对他一喝: “别看我,举起手转过身去?”段大伯只好转过身把手举起来。小伙子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道:“好了,放下手。”段大伯放下手:“我可以走了吧?”小伙子看了他一眼:“你这要去哪里?”段大伯道:“我要去阜塘寨找个人?”小伙子听了呵呵一笑:“你是来阜塘寨找人的?你要找哪位啊?我们这里的人可多了。”段大伯道: “在多我也只找一个,我们段家庄的高阿爱。”小伙子听完他的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你是段家庄来的?叫什么名子?高阿爱又是你什么人?”段大伯没想到小伙子问的这样多道:“我是段家庄的段大伯,高阿爱是我们庄民勇团的二当家。前几天因为募捐银粮的事来到阜塘求助至今没归。”小伙子听他讲完伸出手握住段大伯道: “都是自家人,我们就是阜塘民勇团的。高阿爱正在我们寨子接受军事操练,你们过去吧。”说完话松开段大伯的手往前指了指:“我叫魏小虎,你找到我们大队长魏新强就可以了。他可以帮助你解决一切难事。”段大伯心里很高兴道谢而去。魏小虎看着段大伯走远,又看了一眼太阳从怀里掏出干粮道: “我又饿了,先吃一口。大家藏好了。注意隐蔽,不要暴露目标,让山贼发现我们的行踪。”听了喊声,众人又在乱石后隐藏起来。段大伯带着冯书生和几个民勇急急向阜塘走去,到了寨口已是午后时分,大家又累又疲又饿。到了寨口,就被围子上的民勇给拦了下来,盘问一番后才放行。没想到这里戒备如此严格,段大伯看到,每隔二十米远就有一个明哨和暗哨。还时不时会有巡逻的小分队从这里快步跑过。围子场地当中搭建一个十米高塔台。上面有瞭望孔,发射架,击鼓架。一位值岗的哨兵在上面巡视。几面小旗子插在围子顶上,被风一吹呼啦啦的响。一百多号民勇分例排成五队,随着一个年轻汉子手中小旗的挥动,不停的变换队形。喊杀声一阵接一阵,段大伯一看就明白,他们正在进行军事操练。 一队女民勇引起段大伯的注意,也吸引了冯书生的眼光。他上前走了几步道:“大伯。他们这是干什么呀?”段大伯一笑: “他们这是在进行军事课目操练。没想到这里搞的这样红红火火,咱们也有希望了。”冯书生哦了一声:“咱们回去后也这样操练行吗?”段大伯点了下头:“当然行,太单一的话,怕是跟不上。吃大苦头。”冯书生没有听明白怔怔望着段大伯,忽然用手一指: “段伯,你看那是谁?” “呵呵,段文杧的媳妇高阿爱啊。她在这里练的有眼有板。真有女巾帼的风采。”段大伯走了过去,一行人站在一旁观看。练了一会,教头停下手里的小旗子看了看段大伯走了过来。此时。女队伍里的高阿爱也发现了他们。她挥了一下手喊: “段大伯,冯书生你们怎么过来了?”喊着话人已跑了眼前。教头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高阿爱:“你们认识?”高阿爱道:“魏教头,这是我们段家庄的段大伯,也是我给你提起的民勇团队长。”教头点了下头伸出手来握住段大伯的手道: “贵客呀,欢迎你们来阜塘寨。” “谢谢。”段大伯看了看高阿爱:“可终于找到你了。”高阿爱走到他身边又望了望冯书生:“出什么事情了?”教头松开段大伯的手道:“有话慢慢说,咱们到祠堂屋里谈。”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高阿爱: “操练课目就到这里,让大家回去休息。你和魏大嫂带几个人准备茶水和饭菜,好好招待客人。”高阿爱听了跑回队伍前面大声说了几句什么。众民勇散开队形把手里的武器放到一起各自离开了。高阿爱找到魏大嫂耳语了几句什么,魏大嫂嘻嘻一笑带着二个女人和她一起走了。教头魏新强陪着段大伯走向祠堂大屋,二个民勇把桌子收拾干净。高阿爱招呼段大伯几个人落坐,魏大嫂那边已把水烧开,二个女人提了茶壶就走了过来。 “来,来,你们喝水,在这里不用客气。”魏大嫂跟在二个女人后面走了进来对段大伯几个人说。高阿爱也道:“来到这里算是进了自家门,来,喝吧。”说着把水杯举了起来。冯书生和几个民勇正饿的心发慌,端过杯子没二口就喝完了。冯书生放下杯子道: “真是好茶呀。” 听他说完,高阿爱望了一眼段大伯道:“大伯,你们不在段家庄守着,怎么过来了?”段大伯叹了一口气道:“庄子里出事了?我们是逃出来的。”听完他的话,高阿爱吃了一惊道:“什么?段家庄出了事?”冯书生嗯嗯二声,段大伯道:“昨天夜里段家庄来了一伙强盗,把我们驱赶到祠堂后就开始洗劫财物。杀人放火,害死了我们十几位庄民哪。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抗击不过逃命到此。”魏大嫂气愤的道: “我们一定要为乡亲报仇,杀了那些狗强盗。” “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段大伯叹口气道:“他们并非一般山贼,依我判断多是从海上来的倭贼。”高阿爱道:“如此说来,进入咱段家庄祸害的不是山贼而是倭寇?”段大伯点了下头:“是的,应该是,他们手腕上刺有红图案,头上扎有一条带有红太阳的白布。而且口音也多是异夷族人,部分操着咱们本乡口音。高阿爱,我看到你家男人了。”冯书生也望着高爱道道: “是呀,他现在很了不起啊。”高阿爱道:“男人投靠倭贼我已经知道的,没想到他会领着倭贼祸害乡亲。我已和他断了夫妻关系,现在是仇人。”于是,她又把自已从娘家回来路遇劫匪的事情给段大伯说了一遍。冯书生道:“这小子也太没有民族气节了吧?说投降就投降了?”段大伯示意他不要大声嚷嚷。冯书生看了一眼段大伯又望了一眼高阿爱和魏大嫂道: “不好意思,这几天不知怎么的,脾气变的有些暴躁,说话也带有一种火药味。”正说着,二个女民勇托着饭菜从外走了进来。她们把饭菜摆放到桌子上又放了几双筷子和酒碗。 第160章远亲不如近邻1节 段大伯道:“我看,这酒就不用喝了吧。”魏大嫂道:“喝点酒解乏,少喝一点吧。”高阿爱道: “对,少喝点。饭后,我还有要事和你们说,一会老族长和魏保长也会过来。” 魏大嫂看了看段大伯,提起酒壶给二人满上。冯书生和几个民勇举过杯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就吃了几口菜。这菜除了冬瓜,白菜泡粉丝外,还有猪肝,牛肉。段大伯没喝多少酒,喝过一杯就放下杯子端起碗吃起饭来。 饭后,魏大嫂忙别的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高阿爱和段大伯,冯书生几个人了。他们坐在一起喝着茶水,没过多久,就看到魏保长从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老族长,魏新强。还有十多个民勇没有进屋,分别守在屋外。看到来人,段大伯和冯书生几个人连忙起身相迎。魏保长一脸的忧郁,老族长一脸的疲惫,魏新强还算有些精神头。 “坐,坐,你们是段家庄来的?”魏保长对着段大伯拱了拱手:“真是贵客呀,有失远迎了,恕罪。”老族长望着段大伯:“听说你们庄也成立了抗倭民勇团?”段大伯点了下头道:“是的,这个说起来还是高阿爱的功劳啊。只是,成立没几天就遭受重大损失。二十多个人,死伤过半,庄子里还有人趁火打劫。”高阿爱望着段大伯道: “那个段保长又找麻烦了?”冯书生道:“他倒是没有找麻烦,对成立民勇团的事情就是不支持而已。募捐钱粮,给了几袋子发霉的稻谷,还想从中捞取好处。”段大伯道:“这种人不可靠,投机倒把。”魏保长听了一笑:“我也一样,不理解,不支持。现在转过弯来了,民众的安全才是自家的安全。”老族长道:“人都是在受过难之后。头撞南墙才有所醒悟,魏保长也属这一类的人。对了,高阿爱,你们段家庄民勇团队长是谁呀?现在发展多少人了?刚才有说二十多个人损失过半?”高阿爱看了一眼段大伯: “他就是我们段家庄民勇团的队长,参加的人不是太多。” “那你们,可要做好发动庄民们起来抗倭的思想工作啊。这是大事担误不得,知县也来了文告,各乡寨都要发动群众组建民勇团。战备需要时可以统一联盟共同抗敌。”高阿爱点了下头道: “今天我就回去,把我们庄的民勇团搞起来,随时听候魏大队长的指派调令。”魏保长看了看她:“你一个妇人家能行吗?男人会相信你吗?”高阿爱看了一眼段大伯对魏保长道:“我不行。他可是很在行啊?他是个退伍老军人,有经验。”魏保长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段大伯来,看了一会道: “老兄贵庚?”段大伯呵呵一笑:“在下年近六十有三了。”老族长也笑道:“不错,老当益壮,老有所为啊。敬佩,敬佩,我比你大十岁,也有七十有三了。”段大伯道:“褒奖,保家卫国乃每一个子民之责任。重在眼下。才能长治久安。”魏保长点了下头:“不错,言之有理。”正说着,屋外走进一个人,他看了一眼满屋子人走到魏保长身边小声附耳说了几句什么。魏保长听了对他摆了下手: “我知道了”说到这里对老族长。魏大嫂,新强,段大伯高阿爱拱手道:“在下还有点私事,就此告辞。”老族长道:“那你走好。”魏保长和来人急匆匆走出屋外。老族长对段大伯道:“就这样商定吧。我明天派二个人去段家庄协助你们开展工作。有什么困难,一起解决。另外,你们一定要加强戒备。听说有山贼就隐藏在卧虎岭一带。”听了老族长的话段大伯面露难色,高阿爱见了道: “大伯你这是怎么了?”段大伯道:“听族老一言,我才明白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了。”族长听了一怔:“怎么一回事,难道你遇上山贼了?”段大伯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在岔路口走错了方向,就误进了山贼的营寨。”冯书生道:“段大伯说的是,我们几个到了岔路口向东走了一段路没想到了山贼的寨子。幸亏段大伯机智灵敏才得以脱险。”一个民勇道: “贼寇就在卧虎岭山上,我们为何不去把他们给剿灭了呢?”魏新强道:“谈何容易?这些人神出鬼没,来去无踪,可不是我们之民力所能剿灭的呀。”老族长也道:“这些山贼来路不明着实令人痛恨,如果冒险打击的话可能适得其反,收效甚微。”段大伯道: “说的不错,有理。眼下,我们只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才可能打败他们。”老族长道:“发动群众,联合所有力量才能达到预期目标。”段大伯道:“回去之后,我们一定做好乡民思想工作,把大家发动起来,形成一个强大有力的抗倭联盟共同打击敌人。”魏新强看着老族长道:“好些天了,怎么还没收到县里的调令?难道是小虎他没有把我们情况转报知县?”老族长道:“不可能,魏小虎说过他进了衙门见过柴知县了。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出了差错?”魏新强道: “如果得不到柴知县的指示,咱们也不好购买火药打造武器啊。在说,所需的银子也是不够的呀?”老族长起身道: “这魏小虎是怎么搞的嘛?办事怎么这样让人不放心呐。他从卧虎岭西山回来了没有?”魏新强道:“还没有,回来的话也只有晚上换岗的时候。”老族长道:“派人再次去县城,一定要得到柴知县确切的消息。”魏新强道:“好,我着手去办。”说到这里望了一眼段大伯: “天色不早,我还有事出去一下。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有事晚上在谈。”高阿爱起身对魏新强道:“你忙你的去吧,我们也要回段家庄了。”魏新强道:“那我走了,你有事和老族长商榷。回去的时候,有事随时联络。”高阿爱点了下头目送魏新强离开。段大伯也站起身来对老族长道: “我们也该回西乡镇段家庄了,有事以后在联系吧。” 老族长起身道:“那你们一路走好,让我送你们出寨口吧。”高阿爱看着老族长道:“不用,老族长留步。”说完看了看段大伯和冯书生:“我们回庄吧。”老族长看了一眼魏大嫂:“你替我送送他们吧。”魏大嫂跟在高阿爱身后送她们走出祠堂出了院门。到了寨口,魏大嫂看了看天道: “天色已晚,你们留宿一晚明天在走吧。” “谢谢大嫂。我们不能在留了,回去以后还要尽快把民勇团组建起来。”高阿爱对魏大嫂道:“你也回去吧。”魏大嫂没有说什么送他们出了寨子。回来的时候,看到丈夫魏新强正带领大家练习翻墙的高难度动作。段大伯和高阿爱并肩而行,冯书生和几个民勇跟在身后。走没多远,就迎面看到一队人快步跑了过来。段大伯认的,正是山坡乱石后那些巡守的汉子。看到高阿爱,小伙子高兴的招了下手: “阿爱姐姐,你这是要回去吗?”高阿爱和段大伯他们闪到路边停了下来说道:“是啊,姐姐我要回去了,辛苦你们了。”小伙子正是魏小虎,听高阿爱一说脸微微一红道:“辛苦一些没啥,姐姐走好。”高阿爱对他点了下头: “你们回来了,谁在那里值守啊?万一山贼打来了怎么办?”魏小虎道:“有人顶班了,该我们回寨休息了。” 第161章远亲不如近邻2节 高阿爱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段大伯:那我们走吧,小虎我们走了,改日见吧。小虎从她们身边走过又回转过身目送着高阿爱走远,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范围。到了岔路口,高阿爱让段大伯带着冯书生他们迅速跑过去,刚刚跑过去的时候,就听到马蹄声从东山口那边传了来。不好,是山贼,段大伯对高阿爱道他们道: “快,快隐敝起来。”听了他的话,大家感到不妙,看到路边有一片杂草就快速躲到里面趴伏下去。没过一会,随着哒哒的马蹿声,一队人马从东山口走了出来,他们手持大刀,个个头扎画有红太阳的白布条。一看这打扮,段大伯和高阿爱就明白遇到什么人了。这些人并不着急往前走,走走停停行程十分缓慢。高阿爱趴在草丛里通过缝隙,她一眼就认出自已的丈夫段阿大,柯二五走在他前面,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马鞭一边笑着道: “兄弟们,今晚要去哪里洗劫啊?” “听柯二当家的,你到哪我们就到哪。”众匪徒异口同声的说。柯二五回头看了一眼段阿大:“你说呢?咱们去段家庄还是去高家庄啊?”段阿大听了柯二五的话想了想道:“听说高家庄的人非常强悍,而且高庄主家的宅子很结实。想啃这个硬骨头有些难啊?”柯二五道:“是有些难,我们要想个办法把他给引诱出来。只要活捉了这个老家伙,就会有大笔银子到手。”段阿大摇了下头: “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晚上,还是到段家庄走一遭吧。”柯二五道:“人家早已有准备,如果在去怕是要吃大亏捞不到什么油水。”段阿大道:“就凭这些手无寸铁的庄稼汉抵挡的住咱们的快刀手吗?”柯二五道:“好吧,听你的,今晚还到段家庄。把那个段保长给活捉了,然后让庄里人交赎银,要是交不齐就撕票。”听到这里。趴在草丛里的段大伯暗吃一惊,用胳肘碰了一下高阿爱小声道: “这家伙够阴险的,吃里扒外。”高阿爱望着丈夫,握紧拳头道:“我真想一刀宰了他,给全庄的人报仇雪恨。”段大伯道:“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不是对手。快点回庄通报庄民做好防备。”他四下里看了一眼起身道: “跟着我走,走小路。”说着话,他拔开眼前的荆刺和枝叶猫着腰走了去。高阿爱对冯书生一使眼色也紧跟着走了去。冯书生和几个民勇紧随其后,他们很快到了一个山坡前。段大伯回头道: “我们要翻过这个山头,走过去就到了西乡镇。这样。我们就会很快回到段家庄。” “好,翻过这山。”高阿爱回头对几个民勇道:“你们力气大,走在前面。”几个民勇走到前面去了。段大伯用刀砍了一根长长的树枝作木杖削了皮后拿在手里对高阿爱道: “你们拉着,别走失了。”高阿爱走在木杖中间,冯书生走在她后面。一行人向山顶爬去,到了半山腰几个民勇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一个人拉住树枝回头道:“这山路好难走啊,啥时候能翻过去啊。”另一个也道:“眼看天就要黑了,万一遇到大狼怎么办?”段大伯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在难走也得走。放出去的箭没有回头路。只有这样,才能安全到达庄寨。要是不走这山头,怕是明天也到不了家。不能暴露目标,让段阿大认出是我们。”几个民勇只好继续往上爬。走没几步。一个民勇脚下踩空,那石子一松哗啦啦直往山下掉。幸好,另有二个民勇在左右急时抓住了他。到了山顶,太阳已经落山了。冯书生有些担心。眼前尽是陡壁悬崖,要是一不小心就可能失足滚落百丈崖下摔个粉身碎骨。下山还真有些难啊,他顾虑重重的望着段大伯: “真有些麻烦了?这山不好走啊。”段大伯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有我在,没啥大不了。跟我走----”他身子一转向西走了去。几个人紧紧跟上,没走多远,到了一个几十米高的悬崖上。冯书生往下一看一下呆住了,他望着段大伯道: “这不是到了绝境吗?难道要从这里跳下去?太可怕了?我可不敢。” “呵呵,不敢也的敢,这是缎练你们胆气的时候了。差不多二十米深吧,下面是一片厚厚的积草落叶。也只有这里是最底的地方,别的地方都是深不见底。你们看那是什么?”说着用手一指,大家顺着他的手一望,西坡下正是一片青竹,有的青竹高达十几米。高阿爱看到竹子心里明白了**分,冯书生却是看不明白道: “不就是竹子吗?这山上山下多的是,有啥看头?”段大伯没有说话,拿着刀走过去很快砍下二根长长的竹子。然后他削了竹枝和叶子,在一头砍下暗勾,在把二根竹子连接一起。四五个人抬着放了下去,一头正好着地。冯书生高兴的道:“大伯你真有办法,咱们就从这里爬下去。”段大伯点了下头:“对,没错。谁第一个下去?”几个民勇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说话。高阿爱道: “还是让我来吧。”说着,挽起衣裙塞进腰带里趴到地上两手抓住杆头向下滑了去。段大伯道:“你要小心些。”说话的当儿,高阿爱已滑到半山腰,在一望,人已站在了山崖下。段大伯望了望冯书生: “你来吧。”冯书生还是有点害怕,手有些发抖。段大伯道:“你要是不下山,我们可就要走了。”冯书生有些恐高,望下看了眼不住的打冷颤后退了几步:“太高了,太让人害怕了。”一民勇见了呵呵笑道:“那你就留在山上吧,我们可要走了。”说着,他也抓住竹杆头,身子向下一摆迅速滑了下去。段大伯道:“这又不是让你跳井,你这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妇道人家?”听了他的话,二个民勇对冯书生嘻嘻一笑,其中一个道: “到底是个拿过笔杆子读过几年书的书生啊。”段大伯对几个民勇道:“不要取笑冯书生,谁都有自已的弱点。”说到这里对冯书生道:“抓住竹杆,闭上眼就可以了。”冯书生哦哦了二声,小心翼翼的走到竹杆前,伸出手慢慢抓住: “这竹杆结实吗?要是断了怎么办?岂不是要把我给摔死?”看他还在犹豫,崖下的高阿爱抬着头喊道:“冯书生不用怕,你就顺着杆子滑下来吧。我们二个在下面接着你,给你扶着杆子。”听到高阿爱的喊话,冯书生才有了一些底气和勇气,他眼一闭身子悬空贴着竹杆向下滑了去。耳朵边冷风呼呼叫,由于受到磨擦,手掌也感到冒火,冯书生紧张的额冒冷汗不住的在心里说着:我快要死了,千万别摔着了啊。正在胡思乱想,听的:“嗵”的一响二脚已经着地。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喘了口气,举起袖子擦了把不汗。 “呵呵,睁开眼吧。”高阿爱一笑:“没有摔死你吧。”冯书生睁开眼望了一眼高阿爱正要说话,听的山上有人喊:“快闪开,别碰着你。”冯书生一看,头顶一个人正往下滑落,他急忙翻个身躲到一边。二个民勇把他给扶起来,冯书生站起才松了口气。段大伯是最后一个滑下来的。下来之后,他把这竹杆拉倒放到让外人不易察觉的地方。 第162章组建民勇团1节 段大伯观察了一下四周对冯书生几个人说道: “跟着我快步前进。天色不早,尽快赶到庄里。” 说完快步向前走了去,高阿爱,冯书生,几个民勇紧紧跟在后面。走没多远,前面出现一个溪流,这水都是从山上汇流下来的。溪流二边盛开着鲜艳夺目的各种野草花,红的,白的,黄的,紫色的,让高阿爱心里好不喜欢。为了赶路,她也顾不及看这个。段大伯用竹杖试探了一下水深踩着砾石向前走,有的水没到了膝盖。高阿爱有些为难,正要脱下绣花鞋时,段大伯道: “别脱鞋了,让我背着你过去吧。”听了段大伯的话,冯书生有所醒悟回头看了看高阿爱连忙说:“大伯年纪大了,还是让我背你吧。”另几个民勇也上前道:“阿爱,还是让兄弟背你吧。”段大伯站在水里呵呵笑着,笑过之后踩着砾石向前走了去。高阿爱看了看冯书生对几个民勇道: “不麻烦你们了,就让冯书生背我过去吧。”几个民勇退让一边。高阿爱对冯书生一笑:“你蹲下身背起我啊。” “好,好。”冯书生急忙蹲下身子,高阿爱趴俯在他身上。冯书生一用力站直身子向溪水里走了去。二个民勇走在左右,给他探路。高阿爱眼望着西方,被天空的美景深深感叹了。白云,大红的太阳时隐时现。远处群山一座接一座,如身临仙境一般。过了溪流,冯书生把高阿爱放到地上。高阿爱对他一笑: “辛苦你了,谢谢你。”没想到高阿爱笑起来真美,一对小酒窝,雪白的牙齿,樱红色的小嘴。冯书生竟然一下看的呆了站在那里不肯动步。一个民勇见了,回头道:“冯书生。你傻看什么呢?”听到喊叫,冯书生如梦初醒紧赶几步追了上去。一行人过了一片沼泽地,进了一片桑林很忆到了西乡镇大街。只是街上已经没了行人,几家店铺也早早打烊关门。穿过街道往北走了一程到了十字路口往西一拐又走了差不多五六里地方到段家庄。听说高阿爱回来了,庄民纷纷从家里跑了过来拥挤到祠堂保甲公所。 没有多余的话,高阿爱想到山贼晚上很可能要过来,她吩咐段大伯带领庄民做好准备。段大伯开始让庄民准备木棍,刀钗,铁铲,家里有火铳的也要拿出来。老阿婆看着村民手里都有了家伙。她把自已家的一个顶门杠拿了来。看着老阿婆手里的杠子,站在身后的阿棍笑了笑道: “阿婆,你年纪这么大了,还是回家藏起来吧。” “这是哪里话,勇者无惧,我不怕山贼。”老阿婆望了一眼阿棍:“你手里的家伙呢?别让山贼一刀砍了你的脑袋。”阿棍嘻嘻一笑:“咱不要家伙,打不起总能躲的起吧。”听了他的话,站在不远处的阿豆腐笑开了:“你想临阵脱逃啊?趁早滚开吧,别在乡亲们面前丢人现眼了。”看到阿豆腐奚落嘲笑他。阿棍有些生气了,这小子几天不见长能耐了?他走了过去道: “我丢人现眼?你的能耐又比我强到哪里去?山贼进庄的时候,躲的人影都不见。”阿豆腐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改了。我要成为段家庄的勇士了。”段王氏听着他有话也走了过来。看了看阿棍: “就你这样子也叫男人?”没想到段王氏也过来奚落他,阿棍的心咯噔了一下。我这是得罪谁了?阿豆腐对我不好,她段王氏也看不起我了?以前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啊?难道我有哪里做的不对或者是得罪她了?阿棍摸着后脑百思不得其解,哦。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上次自已没有解救段王氏而让她心怀怨恨?这个时候,段保长带着乡兵从祠堂外走了进来。他一进屋就对庄民们道: “对不起。我段保长回来晚了,向各位乡亲赔礼。” “晚就晚了吧,你是保长和我们不一样,从来就没见过你早到过。”一个庄民站在墙角大声说,引的众人哄堂大笑。段保长走到公案前坐了下去,他一落坐,几个甲长,社长也坐了下去。段保长看了一眼段大伯和高阿爱,道: “你们的条件我全答应,我配合你们做好组建民勇团的事务,各方给予大力支持。”说到这里站了起来环视了一眼四周道:“乡亲们,我正式宣布一件事。从此以后,咱们段家庄的抗倭民勇团正式成立了。民勇团大队长由段大伯担任,副队长有高阿爱担当,另外,冯书生由于识字读过书,让他担任民团财务总监,收授书写发布文告。乡亲们有何不同意见没有?如果有,请尽快提出。如果没有,就通过此案了。”庄民们听了段保长的话举手通过他的决定。既然通过,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段大伯刚一宣布招募民勇的事,庄民就纷纷响应,家中有壮年劳力兄弟多的都报名参加。阿豆腐和阿二牛商议了一下也报名加入了民勇团。阿棍看到现场气氛如此活跃左思右想就是拿不定主意,他站在墙角眼望着排队报名的庄民就是不动一下身子。段王氏拉着丈夫的手道: “你也参加吧,抗倭是大事,为家为咱都好。” “这,这成吗?我胆子有些小,最怕看到死人。”段文杧有些犹豫不决。段王氏对他哼了一声一甩手道:“算我看错人了,我怎么嫁给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前天夜里,山贼怎么没有把你给杀死啊。”看到妻子大发脾气,段文杧搓了一下手道: “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听你的,我参加民勇团。” “好吧,那你快排队报名吧。”段文杧对着妻子点了下头走到了队伍后面。轮到他了,冯书生看了他一眼放下笔道:“你考虑好了?真的想明白了?参加民勇团,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我看,还是回家搂老婆抱孩子去吧。”听到这里,段文杧又抬头看了看妻子王氏。段王氏给他使了个眼色,段文杧对冯书生道: “我考虑好了,决心加入民勇团打击倭寇。”冯书生呵呵一笑拿起笔沾了点墨在草纸上记下他的名子,嘴里念着:段文杧,男,三十六岁,西乡镇段家庄六甲之户主。写毕,对着后面喊:下一个。喊完,对段文杧道: “你去段大伯那里集结领取武器,吃过饭后有行动。”段文杧点了下头向院子东南角走了去。那里已例队站了好多人,看到段文杧走过来,段大伯把一个鱼钗放到他手里,又拿出一根红布条递了过去道: “你把这个红带子系在右胳臂上,这是我们区分敌我的标致,千万不能丢了。”段文杧接过红布条让妻子帮着系在右胳膊上。妻子段王氏帮他系好后退几步看了看他:“这才象个男人。”没想到妻子会夸赞自已,段文杧脸一红孩子似的笑了笑。阿棍站在一旁看她们夫妻俩个在一起卿卿我我,有说有笑不知为什么内心很是不舒服。段王氏对自已的态度来一个大转弯,似嘲笑又带有一丝冷讽。想起和她的岁月,阿棍纠结又困惑?她真是对我疏远了么?更让他不解的是,阿豆腐和阿二牛也报名参加民勇团,这样一来岂不是把自已给孤立起来了?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段保长对他嚷道: “阿棍,你也想参加民勇团吗?”听到叫声,阿棍摇头又摆手道:“我,我手里没家伙,参加不了民勇团。”段王氏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段保长:“我看这男人够呛,别让给逮着就成了。”众人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段大伯对阿棍道: “阿棍哪,你自已小心一点就行了。”阿棍没说什么,灰溜溜的往外走。段王氏拉着丈夫的手看着他出了大屋门。冯书生把名单拿给段保长看了看:“加上乡兵,也就这么多人了?”段保长看了一眼道: “给段大伯和高阿爱过目确认吧,他们是民勇团的负责人。”冯书生点点头走到段大伯面前:“民勇团共计八十九名,这是名录。”段大伯道:“那你好好保管收藏吧。”冯书生应了一声是,他把名录装入一个长方形木匣子。高阿爱走近段大伯耳语了几句什么,段大伯走到屋子中央对乡亲们大声道: “乡亲们,今晚有行动,大家先回去吃饭好好休息一下。凡是已经参加民勇团的成员,吃过饭后各带武器到这里集结。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第163章组建民勇团2节 众庄民听了段大伯的话纷纷散去。段王氏拉着丈夫的手腕也走出大屋子,把头靠在他身上道: “这打仗的事确实让人担忧?”段文杧道:“你这么担心还让我参加?我天生就胆小怕事,哪是拿枪拿刀的人。”听了丈夫的话,段王氏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阿棍在什么地方。她这才道:“我这样也是想气一下那阿棍。”段文杧感觉可笑,让自已参加民勇团就是为了和阿棍呕气?他不敢当面顶撞妻子,出了祠堂大院就往家里走。看丈夫走的那样快,段王氏紧紧跟在后面道: “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我还有话要说呢。”段文杧回头看了一眼:“说吧,我的耳朵在听着。”段王氏道:“想吃什么?老婆我给你做。”段文杧道:“我什么都不想吃。”段王氏道:“那怎么行,不吃东西怎么好打仗?给你做一只水煮鸭子吧?”段文杧头也不回向前走。阿豆腐和阿二牛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二个人如亲生兄弟一般挽着手。阿豆腐道: “二牛哥,我家里没东西可吃?你看是不是到你家里用一下餐?”阿二牛道:“好吧,谁让咱们是兄弟一场呢,到我家里给你做烧鸡吃。”听了他的话,阿豆腐嘻嘻一笑:“你是不是又跑到阿婆家里偷鸡了?”段二牛拍了他一下道: “你又把事想歪了?哥已经改邪归正了,现在是民勇团的战士了,怎么还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走吧。”二个人急急忙忙跑向家中。所谓的家不过就是二间海草搭成的偏房,大屋已经被黑衣人烧塌现在还没有修好。要想在修大屋,费钱费力不说,还要有足够的时间。现在形式紧张,哪有心思和精力去修大屋?到了自家院子,阿二牛进了偏房。从竹篓子里取出一只长尾黑毛的鸡。阿豆腐一看,这鸡可不是一般家养的,羽长腿短不说还能飞,后背上有一块刀伤。他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阿二牛从山上狩猎抓到的。阿二牛抓鸡在手,让阿豆腐提了一把菜刀走到一块石板前。阿豆腐道: “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哪?”阿二牛对他一笑:“你没杀过**?这是给鸡放血,这样吃起来口味更好。快,你去烧开水。”阿豆腐走到那间低矮的小房子,往锅里放了一瓢水。就开时生火烧水。烟雾呛的他不住的咳嗽,眼泪也流了出来,好不容易把柴火烧旺。阿二牛一手提着鸡一只手拿了菜刀走了过来,他把鸡放入水盆里帮着阿豆腐往灶里加柴。没过一会,锅里的水已经开了,阿二牛舀了水倒入水盆里开始给鸡除毛。就在二人手忙脚乱做饭的时候,一个人从外走了进来,阿豆腐眼尖往外喊道: “什么人?”听了他的喊声,来人也没急着答话走了过去。阿二牛一看愣了一下道:“嫂子。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段王氏手里提着食盒站在门外道:“又在忙什么呢?过来看看你们二个好兄弟,别做饭了,这有现成的。”阿豆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波汗。段王氏一瞧他的脸呵呵就笑。阿豆腐不知她笑什么咧开嘴也跟着笑,阿二牛瞪了他一眼道: “瞧你都成什么人了?都快变成黑牛怪了。” “哦”阿豆腐看了一下手才明白,柴灰抹到了脸上。段王氏望着阿二牛手里已拔毛开膛破肚的难道:“你这鸡又是从哪来的?要是在偷下去,非的被庄民打死不可。”阿二牛道:“嫂子又误会了。兄弟我已经不是从前的二牛了。今天带来什么好吃好喝的呀?”说着接过段王氏手里的食盒,阿豆腐拿开蒙在上面的一块白布叹了一声道: “水煮卤鸭,南瓜小米粥。好饭。”段王氏道:“看把你给馋的,洗洗手快吃吧。在不吃就没时间了,段大伯不是说今晚有任务吗?”阿二牛道:“是,是的。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嫂子,我们也不能白吃,这只鸡是我从后山抓来的,肥大肉嫩吃起来很香拿回去给哥哥吃吧。”说着话把卤鸭和米粥端到灶台上,然后把去毛的鸡放入食盒里。吃好饭,三个人就从灶房里走了出来。段王氏这瞧瞧,那望望似乎在寻找什么。阿豆腐道: “嫂子,你找什么?这里不过就是几间被烧毁的房子而已。”段王氏道:“我在找暗门玄机,山贼来的时候你们躲哪里去了?”阿二牛指了指后山:“跑后山,也只有那里可以躲藏。”段王氏半信半疑: “不是吧,我听别人说你们二个从火堆里爬出来的。”阿二牛道:“这是谣传不可信的事,别他们胡说。”段王氏四下看了看走到残墙断壁前,就在烧毁的木床石砌的台子前发现了什么。她走了过去,挪开一根烧黑成碳的木料往石台下一看,竟然发现下面有一个石板盖住的洞口。段王氏拍了拍那石台道: “这下面是什么?”阿豆腐摇了下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就是一个石台子吗?有啥看头?”阿二牛道:“嫂子,那就是搭石台子的时候留下的一个垫板而已。”段王氏呵呵一笑转过身走了回来,说道:“你们挺会装?那个阿棍来过没有?”阿二牛道:“我们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他。”段王氏道: “好吧,我不在打扰你们了。我走了,不过,今晚要特别小心。”阿二牛和阿豆腐互相看了一眼望着段王氏走了去。看她走远,阿豆腐道:“哥,咱们快去保甲公所吧。”阿二牛道:“人家不急,你急着过去干啥?没听段大伯说过么,听到钟响就集结,现在,咱们在厢房里睡一觉吧。”阿豆腐点了下头: “听哥你的。对了,哥,我总觉的这段王氏不安好心哪?”阿二牛道:“她这人疑神疑鬼,什么都想知道,不过防备她一下就可以了。”说着话二人已到了偏房里。阿二牛把床上的被了一拉望了阿豆腐一眼:“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上面我睡地铺。”阿豆腐道:“这怎么成,你是哥,还是我睡地铺吧。”说着把那草席从墙角推倒铺开躺了下去。阿二牛把一条被子放到他身上道:“盖着,别睡着了着凉。”阿豆腐翻个身把被子盖在身上呼呼睡了去。 段王氏走出阿二牛的家到了庄头,就隐隐约约之中看到二个人在不远处站着。这会是谁呢?由于天黑,她也没看清,心想会不会是潜伏的山贼。段王氏想到这里,吓的脸色苍白迈着大步急急向家里赶。到了家里,一头扑进丈夫怀里道: “吓死我了。” “出了什么事?”段文杧扶起妻子看着她的眼:“你看到什么了?不让你出去,你偏不听。”段王氏道:“我在庄口,碰到二个人影?还是带刀的,我想会不会是山贼在那里打探什么情况?”段王氏的话让文杧心里也有些发悚,他已领教过山贼的厉害。如果真是山贼来了怎么办?对,赶快去保甲公所找段大伯,他一定有办法对付山贼。他松开妻子从床底下拿出一把刀就要跑出去,妻子一下拉住他: “你这是要干啥?不要命了是吧?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能去。”段文杧想推开妻子又怕惹她生气只好停下来道:“我现在已经是民勇团了,保护全庄人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妻子道:“我明白,可是现在不是没有听到集结号令吗。段大伯怎么说的?让咱们饭后好好休息,是不是这样?”段文杧点了下头:“确实是这样,我是性急了些。休息吧”说到这里,段文杧把刀放进床下。妻子挽着他的手坐到床上含情脉脉的道: “你比阿棍好多了?都是我错看了你,让你受了委屈。” “哦,你不说阿棍好了,以后不在和他偷情?”段文杧和衣躺在床上,妻子拍了他一下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把为妻看成什么人了?”段文杧一笑把妻子搂在怀里睡了去。 第164章庄头恶战1节 段王氏在庄头看到的人影正是段大伯和高阿爱,他们二个从保甲公所出来饭也没吃水也不喝就到庄口观看地形。段大伯手指着远处一片茶林和树林道: “山贼如果要来肯定会从这条路直通而过,这条路东接高家庄和东张寨。要想守住怕是有些难啊。”高阿爱道: “那可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阻止山贼进庄了吗?” “有是有,就是费一番手脚。”段大伯手指茶林道:“响们庄南接西乡镇卧虎岭,那里地势险要,悬崖陡壁,丛林密布。山贼的马队要想从那里穿过怕是难上加难。唯一的途径就是从这条路进庄,另外,山贼有段阿大带领更是有恃无恐。”高阿爱叹了一口气道: “这个阿大背叛了良心和民族气节,我真想一刀宰了他为死去的庄民报仇雪恨。” “呵呵,他的背叛让庄民始料不及呀。”段大伯一笑:“咱们就在这里设下陷阱,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山贼的马队到了这里就无计可施,咱们趁机歼灭他们。”于是便把心中的计策说了出来。高阿爱道: “这条计策不错,就这样办吧。” “好,立刻钟声通知所有民勇团到保甲公所集结待命。”段大伯转过身就走。高阿爱紧紧跟在后面,二个人刚到公所就看到老阿婆提着竹篓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段大伯和高阿爱回来,老阿婆高兴的道: “你们回来了?” “是呀?你怎么也过来了?”高阿爱望着老阿婆问。老阿婆道:“给你们二个送点吃的,都在桌子上摆着哪。你们快吃吧,饿坏了怎么办?”段大伯听了一笑:“谢谢你,想的可真周到,有你这样支持民勇团的庄民让人倍感鼓舞啊。阿爱,咱们吃饭。”说着走进大屋坐到桌子旁。高阿爱也是饿了,端起一碗米粥就吃了起来。高阿爱边吃边道: “阿婆的饭做的就是香” “是呀。阿婆是好人哪。”段大伯赞叹了一句。二人吃完,那阿婆把碗碟收拾放进竹篓里道:“大伯,我这老婆子也想和你们一起行动?你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做的?”段大伯看了一眼她道:“你就守在这里吧,哪里也不用去。”老阿婆道:“这怎么行?我也要杀几个强盗。”高阿爱道: “你年纪大了,行动也不方便,你就呆在家里吧,这样我们才放心。” “既然如此,那我这老婆子就守在家里了。给你们做饭,烧茶水。看护伤病员。”老阿婆的一席话让段大伯眼前一亮,他心想战斗一旦打起来肯定会有死伤。老阿婆和庄里一些妇女可以做一些救护伤病员的工作。他对高阿爱道: “阿爱,大伯在交给你一项艰巨任务。你把全庄老年妇女组织起来成立救护队,随时救护伤病员。通知庄户里的郎中,让他多准备一些跌打碰撞伤的草药,另外,在准备数十张担架床。”高阿爱道:“这事是不是有些太急了?我现在就去准备。”说着话,高阿爱走了出去,看她出门。老阿婆道:“等一等,我也去。”起身追出门,看着她们二个离开段大伯就走到大槐树下撞响了大钟。响声传遍村落,那些已报名民勇团的庄民从各自家里跑了过来。家离的近很快到了保甲公所大院。远一点的也跑到了半路,他们手持各式武器集结到了祠堂大院。冯书生也是一路小跑着赶到这里,段社长和几个甲长也赶过来了。段大伯让人点亮火把后开始点名,念到谁的名子谁站了过来。到了最后。还差了一个,竟是段文杧没有来。冯书生拿着名单对段大伯道: “我说吧,他不行就是不行。”段社长道:“他这样的人能打仗值的怀疑?”段大伯道:“那就派一个人过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洪祝会,你去段文杧家里看看,让他立刻赶过来。”一个民勇出例应了一声跑了出去。站在队伍中的阿豆腐碰了一下阿二牛道: “怎么样?他小子遇事退缩了吧?这样的人信不过,只能摆样子给别人看。” “会不会被他老婆王氏看管起来了?”阿二牛道:“要是误了大事那可就麻烦了。”二个人正说着,段大伯走到他们面前,阿二牛忙打住站直身子挺起胸来。冯书生跟在段大伯身后看了一眼他们: “刚才你们说什么呢?例队的时候要保持安静,现在你们已是段家庄民勇团的一员了,要注意个人形象和纪律。”阿二牛道:“是,冯总管,段队长。”段大伯看了一眼大家道:“拿好你们手里的刀枪,准备好你们手里的绳子,跟着我到庄头打埋伏。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队,掉队、说话和随意走动。否则,一律按队规给予严厉处分。听清楚了没有----?”众民勇齐声应答: “队长,听到了。” “那好,拿好铁铲镐斧跟我出发,动作要快。”随着段大伯的口令,民勇们小跑着出了祠堂大院。到了大院门口,段大伯又停了下来,对冯书生道:“你不用出去了,在这里守着,配合高阿爱救助伤病员。待洪祝会回来后,让他和段文杧一起到庄头受命。”冯书生点了下头说道: “那好吧,我在这里等段文杧。”几个甲长也走了过来,望着段大伯道:“也让我们和你一起参加战斗吧。”段大伯听了一笑:“这里的事情也很重要,你们守在这里看护伤病员,危险时刻组织群众转移后山。”几个甲长只好领受了段大伯的安排。段大伯带着民勇快速赶到庄头路口,在那里挖起深达一米的陷阱,然后铺上竹席盖上泥土,拉起长长的暗线。民勇们干活很卖力气,五米一个的深坑很快就挖好了,他们在暗坑周围拉上绊索,打下竹尖暗桩。段大伯检查完毕觉的还可以,让人全灭了火把埋伏在路两边的茶树林里。 民勇洪祝会一路小跑到了段文杧家里,听到屋里有女人的哭声。洪祝全心想,这一定是文杧老婆王氏了。这个时候,她还哭什么呢?莫非和文杧吵架斗嘴了?进了院子,看到屋里没有光灯,洪祝会对着里面喊道: “文杧兄,你在家里吗?要是在吱一声啊?”话一喊完,屋里有人回应道:“谁来了啊?”洪祝会道:“嫂子,我是民勇团的祝会。快让哥哥跟我走,段队长有事找他。”屋里哦了一声,随后是嚓嚓的磨擦声和耀眼的闪光。一会,屋子里就亮了灯,段王氏含泪走了出来道: “对不起啊?俺家男人不能去了。” “什么?关键时刻,他不能去了?”洪祝会有些不解:“文杧哥出了什么事?”段王氏道:“他,他犯病了。”洪祝会哪里肯信,跑进屋子看了盾,果然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闭着眼一动不动。段王氏道: “吃过饭后,就说肚子不舒服,谁知过没多久,就昏迷不醒了。”说着话,段王氏手一捂嘴巴呜呜哭了起来。洪祝会摆了下手道:“罢了,既然如此,就让他在家里养病吧。不过,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段王氏听了连声道:“喛,喛,多谢祝会兄弟的关照。”洪祝会转过身道: “那我走了,文杧兄病的这样厉害,你赶快给他请郎中查看一下。” “好,好,一会就去找郎中。兄弟你走好,不远送了。”段王氏把人送到院外关了门回了屋,她把灯一吹就爬到了床上。洪祝会出了院子,心里也是很纳闷,这段文杧说病就病了,怎么病的这样巧?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大钟一响他就病的不能起床了?不会是装的吧?洪祝会越想越觉的蹊跷,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他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迎面遇到高阿爱和老阿婆,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妇女,有的抬着门板,有的拿着绳子,有的提着茶壶。看到洪祝会,高阿爱愣了一下道: “你怎么到了这里?”洪祝会道:“段大伯让我找段文杧,谁会料到他现在发病不能起床了?”高阿爱听了一笑道: “不管他们了,咱们走。” “哦,为什么?”洪祝会有些不解的望着高阿爱。老阿婆道:“不是不管,只是眼下情况太急。文杧的家我们去过了,给他找郎中女人也不乐意。”洪祝会道:“会不会是在装病哪?”高阿爱听了道: “我也觉的是在装病,可是,文杧不是那种人哪?”老阿婆听到这里道:“一定是王氏这个女人做了手脚,会不会给丈夫下了迷药也难说。”听了他们的谈话,身后一个妇人道:“这王氏就是可恶,就会耍小心眼,自私自利的女人。”众女人也跟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说段王氏为人奸诈。高阿爱道: “姐妹们,现在不是议论她们的时候,到了公所后要保持安静,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提高警惕,不放过一个坏人。”众女人应是跟着高阿爱到了保甲公所。 第165章庄头恶战2节 大院里没有灯火很暗,屋里有几个人坐着。高阿爱进了屋招呼了一声才知是冯书生和几个保甲。她让女人把门板放到地上坐下休息。女人围坐一团谁也不敢说话,时间悄无声息的走过,一个女人打破了沉静,她小声说道: “万一山贼来了,家里的孩子怎么办?他们还都小。” “是呀,我那老娘腿脚也不灵便,没人照顾呐。”听到这里,高阿爱道:“姐妹们不要说话,保持安静,在说了谁家没有孩子老人?我们只有消灭山贼自身的安全才有保障。如果打不败山贼,咱们段家庄就会受灾。”听了高阿爱的放,女人们也就没有人在敢说话。他们有的背靠背,有的围成一个圏坐在那里,随时听候命令。 那段王氏爬到床上,用耳朵贴墙听了一会动静,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丈夫睁开眼一下坐正身子,吓的段王氏啊呀一声叫。段文杧掀开被子,扔掉头上的毛巾道:“什么时候了?那钟声响过没有?快把灯点亮,我要出去看看。”段王氏哎哟了一声,用手搂住他的脖子道: “你醒了?现在没事了?睡吧。” “你这贱女人,你在茶水里给我放了什么?”段文杧一下推开王氏:“给我走开,你这样做让乡亲们怎样看我?还不骂我是贪生怕死鬼?”没想到丈夫会发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段王氏感到受了屈委道: “我这样做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咱们已经死过一会了,那山贼是什么人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要是有了三长二短让我以后怎么活呀?”段文杧哼了一声:“怎么活,找你的阿棍哪。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现在,怎么倒关心起我的死活来了?”段王氏道:“以前是以前,都是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我就是怕你遇到山贼会出事。干这个都是要命的呀。”段文杧道: “你这样做太自私了?只有你的命值钱,别人的命就一点不重要?别人拼死拼活又为了什么?”王氏道:“我这样做是不对,你就骂吧。”段文杧道:“骂,我还想打你呢。”说着话扬起手来就要打,可是扬到头顶又落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应该这样做呀?乡亲们知道了会把你给骂死的,在说,我现在也是民勇团,有义务和责任保护全庄人的安全,怎么能擅自离队。你睡吧。我还的出去,如果不出去,我会不安心的。”段王氏道: “那你就去吧,要多加小心。” “嗯”段文杧穿好鞋子,摸黑系好腰带。他从床下摸出刀开了屋门走了出去。还好,空中有半个月亮,夜色不算怎么太黑,他很快到了保甲公所。这里也是没有灯火,放哨的妇人很快发现了他。立马有人从黑暗中跑了出来,用刀指着他喊: “什么人?报上名来?”段文杧道:“我是文杧,从家里过来了。”女人哦了一声收回刀:“进院去吧。”段文杧进了院,高阿爱听说他来了就迎过去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呀?你不是生病卧床不起了吗?”段文杧叹了口气道:“都是我那婆娘耍小心眼。在我的茶水里放了迷药,让我一觉睡了这么久。”老阿婆道:“怎么样,没有出我的所料吧。这王氏不安好心哪,来了就好。快归队找你的段大队长吧。”段文杧道: “他们现在哪里?” “去庄头吧,他们在那里打埋伏。”老阿婆笑了笑回到屋子里。段文杧对高阿爱道:“那好,我过去了。”他手提着大刀。其实就是一把砍柴刀外加一个长手柄而已。走到庄头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段文杧有些心发慌,人都到哪里去了呢?前方有路口有亮光,就在他犹豫不决是否要走过路口时。听到附近有人对他底声喝道: “什么人?还不快藏起来,不要命了吗?”吓的段文杧身子一哆嗦四下里看了看。声音是从路边茶林里传过来的,他愣着站在那里道:“我是段文杧,民勇团的。”他的话刚说完,一个声音道:“知道是你了,快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不要暴露了目标被山贼发现。”段文杧哦哦几声环顾一下四周,朝一片小树林跑了过去。刚一进树林,就被人一把摁倒地上,那人朝他脑袋拍了一下道: “你这家伙不要命了是吧?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又跑过来了?”说话的正是民勇洪祝会,他身后二个人趴伏在柴草堆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要是不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有人在里面。这伪装的还真好,段文杧抓了把稻草盖在身上。洪祝会见了一笑: “这样不行,给你这个。”说着话把一个草编的席子扔了过来。段文杧抓过披在身,他屏住呼吸观察动静。远处的光亮越来越近,一队黑衣人悄然摸了过来。火把照耀下,段文杧看清了一个人的脸,正是指示黑衣人暴打自已的段阿大。这家伙带人又过来了,段文杧一股怒火升起,他握紧了手里的长柄砍刀。黑衣人站在路口,洪祝会数了数,差不多有五六十个人,还好,他们人数不多,民勇团可以对付。 黑衣人站成三排,每排二十人,肩膀上扛着一把长刀。为首的正是柯二五,他四下里看了看转过身眼望着众黑衣人说道:“各位兄弟,咱们也休息好了,今晚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能抢的就抢,能毁的全给毁了,不留给刁民一件物品。谁抢的越多,奖励的越多。”众黑衣人举臂高呼: “听二当家的指令。”柯二五一笑,抽出佩刀:“把你们手里的火把灭掉,前排跑步前进。段阿大,你带二排打掩护,三排跟着我作后援。”段阿大看着一排往前跑,他带着二排也跟了上去。黑衣人向前跑着,听的茶林一声螺号响,几个人就倒了下去,还有人陷入一米见深的陷阱。听的一声喊: “段家庄的民勇兄弟们,给我杀,杀死这些强盗。”随着这一声喊,喊杀声响成一片。段大伯带着民勇从茶林里杀了出来,跑在前面的黑衣人一下乱了手脚。没想到庄民早有了埋伏和准备,段阿大见状不妙身子向后一缩道: “快,快撤退,快跑。”喊完带着黑衣人往后跑。柯二五见了对他大声喊:“阿大,你往哪里跑?给我回来。”可是,段阿大哪还听的进去跑起来比兔子还快。柯二五也不清楚有多少庄民,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从庄子里冲杀过来,他也乱了手脚,身后的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剩下不到六个人了。柯二五不得不下令撤退,黑衣人跟在后面往前逃去。 看到黑衣人后逃,民勇志气大增,一口气追了十多里地,把个黑衣人追到卧虎岭东山口二方就在这里对峙起来。段文杧追到段阿大身后,道: “阿大,看你还往哪里别跑?还不激械投降?” “文杧,你小子长本事了?”段阿大喘了一口气:“有本事咱们单斗,看谁能打过谁。”段文杧一笑:“你小子还嫩着呢?我不怕,来吧。”说着提着刀走了过去,看他真的往自已这边来了,段阿大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壮了壮胆。拍拍胸口: “好吧,打就打。”说着手一抬向段文杧砍去一刀。洪祝会见了对文杧大叫:“当心,小心他的刀子。”段文杧闪身躲过,反手一刀,“呼”的一声,段阿大一底头,长刀从头顶飞过。段文杧扑向阿大,抡刀拦腰砍去。段阿大吓的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到地上。文杧抡刀就砍,哪知“嗖嗖”二声,几把短刀飞了过来,段文杧只顾往前冲,躲闪不及,一把飞刀刺中胸口。段文杧身子一晃手里的长柄刀落到地上,他一手捂住胸口向一一边歪了过去。洪祝会大吃一惊带着二个民勇上前把他给扶住拖了下来。 段阿大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二个黑衣人护住他进了东山入口。柯二五看到段阿大安全撤回,下令黑衣人放箭放枪,一时间乱箭齐发,火铳“呯,呯”震响。几个民勇在地血泊中,要是硬冲怕是不行。随后赶来的段大伯下令民勇后撤,他们撤退到一个地势开阔安全的地带埋伏起来。看到民勇撤退,阿大提了刀对黑衣人喝道: “跑我杀过去,活捉那个段大伯。”黑衣人跟着他就要往前冲。站在一旁观战的柯二五急忙喊道:“都给我回来,不用追了。”段阿大只好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柯二五:“二当家,怎么一回事?”柯二五道:“这是命令,不能恋战。他们人多势众,这次会吃大亏的,休战回寨。”段阿大只好带黑衣人跟在后面往东山营地退去。走到入山口,柯二五对守寨的黑衣人道: “加强戒备,提高警惕,不能让乱民冲进来。”守寨的黑衣人按照他的要求布置防控。只要有人靠近,就会乱石撞胸,乱箭穿心。布防完毕,柯二五又检查一遍方才放心离去 第166章设下埋伏1节 洪祝会和一个民勇抬着段文杧到了一个石窝子,他们把文杧放到地上查看伤情。血从文杧手指缝里流了出来,段大伯有些心急,对洪祝会道:“快把他送进庄,找郎中救治。”洪祝会看了他一眼: “那你呢?”段大伯道:“我还要带人守在这里,万一山贼在打过来就麻烦了。” “好吧,那我抬着伤号先回庄了”洪祝会和一个民勇抬了文杧往庄子里跑。段大伯目送他们走远,带着民勇埋伏在出山口周围准备在战。尝到胜利甜头的民勇志气倍增,他们隐蔽在草丛树林,乱石堆后,把刀口对准东山口。洪祝会和民勇抬着受了伤的段文杧回到庄头路口,高阿爱带着救护队的妇女抬着门板已经赶上来了,看到受伤的段文杧,女人们手忙脚乱把人抬放到门板上就往祠堂大院跑。那里早已准备好了救治草药,郎中也守候在那里随时为伤病员医治。 高阿爱跟在担架后面小跑着进了祠堂大院子,郎中让人点亮烛灯,开始查看伤情。鲜血已把文杧胸口染成一片,甚至滴落到地上。而此时的文杧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处于半昏迷状态,要是不采取措施,不到一个时辰文杧可能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亡。望着昏迷不醒的文杧,高阿爱有些急了,道: “这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去哪?大夫,你想想办法啊?”郎中听了她的话摇了下头,从水盆里拿出毛巾给文杧清洗伤口。他小心翼翼的把短刀拔出,只见一股鲜血“噗”的喷射而出,溅了郎中一脸。郎中忙用湿毛巾捂住伤口止血,渐渐的血小了下去,但文杧的呼吸似乎也停了。高阿爱见了,用手晃了晃文杧的身子道: “文杧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呀?睁开眼看看哪?”任凭她呼喊。但文杧也是已经不能作出回应了。看到文杧死亡,女人们哭成了一片。高阿爱为他洗去脸上的血迹,为他整理好衣服,把一个白布单盖在他身上。郎中自责的道: “都是我无能,对不起文杧这个兄弟了,我该死,该死呀。”说着话,起身就要往墙上撞。洪祝会和二个民勇急忙拦住,把他给拉到一边坐了下去。冯书生从一边走了过来:“在高明的医师也有失手和无可奈何的时候呀。你已经尽力了,让文杧大哥放心去吧。还有其他的伤病员。咱们不能在让人家就这样离开了。”郎中点了下头,他把药箱打开,把止血止痛药膏用火烤热贴到受了伤的民勇身上。此时,天已经亮了,在东山口打埋伏的段大伯他们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呢?高阿爱有些不放心,他们一天一夜没能好好吃口饭了。想到这里,高阿爱吩咐老阿婆带着妇女回家做饭,女人回了家开始忙碌做饭。老阿婆出了祠堂往自已家里走。走到半路,看到段王氏走了过来,她想躲避开去。刚走到一个胡同口,那段王氏就快步走了上来。望了一眼老阿婆道:“阿婆,你急急忙忙干什么去呀?见了我就躲是什么意思?”老阿婆道: “我回去做饭给民勇们吃。” “哦,他们回来了?那我丈夫文杧也回来了吧?”段王氏看着老阿婆问。老阿婆点了下头:“他是回来了,你去看看吧。”话说着又忙把目光转移开。段王氏见她支支吾吾心想肯定是有什么事隐瞒着我。老阿婆对她一笑说了句:“我走了。”转身匆匆离开,段王氏看着老阿婆走远预感到一种不祥。难道是文杧出事了?想到这里,段王氏心里一紧张。感到一股冷风从脚下升起。他忙用手支撑住墙面,镇静一下挪动步子向祠堂走去。 还没到祠堂,就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哭声。王氏的心一下悬起来,她捂住胸口走到大院门口,守岗的二个民勇看到是王氏就把她放了进去。大院子里停放着好几具尸体,都是放在门板上,用白布盖着。几个妇女和孩子跪在二具尸体前哭泣,冯书生在桌案上点着香火,几个保甲对着一尊佛像祈祷。看到王氏从外进来,谁也不说话,段王氏走到一个门板哇的就哭开了: “我的文杧夫呀?你怎么死了啊?这教为妻日后还如何过活呀?”一时间哭天号地,她跪伏在门板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很是伤心。哭了不到一会,就看到高阿爱和二女人从偏房走了出来。一个女人一把拉住王氏道: “嫂子,你别哭了?你哭错人啦,这不是你丈夫文杧。” “什么?他不是我的为夫文杧?”段王氏一下愣住了,他擦了一下眼泪站了起来:“我的文杧呢?他在哪里呢?”女人掀开白布单,段王氏瞟了一眼,才发现自已哭的丈夫是同庄的另一个男人。高阿爱对她看了一眼,道: “收住泪,你要节哀,注意保重身体。跟我来----” 二个女人扶着段王氏走到偏房,这里才是真正的停尸房。里面停放着差不多十具尸体,外面那三具是刚刚从外抬进来还没进行清洗处理的。高阿爱走到最南一个门板,掀开白布单道:“这就是你的丈夫文杧,他是个好勇士,是个了不起的战士。是我们段家庄民勇团的骄傲和榜样。”看到丈夫躺在这个旧门板上,段王氏哪里还守的住眼泪,身子一软二腿发软就扑了上去。她死死抱住段文杧,摇着晃着,想把人摇醒,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却成了一个毫无反应的死尸。哭了一会,段王氏突然站立起来,张开双手就扑向高阿爱道: “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男人,还我的男人。” “你疯了是吧?”一个女人见状,一把拉住段王氏。高阿爱急忙闪身躲到一边,不知给眼前这个发疯的女人说什么好了。另一个女人见了对她说道:“段王氏无理哭闹,以为只有她死了男人?现在大敌当前,庄民人人自危,如果不奋勇抵抗,怕是无一幸免,她不晓得其中厉害,就是瞎胡闹。”听了她的话,段王氏有些不乐意,她甩开拉住自已女人的手向说话的女人扑了去。女人见了,转身往外就跑,段王氏跟在后面追了出去。看到这里出了事,冯书生和几个保甲跑了过来,他们拦住段王氏把人给摁住。女人这才停住喘了口气,高阿爱对她说道: “不用害怕,待她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段王氏看到冯书生和几个保甲摁住了她,挣扎了一下道:“我男人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还想欺负我?我不活了,让我跳河死了吧。”冯书生道:“嫂子,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以为大家想看到这种局面,想让自已的亲人死掉吗?勇士们都还在坚守着,你却在这里哭闹,把人给我关起来。”段王氏哪里肯依,她张开嘴巴又咬又踢,几个保甲摁住她,把人给抬进了一间小屋子。这是堆放柴草的屋子,里面除了柴草什么也没有。几个保甲打开门,把段王氏往里一扔就走出来了。段王氏从地上爬起,伸手想拉开门,哪知门已上锁,她拉不开,对着门又踢又打,直到打的累了才喊一声: “我的夫啊,为妻的命好苦啊。”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一倒昏迷了过去。老阿婆把饭菜从家里带过来送到高阿爱面前。这个时候,其他回家的女人也提着食盒赶来了,有的煮了米粥,有的烧了咸米饭,还有的蒸了米馍馍,还有的炒了咸腊肉。高阿爱问女人们道:“你们吃过了没有?没吃过的回家赶快吃,吃好的跟我到东山口给勇士们送饭。”老阿婆道: “我们都在家吃过了,阿爱,你坐下来吃一点吧。我们的饭做的足够多,够你们吃的。”说着把一桶米饭放到地上,又从竹篓里拿出几个碗。高阿爱看了一眼冯书生和几个保甲,郎中说道: “你们几个快点饭吧。”郎中笑了笑:“谢谢了,我还是回家吃吧,妻子在家等着我呢。”几个保甲也道:“对,对,我们也要回家吃饭了,这些饭送给勇士们吃吧。”说着话,他们一个个走了出去。高阿爱望了一眼冯书生: “那我们吃吧?”说完对老阿婆道:“盛饭吧。”老阿婆拿起一个碗装满米饭送到高阿爱手里。高阿爱接过,一个女人又把盆里的腊肉和咸菜拔了一些放进碗里。高阿爱吃起来很香,不住的夸口说姐妹们做的饭菜好吃。冯书生看到老阿婆盛了饭递给他接过高兴的蹲到一边吃去了。吃完饭,高阿爱把空碗往桌子一放,喝了几口水对女人们道: “送饭的姐妹们跟着我走吧,兄弟们一定饿坏了。”十几个女人提着食盒背着碗和筷子出了祠堂。一行人穿过小路向东山口走了去,没想到在茶林里的水沟里碰到二个人慌慌张张从对岸走了过来。他们二个一前一后弯着腰,不时的往后面看一眼。这是谁呀?怎么看上去这样眼熟? 第167章设下埋伏2节 高阿爱忙向后摆了下手,压低声道: “大家注意隐蔽,前方有情况。”女人们以为发现了山贼都忙趴在草丛里。高阿爱隐蔽好,往水沟那边看过去,只见那二个人手里拿着刀走到水沟前,用木条试探了一下水深。二个人脱下鞋子涉水走了过来,待二人走近高阿爱和一些女人才看清。这二人竟然是阿豆腐和阿二牛,胳臂上缠着红布条,脸上抹着泥巴,由于被风吹干,泥巴贴在脸上很不舒服。二个人涉过水后,就近捧水把脸给洗干净。果然是阿豆腐和阿二牛,他们二个怎么回来了?还偷偷摸摸的怕别人知道?一个女人看着他们上了岸,碰了一下高阿爱小声道: “当家的,这二个混蛋不好好跟着段大伯,擅自离队跑回来了?” “不能放过二人,给我把人抓住。”高阿爱对女人耳语了几句。女人会意的对她点了下头,带几个女人跑到另一头去了。上了岸,阿豆腐松了一口气,对着山头望了一眼,晃了一下脚上的水: “这下可以放心了。” “兄弟,咱们这样跑回来有些不妥吧?听说这样做,要当逃兵处理,我还是有些怕。”阿二牛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刀放到地上手枕着脑袋躺下:“困死了,好好睡一觉吧。”阿豆腐环顾了一下四周: “二牛哥,要是段大伯发现咱们俩个不在了?会不会生气?”阿二牛看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被开除民勇团。我还不想当这个民勇呢,跟着他们担惊受怕,没有安全感,随时都会掉脑袋。”正说着,他哎哟了一声坐正身子,一只手抬起一只脚看了一眼: “不好,这水虫子钻进脚裸子里了。正在吸我的血呢。这可恶的小东西。你也来气我。”说着一扬手“啪,啪“二下,把那水蛭拍成一团,又一巴掌给拍死拉了出来。阿豆腐看着他一手的血笑了笑:“发现的及时,要是钻到肚子里够你受一辈子的喽。”阿二牛对他摇了一下头: “你给我望一下风,观察一下动静,看看有没有人过来。” “这偏僻的地方,哪会有什么人过来?”阿豆腐放下刀:“我也累了,一夜没合眼,昨夜又紧张又害怕。”阿二牛道:“行了。别诉苦了。文杧大哥受了伤,不知现在怎么样了?”阿豆腐道:“怎么样?不是死就是活,我睡一会。”说着,背对着太阳一手枕着头睡了去。高阿爱见二人呼呼睡去,对身后的女人一使眼色,几个女人同时拿起小石头砸了过去。听的身边啪啪的声音,阿豆腐一下惊醒过来,他坐正身子,并没看到有什么人?阿二牛也被惊吓不要紧了。惊慌失措的拿起刀四五上里看了看,又望了一眼阿豆腐,道: “什么情况?”阿豆腐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啊?难道遇到鬼了?”阿二牛听到这里嘴里哼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鬼?你不会是在做梦吧?”阿豆腐道:“不是鬼,那一定是天上的苍鹰。”阿二牛嘻嘻一笑:“别吓唬自已了。苍鹰那么大,落地是有声音的。就算是苍鹰,也不会丢小石子呀?”阿二牛拿起身边的二颗小石子看了又看,他突然啊了一声愣愣的坐在那里。阿豆腐道: “二牛哥。你这是怎么了?” “不好,有人,我看到人了。”阿二牛拿起刀慌慌张张站起来四下看了一眼:“咱们被盯上了。快逃吧。”说着就要往茶林里钻。阿豆腐见了也忙拿着刀跟在他身后跑了去,还没钻进茶林,听的一声哟喝:“站住,还往哪里跑?”高阿爱从草丛里站起,十几个女人一下把人给拦住。看到高阿爱,阿二牛腿肚子一打哆嗦,手里的刀也掉到地上。几个女人上前摁住了他,阿豆腐想跑也被几个女人给拦住摁住,几个女人对他拳打脚踢。都是庄户里的女人,打起人来,拳头都很重,打的阿二牛和阿豆腐直告饶。打完之后,高阿爱看了看阿二牛道: “怎么一回事?你们二个怎么跑回来了?” “段家媳妇,都是哥哥的不对,手下留情吧。”阿二牛打着拱。一个女人推了他一把:“太给乡亲们丢脸了。段大伯是怎么对你们说的,临阵脱逃都是死罪,你们是逃兵,是怕死鬼。”另一个女人抓起阿豆腐的头发:“没用的男人,还不如跳这水沟死了好。”高阿爱对女人摆了一下手道: “你且松手,听他们讲完。”女人松了手,对阿豆腐哟喝了一声:“说吧,为什么跑了回来?”阿豆腐道:“几位姐姐妹妹,我们也是怕死呀。昨天死伤了那么多人,文杧大哥也受伤不知死活。”女人道: “你们这样怕死,就会助长山贼的嚣张气焰。只有不怕他们,才能把他们驱赶出卧虎岭,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雪恨。”阿二牛道:“姐姐,小弟知道错了。”高阿爱道:“知道错了?那还不快站起来前去助威助战?”阿豆腐看了一眼阿二牛: “咱们还是回去吧?死就死了,一个单身汉,没儿没女的,有啥好担心挂念的?跟山贼拼了命,保护咱段家庄乡亲的安全。”阿二牛叹了一口气:“命真不值钱啊?好吧,咱们回去。”一个女人听到这里笑了笑: “那赶快走吧,还有饭要给你们吃。” “真的?饭在哪里?我都饿死了?”阿豆腐四下里瞧了瞧。女人们从草丛里提出食盒,高阿爱道:“回去吧,到了那里在吃。”阿二牛高兴的点了下头,拿起刀下了水。阿豆腐站在水里对女人们道: “姐姐妹妹们,让我背你们过这水沟吧?” “行了,不用你背,你的肚子还空着呢?哪有力气背俺过水沟。在说,这水又不深。”阿豆腐点了下头只好提了鞋子上了岸十几个女人手拉着手上了岸,高阿爱最后一个下水,阿二牛想扶她,但她还是拒绝了。想起以前,他们二个对自已犯下的罪恶心里还是有些内伤和不安。如今他们二个又从前方跑回来,真的改邪归正了吗?上了岸,阿二牛和阿豆腐走在前面,高阿爱走在姐妹们身后,十几个人穿过沼泽和芦苇丛走到东山口。这里根本看不到人,只有风吹过的草丛发出呼啦啦的响声。阿二牛跑到一个底洼,在那里他找到段大伯说了几句什么。段大伯对他点了下头,看了一下他的脸: “你脸上的泥巴呢?什么时候洗掉的?你要尽快伪装起来,不能让山贼认出是你。”阿二牛不敢提自已偷偷逃跑的事情,只说天热自已有些受不住把泥巴给洗掉了。听了他的话,段大伯还是半信半疑,他吹了二声口哨,在四处埋伏下的民勇们爬了出来,有的头上戴着草编织的帽子,有的身上披着绿草做成的风衣。他们往乱石堆一趴,草丛里一蹲,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民勇们围到段大伯身边,高阿爱对他们道: “兄弟们,坐下吃饭吧。”民勇们高兴的欢呼起来,女人们打开食盒把里面的米饭盛到碗里送到他们手里,民勇们端起碗走到一边吃饭。高阿爱盛了米饭递到段大伯手里:“这是你的,快吃吧。”段大伯看了一眼碗里的米,说道:“怎么放这么多?我吃不了,还是让其他兄弟多吃点吧。”阿豆腐瞟了一眼,敲敲自已的碗道: “我的快吃完了。”段大伯道:“那好,我在给你拔一点。”说着走到阿豆腐面前,把碗里的米饭拔出一部分还剩半碗。高阿爱望着段大伯道:“这怎么行?你吃的太少了。”段大伯道:“我这把年纪了,饿不着。”高阿爱瞪了一眼阿豆腐: “你真是无赖。”一句话说的阿豆腐脸红脖子粗,那阿二牛站在一旁吃着饭听到这里脸也是一下红了。大家吃好饭,高阿爱和女人们收了碗。段大伯看了看天,对高阿爱道:“你们赶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守山的山贼随时都可能出现,太危险了。”高阿爱道: “大伯,你要当心,我们告辞。”说到这里,对女人们摆了一下手转身离去。女人们紧紧跟着又走进了沼泽地。段大伯吹了一声口哨,民勇们又各自回到原来的地方埋伏好。很快,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东山口出现了几个人影,正是鲁当家和柯二五,段阿大他们。几个人走到岔路口四下里看了看,鲁当家转身望着柯二五:“昨夜遭遇失败,死了那么兄弟不应该啊。”柯二五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庄民会有准备,而且还设置好了陷阱。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怕是要全军覆没呀。”鲁当家捻着黑胡子道: “不能就此善罢甘休,灭我威风,灭我斗志。一定要杀回段家庄,扬我志气。” “是,在下遵命。只是汪总管那里,如何交待?”柯二五拱了一下手。 第168章好女不嫁二男1节 段阿大也点头称是:“听说驼鸟岛那边也要来人视察布防,小石田肯定会追查此事?”鲁当家道:“能隐瞒的尽量隐瞒。午后偷袭段家庄,给死难的兄弟报仇。”柯二五道:“明白,我一会就做安排,咱们回去吃饭吧。”鲁当家背着手转身向守山口走了去。过了守山口,走不多远,就到了营寨门外,守寨的黑衣人纷纷给鲁当家见礼。鲁当家一一回礼后进了寨,到了自已大帐篷前,就让侍卫端茶送饭。坐下后,鲁当家看了一眼柯二五和阿大道: “你们也坐下一同进餐吧。” “多谢大当家。”柯二五和段阿大谢过分别在桌子二边坐了下去。侍卫们摆上茶饭就退到了一边。鲁当家给段阿大倒了酒,道:“你的功绩也不错,自打进了这营寨进步很快。还想老婆吗?”段阿大摇了下头:“不想了,只想一心一意为大当家做事。”鲁当家听了段阿大的话呵呵一笑举起杯来道: “不错,咱们喝酒,来,为了我们的胜利干杯。” “干,干了。”柯二五举杯,三个人碰杯一饮而尽。鲁当家放下杯子用筷子挟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边吃边望着柯二五道:“听说你从段家庄抢来的女人不错?人长的不仅漂亮还细皮嫩肉。”柯二五吃了二口菜叹了一口气: “这娘们要把我活活给气死?进了这山寨后,一个笑脸也不给我,整天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我拿她也是没办法,就关进小屋子里去了。”鲁当家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是强人所难,她怎么会顺从呢?要好言相劝,可不能动粗哦。”柯二五道:“说实在的,我还真对她动了粗。她不依我。我生了气就打她。”鲁当家放下筷子指了一下他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养女人怎么能这养呢?看来你真不会做男人哪,带过来让鲁某瞧瞧?”柯二五道:“当然可以,不过,她现在的脾气变的相当暴,我怕你降不住她,她会撕破你的衣服。”鲁当家摇了下头: “不会的,不会的。”柯二五点了下头:“如果大当家喜欢,我就把她奉献给您。”鲁当家呵呵一笑:“此话当真哦。”柯二五道“绝无戏言。”说到这里,给自已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对外拍了拍手。二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对他拱了一下手道:“二当家有何吩咐?”柯二五道:“你们二个去那小屋子把那个叫翠翠的女人给我带到这里来。”二个黑衣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鲁当家道: “抢来的女人都有一个火暴性子。就说阿大的妻子吧。打个半死也不屈从。没想到,却被阜塘寨的乱民抢了去。”一提到阜塘寨,段阿大的眉头皱了一下道: “现在的阜塘可不比以前了,戒备森严不说,还经常操练。看样子,要和我们打大仗了?”听了他的话,鲁当家一笑道:“他们不过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岂能抵挡住我们的勇士?就拿官府来说,他们的士兵也是不堪一击。”柯二五点了下头: “是呀。说的是呀。官兵对我们都畏惧七分,还怕他们这些乡民?听说,最近要对福清县城开战了是真的吗?”鲁当家点了下头:“没错,上头要有大动作。并且让我们配合他们的行动,注意保秘。”正说着话,帐篷外传来嘤嘤的哭泣声。二个黑衣人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推了进来。柯二五对那女人一瞪眼,道: “过来。拜见一下鲁当家。” “不必了,让她哭着吧。哭一会就好了。”鲁当家对柯二五摆了一下手:“你以后别在吓唬她了,女人是不能吓的。是用来哄的。”说到这里对女人招了一下手:“翠翠姑娘,坐到这里来,咱们一起喝酒。”说到这里,又指了一下段阿大道: “这个人你认识吗?他也是你们段家庄的嘛,别怕,咱们是一家人,过来,喝酒吃饭。”女人哪里听的进去。柯二五一下急了,起身伸出手把人给拉了过来。女人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柯二五扬起手就要打。鲁当家忙挡住了他的手,道: “不用打嘛,这样会把人给打坏的。”柯二五只好收了手回坐到桌子前。鲁当家把女人搀扶起来坐到自已身边,掏出一个白色手巾给她擦了一下眼角泪水,一手揽着她的腰道:“不哭,不哭。以后不会在有人敢打你了,要吃饭,要喝水。饿坏了怎么哪?”没想到,身边的老男人还挺会关心人。翠翠的心一下被暖了起来,她不哭,对着鲁当家笑了笑。鲁当家拍了拍她的腰: “这就对了嘛。在哪不是过日子?这里的饭菜也是吃不死人嘀。来,喝了这杯酒吧。”说着话,他让段阿大给自已倒了一杯酒,然后端到翠翠嘴边。翠翠张开嘴一口一口喝了下去,鲁当家看她喝完杯子里的酒连声说好。他拿起筷子又给翠翠挟菜,翠翠吃了几口。柯二五看到这里,心里也略有欣慰,看来自已的态度和方法确实不对,真的不会讨女人的欢心。他对外看了一眼,觉的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 “就此告辞,我们要整队出发。” “那好,你们路上要多加小心,这乡民变的越来越不好对付。”鲁当家看了一眼柯二五和阿大:“恕我不远送。”柯二五道:“明白,告辞。”说着走出帐篷,阿大紧紧跟上。看着他们出了帐篷,鲁当家对女人一笑,指了一桌子饭菜: “放心吃吧,要吃饱,要喝好,不能委屈了自已。”说着给女人倒了一杯酒:“来,喝了。”女人端过杯子一口而尽。女人吃了二碗饭放下筷子说自已吃饱了,鲁当家嘻嘻一笑把她搂在怀里,摸了一下她的脸: “多少天没洗过澡和脸蛋了?看你脏的,和叫花子一般。” “小女子怕出事,不敢洗。”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鲁当家很高兴,道:“哪有不洗澡的女人?要是不洗,时间久了,身上会生小虫子嘀。走吧,我陪你洗一下澡。”说着话把女人给抱了起来。走到帐篷门外,他放下女人对黑衣人道: “让人烧热水,给翠翠姑娘洗澡。”一个黑衣人跑了去。没过多久,有人过来说热水已经烧好。鲁当家对女人一笑:“我们过去吧。”女人点了下头跟着鲁当家到了一个分里外间的石头砌的大屋子。里屋挂着门帘,里面放着一个大木盆,木盆里放着热水。鲁当家对女人努了下嘴: “进去吧,洗好了对我说一声。”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她转过身来掀开门帘道:“你们男人走远点,不要偷看。”鲁当家点头道:“好,好,我们走,你放心洗。”说着话,伸出手把屋门给关上。女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看到墙角有根木棍,拿起把门板给顶上。确定别人打不开,这才把身上的衣裙脱了走进木盆里。这一洗,女人感到浑身舒坦起来,她静静的躺在木盆里,望着升腾的烟雾,一只手把水不断的往身上撩泼。洗了一会,她用毛巾擦干身子,又把头泡进水里把秀发洗干净。刚穿好衣裙,突然发现窗棂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女人还是吓了一跳,她忙系好腰带道: “外面什么人?” “是我,翠翠姑娘,洗好澡了吗?”一个人头贴在窗棂纸上。是鲁当家的声音,女人松了一口气,她把顶门棍拿开走了出去。鲁当家看到她一脸的惊喜,拍了拍手道:“好一位俊俏美丽的女子矣。走吧,跟我去后山散散步赏桃花。”女人随了他,二个人挽着手向后山走了去。 所谓的后山也就是离营寨不远的几个小山头,这里风光倒也不错。一个盘石扣在山顶远远看去如同一只展翅腾飞的大鹤。山坡遍布桃花,樱花,也给人一种身临仙境的感觉。顺着一条小石路,鲁当家拉着女人翠翠的手走了过去。走没多远,鲁当家和女人停了下来。鲁当家手一指那个山顶盘石道: “咱们上去看看如何?”女人一笑:“好是好,只是那山太高了,我有些害怕。”鲁当家对她一笑道:“有我在,不用怕。”女人对他点了下头走了过去。山坡越来越陡,林子越来越密,听的几声野鸡咕咕叫着从草堆里飞跑了。踩着松软的腐叶朽枝,女人和鲁当家一步一步往山顶爬。到了半山腰,女人有些力不从心,一手拉着小树杆一边喘着气道: “累死我了,我快不行了。”鲁当家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抓住树枝道:“那就歇息一会吧。”几个黑衣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他们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刺客和杀手出现。鲁当家抬头望了一下山顶道: “走吧,快到山顶了,拉紧我的手。”女人又向前迈起了小步,到了一块空地,鲁当家又停了下来。 169章好女不嫁二男2节 女人对他摇了下头:“我真的走不动了。”鲁当家一笑,伸出手勾住她的腰:“那我抱着你走吧。”女人噘着嘴: “这怎么行,会把你给累坏的。”鲁当家听了她的话呵呵一笑轻轻一用力把女人给抱了起来。没想到眼前的男人还真有情调,比起段家庄自已家中那个段保长来说亲切多了。这么好的男人为何要当山大王呢?女人一手勾着他的脖子静静躺着,鲁当家抱起女人快步向前走。走没多远,很快就到了山顶。这是一块面积如同帐篷宽大的平地,一块巨石倒扣在上面,风吹雨淋长年鹤立不动。巨石周围由于湿润生长了一层松软厚实的绿苔,一朵白色小野花盛开随风摇摆。鲁当家放下女人,面不改色轻微的喘着气。女人放眼一望,景色尽收眼底,远处的村庄,茶林,桑林,果树,竹林,田地庄园美不胜收。那不是段家庄吗?女人高兴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她看到竖立在庄北头那个高大的牌坊和几尊石人像,那是段家庄固有的标致。 看到这里,女人又想到了自已和段保长的日日夜夜。可如今,却是有家难回成了他人手中的猎物。她触物生情,向前走了好几步。鲁当家站在身后,也不想打扰她的兴致,背着手望着远方也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女人回头望了一眼他,突然身子向前一倾就要倒下去,天哪,脚下可是百丈深渊,掉下去非的摔个粉身碎骨不可。鲁当家大吃一惊,伸出手快步上前就在一刹那,他的手抓住女人的衣袖。听的哗啦啦一声响,女人脚下踩空身子悬在半空。鲁当家也差点被带入山下,他往后一倒,一手拉住小树,一手死命拽住翠翠。女人挣扎了几下。对着鲁当家喊道: “你快松手啊?不要拉我了,让我走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翠翠,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鲁当家大声的说着。山上发生的一幕也让山下的几个黑衣人看的惊呆了,他们飞快的爬到山顶把女人拉了上来。女人躺在地上突然放声大哭道: “我真的不想活了,你还是让我走吧。鲁当家,你不该救我。”鲁当家扶起她,拍了拍她身上的土道:“我怎么舍得让你走?一个人活着好好的,为何要走呢?有什么想不开的?”女人不在说话。鲁当家给她擦了一下眼角泪水,对几个黑衣人道: “扶翠翠姑娘下山吧。” “是,大当家。”几个黑衣人跟随女人前后架着她向山下走去。到了山下,女人一头扑进鲁当家怀里道:“你真的会对我好么?苦日子我已经过够了,我不想再在别人面前强颜欢笑,我想拥有自已的生活。”鲁当家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我会给你这一切的,不会让你失望,跟我回帐篷吧。”说着话他搂着女人肩膀回到帐篷。到了帐篷里,他让黑衣人沏茶倒水。给翠翠端上水果。一杯茶水下肚,女人的心情好了许多。鲁当家把水果剥了皮放到她手里说: “吃吧,这可是闽南最好的甜桔。”女人轻轻的说了句:“谢谢。”鲁当家也拿起一个甜桔剥皮把一块瓤放进嘴里,边嚼边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怕你死去。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确实不易,这种生活,我也不想过,可是又找不出别的出路。”女人似懂非懂的嗯嗯了二声。她把身子偎靠在鲁当家怀里: “希望你能待我好。”鲁当家点了下头:“相信我吧,我一定好好待你的,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找到属于我们二个人的生活。”女人望着鲁当家微微一笑,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鲁当家轻轻抱起她走进内间的毛毡上。柯二五带着一队黑衣人出了东山口,段阿大走在他的后面肩膀上扛着一把长刀。出了守口,柯二五往后一摆手让人停了下来,段阿大不解的望了他一下道:“二当家,怎么不往前走了?”柯二五道: “咱们兵分二路,你带一部分人前面打探,我作为后援殿后。如果有情况,我们可以互相配合,互相夹击乱民。”柯二五很是聪明,他是吃一堑长一智。在段家庄的遭遇让他多了个心眼,乡民们既然有了准备,就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这样目标很大,很容易成为围猎的目标。段阿大对他话的不能充分领会,但也明白七八分。他对柯二五应了一声对身后喊了句:一小队跟我走。 听了他的喊叫,十个黑衣人跟在他后面走了过去。柯二五不远不近带着大部尾随身后,一边让人观察四周情况,一边做好战斗的准备。段阿大扛着长刀大摇大摆这哪像要出去打仗,他下了山嘴里还哼着小调。黑衣人前后走着,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他们的到来,正好被埋伏在路二边的民勇们看在眼里。阿豆腐和阿二牛趴在一起也看到了段阿大和他带着的十个黑衣人。阿豆腐碰了一下阿二牛说道: “瞧那小子狂的,目空一切啊?”听了他的话阿二牛嘿嘿一笑:“做山贼就是比我们强。”说着话,从怀里抽出大刀。阿豆腐看了他一眼道:“你要干啥?”阿二牛道:“待我过去宰了那小子。”说话的声音太大,让趴在不远处的段大伯也听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从草丛露出脑袋往这看了看: “谁在说话?这是严重违犯纪律,都给我闭嘴。”阿二牛道:“段队长,我看不惯阿大那家伙嚣张的气焰,我想杀了他。”气的段大伯一捶地说不出话来。段阿大正带人走着,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喊道:“阿大,不好,这里有埋伏,快撤。”阿二牛的话阿大也是听到了,他吓的脸色苍白缩了一下脖子回头大喊: “不好了,乱民来了,发现乱民了。”听到喊声,柯二五带人急忙跑了过来,四下里看了看,果然看到乱草石堆里埋藏着好多人。他的手一挥:“听好了,给我准备放箭。”黑衣人瞧准草丛“嗖嗖”乱箭齐发,当下几个埋伏在草丛的民勇中箭受伤。放了一会箭,柯二五拔出大刀高喊: “给我冲,杀死乱民。”黑衣人四下散开,朝着草丛扑了过去。看到形式不妙,段大伯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民勇团的兄弟们,给我杀死这些强盗。”二个黑衣人正好冲到他面前,他手起刀落砍倒一个,另一个挥刀向他砍来,段大伯抬腿一脚把他给踢倒举刀往下一刺,听的一声惨叫黑衣人死在脚下。柯二五见状,带几个黑衣人向这边扑了过来,段大伯持刀迎上。柯二五冲到面前: “老家伙,你的刀法不错嘛?”说着话刀锋一闪劈面而砍。段大伯身子向后一闪躲过,哪知另一个黑衣人的长枪已伸到了腰后。洪祝会见了大叫:“大伯当心”段大伯向后一掌打下去,听的“咔嚓”一声,那枪头断成二截,吓的黑衣人啊呀一声叫丢下手中的枪杆转身就跑。段大伯回身一脚把人给勾倒在地,反手一刀刺中那人后此背,黑衣人头一歪死了。柯二五对着段大伯猛刺一刀,段大伯胳膊中了一刀,鲜血直流。洪祝会甩掉二个黑衣人跑了过来,逼退柯二五跑到段大伯面前: “队长,咱们不是山贼的对手,现在已经死了好多人,快退吧。”段大伯道:“不能退,要是一退,他们就会趁机杀进段家庄。这样一来,咱们的乡亲们就遭难了。你快去阜塘通知魏新强,就说这里正在激战让他速带人支援。”洪祝会听了段大伯的话犹豫了一下:“那你呢?你现在已经受伤了?”段大伯道: “别管我,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快去通知魏新强的民勇团。” “是----”洪祝会杀退二个黑衣人朝着南山口跑了去。柯二五见了大叫:“抓住他,不能让这家伙给跑了。”段阿大带着二个黑衣人向洪祝会追了过去。看到段大伯受了刀伤,几个民勇及时护了过来,他们几个横刀围在段大伯周围不让黑衣人近前。柯二五站在不远处望着段大伯笑道: “老家伙,放下手中的武器,我可以免你一死。如果投降,还有官给你当。” “休想,谁稀罕你的官。”段大伯道:“你们这些狗崽子祸害乡民,抢我财物。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来吧,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柯二五道:“你已经受伤了,坚持不了多久,还是乘乘放下手里的刀束手就擒吧。”洪祝会跑没多远,段阿大带着黑衣人就追了上来。洪祝会转过身飞起一脚把跑到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踢翻倒地,另一个见状忙后退几步闪到一边。段阿大吓了一跳,晃了晃手中的刀喊: “洪祝会,你是跑不掉的,赶快放下刀投降。” “阿大,你这个败类。那你过来呀?”洪祝会笑了笑:“你的家也不要了,妻子也不要了,心甘情愿当起了叛徒。” 第170章坟场白衣女鬼1节 段阿大被他的气势吓的后退了几步,看了看地上的黑衣人道:“给我起来,快把这家伙抓住。”黑衣人拿起刀站起身就是不敢往前走一步。段阿大抬腿踢了一脚骂了句: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快给我往前冲。”洪祝会蔑视的笑了笑转身跑了去。看到人跑远了,段阿大叫着快追带着黑衣人追了过去。洪祝会看到一个进口冲了过去,然后躲到巨石后面拿起一块石头一扔“啪”小石头落到黑衣人头上,吓的段阿大慌忙用手捂住脑袋躲到大树后。几个黑衣人在也不敢追上前了,一个个探头探脑。洪祝会趁机跑开,他一口气跑到了阜塘寨。听了他的话,魏新强急忙击鼓撞钟把民勇团召集到一起,正在巡山巡哨的魏小虎带人也赶了来。魏新强看了他一眼,道: “如今段家庄的兄弟正被山贼围困,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魏小虎,速带你的队伍赶去救援。”魏小虎领命,看了一眼洪祝会道:“我们走吧。”洪祝会走在前面,魏小虎带队紧紧跟上。东山口这边正杀的天昏地暗,段大伯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但他还是奋不顾身勇往直前杀退黑衣人的进攻。阿豆腐和阿二牛杀死一名黑衣人,正要坐下休息一会,没想到又有几个黑衣人叫喊着杀了过来。阿豆腐啊的一声叫从地上站了起来对阿二牛道: “快,快跑吧,他们杀过来了。”阿二牛回头望了一眼,一个踉跄手里的刀也掉落地上。阿豆腐拉着他就往芦苇丛里跑,段大伯见了大喊:“你们给我站住,给我回来,不能跑。”阿二牛他们二个哪里还听的进去,一前一后跑进了芦苇丛。黑衣人正要追上。忽听的山那边传来喊杀声,黑衣人大惊急忙转身。只看到进山口那边杀过来一队寨民,他们挥舞着长枪长刀,段阿大一见慌了,带着黑衣人跑到了柯二五身边: “报告,大事不好,庄民杀过来了。” “什么?”听了段阿大的话,柯二五大惊失色四下里看了一眼连忙大喊:“快撤,回山。”黑衣人护着他就往东山口跑,刚跑到进山口。才发现路已经被堵住了。魏小虎手持长枪带着人把进出口死死守住,没了退路,柯二五一下慌了带着段阿大和黑衣人往山外跑了去。他们如同困兽拼命突围,段大伯和民勇拦也拦不住。柯二五带队突围,一口气狂奔了十几里,回头看时身后已无追兵。阿豆腐和阿二牛从芦苇丛里钻出来走到段大伯面前,阿二牛道: “咱们怎么不追了?”听了他的话,洪祝会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拳把人给打爬地上:“你们战斗的时候跑哪里去了?谁让你们钻的芦苇丛?你怕他们。他们反而更加蔑视你们。在敌人面前,就不能过于害怕和胆怯。兄弟们,给我打。”几个民勇上前摁住阿豆腐和阿二牛就要拳脚相加。阿二牛忙告饶道:“兄弟们手下留情,我们以后在也不敢逃跑了。”段大伯对民勇们摆了下手: “好了。都别闹了,放开他们二个吧。”几个民勇松开阿二牛和阿豆腐。洪祝会看了一眼他们对段大伯道:“大伯,你太过于仁慈了。象他们这样,会毁灭兄弟们的志气。这样放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段大伯笑了笑: “我自有主张。”阿二牛和阿豆腐看段大伯这样宽容他们,高兴的连忙道谢。这个时候,魏小虎带着民勇们围了过来。洪祝会指了指魏小虎对段大伯道:“他就是阜塘寨民勇团的小虎。”段大伯伸出手握住小虎道: “你们来的及时。给我们解了围,太感谢你们了。” “不用客气,我们民勇自是一家人。只有这样通力合作才能打败所有来犯之敌。” 听了他的话,段大伯点了下头:“说的真好,我赞同。没有你们此次的援助,怕是我们就要被他们一锅端喽。”魏小虎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后脑勺。洪祝会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看还是暂时回庄休整一下吧。”段大伯松开魏小虎的手: “那你们到俺段家庄喝水吃饭去吧。”魏小虎摇了下头:“不用了,有时机在去段家庄吧。现在大家都累了,休整一下。山贼还可能会回来,我们要还要守山防止他们再次侵犯。”段大伯对洪祝会道: “集结队伍回庄休整,加强戒备。”洪祝会吹响集结口哨。魏小虎看他们排好队伍,自已也集结了队例回阜塘。此次死伤的民勇不少,段大伯心里很是悲痛,他让民勇们抬着或背着死伤者回段家庄。守在庄路口的乡亲看到段大伯带队回来,望着他们身上的死伤者年老的女人禁不住流下泪水,有的大声哭了起来。段保长和几个甲长站在乡亲们最前面忍住悲痛强忍泪水。段大伯带队回到祠堂,让人把死者排例成行。高阿爱含泪对老阿婆说了几什么,老阿婆点了下头带几个妇女进了大屋,从里面抱出白麻布。她们把白麻木撕成长块,然后盖到死者身上。老郎中忙着救治伤员,给他们上止血药包扎伤口。段保长让人点香烧冥钱,一时间哭声响成一片。不知是谁,吹起锁呐哀乐敲起悲伤的锣鼓。段王氏不知哭昏多少次,这次她趴伏在丈夫尸体前又哭昏晕了过去。几个妇人上前架住她,有的掐人中,有的抹胸口,她在一次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段大伯看了一眼,对高阿爱道: “你带二个人把她给扶到家里去吧。安顿好后回来咱们给勇士们上香超度,给他们净身入殓然后入土入安。”高阿爱走到二个年轻女孩身边说了句:“你们二个跟我来一下。”正在往死者身上盖白布的二个女孩听了她的话应声跟了过去。高阿爱带她们来到段王氏身边,给死者盖好白布。那段王氏抬头看了看二个走向她的女孩,后退了几步道: “你们要干什么?”高阿爱道:“你不能在哭了,这样哭下去会坏了身子。你要节哀,不要过于伤悲。其实,大家的心情是和你一样的。”段王氏冷冷的道:“别在我面前假慈悲,我不听你这一套。我哪里也不去,就守在丈夫身边。”说着话,段王氏又要往丈夫身上扑。高阿爱给二个女人使了个眼色。二个女人一左一右架起段王氏走了出去。段王氏挣扎了一会也就跟着她们走了。 高阿爱和二个女人把段王氏架到她的家门口停了下来。门上着锁,高阿爱看了一眼段王氏道:“你家钥匙呢?在哪里?”段王氏道:“我不知道,丢在路上了。”一个女人知道她在说谎,伸出手在她身上摸了几下,就从她的衣袖中摸出钥匙。高阿爱接过开了锁,她把门一推,二个女人就把段王氏给架了进去。屋子门没上锁,高阿爱推开屋门对段王氏道: “进来吧。”二个女人把她架进屋松开了手。段王氏整理了一下衣裙,看了看高阿爱突然迈步就往门外跑。二个女人见了忙上前拉住她,把人给摁住。段王氏坐到地上蹬着二只腿道:“你们为什么这样待我?我的老公死了,我要和自已的男人呆在一起,死也死在一起。你们她没良心,好缺德呀,我要陪我的男人哪。”高阿爱没有理睬她,对二个女人道:“咱们回去吧。”一个女人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段王氏,说: “她要是跑了怎么办?这女人跟疯子一样。”听了她的话,段王氏抹了一眼眼泪嘿嘿笑了二下站了起来: “说我是疯子,我就是疯子。呵呵,我是疯子,我要和丈夫一起。”说着就要往外跑。二个女人不得不再次架住她往地上摁。高阿爱对段王氏道:“要是在胡闹,你要承担一切后果。以为只有你死了男人吗?在家老老实实呆着,哪里都不要去。姐妹们,咱们走。”二个女孩松开段王氏,对她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听了高阿爱一席话,段王氏也不敢在乱动,只好站起坐到桌子前看着她们走出了院子。高阿爱怕她在跑出去胡闹,就把院门锁上,从门缝里说道: “饿了就做饭吃,渴了就喝水,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我们走了,还会回来看你的。”段王氏没在说话,走到内间,往床上一倒拉过被子盖住自已的脸。哪想眼睛一闭,她呼呼睡了起来。她一天一夜都没合眼睡觉,只在停尸房丈夫身边哭的死去活来,完全不顾别人的相劝。高阿爱站在墙边,看到屋子里没了动静这才带着二个女人回了祠堂,其实,她也是又累又困。到了祠堂,看到段大伯带着民勇,扛着铁锹铁铲,有的抬着门板。门板上正是死去的民勇,就是这二次战斗,死去了将近二十多个人。他们抬着死者,举着白幡白帐向后山走去。 第171章坟场白衣女鬼2节 老阿婆走在送葬队伍前面,她一路走一路撒着用白纸剪成的小花,没有鞭炮的鸣声,只有哀乐的奏响。锣鼓手们吹吹打打走在她的后面,过了曲岭河就到了段家庄墓地。段大伯带着民勇开挖长长的墓坑,一锨锨泥土堆成了小山,一个大墓坑很快就挖成了。段保长和甲长带着乡兵往坑底铺上干净的木板和稻草,木板铺完之后,又往里面撒了白石灰铺上竹席。民勇们把死者抬起一一放了进去,他们头朝南,脚朝北。段保长又和甲长把一块长长的黑布蒙在他们身上,最后用草席盖住。老阿婆一声:“我的孩子们啊,阿婆给你们送行了。”就哭倒地上。段大伯带着民勇们跪了下去,他们对着死者拜了几拜。段保长双手抓起一把土往里撒去,保甲们开始一锨一锨的封土。过不了多久,一个小山似的坟墓包出现在大家眼前。封了土,段大伯把一块写有段家庄二十一勇士的方形木牌子插到坟头前。 乡亲们看了死者最后一眼回庄。就在他们过了曲岭河没多久,一个身影从半山腰的小石子闪了出来。他象一只猫穿过茶林,快步跑到刚刚封土的新坟前。 他绕着新坟头转了三圈,然后双手合十拜了几拜。他拣起三根树枝插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说着:“阿豆腐,阿二牛二个兄弟,你们千万可别睡在里面哪。哥哥我在这里给你们祈祷许愿了。上天护佑你们平平安安,活着回来。”这说话的正是阿棍,自从阿豆腐和阿二牛参加了抗倭民勇团。他似乎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又担心又害怕,每天提心吊胆,睡不好吃不香。他闲来无事溜到后山想打只野兔解馋,在小屋里睡了一觉没想琐呐声把他给惊醒了。 看到这么多人走了来,他甚是惊奇。看到哭声,看到白幡,看到升起的烟雾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一下死了这么多人,那阿二牛他们是不是平安回来了他也不敢确定。他在坟前坐了一会,又望了望插在前面的牌子,也不认识上面的字,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写的是什么。他摇了一下头,回头看了一眼曲岭河对面的村落,又望了望半山腰的小石屋不确定自已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他望了一眼天空自言自语道:“还是回石屋吧,那里面还有我的二只野兔和野鸡呢。”他说着话转身向半山腰的小石屋快步跑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进了屋,把地上的几只野兔和野鸡装入布袋子。他望了一眼新坟头,转念一想,还不如把鸡火烤了和那些死者分享,也表达一下我的敬意。想到这里,他背着布袋很快回到新坟前,他放下袋子用手挖开一个土洞。上面用小石子磊着,下面堆着柴,跑到河边用湿泥把鸡包住然后架在上面进行烧烤。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阿棍坐在那里吃着美味烧鸡,鸡骨头吐的满地都是。就在他啃吃着鸡大腿的时候,一个人影站在了他身后。阿棍没有察觉,吃完鸡腿。他抹了一下嘴巴就要站起,一扭头吓的啊呀一声叫趴在地上连叫: “鬼来了,有鬼----”喊着爬起来就要跑。身后这人一身白衣,披头散发。手里提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着香炉和一柱香还有一些水果。看到阿棍吓的魂不附体,来人哈哈一阵大笑。放下手里的竹篓道: “给我站住,往哪里跑?我不是鬼,我是人,你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听到喊声,已跑出老远的阿棍站住脚根慢慢回过头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来人是段王氏。他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走了过来。到了段王氏面前他哎哟了二声: “你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以为鬼来了呢?干么把自已穿成这样子,蓝的,红的,绿的都比白的好嘛。”段王氏听了瞪了他一眼:“现在我只能穿白衣服了,以后在也不能穿红裙子。”阿棍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那为啥?白的可不好啊。”段王氏道:“不好也得穿,我男人死了,我不穿白的能行吗?我要给他守孝。”阿棍哦了一声,望了望新坟:“这里真埋着你的丈夫文杧啊?哎哟,这人的命咋这样薄呢?说走就走了。”段王氏看了一眼地上的柴灰用脚踢了一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了?这么多鸡骨头?”阿棍搓了一下手:“饿了,就烧了一只野鸡祭拜一下勇士,没别的意思。”段王氏看了他一眼没在说话:“人家死了,你又过来装好人。这个地方是你能过来的吗?他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他们是勇士,你是一个无赖,不要在这里玷污了他们的英气,快走。”说着跪倒地上,从竹篓里掏出香柱和香炉,水果。她把香炉摆好放上土把柱香插在上面,拿起水果摆在香炉前面。做好这一切,段王氏对着坟头磕了几个头,又一下哭开了: “我的为夫啊?你怎么抛下为妻不管了呀?这教我以后怎么过日子啊。”站在一边的阿棍听了走了过来,底着头,垂着手。段王氏哭了一会抹了一下泪水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没走?”阿棍鼻子哼哼二下,眼泪也流了下来,他边擦泪水边道: “天这么黑了,我想和你一块回去。” “我一个人能走,不要你怜悯。”段王氏提起竹篓。阿棍忙伸出手来:“我拉你起来吧。”段王氏看了他一眼,觉的也没什么恶意把自已的手伸了出来。阿棍轻轻握住把人给拉了起来,说道: “别在生我的气了,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还要走下去,竹篓子我给你拿着吧。”段王氏没反对,阿棍就把竹篓子从她手里接了过来,他一手扶着段王氏朝曲岭河的对岸村落走去。是啊,丈夫已死,自已还要活着,也不能守寡一辈子?眼前的阿棍尽管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对自已还是有一番情义在的。只要他有所收敛,以后还是能过好日子的。段王氏这样想着,二个人已过了曲岭河。 进了庄,走过一个胡同向南过了岔路口就到了段王氏的家。站在院门前,段王氏望了一眼阿棍说道:“你把竹篓子放下可以回去了?天这么黑了,别人看见又要说我们的闲话。快走,把竹篓子给我。”阿棍哦哦了二声,把竹篓子放到她手里: “你真要赶我走?”段王氏四下里看了他一眼接过竹篓,从衣袖中取出开锁的钥匙道:“你哪来这么多话?让你走就走,啰啰嗦嗦什么呢。”阿棍底下头道: “那我真走了?你会想我吗?”段王氏听到这里扬手打了过去:“休的胡言乱语,我丈夫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快走,在不走,我可要喊人啦。”正说着,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北边的小路走了过来。段王氏心里一慌,开了锁把阿棍往一边一推: “你快走,别站在这里了。”阿棍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他扶住墙道:“那我走,走了。”人影走的近了,竟然是手提食盒的老阿婆。她望着跑开的阿棍走到段王氏面前看了看,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拉拉扯扯的?你一身缟衣,看上去挺吓人的?”段王氏有些心发慌,尽管没做什么坏事,但还是不敢正眼看老阿婆,说道:“没什么呀?他路过这里,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老阿婆哦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阿棍早跑的没了影。老阿婆道: “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他路过,你就和人家拉手?寡妇门前是非多呀?他阿棍是个无赖,可别让人家占了便宜。”段王氏连连点头道: “阿婆,你就别多想了。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事,在说,我男人刚死,我还要守孝三年才能嫁人呢。”阿婆不在说什么转过身道: “那好吧,你晚上可要关好门哦。“说完话,老阿婆提着食盒走了去。她是要去哪里呢?回家还是?看着老阿婆走远,段王氏提着竹篓边想边进了院子。她把门给关好,用木棍顶好,进了屋不敢看段文杧睡过觉的屋子。她还真怕丈夫从屋子里走出,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她带给丈夫的伤害太多了,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好好服侍过自已男人。如今,男人走了,会不会在阴间地府怨恨她?段王氏走到大屋,把丈夫用过的,穿过的衣服全扔进一个大竹筐。她把灯点亮,静静的坐在床前,想的更多的则是以后自已怎么办?年纪这么大了,谁还会娶她为妻子呢?要是有个孩子在身边多好啊?想到悲伤处,段王氏禁不住流下泪水。 坐到半夜,她的眼皮打架,心想是不是困了?还是睡一觉吧,她上了床和衣躺在那里不敢吹灭灯火。她有些害怕黑色的夜晚,怕丈夫段文杧冷不丁从一个角落跑出来扑到身上。 第172章眉来眼去1节 她合上眼,想让自已慢慢睡过去,但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这失眠还真的痛苦,段王氏只好捂着被子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子一歪头靠着墙睡了去,那黑色瓶子里的液体本来不多。没过多久,灯光慢慢暗了下去熄灭了。 段王氏正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急速的拍打窗户的声音。她一下惊醒了过来,望了一眼窗棂声音打颤的喊道:“门外是谁?不要吓唬我啊?”说着话,她把桌子上一把剪刀拿在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黑乎乎的脑袋贴在窗纸上,道: “别怕,嫂子。我是阿棍哪。” “什么?你是阿棍?你,你不是走了吗?”段王氏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剪刀:“这么晚了,天还没亮,你还回来干什么?”阿棍嘻嘻一笑:“是回去了,可我睡不着哪。嫂子,你就让我进来吧。只要和你呆在一起,我心里就高兴。”段王氏哦了一声: “屋门没关,你自已走进来吧。”阿棍听了心中欢喜,急忙转身快步推开屋门走了进来。他很熟路,他伸着手就摸到段王氏的床前。段王氏摸到火石要点亮油灯,在不断闪亮的火花中她看清了阿棍的脸。阿棍站在床前,手上的油污已经洗去,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听他道: “别亮灯了,这样也挺好。看到你,我也放了心。” “你不要上床,我会生气的。”段王氏捂着被子:“现在什么时候了?你是怎么进到院子来的?”说完,又把手里的火石放到桌子上。阿棍搓着手,道:“翻墙呗,你的门关的太死,只有爬墙喽。”段王氏听了一笑: “你就是这一点本事和能耐?除了会翻墙还会什么?”阿棍知道段王氏这是在嘲笑,他也不生气嘻嘻笑着:“我的能耐大着呢?还会耍花刀,发暗器。还会翻跟头。”听到这里,段王氏一笑:“还会偷鸡摸狗?还会打架斗殴?”阿棍道: “嗯,嫂子你全知道啦?” “就你这些小能耐还瞒的住谁?全庄的人都知道,说吧,你来我这里仅仅是睡不着吗?”段王氏道:“人家阿豆腐和阿二牛参加了民勇团,你就只想着躲和藏。”提到阿二牛,阿棍一下来了精神道:“嫂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段王氏听了一愣: “秘密?什么秘密?在哪看到的?”阿棍道:“在二牛家看到的,他家有地下通道,还有储藏室。里面有好多宝贝呢。”段王氏听了阿棍的话还是吃了一惊,看来自已的猜则一点没错。地下暗道果然是存在的,他二牛比自已的丈夫和阿豆腐他们聪明多了。只是,他二牛为何要挖秘密通道和暗室?段王氏想到这里对阿棍道: “这个秘密你要守口如瓶,我可不想跟二牛他们反目为仇。”阿棍道:“那是当然,放心吧,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嫂子,我站这么久了。都站累了,你看能不能让我坐下休息一会。”段王氏道: “不行,我还没守孝三年。在说,昨天的事已让老阿婆发现了。”阿棍道:“你还怕她一个孤老婆子?她有什么好怕的?嫂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顾及什么妇道,你以为你在庄民眼里是个好女人?自从我进了你家门那一刻起,你已经不是好女人了。谁不知道你段王氏。王媒婆游手好闲,聚众赌博,还被段保长罚了银子。”段王氏听了他的话有些愠怒。道: “过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我不想在听。” “呵呵,你想悔过自新哪。”阿棍说着话坐到了床边上,伸出手握住段王氏的手道:“嫂子,你就答应我吧。我真的喜欢你,爱着你。”段王氏一抬手把阿棍的手甩开,正色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不想嫁给一个无赖让别人嚼舌头根。我受不了别人的白眼,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以后还让我如何给人家说媒提亲。在说了,你家徒四壁,拿什么养我?拿什么供我吃喝呀?我可是大手大脚的女人,又贪又婪,还自私自利。”阿棍听了段王氏一番话,似乎受到了莫大侮辱,他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说道: “你看不起我是吗?你觉的我养不起你是吗?我会让你看起的,我阿棍在别人眼里是无赖,是胆小怕死鬼。从现在起,我不在做无赖,做无能之辈了。我一定让你明白,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说着话转身就要往门外走,段王氏竟然被他这一番话震憾了。她看阿棍要走,急忙扔开身上的被子,跳下床来伸出手道: “你给我站住,要去哪里?” “我,我不想在让你瞧不起,我要做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说着话就往走,由于屋子黑,走的急没看清眼前的物体,腿一下碰到靠门墙的小桌子。他哎哟了一声倒了下去,段王氏急忙跑了过来,把他紧紧抱在怀里。阿棍慢慢站起身,他把段王氏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 “你不怪罪我了?”段王氏点了下头:“在也不会了。阿棍,搂紧我,这样好温暖。”阿棍把她抱起走到床边:“睡一会吧。我以后要好好做事,不会在让你失望,不做英雄也不会在做狗熊。”段王氏嗯嗯着,她搂着段阿大的脖子。二个人慢慢躺了下去,阿棍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没过多久,天已经发亮,阿棍起身坐正望了一眼投射到墙面上的日光道: “我该走了,你要保重。” “你要去哪里?”段王氏边穿衣裙边问。阿棍下床穿好鞋子:“去一个需要我的地方。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说着话走到了屋门外,他拉开门对外看了一眼走了出去。段王氏跑出来时,他已经出了院子跑的无影无踪了。 阿棍一口气跑到了段家庄出路口,几个赶早路过的行人骑着驴向东而去。自已去哪里呢?对,去青草山投军,他要当一名军人立志报国。想到这里,阿棍信心满满迈开大步往前走了去。到了路边茶树林,他折了一根小树杆用随身携带的短刀削了皮扛在肩上当防身武器。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看到半山坡一片草地上围坐着好多黑衣人。这些人架起火堆,在上面烤着什么,还有二个人在跳舞,一个人在弹着腰间的双锏。其中一个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鸡腿边吃边喝着竹筒里的水。阿棍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暗吃了一惊,他不正是段阿大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和一帮黑衣人呆在一起?他为了看清是不是阿大,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水坝前,他趴伏在草丛里观察着,不错,那人果真是段阿大,这小子在这里干什么?只见段阿大手里拿着鸡脖子啃,一边喝着随身带来的水。他站在那个坐在石头上男人背后望着几个跳舞的黑衣人连声叫好。阿棍站起身张开嘴就要大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捂住嘴巴又趴了下去。 他想到段阿大已经投靠山贼了,这些黑衣人可能就是山贼。这样太危险了,自已差点就被他们发现。阿棍环顾了一下四周,心想,自已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赶快离开去青草山千户营投军。就在他起身向大路走的时候,听的一声口哨,吓的他忙又趴在地上钻进草丛里。他用眼一瞟,看到一小队黑衣人排着队手里持着刀跑到了路口,把几个过路的行人给拦了下来。他们围住行人呵呵大笑,一个黑衣人用手一指骑在驴背上的老人道: “老家伙,你是干什么的呀?要去哪里?”老头吓的脸色苍白,慌忙拱起手道:“各位壮汉,小老儿是东张寨子人,从西乡镇赶集回家路过此地。各位好汉,行个方便吧。”黑衣人听了老头的话嘿嘿一笑,伸手把人从小毛驴上拉下来道: “赶集的?我看不象,倒象个乱民?”说到这里,又拍了拍毛驴:“这驴不错呀,留下了。弟兄们,把这驴牵走。”一个黑衣人上来,夺过老人手里的绳子,抬腿一脚把人踢翻地上拉着毛驴走到一边。老人爬起来道: “各位壮汉,手下留情,这可是我全家的性命啊。没了小毛驴,以后的农活可就没法干了,我们一家老小还指望它活命呢。”黑衣人听了一笑,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道:“老家伙,在啰嗦就砍了你,快滚。”老人吓的后退几步,另外几个人上前忙拉住他,其中一个道: “爹,还是活命要紧,毛驴就别要了,咱们走吧。” 老人挣扎不过被儿子和二个行人架着跑走。 黑衣人望着他们的背影哈哈大笑,黑衣人拉着毛驴前行,但毛驴就是不肯前行。一黑衣人急了,抬起刀柄狠狠磕了一下,那毛驴突然咴儿一声撒开蹄儿就跑。黑衣人跟在后面拉它不住,手一松,毛驴往前狂奔。 第173章眉来眼去2节 黑衣人大喊: “抓住它,不要让驴子跑了。”听到呼叫,段阿大带几个黑衣人跑了过去。前堵后截终把毛驴在一片芦苇前给抓住。他们牵着毛驴走到坐在石头上男人面前,段阿大指了一下毛驴道:“二当家,可以骑着它回寨了。”柯二五道: “很好,是一头壮驴子,杀了吃肉也不错。”说着话,他伸出手拍了一下毛驴的背。段阿大道:“杀了太可惜,托个东西还不错。”他的话正说着,一个黑衣人突然站在他身旁叫道:“二当家,你快看,那边是什么?”随着喊声,二当家和段阿大扭过头去。只见从东边路口走过来一个女人,她背着一个蓝布小包,粉红色布裙,宝石蓝绣花鞋,模样俊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如此貌美姑娘,柯二五和段阿大一下看呆了。这会是谁呢?又会是谁家姑娘呢?段阿大对柯二五使了个眼色,道: “怎么样,二当家?这女人不错吧?” “嗯,是不错。天上掉下的仙姑一般。”柯二五一时动了邪念,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位女人慢慢向这边走来。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有一帮黑衣人愣了一下,转身走下路面朝一片茶林走去。眼看着人走的没了影,段阿大道: “二当家,怎么办?” “快把人给我捉回来。”柯二五对黑衣人挥了一下手:“别让人给跑了,捉住带往东山营。”听了他的喊叫,段阿大带着黑衣人追了过去。女人跑不快,钻进茶林后很快就被人追上。她坐在地上,一手着地道: “不许过来,不许靠近我。”段阿大一笑:“小娘子,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一个人走荒路?家里的男人呢?”女人瞪了他一眼:“男人,我男人早死了。”说着。站起转身就走。段阿大道:“给我拦住她。”二个黑衣人一前一后把女人给拦了下来。段阿大走了过去,伸手拉住女人的手往怀里一拉,女人一声叫已倒入怀里。他把女人往肩膀上一扛转身就走,回到柯二五身边把人给放了下来。柯二五拍着手连声说好,望着女人,伸出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 “果然是细皮娕肉,什么时候了?咱们该回营了,把她放到驴背上托回山里去。”段阿大把女人抱起放到驴背上,一个黑衣人牵着驴绳往前走。这一幕正好被趴在拦水坝草丛里的阿棍看的一清二楚,他查看了一下地形。从茶林绕到黑衣人左侧,拿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听的一个黑衣人啊呀一声叫倒在地上,黑衣人大惊,四下张望,却看不到有什么人。段阿大忙让黑衣人护住柯二五,四下里看着道: “什么人,给我站出来,背后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段阿大,你这狗孙子。快把人家姑娘放了,否则我一拳打死你们。”阿棍趴在一块石头后面喊。说着,拿起一块石头“呼”又扔了出去。一个黑衣人躲闪不及,石头砸到大腿上痛的呲牙咧嘴。黑衣人也不知来了多少人。不敢冒然上前,一时阵脚大乱,不知所措。柯二五道: “不用怕,这不过就是一个乱民而已。给我冲过去。把那小子给我抓住,乱刀砍死。”听到这里,阿棍嘿嘿一笑。又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对准柯二五的脑门“呼”扔了去。听的“嗖”的一声响,一个小黑点朝自已飞过来,柯二五大惊急忙躲闪。但石头还是砸中了耳朵,痛的他咧嘴哎呀一声叫蹲下身去。段阿大急忙带人围住他,阿棍看到机会来了,快步从乱石堆后跑出一脚踢倒黑衣人拉起驴子就往路上跑。 女人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对他一笑:“谢谢壮士出手相救。”阿棍回头看了一眼刚想说话,二个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他们抡起刀就向阿棍砍了过来,驴背上的女人翻个身跳下,嘿的一声飞起一脚,把一个黑衣人踢倒地上。没想到女人还会功夫,她三拳二脚打倒黑衣人拉着阿棍就跑。段阿大看的惊呆了,带着黑衣人追了过去。 女人望了一眼阿棍:“你是哪里人,这是要去哪里?会什么救我?” “我是段家庄的,要去青草山报名参军。我不能看到他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阿棍回应女人说:“你又是哪里人,要去哪里啊?”女人见问松开他的手:“我是阜塘寨的,从万福寺回来没想遇到这一伙劫匪。”驴子一下跑到前面去了。段阿大不肯放过,带着黑衣人紧紧追在后面。突然眼方出现一条小河,那毛驴停了下来对着河水叫了几声掉头向东跑去。阿棍想追,女人道: “不用管它了?让它跑走吧。”正说着话,段阿大带着黑衣人已经追上来了。他得意的对阿棍二个人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长刀道:“这下看你们还往哪里跑?乘乘束手就擒,不要做无为的反抗。”阿棍对女人看了一眼: “你会游泳吗?快跳水逃命去吧。” “那你呢?我不能就这样走了?”女人道:“我要和你一起战斗到低。”女人的话让阿棍受了点感动。他道:“要是这样,咱们二个都逃不掉,肯定都会死在这里。你快走,不要管我。过了河,对面不远就是高家庄。”女人犹豫了一下,又望了望几位黑衣人狰狞的笑脸,转头纵身一跳进了河水。河水有些凉,为了逃命,女人在也不顾了,他游过河水抓住小树根爬到对岸。段阿大对黑衣人大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呀?给我追----”黑衣人纷纷向河水跳去。阿棍横着棍棒挡住了去路,一个黑衣人扑向他,他向后退了几步拦腰打去一棒。黑衣人及忙躲过,这一棍却打到另一个黑衣人身上,他身子向后一仰倒了下去。此时,柯二五带着大批黑衣人已经赶到。阿棍对河岸望了一眼已看不到女人的影子,他明白女人已安全脱险了。他收了棍,转身向东跑去钻进一片芦苇。柯二五气的大叫: “给我追,不能让小子给跑掉了。” “是,是。二当家,那个女人怎么办?还要不要追?”段阿大望了一眼河对岸说。柯二五有些犹豫,他知道白天做事风险特别大,动静大了会引起民愤。但又不想失去这个漂亮的女子,他道: “你带一些人从这里追那个小子,我过河岸追那个女人。” “是。”段阿大带着十几个黑衣人钻进芦苇追阿棍,柯二五带队涉水过河追那女人杜小娥。阿棍一口气向前跑了三四里,好不容易跑出芦苇丛。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这里离大路不远,向西北方走正是青草山。他看看后面无人,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喘口气,前面不远正好有一块裸露地表的一块红石,被太阳晒的还有些热气。他用手摸了一下就坐下去,心想那姑娘怎么样了?到了哪里?会不会迷路或者走错分贝道?就在他想着事情,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唦唦的响声。他一下紧张起来,拿起靠在红石上的棍棒四下里看了一眼,响声是从不远的草丛传过来的。那里有什么,难道会是那一伙强徒?听起来不太像,阿棍提着棒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竟然从草从里走出一只黑色毛驴来,小毛驴摇晃着尾巴边走边啃吃着地上的青草,这不正是那小老头的毛驴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阿棍心里一喜,心想这下好了,有可以替脚代步的工具了。他朝毛驴走过去,听到响声,毛驴转动一下长长的耳朵发现有人往这边走来。它咴儿叫了二下,掉头就要跑。阿棍一个箭步踩住驴绳子,弯腰握在手里。驴子一动不动停站他身边,阿棍拍了拍它的长脖子: “伙计,咱们有缘啊。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的。”说着,扶住驴身跳了上去。这毛驴带着他走出草地上了路。这个时候,阿棍才又感到肚子有些饿,从段王氏家里出来时就没吃过饭喝过水。半路上又和黑衣人打了一架,为了一个女人还差点丢了性命。要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可不乐意多管闲事,不是躲着走,就是视而不见。现在,为了给段王氏一个承诺,他要有所改变,有所行动。以后,在也不能让段王氏这个女人看不起了。她怎么说自已还不如阿豆腐,阿二牛他们二个人呢?笑话,我没缺胳膊少腿,也是四肢发达,怎么就没阿二牛他们强了呢?他们不就是参加了民勇团吗?那好,我去入伍参军,当一个将军给他们瞧瞧,看谁有威风有气势。 毛驴慢悠悠的托着阿棍走在路上,却放松了身后险境。丝毫没有发觉段阿大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已悄悄尾随在身后。他们如幽灵一般不远不近的跟着,这一走就到了一个庄寨的后面。阿棍抬头看了一眼心想自已这是到了哪里呀?前方不正是高家庄吗?对了,段阿大的妻子高阿爱就是高家庄的人?到这个地方填饱肚子另作打算,他拍了一下驴背向高家庄走了去。 第174章驴子的主人1节 拐了一个弯到了岔路口,阿棍向南而行。跟在后面的段阿大对黑衣人一摆手停了下来,他们隐蔽在乱石堆后,一个黑衣人不解的望了他一眼道: “头儿,怎么不追了?” “你瞧,这到哪里了?这是高家庄,高员外的地盘,我们不能在前行了。”段阿大道:“我老婆的娘家就是这里。”黑衣人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另一个黑衣人道:“那也不能放过这小子,让人给跑掉了。”段阿大听了一笑: “跑不了,咱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他是想进庄找点吃的,这个地方我比你们熟悉,都给我听好了,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行动。”黑衣人对他点头称是,十几个人隐蔽藏好守在路边。一个黑衣人道: “头,我也饿了,咱们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你看,能不能进庄找点吃的?”段阿大想了想道:“那好,你带几个人进庄要吃的。不过,为了不暴露身份,最好化一下妆。”黑衣人听了面面相觑心想进庄吃个饭还要化妆?段阿大道: “这是为了掩护自已,那里人多眼杂,要是被识破。怕你们就没命了,明白吗?”黑衣人终于明白段阿大的话,他们四下瞧瞧,一个说道:“拿什么化妆啊?这里什么也没有嘛?”段阿大一笑,从地上抓起一把黄土扑到他的脸上道: “就这样子,看上去象个要饭的乞丐。庄主和佃户非常同情要饭的,你们几个进了村不怕要不到吃的。“黑衣人嘿嘿一笑:“你的想法和大当家怎么是一样的啊?他带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是让我们装扮成乞丐。庄户们硬是没有看出破绽,我们就这样吧。”三个黑衣人走出乱石堆上路向庄子里走去。阿棍看到路边正好有几家店铺,有卖饭,还有卖茶卖酒的和段家庄头差不多。他走到一家小吃铺跳下了毛驴,把毛驴拴到树桩上就走了进去。店伙计看到来了人忙招呼着迎了上来,阿棍摸摸衣袖。还好有几枚铜钱。店伙计把他迎坐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道: “客官,想吃什么?”阿棍想了想:“有鱼饼吗,来一盘。另外,在来一碗米粉。对了,在来一壶茶水。”店伙计点了下头说:“客官稍等,一会就好。”说完就走到后堂去,阿棍坐在那里一手敲打着桌面一边望着窗外。这铺里只有他一个吃客,拴在铺前的驴不知怎么一回事叫唤起来,前蹄不停的扒着地。头仰的老高。耳朵摆动着。遇到什么情况了?好奇的阿棍走出铺子,看到从西北方向走过来二个人,一老一少,那老的边走边喊着什么?驴子听到喊声越发兴奋和不安,对着喊声咴儿咴儿的叫。老人似乎听到驴的喊叫,对身后的孩子道: “快,给爷走。”二个人向驴子这边跑了过来。天哪,这不正是那个被黑衣人劫持的小老头吗?他这是寻驴子来了呀?小老头看到拴在店铺的驴子,同时也看到站在店门口的阿棍。他犹豫的停了下来不敢在往前走。阿棍看他很害怕的样子。招了一下手: “老爷子,你是找自家驴子的吧?这驴跟了我半天,现在你可以牵回去啦。”老头心里一乐,还有这样的好事?他回头看了一眼年少的:“孙子。跟上,咱们遇到好人了。”爷孙俩一前一后跑到阿棍面前。那毛驴对着老头儿摇头又摆尾,老头亲切的拍着它的脑袋: “伙计,我可终于找到你了。”说着话。眼泪竟然夺眶而出。阿棍道:“牵回去吧,路上小心。别在让山贼给抢了去。”老人连连点头称是,道谢一番牵着驴和孙子走开而去。店伙计从里面走过来。看了一眼牵驴离开的小老头: “他是你同乡?”阿棍点了下头:“是的,都是同村人。我借了他家的驴子,现在物归原主了。”店伙计道:“饭已经摆放到桌子上了,请客官慢慢吃吧。”阿棍回坐到桌子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几口然后喝几口茶水,吃了一会,他突然看到几个黑衣人走了过来。阿棍大吃一惊,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他忙拿起放在凳子上的木棒准备战斗,几个黑衣人走到酒铺前对着店里连声喊着,说是讨酒喝的来了。店小二看到几个叫花子想把人赶走,又觉的不妥,抱了一个酒坛放到柜上揭开盖布,拿了个碗道: “你们进来喝吧,每人一碗,多了没有。”黑衣人跑进去,店伙计给他们倒了酒。每人喝了一碗这才连声道谢走了出去。出了酒铺门,三个人就走到了离茶铺不远的小吃铺。他们也看到坐在窗前的阿棍,头一扭走到一边去了。店小二看到几个叫花子进来往外赶人,三个人往桌子前一坐,其中一个拍了下桌子: “不给饭吃也就罢了,还要赶人走?没门,爷们几个还不想走了呢?”店掌柜怕惹出事来忙从后堂走出来陪不是。黑衣人斜着眼看了看他:“你就是这个店的掌柜?那好,准备二十个米馍馍,在准备一壶好茶水,一大盆牛肉。”店掌柜不敢拒绝,吩咐后堂厨子准备。三个黑衣人喝了茶水,提着包好的米馍馍,抬着牛肉出了店铺。阿棍不敢声张,看着三个黑衣人走出去后,忙掏出几枚铜钱放到桌子上拿起棒子道: “我的赶快离开了。”说着话跑出小吃铺。店伙计愣愣的看着,店掌柜拍了他一下:“快回来,有什么好看的,忙活去。”店伙计应声收拾桌子上的饭碗。阿棍对高家庄并不怎么熟悉,顺跑过茶铺往南一拐就进了庄。过了牌坊,看到一个老汉赶着一群羊往外跑,道: “大爷,前面不能去,有山贼特别危险。”听了他的喊叫,赶羊的大爷怔了一下望了一眼前方:“山贼在哪里呢?”阿棍道:“他们就在路边藏着哪。”大爷还是半信半疑:“那几个抬着陶盆的汉子是不是山贼?”阿棍点了下头:“是的,他们是来讨吃的,前面还有好多人呢。”大爷听到这里停下脚步,望着阿棍: “那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们高家庄来了?”阿棍道:“我是段家庄过来的,人家叫我阿棍。几句话也给你说不明白,我被山贼追到这里来了。”大爷哦了一声:“你说是是段家庄的?有个人你认识吗?”阿棍为了打消他的疑虑,道:“问吧,段家庄没有我不知道的。”大爷嗯嗯了二下: “段保长住在段家庄什么地方?那个段阿大又住在哪里?”阿棍笑了笑,心想这老头挺可爱的。说道:”段保长住在庄子里头,阿大住在庄北第五甲。”大爷点了一下头:“说的没错,那个老阿婆还在吗?”阿棍道: “在,活着好好的。”大爷这才相信阿棍的话:“那你跟我进庄吧。”说着话,甩了三声响鞭,听到这三响鞭子,羊群开始掉头回走。大爷望了一眼阿棍:“跟我走吧,到我家里躲一躲。”阿棍道了谢,跟着大爷向庄子里走去。这位大爷正是舒怀老汉,他看到阳光不错,想外出放羊,没想遇到阿棍还说来了一伙山贼,他不管怎样也要保护好羊群不受侵害。舒怀老汉赶着羊群回到家中,他把羊圏入围栏里就带着阿棍从后门走进了家里。老婆舒氏正在院子里晒萝卜干,她把萝卜干用线穿起挂在树杆上。听到门响,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丈夫和一个走了进来。她愣了一下,道: “你不是给庄主放羊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小伙子是谁?”舒怀对阿棍呵呵一笑说:“你自已介绍一下吧。”阿棍对老婆婆道:“老阿妈好,我是段家庄的阿棍,今天路过这里,打扰您老了。”听到这里,舒氏看了看阿棍: “你是从段家庄来的?那一定认识高阿爱喽?”阿棍点了下头道:“认识,她是段文杧的老婆。现在,成了段家庄抗倭民勇团的当家人啦。不过,她的丈夫却背叛投靠了山贼。”老婆子听了阿棍的话吃惊的大张着嘴巴: “你说高庄主的女婿段文杧投靠山贼?这是真的吗?天哪,这如何是好?万一被官腐追查起来,可是灭门之大祸呀。”阿棍笑了笑:“其实也不能责怪他,他也是被逼无奈。自从上次接媳妇回家半路遇到劫匪,就被屈打成招。“舒氏拍了一下腿道: “这也是了不得大事呀?万一传出去,高家可就要受灾了。”阿棍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来的时候,在半路上还遇到过他。”舒怀老汉一把拉住他四下里看了看: “他跟着追过来了?”阿棍道:“是啊,我就是被他追过来的。听说,他在卧虎岭东山带了一帮匪徒,经常打家劫舍。前天夜里,还带一伙强人进了我们段家庄杀人放火,如今成了我们乡民的仇人。” 第175章驴子的主人2节 舒氏回头望了一眼院门外,转身出了屋,她拉开院门往外瞧了瞧,看看四下没人这才放心回到屋里。舒怀叹了一口气道: “这个没骨气的小子,不仅打媳妇,还赌博。这下好了,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败类。”舒氏也道:“这下给高庄主添了不少麻烦,祸害无穷呀。”说到这里望了一下天问阿棍道:“不知吃过饭了没?要是没有,阿婆在给你做。”阿棍摇了下头: “谢谢你,我已经在庄前路口的小店铺吃过了。” “哦,那你要去哪里?”舒氏道:“你是怎么进这个庄的?”阿棍道:“我是去青草山,半路之上遇到一帮山贼。他们劫了乡民一头驴子后又要劫持一个姑娘,我实在看不下去就上前帮忙。结果被他们追到这里没了退路,真是急死我了。”舒怀老汉道: “看来你是走不成了?这样吧,你藏在我家羊圈柴草堆里,我去给你望风打探一下消息。”阿棍点了下头:“这样也行。”舒怀看了他一眼:“跑我走吧。”二个人出了屋,舒怀把他带到羊圈。打开一扇小棚门:“进去吧,我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出来。”阿棍把木棒放到墙角爬到柴草垛上去了,他摸了一下发痛的脚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想到这里,他翻个身躺着,面对棚顶闭着眼。舒怀关了门回到大屋给老婆说了几句什么,舒氏道: “放心去吧,家里有我照看着。”看着老汉出了门,她从柴草屋抱了一些青草进了羊圈。把青草撒进石槽子里,那些羊就过来抢食吃。喂了草,舒氏又到厨房提了一桶水,从小口倒入石槽,那羊你拥我挤抢着饮水。 三个黑衣人从小吃铺包了二十多个米馍馍。又端了一盆牛肉,提着茶水到了路边。段阿大和那五六个黑衣人正躲在乱石堆里,看到吃的来了,好不兴奋。他们一个个围上来拿了米馍馍就吃,有的抓起牛肉就往嘴里塞。段阿大望了一眼黑衣人,从他手里接过茶壶用鼻子闻了一下: “赵四,这里面怎么是水啊?那酒哪里去了?”黑衣人赵四嘻嘻一笑:“别说酒,就这茶水人家还不愿意给咱们呢。兄弟我好不容易从掌柜手里讨要了这一壶。”另一个叫阿黄的黑衣人道: “这个吝啬掌柜,待我过去收拾了他。”段阿大看了他一眼:“你刚才说什么?他吝啬,这些吃的喝的。咱们还没付人家钱呢。”阿黄摸了一下自已头笑了笑:“头,你不是说妻子娘家就在这高家庄吗?既然到了岳父岳母家门口,何不进去讨口饭吃?哪有丈母娘不见女婿的。”段阿大还是摇了一下头,喝了壶里一口茶水:“不行,我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在说,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成了山大王,还不扒了我的皮?”赵四哎哟了一声道: “头,你这话就不对了?在说,他们现在不是还不知道你真实身份吗?只要你不说。我们守口如瓶。还不是把你当好婿看待。”阿黄也道:“赵哥说的对,到了老丈人家,就到宅子喝口水吧。女婿上门,一定会好酒好菜招待的。”段阿大听了他们二个人的话有些动心了。现在高阿爱还没回过娘家。这老夫老妻哪里会知道自已的事?只是,万一他们问起自已和高阿爱的事来又作何答?赵四看他犹豫不决起身道: “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让弟兄几个过去替你向二老问个好?” “不可,不可。咱们现在只是为了抓阿棍和那个女人。就不要打扰高庄主他们二老了吧。”阿黄道:“弟兄我就不明白了?这个阿棍有那么重要吗?那个女人的来历还没搞明白呢?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从这里赶快回东山口吧。”段阿大道: “你想打退堂鼓?只怕二当家柯二五他不同意,那个鲁爷更不同意。他交待过。捞不到银子,至少得抓几个有用的回去当人质好要赎金。咱们这样空手回去,怎么交差,以后吃什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那女人不是千金小姐也是富家有钱人的太太夫人,抓到手至少可捞到上千上万的赎票。”阿黄听到这里点了下头: “明白了,只是人都已跑了,到哪里抓啊?”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咱们何不趁机把这高员外捉了去,不是一样要赎金吗?”他的话还没说完,段阿大抬手给了他一耳光:“胡说什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还是爱着我的妻子阿爱的,谁也不能打高庄主的主意。”阿黄捂着被打痛的脸道: “头,你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咱们趁这个时机进村把那个小子给找出来,然后把人带走同样也是可以要赎金的吗?”段阿大看了一下天,想了想起身道:“那好,天黑之后进村。”赵四听了他的话望了一眼阿黄道: “如果等到天黑,那小子会不会早溜走了?这进出高家庄的路可不止一个啊。咱们呆在这里,那家伙肯定从别的路口跑走了?”段阿大一笑:“跑,往哪跑?我比你们熟悉这里的路况。往南是大卧虎岭,山高林密,悬崖峭壁,还有豺狼出没,他阿棍不会傻到连性命都不要的地步了吧?就给我在这里守着,晚上进庄搜查。”赵四道?: “只怕柯二五那里等不及了,他们到了哪里还不清楚?另一方面,要是惊动了庄民,咱们怕是逃路也给封死了。”段阿大道:“我就是怕扰民,惊动高员外。他养着那么多家兵,佃户也是他平时护院的家奴。白天忙农活,晚上就戒备。”赵四道: “看来这个高庄主还真不好惹啊?只是,那个阿棍要是呆在里面不出来,咱们可就吃大亏了。”正说着话,阿黄突然用手向西南方向一指:“阿大,你们看,那是些什么人?”段阿大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庄外田野的小路上一行黑衣人正往庄里赶,不知在追赶什么。赵四看了心中一喜,高兴的道: “头儿,那是咱们的人,是柯二五他们哪。” “哦”段阿大睁大了眼睛点了一下头:“不错,正是二当家柯二五,快去迎接他们。”阿黄拱了一下手转身跑了去。没跑多远,柯二五他们也发现了阿黄。于是,不在向前追赶朝这里走了过来。段阿大带队迎上,柯二五累的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到路边石块上翻了下眼皮: “你说的那个阿棍追到了没有?”段阿大道:“就在庄里面,几个兄弟还看他在庄头路口的饭铺里吃饭呢。我估计,他现在已经躲起来了,庄子那么多,不好找啊。”柯二五一愣:“为什么?”段阿大道: “这里的民情二当家你还不大清楚。咱们冒然进去找人,就怕会惹恼那些庄民,吃力不讨好啊。”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段阿大自从进了营寨进步不小,做事之前都会用脑子。柯二五听说庄头还有饭铺一下来了精神,起身道: “那咱们过去吃点东西吧?都饿大半天了,一口水也没捞着喝。”段阿大对阿黄道:“快去把那茶壶拿过来,还有剩余的牛肉一起端了来。”阿黄带着二个人走到路边,他把茶壶和陶盆一起取了过来。柯二五接过茶壶喝了几口水拿在手里晃了晃: “里面的水不多了,还有这么多兄弟饿着呢?段阿大,带着你的兄弟进庄搞些吃的过来。”段阿大愣了一下没有当下表态,看了一眼赵四说:“我们刚刚在庄子里吃过饭,若是在过去,怕是要引起误会。”柯二五哼了一声 “那好,你们给我在这里守着,不要让那个女人从这里跑掉了,我带人进庄找吃的。”他说到这里,一抬头看到路口的牌坊和路标:西乡镇高家庄。看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望了一眼段阿大呵呵一笑: “这里不正是你的老丈人高庄主的家吗?看来,是要登门拜会一下喽。” “这,二当家。”段阿大一下急了,上前几步道:“我看还是免了吧?我的行踪可不能暴露,要是暴露了,怕是以后就不好跟着二爷办事了。二老要是知道我的身份,那还不伤透了心,还不咒我赶快死?”柯二五听到这里: “你就是担心这个呀?这好办,跟在我后面,把脸罩起来不就行了。”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面罩往段阿大头上一扣:“戴着吧,跟在我后面不用说话。”段阿大不得不把面罩遮住脸,只露出二只眼睛。但他还是不放心,挡在柯二五面前道: “咱们这样进庄怕是会引起慌乱和误会,我看,最好还是晚上进庄吧。这样就可以避免人多眼杂带来的不便,他们也不知咱们来了多少人,不敢冒然行动,咱们就可以利用寻找那女人的时机掠夺一些财物。” 第176章落难高家庄1节 听了他的话,柯二五点了下头,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交到赵四手里道: “就听他阿大的安排,暂不要打草惊蛇。你用这银子去庄头店铺买些吃的来。”赵四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对柯二五一笑:“二当家,既然是花银子吃饭,又何必躲躲藏藏呢?正大光明的到店铺里吃就行了,吃完付钱嘛。然后,就在店铺里守到天黑进庄搜人,你看怎么样?”柯二五道: “那好,跟我进庄。”看他带人要走,赵四忙把手里的银子呈到柯二五眼前:“这个,我已经用不着了,还是二当家拿着吧。”柯二五收回了银子带着一行几十个人排着队向庄子里走了过去。到了牌坊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段阿大:“阿大,你们十个人既然吃过了,就给我守住各个进庄的路口,发现动静立刻报我。我会用螺号声召唤你们的,听到信号声就在店铺前集结待命。如果遇到了紧急情况,也同样用三声螺号进行信息联络。”段阿大摸了摸腰带上的小螺号点了下头,他对身后的黑衣人道: “咱们分成三组,每组三人。立刻守住路口,发现可疑行人和目标通知二当家。赵四,你带二个人守住东边的路口,阿黄你带二个守住南行的小路,我带三人就守在这里。不过,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藏匿起来,谁要是暴露拿谁治罪。”赵四和阿黄领命带人跑走而去,柯二五对段阿大满意的点了下头,心想这小子做事还可以,哪象个杀猪的屠夫,倒象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此人如果好好培养,日后必有大用。段阿大带着几个黑衣人退回路边藏在了草丛里,他们趴在那里,两眼观察着四周情况。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影从眼前走过。几个佃户推着小车下地给茶林施肥,没想到在路口遇到柯二五带一帮黑衣人向庄子里走了来,他们赶忙闪身站在路边。没想到佃户这样怕他们,柯二五也没躲闪,大模大样朝庄里走去。到了岔路口,就到了庄头几家店铺,茶铺的门也开着,酒铺的门也开着,几个顾客在里面忙着,那饭铺门前还挂着一个旗帜招牌。是用红布缝制的,上面用黑色毛笔写了几个大字:高家饭铺。门前还贴着一个对子,左联写: 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右联写: 乐呵呵笑盈盈迎顾客 上联写:皆大欢喜 柯二五识的几个字,看罢感觉甚是有趣。他带着三十多个人到了吃铺门前,店伙计一下看的呆了,没想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他忙跑到后堂道: 掌柜的,不好了,来了一伙强人,怎么办?店掌柜听说来了强人还是吃了一惊。不知强人来历,他又不敢得罪。只好硬着头皮迎了出去,拱手对着柯二五道:“客官光临小店有失远迎哪?”柯二五看了他一眼道: “你就是此家店铺老板?我们是从西乡镇过来路过此地的盐商,想在这里用餐不知可否?”掌柜的一笑放下手打了个手势:“进店的都是客。哪有不招待的道理。里面请,里面请,只是你们来的人太多了,小店容不下呀。”柯二五听到这里一笑拍了拍门板: “这有何难。把门板拆了摆到外面,我们吃长桌宴。里面坐下,外面总是可以坐下人的吧。”掌柜点了下头。忙吩咐店伙计拆了门板,拿了长凳在店外摆了长桌子。几十个人就围着长桌有说有笑起来,掌柜让一面招待着柯二五,一边让店伙计提了壶倒茶水。店伙计抱了一摞碗放到长桌上,然后给每人倒了一碗水。掌柜陪着柯二五在大堂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亲自提起茶壶给他倒了水。放下茶壶道: “客官,你们想吃些什么呀?”柯二五道:“随便,越简单越好,我们没时间在这里稍停,还要赶路。”店掌柜道:“那就每人来二碗牛肉粉丝面条吧。”柯二五把手里的银子放到桌面上道: “好好做,我们不会白吃白喝的。”掌柜看了银子,故意推辞道:“这,这怎么好收取客官的银子呢?“柯二五道:“你就拿着吧,开个小店也不容易。我们不是无赖,也不想白吃白喝坏了名誉,让人指着后背骂娘。”店掌柜拿起银子在手: “呵呵,这银子在下就收下喽。稍等便刻,粉丝面条一会就好,客官,你请用茶。”说着把碗捧到柯二五面前,那柯二五接过。店掌柜又一笑,把银子揣入怀里起身道:“后堂还有事,不奉陪客官了,你慢用,我走了,有事招呼一声就成。”柯二五点了下头: “去吧,去吧。”店掌柜笑呵呵的走开。 到了后堂,店伙计看了一眼堂外黑衣人小声道:“掌柜,这些人看上去不象是盐商哪?还说是从西乡镇过来的,听口音,这多数不是本地人哪?会不会是从山上下来抢劫的土匪?”话说到这里,掌柜狠狠瞪了他一眼,望了一眼堂外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命了?最好给我装哑巴,不说话死不了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老子在这路口开了十几年饭铺,进店吃饭的路人不知有多少,看人看物,我比你看的明白。最好不要惹事,给我装糊涂,装傻子。听明白了没有?”店伙计看掌柜发火连忙点头: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掌柜拍了他一下:“明白就好,以后多学点,给我忙活去。”店伙计转身跑开,拿起案上的菜刀,从竹筐里取出一块生牛肉切起片来。几个厨子看他笨手笨脚的从一旁走了过来,一个人夺下他手里的刀推了他一下道: “这个不用你忙,帮着涮碗洗筷子,给客人倒水传菜。”说着把一盆煮好的青菜放到他在面前,店伙计拿了一个铁勺子放到青菜盆里端着走了出去。到了店外,他把青菜盆放在门板上,然后拿起勺子往碗里舀。众黑衣人端起青菜汤就喝,店伙计道: “不用急,这是汤料,是用来吃肉丝粉条面的。” “哦,那粉丝面条呢?怎么还没有过来?”一个黑衣人放下碗大声叫喊。店伙计对他笑道:“稍等便刻,一会就好。”说完话跑进后堂去了,一黑衣拍了拍肚子:“大半天没吃东西,饿的快撑不住了。”另一个听了他的话打趣道: “你就忍着吧?”店伙计走到柯二五身边,把起茶壶:“这位爷,来,喝茶水。”柯二五看了他一眼:“好,够勤快的?你是哪里啊,叫什么名子?”店伙计听了一笑道:“多谢夸奖,小的是东张寨子人,叫赵二蛋。这店掌柜是我远方一个亲家表叔,自从父母双亡,我就投靠过来学一门吃饭的手艺,让爷见笑了。不知爷,是从哪里来,贵姓大名?”柯二五听他说完并没回答,喝了一口茶水才说道: “你的身世实在让人同情,不过,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是从西乡镇路过的盐商,别的就不要多问了吧?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点到为止。”店伙计连忙点头,后堂掌柜皱了一下眉头咳嗽了一下喊: “赵二蛋,你在跟客官说什么呢?快来上饭。”店伙计应声跑了去,跑到后堂门口,掌柜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赵二点嘿嘿笑了二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端起一盆粉丝面走了出去。热气腾腾的粉丝冒着香气,赵二蛋先端到柯二五桌子前,给他盛了一大碗。柯二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赵二蛋又端着饭盆到了店外哟喝了一句: “饭来了,准备好碗喽。”走到门板前把盆放下,拿起勺子给黑衣人盛饭。几十个人一盆还不够,赵二蛋又朋后堂端过来一大盆,累的他满头是汗。黑衣人围住门板吃起粉丝面,柯二五吃完碗里的面就走了出去。路过庄民谁也不知他们是干什么,以为是什么马帮刀客土匪什么的,看到他们带着刀拿着棍甚是害怕,一个个躲的远远的。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庄主高庭进的耳朵里,听说庄外来了一伙身份不明的匪徒,害怕的让家兵关了大门,守住院子,做好抗争的准备。奇怪的是,这伙匪徒并没有朝他的宅院走过来,真的是路过的盐商吗?既是盐商,为何不见托运的货物,而要携带兵器呢?高庄主很是疑惑,又不敢打探个明白?最近一些日子,经常有山贼下山劫掠庄民,听说段家庄,东张寨还受了匪患,那个赵万财损失了好多银子,大屋还被火烧了。更让他疑惑的还在于,自已高家庄离段家庄也不算远,也就十里地的样子,那为何匪徒不光顾这里呢?有什么神灵护佑自已吗? 杜小娥自从和阿棍分开之后,她从河面逃到对岸进了一片茶林。看到几个姑娘戴着草帽背着竹篓正在采茶叶,为了不让柯二五发现她们,为了引开黑衣人的注意力不让他们伤害无辜的群众。杜小娥故意跑到土丘最显眼处,看到那里站着一个粉红色布裙姑娘,一个黑衣人喜的大叫。 第177章落难高家庄2节 柯二五同时也发现了站在高处的杜小娥,他拧了一下衣角上的水,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珠对众人道: “给我追,一定把人给我抓住。”众黑衣人呼叫着追了过去,眼看着人就要追到,杜小娥纵身跳下土丘钻入一片桑林猫着腰向前跑了去。她是渔家出身的女儿,从小在海边长大,不仅游泳好,也有渔家姑娘的勇气和胆略。她很快把身后的黑衣人甩掉,出了桑林,很快到了一个庄头。望着山坡上盛开的桃茶,梨花,她微微一笑坐了下去。石头被太阳光晒的还有些发热,她不经意间,发现鞋子渗出血来,她吃了一惊,忙脱掉鞋子查看。脚掌上竟然被荆刺扎破了,血把鞋子也给染红了。只顾逃命,没感觉到疼痛。她把鞋子穿好放下脚才感到脚开始发痛,怎么办?呆在这里不走,他们会很快追上来,落入他们手里就是九死一生,就是活着,也会成为他们口里的一块肉。如果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折断一根身边的小树枝当作拐杖,一步一步向前走,这个时候,她感觉又饥又渴。那个救她脱离险境的男子现在哪里,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山贼捉了去,这些一切无从知道。 柯二五带着黑衣人追到小山丘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却看到几个姑娘在采茶叶。一个黑衣人嘻嘻一笑道:“二当家,咱们把那几个女人捉到手不就成了?回去也好交差?”柯二五摇了一下手:“这几个采茶女出身不好,值不了大价钱?捉回去有什么用?养着也麻烦,给我盯好了,一定把这个女人找出来。”正说着话,一个黑衣人叫了起来: “二当家,你看,她在那里,看她走路的样子。怕是受了伤,这下好了,她跑不掉了。”柯二五大喜带人追了过去。黑衣人的喊叫惊到了不远处采春茶的姑娘,她们几个突然间发现这么多黑衣人出现在眼前,个个都惊呆了。一个道: “咱们快走吧,别在这里了。” “走,被他们捉住可就没命了。”几个茶姑手牵着手向茶林外面跑。看到她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柯二五哈哈大笑。他伸出手扯住一棵茶树,从枝头上撸下几片叶子放进嘴里不住的赞道: “真是好茶,要是炒熟了。一定又香又有味。”说着话,朝杜小娥走过去的方向追了去。眼看就要到庄头,却听到远处有人呼喊他的名子。他赶忙让人停了下来,细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段阿大一伙人,想不到他们在这里。柯二五也是又惊又喜,他们难道捉到了那小子,还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他不在追赶杜小娥带人和段阿大会了面,没想到阿大和赵四,阿黄他们正在吃东西喝着茶水。这下吊起了奔忙大半天柯二五的胃口。 杜小娥回头看看已经没了追兵。她放慢脚步拄着木杖一步一步向前走。几个茶姑正从后面惊慌失措跑过来,看到杜小娥愣了一下,她们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看到来人,杜小娥支持不住倒了下去。几个茶姑一下扶住了她。一个茶姑道: “他们一伙人就是追你的吧?你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他们为何要捉你?”杜小娥摇了下头:“我是阜塘寨的人,去万福寺上香许愿。回来的时候在半路遇到了这伙强盗,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追我。幸好有人救了我,才得以脱身。”茶姑哦了一声,望了望她的脚道: 你伤的不轻。可别感染了,要是伤到骨头可就没得治了。阿虹,咱们快把她扶进庄园吧。”几个女人七手八脚扶起杜小娥,架起她往庄子里走。这几个正是高庄主家的几个女佣,一个是阿虹,一个是阿玉,另外一个就是服侍小姐阿桂的丫鬟。今日闲来无事,便和二个姐姐去茶园采茶,没想到遇到杜小娥。几个架着她走出田地进了庄园,走没多远,看到一个肩背木柴的老婆婆从另一方走了过来。看到几个家佣架着一个受了脚伤的女人,老婆婆走了过去,关心的问道: “痛的厉害吗?”杜小娥朝她点了下头:“有些厉害,都红肿了。”老婆婆放下木柴抬起她的脚看了一眼,对几个女佣道:“把她交给我吧。我那里还有一些治疗跌打撞伤割伤的草药,尽快给消炎去肿,要是发炎化脓就麻烦了。”阿虹点了下头,抬头看了另外二个女人: “姐妹们,就把这位姐姐送到阿婆那里吧。”几个人架起杜小娥往老婆婆家的方向走了去。老阿婆背起柴跟在后面,她边走边道:“刚才我在北路口发现一些黑衣人围着一个长桌子吃饭哪。”杜小娥听到这里回头看了她一眼,道: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阿婆你一定要当心哪?”阿虹道:“就是那些人要对这位姐姐下毒手呢。”老阿婆叹了口气:“不得了,这些人真是无恶不做呀。怪不得,庄户人家看到他们都有些害怕。“说着话,几个人走到了院墙前一间小屋子,老阿婆道: “这是我们家堆放柴草的地方?先让姑娘在这里躲避一下。”说着走到小屋前,放下柴草打开那扇小门。二个女子架着杜小娥走了进去,老婆婆把柴禾整理了一下道: “委屈你了,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给你做点吃的送过来。”杜小娥解下身上的的包袱坐了下去对老婆婆道了谢。二个女人望了她一眼,阿虹道:“你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我回宅子给取干净的过来。”听到这里,老婆子笑了笑: “我看不用了,还是穿我的吧?这样安全一些。”说着对杜小娥耳语了二句,听的杜小娥连连点头,说道:“这样也行,麻烦您老人家了。”老婆子嘻嘻一笑走了出去。二个女人对望了一眼,阿玉道:“那我们三个也回去了,有事到高庄主家去找。我叫阿玉,她叫阿虹,这是小丫鬟。”没想到三个女人这么热情,杜小娥对她们点了下头,说: “那好吧,有事一定会找你们的。”阿虹走到小屋门外回头又道:“记住了,我们是高庄员家里的丫头。”说着话,三个人急急走了去。望着三个女人离开,杜小娥内心有一种感慨,这就是命运吗?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哪里?这好心的老婆婆又是谁?高庄主又是哪个,会不会把我给出卖了呢?杜小娥看看四周没有了人,真想一走了之,但她刚刚抬步,就感到钻心的疼痛。她手捂着脚叹了一口气,这下完了,要被困在此地了? 她只有坐在那里,等待老婆婆回来。老婆婆正是舒怀老汉的妻子舒氏,她背着柴草走到院门口。舒怀听到门外有动静,很警觉的四下看看,然后拿起一根棍子走了过去。他走到门后压底声音道: “门外是谁?”老婆子笑了笑:“是我老婆子,咱们呆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的脚步声也听不出来了么?”舒怀听到是妻子舒氏的声音嘿嘿一笑,他拉开门,把妻子背上的柴禾接过放到地上说道:“你走路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啊?以前是哗哗的如流水,今天是叭哒叭哒的好沉重。”舒氏听到这里对丈夫一笑:“这么重的柴禾背在你身上试试,我走了这么长的路,累的喘不过气来,哪还能和流水一样哗啦啦?”说到这里又要提起柴,舒怀一伸手把柴提了起来道: “你歇息着吧,真辛苦你了。这柴本来应该是我去南山头打的,哪想到你背着我去了。让你受累了,晚饭由我来做,你歇息着吧。”他提着柴进了厨房。舒氏走到看了看窗台,那上面什么也没有她又转身到了屋前扭头喊道:“老头子,窗台上治疗刺伤划伤拉伤的草药呢?你收拾哪里去了?”舒怀从厨房探出头来: “到屋子柜子里看一下,可能放在一个小木箱里了。”舒氏哦了一声走进屋子,到了一个立柜拉开下面的抽屉,看到里面有几只用草纸包着捆扎的小包就取出放到桌子上,打开用鼻子闻闻,确认就是止痛消炎的草药后重新包好放入一个小竹篓里。她又进里屋拿了一身干净的蓝布裙,这是她年轻时的穿着,现在年纪大了就放在床头柜很少在穿了。她把衣服放进竹篓子提着放到外屋的桌子上。放下竹篓后她又到了厨房,看到老伴正在手忙脚乱的往灶堂里塞木柴烧火,她掀开锅盖看了一眼,水里面是几把米,还有黄豆。舒怀看了一眼老婆子挺了一下腰: “不是让你歇息着吗?怎么又过来了?”舒氏拉起他,道:“还是你到外面吧,我来做。”舒怀只好点了下头:“那好,我出去了。”舒氏望着他走出厨房,自已忙碌起来,她洗了几个鸡蛋,做了一碗汤,又煮了黄豆米粥,做了几盘菜。 第178章阿婆的关爱之情1节 此时天眼看着要黑了下来,正在羊圈棚铡青草的舒怀说道: “老婆子,饭煮好了没有?”正喊着话,从草屋里走出来一个人。舒怀看了一眼正是那阿棍,他拍了一下身上的草叶和灰土走到铡刀前,道:“老伯,你这是在忙什么呢?我来帮你吧。”舒怀看了一眼阿棍笑了笑: “好吧,你握铡,我来续草。“说着掐了一捆青草放入铡口下面,阿棍一用力,就听的草叶哗哗往下落。铡了一会,舒怀看看草料差不多了,就停了下来道:“行了,够这三十只羊吃到明早了。”说着话,舒氏走了进来,道: “你们吃饭去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舒怀听完妻子的话愣了一下忙随她走了出去,看她背着竹篓,手里还捧着一个大碗往外走,心想这么晚了她出去还有什么事呢?他紧跟几步到了院门外,道: “老婆子,你这又要给谁送吃的呀?”舒氏回头望了他一眼:“你就甭问了,反正不是给野兽吃的。”舒怀嗯了一声,看着老婆顺着墙根向西走了去。看老婆走远,他关好门看了看阿棍:“别管她,咱们进屋吃饭吧。”阿棍随他进了屋子,小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二个人面对面坐了下去,舒怀老汉拿起筷子点了一下盘中的鸡蛋饼道: “吃吧,吃好咱们去睡觉。”阿棍点了下头捧起碗就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又放了下去,望了一眼屋外。舒怀道:“小伙子,怎么不吃了,你这是怎么了?看到什么了?”说着着也对外看了一眼,可是什么也没发现。阿棍道: “刚才大娘给谁送饭哪?”舒怀摇了下头:“这个我也不清楚,等她回来在问吧。”阿棍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大娘难道遇到那个阜塘寨的女人了?若真的是她一定要过去看看。他吃好饭就要往外走。舒怀怕他出去惹出什么麻烦来,摁住他的手道: “你别过去了,外面天太黑。”阿棍只好坐了下去。 舒怀老汉泡了一杯水放入他手里道:“喝着吧。小伙子,多大了,家里有媳妇没有?”阿棍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我都快三十岁了,爹娘死的早,谁给我说媳妇呀。”老汉听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以后会遇到好人家,找到好媳妇的,只是缘份没到。莫急,莫急。对了,你心中有相好的对象没有?”阿棍想了想还是摇了下头: “相好的,也没有。我这穷小子,谁家姑娘能看中我?看来,只能打一辈子光棍喽。”老汉道:“我看不一定,只要够勤快会很快找到媳妇的。”阿棍听到这里,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皮笑了笑。说实在的,从小到大除了游手好闲。占个便宜,还没勤快过。他觉得勤快人好苦好累,一年到头还吃不饱穿不暖,还不如自已清闲。吃饱了睡,睡好了就去外面偷。今天听舒怀老汉说勤快人能找到媳妇,他也开始捉磨自已要不要勤快起来,。舒怀老汉看了看他: “这么说。你不够勤快?呵呵,你要是能勤快,我给你说下一门亲如何?”阿棍心里很高兴。点了下头:“只要有媳妇,我会努力做好勤快人的。借大伯吉言,我一定改过自新。”舒怀想到高庄主几个还守在闺中待嫁的女儿,他想从中撮合。只是对眼前这位小伙子还不够了解,所以试探了一下。阿棍这个时候又想到了那个段王氏,就是因为她自已才发了誓言跑出来。万一自已真的说了媳妇,段王氏那里还能回的去吗?想这段王氏有什么好?就是风骚了一些而已,她的丈夫文杧也死掉了,如今孤苦伶仃一个日后还是要嫁人的。他把自已的身世给舒氏老汉说了一遍,并说家贫如洗,拿不出厚重彩礼,只怕要拖累了人家。舒怀老汉听完他的话呵呵一笑,道: “不让你花一分钱,只要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我老汉保证给你说下一个媳妇。”阿棍拍了拍胸膊道:“我会的,我一定努力做人。不过,要待我投军回来。”舒怀老汉道:“你是想投军啊?如果投军,你只能到县衙兵房报名了。”说到这里,舒怀老汉想了想道: “如今的士兵可不好当呀,不仅会被扣口粮,还会被克扣俸银。一年到头吃不饱,还受人家白眼,怕你受不了这种苦。我看还是算了吧,做个生意学个手艺比什么都强。”阿棍道:“大伯,我当兵不当受人气的兵,我要当一个好兵,当一个将军。”好大的口气,舒怀上下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摸摸他的脑门道: “没发烧嘛?你要当将军,呵呵,我不信,你以为将军是那么好当的吗?我问你,你有何能耐,有何家产?如今军营行贿成风,没个千万两银子,怕是连个正六品百户也当不了。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阿棍道: “说的不错,我是没有银子,没有地位,没有才能。但我,有一张嘴。” “哈哈,这不是痴狂是什么呀?你小子除了一张嘴吃饭,还能干什么?”舒怀老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娶个媳妇好好守在家里吧。别投什么军了,现如今可不比以前当兵的能飞黄腾达。有的人熬到四五十岁,不过还是一个扛刀的哨兵,到了最后不还是退藉回乡。我说那个段家庄段大伯,二十多岁投军,在军营当了二十年总旗,守长城,跑海防,进城防,吃的苦头真的没法讲了。”没想到舒怀大伯还认识段大伯,看来他的名气还真不小。他望着舒怀道: “你说的没错,他现在是段家庄民勇团大队长。为人和善,还乐于助人,是个口啤不错的老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舒怀大伯道:“我们认识的时候都还是一群穿裆裤的孩子呢。那时候,我们都喜欢跑曲岭河边抓泥鳅,挖螃蟹,跑到卧虎岭捉兔子。从小玩大的伙伴,怎么不认识哪。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就很少走动了,说不定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说到这里,舒怀老汉潸然泪下。阿棍忙好言劝慰,让他不要过于伤心。正说着话,院门被人敲响,舒怀老汉给阿棍使了个眼色: ”你快躲起来,是不是那一帮山贼进庄了?”阿棍听说是黑衣人进庄,四下看了一眼忙闪到门后面。舒怀老汉看了他一眼,努了一下嘴:“藏在这里不行,快躲到柜子后面去。”阿棍忙挪开柜子藏到了后面。看他藏好,舒怀老汉走了出去,拉开院墙的门,却是高庄主带几个家丁站在那里。舒怀看到是庄主,忙拱起手来道: “不知老爷驾到,奴才有罪。”一个家丁手里提着白罩面灯笼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在家忙乎什么呢?老爷来了,半天也不给开门。”舒怀正要赔不是,高庄主对家丁摇了下手:“没什么好责怪的”说到这里又望了一眼舒怀:“我可以进去吗?”舒怀道:“当然可以,老爷你请进。”说着打了个手势。二个家丁扶着高庄主走进院子到了屋门前,他往里看了一眼,发现桌子上还有饭菜回过头来: “家中来什么客人哪,饭菜如此丰盛?”舒怀忙道:“没有什么客人,只是想调换一下口味而已。我最近吃不下饭,就让老婆多做了一些饭菜,不过就是一些青菜萝卜而已。”高庄主一笑: “哦,调口味?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他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别的人吧?对了,你家老婆子呢?她哪里去了?”说着话就走了进去,这看看,那摸摸走到藏有阿棍的柜子前。舒怀的心一下提到嗓眼上,没差点喊出来。他知道自已控制不住或者失态都可能被发现。还好,高庄主走到柜子前很快返回来。舒怀忙搬了把椅子放到他的面前,笑道: “老爷,你请坐。要是喝茶,奴才给倒。”说着就要去提茶壶倒水。高庄主对他摇了下手:“不用了,别这样麻烦了。茶水嘛,在家里就已经喝过了。天也这么黑了,我还要赶回去。”舒怀松了一口气规规矩矩站在那里,心情还是有些紧张和不安,道: “老爷为了何事?”高庄主道:“听说,庄里来了好多山贼,我有些不放心,查看一下,并叮嘱庄主提高警惕,加强防范。”舒怀道:“是的,庄里确实来了不少山贼。但他们没有进村,只在庄头饭铺用餐。”一个家丁听他说到这里,道: “我听别人讲,天没黑之前就有位小子神神秘秘跑到你家里来了?是有这事儿吗?那人在哪里啊?你可不能私通山匪祸害乡亲们哪?”舒怀脸色大变,心想阿棍进村真的被人瞧见报告给高庄主了吗?可阿棍不是山贼,又没做什么坏事,还让他藏匿着干啥? 第179章阿婆的关爱之情2节 想到这里,舒怀拍了一下手,道: “阿棍出来吧,让高老爷认识你一下。”听到喊声,阿棍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果然是一个相貌堂堂,五官端正的男子,高庄主见了心中也有些欢喜。阿棍看到屋子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心慌意乱。舒怀对他一笑,道: “这是高庄主,你过来拜见吧。”阿棍上前走了几步拱手施礼拜见高庄主。高庄主对他点了下头,笑道:“罢了,罢了。你是哪里人哪?又要去哪里?”舒怀看了一眼阿棍:“有话快给高庄主说了吧,高庄主是个大好人,不会有什么坏心眼。”阿棍道: “回庄主的话,在下是段家庄的人,叫段阿棍。从家里出来,想去青草山投军,路过此地,打扰了。”没想到阿棍口才不错,相貌不错,还如此彬彬有礼,这让高庄主心里更是喜欢。听说是段家庄的,想了想道: “既是段家庄的,那一定认识段文杧喽?他现在如何呀?”一句话把段阿棍给问住了,这让他如何作答呢?如今,王氏身在家中不知死活,段文杧投了民勇团已经战死。如果给他说了实话,他肯定会半信半疑受到惊吓。他支支吾吾,看了一眼高庄主又望了一眼舒怀急的抓耳挠腮。舒怀看到了他有窘境,走到高庄主面前,道: “他就是段文杧的近邻,只是王氏和文杧这二口子经常吵架斗嘴。他不好给你说这件事,别怪罪。”听了舒怀的话,高庄主一笑坐到椅子上道:“他们二口的事我也是多多少少知道的,王氏是我大女儿阿爱的媒人。我想知道我的女儿高阿爱和女婿阿大怎么样了,他们现在好吗?”阿棍望了一眼屋外,道: “高庄主,我出来的早,对阿爱和阿大的的事情知道不了多少。”高庄主一笑:“没有最近的消息。那一定有以往的旧事?”阿棍叹了口气道:“二口子开始在一起还不错,恩恩爱爱的。阿爱在家勤快不说,还喜欢帮助乡亲做事,只是那个阿大,由于管不住手经常爱赌点小钱。听说,他最近离开家出去做生意,不知去了哪里?”高庄主听到这里叹了口气道: “这小子有那么争气吗?从我家借了那么多银子,家业也该置办的差不多了吧?”阿棍摇了下头:“这个,我从没到过他家,还没听说过。”高庄主道:“真是人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啊。我这个大女婿,不过就是个杀猪匠而已,能不能成大器还难说。日后如果你见到他,代我向他问声好。”阿棍点了下头: “那是当然,当然。高庄主请放心,我一定办到。只是,他如果出了意外该怎么办?”高庄主不解的看着他:“此话什么意思?”阿棍道:“想这阿大出门在外,我想说的是万一出了变故可怎么办?想这阿爱独自一人守着空房,至今连个孩子也没有。会不会埋怨阿大不顾家?”高庄主听了呵呵一笑:“这个也有可能。”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道:“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你们一定要加强防范,不能让山贼闯入庄子里来。”舒怀点了下头道:“庄主老爷放心吧,今晚我一定通知到户。有事。以锣声报知。”高庄主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大屋,舒怀送他出了门。看到高庄主走远,舒怀又有些担心和不安,家中老婆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他对阿棍道: “你在家守着,我出去找一下我的妻子。”阿棍道:“这么黑的天我看就别出去了?大娘不会出事的,你老应该放心。”舒怀一笑:“这个我放不了心。我一定要出去看看。你在家呆着吧,哪里也别去。”阿棍这才点了下头看着舒怀出了屋子。他有些口渴,提起茶壶为自已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又放下。 杜小娥忍着疼痛坐在稻草上,小屋外人影一闪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舒氏大娘,她把手里的鸡蛋汤端送到杜小娥眼前道:“趁热喝了吧,咱们先把饭吃了。吃完饭,在给你治疗伤口。”杜小娥接过,舒氏拿起勺子给她舀汤。杜小娥一口一口吃下去,心里暖暖的,她真想跪下来喊一声亲娘。自从离开家,自从被倭寇劫持到驼鸟岛,她好长时间没看到亲人,听到乡音了,没吃到过亲人做的饭菜了。亲人不知死活,也不知她的下落,想到这里心里涌起悲伤。看到姑娘眼里流泪,舒氏轻轻的道: “怎么了孩子?是汤炀着嘴了?”杜小娥摇了下头:“不是,是我想家了,想到家里的亲人了。”舒氏道:“孩子,你这是哪里人?真的是阜塘寨的么?”杜小娥摇了下头:“不是,我是张乐南岙村那边的。因为倭寇进庄抢掠,我和家里人失散,听说还死了好多乡亲,不知我的父母是死是活。被倭寇抢到驼鸟岛后逃难到阜塘,在魏保长家落脚。”舒氏听到这里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碗里的汤: “不多了,喝完吧。”杜小娥把汤喝完,精神好了许多,她擦了一下眼角泪水:“大娘,你不是还没吃饭吗?你赶快吃吧,不能为了我,饿着自已啊,谢谢你救了我。”舒氏大娘道:“我在家里已经吃好了,肚子饱饱的。我快脱下湿衣服换上这干净的。”说着话把竹篓从背上取下放到地上,从里面拿出一身衣服。杜小娥看了一眼,道: “大娘,我怎么好意思穿上你的衣服呢?” “呵呵,孩子。这是我年轻时候穿的裙子,现在老了,穿不上去了,就是能穿别人看了也会笑话。脱吧,这里只有咱们二个女人。”杜小娥接过衣服还是不放心的往屋外看了一眼。舒氏忙把屋门给关了,杜小娥这才背转过身把湿衣服褪下然后穿上干净的衣服。舒氏从竹篓里拿出草药包把湿衣服塞进去,道: “坐下吧,大娘给你上消炎止痛药。”杜小娥顺从的坐了下去。舒氏抬起她的脚看了看:“又肿了好多。”说着话打开药包把里面的粉未敷到伤口上,然后又拿出白带子给包扎好。看着屋外越来越黑,舒氏大娘道: “我要回去了,你在这里养伤,等伤病好了,大娘在送你上路。衣服,我给你洗净晒干,这样就可以换着穿了。”杜小娥嗯了一下,一头扑进舒氏怀里道:“大娘,你真是好人哪。”舒氏拍了拍她的肩膀: “孩子,坚强些。大娘回去了,明天在过来看你,要是不嫌弃,你就给大娘做个干女儿吧。”听到这里,杜小娥心里一亮,忙跪下双手着地就要叩三拜大礼。她叩了一个头道: “阿娘在上,受女儿杜小娥一拜。” 舒氏大娘忙搀扶住她,说:“孩子,不用这样。起来,你的伤病没好呢。”杜小娥坐到地上,舒氏对外看了一眼道:“一会给你送条被子过来。不过,我走之后,哪里都不能去。”杜小娥点了下头:“明白了,娘。”舒氏呵呵一笑,背起竹篓拿起碗走出屋。她站在屋门外道: “那没用完的草药可要放好了,别洒到地上去。”杜小娥嗯嗯了二下:“知道了娘。”舒氏大娘这才放心离开,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喊:老婆子,你在哪里,回家去喽。舒氏一听心里道:这不正是自已家老头子么?他来干什么?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呀?她回应了一句:别喊了,我在这里呢。”听到她的回应,舒怀高兴的一路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舒氏手里的碗:全给人家吃了?舒氏一笑:“你这老头子,人家,那是谁呀?不还是自家人。”舒氏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自家人?咱还有别的家里人吗?”舒氏一笑,快步向前走:“我不给你拌嘴,我得回去吃东西,饿了。”舒怀接过碗:“我说吧,先吃了饭在走就是不听。”舒氏道:“不就是为了赶时间吗?”舒怀陪着她回到家里,阿棍已经回草屋睡去了。躺在床上,舒怀仍旧想着老婆子给谁送的饭,是什么人?但他又不好意思往下问,只好背靠着墙睡了去。老婆子睡不着,把竹篓放在墙角后,把里面的湿衣服取出走出屋子放进水盆里,进了厨房舀热水把衣服泡了一下,然后放入青灰和皂角什么开始坐在那里搓洗。 舒怀半闭着眼睛,也不知她给谁洗衣服,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舒氏搓洗好衣服凉到院子里的树桩搭成的衣架上,为了防止风把衣服吹落地上,又拿了二个木夹把衣服钳住。做好这一切,舒氏这才擦干手上的水回到里屋的床边,舒怀半睁着眼:你回来了?舒氏看了一眼丈夫: “咦,你睡着了还会说话呀?”舒怀又回了一句:“我是在说梦话,睡吧。”舒氏一笑,坐到床上,脱去外衣拔下头上的银钗子松下秀发躺到另一头。刚躺下,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忙穿衣下床走到柜子前拉开门从里面抱出一床被子往外走。舒怀半眯着眼,嘿嘿一笑也没搭理,看着老婆子出了门。舒氏抱着被子到了院墙后不远的小屋前,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第180章虚惊一场1节 舒氏对着里面轻轻喊了一声: “小娥闺女,睡着了吗?娘给你送被子来了。”里面哦了一声:“娘,进来吧,我还没睡着呢。”舒氏抱着被进了屋,她怕自已踩着杜小娥小心翼翼的往里走。杜小娥接过被子道:“谢谢娘的关心,天色不早,你也赶快回去睡吧。”舒氏道: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这没什么,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娘,真是小女一生的幸事。”杜小娥摸着黑把被子放到稻草上。舒氏退了出去:“孩子,为娘的走了,你要保重,照顾好自已。”杜小娥哦了一声,坐在被子上看着舒氏走远消失在黑色的夜中。杜小娥眼望夜空,忽然看到东方有一颗特别亮,又特别大的星星,在不停的闪烁,那是什么星?是牛郎和织女么?想到这里,杜小娥笑了笑,自已没有成家,也没有心上人,比不的什么织女,那魏保长也算不得什么牛郎。一个是佣工,一个是财主。魏保长要是牛郎就好了,我也可以和他相守一辈子,只是他为富不仁,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那个男佣扬大安,也不知去了哪里?是回家还是到别处乞讨了呢?说实在的,这杨大安也不是她心里的倾慕对象。可话说回来了,自已也是一个落魄受难女子,境遇好不到哪里去,她这么想着,怎么也睡不着了。 到了半夜,杜小娥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四下里看看也没发现什么。心想那些山贼是不是早回去了?还是留宿庄里没有离开?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咬住我不放?那个段阿大又是何许人?怎么说着和本地人的口音?高阿爱说她有个丈夫名子也叫段阿大,这个人会是她的丈夫吗?对了,她想起来了,高阿爱说过她在东山口遇难后,自已的丈夫背叛了她投靠山贼。那个人就是阿大。要是被她咬上就麻烦,不过,如果能亲手杀了他为民除害也是件大好事。她睡不着,拉开被子站起身穿好鞋子往外走。睡了一觉之后,她的脚也不痛了,还是草药起了作用。走到屋外,整个庄园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外面比屋里亮许多不那么黑暗,能看到百米之外的物体,远处的房子。树木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一条小路顺着小房子向北延伸,她突然看到路口有二个黑影在晃动,天哪,那是什么人?难道还是段阿大他们?为了看清楚一点,杜小娥顺着墙,挨着树向路口走了去。她藏到路边一个假山石背后观察着四周情况,那二个黑影手里持着刀,不时的耳语几句。杜小娥吃了一惊,果然是段阿大一伙。他们竟然为了抓自已一天一夜都没离开,自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看到这里,杜小娥赶忙回到小屋子里睡了下来,心里有些发急。怎么办?如何才能脱身?这些该死的黑衣人会不会祸害乡亲们?她心里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去。 那二个黑影正是段阿大带领的黑衣人,一个是赵四,另一个道:“咱们要守到啥时候啊?这样熬下去。我可受不了。”说着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赵四看了他一眼:“以为只有你自已困觉啊?老子比你还困呢。你蹲守一会,我找个避风的地方睡一会去。”黑衣人听了他的话道: “那行,你先睡。咱们轮回替岗。” “那好吧,不过要当心,千万别被柯二当家发觉了,他要是发起脾气来,有你好果子吃。”赵四说着话就走到了一边。他走到一块石头后面坐了下去,然后趴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在路口来回走动,如同一个夜游的鬼魂。柯二五睡在饭铺走廊下,身下是一个门板,他的刀就放在身边,十几个黑衣人靠着墙趴在膝上或者睡在稻草上。别看他们是一伙山贼,对于情况不明的庄寨是不敢冒然侵犯的,一来怕受到庄民围攻,二来不利于逃生。店掌柜和二个伙计睡在店里不敢合眼,担心自已睡着这些黑衣人会趁机杀进来抢夺店里的东西。听到外面的呼噜声,店掌柜真个是又急又烦,这伙人呆在这里岂能安心入睡?段阿大带着二个黑衣人此时正守在南边的路口,二个黑衣人先后睡去了,只有他还撑着。到了半夜,他小便了一下回来,对着一个黑衣人踢了一脚道: “给我醒了,该你值岗放哨了。”黑衣人哎哟哟了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揉了下眼道:“好吧,那你睡一会吧。不过,地上太凉,可别冻坏了。”段阿大对他一笑没说什么,躺到刚才他睡过的地方。下面铺的是稻草,还有些温热,段阿大眼一闭就进入了梦乡。那个黑衣人摇晃着一下身子,突然愣在了那里,然后快速躲到一棵树后。他发现前方不远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往这边跑?他忙拿起一块石头在手准备扔过去,那个黑影跑跑停停,摇着尾巴,还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东西吃。这是什么东西?黑影越来越近了,哦,不过就是一条黑狗而已。黑衣人对着它把手里的石头扔了过去,“啪”的一声响,那狗一惊吠了一声掉头就跑。跑没多远,就开始狂叫起来,吠声惊醒了窝在路边睡觉的段阿大和另外一个黑衣人,他们睁开眼四下里看了看。段阿大坐正身子: “什么情况?”黑衣人走到他身边,道:“头儿,是一只狗被我吓跑了。”段阿大道:“只是,我怕狗惊吓了庄里的人,他们会不会追出来赶我们?”黑衣人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吧。”段阿大道:“不行,庄民们又没有跑出来怕什么?有情况,柯当家会螺号联络的。”黑衣人点了下头: “那你还睡吧,现在没事了。”说话的时候在一望,那只黑狗已经跑的没了影。段阿大抱着膀子,对着夜空闭着眼呼呼睡。黑衣人不敢在走到路面上,他背靠树观察着四周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杜小娥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她一睁眼看到老阿婆站在屋门外笑盈盈的望着她。怀里抱着她粉红色的布裙,杜小娥兴奋的道: “这么快就干了?太好了,谢谢你,阿娘。” “是的,昨夜风大了些一吹衣服就干了。”舒氏把衣服放到他面前的被子上。杜小娥就要脱去身上的衣服要换上,舒氏道:“不用换了,这衣服你就穿着吧。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把脸用蓝花布巾蒙着,背上竹篓出庄先走茶林里,然后从那里往南就可找到回阜塘的路。”说着把一块带花蓝布蒙到了她头上,然后看了看笑道: “还好,看上去跟一个采茶女差不多了。”杜小娥终于明白了舒氏的一片良苦用心,原来她是想让自已装扮成进山采茶叶的姑娘好出庄。阿娘的想法真不错,自已怎么就没想出来呢?杜小娥谢过舒氏,穿戴整齐,背着竹篓就要出庄。舒氏让她等一等,又从瓦罐里拿出几个煮熟的鸡蛋道: “路上饿了也好充饥,以后有时间在回来看看娘。”杜小娥点了下头,接过鸡蛋放入竹篓,她张开双臂抱住舒氏:“阿娘,女儿要和你分别了,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二老的。”舒氏扶住她道:“一路走好,为娘恕不远送。”杜小娥看了一眼舒氏依依不舍的告别。她顺着小路向东一拐出了庄,到了南边路口,突然发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杜小娥底着头往前走,走到路口就被二个黑衣人给拦了下来。一个黑衣人抱着膀子斜眼看了一下杜小娥,笑了笑:“哪里去啊?”杜小娥道:“要去南山坡采茶。”黑衣人刚要问话,段阿大从一边走了过来: “是采茶的姑娘,呵呵,是本庄人吗?”杜小娥没有看他,只是点了下头:“是本庄人。”段阿大嗯一声摇了下手:“既是采茶的,那就过去吧。”杜小娥说了句谢谢快步向前而行。她走下路面向西一拐进了一片桑林,快步向前走了去。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到阜塘寨。没想走错了岔道,前面出现了一个沟壑,沟深水急。杜小娥一下急了起来,怎么办?是往回返还是游过这深不见底的沟壑,还是顺着这条沟往西一直走下去。这样不是越走越远吗?往西就是段家庄,很可能还会遇到山贼,往东就是东张寨。对了,过了东张寨往南爬过卧虎岭东坡就到了阜塘,不过,危险系数很大,东山坡丘岭险恶,断壁悬崖很多,一般庄民很少走过那里。不管怎么样也要趟过去,不能呆在这里等死。杜小娥打定主意,转身顺着沟岸向东走了去。 段阿大守了一夜也没看到杜小娥的身影,身上倒是被蚊虫咬了几口,他痒痒的难受,伸手去挠痒痒。 第181章虚惊一场2节 够不着,他只好让一个黑衣人帮他,黑衣人把手伸入他的衣袖挠了几下问道:“怎么样了?”段阿大舒展了一下胳膊道: “谢谢你了,进庄看看吧。”听了他的话,黑衣人看了一眼杜小娥走过的小路道:“头儿,我感觉刚才过去的那个女人怪怪的,不象是个采茶女啊?”另一个黑衣人也道:“是啊,天刚亮,她就要上山采茶,不怕露水湿了鞋子?在说,她连看我们一眼都不敢,走起路来急匆匆。”听到二个人的话,段阿大一拍头道: “糟了,那个女人给跑掉了?白白在这里守了这么长时间,快追,她一个女人家跑不远。”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就咱们几个人哪?二当家柯二五那里怎么办?”段阿大瞪了他一眼:“那还不赶快吹联络号通知他们。”黑衣人听了,忙从腰间拿起螺号放直嘴里拼命吹了起来。在饭铺棚檐下睡觉的柯二五睡的正香,忽听到庄头传来呜哇呜哇的螺号叫声,他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从地上拿起刀对黑衣人喊道: “快,有情况,跟我走。”几十个黑衣人呼啦啦全从地上爬了起来。柯二五手一挥前面跑走了,众黑衣人跟在后面急急跑了去。螺号声正是从庄头西南方向传来的,在清晨格外响亮。到了跟前一看,一个黑衣人正在拼命吹。段阿大看到柯二五带人跑过来了摇了下手不让黑衣人在吹下去了。黑衣人收了螺号几步走到柯二五面前: “二当家,你醒了?”柯二五望了一眼段阿大:“什么情况?发现什么了?”段阿大道:“昨天遇到的那个女人已经从这里走过去了。”柯二五瞪了他一眼:“那就快追啊。”段阿大道:“我们是想追,可就是怕离你太远了。”柯二五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黑衣人用手一指:“下了这路往西走,说是采茶,怎么看也不象个采茶的。”柯二五道: “不能二手空空就这样回去了。这个女人能够独行走山路非同寻常,可不是一般村姑哪。”段阿大听到这里笑了笑:“我想也是,女人一定大有来头。”柯二五没有在说什么,带着黑衣人往西边追了过去。他们一行几十个人钻进桑林没走多远到了一个沟壑。看到哗啦啦的流水声,段阿大犹豫了一下回头道: “二当家,她会从这里跳过去吗?” “哼,这沟壑宽有丈余,她的步子能迈多大?除非从水里游过去,只是这水流太急,怕是跳到里面就会被冲走。她不会冒这个险,一定顺着这沟岸走了。”正说着,赵四突然大叫起来道: “二当家,你快看。东边山丘上有个人?”段阿大看了一眼道:“就是她,穿着蓝色布裙,包着带花蓝布巾,背着一个小竹篓。”柯二五顺着黑衣人的手一看,土丘上一个女人身子一闪不见了。柯二五忙带人追了过去,几个刚刚进入茶林的采茶女看到这么多黑衣人啊啊叫着躲藏起来。柯二五完全不理会她的们的尖叫,带着人从眼前跑过。杜小娥没想到黑衣人这么快就追了上来,她向北一拐跑入一片林子,想找个地方尽快躲藏起来。黑衣人也很快追进了林子。杜小娥跑的太急,也没看清脚下的路,一个跟头栽倒下去。她哎哟了一声,翻个身站起继续往前跑。看到前面有一片一人多高的草丛,心想先进去躲一下吧。她忍着疼痛往草丛里跑,到了草丛前,几个黑衣人很快发现了她并且大喊大叫起来。段阿大高兴的在心里道: “看你还往哪里跑?”对着阿黄一招手:“阿黄。带人快点追上去,捉住那女人每人赏一两银子。”阿黄带着三四个黑衣人快步追了过去。杜小娥摔了一跤后,还没全愈的伤口又痛了起来。她再一次倒了下去。看来这次是跑不掉了,杜小娥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看着段阿大带着人追了上来。赵四第一个冲到了面前,嘻嘻一笑: “看你还往哪里跑?果然是个小美人,长的真不错。”柯二五点了下头:“比那个翠翠漂亮多了。”阿黄上前道:“二当家,这位可以带回去做小娘子喽。拜堂成亲,可别忘了宴请兄弟们哪。“柯二五一笑: “这是当然,把人给我捆起来带走。”赵四和二个黑衣人上前摁住杜小娥,拿出绳子把她的手给捆了起来。杜小娥挣扎了一下道:“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不过就是一个采茶的女人,值的你们兴师动众来抓我?”柯二五听了她的话一笑:“你还蒙谁呢?你象采茶女吗?大清早鬼鬼祟祟的往庄外跑,不去茶林反而走桑林钻树林。跟我走吧,带你去东山寨。”杜小娥哎哟了一声坐到地上在也不肯不起来。柯二五道: “你怎么了?不能走路是吗?” “我的脚受伤了,好痛,不能走了。”杜小娥望着柯二五说:“你们这样捆着我太不仁道了吧?快把我给松开,我不会跑,跟你们去东山。”段阿大一笑:“谁相信呢?”柯二五瞧了一眼黑衣人:“你们哪个背着这位姑娘走路啊?”黑衣人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说话。赵四嘻嘻一笑走到杜小娥面前: “让我背着你吧。”说着蹲了下去,杜小娥摇晃了一下身子:“这样绑着我,我怎么趴到你身上去。”段阿大望了一眼柯二五:“二当家,我看她也是跑不了,就把绑绳给松了吧?”柯二五点了下头:“那好,就给她松了绑。”段阿大走上前几步给杜小娥解开绳子。杜小娥对他微微一笑,然后俯下身趴到赵四身上。赵四双手托着她的臀部站了起来回头道: “二当家,咱们往哪里走?” “从原路返回,中午必须赶到东山口寨。”说到这里又望了一眼阿黄:“你们几个轮流背着这位姑娘。”阿黄点头称是,跟在赵四身后。走没多远,林子前方出现一个路口。柯二五让人停了下来对一个黑衣人道: “你前方看看,这是到了哪里?”黑衣人道:“不是说要从原路返回吗?咱们就不从这里走了吧。”柯二五对他叫嚷道:“你哪来这么多问话?从原路返回是不是太远了些?”黑衣人怕柯二五动怒在也不敢说什么。他跑到林子前方查看了一下很快跑了回来道: “报告二当家,前方路口通往东张寨,往北走高家庄。”段阿大对柯二五道:“东张寨前方就有一条通往东山口的小路,不过,还要经过一条沟壑。”柯二五道:“那个赵万财不就住在东张寨吗?到那里喝杯水,吃了饭在走。”正合段阿大心意,他们于是出了林子向东走了去。 到了路口,赵四把杜小娥从背上放了下来。他擦了把汗对阿黄道: “我背的累了,该你背一回来了。” “好吧。”阿黄蹲下身背起杜小娥,赵四和另外几个黑衣人跟随身后。到了路面,他们一行人直往东走了去。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不远出现一片果林,几个果农正在给树木施肥浇水。一个肥头大脑的家伙背着手站在一个遮阳伞下,左右站着几个歪戴帽子的家丁。一只狗在身边跑来跑去,鼻子嗅着地上的草和花不知闻着什么。一只白色蝴蝶从草丛里习出,狗就一跳追了去。那蝴蝶上下飞舞,一下蹿入半空停留在树杈上不动,狗只能后臂坐地歪着头望着树杈上的白色蝴蝶。那个肥胖的家伙正要哟喝着狗跑回来,一个家丁望了他一眼指了指路面说道: “爷,你看。那边过来人了,会不会是进庄打劫的山贼。”听了他的话,胖子很是惊慌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忙对着几个果农哟喝了一声转身跑走而去。看到路上有那么多黑衣人,果农和家丁们赶忙丢下工具跟着胖子跑了去。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柯二五哈哈大笑起来。段阿大道: “没想到这些庄户人家如此怕事?不如进村抢些东西去。”柯二五道:“不用,我今天没有这个心情。我只想尽快回到东山口会会我那个翠翠。”段阿大道:“你不是把翠翠送给鲁当家了吗?这个娘子怎么办,带回去送给谁呀?”柯二五对他一笑:“你想的蛮多?送给你行不行啊?”段阿大摇了下头: “在下不敢,家里已有娘子。”赵四听到这里对段阿大道: “你家娘子怕是早把你给休了吧?你们分居这么久了,在说,你现在已是我们这边的人了,她还会认识你吗?”段阿大没有理睬赵四,听那柯二五说道:“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只是想着会那翠翠。主要还是那个鲁当家,我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哪。”段阿大道:“二当家说的是,你对他不放心,我对他也是不放心,兄弟们对他也是不放心哪。自从他当了大当家,把好多银子都给私藏了起来。” 第182章出手施救1节 柯二五对他一笑: “这事你也知道?”段阿大道:“整个寨子都在传,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真是官越做越大,贪心也越来越大。小石田和冈本怎么这样信任他?”柯二五听到这里道:“有些事情你是不明白的?你也是刚来没几天,对我们这一行当还不够了解。他鲁当家识文断字,写的一手好文章,还会珠算,听说以前是阜塘寨魏保长家的帐房先生。只因贪下了一些私房钱,怕丑事败露,就跑到我们这边来了。小石田和冈本看他很有才干,嘴巴又会说,就调他当了我们的头人。”段阿大叹了口气: “要是我能识几个字该多好啊,也用不着杀猪宰羊受人气了。”柯二五听完他的话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尽想好事,那你从小就不努力学识字呢?”杜小娥趴在阿黄身上,静静听他们讲话。没想到他们知道阜塘寨的魏保长,看来那个帐房鲁先生成了他们的头目。要是真被抓回东山口,自已一定会被认出来,鲁先生肯定不会放过自已。杜小娥想到这里越发着急和不安起来。这鲁先生不仅贪婪,还是好色之徒,落入他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柯二五带着一行人急急往前赶。没想前方跑过来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一行三十个,头戴皮弁,身披铠甲,腰佩大刀,手持长枪。杜小娥见了心中欢喜,这些人她认的,正是从青草山下一路巡视过来的官兵。段阿大看到这么骑兵吃了一惊,忙拉住柯二五道: “二当家,不好,官兵过来了?怎么办?”柯二五也是吃了一惊,没想会在这里遇到朝廷官兵。他四下里看看,忙小声对黑衣人道:“快,快躲起来。”众黑衣人听到哟喝四下里散开。有的往草丛里钻,有的往果林里跑,柯二五带着段阿大钻进了路边一片芦苇丛。阿黄背着杜小娥跑不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只好把杜小娥从身上放了下来。杜小娥脚一着地,转身就往路面上跑,阿黄看到人跑了就在后面追。眼看就要追上,哪知杜小娥大喊大叫起来: “不好了,山贼抢劫杀人啦,快救命啊。救命啊。” “你乱喊什么?谁抢劫你了?”阿黄追上来伸手一把拉住她就往回拖。杜小娥坐到地上,大呼救命。听到呼叫,为首的骑兵头目对后摆了一下手:“慢,怎么一回事?查看一下。”听到他的话,骑队全停了下来。为首的头目看了看路下面坐在地上的杜小娥,说: “你们几个过去查看一下,是她在喊救命吗?” “是,遇到打劫的啦”几个骑兵掉转马头向杜小娥那边走了过去。他们就在杜小娥眼前不远处下了马,抽出刀走了过去。杜小娥看到骑兵走到了面前大声道:“军爷。快救命,他要杀我?”几个官兵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对黑衣人道: “快住手,把人给放了?”黑衣人阿黄愣了一下故作镇静。想了想站直身子道:“你们休的多管闲事,这是我的小娘子。我们俩口子吵架,她要跑回娘家被我追了回来。现在,我正要带她回去呢。”杜小娥急了。起身挣开他的手满脸怒气对官兵们道:“他这是撒谎,我不是他的什么小娘子。我和他不认识,他要把我抢回东山口。”听了她的话。阿黄扬手就要打,道:“你这婆娘,休要胡言乱语。快跟我回去,家里的孩子正等你做饭吃呢。”杜小娥愤怒的瞪了他一眼,道: “你真无赖,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不要在纠缠我。”正说着话,骑马的头目已经走了过来。几个官兵忙闪到一旁对他拱了一下手:“邓旗官,请你截夺。”头目正是从青草山下来寻找老乞丐弁倌的小旗官邓光。自从奉了总旗弁伦的命令寻父后,一直在附近几个村寨转悠,寻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老乞丐,不知人是死是活。每次回山,都让总旗弁纶心里难受,父亲好不容易从驼鸟岛逃出至今却是下落不明,这怎么不让他心里着急万分。邓光和丁峰二人兵合一处,把整个卧虎岭给搜了一遍,也没看到总旗弁纶父亲的影子。前段时间,有人报说高家庄来了一伙乞丐,还有一个老乞丐,样子长的和弁倌差不多。总旗弁纶听说后心里很高兴,他忙派出邓光带人查看,结果却是一伙化妆成乞丐的山贼。 看到官兵来到,山贼便作鸟兽散,跑的没了影子。山贼能够化妆成乞丐,这引起了总旗弁纶的警觉和主意,把事报告给正百户后,他并没放在心上,让弁纶不要多管闲事。还说山贼他遇到多的去了,这些人不值的大惊小怪。为了寻找父亲下落,总旗弁纶还是坚持着,心想总有找到父亲的那一天。 邓光看了一眼黑衣人,又望了一果林和草丛,看到那里隐藏着好多知道遇到山贼了。他把二个士兵招到眼前对他们耳语了几句什么。二个士兵忙拱手应了一声,跑到路上对骑兵打了个手势,众人纷纷抽刀在手,横枪在胸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他们走下路面,围成一个扇形例在小旗邓光周边。小旗邓光看了一眼黑衣人笑了笑,道: “你过来,我有话要问,如果答对了?就可证明她是你家娘子,如果答错了,就要拿你去见官。”黑衣人阿黄松开杜小娥,毫不在乎的走到邓光马前道:“这位官爷,有话就直说吧?”邓光看了一眼杜小娥: “她即是你家娘子,她叫什么名子啊?娘家人又是哪里的,多大的年纪?”阿黄想了想道:“我为何要告诉你,我说了她就是我的小娘子。”说着拉起杜小娥就要走,一个士兵把枪头一抖拦住了去路。黑衣人只好把杜小娥给放了下来,邓光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阿黄哪里知道杜小娥的名子,娘家的住址,还有具体年纪大小。他看到一个士兵豹眼望着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道: “她的年纪我忘了,姓什么也忘了”邓光冷冷一笑:“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斗胆抢民女,来人哪,把这贼子给我抓起来带往知县衙门。”几个士兵抡起刀就走向阿黄,看到这么多人走过来,阿黄有些心急转身就跑,边跑边喊: “二当家,快救我,官兵来了。” 听了他的喊声,几个黑衣人从草丛里站出来,他们迎着士兵杀了去。邓光一看,手一甩,“嗖嗖”从手里飞出几根铁针。那几个黑衣人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一个个就倒了下去。看到这里,阿黄吃了一惊。藏在果林的柯二五和段阿大更是吃惊,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位高手。杜小娥忙跑到马前,邓光一伸手把她拉上马来坐到后面。柯二五有些不甘心,对段阿大耳语了一句什么。段阿大拔出大刀,对着身后高喊了一声: “兄弟们,给我杀,抢回那个女人。”十几个黑衣人跟在他后面嗷嗷叫着冲杀了过去。邓光看他们杀了过来,对身后的杜小娥叮嘱了一句:“抱紧我,别从马上摔下来了。”杜小娥嗯嗯了二声抱紧邓光:“放心吧,你要当心。”取光一笑,对身后一招手:“杀”。身后的士兵挥舞着长枪大刀迎上黑衣人,刀光剑影之中,邓光左冲右杀,很快几个黑衣人倒在他的面前。身后士兵更是个个骁勇善战,杀的黑衣人丢盔弃甲抱头鼠蹿。一个士兵追着段阿大舞着手里的长枪,吓的段阿大抱着脑袋不知往哪跑才好。一个踉跄跌倒地上,士兵举枪就刺。这时,草丛里伸出一双手把段阿大拉了进去,一个打滚藏到一块巨石后面去了。一战下来,死伤不少,柯二五很是沮丧,举起螺号就吹。黑衣人听到螺号跟着他拼命往外跑,黑衣人架着段阿大也跟着跑走了。士兵们要追赶,邓光对着他们摆了下手道:“不用追了,放他们去吧,回青草山。”杜小娥得救心里甚是欢喜,松开手把头靠在邓光后背道: “谢谢你救了我,壮士。” “你要去哪里呀?我送你回去吧。”邓光带着众士兵开始往回走。杜小娥听说邓光要送她回寨,心里即是一半忧一半喜,她抬起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家已经没有了,你带我走吧。”邓光听了她的话回头看了一眼道: “我是个军人,怎么能带你走呢?在说,军营里都是男人,带一个女人上山是违犯军规的。”杜小娥道:“你真的见死不救么?我一个无家可归的受难女子,你要是袖手不管,你教我以后如何生活。那还不如,把我送给山贼,让我跳崖死了好。”邓光轻叹了一口气道: “姑娘,不是我见死不救,只是军营里是不能带女人的。”杜小娥哼了一声故作生气道:“你既然如此薄情,那让我下马吧。让我去死,我这样活着还有何意?”说着就要跳下马,邓光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望着她白静的脸:“别做傻事了,让我想想办法吧。” 第183章出手施救2节 杜小娥心里一喜没有在跳马。她搂住邓光的腰: “给你说一下我吧,我叫杜小娥,今年二十六岁,落难在阜塘寨,不知家中父母是死是活。壮士,请问尊姓大名?”邓光道:“我也给你说了吧。我叫邓光,是千户营里的一个小军官,家中父母尚在,只是离我太远。”杜小娥嘻嘻一笑:“那你多大了呢?”邓光一笑:“比你大一岁,我二十七了。”杜小娥眼前一亮:“真的么?那你做我哥哥好了。”邓光听到这里呵呵一笑:“我只有二个哥哥,还没有妹妹,那就做我妹子吧。”说着话,马队已经走过高家庄向北一拐到了岔路口。邓光带着士兵过了岔路口向东北方向走了去,望着高底不齐的山峰,被风吹落的桃花,杏花,梨花,杜小娥心潮澎湃。她把脸贴在邓光背上,道: “邓哥哥,你的上司是谁呀?你当兵多少年了?”邓光道:“我的上司是总旗官弁纶,就是为了找他父亲才下山来的。否则,我们可是无缘相见喽。”杜小娥啤了一声:“哥哥说的是,咱们就是有缘份。总旗父亲是谁呀?这么大的青草山,这么多的山寨庄户,去哪把人找到啊?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不会换个地方找一找吗?”邓光道: “想过了,从阜塘寨一位兰花姑娘那里听说老头子跑出来寻儿子。具体跑到哪里去了又没明确方向,有人说只在高家庄一带看到过,找过之后却不见人。”兰姑娘,怎么越说越近了呢?难道这位兵哥哥认识魏兰花?杜小娥心里又是一喜,她道:“你也认识兰姑娘啊?她现今又身在何处呢?”邓光道: “兰姑娘是城里头一户叶姓人家的大丫头,她给知县捎信路过青草山才彼此认识的。也就是她告诉总旗官的父亲化妆成乞丐走出来的。”杜小娥这下听明白了,才知道这个老乞丐是谁。原来就是那个倭寇追打被兰花和小虎解救的弁倌。她点了下头道: “总旗官弁纶真是个好儿子。”邓光听了一愣:“你认识我们总旗官弁纶?”杜小娥点了下头:“岂是认识,我和他爹弁倌还有一面之缘呢。被倭贼追逃到阜塘后。兰花姑娘和小虎把他给救了下来,差点就被打死了。”邓光听到这里点点头: “就是找不到。”杜小娥道:“进了县城也难说。”邓光道:“应该去县城找一找,那里乞丐也多,想找一个人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说着,一拍马背对士兵哟喝了句:“加速前进,午后赶到青草山。”马儿前蹿一抬哒哒往前跑了起来。马蹿扬起的灰尘遮天盖日,很快就到了万福寺山脚下。邓光拐了一个弯就直奔青草山,身后的士兵紧紧跟着。杜小娥望着半山腰的大雄宝殿感叹了一句在心里道: 我又回来了,又看到你们了。从寺院殿宇间升起的烟雾给人一种神秘又身临仙境的感觉,走近山脚下。从千佛殿传来僧人们课诵的声音。邓光回头看了一眼道:“杜姑娘,抱紧我,要上山了。这山路有些不好走。”马儿努力向山上爬了去,杜小娥抱紧邓光。马队很快进了一个山岙口,不时听到山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黄鹂叫声。这是到哪里?杜小娥四下望望,竟然看到半山腰有悬挂在旗上的旗子。这里一定是军人的营寨了,这座青草山东西偏长,北临福清县城,南临卧虎岭。狭长的地带平地住着乡民。东临长达千里的海平面,倭寇经常会从这里悄悄上岸洗劫庄民。朝廷和官府在青草山布防也是有道理的,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军营在这里驻扎成了一种摆设。倭寇防不胜防。经常会有某个寨子被洗劫一空,官兵还没到达,人家早已跑走了。 到了一个出入口,突然听的一声哟喝。从栅栏里冲出来几位手持长枪的军汉。 杜小娥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几个军汉守在寨门口,还有的从乱石堆里钻出来。邓光亮了一下腰牌道:“是自已人。我邓光回来了。”见是自家人,军汉们忙闪到一旁拉开木栅栏门。邓光带着杜小娥就要往里走,看到他背后还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值守的小军官突然抬起了手作了个手势把人给拦了下来。邓光道: “这是我的一个妹妹过来看我,放我进去呗。”小军官摇了下头:“你妹妹?邓光,你啥时候又多了个妹子啊?从没听说你家中还有妹妹啊?”说到这里歪着头看了看杜小娥:“这妹子长的还真不赖?只是军营里有规定,不许带任何女眷。”杜小娥扬起眉头,一下跳下马来走到小军官面前: “你说说什么规定?不是给你说了嘛,我是他妹子,路过此地,想和哥哥聊几句而已。”小军官为难的摆了下手:“如果让你进了,怕是要扰乱军心。这么多单身男人怕是受不了煎熬,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杜小娥噘嘴扬起手来就要打,邓光忙把她给拦住: “使不得,我们总旗军纪甚严,他也是没办法。” “不就是那个叫什么弁纶的总旗吗?”杜小娥道:“那好,让他出来见我,我有话给他说。”邓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小军官对杜小娥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请示一下,一会就回来。”杜小娥对他点了下头,背起一只手看他走进营里。他和士兵们把马牵到后营马棚里喂草,这才又转身进了一个大帐篷。帐篷前依旧是二个守门的士兵,他们看到邓光走到眼前互相看了一下也没问什么就让人进去。杜小娥着急的在营门口等待,小军官很是警惕的看着她,只要她稍微有一些小动作立马握紧了刀柄。 总旗官弁纶正坐在几案前审视军报,看到来人皱了一下眉头,合上军报问了句:“你回来了?”对他点了下头应了一声:“是,我回来了。”说着话就要对他施礼问安。弁纶摆了下手:“不必了,回来了就好,你怎么没有回帐休息一下啊?发现什么情况了?”邓光回头看了一眼帐外道:“弁总旗大人,今天还是一无所获,没有找到您的父亲弁倌。我想,他肯定不会在这一带,要不要扩大寻找范围?譬如,去县城看一看。”弁纶点了下头: “我也有这个打算哪。这是知县刚刚递送过来的文告,我有好些字念不懂,你帮我看看。”邓光接过文告压底了声音:“弁旗官,这是县里发来的协查通报,说是阜塘寨没有收到足够的钱粮款,说是被人扣下了。知县那里怀疑咱们的正千户诸子为有贪污重大嫌疑,让我们暗地里观察。这些银钱都被他送到哪里去了?”弁纶一下变了脸色,邓光看他脸色不对合上文告放到几案上看了一眼外面道: “总旗官,你这是怎么了?”弁纶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堂堂一个正千户如此贪婪,他的官位比我高,职权比我大的多。岂是我能过问到的事情?万一我被牵涉进去,不仅丢了我这小小总旗官的乌沙帽,可能也因此断送了性命。他们诸家父子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的,我这个官也是他给的。这可怎么办?”邓光一笑道: “呵呵,总旗大人,知县又没让你协助调查他诸子为,只是让你暗中监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越级通报。在说,这粮钱可是百姓的救命钱哪?他诸子为什么钱不能贪,偏偏要贪污这些募捐来的钱?万一被百姓们知道闹起事来,谁都逃不脱干系呀。”邓光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也一下提醒了这个弁纶,在诸子为手下当差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如果不给自已留条后路,怕是要和他同穿一条裤子轮为同党。弁纶看了看邓光: “说的不错,言之有理,说下去,说说你的想法。”邓光道:“诸子为是什么人哪?他能官坐到正千户还不是他爹手里有几个臭钱?可是,你看看,他自从当了这个正千户,从来就不在堂上问事,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如今倭寇海盗猖獗,他不整顿军务布置海防,操练人马,带着几个马仔逛县城寻花问柳。听说哪,他在县城一个客栈看上一个卖唱女人,正为之乐此不彼呢?前天回家拿了些银子,昨天一清早就又走了。要是某一天出了事,咱们可怎么办?想想后果都让人害怕,令人担忧哪。”弁纶点了下头: “不错,我爱听,继续往下讲。”邓光道:“你在他手下当个总旗容易吗?万一有一天他倒台了,你怎么办?谁还会要你?别看知县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但他的权利可不比这个正千户小哪里去。万一,知县大人追究起来,弹劾诸子为,说他消极怠军,他可是易如反掌。别看你无品无级不是什么官,但知县大人能给你发这么一个协查通报,说明还是看重你的,信任你的。反正,用不着你去查,只要暗中盯着诸子为,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上去就行了。到时候,他诸子为丢了官,咱们也好自保,有了退路。说不定,朝廷还会任命你为正千户呢?” 第184章娇女杜小娥1节 听到这里,弁纶心里有了数,对邓光笑了笑点了下头: “你这几句话说到点子上去了。这样吧,你以后多和正千户身边的人来往,多打探一些消息,注意他诸子为的动向,整理一份材料上报知县。”邓光道:“好吧,在下遵令。不过,这事还是让小旗丁峰去办,他不是调到正千户身边做侍军了吗?他和我的关系也不错,消息肯定也可靠。”弁纶道: “好,就这样办,你见了丁峰交待几句。你看看,天色不早了,中午饭就在我这里吃吧?”邓光摇了一下头:“不敢,在下还是吃大锅饭吧,哪敢和总旗官同坐一桌?”弁纶看了他一眼:“这是为何?难道我会吃了你?别看你我是上下级关系,可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朋友,中午饭就在我这里吃吧,不用客气。”邓光拱手道: ”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在下,还有一事要说。”弁纶道“你还有什么事?快说出来我听听。”邓光回头看了一眼帐篷外:“弁旗官,外面来了位女子,没有去处可以落脚,你看?”弁纶听了一愣也向帐外看了一眼: “你说什么?来了位女子?哪里人啊?” “具体是哪里人在下也不清楚。只是听她讲落难阜塘寨,被一伙匪徒追杀到了高家庄,幸亏我在路上遇见得以把她解救出来。”邓光拱着手说。弁纶道:”她既是一个落难女子那就安排住下吧,她叫什么名子?”邓光道:“她说自已叫杜小娥,年长二十六岁。”听到这里,弁纶忙打了个手势: “停,你刚才说她叫杜小娥,是吗?”邓光点了下头:“是啊,不错,她正是杜小娥。”弁纶道:“这个名子听起来好熟悉啊?以前。我和父亲在驼鸟岛做苦力的时候也曾遇见过一个叫杜小娥的姑娘。她后来和阜塘寨里一个魏保长好上从海上逃了出去,你说的这个杜小娥难道就是她?”邓光道:“如此说来,旗总是认识她杜小娥喽。既是老相识,那何不把人带进来一同进餐说说话呢?”弁纶点了下头: “那就快请杜姑娘进来。” “是”邓光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他快步走到进出口栅栏前,对杜小娥抱拳道:“杜姑娘,我家总旗有请,跟我来吧。”杜小娥正徘徊在木栅栏前,听到说话说了一句谢跟着邓光走进了营寨。这里整齐排例着用牛皮或羊皮缝制搭建的帐篷,每个帐篷里面住着五个人,十个帐篷共计可住五十人。这个大帐子就是总旗的指挥所。二个守帐的士兵对邓光说了句请就把人给让进去了。看到眼前的小军官,杜小娥惊喜的笑了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以往的熟人,而且还在这军营里当了没品级的小官员。弁纶看到杜小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喜,他愣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这个海岛上在岛主身边当红的女人会出现在自已面前。那时候,他对这个女人即羡慕又敬佩又渴求,不仅仅是女人的美色,还有她的果敢和勇气。如果没有她的勇气。恐怕也逃不出驼鸟岛,救不出魏保长。这个女人心眼好,给工匠们偷偷多加饭量,让他们吃饱肚子。他在伍相胥身边当总旗的时候。就被她的美貌倾倒迷住,心想如果自已有一天娶到这样贤慧美丽的妻子该有多幸福。如今美人就在眼前,他弁纶是多么的激动和感慨,时光真会造弄人啊。他正胡思乱想。杜小娥对他一笑,鞠了一躬道: “拜见总旗官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弁纶尴尬的一笑打了个手势道:“杜姑娘免礼。快请坐。”杜小娥看了一眼他又望了一眼四周:“旗官大人,你让我坐哪里呀?这里又没凳子。”弁纶听了一笑对邓光道: “快给杜姑娘搬把凳子来。”邓光退出帐外,不久从别处拿了个凳子走了进来往杜小娥身后一放:“杜姑娘,你请坐。”听了他的话,杜小娥哼了一声:“怎么又改口了?你可是我的哥哥呀?”邓光道:“对不起,我说错了,杜小妹你请坐,请坐。”杜小娥回应了一句:“谢谢邓哥哥”就坐了下去。弁纶看了一眼邓光: “你和杜小娥姑娘是兄妹?” “是的,在高家庄结下的干兄妹。她为了答谢我的救命之恩,所以就喊起了我哥哥,让弁旗官见笑了。”弁纶道:“这是好事一桩呀,应该庆贺。杜小娥可是一个好姑娘呀,人漂亮,聪慧多智有勇有谋。你也坐下吧。”邓光只好又从外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弁纶对外喊: “来人。”听到喊声,一个士兵从外走了进来,拱手道:“弁总旗有何吩咐?”弁纶道:“准备酒菜,我要和杜姑娘畅饮一番。”士兵拱手退了出去。走没多久,几个炊事兵端上茶水放到几案上。弁纶对杜小娥作了作手势: “杜姑娘,请喝茶吧。” “谢谢弁旗官”杜小娥对他微微一笑端起一碗茶水来。邓光走了大半宿也是又累又渴,他端起一碗水一口喝进肚子里。弁纶又提起茶壶给他倒水,邓光道:“哪敢劳驾弁总旗,我自已来。”弁纶道:“在这里不用客气了,你我都是朋友,哪有那么多讲究,随便一些为好。”邓光只好默许。杜小娥道: “多亏了这位好哥哥相救,我才得以脱身。对了,弁旗官,你家老爷子找到了吗?”弁纶摇了下头:“自从我们父俩失散之后就在也没有见过一面。找到他,谈何容易。但愿上天护佑我的老父亲平平安安。”说着话,炊事兵把酒菜端了进来。他们把酒菜摆放到几案上就退了出去。这酒菜够丰盛的,不仅有鱼饼,还有整只鸡。弁纶把持起酒壶给每人倒了一碗酒,说:“来,请干了吧。”杜小娥举起酒碗道:“我不大会喝酒,只能一碗而过,还望哥哥和弁旗官不要见笑责怪。”弁纶道:“喝多喝少请自便,不要客气。”杜小娥对他一笑抿了一口放下,拿起筷子吃起菜来。弁纶和邓光酒量不错,二人喝了七八碗有了三分醉方才作罢。正在吃着饭,一个小士兵跑了进来,对弁纶耳语道: “弁总旗,巡查的正百户昆朝昭信校尉带人过来了,你看?” “什么?他来干什么?不是跟着正千户诸子为进城去了吗?”弁纶吃了一惊:“他到了哪里?”小士兵道:“就在寨外。”邓光放下酒碗起身道:“不好,我们二个还是走吧。”弁纶道:“不用慌张,我自有办法应付,你们只管坐下吃饭。”邓光道:“这行吗?”杜小娥也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帐外: “我看还是躲一下吧。听说军营是不能留宿女眷的,他要是见了我,肯定有所怀疑,不是要影响弁旗官你的声誉了么?”邓光道:“是啊,这位正百户是诸子为身边的人,他的警惕性很高。对部下管制很严,我看还是先躲一下为妙。”弁纶摇了一下头:“不必多虑,你们尽管喝酒吃饭。”说完话起身走了出去,邓光也忙起身,对杜小娥说道: “杜小妹,你就呆在这里吧。”杜小娥对他点了下头拿着筷子挟了鱼饼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吃着鱼饼看着邓光跟在弁纶身后出了帐篷。弁纶回头看了一眼邓光:“你出来干什么?怎么不吃你的饭?”邓光道:“我留在那里不好,在说,我只是一个小旗,如果和你一起吃饭就会被他怀疑图谋不轨,有同党嫌疑?”弁纶不在问什么带着他走到了木栅栏门外。昭信校尉昆朝戴着盔甲,手持腰刀柄站在木栅栏门外,看到弁纶翻了一下眼皮: “你在干什么?这么久才出来迎接?喝酒了?”弁纶拱起手道:“是的,在下确实喝了点酒,今天有些高兴,请昆大人不要见笑,里面请。”昆朝点了下头走了进去。他带来的几个侍官紧紧跟在后面,昆朝边走边打着官腔道:“今天的巡防和布防完成了没有?有什么情况?”弁纶笑着道:“回昆大人的话,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昆朝点了下头走到了帐篷外。走到帐篷外停下嗅了一下鼻子,道: “怎么一回事呀?怎么会有女人身上发出的味道?”邓光听了忙上前笑道:“回昆大人的话,是家中小妹从江西赶来探望我这个哥哥。里面请----”昆朝看了一眼邓光:“是你家小妹?什么时候到的呀?”邓光道:“今天早上就到了,赶了一夜的山路。”昆朝呵呵一笑进了帐篷,弁纶和邓光紧紧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几个侍官就站在了外面。杜小娥看到昆朝进来,不慌不忙站了起来,对他施了一礼微微一笑: “小女子杜小娥见过这位大人,这厢有礼了,受小女子一拜。”昆朝这位昭信校尉竟然被杜小娥的举止给迷住了。 第185章娇女杜小娥2节 没想到眼前竟然是一位美貌如花的女子,他呵呵一笑忙打了个手势道:“姑娘免礼”杜小娥道:“谢过这位大人。”昆朝校尉道:“不用客气。”说着话,二眼便在小娥身上溜溜打着转。看的杜小娥不得不低下头去,对昆朝道:“这位大人请坐,小女子给你倒茶。”昆朝连连点头:“好,好,谢过这位姑娘。”说着话坐了下去望了一眼邓光: “你家妹子人长的不错,还会说话。她叫什么名子啊,多大年纪了?”邓光道:“昆大人,小妹叫邓小娥,小我一岁,现年二十六了。”听到这里,昆朝哦了一声:“芳龄二十六了?那一定是有婆家喽?”一句话把邓光给问住了,正不知如何回答。杜小娥把持茶壶倒了一碗茶水放到昆朝眼前道: “小女子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呢。大人,您请喝茶。”说着话把茶壶放到几案上捧起茶碗送到昆朝面前,昆朝呵呵一笑伸出双手接过。他的手指一下摁住杜小娥的手背,二只眼滴溜溜的盯着看:“谢谢你。邓小娥不错的名子啊?没有婆家甚好,甚好。”杜小娥看他不怀好意,又气又急,没想他的手这样有力摁的这样紧一时抽不回来。 她着急的看了一眼邓光和弁纶心里道:你们二个倒是想个办法呀?弁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对昆朝道: “昆大人,你请喝茶吃饭。”邓光也道:“对,大人您请喝酒。”昆朝嗯了一声这才松开杜小娥的手端起碗喝了一口茶水放下。弁纶忙提起酒壶给他倒酒,昆朝对他摆了下手:“不用麻烦你,让这位邓姑娘给我倒。”弁纶看了一眼杜小娥给她使了个眼色,杜小娥只好接过酒壶给昆朝倒了一碗酒。昆朝看了一眼碗里的酒摇了下头: “满上,给我满上。”杜小娥只好把酒给他倒满。昆朝这才端起酒来,喝一口然后看一眼杜小娥。杜小娥被他看的只好背过头去,昆朝喝完酒放下碗:“来。倒酒。”杜小娥不得不又提起酒壶给他倒了一碗。看到这里,邓光有些按捺不住了,如果纠缠下去,杜小娥肯定会出事,怎么办?这个昭信校尉别看官不大却和诸子为一样好色贪婪,如果这样下去,杜小娥肯定逃不出他的魔掌。弁纶和他一样心里也发急,二个人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急的脸上直冒汗。杜小娥观察到邓光的难色,倒满一碗酒放下手里的酒壶捂着肚子道: “这位大人,小女子有些不方便。想出去一下,你看?”昆朝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肚子然后哈哈大笑:“你出去吧,不过,要赶快回来哦。”杜小娥点了下头急急忙忙出了帐篷。邓光跟在后面走了出去。昆朝端起酒看了一眼弁纶道: “你怎么还站着?坐下,坐下陪我喝酒,今天的酒菜不错,昆爷心里高兴。”弁纶只好坐了下去。杜小娥和邓光走到帐篷外一棵树下停了下来,杜小娥道:“你想说什么?”邓光四下里看了看压底声音道:“这位昆大人不知打起了什么坏主意。平时。巡查过后很快就会离开,今天很反常,我怕会出事,你要当心一点。”杜小娥听了一笑: “我见过的男人多的去了?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邓光点了下头:“只要不出事就好。可是,我还是担心。”杜小娥道:“担心有什么用?那你说,我怎么办?”邓光道:“这样吧,你装作身子不舒服。尽快摆脱他的纠缠。”杜小娥对他一笑:“明白了,你真是个好哥哥,这么关心妹妹我。放心吧。看我怎么给你演戏,咱们回去。”说着话转身走向帐篷,邓光跟在后面,二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帐篷。昆朝正在往嘴里寨菜,看到人回来了,放下筷子边吃边说道:“邓姑娘,你回来了,快请坐。”杜小娥对他一笑道:“大人,你是军爷,我呢,只是民女一个,哪敢和您平起平坐呢。大人这般客气,太高抬小女子啦,小女子受宠若惊呀”听了她的一番话,昆朝呵呵笑道: “邓姑娘笑的就是好看,好看。在这里没有多少讲究,你且坐下来。”杜小娥:“那谢过大人了”说着坐了下去。昆朝提过酒壶倒了一碗酒端起来送到杜小娥面前:“请姑娘喝酒。”杜小娥道:“哪敢劳驾大人。”昆朝道:“这是我敬你的一碗酒,不用客气,喝了吧。”杜小娥只好接过,昆朝眼望着她: “请,喝吧。”杜小娥只好喝下这碗酒,然后放下碗道:“小女子不胜酒力,让大人多有见笑。”说着话,忽捂住肚子叫了起来。邓光忙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杜小娥道:“哥哥,我的肚子好痛啊。哎哟哟,怎么越来越厉害了?”弁纶明白,他看了一眼杜小娥站了起来:“邓姑娘既然不舒服,那就快扶她休息去吧,快请军医。”邓光忙扶住杜小娥望着昆朝道: “大人,你看?”昆朝对他点了下头:“邓姑娘身子不舒服,就扶她休息,请军医过来诊断一下。”邓光忙道:“多谢昆大人,那我们走了。”说完扶着杜小娥出了帐篷。杜小娥头趴在他的肩膀上不住的哎哟哟叫着表示很难受的样子,邓光把她扶进另一间无人的帐篷里躺了下来。杜小娥躺在稻草铺上直打滚,不停的叫唤,声音传到了帐篷外。邓光在一旁安慰: “忍着点,我给你叫军医,你忍一会啊。”说着就要往外走。杜小娥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真要走啊?那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办?”邓光道:“要是不走,他昆朝肯定会怀疑,这样,咱们的演戏就会被识破。”杜小娥只好点了下头: “那你走吧,不过,快点回来。”邓光嗯嗯二声,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你先在这里躺着,我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说完话走了出去。他走过弁纶的帐篷望里看了一眼,那个昆朝还没有走,坐在那里吃着菜。邓光一时没了主张,怎么办,真的要请军医吗?军医真的来了,杜姑娘的事情肯定露了馅。他要把弁纶找出商量一下对策,拿个主意,可是,弁纶坐在昆朝对面正在吃着菜。昆朝放下酒碗对弁纶道: “你不能只吃菜不喝酒呀?来,喝一碗?”说着给弁纶倒了一碗酒。弁纶只好捧起酒碗:“多谢大人,只是在下不胜酒力,喝多了怕误正事。下午还要巡视布防,查岗查哨。”昆朝点了一下头: “你的工作做的很好,这里有我,下午就不用查哨了,喝多了就在家里休息吧。”弁纶道:“这,怕是不行吧。万一诸千户过来,我可没法交待呀?”昆朝听了一笑:“不碍事,这里有我呢。出了事,我给你顶着。喝吧,算我敬你的酒。”弁纶只好喝了这碗酒,他放下酒碗拿起筷子挟了一道菜放进嘴里,他心里真是又急又乱,心想着这个昆校尉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杜姑娘那边能瞒过这一坎吗?他不停的望着帐外,看到邓光在帐外心事重重的样子,明白他遇到了难题。喝到第十碗时,昆朝突然头一歪趴在了几案上,弁纶知他喝醉了,忙扶起他道: “昆大人,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吧?”昆朝半眯着眼,对他摆了一下手:“不碍事,我没喝醉,在这里躺一会就好了,那个邓姑娘怎么样了?快给她请军医看看病情,千万担误了诊断时间延误病情。”弁纶只好点了下头: “好吧,我一会就过去看看。大人,你在这里躺着,我出去了。来,我扶你睡到毯子上去。”说着话伸出手搀起昆校尉离开几案躺到了绿绒毯上。把昆朝安置好,弁纶忙让人撤了酒席。走到帐篷外看到几个侍官还站在那里,说道: “昆大人在帐子里已经睡下了,你们也去炊事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几个侍官早已站的累了,听弁纶一说忙走开了。看着他们走进炊事房,弁纶这才走到邓光面前道:“杜姑娘呢?你有什么事?”邓光搓了一下手:“真要请那个军医过来,我怕会露出马脚,一时拿不定主意。”弁纶道:“不请吧,也不行,昆校尉这边也不好交差。请了吧,又为难了杜姑娘。这样吧,用银子打发一下军医,让他手下留情,配合我们演完这场戏。”邓光道: “那我就去请军医了?”弁纶道:“去吧,我在这里等着。”邓光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弁纶进了杜小娥的帐篷,看她有模有样的躺在那里装病又难受又有些担忧,心想她这一关能躲过去吗?杜小娥抬头看了他一眼: “弁旗官,你过来了?那个昆大人怎么样了,走了吗?”弁纶摇了下头:“他这个人难打发啊?我就怕他是装醉,赖在这里不走。” 第186章屈身青草山1节 杜小娥道:“那就让他装下去呗,反正我也不觉的有什么可怕。”弁纶道: “此人你不大了解,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脱的,真是难办了。”杜小娥坐起身子道:“我不怕,你倒是怕起来了?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不会让他得逞。给我倒碗水来,我有些口渴。”弁纶只好走出去提了茶壶给她倒了一碗茶水,杜小娥捧着碗喝了一口道: “军医过来之后,你往我脸上喷一口水。” “这,这怎么行?”弁纶摇了下头。杜小娥道:“咱们不是演戏装病吗?只有这样才能瞒过那个军医,才能让那个昆大人相信哪。”弁纶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下来。他把茶碗拿在手里只等着军医过来往杜小娥脸上喷水。 邓光独自一人往后山跑,他也没心思观看满山坡的炫丽春光。军医的住所是一个山洞,离千户所营地很近,这里有几个士兵把守。里面不仅住着人,还藏着大量军用物资,除了诸子为信任的人,一般不会有人住在这里。军医四十岁上下,从医二十多年,深的诸子为爱戴,他明白身体的重要。军医既是他的保健顾问,也是军中士兵常备医师。不过,想让他看病,必须交诊断费,开单费,草药费,可以说这个军医也是又贪又坏。士兵们有了小病不敢请他看,偷偷跑到外面找郎中,生了大病只能隐瞒着,不敢透露。邓光到了山洞外,却被守洞口的士兵拦住并告之去山上采药去了。邓光一听就急了,心想人不在山洞里这可怎么办?他倒是不怕请不来这个军医,怕的就是时间一长,杜小娥那里受不了。昆朝那里会看出破绽,这样一来就不好收场了?眼看着天色慢慢要黑下去,杜小娥在哪里过夜还是个大问题。帐篷不多不少正够五十个人居住。如果杜小娥睡在这里,就的有五个人没地方住。邓光望着山洞,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门,道: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呢?营房外不远的半山腰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小山洞吗?里面只要收拾干净就可以住人的。就让杜姑娘住进那里面,每天给她送茶送饭不就行了。”想到这里,邓光在心里嘿嘿笑了几下。他站在山洞外面徘徊,一个守洞的士兵走了过来,道: “这位兄弟。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呀?不是对你说军医山上采药去了?站这么久了还不回去?”邓光叹了一口气道:“我家妹子犯了病担误不得呀?想请军医过去看看尽快确诊也好开药方抓药。”士兵听了一笑: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天黑了怕是都等不来,还是赶快回去吧。”邓光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士兵退到洞口不在理他,看着他眼前走来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士兵突然用手一指:“快看,那个单军医回来了。”邓光顺着他的手往山坡一望,果然看到一个人背着竹篓,手里持着一把小砍刀往这边走过来。邓光看了大喜,这个就是单军医。只见他穿过小树林往山坡下走,身上的深红色军袍还挂着一朵残破不全的野草花。他眼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山坡有些陡,他抓着小树枝慢慢的往下挪。好不容易走下山来到了洞口外面。邓光忙迎了上去,对他拱了一下手: “单军医,你劳累了?”单军医看了他一眼:“莫子事呀?”邓光一笑:“这次过来请你出诊,麻烦走一趟。”单军医哦了一声翻了下眼皮:“出诊?谁又生病了啊?”邓光道:“不好意思。是我家的一个小妹病了。”听到这里,单军医愣了一下:“小妹?你还有小妹?她怎么过来就生病了呢?”邓光摇了一下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怕是路上走的急,受了风寒。躺在帐子里只喊肚子痛,想让你过去诊断一下。”单军医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先收拾一下,你稍等。”邓光看他答应心里也高兴点了下头。单军医背着竹篓拿着小砍刀进了山洞,他把竹篓从背上取下放到洞口的小桌子上,把小砍刀放到墙角。然后走到一个大柜子前,从上面取下一个木箱子,拉开柜子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笔和几张草纸这才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邓光道: “只是我还没吃饭,你可要管饭哦。”邓光一笑:“这个好说,只要救了我妹的病,我是感激不尽哪。”单军医道:“走吧,别担误时间了。”邓光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二个人一前一后向前营地走去。看到外面来了人,杜小娥忙对坐在身边的弁纶使了个眼色,然后哎哟哎叫唤起来。弁纶呷了一口茶水对着她的脸“噗”喷了过去,水花喷了杜小娥一脸。她又忙用被角擦了一下多余的水珠,然后侧过身不住的叫喊。弁纶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个单军医和邓光回来了。邓光走到帐篷外打了个手势: “请吧,单军医。”说着话掀开帐帘,单军医底着头走了进去。当他看到躺在稻草铺上的杜小娥时眼放光茫,放下背上的小药箱走了过去。弁纶起身对他拱了一下手:“单军医过来了?你请。”单军医对他点了下头,望着杜小娥: “姑娘,痛的厉害吗?是哪里痛啊?” 杜小娥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哎哟哟了几声:“我的肚子痛,今天喝了点酒,就突然痛起来了。哎哟哟,我快受不住了,军大夫快救救我啊。”单军医皱了一下眉,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并没有什么病痛的样子,她这是在伪装吗?但他不露声色道: “姑娘,把你手伸出来我看看。”杜小娥只好伸出手,他一把握住道:“在张开嘴吐出舌头。”杜小娥不得不扭过头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单军医观察了二下,全明白了,这姑娘**是在装病,但她为何要装病呢?他回头看了一眼弁纶,又望了一眼邓光道: “姑娘的病犯的还真不轻啊,多长时间了?”邓光道:“不到三个时辰,大人确诊了么?”单军医点了下头:“怕是劳累过度,喝酒伤了脾肝。”说到这里,对邓光和弁纶使了个眼色起身道:“你们二个跟我来。”说着走出帐篷,邓光和弁纶只好跟着他到了外面。单军医瞪了一眼他们二个,看了一下四周道: “你们在演什么鬼把戏?这姑娘根本就没病,为什么要装病?”弁纶没想到计策被他识破了,只好道:“单军医,你可行行好,救邓小妹一把吧,如今昆校尉就在帐篷睡着。”听到这里,单军医吃了一惊:“什么,昆校尉来到了这里?他不是随诸子为进城去了吗?”弁纶道:“他没有去,去的是那个承信校尉铁汉。昆朝带人来巡防到了我这里,没想到却看中邓姑娘了,正想着如何脱身呢。”邓光听了弁纶的话,也对单军医拱手道: “单大哥,你就行行好,救我妹子一命吧。她不远千里来看看哥哥我,却要受昆校尉的欺辱,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法向父母交待啊。”弁纶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递到单军医眼前:“给个方便吧,全靠你了。”单军医看了一眼银子,又望了一眼邓光: “你家妹子长的真漂亮,连我也看上眼了。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那我帮你们一下吧。这银子我也不收了,权当是见面礼送给邓小姐。”弁纶心里大喜,忙拱手谢过。单军医道:“不过,我还空着肚子,你们可要管饭吃哦。”邓光道:“完全可以,单大夫放心,我这就吩咐炊事房做饭。”说着话走了去。单军医看了看弁纶:“我们进去吧。”说着话进了帐篷,弁纶跟在后面。单军医拿起笔沾了墨在草纸上写一个处方道: “你就照单拿药吧。”弁纶接过看了一眼,不过就是一首古人写的诗而已。他把处方放入怀里道:“单大夫,只是那个昆校尉怎么打发?”单军医看了他一眼道:“这好办,你跟我过去。”说着走出帐篷。看到二人出了帐子,杜小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拍了一下胸口: “装病也够难受的,动也动不了,不敢说不敢笑,装的这样好还是被他给看出破绽来了。”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望着帐外一时间犯起愁来,天就要黑了,自已在哪息身安睡哪?不会让我和这么多男人睡在一起吧?此时她又想到了那个救她出来的阿棍,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躲过匪徒追杀了没有? 单军医和弁纶走到大帐前,那个校尉昆朝还在帐篷里面呼呼大睡。弁纶往里探了一下头掀开帐帘打了个手势,对单军医道: “单大夫,里面请。”单军医躬身而入,他把药箱取下放到几案上。弁纶在身后道:“单大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听了他的话,单军医回头看了一眼:“你去炊事房取一些莲藕过来,最好是烘干的。” 第187章屈身青草山2节 弁纶转身就要往外走,站在一边的邓光上前几步拱手道: “还是让我过去取吧。”弁纶对他点了下头:“去吧。”邓光应了一声是转身出了帐。他很快到了炊事房那一排小房子,最西面的一间屋子里吵吵闹闹,几个人正在猜拳喝酒。邓光往里看了一眼,正是校尉昆朝带过来的几个侍官。他们一手把持着杯子,一手比划着猜酒令。小桌子摆放着一大盆大杂烩,里面什么菜都有,猪肉,牛肉肝,鱼头,海草什么的。一大坛酒被他们喝了一大半,一个厨子站在一旁抱着壶给他们往里面倒酒。邓光走到灶房往里喊: “有人吗?出来一下。” 听到喊叫,几个厨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胸前佩戴着围裙,手上湿漉漉的,油,水,菜叶,面粉什么都有。看到邓光,几个厨士点头哈腰迎了上来,其中一个道:“邓旗官,你怎么过来了?弁总旗他还没吃好饭?那个昆大人走了吗?”邓光摇了下头: “昆校尉怕是喝的高了,今晚走不了啦?”几个厨士哦了一声互相望了一眼。一个道:“他平常不会留宿在咱们旗营里的啊。只要来了站不一会就会走的,今天好反常啊?难道咱们营中有什么值的他留恋的地方?”听到这里,邓光呵呵一笑: “说的没错,确实有让他留恋的地方,所以趁吃饭的时机就赖着不走了,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厨士们摇着头道:“难办,难办哪。只要他看上的,一定会带走的。邓旗官,什么好东西呀,就让他带过去呗。”邓光瞪了他们一眼: “说的轻巧,一个大活人能让他带走吗?”听了他的话。几个厨子面面相觑没有听明白。邓光道:“是我的妹妹从江西过来了,他昆校尉就赖着不走了。”众人悄然大悟,原来是昆校尉看中邓家妹子哇。可是,他们又拿不出什么好主意给邓光排忧解难。邓光道: “都别愣着了,给我找一段晒干的莲藕。”厨子听了摇头:“干的没有,只有湿的。”邓光道:“这是弁总旗要,把湿的在火里烤干了不就成了。”几个厨子忙跑进灶房,从竹筐里取出一节莲藕来,他们打开炭炉门就把莲藕用铁钳子夹着放了上去。烤了一会,莲藕方才烤干。厨士把莲藕递给邓光。道: “已经烤好了,只是这怎么吃呀?还要别的工具吗?”邓光笑了笑:“具体怎么吃,怎么用我也不清楚。你们忙着吧,我走了。”厨士目送邓光拿着用纸包好的莲藕走远后才进了灶房。他们开始为军士们做晚饭,一个厨子把一大筐青菜萝卜倒水水盆里冲洗干净,另一个把它捞出放到案板上开始切条。还有一个把大锅涮净后开始烧开水,几个人忙忙碌碌起来。正在忙着,西间那个厨子拿着空酒壶走了进来,洗菜的厨子看了他一眼道: “你又来干啥?还要拿酒呀?” “是呀。他们几个人又把酒喝完了。”厨子拿着壶走到墙角打开一个坛子往里倒了酒,倒满之后提起往外走。切菜的厨士看了他一眼嘴里嘀咕着:“那几个家伙真能喝,还能吃。一顿饭吃了这么久,看来晚饭也不用吃了。”洗菜的厨士道:“就咱没有清闲的时候。吃人家的剩菜剩饭不说,还要看人家脸色。”拿酒的厨子进了西间房,几个侍官看了他一眼,都把杯子伸了过来: “满上。给我满上。”厨士只好把持着酒壶给他们满上,他们把酒杯放到眼前的桌面上开始吃菜。厨士看了一眼他们道:“饭可以多吃,酒不能在喝了。这陈年老酒喝多了会伤身子的。”一个侍官对他摆了下手: “没事。跟着昆校尉这么多年,不知喝过多少次酒,从来没醉过。放心,会没事的,你只管倒酒。”厨士把酒壶放在桌面上道:“兄弟几个在此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几个侍官看了他一眼:“去吧,你忙事吧。”厨士不在说话转身出了西屋。刚走到灶房门口,就听到一个厨士在喊他:“陆大,你去哪里了,快回来?”陆大听到喊声急急忙忙跑到灶房门外道:“我回来了,有什么事?”切菜的厨士抬头看着他说道: “缸里没水了,你快去山下挑水。”陆厨士哦了一声,心里有些不高兴,挑水砍柴的这种跑腿活就吩咐着他干。他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可就骂开了,他拿起扁担挑起二个大木桶就出了炊事房顺着小路向东边的溪流走了去。没走多远,听的身后传来嘻嘻的笑声。他陆大吃惊的停下脚步,四下张望,是不是自已听错了,还是一种幻觉?这深山老林,荒山野岭哪里来的女人笑声?不会遇到女鬼或者女仙了吧?他扭过头的一瞬间,看到半山腰一个粉红裙女子站在一棵树后,脚上穿着一双蓝宝石绣花鞋。女子边笑边朝他走了过来,陆大心想不好,女鬼走过来了,他挑着水桶就往前跑。听的那女子道: “这位哥哥,跑哪么快干么?我吃不了你,慢点走。”女鬼不仅会笑还会说话,陆大还真怕她伤害自已,只好壮着胆子站在那里不动。女子从半山腰走下来,很快来到了他身边,望了他身上的担子道: “哥哥,你这是要去挑水呀?需要小女子帮忙吗?”陆大听了她的话心寸错乱摇下头向前走几步道:“不用,我一个人能挑,不需要你帮忙。我走了,走了。”说着向前走了去。女子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他走到不远的溪流停了下来,也走了过去。陆大挑了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看她把手放进溪水里洗了洗,然后又蹲着身把头发放进水里揉搓。女子洗了头发,然后用手把水拧干,对陆大道: “哥哥,你这么看我干啥?过来陪我说说话?”陆大听到这里慌忙摇了下头笑了笑:“没时间了,我还要把水挑回去。你,你长的真好看。”女子见他夸自已噘了一下嘴甩了一下湿头发:“是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哪?”陆大不知如保回答了哎哎着转身离去。女子轻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四周自言自语道: “真是个好所在矣,如果能在这里养老一生也不错。”陆大挑着水急急忙忙往回赶,走到半路,他突然愣住了,他看到切菜的厨士站在出口盯着他。陆大心想,他不呆在灶房忙着做饭出来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他底着头走到他面前,刚要从他身边走过。切菜的厨子喝住了他,道: “慢着,我有话问你。”陆大只好停了下来:“你还有什么事?”厨士看了他一眼,又望了一下山脚下的溪流:“你被狐狸精迷上了?一担水挑了这么久才回来,那个女子是谁呀?”陆大道:“你问我,我去问谁呀?我怎么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着扭头挑水就往炊事房走。切菜的厨子手托着下巴很有兴趣的望着溪流边的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不知站了多久,那个女人走到了面前,抬手打了他一下: “喂,你呆愣着干什么呢?我有啥好看的?去,一边去。”厨子被这一打吓了一跳,身子一哆嗦道:“对不起,这位小妹妹从何而来呀?”女子嘻嘻一笑:“我就是从你们军营里出来的啊?我在里面憋的快要死了,出来透透气。”厨士听了她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位女子难道就是邓旗官从江西来的妹子?他刚要搭话,女子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他急忙回头转身,女子杜小娥已进了营寨,很快不见了踪影。 邓光拿了莲藕到了帐篷里,走到单军医身后道:“单大夫,这莲藕拿过来了?怎么用啊?是吃还是泡酒?”单军医看了看他:“呵呵,不是用来泡酒的,是用来泡水喝的。”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弁纶:“你把它磨成粉,泡在热水里。”弁纶只好照着办了,他让邓光去灶房找来一个小石磨。二个人把莲藕切成片剁碎放进小石磨空眼里研磨成粉,单军医用纸包好后泡在一壶水里。单军医拿起壶使劲摇了摇,走到昆校尉身前给邓光使了个眼色: “你过来,帮我扶一把。”邓光走过去把昆朝抱在怀里头放在膝盖上。单军医把壶嘴放进昆校尉嘴里,拍了拍他的脸轻轻道:“昆大人,醒一醒,喝口水怎么样?”昆校尉睁开眼来,望了望单军医和邓光:“说什么?你让我喝水,这水怎么粘乎乎的啊?”嗜好知一说话,水呛到了咽喉一下咳嗽起来。单军医忙拍了拍他的胸口,把壶嘴抽了出来。几口水下肚,这么一咳嗽,昆校尉的酒醒了。他一下推开邓光望着单军医坐正身子,道:“你怎么过来了?谁让你过来的?” 第188章各打小算盘1节 单军医回头看了一下帐篷外,笑道: “听说你病了,怕你出事,所以,我就赶过来了。”昆校尉站了起来道:“胡说,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病了呢?是那个邓姑娘病了,快去给好诊断一下。”单军医一笑:“我已给她诊断过了,不过是小病而已,熬点草药养几天就行了。昆大人,你在这里睡的好香呀?天都快要黑了,不知那个诸子为将军回来了没有?要是召你不见怪罪下来,可怎么了?”昆校尉对他点了下头: “我这就回去,回去。”说到这里,他看着弁纶和邓光道:“你们二个好生照看着邓家妹子,明天我还会回来看望她的。”邓光和弁纶点了下头:“昆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好好照看邓妹子。”昆校尉拍了拍弁纶:“你可不要欺负她哟。”说着走出帐篷外,左右一看,竟然不见自已的侍官。昆校尉有些不高兴,回头道: “邓旗官,我的那几个侍卫跑哪去了?”邓光忙跑到他面前道:“他们正在炊事房吃饭喝酒呢?”昆校尉哼了一声:“都什么时候还在吃饭喝酒,快把他们给我叫回来。”邓光点头跑了过去。几个侍官已经喝的东倒西歪,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靠在墙上,有的耷拉着脑袋。邓光走到西屋,用手拍了拍门板: “喂,你们几个快醒醒,昆校尉喊你们回去呢?”一连喊了几声没有反应。取光急了,拿起墙边的竹板照着每个人头上抽打了几下。这几个侍官哎哟哟一连串叫唤坐正身子,有的立刻站了起来。邓光看他们醒了,放下手中的竹板道: “快回去吧,昆校尉正等着你们几个呢。” “哦,他在等我们哪?”一个侍官摸了下头看了看屋外:“什么时候了?”邓光道:“天都要黑了?睡的就和死猪一样,要是误了事,看昆校尉如何惩罚你们。”侍官互想看了一眼。一前一后跑了出去,邓光跟在他们后面也走了。到了昆校尉面前,几个侍官排成一队站好。昆校尉站在他们面前背着一只手,吓的几个人大气不敢出,有的底着头缩着脑袋。昆校尉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 “胆小鬼,这个样子还配做我的侍官?要是干不了,明天我就把你撤换下来。”侍官听了他的话吓的脸色苍白,忙拱手道:“大人,都是我的错,不该喝酒误事。”昆校尉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看你这个熊样?吓成什么样子啦?我只是说说而已。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说也舍不得把你们几个给撤换了啊。都别愣着了,跟我回营去吧。”说完话向营外走了去,几个侍官忙整理好衣冠和佩刀紧紧跟了去。看着他们离开,弁纶和邓光松了一口气。单军医笑了笑: “这个老狐狸可终于走了。”邓光道:“我还是担心哪。”弁纶看了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怕,咱们一起想办法。”邓光看了一眼单军医把弁纶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天就要黑了,安排小妹她住哪里啊?总不能住在咱们这个营帐里吧?”单军医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走近了几步,似乎听到了小妹二个字。二个人是不是在为姑娘的住处发愁呢?他心里一下又有了主意。想到这里呵呵一笑:“她如果不嫌弃,我那里倒是有一个好去处。不仅干净,还正适合女孩子住。”邓光道: “那,这是什么地方呢?如果有。最好不过了。”单军医提起药箱道:“我那里不是有一个大溶洞吗?可以让邓姑娘住到那里啊,空闲之余,我也好照顾一下。”什么?这个单军医又打什么鬼主意?让杜小娥住到他那里去,肯定没有好事。弁纶犹豫的没有作声。邓光把他拉到一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弁纶听了大喜道: “是个好地方,不错。”走到单军医面前道:“谢谢单大夫的好意了,邓妹已经有了去住。不在打扰。”单军医听了一愣:“去处?这荒山野岭的,她能去哪里住?就去我那山洞住好了,而且还有人把守洞口门,是比较安全的。”邓光一笑: “离咱这营寨不远的南山口不是有个万福寺吗?”单军医点了下头道:“不错,是有这么一个寺院。可是离我们太远了,来回也要走十多里地,山高路陡多不方便。”弁纶道:“在远也要去呀?邓小妹总不能留宿这里吧?万福寺旁边有个尼姑庵,我们已经为她联系好住处了。吃了晚饭后就送她过去。”单军医皱了下眉头: “你们还真要把她给送过去呀?一定在撒谎,我才不相信呢。”说到这里拍了拍肚子道:“我的肚子已经饿了,咱们几个商量好的。”弁纶对他道:“单大夫莫要急躁,饭菜一会就好,包你吃个饱。你先坐下喝茶,稍等便刻。”说着把单军医拉到几案前坐了下去。单军医看了他一眼,放下药箱,拿起茶壶晃了几下: “里面全是泡过的莲藕粉,我能喝吗?”弁纶拿过茶壶对邓光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快去给单大夫打一壶茶水来。”邓光接过茶壶跑了出去。到了炊事房前,碰到杜小娥站在院子里看厨士陆大往屋檐下挂灯笼。陆大挂好灯笼从凳子上跳下来对她一笑道: “你又在笑什么?”杜小娥用手指了指他挂的灯笼:“我笑你把这灯笼给挂歪了。”陆大道:“这没什么,歪就歪了吧。吃过饭,就把它给熄灭了。”正说着话看到邓光走了过来忙转身进了灶房。杜小娥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邓光提着茶壶迎了上去道: “哥哥,你过来打水?这么跑来跑去的,让妹子帮你打就是。”邓光道:“你怎么跑过来了?这个地方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营帐歇着去。”杜小娥道:“这是哪里话,在说,我忙习惯了,总是闲不住。你就让我帮忙做些什么事嘛。”邓光笑了笑: “明天在说,你快回去。”杜小娥点了下头只好转身离开。邓光望着她走远才进的灶房,锅里的水正好是开着的。陆大给他把水打满道:“小心点,别被烫着。”取光接了茶壶走到切菜的厨士身后: “饭菜还要多久才能做好?” “不急,一会就好了。”厨士头也不回的说。邓光道:“那就快点,让那单军医吃了饭快点离开这里。”厨子道:“米饭已经煮好,就这水煮的酱鸭还需等一会。”邓光提了茶壶走出灶房。这个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营房四周亮起了火把和桐油灯。一队巡逻的士兵持着长枪从一边走到了这里,然后又从这里巡逻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天一夜二十四时,弁纶都要安排人巡查岗哨,巡视布防的营寨。三小时一换岗,每岗一个小旗十人。邓光看着巡逻过去的士兵叹了一口气,今晚又该到自已值岗放哨了。到了帐篷前,杜小娥也走了过来,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单军医和弁纶刚好从帐子里走到帐门口,一掀帐帘发现了杜小娥。看到杜小娥,单军医高兴的招了一下手: “邓姑娘,快过来。”杜小娥对他一笑走了过来:“单大夫,你怎么还没回去呀?”听到这里,单军医咦了一下:“这是哪里话?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要打发离开呀?为了给你看病,我可是承担了好大的风险。幸亏在昆校尉面前好说话,要是换了别人,到诸将军面前告我一状,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在说了,弁纶总旗是要请我吃饭的,我就是走,也的吃好饭才能离开呀。”杜小娥道: “单大夫果然是计高一筹,那我走了,你们几个在此用餐吧。”说着话就要离开,单军医忙道:“邓姑娘,你要哪里去?”杜小娥听了一笑:“我能哪里去嘛?还不是到哥哥的帐子里歇息一下。”单军医道: “眼看就要吃饭了,怎么好离开呢?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喝二盅。”杜小娥皱了一下眉:“这可怎么行?不敢奉陪单大夫,我一个小女子,哪有这么大的福气?”单军医道:“不用客气,我说行就行,不要推辞了。吃了饭,让你哥哥送你回去。”说着看了一眼邓光和弁纶。弁纶忙对杜小娥道: “你就留下陪同单大夫吃了这顿饭呗。”杜小娥嘻嘻一笑:“既然哥哥说了话,那我也就不客了。”单军医一笑打了个手势:“真是个爽快的姑娘,里面请,请。”杜小娥谢了一句走进帐篷。单军医跟在后面进了帐,他把自已的药箱拿起放到几案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纸包,用指甲掐住掖进衣袖里。陆大挑了灯笼从外走了进来,几个厨子端着饭菜跟在后面。到了几案前,他们把饭菜摆放好就退了出去。单军医看了酒壶拿起看了一眼道:“这个也太小了吧?怎么能够咱们几个人喝的。” 第189章各打小算盘2节 邓光道: “单大夫,今晚我还要巡岗巡山,不能饮酒。足够你和弁总旗二个人喝的啦。”单军医道:“可是邓姑娘总是要喝几杯的嘛。”杜小娥道:“单大夫,小女子是不能喝酒的。”单军医道:“那怎么行,多多少少也要陪我喝二杯。”说着话,他放下酒壶把眼前的碗拿起,手指轻轻一弹,指甲里一点粉沫落入里面。他嘴角微微一动,露出别人毫无察觉的笑意,他放下碗拿起酒壶往里倒了半碗。然后又给弁纶满上,看了一眼邓光道: “把你的碗拿过来。”邓光扣住碗道:“我看还是免了吧。这酒我就不喝了,谢过单大夫的好意。”单军医摇了下头放下酒壶,把酒碗端到杜小娥面前道:“邓姑娘,就干了这一杯。然后咱们就吃饭。”杜小娥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弁纶没有接。邓光对单军医道: “小妹她不怎么会喝酒,我看这样吧,我代她饮了这一碗。”单军医摇了下头道:“这怎么成,这酒是敬给邓妹妹的。”弁纶道:“邓姑娘,你这酒不多,就不用推辞了,喝了吧。”单军医道:“是啊,是啊。不多,半碗而已,要是在推辞可就是失礼之举喽。”杜小娥只好接过,单军医看着她把半碗酒喝进肚子里去。他拿起筷子挟起一块鸭肉放到杜小娥碗里道: “来,吃菜压一下酒。”杜小娥道了句谢,没想这单军医对她是如此热忱,只是热忱过头了吧。但她又摸不准这个男人要打什么鬼主意?男人一个劲劝她喝酒,这不能不引起她的警惕性。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弁纶和邓光,二个男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这个动作却被单军医给察觉了,他呵呵一笑: “二位这是为何?你们眉来眼去要作什么?”弁纶听了道:“单大夫有所不知,我这位兄弟有任务,喝不了酒也吃不了几口饭。又怕误事,所以才暗示于我。不要误会,误会啊。”单军医听到这里哈哈一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既然邓旗官有任务那就执行去吧。”弁纶看了一眼邓光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出去吧。带着你的小旗队,按着原有巡查路线去吧,如果遇到事情随时联系。”邓光起身拱手和他们告别。他看了一眼杜小娥道: “妹子,哥哥走了,你要听从弁总旗的安排,好好休息。”杜小娥对他点了下头起身道:“哥哥走好,小妹恕不远送。”邓光转身出了帐篷。他回到自已营帐集结队伍带着刀枪给草把注满松油够几个时辰使用就行了。出了营寨之后,顺着营前小路由北向南,绕道向西又返回东走绕了一圈。他们一行十人拉开间距走在山坡陡壁,不时的用口哨互相打着联络暗号,并警示晚上行路的人要多加小心。 没想到半杯酒下肚之后,吃不了几口菜,杜小娥就感到脑袋发沉,浑身无力,昏昏欲睡。她心想我这是怎么了?这么快就想睡觉了。从来都没早睡过啊?弁纶看她的状态不是十分好,忙问道: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困了?”杜小娥点了下头,一只手托着下巴颌道:“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头一低就要趴在几案上睡。弁纶伸出手就要扶她,单军医对他摆了一下手道:“且慢,让我瞧瞧。”弁纶只好坐了下去。杜小娥看了他一眼头一歪趴在了几案上,差点把菜盘碰落地上。弁纶忙把菜盘往里面挪了挪。望着单军医: “大夫,你看我小妹她是怎么一种情况?”单军医心里明白,自已下的药物在杜小娥身上起作用了。不露声色。装模作样的伸出手来,翻看了一下杜小娥的眼睑和眼球叹了口气:“这回真的是犯病了?”听了他的话,弁纶吃了一惊道:“姑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单军医道: “这病说来就来,谁也摸不准哪一天。这姑娘病的还不轻哪?她是不是以前犯过什么病?”弁纶摇了一下头:“这个我可不清楚,她也是初来乍到。”杜小娥扭头看了一眼单军医道:“我给你实话说了吧?我以前生过一次大病,差点死掉了。要不是万福寺那个元智和尚妙手回春,我哪里还能见到你们?”听了他的话,弁纶很是吃惊,也想知道她的过去,又担心问多了在单军医面前露了馅。他曾经带着士兵下山巡视民情,听到过阜塘寨死了位难产的女子,快下葬的时候被超度的元智和尚用银针救了回来。难道眼前的死里逃生女子就是她?如果是,那就太离奇了。单军医握住杜小娥的手,半闭着眼: “让我查看一下你的手心吧?”杜小娥只好把手掌张开,单军医不时的用手指弹弹她的手背。他的用意很快让细心又敏感的杜小娥感觉到,她想抽回手,但又没有力气,只好任着单军医抚摸揉捏。弁纶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又不好说什么,看着单军医道:“单大夫,姑娘这是得了什么病症?”单军医对外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 “真的不妙呀?要是不及时对症下药,怕是姑娘的命就没的治了。” “啊,真的如此严重吗?“弁纶急切的道:“你快开方子,我现在就派人去抓药。”单军医一笑摇了下头:“不急,不用急,方子我是有的,草药我这里也有。不过呢,要担误一些时间。”说到这里,松开杜小娥的手,指了一下她的脸: “你看姑娘的脸,苍白缺少血色。一是肝脏不好,二是老病重犯,就是因为喝了一点酒引起内火强盛。弁总旗,我给人看病,一般是不能让外人打扰的,你最好出去一下守在帐外。不能让外人闯进来,否则就可能前功尽弃。”听到这里,弁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了起来。单军医道: “你不要急着走,帮我把这姑娘扶到毯子上躺下。”弁纶点了下头,伸手拉起杜小娥的胳膊然后把人扶到几案旁边的毛毯上躺了下去。毛毯下面是一层厚厚的稻草,松软又保暖。他又把一个枕头放到杜小娥头下然后退到几案前望着单军医:“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单军医看了看躺在毯子上的杜小娥笑了笑: “让姑娘多躺一会吧,舒通一下血脉。如果饭还没吃好,咱们继续。”弁纶哪有心情吃饭摇了下头:“不用了,我出去守着帐子。”单军医道:“那我也不吃了,请让人撤了这酒席吧。”弁纶喊来几个士兵把几案上的饭菜撤了下去,看着士兵走出帐子他也走了出去。单军医拉下帐帘,慢慢走到杜小娥身边在毯子前跪了下来,对外说道: “弁总旗,你可要听好了,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扰。”弁纶在帐外应了一声。单军医对着杜小娥笑了笑,两眼盯着她的脸,慢慢伸出手去。他用手指勾开了杜小娥的裙带,又把身子俯了过去。杜小娥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企图,当感觉到单军医撩开裙子时,她已经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没想到单军医会借用诊病的机会对她下黑手,一时间,她又急又气又羞。挣扎着想坐起来,没想到浑身无力,身子软绵绵的,眼看着单军医趴到身上施暴。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刚一张口,单军医用手捂住了她的口道: “不允喊,要听话。”说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杜小娥扭过头去,伸出手想推开他,没想二只手一点力气没有,却被单军医死死摁着。杜小娥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听到叫喊,弁纶下意识的拍了拍帐帘道: “怎么一回事?”单军医道:“没事,姑娘的肚子又痛了。”弁纶在外哦了一声。杜小娥挣扎着对外道:“弁大哥,快救我,快救我呀?”没想杜小娥真的叫出声来,单军医有些心慌意乱忙从她身上滚下来。弁纶听到呼喊这才意识到出了事,帐帘一掀冲了进来,看到毯子上祼露胸口和大腿的杜小娥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火冒三丈,一下抓住单军医扬手“啪啪”甩了二个嘴巴,把人往地上一推: “你要对姑娘干什么?”被推倒地上的单军医故作镇静,呵呵一笑:“能干什么?不还是给姑娘诊病治病,谁让你进来的?”弁纶拔出刀来:“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不要在让我看到你。”单军医看到弁纶发火,又怕他告到昆校尉和诸子为那里,笑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道: “弁总旗,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只想查看一下姑娘的病情。”弁纶道:“有你这样查看病情的吗?”说着话走到毯子前,帮杜小娥把身上的裙子穿好腰带系好。单军医提起自已的药箱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你们二位自重。只是,明天昆校尉还要来,看你们如何收场?”说着把药箱往肩上一背走出帐子。 第190章由情生爱1节 看人走了,弁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放下杜小娥出了帐子看着单军医消失在大山中。由于夜黑路不好走,单军医打着借来的灯笼往前走,走到一块巨石后面赶忙灭了灯笼躲藏起来。 弁纶从外返回走到杜小娥身前道:“杜姑娘,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对你保护不力,我该受到处罚,你骂我吧。”杜小娥对他摇了下头:“不是你的错,忏悔什么呢?都是他单军医有淫念,我怀疑他在我喝过的半碗酒里下了迷药。”弁纶听到这里点了下头: “这个家伙,我真想揍他一顿,这样可恶可恨。”杜小娥道:“别说了,快帮我倒一碗水化解一下毒性。”弁纶点了下头:“你躺着,我这就给你倒水。”说完话起身走到几案前拿起茶壶倒了一碗白开水。他把水端送到杜小娥面前: “喝了吧。”杜小娥微微一笑:“扶我起来,躺着怎么喝?”弁纶伸出一只手把她给扶坐起来。杜小娥接过把整碗水都喝了进去,过了一会,她精神有所好转。喝完水,她把碗还给弁纶道:“这个单军医回去,肯定没好话跟昆校尉讲。”弁纶点头道:“这也是我担心的,我怕他回去见了昆校尉添油加醋。”杜小娥道: “都是我不好, 不该跟着邓哥哥进入这个军营里来,没想给你们惹下这么大的麻烦。”说着话站起身:“还是让我离开吧?”弁纶道:“天这么黑,山路又不好走,你能到哪去?”杜小娥道: “万福寺旁边不是有座尼姑庵吗?我去那里借宿就行了,有她们的照顾我可能更安全一些。”弁纶摇了下头:“这怎么行,此去路太远,你要走到天亮是吧?万一半道出了什么三长二短的事,让我何以安心?”杜小娥道:“可我不能留宿这里,这样会给二位哥哥添更大的麻烦。”弁纶道: “杜姑娘。营外不远有一个废弃的山洞。如果不嫌弃,可以到那里暂时安身?”杜小娥听了欢喜道:“真的?那太好了,这样,我离哥哥们也就走的近些了。”弁纶道:“那就跟我走吧。”杜小娥伸出手: “那拉我起来吧?”弁纶把她给拉站起。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帐子,几个巡视的旗兵排着队举着火把从一边走过,看到弁纶行了见面礼。弁纶看了一眼他们道:“你们忙去吧?”旗兵走开。弁纶和杜小娥走到出寨口停了下来,几个守寨的士兵从岗哨跑过来,一个士兵对着弁纶拱了下手: “见过弁总旗,不知二位要去哪里?是否要陪同一路前往?”弁纶看了看杜小娥对士兵一笑说道:“不麻烦你们了,我送这位姑娘回去。你们要好好守着寨口。有什么情况,跟邓小旗讲就行了。另外,我会很快回来的。”士兵道: “明白了,请总旗放心去吧。”弁纶道:“我还有一件事,你们去一个人给我找几个草把注上松子油,别忘了打火石。”士兵听了转身跑开。没用多久就拿来几个已经注满松油的草把和火石。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问道:“弁总旗,你还要巡岗查哨呀?”弁纶一笑: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送这位姑娘回去,山路不好走。万一遇到野狼什么的,也好用火把吓跑野兽。好了,我们要走了。”几个士兵看着弁纶和杜小娥出了营口。天也不是怎么黑,还能看清脚下的路。弁纶和二小娥出了营口向北一拐到了一个山坡前。通往山坡有条小路,弁纶回头看了一眼杜小娥道: “山洞就在上面,跟我走吧,小心脚下的乱石头。”杜小娥嗯了一声跟在后面向山坡上走去。走着。她似乎踩到什么东西,啊呀尖叫了一声。弁纶忙伸出手拉住她:“怎么了?”杜小娥站稳身子底下头看了看: “就是踩到了一块小石头而已,这路好险。幸亏你在身边。要不然,我可要滚到山下面去了。”弁纶道:“看好脚下路,小心慢行哦。”杜小娥嘻嘻一笑:“那你拉紧我?”弁纶犹豫了一下四下张望一眼还是用力握住杜小娥的手。二个人慢一步快一步很快到了半山腰走到一堆枯草遮盖的洞口前。洞口不算大,半人多高,弁纶扒开草二人只能猫着腰走进去。洞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弁纶放下草把刮亮火石点燃其中一个 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拉着杜小娥进了洞。里面倒是宽敞,足有十多个人在里面活动,可能是以前有人来过,山洞里还留有柴草,锅盆什么的。一个石台子二丈多长,一丈宽,正好可以睡人。洞壁凿着半尺深的窝窝,是用来放油灯什么的。石柱子上还缠着已经掉色的红布,一顶破旧草笠弃在墙边。弁纶和杜小娥站在那里看完眼前的一切走到石台子前。弁纶道: “怎么样?觉的还可以吗?” “还可以,那我就住在这里了,以后权仗二位哥哥照顾了。”杜小娥触摸了一下石台子上面的枯草,没想,手上竟沾了一些灰土。弁纶道:“你举着火把照着,让我把这里清扫一下。”说着把火把递到杜小娥手里。他从洞外树下拣了一些长枝条用枯草扎住捆绑结实当作扫帚把石台子清理干净,然后又放了一些干净整齐的枯草上去。做完这一切,一个火把已经烧了一半。弁纶对杜小娥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给你取一床被子吧。洞里阴冷,时间久了人会受不住的。”哪知杜小娥听了他的话,突然丢下手里的火把一下扑入他的怀里道:“你就别回去了,我一个人好害怕。”弁纶道:“这有什么好害的?在说,营房离这里不算远,只要你一喊叫,全营的人都会听的见。”杜小娥道: “那也不行,我走的累了,你也走的累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明天在给我送被子吧。”弁纶只好点了下头,二个人坐到石台上。杜小娥把头埋进弁纶的怀里静静感受着男人的胸怀和气质。弁纶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心中无限的感慨,离家这么久了,父亲也不知去了哪里?杜小娥带给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和体贴,他第一次感受到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如果是他的妻子该多好,二个人可以恩爱下去,情意缠绵。但是,杜小娥还不是他的女人,自已只能以哥哥的身份护着,关爱着。没想到,杜小娥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弁纶背靠着洞壁,望着地上快要熄灭的火苗,就让它自生自灭吧。不知过了多久,他也进入了梦乡。 邓光带着自已的一队十个人很快从东山口往回返,他们已用完了三个火把。一个火把可以亮一个时辰,如今三个时辰已经过去,该他们换防休息了。他带着人走到离营房外不远的地方,突然一个小旗兵发现了什么,用手一指道: “邓旗官,你看那是什么?是野兽还是人?”听了他的话,众旗兵一下变的有些慌乱,纷纷抽出刀迅速合拢到了一起。邓光向前方看去,果然看到一块巨石后面趴着一个人,由于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对方的脸。深更半夜的,谁会趴在这里呢?是过路的行人,还是山贼,还是迷路的穷人?一个小旗兵对着那块巨石喊道: “喂,前方是什么人?快出来答话。”喊了二声并没得到回应。邓光更加觉得奇怪,心想一定遇到贼了,他对身后的小旗兵道:“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趴在那里?”几个小旗兵应了声举着火把走了过去。看到有人走来,巨石后面的黑影一下慌了,拿起地上一个什么东西往身上一背转身往后山跑。邓光见人跑了喊道: “不要跑啊?给我站住,不要跑,这样很危险。”但那黑影不理睬他的喊叫,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这个人怎么看上去那样熟悉,从模糊的背影看怎么那么象单军医,难道他还没回后山?呆在这里干什么?黑影脚下一滑,一头栽倒地上,但很快他又抓起地上的东西爬起来又向前跑。为了确认是不是那个单军医,邓光带人追了过去,距离越来越近,那个人一下爬到一棵大树上,一只手攀住树杆,一只脚踩住树杈。邓光从一个小旗兵手里举过火把往上一照,还没看清那人的脸,黑影用衣袖把脸给遮住了。邓光道: “这位先生,你下来说话好不好?站在树上很危险的,快下来。”那人也不知顾虑什么,遮着脸,头也不回更不说话。一个小旗耐不住性子,挽起袖口,卷起裤筒,把刀往鞘一插抱住树杆噌噌爬了上去。他一伸手扯住那人的袍角用力一拉,那人没有站稳身子一歪向下掉了去。邓光担心摔着,急忙带小旗们围了上去,幸亏这树不算高,山土松软又有着厚厚的草叶。 第191章由情生爱2节 那人影哎哟一声掉下来打了二个滚,身上的东西也滚落一旁,这不正是小药箱吗?这个家伙不正是单军医吗?闹了半天还没走,藏在这里干什么呢?看到是单军医,邓光心里一下火了,对几个小旗兵喝道: “给我打这个山贼。”听了他的话,几个平时对单军医怀恨在心的小旗兵一拥而上,拳脚相加,打的单军医在地上满地找牙,鼻青脸肿。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什么,为了保全生命,忙坐正身子,一手遮着头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不是山贼。我是军营里的单大夫呀。”听了他的话,一个小旗兵仍挥舞着拳头道:“打的就是你,看你以后还敢在别人面前讨好卖乖?”说着话,又要打下去。单军医忙求饶道: “兄弟手下留情,我确实是咱这里的单军医。”邓光忙挡住小旗兵的手道:“人家既然已经承认,咱们就住手不要在打下去了。”小旗兵听了邓光的话退到一边。邓光扶起单军医道:“深更半液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那妹妹的病怎么样了?”单军医捂着被打痛的脸,把地上的药箱拣起,查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道:“你妹子的病啊,已经好多了。不过,还要注意保养,不能受了风寒。我走我晚,可能是酒喝多了,肚子不舒服想在这里方便一下。没曾想会遇到你们巡逻的队伍,我想,你们走过去什么事情也就没了,还是被你们当成贼打了一顿。打的好痛呀?哎哟哟,我受不了。”几个人觉的好笑,看他在装疯卖傻,又一时笑不起来甚觉可恨。邓光道: “也不能怪兄弟们下手太重呀?这么晚了,你不在自已的山洞住着,偏偏跑到这里来闹不舒服。”单军医摇了下头道:“好了。没事了。你们走吧,我也要回去了。”邓光道:“真的没事了?”单军医摆了一下手: “真的没事了,不过,可不能往外说啊?要注意保密,要是被外人知道,我的脸可就丢大了。”邓光道:“行,你伤的这么重。要是昆校尉追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说?”单军医道:“不用说,装哑巴。昆校尉要是的问起来,那我就说自已走路不小心在路上摔倒了。”邓光听了呵呵一笑: “单大夫。你可真会编瞎话?何必受这个罪呢?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吧。”单军医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了。我自已能走,在说,我离的又不算远,过了这个小山头就到了。”邓光道:“既然如此,单军医你走好,我们也该回去睡觉了。”单军医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邓光手一招带着众小旗也回营地去了。一行十人向营寨走了去。一小旗回头看了一眼邓光说道: “这家伙呆了这么久也没肯离去,一定有什么事吧?”邓光对他点了下头:“确实有事,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反常举动。”小旗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那又是为了谁呢?”邓光望了他一眼:“谁?肯定是为了我那杜小娥妹子喽,不说了。走了一夜,又困又累,回去睡觉。”小旗不在说话,十个人此时已经走到营口。邓光吹了一声口哨。几个暗哨就从角落跑了出来,他们拉开营口的木栅栏门。一行人灭了火把走进去,到了各自帐篷前。邓光下意识的往弁纶和帐子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心想弁总旗和杜妹妹怎么样了?难道喝醉了,还是离开了,还是?他这么想着对一个值守的士兵招了下手,那个士兵跑了过来道: “邓旗官,有何事?”邓光指了一下弁纶的帐篷说:“弁总旗睡了么?那个杜小娥姑娘呢?”士兵道: “回邓小旗官的话,弁总旗和杜姑娘出了营寨就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邓光点了下头掀开自已的帐帘扭着头道:“没事了,你忙吧。”士兵持着长枪离开走到另一边巡视而去。邓光进了帐篷,和衣倒在毯子上,两眼望着篷顶,尽管什么也看不见还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弁总旗能去哪里呢?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肯定去了那里。只是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们怎么安睡?邓光叹了一口气打定主意后,两手枕着头闭上眼慢慢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睁眼天已大亮,操练的集结号吹响,他忙从毯上爬了起来跑出去。各队旗兵在小旗带领下迅速在营寨空地上例队,只待总旗检阅训话后进行平时的军事操练。众人例好队后,邓光清点了一下人数,五十人一个没少。只是总旗没有按时到场,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按惯例总旗都是第一个人早到的,今天没有按时,他又去了哪里呢?邓光也看出了众人疑惑和不满情绪,他走出队例站在众人面前道: ”请大家安静一下,弁总旗一会就过来。如果不来的话,咱们就散队。”邓光的话起了作用,众士兵不在议论,有的保持立姿站好。邓光也回到自已的队例,他希望弁总旗尽快回来。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一二个小旗兵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个道: “邓小旗,你说总旗一会就回来,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呀?”另一个望了一眼帐篷道:“弁总旗睡的那样死,到现在还没起床?谁过去看看哪?”没有人回应他,谁敢有胆子闯进总旗的帐篷看个明白?就在二个人互相猜测的时候,营外传来脚步声,众人回头一看,一个人背着手从外走了进来。这不正是弁总旗吗?他怎么从外面回来了?弁总旗走到众人面前,放下手道: “让各位兄弟久等了,大家见谅。我刚才到外面跑了一圈,没想还是回来晚了。邓光,你带大家进行课目操练,然后就地休息在去炊事房吃早餐。饭后,安排今天的值守任务。”邓光在队例里大声回应了一句。弁总旗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自已帐子,邓光知道他昨夜没有睡好,也不想在打扰他,带着众人开始了军事课目操练。例队,走步,刺枪,打拳,跑步,还有就是体能训练。那个杜姑娘又怎么样了呢?身为哥哥却不能好好保护她,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安。操练完毕,各小旗带着自已的人去炊事房吃早餐。他也带着自已的人去了炊事房,屋子里的米粥已经摆放在长桌子上,说是长桌子,不过就是长木板和几把凳子搭成的而已。各队按号就坐,每桌十人,炊事兵提着大食桶拿着勺子往碗里加粥。粥是小米和黄豆,稻谷熬成的,外加一碟咸菜和米馍馍。邓光哪有心思喝粥,匆匆喝完就出了炊事房的门,他一个人来到了弁总旗的帐篷前。看到有人走过来,里面的弁总旗道: “谁呀?请进来说话。”邓光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弁纶正盘腿坐在毯子上,看了他一眼扬了一下眉头道:“我一猜就是你,坐下说话吧。”邓光摇了下头:”不坐了,我只想问问现在吃饭吗?“弁纶听了一笑: “吃饭?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准备一些饭给杜姑娘送过去,然后带二个可靠的士兵抱一床被子送过去。到了那里之后,好好把山洞给我打扫清理一下。”邓光笑道:“好,我这就去办。”说着话转身跑了出去。他一口气跑到炊事房给一个炊事兵耳语了几句,炊事兵点了下头把锅里的粥装入一个大盆子里合上盖,又拿了一个碗放入食盒里,把一碟腊肉和冬瓜汤放进。邓光端着粥盆,让一个士兵提了食盒出了炊事房的门。到了营帐前,邓光又喊来二个士兵抱了被子,拿着扫帚和水桶出了营寨。几个人走到营寨口,守门的几个哨兵从左右走了过来。一个道: “邓旗官,你这是要给谁送饭哪?”邓光道:“还能有谁?给我的妹子呗。”哨兵嘻嘻一笑不在问话。邓光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看了一眼几个哨兵道:“这事要注意保秘,不能向昆校尉和那个单军医透露。要是走露风声,弁总旗和我不会放过你们几个。”听到这里几个哨兵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一个道: “邓旗官放心吧,我们不会向他们透露什么。”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走了。”邓光端着粥盆带着几个士兵出了营寨的门。几个哨兵看着他们走远。弁总旗坐了一会也不觉的饥饿,炊事房的陆大过来问他吃什么,他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这样吧,你们给我准备一碗稀粥。”陆大道:“今早正是稀粥,我给你送过来。”弁总旗道: “去吧,另外在给我提一壶茶水。”陆大应声而退。他很快把茶水和米粥送了过来,弁总旗倒了一碗茶水入肚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第192章单军医的药箱1节 他又拿起小勺子喝粥,喝二口吃一点咸菜。陆大看他吃的急,上前几步道: “总旗,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弁总旗道:“我是饿坏了呀?不是还有事要忙吗?”陆大见他喝完粥把碗碟收拾了一下就走出去。这个时候,帐外一个守兵走了进来对他道:“报弁总旗,昆校尉让你去他那里一趟,说是有话要问。”果然不出他所料,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个单军医一定会在昆校尉那里告恶状。他起身走出帐子,看到一个副官手握着刀柄站在外面空地上。看到来人,弁总旗愣了一下,眼前这个人不正是自已的手下丁峰吗?他怎么回来了?看到弁总旗走出帐子,丁峰上前走了几步拱手说道: “见过弁总旗,在下奉昆校尉之令让你去他那里一趟。” “哦,你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弁总旗问了一句。丁峰摇了下头:“这个不清楚,他只让我过来传话给你。”弁总旗道:“好吧,我这就跟你过去。”二个人一前一后走出营寨,顺着小路向后山走去。 那单军医昨夜挨了一顿打痛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爬起来点亮油灯给自已熬草药。忙了一会,总算把草药膏制作成了,然后拿起敷盖在伤处,贴在脸上胳膊上。他走到柜子前拿起铜镜照了一下,满脸都是贴着的膏药如同戏台子上一个小丑一样。要是别人问起来,能说自已这是不小心摔倒的吗?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瞎跑什么?自已若是这样说,别人肯定不信。放下铜镜伤痛似乎轻了一些,他回坐到床上,拉过被子披在身上,心想自已就这么被打了一顿,越想越气,越想越觉的憋屈。邓光几个下手也太狠心了吧?不行,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好在我是一个堂堂军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单军药一头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呼呼大睡而去。他一睁眼,天已大亮,他洗了一把脸就想去炊事房吃点东西。 那时候的明朝军营,每个总旗都设有炊事房炊事兵。单军医是百户营唯一的一个吃百家饭的,走到哪吃到哪,自已居住的地方离百户营指挥所最近,他名义上就归昆校尉管辖。其实,他是正千户诸子为身边的中医顾问。诸子为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小毛病都会找他诊治,这单军医还算医术高明,经过他的诊治之后没有复发。 他起身穿好衣服趟出山洞,看看时间还早,太阳还没有出来,他就站在山洞前空地上拉起马步练起了拳。一招一式还有模有样,一会来个水中捞月,一会在来个仙猴腾云驾雾。这二招完了。然后在翻一个跟头来个鲤鱼打挺,一个飞跃跳到洞口那个大石盘上双手合十端端正正坐好在那里念念有词。就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人在向他呼唤: “单军医,你好啊?起的这样早?”单军医听到有人说话慢慢睁开眼来。看到一个小旗官笑呵呵的站在眼前。他不屑的看了一眼放下手搭在大腿上道:“你不是弁总旗手下的丁小旗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不在弁总旗手下听差了?”丁峰嘻嘻一笑:“单军医,你有所不知啊。我上个周日就已借到百户所当传令官了,说是弁总旗身边的人吧,现在又不是。”单军医看了他一眼: “如此说来。你是高升了?呵呵,找我有什么事啊?”丁峰道:“在下此次过来是传达昆校尉的旨意,说是他肚子不舒服。让你过去看一下。”单军医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从石盘上下来道:“我这就跟你过去。”丁峰点了下头看着单军医进了山洞。单军医进了山洞,背起小药箱拿了几贴草药和一拿银针就走了出来。他看了看丁峰道: “咱们走吧,只是我还没有吃饭。”丁峰道:“饭就在棍校尉那里吃好了,他已经准备好饭菜。”单军医听了一笑没在说什么。走下二十道石阶,向东一拐没走多远就到了昆校尉的指挥所前。这里是几间木板搭建的临时性住房,房子前用木栅栏围成一个小院。左右各角都站有值守的士兵,一根大旗杆上悬挂一面彩旗在半空中被风一吹呼啦啦的响。上书一行大字:正百户指挥营。正在营外操练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例,手持长枪短刀在教头带领下喊着杀杀声。丁峰带着单军医走到指挥木栅栏前,一个值守士兵给他们打开了门。 走到指挥所走廊下,一个士兵拦住了去路,只听士兵道:“昆大人已经睡着了,你们就不要进去打扰了,有事待他醒来在说吧。”单军医愣了一下望了一眼丁峰又看了一眼士兵道:“我可是昆大人找来诊病的啊?怎么却又不让进了?”丁峰也道:“正是昆大人让在下传他过来的。”士兵哦了一声笑了笑,说道: “不管怎么样,也只有等他醒来之后才能进去。”正说着,屋里传来说话声:“谁呀,谁在外面喧哗。”士兵忙对里面说道: “大人,是你请来的单大夫到了。”里面哦了一声:“那就让人进来吧。”士兵应了一声是对单军医和丁峰道:“二位里面请。”丁峰对他哼了一声走进屋子里,看到昆校尉还躺在内间的床上说道: “报昆校尉,你请来的单大夫人已经到了。”昆校尉从床上坐起来道:“让他进来吧。”丁峰对单军医打了个手势道:“请吧。”单军医头一低进了昆校尉的睡房。昆校尉头上敷着毛巾,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色有些苍白,床前的小茶桌上放着一个水壶和一只杯子。是不是他昨夜在弁总旗那里喝大,喝的肚子发痛?单军医走到昆校尉面前放下小药箱道: “你好,昆校尉,哪里不舒服啊?” “你来了,坐下说话吧。丁旗官,给他搬一把椅子来。”丁峰应声而退,他心里很是不舒服,自从借调到这里当差后。这个昆校尉想方设法差遣他做这干那,自已名副其实成了他的小侍卫。可是又能说什么呢?只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他到外间搬了把椅子放到单军医身后说了句: “单大夫,你请坐。”单军医坐了下去看着昆校尉道:“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手让我把一把脉。”昆校尉把手伸出,舌头吐出。单军医把起手腕听了听脉相,观察了一下舌头轻叹了一声道:“大人哪,你昨天夜里酒喝多了。现在伤到胃和肝了,多喝点水和醋就好了。”昆朝听到这里笑了笑收回手: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病呢,闹的我昨夜一宿没睡好。丁小旗,给我倒壶水去。”丁峰应了声提起茶桌上的壶往外走。昆校尉看了看单军医笑了笑:“还没吃饭吧?”单军医摇了下头:“没有,听到传话我就急急忙忙赶来了。”昆朝道:“那就在我这里吃饭吧。”说到这里,他望了一眼单军医的脸道: “一夜不见,脸就肿成馒头了?”单军医听了脸一红道:“不还是走路不小心摔到的。”昆校尉听了一愣:“你昨天夜里不是在弁总旗那里吗?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那里没有回来,我看不象是摔的,倒像是被人打的。”正说着话,丁峰提着茶壶走了进来,他给二人倒了水后退到一边。单军医听完昆校尉的话难过的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他把水端在手递到昆校尉面前说道: “大人,你请喝水,咱们慢慢聊。”昆朝接过杯子呷了一口道:“这里没外人,你就说吧。”单军医打开小药箱边给昆朝配药边说道:“昨天大人你走了之后,我也跟着回来了。没想半路遇到巡山的邓光带着他手下的小旗兵,他们误以为我是山贼就出手打人。”昆朝听到这里一笑: “呵呵,打你活该,你怎么没有报明身份呢。在说了,三更半夜的走山路,不是贼也是贼,哪有平民百姓走夜路的?谁让你不长眼和记性的?”单军医鼻子一酸差点掉出泪来一脸的苦相道: “见他们打人,我就报了身份。我说是营中单大夫,可他们就是听不进去,还是要打。我哪里抵的住他们十人手脚,就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差点送了命。昆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昆朝呵呵一笑道: “你是不是打人家邓光妹妹的主意了?看人家姑娘长的漂亮,就想起歹念?”单军医急忙争辩道:“大人,你可不能开这种毁我名誉的玩笑啊。我都五十岁的人了,哪里受的住如此折腾,就是有此歹心,可也不敢打邓旗官妹妹的主意啊。昆大人冤枉了在下。”昆校尉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 “人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就说了你二句,你心慌意乱什么?你既然没有打邓光妹妹的主意,那你为什么出来的这样晚?都过了子时,人家巡山的邓光都已从外回来了,你还没回自已的住处。人家看你这么晚还呆在这里,不怀疑是山贼么?你这是咎有自取哪。” 第193章单军医的药箱2节 单军医道:“大人如果也这样认为,在下也无话可说了。”说着抬起衣袖遮住脸,二滴眼泪就流了出来。看他伤心的样子,棍校尉一笑: “男人好色也没什么,只是咱军营没有那么多女人,按规定来说,这酒也是不能喝的。可是规矩是让人遵守照办的,你要是不遵守我也没办法。别说你有色心,我也有。”单军医听了在心里嘻嘻一笑,这昆校尉果然不是正人君子和诸子为是一个货色。他放下衣袖擦了一下眼角,道: “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哪。” “好了,好了,别跟一个孩子似的,这么大的人了别为老不尊,让人看见笑话。”昆校尉把茶水喝完,又让丁峰把单军医配制的草药拿去煎成汤。丁峰把草药汤端过来,昆校尉喝下肚去果然肚子也不痛了,他伸展了一下腰道: “单大夫果然是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哪。不过,你千万不能打邓光妹妹的主意。”单军医不解看着他道:“这个在下不能理解,还请大人明示。”昆校尉道:“你不会是在我面前装傻吧?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实话告你,那个邓光妹妹我已经看中了,谁也不能在碰她,包括你在内。”这个昆校尉够狠毒,他果然是想独占花魁。单军医点了下头拱着手道: “在下明白了,哪敢去碰昆大人喜欢的女人。”昆朝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就好。饿了吧,咱们吃饭。丁峰,通知炊事房传菜上饭。”站在一旁的丁峰听了昆朝的话走了出去。没过多久,炊事房的人就端着饭菜过来了。一盆鸡蛋汤,一盆稀粥,一盆咸菜。昆朝拉着单军医的手在外间的小饭桌坐了下去,他把一个小勺子放到单军医面前道: “来,咱们喝汤。”单军医拿起小铁勺喝起汤来。昆朝喝了二口鸡蛋汤放下手里的勺子道:“单大夫。你昨夜回来的时候,那个邓光妹妹还在吗?”单军医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怕是人走了吧?”昆朝听了一笑:“你没说实话,你回来的时候都过了子时。这么晚了,她还能出营房?我才不相信,就是能出来,她又能到哪去?”单军医道: “我出来的时候,也总是想,她是不会在出来的吧。” “如此说来,邓光妹妹留宿在营寨里?”昆朝有些不悦的说:“军营里怎么能留宿女人过夜呢?谁的主意?”单军医道:“那里是弁总旗驻扎营地。没有他同意,谁有那个胆子会把外来的女人留宿营帐里。我看哪,说不定他早已看上邓家妹子啦。”昆朝听到这里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响,盆子里的汤也溅到了桌面上。这一响也吓了单军医和站在一旁的丁峰一跳,二个人急忙把目光投过来。昆朝道: “岂有此理,他弁纶敢夺我心爱的女人?”单军医嘿嘿一笑:“说不定二个人已经睡在一起了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别看他弁纶平时表现的老实巴交,骨子里坏水多着呢。”听了他们二人的谈话。丁峰忍不住走了过来,说道: “弁纶不是你们想象那样坏,我跟了他这么时间,此人还是可靠的。”听了他的话。单军医回头望了他一眼道:“你在帮他说话哪?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丁峰道:“人好就是好,他的为人处事有目共睹,还需用好处收买吗?”单军医咦了一声道: “你小子还有理了呢?我就说了这二句你就给我抬杠?”昆校尉对他们二个摆了一下手:“好了,不用争吵了。丁小旗。你去弁总旗的大营看看,那位邓家妹妹还在不在。另外,在把那个弁总旗给我喊来。就说。我找他有事。”丁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走了出去。单军医望了一眼屋外道: “昆大人,你喊他过来作什么?他要是来了,看到我也在这里,会不会怀疑我告刁状?”昆朝笑了笑:“不必多虑,我自有主张。他要是来了,你可躲藏一下,不要露面就是。”单军医只好点头应了一声起身道: “我也吃饱了,还是先回去吧。我来过的事情千万不能给弁总旗提起。”昆朝道:“呵呵,你以为我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是我让你过来诊病的,这没有假吧?在说了,自打走入指挥所营地,值守的兵士们就已看到你了,没有必要进行封口吧?”单军医道:“这个就不用小题大作了。为了不产生误会,我最好还是躲一下。”昆校尉道:“那就随便你吧。”单军医提起茶壶给自已倒了一杯水坐下慢慢饮起来。 二个人正在饮着茶水,门外人影一闪丁峰走了进来。他走到昆校尉面前拱着手道:“昆大人,弁总旗已经到了。”听了他的话,单军医急忙起身对昆朝小声道:“昆大人,在下还是躲一下为妙。”昆朝看了看他挥了一下手: “那你就藏到西间里去吧。” 单军医捧着杯子蹑手蹑脚的走向西间,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刚放下门帘就听昆朝对丁峰道:“让弁总旗进来吧,你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回炊事房吃点东西吧。”丁峰应声退出屋外对弁总旗道: “弁总旗进去吧。我要走了,去炊事房吃饭。”弁总旗望着丁峰走远后适才进了屋子。昆朝看到人进来忙起身道:“有请弁总旗,请坐,请坐。”弁纶道:“在下不敢在昆大人面前造次,你是校尉,官居六品正百户,而我只是一个没品没位的总旗,哪敢和大人平起平坐?”昆校尉一笑: “弁总旗客气了。尽管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在这里我们不分主次,不用客气,坐着说话。这饭已经准备好了,坐下来,咱们一起共进早餐。”弁纶只好谢过坐了下去。昆校尉把一个小勺子放到他面前道: “来,喝鸡蛋汤吧。”弁总旗扫了一眼桌面,发现还有一把小勺子放在自已面前,而且凳子还是热乎乎的,心想谁又来过了呢?他回头瞧的那一刹那,看到东间床头茶桌上放着一个小药箱,他一下什么都明白了。这单军医肯定来过,现在又去了哪里?为何躲我而不见?他和昆朝校尉又说了些什么?正在胡思乱想,昆校尉道: “弁总旗,来,咱们喝汤。”弁总旗拿起小勺子喝起汤来。喝完勺子里的汤,弁总旗放下手里的勺子道:“不知大人找我过来有何要事?”昆校尉道:“别的没有,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二旗的军事课目操练的怎么样了?下个月就要全军大检阅了,听说省里的提督大人也要来检阅。可不能给我们全军丢脸哪!”弁总旗道: “大人放心,所有军事课目全按照我朝军事典案严格操练。”昆校尉点了下头:“好吧,我相信你。检阅的时候,我就把你们二旗第一个抬出来,只要提督大人心满意足,一定重重有赏。”弁总旗连忙拱手道: “谢过昆大人的信任,在下一定加倍努力。” “呵呵,你昨夜睡的可好啊?”没想这昆校尉话题一转吁寒问起暖来了。弁总放愣了一下点点头道:“睡的还可以,多谢昆大人的关照。”昆朝道:“那邓家妹子怎么样了?昨夜睡的可好?”弁总旗道: “她,她昨天晚上就已经离开总旗军营里了。”昆校尉听到这里哦了一声:“你说她离开了?黑灯瞎火的,她能到哪里去?是你把她赶走的,还是邓光这小子干的好事?你那里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把人送到这里来嘛。”弁总旗道: “这,这怎么敢打扰昆大人哪?在说,她一个民家女子,岂可久留营寨。” “呵呵,弁总旗多虑了吧。”昆朝笑了笑:“她现在去了哪里?”弁总旗道:“安排到十里外的万福寺尼姑庵去了。”昆朝听到这里呵呵一笑:“那里也挺好,是个不错的选择。来,弁总旗,喝汤吃饭。”二人吃饱喝足,昆校尉站了起来对弁总旗道: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有事的时候,我在找你谈。”弁总旗谢过转身走出屋子。那丁峰刚吃好早餐回来,昆校尉看了他一眼道:“丁小旗,你送一下弁总旗。”丁峰对弁总旗道:“弁总旗,请吧。”弁总旗道:“不用相送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但丁峰还是把他送出了正百户指挥所的营地。看到人走了,单军医从西间走了出来。昆朝看了他一眼: “没吃好的话在断续吃吧。”单军医道:“不能在吃了。昆大人,刚才他的话我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昆校尉道:“哦,说说你的想法和理由?”单军医道:“我离开二旗营地的时候,差不多过了子时。而我就守在离营地不远的半山腰上,对那里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尽管是黑夜,但男人和女人的身影还是能分辩出来的。我盯了那么久,也没看到有人往南走,却看到一男一女向西北方向去了?” 第194章神秘的人影1节 昆朝听到这里耳朵都竖了起来,他一把拉住单军医的手道: “这么说,邓家妹子真的离营去了尼姑庵?他不走南门,可以绕道走北路。”单军医道:“说的也是,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这样,大人岂不是更好上门提亲了?”听了单军医的话,昆校尉放开手来道: “你这说什么话?我的老家里可是有老婆孩子的,哪还能在外面沾花惹草,寻花问柳?”单军医呵呵一笑:“大人的这点小心思在下还是能猜出来的。这里也没外人,就我们二个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呢?”昆校尉道: “那眼下怎么办?” “如果大人实在不放心邓家妹妹,可以让人提亲哪?或者可以让邓光把她送到这里来啊。百户所只有你一个人说了算,一百多号人都归你管,若是不从,严加管制,看他有何办法。”单军医冷冷一笑说道。听完他的话昆校尉摇了下头: “这样不好,闹出事情来是要乱我军心的。他弁总旗和邓小旗都是汉子,脾气犟,我可不想为了这个产生矛盾。有些事情只能慢慢来,急不得。我是喜欢邓家妹妹,如果人家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强扭的瓜不甜嘛。”单军医道: “那要是人走了怎么办?回老家了怎么办?看你还往哪里追,怕是不甜的瓜也没得吃喽。”听他这么一说,昆校尉一下心急了起来道:“单军医,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呀?”单军医想了想道: “好主意倒是没有,一些笨办法还是有的。眼下先把人稳住,确定邓家妹子没有离开二旗营地或者离开尼姑庵。如果还在,那就先把人稳住,好吃好喝的招待好,只要顺心了。她一定会对昆大人产生感情的。”昆校尉道: “那你快随我到二旗看看,如果她人不在。咱们在去万福寺尼姑庵瞧瞧。然后派下暗哨盯着,要是跑了,就给我在半路把人截住。”单军医拍了一下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她若是不从。着人把她抢过来不就得了。”昆校尉道: “只是邓光那里怎么交待?”单军医嘻嘻一笑:“他不就是一个小旗吗?先做安抚工作,软硬兼施,好话说尽。把他调到身边当差不就成了,给他个副官当当。”昆校尉呵呵一笑:“没想到你的点子比我还多?这哪是个军医呀?简直就和一个军师差不多。”单军医一笑:“昆大人抬举我了,我这油嘴滑舌的本事不还是跟你学到的?”昆校尉知道他是在说笑也没生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跟我去一趟二旗营房,查看一下那个邓家妹子还在不在。如果不在。在派人去万福寺查看一下,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单军医摇了下头叹了口气:“昆大人,我只不过是个大夫,只会给人看病而已。别的事嘛,我看还是别插手了。”昆校尉道:“这又是为什么?”单军医道:“没有什么,咱的身份在这里呀。做好份内的事情就行了,如果在去插手别的事,别人肯定会说三道四嚼舌头根,昆大人和我的面子都不好看哪。为了一个女人。被人指着后背骂祖宗,我可受不了。”昆校尉哈哈大笑: “我明白了,你可以帮我出主意,事情我让别人去做。好吧。你先回山洞休息去吧。有事在找你。”单军医道:“这样也好,我还要上山采一些止伤止痛的草药。那我就不奉陪大人了,就此告辞。”说着话,他进了里屋背起自已的小药出了指挥所的门。看着人走开了。昆校尉坐到饭桌子上想了又想,该派谁和我一起去二旗营房和万福寺呢?这丁峰肯定不能去,他和我不是一条心很会坏事。那几个侍官呢?二个还算忠心耿耿。另外一个总是笨头呆脑没啥主意。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一旗总旗官,他拍了一下手,那个丁峰从外走了进来。昆校尉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去一旗营把那个江费通找过来,就说我有事和他商量。另外让他带着他的二个小旗一起过来听令。”丁峰道:“大人,我什么时候回我的营地啊?”昆校尉道:“不是给你说了嘛,只要那个侍卫消了病假回来,我就放你走。你也不适合呆在这里当侍官,还是回你的营房带兵最好。”丁峰听到这里心头一喜,说实在的,他在这里真的呆够了。他拱了一下手道: “大人稍等,在下这就过去把江总旗给找过来。”昆校尉对他点了下头:“去吧。”丁峰转身往外跑了去。一旗营地就在另一个山头上,爬过山头很快就到了。一旗的士兵正在进行操练,总旗官坐在一棵树下翘着二郎腿边喝茶边看士兵例队表演对枪。一组十人拿着枪对着另一组十人玩枪。剩下的一组正在巡防或者值守营地。看到外面来了人,一个小旗兵把枪胸前一横道: “什么人?快报上名来?”丁峰亮了一下腰牌道:“我是二旗营的丁峰,现奉昆校尉之命传话给江总旗,让他带二旗人马过去听令。”小旗收了枪道:“那你进来吧。江总旗就在那操场大树下坐着。”丁峰别好自已的腰牌,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一棵槐树下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他一只手敲打着椅子,一只手捧着茶水悠闲自得的样子,嘴里还哼着小调。丁峰走了过去,看到有人过来,江总旗瞧了一眼没有理睬。直到来到他面前亮出身份,这个江总旗才微微睁开眼呷了一口茶道: “来者何人?有事说吧。”丁峰拱起手来道:“在下是二旗营的小旗丁峰,奉昆校尉之命传达一事给你,让你速带二小旗人马前去集结。”江总旗这才放下二郎腿,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身旁的小方桌上起身道: “好吧,我这就带人过去。”说到这里,对着操练的队伍挥了一下手:“停,一小旗和二小旗的士兵现在跟着我出营执行命令。其余的按原有计划进行操练,不得有任何懈怠。”众士兵齐声呼应了一声。江总旗带着二小旗共二十人跟着丁峰走了,他们很快出了一旗营的栅栏门向百户所营地走了去。走过一个山头,穿过一个溪流来到了百户所营地。看到集结完毕,昆校尉心里非常高兴,他从指挥所里走出,带着几个侍官走到了江费通总旗的面前。江总旗看了看他,说道: “大人,在下江费通奉命带人赶到,请指示。”昆校尉道:“跟我去一趟二旗营地。”江费通一愣,去二旗营地还带这么多人干吗?昆校尉见他发愣笑了笑:“查找一个人,人少了不行。”江费通还是没听明白,但又不好问只好带着人跟着他离开往二旗营地走了去。站在半山腰的单军医看到昆校尉集合了这么多人嘻嘻一笑,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想着进了洞里拿了小竹篓和砍刀出了洞向山坡走了去。昆校尉带着旗兵很快赶到二旗营地,没想到昆校尉会来,而且还带这么多人。弁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从自已的帐篷里迎了出来,他走到木栅栏前拱起手问道: “昆大人,你来了,里面请。”昆校尉听了他的话也没理睬背着手直往帐子里走。弁纶觉的很是纳闷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今天昆校尉的情绪不对啊?为了何事这般兴师动众带着这么多人过来?跟在他后面进了帐篷里,昆校尉一坐下四下里望了一眼道: “那个邓小旗呢?怎么不见了?” “他去巡山了呀?”弁纶急忙应答。昆校尉哦了一声道:“我来的真不是时候,人说走就走了。他真是个勤快人哪,没有清闲的时候。”说到这里对外招了一下手,那个江费通立刻跑到眼前笑道: “昆大人有何吩咐?”昆校尉道:“带着你的人给我查看一下所有的帐子里有没有女人,还有那个炊事房也给查一下。”听到这里,江费通点头称是转身跑出帐子带着几个人开始一个帐子一个帐子找起人来。帐子里除了休班睡觉的士兵外,就是那些刚从外面巡山回来休息吃饭的士兵。一个女人也没找到,也让江费通这个总旗犯了闷,心想这个昆校尉闲着没事干跑到二旗营房找起女人来了。嘿嘿,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江费通觉的好笑。没得到女人,他就带着自已的手下来到了帐子外。看到江费通如此折腾的找人,弁纶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原来,昆校尉是为了找杜小娥姑娘啊。江费通走进帐子,对昆校尉拱了拱手道: “大人,女人没有找到。”听到这里,昆校尉起身站了起来,对弁总旗一笑:“打扰了,不好意思。不过,我可要告诉你,营房里是不能收留女人过夜的,这是严重违犯了军中纪律。如果收留女人,是要受到军法惩处的,明白了吗?”听着昆校尉的官腔官调,弁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第195章神秘的人影2节 这个家伙,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幸亏我有了提防和准备,要不然被他翻出来麻烦可真的大了。弁纶看人不走也没留下的意思,想了想说道: “昆大人,你快请坐,让炊事房给你准备茶水点心。”昆校尉看了他一眼摆了下手:“不必了,我在指挥所里吃过了。让那个邓光过来见我,我有话要和他说。”弁纶听到这里一怔,邓光不在营里,只能让人去山洞里找,他点了下头走到帐外对丁峰耳语了几句。丁峰点了下头转身而去,看到丁峰离开。昆校尉心里面产生了怀疑,他看了一眼江费通招了一下手。江费通明白他的意思立马跑上前来,笑道: “昆大人,有事请吩咐。”昆校尉望了一眼帐外:“你跟着丁峰,看他哪里去?”江费通点了下头走到帐外对二个小旗兵道:“你们二个快点跟上那个丁小旗。”二个小旗兵对望了一眼二话没说跑出营寨口。只是那个丁峰早跑的没了影,二个人站在营寨口,一个道: “怎么办?人早跑的没影了?” “是呀,看不到人往哪找啊?”另一个四下里望望:“咱们这样站着也不好交差。下山随便走一走,看看,兴许能发现什么。”二个人说着话往北营口走去。二个人在山道上一前一后走着,其中一人不经意间看到对面的半山腰走着一个背竹篓头戴斗笠的汉子。一个小旗兵用手一指道: “兄弟,你看,那个家伙是干什么的?”听了他的话,另一个小旗兵道:“不就是一个上山采草药的吗?”小旗兵摇了下头:“不像是采山药的,倒像个山贼。你看他贼眉鼠眼的,哪像个好人。走,过去,把那个家伙给抓住审问一下来历。”二个人拔出刀来。顺着小山路猫着腰向那半山坡跑了去。 在说那邓光带着二个小旗抱着被子和扫帚来到了北坡山洞。杜小娥看到来人心里很是高兴,她急忙从石台上跳下道:“邓哥哥,你怎么来了?”邓光嘻嘻一笑,把手里的粥盆放到石台子上道:“看,我给你送什么好吃的来了?”杜小娥近身一瞧是一盆粥汤高兴的拍了一下手道: “太好了,有的吃了。谢谢你,邓哥哥和二位兄弟。” “慢慢吃着吧。以后,想吃什么就跟我们说,我们让炊事房做好送过来。”邓光给她舀了一碗粥汤端到面前。杜小娥接过走到洞口一口一口吃起来。邓光又把身上的背篓放下,从里面取出茶壶放到石台子上。还有纸包的米馍馍,咸菜。二个小旗兵放下被子后开始清理洞里的脏东西,把腐朽的枝叶,破斗笠扫地出洞扔到山缝里。他们给石台子重新铺上厚厚的枯草,然后又把一张草席子铺盖上面最后才把被子和枕头放在上面。做好这一切的时候,杜小娥也已经吃好,她把粥碗放下又倒了水清洗干净。邓光把存放油灯的洞壁收拾干净,在里面放了一盏灯走过来说道: “这个地方住着还不错,以后有啥困难你就直说。兄弟们会想尽办法帮助你。”杜小娥望了一眼收拾焕然一新的山洞笑了笑:“我以为这里够我忙一阵子的啦,谁料你们想的这样周到。”邓光把碗放入竹篓里背在身上说道: “我们几个还要赶回去,你在这里休息吧。午饭的时候,我们在过来送茶饭。”杜小娥道:“这多麻烦。不能让我回营吃吗?”邓光笑了笑道:“不行,那几个家伙对你不怀好心。尤其是昆校尉,他如果知道你的藏身之处肯定会过来找麻烦。你一定要藏身不露,不要外出。最好不要被那个单军医发现。他经常会有事无事往山坡上跑。”杜小娥听到这里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邓光看了那二个小旗兵一眼,轻轻说了句道: “走吧,咱们回营。”二个小旗兵把扫帚放在洞壁口走了出去。杜小娥站在洞口目送他们三个走下坡往营地走去。三个人没走多远。却被一个人瞧见了,他看到邓光带着二个小旗兵从一个半山腰走下来很是好奇,又担心他们发现自已忙躲到一个树背后偷偷盯着。邓光他们三个完全没有发觉会有人暗处盯着,只顾底着头大步往前走。那个偷看的人正是单军医,他从百户所出来后就背了竹篓山上采草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邓光,他心里一喜又感觉纳闷,他邓光不守在营寨里带着手下跑到荒山野岭作什么?看到三个人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他忙从树背后走出,想下山看看究竟,看看他们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他背着小竹篓就往山下跑,但山头有些高,他一时还找不到下山的路,要是从原来的路走回去,那肯定是什么也看不到了。他走到一个断崖之处,探了一下身子,发现悬崖并不高,而且还有可以支撑的小树和盘绕一起的乱藤,他掏出麻绳一头系住铁钩子另一头缠住自已的腰正准备从此下山。没想到几个小旗兵已经从另一头爬上山头跑到身后,他正要把钩子挂住树藤往下爬,听的背后一声哟喝,吓了他一大跳,回头看时几个小旗兵站在那里。一个歪着头,一个托着下巴颌手里持着刀看着他。小旗兵晃了一下手里的刀,一把抓住他的铁钩子把人给拉了上来,道: “老家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呀?我们可盯着你半天了。”不就是二个小旗兵吗?真是多管闲事?他们二个是哪个营的,怎么连我也不认识呢?单军医听完他们的话哼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收起铁钩和绳子道: “你们又是哪里的?我是百户所里的军医单一雄,你们不认识吧?”二个小旗兵摇了下头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道:“军医?怎么看也不象呀?一定是冒充的,你不呆在营寨里瞎跑什么?”气的单一雄跺了一下脚,心想这二个小子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他噘起嘴巴道: “你们二个昏小子,竟然敢说我是冒充的。我实话给你们讲,我到这里是采草药来的,都快滚蛋。”二个小旗兵嘿嘿一笑,一个笑道:“老家伙挺会装。那你叫什么名子?长官叫什么?”单军医此时已气的脸色发白,道: “真是瞎了狗眼,我是单一雄,长官正是诸子为和昆校尉。”二个小旗兵这才有些相信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道:“不好意思,我们是从东营寨调到这里值守的新兵,不认识你的尊贵名号。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走了。”二个人说完话一前一后走开,他们顺着原来的缺口很快下了山。看着他们走远,单军医恨的狠狠瞪了一眼,真是来的不是时候,把人都给放跑了。正嘀咕着,他的眼一斜,突然发现离自已不远处有一些积雪草和老鹳草,这可都是用于伤风止痛的好草药。他急忙蹲下身子,拿出小砍刀,一手握住草根部,一手轻轻那么一划,一把药草落入了竹篓里。这些药草拿回去后还要吹干凉晒,然后打磨成粉包好注上名称入箱。 邓光回到营寨口,一个守兵看了看他走了过来。走到邓光面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遮住脸嘴对着邓光的耳朵道:“邓旗官,你来的真不是时候。”邓光听了他的话心里一愣道:“怎么一回事?”守兵道:“昆校尉正在到处找你呢?他带来这么多人,不知干什么?你可要多加小心哪?别的话我可不用多说了。”邓光听到这里对他点点头道: “我明白了,谢谢你。”他往帐篷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几个帐篷前守着好多一旗营的士兵,那个总旗江费通持着佩刀守在弁总旗的帐子前。 弁总旗和昆校尉不知在里面说什么,看到邓光往这里走过来。江费通大声道: “邓旗官你可回来了?到哪里忙去了?这么久才回?昆校尉已经等的急了。”邓光听到这里急忙上前拱了一下手道:“见过江总旗。”江费通打了个手势道:“里面请吧,弁总旗和昆校尉都在里面等着你呢。”邓光掀开帐帘走了进去,看到来人,弁总旗站了起来,那个昆校尉却没有起身,漫条斯理的道: “邓光啊,你回来了?”邓光拱着手道:“回来了,见过昆大人。”昆校尉一笑:“你的饭吃过了吗?”邓光点了下头道:“在下已经吃过了,不知大人找我有何要事?”昆校尉呵呵笑道:“问的好。那我问你,你来二旗营多长时间了?”邓光想了想道:“回昆大人的话,在下到这个二旗营差不多快二年了。”昆校尉点了下头: “听说你的人品和能力都不错。我此次过来,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想给你调一下防务。不知意下如何?”邓光听完昆校尉的话着实吃了一惊,看了看弁总旗,见他也没什么表情只好收回目光,心想这昆校尉打的什么鬼主意? 第196章暗中调查1节 他把我和弁总旗拆开或者另有图谋?我在这二旗营呆的好好的为何要给我换防,调到别处去?正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却看到弁总旗给他使了个眼色。看到弁总旗的眼色,邓光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只好对着昆校尉点了下头说道: “在下邓光完全听候昆大人的调派。”听了他的话,昆校尉哈哈一笑:“既然如此,从明天起,你就到我帐前听令,做我的侍卫官吧。我把那个侍卫官吕贝调到你的小旗营当旗官。午后,你们就可以办理交接手续。”邓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想离开弁总旗,一时难舍难离,心情非常难受,但又不好表露出来。他走到弁总旗身边,说道: “弁总旗,我们真的要分别了。咱们呆在一起这么久,我还真舍不得从你身边离开呀。”弁总旗叹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道:“昆校尉调你到他身边当侍卫官这是对你的信任,是对你的器重和栽培。你可不能辜负昆大人对你的一片苦心啊。去吧,咱们不就相隔一个山头吗?拐个弯走几步就到了。”昆校尉此时站了起来,走到邓光身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这属于正常调防调动,不要过于伤心。你在我身边也能好好休息,不用那么太累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说到这里又望了一眼弁总旗道:“弁纶,你也不要难过。邓光这人不错,我要把他调走了。”弁纶喛了一声,松开邓光的手道: “去吧,跟着昆校尉好好干。”说着话,一滴泪水落了下来,他怕邓光看到,急忙背过脸去用衣袖轻轻擦了去。邓光道:“弁总旗,在下一定好好做事。我妹子就交给你照看了。你要好好关照她。”弁总旗道: “好吧,你的事就是我事。我一定替你照顾好妹妹,放心去吧。”邓光哎了一声转身站到了一边。昆校尉背着一只手对弁总旗道:“你们二个人的感情真好,亲兄弟似的,几句话都把我给感动了。那个邓妹子现在哪里啊?可有吃住的地方?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会想方设法帮助解决的。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顶头上司,是你们的长官。”弁总旗道: “多谢昆大人的好意,邓家妹妹如今身在万福寺清月坊尼姑庵。明天她就要离开回老家了。”听到这里,昆校尉和江费通吃了一惊。江费通看了一眼昆校尉,走到邓光面前:“邓侍官,你怎么不留妹子多住几日啊。来一趟多么不容易,路上如此劳顿,她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呀?”邓光道: “只因家母想念我这个儿子,就托妹妹千里迢迢过来看望我这个哥哥。希望我这个做儿子的能回家看看,妹妹还要回去成亲哪。”邓光的话让昆校尉在也站不住了,他从背后放下手道:“你妹子要回去成亲?” “是的。她都这么大的了,在不完婚怕是就成老姑娘没人要了。”邓光叹了一口气:“他自小脾气倔犟,只要不是中意的,她都会宁死不嫁。如今找到一位如意郎君。所以过来报喜,二来也了却父母的心愿。”昆校尉道:“可惜了,太可惜了。”说到这里,对江费通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对弁总旗道: “你忙吧。我还有军务在身不能久留。”说着话带着江费通出了帐子。弁总旗跟在后面拱着手道:“昆大人,你走好。”昆校尉回头摆了一下手:“不必远送,就此留步。告辞。”弁总旗见人出帐还是跟在后面把人送出营寨口。江费通带着他的二个小旗兵急急跟在后面,到了半道,昆校尉停了下来仰天长叹了一声。江费通忙从后面走到他身边道: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昆校尉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的心思白费喽。”江费通摇了下头道:“在下不明白大人此意?还望明示。”昆校尉道:“邓家妹妹明天就要回家成亲了,我有些于心不甘哪?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江费通听了一笑: “大人,你可不能被他邓光的一面之词蒙骗了。” “什么?照你这么说,他邓光在撒谎?”昆校尉回转过身:“说说你的意思?”江费通道:“邓家妹子成亲也不过是邓光嘴里的几句话而已,又没经过查证,昆大人就这么轻信了么?”昆校尉点了下头:“言之有理,说的不错。你带着人现在就去万福寺清月坊查看一下是否有邓家妹妹在那里。如果有把人给我带回来,没有,那就是邓光说了谎,我一定治他的罪。”江费通道: “万一到了那里,邓家妹妹已经上路回老家了呢?” “回老家?刚才邓光不是说妹妹明天才要上路回家吗?这么快就走了?快去查看,此人是否真的在清月坊。”江费通拱了一下手道:“是,在下遵令。”说完话转身对着手下小旗兵一招手喊了句: “兄弟们,跟我走,方向万福寺清月坊尼姑庵。”听了他在喊话,一个小旗兵走了上来道:“昆大人,那个邓家妹子长的啥样啊?”一句话提醒了江费通,他忙跑到昆校尉面前道:“昆大人,那邓家妹子长的啥样?”昆校尉道: “此女二十五六岁上下,一身粉红色布裙,脚上穿着一双蓝宝石绣花鞋。柳眉头,杏眼,不过,嘴巴倒是有一点大,鼻子也有一点宽。”听到这里,江费通嘿嘿一笑:“记下了,此女长得果然非同一般。”说到这里转身对众小旗兵道: “刚才昆大人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众小旗兵道:“听清楚了。”江费通嘻嘻一笑:“走,出发。”一行二十多人跟在总旗江费通身后向万福寺跑了去。昆校尉看着他们跑远这才转身向百户营地指挥所走去。没走多远,听的身后轻轻一句呼唤: “昆大人,你辛劳了?怎么没有坐轿骑马呀?”听到问话,昆校尉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人快步跑到身边。昆校尉一边走一边道:“你又上山采药了?这么晚了才回,你比我还辛苦啊。”此人正是单军医,他对着昆校尉拱了一下手: “哪里,哪里,这是卑职应该做的,不辛苦。邓家妹妹见到了么?”昆校尉心想你一个军医比我还关心邓家妹妹的事情啊。他摇了下头道:“哪能这么轻易就看到邓家妹子啦?没有看到,看到。”单军医跟在他后面往前走,道: “大人,邓家妹妹难道已经回去了?” “也许吧,可能人已走在半路上了。”昆校尉道:“我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单军医听到这里嘻嘻一笑:“邓家妹妹在军营里的时候,大人难道就没有提亲说媒的想法?”昆校尉听了一笑: “怎么没有?可是现在已经晚了,人都不在了,还哪去提亲说媒去?”单军医轻叹了一下道:“可惜了呀,太可惜了。”昆校尉一怔,看着单军医:“什么可惜了?”单军医道:“大人和邓家妹子郎才女貌,天生地配的一双,如果不能结成夫妻不是可惜了么?”昆校尉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 “你这个单一雄,嘴巴真会说啊。”说着话,二个人已经走到了百户所营寨口。几个守兵看到自已的长官回来,忙拉开木栅栏门让人走了进来。昆校尉和单一雄一前一后进了营寨到了指挥所屋门前,一个侍卫官打开门,另二个急忙跑过来听候命令。昆校尉看了一眼单一雄打了个手势: “你坐吧。”单一雄道:“我还真不能坐了,采了这么多草药还要回去忙乎。”昆朝道:“不用急,吃了午饭在走。”说到这里,把几个侍卫官招到眼前。单一雄从背上取下竹篓把手里的小砍刀放在里面提到墙角放好回到桌子前在另一边坐了下去。听昆校尉对一侍卫官说道: “吕贝啊,给你调换一下位置。从明天起,你就有邓光取而代之了。”吕侍卫愣了一下道:“昆大人,这是为何?难道我在你身边做的不够好?”昆校尉对他一笑摆了下手道: “误会了,你一直是我身边最可靠的侍卫官。我还不放心你离开呢?就因为对你放心,我才放你走。让你到二旗营做小旗头领取代邓光,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在那里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吕侍卫点了下头道: “好吧,在下奉命换防。”昆大人呵呵一笑:“你办事利索,人又勤快,眼力又好。到了那里,好好给我盯着弁总旗和他的二旗营,把发生的一切都密报给我。”吕贝听到这里才明白昆校尉的真实意图,原来,他是想让他过去做眼线提供情报啊。这样一来,岂不成了锦衣卫的探子?他一个小侍官又不能拒绝,只好服从。看他同意,昆校尉心里非常高兴,他对另二个侍卫官道: “通知炊事房准备酒菜,我要和单军医好好喝一顿。”二个侍卫官跑走了。 ps: 此文提到小旗兵,这是明朝军事平时设立的编制和战时体制有所不同。一小旗总计管理十人,上有总旗50人。 第197章暗中调查2节 吕贝帮着把桌子放好用抹布擦干净,凳子摆好,又提了茶壶倒了二碗水。炊事房此时已经忙碌起来,他们切菜的切菜,煮饭的煮饭。没多大功夫,一桌菜已经准备齐整。他们把饭菜放到托板上端到了指挥所屋子里的桌子上。一个炊事兵又把一坛酒放到地上摆了几个杯子在桌子道: “昆大人,酒菜已经好了,请开席吧。”昆校尉满意的点了下头。看炊事兵退了出去,昆校尉对几个侍卫官道:“你们几个也坐下一同吃吧。”吕贝一听忙上前笑道:“大人,你太高抬我们几个了。小人就是有这个想法也不敢和大人你平起平坐一桌吃饭呢,我们在炊事房随便吃一点就成了。”昆校尉道: “没关系,今天我高兴。来,你们几个坐下,一起进餐。”坐在一旁的单一雄也道:“既然大人高兴,你们几个也不用推辞了。”吕贝几个侍卫官只好坐了下去。单一雄把起酒壶给昆校尉和几个侍卫官各倒了一碗酒,然后也给自已倒了一碗放下壶端起碗来道: “大人,几个兄弟咱们共饮一碗。”几个侍卫官端起碗来,昆校尉望了一眼单一雄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碗道:“这里没有外人,你单大夫有话就直说吧?”说着话,拿起筷子吃起菜来。单军医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边嚼边道: “大人,我总觉的事情那样蹊跷?”听到这里,昆校尉哦了一声:“怎么一回事?快快说。”单一雄道:“今早我去后山坡采草药,却看到邓光带着二个小旗兵上山。就在我追踪盘问的时候,却有另外二个小旗兵绕到了我身后。”昆校尉道: “那小旗不会是丁峰吧,你看到他了?”单一雄摇了下头:“这哪里是丁峰小旗啊,明明是另外二个人。”昆校尉一笑:“单军医,你多心了。那二个是我派出去作探子的,刚来没多久。也不认识的你。”单军医道: “那,真的是我多心了?只是那个邓光带着二个小旗进山干什么?还提着粥盆,背着竹篓。”吕贝道:“单大夫,你的意思是说,他邓光是给别人送饭?山上还有谁住着?”单军医摇了下头: “这个我可不清楚,只有查过之后才能知道是谁,邓小旗是为谁送饭。”昆校尉一笑:“如此说来,这邓家妹子就住在后山坡上?你采草药的时候,没碰到过她?既然能看到邓光,那一定是给邓家妹子送饭。“单军医点了下头道: “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后山坡没房子也没山洞,她一个姑娘家能住在哪里?”看到昆校尉的酒碗空了,吕贝忙又把持酒壶给他倒了一碗,说道:“大人,你请。”昆校尉拿起酒碗呷了一口又放下望着单军医道: “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他邓光一定有事隐瞒着我们。”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吕贝道:“你吃过饭后,带着二个人速去后山细细查看一下。发现情况,立刻回来报告。”单军医道:“大人,如果真是邓家妹妹在那里呢?是不是请回来?”昆校尉道: “人家不同意。请回来又能有什么用?不要打草惊蛇,先把事情搞清楚在说。此女是不是邓光的亲妹妹还难说。”单军医道:“大人此言何意?”昆校尉道:“我见到她的时候,听她的口音不过也是本地的,离东张寨也不远。要说是邓光的妹妹吧。也许只是个称呼,说不定就是邓光的什么人?”听到这里,单军医转了一下眼珠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听她说话的口音也是本地的,她和邓光。弁总旗的关系非同一般。会不会是弁总旗的相好,他们二人的口音相同。”昆校尉道:“**不离十,如果真是弁总旗的妻子。那我们就不要打扰了。咱们还要好好款待人家,赔礼道歉。”单军医道: “那就待事情查明以后在作定论。来,大人,喝酒。”昆校尉摆了一下手:“我已喝了三四杯不能在喝了,在喝就要醉了。”单军医道:“那,大人喝汤吃菜。”昆校尉用筷子挟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吕贝把酒喝完吃了一口菜,站起身来对昆校尉拱手道: “大人,你们在歇息,在下这就带人去后山查看一下情况。”昆校尉对他看了一眼道:“去吧,路上小心。”吕贝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他走到指挥所的屋外,对几个值守的小旗兵耳语了几句什么。几个人跟在他后面向营寨外走去,出了寨口直奔后山坡。 吃过饭的弁纶和邓光正在二旗营外散步,二个人并肩走在一起。邓光对远处望了一眼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弁总旗看着他问道:“邓小旗,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呢?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邓光这才抬起头来,二个人此时已经走到一个大槐树下站下。邓光忧虑的道: “弁总旗,我实在不放心杜小娥的事情。她留在这里总会惹出一些事端,我担心昆校尉和那个单军医不会就此罢休。二个人肯定会派人去万福寺清月坊尼姑庵查证,如果没有此人,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此次调防,把我调到指挥所当侍卫官实际上就是控制我,监视我,我不想离开弁总旗啊。”弁总旗道: “是啊,杜小娥姑娘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说是你的妹妹,可她和你的口音完全不同。” “这可怎么办?”邓光一下急了起来,搓了搓手:“万一昆校尉查明真相,会不会怪罪于我?”弁总旗笑了笑:“昆校尉的想法在明白不过了,他只想霸占杜小娥而已。把你调换到百户所当侍卫官,一来可以讨好,二来可以感化,三来也可监视。只是那个丁峰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知道呢?”正说着话,他发现从西边的岔道口走过来几个人。邓光看了道: “弁总旗,他们几个不正是昆校尉身边的人吗?怎么出来了?往我们这边走?”弁总旗道:”快躲起来,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二个。这个领头的是昆校尉身边的侍卫官吕贝,那三个是一旗营的小旗兵。“二个人看到附近不远有一堆草丛便跑了过去。他们趴在草丛里望着吕贝带着小旗兵越走越近,一行四个顺着小路向后山坡走了过去。邓光用胳膊碰了一下弁总旗小声道: “弁总旗,他们的行踪可疑呀?怎么往山洞那边走过去了?你看,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弁总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暗吃了一惊道:“不好,要是吕侍卫发现山洞找到杜姑娘麻烦可就大了。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一下。”邓光道:“这怎么行,要去咱们一起。”弁总旗对他点了下头: “好吧,跟我来,千万不能让吕侍卫发现我们的身影。”二个人猫着腰快速向山坡洞口跑了去。此时的杜小娥从山洞里走出来完全没有察觉有什么异常情况,她站在洞口空地上伸展着腰,摆动着双臂。 杜小娥在洞里呆的实在烦闷,走出洞来可以晒晒太阳,二来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吕贝带着人正往这边走过来,他们走的很慢,走不了几步就停下来四下查看一下。眼前的风景不错很绚丽,耳边响着清脆的小鸟叫,满枝头的野草花开的正艳。洞口空地上的杜小娥一扭头的瞬间看到山崖草丛小路间走着几个人,看到有人往这里走过来心里吃了一惊,这些人她也不认识,又会是什么人呢?就在她要退回山洞的时候,山下的人也看到了山上的情况。一个小旗兵一抬头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半山腰很是吃惊,他用手一指大喊: “吕侍卫,你快看,那里有个女人。” “什么?真的有女人?”吕侍卫官心里大喜忙举目四望,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半山腰有什么女人。他回头瞪了那个小旗兵一眼,道:“你瞎嚷嚷什么?是不是看花眼了,哪里有什么女人?”小旗兵急的一跺脚道: “真的,我没看错,半山腰有个女人在那里伸胳膊踢腿的。” “哦,一定是你看走眼了。”另一个小旗兵哈哈一笑:“想女想疯了是吧?”几个人看着他大笑。吕贝却笑不起来,他往山坡看了看,心想这小旗兵也不会无缘无故乱喊,肯定发现了什么?他一挥手: “走,快过去看看。”几个人拔出长刀长那半山坡走了过去。杜小娥刚要回洞,就听到山下有人大喊。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坏事了,被人发现了。就在她心慌意乱之际,一个黑影扑过来一下把她摁倒地上,还没待她看清是谁,黑影抱起她转身进了山洞。另一个黑影跑到洞口,迅速把柴草堆起遮盖住洞口。黑影把杜小娥放到石台子上放开了手坐到一边。 ps: 由于保卫海防打击日本海盗,明朝在各个沿海设立千户所。福清县千百户所直属福建省泉州卫管辖,战备投入使用。因此,青草山驻防小旗兵也属泉州…… 第198章无法忘掉的痛1节 杜小娥抬起头看了看,也没看清是谁,轻声道: “你是谁?怎么这样待我?咱们男女之间可是有别的。”黑影道:“我是弁纶,山下来了人。我怕他们发现就赶快把你抱进洞里来。”听到说话声,杜小娥紧张的心情松了下来。她倒头扑入弁纶怀里,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遇到坏人了呢?”弁总旗扶起她道:“你在这里呆着,我和邓光要把他们几个引开。否则,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个山洞,要是暴露了。昆校尉就会带人过来把你抢走。那时候,哥哥我就没机会救你出去了。”杜小娥道: “我不想离开弁哥哥,你不想去昆校尉那里。”弁总旗道:“那就听话,坐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出声。”杜小娥只好点了下头,看着弁纶走了出去。弁纶掀开堆在洞口的柴草出来后又把洞口复原。邓光趴在洞口不远处的石头背后,道: “弁总旗,他们走过来了怎么办?”弁总旗一笑:“你起来,跟在我后面追,咱们玩追兔子。”邓光明白他的话点了下头:“好吧。”弁总旗看了他一眼抽出刀来对着山下喊了句:“往那里跑了,快追。”说着,顺着陡坡向西跑了过去。邓光跟在后面追,二个人一前一后在草丛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二个人嘻嘻哈哈的一路向吕贝几个人跑了过去。听到有人喊叫,吕贝愣了一下,心想这荒山野岭还真有人打闹玩乐?一个小旗兵很快发现了邓光和弁总旗二人,于是又大叫大喊起来: “吕侍卫,快看,他们在那里,往这边跑过来了。”吕贝往前方看了几眼,果然看到二个人一前一后快速跑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旗,道:“刚才半山坡看到的人是他们二个吗?”小旗兵摇了下头: “这个。有些不大像,明明是一个女子,怎么变成男人啦?难道是我看错了?”吕贝哼了一声:“没看清就不要乱嚷嚷嘛。”正说着话,邓光和弁总旗已经跑到了眼前。看到眼前的二个人,吕贝还是愣了一下,他上前走了几步歪着头道: “怎么会是你们二个?不呆在营寨里,在这荒山乱跑什么?”弁总旗听了他的话嘻嘻一笑,拱起手来:“原来是昆大人身边的吕侍卫。我们二个闲来无事,就出来打野味,没想到一个兔子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跑走了。你们看到一只兔子从这里跑过去了吗?”一个小旗兵摇了下头道: “弁总旗好雅兴。没看到什么兔子。”吕贝也点了下头道:“从明天起,我就不是昆大人身边的侍卫官了。邓小旗,你要走马上任,恭喜你喽。”邓光急忙还礼道:“只是一个小侍官而已谈何恭喜。你们几个从何而来,又要去哪里?”吕贝道: “呵呵,和你们一样也是闲来无事,随便走走看看。对了,你们在半山腰发现什么没有?”邓光看了一眼弁总旗,又望了望吕侍卫道:“没发现什么。我们刚从山坡上下来。”吕贝扬了一下眉头回头看了一眼,道: “刚才一位兄弟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半山腰上,我还以为撞到鬼了。” “哦,女人?”弁总旗一笑:“我们就在山坡上。怎么没有看到女人哪?会不会是看走眼了,把我们看成女人了?那女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呀?”吕贝扭头望着那小旗兵:“弁总旗问你话呢?那女人穿的什么衣服?”小旗兵挠了一下后脑: “这个,我也想不起来了。”弁总旗和邓光听了一笑,互相看了一眼。弁总旗用手指了一下半山腰的野花道:“是不是那粉红色的草花呀?你看。开的多艳,上面还有蝴蝶在习舞呢。”小旗兵点了下头:“没错,就是那野草花。”听了他的话。吕贝伸出手拍了他一下,道: “你这昏小子,以后看清楚了在说。”小旗兵连连点头:“是,在下明白,知道了。咱们还往前走吗?”吕侍卫道:“不用了,这就打道回营。”说着话他转过身带着几个小旗兵走了去。看到人走了,邓光望了一眼弁总旗说道: “咱们也回去吧。天都已经中午了,该回去吃饭了。”弁总旗点了下头舒了一口气对着半山坡望了一眼道:“好险啊,差点露了陷。走,咱们回营,给杜姑娘送点吃的过来。”邓光道:“咱们这样送饭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久了还是被昆校尉他们一伙发现。”弁总旗想了想说道: “那只有给杜姑娘打个灶台,送点米粮和菜让她自已生火做饭了。山洞里有现成的灶台,只是缺了一口锅。”邓光道:“我派人出山到西乡镇街上买一口锅来,另外在顺买一只水桶和木盆。”弁总旗笑了笑: “看来只能这样了。明天你就离开二旗营去百户所任职,我只担心那个吕侍卫会阻挠。”邓光道:“那我就以昆校尉的名义让人出山去西乡镇采购物品,那个丁小旗还以办这事。”弁总旗道:“他这人不错,在我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可靠的,以后有事就找他去办。”邓光点了下头: “咱们回去吧。”二个人一前一后往营地走。杜小娥扒开一个缝隙用眼往外瞧着,看邓光和弁总旗渐渐走远,她怕吕侍卫他们在一次发现自已只好回坐到石台了上。这个时候,她想到了阜塘寨的魏保长和那个丫鬟罗茕,又从他们这里想到了魏大嫂,那个兰花,魏小虎,还有那个和自已相伴多日的家兵杨大安。自从杨大安被魏保长解除雇佣关系后,也不知人去了哪里?他现在还好吗?人还安全吗?人还活着吗?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末知数。如果不是自已做蠢事,如果不是……杨大安也不会离开自已?她想回去又怕回去,寨子乡民异常的眼光让她很不舒服,一个受苦受难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不仅伤害了魏保长,还会让人指着鼻子骂。说实在的,她在驼鸟岛相遇被劫持落难的魏保长后,只是表现出一般的同情,一点好感没有。二个人年龄相差那么大,肢体上的接触除了各自需要之外,就是有一种心理上的互赖和依存作用。她需要魏保长帮助她逃离驼鸟岛,她也接受了那个汪胖子的指派和暗示。自已是成功逃离了海岛,可是身体上的苦痛却无法弥合。就是那晚上的一次,她怀上了身孕,就因为了做掉这个孩子,她选择了逃离,却被魏保长抓住暴打了一顿。孩子没有了,她还差点被人活埋,要不是那个元智和尚的几根银针,自已现在怕是要化成一堆白骨了。她想到了家,想到了亲人,只是现在,家里的亲人还活着吗?还有人惦记着自已吗?杜小娥一脸的愁怅,谁让她漂泊在外,有家不能归?自已只是一个在海边长大的渔家女儿,如果不是一伙倭寇洗劫村寨,她怎么会离开父母进了驼鸟岛从此骨肉分离? 弁总旗和邓光回到营寨口,二个守寨的小旗兵迎上前来打招呼。一个小旗兵道:“弁总旗,你们回来了?”弁总旗道:“回来了?营里没出什么事情吧。”小旗兵道:“刚才丁侍卫来过,问邓小旗哪里去了,昆大人让他准备一下交接事宜。”邓光听到这里看了看弁总旗道: “没想到催的还这样紧,怕我不去履职似的,不就是一个侍卫官吗?”弁总旗道:“他是咱们的顶头上司,可以随意调动防务,也可以随意安排人事。眼下,只能这样了。过些日子,我在把你从他那里要回来。”说着话,二个人已经走到了营帐前。邓光到了自已帐前道: “弁总旗,我真舍不得离开你。”弁总旗道: “是呀,你不舍得我也不舍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啊。你将就着,我会想办法把你要回来。对了,见到丁峰后,别忘了让他有时间去西乡镇代买所买的物品。钱从我这里拿。”邓光点了下头: “好吧,我记住了。” “呵呵,要注意保密。别让昆大人和那个单军医起疑心。”弁总旗笑着说。 邓光道:“放心,丁峰比我的办法还多,他也比我聪明。”弁总旗道:“那我走了,一会咱们一起吃饭。”说完话走到自已帐篷前,但他心头掠过一丝不祥之兆。吕侍卫带人过来仅仅是查看山坡有什么动静吗?丁小旗一番二次往我这边跑又为了什么?那个江费通会不会带人去万福寺清月坊尼姑庵,找不到杜小娥又会有什么情况发生?邓光走进自已的帐子,坐到铺盖前,伸手把被子卷好连同枕头一起用小绳子捆好。他捆好被子,又把军衣整理叠好用布单子打成包。手下的小旗兵正在睡觉,自已以为很小心了,还是惊动了他们。 ps: 驻防军营里是不允许士兵携带家属的,一方面是军纪之严需,二是怕怠误战机。所以,青草山之营地没有一个士兵女家属,长官也是如此…… 第199章无法忘掉的痛2节 听到动静的小旗兵们一个个从地铺上爬了起来,他们看到邓光正在收拾衣服,感觉纳闷和不解。邓光不好意思对他们笑了笑,道: “惊扰你们睡觉了。”小旗兵们披着军衣,有的赤着脚围拢过来。他们把邓光围在中间,一个小旗兵握住邓光的手道:“邓旗,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另一个也道:“是呀,邓旗。你这是要离开我们吗?”邓光点了下头叹了口气: “是呀,我要离开二旗营地到百户所给昆校尉当侍卫了。你们跟着弁总旗好好干,我会回来看大家的。”小旗松开他的手,鼻子一酸道:“你真的要离开兄弟们了,为什么要调走啊?”邓光道: “为什么调走,这个我真的不清楚。现在该吃饭了,大家穿好衣服洗脸吃饭吧。”说着话把包袱放到已经捆好的被子上。众小旗兵也睡不下去,只好穿了衣服。邓光起身出了帐子,正看到弁总旗站在帐篷前望着他。看他出来,弁总旗招了一下手。邓光走了过去,弁总旗指了一下帐帘说了句: “咱们进去吧。”邓光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二人坐定,弁总旗道:“饭就在我这里吃了。”几案上早已摆放好饭菜,弁总旗拿起一坛酒开了封往二只碗里倒了酒后放下。邓光盘腿坐了下去,听弁总旗道: “你收拾好了?这酒算是给你饯行的,反正都在一个百户所做事,离的也不远。”邓光道:“收拾好了,今晚我就走。”弁总旗一怔:“哦,为什么走这么快,明天清晨离开不行吗?”邓光摇了下头:“只怕我的手下那些兄弟不肯放行,我还是偷偷离开为好。”弁总旗道:“日久生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一下离开真的有些难以割舍。”说到这里。他端起一碗酒递到邓光面前道: “喝了吧。你的离开,让我想到了丁峰,这么好的人,舍不得他走。可还是走了,还好,不是生死离别。”邓光道:“谢谢弁总旗。”邓光端起碗一饮而尽。弁总旗看他喝完酒,又忙捧起坛子给倒酒。邓光摇了下手道: “一碗足矣。不能在喝了,在喝就醉了,到了百户所不好交差。”弁总旗一笑拿起筷子:“那,咱们吃菜。”邓光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他边吃边道:“弁总旗,那个吕侍卫回去见了昆大人不知会说什么?”弁总旗道:“说我们不务正业在荒山野岭打兔子呗。”说到这里哈哈大笑:“随便他们怎么说去吧。”邓光道:“他们此行目的很明确就是搜山,幸亏我们发现的早。否则,杜姑娘可就要暴露了。弁总旗,我真佩服你的机智勇敢逃过一劫。”弁总旗一笑:“想我落难驼鸟岛,也能成为一个带兵之人。为了应付那些贼寇,我不动脑子怎么行?小聪明还是有的,如果没有这些小聪明,恐怕早就成了他们刀下之鬼了。我大难不死。出海入寨抢劫不成却被这诸子为带兵给剿了。我能在这里当一个总旗,不还是仰仗那个千户诸将军?只是此人品德不行,贪财好色不说,还不做正经事。这么多天都没他的消息了?”邓光道: “他能做到正千户不还是全凭他爹手里有几个钱?买了个武孝廉。后又调防到咱这千户所。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弁总旗望了一眼帐外道:“咱们说话小声点,别让外听见了。“邓光一笑:“这是咱们的营帐,都是咱们的人,怕什么?”弁总旗道: “我还是怕呀?怕那个昆校尉安排的暗线和耳目啊。如果咱们都是一条心还好说。只是人心不齐,还是防着点。杜小娥的事情怕也隐瞒不长,早晚会被人知道。”邓光听到这里一下急了:“怎么办?杜姑娘会不会出事?谁是昆校尉和正千户的耳目。我过去宰了他。”弁总旗笑了笑: “谁是耳目,脸上也没写个字。你也别着急,这些人我了解,以后做事小心点就行了。多给他们点好处,事情总会顺着我们发展的。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怕的就是我们沉不住气。”邓光点了下头道: “说的在理,跟你在一起学到了不少本事。”弁总旗一笑:“我这不叫本事,是眼观四方耳听八面。”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人走了过来。出了什么事?弁总旗心里一愣起身走了出去,跟在邓光手下做事的十个小旗兵手里端着汤盆围了过来。他们一边吃着盆里的饭和菜,一边围住帐口坐了下去。弁总旗不解的看着他们,道: “各位兄弟,你们这是为何?不在炊事房吃饭跑到这里来了?都起来,别坐着,地上凉。”一个小旗兵道:“弁总旗,邓小旗是不是要离开我们了?”弁总旗点了下头道:“是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邓光要调到百户所当侍卫,不在我们这里干了,明天会有新的小旗官过来带你们。”小旗兵道: “弁总旗,我们不希望邓小旗从这里离开。”弁总放道:“大家起来说话,这是正常防务调动。邓小旗呢,他走的不是太远,就隔一个小山头。他会时常回来看望大家的,不用坐着了。”小旗兵道: “是不远,可俺们还是希望邓小旗能够离下来,新来的吕侍卫我们不欢迎。”弁总旗摇了下头道:“兄弟们可就为难我弁某了。这不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也不好答应,大家不要静坐,该吃饭的吃饭。”邓光走到了大家面前抱了一下拳道: “各位兄弟,感谢你们看的起我。人走情还在,我会时常回来看你们。我走了以后,弁总旗还是和往常一样关照大家,都起来吧。”众小旗兵这才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弁总旗对他们摆着手:吃好饭回帐休息,都回去吧。小旗兵端着汤盆回了炊事房。弁总旗看了一眼邓光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群重情义的兄弟。”邓光道:“是啊,好将带好兵一点不差。”二个人说着回坐到几案前。弁总旗把一盆还没动过筷子的菜放入食盒里,又在里面放了一碗米饭合上盖道:“这够杜姑娘吃一顿的了。”邓光道:“那我给她送去吧?”弁总旗道: “你不能在送饭了,还是让我派别人去吧。你现在的目标很大,很受关注。昆校尉的一双眼正盯着你呢?”邓光只好点了下头。弁总旗道:“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罩着,不会亏侍了杜姑娘,不会让她受委屈。”邓光道: “弁总旗,你难道就没看出来什么吗?”弁总旗愣了一下道:“什么事?你明说?”邓光道:“自从她杜小娥进了营寨,对你可不是一般哪。你们年龄大小也合适,在说,你也该成个家了。可不能辜负了杜姑娘对你的一片痴情,如果娶了她,昆校尉也会打消对她的邪念。我这个邓哥哥也能放下心来。”弁总旗道: “开什么玩笑,我到现在连父亲都还没找到,怎么好在外娶女人?”邓光道:”弁总旗,杜姑娘也是一个逃难过来的,她和你在驼鸟岛上呆过一阵日子。你比我了解她,认识她,你们的脾气也能对上。我总感觉自已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说不上话。如果娶了她,你也能更好的保护她。如果不娶她,这可能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痛和伤害。她现在,不仅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还需要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护着她,给她一个家。以后,她就不用东躲西藏,这样提心吊胆过日子了。”邓光的一席话说到了弁总旗的心里,他底下头不在说话,在思考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弁总旗抬起头来,握住邓光的手: “谢谢你,邓光兄弟。” “你答应了?”邓光高兴的问道。弁总旗点了下头:“嗯,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说到这里松开手。邓光高兴的跳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弁纶哥哥,祝愿你们早日拜堂成亲,百年好合。”弁总旗道: “谢谢你的祝福。不过,想拜堂还的找到我老父亲才行。找不到他,我死都不甘心。”邓光道:“放心吧。一定会找到的,我们帮你找,所有的兄弟都帮你找。”弁总旗看了他一眼:“回去休息吧。”邓光道:“那我走了。”说完转身出了帐子。弁总旗看他走远,对一个守在帐外的小旗兵招了一下手。那小旗兵走了过来,道: “弁总旗,你有何事吩咐?”弁纶道:“跑我进来。”小旗兵跟他走进帐篷。弁纶指了一下几案前的食盒道:“你把这个送到后山洞里。”小旗兵犹豫了一下:“这是什么?”弁总旗道:“这是给杜姑娘的饭菜。你过去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外人看见。”小旗兵摸了一下后脑道: “这好办,我打扮成一个上山砍柴的乡民不就成了?”弁总旗道:“这就对了,好点子都是想出来的。快去换衣服,把那一旧衣服穿上,破帽子戴上。” 第200章打柴季老汉1节 小旗兵回了帐,从枕头下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旧衣服很快换装完毕。走到弁总旗帐子里道: “我回来了,你看这样行吗?”弁总旗听到说话一扭头看到一个乡下汉子站在眼前眨巴了一下眼拍了拍手道:“还不错,像乡农。以后出去就这样打扮,回来在换衣服。”小旗兵点头应是。弁总旗把食盒提放到他面前: “送过去吧。注意观察身后有没有尾巴。”小旗兵提了食盒快步走了出去。他出了帐,又把一个柴刀和一根绳子背在身上这才出营寨。几个守寨的小旗兵见他这个怪模样哈哈大笑,一个小旗道: “年要阔,你这是要上山打柴呀?”小旗兵回头道:“是啊,上山打兔子去。”说着话向前走去。几个小旗兵不在说话在寨口木栅栏门前走来绕过去。年要阔提着食盒走到了半山坡,突然看到山脚下有二个人影晃动,他暗吃一惊急忙躲到树背后。没想到眼前的二个人正是吕贝和昆校尉身边的一个小旗官,他们二个做贼似的东张西望想发现什么。小旗官望了一眼半山坡道: “吕侍卫,咱们该回去了。反正明天你就不在昆校尉身边当差了,何必还要受这个苦呢?”吕贝看了他一眼靠在一棵树背上笑了笑:“还不能回去,天黑了在走也不晚。昆校尉怎么向我们交待的,你给忘了?”小旗兵道: “哪能忘,只是,只是我的肚子饿了,想回去吃饭而已。你看这荒山,连个人影也照不见,哪里会有什么女菩萨?”吕贝道:“我也是饿了,咱们先忍一下吧。到时候,给你吃好的。”小旗兵坐到石头上道: “让我歇息一下。累的我都走不动了。”吕贝道:“好吧,我也歇息着。”听到他们在谈话。年要阔四下里看了看,猫着腰从一片草丛里穿了过去。他顺着沟壑爬上半山坡到了山洞前,对着柴草堆拍了拍,哗啦啦的响声惊动了里面的杜小娥。她扒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轻轻说道: “什么人啊?”说话的同时,握紧了手里的一块棱角石头准备战斗。小旗兵年要阔道:“是我,二旗营弁总旗手下的一个小兵年要阔,给你送饭来了。”杜小娥哦了一声还是不敢相信道:“既是送饭的,把食盒放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年要阔把食盒提到柴草前晃了一下道:“看好了,就在这里。我还不能走,只有等你吃完饭还要把食盒提回去。”杜小娥这才扒开柴草从洞里走出来,她提着食盒进了洞,对年要阔道: “谢谢你了,为了我走这么远的山路。进来说话吧。”年要阔摇了下头:“不行,我还要守在这里给你望风。”杜小娥笑了笑:“望什么风,你站在那里目标很大,会被人发现的。还是进来躲一下。别让昆校尉的人看到我们了。”年要阔听杜小娥这样说这才进了洞。杜小娥把食盒放到石台前的小石桌上,打开盖子,把里面的汤盆端出来,菜也摆放到小石桌上。年要阔守在洞口不时的往外看一眼。放眼望去,看到吕贝和那位小旗兵正躺在草地上睡大觉。年要阔这才放下心来,坐到石台子上看着杜小娥吃饭。杜小娥边吃边道: “你吃过了么?咱们一起吃吧,这粥挺好吃的。”年要阔摇了下头:“我已在炊事房吃过了。”杜小娥对他笑了笑。米粥喝完。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她把剩菜放进一个陶盆里然后盖上蓝布。年要阔看她吃完,把汤盆和碗放入食盒道: “杜姑娘歇息着吧。我走了。山下有眼线盯着,你要格外小心。”杜小娥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年要阔这才转身出了洞口。他提着食盒向山坡下走了去,吕贝那二个家伙还是呼呼大睡。不会是真的睡着了吧,年要阔心想,自已还是从草丛里穿过,以免惊扰了他们。他小心翼翼从沟壑上来进入草丛往二旗营地走去,刚上路,却听到那个小旗兵从草地上坐起,揉了下眼睛喊: “吕侍卫,你快看,那是什么人?”吕贝一下被惊醒了,慌忙从草地上坐起四下里张望了一眼道:“什么情况?人在哪里?”小旗兵用手一指年要阔,说:“这荒山里怎么会有乡农进山?”吕贝看了一眼哎呀了一声道: “大惊小怪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山贼呢?不就是一个进山砍柴的乡农吗?”小旗兵摇了下头道:“我看不象乡下人,倒象个土匪,你看他走路多敏捷。手里还提着食盒,不会是给什么人送饭吧?”吕贝这才仔细看了一下那个行动迅速的男子。那个男子不仅走的快,还一手提着食盒,里面不知装了些什么?吕贝急忙站起身子,道: “那人一定是奸细,快追上去盘问一下。”二个人刚要往前追赶,那人钻进一片草丛不见了。二个人跑到跟前查看,哪里还有年要阔的影子。年要阔使了个障眼法,进了草丛很快从另一边走开了。他急急忙忙到了二旗营,这才停下脚步松了一口气。吕贝和那小旗兵在草丛里没找到人,他叹了一口气道: “这些天总是发生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小旗兵道:“难道真的遇到野鬼了?听说啊,有的人被杀死,他的阴魂不散,在荒山里到处游荡。”吕贝听到这里,脸色一下苍白起来。他望着小旗兵: “还有这等事?”小旗兵道:“如今兵荒马乱,倭贼到处横行霸道,山贼也是多如牛毛。死掉的冤魂何止一二个?在这荒山遇到不散的鬼魂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吕侍卫,你害怕了?”吕贝对他摆了下手:“我怕什么?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小旗兵连连点头道: “说的也是,那你的脸怎么一下变白了?”吕贝道:“口渴舌燥缺水。不等了,咱们回去先吃饭。”正说着话,他们二人似乎听到了什么?是一个男人唱歌的声音。吕贝和小旗兵对望了一眼,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个老汉手里牵着毛驴,头戴着一顶竹编织的斗笠,腰里别着砍柴刀从东边的狭长的沟壑走了过来。看到荒山里竟然有人走动,吕贝还是吓了一跳,心想莫非真的是鬼出现了?小旗兵道: “怎么办?咱们赶快逃命吧?”吕贝听了他的话却镇定下来,拔出刀来道:“我看不象鬼,是人。”那老汉嘴里哼哼呀呀也不知唱了些什么。小旗兵道:“吕侍卫,你听的懂吗?”吕侍卫道:“听不懂。”那老汉把斗笠往上掀了掀,回头看了一眼驴子喝道: “快走啊?打完柴,咱们还要回屯子呢。”说着话拉着黑驴往山坡上走了去。老汉走到坡下,看到一些枯死的树藤和木枝,他从腰里拿出砍柴刀把驴子的绳子松开。驴子咴儿叫了几声跑开几步啃吃野草去了。老汉挥起柴刀砍起柴来,他把砍好的柴禾整齐的码在地上。小旗兵望了一眼吕侍卫道: “咱们过去问问,他是哪个山寨里的?”吕贝对他点了下头走了过去。二个人很快走到老汉的身后,还没说话,那个老汉直起腰来回头看了一眼,没想身后会站着二个大活人还是吓了一跳,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小旗兵听了嘿嘿一笑:“问我们是什么人,我还要问你呢?你又是什么人哪?跑到这荒山打柴来了是吧?”老汉点了下头:“是,我是打柴的。你们也看出来了?”小旗兵笑了笑,指了一下二旗营道: “我们是驻守在这青草山里的大明帝国百户所官兵,看到了吗?那里就是我们的宿营地。”老汉听到这里嘻嘻一笑,赶忙放下砍柴刀拱起手来道:“原是二位官爷,小民有眼无珠多有冒犯。小民是城南季旺屯的,叫,叫季云礼。”吕贝听到这里笑了笑: “季旺屯离这有多远哪?怎么是你一个人出来打柴?”老汉季云礼道:“二位官爷难道是新来的吗?怎么对这一带地形如此不熟悉?从这里往东走五里往北一拐就到了出山口。老夫家就在出山口的西北边的季旺屯,每年每月无柴的时候都会到这里砍柴,打些野味。季旺屯五百多口人,离福清县城也只有十里地的样子而已。野兔野鸡也只有这里的多,其他地方的怕是早被人射杀完了。不给你们聊了,我还要忙活,忙完活得赶快回家,老伴正在家等柴煮饭呢。”说着话,又从地上拿起柴刀忙起来。只见他一手抓住一根野藤枝,另一只手挥起柴刀听的“啪,啪”二下野藤就断了。吕贝望了一眼小旗兵道: “咱们回去吧,别在这里守着了。”小旗兵一笑:“那好,咱们现在就赶回去吃饭,我都饿的快撑不住了。”吕贝没在说话转身走开。小旗兵紧紧跟在后面,二个人一前一后往一旗营地走。 第201章打柴季老汉2节 老汉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把柴刀别在腰带上,然后把乱枝整齐码好用绳子捆扎。他吹了一口哨,那头小毛驴竖起耳朵掉头往这里跑了过来。老汉拍了一下小毛驴的背,把柴分别搭在它身上,然后又掏出水葫芦喝了几口水往山坡走了去。 杜小娥通过柴草缝看到吕贝走远了这才放心扒开柴草从洞里走了出来,她站在洞口空地上晒会太阳,又伸展了一下腰肢。想起穿过的那件蓝布裙还没洗,就想拿到溪流边清洗干净。她把蓝包袱打开把那件舒氏老太太送给的蓝布裙子拿出放进水盆里往外走,溪流就在山坡下东边不远处,从南往北流动。她端着水盆走下山坡,往东走没多远就到了溪边。她把盆放下蹲在一块方形石板上,把手伸到水里摇了摇,那水凉凉的,捧一口放进嘴里还有些甜味,没想这水这么好喝。杜小娥一连用手捧了几口,她又把发卡拔掉散开秀发,对着一滩静水照了照。脸蛋有些脏,眼角有些乌黑,比以前消瘦苍老了许多。她叹了一口气,时间就这样捉弄人?一个爱美的女子,如今却这般受着煎熬和困苦,家在哪里,自已的男人在哪里?她需要一个家,温暖的一个家?自已的那个他会是谁呢?她想到了弁总旗,想到了那个小旗官邓光,二个人都不错,相比之下,弁纶比邓光成熟稳重的多。如果能和弁纶成为夫妻,自已的后半生也就有归宿和依靠了。他弁纶会爱自已吗?会同意娶自已吗? 杜小娥绾好头发把发卡别进发丝里,又用清水洗了一下脸。洗好脸,她才把衣裙放进水里进行漂洗揉搓,清洗了二遍后从衣袖里拿出不知从哪摘到的皂角粉放进衣服里进行二次揉搓。一件衣服很快清洗完毕,她把衣服放进水盆里端起来往回走。没曾想一个老汉牵着驴往这边走,这会是谁呢?是进山砍柴的乡民吗?还是别的什么人?杜小娥拿不准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想躲到一块石头后面。没想那老汉发现了她。老汉季云礼向她招了一下手,喊: “喂,姑娘,你是从哪里来啊?”杜小娥没有立刻回答,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老汉把驴牵到溪流边让驴喝水。那驴到了溪流边感到异常兴奋,趵了一下后蹄子把嘴伸到水里喝起水来。它轻微的甩动着尾巴,不时的晃动一下嘴巴。老汉季云礼笑呵呵的望着杜小娥,又望着驴子喝完水。驴子喝完水扭过头去,季云礼牵着它往山坡那边走了去。杜小娥感到很奇怪也很诧意,他怎么牵着驴往我的山洞走过去了?季云礼牵着小毛驴很快走到了山坡下。他把驴拴到一棵小树上就往山坡上走去。他很快顺着陡石到了山洞前,他扒开柴草往里看了一眼,一下愣在了那里?这里面怎么住起人来了呢?难道是那个姑娘?杜小娥端着水盆很快走了过来,望了一眼老汉道: “老人家,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我居住的地方。”老汉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姑娘,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这可是我几年前打的窑洞啊。夏天热的时候,为了躲避野兽和炎热,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就在这里开凿了这个窑洞。姑娘。你又从哪里来?为何会到了这里?”杜小娥放下水盆道: “对不起了,我并不知道这是你开凿的窑洞。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就搬出去。我是从阜塘寨来到这里的,一时没有住处。就进了这里。实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老汉听到这里呵呵一笑摆了下手道: “我只是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你要是想住,就住下吧。不过。这荒山野岭的,一个人也不方便,你是怎么生活呀?”说着话。他走进洞里四下里看了看:“姑娘,你这样住着太辛苦了。我是城南季旺屯的人,叫季云礼。要是不嫌弃,搬到我家住吧,我家还闲置着好几间空房子。”杜小娥道: “谢谢季叔叔,不麻烦你了。这里有营地里的兄弟们照顾着,哪还能在给你添麻烦?”季老汉道:“姑娘,谈不上什么麻烦。你是出门在外,独身一人。而我有家有室,也没什么麻烦。对了,天色不早,我还要赶路回屯子,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完成。”杜小娥听了心里大喜,忙从衣袖里掏出一两银子道: “季大叔,如果方便,能否给小女子捎带一些针线和丝绸布来。”季老汉点头笑道:“当然可以。以后想要什么尽管给大叔我讲,我能办到的尽量满足你。这银子我就不收了,家里还有一些没用完的丝绸和针线,我日后拿回来给你用就是。”没想季老汉心肠这样好,杜小娥感动的急忙拜谢。季老汉扶住她,道: “孩子,出门在外不容易,要好好照顾自已。我走了,会很快过来看望你的。”杜小娥送他出了洞口,看着他走下山去。季老汉牵了驴子顺着沟壑干枯的海床向东走了去。杜小娥看人走远这才想起一件事,她把衣裙从水盆里拿出凉晒到外面的野藤上。 邓光在自已的帐子睡了一会,就被一个进来的小旗兵惊醒。他抬头看了一眼侧过身去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只好坐了起来,那小旗兵拿了衣服穿在身上看了邓光一眼道:“你醒了邓小旗?”邓光点了下头道:“什么时候了?”小旗兵道: “天就要黑了,你也起来吃饭去吧。”说着走了出去。邓光穿好衣服,佩带好腰刀也走出帐子。小旗兵年要阔从一边走了来,他招了一下手:“你过来一下。”年要阔走到他面前:“邓小旗你有事?”邓光看了他一眼:“那个杜姑娘怎么样了?还好吗?”年要阔道:“好,也能吃也能睡。只是,总让人放心不下,送个饭都不方便,看的可紧了。”邓光哦了一声: “还有眼线在那里盯着?”年要阔点了下头道:“是啊。吕侍卫和一旗营的小旗兵,二个人没事就往那里跑。幸亏我发现的早躲开了。要是吕侍卫到了我们这里当小旗官,那杜姑娘的日子可怎么过呀?”邓光道:“让我们在想想办法吧。你忙去吧?”年要阔转身离开。他走到营寨口对着守在栅栏外的小旗兵道: “你们也站累了,该休息了。”几个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收了枪道:“那你替我们几个站一会岗?”年要阔刚要说话,看到山那边走过来二个人,正是吕贝和那个小旗兵。二个人一前一后往这边走,嘴里还嘀嘀咕咕着什么。只听那小旗兵道: “每次都会遇到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搞的我们吃不好睡不好。” “呵呵,你就少埋怨几句吧。”吕贝回头望了他一眼:“只要昆大人心里高兴就行了,咱们犯不着惹他生气。”小旗兵不在说什么,二个人走过营寨口拐了个弯往东走了去。这里有个便道直通百户所营地。小旗兵跟在后面想起了什么,道: “吕侍卫,那个总旗江费通带人回来了没有呀?”吕贝回头看了一眼:“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呢?咱们二个大半天都呆在一起,要问只有问昆校尉喽。走吧,回到炊事房吃饱了饭在说别的。”二个人离百户所越来越近同时加快了脚步。二个人进了百户所,就往炊事房走。刚走到门外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吕贝看了一眼见是丁峰问道: “什么事?”丁峰对他笑了笑:“昆大人让我在这里等你,让你们过去。”小旗兵道:“不能让我们吃了饭在过去吗?”丁峰道:“这里没有你们的饭菜了。走吧,去昆大人那里。”小旗兵听了心里一乐,难道又是昆大人请客?他高兴的点了下头,望了一眼吕侍卫: “咱们过去吧。”二个人跟着丁峰很快来到了昆校尉的屋门前。那二个侍卫官看到吕贝回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说什么话。丁峰打了个手势道:“你们进去吧。”吕贝和小旗兵走了进去。昆校尉正躺在东间那张床上呼呼睡着,外面摆放着一桌子酒菜,二个人也不清楚这饭菜是不是给他们准备的。昆校尉不醒来,他们也不好坐下去,尽管肚子很饿,也只能这样站着等着。望着一桌子酒菜,小旗兵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不争气的眼睛老是往那汤盆里瞟,汤盆里正有着鸡肉丝和青菜。那浓香的老酒更是诱人,让吕贝的不住的抽着鼻子。昆校尉一时半刻醒不过来,这饭菜也凉了吧,要等多久呢?吕贝搓了一下手,他一个转身,一脚把一个凳子踢倒。凳子倒地发出“呯”的一声响,那个正在呼呼大睡的昆校尉一下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四下里张望道: “什么声音?是谁在这里?”吕贝和小旗兵听到喊叫急忙跑了过去。对着昆校尉施礼叩拜:“见过昆大人,我们回来了。” 第202章做了贴身侍卫1节 昆校尉哦一声摆了下手,说:“是你们二个回来了呀?呵呵,来的正是时候,时间过的可真快,一会天就黑了。还没吃饭吧?咱们先吃饭?”吕侍卫道:“谢过昆大人,惊扰你了。”昆校尉一笑起身下床,他伸了个懒腰道:“睡的好香,做了个梦。”吕贝跟在后面道: “不知大人做的什么梦?是喜事还是凶事啊?”昆校尉边往外走边说道:“我给你说了吧。你也不是什么算卦的先生,说了逗个乐子也是可以的。我梦到自已在大山里遇到一群招棺材的乡下人,他们惊慌失措,哭哭啼啼。你说,这是吉还凶呢?”吕贝听了急忙拍手道: “大人,你这做的可是好梦呀?梦里遇到棺材,不是发财就是升官。昆大人,看来你的吉日就要到了呀。”昆校尉心里一喜望了望吕侍卫:“哦,你说我的吉日到了?”吕贝道:“大人,这可是早晚的事。大人要是高升,要是发了大财,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小兄弟们哪。跟你这些年,没有功劳总是有苦劳的吧。”昆校尉哈哈大笑: “如若我能高升,一定不会忘了你们。来,咱们吃饭喝酒。” “谢昆大人赏识。”几个人说着坐了下去。昆大人给吕贝倒了一碗酒道:“你在山上看到什么没有?”小旗兵想了想道:“只看到二个进山打柴的农夫,一个还牵着一头黑色小毛驴。”昆校尉愣了一下: “二个农夫?怎么会是二个?你们看走眼了?”吕贝接过酒一口气喝下去,放下碗道:“一个往咱营地走了,另一个说是从城南季旺屯过来的。”昆校尉道:“从来还没看到有农夫进山砍柴呢?怎么最近老是有农夫进山砍柴?”吕贝道:“是不是他们进山砍柴我们没有过多关注?”昆校尉道: “算是吧?但也不能一时出现二个农夫?一个还往咱营地走?难道会是我们炊事房的人下山砍柴?”小旗兵道:“不象是炊事房的,看那打扮就是农夫而已。我们追了一段路,却不见了踪影,还以为撞到鬼了。”昆校尉道: “以后,你们要多留个心眼啊?对于可疑的人要严加盘问,一定问清来历,不放过一个嫌疑分子。最近倭寇猖獗。经常有化妆成叫花子的流蹿在各个村寨祸害乡民。最近听说,段家庄和阜塘寨,东张寨,高家庄都发生了倭寇洗劫乡民的事情。”吕侍卫吃了一惊: “昆大人,那咱们不能这样坐视不管哪?” “呵呵,你急我急有什么用?还不是看诸将军的眼色行事?他不下命令,他不调动防务,我们能干什么?”吕侍卫道:“那,咱们也不能这样看着乡亲们受苦受难啊?在说了,养着这么多人在这里吃闲饭。”昆校尉呵呵一笑: “别瞎嚷嚷了。诸将军都不心急,你倒心急起来了。等诸子为回来在议吧,吃菜。”吕贝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小旗兵喝了一口酒道:“天色这么晚了,那个江总旗怎么样了?回来了没有?那个邓家妹妹找到了没有?”昆校尉道: “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都是可以的。找到还是没找到,我都不会责怪他。”吕贝道:“让我带着几个人过去看看吧。找一个人有那么难吗?”昆校尉道:“我看你还是别去了?邓家妹妹躲着你,一个在暗处,一个在明处。想找到她不容易啊。”吕侍卫道: “昆大人,如果真能找到她意下如何?” “那我开门讲亮话。就说纳她为妾。”吕贝道:“这样不好吧。不如说是娶妻为好,这邓家妹妹可不是等闲之辈啊。我观她不同于一般农家女子,人不仅有胆识还有谋略,勇气也过人。”昆校尉道: “说的不错。我看中的就是她这一点。能有个贤内助,将来我昆某也能飞黄腾达。”吕贝叹了一口气摇了下头。昆校尉不解的望了他一眼:“怎么了?你又叹什么气?”吕贝道:“昆大人,要是那邓家妹子是个有夫之妇怎么办?或者说,她已经有了娘家和未婚夫?”昆校尉道:“那我就成人之美。不在打扰她了。我也不是那种赖着不走的人,在说了,我大小也是一个正百户。一个有着昭信校尉头衔的人,岂能做下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吕贝翘起大拇指道: “说的不错,昆大人此言着实令人敬佩。”昆校尉听完他的话呵呵一笑:“你过奖了,我也是个很会吃醋的人?总想把别人碗里的好东西扒到自已碗里去。只要邓家妹妹有了对象,我立马不在纠缠,还要送一份贺礼庆祝一番。”吕贝道: “大人高见,高见。只是咱们也没问过邓家妹妹是否是有夫之人哪?”昆校尉道:“这有啥难的?明天邓光来了,我就问问他家里情况,如果属实,那就罢了。”吕贝道:“大人所言及时啊。”昆校尉道: “吃饭吧,这饭菜都凉了。在不吃,可就要撤席了。”几个人不在说话,举箸吃起来。三个人正在吃着,帐外的侍卫官又走了进来。他对着昆校尉拱了一下手,说道:“昆大人,二旗营的小旗邓光现在报到。”昆校尉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筷子,望了一眼侍卫道: “说曹操,人家就到了。他现在哪里?” “回昆大人话,邓小旗背着被子和包袱正站在屋外。”侍卫说。昆校尉道:“那就让人进来说话。”侍卫应了一声是走了出去。他对邓光打了个手势,道:“昆大人有请,里面坐吧。”邓光背着被子走了进去。看到邓光进来,昆校尉道: “你来了,把行李放下吧。咱们一起吃饭怎么样?”邓光道:“谢过昆大人,在下已经在二旗营炊事房吃过了。”昆校尉呵呵一笑:“那就坐下喝茶。到了新家,不用客气,你以后就是我身边的人了。”邓光坐了下去,侍卫把几案收拾了一下,从外提了茶壶回来给他倒了一碗水。邓光接过又放回到几案上,昆朝看了他一眼: “不是让你明天过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到这边来了?你看吕贝,他还没准备好呢。”吕贝笑了笑望望邓光:“我这人就是懒,手脚也笨,做事不利索。邓兄弟,可不要见怪哦。”说着拿起酒碗起身道: “来,邓光兄弟,这酒是你的啦,替我喝了它。”邓光道:“我酒量不行,喝不了酒,我看还是免了吧。”吕贝道:“这哪成,这酒我都给你端过来了。”邓光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喝这碗酒的时候,昆朝开口说话了。他望着邓光道: “都不是外人,你和吕贝都是我看重,比较欣赏的人。不要勉强,喝了吧。”邓光只好接过碗喝了下去。吕贝忙挟起一块鸡肉放到他碗里道:“来,压压酒。”昆校尉招了一下手:“来,坐到这里来,边吃边聊。”邓光只好坐了下去。昆校尉给他拿了双筷子,说道: “吃吧。不能的有剩菜,更不能有剩饭。”邓光只好吃起来,盆里的肉已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菜叶和骨碎肉片。昆校尉给吕贝使了个眼色,吕贝明白,他对邓光呵呵一笑放下手里的筷子道: “邓光兄弟呀?听说你家妹子有了意中之人?这是真的吗?”没想到吕贝问这样的话来,他愣了一下,心想,他们是何意图?今天怎么会问起我这个话题?让我如何回答?答的不好,肯定会引起二人的怀疑。他想了想,对着吕贝和昆校尉点了下头,说道: “是啊,我家妹子已经有意中之人了。她这次过来,就是寻夫的。”邓光的话一下击中了昆校尉,他啊了一声目光转向邓光:“你说什么?你说妹子是来寻夫的?”邓光点了下头。吕贝道:“这,这怎么可能?你妹妹的丈夫怎么会在这营中?这个人又是谁呀?怎么没有听说过?”邓光笑了笑放下筷子说道: “说了你们可能也不会相信。我给你们说实话吧,这个妹子并不是我的什么亲妹子,而是我认下的干妹子。她的未婚夫就是二旗营弁总旗弁纶,只是营里有规定,男女不可同床而眠。所以,二人就一直不敢公开身份,也怕引起军中猜测和不满的情绪。”昆校尉哦了一声点了下头: “如此说来,我是冒犯了弁总旗,得罪了这位弟媳?哎呀,怎么不早说呢?留下这么一个大误会。真是罪过,罪过呀。”吕贝还是半信半疑,望着邓光:“你和她又是怎么认识的?”邓光道:“巡山到了高家庄,没想遇到一伙匪徒。他们对妹子动手动脚,幸亏我带人及时赶到把人给救了下来。我就这样和她认识,结拜成了兄妹。在谈话之中,才又知道她是来青草山寻自已的未婚夫的。”吕贝道: “你是她的救命之人哪。” 203章做了贴身侍卫2节 昆校尉道:“既是弁总旗的末婚妻,就是说还没拜过高堂成亲。”邓光点了下头:“是呀。二人还没成亲,弁总旗正为寻找自已的老爹发愁。他的事情,昆大人和吕兄也早有耳闻我就不在多说了。”昆校尉道:“不错,弁总旗是诸将军安排过来的人。”吕贝听到这里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个想法,他急忙走到昆校尉身边附耳道: “昆大人,咱们何不成人之美?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昆校尉拍了拍手道:“不错,是个好主意。那就选个良辰吉日给他们把婚事办了。”邓光听到这里急的摆手道:“不可,不可。弁总旗有言在先,找不到老父亲他是不会成亲的。”吕贝道: “这是什么话嘛?如果找不到父亲,这一辈子就不结婚了吗?不会是个借口吧?”邓光道:“弁总旗自从和父亲失散后,他就一直在努力寻找。派人寻遍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寨,屯子,庄园都没找到人。”昆校尉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不出来,弁总旗真是个大孝子,连我都被感动了。”吕贝点了下头:“是呀,是个大孝子。找了这么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会不会已经死掉了啊?”昆校尉道:“要是死了,掉进山崖或者被河冲走,这又去哪里寻找呢?”邓光道:“谁知道啊。可能不在这里,也许是没找对地方。“昆校尉道: ”既然这里百寻不见,会不会人已经到了县城里了呢?那县城找过了吗?”邓光道:“还没找过县城。在说,县城离我们这里也不算远。”吕贝听了一笑:“那就派人到县城寻吧。”邓光道: “弁总旗也有这个想法,只是军务繁忙,也抽不出手来,也没那么多人哪。”昆校尉道:“呵呵,这好办。营里的兄弟们正闲的百无聊赖,那就抽出一部分进城寻找。县城就那么几条街。几个巷子,一个大活人能躲到哪里?除非不吃不喝,一动不动。”邓光道:“如果能得到昆大人的帮助,这事情一定好办多了。”昆校尉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尽力而为吧。” 吕贝也道:“昆大人是位言而必信之人,你邓光尽管放心好了。”邓光拱了一下手:“有昆大人相助,这事情就好办多了。弁家父子很快就会相聚,昆大人岂不成了大恩人?”昆校听到这里哈哈一笑:“弁总旗是诸将军看好的人,说话和做事也有一套。他既在我手下做事,我也要多给予一些关照吧。”邓光点了下头,起身道: “昆大人。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昆朝看了一眼吕侍卫又望了一下邓光问道:“吕贝,邓光的帐子你给收拾好了没有?”吕贝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因为在外有些事回来的晚。邓兄弟的帐子还没整理?邓兄弟既然累了,那我这就带人过去帮忙收拾一下?”邓光道:“不必了,你带我过去,我自已整理吧。”昆朝看了一眼吕贝对他挥了下手: “带邓光过去吧?需要什么,你给他布置什么。”吕贝点了下头:“大人放心,我一定照办。”说到这里又看着邓光道:“你以后就是昆大人身边的心腹侍卫。要好生照看和做事。昆大人不会亏待你的。”邓光点了下头: “在下遵命,一定竭尽全力听命于昆大人。”昆校尉对他满意的点了下头:“那你过去休息吧。有事在找你。”邓光道:“在下告退。”说完话从地上拿起自已的行李跟着吕贝离开了。昆朝见他走开,从几案上端起一杯茶水饮了起来。邓光跟着吕贝到了一个帐篷前,掀开帐帘。吕侍卫打了个手势一笑说道: “请进吧,这就是你的住处。本来呢,我也是住在这里的,你现在住进来了。我只好退出了。”邓光哦了一声底头走了进去。吕贝把一个草铺子的被子一卷,然后把枕头放在上面,又把几件军服整理打成包袱用布带子捆扎好放到了一边。邓光见他收拾好。把自已的被盖放了上去。此时,天已经黑了下去。由于是在群山里,天黑的也早。吕贝要点亮油灯,被邓光制止了,只听邓光道: “不用点灯,这样太费油了。我一个入眠之人,用不着灯光。”吕贝只好看了看他道:“那好吧,你休息。我走了,有事就和兄弟几个招呼一下。”邓光对他点了下头:“好吧,你慢走。”吕贝对他一笑出了帐子。邓光侧过身子面对着帐壁睡了去,他一合眼又想到了杜小娥。尽管自已把话给昆校尉挑明了,但还是放心不下,还是担心杜小娥的处境。昆校尉是一位疑心过重的人,不是那么轻易会相信一个下人说过的话。说杜小娥是他的干妹妹,是弁总旗的未婚妻,昆校尉肯定会找人核实。这个人又会是谁呢?是单军医,江总旗,还是这个侍卫吕贝? 吕贝把自已的行李提到帐外,邓光已经入住,这里没有了他的睡处。今晚他也要离开这里去二旗营,如今酒足饭饱,待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吕贝想到这里,他又把自已的行李背在身上。这个帐篷就是他们三个侍卫休息睡觉的地方,离百户指挥所最近,只要稍微有个动静,他们就会立马走出来跑到昆校尉身边。 看到他从帐篷里走出,正在屋子里饮茶的昆校尉走了出来。一个侍卫对吕贝招了下手,小声道:“吕侍卫,昆大人找你有事,过来一趟。”吕贝只好背着行李走了过去。昆校尉站在走廊下,手里捧着茶杯道: “过来吧。”吕贝走了过去拱手道:“大人找我?”昆校尉道:“你现在就要离开去二旗营吗?”吕贝道:“是呀?本来说好明天可以交接的,但他邓光已经入住。那我呆在这里没有立足之地,安身之榻,只好走了。”昆校尉呵呵一笑:“放下,说几句话在走。”吕贝见昆校尉转身进了屋子,只好跟着走了进去。他把行李放到地上,走到一边站着。昆校尉转过身来,放下手里的杯子道: “吕贝,我这样的安排你意下如何呀?”吕贝道:“我只能遵从,没有任何异议。”昆校尉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呀,我没看错人。这次安排你去二旗营,主要是监视弁总旗,别的也没什么。坐下说话。”吕贝只好坐了下去,看着昆校尉道: “在下明白昆大人的意思。”昆校尉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就好,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报我。”吕贝点了下头:“大人放心,我会的。”昆校尉也坐了下去:“邓光的话你相信吗?他说那个妹子是弁总旗的未婚妻,我怎么看都不象?”吕贝往帐外望了一眼道: “怎么,大人你也有所怀疑?”昆校尉道:“是啊,我是心不甘哪。这么好的妹子,怎么会是他弁总旗的未婚妻呢?他邓光是不是在撒谎?”吕贝道:“这个,在下不敢断定。我看邓光也不象是在说谎话?**不离十是真的,听口音,那个妹子和弁总旗是一个乡里的。看来,他们早就有婚约啦,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昆校尉道: “你也相信了他的话?我倒不这样认为,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最好能验证一下,如果能找到那位妹子,我就让她和弁总旗当着我的面举行婚礼,让他们同床共枕。如果不肯,那一定是假的,是欺骗我的。这样,我就可以借欺骗上司定弁总旗的罪。把他打入监牢流放福州驿站当个小驿夫,而这个小妹子就可以乖乖服从我的摆布了。”没想昆校尉会有这一手,而且如此奸诈阴险。真如他说的这样,那个小妹子肯定会落入他的手里。吕贝拍了拍手笑道: “大人此计甚妙,一箭双雕啊。只是,如何才能找到那个妹子,让他们同床共枕呢?”昆校尉道:“什么时候找到人,什么时候在谈这事吧。你过去之后,一定要睁大双眼给我看好了。”吕贝拱手道: “大人尽管放心。”昆校尉对他点了下头:“天色已经不早,你回去吧。”吕贝道:“在下告退。”说完话从地上提起行李包背在身上。昆校尉道:“派一个人送送你吧?”吕贝道:“不用了,在说二旗营地离的也不算远。”昆校尉没在说什么,看着吕贝走出屋子。二个侍卫正守在走廊下,看到吕贝从里出来迎着上前来道: “吕兄弟,你这就走了啊?还会回来吗?”吕贝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二个:“我会回来的,你们好生照看昆大人。”说着话向营外走去。这小子还是走了,邓光翻了个身子往外看了一眼,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光秃秃的一个石头立在那里。吕贝背着行李很快到了二旗营地,他到了弁总旗的帐篷前先报到。 204章营房臭脚丫1节 弁总旗正为邓光的离开发愁而忧郁闷闷不乐,这个时候,刚刚去山坡送饭回来的小旗兵年要阔从外走了进来,他把竹篓从身上取下放到一边看了一眼帐外道:“弁总旗,那个吕侍卫背着行李过来了,你看怎么处置?”弁总旗道: “你快把身上的行头换掉,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年要阔点了下头:“我这就去帐内换衣服。”说着话跑了出去。年要阔刚跑走,就看到吕贝从一边走了帐篷前。一个小旗兵拦住了他,说:“吕侍卫请慢,待我通报了在进。”听到说话,吕贝只好背着行李站在帐门外。小旗兵持着刀掀开帐帘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弁总旗道:“弁总旗,百户所昆大人身边的吕侍卫过来了,你看?”弁总旗道: “那让人进来说话吧。”小旗兵走了出去对吕贝道:“弁总旗让你进去呢。”吕贝放下背上的行李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弁总旗道:“你过来了?”吕贝对他拱起手来道:“是,过来了。吕某向弁总旗报到。”弁总旗听了一笑: “免礼,既然是昆大人的安排,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办。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吕贝道:“那我的身份呢?”弁总旗道:“你接替邓光做小旗官吧。这是他的腰牌,你拿着收好。明天起,你就是小旗官了,在弁某帐下听令。”吕贝接过腰牌看了看别在腰带上:“那在下告退。”弁总旗道: “去吧,去吧。” 吕贝出了帐子提了自已行李,在一个小旗兵带领下到了邓光居住的帐子。里面还睡着二个人,其他的人早跑出去散心玩耍去了。小旗兵带吕贝到了帐子前,道:“进去吧。这里就是你的住处。”吕贝掀开帐帘往里望了一眼,他突然闻到一股臭味,慌忙把鼻子给捂住。小旗兵看了他一眼皱下眉头道: “吕小旗,你这是怎么了?”吕贝用手在鼻子子不住的摇着道:“这就是我住的地方?怎么会有臭气?是狗窝还是羊圏哪?”小旗兵听了一笑:“这个我怎么知道?我走了。你爱住就住,不住睡在外面也是可以的。”吕贝刚要对小旗兵发火,那小旗兵已经转身离开了。吕贝看了一眼天只好叹口气头一底进了帐子,臭气是从一个小旗兵脚丫上发出来的。只见那个小旗兵赤身**趴在草铺上睡的正香,身上盖一条蓝布面被子,嘴里不停的咕噜噜叫。另一个小旗兵头枕着脑袋闭着眼蜷着腿,二只脚露在外面。自已的住处在哪里呢?吕贝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一个铺子空着,可能就是他的睡铺吧?他把行李包放了过去,打开把被子铺好。他实在受不住脚臭味。皱了下眉头,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大声道: “快起来,别睡了,睁开眼。” 经他这么一叫,二个小旗兵都被惊醒了。他们迷迷糊糊之中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陌生人,立刻坐正身子。那个赤身**睡觉的小旗兵忙把衣服披在身上,有些慌乱的问道:“你,你是谁呀?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看到什么了?”吕贝一笑:“我是谁。我是新来的小旗官吕贝,看看这个牌子?”说着话,他把牌子从腰带上解下晃了晃。二个小旗兵看到新任的小旗官来了,忙穿好衣服系好腰带站立身子。吕贝道: “不用慌。我也没那么可怕。这帐子里怎么会如此臭气熏人?” “没有呀?我怎么闻不出来?”小旗兵底下头用鼻子四下闻闻。吕贝哼了一声,指了指他的脚道:“就是你的脚臭,多少天没有洗脚了?这样不讲卫生?”小旗兵听了他的话摇了下头:“我的脚臭?不是吧,我的脚怎么会臭呢?我闻闻。”说着话。他果真坐下把脚抬起放到鼻子前闻一下。另一个小旗兵见了哈哈大笑,走过去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 “好闻吧?臭鸡蛋味,还不错吧?”脚上果然有臭气。小旗兵放下脚不好意思的对着吕贝笑了笑:“不好意思,让吕小旗见笑了。”吕贝对他不满的又哼了一声:“身上不会有虱子吧?”小旗兵听到这里慌忙摇头: “这个,我身上不会有的?吕小旗如果不信,你查看一下?”吕贝道:“不用看了,快把你的脚丫子洗一洗。洗干净了,在回来睡觉。”小旗兵尴尬的一笑,只好拱了下手道:“好吧,我这就出去洗脚。”说完话,他就端了铺前一个木盆走了出去。见人走了,吕贝这才坐到自已的铺子前,刚躺下还是闻到一股腥臭味,他又皱了一下眉头,四下看看,想弄明白这臭味是从哪飘过来的。他用鼻子挨着睡铺一个一个闻了过去,果然嗅到了臭气。这臭气是从刚才那个出去的小旗兵睡铺衣服上发出来的。他一把抓起衣服在手,很生气的对眼前的小旗兵吼道:“刚才出去的这位叫什么名子?”小旗兵见问,忙道: “回小旗官的话,他,他叫毛蛋。” “什么?毛蛋?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名子?”吕贝恼羞成怒道:“那你又叫什么名子?”小旗兵道:“在下叫沈骁。”吕贝点了下头一抬手把手里的衣服扔了出去道:“你出去,把那个什么毛蛋给我叫回来。”小旗兵沈骁连连点头跑了出去。他出了帐子一下愣在了那里,眼前站着一位蒙着头的黑衣人。他吓的腿肚子一打哆嗦: “你,你是谁?”蒙面人没说话,他把衣服从头上扯下扔到地上道:“怎么了?出什么情况了?”沈骁这才看清来人是小旗兵年要阔,他笑了笑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刚才,新来的吕小旗官在发脾气,怪那个尤毛蛋没洗脚,把他哄出去洗脚去了。他人呢?”年要阔用手指了一下: “他出去了呀?”沈骁从地上拣起衣服忙追了出去。尤毛蛋并没走远,端着木盆正拐弯往溪流边走。看到他,沈骁立刻喊了起来:“尤毛蛋,你的臭衣服一块拿了去。”听到喊声,小旗兵尤毛蛋转过身来。沈骁把衣服在手里摇了几摇,尤毛蛋一看明白,立马跑回来把衣服取了去。他把衣服往木盆里一放,道: “我哪会洗衣服嘛?要是会洗,也不至于会发臭,在说,这都是汗臭酸味。”听了他的话,沈骁一笑:“拿去洗了吧。要是不洗,今晚怕是连觉也不给你睡了。”尤毛蛋望了他一眼没在说话端着衣服走开。沈骁转身回来,年要阔已站在帐子里不知给吕贝说些什么。吕贝道: “一定要好好整治这些小旗兵,哪有不洗脚就上床睡觉的道理?”年要阔道:“是啊,这样影响也不好。只是他们习惯这样了,时间一久,在大的臭味也闻不出来了。”吕贝不满的说道: “等人齐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你有什么事?”年要阔道:“没啥事,就是听到你这里有吵闹声顺路过来看看。不知吕小旗官吃过饭没有?”吕贝道:“在百户所吃过了。”年要阔道:“既然吃了,吕小旗就早点睡吧。我也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话往外就走。那沈骁从外进来,看年要阔要走,道: “你也要走了?”年要阔点了下头:“是啊,该走了。今晚我要值勤”沈骁哦了一声,看着他走开。沈骁进了帐坐了下去,吕贝看了他一眼:“你那个兄弟出去了吗?”沈骁道:“是啊,人已经走了。”说着话拉起被子蒙住头又睡了过去。吕贝叹了口气,他把自已的铺子整理好也躺了下去。年要阔回到弁总旗的帐子,道: “弁总旗,那边已经没事了?”弁总旗一笑:“他吕贝又为了什么大吵大闹?”年要阔道:“不还是为了一点小事发火,那个尤毛蛋的脚发臭,被他骂了出去。连同衣服一起扔了出去,说他邋邋遢遢,身上太脏。尤毛蛋被骂的不好意思,只好端着脏衣服去溪边洗脚。”听到这里,弁总旗呵呵一笑: “以后可要多加小心,照看好这位新来的爷。”年要阔点了下头:“弁总旗放心,兄弟们一定言听计从,不给他一点机会。”弁总旗道:“只要稳住了他,以后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咱们给杜姑娘送饭也就用不着提心吊胆。”年要阔道:“是呀,我也可睡一次好觉了。只是,他吕贝能安心入睡吗?”弁总旗道: “这样吧,你在外值守的时候,多留点神,盯着点。发现什么立刻报我。”年要阔点了下头:“是,在下明白。我出去了,弁总旗休息吧。”弁总旗对他点了下头,年要阔走了出去。 他要去炊事房喝点水,没走多远,他突然看到一个人从身边的帐子里走了出来。他一愣,这人不正是吕贝吗?他出来干什么?吕贝看四下无人,只有几个守在营口的小旗兵在有说有笑站在出入口。 第205章营房臭脚丫2节 年要阔赶忙躲到树背后观察,吕贝看到没人,他悄悄的走到木栅栏前就要溜出去。那几个小旗兵看到有人要出去,忙用枪拦住了去路。一个小旗兵道: “天这么晚了?你还要哪里去?不在营中睡觉?”吕贝嘻嘻一笑:“我是新来的吕小旗官,想熟悉一下环境,随便走走。”小旗兵道:“不会耍什么心眼吧?”吕贝道:“哪里,不要误会,瞎猜?只是想出去溜达,随便看看而已。”听他这么一说,二个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收回枪: “那好吧,速去速回。不要太晚了,过了时辰可就要关营门了。”吕贝听了连忙点头,他一抬脚跑了出去。年要阔看他跑了出去,急忙从一边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二个小旗兵道:“你们盯紧些。”小旗兵点了下头:“料他也做不出什么鬼花样。”年要阔这才往回走。他去了炊事房,看到邓光旗营的小旗兵正在吃饭。七八个人有说有笑,那个炊事兵陆大不时的过来插话。看到来人,几个人规矩了许多。年要阔进的炊事房餐厅,看了一眼小旗兵们道: “你们几个还没吃好哪?” “刚刚吃好,年兄弟,你过来干什么?”一个小旗兵光着膀子,一手捧着大茶碗问了句。年要阔道:“过来提一壶茶水,也没别的事情。今晚是你们巡山吧?”一个小旗兵点了下头:“是啊,又到我们值守巡山了。时辰还没到,多聊一会。对了,我们那个邓小旗官还会回来吗?”年要阔叹了口气: “天知道啊?邓光这么一走,你们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年要阔的话让小旗兵们很是吃惊,他们面面相觑。炊事兵陆大给年要阔倒了一壶水提了过来放到长桌子上道:“好了,不太热,正好可以用来泡茶。”年要阔说了句谢。对小旗兵道: “如今新来的小旗官脾气大着呢?你们要是不听话,就等着天天招骂挨打吧。”一小旗兵道:“那个吕侍卫过来了?”年要阔点了下头:“天黑的时候就已经过来了,他可能不会带你们巡山了。”一小旗兵拍了下大腿: “不巡山这不正是件好事嘛?他不乐意,我们还不乐意呢。” “对,对,他不巡山,我们也不巡。正好可以在帐子里玩牌,睡大觉。”年要阔摇了下头:“使不得,不可以一日松懈。咱这里不是江费通的一旗营,他可以不巡山。咱们得按章办事,否则被人抓了把柄可就是有口难言喽。”几个小旗兵听他这么一说都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年要阔提起茶壶往外走: “我要走了,你们赶快回去吧。别担误了巡山时间。”说着话走了出去。几个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道:“咱们回帐子吧,在这里呆着也没多大意思。”一行八个人走出餐厅,陆大送他们出门。回到帐子前,看到弁总旗正叉着二只手站在那里。看到小旗兵回来了,弁总旗放下手来。道: “你们回来了?”小旗兵异口同声应声:“回来了。”弁总旗一笑:“饭也吃好了?”众旗兵点头说吃好了。弁总旗道:“那好,大家开始休息。时辰一到,按常规巡山。这次由年要阔带你们巡山,没有什么意见吧?”年要阔听说让他领头巡山。急忙摆手道: “使不得,使不得。新来的吕小旗官不是到任了吗?”弁总旗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知道呢?他不回来,这山还怎么巡呀?如果不巡,其他的小旗肯定会有意见。以后肯定会消极怠工。”一小旗道: “那,那我们遵从命令。” “既然如此,大家尽快回帐房休息。”弁总旗话说到这里又扫视了大家一眼:“怎么少了一个人?还有一个小旗尤毛蛋呢?他哪里去了?”小旗兵沈骁听到这里忙出例道:“报告弁总旗。尤毛蛋的脚太臭,被吕小旗官赶出去洗脚去了。”听了他的话,弁总旗哦了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他笑,众小旗也跟着笑了起来。弁总旗打住笑,望着众小旗兵道: “你们哪个脚还发臭?身上是不是都生虱子啦?”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如何作答。弁总旗道:“你们这些男人,平日里是不是懒惯了?从明天起,都给我去溪流边好好洗洗澡,把身上的汗臭味全部洗掉。”众人只好拱手应是。弁总旗又望了一眼年要阔道:“时辰一到,你就要吹响集结号,不可误了巡山。”年要阔很响亮的应了一声是。弁总旗把一个小螺号递到他手里叮嘱了一句: “这次就要看你的啦。”年要阔道:“弁总旗放心吧,我一定带好队,做你的左膀右臂。”说完对众小旗兵挥了下手:“走,回帐睡觉。”众人跟着他进了帐。人家都走了,那个沈骁还站在原地不动。弁总旗看了他一眼,对他招了一下手: “你跟我来。”沈骁跟在他后面进了大帐篷。弁总旗指了下凳子道:“你坐下吧。”沈骁道:“我还是站着吧,弁总旗有何吩咐?”弁总旗没有及时答复他,走到案前拿出火石把油灯点亮道: “是这样,你在二旗营表现的还不错,做事还算灵活。我想把你调到身边当侍兵,征求一下意见。”沈骁道:“我没意见,全听从弁总旗的安排。”弁总旗呵呵一笑:“从明天起,你就在我身边做事。先回去睡觉吧,有事在找你。”小旗兵沈骁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吕贝出了木栅栏门后就一直往北走了去,他想趁这个时候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说白了就是想打看一下半山坡上是否真的有人在。他边走边看,不知不觉来到了山坡下。由于天色阴暗,四周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半山坡有个模糊的影子从一块石头后走出向坡下走了去。这是什么人呢?天都黑了,还会有人在荒山走动,莫非是鬼?不会吧,这人肯定有来头?我的过去看看。吕贝这样想着,就跟踪了过去。渐渐走的近了,吕贝才隐约看到是一个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一手端着木盆往溪流边走。只见她下了山坡,走过干枯的河床踩着鹅卵石往前走。这会是谁呢?吕贝心里还是吃了一惊,这女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她竟敢独自一人行走在荒山野地之间。吕贝不敢在往前走,他怕惊动了那个女子。他小心翼翼的扒住树枝,身子隐藏在石背后面静静的观察。 这女子不是外人,正是杜小娥,她想趁夜黑人静的时候,到溪流边洗个澡。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有什么在后面,这才又放心往前走。吕贝怕她走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目不转睛的望着越走越远的杜小娥。眼看着人就要走的没了影,吕贝慌忙从石背后走出来,只顾走自已的路往前迈步,没留神脚下的小石块。脚下一滑,他整个身子歪倒了下去,他哎哟了一下坐到地上。小石头撞的他屁股钻心的疼痛,杜小娥似乎听到了声音,也是大吃一惊,她回头看了一眼,并没发现有什么跟在后面。心想,这会是什么在叫唤呢?难道是我听错了,是我的错觉?这明明是人的叫声,怎么会是错觉?她忙跑进身边一个天然的小山后面,把木盆放在地上然后又拣起一块尖头石块握在手中。静静等了一会,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正从地上站起,不好,被人盯上了。杜小娥心里还是紧张了一阵子,不知眼前的人是歹人还是好人,是那个弁总旗吗?还是那个邓光哥哥?还是那个给自已送饭的年要阔?但她很快排除了以上几个人,他们不可能跟踪自已。这个人没有见过,走路的姿式也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时候的杜小娥忐忑不安起来,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继续到溪流边洗澡?这澡肯定是洗不成了,要洗也的把这个影子甩掉。她想了一会,看了一下四周,从河床另一边绕过去回洞口去了。吕贝还以为杜小娥一直在前面,他爬起来后就向前走了过去,但一直没看到人在哪里。那我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吕贝在石头上坐了一会,观察了一下四周趴到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北斗七星已经西移,那颗最亮的星星也已不在那么明亮,天空多了些乌云,群山里刮起了细微的风。杜小娥悄然回到洞里,她放下木盆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已的处境如此艰难心中不由的为之感叹。此时此刻,她多么需要一个爱她的男人在身边护着,用温暖的身子拥抱着。她不敢白天去溪边洗澡,只能利用晚上进行。可现在,一个人的到来却打破了她的愿望。这个人肯定是昆校尉派过来的,一番二次不放过她,是不是太过份了?我不就是一个女儿身吗?何以至此? 第206章爱人的礼物1节 就在她闷闷不乐的时候,洞外闪进一道亮光,这又是谁来了呢?杜小娥无法从脚步上判断来者是谁?人多步杂,那是许多人的脚步声。杜小娥身子贴住洞壁,一手扒住洞口,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只看到山坡下走过来一行人,前面的人手里持着一个火把。火光中,杜小娥分辩出领头的是一个叫年要阔的小旗兵。她想起来了,这个人不正是经常在弁总旗身边当侍卫的吗?他怎么带人过来巡山了?杜小娥心里又惊又喜,那个邓光哪里去了?怎么没有看到他?年要阔带着一行人朝山上走了过来,火把照亮了洞口。杜小娥从里面走了出来,年要阔让身后的人停下来,他上前几步道: “小娥姑娘,洞外风大,你还是在里面站着吧。”杜小娥只好往洞里走了走,年要阔跟着进了洞。几个小旗兵很快把守住洞口,另外几个分散在洞外不远处巡视。年要阔从怀里掏出一只红绸缎子递了过去,说: “杜姑娘,这是给你的,拿着吧。”杜小娥好奇又惊讶,看了一眼红绸缎没有及时接通在手里问道:“这是什么?”年要阔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是弁总旗让我捎带过来转交给你的。”听说是弁总旗转交过来的物品,杜小娥这才接在手里,里面**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又不好当着年要阔的面打开。杜小娥望了一眼年要阔道: “麻烦你了,谢谢你。”年要阔道:“不用客气,这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东西送到,那我也该回去了。杜姑娘,你也早点休息吧。”杜小娥点了下头看着年要阔走出洞外。哪知年要阔刚走到洞口外又停下,他回过头来道: “杜姑娘,你发现什么情况没有?”杜小娥望了一眼洞口外面神色黯然的道:“我去溪边打水的时候,发现一个人跟在后面鬼鬼祟祟祟的好怕人。”年要阔听到这里哦了一声。心想,那个吕贝果然不出弁总旗所料到了这里。得想方设法治治他的恶气,年要阔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他看了一眼杜小娥道: “杜姑娘,你在哪里发现的那个人影?”杜小娥走到洞口,用手指了一下。年要阔看到离洞不远干枯河床乱石堆树丛草地上趴着一个人,这个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忙把身子缩成一团往草丛里退了一退。锁定目标,年要阔对杜小娥道: “你放心休息吧?我去会会那个家伙。”说着话走了出去,杜小娥看着他出了洞口带着人走下坡去。火把的光渐渐远去,形成一团流动闪烁的光茫。灯光下隐约还能看清一行人的脸。他们拐了个弯就朝吕贝趴着的方向走了去。吕贝看到一行人往这里走了来,下意识的往草丛里钻。年要阔正往前走着,他突然手捂着嘴巴吹响口哨,并拔出刀来对身后大喊: “快,那里有头野猪,给我抓住。”喊完向前追了去,众小旗明白他的意思,这不过是打个幌子而已。听到他叫喊,几个小旗兵也跟着大喊大叫起来:“抓野猪了啊”。便向前追了过去。他们一行人就在吕贝视线里跑过来追过去。由于黑暗,吕贝也没看清有没有野猪。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把树枝拉下盖住自已的脑袋,谁知一松手“哗”的一声响惊动了年要阔他们。一小旗兵觉察到了什么。手一指道: “报,那边发现野猪。”年要阔听了他的话对众小旗喊:“快,追过去,别让那头黑猪给放跑了。”小旗兵们挥舞着长刀向吕贝这边跑了过来。火把光越来越亮。吕贝的心一下悬起来,难道他们发现我了?在不跑,肯定会被当作贼捉住。那时二个嘴巴也说不清楚了,还是赶快跑吧。想到这里,吕贝起身往二旗营地跑了去。一小旗很快发现了他的人影,大喊: “快看,那里有个人,追。”年要阔带人追了过来。吕贝心里发慌,跑的急,头也不敢回只想着如何才能甩掉这些可恶的巡兵们。他也不顾脚下乱石的深浅,一个劲往前跑,正跑着,突然脚下一滑,一个嘴啃泥趴在地上。他也不顾疼痛,看到身边有一个沟壑,往下一滚爬着跑走了。追到这里时,吕贝已经跑的没了影。一小旗兵用火把照了照道: “怎么办?这个吕小旗已经跑掉了?”年要阔道:“不急,他肯定得回营寨。咱们回去守着,看他如何进的寨门。”小旗兵们跟着他往营寨走了去,吕贝怕自已暴露,不敢走正道。趴在沟壑里看着年要阔带着人从头顶走了过去,直到人走远,他才敢站起身浅一脚深一脚的往前走。没想自已的衣服也被刮破了,脸上也流出了血,手也蹭破了,这个狼狈相怎么好见人?仅仅为了昆校尉几句话而受这般苦头,值的吗?现如今身在曹营,那么认真干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抓不到真相又如何向昆校尉交待?此时的吕贝心乱如麻,他这一脚跌的浑身发痛,只好折了一根树枝当拐杖拿在手里。他忍着疼痛,好不容易到了二旗营寨口,却被几个守卡的旗兵给拦了下来。他们望着吕贝如同打量一个怪物似的,上上下下把个吕贝看了遍。吕贝后退几步,挥着手道: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不认识我了啊?真是岂有此理。”一小旗兵听了一笑,说道:“原是新到任的吕小旗官,失敬,失敬。哎呀,吕小旗官,你这是从哪里来?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变成这个样子啦?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吕贝不耐烦的道: “既然认识我,那就快让我进去。其他的休要多问,天黑路滑,我这是摔的。”另一小旗半信半疑的道:“摔的?我看不象,倒是被人打的?是不是遇到山贼啦?”吕贝听到这里哼了一声把手一甩: “如此戒备森严的青草山,哪里来的什么山贼?”说着话走了进去。望着气极败坏的吕贝,小旗兵们掩嘴而笑。吕贝丢下手里的木枝走到自已的帐篷前,他对着桅杆上悬挂的灯笼看了看一低头走了进去。帐子里没人,他心里一愣,自已手下的小旗兵呢?他们哪里去了?他想到在山坡前遇到过巡山的小旗兵们,难道是他们在巡逻?回来,我一定好好训导他们,开导他们。谁若不听话,我就给谁一板子,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撒野?想到这里,他一头扑倒自已的铺子上,也不清洗脸上的污迹和手上的血斑拉过被子蒙住脸。 杜小娥拿起年要阔递给他的红绸包,心想这里面会是什么呢?由于天黑,她也看不清楚,她也不想点亮那盏油灯。一个人默默坐了好久,直到困劲上来了,才倒头睡了去。不知过了多久,她一睁眼,天已经亮了。她忙起身坐正,手一下触摸到那个红绸包。杜小娥轻轻把它打开,眼前白光一闪,竟然是一对银光闪闪镶玉的手镯。如此制作精美的手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杜小娥又惊又喜,这是弁总旗送给我的么?他送给我这一对镯子心意何在?难道是定情之物,相思之物?这弁总旗太有情调了,他一定爱上我了。杜小娥想到这里,一片红霞飞到脸上。 她忙把手镯用红绸布包好放进贴身之处,走到洞口眼望远处,寻觅那动人的一刻。可是,自已又拿什么回送弁总旗呢?他想到了那个季旺屯的季云礼老汉,他怎么这时候还没给自已送针线啊?难道仅仅是一句玩笑话,或者是给忘掉了?唉,人家怎么会如此好心给自已捎带这些?还是自已跑一趟集市购买吧。 太阳好红,从一片云霞里慢慢钻出来。清晨的云霞好美,美的让人自我淘醉,如果自已能织一块如此美的云霞图那一定很妙。杜小娥内急,她急急忙忙跑到暗角方便。出来之后,端了木盆要去溪流边清洗一下。溪流的水一半是从山顶流下来的天然雨水,一半是从山层岩中流出的泉水。水质透明,清澈见底,偶尔还能看到一二条小鱼从水里游过。杜小娥走到溪流边,刚蹲下身子把手伸进水里,听到有歌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杜小娥听到这里,心里一喜,这不会是那个季老汉回来了吧?杜小娥起身远望了一眼,在山坡拐角处一个老汉骑着小毛驴摇摇晃晃走了来。他手里拿着一根一米见长的竹箫,腰上别着驴鞭子,身后驴背上搭着二个竹篓。身上背着一个竹斗笠,蓝色幞头,白色小褂,扎着一条黑带子,一双圆头开口布鞋。没错,这正是那个季老汉,他唱了一会小调,拿起竹箫放到嘴边吹了起来。没想这箫声也是那么好听,真是太美妙了,能在这荒山野岭听到这箫声也是一种享受。 第207章爱人的礼物2节 杜小娥也听不明白季老汉吹的什么,但她心里非常喜欢。她把脸洗好,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站起身来。她对着季老汉摇了摇了手,喊: “季大叔,我在这儿呢?你来的好早啊?”此时的季老汉也发现了站在溪流边的杜小娥,他高兴的放下竹箫也扬了下手:“杜姑娘,快回来。看叔叔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杜小娥连声应着端起木盆往这边跑了过来。她一口气跑到季老汉面前,喘了口气道: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啊?”季老汉一笑,从驴背上跳下来道,拉着驴绳子往前边走边道:“我起的早,赶夜路。天亮刚好赶到这里,让你久等了吧?”杜小娥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说到这里又望了一眼季老汉手里的竹箫道: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没想到这么好听,跟谁学的?”季老汉呵呵一笑:“你喜欢听吗?”杜小娥点了下头:“嗯,喜欢。叔叔,能不能教会我?”季老汉道:“如果真心想学,一定教会你的。”说着把手里的箫递了过去。杜小娥接过左看右看,真是爱不释手,她上下摆弄着心想这不过就是一根竹筒而已,只是上面多了几个小空怎么就能吹出这么好听的歌声呢?季老汉道: “如果想学,叔叔教你。只要肯下功夫,不出半月就会吹出美妙旋律。”正说着话,头顶几声清脆鸣叫,二只小鸟飞了过去。杜小娥点了下头望着那飞过去的鸟儿道:“也能吹出和它们一样的叫声吗?”季老汉道:“当然可以?你听”他把手指放入嘴里一连串小鸟叫响了起来。听的杜小娥拍手叫好,季老汉放下手停住望着杜小娥: “你把手放进嘴里试试?鼓动口舌,腔气上顶。”杜小娥是位聪明绝顶的女子,按着季老汉的方法把手放进嘴里,没几下果然吹出和小鸟一样的声音来。她高兴的又蹦又跳,孩子似的连声叫着。二个人走到了山坡下,季老汉抬头望了一下半山坡的洞口。把驴子拴在一棵小树上,卸下竹篓。杜小娥上前道: “叔,这都是什么呀?我帮你吧。”季老汉点了下头,二个人各提着一个竹篓向山坡上走了去。进了洞里,季老汉把竹篓放到地上,从里面取出好多东西。不仅有杜小娥需要的针线,还有好吃的食物地瓜干,黄豆酱,南瓜饼,一包饴糖。更令杜小娥惊喜的则是。季老汉还给她带来了一盒胭脂红,唇膏。看到这些,杜小娥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她的泪水一下从眼里流了出来。季老汉看她流泪一下愣住了,道: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杜小娥忙用手拭了一下眼角泪水道:“谢谢大叔,真不知说什么好了。你带了这么多,那要花多少钱哪?这银子还是收下吧?”说着,就从怀里取出银子。季老汉笑了笑,把杜小娥的手推开道: “姑娘。这不是花钱买的。给你说实话吧,这都是老伴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自已年纪大了,这些东西已经用不上。你就拿着用吧。需要什么说一声就行了。”杜小娥道:“那你替我问候一声婶婶,代我向她问好,替我谢谢她。“季老汉道: “放心吧,我会的。这还有些吃的。几个鸡蛋饼子,都是老婆子赶夜做的。说你在外不容易,生活艰苦。”季老汉把一个纸包打开。里面包着五个金黄浓香的油菜鸡蛋饼。杜小娥道:“已经给我好多了,我不能在要了,还是留着自已吃吧。”季老汉道: “我就是专门给你送东西来的,你要是不收下,这让我回去如何说话?在说,家中又不缺这些吃的。“杜小娥拒绝不过只好收了下来,她把竹箫递到季老汉面前:“这个一定是你心爱之物拿回去吧?”季老汉听了嘻嘻一笑: “姑娘如果喜欢,可以留下。这是竹箫,制作也很简单,这山里到处是可用的青竹。回去之后,我在制作一把。”杜小娥道:“这,我拿着也不会用。”季老汉一听道:“这有何难?你又那么聪明,我教会你怎么样?”杜小娥欢喜道: “可,可怎么学啊?”季老汉一笑从杜小娥手里取过竹箫,把嘴对着一端的小空吹起气,那竹箫立刻嗡嗡响了起来,随着手指的跳动,一曲美妙的音乐就叩动心扉。太好听了,杜小娥几乎是听的入了迷。这响声一会如同流动的泉水,一会又如同半空响起的鸟唱,一会又如飘过的云朵。一曲凑罢,季老汉放下竹箫道: “怎么样?”杜小娥摇了下头:“我还是看不懂,听不明白。只是太神奇了,一只小竹管也会唱歌?”季老汉从地上拿起一块黄泥士走到洞壁一块平整的地方,在上面刻画一行行数字。一连刻画了好多行,看的杜小娥如入云雾之中,心想这季叔叔写的又是什么呢?季老汉写罢把黄泥丢弃地上转身对杜小娥道: “这就是让你能够学会天籁之音,要想学会吹箫一定要看懂这些数字。你的六个手指头就是这上面的每一个数字,看我吹一遍,你跟着学一遍。”说完话,又对着箫口吹起气来,杜小娥看到他的六个手指头在不停上下跳动。一曲下来,她似乎从里面悟出了一些什么?她接过竹箫也学着季老汉吹起,不过,她的手指是随便跳动的,毫无规律可循。吹了几次,她竟然也能演凑一出曲调来。为了让她牢记音律,季老汉用胭脂红在她手指上各写了一个不同的字。写完之后,季老汉道:“一定要牢记,要对号听音是否准确无误。”一番调教下来,杜小娥已经差不多学会音律了。她记下了手指上的红字码,这是从底到高的音符。季老汉心中也是很高兴,没想自已会遇到如此悟性极高的女子,一点即化,一点即通。看着自已吹,她就暗暗记。季老汉把竹箫交到杜小娥手里,说道: “你以后多加练习就可以了?我苦练了十几年才吹会一曲半谱,没想到你一二个时辰就学会了这么多。”杜小娥道:“季叔叔过奖了,我也没想的那样多,把这个东西想的那样复杂。”正说着话,门外人影一闪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拍着手连声叫好。杜小娥和季老汉吃了一惊,回头看时一个人站在身后。来人拍着手笑道: “美妙,好听,太好听了。”杜小娥被夸赞脸一红底下头去。季老汉看了那人一眼问杜小娥道:“此人是谁?”听到问话,来人一笑反问道:“你问我是谁,我还想知道你是谁呢。”杜小娥抬起头对季老汉道: “不是外人,是给我送饭过来的旗兵年要阔。”季老汉听到这里忙上前拱手道:“原是军爷到了,失礼。”年要阔摆了下手:“对不起呀,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好雅兴。能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听到如美妙之箫音实在是一种无比快乐的享受。”杜小娥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年要阔一笑: “我来了好久,在洞外站了那么长时间。你看,太阳已经老高了。饿了吧?快吃饭吧。我还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已免让他人生疑?”说着话,年要阔从洞口提过食盒,揭开盖子把饭菜摆在小石台上。杜小娥说了句谢,望了一眼季老汉: “季叔叔,咱们一起吃吧?”季老汉拍了拍自已肚子:“不能在吃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吃过地瓜干了。”杜小娥只好一个人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盆米粥,里面放了些花生豆,黄豆。一盘腌制黄瓜丝,另加一碗白菜炖豆腐。杜小娥边吃边问年要阔道: “年兄弟,昨天夜里那个人是谁,现在查明了么?”年要阔望了一眼洞外道:“不还是那个吕贝?他是被昆大人派来监视你的,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邓光的妹妹?弁总旗的末婚妻?”听到这里,杜小娥还是惊讶的道: “我是邓光的妹妹没错啊?但怎么把我和弁总旗扯到一起来了?”年要阔听到这里,上前几步道:“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清楚,为了更好保护你,打消昆校尉对你的念头。邓光在昆校尉面前骗了这些谎话,就说你是弁总旗的末婚妻,昆校尉和吕侍卫不相信。所以才想起监视你。寻找你。如果真的是那样,昆校尉就不会在打扰你,还要给你主持婚礼。邓光说了,弁总旗找到父亲之后才肯拜堂。”杜小娥听到这里一时无语,把碗里的米粥吃完,心里又激动又有些慌乱和不安。她望了一眼洞外: “你来的时候,身后没有眼线盯着吧?”年要阔道:“放心吧,兄弟们把那个吕贝给缠住了。一个劲劝他喝酒,现在怕是还睡在床上没起呢。” 第208章弁总旗的心事1节 季老汉听到这里望着杜小娥道: “我该回去了,有时间在过来。”杜小娥对他点点头,把竹箫从石台子拿起递了过去:“还给你,拿回去吧。”季老汉摇了下头没有接,说:“这竹箫已经归你了?回去之后,我在制作一把。你在这里好好练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回来的时候我在教你。”杜小娥道:“太好了,没想到我也会吹箫了。”季老汉呵呵一笑拿起自已带过来的二个竹篓向外走了出去。他走下坡来到小毛驴身边,解开绳索骑了上去。他骑在毛驴上对杜小娥挥了挥手: “杜姑娘,再见喽。”杜小娥扬着手里的竹箫对着山坡下喊:“再见,季大叔。”季老汉掉转驴头顺着河床沟壑向东走了去。杜小娥回转过身,放下手里的竹箫从石子上拿起一个纸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些地瓜干和南瓜饼道: “年兄弟,你拿回去吃吧。” “这,这怎么能行呢?”年要阔连连摆手:“这都是别人送的东西,在说,军营里又不缺吃少穿,还是留着自已用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杜小娥对他点了下头:“那你走吧,回去对弁总旗说,他的银镯子我也已经收到了。就说,我非常爱他。”刚说到这里,脸一片霞红急忙转身。年要阔点头道: “我记住了,一定转达你对他的思念之情。”说着话,他提起食盒往洞外走。杜小娥随在身后又说道: “年兄弟,中午和晚饭就不要送了,这里已经有吃的啦。”年要阔愣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好吧,我听你的。”说完话往山下走了去,杜小娥站在洞口望着他向坡下走去。看到人已走远,杜小娥这才回到睡铺前。她拿起竹箫吹了一会。然后又放下,又打开纸包从里面拿出一根细长的针看了看。一共四根针,针杆有粗有细,针头也是大小不已。在就是那缠在绵团上的五颜六色的纤细丝线,还有一块二尺见宽的白绸布。杜小娥心想,正好可以在上面绣出一对荷花莲子鸳鸯戏水图,这是爱情的象征,是富贵平安的吉意。杜小娥以自已的想象力,开始在白绸面上飞针走线绣起图案来。果然是心灵手巧,想象力丰富。没过多久,白色绸面已跃然形成一对红嘴巴鸳鸯。时到中午,她已把一对红毛黑尾鸳鸯图绣好,然后就是含苞待放的荷花和荷叶莲子,还有一对红色心形图案。红色心形图是万万不能缺少的,是二个人的心拴在一起。一颗是自已的,一颗是弁总旗的。 年要阔回到营中,那个吕贝还睡在床上没有起来。弁总旗带着兄弟们正在进行操练,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休息的时候到了。弁总旗让众人坐下休息。他望了一眼身边的侍卫沈骁道:“你过去,把那个吕贝给我叫起来。”沈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帐子。吕贝不知来人,翻个身面对帐壁睡了去。沈骁走到睡铺前。拱了下手道: “吕小旗,你醒醒。弁总旗叫你起床呢?”吕贝睡的正香,哪里听的见。沈骁一连呼唤了几遍都没醒,看他不醒。沈骁只好退了出去。他回到弁总旗面前道:“弁总旗,他睡的好死,任我怎么叫唤都醒不来。”弁总旗听到这里眉头皱了一下。这个时候,他看到年要阔从木栅栏外走进来。年要阔看了他一眼,使了个手势。弁总旗明白,他望了一眼众兄弟道: “你们就在这里休息,等一会在进行操练。”说完话,他进了帐子坐到几案前。年要阔放下手里的食盒,对他说道:“弁总旗,杜姑娘给我说,她……“说到这里急忙打住四下里望了一眼没在说下去。弁总旗见他吞吞吐吐,口齿不清,有些心急道: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那杜姑娘怎么了?要给我说什么?”年要阔这才道:“她说,她很爱你,她好想你。她说,你给她的银镯子已经收到了。还说,你和她的婚事什么时候举办啊?”弁总旗道: “她真这样说的?” “是啊,我是按原话给你讲的,哪还能编谎话?”年要阔嘻嘻一笑:“以后我就有嫂子喽,兄弟们等着喝喜酒呢。”弁总旗叹了一口气:“话虽这样说,我还有一块心病没有落下。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父亲,要是他在这里,我一定了却他的心愿。”年要阔道:“兄弟们都明白弁总旗的意思,何不先把婚事结了?然后一起寻找父亲呢?”弁总旗摇了下头: “唉,难呀?父亲生死不明,我岂能安心,又如何拜高堂?”说着话起身走出帐子。年要阔跟在后面走到操练场上。弁总旗叉着腰,望了望众兄弟问道:“大家休息好了吗?”众人高声回应:“休息好了。”弁总旗道:“大家请继续训练。”说到这里扭头对年要阔道: “过去,把那个吕小旗给我叫醒一起进行操练。”年要阔应了声跑进帐子,他对着吕贝道:“吕小旗,快起床了。”吕贝睁开眼望了一下他没理,翻个身继续睡。年要阔知他故意不理睬自已心里又急又气,心想该如何叫醒他呢?他退到帐外,看到沈骁走了过来,招了一下手道:“你有什么办法把他给叫醒?”沈骁想了想摇下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已经叫过他一次了,他就是不醒。就是醒了,也是装睡不理我们。”听到二个人的谈话,那个小旗兵尤毛蛋嘻嘻笑着走了来,对二人说道: “对付这样的懒蛋,我最有办法。”听到这里,年要阔和沈骁同时啊了一声望着他道:“你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尤毛蛋道:“不信啊?那我让你们瞧瞧。”说完话转身离去。年要阔和沈骁也不知他去哪里?互相看了一眼,望着尤毛蛋走进炊事房从那里拿来一个水瓢,里面盛着水。年要阔看他走过来,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看着尤毛蛋进了帐子。那个吕贝正睡着,就听到帐外有人走了进来,他半睁眼看了看,假装睡着不予理睬。尤毛蛋站在铺前对他喊了一声道: “吕小旗,弁总旗喊你出去操练呢?”吕贝哦了一声:“知道了,我今天太累,不能参加集中训练了。”尤毛蛋道:“怕是不行吧,你不出训,兄弟们怎么办哪?不能没有你在场啊?还是起来吧。”一句话激怒了吕贝,他翻个身坐正身子道: “你是什么人?哼,岂有此理,你在这里烦不烦?给我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尤毛蛋道:“那你也要请假才能休息啊?你看,就差你一个人了,兄弟们等的也急了。”吕贝看了他一眼没在理睬倒头又睡了去。尤毛蛋心里道:你就好好睡吧,让你睡个够。这么想着,手一动,瓢里的水“哗”的一下倒了下去。这水落了吕贝一脸,惊的他一声叫唤坐了起来,拿起地上的鞋子就要扔过去。尤毛蛋转身就往帐外跑,边跑边喊: “不好了,不好了。吕小旗打人了。”正喊着,听的身后“嗖”的一下,那只鞋子飞了过来,从身边飞过落到地上。吕贝落了一脸水,他一边用手擦着,一边整理已经打湿的衣服和被子。弁总旗听到叫声走了过去,尤毛蛋用手一指帐子道: “弁总旗,他,他吕贝打人。”弁总旗带着二个人进了帐子,那吕贝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把他放在眼里。冷冷的说了句:“你怎么也进来了?”弁总旗听了他的话道:“吕贝,你为何不履行军务?好几次都拒绝操练,这是何道理?你身为小旗,应该首当其冲带领手下的兄弟们进行平时操练和巡查。观看你几日的表现不过庸懒,忪懈而已,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弁总旗的话讲完,吕贝慢慢站直身子,背起一只手来道: “你的话讲完了么?你不过就是个总旗嘛,话还的听昆校尉的吧?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已就行了。我懒点没关系,只要昆校尉不怪罪就行。”站在弁总旗身后的沈骁听不下去了,道:“吕贝,你怎么能这样跟弁总旗说话?你身在二旗营,现在就要归弁总旗管辖,怎么如此不讲道理?这里只有弁总旗一人说了算,你要服从他的安排,听他的指挥,怎么好造次?”吕贝嘿嘿一笑放开手上前走了几步歪着头望着沈骁道: “你小子是谁呀?好大的口气,敢这样和我说话?”沈骁望了一眼弁总旗退到一边去了。弁总旗看他目中无人,心里也是很生气。没想到他依仗昆校尉的权利在这里为非作歹,还咄咄逼人,不服管教。二旗营养了这么一个太上皇?以后的兄弟还怎么管,怎么带?弁总旗对吕贝望了一眼道: “你也放肆了吧?竟如此不把长官放在眼里,没有我这个长官,也要和兄弟们好好相处吧?你处处摆架子这是给谁看呢?我二旗营不养爷,没有吃闲饭的。” 第209章弁总旗的心事2节 吕贝笑道:“弁总旗,你竟然敢说我放肆?我是昆校尉,昆大人派来的,就是过来吃闲饭的,你又能怎么样?”弁总旗对外喊道:“这话可是你说的?来人哪,把这个懒惰之人给我拖出去狠狠打一顿。”听到他的喊声,几个小旗兵从外一拥而进。吕贝看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心里慌了,后退几步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敢对我动手动脚,吃了豹子胆?”尤毛蛋捋了一下袖子嘻嘻一笑,把手里的水瓢放到外面的地上走到吕贝面前道:“你不就是个侍卫吗?昆大人让你来就是白吃白喝的呀?咱就是长豹子胆了,你又能怎么样?兄弟们,给我把他拖住拉出去打。”随着他的话声,几个小旗兵一拥而上,吕贝左右躲闪不及被众人摁住架了出去。吕贝往后退着,边挣扎边道: “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没人听他的喊叫,众人把他拖到外面空地上摁倒地上,你一脚我一拳打了起来。直打的这个吕贝鼻青脸肿,哭爹叫娘。众人打毕,又找来一根绳子,把他双手反绑捆到一个木桩上。尤毛蛋嘻嘻笑着,一手托着下颌望着吕贝,道: “让他来个单燕展翅飞。”吕贝听了心里有些害怕,道:“你,你要干什么?什么是单燕展翅飞?你可不要胡来啊?我可是你的领头小旗,你不能对我动手脚。”尤毛蛋嘿嘿一笑:“你不明白是吗?一会就让你明白什么是单燕展翅飞了?”说着话,又找来一根一米见长的木头用绳子吊在木桩上,然后把吕贝的二只脚扳到后面拴住。做好这一切,他又让人搬来几块大石头放到吕贝面前,道: “看见了吧?这就是单燕展翅飞,飞累了可不能停下来哦。”说着话,他弯腰抱起一块石头放到吕贝大腿上,一块又一块石头压了上去。沉重的石头压的吕贝咧嘴不停的叫唤。头冒虚汗。尤毛蛋拍了拍他的脸,道: “吕侍卫?这飞起来的感觉怎么样啊?” “尤兄弟,你别在往我身上加压石头了,我快受不住了,这会把我的腿骨压断的。”吕贝终于底下头来,开始求饶。尤毛蛋道:“你以后要乘乖听从弁总旗的话,服从他的安排。不要在鬼鬼祟祟盯梢别人,这二旗营没有什么好偷看的,都是大老爷们。以后要懂的规矩,守的住嘴巴。不要在昆校尉面前说三道四。”吕贝道: “尤兄弟,我吕贝明白,以后在也不敢了,你就放了我吧。”沈骁走上前来哼了一声:“谁相信呢?放下你,你不会反咬一口吧?”吕贝道:“沈兄弟,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卑鄙犯贱小人。”沈骁道:“让我们如何才能相信你呢?”尤毛蛋也道:“是啊,你让我们如何才能相信你?”年要阔也点了下头道: “兄弟们说的不错,人要是没个诚信就畜牲不如了?”吕贝抬起头翻了下眼皮道:“兄弟们,我对天发誓。要是在犯奸,天打五雷轰。”弁总旗听到这里呵呵一笑道:“不用发誓,这都要平时的操守。年要阔,你们几个把他放下来吧。”尤毛蛋道:“不能放了他。他这吕侍卫是位言而无信之人。”吕贝痛苦的喘了口气:“我在也不敢了,对不住兄弟们,对不起弁总旗了,都是我不好。你们就放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住这石头压身啦,在这样下去,会把我给压死的。”说到这里目光又转向弁总旗: “弁总旗。你就说一句话啊。我以后在也不敢在你面前放肆,说大话了,听你的指挥。”弁总旗叹了口气,对年要阔他们看了看道:“把人给放下吧。”尤毛蛋听了他的话看了另外几个小旗兵道:“听弁总旗的把人给放喽。”几个小旗上前解了绳子,拿掉木棍,把吕贝从上面放了下来。吕贝坐到地上舒展了一下身子,揉了一下酸痛的鼻子和青肿的脸站了起来。弁总旗回到操场前,拿起集合用的小螺号吹了起来。正坐在地上休息的小旗兵们听到号令都急急忙忙站起身子排好队,除了巡山没归的十个小旗兵,这里总共还有四十多人。弁总旗望了一眼吕贝道: “还站着干什么?入队开始集训,站好,看齐。”吕贝不得不带着一身伤痛站到自已的队例之中,跟着弁总旗的口令一遍又一遍的完成着各种动作。没做几下,吕贝已是大汗淋淋了。他平时都是在昆校尉身边守着,哪里受过这种罪?时间一久,他跟不上步伐,跟不上动作,人家往东他往西,搞的晕头转向不分南北。一些人见了哈哈大笑,笑的吕贝面红耳赤,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想自已这样笨,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还威风扫地,这让他以后如何带领小旗兵?说实在的,真不如在昆校尉身边当个侍卫好,不用参加集训,不用跑东跑西,只要按时间段守在那里就可以。现在到了二旗营当了这么一个小旗官还被人歧笑不说,还受人白眼冷落?我这是干什么呀?是来受罪的吗?他胡思乱想,一个动作没做好,身子差点撞到别人鼻子上,被人一推倒了下去。众人见了开心大笑,直笑的吕贝不敢抬头。弁总旗对着众小旗摆了下手道: “好了,不要在笑。要严肃一些,只要练好本领,才能杀敌对抗外来侵略。”听到这里,一个小旗兵道:“弁总旗,我们天天在这里训练。可是一旗营的官兵们,他们天天在帐篷里睡大觉,吃喝玩乐。昆校尉也太纵容他们了,这样做是不是不公不平?”听了他的话,年要阔也道: “弁总旗,我们练到啥时候呀?什么时候带我们到海边杀倭寇,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雪恨?倭寇和海盗整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做。老百姓胆惊受怕,有田不敢种,有鱼不敢打。田荒山废,还有咱们父老乡亲的活路吗?”弁总旗难过的流下泪来,他叹了一口气道: “是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咱们却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守在这荒山野岭,看着乡亲们受难,可我们却这般无动于衷。”一小旗兵道:“弁总旗,你就带我们去杀倭寇吧。我们就是死在疆场心里也甘。“弁总旗道: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可我也是无能为力。就咱们二旗营,加上炊事房几个做事的也不过区区五十多个人哪?昆校尉他不敢,也没这个想法,而诸子为将军却整日花天酒地,乐不思蜀。”年要阔道: “我们联名上疏,参奏福州知州府,让他尽快发涵支援我们。” 弁总旗摇了下头:“我一个小小总旗,哪敢越级越权上疏啊?看着办吧,眼下只能这样做了,好好操练,练好本领,随时为民献身捐躯,报效国家。”吕贝左右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没想这里的小旗兵们斗志如此高昂。这个地方是他这样的人应该呆的下去的吗?弁总旗望了他一眼,道: “吕小旗官,你在想什么呢?注意力如此不集中?”吕贝慌乱之中差点踩到别人的鞋子,他急忙笑道:“没啥,弁总旗说的对,我一定要好好操练。”弁总旗点了下头:“今天的课目就练到这里,大家解散回去休息吧。”众小旗兵纷纷散去,吕贝也是一瘸一拐回了帐子,他往铺子上一倒就哎哟哟叫了起来。尤毛蛋见了上前道: “吕小旗,你这又怎么了啊?”吕贝望了他一眼,一只手支撑着铺子一只手揉着脚踝道:“怎么了?还不是你们给打的?你们几个下手也太重了吧?”尤毛蛋嘻嘻一笑,从小桌子上捧起一杯水来送到他面前: “消消气,谁让你不听话的?兄弟们这样做不也是为了你好?儿不教父之过矣,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个道理你是应该明白的吧?”吕贝瞪了他一眼接过水呷了一口,突然张口吐到地上,放下手里的杯子道:“你这是什么茶水啊?又苦又酸的?你想害死我是吧?”尤毛蛋一笑拿起杯子看了看道:“呵呵,不好意思。这是放了好几天的茶水啦。你是昆校尉身边的大红人,哪个敢害你死啊。”吕贝对他哼了一声: “你走开,我不想在和你说话。”说着,头枕着脑袋睡了去。尤毛蛋拿起茶杯子也走了出去,他把水倒掉去了炊事房重新沏了茶水自已喝了。弁总旗回到帐前,他看了一眼天,时到中午。他忙把年要阔招到眼前进了帐子,他一坐下道: “今天中午要给杜姑娘准备什么好吃的呀?”年要阔小声道:“人家杜姑娘不让给她准备饭菜了。她那里有吃的,也有喝的。” 第210章盛宴款待1节 弁总旗一愣:“谁会给她送茶饭?难道她自已会做饭?”年要阔道:“他认识了一个季老汉。那些吃的,都是季老汉从家里带过来的。也就是一些干货,地瓜干,南瓜饼,黄豆酱什么的。”弁总旗听了一笑:“这也算是饭菜啊?能吃好肚子吗?”既然不让送,那明天在送吧。不过,你要注意保护她的安全,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报我。”年要阔点了下头,道: “放心吧。午饭后,我会安排二个人在她周围守着的,只要吕贝这个人守的住嘴巴什么事情都好做。”弁总旗一笑:“吕贝这个人交给我好了,你只要好好照顾杜姑娘就行了。”年要阔道:“弁总旗,人家杜姑娘喜欢的可是你?让我照顾这算是什么事情呀?”弁总旗道:“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让你保护好她,保护她的安全,不要受到别人伤害。”年要阔一拱手道: “在下明白,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弁总旗道:“那你出去吧。对了,吃饭时候,叫我一声,在把那个吕贝给我找来。”年要阔道:“大人休息吧,我这就过去。”看着年要阔走出去,弁总旗往毯子上一坐躺了下去。杜小娥的一句话一直停留在他的心窝里久久抹不去,她是爱自已的,姑娘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对别人的爱?看来,杜小娥对自已是真心实意的,想那驼鸟岛一别,总以为二人已经无法见面。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杜姑娘,二人真是有天大的缘份。可是,她为何不愿意提及魏保长,为何不愿意回阜塘寨?那里有什么让她痛心之处?弁总旗叹了一口气,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多想了,想多了没用。 年要阔走到小旗兵睡觉的帐子前,看到二个小旗兵坐在帐前晒被子。他走了过去道:“二位兄弟,那个吕贝怎么样了?睡了吗?”一小旗兵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人脾气怪怪的,我们和他话不投机说不到一块去。你有什么事?找他干啥?”年要阔道: “有事,弁总旗要请他吃饭。” “什么?这样的恶人,弁总旗还这样给面子请吃饭?”二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他太好了吧?”年要阔笑了笑:“不明白了吧?该处罚的时候一定要处罚的,该给面子的时候还是要给的。”说到这里,年要阔背着手走了进去。吕贝半眯着眼躺在睡铺上,看到来人也没搭理。年要阔走到他面前,道: “吕小旗,弁总旗让我给你传个话。今天中午。你去他那里吃饭。”吕贝一下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已听错了。弁总旗还会请自已吃饭,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开玩笑吧?他半信半疑的坐正身子道: “你刚才说什么?你让我到哪里吃饭?”年要阔以为他没听明白,放开手道:“是让你到弁总旗那里吃中午饭,这下听懂了吧?”吕贝笑道:“听明白了,开饭的时候就过去。“但他又犹豫了起来,心想这弁总旗为何要请他吃饭,不会有什么阴谋鬼计吧?不去也不行,去了吧又怕中了圈套?可又一想。这弁总旗也不是那种爱玩小心眼的人,还是看看他想干什么。年要阔见他面露难色,有些不解的问道: “吕小旗你这是怎么了?不开心?”吕贝道:“不是,是脚踝子痛嘛。”年要阔这才点了下头转过身:“那我走了。可别忘了啊?”吕贝连声应着起身把他送出帐子外。晒被子小旗兵见年要阔从帐子里走出来,一个道: “年兄弟要走了啊?”年要阔道:“是啊,我要到炊事房安排一下火食。”二个小旗兵道:“他吕贝答应了?”年要阔对他们点了下头转身离去。他到了炊事房,把厨头拉到一边如此说了几句。厨头连连点头道: “好。这都是我拿手好菜,就按弁总旗的意思办。”年要阔道:“那你们忙吧,我走了。”厨头看他走了出去。看到人走远。忙让人开始生火做饭。几个厨役拿了围裙系在腰上,有的洗菜,有的切菜,有的涮盆洗碗。厨子陆大从后房抱来一个大南瓜放到案子上开始用小刀削皮。他把南瓜开膛取出里面的种子,然后用刀切成块放入锅里煮。一个进来取茶水的小旗兵见了说道: “陆大,今天又要吃南瓜啊?不能做些别的吗?”陆大听了一笑:“不吃南瓜还能吃什么?诸将军把咱们的火食费快扣光了,今天吃南瓜,明天熬冬瓜汤,后天咱们吃胶瓜白菜。”小旗兵道:“真受苦,这日子还让不让人 过下去了?”陆大不在说话,把切好的南瓜片放进水盆里洗了洗然后又捞出放入锅里。为了让南瓜入味,他往里面撒了把海盐,放了些大豆油。煮好南瓜饭,他开始炒菜煲汤炖鱼。 一个多时辰,饭菜终于好了,一个炊事兵抱起一坛酒道:“这酒也不多了,以后想喝酒怕是难上加难了。”陆大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还有多少酒?” 炊事兵道:“地上还有一坛,我怀里一坛,没别的了。”陆大道:“给弁总旗送去吧。”炊事兵抱着酒坛子走了出去。他一出炊事房就边走边喊:“开饭了啊,各帐的兄弟们过来吃饭喽。”听到呼喊,小旗兵们从帐子里走了出来向餐房走了去。炊事兵抱着酒坛子来到弁总旗的帐子,把酒往几案上一放道: “开饭了。”弁总旗正躺在毛毯上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坐正身子,望了一眼几案上的酒:”我已经戒酒了,不能喝了,把酒留给兄弟们喝吧。”炊事兵道:“酒也不多了,带这个还只剩二坛。你慢慢喝吧。”弁总旗道:“咱们二旗营的火食费不多了,这个月的费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帐。”弁总旗哦了一声: “那钱呢?钱都到哪里去了?”炊事兵道:“上个月本来给的费用就不多,这次也不知能下拔多少。上面扣钱太厉害,以后的日子真不知道还怎么过?”弁总旗听到这里点了下头:“我明白了,晚上的时候,你把帐本拿过来让我看一下。”炊事兵点了下头走了出去。陆大把饭菜摆好,又放了一把酒壶刚要退出去。弁总旗却又喊住了他,说: “一会吕小旗要到我这里吃饭,你多放一双筷子吧。”陆大应了一声是走了出去,他从炊事房筷笼子里拿出一双筷子走了回来。心想,弁总旗为何还要请那个吕贝吃饭呢?也太给他面子了吧?到了帐前,看到年要阔正从吕贝的帐子里走出来。吕贝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二人看了一眼陆大。吕贝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陆大抖了一下手里的筷子:“送筷子来了?”没在说第二句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年要阔走到帐前作了个手势对吕贝道:“里面请吧?”吕贝前脚踏进帐门的时候却又犹豫了起来,心想,年要阔和弁总旗对自已真的没有恶意?他们为何如此热忱?看来,要提防一些,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想到这里,他走了进去,年要阔走到弁总旗身前小声说道: “弁总旗,他来了。”弁总旗眉头一扬说了句“好啊,有请吕小旗。”年要阔看了一眼吕贝说道:“你请坐吧?”吕贝在一旁坐了下去。弁总旗对年要阔道:“你也别走了,陪吕小旗官吃饭喝酒。”年要阔摆了下手道: “弁总旗,这,这怎么行?我只是一个小兵而已,还是免了吧?”弁总旗笑了笑:“不碍事,你就坐下吧。来,给吕小旗官倒酒。”年要阔不得不坐了下去,他把起酒壶给弁总旗先倒了一杯又给吕贝倒了一杯。弁总旗举起杯来,道: “来,咱们干了?”吕贝心怀疑虑,迟迟不肯举怀。弁总旗看了看他,道:“吕小旗,你这是为何呀?请喝了吧?”吕贝笑了笑,道:“弁总旗,我心里有个疑问当问不当问?”弁总旗道:“说吧,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提。”吕贝道:“弁总旗,我无功不受禄。总旗何以如此热情招待我?”听到这里,弁总旗呵呵一笑道: “你是我二旗营新来的小旗官,又是昆校尉身边的红人。在这里,我不能亏待了你,也不能让你受委屈?咱们公私要分明,私下里可以做朋友,公事一定要严格。如果公私不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来吧,这是我敬你的一杯,以后还需要你关照。”吕贝眉头一皱,心想他一个弁总旗还让我关照吗?不会是怕我向昆校尉告密?他这是巴结讨好,还是奉承呢?先不管它,肚子饿了,吃了饭在说。他一笑,举起杯子道: “哪里,哪里。只要弁总旗以后别找我的麻烦就行了。来,干了。“说着一口饮尽,他放下杯子抹了下嘴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就在他要吃第二口的时候,他拿筷子的手又停在半空不动了,眼睛盯着盆子看了又看。 第211章盛宴款待2节 弁总旗不解的道: “吕小旗,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这菜不对胃口?还是不好吃?”吕贝看着弁总旗放下了筷子说道:“弁总旗,自从我来到这里每餐都少不了南瓜汤?这是为何呀?没别的可吃吗?”弁总旗听他一说,叹了口气,笑了笑拿起小勺子舀汤放进嘴里道: “吕小旗啊,怪不得炊事房餐餐做南瓜汤。咱们二旗营最近一二个月生活费不能按时到帐,上面克扣的又厉害。以后怕是南瓜汤也吃不到喽?”听到这里,吕贝道:“这是谁干的?是谁在克扣兄弟们的火食费?”年要阔道: “吕小旗你也别上火,炊事房的厨头天天往百户所跑。可人家昆校尉就是装聋作哑,护着钱不给哪。”吕贝拍了一下几案,道:“他若是私藏贪污了兄弟们的火食费,我跟他没完?只是这事是真的吗?”年要阔道: “那还会有假?你在昆校尉身边当了那么多年侍卫,他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吕贝无言以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又拿起勺子舀了一下汤。弁总旗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喝了吧。”吕贝摇了下手,望着弁总旗面前的空杯子:“你怎么没有酒,只让我一个人喝?”弁总旗道: “这酒也只能喝二天的,以后怕是也喝不到了。”吕贝道:“那我也不喝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向昆校尉讨要火食费。”年要阔半信半疑的问:“你的话当真?”吕贝道:“君子口无戏言。”弁总旗道:“好吧,那就看吕贝兄弟的啦。有你出面,这火食费一定会到帐。”吕贝道:“行,今晚我就去百户所向昆校尉讨要银子。”弁总旗道: “如果讨要成功,二旗营的兄弟们都要感谢你呀。”吕贝道:“不说了,咱们吃饭。”说着话,拿起筷子吃起来。弁总旗和年要阔对望了一眼也吃起饭。吃不了一会,吕贝就已茶足饭饱。他站起身来道: “二位慢慢吃,我先回去了。”弁总旗对他点了下头,目送他出了帐子。看人走远,年要阔望着弁总旗道:“弁总旗,他的话可信吗?”弁总旗一笑:“他既然话已出口,信不信也只能看下去了。我想啊,他不会言而无信的。”年要阔道:“可我还是担心他随口说说而已,这种人当爷耍横惯了。”弁总旗道: “看他这一次的表现如何?”年要阔道:“那好,我也要告辞了。”弁总旗道:“休息去吧。别忘了安排二个人去后山坡守着。”年要阔点了下头走了出去。那吕贝出了帐子并没回自已的住处,而是直接到了炊事房。看到吕贝过来。几个炊事兵乱了手脚,别看他只是二旗营里一个小小旗官,因为和昆校尉的关系非同寻常。几个炊事兵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不知所措。陆大上前拱手道: “吕小旗官,你来炊房为了何事?”吕贝背着手看了他一眼道:“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吗?”陆大道:“要得,要得。大人还请明示?”吕贝走到案板前,拿起菜刀在垫板上剁了剁放下,看到一把椅子坐了过去。他翘起二郎腿,四下里看看。陆大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忙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道: “吕小旗官,请喝茶水。”吕贝摆了下手:“不必了,我已经在弁总旗那里喝好了。”陆大只好把茶水放到案板上。道:“那,吕小旗官这次过来是为了何事?”吕贝翻了一下眼皮:“把咱们二旗营的帐本拿过来。”陆大听了一时明白不过来,愣了愣道:“帐本?啥帐本?”吕贝道: “就是火食费帐本,咱们帐面上还有多少银子?还够吃几天的?”陆大点了下头嘿嘿一笑:“这个。这个不多了,我这就给你拿。”说完话转身跑到墙角,从一个柜子上抱起一个白木匣子走到吕贝面前。他把白木匣子放到案板上。打开匣盖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卷了角的草纸本子走到吕贝面前道: “吕小旗官,这个月只剩五两银子啦。”吕贝接过帐本翻了翻,望着陆大:“你们没有贪扣和私藏银子吧?”听了他的话,陆大和几个炊事兵忙跪倒地上拱着手道:“吕小旗官,给我们二个胆子也不敢私藏兄弟们的火食钱啊。这话说大了,我们实在不敢这样做。”吕贝一笑:“我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把你们几个吓成这样?没做就没做,都给我起来,挺起腰杆。”陆大对后看了一眼站起身来,他一起身另外几个也跟着站了起来。吕贝把帐本翻了个遍,上面密密麻麻用毛笔小楷记录着每个月的花销,除了买酒就是菜和米。他看到最后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合上帐本放到案子上道: “兄弟们受苦了。”陆大道:“应该的。火食费不到帐,兄弟们还是不安心哪。饱一餐少一餐的,以后可怎么办?没了钱,只有上山打游击狩猎了。”吕贝道:“这个不必,我有办法。”陆大听了心里一喜道: “吕小旗,咱们真的有办法?” “是呀,怎么着,我也要吃饭。”吕贝笑了笑:“你们忙吧,我要走了。”陆大几个送他出了房门。吕贝看了一眼天,又想起什么事来,他刚走到营寨口。就看到尤毛蛋从帐子里走了出来,他怀里抱了一堆旧军服,看到吕贝于是大喊: “吕小旗官,你又要到哪里去啊?要不要我们陪着?”吕贝只好停了下来回转过身,看着尤毛蛋把旧军衣搭晒在凉衣架上。自已过来之后,这个家伙变的勤快起来,每天抢着打扫帐子,营地,忙着挑水,给马喂草料。马圈里的几十匹马喂的体壮毛亮,叫起来声音也哄亮。由于勤洗澡和手脚,脚丫子也不发臭了,衣服也干净了,看上去人又精神又能干。吕贝走到他面前,道: “你这是晒衣服?”尤毛蛋道:“是呀,要是不洒,你又的骂我臭蛋一个喽。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吕贝道:“刚吃好饭,想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尤毛蛋道:“别去了,咱们在帐里玩牌怎么样?三缺一,加上你正好。”吕贝笑了笑:“好吧,陪你们玩几圈。”尤毛蛋把衣服凉晒好跟在吕贝身后进了帐子。几个小旗兵看吕贝进来了,忙把纸牌藏在被子底下一个个站了起来。吕贝走到他们面前,道: “你们怕我什么呢?要是怕我,也不至于把我给打一顿啊?”几个小旗兵听了呵呵笑了起来。尤毛蛋说道:“大家不要怕,吕小旗官是过来跟我们一起玩牌的。大家把牌拿出来吧。”几个小旗官把自已所藏的牌从被子里取出,没有桌子和凳子。吕贝只好盘腿坐了下去,几个人重新码牌洗牌抽牌。这是用厚纸裁做的小牌,共计100张,有红黑二种颜色,上面还标注着老虎,狮子,豹子,狼,野猪,梅花鹿,羚羊,野兔,黑鹰一类大小禽兽之类的动物。这种玩法就是大吃小,强吃弱。强者存,弱者灭的含义。四个人开始抽牌,谁抽的大牌头多谁的赢算把握就很大。出牌的时候,他们用投骰子方式,谁的点多,谁就出牌,出牌的时候,还不能看对方的牌。把正面盖住然后一齐出牌,谁的号大,谁就把对方的牌取走。积的牌越多,谁就算赢了。投了骰子后,头牌由尤毛蛋出,他从自已手里抽了一个老虎号放了下去,谁也不知他放的什么号,随后也跟着放牌。掀牌的时候,一齐把牌正面亮了出来。尤毛蛋是老虎,吕贝是一只羊,另外二个小旗兵一个是红号羚羊和黑色野兔。结果是尤毛蛋把他们的牌全给吃吞了。 眼看着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吕贝哪还有心思玩下去。他把手里的牌放下站起身,道:“我还有点事要出去办,你们玩吧。”尤毛蛋道:“你这又要办什么事?晚饭时间就要到了,咱们玩到吃饭在收牌不好吗?”听到这里,吕贝抬手拍了他一下:“就知道吃玩。”转身走出帐子,尤毛蛋捂着被打痛的脑袋对外望了一眼道: “不玩就不玩了,还出手打人?”二个小旗兵嘻嘻一笑收了牌。尤毛蛋想起什么忙跑了出去,他把自已凉晒在外面的衣服全收了回来。他把晒好的衣服叠好打包放到铺子的一头,整理好这一切他才走了出去。走出帐子刚好看到吕贝向寨外走去,他心想,吕小旗官又要干什么去呢?正要走过去,看到弁总旗从帐子里也走了出来,他忙跑了出去道: “弁总旗,那个吕贝又出去了?要不要我跟着?”弁总旗道:“不用了,让他去吧。你们今天任务完成的不错,只要把这个人稳住,什么事就好办了。”尤毛蛋道:“他这个人坏心眼多,但又不全是坏心眼。不知他此次出去又要干什么?” 212章诉说衷肠1节 弁总旗笑着说道: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就会知道喽。回帐子去吧,等他的好消息。”听到这里,尤毛蛋百思不得其解,挠了下头皮哦了一声看着弁总旗进了帐子自已也离开。那个沈骁正守在帐前,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 吕贝出了寨子,守寨的小旗兵们也没有在过问他要干什么。看着他拐个弯向东口后山走了去。昆校尉闲来无事,正和几个小旗官在操练场玩斗鸡。十几个小旗兵围在那里一起叫好,二只鸡斗的正凶,随着叫喊声上下翻跟头跳跃,地上到处是散落的羽毛。几个小旗兵手里拿着鞭子,不停的对一只公鸡抽打,公鸡受了惊吓咬的更凶。另一个是红毛黑尾公鸡,鸡寇也被啄出了血,但还是顽强拼斗对方。几个回合下来,另一个斑花黑毛公鸡已伤痕累累不能在战,斗了几下仓皇而逃。看的昆校尉拍手连声叫好,看来他很开心也高兴,众小旗和小旗兵也跟着叫好。斗败的公鸡被人抓了回来关入一个竹笼子,战胜的公鸡格格叫着,昆校尉抱住它在怀里亲了亲,一只手抚摸着它的羽毛,一边说道: “是个不错的虎将,这次给我争了光。”一个小旗官上前道:“此将如同猛虎,真没有对手啊。恭喜昆校尉再一次大获全胜。”昆校尉得意一笑抱着鸡走进了指挥所。他让人给鸡喂食,把鸡交到邓光手里道: “好好侍候它。”邓光道:“还是让它跑一会吧。这样抱着也不是办法?”听到这里,昆校尉心里有些不高兴了,望了一眼邓光道:“你不习惯在我这里当侍卫官是吗?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多嘴多舌。”邓光只好点了下头,抱着鸡走到炊事房外面。看到邓乐来了,几个厨子跑了出来,他们把一碗水和一盆菜叶和谷粒放到地上。邓光把鸡放下,那只鸡就扑到碗前喝起不来。喝完水又吃起谷粒。炊事房里正在做饭,美味佳肴,山珍河味摆了一桌子。邓光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今天是什么节日,饭菜如此丰盛?”一厨头笑道:“没啥节日,就是昆校尉心里高兴。他今天斗鸡赢了,犒劳一下百户所的兄弟们。”邓光哦了一声没在说话。公鸡吃饱,邓光抱起它回了指挥所,放进走廊东边那只精制的竹笼里。竹笼里留着一扇漆木小门,四角挂着银制小铃铛。风一吹就叮叮当当响。笼子里铺着芦苇绒草,外面围着红绸子。笼子还有一扇小窗,小窗下面挂着一个青花瓷水壶,公鸡只要口渴了,立刻就能探出头喝到水。来到这一二天,邓光全用来侍候这只鸡。昆校尉拿它当宝贝,可他心里一点都不舒服。鸡比人的命值钱啊?邓光刚把笼子锁好,就听到指挥所里传来喊叫声: “有人吗?来人哪?”邓光听到声音忙跑了过去。昆校尉已经脱去外袍坐在椅子上,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只空茶杯道:“壶里没有茶水了,快给我提壶水去。”邓光点了下头跑出去。他进了炊事房提了茶壶往回走,他把水给昆校尉满上。昆校尉呷了一口,突然“呸”的一声吐出来。狠狠对着邓光瞪了一眼,拍了下桌子放下杯子道: “你这泡的什么茶?想烫死我啊?你小子真不会做事。”邓光道:“昆大人,在下笨手笨脚,惊吓你了。那就等茶水凉了后在喝呗。”昆校尉看了他一眼:“废话,茶水凉了还能喝么?要不冷不热才好,你真是个笨蛋。”邓光道: “大人既然说我是笨蛋。那还是让我回二旗营吧,反正我在这里也做不好事情?大人是否考虑一下?”昆校尉摆了下手:“让你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回去了,这又算什么事呀?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不行,不能回去,就给我守在这里。”邓光为难的看了看他,叹了口气: “这,昆大人,可我实在太笨了,留在这里让你笑话不说,还尽遭白眼。”昆校尉道:“过几天在说吧。谁刚来的时候事情都做的那样好?换了个位置就要从头开始,熟悉一下环境慢慢就好了。”说到这里咳嗽了一下,这才又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道:“这下好了,茶水可以喝了。对了,邓光,我还有一事要问你?“邓光道:“大人请说。”昆校尉看了他一眼: “你这一二天神魂不定的样子,在想什么哪?是不是又想你那个妹妹啦?她怎么样了呀?她真的是弁总旗的末婚妻吗?既然是弁总旗的末婚妻,为何要让她去尼姑庵借宿呢?咱们百户所有的是房子,要什么有什么,非要跑到万福寺清月坊。那是佛家圣地,都是一些吃斋念佛之人,一个俗家女子到了那里不怎么好。你有时间或者见了那个弁总旗,让他把妻子接回来吧。”邓光听了昆校尉一席话想了想,道: “弁总旗心里怎么想,他的事怎么做在下也是不懂,不明白。我见了他一定劝说几句,让他把妹子接回来。”昆校尉一笑端起杯子站了起来道:“这就对了嘛,你和他的关系不错,人情也很好,说的话比我的还管用。”说到这里,他望了一眼屋外放下杯子: “该吃饭了。你去炊事房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邓光道:“应该准备好了,我这就去通知传菜。”昆校尉嗯了一声:“去吧。”邓光走了出去。到了炊事房,对厨头说了句开饭。厨头就吩咐厨子们开始传菜,他们把早准备好的饭菜放到托板上然后端了过去。昆校尉洗了下手,邓光守在屋外,厨子们一个个鱼贯而入。他们把饭菜摆好又退了出去,昆校尉一个人守着一大桌饭菜,对邓光道: “邓侍卫,快通知各旗营的小旗官们让他们和我一同进餐。”跑腿的事又来了,邓光应了一声跑走。他到了各个帐子通知小旗官们,到了一旗营,几个小旗官还在呼呼大睡。丁峰正在给圈里的马喂草,看到邓光走了来忙放下手中的活。邓光看了他一眼摇了下头,同情的笑了笑走开。这丁峰不知说了句什么话一下得罪了昆校尉,就被派到一旗营地当马夫。丁峰守着十几匹马忙里忙外,不敢有半点松懈,半夜起床要清扫马圈里的屎,清晨起来要给马投放草料。一个二旗营的小旗官就这样当了下手。丁峰看着邓光进了帐子,他叫醒几个小旗官后也就离开。小旗官们听说昆大人请他们吃饭喝酒心里很是高兴,心想,昆校尉肯定斗鸡又赢了。不吃白不吃,几个小旗官匆匆穿好衣服跑了过去。到了指挥所正屋,昆校尉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们了。几个小旗官忙对着昆校尉拱手: “参拜昆大人。”昆校尉笑呵呵的道:“各位都来齐了,咱们坐下吧。”小旗官们拱手答谢坐了下去。昆校尉道: “今天呢,我心里高兴。大家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喝醉了我送你们回去。”众小旗感谢,于是放开肚子推杯换盏大吃大喝起来。昆校尉也不劝酒,独自一人边饮边吃菜,别人也不劝他,敬他。这个时候,守在门外的邓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走到昆校尉面前压底了声音道: “昆大人,那位吕小旗官过来了,你看?”昆校尉哦了一声望外看了一眼:“吕侍卫来了?他人呢,在哪里?”邓光用手一指屋外:“就在外面站着哪。”昆校尉道:“那还不赶快让人进来。”邓光为难的摇了下头,道: “我给他说了,他就是不进,说等你吃好了饭。”昆校尉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我出去看看。”说完话起身往外走,几个小旗官忙跟着起身往外走。昆校尉对他们摆了下手:“不用,你们只管喝自已的酒。”几个小旗官只好又坐了下去。昆校尉走出屋外,看到一个人站在走廊外的空地上,手里还拿着一只空碗和筷子。看到这里,昆校尉还是愣了一下,心想他这里搞的是哪出?就是到我这里吃饭也是不缺碗的啊?他正要问话,吕贝突然放声哭了起来,听到哭声,正在屋子里吃饭的小旗官们跑了出来。昆校尉走到吕贝面前,道: “你这为了何事而悲恸?谁又欺负你了?”吕贝摇了下头,眼含泪水也不说话。昆校尉心里很是纳闷,他又不肯明说,又不肯进屋?对邓光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邓光明白,他上前拉住吕贝的手道: “有话,咱们屋里说吧。”几个小旗官也上前劝导:“是啊,有话进屋说吧。别站在外面只顾自已哭。”说着话,几个小旗兵连推带拉把人拖进屋子里。他们进了屋放开吕贝站到一边去了,昆校尉也进的屋来走到自已位子前坐了下去,道: “邓侍卫,给吕小旗官搬个凳子。” 第213章诉说衷肠2节 邓光在外应了声,他看到偏房里正好还有一个长凳子就扛了过来。他把凳子往桌子前一放:“坐下吧,吕小旗官。”吕贝望着满桌子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眼泪“啪,啪”往下掉。昆校尉甚是觉的奇怪?他今天很是反常呀?拿着个空碗不说话,是没饭吃了,还是被二旗营的人赶出来了?就他这个坏脾气,肯定会被人赶出来,待我问一下。他想到这里看着吕贝道: “你先坐下,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话就给我说了吧?我给你做主。”听到这里,吕贝抬头望了一眼昆校尉:“真的要给在下做主。”昆校尉道:“我一言即出四马难追,谁又欺负你了?”吕贝抹了一下鼻子,放下手中的碗和筷子道: “昆大人,我快没饭吃了。“听了他的话,小旗兵们面面相觑。昆校尉更是不解,看着吕贝道:“你在二旗营里好好的,他们难道不给你饭吃?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邓光,快把那个弁总旗给我找来。”邓光应声就要走。吕贝忙喊住了他,邓光只好又站了回去。吕贝看着昆校尉道: “昆大人,不是弁总旗不给我饭吃,而是我们二旗营的全体兄弟都要饿肚子了呀?火食费快有了,这个月的餐费又没到帐。俺们天天吃大南瓜,喝白菜汤啊,这汤稀的都能照出人的影子。昆大人,你要是在不想想办法,二旗营的兄弟可就要喝西北风啦。”昆校终于明白,他吕贝是来讨要火食费。他坐了下去,对吕贝摆了下手道: “就是这件事啊?”吕贝点了下头:“昆大人,你已经答应了对吧?”昆校尉一笑:“我答应什么了?”吕贝道:“刚才,你不是说要给在下做主吗?怎么又改口了?军中没有戏言啊。”昆校尉道:“呵呵,好说。饭后我就给你把事办了。”吕贝听到这里心里一喜:“真的?”昆校尉:“是真的。你先吃饭,吃好了饭,我在给你办伙食费的事情。”吕贝连忙点头。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昆校尉让人给他倒了酒,吕贝边喝边说好酒。没想二三杯下来,吕贝已经酩酊大醉,人事不省。昆朝看他醉烂如泥,对外招呼了一声,邓光进来道:“昆大人,有何吩咐?”昆校尉指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的吕贝对他说道: “你持他回偏房休息,好生照看,别给冻着了。”邓光走到吕贝身前伸出手把人架到肩膀上拖了出去。开了偏房的门,邓光把人架了进去往木板床上一放。给盖好被子。他又提了一个茶壶给倒了一碗白开水放到床前的小桌子上,拿了湿毛巾给吕贝擦了一下嘴角残渣。吕贝嘴里咕噜噜的叫着,看到这里,邓光叹了一口气。把他因喝多了酒伤害了肝脏和胃,拿起碗抬起他的头往嘴里倒了一些水。这吕贝咕噜一下喝了几口水,邓光见他喝了水这才把人放好。他不敢走,只好一个人守在这里,此时自已的肚子早已咕咕叫。当这个侍卫官真的不好,别人吃好了。睡好了,自已才能用餐。这个吕贝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他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回到昆校尉身边时。几个小旗官也已经起身离开了,他们酒喝的不多还够清醒。昆校尉坐在那里正在饮茶,看了一眼邓光: “那吕贝睡了?”邓光点了下头:“是的,他人已经睡了。大人。你也休息吧?”昆校尉摆了下手,放下杯子:“时间还早,我也不困。休息什么?陪我到外面走走?”邓光犹豫了一下,真是叫苦不迭,心想自已还没吃饭,就这样陪他出去散步?他望了一桌子残羮剩饭,昆校尉似乎明白了什么,呵呵一笑道: “我倒是把你给忘了,你还没吃饭,那你快吃吧。”邓光坐了下去,他拿起别人用过的筷子吃了起来。盆里还剩半只鸡腿,一条半截鱼带着头。木盆里的米饭没有动过,光饭菜白酒就已让他们吃饱了。邓光盛了一碗米饭,把剩菜倒进去搅拌了一下就大口吃了起来。没想这饭菜真香可口,看着他的吃相,昆校尉笑了起来。邓光吃好饭,几个厨子进来把桌子上的剩饭剩菜倒入木盆里,收拾了一下碗碟抬了出去。昆校尉走到屋外,邓光也急忙跟了过去。二个人来到营地空地上,几个小旗兵正在摔跤比赛,一个人把另一个摔倒地上,围观的小旗兵欢呼叫好。昆校尉走了过去,背着二只手站在那里观看。邓光跟在后面,道: “昆大人,他们在这里玩,咱们到别处去吧?”昆校尉看了他一眼:“先看看在说,我想看看到底谁能赢。”邓光只好站在他身后,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什么,小声道:“大人,那个吕贝不是来讨要火食费的吗?趁这个时间,不如把帐给他结了,让他明天带人过来取了去。”昆校尉回头望了望邓光: “他吕贝不是已经睡了吗?等他醒了在谈这事吧?这事不急,不急,我要看摔跤比寨。”正说着话,看到那个大胡子把那黑背心男子又摔倒地上,连忙拍手叫好。听到叫好声,围观的小旗兵们才发现昆大人站在身后,纷纷让开一道路来。摔跤的二个小旗兵看到昆大人来了,忙收住手站好,大胡子道: “昆大人,你来了,让你见笑了。”黑背心小旗兵从地上爬起来道:“在下无能,让昆大人见笑。”昆校尉呵呵笑道:“很好,摔的不错,摔出我大明军的威风。”说到这里又望着大胡子问道:“你这次赢了几次?”大胡子不好意思笑了笑: “赢了三次,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 “哦,他力气大?那又为何败在你手下呢?”大胡子听了望了一眼黑背心:“这个原因,也许是他不会动用摔跤技巧。”昆校尉道:“说的不错,做事情光有力气还是不行的,要动脑子,这样才能取胜打败敌人。”小旗兵们表示赞同,大胡子对黑背心看了一眼,说道: “今天摔跤到此为止,你就认输了吧?”黑背心往手心里吐了一口水沫搓了下手,把手腕扳的咯吱响道:“不能就这样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还没输。”听了他的话众人都笑道:“黑头,你是摔不过人家的。你已经被摔倒三次了,还是认输了吧。”大胡子也道: “兄弟们都说你输了,你就别摔了吧?”黑背心道:“不行,我还要在摔一次定结果。”大胡子摇了下头:“没想你的牛脾气还真够倔的,摔不过就是摔不过,嘴巴还挺硬。”二个小旗见了起哄道: “胡子,人家不认输,那你在和他摔一跤呗。” “不能在摔了,我还没吃饭呢。我要去吃饭,吃好了饭在摔。”大胡子转过身去。黑背心一把拉住了他:“你想当逃兵?那好,你是不是认输了?”大胡子听了一下转过身,甩开他的手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是逃兵?我可是把你摔倒好几次了,你还想干什么?还想摔是吧?那好,等我吃饱了饭,非把你摔个王八四脚朝天。”众小旗连声拍手叫好。昆校尉嘻嘻一笑,看了一下天,望了一眼黑背心道: “你也吃饭去吧?吃饱了饭在摔,谁要是赢了,我奖励他五两银子,另外还要请他吃一顿饭。”大胡子听了他的话转过身:“昆大人,此话当真?”昆校尉道:“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啦。快去吃饭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大胡子拱手而去。黑背心从地上拿起自已的军服披在身上也紧眼着去了。昆校尉看到二人走开,他望了一眼邓光道: “你带几个人把灯笼给我挂起来,营地四周全部点亮火把。还有,给我搬一把凳子,然后摆一个茶桌,泡一壶好茶。我要在这里观战,看他们摔跤比赛。”邓光听到这里只好点了下头,他带二个小旗兵进了偏房,把几只大灯笼点亮后悬挂在操练场桅杆上。然后又抱了十几个草把浇上松子油绑在木栅栏上,到了时间他们就要把草把点亮。做好这一切,邓光又和几个小旗兵进屋搬来椅子和茶桌放到正面。昆校尉坐在那里,邓光为他泡了茶就守在了身后。大胡子和黑背心二个人到了炊事房吃饭,几个厨子看他们满头是汗很是不解。厨头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一身脏兮兮的,满是臭汗味。快把手洗了,在吃饭。”二个小旗兵只好洗手进了餐房坐下去,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米饭和昆校尉吃剩的菜。二人看到有鸡有鱼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起来,他们喝完盆里的汤,吃完碗里的米饭,又把酒坛里的一点酒倒进碗里喝完这才起身走了出去。炊事兵听到外面很是喧闹,一个道: “外面是干什么的?这么多人在那里喊叫?” “不清楚,只有过去看看才明白。”厨头解下围裙,放下手里的抹碗布走了出去。 第214章摔跤比赛1节 几个厨子跟在后面往指挥所走了去。还没走到那里,就看到黑压压一群人围成一个圏子听昆校尉在讲着什么。昆校尉手里捧着茶水杯,一只手背着,站在茶桌前说着: “兄弟们,这次摔跤有我主持,我来当裁判。谁要是赢了,我就奖他五两银子,输了呢,这好办,就给兄弟们表演一个跳马舞。”众小旗听了举手叫好。邓光道:“昆大人,既是摔跤比赛,那就搞大一些,讲个排场。不能让黑头和胡子二个人在这里摔吧,这样摔下去也没多大意思。如果胜者能五连贯摔倒对手,那最终才能确定是否取得大获全胜,给予奖励。”昆校尉听完他的话感觉有理点了下头: “不错,就按你的话办?他大胡子若是能够摔倒五个人,就算是大获全胜。这也是比赛规则,摔倒一个人是看不出胜负的,摔倒五个人那才叫英雄。”说到这里,昆校尉望了一眼众小旗兵: “你们哪位愿意站出来参加摔跤比赛?愿意比赛的站到我这里来,按号出场。”几十个小旗兵你望我,我望你没有一个人走出来。邓光道:“兄弟们,不用担心什么。这次比赛是有规则的,咱们要按规矩办,奖罚分明。赢了给五两银子,败了就表演一个跳马舞,最后呢,不管胜负昆大人都要请他们吃一顿饭。”众小旗兵听了连声说好。这里是要进行比赛啊?几个厨子这下来了兴致,他们走到众人身后观看。只是比赛还没进行,人员还没确定,场子乱哄哄的。大胡子和黑背心二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场子就要动手摔,昆校尉赶忙制止住他们。二个人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互相看了一眼只好站在那里。昆校尉对大胡子和黑背心道: “比赛现在还没开始,我要宣布一下比赛规则,谁要是耍赖就要受到处罚。弟兄们,谁愿意参加比赛啊??”几个小旗兵同时举起手来高喊着参加比赛。昆校尉让他们站到自已面前。清点了一下人数,共有十六个人参加比赛。昆校尉给他们进行编号,从大胡子一直到最后一个参赛小旗兵有十七个号。昆校尉让人点亮草把表示比赛正式开始,没有锣鼓助威,只有围观的小旗兵们在那里对大胡子等人论头评足。昆校尉让比赛的小旗兵们排成二队,一队八个人。分好队后,昆校尉又让邓光回屋拿了一块红布在手里摇摆着。他对大胡子道: “胡子,就从你开始吧?你已经赢了黑头,这次让别人试试,你可要做好充分准备哦。”大胡子展示着他祼露的双臂和肌肉。束了束腰带抡着拳头道:“那好吧,谁跟我打第一手?”十几个比赛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大胡子力大无比,没有一个愿意打前战的。昆校尉道: “那就以号来比吧?二号,给我冲上去。”那个站在右排第二位置的小旗兵甩掉身上的长袍,系紧了裤腰带走上前来。他冲大胡子抱了一下拳,道:“小弟我就不客气了。来吧”说着抡拳打去。大胡子见来者凶猛,不敢小觑,后退一步叉开二腿伸出手把拳头接住握在一起。二号小旗兵没想到他出手这样快。抬起腿来横扫过去,大胡子一蹦躲过左手往后一用力,二号小旗兵身子前倾。大胡子趁机用大腿顶了过去,只听二号小旗兵哎哟一声倒在地上。众人见了欢呼叫好。二号小旗兵急忙爬起退到一边。大胡子刚站好身子,三号小旗兵一个猴子捞月扑了过来。大胡子顺趁抓住他的右手,抬起一脚,他整个人倒在地上。三号小旗兵还没摔就已战败只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四号想给大胡子来个下马威。他一个跳跃挥拳打了过来,大胡子接住他的拳头,把人往下一拉。一个转身把人背在身后,一用力把人摔倒地上。看到这里,在也没有小旗兵敢上前比试。大胡子得意忘形,叉着腰站在场中央,道: “谁还要在试试,过来吧。五号,该你了。”五号听到喊叫,后退了几步道:“我,我弃权,我放弃这次比赛资格。”大胡子呵呵一笑:“你这个狗熊样子,只配当个马夫了,六号,七号你们二个一齐上。”看到这里,邓光对昆校尉道:“ “昆大人,他胡子哪里是在摔跤比赛啊?这分明是比武嘛?他的武术功力还是不错的。”昆校尉对邓光笑了笑:“不管它是什么比赛,就是跑步只要赢了也是可以的。咱们就是图个乐子,图个热闹。”邓光没在说什么,此时大胡子已经把第十号小旗兵摔下去了。其余六名在也没有人敢上前比试,黑头实在等不下去,他一个燕子展翅跳到大胡子面前勒了下腰带道: “该我了,看招。”抬腿就是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非常猛。大胡子没有个防备,一脚踢在右肩膀上,他身子一歪,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黑头飞快上前,没等他站起,两手抓住他的脚一用力把人抬了起来,然后转了二圈,大胡子如同一个风轮只看到别人模糊的身影。黑头转了二圏把人往地上一摔,大胡子重重摔在地上,痛的他哎哟叫一声翻个身不能动弹。众人为黑头的勇猛叫好,在一片叫好中,那个大胡子已经站了起来。他握紧拳头,道: “这次不算,再来一次。”黑头道:“你已伤成这样子啦,我看还是休息一下在战吧?”大胡子道:“不行,要是不战,就只能算是你输了。”黑头心想,我好心好意的劝你,怎么听不进去呢?他点了下头,道: “那你来吧?”说着话他摆好架式,准备迎战。大胡子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也不想就这样认输,他是一定要战胜对手的。这次,他使足了力气向黑头扑了过去。由于他用力过猛,黑头躲闪及时,他一头扑空倒在地上。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黑头伸出脚把人再一次勾倒地上。黑头抱起他转了二个圏,学着他的样子叉着腿道: “怎么样?舒服吗?”说着,手一松,大胡子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嘴巴上全是泥土。面对如此现况,大胡子不得不承认失败。黑头占了上风,望着那几个小旗兵:“如今胡子已经战败,你们哪个过来交手啊?”小旗兵们没有一个愿意上前的,昆校尉起身道: “我来试试吧。”听到他的说话声,众小旗兵以为听错了愣愣的看着他走了过来。黑头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昆校尉走到自已面前,急忙拱起手来:“昆大人,这玩笑开不得,比试之事还是算了吧。”昆校尉道:“怎么?你是怕了?还是担心摔不过你?”黑头道:“不是,因为你我有身份之区别。在下要是出手过重伤了大人担当不起哪?”昆校尉道:“呵呵,我没有那么娇贵,多少年都没有进行比武,我想试试自已的功力倒底如何?你不用客气,不要担心什么,摔坏了我也没关系。”黑头还是不敢应答,拱着手道: “大人,你就放过我吧。我一个小兵哪敢和大人比试武功?”昆校尉道:“你多虑了,还是出招吧。”说着,一个拳头打了过去。黑头看到拳头打来,不得不接招,他后退一步扭头闪过这一拳,然后飞起一脚,昆校尉伸出左手接住握住他的脚掌想把人给拉倒地上。没想,黑头身子一纵,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昆校尉看到手掌打到,急忙松手。黑头又是一脚飞过,昆校尉哪里躲的及倒在地上。看到人倒地,黑头心里一下慌了,忙跑过来把人扶住道: “昆大人,伤了你没有?都是在下出手过重。”昆校尉听了一笑,坐在地上说道:“你没有过错,不必自责,我很欣赏你这种大无畏的精神。”黑头道:“大人见笑,过奖了。在下不才,还请昆大人处罚。”昆校尉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很勇敢。我不仅不罚你,还有赏金,邓光哪到帐房准备好赏银。”邓光点了下头。昆校尉望了一眼星空,对众小旗兵道:“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帐子休息吧。”众人散去,邓光陪着昆校尉回到指挥所东偏房睡房。进了屋,昆校尉对邓光道: “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邓光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他心想,赏银只有明天去帐房准备了。桅杆上的灯笼已被取下,栅栏上的草把也灭了,此时天已经很黑。邓光只能摸黑回到自已住处,另外二个侍卫官已经睡下,一个人鼾声如雷,另一个睡的也很死,他进来也不知道。邓光摸黑坐到自已床上,刚脱下鞋子,却听到外面有鸡的格格叫声,邓光一怔,心想外面出了啥事?他急忙穿好鞋子跑了出去,他看到鸡笼外面,一只黑色小动物正趴在石头上望着。这小动物尾巴很长,腿短,由于天黑却看不清是什么。 第215章摔跤比赛2节 他悄悄走过去,想看清是什么却又担心惊吓了这小动物。笼子里的公鸡敏感的觉察到有天敌靠近自已更是紧张,不住的发出惊叫声。那只小动物一跳想抓住笼子,谁料前爪刚一触碰笼子,就出现巨烈晃动。公鸡更是叫的厉害,在笼子里没命的跳跃挣扎,其实他在笼子里已经很安全了,却如此怕的要死。邓光扒住柱子不停的观望又上前几步才看清是一只黄鼠狼。这个家伙,跑到这里祸害昆大人的斗鸡来了。他脱掉自已的鞋子扔了过去。“啪”的一声,黄鼠狼一个跳跃爬到墙头眨眼的功夫不见踪影。迷迷糊糊当中听到鸡叫,昆校尉翻了个身道: “外面是谁呀?谁在叫啊?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没有理会,他继续睡觉。邓光赶跑黄鼠狼,又担心还会在来,干脆把鸡笼子从走廊下取下提到自已屋子里。二个侍卫毫无察觉,他们仍然睡的很死,邓光心想这二人不是吃多了就是喝多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惊醒不了他们?正想着,外面却又响起呼叫声,邓光忙又跑了出去。声音是从偏房里传出来的,不好好睡觉,半夜叫唤什么呢?邓光走到偏房,推开门,亮起灯才发现那个吕贝睡在地上。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躺在地上?他在一看床,明白了,这吕贝是从床上滚下落到地上来的。被子一头搭在床边,一头盖在吕贝身上。他忙把吕贝扶住,把被子拉过盖好。吕贝睁开眼看了看邓光,道: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邓光道:“我还要问你哪?你怎么睡在地上啦?”吕贝四下里看看摇了下头:“这个,我也不明白啊?我,我怎么睡到地上了呢?”邓光苦笑不得,只好把他扶起坐正: “地上凉,你快上床睡吧。”吕贝哦了一声,用手抹了一下眼:“我不会是自已掉下来的吧?床那么高。我掉下来怎么没有感觉呢?哦,想起来了,刚才好像是从云端上摔下来的,摔的好痛,不过疼痛很快就过去了。”邓光听了一笑: “你又在说糊话,真是给摔糊涂了。快上床,别冻着。”说着把人扶到床上睡了下来。吕贝拉住他的手,道:“兄弟,我这是在哪里啊?你,你不正是二旗营的邓小旗官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邓光道:“你是在百户所昆大人这里。不是要给二旗营讨要火食费吗?夜里喝酒的时候是不是喝多了?”吕贝点了下头: “是喝多了一点,这酒喝多了真误事啊?我要去见昆大人,他说是要付给我银子的。”邓光道:“别去了,人家都在睡觉。现在不是时候,就是要银子也得等天亮之后。睡吧,我走了,不能在这里陪你。”吕贝拉过被子盖住自已。邓光走到桌子前吹灭灯火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下,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忙走到一棵大树下攀上去往北山观看。没想到后山坡洞里还亮着灯火。这灯光如同黑夜里的荧火不时的闪烁,这会是杜小娥姑娘吗?她此时在干什么?为何还没睡?看了一会,邓光从树下爬下来回到自已屋子。他哪里知道,杜小娥正忙着绣一件刺绣。他飞针走线,白绸子上已经是绽放着荷花。一对戏水的鸳鸯在荷叶旁嬉戏玩耍,最后就是二颗缠绕在一起的红心。天亮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完工了。带着对爱人的祝福。期盼,关怀,杜小娥的心情很是开心。激动。明天,小旗兵送饭的时候,就可以让他交给弁总旗。但是,她很快就犹豫了,姑娘最心爱的物品怎么让人代交呢?只有自已亲手送到他手里才是一种真情实意,可是,自已如何才能走出这山洞,把绣品交到他手里?不知忙了多久,杜小娥才把绣工做完,她松了一口气,把绣品摆在膝盖上仔细端祥。看到心的时候,她用手抚摸了一下,心里在想,弁总旗看到这二颗心一定会很快明白我的用意。她把绣件放好,吹灭油灯舒舒服服躺在被子上睡了去。 昆校尉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慢慢感到肩膀和身子骨有些酸痛。他用手抚摸了一下在心里道:这下摔重了,那个黑头用力真够猛。自已好出风头,没摔过人家只能怪自已。可是,他又突然担起心来,身为百户所长官,却败在手下,要是传出去官威何在?还不被人笑话死?但是,黑头也是无意要摔自已啊。想到这里,昆校尉憋了一肚子气似的长叹一声,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自已家中的老婆孩子。如果能把人接到这里一起住该有多好?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公鸡的叫声。他心里又犯了嘀咕,这鸡在笼子里睡的好好的乱叫什么?不会是饿了吧,还是口渴了?不会,邓光不是给它喂食了吗?难不成遇到黄鼠狼了?想着哪,昆校尉眼一闭就睡着了,也不管他的斗鸡是死是活了。邓光打跑黄鼠狼后进了东间偏房,那二个侍卫官睡的正香,有人进来也毫无察觉。邓光心里想,他们也太大意了吧?如果我是位刺客,他们还能保护昆校尉的人身安全吗?怕是自已也保护不住了吧?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摸黑从墙上拔下长刀往外追了过去,边追边喊: “不好,有刺客,快抓刺客呀?”他一连喊了二声,那二个侍卫还是毫无反应。邓光摇了下头,一个人站在走廊下就要往回转。他的喊声却惊醒了昆校尉,他一手提着鞋子,一只手抓着衣服从层子里跑了出来,望了一眼站在走廊下的邓光: “刺客在哪里?”邓光向他走了过去,道:“人已经跑掉追不上了。”昆校尉哦了一声,看了一下四周忽然哈哈大笑,对邓光道:“没想到,你也敢戏弄于我?”邓光道:“在下不敢戏弄大人,只想试探一下那二个侍卫的平时反应。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刺客,象他们这样早就做了人家刀下之鬼,哪里谈的上保护昆大人的安全。昆大人,你对他们也太宽容了吧?这样下去,以后谁来保护你呢?”邓光的话,让昆校尉心里咯噔一下,倒吸一口次气,自已在外也得罪过不少人。如果真遇到杀手,这二个侍卫真的能够保护自已安全吗?他们现在睡的和死猪一样?昆校尉越想越气,让邓光对着屋子又喊了起来。那二个侍卫似乎也听到了喊叫,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一个人懒庸庸的把床头桌子上的油灯点亮对外道: “谁呀,哪个在外乱喊?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另一个侍卫也道:“在乱喊割了你的舌头。”二个人的话一下激怒了昆校尉,他气乎乎的走过去一脚把门踢开,对着二个侍卫瞪了一眼。二个侍卫一看是昆校尉一下惊呆愣住了,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敢在说话。昆校尉提着鞋子走到床前,扬手抡鞋打了过去,吓的二个侍卫连忙告饶。昆校尉边打边道: “这个熊样还配做侍卫?都给我呆在那里不动。”二个侍卫听到喝叫只好缩着身子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二人任凭昆校尉手里的鞋子在自已头上,背上打的”噼哩叭啦“响。昆校尉走到这里打一下然后又回转身打另一下,直到打的累了才丢下鞋子穿在脚上。二个侍卫没想昆校尉发这么大的火,从床上走下底头认错。昆校尉看了他们二个人一眼,道: “说说你们错在哪里了?屋外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却死猪一样睡着。如果,外面真来了刺客,别说保护不了我的安全,怕是你们自已也保护不了。都给我好好跪着,没我命令谁也不能站起来。”二个侍卫不得不在昆校尉面前跪了下去。昆校尉把衣服搭在肩膀上看了一眼邓光说了句:“咱们走。”邓光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昆校尉气咻咻的回到屋子里,把肩膀上的衣服甩到床上对邓光道: “你回去睡吧?”邓光道:“可,可是他们二个跪在那里我还是睡不着啊?”昆校尉道:“不要管他们,回去睡吧。”邓光苦笑了一下心想我这是干什么呢?二头来回折腾。他把门关好走回睡房。邓光走到偏房门外却听到那二个侍卫正跪在地上不知小声说着什么,邓光怕惊动他们二人蹑手蹑脚靠近墙把耳朵贴在上面。这下听的清楚了,二个侍卫正在抱怨什么。一个说道: “邓小子可把咱们给害惨了,昆校尉这一发火咱们的苦头吃的不少啊?” “是啊。这邓小子不知在昆大人面前嘀咕了一些什么坏话?咱们和他无怨无仇的,为何要整咱们?” “谁知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要防着点。邓小子不老实,在我们面前装好人,背地里却害人。” 第216章讨要伙食钱1节 “走着瞧,我和他没完。兄弟,咱们这样跪着也不是办法,趁昆大人不在,咱们先上床休息一会。等天亮了,他过来之前咱们在跪,你看怎么办?” “不行啊。邓光一会就过来了,要是被他告了密。以后还会有咱们的好果子吃吗?” “这,这可怎么办?要是这么一直跪下去,会跪死人的。” 二个人说着,也没防备外面有没有人听着。邓光听到这里心想这二个家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有他们想的那样坏吗?他们实在是把我给想歪了,我邓光堂堂正正,不会做亏心事,也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想到这里,邓光直起身子走到门口,看到来人,二个侍卫忙闭住了嘴巴。邓光走到床前,边解衣服边说道: “你们二个在说我什么呢?”一个侍卫忙把身子转向他笑道:“邓兄弟,你是昆校尉身边的大红人,我们哪敢说你什么不是呢?误会了,只是地上凉,我们有些受不住,所以发了些牢骚。邓兄弟,你可不能把话传到昆大人那里啊?要是传了,我们哥俩以后可就完蛋了。”邓光躺在床上道: “放心吧,我不象有些人那样会吐长舌头,在背后议伦他人的不是。”一个侍卫道:“是,邓兄弟是个好人。”邓光看了他一眼没理,侧个身面朝墙壁,他又把被子拉过盖在身上这才睡去。二个侍卫跪的久了,膝盖实在受不住,愁眉苦脸的互相望着。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头一歪睡在了地上,另一个身子向前一倾趴在了他身上。邓光闭了一会眼没有睡着,他只好坐起身子下床把那油灯一口气吹灭。窗纸透着微弱的光亮,隐隐约约听到风吹营中大槐树的声音。二个侍卫睡在地上,一个趴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被压醒了。他感觉胸口发闷一下推开身上的侍卫,道: “你小子尽占好事,怎么把我给当成枕头啦。滚一边去,痛死我了,压的我好痛。”另一个侍卫被这么一推一下清醒了许多,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的。困劲大,人容易犯迷糊,我也没细看就一头趴了下去。没想会是你,对不起兄弟了。”这个侍卫哼了一声:“尽说些没用的。那我睡在你身上痛不痛?”邓光被他们的话吵醒了,睁开眼,屋子里黑看不清人在哪里。他笑了笑,用被子蒙住头又睡了去,二个侍卫说了一会话。其中一个站了起来,道: “这地上真不是睡的,我到床上睡一会,天亮以后叫醒我。” “什么,你在床上睡却让我睡地铺?不行。我也要睡床上。”二个人于是就上了床。天微微亮,邓光就醒了。屋子里明亮了许多,地上已经没有人在跪着。那二个侍卫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邓光穿衣下床也不知怎么办?是叫醒他们还是让他们继续睡在床上?如果不叫醒他们。昆大人过来肯定会生气,二人也会怨恨自已没给提个醒。要是叫醒他们,昆大人日后知道了也会怪罪自已。邓光真是左右为难,眼看着天越来越亮。邓光只好走出去。没想,一眼发现昆校尉屋外的空地上还跪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吕贝。他为了给二旗营讨要火食费不曾想自已却醉酒误事。弁总旗会不会怪罪自已办事不力?他不等天亮,就穿了衣服早早来到昆校尉的屋门外。昆校尉哪里知道吕贝在自已屋外跪着,天亮之后,他还睡着没有醒。看到吕贝跪在那里,邓光心里还是着实愣了一下,没想他如此执着和认真。邓光走到吕贝身前,说道: “吕兄弟,你怎么跪在这里啊?是不是有一些时辰了?”吕贝点了下头:“天一亮我就过来了,怕昆校尉把正事给忘记所以就想用这种方式提醒一下大人。”邓光道:“地上凉,我看还是先起来吧。”说着话伸出手要把吕贝给扶起来,吕贝摇摆了一下身子道: ”你不要碰我,我就是不起来。“邓光笑了笑:“那你就跪着吧,屋里还有二个人被罚跪地呢。”吕贝听到这里往屋里瞧了一眼,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到。那二个侍卫正在床上呼呼大睡,邓光怕他们再一次惹怒昆校尉就很小心的盯着自已身后的屋子。昆校尉一睁眼,发现天已大亮,他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下床。看到屋里有了动静,邓光忙跑到偏房告知那二个侍卫。二人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赶忙起身,看到是邓光进来才松了一口气。二个侍卫互相望了一眼又跪在了地上。邓光这才放心走出去,正遇见昆校尉从屋子里走出来,他看了一眼邓光道: “里面的二个死鬼怎么样了?”邓光道:“还好,他们还算听话。现在还一直跪着哪,让他们起来吧。”昆校尉听到这里往偏房看了一眼却走到吕贝面前,道:“吕贝,你这是为何而跪呀?”吕贝举着手里的饭碗和筷子道: “昆大人,是否还想起昨晚答应过我的事?”昆校尉哦了一声:“什么事?我答应什么了?你快给我起来,不要跪在地上。”吕贝放下碗道:“君无戏言,大人可是向我保证过的呀?这么快就给忘记了?”说着话,他用筷子敲了一下手里的碗:“二旗营的兄弟们可都正在等吃饭呢。”昆校尉听了一笑,拍了一下自已脑门: “想起来了,呵呵,想起来了。这就给你拔付银子。你快起来,快起来。”吕贝见昆校尉答应心里也是高兴,他站起身就要拜谢。昆校尉道:“不必客气,这二旗营的火食费早就到帐了,只是我忙于军务没能进行签发。”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邓光: “你们二个随我来。”邓光对吕贝道:“咱们过去吧。”二个人一左一右跟着昆校尉进了指挥所西间屋子。看到昆校尉从眼前一闪而过,跪在偏房地上的二个侍卫一下心急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道说道:怎么办?大人不会把我们给忘了吧?另一个道:我又有什么办法?正说着,他一眼看到就要进屋的邓光,赶忙喊了一声:好痛。邓光听到喊叫往那屋子看了一眼走近昆校尉道: “昆大人,那二个侍卫怎么办?他们跪了这么久,要不要让他们起来。”昆校尉笑了笑:“我不会忘记他们的,让他们在多跪一会。”邓光道:“这又是为何呀?”昆校尉笑道:“他们的小伎俩难道还骗了我?这种人,死不了,比我还会玩心眼。他们也是刚从床上起来,趁我睡着,就一直偷懒。”邓光道:“昆大人,他们的事你也知道了?”昆校尉道:“他们的这点小心思瞒不住我和。”说着话,他走到几案后面一个书柜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厚厚一叠帐本,翻看了一下,又拿出几张没用过的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盖上百户所指挥使的大印。他盖好印,把纸拿起来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对吕贝道:“你拿着这个回去,让弁总旗带人过来领取银子。”这不正是一份支取单吗?吕贝在昆校尉身边这么久,经他眼看过的各式帐单也不少。这份支取单还是一眼认的出来的,他接过看了又看,叠好放入怀里对昆校尉拱手道: “昆大人,在下这就回去。”昆校尉一笑:“去吧。去了一趟二旗营变化可真大,学会逼我要火食银啦。”他看着吕贝走了出去,又对邓光道:“跟我去一下东偏房。”邓光跟在他后面走出了屋。二个人到了偏房,侍卫看到昆大人走过来忙挺起腰杆如同二个打坐念经的和尚一般。昆校尉进了屋子,道: “你们站起来我看看?”二人不知他的意思,互相看了一眼没有站起身而且还把头低下去。邓光对他们道:“大人让你们起身,没有听到吗?”二个侍卫道:“在下不敢。”昆校尉道:“有什么不敢的?要是不想起,那我可要走了,你们二个就给我一直跪下去吧。”说着假装转身离去。刚一转身,二个侍卫忙站了起来。昆大人对他们一笑,背起一只手: “你们终于起来了啊?还想在我面前装硬汉?给我走几步看看?”二个侍卫只好并排向前走了几步。昆校尉道:“这不是好好的么?跪了一夜走起路来却这般自如,要是别人早就膝盖发痛麻木起不来了。你们二个胆子真不小,竟然合伙欺骗本大人,邓光,把军棍给我拿来。”邓光听了一愣,道: “大人,你要惩罚他们哪?我看还是算了吧?”昆校尉听到这里,对邓光瞪了一眼放开手道:“算了?怎么个算法?你是大人,还是我说了算?你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邓光道:“在下不敢,我这就给你拿军棍。”说完转身跑了出去。他一口气跑进指挥所里,从墙角里拿起一根宽三寸,厚二寸,长一米半,一头粗一头细的棍子。 第217章讨要伙食钱2节 他掂着棍子出了屋来到偏房,看到昆校尉真要打人,二个侍卫一下吓呆了,忙又要跪下去。昆校尉拦住他们道: “给我站好了,我可没让你们跪呀?”二个人只好站在那里。昆校尉接过邓光手里的军棍。指了一下墙壁对二个侍卫道:“你们二个,给我面对墙壁站好,二手扶墙,把屁股翘起来。”二个侍卫只好扶着墙壁,翘着屁股。昆校尉挥起棍子对着他们的屁股打了去,每人各打了六下。打完之后,昆校尉放下棍子道: “让你们以后在敢偷懒,耍小心眼。昨天晚上,要不是邓光拿鞋子砸跑黄鼠狼,我的斗鸡怕是早被吃掉了,那么大的动静,你们睡的却和死猪一样。以后要给我长记性,要是实在干不下去,我就换别人,让那丁峰回来。你们二个去喂马,当马夫。”二个侍卫忙道: “请息怒,小的记住大人的话了。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在也不偷懒。”昆校尉道:“我在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干不好,就立刻滚蛋走人。”二个侍卫赶忙点头应是。昆校尉道:“你们快去给我端洗脸水,另外,在把屋子打扫干净。邓光,咱们走吧。“邓光拿了军棍跟着走了。二个侍卫哪里还敢怠慢,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忙着打水,忙着扫地,清理垃圾。进了屋子,邓光看昆校尉坐下,就忙着泡茶。昆校尉道: “不用了,茶水要是泡早了就不好喝了。还是等我回来在说吧,跟我到后山练武去。”邓光道:“大人,你是从来不练武的呀?怎么今天突然想起练武来了?”昆校尉道:“有人逼着我练啊,不练不行啊?在这样下去,我怕是真的不行了,不仅带不了兵,还会被人赶下来。”邓光一时没领会他的意思。愣了一下道: “大人,这是为何?谁又在逼你呢?”昆校尉道:“昨天摔跤比武,我一个堂堂百户所指挥使竟然败在一个小旗兵手下,太让我丢脸了。是我身子骨不行,还是我上了年纪老朽不成材了?”邓光听了一笑,道:“大人身板正硬朗,我看还是缺泛锻练。你平时也给我们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人失手在自已小旗兵之下,这也说不上什么是失败。恰恰说明了。咱们百户所旗营兵是一个能武能战能胜的队伍,有了这样的队伍,昆大人应该高兴,骄傲,以后遇到倭寇之类的顽徒在也不用怕了。”昆校尉道: “言之有理,说的不错。说到我心里去了,还是邓光有见识,有远见。还是跟我上山练练武吧。回来之后,咱们要开展军营大练武。谁强就让谁当总旗官,当小旗官。”邓光道:“只是,一旗营的江费通带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昆校尉道: “没关系,咱们先练着。等回来以后在谈他的事情。带上我的刀,跟我走吧。”邓光只好点了下头。他从墙上取下一柄长刀,昆校尉系了腰带拿着披风就走出去。二人刚走到屋外,看到一个侍卫端着水盆拿着毛巾站在那里。看到昆校尉要外出。侍卫赶忙道: “大人,这水已经来了,你还要洗吗?现在又要去哪里呀?带上我一起过去吧?”昆校尉道:“你就守在营里。要是别人问起我,就说我去后山练武。”侍卫只好点下头,看着昆校尉和邓光往营外走去。他望着邓光的后背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有一种妒忌和羡慕,也有一种失望无奈和怨恨。自从邓光到了这里,昆校尉明显对自已冷淡了许多,也变的爱理不理。是自已不会讨好呢?还是邓光比自已聪明?他一时想不明白,一想心里就恼火。昆校尉和邓光没走几步,他又回转过身。侍卫忙迎了上去,道: “大人还有何事要吩咐?”昆校尉看了看他:“等起床令响起之后,你就和小旗兵们一起集训。”侍卫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让我参加操练?”昆校尉点了下头:“没错,你和大家一起操练。现在要学二旗营,任何人都不能偷懒。”侍卫只好点了下头。昆校尉和邓光走开,侍卫刚一转身集结号就被人吹响。昆校尉听到号响回头看了一眼,对邓光道: “我想他们今天的表现?一定好不到哪里去,自从落住这青草山,兵马就没有进行过有效操练,差不多都生疏了。”邓光道:“是啊,如果在这样下去。万一哪天发生战事,怕是我军将兵抵不过敌人。”昆校尉呵呵一笑: “要是真的有战事躲是躲不过的呀?咱们的兵马对付一些乌合之众的山贼还绰绰有余,要是拉出去和倭寇对战怕是不行。”邓光道:“大人,何以见得?”昆校尉道:“你没看哪?咱们的正千户诸子为将军是什么人?吃喝嫖赌之徒,让他担任正千户真是误了大事。他何时关心过将士们的疾苦,照看过生病的战士,又何时问过操练之事。”邓光叹了口气: “咱们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有钱有势,老子有钱儿好汉嘛?一个武孝廉都能花钱买,何况正千户这个职位?”昆校尉道:“不说,不说了。”说完话往前行走。二个人到了一个小山包下,山包上怪石林立,奇花异草让人赏心悦目。山包上有块平地,四周被怪石挡着,怪石里都是一些花草和树木藤叶。邓光跟在昆校尉身后上了山包,走进草坪,昆校尉把披风放到怪石上面。他拉开马步先热了一下身子,然后让邓光把长刀递过来。他取过刀就一招一式练了起来,邓光在一旁观摩。昆校尉道: “你也过来吧,咱们一起练练手。”邓光道:“可惜我没带刀,还是看昆大人练吧。大人的刀法不错,我怕不是你的对手。”昆校尉道:“你邓光谦虚喽。”说着,一个飞跃抡刀扑向一只正要从眼前飞过的小虫。邓光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那只小虫早已不见,却从树上削下一些花枝残叶来。看到落叶,邓光连忙拍手叫好,看昆校尉停住手跑了过去: “大人,那只小虫子呢?”昆校尉道: “我哪里知道它哪里去了?快找找,兴许还没跑远。”邓光在他面前底着头寻过来找过去,哪里见的什么小虫影子。 昆校尉放下刀,站在一块巨石上眼望着远方道:“邓光哪?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可要说实话哦。”邓光听了一愣上前走了几步道: “大人请问吧。”昆校尉道:“我把你从二旗营调来当侍卫,心里恨不恨我呀?”邓光道:“不恨,我恨不起来。”昆校尉哈哈一笑:“我也是私心作怪,只想占你那妹子便宜。对不住了,都是我不好。”邓光道: “大人,你所言过重。谁没个私心呢?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有私心。”昆校尉刚要说什么,突然感到脚踝子疼痛。他哎哟一声坐在巨石上,邓光听了忙跑过去:“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扶你下去?”昆校尉对他摆了下手:“不用,可能是昨天比武摔跤留下的伤痛。”邓光道: “如此说来,这是内伤啊?那就赶快把单军医找来诊治一下。”昆校尉道:“现在不用,等回去在说。真的要老了,不经摔,不经打,这身子骨太娇嫩如何是好?”邓光道:“大人,你不过四十出头正处英年,哪来的年老之说?”昆校尉道: “还说不老,被黑头一摔,竟然痛成这样子。呵呵,咱们先坐下休息一会。”邓光只好陪他坐了下去。昆校尉拿起刀,用手指头抚摸了一下刀背感慨的道:“这刀随我也有十几年了吧?都锈成这样子啦,真是应了那句话刀不磨不锋利。”邓光点了下头: “大人说的是呀。水要是不流就成了臭水,人要是不动就成了木头。”昆校尉听完邓光的话一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没想这邓光还那么有趣。坐了一会,昆校尉站起身来道:”我们回去吧。”邓光把风衣从怪石上拿在手里给他披上: “先避避寒气,回去吃点东西。”昆校尉把长刀递给邓光,二个人开始下山回营。小旗兵们排着队在一个小旗官带领下正在进行集训,大胡子和黑头二人走在最后不时的做着怪动作。小旗官见了心里很是不高兴,他立刻让人停下来,对那大胡子嚷道: “你们二个在干什么?没听到号令,没看到手令吗?给我站好,眼往前看。”胡子听了他的话呵呵就笑,这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小旗官一下恼怒,拿起鞭子走了过去。黑头怪叫一声:“不好,他过来打人啦。”胡子站着不动,望着小旗官走到眼前。二个侍卫正站在旁边,看到小旗官举起鞭子赶忙闪到一边,一时间队伍乱了起来。小旗官举着鞭子就抽了过去,没想,胡子一伸手把鞭子给握住,轻轻这么一拉。小旗官就倒了下去,众人见了大笑,羞的小旗官脸红脖子粗。 第218章荣升总教头1节 胡子松开鞭子叉起腰道: “你还要打吗?我不怕打,打吧。”小旗官从地上爬起气的说不出话来,面对如此口气嚣张的小旗兵他真的没有办法应付。打吧又打不过人家,说吧,又说不过人家。他气的一跺脚后退几步道: “你好大的胆子,如此蔑视长官,不听训导。”黑头听了从一旁走过来道:“不是我们不听你的指挥,而是你的指挥有错误。”没想一个小旗兵敢顶撞自已,小旗官更是生气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长官说话,无视长官?哪里错误了?说不出来,看我如何教训你。“胡子道: “你的排练就有错误,咱们这样搞,怕是要撞了蚂蜂窝。这样的队形和步法明显有误,走的太近,反而会误自已,要是在战场上,不等敌人进功,咱们自已就倒下来了。”黑头道:“是呀,小旗官,你不会不懂操典规章吧?有这样集训的吗?一个人前面紧挨着一个人,后面的人转身都不行。一转身就要脸碰脸,鼻子碰鼻子。”众小旗兵听了你一句我一言议论起来。小旗官面红耳赤一甩手,持着鞭子走开。二个侍卫见了,急忙在后面道: “小旗官,你这就走了啊?丢下我们不管了是吧?要不要解散队伍,我都快饿坏了,要去吃饭。”小旗官站住回过头来,对二个侍卫望了一眼:“饭还没好,今在操练不成吃不了饭。”二个侍卫互相望了一眼,一个咦了一声走过去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心里有气,也不能对着兄弟们哪?在说,错误在你,你搞不好,拿我们撒气。”一个小旗兵道: “要是当不了这个小旗官干脆落担子松手吧。”侍卫也道:“还是让别人当吧。”小旗官哪里受过这等气,他抡起鞭子就要打向那个小旗兵。黑头见了大叫:“不好。不好了。长官又要打人啦。”正走到营口的昆校尉和邓光听到这里互相望了一眼,这里出什么事了呢?二人赶忙往那里走过去。看到昆校尉已经回来,众小旗兵赶忙排队站好。二个侍卫不敢正眼看昆校尉把头底了下去。小旗官忙跑到昆校尉面前,还没说话眼泪就哗的一下流出来。昆校尉看了一眼小旗官,道: “怎么一回事?这里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啦?”小旗官自责的道:“昆大人,都是卑职人微言轻,没人愿意听我的指挥,所以才出现这种局面。大人,我不想当这个小旗官了,还是让别人来担当吧。我不称职。”昆校尉道: “谁说你不称职?你可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小旗官,别看职位小,只带着十个人,以后我还要推荐你做副百户。”小旗官听昆校尉这样说心里很是感激,但他还是面露难色。别看有昆校尉袒护着,但他人不在的时候自已可能就会受到冷落,受到排挤。只因为自已是昆校尉一手提拔的,所以才会让小旗兵们看不起。以后该如何竖起自已的威信呢?昆校尉命令众人排好队,望了一眼小旗官道: “是我安排亓小旗官带领大家早操的。有什么意见和想法尽管提。反对他,就是反对我,刚才谁冒犯了军规?亓小旗官,说说是什么情况?”亓小旗官道:“大人。众兄弟说我的排兵布阵有错误,所以他们就反对我这样练。”昆校尉听了一怔:“你是怎么操练的?在给我演练一下看看。”亓介正吹了一下螺号,众小旗兵复原了刚才的阵容。看到人挨着人的排练阵法,昆校尉皱了一下眉头扭头看了一眼邓光: “邓小旗官。你看是这样排练的吗?我怎么看都有些别扭啊?”邓光道:“这种排练法在作战层面上不适应,很可能的后果就是会出现人踩人的场面。敌人一进攻,就会阵脚大乱。”昆校尉听到这里点了下头。道: “看来不怎么样嘛?亓介正,你的排练方法不适合作战,我看,还是算了吧。”亓介正愣了一下,上前几步道:“大人,我没听明白。”昆校尉道:“我看你这个小旗官当的实在窝囊,还是在我身边当个侍卫官吧。”亓介正拱手道: “在下尊命。”昆校尉望了一眼邓光:“你很有方法,以后你就是一旗营的教头啦。带领他们进行军事操练。”邓光犹豫了一下,道:“昆大人,怕我不能胜任。我的武功不行,只有枪法还可以。在说,这一旗营归总旗江费通管辖,他现在还没回来,是否等他回来在做决定?我要是当了一旗营教头,怕他不服我管教,还会出来捣乱。”昆校尉呵呵一笑: “你多虑了,等他回来太担误时间。以后一旗营的人事和军事操练全归你管,你就是我们百户所的总教头。”邓光推辞不过只好点了下头。昆校尉面对众小旗兵道:“各位兄弟,今天我做个决定和安排。邓光从今以后就是咱们百户所的总教头,谁若是不听安排,不服从指挥就要受到严厉处分。”众小旗听了昆校尉的话都拱手表示服从。亓介正心里也高兴,他可以不用那么操心,那么愁眉苦脸带大家操练。昆校尉望了一眼邓光,道: “你有什么话就给兄弟们说一下吧。”邓光道:“我的话也不多,只是希望兄弟们跟着我好好干,练好杀敌本领。”昆校尉对他微微一笑带着亓介正转身离开而去。邓光从一个侍卫一下做到百户所总教头,手中的权利一下大了许多。但他不气傲,也不得意忘形,看到昆校尉离开很淡定的走到众小旗兵面前,大声道: “兄弟们,我会好好带领大家练习杀敌本领。朝庭调派我们驻防青草山就是为了抵抗倭寇的侵略和杀虐。但事实是,倭寇在杀我们的同胞姐妹和父老乡亲,掠夺我们的财物。可我们却在这里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表现的这样无能,这样软弱。咱们堂堂七尺男儿,身为大明帝国的勇士却不能报效国家,保护百姓,吃了睡,睡了吃,这和猪狗有什么区别?”他的话一下激起众小旗兵无限的感慨和愤怒,纷纷举起手来高呼口号要把倭寇赶尽杀绝。邓光道: “兄弟们,咱们要做好随时献身国家杀敌的准备。”众小旗兵举手响应。邓光看了看胡子和黑头,大声道:“胡子和黑头二人出例。”听到命令,二个人急忙从队伍里走了出来。邓光看了看他们,道: “你们二人武功不分上下,有一身正气。以后就给我带兵操练,教兄弟们练武。”胡子和黑头听了互相看一眼表示服从安排。安排好所有事务,邓光对天望了一眼道:“大家散了吧,去吃早餐。”众小旗兵散去,有的回帐房拿水盆,有的拿着饭碗和筷子去了炊事房。邓光没有立刻走掉,他把胡子和黑头二人招到眼前这般交待了几句,二人表示赞同。由于江费通带着一部分小旗兵离开没有回来,炊事房的火食比平时少了许多。五六张长桌子坐满人,炊事兵早已把饭菜摆好。今天早餐不过就是一些米粥和咸萝卜,另加一盘腌制冬瓜条。火食突然改变,让小旗兵有些不适从,他们吃惯了鸡鸭鱼肉,今天吃到咸萝卜有些难以下咽。几个小旗官有些坐不住,他们互相望了一眼端着饭碗走出餐厅。 几个人一前一后走到百户所屋门前,那个亓介正手端着谷盆正在给挂在走廊下的公鸡喂食。他看到几个小旗官愁眉苦脸往这里走来,感到十分意外。他撒了一把谷子在鸡槽里转身走了过来。另外二个侍卫守在走廊柱子下,忙把几个小旗官给拦下来。亓介正把谷盆放在地上,歪着头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道: “怎么一回事?不在餐厅吃饭跑到这里干什么?”一旗官用筷子敲了一下碗口道,用眼扫了一下碗里的米粥道:“你瞧瞧,这粥是人吃的吗?这火食还没斗鸡吃的好。”亓介正听到这里笑了笑道: “就这标准已经很不错了。你一个当兵的还想跟斗鸡比高下,他是昆大人的宠物。”正说着,邓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亓介正忙向他问了一个好道:“邓教头,他们几个说早饭不好吃。”邓光笑了笑,拿过一小旗兵手里的碗看了看又递回去道: “现在不吃这个还吃什么?黎民百姓能象咱们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小旗兵低着头:“可,可我们实在吃不下啊?”邓光道:“吃不下也要吃,养尊处优了你们?当兵就要有个当兵的样子,来军营不是吃喝玩乐睡大觉的。你们到乡亲们家里看看。看看他们在吃什么?是不是每天都大鱼大肉?要是吃不下,把碗给我扔掉就别吃了。”几句话说的小旗官们无言以对,几个人你望我,我望你就要往回走。听的屋子里哎哟哟的喊叫,邓光忙跑进屋子。 第219章荣升总教头2节 亓介正对几个小旗兵道: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回去吧?”一小旗兵往屋子里看了一眼,道:“亓侍卫,昆大人是怎么了?生病了?”亓介正摆了一下手:“别问了,都走吧,吃饭去吧。”几个小旗官这才悻然离开。看着小旗官们走开,亓介正也进了屋子。邓光站在内间床前,昆校尉披着衣服坐着,伸出手来道: “给我端茶,我有些口渴。”亓介正站在门外听到昆校尉要茶水忙跑到几案前把茶水给端了过来。邓光接过转交到昆校尉手里,道:“大人,请用茶。”昆校尉接过喝了几口又递给邓光道:“这次我是真受伤了,这些年疏忽大意,没有好好锻练身体。”邓光听着他的话把茶水放到床前的柜子上道: “大人还生气吗?”昆校尉怔了一下,望了一眼邓光:“生气?生谁的气呀?都怪我没本事,被人家摔了,只能自认倒霉。如果责怪黑头和胡子,这就是我的不是。”没想经这一摔,昆校尉变的知情达理起来,胸怀也变的宽阔而豁达开朗。邓光道: “昆大人,你在这里坐着,让我给你端饭。”听了他的话,昆校尉摆了下手:“不用了,我不饿。你快出去把那个单军医给我找回来,让他给我看一下伤情。”邓光应声就要走。亓介正走进来道:“邓教头,还是让我去找单军医吧。”邓光望了他一眼点了下头,问: “你吃饭了吗?如果没吃饭,先把饭吃了在去单军医那里。”亓介正道:“好吧,我这就吃饭。”说完话走了出去。他拿起地上的谷盆,又给斗鸡喂了点谷子这才走向炊事房。一些小旗兵由于对早饭不满意,吃不了几口就摞下碗坐在那里进行抗议。几个厨子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尽说好话。一个小旗官从外进来放下手里的碗一把揪住厨头的衣领: “这是谁的馊主意?让我们吃这个喂猪的饭菜,咸菜能吃吗?米粥二碗也吃不饱啊?”厨头拱着手道:“不好意思。这都是邓教头的主意。说咱们的火食标准太高了以后要改一改,要学二旗营艰苦奋斗,才能练好杀敌本领。”小旗官松开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又是他,自从他进了一旗营,我们就没好日子过。”十几个小旗兵纷纷围了过来道:“我们不吃,找邓光算帐去。”亓介正听了他们的吵嚷忙上前把人给拦住道:“使不得,大家都坐下吧。邓教头也是一番好意,不是不给你们吃好的,而是怕你们吃的太好坏了身子。你们瞧瞧自已,一个个长的和胖猪一样。要是打起仗来,跑都跑不动。”亓介正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十几个小旗兵又都回了位子坐好。亓介正看了一眼厨头: “给我来一大盆米粥,他们不吃我吃。”厨头端来一盆米粥,拿起勺子给他舀了一大碗。亓介正拿起筷子端起碗就大口喝起来,喝了几口就吃一点咸萝卜。众人见他吃的这样香,也一个个吃了起来。亓介正喝完粥放下碗就转身走了,小旗兵尤毛蛋手捧着粥碗正蹲在餐厅门墙外见了亓介正忙站起道: “亓侍卫,你这又要去哪啊。要不要让我陪你一块去?”亓介正听到问话声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过一会儿你们还有任务。”尤毛蛋哦了一声只好又蹲在墙角边喝他的粥。亓介正很快到了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山坡,二个值岗的小旗兵正守在洞口百无聊赖的说着话。 看到亓介正走来忙又站好身子,洞里没有声息。亓介正以为单军医还没起床就皱了一下眉头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家伙还赖在床上不起?他疑惑的走到洞口,往里看了一眼: “单军医呢?还没起床吗?”一个小旗兵笑了笑:“你找他有事儿啊?呵呵,告诉你吧。他天没亮就到山里采药去了。”亓介正点了下头:“等他回来,告诉他一声就说昆大人找他诊病。”一小旗兵道:“昆大人是不是犯病了?犯的什么病啊?想思病还是风寒病啊?”亓介正瞪了他一眼: “你问的太多了吧?犯不犯病是你该问的吗?单军医回来后就让他过去,不能担搁。”小旗兵忙点头笑道:“一定传达。只是,只是我们二个……?”亓介正道:“怎么了?你们二个怎么了?”小旗兵道: “亓小旗官,我们可是到了换岗时间。我们哥俩守了一夜,困的要死,在说早饭还没吃呢?”亓介正道:“这样吧,换岗之后你们告诉过来值岗的兄弟。让他们通知一下单军医,尽快赶到昆大人那里。”二个小旗兵表示同意。亓介正这才转身走开,二个小旗兵看到人走远了松了一口气。他们互相望了一眼靠在洞壁上坐了下去,一个焦虑的对天长叹道: “这么久了,该死的二个家伙怎么还没回来换岗?” “是啊,让咱们二个等多久啊?太阳都这么大了?想困死我们二个呀?”另一个放下手中的长枪坐到石头上。他脱下自已的鞋子,把长袜子褪掉。小旗兵见了对着他摆了下手道:“臭死了?谁让你脱的鞋子,是不是又没有洗脚?”另一小旗听了不理不睬,把脚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揉着。小旗兵只好捂住鼻子站的远远的,另一小旗兵嘻嘻一笑: “我不是瘟神,传染不了你。我不就是脚痒痒吗?挠一挠就好。”小旗兵笑了笑道:“那你就挠着吧,我可要吃饭去喽。”说着扛起枪就要走。坐在石头上的小旗兵忙喊住他:“没到时间,你往哪里去?换岗的兄弟又没来,这么急干吗?”听了他的喊叫,小旗兵用手一指: “他们不是来了吗?”坐在石头上的小旗兵哦了一声眼一望赶快穿好袜子和鞋子,他起身拿起枪跑了去。那二个小旗兵看了一眼他们也没说什么,走到离洞口不远的地方站了下来。洞口外不远处正好有个大槐树,下面有用石块搭建的石桌子,看到单军医没回来二个人就坐下一边喝带过来的茶水一边聊天。 亓介正回到百户所指挥所营地,邓光正捧着碗守在屋外吃东西。亓介正走到他身边望了一眼他手里的碗道:“邓教头,你也喝这个呀?兄弟们都说这个不好喝,二碗也喝不饱肚子,还没有干饭能填饱肚子?”邓光道: “都娇嬾惯了?今天喝这个,明天还要喝,后天还要喝。你们还不知道二旗营的兄弟们吃的什么饭吧?稀粥,咸萝卜,南瓜菜。”说到这里顿了顿:“让你找的单军医呢?他怎么没有过来?”亓介正道:“人家一早,天还没亮就上山采药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知道呢?”邓光叹了一下气: “那只好上山找他去了。”亓介正道:“我看还是别找了吧,这方圆百里,沟沟壑壑,荆棘密布,如同大海捞针。”邓光道:“如此说来,只有等他回来喽。要是回不来,岂不是担误了昆大人的病情?”说到这里对亓介正道: “一会进行野外拉练,你在家里好好看护着昆大人。”亓介正点了下头:“在下明白,邓教头你放心去吧。”邓光嗯了一声拿着粥碗走开而去。他进了炊事房,看到十几个小旗兵还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吃着碗里的粥,看来情绪相当抵触。这次改餐让他们心情相当低落和不满,邓光把碗放进水盆里就走了出来。他回到营地操练场,看到黑头和胡子二人正站在那里等着。邓光满意的点了下头,二人真不错,积极性好,态度也不错。他走到二人面前,笑了笑: “做好准备了吗?”二人听到问话点了下头:“已经准备好了,请邓教头下命令吧。”邓光道:“那好,野外突奔拉练现在开始。对了,二旗营的弁纶通知到了吗?”黑头点了下头:“命令已经传达,现在弁总旗正带着人候在营外。”邓光对胡子道:“好,开始吹集结号”胡子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牛角号吹了起来。“嗡嗡”的年角号声很快响遍整个营区,听到号令的小旗兵们赶忙从炊事房和帐篷里跑了出来。他们在各个小旗官的带领下迅速集结排成队,这次集结,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内容,有的还以为是平常的集训和操练。所以有的连军服也没穿,帽子也没戴,一个个衣扣不整邋遢站着队。看到眼前的景象,邓光很是不爽,眼前站着的哪象个军人,和土匪山贼差不多。他背着一双手从小旗兵们面前走过来穿过去,突然停下脚步大声道: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立刻整理好军容,没穿军衣的赶快把衣服穿好,没戴头盔的赶快回去拿,还有你们手里的武器。”小旗兵们平时庸散惯了,听到这种口令真有些不适应不说还一时反应不过来。听到邓光的喊声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第220章深山拉练1节 邓光于是又喝道: “我把话在重复一遍,听好了,没穿军服的立刻回帐去穿,没戴头盔赶快戴好,没拿武器的赶快去拿,一刻钟时间。谁要是办不到,就要受到二十军棍的惩罚。小旗黑头,准备军棍。”黑头正站在身后,听到命令忙进屋去拿军棍。正躺在床上的昆校尉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还是起身对着窗外看了看,问那黑头道: “什么事呀?搞的这么紧张?”黑头一笑对着昆校尉拱了一下手道:“昆大人,你看好吧。邓教头正按你的意思操练人马呢?咱们百户营不比别的百户营差,邓教头可是想给你争光呢。”昆校尉听到这里笑了笑:“这个邓光呀,比我还会搞名堂。”说着又躺了下去。黑头拿了军棍出了屋子,他走到邓光身后站住。邓光回头看了他一眼: “是昆大人用的那根军杖吗?”黑头点了下头把军杖立在身前。不会是真的要征罚吧?难道邓教头要动真格的?许多小旗兵半信半疑,有的犹豫不动,有的在观望。邓光道:”你们听到了没有?怎么还站着不动,执行命令。一刻钟的时间完不成任务就要受到惩罚,胡子给我报数,数到五十下,谁要是还没穿戴整齐,没带好武器就把人叫到前面挨板子。”胡子放下手里的牛号角,开始报数。众小旗兵听到报数,感觉这次是来动真的,他们心里开始害怕,一个个赶忙离队回帐穿戴整齐,有的把自已的武器拿了来。 黑头数到五十停了下来,还有几个没有到场。邓光放开自已的手,打视了一下队例道:“还有谁没有到位?”小旗兵都被邓光的阵势唬住了,操练场上鸦雀无声死气沉沉。问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邓光回头看了一眼胡子,道: “给我到各帐查看一下。谁还躲着没有来?”胡子大声应道:“是”话音一落便跑开了。没过多久,三四个小旗兵被他押了过来。邓光让他们站到队伍前面走了过去,道:“命令下达,你们怎么如此拖拖拉拉?如此消极怠慢?都给我挺胸站好了?”三个小旗兵只好挺起胸站直身子。邓光对黑头看了一眼,道: “开始执行军法,每人各打二十棍。”黑头操起军杖走向那几个小旗兵,开始一个个打起来。每打一下,胡子就要报一下数,直到打满二十下。打到最后,一个小旗兵由于害怕。腿肚子打颤,还没等黑头动杖就一下跪在地上对着邓光喊道: “邓教头,手下留情。”邓光走到他面前道:“你这哪里配做军人?站的直,立的正,还没打呢,就吓成这样子?真是草包一个,黑头,给我执法打。”黑头听到邓光的命令,毫不客气挥起手中的大杖对着小旗兵的屁股打了起来。胡子在一旁计数。终于打完了,小旗兵已瘫倒地上在也爬不起来。邓光道: “伤到骨头没有?”小旗兵摇了下头:“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就是有些痛。”邓光一笑:“那给我站起来走一走。”小旗兵只好站起身子走了几步。邓光道:“以后要接受教训。在不执行命令还要受到严厉处罚,现在归队。”小旗兵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自已队例站好。邓光对胡子道: “现在开始清点人数。”胡子走到队伍前面开始从第一排点人数。他点好数回到邓光面前道:“除了二个值岗的,还有小旗三十一人,加上我们几个总计三十四人。”邓光点了下头:“好。立刻吹响出发号,目标东山羊角岭。”胡子拿起牛号角又吹了起来。各小旗官带着自已的人开始排着长队向营外走。出了营,就看到弁总旗带着几十个人守在那里。吕贝站在弁总旗身后看到邓光带队出营高兴的道: “弁总旗。他们出来了。”弁总旗对身后招了一下手:“快步跟上,听从邓教头的统一指挥,任何人不允许掉队,消极怠误军机。”二旗营的小旗兵们大声应着是。弁总旗走到邓光面前,笑了笑: “此举不错,能够锻练人啊。”邓光道:“你二旗营的人全来了吗?”弁总旗道:“除了看护营地的全给带来了。”邓光微微笑道:“二旗营的兄弟就是比一旗营的积极性大,悟性也高。”说到这里,对着前排的小旗官喊: “目标羊角岭,出去。”胡子持着牛角号走在最前面,黑头走在最后面。没走几步,吕贝停下脚步拉住弁总旗道:“弁总旗,炊事房那里还有事?我是不能跟你们一起进山接练了,你看?”听了他的话,弁总旗道: “那好吧,你回营吧。另外带上年要阔,我让他和炊事房一起去集市买菜的。”吕贝拱了下手:“那,在下告辞。”说完话转身进了营地。邓光和弁总旗并排走在一起向东山羊角岭走了去。羊角岭就是一个山头的名子,因为那上面有二块巨大的磐石远远看上去如同长在山羊头上的二只长角。这山路很陡,杂草丛生,参天大树,乱藤盘绕山隙之间。小旗兵们排着一字长龙向东山羊角岭走去,清晨的山雾还没散,太阳时隐时现。走过溪流爬上一个陡坡就到了羊角岭山梁,那上面还算平坦,落下的叶子堆积成层,小蚂蚁从树上爬上爬下,有的拖着死虫子往洞里钻。高高的树上还挂着巨大的蚂蜂窝,一只黑背三角头蛇从石缝里爬出,一下咬住正往树上爬的山鼠。看到这些,弁总旗对小旗兵们道: “注意脚下,注意周围的动静,不要被动物伤害到。”众小旗兵异口同声回应。邓光对胡子招了下手,胡子赶忙跑了过来:“邓教头,有啥指示?”邓光道:“给我吹响牛角号,让队伍快步前进。”胡子立马吹响牛角号,此时已经走的精疲力尽的小旗兵们突然听到急速前进跑步的号令一时回不过神来愣站着不动。邓光火了,大声道: “听到号令,怎么不跑?给我跑起来?”一个小旗官走了过来道:“邓教头,兄弟们都走的累了,哪还有力气跑步啊?让兄弟们坐下喘口气在跑也是可以的啊?”邓光道:“不行,这是命令。谁要是消极怠慢,立刻滚回去。”小旗官只好回到队伍中对着众小旗喊: “快速前进,跑起来。”众小旗兵不得不扛着枪向前跑了过去,这山路哪有平地好走,乱石杂草,一不小心还会踩到隐藏在落叶下面的蟾蜍和四脚蛇。没跑多远,一个小旗兵倒了下去,二个人急忙挽住了他。邓光很快走了过去,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小旗兵道: “怎么一回事?为何不往前跑了?”小旗兵捂着脚道:“邓教头,你就让我歇一下吧,我实在跑不动了呀。”邓光听了他的话:“跑不动也要跑,要是敌人在后面追,你就坐在这里等死吗?还是激械投降啊?”小旗兵只好歪着身子站了起来。邓光道: “你要是不走,那就别在给我回营寨了,就在这里等着野狼把你给吃了吧。”小旗兵一时语塞,弁总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坚持住,坚持到最后就是胜利。我们不能畏惧困难,不能被困难吓倒,邓教头这样做目的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如今倭寇就在沿海抢掠和烧杀,随时都可能往咱这里来,如果不加强戒备,有所锻练,我们拿什么跟敌人斗,保护乡民的安全。”小旗兵抬头望了一眼弁纶没说话。弁总旗道: “我们今天这样做就是让大家明白,危险时刻都会发生,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在我们面前。在高家庄出现的一伙山贼很可能就是从海上进犯的倭贼。”小旗兵听到这里点了下头: “弁总旗,我明白了,以后一定苦练本领。”邓光呵呵一笑: “不是以后,现在就要苦练。给我跑起来,谁要是跑不了,或者拖累了大家,今天就不给午饭吃。”小旗兵归队,随着牛角号的响声向前跑了去。一个小旗没看清路障,一脚踩空滑倒地上,摔的鼻子也出了血,手中的刀也掉在地上,头盔也滚出好远。这个小旗兵差点把跑在后面的黑头给绊倒,黑头正跑着,小旗兵一个踉跄就倒了下去。他忙收住脚道: “怎么倒了?快起来啊?”小旗兵捂着鼻子:“我怕是跑不动了,脚踝子好痛。”弁总旗看他鼻子出血忙快步走了过去,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巾递了过去:“伤的重不重?快擦一下。”小旗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手帕擦了一下鼻角血。因为鼻子外表皮被山石擦破出血量并不大,过一会也就好起来了。弁总旗招了一下手,让众人停了下来。他扶起地上的小旗兵: “走一走看,如果走不了,我背你回去。”小旗兵走了几下,并无大碍。 第221章深山拉练2节 他对弁总旗道:“弁总旗你太好了,我还能走。”弁总旗对他笑了笑:“能走就好,以后要多加小心。不小心就会摔跟头。”小旗兵点了下头: “明白了,我懂了,谢谢弁总旗。”弁总旗对邓光看了一眼:“邓教头,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吧。”邓光道:“弁总旗既然开口,那我就行个方便,让大家休息一下在走。”说着对胡子说了句什么,胡子就吹响了就地休息的号令。已经跑出很远的众小旗兵们听到牛角号赶忙停下,一个个往回走,有的就地坐了下去,有的三个围在一起,有的把头盔往地上一扔就躺在草地上。邓光和弁总旗走到高处,他往远处放眼一望,用手一指道: “弁总旗,你看咱们到了哪里?多好的风光和景色。”弁总旗摇了下头:“我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有点眼熟,但却不知是哪里?”邓光听了一笑:“咱们这里是东山羊角岭的山脊梁,登高望外感觉就是不一样。我们从东正往西北方向走,过了这个山梁就到了玉指坡,你猜猜那里住着什么人?”好熟悉的名子,弁总旗一下想起来,这东山羊角岭正连接着玉指坡。那里有个山洞不正住着杜小娥姑娘吗?难道从这里就可以回营寨了?弁总旗高兴的呵呵一笑,对着邓光道: “想起来了,没想我们转了一个圈子,从西往东走,又从东往西走。这里离玉指坡距离还有多远?”邓光道:“大概还有十多里地。”听他一说,站在身后的黑头惊讶的啊呀一声叫。邓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又叫什么?”黑头道:“邓教头,咱们一下走这么长的山路啊?还有十多里地才能到家,这个也太远了吧?看来中午饭是吃不上了。”邓光道:“何以见得?”黑头道: “咱们走了这么久,也该到中午了。要是在这么走下去,天黑才能到营寨,那中午饭还能吃吗?不就是晚饭了?”邓光一笑:“有的是饭吃。”黑头不解的望着他。邓光从怀里掏出火石指了一下满山落叶和树枝。道: “咱们可以进行野炊啊?你看看,这山上到处是山核桃,还有成群的野鸡。”黑头摸了一下后脑:“这山核桃都是去年结的果子还能吃吗?在说,这新的正在开花结果,要到秋后才能吃。”邓光道:“这就不懂了,我们是要锻练兄弟们的野外生存能力,在没有粮草,没有后援的情况下,或者说处于敌人严密封锁之下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活活被饿死,困死?”黑头道:“当然不能活活饿死了?要生存。就要抗争,找出活路。”邓光道:“这就对了,你如果这样想我今天目的就达到了。”黑头笑了笑: “邓教头,被你这么一点化,我全明白了。”邓光道:“明白就好,招呼兄弟们休息一会。然后开始狩猎,谁打的野味多,谁就吃的多。”黑头从地上摸起一块小石头高兴的一跳跑了过去。他对着胡子说了几句什么,胡子高兴的就带几个人到一处打野味去了。这深山老林里就是动物和野生的果子多。地上全是已经风干的山核桃,还有已经干瘪的桃子。所有的小旗兵都开始行动起来,有的用头盔去溪流边打水,有的在地上拣柴。有的去狩猎。黑头带几个小旗兵走到一处,突然听到有嗞嗞的声音,他忙和几个小旗兵隐蔽起来。一头长满综毛的野猪带着二个雪白的獠牙正用嘴巴在地上找着什么,它把泥土翻了个遍。从里面翻出个刺猬。长长带尖的毛让野猪犯了难,刺猬淃缩一个球状被猪在地上滚来滚去。黑头回头对一个小旗兵道: “把枪给我,你们要随时用刀砍断它的脖子。”一个小旗兵把枪给了他。另外二个握紧长刀随时上前砍猪脖子。黑头把枪举起对准那头野猪猛的投了过去,枪如同一个银梭划着一个弧线从眼前飞过去。那只野猪没有防备,被枪刺中头部嚎叫一声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一头栽倒下去。几个小旗持刀赶忙冲上前去,有的扯住野猪腿,有的摁住猪的脑袋,有的一刀刺入猪的喉咙。野猪挣扎了几下很快断了气,黑头高兴的拔出长枪拍了拍猪的肚子道: “好大的一头猪,抬回去吧。”几个小旗兵七手八脚抓住猪的蹄子抬起往回走。邓光正在架起木柴,弁总旗用火石点燃干草,很快柴就烧了起来。黑头和几个小旗兵抬着野猪往这边走,一些小旗兵见了翘起大拇指连声叫好。把猪抬到火堆前开始破肚清理五脏,他们把猪架到火上进行火烤。没有多久,浓香的气味就四下传播开去,弁总旗把火熄灭道: “好久没吃到这美味了?“邓光道:”是呀,只有在这里才能吃到。”闻着香气,众多小旗兵围了过来。弁总旗把肉一块块用刀割下来分发给他们,小旗兵们拿了肉吃了一口都说好吃。望着四处生起的烟火,弁总旗边吃手里的猪腿肉边对黑头道: “吃好后,告诉大家要把烟火及时灭掉不能留下火星,以免大火烧了山林,得不偿失。”黑头吃着手里的肉道:“在下明白,我这就告诉兄弟们去。”他拿着肉一边撕着吃一边向一处走去。小旗兵们听了他的话都把火星给灭掉了,走了一圈,黑头手里的肉吃的只剩下一块皮。胡子吃完干果后看到大家都躺在地上休息,他就一个人溜达。他一个人向一处走了去,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 “胡子兄弟,你这又要去哪里啊?”胡子回头看了一眼,二个小旗兵从后追了上来。胡子对他们一笑,说道: “我啊,没事随便走一走。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嘿嘿,我们歌俩跟着你不介意吧?”一个小旗兵嘿嘿一笑。胡子摇了下头:“不介意,咱们就作个伴。”小旗兵四下看了一眼:“我看还是别走远了,咱们正在长徒拉练,很消耗体力的。这山上都是些草啊,树呀,能有啥好玩的?”胡子道:“好玩的地方可多了?这青草山方圆百里,有的是奇石怪洞,奇花异草。这东山羊角岭不错吧,那二块巨大的磐石到了没有?我想看看到底长的象不象羊角?”一小旗兵笑了笑:“咱到了这一二年还真没看到过羊角石头,它们在哪里呢?要是能看到,一定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另一个小旗兵道:“这羊角岭东西少说也有十多里地,这么大的地方哪容易找到啊。我看还是好好休息,省点吃饭的力气吧。”胡子对二个小旗兵一笑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二个小旗兵对望了一眼,一个道:“你又要去哪里?”胡子道:“我去请示一下咱们的邓教头和弁总旗。要是走远了,他们也放心哪。”二个小旗兵哦了一声。一个道:“那快去吧,我们二个在这里等着你。”胡子转身走开,他很快来到邓光和弁总旗面前。邓光和弁总旗正坐在石头上说说笑笑,黑头正在把土往火堆里盖。火很快灭掉了,只冒着轻微的青烟。看到有人过来,邓光抬头看了一眼,弁总旗也回头望了一眼。胡子走到他们二人面前站定,拱起手来说道: “邓教头,弁总旗,我有件事想请示一下,还望能够同意。”邓光看着他道:“什么事?说吧。”胡子道:“兄弟我来到军营这么多年,还没看到过羊角岭是什么样子呢?今天既然到了这里,我想看看这个羊角到底是啥样,有那么神奇吗?”弁总旗听到这里呵呵一笑:“别说你没见过,就连我也没看到过呢?”邓光道: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二块石头吗?拼在一起很象一对长长的羊角,也没啥稀奇的,要想看哪。直往西北走就行,前面五六里地就是。那里有块开阔地,有前人在那里搭建的山神庙,庙前那棵大槐树下就是那对羊角啦。”胡子一听高兴的一蹦:“真的,还有庙,嘿嘿,那我过去看了。”邓光道: “你去吧,我们用不了多久也会过去的,要从那里返回营地。”胡子转身就要走开,没走几步,听的黑头喊话道:“胡子哥,你别只顾自已一人过去吧,带上我吧。”胡子回头看了一眼:“行,咱们一起过去。”黑头扔下手里的剔火棍拿着自已的刀跑过去了,他紧紧跟在胡子身后。二个人一前一后到了那二个小旗兵面前,一小旗兵看到胡子带黑头过来问道: “胡子哥,那邓教头同意咱们去看羊角石啦?”胡子点了下头:“是啊,他们正在休息,一会也要过去的,咱们走吧。羊角石就在前面五六里地远的山神庙前。”听说还有庙,二个小旗兵心里很高兴,他们扛着长枪就往前走。胡子看他们走在前怕迷路,道: “你们知道羊角石在哪里吗?”听到问话,二个小旗兵回过头来:“不知道啊。” 第222章羊角岭山神庙1节 胡子笑道:“你不知道走的还那样急?跟着我,跟在后面。”二个小旗兵嘻嘻一笑放慢脚步跟在胡子身后。胡子走着就感到下体发急,他四下里看了一眼停下来。黑头望了他一眼:“胡哥,你要干什么呀?”胡子一笑解开裤腰带:“内急,想撒尿。”说着话看到不远处有块石头就走了过去,走到石头背后对着石头缝撒起尿来。他尿完就开始拉裤子系腰带,这边正系着,黑头和二个小旗兵也跑了过来,他们也对着石头缝尿尿。胡子系好腰带站在那里: “快点了啊,我要走了。”黑头方便完,把刀从地上拣起。另二个小旗兵也随后跟了过来,胡子看了一眼黑头:“你把刀放入鞘里不好么?拿在手里累不累?”黑头听了道:“当然累,不是习惯拿刀在手吗?手里要是没家伙,感觉空空的。”胡子不在说话向前走去。山势越来越往下倾斜,给人一种要下山的感觉。走了二里地,前面出现一大片竹林,从地上冒出千万个大大小小的尖头绿色竹笋。黑头见了,道: “要是有锅,也能砍下几棵竹笋当下酒菜吃。春笋芽又嫩又脆,长势真喜人哪。”胡子道:“是呀,有时间,咱们就过来挖一麻袋扛回去。”走过竹林,前面的地势突然又高了起来。听到一股“哗哗”的流水声从沟壑上方直流而下。这水落入下面的溪流往北一拐急奔而去。顺着窄小不足一米宽的路,四个人往前走去。又走了二三里,前面出现一片松林,地势也开阔起来。一尺厚的枯草积层,踩上去软绵绵的。悦耳的小鸟叫声不时从头顶响起,乌鸦,啄木鸟,黄鹂。不时从眼前飞过。黑头观察了一下四周道: “胡哥,羊角石快到了吧?”胡子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黑头哎哟了一声:“那还要走多远哪,这路都快把我给累死了。”胡子呵呵一笑停下回头道:“要是行军打仗走个百八十里地,还不把你给累散了架?咱们也没走我远,山脚下就是驻扎营地,你快看,那是什么?”说到这里,他往山下一指。烟雾濛濛中,看到一片白色帐篷和几间小房子。一小旗惊奇的叫道: “咱们的营地怎么会在那里?怎么跑到南边去了?”胡子道:“咱们离开营地时,是从西往南走。从南又往东走。现在呢,咱们又从南东往西北走。”黑头道:“邓教头是带咱们兜圈子啊。”胡子道:“是啊,就是兜圈子。因为角度方向不同,咱们的营地看上去就发现了变化。要是没来过的,不熟悉地形的怕是要迷路,困死在这里喽。”二个小旗兵倒吸了一口冷气。黑头道: “如此说来,邓教头拉我们上山就是为了指点迷津?让我们熟悉路?”胡子点了下头:“不错,他有这个意思,你也这么就开窍了?咱们驻扎在这里。要是对地形不熟悉,很可能就会让敌人钻了空子,占了便宜。”黑头又点了下头: “言之有理啊。”几个人说着话眼前突然一亮,一片开阔地出现。用石头磊起的的围墙长满了新鲜的绿苔。爬墙虎植物缠绕着墙头。这石墙又高又厚,一眼看不到边。这是前还是后?几个人一下迷糊了。这石墙难道没有门可以进吗?四个人贴着石墙绕圈子,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来到了这一头。黑头这看看那看看。突然叫道: “胡哥,快看,那边是不是门?”胡子赶忙看了过去。石块磊起的门楼已经坍塌。几根粗大的方木横七竖八躺在那里。周围散落着一些碎石头,门前竟然还有一对歪倒地上石头雕刻的水牛。黑色的背,圆形宽大的脚掌,断掉的尾巴,还有损坏的一只眼睛。这是哪里啊?二个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疑惑的望着胡子,道: “这里是羊角石吗?怎么成了石头水牛啦?”黑头望了一眼他们:“进去看看不就明白。”说着话贴着墙走了过去。二个小旗兵也紧跟着贴墙走过去,如果不贴墙,就可能滑落山坡悬崖下面。胡子看到他们走了过去也贴墙挪动脚步,腰间的佩刀一下碰到墙壁发出咣当一声响。几个人听到响声吓了一跳,黑头“哗”抽出刀来: “什么情况?”胡子走过来道:“是我,我的刀碰到墙上去啦。”黑头哦了一声不在说话。几个人走到门楼外面,才看清方位是北朝南。门楼正面对着南方,他们是从墙后面绕过来的。门楼前的地较平坦,也开阔,十几个万年青松直过云霄。黑头叹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一个歪倒地上的石水牛道: “这都是什么时候建造雕刻起来的啊?眼睛怎么没有了呢?”胡子道:“谁知道,有些年头了吧?是不是被雷电击倒在地上的?”黑头摇了下头: “我看不像,倒像被人推倒的?人家费心费力把牛放到这里,为何要给推倒地上呢?这人太不仁道了吧?这牛有多重,要是百把十斤的我也能给抬到基座上去。”胡子听了嘿嘿一笑:“算了吧,就你这把力气也能抬动这个石水牛。这水牛少说也有几百斤。”一个小旗兵手放在膝盖上,躬着身子,两眼望着另一头石水牛,他正看着突然回头叫道: “胡子,黑头兄弟你们快看,这上面怎么还有字?”二个人听到喊声急忙跑了过去。果然看到石水牛下方有一块方形石碑,上面写着几行小楷字,由于落了些灰土有些字看的不大清。胡子为了能看清上面的字,他忙用衣袖把上面的灰土擦干净,对黑头道: :“黑头兄弟,你识的字,快看看,这上面写的一些什么?”黑头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一块福清县衙立的碑记。上面写的是福清县衙官带领乡民治理山洪水患赈灾在此立碑谨传后世之人不可懈怠。公元1043年庆历十年七月。”胡子听了道: “如此说来,这水牛是北宋年间造的喽?”黑头点了下头:“说的没错,这水牛就是北宋年间的产物。这石墙怕也是那进候磊起来的吧?走,进去看看。”几个人从门楼走进院子,几间石屋子还完好无损,只是年久失修门窗已经破烂不堪。院子空地上,立着二块巨大的黑石头,前面突出的部分正如同羊嘴,上面往外分叉的部分犹如二只羊角。一小旗兵见了很是惊奇的道: “真让我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还会有如此神奇的石刻?只是他们如何把这二块巨石搬到这里来的呢?”胡子听了小旗兵的话道:“我想啊?不用搬就可以雕刻。”黑头道:“不用搬?难道石头有腿会走路?”胡子走到羊角石前,用手抚摸着道: “原地取材,就地雕刻而成。你看下面,这石头和土屋下面的石头可都是连接一起的呀?你瞧,这上面还有斧和钢锉凿动的痕迹。”一小旗兵点了下头:“有道理,没错。你看,这下面还有字。”黑头忙又凑过身子观看。在羊角石下面有打磨成形的椭圆形,上面刻写着几个黑字体: “青草山羊角岭山神之圣庙之地” 胡子道:“没想这里就是羊角岭啊。这庙里会有什么呢?咱们进去看看。”说完话走了进去。廊柱是用几根碗粗的木头削制而成已经脱漆,隐约还能看出是红颜色。屋门已经断裂,有一半掉在地上。另一个还好好的挂在上面,只是被风一吹就会发出咣当的响声。屋子东西两边的窗棂还在,只是破了一个洞,挂着蜘蛛网,落满灰尘。庙里有一个石板搭成的长台子,台子上有几个彩色泥塑的山神。一个戴着帽子,留着长长的胡须,红红的脸膛,一身黑色长袍,手里持着一根木杖。另一个手里持着长枪,白脸睁着一双鸡蛋大的眼睛,红色披风。还有一个方形大脸微微笑着,双手合十,腰里缠着一根玉带。泥像上方挂着一个方形牌匾,上书几个字: 万民皆安 泥像前面有一个石案子,上面摆着一只香炉。里面只有半炉尘土和从小鸟窝落下的鸟屎。 黑头道:“这么好的所在,怎么就没有人清理一下祭拜呢?今天到了这里,可要好好拜一下山神了。”胡子道: “倭寇侵犯,乡民哪有心思跑到这荒山野岭拜祭山神啊。你拜我也拜,咱们都拜,求个岁岁平安。”说着话,他就躬着身跪了下去。看到他跪倒地上,黑头也忙跪了下去,他拱起双手道:“请求山神保佑我们,给你们几位大圣叩头啦。”便头着地叩起头来。另二个小旗兵见了对望一眼,一个说道: “咱们也拜一下吧。”另一个点了下头,二个人于是跪在胡子后面拜起来。胡子正要起身,眼往石案下一扫发现一个木匣子,铁锁已经上锈。 第223章羊角岭山神庙2节 他这一发现心里很是又惊又喜,心想自已发现什么宝贝了呢?他不动声色站起身,身后几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胡子走到石案前,他把木匣子从里面拉出来。黑头道:“胡哥,这是什么呀?会不会是宝贝?”胡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能是啥宝贝?不就是一个木盒子吗?有啥大惊小怪的?”一小旗兵道: “咱们打开看看?”胡子犹豫了一下,把木匣子拉出放到干净的地方。黑头道:“这还上着锁怎么打开呀?真是奇怪了,谁会把这一个玩意放在这里,这么久也没有人发现?”胡子捋起衣袖子,一手持住锁把,只听他嘿的一声一用力,铜锁就“咔嚓”一声断开。胡子丢下锁,打开匣盖,众人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把弓和几支羽箭。胡子道: “神奇啊?一把弓箭也至于锁在这里面?”黑头想了想道:“肯定不会如此简单,我想这里面还隐藏着世人不知道的秘密。”胡子道:“什么秘密?”黑头道:“暂时还不清楚。”他四下里看了看,伸出手把弓和箭拿在手里上下端祥了一会,竟然发现弓的背面还写有一行字:文大将军之弓。 胡子急切的想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忙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黑头道:“这把弓是一位文将军使用过的,可能是他死后留下或者藏匿在这里的。”胡子哦了一声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文将军?这又是哪位将军?他怎么会把弓箭藏匿在这青草山神庙里?难道这一带发生过战争,死过人?”黑头道: “有这个可能?将军可能是这里的守将,也不一定是战死,有可能是病死之后留下的弓箭。”胡子道:“这更让人揣磨不透了。既然人已经死了,这弓箭应该同葬墓中,如何又留在山神庙?不可思议呀,太让人想不通了。”黑头把弓箭放在石案上,他看到匣内还铺垫着一屋羽绒便用手摸了一下。这一摸竟触到羽绒下面有硬物。他忙揭开羽绒布,发现匣底放着几枚元朝时期的铜钱。铜钱下面压着一张草纸,上面用点和线连成一个图形。这又是什么?胡子忙又惊奇的把脑袋凑了过来,睁大睁睛也没看懂上面的图案。黑头看了一下道: “这是一张路线草图。”一小旗兵听到这里啊的一声叫:“会不会是藏宝图啊?难道是文将军在这羊角岭藏有宝物?”黑头没有说话,胡子道:“有这个可能。文将军的墓地就在这里,他可能给世人留下了丰厚的宝藏。”黑头一笑: “你这只是怀疑,他死后怎么会埋葬在这青草山?在说,我们还没弄清楚他是哪里人,哪朝哪代人,什么时候死的。什么时候下的葬。”一小旗兵道:“是啊,谁会知道呢?就凭着这张草图断定这里埋有宝葬也太草率了。”胡子笑了笑: “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这把弓箭不错,咱们拿出去试试手力。”黑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用完之后还要放回原地,可不能冲犯了文将军啊。”胡子道:“明白,明白。咱们也是当兵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黑头把草纸揣入怀里,又把匣盖合上这才出了屋子。胡子拿着弓箭跟在后面出了屋。他走到院子道: “咱们要扎几个草人才好,咱们来个百步穿杨。”黑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胡子道:“什么意思?你没这个兴趣?”黑头道:“不是我没兴趣,而这是先人所用的物件。我怕惊了在天之灵,这里还有许多待解之迷。”他说着又从怀里拿出草图看了一眼。一边用手指着石墙和庙屋道: “你看这山神庙建的是不是有些离奇?东西南北形成一个三角形,正好和这草图十分吻合。南边是一个出口,而靠东的一面墙正好落在悬崖边,北边只有一个通道。西边是一个斜玻。这神庙里可能还有暗道。”二个小旗兵惊讶的睁大眼睛。胡子看着他: “果真有这么多玄机?”黑头点了下头:“是的,这草图就是一张寻路图。你们跟我来,先把这里探个明白。”胡子道:“那行。咱们一块过去。可是,从哪里开始呢?”黑头道:“先进庙里看一看。”一行人很快进了庙屋。黑头把草图揣入怀里,走到泥像之后,正好看到一个方形石板紧贴着墙面。胡子道: “不就是一块石板吗?这还能有什么?”黑头笑了笑,对身后的二个小旗兵道:“你们可以把它挪开吗?”二个小旗兵对望了一眼,一个点了下头:“可以,让我来吧。”他走上前去,伸手扳住石板就要往一边拉。但他如何用力石板也是纹丝不动,却听的头顶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胡子心里吃了一惊道:“什么声音,不会是层顶要塌了吧?”黑头抬头看了一眼,对那小旗兵急忙喊道: “快,快放开石板跟我一块退出去,这里危险。”小旗兵听了赶忙放手转身往外跑。几个人刚到屋门口,就听的“哗”的一声响,屋顶落下一块什么东西来,从泥像后直落地上,一时白雾弥漫,白雾里似乎还夹着许许多多小铁针。白雾散去之后,泥像全身成了白色,一些针状物落在地上,石案上。二个小旗兵惊讶的目瞪口呆,真是好险,要是晚走一步,怕是就没命了。这到底是什么呢?带着好奇,黑头和胡子,二个小旗兵一起走了过去。胡子心里有些害怕,他不敢用手去碰白色粉状物,也不敢拿针状物,只是站在一旁观看。黑头用手指粘起一点白色粉沫放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道: “没什么,这不过是一些白石灰,如果进到眼里就会把眼睛烧坏。”小旗兵道:“这么说,人的眼睛就要瞎,什么也看不到了?”黑头点了下头:“是的,白石灰遇水就会发热膨胀。”他说着又从地上拣起一根针看了看道: “这是铁打磨成的针,刺入皮肤很可能让人感染病毒,不治而亡。”胡子听了道:“真是太可怕了?只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呢?难道是在防备什么人?”黑头道“不错,是用来防备人的。”小旗兵道: “真是太冒险了,要不是躲的开,怕是我要葬身此地。”黑头对他笑了笑:“走,这下该没事了。”看他走到泥像后,小旗兵还是犹豫不前。胡子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害怕了?”小旗兵道:“我还是有些担心,怕在遇到什么暗器之类的。”黑头道:“那好,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们都在这里守着,不要乱跑。”小旗兵道:“这,这哪行?你一个太危险。”胡子:“那我不怕死,我跟他一块去。”他走到泥像后,就要扳动那块石板。黑头道: “还是让我来吧。”胡子看了看他:“这,一个人行吗?”黑头点了下头:“让我试试吧。”胡子只好退到一边看着黑头走到了石板前。泥像离墙面间隔不远,只能一个人通过,黑头双手扳住石板一用力。听的脚下“哗”的一声响,裂开一条缝,一人多高的石板整个儿掉下去了。黑头感到不妙急忙抽身跳开,他的一只手紧紧拉住石案的边角这才没有落下缝隙里面去。这缝隙正好落入一块石板,上面只露出小半截石板,上面还有二个洞眼,看来是用来拴绳和吊绳用的。石板掉下缝里,墙壁却露出一个四四方方一米半的洞口。里面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胡子走到洞口倒吸一口冷气,往里面探了一下头道: “不会是到了鬼门关吧?里面会不会冒出鬼啊?”黑头道:“没有那么一说。”说到这里对二个小旗兵道:“快,你们帮我找找,屋子里有没有可以点火用的火石和柴草。”二个小旗兵听了他的话急忙在屋子里四下翻找起来。一个往西间走了去,一个往东间走。二个人在屋里这看看那望望,一个小旗兵发现墙角处有一个酒坛子,他快步走过去,放倒往里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他只好失望的把坛子重新放好,一抬头发现头顶挂着一个竹篓子,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他急忙把竹篓子从屋梁上取下来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里面竟然是一些用于生火的工具,火石,纸捻子,还有一罐合缝的松子油,一盏油灯。小旗兵大喜,赶忙把罐子里的松子油倒入油灯里,他用火石烧着纸捻然后在把油灯点亮。 看到这里,胡子高兴的连声叫好:“这下好了,有可以照明的油灯了。”黑头道:“快给我拿过来吧。”小旗兵把油灯端过走到黑头身后。黑头接过油灯就要往墙洞里走,胡子道:“你真要往里走啊?万一……”说到这里,胡子把话咽下去在也没说出来。黑头道: “别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在说,我又不是进鬼门关。” 第224章神秘将军墓1节 胡子哦了一声,还是摇了一下头:“总让人提心吊胆呢。”黑头手端着灯往里走,没走几步,竟然发现脚下是石阶。如果没有灯照着,人要是冒险进去很可能一脚踩空滚落下去。油灯晃晃悠悠一闪一闪的,让人感到一种恐怖。胡子站在洞口外道: “小心点啊,有什么动静吱一声。”黑头应了一声。他端着油灯一步一步往下走去,他在心里数了数,一共走了二十个石阶。到了地面,他才松了一口气。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有一些陶罐,景泰蓝,陶马什么的摆在那里。这分明是一个地下室,他一下联想到放置弓箭的木匣子,心想难道是文将军的墓室吗?如果是,我岂不是要惊动了他的休息之榻,冒犯了将军之威?他四下打量一下,看到北侧有一个黑漆木椁,下面是一个大石台子。石台子周围放置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会是些什么东西?黑头过去,把油灯靠近,打开一个盖子,眼前金光一亮,竟然是成箱的金银珠宝和玉串。天哪,真是宝藏,我没有看错吧?他急忙揉了一下眼睛,没看错,真是一些金银珠宝。这文将军到底是哪里人?何时藏于此地,难道他的家离青草山不远?一个将军何以这般富有? 黑头突然预感到一丝不安和恐惧,他明白,这里是宝藏之地,如果被外人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一定会引来你争我抢的混乱局面。这不仅对不起文将军的在天之灵,也会害了众多世人。黑头想到这里,赶忙端着油灯往外走。胡子守在洞外,只隐约看到下面有些亮光,有些不放心的对里面喊道: “喂,我说黑头兄弟,你在里面怎么样了?发现什么了?”黑头道:“我只感到有些胸闷,快受不住了。”胡子一听心里急道:“那你还不赶快出来。要闷死在里面啊。”黑头道: “我这就出来,等着我啊。”黑头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走。他走到石阶下,才发现碗里的油已经不多了,他叹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上石阶。刚到洞口,油灯一下灭了。黑头松了一口气,拍了一下胸口: “真憋人,憋的我喘不过气来。”胡子一把拉住他就往外走。二个小旗兵急忙围了上来道:“黑头兄弟,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黑头摇了下头:“白走一遭,里面只是个空洞。就是一些乱石头,还差点走不出来了。”二个小旗兵哦了一声。胡子拉着他到了泥像前,望了一眼墙洞: “那洞口怎么办?总不能这样敞着吧?要是别人发现这个洞不小心走进去,怕是要死在里面了?”黑头道:“咱们只能把那块石板复原,放回原处。”胡子道:“我看有些麻烦。这石板少说也有几百斤重,在说,又掉入地缝里去了,拉出来还是个问题呢?”黑头道: “没那么麻烦。就是一块青灰石,又不是天然的石料。”他走了过去。却发现梁木上缠绕着二根粗大的绳子。而且梁木上有二个可以转动的铁环,他忙把绳子松下,二头拴住石板的洞眼。一头交给二个小旗兵,说: “用力拉。我在下面托。”小旗兵应声,各人拉住一个绳端,四个人一起用力。那块一人多高的石板很快从地缝里拉了出来。黑头托住往墙头一靠,石板和墙洞不分毫差合在了一起。看着合缝的墙洞黑头松了一口气。他又一拿起地上一个草把道: “你们几个出去一下,我把这里清扫一下。” 胡子和二个小旗兵走出屋子。黑头拿着草把清扫泥像上的白石灰,一会功夫就收拾的一干二净。清理完毕。黑头丢下草把走到泥像前拱手拜了拜。胡子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黑头道: “我们今天做了件蠢事?心里有愧,惊扰几位神爷,我在向他们忏悔请罪。”胡子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为了这个呀?”黑头望了一眼地上的木匣子,把怀里的草图放进去,又铺盖好羽绒,合上盖。胡子拿起弓箭道: “咱们先玩玩这个吧,玩够了在给放进去?”黑头点了下头:“这是先人之物,可要小心为妙,千万别损坏喽。”胡子道:“放心吧。这弓箭拿在手里质感也不错,是把好弓啊。”一小旗兵道:“是啊,此弓不仅制作精良,还十分有力。怕是我等拉不起来。”胡子听了他的话道:“真的拉不起来?我就不信了?走,到院子里试试去。”一行人说着话已经走出屋子。二个小旗兵用柴草捆了一个把子插在离羊角石不远的地方。胡子看了直摇头连声道: “不好,不好,放远一些。”黑头道:“院子太小,咱们把它放到外面吧。视野也开阔,看的远,射的也远。“胡子道:“行,到外面”一个小旗兵拿了草把子走出院子。一行人到了西边一个空地,小旗兵把草把捆在一棵万年松上。黑头用眼睛目测丈量了一下道: “行了,距离也有二百多米。”胡子用手比划了一下,拿着弓箭又往后退走了好些步。他歪着头闭着一只眼开始瞄准草把心。就在他拉动弓箭的时候,慢慢感到很吃力。越拉越感到弦十分紧挺,弓臂如同千力一般如何也用不上力。胡子脸涨的通红,汗珠子也从额头流了下来。他为了掩盖窘境,大张着嘴巴嗷嗷叫着。黑头和二个小旗兵站在一旁只见他嗷叫却不见放箭,在一看,胡子只把弓拉个半圆。黑头心里嘿嘿一笑,走上前去道: “算了吧,胡子哥。文大将军的弓箭也是你这俗人之力能够拉开的?看我的吧?”胡子见黑头嘲笑他,很不服气的把弓箭递到他手里:“别在这里讽刺我,你也不比我强到哪里去?”黑头白了他一眼,接过弓箭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拉开了,你回去可得请我吃顿饭喝酒。”胡子道: “行,拉吧。要是拉不开,你请我,不能装狗熊。”黑头一笑:“那是当然,我黑头是个说话算数的人。瞧我的,你们离我远远的,别被我的手碰着。”胡子嘻嘻一笑和二个小旗兵退到十几之外。黑头扎稳马步,双手紧握弓臂和铁弦。他把箭头对准万年松树上的草把心,听的他一声嗷叫。没想到他后退一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由于用力过猛,铁弦嘣的一声响从他手里跳开,手里的弓也掉在地上。 胡子见了急忙上前,道:“黑头兄弟,你输了?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拉不开的弓箭,你就别在我后面逞能啦。”黑头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皮,对胡子一笑,说道: “不好意思,我的劲没用到点子上。”胡子从地上拣起弓和箭道:“你如果不肯认输,那就在来一次?”黑头摇下手从地上站起来道:“我看还是不要在试了,我认输。这文将军的弓箭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还是慢慢找到他的主人吧。文将军把弓箭留在木匣子里,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找使用它的新主人,可现在,这位主人还没出现。”二个小旗兵站在一旁开心大笑起来。黑头望了一眼胡子: “回去之后,我在请你吃饭吧。” “我看还是算了?咱们一年的俸禄也就那么点银子,省点花吧。”胡子说着把弓斜挎在肩膀上,拿着箭道:“咱们回去吧,把这弓箭放回原处。”黑头道:“我看不必了,咱们把它交给弁总旗和邓教头,让他们代寻新主人。”胡子道: “那也行,放在这里万一被歹人拿去就太可惜了。”几个人往神庙院子里走了去。到了院门口,几个人停了下来。黑头道:“咱们就在这里等邓教头和弁总旗吧。”胡子点了下头,他走到石水牛前把弓箭取下,把箭头放到地上就坐了下去。黑头走到另一个水牛前,看到周围还算干净就坐到草地上然后躺下。二个小旗兵也感觉累了,把手里的枪放到地上躺下想美美睡一觉。没过一会,就听到胡子和黑头二人响起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黑头突然被一阵叫喊声惊醒过来。他下意识的一下坐正身子,四处看看,急忙把长刀拿在手里。声音时隐时现,胡子也被这叫声惊醒了,他一个翻身坐正四下张望,看了看黑头急切的道: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黑头道:“听到了,好似是一个女人的呼救声。”胡子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女人?你没听错吧?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女人?”黑头道:“我没有听错,确实是个女人在叫。”胡子啊了一声:“这声音怎么又没有了呢?”黑头站起身,对那二个小旗兵看了看道: “都给我起来,别在睡了,有情况。”二个小旗兵也紧张的站起身,从地上拿起枪:“什么情况?” 第225章神秘将军墓2节 黑头道:“刚才听到有个女人在叫,咱们快去看看。”二个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是有女人在叫。”就在几个人四下张望的时候,呼救声又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胡子看了黑头一眼往西北一指: “从那边传过来的,走,咱们过去。”说完话,握着刀就往西北方向跑了去。黑头和二个小旗兵紧紧跟在后面,几个人就在松林里跑着,就看到坡下走过来一个人。头上戴着的斗笠遮住大半个脸,背后有个竹篓,里面放着一把铲刀。而他的臂下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一边挣扎一边呼喊,脚上的一只绣鞋也蹭掉不知去向。男人似乎走的累了,一松手把女人放到地上。女人挣扎着坐起,憎恨的瞪了一眼那个背篓的男人道: “你要把我劫持到哪里?我不会跟你走的,也不会答应你的,死了这个心吧。”男人嘿嘿一笑,扶了一下头上的斗笠道:“你若是不答应,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别看我是个半老头子,但人心还没老,就喜欢黄花闺女。从了我,一切都好说,要是不从,我会杀死你,让任何男人都不会得到你。”女子似乎已经识破了他的险恶用心,笑了笑,把头发往后一甩: “你这是白日做梦,我实话给你说吧。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在不久的日子,我们就要拜堂成亲了。”男人又是嘿嘿一笑:“既然如此,就让我送你上天堂吧。”说着话,男人解开带子把竹篓从身上取下放到地上。又把外衣带解开向女人走了去,女人忙往后退了几步道: “给我站住,你要干什么?”男人解开外衣往地上一扔:“干什么?这还用着问吗?这里风景不错,天当帐,地当床,又没外人。我想和你亲热一番。然后在把你杀死抛尸断崖之中,任何人都不会寻到你。”女人哼了一声: “没想你这个男人太卑鄙,太恶心。就是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男人一笑:“生什么气呀?你要答应我还会死吗?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的呀?”说着话,男人又四下看了一眼。胡子看到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心里很是生气,他持刀就要冲上去。黑头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道:“不用急,看看他要干什么?”胡子道: “还能干什么?就是欺负女人呗。”黑头把他拉到一个大树后面道:“先别动,观察一下。这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会跑到这里,那女人又是从哪里来的?”胡子道:“咱们上去把那男人抓住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黑头道: “这样是省事却会坏事。我看那个男人有点眼熟?”胡子听了看着他道:“什么?你认识他?”黑头道:“只是看上去有些眼熟而已,还不敢确定是不是他?”胡子道:“谁呀?”黑头道:“还不是那个单军医。他没事的时候就背着竹篓上山采药。”胡子听到这里点了下头,二个小旗兵也点了下头,一个道:“确实象单军医,他怎么跑到羊角岭这边来了?”黑头道: “怎么不能来?这羊角岭离他的山洞也不算远”说到这里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玉指坡洞里的杜小娥姑娘?”胡子一听心里就急了,道: “最近听说二旗营里来了位女人,昆校尉和单军医正为之争风吃醋。难道,真的会是她?”黑头道:“她是谁呀?”胡子道:“就是那个杜小娥姑娘呗,你没听说过呀?听说还是邓教头的妹子,弁总旗的末婚妻。”黑头点了下头: “我也听说过此事。只是没亲眼看到。这下我终于明白,这个单军医先下手为强啊。”胡子道:“那也不能就这样看着杜姑娘受欺凌,遭受迫害。我去救她。”黑头道:“千万别冲动,要冷静。要真的是单军医。他万一来个恶人先告状,昆校尉可不会饶恕我们哪。”胡子道:“你害怕了?”黑头道: “我怕,我怕过谁?”胡子道:“既然不怕,为何总是吞吞吐吐。见死不救?”正说着,女人又叫了起来:“救人啊,单军医要杀人啦。”胡子大吃一惊。举刀就要冲过去。黑头又急忙把他给拉住,胡子只好又停了下来。女人一边叫一边往后退,男人笑着一步一步逼了过去。看他逼近自已,女人一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举过头顶道: “不许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男人笑着道:“砸过来吧?我是不怕的,在这荒山之中,你喊也是白喊,没人会听到,也没人会救你。唯一的出路,就是你乖乖的听话,顺从我,做我的小娘子。只要答应我,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回到我的家乡。”女人一笑:“我已经给你说过,我已经有男人,怎么还会答应你呢?”男人恶狠狠的道: “你若真的不答应,那就别怪我霸王硬上弓,我会让你答应的。”说着话,张开双手向女人扑了过去。女人起身举起手里的石头砸了过去,男人早有防备,看石头向自已飞过来,他一个闪身躲过。女人手里的石头落空从他身边飞过滚落地上。女人转身就跑,男人追上,一下把人抱在怀里摁倒地上。女人四首乱舞,用嘴咬着,不让男人的嘴靠近自已。男人压在女人身上,一边撕扯着她的裙子,一边扬起手往她脸上打去。女人一边叫着救命,一边躲闪,但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男人眼看就要得手,哪料身后传来一声大叫: “单军医,你要干什么?还不住手?”这一声叫吓的男人身子一哆嗦从女人身上滚落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并没看到什么人,女人趁机站起系好衣带转身就跑。看到女人跑了,胡子持着刀向男人追了过去。看到有人追来,地上的男人忙抓起地上的竹篓跑了去。黑头看胡子追了去,对二个小旗兵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也嘴在后面追了去。胡子追到那个地方,那个男人往草丛里一蹿很快不见了踪影。黑头和二个小旗兵走到草丛前四下里翻找却不见人影,真是奇怪了,明明看到有人跑进里面却不见。胡子道: “是不是撞见鬼了?”黑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看到鬼是什么样子呢?别吓唬自已,这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女人跑着,脚下一滑倒了下去。胡子和黑头二个人赶快跑了过去,二个小旗兵紧紧跟在后面。几个人很快跑到女人面前,胡子没见过女人,黑头也没见过这个女人,他们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胡子道: “你可叫杜小娥?”女人一听满心欢喜,坐正身子点了下头:“是啊,我正是杜小娥,你们又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子?”胡子道: “果然没猜错,没说错。”黑头笑了笑:“不用害怕,我们是二旗营的士兵,现在跟着邓教头和弁总旗上山进行野外拉练到了这里。”杜小娥眼含泪花心里又悲又喜,她禁不住一下哭了起来。胡子和黑头二人看到杜小娥哭了一时没了主意,胡子道: “杜姑娘,你又哭什么呀?”杜小娥用手擦了一下泪水:“谢谢你们救了我?要是晚了一步,我可能就要遭遇毒手。”黑头道:“刚才这个男人是谁呀?他怎么会欺负你?”胡子也道:“地上凉,你先起来吧,跟我们去山神庙里坐一座。”杜小娥道: “说出来也许你们不信,刚才这个男人就是单军医,他对我不怀好意,一直想霸占于我。”胡子听说是单军医,心里直冒火往地上呸了一声道:“那个老东西,我一定向邓教头举报。让弁总旗治他的罪,杜姑娘,你先起来吧。”黑头伸出手去扶,杜小娥还没站起就感觉脚踝子疼痛难忍,她哎哟了一声又要倒下去。黑头忙抱住她的腰把人紧紧扶住: “姑娘,哪时不舒服?”杜小娥指了一下自已的脚:“是脚脖子受伤,看来不能走路了。”胡子道:“我背你走吧。”黑头望了他一眼道:“还是让我来吧。你快去抓那个单军医,让他给杜姑娘赔礼道歉,治疗脚伤。”胡子道: “那行,我和二个兄弟去抓那个单军医,你带姑娘在神庙里休息一会。”说完话手一挥带着二个小旗兵走开。黑头对杜小娥一笑,蹲下身子道:“过来吧。”杜小娥犹豫了一下,道:“这,这怎么好麻烦你呢?还是让我自已走吧。”黑头拉住她的手道: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这般固执?你要是能走,我何必多此一言,快上来吧。”杜小娥只好俯到他身上,黑头一起身把人给背了起来。他背着杜小娥往羊角岭山神庙走去,庙离自已不远,走没多久就到了。他背着杜小娥进了院子,走到羊角石旁边把人放了下来。 第226章出手相救遇故人1节 看着黑头满头大汗,杜小娥感激的望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净的白手帕道: “用这个擦擦脸吧,看把你给累的。”黑头望着杜小娥手里的白手帕摇了下头:“不累,站一会就好了。你在这里坐一会,我给你拿把草过来垫着。”杜小娥点了下头看着黑头走到一边,从地上揽过一些柴草走回来。黑头把柴草放在羊角石上铺整齐道: “坐下吧。”杜小娥坐了下去:“你这人真好?叫什么名子啊?”黑头道:“我是一旗营江费通总旗手下的一名小旗兵,大家伙都叫我黑头。你也叫我黑头吧?”杜小娥听了一笑:“多大了?娶媳妇了吗?”黑头挠了下后脑: “我二十三了,没娶媳妇呢?”杜小娥道:“比我还小几岁哪?该叫我姐姐喽。黑头兄弟,你也坐下歇息一下吧。”黑头搓了下手:“这,这怎么行?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女有别,我看,还是站在你身边吧。”杜小娥道: “那也行,不怕累就站着吧?”黑头望了她一眼:“杜姐,那个单军医真可恶,他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呢?”杜小娥道:“他单军医打我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姐姐给你讲。”杜小娥说到这里,开始讲起她是如何被单军医盯上,又是如何被劫持到这羊角岭的。 今天清晨,杜小娥就起个大早,看天还没亮就在洞外练习一下体操。没想到一套体操练下来浑身出汗,她明显的感觉炎热的天气就要到来。她练完就进了洞,拿过季老汉给的竹箫就静静坐下去。她静坐一会就开始练习吹奏箫乐,几天下来,她大有进步,不在是杂乱无章,而是很悦耳。吹了一会,她轻叹了一声。季大叔好几天没有过来,心里末免有些失落,有种晚辈对前辈的牵挂和思念。季老汉怎么样了呢?是生病还是出了别的事一时半会来不了?她从石台上下来,持着竹箫走到洞口,望着蓝天白云心中无限的感慨。她站在洞口吹了一会箫,哪里知道却引起一个人的注意。这个人就是天不亮上山采药的单军医,他背着竹篓走到玉指坡山上,看到一块石头缝下密密麻麻长着一些山草药心里很是高兴。由于对着阳光,这些草药长势很好,叶大根粗。花也开的漂亮。他高兴的从竹篓里拿过铲刀,蹲下身就开始采挖。他把根上的土壤甩掉后捆扎之后放入竹篓里,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听到下坡下面传来箫笛之音。单军医一时惊呆了,没想这荒山之中竟然还会响起如此美妙之音,不能不让他感到意外和好奇。这声音就是从坡下传过来的,他四下里看了一眼,寻找一处可以下坡的路。但是,没有。他只好往前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处陡坡。他顺着陡坡往下走,下的山顶,往箫音之处走了去。拐了一个弯没走多远。听到声音是从头顶响起的,他忙抬头观看,却又不见人在哪?他忙顺着山脚往前走,又怕山坡上的人发现。只好走走停停,遮遮掩掩。到了一片丛林之后,却发现一个女子站在半山腰的洞口忽隐忽现。女人一身的粉红裙子随风一飘真是美丽极了。看的单军医心花怒放。他站在树背后不住的赞叹: 真是仙女下凡矣,太好了。 这女人会是谁呢?还能吹出如此之美妙箫音,他眼珠一转,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这个女子难道就是邓光的妹子?不会吧,邓光不是说,妹子已经走了吗?去了万福寺清月坊尼姑庵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如果没有去,这邓光一定是在撒谎,这撒谎可不好,可是要治罪的呀?要是到昆校尉那里告一状,你邓光和弁总旗吃不了兜着走。不过,他想到这里又打起了歪主意,他一手托着下巴,心里嘿嘿一笑:今天机会终于来了,看你这个妹子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只是,自已如何走过去呢?单军医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一个接近杜小娥的好办法。就在这个时候,杜小娥一转身进了洞。她端起一个木盆,拿了条毛巾就开始出洞口,她往山坡下走,想去溪流边洗个脸。 看着杜小娥下了山坡,单军医不露声色跟在后面。杜小娥一手端着盆对于单军医的跟踪她毫无察觉。到了溪流边,她在一块砾石上蹲了下来,她用木盆舀了些水然后把毛巾放进去。她开始用手捧水往脸上抹,洗好脸,她拿起毛巾拧干水就擦。洗好脸,她就把木盆里的脏水泼到远处。单军医看的呆了,他四下看了一眼,壮了壮胆走了过去。杜小娥一转身的瞬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大男人,吓的啊呀一声叫差点跌入水中。 单军医一笑,道: “邓家妹子?还认识我吗?咱们真是有缘份哪?也不知是路太近了,还是昨天又回到今天了?没想到我单某会在这里遇到你,呵呵,没想到啊。”杜小娥端起木盆哼了一声,也不理他扭头就要走。 单军医见如此大好良机岂想错过,他一个箭步跨过去挡在杜小娥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 “邓妹子,怎么又要走啊?这么好的时光,不陪我多说几句话?”杜小娥瞪了他一眼,一脸正色的道:“不要挡我的去路,我要回去了,走开。”单军医道:“邓妹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呀?这里根本就没路,怎么能说我挡了你的路呢?你可以到这里,我也是可以到这里来的。是不是要回那个破山洞啊?单大哥陪你一起回去如何?”没想这单军医死皮赖脸,杜小娥心里一下慌了,要是被他纠缠上,以后可怎么办?杜小娥道: “你别缠着我,赶快走开,不然我要喊人啦。”单军医呵呵一笑:“喊吧,我不怕喊,这里没人。邓妹子,老哥哥可是想死你了,自从那天见到你,心里面就喜欢上了。我单军医也是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人品也不差,随军行医几十年,也赚了不少银子。如果邓家妹子心里有意,不如随我做了小妾,咱们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我会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他的话没说完,杜小娥就打断了他的话道: “行了,我不是恋财爱慕虚荣之人,你把人看错了。我也不姓邓,请你放尊重点。”单军医眼珠一转道:“你不姓邓,难道你姓杜?”杜小娥听着他的话心里一惊:他单军医也知道我的名子啦?见杜小娥不语,单军医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杜姑娘,你的手好白呀,让我瞧瞧?”说着话伸出手来,杜小娥一转身扬手打过去。单军医被这一打不气也不恼,杜小娥从他身旁扭头跑开。单军医看人跑远狠狠瞪了一眼,心想到嘴的肥肉岂能这样放掉?不行,一定要把这个杜小娥追到手。他想到这里拔腿就追,边追边喊道: “杜姑娘,别跑呀?多说句话嘛。”杜小娥头也不回往前跑,可又一想,不能往山洞跑,到了山洞肯定会暴露,以后他会天天过来纠缠,这样自已岂不是遭罪受被人欺?杜小娥想到这里,把木盆放到一棵树下转身顺着沟壑往西南跑去。他是顺着季老汉走过来的路跑的,也许能找到出口和契机。没想杜小娥会往西南跑,单军医紧紧跟在后面追,杜小娥跑的不快,由于穿着长裙,乱石也多。她没多远就已经气喘吁吁,单军医喜在眉头,他不紧不慢的追着,心想就让她跑一会吧。等她跑累,跑不动了,自已就可顺手牵羊。杜小娥跑着,地势越来越高,眼前出现一个高坡,密集的丛林和成片的竹子。她实在跑不动了,就停下来扶住一棵树喘一口气。单军医走到眼前歪着头道: “杜姑娘?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还是顺从了我吧?”杜小娥没有理睬他,抬头往坡上望了一眼,此时,她多么希望弁总旗和邓光就在身边或者突然出现在身后。可是,自已的遭遇,他们会知道吗?如今受到单军医的羞辱,他们二人又在哪里?还在军营里睡着,不会,他们肯定已经上山。这茫茫大山里,到哪里寻找他们二人?看着太阳越来越高,单军医心里也有些着急,到手的猎物不能错过,趁早下手为强。他对杜小娥一笑道: “杜姑娘,随我下山回去吧?还没吃饭吧?到我山洞里去吃东西。”杜小娥道:“我不稀罕你的饭,快点走开。”单军医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还是顺从我吧。”说到这里,他一步步向杜小娥走了过去。杜小娥见他走近,一下慌了,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道: “不要过来。”单军医愣了一下嘻嘻一笑没有理会。他走近杜小娥伸手就要把人抱在怀里,杜小娥举起石头就砸。单军医用手一挡,她手里的石头落地。 第227章出手相救遇故人2节 杜小娥刚想收手,单军医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杜小娥啊的一声叫,扬手就去打他,却被他摁住。杜小娥挣扎不过,于是呼喊起来: “救命呀,有人行凶啦。”她一连呼喊了几声,只能听到回荡在山间的回音。单军医把杜小娥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开始解她的腰带。撕打中,杜小娥的头绳脱套,发卡落地,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单军医把人摁倒地上就要施暴,没想一个人从草丛中跳了出来,他手持一根长棍子顶住单军医的后背道: “给我站起来,不要乱动,抱住头。”一句话惊的单军医浑身打颤,他不知来者何人,只好乖乖抱住头站起来。杜小娥听到有人说话,心里很是高兴救星终于来了,她感激的望了一眼。这一望差点让她叫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怎么那样眼熟呢?在哪里见过,他这是怎么了?头上怎么还缠着绷带?他是在哪受的伤?怎么会跑到这青草山玉指坡里来了呢?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喊出声来。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来人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没事了吧?”杜小娥点了下头:“你来了就好,现在是没事了,你,你不就是那个?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对她嘘了一声道:“别说话。”说到这里又用棍子指了一下抱着头的单军医:“他是你的什么人?要对你干什么?”杜小娥道: “他是这里的军医,趁四下无人想羞辱我。”单军医听了她的话对来人道:“可不要听她乱说啊。她是在勾引我,把我骗到这里,问我有没有钱,如果有钱跟我过一夜。”杜小娥一听气的满面通红,扬起手来就打单军医。单军医把手放下来,对杜小娥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身边的男人道: “我的话就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来人笑了笑。举起棍来道:“谁让你把手放下来的?快给我举着,不要乱动,否则对你不客气。”单军医道:“这位兄弟,何必认真呢?你我无冤无仇,就网开一面呗。”来人道: “不行,快把手举起来。”说着话举棍就要打去。单军医看来人真的要打自已连忙喊:“别打,我举手。”话音一落把手举了起来。杜小娥这个时候才想来,眼前的男人正是上次高家庄相遇的阿棍。是她把自已从山贼手里救出,今天又是他救了自已,没想会在这里再次相遇。只是不解的是。他怎么受了伤呢?难道和别人打架或者在路上遇到劫匪被打伤?她想弄个明白,可眼前这个状况哪能叙述衷肠?不错,这个男人正是那个从段家庄走出来的阿棍。此时的他也认识出了杜小娥,心里也是又惊又喜,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要回阜塘寨吗?到现在也没回去?阿棍对杜小娥笑了笑,说道: “你可以走了,这个单军医我给你守着。”杜小娥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她回头望了一眼自已居住的山洞叹了口气心想:这地方暂时不能住人,躲过这劫在说。想到这里她提着裙子往山坡上跑去。单军医见人往山上跑忙喊道: “杜姑娘,你不能跑了哇?这里还有我呢。”他这么一喊抬腿就要去追,阿棍一棍打下来,听的单军医嗷的一声叫捂着头倒了下去。阿棍揪住他的衣领道:“不许你在欺负女人。”单军医忙拱起手来道: “兄弟手下留情。只是,我不明白,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如此这般护袒着?“阿棍道:“实话告诉你。她是我的难友,我们结拜的兄妹。你这家伙休要对她无礼,否则我会用拳头砸扁你的头。”单军医道: “明白。在下明白了?既然如此,你就放开我,各走各的道吧。”阿棍往山坡望了一眼,看到杜小娥已经走远,把单军医往地上一推:“起来吧。”单军医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拱了下手:“兄弟,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阿棍还是有些不放心,望着单军医道: “把你的腰带解下来。”单军医道:“你,你想干啥?”阿棍一笑:“我对你不放心,用你的腰带把你捆起来。”单军医听了心里一慌,如果被这小子捆在这里,天黑也不会有人知道,岂不是活活饿死?他眼珠一转,突然喊道: “弁总旗你们来了?”阿棍以为后面来了人,赶忙回头望。单军医趁机转身逃开,阿棍回头一看不见有人知道上当,在看那单军医人已跑远。但他不放心杜小娥的安危,怕他再次伤害便追了过去。阿棍年轻步子跑的快,很快就要追上,单军医背着竹篓没跑多远就已累的气喘吁吁。单军医停下喘了口气,心想这下完了,那小子追上自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阿棍在后面边追边喊道: “你给我站住,不要在跑?”眼看就要追上,阿棍这个时候突然感到脑袋一阵作痛,身子控制不住摇晃了一下倒了下去。看到人栽倒在地,单军医得意一笑,上前看了看,用脚踢了踢道:“你小子就在这里躺着吧,是死是活我可不管了。要是活下来算你命大,要是活不过来,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吧。”说完话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他朝杜小娥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这单军医对这一带熟路,哪个方向他都摸的很清楚。杜小娥可就不同,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跑没多远就迷了路。她看到一片竹林就走了过去,走了一圈很快发现自已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这下,杜小娥心里着急了,前方无路,后方无退路,这可怎么办?难道就困死在这里?就在她焦急万分寻找出口的时候,听的身后几声怪笑,吓的她妈呀一声叫跌坐地上。回头一看,那个单军医从后面已经走过来了。没想到这个恶魔这么快就追过来了,杜小娥从地上站起冷冷的道: “怎么又是你?”单军医呵呵一笑背着一只手:“为何不能是我?我说过,咱们有缘,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除非你答应嫁给我为妾,我会好好善待你的。”杜小娥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单军医回头看了一眼,步步逼了过去: “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真是天赐良机呀。” “你,你不要过来。”杜小娥转身就跑。单军医紧追几步伸出手把人拉住轻轻往怀里一揽:“别这么费心,你是跑不出我手掌的。”说着就要把嘴凑过去,杜小娥扬手甩去一巴掌:“你这畜生,快放开我。”单军医挨了打也不气也不恼嘻嘻一笑: “打是亲,骂是爱。你就好好打吧,我不怕。”杜小娥望着这个赖皮又气又无奈,她被单军医搂在怀里喘了几口气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有些口渴想去找些水喝,你干么老是这样纠缠不放。有你这样爱一个女人的吗?”单军医道: “想喝水,那跟我走吧。前面不远,有座山神庙,那里可能存有雨水。”杜小娥哦了一声,这山神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点了下头道:那你就带我看看去呗。没想杜小娥对自已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单军医心里一喜点了下头道: “只要顺从什么都好说,跟我走吧。”杜小娥道:“你这样把我揽在怀里,让我怎么走路啊。在说,我已经走的累了,你就背着我呗。”单军医道:“让我背你啊,这样也好。只是有些不方便,我身上还有药篓子。”杜小娥道: “那你就前面带路吧,我在后面跟着走总是可以吧。”单军医想想也对,反正这丫头不会跑出自已的手掌,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他道:“好吧,你就跟我走吧。”杜小娥跟在他身后很快出了竹林。眼前出现一片松林,隐隐约约能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院子。地势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平坦。杜小娥越走越慢,直到单军医在前面走远,她掉头回转身子就跑。单军医一回头发现人已不在身后,他吃了一惊,这杜姑娘又跑哪里去了呢?他往回走,边走边四下里寻望。其实,杜小娥就躲藏在一块石头后面,看到单军医寻了来,她大气不敢出。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就什么都好办,可那单军医的眼睛很尖,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踪影。他嘻嘻笑着走到杜小娥藏身的地方,杜小娥道: “我走的累了,不想在往前走了。”单军医道:“我说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的。走不动,那我拉着你走吧。不是要喝水吗?前面神庙里就有水,快走,在不走,天就要晌午。”杜小娥只好站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希望那个阿棍再次出现。令她失望的是,阿棍在也没有出现,看来此次是在劫难逃了。望着眼前唾手可得的女人,单军医笑了笑,他害怕女人再次逃离,伸手把人挟住。 第228章藏身古墓洞1节 杜小娥挣扎着,鞋子也蹭掉地上,头发也散落开去。她不停的呼喊救命,希望有人能听到,听到声音赶快来救她出去。 由于头痛,阿棍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没想此次受伤这样严重。那一棒棰打的好厉害呀,差点要了他的命。不知过了多久,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小,他努力坐正身子四下望了一眼。那个老男人已经不见,杜姑娘呢?她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阿棍心里一惊,他拄着棍站起身子。他望山坡看了看,老男人一定往上面走去了,快去看看。可是,他又感觉口渴的要命,他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个溪流,他赶忙走了过去。到了溪流边蹲下身捧几口水喝下肚子里去,过了一会精神大振。他舒展一下身子,拿起地上的长棍快步向山坡走去。如果不及时赶到,杜姑娘肯定有危险,那个老男人不会放过她。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穿过一片竹林,前面传来了呼救声。他心里又是喜又是惊,果然是杜小娥的,没想到她还是落入老男人的手里。他悄悄跟了过去,发现单军医对着杜小娥又撕又打,他本想冲过去,没想却发现不远处有几个身影在晃动。这来的又是谁?他们个个手里还带着枪和刀,看上去不象山贼,也不象进山狩猎的乡民,这难道就是青草山的军兵?他们难道追过来了?阿棍心里很紧张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他躲在草丛里,观察着一切。那个单军医倚在杜小娥身上就要施暴,没想那几个军人追了过来。看到这种形势,做贼心虚的单军医提着裤子转身拔腿就跑。看到杜小娥被人救下,阿棍的心也终于落下。 黑头背起杜姑娘进了山神庙,二个人坐在羊角石上。听完杜小娥的讲述,黑头一拳头砸在身下的羊角石上道:“这个单大夫真不是东西。没人性的家伙。”随后他又哎哟叫了一声,杜小娥一看,他的手已经渗出血来了。杜小娥忙把他的手捧在手里道: “用这么大的力气干吗?手也磕出血来了,痛吗?”黑头一笑摇下头道:“不痛,没事。”杜小娥道:“那,那我给你包扎起来吧。”黑头抽回手,不好意思的底着头:“不用了,怎么好麻烦杜姑娘?我送你回去吧。”杜小娥回头看了一眼站起身: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黑头一笑也跟着站起来:“这是羊角岭的山神庙。我们这次出来进行野外拉练,刚才不是跟你讲过了嘛。”杜小娥白了他一眼:“讲过就不能在讲一遍了吗?就你们几个人呀?”黑头一笑:“身后还有好多人呢,他们在山上休息。我们几个坐不住就跑过来了。”杜小娥道: “那还有谁呀?”黑头道: “还有邓教头,弁总旗。”杜小娥听到这里怔了一下:“邓教头?他是谁,我认识吗?”黑头道:“他叫邓光,是昆校尉新提拔上来的教头。”杜小娥心里喜道:“邓哥哥也来了。”黑头道:“是呀,就是他带我们过来进行野外拉练的。”杜小娥道: “我又能看到邓哥哥和弁总旗了,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呀?”黑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这么久了他们还一直没有过来。”杜小娥看了他一眼往庙屋走了去。 黑头紧紧跟在后面。到了屋前,杜小娥站在走廊下望屋子里看了几眼道: “没想到这荒山里还有这么一座神庙,也不知什么时候建造的。”黑头道:“如果碑记没有写错。这座神庙应该是北宋年间的。”杜小娥道:“这么说也有好几百年了?”黑头点了下头从里面拿出一个草垫子:“你的脚踝子还痛吗?坐下休息一下吧。”杜小姝对他一笑:“谢谢你,已经不痛了,可能是刚才跑的太急受了点蹭伤。”说到这里,她走进庙里。站在石案前对着三座神像拱手拜了拜。 单军医看到小旗兵们追来很是惊慌,如果被他们抓住行迹必然会败露。他慌不择路朝一个山口急急跑了去,很快把胡子和二个小旗兵甩在后面。他回头看了一眼停住脚步喘口气拍拍胸口自言自语:累死我了,怎么会遇到这几个家伙?他们来到这羊角岭干什么?胡子和二个小旗兵追到山口扒开一片草丛却不见了单军医。一小旗兵道: “这老家伙跑哪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另一个道:“胡哥,还要追下去吗?”胡子回头看了一眼道:“不用追了,咱们现在已经知道是他。回去吧。”二个小旗兵跟在他后面往山神庙走了去。 这单军医看四下无人便往山上丛林走去,他要尽快赶回自已的山洞。没想拐了个弯,却撞见一些小旗兵在那里枪对枪,刀对刀进行操练。弁总旗和邓光二人站在一旁不知说着什么,单军医在心里道: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们?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刚想躲开,眼尖的邓光发现了他,招了一下手: “单大夫,你过来一下。”单军医听见喊声,装作没听见底着头往前走。弁总旗对一个小旗兵道:“你过去把他给我喊过来,就说有事。“小旗兵应声跑了过去。单军医看到小旗兵向自已跑过来心想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他故作镇静咳嗽了几下看着小旗兵跑到面前。小旗兵对他拱了下手,道:“单大夫,弁总旗有事找你,让你过去一下。”单军医点了下头跟着他走去。弁总旗和邓光看到单军医走了来,二人上前走了几步。邓光道: “单军医好呀?你怎么到这羊角岭里来了?”单军医道:“我天天都要跑,想我救死扶伤,没个草药怎么行。 我这不是采草药来了吗?幸会二位,我要走了。”弁总旗哦了一声:“这么快就要走?”单军医道: “我还着肚子哪?回去要吃饭,吃好了饭才有劲头干活呀。”邓光道:“既然如此,那你走吧。”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喊起来:“单军医不要急着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单军医一愣回转过身: “邓兄弟,你还有什么事情?”邓光道:“昆大人不舒服,说是脚踝子痛,让你尽快赶过去给他诊疗。”听到这里,单军医一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过去给昆大人诊病。”他拱起手告别。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邓光看看弁总旗:“你发现什么了没有?”弁总旗道:“没有发现?”邓光道: “我感觉他的眼神不对,似乎在向我们隐瞒什么?”弁总旗道:“真的?”邓光道:“我敢肯定,他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弁总旗道:“如何断定?快说说你的理由。”邓光道:“我发现他的嘴角有胭脂红,而且身上还有土,这老家伙一定做缺德事了。胭脂红只有女人身上才会有,他脸上的胭脂红是从何而来,不令人怀疑吗?”弁总旗道: “说的有道理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他是从哪个方面过来的?”邓光用手一指:“玉指坡方向。走过咱们这个羊角岭下了坡就到了玉指。”听到这里,弁总旗的心一下悬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个人。他对邓光道: “难道他去杜小娥那里了?他对杜小娥做什么事情了?”邓光道:“别急,见过杜小娥就什么都明白了。咱们现在应该过去查看一下情况,杜小娥那里可能存在危险。”弁总旗道:“立刻集合队伍向玉指坡出发。”邓光观望了一下四周: “那个胡子和黑头还没回来,要不要在等等他们。”弁总旗道:“应该不会出事,我们先赶往玉指坡。”邓光听到这里,把手放进嘴里吹响口哨。听到哨声,众小旗赶忙从四处迅速集结。他们排好队,邓光清点了一下人数把手一挥: “现在出发,方向玉指坡。”众人于是向玉指坡方向跑了去。队伍很快到了山神庙附近,没想到从院子里冒出一股烟来。怎么会有烟?难道那里面还会有人?邓光摆了一下手让队伍停下来,弁总旗不解的望了他一眼: “怎么了?出什么情况了?”邓光道:“那山神庙里怎么会有青烟?是谁在烧火?”弁总旗道:“应该是胡子他们在烧烤什么吃的。”邓光道:“过去看看,如果真是他们咱们就可以会合了。”弁总旗道: “行,咱们过去看看吧。”邓光带着众小旗向羊角岭山神庙走了去。刚到神庙院外不远处,一个走在后面的小旗突然大呼小叫起来。听到他的呼叫声众人都感到惊愕,纷纷把目光转过去。邓光向那个呼叫的小旗走了过去: “什么情况?你发现什么了?”小旗兵赶忙回话道:“报告邓教头,我刚才发现山脚下有一个人影,手里还持着长棍。” 第229章藏身古墓洞2节 邓光半信半疑:“人影?在哪里呢?你没看错?“小旗兵道:“没有看错,我看的确确切切。一个穿白衣服,扎着蓝幞子,手持长棍的家伙钻进一片草丛里去了。”弁总旗点了下头: “不知这人来历,难道是倭寇的眼线进山打探清息来了?”邓光道:“咱们离海岸线还有一些距离,应该不会跑到这里来。肯定是别的什么人,我带几个人过去查看一下。”弁总旗对他点了下头: “那好,你要多加小心。”邓光带十几个小旗兵向山坡搜了去。十几个人顺着丛林向那人影出没的地方寻了去,刚到一片草丛前。听的“哗啦”一阵响,一个人突的从地上蹿起一蹦三尺高。邓光还没看清这个人长的啥样,这人就如兔子一样从眼前蹦跳着跑开。邓光见了对众小旗兵喊: “快,抓住他,别让人跑掉了。”众小旗兵呼叫着追了过去,距离越来越近,那人影瞧准一个石洞口就钻了进去。邓光带人追到洞口,这才发现是用几块碑一样的石块搭成的。这个洞口上方就是石块合成的山神庙大院子,还能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那是弁总旗的声音。这洞口建的好奇特,四周被茂密的草丛掩盖。这里怎么会有洞口,什么时候搭建的?又是作何用的?邓光想也想不明白,他现在只想尽快把洞里的人抓到。于是,他让一个小旗兵对着洞口喊话。小旗兵一手扶着洞壁碑石,一边往里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青草山百户所的驻军。希望你不要躲在里面,赶快出来。”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里面就是没有动静。得不到回应,小旗兵只好停止喊话对邓光道:“报告邓教头,里面的人没有回应,怎么办?”邓光道: “让我喊几句话。”小旗兵道:“别跟他费口舌了。不如放火烧了这山洞,用烟把里面的人熏出来。”邓光道:“这样会伤及人命的,咱们把事情搞清楚在放烟也不迟。”听了他的话身后的一小旗兵道: “教头说的是理,咱们不能草菅人命哪。在说里面的人不知是贼还是百姓,只有审询过后弄个明白才好。”邓光走到洞口道:“里面的兄弟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驻军,是爱护老百姓的。”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里面就是不答应。邓光对身后的小旗兵道: “谁进去看看?”听了他的话,一小旗兵道:“邓教头,里面太黑,怎么进去哪?”邓光道:“点亮火把。”他让二个小旗兵找来枯草扎成把子然后用火石点燃。他举着火把就往里面走。没想火把伸到洞里火苗直往里面钻,似乎有股风从外往里吹一样。看到这情景,一小旗害怕的道: “里面会不会有鬼?这怎么看上去如同一个古墓呢?”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是好。邓光回头看了一眼道:“你们在外守着,我进去看看。”一小旗兵道:“教头,我看还是别进去了?这里面危险哪。刚才进去的肯定是鬼影。”邓光一笑:“别吓唬自已了,鬼只有夜里才出现,大白天撞鬼可能吗?”说到这里头一底躬着身举着火把往里走了去。往里走了几米远,突然就没路了。一块黑色岩石挡住了去路。他用火把照了一下岩石,竟然看到上面还刻有一行小字。其中几个大字他是认识的,读起来就是将军铭。看到这里,邓光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里难道是一座将军墓地?哪个将军死后会埋葬在这里?可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呢?怎么跑到这里面却不见了?邓光躬着身子,四下里察看,发现火苗的转向竟是右方。天哪。在头顶竟然还有一个洞,那人一定往那个方向跑去了。洞口有些窄,他不得不丢下火把往里爬。他双手抓住洞壁就爬了上去。只是眼前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方向不明确,他这样爬过去一定很危险。想到这里,邓光只好从洞壁退了出来,他刚一出洞就被几个人围住。没想到,弁总旗,胡子,黑头,杜小娥都走过来了。看到邓光从洞里出来,杜小娥松了一口气,她急忙上前道: “邓哥哥,你没事吧?看不到你,可让我们急死了?”邓光看到杜小娥眼前一亮站直身子道:“我没事,好好的。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带你过来的?”杜小娥轻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那个老家伙干的好事。”邓光道:“老家伙?谁呀?难道是他单军医?”杜小娥点下头眼睛一下湿润,弁总旗忙从怀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杜小娥接过一下倒入他怀里,弁总旗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从她手里取过手帕给她擦泪。邓光怒不可遏的道: “这老家伙真不是东西?回去之后在找他算帐。”弁总旗很是忧虑的道:“杜小娥的行踪已经暴露,他会不会向昆校尉告密,告我们的恶状?”邓光道:“他敢,如若这样做,我就一拳头砸死他。”弁总旗道: “你在里面发现什么了?”邓光摇了下头:“什么也没看到,就看到一块黑色碑记上面刻着:将军之铭。”弁总旗一怔,又望了一下洞口:“这里难道会是将军的墓地?”邓光点了下头:“应该没错。”杜小娥道: “刚才进去的那个人怕是我那个逃难兄弟阿棍,他和我在高家庄分手之后就在也没有联系上。我在高家庄的时候遇到山贼,是他救了我的命。”邓光道: “可是,他就是不出来,怎么喊也不肯出来呢。”听了他的话,站在身后的胡子道:“邓教头,他是不是已经中毒死在里面了?”邓光道:“不会吧?这洞口是通风的,我进去也没闻到有什么不对的气味。”弁总旗道: “一定是他躲在里面不肯见我们。”杜小娥松开弁总旗对邓光微微一笑:“让我试试吧,他听到我的声音,一定会走出来的。”邓光看了一眼杜小娥点了下头:“好吧,你喊吧。”杜小娥走到洞口俯身对着里面喊道: “里面是阿棍兄弟吗?我是你小娥,听到我的话吱一声,赶快出来啊。”她一连喊了几声,里面果然传来回声。杜小娥高兴的一跳:“里面那么黑,你怎么出来啊。”里面的人道:“洞口有亮光,我只要往亮处爬就行了。”杜小娥道: “那你快出来吧,我在洞外等着你。”里面嗯嗯了二声。邓光望了一眼杜小娥道:“还是女人的话有效,有吸引力。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只要女人一张口立马有了回应。”杜小娥白了他一眼,对弁总旗道: “弁哥哥,你看他一点都不讲理,就拿我开涮。”弁总旗对邓光道:“别惹妹子生气了。”邓光嘻嘻一笑:“行,听大哥的。真没想到,大哥开始护媳妇啦。”听他一说,杜小娥面颊绯红对邓光道: “哥哥真坏。”邓光一笑:“哥心坏心不坏。”杜小娥白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一扭头:“哼,以后在也不理你了。”说着又扑到弁总旗怀里:“弁总旗,他邓光就会欺负人。”弁总旗呵呵一笑把她扶正: “这么多人看着咱们,也不怕他们笑话。”杜小娥喛了一声站好身子 洞里面确实是阿棍,他听到呼救声之后本想直接追过去把杜小娥解救出来。没曾想会遇到几个手持刀枪的士兵,阿棍也不知他们真实的身份和来历没敢冒然上前。看到士兵救下杜小娥也放下心来,他本想从山坡顺着松林往东走,刚到山坡下面就听到山坡上有呼叫和说话的声音。而且听起来人还不少,他心里一下害怕起来,这会是什么人呢?是土匪还是山贼,还是别的什么人?他看到前面不远有一片草丛就跑了过去,没想这一跑被眼尖的小旗兵发现。他看好多人向自已跑过来,不得不逃离这里,就在他心急火燎寻找隐身之地时一扭头发现附近有个洞口。他也不管是什么洞口,身子一纵跑进里面去了。进了洞却又碰了壁,一块黑色碑石挡住了去路,他心想这下完了,外面的人如果进来自已肯定跑不了。就在他着急万分的时候,看到外面亮起了火把,他一起身,手触到一根草,一拉一块碎泥落下。头顶黑乎乎的似乎还有个洞,他用手一摸果然是一个盆口大的洞。他也不顾忌前面会出现什么情况,会不会遇到毒蛇一类的东西,他顺着洞壁往里爬了一会。突然感到前面有股阴冷的潮气,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他用手探摸了一下,身下是光滑的石板,这会是哪里?怎么会有如此平整的地板铺面?难道会是阴间地府?不会,我还没死,怎么会到阴间地府?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时候,看到头顶一束亮光一闪就灭了,那是邓光手里的火把射过来的光。 第230章拾来的腰牌1节 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阿棍还是犹豫了一下。他在想,自已要不要退出去,如果退出去会遇到什么情况?他们会不会打我,骂我?会不会,阿棍把所有的坏事都想遍。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杜小娥在外的喊声。听到杜小娥的喊声,阿棍想,有她在目前来说自已应该是安全的。阿棍从里面往外退,潮湿的泥土弄脏了他的衣服。手里的长棍早已丢弃在洞外草丛里,他很快退出洞。 杜小娥看到人已经出来心里很是高兴,上前几步道:“阿棍哥,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呢?让人十分担心的。”阿棍一笑摸了下后脑勺:“我的命大,死不了。”邓光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也走上前来: “你是阿棍?你和杜姑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阿棍点了下头:“是呀,我就是阿棍。我和杜姑娘早些日子就认识了。”弁总旗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子?从何而来?怎么会跑到青草山里呢?”阿棍想了想道: “我是段家庄的,我的名子就是阿棍。从小,人家都这么叫。从什么地方来?我也不清楚。”胡子听了他的话疑神疑鬼的从后面走过来了,他对黑头一使眼色。二个人上前把阿棍摁住,另外二个小旗兵开始进行搜身。阿棍挣扎着道: “你们要干什么?我身上没什么好东西,放开我。”黑头踢了他一脚:“老实点,不要叫。”胡子抬手在他头了拍了一巴掌:“在叫,就拍死你。”阿棍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算了吧。他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二个小旗兵从上到下摸了个遍。反正自已身上也没什么值钱东西,总不能脱了我身上这破衣服吧? 一个小旗兵从他裤腰带上拽下一个木制的东西,上面竟然还刻有几个字。小旗兵看了一眼,对他道: “这是什么?从哪里来的?”阿棍一笑:“这,不就是一个破牌牌吗?”小旗兵哼了一声转身把小牌牌递到了邓光手里。说道:“邓教头,你瞧这是什么?”邓光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大变。他翻来倒过去看了二遍,又把小木牌牌递给了弁总旗道: “弁总旗,你认识这个牌牌吗?”弁总旗扫了一眼也是脸色大变。这东西他是最熟悉不过了,在驼鸟岛上,这是倭贼身边常佩带的东西。这个家伙,怎么会有这个,又是从哪里来的?看到邓光和弁总旗脸色不对,阿棍一下也惊呆了,自已没犯什么错?他们看了这个牌牌就开始犯怒?正胡思乱想。听的弁总旗一声怒喝: “好大胆的倭贼,竟然装扮成平民潜伏到青草山打探军情。” 听了他的话,阿棍更是迷惑不解和吃惊,自已从段家庄出来怎么就成了倭贼?他急忙为自已争辩道:“二位军爷,我是乡民哪。不是什么倭贼,你们不要误会,我是好人一个。”弁总旗哪里听的进去,对邓光道: “把他押回二旗营,看他到底是不是奸细。”邓光点了下头。对胡子道:“弁总旗有令,把这奸细押回营地去。”胡子和黑头二个人上前,用腰带捆了阿棍推着就走。阿棍急了,他们不分皂白怎么把我当成奸细了呢?他边挣扎边回头喊道: “军爷。我可是好人哪。不是什么奸细!”弁总旗一笑:“到了军营里在说吧。”邓光上前道:“别在喊了,是不是奸细会查明真相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胡子把他的头扭过来道:“快走,别磨蹭。”阿棍叹了一口气: “完了,白来一趟青草山了。”他又忙对杜小娥喊道:“杜姑娘。他们不相信我,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细的。你要给我做个证明,我不是奸细。不是倭贼哪。”杜小娥道: “阿棍哥,别在喊了。”阿棍听杜小娥这样说心里很是失望和沮丧,没想杜小娥对自已这般无情无意。胡子和黑头押着他很快下了羊角岭到了玉指坡,过了溪流。杜小娥对弁总旗道:“我不能跟你们回营。”邓光道: “那你回山洞吧,要照顾好自已。”杜小娥站在那里看着弁总旗带队远远的走去。阿棍回头道:“杜姑娘,你可要给我作证明啊,我是个好人。”杜小娥挥着手道:“放心吧,我会的。”阿棍听到回应才放下心来。看人渐渐走远,杜小娥这才转身往山洞走去。他从早到现在还没吃过一点东西,肚子已经咕咕叫,那个可恶的单军医把自已害的好苦。进了山洞,她急忙从陶罐里拿出季老汉送过来的熟鸡蛋,剥了壳吃。壶里还有昨天从溪流里灌的泉水,这水又甜又香,而且喝起来口感特好。她吃了二个鸡蛋,喝了些泉水神情一下好多。她要躺下好好休息,那个单军医暂时是不会在过来打扰。他已知自已的藏身之处,以后会不会回来找麻烦?想到这里,杜小娥心头如同压了块石头一般开始忧虑和不安。 弁总旗带队很快到了二旗营地前,他停了下来对邓光道: “我不能随你回百户所了,就此告别。”邓光望了一眼阿棍对弁纶道:“他怎么办?是审还是不审?”弁纶一笑:“当然要审,一定要查明身份和来历。先把他关入那间小屋子里面吧。”邓光点了下头,对胡子道: “你和黑头把这个家伙关入那小屋子里去。”胡子和黑头架起阿棍就进了二旗营木栅栏的门。到了小屋前,黑头开了门,胡子把阿棍往里一推就随手把门给拉上了。他回到邓光身边,道:“已经好了。”邓光道:“咱们回百户营地。”说完话他带队就要走,弁总旗却又喊住了他。邓光回过头来道: “弁总旗,你还有什么事?”弁总旗望了一眼小屋对邓光道:“这事还不能告诉昆校尉,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以后在向他作汇报。”邓光道:“这又是为何?”弁总旗道:“昆校尉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他一旦得知我们抓了个奸细,肯定会小题大作,我怕他以此立案虚报战功。到那时候,阿棍这小子就怕没命了。咱可不能作伤天害理之事呀。”邓光听到这里一下明白他的心意。昆校尉这个人他也是了解和清楚的,阿棍落入他手里还能有好结果吗?想到这里,他对众小旗道: “兄弟们,刚才弁总旗的话你们听到没有?”众小旗异口同声道:“听到了。”邓光道:“回去以后,一定要注意保密。”众人应了一声是。邓光这才放心带队而去。 看着邓光走远,弁总旗这才带自已的人进了营地。到了营地,众人依然排着队。弁总旗道: “大家散了吧。晚上好好吃一顿。”众人这才散开。弁总旗刚走到自已大帐前,那个吕贝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弁总旗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过来了?菜从集市上买回来了是吗?”吕贝手里拿着一个草纸本道: “晌午时分就买回来了,这是购物清单。大人请过目,这次花了十两银子,买了十坛酒,十斤牛肉,二十斤花生豆,还有五十斤海鱼,一百斤萝卜。”弁总旗接过草纸帐本看了看道:“记的很祥细,不错。拿到炊事房让陆大收管着吧,他用多少比我们还清楚。”吕贝道:“好,我这就转交给他。弁总旗,你们是不是从外抓回来一个人哪?”弁总旗道: “是呀,没错。是带回来一个人,不是抓回来的。”吕贝哦了一声对小屋子看了一眼:“带回来的?那怎么关进小屋子里去了?是朋友还是山贼,身份查明了吗?向昆校尉禀报了吗?”弁总旗道:“是朋友。待查明以后在向昆校尉禀报吧。我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在说吧。”吕贝接过弁总旗递过来和草纸本转身走开。弁总旗转身进了帐,侍卫沈骁从外进来,他手里提一个茶壶拿起几案上的一个杯子清洗了一下。他把杯子放在几案上倒满水对弁总旗道:“弁总旗,喝水吧。”弁总旗看了一眼,解开外衣带脱下挂到衣钩上。他盘着腿坐在几案后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水,那沈骁就要退出去。弁总旗却又喊住了他,道: “慢,你先别走。”沈骁停下脚步:“弁总旗你还有何吩咐?“弁总旗放下手里的杯子道:“你把年要阔和尤毛蛋二位小旗兵找进来。”沈骁应声退出去。他走到小旗兵们睡觉的帐篷前,找到年要阔的尤毛蛋的帐子就走了进去。跑了一天,二个人已累的精疲力尽。他们躺在铺子上正呼呼大睡,沈骁上前把他们叫醒。尤毛蛋有些不耐烦的伸了个懒腰: “又有什么事呀?”沈骁道:“弁总旗来了命令,让你和年要阔一起过去。”尤毛蛋揉了下眼睛:“知道了,一会就过去。”沈骁道:“那好吧,我先回去,可不要拖延了时间。” 第231章拾来的腰牌2节 尤毛蛋连连应着,他边穿衣服边站起身来。那边年要阔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看到人要走,尤毛蛋忙喊住他: “要阔兄弟,等等我。”年要阔站在帐外停了下来:“那你快点。”尤毛蛋穿好鞋子跑了出去,他的头差点碰到帐围上。二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大帐子前,弁总旗看到他们来到就招手让人进来。二个人走了进去: ”弁总旗,我们来了。”弁总旗望着年要阔道:“你今晚别忘了给杜姑娘送饭。”年要阔一笑道:“忘不了,弁总旗交待的事情在下一定完成。她,她回来了么?”弁总旗道:“回来了,那个单军医可把她给害苦了。”说到这里,眉头一扬:“你今天没随我上山拉练啊?”年要阔道:“不是按你的要求跟着炊事房里面的几个人跑集市买菜了吗?晌午回来就给杜小娥送吃的。到了那里一看,人不在,让我纳闷了半天,心想着人又跑哪里去了,犯愁的时候你们就回来了。杜姑娘回来,我也就放心啦。”弁总旗听到这里点了下头,没想年要阔跟了自已以后也学会说话,话说的有情有理,让人听起来也舒服。他又对尤毛蛋道: “那个抓来的阿棍就交给你了,给我看好,不能让人跑掉了。要是跑了,看我如何收拾你。”尤毛蛋嘻嘻一笑:“弁总旗放心,交办的事情,我尤毛蛋绝不含糊。”弁总旗道:“吃过饭后,你在给他送些饭吃,别把人给饿坏喽。”尤毛蛋点头称是。弁总旗道: “那你们出去吧。我先休息一下。”二个人看弁总旗躺倒在铺毡上也退了出去。二个人到了帐外就分开,一个往炊事房走,一个往小屋子里走。尤毛蛋到了小屋子里,对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那阿棍正在草铺上打滚,二只手还被腰带捆绑在身后。听到外面有人,阿棍停止了打滚。他对外看了一眼,忽然叫了起来: “来人哪,我要撒尿,我要出去。”尤毛蛋听到呼叫,在外道:“喊什么?声音这么大,别吵醒了弁总旗,人家都已睡了。”阿棍道:“我要出去撒尿,急死我了,我快憋不住了。”尤毛蛋开了门:“别叫,我不是来了嘛。”他上前给阿棍松开捆在手腕上的腰带然后揣入怀里。阿棍舒展了一下酸痛的手臂。开始往外走。尤毛蛋怕他跑路紧紧跟在后面,到了不远处一个茅草厕,阿棍走了进去。他把裤子一解就蹲在便桶上,拉完屎后,他提着裤子站起身系好腰带。扭头看到身后还敞开着透气窗,他一下有了逃跑的念头。尤毛蛋在外守着,对里面问道: “你方便好了没有?快出来,跟我回去。”阿棍一边应着一边攀住窗框道:“好了,我这就跟你出去。”一纵身跳到厕所窗外去了。听的“咚”的一声响。尤毛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往里探看。哪里还见阿棍的影子,他一下急了,这家伙难道借入厕的机会跑路了?尤毛蛋急忙往厕后面跑,正看见阿棍攀着头上的乱藤向山坡上爬。他一下蹿过去。想把人拉下来,阿棍腿一翘身子一滚起身跑了。尤毛蛋这下急了,人要真的跑掉了,自已可就麻烦大了。他急忙大喊大叫起来: “不好了,有人逃跑了啊。”他的喊叫一下惊醒了那些还在帐子里休息小睡的旗兵们。他们手持长枪大刀从各个帐子里跑了出来,往喊叫声跑了过来。到了茅厕前。众小旗兵正看到尤毛蛋往山坡上爬。听到呼叫,那个沈骁也紧跟着爬了上去,道: “什么情况?”尤毛蛋道:“从外面抓回来的那个男人从厕成里跑了?”沈骁心里一惊,忙招呼着众小旗:“快,给我追上去。不要把人给放跑,你们几个从后面包抄过去,另外几个守住各个路口,其余的跟着我追。”小旗兵们分开而去。胡子爬到坡上,哪里还有阿棍的影子。看不到人,尤毛蛋一下哭了起来: “完了,怎么向弁总旗交待,我好浑哪。”沈骁看了他一眼:“别哭,你这一哭哪还象个男人。这家伙跑不远,跑不掉。”尤毛蛋跟在他后面追了过去。阿棍向前跑了一段路回头看时身后已经没有人只听到喊叫声,他四下看了一眼瞧到前面不远有一片草丛就快速跑了过去。那里是最好的掩避之所,只要躲过他们的追赶,天黑就可以从原路回万福寺。他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位进寺上香许愿的高家小姐,现在人还好吗?还安全吗?没想到自已在高家庄园呆了这么几天就对高家小姐产生了好感,本想到青草山投军,却走错了地方误进万福寺遇到那一桩令人不开心的事。他钻入草丛悄悄趴在那里,看到胡子带着尤毛蛋和几个小旗兵从山坡下面爬了上来。他们很快走到了草丛前,几个人用长枪在草丛里四下翻找。一个小旗兵还诈乎乎的喊着: “快出来,我们发现你了, 不出来,我们就用刀砍人啦。”阿棍知道他们是在诈乎自已也没理睬,把头埋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谁知道一个黑色大蚂蚊从小洞里爬出,二只触角不停的抖动,一对尖牙张着,四只长腿移动的非常快。它似乎嗅到了人身上的汗臭味,一下爬到阿棍的手臂上,不好,这家伙会不会咬人啊?阿棍心里一紧张,手一抖,草丛就被他碰响。亓介正往前迈着步,忽听身后有响动忙回头道: “什么响声,快过去看看。”尤毛蛋和二个小旗兵走了过去。阿棍一下从地上跳起,拍掉手背上的大蚂蚁快速向前奔跑。胡子一见大呼:“抓住他,别让人跑了。”几个小旗兵跟在后面追。阿棍往前正跑着,没想眼前出现了悬崖,在也无路可去。一棵高大的松树从悬崖下面伸出树杆来,阿棍不顾一切跳了过去,他身子触到树梢二只手就抓住树杆。他身子悬在半空,努力握住树杆后贴着树背开始往下滑。眼看着人就要跑掉,几个小旗兵就要攀树去追。胡子对他们摆了下手,道: “不必了,让他下去吧。”众人不解:“你要放他走?”胡子一笑:“不是,下面有我们的人。”尤毛蛋道:“咱们也来个守株待兔。”胡子道:“走,咱们回去,从那边绕过去。”几个人便往回走。阿棍本以为可以从这里逃跑,没想他刚从树上滑下来,几把长枪顶住了后背。一个声音道: “把手举起来,不要乱动,慢慢转过身子。”阿棍脑袋嗡的一声响,心想这下又失败了。他不得不把手举起转过身去。几个小旗兵围着他,有人挥手对着他的胸口打了一拳:“臭小子,不老实,想死啊。来呀,把他给我捆起来。”一个小旗兵解下腰里的带子把他给捆了起来。二个小旗兵推搡着他,又踢又打把人往营地里带。阿棍有些后悔了,心想料知跑不掉还不如不跑,这次回去不仅要挨打还要挨骂。几个小旗兵押着他很快到了营寨口,守在路口的小旗兵看到人已被抓住也就撤了岗,他们围拢过来,对阿棍很是不满。一个人道: “想死,老子就一刀宰了你。”另一个对着他的腿踹了一脚:“不老实,看我踢断他的腿。”众人骂骂咧咧的把人带到小屋子前。正在大帐子里休息的弁总旗一下被吵声惊醒了,他往外看了一眼起身走出去。看到几个小旗兵围着阿棍眉头一皱,道: “怎么一回事?吵嚷什么?”一个小旗兵忙跑了过来:“报告弁总旗,刚才这个家伙借机方便的时候从茅厕里逃跑,现在又被我们追回来了。怎么处罚,请弁总旗指示。”弁总旗笑了笑:“现在还不是处罚的时候,把人关进屋子里看守,晚上吃过饭后在严加审问。”二个小旗兵把阿棍一推关入小屋子里。 沈骁带着尤毛蛋和几个小旗从外进来,他们走到了弁总旗面前。尤毛蛋忐忑不安的底着头,他不敢正眼看弁总旗,额头也渗出汗。弁总旗进了帐子坐到几案后,对外道: “你们也进来吧。”沈骁带小旗兵就走了进去。 弁总旗望了一眼尤毛蛋,拍了一下案子:“这是怎么搞的?这么轻易就让跑掉了?”尤毛蛋搓着手,脸憋的通红道:“都是我不好,太大意,他说要入厕方便。我就给他解了绳子,他方便之后没就从厕窗翻墙跑了出去。”听他讲完,弁总旗对亓介正道: “出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沈骁带那几个小旗兵退了出去。弁总旗起身走到尤毛蛋身边,笑了笑说道:“也不怪你,只怪那个阿棍心眼多。但他对我们这里并不了解知情,不熟悉环境。他是跑不掉的,你也别自责了,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好好吃一顿。”尤毛蛋心里很是高兴,没想弁总旗如此体谅自已。 第232章官兵要平等1节 他放下手来,道: “弁总旗,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不怪罪于我?”弁总旗道:“你的过错不就是太大意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在责怪你还有何意义?回去吧。”尤毛蛋道:“那,那阿棍那边怎么办,谁来看守?”弁总旗道: “这可是我交待给你的事情,你还没完成,当然还有你看守,快去吧。”尤毛蛋转身跑了出去。他回到小屋子前,二个小旗兵正守在那里。看到他走过来,一个小旗兵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弁总旗没有责罚你吗?”尤毛蛋一笑:“弁总旗大度大量,他责怪我干啥?这是我的任务当然得由我完成,你们走吧。吃饭的时候,别忘替换我。”一小旗兵呵呵一笑:“放心吧,我们不会忘掉你的。我们走了,你可要把人看好,要是在把人给看跑了,弁总旗可是要扒皮的哦。”尤毛蛋道: “吓唬谁呢?你们快走吧。”二个小旗兵嘻嘻哈哈扛着枪走开。阿棍坐在小屋子里的草铺上,不住的呻吟叫唤。尤毛蛋通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道:“你又叫唤什么呢?”阿棍道:“怎么又是你啊?你回来了?我的手好痛,你行行好,给我松开手上的绳子呗。”尤毛蛋道: “不行,痛也的给我忍着,这次在也不上你的当了。要是给你解了绳子还不是一溜弯就跑。”阿棍道:“这次我真的不跑了,对了,我还有喝水,给我倒杯水,我快要渴死了。”尤毛蛋道:“想喝水,你就忍着吧。”阿棍本就是一个无赖,他的心眼也多,听到这里忽然放开喉咙叫了起来。尤毛蛋听到喊叫。对里面道: “你乱喊什么?给我闭嘴,不要在叫了,听见没有?”阿棍哪里听的进去,声音是越来越高,他头顶着着门板对着门缝往外喊:“我要喝水,我快要渴死了,你们这些没人性的家伙,快给我端水来。”尤毛蛋听到喊声有些心慌道: “你乱喊什么?不要在喊。”阿棍的喊声传到帐子里。众小旗被吵的心里很烦,一个个都要走出来去打那个阿棍。胡子把他们拦住:“大家不要理会,他闹腾一会也就安静了。”众小旗听了胡子的话。有的坐下打牌,有的下棋,有的躺在草铺上盖着被子看着手里的佩饰。这佩饰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有的是母亲临行前送的,有的是妻子给的。这些都寄托着他们对家,对亲人的牵挂和想念之情。弁总旗被阿棍的喊叫吵的坐不住,他只好提起几案上的茶壶走了出去。他走到小屋子前,望了一眼尤毛蛋: “里面的阿棍是不是真的口渴了?你把门给我打开,我进去看看。”尤毛蛋道:“弁总旗。这家伙实在狡猾,不能开门。”弁总旗道:“让人家喝点水吧。”听到说话,阿棍把头从门板上抬起不在喊叫。尤毛蛋只好拉开门,弁总旗提着茶壶走进去。他倒了一杯水道: “喝吧”阿棍挣了一下胳膊:“军爷,我的手还捆着呢,让我怎么喝水。”尤毛蛋取过弁总旗手里的杯子说:“不能给他松手,让我喂他水吧。”阿棍道:“我真的不会在跑了。相信我。”尤毛蛋把水杯送到他嘴边道:“少说话,快喝水。”阿棍只好底下头喝起水来。喝完水,阿棍说了句谢望着弁总旗道: “这绳子捆在手上实在让人难受。我在也不敢跑了,你们就给我解下来吧。”尤毛蛋道:“不行,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弁总旗看了一眼尤毛蛋:“相信他这一次,给他松绑吧。”尤毛蛋听到这里很是犹豫不决,要是松了绑,他万一在跑了怎么办?弁总旗把手里的茶壶递给尤毛蛋道: “给我拿着,你不解我来解。”尤毛蛋忙道:“好,我来给他解手上的带子。”说到这里,他走到阿棍身后伸出手把腰带给解了。阿棍赶忙谢过,对弁总旗道:“军爷是个好人哪。”弁总旗拿着带子对尤毛蛋道: “这是谁的?谁的还给谁。”尤毛蛋道:“是一个小旗兵兄弟的。”弁总旗点了下头拿着带子走出去。尤毛蛋把门关好,对里面的阿棍道:“老实的在里面呆着,要是不听话,把你锁起来饿死你。”阿棍道:“军爷放心吧,我会好好呆在这里的。”尤毛蛋持着长枪站在一旁。弁总旗拿着带子走开,他到了一个帐子问众小旗这带子是谁的。沈骁用手一指: “是他的。”那个小旗兵正坐在草铺上用针钱缝补被树枝刮破的袍子。他根本就没注意弁总旗从外走进来问话的功夫已到了自已面前。弁总旗把带子放到他身旁的被子上转身离开,直到人出了帐子他才抬头看了一眼。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阿棍靠在墙上眯着眼睡。没想被一阵开饭的叫喊声惊醒,还闻到从炊事房飘过来的菜饭香,一下激起了他的食欲。他这个时候才感到腹中已经空空如也,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他又饿又渴,真想美美大吃一顿。他爬到门板前,用手敲了敲对外道: “外面的兄弟还在吗?”尤毛蛋听到门板响忙转过身来道:“又怎么了?有话说吧。”阿棍道:“当然有话要说,只是跟你说了有用吗?还是让那位军爷过来吧,我有话要跟他讲。”尤毛蛋道:“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阿棍道:“我哪敢,只是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外面的饭菜好香哪,我想吃饭。”尤毛蛋道:“想吃饭,那就等着吧。”阿棍哦了一声只好收回手。弁总旗从帐篷里走出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就走了过去。看到弁总旗走来,尤毛蛋赶忙立正站好挺起胸脯道: “弁总旗,有何指示?”弁总旗对着门板看了看:“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有什么要求?”尤毛蛋道:“报弁总旗,他说肚子饿子要吃饭。”里面的阿棍急忙道:“军爷,你可过来了?我是真的饿了呀。”弁总旗对尤毛蛋看了一眼: “你去炊事房吃饭,吃好了带一碗饭过来。”尤毛蛋一愣:“那你,你怎么办?”弁总旗一笑:“我在这里替你值勤。等你回来之后,我在去吃。”尤毛蛋不好意思的道:“总旗,这,这怎么行?哪有长官替小兵顶班的呀?还是你先吃吧。”弁总旗道: “快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吃好了饭就过来,晚上在让别人换岗。”尤毛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开。阿棍通过门缝道:“真是个好官哪。有你这样的好官,我阿棍也放心啦。”弁总旗听了一笑:“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位好官?”阿棍道:“你对自已的兄弟知冷知暖,总是想着别人。我遇到你,不是件幸事吗?我总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位军爷。”弁总旗没有说话,他一直在寻思这位阿棍真实的身份和来历。杜小娥说她在高家庄和他相遇,他怎么会跑到高家庄,而且身上还中了重伤?许多疑点需要待解,让他放心不下的是昆校尉会不会插手此事?昆校尉好大喜功,总喜欢把小事搞大,或者添油加醋乱给人扣帽子。他是怕昆校尉给阿棍戴上奸细的帽子后打入死牢,然后邀功请赏。 尤毛蛋走到炊事房吃饭,沈骁端着饭碗就从一边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尤毛蛋:“你怎么过来了?那个阿棍谁在看守啊?”尤毛蛋道:“是弁总旗替我看守的。”正说着话,撑勺的厨头对他喊话道: “快点舀饭盛菜啦。”尤毛蛋拿着自已的碗筷就走了过去。哪知陆大又冲着他喊:“你要排队,不能插队,前面还有好多人等着打饭呢。”尤毛蛋道:“我不是没有排队吗?咱是很规矩的一个人。”说着话,他站到最后,打好饭的早坐到餐厅长桌前了,没打饭的一个一个往前走。陆大盛饭很快,一个大勺子一抖就是一碗饭。这碗是陶制的,捧在手里很大,也不易摔烂。前面还有十个人,沈骁对尤毛蛋道: “我先出去了。对了,弁总旗有什么交待吗?要不要让人带饭过去?”尤毛蛋道:“他只跟我说吃好饭就过去替班,没别的事,你走吧。”沈骁手捧着碗就走开。轮到尤毛蛋打饭了,他走到前面把碗抻出去。陆大看了他一眼,从菜盆里舀出一勺菜放入碗里: “还有要菜和饭的吗?这里只剩一点了。”尤毛蛋道:“那个阿棍也要吃饭呢。”陆大哦了一声:“阿棍?哪个阿棍?他是新来当兵的人?”尤毛蛋摇了下头:“你还不知道吧?这个阿棍就是今天从羊角岭抓来的奸细。”陆大眉头一皱: “奸细?一个戒备森严的军营也潜入奸细了?不给奸细饭吃,饿死他。”尤毛蛋边吃碗里的饭边说道:“这都是弁总旗的意思,怎么说也要优待俘虏吧。在说了,他是不是奸细还没查明呢?只是个怀疑对象。” 第233章官兵要平等2节 陆大道: “那好吧,我把饭菜给他留着。”说着从案台上拿起一个菜盆往里盛了米饭和菜。他把饭菜装好又在上面放了把筷子,然后搁在一边。年要阔吃好饭从屋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尤毛蛋就走到案子前对陆大道: “杜姑娘的饭菜呢?”陆大道:“你现在就给她送去啊?”年要阔点了下头:“是啊。趁早不趁晚。”他说着把自已的饭碗放入水盆里。陆大把食盒从案子下提送过来,年要阔接过转身就往外走。陆大看人走开,从货橱上拿起一块抹布就擦木案上的残留物。他擦好木案就和几个厨子坐到一张小桌子开始吃饭,尤毛蛋一看,小桌子上不仅有肉还有酒。他啧啧几声道: “你们的火食可真好,比谁吃的都好。”陆大听了他的话:“谁让咱是厨子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要不,你也过来喝二盅?”尤毛蛋摆了一下手:“算了吧,我没时间,也没这个福气。还是吃自已碗里的饭心踏实。”他扭头走到一边,把碗里的饭菜很快吃完。吃完饭,他端着阿棍的饭走了出去。到了小屋子前,沈骁和弁总旗正站在那里。看到人过来了,沈骁赶忙把小屋子的门给打开。看到尤毛蛋端着饭过来,阿棍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是真的饿了,接过尤毛蛋递过来的饭就狼吞虎咽起来。看着他的吃相,弁总旗呵呵一笑,道: “不用急。慢慢吃。要是呛着噎着可就不好喽。”阿棍听了弁总旗的话连连点头放下速度,细吞慢咽。这饭真好吃,自从段家庄出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吃完饭阿棍松了一口气。他把碗筷放到地上舒展着二条腿。沈骁看了他一眼,对弁总旗道: “这小子挺挺舒服的呀?”尤毛蛋接着话口道:“舒服,一会就让他不舒服了。”听了他的话,阿棍吐了一下舌头扭头望着尤毛蛋道:“你,你想干啥?”尤毛蛋笑了笑:“不想干啥?好好在这呆着吧。”阿棍收回腿不在说话,他对天长叹道:听天由命吧。弁总旗看了他一眼对沈骁说道: “我们走吧。尤小旗你把门守好喽。” “是,弁总旗你走好。”尤毛蛋站到门外。看着弁总旗带着沈骁出了小屋走回帐内。陆大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看到弁总旗从外走来忙迎上前道:“弁总旗。你可回来了?你的饭菜都要凉了。”弁总旗一笑:“没事,凉就凉吧。今天什么饭菜啊?”说着话走到几案前,这个几案即是他用餐也是办公的地方。一案二用,沈骁让他申请买一张饭桌。他还是拒绝了。他坐到几案后。陆大上前道: “今天的饭菜,就是一个烧鸡,一条糖醋鱼,还有虾仁汤。另外就是一盆米饭和一坛酒。”弁总旗皱了一下眉头,对陆大道:“我昨天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么,不要大鱼大肉,搞什么烧鸡糖醋鱼之类的。兄弟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看看,今晚又超标了吧?”陆大道: “弁总旗。你怎么能和兄弟们一样平起平坐呢。好些天都没正儿八经吃一顿饭,小的不就是想犒劳一下您吗?补补身子。调整一下。”弁总旗对他摆了一下手:“我不是一旗营的江费通,也不是百户所的昆校尉。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带兵总旗,从明天起,不要上酒,也不要搞什么特殊。兄弟们吃什么我吃什么,记住了没有?”陆大犹豫了一下: “这,总旗?这样不好吧。兄弟们吃萝卜菜炖粉丝,你也要吃吗?”弁总旗占为了下头:“是的,我也要吃,我要和兄弟们同甘共苦。”陆大摇了下头,笑笑:“那好,小的从明天起就不给总旗备小灶了。”弁总旗道:“这就对了,我要和兄弟们一起吃大锅饭。”陆大道:“那,小的就不在打扰总旗用餐,告辞。”说到这里拿着托盘转身离开。弁总旗看了看沈骁: “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沈骁道:“小的已经在炊事房吃过了。”弁总旗哦了一声拿起筷子:“那好,我一个人吃了。”沈骁要给他倒酒,弁总旗急忙阻止道:“不用,以后不能喝酒了。”沈骁道:“这是为啥?这酒就是给大人备用的呀?”弁总旗道: “我知道。下个月第一天起,就不要在购入酒,任何人都不能在喝酒。”沈骁道:“这话只能跟厨头陆大讲,他管钱管帐。”弁总旗道:“是呀,要跟他好好讲讲财帐支付,能省就省点。要是可以的话,下个月起,咱们在后山开垦田地种菜。后山有大片良田呀,种出的菜一定吃不完。”沈骁听此一说心里很是吃惊,怔了怔道: “弁总旗,这,还要三思而后行呀?咱们都是当兵之人,肩上之责是保家卫国。种田之事,那是佃户和地主的事情。”他的话说到这里,弁总旗就用眼瞧着他不动了。沈骁道:“总旗,小人说错了么?”弁总旗点了下头:“说错了?当兵就不能种田了么?一只手握锄把,一只手拿长枪,备战时打仗,无战时务农。我问你,你可是农民?”沈骁笑道: “是,小的也是农民出身,从乡下来的穷孩子。一边打仗一边务农这样也挺好,你看兄弟们每天闲的都快成一群肥猪了,吃啊睡呀。”弁总旗道:“所以,我就要改变这种状况。没事干的时候,就种种菜菜,割割稻谷,养养猪啥的。”沈骁道: “那农具从何而来,总不能用咱兄弟们手里的佩刀进行耕种吧?”弁总旗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拿起勺子舀汤,喝完汤说道: “没农具就到西乡镇大街买,那里什么都有,鱼网,铁钉,镂把,咱们缺什么买什么。”沈骁听到这里对外看了一眼,走近弁总旗压低声音道:“这样好是好,只怕没几个人会同意。在说,这些人闲吃闲喝惯了,哪有力气和心思去耕田呀?就说那个厨头陆大吧,他们几个在炊事房就搞特殊,吃的喝的都比咱们兄弟好。兄弟们喝汤他吃肉,咱们喝水他们喝酒。”听到这里,弁总旗一拍桌子竟然站了起来: “什么?真有此事?岂有此理,不行,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沈骁道:“是呀,官兵要平等。只怕他们不服管教,要是急了,还可能跑到百户所告恶状。弁总旗,你先别气,坐下吃饭。这事得找陆大好好谈谈。”弁总旗道: “应该找他们谈一下。”沈骁道:“那,小的就到外面去了。”弁总旗看了他一眼:“去吧。”沈骁就走出去守在帐外。几个小旗兵正在营地栅栏上插火把,没想到,一只亮闪闪的东西从半空中的黑暗中飞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沈骁带碰上好奇,张开手把那亮闪闪的东西抓在手里。他放到眼前一看,竟是一只小虫子,亮光是从尾部开始的,只要一抖动翅膀,亮光就开始从弱到强。真好玩,沈骁正要放飞,尤毛蛋站在小屋子前看到了他,走过来问道: “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沈骁一笑:“你看这只会发光的小虫子。”尤毛蛋上前看了一眼道:“这个不就是萤火虫吗?乡下遍地都是,没啥稀奇。”沈骁道:“我就是觉的好玩,你不去看守小屋子,过来干啥?要是把人给看跑了,弁总旗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哦。”尤毛蛋一听笑了笑: “他已经睡着了,放心吧,跑不了。”沈骁把手里的萤火虫放飞。尤毛蛋抬头看着半空:“它们比我们自由多了,想飞就飞。我还是回去吧,看守那个阿棍吧。”说完转身离去回站到小屋子前。屋子里的阿棍头靠在墙上呼呼睡着,尤毛蛋自言道: “这家伙比我还能睡啊。”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年要阔提着食盒急急忙忙往后坡山洞赶,心想杜姑娘一天没吃饭肯定饿坏了。到了山坡下,看到洞里亮着灯光。他心想杜姑娘又在干什么呢?他从一处走到洞口,往里一看,杜姑娘正坐在石台上就着油灯一手拿着针一手持着红绸布忙碌着。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了一眼,紧张的把手里的红绸隐藏到背后的蓝面包袱下面,走下石台从一旁拿起一根棍子道: “谁呀,谁又来了哇?”年要阔提着食盒从外走进来嘻嘻一笑:“杜姑娘,是我,给你送饭来了,看你紧张的就如遇到恶人一样。”杜小娥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棍子道:“是你,我还以为又是那个恶棍来了呢。”年要阔把食盒放到小石台上,打开盒盖道: “看看,今天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杜小娥道:“还能有什么?只要吃进肚子不死人就行。”年要阔把饭菜一一放到小石台上,杜小娥一看,竟然有鸡蛋饼,还有青菜汤,一碗豆腐。 第234章阿棍要当兵1节 杜小娥道: “谢谢你了年要阔兄弟,给你和大家添麻烦了。”年要阔道:“快吃吧。吃好了,我把空碗带回去洗涮干净。”杜小娥坐到小石台前吃起饭来:“饭菜这么丰盛?弁总旗又吃的什么呀?”年要阔道: “这是弁总旗对你的照顾,他说了,你在这里孤零零一人可不能受任何委屈呀。”杜小娥听到这里心里大受感动,没想弁总旗这样体贴她,爱护她。吃完饭,年要阔收拾了一下碗筷就要走。杜小娥看他要离开急忙把人喊住,道: “要阔兄弟等一下。”年要阔回转过身:“你有事?”杜小娥点了下头,从蓝布包袱下面拿出一双鞋子道:“这个捎给弁总旗吧,还有,这个,你能在等我一会吗?”年要阔点了下头:“嗯,可以,我在这里等你。”他从杜小娥手里接过鞋子揣入怀里站在一边。杜小娥又从蓝布包袱下面拿出刚才的红绸一针一钱的刺起绣来。年要阔道: “妹子,这是什么呀?绣的真好看。”杜小娥道:“这是贴身小红袄。晚上睡觉穿着它不怕受冻。”年要阔呵呵一笑: “妹子对弁总旗想的可真周到,以后要是能娶到你这样心灵手巧的媳妇可是甜到心窝里喽。”杜小娥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要阔兄弟就是会说,会夸口。我可没那么好,我会哭鼻子的。”说着话,她把钱用牙咬断,打结后把红绸叠好。年要阔道: “好了?”杜小娥点了下头:“已经好了,让你久等了啦,那回去吧。”年要阔接过揣入怀里提起食盒道:“那我走了,天色不早,你也早点睡吧。”杜小娥站起身: “那我送送你吧。”年要阔出了洞道:“不用了,天这么黑,在洞里好好呆着。”说着向坡下走去。杜小娥站在洞口望着年要阔慢慢消失在黑夜中。直到人影完全看不见她才回转洞里。她坐到石台上盘起腿,一手托着下巴望着油灯进入相思之中。年要阔走的很快,熟门熟路回到营寨中,插在栅栏上的火把眼看就要熄灭。他把食盒提到炊事房,把碗放进水盆里进行清洗。他刚把碗清洗好用抹布擦干净,就看到厨头陆大从外走了进来,他耷拉着个头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看他不高兴,年要阔把手上的水用抹布擦干,走上前道: “陆兄,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陆大瞪了他一眼嘴里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毛巾往肩膀上一甩:“我问你,你可曾见过弁总旗?”年要阔听了心里一愣道:“见过,天天都在见他呀?出什么事情了?”陆大坐到凳子上,一只脚踩到登面上二只手抱着膝盖: “你在弁总旗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年要阔道:“坏话?你可真会诬赖好人。我为什么要说你坏话?你有什么地方值的我去说?这都是哪和哪呀,真是莫名其妙。”陆大放下腿道:“不是你就算了,以后咱也不吃小灶了。”听到这里,年要阔终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原来是有人在弁总旗面前说他的不是,肯定和小灶火食有关。年要阔上前笑了笑: “心里烦么?要是烦就跟兄弟我说呗。憋在心里也不好,时间久了。也可能憋出病。”陆大看了他一眼道: “今天晚上,有人在弁总旗面前告我的恶状。说我每天吃小灶,不是酒就是肉。我们几个辛辛苦苦,照顾这么一大家子人。吃个肉算什么呀”年要阔道:“是为了这个事呀?那以后就别搞特殊了呗。你看看兄弟们,在看看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你也不容易,兄弟们也不容易。各有各的责任和担当。总不能你一个人吃肉,大家跟着喝汤吧?要是吃肉,大家一起吃该多好。要是一个人吃。大伙肯定有意见。”陆大看了他一眼: “你真会说,你以为厨头好当呀?你要是觉的厨头好,以后咱们调换一下。”年要阔道:“你这就不对了,各有所能。咱们各有长处和短处,我不会做的那不是白瞎吗?你要是不会拿枪,别人就会把你一拳打趴地下。”年要阔道: “反正我说不过你,自认倒霉吧。”年要阔道:“睡觉的时候好好反省一下谁对谁错吧。我走了,明天见。”年要阔看他出了门把肩膀上的毛巾拿下甩到案子上。年要阔走到弁总旗的大帐前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亓介正和他的十个小旗兵守在几案二旁,个个手里拿着枪和刀,杀气腾腾的样子。看到这里,年要阔心里吃了一惊,出什么事情了搞的如此紧张?难道又遇到山贼了吗?沈骁站在弁总旗身后,几案前靠西边站着亓介正和五个小旗兵,东边站着另外几个小旗兵。这是干什么?是进还是不进?看到外面有人,弁总旗道: “什么人?进来说话。”年要阔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走到弁总旗面前笑了笑:“弁总旗,我有事找你。”弁总旗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说吧。”年要阔四下看看:“这是私事,你看帐子里这么多人,我不好开口呀。”弁总旗道: “私事?想请假回家探亲是吗?”年要阔摇了下头:“不是,是关于你的私事?”弁总旗一愣,心想,他难道是从杜小娥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了?可是现在,自已正忙着审案,私事还是放一放吧。想到这里,他对年要阔摆了一下手: “既然是私事那就明天在说吧,或者等我审理完这件案子在谈也不晚。”年要阔只好点了下头:“那好,过后在谈。”说到这里,年要阔退到一边去。弁总旗一拍桌子喝道:“把那个阿棍给我押进来。”沈骁应了一声是带二个小旗兵走出去了。他来到小屋子前,听到里面还响着咕噜噜的打鼾声,心想这家伙睡的可真死。看到有人走来,尤毛蛋上前道:“你们来干什么?要替班?”沈骁道: “不是替班的,是来提押阿棍的。今晚要过审,打开门吧。”尤毛蛋打开门,对里面道:“阿棍,醒一醒,站好了。”一个小旗兵打着火把走进去。沈骁和另外一个小旗兵上前架起阿棍把人往外拖。正在熟睡中的阿棍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啊的一声叫,挣开沈骁的手: “你们是什么人?要对我干什么?快放开我。”一小旗兵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叫什么,给我老实点。今晚要对你进行审查,跟我们走。”二个小旗兵拖住他把人押出小屋外。这一巴掌打的阿棍嘴角出血人也老实了许多。他被拖入帐子里,看到那么从站在那里心里很是紧张和不安。他四下看了看,道: “你们要对我干什么?我睡的好好的,为何要这样待我。”沈骁道:“我们不是在养猪,审查过后能够证明清白,我们要把你给放了。”阿棍道:“我有什么好审查的,我就是一个乡下佬儿,没啥背景。”弁总旗道: “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到你。只要好好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就行了,不过要是实话。要是说半句谎言,那你的小命可就没了。”阿棍脸色苍白,身子一哆嗦:“我,我不会说谎,只要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弁总旗听了一笑,说道: “那好。我在问你,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怎么跑到青草山明军的驻防营地里来了?“阿棍听到这里刚要开口说话,一个小旗兵对着他的小腿肚踢了一脚:“跪下说话。”阿棍只好跪了下去。他底着头,二只手着地。弁总旗道: “抬起头来。“阿棍只好又把头抬起来:“小人不敢。”弁总旗道:“怎么又不敢了?说吧。”阿棍道:“小人家是段家庄的,姓段,名子就是阿棍。”沈骁道:“弁总旗问你的是大名,不是小名,大名叫什么?家中可有父母,既然说是段家庄的,那段家庄的保长,甲长,社长又是谁?”阿棍道: “回军爷的话,小人确实叫阿棍,没有大名。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不在了,我是被一个孤老头拉扯大的。村子里见我就喊阿棍。段家庄的保长段其祥,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我是从家里出来要去青草山投军,没想被你们抓住。”弁总旗望了一眼沈骁: “段家庄的保长是叫段其祥吗?”沈骁道:“没错,就是他。”弁总旗点了下头又看着阿棍:“那个把你拉扯大的孤老头呢??阿棍一笑:“军爷,他早死了?我十一二岁的时候,他就犯病死了。”弁总旗哦了一声: “你的亲人都不幸啊?那你现在家里还有谁,你和谁在一起过日子?你为什么要来投军,不知投军是很受苦的吗?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打仗。”阿棍道:“投军就想保护乡亲们。我不能在看到乡亲们受苦受难了。” 第235章阿棍要当兵2节 弁总旗为这一怔: “乡下不是有乡勇民团吗?你可以加入他们,也是可以保护乡亲们的呀?”阿棍叹了一口气:“他们不要我,嫌弃我是个无赖,游手好闲不会做事。我现在孤身一人生活,家里已经没有外人喽。”弁总旗道: “确实呀,你的遭遇实在令人同情。从小就成了孤儿,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毛病。到了青草山投军也是件好事,不过,我们日子很辛苦,起早贪黑。”阿棍道:“在苦我也不怕,你们能吃的苦我也能吃。”弁总旗听到这里笑了起来。他突然又一拍几案,从几案上拿起一块小木牌牌掂在手里晃着: “阿棍,你到现在也没说出实情,一直隐瞒真正身份。这个是谁的?你怎么会有这东西?”阿棍道:“我说的可是实情,这不就是一个小牌牌吗?”沈骁听了一笑,对二个小旗兵一使眼色。二个小旗兵立刻从左右走了上去,他们按倒阿棍好一阵拳打脚踢,直打的阿棍皮青脸肿。阿棍挣扎着坐正身子: “军爷,你又为什么打我啊?我何罪之有?”沈骁对二个小旗兵摆了一下手:“你们退到一边。”二个小旗兵就退到一边。沈骁走到阿棍面前道:“为什么打你,你比谁心里都清楚?老实交待你真实的身份,这个木牌牌到底是谁的,不说实话还要动大刑。”阿棍望着那小牌牌一下全明白了,爬伏地上道: “军爷,我实在冤枉呀?你们放过我吧,我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亓介正道:“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这个小牌牌就是倭寇才有的腰牌。”沈骁道:“倭寇的腰牌你也会有?快点交待,你到底是什么人?”阿棍道: “军爷误会,误会了。这个小牌牌不是我的,是我在高家庄的路口酒店拣到的。当时看到它。我觉的好玩,就别在了腰间,也没多想会是倭寇身上的东西。军爷,我说的全是实情,饶命啊。”弁总旗道: “这么说,你确实是段家庄的段阿棍?”阿棍挺直身子拍了拍胸口:“我保证,我确实是阿棍,天下唯一的阿棍。如果说谎,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一句话引起众人哄堂大笑。弁总旗想起了杜小娥的话。心想自已难道真错怪了这个男人阿棍?他把木牌放到案上道: “你起身吧?你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谁给你打伤的?”听到这里,阿棍道:“是一个和尚打的。”弁总旗一愣:“和尚为什么要打你?你惹到他了?你在什么地方,又能被他打到?”沈骁也道: “是啊,说说吧?”阿棍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我陪高家小姐去万福寺上香许愿,没想到在尼姑庵碰到一个和尚调戏女师太。我实在看不下去,二个人就打了起来,没想到他功夫那么好,一下把我推倒。我的头磕到石头上渗出了血。”弁总旗又是一愣:“那个和尚呢?”阿棍道: “跑了。我倒地之后,就来了一帮军爷,二十多个人手里拿着刀枪围了寺院。他们说是要搜查寺院查找一个叫杜小娥的女子。我就在混乱之中跑出来了。没跑多远,就被几个军爷发现。他们就一路追了来,幸好我跑的快,就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弁总旗望着沈骁对阿棍点了下头: “看来真的冤枉你了?胡子你把他扶起来。”听了弁总旗的话,胡子走过去把阿棍扶起。沈骁道:“你既是投军。那我问你,有什么本事没有?”阿棍伸展了一下双臂:“我的本事可多了,晚上飞檐走壁。白天一把匕首百发百中。”弁总旗听到这里一笑: “真的如此神奇么?如果有这么非凡的本领,那我就收下你了,你以后就在本帐下当一个护卫吧。”阿棍听了心中大喜,赶忙拱起手来谢过。弁总旗道:“先不用谢,你给兄弟们展示一下你的本领吧。”阿棍拱手道: “那行,各位军爷请随我到帐外一看。”弁总旗起身和沈骁,年要阔带着众小旗兵走出帐子。沈骁让人点了火把,众目睽睽之下,只看到阿棍身子一纵,展开双臂就跳到小屋上去了。他又一个纵身一只手攀住了屋后的大树,在一纵身,一个燕子展翅从树下跳下眨眼功夫人已落到地上。看的众人拍手叫好,没想阿棍脚下的轻功夫这样好,他能够从屋上飞上飞下还如此轻松自如。他们哪里知道,这都是阿棍从小偷鸡摸狗的时候练就的本领,为了生存,为了能找到吃的,阿棍和几个兄弟就在庄子里转悠。他们不仅练就了飞檐走壁的本领,还学会了百发百中的快刀猎物,一把匕首从手里一甩眼前百步之内的小动物就会命中。所以村子里的人对他们又恨又气,又无可奈何。 就在乡民们的白眼中,阿棍和几个兄弟长大成人,到了一定年纪,他们才会思考一些问题,人总不能这样活一辈子,被人骂被人恨。听到众人拍手叫好,阿棍好不得意,他走到弁总旗面前,伸出手: “给我一把匕首。”弁总旗望了一眼胡子:“去帐子里取匕首来。”年要阔应声而去。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他把手里的匕首递给阿棍:“拿着吧。不过,千万不能伤到自已人,小心为好。”阿棍道: “放心吧。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说大话的,给我扎一个草把子。”年要阔听了一笑,他和几个小旗忙碌了一会很快把一个草把子扎好。沈骁看到草把子扎好,他从胡子手里接过走到操练场插到草地松软的地方。然后又在草把上戴了个帽子,回到阿棍身前道: “可以开始了。”阿棍手持匕首后退百步,不用眼瞄,也不用眼瞅,二只手指夹住匕首的把柄轻轻一扬手。众人眼前一束亮光划过,那匕首“嗖”的一下就飞过去了,正好刺在草帽中间。众人看到这里都为阿棍拍手叫好,赢的满堂喝彩,阿棍抱着拳头环绕了一下道: “我阿棍在众军爷面前献丑了。”胡子跑到草把前把匕首拔下回到弁总旗面前:“确实不错,好本领啊。”弁总旗满意的点了下头,拍了拍阿棍的肩膀:“我相信你,跟着我干吧。留在身边当个侍卫兵,以后别军爷军爷的叫,在这里都是兄弟。”阿棍乐的赶忙施礼。弁总旗看着沈骁道: “天色不早,大家都回帐休息吧。沈侍卫,他和你住一个帐子,你把多余的被子送给他先睡着。”沈骁道:“是,明白。”说完对阿棍一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跟我走吧,先去洗个澡,领一身军衣。”阿棍对弁总旗一拱手: “总旗爷,我走了。”弁总旗对他呵呵一笑:“去吧,好好睡一觉。”阿棍这才跟着沈骁走开。沈骁带他去炊事房东边的小石头屋子用热水洗了个澡,然后又到西库房领了一身军服给阿棍换上。这军服是红褐色的,一顶圆头带缨小帽,一根牛皮制作的腰带,一双黑色短筒皮靴。一把长三尺佩刀,还有一个马鞭。阿棍一换上这身军服,整个人立马精神焕发,威武英俊潇洒起来。 回到帐子,帐子里的几个小旗兵们立刻站起身子表示欢迎。沈骁把自已的一个被子抱起来走到靠帐内壁的草铺前道:“你就睡在这里吧。晚上要注意地上的小爬虫子别咬了屁股。”说着话把被子放到草铺上。阿棍把刀放到枕头前,解下军服腰带坐了下去。众小旗也躺下睡觉。沈骁脱了衣服,半眯着眼,他时不时看一眼阿棍,心里也有些担心,这个阿棍会不会夜里偷偷逃走?想归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这个阿棍真的要走么?相信他这一次,就是走,也会被我们很快抓住。帐外毕竟还有值岗放哨的兄弟们在坚守。想到这里,沈骁放下心进入梦乡。 阿棍心里正兴奋着,没想到自已投军如此顺利。庄里的青年人投军都要去县衙门兵办投档报名,然后进行武试,在查看五官方可录用。这里怎么入伍如此方便?仅仅是自已多了二门手上功夫吗?还是这位弁总旗军爷看的起我?阿棍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自已太兴奋了。听着他来回翻腾的声音,睡在一旁的一个小旗兵有些不耐烦了,他抬起手“啪”就打了过去。这一巴掌正打在脸上,痛的阿棍哎哟一声叫。这一叫惊醒了沈骁,他一下从草铺上坐了起来,道: “怎么一回事?出什么情况了?谁在叫?”那个小旗兵捂嘴窃笑。阿棍道:“是我,刚才不知被什么咬了一下,痛的忍不住叫出声来。”沈骁哦了一声:“要不要紧,把灯点亮查看一下咬在哪里了?”阿棍道: “没事,现在好了,不痛了。”沈骁道:“那快睡吧。”阿棍喛了一声这才面对帐围睡了去。 第236章姑娘的绣花兜1节 弁总旗回到帐子,他轻轻躺倒在毛毯上,眼望着帐顶那块花形的图案。帐帘一掀,一个人走了进来。弁总旗瞅了一眼,见是小旗兵年要阔,他坐正身子道: “你还没回去睡?这么晚了找我还有事?”年要阔走到他面前,轻叹了一下道:“总旗,有件事差点给忘了。回到帐子刚一坐下又想起来了,杜姑娘托我捎带给你的东西还在我这里呢。”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绸子递了过去。弁总旗看了一愣: “这是什么?”年要阔道:“自已看吧。我的任务完成,走了。”年要阔还没出帐子,弁总旗就把红绸打开。天哪,这竟是一双用针线纳成的鞋子。这红绸是用丝线绣成的肚兜,上面有荷花荷叶,有在水里嬉戏的一对鸳鸯。真是太美了,弁总旗顿感一阵暖流从心底涌出。他把鞋子和红兜子抱在怀里久久放不下,这红兜子和鞋寄托着一个女人对男人无限的崇爱。他把鞋子穿在脚上大小正合适,他又把红肚兜子盖在身上也正合心意。弁总旗在也睡不着,一天的劳累一扫而光,他两眼盯着帐顶这就这样发着呆,不知过了多久才进入梦乡。 阿棍的手一下又触摸到头上的伤处,这又把他带回到了高家庄。天还没亮,舒怀老汉和妻子舒氏就起了个大早。舒氏忙着把陶罐里的米一把一把的往水盆里抓,他要做饭煮粥。东偏房里的阿棍还在呼呼大睡。老汉也不忍心惊扰他,打开羊圈把羊放出就要赶早放牧去。羊儿的咩咩叫声一下惊醒了睡床上的阿棍。什么时候了,门外怎么会有羊叫声?他急忙起身穿衣下床,打开房门看到舒怀老汉往院子外赶羊群。老汉手里持着羊鞭,他看了一眼阿棍道: “醒了,小伙子?你在家呆着吧。”阿棍挠了一下后脑问道:“大叔,你这是要去哪里?”舒怀老汉听了一笑:“出门给东家放羊,一会就回来了。”阿棍道:“那我给你一块去吧。”舒怀老汉道:“不用。你就在家里呆着,帮婶子干些活也行。”阿棍应了一声看着舒怀老汉出门而去。舒怀老汉一甩羊鞭,一百多只羊拥出院子门顺着小巷向西北而去。阿棍看舒怀老汉走了,他就来到厨房。阿婆舒氏正在往灶膛加柴烧火,锅里冒着白色烟雾,稻米的清香盈满屋子。锅里的水可能是开了,发出咕咕噜噜的声音,并有白沫从锅盖里冒出。舒氏掀开锅盖拿起勺子在里面搅拌了几下,那水已回复平静。合上锅盖,阿婆又回坐到灶前剔火。灶堂里的火烧的很旺。火苗从灶膛里冒出吐着火舌。阿棍走了过去,道: “婶子,我帮你吧。”舒氏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孩子。婶子一个人忙的过来,你歇息着吧。洗脸水就在门外放着,你自已用好了。”阿棍点了下头,看着舒氏他想到了死去的双亲。如果自已的母亲还活着多好,也有家的温暖。这舒氏怎么这样象自已的母亲呢?阿棍由于受到二位老人的关怀,性情大有改变。他发觉自已在也不是以前那个游手好闲的无赖阿棍。他走到灶房外洗了脸和手,刚要把手里的毛巾搭到盆架上扭头看到水缸里的水快没有了。他放下毛巾提起水缸旁边的二只大水桶往外就走,他大步走到离院子不远的井台。一个女妇人正从井里汲水出来,她把绳子系在树上。就去提水桶。不知是水太重还是脚下太滑,她的手一松水桶又从手里滑了下去。幸好桔槔的一端系在树上,那木桶里的水洒落井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阿棍见了,忙上前帮她把水桶提出来。他把水放到井沿边上: “好了。没事了,可以担回去了。”女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谢谢你。你这人真好。”阿棍听了一笑:“我也是打水的,互帮互助嘛。”他说到这里又上下打量起女人,此女一身黑衣,白裙,蓝布小鞋,手上有厚厚茧子。看来也是经常劳动所致,女人一张方形大脸,脚板儿也大,走起路来啪哒啪哒响。女人发觉阿棍在看她,脸一红道: “小兄弟在看什么呢?家是哪里啊?怎么会到高家庄?”阿棍听了一笑:“我是段家庄的阿棍,要去青草山投军没想半路之上遇到一伙土匪。我躲到这里避难,多亏一位大叔收留我才躲过一劫。”女人一笑: “那我走了,我家离这里不远。你瞧,就在前面,穿过这个胡同走五家就到了。院子不大,里面种着二棵樱桃树,门是白素板上面有个洞。门上还贴着一张年画,有时间到嫂子家坐坐。别忘了,我叫阿桃”没想女人这样大方热情,阿棍又想到了那个段王氏。相比之下,还是眼前这个女人妩媚可人,是知情达礼。她这般把自已家里情况讲的这样明白,不怕我半夜到家里偷东西吗?想到这里,阿棍觉的自已好笑,出门在外还能想到偷这个字。他对女人点了下头: “有时间我会的,你家男人呢?他怎么不出来帮你挑水?”女人一笑,从地上拿起扁担:“他比我忙多了,今天又给东家到南山头砍树去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不说了,嫂子我走了。”她担起二桶水往家里走。阿棍没想到这个漂亮女人这样能干,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阿棍眼前又越过那个高阿爱的影子。她和高阿爱一样漂亮能干,如果有一天自已能娶到这样漂亮能干的老婆该多好?女人的影子已消失在胡同里,阿棍把汲水桶放进井里,这边一拉一桶水就提了上来。他把水倒入自已木桶里,打满水他就提着往舒怀家里走。 到了舒怀家里,舒氏已经熬好粥,正在院子里晒咸菜。一筐筐咸菜端放到院子石盘上,棚架上。看到阿棍提水进来,舒氏急忙走了过来道:“你是客人,怎么能提水呢。快进屋休息,米粥已经煮熟可以吃了。”她转身进了厨房,拿开锅盖又从灶台上取过一个碗就开始盛饭。舒氏把粥端到正堂屋里的小餐桌上,又泡了一壶茶,从厨柜里端出咸鱼丝和萝卜干黄豆酱在上面撒上香油和香菜。这味道好极了,阿棍连连称赞。舒氏让他坐下吃,阿棍连忙摆手道: “大叔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吃。”舒氏听到这里一笑:“你这孩子,变的这样乖巧起来了?你就等吧,等到晌午也不见的回来。他走的时候,饭菜已经带过去了。这放牧可不是一小会的事情,羊吃饱了还要喝水,然后还要休息。”阿棍只好坐到小餐桌前望着舒氏道: “婶子,你也坐下吃吧。”舒氏点了下头:“那好,咱们一起吃。”舒氏拿起勺子给自已装饭。阿棍正在吃着,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在喊:“快抓凶手,不能让人跑掉了。”阿棍听到这里心里一怔,他放下碗筷站起身子。舒氏对院外望了一眼: “没事,庄里不知又出了什么事情。你安心吃饭,不要理会他们。”阿棍哦了一声只好又捧起碗吃起来。没想到呼喊声由远而近,渐渐到了家门口。舒氏在也坐不住了,她起身端着饭碗就往屋外走。刚走到院子,就看到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手里持着刀很快把守住屋门口。舒氏看到这里很是吃惊,不解的望着来人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出什么事情了?”一个黑衣人嘿嘿一笑走到舒氏面前道:“舒老婆子,庄里出了大事。高庄主差我们几个过来捕人。”说完话就往屋子里走,阿棍听了他的话也是吃了一惊。他慢慢站起,放下手里的碗和筷子问: “你们怀疑我犯了事?”一黑衣人点了下头:“不错,高庄主怀疑你杀了人。”阿棍道:“不要乱说啊,我可没有杀过人。”黑衣人一笑走到他面前:“有没有杀人,这可不是我说了算。有什么事跟高庄主说吧。带走----”听了他的哟喝,其他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就要捆人。阿棍后退一步道: “我自已会走,不用捆。”黑衣人道:“那好,我们就不捆你了。不过,路上可要老实点哦。”阿棍没在说话向屋门外走了去。舒氏上前急忙道:“孩子,出什么事情了?”阿棍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只能问他们了。”舒氏又走到几个黑衣人面前: “这阿棍为人本份,刚到我家没二天你们就把他带走,到底出了什么事啊?”黑衣人一笑:“舒阿婆,你还不知道吧?庄园南路田地里死了几个人,高庄主怀疑是他犯下的,所以查个明白。”舒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望着阿棍道:“放心去吧,只要把自已的事情讲明白就行。高庄主不会冤枉好人的,他可能是让你作个证明。”阿棍对舒氏点了下头跟着几个黑衣人走出去了。 第237章姑娘的绣花兜2节 这几个人正是高庄主派来的家丁们,他们把阿棍夹在中间一前一后往高家大院走去。出了舒氏的院子,阿棍就看到好多围观的佃户和乡民。有的从墙头探出头来,有的爬到树上,有的站在路边。那个汲水的女人阿桃也正站在路边观望,阿棍看到她的时候笑了笑。女人手里拉着一个孩子,对他点了下头表示同情和理解。看到女人阿桃没有误会,阿棍心里很是开心。走没多远,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几百口子人,他们望着阿棍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家兵们没有把阿棍直接带到高家大宅子而是一拐向东走了去。前面出现一个路口,路两边正是一片果树林。果林的空地上摆放着几具被白布包裹的尸体,还有几把丢弃在地上的刀。高庄主背着手站在一棵树下,身后同样站着几位家丁。他们手里有的拿着扇子,有的手里拿着草把。由于天热,尸体腐化快,有的发出恶臭,围观的人群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一个家丁实在受不住这恶臭味,他把一条毛巾放进水盆里湿透拧了下水裹住鼻和口。裹好自已后他又把另一条毛巾用水湿了递到高庄主面前,道: “老爷,你也裹上吧。”高庄主点了下头,家丁忙上前给他裹了口鼻。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阿棍带来了没有?”家丁道:“还没有呢,如果不出意外人应该带来了。”高庄主道:“他人不会走了吧?要是走了,咱们到哪里找呢?在说了,我这里不是衙门,你们也不是衙役捕快,没有权利抓捕外人哪。”家丁道: “老爷有见识啊。”听了他的话,高庄主一笑,此时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那个儿子高汴呢?他现在有消息了吗?”家丁道:“还没有?不过,老爷你不用担心。只要管家高路在身边不会出什么事。”高庄主叹了一口气: “我这小儿子都被这个高路宠坏了,什么事都依着他。上天保佑吧,但愿我儿子平平安安。”家丁这个时候用手一指说道:“老爷,他们过来了。”高庄主回头看去,只见庄中走来几个人。正是家丁们押着阿棍往这边走过来。阿棍的鞋子里落了碎颗粒有些罡脚,他只好弯下腰把鞋子脱掉把里面的颗粒倒出来。走在身后的家丁伸手推了他一把,大声哟喝道: “快走,不要磨蹭。”阿棍被这一推差点倒在地上,他一手扶地把鞋子穿好回头瞪了一眼。他真想出手狠狠打他几下,心想自已出门在外不能惹事。还是忍忍吧。想到这里,他忍住心中怒火,要是在过去在段家庄,他肯定不会放过这家伙。家丁被他一瞪心里也有些害怕,此人来历不明,还真不能惹。 家丁们带着阿棍走到路边那棵树下,一家丁对高庄主一拱手道: “老爷,这人给你带来了?你看怎么处置?”高庄主望了一眼阿棍放开背后的手说道:“到我面前来。”一家丁对阿棍道: “听见没有,高老爷叫你呢。还不快过去拜见。”阿棍走了过去双手一抱拳:“见过高庄主。”高庄主解下嘴巴上的湿毛巾递给身后的家丁对阿棍道:“不用客气。这次让你过来,想问你一件事。”阿棍道: “问吧,高庄主。只要我阿棍知道的,我全说给你听。”高庄主一笑走到一具尸体前。揭开白布用手指了一下:“这人你认识吗?”阿棍看到追杀他的几名黑衣人死在这里心里还是大吃一惊,心想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这些山贼丧命此地?难道昨天晚上有高手出没?看到他一脸惊愕的样子,几个家丁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站在高庄主身后的一个家丁道: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这人你认不认得?”阿棍点了下头:“认识,就是他们在追杀我。没想到却被别人杀死了。死有余辜。”高庄主看了他一眼:“他们为何要追杀你?和你有仇有恨?”阿棍道: “不仅有仇还有恨,他们就是卧虎岭东山口的一伙山贼。他们夜里跑到我们段家庄杀死了好多乡亲,抢走了好多财物。乡亲对他们恨之入骨。我从段家庄出来之后。半路上看到他们在劫持一个走路的女子,又抢走一个老汉的小毛驴。我为了解救老汉和那个女子,就和他们打了起来。他们把我追到这里又不敢进庄,我才得以躲过一劫难,真心谢过舒怀大叔的掩护。”高庄主点了下头,从尸首脑门上拔下一根铁针: “这个你也认识?”阿棍摇了下头:“这个我不认识。”家丁对高庄主道:“高老爷,此事非同小可,我看还是尽快报官吧,让县衙门查办此案。”高庄主摆了一下手:“不可。出了这样的大乱子,我是要受查办的。报了案,岂不是给我脸上抹黑,在我高家庄一下死了那么多人,而且都是山贼。要是县里追查下来,县老爷给我扣上一顶治安无方不得力的罪名,那我不仅要被罚金,还要受到刑责。算了,罢了,这个罪名我吃不起。”家丁听到这里很是纳闷,他不解的望着高庄主: “依老爷的意思?这事应该怎么办?”高庄主道:“挖个坑把人给埋了,很简单的事情。”家丁点了下头:“那好,就按老爷的意思办。现在就埋人吗?”高庄主道:“现在就埋,不能让这些山贼沾污我的田地。把他们摆到一起,一把火给烧了,然后掘个坑在给埋了。”家丁点了下头,他对几个家丁招了下手如此耳语了一番。几个家丁点头称是,他们回到庄园,很快找到几个佃农,每人手里拿着铁锨,怀里怀抱着柴草。家丁带着佃农下了田地,把死尸堆积到一起放上柴草然后点燃。 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飘向半空。柴草烧的死尸啪哩叭哒响,高庄不敢看这惨状扭过头。一家丁站在旁边道:“老爷,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处理。”高庄主道:“那好,我回宅子里去了。烧过之后,把这里清理干净,然后把残灰埋到乱山岗上去。对了,别忘了放一挂鞭炮驱邪。”家丁一笑: “老爷放心吧。小的明白,知道怎么做。”高庄主点了下头:“那好,这里交给你了。”家丁应了一声是。看着高庄主要走,阿棍转身也要走。一家丁一把抓住他:“你要哪里去?”阿棍道:“事情已经明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要去青草山。”家丁道: “你还不能走,这事情还没完呢?来呀。”话音一落二个家丁就站到了面前。家丁道:”你们二个把他给我押回庄园关进柴草屋子里,让他看守马圈。”二个家丁走到阿棍面前:“跟我们走吧。”阿棍只好跟他们走了去。高庄主停下来,望着那二个家丁道: “不要这样对待这位阿棍嘛?这小子不错,要好好招待。”二个家丁连忙点头,其中一个对阿棍道:“看见了吧?高老爷这是对你的仁慈和厚爱。”阿棍什么话也没说走在前面。二个家丁跟在后面,又担心他跑,然后又左右把人夹在中间。二个家丁押着阿棍远远的把高庄主甩在身后,走到半道,阿棍真想打倒这二个家丁迅速跑开。但他思前想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能一时冲动坏了自已的事情。这里毕竟是高家庄,到处是他们的人,自已这一跑可能真的被怀疑是山贼的同党。如果跑不掉,自已的人身安全不仅没有保障恐怕永无出头之日。对于外来人,高家庄的佃户都很警觉,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内心却有极大的防范意识。走到庄头,围观的佃农们都一下围扰上来,都想看看这个庄外之客。二个家丁对外驱赶人群,一个大声说话道: “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都回家吧。”大人走开了,孩子们还是不肯走。二个家丁也不理会押着阿棍进了庄。这里的房子建的很奇特,外三层里三层都是佃户的居住地。只有最里层绿屏障围成的大片大宅子才是高庄的家,宅子全是青一色的青砖灰瓦。外围竟然还建有暗哨,观察口。一个竹杆搭建的塔楼足有三层楼高,上面有塔棚,人站在上面可以望到很远的地方。上面有一个佃农,披着一件黑色长袍在观望,他手里持着一杆长枪,腰里别着牛号角和一面铜锣。只要有情况会立刻敲锣发出警报。家丁押着阿棍到了宅子外围,一行送柴的佃农挑着担推着小车排队站在小门外。一个老家丁在进行登记,登记好了,然后才放他们进去。没想高老爷如此气派,家里一定很有钱?他四下里观望,冷不丁头上挨了一拳头: “你小子看什么呢?快点走,不要乱看。” 第238章误入高家大宅1节 阿棍摸了一下自已的头:“不要动手动脚嘛?不用催,我会走的。”二个家丁把他带到北门,一个家丁开了门。另一个一推阿棍:“进去吧。”阿棍走了进去。家丁把他带到一个小屋子前,开了门把人关到里面。二个家丁锁好门,一个人对着门缝道: “你在里面好好呆着,不要乱动,饿了会有人给你送饭,渴了会有人给你送茶水。”阿棍道:“知道了。”二个家丁对望一眼走开。这是间堆放杂物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有,门板,破旧的椅子,木床。还有雨披,竹篓。阿棍看了一下屋子,突然看到一个天窗开着门,他心里一喜,这里可以出去。只要踩着桌子,在一纵身就能攀上房顶。他摇了下头,还是坐下歇一脚吧。他把旧椅子搬过来,用衣袖抹去上面的灰尘就坐了下去。没坐一会,听的头顶传来叽叽的叫声。他一抬头,一只黑色母燕子从天窗飞了进来。母燕子飞到房梁上,那里正好有个窝,里面有几个小燕子,看到母燕子飞来从窝里伸出头抢着要吃的。母燕子把嘴里衔着的小虫子放进小燕子嘴里又飞了出去。真不辞劳苦,看到这一幕,阿棍竟也被感动了。自已小时候,母亲不也是这样把自已抱在怀里喂奶的吗?如今,自已一事无成,想起来真有些悲伤。 家丁们烧了尸体,把骨灰装入一个陶罐里,然后在田间地头放了一挂鞭炮。他们抬着陶罐又到东边山头,挖了个坑把陶罐埋了进去。处理完这一切,他们这才赶回庄园。高庄主带几个家丁回到正堂,女佣阿虹就从外走了进来,道: “老爷,你回来了?”高庄主看了她一眼:“回来了,你给我泡一壶茶吧。”阿虹点头应了声就要走。高庄主又把她叫住道:“夫人哪里去了?”阿虹道:“老爷,夫人刚刚从西院回到后宅睡下了。”高庄主哦了一声: “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不要打扰她。吃饭时候,在请来一起进餐。”阿虹应声走了出去。阿虹到了后厨,从厨子那里倒了茶水提了过来。刚走到月亮门前,不经意间发现一个男佣人踩着墙角边的假山石往外看。西边就是作坊,他站在这里看什么呢?阿虹咳嗽了二声,那个男佣吓的一下从假山石上跳了下来。回头一看见是女佣人阿虹,他拍了身上的灰土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阿虹一笑:“呆子哥,你大白天爬墙头傻看什么呀?你不回马厩干自已的活。”这个被阿虹称叫呆子哥的男佣嘻嘻一笑走了过来: “妹子,我什么也不看。不过。可不能对外乱说哦。你这是给谁送水呢?”阿虹道:“放心吧,我不会说的。这是给老爷送的茶水,不过,你以后要小心点。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的打断你的腿。”呆子一笑: “老爷回来了是吧?那我回马厩干活去。在这里喂马累死我了,活又脏又累不说,还闻着臊臭味睡不好觉。阿虹妹子,晚上没事的时候,到哥哥那里坐一坐怎么样?”阿虹看他的眼神不对,白了他一眼: “甭打我的歪主意。我不上你的当,才不去呢。”男佣见四下无人嘻嘻一笑上前突然抱住了她,就在阿虹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呆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阿虹啊的一声叫。手里的茶壶差点落到地上。她望着呆子道: “你这是干什么?不要不正经,要是在这样就报告给老爷。”男佣一笑:“不怕,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你也脱不了干系。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阿虹气的说不出话来道:“你。你太无耻,不理你了。”阿虹一扭头走开。看着走远的阿虹,男佣呆子一笑抚摸了一下自已的嘴巴大声道: “阿虹妹子。晚上别忘了来找哥玩哦。”阿虹哪里理他,走到正堂把茶水放到入仙桌上。高庄主正坐在椅子上,见她神色不对,他心里一怔道:“阿虹呀?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谁又欺负你了?”阿虹刚要说是呆子欺负了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心想,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跟老爷说出来呢?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了,自已的颜面还往哪搁,岂不是羞死人,以后还怎么在高家立足。自从被少爷高汴从外抢来,她就没真正开心过,好心的夫人罗高氏收留了她才得以丫鬟身份在这里立足安身。如今又出了这种事,还让自已如何活下去?见高庄主发问,她想了想道: “回老爷的话,没什么事,可能是昨天夜里没睡好,精神不佳。”高庄主点了下头,笑了笑:“有什么心事让自已睡不着?是不是想家了?如果想家,可以请假回去,老爷我准你半个月的假期。”阿虹听到这里心里很是感激庄主的体贴和关怀,她对庄主鞠了一躬道: “谢谢老爷。我想,睡一会可能就好起来的。”高庄主道:“那你忙去吧。对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别忘了给那个阿棍送碗饭吃。”阿虹听了一愣:“怎么,咱庄里又来客人啦?”高庄主点了下头:“一个傻小子,被人追到咱们这里来了。”阿虹道: “那他现在哪里呢?”高庄主道:“你过去问问那个家人高涞就可以了。”阿虹这才应声走了出去。阿虹心想,高老爷对这位阿棍如此关照,这个人一定是位不凡之人。为了早日见到阿棍,她穿过长长走廊过了一道带有扇形穿窗的墙来到一排小屋子前。这里的小屋子门朝东整齐划一,屋前空地上是个水坛,里面种植着莲藕,不到开花期只有茂盛的叶子舒展着。水坛四周是石块砌成的围子,清澈的水下还有红色小金鱼在游动。水坛西边就是假山种植着小青竹。阿虹无心看这些,她快步走到小屋前,对着里面喊: “高涞在吗?你要是还在请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这一排房子共有十几间,都是男家丁睡觉和吃饭的地方。走廊往北拐一个弯有道门,过了门就是后厨和堆放柴米油盐的库房和厨子们的睡房。这个小门平时不会开的,只有出现紧急情况时才会打开。阿虹的喊叫引来几个人同时伸出头来,休班的家丁们从床上爬起来扒住窗台往外看。一个家丁嬉皮笑脸的道: “阿虹妹子,你找那个高涞干什么?他可能不在这里有事出去了?要不要到哥哥屋里坐坐?”阿虹哼了一声:“你们男人真是一个口味,一个德性,真是看透你们了。他回来告诉我一声,我有事找他。”正说着话,一个屋门打开了,那个叫高涞的家丁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屋子里走出来。望了一眼阿虹道: “你有什么事呀?别跟他们瞎渗和,不理会他们,就当没看见。”阿虹道:“你在这里啊?他们还说你有事出去了?老爷让你带我去看一下那个什么阿棍的人,他在哪里啊?”家丁高涞听到这里穿好衣服笑了笑: “就为这件事啊?那好,我带你过去。”这高涞带着阿虹向西穿过走廊走出门然后顺着胡同巷向北走去。到了一个小门前,他开了锁道:“就在这个小院子里。”阿虹跟在他后面到了一个屋前。门窗都是封闭的,窗棂上还钉着木条。也听不到声音,不知人睡着了还是犯迷糊了?高涞走到门前拍了一下门板,不见有人回应,他开了锁把门一推走了进去。那阿棍正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二只手放在腹前,一只腿往外伸展着。高涞笑了笑,咳嗽了一下: “醒醒了,不要睡了啊?”开门的一瞬间,阿棍就醒了,他不过只是装睡。眨了一下眼皮坐正身子,看了一眼来人:“什么事?”高涞走到他面前望了一眼阿虹说道:“这位姑娘过来看你一下。”阿棍望了望阿虹: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新媳妇,走吧,我要睡觉。”高涞对阿虹一笑:“看到了吧,他就是这个脾气?就让他在这里呆着吧。”阿虹也没说话跟着高涞走出去了。二个人出了院子,高涞就回自已屋子继续睡他的觉。阿虹进了后厨的门,找到那个厨头说明来意。厨头从柜子上拿起一个陶罐,把水壶里的水往里倒了一些又拿起一个碗道: “茶壶就这几个,也没多余的。这个旧陶罐将就一下用吧。”阿虹捧起陶罐拿着碗就出了门。厨头看她走了,手捏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阿虹捧着陶罐往关押阿棍的屋子走,刚走到拐弯处,发现前面一个人急急走着。这不正是自已的好姐妹阿玉吗?她来这里干什么?她要去哪里?带着疑问,阿虹没有叫喊,藏在墙角处。阿玉边走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瞧瞧身后有没有跟踪。看到阿玉进了一个院子,她还是吃了一惊,这个院子正是圈养马的地方。北边还留有一扇小门,西墙也留有一道门。 第239章误入高家大宅2节 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到这马厩干什么?难道和那个男佣呆子有什么约会?阿虹不敢多想,走到小门前进了院。到了关押阿棍的屋子前,道: “里面的人还睡着吗?”听到问话声,阿棍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已经醒了,不知姑娘有何事?进来说话吧。”阿虹走进去把陶罐和碗放到靠墙旧桌子上道:“你就是阿棍?”阿棍点了一下头: “是啊,姑娘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子?”阿虹一笑:“是高庄对我讲的,他让我过来给你送茶水,对你挺关照的。”说着话,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喝了吧。”此时的阿棍真的是口渴了,接过阿虹的水碗一口气就喝个底朝天。阿虹把陶罐里的水全倒进碗里,道: “碗就放在这里了?吃饭的时候,我会给你送饭菜。”阿棍赶忙道谢。他这一次又有小小的感动,出门在外能受到如此关怀已是莫大的荣幸和恩赐。阿虹关好门走开,她没有在锁门。她捧着陶罐往回赶,她要赶回罗高氏夫人身边。 这几天丫鬟戴香身子不舒服,病倒床上,现在只有她和阿玉二个人照顾夫和那几个小姐了。 阿玉进了圈养马的院子,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马棚里十几匹高头大马正在休息,有的卧在地上,有的站着闭眼睡着了。这都是上等的好匹,到了年关,高庄主总会带几个家丁把一些马牵到集市上卖掉。这些马多是自家母马产下的仔,因此高庄主总能卖好多钱。院子东南角堆放着柴草垛,库房里也堆着上好的草料。男佣呆子不在院子又去哪里了呢?阿玉走到窗前往里看了一眼,也没看到人影?她推开门走进去,正在纳闷,自已的双眼一下被人用手捂住。阿玉吓了一跳,急忙道: “谁呀,快放开我?”身后呵呵一阵笑。正是呆子的声音。呆子放开手一下抱起她,道:“小宝贝,你可终于来了?让我想死了,怎么这时候才来啊?”阿玉回头看了一眼,挣扎着道:“你好讨厌,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呆子一笑:“小宝贝,放心吧,谁愿意往这臭哄哄的马圈跑啊?除了我,谁也不会来的。”阿玉白了他一眼: “没人来,你就肆无忌惮了。就胆大妄为了?别没正经,这么大的男人,也不怕别人笑话?”呆子一笑:“我一个单身汉,又没娶媳妇,怕啥?”阿玉又白了她一眼:“你不怕,我可是怕啊。在说了,我和你又没成婚,要是被别人撞见,这可是通奸之罪。”呆子听了一乐:“那你答应我娶你了?”阿玉道: “我就是答应。可你拿什么娶我呀?要房子没房,要钱没钱,一个穷小子常年在高家打长工,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呆子道:“为了你。我会努力赚钱的。在这里,吃饭不用花钱,工钱也能省下。我在干二年,就盖房子娶你。”阿玉听了眉头一扬: “你又在瞎说?我才不信你的话呢。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猴年马月?”呆子道:“不会太长久。”说到这里二只眼目不转睛的望着阿玉,看的阿玉脸一红把头底了下去。呆子上前把人抱在怀里,阿玉半推半就。一边说着你好坏就和呆子倒了床上。 事后,呆子穿好衣服:“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阿玉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呀?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事啊。”呆子指了指门上的锁:“门锁的钥匙呢?”阿玉听到这里回头对着门外看了看:“西院大门的钥匙都在小姐高桂手里拿着,干完活人家把门一锁就回屋睡了。我一个丫头用什么拿啊。”呆子道:“那就偷过来。”阿玉摇了下头: “你想干啥?西院的钥匙要了也是没用的啊?在说了,那里面都是女人,又是染坊织间,除了管家和记帐的先生一般也没男人会到那里去。”呆子叹了一口气:“算了吧。”阿玉道:“你不高兴了?”呆子拉着她的手: “有你在身边我就高兴,别胡思乱想。”阿玉道:“那我要走了,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会被夫人和老爷怀疑的。”呆子对她点了下头:“那你快回去吧。”阿玉整理好衣服走出门。她走过关押阿棍的院门口,看到门没有关实还留有缝,就好奇的往里看了一眼。没想,看到一个人头朝下脚朝上靠在屋前的墙上倒立着。她吓了一跳,正要大喊,却又发现那人一个翻身躺在地上,一个打滚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人的功夫真了不得,这会是谁呀?他怎么会到这里?望着眼前这个完全的陌生男人,阿玉心里胡思乱想?那个男人正是阿棍,在屋子里呆的久了,就出来透透气。阿玉把门带好往回走,她要赶到夫人身边做事。 罗高氏从正堂西间出来,她感到有些口渴,很自然的对外喊了一声:“有人吗?”没人应声。罗高氏一愣,今天是怎么了?人都跑哪里去了?她走到正堂门外,却听到东间传来高庄主的打鼾声。罗高氏在心里道:真是吵死人了?睡觉都不能让人安宁一会。阿虹急急忙忙往这里跑,罗高氏看了她一眼,问道: “你干什么去了?”阿虹道:“给那个阿棍送茶水去了。”罗高氏望了一眼她手里的陶罐:“阿棍?他又是谁呀?什么时候来的客人,我怎么不知道?”阿虹道:“听说是从佃户舒怀家里带出来的。”罗高氏点了下头: “哦,是个小偷还是劫匪?”阿虹摇了下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罗高氏道:“那阿玉呢?怎么不见人在这里?”阿虹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罗高氏心里很是生气道:“不到时间就跑的没了影?你去吧?过一会,到西院看看几个小姐,看她们在忙些什么?”阿虹应了一声是捧着陶罐走开。她本来是想去后厨的,怕夫人有事找不到自已就抱着陶罐到了这里。现在她可以去后厨送陶罐,没走几步,就看到阿玉小跑着往这里赶。看到罗高氏一脸的不高兴她急忙跪了下去。罗高氏道: “不用跪,给我站着?我喊你半天也不见吱声,去哪里了?”阿玉只好站着,她又不敢说自已去了呆子那里,只说去厕所方便。罗高氏相信了她的话,道:“回来就好,你给我泡一壶茶水去。”阿玉应声离开。她走到后厨门口碰到了阿虹,她望了一眼道: “姐姐,你没有在夫人面前说什么吧?”她怎么提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阿虹心里愣了一下摇了下头:“我没说什么呀?”阿玉道:“没有就好。”就往厨房门走了去。阿虹看了看她心想这丫头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受到夫人的质问和责怪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就往我身上泼冷水,多年的姐妹情难道就这样冲淡了吗?阿虹带着疑问和不快到了西院,坊间里女佣们正在休息。高家几个姐妹正在嬉戏,她们正在院子里玩跳绳,二个人拉着布绳的一端不停的甩着摇着。阿桂一蹦一跳,满头是汗,妹妹高阿甜一边给她数数,嘴里不停的喊:一二三四五六,树上的花儿数不完。阿惠嘻嘻笑着在另一边附和着:二三四五六桔子满枝头。看到她们玩的这样尽兴,阿虹心里很是羡慕,做小姐就是好,想玩就能玩。看到她走过来,几个姐妹停了下来。阿虹走过去,她们就把她给围住了。阿虹道: “你们继续玩吧,我在一旁看着。”阿惠道:“那你给我们摇绳好了。”阿虹点了下头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绳子。阿惠拉住姐姐阿桂的手:咱们跳双的。姐姐阿桂看了她一眼道:“要跳你跳吧,姐姐我已经跳累了。”阿惠哼了一声表示对姐姐的不满。就在这个时候,她们几个看到丫鬟一个人从屋子里走出向厕所里走去。望着戴香,大姐阿桂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可怜的丫头。戴香看到几个小姐都在,忙走过来施礼。阿桂道: “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行礼了。”戴香转身走开,她进了厕所好久才出来。脸色有些苍白,边走边用衣袖半掩着。阿虹有些担心,对几个小姐道:你们在此玩,我去看看。几个小姐对她点了下头。阿虹走进戴香的屋子,看到戴香有气无力的坐在床边,一手捧着小茶杯在喝水。看到阿虹进来,她急忙起身: “虹姐姐过来了?”阿虹嗯了一声:“过来看看你,你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还是请郎中看看吧。”戴香摇了下头:“请郎中是要花钱的,我没那么多钱。”阿虹叹了口气:“也不能就这样等死啊,我可怜的妹妹。没钱,姐姐手里还有一点,看病抓药足够了。”听完阿虹的话,戴香道:“谢谢你,怎么好麻烦你呢?” 第240章丫鬟的怪病1节 阿虹道:“你有病跟老爷讲了吗?”戴香道:“没有,我只跟夫人说了。夫人让我休息几天,我只能这要样熬着。”阿虹道:“这怎么行,这样熬下去会把身子熬垮的。你在这里呆着,姐姐给你请郎中去。”说着就要往外走。戴香急忙拉住了她: “不要,最好别去。我这病说不出口,见不得人哪。”看到戴香有些惊慌的眼神,阿虹心里很是迷惑?生病怎么又见不得人?戴香松开阿虹,突然感到胃酸的难受,忙跑到墙角呕吐起来。她把脏物吐到瓦罐里,阿虹忙把小桌上的水拿过去道: “嗽一下口吧。”戴香接过含了一口水在嘴里,然后又吐出来。阿虹道:那你休息吧,吃饭的时候我在给你把送过来。戴香对阿虹一笑:“谢谢好姐姐。”阿虹道:“那我走了。”戴香望着阿虹出了屋门。她看到人离开,又赶忙把屋门给关好上了木闩。回到床前,她脱去外衣,这才把腰间的布带子松了松。勒了大半天,腹部阵阵作痛。她担心的事情真会降临自已头上吗?这二三个月来,她一直没见红,不会是真的怀上了吧?如果真是这样,这让自已以后还怎么活下去?百张嘴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戴香越想越后怕,真想找出一根绳子吊死在这屋子里。 阿虹出了戴香的屋子走到坊间门口,那几个姐妹不知在说些什么。看到阿虹来了,阿桂招了一下手。阿虹走了过去。道:小姐你有事?阿桂对她一笑,望了一眼戴香的屋子道:“这个丫头很神秘的呀?”阿惠道: “我看她多半是装病?你看她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了,是不是真的怀了身孕?”听了阿惠的话。阿虹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这戴香如果真怀了孕,这孩子又是谁的?难不成是那个阿呆的?想到阿呆那种眼神,阿虹就不寒而栗。看到阿虹很吃惊的样子,阿惠嘻嘻一笑,对她道: “你知道就行了,可别乱说啊?要是老爷知道这件事非的扒了她的皮。”阿虹道“我不说,你们又是从哪看出来的?”几个姐妹一笑:“就她那点破事能瞒的住谁?前天。阿玉就跟我讲了。她说,戴香起床的时候,总喜欢在腰里缠一根带子。把腹部束的平平的。”阿虹哦了一声。这个时候,阿玉从外走了过来,她手里提一个大茶壶道: “姐妹们,你们口渴了吧?”阿惠道:“口渴了。你来的真是时候。”阿玉走到姐妹们面前。看了一眼阿虹道“阿虹姐,老夫人找你有事,让你快过去。”阿虹点了下头对几个小姐道:“几位小姐在此,小女子走了。”阿桂对她一笑:“那你快去吧。”阿虹转身离去。阿玉看到她离开把几个怀子倒满水又望了一眼戴香睡觉的屋子。她突然发现坊间的一条石板上放着一把钥匙,她的心呯的一跳,天哪,这不正是阿桂腰里别的那把锁大门的钥匙吗?只是,她又犹豫了起来。心想那呆子要这钥匙有何用?难道想开门进行偷盗?想到这里,她不禁一身冷汗。要是宅子丢了东西,高庄主一定会查?自已也会被牵连进去,到时,自已不仅要被送官怕是小命都保不住。可是,如果不给他把钥匙送过去,他会不会恨我无情,以后会不会跟我分手。他这么喜欢我,爱着我,我为什么不能为一个男人牺牲点什么呢?但是,私拿钥匙是要被问罪的?阿虹左想右想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能因为这个贪念毁了她和呆子的一生。她倒满水,放下茶壶道: “小姐们,水已经倒好了,可以用了。”阿桂道:“谢谢你了。”阿玉道:“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夫人还交待说,你们午饭就到正堂去吃。”阿桂道:“知道了。”阿玉道:“那我回去了。”说完话提着茶壶离开。那个阿虹到了正堂,夫人和高庄主正坐在八仙桌前面。看到阿虹进来,高庄主一笑道: “阿虹啊,你过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阿虹就走了过去:“老爷你有何吩咐?”高庄主望了一眼夫人道:“刚才听夫人讲,那个丫头戴香好几天都没正常吃饭,说是犯病了。生病就要请郎中诊治嘛,怎么连饭也不吃呢。”罗高氏也道: “这丫头戴香是个好闺女呀。十二岁进了我高家的门,一呆就是十年。这人勤快本份,听话。生病却又不肯说,要不是阿桂对我讲,我还不知道呢。”高庄主道:“那就拿钱请郎中给她诊病吧。”夫人点了下头,从木匣子里取出几两银子道: “阿虹啊,这银子你拿去抓药。到西乡镇请个大夫过来。”阿虹点了下头接过银子:“那我现在就去。”高庄主对门外看了看:“还是吃过饭在去吧。”阿虹只好应下,她别他银子走出堂屋。她想起还要为后院的阿棍送饭就早早来到了后厨说了几句话。厨子就为阿虹盛了一碗米,装了一盆菜。阿虹用托盘把饭送到阿棍那里,门开着,却不见人,正在她四处寻找时,听到头顶哗哗啦一阵响声。看到阿棍二条腿勾住房梁睡在上面,她吓了一跳道: “你,你怎么睡这么高?不怕摔着吗?快下来,吓死我了。”听到说话声,阿棍睁开眼呵呵一笑,一只手攀住梁木,腿一张一松整个人就跳到地上。他对阿虹道:“没事,我习惯了,不用怕。你知道我这叫什么吗?“阿虹一笑:“不知道。”阿棍道: “这叫梁上君子,明白了吧?”阿虹被阿棍幽默风趣的话带笑了。她把托盘放到小桌子上,把饭菜摆到上面道:“快吃饭吧,在不吃可就凉喽。”阿棍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道:“饭菜真不错,谢谢你了。”阿虹道:“那我走了。”阿棍吃着嘴里的菜望着阿虹: “走了,那你要去哪里?”阿虹道:“我还有事要办,要去西乡镇请大夫。”阿棍听了一怔:“请大夫?高家谁又生病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去呀,路上是很危险的,要是碰上山贼,那可是要命的事情。我看还是别去,要去我跟着你一块去。”阿虹道: “你是客人,你熟悉西乡镇吗?”阿棍道:“我家离西乡傎不远,我是段家庄的人。”阿虹哦了一声:“你是段家庄的?那你怎么到了高家庄呢?”阿棍一笑:“这个你就不明白了吧?我是路过这里,半道上遇到土匪就躲到这里来了。”阿虹道:“最近就是出乱子,我也是提心吊的。”阿棍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跑那么远的路请一个大夫,要是真遇上土匪怕是回不来喽。我看还是别去了,要去就去青草山下的那个万福寺吧。听说寺里有个和尚,他的手法奇特,一眼一个准。”听了他的话,阿虹眼前一亮。跑那么远的跑去西乡镇请大夫还不如到万福寺请那和尚。她打定主意,对阿棍道: “你吃饭吧,我要走了。”阿棍道:“那你慢走。”阿虹嗯了一声拿着托盘走出门。吃饭的时候,阿虹把想法告诉了老夫人。高庄主道:“这样也好,能省一半的路。万福寺离咱庄也不远。为了路上不出意外,你还是别去了,一个丫头出门在外我也不放心。”阿虹道:“可是,我不去的话,又能派谁去呢?”高庄主想了想: “就让那个高涞去吧?拿着我的名片,带上银子。”阿虹道:“这样也好。那我把话跟高涞讲一下。”高庄主道:“去吧。”阿虹吃完饭就到了男佣们居住的小屋子。五六个家丁围住一张小桌子在喝酒,他们推杯换盏大声哟喝。高涞手里拿着酒壶正往杯子里倒酒: “这一杯是你阿七的,不要在耍赖。”阿七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手扶着桌面道:“涞兄弟,我阿七已经喝的太多了,不能在喝了,谢谢你。”看他真的醉了,阿涞只好放下杯子对另外几个人道:“谁替他把这酒喝了?”没人吱声。阿涞道: “没人,那我替他喝了吧。”正当他要把酒喝下去的时候。阿虹已经站在了门外,看到来人,阿涞把酒杯放下。阿七嘻嘻一笑:“阿虹妹子,你是不是过来看哥哥了?”阿虹瞪了他一眼:“别没正经。我有正事要办。”阿七哦了一声不在说话看了一眼高涞:“又是来找阿涞兄的吧?他就是比我们强。”听了他的话,一个叫阿伟的家丁拍了他一下道:“你是不是吃醋了?阿虹对涞兄好,你还看不出来?”阿七摇晃着身子:“看出来了,我要躺一会。走了,你们慢慢喝。”说着话就走了出去。 阿七走进了睡房,往床上一趴睡了去。高涞看了看丫头阿虹问道: “妹子,什么事,说吧?” 第241章丫鬟的怪病2节 阿虹从怀里拿出一个名片和几两银子道:“高庄主让我交待你一件事情,吃过饭赶往万福寺请那个会诊病的和尚。”阿伟道:“咱庄哪个又犯病了呀?”阿虹道:“这事你就别打听了。”阿伟没在问下去,用筷子挟菜吃。阿涞接过银子和名片看了一眼揣入怀里道: “我的饭已经吃好了,这就去万福寺,不知那个妙手回春的和尚还在不在。听说是九莲山少林寺里的元智和尚,他经常到咱万福寺**。”阿伟道:“这样的大师,你能请的来吗?”阿涞道:“你没听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在说了,咱高庄主也是万福寺的香客老施主啦,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阿伟道:“你怎么去?骑马还是坐轿子?总不能走着过去吧?十几里路远着呢。”阿涞道:“是有些远,我还是去马圈牵一匹马吧。”说到这里对阿虹一笑:“咱们走。”阿伟和阿虹走出了门。阿伟坐在饭桌前对另外几个家丁道: “瞧他们二个真有夫妻相,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夫妻呢。”一家丁嘻嘻一笑:“羡慕了吧?”阿伟道:“去,去,不和你闹了,我要休息去了。对了,灶房里没水了,你们几个过一会就去井台打水。”家丁听了道: “我们去挑水,那你呢?自从管家高路跟着少爷去了县城,你就在哥们几个面前装老大。”阿伟道:“我跟你们一起打水,这样可以了吧?”家丁点了一下头:“这还差不多,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吧。”阿伟道: “快点吃,吃好了把碗和碟子送到后厨房去,可要洗涮干净喽。”家丁看着他走开,那阿涞和阿虹出了小门就分开。一个去了前院,一个去养马的院子。到了马厩。阿涞看到院子空无一人。他顿生疑惑,这院子里怎么会没有人呢?看马的家人呢?他正要喊话,看到那个呆子从料库里走出来,一头的玉米和黄豆面粉。这家伙在干什么?阿涞心里想着就走了过去,看到有人过来,呆子忙放下手里的白布袋子。阿涞走到他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灰头粉脸的?”阿呆对他一笑:“阿涞哥,你啥时候进来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进来了?”高涞望了一眼地上的袋子:“你这里面装的什么?”呆子一笑弯腰把袋子抓在手里藏在背后:“没啥,没什么。”高涞见他神色慌张更加生疑伸出手来: “把袋子拿过来,我看看里面装的什么?”阿呆看躲不过只好把袋子送到阿涞面前。高涞拿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铁制的抓钩和一条麻绳。高涞道:“这是哪里来的?你用它干什么?”阿呆听了用手一指靠院墙的大松树:到树上掏鸟蛋。阿涞哦了一声,对着大松树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有一个鸟窝。高涞放下袋子往马厩走了去,阿呆跟在后面: “你要拉马外出啊?”阿涞道:“是啊,我要外出一下。”阿呆指着那匹大黑马:“这匹好,有耐力,跑的快,坐上去包你跑个一日几百里。”高涞道:“那行,我就用它吧。”阿呆把袋子放到窗台下。打开棚门走了进去。他解开缰绳把黑马给拉了出来,看到阿涞黑马咴儿叫了几声。阿涞牵马就往外走,他不想在担搁时间,他明白。来来回回就要几十里路。不趁早,可能回来的时候就要摸黑,那时路上的风险可就大了。最近山贼出没很频繁,到处抢劫杀人。掠夺牲口和财物。想那前些日子,段家庄进了山贼,杀了老老少少几十口子人。烧坏了十几间屋,抢走了好多财。要不是成立民勇团防着,不还是天天招贼入室?只是奇怪,高家庄怎么就没受到洗劫呢?难道高庄主有什么防贼妙招?不会,刚刚被抓来的阿棍就有重大嫌疑,那东庄路口田地死的人又是哪个山头的?看来,高家庄也是风雨飘摇啊? 高涞牵着马走出马厩和院门,顺着胡同往北走了去。到了后围墙,看守小门的家丁给他开了门。他一出围子跨上马就往万福寺直奔而去。阿呆拿起窗台下的袋子,把里面的铁钩拿出嘿嘿笑了几声。他把铁钩装好回到料房,进了房间把袋子放到地上然后走到小石磨台前。一边手推着磨杆,一边往里撒玉米粒开始磨粉。每天呆在这里喂马,他的心又烦又躁,一个人够累的,高庄主也不给他增派人手。想到阿玉他的心又开始痒痒起来,要是她在该多好?只是,二个人偷偷摸摸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要对外公开的,高庄主会给做主把阿玉嫁给他吗?纸包不住火,以后怎么办?呆子叹了一口气,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别出事就好。可是,他又想到了刚才过来拉马的阿涞,他今天出去请和尚,要给谁诊病啊?难道是阿玉生病了?不会,上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她一个丫头,高庄主怎么会花钱给她请医?一定是别人。呆子想的多,想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叹气。 阿涞骑马出了庄园,出了石牌楼到了岔路口顺着小道向东走了去。远处的大山似乎就在眼前,用手一摸就能触到,可是却有一种走不到尽头的感觉。阿涞有些心急,他不想等到太阳落西。于是他快马加鞭急急向青草山赶了去,这匹黑马四蹄子踏空跑的非常快。没用多久,就到了青草山脚下,一条河流挡住了去路。河对面的山坡上就是万福寺,高涞也顾不及累,就跳下马牵着从水流浅处淌水到了对岸。没想,万福寺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只是近在眼前而不可触及。他不得不又跨上马向前方走去,走了大概有五六里地到了一片丛林。高涞心想过了这丛林就到了寺院,没想走进丛林,危险正一步步向自已逼来。马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情况,对着天咴儿咴儿叫了二声。这不正常的表现让高涞心里有些吃惊,他四下里望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人,也没发现可疑的动物。马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叫,受到什么惊吓了?眼前只是一片高大的树木,难道这里还隐藏着什么怪物?高涞拍马往前走,没走多远,听的头顶“唦唦”一阵响动,他一抬头,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从树上跳下闰到身后。马儿吓的后退几步,高涞也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真遇到劫匪了。高涞握紧手中的马鞭,随时进行扑斗。心想今天幸亏是我,要是那阿虹来了,不知会怎么样呢?正在他胡思乱想,一把棍顶在了背后,听的一声喝: “给我老实点?把身上的银子全掏出来,交了银子立刻放你走。要是不交,就别怪我不客气。”高涞回头看了一眼,头上立刻受到棍子击打。但身后的人他还是看清了,一个身着灰色长衣,光着头,手里持一根棍子,浓眉大眼,鹰钩鼻子的和尚。高涞心里一下开始嘀咕起来,心想寺院里的和尚怎么开始拦路抢劫了?他不知此人来历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道: “师父手下留情,弟子路上匆忙,没带什么银子。过后,在拿银子孝敬你吧?”听完他的话,身后的和尚又举起棍子:“啪”击了一下哟喝道:“少废话,快把银子拿出来。若是拿不出银子,就把身上的衣服扒光,把你扔进曲岭河喂鱼。”高涞忍住痛,听口音正是本地人,但毫无仁慈可言,一定是假冒的和尚在这里做恶多端。难道就他一个人在此吗?如果是一个人还好对付,要是人多势众那可就惨了?高涞笑了笑道: “师父贵姓?听口音咱们都是同乡,你就宽宏大量,放我过去呗。就你一个人吗?”假和尚瞪了他一眼:“你的话可真多?怎么会是我一个人?我身后还有好多人呢?少说话,在多说一句,扒了你的皮,快把银子交出来。”高涞道: “师父唉,我只是个奴仆,给人家干活,守大门的,哪里来的银子呢?”假和尚听了一笑:“看你也不是个有钱人,在哪个府上干活呀?你家老爷是谁?说不上来,同样要扒了你的皮。”高涞道: “弟子是高家庄里的仆人,今天去万福寺请大和尚诊病。”假和尚道:“去万福寺一定是带了香火钱的,快把香火钱拿出来。”高涞只好把怀里的五两银子拿了出来丢到地上。假和尚望了一眼:“怎么这样少?还有没有?”高涞道:“只有这么多了?老爷就给了这五两银子,你就行行好,放了我这个下人吧。”假和尚用棍子把银子扒到眼前,趁他拿银子的机会,高涞一拍马向前跑了去。假和尚拿起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轻重,又用牙咬了一下笑了笑,望着远去的高涞把银子装入怀里,自言道: “这钱又够买酒喝的啦。回去,睡一觉。”他扛起棍子向西北路了去。 242章假和尚偷菜1节 这假和尚很快到了青草山脚下,顺着竹林进了山。他绕个弯到了一个山洞前,扒开柴草走了进去。洞里有竹板搭成的床铺,床铺周围堆着一些青菜和水果,还有一个木箱子。床铺上的被子不知盖了多久又黑又脏,假和尚嘿嘿一笑把木箱子打开。他把银子从怀里掏出丢入木箱子又合上盖,里面的银子可真不少,还有一些珠宝。放好银子,假和尚走到洞壁前,取下挂在上面的一只大葫芦,拔开塞子对着嘴喝起酒来。喝完之后,把葫芦挂在壁上往床铺上一躺睡起觉来。可是他很快又坐了起来,拍了一下脑袋心想:眼看天就要黑了,今晚吃些什么呢?对,去万福寺里瞧瞧,看看香案上有什么供果和食物。想到这里,他赶快穿好鞋子往外跑。 跑出洞口,他就左拐右绕很快到了万福寺。忽然听到山下面有敲木鱼诵经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向那声音跑了去。他踩着石头往下走,眼前很快出现一个大院子。站在高处往下看,院子里的情况尽收眼底。声音是从一间佛殿里传出来的,十几个清一色灰色长袍的尼姑正打坐诵经。假和尚对着佛殿笑了笑,他眼珠一转打定主意向东走了去。到了离尼姑庵不远的地方,他顺着石阶往下走,到了尼姑庵的正前门。门开着,对着门的一对香炉里冒着青烟。香客们点燃的檀香和蜡烛还在燃烧着。门外空地上都是停靠的轿子和拴在木桩上的驴马,香客们进进出出,谁也没主意到假和尚走进了正堂。 黑色的前堂正门里,有尊佛像,正是观世音菩萨,她手持玉瓶面露微笑。堂壁石座上还有十几位神像,个个姿态各异,有手持宝剑的。有手持玉带的,有脚踩神轮的。假和尚无心顾及这些,对着观世音座像拜了拜,没想一个沙弥尼从旁边的小间里走出来。手里持着一个扫把,假和尚看了一眼,喜上眉梢,没想眼前的小尼姑长相如此秀丽。看到一位小沙弥在此,沙弥尼愣了一下,心想,他不呆在佛寺跑到这庵里干什么?假和尚对着小尼姑上下打量着观看。看的小尼姑面红耳赤。她底下头,皱了一下眉心想:眼前的师兄怎么没个正经呢?他乱看什么呀?她背过脸去,道: “这位师兄,你从何而来?”听到问话,假和尚嘻嘻一笑,基本的礼节也没有上前几步道:“小师妹长的真好看,我是万福寺里打扫厕所的净头。法号:光悟。不知小师妹法号是什么?能否告知?”沙弥尼道: “哦,你是光悟师兄啊?那你的受戒师父是谁?依止师父又是谁啊?我怎么看你都不象佛寺里的人啊?”听到这里假和尚嘻嘻一笑:“我这人天性顽皮,好动。所以不受师父欢迎。把我派到厕所当净头。”说到这里,对沙弥尼一笑:“小师妹啊?师父让我来给你传个话,跟我到里面去。”沙弥尼哪知是他的诡计信以为真就跟着他进了里间的屋子。进了屋,假和尚把门一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一只手搂住沙弥尼的脖子。沙弥尼一下吓呆了,身子哆嗦腿打破颤。假和尚用匕首顶住她的胸口嘻嘻一笑: “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什么和尚。我的名子是杨大安。就是一个无赖之徒。你要是喊,我就一刀宰了你,乖乖听话。”沙弥尼吓的面色苍白。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杨大安在他脸上亲了亲,一只手伸入她的衣服里上下下摸了个遍。沙弥尼的眼泪流了出来,受如此羞辱,想哭不敢哭,想叫不敢叫。杨大安摸了一下她的**,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许多银子塞入怀里把人一推道: “我走了,回头见。过几天我在来看你,要是不从,我就要把咱们的事兜出去,让你死活不成,无脸见人。要是顺从了我,什么事都好说,好办,听明白了吗?”沙弥尼站立不稳歪倒地上,看到杨大安凶恶的面容只好点头答应下来。见她同意,杨大安拉开门快步跑了出去,转瞬间不见了踪影。见人跑出去了,沙弥尼双手合十,在心里不住的祈告赎罪。香客们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望着一脸泪水的沙弥尼很民疑惑?一个寺院里的小沙弥怎么跑到尼姑庵里来了呢? 这个地方正是万福寺附近的清月坊庵,那个自称叫杨大安的正是被阜塘寨魏保长从家里赶出来的家兵。他和杜小娥的事情败露之后,魏保长很是生气,他借此解雇把他赶出家门。无路可去的杨大安只好到了万福寺向香客乞讨饭食,但又怕被熟人认出来被人耻笑,只好隐姓埋名躲藏山中。这杨大安很不安份,为了方便自如,不被人认出,他去镇上剃了个光头,然后偷了一件小沙弥晾晒在外面的袍子穿在身。无聊的时候,就手持一根棍子拿着钵盂四处化缘讨的一口饭吃。但又感觉这样来钱慢,有时就躲进丛林进行抢劫,万福寺丛林出了大盗,路过的香客心里都害怕,有家兵的就带上家兵,没家兵的就结伴而行。人多的时候,杨大安不敢轻易从暗处走出来。 走出清月坊庵,他很快到了外面。庵门外正好有个大水池,里面有一个四角亭子,外头有石栏杆路面可以通过。水池里种着荷花,还有一个正往里吐水的石仙鹤。绕过水池,他顺着石阶往山上走。茂密的枝叶很快隐藏住他的身子。可是他的行为却给那个沙弥尼带来了极大心里上的伤害,他人是走了,可阴影还留在心里久久挥之不去。她不得不强装镇静,拿着扫把到了院子里开始清扫落叶,香客丢弃的果皮。杨大安走过一个小山头,就到了万福寺高大的石院墙外。这寺院座落在半山腰,被树木掩盖在绿荫之下时隐时现。殿堂的檐角伸出在外给人造成一种神秘和美感。石墙外有个蓄水池,里面养着鱼,池子靠门的地方有个供香客休息的六角亭,里面坐着几个香客。由于山高路陡,香客的车和马,轿子都放在山的下面,有专门的小沙弥看守。为了不引起香客的注意,杨大安把穿在外面的灰色长袍脱下然后叠起,又从怀里拿出一个蓝布,从里面拿出一块黑布把自已的头扎起来,又把长袍用蓝布包好背在身上。他装成一个香客,背着蓝布包大模大样往寺院门外走了去。香客们排着队,手里拿着银子往大门前殿走。前殿出入口处有个功德箱,是木头制作的,红色的箱体,留着一个小口,挂着一把锁。到了箱子前,香客们把手里的银子塞了进去,杨大安走在最后,手里没银子跟着香客进了前殿。箱子旁边站着一位手持佛珠的僧人,他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杨大安拐个弯就走到了佛像背后,香客们从配殿出来,手里持着檀香,他们排着队走到佛像前进行参拜。有的把从家里带来的供果放到佛像座前的几案供盘里,有的摆上馒头和青菜。香客们上完香就跪在草蒲前开始许愿,杨大安见人都在闭着眼许愿。他就躲到佛像后把供果一个一个塞起装入怀里,感觉装的差不多了,他一个纵身从后面溜了出去。众僧人正在天王殿打坐诵经,谁会注意到他偷拿这里的供品。杨大安边吃边往殿外走,很快又到了前殿门,这里已经没有几个香客人,有的香案许好愿已经出了殿开始下山回转了。那个守在红木箱子的僧人也不见了踪影,杨大安打量了一下心想这里面一定放着好多银子。不如,把里面的银子拿走,可是,如何才能拿走呢?这个功德箱又大又沉,自已一个人肯定搬不动,还是算了吧。杨大安正想着,里间走出一个胖僧人,看了他一眼,道: “这位施主,你在此停留还有什么事吗?”杨大安一听赶忙跑了出去。僧人望着他摇了下头走到另外一间房子里去了。杨大安拿出偷来的供果开始吃了起来,他把点心供果放到身边的石头上面剥着皮吃。点心有的是奶油和鸡蛋做的,吃起来很可口。他一连吃了几个,最后抹了一下嘴巴自言道: “不能一下子吃完,带回去留着慢慢吃。”想到这里,他把供果和点心重新装入怀里扛着棍子往回走。到了山坡下,看到一个小石路往西斜了过去。他心想,那里会有什么呢?带着好奇,杨大安往西走了去。走到尽头,眼前出现一个菜地,菜地好大,有几间木房子坐北朝南。菜地里种着菜苗,有些都已挂果可以吃了。这里怎么还会有菜园子?他往下面一望,才发现一条路通往下面的水池。 那水池好眼熟,在往上看,就是一片丛林,杨大安想起了什么,他笑了笑。今晚又可以到这里偷一些菜担到庄户上卖钱,只是那个菜头还在吗? 243章假和尚偷菜2节 正想着,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僧人,可能是刚刚睡醒,他打了个哈欠站在屋门外四下里看了看。 杨大安怕他看到自已,赶忙趴到地上,让草丛遮住自已。老僧人从屋子里拿出一个长把木舀子,又提了个方便木桶走到大粪池边往里装粪便。他装满粪便后提着木桶走到菜地里开始给菜苗施肥。这老家伙也不怕臭气,还是离开吧。想起和沙弥尼的一幕,杨大安得意的一笑,那个女尼真的不错,有时机在去会会她。杨大安从草丛里起身往山下走,很快消失在丛林中。老僧人施着肥走到了土豆地里,没想地里已经被人刨过,留下大小不一的土坑,土豆被人挖去了不少。看到这里,老僧人又气又恨,哪个缺德鬼把菜给偷去了呢?难道是寺院里的僧人们?肯定不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谁会到这菜地里来呢?老僧人百思不得其解叹了一口气,继续为菜施肥,以后可以小心看守了。正往前走着,他突然发现一串脚印,这脚印踩在松软的土里陷的很深,看起来很醒目。这鞋印不是僧人脚上穿的那种鞋,而是带有密密麻麻的针线眼。这一定是香客留下的,老僧人越想越感到蹊跷,香客没事的时候来这里干什么?见鬼了,还是不去想的好,老僧人给地施好肥提着木桶拿着长杆勺子回到屋门前。这里有四间房子,一间睡人,一间储存采集下来的果蔬,一间堆放柴草和用于做饭,另一间就是杂货铺。里面什么都有,锄头,铲把镂子,刀具,绳子,木棍竹筐。斗笠一样也不缺。老僧人看了一下天,太阳就要落山,红红的太阳被彩云遮住半个脸。 老僧人因为菜被偷心情很是郁闷,他担心的就是怕寺里的主持追问下来自已不知如何作答。你说是被外人偷的吧?连个贼影子也见不着,说是自已吃的吧,一个人饭量也有限吃不了那么多菜。最大的可能就会被诬赖私卖掉了,那所卖的银子又哪里去了呢?老僧人越想心里越是害怕,他不敢在往下想,走进屋子开始为自已做饭。刚刚生起火,就有几个僧人从山那边走了来。每个人背着竹篓。这几个僧人正是寺里几个饭头,他们来这里取菜。老僧人带他们进了储存间,看到那么多菜,几个饭头心里很高兴,他们把一些白菜和土豆装入竹篓里,又把一些豆角装进去。几个人看看装的差不多,就开始往外走。老僧人始终不敢给他们提及菜被偷的事情。老僧人锁了储存间的门回到灶间开始继续做饭,几把米,一点菜就可以吃饱肚子。做好饭。老僧人把饭菜装入钵盂里端进睡间放到小桌上开始吃了起来。一碗饭还没吃完,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会是谁来了呢?老僧人赶快放下手里的钵盂走了出去,一个光着头。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正挥动手里的小铁铲刨地里的土豆。这不正是偷菜贼吗?老僧人一肚子火气没出撒,他拿了个木棒走了过去,走到那人面前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何要到此偷窃果蔬?”那人停下来。一点害怕的表情也没有,直起腰对着老僧人笑了笑:“我是施主吗?我是寺里的净头僧人,到这里挖几个土豆而已。”老僧人摇了下头: “你目露凶光。一脸俗气,哪里会是什么僧人?”这偷菜贼正是杨大安,听了老僧人的话呵呵一笑:“不错,我就是假冒的僧人。实话告诉你,我家里没菜吃了,这菜园子里的土豆不错,又大又新鲜,想挖一些带回吃。”老僧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伸手就要夺杨大安手里的铁铲。杨大安抬手一把掌打在他脸上,又一拳把人打倒地上。老僧人爬起来呼救,杨大安上前一把扯住他的后脖领道: “要是在喊,我立刻教你上西天见佛祖爷。”老僧人哪里肯依仍是大喊大叫。杨大安怕喊声惊动了寺里的众僧人,他把人摔倒在地,解了腰里带子把人给捆上,然后脱去袜子揉成团塞住口。老僧人倒在地上想喊却又喊不出来,站也站不起,只好眼睁睁看着杨大安往竹篓里放土豆。装了满满一篓土豆,杨大安心满意足,他把竹篓背上拿起铲子往山坡下走去。直到人走远,老僧人才敢挣扎着站起。他走到一棵小树前,把嘴巴里的袜子在树皮上拉掉,然后往寺院方向跑去。跑到寺院门外大喊救命,众僧人很是惊讶,他怎么会被人捆住二只手,难道遇上贼子?纠察师父很是疑惑的走到他的面前,为他解了手上的腰带: “怎么一回事?遇到什么情况了?”众僧人也围了上来。老僧人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道:“遇到偷菜贼了,我打不过人家,就被捆了起来。”众僧人十分气愤,有的拿起棍子往外走。纠察僧人拦也拦不住,看着十几个僧人气冲冲的往菜园子跑了去。菜园子很大,五六亩地,周围仅用竹板围挡了一下,却难以抵挡住野兽的出没,夜里常有一些田鼠进园子吃菜根。为了防鼠,老僧人想了好多办法,有时深挖鼠洞,有时往洞里灌水,有时投放鼠药。十几个僧人赶到菜园,哪里还能看到那个杨大安的影子?望着嚎哭的老僧人,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僧人上前安慰道: “不用哭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以后找寺里住持在给你派几个菜头来。”老僧人摇了下头抹了下眼泪:“行吗?我看不行,这菜头的活又苦又累,这么一大片菜园子,从早忙到晚,也没个歇停的时候,谁肯会来啊。”另一个僧人听了道: “师兄的苦衷众师弟都明白,为了这偷菜一事总不能报官去吧?知县老爷肯为这小案子动身吗?”老僧人道:“既不能报官抓这偷菜贼,又不能多派几个人看守,让我这个师兄以后怎么办呢。”十几个僧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用胳膊碰了另一个僧人的身子道: “悟仁师弟,你的主意多,说几句吧。”这个叫悟仁的小僧人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岁,二道细眉向上翘着。白色短上衣,棕黄色宽角裤,打着黑色绑带,手里持着一根长武棍,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他望了老僧人一眼又望了一眼众师兄弟,道: “要想看守好这菜园子,只能请元智和他的小弟子元深喽。二人武功高强,带着一班武僧谁见谁害怕。”听完他的话,另一个叫云尚僧人道: “好是好,只是人家肯不肯往这里来呢?别担搁了人家习武,在说了,人家可是九莲山少林寺响当当的人物。能屈身咱这个万福寺已经很不错了,我看最好别打这个主意。”另一个僧人道:“这不行,那不行,总不能让人把这菜偷光了吧?要是偷光了,咱们吃什么?”众僧人一齐道:“是呀,是呀。那偷贼也太猖狂了吧?”悟仁僧人道: “为了防贼,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十一二个人,每天晚上轮流过来看守。埋伏在偏静之处,只待那贼过来时,咱们一起把他擒获。”众僧人听了他的话,有些人开始犹豫起来。悟仁见大家犹豫不决,道: “怎么了?你们不肯?”云尚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不肯,只是,晚上谁能过来啊?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那蚊虫咬的人皮肤发痒作痛谁受的住。”另一个接着道:“是啊,咱们修行者,可是不能杀生的呀?我怎么忍心去杀一个蚊虫呢?”悟仁听了大摇其头道:“如此看来,这菜园只能任由他人偷盗了?”老僧人听了连忙气求道: “各位师弟,老僧人命苦,指望不上喽。”悟仁僧人道:“不要焦虑,我们回去向住持汇报之后拿出一个方案来。”老僧人摆了一下手:“你们都回去吧,天要黑了,我也要吃饭了。”悟仁对众僧人摆手道: “走吧,咱们回去吧。”众僧人跟在他后面开始下坡往寺里走去。云尚道:“咱这位老师兄年纪大了,让他看守园子真让人觉的可怜。”没人答话,有几个只是笑笑。他们很快过了这半山腰小道到了寺院前。香客已经散去,香炉里的香火也已熄灭。只有几个小沙弥手持扫把在清理地上的残物。众僧人走向睡觉的屋子,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山顶传来阵阵啊啊的哟喝声。云尚往山顶看了一眼,道: “天这么黑了,他们还在干什么?难道不回来吃斋饭了?”悟仁一笑:“听咱这个元智武师说啊,晚饭五六点前正是习武的大好时光。”云尚哦了一声:“他真会带徒弟,个个训练的伸手不凡。以后,咱也跟着他练练武,不仅增强体质,还可防身打击恶人。”悟仁僧人听了一笑:“想法是好,只怕你没这个耐性。”众人进屋,有的往床上一躺叉开腿,有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有的把手里的武棍靠在墙上就脱僧衣。 第244章偷学武林拳法1节 没休息一会,听的殿里钟声响起,众人一听急忙起身往外走。煮饭的饭头敲完钟就回灶房了,众僧人拿了钵盂筷子往灶房走了去。灶房在东配殿的后方,这是一间石头盖起的大房子。房外开着二扇窗,就是为僧人打饭时用的。饭头们手里拿着勺子,把米饭桶揭开,把菜盆的盖打开放到一边,对外喊了一声: “站好,排好队了,一个一个的来,不用急,都有斋饭吃。”一个僧人往里看了一眼:“老饭头,今晚什么菜啊?”老饭头往外瞟了一眼也没看到谁在喊话,轻轻的说了句:“土豆炖白菜,南瓜煮粉丝。”说完就开始为众僧人盛饭装菜。 寺院北墙开一道小门,有条石阶直通山顶。山顶一片林子里有块开阔地,十几个僧人打着绑腿正在跟着武师练拳法。听到开斋的钟响,武师让众人停下来,说道:“咱们也回去吃斋吧。”一个小武僧从后跑到了前面,看了一眼武师道: “元智师父,你不是说咱们明天就要回九莲山少林寺吗?”这小武僧正是元深,他手里拿着一根和他一样高的棍子。元智看了他一眼,道:“师父还没有告诉你,今天当着众弟子的面就直接跟你讲了吧。咱们从九莲山过来的时候,大师父就有交待,完不成任务是不能回去的。”小武僧怔了一下: “任务,什么任务?”元智一笑:“如今倭寇侵害乡民,杀我同胞,惨害生灵。大师是让我们来这里组建抗倭武僧的,咱们不仅要练好武,还要把倭寇赶出中国去。”元深听到这里点了下头:“弟子终于明白了,一定练好杀敌本领,报效国家,为民除害。”武师对他点了下头:“说的不错。是位有志向的徒弟。走,下山吃斋,饭后咱们在过来练武。”众武僧跟他下山入寺吃斋饭去了。 杨大安偷采了一些菜乐呵呵的回到洞里,他把土豆倒在地上清理了一下上面的泥土,心里道:明天背到集市上又可以卖个好价钱了?对,青草山那个明军营地炊事房不是要土豆吗?正好可以给他们送过去,然后要个高价。清理好土豆又装好袋,把一个小竹筐从洞壁上拿下来,里面放着的全是他从万福寺大殿偷来的供品。他拿了二个苹果,二根香蕉。又拿了一个面包点心回坐到竹床上坐在那里吃起来。吃完,又觉的口渴,他拿起竹床前石板上的水竹筒,摇了二下发现里面的水已经不多。他只好拿着竹筒往外走,拐了一个弯到了一个悬崖下,溪流正往下哗哗地流着。他打开筒盖,把水接满,忽听到西南方向传来阵阵喊叫声。他对着那个喊叫声望了一眼,自语道: “又是那些僧人在练武。喝完水过去看看,咱也跟着练几招。他打定好主意,洞也不回了,边喝着水边往那个山口走了去。绕过一个山头。就看到万福寺的塔顶和殿角楼,他穿过竹林就往喊叫声跑。没跑多远就到了万福寺山顶,一大群武僧正在练武,他们列着队伍。矮个在前高个在后,手里拿着武棍练的正起劲。武师站在前面指导他们一招一式如何去练,看谁练的姿式不对。他就很快走过去进行纠正。在他的指导下,武僧们拳法和棍法进步很快。看到这里,杨大安心里开始痒痒,扒住草丛不时的看一眼,然后记住一个招数开始自已练习,他要偷学这些武功。 正在跟着众武僧练习拳法的杨大安,不想自已的脚踢到一棵树上。树枝的响动引起了武师的注意,他心里一怔,谁在这里偷看?他转个身从地上拿起一个小石子就往响声和方向扔了去。那小石子不偏不倚正中树背,“啪”的一声响把杨大安吓了一跳。他一缩头蹲了下去,幸好没有砸到头,这一招真是厉害,武师的手功了不得呀?杨大安心想,他们难道发现自已了?不行,还是快点跑吧。想到这里,杨大安撒腿就往回跑。武师一个纵身往这里追 了来,到了响声出现的地方,杨大安早跑的没了影。回到洞里的杨大安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他很快静下心来。把手里的水竹筒挂到洞壁上,往竹床上一躺,回想起刚才自已练的武,还好,没有忘记,他学了多少套路,自已数了一下差不多三四套。杨大安没想自已脑子这样好用,聪明,记忆力好,一学就会。既然偷学了,就不能荒废,还是多加练习为好,想到这里,杨大安也不顾腿脚走路时的作痛开始练习起来。 武师没找到人,还以为自已产生了错觉,望了一眼那棵树心想,这树难道是被风吹动起来的?有这么大的风吗?别的树不动不响,偏偏这棵树响了起来。难道有什么动物撞到上面去了?不会,哪个动物不长眼往这树上撞。武师正想着,那个小僧人走了过来,道: ‘师爷,你在想什么?”武师道:“你们练武的时候,没听到这树发生了响声,枝叶乱动的声音吗?”小武僧道:“听到了,是不是被野猪撞到了?”他的话引来众僧人哄笑。武师道:“大家排好队,继续练习棍法。”众武僧应声而站好。就在这个时候,山下跑过来一群人,众武僧一看,正是悟仁他们。他们每人手里也拿着棍,一个个还打着绑带,武师见了眉头一皱走上前去道: “你们过来干什么?吃好斋饭不休息?”悟仁回头看了一眼众僧人道:“听到众师弟的喊声我们也坐不住了。商量了一下就过来要跟师父学练武,元智大师父你就收下我们吧。”元智听到这里对他们点了下头: “那我问你们,学这武功作何用途?”云尚从后面走上来:“当然是增强体质防身之用。”武师道:“那还有呢,你没说全面?”云尚道:“那,那就是和别人打架。”元智摇了下头:“我们习武之人,最高的境界不仅是修身,还要随时为国家为民众献出自已的性命。”听了他的话,云尚啊的一声叫。武师道: “你们有报国为民众牺牲的思想准备吗?如果没有,就请你们回去吧?我不希望自已的弟子练武只为了打个架或者用于欺负别人。”云尚道:“师父,你误解了。众弟子过来习武就是为了报效国家,如今倭寇侵犯我沿海,杀害我民众,众弟子怎么好袖手旁观?只希望得到大师悉心指教,也好随时报效国家,功德圆满。”武师道: “只是我元智为人严厉,看不得有人懈怠,只怕各位吃不了这个苦头。”悟仁道:“大师父放心,众弟子如有半点松懈,甘愿接受惩罚。”武师点了下头:“既然如此,各位师弟就加入行例跟我习武吧。”众僧人大喜,拜谢之后跟着武师练起拳法来。-就在众僧人跟着武师练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山下寺院里跑过来一位知客和尚。他披着袈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冒着汗。这一百多个石阶让他受不了,上上下下的跑脚脚又酸又痛。跑到山顶,他急忙用手扶住树喘了一口气。看到这位知客师父急急忙忙跑来,元智心想,他一定有急事,便让众人停下习武走了过去,问道: “灵智师父,你有何事如此匆忙?”灵智师父听了他的话道:“山下来了位求助的施主,说是高家庄派来的。”元智听了一怔:“高家庄?听他说什么了没有?”灵智道:“他只说府里有人生了病,想请师弟过去诊断一下。”元智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天空:“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看看。”小武僧上前道:“师父,天这么黑了,我看还是别去了吧?”元智道:“这怎么行?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有难求助于我们,我们应当全力以赴,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嘛。如果是小病,他肯定不会跑来求助我们僧人。”说到这里对灵智和尚道: “咱们过去吧。”小武僧元深急忙跟在后面道:“师父,我也去。”元智回头看了他一眼默许。武是练不成了,众僧人只好跟着灵智下山回寺院。到了寺外,元智看到那个站在香炉旁的家丁高涞。他手里拿着马鞭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灵智和元智走到了他面前。灵智对高涞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高施主让你久等了,这位就是你需要找的元智师父。”高涞急忙学着和尚双手合十道:“拜见师父,弟子高涞乃是高家庄高员外的家人。今受员外之命先来拜请师父。”元智一笑:“不知施主有何请求于贫僧?”高涞道:“庄园有人生了病。”听到这里,元智一笑对元深道: “徒儿,快去师父的房中取药箱来,别忘了查看那银针是否还在箱中。”小僧人转身跑了去。灵智道:“你们谈吧,我回去了。” 第245章偷学武林拳法2节 元智道:“师兄走好。”灵智转身走开进了寺院里。 元智对高涞说道:“施主何以这么晚才过来?”高涞道:“都怪我走错了路,担搁了一些时间。没想绕了个圈子,看着寺院就在眼前,却伸手触不得,我还以为有什么近道可走,结果绕来绕去没找到进路。”小僧人提着药箱从寺院里跑出来,元智对高涞道: “施主,咱们过去吧。”高涞道:“天这么黑了,路这么远,师父如何上的路呀?我只有一匹马。”元智听了一笑,他这才明白高涞担心和犹豫什么,说道:“你骑马前行,我们二位步行就可以。”高涞道: ”这,这怎么可以?师父们骑马,弟子步行。”小僧人道:“我们比你的马走的还快,快走吧,救人要紧。”高涞这才跟着师父转身往山下走去。到了山脚下,他牵过自已的黑马骑了上去。没想二位师父走的还真快,眨眼功夫跑到了前面。高涞担心自已跟不上,紧紧追了上去。元智和元深一老一少二个僧人快步如飞,没多久已走了五六里路。到了林子里,高涞还是担心那个劫贼还会不会出现?林子有些黑,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元智和元深一前一后放慢了脚步。高涞前看后望,小僧人道: “施主,你看什么呢?”高涞道:“我担心,担心那个劫贼出现,我已经被他劫去五两银子啦。”小僧人听了一笑:“五两,这还算多呀?有的香客和施主还被抢了五十两呢。”正说着,头顶哗啦啦的响动。高涞吓的娘呀一声叫: “劫贼又来了”小僧人看他怕的要死,急忙跑到他身前护卫。元智和尚往上一看,抬手一扬,手里的一颗小石子已经飞了过去。听的一声嚎叫,一个黑影纵身一跳跑到另一个树上。小僧人要追,元智对他摆了下手: “他已负伤在身。不用追了。”小元深道:“太便宜这家伙了。”三个人很快出了林子。到了河边,元智拉着元深纵身一跳就如一只燕子飞到了岸边。高涞只好牵着马涉水而到了对岸。三人加快步子,向西南急急走了去。没过多久,就到了高家庄前的岔路口。三人往南一拐进了庄。过了牌楼已经是进庄了,庄园很安静,多数佃户已经入睡。三个人正往庄里走着,忽然听到斜刺里传来一声狗叫。一只狗从胡同巷子里跑了出来,它一叫,其它的狗也跟着叫起来,一下全庄都响起了狗叫声。眼看就要到高员外的大宅子。一个胡同巷子里跑出十几个佃户,老老小小手里持着家伙,有的手里持着木棍,有的持着铁钗子,有的横着一把锄头。看到众佃户冲了过来,高涞急忙跳下马来道: “各位乡亲,误会了,误会了。我是高员外家里的男佣人高涞,今天奉老爷之命去万福寺请元智师父。回来晚了,惊忧各位了。”众佃户听了高涞的话这才停下喧吵。高涞对元智武师道:惊吓师父了,对不起啊。元智一笑: “这没什么,民众的警觉性真高呀?”高涞道:“说的是。他们是高家庄巡卫的佃户。如果不进行防卫,贼子进了庄谁受的住?”望着远去的佃户,元智武师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高涞牵着马带着他们到了大宅子前,听的暗角处传来一声喝问: “谁。什么人?”一只缨枪从暗堡里伸了出来。没想这里防范更严,差不多二十步就有一个小暗堡,里面都有人把守。小僧人倒吸一口冷气。要想攻击这里真不容易啊。高涞对那看守道:“是我高涞回来了。”听了他的话,那看守哦了一声收回枪。高涞带着元智和元深走到了宅子大门前,挂在走廊下的灯笼还亮着,屋子里也亮着灯火。高涞上前拍响门环,一个家丁从里面开了闩拉开门。家丁对外望了一眼,道: “这不正是高涞兄弟吗?你这么晚才回来呀?老爷还以为你在路上出什么事情了呢?快进来”正说着他又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元智武师忙走出上前施礼。元智带着小元深随他走进院子,到了院子里,家丁就对着屋子喊起来: “高老爷,万福寺的师父过来了。”听到喊叫,正在屋子坐着的高庄主急忙带着妻子罗高氏走出来。高庄主望好一眼家丁:“快给大师父沏茶倒水上点心。”家丁应声跑了去。这个时候,女佣阿虹从外走了进来。罗高氏看了她一眼: “几位小姐睡下了吗?”阿虹点了下头:“是的,小姐们已经睡下了。”罗高氏点了下头:“过一会,你带二位师父去看看那个丫头戴香。”阿虹嗯了一声。高庄主拜见过元智武师后,就请人上坐,元深站在师父身边。家丁端着茶水和果盘点心进来,高庄主很客气的把茶杯洗涮干净,亲自提起茶壶给元智和元深倒了水。他端起茶杯呈到小师父面前道: “师父请喝茶。”元深接过说了句谢。他呷了一口水又把杯放到几案上,高庄主以为他不渴,又忙拿起水果和点心道:师父请受用。小元深拿起一个苹果吃了起来。元智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水放下说道: “施主还是和贫僧前去探望病人吧。”高庄主道:“烦劳师父了。阿虹,带师父过去吧。”阿虹走上前来打了个手势:“二位师父请,跟我来吧。”元智望了一眼元深起身。元深背起小药箱二个人随阿虹走出门。那高涞牵着马早回后院马厩去了,他到了后院小门前,二个值守家丁为他开了门。走过小门到了圈养马的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高涞心想,难道养马的那个呆子已经睡着了?不会这么快吧?他走到院子门前,拍了拍门板,门没有上闩,手轻轻一推就开了。屋檐下挂着二只灯笼明晃晃的照着院子,屋子里是黑的,看来人是真的睡着了。高涞咳嗽了几下,喊: “有人吗?呆子睡着了吗?”没有回声,高涞感到非常奇怪,天还不算晚,这呆子不会睡的太死了吧。不见人,也听不到回声,高涞只好自已把马牵进马棚里拴住。然后在槽里放了些草料,又到草料库里提了一桶水给马喂了水。做好这一切,这才走到呆子睡觉的屋子,门没上闩,他一推就开。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没看清楚,高涞对着里面喊了二句:有没有人啊?有人吱一声。正喊着,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在这里瞎叫什么呀?哦,这不正是出门办事的高涞兄弟吗?你从万福寺回来了?”说话的正是那呆子,高涞回转过身对他点了下头:“是啊,我回来了。你跑到哪里去了?喊你也不应,找人也不见影?”呆子一笑指了一下厕所: “不是去方便了吗?今天不知怎么一回事,吃过饭后老是拉肚子。回来了就好,那我可要睡觉了。”高涞疑惑的望了望他,这个样子哪象拉肚子?高涞道:“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走了。”呆子走到门前:“去吧,我不远送。”高涞出了养马的院子回到家丁们居住的小院走到了自已屋前。几个闲来无事的家丁围坐在一张小桌前正在兴致勃勃的玩纸牌。谁要是输了,就在脸上鼻子上贴草纸挂鞋子。一个家丁耳朵上挂着鞋子,歪着头嘻嘻哈哈把手里的纸牌往桌子上放。高涞走到门前,道: “你们在玩什么呢?玩的这么开心?”几个家丁回头看了他一眼,一个道:“高涞兄,从万福寺回来了?”高涞点了下头。家丁阿伟起身道:“你来的正好,咱们一起玩牌吧?”高涞道:“不玩了,我路上走累了,想尽早休息。”阿七道: “坐着不也是一样休息吗?阿伟啊,快给阿涞哥泡一碗茶。”高涞道:“不用,你们玩,不打扰了。”说着就走了出去,他进了自已屋子往床上一躺,衣服也不脱就睡了去。 阿虹带着元智和元深二人到了西院,听到叫门声。里面的阿桂给开了门,她和几个妹子的睡房就在坊间旁边二楼上。几个小姐妹还没睡,有的正在绣手里的绢花,有的正在玩叠布猫猫的游戏。看到元智和尚,阿桂忙合手施礼拜见,元智道: “女施主,病人在哪里啊?带贫僧人过去看看吧。”阿桂对阿虹望了一眼:“你带师父过去吧。”阿虹走在前面,元智和元深二人随在后面到了戴香的睡房前。阿玉已经睡着,戴香翻来覆去难以入睡。阿虹到了门前,敲了一下门,道: “戴香姐姐,你睡了吗?”戴香听到叫门忙起身坐正下床道:“来了,来了。”她把宽大的睡衣披在身上遮住身子走到门前。门一开,她就看到二位和尚站在门外,很是疑惑的望了一眼阿虹道: “这是为何?你请二位师父来为了什么呢?”阿虹一笑:“老爷不是听说你犯病了吗?就让家佣高涞骑马跑万福寺请来了这位元智大师父。” 第246章一夜暴风骤雨1节 听到这里,戴香惊讶的啊了一声,顿时脸色苍白。阿虹见她脸色难看,神色慌张忙上前道: “戴香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戴香我我的说不出话,后退几步捂住胸口道:“ 我不要看病,我没犯病,我真的没犯病。”元智从她话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对阿虹看了一眼道:“你出去吧。”阿虹对元智施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元智见阿虹走了,这才对戴香道: “不用害怕,女施主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给贫僧说了吧?贫僧不会难为女施主,会遵守这个秘密的。”戴香哦了一声退到床前。元智对元深道:“徒儿啊,你把门关好守在那里,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元深刚要出去,戴香又往西边的床上看了一眼暗使了个眼色。元智觉察出西边的床铺上还睡着一个人,他对戴香微微一笑,道: “没事,女施主放心好了,坐到床上,伸出手,让我看看舌苔,在看看眼睛。”戴香坐到床前伸出手来。元智拿过一个凳子坐下,用右手把住了她的脉,她的心律跳动还正常,只是忽高忽下。在看看眼睛,在望望舌头,他一下什么都明白了。松开戴香的手道: “女施主,好好养病吧,身体没大碍。”戴香还是忧虑的道:“师父,可是,我已经……”元智道:“明白女施主的意思。这样吧,为了安全,你可以到清月坊静养一段时间。那里的师妹师姐会照顾好你的。”戴香心里一喜,有了元智师父的帮助,这事好办多了。戴香赶忙起身拜谢,元智忙伸手把人扶住道: “使不得女施主,就这样了。”说到这里转身对外道:“徒弟,给我拿一件东西来。”元深正守在门外听到说话声急忙跑了进来:“师父有何吩咐?”元智指了一下药箱:“你把里面的那个香珠拿过来。”元深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颗红色小圆珠。元智接过递给戴香道:“拿着,到了清月坊把这个交给女师太。”戴香接过看了一眼。这是一颗刻了字的小红珠亮闪闪的如同珠宝一样。戴香急忙谢过把红珠握在手心里。元智起身道: “贫僧要离开了,女施主好好静养吧。”戴香要送人出门。元智道:“女施主请留步,贫僧告辞。”戴香只好站在屋里望着元智和远深出了门。看人走远,她赶快把门给关上回坐到床上,把手敞开对着红珠看了又看。这个红珠能为自已带来什么吉祥如意呢?睡在西床的阿玉翻个身打了个哈欠,起身坐正身子,一头秀发披在胸前。戴香望了她一眼: “你醒了?”阿玉嗯嗯了二声:“醒了,被你们吵醒了?老师父给你的什么呀?让妹子看一看?”戴香摇了下头:“这只是个红珠而已。”阿玉哦了一声,哪里相信她说的话,邋着鞋子走了过来。戴香看她走来。只好把红珠放到她眼前。阿玉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下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宝物呢?不就是一个木头做的红佛珠吗?有什么稀奇,师父送给你这个干什么?”戴香道: “我也不清楚,他让我带着这个去清月坊拜见庵里的师太,可能是想让师太去除我身上的病痛。”阿玉点了下头笑了笑:“你的福气可真不小啊,只是到了那个清规戒律的地方怕你受不住。”戴香道:“怎么能这样说,我可是从小吃苦长大的。”阿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 “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你也快点睡吧,身子要紧。”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她难道怀疑我怀了身孕,这丫头太可恨了吧?正说着。阿虹也走了进来,望着戴香道:“师父给你看出什么病来了没有?”戴香道: “只说我身子太虚,让我好好静养。”阿虹小声对她道:“别理会阿玉,咱们睡觉吧。”戴香点了下头:“那。几位小姐也睡了吗?”阿虹点了下头:“她们也已经睡了,我收拾完桌子就回来了。”阿虹回到自已床前解开外衣睡了下去。戴香看她们都睡下,把手里的红珠放到粉盒里也躺倒了床上。她吹灭了灯火,屋子一下漆黑起来。 元智和元深回到正堂。二人要和高庄主告别回寺。高庄主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无不忧虑的道:“天黑夜深,二位师父就不要回去了吧。暂休一夜,明早弟子派人用轿送了去。”元智道:“万福寺离高家庄也不过十几里路程。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还是回去的好。”高庄主道:这,这哪行?师父辛苦一趟,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还是暂休一夜吧,明早派人送去?”元智双手合十:“多谢施主劳心了。”高庄主道:“咱们只顾说话,忘坐下喝茶了,师父请坐。”元智道:“不用,出家人站着也是可以的。”罗高氏道: “师父,弟子那位女佣身体如何?”元智道:“这种病只有到清月坊才能治好,贾师太有调理的方法。”罗高氏哦了一声:“这么说,弟子那女佣人有得救了?”元智点了下头:“让她静养二月即可。”罗高氏道:“多谢师父费心费劳。日后,一定高香奉敬宝寺。”元智一笑:“女施主客气了,贫僧就此告辞。”高庄主急忙道:“师父留宿一晚呗”元智和小元深二人已经快步出了院子。看着人出了院子,高庄主才想起让人送其上路,到了院门外时,人影已经不见。高庄主大为赞叹,罗高氏站在门外: “师父走了?”高庄主点了下头:“是啊,走了。只喝了点茶水,连觉也不能睡。如果能呆到明天,让我也好准备一些礼物给予答谢。”罗高氏道:“是位好师父呀,听说他武功不错,要是咱的儿子高汴跟他学武,我想也大有前途。”听到这里,高庄主摇了下头: “咱这孩子自小娇生惯养,哪吃的这种苦头。这师父严厉着呢,儿子若是去了万福寺我想总少不了挨打。”罗高氏忧虑的道:“儿子如此不成器,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百年之后,万贯家产谁来继承?”高庄主道: “儿大不由娘,听天由命吧。”罗高氏道:“老爷,咱这儿子如此喜欢亲生姐姐?咱们是不是把女儿兰花请回来?让她监督儿子的品行,也好服从父业?”高庄主叹了一口气:“我看不行?这儿子品行怕是改不了。若是他回来,咱们得把情况如实告诉他,日后不可做下败坏门风之恶事。”罗高氏道: “我真后悔把咱这个兰花闺女抛弃,这么好的姑娘,不仅漂亮,人还懂事,那时真糊涂,怎么相信了算卦先生的话把女儿给丢了呢?幸亏她没死,若是死了,在九泉之下都会恨我这个爹妈一辈子。”高庄主走进屋子对天看了一眼: “别说了,咱们回屋睡觉吧。”罗高氏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到了里间,高庄主上了床,罗高氏脱去外衣坐到床上,她一边拔除头发上的金卡银簪子道:“过几天,我带女儿去万福寺清月坊庵里上个香许个愿。让咱女儿尽早找个好人家嫁了,风风光光办个喜宴。”高庄主道:“这样也好,女儿大了,呆在家里也令人发愁。”罗高氏道: “要不要请段家庄的段媒婆过来看一下?”高庄主道:“她这个人不靠谱?你瞧瞧咱的大女儿阿爱嫁到段家庄后吃了多少苦?听说那个段阿大投靠山贼去了?就是他带着山贼抢劫杀害了好多乡亲。”罗高氏啊了一声: “他真的六亲不认?”高庄主一笑:“我说的难道还有假?这个段王氏嘴巴会说,就是个骗吃骗喝骗钱花的女人。咱们可不能在找她说媒提亲了,害了自家女儿不说,还丢了我高家的脸。”罗高氏叹了一口气: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女儿在咱家呆一辈子吧?三个姑娘都快长大了,在说,小儿子也快娶媳妇,真是愁煞人矣。”高庄主一笑:“我遇到一个小伙子倒是和咱二女儿般配,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罗高氏一怔: “你在哪看到的?是哪里人啊?我怎么没看见?”高庄主道:“明天我让你见识一下,他这人啊,说远也不远,就在身边。”罗高氏对丈夫一笑:“给女儿相女婿,可不能只看长相外貌啊?不知人品怎么样?万一结了婚,在欺负女儿,我这个当娘的心里过意不去呀?”高庄主道:“这好办?让他留在家中,你观察几天,要是人好,你就留下,不好,我立马把人赶走,你说怎么样?”罗高氏点了下头: “好吧,就这样安排。”说着话她躺在了高庄主身边,然后吹灭灯火拉过被子开始睡觉。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一道闪电,随后“轰隆隆”一阵巨响。几道闪电过后,就是炸雷,天空开始乌动密布。 第247章一夜暴风骤雨2节 于是,大吹从天吹过,直吹的门窗咯吱咯吱作响。 打更的家丁敲打着一面锣从北走了过来: 雷风闪电,要下雨喽,关好自家门窗,小心屋内落物伤人。 喊声渐渐远去。一声炸雷把高庄主惊醒,他起身对窗外看了一眼:没想到刮了这么大的风,是不是要下大雨啊?正说着,窗门呼的一声就被吹开,咣当一声响吓的罗高氏缩了下脖子。一道闪电划过,豆大的雨点开始飘落而下。高庄主赶忙起身,他拿开灯罩把灯点亮走到窗前,合紧门窗关好这才回到床前。罗高氏道: “不会出什么事吧?下这么大的雨?”高庄主道:“能出什么事?二个月没下雨了,这一下,咱们的田地可有救了。”罗高氏道: “这样也好,现在什么时辰了?”高庄主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道:“你没听到打更的吗?子时一过,还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睡吧,别想那么多。“罗高氏这才躺丈夫怀里静静睡去。 就在他们入睡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后院悄悄开了门向西院的围墙摸了去。他头顶着一个斗笠,顺着墙根往西院跑,脚下的雨水被他踩的串起老高,豆大的雨水很快湿了他的衣服。他走到西院门前,推了一下门不动,抬头望了一下天空,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满是雨水的脸。他把手里的铁钩子往墙头一扔,又拉了几下确认牢固双手拽住绳子很快爬了上去。他上了墙头四下看了一眼,纵身一跳进了院子。 坊间西南角的二层小楼正是高家几位小姐的住处,屋里早已没了灯火。几个姐妹早已入睡,不想一个响雷惊醒了她们。阿桂从睡梦中被惊醒,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一下眼睛对外看了一眼。楼上是妹妹二个,下面是她的单间小房。阿桂披上衣服,双手抱住被子惊恐的往外望着。害怕有什么怪物突然出现。对了,让二个妹妹过来陪陪她,于是她走到窗外对着楼上喊了几声,只是楼外大雨倾盆,楼上的二个妹妹很难听到她的声音。这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窗棂之上,一道闪电如同一个魔鬼一样令人惧怕。看到人影,高阿桂啊的一声叫,急忙往床边跑,她死死抱住被子身子不住的发抖,心想这个不速之客会是谁呢?他来这里要干什么?雷声渐渐远去。雨点似乎也小了许多。黑影走到楼门前,拿出一把匕首往门缝里一插一拉一划,门闩滑到一边。黑影轻轻推开门向床边走了去,阿桂惊恐的捂住自已的嘴道: “你是什么人?快出去,不走我要喊人了” “高小姐,不用害怕,我只想陪陪你。” “什么,你是,你是那个……?” “呵呵。没错,我就是那个养马的。”黑影此时已经走到了床前:“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爱慕你许久,好想和你呆在一起。”说着就伸出手来。阿桂吓的啊呀一声叫就要喊。一把匕首伸到了眼前。黑影嘻嘻一笑: “高二小姐,希望你不要叫,否则我会杀了你。”阿桂此时脸色苍白,哪还叫出声来。黑影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恶狠狠的扑了上去。事后。黑影拿起地上的湿衣服快速拉开门跑了出去。看到人跑了,阿桂这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她披头散发,把被子紧紧捂住祼露的身子。床单上有一滩污渍和血。怎么办。这让我以后如何见人?我不活了,不活了?阿桂心里异常痛苦,出了这种事,对于女孩子来说总不是件好事。楼上的二个小姐妹睡在一张床上,三妹阿甜被哭声惊醒过来,她一下推醒身边的妹妹: “阿惠,快醒醒,出事了?”阿惠睡的正迷迷糊糊被这一推也醒了过来,不满的看了一眼姐姐阿甜:“什么事呀?深更半夜的,叫魂啊?”阿甜道:“你听到了吗?楼下的姐姐正在哭。”阿惠哦了一声: “不会是被雷电吓哭的吧?”阿甜摇了下头:“我感觉不象,咱们下楼看看去。”说到这里,阿甜穿起衣服。阿惠也跟着穿衣服,二个人摸黑下了床,她们把各自的鞋子穿好。阿甜走到桌子前点亮烛灯拿在手里对妹妹道: “咱们过去看看?”妹妹对她点了下头,二个人一前一后持着烛灯开了门踩着楼梯向下走去。这二层小楼本是用木板做的,防滑性也好。但由于下着雨,梯子还是有些滑。阿甜手里持着烛灯视线本来就不好,差点一脚踩空跌倒下去。阿惠在身后拉住了她: “姐,小心点。”阿甜点了下头,二个人小心翼翼下了楼。二姐的门开着,屋里没有亮光,阿甜持着烛灯走进去。看到姐姐一脸泪水坐在那里,身子瑟瑟发抖。阿甜把烛灯放到桌子上走到床前: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惊魂末定的样子,谁欺负你了?”阿惠坐到床前,拉起姐姐的一只手道:“出什么事情了?快说呀?”看到妹妹过来,阿桂一下把阿惠搂在怀里放声大哭。阿甜好言相劝她就上停止不下来,哭了一会,阿桂眼含泪水道: “姐姐没法活了,活不下去了。”阿惠道:“姐,你为什么这样说?活着好好的,为何这样绝望?”阿桂放开妹妹阿惠道:“妹,刚才有个恶人闯进来把姐姐给糟塌了,这样姐姐怎么活下去啊?”一句话出口,惊的二个妹妹目瞪口呆,她们互相看了一眼。阿甜道: “是谁犯下的恶事?快去报告父亲带家丁把这恶人抓起来。”阿桂望了一眼妹妹摇了下头:“不行啊,要是这事传出去姐姐真的活不下去了。”阿惠道:“活不下去也要说,不能便宜了那恶人。”听了小妹这句话,阿甜也点了下头: “是啊,你要是不说?他此次得手,日后还会祸害别人,说不定还会来。只有抓住这个凶手,才能还姐姐清白,出这口恶气。”阿桂擦了一下泪水望了二个妹妹:“你们回去睡吧。不要告诉父亲和母亲。”二个妹妹沉默不语,她们知道姐姐现在心里很痛苦。一左一右坐在阿桂身边,她们握住姐姐的手谁也不在说话。外面的雨水渐渐小了起来,没过多久雨过天晴,夜空中的星星看上去很美很亮。阿惠突然用手一指惊叫起来: “姐姐,怎么会有血?这是哪里来的?”听到她惊叫,阿甜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在喊。阿惠点了下头:“我听二个姐姐的。”阿甜对她笑了笑:“你要是困,回去睡吧。”阿惠哦了一声站起身:“妹子回去睡了。”阿甜道:“去吧,这里有我陪着二姐。”阿惠后退几步转身离开,她轻轻拉开门然后又关好。刚要上楼梯,她又犹豫起来,转念一想走到了院门后,她拉开院门,脚下凉凉的,一看,院子里的水已没脚踝。这雨下的好大,到处是没脚的积水,踩过去哗啦啦的响。好在,雨水下了半个时辰已经停止,久违的蛙声又开始叫了起来。阿惠踩着雨水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她出了西院子跑到正堂前敲起了门。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正熟睡的高庄和妻子一下醒了过来,他们急忙点亮灯火。罗高氏披衣下床对外道: “什么事呀?出什么事情了?”阿惠站在门外,见父母一醒:“爹娘,出大事了,家里招贼了?”罗高氏一听惊的啊呀一声叫:“什么?家里招了贼?那快喊人捉贼啊?”阿惠嗯嗯二声,于是喊叫起来。正在暗堡处值岗的家丁们听到呼叫从四处跑了过来,他们点亮火把和灯笼围住阿惠: “贼在哪里呢?往哪去了?”阿惠用手一指:“贼从西院二小姐的楼里跑出去了?”听到这话,高庄主已经是满脸怒气。对着家丁们道:“给我搜,把贼人给我搜出来,一定严惩不贷。”众家丁听了一声是,举着火把从前院往西开始搜查起来。罗高氏一把搂住女儿: “西院出什么事情了?快带母亲看看去。”阿惠嗯了一声拉着母亲的手往西院走了去。母女俩人手拉着手走在没踝的雨水里,到了西院门前,一楼里正亮着烛火。阿桂和妹妹阿甜相拥而坐。没想院子里有了响动,二人急忙起身往外看,谁又来了呢?阿桂对阿甜道: “你快看看谁来了?”阿甜忙走到窗台望外看了一下,二个黑影一左一右正踩着雨水往这边走来。这不正是母亲和妹妹吗?天哪,难道妹妹把事情已经说出去了?阿甜急忙走到姐姐床前:“是咱阿娘过来了?” “什么?阿娘?”阿桂一下乱了方寸,她急忙把身下带血的床单拉起揉成一团藏入被子里。母亲拉着女儿的手走了进来,疑惑的望着二个惊魂末定的女儿。她走到床前,四下里看了看,望着底头不语的二女儿阿桂: “阿桂,怎么一回事?你这里出什么事情了?听说招贼了?”阿甜点了下头:“是的,刚才有个贼闯入姐姐的房间。” 第248章错怪了好人1节 母亲一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事真的发生在女儿身了上么?什么人如此狗胆包天,敢欺负我高家的女儿?她越想越气,感到胸口发闷,头脑发晕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下去。幸好三女儿在身后扶住了她,三女儿把她扶坐到桌前的椅子上,不住的给她捶背捋气。过了一会,罗高氏才从昏眩中醒来,她对着女儿哇的一声就哭。看到母亲哭了,阿甜下床走到她身边: “阿娘,不要哭嘛?”罗高氏走到床前,把女儿阿桂抱在怀里:“我苦命的女儿呀?老天怎么这样不公,让你受到这样的境遇?”阿桂听到母亲哭越发感到心情沉重,她不得不劝慰母亲不要在哭,以免哭坏了身子。罗高氏哭了一会,松开女儿道: “一定要抓住做恶歹徒,送官查办。”阿桂听了心里很是着急,握住母样的手道:“阿娘,求求你们了,别在声张好不好,要是声张出去,女儿的名声可就没了,让女儿日后如何做人哪?”阿甜也道: “姐姐说的也对,如果传出去,姐姐的名声真的没了。在说,她还是个没出嫁的女子,出了这事,谁还会娶她?”母亲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这事不外传,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也不能让恶徒逍遥法外,祸害别人。”阿甜道:“这事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一要顾及姐姐的名声,二要惩办恶徒。”罗高氏握住女儿的手: “母亲会想出好办法来的,不要悲伤,睡觉吧。”阿桂道:“阿娘,你回去睡吧,我现在睡不着。”罗高氏松开她的手,对三女儿道:“你好好陪着二姐,娘回去了。”说到这里起身对阿惠道:“四丫头。跟我走吧。”阿惠道:“去哪里?”罗高氏道: “回你的二楼睡觉。”阿惠嗯了一声跟在母亲身后出了一楼的门。罗高氏的心情难平,她现在只想尽快抓到凶手。可是,那个凶手会是谁呢?他为何要祸害我女儿?难道是老爷提起的那个新来的客人?肯定是他,他一来,我家中就出了事,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不正是引狼入室吗?但她又一想,新来的客人是谁?叫什么名子,家住哪里还不清楚。在说,他刚刚来到高家就熟悉这里的一切吗?怎么会知道我女儿睡觉的房间,怎么这样巧就闯入了二女儿阿桂的一楼?罗高氏左思右想还是稀里糊涂。阿惠看母亲出了院子,她走到楼梯前扶栏上楼,她登高望远,看到北院火把明明,家丁们正在挨门挨户的搜查每一个房间。 阿棍被雷声惊醒之后在也睡不着,他只好披衣下床。一碗饭的功夫,院子里已经积起了雨水。外面的雨水已经迈过门槛流进屋子里来了。他只好找个了木板放到门槛外面把雨水封住,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阿棍扶住门墙往院子里瞧着,院子里白华华的一片。还零星滴落小水珠。此时雨水一停,屋檐瓦楞上还往下滴着水。他接了一滴水在手心里感觉凉凉的,这个时候感到下体发涨,他要内急。阿棍对厕所看了一眼。就赤着脚走到院子往厕所跑去。内急之后往回转,没想听的院外卟嗵一声响,似乎有个什么巨大的东西从天而降。这是什么声音?深更半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阿棍想着人已跑到了院门后,他拉开门往外一瞧,发现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往前奔跑。这难道是贼偷东西?阿棍于是喊了一声: “什么人?给我站住,不要跑了。”听到喊声,那黑影回头看了一眼,一纵身蹿到墙头上一跳不见了踪影。阿棍正要去追,却又听到从胡同进出口传来抓贼的叫喊声。火光之处,家丁们手里举着火把,提着灯笼往这边追了来。随着人踩水流的声音越来越近,五六个家丁已经追至阿棍的院门前。为首的正是阿涞,他被别人叫醒后就带人从前院一路往北追了来,没想在这里看到了阿棍。他们几个把火把伸过来照了照,阿棍往后退了几步,道: “你们是捉贼的吧?人已往北翻墙过去了?”高涞看了一眼他:“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几个是来捉贼?你装的挺像,挺会演戏?还往北跑了?我看这贼就是你。”阿棍听到这里,心里一下慌了,道: “千万别误会,我真的不是贼?”家丁阿七嘻嘻一笑:“你怎么才能证明你不是贼?”阿棍道:“真的不是我?我刚才看到贼往北边跑翻墙过去了。”阿七一笑:“你蒙谁呢?就你看到了?我们在后面怎么没看到?兄弟们,先把他给抓起来。”几个家丁一拥而进,把阿棍围住。这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有眼无珠诬赖好人哪。阿棍又气又觉的好笑,这几个蠢家伙,真想一阵拳脚把他们打趴地上。可是,现在,这不是自已段家庄。如查打起来,误会可能越来越大。正在他想着,他的手就被二个家丁扭在背后给用腰带捆了起来。阿棍挣扎了一下,道: “你们怎么这样随便绑人?快把我给放了。”高涞道: “你现在是嫌疑人,还不能把你给放了。阿伟呀,把他带到前院咱们那间小屋子里先关起来。”阿伟听了一声是,手一推阿棍:“跟我走吧。”阿棍赤着脚,这么一堆差点歪倒水里,他站稳了脚根跟着阿伟走了。看着人走了,一个家丁道: “咱们是不是抓错人啦?这个阿棍不象是贼呀?”阿七瞪了他一眼:“贼不贼的谁知道?他脸上也没写贼字?先关起来慢慢审问。”家丁道: “他不过是个外人,对咱们这里还不熟悉,怎么就一下蹿到西院子里去了呢?”高涞对他摆了下手:“不用说了,跟我到呆子屋里看看。”几个人跟在他后面到了养马的院子。院门没闩一推就开。高涞带人走了进去,院子里全是水,而那个呆子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睡的很死,人进了院完全不知。高涞心想,如果是偷马贼进了院,把马给偷走了他也不会察觉。高涞这么想着带人已走到了呆子睡觉的屋门前。他敲了一下门,对里面喊了几声: “阿呆,快醒醒,出事情了?” 一连喊了几声,阿呆还是不醒。高涞鼻子哼了一声,上前掀开他的被子道:“你这小子睡的这样死?给我起来。”阿棍被这一掀坐了起来,擦了一下眼睛望了望站在眼前的几个人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有什么呀?”阿七上前嘻嘻一笑:“呆子,咱们宅子里出大事了,你知道吗?”呆子哦哦二声点头又摇头道: “出大事了,能出啥大事?我不知道,我天黑之后,就一直睡在床上,可没出去。”高涞道:“下这么大的雨,电闪雷明的,你也不知道?”呆子一笑:“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是很死的,在大的声音也是惊不醒我的。”高涞道: “呆子就是呆子,咱们回去吧。”阿七对身后二个家丁一摆手:“咱们走吧。”几个人往屋门外走了去。呆子道:“你们走了,走了啊?”阿七道:“走了,不打扰你睡觉了。”阿呆哦了一声,看人进了院子他赶忙也跟了出去。见人出了院门,他把门给关好用木棍顶住。回到屋子里拍了一下胸口自语道: “吓死我了,这几个家伙来的真够快呀?他们会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要是老爷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呆子一屁股坐到床上越想越后怕。他哪里还有睡意,背着一只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情很是不安烦乱。这里是呆不下去了,看来得尽快离开这里,对,和阿玉一起离开这里。可是如何才能找到阿玉把想法告诉她呢?她会不会已经知道我犯下的事了?她如果知道我犯下了事会和我一起走吗?不管怎样,得尽快离开高家大宅子,走的越远越好,走晚了高老爷不会放过我。阿呆打定主意,开始收拾行李,他把高老爷过年发的工钱揣入怀里,又把几件衣服打成一个包袱系好带做好随时准备逃离的样子。 阿伟一个人把阿棍带到他们睡觉的院子里,打开一扇小屋门道:“进去吧。”阿棍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把我带来?”阿伟听了一笑:“少废话,你犯了事,就要关起来接受审问。”阿棍道: “我没犯事,我是无辜的,我看到凶手了。”阿伟又一笑:“你小子一点不老实啊?你口说无凭,谁会相信呢?”阿棍道:“既然如此,你们又怎么怀疑我是凶手呢?说我是凶手,你们又有何凭据?”阿伟道: “你小子油口滑舌,不承认是吧。我们有办法让你承认,给我走去。”阿棍道:“我不进去。”阿伟抬起脚就踢,一边踢一边把人往里推。 第249章错怪了好人2节 阿棍哪受过这样的气,他一低头就撞。阿伟没有防备,这么一撞,他一头栽倒雨水里,搞的全身都湿了。 阿伟从雨水里爬起来,指着阿棍道: “好小子,你敢动我,不想活了是吧?”说着操起棍子就要打。阿棍道:“你敢打,我就敢和你拼命。”声音刚落,高涞已带另外家丁走回来了。而且还有其他家丁也跟了来,他们跟在高涞身后说个不停。一个家丁道: “高涞兄果然伸手不凡。”阿七道:“是呀,咱高涞哥是什么人?比衙门里的捕快还会办事。”听了他的话,一个家丁还是半信半疑道:“凶手真的被抓住了?”阿七道:“我还能骗你们?凶手已经被我们关到这里来了。”家丁道:“那咱们过去看看。”十几个人跟在高涞阿七身后往睡觉的地方走了去。没想到了睡房前,却听到走廊北墙有动静,那里灯火通明又是在干什么呢?阿七扒住墙头往院里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厨子手里端着木盆从屋子里往外排水。阿七道:“你们在干什么哪?不睡觉闹腾个什么?”听到喊声,一个厨子抬起头望了一眼:“屋里进水了,下这么大的雨,屋顶屋外都进了水呀。要是不及时排出,把袋子里的米都给泡糊,筐里的菜都泡成汤了。”阿七道: “那你们忙吧?”正要松开扒墙的手,那厨头又道:“咱们宅子里出什么事了?一夜这么不安宁?”阿七道:“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厨子哦了一声不在说话往外排他们的水。高涞带着人走到关押阿棍的屋子前,望了一眼阿伟道: “你怎么把人给打了呀?”阿伟道:“不是我打他,是他打了我?”高涞道:“我明明看见是你把人给打了,怎么反说他把你给打了?在说,人家的双手还绑在身后。”阿伟道:“你们瞧,我的衣服全湿透了。”高涞道: “快去换衣服吧,要是时间长了,非把你给捂出白肤病不可。”阿伟嘻嘻一笑转身离开。他进了屋子。把身上的湿衣服脱去换上干净的长袍,束了腰带。高涞望了望阿棍,说道:“进去说话吧。”阿棍的一双脚已被雨水泡的发白,又冷又酸,感觉就要兑一层皮。他进了屋,高涞看了他一双脚,对身后的阿七道: “拿一双鞋子过来给他穿上。”阿七道:“好是好,可是拿谁的鞋子呢?”高涞问阿棍道:“你多大的脚码?”阿棍道:“我四十二码的脚板。”高涞道:“这么大的脚板,怪不得个头长的这样高大?阿七,把我的鞋子拿过来给他穿上。”阿七犹豫了一下: “你的鞋子?他能穿上?”高涞白了他一眼:“你啰嗦什么呀。让你拿就拿,快去。”阿七哦了一声转身拿鞋子去了。他走到高涞的睡床前,从床底下拿出一双鞋子走了过来。高涞看了一眼,对他道: “不是这双,是箱子里的那双新鞋,在回去拿。”阿七点了下头,没想这个高涞对外人心眼还真好。他只好提着旧鞋进屋,把旧鞋放到床底下打开箱盖从里面找鞋子。里面除了换洗的衣服也没看到有什么鞋子里面,他用手翻找了几下。摸到一个蓝布包,感觉重重的拿在手里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双新鞋子。他合上箱盖返回来把鞋子往高涞面前一递: “是这双鞋子吗?”高涞点了下头:“不错,正是它,拿给这个外人穿了。”阿七提着鞋子走到阿棍面前。把鞋子放到他的脚前:“穿上吧。”阿棍也不知他高涞的用意,摇了下头:“我怎么能随便穿别人的鞋子,不穿。”高涞道: “你小子还挺硬实,你知道犯了什么事吗?”阿棍道:“我不清楚。”阿七一笑:“先把鞋子穿上。要是不老实,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阿棍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来压制我?我怕过谁,我什么人也不怕。要打就打,要杀就杀。”阿伟道:“你小子真不怕死?”阿棍道:“怕死,我不会站到这里来?没闲功夫和你们磨嘴皮子。”阿伟走到高涞身前道: “高涞兄,你看着办吧?这小子我是没办法对付了。”高涞道:“先把鞋子给他穿上。”阿伟对一个家丁使了个眼色,二个人上前一个抱住阿棍的腰,另一个抬起他的脚把鞋子往他脚上套。穿上鞋子,二个人又退了回来。这鞋子穿在脚上还真暖和,阿棍一时想不明白,这高涞如此大方把一双鞋子拿给他穿,用意何在?高涞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 “这位兄弟,是不是你犯事,总不能让你受委屈。我这人还是有同情心的,公私分明。你只是个嫌疑犯,我们现在也拿你没办法。在事情没查清以前,你要好好配合我们,不要有任何欺瞒。高庄主是个仁慈之人,对朋友都有关爱之情的。”阿棍道 “说的好听,谁信呢?我不是凶手,我们偏不信,非要把我抓来,要是真正的凶手跑掉了,你们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阿伟翻了一下眼皮:“咦,这小子挺有理的。可是,除了你还会有谁呢?”阿七听到这里,走到高涞身边道: “高涞兄,这凶手会不会是那个呆子啊?”听了他的话,阿伟嘿嘿一笑:“你说是呆子,我才不信?他傻乎乎的,除了会看守马圈还能干什么呀?他会翻墙头吗?”高涞道:“这个不一定,呆子也有犯罪嫌疑。”阿伟道: “怎么能看出呆子犯了事?”高涞道:“这家伙一定隐瞒了什么?没说实话,他说没出去,一直在屋里睡觉,可是他的头发怎么会是湿的?鞋子又怎么会是湿的呢?要是不出去的话,头发会是湿的吗?这么大的雷声也没有把他吵醒,说明了什么问题?他一定有心理准备,他那个表现,哪象个熟睡被吵醒的样子?他是在装糊涂,这人一定心里有鬼。”阿伟道: “头发湿了,也许是出去方便上厕所淋湿的,鞋子淌过水当然也是湿的啦。“高涞听了一笑:“你这个推理也有一定道理,可是还有许多问题让人不明白啊?你可别忘了,他一直在说自已是在屋子里睡着的,并没有出去。既然没有出去,这哪里来的的鞋子和头发是湿的呢?”阿伟拍了一下脑袋: “说的是啊,没出去鞋子和头发就湿了。”高涞道: “他一定隐瞒什么。”阿七道:“如此推断,这个呆子可能就是凶手。他是不是一直在我们面前装傻啊?”高涞道:“我觉的他嫌疑重大。”阿伟道:“这,这一下出来二个嫌疑犯,哪个是真是假啊?呆子是凶犯,那这个阿棍呢,是不是要放了?”高涞道:“还不能把人给放了,至少没查清事件以前不能放人。”阿七道: “那你的意思是?”高涞道:“先把人关在这里,天亮之后在说。你们都回去睡吧。”阿伟点了下头:“只是那个呆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量?是不是先把呆子抓回来。”高涞道:“他一时半会还跑不了,咱们睡觉去吧。”阿棍看人要走,挣脱了一下手上的腰带: “你们走了,把我手上的带子解开啊。”高涞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把他手上的腰带给解开。阿七道:“高涞兄,你不怕他跑吗?”高涞听了对阿七一笑:“你看他能跑出去吗?”说完话对阿棍道: “你也休息一下吧,屋子里有竹藤椅,你躺下睡一会。”说到这里,他让众人灭了火把,关了门回去休息。天刚刚亮,卯时已过,所有的家丁都开始起床忙活。有的疏通下水道往外排水,有的清理院子里的残枝片叶,有的把残叶装入竹筐往外运。被大风吹断的树枝遍地都是,院子里到处是沉积下来的沙泥。望着忙碌的景象,站在正堂门外的高庄主望了一眼妻子罗高氏感慨的道: “没想这次雨水下的这样大。”听了他的话,罗高氏点了下头:“是呀,一场好雨呀。”家丁高涞从后院走了来,他手里端着一个水盆走到高庄主眼前道:“老爷和夫人请洁面吧。”罗高氏对他一笑放到屋里的盆架上吧。“高涞应声进屋把木盆放到架子上,这是用红木制作的三角盆架,其中镶着一个铜镜,上方雕刻着一对彩凤凰。二头搭着棉绒织成的毛巾,罗高氏走到盆架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自言道: “没想几十年一过老多喽,岁不饶人啊?”高涞听了一笑:“夫人,你还年轻不显老。”罗高氏回头望了一眼高涞:“是吗?哪有做姑娘的时候充满青春气息呀?“说着话把手放进盆里捧起水往脸上抹。她洗好脸拿起毛巾擦了下,对高庄主道: “该你了。”高庄主走到盆架前洁面,他洁好面坐到八仙桌旁。阿虹给倒了二杯茶水分放到他和夫人面前。 第250章二小姐上吊1节 罗高氏端起一杯茶水望了她一眼,问道:“丫头们和小姐都起床了?”阿虹点了下头:“都已经起来了。”罗高氏道: “那戴香的病情怎么样?”阿虹道:“比昨天好多了,就是有些消瘦,不大爱吃饭。“罗高氏道:“今天按方子给她服药。”阿虹道:“大师没有开方子怎么开药呀?”高庄主道:“大师的意思是让她去清月坊静养二个月,我看也行,就派人把她送过去吧。”罗高氏道:“只是,这刚下过雨路面湿滑行走不便,能不能改日送过去?”高庄主摇了下头: “治病救人要紧,让高涞着二个人抬着轿子送去。”高涞正站在身边,听了高庄主的话连忙点了下头:“这样行,奴才照办。”高庄主对他点下头呷了口茶水咽下,又把杯子放到桌面上道: “后院的家人都起来了?昨天夜里事情办的怎么样?那个行凶做恶的人抓到了没有?”高涞道:“已经抓到了,正关在东院那间小屋子里,还望高老爷核查。”高庄主哦了一声:“这么快把人给抓住了,凶手是谁呀?”高涞道: “现在只是个嫌犯,还不敢肯定是不是他?”罗高氏道:“不会是那个阿棍吧?”高涞忙点头道:“抓的正是他,还请老爷审查过问。”高庄主不语,手捻着下巴沉思良久。看他不说话,高涞也不敢多言。这个时候,阿玉端着果盘和早点从外走了来,她把果盘和点心放到桌子上退站到一边。高庄主看了看她,说道: “你过来一下。”阿玉走了过去:“老爷,有何吩咐?”高庄主道:“你快去把养马的那个呆子叫过来。”阿玉点了下头转身离开。高庄主又对高涞道:“你去后院把所有家佣都叫过来。”高涞也不知他的用意只好往门外走,到了后院,看到几个家人还在忙,招了下手道: “放下手里的活。不要忙了,跟我去前院正堂。”几个家佣互相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扫把和竹筐向前院走去。阿玉独自一人往养马的院子走,进了胡同到了一扇门前。门关着,阿玉抬手就拍门。正在屋子里躺着的阿呆听到拍门声急忙起身往外看了看,抓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袱背在身上。他走到院门前,隔着门板问道: “谁呀?有什么事?”阿玉道:“跟我去前堂,老爷找你有事。”阿呆听到这里神色有些慌张,他啊了一声,心想,看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老爷和夫人开始怀疑我了。阿呆想到昨夜的事越来越没底,他转念一想,还不如趁早离开这里。打定主意,他一下拉开了门。阿玉望了他一眼: “这么久才开门呀?老爷叫你去前堂有事,跟我走吧。”阿呆一笑,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道:“不能去,一去就露馅了。”阿玉道:“你说什么?昨夜那事是你做的?”阿呆笑了笑:“正是我做的。”阿玉心里非常震惊,抬手给了阿呆一个嘴巴道: “无耻的家伙,你怎么做出这种恶事来。让小姐以后如何做人?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阿呆捂着被打的脸道:“其实,我很喜欢她,二小姐长的太美了。”气的阿玉说不出话来,抬起手又要打。但她的手被阿呆死死抓住动弹不得。阿玉道: “你这卑鄙的家伙。喜欢一个人就作贱吗?你喜欢二小姐,那我呢,你还喜不喜欢?”阿呆道:“你,我也喜欢。她我更喜欢。”阿玉道:“放开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阿呆道:“跟我走吧。”阿玉道: “跟你走?要去哪里?” “回老家,我们离开这里。要是走晚了被老爷抓住。我会没命的。”阿玉一笑:“你也怕死?那你就别做恶事啊?跟我走,到前堂。”阿呆四下里望了一眼,一下把阿玉搂在怀里关上门道:“好阿玉,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不走不行,一定要离开这里,咱们一起走,走的越远越好。”阿玉挣扎开来,抬手又给他一个耳光: “无耻小人,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你不仅害了二小姐,还要害了我是吧?”说完转身往外就跑。看她要跑,阿呆一下急了起来,上前几步一下把人给拉了回来,把人往地上一推: “想跑,门都有没有?”阿玉坐在地上:“你想干什么?”阿呆笑了笑:“干什么?不听话,我会杀了你的。”阿玉从地上站起:“那你杀吧,杀了我,你也跑不了。”说着拉开门跑了出去,边跑边喊: “抓贼啊,有人行凶了。”阿呆听了呼喊,心里一下急了起来,他上前就追。阿玉没跑几步就被他追上,阿呆把她摔倒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晃了晃道:“你要在喊,我就真的杀了你。想活,就乖乖听话,跟我走。”阿玉看到匕首一下震惊的说不出话,哪还能喊出声。阿呆得意的一笑,上前把她拉起搂在怀里: “我要带你去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阿玉还真怕刀子伤到自已只好点了下头。阿呆推着她往外走,二个人走到小门,阿呆把门一推走了出去。看守小门的家佣已经去前厨吃早餐,二个人顺利出了高家大宅子。阿呆一手拉着阿玉一边很警觉的四下张望,生怕别人看见。过了一片佃户居住的草棚和房子,就到了出庄的路口。让阿呆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只见一个老汉担着二捆柴往高家大宅子走了来。阿呆认的,他回头看了一眼阿玉,小声道: “主意点,不可乱说话。要是问起来,就说高老爷派咱们二个去万福寺有事情。”阿玉望着咄咄逼人的阿呆只好点了下头。阿呆怕引起老汉的注意只好松开阿玉的手,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前走。老汉正是舒怀,他一大清早打了柴就往高家宅子送,没想半路之上遇到看守马圈的阿呆。他怔了一下,停下脚步: “阿呆,你和阿玉姑娘要去哪里呀?”阿呆见问只好上前笑道:“也没别的事情,高老爷让我们二人去一下万福寺找那个什么大师。”舒怀哦了一声,还是半信半疑的道:“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走亲戚访友呢。”阿呆道: “没得亲戚走,不多说了,我们得赶路。”舒怀道:“那,你们一路走好。”阿呆对舒怀一笑对阿玉看了一眼。阿玉刚要喊救命,哪知阿呆的刀子又从衣袖中露出来。阿呆狠狠瞪了她一眼,使了个眼色。阿玉只好底下头来跟在后面向庄外走去。舒怀回头望了望,尽管满心疑虑还是挑起柴担走开。 正堂前坐着的高庄主一杯茶水喝完还没见阿玉把阿呆找回来,有些心急。他望了望高涞,说道:“怎么一回事,这么久了,阿玉还没有把那个阿呆叫回来?”高涞道:“谁知道啊?路又不是那么远,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呀?”高庄主道:“那你过去看看。”高涞应声转身离去,刚走到正堂门口,就看到阿虹急急忙忙从西院那边跑了来。看到她很着急的样子,高涞心想一定出了大事。阿虹边跑边喊: “不好了,出大事了。”高涞道:“别急,里面说吧,老爷和夫人就在堂里坐着。”阿虹往正堂里跑了去。家佣们分站在二旁,看到心急如焚的阿虹跑过来都在心里揣摩着又出了什么事情。阿虹跑进了屋对着高庄主道: “老爷,夫人,出事了。”罗高氏道:“有话慢慢说,不用着急。”高庄主也道:“是呀,慢慢讲。”阿虹走上前去道:“二小姐她,她……”看她脸色不对,罗高氏心想二女儿一定出了大事急问道: “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出来呀?”阿虹道:“二小姐,她,她上吊自杀了。”一句话如同头顶炸雷惊的罗高氏眼前一黑往后倒了下去。眼看人就要从椅子上摔倒地上,阿虹和几个家佣急忙上前把人扶住。高庄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不及说话就往门外跑,看到老爷往门外跑,众家佣也跟着跑了出去。罗高氏对阿虹道: “快,你带我过去看看。”阿虹扶着罗高氏也跑出了门。西院里一片哭声,二个妹妹正趴在二姐床前哭个不停。高庄主还没进屋就道:“阿桂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听到喊声,阿甜抬起头看了一眼站起身道: “阿爹,我二姐她上吊了。”高庄主跑到床前,一下搂住女儿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我的女儿呀?你有什么想不开做下这等傻事?”罗高氏也进来伏到女儿床前哭泣道:“阿桂呀?你怎么能撇下爹娘一个人走了呢?谁把你给害了呀?快告诉娘,娘给你报仇雪恨。”阿桂没有任何反应,高庄主伸出手在她鼻子前探了探,碰了一下妻子道: “别哭了,咱女儿还有气,还活着。”罗高氏啊的一声,这才仔细观察起女儿来。 第251章二小姐上吊2节 女儿脸宠红润,呼吸也顺畅,并没有死人的那种苍白。 看到女儿还活着,罗高氏放下心来。对二个小女儿看了一眼,说道: “你们二个也别哭了。”二个女儿应声站起身。罗高氏给阿桂拉了一下被子,高庄主让人去倒茶水。阿虹走开从内间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罗高氏接过,一只手抬起女儿阿桂的头把水往她嘴里倒。阿桂喝了几口就是不睁眼不说话。高庄主望着三女儿阿甜,问道: “怎么一回事?”阿甜于是讲起她起床后发现的事情。天亮之后,和妹妹住在二楼的阿甜就开始起床。她想下楼看看姐姐阿桂,没想到了一楼,门关着推也推不开,她对着里面呼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应这才意识到出了事。她叫下妹妹后二个人合力把楼门给撞开,一进楼,却发现阿桂穿着睡衣跪倒在床前,一条白色绢带悬挂在木床横条木上。另一头缠在脖子里,阿桂面色苍白,舌头外露,二手下垂,似乎早已没了呼吸。看到这情景,二个妹妹惊的目瞪口呆,还是年长几岁的阿甜遇事冷静一些,她很快从惊愕中醒来。一下拉断横木上的白布绢把阿桂脖子上的套子解开。阿桂身子往后一倒直挺挺的躺在了那里,二个妹妹赶忙把人抬到床上。阿虹后悔莫及,不住的自责。她刚刚离开一会,二姐就上吊,现在人还能救活过来吗? 罗高氏对站在门外的家佣道: “你带着人赶快把那个阿棍给我进行严刑拷打,一定要让他承认祸害我女儿的事。”高庄主还算清醒,听了妻子的话,道:“你要干什么?你这样会闹出人命来的?”罗高氏道:“我要给女儿报仇。”高庄主一笑:“有你这样报仇的吗?事情还没查出个眉目,你就怀疑是阿棍犯下的事,如果不是他呢?你岂不是害了阿棍?”罗高氏道: “我怀疑错了吗?自从他进了咱高宅的门,宅子里就没有安静过。一定是他害了我的女儿阿桂,阿七。快带人把那阿棍押到正堂严加审问。”阿七应了一声带几个家佣跑走而去。他们如狼似虎一般到了后院,把关在小屋子里的阿棍从里面推出来架着就往前院正堂走。阿棍挣扎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阿七踢了他一脚:“给我老实点,到了就知道了,快走。”几个家佣架着阿棍很快到了前院正堂。阿七往椅子上一坐,手一拍桌面对阿棍喝道:“大胆阿棍,还不给我跪下。”阿棍道: “我没犯法,为什么要让我跪?”阿七嘻嘻一笑:“这里是高家,高庄主说你有罪就是有罪,还不跪下交待罪行。”阿棍道:“你们诬赖好人,你们这是私设公堂。我没犯罪。让我交待什么?”阿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二个家佣一使眼色: “他不老实,给他点颜色瞧瞧。”二个家佣明白,走到阿棍身后一左一右把他给扳倒地上。阿七起身走到门后拿起顶门杠,对着阿棍的后背打了起来。阿棍忍住疼痛,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打的裂了口子。打了十几下,那阿棍还是不承认,阿七只好收了棍子心想:这家伙挺硬实的,怎么打都不招认。这可怎么办?一个家佣把阿棍踢倒地上,夺过顶门杠就举过头顶。阿七用手挡住,道: ”你想干什么?”家佣道:“他不承认就要挨打。”阿七道:“算了吧,这样会打死人的。”家件道:“打死就打死。这有什么,反正有夫人在后面扛着。”阿七按下他手里的杠子道:“夫人也许是一时的气话,要是真出了人命,你不怕冤鬼晚上找你吗?”家佣摇了下头: “这个我还真有些怕。”阿七把棍子放到门后面。走到椅子前又坐了下去。一家佣走过来道:“咱们可不能屈打成招,冤枉了好人哪。他若是没有犯下事,咱们这样把他打了一顿。良心上也过不去呀。”阿七点了下头: “只是夫人下了命令,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家佣道:“那就等夫人和高老爷回来在审吧?”阿七点了下头:“好吧,就这样。”正说着话,门外人影一闪,一个人走了进来。阿七一看,正是那个送柴的舒怀老汉,他眉头一扬: “舒大伯,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呀?”舒怀道:“老爷呢?他去了哪里?”阿七道:“在西院呢。”舒怀道:“那好,我这就过去。”他转身往西院走。迎面遇到高涞,他看了一眼舒怀: “大伯,你怎么过来了?”舒怀道:“找老爷有点事,你又干什么去了呀?”高涞道:“老爷让我找阿玉,可是到了后院养马厩,那个阿呆也不见了。”舒怀道:“你也在找阿呆啊?我也是为了这事来的,他一大清早就和阿玉二人往庄外走了。我看他们神色不对,一定是偷了宅子里什么东西跑开了。”高涞道: “果然没出我所料,果然是他犯下了事。”说到这里对舒怀道:“咱们快把这事告诉高庄主。”二个人向西院跑了去。到了西院,罗高氏正扶着女儿阿桂说话。看到高涞进来,高庄主起身道: “怎么样,那个阿呆和阿玉呢,去了哪里?”高涞道:“我去了后院,养马厩的门没锁,院子里也没有人,我估计是阿呆从宅子里跑掉了。”听到这里,高庄主吃惊的睁大了嘴巴:“他跑掉了?为什么呀?难道是他犯下了事?”高涞道: “做贼心虚,是他无疑。”罗高氏望着二女儿阿桂:“给娘说实话,是不是阿呆那小子,那个奴才欺负了你?”听母亲一说,阿桂点了下头,眼含泪水道:“就是他欺负了我。我怕他把这事捅出去,女儿觉的日后没颜见人就一直不敢往外说。”女儿的话彻底击溃了母亲的神经,没想到一个在自已眼里傻乎乎的呆子竟然犯下这种恶事来,而且更可怕的差点害了阿棍。她感到气恨又觉的羞愧,对高涞道: “快让阿七放了阿棍,带人立刻捉拿那恶奴阿呆。”高涞应声而退。他到了正堂让人放了阿棍,把人扶起来道:“对不起兄弟了,误会你了,是我们的不对。”阿棍道:“我早说过,不是我,你们偏偏不相信,这下好了,放跑了真正的凶手。”高涞对阿七道: “你们几个赶快给阿棍兄弟赔礼道歉。”阿七听到这里忙走到阿棍面前,对其他二个家佣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向阿棍道歉啊?”二个家佣走到阿七身后拱起手对着阿棍赔不是。阿棍摆了下手道: “行了,打就打了,以后小心点就行了。”阿七连忙点头,高涞对他道:“好好招待阿棍兄弟,你们二个跟我来。”二个家佣愣了一下:“又要去哪里?”高涞道:“跟我一起抓那个呆子,他现在已经从后院小门跑了。”二个家佣跟着他出了正堂。到了正堂外,高涞又集合了五六个家丁,他们到了马厩牵了马从后门出院往庄外追了去。 一行人急急往庄外赶,可是到了庄头岔路口早已不见人影。路南的小吃店开着门,店伙计往外倒污水。店里没有一个人,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前喝闷酒,不知喝了多少杯,壶里已经没有酒了。他放下手里的酒壶对外喊: “赵二蛋,你过来一下,到隔壁的酒店打一壶酒。”赵二店拿着盆子从外走了进来,把盆子放在地上拿了壶伸出手。掌柜看了他一眼:“干啥?”赵二蛋道:“给打酒的钱啊。”掌柜道:“先欠着,月底在还。”赵二蛋听了掌柜的话收回手提着壶往外走。到了不远处的酒店却发现门还关着,难道没人,还是今天不开张营业?他到了酒店门外通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 “真的没有人,白跑一趟。”他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骑着马从路口跑了过来。他以为是过路吃饭的,忙点头哈腰道:“客官,里面用餐。”骑在马上的人正是高涞,他望了一眼赵二蛋:“我不进店了。赵二蛋啊,有事要问你。”赵二蛋抬起头嘻嘻一笑: “是高庄主家里的高涞啊?有什么事要问?”高涞道:“你和掌柜的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从庄里走出来?”赵二店点了下头:“看到了?是那个经常来我铺子吃饭的阿呆,他带着一个女人往东路走了。”高涞点了下头: “东路?”赵二蛋道:“是啊,青草山万福寺方向。我一早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往北走。”高涞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谢谢你了,这是赏你的。”赵二蛋笑呵呵的接过银子揣入怀里。没想,自已这一举动被掌柜发现了,他急忙从饭铺里走了出来。高涞对他拱了下手: “不打扰了,我要赶路。”掉转马头跑了去。 第252章高母相女婿1节 赵二蛋底头往店里走,掌柜一下拦住了他:“站住,刚才高庄主家里的人给你什么了?”赵二蛋道:“没给我什么。”掌柜哼了一声:“你不说实话,那好,这个月的工钱就别要了。”赵二蛋道: “这怎么行呢?我以后还要靠这些工钱养家糊口呢。”掌柜把手一伸:“拿来吧?”赵二蛋见隐瞒不过只好把怀里的银子掏了出来。掌柜一把夺过:“这银子要充公,不能私藏。”赵二蛋又气又可笑,心想人家赏给我的银子他拿去干什么? 高涞带着家丁直往西北方向追了去。没追多久,他们就发现了目标,二个人走走停停,拉拉扯扯,跟在身后的阿玉哭哭啼啼。阿呆手里握着匕首满脸杀气,他走到阿玉面前恶狠狠的道:“不走是吧?我让你死在这里,快走。”阿玉一下坐到地上: “我走累了,走不动了,要杀你就杀吧。”阿呆晃了一下手里的匕首:“这可是你说的,我真的要动刀子啦?”阿玉眼一闭:“动手吧,你这个没人性的恶狼。”阿呆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把刀子放到了她的喉咙前。一家丁看到了,对高涞道: “高涞兄,你看,他阿呆要对阿玉动手了?”高涞一见一拍马背冲了过去。马儿咴儿叫了二声快如闪电一下冲到阿呆身前。高涞对着阿呆大喊一声:“你这狗贼,休的行凶,还不给我住手?”一声喝吓的阿呆后退几步,把匕首握在胸前道: “你们怎么来了?”高涞道:“好一个阿呆,你隐藏的真够深的啊?你在高庄装疯卖傻,欺下犯上。”阿呆嘿嘿一笑,完全没有惧怕的样子道:“那又怎么样?”高涞一鞭子抽了过去,打的阿呆脸上有了道红印。家丁们纷纷从马鞍上取下棍子向阿呆打去,阿呆后退二步转身就跑。高涞冲上去,抬起一脚踢去。听的阿呆啊呀一声叫趴在了地上。高涞下马就要抓人,还没下马,阿呆就挥动手里的匕首刺了过来。阿玉见了大叫: “小心他手里的刀子”高涞一闪身躲过,抬起一脚踢掉他手里的刀子。家丁们从后面拥上来就要捆人,阿呆转身拔脚就飞快的跑了去。一家丁喊道:“他跑了。”高涞道:“你留下带阿玉姑娘回庄园,我们几个追,他跑不了。”那个家丁只好答应下来跳下马扶起阿玉道: “阿玉姑娘,起来吧,我带你回去。”阿玉道:“谢谢你们救了我。”家丁扶她上了马往庄园里走。高涞带着其他家丁追赶阿呆,没想他跑的比兔子还快。一跳二蹦钻入路边一片桑林。高涞拍马也追了进去,看阿涞往里追了去,家丁们也紧随身后追了去。这桑林都是修剪过的,枝茂叶盛。那阿呆跑出桑林,眼前一下出现一条小河。他回头看了看,高涞几个人已经追赶上来了。他喘了一口气,心想自已该怎么办?在也跑不动了,看来只能跳河游过对岸逃生了。高涞追到身后,对阿呆道: “阿呆。束手就擒吧。”阿呆对高涞一笑:“我还不想死,跟你们回去不还是死路一条?”高涞道:“不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你已经无路可走了?你要为自已犯下的事承担后果。”阿呆听了一笑: “只要不让我见到高庄主,在这里死我都情愿。”高涞一怔:“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怕高庄主呢?”阿呆道:“我害了高家二小姐。我对不起她,无颜见她。在高家这么多年,高庄主对我也不错。可我却犯下这等丑事来,我无颜面对高家人。”高涞道: “可是。死在哪里都由不的你做主了?高庄主要拿你回去严加惩办治罪。”阿呆听了对天哈哈大笑:“在哪里都是死呀,让我死的痛快一点吧,我不想受到折磨。”说着往河里跳了去。二个家丁惊的大叫: “他跳河了?”高涞举起手里的棍子一抬手扔了去。那棍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嗖”的一声飞过去一下击中阿呆的后脑。阿呆被这重重一击。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卟嗵”扑倒水里。高涞跳下马飞奔过去,这水不深,他一把拉住阿呆把人拖到岸上。一家丁望着高涞道: “没想高涞兄的功夫这样好,一下把人给击倒了。”高涞道: “我自小就练就了飞棍打鸟的本领,这点算的什么?”家丁伸出大拇指:“佩服,佩服啊,以后跟高涞兄得多学学这方面的技巧了”说到这里又指了一下地上的阿呆:“这个家伙怎么办?拖回去,还是扔在这里喂野狗?”高涞道: “拖回去,也好给高庄主有个交待。”正说着,那阿呆睁开眼来:“你们怎么还不杀了我呀?”一家丁愕然的道:“他,他还活着哪?”高涞道:“你以为他死了,这个家伙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捆了带回去,让高庄主亲自宰了他。”二个家丁应声下马,一个解下腰带就要捆人。谁知那个阿呆睁眼看了看,一口气没上来眼一闭死掉了。家丁拍了拍他的嘴: “醒醒,不要装死啊?”呼喊了几声那阿呆也没反应。一家丁翻开他眼睑看了一下:“这下真的死掉了。”高涞道:“死就死了,这是他的命,托回去。”二个家丁把阿呆抬上马背让他趴在那里。高涞拿了地上的棍子带人往回走。 罗高氏扶起女儿,让人端来温水给她擦了一下脸道:“好些了吗?”阿桂点了下头:“我已经好多了。”罗高氏道:“你要是真死了,可要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让真正的凶手跑掉了啊?”阿桂听了一怔: “母亲此言何意?谁和我的死还有关联?”阿惠道:“咱们宅子里不是来了个叫阿棍的客人吗?一直怀疑他犯下了事,要是你不说,还真把他给屈打死了。”阿桂听到这里望着母亲问道: “那,那客人现在哪里,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别人,不差点要了人家命。”阿惠道:“幸亏阎王没有收你到阴间地府。”阿桂一笑:“不还是亏三妹来的早,发现的早。要是晚来一步,那我的命不早就没了吗?”阿甜对二姐白了一眼: “还好意思说出口,一夜被你折腾的睡不好,一躺下就做恶梦,我可是一夜无眠哪?”阿惠道:“姐姐,以后可不能做傻事了?在说,这也不是你的错,死了又能怎么样?”罗高氏听着几个女儿的争论笑道: “万幸之中的万幸啊?女儿大难不死,一定有后福。起床,梳理头发,跟母亲去正堂用餐。”阿桂喛了一声坐正身子。罗高氏扶女儿下了床,阿惠扶姐姐到了梳妆台。望着镜子当中憔悴的自已,阿桂差点认不出自已来了。镜子里的自已,眼睛红肿,头发凌乱,脸色有些苍白。阿惠拿起桃梳给她理发,阿甜站在一旁拿起粉盒开始为她脸上扑粉。扑好粉又从妆盒里取出几朵银色梅花型头饰别在发间。经这一打扮,阿桂整个人大变样,美艳而妩媚。阿惠在一旁望着镜子里的阿桂道: “姐姐,你长的可真漂亮啊?天上的仙女一般。”说的阿桂脸一红,用手推了她一下:“贫嘴,有你说的那么好么?”罗高氏扶起女儿看了看:“不错,好看。我高家的女儿就是漂亮,走,跟母亲一起去吃早餐。”她拉着女儿的手往外走了去。几个女儿跟在后面往外走,走到院子里,罗高氏又想到了什么,望了一眼女佣人睡觉的屋子,对阿虹道: “阿虹,你吃过饭后,别忘了给戴香打点饭菜。”阿虹点了下头应声:“好的,夫人。”罗高氏满意的对她点了下头:“你们几个丫头都不错,省心,乖巧,懂事。眼看着都长这么大了,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咱院子里年轻的小伙子也不少,阿虹哪,你看上哪个了,要是有中意的,我给你做主。”阿虹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道: “谢谢夫人的关心,只是,我到现在还没有中意的。”罗高氏听了一笑:“这是为何?咱们高府里的小伙没有配上你的,难道是自已眼界过高,要嫁个读书人?”阿虹摇了下头:“不是,只是我还没这个打算。”罗高氏笑道: “都快二十岁的人啦,眼看着就要成老姑娘喽,可要早拿主意,看好了哪个跟我讲一下。”阿虹喛了一声:“谢谢夫人。”罗高氏拉着女儿的手向正堂走去。到了正堂,阿七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对身后的阿棍看了一眼道: “好大的胆子,站着乱看什么?怎么还不赶快拜见罗夫人?”阿棍只好走到前面拱手抱拳道:“小子阿棍拜见罗夫人。”罗高氏对他道:“免礼,不用客气。阿棍哪,让你受委屈了。”阿棍道: “都是误会,怪罪不得,谁让我这样倒霉呢。”罗高氏一笑对阿桂三个女儿道:“这是客人阿棍,你们认识一下。”没想阿桂对阿棍一见钟情,她松开母亲的手上前施礼道:“见过公子哥。” 第253章高母相女婿2节 阿棍从小长这么大哪受过如此礼遇,又何以见过如此美貌女子。见阿桂对自已施礼,他已是方寸大乱,不知所措,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阿惠见了大笑: “你看阿棍公子的傻样,真好玩。”阿棍脸一红对阿桂道:“对不起,我,我不懂礼节,让小姐和夫人见笑了。”阿桂对着他只是笑不说话。罗高氏看了看阿棍身上的衣服,对阿七道:“快去东院库房取一身衣服给这位公子换上。”阿七点头跑开。罗高氏拉着女儿的手: “走吧,咱们进屋。”几个女儿跟着母亲进了屋子。高庄主站在那里:“你们过来了?阿桂的身子好多了吧?”阿桂道:“好多了。”高庄主望了望女儿对家丁阿伟道: “通知后厨准备饭菜,把府里最好的酒也拿过来。”阿伟拱了下手退走。看着阿伟走了出去,高庄主又想到了什么,他望了一眼阿虹:“那个高涞怎么还没有回来吗?”阿虹道:“回老爷的话,这个我不清楚,可能是他们路上遇到了些麻烦。”高庄主眉头一皱: “麻烦?不会出事吧?”罗高氏道: “自已别吓唬自已了,能出啥事?高涞带那么多人过去,抓一个呆子绰绰有余。”高庄主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在路上会不会遇到山贼或者走错了路?”罗高氏点了下头:“这个有可能?他们万一走错了方向,哪里还追的上呆子。”听到呆子之名,阿桂心里直冒火,恨不得把这个无赖一掌打死。看着女儿脸色有些不对,罗高氏道: “阿桂啊,你又怎么了,有心事就和母亲讲。” “是啊,姐姐。你有什么话就跟阿娘说吧。”三妹阿甜望着阿桂说。阿惠走到姐姐身边。伸出一只手握住姐姐:“有什么就跟我们讲吧?”阿桂道:“我恨那个阿呆,他这个可恶之徒。”话说到这里,望着阿棍说不下去了,她怎么当着外人的面把自已的遭遇说出来呢?要是他知道自已**的事情,他会原谅还会喜欢自已吗?正纠结着,阿七取了衣服从外走了进来。他走到阿棍身前,笑道: “这位公子哥,请跟我来。”阿棍看了他一眼:“你要干啥?”阿七道:“夫人不是要给你换衣服吗?在说,你身上的衣服都破成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在穿了。”阿棍哦了一声,底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从段家庄穿过来的衣服上面落满了泥巴,还有被树枝刮破的小洞。他对阿七点了下头: “好吧。”阿七走在前面带他离开这里进了偏房。换了衣服,阿棍整个人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精神气爽的回到正堂屋里,对着罗高氏和高庄主拜了拜,道:“多谢夫人关爱,给我换了这身新衣服。”听了他的话,罗高氏呵呵一笑: “瞧,这个段阿棍,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高庄主也不住的点头:“不错的小伙子,一表人才。要是个读书人多好,以后我阿桂嫁了他也能跟着沾光添彩。”听了高庄的话,阿棍甚感羞愧。他坐到桌子前底头不语。心想自已这个样子和阿桂确实不配,大户人家都讲个门当户对,自已一个光棍汉,要钱没钱。要才没才,大字不识几个。可是,最让他揪心的是。自已从小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惯了,还能改邪归正做个好人吗?高庄主如此欣赏自已又为什么?他正要把自已的想法对二老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阿惠不住的用眼瞄他,对阿桂道: “姐姐,你看这阿棍长的真够英俊啊。”阿甜也道:“人家常说,郎有才女有貌。姐姐相貌是有了,但不知段公子有什么才能。”阿惠听了对阿棍一笑走到他面前:“我三姐的话你听到了吗?你有什么才能啊?”阿棍想了想,道: “读书识字这个才能我确实没有,不过,我会武功,能飞到屋檐上去。”听了他的话,阿惠啊的一声叫:“真的呀,你真有这样超人的本领?我才不信呢,你就瞎吹吧。”阿棍拍了一下胸口站了起来,道: “你不信哪?我给你亮一手。”说着话就要往外走。高庄主一下拉住了他,道:“坐下,坐下。小女的话不可当真,全是戏言,会不会飞檐走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品德好。”阿棍听了心想,高庄主和夫人不会是在相女婿吧?可是,他们如此看重自已,确实不能让他们失望。他对高庄主道: “让我试试吧,如有不当之处,还望二老不要见怪。”高庄主松开他的手:“你真要飞檐走壁,我看不用了,这只是小女的一句玩笑话,不可当真,坐下,饭菜一会就好了。”阿棍道:“还是让事实证明吧。”他走到门外,展开双臂。众家丁听说他要飞檐个个感到稀奇,难道他是飞燕?众人从屋子里走出到院子中央,罗高氏在三个女儿扶持之下也来到院子当中。高庄主站在她身后注视着阿棍的一举一动,想目睹他如何才能飞到屋檐上去。阿棍不慌不忙,双手合十,把外衣脱掉就要放到地上,阿惠见了忙上前: “给我拿着。”阿棍把衣服递给她,束了一下腰带,蹬了一下脚纵身一跳嘴里喊一声:“起----”随着喊声,他如同一个燕子一下跃到了高高的屋檐上。众人只觉的眼前一个黑影子飘过,在定晴看时,那阿棍已经站在屋檐上了。看到阿棍站在屋檐上,阿桂心中欢喜,这阿棍果然伸手不凡,她对着阿棍拍起手叫好。听了她的叫好声,众家丁也跟着拍手叫好。高庄主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还以为自已看错了,没想阿棍真的有这一手。他忙招着手道: “阿棍啊,你的本领老夫已经领教,亲眼目睹,实在佩服。快下来吧,别摔着。”罗高氏也道:“是啊,孩子,下来吧。”阿棍听了他们的呼喊,拱了一下手道:“那好,我就下来了,你们离远些,不要被我碰着。”众家丁还真怕他伤了自已纷纷后退。阿棍展开双手,一个跟头往下一扑,身子在半空翻个滚,众人在睁眼看时。阿棍已经稳稳当当站在那里。众家丁围拢上来,阿七道: “阿棍公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呀?教我们这一招吧。”阿棍摇了下头:“这个不行,没个十年八年的苦练是学不会的。”阿七道:“十年时间太久了,还是不学了。”高庄主听到这里呵呵一笑: “没个耐力和意志,怕你是学不成的。”阿七脸一红:“我就是怕吃苦,所以学什么都是半途而废。”高庄主道:“进屋说话。”众人跟他进了屋。高庄主望了一眼女儿阿桂:“怎么样?”阿桂看了一眼父亲: ”什么怎么样啊?”高庄主一笑,指了一下阿棍:“你对这个女婿还满意吗?”阿桂一听满面红霞,她忙把脸扭到一边。罗高氏道:“阿棍这孩子是穷了些,但人品还是不错的。只要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家境一定不会错。”阿甜正坐在二姐身边,听了高庄主的话道: “阿棍这人真的那么好?不会和我大姐夫阿大一样吧?婚前总是甜言蜜语,婚后总是吵架斗架。”听到这里,罗高氏脸一沉拉的好长。阿惠推了一下三姐:“说什么呢?你惹母亲不高兴。”阿甜道: “我说的没错啊,苦命的姐姐天天受阿大的欺负,现在死活都不知道。”高庄主叹了一口气:“那是你大姐阿爱的命不好。”罗高氏道:“唉,也怪我相信了那段媒婆的话,让你姐姐受了苦,早知道我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阿桂心里有些拿不准,看好的女婿这下要泡汤。阿棍站起身对高庄主和罗高氏道: “请二老相信我阿棍,我不学阿大,也不会无能。如果我阿大一事无成,我就自刎在二老面前。“高庄主道:“说说可以,不可当真。”阿棍道:“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一定要给阿桂带来幸福的生活,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高庄主拍了一下手: “一个男人怕的就是胸无大志无大德,就冲你这句话,我老夫决定把女儿嫁给你。”阿棍道:“谈婚论嫁现在还不是时候,待我事成之后,一定会八大抬轿迎娶阿桂小姐。”罗高氏抿着嘴不住的点头。高庄主对众家丁看了一眼: “你们也别站在这里了,各忙各的吧。”阿七对众家丁道:“走吧,走吧,回去吃饭的吃饭,干活的干活。”众家丁跟着阿七走了出去。众人刚走,后厨的人就来送饭菜,他们把饭菜一一摆到桌子上。高庄主看了一眼厨子: “有菜怎么没有酒啊?没有酒,到庄后路头酒铺里买。” 第254章守不住的秘密1节 厨子道:“老爷有些着急了,酒在后面马上就到,稍等便刻。”高庄主道:“今天我要和阿棍畅饮一番,算是交了朋友认了女婿。”厨头走后,没过多久一坛酒就送了过来。高庄主亲自开坛,他给阿棍倒满酒,又给自已倒了一杯放下坛子。阿惠道: “阿爹,还有我们几个人的酒呢?”高庄主道:“女孩子家不能喝酒,这是高家的规矩,你们难道给忘了?”阿惠道:“不是今天高兴吗?”高庄主道:“高兴也不能喝”说完话,端起杯对阿棍道: “来,阿棍,咱们喝了。”阿棍急忙举起杯子,二人一同饮下。罗高氏拿起筷子:“咱们吃菜,来,阿棍。”阿棍拿起筷子,对阿桂一笑: “来呀,桂子小姐。”阿桂对阿棍一笑也拿起筷子吃起菜来,没想她越看越觉的阿棍这人不错。几杯酒下肚,厨子把一盆牛肉端了上来,同时还上了一盆银耳鸡蛋汤,一条糖醋鱼。正吃着饭,罗高氏对阿虹道: “你去把那丫头戴香叫来,咱们一起用餐。”阿虹犹豫了一下:“这,这样不妥吧?我们都是下人,哪能和主子一起用餐?”高庄主道:“今天不是例外吗?你们在府里也很辛苦,在一起吃个饭又有什么呢?快去,把那戴香叫来吃饭。”阿虹道: “可是,她身子骨还病着,不方便。”高庄主道:“就是不方便才让她来的,她在我们高家吃了这么多的苦,如今人病了,怎么好不管不问呢?吃好饭,还得送她去清月坊静养,病情不能担误哪。”阿虹这才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到了西院推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作坊里没有一个女工。看来今天是休假了。昨天的一场雨,让好多远门的女工无法按时到坊工作。作坊里堆积着大量织好的绵布和丝纱,还有的挂在纺车上。这成品的绵布和蚕纱要运到福清商会转运福州城。丫头们的睡房在小姐住的楼房后面不远处,戴香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把外衣穿在身上,然后坐到床前的小桌前捧起碗喝水。阿虹到了门口,用手指头敲了一下门板: “戴香姐姐,跟我走吧。”戴香一愣:“有什么事,我身子不舒服。”阿虹道:“不舒服也得去,高老爷和夫人请你吃饭。”戴香道:“我。我这个样子怎么好到那里吃饭哪?还是不去了?”阿虹走进屋子来到她面前,瞧了瞧她的肚子: “香姐,你的肚子怎么越来越大了呀?是不是怀上了?”听她一说,戴香惊的一声叫,四下里看了一眼道:“虹妹,姐可是没有结过婚的人哪,怎么会怀上孩子呢?你别瞎说,不要乱说。”阿虹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笑: “我一来你就慌张。一来你就穿这么肥大的外袍,天有那么冷吗?这都是夏至,还用着这么捂身子?”戴香道:“我,我就是身子不舒服。”阿虹道:“你说自已没有结婚。难道就没有相好的?快说,你和谁怀上了孩子?”戴香望了一眼阿虹道: “你要是在胡说八道,就别怪姐不客气,翻脸不认人。你快走,我不想在看到你。”阿虹一笑:“我可是好心好意想帮你哪,你不说。一个人能承担的起吗?有什么难处,姐妹们在一起想办法。”戴香缓了口气: “不用你们操心,快走吧,老爷那里我是不会去的。”阿虹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若是不去,必定会让老爷和夫人起疑心。时间一长,你的事情还是纸包不住火总会东窗事发。那个时候,可没你翻身的机会喽。想开点,做事不要太死心眼,跟我走吧,不就吃一顿饭吗?老爷还说了,吃过饭后,派人送你去清月坊静养。”戴香这才点了下头: “那好吧,我跟你走。”阿虹一笑:“这就对了,终于开窍了。”二个人出了屋子,阿虹把门关好带着戴香出了西院门向正堂走去。走到半道,戴香停了下来,阿虹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不走了?”戴香道: “那个阿玉也在那里吗?”听了她的话,阿虹愣了一下摇摇头:“她不在,昨夜跟那个阿呆一起跑了吧。”听到这里,戴香松了一口气。阿虹在心里想,这戴香为什么如此害怕阿玉?难道阿玉掌握着她更多的秘密?二个人眼在一间屋子,她阿玉一定知道的比我多,怪不得戴香警惕性这样高。到了正堂,阿虹走了进去: “老爷夫人,戴香过来了。”罗高氏对戴香招了一下手:“快进来吧,咱们一起吃饭。”戴香谢过走了过去。那里正空着二个位子,罗高氏对阿虹看了看:“阿虹,你在去后厨拿二双筷子过来。”阿虹哦了一声跑走。她到后厨拿筷子回来,罗高氏让她和戴香坐在一起吃饭。罗高氏挟起一道菜放到戴香面前的菜碟里: “这个不错,听说对身体大有好处,康复的快。”戴香拿起筷子道:“谢谢夫人,我自已来吧。”罗高氏笑了笑:“这丫头就是懂事。”高庄主道: “病情怎么样了?”戴香边吃菜边道:“好多了。”高庄主道:“去清月坊后好好静养,什么都不要想,缺什么,用什么,我会让家人给你送过去。”戴香道:“谢谢老爷。”高庄主又看了一眼阿棍,用筷子点了一下: “这个你认识吗?”戴香望了一眼阿棍摇了下头:“这位哥哥,我不认的,他,他从何来?”高庄主道:“这位就是新来的二女婿阿棍,介绍给你认识一下。”阿棍赶忙起身对戴香施礼。戴香也忙起身还礼,没想自已没束腰带的大肚子明显秃现出来。罗高氏眼尖,她的心一下揪了起来,这丫头的腹部怎么了?以前的身子骨可是很苗条很秀气的,如今变的这样粗壮?不会是怀了身孕?既然是怀了身孕,他这孩子又会是谁的呢?一个姑娘家,不会在外偷野男人吧?要是这样,岂不是坏了我高家的门风,这事一定要查清,查个水落石出?可是,万一是一种怪病该怎么办?就是怪病,那武大师为何不开药方在家里治疗,非要送到清月坊,难道庵里那位贾师太真有手到病除的本领?既然这样安排,那就送她过去吧?不能担搁了这丫头的病情。戴香似乎也察觉出罗高氏异常的眼光,心里咯噔了一下,夫人从我身上看出什么来了?要是真的察觉出这事,我以后可怎么办哪?她不住的给自已安慰,让自已安静下来,不要露出什么破绽。阿桂望了她一眼道: “香儿,坐下吃饭,发什么愣啊?”阿惠也道:“是啊,快坐下吃饭,在说你身子不舒服。”戴香赶忙坐了下去。阿虹也不理会,底着头吃自已的饭,她一手端着碗,一边往嘴里扒米饭。饭后,高庄主对阿虹道: “你去后院让阿七备个车子,在让阿伟带二个人过来,我有事吩咐他们做。”阿虹道点头称是。到了后院男佣们睡觉的院子,听到屋子里传来一片叫喊声,阿虹眉头皱了一下,我每次过来,他们都在喝酒,真是一些没出息的男人。她穿过走廊到了屋门前,站到水坛前对里喊道: “里面的阿七听着,老爷让你准备一辆车子。”阿七正坐在桌子前,听到喊叫,端着酒杯走了出来:“你小声点叫好不好,哥们几个正在吃饭呢。”阿虹道:“我管不着,我只管传话。对了,还有,快让阿伟到前面正堂去。”阿伟只了一口菜只好放下手里的筷子走了出来: “我刚刚忙完活,还没吃完饭呢。”阿虹道:“又不是我让你过去的,是老爷找你,说是和你商量一件事。”阿伟道:“不会吧,老爷会和我商量事?我只是一个下人,在说又不是管家,怎么会和我商量事呢?”阿七一笑: “那是老爷高抬你了。”一个家丁走出来站在身后:“阿伟,是不是要升职当管家了?”阿虹道:“老爷可没这样说,也没这个意思。只是让他带二个人过去,饭没吃好也别吃了,你们几个一块过去吧。阿七,快点备好车马等着用。”阿七点了下头: “好吧,我这就备车去。阿虹妹子,要不要进来喝点水啦?”阿虹白了他一眼:“哪有闲功夫,不喝了,我走了。”说着绕过水坛进了走廊,他走到扇形墙窗往后面看了一眼。几个厨子坐在灶房前的空地上正喝酒。阿七走向后院去拉马,阿伟带着二个家丁跟着阿虹去前院。到了正堂,阿虹走进去对高庄主道: “老爷,人来了。”高庄主对外看了一眼:“让人进来。”阿虹于是到了门口对阿伟道:“你进去吧。”阿伟对身后的二个家丁道: “你们守在这里,我进去。”二个家丁守在门口。 第255章守不住的秘密2节 他走到高庄主面前:“高老爷,你找奴才有事?”高庄主望了望他又看了看戴香:“今天已时,你带二个人用马车把戴香送到青草山的万福寺清月坊。”阿伟点了下头: “奴才记住了,清月坊是佛家圣地,不知老爷送香姑娘到那里有何用意?”高庄主道:“你不要多问,只管把人安全送到即可。”阿伟又点了下头:“那好,还需要别的什么物品吗?”高庄主想了想: “香火钱一定不能少的,还有,二个月的食银也不能少,女孩子换洗的衣服也要带上。”阿伟望了一眼戴香: “香妹,你是不是要入佛门修行了啊?”阿惠听了对他道:“这事该你问的吗?休的多言,戴香病了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老爷是送她静养,让她的病尽快好起来。”阿伟不在说话退了出去。那阿七备好车子,拉着马从后院胡同绕行到了前院正堂。 高庄主看到车马已备好,又吩咐家丁把香火和火食银子装箱后抬到马车上。望着几个忙碌的家丁,戴香心里由如刀割一样疼痛,她的泪水一下流了出来,老爷和夫人这样关爱她,让她甚感羞愧和不安。没想戴香会伤心的流出泪来,这是分别时的心情和难过吗?罗高氏走了过去,她拉起戴香的手道: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呢?”戴香望着罗高氏一下哭出声来。阿桂过来劝慰道:“别哭啊,有什么想说的就跟夫人说了吧?”阿惠也走了过来道:“这里没外人,你不用怕,有什么心事就跟夫人和老爷讲。”戴香拉着罗高氏的手一下跪了下去。罗高氏一下慌了,忙把她往上拉,道: “丫头,你这是干啥?不用跪,有话就说。” “夫人。我戴香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失望了,你们处罚我吧。”高庄主听了更是犯糊涂,心想你没犯什么错,又没偷什么东西,处罚你干什么呢?他走到夫人身边,对戴香道:“孩子,你快起来,有话咱们好好说。”戴香眼含泪水底着头: “夫人和老爷,我对不起你们。我犯下了事,我不能原谅自已,我一辈子都不能心安。”罗高氏把她扶起来拉入怀里:“孩子,你遇到什么难事了?为何这般自责?”戴香道:“夫人,我真的没法活下去了,让我去死吧。”说着话后退几步转身就往大槐树上碰去。罗高氏见了大惊失色,大呼: “快拉住她,不能让她死。”站在身后的阿棍听到呼叫,一个跳跃冲了过来。他伸出手一挡把戴香拦了下来。这惊险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全都呆住了,尤其是那个阿虹更是看的心惊肉跳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阿棍看戴香就要倒在地上,他一伸手就把人抱住。戴香道: “不要拉我,不要救我。让我去死好了,我无脸见人。”阿棍把她抱到罗高氏面前,戴香还要挣扎着要碰树。罗高氏走到戴香面前,道:“丫头啊。你寻死寻活的到底为了何事呀?我高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戴香摇了下头: “没有,高庄主和夫人待我如亲生父母,恩如泰山。我这一辈子都难忘。我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过错,一直隐瞒着你们。”高庄主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不用自责。说吧,我们不会怪罪于你。”戴香哪里说的出口,还是摇了下头。此时,阿虹走到了罗高氏身边使了个眼色。罗高氏见她有话要说,对几个女儿道: “你们三个看守好戴香,把她拉到屋子里。”阿桂走了过来,拉住戴香的手道:“香儿,跟我走吧。”戴香道:“我不去,还是让我死吧,我真的不想活了。”阿桂听了一笑:“你怎么学起我来了?我受到了那么大的灾难,心灵上受到如此大的创伤,不还是死而复生?妹妹们,咱们把她拉走。”阿甜和阿惠上前,一个后面推,一个前面拉,一个旁边架,把个戴香拥到了偏房里。罗高氏看到人走了,对阿虹道: “你有话,快跟我说吧?”阿虹道:“戴香一个劲寻死,她是怕丑事败露啊。”高庄主听了心里一怔走了过来:“怎么讲?说个明白点。”阿虹笑了笑压低声音:“我观察戴香好久了,她这是装病,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肚子里已经怀上孩子啦。”高庄主听到这里啊的一声叫,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阿虹道:“她这么大的肚子,老爷难道就看不出来吗?”罗高氏搓了一下手:“这是怎么一回事呀?高家怎么老是发生丢人现眼的事,要是传出去,让我们做主子的如何见人呢?”阿虹对高庄主一笑: “怎么样,我的话相信了吧?这种女人不可靠,表面老实,装作无辜,骨子里坏透了,背着夫人和老爷偷野汉子。”罗高氏点了下头:“说的没错,这一个多月来,她总是躲躲闪闪,避而不见,做事丢三落四,还说身子不舒服装病。”高庄主更是气的打圈转。罗高氏道:“老爷,你说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还要不要送清月坊?”高庄主摇了下头: “暂是不送了,一定要查清事情的来胧去脉。”说到这里,他又对阿虹道:“这事不可外传,不能在外面乱说,不能让全高家庄的人知道了。要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东张寨赵万财那里可就不得了啦。”阿虹点了下头: “奴婢明白,请老爷放心。”高庄主对她点了下头。罗高氏道:“眼下怎么处理?”高庄主转了二圏,背着手道:“让我想想办法,这事还真难办哪?”罗高氏道:“怎么难办了?这样不守妇道的丫头就应该治罪。”阿虹也道: “是呀,象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早就该从高家庄撵走了,一定要弄清楚这野汉子是谁的?”高庄主听了她们二人的话笑了笑:“是不是她戴香相好的呀?如果是这样,咱们做主子的应该给她婚配,当个见证人,把婚事给办了。戴香在咱们这些年,为人处事都不错。可不能亏待了这丫头呀。”阿虹道: “她要是有相好的,那还不早就给老爷讲了,何必隐瞒到现在?奴婢想,这里面一定有鬼,有见不得人的丑事。”罗高氏觉的阿虹说的话有理,对高庄主道:“阿虹这孩子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有相好的,说出来,我们也是不反对的啊?孩子年纪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可她为何隐瞒着我们呢?”高庄主道: “这事不是那么简单,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罗高氏道:“你总是替别人想,坏事也要往好处想。可这么大的事,总不能隐瞒到现在也不说呀?我看,今天先把事查个清楚,她戴香要是不讲,讲个不明白,讲的稀里糊涂,那就家法治罪。”高庄主道: “真是妇人之见,你要逼死她啊?万一是别人伤害了她,造成她怀孕,你岂不是草菅人命?阿桂的事情还没完,这个事还要澄清呢?”阿虹看高庄主发火后退一步道:“夫人,我回去了?”罗高氏看了她一眼: “你要去哪里?不能走,陪在夫人身边。”阿虹哦了一声守在罗高氏身边。高庄主道:“阿桂受了伤害,她也是同样寻死,差点去了阴间地府,要不是阿甜这孩子发现的早,咱们今天可能要为桂儿入殓。”罗高氏道: “这事只等高涞把那呆子带回来之后才能真相大白。”阿虹道:“是呀,眼看都到已时了,他们怎么还回来呢?”罗高氏一笑:“这事急不得呀,在等等吧。眼下,就是处理戴香这件事,这件事要是处理好了,阿桂那事也好办了。”说完话,对高庄主道: “你也不能老这样憋着,有什么主意?”高庄主还是不说话。罗高氏道:“你要是说不出,那我可要替你做主行施家法了?”高庄主道:“不可操之过急,这事一定会查清楚的,要慢慢来。”罗高氏道: “那你就慢慢来吧,我可等不及了?”说到这里对阿虹道:“你立刻招集府上所有家人到这正堂里来。”阿虹道:“那站岗放哨的家丁也要喊过来吗?”罗高氏道:“是的,所有的男丁们,还有后厨那几个做饭的,都给我一齐叫过来。”阿虹点了下头转身跑走而去。罗高氏转身看了看阿棍: “你是客人,建议你回避一下。这是我们的家事要处理。”阿七听到夫人的话从一旁走了过来,对阿棍打了个手势:“这里不方便,跟我来吧”阿棍只好跟他到了一间杂货铺。进了屋,阿七搬了一把椅子往地上一放: “你呢,哪里也不用去,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阿棍觉的可笑,感觉自已成了一个罪犯一样被人看守起来。但他又只能这样坐着,他对阿七点了下头:“好吧,我就在这里呆着。”阿七道: “要是饿了,渴了,会有人给你送吃的喝的来。”说完话,阿七就往门外走。到了门外他又回头道:“段公子,抱歉啊,多多体谅。” 256章冤屈的丫鬟1节 阿棍看了他一眼:“走你的路吧,我不会怪你的。”阿七这才笑嘻嘻的走开。到了正堂,看到阿虹正领着家丁们往这里走。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你望我我望你。一个家丁用手碰了另一个家丁问: “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那个家丁摇了下头:“咱们一起来的,我又怎么会知道?”听他们的议论,罗高氏走了过来,看了看说道: “都站好了,谁也不要说话。”阿伟走到罗高氏面前拱手道:“夫人,我的事忙完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罗高氏看了他一眼:“你和他们一样不能离开。”阿七从门外进来,看着阿伟道:“你是不是犯了错想溜走?”阿伟一瞪阿七很是生气的道: “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想回去喝口水嘛。”阿七一笑:“真是的,喝水也不看时候。”阿伟只好站到队例当中。高庄主坐到八仙桌子前一言不发,阿虹为他泡了一杯茶水。高庄主捧在手里,用茶盖不停的搅动上面漂浮的一层碎叶。阿虹见了忙上前道: “老爷,要不要重新换一杯水?”高庄主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是用什么茶叶泡的水啊?家里没有上好的茶叶了么?春茶刚刚上市,库房里多的是,多拿一起备用。”阿虹点了下头:“这是从一个陶罐里拿来的茶叶,我也不知是今年的春茶还是去年的陈茶。”高庄主道:“不知无罪。”正说着,听那罗高氏对家人和男佣人们说道: “府里出了件大事,是谁犯下的希望你尽早承认,勇敢的站出来,不要隐藏,更不要躲避。”众家人听了还是一头雾水。罗高氏笑了笑:“你们都装糊涂是吗?没有承认的是吧?”阿伟往外走出几步转过身对众家人道: “夫人的话你们听明白了没有啊?咱们府里的戴姑娘被人欺侮,是哪个干的,是谁欺刚刚了她。赶快站出来。”阿七道:“阿伟,你别在兄弟们面前摆谱拉架子了,有你说话的份吗?”阿七的话一落,其他几个家佣也开始轰赶阿伟。阿伟看了看罗高氏道: “夫人,你看他们一点都不老实,是不是要用板子每人敲五下?”罗高氏道:“你别多嘴站着去吧。”阿伟只好又回到原地。阿七在后面拍了他一下:“就你会装,会出风头。等老爷让你做了大管家在摆架子吧。”阿伟回头看了一眼阿七就要还手,看到罗高氏的脸色不大对只好作罢。罗高氏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谁要是犯下了事,尽快承认。我不会责怪。”众家人不语,有的底下头去。罗高氏道:“没有承认的是吧?那我可要让戴香姑娘进行指认了,要是被指认出来,那就别怪我手太狠。不仅要点天灯,还要沉河,剥皮。”众家丁面面相觑,还是没有一人说话。罗高氏正要让阿虹传唤戴香,阿七急急上前道: “夫人且慢,奴才有话要说。”罗高氏一怔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事?说吧。”阿七道:“夫人是不是有些心急了?”罗高氏道:“怎么这样说?什么意思?”阿七道:“男佣们可没有到齐啊?跟着少爷高汴进城的那三四个家佣会不会就此逍遥法外了呢?戴香怀里的孩子。会不会是那管家高路的呢?”罗高氏道: “这,这不可能,管家怎么会做出这等恶事来?”阿七道:“怎么又不会,他在咱们高府里。可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啊。只要他在,我们哪有敢多说话的,只要做了不好的事被他发现。立刻就会引来一阵暴打。”听了阿七的话,罗高氏一时无语望了一眼高庄主,走了过去: “你还喝什么茶呀?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情,还能耐的住性子?”高庄主听了夫人的话放下手里的怀子道:“也有这个可能,那高路跟着高汴学坏了,欺负一个丫头不在话下。”罗高氏还是摇了下头: “他,他在我面前是挺好的一个人哪。”高庄主道:“在你面前是好人,在我面前也是好人。可是到了他们面前呢,就凶巴巴的不是好人了。”阿伟道:“老爷言之有理。”高庄主看了他一眼:“别夸我了,什么人做什么事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明白。这次若是回来,就让他改做养马夫。”阿七啊了一声:“这个不行吧,他肯定不乐意。”高庄主道: “不乐意又能怎么样?这里可是我说了算。”阿七连连点头:“老爷高见,奴才佩服。”罗高氏一笑转身对阿虹道:“你跟我到偏房里去。”阿虹跟在她后面往外走,走到门外,罗高氏又回头对家佣们道: “我没回来之前,你们哪个都不能动,随意乱走。”阿伟道:“夫人放心吧,这里有我看着,谁不老实,咱就打他一巴掌。”阿七嘻嘻一笑:“就你话多。”阿伟道:“我这样不也是为夫人着想吗?”阿七不在理他看着夫人带阿虹走开。到了偏房,几个女儿正看守着戴香,那戴香哭闹不休,不时的从椅子上站起要往外跑。阿惠和阿甜死死拉住她不让她往外跑,阿桂道: “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非的要死要活?天下如此之大,还没有你立身之地?”戴香道:“我对不起夫人和高老爷。”阿桂道: “别说对不起,只要把情况说明白了就什么都好了。”阿甜也道:“是啊,谁欺负了你?在外不方便说,在这里跟我们几个姐妹说吧,我们给你做主。”戴香道:“你们做不了主,还是放开我,我真的没脸活下去了。”阿桂道: “你比我还惨吗?我可是从阴间地府过来的人,你不要不识好歹。”阿甜道:“你是死不成的,不把凶手揪出不算完。”几个人你一句我一言说个没完,但那戴香一句也听不进去。此时,罗高氏带着阿虹已到走到门外。看到夫人走来,戴香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罗高氏走进来,对几个女儿道: “你们把她放了,我看着她死。”听了母亲的话,几个姐妹吃了一惊,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阿桂对二个妹妹看了一眼:“放开戴香吧。”阿惠和阿甜从戴香身边站了起来。戴香看到罗高氏在也不敢哭闹,她底着头擦了一下泪水。罗高氏走到她面前,抬起手甩了她一记耳光,道: “你也不知羞耻,背着老爷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现在却要寻死寻活?是我们待你不好,还是亏欠了你什么?”戴香摇了下头:“夫人,都是我的错,你就一刀杀了我吧。”罗高氏哼了一声: “想死,还不是时候。你不守妇道不说,还要把我高家的颜面丢尽吗?”阿惠对戴香道:“你这人太固执了吧?有什么不好说的?”戴香底头不语。罗高氏一甩衣袖:“真的气死我了?阿虹,把她给我吊起来。”阿虹犹豫了一下: “夫人,这,这不行啊?”罗高氏一脸有怒气:“怎么不行,那你就替她挨家法?”阿虹急忙跑了出去,她很快找来一条绳子,还把放在正堂八仙桌上那根家法棍拿了来。罗高氏拿过家法棍对阿虹道: “把她捆了。”阿虹拿着绳子走到戴香身后:“把手伸过来。”戴香很顺从的把手伸过来,阿虹捆了她的手然后把绳子另一头扔到梁木上。阿惠对戴香道:“做了什么事,你就快招了吧?”戴香不语。罗高氏见她还是固执,拿起家法棍对着她背上抽打起来。打的十几下,罗高氏就感觉手腕酸麻只好丢了棍子,对阿虹道: “把人解下带到正堂去,一个一个指认,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阿虹只好解了绳子把戴香往门外推着走。阿惠几个姐妹也要跟着去,罗高氏看了她们一眼:“你们几个就别去了,回西院吧。”阿惠嘟起嘴道: “娘,俺们就想看看结果。”罗高氏瞪了一眼小女儿:“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你也想挨打?”阿惠摇了下头:“我可不想。”阿桂拉起她的手道:“小妹听话,跟姐姐回西院吧,别在这里添麻烦惹母亲生气。”阿甜也道: “是啊,母亲正在气头上,咱们还是走吧。”阿惠道:“咱们走了,那戴香丫头怎么办呢?会不会被打死?“阿桂摇了下头:“应该不会,走,快回去。”阿惠只好跟着二个姐姐往西院走了去。阿虹跟在戴香身后,边走边道: “不要怕,只要说实话,看准了就大担说出来。罗夫人不会难为你,说不定,还能为你招上门女婿呢。”戴香头也不回就被着到了正堂。正堂里站着一排男家佣,他们看到戴香还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一个家丁扑朔迷离了一下阿七: “戴姑娘哭哭啼啼的是怎么了?”阿七回头望了他一眼:“你一会就明白了,别多嘴。”罗高氏站到高庄主身边。 第257章冤屈的丫鬟2节 阿虹把戴香往男佣人面前一推: “站好了,抬起头仔细瞧瞧,哪个是害你的男人。”什么,罗夫人是让戴香过来指认凶手啊?众男佣一片哗然,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说个不停。罗高氏敲了一下桌子道:“安静一下,不要说话。”众男佣不在说话望着戴香。罗高氏对戴香道: “抬起头来,好好看看这些男人,哪个是害你的凶手?你不用说话,走到他面前用手一指就行。”戴香看了看众家丁,对罗高氏摇了下头。罗高氏一愣:“难道这里面没有。”戴香嗯了一声。高庄主道: “戴香,你这事关系到我们高家的名誉,你可要认真一点了。不要怕得罪人,不要为罪人袒护解脱。为了你,也为了高家,要勇敢的面对。老爷我给你做主,以后就是我的女儿。”戴香听了高庄主的话还是摇了下头。罗高氏道: “孩子,这里面没有是吧?还是你不敢指认?老爷已经给说了,他会给你做主的,不要怕。”戴香这才眼含泪水道: “夫人,老爷。他们对我都没有做什么,都是无辜的。”罗高氏一听心里就有怒火,她走到戴香面前:“他们无辜,那你的事是怎么来的呢?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不说是吧,来人呀,给我捆起来装入竹笼子沉入庄北的曲岭河。”听了夫人的话,众家丁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罗高氏见众家丁没有一人上前动手心里很是不愉,怒喝道: “我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还不快动手,把这戴香给我捆起来装入竹笼子。阿伟,阿七,你们二个带人快点。”听了夫人的咆哮,阿伟和阿七对望了一眼,一个跑出去拿了绳子。一个把戴香的手扭到背后。二个人把戴香很快捆了起来,戴香眼一闭,她什么也不怕,心想反正自已竖着横着都是死,为了尽快解脱内心的苦痛她往外走了去。阿伟和阿七二人快步跟上,众家人也跟着跑了出去。此时的他们才明白,这戴香是勾引了野男人怀上孩子,夫人要治她的罪。阿伟对阿七道: “你把戴香看好了,我去后院抬笼子。”说完,对二个家佣招了下手:“你们二个跟我来。”二个家丁只好跟了他往后院走。阿棍睡觉的那间屋子里正好有个旧笼子。他们从里面抬出,把顶门杠往里一插抬在肩膀上往前院走。他们三个抬着竹笼子走到正堂前,到了槐树下把竹笼子一放。阿伟走到罗高氏面前道: “夫人,笼子抬来了。”罗高氏道:“明白下一步怎么做了吧?”阿伟道:“夫人,这人命关天的事,奴才还是不敢啊。我看,还是过几天在说吧。也许是戴香姑娘一时糊涂,不敢道出真情。”罗高氏一笑:“怎么,你这是为她求情呢。还是为她解脱罪名呢?”阿伟道:“都不是,我总觉的这事情做的过于草率了。”罗高氏道: “草率?她戴香根本没有把老爷和我放在眼里,把我当主子看了吗?我一而再三的说,不要怕。说出来,我们为她做主。可她就是不听,装哑巴,还装傻。既然那么想死,就让她死了吧。阿七,打开笼门。把人装里面去。”阿七应了一声对二个家佣一使眼色,几个人打开笼子门把戴香抬了进去。这竹笼子高不到一米,宽不到半米,戴香整个人蜷缩在里面。罗高氏挥了一下手: “抬到曲岭河淹死,让河神惩罚她。”阿七对二个家丁努了下嘴,几个人合力把笼子抬了起来就往庄外走。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喊:“夫人,请开恩,请手下留情,给戴姑娘留下活路。”这一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阿七更是感到惊讶,他放下抬杠扭头看。一个厨子从男佣队例里跑了出来,他跑到罗高氏面前拱着手道: “夫人,饶了戴香姑娘吧,她是无辜的。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这个时候,还有人敢站出来为戴香开脱罪名。阿伟望了一眼罗高氏道:“夫人,你看,怎么办?”罗高氏望了一眼厨子,笑了笑: “阿鱼,此事真的是你干的?你真的和戴香私下里有了交情?你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厨子阿鱼点了下头:“是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望夫人开恩,不要让她死。”罗高氏呵呵一笑: “没有看出来呀?阿鱼呀,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这个时候才说出来呢?她一直隐瞒,刚才还说没有。你现在主动站出来了,让人难以理解和接受啊。”阿伟看了看阿鱼: “阿鱼,不好好做你的饭,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你可要对你的言行负责的哦。”阿鱼道:“一人做事一人担。”罗高氏对阿伟摆了下手:“你别多言,退到一边去。”阿伟只好站到一边。阿七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对阿鱼一笑: “你想英雄救美啊?我看还是死了这条心,没有机会了。”阿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说错了吗?”阿七道:“没说错,我都被你感动了。关键时刻总会有人站出来说话。”阿伟也道:“在堂屋里,夫人问了半天,也没人敢承认,现在倒好,你阿鱼主动站出来背这个罪名了。那你说说,你和戴香是如何私下约会,又如何背着我们和她相见?”罗高氏对他摆了下手: “行了,你不必多言。”阿伟和阿七只好又回到原地。罗高氏对阿鱼道:“说说你和她戴香之间的事吧?”阿鱼想了想,道:“去年冬天下着雪,戴香来到后厨找我要茶水。那个时候我们就开始认识,开始互相来往,没想日久生情就走到了一起。”罗高氏听了一笑: “就这样简单?那你为何不敢承认?” “我,我怕夫人发怒,心里害怕,不敢当场承认。”阿鱼道:“请夫人放了戴香姑娘,惩罚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造的孽,我对不起戴香。所有的罪名都有我来承担。”罗高氏听到这里走到竹笼前,对那笼子里的戴香道: “戴香,他说的是真话吗?你和他有这么一回事吗?”戴香扭头看了看用力摇了一下头:“不是,没有这一回事。”罗高氏道:“他都承认了,你还为他说情?”说着一转身对阿伟道:“把那个阿鱼给我抓起来,严厉惩处。”阿伟道:“怎么惩处啊?”罗高氏道: “他既然承认犯下了罪孽,就应该受到家法的严惩,把他吊起来,吊到大槐树下用皮鞭抽。”阿伟道:“夫人,这,这样会打死人的。”罗高氏道:“你哪来这么多的话,立刻执行。”阿伟不敢在违抗夫人的命令,带二个家佣把阿鱼用绳子捆住吊在槐树下。阿虹从正堂里拿出家法棍和皮鞭,罗高氏把鞭子接过扔给阿七,道: “你来吧。”阿七从竹笼子那边走过来,挠了一下头皮:“夫人,真的要打啊?我的力气小,打不动。”罗高氏道:“怎么,你们也敢违抗我的命令?”阿七摇了下头:“不敢。”夫人一笑:“不敢,那还不赶快动手,难道让我亲自动手吗?”阿七只好从地上拣起鞭子走到阿鱼面前,苦笑了一下: “阿鱼呀,你可要忍着点啊?这可不是我情愿的。”阿鱼道:“你啰嗦什么,快动手。”阿七挥动鞭子抽向阿鱼。他手中的鞭子扬的高落下时却很轻,罗高氏看不下去,走到阿七面前,一把夺过鞭子: “你走开,真是个没用的家伙。阿伟,你过来。”阿伟急忙史上了过来。罗高氏把鞭子递给他:“你过来执行家法,谁要是徇情,立刻给我走人。”阿伟只好接过鞭子看了一眼阿鱼,把鞭子高高举在头顶向阿鱼打了过去。在夫人的监视之下,阿伟不敢有半点差错,他每一鞭打的都狠,一鞭下去,阿鱼身上就出现红肿和青紫。打了三十多鞭,阿鱼上半身已经没有完整之处,到处是血淋淋的,把衣服也给染红。五十鞭打完,罗高氏这才让阿伟停下来道: “把他拉出去沉河。”阿伟解下阿鱼,把人往外推。二个家丁过来轲起他就往庄外走。阿七看了看竹笼子里的戴香走到罗高氏面前:“夫人,把这个戴香放了吧?”罗高氏道:“放人,现在还不能放人,把人抬到曲岭河。”阿七道: “夫人,我只是担心。”他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罗高氏一怔:“你担心什么?”阿七道:“一是担心戴香肚子里的小生命,二来担心这事传到西乡镇大保长那里,他可能很快就会带乡兵过来查办此事。在说,戴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无辜的呀。”罗高氏点了下头: “说的没错。只是,这孩子是野种,是罪孽。什么都不要说了,给我把人抬走。”阿七见说话没有效果又急忙跑到高庄主面前拱起手来:“高老爷,你就放了戴香吧。” 第258章厨子吐真情1节 高庄主笑了笑:“怎么放,事已至此?她应该为自已的行为承担后果,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阿七叹了一口气往竹笼子走了去。阿伟跟在二个家佣身后架着阿鱼往庄外走,没想这事一下惊动了庄子所有的人。听说高家捉了奸情,不分男女老幼都跑过来围观。那个叫阿桃的女人手里拉着孩子站在舒氏身后,不停的向舒怀打听着什么。舒氏听了阿桃的话摇着头道: “这事我也不清楚啊?” “唉,出了什么事呢?阿鱼待人也不错,戴香这丫头也老实怎么都被抓起来了?”听了她的话,一个女人从身后挤了过来,对她附耳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一对情侣,违犯了高家的规矩。你瞧,那戴香的肚子都大起来了,是不是要快生了啊?”阿桃听到这里哦了一声,这才注意起关在笼子里那个蜷缩一团的戴香。女人边看边说道: “这丫头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也有六七个月了吧?出了这事真丢人哪,一个末婚的丫头做出这种事情。”阿桃没说话,听那舒氏道:“这二个孩子真够可怜的。私下里约会也没有什么不对呀?高庄主和夫人这事做的也太绝情了,人家二个相好,主子应该给他们做主成全了这桩婚事。”阿桃道: “是啊,要是死了太可惜了,高庄主这一点上做的不对呀。这么一来,三条人命全没有了。”阿伟和二个家丁架着阿鱼往外走,对围观的群众道:“闪开,不要挡路,都回去,没啥好看的。”阿桃拉着孩子从一边走了来,看了看阿伟道: “阿伟兄弟,怎么一回事呀?要把人带到哪里去呀?”阿伟看了一眼阿桃:“这还看不出来吗?他们犯了家法,要带到庄北沉河。”阿桃吃惊的道:“真的要沉河呀?没有搞错吧。不会冤枉他们吧?”阿伟道: “这是高庄主的决定,我们也没办法。”阿鱼底着头被架着往外走。此时的戴香心里又着急又心痛,没想到还有人为了自已而心甘情愿去死。她不能在沉默,不能在掩盖真相了。望着被架走的阿鱼,她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夫人,让他们放了阿鱼,他是无辜的。这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都是奴婢的错。”高庄主听到喊声,忙让阿伟把阿鱼架了回来。几个人把阿鱼推到高庄主面前,阿伟道:“老爷。你有何指示?”高庄主望了一眼阿鱼对阿伟道: “先把人留在这里吧。”说完他又走到竹笼子前,对阿七道:“把笼门打开放出戴香。”阿七犹豫了一下,望了一眼罗高氏。高庄主道:“怎么,我的话你没听到?”阿七连忙点头:“听到,听到了。”他解开笼门的绳扣拉开对里面的戴香道: “戴姑娘,出来吧。”戴香从里面探出头,阿七和二个家佣把她从里面拖了出来。呆在笼子里,戴香浑身上下感到又酸又麻,刚一站定又倒了下去。由于麻木。她的腿失去了知觉。看着戴香倒地,阿七上前把人扶住: “戴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戴香道:“我,我的腿没有力气。和死了一样。”高庄主望了她一眼对阿七道:“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吧。”阿七解开戴香手上的绳子。高庄主对戴香笑了笑走了过来: “你确定阿鱼是无辜的?”戴香点了下头:“他是无辜的,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高庄主一怔眉头扬了一下望着阿鱼道:“阿鱼,你为何非要把事往自已身上揽呢?这孩子真是你的吗?你说冬天下着雪,那是哪一天呀?我怎么记不起有下雪的这一天呢?”阿鱼我我的说不出话来。高庄主道: “你是不是在编瞎话。你是不是不想让戴香去死,你想以自已的行为为她解脱偷奸的罪名吗?”阿鱼点了下头,他突然跪倒在了高庄主身前道:“高庄主明签明察。戴香姑娘是受了伤害。受了别人的侵害才怀上了孩子。那是我亲自看见的,她是无辜的,是遭人侵害的呀?她没有和别的人男人勾搭成奸,没有偷情。”听完阿鱼的话罗高氏也一下呆住了,戴香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又是谁侵害了她呢?此人也太大胆了吧,他竟然敢在我高府胡作非为,欺侮丫头。高庄主对阿鱼道: “怎么一回事?你看到了什么?”阿鱼道:“老爷,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高庄主道:“那当然是真话了,我想知道真相。”阿鱼道:“老爷想知道真相,就请放了戴香姑娘吧,不要为此发脾气生气。“高庄主道: ”放心吧,我的心府还是大的,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阿鱼点了下头:“既然如此,老爷跟我到正堂里去吧。”高庄主对他点了下头,阿鱼起身转身往正堂里走了去。高庄主跟在后面,二人进了堂,阿鱼见老爷进来又把门给关上。罗高氏一下起了疑心,她不时的望着正堂屋的门心想,什么天大的秘密还不让外人听到?现在没有高庄主的允许她只能站在院子前槐树下。高庄主道: “门也关了,你有话就说吧。”阿鱼道:“戴香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少爷高汴的。”听到这里,高庄主一下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不动力了。他以为听错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一把抓住阿鱼的手: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阿鱼道:“老爷,这都是奴才亲眼所见。这个节骨眼上,奴才怎么敢撒谎。要是撒谎,老爷把我剁了喂海鱼。”他于是给高庄主讲起自已半年前亲眼目睹发生的事。半年前那个冬天,天空飘落了零星的雪花。刚刚做好午饭的阿鱼就开始让厨子和帮手们准备碗碟,他们装好饭菜后就等着老爷一句话传菜过去。到了中午,几个厨子都去前堂送饭菜去了。阿鱼就从柜子里拿了一小瓶白酒放到饭桌上,还没开盖,管家高路就急急走了过来。他一进屋就对阿鱼道: “少爷饿了,快点把饭菜送过去。”屋子里只有自已一个人,他点了下头拿过一个托盘开始往上面摆放少爷平时喜欢吃的饭菜。五菜一个汤,这是少爷的标配,阿鱼托着饭菜出了后厨的门往后院走了去。没想路上遇到了往后院送茶水的戴香,她和阿鱼同行说了几句话。二人同时进屋,阿香把茶水放到桌子上就要退走。少爷伸出手突然抓住了她: “香儿,你别走了,留在这里侍候我喝茶水吧。”戴香有些为难的摇了下头:“这,不行吧。夫人那边还有事等着奴婢呢。”听了她的话,高汴一笑松开她的手道:“晚一会在过去,夫人要是追问起来我跟她讲。”戴香只好留了下来。阿鱼摆好菜汤就要走,管家高路道: “慢,还有呢。”阿鱼回过头来:“还有何吩咐?”管家道:“把府上最好的白酒拿来,少爷要喝酒。”听了管家的话,阿鱼犹豫了一下:“这,这不好吧?老爷吩咐过,少爷不是不能喝酒的吗?他要喝酒,要不要请示老爷呢?”管家瞪了他一眼: “就你多疑多事。少爷今天心情好,就想开禁尝尝酒的味道,你这样不识抬举。拿酒的时候,别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不就行了。”阿鱼只好点了下头,他看了一眼戴香:“香姑娘跟我一起过去拿酒吧。”戴香松开少爷的手就要跟阿鱼往外走。管家一下拦住了她: “你哪里也不能去,今天就呆在这里陪少爷。”说完话又对阿鱼道:“你快去拿酒吧。”阿鱼只好转身离开。他看到管家和少爷对戴香不怀好意,本想把她带出去,没想自已的意图被识破。看着阿鱼走了,少爷高汴从凳子上站起,他伸出手一下搂住戴香的脖子嘻嘻一笑: “小美人,今天陪少爷我喝点酒怎么样?”戴香惊恐的想挣扎开来。少爷一下把她摁坐在自已腿上,一保手在她脸上捏着,拿起筷子挟了一道鱼肉片送到戴香嘴边:“小美人,吃了吧?”戴香摇头道: “少爷,请别这样,这样不好。奴婢在西院吃过饭了,现在不饿,不能在吃了。”少爷道:“吃饱了也要吃,不吃就不让你走,快吃。”管家站在一旁道:“戴香啊,少爷如此喜欢你何必推辞呢。你就别客气,吃了吧。”戴香只好张开嘴吃了鱼肉片,看她吃下鱼肉片,少爷高兴的敲了一下桌子道: “不错,很听话。小美人,以后跟着少爷我吧。”戴香道:“少爷,你别拿奴婢逗乐了。”少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可是认真的啊?你比阿虹和阿玉那二个丫头漂亮多了。”戴香心里吃了一惊: “阿玉,阿虹又是谁?奴才不认识啊?”管家笑道:“不认识就对了,她们二个是少爷昨天从西乡镇街上请来的贴身丫头。她们刚来,笨手笨脚的啥都不会干。” 第259章厨子吐真情2节 戴香听完管家的话才知道少爷从街上抢了人。戴香道: “我可以见见她们二个吗?”少爷摇了下头:“现在不可以。”戴香道:“为什么呀?”少爷道:“不要问的那么多,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她们二个哭哭啼啼,闹的我好心烦。今天就由你陪少爷我吃饭喝酒了。”戴香道:“可我不会喝酒呀,少爷,你还是放了奴婢吧。”高汴道: “不行,这顿饭吃过之后在说放人吧。管家,你也坐下吧。”管家在桌子另一头坐了下去。他望着戴香道:“戴香啊,你看少爷对你多好,多疼爱。以后要是做了妾,你可就是咱高府的第二掌门人喽。”戴香道: “这怕不行,我只是个丫头,没有做少夫人的命。”少爷一只手在她手背上揉着对外看了一眼:“那个阿鱼怎么搞的,现在还没有把酒送过来。”戴香道:“让我过去看看吧。”少爷摇了下头:“不用了,哪能让你亲自动身呢,就坐在这里陪我吃饭就行。”正说着话,阿鱼提着酒壶从外走了进来。他把酒壶放在少爷面前看了看戴香: “戴姑娘,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罗夫人让你过去呢。”听着他的话,少爷瞪了一眼道:“就你多事?夫人有事自然会亲自过来找,怎么会让你过来传话?”阿鱼本想借此机会让戴香离开,没想自已的意图很快被他识破。管家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你什么意思?一番二次的催戴香出去,你要干什么?你这是不把少爷放在眼里,欠揍是吧。”说着,他起身扬起拳头给阿鱼一个耳光:“以后少管闲事,滚出去。“阿鱼挨了打心里很是恼火,他自从进了高家的门何时受过气。 没想这高汴自从做了管家气焰开始嚣张,不把所有男佣放在眼里。阿鱼捂着耳朵往外走,哪知少爷又叫住了他: “不能走。你留下来。”阿鱼只好回到少爷面前道:“少爷,我确实要走了。厨房里还有好多事要做,那么多男佣人还没吃饭呢。”管家道: “别不识好歹,少爷如此抬举你。”阿鱼点了下头对少爷笑道:“那,少爷让我留下做什么事情呢?”高汴指了一下酒壶:“给我倒酒好了。”阿鱼道:“这,这不行吧,我叫一个人过来给你倒酒好不好?”少爷抬起腿踢了他一下: “就你,哪来这么多废话。”阿鱼只好提起酒壶给他倒了酒。少爷看了他一眼又望了一眼戴香:“她的酒呢,还有高管家的?”阿鱼道:“不是还没倒吗?别急,一会就好。”他又把持着酒壶给戴香和管家倒了酒。他倒完酒放下壶: “少爷。我可以走了吧?”高汴道:“不行,不能走,给我把酒端上来。”阿鱼只好把杯子端起送到少爷眼前:“少爷,你请慢用。”高汴看了他一眼:“先给戴丫头喝了。”戴香道:“少爷,奴婢是不会喝酒的呀。”高汴听了一笑: “怕什么,让你喝你就喝了吧,哪有这么多不行。”管家喝完手里的酒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道:“是啊,别客气了。少爷这是欣赏你,看重你。”戴香道:“我确实不会喝。”少爷道:“你要是不喝,我就不放你走。”戴香道: “我喝了这杯,你真的放我走吗?”少爷点了下头:“是的。只要喝了它,我就放了你。”戴香信以为真,接过酒一口下肚起身要走。少爷又急忙拉住了她,把她摁坐在腿上道:“你还当真了。不能走,这酒还没完。”戴香道: “少爷,你言而无信。欺骗人。”少爷道:“欺骗你又能怎么样?在这里我说了算。”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阿鱼:“把杯子满上。”阿鱼道:“还是少喝点为好,这酒喝多了了伤身呀。”少爷抬起手又要打他: “你哪里来这么多话?让你倒酒没听到吗?在说,我一杯也没喝呢。”阿鱼只好给他满上,端起杯送到他面前。少爷接过对管家道:“来,咱们干一杯。”管家拿起杯子对阿鱼道:“我的杯子还空着,赶快把酒倒上。”阿鱼给他倒了酒,二个人碰了一下杯子各自喝下。几杯下肚,少爷竟然有了点醉意。他笑眯眯的看着怀里的戴香道: “小美人,怎么样?我的酒量还可以吧?”戴香点了下头:“还可以,少爷,你醉了。”少爷摇了下头:“我没醉,我好好的呀。”戴香道:“别喝了,我扶你上床休息一会吧?”少爷道:“我不困,我还没醉。阿鱼,快把酒给我满上。”阿鱼道: “少爷,你确实不能喝了。”少爷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满上,快点。”阿鱼摇了一下酒壶道:“酒已经没有了,喝完了。”话一落音,管家站了起来:“没有酒了那还不赶快拿去?”阿鱼只好提了酒壶往外走,少爷看着他出了门道: “快点啊?快点回来。”阿鱼回过身来对他点了下头:“好吧,稍等。”便走开了。少爷看阿鱼走了,对戴香嘻嘻一笑,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扣和腰带。戴香一下慌了神,急忙站起来二只手护着自已道: “少爷,你想干什么呀?这样不行,放了我吧,让我走。”少爷对管家使了个眼色:“你出去吧,让戴香服侍着我休息一会。”管家连忙点头:“那你们休息,我走了。”说着话退到门外,他把门轻轻拉上。戴香感到有种恐怖向自已扑来,她下意识的往门外跑。少爷一把拉住她,道: “你要哪里去?谁让你走的,给我回来。”戴香道:“少爷,你放了我吧?”少爷伸出手在她脸上拧了一下:“小美人,少爷我是喜欢你。”说着话就把戴香搂在怀里往内间的床上走。戴香拼命换好扎,少爷突然恼羞成怒,一把掌打在戴香脸上道: “别不识好歹,要是走,你明天就不要在高府干下去了?”听了少爷的话,戴香感到伤痛又委屈。少爷拉着她的手走到了床边,他把人一推扑了上去,戴香眼含泪水只能任他摆布。完事之后,少爷心满意足开始穿衣服,对赤祼身子的戴香道: “你真的不错,比那二个女人乖多了。“没想到门一开,那阿鱼提着酒壶走了进来。他看到桌子前已经没有人,往里间瞅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赤身**的戴香坐在那里一个劲的哭,少爷边穿衣服边笑呵呵的拿起地上的衣裙丢了过去道: “有什么好哭的,以后我养着你总可以了吧?快把衣服穿上,不要冻着了。”戴香拿过自已的衣裙穿在身上。那阿鱼看到这里就要关门退出去,少爷看到了他道:“哪里去?给我回来。”阿鱼只好走了进来: “少爷还有何事?”少爷从里间走出来背着一只手:“你看到什么了?”阿鱼道:“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呀?”少爷点了下头:“没看到就好,这就对了。另外不可到处乱说明白吗?”阿鱼点了下头: “小的明白。”少爷从柜子上拿过一块银子扔到阿鱼面前:“这是赏你的五两银子,拿去多买点酒喝吧。”阿鱼从地上把银子拣起:“这银子我不能要啊,这都是高老爷赚下的辛苦钱。”少爷哼了一声: “你不听话,是不是想告密啊?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这件事,看我如何收拾你。”阿鱼道:“小的不敢,不敢。”少爷一笑:“不敢,那就把银子收起来吧。”阿鱼只好收了银子揣入怀里:“少爷,这酒还喝吗?”少爷摆了下手:“不喝了,喝好了,拿回去吧。”阿鱼只好提了酒壶退了出去。少爷坐到饭桌上拿起筷子开始吃菜,戴香从他身边要走过。少爷见了又一把拉住她道: “不要急着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戴香只好停下来。少爷拍了一下身边的登子:“外面天冷,这里的紫菜汤咱们一起喝了吧?”戴香道:“我不想在吃什么了,我要走了。”少爷把她拉坐下: “不要着急,我会送你回去的。戴香啊,都是我不好,其实呢,我这样做,也是出于一种喜欢。你长的又那么漂亮,身段又那么苗条。”戴香底着头道:“喜欢也没用,我只是个丫头。”少爷道: “丫头又怎了?照样可以做我的妻子。”戴香道:“这话不可乱说,我一个丫头怎么能配做你妻子呢?咱们门不当户不对,还是让老爷给你娶别的姑娘吧。”少爷道:“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只喜欢你一个。可要记住了,我这里每天都有你侍候着,别的我不要。”戴香道: “还是换别人吧?我笨手笨脚的,侍候不了少爷这样的人。”高汴听了她的话一笑:“小美人,你多虑了不是?怎么侍候不了啊?你今天不是侍候的很好吗?记住了,明天的饭菜和茶水就由你往这里送,你要是不送,饭我也不吃。出了事,我就说是你搞的。” 第260章喜从天降1节 戴香知道少爷是在威胁她,真是进退二难。她只好点了下头,少爷看她点头道: “那你吃饭就回去吧?你的事由我跟夫人商量一下。”戴香在少爷的监视下只好吃起饭,吃过饭,少爷就护送她到了前院。看着儿子回来,母亲非常高兴,他拉住儿子的手道:“你还没吃饭吧?”少爷道: “儿子已经吃过了。”母亲道:“吃过了,那你到这前院正堂找母亲还有何事呀?”高汴看了一眼戴香说道:“关于她的事。”罗高氏听了儿子这么一句话愣了下:“她,她怎么了?”高汴道:“这个戴香人不仅勤快,还体贴。儿子在后院屋子睡着,被子也掉在地上,是她给拣了起来盖到身上。”罗高氏哦了一声望了一眼戴香: “不错的丫头啊。”高汴道:“这么好的丫头,儿子想把她留在身边做事。给送送饭,端端茶水,打扫一下院子。”罗高氏点了下头:“这样也好,你这么喜欢她,就让戴香给你端茶饭吧。”说完话对戴香道: “我儿子如此欣赏你的为人,让你为他做事,意下如何呀?”戴香摇了下头:“夫人,这,这样不好吧?”罗高氏道:“怎么不好了?明天起,你就给他端茶送水。”戴香的心一下落入冰窟里。罗高氏这样的安排一下把她推入了狼口里,想拒绝又不好开口,只能点头表示同意。没想到,她每次去后院,高汴都会趁吃饭喝酒之际欺负她,这让戴香心里很是痛苦,有时真想一死了事。阿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没有什么办法营救,帮她脱身。没想到时间一久,戴香渐渐感到肚子异常。有时月经来迟,有时不见月经,而且还有轻微的酸吐感,到了后来越来越严重。开始她还以为自已得了什么风湿感冒的病,喝了姜汤吃了点草药也不见效,但肚子是越来越大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异常,她只好用腰带把小腹紧紧束上,睡觉的时候才解开放松一下。自已的举止还是被睡在同一间屋子里的阿玉看到,尽管她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后里却把这事告诉了几个小姐。小姐以为她是在胡说。说玩笑话,但随着时间一久,她们也有所察觉。都在心里想,戴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刚开始怀疑是管家高路的,可是又不敢确认是他。自从高路跟着少爷高汴带着几个家丁离府去了县城,这事情也就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事情到了今天,关心她的高庄主请来了万福寺武师元智。元智看了一下戴香的脸色,把了一下脉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为了维护这个女孩子的自尊和声誉,只好让她到清月坊暂时避一下。待到孩子生下来在回高府。没想,阿虹的一句话揭开了真相,让罗高氏很是恼火。没想府里的丫头会背着她和老爷私下里偷情。末婚先孕的事情她是难以容忍的,也不是这个社会和时代允许的。这很有违论理道纲。 听了阿鱼的话,高庄主站在那里久久缓不过神来。阿鱼把话讲完看他脸色不对,忙用手推了他一下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小人啊?”经他一推。高庄主如梦初醒。只见他一跺脚,一拍桌子:“这个小杂种,这个小孽畜。气死我了。”阿鱼看他发这么大的火,忙上前走了几步道: “老爷,你可要稳的住啊,千万别发这么大的火啊?”他的话,高庄主哪里还听的进去。他背着双手在屋子里团团乱转,走着走着,突然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水来。阿鱼还没叫出声,只见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阿鱼大吃一惊,忙扑了上去: “老爷,高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醒醒啊,不要吓着奴才啊?”他一连喊了几声,高庄主没有一点反应。不会是气死了吧?想到这里,阿鱼啊的一声哭出声来:“老爷,你可不能出事啊?府里还指望着你呢。”听到他的呼喊,站在门外的罗高氏心里一紧,腿肚子一哆嗉差点倒在地上。身边的阿虹一把扶住她: “夫人,你怎么了?”罗高氏道:“快,快扶我进去看看,老爷出什么事情了?”阿虹赶忙把正堂门给推开。眼前的景象让罗高氏一下惊呆了,只见高庄主嘴角出血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阿鱼哭的死去活来,罗高氏愣了半天,突然叫一声:“高老爷这是怎么了?”就扑了过去: “老爷啊,你出什么事情了?”她喊完又一把抓住阿鱼道:“阿鱼,是不是把老爷给气死了?你跟他说什么了,要是老爷死了,我让你给他殉葬。”阿鱼眼含泪水道:“夫人息怒,这也不能全怪我呀?我只说了那么几句,老爷就一下这样了呀?”罗高氏把阿鱼往地上一推: “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我,让你下油锅,扒你皮,五马分尸,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阿鱼只顾哭,哪里听的清夫人说了些什么。他被夫人推倒地上一动不敢动,阿虹扶住夫人道:“夫人,你可不能在出事啊?高府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全都指望你呢。”罗高氏望了她一眼: “放心吧,我没这么快就死。”阿虹道: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罗高氏舒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紧张又压抑的神经道:“快去打盆水,提一壶白开水来。”阿虹点了下头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罗高氏看了一眼阿鱼道:“你还睡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和我一起把老爷扶躺到床上。”阿鱼急忙从地上爬起拉起高庄主一只胳膊,罗高氏抬着高庄主的一条腿。二个人合力想把高庄主抬到里间的床上,没想这一抬一动,高庄主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罗高氏和阿鱼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把我抬哪里去?”他的话吓了罗高氏一跳,手一松,高庄主摔在了地上,痛的高庄主哎哟一声叫。门外的家佣们听到屋里的叫声全都拥了进来,那戴香也被阿七扶着走了进来。屋子里一下拥进来这么多人,让高庄主心里很不舒服,他望了一眼众人: “你们,你们进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阿伟笑了笑:“不是听到声音了吗?”高庄主道:“什么声音?都给我出去。”罗高我忙对阿伟他们摆手: “你们都出去,干自已的活去吧,这里只留戴香。”众人听了罗高氏的话一个个走了出去。阿鱼对高庄主道:“让我扶你上床躺着吧。”高庄主摇了下头:“不用了,我坐在凳子上就可以了。”阿虹端着水盆从外进来,她把水放到地上,罗高氏把毛巾放入水盆里湿水拧干道: “老爷呀,把嘴边的血迹擦了吧。”阿鱼扶高庄主坐到凳子上,罗高氏拿毛巾给他擦了血迹。擦完又把毛巾递给了阿虹,说道:“你也出去吧,守在门外,有事情我在叫你。”阿虹嗯了一声退到门外。高庄主看了看戴香,招了下手: “丫头,你过来。”戴香不知他要干什么没有动身。罗高氏看了她一眼,道:“老爷让你过去呢。”戴香这才走了过去:“老爷有何事?”高庄主伸出手拉住戴香的手轻轻摇了摇道:“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你的事我都全知道了。”听了高庄主的话,戴香鼻子一酸泪水又流了下来。高庄主知道真相,不怪她,还向她道歉,这让她心里受到很大的安慰。高庄主道: “孩子,我高家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冤屈,还差点要了你的命。都怪我教子无方,让高汴小小年纪如此放肆,不懂规矩。戴香啊,我高某给你跪下了。”戴香看着高庄主要下跪一下慌了神忙把人扶住道: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呀?丫头命贱,受不起这个呀。”高庄主道:“戴香,好孩子,你要是恨,觉的委屈,你就打我,骂我也行。高某我替儿子你给赔罪了。”戴香道:“老爷,你不能这样。”说着话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罗高氏忙走过去搂住她: “孩子,莫哭,都是我不好,冤枉了你。”戴香停住哭望了一眼罗高氏:“你们待我不薄,有天大的恩情,我一辈子也偿还不清哪。”罗高氏搂着她坐到长凳子上,她看了一眼高庄主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呀?”高庄主道: “咱的儿子犯下的事,让戴香蒙了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咱儿子的。”听到这里,罗高氏又是惊又是喜,望着戴香又想笑又想哭。戴香见她发呆,心里很是害怕,对罗高氏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罗高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站起来道: “天大的喜事呀,我有孙子啦,我要做奶奶,当祖母了。戴香啊,你就是高家的儿媳妇。我刚才犯的是什么事呀,犯下的什么糊涂呀,差点要了我儿媳妇的命。罪该万死,万死。都是为娘的糊涂,你,你把娘打一顿,打一顿。” 第261章喜从天降2节 戴香道: “夫人,我,我只是个丫头,哪能做了你的儿媳妇?”罗高氏道:“怎么不行?这是上天的安排,我说是你就是。”说到这里,对外喊道:“来人哪。”阿虹从门外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夫人----”罗高氏道: “赶快带人收拾房子,披上红彩头,燃放鞭炮。”阿虹道:“夫人,这,不过年过节放什么鞭炮啊。”罗高氏道:“我有喜了,我快要做祖母要抱孙子啦。”阿虹哦了一声,这才明白罗高氏的话意。她急忙跑了出去,找来阿伟和阿七,安排人开始收拾房子,并燃放了几挂鞭炮。放完鞭炮,全府上下披红挂彩。罗高氏对阿鱼道: “你回后厨准备丰盛的酒菜,今天要好好为戴香压惊,二来表示一下庆祝。”阿鱼高兴的点头应声跑走。罗高氏拉住戴香的手:“孩子,你怎么不早说啊?一直隐瞒到现在,让我和老爷蒙在鼓里。”戴香道: “我哪敢呀,我怕少爷他生我的气,打我。”罗高氏听了一笑:“以后就不用怕了,娘给你做主。只要他一回来,我和老爷就给你们拜堂成亲。”戴香道:“可是,我只是一个丫头。在说,少爷他不一定真心喜欢我呀。要是真心喜欢我,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县城。”高庄主听到这里呵呵笑道: “我知道他喜欢的是谁,不就是那个兰花姑娘吗?可他还不知道,这兰花是他的亲姐姐,在怎么喜欢也成不了婚事。回来后我把真相全部告诉他,让他死了那条心。你才是我高家真正的儿媳妇,皆大欢喜。”戴香没的话可说,但她心里还是很纠结。那个高汴不过只是个十六七的花花公子,怎么会收了野心和她一起过日子?阿虹把后院一间大房子收拾干净,铺上新棉被。放上新茶水壶,搬进新梳妆台,挂上新灯笼。这房子离高汴的房子很近,仅隔一间书房和睡房。往东走一个门就到了,走廊下全部挂上了红灯笼,就如过春节一样喜庆。窗棂上贴着窗花,梁下悬挂着五彩风铃。她收拾整理好房间就回到了罗高氏身边: “夫人,按你的意思全部收拾好了,是否过去看一下。”罗高氏道:“不用了,戴香以后就是高家的儿媳妇。少奶奶。你们不许在欺负她,不能在让她干重活,对了,你以后就留在她身边悉心照顾。”阿虹道: “夫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少奶奶的。”罗高氏嗯嗯二声笑了笑:“戴香啊,你回房休息吧。那个清月坊咱们不过去了,你在家好好静养,好好护理身子。”阿虹对戴香道:“少夫人,咱们去后院休息吧。”戴香望了一眼罗高氏鞠躬告别。阿虹扶着她往后院走。看着她们走了,罗高氏出了院子,高庄主也走出屋子,看着家丁们都在忙着挂红绸彩灯心里很是欢喜。这一变化如隔世的感觉。让戴香这个丫头始料不及,如在梦中。阿虹笑嘻嘻的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打着手势道: “少奶奶,请这边走。”戴香道:“别叫我少奶奶。我听起来怎么这样别扭呢?还是叫我戴香姐姐好。”阿虹道:“你现在身世不同了,你是高家的儿媳妇,我们做下人的怎么好随便叫呢?咱们去后院新房看看。你还满不满意?”戴香道: “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只要住着舒适就行了。我在这里当丫头好些年,过这样的生活真的不习惯。”阿虹道:“奴婢早就料到你是贵人的命,少奶奶,你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啊。”戴香听了一笑: “你呀,这哪和哪嘛?”走到胡同口往北一拐就到了西院墙。那阿七和二个家丁抬着竹笼正往杂货房里走,看到戴香忙闪身站到一边。戴香看了他一眼:“你们怎么不走了?”阿七放下杠子躬着身子道: “少奶奶,刚才的事,你可别往心里记,别记恨我啊。”戴香摇了一下头:“这又不怪你,我记恨你什么呢?”阿七道:“少奶奶就是心眼好。”戴香看了他一眼带着阿虹往后院走。到了后院的门,二个家丁守在那里,看到戴香走过来忙迎上前来施礼。戴香道: “你们在忙什么呢?”二个家丁对望一眼,一个说道:“回少奶奶的话,小的们正在整理院子里的花草。”戴香道:“忙一会就休息吧。”二个家丁道:“多谢少奶奶关照。”戴香走到花坛,看到翠绿的毛竹和芭蕉就伸出手来。她摘下一片叶子含在嘴里,心想要是这里能有只会说话的鹦鹉该多好。想归想,但不能真的提出这个要求。她很清楚高庄主的勤劳节俭,这种奢华的要求只有高汴才能提出来。想到高汴,戴香心里又恨又气,他一个花花公子,花天酒地,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自已真的嫁给了他,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会真心待我吗?二个人的年纪悬殊还这么大,自已都二十一二岁了,而他还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要不是自已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高庄主和罗夫人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阿虹看戴香发呆,上前道: “少奶奶,你在想什么呢?咱们进屋吧。”戴香道:“我在想自已和高汴以后的日子,他会不会真的爱我。”阿虹道:“少奶奶多虑了,只要老爷和夫人在,他就不会嫌弃你。”戴香听到这里呵呵一笑: “话是这样说,这日子可不是一天二天能够过完的。对于高汴,我心里总觉的有些纠结。”她说着,把手里的竹叶丢弃在假山草丛中。阿虹道:“少奶奶进屋歇息着吧?”戴香看了她一眼往屋子里走去。当她走到高汴的书房和睡房时特意往里看了一眼,门锁着,什么也没看到。门上还张贴着过年时留下的大红春联,那窗棂上的剪纸也褪了色。阿虹却把脸扭了过去,不敢往屋门上看,这里有着太多让她伤心的事。高汴带人把她从西乡镇劫掠过来,不知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骂,受了多少欺凌。为什么自已就没怀上高汴的孩子呢?阿虹的心里一阵作痛,她尽力不去想以往的事。走过高汴的书屋往东没走多远就到了一间屋门前,崭新的红绸彩挂在走廊下看上去很耀眼。灯笼也是新的,窗棂上的彩画也是刚刚贴上去的。阿虹推开门站在一边: “少奶奶,请进吧。”戴香进了屋,看到床上放着新绸绒棉被,还挂着新帐子。五彩风铃用手一触就叮叮当当响起来。阿虹从床下拿出一双新的绣花鞋放到戴香面前,道:“少奶奶换上吧。”戴香道: “这,这鞋子也太新了吧。”阿虹道:“这都是罗夫人特意安排的。”戴香只好坐到床前把旧鞋子脱了穿上新鞋子。看戴香穿上新鞋子,阿虹又从衣柜里捧出一身桔红色罗裙走到床前道:“换上这身罗衣吧。”戴香摇了下头: “这都是姑娘们穿的,太艳了,我穿着不合适吧。”阿虹听了一笑:“你年纪也不大,穿几年也是合适的。”戴香只好把身上的脏旧衣服脱去把这身罗裙穿上。阿虹上上下下看了看,拍手道: “少奶奶真是漂亮,光彩照人。”戴香听了她这句话脸一红道:“都快做母亲了,还漂亮什么?”阿虹道:“少奶奶要喝茶水么?奴婢给你打壶水去。”戴香点了下头:“那好吧,别忘了,在打一盆热水,我要洗个脸。”阿虹道: “那行,奴婢走了。”看着阿虹走出屋子,戴香一头扑倒床上。直到现在她还是如同梦里,一个劲的问自已,这是真的吗?阿虹提着木盆出了屋就往后厨走,到了那里,阿鱼正和几个厨子忙碌。有的切菜,有的洗菜,有的烧火,有的装冷盘。他们把水果切成各种形状拼装成花式图案,有的如同一只鸟,有的如同一个小猪。不仅形态可爱,品种花样也挺多。有常见的桔子,苹果,还有香蕉,梨子,西瓜,那珍藏的葡萄也能拼成一朵花。看着如此喜人的果盘,阿虹心里直赞,今天真让她大开眼界了。阿鱼拼好果盘就对一个厨子道: “阿丰,你去请示一下高老爷,什么时候开宴。”厨子阿丰点了下头,放下手里的抹布跑了出去。阿鱼见阿虹盯着果盘看,笑了笑:“怎么,你也口馋了?”阿虹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有那么馋猫吗?”阿鱼道: “你有什么事?”阿虹道:“少奶奶让我打盆热水过去,这里还有吗?”阿鱼望了一眼正冒着烟雾的大铁锅:“你从锅里舀一盆过去吧。”阿虹只好拿了水勺子往木盆里装水。他装了半盆水就往走,阿鱼道: “你多装些就好了。”阿虹道:“装多了我端不动,我的力气小。”阿鱼对她一笑不在说什么。 那阿丰跑到前院正堂,罗高氏和高庄主正坐着,二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第262章有心嫁阿郎1节 看到有人进来,罗高氏站起身道: “阿丰,你怎么来了?”阿丰道:“夫人,老爷。厨大让我请示一下什么时候开宴,还要不要备酒。”听到这里,罗高氏回头看了一眼高庄主:“老爷,你的意见呢?”高庄主想了想道:“今天是大喜日子,早点开宴席吧。”罗高氏道: “按老你那的意思办。对了,你们要做足够的饭食够全庄人吃的就可以。”听了她的话,阿丰惊讶的叫了一声:“全庄,那可是几百口子人哪。”罗高氏听了一笑:“我比你清楚,就按我的意思办。”阿丰点了下头: “行,我回去就跟阿鱼讲一下。只是,咱们府里桌子太少,凳子也少,那么多人坐不下啊。”高庄主道:“那就做百家宴,摆十几张长桌子不就行了。每桌三十人,十二张桌子是多少?好好算一下。”阿丰听了一笑: “小的明白了。”高庄主道:“那你回去吧。可要把话给阿鱼讲明白,几百口人的饭食他心里比我清楚。”阿丰应了一声跑开。看阿丰跑开,高庄主又对外喊了一声。门外走进来二个家仆,他们对高庄主拱了下手: “老爷,有何吩咐?”高庄主看了看他们:“你们多找几个人分头去全庄通知佃户,让他们末时准时到府中吃饭。”二个家丁连忙应声跑走。阿七正从外提着茶壶进来,高庄主让他把壶放到桌子上,说道: “你把那个阿棍找来,我有话跟他讲。”阿七道:“是,我这就过去。”他跑到那间偏房,笑呵呵的往门外一站垂着二只手:“段姑爷,你现在干么?”阿棍正在屋子里欣赏墙上悬挂的画图,他背着一只手望着画中那个骑在水牛背上的娃娃。那娃娃手里还拿着一把竹笛,水牛悠闲的吃着地上的草。听到问话声他转过身来: “阿七。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阿七一笑走进屋子里:“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奉高老爷之命传话给你。”阿棍一怔:“传话给我,他有事?”阿七道:“当然有事,没事找你干吗?跟我走吧,到那里就什么都明白了。”阿棍笑了笑: “那好,你前面走,我后面跟着。”阿七退出门外转过身往正堂走。高庄主正站在那里等他,看他进来笑了笑:“阿棍,我给你说件事。”阿棍道:“说吧,我听着呢。”高庄主道:“你以后就是这家的主人了。今天乡亲们都来吃喜宴,你可要好好陪他们喝酒哦。”阿棍犹豫了一下摸了一下头皮: “这,这怕是不行吧。我一个外人,怎么成了主人了呢?”高庄主道:“你是我末过门的女婿,当然要以主人看待。我的酒量不行,你今天代我陪乡亲们喝几杯。”阿棍爽快的点了下头,他心想自已的酒量还是可以的,十几杯不在话下。见他答应,高庄主心里很是高兴。这个女婿还真不错,他是越看越喜欢。阿棍道: “我在这里站着也没意思,想去后厨帮师傅们干点活,不知老爷你会不会答应?”高庄主听了眉着一皱。随后笑道:“那好,你去后厨吧。干累了就休息,渴了就喝水。”阿棍点了下头转身跑开。他是从没有过的高兴,高家这么看的起他。现在成了高家的女婿可不能丢脸。看阿棍跑向后厨,阿七对高庄主道: “老爷,那我呢?我去干啥?”高庄主道:“你就守在这里。有事我会随时叫你去办。”阿七应了一声是站在走廊下。那阿虹端着热水盆走到胡同口,看到四小姐从西院里跑了出来。她对阿虹招了一下手: “你过来一下。”阿虹四下里看看端着水盆走了过去。阿惠走到她面前:“你这是给谁端水啊?那个戴香呢?”阿虹笑道:“四小姐,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戴香已经是高家的少奶奶了。”听了她的话,阿惠惊的叫了一声:“你胡说什么哪?她一个丫头怎么会成为少奶奶?我不信相,你在骗我。”阿虹放下手里的木盆道: “我对你说吧,她肚子里怀的正是少爷高汴的孩子。夫人盼孙心切,又怕亏待了戴香,所以就让她做了少奶奶。以后,我就侍奉她,不能往这西院里来了。”阿惠哦了一声:“我说呢,今天府里这么热闹。原来是,戴香做少奶奶了啊。”阿虹道: “那我走了,少奶奶那里还等着我呢。”阿惠道:“那你去吧。”阿虹端起地上的木盆走了去。阿惠急急走回西院,二个姐姐正坐在楼里围着小桌子玩游戏。小桌子上用粉笔画着方格图,每格上面放着红蓝二种颜色的彩豆。绿豆标示老虎,红豆表示是小牛。原来她们是在玩老虎吃小牛的游戏。看到妹妹急急忙忙从外跑了来,她们二个放下手里的彩豆。阿桂道: “妹妹,什么事啊跑的这样急?”阿惠一手扶在桌面上,一边喘着气道:“那个戴香不得了啦?”阿甜听了一愣:“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戴香她怎么了?不会是真死了吧?”阿惠听了一笑: “现在人家可是咱高家府里的少奶奶啦。”听了妹妹的话,二个姐妹对望了一眼,半信半疑。阿桂一下拉住小妹阿惠的手:“这怎么可能,她不过就是一个丫头,怎么就成了少奶奶?”阿惠道:“我不还是刚才从丫头阿虹那里听到的,她说戴香做了少奶奶,我开始也是半信半疑啊。”阿桂叹了一口气: “真是木架上的鸡成天上的凤凰了。”阿甜一笑:“别说戴香成凤凰,那个阿棍现在不也成凤凰,做了你的相好。”阿桂道:“他和戴香不同。”阿甜道:“怎么个不同法?一个是外来人,一个是府里的丫头。”阿桂道: “这是为什么呀?”阿甜道:“为什么,不还是戴香怀上了咱高家的血脉。要不是咱弟弟高汴风流成性,她怎么可能做上少奶奶?”阿惠道:“是呀,别看我比小弟只大一岁,可我也想找个上门女婿侍候着呢。”阿甜推了她一把:“我看算了吧,等姐姐我成了亲,你在谈自已的如意郎君吧。”阿惠道: “行,我等你完婚。只要你完了婚,我在找郎君。”说完她又叹了口气。阿桂道:“怎么了,你叹什么气?”阿惠道:“如意郎君到哪里找啊?”阿甜听了一笑:“那,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郎君?”阿惠道: “我心中的如意郎君,不要求多么英俊。只要人有孝心,勤恳,有点才学。”阿桂听了呵呵一笑:“那让媒婆给你介绍个读书的秀才吧,这样的人,只要考了状元,那可是飞黄腾达。”阿桂道:“咱们高家离县城那么远,哪有机会见到什么秀才啊。”阿甜道: “那你也学咱弟一起进城,说不定就能在大街上碰到一个秀才呢?对了,那个兰花姐姐来咱家的时候,跟我说过她家那个东家就是秀才。”阿惠白了她一眼道:“不理你了,人家都是结过婚的人,听说小娘子长的挺漂亮的呢。“阿甜道: “那我可没办法了,缘份靠天定,就看你日后能否碰到一个如意郎君了。”阿惠道:“我最大的担心还不是这些。”阿桂望了一眼妹妹:“那你担心什么?”阿惠道:“我担心父母们包办婚姻,他们会毁了我的幸福。”阿桂道: “现在不都是这样,女孩子哪有自已找女婿的。嫁狗随狗,嫁鸡随鸡,女人的命苦啊。”阿惠听了姐姐的话,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阿甜道:“妹,你怎么了?”阿惠道:“要是找个男人是瞎子可怎么办?我不想嫁瞎子,我要找阿棍一样的男人。”阿桂白了她一眼:“那你也找个男人来家吧。”阿惠哼了一声。阿甜拉妹妹坐下,道: “这是不能心急的,要碰动气。”阿惠望了一眼桌子,拿起一个彩豆:“你们还玩老虎吃小牛啊?”阿甜点了下头:“是啊,只有玩这个喽。”阿惠道:“变个花样,咱们玩走麦城。谁的豆豆掉入这水井里谁就输了。”阿桂道: “好,你画线吧。”阿惠拿了粉笔头在桌子上画了个方形大格子。又在里面画了几道杠,然后在最北线画了个小圆圏表示水井。阿惠和阿甜玩起走麦城的游戏,阿桂坐在一旁观看。二个人五六个回合杀去,有输有赢,赢的兴高采烈,输的不住叹气。三个人正玩着,楼外传来吵杂的声音,有从坊间搬长板凳的,有抬门板的,还有抬桌子扛梯子的。阿惠放下手里的彩豆跑了出去,趴在围杆上对外望着。阿棍带着五六个人进进出出,他们从坊间里抬出长凳往院外走。有二个正往门墙上钉木楔子,然后挂起红绸和彩灯。阿惠道: “他们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喜事临门?”阿甜站在妹妹身后:“是不是谁要结婚了呀?” 第263章有心嫁阿郎2节 阿惠摇了下头:“不象结婚,连个戏班和乐队也没有。”阿甜听了妹妹的话望了一眼姐姐阿桂嘻嘻一笑: “是不是父母要给你举行拜堂成亲典礼啊?”阿桂听了三妹一言面红耳赤,扬手拍了她一下:“小妹就会胡说,姐的亲事还没定呢能跑谁拜堂啊?在说了,有这么草率的吗?就算是拜堂成亲,也要发喜贴请亲朋好啊。”阿惠一笑: “咱高家的亲朋好友如果请了个遍,那可真是热闹喽。”阿甜道:“咱们下去看看吧。”阿桂点了下头,几个姐妹手牵着手往楼外走了去。到了前院正堂,她们几个站在大槐树下,望着忙碌的家佣们。有的把门板搭在凳子之间,有的把长桌子摆在一起。几个厨子正往桌子上摆放果盘和点心,有佃户陆续赶到参加集体宴会。他们拖家带口,男女老少喜气洋洋。阿棍站在院子门口,不时的向佃户们施礼问好。在高家庄的这些天,他的脾性发生了天大的改变。人不仅变的温文而雅,也变的亲切可亲,这哪象当初那个夜里偷鸡摸狗的无赖?望着这位末婚女婿,高庄主满意的直点头。 罗高氏这可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阿棍不仅一表人才还如此彬彬有礼。阿惠站在姐姐身后,用手一指阿棍: “姐,你的男人真不赖啊?”阿桂对小妹望了一眼只笑不语。她把目光往院门一投,那阿棍也正在看她。二目一对。如触动的电花一般赶忙躲闪开。高庄主从屋子里走到院门外,对前来的佃户也施礼迎接。一佃户走到他面前,手里还拉着孩子。松开孩子的手对高庄主拱手道: “高老爷,你太客气了,恭喜双喜临门哪。”高庄主道:“客气,里面请。”佃户对自已的孩子望了一眼:“快谢过老爷。”孩子赶忙对高庄主躬身:“谢过高大老爷。”高庄主对孩子笑了笑:“这孩子好乖巧,聪明伶俐。”时间到了末时,参宴的佃户们差不多到齐了,望着满院子的人。高庄主对阿棍道: “咱们开宴吧。”阿棍对高庄主点了下头急忙回到院子当中。对佃户们宣布宴席开始,众佃户站起表示感谢。吃过果盘点心,阿棍开始让家佣通知后厨传菜。家佣跑向后厨说明来意。阿鱼开始和厨子们上菜。果真是百家宴,大碗的猪肉炖红萝卜,大盆的牛肉配红辣子香菜叶,成条的大海鱼冒着烟气摆放到众人面前。高庄主走了过来。对阿棍道: “把府中最好的酒给乡亲们带上来吧。让乡亲们喝个痛快。”阿棍和家丁们把一坛坛美酒从库房里抱出倒入一个陶碗里。高庄主端起一碗酒站在长酒桌中央环视一周,把酒碗举过头顶道: “乡亲们,我高某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诸位的鼎力相助。没有诸位的保护,我高家也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今天可谓是我高某双喜临门,一来呢,我快要当祖父了,二来呢,我的二女阿桂有了如意郎君。”众乡亲听到这里赶忙起身恭喜视贺。高庄主喝了一口酒。说: “我敬诸位一碗,干了。” “好。好,干了。”众乡亲捧起酒碗一饮而尽。放下陶碗,高庄主道:“诸位乡亲,吃好喝好,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他说完话往正堂里走了去。他看到罗高氏不停的打眼色,知道她有事就走了过去。罗高氏站在正堂里,看到高庄主进来,对外望了一眼: “人还没到齐就怎么开席了呢?”高庄主听妻子一说心里一咯噔,急忙问道:“还有谁没到场啊?”罗高氏道:“你没发现,经常往咱府里送柴的舒怀老汉和他妻子舒氏呀。他给咱养羊放羊那么幸苦,怎么能忘掉呢。”高庄主一拍脑袋: “哎呀,这么重要的人怎么没有来呢?是不是家里出了点事呀?”罗高氏摇了下头:“这我可不知道。”高庄主道:“我让人过去看看吧。”罗高氏点了下头:“快去,不能等酒席吃完了才请人家过来。”高庄主道: “好,我这就出去一下。”说完话走出屋子。他走到一个家佣面前如此吩咐了几句,家丁放下手里的酒壶就要走。那阿棍走了过来,拉住他道:“哪里去?”家丁望了一眼高庄主,笑了笑对阿棍说道: “老爷让我去请舒怀老汉吃饭,这里你先招呼着。”阿棍道:“你在这里,还是让我过去看看吧。”家丁犹豫了一下望了一眼正堂里的高庄主对阿棍点了下头:“那好,你去舒怀老汉家里,我在这里给乡亲们倒酒。”阿棍放下手里的酒壶往院外走,没想,到了门外一眼发现阿桂和二个妹妹还站在那里。他拱手施了一礼算是打招呼没说话,阿桂望着他顺着墙往北走了去。阿惠碰了一下姐姐,努了下嘴: “姐,他走了,不知要去哪里?”阿桂对她一笑:“他去哪里,我又怎么知道?只要人不出事就好。”阿甜道:“瞧姐说的话,人家现在幸福着呢,能出什么事?”阿桂道:“我,我这不是心痛他吗?”阿惠呵呵笑了起来: “还没结婚呢,姐就开始关心自已的男人喽。”阿桂脸一红就要打她。阿惠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姐,咱们回西院吧。过一会,咱们也该吃饭了,我都肚子饿了。”阿桂对阿甜看了一眼: “咱们回去吧。”阿甜道:“你不担心男人出事了?”阿桂道:“怎么不担心,就是不知他要去哪里。”阿甜道:“知道又能怎么样?你想跟在他后面一起走啊?”阿桂明白妹妹在拿她逗乐子没有说话,二个人追上阿惠往西院里走。 阿棍熟门熟路的往舒怀家里去,过了胡同向前走没多远很快来到他的家门口。院门关着,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阿棍想了想抬起手敲了几下门板,听到里面传来问话声:“谁呀?”阿棍道: “大婶,是我阿棍。”里面哦了一声,舒氏很快打开了门。她望了一眼阿棍就站在那里发愣,阿棍笑了笑:“婶子,你这是怎么了?”舒氏如梦初醒,她一下拉住阿棍的手:“孩子,你总算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阿棍摇了下头: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舒氏点了下头拉着阿棍的手走进院子在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她坐下后又把身后的一个木凳子拿到阿棍面前:“你也坐下吧。”阿棍只好坐了下去,望着舒氏道:“大婶,我们还是走吧?”舒氏一愣,有些迷惑不解的望着阿棍:“走,要去哪里?”阿棍道:“高老爷让我过来请你去府中吃饭,咱庄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就只有您好大叔一直没有过去。”听了阿棍的话,舒氏笑了笑松开阿棍的手: “我已经吃好了,不能在吃了。你没出事就好,我也放了心。”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当他们把你从我家带走的时候,婶子的心就一直悬着,闹的厉害啊。担心着,会不会把你给打伤,会不会把你关押起来,会不会不给饭吃。”阿棍知道舒氏关爱着他,心里很是感动。他对舒氏道: “婶子,到了那里,他们怀疑我是山贼还把我给关了起来。事后查明,我和山贼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把我从小屋子里放出之后,可是,下了一场夜雨,又出了一档子事。小姐阿桂被人欺负,家佣们又怀疑我犯下了事,非要把我沉河。还是小姐道出了真凶,要不是她说出真凶是谁,我真的要被沉河或者被他们打死了。”舒氏听到叹了一口气,道: “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总是羞于张口。她能说出真凶也是你的造化啊,对了,我在前院的时候,听那阿桃妇人说,你当了高家的女婿是吗?”阿棍道:“高庄主是有这个意思,可是,我一个外来人,无才无德,一个孤苦伶仃的穷孩子,阿桂小姐怎么可能看中我?我真担心,我真的和阿桂小姐不般配。她人不仅长的漂亮,而且还温柔善良。”舒氏听了阿棍的一席话开心的笑了起来,望着阿棍道: “你的福气到了,缘分到了呀。”阿棍道:“婶子,俺那大叔呢?”舒氏道:“中午吃好饭,就赶了二头牛往北坡地去了,他说啊,春播到了,要给水田插秧。”阿棍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舒氏道: “要是回来,还不是待到天黑,太阳落西山。”阿棍起身道:“高老爷等我们回去呢?这样吧,咱们先去高府,吃不吃饭的先坐一坐。高庄主一片诚心实意。”舒氏道:“那戴香这个孩子怎么样了?”阿棍道: “现在人好好的,都成了高家的少奶奶。”舒氏道:“这是真的?她肚子里怀的真是高家的孩子?”阿棍道:“是啊,应是高家的。开始,高庄主怀疑她戴香背地里私下约会偷养野男人。”舒氏听到这里呵呵笑起来: “造化呀,前辈子修来的福啊。走,咱们去高家。”阿棍点了下头,二个人往院门外走。 第264章一席百家宴1节 到了院门外,舒氏锁好门,把钥匙放在不起眼的小洞里然后用砖块盖好。阿棍有些担心的道: “舒婶,大叔回来怎么办,要是找不到钥匙,他怎么进屋吃饭呀?”舒氏听了一笑: “放心,他聪明着呢。回来也是有饭吃的,他的饭就放在锅里,随时都可热一热端过去吃。”阿棍和她一起往前院走。没走多远,看到几个人从庄北的路口走了过来,马背上还放着一个人。阿棍看了一眼,心想这不正是高涞几个家佣和那个阿玉丫头吗?马背上的那个人又是谁?难道是那个逃跑的阿呆,他被捉回来了?阿棍望了一眼舒氏: “舒婶,你快看,是谁回来了?”舒氏往路北看了看:“是高涞和阿玉丫头,还有几个家佣。”阿棍道:“咱们在这里等他们。”二个人站在入庄的路头,那一行人很快来到眼前。就在此时,高府响起了一挂鞭炮声。高涞听到炮声愣了一下,望了一眼阿棍道: “府里出了什么事?”阿棍上前几步道:“你们回来的正好,高庄主正在大摆酒席宴请诸位乡亲们呢。”高涞听了心里一乐,笑着问阿棍道:“府里出了什么喜事呀?”阿棍道:“也没啥喜事,高庄主就是想庆祝一下他快要做祖父了。”听到这里,阿涞和阿玉面面相觑。阿玉吃惊的道: “你说什么?高庄主快要做祖父了?这,少爷还那么小。人又不在府中,在说,又没拜过堂成过亲。怎么会有……”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把话卡住。阿棍望了她一眼:“怎么了,怎么又不往下说了?”阿玉道: “我想起来了,这高汴年少风流,一定是戴香怀了他的孩子。阿棍,现在,阿戴怎么样了?”阿棍道:“好事呀。她现在都成了高家的少奶奶。”阿玉啊了一声:“这是真的?”阿棍点了下头:“这还能有假,我没说错,是真的。”阿玉道: “这太不可思议了。真没想到她戴香一个丫头会成为高家的儿媳妇。可我为什么就没能怀上孩子呢?”舒氏道:“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怎么说怀就怀上了呢?走吧,咱们回府,一起吃饭。”阿棍也道: “是啊。你们路上也走累了。该回去好好吃一顿了。”听完阿棍的话,高涞摆了一下手摇了下头:“现在不能回府,就在这里等着。”阿棍不解:“这又是为了什么?这已经到家了,还在这等什么呢?”高涞用手指了一下马背上的阿呆: “他犯了事,带回去肯定惹高老爷不高兴。只好把人暂留在这里,等到高庄主的回信了。”阿棍哦了一声:“那你们就在这里等回信?”高涞道:“是的,还的有人回去通报一下。”阿棍道:“那我回去跟高老爷说说吧。”高涞对他点了下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又把阿玉从马背上接下来。几个家丁也跳下马。他们把阿呆从马背上拉下放到地上,这阿呆昏迷这么久一直没有醒过来。阿棍望了一眼地上的阿呆道: “他。他这是怎么了?死了还是活着?”高涞对他笑了笑:“这小子命大,还没有死,那就看高庄主如何处置他喽。要不要让他活下去了,要是不让活,我们立马把他扔进曲岭河里喂鱼。”阿棍道: “那好,我这就回去跟老爷通报一下。”高涞道:“快去快回,我的肚子好饿。”阿棍望了一眼舒氏:“婶子,咱们走吧。”舒氏跟在阿棍身后往高府走了去。看人走了,高涞一屁股坐到路边的石鼓上,用手里的鞭子抽打着脚下的草。他望了一眼阿玉:“你也坐下休息一下吧,还有你们几个,都坐下休息一下。”阿玉道: “不能在坐了,马背上坐的屁股好痛,还是站着舒服一些。”高涞望了一眼阿玉:“那你就站着吧。”阿玉刚要说话,一扭头看到躺在地上的阿呆动了一下,他抻了一下脚抬了一下胳膊。看的阿玉惊叫了一声: “不好,人活过来了。”听到惊叫,高涞也吓了一跳他急忙把目光转向阿呆。二个家丁站在不远的地方,一个靠在树背上,二个站在一起小声说着话。听到阿玉的叫声忙向阿呆跑了去。阿呆微微睁开眼,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一个家丁用脚踩住。家丁用手里的棍子顶住他的胸口,笑了笑: “呆子,你可真能睡,醒过来了是吧?”阿呆道:“我,我这是在哪里呀?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用棍子顶着我,我犯了什么事?”家丁看着他道:“什么事,你比谁都明白,现在装糊涂了是吧?”阿呆摇晃了一下头: “我真的不知犯了什么事,你快放开我,让我走?”家丁哼了一声:“看来那一棍打的不轻,把你给打迷糊了。呵呵,这样也好,可以减轻你的痛苦,你看看,她是谁,还认识吗?”阿呆扭过头去,对着阿玉望了一眼: “她,她是谁呀?我不认识,我不认识?”高涞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走到他眼前道:“你这浑蛋小子,连阿玉姑娘也不认识了吗?你犯下的罪孽可真不轻啊?不仅欺侮桂子小姐,还想拐骗走阿玉姑娘。”听到阿玉的名子,阿呆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推开家丁顶在胸口的棍子跑了过去,一下抓住阿玉的手: “你是阿玉,你真的是阿玉?我的那个阿玉?”阿玉一脸的惊恐,想挣脱他的手往后退,怎耐他的力气好大怎么也挣不脱。阿玉道: “你这坏蛋,快放开我,松开我的手,不要抓着我啊。”阿呆嘻嘻一笑,一下把人搂在怀里:“阿玉呀,我可找到你了,咱们以后在也不离开了好吗?”阿玉生气的道:“你这坏蛋,我不想在看到你,快放开我。”阿呆嘻嘻一笑: “阿玉,你笑的真好看,我不松开,就是不松开手。”高涞看着阿呆的表情听着他的话语心里很是疑惑,心想,这个阿呆难道疯了吗?不会是真的疯了吧?不会,他一定是在装疯,这个家伙诡计特别多。回府之后,高庄主肯定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治他的死罪。如果疯了,他可能会免除一死,这样就有逃生的可能。一家丁对高涞道: “高涞哥,他阿呆是不是疯掉了?”高涞听了一笑:“我看,差不多是疯了。”二个家丁道:“疯了怎么办?那咱们还把他带回高府吗?”高涞道:“当然要带回去,让高庄主亲自处置,是杀是放只有高庄主能够做的主。”家丁们点了下头。那阿呆望了一眼高涞: “嘻嘻,你要带我去哪里?那个地方好玩吗?”高涞道:“当然好玩,你这呆子有你的好看。”就在阿呆说话的时候,阿玉挣开了他的手。她往后跑,阿呆就追,高涞见了对二个家丁道:“快把人抓住给我捆起来,不要让他在滋生事端。”几个家丁拿了棍子追上阿呆,把他围在当中,好一阵拳打脚踢。阿果护着自已的头,不住的哀求道: “别打了,我不胡闹了,我会乖乖听话的。”高涞上前把他推倒地上,二个家丁扑上去把人摁住用腰带给捆了起来。几个人把阿呆捆在路边的小树上,那阿呆挣扎了几下,一边踢腿一边笑着道: “真好玩,你们捆我干啥?放开我,这样才好玩,才有趣,我要和阿玉姑娘在一起。”高涞瞪了他一眼,一把掌打了过去:“休的胡言乱语,给我闭住,安静一会。”阿呆挨了打还一边叫着:“好,打的好,这巴掌打的好痛,呵呵,在打一下。”一个家丁看了看他: “你要是在叫,就把你的嘴给塞住。”阿呆道:“那,那好吧,我不叫了。”高涞对二个家丁道:“你们看好他,别让人跑掉了。”二个家丁对他点了下头分别站在阿呆的左右。高涞走到自已的马前,一边用手为马梳理毛发,一边在想着什么。那阿棍和舒氏到了高府,还没进门就看到高庄主和罗高氏从里面走了出来。舒氏对高庄主道:“抱歉,我老婆子来晚了。”罗高氏道:“这没什么,晚了就晚了,那舒怀呢?”阿棍道: “到后山坡清理水稻田说是准备播秧了。”舒氏点了下头:“是啊,老头子去了后山坡。”高庄主道:“他呀,就是没有一天清闲的时候。比谁都忙,从早忙到晚,一点不怕累。”罗高氏也道:“真是一个能干吃苦的庄户汉子,打柴放羊整理田地,为我们高家做的事数也数不完。”舒氏道: “这都是应该的,我们佃户全仰仗着高庄主呢。还是高庄主人好,对我们佃户关心照顾。”说着话几个人进了屋。高庄主对阿棍道:“安排舒氏用餐。”舒氏摇了下头:“谢过高老爷,我老婆子已经在家用过餐了,不能在吃了。” 第265章一席百家宴2节 罗高氏道: “那就坐下喝茶水吧。”舒氏道:“谢谢夫人,我来这里只想和乡亲们说句话,坐一会就回去。”高庄主道:“那好,请随便。”舒氏谢过高庄主走出屋子,她走到宴席间和众乡亲打着招呼。看到舒氏要从自已身边走过,正在吃饭的阿桃一下把人拉住: “老嫂子,你怎么到现在才过来呀?别人都吃好饭回家了。”舒氏听了一笑:“是你阿桃啊,吃你的饭,我站在这里和乡亲们说几句就走。”阿桃白了她一眼:“这怎么行啊,哪有刚到场就离场的道理。”听了她的话,同桌的另一个妇人开口道: “舒氏嫂子,坐下咱们喝二杯。”舒氏道:“我这老婆子不会喝酒,你们喝,喝吧。”阿桃把舒氏拉坐到身边,从一旁拿双筷子塞入她手里:“来,不喝酒就吃菜。”另一妇人也道:“吃吧,不能总看着我们吃吧。”舒氏只好拿起筷子象征性的挟起菜吃了一口,吃完一口菜就要把筷子放下去。阿桃道: “不行,吃这么一点点不算数。”说着话,她挟起一块五香猪肉放到她面前的果盘里:“吃吧,吃了这一块。”舒氏道:“这肉太大了,我吃不了,真的吃不了。”阿桃看了她一眼:“吃不了也得吃,不吃不放你走。”舒氏道: “你要折杀我老婆子矣。”她的这句话引起众人哄堂大笑。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有的举着酒碗。有的捧着饭碗,有的手里端着茶水。一个个都对舒氏道:“吃了吧。”舒氏谢过道:“仅此一口,别的不在多吃。”阿桃道: “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舒氏只好挟起那块肉放进嘴里吃起,她过了五十多岁,还有一口好牙。这肉嚼起来可真够香,舒氏赞叹了一声:“没想高老爷家里的厨子做起菜真好吃哪。”阿桃道:“好吃就多吃点吧。品尝一下家厨的手艺,听说啊,这肉可是用大火加了五香大料蒸熟的,不仅味道鲜嫩。还保持着肉的清香。” 阿桃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住的往正堂屋里瞧。一个妇人见了问道:“桃子,你看什么呢?”阿桃啊了一声连忙回应: “没看什么,没看什么。”妇人听了嘻嘻一笑:“是不是看中了那个阿棍”阿桃心里一下慌乱起不来,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一个做孩子母亲的女人哪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妇人道:“你别装了。要是没结婚啊。说不定你就要和人家眉来眼去呢?”阿桃听了起身扬手就要打她,妇人抱着孩子急忙躲了去。看的众人哈哈大笑,听到笑声。罗高氏的眉头皱了一下。高庄主道: “不就图个喜庆欢乐吗?别往心里计,放开一些。”罗高氏道:“只要大家高兴就行,我就是怕他们闹腾起来碰坏了碟子碗什么的。这些东西落到地上是很容易摔碎的,在说,这些可都是景德镇的窑瓷。”高庄主明白她的小心眼,呵呵笑了一下: “没事,摔坏了在让人去买。”罗高氏不在说什么,那阿棍不时给她递眼色。罗高氏见了心想她阿棍又有什么事呢?便走了过去,小声问道:“阿棍哪,你有事就说吧?”阿棍道:“我怕老爷发怒,不敢说。要是说了,他一气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可怎么办”罗高氏望了一眼高庄主: “没事,这里有我。”阿棍点了下头:“有你也不成,说出来气成病可就麻烦了。”罗高氏哦了一声:“这事很重要吗?”阿棍点了下头:“是的,很重要。”罗高氏对阿棍道:“看我的,我先给老爷打个招呼,让他心里有个准备。”阿棍道:“那好吧。”罗高氏走到高庄主面前,伸出手扯了他的衣袖一下: “我有话要跟你讲。”高庄主道:“有话就说吧,神神密密的干啥?”罗高氏道:“说出来,你可不能生气,可不能气的嘴里吐血让人看了害怕。”高庄主听到妻子这番话拍了一下胸口:“放心吧,我向你保证,绝不气的吐血。”罗高氏对阿棍招了一下手: “过来吧,把你想说的话给老爷讲了。”阿棍从一边走了过来,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高庄主看了他一眼:“咦,你这人是怎么了?”阿棍道:“老爷,我可要说了,你千万不能激动。还有,暂时不能告诉阿桂小姐,我怕她受不住。”高庄主听到这里: “是不是高涞带着人把那阿呆抓到手了?”阿棍点了下头:“老爷你都已经知道了?”高庄主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一个阿呆吗?捉到就好,人没有什么事吧?”阿棍道:“我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是死是活还不清楚。”罗高氏听到这里哦了一声: “他人伤的还挺重?”阿棍点了下头:“是的,头上还有血,不知用什么打破的。”高庄主道:“这个阿呆好事不做尽做一些龌龊卑鄙之事,既然生死不明,就让他留在那里。”阿棍还是没听明白:“什么?留在那里?就是说不让他回来了?”高庄主道: “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要处罚,都要为女儿报仇雪恨。待宴席散了,乡亲们离开了,就把那个阿呆带进来好好过堂审问,一定要还我女儿的清白。”阿棍点了下头:“只是,只是还有个阿玉姑娘,她怎么办?”罗高氏一愣: “她也回来了?”阿棍又点了下头:“回来了,人正在庄口等着回话。”罗高氏道:“这个犯贱的丫头竟然和阿呆串通一气私奔,她给高家丢的脸还不够多吗?让她随阿呆一起去死。”阿棍道: “这样不好吧?审都没审,就让阿玉去死,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呢?”高庄主听了阿棍的话:“说的不错,是草率了些。草率行事往往会滥杀无辜,还是谨慎一些为好。”阿棍道:“还是老爷你高明,听说,那个阿玉是被阿呆虏走的。”听到这里罗高氏一怔: “你说什么?她是被阿呆拐虏走的,就是威迫走的对吗?”阿棍道:“是啊,阿玉心里满是对阿呆的怨恨。要不是高涞带人及时解救,怕是阿玉没命喽。”罗高氏叹了口气:“这个苦命的孩子,自从进了我高家一直受欺侮。自我儿子高汴离开家之后,她的心情才好了许多。既然这样,就让她回来做事吧。”阿棍道: “夫人有度量,我这就去通知他们进庄。”高庄主道:“现在还不行,待天黑了在说,不能让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进庄。”阿棍只好点了下头:“那行,听老爷的。”罗高氏道:“以后不要一口一个老爷叫着。”阿棍道: “那,让我叫什么呢?”罗高氏道:“你已是我高家的女婿,以后就要叫岳父岳母。”阿棍忙点了下头:“好,好,以后就叫岳母岳父大人。我先出去了,外面迎送一下乡亲。“高庄主道:”去吧,你还真会做事。“阿棍走了出去,那阿桃和舒氏已经走到院门外,她们也要准备回家了。天渐渐黑了下来,高庄主让人挂了灯笼,这才让家丁到庄头路口让高涞押着阿呆进府。饿了一天,阿呆有些头昏眼花,加上受了伤,更是迷迷糊糊不知东南西北。阿棍带着家佣忙着收拾餐桌,他们把餐桌上的残饭剩菜用抹布清理干静后,把碗碟装入大木盆里,然后把长凳子和门板抬回各个房间放回原处。这边刚刚收拾利索,高庄主就让家丁传话给阿棍让他过去。阿棍手也没洗就到了正堂,走廊下已挂起了红灯笼。他刚走到正堂门,高庄主就对他招了下手: “你过来,我有话要讲。”阿棍赶忙走到了他面前:“岳父大人,请指教”高庄主道:“这个阿呆就交给你处理了,死活都有你决定。想留呢,你就留,想杀你就杀。”阿棍道:“岳父大人,这,我只是一个外人,又不是衙门里的官,哪里懂的审案子呀?”高庄主道:“这只是让你处理一下家事而已,怕什么?你要是官,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阿呆的事你看着办吧。”罗高氏道:“那老爷你干什么去?”高庄主道:“干什么,我有我的事情,我不想在操心阿呆的事情了。我是眼不见心不烦,他一来,我怕是又要口吐血。”罗高氏道: “那就别管,让阿棍处理这个家事吧。”说到这里对阿棍看了一眼:“怎么样,意下如何?”阿棍只好点了下头:“我试试看吧。”高庄主道:”不是要试试看,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不能太便宜了这小子,一定家法严惩。“阿棍道: “好吧,小婿就按岳父大人的意思办。那我先走了,二老早点休息。”高庄主对他挥了下手:“去吧,去吧。”阿棍转身出了屋子。高庄主对罗高氏伸出手来:“咱们也出去走走吧,到后花园散散心。”罗高氏道: “天都这么黑了,依我看还是别出去了。” 第266章梅香有诗意1节 高庄主道:“这有什么呀,看看夜晚的景色也不错。”罗高氏只好跟着他走出屋子。二个人出了屋子,阿虹正提着茶壶这里走。罗高氏见了阿虹道:“你把茶水放到桌子上待我们回来饮用。“阿虹道: 好吧,不知老爷和夫人要去哪里?是否需要丫头陪同。”罗高氏道:“不用了,你今晚好好陪着戴香,她要吃什么喝什么,就让后厨去做。让她好好养身子,别伤了胎气。”阿虹道:“奴婢明白。”罗高氏跟在高庄主身后往后花园走,没走几步,她又回过头来招了一下手: “阿虹,你过来,我还有话要讲。”阿虹只好走到她面前:“夫人有事请吩咐。”罗高氏道:“一会阿玉就回来了,你让她到西院侍奉几个小姐。还有,到后房给阿伟和阿七捎个话,让他们二个赶快去东房收拾房子,别亏待了姑爷。”阿虹道: “奴婢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找阿伟阿七他们。”罗高氏这才和高庄主一起走了去。阿虹把茶水放到正堂的几案上往后房走了去。阿虹到了男佣们居住的房前,阿七和阿伟二个人正在床上睡觉。他们刚刚吃好饭懒的动弹,没想外面一声喊,把他们二个叫醒。阿伟听是阿虹的声音有些不乐意,心想她又来干什么呢?阿七四首朝天躺在那里,半睁着眼在心里道:我就是不理你,看你能怎么样,有本事自已进来找。阿虹叫了二声没人理,心里非常生气,这是看不起我咋的,还是想找我的难看。在说了又不是我来找你们的,她越想越气,对屋里道: “你们二个在不出来,我可要走了,要是惹老爷生气吃不了兜着走。”阿伟听到这里忙对外应了一声:“阿虹。我快要出来了,等一下。”阿七听到老爷的名号心里也一下急了,他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穿好鞋子跑了出来对阿虹一笑: “虹妹子,你有事找我啊?有啥事,快说。”阿虹看了他一眼道:“不是我找你,是夫人让我传话。”阿七道: “说吧,我们马上去办。”阿伟一边系腰带一边从屋子里走出来:“虹妹,让你久等了。”阿虹道:“你们二个人架子拉的好大呀?喊了半天都不理,有这么娇情吗?”阿伟道:“不是哥哥我睡着了吗?有什么吩咐说吧?”阿虹道: “我只是传个话而已,夫人让你们二个去后房给姑爷收拾房间。”阿伟看了一下天:“这。不是天已经黑了吗?怎么不早说呢。”阿虹道:“我可是跟你说了啊,去不去不管我的事,我走了。”阿伟对阿七看了一眼对阿虹道: “你,你走好啊。”阿虹对他一笑走开。阿伟看阿虹走了,对阿七招了一下手:“咱们也走吧,姑爷忙完了活还要睡觉呢。”阿七只好跟了他,二个人向后房走了去。到了走廊扇窗前,阿七闻到浓香的酒菜味,吸了一下鼻子道: “好香呀。阿鱼他们在吃什么好菜呢?”阿伟回头拍了他一下:“闻到酒香是不是又嘴馋了?晚上还没有吃饱喝足啊?”阿七道:“吃饱了,只是这酒香的味道太诱人了。”阿伟对他一笑:“别这么没出息。”阿七道: “做厨子的就是比我们好,想吃什么就可以做什么。”阿伟听到这里一笑:“这不过就是别人吃剩的一些回锅肉而已。”阿七哦了一声:“回锅肉,大杂烩就是香啊。”阿伟呵呵一笑快步走开。他们二人出了走廊拐了个弯往北走到一个院子前。这里面正有三间坐东朝西的大房子。黑石青瓦,房顶和檐角还有用来吐水的水牛头,活灵活现和真的一样。这三间屋子南北各有四间小配房,用于堆放杂物和储存粮食什么的。院子过道二旁还配有灭火的大水缸。里面储放着清水。几个木水桶放在水缸前,似乎好久都没用过了,里面落满了落叶。阿伟和阿七到了院门前。他们二个人才想起钥匙不在身上。没有开门的钥匙,二个人一下着急了,眼看着天越来越黑。阿七摸着后脑勺道: “哥,这可怎么办?钥匙在谁身上哪?”阿伟想了想:“这个院子里的钥匙只有管家高路带着,他如今不在府中麻烦可就大了。”阿七道:“他人不在,咱们也不能就这样熬着。不如把锁砸开,你看行不行?”阿伟道: “问问罗夫人吧?”阿七道:“那谁去呢?”阿伟道:“你不想动身,还是让我过去吧。”阿七一笑:“你总是说我懒,我有那么懒吗?你去就去呗,我在这里守着。”阿伟道:“那我走了。”说完话阿伟向前院跑了去。阿七看到人走了,二只眼可没闲着上上下下溜溜的转。没想这一看,他发现了一个秘密。院墙门下的右上方有一个小洞,他心想钥匙会不会在这里?他这么一想,赶忙把手伸了过去,一摸,还真的有一把钥匙。他心里一乐,把钥匙拿在手里往锁眼里一插轻轻一扭。那把铜制的大锁“咔嚓”一声就开了。见院门一开,阿七对着胡同口喊了起来: “阿伟,你回来,钥匙找到了。”刚刚跑到胡同口,就要转身往东走的阿伟听到呼叫急忙停住脚步回转过身。阿七对他招了一下手,阿伟往回走。他到院前看到门敞开着对阿七道:“你知道钥匙的藏处为何不早告诉我,让我白跑了一趟?”阿七道: “钥匙就放在这上方的小洞里,只是没早发现而已。”阿伟进了院子,阿七提着钥匙串到了大屋子前。屋门没有上锁,二人开门进屋,里面有些黑。阿伟摸黑点亮放在长桌上的灯罩,里间正好有一张大竹床。上面只有一张垫底的被子和床单,阿伟道: “去,到库房抱几床被子来,在拿一张竹席。”阿七皱了一下眉头:“这,总是让我跑腿,库房离这里远着呢。”阿伟道:“那好,咱们一起过去吧。”阿七道:“不用,还是让我一个人过去吧。你在这里打扫房间,抹抹桌子就行了。在说,天气也这么热了,哪还用的着盖被子呀。一个薄薄的被单和一张凉席就行了,要是盖被子还不捂出痱子来呀。”阿伟听了一笑: “这个倒是给忘了,那你去吧。”阿七道:“你在这里忙,我走了。”阿伟拿起放在门后的扫帚开始清理地板上的灰尘。这地板全是清香的檀香木,吊顶用的也是上好的木料。长案上放着几件青瓷花瓶,墙的正中央还挂着一张梅花鹿奔跑的画图,下方有一个瓷制的道人座像。阿伟清理完地板又忙着擦桌子,用布抹花瓶。那凳子也落了灰,他也用抹给清理干净。不知忙了多久,那个阿七才回来。一个大席子里卷着一个带花的被单子把整个人快要遮住,他把席子铺在竹床上,又把枕头和带花单子放到上面。阿伟看了他一眼: “拿了个席子这么晚才回来?”阿七道:“路不好走,所以晚了些。我有事跟你说一下啊,咱们快点到前院咱们居住的地方。”阿伟道:“怎么,想睡觉?”阿七道:“睡不成了,高涞带着那几个家丁回来了。”阿伟哦了一声: “阿玉呢?她是不是也回来了?”阿七看了他一眼:“她当然是回来了?你这么关心阿玉,是不是喜欢上她了。”阿伟道:“这哪和哪呀?我就这么问了一句么?”阿七一笑:“一句就够了,别的人你不问,偏偏问这个阿玉有没有回来?”阿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是一个女孩子嘛,我怕她有个三长二短。”阿七道:“我说吧,你喜欢阿玉还不承认?她没事,好好的。不过,我警告你,不要打阿玉的主意。”阿伟道:“怎么?”阿七道:“你还不知道阿玉和阿呆的亲蜜关系吧?就因为二个人有暖昧关系,所以才私奔。我想啊,高老爷不会放过她。”阿伟道: “这,不会那么严重吧?”阿七看着他道:“这个时候你还不信?她阿玉和阿呆二个人的私情谁不知,就你不知是吧?”阿伟摇了下头:“这事我确实不知道呀。”阿七呵呵一笑:“你就装吧,那我可要走了。”说完话往屋门外走。阿伟见了急忙喊道: “等等我呀,咱们一起过去。”他跑出去后把门关好。阿七回头看了一眼:“别这么急,把屋子里的灯灭了在走。”阿伟道:“新姑爷一会就回来睡觉了。”二个人往院门外走,出了院门向前院走了去。 阿虹回到后院,戴香正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她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阿虹皱了一下眉头,道:“少奶奶,你什么时候学会读文章了?自从我进了高家的门也没看到你读过书呀?”戴香听了把书放下: “我十二岁进高家的门,跟着大小姐识了几个字。现在想书本捧起来,以解烦忧之苦。” 第267章梅香有诗意2节 阿虹一笑:“人一变就什么都跟着变了,这是什么书呀?”戴香道:“一本诗集。”阿虹摇了下头:“诗集?我不懂,这个有什么用吗?谁写的啊?”戴香道: “想听吗?”阿虹一乐:“想听,那你给我读一篇吧。”戴香拿起书翻了一页道:“我给你读读这篇吧,挺有意思的。”阿虹走了过去,戴香指了一下凳子:“你先坐下。”阿虹坐了下去。戴香于是一字一句读了起来。这上面写的是宋朝女诗人李清照的一首诗: 《清平乐,年年雪里》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这首词依次描写作者在少年、中年和晚年三个不同的生活阶段中赏梅的不同情致:少年时赏梅醉酒、中年时对梅重泪和晚年时无心赏梅,运用对比手法,物态人事双关,表现出词人生活的巨变,着重写作者晚漂零凄之境和国破家亡之悲,真切感人。 听完戴香读完这篇诗,阿虹感叹了一声:“写的真好,是谁写的啊?”戴香道:“一个女人写的。”听到这里阿虹惊的一叫:“你说什么?女人写的,女人也会写诗?”戴香道:“只要读过书,怎么不能写?”阿虹点了下头: “读书就是好,还能写出文章给别人看。我要是识的字就好了,也能写诗了。”戴香道:“只是咱们的出身不好,家里没钱供咱读书,也不会让咱女人读书。”阿虹道:“为什么不让女人读书?”戴香道: “这还不全是世俗偏见?说咱女人有德就是才,读书识字没有用,那是男人们的事情。”阿虹道:“做女人就是不好,我下辈子在也不做女人啦。”戴香听了她的话一笑:“你又说傻话了?做男人和女人能是自已左右的吗?人一生下来就决定了在世上的命运。”阿虹道: “这写诗的女人是谁呀?她现在还活着吗?”戴香摇了下头: “人早就不在了,死了好几百年了。”阿虹又啊了一声:“什么。人早死了?”戴香道:“人活着哪有不死的。”阿虹一下流下泪水来,戴香放下书道:“你这又怎么了?”阿虹起身上前一步握住戴香的手: “少奶奶,我不想死,我要一直活下去。”戴香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你这傻瓜,谁能长生不老?别伤心了,人就是这样,好好珍惜眼前。”阿虹点下头擦了下眼泪:“这女诗人叫什么名子?”戴香道: “她是李清照,南宋的人。”阿虹哦了一声:“你连她的名子也知道?真是神奇。”戴香道:“我哪有这么神奇呀?这书上不是写着吗?你看,南宋李清照。”阿虹上前看了一眼摇了下头:“不认识。”戴香道: “你当然不认识了,只有去了解。去深读你才会认识一个人。”阿虹道:“少奶奶说的真深澳,不大好懂。”戴香道: “书读的多了就懂了。”阿虹道:“那你以后教我识字吧?”戴香望了她一眼:“你想识字?这想法挺好,可我也识不了几个字又怎么教你呢?”阿虹道:“喛,看来我以后找相公要找个会识字的啦。”戴香道: “这样岂不是更好?只要他有耐心,你一定会学会的。”阿虹道:“这样一来,我是不是也能和男人一样参加童生考试?”戴香道:“女人考试的事情目前来说还没有,在唐朝那个时候,就有女人当过女状元,还当过宫里的女官侍候过皇太后和皇帝。”阿虹兴奋的道: “真的?真有女人考上状元了?”戴香点了下头:“是啊。我还能说假话吗?女人和男人是一样聪明的,只是不被世人重视而已。”阿虹道:“我说吧,女人的命不好你就不信。”戴香道:“是不好,可咱们也要努力活下去。”阿虹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对戴香道: “我还差点给忘了,罗夫人关照的一句话。”戴香道:“什么事情?在说,天都黑了,你也要回房休息了。“阿虹道:“罗夫人让我在前院等着。只要阿玉回来就让她去西院。”戴香道:“那阿玉回来了没有?”阿虹道: “现在还不知道呀,应该回来了。我去前院给夫人送茶水的时候,听说人已经到了庄北路口。”戴香道:“那你快去看看吧。”阿虹道: “少奶奶在这里坐着。奴婢前院看看去。”戴香对她点了下头:“天黑,带上灯笼吧。”阿虹道:“不用了,我看的清。”话说着人已经出了屋门。看人走了,戴香又拿起书本读了起来: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阿棍只身一人往庄北路口走去。那高涞几个人等的有些心烦意乱。天都黑了,高庄主还没派人过来捎个话。阿玉站在一旁,有些焦虑的说道:“是不是高庄主不要我们几个了?”高涞听了望了一眼阿玉: “高庄主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一家丁道:“说的也是,我想啊,高家正在办喜宴,咱们抓了个阿呆回去不是要把喜事给搅了吗?”高涞听了觉的有理道:“没错,人肯定会来的。”正说着话,看到从南方路口走过来一个人。一家丁见了用手一指: “那不是阿棍吗?他怎么来了?”高涞道:“肯定是来接应我们的。”听了他们的话,被捆在树上的阿呆咳嗽了二声,于是啊啊叫了起来。高涞道:“你别叫了,一会就回去了。”阿呆嘻嘻一笑: “回去,要回哪里啊?”一家丁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吗?回高府。”阿呆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家丁:“高府,高府是谁呀?”家丁气的又要打他,高涞对他摆了下手。一家丁道: “他阿呆是不是真的疯掉了?”高涞道:“疯不疯,咱不管,看高庄主如何处置他。”说着话,那人已经走到了面前。正是阿棍,高涞急忙迎了上去,拱了下手笑道: “见过新姑爷,小的这厢有礼。“阿棍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新姑爷?”高涞一笑放下手:“这事全庄的人都知道了呀,刚才听舒氏老婆子也讲了。”阿棍道:“这个姑爷听起来还真有些不习惯呢。”高涞道: “习惯了就好。”阿棍看了一眼被捆在树上的阿呆道:“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呀?”高涞点了下头:“是的,人还活着。”说着话,那树上的阿呆嘻嘻笑了起来,对阿棍歪嘴道:“你,你又是谁呀?怎么来到了这里?我认识你吗?”阿棍感觉口气不对,这人说起话来怎么这样怪怪的,难道变疯了?高涞走到阿呆面前,用马鞭挑住他的下巴颌道: “谁,可要看清了,这是咱高府新姑爷阿棍。”阿呆哦了一声:“阿棍是谁?姑爷又是谁?我不认识,不认识。”高涞道:“新姑爷,你当然不认识了,少给我胡言乱语。”一家丁道:“别给这疯子废口舌了,不如一棍子打死他算了。”阿棍道: “不能这样对待一个犯人,给我带回吧。”高涞点了下头,对二个家佣一挥手:“把人带走。”二个家佣解了阿呆手上的腰带把人拖住往庄里走。阿呆一边咧嘴笑着,一边往后挣扎着,二个家丁只好架着他往前走。这阿呆被人架着边笑边唱: “小毛驴,小黑驴,小叫驴,都叫驴。小金鱼,小草鱼,小鲤鱼,小带鱼都是鱼。吃到嘴里不是鱼,拉到地上是草堆。”他的唱声引起了跑出家门玩耍的几个孩子,他们从柴草垛里跑出来,手里拿着竹棍放在腿下面还一边跑一边学着马咴儿的叫。他们跑到阿呆身后边跑边喊: “都快来看哪,抓到坏蛋喽。”阿呆听到孩子的叫声扭着头嘻嘻一笑挤了一下眼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好玩哦。来,哥哥给你们当马骑。”孩子们从地上拣起小石子就往他身上扔了来。二个家丁见了转过身去,一个用扬了扬手中的棍子道: “去,离远一些,一边玩去。”另一个家丁道:“在闹把你们也给抓起来。”小孩子们听了这话扭头就跑。阿呆挤着眉头喊:“你们别跑啊”高涞道:“别叫喊了,省点力气吧。”几个人押着他很快到了高府院门前。守岗的家丁从暗堡里走出来验证了一下身份把人放了进去,到了府门前,二个守在门前的家丁给开了门。一个对阿棍点头哈腰道: “新姑爷你回来了?”阿棍点了下头:“回来了,高老爷和夫人呢?”家丁道:“他们还没回来呢。”阿棍对身后看了一眼:“把人带进去。”高涞道:“往哪里带?”阿棍想了想:“带到马圈那间草屋子。” 第268章贴身小桃符1节 高涞道: “好吧,咱们从胡同直接走进去。”几个家丁押着阿呆牵着马往胡同走。阿虹正站在前院门口,看到阿玉招了下手:“你回来了啊?过来一下。”阿玉望了一眼阿虹走了过去:“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没睡呀?”阿虹道: “不正是在这里等你吗?你不回来,我是睡也睡不着呀。”阿玉道:“什么事说吧。”阿虹道:“夫人有话,让你去西院。”阿玉听了一愣:“去西院?夫人和老爷他们没有生气?”阿虹道:“哪有这么多气生啊?跟我走吧。”阿玉点了下头跟阿虹走了去。他们到了西院,小姐的楼房里还亮着灯光。三个小姐正围坐在二楼的桌子前玩方格游戏,到了楼下,阿虹对阿玉摆了下手: “你等一下,我上去看看。”阿玉嗯了一声。阿虹踩着楼梯往上走,到了二楼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阿惠看到阿虹进来很是高兴的站了起来:“阿虹,你怎么来了?”阿甜也放下手里的彩豆:“你不是在后院陪少奶奶戴香吗?”阿虹听了一笑: “是啊,可我有事又回来了。”阿桂哦了一声往楼外看了一眼:“这么晚了还有事?”阿虹道:“是啊,看我给你们带回来一位什么人?”于是走到楼梯口对下面道:“阿玉,你上来吧。”阿玉在下面应了一声向楼上走去。阿惠站在楼门口望了一眼: “呵呵,是那个阿玉回来了,咱们这里又有人倒水端茶了。”阿甜道:”你小小年纪老想着让别人侍候着。”阿惠道:“谁让我生下来就是小姐的命呢?”阿甜道:“哄,命与命就是不一样啊?”阿惠道: “你想说什么呀?小姐就是小姐,还有二种命?”阿甜道:“是啊,咱那个姐姐兰花你还记的么?”阿惠道: “兰花,没多大印象。不就是那个在咱们府里住过几天的兰花吗?怎么了,说她干吗?”阿桂道: “她是你的姐姐。我的亲妹妹。如果不被父母遗弃,她现在也是小姐的命。可惜一生下来,就被父母亲丢弃被别人抱养了。”阿惠有些难以理解,嘟着小嘴道:“这是为什么呀?”阿桂道: “算卦的先生说她是天上的扫帚星,有了她,咱父母就不能生下一个男孩了。”阿惠半信半疑的道:“这是哪里和哪里啊?真是苦了兰花姐,她现在哪里去了呢?要是在这里该多好,咱们几个不就成了四朵金花?”阿桂道: “加上咱阿爱姐,一共是五朵金花。”阿惠道:“是呀,是呀。咱父母就是糊涂。把亲生的女儿送给别人。”阿桂道: “父母不是求儿心切吗?为了一个儿子把亲生女儿也给扔了。”说着话,那阿玉已经走上楼来。对着几个小姐施了一礼,道:“奴婢阿玉见过小姐们。”阿惠道:“不必行礼了,你回来就好,咱们一起玩游戏吧。”阿玉为难道的: “好是好,只是,奴婢还空着肚子。”阿桂看了一眼阿玉道:“这样吧,你先去后厨找些吃的吧。吃好了在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有事明天在说。妹妹们,咱们接着玩。”阿惠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阿甜跟在阿桂身后也走到桌子前坐下,阿玉下了楼往后厨走。没想刚出西院的门,高涞就一路寻了来。看到阿玉他连忙叫了声: “阿玉,可找到你了,你去哪里了?”阿玉望了一眼高涞道:“怎么,找我有事啊?”高涞道:“新姑爷不是让后厨做了一桌酒菜吗?眼看饭菜就要好了。可是你却不见了,所以就找了过来。”阿玉道: “我是被阿虹叫到小姐楼上来了,刚从楼上下来。”高涞道:“人都出来了就随我到后房等着吃饭吧。”阿玉跟在高涞身后往后房走。高涞走在前面。二人到了后房的院墙前。这正是阿棍居住的新房间,屋檐下挂着大红灯笼。里面摆放着十几根烛台照如白昼,一张小饭桌摆放在正堂中间。阿棍正坐在那里,身后站着阿伟和阿七二个人,一人手里提着陶壶,一个手里拿把扇子正在搧着风。阿棍坐在小饭桌前,面前摆着几只青花瓷杯,里面装着还冒着烟气的茶水。进了院子,阿虹问高涞道: “这是哪里呀?我怎么没来过?”高涞听了一笑:“这是新姑爷的房间,刚刚启用的。”阿玉哦了一声:“咱高老爷家里就是房子多。”高涞道:“这就是有钱人。”二个人说着话走到了大屋门前。阿七看到了一眼门外,对阿棍小声道: “他们来了。”阿棍看了看放下手里的茶杯:“知道了,你们快去后厨传话上酒菜。”阿伟刚要走,阿七对他道:“你留在这里陪新姑爷,我去吧。”阿伟只好留了下来,那阿七一转身跑出了屋门。阿棍对外道: “进来吧,阿玉。”阿玉和高涞走了进去。阿棍指了一下凳子:“坐下吧,好好休息一下。”阿玉谢过阿棍和高涞坐了下去。阿棍把二杯水推到他们面前,一人一杯捧在手里。那阿七出门没走几步听到靠南墙的小屋里传来几声怪叫,正是那阿呆的。阿棍不放心把他关在马圈草屋子里就带到了这里。屋子里很黑什么看不见,阿七看望了一眼就往院门外走。那阿呆在里面却是能够看到他的,看人要走,就大叫了起来: “放开我呀,我要吃饭,我要喝水。”阿七回头道:“你就等着吧。”阿呆拍打着门板:“我不要在这里屋子里,我要出去,放开我。”听到叫声,阿棍对外看了一眼。高涞笑了笑:“新姑爷,这小子太吵了,要不要转个地方,还是把他关到马圈子里去吧。”阿棍摇了下头: “不行,他去了那里很危险。现在谁在那里养马呀,看马的人来了没有?”高涞道:“现在还不清楚。”阿伟道: “是佃户舒怀老汉,养马的事暂由他打理。他有空就往这里赶,刚刚给马投了一些料又回家去了。”阿棍哦了一声:“舒怀大叔是好人哪,他不仅救了我,还给了我每二次生命。”阿伟点了下头: “是的,舒怀老汉是位好人。”阿棍道:“有机会我要好好报答人家。”说到这里门外又传来那个阿呆的拍门和叫喊声。阿伟道:“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让我过去堵住他的嘴。”阿棍道:“不好,你过去给他送碗水去。”阿伟听到这里摆了下手: “给这浑小子送茶水,我不去。”阿玉起身道:“让我送过去吧,他真的好可怜。”阿棍道:“你不能去,去了很危险。”阿玉道:“我不怕。”说着话从桌子上端起一杯就往门外走。高涞起身一下用手摁住了她的胳膊,阿玉一愣: “你这是干什么呀?”高涞笑了笑:“阿棍说过,你去了很危险。新姑爷都不放心,我能放心吗?他现在情绪不稳,随时都会威及他人的安危。”阿玉只好放下茶水叹了口气,从她眼里,阿棍似乎看出了什么。阿七到了后厨,阿鱼和几个厨子正在往盆里装菜。看到阿七到了,阿鱼道: “别急,一会就好了。”阿七听了一笑:“我没着急啊。”阿鱼看了他一眼:“好吧,是我多嘴了。”他们装好菜摆放到托盘里然后端出了门。阿七跟在后面闻着菜香又禁不住吸了吸鼻子,阿鱼回头看了看: “怎么,你还没吃好呀?”阿七道:“饭吃的早现在又饿了。”阿鱼道:“你就忍着吧,等吃明天的饭吧。”走出小门进了胡同里到了后房的院墙前。院子里灯火通明,阿鱼和厨子们把饭菜端了进去。走到那小南房门口,阿呆又叫了起来: “好香的饭菜,我要吃饭。”阿鱼愣了一下:“这家伙怎么还活着?”阿七看了一眼小南房的门:“怎么?你想让他死?”阿鱼摇了下头:“倒不是想让他死,只是觉的好可怜。”阿七道:“这种人,死不足惜,坏事做的太多了。他竟然背地里欺男霸女,无恶不做。”阿鱼哦了一声: “他来这么久,我没看到他做过几件坏事。就是有些犯傻,见了女人发呆。”阿七道:“这是男人的本性,说的没错,这阿呆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腿了。”二个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大屋前。看到饭菜来到,阿棍赶忙起身道: “辛苦你们几位了,这么晚还送饭菜来,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多有烦劳。”阿鱼没想到阿棍当了新姑爷变的如此通情达礼。他们把饭菜摆到小饭桌上,阿鱼拿着托盘道:“新姑爷,你缺啥用啥尽管吩咐。”阿棍看了他一眼: “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阿鱼对阿棍点了下头:“新姑爷,你在此用餐吧,在下告退。”阿棍道:“恕不远送,你们走好。”阿鱼嘻嘻一笑躬退而去。几个厨子紧随着离开,阿呆见了大叫: “阿鱼,我的饭呢?你们想饿死我呀?” 第269章贴身小桃符2节 阿鱼看了一眼正要说话,一厨子对他道:“这家伙是疯子,不用理他,咱们走。”几个人出了后房院的门向后厨走了去。此时的阿呆又渴又饿,没想自已犯下事竟面临死亡的境地。他无助又失望又悔恨,不该雷雨之中犯下大错,冒犯了二小姐阿桂。 如果送进衙门官办也是凌死之罪,但他不明白高庄主为何不把他交给县衙,是觉的路远还是存在某种情感?阿呆放开窗棂,很是沮丧的坐了下去。屋子里只有一些稻草和一些杂物,难道就这样等着死吗?不行,一定要逃出去,逃出高家,越远越好,如果逃出去一个人要去哪里呢?阿呆苦想了半天,回老家还是别的地方乞讨?对,去福清县城,那里一定有自已需要的东西和立足之地。可是,如果逃不出去在被抓回来,就可能被活活打死?逃,还有生的希望,不逃,怕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现在面临的就是吃喝,他需要饭食填饱肚子,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赶路。透过屋檐下灯笼的亮光,阿呆隐约看清了屋子里的东西,有一张旧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梯子。看到这些,阿呆大喜过望,有了梯子他就可以逃脱。现在,他只能静静的等待时机。 阿棍望了望阿玉,道:“你也饿了大半天,坐下吃点吧。高涞,你也坐下来吧。”高涞看了看一桌子美味佳肴,他急忙对着阿棍拱了一下手:“谢过新姑爷。”阿棍道:“不用客气,大家都累了,吃好了回房好好休息吧。”高涞应了一声在一旁坐了下去。阿玉也坐了下去,阿棍为他们各倒了一碗酒,也为自已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道: “干了吧?”阿玉摇头道:“新姑爷,小女子是不会喝酒的。”阿棍笑了笑:“喝点酒解泛,少喝点吧。”高涞也道:“新姑爷说的对呀,少喝一点吧。”阿玉架不住劝只好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没想喝了一口竟然呛的咳嗽起来。阿棍赶忙把回头对站在身后的阿七道: “快上茶水。”阿七应了声把长几上的茶水端了来。阿玉接过喝了几口,放下道:“如不介意,小女子就以茶代酒吧?”阿棍道:“这样也好,表示一下心意。”他喝完一杯酒劝高涞和阿玉吃菜。差不多快吃饱了,阿棍对门外望了一眼: “那个阿呆怎么不出声了?“阿伟道:“是不是饿死了呀?”高涞道:“死不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这么经不起饥饿?”阿棍对阿七看了看,道:“把那个小瓷盆拿来,给他阿呆装点饭送过去。”阿七道: “这,都是快死的人啦,还给他送饭干啥?”阿棍道:“他不义。咱们不能不仁,他坏咱们不能坏呀。”高涞对阿七道:“新姑爷说的有道理,你就按他的办。说不定,阿呆吃了这饭感激不尽呢。”阿七道: “好吧,我这就给他点饭菜去。”他从长几上拿了瓷盆过来。阿棍用筷子往里挟了一些菜,又把一碗米饭和一壶酒放到一个空盘子里道:“一起送过去吧。”阿七道:“这么多?”阿棍道:“总不能只让他吃菜不吃饭吧,不喝点水吧。”阿七不在说什么端起饭菜往门外走了去。到了小南房,他走到窗台,对里面喊道: “阿呆。你的饭菜来了,快吃吧。”正坐在地上的阿呆听了心里一喜,新姑爷还算是有慈心的,他忙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他把窗门打开。阿七把饭菜放到窗台上道:“就在这里吃,这是你的筷子。”说着把一双竹筷递了进去。那阿呆手黑黑的,可能是沾了泥巴,他抓过筷子从里面伸出挟起菜就吃。阿七站在一旁冷冷笑着。阿呆吃了半碗米饭望了他一眼道: “你笑什么呀?别影响我吃饭?”阿七道: “我笑你好可怜,没人疼没人爱,现在成了死囚犯一个。”阿呆道:“谁说我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呀?”阿七道:“快吃吧。吃好了我要把碗带回去。”阿呆不在说话,大口大口吃着饭。没多久,一碗米饭和一壶酒一碟菜就吃完喝完。他把嘴一抹,拍了一下肚子: “真是好酒好菜呀,喝的真过瘾。睡觉去了,好好睡一觉。“阿七听了一笑拿起台子上的碗碟酒壶就走。阿呆敞开肚皮拉过一张桌子,用衣袖擦了下上面的灰土,又用嘴巴吹了吹。然后整个人往上面一躺睡了去。回到屋子里,阿棍看了一眼阿七道: “怎么样,那小子吃的还满意吗?”阿七点了下头:“连赞好酒好菜,就跟半年没吃过饭一样。”阿棍点了下头:“就是死,也不能让他空着肚子去死,去当饿死鬼。”阿玉底着头,一手捏着衣裙上的带子。高涞道: “阿玉姑娘,如果你困了,回去睡吧。”阿棍也道:“吃好了吗?如果困了尽早回去睡吧。”阿玉对他点了下头:“谢谢新姑爷,小女子已经吃好了,这就告退。”阿棍道:“姑娘慢走,阿七呀,你送一下阿玉姑娘吧。”阿七应声就要送阿玉出门。阿玉道: “谢过新姑爷关照,路又不远,还是让我一人走吧。”阿七只好留了下来,几个人看着阿玉走出了屋子。一顿饭吃下来,差不多到了夜半时分。高涞看了一下阿棍起身道:“新姑爷,我们都该回去睡了。”阿棍起身道: “那,我就不相送了,大家回去吧。”高涞看了看阿伟和阿七招了下手:“咱们走吧。”阿伟道:“我是不能离开的。”高涞听了一怔: “你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阿七对高涞道:“夫人不是有交待吗?让我们二个好好照顾新姑爷。”高涞道:“那你们睡在哪里?”阿伟一笑:“就在屋子北面的偏房小套间。”高涞道:“那你们在这里,我可要走了。”说着话他人已出了屋子。阿棍看人走了,他也起身对阿伟二人说道: “把饭桌收拾一下,你们也回去睡吧。”阿伟二人赶忙收拾小饭桌。阿七用扫帚开始清理地上的残留物,碎骨头什么的。没想在阿玉坐过的凳子下面发现一块闪闪发亮的东西,阿七赶忙拣起看了看道: “这是什么东西呀?”听了他的话,阿伟和阿棍赶忙回头观望。二个人走到他面前,阿伟看了一眼道:“这个不正是一件镶了玉石的桃符吗?”阿七有些不明白:“桃胡还是桃符呀?”阿伟道: “你怎么就这样笨呢?桃符,就是护身用的佩件。”阿棍道:“不错,是护身符,这是谁的呀?怎么会留在这里?”阿七道:“谁知道。”阿伟道:“这个一定是阿玉姑娘的。”阿棍道:“你们拿着,明天还给阿玉姑娘,不要让人家心里急。”阿七道: “这个,还是新姑爷你拿着吧。你在她面前好说话,我们只是个下人,和女孩子接触多了会让别人怀疑。”阿棍道: “你现在也过敏了?”阿七道:“遇到这种事,谁心里不怕啊。”阿棍道:“那好吧,这只护身符我先给她保管着。”阿七把桃符递给了他,阿棍接过别别在自已腰上。阿七和阿伟二个人清理好房子就关上门离开。阿棍也感觉困的慌,走到床前就躺了下去。他睡了一会又起身把床前的灯罩拿开一口气吹灭了灯火。 夜静悄悄的,只有天上的流星划过天际。偶尔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狗的叫声和一二声公鸡的打鸣声。阿棍很快进入了梦乡,就在他睡熟的时际,小南房里的阿呆却醒了。他从桌子上坐起四下里看了看,下到地上走到窗前扒住木棂往外瞧了瞧。什么动静也没有,阿呆心里一阵狂喜,他急忙穿好鞋子把靠在墙上的长竹梯搬了过来。他把竹梯放到靠墙的地方然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尖锥爬了上去。他用尖锥从屋顶开了一个洞,拆掉木梁,掀开上面的瓦片,从屋子里钻了出去。他一个跳跃落到墙头上,踩着墙头很快跑到院门。他往地上望了一眼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他顺着胡同往北跑。刚到胡同口,就听到几声“邦邦”的几声响。阿呆吓了一跳,赶忙躲到墙角暗处。他往外探了一眼,只见二个人一前一后挑着灯笼从庄路口往这里走了来。一个人边敲手里的木梆子,另一个就喊几嗓子。这正是二个巡夜打更报时的,他们从路边往庄里来,顺着北墙往西走了去。阿呆看他们走远就拔腿往北路跑,没想到还没跑多远,就有一个人叫了起来: “什么人?干什么的?”阿呆吓了一跳,脖子一缩赶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那人对着草丛撒了一泡尿,疑神疑鬼的往这边看了看,见人没了影,又不敢上前,又怕人跑了去。于是大喊大叫起来,听到喊叫,几个人从暗堡里跑了出来。 第270章劫持老更夫1节 这正是巡夜设防的佃户和高家里的家丁们,他们手里持着长枪别字叫边跑了过来。不好,要是被他们抓住,可就真的没命了。阿呆不敢多想,从树背后往北跑了去。那几个人很快发现了他的人影就往这里来,一个人不时的喊:“往北跑了,就在那里,快。”另一个大喊着抓贼,他们的响声惊动了一些佃户。有的佃户以为庄里进了贼吓的不敢出屋,有的连灯也不敢点亮,摸着屋子趴在窗台往外看。那二个打更的也听到了呼叫赶忙从南面跑了来,看到有人往这边跑,阿呆赶忙趴到草丛里。二个打更报时的人走到草丛前不敢往前走了,一个道: “人哪去了?”另一个道:“谁知道啊,明明还看着站在那里,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二个互相望着谁也不想向草丛多走一步。一个道:“你手里挑着灯笼可以到前面看看。”挑灯的更夫摇了下头: “我还是有些怕,咱们在明处,他在暗处。”更夫道:“那你就把灯灭了,这样咱俩就安全多了。”二个人正一言你一句的说着话。巡夜的家丁和佃户们从一边跑了过来,他们看到是更夫,一个家丁道: “怎么会是你们啊?听到什么动静了?刚才那个贼呢?”一更夫听了他的话道:“我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家丁四下里看了一眼: “咱们快找找,不能让人跑掉了。”一更夫应了声挑着灯笼往草丛里走。看人快到眼前,阿呆一伸手抓住他的脚脖子一拉,更夫连人带灯倒了下去。吓的另一个更夫连忙往后跑,阿呆翻个身压住那个更夫骑在身上,挥拳打了几下。直打的更夫嘴角出血,鼻青脸肿。阿呆边打边道: “让你乱喊,让你乱照,爷爷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身下的更夫没有还用之力。嘴巴时啊啊叫着:“快救我啊,要打死人的呀。”阿呆揪住那更夫耳朵:“在叫,就把你耳朵揪下来。”更夫睁开眼看了看,没想打他的竟然是高府中那个养马的阿呆。他连忙求饶道: “阿呆,你放了我吧,都是我不好。老夫年纪大了,经不起你的拳头啊。”阿呆哼了一声:“打的就是你,谁是阿呆,告诉你,我不是阿呆。”另一个更夫吓的腿肚子发抖。上前几步道:“你说不是阿呆,那你会是谁?”阿呆道: “反正不能叫我阿呆”更夫哦哦了几声:“那你放开他呗,你看你把他都给打成什么样子啦。这样会出人命的呀。”此时,家丁和佃户们已经围上来了。几把枪同时指了过来,阿呆也不害怕嘿嘿一笑,一手把身下的更夫提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把不知是刀还是匕首的东西架在更夫的脖子上。他把更夫揪住二个人同时站了起来,阿呆对家丁和佃户们看了一眼喝道: “谁赶上前,我就杀了这小佬儿。”手里的更夫早吓的浑身哆嗦不知所措。掉在草丛里的灯笼很快被烧成灰烬。他对众人道: “你们不要靠近,他阿呆会杀了我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阿呆得意的一笑,对手里的更夫道:“就你这胆心鬼还配夜里打更?”更夫道:“阿呆啊。你发发慈悲放了我吧。”阿呆一笑: “休想,只有他们离开了,我才能放开你。”更夫对众人道:“听见了没有,他阿呆让你们离开。快离开啊。不离开他会杀了我的。”听了他的喊叫,几个家丁和佃户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说些话来。阿呆望了他们一眼: “你们几个闪开,离我远一些。谁也不能靠近。”几个家丁和佃户只好往后面退了几步。阿呆道:“不行,还得往后退。”一家丁道:“阿呆,你可以走,把人放了吧。”阿呆道:“想骗我?没那么容易,都给我走远些,走的别让我看见。”一家丁道: “你先放了更夫,把人放了我们也就离开了。”阿呆道:“还想跟我讨价还价吗?这里不是做买卖,要是识趣最好别惹我阿呆生气。否则的话我真的杀了这个更夫。”就在众人毫无计策可施时,远方亮起了灯火。一家丁喜道: “是不是新姑爷他们要来了?”一佃户道:“不会那么巧吧。对了,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庄里报个信。”一家丁听了道:“那你快去向新姑爷报信,让他尽快带人过来。”佃户应了一声是转身跑开。他一进胡同就大呼小叫起来: “不好,抓到贼了。”他跑到胡同里到了阿棍睡觉的院子前,正在北屋睡觉的阿伟和阿七一下被叫声惊醒,他二个人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阿七披衣上身道: “什么情况?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快去看看。”阿伟点亮灯罩开了门,听声音正是从院门外传过来的。阿伟对阿七看了一眼:“不好,又有人过来报案子啦。”二个人开了院门,一个老佃户手里拿着长枪站在眼前。老佃户: “怎么会是你们二个,那新姑爷阿棍呢?”阿七道:“他,他人正在屋子里睡着哪。”老佃户哦了一声往大屋子看了一眼:“不好,那个阿呆要杀人了。”听了他的话,阿七很是吃惊的对着南屋看了一眼:“你说什么?阿呆要杀人,他不正关在那间小南屋子里面吗?”老佃户道:“确实是阿呆,我们没有看错。”阿七急忙跑到小南屋看了看,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心想这阿呆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呢?门上锁好好的,他难道会插翅飞?阿七想着很快跑到阿伟身边,道: “快去报告新姑爷吧,真的出事情了。”阿伟道:“好吧,我这就过去报告新姑爷。”他转身到了大屋子,里面的灯已经亮了起来。阿棍已被屋外的说话声惊醒,他穿好衣服下床点亮灯走了出来。阿伟此时已站在门外,阿棍看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情了?”阿伟笑了笑:“听说阿呆那家伙又跑了,现在正闹着要杀人?”听到这里阿棍吃了一惊道:“这不可能,阿呆不是关在南边的小屋里吗?怎么又跑出去杀人呢,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会飞出去?”阿伟道: “是啊,这事我确实不信,可现在不能不信,咱们快去看看吧。”阿棍道:“好吧,咱们一起过去,这小子太猖狂了。”阿伟和阿七跟在他身后,老佃户走在最前面往胡口外走了去。出了胡同没走多远,一片草丛和一棵大树前站着几个人。看到阿棍来了,几个家丁和佃户围了上来。阿棍一看那二个人,一个正是那阿呆,另一个正是更夫。看到阿棍来了,更夫的高兴的道: “新姑爷,快救救老夫吧,他阿呆要杀人哩。”阿棍听了走了过去,对阿呆严厉说道:“放下凶器,把老更夫放了。”阿呆听了他的话嘻嘻一笑:“放人,这好办,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刻放人。”阿棍听了一愣,没想这小子鬼点子还真多向我提要求来了。他想了想道: “什么条件?说吧,看我能不能答应你。”阿呆一笑,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刀子道:“不答应也得答应,若是不答应,我立刻杀了这个老更夫。”阿棍道:“你不要冲动好不好,说吧。”阿呆道: “你回马厩给我牵一匹马来,另外还有我的几件衣服也给我拿来。”阿七听到这里对阿呆道:“你这浑球想的倒美呀,还要马还要衣服,只怕你跑不出高家庄。”阿呆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说的,不同意是吧,那我可要杀人了。杀人可不是高庄主和罗夫人希望看到了事情,二小姐阿桂刚刚招了个上门婿,戴香刚刚做了少奶奶,不会因为我冲了这喜事吧?”阿伟气的上前就要打人,没走二步,阿呆手里的刀子一晃,那老更夫就哇哇叫了起来: “不要,不要杀我,阿呆,你快放手。”阿呆道:“让他们往后退。”老更夫为了保命对着阿伟拼命的叫了起来:“你阿伟不要靠近,离我们远些。”阿棍对阿伟摆了下手:“你回来,听他的。”阿伟只好退到阿棍身边,小声说道: “这小子太猖狂了,真是个亡命之徒。”阿七也接着说道:“阿呆真浑蛋,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阿棍道:“你们二个这样做会害了二条命。阿伟,快去圈里牵马来,阿七,你到草料库阿呆睡过的屋子里把他的衣服拿来。”听了阿棍的话,二个人对望了一眼。那手里拿着木梆子里更夫走到了阿棍身前,道:“新姑爷,你真的要放阿呆这小子走啊?”阿棍笑了笑: “只要能保住老更夫的命,什么条件都是可以答应的。如果人死了,那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更夫叹了一口气心想人命之上比什么都重要。他对阿棍的气魄感到敬佩和赞扬,这样的处事能力连高庄主恐怕都没有。 第271章劫持老更夫2节 阿伟和阿七一个牵着马一个抱着衣服从胡同里走了来,马蹄哒哒的响声在这深夜里格外醒目。阿呆听到马蹄声心里很是高兴,阿棍对几个家丁和佃户如此小声说了几句。众人点头不作声,他们分散开去。阿伟牵着马走到阿呆面前停了下来,道: “阿呆呀,马给你牵来了,把人放了吧。”阿呆看了一眼阿伟还是不放人。阿七抱着衣服道:“你怎么这样不守信用?马都给你牵来了还不放人?”阿呆听了一笑道: “把马给我拴到树上,你们走远一些,在把衣服放到马背上谁也不能靠近。”阿七和阿伟为难的看了看阿棍,阿七抱着衣服近身道:“新姑爷,你看怎么办?”阿棍道:“照他的话办”阿七道: “这样人会跑掉的?”阿棍道:“有那么容易让他跑了吗?快去。”阿七和阿伟走了去,一个把马拴到树上,一个把衣服放到马背上。阿伟拴好马后退了几步道:“阿呆,你看好了,马和衣服都在这里了。”阿呆扭着看了看对阿伟道: “既然拴好了马那就往后退远一些,不要靠近。”老更夫被掐的痛的叫起来:“你们走远些不要靠近。”阿七对阿棍道:“没想这个家伙屁精屁精的,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疯掉了。”阿伟道:“他是在和我们玩心计,一边装疯卖傻,一边伺机逃跑。”阿呆掐着老更夫的脖子到了马前,他解开马缰绳,又把衣服铺垫好。他把老更夫往后一推,翻身跳到马背上,嘴里大喝一声,两腿一夹马肚。那马四蹄扬起“哒哒”向前跑了去。阿棍看到人跑了,他扶起地上的老更夫道: “老人家,你快起身。”老更夫很是感动。用手一指:“新姑爷,快别管我,不能让这小子跑掉了。”阿棍听了一笑,说道:“他跑不掉,先让他撒点野。”眼看着人和马跑的没了影,众人心焦之下,只看到阿棍把手放进嘴里“哧儿,哧儿”吹了几声口哨,那马听到哨声突然掉转过头跑了回来。马背上的阿呆一下急了,又惊又急。不停的拍着马道: “怎么往回跑了啊?你这个浑球。”那马根本不理会他的喊叫,阿呆这下真的发怒,举起手里的刀子往马背上刺了去。阿棍见了对身后左右一挥手:“快,上前抓住他,不能让他伤害了马。”谁料那刀子扎到马身上竟然断了二截,一分二半,气的阿呆把手里的半把刀子扔到地上。众人向他围追了过去,眼看人就要追到,阿呆从马背上跳下抓起衣服就狂奔。阿棍带着阿七和阿伟。众佃户和家丁追了过去。没跑多远,阿呆连人带衣服一个跟头倒在地上,二个家丁上前把人摁住。 阿七跑上前,对着阿呆的屁股踢了二脚。生气的道:“你小子接着跑啊?打死你不可,砍了你的脚不可。”阿伟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不可动粗。”阿呆长叹一口气:“我命休矣,我阿呆的命好苦呀?苍天啊,我的路何在。”阿七回头道:“不打能行吗?这家伙不老实。砍了他的脚看他还往哪里跑?”阿棍走到了阿呆面前,众家丁和佃户也围了上来。二个家丁把他拉起,把他的手扭到背后。阿棍看了看他。道: “阿呆呀,你还想跑吗?”阿呆听了一笑:“只要有机会我还要跑,除非我死了。”阿棍道:“这次,没那么容易跑了,给我带回去。”二个家丁架着阿呆往回走。阿伟牵了马,阿七抱着衣服。阿棍上前看了看马背,拍了下,又查看了一下刚才被刀刺过的地方,什么伤口也没有。那是什么刀子,竟然这样不耐用?阿棍这样想着,一路寻了去,在地上拣到那断了二截的刀子,拿起一看,竟然是一根半尺多长的一块方形木头。握在手里,不细看还真以为是一把刀子。那更夫见了,连连叫屈道: “要是知道这刀子是木头做的,那我拼了老命也要跟他干一架。”阿伟和阿七见了也是哈哈大笑,没想他们也被阿呆给蒙骗了。众人看到匕首是一根方形木感觉不可思议,他阿呆拿在手里竟蒙住了眼睛。阿棍把方形木丢进草丛,对众人道: “多谢各位的大力协助,都回去休息吧。”一家丁道:“今晚我们值岗,天也快亮了,睡也是睡不着了,到别处看看。新姑爷,你请回吧。”阿棍道:“那好,我们走了,各位早安。”众人和阿棍道别。阿棍和阿七,阿伟和二个家丁押着阿呆往回走。进了睡觉的地方,阿棍特意查看了一下关押阿呆的南小屋。打开门,众人亮了灯一看,屋顶已经被掀开一个大窟窿,瓦片掉落地上摔的粉碎。看来这屋子里不能在关人了,阿伟把马牵送回马厩后回来看到这一幕很是惊讶,没想到阿呆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屋顶掀开一个洞。阿七把衣服往桌子上一掼,对阿呆打了一拳道: “你小子找死啊?”阿呆嘿嘿一笑:“我就是想死,怎么着,杀了我吧?我不怕,反正竖着横着都是死,那我站着死好了。”阿伟抄起顶木棍就要打人。阿呆一下拦住了他:“不可鲁莽,处死他征求一下高庄主的意见。咱们这样把他给杀了,太便宜他了。”阿伟道: “现在怎么办?”阿棍道:“关在这里,让他反省一下。”阿伟道:“屋子都被他捅了个大窟窿还能关吗?”阿棍道:“怎么不能关?把他绑起来二脚离地吊在房梁下,看他还往哪里跑。”阿七伸出大拇指: “高见,高见,我怎么没想到哪?”阿伟道:“你要是想到早就当爷了,还能呆在这里混日子。”阿七一摸后脑勺:“说的是呀,我没有那么聪明。”阿伟找来一根粗绳子,阿七把人扭住后二个人就把他给捆了起来。把人捆住后,阿伟把绳子的另一头往梁里一扔从一边拉下。二人一用力,阿呆的身子就升了空,二脚着地。痛的阿呆呲牙咧嘴大叫不止,一个劲喊痛。阿伟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身子: “你也知道痛,好好呆在这里吧,死活我们可不管了。”阿七对那二个家丁道:“你们也回去吧。”二个家丁对阿棍拱了下手就此告别离去。阿棍怕阿呆受不住会痛死,只好在他的脚下垫了二块砖头。这一垫,阿呆好受多了,他舒了一口气,对阿棍道: “谢谢新姑爷的关爱之心,我记下了。”阿七对他哼了一声:“你就假惺惺的道谢吧,谁会相信你的谎言?”阿伟道:“新姑爷如此体恤你,不要在闹出什么事情来。”阿呆连连点头:“在也不敢了,不敢了。”阿棍笑了笑,对阿七和阿伟二个人道: “咱们回屋吧,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阿伟和阿七二个人出了屋门,阿棍把门给关好也走了出去。他回到睡觉的屋子,那盏灯还亮着。阿棍感到困意侵来,一头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身眼一闭睡了去。 阿玉回到西院的时候,几个小姐已经睡了。她走到自已的屋子,打开门,才想起现在只有一个人睡在里面。那个戴香已经做了少奶奶由阿虹照顾着睡到后院大屋子里去了。阿玉有些失落,她想到了自已和阿呆的日日夜夜。尽管阿呆有些品行败坏,但对她还是带有真情的,让她想不通的则是,他和自已好上了,为何还要雷雨之夜侵害阿桂小姐呢?她可是高家的小姐啊,你一个男仆人不好好做事惹什么事呢?这下好了,惹了别人连自已也赔进去了。阿玉一边想着一边叹着气,她连灯也没点亮,摸着黑走到了自已床前。她坐到床上发了一会傻,又感叹了一会,正要脱鞋上床睡觉。手一摸腰带,她的心一下紧张起来,天哪,自已身上的护身符已经不见了。这个东西可是很重要啊,没了它,以后拿什么寄托福愿呢?有什么来保护自已的安全呢?是不是掉到地上了,阿玉赶快点亮灯在屋子里寻找起来。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护身桃符的影子。她失望的把灯放到桌子上叹了口气坐到床前,用手捋了一下头发: “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呀?谁看到了我的桃符,快给我送回来,求求你们了?”她不住的在心里祈祷,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桃符会不会在吃酒的时候遗落到新姑爷屋子里去了?想到这里,阿玉心里一喜,只要他拾到肯定会还回来的。睡吧,明天过去看看。阿玉放下心来,这才舒了一口气缓慢躺下去开始睡觉。 没想到睡了一会,她似乎又听到了一种什么声音。天哪,这声音从后房传来,难道是那个阿呆的?他怎么样了,会不会被阿棍他们打死?对于阿呆这个人,阿玉心里是即爱又恨,如果对自已专一,不喜欢别的女人,不是那种花心萝卜。她一定会嫁给他,二个人就可以安安稳生儿肓女过一辈子。 第272章为情而殉身1节 阿呆的劣行,让她心里也有些害怕。如果没有这些缺点,阿呆一定是个可亲可爱的男人。想到她和他的初夜,脸一阵发烧,用被子蒙住头很快睡了去。 远处一声鸡鸣把阿棍从梦里惊醒,他睁开眼舒展了一下身子,往外看了一眼心想这是什么时候了呀?门关着,窗棂也被一层黑纸糊着。微弱的光线从外射进来,他下了床开始穿衣服。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前,外面似乎有动静。他一拉门,二个人正站在面前。他愣了一下,道: “怎么会是你们俩个?”站在门外的正是阿七和阿伟二个人,他们对阿棍嘻嘻一笑,拱手施礼道:“给新姑爷请早安问好,昨夜睡的可好?”阿棍道:“唉呀,我还是没有睡够。要不是那公鸡打鸣,我还在梦里呢。”阿七放下手来,道: “是啊,我们二个也是刚刚醒来。”阿棍道:“你们不睡觉跑到我这里干什么?”阿伟听了一笑:“老爷和夫人有吩咐呀,让我们二个过来侍候新姑爷的啊。要是来晚了,这可是失职要受处罚的。”阿棍道: “我可没处罚你们,要是没睡够还是回去睡吧?”阿七看了一下天空:“太阳这么高了,想睡也睡不着了呀?要不是那阿呆闹腾,咱们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头。”阿伟道:“这小子太坏了。”阿棍走进屋子里,道: “谁都有谁的错,也有谁的对。我以前在段家庄的时候,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乡亲们都骂我是无赖,好吃懒做,游好好闲,只要改了就什么都好了。怕的就是这人一辈子坏下去,没的救了。”阿伟道: “新姑爷说的是呀。”阿七道:“让小的为新姑爷泡一壶水吧。”阿棍摆了一下手:“不必了,我不口渴。你们去前院后厨看看。有没有早点可吃。”阿七道:“让我去吧,阿伟兄弟留在这里陪着新姑爷。”阿棍听了一笑: “新姑爷,说不定是谁呢?”阿伟听了他的话一怔:“不是你还会是别人?”阿棍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打算在高家长久住下去,还要出远门。”阿伟看阿七走了,他啊了一声:“什么?你还要离开,要去哪里呀?福清县城?”阿棍点了下头: “我不能一事无成,在高家白吃白喝,让人瞧 不起。我要凭本事出人头地,要飞黄腾达。”阿伟呵呵一笑:“新姑爷呀?你一没读过书,二来没练过武。怎么出人头地啊?拿什么飞黄腾达啊?现在这个年代,不读书,不考举人是难以成才的。”阿棍听了他的话一笑: “那是无能之辈的见识,鼠目寸光。你也瞧不起我阿棍?”阿伟摇了下头:“不是瞧不起你,只是成才之路寸步难行啊。就拿秀才读书吧,没个银子你拿什么拜师学文?”阿棍一笑走到门外,看到窗台上有二根上了锈的铁针,他回头对阿伟道: “把那二个针给我拿来。”阿伟哦了一声四下里看了看:“针,针在哪里啊。我没看到?”阿棍一笑:“你这人好笨,就在窗台上。”阿伟走了过去,到了窗台果然看到上面有二根针,心想这会是谁放在这里的呢?他拿了针走到阿棍面前。道: “针取来了。”阿棍接过在手看准那棵小树上的小甲虫反手一甩,一根针”嗖“的一声飞了过去。只见那小甲虫从树枝上落了下来,阿伟看的惊呆了,连忙点头道:”好手法。实在令人佩服,果然是奇才呀。能飞檐走壁还能百步穿扬,神奇的功夫。令小的大开眼界。”阿棍从地上拣趣那根针,拔去那个小甲虫丢到地上道:“这下相信了吧?”阿伟道:“相信了,新姑爷好本事。只是小的还没明白,新姑爷准备去哪里?”阿棍道: “去青草山。”阿伟道:“去那里干什么呀?那可是明军驻房营地,去不得呀。听说那里戒备森严,要是去了还可能把你当倭贼抓起来。”阿棍听了一笑:“我不信这个邪,我偏要闯闯。就想看看明军是人还是神。”阿伟道: “当然是人了。新姑爷,我看还是别去了吧,那里也不是咱平头百姓去的地方。要说去县城,小的还可以信,这个去不得。”阿棍道:“怎么去不得?你是道听途说,还是自已所见?”阿伟道:“当然是听别人说的啦?给我三个胆子小的也不敢那个营地啊,听说那里的官兵可凶了,要是看谁不顺眼,就把你抓起来。”说话的时候,那个阿七走了过来。他到了阿棍面前道:“早点一会就好了,稍等便刻。”阿棍听了转身回了屋,他把铁针放到长几案上坐了下去。阿七也跟了进来,对阿棍道: “新姑爷,南房子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啊?那个阿呆是不是已经死掉了?”阿棍听了他的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我差点给忘了,快去看看。”他急步往南房赶了去,阿伟和阿七也紧紧跟在后面。三个人到了南房的门前,里面确实没有动静。阿七和阿伟对望了一眼,一个道: “阿呆这下完了。”阿棍拍了一下门板,里面没有反应。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那阿呆垂着头,二只脚站在砖头上,胳膊反扭着吊在房梁上。他脸色发紫,一动不动。阿棍上前推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后背: “阿呆,快醒醒,睁开眼,喝点水。”说到这里他又让阿七到自已屋子端了一杯水过来。阿七把水递给他,阿棍接过呷了一口,让阿伟扳起他的脸“噗哧”一口喷了上去。从嘴里喷出来的茶水如雾一盘遮住整个脸,那阿呆哇的一声,“啊哧”一声打了个喷嚏。他四下里看了看,晃动了一下身子: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呀?”阿棍笑了笑把手里的水杯递给阿七,对阿呆道:“阿呆,你可是终于醒过来了,没有看到阎王爷吧?”阿呆摇了下头:“没,没看到。”阿伟松了一口气,轻轻的道: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还活着,阿呆呀,这次不死也要把你给整死了。”阿呆没理他只是把头一扭。阿七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走到阿呆面前:“你难道真的不怕死?昨夜为什么要逃跑?还扒开一个洞,你的力气真不小呀。”阿呆道: “不想呆在高府了,所以就要逃。“阿七道:“你逃的出吗?”阿呆道:“别废话,反正我是不打算活下去了。”阿七听了上前就要打人。阿棍把人拦住,道:“这样不好,不要动不动就打人。阿呆对阿棍一笑: “新姑爷比你们懂事多了。”阿伟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阿呆是骂自已呢。他拿起棍子就要打人,阿棍道:“你要干什么?给我把棍子放到一边去。”阿伟只好放下棍子对阿棍道:“这小子太气人了,让他偿偿厉害。”阿棍道: “你这叫报私仇,他说了你二句就受不住了。你若是说别人不好,别人又会是什么心情呢?”阿伟底下头:“新姑爷,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阿棍道:“有时候,有些事要三思而后行。”阿伟下头: “小的明白。”阿七道:“新姑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后厨把早餐端过来。”阿棍对他看了一眼:“去吧。”阿七应声跑了去。阿呆对门外喊道:“阿七啊,别忘了我的早餐。”他喊完突然瞧住阿棍不动了。阿棍感觉怪怪的,望着阿呆道: “你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呀?”阿呆道:“新姑爷,我只想问你一句。”阿棍道:“问吧。”阿呆道:“你腰间那个护身桃符是谁的?”阿棍往腰间看了一眼:“我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在屋子里拣到的,怎么了?”阿呆道: “你不能佩戴它,这是我的心爱之物,只有我所爱的人才可以佩戴。”阿棍听了一怔:“如此说来,这桃符是你的喽?那怎么会遗落到我房间呢?”阿呆道:“一定是阿玉到了你房间,你欺负了阿玉对不对?这桃符一定是你从她身上抢去的。”阿伟听了阿呆的话立刻反驳道: “休的胡言乱语。阿玉确实到了新姑爷的房间,但这护身符不是抢来的,而是从地上拣到的。当时,我们心里还觉的奇怪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落在这里,后来想想一定是阿玉遗落的。”阿呆听了阿伟的话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说: “阿玉是个细心人,她怎么会把护身符遗落在新姑爷的房间里呢?一定是你们欺负了她,我要见阿玉,我要见阿玉。”阿伟道:“你现在是个恶徒,罪名还没洗掉。只怕没有机会在看到阿玉姑娘了。”阿呆冲阿伟喊道: “我们要是害了阿玉姑娘,我和你们没完,一定到阴间阎王爷那里告你们的状。”阿伟道:“去告吧,我不怕。人正不怕影子斜,我和新姑爷没做什么亏心事。”阿呆道: “那你们快把桃符还给我,这是我的,是我送给阿玉姑娘的。” 第273章为情而殉身2节 阿棍道:“你这桃符既然送给了阿玉姑娘,说明你心里爱着她。放心吧,我会还给她的。”正说着话,阿七从外走了进来,他道: “新姑爷,早餐到了,现在可以用餐吗?”阿棍对他点了下头走了出去。阿伟对阿呆看了一眼:“回来在收拾你。”说完话跟在阿棍身后往大屋走了去。阿七已把米粥和咸菜摆放到小餐桌上,阿棍坐下端起粥碗就喝。阿呆在小南屋喊道: “我也要喝粥。”阿棍端起碗站了起来。阿七道:”新姑爷,不要理会他的叫喊。“阿棍道:”我只怕高老爷听到,他一定会埋怨。“阿伟道:”老爷不是说,让你全权代理处置阿呆这个人吗?阿呆的生死就在你手里,杀个人也不过头点地而已。“阿棍道: “阿呆这人是不好,只要她活着就要给予关爱。阿七啊,给他送碗粥去吧。”阿七只好端了一碗粥走了去。到了门前,对里面的阿呆道:“你饿的还不够狠,还有力气叫喊。”望着阿七手里的米粥,阿呆心里还是高兴,他笑了笑: “我的手快被绳子勒断了,把我解下来吧。”阿七道:“这可不行,我不能放了你。要是放了你,在跑了怎么办?”阿呆道:“你不放我,可我也没办法喝粥呀。在说,我就是跑也跑不出高家庄啊。”阿呆端起粥碗: “别说了,我喂你吃吧。”他走到阿呆面前,拿起小勺子舀起粥送到阿呆嘴边。阿呆看了看他一笑:“谢谢你啊”说着张开嘴就吃起粥来。喂完一碗粥,阿七就要往外走。阿呆又叫道:“等一等,我要方便。”阿呆有些犹豫,回头道: “你就忍着吧。”阿呆道:“不行,这样我会拉屎在裤子里的。”阿七听了一笑:“你等一下,我去请示新姑爷。”阿呆道:“快,快去。我快忍不住了。”阿七转身出了门,他到了大屋门前走到阿棍面前道: “阿呆要方便,怎么办?”阿棍道:“那就让他方便呗。”阿七道:“万一他在跑了怎么办?”阿棍道:“就让他跑,只怕跑不出我的手掌。”阿七道:“那行,我过去了。”阿七到了小南屋解开阿呆身上的绳子带他到了厕所。阿呆一进厕所就解开腰带方便,没想他一蹲就是半天。阿七在外等的急了,不停的在门外催促着: “阿呆,好了没有,怎么还没有出来呀,在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阿呆道:“马上就好了。在等一下啊。”阿七在外道:“快点,在不快点我可进去抓人了。”阿呆被捆吊了差不多快大半夜,手酸肉麻,皮肤红肿。他只想好好让酸痛的手腕休息一下,阿七在外又催促的让他快出来。阿呆只好提着裤子走了出来,一出厕所的门,阿七就上前给了他一脚: “你真够磨叽的,快点跟我回去。”阿呆嗯嗯应着,阿七推了他一下把人带回了小南屋。进了屋子。阿七拿起绳子又要捆人。那阿呆往旧桌子上一坐,道:“别捆了,我在也不敢逃了,放过我吧。”阿七道: “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可不是跑了一次了。”阿呆举起手来:“如果你不信。我对天发誓。”阿七道:“发誓也不行,我不吊你,把你的拴在这里吧。”阿呆只好伸出手让他捆了绳子。阿七给他上了绳把人拴到桌子腿上。阿呆看人走了,往旧桌子一躺睡了去。阿七回到阿棍睡觉的屋子。阿棍已经把粥喝完。阿伟道: “姑爷在这歇着,我去送碗。”阿棍道:“好吧,你们也该回去吃饭了。不能为了我。连饭也忘了吃。”阿伟道:“那我们走了啊,吃好饭就回来。”阿棍道:“去吧。”阿七跟着阿伟走出屋子去后厨吃早餐。到了小南屋前,阿伟望了一眼阿七有些不放心的道: “这小屋子里的阿呆你拴好了没有?”阿七道:“我给他的二只手上了死绳扣,他是跑不掉的。”阿伟又望了一眼小南屋出了院门。到了胡同口没走多远,二个人看到阿玉向这边急急走了来。他手里端着一盆清水,看到她,二个人急忙闪到一旁。阿玉底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阿七看了她一眼望着阿伟道:“玉姑娘是怎么了?”阿伟道: “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啊?心情不好,肯定是不高兴喽。”阿七道: “会不会是丢桃符的事呀?”阿伟点了下头:“有这个可能,这个护身符对她来说太重要了。而且还是阿呆送给她的。”阿七听了道: “她和阿呆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送给她护身符?”阿伟道:“二个人相好,送什么不都是可以的吗?别问了,玉姑娘到了。”阿玉走到他们身前,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二个嘀咕什么呢?不是在说我吧?”阿七道: “不是,哪敢说你呢?我们在夸你长的漂亮。”阿玉白了他一眼:“就瞎说吧,谁信呢?”阿伟道:“玉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去?”阿玉道:“老爷让我给新姑爷送点洗脸水,我走了,你们聊吧。”阿七道: “我们还有事,也要走了。”阿玉看了看他们端着水盆快步离开。二个人对望一眼也往后厨走了去。到了后厨,那几个厨子正围在小饭桌上吃餐,看到阿七和阿伟,几个人赶忙打招呼。阿鱼起身道: “你们回来了?”阿七嗯了一声:“回来了,你们吃什么好的呀?”阿鱼听了一笑:“哪有什么好的,不还是和你们吃一样的。”阿七哪里信,走上前去一看。果然盆里装的也是粥,碟子里也是一些拌了葱花香菜的咸菜。每人碗里的粥吃的也差不多了,阿七看了也没说什么。阿鱼道: “你们是回来吃饭的吧?”阿七道:“是啊。”阿鱼走到案台后面,拿起碗用白布抹洗干净装了米粥道:“这是你们的,赶快吃吧,都要凉了。”阿七和阿伟捧着粥碗走到门外吃了起来。阿鱼从厨房里走出,道: “你们昨天怎么没有回来睡觉啊?到哪鬼混去了?”阿七吃了一口粥道:“以后就不回来了,在后房照顾新姑爷。”阿鱼道:“咦,这么说,你们升官了。”阿七知道他阿鱼逗乐子一笑。阿玉端着水盆到了后房,很在意的往小南屋看了一眼,里面没有动静,那个阿呆怎么样了呢?是不是被新姑爷他们几个给打死了?想到这里,阿玉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他揪着心到了阿棍睡觉的屋子前,那个阿棍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看了看,进来的竟然是阿玉。他赶忙起身,道: “阿玉姑娘过来了?”阿玉点了下头,把手里的水盆放到地上道:“这是你的洗脸水。”阿棍道:“烦劳你了,吃过早餐了吗?”阿玉点了下头:“吃过了”说完话特意观察了一下阿棍身上。阿棍明白她要寻找什么,不露声色的走到水盆前洗了一下手,又捧水把脸洗了洗起身道: “阿玉啊,罗夫人不是把你安排到西院侍奉几个小姐了吗?”阿玉道:“是呀,可我还有别的事所以就过来了。”阿棍笑了笑,从腰间摘下护身符晃了晃道:“这个,你认识吗?”阿玉故作惊讶的道: “这个桃符是小女子的,怎么到了新姑爷你手里?”阿棍道:“昨天夜里在地上拣到的,物归原主,拿回去吧。”阿玉听了心里很是高兴连忙道谢。她接过桃符看了看,完好无损,她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阿棍道: “阿玉姑娘,我想问你几句话可以吗?”阿玉道:“可以,问吧。”阿棍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桃符:“这么喜欢这个桃符,它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只是我想知道,这桃符是谁送给你的?”阿玉笑了笑,把桃符别在腰上道: “回新姑爷的话,这个桃符是我阿妈送给我的。已经随了我十几年,从小就戴在我身上。”阿棍听了一愣,她是不是在撒谎?刚才阿呆明明说是他送的桃符,到了这里却说是阿妈送的?这二个人到底谁在撒谎,这桃符真的是阿妈送的?阿呆为什么又说是他送的?阿棍道: “既然是阿妈送给女儿的贴身护身符,可要一定收藏好哦。”阿玉点了一下头:“谢谢新姑爷的关照。”阿棍道:“不必客气。今天午后,我就要把阿呆以家法惩处了。”阿玉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她的表情变化让阿棍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阿玉对阿呆还是有感情的。没等他开口说话,却听阿玉道:“新姑爷,为什么一定要惩罚他呢?那你怎样惩罚他呀?”阿棍一笑: “家法最严厉的就是死刑,为了让他死有全尸,我打算把他沉河。他在府里做恶多端,几次逃跑末遂,高府已不能在容他。“阿玉啊了一声: “真的要沉河淹死?”阿棍点了下头:“是的,一定要处死他,才能还小姐的清白之身。” 第274章高家织染坊1节 阿玉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往后倒了去。阿棍见了急忙上前把人扶住,道:“阿玉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阿玉睁开眼来,努力站好身子道: “新姑爷,求求你,放阿呆一条性命吧。”阿棍听了一愣,叹了一口气问阿玉道:“阿玉呀,他一个恶人,你为什么要为他求生呢?”阿玉道我我的说不出话来。手心里也很快沁出汗,阿棍从她脸上已看出什么。他笑了笑,道: “阿玉姑娘,你是不是爱上阿呆了?”阿玉惊慌的摇着头:“不,我没有爱他,他和我没任何关系。”阿棍道: “我只是这么问了一句你又心谎意乱?你一直没和我说实话。”阿玉道:“你想知道什么?”阿棍道:“你撒谎,你心里很郁闷。只是,阿呆这样的人不值的去爱。你说护身符是阿妈给你的,而且戴在身上也有十几年了。可是,这个桃符也不象是旧桃符,半年的时光也没有,怎么说就佩戴身上十几年了呢?”阿玉没想阿棍的眼力这样好,一眼就能识破她身上的桃符。她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始终没说出口,阿棍望了她一眼: “阿玉呀,你爱一个人无可厚非,只是你爱错人了。这桃符是阿呆送给你的,而且还是他亲手用小刀雕刻的。”阿玉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你全知道了?”阿棍道:“你的事他阿呆已经全告诉我了。相爱可以,只是高庄主同不同意还不好说呢?回去吧,回去好好照顾几个小姐吧。”阿玉一下流出泪水,她几步走到阿棍面前: “新姑爷,我知道阿呆这人很坏。但我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他,希望你能饶他不死,留给他一条生路。”阿棍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真不知自已如何回答她。阿玉见阿棍不说话。怕他不答应心里很是着急,道: “新姑爷,就算小女子求你了。”阿棍对她点了下头:“让我想想,你先回去。”阿玉只好眼含泪水往门外走。走到门外,她又看到阿七和阿伟走了回来。二个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他们很快到了大屋子门前。二个家丁分别守在门口,阿七和阿伟走了进去。阿玉看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心里还是咯噔的如敲鼓。她很不放心的对着屋子里的阿棍望了一眼转身离开。阿棍看阿七和阿伟到了眼前,道: “你们回来了?”阿伟点了下头:“老爷让我传话给你。”阿七也道:”是呀,老爷让你去前院正堂呢。”阿棍点了下头:“那好。只是我这里怎么办?”阿伟道:“放心吧,这里有我们照着。老爷为了安全起见,还增派了二个家佣过来。”阿棍看了一眼那二个家佣: “你们把那屋子给我守好就行了。”二个家丁点头应了一声:“是,新姑爷你放心走吧。”阿棍这才出了门。阿伟和阿七紧紧跟在后面,看他们往外走,二个家丁把门给拉上。阿棍有些不放心的回头叮嘱道: “可一定要给我看守好了,在也不能让人给跑了。”二个家丁站到南小屋门前,一个大声回应道:“放心吧,新姑爷。”听了他们的话。阿棍才放心出了院门。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阿呆一下从桌子上跳了起来。他扒住窗棂的木格子往外看,一家丁对他喝道: “在里面好好呆着,看什么呢?”阿呆听了一笑:“里面太闷了。透透风,看看小鸟。”家丁道:“小鸟有什么好看的,老实呆着去。”阿呆嘻嘻一笑又回坐到旧桌子。尽管二只手被绳子捆着,但还是可以随意摆动。他用手指头敲打着桌面嘴里哼哼唱了起来。不知是什么调,二个家丁也听不明白他唱的什么。阿棍和阿伟二个到了前院正堂,高庄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阿棍呵呵一笑: “爱婿呀,你过来了?”阿棍忙拱手道:“回来了,见过岳父大人,不知岳母哪里去了?”高庄主道:“她呀,清早吃好餐就去了西院看几个女儿。你屋子里坐吧,这里就是家,不用客气。”阿棍一边应着一边进了屋子,翁婿落坐。高庄主就让阿七去泡茶,阿棍道: “不必了,我在后房已经喝过茶水了。不知岳父大人叫我来有何要事?”高庄主道: “我只想问你几句话话,还希望你如实回答。”阿棍点了下头:“好吧。”高庄主道:“爱婿到我高家庄也有一些日子啦,不知你对这里印象如何?”阿棍道: “说起高家庄确实不错,岳父待我不薄,感受颇深。这里景色不仅迷人,庄园也搞的气派,佃户们也纯朴善良。”高庄主笑了笑: “那你希望留在这里吗?愿意和我小女阿桂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吗?”阿棍心里一怔,不知高庄主今天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他想了想,还真不知如何作答?自已是一定要出去投军的,不能守在家里让人养着供着。高庄主见他锁眉不答,道: “爱婿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对我家阿桂不满意?”阿棍道:“不是,岳父大人误解小婿了。”高庄主哦了一声:“那是为何?”阿棍道:“想我阿棍一事无成,无才无德深的高庄主厚爱。心里很是羞愧难当,不知拿什么来报答。”高庄主听了一笑: “你当我上门女婿,我高某一定待你为亲生儿子。结了婚,一半的家产将会属于你。我高府什么都不缺,要房子有房,要钱有的是钱,吃喝不愁。”阿棍点了点头:“我阿棍不是贪恋荣华富贵之人,岂能坐吃山空。”高庄主道: “那你还想如何?还有什么打算吗?”阿棍道:“恕小婿冒昧说几句,还望不要讥笑。”高庄主道:“说吧,对错与否我都不会说什么。”阿棍道:“想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游好好闲一辈子。我想出去闯闯,也好给阿桂争取些荣耀。”高庄主点了下头: “那你做何打算?”阿棍道:“我想出去当兵。”听到这里,高庄主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拍桌子道:“什么?你要去当兵,这怎么可能呀?当兵让人看不起,在说,我又是养不起你。“阿棍没想到高庄主对自已当兵的要求反响这样大,他不知如何说下去了,呆呆的看着高庄主一时没了主意。高庄主拍了拍他的肩膀: “孩子,你的理想仅仅是当个兵吗?在说,这当兵是很苦的,还会死人的。如今沿海一带倭寇猖獗,驻防军队随时都可能开拔前线。你可要想好了,这人生不是儿戏呀。我活了大半辈子,开钱庄,开织坊,贩马贩茶什么都搞过,就是没想到要去当兵。”阿棍道: “岳父大人,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如今倭寇犯我海疆,杀人抢掠,无恶不做,我当兵不仅仅要保家卫国,还要成就一番事业。”高庄看了看他:“事业?说说吧,什么事业?你除了一个人外,还会干什么?经商,我看不行,当官,你不懂官场规则。教学,你更不行,种田?我看干不过一个老农,下海捕鱼风险太大。要是遇到倭寇,逃命的地方都没有。”没想高庄主这样瞧不起自已,阿棍心里很是难过,想自已从小到大除了和几个野孩子撒野外什么也没学到。如果是这这样,那还不如呆在段家庄不出来了?要是不出来,还不是不被那个段王氏瞧不起。自已这一辈子活的太窝囊,那活着还有何意义?阿棍咬了一下嘴唇,对高庄主道: “我一定活出个人样来,一定要让你看的起我阿棍。你说的对,我不识文断字,更无经商之道。你也说,当兵很苦也有生命危险。可这个家总要有人保吧,乡亲们总要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吧。我阿棍是没什么大才,但我有这个,有飞檐走壁,百步穿扬的本领。”高庄主点了下头:“是个有志向的男儿,不错,很象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你要考虑好了,做什么都是存在风险的。”阿棍道: “我出来目的,就是长长见识,开阔眼界。我的理想不仅是要当个兵,还要当一个大将军,为段家庄的父老乡亲,为我的阿桂争光。”高庄主拍手道:“说的好,说的不错。不过呢,大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呀。想当将军,此人必然要诚府很深,有勇有谋,做事果敢果断。不仅如此,还要看的远。你不要一时冲动,感情用事,要三思而后行。”阿棍道: “小婿明白。”高庄主听了阿棍的话呵呵一笑,说:“明白就好,我有些累了,你回去休息吧。”阿棍刚要走,他又想到了什么对高庄主道:“岳父大人,小婿还有一事。”高庄主看了他一眼:“什么事,说吧?”阿棍道: “那个阿呆怎么办?是杀还是留?”高庄主听了一笑:“这个祸害,无法无天,竟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留他何用,给我杀了。” 第275章高家织染坊2节 阿棍一怔,道: “这,杀他也要有个日期吧?”高庄主道:“你看着办?什么时候杀你来决定。”阿棍道:“杀阿呆这可是重大的事情,要不要上报大保长?”高庄主听了一愣:“为何要上报大保长?这可是我的家事呀,他管得了吗?”阿棍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法这道理谁都懂。但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要谨慎,万一县里追查起来。岳父大人可如何应对呀?在说,那个土豪赵万财可巴不得你出事呢?他要是得了风声,那还不到县城告你一状?说你私设公堂,草菅人命,这可是要丢命的呀。”听了阿棍这一席话,高庄主如梦初醒,他拍了一下脑门唉呀叹了一口气: “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这么大的事越想不开了呢?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脑子不够用了。你说的对,说的没错。应该谨慎一些为妙,杀一个阿呆容易,要是坏了我一辈子的清名可就是得不偿失呀。先把阿呆关起来,日后在向西乡镇的大保长作个通报,看他的态度如何。”阿棍道: “这就对了,他说要杀咱们在杀。这样一来,县城里也不好说什么,就是追查下来,也不是在是你的罪责。”没想这阿棍还真有心计,高庄主心里一乐,这个女婿没找错,说话做事挺会动脑子。可是,他又犹豫和不安起来,扭过头叹了口气。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阿棍心里如压了个石头。他道: “岳父大人,你还有什么顾虑吗?”高庄主看了看他摆了下手:“没什么,就是心口有些发闷。”阿棍道:“要不要请郎中诊断一下呀?”高庄主道:“不必了,只要不生气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阿棍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要不要让小婿去万福寺请那个武师过来?”高庄主道:“不用,我不会有事的。武师也是刚走没二天,饭也没吃。茶水只喝了那么一点,你先回后房歇着吧。”看他疲惫的样子。阿棍点了下头道: “岳父大人休息,小婿走了。”高庄主对他看了看目送他出了正堂屋的门。站在门外的阿伟和阿七也要走,高庄主突然对他们二人喊道:“你们回来,我有话要讲。”阿伟和阿七听到高庄主的叫声对望了一眼走了回去。他们进了正堂屋的门,对着高庄主拱手道: “高老爷,你有何吩咐?”高庄主看着他们道:“我让你们做一件事,可要做好了。”阿七道:“老爷吩咐做的事,小的们一定尽力而为。”高庄主看了一眼阿七:“那好吧,你们二位可要听仔细了。我强调二点,一是不可对外宣扬。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二是,要加强防范。”阿伟道: “小的记住了,老爷请吩咐吧。”高庄主笑了笑:“你们二个轮流给我看好阿棍,守住他。从明天起,限制他的自由,不能让他随意乱走。”阿七道:“老爷,这是为何?他可是新姑爷呀。”高庄主道: “就因为他是新姑爷,我怕他闹出什么乱子来。为了安全起见,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眼下只能这样做。增派二个人,一天一夜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给我防着。他可以在高府自由走动,但不能跨出高府一步。要是让他跑了,我拿你们二个问罪。听明白了吗?”阿七和阿伟二人啊了一声对望了一眼: “明白了,记住了。请高庄主放心,小的们一定尽心尽力。”高庄主对他们点了下头:“不错,我在强调一点。不能出了差错。都回去吧。“阿七和阿伟二个应声退出正堂门外。二个人刚走,阿玉就陪着罗夫人走了过来。罗夫人看到高庄主背着手底头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有些不解。她走了过去问道: “老爷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刚才你和阿七他们二个说了些什么呀?”高庄主望了一眼自已的妻子微微一笑,放开手坐到椅子上。罗夫人看他的手端杯子,但里面却没有茶水,对阿玉看了一眼: “泡一壶茶水来。”阿玉应声提了茶壶往外走。高庄主对罗夫人道:“我发现咱们这个阿棍野心太大了。”听了他的话,罗夫人一怔道:“怎么讲?他也有野心?”高庄主笑了笑道:“是呀,他不甘心做我的小婿。还想出去当兵,做一番顶天立地的大事业来。”罗夫人听到这里一笑:“这是好事呀?人有志向,那可是前途光明啊。”高庄主一笑摇了下头: “他一个段家庄来的孤孩子,要钱没钱,要才没才,拿什么干事业?他不仅要当兵,还要当一个将军。此话说来,真让我难以相信他的能力,牛皮吹的也太大了吧?”罗夫人道:“当兵不是不可能,也不是不可以。要当将军,他的话说的也太大了。他以为兵是那么好当的吗?不被别人欺负就是好的啦。”高庄主道: “你也怀疑他的能力?”罗夫人道:“不仅怀疑,还为他担心。”高庄主点了下头:“我也是,也为他担心。所以,我想了个主意。”罗夫人看着丈夫道:“什么主意?你不防说出来听听。”高庄主道: “为了稳住他的野心,让他和咱们的小女阿桂多多相处。只要阿桂怀了身孕,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啦。”罗夫人道:“这样不好吧?不如先给他成了亲,时间一久他的心也就收住了?”高庄主道: “先成亲也是可以的。只是,时间和条件还不成熟。让阿棍和阿桂二从多多接触,增加感情。”罗夫人道:“这样也行。”高庄主看到妻子同意心里也是高兴,说道:“这事就交给你办了。”罗夫人道:“那好,这事我先给女儿讲明。”高庄主刚要讲话,那阿玉提着茶壶走了进来。她把杯子洗涮干净往里倒了一杯茶水,端起递到高庄主面前道: “老爷,请。”高庄主接过茶水呷了一口。阿玉站到夫人身旁,高庄看了她一眼:“阿玉,你快去西院把阿桂小姐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商榷。”阿玉应声往外走。到了西院,听到坊间里有机器的滚动磨擦的声音。二十多个女工坐在纺机前正在忙着织纱,原来高庄主又接到一单大生意。福州商会订购了一批绵纱布,为了赶工期,高庄主从西乡镇招用了二十名女工。这些女工有的是作坊的老工人,有的是新进来的,她们吃住都在西院。阿甜和阿惠二个女儿成了监工,阿桂管起仓库的进出货和财务。这些女工是昨天下午到坊间里的,老手带新手,分成黑白二班。到了西院,阿玉直接进了织坊,这是一间特别大的房子。纺车和织车同时都在响,纺线的女工忙着纺线,织布的女工踩着机车踏板,把手里的线梭来回扔动。随着咯嚓咯嚓的响声,长长的老粗布和细绒布就缠在滚筒上。没看到阿桂,阿玉往里走。女工们都在低头忙着,谁也没主意到她进来了。 阿玉走到一个修线头的女工面前,问道:“那阿桂呢?”女工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没看到阿桂小姐。”阿玉往里走了几步,看那阿惠从织机行道走了出来她忙迎了上去。阿惠看了她一眼,道: “什么事呀,阿玉?”阿玉道:“我在找阿桂小姐,高老爷让过去一趟,有事找她商量。”阿惠往西墙那门小门指了一下:“人在那里面呢?”阿玉道了声谢往那扇小门走了去。敲了下门,听的里面有人应道:“谁呀?进来说话。”阿玉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阿桂坐在一张大方桌前,手里握着小毛笔在一叠厚厚的草纸上记录着什么。面前摆放着一个大珠算盘,珠算盘前有个笔筒,笔筒旁有个砚台。方桌旁的地上立着一个红色纸柜,里面堆放着好多已经记录文字和数字的文纸。阿桂嘴里念念有词,三七二十一,八八二十四,然后停一下用手指头拔一下珠算盘。这小姐看上去就和一个教书先生差不多,要是男生还不早考秀才当官去了。看阿桂这么忙,阿玉也不好开口,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阿桂才抬头看了一眼阿玉,很是吃惊的道: “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听了她的话,阿玉一笑:“我来好长时间了,还是你让我进来的呢。”阿桂哦了一声: “我让你进来的?怎么想不起来了?”阿玉呵呵一笑:“贵人好忘事呀。”阿桂道:“我不是贵人,你有什么事?说吧。”阿玉道: “你忙好了吗?如果没忙好请继续,忙好了我在说。”阿桂从椅子上站起,把手中的笔放到笔架上道:“忙好了,说吧。”阿玉道:“高庄主找你有事,让你过去呢?”阿桂哦了一声随后点了下头: “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阿玉走在后面,阿桂在前二个人出了小屋门。 第276章湖园偷相会1节 坊间里机器的嗡嗡声很大,阿惠从一旁走了过来。阿桂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阿甜提着一个大水桶,手里拿一个大勺子到了坊间门口。阿桂走到她面前笑了笑: “妹子,你在这里照看一下,姐姐出去。”阿甜道:“你又要去哪里呀?”阿桂道:“我去父亲那里,他找我有事。”阿甜道:“那快去吧。”阿桂和阿玉走出坊间,阿甜把水桶提到织间行道喊道: “有要喝水的赶快过来,有上厕所的尽快方便。”女工们听到喊声从各个工作台赶了过来,她们手里各拿着喝水的陶碗。阿甜给她们盛水,有的端着水走开,有的去了厕所。机器没有停,人只能轮流喝水。半桶水很快喝完了,阿甜拿着勺子走到了另一头。阿玉陪着阿桂到了正堂,高庄主和夫人都在坐。看到女儿过来,高庄主心里很是高兴。阿桂走到父亲面前,道: “阿爹,你找女儿有何事?”高庄主看了一眼女儿又望了一眼妻子,道:“让母亲跟你说吧。”阿桂只好走到母亲身边。罗夫人拉起女儿的手起身道: “你跟母亲出去说话。”阿桂道: “去哪里?这里不行吗?”罗夫人道:“到后花园吧,那里安静,咱们边走边谈。”阿桂只好跟着母亲出了门往后花园走了去。出了门后,罗夫人又看了一下天对阿玉道:“阿玉呀,你去后厨让厨子们尽早把女工们的饭菜做出来,她们做工挺累的,让她们吃好喝好。然后你就去后花园守着。”阿玉向后厨走去。罗夫人挽着女儿的手顺着墙往东走拐个弯往北走了去。在后院有一个竹林和假山围成的园子,里面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往里延伸,一个四角亭子立在小水湖中间。用木条和竹板搭成的走廊连接到小水湖二边。小湖水岸上栽着垂柳。这里风景怡人是个不错的地方。上了栈桥进了走廊,罗夫人放慢了脚步,手扶栏杆望着湖水道: “阿桂呀?母亲想问你几句话,你可要说实话哦。”阿桂道:“问吧。女儿不说谎。”罗夫人对女儿点了下头:“你对阿棍印象如何?还满意吗?”母亲怎么问起这个来了?阿桂心里一愣想了想道: “阿棍此人还不错,女儿对他有意思。”罗夫人听到这里笑起来:“有意思就好。不过,你可要把他给看好了,要是人跑了,那可就追不回来了。”阿桂听了母亲的话百思不得其解:“阿娘何意?难道他阿棍对小女不满意吗?”罗夫人道: “不是不满意,而是野心太大。”阿桂还是没听明白:“野心,他还有什么野心?在这里有吃有喝,又不亏待他。“罗夫人道:“不是这个意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水往底处流,人往高处走。只怕那阿棍在咱高家呆不住。”阿桂到这个时候才听明白。原来,所谓的野心就是那阿棍要远走高飞另攀高就。她心里一下难过起来,抓住母亲的手道: “这,这可怎么办?他要是走了,女儿怎么办呀?在说,女儿都是受过伤害的人。”罗夫人笑了笑:“正因为如此,母亲才找到你商量一个二全其美的事。一来,能让阿棍永久的呆在咱高家。二来呢,也好让你们安安心心过日子。”阿桂道: “母亲想出来什么好办法没有?”罗夫人道:“好办法倒是有。那就看你的努力结果喽。”阿桂道:“母亲请说吧。只要女儿能够做到的,女儿尽力而为。”罗夫人对女儿一笑:“那行,只要你看中的,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它牢牢握在手里。”阿桂点了下头:“嗯。女儿明白。”罗夫人于是对女儿如此这番讲了几句。阿桂听完母样的话脸一红羞涩的底下头,一只手搓捏着裙带,她既兴奋又犹豫。好久才看了一眼母亲道: “阿娘,这样行吗?哪有女孩子主动向男人求爱的。羞死人了。”罗夫人呵呵一笑,一只手握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不主动。怎么能看出阿棍的心思呢?你不投怀送抱,又怎么能让阿棍明白你的爱意呢?日久生情,二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就难舍难分了。只要你怀了他阿棍的孩子,他怎么会丢下你们母子不管不问呢。就算他出门在外,心里头也会有牵挂的。”阿桂道: “好吧,让女儿试试。”罗夫人见女儿答应万分高兴,松开女儿的手道:“你就在这里吧,织坊就别回去了,帐房里的事让阿甜替你扛着。”阿桂道:“这怎么行呢?她总是会算错帐,让她管帐女儿有些不放心哪。”罗夫人听到这里一笑: “你对阿甜不放心,那让戴香替你管几天帐吧。”听到戴香的名子。阿桂又犹豫起来,她顾虑的看着母亲:“戴香没读过书,写不了数字,怎么好管帐?”罗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呵呵就笑: “她戴香比你聪慧多了,别看她没读过书,识的字却不比你少。”阿桂很是吃惊:“她的字谁教会的呀?”罗夫人道:“还能有谁,一半是你那个阿爱姐姐,一半是她勤奋好学。你阿爱姐在的时候,她天天守在身边,一看就会,一教就懂。这么聪明的女孩子,还上什么学。”阿桂点了下头: “那行,就让戴香管帐记帐吧。”罗夫人道:“就这样商定了,替你管几天就可以了。她现在身怀有孕,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康复之后,如果可以,让她全盘接管你的帐薄。”阿桂道:“你对一个外人这么放心啊?”罗夫人听了一怔: “外人?这么说直到现在你还把戴香当外人看?她现在是我高家的儿媳妇,尽管还没举行婚礼。但我们当家的已经承认了她的地位和才干,不容置疑。”阿桂点了下头:“那好吧,就让戴香管帐。”罗夫人道: “用人不要疑,我想信戴香会做好帐目的。你呢,这些天好好陪着阿棍,多谈感情的事情。他是否留的住就看你的本事和能耐喽。”阿桂对母亲点了下头:“阿娘,放心吧,女儿会尽力去做的。”罗夫人望了一眼女儿: “好吧。母亲要走了,祝你事成。”罗夫人转身向湖岸走了去。看着母亲渐渐走远,阿桂一下变的手忙脚乱起来,如果阿棍真的来了,她该如何面对呢?她望着湖水发呆,湖面映出她的倒影,风一吹,她的头发也随风飘洒起来。没想湖面中的自已是那样漂亮,看上去那样妩媚。罗夫人走出栈桥到了湖岸边,那阿玉正守在假山处。看到罗夫人从栈桥走出她迎了上来,没等她近身,罗夫人道: “阿玉啊,你过来。”阿玉走到罗夫人面前:“夫人。”罗夫人看着阿玉道:“你去后房把那新姑爷请过来。吃饭的时候,你在把饭让人送到这亭子里,还有,在给小姐准备一架秋千和一盘棋子。”阿玉点了下头: “小女子明白。”罗夫人道:“那快去办吧。对了,先把棋盘和秋千准备好,然后在去找阿棍。”阿玉点头转身离去。罗夫人随后也走出后花园的月亮门。阿玉到了后院找来二个家丁做帮手,一个拿了棋盘提着棋子,一个抱着秋千坐板和绳子。三个人往后花园走了来,他们走到二棵大树下,先把秋千搭了上去。固定绳子之后,觉的很结实安稳了,三个人才离开。到了四角亭前,那阿桂正坐在里面,一只手捋着头发,一只手放在亭中的石桌上。看到阿玉带人过来,阿桂起身。阿玉来到栈桥边,走到走廊里回头对二个家人道: “你们二个留在这里,我把棋盘送进去就可以了。”二个家丁应声守在湖岸边。阿玉上了栈桥进了走廊,她很快就走到四角亭里。阿桂看了她一眼:“你过来了,拿的什么呀?”阿玉一笑把棋盘放到石桌上,把棋子也放到上面,道:“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这是棋盘和棋子。”阿桂道: “这,拿这个过来有何用?在说,我也不会下棋呀。”阿玉道: “不会下棋,会看棋呗。新姑爷马上就要到了,你不会下棋他难道不会吗?”阿桂道:“这,我不清楚。”阿玉道:“所以呢,老夫人有交待。会不会这都无关紧要,紧要的则是你们二个一定要玩的开心。”阿桂点了下头: “明白了,谢谢你的指点。”阿玉道:“秋千也搭好了,就在那棵大柳树下,我要走了。”见阿玉要走,阿桂忙喊住了她,问道:“你要去哪里?谁在这里陪我啊?”阿玉嘻嘻一笑:“我在这里不合适,会防碍你们交流的。呵呵,小女子过去喊新姑爷了。”阿桂见人要走,急忙喊: “不要走,你不能走,给我回来。”阿玉回头对她一笑,摆了下手跑走而去。 第277章湖园偷相会2节 她跑出走廊到了二个家丁面前,道:“咱们回去吧。”二个家丁跟在阿玉身后往外走。出了月亮门,阿玉往后房走,二个家丁往前院正堂走。走过院墙,到了一个小门前。一个守门的家丁见是阿玉为她开了门。阿玉进了小门穿过二道墙夹道到了后房阿棍居住的院墙前,这里的门关着,她手一推门就开了。阿玉一进院子,就发现男佣人阿七和阿伟站在睡屋前的石阶二旁。二个人谁也不说话,背着手站在那里木头一般。另二个家丁守在南屋,里面的那个养马夫阿呆已经睡着了,他现在如困兽一般。阿玉到了睡房前,阿七歪着头看了一眼阿玉: “玉姑娘,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呀?”阿玉道:“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吗?”阿伟道:“当然可以,欢迎你。”阿玉道:“大白天的关着门干什么?新姑爷在不在里面?”阿七道:“在,在里面。刚刚睡着,门是他让关的,他说不关门睡不着觉。”阿玉道: “开门吧,我有事见新姑爷。”阿七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阿伟对阿玉道:“这,你见新姑爷跟高老爷请示过了吗?”阿玉听了一愣:“为什么还要请示他呀?就是他让我过来找新姑爷的啊。”阿伟笑了笑: “不好意思,是我们误会了。我们来的时候,高庄主吩咐过,限制新姑爷的行动和自由,不能让他随意进出高府的大门。”阿玉道:“谁说让他出大门啊。我现在带他去后花园和小姐阿桂见面。”阿七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行。”说完话,阿七推开了门。他一进屋就直奔内间,到了床前拱了下手轻轻呼唤道:“新姑爷,请醒一醒,有人过来找你了。”听到喊声,阿棍睁开眼,见是阿七一下坐了起来。揉了下眼睛:“谁找我?谁呀,让她进来。”阿七站在床前对外喊: “阿玉姑娘,新姑爷让你进来呢。”阿玉听到喊话走了进去,她来到阿棍床前道:“新姑爷,请穿好衣服跟我走吧。”阿棍有些迷惑不解的望着阿玉:“为什么要跟你走?”阿玉道:“后花园有人要见你。”阿棍看着阿玉: “见我?是谁呀?”阿玉嘻嘻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阿棍点了下头:“好吧。”他一边穿鞋子一边应着。出屋门他就跟阿玉往院外走,阿七和阿伟对望一眼也紧跟着走了过去。阿玉回头看了一眼: “你们跟上来干什么?把门关好啊。”阿伟对阿七道:“快去关门。”阿七对阿伟白了一眼道:“什么事都让我干。”阿伟道:“不是你在后头吗?方便。”阿七关了门跟了上来。出了院门,阿棍对阿七二个人道: “你们就别去了,留在这里帮着看守阿呆。”阿七听了阿棍的话嘻嘻一笑:“这不行,高庄主有过交待,新姑爷的安全为第一。”阿棍道:“那好。幸劳你们二位了。”阿玉走在前面带他们三个出了墙道。出了小门往后花园走了去。到了月亮门前,阿玉就和阿棍进了园子。阿七和阿伟跟在后面也要进园子,阿玉把他们二个拦了下来。听阿玉说道: “你们二个就守在这里吧,园子不方便你们进。有事我会在找你们的,先在这里守着。”阿七和阿伟只好点了下头守在月亮门口。月亮门前有用乱石堆成的假山,四周种植着尖尖的铁树和芭蕉。桃树和杏树的枝头从里面伸出,还能听到里面的鸟叫声。这个园子平时没人走动,偶尔会有一二个佣人进院清理里面的落叶。阿玉往那柳树下走了去,走到半路她就停了下来。阿棍感到怪怪的。问道: “怎么不往前走了?”阿玉道:“过去吧,那里有人正等着你。”阿棍往那大柳树看了一眼,可是那里并没有什么人。阿玉道: “你就过去吧,一会人就到了。”阿棍只好别了阿玉走向柳树。这是一块若大的草坪。里面除了二棵大柳树还有石刻的假人和假野兽,小水牛,卖油郎。大柳树杆上挂着一个秋千,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阿棍在柳树前转悠。他背着一只手,头望着柳枝在想什么,他突然发现枝杆上趴着一个甲虫。甲虫二只长长的触角在不停的晃动。就在他细细观望树杆上的甲虫时,耳边响起了蝉的鸣叫声。这声音听起来并不那么美妙动听,甚至让人觉的有些刺耳,时间久了会让人觉的烦躁。阿棍心想,夏天到了吗?这个季节,我却还没走出高家庄,何时才能有用武之地? 阿玉走向小水湖,到了湖边她上了栈桥走廊。到了四角亭子,阿桂正独自一个摆弄棋子。她把红黑二个棋子分别摆在棋盘方格二头,这是楚,这是汉。阿玉悄悄走到她身前,轻轻叫了声: “阿桂小姐,你在玩什么呢?”她的话吓了阿桂一跳。阿桂一抬头见是阿玉松了口气,捂住胸口道:“吓死我了,你来也不吱一声哪。”阿玉道:“不是见你忙着吗?怕打扰你。”阿桂道:“我有什么好怕的。”阿玉对身后望了一眼,用手指了一下: “他来了。”阿桂道:“谁来了呀?”阿玉嘻嘻一笑:“还能有谁?新姑爷阿棍,他就在大柳树秋千旁站着呢。咱们快过去吧,可别让人等着急了。”阿桂放下手里的棋子站起身跟阿玉下了四角亭。出了栈桥走廊二人往大柳树走了去,走着,阿桂一回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人。阿桂心里一慌,阿玉哪里去了呢?她四下看看没有人于是喊道: “阿玉姑娘,你去哪里了呀?”喊了二声没人应声,阿桂叹了一口气,现在只剩下自已了。一个人如何和男人单独相处呢?长这么大,她可没有和一个男人相处过。心里末免有些紧张和不安。此时那阿玉早躲到假山后面偷偷溜出园子到了月亮门外。看阿玉不见,喊也喊不回来,阿桂只好硬着头皮往那柳树下走了去。听到喊声和阿棍惊喜的往这边观看,没想一片青翠丛中走出一位秀丽女子。这不正是阿桂吗?她怎么来了?难道就是她要见我?阿棍心里一喜走了过去,很大方的喊道: “阿桂小姐,你在这里啊?”正在为如何开口打招呼犯愁的阿桂听到说话她高兴的应了声:“嗯,我在这里啊。你,你怎么也来了?”阿棍听了一笑几步走向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正是你叫我过来的吗?”阿桂看到阿棍的手抓住了自已,脸一红回头看了一眼,道: “放开,别让人看到了。”阿棍听了一笑:“这里就我们二个人,没人会看到的。”阿桂道:“那也不行,那你也不能抓住我的手。”阿棍松开她的手道:“我不抓好了吧。”阿桂喛了一声走到秋千前,她一屁股坐了上去,二只手抓住坐板的绳子: “来,你推我。”阿棍望了一眼树梢的绳子:“这是新搭上去的吧?”阿桂道:“我哪里知道?”阿棍道:“不管它,咱们玩,只要玩的高兴。坐好了,坐稳住了,要是摔下来,可怪不得我啊。“阿桂白了他一眼一笑: “摔下来就怪你。”阿棍道:“好,怪我,反正都是你有理。”说着握住绳子往前一推,绳子开始晃动。这一晃动,坐在上面的阿桂感觉有些紧张。她整个人就要飘起来一般,她紧张的二只手紧紧握住绳索,身子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阿棍边推绳子边道: “我要加快速度了,可要做好了。”说着话一用力,阿桂整个人飞了起来。阿桂随着绳子的晃动不时发出尖叫声。阿棍在下面呵呵笑着,慢慢的,阿桂的心情缓和下来,在也不那么紧张了。她感觉自已就和一只飞在半空的小燕子一样活泼,是那样浪漫。天是那样蓝,叶子是那样绿,眼前的阿棍这样英俊可爱。荡了一会秋千,阿桂让阿棍把绳子停了下来。阿棍道:“不玩了么?”阿桂摇了下头:“不想玩这个了,咱们玩别的吧?来,玩捉飞球。”阿棍听了摇了下头:“不懂,什么是飞球呀?”阿桂从怀里拿出一个红手帕,然后包了一些青草和小石头在里面,用小绳子扎住。她在手里往上抛了几下,感觉还可以。她对阿棍道: “我把这球往远处扔,只要你能够用很快的速度抓住,就算你赢了。”听了阿桂的话阿棍点了下头:“行,你扔球吧,不管你扔到哪里我都会抓住。”阿桂道: “真的吗?”阿棍道:“当然是真的。”阿桂道:“那好,我可要扔了,你看准了。”说着身子向前一纵,手一抬就把球扔了去。阿棍两眼死死盯着,眼前一个影子一晃他就扑了去。没想他抓到的竟然是一块用绿草包住的石块。那红球还在阿桂手里,根本就没扔出去。看阿棍扑了个空,阿桂高兴的大笑起来。 第278章**无限好1节 阿棍没想自已被阿桂耍了,走过来说道: “这次不算,重新来一次,这次我非要抓住不可。”阿桂对他点了下头:“好,再来一次,看准了。”她的手一扬手臂一甩,手里的红布球飞了出去。阿棍一脚腾起,张开双臂向前扑了去。只见他的身子在半空中晃悠了几下,那个红球就抓在了手中。看的阿桂目瞪口呆,没想阿棍有这么好的本事。阿棍一个旋转落到地上,一个箭步跳到阿桂眼前,笑着道: “我抓到了,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阿桂点了下头:“你真好本事,何时练成的呀?”阿棍听了道:“这还算是本事呀?在我看来,这不算什么?我从小练就的。阿桂,我可要告诉你,我是个从小没有疼爱的孤儿。游手好闲惯了,整日偷鸡摸狗,练就了这种上跳下蹦的本领。我那二个兄弟比我还绝,能一个步子跳到桃树上摘果子。”阿桂道: “你还有兄弟?他们是谁呀?刚才你还说自已是孤儿,怎么现在却多了二个兄弟?”阿棍听了阿桂的话一笑: “又没领会我的意思了吧?我说的这个兄弟,可不是亲兄弟,是从小玩长大起来的二个拜把子。他们一个叫阿二牛,还有一个叫阿豆腐。”听了他的介绍,阿桂一笑:“怎么起这样怪的名子,还有叫豆腐的呀?”阿棍道: “是呀,穷人家的孩子,谁会给起名子啊。因为这小子从小喜欢吃豆腐所以乡亲们就叫他豆腐。不仅好听,还好记。”阿桂点头道:“是呀,他们现在哪里?”阿棍道:“段家庄。”阿桂道:“他们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呀?”阿棍道: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呆在一起。而且段家庄还有一个可恶贪婪的女人,经常耍个小聪明,骗吃骗喝。“阿桂听了一愣:”贪婪的女人?她又是谁呀?”阿棍一笑: “说了你也不知道?她是我们段家庄有名的贪女人。段文杧的妻子段王氏。”提到段王氏,阿桂又惊讶的叫了起来。阿棍看了一眼阿桂:“你认识她?”阿桂道:“怎么不认识,我还见过她好几次呢?她不就是个媒婆吗?我姐姐的媒就是她提的,把我姐姐说给了段家庄一个杀猪的男人。可是,嫁过去后,才知道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男人家里除了一个老母亲,什么都没有。成亲之后,我姐姐经常受他的打骂。后来还听说,他段阿大恋上了赌博。输了好多钱,没钱了就往我们家里要。”听到这里,阿棍难过的底下头去。阿桂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阿棍叹了一口气:“阿桂,都是我不好。我也参与了赌博,还被保长抓去罚了好多银子。”阿桂道:“那你现在呢?还赌吗?”阿棍摇了下头:“不赌了,我永远不会赌了,我要好好做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阿桂别听了心里小有感动。她道: “这样就好,我相信你。”阿棍道:“真的相信我?”阿桂点了下头:“嗯,我相信。”阿棍得到女人的认同,心里万分高兴。他张开双臂一下把阿桂抱在怀里。然后举过头顶旋转。只转的阿桂头晕眼花,不停的大叫: “放下我,我快不行了。”阿棍呵呵笑着把阿桂从头顶放了下来。阿桂身子一歪一头倒在他怀里,阿棍一只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阿桂深情的望着阿棍,没想自已**之后竟然找到这么一位郎君,心想只要阿棍日后待自已好就心满意足。这个阿棍真的会对自已好么?这个时候。她才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现在就是她对阿棍进行试探的时候了,如何才能试探出阿棍对自已的真爱?正想着,阿棍说话道: “桂子小姐,你长的好漂亮?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过最漂亮的女人。”真的,听到阿棍的赞美,阿桂心里喜滋滋的。她脸一红,在阿棍脸上亲了一口,她这么一吻让自已紧张的不得了,下意识的四下里看看,确定四周无人才放下心来。阿棍道: “你紧张什么?怕什么?”阿桂道:“我怕别人看见,说我这人不好。”阿棍听了一笑:“你我之事都是父母同意的,就是别人见了又能说什么?不用怕。”阿桂道:“阿棍,我想问你一句话,希望你如实回答我。”阿棍点了下头: “问吧。”阿桂道:“你喜欢我什么?爱我什么?”阿棍道:“我爱你的温柔,爱你的一片女人心。”阿桂道:“还有呢?”阿棍道:“我,我说不上来了。”阿桂一笑:“真笨,我问你,咱们以后在一起,你拿什么养我呀?”阿棍听到这里摇了下头: “我,我说不好,我也不知道拿什么养你。但我会努力去做,做好每一件事。”阿桂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呀?”阿棍道:“我想去当兵。”听到这里,阿桂一下从他怀里站起身子后退几步,有些生气的道: “当兵?你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兵吗?我可不要嫁一个兵夫,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不是我理想中的丈夫,我心目中的丈夫顾家,能够相守一辈子,不离不弃。”阿棍道:“我不仅仅是当兵,还要当一个将军。”听到这里,阿桂上前甩了他一个耳光,道: “竟然胡说八道,你以为将军是那么好当的吗?”阿棍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阿桂道:“我想让你经商,跟着我父亲贩卖米粮,茶叶。”阿棍听了一笑:“如今倭寇作乱,害我乡民。大丈夫要以保家卫国为首任。”阿桂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不拦你,还是做你喜欢的事情吧。只要你看准的事就大胆去做,我支持你。”听了阿桂的话,阿棍心里一喜一下把阿桂抱在怀里亲了一口,道:“你太好了,我会好好爱你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阿桂道: “我是答应了,只怕我父母不答应。”阿棍道:“是呀,我正为此担心呢。要是你父母不放我走,那可怎么办?”阿桂道:“就看你的造化了。”阿棍哦了一声,一下握住阿桂的手道:“你可要帮助我呀。”阿桂抽出手来: “你好好想方法吧,我也帮不了你。”她转身往小水湖走了去。阿棍道:“你要去哪里?”阿桂指了下湖中间的四角亭:“咱们到那里坐坐吧,下棋,你要是赢了我,我就帮你。”阿棍为难的道: “这,可我不会下棋啊?”阿桂听了一笑:“你不会,我也不会,就乱走棋呗。”阿棍只好跟在她后面往小水湖走去。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栈桥进了走廊,很快到了四角亭。守在月亮门外的阿七和阿伟往里探了一眼,阿玉抬手拍了他们一下,道: “看什么呢,里面有什么好看的?”阿七捂住头道:“想看看新姑爷他现在怎么样了?”阿玉听了一笑:“好好守在这里,我去后厨提一壶茶水来。”阿伟道:“那好,快去快回。”阿玉往后厨走了去。到了岔路口,阿玉身子一拐往正堂走了去。罗夫人和高庄主正从那片竹林里走出来,二人手里持着小铲子,上面还带着泥土不知在挖什么。阿玉也不好问,走到正堂屋门前站着。罗夫人看到阿玉招了一下手,阿玉赶忙走了上去。罗夫人看了她一眼: “阿玉呀?阿桂小姐和阿棍的事怎么样了?”阿玉道:“还好,二人玩的不错。”罗夫人点了下头:“是吗?只要玩的开心就好。”高庄主道:“只要能稳住阿棍就什么都好办了,选个良辰吉日在把婚事给他们操办了,我也就省了一桩心事。”说着话罗夫人和他一起进了屋。阿玉接过他们手里的小铲子就要拿走,高庄主道: “放在这里吧,我们还要用,拿去挖野菜。”阿玉把小铁铲放到门后的角落里,道:“小女子要去后厨房给小姐和新姑爷提茶水。”罗夫人道:“去吧,注意观察他们的动静,有什么事立刻回来报我。”阿玉点了下头: “小女子知道了。”她出了屋往后厨走了去。阿鱼和几个厨子正在忙碌,没想阿玉过来了,几个人上前打招呼。阿玉对他们摆了一下手,道:“别客套了,我没的空闲,快给我泡茶水来。”阿鱼放下手里的菜刀,道: “让我泡吧,你稍等一下。”阿玉站在厨房的门口。那阿鱼抓了一把茶叶放入一个陶壶里,然后从火炉上提了烧水壶往里倒了水,合上盖子递给阿玉道:“拿着吧,小心水烫。”阿玉望了他一眼接过茶壶走了去。到了月亮门前,阿七和阿伟二个人正站在那里,看到阿玉回来急忙从地上站起。阿玉走到他们面前: “不怕土弄脏了你们的衣服呀?” 第279章青春无限好2节 阿七道:“不怕,脏就脏了,男人嘛,没有干净的时候。”阿玉道:“那我进去了。”阿七看到她往里走,嘻嘻一笑:“你带我们二个进去看看呗?”阿玉回头看了一眼阿七: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嘛,这园子不是随便可以进的,老实守在这里,有事在找你们。”阿七哦了一声,看着阿玉往里走了去。阿七望着阿玉的背影对阿伟道:“不会出什么事吧?”阿七看了他一眼: “瞎说,能出什么事?”阿伟挠了一下头皮:“我的眼皮怎么老是跳呢?”阿七一听来了兴趣:“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阿伟道:“是右眼跳。”阿七哦了一声,掐了一下手指头:“右眼跳财,左眼跳灾,你,你是不是要发财了?”阿伟瞪了他一眼: “废话,我整天守在高府里,能发什么财?”天上能掉财吗?就是掉下财来,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呀。“阿七呵呵一笑:“等着吧,好事就快来了。”阿伟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等着,等到猴年马月。”阿七听了往园子里望了一眼回过头来: “咱们坐下吧,老是这么站着谁受的住。”二个人于是又坐了下去。 二小姐阿桂拿起一个棋子放到对面的方格上“啪”的一声拍下。阿棍也拿出一个棋子也啪的一声拍下,阿桂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干什么呀?”阿棍一笑:“看你一拍我也跟着拍了。”阿桂笑着站了起来,她面对湖水道: “你看这湖水碧绿的真够美,要是能在里面放一条小船该多好,咱们在里面划船。”说着话,她走出四角亭。阿棍没有跟出去,一只手拿着棋子,一只手看着湖对岸的柳树。阿桂走到栈桥廊下,往后看了一眼。突然身子一纵往湖里跳了去。阿棍正望着湖面,哪里注意到阿桂会跳水,听到“哗啦”的水响声他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走廊下已经不见了阿桂的身影,他的心一下紧张起来,赶忙跑了过去。阿桂跳水后,由于不识水性,不会游泳,在湖水里不停的挣扎着。走廊栏杆半人多高,根本不会造成失足落水。除非是人有意识往里跳。阿桂为何要跳水?只见她在水里不停的挣扎,不听的大喊救命。阿棍翻身跃上栏杆纵身跳了下去,水花串起一丈多高,把个阿桂冲出一二米多远。听到湖面有动静,阿玉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她快步向前跑了去,到了四角亭往北看了一眼才发现阿桂和新姑爷正在水里面。她放下茶壶喊了起来: “救人啊,快来救人啊,小姐跳水了。”月亮门外的阿七和阿伟正坐着。没想园子里传来叫喊声。阿七看了一眼阿伟:“听到什么了?”阿伟道:“好似有人在喊救命,快去看看。”阿七和他起身就往园子里跑。阿伟看到柳树旁边有根长竹杆扛起来就跑,到了四角亭,那个阿玉还在叫。阿伟和阿七跑了上去。阿玉看到二个来了,手一指湖面: “快,快救人,小姐跳水了。”阿伟和阿七架着竹杆往北跑去。湖水里。阿棍一手拉着阿桂,一手拔着水面往栈桥上游。阿伟把竹杆往水里一伸道:“快拿着。”阿棍一手抓住杆头,阿伟和阿七合力把人拉到栏杆前。谁知。阿桂呵呵一笑站了起来,那水不过刚到脖子,她头发湿漉漉的,一手捋着秀发,一手拉着阿棍往栏杆前走近。阿棍回头一笑: “吓死我了,幸亏这湖水不深。”阿桂道:“抱我上去吧。”阿棍一下抱起她托到头顶喊:“你们几个把小姐拉上去。”阿七阿伟二个人放下竹杆一左一右拉起小姐的手把人抬了上来。阿棍看人被抬上去了,他一只手抓住栏杆,身子一纵也跳了上来。阿玉忙对阿七和阿伟道:“快把小姐扶到亭子里。”二个人架起阿桂就往四角亭跑,到了亭子坐下,阿桂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阿玉急忙道: “我去取干净衣服来。”阿玉听了对她道:“没事,你们都回去吧,我和新姑爷到北面的小阁楼休息一下。”阿玉有些不放心的道:“湿衣服穿在身上会着凉的?”阿桂道:“没事,小阁楼里不是有火炉吗?我到里面用火烤一下不就行了,你们回去吧。中午的时候,把饭送到这里来就行。”阿玉哦了一声,对阿七和阿伟道: “咱们回去吧。”阿七和阿伟抬了竹杆往回走。阿玉也跟在后面走了去,她时不时回头看看。阿桂坐在桥木板上伸出手对阿棍笑道:“拉我起来。”阿棍把人拉起:“吓死我了,谁让你跳的水,要是犯下病来可如何是好?”阿桂从话里可以听出阿棍是多么的关爱她,心里暖暖的。她靠近阿棍,道: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咱们去阁楼里坐坐吧。”阿棍一手牵着她,二人往北面的阁楼走了去。这是一间造型别致的小阁楼,雕花的梨木窗格,红色琉璃瓦,青灰色砖墙。二扇带花小门刻着一对飞翔的小鸟,里面有一个铁制的碳炉,还有一张可以睡人的竹床和一张圆形小桌子,一切都是那么简约。木制的墙板上还挂着一个上了红漆的葫芦,上面刻有一个福字。另一面木板墙上挂着大红中国结,喜庆又那么美丽。阿桂一手推开一扇门回头望了一眼阿棍,说: “咱们进去吧?”阿棍跟在后面走了进去。阿桂松开他的手,对阿棍道:“烧起火炉吧,咱们先烤一会。”阿棍只好依了她,拿起窗台火石点起干草烧着木柴最后把火炉里面的黑碳燃着。火越烧越旺,阿桂坐到火炉前,阿棍也坐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衣服也干了起来。阿桂坐到竹床上,含情脉脉的望着阿棍,道: “阿棍,你坐到我身边来。”阿棍只好起身走了过去。阿桂一头倒在他身上:“我们要是永远这样呆下去该多好,阿棍,你不会真的要离开我吧?”阿棍听了一愣,心想她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呢?他摇了下头,一手握住阿桂的手道: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的,放心吧。”阿桂听了一笑:“可你拿什么证明呢?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一直在说自已要当兵,你出去当兵不就是离开我吗?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说不定。”阿棍神色有些暗然,他也不想离开阿桂,可是不离开又当不了兵,当不了兵以后就没有升遣的机会。让自已呆在高府里吃喝玩乐一辈子,这可不是他的愿望。现在,他突然变的有些左右为难。阿桂趴在他膝盖上,一双明眸不停的转动,她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稳住阿棍的心。她忧虑的抬起头来,望着阿棍道: “阿棍,我已经**他人,不在是纯洁的女人,你会恨我吗?”阿棍摇了下头:“你又说胡话了,我是受害者。那个害你的人才是最可恨的,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呢?”没想到,自已这事阿棍他也知道了,看来自已的担忧是多余的。她坐正身子,解开外衣,把外衣脱下挂到阁楼墙上。望着光露上半身的阿桂,阿棍的心再一次被触动,他后坐了几步道: “你不要这样,快把衣裙穿好。”阿桂走近他,张开双臂把人搂住:“阿棍,抱住我,我不能失去你,我一定要嫁给你。”说着话躺倒竹床上,她望着阿棍期待阿棍扑上来。阿桂的神色和表情一下激起阿棍身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他一下跳起扑到阿桂身上,一手解开阿桂的裙带,一手解开自已的腰带。阿桂二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幸福的闭上眼睛。阿棍解开腰带的那一刹,他突然停了下来,对着自已的脸“啪”打了一掌,道: “该死的男人,怎么会伤害一个爱自已的女人呢?不能这样做,我不能做对不起阿桂的事情。”听到他的说话,阿桂睁开眼来,道:“阿棍,你这是怎么了?快点啊,我真的需要你的关爱。你要是不动手,我自已来。“阿棍忙摁住她的手: “不要这样,阿桂。你一定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娶你。”阿桂听了阿棍的话有些怒了,扬手给了阿棍一巴掌:“等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你这样做没错,你要是走了,万一回不来,我还等谁去?这和死有什么区别吗?阿棍,你去当兵我不拦你,我只希望给我留下一个属于我们自已的孩子。这也是我的希望和期待,要是有一天,你能够衣锦还乡,我们夫妇相见,父子相见该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如果你走了,我什么都没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会被人看不起,抬不起头。阿棍,明白我的心思吗?我别无所求,就希望能够生下咱们的孩子。在说,全庄的人都知道咱们的婚约,父母也支持咱们走到一起。我这样做,也是成了父母之愿。”阿桂的话让阿棍震憾不已,他呆呆望着身子下面的阿桂,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第280章女汉子阿爱1节 阿桂抬起手为他擦了一下泪水: “阿棍,你怎么哭了?”阿棍笑了笑:“我,我没哭呀。”阿桂道:“明明是掉眼泪了,还说没哭。男子有泪不轻弹是吗?”阿棍道:“你对我这么好,可我却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考虑过,如果当兵战死疆场回不来,那可是我做了一件天下最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没有孩子,我死了,你还好另找个男人嫁了。如果有了孩子,你只能守寡,我的心怎么能放的下来。”阿桂道: “我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阿棍,别想那么多了。有了孩子,我会好好抚养他,培养成才,这样,我以后的生活也有了依靠。”阿棍道:“可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受的住这样守寡的苦。我不能,不能,待我当兵回来,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幸福的家。”阿桂咬了一下嘴唇,突然大声对阿棍喊道: “我不要,你不亲近我,就是在撒谎,在骗我。我不想等你当兵回来,我现在就要你和我一起生个孩子。”阿棍道:“阿桂,别这样好不好?我也是真心爱你的呀?”阿棍哼了一声放开手道:“这也是真心,骗谁呢?和我做都不愿意,还说爱我?你真要当兵,如果有一天飞黄腾达起来了,你还会认我这个糟糠之妻吗?你还会回来认我这个人老珠黄的阿桂为妻吗?我不要你对我的承诺,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我要的是现在,现在的幸福日子。”阿棍道: “阿桂,不要这样说,我真的不会对你有二心,我发誓。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妻,我就是做了官,也不会纳妾。”阿桂笑了笑:“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我怎么就是不敢相信呢?做吧,你不做,你就是在说谎。”这个时候,阿棍真是进退两难。阿桂的手慢慢伸了过来拉开他的衣裤,阿棍往下压了下去。事后,阿棍很快穿好衣服,他一下跪倒地上,二只手扶住竹床,对阿桂道: “对不起,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伤了?”阿桂正沉浸在幸福之中,听了阿棍的话微微一笑坐正身子。她一只手握住阿棍的手,道:“你真棒,谢谢你慰藉了我。你不要跪着,快起来,要跪应该是我。“阿棍站起身子,阿桂伸出手: “把我的衣服给我拿过来。”阿棍把墙板上的衣裙拿了来,阿桂接过放到床头。穿好衣服,二个人静静坐在那里。阿棍望了一眼小桌子。道:“我去把亭子里的茶水提过来。”阿桂对他点了下头:“去吧,我也有些口渴。”阿棍起身往外走了去。他望了一下天空,有些兴奋又有些失望和忧虑。自已今天可是真真正正做了会男人,忧虑的是自已如何才能走出这高家庄园。要是呆在这里。别说当兵要成为泡影,可能自已的理想就无法实现。还谈什么安邦治国,还谈什么保家打倭寇?自已的抱负和希望啊,自已的路在哪里呢?到了四角亭。他把茶壶和茶杯拿在手里就往回转。出了栈桥走廊,看到阿桂正守在阁楼门外望着他。 阿玉和阿七二人走到月亮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看来这事有些难?”阿七没听懂她的话。愣了一愣:“你说的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阿玉道:“不明白就好,少打听。给我老老实实守在这里,天都快中午了,我去后厨看看饭菜有没有好。回来的时候,你们在回去吃饭。”阿伟道: “你就放心走吧。”阿玉转身走开,她到了前院并没急着往后厨房走。路过胡同墙道,听到西院里传来喧闹声。这是干什么呢?里面这样热闹,她正想踩着垫脚石往里看,却又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西院里的女工们正围坐在长桌上吃饭,一大盆南瓜汤,里面放了些白菜叶和黄豆,还有一丁点肉丝。女工作一边吃着手里的米馍馍,一边用小勺喝着碗里的汤。他们在作坊里劳累差不多五六个小时,吃过饭后还要继续干。尽管活很累很苦,这些女工们没有一个怨言,消极怠工的。高庄主对她们不错,午后隔一断时间就会加餐,而且晚上还让她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到了月末,每位女工还会领到数额一样的俸银。阿玉到了前院,首先就是向罗夫人汇报情况。进了屋,罗夫人让她走到身边,道: “后花园的事情怎么样?阿棍和桂子小姐的事情有媚目了吗?”阿玉道:“差不多了,二个好着呢,呆在阁楼里就在也没有出来过。”罗夫人听了心里很是高兴,笑了笑:“好,就这样。我女儿还是有办法拢住阿棍的,只要他阿棍不出高家庄什么都好说。”阿玉点了下头: “我去后厨房看看。”罗夫人道:“去吧。不过,让阿七和阿伟二人不要离开后花园,睡觉之前会有人顶替他们。让他们给我守好了门,看好了阿棍就行了。”阿玉道:“小女子明白。”阿玉退出正堂。看人走了,罗夫人走到高庄主身前呵呵一笑: “咱女儿和阿棍有戏了。”高庄主道:“有戏就好,只要一登台就要把戏好好演下去。要完美收场,你我当个好观众。”正说着话,门外人影一闪,高涞走了过来。他站在正堂外不敢往里进,高庄主看了一眼高涞,道: “你有什么事呀?进来说。”高涞走了进去,对着高庄主拱起手说道:“高老爷,段家庄来人啦。”听了他的话,罗夫人一愣:“你刚才说什么?段家庄来人了,谁来了呀?”高涞道:“刚才听佃户舒怀老汉讲,大小姐阿爱带着一帮兄弟进了庄。”听到这里,高庄主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我大女儿回来了?那,那快迎接啊,她现在哪里?”高涞道:“听舒怀讲,大小姐正在庄外路口守着,正等你回话呢?”罗夫人道:“我女儿回来了,那快迎接。”说到这里,她又一下犹豫起来,不安的望着高庄主。阿涞道: “夫人,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呀?”罗夫人望着高庄主道:“她来就来了,干么还带一帮人过来呀?都是些什么人哪?”高庄主摇了下头:“我又怎么知道?只有见过女儿才清楚嘛。高涞,你快去传话,就说我和夫人有请她们。”高涞拱了下手转身跑开。高庄主看人跑开了,在屋子里转了二圈,道: “这屋子太乱了,太脏了,快让人清扫一下。”罗夫人点了下头:“说的是呀,女儿快半年没有进家门了。要好好招待阿爱,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生气动怒。”高庄主笑了笑:“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爱发脾气的人,我的度量还是有的。”罗夫人到了堂外叫来一个家丁,让他带人打扫前院后院。家人们开始拿着扫帚清扫庭院,有的抹桌子,有的擦窗格。清扫完毕,高庄主看后适才满意的点了下头。二人又走进内间穿戴整齐准备迎接大女儿的归来。 高涞一个人跑到庄北路口,远远的看到十几个青一色绿衣男子前呼后拥着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女人。女人发髻包着一块红绸布,耳朵吊着一对银耳环,一身红短上衣,打着绑带。腰间配一把长长的弯刀,如此英姿飒爽的女人真的会是阿爱吗?路口几家店铺的掌柜和伙计也站在门口观看,他们不敢近前,明明看着眼熟,却不敢上前打招呼。没想高家庄会来一会女将军,还带着一帮手持刀枪的兄弟。小吃店的掌柜正在里面忙着记帐,店伙计赵二蛋就端着水盆从外走了进来。他走到柜台前,悄悄说道: “掌柜的,庄口来人了。”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摆了下手:“来个人不就是司空见惯的事吗?有什么稀奇,我正在记帐忙着呢。”赵二蛋笑了笑:“这个人可不寻常啊?看上去就和一个女将军一样,会不会是花木兰现身出世?”掌柜放下手中的笔对赵二蛋看了看: “又在胡说,花木兰是哪朝哪辈子人哪?”赵二蛋道:“掌柜不信,出去看看?”掌柜道:“好吧,我去看看什么大人物来咱高家庄了?”他走出小店铺到了门前眼往西北一望,人整个愣在了那里。赵二蛋说的没错,路口真的出现一位佩刀的女将军。这女人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是高老爷的大女儿阿爱回来了?不对啊,阿爱不是嫁到段家庄结了婚吗?她怎么会带这么多人来了呢?而且还骑碰上高头大马,身份一定不菲。赵二蛋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意思一下。”掌柜看了一眼赵二蛋摆了下手道:“不要多事,事情没闹明白以前少说话。她阿爱带这么多人回来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赵二蛋听了一笑: “掌柜的又多疑,阿爱是不是当官发财衣锦还乡见父母来了?” 第281章女汉子阿爱2节 掌柜抬头打了一下赵二蛋:“哪有女人做官的?这种打扮,不是盗就是匪。”赵二蛋捂着被打的头道:“掌柜,你怎么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呢?她阿爱能做什么坏事呀,从小娇生惯养,见了死老鼠都害怕。”掌柜道: “你这就不懂了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快进店里,不要理会。”赵二蛋哦了一声转身回屋。为了不惹事,掌柜还让他把店铺的门关上,然后挂上一块写有:今日暂停营业的木牌子。酒铺的掌柜见了大摇其头,心想这个掌柜太过于小心谨慎了吧。赵二蛋拿着木牌子走到店外就要挂上去,没想那个骑在马上的女子发现了她,扬了一下手喊: “赵二蛋,还认识我阿爱吗?我回来了。”果然是高阿爱,赵二蛋刚要回话。没想掌柜从屋子里走出来,对他一瞪眼:“不要多事,愉快点进屋。”赵二蛋对高阿爱笑了笑跟着掌柜进屋了,二个人进屋把门关上。各家店铺的伙计见了呵呵大笑,听到笑声的掌柜也不予理会。 进的屋子,店伙计赵二蛋忙着洗菜,掌柜忙着整理他的帐。高阿爱也在心里想,这掌柜为何这么怕她呢?连个面也不给见,到底为了何事?正想着,酒铺里的掌柜走了出来,走到她面前拱起手道: “高家大小姐回来了,请到小店坐坐如何?”高阿爱对酒铺掌柜回应道:“谢谢你,我这次回来找家父有点事情。时间紧急,日后在过去坐坐吧。”酒铺老板只好回到酒铺对二个伙计道:“阿爱是个好人哪?”伙计道: “那,把人请进来喝口茶也好。”掌柜道:“她不愿意,只要心意到也就可以了。”高阿爱端坐马上眼望着前方。身后的一个侍众道:“当家的,那老头怎么还没回来?有没有通报高庄主,让我们等多久啊?”高阿爱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用急,在等一等吧。咱们是来和人家商量事的。要以礼相待,不可粗鲁。”那侍卫哦了一声不在说话。过了一会,他看到庄里跑过来一个人,用手一指道:“有人过来了。”那人正人高涞。他一口气跑到庄路口站到了高阿爱面前,拱起手道: “原是大小姐回庄,有失远迎,让大小姐久等了。”高阿爱跳下马:“客气了。”高涞打了个手势道:“请吧,高小姐。”高阿爱回头看了一眼道:“阿二牛,你牵着马吧。”那男人应了一声接过缰绳。高涞走在前面,高阿爱跟在后面往庄子里走去。走到半路。听的庄子里响起阵阵鞭炮声,所有知道高阿爱回来的佃户和家丁都迎了出来。他们站在路二边,有的欢呼,有的拍手表示欢迎。高阿爱冲乡亲们抱手表示谢意。高涞引着高阿爱和十几名男勇走到大宅院门外,看到女儿归来,罗夫人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几步上前就握住女儿的手道: “阿爱啊,你可终于回来了,回到母亲身边了。”阿爱道:“阿娘。女儿回来你应该高兴才是。”罗夫人点了下头,用手擦了一下眼角泪水:“是啊,应该高兴。里面请,请吧。”高阿爱回头对阿二牛道: “二牛。你带着众兄弟在这里候着。”高庄主听了女儿的话,对高涞道:“高涞,你把这些人带到偏房休息,好茶侍候着。吩咐后厨阿鱼。让他们准备饭菜。”高涞应了一声对众民勇道:“跟随我来吧。”阿二牛看了他一眼对兄弟们招了一下跟高涞走了。高涞把他们带到正堂西边的偏房里,凳子不够坐,他又忙着家丁们搬椅子提茶壶。这边把客人招呼好后高涞又忙往后厨跑。到了后厨讲明情况。阿鱼就急忙备菜开始做饭,众厨子忙的不可开交,浑身冒汗。罗夫人握着女儿的手坐了下去,她吩咐家丁备茶。家丁把茶水备好,罗夫人就劝女儿用茶。高阿爱道: “谢谢母亲。”她端过茶水呷了一口,道:“这茶水真香,是春茶吗?”罗夫人点了下头:“是啊,是春茶。”说到这里又望着女儿不肯转移目光。看的高阿爱把头底了下去,道:“阿娘,你在看什么呢?”罗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阿爱呀?你身为一个女儿,怎么这样穿衣打扮呢?男不男女不女的成何体统?还打着绑腿,你这是干什么呀?”高阿爱听了一笑:“这样打扮是需要,方便骑马行军打仗。”这句话刚说完,高庄主就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茶壶盖“啪”掉到地上。吓的罗夫人身子一哆嗦,道: “你干什么呀?把人给吓死了。”高庄主弯身要拣那壶盖,高阿爱起身走了去,把那壶盖拣了起来。高庄主望着女儿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口又难以言表。罗夫人看了他一眼道:“你有话就直接说了吧?”高庄主摇了下头还是没说。高阿爱走到父亲面前,道: “阿爹,你这是怎么了?女儿回来,你不高兴?”罗夫人也望着丈夫道: “是呀,心事重重的样子。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高兴才是?”高庄主望了夫人一眼叹了口气:“我怕女儿惹祸上身呀。”罗夫人哦了一声不解的望着他:“怎么讲?”高庄主脸色铁青,手也不住的发抖。高阿爱走了过去,道: “阿爹,你有什么话,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了吧?”高庄主道对女儿招了一下手走进内间:“你过来,爹有话问你?”高阿爱疑惑的看了看他走了进去。高庄主背起一只手来:“阿爱,你在外干什么了?”高阿爱道: “我,我什么也没有干哪?爹,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高庄主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道:“阿爱,你是爹的大女儿。从小到大就比几个妹妹懂事,乖巧。你和阿大的事我就不说了,可你却这般打扮抛头露面,而且还带着那么多人?你跟爹说实话,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高阿爱听了一笑:“都是我的兄弟,没外人啊?”高庄主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也开始和男人称兄道起弟来了?这,这成何统?你是一个女人,去做女人应该做的事情。”高阿爱听了一笑:“爹,那我问你。什么才是女人应该做的事?绣花,做饭,生孩子,织布纺纱,还是田里摘桑种麻?”高庄主点了下头: “是呀?这些你都做了几样?你在外面做什么了?是不是当土匪了?你一个女孩子,丢人现眼呀?”高庄主越说越气,抬起手就要打阿爱。他的手扬到半空就不动了,女儿怔怔看着他。高庄主放下手: “你看我干什么?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想丢尽我高家的脸面吗?”阿爱听完父亲的话一笑:“我没有给爹丢脸,我光明正大在做事?今天回来,就是想和爹商量一件事。”高庄主道:“什么?还要跟我商量事?说的好听,光明正大?”高阿爱点了下头: “是呀,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而且还得到县里的大力支持?”高庄主听了女儿这话有些犯糊涂了,他怔怔望着女儿:“说什么?县里面也支持你?到底什么事呀?”高阿爱对爹一笑道: “说来话长,也不是一言二句就能说明白的。咱们到外面说吧,让母亲也听听。”高庄主点了下头:“好吧,咱们外面说。”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内间。罗夫人正站在内间门外偷听他们说话,看他们要走出来慌忙坐回到自已椅子上。高阿爱坐到她身边,罗夫人又握住了她的手笑道: “和父亲吵架了?”高阿爱摇了下头:“没有,我也不敢呀。”罗夫人听了呵呵一笑望着丈夫坐了下去。看着父亲坐下,高阿爱松开母亲的手道:“不知父母听说抗倭民勇团没有?女儿现在就是民勇团的人,这些随我来的都是我们民勇团的战士。倭寇进犯我海疆,掠杀我渔民,抢劫我财物。眼下主要任务就是共同抗倭保家卫国,把倭寇赶出海外去。”罗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吃惊的眨巴下眼: “如此说来,阿爱你参加民勇团了?”高阿爱点了下头:“是呀,我早就加入了。现在就是民勇团的发起组织者,我们段家庄民勇团的头领。”罗夫人又啊了一声道:“你,你是他们的头领?天哪,这事你一个女孩子能做的主吗?在说了,这抗倭的事多危险哪。”高阿爱道: “在危险也要去做?绝不能让倭寇祸害乡亲。”高庄主听了女儿这些话还是摇了下头叹气道:“枪打出头鸟,抓贼先擒王。你这是不要命了啊?我劝你,还是别出这个风头,老实呆在家里和男人安安生生过日子。”提到男人,高阿爱苦笑了一下道:“男人?我早就没有男人了?”罗夫人又啊了一声,望着女儿:“你说什么?你没有男人了,那你男人哪里去了?阿大呢?难道死掉了?” 第282章父亲的慷慨1节 高阿爱道: “这么壮实的一个男人怎么会轻易死掉?他早已投靠倭贼了。”高庄主听到这里吃惊的对外看了一眼,外面的传说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他道:“你说话小声点,别让外人听到了。”高阿爱对爹一笑: “爹,你怕什么?”高庄主道:“怕什么?还不是你男人投靠倭寇的事?要是传到外面,让小人得知,还不是告我私通外敌。这,这可是杀头之祸,灭门之祸呀。”高阿爱一笑:“你心里也害怕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想个法子弥补罪过。”高庄主听了一怔: “什么意思?”高阿爱道:“为了不让上头追查你,多做些善事不就行了。”罗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呵呵一笑:“笑话,这又不是他的错。”高阿爱走到父亲面前,拉住高庄主的手摇了摇:“给你开玩笑,不用怕。那个阿大罪该万死,我早已不是他的妻子啦。他的所做所为和咱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用担心什么。“高庄主这才松了一口气抽出手,端起八仙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又放下道: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说吧,想让爹为你做些什么?”阿爱道:“那好,我就把来意跟父母大人讲明。这次回来,就是想得到父亲的援助。”罗夫人一怔:“援助?什么援助?”高阿爱看了一眼母亲又望了一眼父亲道: “眼下抗倭正处于紧张局势,我们民勇团肩负抗倭重任。希望得到父亲的大力支持。”高庄主点了下头:“说说吧,怎么个支持法?”高阿爱看父亲答应道:“如今青黄不接,口粮紧张。女儿这次来就是想让父亲募捐粮食。”高庄主道: “你是让爹提供粮食支援你们民勇抗倭?”高阿爱道:“正是此意。”高庄主道:“那你需要多少粮食啊?”高阿爱听了父亲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张草纸递了过去。高庄主赶忙接过一看顿时面如土色。罗夫人心里吃了一惊急忙上前,道: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高庄主放下纸对罗夫人摇了下头:“没事,我好好的。”说完话望着女儿道:“阿爱,你这100担粮食是不太多了呀?一万斤粮食就是掏空了家中仓库也凑不齐。”高阿爱道: “父亲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你认识了那么多富贾。商人,官员乡绅,也可以通过他们募捐一下嘛。”高庄主对女儿一笑:“爹和这些人很少来往,有些人好久没有见过面了。想去他们那里募捐岂非易事。”高阿爱道: “看来爹无心关心女儿的事,女儿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见女儿生气有些不高兴,罗夫人急忙站起身对高庄主道:“老爷,女儿干的是大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哪。”高庄主背起二只手转了二圏停下来道: “让我在想想办法,明天在答复你怎么样?”高阿爱点了下头,道:“既然如此。那女儿告辞明天在来。”说完话就要往外走。罗夫人赶忙把人拦住伸出手拉住阿爱的手道:“女儿呀,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住几天在走,让老爷好好为你想办法。”高庄主道: “你母亲说的对,你就住下来。待老爹慢慢给你想办法。”高阿爱道:“好吧,女儿等父亲的好消息。只是不能拖的太久,民勇的存粮不多了,乡民家里的口粮也不多。前些日子,一伙山贼夜闯段家庄,杀人放火。抢走了好多东西,这事二老听说了吗?”高庄主点了下头: “听说了,这些山贼太可恶了。”高阿爱道:“是呀,他们扰的乡民不得安宁。庄民不敢下地种田。渔民不敢出海捕鱼,日子越过越紧巴,有的家里连吃的也没有了,只能靠别人接挤过日子。看到这种情景。女儿实在于心不忍,为了早日赶走倭寇,只好求助于父亲。”高庄主道: “近几年家中收入也不怎么好。买卖也不如以前那么好做了。税多捐重,要不是老一辈留下的家产大也难以支撑下去。放心吧,这事,父亲一定好好想办法。”罗阿爱心里一喜赶忙身过。这个时候,家佣从外走了进来,对罗夫人道: “夫人,老爷?天已晌午,什么时候开饭啊?”罗夫人道:“大家都饿了,现在就开饭。对了,那西院女工们的饭菜送过去了吗?”高涞道: “她们差不多已经吃好了吧。”罗夫人道:“这就好,你去招待一下段家庄的民勇团兄弟。好酒好茶让他们吃饱吃够。”高涞点头应声:“奴才明白。”说完就退了出去。罗夫人拉着女儿的手道: “咱们到外面走走?”阿爱随母亲出了正堂门到了院子里。她四下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庭院内外披红挂彩,给人一种到处喜庆洋洋的气氛。高阿爱望着母亲道:“阿娘,这里最近有什么喜事临门啊?”罗夫人听了一笑: “不怕你笑话,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喜事。既然赶上了,就要图个吉利,我也不隐瞒你什么。我快要做祖母了。”听的高阿爱一头雾水,愣了半天也没明白母亲在说什么。罗夫人道:“女儿呀?这事都怪我,没有能够尽快告之与你。”高阿爱道: “咱家谁生了孩子?”罗夫人道:“别急,让我慢慢讲给你听。”高阿爱点了下头望着母亲。罗夫人想了想道:“此事说起来也有些让人难以开口,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高汴风流成性。他竟然让府里的大丫头怀了身孕,刚开始听了此事甚是愤怒。本想把大丫头赶出高府,可是转念一想,她怀的孩子毕竟是高家的血脉,就把她给留下来了。”高阿爱道: “这丫头会是谁呢?不会是戴香吧?”罗夫人对阿爱点了下头:“没错,就是她。这个可怜又让人痛爱的丫头,现在只能让她留在府中了。”高阿爱道:“这戴香可是一个好人哪。在我身边的时候,挺爱学习,一教就会,一点就化。”罗夫人道: “是呀,这孩子聪明,我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如果她以后和咱高汴成了亲,也能够管理一下家产。”高阿爱道:“你考虑过没有?她戴香只是一个丫头,只怕高汴看不上,日后必生怨言。”罗夫人道: “为了早日抱孙子,我顾不了那么多。待高汴回来就给他们举办婚礼,到时你也要赶来参加婚宴。”高阿爱听了一笑:“这样太草率了吧,这事可要和高汴好好商量一下。我弟弟呢?他现在哪里?让他过来见见姐姐我。”罗夫人为难的摇了下头: “这,见不了他。早些日子,就带着管家和几个家丁跑县城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音信全无,让人好着急啊。”高阿爱道:“他为什么要去县城呢?”罗夫人叹了口气:“这事说起来难以启齿呀。他为了姐姐兰花就找过去了?”阿爱听了一愣: “兰花?难道就是那个送给别人代养的小妹妹兰花?”罗夫人道:“是呀,就是她。现在出落的亭亭玉立,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看着她受苦,为娘的心里都感到难过呀。”高阿爱道:“这么说,兰花妹来过咱家?”罗夫人道: “也不知是机缘到了,还是事情发的过于巧合。兰花要去县城叶府做工,路过咱高家庄,却被高汴这小子带人抢了来。”阿爱哦了一声:“那后来呢?你怎么识出她的身份,她一个外来的丫头就是你的女儿呢?”罗夫人道: “做娘的总有个记性不是?谈话之中,我问她是哪里人,父母是谁叫什么?一说经历我就全明白,在一看她的胎记才知眼前的丫头是自已的亲生女儿呀。”高阿爱道:“我那小弟高汴太造肆了吧?如此胡作非为,是要吃大亏的。”罗夫人道: “我正为此事担心,他要是惹出个什么事来,那麻烦可就大了。唉,都怪我从小把他娇纵惯了。“高阿爱道:“那戴香现在哪里?她同意做高汴的媳妇了吗?”罗夫人道:“同意了,我安排她住后院,离高汴的睡房不远。”高阿爱道: “吃过饭,我去看看她。”罗夫人有些犹豫:“这,我看还是算了吧,她身子不方便。”高阿爱道:“越是不方便才是要过去看望的。”罗夫人笑了笑:“行,吃好饭在说。咱们进屋吧,先喝一杯水。”二个人进了屋,高庄主在内间不知忙什么。他坐在靠窗的书桌上手里拿着笔一边拔打着珠算盘。 高阿爱和母亲刚刚坐下,男佣人高涞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直走到罗夫人面前问道:“夫人,偏房太小,吃饭是不是换个地方?”罗夫人道: “你看着办,后院不是有一间大厅吗?把饭桌摆到那里去,让民勇团的兄弟在那里吃吧。”高涞点了下头道: “好,我这就过去。”他刚走,后厨的阿鱼就带着人送饭菜来了。阿爱把饭桌从八仙桌下面拉出来,阿鱼和几个厨子把饭菜摆上。罗夫人对着内间喊道:“老爷,你还在忙什么呢?咱们吃饭了。” 第283章父亲的慷慨2节 高庄主哦了一声对外看了一眼,道: “你们先吃吧,我马上就好了。”罗夫人笑了笑:“有那么忙的吗?平时也不见的你多忙,女儿回来你就开始忙了。吃了饭在忙,别那么急。”高庄主道:“我下午要赶到赵家庄,找一位老朋友谈谈。”罗夫人道: “赵家庄,这,这也太远了吧?还在段家庄西头呢?五六十里的路什么时候能走到。”高庄主道:“家里不是养着那么多马吗?去的时候,咱骑马。”罗夫人道:“你年纪也大了,骑马是很累人的。还是别去了,让家人高涞替你去吧。“高庄主摇了下头: “这可不行,这是大事,我要亲自跑一趟。”高阿爱道:“改日去吧。”高庄主道:“不是怕你着急吗?我要去赵家庄给你们民勇筹备粮食,让他们早点把粮食送过来。如果没有那么多粮食,赞助点银钱也是可以的。”太好了,高阿爱心里很受感动。阿鱼和几个厨子把饭菜摆好就退了出去。罗夫人对高庄主道: “高老爷,我们先吃了啊?”高庄主扭头看了看:“你们吃吧,我这边也快好了。”罗夫人拿起筷子对高阿爱道:“咱们先吃,让他忙吧。”高阿爱道:“阿娘,要不要叫几个妹妹过来一起用餐?”罗夫人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汤道: “她们可能吃好了,别管了。”高阿爱哦了一声。自已回来,母亲一直没有让几个妹妹过来看望?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有什么顾虑?高阿爱越想越感觉事有蹊跷,但她又不好过问。母亲不住的为女儿挟菜,高阿爱道: “阿娘,你不能只顾让女儿吃,你也吃啊。”罗夫人道:“你回来母亲心里高兴,难得一见。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高阿爱道:“谢过母亲,在你身边真是件幸福的事。”母亲听了女儿的话笑了笑。放下筷子道: “阿爱啊,你和阿大之间的事已经结束了。总不能这样孤身一辈子吧?还有什么打算吗?”高阿爱道:“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好打算的,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最主要的事就是抗倭。”罗夫人叹了口气: “都怪娘不好,让你嫁了那么一个没用的男人。抗倭之事非同小可,这都是掉脑袋玩命的呀?在说,你还是个女儿身,总让人放心不下。”高阿爱道:“女儿怎么了?我这样不挺好的吗?阿娘,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已的。”罗夫人点了下头: “你有什么困难就跟娘说。要是在段家庄住不下就搬回来住。”高阿爱一笑:“我是不可能回来了,段家庄就是我的家,那里有好多兄弟姐妹等着我呢。段阿大是离开了,可众多乡亲还坚守着。”正说着话,高庄主从内间走了过来。罗夫人看了他一眼: “忙好了?”高庄主道:“是啊,忙好了。”罗夫人道:“你不如写一封信让人送到赵家庄朋友那里。他若是同意就会派人把所需物资送来,要是不同意,你就是去了也白搭。”高庄主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朋友之间要以诚相坦,写信是方便。但一言二语也说不清楚。到了那里,什么都可以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把话说开。事情也好办了。”罗夫人道: “这,这要多长时间哪?在说,阿爱的事急着呢。”高庄主道:“我刚才算好了,咱们高府西库还存着1000担余粮。眼看夏收就要到了。把几个库房清理一下,以备新粮入库。这些余粮够我们一大家人吃上三年,但现在呢。要以大局为重,阿爱抗倭的事为重。”说到这里望着阿爱道: “明天,你就可以让人拉粮回去了。人手不够,我还可以派人支援一下。高府里马车多的是,一万斤粮食六辆马车应该装的下。”高阿爱听了心里很是高兴赶忙站起:“多谢父亲的大力支持,粮食已齐那就别去赵家庄了吧?”高庄主道: “呵呵,你不明白。明天就是我那个朋友的寿辰,如果下午能赶到,明天一早正好可以祝寿。另外,在谈谈你的抗倭之事,让他赞一下。”原来是这样,没想父亲如此通情达理,堪称开明绅士。有了父亲的支持,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在商场打拼滚爬大半辈子结交了那么多富贾土豪之绅。高庄主让女儿坐下,道: “我只是去祝寿,事情成与不成,你也不要往心里记。粮食够用的,钱爹手里也有几个。”高阿爱道: “只要兄弟们有粮吃,就有打击倭贼的勇气。不把倭贼赶出去誓不罢休。”罗夫人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女儿:“你们别光顾说话,饭都不吃了?要是吃不完,这一桌子菜岂不是浪费。”高庄主看了一眼夫人笑笑拿起筷子: “好,好,我吃。阿爱,你也吃。”高阿爱道:“我已经吃饱了,不能在吃了。”高庄主道:“这是在家里,随便一些,不要客气哦。”高阿爱起身道:“阿爹阿娘,我想到西院看看几个妹子去。”罗夫人犹豫了一下: “这,你还是别去了吧?我让家人把她们叫过来?”高庄主对夫人看了一眼摆了下手对高阿爱道:“去吧,想去哪就去哪。”高阿爱谢过父亲转身往外走。罗夫人见女儿往外走,对高庄主道: “你呀,怎么能这样说话?要是阿爱到了后花园,碰到阿棍和阿桂二人怎么办?这事还没有跟她说。”高庄主道:“就是碰见了又如何?让她去看看也好,姐妹之间好久没谋过面了,在一起谈谈心好。别管她,让她去吧。”罗夫人只好点了下头: “我就知道你心疼女儿。这阿爱从小你就宠着,爱着。那好,我也不管了。”高庄主一笑:“这就对了。你没看到咱女儿的变化吗?”罗夫人道:“什么变化?”高庄主道:“人家现在是有身份的人,说话办事这可不象一般的女子呀?她带着这么多人来咱高家庄,一定受了嘱托和重大委任。”罗夫人往门外看了一眼: “没错,咱女儿干大事了?你看她的打扮就和一个女将军一样。”高庄主道:“你现在才看出来啊?差点就被你害了,不答应能行吗?她手下的兄弟能答应吗?杀倭寇这可是为国为民大事担误不得。”罗夫人道: “要是咱这女儿是个男孩多好,说不定还能考上状元,中举人当大官呢。”高庄主道:“呵呵,你白日说梦话吧?你把儿子高汴教育好就不错了。”罗夫人道:“等高汴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高庄主道: “已经太晚了,你想让高汴成才比登天还难。”罗夫人听了丈夫的话拍了下桌子道:“我就不信,咱女儿阿爱都能干大事,他就不行?”高庄主摇了下头:“他真的不行,太娇惯了,习性改不了喽。”罗夫人听到这里一下着急起来: “这,这可怎么办?高家以后岂不是完了?”高庄主道:“都是你害了他。这个儿子指望不上,少给我惹事就谢天谢地了。”高庄主说到这里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他若是不中用,那就看阿桂和阿棍二个人了。”罗夫人道: “阿棍,他,他可是外人。”高庄主道:“外人?外人也是我高家的女婿,儿子指望不上,那我还能指望谁?”罗夫人道:“好吧。你慢慢吃,我到外面走走。”高庄主没在说什么,看着罗夫人走出屋子。 阿爱出了正堂后,那个高涞就从一边迎了上来,他走到阿爱面前嘻嘻一笑:“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饭吃好了?”阿爱看了他一眼:“是呀,吃好了,想看看兄弟们。”高涞道:“那,就跟我来吧。”他转身往北厅走了去。顺着正堂墙往西走了一段路北一拐到了后面,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向一堵墙延深。到了正堂屋后就到了东西相称的二间大房子,一间大屋子里面摆放着几张圆桌。每张桌子上坐着四五个人,阿二牛坐着手里举着酒碗不停的叫着: “真是好酒,兄弟们,来,喝,咱们干了。”众人跟着举起杯子。阿爱到了门口,高涞打了个手势笑道:“小姐,请吧。”高阿爱看了他一眼:“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外人。”高涞道:“你现在不是当官了吗?怎么还好怠慢。”听到说话,吃饭的民勇们都回过头来。见是高阿爱众人纷纷起身。高阿爱走到他们中间,道: “都坐下,坐下继续吃。”阿二牛笑呵呵的走到面前:“头儿,你怎么来了呢?吃好了没有?如果没有吃好?”高阿爱对他笑了笑: “吃好了,我来看看众兄弟。走了一大半天的路,脚也走痛了,就在我父家好好休息。不过,喝酒归喝酒,千万不能喝醉误了大事。要是喝醉了,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第284章家法不容情1节 阿二牛道:“有,有这么严重吗?”高阿爱看了他一眼: “那个阿豆腐怎么受的伤,被谁打伤的还记的吗?大白天跑到饭铺喝酒,稀里湖涂被人打了还不知道。要是有人捅了他一刀子丧命那可真是冤魂了。”众人听到她话里有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高阿爱对他们摆了下手: “大家坐下继续用餐吧,不过切记我一句话,不能喝醉了酒。谁要是喝醉了,我绝不饶他,一定军法严惩。”阿二牛听到这里扫了一眼大家:“各位兄弟,当家人的话听明白了吗?”众人拱手道:“ 听明白了。”高阿爱转身对高涞道:“高涞,他们吃好后,你给安排休息睡觉之处吧。”高涞道:“行,交给我了。小姐请放心,一定照办。”高阿爱走出屋子,阿二牛放下筷子对几个民勇招了一下手: “当家的要外出,咱们几个跟上去,要保护好当家人的安全。”几个民勇起身跟着阿二牛随高阿爱出了屋子。高涞看了一眼阿二牛把人拦了下来:“你,你们几个跟着干什么?”听到问话,高阿爱回头看了看,对阿二牛道: “你留在这里吧,我会没事的。”阿二牛对阿爱笑了笑:“当家的,我,我还是不放心。”阿爱道:“怎么个不放心?这是在我父亲家里。”阿二牛哦了一声不在说话回坐到桌子旁。高阿爱和高涞走了出去,看二人走远,阿二牛赶忙带几个民勇跟在后面。走到西院墙胡同过道口,突然从西北方向传来声声吼叫。高阿爱吃惊的回头道: “什么声音?谁在叫喊?”高涞听了上前走了好几步,对着西北方向看了一眼道:“这,没有什么叫喊声呀?小姐,你是不是听错了?”阿爱看了看他:“这么大的声音你没听到?”高涞摇了下头: “这,我。我没听到。”正说着,声音又从西北方向传了来。阿爱对高涞笑了笑:“这下听到了吧?高涞点了下头道:“这下听到了?是马的叫声?”高阿爱对他哼了一声道:“你在说谎?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肯说实话?”高涞有些为难的笑了笑道: “高小姐,你回来一趟也不容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管的到,问到的。还是少管少问为好,当作没听见。”见他如此说话,高阿爱心里越是纠结和顾虑重重。家府里难道出了人命案子 ,有什么人被抓起来了?为了搞个明白,她在也不理会高涞直接往叫喊声走了去。高涞一下着急起来,赶忙跑到前面把人给拦住道: “高小姐,你就别去了吧?那里很危险的。我要为你的安全着想。咱们到别处看看,好不好?”高阿爱道:“你为什么这样惧怕?到底怕什么?这里是我的家,不要拦我?”看到高阿爱发火,高涞叹了一口气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府中一个男佣几天前犯了错,被高老爷关起来了。”听到这里,高阿爱点了下头:“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既是这样,何必又隐瞒我呢?你怕我知道,究竟担心什么呢?”高涞道: “怕的就是他会伤害到小姐呀。”阿爱一笑:“一个被关进屋子里的犯人,除非是太过于残暴狠毒。我连倭寇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家佣吗?”高涞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对不起小姐,请跟我来吧。”高阿爱随了他往后院方向走了去。在胡同过道一个门朝西的院子前停了下来,高涞回头看了一眼道: “就是这里了?”高阿爱道:“开开门吧。”高涞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阿爱也跟着走进院子。二个家丁守在座南朝北的小屋前。叫喊声正从小屋子里传出来的,一个家丁走到窗台拍了几下窗纸对着里面喊道:“别喊了,能不能安静一下。刚吃好饭就叫,叫魂似的。”里面的人嘻嘻一笑。一手抓住窗棂道: “我想叫,高兴。闲着没事,不叫还能干吗?你不让叫。我偏叫,你能把我怎么样?”气的家丁扬起手来:“你不服气怎么着?信不信我打死你?”屋子里的人道:“打吧?我不怕,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过,你现在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家丁正要说话,旁边的一个家丁用手碰了他一下: “站好了,来人了。”家丁听到说话赶忙立正身子。高涞和阿爱已经走到了眼前。阿爱望了一眼家丁:“你刚才对着里面说什么呢?要打死谁呀?”家丁对着窗棂道:“里面的一个呆子。”高涞看了一眼他们指着阿爱问道: “这是谁还记的吗?”二个家丁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摇了下头:“不认识,记不起来了。”话音刚落,高涞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笨蛋,这是大小姐阿爱,这么快就给忘了?”提起阿爱,二个人赶忙立正拱手施礼。一个家丁道: “对不起大小姐,我们有眼无珠。你这身打扮,真让我们难以辩认。以前的大小姐可不是这个样子。”高涞听了他的话笑了笑:“以前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家丁道:“以前的小姐花容月貌,衣着艳丽。现在的小姐英姿飒爽,豪气万丈,女巾帼一般。”另一个道: “堪比女将军。”阿爱道:“行了,我还是阿爱。只是衣着和以前不同而已。”家丁望了一眼她腰间的佩刀:“小姐现在何处高就?”阿爱道:“我现在只是民勇团的一个战士而已。”听到民勇团几个字,二个家丁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问道: “民勇团是干什么的呀?和咱大明军有什么二样吗?也是吃皇粮的吧?”另一个道:“难道是乡兵?”高阿爱摇了下头:“民勇,就是抗倭的地方武装力量,是咱民众自发组织起来的队伍。不吃皇粮,也没有明军的待遇。”听到这里,一个家丁笑了笑: “这,这和土匪有啥区别?”高阿爱瞪了他一眼:“我们不是土匪,也不是山贼,就是抗倭的勇士,你可要记好了。在瞎说,非的割了你的舌头。”家丁嘻嘻一笑:“小姐莫要责怪,都是小的孤陋寡闻。” 阿爱看了家丁一眼对着窗棂望了望,问道:“里面关的是谁呀?关在这里多久了?”一家丁道: “回小姐的话,这里面关的是养马的阿呆。他前几天犯了大错,被高老爷关到这里,准备处死。”高阿爱道:“什么罪行至于处死啊?去衙门报案了吗?”家丁道:“他色胆包天,雷雨之夜竟然闯入二小姐楼中行凶。在说,家丑不可外扬,哪里还能报官呀。要是报了官,岂不是全县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高阿爱一笑: “那也不能私设公堂。”她的话一落音,小屋子里的阿呆就又叫了起来:“小姐说的对,不能私设公堂。我要出去,我不想被关在这里。大小姐,快,快救我出去啊。”高涞听到他的喊叫走到窗如前对里面吼道: “你这混帐东西,叫什么叫?给我老实呆着。新姑爷没大开杀戒已经便宜了你,好好在里面反省。”阿呆道:“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啊?要杀尽快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二个家丁对高涞一笑: “高涞哥,他,他又叫了?”高涞道:“不管他,就让他叫吧。叫够了就不叫了,你们只要把人给我看好,不让跑了就行。对了,屋顶的漏洞修补好了没有呀?”一家丁道:“昨天就已修好了。”阿爱听完他们的谈话,看了一眼高涞: “高涞,你刚才说的新姑爷是谁呀?他是我哪个妹妹的如意郎君?我认识吗?”高涞听到问话道:“听说这个新姑爷是段家庄来的?而且待人处事还不错,深的老爷和夫人喜爱。”听到段家庄,高阿爱愣了一下:“段家庄?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子吗?”高涞摇了下头: “这,这个不知道?老爷不让我们打听新姑爷的名子。因为这个阿呆的事,还差点冤枉了他。”高阿爱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打开门吧,让我进去看看。”高涞为难的摇了下头:“这,有些不合适。要是开门,还是请示一下新姑爷为好,他说了算。”高阿爱心里一想,这新姑爷果然非同寻常之辈,能在高府呼风唤雨。高阿爱只好走到窗台对里面看了看,那阿呆站在窗台前对外观望着。一只手在身上挠痒痒,一只手抓住窗棂格。看到阿爱站在眼前,他放下手嘻嘻一笑: “大小姐,你回来了?”阿爱对他点了下头:“是啊,我回来了?你犯的错不小啊?”阿呆底下头去:“都怪我不好,一时糊涂,做出那种坏事。”阿爱道:“新姑爷为什么到现在没有杀你?”阿呆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啊?是不是想让我多活二天?”阿爱道:“你想出去吗?”阿呆一听这话立刻兴奋起来,大声道:“小姐,我想出去,现在就想出去。” 第285章家法不容情2节 阿爱道:“想出去也不难。不过,以后可要好好做人。”阿呆道: “当然,我一定好好做人,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改过自新。”阿爱道:“有悔意就好。想跟我一起做事吗?”阿呆道: “想,当然想。”阿爱道:“那好,走的时候,我把你带回段家庄。”阿呆连连应声说好。高涞走到阿爱身后,望了屋里阿呆一眼道:“小姐,你真要带他走啊?这种人不可靠,杀不足惜。”阿爱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不错,我要把他带走,总比关在这里好的多。眼下倭寇猖獗,正缺少人手,让他跟我一起做事吧。”阿呆高兴的手舞足蹈,不停的在屋里跳着喊着:“我要出去了,我快要自由了。”高涞道: “是不是要请示新姑爷?”阿爱道:“他现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他吧?”高涞道:“新姑爷正在后花园呢?”高阿爱听了一愣:“他,他在后花园干什么?”高涞道:“这,都是高老爷的特意安排。想让他和二小姐阿桂单独相处几天,增加培养感情。”阿爱听了一笑: “那我过去看看吧。”高涞犹豫了一下:“这,高老爷有过吩咐,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过去打扰。”阿爱没有理会往院门外走了去。高涞急忙紧紧跟上,二人出了院门往后花园走去。走到胡同口,阿爱推开墙门走出。后花园的路她很熟悉,没出嫁之前,她经常和几个妹妹到园子里玩。在小水湖里划船采荷茶,在四角亭里玩方格游戏,在草坪上玩跳绳,在柳树下荡秋千,在阁楼里烤火和猜谜语。这里有着太多的童年记忆,阿爱想看看园子里的一草一木。她很快到了园子月亮门前。守在那里的阿七和阿伟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是一身红短衣装扮的阿爱,二个人对望了一眼,阿伟上前几步笑道: “是,是大小姐回来了?”阿爱对他点了下头:“是呀,是我?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阿伟望了一眼园子道:“有事就守在这里了,老爷让我们二个看守着新姑爷。”阿爱听了一愣:“新姑爷犯错误了?”阿七道: “姑爷没犯错?是高庄主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他们早生贵子。”阿爱道:“那,新姑爷现在里面干什么?我可以进去看看吗?”阿伟道:“姑爷刚刚睡下,怕是不好打扰。如果确实想见,待我请示后一定转告。”阿爱明知他在撒谎。但又不好说什么。既然你都睡下,那就不打扰。她想了想,对阿伟道: “让新姑爷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一会我在回来拜访。”阿伟点了下头:“不好意思,大小姐请慢走。”阿爱看了他一眼对高涞道:“我们回去吧。”高涞道:“好,咱们回去。”他跟在阿爱身后往回走。阿伟见人走了赶忙又喊了句: “大小姐走好呀。”也不知是声音太大,还是传的太远。他的喊声让园子里的阿棍听到了,他也没睡觉,也没呆在阁楼里。此时的他正和阿桂二个人坐在小水湖四角亭里下棋。二个人只是胡乱走棋,摆棋消磨时光。听到园子外的喊声,阿棍对外看了一眼站起身: “什么过来了?”阿桂道:“这,我怎么知道?”阿棍放下手中的棋子道:“我过去看看。”阿桂道:“我劝你还是别看了。陪我玩吧。”阿棍望了她一眼:“你先坐着等我一会。”说完话往栈桥走廊外走去。出了小水湖,踩着鹅卵石往园子外走。走到月亮门外停了下来,他看到阿七和阿伟二个还站在这里。心想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守在这里?我真的那么重要么?用的着保护吗?我现在身处高府后花园。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这湖水深不过二米,下面用青石铺成,就是想死也死不成?他想着就往外走。看到园子里走出来一个人。阿七和阿伟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竟是新姑爷。二人赶忙站起身把人给拦了下来,阿棍看到他们拦自已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们二个拦我干什么?”阿七呵呵一笑:“对不起,没高老爷的命令。新姑爷你是不能出这个园子的。”阿棍道:“这,这又为什么?刚才谁来过了?”阿伟道:“是一个打扫园子的男佣人。”阿棍白了他一眼道: “你又在说谎?明明是个女的,非要说是男的?你们倒底想干什么?”阿七道:“别问了,回去好好和阿桂小姐呆在一起吧。只要老爷下了开禁命令,我们马上放你出去。”阿棍这才明白自已被软禁起来了。他一下感到后怕起来,如果自已不能逃出这高家庄,当兵的梦想可能就此化为泡影,他的理想和事业全完了。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可以儿女情长,守在家中慢慢变老呢?尽管高家很富有吃喝不愁,阿桂长的也不赖,但这些并不是他需要的。阿棍对阿伟道: “让我回去拿几件衣服过来吧?晚上天有些凉,我想增加衣服保暖。”听了他的话,阿伟道:“需要什么你只管吩咐,让小的回去拿好了。”阿棍道:“还是让我过去拿吧?你们不知我的衣服放在什么地方?”阿伟道: “你说了我们不就知道了吗?说吧,我们好过去拿衣服。”阿棍:“不行,还是我自已过去拿。”看他要走,阿七急忙挡在前面。阿伟打了个手势:“请回园子吧。要什么说一声,我们一会就给你拿过来。”阿棍道: “不需要你们拿,我自已会拿。”阿七和阿伟对望了一眼,二个人一前一后拉住了阿棍的胳膊。阿棍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是干什么?”阿七一笑:“请你回去。新姑爷,请你不要在为难我们二个了。老爷吩咐过,你只能呆在园子里,哪里都不能去。”阿棍急了道: “那,要把我守到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呀?”阿七道:“这,这个我们怎么知道?只有老爷同意了,你才可出去。快回园子吧,别难为我们兄弟二个了。我们吃的是高家的饭,做的是高老爷的事,当然要一切听从高庄的。”阿伟道: “新姑爷,什么时候能出这个园子,就看你的造化了。只要二小姐怀了身孕,生了孩子,你立刻就可走出这园子。”阿棍听了阿伟的话感到头皮发麻,心想这可能是高庄主为了防备他离开高家庄设下的一计。如果,高阿桂不怀孕怎么办?生不下孩子又怎么办?难道自已就永远被软禁在后花园里?这,这太可怕了,不行,我一定要走出去,离开这里。他看了一下天,叹了一口气回转过身。阿七和阿伟松开他,看着他往后花园走了去。阿棍回到四角亭,看他一脸的忧虑和不安。阿桂道: “郎君,你不高兴是吗?”阿棍道:“我真的要完蛋了。”阿桂听了一愣:“什么意思?谁惹你不高兴了?”阿棍道:“没人惹我,我只是感慨而已。”阿桂道:“我知道你感慨什么?傻眼了吧?想走出高家的门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我们现在有了自已的孩子才会真正的自由。”阿棍道: “这,这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待我?”阿桂道:“还是消消气吧。天色不早了,说吧,今晚咱们吃什么?喝什么?说了我让后厨去做。”阿棍这个时候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走近阿桂道:“我好久没喝到酒了,想让你陪我喝二盅?你看行不行?”阿桂对他点了下头: “行啊,怎么不行?炒几个下酒菜,咱们夫妻俩个好好喝几杯。”阿棍心里一乐,好事来了,只要灌醉阿桂就有逃脱的可能。只是,院墙外的阿七和阿伟二人怎么办?他转了一下眼睛,避开他们绕着走。打定主意,回坐到石桌前,把阿桂轻轻揽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 “阿桂,我的好妻子,要是有了宝宝,可一定要好好照顾哦。”阿桂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坐正身子:“这说的什么呀,自已的孩子当然要好好照顾了。只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已的孩子呀?”阿棍道:“会的,很快就会有的。”说到这里,他拿起茶壶就给自已倒水。阿桂对他道: “别倒了,里面是空的。”阿棍只好放下杯子起身道:“让我去后厨打一壶水吧?”阿桂道:“只怕你连这园子的门都走不出去。还是老实呆在这里吧,一会,阿玉就会过来的。让她打水好了。”阿棍只好坐下,阿桂拉起他的手道: “咱们回阁楼里坐一坐吧。”阿棍只好跟着她往水湖外面走。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阿棍回头看了一眼,来人正是阿玉。她手里提着一个陶壶往四角亭里走来,进了四角亭她放下陶壶提起空茶壶。阿桂对她招了下手: “阿玉,你把茶水送到阁楼里吧。”阿玉应了声,一手提着空壶一手提着陶壶往阁楼里走。 第286章高家大粮仓1节 三个人到了阁楼前,阿桂推开门首先走了进去。阿棍跟着走进去,阿玉提着壶也跟着进去。阿桂坐到竹床上望了阿玉一眼: “府里最近有什么新的情况吗?”阿玉把陶壶放到小茶几上想了想道:“也没什么事情发生?”阿桂哦了一声:“那你回去吧。”阿玉刚想走,突然想起什么,她走到阿桂面前小声道:“小姐,今天上午府里来了一帮人。”阿棍听了急忙问道: “来人了?来的是谁呀?“阿桂也望着阿玉道:“说吧,没事,来的什么人?”阿玉道:“是大小姐阿爱带着一帮人过来了?”阿桂听到姐姐回来了,她高兴的从竹床上跳了起来:“真的?姐姐回来了就好,我要见姐姐。”阿玉对她“嘘”了一声,对外看了一眼道: “小声点,我可是偷偷告诉你的。老爷可没让我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和新姑爷。”阿桂道:“姐姐回来了,这还有什么好保密的呀?难道怕我见姐姐吗?”阿玉道:“不是这个意思。阿爱这次回来,可不是仅仅回家探亲,她是向老爷要粮食来了。”阿桂又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要粮食,她家里没有粮食吃了呀?”阿玉笑了笑:“不是为自家要粮,是为了民勇团要粮。整整要了100担呢。”阿桂又啊了一声:“天哪,要这么多?老爷答应给粮食了吗?”阿玉点了下头: “给了,明天就要去西仓库装运粮食呢。现在的阿爱可不比以前,现在都成了当家人,威风的很哪。”阿桂点了下头,看了一眼阿棍:“阿棍,你认识我姐姐吗?她就是嫁到段家庄的媳妇。”阿棍摇了下头: “段家庄的媳妇?我,我不知道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她嫁的谁呀?”阿桂道:“你别装了?我姐嫁段家庄可不是一年二年的事情,谁家娶了媳妇谁会不知道?”阿棍一拍脑袋道:“想起来了?是阿大和你姐结的婚对吧?”阿桂道: “就是。没错。”阿玉道:“你们聊吧,我走了。”阿桂道:“你回去的时候,让厨子做几样下酒菜。吃饭的时候,别忘了带一坛好酒,我要和阿棍畅饮几杯。”阿玉道:“行,我回去就跟厨子阿鱼和阿丰他们说。我走了”说完提着空茶壶出了阁楼。阿棍看阿玉走了,有些坐卧不安起来,阿桂看了他一眼道: “你怎么了呀?一会起来一会坐下的,犯病了是不是?”阿棍道:“不知怎么的,身子突然发烧痒起来。”阿桂道:“身子发痒是吧?那我给你挠挠。”阿棍摇了下头:“不用。不用,一会就好了。”阿桂知他心里有事,提起陶壶给自已倒了一杯水道: “你是不是怕见我姐啊?”一句话命中了阿棍的难言之痛。他望着阿桂不知说什么才好,阿桂喝了一口水伸出手道:“你别老是站着,坐下,喝杯水静下心吧?”阿棍哪里喝的下水摇了下头: “我,我不渴。”阿桂道:“你慌慌张张的,好似有人要把你给吃了?我姐有那么可怕吗?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姐的事呀?”阿棍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站在那里怔怔望着阿桂道: “没有的事。我是清白和。你姐是个好人,我怎么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呢?”阿桂听了一笑:“既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你就安心坐下喝茶水呗。看你神色慌张的样子,就如老鼠见了猫一样。”阿棍道:“你不晓得。我以前在段家庄的时候,经常会和几个哥们赌上一把。她当了民勇团的当家人之后,严禁庄民设赌,就因为此我还被她抓过一会。”阿桂听了一笑:“就因为这个怕我姐姐?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民勇团的当家人吗?官不官,匪不匪,民不民的。他属于几流人物啊?”阿棍对外望了一眼: “阿桂,别说了。现在的阿爱可是位女英雄啊?在乡亲们眼里,就是英雄。上次东山口打了仗,她杀死了好多山贼呢。“阿桂道:“真的呀?”阿棍道:“我难道还会骗你吗?不信去段家庄问问。”阿桂道: “我可不去,万一遇上倭寇就麻烦了?”阿棍道:“说是啊,现在倭寇到处都是,要是遇上,你可就……”阿桂看了他一眼:“遇上会怎么样?”阿棍道:“要是遇上倭寇,他们就会把你抢去当媳妇。到时候,哭爹叫娘,呼天喊地也没用了。” 阿桂听了阿棍的讲述脸色发白,身子瑟瑟发抖。过了好一会,她才安静下来,望了一眼阿棍起身一下扑入他怀里,说: “阿棍,我好害怕,我不要出去。”阿棍道:“如果倭寇来了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咱们高家庄离东山口也不算远,上次,庄东路口田地里那几个死去的就是倭寇呀。“阿桂道:“这么说,他们已经来过高家庄?”阿棍点了下头: “是啊?来过,他们不仅要抢东西还要杀人。”阿桂道:“这些人好可怕,他们怎么会死在路口田地里的呢?”阿棍道:“还不是被那些官兵和民勇团杀死的。”阿桂听到这里松开阿棍:“这么说,我姐姐阿爱就是杀倭寇的?”阿棍点了下头: “没错,你姐姐就是民勇团的当家人。”阿桂心里一下有了对姐姐的敬佩之情。她现在就想出去看一下姐姐,可是父母不允许,现在只能和阿棍呆在这个园子里。阿桂望着阿棍道:“那你怎么没有参加民勇团呢?”阿棍笑了笑道: “你也想啊,可是她们不同意我加入啊?”阿桂道: “这又是为什么?她们为什么不同意你加入?”阿棍叹了一口气:“你哪里知道内情?我在段家庄的时候,名声不好,经常偷鸡摸狗,游手好闲。她们看不上咱,瞧不起,说我劣行太多,吃不了苦。就因为这个,我才没有加入。所以才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一定要参军,一定要出人头地,做出一个样子给她们看,证明我阿棍也不是无能之辈。”阿桂道: “你早有了打算?只是我父亲现在不同意你外出,不允许你参军。”阿棍一下拉住阿桂的手道:“阿桂,我想出去参军?你一定要帮我走出去,走出高家庄。要是留下来,我的梦想就无法实现。”阿桂看了看他,推开他的手背过身去: “父亲既然已经不同意了,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阿棍,别多想了,留在高府好好和我过日子。我们二个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咱们生儿育女,你出去经商,我在家里理财管事多好。”阿棍苦笑了一下: “阿桂,你的理想就是做个守家护院的太太?”阿桂道:“女人不守家还能干什么?书读不了,秀才也考不了,官也当不了,只能这样过活一辈子。”阿棍道:“阿桂,你在家守着吧。让我出去闯闯,看一看外面的世界。”阿桂道: “求我有什么用?父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待我生下了一男半女,你才可以走出去。”阿棍道:“这又是为什么呀?出去为什么非要生下儿子来才可以呢?我真搞不明白,他怎么能这样?”阿桂道: “你恨也没用,你是走不出高家庄的。父母的意愿很明了,有了孩子,就可以拴住你的心,你就可以不用常年在外不回来。”这就是高庄主和罗夫人的主意吗?阿棍无话可说叹了口气坐下去。阿桂把一杯水端到他面前: “渴了吧?这水还是热的。”阿棍接过喝了一口又放下。看来自已不得不尽快离开高家庄了,不管怎样,也要走出高家的门。先稳住阿桂,在骗过门外的那二个看守就有可能走出去。想到这里,阿棍把阿桂抱在怀里,从茶几果盘里拿起一个桔子剥了皮取了一块给阿桂吃。没想阿棍这样疼爱体贴自已,阿桂心里也是暖暖的。她静静躺在阿棍怀里,尽享小夫妻恩爱时光和温馨。 阿爱和高涞往回走,到了胡同口,她停了下来笑笑说道:“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我要方便一下。”高涞道:“那好,我在这里等着你。”阿爱道:“我去厕所方便,你在这里等我干什么?有事就去做,无事就回去休息。帮我看一下睡房,回来在告诉我也是可以的嘛。”高涞四下里看了看,他心里还是不放心,道: “这,你方便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睡房。”阿爱道:“我只想知道,我的睡房还在西院二楼吗?”高涞道:“你出嫁之后所居的楼房已经让二位小姐住下了。三小姐和四小姐就住在上面,只能另外找房,”阿爱道: “那你在这里守着吧?我去厕所了。”高涞点头一笑:“好,好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快去快回呀。”阿爱白了他一眼:“这是我的家,你怎么盯着我不放了呀?你想看女人方便是吧?那随我来。” 第287章高家大粮仓2节 高涞后退了几步,摆了下手: “不敢。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了照顾你吗?你好久没有回家,府中的变化这么大,怕你走错了路。小的就想守在这里,也好随时听从招唤。”阿爱微微一笑,转身向墙后面的厕所走了去。到了厕所门前,她掀开草帘走了进去。在厕所里站了一会,又扒住草帘对外看了一眼,然后悄悄出门身子一拐往北走了去。没想,眼前出现一堵墙,她只好手攀住墙头翻身跳了过去。她跳下墙直接往后花园走了去,迎面遇到阿玉。看到大小姐一个人从墙那边走过来,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停下脚步。阿爱走向她,四下里看了看,道: “不要声张,我想来看看新姑爷。”阿玉点了下头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阿爱嘘了一声道:“高涞老是跟踪我被我甩掉了,我是从厕所里跑出来的。你快回去吧。”阿玉道: “可是,阿七和阿伟还守在园子外面,你怎么进去啊?围墙又那么高,你能爬上去吗?”阿爱看了她一眼:“你赶快回去吧,我自已想办法进去。”阿玉只好提了空茶壶往后厨房走。阿爱蹑手蹑脚走到花园最北端的围墙,她踩着一块石头爬上了墙头,然后纵身一跳进了园子。阿玉提着壶赶路就看到高涞站在胡同口路边,她招呼了一声道: “高涞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呀?”听到问话,高涞回头看了一眼:“是阿玉妹子呀,没事,这里凉快。”阿玉嘻嘻一笑:“那我走了。”高涞哦了一声,二眼盯着墙头看。这么久了,阿爱怎么还没从厕所里走出来呢?女人真是麻烦,上一趟厕所需这么久也不见出来。但他只能耐着性子站在这里守等。阿玉走了一段路又回头看了看。高涞依旧面对墙角站着,她心想这个涞子在看什么呢?那里不是有厕所吗?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吧?正被她猜中了,这高涞等了好久不见人就往厕所走了过去。快到厕所的时候,他站在墙角不远处喊了起来: “阿爱小姐,好了吗?”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阿爱小姐是不是害羞呀?在等她一回,这高涞站在墙壁拐角处一动不动。可是里面依然没有动静,他感觉不妙,可又不敢冒然往厕所里探望,这让他又急又躁。这阿爱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正想着。那边走过来几个人。高涞怕他们看到自已赶忙往墙壁内站了站,但还是被发现了。来人正是阿二牛和那几个民勇,他们跟踪阿爱到了这个地方,眼看着阿爱进了花园月亮门却又被拦了下来。为了不让阿爱发现,也为了不引起阿七二人的怀疑,几个人一直躲在胡同过道拐角暗处。阿二牛很担心高阿爱的安全,现在他只看到高涞一人站在这里没有了阿爱。就走了过去道: “你是高府里的佣人高涞吧?”高涞没想到阿二牛说出自已的名子,怔了怔走了过来:“你也认的我?你们过来干什么?吃好了饭不去休息。”阿二牛听了一笑:“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子我们就知道你叫高涞了。还想问你呢?我们当家人阿爱哪里去了?”高涞对阿二牛笑了笑,用手一指厕所的门: “在里面方便呢?”阿二牛道:“你这人也真是。我们当家人在这里方便,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话一落音,另外二个民勇也跟着走了上来,他们几个走到高涞眼前。一个民勇握起拳头扬了扬道: “你对我们当家人做什么了?”另一个挥拳就打:“你这色鬼。竟然偷窥女厕所,打他。”几个人叫着就往前拥了去。阿二牛一拳头砸过去,听的高涞哎哟一声叫,他用手捂住自已的头四下里躲闪道: “几位兄弟。不要误会。我没有那意思,只是恰巧到了这里,在等她出来。”阿二牛踢了他一脚:“你这些小心思还瞒的住谁?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们不放你走,跟我们见高庄主评理去。”高涞对阿二牛拱着手道: “这位兄弟,别发火。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刚才大小姐进这厕所里了,让我等她一下。”阿二牛道:“你在这里等她?不是吧,我们明明看到你在这里好久了。”一个民勇道:“别跟他废话,带到高庄主那里去。”几个人嚷着把高涞拥着离开。出了胡同道口,几个人就要把高涞带往前院正堂高庄主那里,高涞心里也怕事,万一被他们几个纠缠上那可就是十个嘴巴也说不清了。眼看着快要到前院,高涞道: “几位兄弟,饶了我吧。到我们那里说说话,喝喝茶。”阿二牛对几个民勇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顺势把高涞带往男佣们睡觉的地方。高涞却忘了,高庄主带着二个家丁刚刚骑着马从后院小门离开去赵家庄会朋友去了。为了解除对阿爱的监禁,阿二牛他们几个想了这个办法先把高涞稳住。此时的罗夫人正在内间午休,她的酒吃多了一些,感到头有些沉重发昏。 阿爱翻过花园墙后四下里看看,踩着鹅卵石往那个四角亭走了去。上了栈桥走廊就往四角亭去,走到半道却发现亭子里一人没有。石桌上只放着一个棋盘和一些棋子,他们人去哪里了?站在亭子远处一望看到湖岸边有座阁楼。他们二个一定在那里面,过去看看。阿爱边想边往阁楼走去,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已。阿爱躲躲闪闪到了阁楼里,听见里面有嘻嘻的笑声。这正是二妹阿桂的声音: “好痒,别挠了,快松手。”阿棍的声音:“就是不放过你,说,答不答应我外出?”阿桂道:“我就是答应了有什么用呀?还不是父亲说了算。”阁楼里的阿棍和阿桂二个人拥坐在一起。阿桂躺在阿棍怀里,阿棍的一只手捋着她的长发,半张脸贴在她脸上。阿桂看了看阿棍: “为什么一心要走呢?我要是怀了孩子,你要不回来,我一个人可怎么办?”阿棍道:“放心吧,出去我是一定要回来的。如果真的生了孩子,你就在家好好抚养,把他养育成人,而且还要成才,成为一个栋梁之才。”阿桂道: “你就会说,我可没本事抚育孩子。在说了,谁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阿棍道:“我想啊,一定是个男孩。”阿桂听到这里笑了笑:“男孩,那可不一定。要是女孩,怎么办?难道会让我扔了?”阿棍道: “男孩和女孩都是咱们的孩子。要是女孩就当男孩养,学我这个当爹的一定要有本事。”阿桂推了他一下:“你有啥本事?你还说偷过鸡摸过狗呢?想让我的孩子跟你学偷鸡摸狗呀?那可不行,这是多没出息的事。”阿棍道: “那就让他们读书识字,去考学,去当秀才。”阿桂一笑:“算了吧,等孩子生下来在说这事吧。不过,有一点,我会好好教育孩子的。”阿棍道:“这就对了,可不能让孩子学他爹偷鸡摸狗呀。”阿桂正要说话,阁楼外传来一声咳嗽声。二个人一下惊呆了,没想到外面会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阿桂对外看了一眼,从竹床上站起来道: “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坐着。”阿棍道:“谁会到这园子里来啊?能进入这个园子里的人一定不简单。”阿桂嗯了一声轻轻拉开门,走到门外四下里看看,并没发现有什么人。她只好又退回阁楼里,道: “真是见鬼了,明明听到有人在咳嗽,到了外面什么都没有?”阿棍拉住她的手:“会不会是我们听错了?或者是错觉?”阿桂道:“什么错觉,明明是一个人的声音嘛。”阿棍道:“你坐下,别胡思乱想了,那肯定是丫头阿玉过来送茶水了?”阿桂望了一眼他: “阿玉,她刚刚来过,这壶茶水还没喝完呢。”阿棍道:“那一定是风的声音。”阿桂对外又看了一眼:“外面没有风啊。”阿棍道:“这,这我就不明白了。”阿桂道:“真是见鬼。”说着话又过去把门关了起来。她身子一歪又倒入阿棍怀里,阿棍在她额头上亲了二下。阿桂道: “你怎么亲不够呀?”阿棍道:“你长的太美了,看你一眼就想忍不住亲一口。”阿桂脸一红扬起手打了他一下:“去,没正经,讨厌死了,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要是被外人听见了,还不笑死人。”话音一落,听的阁楼门“咚咚”响了几下。阿桂啊了一声扑入阿棍怀里: “不好,那鬼又来了?我有些害怕。”阿棍道:“不用怕,一定是来人了?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说着松开阿桂站起身往阁楼外走去。他一打开,看到一个人站在眼前,吓的往后退了几步。眼前的这个人这样熟悉啊?难道是阿爱回来了?想起自已对阿爱的不敬,阿棍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288章旧恨难消1节 阿桂坐在竹床上道: “阿棍,谁过来了啊?让她进来吧。”阿棍哦哦二声,对阿爱点了点头:“是,是兄弟媳妇回来了?”阿爱看了看他没说话,阿棍发觉她脸色很难看,身子一闪往外就跑。阿爱想把人拦住,那阿棍已经跑远了。阿爱在后面边追边道: “阿棍,你给我站住,你往哪里跑?”阿棍拱着手道:“大小姐,对不起啊,饶过我吧。”阿爱道:“你给我回来,我有话要问你。”阿棍回头看了一眼顺着小水湖鹅卵石铺成的路一头钻进一片竹林。阿爱哼了一声: “还想跑?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见不得人的事。待我抓住你好好收拾你一番。”阿桂从阁楼里走出,看着阿爱追赶阿棍招着手道:“阿爱姐姐,你不要追了,有什么话就问妹子我吧。”阿爱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她的喊话。看到阿棍钻进竹林,她也跟着追了过去。阿棍看到身后有个假山往后退了退躲到后面,他趴在那里大气不敢出。阿爱走进竹林,看着被脚踩倒的杂草她就知道阿棍的藏身之处,站在那里背着一只手道: “我看到你了,赶快出来吧,别让我费劲。”阿棍没有理会,仍趴在那里。阿爱笑了笑心想这小子挺会装的,还想让我亲手把他提过来?她向前走了二步,对着假山道:“阿棍,别装别藏了,出来吧。咱们有话好好说,没必要躲躲闪闪。”阿棍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敢动也不赶说话。阿爱笑了笑走了过去,站到阿棍的面前,抬起脚踩到他的后背上道: “你想装死啊?我的话听到没有?给我站起来。”阿棍抬起头看了看,拱着手笑了笑:“是,是阿爱小姐。”阿爱点了下头:“没错,是我。亏你还认的出来。咱们好久没见了吧?”阿棍放下手点了下头: “是呀,是呀,好久没见了。你可好呀?” “谢谢你的关心,别来无恙。怎么跑到我高家里来了?又要打什么歪心眼?”阿棍道:“阿爱小姐,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以前的那个阿棍了。”阿爱听了一愣:“你不是阿棍那还会是谁?狗改不了吃屎,就你这脾性还想做好人?回答我,怎么到了我高家?对我妹妹做了些什么?”阿棍道: “阿爱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有偏见。自从我出了段家庄,就下决心重新做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你可别误解了我呀,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阿爱把脚从他背上拿开放开手道: “有话就站起来说,趴在地上不好。“阿棍连连应声坐起身子。看他坐在地上不愿起来,阿爱伸出手把她给提了起来:“给我站好了。”阿棍垂着手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道:“小姐,你怎么回到高家庄里来了?一定有事情是吧?”阿爱嗯了一声道: “说的没错,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把你事说一说,不要说谎,要是有半句谎言,到时候被我查出来对你绝不会客气。”阿棍道: “不敢。不敢。我本意就是为了去青草山投军,半路上遇到一伙山贼,我就躲到这高家庄里来了,幸亏遇到佃户舒怀老汉的救助。这事后来被高庄主得知。他就带人把我抓了来,我一直都没有走成就留下来。”阿爱听了阿棍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点了下头问: “这是真的吗?”阿棍肯定的道:“是真的,不敢撒谎。”阿爱道:“好吧,我相信你这一次。不过。你的命运真好,竟然会被我父亲看中招为上门女婿。这下好了,不愁吃不愁穿。好好干。”阿棍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四周说道: “你别笑话我了,我不是那种享乐贪婪之辈。”阿爱笑了笑:“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在段家庄的所作所为还记的吗?把我害的有多苦?”阿棍道:“阿爱小姐,那时都是我不好。如果还不解恨,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说完站到阿爱身前挺起胸: “打吧,打到你满意为止。”阿爱望了他一眼甩了一下手道:“算了,我不打了。以后好好照顾我妹妹阿桂,要是欺负她,我和你没完。”阿棍道:“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关照阿桂。会好好疼爱他的,这是做一个丈夫的责任。”阿爱听到笑了笑: “丈夫?你什么时候和我妹妹结的婚呀?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家父怎么没有下喜柬,没有让我随贺礼?”阿棍听到这里不好意思笑了笑,摸了一下后脑勺道: “我和阿桂还没拜堂成亲呢,怎么好给你下喜柬呢?别怪,此事来的太突然,还没最后决定。”阿爱道: “还没决定好,你就和我妹妹谈起生男生女了?真让人想不通,闹不明白?你们演的是哪一出戏啊?”阿棍道:“府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到现在还有些纠结。我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阿爱点了下头: “听到了,生男也好,生女也罢。我希望你以后好好做人,好好疼爱我妹妹阿桂。”阿棍道:“那是当然,当然。阿爱小姐放心好了,在下一定尽心尽力,不会让她失望。”说着话,听的一声冷笑。二人一回头,看到阿桂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阿桂走到二人面前,她看看阿爱又看看阿棍道: “你们谈的好亲热啊?阿棍,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姐姐?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阿棍一听心里又咯噔了一下。阿桂又误会自已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阿棍道:“我和你姐以前在段家庄就认识了。”阿桂道: “怪不得这样亲热?你和姐姐做过什么没有?”阿棍摆了一下手道:“没有,没做过什么?你可没乱说?”听了他的话,阿桂嘴一撇扬起手把拳头打了过去。阿棍往后退了几步道:“阿桂,你要相信我的话,我真的没对你姐做过什么?只是在一起打过牌而已,她欠了我几两银子。”阿桂望了一眼阿爱: “现在呢?现在还欠吗?你可真有本事啊?是个赌博高手啊,竟赌的我姐姐欠了你的银子。”阿棍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银子也一笔勾销早就不欠了。”阿桂笑了笑:“就你这本事还想养家糊口?还想赖蛤蟆吃天鹅肉,气死我了。”说着举手打了过去,一巴掌打在阿棍头上,疼的她哎哟一声收回手。阿爱上前道: “妹子,这也不能全怪他呀,我以前的那个丈夫阿大也负有一定责任。他也喜欢赌博,结果手气不好,每次都会输。”阿桂道:“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他这种人哪?”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阿棍道: “你不会也和阿大一样没出息吧。”阿棍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要重新做人,不在做以前那个阿棍了。”阿桂道:“说的好听,谁相信呢?”阿棍道:“你要是不相信?我,我跳湖死给你看。”阿桂冷冷的道: “那你去死啊?我倒要看看你真死还是假死。”阿棍道:“那行,我去死。”话音一落他转身往小水湖跑了去。他跑到湖岸衣服也不脱就要往里跳,看他真要跳,从后面追过来的阿桂一把拉住了他道: “你还真的跳湖啊?我只是吓唬你一下而已,还真的较起真来了?”阿棍道:“我要证明我的清白,我不能让你们看不起我。我阿棍以前做过的缺德事,我要用正确的行动弥补过来。”阿桂道: “好了,别生气了,跟我回阁楼吧。”说着话她伸出手揽住阿棍的胳膊望了一眼阿爱道:“姐,你也跟我回阁楼里吧,咱们姐妹好好谈谈。”阿爱道:“有时间在谈吧,姐还要回去。”阿桂道:“回去干什么?咱爹和娘呢?”阿爱道: “一个在睡觉,一个出庄了吧?”阿桂愣了一下:“出庄?谁出庄了?”阿爱道:“除了咱爹还会有谁?赵家庄的一个朋友要过生日,咱爹过去探望。”阿桂松了一口气对阿棍笑了笑:“爹一走,咱们就可以走出这园子回到西院坐一坐了。”阿棍道: “我看不行,没有人敢违反他的命令。”阿桂道:“既然如此,咱们回阁楼。”阿爱道:“你们去吧,姐姐也要走了。”阿桂对阿爱嗯了一声挽着阿棍的手走向阁楼。阿爱转身往花园外走去,走到月亮门前看到阿七和阿伟二个人竟然坐在地上靠着墙趴在膝盖上睡觉。她悄悄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咳嗽了一下。这一声咳吓的那阿七和阿伟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阿七揉了一下眼一看,眼前竟然站着阿爱。他赶忙立正身子,道: “阿爱小姐,你怎么过来了?”阿爱看了看他:“睡的好香啊?梦见周公了吗?”阿七道:“睡了一小会,哪能遇到周公呢?小姐还真会开玩笑逗乐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呀?”阿爱指了一下月亮门: “我要进园子看看,怎么样?放行吗?” 第289章旧恨难消2节 阿伟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这是高老爷的规定,要想进去,必须有老爷的口令。”阿爱听了一笑:“那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守着吧,我就不进去了。走了,走了。”阿七望着转身离开的阿爱道: “小姐,你慢走,走好啊。”阿爱呵呵一笑快步走了去。没想到到了胡同道口,那个高涞还站在那里守着,一个人急的团团乱转。阿爱在心里道:这个傻瓜,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想着,她就走到了高涞身边,道: “高涞啊,你还在这里等着呢?累不累呀?回去休息一下吧。”高涞吃惊的望着阿爱:“你,你从哪走出来的呀?不是呆在厕所里吗?“听了他的话,阿爱抬手打过去一巴掌:“你能在里面呆那么久啊?不怕大便熏死你啊,真是一个呆子。”高涞听了嘻嘻一笑,其实他也是刚从睡房溜出来。阿二牛和几个民勇把他缠了一会,喝了一会茶,也就放他出来了。高涞一出睡房就急急往这里跑,在这站了一会,心想阿爱小姐应该早出来,现在又去哪里了呢?会不会已经进了园子,要是惊扰了阿棍和桂子小姐怎么办?就在他打算进园子看看时,没想阿爱已经站了眼前。高涞眼望着阿爱道: “阿爱小姐,咱们回去歇息着吧。”阿爱道:“去哪里?”高涞道:“看看你的睡房啊?”阿爱道:“那好,咱们这就过去吧。”高涞点了下头走在前面带高阿爱看房子。二个人一前一后到了西院,听到大织坊里响着嗡嗡的纺车和织布机声。阿惠和阿甜在检查女工们纺好的绵线团。看到姐姐从外走了来,二个人放下手里的线纱就跑了过来。阿爱看了一眼她们,问道: “还忙着呢?”阿惠拉住姐姐的手道:“是啊,一直都在忙,以后看来没有休息时间了。福州商会的货,催的紧。”阿爱道:“爹又要赚一笔银子啦。”阿惠点了下头:“姐。你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妹妹,在家里忙些什么呢?”阿爱道: “能忙什么?还不是忙民勇抗倭的事情。”阿甜道:“抗倭是多危险的事情啊?姐,你还是别干了?”阿爱听了一笑:“不干了?人家把刀架在脖子上随时都可能要了你的命,不干能行吗?”阿惠吐了一下舌头: “真可怕,姐,你不怕倭寇吗?”阿爱摇了一下头:“姐不怕,姐有这个。”说完话拍了一下腰间的佩刀。阿惠见了吃惊的叫了起来,她的手一下握住刀柄道:“姐,你也有这个?你也会使刀了?”听了妹妹的话,阿爱一笑: “不会用刀带在身上干吗?留给别人看?姐姐在段家庄经常耍枪弄刀。”阿惠放下刀柄握住姐姐的手道:“姐都成女将军了。这身打扮真神气,真令人羡慕。姐,你把我也带上杀倭寇去吧。”阿爱道: “从小就怕见血,听到鸡叫都害怕的女孩子,连个刀都拿不起能打倭寇吗?不被倭寇吓趴到地上就万幸了。”阿甜道:“那你带上我吧?我不怕。”阿爱看了一眼阿甜摇了下头:“你也不行,只怕跑不动路,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做事情。”阿甜道: “姐姐就是瞧不起妹妹。”阿爱道:“忙活去吧,快忙吧。”阿惠和阿甜二人应声转身回了织坊。一个女工抱着一轴子细纱布往外走,到了一个大木案子放到上面道:“惠子小姐。我今天的纱布已经完工,你验收一下吧。”惠子走到案子,一手拿起纱角看了看,望着那女工道:“你这纱布织的还不错。没有什么瑕渍。这是你的赏银一两,拿去吧。”说着话,阿惠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女工接过连忙道谢,阿甜满意的对她点了下头。道: “你在我们这里上工也有好些年头了,不仅出活快,而且产品还没多少断头的。以后。你就不用干重活了,给我做监工派活吧。你的薪酬提高一倍,从原来的五两银子提到现在的十两。”女工兴奋的连声道谢,感动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其他女工羡慕的直啧嘴,有的围过来表示祝贺。阿惠看了一眼女工,道: “好好干,也学她出活。活干好了,我会给你们每一个人都加薪水的。”女工作道:“谢谢惠子小姐,我们一定好好干,干出成绩。”阿惠对他们一笑:“都忙去吧,不过,不用太累了,要注意休息。要是累坏了,可就得不偿失。”女工作们应声回到工作台。站在坊间外的阿爱看到这一幕也是高兴的对妹妹不住的点头称赞,二个人比自已有出息,继承了父亲经商的基因和聪明大脑。高涞打了个手势,道: “请吧,阿爱小姐,跟我这边来。”阿爱跟着他往睡房走了去。高涞领着她走过小楼到了后面拐角处,这里还有一间大房子。青砖红瓦,雕梁画栋,窗格上还贴着红色彩色剪纸花。外出的房檐上还挂着彩灯,走廊外有一个水池子,池子的二边种着花草。这不是爹的书房吗?阿爱有些纳闷,他高涞怎么把我领到这里来了?走到廊下,阿爱回头看了一眼高涞道: “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这是书房,怎么能睡人?”高涞听了一笑:“这个我可不知道了,这都是夫人和老爷的安排。夫人说你当了官,就应该有当官的气场,所以把这书房腾出来给你住下。”阿爱道: “这可不行,我不能住在书房里。”高涞道:“如今房子已经收拾好了,在说,天也要快黑了。别的地方也没适合你住的,只能委屈小姐你一下了。”阿爱点了一下头道:“好吧,我就住在这里。在这书房里看看书也不错,还能断文识字。”高涞嘻嘻一笑,推开房门。阿爱和他走了进去,一只铜炉上正点着檀香。长案上摆放着一只青色玉花瓶,墙上挂着一张孔子圣人画像。这位圣人花白的胡须,两手抄在一起,他慈眉善目微微笑着。看到圣人的画像,高阿爱赶忙上前拜了拜。高涞道: “小姐,你先住着吧。我还有事要到前院夫人那里。”阿爱道:“你去吧,我休息一会。”高涞道:“有时随时叫我。”说着转身走了出去。阿爱看人走了,走到书桌前,从纸筒里拿出一轴字画展开看了起来。这字画很了草,可能是父亲练笔时留下的。书桌靠墙的一部分有个书架,上面摆放着好些用线订装起来的书。她从里面抽出一本,竟然是一部《诗经》,她翻了一页看到里面有一些诗词写的相当好,忍不住大声念起来。读完诗她把书放回原处,又从里面拿出一本手抄本。她捧着书坐到椅子上,翻开一页慢慢品读。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些困倦就站起身往床边走了去。 这只大床挂着蓝色纱帐,纱帘上还挂着银制的吊钩。床上铺的是蚕丝绒线做的铺盖,面料上还绣着大红的花。阿爱坐到床上,眼望着整个屋子细细看了一遍。她心里即高兴又有一种惆怅,愁的是自已还没有一个完整的家。那个阿大已经远离她而去,下一个男人在哪里?她想着,叹着气躺到床上,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高涞从西院出来走向前院正堂。他站在外面往里看了看,里面没有人,他心想难道是罗夫人在床上还没有睡醒?他抬头望了一眼天,天已经快黑了,罗夫人不会睡的这么久吧。他决定还是进去看看,进了屋往内间一瞧,罗夫人正坐在书桌案前不知在记着什么。他一边看着一张草纸,一边用手拔拉着珠算盘。没想罗夫人也这样忙,高涞不忍心打扰悄悄走过去站在内间外面。罗夫人把手里的草纸放下,拿起笔筒里的一只小毛笔在墨盒里沾了些墨在上面画了几个字。她最后看了看确定无误这才把草纸折叠好放到书案上,站起身一抬头看到高涞。高涞笑了笑,走了过去: “夫人,打扰你了?”罗夫人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正要找你去做。”高涞道:“夫人尽管吩咐。”罗夫人看了看他,把书案上的草纸拿在手里递到他面前道:“你把这个送给阿爱,然后带二个家丁陪她到西仓库查验一下粮食。”高涞点了下头: “这,现在就要把粮食送给她啊?一万斤粮食可不是小数目啊。”罗夫人道:“她要抗倭,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坐视不管。怎么说,也要支持一下,表示一点意思。把粮食查验完毕,明天一大早就装车,不要让民勇团的兄弟们等急了。”高涞点了下头,拿着草纸走出正堂的门。罗夫人看他走远回坐到八仙桌前,端起一只杯子喝起茶水来。高涞急急忙忙到了西院,女工们已经收工休息,有的坐在长凳上喝着茶水,有的围在一起闲聊。 第290章搬运救命粮1节 阿惠和阿甜二个正往大竹筐里装分拣好的纱布,她们在纱布的一角用红色株印泥盖上戳子。盖上戳子的纱布和棉布就被裹上一屋保护膜然后用麻绳捆扎后运进成品仓库里。 高涞到了楼后面的大屋子,那个阿爱已经睡着了。四周静悄悄的,高涞走到门前,用手叩了叩门环,没有人回应。他只好往里走了去,往床上一瞧阿爱睡的正香。高涞站在床前进退二难,他底着头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过了多久,阿爱睁开眼来,一扭头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还是吓了一跳。她坐正身子,四下里看了看,望着高涞道: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对我做什么了?”高涞一笑:“进来好一会了,你怎么到现在才醒啊?我没对你做什么,我也不敢对你做什么啊。”阿爱听了一笑道:“什么时候了,你找我有什么事?”高涞看了一眼屋外道: “天都快要黑了,夫人让我来给你说件事。”阿爱听了一怔:“夫人让你过来跟我说事?什么事?”高涞把手里的草纸递到她面前,道:“你自已看看吧。”阿爱接过打开草纸一看,不住的点头道: “不错,明天就可以装运粮食了。”高涞道:“小姐,那,咱们现在要不要去西粮仓看看?”阿爱道:“要去,今天就要把粮食点清完毕,明天才能按时装车,咱们去一趟西仓库吧。”高涞点了下头: “好,我去叫二个兄弟。打着火把灯笼,拿着纸笔。”阿爱道:“那行,过去之后把我那个阿二牛兄弟给我叫过来。”高涞走出屋子,高阿爱心里也是高兴,父母这么快就答应给她粮食。高涞走到那个养马的院子,听到里面喧哗不休。这里面在干什么呢?高涞头挨着门缝往里瞧了一眼,在院子空地上。十几个民勇围成一个圈,个个摩掌擦拳。二个人的手分别各搭着对方的肩膀准备摔跤,阿二牛站在一边叉着腰,一边打着手势大喊: “好,三,二,一,现在开始。”一声令下,二个人憋足了劲就开始互相扭起对方的手臂。力气大的很快占了上风,没几下。个子有些小的就倒在地上。众人对那胖一点的道:“不行,这次不算数,换一个人重新开始。”大家不停的叫喊,阿二牛道: “不用喊,谁愿意上来?”没人应声,这个时候高涞已经走到众人身后。看到高家的人过来,众人纷纷闪开一条道。高涞望了一眼众民勇,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阿二牛对高涞拱好下手: “你是高涞?”高涞点了下头:“是呀,我正是。”阿二牛道:“我们闲着无事就想玩闹一番。找个乐子。”高涞看了他一眼:“有事做了,谁叫阿二牛呀?”阿二牛道:“我,我是阿二牛。”高涞道: “你带几个人跟我走吧?你们的当家人找你们有事,赶快过去吧。”阿二牛点了下头:“那好。我们这就过去。”阿二牛点出二个人对大家说道:“我们几个出去一下,其余的在屋子休息。”众人应了下来,阿二牛带着二个民勇随高涞出了院子。到了胡国道口,阿二牛看到阿爱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等他们。到了阿爱面前。高涞又说道: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在去后院取灯笼和火把。”阿爱道:“那你去吧。”高涞转身走开,看人走远。阿二牛忙走到阿爱眼前嘻嘻一笑:“让我们去干什么呀?”阿爱对他笑了笑:“我带你们过来干什么来了呢?”阿二牛道: “取粮食呀?”阿爱道:“知道还要再问一次?”阿二牛道:“我是问错了?”阿爱一愣:“问错了?那你想问什么?”阿二牛四下里望了一眼:“我是想问你,吃过午饭之后你去了哪里?这么久都没见人?”阿爱看了他一眼: “哦。还挺关心我的啊?我去了后花园,去见桂子小姐和那个新姑爷了。”阿二牛道:“新姑爷?这又是谁呀?介绍我认识一下呗。”阿爱一笑:“你的同乡狐朋狗友。”听了这句话,阿二牛更是稀里糊涂,摸着后脑勺眼珠子转了转: “我的朋友?这,这又是哪个呀?”阿爱一笑:“你在段家庄的时候,有几个朋友啊?”阿二牛想了想道:“难道会是他,阿棍?”阿爱道:“没错,正是他。现在比你出息多了,不仅是高家的新姑爷,还是末来的将军哪。”另外二个民勇听了互相看了一眼半信半疑。阿二牛走近阿爱: “这是真的呀?”阿爱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不信算了。”阿二牛一笑:“我信,我信。当家的,你见了他心情如何?是不是感觉意外和吃惊,是不是心里别扭和苦痛?”阿爱抬手打了他一下: “不要多嘴多舌,管好自已就行了。”阿二牛挨了打后退二步道:“都是我不好,当家的别生气。”阿爱道:“我没有生气啊。”阿二牛道:“没生气就好。这个阿棍太无情无意了,出了段家庄就把兄弟们给忘掉了,岂有此理。当了姑爷,连个喜酒也不让喝。”阿爱道: “怎么请你喝喜酒啊?人家现在婚都没结呢?”阿二牛惊讶的看着阿爱:“什么?他,他还没拜堂成亲?这怎么就成了新姑爷了呢?”阿爱一笑: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阿二牛道:“不懂,一会就去找他。”阿爱道:“最好还是别去,不要打扰人家的好日子。就是去了,也不一定进的园子。”阿二牛道:“那,那当家你怎么进去的呀?”阿爱道: “翻墙呗。”说到这里,她赶忙把话打住。高涞已从墙角处走过来了,身后跟着二个家丁,每人手里都拿着火把和灯笼。高涞到了阿爱面前微微一笑道:“请跟我走吧。”阿爱对阿二牛和另外二个民勇招了一下手几个人跟着高涞往西仓库走了去。西仓库位于西院的最北端,这里有一个大围墙,四周筑着四个岗楼。每个岗楼上有二名护库的家丁把守,墙根种着带刺的绿色植物。一条护库水沟环绕围墙流过,如果想进院子只有通过一个木板搭桥。没想这里戒备森严,阿二牛看的有些发呆,这个高庄主心计真是高呀。 高涞带他们走到搭桥边,对着岗楼上的家丁吹声口哨。那家丁赶忙从上面跑下来,他顺着竹梯从上往下爬,到了院墙门前迎了过来。看到人走到面前,高涞把一个库牌牌给他看了看,道: “这是高庄主通行令牌,查验一下吧?”家丁接过令牌看了看又还了高涞道:“不用查验了,这几位是什么人?”高涞对他看了看,指着阿爱道:“这位你不认的啦?”家丁摇了下头:“不认识。”高涞道: “她就是大小姐阿爱,几年不见,就把人给忘了?”家丁这才仔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阿爱,赶忙点头哈腰的迎上前来道:“见过大小姐,都是奴才人老眼花,没有把你认出来,有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阿爱听了老家丁的话摆了一下道: “客气了,烦劳你打开院门一下。”老家丁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走到院墙门前开了锁。围墙门是厚重的木头板做的,上面还打着铆钉。铁锁环是虎头形的,铜制的方形锁身正面还刻着狮子。老家丁开了围墙的门,对高涞和阿爱和阿二牛看了看道: “各位请吧。”阿爱把草纸拿到他眼前道:“这个你签收一下吧。”老家丁接过看了看道:“那好,就按上面的数字提取粮食,请跟我到东库房看看。”进了围墙院子,老家丁带着阿爱和高涞走到东仓库。这是一座用木板搭建而成的大房子,里面全堆放着一袋袋已经捆扎好的粮袋。每一堆粮袋前面都挂着一个大大的方形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编号和存粮的名称。老家丁走到一堆粮袋前对阿爱笑了笑说道: “这是去年的谷粮,还没去皮,一共是二万五千斤。每袋一百斤,共二千五百多担。”阿爱转身对阿二牛道:“你帮我取下一袋看看谷米如何?”阿二牛上前抓住一个袋子拉到地上。解了口,阿爱抓起一把看了看,这谷粒还不错,饱满颗大。阿爱验完又放回袋子里看了一眼高涞: “明天就装这些吧。”老家丁点了下头又打了个手势:“那边还有,请跟我去查看一下?”阿爱望了一眼道:“还有什么?”老家丁用手指了一下西边的堆粮道:“那是黄豆,还有芝麻,还有绿豆。”阿爱道 “不用看了,我们回去吧。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开始装车,不知库里还有多少可以装粮的车子?”老家丁道:“小姐请跟我来吧,你看看就知道了。”阿爱和他一起出了粮库的门走到一个棚子。开了栅栏门,老家丁带阿爱走了进去。这棚子里摆放着一排排新旧的二轮平板车。 291章搬运救命粮2节 老家丁道: “这些车子每辆可装粮一千斤,一万斤粮食要用十辆大车。”阿爱道:“太好了,民勇团的兄弟们有粮可以吃了。”高涞道:“这抗倭是大事,兄弟们没粮吃可不行哪?对了,朝廷对咱们民勇团不管不问吗?这么大的事,至少也要发一些慰问银和粮食吧?”阿爱对高涞道: “只是听说县里拔了一些粮食和银两下放各个村寨民勇团。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一粒粮食。”高涞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县衙门骗你们民勇团啊?你们没有查问过吗?”阿爱道:“查了,县里的库大使说粮食已经在上个月发放到各个都保长那里了。可是具体到谁的手里又没了下文。”高涞道: “既然是发放给民勇团的粮食为何不指派民勇团直接去县里领取呢?那些保长爷都是黑了心的,不会给贪污私吞了吧?”阿爱道: “是啊,我也曾经想过,可是查无证据,毫无头绪。”高涞道:“这下难办了,一定是他们把下放的粮食私吞了。”阿爱没在说话,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高涞让家丁点亮灯笼,他带着老家丁巡视了一下仓库这才出了库房门。阿爱带着阿二牛和二个民勇随高涞出了西库院墙回到前院。母亲正站在堂屋门前,看到女儿回来招了一下手。阿爱对阿二牛道: “你们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个早准备装车。”阿二牛对阿爱点了下头带二个民勇走了去。高涞对二个家丁道:“咱们也走吧。”二个家丁随高涞离开。阿爱走到母亲身边施了一礼道: “谢过母亲。”罗夫人一听笑了笑:“谢我什么呀?我可没做什么呀?”阿爱道:“谢母亲答应提供这么多粮食。”罗夫我听了女儿这番话嘻嘻一笑:“这可不是我的主意,都是你爹的事。”阿爱道: “爹爹太好了。”罗夫人道:“他还不是疼爱你吗?你抗倭也是大事,为国为家为民的大事,你替爹争了光。爹做不到的事全由你做到了,他心里也是高兴。女儿啊,和娘一起吃顿饭。”说着话,她拉着女儿的手进了屋子。八仙桌上早已摆放好丰盛的饭菜。果盘里放着切好的西瓜。走到桌前,母亲松开女儿的手道: “坐下吧”阿爱应了一声坐了下去。罗夫人拿起一块瓜送到女儿面前,说:“吃块瓜吧,这是今天家人刚从西乡镇街上买到的。”阿爱接过吃一口,这瓜还真甜,她把黑色的子粒吐出放在桌面上。罗夫人道: “买了好多存在家里备用,明天离开的时候带回几个给兄弟们尝尝鲜。”阿爱对母亲笑了笑:“谢谢母亲。对了,我爹什么时候离开家的呀?为什么这个时候走呢?走的时候,也不和女儿说一声。”罗夫人笑了笑道: “前几天他就说要去赵家庄,手里有一点私活就把时间给担误了。你也来了。他也不好把朋友的寿辰推辞掉,所以下午就带了些礼品急急忙忙离开。”说到这里,母亲倒了几杯酒道:“咱们等一下在吃吧,一会新姑爷和少奶奶就到了,还有几个妹子。咱们一大家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阿爱道: “这算什么团圆饭,我弟弟,我爹他们都不在。”罗夫人道:“你弟弟不争气,别提他了,一提他我心里就难受就生气。”阿爱道:“我弟弟他到底在哪里啊?没有一点消息吗?少奶奶的事他同意了吗?”罗夫人叹了一口气: “走了快一个月了。到现在音信全无。县城那么大,真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惹出什么麻烦来。”阿爱道:“如果有时间,我去县城寻找弟弟。一定把他给找回来。”罗夫人道:“我看还是算了,他去的时候又不是一个人,而且管家高路都在身边。”阿爱道: “我倒是不担心弟弟,而是担心弟弟身边的那个管家高路。要不是他纵容。我弟弟也不会做出那么多坏事。”罗夫人道:“是呀,物以类聚呀。这也是我担心的,怕高路在高汴身边没个好话。”正说着话。门外人影一闪一个人走了进来。罗夫人抬头看了一眼正是阿七,他走到罗夫人面前道: “夫人,二小姐桂子不能过来吃饭了,新姑爷想让她陪着喝酒。”罗夫人道:“这样也好啊,那就不打扰他们二个了,你回去吧。”阿七应了一声是就往门外走。没走几步遇到阿惠和阿甜二个小姐,阿七赶忙上前行礼问候。阿惠对他笑了笑没说话,阿甜对他点了下头往前走。二个人进了屋,阿爱起身相迎。看到大姐也在,二个妹妹心里很是高兴,她们一左一右坐到阿爱身边。阿惠望了一眼母亲: “阿娘,我那个二姐阿桂呢?她怎么还没回来呢?”罗夫人道:“刚才阿七过来说,桂子要陪阿棍喝酒。”阿惠听了一笑:“什么,我姐她也学会喝酒了?要是喝醉了怎么办?”阿甜道:“喝醉了有她男人照顾着,你瞎操什么心哪。”阿惠道:“我怕她伤了身子,都是为她好嘛。”罗夫人听了小女儿的话呵呵一笑: “应该没事,今晚咱们也喝个痛快。”阿惠看了一眼满桌子饭菜嘻嘻一笑,伸出手从果盘里拿出一块瓜张口就吃了起来。她边吃边不住的赞道:“阿娘,这瓜是从哪买的呀,真甜,真好吃。”罗夫人道: “家人从西乡镇买的,买了好多放在后厨库房里了,够你们几个姐妹吃一阵子的。”阿惠吃完手里的瓜,又拿了一块放到姐姐阿甜面前,又拿了一块送给阿爱:“大姐,你也吃。”阿爱摆了下手,道:“姐刚才吃过了,不能在吃了。”阿惠对阿爱一笑: “那我自已吃了?”罗夫人看了看她:“你这孩子一点不懂事呀?”阿惠一笑做了个鬼脸:“女儿不是还小嘛。”罗夫人瞪了她一眼:“都快十八岁了,还说小。比你小的都生孩子做母亲了。”阿惠道: “我可不要做母亲,我想一直呆在阿娘身边,侍候你一辈子。”罗夫人一笑:“你这孩子,尽说傻话。女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阿甜道:“咱们吃饭吧,天这么晚了。”罗夫人望了一眼门外:“咱们在等等吧,那个戴香怎么到现在还没过来呢?”阿惠道: “就是啊,都什么时候了?当了高家的少奶奶就开始摆架子,不就是一个丫鬟吗?”罗夫人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对阿惠看了看道:“你怎么说话呢?丫鬟怎么就不能当少奶奶了呀?”阿惠道: “是女儿不会说话好了吧?阿娘,你别生气,说着玩的。她不来,让我过去看看?”罗夫人点了下头:“你过去看看也好。”阿惠起身拿着瓜皮把凳子往外挪了挪起身走到门外,然后把瓜皮扔进竹篓子里。看她走的急,罗夫人在屋里面道: “慢点,别摔跤了?”阿惠回头看了一眼:“我没事,等着我啊。”说着往前跑了起来。她一口气跑到后院小弟居住的院子,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阿惠走到东房,看见门关着她上前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人应了一声: “来了,谁呀?”阿惠道:“是我,阿惠。”里面哦了一声,听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阿虹站在面前,看到惠子她愣了一下:“四小姐,你怎么过来了?”阿惠听了一笑:“还问我呢?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前院吃饭?夫人在那里已经等不急了。少奶奶戴香呢?”阿虹望了一眼内间床,道: “在床上躺着哪。”阿惠急忙走了过去,看到戴香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苍白,口唇发紫。她吓了一跳,心想这戴香出什么事情了?走到床前,对戴香望了一眼道:“戴香,你这是……?”听到喊叫,戴香睁开眼看了看,见是阿惠笑了笑。她努力想让自已坐起来,阿惠摁住她,道: “不方便就不要起身了,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戴香点了下头。阿虹走了过来,对阿惠道:“今天一大早少奶奶就说自已脑袋发晕,感到胸闷,早餐也没吃几口就一直这样睡着。”阿惠道: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对夫人讲啊?咱们快请大夫诊治一下吧。”戴香摇了下头:“别打扰夫人了,四小姐,你快回去吧。晚饭我就不到夫人那里吃了,代我谢过夫人。”阿惠叹了口气道: “那好,你可要保重身子,我回去了。”她说完话往门外走,走到门外又折了回来望着阿虹道:“少奶奶一有什么情况,你立刻回报。不要误了病情,她还怀着孩子哪。”阿虹道:“好的,我记下了。”阿惠道:“那我走了。”说完话出了门。阿虹看人走了,把门一关,走到床前把人一扶坐起来,说道:“少奶奶,起来吧,没事了。”戴香还是不放心的对着窗外看了一眼:“四小姐走了吗?” 第292章男人的小秘密1节 阿虹点了下头:“走了。”戴香笑了笑:“谢谢你帮了我,说实话,我真的不能去前院喝酒。我最怕见到阿爱了,她老是说我笨。现在,我一个丫头当了高家的少奶奶不知她心里怎么想。”阿虹道: “少奶奶,你是不是多虑了呀?大小姐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坏,她现在是民勇团的当家人。”戴香道:“就因为这个我心里怕啊?”阿虹笑了笑: “真不知你怕她什么?现在好了,你装病,要是惠子报告给了罗夫人,她肯定放心不下。“戴香道:“那又能怎么样?”阿虹道:“请郎中给你诊病,给你开药方,给你吃药。草药这么苦,你能吃的下去吗?”戴香道: “不怕,先蒙过这一关。只要夫人请的大夫来了,那我的病也就好了。”阿虹道:“行,我给你看着外面。”戴香从床上下来,她让阿虹点亮灯罩自已坐到书桌前。阿虹站到门后不时的通过门缝往外看一眼,只要来了人立刻报告给戴香。 阿惠回到前院,一还没进门罗夫人就问道:“戴香来了没有?她现在怎么样了呀?”阿惠走到母亲面前道,表情有些难过,叹了口气:“不能来了。”罗夫人啊了一声:“出了什么事?怎么就不能过来吃饭了?”阿惠道: “少奶奶娇情惯了,现在身子不舒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怎么还能来呀?”听了女儿的话,罗夫人心里吃了一惊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少奶奶戴香病了?天哪,这如何是好,我过去看看。”阿惠道: “我一说你就急,要是生病,你去看看又有什么用呢?她给我说了,她只想好好静养,不能让别人打扰。”罗夫人道:“那。那,她现在病情怎么样?严不严重?”阿惠道:“说严重吧,她躺在床上脸色发白。说不严重吧,她学能吃饭下地。”罗夫人摇了下头: “这,这都什么事呀?我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阿甜道:“阿娘,咱们先吃饭。她不来就不来了。”阿爱也道:“真是奇怪,每次我提出要见她,她都推辞,都说自已不舒服。”阿甜道:“大姐,戴香不愿意过来吃饭。是不是怕见你啊?”阿爱道: “这,我怎么知道?”阿甜道:“真是邪门了,你要见她,她反而说自已不舒服,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阿惠笑了笑:“我明白了,她戴香不想见阿爱大姐。咱们吃饭,不管她了。”罗夫人看了几个女儿一眼,举起杯子道: “来,咱们喝酒。”阿爱端起杯子看了一眼阿惠和阿甜:“你们把酒端起来啊?忙了一天活。喝点酒解乏。”阿惠举起杯对阿爱一笑:“咱们碰一杯。”听的呯的一声响,二只瓷杯清脆的碰到一起。阿惠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拿起筷子挟起一道菜吃起来。罗夫人看了看阿惠放下手中的筷子: “惠子,今天完成了多少白布?”阿惠看了一眼母亲:“我算了一下。今天完成了五十六丈,二十轴白布。”阿甜也道:“比起昨天,进度快了不少,用不了半个月就要完工了。”罗夫人满意的点了下头: “不错。那些女工很卖力又会做,可不要亏待了她们呀。”阿惠道:“放心吧,我奖罚分明。今天还赏了那位手脚勤快的女工五两银子。”罗夫人道:“五两银子。这,这也太多了吧?”阿惠道:“要奖就重奖,人家高兴,大家都高兴。”罗夫人道: “你呀,跟你爹就是一个脾性。”阿惠道:“那我以后就接替父亲的家业喽。”阿甜道:“你继承父业,那咱弟弟怎么办?他愿意吗?”阿惠一笑:“谁有本事谁来继承,那就看他的造化了。照他这样下去,别说继承不了父业,怕是坐吃山空,整个高家都要败在他手里喽。”阿爱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道: “小妹妹说的不错,如果高汴一直这样下去。咱们高家以后可就麻烦,爹的本事在大,也不能护他一辈子。”罗夫人望了一眼几个女儿叹气,忧伤的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看到母亲伤心,阿爱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 “阿娘,你别伤心,小弟以后会好起来的。”罗夫人看着阿爱道:“这个时候你还替他说情?都怪为娘的从小娇惯了他,让他不识好歹,不求上进,不务正业,娘心里很痛心啊。”阿爱道:“养个儿子容易吗?只要他回来,我这个当姐姐一定好好守着,好好教训他。”阿惠笑了笑:“就我小弟那脾气你是管不住的,我看还是算了吧,就是管也是白费力气。”阿爱听了一笑,对阿惠道: “我就不信我这个姐姐制服不了他?”阿惠道:“那行,小弟的事情就交给姐姐管了。”阿爱还想说什么,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阿玉,罗夫人看了她一眼:“你的饭吃好了吗?”阿玉点了下头:“回夫人的话,奴婢已在灶房吃过了。顺便过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茶水,如果没有,我在去提一壶?”罗夫人拿起茶壶摇了二下道:“里面没有多少了,只有半怀。”阿玉道:“那让我去后厨装一壶过来吧。”罗夫人把茶壶递给她,阿玉接过转身走了去。刚走到门外,罗夫人又喊住了她: “你给我回来。”阿玉回转过身:“夫人还有何吩咐?”罗夫人道:“后花园阿桂和阿棍二个人怎么样了?你有时间过去看看,千万不能让他们吃醉了酒。”阿玉应了声说道:“奴婢知道了,我把茶水送过来之后就给他们二个送饭去。”阿惠道: “什么?阿桂姐姐她现在还没吃饭?”阿玉摇了下头看了看阿惠:“没有啊,新姑爷说不饿,让我晚点送。”阿惠哼了一声对罗夫人道:“二个人只顾卿卿我我去了,哪还顾的及吃饭?”阿玉对阿惠看了一眼转身离去。到了后厨,阿鱼正在收拾几案上的物品,看到阿玉进来扭头看了看。阿丰嘻嘻一笑迎上前: “玉姑娘,你这又要给桂子小姐送茶水呀?”阿玉道:“不是,是罗夫人的。对了,桂子小姐的饭菜好了没有?”阿丰指了一下餐桌上的食盒道:“已经好了,正要准备送去呢?桂子小姐和新姑爷用餐怎么这样晚啊?”阿鱼接过阿玉手里的茶壶走到火炉前,他拿开盖子放到炉灶台上。然后提起炉子上的另一个烧水壶往里倒水,白雾升腾而起弥漫整个屋子。他把灌满水的茶壶提到阿玉面前,道: “拿着吧,这水有些烫,可要小心啊。”阿玉接过对阿鱼一笑:“明白,谢谢关心,我走了。”阿丰看阿玉走了伸了个懒腰道:“累了一天,好想睡一觉。”阿鱼道:“等阿玉把这饭菜送到后花园之后在去睡。”阿丰道: “那,那让我送去吧。”说完话提了食盒就要走。阿鱼道:“放下,那后花园不是你能进去的,只有阿玉才能进去。”阿丰道:“这又是什么规矩呀?不就是送个饭吗?”阿鱼听了一笑:“这个你就不懂了吧。阿玉是个女孩子,方便。你一个大男人去了要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还不是要犯浑?”阿丰听了阿鱼一席话道: “那好,我还是回去休息吧。”阿鱼看了他一眼:“去吧,早点睡,明天起床烧水做早餐。”阿丰道:“又是我起早?”阿鱼道:“你不起早谁还会起早,明天该你值日。”阿丰听了一笑,摸了下后脑勺: “这个我倒是给忘了,不好意思。我走了,明天见。”阿鱼看他出了灶房,他也打了个哈欠。看看窗台那根铜壶滴漏垂直的木箭,读了一下上面的刻度数,知道现在的时间是晚上辰时。阿玉送茶水回来,提着食盒出了门。阿鱼看阿玉出了门,也忙吹灭灯罩关上门回房睡觉去了。阿玉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打着灯笼往后花园走了去。 后花园阁楼里亮着灯火,刚刚从外回来的阿桂和阿棍二个人拥坐在竹床上。阿桂看着阿棍道:“你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有什么想不开的,能跟我说说吗?”阿棍道:“只是累了一点,也没别的什么。”阿桂听了一笑: “你又在撒谎,不说实话。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这里,说,到底有什么心事?”阿棍道:“我只是饿了,想吃点饭。”阿桂眉头皱了一下:“在外面的时候,我问你饿不饿,你说不饿。现在却又说饿了。”阿棍道: “那只是我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你别当真。这次我是真的饿了呀,那个阿玉怎么还没把饭菜送过来呢?”阿桂知他在转移话题,她还是要追问下去。她拉起阿棍的手道:“先别说吃饭,我问你,你和阿爱姐姐之间倒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见了她如此害怕,为什么要躲?为什么吓成那个样子?” 第293章男人的小秘密2节 阿棍听到这里松开阿桂的手,道: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是已经给你说了吗?以前我和几个兄弟好赌,她老公阿大输了几两银子被我们追债。因此,我们之间有些矛盾和不快。我到她家讨要过银子,还吵过嘴。” 阿桂听了阿棍的话有些怀疑问道: “真是这样么?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和她之间发生了一些什么?”阿棍听到这里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道:“我真的没有,更没有和阿爱之间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阿桂笑了笑:“行了,我也不追问下去。不过,你以后小心点就行了。”阿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说着话,阁楼外有灯光照了进来。阿桂看了一眼阿棍: “饭菜来了。”阿棍起身走过去开了门,阿玉提着灯笼把食盒放到地上。她对阿桂笑了笑:“你们饿了吧?快吃吧。”阿桂道:“还好,不怎么饿。”阿棍拿开食盒的盖子靠在几案腿上,他把饭菜一一端出摆放到几面上。食盒里还放着一瓶陈酒佳酿,拧开盖子就闻到浓郁的酒香。阿棍吸了一下鼻子,连忙赞叹: “真是好酒,好酒呀。”阿桂看了他一眼:“那就多喝几杯吧。”阿玉说道:“小姐和新姑爷慢用,小女子告退了。”阿桂对她看了一眼:“去吧,路上小心。”阿玉应了声提着灯笼转身离去。看着人走开,阿棍把阁楼的小木门一关拉着阿桂坐到身边道: “来,咱们喝酒。”阿桂道:“我可不会喝呀,要喝你自已喝。”阿棍道:“你要是不喝,我可要生气了。你说过是要陪我喝酒的,现在却反悔了?”阿桂道:“你言而无信,为什么我就不能失信?”阿棍拧开瓶盖倒了一碗酒端起送到她面前: “好阿桂,你就陪我喝一碗呗。”阿桂道:“行。我陪你喝一碗。”说完话接过一饮而尽。阿棍见了连说好酒量,然后又拿起瓶子给她倒了一碗。阿桂白了他一眼:“只让我一个人喝呀?你的酒呢?”阿棍一笑道: “不是没有酒碗吗?你先喝,喝完了我在喝。”在阿棍一二再三的劝酒下,阿桂不得不又端起碗喝起来。二碗酒下肚,阿桂已经面红耳赤,有些神情迷糊了。阿棍给自已倒了一碗喝下,然后拿起筷子给阿桂挟了一道菜说: “来,吃菜。”阿桂看了一眼阿棍拿起筷子道:“我自已会来,不用你给我挟菜。”阿棍道:“那好,自已吃。”阿桂挟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阿棍自已吃了一口黄豆芽。吃了几口菜,阿棍又倒了一碗酒给阿桂端上,道: “来,在喝一杯,咱们来个一醉方休。”阿桂推了他一下:“我不是说了嘛,我不会喝酒,在喝会醉的。”阿棍知道已经醉了,还是劝导道:“就这一碗,喝完咱们就吃饭。”阿桂不得不接过一口喝了下去。阿棍看阿桂喝完酒赶忙劝她吃菜。阿桂吃了一口牛肉。不知过了多久,阿桂头一歪对阿棍说了句:“阿棍呀,我好困,不能吃了。我要睡觉,你要陪我睡觉。”阿棍见阿桂已经醉酒赶忙把她扶到竹床前躺了下去。阿桂伸出一只手揽住阿棍的脖子,道: “你要陪我,不能走开。”阿棍道:“你先睡。我一会就睡。”阿桂嗯嗯二声松开手翻个身睡了去。阿棍四下里看看,坐到几案前吃起饭来。他吃好饭这才坐到竹床上,望着侧睡的阿桂他笑了笑。阿桂翻个身又伸出手来: “郎君。你快过来呀?怎么还不睡,搂着我咱们睡觉?”阿棍一边应着一边坐到她身边。阿桂勾搭住他的脖子,阿棍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只好躺了下去。阿桂往竹床里面靠了靠,阿棍睡在她身边。阿桂把头埋进他怀里,阿棍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乖,睡啊。”没过一会,就听到阿桂响起轻微的呼吸声。看到人已经沉入梦乡,阿棍慢慢抬起阿桂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穿好鞋子,从床下面拉出一个蓝布包袱就要往外走。刚走到阁楼门后,突听的阿桂道: “郎君,你怎么不睡觉呀?回来,别走,搂着我睡。”阿棍听到说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那阿桂并没睁开眼,只是在说梦话而已。阿棍蹑手蹑脚回到床前,注视着阿桂,给她拉好被子。在床边守了一会,阿棍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往外移动脚步,他轻轻拉开阁楼的门,努力使门不发出任何响声。把门开了一条缝挤了出去,为了不惊动床上的阿桂他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到了阁楼外他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外对着里面的阿桂拜了拜在心里道: “桂子小姐,对不起了,让你失望了,为了我的梦想,我不得不选择离开。重见之日即是我阿棍飞黄腾达之时。如果有了孩子,希望你好好抚育他们。”说完话跪倒地上对着地上磕了三个头。磕完头,他起身快步向花园外围墙走了去。他不敢走正门,只好穿过竹林到了围墙边,后墙不高,他身子一纵跳了上去。站在墙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阁楼跃身跳下快步往庄外跑。围墙后面就是一片桔子林,一条小路直通庄北路口。他也不熟悉,看到二个岔道就往东跑了去,没想跑进了庄园里。二个报时的更夫从庄子里往这边走了过来,一个提着灯笼,一个敲击着手里的竹梆。为了不被他们发现,阿棍赶忙躲进路边的草丛里,二个更夫到了路口又很快转了回来。他们从藏有阿棍的草丛前走过拐个弯往东走了去。阿棍趴在草丛里看更夫走远这才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这才大着胆子往庄北路口跑去。 睡梦中的阿桂翻个身,被子已经从她身滑落下去,对于阿棍的离开浑然不知。深夜风寒,没过多久就把她给冻醒了。一睁眼,感觉身子凉凉的,用手一摸才发现被子掉在地上,而身边的阿棍已经不见踪影,在一摸衣服,鞋子什么都没有。阿桂心里吃了一惊,四下里张望了一眼,可是什么也没看到,阿棍呢?她去了哪里?他赶忙拿起床头的火石擦出火花,桌上的剩菜还好好的放在那里,空瓶子也在,阿桂心想阿棍是不是到外面方便去了?不管他,自已还是先睡一会吧,他一定去了厕所,一会就回来的。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不给他被子盖。阿桂从地上拿起被子盖在身上,把火石放回原处眼一闭又睡了去。不知过了多久,阁楼外投进一屡阳光。她睁开眼,这才发现阿棍真的不见了,她赶忙整理好衣服下床,跑到阁楼外看看也不见人影,她的心一下慌了起来于是呼喊起来: “阿棍,阿棍你去了哪里?听到我的喊声了吗?”没有回应,阿桂走出屋到阿棍可能去的地方寻了一遍全不见踪影。阿棍真的不见了,阿桂感到头发晕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她扶住一棵柳树对天看了看,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这阿棍还是走开了,她这才明白,阿棍为何老是劝自已喝酒,全为了自已离开做准备。人走了,自已怎么办?阿桂感到心痛又无助,又怕父母知道这事。她回到阁楼,一个人把几案上的剩饭收拾干净,给自已倒了一杯水坐了下去。阿玉过来送茶点,看到阁楼里只有阿桂一人坐着愣了一下,道: “桂子小姐,新姑爷呢?”阿桂怕她知道阿棍离开就撒了个谎,说道:“他,他去厕所方便了,刚走。”阿玉点了下头,把手里的茶点放到几案上道:“这是阿鱼特为你做的鸡蛋汤,还有新姑爷爱吃的荷包蛋。”阿桂看了一眼道: “放在这里吧,我慢慢吃。”阿玉把盘子和碗,还有空酒瓶放入食盒道:“小姐坐着,奴婢回前院去了,还要为夫人倒茶端水。”阿桂对她点了下头道:“你去吧。”阿玉喛了声提着食盒走开。阿玉走后,阿桂越想越伤心,趴在竹床上突然放声哭了起来。阿棍这一走,还能不能回来?她哭了一会坐正身子,拿起荷包蛋就吃,边吃边道: “阿棍,你一定要说话算数,一定要回来。我阿桂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不能丢下自已的女人不管。你要是不回来,我会痛恨你一辈子的。”说到这里她起身往外走了去,清晨天气有些凉,她绕着小水湖往月亮门走。到了月亮门外,那个阿七刚从一边走过来,看到小姐从园子里走出愣了一下,见她眼圈发红赶忙问道: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子,出什么事情了?”阿桂看了他一眼:“别问了,我问你,昨天看到新姑爷了吗?”阿七摇了下头:“这,没有啊?新姑爷在园子里不是一直没有出来吗?他,他怎么了?” 第294章离家出走1节 阿桂看了一眼阿七,道: “没事,我的心情不好。阿七,你别在这里看着了,回去吧。不过,不要告诉夫人和高老爷,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事。”阿七听到这里心里已明白出了什么事,赶忙对阿桂道:“放心吧,我会保守秘密的。只是这么回去,夫人追问起来我怎么回答呀?”阿桂道: “就说是我不让你们守的园子。”阿桂哦了一声点了下头:“那好,我就这样说。新姑爷跑了吗?”阿桂瞪了他一眼:“你都没看见他出园子怎么就断定人跑了呢?”阿七知道自已问错话了,赶忙陪不是道: “都是小的多嘴,小姐莫怪。”阿桂道:“那你回去吧,见了阿伟就让他不用来了。”阿七点头而去。阿桂叹了一口气往阁楼里走,自已的良苦用心还是没能留住阿棍的心。回想起和阿棍的日子里,有甜蜜有恩爱也有争吵,更多的则是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阿爱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想起去西仓库装粮的事情,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开了门,那个阿二牛和高涞正守在这里。高涞手里端一个木盆,盆里放着一块毛巾,看到阿爱醒了赶忙上前道: “大小姐,你的洗脸水到了。”阿二牛也上前道:“当家的,二牛给你送茶水来了。”阿爱道:“你们二个来的可真早,把这些放进屋子里吧。”阿二牛和高涞进了屋,一个把木盆放到地上,一个把茶水放到小桌子上。阿爱洗过脸和手坐到桌子前喝起茶水,说是茶水里面装的却是加了糖的羊奶。又甜又带着一丝酸很好喝,阿爱把奶茶喝完就起身往外走。高涞迎上前来,道: “小姐,你这是哪里去?”阿爱道:“去西仓库装粮食啊。人到齐了吗?”高涞听了一笑:“不用急,慢慢来。”阿爱道:“我没那个耐性。”高涞关上房门道:“那好。咱们就过去吧。”阿爱往西院门外走,阿二牛紧紧跟上。阿爱回头看了一眼,问道: “兄弟们都起床了吗?让他们尽快赶到西仓库,今天一定要装好车赶回段家庄。”阿二牛道:“行,我这就把兄弟们叫过来。”阿爱道:“快去,直接到西仓库。”阿二牛点头跑走。高涞跟在阿爱身后往西仓库走了去,几个家佣正在清扫院子,还有的家丁忙着挑水,有的忙着往灶房搬运木柴。阿爱出了西院,也没和几个妹妹打招呼就往西仓库走。拐个弯顺着西院墙往西走了一段路走过一个石铺的便道就到了西仓围子墙前。岗楼上的家丁看到有人走来赶忙举起手里的枪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呀?”阿爱对高涞看了一眼:“你把事给他们说了吧。”高涞对着墙头岗楼上的家丁喊道:“我们就是来验仓装运粮食的,请打开门吧。”听到高涞的声音,那个家丁赶忙从竹梯上爬了下来。阿爱看人走到面前,问道: “那位老家丁呢?怎么换了你?”家丁笑了笑:“白班晚班轮休,昨天白天是他,今天夜里是我。我值的是夜班,他是白天,还没过来呢。”阿爱道:“那你把门打开吧。”家丁点了下头从腰间拿出钥匙开了锁。打开锁把院墙门打开,几个人走了进去。阿二牛把十几个兄弟叫醒后赶了过来。他们走进靠东墙的大棚子,又把平板车一辆一辆从车棚里推出来。高涞喊过来的家丁也赶过来了,他们一口茶水也没喝就开始搬运谷粮。成袋的谷粮被家丁和民勇从仓里扛出放到车子上,十辆车子很快装完了。高涞见谷粮已经装车。就吩咐家丁去马厩牵马。每个人牵了一匹马往西仓库走,刚到前院拐角处看到罗夫人带着阿玉急急忙忙往后院走。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众人不敢停留牵着马往西仓走去。 阿玉跟在罗夫人身后到了后院,院门没有关敞开着。走到门口的罗夫人听到屋子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唱歌声。这不正是阿虹的声音吗?她也会唱歌?阿玉听了嘻嘻一笑对罗夫人道:“没想阿虹的歌唱的也这样好听。”罗夫人回头看了一眼: “她唱的什么呀?”阿玉道:“这个歌夫人应该早就听到过了,就是咱们这里流唱的《采茶灯》。”罗夫人哦了一声走了过去,到了东屋门前那歌声还没有停。罗夫人拍了拍手。里面的歌声才停。听到拍手的声音,阿虹急急忙忙从里面跑了出来,对着罗夫人施了一礼道: “夫人,你好。”罗夫人对她笑了笑:“你很有雅兴啊。”此言一出,阿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是夫人夸她唱的好还是挖苦。阿虹不敢多言垂着手闪身站到一边,罗夫人和阿玉走了进去。看到夫人进来,床上的戴香赶忙坐了起来。罗夫人望了一眼茶几上的茶点,道: “吃过早点了?”戴香道:“吃过了,谢谢夫人关照。”罗夫人呵呵一笑坐到她身边,伸出手来握住戴香的手道:“你比前胖了不少,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了?好多了吗?严不严重,要不要请大夫?”戴香摇了下头,道: “病好多了,现在没事了,请夫人放心吧。”听了她的话罗夫人一笑:“没事就好,一夜都没能让我安下心来。”说到这里又望了一眼阿虹招了下手:“你过来。”阿虹以为夫人要责怪她,心里很是不安的走了过来。戴香见了赶忙对罗夫人请求道: “请夫人放过阿虹,是我让她唱的歌,要罚就罚我。”罗夫人听了一笑:“我还没说话呢,你们就吓成这样子?”说到这里,她松开戴香的手道:“阿虹歌唱的不错,很好听。”戴香道:“夫人也喜欢听歌么?”罗夫人点了下头:“是呀,我从小就喜欢听呢。阿虹呀,在唱一遍。”阿虹犹豫的望着罗夫人感到有些拘束和不安。罗夫人道: “你怕什么?我又不打不骂你,只是让你唱歌听一听嘛。”戴香看了一眼阿虹道:“你就唱吧,唱不好夫人也不会责怪你。”阿虹嗯了一声咳嗽二下清了清嗓子于是唱了起来。 百花开放好春光 ,采茶姑娘满山岗。 手提着蓝儿将茶采,片片采来片片香。 采到东来采到西,采茶姑娘笑眯眯。 过去采茶为别人,如今采茶为自已。 没想阿虹的歌喉这样好,听的罗夫人如痴如醉。一曲罢了,她还沉浸在歌声中。看到罗夫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阿虹赶忙上前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没有吓着你吧?”罗夫人听到呼叫如梦初醒,看了看阿虹道: “好好,唱的不错,我喜欢。”阿虹听到赞美脸微微一红:“谢过夫人夸奖。”罗夫人又望着阿玉道:“你这个姐姐唱的好呀,以后也跟她学学。”阿玉应了一声对阿虹投去羡慕的眼光。罗夫人对戴香道: “老是这样睡着也不行,要活动一下,到外面走一走。”戴香道:“夫人说的是,我这就出去走一走。”罗夫人把她扶起下床,望着戴香隆起的腹部开心的笑起来。没想自已这么快就要当祖母,儿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为娘的要给你举办婚礼呢。戴香下了地,罗夫人扶着她出走出屋子。阿虹上前道: “夫人,让我来吧。”罗夫人望了她一眼:“好,你来扶。”戴香道:“我自已能走,不用扶。”罗夫人对阿虹道:“那就让她一个人走。”阿虹退让到一边,戴香出了走廊到了花坛前,她绕着花坛走了二圈。罗夫人看了一眼阿玉,道: “让她们在这里歇息着吧,咱们走,到西仓库看看。”阿玉和她一起出了门。走出后院的门,罗夫人回头看了一眼阿玉道:“我那二女阿桂怎么样了?”听到问话,阿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罗夫人不见其回话怔了一下停下脚步,道: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话?阿桂的事情怎么样?”阿玉摇了一下头:“我,我也不清楚。”罗夫人道:“你没去看过呀?”阿玉道:“还,还没有呢。”罗夫人见她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就生了疑心,对着胡同口小门看了一眼转过身: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过去看看桂子小姐?走吧,咱们一同过去。”阿玉听了这话赶忙道: “夫人,咱们还是别去了。”罗夫人听了一笑:“为什么不能去了?我是看自已的女儿,有什么不方便的吗?跟我走吧。”阿玉只好跟在罗夫人身后往后花园走去,见夫人往这边走来,守门的一个家丁赶忙推开门道: “夫人,请吧。”罗夫人和阿玉出了胡同道口拐个弯往后花园走去。走过竹林,罗夫人远远的看到阿伟一个人站在月亮门前。现在怎么只剩下一个人?那阿七又哪里去了?她边想边往那里走去,看到夫人走来,阿伟赶忙立正身子然后躬着身迎上前去。 第295章离家出走2节 罗夫人看了看他: “晚上没睡觉是吗?无精打彩的样子,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阿伟笑了笑道:“回夫人的话,小的刚过来。我和阿七二个人是轮流值守园子。”罗夫人道:“这么说。他阿七刚回去睡觉?”阿伟点了下头: “是的,夫人你请。”罗夫人道:“阿七回来的时候,你让他到我那里去。”阿伟道:“好的,夫人。”罗夫人这才带着阿玉进了园子。看着罗夫人进了园子,阿伟擦了额头的汗自言道:“吓死我了,夫人怎么今天想起来进后花园了呢?幸亏我来的及时,要是被发现这里无人值守还不气个半死?不过,她今天入园子很反常啊?难道出了事情?”想归想,但他不敢进园子探个究竟的。罗夫人带着阿玉很快上了栈桥走廊,到了四角亭里面没人,石台子上摆放着一个棋盘。罗夫人回头问阿玉道:“阿玉呀?小姐桂子和新姑爷经常到这里下棋吗?”阿玉点了下头: “是的,他们二人经常来。”罗夫人抬头看了一下天:“经常来?为什么今天没有来呢?”阿玉道: “这个没有时间准,也可能是喝过午后茶,也可能是晚饭前,拿不准时间。”罗夫人道:“那咱们去阁楼看看吧。”阿玉道:“夫人,咱们还是别打扰了,要是撞见他们睡觉多不好。”罗夫人道: “你这丫头总是怕事,我这当娘的不就是过来看看女儿吗?有什么好怕的,跟我走。”阿玉只好跟了他往阁楼里走了去。到了阁楼前,罗夫人就感到气氛不对劲,里面怎么会有嘤嘤的哭泣声呢?她感到不妙,急忙上前推开门,果然是女儿阿桂坐在竹床上哭。看到母亲过来,阿桂还是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道: “娘,女儿给你请安了。”罗夫人摆了下手:“算了,你这是怎么了?哭成一个泪人儿,谁又欺负你了?”阿桂道:“没,没有人欺我。”罗夫人道:“没有人欺负你?那你怎么哭了呢?阿棍呢?他去哪里了?”阿桂含泪看了看母亲摇了下头: “我,我也不知道,一清早醒来,就不见人影了。”罗夫人四下里看了看:“一早就不见了?晚上和你睡觉了吗?”阿桂点了下头:“睡了,我们睡在一起的。”罗夫人道:“既是这样,他一个大活人离开你都没有觉察?怎么睡的这样死呀?”阿桂道: “昨天喝了点酒。脑袋昏昏沉沉的,睡的也很死。”罗夫人听到这里气的用手拍了一下阿桂的头道:“你这个没用的丫头,气死娘了,自已的男人也看不住,怎么这样笨呢。要是男人走失了,看你以后怎么办?怀了孩子,谁还会娶你当老婆呀。”阿桂嘤嘤的哭着,一边抹着泪一边道: “都怪女儿不好,都怪女儿睡的太死。”罗夫人对她哼了一声道:“说这个还有啥用?要是传出去。羞不羞死人哪?阿玉,快把那阿伟和阿七找来。”见阿玉要往外走,阿桂拉住母亲的手道: “娘,算了。别找阿七和阿伟他们了。这事都怪我,怪我没能守好自已的男人,你别气,他对我说是一定要回来的。”罗夫人听了一怔望着女儿上前走了几步:“这么说。你和阿棍是商量好的?”阿桂松开母亲的手摇了下头: “不,不是这样。以前说话的时候他就跟我谈过。” 罗夫人走到竹床前坐了下去:“都和你说什么了?”阿桂道:“他说要去当兵,当好了兵。一定会回来看我。”罗夫人听了一笑:“他的话你也相信?这句话也跟我和老爷提过,也说要去当兵。可他这个样子,拿什么当好兵?这分明是欺骗。阿玉,快去把那个阿伟叫过来。”阿玉应了声急忙往外跑。阿桂对母亲道: “你要干什么呀?人现在都不知去了哪里?你找他阿伟干什么呢?”罗夫人道: “找他我有话要问。”阿桂不好在说什么底着头坐到一边。阿玉走到月亮门前,阿伟上前拱了下手:“玉子姑娘,你怎么来了?有事?”阿玉看了看他:“当然有事,没事我过来干什么?请跟我进园子吧?”阿伟挠了一下后脑: “方便吗?这是小姐的风水宝地,我们下人怎么好进去?”阿玉看了他一眼:“别废话了,快跟我走,夫人正生着气呢。”阿伟不敢在问什么跟着阿玉进了园子,二个人绕着湖岸到了阁楼前。阿伟进了阁楼走到罗夫人面前拱着手道: “夫人,你找小的呀?”罗夫人看着他道:“是呀,阿伟,昨天听到什么动静了没有?”阿伟摇了下头:“没,没有,昨天夜里不是我值守。”罗夫人听到这里火冒三丈,抬起手“啪”打了阿伟一下道: “我是怎么和你们交待的?二个人必须在一起,谁让你们分开值守的呀?”阿伟见夫人动怒忙道:“夫人息怒,都是小的错。”罗夫人道:“本来就是你的错。这下好了,新姑爷不见了,被你们看跑了,这让我如何向老爷交待?”阿伟道: “这,这可怎么办?”罗夫人拿起碳炉上的钳子抽了过去,阿伟捂着头躲闪。阿桂赶忙拦住母亲道:“阿娘,事情还没弄明白就怎么能打人呢?算了,饶他一次。”罗夫人放下钳子往竹床上一坐:“气死我了,你们二个不好好看守园子,把一个大活人看的没了影。给我找,找不回来今天不用吃饭。”阿桂道: “阿娘,你息怒,听女儿说几句好不好?”罗夫人看了一眼女儿:“说吧,看你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阿桂道:“阿娘,这责任本身在于我,和这阿伟也没多大关系。他阿棍要想跑,从别的地方也是可以跑出去的,难道非要走正门吗?”罗夫人点了下头: “有点道理,继续说下去。”阿桂道:“他阿棍飞檐走壁的功夫很了不起,咱这园子墙不过一丈高一点也阻挡不了他要走。此去的念头一决,拦也拦不住啊。”罗夫人听到这里一时无语,望着女儿突然站起一下把女儿阿桂搂在怀里,喊一声: “我苦命的女儿呀,这可如何是好?他这个没良心的阿棍,当初我就不该相信他的话。“阿桂道:”也许他阿桂说的是真话呢?看你们防守严密,他怕走不脱才想出如此一计得以脱身。”罗夫人叹了口气,松开女儿道: “如果他有良心一定会回来的。”阿桂点了下头:“是呀,好男人儿绝不失言,我一定等他回来。如果不回来,我一定要到青草山寻他。”罗夫人吃惊的望了一眼女儿:“什么?他去了青草山?他去那里干什么呀?”阿桂听了母亲的话这才知道走露了嘴,她摇了下头道: “这,我也不知道他增了哪里?只是在和他谈话之中说到青草山,是不是去了那里真的不清楚呀。“罗夫人听了女儿话长叹一声道:“去意一定收也收不回来,但愿佛祖在天有灵护佑他平安无事。”阿玉走到罗夫人身边道: “夫人,要是老爷回来知道了此事怎么办?”阿桂听了阿玉的话一下扑入母样怀里呜呜又哭了起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阿娘啊,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他为什么要离开我呀,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哪。”罗夫人听着女儿的哭声有些心烦意乱,一边用左手搂着女儿的肩膀,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好女儿,要坚强起来,他阿棍一定会回来的。”阿桂看了看母亲含泪道:“我等他回来。”罗夫人望了一眼站在阁楼外的阿伟道:“你带几个人快去把整个庄园搜查一遍,看看那个阿棍有没有走?”阿伟对罗夫人应了声转身离去。罗夫人把女儿搂坐在竹床上,道: “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天下男人多的是。他要是真的不理你,娘给你找个好人家。“阿桂摇了下头道:“我不要,我就要阿棍,我已经把身子给他了,而且整个庄园的佃户都知道女儿有了新姑爷。要是此事传出去,让女儿还怎么活在这个世上?”罗夫人松开女儿的肩膀道:“现在的情况就这样,担心也是多余的。从明天起,你还回自已的小楼居住,这里不用住了。”阿桂有了母亲这句话心里多多少少安宁下来。阿伟出了后花园就直奔男佣们居住的房子,过了走廊到了居室前。那个阿七还呼呼睡在床上,阿伟上前掀开他的被子,把他给惊醒过来。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四下里看看道: “什么情况?你要干什么?”说着又要拉住被子蒙头睡。阿伟道:“别睡了,出大事了,在睡的话,罗夫人可就要扒你的皮了。”听到这里,阿七啊的一声叫赶忙下床望着阿伟道:“罗夫人她,她又怎么了?”阿伟上前几步对他附耳小声道:“咱们没有把新姑爷看守住,罗夫人正在大发脾气呢。” 第296章一朵玫瑰花1节 阿七道: “这么说,新姑爷昨天夜里跑掉了?”阿伟点了下头:“正是,罗夫人怪咱们看守不严。闹不好,咱们就要卷被子走人喽。”阿七道:“这,这可怎么办?那个新姑爷真傻,这么好的日子,这么好的条件,在说,高小姐哪点配不上他?”阿伟听了一笑:“谁知道呢,人家说走就走了。”阿七对门外看了一眼: “新姑爷偷偷溜走,是不是怕什么事呀?我看,他八成是个逃犯。”阿伟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别胡说八道,就是逃犯也不能往外说,家藏逃犯这可是要灭九族杀头的呀。行了,快别说了,咱们出去把新姑爷找回来。”阿七道: “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呀?”阿伟道:“不还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夜深人静,佃户们都在酣睡,新姑爷就悄悄起床逃走了。”阿七有些半信半疑的望着阿伟道:“你说咱二小姐阿桂睡的也太死了吧?一个大活人说走就走了,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阿伟道:“听到什么?桂子小姐喝酒醉的半死。”阿七道: “这,这也太那个了吧?桂子小姐不是不喝酒吗?怎么就喝起酒来了?”阿伟道:“你的问题可真多呀,这些我也搞不明白,跟我走吧。”阿七只好跟在他后面出了睡房,到了门外,阿伟又道:“叫上二个人吧。”阿七回头看了看: “去哪里找人?兄弟们都到西仓库搬运粮食去了。”阿伟道:“看来只有咱们二个人了,走吧,到可能藏身的地方看看。”阿七只好跟着他出了院子,二个人走过胡同道口向后花园跑。到了后花园,二个人又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假山,竹林,花坛。鱼糖,丛林,各个小棚石头房,柴草垛都寻了个遍就是不见阿棍的踪影。绕了一圏二个人又回到月亮门口,阿七往墙上一靠对阿伟说道: “我真的走不动了,累死我了,高家庄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人真是难啊。”阿伟看了一下天空道:“吃中午饭的时间还早,咱们随便走走吧。到了中午咱们就去罗夫人那里做个交差,就说找遍了庄子也没看到人。”阿七只好应了一声,二个人就顺着墙根往西走了去。他们从后围墙绕到庄路北口。阿伟指了一下青草山脉道: “藏龙卧虎之地,新姑爷要当虎去了。”阿七听了他的话半懂半不懂的道:“什么意思?你说他上山当了贼?”阿伟一笑:“差不多吧,比贼强多了。”阿伟说着话往庄里走去,阿七紧紧跟在后面。没想到二个人刚走到进庄的胡同口,就看到墙头上突然一个人一跳不见了。阿七见了大叫,道: “不好,有人跳墙了。”阿伟看了他一眼:“快追,看看什么人。”二个人立刻往那院墙跑了去。围墙太高,阿伟蹦了蹦也没看到什么。阿七对他道:“你踩着我的肩膀看看。”阿伟点了下头。阿七蹲下身子,他抬脚就踩了上去。阿伟两手扒住墙头往里看了看,可是院子空空一人没有。他从阿七的背上跳下,拍了拍手道: “见鬼了。什么也没有呀?”阿七道:“真的见鬼了?这,这可怎么办?”阿伟道:“怎么办,快去查看一下情况,是不是那个阿呆从小南屋跑出来了。”阿七道:“有这个可能。咱们快过去看看。”二个人一前一后往那后房院跑了去。进了胡同巷道,还没到墙门前,二个人就大呼小叫起来: “不好了。有人跑了。”此时的后房里,那二个守在小南屋的家丁正在喝水。二个人坐在凳子上,一个人手里提着茶壶,一个人手里捧着碗。一个往里倒水,听到院墙外的呼声他还是愣了一下惊觉的看了看小南屋。他刚放下手里的茶壶,就听的院墙门被人“呯呯”敲了起来。一个家丁对另一个家丁道: “我去看看,你守在这里。”说完话跑了过去,打开门,阿七和阿伟就冲了进来。家丁赶忙把二个人拦住,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慌慌张张的?”阿七道:“我,我刚才看到一个人翻墙头过去了。”家丁听到这里也是很吃惊,望着阿七道:“什么时候?我们怎么没有看到?”阿伟道:“什么事都让你们看到了,那还叫逃吗?快打开南屋看看阿呆还在不在?“家丁哦了一声赶忙带着阿七和阿伟二个人到了小南屋。家丁打开门,几个人往里一看,天哪,只见南墙开了一个洞,阿呆早已不见了踪影。二个家丁一下惊呆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二个人竟然毫无察觉,这阿呆也太神奇了吧?看到人跑脱了,二个家丁急的团团乱转,又气又急。一个家丁搓着手道: “这,这可怎么办呀?要是高老爷和新姑爷追究起来,我们可是要担当责任的啊。”阿七看了一眼他们二个,道:“急有什么用,快去报告罗夫人,快去追人哪。”二个家丁对望了一眼分开跑走。阿七对阿伟道: “咱们也别呆在这里了,到外面追赶阿呆,要是抓住了这小子非的砍断他的腿不可。”阿伟看阿七跑了出去在后面喊着:“等等我啊。”阿七回头看了一眼:“那你还不快点。”阿伟追出院子,二个人往那刚才看到人影的墙史上了去。这里正是堆放杂物的一个院子,紧挨着少爷高汴的院子。难道阿呆会躲藏到这里面?阿七和阿伟到了墙前,门上着锁,他们没有开锁的钥匙。阿七望了一眼阿伟,道: “怎么办?”阿伟道:“只要人在里面他是跑不掉的,好好在这里守着。”阿七道:“咱们又没进去查看过,那阿呆又不是真傻子一个,他还会坐着等我们来抓吗?”阿伟道:“看来只能破门进入了。”阿七道: “好,咱们把门挪开。”阿伟上前和他一起合力把一扇门挪开,二个人才得以进去。进了院子,二个人到了一间屋子,门没上锁,推开门,里面全是破旧的织布机车床。另一间大屋子里只有几个大水缸和一些旧凳子旧桌子,还有石磨盘什么的。墙角和梁上布着蜘蛛网,角角落落看了个遍没发现有人,阿七和阿伟退了出来。那二个家丁在胡同巷子口分了手,一个往后花园跑,一个往西仓库跑。罗夫人和女儿阿桂坐在阁楼里,阿玉站在旁边。罗夫人一只手握住女儿的手道: “想开一点,不要犯愁。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不管用。”阿桂听着母亲的话轻轻点了下头:“可我心里总感觉如同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重。”罗夫人道:“每个人遇事头几天都是这样,过后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要安心过日子,等那阿棍的消息吧。”说到这里松开女儿的手: “要不要喝水?”阿桂摇了下头:“有些渴,想喝水。”罗夫人提起几案上的茶壶就要倒水,提在手里才知是空的。她望了一眼阿玉道:“你去给小姐倒壶水来,快去快回。”阿玉应声提过茶壶就往阁楼门外走。出了阁楼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这是谁呀?跑这么急干吗?难道又出事了?正想着,那人已跑到了眼前。他气喘吁吁的望着阿玉道: “罗夫人在阁楼里吗?”阿玉点了下头:“在,在里面。”来人哦了一声扭头往阁楼里跑,人还没到门口就急急的道:“夫人,不好了,那个阿呆不见了?”闻听此事,罗夫人一下从竹床上站了起来。刚跑了一个阿棍,这个阿呆也不见了?罗夫人气的一手拍在几案上,差点倒在竹床上。阿桂赶忙扶住她,道: “阿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出事儿啊?”罗夫人望了一眼女儿:“我没事,我还死不了。”说到这里对家丁道:“赶快通知高涞带人围住庄子,挨家挨户的搜,一定把阿呆给我抓住。这个呆子太可恨了,哼,欺负我女儿不说,还如此嚣张。”家丁道: “已经有人通知高涞了。”罗夫人道:“这就好,说什么也不能让阿呆跑出庄园。”家丁道:“那我走了。”罗夫人看了看他:“去吧。”家丁转身跑出屋子,罗夫人对女儿道:“咱们也回去吧。”阿桂道: “这,阿玉不是提茶水了吗?咱们这样回去,那茶水怎么办?”罗夫人呵呵一笑:“她是刚走,不是还没回来吗?咱们到了西院,让她把水送到你楼里不就行了。“阿桂有些为难,底着头道:“阿娘,还是别回去了,我觉的这里挺好。”罗夫人道:“这里有什么好?不就是一个园子吗?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还是回西院。”阿桂道: “这,我的事要是被几个姐妹知道了还不羞死人。我不回去,就呆在这里。”罗夫人听了一笑: “这样也好,等你的气消了,我在接你回去。另外,让阿玉在这里陪着你。” 第297章一朵玫瑰花2节 阿桂见母亲答应点了点头。那阿玉从后厨提了茶水就往园子里来,进了阁楼她把持着茶壶就要往碗里倒水。罗夫人道: “放下,让我来吧。”阿玉只好放下茶壶退让一边。罗夫人提起来给女儿倒了一碗水,端起来送到阿桂面前道:“喝了吧。”阿桂笑了笑:“我自已会来,怎么好烦劳母亲。”说着话她捧过喝了几口水把碗放下。母亲看了一眼阿玉又望了一眼阿桂道: “你想住在这园子也是可以的,那就让阿玉陪在你身边吧,有什么事情就交待她去做。”阿桂道:“行,那就让阿玉以后陪在我身边。”罗夫人起身道:“那你坐着,我去前院看看。”阿桂点了下头起身把母亲送到门外。阿玉跟在罗夫人身后往外走,罗夫人回头看了一眼道: “阿玉,你就别跟着去了,我一个人能走。”阿玉只好退回到阿桂身边,二个人看着罗夫人远远的走了去。罗夫人到了前院正堂,阿七和阿伟二个人就一前一后跑了来。 第227,228章 见了罗夫人,阿七急急忙忙的说道: “报,报夫人。”罗夫人看了看他:“什么事?”阿七道:“那个阿呆又偷跑了。”罗夫人坐了下去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找到阿棍人了没有?”阿伟摇了下头:“没,没有,我们找遍了整个庄园也没看到人影。”罗夫人道:“看来这次人真的跑走了。那阿呆又怎么一回事啊?”阿七和阿伟对望了一眼同时摇了下头说: “不知道,我们从后花园出来的时候看到北院墙头有一个人影往里一跳就不见了。”罗夫人一怔:“那会是呢?你们二个没有看清?”阿七道:“没看清,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到了墙前往里一看什么也没有。”罗夫人道: “真是活见鬼,什么人也没看清就这样白瞎了?是阿棍还是阿呆?”阿七和阿伟二人没有回应底着头。罗夫人道:“那你们赶快出去找人,一定把阿呆找回来。”阿七看罗夫人发火动怒用手碰了一下阿伟道: “咱们走吧,到别处看看。“二个人出了屋子往后院走。在说那家丁跑到西仓库,里面的人都在忙着往平板大车上套马。十几个民勇每人赶一辆车子往外走,阿爱走在前面。高涞跟在后面,七八个家佣分别护在左右。一行人刚出西仓库,就看到家丁跑了过来。阿爱心里一怔,我们刚装好车就来人,难道府里出了事情?那家丁跑到面前,望了一眼高涞和阿爱说道: “罗夫人让你们先把装粮的事放一放。”高涞听到这里看了一眼阿爱问家丁道:“怎么回事?这粮食都装好了呀?”家丁擦了把汗道:“府里出了点事,那个阿呆挖了个墙洞跑了。”高涞听了吃惊不小,这小子胆子还真大呀?说跑就跑了,他望着家丁道: “你们怎么看守的?怎么把人给看跑了呢,报告新姑爷了吗?”家丁道:“报了。但没看到人。只看到罗夫人和阿桂小姐在后花园的阁楼里坐着。”高涞听到这里道:“这下完了,新姑爷也出事了。”阿爱听个半懂,望着高涞道: “此话何意?”高涞走近阿爱小声道:“新姑爷一心二用,他本意是不想呆在高府当上门女婿而是另觅高就。这下好了,阿呆跑了,阿棍也跑了,阿桂小姐真是好可怜,竹篮打水一场空啊。”阿爱听到这里气的一跺脚,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阿棍还真的跑了。”说到这里对身后摆了一下手,大声道:“把车马拴在树桩上,留下二个人看守。其余的跟我去捉拿阿大和阿棍,我要为妹子阿桂出这口恶气。”阿二牛听了阿爱的话对兄弟们招了一下手: “快点。不能让阿棍和阿呆二人跑了。”众人应了声,把马拴到仓库围墙外的树桩上。岗楼上的家丁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伸着长脖子看着阿爱,高涞带着十几个民勇和七。八个家丁跑了去。阿爱带着人急急赶到正堂,看到罗夫人在屋子里团团乱转,知她心里很烦躁。就对身后摆了一下手一个人走了进去。看到女儿回来,罗夫人怔了一下: “阿爱,你不是在西仓库装运粮食吗?怎么过来了呀?”阿爱道:“听说出了点事,那阿呆和阿棍跑了?”罗夫人道:“这事你们也知道了?”阿爱点了下头:“是呀,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罗夫人道: “一个是昨天晚上不见的,另一个不清楚。”阿爱走到门外对阿二牛道:“你带人立刻封锁庄园各个路出口。”阿二牛点头应声带人跑了去。阿爱又望了一眼高涞,道:“你带几个家丁挨家挨户搜查阿呆的下落。”高涞点了下头:“好,我这带人就过去。”转身对几个家丁招了下手带人快步走开。看人走开,阿爱走到母亲身边道: “阿娘,你在这里坐着,等我的消息。”罗夫人望着女儿道:“你这动静搞的也太大了吧?这么一来,庄户里的人家全知道了此事。”阿爱微微一笑: “早晚都会被人知道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走了,一会过来。”罗夫人望着女儿带几个人走开。她一下坐在椅子上摇了下头叹气道:“这,这都是些什么事呀。阿棍和阿呆二个人说走都走了?没有一个男人是可靠的,这样我女儿以后如何见人?”她拿起几案上的茶壶就往杯子里倒水,拿起来后只倒了几滴水在杯子里,这才知道茶水已经被自已喝完了。她只好放下茶壶坐在那里发呆。 阿爱带着几个民勇从前院一直搜查到后院,她对整个庄园都比较熟悉,熟门熟路的来到弟弟睡觉的后屋院墙前。院门没有锁,东间的戴香挺着肚子在屋子来回走动。阿虹站在桌子前在一张纸上作画,几片绿叶,一枝还没画成的玫瑰。阿虹回头看了看道: “少奶奶,你看这样行吗?画的对不对?”戴香听了她的话走过去往白纸上瞟了一眼摇了下头:“这二片呆子应在花的右下方,距离太远的话,绣起来不对称。”阿虹哦了一声:“那我修改一下。”戴香笑了笑: “还是让我来吧?你什么都还没学会,有些难为你了。”说着话她走到阿虹身后接过画笔在纸上描起图画。在她的印象里,玫瑰盛开应该是这种样式,而且她还在大小姐阿爱那里看到过。她画好几片绿叶,又把花叶点缀好在中间用黄颜料点了花蕊。画完玫瑰花,戴香又在花的上方画了一只飞舞的黑色蝴蝶,更增添了一种美感。阿虹看后拍手叫好,戴香放下手中的画笔对阿虹道: “你出去把那涮笔桶提进来,我把画笔洗干净。”阿虹道:“这事我做吧。”戴香道:“不行,我怕你把笔洗坏了,还是我来吧。”阿虹只好走出屋子,到了花坛前去提那小木桶。刚一转身,听到墙角有动静,她瞅了一眼,看到一个人从假山蹿入了围墙后面。阿虹心里吃了一惊,这人是谁?怎么会跑到这里?戴香吓的大叫: “不好,有贼进院子啦。”听到喊叫的戴香急急忙忙从屋子里走出望着阿虹道:“人呢,在哪?”阿虹用手往屋墙指了一下:“往那个方向跑了。”戴香也是吃了一惊,赶忙从屋子里拿出顶门杠往那屋后墙走了去。阿虹在后面道: “少奶奶,你不要乱来,要注意肚子里的孩子呀?”戴香道:“没事,我不怕。”正说着,一个人从墙角露出头来。阿虹一看吃惊的叫了声:“你,你不是阿呆吗?怎么从新姑爷的院子里跑出来的?”听到问话,那人嘿嘿一笑走了过来,四下里看了看走到阿虹和戴香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匕首道: “不要叫喊,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我是偷偷从屋子里跑出来的。”阿虹后退了几步,一边护着戴香道:“你,你想干什么?”阿呆嘻嘻一笑:“我只想找点吃的”戴香对阿虹看了看:“你进屋把那香蕉和苹果拿来。”阿虹点了下头: “行,那你先进屋,我给他拿。”阿呆道:“你们二个留下一个。”阿虹道:“那,少奶奶进屋吧。”戴香转身要进屋,阿呆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戴香的胳膊道:“你不能走,你留在这里,让她进去拿吃的来。”戴香镇静的对阿虹道: “你进去吧。”阿虹看了看阿呆道:“你,你不能伤害少奶奶。”阿呆笑了笑:“放心去吧,我没那么坏。另外,在拿十两银子过来,要是不给银子,就别怪我对少奶奶不客气。”戴香见阿虹犹豫笑了笑,道: “快进去拿吧,银子就在箱子里面,拿十两给他。”阿虹道:“这,这银子是夫人赏给你的呀?”戴香道:“快别说了,按他的意思办。”阿虹这才进了屋。阿呆对戴香一笑,道:“你还算聪明。” 第298章改邪归正1节 戴香道: “你就放了我呗,松开我的手好不好。”阿呆放开她的手:“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我的刀子可是不认人的。”戴香道:“我听你的,说什么是什么。”阿虹拿了银子和水果从内间走了出来,刚到门口,听的院门外一声怒喝: “阿呆,你要干什么?”听到喊声,阿呆愣了一下,望院门外看了一眼,只见阿爱带三四个民勇和家丁冲了进来。看到来人,阿呆大惊失色,拿着匕首就刺向戴香。阿爱见了对戴香大喊一声: “戴香,小心刀子。”喊着手一扬,一粒小石子从手指间弹出。听的阿呆哎哟一声叫,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阿爱对着身后人喊道:“把这个阿呆给我抓住,不要让他给跑掉了。”民勇们冲了过去。见势不妙,阿呆顾不上拣刀子转身往后墙跑了去。他跑到后墙身子一纵二只手就攀住墙头就要往外跑,阿爱带人冲到身后,道: “别费劲了,给我下来吧。“说着伸出手抓住阿呆的脚一拉,阿呆就整个人掉在地上。几个民勇上前摁住他,一个人解下腰带把他给捆了起来。阿爱看了他一眼对二个民勇道:“把他给我带出去。”二个民勇上前架起阿呆往外拖,到了戴香和阿虹面前,阿爱一脚把他踢跪地上。阿呆对着戴香和阿爱道: “小姐和少奶奶饶命,放过我吧。”戴香看了他一眼道:“你有话跟大小姐说吧。”阿呆转了个身对阿爱道:“大小姐,我,我错了,你放过我吧。”阿爱道:“我跟你说过,你也答应我那件事?为什么现在又要偷偷跑掉呢?”阿呆道: “我,我是担心新姑爷杀了我啊?等着死,还不如赶快逃命。没想,又栽倒你手里。”阿爱道:“你怕他杀你?难道不怕我杀你吗?”阿呆道:“你和他不同。他是高家的新姑爷。而你已经是出嫁的媳妇,府里的事情管不了那么多。”阿爱道: “管不了,那我现在就杀了你信不信?”说着话从腰间抽出佩刀,吓的阿呆赶忙磕头大呼饶命。阿爱只想吓唬他一下,没想把他吓成这样子,她把刀入鞘走到阿虹身前道:“你陪着少奶奶进屋吧,这个阿呆交给我了。”戴香很是感激,要不是她来的及时自已的命就差点没了。阿虹扶着她进了屋,阿爱看了她们一眼对二个民勇道: “把这阿呆押回去处置。”二个民勇应了一声提起阿呆往院子外走。此时,高涞带着家丁已经把庄户闹的个鸡犬不宁。他们每进一户人家都要搜个遍。结果是人没搜到还担误了好多时间。眼看时过中午,一个家丁道: “差不多找遍了,也没看到那阿呆的样子,咱们回去吧。”高涞带人走出佃户的院门往回走。到了胡同口,就看到一个民勇跑了来说明情况。高涞听了民勇的话眉头一皱,心想这么快就把阿呆给抓住了?他带着家丁跟着来人往回走,到了前院,看到阿爱站在罗夫人身前。阿呆双手被缚由二个民勇押着,阿二牛也带着民勇从各个路口回来了。罗夫人走到阿呆面前。抬起手打了他一下,哭道: “你想干什么呀?我们高家哪点对不住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呀?你为什么这样待我们,伤害了二小姐阿桂。还要拐骗走阿玉?”阿七和阿伟正站在不远处,听了罗夫人的话义愤填膺。二个人对望一眼从一旁走了过来,阿七对罗夫人道: “夫人,这小子罪不可赦。让我杀了他。”阿伟也道:“留他也是祸害,现在就把他结果了吧。”二个人上前就要把阿呆带走处死。阿呆看到二人走到面前,突然对阿爱喊道:“大小姐。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啊。”阿爱对阿七和阿伟摆了下手,道: “你们二人退后。”阿七和阿伟只好退到罗夫人身后。阿呆走到阿爱面前,突然跪了下去:“大小姐,我以后在也不敢犯错了,当牛做马侍候你。”阿爱道:“我不要你侍候,只要改邪归正好好做人就行了。”阿呆磕了一个响头道: “小的言听必从,一定好好改造。在也不做坏,在也不敢动任何邪念。”高涞听了望了一眼阿爱道:“这小子的话不可信,还是杀了吧。”说着话,拿出绳子就要套住阿呆的脖子把人勒死。阿爱见了厉声对高涞喝道: “你这是干什么?把人给放了,不许胡来。”高涞望了一眼罗夫人对阿爱说道:“大小姐,我是在执行家法,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无关。”阿爱道:“就算是家事也不能就这样把人给处死了吧?在说,他犯什么家法至于非死不可?难道家法比王法还大吗?退到一边,这阿呆交给我了。”罗夫人对高涞道: “好了,你退下吧,把阿呆交给阿爱处置就行了。”高涞只好收了绳子退让一边。阿爱望了一眼阿二牛,道:“这阿呆交给你了,可要给我看守好了。”阿二牛嘻嘻一笑对阿爱拱了下手道:“大当家放心吧,他跑不了,也不敢跑。”说完走到阿呆面前,给他解了腰带。阿呆很是感激阿爱的宽宏大度,不杀之恩,对着阿爱抱了下拳。阿爱看了看天,对他道: “跟我回段家庄吧?”说完又走到母亲面前说道:“时间不早,女儿要押运粮食回段家庄民勇团了。”罗夫人点了下头:“好吧,你一路之上要多加小心。”阿爱就此和母亲告别,她对阿二牛道: “你把我的马牵过来。”阿二牛从马厩牵出马来到她身前。阿爱拍了拍自已的坐骑,翻身跨上掉转马头对民勇们挥了下手道:“上路吧,我们尽快赶回段家庄。”民勇们押着粮车带着阿呆出了高家庄往段家庄走了去。罗夫人看女儿和车队出了庄,对高涞道: “你带人送送她吧,万一路上出了事,也和有个照应。“高涞对罗夫人点头转身带着家丁们操着刀枪走开。阿七望了一眼罗夫人,上前道:“夫人,那我和阿伟二个人呢?”罗夫人道:“你们就留在庄园照顾一下家吧。”阿七只好点了下头对阿伟道: “咱们走吧。”阿伟和他正要走,罗夫人道:“你们二个留下来,就在这里守着。”阿七和阿伟对望一眼站在正堂门前,罗夫人看了看他们这才进了屋。 阿爱带着阿二牛押运着粮车很快出了庄园。此时的佃户们都在各个田地里忙碌,有的采摘最后的春茶,有的在播种春苗,有的在菜地里收割成熟的菜叶。竹藤架下的黄瓜挂在下面很喜人,韭菜开着白花,萝卜苗绿油油随风摇摆。由于沿海一带海盗出没频繁,很少有渔民敢出海捕捞,吃的鱼多数是内陆江河渔民提供的干货。为了自卫家园,佃户们一边种田一边拿枪准备随时应付进犯的倭寇。东山口的山贼一直是附近村寨民众的心病,他们冷不丁就会从山里杀出来,抢了东西后就跑。对于这伙山贼,民众又恨又怕,整日提心吊胆。好几个村落的保长联名请求县里派兵围剿,信是发出去了就是不见回音,也没个着落。那青草山的驻军又在干什么呢?其实,青草山的驻军属省司指挥,没有省司令指挥的命令,他们不敢随便调派人马围剿。知县手下只有三班衙皂和守防的一小队城防兵,但他们面对强大的倭寇也是无可奈何。 阿呆走着脚步就慢了下来,跟在后面的阿二牛上前推了他一把,喝道:“快走,跟上去,别掉队。”阿呆回头看了看对阿二牛笑了笑:“有些累了,别催,咱不是正走着吗?”阿二牛瞪了他一眼:“别废话,跟上去。”阿爱走在最后,看着阿二牛道: “怎么了?你们吵什么呀?”阿二牛回头看了看她,指着阿呆道:“这小子不老实,走路磨磨蹭蹭的。”阿呆听了回头对阿爱道:“大当家,我的鞋子里落了小坷垃把脚都刺痛了。”阿爱道: “鞋子脱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不就行了?”阿呆对阿二牛道:“你看看,大当家多好,你怎么凶巴巴的呀?”阿二牛上前扬起手道:“你敢说我不好?”阿呆对阿爱道:“大当家,阿二牛又要打人。”阿爱对阿二牛道: “改一改你的犟脾气,有理就跟人家讲理,没理要学会忍让,不要动不动就动手打人。”阿二牛哦了一声走到前面去了,阿呆弯下腰脱下鞋子把里面的小坷垃倒掉。山区的土路不好走,坑坑洼洼,车子颠波的很厉害,轮子发出咯吱啾呀的响声。看阿二牛跑到了前面,阿呆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现在终于没人监视自已了。他走到阿爱身旁,笑道: “谢谢你啊,大当家。”阿爱看了看他:“谢我什么呀?”阿呆道:“谢你救了我一命,我应该相信你的话,不该再一次逃跑。可是,实在害怕新姑爷杀了我,” 第299章改邪归正2节 阿爱道:“这么说你悔改了,以后在也不做坏事了?”阿呆道: “真的,我发誓,以后在也不做坏事了。”阿爱听了一笑:“不做坏事就好,那你以后做什么呢?”阿呆道:“我要和你一起共事,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阿爱点了下头:“我们是民勇团的战士专门对付倭寇,你愿意加入吗?”阿呆高兴的道: “我愿意”阿爱道:“愿意就好,你有什么看家本领吗?”阿呆道:“我会和人打架摔跤。”阿爱道: “摔的好也不错,收下你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干,兄弟们不会亏待你的。”阿呆应了一声跳着跑到车队前面去了。民勇们看他又蹦又跳都吃惊的望着,阿二牛回头看了看停下脚步。他走到阿呆身边,道: “什么事让你高兴这样子?“阿呆指了一下骑在马上的阿爱道:”大当家已答应我当民勇团的战士了。”阿二牛道:“就为这个高兴呀?你可不能怕死,民勇团不是这么好当的,随时都有性命危险。那倭寇的弯刀可是没长眼睛,碰着就会出血,人头落地。”阿呆拍了拍胸膊: “咱不怕什么倭寇,你们敢冲阵杀敌咱也敢冲阵。”阿二牛道:“你就瞎吹了吧?别在我面前装英雄了,有本事跑过我就算你有勇气。”阿呆道:“跑就跑。”阿二牛见他当真嘻嘻一笑道:“以后在跑吧。”阿呆道: “不行,就现在。”阿二牛道:“你的脚不痛了?”阿呆道:“好了,不痛了。”阿二牛笑笑对他点了下头:“那行,我说一二三,咱们一起跑。”阿呆和他并排一起,听的阿二牛一声大喊:“开始,跑。”他就一下冲了出去。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前跑,看的赶车的民勇不停的为他们二人喊加油助威。这阿呆果然跑的快。如同一个飞毛腿一般,把个阿二牛远远甩在后面。 阿二牛跑着跑着就停了下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回头一看,他们离车队已经很远了。阿二牛怕出意外,对着阿呆喊道: “阿呆,你给我快跑回来,不要在往前跑了,我输给你了。”那阿呆听到呼喊停了下来。他四下里张望,看到自已站在一个小山坡上。路二边都是茶林和成片的桑林。这路往西延伸过去。往南是延绵的群山,往北也是延绵的山峦,曲岭河穿过大片谷田贯穿东西。阿呆站在下坡的路口静静等着后面的车队赶来,他这一站就是大半个小时。就在他要坐下休息的时候,听的一声尖厉的口哨声从西南方向传来,他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眼睛往声响望过去。只见尘灰飞扬,十几匹快马哒哒奔了过来,马上的人个个黑衣蒙面。手里挥着长长的弯刀。看到这里,阿呆吃惊的啊了一声,心想不好,山贼过来了。他赶忙往车队跑了去。边跑边喊: “大当家,不好了,有山贼杀过来了。”他一口气跑到车队前,阿二牛听了也是大惊失色。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押车的民勇一下乱作一团,不知所措,还是阿爱镇静自如。望着黑衣人远远的往这跑来,她对阿二牛道: “你带人赶快隐藏起来。”阿二牛道:“你,你怎么办?”阿爱笑了笑:“别管我,听我口令行事,只要我吹一声口哨你们就大喊着冲杀上来。”阿二牛道:“好,听你的”说着话对众民勇道: “快,大家分散隐蔽,注意不要暴露,听口令行事明白了吗?”众民勇齐声道:“明白了。”阿二牛一头扎进路边的草丛,民勇和高府的家丁们也分散隐蔽起来。阿呆看着只剩下自已一个人了急急忙忙跑到阿爱马头前,道: “大当家,我,我怎么办?”阿爱道:“你哪里也不要去,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看我眼色行事,不要慌张沉着应对。”阿呆应了一声站到了她马后面。阿爱端坐在马背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刀柄,两眼望着前方。尘烟飞扬处,十几个黑影渐渐的近了,阿呆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不住的安慰自已,一定要沉住气,还不一定谁怕谁呢? 这一伙黑衣人跑到山坡处停了下来。他们发现了阿爱和十辆装运粮食的大车,其中一个用手一指道:“柯当家,又要发财了,你看前面正好有押运粮食的车队。”这十几个人正是东山口柯二五一伙,他们平时出行都是一身黑衣黑罩蒙面,民众见了都叫他们黑衣山贼。柯二五对身后看了看,道: “赵四,你带人过去看看,这是属于哪一方面的粮队。”赵四点头应声挥着刀往前跑了去。他一口气跑到车队前面,只见车子不见押车的人,他心里一愣,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看阿爱,大声道: “你是何人?怎么会单独在这里?这是谁的车子和粮食,从何而来?”阿爱听了他的话道:“你又是何人?谁让你过来的?难道不怕死吗?”赵四听她口气如次强硬四下里张望了一眼后退了几步道: “我是东山口的,这位姑娘我劝你快放下粮食逃命去吧。”听了他的话,阿爱呵呵一笑:“好一个大胆的毛贼,口气不小。你若是想活命,我劝你赶快离开,不要自寻死路。”赵四正要说话,阿呆突的从平板上跳了下来,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握着拳头也不说话。吓的赵四掉转马头赶快往回跑,他一口气跑到柯二五面前道: “二当家,咱们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柯二五听了一愣:“怎么回事?发现什么情况了?”赵四道:“前面三里地之外是押送粮食的车队,我数了数也有十辆大车,里面装满了粮食。”柯二五道: “这是好事呀?把粮食给我运回东山口。”赵四道:“当家的,我看还是算了吧。”柯二五道:“什么?算了,出来是干什么的呀?咱们出来不就是搞点外财的吗?怎么能空手回去呢?兄弟们,过去看看。”赵四道: “当家的,还是别去了,只看到车子不见人哪?我怀疑有诈,落入圈套。”柯二五瞪了他一眼道:“胆小鬼,有什么好怕的,过去看看”赵四只好跟在后面往那车队走了去。柯二五走着,身后的一个黑衣人道: “当家的,这赵四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还是小心行事为好。”柯二五道:“哼,你们这不是灭自家的威风吗?有什么好怕的,走。”说着一拍马背跑了过去,赵四只好和十几个黑衣人跟了去。柯二五跑到阿爱面前还是着实吓了一跳,十辆车子就只有二个人,一男一女护在车子前面。一个端坐马背上,一个站在马旁赤手空拳。柯二五正要问话,听阿爱问道: “柯二五,你还认识我吗?”柯二五和众黑衣人吃了一惊,没想眼前的女子能喊出当家人的名子。柯二五听了一怔道:“你,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子?”阿爱一笑:”柯二五,你这狗贼,来的正是时候呀,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想抢粮食吗,那就过来抢吧。”柯二五这才意识到处境危险,他四下里看看,这一看吓了一跳,草丛里,茶林里到处都是人影,难道他们设计好了埋伏?看到这里,柯二五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赵四近前道: “当家人,怎么样?咱们要不要后撤?”柯二五没有答理他望着阿爱:“你到底何人?报上名来。”阿爱道: “我是段家庄民勇团的阿爱。”赵四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对柯二五道:“这个女人好厉害的,咱们快走吧。”柯二五还是没有答理赵四,对身后招了一下手:“兄弟们,给我上,抓了这个女人。”黑衣人不敢轻举妄动,柯二五正要发怒,听的阿爱吹了一声口哨。听的草丛里一声大喊: “兄弟们给我杀啊,活捉贼首柯二五啊。”阿二牛第一个跳了出来,他挥着刀向黑衣人砍了去。阿呆也纵身跳了过来,一把揪住一个黑衣人衣领,顺手把刀夺在手里大叫:“杀呀。”柯二五大惊失色赶快带队后退。阿呆把黑衣人揪下马来,就要一刀劈下把人砍死,那黑衣人连滚带爬往前跑,抓住缰绳急急跟在马后跑了去。阿二牛看人跑远带人就要追,阿爱对他喊了声: “给我回来,不要在追了。”阿二牛只好带民勇退了回来,眼睁睁望着柯二五带队越跑越远,消失在一片丛林中。阿二牛走到阿爱面前道:“当家的,怎么不让追了啊?放跑柯二五那小子太便宜他们了。”阿爱听了一笑: “咱们见好就收,眼下的任务是尽快把粮食押运回庄。不能让柯二五发现我们的底细,要是知道我们只有这些人,他肯定会带人回来报复。”阿二牛这个时候才明白阿爱的用兵之计,他佩服的翘起大拇指道: “果然是机智有谋啊,实在让在下心服口服。” 第300章途遇黑衣人1节 阿爱对他笑了笑,对阿呆望了一眼:“你表现的还不错,临危不惧。”阿呆被夸的不好意思,挠了一下头皮嘿嘿笑了起来。阿二牛也对阿呆道: “你小子还真有能耐,见了山贼也不害怕,要换了别人还不是吓的尿裤子。”阿呆听了望望阿二牛道:“我哪有什么能耐呀?这不还是当家人做出来的榜样,有她在我还怕什么?”阿二牛道: “说的有理,不错。以后跟着当家人好好干,杀出咱们段家庄民勇团的威风。”阿呆听了一笑,对阿爱道:“你们押车尽快赶往段家庄,我在前面望风,只要有情况我立刻通报。要是山贼杀回来了,我就一声长长的口哨回报大家。”阿爱道: “好吧,就这样。兄弟们,快押运粮车回庄。”众民勇推起车子赶起马往前急急走了去。阿呆跑到前面站到最高处,守在黑衣人远去的路口不时张望。上了山坡,粮车行起来非常吃力,阿爱不得不和众兄弟在后面用力推。那马也是后蹄蹬地用足了力,好不容易上了坡,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下坡的时候,车子和马轻松多了,众人赶着马往段家庄飞快走了去。回到段家庄,庄民都迎了出来。段保长和社长带着乡兵也迎出庄子,阿豆腐站在人群里对着阿二牛抱拳。看到阿豆腐,阿二牛走了过去,二人如亲兄弟一样抱在一起。阿豆腐拍打着阿豆腐的后背道: “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阿二牛对他一笑:“有阿爱在,我们能出什么事?刚才半道上发生的一幕才让人命悬一线呢?”听的阿豆腐吃惊不小:“什么意思?你们遇到山贼了?”阿二牛点了下头: “是啊,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当家人沉着应对,兄弟十几个怕是回不来了。”阿豆腐松开阿二牛上上下下看了看道:“你,你没事啊?这不是好好的吗?”阿二牛道:“是好好的,咱的命大。”正说着,阿爱走了过来。对阿二牛和阿豆腐道: “你们别聊了,快招呼高府的兄弟们到保甲公所休息喝茶。”阿二牛点了下头对阿豆腐道:“咱们过去吧”说着对众家丁招了下手道:“高家庄的兄弟们,请跟我来。”家丁们聚到一起跟着二牛往公所走去。段保长和社长走到阿爱面前拱手相迎,段保长道: “阿爱,你可终于回来了。”阿爱听了一笑回礼应道:“是呀,回来了。大当家段老伯人呢?”保长见问道:“他呀,闲不住,在公所忙着呢。你带兄弟们快回公所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顿。”阿爱对他一笑,对押车的兄弟们道:“咱们把车赶进公所。”众民勇纷纷推车牵马往公所走了去。段保长和社长带着乡兵也跟了去。众庄民见人都走了散开各自回家。阿爱推着一辆粮车走在最后面,那阿呆也推着车子往前走。阿二牛和阿豆腐到了公所门前,见炊事房冒着烟火就跑了过去。几个人正在忙碌,段老伯往屋里抱柴,老阿婆正坐在灶前烧开水。阿二牛人还没到灶前高声喊了一声: “段老伯,你还在忙着呀?”听到喊声,段老伯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阿二牛顿时眉开眼笑抱着柴站在门口道:“是你回来了啊?”阿二牛道:“是呀,我们回来了。”段老伯抱着柴进屋。把柴放到灶前对老阿婆道:“阿婆,咱们的阿爱回来了。”阿婆高兴的站了起来往门外看了看道: “真好,回来了就好,这水眼看就要开了。”阿二牛对灶房看了一眼对众家丁招了下手:“进屋歇息吧。”众家丁跟着他进了大屋子。里面的板凳和桌子是现成的。段老伯从外走进来给大家一一拱手相见,问道: “你们都是高家庄的仆人?”家丁们纷纷点头。阿二牛对他们道:“各位兄弟,这位就是我们民勇团的大当家段老伯。”众人拱手见礼。段老伯从桌子上提起一个陶壶往外走。此时,老阿婆已把水烧开。段老伯拿开锅盖。然后从陶罐里抓了一把茶叶投放进去。待水变成深绿色后他拿起勺子往陶壶装水,这一大锅水够众民勇喝的。提了水返回大屋子,阿豆腐把洗涮干净的陶碗一一摆放到桌子上。倒了水。段老伯放下茶壶道: “好好休息吧,我也不能在这里陪着大家。”一家丁道:“当家人,你有事就忙吧。”段老伯走出大屋子。走到院子,看到粮车已经从外走进来了。一下有了这么多粮食,段老伯很是开心,民勇们终于可以衣食无忧睡个安稳觉了。进了院子,粮车排成二队,段老伯迎上去对着民勇们拱手道: “辛苦你们了众兄弟。”众民勇有的擦汗,有的用衣角搧风驱热。阿爱带着阿呆走了进来,段老伯见了问阿爱道:“这位是谁?也是押粮的高家人?”阿爱听了一笑:“是的,他以后就不回去了。”段老伯道:“哦,这是为何?”阿爱道: “他啊,以后就是咱们民勇团的成员了。”阿呆上前道:“不知老伯欢迎不欢迎?容不容纳我这个外乡人?”段老伯听了他的话笑道:“只要为了抗倭大业我们都是欢迎的。快进大屋子休息喝水吧,天气这么热,走的也累了。”阿爱也对阿呆道: “进屋歇息着吧,这里条件简陋,没有高家庄富裕。”阿呆道:“在简陋也不怕,我能吃苦。”阿爱道:“跟我进屋吧。”阿呆跟在她后面往大屋子里走,众家丁和民勇正坐在桌了前喝茶水。看到阿爱进来,有的就要起身施礼。阿爱摆了下手道: “大家不用起身,坐着休息吧。”阿二牛从桌子上端起一杯水道:“当家的,你也累了,这茶水喝了吧。”阿爱接过看了看阿二牛呷了一口水道:“比起以前你的变化可真大呀?”阿二牛不好意思笑了笑:“这不都是当家人努力的结果?想起我以前,又懒又赖,贪生还怕死。现在咱也是响当当一个男子汉了。”阿爱看了看他坐了下去:你就自夸吧,也不害羞。阿二牛道: “我哪敢自夸,我说的是实话。”阿豆腐道:“二牛变化就是大,比我强多了。”阿二牛看了他一眼:“是吗?我怎么就没什么感觉呢?”阿豆腐听了一笑:“你要是有感觉就成神了。”听的阿二牛哈哈大笑。阿爱走到阿豆腐面前,道: “你们也别聊了,去灶房帮忙做饭,让大家早点吃饭,咱们还要卸粮食。“阿豆腐听了往外走,阿二牛追了过去:”等等我,咱们一起过去。“阿豆腐道:“你去干什么呀?好好在这里呆着吧。“阿二牛道:”我也要帮着做饭。“阿爱道:”就让他去吧。“阿豆腐和阿二牛一起走了出去。阿爱喝完茶在登子上坐了一会感到放松多了,一天的劳累让她的身体真有些吃不销。如果不是骑马,怕是要累趴在地上回不来了。坐了一会就听到门外吵吵嚷嚷的,阿爱心里一怔又出什么事情了?她起身往门外走,到了院子里,看到段王氏提着竹篓带一帮妇女走了进来。女人们有的背着菜篓,有的抱着青菜,有的提着米袋子。看到这里,阿爱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段王氏见问嘻嘻一笑走到阿爱面前道:“听说民勇团的兄弟们回来了,俺们这些女人在家闲着无事就带些菜呀米呀什么的过来慰劳一下。”阿爱道:“来的人也太多了吧?那好,去灶房帮忙做饭吧。“段王氏对女人们一招手道:“听当家人的安排,咱们过去吧。”女人们嘻嘻哈哈跟段王氏走了去。看到段老伯正在烧火,段王氏走过去拉住他的手道: “起来吧,你休息一下,让俺们来做。”段老伯只好起身对段王氏笑了笑:“那好,我走了。”段王氏拿起一根木柴往灶膛里一塞坐到草垫上烧起火来。一下来了这么多女人帮忙,老阿婆轻松多了,只要她张张口指点一下怎么做就行了。十几个女人有的忙着蹲在水盆前洗碗涮碟子,有的忙着摘菜,有的忙着淘米入锅,有的忙着切菜。没多大功夫,各种美味佳肴就已准备完毕,一个长案板上摆满了色味香浓的菜。 看时间差不多了,太阳也要落西。阿爱让人摆上酒席,众民勇和家丁围着桌子就吃了起来。阿爱和段老伯,老阿婆,阿呆,阿二牛,阿豆腐共坐一桌。看到段王氏和几个女人还在忙碌,阿爱招呼了一声道: “段媒婆,你也休息吃饭吧。”段王氏把汤盆端上道:“不了,俺们还是回去吃吧。”阿爱只好作罢,吃完饭,阿爱又带民勇和家丁忙着卸粮食。民勇们和家丁走到平板车前,先把马卸下拉到院前石槽前吃料喂水。他们把马卸下后这才开始卸运粮食,一袋粮食100斤,每人扛了一袋往东库房走。 第301章途遇黑衣人2节 段老伯由于年纪大,体力吃不消,阿爱怕他受伤没让扛运粮食。阿爱开了东库房的门,众人把粮袋搬了进去。阿爱指挥着把粮食堆放码好,并做了标记。堆放好粮食,阿爱忙着给家丁们打地铺。忙着疲惫的阿爱,段老伯端着汤盆走了过来道: “你也休息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阿爱点了下头道:“那行,我回去休息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些粮食,你一定派人守好。”段老伯道:“我会安排人轮流值守这粮库,你放心回去吧。”阿爱这才出了粮库回到大屋,段王氏带着女人们正在忙着收拾桌子,清扫地上的残物。看到阿爱回来,段王氏挺起腰道: “当家的,你怎么还没回去休息?”阿爱道:“一会就回去。”段王氏笑了笑把地上的脏放用箥簱拖了出去。老阿婆收拾完灶房走了出来,阿爱道:“你也休息吧,别这样忙了,看把你给累的,吃好饭了吗?”老阿婆道: “吃了些剩菜。”阿爱道:“咱们回家休息吧。”阿婆四下里看了看:“都安排好了?”阿爱点了下头:“这里交给段老伯吧,咱们走。”阿婆和阿爱一起出了院子往家走去。看人走了,段老伯安排民勇守在库房,并在公所院外布置了暗哨。 在说那柯二五半道上遇到阿爱,本想把粮食劫了去。没想阿爱如此镇定,心想这其中一定有诈就没有冐然上前动手。看来这阿爱早有准备,他在一看路两边草丛和茶林里全是人,也不知埋伏多少心里更是没底。赵四更是胆怯如鼠,听到阿爱一声口哨响就吓的面如土色。柯二五怕中了埋伏赶忙带着黑衣人仓皇逃蹿,一行十几人骑着马往南逃到一个山口才停了下来。柯二五叹了一口气,道: “今天又白忙乎了,什么也没捞到。”赵四正守在他身后,道:“东去十里就是高家庄。往西六里就是段家庄,不如趁乡民吃午饭时候咱们杀入庄里打他个措手不及。”柯二五道:“现在段家庄防范很严,怕是进去了出不来呀。”赵四道: “不如去高家庄。”柯二五道:“这又为何?”赵四道:“高家庄你去过,也熟悉。在说,高庄主是个很有钱的人。咱们去了,一定会从他家里拿到好东西。”柯二五又摇了下头:“你没听说高家庄的佃户都是刁民吗?防的可严了。”赵四道:“是啊,我有些不明白,佃户们怎么对高庄主这么好?”柯二五听了一笑: “不还是高庄主这人心眼好吗?要吃给吃,要穿给穿,佃户们感恩戴德啊。”赵四道:“这。这可就难办了。不如去青草山看看,那里有座万福寺,香火也不错,一定很有钱。”柯二五摇了下头: “你这是找死啊?没听说过万福寺里有会武功的僧人吗?尤其是那个法号元智的和尚,武功高强不说,还养了一伙武僧,只怕咱们这十几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赵四听了嘻嘻一笑:“打不过?咱们就来个突然偷袭,放火烧了他们的寺院。”柯二五看了看他大摇其头道:“太过鲁莽,烧了寺院有何用处?这样一来。就会增加他们对我们的仇恨。我想啊,最好不要打扰他们,回东山口暂行休息。”赵四点头应声,就在他掉转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走来二个人。赵四高兴的对柯二五一笑。用手一指说道: “二当家的,你看那里是什么?”柯二五顺着他的手一望,果然看到从西边段家庄的路口走过来二个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往东走去。走在前面的一个人身穿黑色带红绸缎长袍。戴着一顶蓝丝小帽。身后的一个象是家佣,身上背着一个包袱,还斜挎着一个水葫芦。这会是什么人呢?怎么敢大模大样的走乡间土路?赵四走近柯二五道: “二当家。一看就是有钱的主,要不要把人抓住勤勒索些钱财?”柯二五听了一笑,抬头又看了一下天对身后的黑衣人一挥手。黑衣人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催马往那二个人奔了去。那二个人正往前赶路,根本没在意黑衣人已经向他们逼近。当他们有所发觉时,黑衣人已经快到眼前了。身后的家佣听到马蹄声头一看心里一下慌张起来,大叫道: “高庄主,不好,山贼杀过来了。”听到家佣的喊声,高庄主也是脸色大变啊的一声叫道:“快走,快回庄。”这二人是谁?正是高家庄的高庄主和他的一个家丁,二个人到了赵家庄后因朋友出门在外只好悻悻而归。没想走到段家庄东边的路口遇到山贼,主仆二人吓的脸色苍白催马往前急急跑去。赵四见了对众黑衣人大叫: “快,抓住他们二个,不要让人跑脱了。”众黑衣人叫着喊着往这边围了过来,尘土飞扬之处只见黑色的影子。家人护着高庄主往前跑着,可他们二个哪里跑的过黑衣人。没多大功夫,十几个黑衣人就一窝蜂的似追赶上来。赵四一下挡住了二人去路,听的他一声哟喝: “给我站住,还往哪里走?”吓的高庄主差点从坐骑上摔了下来。他身子一哆嗦回头看了一眼,那十几个人正形成包围圈把自已给围了起来。高庄主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挡住了去路?”赵四嘿嘿一笑,扬晃了一下手里的马鞭笑了笑:“你就是高家庄的庄主吧?”没想自已会被认出来,高庄主心里更害怕了,道:“你,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赵四笑了笑,指了指他身后的柯二五道: “你好好看一看,他你认识吗?”高庄主回头看了一眼摇了下头:“这,这位我不认识。”赵四道:“不认识更好,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从东山口来的。”听到东山口,家佣吓的脸色灰白哪还敢多说一句。高庄主道: “你,你们是土匪?要怎么样?”赵四道:“怎么样?有钱的放下钱,没钱的留下人。”高庄主对家佣看了一眼:“你,快把包袱打开看看里面还有多少钱子,全给他们吧。“男家佣点下头赶快取下包袱打开,只拿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赵四看了不屑一顾,用手一挡道: “哼,这么有钱的户就只给这么一点银子吗?欺负叫花子还是打发要饭的呀?”家佣看他不收钱回头望着高庄主道:“老爷,这,这怎么办?”高庄主拱起手来对赵四一笑道:“这位爷,我们来去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银子呀。只有这么多了,你看是不是暂先收下,改日登门拜访重金酬谢?”赵四听了他的话望着柯二五道: “二当家,你看怎么样?可以答应让他们走了吗?”柯二五听了眉头一皱两腿一夹马肚向前走了几步站到高庄主面前道:“放你可以,但是,让我们如何才能相信你呢?”赵四道:“是啊,高老头?你怎么才能让我们相信你的话呢?”高庄主道: “在下以人格担保,说话算数。”柯二五听了哈哈一笑,他的笑声让高庄主毛骨悚然。柯二五笑完,对身后一招手:“先把他给我抓起来。“高庄主听了赶忙往后退,看到一个空子就要跑出去。赵四一下用刀挡住了去路,身后二个黑衣人跳下马上前把高庄主拉到地上,一个掏出绳子就要捆人。家佣见了大叫: “你们不要捆我老爷,要捆就捆我,要抓我就抓我,我跟你们走。”赵四听了走过去把人从马背上扯下揪住衣领扬手“啪”甩了一个嘴巴道:“捆你?你值几个钱?赶回高家庄让夫人准备一万两银子过来赎人,给予二天期限,到时候我们可就要撕票了。”家佣赶忙跪倒地上道对着柯二五和赵四叩了几个头拱起手道: “大老爷,行行好,小的求你们了,放过我们高老爷一把吧。”赵四听了一笑跳下马一脚踢了过去,把人踢翻地上,又一手把人提起来“啪,啪”打了二个耳光往地上一推一只脚踩在身上道: “听清楚了,宽限二日,到时候交不上钱你的高老爷可就没命了。回去告诉夫人,让她好好准备,是要钱还是要人随她的便。”家佣哭着爬起扑倒赵四面前一下抱住他的腿道:“这位爷,发发慈悲吧,放过我家老爷吧。”赵四嘿的一声,一抬脚把人踢翻地上。高庄主见了心里很是悲痛,对赵四吼道: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的佣人。”赵四听了一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高庄主的坐骑道:“这匹马真不错呀,日走五六百里应该没问题。有钱人骑好马果然没错,你的家人我们放了,让他回去准备银子吧。”高庄主对家佣看了看道: “你回去吧。”男家佣从地上爬起,抹了眼角的泪水走到自已马前。柯二五挥了下手让黑衣人闪开一条道,家佣含泪望着高庄主跨上马。 第302章装疯卖傻1节 高庄主被二个黑衣人押着使了个眼色道:“去吧,回去吧,让夫人准备一万两银子。”话说到这里又望着柯二五道: “这位爷,要是银子到了,我们在什么地方进行交易啊?”柯二五听了一笑:“只要银子到了,我们就在这里交易,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接应查看。”高庄主道:“行,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柯二五听了连连点头: “好,爽快,你高庄主果然是个爽快人。”高庄主对男佣道:“你去吧。”男佣应了一声往前走了去,没想走了一段路他发现地上有散落的谷粒和平板车的木轮印。这难道是高阿爱从家里把粮食运回段家庄了?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段家庄,掉转马头往段家庄跑了去。高庄主见了百思不得其解,喊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没有回应,赵四也觉的奇怪,这家伙不往东走怎么往回走去段家庄了呢?他于是也喊了起来:“喂,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家佣回头看了看嘿嘿一笑表情很是怪异。柯二五怕他使什么计谋,忙对赵四道: “你带人把他抓回来,不能让他跑了。”赵四道:“咱们手里不是有高庄主吗?怕什么?”柯二五道:“送信的跑了,咱们怎么要银子啊?”赵四道:“这,这还不好办,派一个人去高家庄通报消息不就行了?”柯二五道: “那你去吧。”听了他的话赵四脸色发白连忙摆手道:“这,我不行,我对高家庄不熟悉,万一走迷了路怕是回不来了呀。”柯二五听到这里哼了一声道:“你就会油嘴滑舌,一个软骨头而已。”赵四道: “还是让我追那男佣吧。”高庄主听了一笑对赵四道:“别费心机了,我那男佣有疯牛病,神志不清,要是犯起病来会咬人的。”听了高庄主的话柯二五心里一惊强装笑脸道:“不管有什么病。你现在已经落入我们手里,就的乖乖交银子。”高庄主道: “那你们抓我也没用,也是要不到银子的啊?”赵四道:“什么意思?不交银子就杀了你。”高庄主道:“杀了我也没用,我也是要快死入土的人了。我就是刚从西乡镇看病回来,大夫说我活不了几天。”赵四听到这里望了望柯二五道: “二当家,我看还是把这老头放了吧。”柯二五道:“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把人给我捆好带往东山口,什么时候交银子什么时候放人。”赵四点了下头对二个黑衣人道:“把这老头放到马背上托回去。”二个黑衣人架起高庄主把人放到马背上,一个人牵了马缰在手。柯二五望着家佣跑去的方向,对赵四道: “这家伙**是装疯。带人快把他给我抓住。”赵四得令带着三四个人追了过去。高庄主被人抓住心里很是郁闷,又害怕又不安。他心想这伙暴徒会把他弄到哪里去?会不会杀了他,要是自已死了,妻子,女儿和儿子怎么办?更让他懊悔的还在于,家里人并不知情,自已也没安排后事或立下遗嘱。家里的财产应该归谁,谁来接管高家的事业?交给儿子高汴那肯定不行,他一个游手好闲之辈。做起事来也不负责任。要是让他接管家业,岂不是坐吃山空?对了,自已的女儿阿惠不错,聪明伶俐。想到这里他又犹豫起来。为什么?因为阿惠是个女儿身不能继承父业?那个阿棍怎么样?根据自已的观察,这人也不错,但不是自已的儿子。高庄主思来想去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自已的马面对陌生人有些怯生走的很慢,黑衣人拉着马走的也费劲。不时的回头哟喝二声。高庄主担心被他们拉到东山口进了贼窝,心里一急就喊叫起来: “你们这些贼子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快放下我,放下我。”一黑衣人听了嘿嘿一笑。扬起手中的马鞭“啪”抽了过去,这一鞭打在高庄主后背上,痛的他哎哟一声叫。柯二五笑了笑道:“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只要交了赎金就放了你。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到你的,把你这个有钱人杀了太可惜。”高庄主抬起头对他呸了一声道: “你们这些狗崽子要杀就杀了我?我是不会给一分钱的。”一黑衣人上前抬起手“啪”打去一拳:“你这老家伙还嘴硬呀?待一会就让你尝尝摇铃铛的厉害。”柯二五对那黑衣人摆了下手道:“算了,别打伤了这位高老爷,要对他客气点。要是伤了他,咱们的银子可就更不好要了,怎么说也要讲些道义。”黑衣人嘿嘿一笑应了一声是。一行人很快来到一片林子,高庄主只感头皮发麻,太阳晒的他浑身冒汗。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由于被捆着手动弹不得又酸又麻又痛似乎失去了知觉。这些天杀的狗贼,今天这么倒霉呢?怎么就遇到了这一伙强盗呢?高庄主迷迷糊糊之中就被人从马上拉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二个黑衣人分别站在身后,柯二五坐在一块石头上,另外的黑衣人都站在大树下。高庄主四下瞧了瞧,天哪,这里不正是去往东山口的路口吗?柯二五对黑衣人道: “就在这里守着吧,大家好好休息一下等赵四回来一起回寨。”众黑衣人就地而坐,有的趴在草地上,有的倚在树上,有的二个人面对面坐着。一个黑衣人从腰间拿出水葫芦喝了几口水,高庄主此时也感到口渴。黑衣人看了看提着水葫芦走了过去对高庄主嘻嘻一笑,道: “高老头,想不想喝水呀?只要喊一声爷,就给水喝。”高庄主瞪了他一眼呸了一声道:“就是死我也不会喝你的水。”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在理会这个黑衣人。柯二五见了对黑衣人道:“这人性情刚烈你不要理会他。”黑衣人点头退到一边,高庄主突然感到发晕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众黑衣人见了一下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句叫喊起来:这老头怎么了?犯什么病了?不会是热死了吧?柯二五从石头上站起身走了过去,看了看高庄主的脸色道: “这家伙是热的,快,快拿水给他喝,不要让人死掉了。”黑衣人赶快拿了水葫芦跑到高庄主身边,他蹲下身子把葫芦嘴塞入他嘴里。好了几口水,高庄主神情好了许多,黑衣人又给他喝了几口道: “这老头命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柯二五道:“把她扶到阴凉处,不要被太阳晒着。”黑衣人架起高庄主把人拖进大树下。高庄主哼哼呀呀的呻吟着,柯二五看他很难受笑了笑走过去道:“高老头,你这么经不起折腾啊?要是死了可怎么办?”一个黑衣人也凑过来道: “要是死了我们可就得不到赎金了,拿到赎金后在死吧。”高庄主没有理睬他们底着头在那里哼哼。赵四带着几个黑衣人紧紧在后面追赶那个家丁,眼看越来越近,家丁心里很着急。他看到一片松林就一头钻了进去,马儿在松林里狂奔,不时的嘶鸣。赵四见人进了林子对后喊了一声: “给我追,不要把人放跑了。”黑衣人叫着追了进去。家丁见甩不掉黑衣人心里很着急,额头沁汗。他往北一拐到了一个小山坡,一拍马冲了过去。赵四也不紧不慢的追着,眼前出现一个村庄,家丁一下钻入打谷场柴草垛不见了。没想这里的谷草垛一个接一个,还有柑蔗捆子码起来的垛。进了这谷草垛,家丁赶快跳下马躲藏。他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没有人然后对着马狠狠拍了一下,那马咴儿一叫撒腿往北跑了去。听到马叫,一个黑衣人道: “快,快,这家伙往北跑了。”赵四带人追了去。追出谷草垛场,只见那马空无一人正往不远处的村庄跑。这个村庄正是段家庄的南山坡地,此时巡防的民勇团冯书生正带着一伙人往这边走了来。他们听到马的叫声很是诧意,这里怎么会有马叫?冯书生四下里看了看对着身后摆了下手道: “有情况,快隐蔽好。”听了他的话,众民勇分散开始隐蔽。冯书生躲到一个树背后往前观察,只见四五个人骑着马往这里走了过来。一身的黑衣,手里持着刀蒙着面,这会是什么人呢?他一下想起来,这不会是东山口的山贼摸过来了吧?想到这里,冯书生心里紧张又有些兴奋。赵四带着黑衣人走到村南路口,一条围绕的小河沟挡住去路。河沟上只有一个石板路可以通过,过了石板路就算是进了段家庄。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黑衣人道: “怎么办?是进还是退?”赵四对后看了看道:“就咱这几个人还是退了吧,一进庄就是找死,庄民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听了他的话黑衣人掉转马头。赵四带人刚要从原路返回,听的一声“给我杀呀,不要放跑一个山贼。” 第303章装疯卖傻2节 就见冯书生带着众民勇冲杀上来,赵四见了惊慌失措对着黑衣人一招手: “快,快跑。”几个黑衣人头也不敢回驾驭着马急急跑了去。追了一段路,冯书生让人停了下来对着远远跑去的黑衣人大笑不止。一个民勇道:“这些狗崽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想追也追不上。”冯书生听了一笑道: “你以为他们都是神啊?凶的时候比狼还狠,怕的时候比兔子还胆小。咱们回去,到别处看看吧。”民勇们跟着冯书生往东北方向走了去,他们顺着护村水沟向前走。没想一个人从稻谷田里跑过来,冯书生见了又是一惊一摆手让身后的民勇们停下。只见那个人慌不择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跑,一头扎进水沟里。沟水足有二米深,那个人掉进水后就拼命挣扎大呼救命。冯书生对身后的民勇们道: “咱们快过去看看。”众人跟着跑了去。到了眼前,那人已差不多只露出个头,看到有人过来就呼叫救命。冯书生道:“会水性的快下水把人救上来。”二个民勇衣服也不脱“卟嗵”跳了进去。他们一左一右拉住那人把人拖到沟岸,冯书生和其他民勇把人拉了上来。那人喘了口气,对着冯书生跪了下去,道: “多谢这位爷救了命。”冯书生摆了下手把人给扶了起来,道:“你这是从哪里来呀?要到哪里去?为什么会被山贼追杀呢?”那人听了眼泪就“哗”的一下流出来道:“我是高家庄的,是高府里一个奴仆昨天随老爷去赵家庄祝寿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伙强盗,他们抓了老爷非要逼交赎银。要是交不出,就要把人给杀了。” 冯书生听完这人的话心里很是吃惊,问道: “你是高府的奴仆?那一定认识我们的当家人高阿爱喽。”这人点了下头道:“高阿爱是高庄主的大女儿,她现在哪里?我要见她,要是晚了,怕老爷就没命了。”冯书生道:“好吧。你跟我来。”说到这里他又对民勇们道: “我送这个伙计回公所见当家人阿爱,你们继续巡防,遇到紧急情况立刻回报。”众民勇听了往前方走了去。冯书生对家丁道:“跟我走吧。”家丁跟在他后面往庄里走去,二个人很快到了保甲公所,到了那里才知阿爱已经回家休息了。此时的段老伯还在忙着,他在编织一个竹篓子,看到冯书生带着一个人从外进来愣了一下。冯书生走到他面前道: “老伯,二当家阿爱呢?”段老伯道:“她已经回去休息了。”冯书生回头看了一眼家丁道:“现在情况紧急,二当家的父亲遇到了麻烦需要解救。”听的段老伯啊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竹条子道: “你是说高家庄的高庄主被人劫持了?”冯书生点了下头回头对家丁道:“你有话就跟老伯说吧,他是我们的大当家。”家丁赶忙上前一下跪了下去拉住老伯的手道:“老伯。你快想个办法救出高庄主,我替他给你谢恩了。”段老伯赶忙伸出手把人给扶了起来道: “不用这样,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屋子里还有人吗?”听到喊声段王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一块抹桌布道:“大当家什么事呀?”段老伯看了她一眼:“快给这位兄弟倒茶端水。”段王氏对家丁看了一眼嘻嘻一笑走了过去: “哟,这位不正是高家庄高庄主府里的家人吗?你怎么来了呀?一身衣服还搞湿了呢?”家丁道:“我正是高家庄的仆人,路上遇到了险情。”段王氏一笑扭了一下屁股道:“好吧,你先坐着去我这就给你倒茶水。”冯书生进屋搬来一个木凳子放到家人面前: “坐下吧。”家人道声谢坐了下去。段王氏进了灶房从案子上提过一个茶水壶拿了个陶碗走过来,她把碗放到家丁手里道:“拿稳了,别摔坏了。”家丁捧住碗。段王氏就往里倒了水。家丁捧起碗一口喝尽,段王氏又给他倒了一碗水。冯书生道: “你们在这里坐着,我这就过去叫冯书生。”段老伯对他点了下头看着他出了院子。冯书生快步如飞的往阿爱家里走,此时的阿爱已经睡在床上。冯书生走到院门前就“啪。啪”的敲起门来。这激烈的敲门声一下把阿爱给惊醒了,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心想:又发生什么大事了?谁来了啊?她想着就走下床穿好鞋了出了屋子,开了院门一看一愣: “怎么会是你?”冯书生道:“二当家大事不好了。”阿爱道:“什么事情慢慢讲?”冯书生叹了一口气:“你爹被人抓起来了,要是在不想办法营救怕是人都看不到了。”阿爱很是吃惊:“我爹被抓?这是怎么一回事呀?他平时做事都很谨慎。今天怎么会被人抓起来了呢?”冯书生道: “听那家丁说,高庄主是在半路上被人劫持的。”阿爱道:“这么说,我爹从赵家庄回来了?半路上遇到山贼了?”冯书生点了下头:“应该是这样。”阿爱不在说话赶快从墙上拿起佩刀往外跑。冯书生紧紧跟了去。到了保甲公所又看到那个家丁烦躁不安的在院子里来回打转。家丁看到阿爱一下跑了过去,急切的道: “大小姐,不好了,高庄主被山贼劫持了去。说是要一万两银子才放人,你看怎么办啊?”阿爱道:“不要着急,咱们想办法营救。”家丁点了下头道:“唉,快点吧。”阿爱让他坐下道:“放心,我有办法救出高庄主,我让他们一分钱也得不到。”说完对冯书生招了下手:“跟我来。”冯书生跟着她进了屋子,那段王氏也已回去休息。看人进了屋,段老伯也走了进来道: “咱们一起想办法救人哪。”阿爱把那家丁叫进屋子问道:“山贼有多少人哪?”家丁想了想道:“应该有十几个人,由于害怕具体几个不清楚。”段老伯点了下头又问:“他们都是骑着马过来的吗?”家丁嗯了一声: “是呀,他们都是骑马的。”段老伯道:“他们速度很快的呀?不知现在什么地方。”家丁道:“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就在庄头东边的坡路口。追我的时候,一伙人顺着小路往南走了去。”段老伯看着冯书生道: “赶快击钟集合所有在庄里的民勇。”冯书生跑到外面大槐树下拿起铁锤对着那个大铁钟敲了起来。钟声就是命令,分散在家中睡觉休息的民勇们纷纷跑了过来。正在大屋子里休息的民勇和高家庄的家丁们也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跑了出来。院子里一下站满了人,阿爱扫了一眼又点了下人数道: “把大家招集到一起是为了营救高家庄的高庄主,他从赵家庄回来的半路上遇到一伙强盗。情况紧急,希望大家奋勇杀敌把高庄主救出来。”站在民勇队伍里的阿二牛道:“二当家就下命令吧。”阿爱道: “好,我们现在就行动,不过,我要强调的是一定要注意纪律。”于是她讲出行动方案和计划,段老伯听完她的方案说道:“这个方案不错,我带人后面打埋伏,你正面和山贼交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冯书生把手一招: “勇士们跟我来。”喊完带人就要走。听的东屋子里有人喊了句:“你们要去哪里?还有我呢?”众人看去正是那个阿呆,他从屋子里史上出来手里持着一根棍。阿爱看了他一眼走过去道: “你还是在家休息吧,我们的人已经够了。”阿呆道:“那不行,够了我也要去。”段老伯笑了笑:“那好,跟我们走吧,不过一定要倍加小心。”阿呆点头高兴的应了一声扛着棍跟在民勇团身后往院外走。家丁看了看他: “你也在这里啊?什么时候过来的呀?”阿呆望了他一眼:“今天送粮食刚到,还没睡一会就出事了。”家丁听了他的话一怔:“送粮食?阿爱把粮食押运回来了?”阿呆道:“是呀,你没看到树桩上拴着那多马吗?”说着话二个人已经离开保甲公所很远了。阿爱和段老伯带着民勇往南走了去,走过护庄河的石板桥进了一片林子。家丁走在前面引他们往东南走了去,走出林子往东一拐到了一个岔路口。为了早点把爹解救出来,阿爱手一挥对身后道: “跑起来,快步前进。”一声令下众民勇跟着阿爱往前跑。家丁很快带他们到了庄东坡路口,阿爱站在路口四下里看了看,这里还有马蹄践踏的印痕。段老伯回头望着那个家丁道:“那伙强盗呢?怎么不见人影?”阿呆道:“是不是人已经逃离了?”阿豆腐道:“高庄主很可能被山贼抓到东山口了。”阿二牛听完他的话大声道: “咱们还站着干什么?去东山口救人。”冯书生望了他一眼道:“不可盲目,听二当家的安排。” 第304章解救高庄主1节 阿爱查看了一下地上的马蹄印,用手一指南方道:“快步前进。”众人往南跑了去,没跑多远,阿爱又赶忙让人停了下来。冯书生道: “二当家的又怎么了?”高阿爱道:“咱们这样跑,动静太大,怕打草惊蛇呀。”还是阿爱想的周全,冯书生对她很是佩服,没想女人的心计就是比男人多。阿爱把阿呆招到眼前如此吩咐了几句,阿呆道: “行,我这就过去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只看他一蹦三跳往前方跑了去。这阿呆跑的很快,一转眼人已经跑出四五里地。他正往前跑着,没想到四五个骑马的人从山壑里跑出来直奔一片丛林。阿呆瞧了一眼也跟着跑了过去,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那几个骑刀马的。这几个人正是赵四和那黑衣人,他们匆匆赶到林子里来到一棵大树下。这里正躺着十几个黑衣人,高庄主被捆在树上,头一直底着。发现了人,阿呆心里即紧张又兴奋,为了看清那树上捆绑的人是谁?他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为了不被对方发现自已他是躲躲藏藏到了离树不远的地方。他观察了一下地形,这里是个半山坡,在往南就是通往东山口的路。土坡四周草丛密布,怪石林立,阿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树上被捆的正是高庄主,柯二五和黑衣人分坐在周围。赵四带着人跳下马走到柯二五面前道: “二当家的兄弟我回来了。”柯二五从石头上站起晃了一下手里的鞭子道:“那个家丁呢?怎么没有抓到啊?”赵四道:“这小子跑的快钻进一片林子没抓着。”柯二五对他哼了一声望了一眼那几个黑衣人问:“是这样吗?”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柯二五道: “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这样?”一个黑衣人笑了笑走上前来道:“回二当家的话,我们眼看着就要把人给抓住,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柯二五听了还是半信半疑望了望赵四:“就是说你们没有把人抓住,找出这么一个理由搪塞。只是那人跑哪里去了?”赵四道:“由于林子枝叶过密没看清楚。”一个黑衣人也道: “是呀,跑进一片林子就不见了。”柯二五道:“真是没用的废物,白养活你们几个,把人放跑了。谁为我们报信,谁为我们交赎金呢?赵四,这样吧,你现在就去高家庄送信,对那高家的女人说她丈夫已经被我们扣押了,宽限二日交不出一万两银子可就要撒票。”听了这话赵四吓的腿肚子发软,抬头看了看天赶忙道: “你看天都快黑了,还是别去了吧。在说我最怕黑,天一黑我就会迷路。”柯二五道:“你真的没用,怕黑还是怕人呢?那好吧。我们明天在去送信给高家庄的人。”赵四连忙点头望了一眼树上的高庄主道:“二当家,咱们是不是先把人押回东山口,休息一晚?”柯二五道:“回去干什么呀?让我看鲁当家的猪肝脸色是吧?咱们在外白跑一趟什么也没捞着回去还不是受他的气?”赵四道: “这,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呆一夜吧,在说,这荒山野岭蚊虫也特别多,还有野狼老虎什么的。”柯二五一听笑了笑:“你怕野狼吃了你?赵四,你怎么变的如此胆小了呢?这可不象我们勇猛的战士啊?今晚不走了,就在这里。等到天亮就给高家庄的人送信。”赵四只好点了一下头道: “兄弟们都累了一天,肚子也饿了,总要吃点东西吧?”柯二五道:“你带来的干粮和水呢?凑合着吃一顿吧。“赵四听了一笑:”二当家,这咸鱼我都吃不下去了。“柯二五瞧了他一眼:”吃不下去那就饿着吧。”便走到一边打盹去了。黑衣人也分散开去。赵四摇了下头走到马前取下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块带有芝麻的光饼和一条小咸鱼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又取出水葫芦坐到一块石头上喝了二口水。 看到这里,阿呆心里已经有了数,他赶快往回跑。一口气跑到阿爱和段老伯面前。用手一指道:“大当家,二当家,高庄主就在前面不远的半山坡上。他被捆在一棵树上已经昏迷不醒。”冯书生一下抽出刀对阿二牛道: “跟我走,现在把人救出来。”阿爱赶忙把人拦住道:“我刚才给你们讲的话全忘了?遇事要冷静,我是怎么交待的?”听了阿爱的话,冯书生不好意思挠发下头皮道:“忘了,我又忘了。”阿爱道: “你这样会弄出乱子来的,不仅救不出我爹,还会害了他的性命。”段老伯道:“现在救高庄主还不是时候,一定要待山贼睡熟之后趁乱下手,打他个措手不及。”阿爱点了下头:“咱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观察地形是否对我们有利,而且对解救高庄主也有好处。”阿二牛听了一笑:“还是咱二当家点子多呀。”阿爱看了他一眼: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过去看看地形。”阿呆道:“别去了,地形我已经看清楚了。半山坡后面就是一片丛林,四周都是密草,坡下的路就是通往东山口的。”阿爱摇了下头道:“你观察的还不够祥细,让我亲自看看吧。”段老伯没说什么默许了阿爱的想法,对她说道:“你要多加小心啊。”阿爱道: “放心吧,我过去了。”众民勇伏在地上看着阿爱走了去。阿二牛看人走了也要跟过去,冯书生对他一瞪眼道:“你干什么去呀?”阿二牛道:“我,我不是担心二当家有危险吗?我想在后面护着,当个帮手。”冯书生道: “别在添乱子啦,人多目标大,那山贼机灵着呢。要是惊动了他们,这个责任谁承担啊?”阿二牛听了冯书生的话这这的说不出话来。冯书生看了他一眼:“滚回原地,老老实实呆着等待命令。”阿二牛只好退到原地趴在那里,眼望着阿爱走的越来越远。阿爱紧握着手里的刀柄很快到了那片林子,她躲入一块巨石后面观察周围的动静。父亲果然被捆在一棵树上,二个黑衣人就坐在身后,一个背靠着石头,一个盘着腿嘴里吃着什么东西。父亲底着头,表情很难受的样子,一身本来很干净华贵的衣服却沾满了泥巴和土,头发凌乱。看到父亲,阿爱就有一种想冲上去解救的冲动,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这样过去肯定要吃亏,他们人多势众,父亲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怎么办?阿爱的心情很矛盾又复杂,还是回去吧?她打探完地形地貌愉快速往回走。回到原地时天已黑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天上有了半个脸的月亮。由于云朵飘移的作用,那个月亮看上去似乎也在往前跑。阿爱对众民勇道: “大家就地休息吧。”众民勇和家丁就地而卧而睡。阿爱走到段老伯面前,道:“咱们好好商榷一下营救计划。”段老伯道:“说吧,先谈谈你的看法。”阿爱道:“我查看了一下地形,土坡南边是东山口必经之路。坡的东西两边是茂盛的芦苇丛和茅草有利于我们隐藏,咱们可以绕过山坡堵住他们的去路。你从坡的南边冲杀,我从正面冲杀,让阿二牛带着人趁乱解救高庄主。”段老伯点了下头: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阿爱道:“最好在亥时,他们睡的也差不多了。”段老伯道:“就这样,只是咱们拿不准具体时间呀,没有报时的。”阿爱指了一下天空:“你看到七星北斗了吗?只要那北斗星偏西北差不多就是亥时了。”没想到阿爱还会看天象,他呵呵一笑: “你这方法跟谁学的呀?”阿爱神秘一笑:“我在高家的时候跟老更夫学的呗,他报的时没有多大误差率。”段老伯道:“好,就这样,咱们先休息吧。”阿爱对段老伯点了下头走到一边坐下开始休息。可是,阿爱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里浮现着老爹的身影。心想他运气够差的,从赵家庄回来就遇到劫匪,幸亏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子。要不是家丁及时逃脱黑衣人的追捕,真不知自已民还能不能见到阿爹。如今阿爹就在不远的地方被人绑着,她心如刀割却又不能及时进行营救。阿爱胡思乱想,她眼前突然一亮,一只闪闪发光亮晶晶的小虫飞了过来,阿爱喜悦之中伸手把小飞虫抓在手中。这是只荧火虫,在她手心里发出并不耀眼但却明亮而又神奇的蓝光。众民勇们三三俩俩睡在一起,有的抱着长刀,有的背靠石头。段老伯一个人坐着望着星空发呆,那个阿二牛从地上站起跑到一边撒了一泡尿然后回坐到原地。阿豆腐拍了他一下: “你的胆子也够大的,也不害羞?”阿二牛道:“这,这有啥好害羞的呀?”阿豆腐指了一下阿爱:“要是让二当家看到了,非治你的罪不可。” 第305章解救高庄主2节 阿二牛听了一笑:“治罪,我才不怕呢。”他说着一个跳跃嘴里嘿了一声伸手打出一拳,声音很大,惊的众民勇回头看着他。冯书生从一边走了过来,对阿二牛道: “你这是干什么呢?要是惊动了劫匪,后果不堪设想啊。”阿二牛听了一笑对冯书生拱了一下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说着话走到一边躺了下去,冯书生坐在阿豆腐身边推了他一下道: “怎么样?心里害不害怕呀?”阿豆腐摇了下头:“有什么好怕的,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一种敢拼敢杀的精神。”冯书生呵呵一笑:“比以前有长进了,有出息了,说起话来也和别人不一样。”听了冯书生的话,阿豆腐脸一红:“都是逼出来的,山贼祸害家园,闹的鸡犬不宁呀。”二人还要继续说下去,段老伯从一边走了过来道: “好了,别在说话了,这很容易影响别人休息。”冯书生和阿豆腐不在说话各自躺在地上,一个枕着头望着天空,一个侧着身用刀在石头上刻画。半月渐渐西落,北斗星也在往西北方向偏移。看到时辰差不多了,阿爱走到段老伯面前,轻轻呼唤了一声: “老伯醒一醒。”段老伯嘿嘿一笑坐正身子道:“你醒了?我没睡,一直睁着眼。”阿爱道:“咱们开始行动吧,你带一部分绕过土山坡悄悄包抄,听到号令就开始冲杀。我从正面进行攻击,趁山贼手忙脚乱之际救下高庄主。”段老伯点了下头拿起地上的弯刀: “明白,以什么为号令?”阿爱道:“三声口哨令。”段老伯又点了下头,他拍了拍手,冯书生阿二牛他们很快围拢过来。阿呆持着长木棍着急的挤进人群,道:“大小姐,那我呢?”阿爱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吧,你的力气大。”阿呆嘿嘿一笑:“以后咱就跟在你身后当保镖。”阿爱对他一笑望着冯书生道: “书生。你带十五个人跟着段老伯,我这里带着阿二牛,豆腐他们二十个。我把刚才的行动计划在说一遍,冯书生带十五人跟着段老伯绕过土山坡从南边攻打。我带阿二牛二十人从北面趁乱冲杀,以三声口哨为令。大家听明白了吗?还有没有不明白的呀?“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二当家,我们明白了。”阿爱抽出佩刀一挥:“好,大家立刻出发,注意不要吵闹不要发出声音引起山贼的注意,另外注意行动纪律。”众人兵分二路向前方的土山坡快步跑了去。 柯二五坐到地上看了一下天空,四下里看看。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呀?”听到问话,赵四赶忙从一边走了过来道:“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柯二五瞪了他一眼道:“不知道就别多嘴”赵四嘿嘿一笑站在一边,柯二五望着空中的半月,又看着七斗星说了句: “真的好困呀?我先睡一会,你好好守着那个高老头,有一点,不能让他睡觉,一定要让他答应给我们银子。”赵四道:“放心吧二当家,在下一定照办。”柯二五对他摆了下手:“去吧。我要休息了。”说着话他侧个身躺了下去,赵四走到高庄主面前用鞭杆顶起他的下巴道: “高老头,醒一醒,别睡了。”高庄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要怎么样才好?睡觉都不让睡呀?”赵四道:“睡觉可以。只要答应交还一万两赎银就让你睡。”高庄主道:“你们要银子就去要,为何还要逼我答应呢?你们派个人过去不就行了?”赵四笑了笑收回鞭子: “只是没有你的凭证,你们家里人会相信吗?我们去人也是可以的,只怕进了高家庄就回不来了。要是同意了。就写个字据捎过去就行了?”高庄主道:“什么字据,就是写也是没笔和纸的呀?”赵四听了他的话一笑: “这好办,把你身上穿着的衣服撕下一块就行了。然后。把你的手指头割破在上面写字。”气的高庄主说不出话来,赵四得意一笑:“怎么样,可以吗?”高庄主对他呸了一声扭过头不在理会。见他不说话,赵四就一直用鞭子干扰着,然后把鞭子别在腰间从地上折下一根带刺的草不时的碰到高庄主脸上脖子里。让高庄主想睡睡不下,心里既紧张又很不安。赵四挠的累了又把一个黑衣人叫到眼前如此说了几句,黑衣人拿着刺枝走到高庄主眼前,只要看到高庄主闭上眼马上就会把刺枝伸入到脸上脖子里。这样的折磨让高庄主很是痛苦,他对黑衣人吼了一声道: “你们真的可恶,讨厌,杀了我吧,我不会答应给你们银子的。”黑衣人听了挥拳就要打,赵四把人拦住道:“不要伤了他,让他叫二声也是可以的,反正不会有人听见。”黑衣人收回拳头转身往一边走了去,赵四见了把他叫住: “你要去哪里?”黑衣人回头道:“我,我想撒泡尿。”赵四没在吱声,黑衣人解开裤腰带走到一堆草丛就撒起尿来。一泡尿刚尿完,还没拉上裤子,一只手从一边伸过来用力一拉把他拉倒地上,吓的黑衣人魂飞魂散张口就要叫。刚要张口,一把刀子顶在胸口上,一个声音道:“你若是叫就一刀宰了你。”黑衣人哪还敢乱叫,对着眼前的人点了下头。这人正是段老伯,他此时带人正埋伏在周围,见黑衣人不吱声,他收回刀子只待高阿爱的一声令下就要冲过去救人。那赵四呆的久了,不时的往这边观望,见黑衣人还不回来问话道: “地狗子,你还在撒尿啊?好了没有?”黑衣人道:“一会就好,一会就好。”赵四哦了一声转过身坐到地上就要躺下去。这个时候,好多人都已进入了梦乡,那柯二五打着鼾声睡的正香。听着鼾声,赵四在心里骂了句: “要是被野狗吃了看你还牛不牛气?”骂完这句就侧身睡了去。刚刚进入梦乡,耳边突然响起三声尖厉的口哨,一伙人举着刀从土坡四周杀了过来。正在睡梦中的众黑衣人惊慌失措,来不及拿起地上的家伙,顾不及骑上马四下里逃散。阿爱手里的弯刀一挥: “兄弟们,给我冲啊,杀啊,杀死这些吃人的狗贼,不要放跑一个。”这不正是女儿的声音吗?高庄主听了心中大喜,来的真是时候,自已终于得救了。众民勇挥着刀和棍冲到半坡冲杀,柯二五一下从梦中惊醒暗叫不好,爬起来大喊: “给我挡住敌人。”赵四拿起地上的刀往这边跑了来:“二当家,快,快上马吧。”柯二五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带着几个黑衣人慌乱之中逃跑而去。段老伯在后大喊:“兄弟们,不要放跑那个骑马的。”阿二牛带人追了去,赵四慌乱之中被阿豆腐砍伤了胳膊,痛的他大叫一声。十几个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跑步比较快的随柯二五逃命去了。阿爱冲到大树前,一刀割断绳子把高庄主解救下来。父女相见,高庄主老泪纵横,他一下抱住女儿道: “我的好女儿,谢谢你救了爹的命啊。”阿爱道:“听说你出了事,女儿一直很不安哪。快坐下休息一会吧。”说着话她扶阿爹坐了下去,高庄主擦了一下泪水道:“以前都是阿爹误解了你,危及时刻也只有女儿才能伸出援救之手呀。回去之后,阿爹一定发动民众参加你们的民勇团共同抗倭,把这些山贼赶出中国。”阿爱听到这里笑了笑,心想爹终于理解和支持自已的事业了。那个家丁从后面走了上来,对着高庄主拱了下手: “老爷,你现在安全了。”高庄主听了他的话一笑:“要不是你及时去段家庄报信,我的老命可就没有喽。”家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里高兴又激动,他握住高庄主的手摇晃了几下:“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高庄主道: “还好,他们只是想从我身上索要银子,我死活不同意。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停的对我进行干扰。”段老伯走到他的面前拱起手施了一礼道:“高庄主,老汉我有礼了。”高庄主看了他一眼望着女儿道:“这位是谁?”阿爱笑了笑: “这位就是段家庄的段大伯,也是我们民勇团的大当家,人可好了。”高庄主哦哦二声拱手还礼:“见过大当家,多谢鼎力相救。”段老伯一笑:“不用客气。”说到这里抬头望了一下天对阿爱道:“天色这么晚了,高庄主也已解救出来,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阿爱道:“好吧,咱们回庄。”说完话她扶住阿爹道: “走吧,咱们回去。”高庄主四下里看了看:“我的马呢,我从家里骑来的马呢?”阿爱道:“这么多马,哪一匹是你的呢?”高庄主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听的不远处一声嘶叫,他笑呵呵的跑了去。 第306章民团大当家1节 自已的马正拴在一棵小树上,听到主人的招唤就发出嘶叫。高庄主牵马在手,对女儿道: “咱们骑马回去吧。”阿爱走到一匹大白马前,拍了拍马背道:“这个不错,我骑了。”说着翻身跨上马背,段老伯也骑了一匹马,今晚收获不少,收激了黑衣人的十几匹马。这些马有了新主人开始走路并不快,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他们跑起路来快步如风。阿二牛带着众民勇跟在身后往回跑,个个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阿爱回头看了一眼笑笑放慢步子,段老伯道: “咱们还是慢点走吧,免的把兄弟们落在后面。”阿爱道:“行,慢点走。”说完对着后面喊起来:“兄弟们,走快点喽。”众民勇嘻嘻哈哈跑了上来,那阿呆跑着脚下一滑一个跟头栽倒地上,众人见了大笑不止。阿二牛上前把他给扶起来,阿豆腐道: “你是不是鞋带断了?”阿呆道:“哪有,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们说着笑着赶往段家庄,很快就进了庄。阿爱和段老伯把高庄主带到保甲公所安排在一间小偏房睡了下来,高庄主也不顾劳累衣服也不脱倒头就睡在竹床上。阿爱看人睡下对段老伯看了一眼道: “咱们也回去休息吧。”二个人出了小偏房,冯书生从一边走了过来,那些巡防的民勇们也刚好走回来。段老伯看了一眼他们,对冯书生道:“今晚你们要加强巡视,山贼随时都有可能进犯,要是他们来了,咱庄的乡民们可就遭殃了。”冯书生道: “放心吧,大当家。你们安心睡觉,巡防的事交给我好了。”阿爱道:“好,你们轮休换岗也不要太累。天也快要亮了。”冯书生对阿爱点了下头目送他们出了院子。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高庄主睁开眼发现自已身处一间小房子,他有些迷惑不解心里在想我这是哪里呀?于是对外喊叫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哪里?”听到他的喊声,守在门外的二个民勇跑了进来。看到民勇,高庄主还是愣了下迷惑的问道:“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一民勇听了呵呵一笑走到他面前道: “这是段家庄,昨天夜里是我们把你从山贼手里抢救出来的呀?”高庄主听了他的话哦了一声,拍了一下脑门道:“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多差,对不起啊。”民勇道:“高庄主,你跟我来吧。”高庄主道: “这。要去哪里?”民勇道:“我们二个是大当家段老伯安排过来照顾你的,请你过去吃饭。”高庄主点了下头拍了一下自已的肚子:“还真有些饿了。”二个民勇带着他到了一间屋子,里面摆放一张方形木桌,上面早已摆好了酒菜饭食。一个民勇道: “高庄主,你坐下吧,我给你打洗脸水。”说着走了出去,高庄主坐下去。另一个民勇赶忙提过茶壶,拿了个空碗放到他面前然后往里倒了水道:“高庄主请吃茶。”高庄主端起碗喝了半碗水,一底头才又发现身上全是泥土和灰尘。身上这么脏昨天夜里睡的也这样香。睡的那样死。高庄主望着那个民勇道: “什么时候了呀?”民勇道:“回高庄主的话,差不多快中午了。”高庄主哦了一声对门外看了一眼道:“那我女儿阿爱呢?她怎么不在这里?”民勇道:“二当家还在家里吃饭,一会就过来了。”高庄主点了下头,那个端洗脸水的民勇从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他把水盆放到高庄主面前道: “请高庄主净面洗手吧?”高庄主挽起袖子蹲下身把脸和手洗干净这才又坐到桌子前。一个民勇给他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道:“小的敬老爷一杯。”高庄主听了一笑:“谢谢你了,只是我酒量不行,喝不了多少。你们二个也坐下喝酒吃饭吧?”二个民勇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奉命侍候高老爷的,不能陪客人吃酒。”高庄主道: “那,那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酒多不好。你们坐下陪着我喝二盅就是。”一个民勇还是摇了下头:“对不起高庄主,我们民勇团有规定。”高庄主叹了一口气只好一个人吃了起来。吃好饭,门外人影一闪几个人同时走了进来。高庄主见了喜出望外,赶忙起身道: “女儿阿爱,你,你吃饭了吗?”阿爱和段老伯,冯书生,阿二牛,阿呆走到了他面前。阿爱点了下头: “爹,我们已经吃好了,昨天睡的可好呀?”高庄主道:“好,睡的可香了。”段老伯道:“这里不是高家庄,条件也不怎么好,将就一下。”听着段老伯满是歉意的话,高庄主道:“我已经很满足了,就如在家里一样。坐,你们快坐。”正说着话,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这些人走到高庄主面前个个拱起手来道: “见过高老爷,小的们给您请安了。”看到这里高庄主一愣,这些人怎么全是自家里的男佣人?他们怎么到了这段家庄?阿爱见父亲有些犯迷糊,笑了笑道:“这些都是前天押送粮车过来的家人们哪。”高庄主道: “什么?你把粮食已经押运回来了?”高阿爱点了下头:“是啊,前天下午就已经押运来了,而且全部入了库。多谢爹爹的大力支持,我们民勇团不胜感激之情。”高庄主点了下头:“入库就好,我也放了心,就怕半路上遇到强徒。如果还有什么困难,就跟爹说,爹一定给予全力支持和拥戴。“阿爱听了阿爹的话微微一笑道: “有爹这句话女儿也就放心了。咱们高家庄是不是也要组织起民勇团来?这样可以联合抗 倭杀山贼。”高庄主想了想说道:“我正有这个打算,回去以后全力开展此项活动。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当头领,只怕爹一个人力不从心。”阿爱听到这里,道: “那我们派一个人过去怎么样?”高庄主道:“这样也好,那你就派人吧。”阿爱望了一眼冯书生道:“书生啊?你看咱们这里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冯书生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拿不定主意。段老伯笑了笑,对身后道: “洪祝会,你过来一下。”站在门外的民勇听到喊声跑了过来,他对着段老伯拱着手道:“大当家有什么吩咐?”段老伯看了一眼高庄主对他道:“交给你一项特别而又重大的任务,希望你圆满的完成它。”洪祝会道: “在下一定保证完成任务。”阿爱听了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就直接把话给你挑明了吧。高庄主请你过去帮他组建民勇团。”洪祝会听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高庄主高兴的拍了一下手道:“好,就是你了,你就是我们高家庄民勇团的首领。”洪祝会还是有引起犹豫,阿爱看出他的表情道: “怎么了?你又犹豫什么?还有什么担心的吗?”洪祝会笑了笑:“只怕到了高家庄人生地不熟,没人会听我的指挥。”高庄主道:“放心吧,有我在不用怕,你的武功怎么样啊?”洪祝会道: “只会了点毛手毛脚的功夫。”高庄主听了一怔:“毛手毛脚的功夫怎么行?”阿爱哈哈一笑:“他这是谦虚,真人不露相罢了。”高庄主听了女儿的话对洪祝会一笑:“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回高家庄。”洪祝会点了下头跟他走出屋子。到了门外,高庄主一扭头又发现一个人他停下脚步观望。那人看高庄主目视着他赶忙躲闪,这人好眼熟啊?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到的这个人正是阿呆,他心想这小子不是被阿棍关进后屋了吗?什么时候跑出来而且还到了段家庄?正在他疑惑不解时阿爱走了过来,道: “爹,你看什么呢?”高庄主指了一下人群中的阿呆道:“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犯了家法还没有被处死的一个人。”阿爱道:“谁呀?”高庄主道:“阿呆,他怎么会到了这里?”阿爱听了呵呵一笑: “爹,你误会了?是我把他接过来的,我想让他在这里好好改造。”高庄主道:“这小子心眼在坏,太气人。”想起阿呆在府中做的事,高庄主心里就有事。阿爱道:“放心吧,他在这里我会好好管教的。”高庄主点了下头:“那好,不能太过于放纵。”说完往院子中间走去,众家丁套上马车每人赶一辆排成一队。一家丁走近高庄主道: “老爷,你还是坐车吧。”高庄主摇了下头:“还是骑马好,坐这平板车颤的心发慌。”说完话他走到自已马前一脚踩住木蹬子爬了上去。众家丁跟着他出了保甲公所往庄外走了去,阿爱和段老伯带着一队民勇护在左右直接把人送到离高家庄不远的土坡子才停住。 第307章民团大当家2节 高庄主骑在马上回头对女儿拱着手道: “谢谢你了,我的女儿阿爱,再见了。”阿爱回应道:“爹爹走好,女儿这就回去了。”父女告别,高庄主带着车队入了庄,阿爱带着民勇原路返回。进了高家庄,那家人就要急急忙忙跑去通报罗夫人。高庄主道: “你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要说呢。”那家人只好返回到高庄主面前:“老爷请吩咐。”高庄主道:“进府之后通知高涞带着全庄的人出来接应,另外府上要披红挂彩,敲锣打鼓,明白我的意思吗?”那家人听了道: “明白高庄主的意思。” “嗯,那你去吧。” “是”家人应声跑走而去。他一口气跑回大宅,连喊着高老爷回来了,喜的罗夫人带着几个女儿和丫头还有众多男佣们迎了出来。阿七和阿伟站在门口,高涞走到家丁面前:“你说高老爷回来了?”家丁点了下头道: “是呀,高老爷回来了。罗夫人也急急忙忙走了上来问那家丁:“老爷真的回来了?”家丁肯定的点了下头。家丁道:“老爷让我转告夫人,咱们高府上上下下要披红挂彩,还要高涞带着锣鼓队庄外迎接。”罗夫人听了一怔: “这,什么大人物来了啊?搞的这样隆重。”家丁听了一笑:“非常一个重要的人物。”罗夫人道:“那好,就按老爷的意思办?全府上下披红挂彩,高涞,你快招呼锣鼓队庄外迎接高老爷和那大人物进庄。”高涞赶忙跑了去,他找到舒怀老汉带着庄里的锣鼓队走到庄口。罗夫人这边指挥着阿七带着几个人拉起彩绸挂起红灯,阿伟带着全府男佣挨家挨户通知全庄佃户出庄迎接。 锣鼓响起,高涞带着全庄佃户男女老少和府中家丁夹道欢迎高庄主和那个洪祝会。第一次来高家庄,没想自已会受到如此隆重的接待和欢迎。高庄主端坐在马上走到路中间对民众们道: “高家庄的乡亲们,我今天给大家说一件事。咱们也要拥有自已的抗倭队伍民勇团。这位呢,就是我从段家庄请来的团总洪祝会先生,咱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的到来。”听了高庄主的介绍,民众们拍手叫好。洪祝会拱手一一回礼谢过乡亲,高庄主又道: “乡亲们哪,从此以后他就是我们高家庄民勇团的大当家,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商量,找他谈。有报名参加民勇团的请找他联系,希望乡亲们支持我们民勇团的工作。“民众发出欢呼声:”好,我们支持洪先生”还有的青壮年当场表示要求加入民勇团。洪祝会道: “报名的咱们到了庄里在说。”高庄主一笑带着众家丁驱赶着马车进了庄。庄民们尾随在后跟着到了大宅子前,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罗夫人有些心发慌,不解的望着高庄主道:“这,这是要干啥?一下来这么多人到咱这里?”高庄主道: “咱们高家庄也要成立民勇团,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来的民勇团大当家洪祝会先生。”洪祝会赶忙上前拱手拜见罗夫人道:“见过夫人。”罗夫人见洪祝会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心里很是喜欢,要是能做自家女婿该多好?她不住的打量洪祝会,看的洪祝会只好把头扭了过去。罗夫人对高庄主道: “这小伙子不错?你是从哪请来的呀?”高庄主看了一眼妻子道:“他是来干事的不是来相亲的,别打人家的主意。”罗夫人笑了笑:“我只是问问嘛。”高庄主道:“他是段家庄民勇团的。”罗夫人点了下头: “哦。段家庄的,就是咱女儿婆婆那里的人呗。”高庄主笑了笑对身后的高涞道:“你带人去抬一张桌子过来,还有椅子笔墨纸砚。”高涞点头应声对二个家丁耳语了一句,几个人跟着他走了。高涞和家丁从屋子里抬来一张大桌子放到院前的大树下。然后把笔墨纸砚摆了上去。洪祝会并没有坐只是站在桌子后面望着民众,高庄主走到桌子前背着一只手对庄民们道: “各位乡亲可要听好了,有报名参加民勇团的请举手过来登记一下名子。”听了高庄主的话好几个小伙子跑了过来。洪祝会拿起笔沾了墨道: “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不要急。”说到这里问第一个小伙子道:“你叫什么名子。多大年纪了?”小伙子摸了一下后脑道: “我,我今年二十一了,叫高。高小猫。”洪祝会听了一愣:“高小毛?哪个毛?毛发的毛还是家中养的小猫呢?”小伙子摇了下头:“这,这我也不清楚,反正乡亲们都叫我高小毛。”洪祝会呵呵一笑在草纸上写了个名子道: “你以后就叫高小毛,毛发的毛,明白了吗?”小伙子嘻嘻一笑:“明白了,记住了,头上的毛发,就是我的名子。”洪祝会对后面道:“下一个。”这个小伙子也走了上来,洪祝会看了看他:“你叫什么,多大年纪?”小伙子有些腼腆,一听问话赶忙应道: “高大飞,二十三岁。”洪祝会嗯了一声:“大飞?是那个能飞的鸟儿吗?”小伙子连连点头:“嗯,是的,正是会飞的小鸟。”这边刚报上名,另一个就挤了上来。洪祝会看了看他:“你叫什么名子?”这个小伙子道: “我,我叫高大胖。”洪祝会笑了笑:“你确实够胖的呀。”一个接着一个,洪祝会也不知记录了多少名子。就在他端起杯子喝水的时候,一个女人站在了面前。洪祝会一愣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道: “你,你也要参加我们民勇团?”女人见问一笑:“是啊,难道女人不可以加入民勇团吗?”站在一旁的罗夫人见了赶忙对高庄主道:“老爷,你看阿桃干什么呀?她可是个女人哪?”高庄主道: “女人怎么啦?”罗夫人道:“民勇团都是男人们的事情,她一个女人凑什么热闹呀?”高庄主呵呵一笑:“你想的太多了,女人也是可以参加民勇团的。咱女儿阿爱现如今不也是民勇团的人吗?而且还是个当家人。”罗夫人不在说什么,看着那个阿桃的一举一动。洪祝会对阿桃笑了笑,点了下头: “女人也是可以参加民勇团的,不过,你家男人对你放心吗?在说,干民勇团可是很危险的呀,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你不怕死吗?”阿桃听了洪祝会的话道:“我不怕死,我男人他不会说什么。”洪祝会道: “你决定报名参加了?”女人肯定的点了下头:“嗯,我决定了。”洪祝会道:“那好,你叫什么名子?“阿桃道:“我叫阿桃,今年三十岁,家里有一个儿子快六岁了。”洪祝会道:“你家里还有孩子呀?那,你还是回去考虑一下吧,不能因为参加了民勇团误了家事。”阿桃道:“我忙的时候家事就由丈夫代理,不忙的时候我在做。”洪祝会只好同意阿桃的请求,把她的名子记录了下来。很快,报名登记就结束了,望着满满几页草纸洪祝会甚觉满意。他让报名的人列队站好,一一清点姓名,共有三十五人参加。高庄主又让高涞带十多个家丁报名加入了民勇团,这么一来,民勇团的人一下增加到五六十人。望着初具规模的民勇团高庄主心里也很开心,他把位于东边一个石头砌起来的大院子和几间大屋子做了民勇团的办公场所,而且还让人刻了一个大牌子挂在院子门外,牌子上用黑墨写着: 福清县西乡镇高家庄民勇团。 看上去够气派的,洪祝会把一间屋子当成了自已的办公场所和卧室。里面放了一张长桌子和一张竹床,几把椅子,然后用帷帐遮拦隔离开来。高庄主对他百般照顾,要什么给什么,有了他的支持,高家庄的民勇办的有声有色,红红火火。洪祝会在院子中间竖起一个高高的旗杆,下面挂着一个大铁钟,一大清早就击钟招集民勇团的人进行平常的操练。高庄主让人打造了好多武器分发给他们,有刀有红缨枪弓和箭,还有火药枪。每个人统一了红色短装,打着黑色绑腿,这和段家庄民勇的装扮差不多。为了锻练民勇团的志气和斗志,洪祝会还会安排他们轮流进行夜晚巡防和查岗,遇到紧急情况及时通报。阿桃带着几个女团勇负责送送情报对外联络,另外在办公场所清扫一下卫生,送个茶水什么的。她只要外出,都会把儿子往男人面前一推,不顾孩子的哭喊就走了出去。男人内向又怯弱,对于妻子的行为也不敢说什么,一个人在家忙碌。 人群散去,时至午后高庄主和夫人回到屋内。阿玉提来茶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水就退到一边站着,那厨房的阿丰走了过来挨近高庄主道:“老爷,饭菜已经好了,你看什么时候开席?”高庄主看了看他: “现在就可以开席吃饭了。“阿丰应了一声躬身退出门外。 第308章赶赴青草山1节 罗夫人道:“请那个新来的民勇团大当家一起用餐吧。”高庄主道:“我已经让人给他安排了厨子和灶房,他是来不了啦,咱们吃自已的吧。”罗夫人点了下头对旁边的阿玉看了看: “你去叫几个小姐过来一同用餐。”阿玉应声走出门外。到了西院,阿惠和阿甜还在忙着,只是那个阿桂一直呆在屋子里不肯出来。阿玉走了过去,对在纺间忙碌的阿惠道:“惠子小姐,老爷让你们过去吃饭呢。”阿惠正在为纺布装箱,听了阿玉的话四下里看了看走到阿甜身边道: “咱们吃饭去吧。”阿甜点了下头放下手里的黑色印盒和印章随着妹妹阿惠出了纺间。女工们一半在吃饭,一半在忙活。阿惠和阿甜出了坊间对阿玉道:“咱们走吧。”阿玉跟在二个小姐身后没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道: “桂子小姐呢?她怎么还没出来,我在去看看吧。”阿惠道:“算了,她最近心情不好,老是发脾气。”阿玉道:“还是让我过去看看吧。”阿惠道:“这样也好,我们二个先走一步了。”阿玉看二个小姐出了西院门自已就往小楼走去,阿桂的睡房就在一楼。她走到一楼门前,轻轻拍了拍门板。里面没有回应,阿玉道: “桂子小姐,老爷喊你去吃饭呢?咱们过去吧。”还是没有回应,阿玉心想是不是出事?她一急了推开楼门走了进去,看到阿桂躺在床上抹眼泪。阿玉走上前去,小声道:“小姐,吃饭去吧。”阿桂抬眼看了看她,道: “我不饿,没有味口,不想去了。”阿玉道:“你已经快二天没吃东西了,要是这样下去会饿坏的。”阿桂道:“死就死了吧?活着也没多大意思。”阿玉道:“这话说的让人听起来心里怪瘆的慌。你要是不去那我可就告诉老爷和夫人了?”阿桂听到这里对阿玉看了看道: “那好,我过去吃饭,别在麻烦老爷和夫人了。”阿桂坐正穿上鞋子下床,阿玉扶她出了小楼门。带上门,阿玉跟在阿桂身后往院门外走。出了西院,阿玉道:“小姐,新姑爷走了也快二天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身子骨要紧,如果你出了事,他知道心里又会怎么想?”阿桂看了一眼阿玉: “我好好的。没事,死不了。不过,不要在老爷和夫人面前提这件事,他们听了会不高兴。”阿玉点了下头,二个人很快到了正堂屋子。阿鱼带着阿丰和几个厨子正在上菜,圆桌上已摆好了冷盘和几个热菜。看到女儿到来,罗夫人心里很高兴,招了一下手道: “阿桂啊,来。坐到娘的身边。”阿桂坐到罗夫人身边不敢正眼看高庄主一直底着头。他怕高庄主看出什么破绽,罗夫人对阿丰道:“你把那甜酒拿来给小姐饮用吧。”阿丰应声走了出去。阿惠也道: “我也要喝酒,喝甜酒。”罗夫人道:“好,会有你的。”说完又看了一眼阿玉道:“你回去吃饭吧。”阿玉离开。刚走到门口那阿丰抱着酒坛子走了来。他把酒坛放到餐桌上,又把上面扣着的二个碗取下摆到阿桂和阿惠面前。阿丰捧起酒坛各倒了二碗后才走出正堂,阿惠端起碗喝了几口道: “这酒真好喝呢。”罗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嘻嘻一笑:“好喝就多喝些。”阿甜端起酒送到母亲面前说:“阿娘,你也尝一口吧。”罗夫人道:“娘已经不能在饮酒了。还是你们喝吧。”阿甜道:“这酒真的好喝,你就尝一口吧。”架不住二个女儿的劝导,罗夫人只好接过碗喝了几口。喝了酒连声赞叹好酒。对阿桂道: “阿桂呀,你也喝点吧?”阿桂摇了下头:“不,我不喝。”罗夫人道:“这孩子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听了夫人的话,高庄主这才注意起二女儿阿桂来。只见她两眼红肿,眼角有泪,眉头紧锁,便放下手里的筷子道: “阿桂,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父亲讲一下吗?”阿桂抬起头望了一眼高庄主道:“没有,女儿一直高兴着呢。”高庄主道:“你又在说谎?对了,你那个男人阿棍呢?他怎么没有过来吃饭呀?”听到问话,罗夫人和几个女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高庄主看了看罗夫人和几个女儿的表情感觉很怪异,眉头一皱就明白出了什么事。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猪肉望着阿桂道: “你那个男人走了?”经这一问,阿桂就在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二个妹子忙上前劝慰,阿惠道:“姐姐,不哭,咱们要好好的,来,吃菜。”说着挟起一块茄子丝放到阿桂面前的盘子里。阿桂没有理会只是一个劲的哭,高庄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罗夫人吓了一跳望着丈夫道: “看看,老脾气又上来了?这又有什么用呢?”高庄主看了一眼妻子和女儿阿桂叹了一口气坐下,端起眼前的杯子喝了二口酒放下道:“我说吧,这阿棍就是靠不住,他的话就是不能相信。这下好了,人走了,让我的女儿阿桂以后怎么办?”罗夫人对门外看了一眼,道: “谁能料想他还真的要走啊?走了一句话也不摞下,他的事不还是你同意的,都怪你。”高庄主道:“是怪我粗心大意,怎么能轻易相信了这小子?”说着又端起杯子喝了二口酒,放下杯子然后拿起筷子吃了二口菜: “我非要把他找出来,好好揍一顿给我女儿出口恶气。”罗夫人道:“算了吧,人走好几天你去哪里找他?”高庄主叹了一口气:“真是苦了我这个女儿阿桂呀。别伤心了,桂子,爹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男人。”阿惠听了一笑: “阿爹,我姐已经认定阿棍为终生的男人,你就是找到一个也是白搭。”阿桂抹了一下眼角泪水对高庄主道:“我相信阿棍会回来的,我等他,等他回来。”高庄主吃惊的望着女儿:“你等他回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要是不回来,你就等到老死?”阿桂点了下头: “是的,等到老死。”罗夫人摇了一下头:“你呀,太任性了。”阿桂道:“不任性也没办法,我和阿棍的事都已经公开出去了。”高庄主道:“老天保佑你吧,我的孩子。”罗夫人听到这里一下搂住女儿的肩膀道: “我可怜的女儿阿桂呀。”就在也说不下去了。阿甜望着母亲突然说道:“阿娘,我看今天来咱庄的那个洪先生人不错,长相又好,不如配给我姐姐好了。”罗夫人瞪了一眼她,放开阿桂道: “开什么玩笑呀?相亲也不能只看外表,还要看这个人老不老实,会不会做事。”阿甜道:“是呀,我只是提个醒而已。要是晚了,这个洪先生怕是要被别人抢走喽。”罗夫人对女儿一笑道:“你呀,快别说了,吃你的饭。”阿惠对阿甜做了个鬼脸,挨过去小声道: “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让小妹当你的媒人?”阿甜脸一红,扬起手打了她一下:“我才不会看上人家呢,在多嘴姐就打死你。”阿惠听了阿甜的话呵呵笑了起来。阿桂放下筷子站起来,道: “我,我要回去了。”罗夫人道:“你,你的饭吃好了吗?”阿桂对着母亲点了下头:“吃好了。”罗夫人看了看她又望了一眼阿惠二个女儿:“那你回去休息吧。”阿桂道:“那我走了,我不想呆在西院,我要去后花园阁楼里。”罗夫人道: “这,后花园就别过去了,那里没有人照顾你。在说,你昨天刚从那里回来。”阿桂道:“那里安静,我想清静一会,不想见任何人。”罗夫人道:“你这孩子变的越来越孤僻,要是这样下去会出大乱子来的。不能回去,就呆在西院,帮着织坊做事。阿惠,好好看着你姐姐。”阿惠道: “放心吧,阿娘。我一定会照看好姐姐的。”她说着话拉住阿桂的胳膊道:“姐,听到了没有?阿娘把你交给我了,要是不乖,我可是治你罪的。坐下吃饭,把酒喝了。“阿桂只好坐了下去,阿惠把酒端给她,她勉强端起喝了半碗。此时,高庄主已经吃好饭走了出去,罗夫人也起身道: “老爷,你又要到哪里去?”高庄主回头看了看她:“想出去散散心。”罗夫人道:“那我陪你去吧。”高庄主道:“不用了,你好好陪着女儿吧。”罗夫人道:“阿桂由阿惠看着吧。”高庄主不在说什么,罗夫人跟在他后面往现边的果园走了去。阿惠对阿桂道: “你别只看着饭菜不吃?”阿桂起身道:“我确实已经吃好了。”阿惠道:“那咱们回去休息吧。”阿桂起身往外走,阿惠跟在后面往外走。阿甜看人都走了,吃了最后一道菜跑出去。 第309章赶赴青草山2节 到了西院,阿惠陪着阿桂进了一楼屋子里。看阿桂坐到窗台前的桌子前拿起一本书,她还是担心出事,为了防止出意外,她叫来二名坊间做工的女工人。女工走到一楼门前分别站在楼的左右,阿惠道: “你们以后就不要到纺间做事留在这里照看阿桂小姐,工钱依旧。”二个女工道:“谢谢四小姐。”阿惠一笑:“我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着话走向坊间继续做她的活。二个女工对着楼里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一个道: “二小姐的脾气比以前暴躁多了?” “是呀,让人好担心呢。”另一个女工道:“是不是因为新姑爷的事情呀?”二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争论不休。那阿桂听了拿着书从内间走了出来,看到阿桂二个女工赶忙打住话匣子。阿桂站在门口石阶上望着二个女工,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二个女工听到问话很是慌张,一个道:“小姐,对不起,我们错了,不该在此议论。”阿桂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不用怕。我不会责怪的,这都是我不好。自从阿棍出走以后,心情确实低落郁闷,你们说的很对,我的脾气比以前暴躁多了。”二个女工不在说什么静静的站在那里,阿桂看了她们一眼回楼里坐下。没坐一会,那个阿玉就急急忙忙赶了来,看到二个女工站在楼门外愣了一下。阿玉道: “你们守在这里干什么?”一女工道:“都是惠子小姐作的安排,她放心不下姐姐阿桂又怕出事就让我们在这里守着。”阿玉哦了一声走进屋子。 阿玉走到阿桂身前问道:“阿桂小姐,你在看书哪?”阿桂对她笑了笑: “你回来了?我的头有些痒,你给我梳梳头发吧。”阿玉点了下头拿了木梳走近阿桂,解开发套展开长发一手捋着为阿桂梳起头发。阿桂感觉自已比以前苍老了许多,扭头看了看对阿玉道:“你把小镜子拿来。”阿玉拿了小镜子送到她手里,阿桂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已的容颜还算清秀。只是眼角有些发黑。是不是她伤心过度睡眠不好造成的呢?照完镜子放到桌上,阿玉道: “小姐长的就是漂亮。”阿桂听了一笑:“别夸我了,漂亮有什么用?也拴不住一个男人的心。”阿玉嘻嘻一笑:“你怎么知道阿棍会离开你呀?他是走了,但他的心还留在你这里。”一句话说的阿桂心里温暖起来,她望了一眼阿玉道: “说的不错,阿棍只想当兵而已,他不会抛弃我的,我一定等他回来。”阿玉听了一笑道:“只要想的开什么都会变好,不能遇事都往坏处想。”阿桂点了下头:“是啊,什么事都不能看的太绝望。”阿玉道: “你听过采茶歌吗?”阿桂道:“听过一二次。就是不记的内容了。”阿玉道:“我去后院的时候听到阿虹也在唱着呢。唱的可好听了,少奶奶戴香听后可高兴。”阿桂道:“那,你给我唱一唱听呗。”阿玉摇下头放下手中的梳子道: “我可不会唱,要想听,我把那阿虹叫过来唱给你听。”阿桂道:“还是算了,不要打扰人家。戴香身怀有孕,身边随时都要有人照应。”阿玉道:“要想听,那我学会以后唱给小姐听吧。”阿桂道:“这还差不多,你以后多去一趟后院跟阿虹学唱歌。”阿虹道: “行。我们毕竟是好姐妹。”说完话,阿玉把发套又挽到阿桂的发辫上。这发套是用白色绢布做成的,上面有一只银卡,看上去如同一只蝴蝶。阿惠时不时会从坊间跑出来看看阿桂。看到阿玉和阿桂二人有说有笑玩的这样开心就把二个女工叫了回来。此时的阿桂心里依然惦记着阿棍,他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去了青草山了吗? 阿棍连夜走脱,怕的就是惊动高庄主和罗夫人。他从高庄主眼里看到,如果自已不能偷偷走掉。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做了上门女婿尽管不缺吃不少穿,可这不是他期望和满足的。他一定要做出个样子,一定要做出成绩。让别人相信他阿棍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也是一个强者。只有强者才能养家,才能发展家业。可是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当兵并不是件容易事,首先就是人情关。此后的路有着太多末知数,但不管怎么样都要闯一闯,如果不闯怕是永远没有机会给自已。 他背个蓝布包袱到了高家庄北路口,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望着沉寂在夜色里的树木和房屋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站了一会,观望了一会再一次跪倒地上对着后花园的围墙拱起手拜了拜道: “阿桂,相信我,我阿棍一定会回来的。回到你身边好好照顾你,爱你一辈子。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不要出什么事。”说完话起身扭头转身大步向北而去,到了岔路口往西北一拐跑了去。他一口气跑出十多里地,青草山的轮廓渐渐近了。他走到曲岭河边对着水面喘了一口气四下望望看到离自已不远处有块石头就坐了下去,石头凉凉的,他用手摸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又感到有些困倦,脚板发痛,阿棍苦笑了一下,自已走的太急脚都累痛了。他找到一块草地躺下,把包袱枕在头下侧身而卧。没想一闭眼竟然进入了梦乡,梦中的他竟然回到了段家庄,在也不是那个游手好闲,百无聊赖的阿棍,而是一个身着战袍手持大刀跨着高头战马威风凛凛的将军。好兄弟阿二牛和阿豆腐很是羡慕的从欢呼人群中跑出来,三个人紧紧拥抱一起。段王氏也笑嘻嘻的走过来不住的夸赞他有出息,是个不错的男子汉。他松开阿二牛二人,却又看到漂亮贤慧的阿桂带着丫鬟向他走来,他自豪的对众乡民们说这是自已的女人。乡民们不时的发出欢呼声,这一刻,阿棍是那么淘醉。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把他惊醒,他一翻身坐正,一只灰色的野兔蹦跳着从石头缝里跑出蹿进了一片草丛。此时天已大亮,阿棍笑了笑拿起自已的蓝布包站起四下看了看。自已所处的位置正是河岸的路边草地,河对面就是青草山,这里水有些深,要过河必须寻一个水浅处。 阿棍顺着河道往东走,看到用木头和木板搭起的一座桥就走了过去。桥不宽,平时也很少有人走过,主要是四周庄民去万福寺上香才走过这里。木头搭成的栅栏也已腐朽断了二根,还好桥下的木椁子很坚挺。阿棍走过木桥往北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片丛林。看到林子,阿棍还是犹豫了一下,这里会不会有打劫的土菲呢?阿棍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害怕,但他很快镇静下来,想想自已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值钱的就是自已的这条命。不怕,遇到土匪,沉着应战,还不一定谁怕谁呢?为了壮胆,阿棍很快从小树上折了一根木条拿在手里,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削去树皮。一个光滑又结实的兵器算是打磨好了,阿棍看看感觉还不错就试了一下。他举着木棍对着一块石头打去,听到清脆的一声响木棍击破石块一角而没有断裂。阿棍笑了笑把棍扛在肩膀上说了句: “不错,是个防身的好武器。” 林中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遮天避日,一条小路直通北方。到处都是鸟儿欢叫的声音,只听到叫声却看不到小鸟的影子在哪里。阿棍睁大了眼睛,只看到一只黄鹂在树枝上跳来蹦去。阿棍也没什么心思看这些,他迈开大步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出林子,听的身后一声怪叫,他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他怔了一下,会是什么在叫呢?难道遇到怪兽了吗?阿棍把肩膀上的棍子拿在手里横在胸前做着随时战斗的准备。既然没看到什么东西那就继续往前走,刚走几步,头顶哗啦一阵响,眼前一个黑影飘过。阿棍还是吓了一跳,对着树木喊道: “什么人在此,快出来吧?不要躲躲闪闪的。”连喊了几遍就是没有人回应,阿棍抬头望着茂密的枝叶寻找目标。他终于看到了,一个身穿土色长袍的光头男子站在树杈上,一只手扶住树杆,一只手持着长棍。看这打扮怎么象寺院里的和尚?阿棍笑了笑,道: “这位师父,下来吧,弟子看到你了。”树上的人并不答话,阿棍感到有些奇怪,心想此和尚难道是哑巴?阿棍见他不说话扭头就走,那光头和尚嘿的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阿棍回头道: “师父?你是会说话的呀?为什么就不说话呢?”这和尚站在阿棍身后,不停的摇动手里的长棍子斜着眼还着脖子伸出手来,道:“把值钱的东西留下来。”阿棍听了一笑:“师父,我可没见过你这样的呀?要钱也不看看什么人?就我这种身无分文四处讨饭吃的叫花子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第310章万福寺钟声1节 这和尚正是杨大安,闲来无事便在这里逗留打劫过路人的财物,只要有单独行走的人他才敢上前。看到阿棍独身一人,背上还有一个蓝布包,心想里面一定好多银钱就打定主意。听了阿棍的话,杨大安晃动了一下手里的棍子道: “少废话,快把值钱的东西留下,否则定要你小命。”阿棍呵呵一笑:“小命我就这么一条,你有本事就来取吧,只是会让你失望的。我已经给你说了,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这包袱里就是几件破衣服。”阿棍道: “你小子不想活了吗?没听到我的话是吧?把包袱打开。”阿棍一笑取下包袱解开拿出衣服在手里抖了几下:“怎么样?要不要,想要的话送给你?”杨大安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要搜搜你的身上是否藏有银子。”阿棍把衣服包好背在身上转过身去: “那你过来搜吧。”杨大安听了又道:“把棍子扔掉,举起手来。”阿棍只好扔了棍子把手举起,那杨大安还是不放心慢慢的走过来。阿棍回头看了一眼:“你能不能快一点,我的后都举麻了。”杨大安走到阿棍身后伸出手上下开始摸索,手刚触到腰间就碰到一个**的东西。杨大安心里大喜,这一定是二十两的银锭子,他就要把手伸入腰间取银子。阿棍反手一掌打在他头上,一抬腿踢了过去,听的杨大安哎哟一声叫四首朝天倒在地上。阿棍弯腰从地上拣起自已的棍子,一只脚踩在他身上厉声问道: “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行凶做恶?”杨大安想抓棍子,阿棍看出他的意图,把他的棍子踢出好远。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领,对着杨大安的胸口“呯呯”打了几拳,又猛踢了几脚,把个杨大安踢的打了几个滚。阿棍上前用棍子顶住他的咽喉,道: “要不要死?要死的话很简单。我就一棍子打死你。”杨大安被棍子顶着动弹不得笑了笑:“兄弟不要生气,不要动怒,刚才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我,我也是个要饭的花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阿棍哼了一声道: “我还以为你是个和尚呢?怎么穿起这身衣服在此打起来了?说,在这里多久了,害了多少人,抢了多少东西?”杨大安哪能说实话,想了想说道:“好兄弟,我也是落难之人。不是什么和尚,这身衣服都是我从万福寺偷来的。刚才是我错了,就放了我吧。”阿棍道: “我看你一点不象叫花子?实在是一个恶徒,害死了多少人,来了多久怎么不说呀?”杨大安道:“小弟我,没来多久,也不敢害别人。”阿棍道:“不敢害别人?那你敢在这里打劫?你小子不说实话,看我打死你。”说着抡起棍子就要打,杨大安赶忙求饶道: “好兄弟饶命。饶命啊。”阿棍打了二棍住手:“暂且饶了你,我还有事要去做时间担误不得。告诉我,青草山驻军营地在哪里?路该怎么走?”杨大安听了嘿嘿一笑道:“你,你要去青草山啊?只是不明白你找驻军营地干什么?那里的军人好凶的。你要是去了一定会把你当成倭寇抓起来的,然后打个半死,还把你关入黑屋子一天一夜不给饭吃。好兄弟,我看还是别去了吧?“阿棍瞪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我只问你青草山军营驻地在哪里?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杨大安一笑拱起手道:“咱不是为了你好吗?怕你受罪受苦。那可是不是咱平头老百姓能去的地方。”阿棍点了下头:“谢谢你的好意,你的心情我领了,只是我要见我一个兄弟。他在那里当军官。”听到这里,杨大安眼前一亮道: “真的,你兄弟真的在青草山当军官,那太好了,这就可以去了。”阿棍听了他的话心里一笑,这都是骗他的,他哪有什么兄弟当军官。杨大安坐正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站了起来,对着丛林外一指:“顺着这条路往东走,走到万福寺南边的土坡翻过一架山就到了。青草山驻防营地很近的,不过,到了那里可别忘了兄弟我哦。”阿棍道: “好吧,我不会忘掉你的。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在行凶做恶改邪归正。”杨大安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好兄弟真灼之言相劝。”阿棍道:“你好自为之,我走了。”说完转身而去,看人走远,杨大安恨的牙齿格格响。没想到这小子见了我不仅不害怕,还敢跟我斗,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吓的腿肚子打哆嗦。就这样让人走了,也太便宜这小子了,什么油水也没捞到。杨大安看了一下天,又一纵身跳上树上往上爬了爬钻进茂盛的枝叶里蹲守起来。可是等了许久,也没看到一个行人路过这里,杨大安等的肚子咕咕叫,不得不从树上爬下来。他扛着长棍跑出林子往万福寺的山上跑了去。到了山下,蹲在溪流边用手捧起水喝了几口起身顺着溪流边的石路往后山走去。万福寺座落在半山腰的丛林里,时隐时现,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大殿前的香炉里冒着青烟,而且还能听到僧人们在诵经念佛的声音。杨大安从一个乱石岗爬到半山腰,那里有一片空地,里面种着各种时令菜,有茄子,有丝瓜,有黄瓜,还有小青菜,青椒苗。菜田的一头有几间屋子,一个菜头正坐在屋子前磨刀。杨大安笑了笑,趴在地上往那菜苗地爬了去。到了土豆地里,他扒出几只土豆,然后又摘了几根黄瓜用衣兜着。他把一根黄瓜含在嘴里开始往后山跑,没想那个菜头还是发现了他,只是起身的时候,杨大安已经跑的远了。菜头站在田地一头对着杨大安的背影骂了起来: “这小子好可恨,想吃菜说一声,干什么老是偷呢?”骂完转身又回到屋子前坐到登子前开始磨刀。这把菜刀长一尺,锈迹斑斑,有的地方开始出现裂缝,刀子在磨砂石上被他来回拉的哧哧作响。跑出去很远之后,杨大安适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坐到一块石头上看了看怀里的土豆笑笑然后开始吃起黄瓜。这黄瓜有嫩刺,他用衣服擦干净大吃起来。回去在煮一陶盆土豆,放点盐巴一顿饭算是解决了。吃完黄瓜他起身就往山里走,但他有些闷闷不乐,怀恨在心。今天怎么会遇到一个如此野蛮的男人?不但不给银子,还把他打了一顿,想起来真有些恼火。看来,这家伙比自已本事大?但他又是哪里人呢?听口音就是本地人,住的也不远。但他怎么要去青草山呢?那里真有他的一个什么兄弟在当官?嘿嘿,要是以后遇上好好拜访一下,结交个朋友也不错。但他转念又一想,这小子有些傲气,能和自已做朋友吗?杨大安想着往上走了一二里进了一片灌木丛,这里经常会有一些小动物出没。野鸡,野兔,野猫野猪什么的,他只要有空就会在这里蹲守。 刚走到乱石堆就听到有唦唦的响声,他惊觉的四下里看看,没发现有什么人,这才又想起不远处有自已设下的陷阱和笼子。他心里一喜,难道自已布下的暗阱已经有小动物落网了?他赶快兜着土豆黄瓜跑了去,在一个乱石堆前,一个灰色兔子在拼命挣扎。它的前腿已经被一个竹卡子牢牢套住,兔子动的越厉害,那竹套子就越发紧,血都流出来了。看到有人过来,这只灰兔子吱吱乱叫,挣扎了一会就在也没力气动了。杨大安得意一笑,抹了一下嘴道: “呵呵,今天又有肉可以吃了。不错的大肥兔,我要把你用竹签烤着吃。”说着话他走过去拉住竹卡子的绳子把兔子拉了过来。一脚踩住兔子的背然后握住耳朵给提了起来,兔子已不能在动弹。杨大安抓了兔子后才知道没有多余的手去解竹套,只好把土豆和黄瓜放到地上。他把兔子放进乱石堆后面藏着的一个竹笼子里才又把土豆和黄瓜用衣袍兜起来。有了兔子和土豆他心里比什么都高兴,进了一个夹缝走到一个石阶往上走爬到一个峭壁。这里正好有个天然形成的山溶洞,深五米宽三米。洞口有一人多高,他不用弯腰就走了进去。山洞里什么都不缺,有的是他从村民家里偷来的,有的是假扮和尚从附近居民那里化缘来的。有盆有锅有登子,还有木箱子和竹篓竹床。一块方形石板下面垫着二块石头就成了桌子,上面放着松油灯,一把砍柴刀,墙壁上挂着一条亚麻结成的绳子。 杨大安进了洞,把土豆和黄瓜往竹篓里一放就提了柴刀。他一手抓着兔耳朵一手提着柴刀出了洞,走到洞口平地蹲下身开始剥皮放血。兔子面对柴刀圆睁着大眼一点都不畏惧,杨大安嘿嘿一笑摁住兔子头就开始放血。 第311章万福寺钟声2节 兔子死后,杨大安又很快把皮剥了下来放到石头上日晒。掏去内脏后,架起柴火开始进行烧烤。吃饱之后,杨大安感觉有些口渴就从洞壁上拿起水葫芦下去打水。下了石阶走过灌木丛往西一拐到了一个溪流边,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形成一个瀑布,水流之处响起哗哗的声音。杨大安给水葫芦灌满水喝了几口然后别在腰间开始往回返,走到半道他突然想起万福寺旁边那个清月坊尼姑庵里的沙弥尼来。对,会会她,见见我的情人去。杨大安心里嘻嘻笑着开始往清月坊走,他拐了一个弯往东走爬过一个坡翻过一个小山头进了竹林。 那个阿棍从林中出来后就按着杨大安指点的方向往东北方向快步走了去。这条路是往万福寺去的,离青草山入口处越来越远。他也没多想就走到了万福寺山脚下,听的山上响起僧人诵经和撞钟的声响。而另一个山头却传来阵阵喊叫声,阿棍听了心想难道那里是驻军,是当兵的在集训?阿棍心里一高兴快步向喊叫声跑了去,绕过万福寺的正门往北一拐进了一片竹林。山势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山路已经不好走了。阿棍凭着浑身的力气和耐力往上走,喊叫声就在头顶上。走了一会,眼前出现一个石阶,向上走了大约三十个阶到了一个栈道。 过了栈道往上走眼前是一个进出口,路口立一块碑,上书:武训场。竹林空地中是十几个僧人露着膀子大汗淋淋的在习武练棍。看到僧人在练武,阿棍一愣心里想: “这哪里是什么当兵的人哪?分明是一些僧人。”到了这个时候,阿棍有些茫然,望着大山深处真不知路在何方?自已难道被那小子蒙骗了?青草山驻军又在哪里呢?为了不暴露自已,也想让自已休息一下,阿棍坐到一片草丛后。这山让他走的身体有些疲惫,可是那些僧人却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一个武师背着手在僧人行道里穿行。他边走边不时的给僧人纠正错误的姿式和练法。一个小僧人站在最前例,看到武师走到面前,嘿的一声抬起腿踢出一脚又收回然后打出一拳。武师见了对他点了下头,微微一笑: “不错,有进步,就是这样练的。”小僧人听了一笑:“谢谢师父指点。”武师嗯了一声往后面走了去。到了队伍后面他站在那里,观察每一个人的动作,看谁做的不对,他忙喝令停下然后走过去做个示范。有了武师的精心指导,众僧人练的很有耐心。阿棍坐在一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想这些僧人的拳法这样好,要是自已也会练该多好?不仅可以防身,也可以打击敌人。只是现在自已也没心情练这个,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青草山驻地,晚上去哪里住宿歇脚都成了一个问题。阿棍有些心烦意乱,怎么办?如果找到那小子我得好好问问,而且还要好好揍一顿。阿棍越想越气愤,一起身突然发现那个武师正在注视着他。不好,自已被发现了。阿棍不想惹麻烦转身就往山下跑。由于动静太大,他手里的长棍子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荆木丛,哗啦啦的响声惊动了那些僧人。什么情况?大家停下往响声这边看过来,却又什么也没看到。小僧人跑到武师面前。道: “师父,什么情况?”武师听了一笑对小僧人道:“刚才看到一个人偷看我们练武。”小僧人道:“哦,是不是又是那个假和尚过来了?哼,这可不行。要是把我们的武艺偷学了去,岂不是要祸害民众?”武师道: “是啊,为师的也正在担心着呢?要是他偷学了武术然后去祸害乡邻。岂不是我们的罪过?”小僧人道:“那让我过去把他给抓来吧,让他接受师父的惩罚。”武师摇了下头:“不可大开杀戒,咱们佛门弟子以善为本,还是劝人为善为妙啊。大家在这里继续练功,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众僧人齐声应了一声例好队继续练他们的武术。武师正是那个元智,小僧人正是那个元深。元智武师对小僧人看了一眼: “你呆在这里跟着众师兄习武,师父去去就来。”小僧人嘴里哦了一声看着师父走远自已却也跟着跑了去。元智绕过山头连蹦带跳很快下了山,他此时已经站到了阿棍的前面。阿棍往下跑着一头钻进一片灌木丛,回头看看并没有什么人追过来也就放了心。他听到前面有水流的声音就走了过去,他有些口渴,山泉水又清又甜他想喝了水在找进口。正走着,听的前面一声哟喝把他给吓了一跳。阿棍赶忙停下脚步定睛一看,一个身穿袈裟的僧人站在那里。这不正是那个带人练武的僧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到的?来的这样快?阿棍心里一慌,道: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站在这里?”元智听了呵呵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乃是万福寺武教头智,不知施主又是何人?怎么会在山上偷看我们习武呢?”阿棍听了脸一红道: “你就是武师元智?是那位到高家庄给丫头戴香诊病的高僧?弟子有眼无珠,多有冒犯。我是路过这里要到青草山驻军去的,多有打扰。”说完话转身就要跑,元智道:“你要哪里去?我的话还没问完呢?”阿棍不想在这里多呆,说了声对不起撒开腿就跑。他拐个弯往北跑了去,元智一个跳跃追了过去。身后的小僧人元深这个时候也追了过来,他一边喊师父弟子来了一边在后面跑。元智回头看了一眼,道: “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不,弟子不回去。弟子是来帮助师父的。”元深说着已到了师父面前。元智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你就是一条小尾巴,我是甩也甩不掉的。”元深听了嘿嘿一笑,然后手往前一指:“师父,那小子往那个方向跑了。”元智点了下头:“嗯,好,咱们一起追过去。”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往前急追,他们也没想到阿棍步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们前面讲过,这阿棍从小偷鸡摸狗惯了,练就了飞檐走壁的本领,他一蹦三跳就把元智二人远远的甩开。眼前出现一个大瀑布,真有那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前无去路,后无退路,阿棍一下陷入了困境。他站在悬崖边往前看了看,心里还是不寒而粟,那飞瀑的水哗哗的响,阿棍看看身后没人往后走去,下了崖到了溪流边。他蹲在平坦的石板前捧起水喝了几口,感觉身子舒服清凉了许多。刚要起身,听的身后有小孩说道: “看你小子还往哪里跑?”阿棍心里一怔赶忙转回身,一老一少站在眼前。元智笑呵呵的望着他,道:“这位施主话说了一半为什么又要跑哪?你怎么会知道贫僧到过高府?你和高庄主什么关系?刚才听说你要去青草山?这里就是青草山,只是这荒山野岭人烟稀少不知施主到这里干什么?”阿棍刚要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但又很快打住,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高庄主是经常带人到万福寺拜佛上香的,如果这元智提起自已岂不暴露了目标。在说自已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目的就是参军入伍,要是经这一搅和那不还是乱了。阿棍对元智笑了笑,双手合十道: “弟子闲来无事只想到青草山看看,玩一玩。”元智道:“施主不说实话贫僧也不好打听,只是这荒山野岭到处是野狼怪兽,要是不小心会被野兽吃掉的。贫僧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阿棍听了元智这几句话道声谢谢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撒腿跑了起来。小僧人元深见了大叫:“师父,他又跑了?这小子如果不做亏心事是不怕鬼敲门的,他闪烁其词的不知在躲避什么?一定是在高府里做了贼跑出来了,怕我们认出他,知道他的底细。弟子要抓住他问个明白。”说着话纵身一跃飞出几丈远,嘿的一声喊: “别跑,我来了。”那阿棍正跑着没想眼前影子一晃一闪一个人稳稳当当站在那里。阿棍有些恼怒,一下失去了耐心,对着小僧人元深道:“小师父,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想干什么呀?”小僧人听了眉头一扬道: “这位施主,你是不是在高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恶事?”阿棍哼了一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做不做恶事也不管你什么事呀?别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还要赶路,不要老纠缠我,走开。在不走开的话,我手中的棍子可不客气了。”元深哈哈大笑,叉着腰根本没把阿棍放在眼里,上前走了几步道: “你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要是我的对手我就放你走过去。要是败了,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寺交待你的罪孽。” 第312章拜师学武艺1节 这不是胡搅蛮缠吗?阿棍有些不屑的一笑,心里又气又好笑,他竟然怀疑我做了恶事?我能在高府做什么坏事?他这明显是无理取闹,不行,我的想办法摆脱他们的纠缠。阿棍想到这里对元深道: “小师父,我确实有事,不能担搁。望师父放我一马,让我走吧。”小元深摇了下头:“不说出你的罪孽是走不脱的。”阿棍道: “小师父啊?弟子确实没做过什么恶事,怎么好交待啊。”小元深听了他的话,捋了一下袖子道:“你要是不诚实,看我拍掉你的脑袋。”说着就要出手打人,阿棍道:“你真是欺人太甚,我阿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赶快走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元深一笑打了个手势:“那你过来吧。”没想这么小的孩子敢在自已面前逞能,不把自已放在眼里,阿棍有些又气又恼。他挥起棍子打向小孩,道: “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看棍”说着话:“嗖”的一声响,那棍子转了一圈打向元深。那元深见棍子打来身子往后一跳,飞出一丈多远到了安全位置。阿棍的棍子落空后,他又举棍打了过去,小和尚不慌不忙腾空跃起一脚踩在棍子一头,来个大鹏展翅嘴里嘿的一声一脚飞去。阿棍见了赶忙往后仰身,元深双脚落地一拳打来正中胸口窝痛的阿棍哎哟一声叫倒地地上。元深见他倒地就走了过来,骑在他身上挥拳就打,直打的阿棍唉呀唉呀的痛叫。元深边打边道: “让你不老实,让你跑?”打了几下停手站起。阿棍见了忙又拿过地上的棍子打去,眼看棍子就要打到身上,那元深一个侧身躲过顺手抓住了棍子一头。元深抓住棍子用力一拉夺在手里举起就打下去,这个时候听的身后一声厉喝: “给我住手,休的伤了施主。”听到喝声。元深的棍子停在半空中,他回头看了一眼道:“师父你也在哪?”元智走到他身后把棍子拿在手里丢到地上道:“你这一棍子下去是要伤到人的?这样做太危险了。”元深底下头道: “师父,弟子错了。只是他,他不肯悔改,不听劝导。”元智一笑走到阿棍面前:“起来吧,我的徒弟没伤到你吧?”阿棍坐正身子从地上站起满脸通红对着元智道:“没有伤到,多谢师父大慈大悲,手下留情。”元智道: “没伤着就好,我这弟子还年幼,你也不要和他较真。也不要记恨于心。”阿棍道:“弟子记住了,刚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这位小师父。”元智望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和不停奔流的溪水道:“前面即是悬崖峭壁,此地没有前进的道路。如果执意走下去,施主可能就要葬身悬崖之中。”阿棍这才明白元智师父的真实用意,只是他太过顾虑。想了想上前对元智道: “二位师父,刚才实在是弟子愚腐。弟子从高家庄出来想去青草山投军,没想走错了路,还望师父多多包涵。弟子给二位师父赔罪了。”元智听了眉头一皱道:“你是从高家庄出来的?是高庄主的什么人哪?你和戴香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会知道我给她诊病一事?”阿棍道:“说来话长。我本是段家庄的人路过高庄主的时候遇到一伙强匪。被强匪追的实在没办法只好到高家庄躲一躲,遇到了好心的佃户舒怀老汉和他的妻子舒氏。二人把我收留后又被高庄主抓到府里,他怀疑我是杀害庄东路口匪徒的凶手,但后来经过查证不是我干的。”元深听了道: “你不是在编故事吧?那会是谁杀了那匪徒呢?”阿棍道: “根据匪徒身上的一根铁针才认定是青草山驻军干的。”听到这里元深望了一眼元智:“你说是来青草山投军的?那你认识里面的人吗?”阿棍摇了下头:“没有一个我认识的。”元智听了一笑: “你这样肓目过去是要吃大苦头的。驻军的腐朽贪婪是出了名的。你有多少银子?”阿棍还是摇了下头:“我没有银子,身上只带有十两银子用于吃饭和盘缠的。”听到这里元智呵呵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看着阿棍道: “你呀,好天真。跟一个孩子一样什么也不懂。人情世故,你要投军没个百两银子是要受罪的。那个正千户诸子为听说过吧?”阿棍道:“没听说过,不认识他。”元智道:“傻小子。你以为当兵是这样容易的吗?诸子为就是青草山上驻军的大头领,他的父亲很有钱,这个正千户的品位还是他花上万两银子捐出来的。这个诸子为自打当上正千户没做过一件正事,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从不关心军务,不懂操典。只怕你到了军营会被那些狗崽子欺负的,如今海防混乱,他们不去抗击倭寇尽做一些欺压良善的事情。”阿棍听了元智的话犹豫一下,没想到军队风纪这样败坏。可是自已都出来了,射出去的箭没有回头的,怎么办?如果这样回去,怎么向阿桂交待,怎么见高庄主?自已在高府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出来投军结果是一事无成岂不让人笑死?思来想去,阿棍还是打定了主意,对元智道: “多谢师父指点,但我阿棍不怕欺负,就是死也要死在军营里。“元智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施主,你可要冷静的想一想,不可一时意气用事。好汉不当兵这话你没听说过吗?”阿棍道: “可是,我当兵并不想有什么回报。只想带着兄弟们赶跑倭寇保护自已的家园,为死去的乡亲报仇雪恨。”说到这里望着元智:“师父啊,你还不知道倭寇杀死了我们多少乡亲。投军我也没别的意图,也不想有什么飞黄腾达。”元智竟然被阿棍的一席话感动了,他微微一笑道:“刚才是贫僧曲解你了,不好意思,请施主谅解,多有误会。”阿棍道: “师父没错,都是弟子刚才没有讲清楚。”元智望了一下天道:“天色不早了,施主随老纳入寺喝碗水吧,吃饱饭也好赶路。”阿棍想了想还是点了下头:“多谢师父。”元智转身就走,元深也紧紧跟了去。阿棍扛着长棍跟在后面下了山进入一片竹林拐个弯到了一个山头,翻过山到了一个坡前又一拐上了山。路是越走越陡,元智师徒二个人如走平地一般脚下生风。阿棍明显步伐跟不上慢了许多,看着师徒二个人走的那样快,他心里由衷的佩服和羡慕。以为自已功夫了不得,没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他功夫高多的是,只是没遇到罢了。这阿棍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平地,那十几个僧人正在例队迎接师父的归来。 看到师父带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走过来,众僧人一下围了上来。他们围住阿棍问这问那,元智对僧人们道:“这位是阿棍,从高家庄来的。”阿棍赶忙双手合十对众僧人问候道:“师父们好,弟子有礼了。”众僧人听了一一还礼。元智对阿棍道: “天色已晚,施主随贫僧入寺用斋饭去吧。”阿棍听了赶忙道谢,此时天差不多快黑了,没想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那青草山驻军离自已还有多远呢?他抬头望了一眼山脉,连绵一起的青草山纵横东西几十里彼此起伏。下了山,阿棍跟着元智进了寺院。阿棍走到寺院门外有些犹豫不决,心想自已是否应该入寺用斋?元智回头一笑,单手作势道: “阿棍施主请吧,随我来。”阿棍对元智点了下头随他而去。走过前殿到了后院偏殿,元智对小僧人元深道:“徒弟,请到斋堂去一趟请饭头多备一些饭菜待用。”小僧人应声而去。进了偏殿,元智对阿棍微微一笑: “施主请坐吧。”没想元智和尚如此好客,阿棍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位武师。如果能够拜他为师学些武艺那该多好?可是,他佛家武功能外传俗人吗?阿棍边想边坐了下去,元智看出他的心思道: “施主,冒昧问一下,不知你在想些什么,可否直言相告?”阿棍听了一笑,道:“不瞒师父,弟子想跟你学武功。”元智听了呵呵一笑,当面拒绝道:“佛家武功是不外传的,如果想学只有落发剃度受戒之后才可以。”阿棍一听摸了一下黑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想如果真的落发剃度受戒何时才能还俗,岂不是让高家小姐阿桂伤透了心。在说自已是来青草山投军入伍的,看来这里不能久留,还是尽快离开为好。元智笑道: “施主?入我佛门受戒意下如何呀?”阿棍起身双手合十道:“实在惭愧,只是对世间俗事还念念不忘。”元智听到这里道:“如此惦念世上之事,心不净而入不得佛门。那就罢了,罢了。只有发心离俗,永割亲爱,委弃躯体才好入我佛门而得到真传啊。” 第313章拜师学武艺2节 阿棍羞愧的底下头去,涨的面红耳赤。这个时候,小僧人元深端着一茶壶走了进来,他把陶碗放到圆桌上倒了二碗茶水。倒完茶水退到一边,元智对阿棍作了个手势,笑道: “施主请用茶。”阿棍谢过端起茶水喝了二小口,没想这茶水比高家大宅子里的还要好喝,茶水看上去深红而透亮,味浓醇香。元智自已也端起茶水,喝罢茶水问小僧人道:“饭头的斋饭好了没有?”小僧人元深道: “快要好了,请施主稍等。”阿棍放下手里的碗:“不急,不急,烦劳师父们了。”元智道:“请问施主高堂可在?家里还有什么人呢?是否娶亲有了家室?”阿棍从小目不识丁,对于元智的话有些半懂半不懂,他愣了愣不解其意。元智见他没有听懂,只好又说道: “贫僧是问施主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是否安在?”阿棍这才恍然大悟道:“家中父母早已不在人世,我是个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元智叹了一口气不在问话。这个时候,饭头带着几个僧人把饭端了过来。阿棍见了眉头一皱,四碗菜都是素食见不到一丁点肉,盆里的汤也是一丁点肉也没有,里面除了木耳和香菇以外就是加了些葱花和香菜叶。 这让平时吃肉惯了的阿棍有些不适应,没有肉也就罢了,可是连个酒也没有吗?上完菜后,饭头送来一盆放了红著的谷米饭。元智见饭菜准备齐整对阿棍道: “施主请吧。”阿棍肚子有些饿也不顾那么多了,心想只要吃饱肚子就行。他端过谷米饭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这饭煮的还真香,吃了一口菜感觉还不错。阿棍一连吃了二碗谷米饭才略有饱腹感。吃好饭,阿棍又喝了点茶水,元智见天色已晚对阿棍道: “贫僧还要山上习武,不能奉陪施主。元深,带施主到后堂休息吧。”元深听了对阿棍一笑打了个手势道:“施主请随我来吧。”阿棍只好拜谢过武师随小元深离开斋堂。穿过一个走廊到了一个月亮门前。小僧人领着阿棍进了院子。到了睡房前,阿棍四下里一看,这睡房如同一个地下室,门开在山壁上。开了门,小元深把他领进去带到一个空荡的木板床前说道: “施主就在这里休息吧,有事随时可以跟我们联系,我先出去陪师父练武去了。”送走小元深,阿棍回来一头倒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躺了一会,就听室外传来哈哈的叫声,这是干什么呀?声音怎么这样大?阿棍哪还有心思躺下去。他从床上下来出了屋往山顶看去。但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只是一个山体和从暗处伸出来的树枝。阿棍后退几步,走到睡室的侧边才又看到右边有一个石阶往上延伸。这里难道通往山顶?阿棍想了想赶快顺着高高的石阶往上走了去,石阶一级比一级陡,到了顶头宽度只有二只脚大小了。好在,阿棍脚力好,他连蹦带跳到了山顶,举目四望,天哪。这里竟然是另外一个世界。高矮不齐的灌木丛后是一片参天竹林,还有松柏。离奇怪异的石头上刻着字体,没有看到的花朵争奇斗艳,红黄青紫各有少妙处。黑色和黄白色蝴蝶翩翩起舞。这真是一个美不胜收的佳境,阿棍淘醉在其中,竟然忘了身在何处。他一回头分辩不出东南西北来了,哪是南哪是北他有些犯糊涂。他东张西望。由于太阳已经落山,他看不到太阳在哪里,也看不出自已所在的位置。阿棍拍了一下自已脑门。我这是怎么了?连方向也分不出东西南北了?前方正好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他就顺着这条路走了去。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也暗暗黑了下来,但头顶似乎有了明亮。他抬头一看,一个半大的月亮就在空中,看到月亮,阿棍心里有些兴奋,这月亮是从东方升起来的,落山的时候就在西方。阿棍边走边四下里张望,山势越来越往下往北一眼前出现一个坡。山坡的两边是松林,还有石刻,上面同样写着红字,只是他不识的。下了坡隐隐约约看到高矮屋次分明不齐的殿宇檐角,这又是什么地方?难道这里还有寺庙?阿棍带着一脸疑惑走了去,没想一堵墙挡住了去路。淡黄色的墙面上面写着大大的佛字,这个佛字阿棍是认识的,他一眼就能认辩出来。阿棍只好绕过墙往东走了去,走到东边还是没找到院门在哪里。阿棍只好又顺着墙根往南走,到了尽头才看到院墙的真面目。这是座北朝南的一个庵堂,墙壁刷着黄颜色涂料,门楼二面墙上分别写着南无阿弥陀佛几个大大的黑体字。门楼的大门是红色的,看不到一个人。这是什么地方,就在阿棍想要往门楼走近的时候,他听的“吱呀”一声响,红色大门开了一扇,一个着青色僧袍的小沙弥挑着二只木水桶走了出来。阿棍怕对方看到自已,慌忙躲到墙的拐角处,那个小沙弥挑着水桶迈出门槛走了出来。这小沙弥面相俊秀,戴着一顶蓝灰色帽子,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直溜溜的转。阿棍看了一眼就有些心猿意马收不住心了,没想这庵堂里还会有如此貌美的小尼姑。阿棍突然意识到自已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狠狠朝自已大腿打了一拳,在心里骂自已道: “没有出息的阿棍,怎么会动如此邪念?”他很快冷静下来,在暗处观察小沙弥的去向。小沙弥也没想到自已的一举一动会被外人看在眼里,她挑着空水桶走到了一个溪流边。阿棍悄悄跟在身后,又怕她发现只好躲入山体旁的一块大石背后。小沙弥一手挽住水桶的吊绳沉入水里轻轻几晃桶里的水已经装满,挑了水直起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听的旁边嘻嘻一笑,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男人笑呵呵的站在身边。只听这个男人对她一笑,道: “春儿师父,弟子有礼了。”小沙弥脸一红四下里看了看道:“你,你这浑球又来干什么?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在纠缠我。”这男人听了上前几步笑道:“想念小师父了,一想你就睡不着,所以就过来看看。这水重吧?让弟子帮你挑回去吧。”小沙弥气的满脸通红,不知说什么好,犯犯瞪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你这人真是厚颜无耻,我是出家之人四大皆空怎么能和你这俗人相处一起?快走,在不走我可要喊人了。”听了她的话男人又是嘻嘻一笑:“喊人?呵呵,你以为我会害怕吗?有胆量你就喊哪,我不怕,你要是喊了,我就说你在外勾引男人,这可是大逆不道,有违背佛家教义的极端行为。“小沙弥气的说不出话,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他放下水桶和担子手指着眼前的男人气愤的道: “你这臭男人,走不走,在不走,我就和你拼了命。”男人听了更加得意忘形走上前几步伸出手:“咱俩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要是我把这事说出去,只怕你在这庵里就呆不下去了,只要乖乖的听话,我保证小师父平安无事。”小沙弥被他纠缠的没办法,松了一口气小声道: “你,你想干什么?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了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来纠缠我,我到清月坊庵也不容易呀。”这男人正是杨大安,他厚着脸皮用手在小沙弥脸上捏了一下道:“你长的这么漂亮怎么会做落发为尼呢?做我的妻子吧,咱俩好好过日子。”小沙弥春儿听了他的话气的扬手就打了过去,手刚到就被杨大安拉住。春儿赶忙收手,杨大安哪里肯放过,把她的手紧紧握住道: “春儿师父啊,你的手好嫩好白哦。”说着话把春儿揽在怀里就开始把人往草丛里拖,小沙弥春儿欲哭无泪不停的挣扎,可她一个瘦弱女子哪里是杨大安的对手。杨大安拖着她往草丛里走了去,春儿的一只鞋子也蹭掉地上。看到这里,躲在石头背后的阿棍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望着眼前的假和尚气的两眼直冒火,真想上前一拳把人打死。杨大安把春儿拖入草丛往地上一摁就要解衣施暴,此时的阿棍三步并二步已冲了上来。对着杨大安的后背“啪”狠狠打去一掌,没想会有人偷袭,杨大安毫无防备一个踉跄歪倒地上。看到杨大安倒地,地上的春儿啊的一声叫捂住胸口急忙逃脱,她找到鞋子穿上挑着水急急忙忙跑进清月庵里去了。杨大安扭头一看也是吓了一跳,没想那个在丛林相遇的男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脸色苍白,不知说什么好。阿棍两眼冒火,抓住杨大安衣领挥起拳头:“呯,呯”打了起来,这拳头来的猛打的急,痛的杨大安嗷嗷乱叫。 第314章庵院小沙弥1节 阿棍边打边喊道: “让你在欺负人,在欺负小师父,打死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家伙。”杨大安哪里受的住他的拳拳头一边躲闪一边哀求道:“好汉爷饶命,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小的在也不敢胡作非为了,请好汉爷饶了我吧。”阿棍嘴里哼了一声把他往地上一推,一脚踩住大声道: “真想打死你这个龟孙子,竟然敢在庵堂撒野行凶。”杨大安早已被打怕了,不住的拱手求饶。阿棍把脚收回对他道:“可以放你走,但要保证以后不在欺负人。”杨大安强装笑脸道:“好汉爷,小的以后在也不敢欺负别人了。”阿棍道: “既然如此,那你滚吧,要是在让我看到你,非打死你不可。”杨大安连连应声赶忙起身连滚带爬的跑了去。望着杨大安远去的背影,阿棍这才一笑往回转。但他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山上的丛林黑乎乎的,怎么办?要是不回去,那师父会不会着急呀?不回去在这里呆一夜也是可以的,只是半夜风凉冻坏人的。阿棍回头看了看,看到路边有一块石凳子就坐了下去,没想危险会向自已逼过来。 小沙弥惊魂末定的挑着水进入庵院,那斋堂饭头一脸的疑惑,站在门口很不高兴的瞪着她,手里拿着铜勺子。看到她把水倒入大水缸里放下担子就走了过去,对着水缸看了看道:“春儿,你来庵里也有一些日子了吧?”春儿嗯嗯点着头: “是的,师父。”饭头用勺子敲了敲水缸壁:“我问你是真心落发信佛吗?”春儿不知她此句话是什么意思点了下头:“我是真心向佛的。”饭头哼了一声背起一只手:“你是真心?每次挑水就这么一点点,是挑不动还是不想挑啊?还是偷懒了?挑了这么一担水用了那么久才回来,还让不让师父们吃饭了?你想饿死师父们是吧?”春儿听到这里心发慌赶忙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意思。”饭头听了他的话嘻嘻一笑:“什么意思?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你在外面干什么了?”春儿摇头道:“弟子什么也没干,就是挑水?”饭头斜眼看着她。伸出手从她身上拿下一根枯草叶,又从她帽子上拿下一片枯草叶在手里晃了晃,道: “这是什么呀?这是从哪里来的?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春儿一时无语,憋的脸通红,饭头一笑把枯草揣入怀里: “春儿,要是不说实话,今晚的饭就别吃了。要是固执下去,我就把你的事禀告贾师太。”春儿道: “师父,都是我不好,你也别打听下去了。也别在继续追问下去了。都是我的错好吧?我求师父宽恕,原谅。”饭头听了她的话呵呵一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说实情,让我如何原谅你。春儿,你执迷不悟,顽抗到底是吧?”春儿道: “不,我没有,师父你别发火?”饭头望庵外看了一眼:“看你够可怜的,为师的也是于心不忍。但是要对佛祖坦诚不可隐瞒罪恶。如果这样下去,你的罪孽会越来越沉重,到时候在也没有能够拯救你喽。”春儿想了想,还是把杨大安欺负她的事压在了心底。她只怕师父们不敢听信她的话而怀疑另有图谋。饭头道: “不想说那就明天在坦白吧。这缸里的水,你还要挑满才行,挑不满缸里的水你是无法休息和吃饭的。”春儿道: “那,我挑水去吧。”饭头一笑拿着勺子回转进堂去了。春儿不得不拿起扁担往庵堂外走了去。看她还要打水,正在往檐角下挂灯笼的师父道:“春儿,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挑水啊?别担水了。明天吧。”春儿抬头笑了笑: “今天的事今天完成,你忙吧,我走了。”师父对她一笑:“这孩子年纪不大手脚够勤快的。”看春儿出了庵堂,饭头师父从厨堂里走出悄悄跟在后面。春儿出了庵门只顾底头往前走,哪里想到会有人在后面跟踪。她还没到溪流边,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问道: “小师父还要挑水啊?要不要弟子帮助你?”这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难道那个杨大安又回来了?天哪,这如何是好,他简直就是一个恶魔甩也甩不掉。春儿心发慌又愤怒装作没听见继续走她的路,到了溪流边她把水桶放入水里汲水后就要回返。一个男人站在眼前,他一愣,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杨大安而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她怔了一下底头闪身躲过迈开步子往回走,看她走路不稳,阿棍上前就要帮她挑水,春儿停下脚步放下担子道: “谢谢你的好意,你就别站在这里了,快离开吧。”阿棍听了一笑: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师父,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个男人是什么人?”春儿一听心里就慌乱摇了下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赶快离开。”语气坚定果断让阿棍心里不由的惊讶万分,他只好后退了几步。看阿棍并没什么恶意,春儿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来。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男人救了她,是他把自已从杨大安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如果不是他伸出援助之手,今天必遭大难,会让她一生都会心痛和忏悔的。望着阿棍,春儿还是感激的笑了笑,然后担起水道: “谢谢施主的援救之恩,我不能久留要回去了。”阿棍点了下头:“那你回去吧,只是我想打听一下万福寺的路怎么走?”春儿往南边看了一眼:“顺着这条小石路往南一直走不就到了吗?”阿棍一听恍然大悟赶忙谢过,望着春儿挑着水往庵堂走去。还没走到庵堂门,从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人,把春儿给吓了一跳,一担水差点落到地上。她站稳脚根抬头看了一眼,那饭头师父从一边走了过来,春儿还要挑水往前走。饭头师父冷冷一笑: “不要走了,给我站住。”听到喊话,春儿的心咯噔一响往下一沉把水从肩膀上落到地上站在那里。饭头师父走到她面前看了看远去的阿棍疑神疑鬼的道:“他是什么人呀?”春儿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一个进寺上香的施主。”饭头师父哦了一声: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春儿摇了下头:“我和他不认识,刚才谋了一面,他问我万福寺的路怎么走。”饭头师父半信半疑:“是这样吗?他不会是你的情人吧?”春儿道:“师父,千万不能曲解,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呀。”饭头听了呵呵一笑: “哈哈,春儿,你好大的胆子,到这个时候还敢抵赖吗?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不认识,你们怎么聊的那样欢,还走的如此亲密,二个人眉来眼去,实在是对佛祖莫大的羞辱和神圣的沾污。佛门里怎么会有你这样水性扬花的徒弟?你在外沟搭男人,还配做佛家弟子吗?”春儿听到这里整个人一下蒙了,她呆呆站在那里傻了一般。正如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这让她如何是好,怎么能才能清白自已。饭头师父笑了笑,道: “春儿,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还是吓傻了?有你的好看。“说着拂袖就往回走,春儿嗷的一声叫突然跪倒地上道:“神圣的佛祖啊,弟子我是冤枉的啊,我没有做下任何罪孽,弟子是一清二白的。”此时的阿棍并没有走多远,他刚走到拐角处突然听到一声极其凄惨的哭喊声心里猛的一怔,怎么?那个小师父出事了?不好,我得回去看看,他赶忙往回跑。那饭头师父走进庵堂把院门“呯”的一关,春儿就一头歪倒地上人事不省昏迷过去。这让阿棍左右为难,自已的出现让饭头师父疑心重重,这下可害了春儿师父。怎么办?阿棍一时进退二难,又担心春儿会事。这个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阿棍施主,你在哪里呀?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师父喊你睡觉呢。”这不正是小僧人元深的声音吗?阿棍回头看了看往后走了走对着拐角处回应了一句:“小师父,弟子在这里呢?”听到回应声,那元深很快跑了过来。他跑到阿棍面前,喘了一口气说道: “可终于把你找到了,你去了哪里呀?这么久还没回来,可把元智师父给急坏了。快跟我回去吧。”阿棍摇了下头:“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我遇到大麻烦了,你赶快回去禀报元智师父,让他尽快赶来。”没想事态这样严重,小僧人元深说了句善哉赶快往回跑。他一口气跑到禅房,对着那个头朝下脚朝上贴着墙壁练功的元智师父说了句:“出事了。”元智扭头看了他一眼:“出什么事情了?那个阿棍施主遇到什么麻烦了?遇到野狼了,还是掉进山谷里了?” 第315章庵院小沙弥2节 元深道: “都不是,阿棍施主从外回来请你过去,他说自已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求解呢。”元智听了一笑向前爬了几步脚落地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土道:“我就知道他会遇到麻烦?人生地不熟的乱跑什么?一跑就迷路,呵呵,咱们快去看看。”师徒二人大步走出禅房,门也不关。走到院子,遇到几个刚从天王殿出来的僧人。他们看到元智就迎了上来,一个僧人道: “元智师父,天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呀?是不是还要练武,弟子们跟着你去。“元智笑了笑:“累了,想休息,不能在练武了。现在寺院外见一个施主,他遇到了麻烦事。”几个僧人哦了一声不在说话躬身而退。元智对小僧人元深一笑: “咱们走,快去看看。”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寺院的门,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往北一拐到了一个山体。往上又走了一段路,看到阿棍站在一棵古松树下正在着急的搓着手。看到武师走来,高兴的叫了一声:“师父。”元智和元深二人走到他面前,元智道: “什么事呀?”阿棍道:“我由于好奇就擅自从睡房里跑出来,没想爬到山顶后却又迷了路。一拐二拐的就到了清月坊庵院,没想遇到一个山贼正在欺负庵里的一位女师父。把那个家伙打跑后,小师父回到庵里却遭受冷遇和误解。那个做饭的饭头把她给赶了出来,现在人已经昏迷了。”武师元智吃了一惊,小僧人道: “那山贼长的什么样?”阿棍道:“光着头,穿一身灰黄色袈裟被我打跑后往后山跑了去。”元智道:“又是这个祸害,又是这个偷菜贼,太气人了。”小元深道:“师父,待弟子抓住他好好惩罚他一下。”阿棍点了下头道: “可是,现在如何才能化解饭头师父对小师父的误解呢?”元智道:“待我过去好好劝导一下那位饭头师父。只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回去休息吧。”阿棍道:“不知那位小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庵堂?”元智眉头一扬,道: “那跟我过去看看吧。”一行三人往清月坊走去。路刚走一半就看到庵堂院门外场地上趴着一个人,她一动不动。元智和元深师徒二人吃了一惊,地上趴着的不正是那位小沙弥春儿吗?这是怎么了?元智急忙跑了过去,眼前的春儿双目紧闭正处于昏迷状态。元智赶忙蹲下身把她扶起抱在怀里放在膝盖上,他抬头对元深看了一眼: “快去端碗茶水过来。”元深哦了一声转身跑开,他不进庵堂的门而是跑回万福寺。端来水,元智把水喂进春儿嘴里,呼唤了几声,那春儿慢慢睁开眼睛。当看到自已躺在元智怀里的时候赶忙坐正身子。惊恐的道: “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元智师父你怎么过来了?”听了她的话,元智呵呵一笑:“为师还想问你呢?你倒问起我来了?说说,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春儿想起了什么,突然放声恸哭,非常的伤心。元智只好安抚她,道: “说吧,为师跟你做主,不用怕。”春儿道:“师父。我被恶人欺负,反而被饭头师父误会。说我败坏佛门清规戒律。”元智道:“怎么个败坏法?”春儿道:“她说我在外勾引野男人。”元智听了一笑: “她说你勾引野男人,那你勾引了没有?”春儿摇了下头:“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只是一个落发佛门弟子怎么会干出如此羞辱佛门的事情?”元智道:“为师清楚你的表率。起来吧,为师送你进庵。”春儿起身就要拿起地上的竹扁担挑水,元深见了上前道:“让我来吧。”说着话他走到水桶前提起张开双臂往庵里走了去。阿棍跟着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他清楚自已是不能踏进这清月坊院门的。只好好静静守在院外。看着元智师徒二人走了进去。进了庵院,那大殿里还有灯火,还能听到诵经的声音。庵里的贾师太一手敲着木鱼。一手翻阅着经书嘴里念念有词。十几个女弟子盘腿打坐莆团上,前面就是一个大案子,上面点着蜡烛摆着香炉。案后就是一个盘腿坐在莲花座上的观音女菩萨,雪白的衣服,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拿着沾了水露的柳枝,她微闭着双眼慈眉善目。在她的右侧还有一个善财童子红孩儿,手里拿着玉珠和宝石。 到了斋堂前,春儿就不敢在往前走了。元智只好一人走上前去,那饭头师父正在烧开水,看到来人忙起身施礼。小元深此时已把水桶里的水倒入不缸里,他倒了水把扁担放到木架上,又把水桶搁置在水缸前。饭头师父施过礼对春儿看了一眼,斜眼看了一下对元智笑道: “师兄,你怎么把这孽畜又带回来了?我不想在看到她,让她赶快离开。”元智道:“她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师妹如此怨恨?”饭头师父道:“她在外和男人眉来眼去的,实在可恨至极。待贾师太回来,一定把她赶走。”元智听了呵呵一笑: “师妹啊?你何时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饭头师父望了一眼院门外:“没有多久,她趁挑水的时候私自约会男人。”元智道:“你是误会了,你所说的那个男人不过就是一个路过此地的施主而已。”饭头师父半信半疑,看了看春儿没在说什么。元智对春儿道: “你挑水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吧。”春儿谢过元智转身走了去。元智对元深道:“咱们也回吧。”饭头道:“师兄不喝茶水休息一会呀?”元智道:“不用了,为兄的走了。”饭头看他们走元,这才又返身回坐到灶前。过了一会大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她忙拿过勺子把水舀进陶罐里然后盖上。看元智师兄和弟子离开,饭头走到春儿的房间倚在门墙上道: “你可真够惬意的呀?回来也不帮师父我烧火做饭?想把我给累死啊?”春儿知她在刁难自已没有理睬。看到徒弟如此傲慢自已,饭头师父心里很是不高兴,她气乎乎的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春儿的胳膊道: “给我转过身子看着我?”春儿道:“你又怎么了?”饭头哼了一声:“你以为自已是谁呀?我忙里忙外,没个清闲的时候,你倒好,一天就四桶水还学会耍横了?”春儿道:“我没有,我没有耍横,你不要这样?”饭头师父听了一笑: “我怎么了?不要怎么样?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样跟师父说话的吗?你越来越娇气,越来越不可理喻。”春儿道:“我没做错什么,我也是清白无辜的,请不要这样待我。”饭头听了一笑: “你什么无辜了?你在外面和别人拉拉扯扯这也是清白?春儿,你想气死师父是吧?你给我滚,为师的不想在看到你。”说完一拍桌子走了出去。春儿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没想师父这样曲解自已,可她什么也没做啊?春儿越想越伤心扭头跑出睡房奔到院门外,她在一棵树下停顿了一下看到前面的溪流就跑了过去。那里正好有一个水流暗井,她想也没想就纵身跳了进去,她跳了水就有些后悔,但为时已晚,哗哗的水流很快淹没了她的身子。眼看人就要沉没水底,这时一个黑影快步跑了过来,他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他一手抓住春儿的一只手,一只手抓住溪流突出水面的石角。这人正是阿棍,他和元智二个人并没有走的太远,三个人正站在庵堂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看到有人跳水,阿棍来不及多想就很快的跑过来跳了进去,他把人托出水面。元智和元深接住后把人抬到庵堂外场地上进行抢救,还好,春儿只是呛了二口水。 看到自已又被救了出来,春儿反而愤怒起来,对着阿棍捶打起来。边打边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元智大为摇头赶忙摁住她的手道:“春儿,你又有多大的苦至于跳水死?”听到元智师父的责怨,春儿道: “我实在受不住环月师父的叫骂。”元智道:“不用在伤心了,我已经明白了,这就带你寻她论理。”元深道:“你要是真死了,怕是在也洗不掉身上的污点了。”春儿事已至此也不在说什么,元智抱着她,元深和阿棍跟在后面往庵堂里跑了去。那饭头师父环月忐忑不安的站在斋堂门外,当她看到一个人影从眼前跑出去就断定是那个春儿。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已也脱不了干系,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要是师太追究起来自已该如何交待?唉,都怪自已出言不逊,弟子春儿在有什么错,也都是自已管教不严造成的。这下好了,由于言词过于尖酸刻薄,春儿肯定会自寻短见。饭头环月越想越怕,搓着手不住的祈祷佛主保佑。 第316章身负重伤1节 就在她心情烦乱的时候,看到庵堂门外有人走了进来,她见了心中大喜,尽管天色有些黑暗看不清人的面孔,但从举止和状态就能看出是谁来了。元智抱着春儿急急到了睡房,他把春儿放到床上就从箱子上拿了一件厚一点的衣服放到身边: “春儿,你自已把衣服换上吧,为师的退出门外。”春儿点了下头把湿衣脱去换上干净的衣袍。此时,大殿课诵的贾师太已带着众弟子走了出来。环月这才又想起还没有把饭菜摆上桌去,她赶忙进了斋房把饭菜一一摆上,把桌椅抹干净。贾师太和弟子们到了睡房前看到万福寺的元智武师也在这里,还是愣了一下。众弟子已经围了过来,贾师太对她们道: “你们别在这里围观了,各忙各的吧。”众弟子散开,有的去吃饭,有的去洗手,有的去厕所。贾师太望着元智道:“不知师弟光临,有失远迎。”元智道:“好好照顾你的弟子春儿吧,我走了。”听到春儿的名子贾师太愣了一下道: “她,她怎么了?”小元深道:“她差点被人逼死了。”没想事情如此严重,贾师太的心往下一沉急急走了进去。换好衣服的春儿看到师太进来赶忙起身,贾师太上前摁住她道:“不必施礼了,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听到师太问话,春儿的鼻子一酸又差点流出泪来,她把经过说了一遍,气的贾师太对外喝道: “来人,把那环月叫到这里来。”门外守着的沙弥尼赶快去找环月,那饭头站在斋堂一个劲的说着罪过。沙弥尼走到门口道:“环月,师太叫你过去呢。”环月听了走出斋堂,她到了睡房前一直底着头不敢正眼看春儿和贾师太。元智看她来到闪身站在一旁,小元深看了看他小声道: “师父,咱们该回去了。”元智道:“我还是有些担心哪。怕春儿想不开在出什么事情来。”元深听了一笑:“贾师太会处理好这事的,我们还是回去吧,只要主意点就行了。”元智这才和元深,阿棍二人走出庵堂的门。贾师太也没注意到三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满脸的怒气望着环月道: “你身为师父却这般对待自已的徒弟吗?首先要自已端正心态才能训导别人,疑心过重是会害人的,这春儿差点被你害死了。”环月忙双手合十道:“师太,是弟子错了,弟子知错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这样对待春儿。”贾师太对她看了一眼叹口气走到床边对春儿道: “徒儿,让你受委屈了,不要伤心了,好好静养。”春儿嗯了一声坐正身子。贾师太回头看了一眼对一个沙弥道:“音奉,你带春儿去斋堂吃饭吧。”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沙弥从后面走上前来对春儿道:“春儿,随师姐我走吧。”春儿下了床随她走了,贾师太看了看环月转身出了睡房。斋堂里烛火通明,十几个沙弥分别坐在圆桌上,他们正在吃斋饭。贾师太进来走到一个桌子前坐了下去。 元智和徒弟元深,阿棍二人出了庵堂。元深抬头望着元智道:“师父,我还是担心春儿会出事,咱们就别回去了吧?”元智听了一笑:“不回去你想在这里呆一夜啊?天色这么晚了。还是回去吧,春儿不会有事的。”元深回头望了一眼庵堂的门跟着师父回了寺院。到了寺前,只有挂在屋檐下的灯笼还在闪着光亮,四处静悄悄的。大概是寺里的僧人们全睡下了。大门紧闭,元深道: “师父,怎么办?门已经上闩了。想从这里进去看来是不可能了。”元智一笑:“你拉住我的手咱们一起往里跳好吗?阿棍施主,一会我出来接应你。”阿棍道:“不用,我能进去。”说着纵身一跃人已上了墙头。元智见了连声赞叹: “真是好功夫,不错。”说完拉住元深二人也跟着一跃上了墙头。三人从墙头跳下进了院子,到了禅房,元智带阿棍和元深走了进去。元智对阿棍道:“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阿棍谢过走到一个竹床前,没想元智的睡房条件这样简陋,在内间只有一个草铺。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里面的油已所剩无已,只看到一丁点油花在里面。元智走到铺前脱去鞋子盘腿而坐,他看了一眼阿棍道: “你就睡在这里吧,元深睡在外面竹床上。”阿棍谢过坐到草铺上,厚厚的草铺上铺着一张竹凉席,上面有条薄薄的被子。阿棍一躺下就感到浑身酸痛,他这才意识到已经很疲惫了。想起那个杨大安他就有些顾虑,只要他还在这山里,春儿就会不得安宁,就还会再来清月坊闹事。怎么办,只有除掉这个祸害才能给春儿一个平安。不知不觉中他进入了梦乡,元智吹灭油灯也睡了去,元深入睡很快能听到他微微的呼吸声。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亮。睁开眼,阿棍发现身边的元智师父已经不在,元深也已离开不见踪影。阿棍拍了一下自已脑门道:“我睡的怎么这样死啊?二位师父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快出去看看。”他整理好衣服快步走了出去,院子里只有几个小沙弥拿着扫把在清扫落叶。看到阿棍,小沙弥们对着他施了一礼,阿棍还礼后赶快往外跑了去。 到了前殿,一个老和尚正在给佛像抹灰,看到阿棍吓了一跳他缩了一下脖子还没开口问话。就看到阿棍对着佛像拜了拜跑了出去,后山顶传来阵阵喊叫声,十几个武僧正在跟着武师习武。阿棍四下里看了一眼,白天的景色和夜里就是不一样,处处焕发生机,绿色的枝叶上还挂着雾气留下的小水珠经过阳光一射如五颜六色的宝石一样闪闪发光。阿棍向后山顶走了去,绕过一片竹林从石阶走到了山顶。 元智正带着徒弟们练武,他们排成三行,每人间隔一丈远,脚下的土地已被踩出大小不已的坑洼洼。阿棍一个人坐在石板上看僧人们练武,心想要是自已也会这些武功该多好,只可惜自已是佛门之外的人,武师不愿传书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悄悄从他身后摸了上来,他手里拿一根棍子,走到阿棍身后对着他的头狠狠打了过去。阿棍没有防备,也没料到身后会有人偷袭。这一棍打的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鲜血也从发间流了出来。没想这人下手这样重,这会是谁呢?阿棍来不及看一眼就啊的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那人收了棍子快步蹿入灌木丛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人影了。听到叫声,武师吃了一惊忙跑了过来,看到石板前倒下一个人,正是阿棍,他忙把人给扶了起来。众弟子见了也忙围了过来,小元深看了一眼惊叫: “这位不正是那个阿棍施主吗?他这是怎么了?头怎么出血了?”元智看了他一眼:“他被人打伤了,你快回寺取为师的药箱来。”元深应了一声快步跑下山,云尚僧人从后面走上前来道:“下手真够狠毒的,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另一个僧人道: “是不是那个偷菜贼干的?”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元智看了他们一眼:“各位安静一下,伤者神智不清,不可打扰,保持安静。”听了元智师父的话众人安静下来。小元深急急赶回禅房取了药箱,元智用酒清洗了一下伤处洒了草药末用纱布给包扎起来。包扎完毕,元智对云尚道: “你带几个人四处查看一下那个凶手是否还在,把人抓住好好给予必要的惩罚。”云尚带着几个僧人拿着练武用的棍子往灌木丛走了去。哪里还见的什么凶手,几个人从东搜到西又从竹林找到松林结果是一无所获。元智看他们空手而归,看了一眼地上的阿棍道: “把他抬回去吧。”云尚几个僧人抬起阿棍就要走。这个时候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阿棍睁开眼,他看了看元智和抬他的几个僧人道:“放下我吧,我能走。”听到他的声音众人欢喜,云尚把他放到地上。阿棍从地上站起对着元智拱了一下手: “多谢师父相救。”元智道:“这是你的造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听着他们的笑声阿棍道:“都是弟子不好惊吓了各位师父,你们不练武了?这要去哪里呀?”元智道: “回寺用斋,你昏迷了这么久才醒来让人着实担心。回寺后好好休养,走吧。”云尚扶着阿棍往山下走去。阿棍推开云尚说道:“我能走,不用扶。”云尚一笑:“你的伤还没好,怕你摔着,一头滚下山可就没命喽。”阿棍跟着师父们下山进了万福寺,他打定主意,吃过早餐就要尽快离开这里赶往青草山明军驻地。到了寺门前,他摸了一下头上的伤心想刚才打他的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就是那个被自已二次痛打的杨大安? 第317章身负重伤2节 不错,正是这个杨大安,他劣行不改,屡次欺负春儿小师父,如今怀恨在心,寻机报复。一大早就去山上偷看师父们练武,没想到刚到山顶就看到阿棍坐在那里。他心里一喜,报仇的机会来了,他拿着棍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阿棍身后举起棍子狠狠打了下去。由于出手过重,这一棍打的阿棍昏迷过去,他看到阿棍倒地急急逃了去。跑出老远适才停下回头看了看,僧人们并没追上来才放下心。但他还是不敢停留,拿着棍子往自已的住处跑,只要阿棍一苏醒,就会有僧人追查过来。 阿棍进了寺跟着师父们吃早餐,诵课的和尚僧人们刚从天王殿出来。他们回了各自房间后,有的开始去吃斋,有的开始洗嗽净面。阿棍吃完斋饭偷偷从堂里走出来回到自已原来居住的房间拿了棍子和包袱。小元深眼尖,看到阿棍一个人走出斋堂的门悄悄跟在后面,没想阿棍取了棍子和包袱出寺院门去了。他跟在后面出了寺院,阿棍站在香炉前有些不知所措,路该往何处走?去青草山驻地的路在哪里?小元深悄悄走到他身后,说道: “阿棍施主,你要去哪里呀?走了也不和师父打一声招呼和道个别。”听到问话,阿棍还是吃了一惊回头道:“对不起小师父我走的有些心急。我要去青草山明军驻地。” 小元深说:“这里就是青草山,不知你去明军驻地干什么?那里有你的兄弟和亲人?”阿棍摇了下头: “没有,我想投军入伍。”小元深听到这里笑了笑:“这大明朝的兵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呀?”听了小师父的话阿棍道:“这个兵我当定了,不好当也要当。”小元深道:“决心一下那就祝福施主吧,你要多多保重。”说到这里他的手往南一指道: “从这里下了山坡顺着山体往西走拐个弯往北走就行了。那里有条直通青草山驻地的小路,平时也会有驻军的人下山去买东西经过。”阿棍听了大喜,赶忙拜谢小元深:“多谢小师父指点。”元深听了一乐: “祝你一路顺风,平安无事。只是后山野兽出没。你可要小心防范哦。”阿棍对小师父一笑转身离开,他把棍子扛在肩膀上迈着大步往前走。看他走远,小元深适才转身回土寺。进了斋堂,师父元智正站在院子里,看到徒儿回来赶快把人招到眼前。元深道: “阿棍施主走了。”元智道: “他去了哪里?” “听他说要去青草山明军驻地,当兵。” 听了徒儿的话元智一笑:“人各有志,但愿他心想事成。我们走。”元深道:“去哪里?”元智道:“草药不多了,跟着师父上山采药去。”元深道:“真好,我也可以大开眼界认识更多草药,以后用它为病人除害。还可以狩猎锻练一下我学过的本领。”元智道: “那你把柴刀和竹篓拿来。咱们现在就进山。”元深应声转身跑开,他很快拿来竹篓和柴刀,其实这并不是意义上的柴刀而是形似剪刀多用途的铲子。拿了它,师徒二人向寺外走去。僧人云尚在福晋大师的安排下带着一伙人拿着工具到了后山忙着收割油菜种子,后山有十几亩地,里面种着红薯,油菜。现在到了油菜收割季节,僧人们开始忙着收割。收了油菜就要翻土施肥然后种上其他作物。山前空地有一大块水塘里面养着鱼,种着荷花。几个僧人划着小船在水塘里钓鱼。 阿棍顺着山体往西走,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往南一看一个溪流就在不远处。阿棍赶快跑了过去,他跑到溪流边蹲下身子放下棍子捧起水开始洗脸。洗好后他用衣角把脸擦净这才又拿起地上的棍子往前走。溪流两边的野草很茂盛,还能看到白色的海螺壳。贝壳,他从地上拣起一个海螺吹掉上面的沙粒放进嘴里吹了起来。这海螺由于受空气的鼓动竟然响了起来,阿棍吹了几下把他揣入怀里。他的手突然触到腰间别的一个小物间,一个木制小牌牌。上面写了几个字他也不认识。这个小木牌牌是他在高家庄路口拣到的,他觉的好玩有趣就别在腰间,这一别就是好多天。到现在也没舍得扔掉。阿棍往西走了一段路,突然眼前出现一个拐个口,往北一走竟然是一个山坡。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穿过茂密的草丛和灌木往北延伸,阿棍看了心里很高兴,终于找到去明军驻地的入口了。他高兴的又唱又跳,一只手还拍打着路边的灌木叶,看到一只蝴蝶和蜻蜓飞过就用手抓。没想蝴蝶和蜻蜓躲的非常快,看着就在眼前,手一抓不知从哪里飞走了。阿棍望着半空中的蝴蝶只能望洋兴叹,他没抓到蝴蝶只好又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山前出现一个进入口,二块巨石分别竖立左右。一块大石上用大大的红体字写着: 青草山之腹地。 这上面写的什么?阿棍摸了一下脑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字,就在他往里面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叫的声音:快,快,后面的跟上,别掉队。听到这里,阿棍吓了一跳,什么过来了?他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进出口右边有个暗角被一片茂密的草丛遮挡着,他忙跑了过去,刚刚躲藏好。他发现一队手持刀枪的汉子跑了过来,一个个凶猛无比,戴着帽子,束着腰带,打着绑腿,佩着刀鞘。这是什么人?他们要去哪里?为首的一个不时的回头看看,不时的哟喝二声: “兄弟们,跑快点了,一定要抓住那个杜姑娘。谁先抓住谁就会得到昆校尉的奖赏。”他们下了山坡扒开一片草丛往档跑了去。阿棍听的一清二楚,昆校尉不正是带兵的吗?天哪,自已会在这里遇到明军的头领,太好了,跟上去,跟着他们。这阿棍想着撒腿就往明军跑过去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这一伙人正是前面提到的一旗营江费通,他奉昆校尉之令去清月坊查找杜小娥。阿棍跟在后面往清月坊方向走,为了自已不被发现不得不躲躲闪闪。江费通带着小旗兵快速向前面跑,也时不时回头看看。小旗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势忽高忽底,一个小旗兵跑着脚下突然踩空滑倒地上。碎石块哗啦啦的往下滚,江费通回过头来,厉声喝道: “怎么一回事?出什么事情了?”那个滑倒地上的小旗兵一手抓住荆枝条一边道:“报小旗官,我滑倒了,跑不动了。”江费通转过身来看了看他对众人道:“大家休息一下吧。”众人就地坐了下去,有的坐到石头上,有的躺在草丛上,有的面对面坐在一起聊天。阿棍没想他们会停留在这里赶忙收住脚,那江费通一抬头还是发现了他。看到有人在后面跟踪,江费通立刻跑了过来,道: “什么人?”他一连问了几声没有人回答。江费通有些疑惑,心想我明明看到有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这会是谁呢?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是奸细还是山贼,还是迷路的乡民,还是过路人?江费通持着长刀往这边走了来,阿棍看到他往自已这边走来赶快钻入一片草丛里,打个滚躲入一块巨石后面的缝隙里去了。那江费通走到阿棍躲过的地方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就开始往回走。阿棍探了一下头,看到江费通往回走他也从缝隙中走出。江费通走到小旗兵面前也坐了下去,一个小旗兵嘻嘻一笑走了上来,把手里的一个黄瓜弟到他面前道: “发现什么了?”江费通看了他一眼接过黄瓜:“哪里来的?”小旗兵一笑:“厨大给的,我没舍的吃就留了下来。”江费通哦了一声咬了一口黄瓜嚼着道:“味道还不错,你小子心眼还算好,谢谢了。刚才我发现一个人跟在后面,跑过去一看什么也没有。“小旗兵道: “人是活的,哪能让你看到呀?要是被你看到还是成了死人。”江费通听了一笑:“我怀疑是不是被奸细盯上了。”小旗兵听了一愣:“奸细?这荒山野岭的还会有奸细?不可能,谁会大老远跑到咱们营地?”江费通道: “我想啊,一定是倭寇,除了他们没有人敢这样做。只是这个人胆子也大了,不怕我们抓住他砍了脑壳?”小旗兵道:“是呀,我也这么想。话又说回来了,人要是不胆大还会跑到这里来?”江费通道: “说的有道理。”阿棍正趴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他时不时望着眼前一群头戴军帽的汉子,心想这些人真的是明军吗?他们不呆在营地里跑到这里干什么?坐了一会,江费通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弯腰把地上的刀拿在手里,大声道: “兄弟们,眼看就要到中午,咱们尽快赶到清月坊把人找出来。” 第318章上吊寻死路1节 众旗兵起身排好队跟着他往前走。这是一条山路,由于灌木丛的遮盖根本看不到尽头。一行十几人快步前进,他们出了灌木丛后眼前出现一个壑沟。对面就是一个山头,过了山头往南一拐差不到就到了清月坊。只是眼前的这条壑沟怎么走过?下面全是水流和茂盛盘绕的乱藤,听到哗哗的水流声旗兵们开始犹豫了,此处能不能过人?如果不能通过只有另寻出路。一个小旗兵跑到江费通面前指了一下沟壑道: “江旗官,你看怎么办?下面的水流的太急了,咱们如果冒险过去会出事的。”江费通听了查看了一下地形,拿着刀走到一片竹林前弯腰砍下一根长长的青竹扛了回来。他走到沟壑前把竹杆伸入水里然后又拉了出来,他丈量了一下水渍然后又比划了一下宽度道: “这里的水不深,可以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道:“为了安全,咱们搭个竹桥,兄弟们多砍些竹子过来吧。”众旗兵听了都跑向竹林挥起大刀砍起竹子来,每人砍了一根扛了回来。竹子长度有十几米高,江费通把它们用茅草二根捆在一起就搭了上去。十几根竹子并例一起正好成了一座竹桥,为了试探安全性有多高,江费通第一个走了上去。他在竹桥上来回走了二趟站在桥中间,大喊道: “兄弟们,可以通过了。”众人听了一个个走过竹桥,人踩在上面只是感觉有些晃,但还算稳固。江费通站在沟壑的岸边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走过来笑了笑,刚要说话就听到水里传出婴儿哇哇的哭叫声。一个小旗兵道: “什么声音?这里面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江费通听了哈哈大笑,用手一指水面道:“哪里有小孩子,只是一条会哭的鱼而已。你们看那里,阴暗处有个水洞,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原来是会哭叫的鱼。那小旗兵恍然大悟。这种鱼在这一带随处可见,一般都隐藏在暗礁和水流缓慢的阴暗潮湿的洞里。阿棍也听到了这种似娃娃叫的声音,他多见不怪,小时候和伙伴们经常到庄后的后山水流边抓这种鱼。江费通手一挥带人走开,阿棍也小心翼翼走过这座竹子搭起来的桥,下面的水流声还是让他有些害怕。不知是竹桥搭的太高,还是他有恐高症,他不敢往下看,真怕自已一不小心掉了进去。其实,竹桥和水面也就二米高的距离。但在这个地方阿棍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娃娃鱼没有了声音,他还是多看了一眼那个洞口,但又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脚下水面有一些水草泡在水里不停的随水流摇晃,看来这水是互通互流的,只是不知这水从何处流来又流往哪里? 过了桥,阿棍赶忙往前追了去,还好,那些人并没走多远。这些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然后进了一片松林。这又是哪里?阿棍觉的有些眼熟,难道会是武师和众弟子练武的地方?但又不是,因为师父们练武的地方离寺院并不远就在山顶的平地而已,这里看不到寺院的檐角和一砖一瓦。不知走了多久。阿棍也感到有些累了,这伙人到底要干什么呢?抓什么杜姑娘?奇怪,清月坊里怎么会有杜姑娘?难道会是那个挑水受到歹徒欺负的春儿?为了弄清真相,阿棍只有跟在后面观察。 一个小旗兵走的累了。叹了口气道:“江旗官,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啊?这清月坊在哪里啊?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江费通听了他的埋怨呵呵一笑对着前面指了一下:“兄弟们,清月坊就在前面山坡下。”众人一听来了精神。步子也明显快了许多。阿棍感觉有些跟不上他们,他摸了一下自已受伤的头,感觉有些酸痛,那个家伙出手真狠,把我打成这个样。要是抓住他,非拧下他的脑壳不可,正想着他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往前方一看,十几个明军跑到水流处,有的脱掉鞋子跳进不里,有的蹲下捧起水洗脸,有的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放入水里然后灌满水淋到身上。一个小旗兵洗了头舒展了一下身子,甩了下头发: “这鬼天气还真有些热,这下好了,洗了一下头发可以凉快一下了。”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飞濗的上顶,从深山高处飞奔而倾泻而下的水哗哗的往下坡流去。水花奔流之处如同千军万马,景象十分壮观。众人趟水走过,地势越来越往下陡,也是越来越平坦,不远处看到楼阁的檐角和从院子里冒出来的树杆。江费通停下看了看道: “清月坊终于走到了,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一小旗兵道:“快到晌午了,咱们在哪吃饭呀?小的肚子都饿了。”江费通看了他一眼:“忍着点吧,咱们来的太急干粮也没带,回去在吃。”小旗兵道:“回去那要到什么时候啊?饿死算了。”江费通嘿嘿一笑:“饿不死,一天不吃饭也没问题。”那小旗兵还要说话,一个人用手碰了他一下: “白六小弟有你吃的,不用担心。寺里有的是斋饭,有的是茶水。”这个叫白六的小旗兵听了一乐:“我怎么没想到呢。”小旗兵做了个鬼脸: “要是你什么都能想到,你岂不是成了大神仙了?”白六嘿嘿一笑对着说话的小旗兵拍了一下:“红仔的脑子就是比小弟我的好使,啥事都能想到。刚才你给了江旗官一根黄瓜是哪里来的,怎么没有给我一半呢?”红仔道: “你又不是领头的官,吃什么黄瓜。这可是我从炊事房讨来的,要了二根,我吃了一根,一根留下来送给江头了。”白六撇了一下嘴:“你这是讨好巴结。”一句话说的红仔面红耳赤,扬起手来就要打。白六后退了一步,道: “我就说了这么一句,你还真的生气了呀。不过,打我可以,但不是白打的。”红仔道:“那你要干什么?”白六一笑:“打了我你要请我吃饭。”二个人你一句我一言说个没完。听的江费通道: “你们二个在干什么呢?还不赶快跟着走啊。”听到喊声,他们才意识到要落后了,二人一前一后追了过去。好不容易跑到队伍后面,江费通从前面走了过来,看了看他们:“我的话你们没听到啊?要是跑丢了怎么办?”白六道:“在下错了。”江费通道:“错在哪里了?”白六说不出话,望了一眼江费通底下头去。江费通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把手一挥: “走,快点跟上。”红仔跟在江费通身后边跑边说道:“头,他白六说我讨好你?”江费通哦了一声:“怎么讨好我了?”红仔道:“吃了我一个黄瓜。”听到这里,江费通停下脚步望着白六招了下手: “你,过来一下。”白六正跑着步,看到江费通对他招手愣了一下跑过去:“江小旗官你又有事?”江费通没等他把话说完,走到他身前抬起腿踢了一脚:“你刚才说什么了?谁讨好我了?不就是吃了一个黄瓜吗?这也叫讨好,你是不是嘴馋了?”白六听了他的话这才明白红仔告了恶状。好汉不吃眼前亏,白六赶忙拱手赔不是。江费通哼了一声: “好了,大人不计小人怪,这次饶了你。”白六道:“谢过江旗官。”江费通看了看他走到前面去了。看到白六挨训,红仔得意的瞟了一眼。白六见了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他不会为此事记恨在心。一个小兄弟跑了过来,看了一眼白六小声道: “怎么了?你和他吵架了?”白六道:“没有,多说了一句话受到批评了。”小兄弟呵呵一笑跑开而去。江费通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很快到了清月坊。此时,天已晌午,庵院里冒着炊烟。江费通带着众小旗从山顶下来很快到了清月坊院门前,红仔走到他的面前嘻嘻一笑: “江旗官,咱们可终于走到了。这山路可真难走啊?走的我脚板子发痛。现在要不要冲进去抓人?”江费通看了他一眼摆了下手:“现在不用着急,只要人在,就跑不了。”红仔连忙点头:“江旗官说的是,说的是。”江费通对身后看了看大声道: “兄弟们,坐下好好好休息一下。”众人应声各找个位置坐了下去。有的坐到水坛前,有的坐到树下的石凳上,有的靠在树上,有的抱着膀子说话。江费通看着红仔道:“你,你还有黄瓜吗?”红仔摇了下头: “没,没有了。”说到这里他抬头四下看了看,用手一指山坡:“这山上一定有清月坊和万福寺田地,那里面一定有好多吃的。”江费通道:“山这么高,这么大,我看还是算了吧。”红仔往后看了一眼:“如果想吃,让小的跑到山上给你摘些水果来。” 319章上吊寻死路2节 江费通哦了一声: “水果?现在有什么水果呀?”红仔一笑:“果子可多了,有杏,有樱桃,还有桃子。”江费通点了下头:“这里有果树吗?”红仔道:“后山肯定有果树,让小的看看去,如果有就摘一些回来。”江费通道: “这样太累人了,罢了,别去了。果子嘛,清月坊和万福寺里多的是。”红仔:“供果是吧。”江费通点了下头:“是的,现成的不吃,跑到山上摘,岂不了大事。要是走露风声,让那小妮子跑了怎么办?”红仔道: “是呀,我也正担心这个呢。要是跑了,咱们不是白来一趟吗?” 红仔正说着话,清月坊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沙弥尼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出了门然后又回头用手把门拉上。红仔看了忙用手一指挨近江费通:“头儿,你看她是怎么了?”江费通道:“我怎么会知道呀?”红仔摸了一下后脑门: “头儿,你没看到吗?这尼儿长的还挺漂亮,没想这佛门圣地竟然会有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江费通瞪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对此尼子动心了?人家可是落发之人。”红仔一笑:“是,明白。”那小沙弥正是春儿,走出清月坊的门抬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有这么多带刀的明军。她愣了一下,吓的差点叫出声来,她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就要推门进去。但又很快犹豫了,她此刻已不想在踏入此门一步 小沙弥春儿想了想把头一低往前走了去,绕过二名明军的身边往山上走。白六见了感觉不妙,走到江费通身边: “头儿,我看此尼子要出事啊?”话说到这里,红仔看了他一眼:“你说,她一个女子能出啥事?”白六道:“她情绪不对,手里又拿了白带子。会不会是自寻短见?”红仔嘿嘿一笑:“你瞎操心了吧?你对女人怎么这样了解啊?别想多了,别管她。”白六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那春儿走过小路往山上走。春儿底着头往前走,为了不被庵里的师父们发现,她的脚步明显加快,很快消失在一片草丛和灌木丛里。白六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没看到人影,就在他收回目光时,却又发现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此人手里拿着棍子,背着一个蓝布包,看到有人从眼前走过他很快跟了上去。眼前的尼子正是他抢救过的春儿,她。她怎么会从庵里出来了? 白六没想会有人隐藏在草丛里,心想那尼子这下有救了。红仔对江费通笑了笑:“头儿,那尼子要是死了就太可惜了。”江费通一听抬腿踢了他一脚:“胡说什么呢?死了关你屁事?”红仔嘿嘿一笑不在说话。 春儿走到一棵树前,回头看看没有别人,把手里的白带子往枝杆上一搭,突然跪倒地上对着西方磕了二个头哭泣道:“娘啊,女儿要和你告别了。此庵师父不容我,我活着还有何意。养育之恩来世在报答吧。”她说完话,从身后抱过二块石头叠在一起。然后把白带子结了个死扣就双脚踩到石头上。只要脚下一蹬,她随时都可能丧命。跟在身后的阿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春儿蹬开石头的那一刻,他一个箭步跑了上去。张开双臂把春儿抱在怀里。春儿啊的一声叫,底头一看竟然是上次救她阿棍。不知是激动还是过于惊讶,春儿扬起双手捶打起阿棍来。阿棍任她打,然后抱着人走到一边把人放到地上。春儿打够了也就收了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老是救我。让我死好了,这样我就什么都解脱了。”阿棍道:“看来咱们有缘哪?佛家讲缘份看来一点不差。”春儿一笑:“都好坏,干么抱着我?”阿棍道:“不是怕你出事吗?对了。你身为出家人已断了世俗间欲念又何以寻死?”春儿道: “我在清月坊老是受饭头师父的欺侮,她骂我是狐狸精,不是好女人。我实在忍受不下去,只好以死抗争。”阿棍听了一笑: “我看到过世俗女子跳河寻死的事,但没看到过出家人也有寻死的。你是我第一个看到的,真让我大开眼界。我身为世俗男人,也不会说话,更不懂你们佛家的清规戒律。你要是为了一个饭头去死,那太不值的了?刚才还听说你要来世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这么说,你母亲还在,她要是知道你死了心里是多难受啊。人死不可复活,你可要想好哦。”一句话点燃了春儿生的**,她心想,自已为什么要死呢?仅仅为了一句饭头师父的羞骂?这也太脆弱了吧?不行,不能这样死了,这样死了也太便宜那个饭头师父了。想到这里,春儿对阿棍微微一笑,说道: “谢谢施主救了我,给了我再生的机会。”阿棍道:“不想死了是吧?这就好,活着是多幸福的事呀,我送你下山吧。”听到这里,春儿摇了下头:“不行,你不能去,要回去还是我一个人吧。山下有好多明军,他们守在清月坊。”阿棍道: “那你也别回去了,先呆在这里。要是回去,说不定那饭头师父又要怀疑你勾引官兵来庵里闹事,如果真是这样,你可是三张嘴也说不明道不清了。”想想阿棍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春儿点了下头,她望着眼前高大又师气的男人心里顿生爱幕之情。如果自已是世俗女子一定会嫁给他做老婆,她的这个念头很快打消,自已是落发信佛之人怎么还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可是她又一想,自已可以还俗,还了俗还是可以嫁他的。想到这里,春儿含情脉脉的望着阿棍: “施主,我想问你几句话行吗?”阿棍听了一笑:“问吧,别说几句,十几句都行。”春儿四下里看看:“我的生命是你给的,看来咱们注定有缘。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哪?”阿棍不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怔了一下摇头说道: “我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啦。十几岁就成了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春儿道:“那你家是哪里的呀?有对象了吗?”阿棍道:“我是从段家庄来的,要去青草山投军路过此地。我从小很苦,也没读过书,谁家女儿会看上我,嫁给我?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哪。”春儿听了脸一红,搓着手看了看阿棍: “真的吗?”阿棍认真的点了下头:“真的,我没骗你。”春儿一笑:“如果有人要嫁给你,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你愿意娶她吗?”阿棍望着春儿一时半会不知所答。春儿道:“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阿棍此时想到了高家庄的二小姐阿桂,她点了下头: “如果有人愿意嫁给我,我一这会娶她。” “真的?” “是真的。”阿棍望着春儿,没想春儿面霞绯红深深的把头埋了下去。阿棍道:“春儿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春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要嫁给你,你娶我好吗?”阿棍嘿嘿一笑:“娶你,你,你不是出家人吗?开什么玩笑?”春儿道: “我现在是出家人,我是说以后你娶不娶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还俗回家等你,你可以到我家提亲。”阿棍听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春儿师父,我就是想娶你,也没钱上门做聘礼呀。我一个穷光蛋,居无定所,别开玩笑了。”春儿道: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只要你同意,我下个月就还俗回家,等你上门提亲。没有聘礼,我可以给你,我有私房钱。”阿棍一下没了主意,眼前的春儿长的确实不错,一双大眼睛充满灵气和光彩。春儿道: “你可考虑一段时间最后在决定,我不会逼你。我是赵家庄的,我爹是赵有文,是一个地主,我十五岁就被他送到这里当了沙弥。其实,我一点都不是佛家的信徒,我的心里没有佛。在这里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另一方面只是不想让父母过二伤心。”提起赵家庄,阿棍是知道的。这个庄子就在段家庄的西边跟着一个山头,一条道就走到了。没想有钱人家女儿会在这里受戒吃斋,阿棍沉默不语。春儿道: “想好了说一声,我叫春儿,今年二十一岁。”阿棍哦了一声对她点了下头:“让我想想,考虑好了在答复你。”春儿嗯了一声对阿棍一笑,二个人就这样着。阿棍底头看了身后有一片枯草就坐了下去,看阿棍坐了下去,春儿也跟着坐了下去。她往阿棍的身边挪了挪把头靠了过去。春儿从地上拿起一根茅草叶捏在手里,眼望着前方道: “不知山下的明军来这清月坊作什么?看这架势是要来抓人的。”阿棍道:“听说要抓一个叫什么杜姑娘,她在不在你庵里呀?”春儿听了一愣摇了下头:“杜姑娘?这个名子不熟悉?她是哪里人啊?我们庵里没有这个人。” 第320章兵入尼姑庵1节 阿棍说道: “没有就好,找不到人就会原路返回的。”春儿道: “那我还是回去吧。”阿棍道:“现在不是时候,你只能躲在这里。回去真的危险,明军刚到,你后脚也跟着来了,那个饭头师父不是正好怀疑你吗?”春儿道:“那,那咱们就在这里守着。只要明军一撤走,我就回去。”阿棍道: “现在只能这样了。你坐在这里,我过去看看情况。”春儿一把拉住了他:“你这样过去岂不是暴露了目标?”阿棍听了一笑:“我就在前面石头后,趴在里观望。”春儿这才松了手看着阿棍走到那个竖立在山崖之顶上的青石后面。阿棍走到那里趴在地上正好可以居高临下观察清月坊的动静。 白六疑惑的望着山上看,江费通走了过来道:“你往山上看什么呢?那里是有美女呀还是有好吃的呀?”红仔听了嘿嘿一笑:“八成是看上那位小尼姑了。”白六生气的看了一眼红仔:“可别瞎说啊,我只是发现了一个目标而已。”红仔对江费通道: “头儿,他说发现目标?呵呵,不还是那个小尼姑吗?这小子不老实。”白六刚想发火,但又很快忍住。他看了一眼红仔走到另一边去,江费通刚想带人进庵。还没说话,就听的庵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打开,一个老尼姑提着水桶走了出来。刚迈出门槛,一抬头发现那么多明军守在这里,吓的啊呀一声叫跌倒地上,手里的水桶也掉到地上。她顾不及拣水桶连忙爬回庵里,把门一关拿了根木棍顶住。这人正是饭头师父环月,她想出门打一桶水,看看那个春儿跑哪里去了。谁料到了门外春儿的影子没见却看到这么多头戴帽子的军人守在这里,她不知为何这样害怕,顶了门后她双手合十不住的祈祷。 江费通看到有人走出却又跑了回去。心里感觉蹊跷,她见了我们为何这样害怕?难道心里有鬼?江费通的疑心一下上来,他对身后一挥手:“兄弟们,快过去看看。”红仔听了对众人道:“听见了没有,头儿让咱们过去看看呢。”小旗兵得了命令拿着刀往庵院的门走了过去。门打不开,红仔踢了二下只好回转过身道: “头儿,怎么办?这庵门关死了。”江费通抬头看了一眼院墙:“从墙头翻进去”红仔听了走到白六身前:“小兄弟,你的功夫好,还是你先上吧。”白六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刀入鞘走到院墙前。他一个纵身就跳了上去。站在墙头往里一看,院子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真是奇怪里面的尼姑呢。那个环月正站在墙后,看到有人跳墙吓的啊啊叫着跑回后殿去了,边跑边叫着: “不好了,有官兵来抓人了,快逃啊。”白六站在墙头上正在往下跳,听的那个红仔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怎么还不下去呀?”白六纵身跳进院子,走到院墙后把门打开。江费通带人冲了进去。红仔对众小旗兵道: “兄弟们,可要把路口守好了,不能放跑一个人,听见了没有?”众人应答:“听见了。”白六听了他的话在心里直骂:这家伙哟五喝六的和长官一样。他不就是一个兵吗?拉什么臭架子。红仔跟着江费通后面往大殿走,看着那个环月跑上石阶进了前殿后拐了个弯跑到后面去了。此时的贾师太正带着众沙弥做佛事,环月跑到殿门前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手扶住门柱道:师父。不好了,当兵的来咱们庵殿抓人了。听到她的喊声,众人大惊失色。贾师太放下手里的经书走了过来,望了望她: “什么?你说官兵来咱们庵里抓人?为什么呀?咱们庵里什么人犯了国法,他们要到这里抓人?”环月摇了下头: “这,这个弟子也不清楚,官兵来的人还不少呢,个个都带着大刀。”贾师太道:“咱们又没有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一定是他们搞错了,走错门了。待师父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环月跟了她后面,众弟子也起身跟随了去。环月的心跳个不停,走一路手也抖个不停。身后的老尼姑音奉感觉奇怪,看着她问道: “环月,你这是怎么了呀?手还抖个不停?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引来祸事?”听了她的话,环月心里一惊道:“我可是清白的,我没有做什么坏事。”音奉一笑:“我也没说你做坏事呀,紧张什么呀?”环月努力使自已镇静下来,可能是刚才受到惊吓而让自已难以平静下来。过了一个走廊到了前殿,没想江费通已经带着人到了前殿石阶下面,正要往上走看到有人走来只好停了下来。看到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站在这里,贾师太还是愣了一下忙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到清月坊庵有何贵干?”江费通笑了笑晃晃手里的刀子上前走几步,歪着头道:“打扰你们了各位师父,我们奉上司命令搜查一个人。希望你们配合,不要为难我们。”贾师太道: “不知施主从何而来?”红仔哼了一声:“你这是明知故问,看不出来吗?我们是青草山驻防营地大明军。”贾师太听了一笑:“原是明军驾到,有失远迎,恕罪。只是小庵都是出家之人,不知要搜查哪一位?”江费通道: “庵里是否有位叫杜小娥的姑娘?”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贾师太摇了下头:“对不起将军,我们庵里没有这位叫什么杜小娥的女施主。还请将军到别处查找一下吧?”江费通将信将疑,眼睛扫过每一位沙弥尼。红仔歪着头瞧瞧这个,望望那个,走到江费通面前附耳道: “头儿,这杜小娥长的什么样子啊?眼前这么多女人哪一个是呢?”江费通道:“只听昆校尉说粉红色裙子,宝蓝色绣花鞋,这里没有啊。”红仔听到这里眼珠转个不停,他道:“是不是伪装起来或者听到风声藏匿了呢?要不要挨个搜一搜,然后到各个殿中查看一下?”江费通点了下头,对着贾师太招了下手大声道: “师父们听好了,我们怀疑这个杜小娥就在你们当中,都给我站到场地中间排好队接受检查。”这种要求也太过份了吧,众沙弥一下慌乱起来。贾师太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让她们走到场地中间站好,二十多个人不分年龄大小,职务高底站成二排。红仔看到沙弥们站好对江费通一笑: “咱们过去吧。”江费通带着他走了过去。红仔站在众沙弥面前,叉着腰道:“各位师父听好了,把头上的帽子全摘下来,看看有没有蓄发的。”众尼姑你望我,我望你没有一个人摘帽子。红仔哼了一声,斜着眼走到一个小尼姑面前,抬起手把她头上的帽子扯到地上,是个光头。红仔又走到另一个沙弥尼面前,刚要摘帽子,那个尼姑吓的啊的一声叫捂住头: “不要,不要摘我的帽子。“贾师太看了她一眼:“你怕什么?摘下吧,让他看完。”沙弥尼这才松开手把帽子摘了下来,也是光头。红仔一个又一个看过去,前面十个人没有一个留长发的。他又走到了后面一排,走到环月面前看了一眼: “你不用摘帽子了,你年纪大了,不是什么杜姑娘。”说着话走到环月身边年轻的沙弥尼面前,歪着头上下看了一遍,嘻嘻一笑:“你的帽子取下来吧?”年轻的沙弥只好摘下自已头上的帽子,没想红仔看了一眼又是嘻嘻一笑伸出手撩开她的衣袍,吓的沙弥尼啊的一声叫捂住肚子。众人纷纷扭过头来看,羞的沙弥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贾师太道: “军爷,休的放肆,不要吓了众弟子。”红仔呵呵一笑:“那好,请师太让你的弟子们把外面的衣服完脱了。我要一个一个检查,看她们有没有穿粉红色衣裙的。”这真是一个无理又过份的要求,贾师太双手合十道: “善哉,善哉,罪过。军爷,依贫尼之言还是免了吧。”红仔听了一笑放开手抽出刀来横在身前道:“我们可是奉命行事,希望师太不要阻碍我们执行公务。有没有检查完了在说,师太还是不要坦护,不要徇情枉法。赶快把外面的衣服脱了,谁要不脱,拉出去打十军棍。”在红仔的威逼之下,贾师太不得不让沙弥们脱去外面的衣服,只留下里面的内衣。红仔看过之后没有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走到江费通面前道: “头儿,检查完了,这里没有,要不要进殿中搜查呢?”江费通不能这样空手而归,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他对红仔点了下头:“那好,你带几个人进到各个殿中进行搜索。”红仔应了声对几个小旗兵道: “你们几个跟我来。”站在殿外石栏杆下的几个小旗兵跟了他开始进到各个殿中搜查。 第321章兵入尼姑庵2节 音奉看了一眼贾师太,小声道:“他们也太放肆了吧,竟然敢在佛门圣地胡作非为。”贾师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使了个眼色,音奉道: “要不要让我去请万福寺里的武师和他的弟子惩罚一下他们?”贾师太道:“不可,千万不可,还是忍让一下吧。要是把事闹大了,咱们清月坊可就遭大殃了。明军驻地离咱不到十里地,说来就来,不要惹下麻烦。”音奉应了一声是不在说什么。江费通看了看她们: “都站好了,谁也不要乱动。”众沙弥一个挨着一个谁也不敢动。那红仔带着几个小旗兵很快进了一间配殿,他们在殿里面四下里看看,也没看到有什么藏人之处,装模作样的在里面翻找了几下。红仔看到几案上摆放着一些供果,赶忙拿了几个揣入怀里,其他小旗兵见了也赶快把果盘里的水果拿在手里,有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红仔走到一个小旗兵面前对外看了一眼道: “你小声点好不好?看你这吃相多吓人,让外面的人听到了怎么办?太丢明军的颜面了。”那小旗兵一笑把剩下的吃完,又拿了一个桔子揣入怀里。红仔带着他们出了配殿,又跑到另一个殿中搜查起来,刚走到内间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声。红仔赶忙扬起刀来,喝道: “什么人?快出来。”他看到一个赤祼身体的女人站在床边正在换衣服,没想到这个女人长相还挺俊。红仔一时动了邪念对外看了一眼给几个小旗兵使了个眼色:“好好守着”几个人退到内间门外,女人看到红仔走了过来吓的六神无主,赶忙拿起衣服披在身上捂住自已爬到床上。红仔刚走到床边她就大喊大叫起来,听到叫声的贾师太心里一怔,说了句:“阿弥陀佛,造孽”就走了过去。众沙弥也要跟着去,江费通道: “你们不要动。哪里都不能去。”众沙弥只好呆在那里,贾师太只好独自一人走到那间配殿。这是间供人临时换衣休息的地方,没想一个打扫完任务的沙弥刚进来还没换好衣服就遇到有人闯进来了。她一脸的惊恐和害怕,坐在床上不时的大叫,红仔走到床前嘻嘻哈哈笑着: “小师父,别怕,让弟子好好看看你。这皮肤可真白,嫩藕似的,让我摸一摸。”说着就要把手伸过去,女人啊的一声抬腿就蹬。红仔趁机把人抱住搂在怀里。终于按耐不住浑身燃烧起来的欲火,他死死压住身下的女人就要施暴。一声怒喝从外传了进来,贾师太气的面如土色,浑身发抖,拿起墙角一个扫把打了过去。几个小旗兵正呆看着红仔,没想贾师太的扫把打了过来。小旗兵们没有拦住,听的“啪”的一声扫把打到红仔身上,痛的他唉哟一声叫从女人身上滚了下来。看到贾师太一脸的怒火,他慌忙往外跑。几个小旗兵也跟在后面跑了去。看到人跑走,贾师太丢下手中的扫把走到床边道: “快穿上衣服吧。”女子说了句谢赶忙把身边的衣服拿过穿好,贾师太把门一关快步走了去。她走到江费通面前,道:“你们搜也搜了。查也查了,可以离开了吗?”红仔道:“还没搜完,不能走。”江费通看了看他: “你在殿中干什么了?惹的师太如此不高兴?”红仔走到他面前:“是一场误会而已,我和几个兄弟进了殿刚要搜查。没想一个女人在里面换衣服。把她给惊吓的叫了起来,师太就打了我一下。”江费通道: “真该你倒霉啊,进的可真不是时候。赶快给师太赔礼谢罪。”红仔犹豫了一下,江费通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心里明白忙跑到师太面前又是拱手又是躬腰。贾师太道: “你要是赔礼还是给我的徒弟当面赔吧。”她说到这里,对那个沙弥看了一眼,道:“你到这边来,这军爷要给你赔礼道歉呢。”那沙弥眼圈有些发红抱着手就走了过来,她走到贾师太身旁低下头。红仔走到她面前嘻嘻一笑,说道: “刚才惊吓到师父了,对不起,都是我的过错,请师父原谅。”沙弥听到这里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贾师太看了一眼音奉:“你把她扶到殿里休息吧。”音奉走了过来,她扶住沙弥说道:“咱们走吧。”沙弥跟了她走向另一个殿里,贾师太对众弟子道: “各位弟子都回房吧,有活的忙活。”众人就要散去,江费通走到贾师太面前道:“找不到人,你可是要承但罪责的,我们也无法交差。兄弟们都饿了,师太是否好酒好菜招待一下呢?”贾师太怕他们闹事只好同意下来,对环月道: “环月师父,你和几个饭头赶快做饭,没有酒烧一坛好茶好好招待军爷们。”环月应了一声走开。贾师太对江费通道说道:“军爷请随贫尼到殿中歇息吧。”江费通对身后一招手众人跟着他走了。小旗兵们跟着贾师太进了斋堂,每人找个位子坐了下去。十几个人坐满了二张桌子,贾师太赶快让人端上茶水。音奉带着几个沙弥抹净桌子,把茶水摆上,红仔毫不客气端起杯子就喝了起来,没想茶水进嘴他呸的一声吐到地上。吓的音奉赶快走了上来,双手合十道: “军爷,你这是怎么了呀?”红仔放下手里的杯子:“烫死我了,你们安的什么心呀?”音奉道:“对不起军爷,这茶水是刚刚烧出来的,冷一冷在喝吧。”红仔一把揪住他:“刚烧出来的就拿给兄弟们喝吗?想谋害我们是吗?”音奉道: “军爷息怒,老尼无心害人,以慈悲为怀。”红仔松了他坐到凳子上,音奉上前道:“要是茶烫人,让老尼在重新给你沏上。”红仔道:“不用了,你忙去吧。”音奉赶快退走。江费通看了他一眼: “你在这里耍什么横嘛?别把师父们给吓坏了,怎么说,咱们也是堂堂正正的大明军,不要为此毁坏了名声,败坏了军纪,要注意一点军容。”红仔赶忙笑了笑:“头,小的记下了,一定注意军容军纪。只是,咱们抓不到这个杜姑娘,回去如何向昆校尉交待啊?”江费通道:“是啊,我正在为此事犯愁呢?要是这样空手回去,那昆校尉肯定不高兴,说不定怪我们在哪里玩耍呢?”红仔道: “这,这可怎么办呀?”江费通笑了笑:“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吃饭填饱肚子在说。”红仔道:”是呀,人到山前必有路。还能有什么困难吓倒兄弟们?”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走到江费通面前小声道: “头儿,你还记的那个出庵门的小尼子吗?”江费通听了一愣看着他道:“记的啊?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出门打水的小沙尼吗?”红仔道:“我看她神色不对,眼里还含着泪水,说是出去打去,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她会不会就是咱们要寻找的杜姑娘,为了怕暴露目标,伪装成庵里的沙弥。”江费通别的了感觉有一定道理,对着红仔点了下头: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她难道真的是那个杜姑娘?要是跑了,那可就麻烦了。”红仔道:“头儿,你看,人已走了这么久,是不是还要出去追回来?”江费通道:“也不一定是她,只是她为何伤心流泪,难道在庵里受了什么委屈?先不管她,吃饱肚子,出去慢慢找,就在大山里转悠,转够了在回去。那昆校尉也不会怪罪,如果现在就回去,一定会引起的怀疑,说我们偷懒,在外面睡大觉。“红仔听了一笑: “头儿,你的主意可真好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江费通道:“就你这笨脑子,还能想到我这一招?”红仔端着茶水喝了二口然后放下杯子从怀里掏出二人水果放到桌子上道:“咱们每人一个”江费通瞧了他一眼: “哪里来的?”红仔对外看了看:“这是供果,供给神仙佛爷们吃的,看上去还挺干净我就拿了几个回来。”江费通道:“你是偷来的?这样可不好,别人见了真不知会怎么看我们。”红仔道: “这,这不就是二个果子吗?放在那里不吃,总是要扔掉的嘛。扔了不是太可惜了吗?”江费通笑了笑: “只此一会,下不为例。要是在偷拿别人的东西,一定军法惩处。”红仔连忙点头:“是,是,小的记住了。头儿,你吃,我这个给你擦干净了。”红仔用衣袖把手里的水果擦干净递了过去。江费通没有接,看了一眼: “这也不干净,不能吃。”红仔道:“这还不干净呀?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江费通拍了他一下:“你也会这一套,快去把果子用水洗干净。”红仔挨了打,只好点了下头拿着果子往外走。 第322章私下约会1节 没想一歪头看到白六坐在一边喝着茶水,他就走了过去: “白六兄弟,这个任务交给了。咱们江头儿要吃水果,你把这个拿去洗了吧。”白六没想到他真会找事,事情找到自已头上来了,不接吧,他不高兴,肯定又会在江费通面前说自已什么。只好接了水果往外走,红仔走到桌子前坐下,江费通看了他一眼道: “你怎么不出去啊?”红仔道:“我看着白六心里不舒服,他老是和我过不去。”江费通道:“你又多疑了,是你和人家过不去,反过来说人家不好。”红仔道:“头儿,我这样做也是对他好,他刚来军营不到三个月,总不能只会吃只会睡吧。让他多跑跑路,锻练一下。”江费通听了呵呵一笑: “你真会想真会说,你这是欺负人,以后可不能这样干了。他是我的兵,不是你的兵。”红仔道:“在下记住了,以后一定改。”正说着话,环月带着沙弥们把饭端了上来,三菜一汤。有芋头煮海贝,海带煮土豆,还有紫菜炒鸡蛋。红仔看了看,道: “这,这是什么菜啊?怎么一点肉也不见呢?”江费通道:“肉?还想吃肉?你以为这里是军营吗?这是佛门之地,僧尼们怎么吃的起肉?”红仔道:“小的把清规戒律给忘了。”说着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江费通看了看众小旗兵扬了一直筷子: “兄弟们,咱们吃饭吧。”众人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没想饭头做的菜还真有味,几大盆子菜被众人一扫而光。吃完菜,众人吃起谷米饭,一边舀汤一边吃着米饭。终于吃好了,江费通用竹签剔着牙一边拍着肚子一边走出斋堂。看他走出,众小旗兵也跟着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江费通回过头看着众兄弟: “吃的怎么样?没有吃饱的继续吃?”众人答道:“吃好了。”江费通抬头看了一眼天:“出去转转圈。溜达一下。”红仔赶忙上前道:“头儿,咱们现在哪里去呀?”江费通看了他一眼:“那还要多问么?青草山驻地现在是回不去了,找那个什么杜姑娘呗。”红仔笑了笑: “找杜姑娘?小的感觉有些难办,如果弁总旗和那个小邓光撒了谎,猴年马月也是找不到人的。”江费通看了看他:“我比你清楚,撒谎也罢,是实情也好。总而言之,咱们都要在外面兜个圈子,什么时候兜够了就可以回去了。”红仔道: “小的只是担心呀。”江费通哦了一声望着他:“担心什么?”红仔道:“一是吃饭,二是睡觉。总不能露宿外面。枕着石头睡,天当帐地当床吧。”江费通听了哈哈大笑: “咱们身为军人,还用担心这个?什么苦头没有吃过?这样不也是挺好么?”说到这里伸出手拍拍红仔道:“跟着我不用太过于担心,咱们走吧。”红仔听了对众小旗一挥手:“走了。”小旗兵们围拢过来摇摇晃晃跟在江费通后面往庵外走去。贾师太带着环月和音奉几个弟子站在前殿门外恭送他们离开,音奉小声道: “这些人可终于离开了,谢天谢地。”环月听了接话道:“是啊,终于走了,这下可省了心。”二人你一言我一句正说着,贾师太回头道:“你们在议论什么呢?”音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贾师太道: “少在背后议论他人之事。”环月道:“弟子明白。”她的话刚说完。就看那个江费通带着红仔和白六走了来。音奉道:“师父,他,他们又过来了。”话正说着,江费通已经走到了几个人面前。他看了一眼红仔道: “你把话讲给她们听吧。”红仔一笑握着大刀走到贾师太面前。叉着腰道:“听好了,如果那个杜姑娘要是回来了,一定要如实禀报。如有藏匿者格杀勿论,我们可是奉上司命令进行搜查。”贾师太道: “军爷放心。贫尼如发现杜姑娘一定如实禀报。”红仔看了她一眼退到江费通身旁,道:“头儿,小的已把话讲完了。”江费通笑了笑望着贾师太:“各位师父可要听好了。我们会随时回来搜查的。”说完手一挥带人离开,望着走出庵院的众旗兵贾师太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音奉道: “师太,我扶你回斋堂用餐吧。”贾师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音奉二人紧紧跟上,进了斋堂,音奉扶着贾师太坐到餐桌前。此时的餐桌上还摆放着众旗兵吃剩的饭菜,贾师太望了一眼环月说道: “快把这些撤下去吧。”环月应了声出去叫来二个沙弥把二张桌子上的剩饭清理了出去。收拾完了,她又拿着抹布把桌子擦洗干净。贾师太看了看音奉,问道:“那个春儿呢?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音奉应道:“弟子也不清楚她去了哪里。”贾师太心头一沉站了起来: “不清楚?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环月,你过来,我有话问你。”环月听到师父喊她从一边走了过来。贾师太看了看她:“那个春儿呢?她怎么不见了?”环月道:“弟子也正在纳闷着呢,这么久了怎么没看到人?”贾师太道: “你是不是又和她吵架了?把她骂跑了?你身为饭头,不好好带自已的徒弟,说起话来尖酸刻薄。她还年轻,怎么能受的住你这般刁难?何况,她还是赵家的千金小姐,如果出了事,怎么向檀那赵地主交待呢?”音奉听了走到环月面前道: “师父说的对,你把赵小姐给气跑了,这会引来大麻烦的。在说,赵地主可是咱这清月坊的最大功德主,每年的香火钱和捐金可不少哪。”环月听了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走到贾师太面前袖着手有些不安的道: “师父,弟子知错了,我出去把她找回来。她今天中午说是提水,就拿了个水桶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贾师太听了心里一下着急起来:“出去打水?她这么一个弱小的女子能挑动水吗?你太会使用人了,要是让赵地主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音奉看了一眼贾师太: “师太,那春儿会不会出事?要是掉进溪流里那可是没命了的呀?”贾师太听了她的话也心慌,忙道:“快,快带人过去看看。”音奉应了声快步走出斋堂,环月也赶忙跑了出去。音奉叫来几个沙弥尼拿着铁钩和长竹杆跑出庵堂,下了坡走到溪流深水处,一行人站在岸边,望着平静的溪流水谁也不敢肯定春儿有没有掉进水里。因为这里没有水桶,也不见丢弃的遗物,那水桶早被环月带进灶堂前去了。一个沙弥尼道: “音奉师父,怎么办,是打捞看看吗?”音奉摇了下头往深水处探头看了看道:“这水清澈见底看不到有什么人。”环月听了赶忙双手合十:“佛主保佑春儿平安回来。”音奉看了她一眼道: “她春儿到底去了哪里?”环月道:“我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不是早告诉你们了吗?”一沙弥尼听了对音奉道: “师父,那春儿会不会躲到山上去了呢?咱们到山上看看?”音奉道:“好吧,咱们一起过去找。”一行三四个往山上走去,环月见了赶忙追了过去道:“等等我啊。”音奉回头看了看她:“你就别去了?赶快回去准备饭菜吧,师父们还等着吃饭呢。”环月叹了叹气看着音奉带人往山上走了去,见人走远她适才往回转。 音奉带着几个沙弥尼到了入山口就开始呼叫起来,她们边走边喊: “春儿,你在哪里啊?师父喊你回去吃饭呢。” 此时的春儿和阿棍正躲在一片灌木丛里,二人躺在草地上有说有笑。春儿和阿棍的一番交流变的开朗起来,她笑声不断,不时的发出格格笑声。笑过之后,望着阿棍道:“阿棍施主,你讲的故事真好,这是真的吗?”阿棍点了下头: “是真的,那次我到后山,看到一个穿大白褂的守在坟前你说我遇到什么了?”春儿道:“不会是鬼吧?”阿棍道:“你相信世上有鬼吗?我告诉你啊,待我跑到近前一看,那人是个上坟烧纸的。当初我也以为是个白衣鬼,吓的我身子发抖不敢近前。”春儿白了他一眼道: “说来说去,到底还是个人,你真会兜圈子。”阿棍呵呵一笑,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听的灌木丛外突然响起人呼喊的声音。他看了一眼春儿压底声音:“你听,这是什么?”春儿道:“是我师父的声音,她来找我了,我要回去。阿棍,记住,你一定要等我,等我还了俗娶我。”阿棍点了下头: “是你师父寻你来了呀?让我好好考虑咱们之间的事情,我以后在答复你好吗?”春儿道:“那你说,什么时候能答复我?让我等多久?” 第323章私下约会2节 阿棍道:“不会太久,待我自已稳定下来有了落脚之地会很快找到你的。”春儿听到这里多少有些忧虑,她道: “不就是当一个兵吗?这兵有什么好当的呀?阿棍,听我的,和我一起回赵家庄,我父亲会答应咱们婚事的。结了婚,好好过日子,白头到老好吗?”阿棍听到这里笑了笑:“让我想想,想好了在回答你。”春儿见阿棍推辞无奈的点了下头,她不明白自已这么好的条件,他阿棍一直这么推辞?但她哪里知道,阿棍心里已经有了高家庄的阿桂。如果答应了她春儿,以后将会面临进退二难的境地,身为男人要说到做到,不能言而无信。对阿桂的承诺都不能实现,他还配做男人吗?声音越来越近,音奉和几个沙弥已经到了灌木丛,几个人对着灌木丛喊。春儿起身道: “阿棍,我要走了。”阿棍看了看她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拿起棍子道:“回去吧,如果事情顺利我会很快答复你的。你是位好姑娘,咱们也有缘份。”春儿对他点了点头,捋开袖子从手腕上拔下一只翡翠玉手镯递了过去道: “拿着吧,这是信物,看到它就等于看到我。”望着眼前晶莹透澈明亮的翡翠玉镯阿棍有些犹豫,心想是接还是拒绝呢?如果拒绝一定会伤了春儿姑娘的心,接了,要是承诺不能兑现要让她等多久啊?春儿见他犹豫,道: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顾虑?是不想和我好下去吗?”阿棍道:“我,春儿姑娘,咱俩不合适。我是位孤儿,家庭条件不好,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家徒四壁啊,就是一个穷光蛋。你是位富家千金小姐。我,我配不上你,你还是另寻他人吧。”春儿咬了一下嘴唇,眼泪差点流了出来,道: “你,你在骗我,看不起我,羞辱我,还是让我死去好了。”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阿棍怕她又要上吊和跳水自杀。赶忙把人拉了回来。春儿打了他一巴掌:“你,你真是个没用的男人,拉着我干什么?放开我。”阿棍把她手里的翡翠玉镯拿在手里道: “我答应你,别在闹了。”春儿噗哧一笑走近阿棍抬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道:“阿棍,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啊。”阿棍捂着被亲过的脸连连点头,春儿头一底撒开腿跑走而去。阿棍望着春儿远去的背影,看了看手中的玉镯感慨的笑了笑自言:这真是只好镯子。说着把玉镯揣入怀里,但他又怕丢了。只好掏出戴到手腕上,在一看竟然发现上面有个字,这字他也认的,是个缘。现在不用担心春儿在出事。自已该去青草山明军驻地了。他打定主意,大步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他想到了那一队旗兵。他们到哪里去了呢?是不是还在清月坊庵院,过去看看,只要盯住他们就能找到驻防营地。想到这里。他赶快出了灌木丛往山下走。刚出灌木丛,他就看到一伙人往这里走了来,不好,他们来了,这些人在干什么?游山玩水似的,阿棍赶快跑到一块石头背后躲藏起来。江费通带着众小旗兵往山上走,走了一段路又停了下来,红仔道: “头儿,是不是现在回清月坊查看一下啊?兴许那个沙弥尼已经回去了?”江费通道:“不急,你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句话么?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庙在,人就跑不到哪里去。就在这里守着。”红仔一笑转身对身后的众旗兵道: “头儿讲了,咱们就在这里守着,大家找个地方随便坐一坐吧。”众小旗兵坐了下去。还没有坐一会,红仔突然叫了起来,随后跑到江费通面前道:“头儿,发现目标了?你看她们来了。”江费通抬头一看只见山上下来几个沙弥尼,老的走在前面,小的走在后面。红仔眼睛放亮,道: “头儿,这里面会不会就有杜姑娘?”江费通摇了下头:“我怎么会知道?看看去。”红仔点头应了声向那几个沙弥尼走了去。几个沙弥尼正往山下走,没想在山道口遇到了明军,几个女人吓的赶快往山上跑。音奉回头喝道: “都给我回来,跑什么跑?”听了她的喊叫,几个沙弥尼适才停下慢慢走回来。音奉看了她们一眼道:“成什么体统?有什么害怕的,都给我站好了。”几个沙弥尼只好乖乖站在那里。音奉这才双手合十走向江费通,施礼道: “见过几位军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江费通打量着每一个人,在沙弥尼脸上看过来看过去。看完之后才又把目光转向音奉道:“师太?这里有位杜姑娘吗?谁是杜姑娘啊?”音奉听了连忙摇头道: “回军爷的话,我们这里没有杜姑娘,也不知她是谁。“江费通笑了笑,用手一指沙弥尼最后的一个小沙弥道:“她是哪个?在庵里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过她?是不是杜姑娘?”音奉道: “军爷看错人了,这位是清月坊庵里的春儿信徒。”红仔听了走过去,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春儿道:“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春儿不知他的用意,不得不把自已的手伸了出来。红仔一笑把她的手握住,惊的春儿惊叫一声赶忙后退。音奉赶忙走到红仔面前: “军爷,你这样太无礼了吧?”红仔哼了一声松开春儿的手退回到江费通面前:“头儿,这位小师父细皮嫩肉的,还戴着玉镯子,一定是有钱人家小姐,会不会就是昆校尉要找的杜姑娘啊?”江费通道: “把她叫到面前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红仔应了一声对春儿道:“那位小师父,你到前面来,我们头儿有话要问你。”沙弥尼怕她受辱挡住不让路,红仔见了,大声道:“难道还让我们亲自动手吗?”音奉对众沙弥尼摇了下手道: “让她到前面来吧。”几个人这才让了路,春儿走到江费通面前站住把头底了下去。江费通背起一只手,歪着头看了看她嘻嘻一笑:“真是位俊美的小师父啊?家是哪里的啊?”春儿道: “回军爷的话,小贫尼家是赵家庄的。”江费通点了下头:“那你叫什么名子?家父又是谁?”春儿道:“家父赵有文,小贫尼名叫赵春儿。”对答如流,江费通没有什么怀疑的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春儿:“你怎么到了清月坊?来这又多久了呀?”春儿道: “家父家母只因为信奉佛教,就把小贫尼送到这里来了,入庵不到三个月。”江费通点了下头看了看红仔:“你过来一下。”红仔赶快跑了过去:“头儿,有何吩咐?”江费通笑了笑,看了一眼春儿: “你知道赵家庄有位叫赵有文的吗?”红仔道:“头儿,知道,赵有文是赵家庄赫赫有名的大地主呀,他的朋友就是高家庄的高庄主。听说二个人关系非同一般,还结识了县衙的任知县和那个叶家关系也非同一般。”江费通哦了一声: “任知县?他不早就调到福州知府了吗?叶府家的叶秀才不也是去了澎泽任县令去了?”红仔点了下头:“正是,说的没错呀。”江费通脸色一变赶忙对春儿打起躬拱起手来一脸堆笑道:“原是赵家的大小姐,刚才有冒犯之处多多包涵。都是小的们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春儿轻蔑的看了看他道: “我要是告诉了爹爹,你们以后还会有好?赶快走吧,我不和你们计较。”江费通听了抬起腿对红仔踢了一脚:“都是你小子惹下的祸害,还不赶快上前给赵小姐赔礼道歉。”红仔听了赶忙走到赵春儿面前,抬起手打自已的脸道: “都是我不好,犯下了罪恶,刚才冒犯了赵小姐。实在对不起,对不起。”春儿看了他一眼:“行了,你们走吧。”红仔笑笑退到江费通面前:“头儿,咱们走吧。”江费通挥了一下手:“兄弟们,走吧,找那个杜姑娘去。”众人听了跟他往山上走了去。春儿看了看音奉说道: “师父,我们也下山回庵吧。”音奉道:“吓死我了,你要是真的出了事,这可是要害了清月坊啊。现在你回来,我们也放了心,有什么心里话就跟师父们说,那环月有些不好,你也别往心里去。回去之后,师父跟师太讲一讲,把你调到藏经楼管理经卷圣书。”春儿道:“谢谢师父了。”音奉道: “咱们走吧。”一行人顺着小路往山下走了去。见春儿平安回来,贾师太不安的心也落了下来,她坐在斋堂正在吃饭。看到春儿招了一下手,道:“春儿,来师父这里。”春儿走了过去,贾师太拉住她的手道: “春儿啊?你刚才到哪里去了?看不到你,师父们可是安不下心哪。” 第324章夜捕盗贼1节 春儿道:“适才到外走了走。”贾师太笑了笑:“没事就好,师父我也放了心。人人都有不称心的事,只要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你是赵家的千金小姐,没有吃过苦头,也没受过累。环月师父这样待你,也是为你好,一个人不劳动身子骨总会软下去的。”环月提着茶壶进来,听到师父如此一说赶忙走了过来,对春儿道: “春儿师妹,都是师姐不好,不该那样待你,怀疑你。”春儿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贾师太道:“灶房还有汤么?煲一碗鸡蛋汤来。”环月放下茶壶道:“我现在就去做汤,师父和师妹稍等便刻。”说完话便笑呵呵的走开,贾师太对春儿道: “你也坐下吧,想吃什么就说,师父让环月给你做。”春儿没想师父待自已这样好,难道是碍于自已是赵家小姐的特殊身份?音奉从一旁走了来,看了看贾师太道: “师太,如果可以把春儿调到藏经楼做事吧,那里需要一个人照料,不知师父意下如何?“贾师太听了她的话笑笑道:“当然可以,你们没有意见就行,就这样办了吧。从明天开始,春儿就是清月坊藏经楼的藏主,查阅经卷,借出经卷,经卷入架都须经过她的允许。”音奉对春儿道: “师父已经同意你为经楼藏主了,还不赶快拜谢?”春儿赶忙上前谢过贾师太。音奉一笑走到了另一边,贾师太拉着春儿的手:“坐下,咱们吃饭,从上午到现在也该饿了。”见春儿坐下,她又拿了双筷子递了过来。春儿接过吃起菜,贾师太见她吃的香又把一碗茶水放到她面前。春儿感激的看了看师父,心想如果有师父关照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环月端着一碗鸡蛋汤从外走了进来,她把汤放到春儿面前道: “师妹。请用吧。“春儿没想她对自已的态度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知说什么好,看了看环月把鸡蛋汤端起送到贾师太面前,说:”师父,你吃了吧,徒儿身体没那么娇贵。”贾师太看了看鸡蛋汤: “这是专为你做的,师父怎么能吃了呢?你最近身体不好,需要补补,吃了吧。咱清月坊也没什么好吃好喝的,平时也只有白菜豆腐。”说着话她又把汤放到春儿面前。春儿只好把汤喝了,没想这汤还真好喝。刚放下手中的碗。那环月望着她的手腕问道: “春儿小师妹?你右手腕的那个玉镯子怎么不见了?”春儿听了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把衣袖放了下来,她看了一眼环月道:“师父,我,我把它放在自已房间里了。”环月哦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心里道,这尼子又在撒谎,出去的时候还见她戴着,回来这么一回事连睡房都没进就说放进房间里。自已明白就行,还是不说穿的为好。春儿底着头。她也意识到自已说露了嘴,环月肯定会怀疑她,但眼下只能这样,要是说出送给那个阿棍。不知又要引起什么误会。 但愿那个阿棍平安无事,早点找到明军驻地事业有成二人也好成亲。 江费通目送着音奉几位沙弥尼护着春儿回了清月坊,他把手一挥解下自已的刀放到地上坐了下去。红仔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只苹果来用衣袖擦了擦道:“头儿。请受用。”江费通摆了下手:“刚刚吃饱肚子,不能在吃了,还是自已留着吃吧。”红仔听了一笑: “头儿。我已经吃过一个了,在吃就成大胖子啦。”江费通看了看他,只好把苹果接在手里道:“你拿了多少啊?到了庵里手脚不干净,要是被尼姑们发现,可是件丢人的事。”红仔道:“以后在也不这样干了,谁让咱驻防军生活艰苦呢?一个月就那么点钱,买酒的钱也不够,想给老娘省点却是入不敷出。”江费通咬了一口苹果边吃边道: “你就会油嘴滑舌,来这么久也没见过你空着肚子?而且吃的比别人还多还好。”红仔嘿嘿一笑:“我也为自已好。远离家乡,父母又不在身边,只能自已照顾好自已了。小的去方便一下。”江费通看着他往一个巨石走去笑了笑: “这小子挺会讨好人的。”红仔走到巨石前解开裤腰带就要对着石头缝撒尿,裤子还没解开就听到有人的呼吸声。他觉的好奇怪,心想这里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睡觉?他提着裤子往前走了走拐了个弯探头一看,只见一个石窝窝里睡着一个男人。旁边搁着一根长棍子,肚子上放着一个蓝布包袱,这难道会是山贼?一想到山贼,红仔就腿肚子打颤,他知道山贼和大盗的厉害,害怕的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然后往回跑: “不好,发现盗贼了,快抓盗贼啊。”他的喊声一下惊醒了那个睡在石窝窝里的汉子,他一抬头发现巨石后面有个人影一闪心想不好,赶快抓起棍子把包袱背在身上拔腿向西跑了去。这个人正是阿棍,送走春儿后,他想睡个觉在赶路,没想躺在还没睡一会就听到有人惊叫。他下意识的拿起棍子就跑,一下跑进一片茂密的草丛趴了下去。听到红仔的叫声,江费通还是吃了一惊,他赶快起身拿起地上的刀对众小旗兵看了看: “什么情况?快过去看看。”众小旗兵拔出刀往叫声跑了去。那红仔撒了一泡尿后边系裤带边跑了回来,白六迎上前去:“什么情况?发现什么了?”红仔系好腰带指了指巨石道:“吓死我了,刚才发现一个盗贼躲在石窝窝上睡觉。”白六道: “那人呢?还在吗?”红仔道:“应该还在。”白六挥着刀和几个兄弟跑了过去,到了巨石后面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几个人走到石窝窝前四下里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只好悻悻而归。红仔看他们回来了,上前道: “怎么样,人还在吗?”白六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做的好事,你这么一叫早就把人给吓跑了。”红仔哼了一声回到江费通面前道:“头儿,他,他反而怪起我来了。”江费通笑了笑:“你怎么这样怕一个盗贼?别忘了你可是堂堂正正的大明军战士,要是让人见了还不成了笑柄。”红仔道: “我又没和盗贼交过手,不知他们的深浅。从小就听说盜贼本领非凡,能够飞檐走壁,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江费通道:“你只看了一眼又怎么知道对方就一定是盜贼呢?你这是自已吓唬自已。”红仔道: “小的以后注意。”江费通道:“你这人呀,就是会耍嘴皮子,别的本事也没有吧?”红仔嘻嘻一笑:“怎么没有别的本事,我还会吃饭睡觉,还会喝水,这,这不也是本带吗?”他的话引来众小旗大笑,红仔望着小旗兵有些不满意的道: “你们笑什么嘛?我说的是真的。”白六道:“吃和睡,这和一头猪有啥区别?”红仔听了他的话羞的满面通红。江费通道:“人家说的对,猪就是会吃和睡,然后长成肥猪就被主人宰着吃了,你以后可不能长成大肥猪被别人宰着吃掉了。”红仔知道小旗官羞辱他,也不气笑了笑。江费通从石头上站起,吹了一声口哨喊道: “集合了,要把那个盗贼抓住,他那里一定有抢来的金银珠宝。”红仔一听赶忙道:“要是真的有金子,咱们不就是发大财了。” 江费通白了他一眼:“发财?你以为盗贼的脏物我会平分,这是要上交允公的,还要治他的罪,为民除害。”红仔道: “只怕人抓不到了,早跑掉了。”江费通道:“跑,能跑到哪里去?就是跑也要把人给我抓回来。”红仔连忙点头:“听头儿的,服从命令。”江费通看了看他:“对了,那人穿什么衣服,长的什么样子呀?”红仔听了江费通的话摸了一下后脑: “这,这,小的也没看清楚,只是看到他拿着一根长棍子,背着一个蓝色小包袱。”江费通道:“后来呢?”红仔道:“后来就往西边跑了。”江费通手里的刀一挥:“兄弟们,跟我赶快去追。这个人一定不能放过,抓住他为民除害,也可上交千户所领赏金。”众小旗兵叫着跟了他往西边的山路寻了去。他们一边走,一边搜着,十几个人分散开来,互相照应着。白六和一个小旗兵走在一起,二个人边搜边往前探路,没想走到一片草丛,突然一个男子一跃而起转身飞跑而去。等白六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跑远了。看到人影,白六和小旗兵大呼小叫起来: “发现盗贼了,快追啊。”听了喊叫,众人紧紧跟了去。红仔跑到白六面前四下里看了看:“盗贼呢?”白六一指:“那边,你看,正往山下跑。”红仔顺着他的手往西边的坡一望,果然一个男子快步在灌木丛里跑着。 第325章夜捕盗贼2节 红仔大喜对后大喊: “兄弟们,立功的时机到了,追啊。”众小旗朝着他的方向追了去。这个男人正是阿棍,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旗兵咬住他不放,心里也有些急了。眼下情况不明,如果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明军,要是一伙土匪麻烦可就大了。现在先甩掉他们,阿棍在灌木丛里东拐西拐的跑,一头钻进一片松林后跃上一棵大榕树。站在高处一望,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只有一个木藤可以上下。下面会是什么?是万丈深渊,还是别的什么?阿棍把自已隐蔽好,看着小旗兵们一个个走了过来。看他们的穿戴确实就是明军,但自已又不敢断定是不是?江费通带着小旗兵到了丛林停了下来,红仔上前道: “头儿,那个家伙会往哪个方向跑呢?怎么一转眼就看不到人影了,我明明看到他是往这里跑来的呀。”白六也道:”是啊,我也看到这个家伙跑到这里来了。“江费通道:“这么大的一片林子还藏不住一个人吗?往前走,继续搜。”众人跟了他往悬崖边走了去,到了崖边,红仔伸着身子探头往下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气: “好吓人的悬崖啊?看来此路不通,只能走别处了。”江费通走上前来往下探着头查看了一下,看到有一根碗口粗大的野藤延伸到山下面。而且半山腰似乎还有一个被人踩出来的小石路,这条小石路往东直斜了过去,他回头一往,这条路正转向万福寺方向。看到这里,江费通对身后的小旗兵道: “咱们就从这里下去。”红仔吐了吐舌头:“头儿,这,这也太冒险了吧。这么高的悬崖,万一掉下去那可就是没命的呀。”江费通听了他的话笑笑:“你害怕了。真是一个胆小鬼。你还配做大明军的战士吗?”红仔道: “小的也是为众兄弟们着想啊。山崖这么高,下面这么深,要是有条毒蛇突然从暗处扑过来咱们可就没命了。”江费通道:“看来你不适合当兵呀。就是死也要从这里跳下去。“红仔四下里看了看: “头儿,咱们能不能另寻进路。”江费通道:“要是绕道,那个山贼早就跑的十万八千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给我第一个下去。”红仔后退几步赶忙道:“头儿,小的有些恐高。”白六对他笑了笑: “你不敢第一个下,我第一个下去吧。”说着握住野藤的根身子往崖下一放就顺着藤滑了下去。白六下到半山腰时看到有一个石阶歪歪斜斜的从另一边草丛乱石堆延伸了过来,身子前面正好有个山洞。一个石头叠起来的石台正好就在洞口。他下到石台上站稳身子往里看了看,里面似乎有东西。石台长宽一米紧挨着洞口,在往前就是一个陡坡,陡坡下就是灌木和荆丛地势非常险恶。白六站在石台上往洞里看了看,喊了几声: “喂,里面有人吗?”没人应声,他往里走了走里面除了一张竹床,一个石板凳,就是墙上挂着的破竹篓。竹床下面似乎还有些东西。走近一看是只破箱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他看了看就很快退了出来。刚站在洞口,那个红仔就对着下面喊起来: “白六兄弟啊?你在下面看到什么了?”白六抬起头对着上面笑了笑:“没有什么,一个洞而已。”洞的出现引起红仔的好奇和兴趣。但他还是犹豫着能不能下去。因为这悬崖实在太高了,足有十几米,要是不小心摔着了怎么办?江费通看了看他,道: “你还下不下去?要是不下去。我们都要走了,就留你一个呆在这里等着喂狼吧。”红仔一听心里就害怕了,他忙对着江费通道:“我。我下,你们看着点啊。”他小心翼翼的趴到地上然后二手死死抓住野藤双脚悬空开始往下滑,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如此的紧张,半闭着眼滑了下去,滑到半空中对着下面喊: “白六兄弟,可要接应点啊,抱住我啊。”白六笑道:“好吧,放心的往下滑,别紧张。”红仔哎哎的应着,双脚不停的晃动,他一晃动,那野藤也跟着晃动起来。这一晃他更加紧张,整个心都要吊了起来。边滑边不住的喊: “白六,准备接应,我快不行了。”众人在上面听了开心大笑,平时看上去凶巴巴的一个人变的如此胆小。看到快要滑落,白六伸出手抱住红仔的二条腿,他这才放下心来,手一松身子一软往一边歪倒。白六还算力气大,二个人没有滚落坡下。他抱着红仔进了山洞把人往地上一放: “好了,安全多了,睁开眼吧。”红仔感激的一笑:“谢谢白六兄弟了,要不是你,我真是滑不下来。”白六没有说什么走出洞,红仔在洞里这看看那看看,心想明明是人居住的地方啊?这山洞挺大的,还有这么好的石桌子和竹床,一定是个在此修练成仙的高人。红仔一屁股坐到竹床上,谁料听吱的一声响一个老鼠从竹床下跑了出来,吓的他啊呀一声叫。那大老鼠没有洞可钻拖着长尾巴跑到洞外钻进灌木丛里去了。白六听到叫声还是吓了一跳,一底头看到一只大老鼠从脚下跑了出去,他赶快抬起脚却一脚踩空。他回转过身: “你叫什么?出什么事情了?”红仔道:“一个老鼠。”白六道:“跑了,我也没踩到它。”红仔哦了一声弯下腰往床下看了看,一只破旧木箱旁边尽是老鼠啃咬过的木屑和土豆皮。那只木箱咬了一个洞,还从里面冒出一些棉花絮和破碎的布屑。红仔道: “这个地方都成了鼠精洞了。”小旗兵们一个个从山上滑落下来,他们也跟着挤进了洞。江费通最后一个滑下来,走到洞口对着里面望了一眼:“发现什么情况了?”红仔道:“一个大老鼠被我赶跑了。”一句话又引起众人哄然大笑,红仔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嘛,是真的,刚才一个老鼠从这里跑走了,不信问一下白六兄弟。”一个小旗兵望着白六:“白六兄弟,这是真的吗?”白六点了下头:“是真的,他说的没错。”江费通走了进来,众人闪到一边,红仔也赶忙起身: “头儿,你请坐。”江费通道:“不坐了,站一会也就行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这么好的洞府。要下雨刮风,也可暂避一时。”说到这里他的眼看到了石台子旁边的一个陶罐,这陶罐吊在一个木杈上,下面是烧过的木柴。打开盖子一看,陶罐里全是水,他这才明白洞里居住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呢?现在又到哪里去了呢?此地不能久留,尽快离开,那个盗贼也不知去了哪里,先寻找一下在说。想到这里,江费通起身对众小旗兵道: “咱们出发吧,到山下搜一遍,看看有没有那个盗贼。”红仔叹了一口气没有动身。江费通见他情绪不对,走到他面前道:”你又怎么了?”红仔道:“眼看着天又要黑了,今晚不知到哪借宿呢?”江费通道: “有你睡觉的地方,走吧。”红仔听了回头看了看洞壁:“不会是在这里宿营吧?大老鼠让人好害怕的。”江费通道:“你还会害怕一个老鼠?别啰嗦了,快点走,要是让那个盗贼跑了,我拿你治罪。”红仔一听赶忙应了声往洞外跑了去。顺着歪曲的小石路走到了山下,却听的不远处有溪流的水声。红仔一下有了精神,他看了一眼江费通道: “头儿,我过去看看。”江费通对他点了下头:“去吧,不过要小心点,另外不能走的太远了,要是跑丢了,你可就成了野狐了。”红仔一笑:“不会,我去洗一下脸。”他说到这里就跑了过去。前方不远果然是一个濗布流水形成的小溪,对面的山坡上一道水幕哗哗的流着,水流穿过鹅卵石。溪流两岸尽是一些高矮不齐的松树,松树下布满了绿色野草,上面开着各种颜色的花朵。红仔跑过去蹲到一块砾石上,放下手里的刀捧起水喝了几口,然后又用水洗了脸这下感觉清爽了不少。他洗好脸对着身边的松树看了看,让他惊喜的是树枝上竟然悬挂着一个蜂巢。一只小蜜蜂趴在上面不停的拍打着翅膀,望着这只蜂巢,红仔就有了一种想把它摘下来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蜂巢里有很多蜂蜜,这蜂蜜吃起来很甜稻甜,想到这里,红仔就绕着松树转了一圏,怎样才能把这只蜂巢取下来呢?而且还不能被蜂蜇着。就在他对着松树蜂巢观望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来。正是江费通喊着他的名子: “红仔,你洗好了没有?怎么还没回来,在不回来我们可要走了啊。”看来蜂蜜是吃不着了,红仔叹了一口气转身往江费通那边走了去。 第326章上香许愿1节 看到他走回来,江费通问道:“洗一个脸用这么久的时间,看到什么了没有?”红仔赶忙笑道: “报告头儿,小的在一棵松树上发现一个可以吃的蜂巢。”听到这里,江费通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拍了他一下道:“你小子就想着吃,要是抓不到你看怎么收拾你。”红仔道:“小的也是好心嘛。”江费通抬起头看了看天: “走吧,别在担误时间了,加快速度。”红仔跟在他后面往前跑了去。阿棍站在大榕树上看着江费通带着一伙人到了悬崖边一个个从那里滑了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跳下树跑到悬崖边看了看。这山足有十几米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往回走了去。他现在不能担搁时间要尽快赶回青草山驻地,他走到沟壑边踩着那用竹子搭起的桥,刚过了桥又听到水洞里响起娃娃鱼的叫声。他回头看了看,大步向那入山口走去。 江费通带着人行走在密林深处,离万福寺越来越远。红仔不由的担心起来,他望着天看着地紧跟着江费通说道:“头儿,咱们要走到哪里去啊?天就要快黑了,还是回去吧,你看,万福寺离咱们很远了。”江费通道: “你还想回寺里借宿吗?今晚就在外面呆一夜吧,什么时候抓到那个盗贼咱们就什么时候回去。”红仔听到这里一时语塞,抓盗贼是毫无希望的一件事,是不是真的盗贼还难决定。这下好了,这位小旗官顶起真来。白六带着几个人走在最前面,他们边走边不时的观察周围的动静。就在众人急着往前赶路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嚎叫声,江费通心里一怔对众人赶快挥了一下手: “快,什么情况?是不是那个盗贼又在打劫路人了?”红仔一听也来了精神,盗贼难道真的往这个方向跑来了?还在这里进行抢劫?江费通步子跑的非常快。红仔紧紧跟在后面有些吃不消,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边跑边道: “头儿,慢点,我都跟不上了。”江费通回头看了看:“你这个笨蛋。”骂完继续往前跑,声音越来越近,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路口。林子里停着一辆车,声音正是从那辆车里传来的,一个光着头穿着袈裟的男人叉着腰站在车前。江费通为了不打草惊蛇,对后摆了一下手: “大家分散隐蔽起来。先查看一下情况,听候我的命令。”众小旗兵应了声分散隐蔽,红仔看了看四周道:“头儿,我,我藏哪里去呀?”江费通看了看他:“就跟着我,看我眼色行事。”红仔应了一声走到一棵树背后,小声望了望远方道: “没想到,这万福里的和尚也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跑到这里打劫路人。”江费通看了看他:“你看到的盗贼是不是这个人哪?”红仔笑了笑:“差不厘。就是这个盗贼,没想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还是没躲过头儿的神机妙算。”江费通道: “你以后多长几个脑袋吧。”红仔连连应声:“头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我冲过去。把那个家伙抓住?”江费通道:“你不害怕了吗?你不是说最怕盗贼吧?还说他们能飞檐走壁,这不过就是一个和尚嘛。”红仔道: “是啊,看来是我多虑了,看走眼了。”江费通道:“不要在说话了。隐蔽好,注意观察动静。”红仔应了一声不在说话。江费通站在小矮树后被一片长长的茅草遮挡着,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头。光头僧人手里持着一根长棍。然后把手里的棍子一丢伸出手扯住女人的衣领嘻嘻笑着: “没想到我真有艳福,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呵呵,跟我走吧,回到洞里去”女人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早吓的魂不附体哆嗦成一团,她披头散发,脚上的鞋子也掉在地上。她手里捧着银子不停的哀求着: “师父,放了女弟子吧,这些银子全孝敬你,都给你。”光头僧人嘿嘿一笑把银子接过揣入怀里,一下把人抱在怀里就要往草丛里走。女子不停的挣扎哭叫:“救命啊,快救救我啊。”那马车前面的一男一女趴在那里头也不敢抬。却是那驾车的马儿不停的咴儿咴儿叫,光头僧人对着怀里的女人笑道: “别费力气了,乖乖听话,完了事就放你走。”女人哪里肯依,不停的哭叫,扭过头喊:“阿久,阿菲,你们二个快救救我啊。”那二个趴在地上的正是她带来的家丁和丫鬟,刚才被光头僧人的话唬住了。要是起身抬头,就会把他们打死。女人的哭叫并没能唤起他们的勇气,二个人底着头身子哆嗦成一团。光头僧人嘻嘻笑着把怀里的女人抱进了草丛里,他把女人往地上一放就脱去外面的法袍。女人一手着地,一手捂住胸部害怕的后退着,惊恐着道: “师父,你放了我吧,不要这样对我。”光头僧人呵呵一笑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小娘子不要怕,我是很喜欢你的,完了事我会放你走的。乖啊,来,不怕,让我亲亲。”脱去外衣后他就朝女人扑了过去,由二用力过猛怀里的银子也散落地上,他也不顾拿银子把女人搂在怀里又摸又亲。女人又躲又闪,她扬起手捶打光头僧人,没想刚一扬手就被摁住。光头僧人嘻嘻笑着撕扯她的裙子,女人渐渐失去了反抗之眼前一黑竟然昏迷了过去,光头僧人撕开她的裙子开始施暴。 看着眼前的一切,江费通一下来了怒气,这僧人也太不守佛家教义了吧?如此道德败坏,这还了得?他一气对红仔道:“给我上去,把那个僧人抓住。”听了他的喊叫,红仔赶忙应了声拿着刀冲了过去,边跑边喊: “我来矣,胆大贼子还不快住手?”听到喊叫,光头僧人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赶快起身提起裤子系好腰带抓起地上的法袍缠在腰间,然后把地上散落的银子往怀里一揣拿起棍子撒腿就跑。他边跑边往后看,没想身后竟然来了那么带刀的官兵,他一看心想坏了,难道有香客向官府报案了?红仔追到草丛前,光头僧人早已蹿出好远,江费通远远的看着人往万福寺跑了去。他对白六道: “你带着人赶快跟上那恶僧,别让他跑掉了。”白六应了一声对几个小旗兵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快,跟上。”几个小旗兵拿着刀紧紧跟在白六身后往光头僧人逃跑的方向追了去。江费通和剩余的小旗兵来到了草丛前,女人还处于昏迷之中,四首朝天躺在那里,裙子也被丢了一边。江费通背过脸赶快拣起地上的衣服盖到女人身上,对着红仔踢了一脚: “背过身去,不要盯着女人看了。”红仔赶忙扭过头道:“头儿,我去马车那里看看吧。”江费通点了下头:“去吧,不要欺负人,说话要客客气,不要把别人给吓坏了。”红仔点头道:“小的明白”对几个小旗兵一招手跑了去。几个人跑到马车前,那二个人还一直低着头,红仔看了一眼漂亮的小马车笑了笑: “不错的车子,这一定是富家的女儿。”说完又走到那二个人面前咳嗽了二声道:“你们抬起头来,站起身来。”听到说话,二个男女慢慢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凶巴巴的恶僧时才舒了一口气。那女子歪倒地上,男人赶忙扶住他,说道: “不用怕了,军爷来救我们了,咱们有救了。” 那女子舒了一口气坐正身子,望着红仔道:“谢谢军爷。”红仔看了看她一笑: “不用客气,你们都起来吧。”男人扶起女人站了起来,红仔歪着头看着他们二个,又望了一下马车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被吓成这个样子。”男人笑了笑上前一步拱起手来道: “回军爷的话,我们是东张寨赵万财家里的仆人。今天送小姐到万福寺烧香许愿,没想到了这里遇到一个恶僧,给钱他也不要,非要抢我家小姐回什么山洞。”红仔道:“一个僧人就把你们二个吓成这个样子?要是小姐出了事怎么办?老爷还会饶过你们吗?”男佣人点了下头道: “是呀,我们也正为此事担心着呢。现在不知小姐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事。”红仔道:“怎么不会出事?人差点就要被恶僧害死了,跟我来吧。”二个佣人对望了一眼跟着红仔往草丛走了去。江费通站在那里,一直不敢正眼看躺在地上的女人,雪白的皮肤太耀眼,看的他两眼发痛。看到有人走了过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闪身走到一边。红仔指了一下江费通对二个仆人道: “这位就是我们的领头人,江旗官,有话跟他们讲吧。” 第327章上香许愿2节 男仆人点了下头走到江费通面前,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他抹了一下眼泪道:“官爷爷,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呀。”江费通摆了下手:“你们可终于来了,这位就是你们的小姐吧?差点就被恶僧给害了,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就要惨遭毒手。”男仆人道: “都怪我们无用,没能保护好小姐的安全,罪该万死。”江费通笑了笑:“待小姐醒来好好在她面前忏悔吧。”女仆走到昏睡的小姐面前,把衣服给她穿好,一边为她整理散乱的秀发。过了一会,小姐慢慢的苏醒过来,她一睁眼啊的一声叫,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周围人,又忙用手捂住肚子,看来这次惊吓很大。女仆安慰道: “小姐,别怕,官爷爷救了我们。”听到女仆的话,小姐适才看了看江费通和红仔他们,那个恶僧早已跑的不知去向。她这才把衣服穿好慢慢站了起来,对着江费通施了一礼:“谢谢官爷搭救之恩。”江费通笑了笑,两眼盯着眼前的女子看,看的女子羞红了脸把头底了下去。江费通越看越喜欢,眼前的女子不仅彬彬有礼,长相还那么甜美可爱。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富家千金小姐。红仔站在一旁,他心里明白江旗官已经看上人家姑娘了,他走过去道: “江头儿,此女如何?”江费通听了对他摆了一下手,赶忙掩饰自已的失态道:“站到一边去。”红仔笑笑退到一边,只听江费通道: “不知姑娘为何会到这里?你们是走亲戚还是访友呀?”小姐看了看他道:“小女子乃是东张寨人,姓赵名英英,父亲赵万财。今带二个家仆来这万福寺上香许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恶僧。他对小女子百般调戏,百般羞辱,”江费通哦了一声,此时已经气的怒火中烧两眼冒火。他握紧着拳头心想那僧人实在可恶可恨。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还民公道。想到这里,上前对赵英英道: “姑娘不用怕,我为你做主。一定把那个恶僧揪出来,为你报仇雪恨。”赵英英赶忙施礼谢过,江费通双手相扶道:“不用客气,我们是青草山驻防营地的明军,离这里也不过十几里地。姑娘莫怕,赶快上车吧,不知你上过香许过愿了没有?”赵英英摇了下头: “还没有。走到这里就出了事,哪里上的香许过愿啊。”江费通道:“小姐上车吧,我陪你进寺上香。”有了江费通的保护,赵英英心里十分惊喜,他仔细看了看江费通,眼前的小伙子长相五官端正也是一表人才暗暗喜欢上了。她回到马车前,女仆掀开车帘扶她上了车,自已也跟着坐了进去。男仆坐到前面拿起鞭子轻轻一挥,那马拉起车子往前走。江费通对众小旗一挥手: “兄弟们跟上。快点。”红仔听了对小旗兵们也哟喝道:“走了,去万福寺。”众小旗兵跟在后面快走慢跑很快出了林子。拐了一个弯,车子到了一个溪流前,男仆见马儿停了下来。只好跳下车牵着马缰慢慢往前走。走过溪流眼前出现一个宽丈余鹅卵石铺成的道,弯曲的道直通万福寺山脚下。男仆跺 了一下脚,把鞋子上的水挤兑出来。他牵着马继续往前走,江费通和众小旗跟在车子前后。望着车子里的赵英英,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赵春儿。清月坊里的这个沙弥尼不也说她姓赵么?难道和这个赵英英是本家?他扭头看了一眼红仔,问道: “你知道那个清月坊里的春儿师父是哪地方人吗?”红仔见问赶忙跑上前几步道:“头儿你又忘了?她不是说自已是赵家庄的吗?”江费通点了下头:“一个东张寨。一个赵家庄,都姓赵,我把她们混淆了。”说着话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万福寺山脚下,白六带着几个小旗兵走了过来。江费通走上前几步,问道: “那恶僧人呢?跑哪里去了?”白六用手一指万福寺道:“这个恶僧已经翻墙入院子里面去了。”江费通笑了笑,对白六道:“你带兄弟们把万福寺给我围住,封锁各个进出口,一定把那个恶僧给我找出来。”白六听了他的话对众小旗兵喊了句: “兄弟们,跟我来,每人一组,封锁路口和寺院的前后门。”看白六带人走了,红仔赶忙走到江费通身后:“头儿,他走了,那我干什么呢?“江费通看了看他:”你哪里也不用去,就跑在我身边吧。“红仔连忙点头,望着另外二名小旗兵: “咱们三个跟着江头儿。” 男佣阿久牵着马到了山脚下,他把马拴到木桩上,又从车盘下面拉出一个木槽子,从车棚上取下一个袋子把里面的草料倒出一些让马儿吃。这马伸着头把嘴放进木槽里就吃了起来,丫鬟阿菲从车上跳下掀开车后帘对小姐说道: “英英小姐,万福寺到了。”赵英英躬着身子探出头来,阿菲扶住她的胳膊把人搀扶下车。赵英英下了车对里面看了一眼对阿菲道:“把香火钱带上吧,咱们上山去。”阿菲拿出一个包袱跟在小姐身后往山上走。她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江费通微微一笑,这一眼看的他神魂颤倒。他忙对赵英英点点头紧跟了上去,那男佣守在木桩前照看着马和车。顺着石阶而上,一行人走到了半山腰,赵英英累的气喘吁吁,丫鬟阿菲也累的直喘气。江费通见了赶忙走到前面伸出手来,道: “英英小姐,我拉你们上去吧。”赵英英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江费通还是把手伸了出去。江费通把她的手握住一笑车身走去,赵英英感受到从没有过的轻松和愉快,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到了半山腰就是空旷的平地,顺着一堵红墙一行人往寺院的正门走。守在这里的二个小旗兵迎了上来,对着江费通拱了下手。江费通看了看他们二人,道: “你们在这里守好了,看到可疑人物立刻回报和进行抓捕。”二个小旗兵异口同声的应下,他们握着刀站在路口边的松树下。这棵松树歪着脖子,树杆上缠着一块被雨淋的掉色的红布。一个小旗兵身子依靠在树杆上,另一个眼望着院墙,观察着动静,不时的对另二个守在远处的小旗兵打个手势。江费通拉着赵英英到了平地还是不肯把手放开,赵英英红着脸道: “军爷,万福寺到了,把手放开吧。”江费通听了一笑松开手道:“你快去上香许愿吧,事后我们还要抓那恶贼。”赵英英对他点了下头对阿菲道:“咱们过去吧。”阿菲陪着她向寺院走去。鹅卵石铺成的道延伸到寺院门口,百年的松柏成荫,高高的钟楼上挂着一面彩旗。院门前一个高大的香炉坛冒着檀香和红烛的青烟,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在清扫架台上的蜡油。看到有人走来,守在门外的二个迎宾僧人快步走来,他们躬着身子双手合十表示对香客的热情和尊敬。江费通就站在不远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红仔道: “咱们也过去吧?”江费通对他摆了下手:“不可扰了佛心,还不到时候,待小姐佛事做完咱们在上前也不迟。”红仔看了一下天道:“头儿,天又要快黑了,今晚咱们去哪过宿呀?”江费通指了一下寺院的墙。红仔一看道: “头儿,你的意思就是咱们睡在墙根下呗。”江费通道:“不错,就睡在这里,看护好赵小姐。”红仔只好点了下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桔子剥了皮递到江费通面前:“头儿,渴了吧?吃一个。”江费通看了他一眼没有接: “你身上怎么藏这么多吃的啊,拿了多少?”红仔听了一笑:“没有多少,就这一个了。”江费通白了他一眼:“就这么一个还让我吃,你自已吃吧。”红仔走到一边吃起桔子来,吃完他把手里的桔皮扔了出去。 赵英英带着丫鬟阿菲走到寺院门前,那二个迎宾僧人一左一右引导她到了香火房。那守在柜台后的僧人见来了人忙热情的打个招呼:“女施主,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赵英英听了一笑转身对阿菲道: “阿菲,拿五两银子吧。”阿菲从包袱里取出五两银子,赵英英接过递给那僧人道:“给我拿一束檀香吧。”僧人接过银子取出一束香放到英英手里又要回找银子,赵英英摆了下手:“不用了。”她拿着檀香又走到功德箱前对阿菲看了看: “放五十两吧。”阿菲只好又从包袱里取出五十两银子放进功德箱里。二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前殿的佛祖神像前点燃了二支香握在胸前躬着身子对佛像拜了拜然后插到香炉里。拜完佛,赵英英跪在绒垫子上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许愿,阿菲站在她身后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许下愿后,赵英英起身对阿菲道: “咱们回去吧。” 第328章勇救赵小姐1节 阿菲陪着她出了前殿的门有些忧虑的道:“小姐,眼看天就要黑了,咱们是不是留在这里住一晚?”赵英英道:“咱们离这里也不算远,天黑之后差不多能到家,还是尽快赶回家里。这样父母亲也好放心,要是在出了事,可怎么办?”想起刚才在丛林的一幕赵英英就不寒而栗,心有余悸。阿菲点了下头: “那好吧,咱们回东张寨。”引礼法师从一旁走了来把赵英英和阿菲送出寺院门外,他看了看天极力挽留她们住下。赵英英担心出事还是拒绝了,引礼法师只好道:“施主一路之上要多加小心哪?”赵英英对法师一笑: “谢谢师父,弟子记住了。”法师看二人走远适才回转入殿。看赵英英这么快走出寺院的门,江费通迎了上去。他对英英一笑:“赵小姐,这么快就完事了?”赵英英点了下头:“是啊,我想早点回家。”江费通似乎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想了想,又望了一眼山下说道: “赵小姐,你在山下的车子里等着我,我抓了那个恶僧就会很快去见你,让你亲自惩罚他。”赵英英听了心欢喜,对江费通一笑:“那我先下山去了,军爷你一定要回来哦。对了,小女子还不知你的尊姓大名呢?”江费通道: “在下免贵姓江叫费通。”真是一个奇怪难懂的名子,不过,赵英英还是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子。她对江费通笑了笑,道:“以后我叫你江哥哥吧。”江费通道:“行,我以后就是你的江哥哥了。”赵英英道: “那小妹妹下山去了,在车上等你回来。”江费通道:“嗯,去吧。”赵英英看了看阿菲:“咱们走。”二个人往山下走了去,阿菲提着包袱跟着赵英英往山下走了去。江费通站在那里看着赵英英走远,对着站在古松树下的二个小旗兵招了一下手,那二个人很快跑了过来。江费通低声对他们说道: “你们几个跟我来。”一行六个人往寺院的大门走了去。刚到寺院门口那二个礼宾僧人就走了上来。对着江费通合手施礼。红仔走到他们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刀,大声道:“我们是青草山营地的驻军奉命捉拿罪犯,请好好配合。”听了他的话,二个僧人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僧人道: “施主,不知寺里何人犯了罪过?”红仔一笑:“刚才一个恶僧跑到寺院里去了,我们要进行搜查。”听了这莫明其妙的话,二僧人更是摸不着头脑。见他们不明白,江费通笑了笑道:“我们在山下巡逻的时候,遇到一个恶人在林子里肆意劫掠他人钱财。还调戏妇人。我们怀疑他是贵寺里的一个僧人,希望你们通报寺院主持,把所有僧人集合起来接受检查。如若不从或者隐藏罪犯就是杀头之罪。”听了他一番话,二个僧人吓的面如土色,一个僧人对江费通道: “军爷在此稍等,让小僧通报院内住持和方丈。”红仔哼了一声:“快去。”僧人赶忙往寺院里跑了去。他一口气跑到一个禅房,对着一个正在盘腿打坐的和尚惊慌的道:“福晋师父,大事不好了,不好了呀。”听到喊叫。大师抬起头来放下胸前的手道: “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小僧人道: “大师,寺院外来了一些官兵口口声声要进寺里搜查一个罪犯。说是咱寺里一个僧人犯了法条,他们要进来捉拿,还让师父把所有僧人都集结起来。还说。如有隐瞒或者匿藏罪犯就按国家严惩。”听了他的话,福晋师父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心想会有哪位弟子犯了戒条和国法惹的军兵寻上门来兴师问罪?他起身对僧人道: “你去敲钟,把所有僧人招集到院前接受他们的检查。”僧人听了转身跑了去。他一口气跑到钟楼上拿起槌子对着那个大铜钟敲了几下。哄亮的钟声在整个寺里响着,连清月坊里的沙弥尼们也听到了。听到钟声紧急,众僧人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从各个房间殿里跑出,福晋站在前殿石阶平台上。僧人们跑到他面前例队站好,这么多僧人,江费通扫了一眼估计也有五六十人之多,而且还不包括元智武师和他的弟子们。福晋大师从平台上走下来,几位法师紧紧跟在后面。福晋大师对着江费通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不知贵军光临,有失远迎哪。”红仔嘿嘿一笑走到江费通面前对福晋大师道:“你就是寺里的住持?你可知罪,教徒无方,纵僧行凶。”众僧人听了面面相觑,一位法师从福晋身后走出对红仔道: “施主有话慢慢说,确认是我佛门弟子在外行凶?”红仔道:“那还会有假?身着法袍,光着脑袋,光天化日之下在山下林中劫掠过往行人。”法师听了一时无语退到福晋身后看了看众僧人没有在说话。福晋抬头看了一眼众僧人回头道: “是谁在外行凶?灵智法师,你可知道?”那名叫灵智法师的和尚走了出来:“长老,弟子不知有这么一个人。”福晋道: “给我查,查出来一定严惩。”灵智应了声退到一边。红仔走到众僧人面前,看了看对福晋一笑道:“还是让我们来查吧。兄弟们,跟我走。”二个小旗兵跟在后面随着他往殿中走了去,灵智法师见了赶忙上前拦在前面对福晋师父道:“长老,只怕他们犯了法条,冲撞了佛圣呀。”说着话对红仔道: “施主,军爷,请留步,贫僧有话讲。”红仔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你想干什么?有什么话要说?要是让罪犯跑了,你担当的了吗?走开,兄弟们把他轰开。”二个小旗兵抽出刀对灵智法师晃了晃,道:“快闪开。”说着其中一个扬起手把人往旁边一推,由于用力过猛,灵智法师差点歪倒地上。幸亏身后有个僧人扶住了他,福晋长老看后大摇其头又不好说什么。红仔带着二个小旗兵气势汹汹的往殿里走去,进了殿他们把角角落落翻找了个遍,甚至也没放过梁木上的挡板和佛像后的缝隙。出了前殿,他们绕过佛像走出后门往后殿走去,那是天王圣殿,里面供奉着玉皇大帝和佛家祖尊。 第259,260章 佛像前长案上有一些供果,红仔看了就嘴馋,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一个香蕉剥了皮塞进嘴里。另二个小旗兵见了也忙起苹果揣入怀里,红仔看了他们一眼翻了下眼皮: “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拿的?要懂的遵守军纪。”二个小旗兵对望了一眼,一个道:“别说我们了,你不也是拿了吗?是你带的头,是你首先违反了军纪,要处罚也是你第一个。”听了他的话红仔一时无语,笑了笑: “别嚷嚷,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三个人在殿里把供果吃的差不多这才走出殿门往北边的偏殿走了去,那里有藏经楼,库房,还有僧人临时休息的睡房。他们三人走过栏杆往藏经楼走去,门锁着,只有窗户开着。红仔走到窗台前往里看了一眼,对二个小旗兵道: “咱们到别处看看吧。”一小旗兵回头看了看,突然发现殿墙过道有一个向外的进出口。他用手一指,说道:“咱们到那里看看吧。”红仔往那殿墙过道看去,石板铺成的路往上有一石阶,正好有一个小门通向后山。红仔查看了一下四周,对小旗兵道: “咱们过去,从这里上山。”一小旗兵道:“上了山又到哪里寻人呢?”另一个也道:“是啊,山体如此之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红仔笑了笑:“咱们只是装个样子走个过场吓唬一下那些僧人而已,跟我走,转个圈在回来。”二个小旗兵对视了一眼跟着红仔往那道墙门走去,门没有锁,三个拉开门就踩着石阶往山上走。到了山坡一看,眼前尽是一些石塔,还有亭子和坟墓。每个塔前都栽着一棵松树,这是什么所在呀?三个人东张西望的在塔林里行走,没想听的一声哟喝从东边的亭子里走来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他双手合十快步走到红仔三个小旗兵面前很客气的说道: “请三位施主止步,这里是我佛门历来高僧长眠之地,不可惊扰。”红仔哼了一声对二个小旗兵挥了下手:‘咱们走”二个小旗兵跟了他从原来的路返回。江费通看他们回来,问道:“发现什么了呀?”红仔摇了下头: “什么也没发现,那个恶僧好难找啊。”江费通望着福晋长老道:“长老?你们把恶僧藏到哪里去了,赶快把人交出来?”福晋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无有恶僧一定会交付官爷法办。”江费通哼了一声: “说的好听,窝藏罪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限你们一个时辰把恶僧交出来。否则,我们就要把你这个长老带走治罪。” 第329章勇救赵小姐2节 正说着话,突然院门外响起一声喊叫:“江头儿,不好了,有一伙武僧杀过来了。”听了喊叫江费通吃了一惊,这里还有会武功的僧人?他回转过身一看,只见白六带着另外二个小旗兵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们三个跑到江费通面前缓了一口气,白六用手对后一指: “他们来了。”江费通握紧了手里的刀,看着一群僧人手持长棍跑了来。白六吓的面色苍白,那红仔见了更是害怕的往树后躲了去。江费通看了看福晋大声道:“长老,我们只是搜查个罪犯,你们竟然不配合执法还要公然抗法吗?”红仔听了从树后走出来叉着腰道: “是不是想造反?”福晋听了他们话微微一笑往院门外看了去。一伙僧人快步跑了来,为首一个跑到福晋面前道:“长老,弟子来晚了,让各位师父受惊吓了?这里出了什么事呀?为什么一下来了这么多官兵?”灵智听了上前道: “听说他们要抓一个犯下法条的僧人,没有搜查到人,就责怪师父包庇要拿到官府治罪。”这武师正是元智和他的弟子们,小元深听了走到江费通面前道:“你们当兵的也太欺负人了?我们佛门中人慈悲为怀,怎么会包庇恶人?”红仔走到他面前嘿嘿一笑: “小和尚,我们可没有欺负你们啊?我亲眼看到那个恶僧翻墙跑进这寺院里来了。他做恶多端,理应受到惩处。我们可是奉公办事,任何人都不允许阻挠执法,否则一律严办。”灵智道:“刚才你们搜查过了也没看到恶僧的影子。”红仔道: “那后山为什么不让搜?”灵智道:“那个地方是历来高僧休眠之地神圣不可侵犯呀。”红仔听了呵呵一笑:“如此说来,只有恶人可以在里面呆着?这明显是在包庇。”元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一个恶僧在外犯了事跑进这寺院里来了。可是,我们僧人都是守法之人怎么会?他紧锁二道眉头,元深见了上前悄声道: “师父。这个恶人是不是那个假僧人哪?平时喜欢跑到菜园子偷瓜果蔬菜的那小子?”元智听了小徒弟的话点了下头对江费通一笑道:“贫僧知道此人是谁了,他不是我们寺院里的僧者,而是一个假冒者。”红仔道: “你又在说谎,骗谁呢?还会有人假冒你们僧人行骗做恶吗?”元智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果不相信,我带你们搜查吧,把那人找出来也许就信了。”红仔看了一下天:“天色已晚,你们又到哪里去找?”元智道: “我自有办法?他走不出我们万福寺,就是出了我们万福寺离我们也不算太远。天色既然已黑,各位军爷就在寺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们下山抓人就可以了。”红仔听了望了一眼江费通道: “头儿,这样可以吗?咱们吃了饭,睡一晚明天在说?”江费通点了下头:“就按他的办,如果抓不到人有他的好戏看。”红仔明白江费通的意思,对元智大声道:“我们当家的说了,抓不到那位假恶僧就把你们长老和主要法师送到官府恶办。”元智道: “放心吧,军爷一路劳累早点休息吧。小元深,去告知饭头让他们早点备下饭菜,另外安排住宿。”小元深转身跑走。元智走到福晋面前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道:“让长老受惊吓了,弟子罪过。”福晋看了一眼众僧人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众僧人纷纷散开离去,灵智走到福晋身边道: “长老。弟子扶你回房吧。”福晋看了看他又望了一眼元智道:“要好好招待施主们。”元智听了对江费通作了个手势:“跟我来吧。”江费通对身后招了一下手带着众小旗兵跟着元智到了一间地下通铺。这里紧挨天王大殿,下了石阶就是一个入口,门梁是三个大石板扣成的。元智推开厚重的木门站在一边对江费通和众小旗兵道: “各位请进,就在此休息吧。”江费通过。他转身对白六道:“白六兄弟,你快出去把另外一些人唤回来。”白六听了转身就往外走,到了门外又停了下来对江费通道:“那。那赵小姐还在山下呢?怎么办,是不是接进寺里?”江费通道: “你们安顿下后我在想办法。你先忙去吧,赵小姐的事情由我来安排。” “那好,在下走了。”白六拱手而退。看着白六离开,元智问江费通道:“是不是山下还有同来的女施主?”江费通道:“是啊,她是我妹妹赵英英,今天来寺里上香许愿还留在山下没有走。”元智道: “这好办,我来安排她的住宿。”红仔听了他的话半信半疑:“你把她安排到哪里去呀?她可是三个人,一男二女,在说这寺里都是男人,安排到这里住方便吗?”元智道:“贫僧想把女施主安排到清月坊里,那里有女施主下榻的房间楼舍。”江费通道: “听从师父的安排,只是她的安全有些让人担忧。”元智听了一笑:“放心吧,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的。”江费通点了下头目送着元智走远,他走上石阶到了院中平地看到小元深跑了来。元深跑到他面前道: “饭头师父们正在准备斋饭。”元智道:“咱们走吧。”元深道:“要去哪里呀?”元智一笑道:“随我下山请女施主到清月坊住宿。”元深一声:“好嘞”跳着蹦着跟元智往寺院外走了去。白六到了寺院外对着那山口吹了二声口哨,守在山口的小旗兵听到哨声赶快跑了回来。他们到了白六身边,道: “怎么样?那个恶僧抓到了吗?”白六摆了下手:“哪里抓啊?根本就不是这寺里的僧人,听他们讲是外头一个无赖穿着法师假冒僧人行凶做恶。”众小旗听了面面相觑,一个小旗兵道:“这僧者也有人假冒啊?听说有假冒宫里太监在外行骗官府敲诈银子的,他假冒僧人又为了什么哪?”白六道: “他在林中拦路抢劫,还欺负女人,别人都会误以为是寺里的僧人干的,他可以转移视线,嫁祸他人保护自已。”小旗兵道:“这小子太可恶可憎了,这样做岂不是败坏别人的名誉,毁坏他人的形象,这要给寺里带来多大的影响啊。那些香客以后还敢来寺里烧香拜佛吗?”白六道: “是啊,寺里的僧人们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呢,正愁着抓不到人,现在好了,有了咱们,就可以把他抓住绳之以法还寺里清白挽回影响。”众小旗跟了他往寺里走了去,十几个人差不多到齐了。江费通清点了人数加上自已一个也没少,这通铺房很大,里面有几十张床,三个过道,每个过道旁边都铺着十几张竹床,上面放着一些谷草和席子。席子上放着一个枕头和薄薄的被子,江费通道: “大家今晚就住在这里,不过睡觉的时候要长个心眼。睡着了被人用刀割掉脑袋也不会知道。”红仔看了看众小旗兵:“头儿讲的话大家记住了吧?”众人齐声应道:“记住了,头儿尽管放心。”江费通道: “我出去看看,你们在这里歇息着。”红仔听了赶忙道:“头儿,你,你又要去哪里?”江费通对他笑了笑:“还不是赵英英事吗?她在山下我一直放不下心哪,天这么黑了,万一遇到什么事良心上过不去。”红仔道: “那,那让小的陪你一起过去吧?”江费通摇了下头:“不必了,你在这里陪着众兄弟,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红仔只好退到床前看着江费通走出通铺的房门。江费通刚走,一个僧人端着烛台走了来,烛火一闪一亮,他用手遮住半边从外走限进来。通铺一下被小小的烛光照亮,僧人把烛灯放到一个石架子上对众人合着手退了出去。红仔看人走后拍了一下床铺道:“这僧人不会是哑巴吧?进来连话也不说。”白六道: “谁知道是不是哑巴,也许是人家懒的讲话。” 红仔把腰里的刀解下放到竹床下面往床铺上一躺翘着二郎腿,眼望着石板。白六坐在床上,一个小旗兵道:“兄弟,你累吗?困不困?”白六摇了下头:“累也没办法,我担心会出什么事呀?这寺里的僧人不是那么好惹,我怕遭到他们暗算。”小旗兵道: “怎么讲?你看出什么来了?”白六道:“刚才出去的僧人有二下子,是个练武的人,他带来的十几个弟子个个面露凶光。”小旗兵道:“这也不能说明他对我们有敌意啊?只是多了些防备之心而已。”白六没在说什么,把刀解下放到枕边对小旗兵道:“今晚你们休息睡觉,我给你们守着。” 第330章夜宿清月庵1节 小旗兵叹了一口气躺到床上睡了,那红仔瞟了一眼白六嘻嘻一笑道: “多心了吧?这寺里的僧人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要是敢动我们一根毫毛那就是犯下滔天大罪。”听了他的话另一个小旗兵道:“说的是啊,咱们可是大明朝的军人,谁敢在我们面前放肆,不识好歹。如果真是那样,就是吃了豹子胆活的不耐烦了。”白六听他们在互相吹嘘觉的好笑侧身面对墙壁睡了去。还没睡一会,一个小沙弥提着灯笼走了来,他站在通铺门口合掌道: “施主们,师父让弟子过来请你们去斋堂用斋饭,跟我来吧。”红仔听了一下来了精神,他一下坐正身子穿上鞋子就往门外走。白六看了他一眼:“急什么,你的刀也不要了吗?”红仔望了一眼竹床下想了想还是把刀拿出佩带在身边。小沙弥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带他们往斋堂走了去,一间若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十多张桌子,每张桌子放了八张凳子。二张桌子上已摆放好了饭菜,红仔走到一张桌子前拉了一下凳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几个小旗兵也跟着坐下,白六和另外几个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在这里吃斋也不用讲什么规矩,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水。红仔端起面前的米饭就吃起来,他也不顾别人,不停的在一个汤盆里翻找什么。一个小旗兵很厌恶这种行为,也看不惯这种陋习,同样的一盆菜里还会有别的什么吗?这种不文明的做法也引起其他小旗兵的反感,一个小旗兵伸着筷子望着红仔问道: “你翻找什么呀?这里面还会有什么好东西?”红仔听了脸一红,他这才意识到自已犯了一个错,赶忙对众兄弟赔着笑脸说道:“我这人太贪心了,总想把好的吃进自已嘴里,也不顾别的感受,实在对不起。”小旗兵翻了一下挟起一道菜吃进嘴里道: “不就是一盆青菜吗?一块肉丁也没看到呢。”红仔挠了一下头皮:“说真的。自从出了营地就想吃肉,到现在一块肉也没吃到。这样吃下去,还不把人吃死。”小旗兵道:“僧人们不吃肉也没见吃死过一个人,只是你嘴太馋而已。”红仔道: “不说了,还是填饱肚子早点睡觉。”小旗兵也不在说话端起米饭吃了起来。白六吃了半碗饭他起身站了起来,一小旗兵见了道:“你又想干啥去?”白六道:“头儿还没回来呢?我想出去看看他。”听他一说,小旗兵道: “那我跟你一块儿过去吧?”白六摇了下头:“你和兄弟们在这里休息吧,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小旗兵只好点了下头:“那你去吧,注意安全。”白六对他一笑走出通铺房的门。白六走到院子不如,那个监寺和尚灵智带着二个沙弥从一旁走了来。他看了一眼白六道: “施主要去哪里呀?”白六道:“到寺外看看。我的兄弟出去了还没有回来。”灵智双手合十回头看了一眼二个徒弟往另一边走了去。白六到了寺院门外站在槐树前往山脚下看去,那里已不见了赶车的男佣和马。其实,车和马还有人早有武师和二个僧人护送到清月坊庵里了。当时赵家小姐英英有些犹豫,本来想拒绝武师元智的好意,但当她看到江费通来了以后就改变了注意。因此话还的从头讲起,天渐渐黑下来之后,丫鬟有些心急走到车棚后掀开帘子说道: “小姐,咱们还回东张寨吗?”赵小姐对着万福寺看了一眼:“等等吧。”看着赵英英焦虑的表情,赶车的男佣人也道:“他是不会回来了。要是这么待下去很危险的。”丫鬟听了也道:“是啊,万一那个恶僧在回来闹事可怎么办哪?我们三个抵不过他一个人。”赵英英看了一眼他们二个:“说什么哪?在等等看,他若是真的不来,我们在走。我以后在也不理这个哥哥了。”说刚说完,听的男佣人手一指说道: “来了,来人啦。”赵英英心里一喜赶忙掀开车帘往外看,只看到从半山腰石阶上走下一位老僧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僧人。丫鬟见了有些害怕不确定来人是不是寺里的人。大丫头阿菲紧张的望着大小姐赵英英,说道: “恶僧又来了,咱们快躲躲吧。”男佣听了也紧张起来。坐到车前催促丫环上车。他正要甩鞭催马前行,赵英英道:“慢,给我停住车子,哪里也不能去。”男佣只好持着鞭子坐在那里,眼看着那二个一老一少僧人走下石阶。僧人渐渐的近了,赵英英一看心里一喜,来人是她认识的武师。她赶忙从车子里走下来,迎着武师走了去。那武师和小僧人正是元智和元深,二人到了车前对着赵英英施了一礼,元智道: “女施主,让你久等了。”赵英英听了一笑:“你是元智师傅是吧?”元智点了下头:“是啊,没错,我就是那个会武功的元智。”说到这里他又转身看了看:“这位就是我的小徒弟元深。”小元深赶忙上前对着英英一拜:“阿弥陀佛,见过女施主。”赵英英道:“你们怎么来了呢?那个恶僧抓住了吗?还有我那个兵哥哥江费通呢?”听了她的话元智眉头一锁,果然没错,真的是那个假僧人在祸害行不端。想到这里,他对赵英英道: “你的那个兵哥哥正在寺里用斋饭,我是特意过来请你到山上休息的,请跟我走吧。”赵英英道:“我一个世俗女子怎么好入住寺院呢?还是算了吧,不去,谢谢师傅了。”元智知她心里在顾虑什么,她其实就是在等那个兵哥哥。小元深道: “施主,天就要黑了,山下风大会着凉受寒的,咱们进寺里歇息,明早在启程回家吧。”赵英英还是没有答应,人家不答应也不能勉强。正在元智师徒二人无计可施时,半山腰又下来一位人。丫鬟见了大叫道: “小姐,那个兵哥哥过来了。”赵英英听了大喜赶忙往山上看了去。江费通握着刀柄大步向山下走来,他很快就到了马车前。元智见了转身对他道:“施主,请你劝导一下这位女施主,请她带着车子进庵里休息一晚吧。”江费通走到赵英英面前,拱了一下手: “赵小妹,可别辜负了元智师父的一番好意哦。”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下,用手指了一下:“眼看天就要黑了,你就是回去只怕也要三更半夜才能到家,一路劳累不说,还睡不好觉。”丫鬟看了看赵英英道: “小姐,就答应了吧。”赵英英这才对元智和元深点了下头。江费通打了个手势:“请上车吧,咱们一起过去。”赵英英摇了下头:“这山路有些不好走,马儿也累了,还是走着过去吧。”江费通道:“那好,我陪着你一起走。”男佣拉着马缰,丫鬟跟在小姐身后,江费通陪在身边,元智和徒儿在一起往清月坊走了去。车子行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路上咯吱作响,他们顺着山脚往北走,很快到了一片山坡。上山的路有些难走,马儿拉起车子有些费力,男佣人一边甩鞭子一边大声嘚嘚驾驾的叫着。江费通见了赶忙走到后面推车,元智和元深师徒二人也走到一边推起车轮,在他们的努力下车子很快到了坡顶平地。上了坡后很快来到清月坊庵门前,二个守在门前的武僧看到元智师父走了来忙迎了上来。元智望了一眼庵门: “巧其,贾师太她们都休息了吗?”这位名叫巧其的僧人道:“都在斋房里用斋饭呢。”元智道:“你进庵里通报一下,让贾师太出来迎接一下赵施主。”巧其点了下头推开门走了进去,过了没多久,巧其陪着贾师太走了出来。元智上前道: “贾师太,今晚给你添麻烦了,由于天色一晚,赵施主已无法按时回到家中,想借宿贵庵。”贾师太听了一笑:“施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来者都是客哪有拒外之理。请女施主随贫尼进庵吧。”说到这里拉起赵英英的手往庵里走,没走二步又停了下来,对身后的一个沙弥尼道:“把施主的车子和马带进后院喂食。”一沙弥尼走到车前对男佣人道:“交给我吧。”男佣人把马缰放到她手里,看着她牵马顺着围墙绕小路从后门走了。赵英英对江费通看了看: “哥哥,明天见吧。”江费通点了下头,看着她和丫鬟随着贾师太进了庵院。元智走到男佣人面前道:“你到寺里休息吧。”看男佣点头,他又对巧其二个僧人说道:“你们二个要好好守在这里,不能出任何差错,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报。”巧其僧人道: “师父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赵施主的。”元智听了他的话对江费通和男佣人一笑:“咱们走吧。” 第331章夜宿清月庵2节 江费通随着他往万福寺走了去,清月坊到万福寺也就是三里多一点的路程。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看着师傅走远,巧其坐到庵前的石栏上,他对着另一个僧人道: “云尚师弟,你也坐下休息一下吧,老是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在说一夜的时间长着呢。”云尚呵呵一笑四下里看了看:“咱们别守在这里了,找个安静的地方隐藏起来。咱们在暗处也容易发现目标,也不好被歹人发现。”这个想法好,巧其道: “你的脑子比我好使,听你的,藏到哪里去呢?”云尚看了一下香炉不远处的竹林和假山,说:“到那里躲一下吧。那里干净还可以睡觉。”巧其道:“好,就到那里去。”二个人一前一后往竹林里走去。这是一片小青竹,细长的杆,修长的叶片,风了一吹还哗啦啦的响。二人拔开竹子走了进去,里面正好有一个容纳二人的空地,绿色小草还开着白色的花朵。巧其看了一眼云尚,摘一片竹叶放进嘴里道: “这样吧,咱们二个轮流值班,你守望三个时辰,我守望三个时辰。以那钟楼报时为号,只要到了时间就互相替换。”云尚道:“行,那谁先休息呢?”巧其道:“还是你先休息吧。“云尚道: “行,那我先休息了。晚安,你可要把眼睁大看仔细了,可不要放跑一个可疑人员。”巧其道:“放心吧,我还是有些责任心的。”云尚听了一笑往草地上一躺然后二手枕着脑袋对着星空看了看,时间还早,他如何也进不了梦乡。为了早点让自已睡下,他用衲衣盖住脸侧过身去。巧其坐到一块石头上,扒住青竹往外看,两眼盯着庵院的门墙。可以说,这里正是掩藏的好所在。面对着庵门可以把那里的一切收入眼底,看的一清二楚。不知过了多久,巧其有些困倦,眼皮打架,他只好起身舒展一下身子揉了一下眼皮。但还是困意很浓,他打了个哈欠只好走了出去,他在庵墙外转了一圏也没看到有什么动静。那个云尚此时正呼呼大睡,有只蚊子嗡嗡叫着趴到他脸上慢慢把刺针插入皮肤。云尚熟睡之际,感觉皮肤发痒,他一扬手对着脸“啪”打了去。也不知有没有拍到蚊子,反正这一拍他从梦里苏醒过来。他翻个身子坐正,四下里看看把手展开才发现手心黑乎乎的有了血斑。这是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血,云尚突然想起自已拍了个蚊虫,这是蚊虫留下的血迹么?他赶忙双手合十恕罪不停的阿弥陀佛,他怎么在这里杀死一个蚊子呢?佛家讲究不杀生,世上万物都是有灵性和生命的,如今拍死了一个虫子罪恶不小哇。他有些不安,怕师兄看到自已手上的血赶快用衲衣擦掉。 巧其在槐树下站了一会。正往这青竹林里走,刚走到林外突然听到里面有动静,赶忙对里面道:“师弟,你在里面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睡醒了么?”云尚听到他的喊声又忙躺下装作睡着没听到。巧其喊了二声见没有人应答也就不在喊。他走到刚才那个石头前坐到草地上开始盘腿打坐,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盘腿打坐了一会,巧其感觉无聊,躺倒草地上眼望天空开始数星星。从一颗星数到三百颗星,数着由于注意力不集中又乱了数目只好从头在来数,刚数到二百九十颗又乱了。他叹了一口气道:人若是心生杂念必是一事无成,看来我修行还是不够。就在他往下数星星的时候,万福寺里的报时钟声响了起来,响了三下之后又沉入万寂之中。巧其知道此时已到深夜23,那个云尚还在呼呼大睡,完全忘记了时约的安排。该自已睡觉休息了,巧其感到眼皮在打架,他只好走到云尚身边坐了下去,拍了拍他的身子道: “师弟,醒一醒,该你值班了。”连喊了二声,那云尚才哦了一声,眼开眼看了看道:“让我在睡一会吧。”巧其道:“这,这怎么行,咱们可是说好的呀,你不能言而无信啊。”云尚哪里理会翻个身背着他又睡了去,巧其摇了下头: “师弟,该你了,不能睡了,起来吧,就这么一夜。”云尚道:“好师兄,你就别吵了,让我在多睡一会,我真的好困。”巧其听了心里有些生气,你困觉难道我不困觉吗?但他转念一想,让他在睡一会又如何?想到这里,巧其苦笑了一下只好起身走到竹林外,四周寂静的只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偶尔还会听到几声咕咕的野鸡叫。巧其对林子里看了看,心想不能老守在这里看着,到别处走走,兴许还能发现什么,他打定注意,对云尚喊了句: “师弟,我走了啊。”梦里的云尚哦了一声头也不抬,巧其拿着长棍往万福寺方向走了去。没走多远,就听的竹林中云尚的叫声:“师兄,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人影儿了,丢下师弟不管不问了么?”巧其听了他的话甚觉好笑,他只好返回到竹林前道: “我在这里呢,你怎么不睡了?”云尚道:“师兄,你怎么说走就走,生师弟的气了?该你睡了,我值夜吧。”巧其听了一笑:“不困了,睡好了,可别后悔哦,我可是一觉要睡到天明的。”云尚道: “好吧,就这样,我还是占了点小便宜。那我走了,你留在这里睡,一会我在回来,有情况我会及时联系你。”巧其对前方看了看:“万一遇到情况怎么办?还不吓个半死,咱们还是一路前行吧。”云尚道:“不行,你要睡,咱们可是约好的。”巧其只好回到竹林躺倒草地上睡了去。云尚见他睡去提着长木棍往万福寺走去,他想绕着寺院墙走一圈然后在返回来。他一边走一边望,下了坡就到了寺院山脚下,他顺着石阶往寺院后山地走去,那里林高草茂最可能隐藏着什么。到了后山,站在高处对着寺院看了看,那挂在楼檐下的灯笼闪着微弱的光茫。云尚为了更好的隐蔽自已他钻进一片草丛,为了防止毒虫和蛇的叮咬,他查看了一下脚下是否安全,还好,脚下没有什么空洞只是光秃秃的地。他把长木棍放在胸前顶着下巴,不时的观望四周,在这里他把寺院周围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站着没多久,他的困虫又来了,眼皮跳不说还一个劲打盹。要是没这个长棍,自已早就倒在地上睡去了,就在他为该睡觉不睡觉矛盾的时候,眼前一个黑影从暗沟里跑了出来。天哪,还真有幽灵,我这是遇到鬼了还是遇到夜猫子啦?云尚心里一慌,困意全无,他刚要张嘴喊话那才意识到巧其还睡在庵前那竹林草地上。哪里会有什么夜猫子,分明就是一个人,他手里持着一个棍弯着腰快速从暗沟里跑出站在一块石头上观察了一下看没什么动静放慢脚步向清月坊庵走去。这会是什么人?深更半夜跑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会是那个假僧人?就是他在林子里劫持香客钱财或者看到美貌女子就起邪念的恶人?这后山暗沟就是用来往寺里储蓄池里引进水源的一条沟,不用的时候就用一块大石板挡住,用的时候就吊起放水。山上的水会从这里流入寺里那个大水池子里,这个水池功能相当大,可以用来灭火,用来浇地,用来清理卫生,炎热的时候还可以用来降温和洗浴。菜头还可以把这里的水排放到西边的园地里浇灌菜地。暗沟里没有水,排放口处左右有二个石墎梁用于吊放挡板。而这石墩恰恰形成一个三角形墙,一般人不会想到这里会藏有人,更不会有人往这里来。 望着那个黑影,云尚的心吊到嗓门眼上,他心想此人真是那个假僧人吗?如果是他在这里躲多久了,为何现在才出现?他又要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云尚紧紧跟了过去。为了不被发现,云尚和那黑影保持一定距离。那黑影完全不理会后面有人没人,快步往前走,他来到清月寺围墙前查看了一下四周走到靠近墙前的树前丢上棍子双手攀住树杆就爬了上去。他要跳墙入院吗?天哪,云尚快步跑到竹林前冲进去叫了起来: “师兄,不好了,那个恶贼又出现了。”巧其刚刚睡着,他这一叫把他从梦中惊醒,他一个翻身抓住棍子望着云尚:“什么?恶贼又出现了,在哪里?”巧其用手一指:“就在清月坊墙外正要爬树往里跳呢?”巧其啊了一声拿着棍子转身就跑: “跟我来,咱们把他抓住。”云尚疑惑的看了看他:“咱们行吗?要不要在喊几个人过来,我有些害怕。”巧其道:“亏你也是练武的人,关健时刻表现的如此软弱无能,真给元智师父丢脸。” 第332章护法武僧1节 云尚笑了笑: “那好,我跟着你,咱们一同过去吧。”巧其一笑扭头就走,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人正往树上爬。云尚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巧其道:“有我在,你怕什么?”云尚道:“你在这里我还是害怕,要是他跳下来一棍子打过来,我可就没命了呀。”巧其道: “你这是吓唬自已,白练了一身功夫。快过去看看,正是你练胆的时候,不用怕。”云尚道:“我,我还是不敢。”巧其道:“那你就呆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过去好了。”云尚道:“他,他会把你打伤的。”巧其道:“你越是怕,他越会凶狠,给我呆着吧,我走了。”说着话一个跳跃手里的棍子一挥: “胆大小贼,我巧其僧人来矣。”他的声音很大,那正往树上爬的黑影啊的一声叫赶忙跳下树拿起地上的棍子道:“不要过来啊?我的棍子可是没长眼睛的啊,惹了我,棍子会伤到人的。”巧其听了他的话向前走了一步: “你这小贼赶快放下凶器束手就擒,否则我就要大开杀戒了。”黑影光着脑袋嘿嘿一笑:“不就是一个僧人吗?你们吃斋的人不是不杀生吗?呵呵,笑话,有本事过来吧。”他还理直气壮了,巧其提着棍子又上前几步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正是那个假僧人。就是这个人害的万福寺名誉扫地,香客缺少,不杀此贼,难除心头之恨,巧其举起棍就打了过去。那黑影闪过嘿嘿一笑反手一棍打在巧其手棍子上,巧其感到手腕发麻棍子差点掉在地上。这个小贼的力气还真大,看来他也会二下子,否则怎么会在这里行凶做恶?趁巧其发愣的机会,黑影又举起棍子,云尚见了大叫: “不好了。有山贼过来了,快抓山贼啊。”这声音在漆黑寂静的夜里传出好远,黑影害怕会引来那些武僧对着云尚道:“喊什么喊,看打。”手中的棍子“呼”打向云尚,吓的云尚赶忙躲到树背后。 趁这当儿,黑影拖着长棍一溜烟往山上跑了去。巧其跟在后面追,云尚从树背后走出喊: “师兄,回来吧,别追了。”那黑影三跳二跃钻入一片草丛很快不见了踪影,巧其在后面追了一会只好作罢。他停下四下看了看。走到那草丛里看了看,然后又用棍子翻找了一遍也没看到人。云尚等了好久才敢壮着胆子走了过来,巧其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提心你吗?怕你受到暗害。”云尚道:“别找了,黑灯瞎火的。”巧其道:“没想到这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人了,我明明看到他跑进这草丛里的,怎么找也看不到人呐。”云尚道: “人是活的,要是被你抓住了,那还叫贼?回去吧。回去坐一会。“巧其道:”回哪里呀?”云尚道:“当然还回到老地方,守在庵门前,师父交待的事情一定要做完。”巧其笑了笑:“好吧,咱们回去。”二个人并肩往清月坊庵墙外走去。下了坡回到庵前,云尚又回坐到竹林中。巧其怕那个贼还会回来,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暗中观察。这一坐就是天亮,那个云尚从梦里醒来舒展了一下身子揉着脸道: “这个鬼地方蚊虫就是多。咬的我一夜没睡好。“说着话他把脸凑了过去:”师兄你看,都被咬了好几个包呢。”巧其呵呵一笑:“看来蚊子挺喜欢你的,你人好呗。”云尚明白他是在讽刺和嘲笑自已不在说话。望了一眼东方的太阳: “天亮了,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巧其摇了下头:“等师父过来吧。”云尚道:“什么,还要等他过来?那咱们等到什么时候呀?”正说着话,庵院的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走出一个手提木水桶的沙弥尼来。云尚一见一笑: “小师妹出来了,嘿嘿,我过去问候一下。”话还说着往那庵门走了去,还没到沙弥尼面前就老远的喊:“小师妹,你起的好早啊,没到殿中诵经啊。”这沙弥尼正是那个赵春儿,她出门来想打一桶洗脸水,听到问话眼往前一望看到二个僧人站在那里愣了愣: “二位师兄站在这里干什么?”云尚道:“守这庵院呗,昨天好惊险哪,一个贼跑过来要进院子行凶被我们赶跑了。”听的赵春儿啊的一声叫:“那贼又来了?”云尚点了下头:“是呀,来了,被我赶跑了。”赵春儿听了佩服的赞道: “云尚师兄好有勇气,英雄一般。”一句话夸的云尚脸红脖子粗。那巧其听了从一旁走了来看了看云尚:“说这话也不知羞,你到成了英雄啦。遇到贼人吓的腿发软跑也跑不动。”赵春儿听了哈哈就笑: “那我打水去了。”云尚赶忙上前:“师妹,让我,让我帮你吧。”赵春儿道:“我一个人能行,谢谢你的好意。”说着提着木桶走远,自从她进了藏经楼当了藏头心情比以前好多,而且变的开朗活泼起来,笑容经常挂在脸上。赵春儿到了溪流边打水,云尚呆在那里傻傻看着,巧其见他还动有儿女私情摇了一下头: “师弟,你看什么哪?春儿师妹提水你也不放心吗?”云尚道:“我,我这是关心她,怕她出什么意外。”巧其听后不语,那庵门一开,从里面走出几个人,巧其一看正是贾师太。她陪着赵英英和那丫鬟出了庵门,一个小沙弥跑去把那马车牵来。赵英英谢过道: “把马拴在树上吧。”小沙弥把马拴到树上。贾师太道:“施主,不如吃了斋饭在上路?”赵英英道:“谢谢师太的关爱,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要赶早回去,家父还在家里等着呢。”贾师太对那小沙弥道: “徒儿,你送女施主一程吧,护她下山。”小沙弥解了马缰:“请女施主上车吧。”赵英英道:“不麻烦你了,一会还有家仆过来,让他赶车吧。”小沙弥只好把绳子递到丫鬟手里,等了一会方见那个男佣从万福寺里走出。他一路小跑着到了赵小姐英英面前,道: “小姐,奴才来晚了。”丫鬟把马缰绳递给他:“拿着吧。”那男佣挽起马缰对赵英英道:“请小姐上车,咱们到那边去。”赵英英道:“那江哥哥起床了吗?”男佣人阿久道:“他还要办一件事,办完了就会找你。他让我们在山脚下等着他,他忙完就会回来。”赵英英只好上了车,丫鬟也坐了上去。阿久拿起马鞭拉着马往山坡下走,贾师太站在庵院门口目送她们走远。下了山坡到了半山腰脚下,阿久依旧把马拴到木桩上,然后又拉出那个木槽放了些草料和豆饼。那马儿吃的很欢,尽管昨夜也吃了一些草料但没有豆饼的香气。阿久守在车子前,阿菲坐在车子里为小姐英英梳理头发,她拿着桃木梳子一手捋着长发边梳边道:“小姐,你的长发真漂亮。”赵英英听了脸微微一红: ”谢谢你的夸奖。“阿菲道:“对了,如今认识了江军官,那段家庄的亲事怎么办?听说秋后就要下婚贴定亲了。”赵英英听了她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想了想道:“到时候看看吧,如果这位兵哥哥真心对我好,我会把段家庄的婚事拒绝的。”阿菲听了一笑: “那段家庄的男人不如这个好,听说他身上有病,犯病的时候口吐白沫,不犯病的时候和正常人一个样。”赵英英听了心里一下害怕起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那我以后怎么办?我可不要嫁这样的男人。”阿菲道: “那就看你的造化了,儿女婚姻都是父母包办,她同意就同意,说不行就不行。那就看老爷和夫人的态度喽。”赵英英没在说什么,她现在只盼着江费通尽快回到身边来。只要自已一心爱着这位兵哥,父母也会拿她没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就以死相逼。想到这里,赵英英对自已的这种大胆想法也甚感吃惊。话又说回来,那江费通对自已的态度和心思又怎么样呢?如果是真心还好,要是假情假意那可就惨了,这比死还难受,自已所爱的人不爱自已,那活着还有何意义?现在不考虑这个,为时过早,在说自已和他只是一面之缘,还没有更多交流。回去之后,把自已的想法跟父母说说,也许她们会同意这门亲事。想到这里,赵英英的心宽慰了许多。 天刚刚亮,江费通就吹响了集合的口哨。十几个小旗兵呼啦啦从通铺上爬起来,有的忙着穿衣服,有的忙着扣腰带,有的忙着穿鞋子,有的忙着把佩刀带在身上。整装完毕一个个站到了门外面,江费通扶了一下帽檐咳嗽了二声用眼扫视了一下众人清点了一下人数。十一个人怎么少了一个?他眉头一皱: “谁还没来?怎么少了一个人哪?白六,进屋子看看谁还在睡觉?” 第333章护法武僧2节 白六道:“不用看了,是红仔没有过来。”江费通哼了一声:“他这人做事就是拖拖拉拉,把他叫过来。”白六只好走了进去。那个红仔侧着身子还睡在床上,白六拍了他一下身子喊道: “醒醒了红仔,该起床集合了,快点,要不然头儿会生气的。”红仔翻了个身看了一眼白六:“什么事呀?起那么早干吗?让我在多睡一会,我困的实在不行。”白六道:“在困也要起床,你昨天忙什么了?人家都在休息,你怎么睡不着,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要不起,我可要喊江头儿了。”红仔一听这才哦哦二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慢腾腾的穿好衣服系好腰带走了出去。白六看到他的刀还放在床下,道: “你的刀不要了吗?要是把随身携带的武器搞丢了,看昆校尉如何处罚你?”红仔看了看白六心里很是不服气,你白六也长脾气教训起我来了?哼,走着瞧,以后有你的好看。他把刀从床下拿出挂在腰带上这才走了出去。刚一站好,江费通就走了过来,背着一只手道: “你,出例,站到这里来。”红仔见他脸色不对有些担心忐忑不安的向前跨出好几步。刚一站定,江费通就抬起脚对着他的屁股踢了起来。踢了十脚,又扬起手“啪”打了一拳,听的江费通怒道: “一点军纪也没有,成什么样子,尽给我丢脸。”说着还要打下去,红仔赶忙求饶:“头儿,手下留情哪。”江费通看了看他:“以后若是在不守军纪,那我就把你送到昆校尉那里处置。”红仔道: “小的记住了,以后在也不敢了。”江费通道:“那你归队站好,今天有任务,我们要配合元智师父到后山抓那假僧人。听好了,向右转。起步走。”随着他的口令,小旗兵排着队向寺门外走去。那元智带着几个徒弟正守在寺门口,看到他们走来赶忙迎上。出了寺门,那巧其僧人从一旁走了过来,对元智道: “师傅,我们也跟你去后山捉贼吧?”元智看了他一眼摆了下手:“不用,我们这些人就够了,你带着众师兄弟到后山练武去。”巧其应声转身对站在那里的十几名僧人道:“师傅说了,咱们到后山练武,跟我走吧。”众僧人拿了棍子跟在后面往山上走。元智对江费通道: “施主。咱们也走吧。”江费通点了下头对众小旗兵招了一下手:“兄弟们跟上,快,不要让那个恶人跑掉了。”小旗兵们跟着他往前跑。他们顺着寺院的墙往山坡下走,下了坡顺着山脚往南走拐个弯又向西走了去。走了一段路,顺着一个坡往上走到了一个进出口,然后往北一拐进了一片竹林,在往里走很快到了一个山涧。这不正是自已走过的地方吗?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红仔想起溪流边还有棵树,那上面有个大大的蜂巢,这又勾起他的食欲。他不停的搜索着那个蜂巢。走没多远,果然看到那棵溪流边的松树。前方不远就是一个悬崖,从下而上有碗口粗的野藤,对了。他们就是从上面顺着野藤下到这里来的,那里还有个山洞,难道恶僧就住在那里面。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元智带他们来的目地。原来到这里抓人。 这洞里住着的正是那个杨大安,他刚从涧边溪流洗脸回来,坐在竹床上吃着偷来的黄瓜和供果。没想到杂乱的声响引起了他的警觉。他赶快拿起棍子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不过处几个僧人和一伙官兵往这里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杨大安的心咯噔一下响,他忙把床下面的木箱拉出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些银子揣入怀里把吃剩的黄瓜和供果抛出洞外“嗖”的一下纵身跳了出去。他顺着野藤爬了上去,眼看着人就要爬到山顶,听的小僧人元深突然大叫: “师父,不好,那家伙跑走了。”听了他的话元智还是愣了一下,抬头一看那个杨大安已经爬到半山腰上去了,速度之快令人惊讶。江费通见了对身后小旗兵叫道: “快,把人给我抓住,别让人跑了。”红仔一下来了精神,他的手一挥带着人追了过去。白六紧紧跟在后面,十几个小旗兵大呼小叫很快到了山洞口外。这次,红仔没有一丝犹豫,他跑到洞口一纵身抓住野藤“噌,噌”就往上爬了去。那杨大安见了,腾出一只手拿起棍子往下打去,红仔往下滑下几步。白六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子对着杨大安手轻轻一弹,手里的小石子“嗖”的一声飞过去。杨大安没有防备,这小石子“呯”就打到身上,痛的他哎哟一声叫差点从野藤上掉下来。他见势不妙赶快爬到山顶,拿着棍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去。红仔也爬了上去,白六随后跟上。杨大安回头看了一眼,红仔对他喊道: “恶贼,快别跑了,你是跑不掉的,束手就擒吧。”杨大安哪里听的进去一头扑进眼前的草丛里,红仔随后跟了过去,哪里还有杨大安的影子。随后追到的白六望了望红仔:“那恶贼呢?怎么不见了?”红仔道: “是呀,就在眼前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人了?这小子,难道会学老鼠钻洞?”白六道:“咱们好好找一找。”杨大安挥舞着大刀不停的喊着:“出来吧,不要藏了,你是跑不掉的。”白六走到另一边也喊了起来: “出来吧,别在躲了。”二个人边喊边在草丛里寻找着。到了一块石头前,听的后面传来“唦唦”的响声,随后一块石头飞了过来。红仔慌忙躲闪,那块石头“啪”的一声落到地上。白六快步跑了过去,大声道: “举起手来,不要乱动”话是喊过了,可就是没看到人。真是奇怪了,明明看到有人从这里扔石头怎么会不见人影呢?难道是遇到鬼仙了?二个人正在发愣,江费通和元智已带人跑了过来。江费通望着白六问道: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白六道:“刚才看到他扔石头,到了这里一看没有人?”江费通对身后道:“听好了,把这里给我围住,仔细搜查,不放过一草一木。”众小旗兵应声分散开去把这片草丛给围起来。草丛够大的,乱石也多,要是找起来也颇费一些手脚。元智和元深师徒二人并肩而行,他们看的仔细,走到一片乱石堆前,小元深突然指着一堆青草道: “会不会在这里面?”元智一看,这些青草和别处青草不一样,都是连根带拔放在这里的。元智四下里望了望,用脚扫开青草,在几块石头下面出现了一个洞口,乌黑黑的看不清什么。红仔见了道: “人一定藏在这里面了,江头儿,怎么办?”白六道:‘让我下去看看吧。”元智摇了下头:“你这样下去很危险,他在暗处,不小心就会害了你的性命。”红仔道:“那有什么好办法呀?”元智笑了笑走到江费通面前道: “这里交给我,你派人守住悬崖下的那个洞口。”江费通也不明他的意思,但又不好多问对白六道:“咱们二个过去。”白六望了一眼武师元智转身跟着江费通走了去。二个人到了崖前顺着野藤下到洞口,二个就守在这里。那元智对小元深道: “徒儿,你快去收拾一些干草,另外在把那火石拿来。”小元深对着师傅应了一声是转身跑开。红仔看人跑走,也不明白武师的用意,道:“师父,让我拾干草吧?”元智道:“那也好,干草越多越好。”红仔带着二个小旗兵开始四下里收拾干草和木柴,他们把枯草干木抱到这里堆放到洞口周围。望着洞口和干草,红仔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元智是想放烟和火逼那恶贼自已跑出来。这真是个好办法,红仔一拍脑袋心想我自已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元智师父的智商就是比我多,怪不得为何起个法号元智,他是比别人聪明啊。想到这里,红仔呵呵笑了起来,元智看了他一眼问道: “施主,你为何发笑啊?”红仔道:“师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找出突破口和解决事情的办法。做事不能蛮干,否则会吃大亏的。”元智听了也是呵呵一笑:“能明白一个道理也说明此人非同寻常啊。”说着话,那小元深已经从崖下爬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块火石,元智接过对着干草点燃火星。那干草遇火就烧,伴随着哧哧的响声,干草已经烧起来了,小元深和红仔把干木柴放进火里点燃。一时间明火和烟雾弥漫开来,元智把柴火放到洞口,那火和烟就往洞里蹿。原来这里是个通风口,元智看烟往洞里跑的少,才明白这个位置是上头,他对元深道: “快告知江军官,让他在下面洞口放一把柴火。” 第334章活捉假僧人1节 元深道:”行,那弟子过去了。“他转身就要跑,红仔道:“还是让我过去吧。”元智点了下头,红仔举着一根冒着火的干柴往崖边跑了去。到了崖边他站在崖边上伸着身子往下喊道: “江头儿,元智师傅让我告诉你,在下面用火攻。”听了他的喊话,江费通和白六二个人赶快从地上拣过来一些木柴和枯草。他们把枯草和干柴堆放到洞里,红仔把火把丢下来,白六拿起火把放到干柴上“呼”的一下柴草烧了起来。浓浓黑烟和火花弥漫在整个洞里,只见烟雾顺着通风口直往上蹿。不知过了多久,听的里面传来咳嗽声,白六听了心里大喜对江费通道: “这真是个好办法。”江费通笑了笑对着洞里喊:“里面的人听着,赶快走出来,否则我们就要把洞口封死。”喊着话听的里面传来声音:“军爷爷手下留情,我这就出来。”白六道:“那你快点吧。”里面连连应道: “好好,我就出来。”过了一会,只见洞里暗壁爬出一个人,他的脸被灰熏黑,只露出一口白牙。看到人,白六上前一步道:“举起手自已走出来吧。”那人一边咳嗽一边举着手走出。人刚到洞口,白六就把人一脚踢翻地上,江费通拿出早准备好的亚麻绳把人摁住给捆了起来。此人正是杨大安,他本想躲在洞里待官兵走后在出来,没想到他们会用火攻。这熏人又呛人的烟火从洞里直往上蹿,让他实在忍受不住只好投降。抓了人,江费通歪着头看了看把人推出洞外,对白六道: “告之一下师傅和众兄弟,这个恶贼已经被我们抓住了。”白六听了他的话走到野藤前抓住藤根身子一纵往上爬了去,到了崖顶他对着众人喊了起来:“元智师傅,众兄弟们,恶贼已经被抓住了。”听到喊声。红仔心里也高兴他的手一挥带着众小旗兵跑了过来。 元智对元深一笑:“咱们也过去吧。”元深跟着师傅往崖边走去,众小旗正排着队一个个往下爬。元智最后一个爬下去,他还没滑下野藤元深就上前托住身子。元智回头看了一眼: “你这是干什么?放开师傅。”元深道:“弟子怕你摔着。”元智听了呵呵一笑站好身子轻轻拍了拍元深的肩膀:“真是好可爱的弟子啊。”说着话他走到杨大安面前,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小元深对着杨大安哼了一声: “你这小贼真该死,可终于把你给抓住了,害的我们名誉扫地,把我们万福寺的好名声都给败坏了。”说着拿起地上的棍子往杨大安身上打去,另一个僧人上前挥拳就打,边打边骂,杨大安一下跪倒地上道: “师傅饶命。弟子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呀,要是不这样做就没了活路。”一僧人听到这里上前道:“你偷些水果斋饭生菜都是可以的,就是到寺里去吃,我们也不会拒绝,也会给你斋饭吃。为什么还要在寺外林子里劫掠钱财,强暴女人,犯下滔天罪行,香客还都以为是我们寺里僧人干的,你缺不缺德呀。”说到这里对元智道: “师傅。让我一棍子把他打死吧?”元智道:“不可,如此之恶人还须交付寺里长老进行公审,如果这样让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江费通道:“人是我抓到的,这个人应交给军方审处。来人哪。押着这个恶人回营地。”二个小旗兵上前推起杨大安就走,现在不死以后还会有生的希望。杨大安被二个小旗兵押着往山下走了去,江费通走到洞口对白六道: “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同带走。”白六应了声和二个小旗兵在洞里搜查起来。他们把木箱拉出,打开盖子一看里面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另外还有一袋白米粉。白六把这些东西扛在肩上走出洞。另二个小旗兵抱着米袋子紧紧跟在后面。到了万福寺,江费通把杨大安捆绑在寺前的大槐上,僧人们听说假僧人被抓住个个兴高采烈跑出来看稀奇。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围观,杨大安很是愧疚的把头底下去,冷汗也从身上冒了出来。那临寺和尚陪着长老从寺里走出,众人围成一个半圈。红仔站在杨大安身前,道: “恶贼,把头抬起来让众人看一看你的真容。”杨大安哪里敢抬起头,红仔一笑伸出手把他的脸抬起。看到杨大安,好几个僧人跑了过来,其中一个拿起棍子就要打。元智见了赶忙把人喝住: “云尚,你要干什么?”云尚气愤的道:“我要打死他。”元智道:“你给师傅回来,老老实实站在这里。“云尚只好拿着棍子走了回来。那监寺和尚灵智走到福晋身边小声道:“如今贼人已抓,不知如何处置,请长老发个话,弟子也好照办。”福晋没有开口,身边的另一个僧人道: “长老,不如用火烧了他?”福晋摇了一下头:“这惩罚也太大了。”福晋道:“那就把人沉入河里淹死。”福晋还是摇了下头,看他们半天也没拿出个处置方案,江费通就知道他们的慈悲之心在作怪。但是,对于杨大安这样做恶多端的人要是处罚轻了肯定还会让他重生恶念,祸害他人。他想了想,走到福晋长老面前道: “长老,我是军人,这恶棍也是我们抓到的。既然拿不出处置办法,就交给我们了。”灵智听了赶忙对福晋道:“长老,我看行,就让他把这个恶人带走吧?”福晋微微点了下头转身离去。灵智看长老走了他也跟着走了,江费通对白六道: “咱们也走吧,把这个恶徒带上。”白六刚要走上前,那红仔抢先道:“还是我来吧。”他走到槐树前解开绳子把人一推:“走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杨大安以为要杀死他,吓的腿肚子发软一下跪倒地上道:“军爷爷饶命,小的以后在也不敢行凶做恶了。”看他吓成那样红仔一笑扬了一下手里的刀道: “我们不杀你。”杨大安从地上站起,二个小旗兵上前拖起他往前走。白六跟在江费通身后道:“头儿,咱们现在哪里去呀?回青草山二旗营驻地吗?”江费通摇了下头:“跟我走吧。”白六不在问什么带着众小旗跟着江费通押着杨大安往山下走了去。走着江费通突然又停了下来,对身后看了看问道: “那些银子呢?”白六道:“兄弟们扛着呢。”江费通走到杨大安面前指了一下那个木箱笑了笑:“你抢了多少银子呀?”杨大安道:”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全都放在那里面了。”江费能对白六道:“你把银子清点一下数目,看看有多少银锭子。”白六让那小旗兵把木箱子放到地上打开盖子一个一个数了起来。总共有五十个银锭子,没个银锭子重二十两,加起来就是一千两银子,抢了如此重多的银子那可是要判死刑的。红仔见了眼发亮,对江费通嘻嘻一笑,拿起一个银锭子道: “这不义之财,我看咱们还是把他分了吧。”江费通道:“这怎么行?这银子都是香客的,他们攒点银子也不容易,在说这也是罪证。”红仔笑了笑走到了一边,没想到这个江费通遇到赵家小姐之后态度大变。江费通对白六道:“这银子交给你保管,一定要看好了它,需要的时候在取出来。”白六点了下头:“明白。”他盒上木箱盖,谁知一底头发现箱子右下方有个洞,而且这洞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进出一只老鼠,洞口的牙齿啃咬印很是明显。这一定是老鼠留下的洞口,难道老鼠也想私藏银子吗?原来,由于晚上天气凉爽,老鼠把这个木箱子当成了温床,只要人不在,杨大安不动它的时候,这只老鼠这会跑进里面睡大觉。这下好了,木箱被整个端出来了。到了山下进出口走到拐角处,江费通想起那个赵英英,她现在怎么样了呢?过去看看吧,江费通带着众小旗兵往那马车走去。 此时太阳已升起老高,等的不耐烦的丫鬟阿菲从车子里跳下来四下里看看回头说道:“赵小姐,我看还是别等了,咱们回去吧。”阿久也道:“是啊,咱们在这里等了那么久,他还没回来。”阿菲道:“他说话不算数,一点都不守信用。”赵英英看了看她们二个道: “在等一会,他若是还不回来咱们就走。”阿菲道:“那行,咱们在这里等一会。”说到这里望了一下天:“小姐,他到后山捉恶贼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赵英英道:“是啊,我也正为此犯愁呢。他要是出了事,一时回不来,岂不是我们错怪了?”阿菲只好又上了车陪坐在她身边。不知过了多久,阿久突然叫了起来,对车子里道: “小姐,他们回来了,回来了。”赵英英心里一喜往外探出头去:“真的是他们回来了。” 第335章活捉假僧人2节 阿菲看了一眼道:“那个恶僧也抓住了,你看,就是他,光着头的那个家伙。”尽管杨大安被捆绑着双手,赵英英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和不安。想起昨天那一幕让她心有余悸,这个杨大安实在可恨,如果不是兵哥哥及时赶到只怕身遭毒害。这次的经历让赵英英对江费通产生了好感和爱意,看来这是老天的安排,回去只后一定要把事情好好跟母亲说说,让他们同意这门亲事。可是一个女孩子又如何开口讲这话呢?赵英英叹了口气,阿菲看出了她的心思,道: “不怕,有兵哥哥们保护着我们呢。”赵英英回坐到车子里,直到那江费通带人走到眼前的时候她才起身走下车。阿菲扶着她走了过去,江费通上前几步拱起手来道:“赵小姐,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们来晚了。”赵英英听了一笑: “是啊,你让我等的好久,看到你回来我心里挺开心。”还没说咱们一起回东张寨,江费通看了看杨大安对她道:“我们抓了个恶贼要把他带回军营处置,小姐请你尽快回去吧。”这一句话让赵英英心里很难受,只差一点没哭出声来。阿菲见小姐脸色很难,对江费通道: “你言而无信,太伤小姐的心了,为了你她就这么一直等着。没想到,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你还是男人吗?”江费通笑了笑道:“对不起,让我想想,只是现在我有任务,不能陪小姐回东张寨。”赵英英听到这里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眼泪啪啪的往下掉。红仔走到江费通面前道: “头儿,你看,让人家哭哭啼啼的多不好。”江费通对他道:‘你少插嘴。”红仔只好退到一边。白六对江费通道:“头儿,这样吧。我带二个人押这个恶人回军营。你护送着小姐回家吧。”江费通看了看他:“这行吗?”白六道:“行,就这样办了。”江费通这才点了下头对白六道: “那好,你押着这恶人回军营,我送赵小姐回到寨子里后就会回去。你把情况好好跟昆校尉讲一讲,让他明白事理,不可误会。”白六听了一笑:“在下明白,头儿你尽管放心。”说到这里他对二个小旗兵底声说了几句什么,二个人跟着他走到杨大安面前把人带走。江费通对赵英英道: “小姐,请上车吧,咱们回寨子。”赵英英心里很是高兴。有了这位军哥哥一路相护,路上安全多了。她坐上车子,对丫鬟道:“你也上来吧。”丫鬟上了车坐到她身边然后伸出手拉下车帘子。阿久掉转马头挥动鞭子赶着马儿往西南方向走了去,江费通带着众小兵护在车子左右。山间的小路不怎么好走,车子走的缓慢,过了眼前溪流就进了丛林。阿久把鞭子甩的很响,那马儿咴咴叫着跑起路来也挺快,江费通和众小旗只能小跑着跟在车子身后。赵英英神情有些紧张,她一下把阿菲抱在怀里不肯松手。阿菲道: “小姐。你这又怎么了?”赵英英对车外看了一眼:“到了这里我就害怕。”阿菲道:“那个坏蛋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你还怕什么,别怕,有江哥哥在呢。”听到江哥哥的名子,赵英英的心宽慰了不少。她探出头来。对江费通招了一下手道: “江哥哥,你也坐上来吧。”江费通听了一笑:“在坐上一个非把马累死不可,我跑的动,谢谢了。”赵英英就一只手扒住车棚的围子偷偷打量江费通。阿菲用手碰了她一下道:“别看了,在看非把眼看瞎了不可。”由于她和小姐的关系不错,二个人的话匣子也多。在一起可以说什么话都能说的来。阿菲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隐瞒,快人快语,有时说错了,赵英英也不责怪她。 车子很快出了林子,眼前出现一个东西相贯的石路。阿久把车一拐往西北方向走了去,前方十里开外就是一个寨子,那是一百多户人家的寨子。刚走到半路,就远远的看到前方走来几个人,他们手里还拿着棍棒。看到有人,江费通有些紧张,对众小旗兵道: “注意防范。”众小旗兵应声拔出刀来准备随时战斗。阿久赶着车子依旧往前走,那几个人渐渐的近了,他才看清是寨子本家的人。他高兴的回转过头对车棚里看了一眼道:“小姐,家里来人迎咱们了。”赵英英对外看了一眼: “太好了,你把车子放慢些吧。”阿久喛了一声让马儿不紧不慢的走着。那几个人很快到了眼前,正是赵家府里的几个男佣人。当他们看到车子周围的明军时,还是吓的掉头就往回跑。阿久见了对他们叫道: “你们回来,跑什么跑呀?不要跑了,这里没有坏人,都是自家人。”几个人听了男佣阿久的话这才止住脚步回过身往车子靠拢。他们到了车子前还是不敢往前多走一步,阿久把车子停下来对他们笑了笑: “这是青草山驻防营地的军兵们,是护送小姐回来的。”几个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江费通面前拱起手来:“见过军爷爷。”江费通道:“不必客气,我们又不是虎也不是狼有那么可怕吗?”一个家人道: “初次相见,心里末免有些惊慌,不要见怪。”说着话走到车前掀开帘子对里面看了一眼道:“小姐啊,你可终于回来了,赵老爷和夫人昨夜可是一夜都没睡好觉。”赵英英道:“行了,我明白了,咱们这就回去吧。”这个男佣人对小姐赵英英一笑转身跑走而去。没想他跑的真够快,一眨眼的功夫人已跑出老远。另二个家人分别走在马车左右,阿菲探出头来望着一个家佣道: “老爷和夫人还好吗?”男佣点了下头对丫鬟阿久道:“还好,就是担心你们路上的安全。昨天没有到家,一夜也没睡好觉,所以一大早就让我们几个出来看看。”阿菲听到这里笑了笑对赵英英看了看道: “小姐,没想到老爷和夫人对你还是痛爱的。”赵英英道:“感谢佛主的护佑,在天之灵。”车子上了一个坡路,马儿走起来有些吃力,阿久甩了一个响鞭车子才上了坡。下了坡,车速明显快了许多。江费通和小旗兵们紧紧跟上,走了不知多长的路眼前出现一个寨子。高大的门牌楼,路两边栽种着青松,路口竖着一块黑色石碑上写东张寨几个大红朱砂字。庄稼地里好多佃户都在忙着收割土豆,有的为青苗施肥。 赵家大宅子一派忙碌景象,瓦匠和木工们正在修建一栋房屋。院子前到处是堆放的木头,石头和灰沙泥浆。瓦匠们推着小车,里面装着搅拌好的灰沙往院子里走。木工师傅们带着徒弟们在削刮木梁,有的推着刨子在刨花,有的在往大梁上钉大铁钉。石匠们在把打磨好的方块石头一块一块垒砌上去,那装好的门窗框上还缠着红色绸带。男佣人跑进院子向东一拐到了一间偏房前,刚要掀开门帘进去,守在门旁的一个家人把人给拦住了。家人看了他一眼嘘了一声对里看了一眼道: “等一下在进去。”家佣看了他一眼:“怎么,老爷他怎么了?”家丁道:“刚睡着,等一会在进去吧。”家佣抬头看了一下天:“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可是有急事要通报啊。”家丁道:“在急也得等到老爷醒了在说吧。去,到一边去待着。”男佣只好退到一边,他急的抓耳挠腮,家丁看着他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屋子里传来一声问话: “谁呀?谁站在门外啊?进来说话吧。”正是夫人的声音,男家佣应了一声跑了进去。看到来人,夫人愣了一下对外看了一眼: “阿卫你回来了?那小姐英英呢?她在哪里?”男佣阿卫道:“小姐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寨子外。”夫人听了心里很高兴她走出偏房的门:“她怎么样了?没出什么事吧?”阿卫道:“好着呢?只是,她现在身边多了一些人。”夫人听到这里有些惊讶又有些迷惑不解,看着阿卫道: “他遇到什么情况了?难道遇到劫匪了,天哪,这该如何是好?“说着话转身往屋子里跑就喊了起来:”赵老爷,不好了,小姐英英遇到大事了。”阿卫刚想说话,那内间床上的赵万财翻个身坐正对外看了看: “慢慢说,小姐她出什么事情了?”夫人走到床前看了一眼阿卫道:“你问他吧。”赵万财看了看阿卫:“阿卫啊,到底怎么一回事呀?”阿卫听了嘻嘻一笑走上前去:“老爷,小姐她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好多人,都是当兵的。”听到这里赵万财啊的一声叫: “你说什么?当兵的?她怎么惹上当兵的啦,她一个女孩子把当兵的带回家干什么?” 第336工头大烟袋1节 阿卫呵呵一笑:“我去迎接的时候,刚开始也是很吃惊。据阿菲说,这些军兵是护小姐回来的。”夫人松了一口气: “护送小姐回来?这么说,英英遇到了麻烦事?”阿卫点了下头:“应该是这样,能遇到大兵确属不易。”赵万财赶忙从桌子上拿起帽子往头上一扣。系好前衣带对阿卫道:“他们人到哪里了?快跟我迎接去,这些官兵都有来头得罪不起。”阿卫道:“正在寨子口。”赵万财道:“那咱们过去吧。”阿卫跑在前面,赵万财走在后,夫人见了也赶忙小跑几步追上去。几个家佣见夫人和老爷往院子外走,他们也跟了过去。看到人都往外走,赵万财停下脚步看了看说道: “你们都去干什么?谁在这里监工,这房子还要不建了?”阿卫听了他的话道:“这里有我守着吧,时间也不早了,让工匠们休息一下吧,喝喝茶吃些点心。”赵万财有些吝啬看了看那些忙碌的工匠道:“早上不就吃过了吗?”阿卫道: “那是早上的呀,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给咱们干活呀。”赵万财点了下头:“工期拖了这么久,眼看快二个月了,这几间屋子就是修建不起来,你给我好好盯着,谁要是怠工,今天就没谁的工钱。你准备茶水和点心吧,让他们好好吃一顿。”阿卫点了下头: “那我通知后厨去了。”赵夫人道:“眼看就中午了,就别让他们吃点心多吃些饭吧。吃了饭也有力气干活。”阿卫听了回头道:“那我去提茶水,天也这么热,不给水喝是要渴死人的。”赵万财看了他一眼没在说什么。阿卫转身跑向后厨,那些厨子们正在忙着做午饭,有的烧水,有的切菜,有的剁鸡肉。还有的正在煮米饭。几个大锅同时在烧着火,几个帮手拉着风箱不时的往灶里加添木柴和黑碳。到了灶房门口,他往里看了一眼就走了进去四下里看看拿起一根葱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那厨头拍了阿卫一下,指了一下门边挂着的小木牌牌问道: “这个你没看到啊?”阿卫边吃边笑回应道:“看见了,那上面写的什么字?”厨头道:“厨房重地,闲人免进。”阿卫哦了一声把葱塞入嘴里边嚼边道:“明白了,看来这个地方不是我该来的。只是,我有任务才来的,所以特事特办喽。”厨头看了看他: “什么事呀?快说吧。”阿卫对外望了一眼:“老爷让我来提茶水,烧好了没有呀?”厨头指了一下墙角:“那木桶里就是。提走吧。”阿卫看了一眼走过去提起木桶:“这桶好重啊?”阿卫道:“在重你也要提走,我不可能在腾出人手帮你抬,我们这里都在忙。”阿卫只好双手提起木桶往外走,另一个家佣见了忙走过来帮忙二个人这才把茶水抬到前院工地。二个人把木桶到一张桌子前,阿卫拿起勺子叫喊起来: “停工了,要喝水的赶快来了。”听到他的喊声,正在忙活的工匠们纷纷从脚手架上,乱石堆前走了过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汗珠,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由于天气逐渐变热,有的人头上还扣着一顶草帽用于遮阳。他们围成一圏,有的用衣袖擦拭汗渍, 有的拿起喝水的陶碗。阿卫用大勺子给他们装水。有的喝完水就回到工地休息去了,有的依靠在树上蹲在沙石上慢慢喝。一大桶水几十个人喝去了一大半,工头拿出水烟袋开始抽烟,好多人围了过去。一个工匠道: “头儿。让俺也抽一个吧,提提神气。”工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把烟杆递了过去。那工匠接过连声道谢,他走到一边连吸了几口。然后喷出一口白雾很舒服的道:“真是个好享受。”另一个也忙走了过来道:“让俺也吸一口,尝尝啥滋味。”那工匠摇了下头走向工头把烟递回去对那工友道: “这个东西是很稀罕的,不是人人都能吸食到的,它价值如同黄金,算了,忍忍吧。以后有了钱买一包尝尝吧。”那工友看了看他很是失落的走到一边。这个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官兵来了。”工地上一下乱了起来,工头赶忙别了烟杆往那堵墙跑了去。阿卫见了一笑:“也不知他害怕什么?”他把木桶里的茶水倒干净拿了勺子往后厨房走了。 赵万财和妻子还没走到寨子口,就远远的看见十几个人前后围着一辆马车往里走。夫人见了高兴的道:“是咱女儿回来了,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没出事就好。”赵万财望着那些身穿戎装的士兵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心想着女儿赵英英怎么会惹上他们了?看到父亲和母亲走来,赵英英忙让阿久把车子停了下来。阿久赶车往前走了走这才停下,阿菲首先从车子上走下这才扶着赵英英下车。阿久只好牵着马跟在后面往前走,江费通看了看前方问道: “来者何人呀?”阿菲听了赶忙道:“这是我家老爷和夫人。”江费通点了下头,赵英英对他一笑底着头走了过去。夫人快步迎了上来,赵英英走上几步扑入她怀里。赵夫人用手拍了一下女儿后背把人扶起道: “女儿啊,你可终于回来了,怎么到现在才回家,遇到什么事情了?”赵英英哪里敢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母亲。阿菲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赵英英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就把话压了下去。女儿也不好在追问下去,看了看眼前的江费通和那些小旗兵有些吃惊的道: “英英啊,他们又是何人?你怎么把他们带到寨子里来了?”阿菲刚要说明事由,却又被赵英英的眼光制止。赵英英明白她要说什么,害怕自已在丛林遇到歹徒的事被父母知道而变的焦虑,更可怕的则是外传出去后名誉败落。她对母亲微微一笑,看了看江费通说: “娘,这是女儿在万福寺上香许愿时结下的哥哥。女儿见他心眼好,就让他护送女儿回来了。”听到这里,赵夫人哦了一声望着江费通:“原来是贵人到了,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赵万财哈哈一阵大笑走向江费通拱起手来: “原是军爷驾到,有失远迎啊,咱们寨子里坐吧。”江费通对赵万财还礼道:“哪里,哪里。在下只不过是军营之中一个小吏而已,不必客气,赵老爷请。”赵万财打着手势:“请,请。”二个并肩往寨子里走了去。赵夫人拉着女儿的手跟在后,阿菲和阿久牵着马也往寨子里走。一行人很快到了赵家大宅子,江费通竟然被眼前的风景迷住了。青竹林围绕着几十间红瓦青砖的房子,假山林立,遍植奇花异草,列令人惊奇的还是草地上奔跑的小白兔和红斑相间的羚羊。真是一个好所在,没想到赵万财把庄园搞的如此漂亮。绿水青山之间还有着小桥流水,二棵柳树下有几个女子在荡秋千,他们玩的很尽兴,笑声不时传入耳朵。江费通的目光很快被吸引了过去,他站在那里观望着玩秋千的女子。赵万财见了对江费通一笑: “军爷,这位是老夫二女儿赵秀秀,年方十六岁,只是定了婚约还没正式婚配。”江费通道:“亲家是哪里人啊?”赵万财道:‘高家庄的,不知军爷耳闻否?”江费通摇了下头:“这个没听说过。这西乡镇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寨,没有听说过的事多着哪。只是,在下有一点不明白,如今婚约一定为何至今没举行婚礼?”赵万财一笑然后又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江费通: “军爷有所不知呀,不是我赵家拖着不办婚事,而是他高家总是推推掩掩,怕是婚事要黄了。”江费通听到这里眉头一扬: “这又是为何?是他高家另有所爱,还是另有隐情?”江费通摇了下头:“一言难尽,不好说呀,是他高家的儿子玩忽丧志不知天高地厚不把我赵财主放在眼里。”赵夫人听丈夫一说也走上前来道: “是他高家儿子眼高手低,看不起我们赵家的女儿。哼,听说哪,跑到福清县游山玩水去了。”赵万财听了妻子的话脸一下变的苍白,赵夫人赶忙掩住口鼻。江费通望了一眼赵万财感觉脸色不对忙道: “赵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呀?”赵万财赶忙掩饰自已的失态摆了一下手:“唉,没什么?只是心口有点疼痛而已回去吃点药就好了,没事,没事。咱们回屋子吧。”江费通跟在他身后往前院走,鹅卵石铺就的路一直延伸到院子外面。路两旁栽种着芭蕉和铁树还有月季,如今月季花开的正艳红黄相间煞是好看,几只小蝴蝶在上面翩翩起舞。到了前院又是一番景象,堆积起来的沙石和木材,到处是木屑刨花。江费通道: “赵老爷,你这是在盖房子呀?”赵万财点了下头:“是呀,不过是在修房子。” 337章工头大烟袋2节 江费通听了一愣:“修房子?房子怎么了,被水淋塌了?”江费通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实话讲吧,这房子是被一伙强盗偷袭的时候放火烧毁的。他们不仅抢掠财物,还放火杀人,这伙暴徒可把乡民害苦了。”江费通道: “如此说来,倭寇来过这里?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赵万财道:“军爷有所不知,他们来的时候可不会告诉你哪天哪时辰要到,而是偷偷的来,摸进村子里趁乡户熟睡之际大肆抢掠。我这正堂大屋就是他们放火烧的,太可恶了。”江费通轻轻点了下头,如果不是自已亲眼所见,他还真不会相信倭寇如此残暴贪婪。但他从没有见过倭寇,这伙人会是什么样子呢?难道是传说中的红发绿脸吐着长舌头的妖怪?想到这里,江费通问赵万财道: “那倭贼是什么长相?是红头发绿眼睛吗?”听了他的话赵万财呵呵一笑:“长相嘛和咱们没有什么区别,不是红发绿眼,更不是什么妖怪,就是一伙手持刀枪的暴徒而已。这伙人不铲除,乡民没有好日子过呀,军爷,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发兵围剿呢?”江费通听了赵万财的话想了想道: “待我回去向正百户昆校尉如实禀报之后在作打算,官兵不会坐视不管,我们一定要为乡亲们报仇雪恨。”赵万献身听了他的话一笑:“好啊,太好了,有你们官兵保护,我们东张寨的乡亲们可就安心多了。”说着话人已站到了院子门口,那阿卫赶忙迎了上来,对江费通点了下头望着赵万财道: “赵老爷回来了?”赵万财道:“今天大摆酒宴好好款待这些军爷们。”阿卫点头就要跑,赵万财又喊住了他:“慢,还有,让工匠暂时休工好好吃一顿。”阿卫道:“小的明白,这就告之后厨。”看着阿卫跑走。赵万财对江费通打了个手势: “咱们屋里坐吧。阿菲,快准备茶水。”阿菲应了一声看了看赵英英:“小姐,咱们先到后院休息吧,你也累了。”赵英英望了望母亲躬了一下身子:“阿娘,女儿先去后院休息。”赵夫人看了女儿一眼:“去吧,吃饭的时候娘会让人叫你的。”赵英英喛了一声看了看江费通: “兵哥哥,小妹走了。”江费通正准备和赵万财往偏房里走,听了赵英英的话他边忙回头应了一声。赵英英对他使了个眼色这才转身离去。江费通对于赵英英的这一举动有些不解,心想她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个时候赵万财又回转过身,对那个家佣阿久道: “你领着众兄弟到东房休息用茶。去吧。”阿久刚把马和车送到西院才回来听了赵万财的话点头应下对众小旗兵道:“兄弟们,跟我来吧。”小旗兵们跟了他往东房走。东房离前院不远,拐个弯就到了。门开着,里面摆放着十张吃饭用的桌子,阿久带着众小旗走了进去。他把桌子擦干净,道: “大家随便坐吧,我去后厨提水来,一会就吃饭了。”众小旗兵找个桌位坐下,有的把刀解下放到桌子上。有的把衣带解开搧着风。阿久到了后厨提了茶壶过来,每人给倒了一碗茶水然后把壶放在桌子上说道: “大家坐,一会饭菜就好。茶壶就放在这里,喝完了就倒。别客气。”众小旗兵嘻嘻哈哈有的应了声,有的喝起茶水来。阿卫到了后厨把事给厨头讲了,厨头不得不加菜切肉重新做了二桌用于招待众小旗兵。阿卫又跑到工地对工匠们道: “大家休息了,下午不用干活了。工钱照旧,一分不少。”听了他的话众工匠感到惊讶,他们还以为听错了。今天的赵老爷变的如此慷慨。又为了什么呢?一个工匠放下手里的斧头从肩膀上拿下擦汗的毛巾走到阿卫面前嘻嘻一笑,问道: “阿久,赵老爷家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给大伙说说呗,也让大伙心里高兴一下。”阿卫道:“今天来了位军爷,赵老爷高兴,所以就这样喽。也没别的什么,一会就开饭,大家好好吃一顿。”众人欢呼,有人从脚手架上爬下来,有的跑过去喝水,有的坐到树下凉快,有的坐到凳子上休息。几十个工匠分散开,前院工地一下冷清起来。工头坐到一张方桌前翘起二郎腿,他又开始抽起烟来,二个工匠赶快上前侍候着。抽了一袋烟,工头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望着正在预装大梁的屋子笑了笑: “还有二天差不多就完工了。”一工匠道:“那粉墙和装修的活谁来干呀?”工头看了看他:“让赵老爷另请人吧,咱们只会泥瓦活,那雕梁画栋的事情做不了。”工匠哦了一声没有在问下去。 江费通跟随着赵万财进了偏房,那阿菲提了茶水进来,她把二个杯子分别放到他和赵万财面前。倒了水,阿菲放下茶壶端起杯子呈到江费通眼前:“军爷,喝了吧。”江费通正在口渴,这水来的真是时候,他接过在手对赵万财看了看作了个手势: “老爷,请。”赵万财也举起杯子呷了一口道:“请吧。”江费通喝了二口,这茶有点苦,喝过之后没过多久变的清凉和甘甜起来。赵万财道:“这是我西山岭种的苦丁香茶呀。”那阿菲立在江费通旁边不时的用眼睛看着他,看的江费通心里直打鼓,这丫头怎么了,老是看我干么?他哪里想到阿菲的用意和赵英英的心思,见他不开口向赵老爷提事,阿菲轻叹了一口气心想他是不明白小姐的心意呢还是装糊涂?她对赵万财看了看道: “老爷,小姐那里还有点事我过去看看。”赵万财对她摆了下手:“去吧。”阿菲转身离开,到了后院小姐的房前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那赵英英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理着长发,面前的台子上放着胭脂盒,里面有红色唇膏,还有淡白色粉底。看到有人进来,赵英英头也不回,她对着镜子问道: “阿菲,那兵哥哥江费通开口了吗?”阿菲站在小姐身后摇了下头,对着镜子说道:“没有,我一直在旁边暗示他,可他就无动于衷根本没有理睬的意思。所以,我就回来了。”赵英英道:“他要是不开口,那父母会明白我的意思吗?”阿菲道:“谁知道啊,他和老爷坐在那里就一直喝着茶谈一些别的事情。”赵英英道: “还是让我过去看看吧,不能等了,要是这样下去,这事肯定没戏。”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阿菲上前把她拦了下来道:“你等等,这样过去也不是时候,急是急不来的,只能慢慢等。也许是他羞于开口,不好意思提这亲事。”阿菲道: “要真是这样那可麻烦了,不知他能呆到多久,会不会吃过饭就要赶回去?”阿菲道:“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呢?在等等吧。”赵英英哪里坐的住,她在自已屋子里来回打转,一会站一会起,看她心神不定的样子,阿菲也有些着急和不安。上前说道: “这样吧,吃饭的时候,我去催促几句,他一定会明白的。”赵英英道:“还是让我过去吧。”阿菲见她要往外走又不好阻拦只好跟在后面走出屋子。江费通和赵万财二人坐着聊天,那阿卫从外进来说道: “老爷,饭菜酒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开宴席呢?”赵万财道:“可以了,让大家都吃饭吧。”阿卫应声点头退了出去。赵万财起身对江费通打了个手势说:“咱们吃酒去吧。”江费通放下手里的杯子随他走了出去,到了客厅,一张圆桌子上早已摆放好各种美味佳肴。有鱼有肉,整条酱烧鸡,还有码的整齐的牛肉切片,还有浓香诱人的菜汤。赵万财和江费通进了厅子说道: “咱们坐下吧,随便吃随便喝。”江费通感慨的叹了口气望着满桌子菜肴在心里说道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他坐到赵万财对面,赵夫人坐到了他的右边,阿卫提着酒壶进来,把三个小酒盅放到他们三人面前。阿卫倒了酒后就要退出去,江费通道: “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别走了。”阿卫摇了下头:“在下只是个奴仆哪敢上的席面,外面还有事要做,还要照顾兄弟们吃饭哪。我先走了,一会过来添酒加菜。”江费通对他笑笑没在说什么,他双手端起酒杯呈到赵万财面前道: “来,敬老爷一杯。”慌的赵万财赶忙起身道:“岂敢,岂敢,应有我敬你酒才是,你一路辛苦保护我女儿回到家中。”江费通道:“我们军人职责就是保护乡民的安全,这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辛苦。”听到他的这些话赵夫人心里暖洋洋的,不停的打量眼前这位年轻又师气的军官。心想,他要是我的女婿该多好,家业以后也许有了保障,谁还敢欺负我赵家? 第338章赵小姐退婚1节 她这么想着拿起筷子挟了一道菜放进嘴里,问道: “不知小军爷在哪里高就?家中还有谁?是否成亲?”听了她的话江费通微微一笑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回应道:“我就在后面的青草山明军驻防营地里任职,家中还有父母已过五十,兄弟姐妹四个,我排行老二,人家都叫江小二,在这里改了名子费通。至今没有婚配?”赵夫人听了心里欢喜,随后又犯起愁,她明白自已二个女儿已经许配人家。要是赵英英没有定婚那该多好,他和我女儿真是郞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啊。这边正吃着,厅外又多了二个人,正是赵英英和那丫鬟阿菲。 赵英英趴在厅外的木格窗后,不时的通过小方格往里瞧一眼,望着江费通她末免有些心急。话该如何说起呢?自已喜欢一个人万万是不能当着父母面亲口说出来的,可是,不说出,就会失去这次难逢的好时机,二个人可能永远天各一方。阿菲看她急的额头冒汗,搓了一下手对小姐赵英英道: “小姐,这样吧,我去厅子里把他约出来,你把话给他挑明。只有明说,他才会明白你的一番心意。”赵英英道:“你不是已经进去过一次了吗?”阿菲道:“让我在试试吧。你就呆在这里,我进去用不了一会就出来。”赵英英点了下头: “好吧,你去吧。”阿菲看了看她转身走开,她到了厅子门口又停了下来。人家正在吃饭自已进去干什么呢?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赵夫人开口问道:“阿菲,你有事进来说吧?”阿菲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对赵夫人和赵万财看了一眼道: “有点事打扰一下江军爷,能到外面说话吗?”江费通起身道:“好吧,我跟你出去。”赵夫人放下筷子望了望赵老爷白了一眼阿菲:“你看,哪有这样待客的。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非要走出去呢?”赵万财指了一下后窗格笑了笑: “咱家大女儿就在后面,可能是她看上这位江军爷了。”赵夫人听了他的话扭头看了一眼窗格,隐约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那里。她心里又高兴又犯愁,赵万财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话明说。”赵夫人道: “这下麻烦事来了,女儿相中军爷,那段家庄的婚约怎么办?”赵万财笑了笑:“段家庄的就给退了呗。”赵夫人惊的差点叫出声来,她忙用衣袖遮住嘴:“退婚?能行吗?还不被人家骂个半死,这会让人家说闲话的。”赵万财笑了笑:“说闲话?人家说咱闲话的还少吗?退婚又不是什么丑事,在说了,这是儿女们的大事。老是把着也不是办法。你想想那高家是如何待咱们的?人家都不怕闲言碎语,我们怕啥?”赵夫人点了下头: “说的也是,他高汴喜欢上别的女人就把咱女儿给甩了,一直拖到现在都不想举办婚礼。咱女儿这样做又算的上什么?退就退了吧。”赵万财道:“这个军爷不错,一表人才,又是带兵的,将来肯定有大出息,若是日后当个将军那咱们不是很有面子,谁又敢欺负咱赵家?”说到高兴处。赵万财给自已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江费通跟随阿菲走到厅子外拐了个弯到了后面墙角处,阿菲对躲在墙后面的赵英英招了一下手小声道:“小姐,过来吧,我把人给你请来了。有话就说吧。”赵英英走过来对着江费通鞠了一躬四下里看了看,望着江费通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阿菲见了走到江费通面前道: “军爷,你什么时候离开啊?”江费通笑了笑:“吃过饭后我就要带人离开这里,回到驻防营地还有好多事要做。”阿菲道:“不能多住几天吗?”江费通摇了下头:“不能久留。呆的时间长了这是违犯军规要受到处分的。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能办到的事情我一定尽力而为。”阿菲看了看赵英英对江费通道: “小姐的心思你一直没看出来吗?”江费通听了一愣:“她怎么了?”阿菲瞪了他一眼:“你真笨,真是猪脑子呀。亏你还是个男人。怎么就一点看不出来呢?”江费通被丫鬟阿菲的话抢白的满面通红,他怔怔看着赵英英想了想终于有所醒悟。他对赵英英一笑拱了拱手: “小姐,你回去吧,意思在下已经明白了。”赵英英看了他一眼:“你明白什么了?”江费通挠了一下头皮:“嘿嘿,不还是让我向你父母提亲的事。”赵英英白了他一眼,这江费通终于开窍了,她扭头就跑。阿菲见了在后面追了过去,边追边喊: “等等我啊,小姐,别跑那么快,还有我呢。”赵英英回头看了看:“那你快点。”阿菲格格一笑追了过去。江费通看二个人都走了他也转身往客厅走了去,看到人回来,赵夫人忙对赵万财招了一下手: “快,快,咱们坐好。”二个人又赶忙坐回到位子上,一个装作吃菜,一个装作喝酒。看到人走了进来,赵万财放下手里的杯子望了望江费通道:“军爷,你回来了,赶快喝酒吧,喝完了酒咱们就吃饭。”江费通坐了下去道: “这酒我是不能在喝了,要是在喝,我怕是回不了青草山。”赵夫人听了眉头一皱放下筷子:“你还真的要走啊?不用急,喝醉了就住下,这里房子多的是。”江费通道:“只是在下有任务。”赵夫人道:“什么任务?在重要的任务也的让咱们把饭吃好是吧?”说到这里挟了一块牛肉片放到江费通面前的盘子里看了一眼门外: “我女儿跟你说什么了呀?能在这里方便透露一下吗?”江费通笑了笑挟起牛肉片吃进嘴里,又喝了一杯酒道:“也没什么?就是问我吃的好不好。”赵夫人一听就明白他是在搪塞和说谎,笑了笑道: “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军爷是不是喜欢上我家女儿啦?你没有婚配,我家女儿也没有婚配,正好可以配对成双。”一句话说的江费通脸红脖子粗,他忙把头底下去:“夫人言重了,我……”赵夫人呵呵一笑: “有事就说吧,我不反对,这里是我赵家的门庭也没外人。”江费通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他放下筷子望着赵夫人道:“不怕二老笑话,在下确实喜欢小姐英英,不知如何开口提及这件事,又怕二老反对,所以一直埋在心里不敢讲出来。既然二老没有什么意见,我江费通有定下这门亲事的打算和心思,不知二老意下如何?”赵夫人听了道: “我没什么意见,同意这亲事,只是不知老爷心里怎么想?赵老爷,咱孩子的事你意下如何呀?”赵万财一听扬了一下眉头:“这是好事呀?我同意了,同意咱女儿英英和这位爷的婚事。”那守在厅门外的丫鬟阿菲听了赵老爷的话赶忙转身跑走而去。赵万财举起酒杯道: “来,江军爷,咱们干一杯。”话说到这份上,二人也就不客气起来,你一杯我一杯喝个痛快。那赵夫人不会喝酒,吃饱肚子就起身走开了。江费通十杯酒下肚就醉倒趴在桌子上,赵万财对外喊了声: “来人呀。”那阿卫端了一盆水正赶到这里,听到喊叫忙跑了进来道:“老爷,有何吩咐?”赵万财站起身指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的江费通:“扶他到东房休息。”阿久放下水盆:“老爷,你请洗手。”赵万财道:“好吧。”阿久走到桌子前把江费通扶起,把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已身上的搀扶了出去。赵夫人回到偏房睡觉的地方,突想又想起一件事,她对外喊了一声,一个家佣跑到她面前。赵夫人站在那里,手里拿一把莆扇摇着,对家佣道: “阿朵啊,你去后花园把二小姐秀秀喊回来吃饭吧,她老这么玩下去怎么是个好呀?”这位叫阿朵的男佣人应了声退出去,他一路小跑往后花园去。那赵秀秀坐在秋千上,左盼右望,也不知她等待什么。旁边的二个丫鬟有些身心疲惫,一个道: “咱们到别处玩玩吧?”赵秀秀跳下秋千坐板道:“那咱们去哪里玩呢?对了,咱们打鸟窝掏鸟蛋去。”二个丫鬟对望了一眼,一个道:“小姐,玩这么久了,你不饿么?”赵秀秀摇了下头:“不饿,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玩。”丫鬟道:“你看天都过中午了,咱们回去吃点吧,要不然老爷会生气的。”赵秀秀道: “那先掏了鸟蛋咱们在回去?”二个丫鬟只好同意,赵秀秀走到一棵杨树前,脱了鞋子双手攀住树杆就往上爬了去。往上爬了几下身子就往下滑,一丫鬟赶快用手托住她,另一个丫鬟道:“二小姐,别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爬的高太危险,要是摔着了那可就麻烦了。”赵秀秀哪里听进她的话底头看了看继续往上爬,到了树杈,上面正好有个喜鹊窝,听的里面似乎还有小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 第339章赵小姐退婚2节 赵秀秀心里欢喜双往上爬了几下,探出头一看果然里面有几个小喜鹊,羽毛刚刚长出非常的可爱。她伸出手就要拿出一只喜鹊,突听的头顶传来老喜鹊的激烈的怒叫。她抬头看了一眼,一只花喜鹊抖动翅膀站在树杆上,作欲冲撞的样子。看到这里,赵秀秀心里害怕起来,她赶忙收回手从树上滑了下来。二个丫鬟见她脸色不对围上来,一个问道: “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苍白的好吓人。”赵秀秀望了望喜鹊窝道:“咱们回去吧。”二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没想老喜鹊的叫声竟然改变了二小姐的举动和想法。怕个时候,男佣人阿朵跑到了她们面前。看到男佣人,赵秀秀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 “你来干什么呀?”听了她的话,男佣人呵呵一笑:“夫人让我过来看看你,说是吃饭了,咱们回去吃饭吧。”说到这里他又抬头看了一下杨树笑了笑: “小姐?这树上的小鸟人也喜欢,要不要让小的给你取下来。”赵秀秀抬头看了看没有说话,阿朵以为她同意赶忙走到树前就要往上爬去。看他要爬树,赵秀秀突然大声喝道: “休的无礼,退到一边去。”一句话吓的阿朵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已好心好意为她掏小鸟怎么生起气来了?他走到赵秀秀面前,嘻嘻一笑道: “二小姐,你这又怎么了?”赵秀秀哼了一声道:“小鸟是有妈妈的,要是掏下来,谁养活它们呀?它们在这里生活多好,和妈妈在一起是多幸福的事情,不要掏什么小鸟了,跟我回去吧。”阿朵这才明白赵二小姐为什么要生气,原来是心生慈悲可怜树上的这些鸟儿们。阿朵走在赵二小姐身后拍打了一下自已的脸。说: “都是我不好,都是小的心眼坏,不知心疼小鸟们。”几句话逗的二小姐格格笑了起来。二小姐看了看他摆了下手: “好了,好了,别自责了,本来嘛,都是我的事,都是我不好。”赵小姐也承认了自已的错误?能认识到自已的缺点进步可真大呀?小姐真的要长大了,在也不耍小孩子脾气。阿朵二人跟在赵秀秀身后往前院走去,走出花园顺着围墙到了东房墙前。那阿久正搀扶着江费通一步一步走过来。看到这么一个陌生人,赵秀秀站在了那里,两眼盯着阿久和江费通不肯走开。东房另一间屋子里吵闹不休,小旗兵们正在喝酒吃饭,有的猜酒令。赵秀秀回头看了一眼问道:“这位是谁呀?我怎么没有见到过?是我们赵家的亲戚吗?”阿朵赶忙上前摇了下头:“回小姐的话,这个小奴才也不清楚。”说到这里他走到阿久面前,打量了一下江费通问道: “阿久呀?咱赵家来客人啦?”阿久道: “是呀,咱赵府来客人了。二小姐,你也回来了?夫人等你吃饭呢?”这个时候。赵秀秀又听到东房隔壁传来喧闹声,她便往那里走了去。阿朵怕她惊吓了客人,想把人拦下来,但赵秀秀走的快有些跟不上。赵秀秀和二个丫鬟到了东房靠北的房子。里面有二张桌子,差不多十个人正在吃饭喝酒,有几个喝的酩酊大醉,他们对着别人大声嚷嚷不知在讲些什么。阿朵听的明白。多是一些市井艳曲烂调,关于男人和女人恩恩爱爱的事情。阿久扶着江费通到了东房门口,他推开门就要走进去。江费通扭头往北门看了看停了下来: “他,他们在大声嚷嚷什么呀?”阿久一笑:“正在喝酒,说些闲话而已。别管他们,小的扶你进去睡吧。”江费通听到这里笑了笑,甩了一下手:“我的这些兄弟们哪,只要沾了酒就管不住自已了。”说着话人已进了屋,阿久把他扶坐到一张竹床上,这里面摆了十几张竹床,都是给客人和工匠们临时休息用的。江费通对阿久摆了一下手,道: “你出去吧,多多关照一下我的兄弟们,让他们少喝些。不要醉酒误了正事,去吧,我要休息一会。”阿久点了下头:“好吧,我这就过去关照一下军爷们,你睡好。”江费通对他一笑躺倒在竹床上,他面朝墙壁睡了去。阿久关门走到隔间门前,看到赵二小姐站在那里,上前道: “小姐,你怎么不去客厅用餐?”赵二小姐笑了笑:“怎么,你也想阻拦我和客人打招呼?”阿久听了一笑:“不敢,只是这里都是一些男人们,小姐在这里有些方便。还是回去吧,阿君,你们二个送小姐回客厅用餐吧。”二个丫鬟对望一眼对赵二小姐道: “小姐,咱们走吧?”赵二小姐没有理会,她走进屋子对这个看看,对那个瞧瞧,让这些吃酒的小旗兵们面面相觑,没想会走进来如此一个小丑女。胖乎乎的身材,圆圆的脸,二颗虎门牙祼露在外。一个小旗兵赶快把脸扭过去不敢在看,另一个见了嘻嘻一笑捂住了嘴小声说道: “没想到赵家还有这么一个丑小姐?”听了他的话另一个用手拍了他一下:“别瞎议论啊。”赵二小姐也没听清他们在议论什么,就走了过去,道:“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二个小旗兵赶忙改口:“没,没说什么,说今天的饭菜不错,赵老爷待人真好客热情,还有这么一对漂亮的姐妹。”赵二小姐听了脸微微一红,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夸她长的漂亮,而且还是男人们。但她哪里知道话中的含意,她大大方方的坐到桌子前,道: “我是赵家的二小姐,名叫秀秀。各位哥哥们,都是哪里人啊?我怎么没有见过?”红仔听了从另一张桌子站起走了过来,对她嘻嘻一笑拱了下手:“见过二小姐,哥哥们都是青草山驻防营地的官兵们。今天护送大小姐英英回家,所以在此吃酒。”赵二小姐哦了一声,她这个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来,原来这些人都是护送去万福寺上香许愿归来的姐姐英英的。她还要说什么,丫鬟用手碰了她一下道: “二小姐,咱们回去吧?”赵秀秀扭头白了一眼丫鬟不得不站起身,红仔这个时候眼放在了丫鬟阿君身上。眼前的丫鬟身材婀娜,脸蛋俊美,真是一个美人儿。阿君见他盯着自已看,赶快把脸扭到一边去。赵二小姐也注意到了红仔的举动,用身子挡住他的目光,对阿君道: “咱们走吧。”红仔听了起身道:“别走啊,赵小姐,咱们喝二杯。”赵二小姐一听坐了下去,拿起酒壶给自已倒了一碗举起来对红仔道:“这位军爷,请了。”惊的众小旗兵都来看热闹,红仔已经喝了五六碗他已经不能在喝下去。但赵秀秀的举动又不得不让他端起酒碗来,赵秀秀一笑说: “我喝一碗,你喝一碗,看谁喝的多。”红仔有些难为情,他心里清楚自已在这样喝下去肯定会烂醉如泥。可是碍天面子,又不能服输只好端起碗来说:“好吧,我答应你。”看红仔要和赵家二小姐比赛喝酒众小旗兵拍手叫好。赵二小姐仰头把酒喝下,红仔也把酒喝下,赵二小姐放下酒碗对身后的丫鬟道: “给我倒酒?”丫鬟道:“小姐,还是别喝了,咱还没吃饭呢?”赵二小姐摇了下头:“喝完这酒我们在回去吃饭。”丫鬟只好把起酒壶为她倒了一碗酒,红仔回头看了看:“你们不能只看热闹,谁帮我倒酒啊?”没有人应他,赵二小姐对阿君道: “阿君,你为他倒酒。”阿君提起酒壶为他倒了一碗酒,这正是自已求之不得的。看到这么漂亮的丫鬟为自已倒酒,红仔神采飞扬,他不住的瞟阿君,看的阿君不得不把脸扭到一边。赵二小姐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赢的满堂喝彩。此时的红仔已不能在喝了,他感到头有些发晕,但他还是坚持要喝。他心想,自已不能在几个女人面前丢脸,看他摇晃着身子还要喝下去。阿久想起了江费通的话,他忙走上前对红仔道: “这位军爷,还是少喝点吧,刚才那位将军说了,你们喝酒要适可而止,否则会伤身子的。”红仔回头看了他一眼放下碗对赵二小姐道:“赵小姐,我喝不过你,我输了。”赵二小姐听了一笑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转过身对二个丫鬟一摆手:“咱们走吧。”二个丫鬟一前一后往门外走去。小旗兵红仔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开那位丫鬟阿君,阿久见了一笑拱起手对众小旗说道:“各位军爷,有想休息的跟我走吧。”红仔道: “我正要睡一觉呢。”阿久道:“那跟我来吧。”说着往外走了去,红仔走了二步差点歪倒地上,身后的一个小旗兵赶忙扶住了他。红仔扭头道:“谢谢你啊,兄弟。” 340章碎了青花瓷瓶1节 小旗兵道:“不用客气。”阿久对那阿朵道: “你扶着那位军爷。”阿朵走到红仔面前:“让我扶你走吧?”红仔望了他一眼:“不用,我能走,不用你扶。”话是这么说,没走二步就碰到了门板上,听的门板“呯”的一声响,他的头又碰到门环上。阿朵见了赶忙上前把人扶住,阿久走在前面,众小旗兵跟在后面往东房前面的大屋子走了去。门敝开着,里面的江费通睡的正酣,他侧着身面朝壁,一手搭在右腰上。众小旗见江费通已经熟睡不好打扰,只好蹑手蹑脚走进去每人找了个竹床坐下然后躺下。红仔嘴里咕咕噜噜的响,就要往外呕吐脏物,阿朵赶快把他扶到门外的沙堆上,红仔刚一蹲下就哇的一下吐起来。吐完之后,阿朵拿了铁锨把脏物盖住,这才又扶起红仔进了屋子。红仔刚一坐下,对阿朵招了下手: “麻烦你了,能不能给我倒一杯水来。”阿朵点了下头:“好,你稍等,我去去就回来。”阿久看阿朵走出门对众小旗拱了下手也跟着走了。那阿朵到后厨提了茶壶拿了个陶碗就赶了过来,他给红仔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红仔接过一连喝了好几口把碗放下道: “谢谢你了。”阿朵把茶壶放到靠墙的小桌子上道:“我把壶和碗放在这里,想喝的时候自已倒。”红仔道:“那行,你走吧。”阿朵转身离开,他的肚子正咕咕叫,早上只喝了一碗粥现在肚子又饿了。仆人们吃饭都比主人们晚一些,只能等到主人们吃好了,他们才会聚集到后厨那间小屋子吃一些剩菜。阿朵走出屋往后厨走,到了那里,六七个男佣人都坐在那里。桌子上空空一物,什么也没有。今天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开饭?阿朵走进去,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阿久站在那里,看了他一眼: “你去过客厅没有?”阿朵摇了下头:“没有,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阿久笑了笑:“没什么?只能等到阿君二个人回来了。看来赵二小姐还没吃好饭。”阿朵道:“那就在等等呗。”说到这里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后厨几个人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阿久看了他们一眼起身道:“几位师傅,咱们的饭什么时候能做好?”厨头听了他的话一笑:“谷米饭是烧好了,粉条也煮好了,就等着回锅肉了。”阿久听到这里笑了笑: “回锅肉,我最爱吃。”阿朵叹了一口气:“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剩菜往锅里一倒一热就成了回锅肉,不过这味道也蛮好的。”阿朵道:“你们坐着,我去前厅看看,看小姐吃好饭了没有?”阿久一笑: “去吧,快去快回。”阿朵起身跑开,他到了前厅,看到赵二小姐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拿着筷子在盘子里翻翻找找,把好肉片全塞入嘴里。看到这种吃相,阿朵摇了下头:“如此放开肚皮吃。不成小肥母猪才怪呢。”二个丫鬟站在身后,一个为她摇着扇子,一个拿着毛巾为她擦汗。吃了一口菜,赵秀秀就要吃鱼头。但她够不到抬头对丫鬟道: “阿君,把那汤盆给我端过来。”阿君只好把毛巾放在桌子上把汤盆放到她面前。赵秀秀看到鱼头很是兴奋,她放下筷子,拿起鱼头啃了起来。她啃不动骨头,只好用手撕吃掉里面的脑质。吃完鱼头把骨头渣扔进桌子下面的竹篓里,然后捧起菜汤喝了起来。正喝着一只黑猫“喵呜”一声从外蹿了进来。它用爪子扒倒竹篓后把头伸进里面吞吃里面的骨头渣和鱼刺,没有吃够又“嗖”的一声跳到桌子上,一个盘子“咚”的一声响掉到地上。这只盘子可是青花瓷盘,是父亲从福州买来的,这下好了,黑猫一下把它打个粉碎。看到盘子碎了,二个丫鬟就打追打小黑猫,赵秀秀道: “不用打了,碎就碎了,不就是一个盘子吗?家里仓库多的是。“赵秀秀既然这样说,二个丫鬟也无活可说。赵秀秀喝完盆里的汤抹了一下嘴,把一块排骨丢到小黑猫面前,那黑猫衔在嘴里头一扭尾巴一翘“扑”的一下跳到地上然后跑到门后面啃吃起来。赵秀秀看了看二个丫鬟,说道: “我已经吃饱了,你们也回去吃饭吧?”阿朵正站在一旁笑嘻嘻的道:“赵二小姐,你吃好饭了?要不要小的送你回房休息?”赵秀秀看了他一眼:“不用了,你是男人,进不的我闺房,免的别人说三道四。”阿朵点了一下头: “那,小姐请回吧。小的也该回去用餐了。”赵秀秀没有理会对二个丫鬟看了一眼:“送我回房,然后你们吃饭。对了,阿朵,这桌子上的剩菜还有那么多,你收拾一下送到后厨房吧。”阿朵道:“好的,小姐你慢走。”赵秀秀摇摆着身子走了出去,阿君拿起桌子上的毛巾也跟着走了出去。阿朵看三人走了,他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残杯冷炙,他把整盘没吃的鸡和菜倒入一个盆子里,然后放在木托板上。在把空碗空碟放进竹篓里然后一手托着菜盆一手提着竹篓出了前厅走向后厨。走出前厅,那只躲在门后暗角吃骨头的黑猫又“嗖”的一声跳到桌子上,可此时上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赵秀秀和二个丫鬟往外走,这个时候她才又注意到工地上一个做工的工匠都没有。望着那个架好梁木就要苫瓦的正堂木心里在想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工人也没有?想着开口就问二个丫鬟道: “你们可知道今天怎么停工了呀?”二个丫鬟均表示不清楚。赵秀秀道:“不清楚,那你们得讲个为什么呀?”阿君道:“小姐,可能因为今天来了好多客人,老爷就不让上工了。”另一个丫鬟道:“说的有道理。”赵秀秀道:“那大堂屋什么时候才能修苫好呢?那伙盗贼实在的可恶,抢了银子不说,还要烧房子。”正说着话,就看到一个小孩子从一边跑了过来,边跑边喊: “不好了,段家庄来人了。”赵秀秀听了一愣忙迎了上去,她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看着孩子走到眼前说道:“你有什么事就慢慢说,不用着急。吃饭了吗?”小男孩点了下头:“吃过了,段家庄那个媒婆又来了,骑着毛驴来的。”赵秀秀哦了一声心里想:她段媒婆今天来俺家又有什么事?要不要回报父母?她想到这里,对丫鬟道: “你去房子里取几个吊钱给孩子。”阿君对小男孩一笑:“等着姐姐啊。”小男孩对阿君点了下头看着她走进了西厢房内间小屋子。阿君取了钱回来往孩子手里一放说:“拿去吧。”小男孩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跳着跑开了。望着小男孩跑远,阿君道: “小姐,让奴婢通报一下夫人吧?”赵秀秀道:“不要,父母大人都午休了,还是等他们醒来吧。”阿君没说什么,赵秀秀转身往后院走了去。二个丫鬟紧紧跟在后面,到了胡同口,赵秀秀又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阿君道: “总不能把人凉着,你们去一个人瞧瞧,看她到哪里了?”阿君道:“还是让我过去吧。”赵秀秀没有在说什么,阿君转身走开。她顺着墙面往东走往北一拐向西走了去,穿过一条幽静的小石路走过一排佃户的居住茅草屋到了一座大宅子。这是寨西头保长张安根的家,保长家大院门前站着二名乡兵,手里拿着长缨枪,腰间佩着短刀,穿着一身蓝色短小对襟褂,头上扣一顶红帽子完全一副明军式的装扮。最近几年,保长家不知发了什么财,连盖了十几间大屋,养了几十匹好马,上百只羊和三十多头牛。从保长家院门前走过,一个歪戴帽子的乡兵对阿君笑了笑: “阿君妹子,你要到哪里呀?”阿君听了一笑,指了指前方路口:“听说寨子口来了人,主子让我过去看看。”乡兵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另一个也瞧了瞧,对那乡兵笑了笑望着阿君远去的背影道: “张负兄弟,这位妹子长的不错吧?有机会好好和人家接触一下,多说几句,日久生情?”乡兵嘿嘿笑了笑:“我一个当奴仆的,跑腿子的,听差的,谁家姑娘会看上我?在说了,人家阿君可是赵家的大丫头,府里喜欢她的男人多着呢。而我,哪有什么机会和人家接触。”听了他的话乡兵叹了一口气: “这妹子多好的身材啊,脸蛋又那么漂亮,要是成不了一对夫妻太可惜喽。”张负听到这里道:“如果苍天有眼就是我张负这辈子修来的福分。”乡兵道: “干咱们这行的,娶个老婆真难啊。跑东跑西,下个月不知又要发配到哪里了?听说啊,下个月有大的调动,咱们这一班乡兵要撤到阜塘寨那一带防守配合民勇抗击倭寇。” 第341章碎了青花瓷瓶2节 张负听了脸一下苍白起来,见他脸色不好,乡兵道: “张负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张负道:“铁打的营盘流水有兵啊?这辈子娶不上老婆了,回家种田去也比在这当乡兵好。”那乡兵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你以为田地是那么好种啊?你不知赋税有多重啊,一年下来,收不了几粒粮食,吃不饱饿不死的,还不如站在这里给人家守院子。”张负不在说话,身子靠在墙壁上,对着门缝看了看,里面什么也没看到。 阿君到了寨子西路口往北一望,果然看到一个女人倒骑在驴背上,头顶一个竹斗笠,穿红着绿,手里拿着一个小彩鞭子,小彩鞭子上拴着个小铜铃,鞭子一晃动就叮叮当当的响。那驴脖子上也挂着一对铜铃铛,走起路来也是叮叮当当作响,女人边走边哼着什么小调。一群孩子在寨子前面的水塘里洗澡玩闹,有的对着打水仗,有的在水里作仰面泳,有的头顶荷叶在水里抓鱼,有的站在水塘岸边搓身上的灰。看到骑在驴背上的女人,孩子们叫了起来,有的穿裤子,有的往水里跳。这女人正是段家庄的媒婆段王氏,自从丈夫死后,身边又没了阿棍和阿豆腐他们三个兄弟,内心一下空荡起来,为了打发时间,为了排抗挤寂寞她开始走村蹿户。说是给人家提亲说媒,多数还是为了有顿饭吃,赚个小钱生活。她走遍了西乡镇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寨,百里之内的寨民都认的她来,看到她骑着毛驴孩子们就喊王媒婆来了。 昨天她刚从一个村子回到段家庄,本村的大户人家段成金就找上门来。手里提着一些礼盒,有酒有肉到了家门口。段王氏正在家里百无聊赖,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声,她赶忙跑了过去,把门一拉本庄的尤金站在门口。她一愣: “孩子叔,你,你怎么来了,还提这么多东西。”段尤金听了一笑:“为了一点小事就过来麻烦你,欢迎吗?”段王氏赶忙打手势:“里面请,屋里坐吧。”说着把礼物接在手里,二人一前一后往屋子里走了去。进了屋,段王氏把礼物放到正堂几案上道: “孩子叔,你坐下,我给你泡茶。”段尤金摆了下手:“不坐了。我没什么时间。”段王氏哦了一声:“那为啥?嫌弃俺家脏乱,坐不下你,没你吃的饭?放心吧,孩子叔,有的饭吃。”段尤金听到这里笑了笑: “我可不是过来吃你饭的呀?”段王氏道:“那你急急忙忙赶回去干什么呢?”段尤金道:“回去呢,还要到赵家庄收高利贷。这期的高利贷到日子到了,我要催债去,在不催,人家就给忘了。以后就不好收了。”段王氏听到这里呵呵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有事说吧,不急。”说着把一条长凳放到段尤金身后,段尤金坐了下去。段王氏赶忙又倒了一碗水放到他手里。段尤金呷了一口手捧着碗说道:“俺的儿子段雨水眼看年龄越来越大,他的婚约也定了,想托你跑一趟东张寨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月底完婚。”听了他的话,段王氏呵呵一笑道: “他叔哇。这么急着要抱孙子啦?”段尤金道:“哪能不急哦,我都五十多岁了,孙子还没有一个。”段王氏道:“好说。好说,明天一早我就赶往东张寨赵万财家,一定说服他把女儿的婚事办了。”乐的段尤金开心大笑,他一笑碗里的水往外洒了不少,他端正碗望着段王氏: “你真是爽快人,那就说定了,以后缺什么就提。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段王氏道:“那我就不留你了,他叔你慢走,以后常来。”段尤金放下手里的碗走出门去,段王氏把人送到院子外。看到人走远,她赶忙把院门一关回到屋子里。那几案上放着的正是段尤金送来的礼品,到底是些什么呢?出于好奇和新鲜,段王氏赶快把礼盒拿到内间的竹床上一一打开观看。这一看令她无不惊喜,纸包的牛肉,饴糖还有用粗布包着的果酱,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些好东西。除了这些还有二瓶上等好酒,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能喝到的玉酿。没想到这段尤金出手如此大方,喜的段王氏乐不可支,她拧开一个酒瓶盖子闻了闻,抽了一下鼻子自言道:真是好酒。情不自禁拿起瓶子喝了二口,然后又把盖子拧上。她把礼品放进木柜子,又感觉不安全,望了一眼房梁挡板,她搬来一个凳子踩上去拿开挡板然后下来把酒和饴糖放到里面。房梁有用木板搭成的小空间,可以睡人,也可以放物品,段王氏总是把自已喜欢又认为贵重的东西放到里面。 放好物品,她从凳子上跳下拍了拍手拿起桌子上的牛肉看了一下天心想:该做饭了,吃好饭先去那个阿二牛家看看。自从阿棍出走之后,阿二牛和阿豆腐这二个家伙就很少过来看自已,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惆怅和不安?自已年过半百,但也是半老徐娘不失丽质,可他们为何总是躲避呀?段王氏哪里知道,二个人自从加入了民勇,跟着高阿爱干武装就变化了不少。二个人不仅从思想上有了变化,行为上也有了大变化在也不去偷鸡摸狗。村人对他们的变化甚感惊喜,更感欣慰,庄里有事,二个人总会抢着去做,不计报酬,不讲条件。这些变化让老阿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困难的时候她也会找他们去做。 段王氏拿着牛肉干走进家中的厨房,尽管正堂屋的房子在上次山贼进庄时已被焚毁,但在庄民的的帮助下房子又很快被修复。厨房就靠近正堂屋的西墙,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设备齐全,锅灶,橱柜,垫案,锅盆勺碗一样不缺。段王氏操刀切肉,她拼装成一盆色香味俱佳的菜,然后烧火煮了一锅米粥。做好饭,她就懒的往正堂跑,把饭搁置灶台上就开始起了起来,吃着又感觉缺少了一些什么。她吃了几口牛肉酱炒片,放下筷子跑到正堂屋,踩着木凳子把那瓶上好的白酒拿了下来,有了酒这菜吃的才够润心。段王氏笑呵呵的拿着酒进了厨房走到灶台开始边喝酒边吃菜,一盆酱牛肉片很快吃了大半盆,她半醉着把空瓶子放到木案子上丢下碗筷转身离开。她出了厨房,摇摇晃晃往正堂屋走,进了内间往竹床上一躺睡了去。她把枕头抱在怀里,一条腿压住被子,在酒精的作用下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没想到,她会来到庄后的曲岭河边,几个蹲在河岸边石板上洗衣的女人看也不看她一眼,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些女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坏女人,勾搭男人的坏女人,面对这些,她只能绕道走过石桥。刚过石桥,那些洗衣的女人全都不见了,就在她感到惊讶之际,后山坡冒起一股白烟。她细细一看,天哪,丈夫段文杧的坟墓前怎么会有人烧纸,在那十几个坟头前,唯有自已的丈夫坟前冒烟,难道是丈夫的灵魂回来了?段王氏赶快奔跑了过去,她还没跑到眼前,就发现二个人坐在那里烧什么东西。 那不正是阿二牛和阿豆腐吗?他们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会跑到我丈夫坟墓前来了,段王氏觉的不可思议,她悄悄走到二人身后,望前一看。二人面前架起一堆柴火,火堆上吊起一个捆绑好的野味,二个人似乎没有觉察到有人过来还沉浸在浓香的烧烤味中。 段王氏感到惊奇,于是说了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句话吓的二人抬头看了一眼妈呀一声叫连滚带爬的跑走而去。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怎么了?段王氏道:他们二人对我这样害怕,我又不是鬼怪。就在她感到无助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格格的笑声,还没待她转过头看时,有人伸出手把她抱住。并且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段王氏羞的满面绯红,扬手拍打了一下,这一巴掌打在那人头上,听的那人哎哟一声叫随后大笑。在一细看竟然是那个阿二牛,段王氏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娇嗔的道: “你可真坏,吓死我了,刚才为何见我就跑?”阿二牛听了嘻嘻一笑:“我以为遇到鬼了,心里害怕所以就跑了呀。”段王氏道: “你这一跑把我也给吓着了,那个阿豆腐呢?”阿二牛神秘的道:“我把他赶回家里去了,这里只有咱们二个多好。没有你的日子,我好孤独,好寂寞,你丈夫死那么久了,咱们结婚吧?”听到这里,段王氏底下头道: “让我想一想,只是我年纪比你大了些,在别人眼里又是坏女人,你不嫌弃我人老珠黄么?” 第342章段媒婆美梦1节 阿二牛摇了下头:“不怕,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我要娶你,嫂子,你就嫁给我吧。”段王氏含笑不语,她不说话,这就说明默许了,阿二牛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倒在地上滚入草丛。好久没做这事了,段王氏有些手忙脚乱,就在她沉浸在阿二牛的抚慰之时。头顶一片白云飘过,一声炸雷,段王氏啊的一声叫睁开眼。 原来她这是做了一个梦,那声炸雷正来自屋外的天空,她赶快坐正身子捋齐散发往外看了一眼。下了床走到窗台,望天空一看,乌云密布正从西北方向滚滚而来。不好,要下雨了,段王氏发现院子里还有凉晒的衣服,她赶快跑出去把那衣服收回来折叠放到衣柜里。但那乌云很快斜着飘远而去,东方发亮西边雨的景象出现了,东方还吐着太阳光,西边已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下了半个时辰的雨终于停了,还好,地上只是湿了几粒雨水,段王氏在也睡不着,她关好门走出院子顺着西墙往北走了去。走过巷子一条道拐个弯又往西北走了几个胡同,终于到了阿二牛的家,没想到这里热火朝天,好多人正在忙碌,不知干什么。那个民勇团的二当家高阿爱也在这里,仍旧是一身红戎装腰佩大刀。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前,好多民勇正在往上面装东西,有米袋,有竹筐,有米缸。天哪,他哪里有这么多粮食?段王氏看到这里不敢在上前走一步,躲在一处墙角暗暗观察。民勇们装了东西站成了一排,一个民勇走到对高阿爱面前说道: “二当家,米已经装运完毕。”高阿爱点了下头:“托运到保甲公所吧,这次阿二牛贡献不小,把多年储存的粮食都上交了,真是好样的,越来越有进步。”听的那个阿豆腐不好意思。摸了一下自已后脑勺:“还有我的一半呢。”高阿爱呵呵一笑:“当然,你的变化也很大,你也有贡献。”高阿爱见粮车装运完毕手一挥带人离开而去。那咯吱作响的车轮刺的段王氏心里作痛,这高阿爱终于把阿二牛和阿豆腐俘虏了,人家年轻又漂亮,我算了什么?一个老女人,一个连孩子也不会生的女人。她转念一想,阿二牛家哪来这么多粮食呢?难道是他以前偷来私藏起来的,可是,我每次到他家都没看到屋里有什么。哼,这个阿二牛竟然敢欺骗我。阿二牛和阿豆腐二人看到民勇们押着粮车走远,跑到高阿爱身后。阿二牛道: “二当家,我想在自已家里休息一会,下午在去保甲公所,你看如何?”高阿爱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可以啊,你留在家里休息,收拾一下房间也好,那我们走了。”阿二牛对高阿爱喛了一声对阿豆腐一笑:“咱们回屋吧。”二个人一前一后回到院子前。开了门走进去。进了院子,阿二牛又把门关上。以前那个被烧毁的破房子已经没有了,在原有房址上重修苫了几间新石头房。这次的房子比以前修的更好,新格窗白窗纸透光透明。这都是段老伯带着民勇们用了差不多半个月时间搞起来的。有了众人帮助,阿二牛有一种家的温暖,他在也不用白天睡晚上去偷。对于眼前的生活,阿二牛现在很知足。二人进了堂屋走到一张小桌子前。阿二牛对阿豆腐看了一眼,打个手势道: “咱兄弟俩坐下说吧。”阿豆腐点了下头坐到小凳子上,他用手摸了一下才发现凳子是新木头做的。阿豆腐起身拿在手里看了看。问那阿二牛道:“兄弟呀,这凳子是你做的么?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门手艺?不错,很好。”阿二牛听了他的话笑了笑: “我哪有这等好手艺,就是打死我也做不出来呀。这几个凳子都是段老伯给做的,他真是位好人家。你坐着,我给你泡碗茶去。”阿豆腐对他一笑没说什么看着阿二牛进了内间。阿二牛提了茶壶从里间走了出来,把二个碗放到桌子上往里倒了水,然后放下茶壶自已端起一碗。阿豆腐端起碗喝了几口放下抹了一下嘴巴,对外看了看天: “今晚咱们二个吃什么呀?天都快黑了,兄弟我的肚子都饿坏了。”阿二牛对他一笑:“先把水喝完,一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阿豆腐白了他一眼:“好地方,不会又是那个破地洞吧?”阿二牛嘻嘻一笑拍了他一下: “那是破地洞么?那是地下皇宫,可是兄弟我花费多年心血打造成的。要没这个地下皇宫,我能把粮食藏这么久吗?”阿豆腐听到这里呵呵大笑起来:“对,对,说的是呀,这可是你的小金库,宝贝多着呢。”说到这里对内间看了一眼:“到底是什么好吃的呀?”阿二牛对他摆了一下手: “不告诉你,一会就知道了,我可是把你当成十几年的男闺蜜。”阿豆腐道:“是呀,咱们二个青梅竹马一起从小玩到大。只是缺少了一个人,要是他在该多好呀?”阿二牛听了一怔看着他问道:“谁呀?”阿豆腐道:“咱的大哥阿棍,你难道把他给忘了?”阿二牛笑了笑:“哪有,昨天我还梦到他了呢?”阿豆腐道: “咱这个阿棍大哥到底去了哪儿呢?出走这么多日,一点消息也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阿二牛道:“我想啊,可能去了他喜欢去的地方,咱们不知道的地方。”阿豆腐道:“就是,走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打个招呼呢?有没有把哥们二个放在心里啊?走的时候告之一声,也好让兄弟二个送送行,这样走了算哪门子事呀?”阿二牛摇了一下头叹了一口气: “你的心情我明白,他要是告诉了我们,这就不叫秘密了?”说着话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放下碗。阿豆腐也把碗放下:“走就走了吧,但愿他平安无事。”阿二牛道:“茶水喝好了吗?”阿豆腐点了下头:“喝好了。”阿豆腐一笑转过身去: “随我来吧。”说完话他进了里间,阿豆腐也赶快跟了进去。阿二牛走到一个木柜子前挪动了一下,弯腰掀开一块方形木板,由于涮上涂料,颜色和木地板差不多一样,不细看还根本看不出。没想到这个地下室经阿二牛改装变化不少,首先就是出入口的变化,增加了一把竹梯和扶手。这竹梯和一人差不多高,里面还有砖头铺成可以上下的砖阶。进了洞后,阿二牛也没把那方形木板盖住洞口,下到洞底,阿豆腐看到靠北墙铺着一个大草垫子。上面有席子和一张棉绒被子,一个方形枕头。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有个大果盘,里面还有吃剩的果皮。靠东墙有一个大木箱子,阿二牛走过去打开,从里面拿出二只草纸包住的东西,这又会是什么?阿二牛拿了纸包回坐到小桌子前把纸包放到上面对阿豆腐道: “你坐过来吧,咱们一会就吃饭。”阿豆腐看了一下四周:“什么好吃的呀?”阿二牛道:“一会就知道了。”阿豆腐哦了一声:“这洞里有些暗,看不清东西怎么吃呀?”阿二牛道:“摸黑也是可以吃的,吃不到鼻子里,坐着吧,我出去把那盏油灯取过来。”阿豆腐点了下头:“好吧,我在这里等。”阿二牛道: “可不能乱动桌子上的东西哦?只有等我回来才能吃。”阿豆腐一笑:“放心出去吧,别小心眼。”阿二牛走到洞口顺着竹梯爬了上去。到了内间竹床方桌前用火石点亮油灯端在手里往洞里走。 那段王氏从墙角走出,拍了拍身上的土,理了一下头发走到阿二牛家的院门前。她用手推了一下门,没想到门是用木杠顶住的。这让段王氏心里很是不舒服,心想大白天关什么门哪,防贼似的还用木棍顶着,是不是二个人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到这里,段王氏一下来了精神,为了探个明白她四下里看了看。见墙头又很高,她的手也不够不到上面,只好搬来二块泥做的砖叠放到一起这才够到墙头。对于段王氏这样力气大的女人翻个墙头并不难事,只见她双手攀住墙头身子一纵就很方便的爬了上去。这墙头有一人多高,下面是一些稻草,段王氏侧过身就跳了下去。人跳到稻草堆上也没多大声响,段王氏从草堆上站起往屋子里走了去。屋门开着,到了门口她扒住门墙往里看了一眼,奇怪的是里面没有人,这阿二牛二个人去了哪里?难道插翅飞走了吗?不可能呀,我明明看到他们关了院子门走进来的,怎么会就不见人了呢?这和上次看到的情景一样,人进来就不见了。带着好奇和巨大的疑问,段王氏走进屋子,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就是看不到人的影子。她走到内间门口对里面喊了一声: “阿二牛,你在家吗?去了哪里,嫂子我过来看你了,藏哪里了呢?” 第343章段媒婆美梦2节 喊了二声并没有任何回应。段王氏走到竹床前看了看,把被子一掀什么也没有,往床底下一看也没有发现什么人。好啊,你阿二牛躲着我不见,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你出不出来?段王氏上了脾气任了性子翘起二郎腿坐在那里等人出现。此时正在洞里的阿二牛哥俩面对面坐着,阿豆腐似乎臭到了什么气味,他望着纸包对阿二牛道: “打开吧,啥好东西这么珍贵?”阿二牛嘻嘻一笑打开纸包,二只金黄黄的烤肥鸡展现在二人眼前。阿豆腐喜的眉开眼笑,一下把一只烤鸡抓在手里就往嘴里送狠狠咬了一口。真香,真嫩,真有味,阿豆腐连声叫好。阿二牛拿起另一只吃了起来,阿豆腐撕着鸡腿吃着肉片道: “兄弟啊,这烤鸡是哪里来的呀?好久没有吃过了,真香。”阿二牛道:“实话对你说吧,这是我从后山打的野鸡然后找那老阿婆给烤熟的。提起她,我就有些内疚,以前不该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阿豆腐笑了笑: “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就别提了。谈现在,说以后,咱哥俩怎么说和以前也是大不一样了。”阿二牛点了下头,把一块鸡肉塞入嘴里:“是呀,要没有高阿爱这个女人能不能改变过来还很难说呀。”阿豆腐听到这里笑了笑:“高阿爱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不仅勇敢,还善良,还能战斗,足智多谋啊。”正说着,洞外突然传来几声喊,吓的二人缩了下脖子赶快把烤鸡放到木箱子里。阿豆腐对洞口望了一眼,小声问道: “哥呀?你有没有把院门给关好?”阿二牛道:“关好了呀?”阿豆腐笑了笑:“既然门都关好了,这怎么会有女人的叫声呢?会是谁来了呢?好似人就在你屋子里,快出去看看吧?“阿二牛摇了下头: “管她是谁,不理她。继续吃咱们的烤肉。”二个人又坐到桌子前吃起烤鸡来。二个人边吃边笑边说,不过声音比以前小了些。那段王氏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却又看不到人在哪里,她走到窗台对外看了看,没人。只好又返回走到竹床前,声音近在眼前,却又无处可寻?这让段王氏心里有些害怕起来,难道我真的遇到鬼了?昨天夜里做的那场梦难道成为现实了吗?这明明就是他阿二牛和阿豆腐的声音,怎么会是鬼呢?段王氏于是又喊了起来: “阿二牛,你给嫂子快出来。不要躲藏了,在藏的话嫂子可要走了?”还是没有人回应。她扭头一看,看到床头有个大柜子,下面似乎有光亮。看到这里,段王氏又惊又喜她赶快跑了过去,走到柜子后果然看到一个方形洞口,亮光正是那里面投射出来的。二人竟然躲在一个洞里有说有笑这让段王氏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此洞已存在好久了,她以前只所以没有看到阿二牛在屋子里肯定也是躲到这里面去了。段王氏发现洞口很是得意。她蹑手蹑脚走到洞口望里看了一眼,只看到光秃秃的地板面。 听到喊声,阿豆腐站了起来,把已经吃了半个身子的烤鸡放到背后抬头对洞口看了看对阿二牛道:“哥。真的是那段王氏来了,怎么办?要不要出去见见她?”好二牛摇了下头:“不要声张,她也许没发现我们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别理会。咱们吃,吃饱了好睡觉。”阿豆腐把烤鸡放到桌子上然后用纸包好拍了一下肚子: “不能在吃了,我已经吃饱了。在吃就要撑破肚皮了。”阿二牛哈哈一笑:“好吧,听你的。”话音一落,只见那竹梯晃动了二下,一个声音从洞外传了过来: “二牛,你又在笑什么呢?笑嫂子我傻呢?”阿二牛还没回话,那段王氏已经从竹梯子上走下来了。她的出现让二人非常吃惊,阿豆腐笑了笑:“嫂子,你怎么过来了呢?你,你是怎么进的院子呀,那门可是关着的呀?”段王氏听了一笑背起一只手: “没想到吧?没想到我会来到这里,更没想到我会下到空上洞里面?怎么,不欢迎我吗?”阿豆腐道:“嫂子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呀?当然欢迎,欢迎你的到来,快请坐。”段王氏长叹了一口气:“别假惺惺的客套了,自从阿棍离开段家庄后,你们二个对嫂子就是躲躲闪闪,怕我吃了你们似的。”说到这里斜眼瞟了一下桌子上的纸包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骨头: “什么好东西呀?还用的上躲在这里吃?以为嫂子是馋猫呀,嫂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嫂子闯南跑北的,好吃的东西见的多了。”阿豆腐笑了笑打开纸包:“就是烤鸡而已,只是人多眼杂没敢拿出去。”段王氏一笑:“那就是怕别人看见,只好躲在这里吃喽。”阿豆腐赶快把纸包里的鸡捧在手里走到段王氏面前: “嫂子,你要是不嫌弃,那就吃了吧?”段王氏瞟了一眼:“这是从哪里来的呀?”阿二牛道:“是老阿婆给用碳火烤熟的。”段王氏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咬了一口嚼了嚼道:“味道还真不错,只可惜我来晚了。”阿豆腐道:“都怪兄弟没有请来嫂子,请勿怪罪?”段王氏啃起鸡脖子看了一眼阿豆腐说道: “你们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以前嫂子是如何待你们的?给你们吃给你们喝,现在却把嫂子忘的一干二净。”说到这里把手中的半块鸡往桌子一扔:“是不是当了民勇就要反天了?民勇有啥了不起,气死我了。”没想段王氏发这么大的脾气,阿豆腐赶快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说道: “嫂子,消消气,都怪我们哥俩不好。”听了他的话段王氏道:“你们都成这样子了,我生气有啥用?这不是跟自已过不去吗?只要你们二个好好的,我心里就高兴。咱们相处那么久,就是看不到你们闷的慌,只要你们哥俩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阿二牛上前走了二步: “嫂子,以前吧,都是我们几个不懂事,做了好些缺德事。现在终于认清形式了,只有和乡邻和睦相处日子才好过。”段王氏笑了笑:“都是我多想了,错怪了你们,我该回去了,你们也早点睡吧。”阿豆腐和阿二牛二人点了下头,那段王氏走到洞口顺着梯子爬出洞口。看着人走开,阿豆腐望着阿二牛道: “坏事儿了?”阿二牛道:“怎么了?坏什么事儿了?”阿豆腐道:“她这么一来,咱们可就没有秘密藏身之处了哦。要是传出去,全庄人不都晓得了,说你阿二牛在家挖了个地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做什么坏事呢?”阿二牛听了一笑对阿豆腐道: “不用担心,其实吧,我这个地洞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啊,你说什么?照你这么说,这个洞已被外人知晓了?”阿二牛笑了笑:“是的,别人都已知道了。我出去到外面看看,那个段王氏走了没有。“阿豆腐道:“她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呀?”阿二牛道:“我就是有些担心,放心不下,还是出去看看吧。”阿二牛刚走到梯子前,阿豆腐就追了上来: “哥,我也要出去。”阿二牛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二人一前一后爬着梯子出了洞。那段王氏已经不见,那草堆散落一地,看不是踩着稻草爬过墙头的。看到这些,阿豆腐吃惊的吐了一下舌头。阿二牛看了他一眼: “你又怎么了?”阿豆腐道:“没想到她段王氏也能翻墙头,这,这以后还能阻止她往这里跑吗?我看,咱们还是挪个地方。”阿二牛开了院门道:“挪地方,能去哪里?她有什么好害怕的,来就来。”阿豆腐道: “她来了你睡哪?她又不是你老婆,在说了,她现在可不比以前年轻漂亮。喛,哥呀,你不是看上她了?反正她丈夫文杧也死了,你们正好配成一对。”话说到这里,阿二牛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痛的阿豆腐哎哟一声叫:“哥,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就说了这么几句就打人?”阿二牛道: “以后在敢胡说我还要打,哥喜欢的女人多的去了?我怎么会看上她这个段媒婆?“阿豆腐道:”那哥的意思是说已经有了心上人?”阿二牛道:“我喜欢人家,可人家不喜欢我呀?这个段王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这人不仅刁蛮还赖皮。”阿豆腐嘻嘻一笑:“那哥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人呢?贤惠温柔知书达礼,还是那种甜美可爱的女孩?一定是高阿爱那样的女人吧?”听了他的话,阿二牛又举起手来: “你又胡说了,还没挨够是吧?把头伸过来,让我打几拳?”阿豆腐摆手道:“不敢胡说了,不说了。”阿二牛开了门对着外面看了看,只见一个挑水的老者从门口走过。 第344章打了麻生叔1节 阿豆腐站在身后对外看了看:“段王氏走了?”阿二牛道:“走了,咱们回屋休息吧。累了一天,我只想好好睡一觉。”阿豆腐道: “那你休息,兄弟我回家了,明天见吧?”阿二牛道:“天色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干什么呀?在这里休宿就是。”阿豆腐听了一笑:“行,陪哥哥睡一晚。”阿二牛关了院门往屋子里走,吃了那么多烤肉,二个人又开始感觉口渴。阿豆腐拿起饭桌上的茶壶摇了摇,回头道: “哥,又没茶水了?”阿二牛道:“我去烧水吧,你在这里等我?”阿豆腐听了一笑:“行,我也过去做个帮手。”阿二牛道:“不用了,放一瓢水烧一把火就行了。”说完往外走,阿豆腐还是跟了出去。到了正堂屋的东边,这里有二间小土屋,座东朝西。这二间小屋也是最近民勇帮阿二牛盖起来的,他确实需要一个象模象样的家。进了屋,阿豆腐就拿开锅盖往里放水,他一掀开盖子才发现水缸里已经没有水了。阿豆腐还没待二牛说话他连忙道: “哥,让我出去汲水吧?”阿二牛道:“那行,快去吧,天还没完全黑能看见路。”阿豆腐拿起扁担提起二个木水桶往院子外走了去,阿二牛拿起斧头开始劈柴。厨房墙根下堆放着一些松木,他拿过一根放正挥斧砍了上去。那阿豆腐挑着水桶往外走,顺着墙根往东走,路南边正好有一口井。圆形的井沿边铺着黑石,石缝里已长出绿色苔鲜,汲水的橹把和水桶被人搁置在一旁歪在地上。看到这里,阿豆腐心想会不会是那老头干的呢?这毕竟是怀疑,他也没亲眼看到,是不是他还难说。阿豆腐用汲水橹提了水挑起来就往二牛家里走,没曾想却发现路边的水沟里歪倒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赶快放下挑子走了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天哪,此人怎么会是那个挑水的老头。他走到水沟边四下里看了看,喊: “老人家,你怎么躺在这里了?出什么事情了?”那老人紧闭双眼什么话也没说,一只手搭在自已的胸口上,另一只手摊在地上还微微动着。一只腿卷缩着,另一只腿伸展着,嘴角还吐着血。老人昏迷不醒,伤势严重,阿豆腐心想是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呢?为了救人。阿豆腐小心翼翼走下沟底,还好沟里没水,生长着一些绿色杂草。他把手伸到老人鼻空前试探了一下,还好老人活着。阿豆腐蹲下身子,把老人扶在膝盖上呼喊起来: “段老叔,你这是怎么了?醒醒啊,快醒醒。”呼喊了几声不见回应,阿豆腐只好拖起老人背在身走上沟岸。这老人名叫麻生,从小就是一脸的麻豆。庄里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叫他麻生叔。老伴去年就因病死掉了,现在他孤身一人过日子,家里没水出来打水没想半路上出了事。出了什么事,只有待他醒了后才能知道。就在阿豆腐焦虑的时候。正考虑是不是该送他回家,没想墙后柴草垛里走出来一个女人。阿豆腐一见正是那个段王氏,她怎么还没回去?躲在这里干什么?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段王氏已经走到了身后。阿豆腐抬头看了看她: “嫂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看到什么了?”段王氏四下里看看确信没有旁人这才小声道:“我遇到段保长的亲侄儿段雨水啦。”阿豆腐听到这里啊了一声: “你看到他了,他对麻生叔做什么了?”段王氏说:“他带着二个无赖,骑着马从村东口往里走。没想麻生叔挑着水挡住了去路。这雨水年轻气盛见就来气,把个麻生叔打成重伤倒在地上。”阿豆腐点了下头: “雨水这小子蛮横不讲理,欺负人咋的?我一会就找他算帐,让他尝尝我拳头的厉害,看他以后还欺不欺负人?”段王氏听到这里笑了笑:“你不比以前,我看还是算了吧?别在惹事生非了,他雨生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横着呢。你要是惹了他,怕是没好果子吃?”段王氏的话让阿豆腐心里很是不舒服,心想自已也是野孩子堆里长大的,耍个无赖谁不会,毛脚功夫谁不会?他不就是比自已生活好些,家里有点钱吗?这又有什么了不起,阿豆腐背起老人就要往家里走。没想这个时候老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拍了拍阿豆腐的肩膀: “孩子,快把我放下来,我没事了,好多了。”听到麻生老人的话阿豆腐心里很是高兴,他把老人放到地上笑了笑:“真的没事了?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样子心里就有些着急,正想着把你送回家呢。”麻生老汉擦了一下嘴角血丝,对阿豆腐道: “谢谢你啊,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阿豆腐还是出生一来第一次听到别人夸奖他,心里乐呵呵的比什么都好,原来助人也能获得快乐。他对麻生老汉看了看,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没事了么?还是让我送你回家吧,以后瞧机会教训一下那小子。”麻生老汉摇了下头:“人家是有钱户的儿子,叔叔又是咱庄的保长,惹不起啊,算了,回家吧。”说完这话他找到自已的水桶叹了一口气,这水桶里的水已洒在地上里面只有一点残留。看到老人瘸着腿拿着水桶和扁担往井台走,阿豆腐有了怜悯之心,他对老人道: “麻生叔,别去了,我的水给你吧。”老人听了摇了下头:“这,这怎么能行呢,我怎么能要你的水呢?”段王氏站在一旁斜着眼道:“麻生叔,你客气什么呀?人家豆腐现在是民勇团,讲义气,还助人为乐。”麻生听了她的话对阿豆腐一笑拱起手来: “原来你是民勇团的战士?怪不得人这么好,阿豆腐人不仅善良而且越来越师气了。”阿豆腐把自已桶里的水倒入他的木桶里:“行了,挑回家吧。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阿豆腐帮忙。”麻生老人道了谢挑起水往家走去,看到老人走远。阿豆腐转身拿起水桶往井沿边走,到了井沿他汲满水挑起往二牛家走。走到半路,却看到段王氏还站在那里,他一愣看了看段王氏停下脚步: “嫂子,你怎么还没回去呀?”段王氏听了他的话突然放声哭了起来,阿豆腐一听有些心发慌上前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呀?”段王氏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泪水:“没什么,只是,我有些害怕,不敢往家里走。”阿豆腐问:“什么事让你如此惧怕?谁还敢欺负你?嫂子,你看天都黑了,快回去吧。”段王氏这才点头应了声转身走开,看她消失在拐角处阿豆腐这才挑起水往二牛家走。那二牛此时正站在家门口张望,心想阿豆腐不会出什么事吧,这么久了还没把水挑回来?就在他忧虑之中,看到阿豆腐从墙角出现,压在肩膀上的扁担一摇二晃,但桶里的水一点都没往外洒。看到这里,阿二牛转身进了院子,他把劈好的木柴堆放到灶台前开始烧火。阿豆腐挑水进的院子走到厨房前喊: “哥啊,我回来了?”阿二牛正往灶里添加柴木对外应了句:“回来了就好,把水倒入缸里坐下休息一会吧。”阿豆腐喛了一声走到那口缸前把水倒了进去,他放下木桶就坐到院子当中的长凳子上这才发现身上湿透了,身上痒痒的有些难受。是不是要洗澡了?喝完水得去曲岭河边洗个澡,那里的水干净,还有鱼可以抓,想到这里阿豆腐笑了笑。他对着灶房门口对二牛道: “哥啊,你知道我挑水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二牛扭头对外看了看:“有事就说吧,别卖关子啦。”阿豆腐说:“说出来吓你一跳,我挑水回来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麻生老叔被人打成重伤躺在路边的水沟里。”听他这么一说,二牛吃惊的睁大双眼: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打麻生叔?咱们庄民不是立下乡规民约了吗?不要欺负老人和儿童,保长也在会上讲了好几遍,怎么还有人不守规约如此放肆?”阿豆腐道:“你生气有什么用呀?这个人咱也管不着?”二牛一愣问:“这人会是谁呀?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阿豆腐说:“不是别人,正是段保长的亲侄儿段雨生,他带着二个人把麻生老人给打了。”二牛哼了一声:“这小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没把哥们放在眼里?瞧机会教训他一番,让他放老实点。”阿豆腐一笑: “你教训他?这可能吗?人家可是有钱的户,只怕惹了保长生气,咱们没好日子过。”阿二点牛一下来了气,“嚓”的一下从灶台前站起:“别拿保长唬人,咱们也不是豆腐一块,谁怕谁呀?明天就过去收拾他雨生。”阿豆腐道:“你真的要去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从小就被人瞧不起。” 第345章打了麻生叔2节 二牛说:“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要好好配合我,多带几个民勇团的兄弟。”阿豆腐听了脸一下苍白起来,对外看了一眼: “民勇团是用来抗倭打击海盗的,不是用于个人恩怨什么纠份的。这样不好,要是被段老伯和二当家知道了,咱们可是要受处分的。在说了,咱们可不是以前的无赖,都是民勇团的战士。”二牛听了他的话:“那你说怎么办?你有什么好主意?”阿豆腐道:“主意倒是有一个,不知行不行,你同不同意?”阿二牛看了一眼灶堂里的火,里面的柴火烧的正旺,他望着阿豆腐道:“说吧,什么好办法?”阿豆腐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耳朵如此这番说了几句,听了他的话,阿二牛点了下头有些为难的道: “可是没人会写字啊?”阿豆腐听了一笑:“这好办,我去找一下那个冯书生。”阿二牛还是不放心的道:“找他写信,这样的事他肯定不同意,我看还是算了,不如往雨生家门口插一把匕首以示警告。”阿豆腐道: “这样也好,只是会惊吓段保长家里所有人,他们看了匕首一定会怀疑来了劫匪然后报官。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要是追查起来,可就不好收场收网了,这事可要慎重啊。”阿二牛说:“那你快去请冯书生,别忘了纸笔。”阿豆腐道:“还是咱俩到他家里去吧?这样省了找纸笔的麻烦也节省了时间。”阿豆腐点了下头: “好,就照你的办。”二个人当下商定夜里去一趟冯书生家里。烧开水,阿二牛掀开锅盖开始给陶壶装水,里面是放了茶叶的,开水装进去,浓郁的茶香很快就出来了。阿豆腐接过茶壶往正堂屋走,阿二牛跟在后面也进了屋子。二人喝完茶水,穿了一身黑衣。套上面罩,别上佩刀。刚出了屋门,阿豆腐又停下脚步回头说: “哥,你的那二把匕首拿了没有呀?”听了他的话二牛才又想起来,一拍脑袋笑了笑:“我这人记性真差,最主要的东西忘了拿,你等一下我会拿匕道”他进了屋走进内间打开衣柜从最下面摸出一个纸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二把闪闪发光的匕首藏在腰间这才出了门。二个人这才关好门往院外走了去,出了院门后阿豆腐又停了下来道: “哥,天色还早着呢?估计人家正在吃饭。咱们这一身打扮会引起怀疑和误会的。”听到这里,阿二牛回头道:‘那你有啥好主意?“阿豆腐嘿嘿一笑往北看了一眼说:“趁天还亮着,咱们哥俩不如去曲岭河爽快一下,我身上都臭死了。”阿二牛看了他一眼:“好吧,咱们这就过去,我也是二天没洗过澡了,这次好好洗一下。”见二牛答应,阿豆腐一蹦三尺高,他头前跑。二牛后面跟一前一后往庄后的曲岭河走了去。晚上的曲岭河凉风习习,河两岸的槐花树成荫,白色的槐花一蔟一蔟开的正盛,天空中弥漫着清香。到了河边。阿豆腐脱下外衣和内衣光着白腚一纵跳进水里。他不敢往深水处走只是站在浅水处对二牛喊: “哥呀,快下来吧?”阿二牛扯掉面罩,把身上的黑短衣脱掉扔到地上。他也是纵身一跳,只听“卟”的一声河水升腾起一丈多高的水柱。二人尽情的在水里戏耍玩起蛙游。他们一前一后追逐着,拍打着水花。此情此景把二人拉回到了少年时代,那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和一帮不大不小的孩子在这里嬉戏打闹,捉鱼,打野鸭,放鱼鹰。 就在二个人尽情的玩闹时,听的岸上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二牛对着岸上看了一眼,一群孩子欢呼着跑了过来,他们丢下手里的棍子跑到河岸边跳下水来。阿豆腐一下从水里蹿出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花站在那里,对孩子们喊话道: “你们快回到岸上去,水里危险。”听了喊叫,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嘻嘻一笑:“不怕,我们在这里玩好多天了,现在有了你们更不怕了,就是出事,二位大哥会救我们的。”阿豆腐望了一眼那个孩子一个猛子下到水底象个鱼儿一样游到岸边。他站在浅水处,开始搓洗身上的灰斑。那个大男孩游到他身边说: “豆腐哥,让俺给你搓背吧。”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乐呵呵的点头同意了。大男孩伸出手给他搓背,搓了好久,阿豆腐感觉身上干净了不少对大男孩道了谢。那男孩脸一红说了句:“不用谢”一个猛子扎入水里游到别的地方去了,十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叫着追在后面,他们站在浅水处开始打水仗。击起的水柱和水流发往对方,阿二牛游到阿豆腐身边: “给哥搓一下背吧?”阿豆腐没有说什么开始给阿二牛搓起背来。搓好背,二个人开始上岸,那天上的月亮在白云里时隐时现,望了一眼头顶的月亮二人开始穿衣服。阿豆腐刚要戴面罩,阿二牛给他使了个眼色,说:“别吓坏了孩子。”阿豆腐只好把面罩揣入怀里,二个人站在岸上望着水里的孩子开始有些担心。阿二牛对水里的孩子们喊起话来: “小弟弟们,大家快点上岸回家吧,在这里游泳太危险了。”孩子们听到他的喊话一个个爬上岸,有的光着腚开始穿衣服。阿二牛对阿豆腐道:“咱们走吧。”阿豆腐点了下头:“那些孩子够乖巧听话的。”阿二牛把面罩别在腰间,手刚触到腰带就啊了一声,阿豆腐问:“哥,你叫什么呀?怪吓人的。”阿二牛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匕首少了一把?”阿豆腐道:“什么?刀子不见了,怎么搞的嘛?快回去找找。”二个人跑向刚才穿衣服和鞋子的岸边,除了一片青草什么也没有,孩子们开始往岸上走,唯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还站在水里。阿豆腐看了一遍地上对二牛道: “什么也没有,刀子是不是丢在路上了?”二牛道:“不可能,我脱衣下水的时候刀子还在,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难道是他们拿了去?”想到这里,二牛走到岸边对着孩子们问话:“小弟弟们,谁看到我的刀子啦?谁看见了告诉我在哪里或者还给我?”一连问了几声没人应,阿二牛望了一眼那个水中的男孩招了一下手:“小兄弟,你拿了我的刀子没有呀?如果拿了还给哥哥。”那男孩摇了下头: “我,我可没拿你的刀子。”阿豆腐道:“那你快出来,快点走上岸。”那小男孩:“我要洗澡不能出去。”阿豆腐见他如此固执哼了一声他把外衣往地上一甩走到河岸边:“你拿了没有?说实话,要是拿了就还给哥哥?”小男孩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拿,就是没拿?”阿豆腐听了有些生气,他望着小男孩道:“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我可要搜身了,要是搜出来哥哥可是要打人的。这刀子是打倭贼用的,不是用来耍的。”听了他的话小男孩愣了一下:“打倭寇用的刀子?是不是小了些?我爸爸那里有很大的长刀。”阿豆腐哦了一声:“如此说来,你爸爸也是抗倭的英雄?”小男孩嗯嗯了二声笑了笑: “是啊,我爸就是咱庄民勇团的战士,他的刀就是庄户铁铺里铸造的。”阿豆腐道:“我知道了,我也是民勇团的,和你爸爸是一起的。”小男孩把手从后背伸出来,刀子果然在他手里。他把刀递到阿豆腐面前,说: “对不起豆腐哥,我不该拿你的刀子,我也想成为一个抗倭勇士。可爸爸说我还小,什么也干不了。”阿豆腐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接过刀子:“那你多大了呀?”小男孩道:“我都十岁了,已经不小了呀?”阿豆腐道:“十岁,还说不小呢?连个军棍也扛不动,人家倭贼一追你是想跑也跑不了。快点上岸吧,水凉,别感冒了。“小男孩这才上岸穿了衣服,阿豆腐拿着匕首走到二牛面前说:“这小孩子也想抗倭成为一个民勇战士。”阿二牛听了把头一点:“不错的孩子,有理想,有抱负,比咱们小时候有出息。”他说着把匕首别进腰里转身走去,阿豆腐在后面喊:“哥,等等我啊?”阿二牛回头看了一眼也没说话快步往庄里走了去。孩子们看他们二个走远,也都大呼小叫跑了去。这群孩子入了村开始玩起游戏,他们分成二对,一对当贼,一对当战士,当贼的小孩很快隐藏起来。当战士的孩子四下里翻找,墙角,柴垛,胡同里,树背后都成了他们的战场。阿豆腐紧跟在二牛身后进了庄,到了家门口就要往西南那条路走。阿豆腐道: “咱们现在过去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呀?”阿二牛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说:“是有些早,咱们先到冯书生家里吧。” 第346章学写毛笔字1节 阿豆腐说:“他可能在保甲公所值班,到公所看看。”二个人拐了个方向往东南走了去。过了岔路口往南走了一段路就到了一个大院子,院子一个大旗杆上挂着一个大灯笼,不知什么时候上面设了个了望塔。上面搭着棚顶,用木板合成的栏杆,一个人站在上面手持长缨枪四下里张望。站在高处,公所四周的情景尽收眼底,看到有人往这里走来,那个民勇警觉的握紧手里的长缨枪开始准备拉响警钟。一个大铁钟就挂在了望台棚下,只要一拉绳索那钟就会发出鸣响。阿豆腐和阿二牛走到院门口,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已人。看到上面的民勇,阿豆腐高兴的对着上面喊了一嗓子: “你好兄弟,辛苦了,上面凉快么?”那民勇对他一笑:“当然凉快,你也上来体验一下?”阿豆腐嘻嘻一笑:“不用了,我有些恐高,不敢上去哪。”那民勇问:“你们干什么来了?不在家休息,跑到公所有何贵干?”阿豆腐道:“找冯书生有点事,他在吗?”那民勇:“你到屋子里看看吧。”阿豆腐扭头对二牛道:“咱们到西房看看吧。”二个人往西房走了去,里面正亮着灯,门关着,一个人正坐在桌子前不知在写着什么。阿二牛走到门前抬起手“啪,啪”敲了几下,里面的人放下手里的笔坐正身子对外看了看: “谁呀,进来吧。”二牛推开门,那人见了赶忙起身伸出手来:“二牛兄弟过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快坐下说话。”说着拿了二个凳子放到二人面前,阿豆腐坐了下去望着二牛道:“哥,你有事就直接给他说了吧。”二牛站在冯书生面前:“冯兄弟,你还在忙什么呢?”冯书生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书和一堆草纸道: “睡不着,正好整理一下帐本。这些都是庄民们捐的物资,咱们可不能忘情,不管多少都要有个记帐。找我什么事。说吧。”阿二牛想了想还是没有勇气把话说出来,冯书生道:“事情很为难吗?”阿二牛此时犹豫不决,他怕惊动段保长和段雨生。阿豆腐有些急了从凳子上站起走到二牛身旁,说: “你不说,还是我说了吧。”冯书生望着他点了下头:“说吧,我听着。”阿豆腐急冲冲的说:“段保长的侄儿段雨生又在庄子里欺负人啦,他把咱庄麻生老叔给打了重伤。”冯书生听了一怔:“他雨生欺负麻生老叔这事和你们也没关系呀?想让我做什么,说吧?”阿豆腐道:“他雨生欺负人就是不行,我要到保长那里告他。”冯书生听了呵呵一笑:“到保长家里告雨生欺负麻生老叔,这事能告赢吗?人家可是亲叔侄呀。算了,这事算了,都回去睡觉吧,别瞎闹腾了。”阿豆腐把手往腰里一叉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你真的不管是吧?我要到段老伯那里告你,然后在去找二当家高阿爱。”冯书生知道阿豆腐的脾性怕他闹腾起来不好收场,连忙说:“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阿豆腐看了一眼阿二牛:“哥,我讲不好,你把事给他讲了吧。”说完收回腿站直身子,阿二牛走到冯书生面前:“是这样。我想让你写个纸条吓唬一下那个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段雨生。”冯书生对段雨生这样的人也早生厌恶,他的话正中下怀连忙点头道:“好,就这样。我写。”话说到这里他坐到凳子上拿过一张草纸铺开提起笔开始写起来,写好后推到阿二牛面前: “写好了,拿去吧。”阿豆腐嘻嘻一笑抓在手里上下左右看了看:“写的什么呀?”阿二牛瞪了他一眼:“你把纸端倒过来了。”阿豆腐哦了一声赶快端正:“这样对了吧?”冯书生笑了笑:“我给你们二个念念吧。”阿豆腐把纸递了过去:“给,念吧。可千万别念错字啦。”冯书生接过看了一眼回头对阿二牛说: “你把那盏油灯举过来,这里太暗。”阿豆腐说:“你不能凑到灯前读吗?”冯书生只好走到油灯前开始读他写的字条: 段家庄雨生做恶多端,行为不正。必将受到惩罚。今给予警告一次,如有再犯必将严惩,望其父母予以监督纠错。 念完之后,冯书生翻了下眼皮把纸拍在桌子上对阿二牛二人说:“此书已毕,你们要照着写一遍。”听了他的话,阿豆腐吐了一下舌头摆手道: “书生,你可是为难我们哥俩了?”阿二牛点了下头:“是啊,是啊,我们不会写字怎么能够照写一遍呢?”阿豆腐接着问:“让我们照写一遍又是什么意思?”阿二牛把油灯放在桌子上走到冯书生面前:“你倒是说个明白呀?让我们哥俩稀里糊涂不分是非?”冯书生听了二人的话呵呵一笑小声道: “我的字他段保长是能够认出来的,要是看了这纸条必然会怀疑到我头上。这样一来,岂不是闹了矛盾?”阿二牛听到这里嘻嘻一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不想被他人冤枉,背黑锅。这字我来写,不过写的好难看。”冯书生拿了一张草纸,又把笔沾了黑墨递到阿二牛手里说: “照着写吧,可不要写错字啦。”阿二牛第一次拿笔写字手也抖腿也颤,浑身冒冷汗,他看着那张写好的草纸就感到发晕和头痛。他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已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已。阿豆腐在一旁见了扬起手拍打了他一下后背: “哥,你没病吧?身子发什么哆嗦,还能不能写,要是不能写我来写?”阿二牛抬起头喘了一口气放下笔对阿豆腐一笑:“你行,那你写吧。”说着闪身走到一边,那阿豆腐晃了一下肩膀走到桌子前拿起笔睁大了两眼瞅着那白纸黑字就是落不下第一笔。那墨水滴到桌子上成了黑点,阿豆腐也开始额头冒汗,他抬起手擦了一下然后又拿起衣角搧风。阿二牛看到他这副模样咧嘴笑了起来,拍了他一下: “阿豆腐,怎么还没写出一个字呀?”阿豆腐摇着衣角:“天好热,热的我出了一身汗。”听了他的话阿二牛哈哈大笑:“心虚了是吧?你以为字是那么好写的,逞强,这下成软蛋草包了。”阿二牛见二牛羞辱他一下来了气,端正身子看了一眼冯书生: “书生啊,我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写第一笔,是从东还是西呢?还是从上从下呢?”冯书生指了一下屋门:‘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可以吗?“阿豆腐放下手中的笔道:“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说。”冯书生道: “听好题了,咱们是先盖房子还是先放家具呢?是先打的井还是先有的水呢?”阿二牛抢先道:“当然是先盖房子然后在把家具往里搬。”阿豆腐瞪了他一眼:“书生没问你,你倒是抢答了,先挖的井才有的水。”冯书生点了下头: “说的不错,这写字也和盖房子一样,先打地基,然后再砌墙最后在梁苫瓦,最后涂涮搬家具。”阿豆腐听的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那写字就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冯书生对他微微一笑: “那你明白了?”阿豆腐说:“明白了,明白了,原来写字这样简单。”说完话他握起笔照着那草纸写下第一笔,阿二牛一看嘴巴一歪喊了起来:“写歪了,不是这样写的。”阿豆腐没有理睬他继续写下一个字,几十个字写的他大汗淋淋,一张纸不够又多写了二张。冯书生一看大摇其头,阿豆腐的字写的东倒西歪。阿豆腐哎呀了一声拍了一下阿豆腐的肩膀: “兄弟呀,你想把这几张纸都贴在段雨生的门上去么?”阿豆腐摇了下头:“不是呀,一张就够了。”阿二牛道:“可你写出了这么多张,贴哪一张好呢?”阿豆腐眼大了眼望望这张纸又拿起那张纸感觉还不错嘻嘻一笑: “就这张吧,这张纸上的字写的还好看些。”冯书生取过这张纸看了看:“字是好看了一些,但不全面,这只是其中的一点意思,别人看了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二牛望着冯书生:“这可怎么办?真麻烦,不如直接扔一块石头到他家门口?”阿豆腐摇了下头:“这是小孩子的把戏,还是写纸条。”冯书生听了说:“这样吧,我按你的字形重新写一遍。”阿二牛点了下头:“这样挺好,那你快写吧。”冯书生坐到凳子上开始写起字来,他对着阿豆腐的字一笔一划照抄了一遍。那阿豆腐见了大为感叹的说: “没想到你冯书生写我的字写的这样象,我都看不出是谁写的啦。”冯书生把纸折叠好递到阿二牛面前:“拿着吧,就这样了。”阿二牛接过揣入怀里对阿豆腐看了看:“咱们走吧,天色这么晚了。” 第347章学写毛笔字2节 阿豆腐对冯书生一拱手说了句谢随二牛走出屋门。看人走了,冯书生把门一关吹了油灯往床上一躺:他们可终于走了,累死我了,可以好好处一觉了。从屋子里出来,二人到了院子,那吊塔上的民勇已经把挂在旗杆下的灯笼吹灭,到处漆黑一片,月亮也已西斜而去。阿豆府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公所大院,阿豆腐对天看了一眼: “天这么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阿二牛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清楚,可能到了半夜吧,咱们快去段雨生家看看。”二个人顺着墙根往北走去过了岔路口向西北一拐很快到了段保长家的大宅子。阿豆腐二人躲在一棵大树后,观察了一下四周。阿豆腐问二牛: “哥,那段雨生的家在哪里呢?”二牛道:“在保长家的西边,路西,小门朝东院门朝南,还有二层高的小楼。”阿豆腐听了一笑:“好些日子没去过他家了,也从不和人家打交道,雨生的家住在哪里都给忘了。”二牛道:“是呀,雨生和咱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总觉的和他没有什么话可讲。”走过保长家的大院子二人来到了段雨生家的院墙前,果然是殷实人家院墙高屋也大。那二层高的小楼还亮着灯火,里面似乎还有人在弹琴,都什么时候了还没睡。阿豆腐和阿二牛跑到墙根四下里看了看,阿二牛掏出那张纸条对阿豆腐道: “快去,把这张纸贴在大门上。”阿豆腐看了看:“拿什么贴啊?用泥巴还是用口水?”阿二牛听了他的话也一时犯起难来,他看了看了墙头说:“你在这里等我,放一下风,我进院子看看。”阿豆腐:“那你快去,只要有人过来我就会给你发出二声猫叫。”阿二牛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包在草纸里然后身子一跃跳到墙头上,他三蹦二跳到了二层楼前。二楼里正传着嘻嘻哈哈的笑声,这个段雨生还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带着好奇心,阿二牛跳到二楼栏杆里扒住窗台用舌头添破窗纸往里看了看。 一个红衣女子端坐在茶几前,上面摆放着一把古筝,她一面弹曲眼睛还流着泪,这女人是哪里来的,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这个雨生把人给欺负了呢?阿二牛在心里不住的骂这雨生猪狗不如,这个时候听“呯”的一声响那古筝弦丝断裂一根。躺在床上的段雨生坐正身子望着红衣女子呵呵一笑,拍了拍手: “弹的真不错,人也长的美。曲也弹的好听,我没请错人。困了吧,吃们睡觉?”红衣女衣有些慌张失措她赶忙把琴用蓝布包了起来掬了一躬道:“段家公子,天色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段雨生听了她的话走下床来对外看了看: “咱们可是约好的呀,我包你三天,供你吃供你喝还给你银子。我也想让你回去,只是天这么黑了,路又那么远。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县城啊?在说,我可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花了大价钱请你。我也困了,咱们一起睡吧。”说到这里他走到红衣女子面前伸出手就要把人往怀里拉。红衣女子往后退了二步有些生气的道: “请你放尊重些,我只卖艺不卖身,不要羞辱于我。”听了她的话段雨生呵呵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清纯?你以为我不知道。干你们这行的拿什么可以保身呢?好了,陪我睡一晚,明天就送你回去。”红衣女子道: “不要过来。你要是在这样,我就死给你看。”段雨生呵呵一笑:“你以为死了会有人同情?会得到别人可怜吗?你不过就是一个伎女而已分文不值,我这是欣赏你,别不识好歹。”话说着伸出手就要抓人,红衣女子啊的一声叫转身往楼外跑,没跑二步就被段雨生一把拉住。段雨生轻轻一用力把人揽到怀里,对着她的脸亲了一口,红衣女子极力反抗把头扭到一边,段雨生把她抱住往床边走。红衣女子挣扎不时的大叫,段雨生走到床前把人一扔就开始脱衣服。红衣女子大叫起来: “救人啊,救命啊。”段雨生也不怕她叫边脱衣服边笑道:“喊也没用,这里是我家,别人不会管这闲事的,还是乖乖听话。”说着扑了过去,红衣女子反抗不过被他压在身下。看到这一幕,阿二牛非常生气,他拍了一下窗纸,推开窗门把手里的纸条扔了进去。听到响声,段雨生还是吓了一跳他赶忙回头看,红衣女子趁机退缩到一边抓起衣服跳下床往楼外跑。段雨生转身想抓但没有抓住,他又不敢冒然往外追,那女子跑到楼外顺着木梯往下走,走了一半才又想起自已的古筝还忘在楼里她又返回去拿。段雨生见她回来拿琴嘻嘻一笑上前又把人抓住,这个时候“嗖”的一声响又一个石头飞了过来,一下砸到脑门上疼的他哎哟一声赶快把人松开。红衣女子赶快抱了古筝跑出楼外,此时的段雨生这才注意到地上的那个包着石头的纸条。他把纸条捡起看了一眼就脸色煞白,他往外看了一眼从墙上拔下刀就追了出去。刚到门口,“嗖”的一声一把匕首顶住了后脖劲吓的他身子一哆嗦: “好汉饶命,手下留情,不要伤害我。”身后的黑衣人戴着面罩把他扭到楼里往床上一摁解了他的腰带把人给捆了起来。段雨生吓的脸色苍白不住的叫着:“你要干什么?可不能行凶啊?”阿二牛怕他认出自已的口音也没答理,只把人捆了后摆放到床上然后用被子盖好把灯一吹跑了出去。段雨生心里一急挣扎着坐正身子,哪知身子一歪滚落地上在也动弹不得,也喊不出声来。红衣女子跑到院子里松了一口气,可是却没有出路,院子前后门已经加了锁,她是想逃也没有门。怎么办?正在她无计可施时,黑衣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段雨生欺负你了?”红衣女子嗯了一声:‘谢谢你救了我,你来的真是时候,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可能就要遭受他的毒手。我是福清县叶家客栈里的卖唱女子,名叫林凤凤。段雨生花了五十两银子雇我到这里来唱二天,没想他心生歹念非要和我同床。”阿二牛听了一笑:“真是你的不幸,他段雨生不是什么好鸟。你的雇银拿到了吗?还欠你多少银子?”林凤凤道: “一分钱还没给呢?”阿二牛道:“他欺人太甚,我去把你的银子要回来。”红衣女子道:“别要了,咱们还是尽快走路吧。”阿二牛对墙头望了一眼:“那好,我送你出去,跟我来。”林凤凤抱着古筝随着他到了墙根,阿二牛伸出手把人托起。林凤凤把古筝放到墙头自已也爬了上去,阿二牛对外学了二声猫叫,那阿豆腐赶忙跑到墙头下,抬头一看墙头上竟然趴着一位长发姑娘。他以为看花了眼,赶忙用手揉了揉,不错,正是一位长相俊秀的女人,二牛哥怎么变成大美人啦?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墙那边又传来说话声: “你快把人接住,不要摔了人家姑娘。”阿豆腐回应了一声伸出手托住林凤凤的脚把人接了下来。林凤凤抱着古筝对阿豆腐表示谢意,没想阿豆腐有些手忙脚乱他又是笑又是摆手的往后退了几步。那阿二牛从墙头跳下对阿豆腐说: “事情已经完毕,咱们赶快护着林姑娘回家。”阿豆腐对林凤凤一笑:“把琴给我吧?”林凤凤看了他一眼:“这可不是什么琴,是木筝。”阿豆腐嘻嘻一笑:“我给你抱着,这样咱们走的快。”林凤凤把筝给了他,阿豆腐接过也没感觉多重。阿二牛对林凤凤一笑:“咱们快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二个人一前一后护着林凤凤往家里走去。他们顺着胡同往北走向东一拐然后过了庄土路到了后面一排居户屋。林凤凤也不知走了多远,她停了下来: “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啊?”阿二牛对她一笑:“到我家里,只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送你回城。”林凤凤见他如此诚恳才点了下头,阿豆腐在后面道:“放心吧,林姑娘,我这位哥哥心眼挺好的。”林凤凤没在说什么她跟着哥俩走到了家门口。二牛开了院门还学着段保长打了个手势说: “请吧,林姑娘。”林凤凤随他进了院子,到了屋门前,二牛进去点亮灯火。林凤凤进的屋子,没想这里如此简陋什么也没有,除了平常坐的凳子吃饭用的小桌子就是一张竹床。靠墙还放着盛米的缸和装酒的陶罐,二牛挚着油灯走到内间对林凤凤道: “这里寒陋,委屈姑娘你了,如不嫌弃就在这里睡一晚吧。”阿豆腐把古筝放到竹床前的桌子上:“睡吧,我们也该休息去了,明早就送你走。” 第348章黑衣杀手1节 林凤凤此时也是困的眼皮打架对二人点了下头轻轻说了句:“谢谢你们帮我解了围,快去睡吧。”阿二牛看了一眼阿豆腐招了下手:“咱们出去吧。”阿豆腐应了一声跟在他后面往外走了去。阿二牛关好门对着里面喊: “林姑娘,你可要把门关好呀?”林凤凤听了一笑没想到这哥俩真可爱她对外回了句:“没事,你们睡去吧。”阿二牛道:“那我们可走了,林姑娘晚安。”林凤凤嗯嗯二声吹灭灯火轻轻躺倒竹床上,也许是真的困了一躺下就进了梦乡。阿二牛和阿豆腐到了西房,二个人只好抓了稻草睡地铺。阿二牛掏出匕首放在地上和衣躺在稻草上,阿豆腐还要说什么,他刚说了一句就挨了二牛一巴掌。听的阿二牛底声道: “快睡,有话明天说。”阿豆腐哦了一声侧身睡了去。阿二牛手枕着头眼望着屋棚就是睡不着,他被那个美貌的林凤凤吸引住了,眼前老是晃动着她婀娜的身子和俊俏的模样。这个林凤凤尽管是客栈一位卖唱歌伎,但她却长相俊俏比起高阿爱漂亮多了。自已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想到这里,阿二牛感觉后怕,如果有了邪念,以后还怎么当民勇团的战士抗击倭寇?想着想着他进入了梦乡。 那段雨生从床上滚落地上被困在那里想喊却又不敢喊,他怕那黑衣人没有走远会回来杀了他。还是保命要紧,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楼下已没了声音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台大喊起来: “救命啊,家里来刺客了,快救人啊。”他的喊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睡在楼下西厢房里的几个家人首先听到了呼救声。几个人听到段雨生的呼叫大惊失色,没想到段家会进刺客。他们慌乱的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拿着刀棍点亮火把冲了出去。二楼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到,几个家人举着火把走了上去这才看到段雨生被人绑着站在窗台呼叫。一个家人给段雨生松了腰带: “少爷,出什么事情了?”段雨生让人点亮烛灯道:“刚才来了位手持大砍刀的黑衣刺客把林姑娘给劫持走了,你们快去把人给我追回来。”几个家人一边应着一边往外挪步。还没出门,段雨生又把他们给叫了回来: “算了,追也追不上了”几个家人围在他身边听他讲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个家丁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纸条和小石头走了过去拿在手里看了看:“这是什么,少爷?”段雨生哼了一声:“这是恐吓我的信,岂有此理,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一家人走到他面前:“要不要通报段老爷和段保长搜查刺客?”段雨生想了一下摇了下头:“天亮之后在说吧,那林姑娘一定没有走远就在庄子里。”一家人听了说:“依你的意思。林姑娘被咱段家庄的劫了去?”段雨生点了下头: “是啊,我想应该是。刺客来的够快,熟门熟路,谁会对我段家大院这样熟悉?除了本庄的人还会有谁呢?你们看看这个纸条是谁写的?”一个家人接过纸条看了看摇了下头:”看不出来,这字写的歪歪斜斜,如同小孩子在地上画鸟一般。”另一个家人:“难道会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他们也太调皮了吧?”段雨生道: “这哪里会是小孩子?字是写的不好,但语气流畅,含义表达清楚,能想出来又能写出来的人不多呀?咱们庄里除了我段雨生还有谁会写字。读过书?”一家人摇了下头:“咱们庄户几十位青壮男丁真正读过书的没几个呀?少爷,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和林姑娘认识的人结下了仇恨?她在县城当歌女一定认识好多人,可能因为这个别人记恨寻机报复来了?”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段雨生还是将信将疑。他接林姑娘来的时候没人会知道呀?真的会有人在后面跟踪。然后潜伏在我段家庄伺机暗算?段雨生越想越害怕,他望着那张纸条更是忐忑不安,如果是林凤凤的什么人过来寻仇那可就麻烦了。但那个黑衣人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呢?在保甲公所里看到过,这会是谁呢?难道会是他。冯书生?除了他会写字也没别的男人?可眼前的黑衣人和他有些差距,冯书生有些瘦弱,而这个人壮实身材高大。这事一定要查个明白。查个水落石出。 想到这里,段雨生对几个家人摆了下手,说:“你们回去睡吧,天亮之后跟着我到保甲公所看看。”几个家人对望了一眼应声退了出去。看到人走开,段雨生把门关好,这个时候他才又要注意到窗纸烂了一个洞。这一看吓了他一跳,自已的举动被他人看的一清二楚了么?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身败名裂的事,想到这里段雨生很是后怕。这事该如何收场呢?那个林凤凤现在哪里?会不会把知道的一切告诉别人,此时他萌生了杀人灭口念头,只要杀了那个林凤凤和那个黑衣人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但是,杀了人要是官府追究起来还是难逃惩罚命运。拿不了主意,段雨生叹了一口气心想还是睡一觉吧。想到林凤凤的美貌还是让他难以入睡,怎么会让人跑了呢?就在眼皮底下走开了,那个可恶的黑衣人来的真够巧,如果不是他自已的好事就成了。段雨生心烦意乱的走到桌子前把那张纸抓起来又狠狠拍下然后往床上一倒四首叉开,这张纸会是谁的?这字会是谁写的,竟敢恐吓我,太可恶了。不知不觉当中他睡着了,楼外一声鸡鸣他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就跳下床往楼门外走。二个家人守在门的二旁,一人手里拿里毛巾,一人手里端着水盆。他看了一眼: “你们干什么?”一家人见他发怒笑了笑:“我们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少爷请洗面净手吧。”段雨生:“把盆放在这里吧,我自已会洗的。”二个家人只好点头应声把洗脸盆放在雕花的木盆架上,毛巾搭上去。段雨生洗了脸和手用毛巾擦洗干净背着手走到楼门外,他看到父亲带着二个丫头急急忙忙赶了来。他皱了一下眉头心想昨天的事情父亲也知道了?父亲上了楼梯来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 “儿啊,你没事吧?”段雨生拍了一下胸口:“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爹,你怎么过来了?”父亲叹了一口气:“听说你这里发生了事情我就赶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林凤凤呢?你把她怎么样了?”段雨生有些不耐烦的说: “她被人劫持走了,我能拿她怎么样?气死我了,看中的姑娘竟然如此刚烈。”父亲听了一笑:“我说吧,城里的女人不好惹,你就是不听,花那么多银子把人请过来听了几首曲子值的吗?好好在家呆着吧,以后哪里也不要去。”听了父亲的话,段雨生一愣: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出去,我呆在家里会闷死的。”父亲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雨生啊,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了,在不是小孩子,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如此鲁莽行事是要吃大亏的,咱段家尽量在外惹事生非,那林凤凤身份不明,社会关系非常复杂,要是惹上她结下仇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你是我段尤金唯一的儿子,传宗接待全靠你了,你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二短爹和娘的以后怎么活下去?”段雨生听到这里对父亲点了下头: “爹,别说了,我明白了,以后不在外面惹事。只是昨天的事情实在咽不下去,憋屈的慌。”听到这里段尤金翻了一下眼皮:“为了一个女人值的吗?她林凤凤是什么人呀?就是一个卖唱的女子,不过三教九流之辈,咱段家也是名门之后。我昨天已托咱庄的段媒婆到赵家提亲,他和咱段家才是门当户对呢。”听了父亲的话段雨生摇了下头: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东张寨赵家的女儿我不喜欢,尤其是那个二姑娘,长的实在让我看不下去,我看还是算了吧?”段尤金听了儿子的话眉头一扬:“你是不是以为提亲提的是赵家二姑娘?”段雨水道:“那,不是她还有谁?”段尤金一笑: “错了,提的可是大姑娘赵英英,她人长的不仅漂亮,而且还贤慧,和你年龄也相仿。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段雨生听了眉开眼笑几步走到父亲面前:“真的是赵家大姑娘英英?”段尤金点了下头: “是的,没错,就是赵英英。爹这次托媒婆过去就是商定嫁娶的事情,要是谈定了,咱们二家就选个良辰吉日举办婚礼,然后把亲朋好友全请了,办个热热闹闹的场面。”段雨生心里很高兴,他一蹦三尺高: “我就要当新郎官了。” 第349章黑衣杀手2节 段尤金转身刚要走没想瞟了一眼桌子发现了那张纸条,这是谁写的字呢?歪歪扭扭的好难看,不会是我儿写的吧?段尤金走到桌子前拿起纸一看顿时脸色苍白,段雨生赶快跑了过来一把抓过纸撕个粉碎。段尤金望着儿子: “这是刺客留下来的?”段雨生点了下头:“是的,昨天那个黑衣人留下来的。”段尤金一下担起心来:“他给你说什么了没有?他长的什么样?说话的口音是哪里的?”段雨生摇了下头:“他什么也没说,戴着面罩只露出二只眼,我也不清楚他是哪里人。”段尤金问儿子: “他是从哪里进来的?那几个家人没有听到动静吗?他又是如何劫走林凤凤的?此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说到这里底下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抬起头:“此人一定是林凤凤的什么人?她如此一个弱女子也不会走多远,一定要把那个黑衣人抓住铲除掉以免后患无穷。”段雨生听了一愣又有些吃惊,没想父亲会生出这样的杀人念头: “你说什么呀?爹,你是不是想杀了那个林凤凤?”段尤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说:“林凤凤太可怕了,那个黑衣人也能摸到咱们家里,日后还能有个安静之所吗?你快带人把这个写纸条人的给我抓住。”段雨生望着父亲: “这,人都走那么久了,还能去哪里抓人啊?要是被庄里的民勇团知道了,段老伯和高阿爱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段尤金:“这是咱们的家事和他们无关,咱们抓人他们民勇团也管不着。林凤凤跑不远,给我全庄进行搜查,一定把人搜出来。”段雨生有些犹豫还是答应了,他带着几个家人拿着棍棒和刀枪出了自家院门,到了门口段雨生就要往西走,他想从西往东挨家户的搜查。一个家人提议说: “少爷。咱们还是先到保公所看看吧?先找那个冯书生问问,这字是不是他写的?”段雨生摇了下头:“他的字我见过,不是这样写的。先去那里看看也好,要是人躲在那里咱们就可瓮中捉鳖。”正说着话,段尤金拿着那些已经粉碎的纸片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段雨生看了一眼扭着头: “爹,都破成这样了,你还拿着它干什么?”段尤金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自已脑门:“都怪我不好,一冲动就给撕了,这可是物证,罪证。我想把它交给你叔叔段其祥。让他查证一下。你带人往哪里去啊?”段雨生笑了笑: “我正要往公所里去,也正要见我那个叔叔其祥,但不知他管不管这事?”段尤金望着儿子:“走吧,咱们一起过去。”几个家人前后簇拥着父子俩往公所走,过了对面的马路往南一拐就到了保甲公所的大院门。这里很热闹,段老伯正带着众民勇在院子外进行集训,二队民勇正在练习刺杀,他们手里握着长缨枪,嘴里不停的喊着“杀。杀”声。高阿爱背着一只手站在树荫下,他仍是一身红戎装,用红带子束着头发,腰里佩着长刀。一张桌子放在大树下。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和几只碗,里面倒满了水,谁要是口渴随时都可以过来喝水。桌子前放置二把凳子,冯书生从院子里出来他把一张布告涮了浆糊贴在院子大门右边的墙上。高阿爱看见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冯书生: “几句话用这么一大张纸啊?”冯书生听了她的话笑笑:“按你的意思,纸太小就写不下了,只能用这么大的。”这个时候段老伯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墙上的布告:“写好了?写的不错嘛?和县衙门贴的告示差不多。只是少了个大红印章。书生啊,给大伙讲讲上面的意思吧。”冯书生点了下头,那段老伯对众民勇招了一下手: “你们休息一下都过来。”听了他的话众民勇围拢过来,冯书生看了他们一眼指了一下墙上的布告:“兄弟们可要听仔细了,从明天起,任何人有事都要请假,向大当家和二当家请示后说明离队的理由,要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要回来都要明确表态。请示之后须经过二位当家人同意方可离队,否则一律按队规加以处分。”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段老伯问: “大家听明白了吗?要不要我在重复一遍?”众民勇异口同声应答:“明白了,请二位当家人放心。”高阿爱说:“明白了就好,我在补充几句。咱们民勇团是抗倭的队伍,不同于山上的盗贼,也不同于那些游手好闲无赖之徒,咱们以后做事都要讲究规则,任何人都不能犯错,犯了错就要及时改正。咱们可是约好了,一不欺压良善,二不从事偷盗抢夺,三不奸淫犯科,四是要敢于和坏人坏事进行斗争。”众人点头表示明白,一个民勇突然问道: “二当家,那阿豆腐和阿二牛二位兄弟跑哪里去了,他们今天怎么没有过来?”高阿爱看了一眼段老伯:“大当家,那阿二牛跟你请假了么?”段老伯摇了下头:“没有呀?二个人一早就没有过来,是不是还在家里睡着?”高阿爱说: “这可不行,他们二人一点纪律性也没有,立刻把人找过来。”话到这里转身对众民勇道说:“你们继续训练,不可怠惰。”众民勇听了她的话回到原地继续操练起来。高阿爱看了看段老伯:“你在这里领大伙操练吧,我去二牛家里看看。”段老伯对她点了下头:“那好,你快去吧。”说完话走到众民勇队伍前开始讲操练要领注意的事项,高阿爱转身要走看到一群人从西边的路口走了过来。那不正是段保长家的人吗?他们怎么过来了?段尤金走在前面,儿子雨生带着家人走在后面,他们面无表情而且手里还拿着棍棒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段尤金走到公所大院门口停了下来看看高阿爱笑了笑: “民勇团的当家人早上好啊?你们都在忙?”高阿爱对他点了下头:“是啊,在忙着呢?你们这是怎么了?”段尤金一笑:“一点小事,不知孩子叔段其祥在不在屋子里?”高阿爱往里看了一眼:“找保长?在,他在屋子里。”段尤金回头看了看对儿子说:“咱们进去吧。”一行人走进大院,高阿爱带着疑惑走开。此时段保长正在大屋子里忙着,今年的夏季税收又开始了。县里的文书也经递达,按以往规定每户都要交纳皇粮和银子。由于倭寇的祸害,今年夏粮收入并不好,而且损失惨重,为了减轻乡民的负担他不的不把多余的陈粮交入国库。段保长翻阅着本庄的户主名单,如何摊派赋税成了他心头之重。听到屋门外有脚步声他放下花名册抬头对外看了一眼,只见哥哥段其祥带着侄儿走了过来,几个家丁手持棍棒跟在后面。几个人到了屋门外站住,段尤金回头看了一眼儿子雨生走了进去。他不待其祥起身拱着手说道: “老弟啊,你还在忙着?”段其祥点了下头:“哥,你怎么来了呀?”段尤金把手里的碎纸片放到桌子上说:“出大事了,昨天有刺客潜人家里谋害你侄儿雨生。”听了他的话段其祥啊了一声拿起碎纸片看了看:“这是什么呀?”段雨生上前走几步: “这是那刺客留下的纸条,想威胁和恐吓我呢。”段其祥赶快把这些碎片拼成一起这才看清上面写的字。看完之后对雨生微微一笑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打了个手势:“哥,侄儿你们二个坐下吧。”段尤金: “不坐了,站一会我们就走,你说这事怎么处理?竟有人欺负到咱们段家头上来了?”段其祥呵呵一笑看着段尤金:“哥,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侄儿他惹出什么祸来了?”段雨生赶忙摆手:“叔,我可没在外惹什么事儿啊?”段其祥看了一下他的表情:“你慌张什么?没惹事那人家会找上门来丢下这么一个纸条?侄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样不懂事呢?你以为叔叔当这个保长容易吗?段家庄几百口子人都盯着我呢。说说,你惹出什么事来了?”段雨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急的直搓手,段尤金瞪了他一眼: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出去?”段尤金看父亲给自已使眼色赶忙上前说:“爹,那我回去了。”段尤金对他挥了一下手:“赶快走吧,别在这里惹你叔生气。”段雨生对段其祥一笑拱着手: “叔叔,侄儿告退。你忙,不在打扰你了。“还没等段保长说话,他转个身带着众家人走开。段尤金也想告退,那段保长看了他一眼:“哥,咱们坐下说话吧。”段尤金只好坐了下去,段保长给他倒了一碗水:“哥,你可不能这样护犊子啊?这样下去会把他带坏的,他年轻气盛不懂事,你可要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好好管教。” 第350章搜查保甲所1节 段尤金听弟弟这么一说点了下头: “放心吧,我会好好教育他的。”段保长一笑:“听说他前天跑到县城花大价钱请了位身份不菲的歌伎来到家里唱曲。那是城里花花公子的逍遣,咱们怎么好沾花惹草呢?你看看,仇家都被他引上门来了,那女子不过就是一个卖唱的,咱们乡下人惹不起,享受不起。她什么人都会接触,你可要让侄儿学会自重啊,别引火烧身。”没想儿子请歌女进家门的事弟弟也这么快知道了?他的消息可真灵通啊,他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会好好管教你侄儿的。那我回去了?”说着话从凳子上站起来放下手里的茶碗往外走。看他哥哥走出屋门,段保长坐下又开始忙碌,他把帐薄核查了一遍,然后圈定死亡的户主名单准备上报县衙取消其户口藉贯。 段雨生带着家人往西走,心情很是沮丧,到保甲公所找叔叔本来是请求协助和取得同情的,没想却被叔叔挖苦和训斥了一顿。看他心情不愉快的样子没有人敢说话,路走了一半,一个家丁道:“少爷,咱们去哪里啊?还是回去吧。”段雨生回头看了他一眼:“从西往东找人,一定要把那个林凤凤找出来。”几个家丁对望了一眼,一个抬头看了一下天:“太阳这么高了,人早就走远了到哪里找啊?在说,咱们这样肓目的找下去,怕是到了晚上也找不到人。”段雨生没有说什么一个人往前走,几个人真怕他生气紧紧跟上。高阿爱从保甲公所出来后就往二牛家走,到了岔路口远远的看到一个人骑着毛驴由西往东走。此人上身穿着大红连襟小褂,下身是一个绿色带花裙裤。那驴脖子下面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这会是谁呀如此妖艳?走的近了才看清是那个媒婆段王氏,她倒骑在驴背上手里摇晃着一根小彩鞭。高阿爱站在路口,看她走近招了一下手: “嫂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听到有人问话。那段王氏扭过头来见是高阿爱嘻嘻一笑说:“妹子,嫂子我要走远门,要去东张寨赵财主家。”高阿爱听了一愣:“赵财主?你去那里干么?”段王氏一笑:“给咱庄的雨生提亲说媒去,昨天约好了,今天到赵家看看。看赵财主准备好了没有,雨生这孩子年龄也不小是成亲的时候。我走了,走了。”说着拍了一下驴屁股喊了句:“走路喽。”高阿爱看着她走远后这才过了路下坡往北一拐进了一条胡同。出了胡同口往西北一拐又一条路出现在眼前,那一排民居的西边正是阿二牛的家。新盖的房子很明显,高阿爱快步往北走,还没到二牛家门前就看到几个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个女子背着一个古筝。二个男的跟在后面。阿爱一看愣住,这二个男人不正是阿二牛和阿豆腐吗?他们跟在一个女人后面又干什么去?为了弄清事情真相,她赶快躲到墙角暗处。但她还是被眼尖的阿豆腐发现了,阿豆腐对前方一看发现一个女人往这里走却又突然躲了起来,他还是吃了一惊,来人不正是二当家高阿爱吗?她不在公所忙活跑到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寻找我们哥俩来了?正想着,那二牛推了他一下: “豆腐,你发什么愣?怎么不走了?”阿豆腐回过头来小声说道:“咱那个民勇团二当家过来了。”听他一说二牛四下里看着:“二当家?她。她在哪?我怎么没看到?”阿豆腐用手一指:“人正躲在那堵墙后面。”阿二牛对林凤凤看了一眼:“林姑娘,咱们还是回屋子暂避一下吧。这样出去太引人注目,而且那个段雨生也会带人很快寻过来。”林凤凤笑了笑:“没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走就行了,谢谢你们的好意。”二牛道:“你一个人走怎么行?路上太危险,山贼那么多,要是被他们撞见那可就没命了呀。快跟我回去。阿豆腐拖林姑娘回屋。”阿豆腐二话没讲架起林凤凤往屋子里走,二人一左一右把林凤凤拖到了院子前。二牛开了院门,豆腐把林凤凤推了进去。这情景被躲在墙角的高阿爱看的一清二楚。他们二人这是干什么?逼良从娼还是对此女非礼?高阿爱越想越来气从墙后面走出来喊着: “二牛,你们二个快把人给放了,不要对姑娘无礼。”哪知院门呯的一关人已经进了屋子。阿豆腐和二牛架着林凤凤到了里间,挪开木柜搬开木板就往洞里钻。没想这里还会有洞,林凤凤只好跟着走了下去。刚一进洞,高阿爱已经从院外走了进来,她拍了一下门板: “二牛,快给我开门,你们在屋子里干什么呀?”阿豆腐听了只好一个人走了出来摸了一下后脑勺:“没,没干什么?二当家,你过来了?有事儿吗?”高阿爱看了他一眼:“真是废话,我没事跑到这里干什么?对了,你们对那姑娘干什么了?是不是欺负人家了?快把人给放了,要是违犯了纪律,看我如何处分你们。”阿豆腐嘻嘻一笑: “没干什么呀?挺好的,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姑娘,你是不是看走眼了?”高阿爱哼了一声一抬手把他推到一边往内间走了去。进了内间她走到洞口,对里说道:“出来吧,别演戏了,没必要躲躲藏藏。我可是什么都看见了,要是在躲,我回去叫人过来封了你的洞。”说着话一个人露出头来正是那二牛,他对高阿爱笑了笑拱了一下手: “二当家手下留情,这个洞可是花费我好大的心血才打造成的,要是封了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了。”说到这里对里面道:“林姑娘,这是我的二当家,你别怕出来吧。”林凤凤抱着古筝从里面走出,她上了竹梯露出头。二牛首先上了洞口把她拉出,林凤凤走到高阿爱面前深深掬了一躬: “见过二当家,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彬彬有礼,长相如此俊俏,她微微一笑:“不必客气,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来到这里?”林凤凤望着高阿爱:“小女子林凤凤从福清县过来,是叶家客栈里的一名伎艺以卖唱为生。段家少爷雨生花了五十两银子请我过来的,没想到他对我动手动脚,幸亏二位兄弟出手相救我才得以脱身。”听了她的话,高阿爱才明白自已错怪了二牛他们二个。他对阿豆腐一笑: “你们二个干的不错,是我想多了。你们现在要去哪里呢?”阿二牛上前走了几步望着林凤凤:“我们哥俩想送她回县城,没来的及向你请示,也怕你反对,所以不敢。”高阿爱对二牛道:“既然是这样的打算,那我同意你们二个送她回城。不过,有一点,你们一定要保障林姑娘的人身安全,把人送到家。”听了她的话,阿二牛哥俩心里很是高兴。阿豆腐对林凤凤说:“咱们可以上路了。”听了他的话高阿爱扬了一下眉头: “是可以走了,你们知道县城离咱段家庄有多远吗?四五十里地,还要翻过二个山头,你们这样步行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啊,不累死才怪。这样吧,随我到公所牵三匹马。”林凤凤赶忙上前致谢说: “谢谢二当家。”高阿爱对二牛一笑:“咱们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希望你们尽快上路。”林凤凤抱着古筝随着阿二牛哥俩往院门外走,到了院门外就听到隔壁传来大声和吵闹声。出了什么事?几个人一下紧张起来,高阿爱赶忙拔出刀对二牛使了个眼色: “你快过去查看一下,出了什么情况?”二牛跑到墙前两手一用力攀住墙头跃了上去。他往隔壁院子一看,只见段雨生带着几个家人在那里查看什么,几个人大声哟喝着户主,吓的户主头也不敢抬。二个小孩子藏在女人身后,男人垂着手站在那里。阿豆腐在下面问: “哥,看到什么了呀?听声音怎么象段雨生呢?”二牛对他点了下头:“正是他本人,他带着家人在搜查什么。”听了他的话阿豆腐啊呀一声叫:“不好,他肯定是带人过来查找林姑娘,咱们快把林姑娘藏起来吧。”说到这里又望着高阿爱: “二当家你看呢?”高阿爱对他点了下头对林凤凤说:“姑娘,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去洞里暂避一时。待他们走了,我们在离开。”林凤凤应了一声跟着阿豆腐进了屋,二人刚进屋那段雨生就带着几个家人走过来了。 高阿爱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她站在院门口望着段雨生,阿二牛握紧了手里的顶木杠。高阿爱问那段雨生:雨生啊,你带人干什么来了?吵吵闹闹的在找什么呢?是找银子还是找人呢?”段雨生哪敢说实情,只好编了个谎话: “二当家,你也在这里啊?不是看到你在保甲公所吗,怎么到二牛家里来了呀?我家的那匹小马驹跑丢了,我带着人正四下里查问呢。” 第351章搜查保甲所2节 高阿爱听了一笑:“是吗?那你快去找小马驹吧。我来这里是找二牛和豆腐,他们睡的死,没有按时到公所进行操练。”一个家丁伸着头往二牛家的院子里看了看: “二当家是来找阿二牛的啊?那阿豆腐呢?怎么不见他人在这里?”高阿爱一笑:“他人正在里面换衣服,一会就出来了。“说着话就朝里面喊了句:“阿豆腐,你的衣服换好了没有,我们该回去了。”阿豆腐在屋子里哦哦了二声回应道: “一会就好,一会说好,哎呀,我的鞋子穿不上去了。”果然是阿豆腐的声音,段雨生对那家人招了一下手:“咱们走吧,回去。”家人紧跟上二步:“回家吗?还是到另一佃户搜查?”段雨生拍了他一下:“查个屁,算了,不查了,跟我回家。”家丁挨了打连连应声对另外二个家丁道:“咱们走吧。”段雨生对高阿爱拱了一下手: “不打扰了,我们走了。“高阿爱:“那你走好,恕不远送。”段雨生带着几个家丁顺着小路往南走了去。看着人走远,二牛和高阿爱松了口气。高阿爱对二牛说:“你进屋把人叫出来吧?不过,林姑娘这身穿戴太招人注目,你把自已的衣服拿出一件给她换了。”二牛嘿嘿一笑:“对呀,我怎么没有想起来?”二牛赶快跑进屋子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自已喜欢却又不穿的衣服递到林凤观面前: “换了它,这样安全些。”林凤凤犹豫了一下只好接过衣服有些为难的道:“你们守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呢?”阿豆腐二人赶忙退出屋子,然后把门给关好。林凤凤把自已的外衣裙子脱去套上二牛的蓝外袍,然后用一块蓝布包上头。她整理好自已走到门后:“可以进来了。”说着拉开了门,这跟换了个人似的让阿豆腐差点认不出来。他盯着林凤凤看了又看: “换了这身变成俊俏小哥哥了,不错,不错啊。”阿二牛伸出手把墙上的斗笠取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往林凤凤头上一扣:“这下别人更看不出是你来了,咱们这就上路。”林凤凤抱着古筝跟着他二人出了屋。跟在后面的阿豆腐没走几步又突然叫了起来。阿二牛扭过头来: “又怎么了?”阿豆腐一笑,看着林凤凤:“怎么看也象个女的呀?这走路的姿态要改一改才行。”林凤凤嗯了一声肥胸口挺起来,高阿爱看了还是摇了下头说:“这样不行,很显眼,跟我来一下。”林凤凤把古筝放到二牛怀里:“帮我拿着”她一转身跟着高阿爱进了屋子,高阿爱把门一关,从衣柜里找出一根布带子走到林凤凤面前: “把外衣脱了。”林凤凤也不知她要干什么,只好顺从脱了外衣,高阿爱用带子把她鼓起的**压平后缠起:“你要忍着些,到了城里在解下吧。”林凤凤终于明白她的意思。脸一红对高阿爱笑了笑,没想眼前的姐姐如此有心计,她这是让自已女扮男装。望着缠平的胸膊,林凤凤对高阿爱赶忙道谢。高阿爱说: “走吧,这下安全多了。路上,要是二牛和阿豆腐欺负你,以后派人过来告诉我,一定不会饶过他们俩。”阿二牛听了高阿爱的话嘻嘻一笑:“放心吧,二当家。我在也不是从前的阿二牛。现在可是民勇团的一名战士,助人为乐呢。”高阿爱听了他的话一笑:“那你帮着林姑娘背着琴吧,可别撞坏喽。”阿二牛:“二当家尽管放心。”一行几人出了院子,高阿爱把门上了锁把钥匙放到隐蔽角落往公所走去。他们到了公所院墙后。阿豆腐望了一眼林凤凤说: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们牵了马就过来。”林凤凤对他点了下头:‘好吧,我在这里等你们。”高阿爱对她一笑:“不用,咱们一起过去。如果保长提问起来。你就说是我高家的一位家丁。”林凤凤跟在高阿爱身后往保甲公所走,阿豆腐二人还是有些担心和不安,他们很清楚。如果林凤凤暴露身份。那段雨生就不会放过他们,甚至会过来找麻烦。现在有高阿爱撑腰又怕什么呢?阿二牛对阿豆腐看了一眼: “不用怕,咱们过去吧。”阿豆腐:“我哪里怕了?就是有些不放心,段保长会借马吗?”说到这里他又问那林凤凤:“你是怎么过来的呀?”林凤凤回道:“是段雨生用马接我过来的,还说事后在送我回城。没想他心怀鬼胎,要加害于我。”阿二牛道:“那种人靠不住,嘴巴好心眼坏的男人。”说着话四人已走到了公所大院门口,进了院子,众民勇都在休息,有的靠在树上吃饼子,有的站在桌子前喝水,还有的面对面坐在一起说话。看到阿爱进来,众人纷纷起身相迎施礼。高阿爱对他们摆了下手: “大家休息吧。”众人又回到各自的原地。段老伯看了一眼阿爱身后的林凤凤:“二当家,你怎么带一位公子哥过来了?他是哪位?”高阿爱对段老伯道:“她呀,不是外人,是我家父里的一位男佣人,今天过来看望一下捎带个东西。路上不安全,我让阿豆腐和阿二牛送他回高家庄,借用三匹马。”段老伯一笑: “你问一下段保长吧,只要他同意就行了。”高阿爱对林凤凤看了一眼:“咱们过去。”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大屋子走了去。段保长刚刚把手里的帐册对完正坐那里喝茶水,看到有人进来他站了起来。对高阿爱一笑拱起手: “二当家,你怎么过来了?有事?”高阿爱回头看了看林凤凤:“这位是我家父一名男佣人,今天过来探望我。路上遇到一伙强徒,回去又怕危险,我让阿豆腐和阿二牛送他回去,想借用几匹马,你意下如何?”听了她的话段保长呵呵一笑: “这是小事,勿须请示我,随便吧,我没什么意见。高庄主待我们民勇团也不错,送了那么多粮食和银子,同时也解了我段保长的危情。”高阿爱道:“谢过段保长,那我走了。”段保长看着她出了大屋子的门直到看不到人影适才坐下端起茶水喝了起来。高阿爱到民厩选了几匹好马,让阿豆腐和二牛各牵了一匹。她自已牵了一匹走出马厩,到了院子里对林凤凤说:“咱们走吧,我送你上路。”林凤凤非常感动,她被高阿爱扶着上了马依依不舍的道别。走出院子,高阿爱对阿二牛道: “你们路上可要照顾好他呀。“阿二牛对高阿爱拱手:“请放心,我们也会尽早赶回来。”高阿爱这个时候又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走到二牛面前:“银子不多,路上买个饭喝个茶吧。”阿二牛刚要接过来,林凤凤笑道: “银子我身上有,你就别给了,饭钱茶钱我来付。”高阿爱看了她一眼:“你是客人,我们怎么好花你的钱呢?还是我给吧,拿着吧。”阿二牛只好接过银子,高阿爱闪到一边。阿二牛和阿豆腐二人一前一后护着林凤凤出了院子顺着围墙往北一拐到了路口往东走了去。高阿爱站在高处望着三人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一片茶林中。段雨生带着几个家人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下来四下里看看似乎想到了什么事。一家人上前问道: “少爷,怎么了?”段雨生看了他一眼:“我发现那个阿二牛非常可疑,他的一举一动怎么如此象那个潜入我家中的蒙面黑衣人。林凤凤肯定是被他劫走了。”听了他的话几个家人非常吃惊,一家人道:“咱们可不能随便怀疑人啊,那二牛目不识丁,又不会写字,在说,他和咱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是回去吧,回去吃点东西,眼看快中午少爷你还没进餐呢。”段雨生道: “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到手的美味给我抢走了,岂有此理。林凤凤是我花大价钱请来的歌女,我还没享受够,他就给我横插一杠把好事给搅了。”家人道:“现在咱们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是他干的呀?若是惹了林凤凤,只怕招来更大的祸害。”段雨生哪里听的进去把手一扬说了句:“跟我走,到东边的路口守着。”几个家人不得不随着他往庄外的路口走了去,到了路口,段雨生四下里看看走到一片灌木丛用手指了一下: “你们几个就守在这里给我盯着,发现可疑人物立刻回报。”几个家人连声应答,段雨生也走到一棵树后隐蔽起来。刚刚隐蔽好,就看到从西南方向的庄路口走过来几个人,他们各骑着一匹马。一家丁伸出头看了看,小声道: “少爷,那二位不正是阿二牛和阿豆腐吗?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呀?那个穿蓝衣衫的男人又是谁,怎么没有见过呀?” 第352章路途羊角岭1节 另一个家人扒住灌木丛:“不认识,怎么还戴着斗笠遮住了脸?”段雨生听了他们的话笑了笑: “太可疑了,待他们走到面前盘问一下,验明身份在放行。”一家人道:“这样不行吧,阿二牛和阿豆腐可是民勇团的人,要是惹恼了他们报知了高阿爱,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段雨生没有说什么死盯着前方。阿二牛和阿豆腐一前一后护着林凤凤很快到了路口,但他们没有发现有人隐藏在这里正要走过,听的树背后有人喊了句: “你们几个给我站住,不要往前走了。”听到喊声阿二牛他们还是吓了一跳,只见段雨生和几个家人从灌木丛跳了出来,每人手里持着棍子。阿二牛看了一眼段雨生:“这位不正是段少爷雨生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段雨生冷冷一笑,又看了看林凤凤走了过去: “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阿二牛对他道:“雨生少爷,你这样太无礼了,他是高阿爱家父府里的一名男佣人而已。”没想林凤凤表现的如此镇定,她一只手扶着帽檐压底声音变作男人的声调道:“你是谁呀?为什么要挡住我的去路?”看脸蛋还算白静,但说话却是个男人。眼前的蓝衣人真的是那个林凤凤吗?段雨生左看右瞧怀疑却又不敢肯定,他看了一眼二牛怀里的那把用蓝布包住的古筝: “你手里揣着的是什么?打开我看看?”阿二牛摇了下头:“这是二当家送给父亲的礼物是不能随便看的。咱们走吧,不要理会他的纠缠以免误了路程。”阿豆腐对林凤凤一笑打了个手势:“咱们走。”林凤凤抬了一下帽檐拍了一下马背往前走了去,路口只有段雨生和那几个家人发呆在站在那里。走出老远,阿豆腐回头看了看说: “这下可以放松一下了,那几个兔崽子没有追上来。”阿二牛扭头看了他一眼:“那小子诡计多端,还是多防着点为好。”阿豆腐听了一笑:“行,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林凤凤回头看了看阿豆腐:“这位小哥好有趣啊。”说着话把头上的头笠取下挂在马鞍上,阿豆腐看了一下天说:‘太阳好大。会把你给晒黑的。”林凤凤道:“没事,不怕,晒晒太阳也好。乡下的景色真美,那是什么山啊?”阿豆腐对着青草山看了看“ “这是青草山,也是福清最大的山,连绵几十里。”林凤凤哦了一声:“看来你对青草山很了解,那上面有些什么呀?有好玩的地方吗?”阿豆腐摇了一下头:“没啥好玩的,除了树木就是石头,就是溶洞,还有就是溪水。”阿二牛听了回过头来: “不是听说那里还有驻扎的大明军吗?上面有个什么羊角岭玉指坡。那里有个破旧的山神庙。”阿豆腐嘻嘻一笑:“山神庙?那有什么稀奇的呀,几间破房子。”阿二牛看着他,明显慢了下来:“你没听说那神庙经常发生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吗?”阿豆腐摇头:“没,没有,你讲讲有些什么呀?”阿二牛:“那里埋着一位宋朝的将军,听说经常有人跑到那里挖宝藏。还有人挖出一块大元宝呢,是皇宫里的。” 阿豆腐啊的一声很是惊讶:“那,那不是发大财了,哥啊。以后有机会咱们也去那羊角岭山神庙里挖宝。有了宝,咱们以后就什么也不用干了,坐享清福,然后在娶个漂亮的婆娘。生几个孩子。”阿二牛待他走到自已身前抬起手拍了他一下: “你这是白日做梦是吧?哪有这样的好事,那山神庙可有明军把守着呢。只怕到了羊角岭就被当成山贼给抓了起来,那时候,你想活命都没机会喽。”听起来怪吓人的。阿豆腐吐了一下舌头。阿二牛一拍马跑到前面去了,看来想发财比登天还难啊。阿豆腐叹了口气,林凤凤看了看他: “豆腐。你去过县城吗?”阿豆腐摇了下头:“没,没有,尽管县城离我们段家庄不远,但就是摸不着看不到。”林凤凤:“那你们跟着我进城好好看看吧。”阿豆腐一听就眉开眼笑起来,有了林凤凤这县城是进成了。 那段王氏走了半天路终于来到了东张寨,前方不远有一个大水塘十几个小孩子在水里戏耍,有的打水仗,有的蛙游。水中的荷叶遮住水面,孩子们在里面捉迷藏。看到有人走过来,胆小的小男孩赶快跳进水里,但却有个十来岁的孩子光着身子愣站在那里。看到来人,这小男孩躲到树背后看了看,看了好久他认出是段家庄的那个媒婆王氏。她一定是来找赵财主的,上次来的时候,他见过段王氏,想了想转身往赵万财家里跑了去。没想赵万财家里正在修苫房子,看不到赵万财小男孩就在院门外等。没想那个二小姐赵秀秀带着一个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小男孩赶忙喊段家庄来人了。听了小男孩的话,赵秀秀把一些吃的送给他并让丫鬟阿君到寨口迎接。阿君站在寨子路口对着前方观看,小孩子们从水塘里爬出有的穿衣服,有的套上鞋子往段王氏那里跑了去。看到这么多孩子,段王氏心里也高兴,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些小蛋糕饴塘什么的抛洒。孩子们见了就开始哄抢,有的没抢到就伸着小手喊: “王媒婆,多送几个呗,我还没有呢。”段王氏只好又从竹篓里拿出一些铜币抛洒空中,只听的叮叮当当作响,那些小钱币就落了一地。这阿婆还真有钱,孩子们乐的合不拢嘴,每人手里都抢到了一枚或者二枚大小不一的铜钱。这就是喜钱,开门红。段王氏见孩子们不愿意走开,摆了一下手说: “都走吧,我身上没什么好吃好玩的啦。”说着话一甩小彩鞭嘴里哟喝了二声:“呶,嘟。”那驴子撒起四蹄就往前跑。孩子们就在后面追,到了路口,那阿君迎了上来。段王氏看到有人站在路口瞅了一眼歪着头: “你就哪位?怎么这样眼熟?”阿君听了一笑:“贵人好忘性,我是赵万财家里的大丫头阿君,段媒婆你不认识我了?”听了阿君的话段王氏哦了一声嘻嘻笑起来,手一扬:“你是赵万财家里的阿君姑娘呀?呵呵,你是过来迎接我的?呵呵,这敢情好,我算是到家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阿君一笑指了一下她身后的孩子: “是他们告诉的呗,二小姐听说你来了就让我过来迎接。咱们一起进寨吧,我帮你牵驴”说着上前几步就要牵住驴缰绳。段王氏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已行。坐的也累了,想走一走,扶我下来吧。”阿君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把她从驴背上扶了下来。段王氏拍了一下膝盖,笑了笑:“这一路走好辛苦,腰酸背痛。”阿君看了她一眼:“就要到家了,好好休息。”二个人说着话走进了寨子,那些闲来无事的佃户们从自家屋子走出站在院墙前路边打着招呼,有的交头接耳都在猜测段王氏此次过来的目地和意义。段王氏手里拉着驴绳子和阿君走到保长张安根宅子门口,那二个乡兵依然站在那里。看到阿君,那个乡兵给对面的使了个眼色: “张负兄弟,她来了。”乡兵张负赶忙回头看了一眼,没想阿君正对着他笑。张负脸一红扭过头去,阿君从他们二人面前走了去。看人走远,乡兵看了看张负:“兄弟呀,你一点意思也没有呢?人家阿君都对你笑了,你连个表示也没有,至少也要打个手势嘿嘿二声啊。”张负把头底下去,小声道: “我和她没有缘份,我配不上她。阿君长的这样漂亮,可我又是一个乡兵,家里又穷。”乡兵看了他一眼:“你呀,真的没用,看中的姑娘就要大胆追求。你连个招呼也不打,人家还以为你没有这个心思呢。”张负挠了一下头皮,这个时候听的院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走了出来。二个人一见赶忙挺起身子站好,只见保长张安根和甲长张勇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乡兵赶忙施礼问好,张负道: “张保长好,甲长好。”张保长看了他一眼:“你们二个在门外说什么呢?什么表示?”乡兵丙嘿嘿一笑:“回保长的话,小的们在说段王氏的事。你看,她一个老女人打扮的好妖娆。”甲长听了他的话:“人家穿的妖不妖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呀?”乡兵丙:“是没关系,可看上去有些伤风化。”甲长呵呵一笑对望着保长:“这小子多心了不是?”保长望着那个远去的段王氏手捏着下巴: “是有些妖娆,话说回来,她不过就是一个媒婆影响也不大,别管她。”张勇走到前面:“我该回去了,夏粮赋收的事从后天开始吧。我准备一下量斗和天平准备收粮。”张保长摇了下头:“不急,不用急。县衙也是知道咱们这一带闹倭害。不用催的太急哦。” 第353章路途羊角岭2节 张勇听了把头一点:“明白了,老婆孩子在家等着我呢。”张保长使了个眼色:“你就这么走了?不去喝酒了吗?”张勇有些不解:“喝酒?这到哪里去喝呀?”张保长指了一下赵万财的家:“到他家里,他家有喜事,刚才段王氏已经过去了。”说到这里走近张勇如此耳语了几句,听的张勇连连点头说好。张保长看了一眼张负: “你们二个回屋休息一下吧,今天不用值岗了。”张负二个乡兵赶忙拱手说谢。张保长对甲长一笑:“咱们回屋下一盘棋吧,下完棋就去赵万财家吃饭。”甲长随着他进了院子,张负二个乡兵跟着进了院把门一关回各自的屋子。张保长和甲长二人回到大屋重新坐下,泡了水后,张保长对内间喊了一声: “媳妇还在屋里吗?”听了喊声内间有个女人回应了一声:“在呢,什么事情啊?”张保长端起茶水杯:“找一找我那个棋盘,找到了拿过来,我要和甲长下一盘棋。”内间的女人开始翻找,她走到大柜子前拉开门从隔板上取出一个精制小木盒子。这里装的是黑白二种牛角棋子,她拿了棋盒后就是找不到棋盘于是对外喊了声: “保爷?你那个棋盘放到哪里了,我这里看不到啊?”张保长哦了一声:“柜子上面找一找,可能就在那上面。”妻子手够不着只好踩着一个凳子往上看,四四方方画着黑线的棋盘正放在那上面。由于时间过久上面落了一些灰尘,妻子拿过一个抹布擦了擦对外:“找到了,是谁放在柜子上面的啊?”张保长嘿嘿一笑:“是我放的,送过来吧。”妻子拿着棋盘抱着棋盒走了过来,她把棋盘和棋子放到张保长面前的八仙桌上适才退走。张保长铺好棋盘打开棋盒从里面取出白色棋子摆放到方格线上“咱们下棋吧,看看你的棋艺如何?”甲长摆了一下手:“好些年都没有下过棋了,都忘完了。下的不好,张保长你可不要笑话。”张保长道:“甲长言重,我和你一样也是多年没下过棋了,咱们只是图个乐子逍磨一下时光。”甲长听了呵呵就笑举起一个黑棋子“啪”放了过去: “你先走一步了。”张保长也随后下了一个棋子。二人你来我往,上面已经布满了黑白棋子数枚。妻子从外面走出来,看了看张保长:“别下棋了,休息一会马上吃饭。”甲长看了女人一眼:“嫂子这么快就把饭做好啦?”张妻点了下头:“是啊,我手脚麻利,做事勤快,喜早不喜晚。”甲长对她翘起大拇指: “真是贤妻良母啊。保长大人有了这么一位能干的妻子真是福气。”张妻从没有听过有人夸奖她,这次听了张甲长的话脸一红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嘻嘻的笑着。张保长看了看妻子对门外望了一眼:“我们二个今天不在家吃饭了。”妻子听了一愣:“不在家吃饭?那你们要到哪里吃啊?在说,饭菜眼看就要好了。”张保长道:“做好了饭你和孩子们在家吧。我们到赵财主家里坐一坐就行了。”妻子听丈夫这么说感叹了一句: “你们二个就会在外占便宜,是不是想省家里的口粮啊?”张保长对妻子一笑:“还真被你猜着了,那倭贼烧了我们的房子还抢走了不少银子,家里亏大了。光修苫房子就花了不少的钱,不省点怎么行?眼看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张甲长望着张保长:“保爷呀?你什么时候把二个儿子送到县学读书啊?儿子读了书,以后考了秀才做了官。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张保长摇了一下头: “二个儿子一点出息也没有,十五六岁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都快要把我给愁死了。让他们读书,比登天还难。”张甲长笑道:“在难也得让他们读书识字啊?你想想,就是花钱捐了个官做,如果目不识丁不还是被人抬下来?”张保长听了他点了下头:“说的不错。有道理。 儿不教父之过,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二个小儿成才。”张甲长:“这就对了,儿子以后有了出息。咱们这些当爹的不也是跟着占光吗?你现在是保长,说不定以后还能被推荐到县城里当一个典吏呢?保爷能干,人又聪明,在这东张寨除了赵万财就数你了。”张保长故作谦虚的摆着手: “哪里,哪里,你张勇太高抬我了。”张勇对外看了一眼突然道:“来人了,赵家来人了。”话音一落院门果然被人敲响,听的外面有人喊:“张保长在家吗?”张勇对张保长一笑:“我去开一下门,保爷你在这里坐着。”张保长微微一笑站起身背起一只手:“去吧,看看谁来了?”张跑着出了门到了院门后一边问着谁呀一边就拉开了门。一个男佣人站在眼前,正是赵万财家的男佣阿卫,他面带笑容对张勇掬了一躬: “你张甲长也在这里啊?”张勇看了看他:“我怎么又不能在这里呀?夏季赋收又到了,我和保长正在商量征收官税皇粮的事情呢。你阿卫过来有何贵干哪?”阿卫对屋里看了一眼:“家里来了客人,赵爷想请张保长到家里坐一坐吃吃饭喝喝酒。”张勇:“这敢情好,来的什么客人呀?”阿卫道:“青草山驻防的一位将军,另外还有段家庄的媒婆段王氏。”听到驻防的将军都到了赵万财的家张勇还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赵老财还能跟明军将领扯上关系?真不简单啊,过去认识一下也不错,交个朋友,以后各个方面也有些照顾。他对阿卫一笑:“请进吧,张保长正在屋子里坐着呢,跟我来吧。”阿卫随了张甲长走到了大屋门外,里面坐着的张保长早已起身他迎到门口站下: “是你找我?里面说话,张勇准备茶水。”阿卫听了连忙摇头:“谢过保爷,茶水免了,我是来请保爷过去喝酒的。”张保长听了心里一乐:真是好事一桩,那赵万财还算客气。他对阿卫道:“那就请吧,你前面带路。”阿卫转身往院门外走,张保长对张勇看了看:“赵财主请吃饭喝酒咱们一块去吧。”张勇有些为难摆了下手:“我还是不去了,人家可是请的你不是我。我去了算怎么一回事呀?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算了,不去了。”阿卫回过头来:“不就是多加一双筷子吗?张甲长就不用客气,一块过去吧。”张勇还是犹豫了一下跟在张保长后面随着阿卫往赵万财家里走了去。 那段王氏跟着阿君牵着小毛驴到了赵万财大宅子前,这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工匠,有的坐在树荫下凉快,有的站在墙角喝茶水。其实中午饭已经过去,厨子们正在东房隔壁收拾吃剩的饭菜。那工头躺在沙堆上铺着一个凉席睡觉,翻个身眼一睁看到有人从西边走了过来。他忙坐正身子揉了一下眼,段王氏也发现了他,嘻嘻一笑扬起手: “大兄弟,你带人在这里修房子呢?多日不见,可好呀?”工头识的是段王氏嘻嘻一笑:“别来无恙,好的很就是晒黑了。段媒婆,我们给你修苫房子的工钱什么时候还啊?”段王氏嘿嘿一笑:“放心吧大兄弟,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在说俺男人死了,家里没个顶梁柱,钱也不好赚,在缓几天。”工头呵呵一笑:“缓几天?都半个多月了,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好吧,在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一定要把工钱还上啊。要是不还,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没有把话没给你讲明白。”段王氏连连说好跟着阿君到了大院门口,家人阿朵刚好走到这里。阿君看了看他喊了句: “阿朵,你过来一下。”阿朵跑了过来对段王氏一笑:“段媒婆过来了?”段王氏对他点了下头。阿君对他说:“你把这头毛驴牵到后院马厩喂草和一些水吧,别让它饿坏了。”阿朵对段王氏说:“把驴给我吧。”段王氏把缰绳给了他,阿朵牵了驴子走开。阿君带着段王氏进了大屋后面的厅子,说: “你在这里坐着吧,我去给你泡茶倒水。”段王氏看了她一眼:“你先别忙着走,我问你几句。”阿君道:“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回答你。”段王氏对外看了看:“那大小姐赵英英可在,夫人和老爷他们呢?”阿君: “大小姐在后院屋子里睡着呢,二小姐也回了后院。夫人和老爷正在西厢房休息。”段王氏嗯 了一声:“如此说来,你们都吃好饭了?我可没有吃饭哪,肚子还空着呢。你们赵老爷就是这样待客的,太没礼貌了吧?”阿君听了一笑: “谁也不知道你段王氏会来啊?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开饭早了一些。” 第354章赵小姐退亲1节 段王氏听了她的话有些不高兴起来把嘴撅的老高:“你的意思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我不应该登赵家的门?”阿君知她有所误会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我去请示一下夫人和老爷。”段王氏哼了一声抱起胳膊瞧着阿君: “那快去吧,就说我来了。”阿君对她一笑搬过一个长凳子放到身后:“你坐着,我去去就来。”段王氏哼了一声坐了下去:“快点啊,我可是饿死了。”阿君对她点了下头跑走而去,段王氏四下里看了看,还能闻到弥漫的酒香和菜味,她吸了一下鼻子心想自已还是来晚了。人家都吃好饭,自已还真的要喝茶空着肚子往回走,不行,不能就这样空着肚子回去,一定得让赵万财坐一桌好菜招待。他夫妻二人如果怠慢于我,以后跟他们没完没了,我不是那么好惹的主。阿君走到了西厢房,见门关着他拍了几下门板,赵夫人此时已经醒来,听到有人敲门对外说了句: “谁呀,请进来说话。”阿君回应:“是我,夫人,你还睡着吗?”赵夫人起身下床:“我已经醒了,门没上锁自已进来吧。”阿君喛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夫人看了她一眼:“你不陪着二小姐怎么过来了呀?二小姐的饭吃好了?”阿君点了下头:“早吃好了,夫人,段家的段王氏过来了。”听了她的话赵夫心里一愣: “王媒婆?她来干什么?今天还提到婚约的事情,怎么这么巧啊?”阿君笑了笑:“是啊,就是很巧呢。她还说自已没有吃饭肚子正饿着呢?你看……?”赵夫人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后厨通知厨大几个人,让他们做一桌酒菜,我去客厅看看。”阿君转身离开,赵夫人整理好衣服往门外走,还没走到门口睡在里间的赵万财醒了过来: “贤内。你要去哪里呀?”赵夫人回过头来:“那个段王氏过来了,我去客厅看看。”赵万财哦了一声:“等等,我和你一块儿过去。”赵夫人只好折回身站在一边等着他。赵万财披了衣服穿好鞋子从里面走出看了看夫人: “段王氏今天过来为了什么事情呢?”赵夫人一笑:“她一个媒婆到咱家里能有什么事,不还是孩子们的事情吗?”赵万财点了下头:“她就是过来商谈咱大女儿和段保长侄儿的婚事?”赵夫人:“应该是。”赵万财一听赶忙坐到八仙桌子旁不走了,赵夫人看了他一眼:“你又怎么了?”赵万财叹了一口气: “大女儿的脾气你又是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正恋着那个军爷江费通,如果应了段保长侄儿这一门亲,只怕英英不同意。”赵夫人哎呀了一声走到他面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把这门亲事退了。”赵万财有些忧虑: “退亲,这,这能行吗?只怕段家不同意,我怕面子上过不去。他段家要是闹起事来。咱们以后怎么办哪?”赵夫人呵呵一笑:“他段保长算什么?在说,咱这个新女婿江费通可是个将军,他手下不会只有这十几号人吧?他段保长有胆量和军人作对吗?”赵夫人嗯嗯二声:“说的也是,咱见了段王氏直接把话挑明,把段家的婚事给退了。”赵万财一笑:“就这么办,你要是不说,我来说。”赵夫人看了他一眼:“那饭菜还要不要做下去?”赵万财看了老婆一眼:“吃饭和退亲是二码事,要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赵夫人: “那好吧,咱们过去。”夫妻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客厅走。段王氏坐在客厅里。那个阿卫提着茶壶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碗。走到她面前把碗放下然后往里倒了茶水,倒了水后放下茶壶打了个手势:“请喝茶。”段王氏对着门外看了一眼: “你家老爷和夫人怎么还没过来,让我等多久呀?”说着端起茶碗喝了几口又放下。阿卫对她道:“请稍后,你先坐着。我给你望望去。”他走到客厅门外正要往外迈步子,人影一闪二个人已经走到眼前。阿卫抬头看了心里一喜回头对段王氏说: “夫人和老爷过来了.”说完闪到一边,赵夫人和赵万财走进来。段王氏赶忙迎了过去,赵万财呵呵一笑:“段王氏?你好呀。好久不见,欢迎光临寒舍。”段王氏知他这是客套话回到自已坐过的凳子前。赵夫人对她道: “你请坐,请坐。不知段王氏大驾光临为了何事?”段王氏笑道:“二位主人也请坐,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不为别的,是为赵英英和段公子的事情过来的。”果然是为赵英英这事来的,赵夫人和丈夫对望了一眼坐了下去。赵万财怕妻子说不好使了个眼色,赵夫人心里明白对他点了下头望着段王氏然后拿起茶壶: “没茶水了吧?我给你倒水。”段王氏看了一眼手里的碗:“不用了,碗里还有,我这次过来就是为咱大小姐赵英英的事情。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赵小姐和段公子年纪都相仿,可以说是郎才女貌。眼看端午节就要来临,这可是良辰吉日,夫人和老爷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趁这个好时光把二个人的婚事办喽?”赵夫人呵呵一笑: “我也想趁着好光景把女儿的婚事给办了,这样也了却我们做父母的一桩心事。只是,只是我女儿年龄尚小,她还不想早日结婚。”听了赵夫人的这二句话段王氏的脸一下沉了下去。赵夫人见她脸色不好,赶忙赔着笑脸说: “段王氏,你别生气,说实话,我那大女儿早就有心上人了。”话音一落段王氏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桌子:“我能不生气吗?你们做父母的是如何管教子女的呀?你以为这是戏台上唱大戏,小孩子在玩过家家?天哪,这让我如何回去见人,如何向段家人交待。咱们以前是怎么约好的,说是今年夏天就完婚,这下可好一拖在拖,拖的没了影。从古到今谁家儿女不都是父母做主媒人之约定,哪有象你们赵家如此不通情理的啊?”赵夫人望了一眼丈夫对段王氏道: “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谈,有事好商量?”段王氏哼了一声坐了下去拿过碗喝了一口水“呸”的一声又吐到地上。赵夫人见她真的生气,看了一眼丈夫:“怎么办?这婚事还是不退了吧?”赵万财听了老婆的话摸了一下脸上的黑胡子对段王氏笑了笑:“段王氏,有话好好说,我们做父母的现在说不算。要是退婚,那还要须女儿同意才行,要不我把她叫过来问问。她要是同意了,我们二个做老的也无话可说,你看怎么样?”赵夫人点了下头: “是啊,这终身大事不可草率。女儿大了,她心里有自已的意中人,做父母的也难啊?”段王氏听了他俩口子的话哼了一声:“你们做父母的太娇惯儿女了吧?她还想反天了不成,千百年来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嫁狗随狗,嫁鸡随鸡?一个黄毛丫头还制服不了吗?”赵夫人呵呵一笑拉住段王氏的手: “王氏啊,你先坐下,咱们边吃饭边慢慢商议如何呀?”段王氏甩开她的手:“吃饭?那我还真要吃了呢?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要是传出去,让我这个段王氏的脸往哪搁呀?”赵夫人:“王氏,你消消气,饭菜马上好。”段王氏眼珠子一转把头扭到一边翘起二郎腿捧起茶水喝了二口又放下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望着屋棚。赵万财对外看了一眼望着阿卫: “你快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段王氏可是等不及喽。”男佣阿卫应声跑出,到了后厨一看那几个厨子正坐在一起喝茶水。阿卫跑到厨房门前:“你们几个在忙什么呀?饭菜准备好了没有,客人等着吃饭呢?”厨大望了他一眼:“一个段王氏真麻烦,用的着吃那么多饭?”阿卫笑了笑:“吃少吃多咱也管不着,老爷的意思可别误会了。段王氏嘴刁,挂不住话,如果不用好酒好菜招待着那还不是坏了事情,坏了咱赵绅士的好名声?”几个厨士感觉有理点了下头,厨大对他道:“饭菜早已备好,只等来人传个话。”说到这里看了看几个厨子: “兄弟们,咱们别闲着了,把饭菜给端上去吧。”几个人起身走到案板前,厨大掀开上面的一块遮布,拿开碟盖然后把装好菜汤的碗碟放到托板上。阿卫看到他们忙碌自已也帮着端了一盆汤走了出去。阿卫端着汤盆到了客厅对里面喊了声: “菜上桌喽。”喊着人已进了屋,赵万财赶忙把桌子摆好。阿卫和几个厨子把饭菜摆上去,六菜一汤,还有一壶好酒。段王氏坐到凳子上,赵夫人起身对她道:“你慢慢用,我们走了,饭后我们在过来商量女儿的事。” 第355章赵小姐退亲2节 段王我氏听了一愣: “你们都吃过了?”赵夫人点了下头:“早吃过了,你来之前不就给你说过了嘛。你慢慢用,我们到前屋看看,一会就过来。”段王氏把脸一沉:“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觉的我今天来是蹭饭吃白食的,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怎么说也要留下一个陪客吃饭?”几句话说的赵夫人和赵万财面面相觑,好心好意留她吃顿饭,没想却被她刻薄挖苦了一般。赵万财心里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发作,心想自已也是一个有身份名望的人怎么能和她一般见识。想到这里,赵万财心情好了许多,她对赵夫人看了一眼起身对站在门外的阿卫招了一下手: “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什事。”阿卫快步走了进来打揖:“老爷,何事吩咐?”赵万财对他一笑:“你快去张保长家里跑一趟,让他过来吃饭。”阿卫应声退了出去。段王氏听说赵万财请本寨的保长过来陪她吃饭赶忙摆着手道: “不用如此隆重了吧?我一个媒人,哪能让保长大人作陪呢,还是算了,算了。”赵夫人看着丈夫:“你看,阿卫都已经走了?还是把他叫回来吧。”赵万财摇了下头:“不用,去就去了。让段保长过来主持一下公道,也好作个见证,到时候咱们说不明道不白的?”赵夫人明白了他的意图,陪吃饭是小,主要还是让段保长压个阵势,二来还可以送个人情。那段保长喜欢吃白食,有事没事都会跑到人家蹭饭,见人家摆喜宴更是不请自到。这一桌子菜段王氏是吃不完拿不走的,倒掉也太可惜。赵夫人对段王氏道: “稍等便刻,张保长马上就到。”段王氏无言以对只好坐在那里饮茶,她还是想快点吃饱饭,因为肚子早就咕咕叫了。那阿卫跑到张保长家没想到那个张甲长也在。现在只好把二个人一同请了来。二个人乐呵呵的跟着阿卫进了赵万财家的门,到了客厅,阿卫走进去对赵夫人和赵万财道: “保他爷他们来了。”赵万财和赵夫人赶忙起身相迎。张保长拱着手跨进门槛,赵万财起身相迎很客气的道:“保爷大驾光临,请坐。张甲长你也请坐,请坐。“张勇看了看赵万财:”呵呵,谢谢赵绅士了,是个好爽之人哪”说到这里又望着赵万财的脸看了看:“赵爷的黑胡子比以前又长了好多?”赵万财点了下头捋了下胡子:“看来我要修剪一下喽。”段王氏板着个面孔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哼哼了二声,心想他们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张保长看了看他呵呵一笑:你是哪位贵人?段王氏一笑:“我哪里是什么贵人哪,一个乡下小妇人而已。你们才是贵人呢?坐下吧。我都饿了。”听他一说赵万财对张保长一笑:“坐,咱们坐下喝酒,来,都坐下。”说着把起酒壶倒起酒来,赵夫人用手一遮: “算了,我已经喝过了,要是在喝非把肚子喝破不可。”张保长嘻嘻一笑:“那你就少喝点,这不是家里有客人吗?“赵夫人指了一下段王氏看着张保长和张甲长:”我忘记给介绍了,她是段家庄的段媒婆。今天来给小女子英英亲事。”张保长哦了一声看着段王氏: “我是认识的,前几年就认识了对吧?赵夫人,咱们英英的事情怎么样了?确定今天夏旬完婚?”赵夫人叹了口气望了一眼赵万财:“还说不定呢?”张保长听她一说有些一愣:“英英的事情怎么了?是她不同意了,还是段公子不同意了呢?二个人在一起不是很好的吗?”赵夫人笑了笑:“不瞒保爷说。我家小女去年就有了心上人,一直没敢对爹娘说。”张甲长:“现在给说了出来?那,新姑爷是谁呢?可否透露一二?”赵夫人一听犹豫起来,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话说偏了。赵万财想了想对张甲长道: “这位新姑爷呀?是青草山驻防营地的一名小军官。威武着呢。”张保长吃惊的啊了一声:“这新姑爷是一位将军啊?”赵夫人对他点了下头:“没错,是我女儿去万福寺上香许愿的时候认识的。”张保长哈哈一笑翘起大拇指: “好,相中了这么一位将军。前途无量啊,比那段家庄的段公子强多了。你家大小姐有眼光,有眼光啊,有机会我们可是要好好拜访的哦。”赵夫人看了看段王氏没有说话,这一表情还是让张保长看在了眼里,他对赵夫人笑了笑:“夫人,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不同意,那就直接拒绝就是。”赵夫人又望了一眼段王氏摇了下头: “有些难啊,只怕段王氏心里起疙瘩?”段王氏喝着自已杯子里的酒也不听赵夫人说话,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似乎眼前没有这几个人一样,赵万财对此也无话可说,只好任由她吃喝下。赵夫人看了看张保长:“你们也吃菜啊?别忘了喝酒。”张保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连说好酒,张勇一口饮尽把杯子给他看了看:“赵爷的酒就是不错,哪里买的啊?”赵夫人道:“这是好几年前的陈酒了,一直存放在地窑中。今天各位都来了,就品尝一下这陈酒佳酿的美味吧。段王氏,你多喝点。”段王氏对着赵夫人嗯嗯了二声叹了一口气,那张保长道: “段媒婆又叹什么气呀?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原谅啊?”段王氏看了一眼张保长:“你可真会说话,让我回去怎么向段家公子交待。”张保长:“就为了这个?”段王氏:”不为这个还为哪个呀?愁死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给人说媒提亲也有十几年了,也算是个走南闯北的。什么事情没遇到过,没经历过?这次却在赵家绊了一个跟头,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谈?”张保长道: “说的也是,你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为什么对这件事却想不开呢?”张勇挟了一道菜放地嘴里然后喝了一大口酒:“这样吧?你回段家庄之后见了段公子就说赵家小姐身体有恙而且会传染他人。因此,赵老爷和夫人就此把婚事拒绝了……?”段王氏哎哟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甲长啊?这话咱能说的出口吗?若是有一天真相大白他段家人怪罪下来,我,我还怎么活?”张保长呵呵一笑: “谁不知你段王氏能说会道,还怕他一个段公子吗?不就是几句话的事。放心,有赵爷和保长给你撑腰他不会把你怎么样?而且出了事,将军姑爷也会给你说话的。”段王氏听了他的话点了下头想想也是,段家有什么好怕的呢。走一步看一步,想我段王氏能走到今天不全凭三寸口舌,花言巧语。想到这里,段王氏笑了笑: “好吧,我回去把事给段家挑明。”张保长:“那就看你的了,来,敬你一杯”说着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段王氏接过一口饮尽。几个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天已黄昏。饭罢,赵万财和张保长二人寒喧了一会便送人出了门。但这段王氏一直没有走的意思,她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喝茶,边喝茶边用竹签剔着牙缝。赵夫人看了看丈夫为难的皱了一下眉头,不知如何是好,是该留段王氏过夜还是把人送走呢?赵万财也是有些为难,对阿卫看了看招了一下手: “你过来。”男佣阿卫走了过去:“爷,你有什么事说吧?”赵万财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前喝茶水的段王氏:“你想办法把人打发走。”阿卫一下被难住了望望赵万财又望望那个段王氏:“爷,赶人走怕是不好吧?”赵万财小声道: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留一个媒人在家过夜吧?在说,我的女儿和段家的事情已经黄了。”正说着,段王氏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赵爷,你们在说什么呢?想赶我离开是吧,我是应该离开了,但还没坐够,喝够,吃够,还有那跑腿的银子……”提到银子阿卫一下明白他赶快对赵万财附耳小声说: “赵爷,你看这事?”没想段王氏如此贪心,赵万财对阿卫道:“去西厢房内间屋子向夫人要五两银子过来。”阿卫点了下头走出客厅,他跑到西偏房走到里间门口。赵夫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听到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阿卫,你把客厅收拾好了吗?那段王氏也走了是吧?”阿卫笑了笑走到她面前:“段王氏还没有走。”赵夫人愣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她是不是还想在赵家留宿过夜呀?”阿卫听了一笑:“看她那个架式有这个意思。”赵夫人望着阿卫: “她,她也太赖皮了,婚已退了,她还要干什么呀?这人怎么能这样,一点道理也不讲呢,你带几个人把她赶走。” 第356章同胞小姐妹1节 阿卫听了夫人的话对外看了一眼:“赶她走?这样使不得,她的脾性夫人你还不清楚,这种人只会贪图便宜。老爷让我过来向你要五两银子把她打发走。“赵夫人想想五两银子也不多,她起身走到橱柜前拉开门从里面抱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盖取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拿去吧。” 阿卫接过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对赵夫人说:“小的走了,你在这里休息。”夫人目送他出了门。阿卫拿着银子到了客厅那段王氏已斜靠在柱子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托着右脸另一只手搭在小腹前。阿卫轻轻走上前,呼唤道: “段王氏,醒一醒啦,你看什么给你拿来了?”段王氏睁开眼看了看他伸出手:“我没睡着,什么可东西呀?让我看看。”阿卫把银子递到了她面前:“这是老爷送给你的银子拿着吧。”段王氏接过看了看在手里掂掂嘴里哼了一声脸一下拉长: “就这五两银子?这是打发要饭的是吧?把我段王氏当成什么人啦,别欺负人太甚。”说着把银子揣入怀里起身往外走了去。阿卫跟在后面:“你走好,走好。”段王氏扭头看了他一眼:“快把我的小毛驴拉过来,真是受够你们了。”阿卫连连点头:“你稍待,我这就给你牵驴去。”说完话往后院的马厩跑了去,他把驴子牵过来拉到段王氏面前: “段王氏,你的驴子到了?”段王氏对着驴子上上下下看了看,用手抚摸一下又拍了拍撇了一下嘴:“我的驴都瘦了,是不是没有给它喂草啊?”阿卫笑了笑:“喂的饱饱的,还给喝了水呢。”段王氏半信半疑走近驴身子一扭坐了上去,阿卫跟在后面送她走了一程。走到西边的路口阿卫适才转身回来,那段王氏看他走远对着地上呸了一声指桑骂槐的叫了起来: “你个小气鬼,你以为老娘好欺负呀?老娘说了十几年的亲。什么时候丢过这种脸。瞧不起我段王氏,走着瞧。”骂完又对着地上呸了一声这才摇摇晃晃往西路走了去。 看到阿卫回来,赵万财和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赵夫人望着阿卫: “她真的走了?”阿卫点了下头:“走了,走了。”段王氏嗯了一声:“那你忙事儿吧。”阿卫刚要走,赵夫人又把他叫了回来:“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阿卫只好又转回身:“夫人还有何事吩咐小的去做?”赵夫人道: “天色已经晚了,你给将军江费通收拾一下房间,让他晚上好好休息。”阿卫应了声:“那些大兵呢?”赵夫人道:“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不要亏待了他们。晚饭过后,让他们就住在东房大屋子里吧。”阿卫点了下头:“夫人。我明白了,那小的走了啊。”阿卫到了后院,看到大小姐和那丫鬟阿菲正在院子里玩踢球,一只红绸子扎成的圆球在她们二人之间上下飞舞。阿朵守在那里帮着数数,数到一半他突然喊停。阿菲望着他道: “又怎么了?”阿朵嘿嘿一笑:“俺又说错了,数到六十九就跑到一百上面去了。”丫鬟对他哎呀了一声:“你真够笨的,你过来接球发球我帮着数数。”阿朵看了一下天:“天都快黑了,咱们还是别玩了吧?”赵英英听了一笑停了下来望了他一眼: “好吧,不玩了。”阿菲从地上拣起球抱在怀里:”这球真够结实的。踢了这么久也没坏。里面塞了些什么呀?”赵英英道:“塞了些棉花和荞麦叶。”阿菲:“小姐真是心灵手巧啊。”赵英英看了一眼阿菲:“咱们回房去吧。”阿菲扭头对那个阿朵看了一眼: “你也可以回去了。”阿朵刚要走,却看到阿卫从小门走了进来。看到阿卫阿朵赶快对丫鬟阿菲小声呼喊:“丫头,等一下。”听到呼声阿菲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却发现阿卫往这边走,阿卫的脚步声响在走廊里。赵英英也觉察到了。她停下脚步回头望。阿卫出了走廊绕过假山和花坛走到她面前。阿菲看了看他: “什么事,来的如此匆匆?”阿朵也道:“是啊,有什么事呀?快说吧。”阿卫回头看了一眼对赵英英道:“也没别的事情,夫人让我来给江将军收拾一间房子居住。说是东房太吵休息不好。不知这里哪一间房子好呢?”赵英英闻听心里一喜,没想父母不仅没有反对她和江费通的婚事还让他居住在这里。真是天赐良机,赵英英看了一眼隔壁的房子用手一指:“就那间吧。屋子干净,通风好凉快。”阿卫对他点了下头:“行,我这就收拾房子。”他走过去就要开门,赵英英又问道:“那段王氏走了没有?”阿卫道:“走了,早就走了。”赵英英:“她说什么了没有?”阿卫听了一笑: “小姐,你也知道她来咱府里的事情了?”阿菲站在一旁:“怎么不知道呢?二小姐秀秀过来的时候已经说了。”阿卫上前走了二步:“今天段王氏气的可不轻,鼻子都气歪了。”赵英英有些吃惊:“你说什么?什么事能把她气成那样,还把鼻子气歪了呢?”阿卫嘿嘿一笑:“不还是因为你的婚事,夫人和老爷听说你不满意和段公子就直接拒绝了,她一听就不乐意。直到走的时候还闷闷不乐。”阿朵走近阿卫: “咱家老爷真的拒绝了段公子?”阿卫点了下头:“是呀,我没说错啊。”说完话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房子铺着木地板,床上挂着白色帐子,几案上放着香烛。一对白色桃子悬在半空上面还有几片绿叶,好看又喜庆只是上面落了些灰尘。阿卫赶快拿了鸡毛掸子把上面的灰尘扫落掉然后用抹布擦干净,接着他又抹了桌子把被子叠好放整齐。看着打扫干净的屋子阿卫这才退了出去,他把门一关走了出去。走到屋外,那大小姐英英站在那里背着一双手歪着头看他,阿卫哪里被人这样看过脸一红赶快把脸扭到一边。那个阿朵已经不在了,只有阿菲还守在一边。阿卫笑了笑: “小姐,你看什么呀?奴才长的丑。”赵英英一听乐了:“我没说你俊也没说你丑啊。呵呵,辛苦你了,小姐我高兴,赏你五两银子。”听了小姐的话阿卫赶忙摆手往后退步:“使不得,使不得。努力做事是为奴的本份,不求什么厚报,在说,我若是拿了这五两银子可是说不明道不清的。别人还以为是我偷来的,那些哥们还不背地里骂我是个贪财奴。”赵英英对阿菲看了看:“不理他,你把银子给我拿来。”阿菲进了英英的房从那箱子里取出一个银锭子走出走到赵英英面前: “小姐,拿来了。”赵英英看了她一眼:“送给阿卫吧。”阿菲又走到阿卫面前伸出手:“拿着吧,别辜负了小姐的一片好意。”这个时候,阿卫只好接了过来,他对着小姐拜了又拜一个劲的道谢。赵英英道: “你以后好好在我这里做事,谁若是问起你这银子从何而来就说是我英英赏的。”阿卫赶忙点头应是对墙外看了看:“小姐,奴才还有事要过去。”赵英英望了一下天:“你让后厨的几个厨子给我准备一些酒菜,我要和江将军喝二杯。”阿卫点了下头:“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后厨。”赵英英望着他快步走开对菲: “今晚的饭就在我这里吃吧,我怕一个人撑不了局面。”阿菲只笑不语,赵英英转身进了屋子。她让阿菲点亮烛灯,又把桌子抹干净,泡上茶水然后二个人面对面坐着开始玩起小游戏。阿卫出了后院小门往后厨走,没想在胡同出路口遇到了一个人。他想躲避,但那个人早已发现了他: “阿卫,你要去哪里啊?为什么见了我要躲?”阿卫见躲避不成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作了一揖:“给二小姐请安,小的去后厨,不,不是,去东房有点事。”见他说话吞吞吐吐,二小姐赵秀秀满脸的不高兴,一下起了疑心:“你到我们后院干什么来了?”阿卫摸了一下后脑:“没干什么呀?就是看看大小姐英英休息的好不好。”赵秀秀哪里肯相信他说的话鼻子哼了一声:“你在哄小孩子是吧?不给我说实话就别想从我这里走出去。”说着把腰一叉摆起了架式。阿卫见走不脱,只好道出了实情说自已给新姑爷江费通收拾一间屋子睡觉。赵秀秀一怔: “新姑爷?什么时候来的新姑爷,我怎么不知道?谁的好女婿呀?”阿卫四下里看看:“大小姐英英的呗。” “哦,就是那个喝醉酒被扶进东厢房睡觉的军爷?” “嗯,是呀,就是他。二小姐,你忙着吧,我走了,还有事。” 阿卫说完话要从一旁挤过去,那赵秀秀心里似乎堵着一股气压的自已喘不过气。 第357章同胞小姐妹2节 她只好让步闪了一条缝看着那阿卫从眼前快步走开。这个时候赵秀秀心里生起一股莫明其妙的怒火,不知是妒忌还是怨恨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她心里很不舒服。自从高家庄高庄主的儿子高汴退婚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对这个姐姐也颇有一些怨言,如果不是赵英英那个高汴也许不会离开自已。时间过了这么久,在也没有媒人上门为她提亲,别看她年纪不大,在那个时候早嫁早婚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过了二十就是晚婚和晚孕,这多多少少让婆家人看不起。没想到,姐姐去了一趟万福寺就遇到了一个如意郎君,这让她的心受到了沉重打击和创伤。不行,自已得想方设法阻止她们相爱,或者自已从中干点什么?赵秀秀打着小算盘,想了许久这才走向自已的屋子。她的屋子和姐姐就是一墙这隔,一个左门一个右门而已。看到姐姐屋子里还亮着灯火,赵秀秀走了过去,对里面看了一眼: “姐姐,你在忙什么呢?”听到外面有人问话,赵英英看了一眼丫鬟阿菲:“谁在外面?是不是我妹妹回来了?”阿菲点了下头:“是二小姐回来了。”赵英英没有在说话,也没说让妹妹进来,也没说让妹妹走。赵秀秀觉的姐姐对自已有敌意,心里越想越别扭还带着怒气。她咳嗽了二声:“姐,我可以进去看看吗?”阿菲听了把嘴附到英英耳朵前:“小姐,要不要让二小姐进来呢?”阿菲扭头对外喊了声:赵英英尽管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毕竟还是手足血脉相连的同胞骨肉,如果直接拒绝她进来多少有些小气。想了想对阿菲点了下头,随后拿出盒子里的一对绿翠手镯放在眼前,把一只往手腕上套。 “进来吧,二小姐。”赵秀秀走了进去这看看那看看走到姐姐身后探出头看了一眼:“哟,真不错呀。这么漂亮的镯子。谁给的呀?我怎么没有这样的?”赵英英听到妹妹的问话真不知如何回答她,说是母亲送的吧,可能会让妹妹心里不舒服,说是自已花钱买的吧,又会让她怀疑自已很会花钱。想来想去,赵英英对妹妹道: “不是谁给的,是我赶集的时候在路上拣到的,我也觉的漂亮。”在集上拣到的,妹妹还是半信半疑,她赶集怎么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呢?一定是姐姐说谎话。赵秀秀嘻嘻一笑伸出手:“那我瞧瞧好吗?”赵英英听了一愣,还是把另一只绿翠镯子拿给了她。赵秀秀接过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破锭,她呵呵一笑把镯子还给了姐姐: “你的运气真好,拣到的镯子上竟然还有咱赵家的名号,哼,哄小孩子去吧。”赵英英被她的话呛的脸一会红一会白,抬起头瞪了一眼妹妹:“你还认的赵家的名号?没错,正是咱府里订制的镯子,一共二对。父母只给了我这一对说是结婚用,另一对还在母亲那里。”赵秀秀哦了一声,她对姐姐一笑: “姐姐生气了?都怪妹妹多嘴,不会说话。既然是母亲送给你的随嫁,那肯定也有我的一份。好啦,我要回去休息了,阿菲。你陪我过去好吗?”阿菲看了她一下犹豫不决:“那阿君呢?她怎么没有陪在你身边呀?”二小姐对她摆了一下手:“好了,不陪就不陪,别不高兴。我走了,你们在这里玩吧。”望着走出门的妹妹,赵英英抬起头看着阿菲:“别生气,我妹妹就是这个小性子脾气。”阿菲对她摇了下头,拿起梳妆台上的牛角梳子:“小姐,我给你理理发吧。”赵英英一笑坐正身子,阿菲拔下她发髻上的银卡金簪子理顺发丝开始梳理起来。头发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如同玫瑰和槐花的味道。赵秀秀独自一人回到隔壁房间放下帘子打开窗户走到那个大大的梳妆台前,对着半人高的铜镜子左右摆动,身子扭来扭去,顾影弄姿。她一会拉起衣服遮住半个身子,一会又把嘴巴嘟起来,怎么看都不好看,这镜子里的人会是自已吗?怎么长的这样丑?赵秀秀对着镜子扮个鬼脸,突然把外衣裙一脱扔到床上,拉开衣柜开始翻找好看的衣服。从衣架上拿起一件粉红色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后走到镜子前摆看了一下,感觉好瘦,把这外套脱下又扔到床上,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红色带花裙子穿在身上还是不满意。她一连试穿了好几件衣服没有一件趁心的,一气之下把床上的衣服全丢入了柜子里,往床上一躺哇哇哭了起来。正在隔壁为大小姐理发的阿菲听到哭声赶忙放下梳子对外看了一眼: “大小姐,那二小姐怎么哭了呢?”赵英英听了她的问话:“你快去看看吧。”阿菲把手里的梳子放到小姐手里赶快走了出去。到了隔壁房间对着窗门望了一眼,只见赵秀秀趴在床上蹬着二只腿脚。听到外面有动静,赵秀秀哭的更加伤心,而且声音还大了起来,阿菲掀开门帘跑了进去。进了里间,看了打开的衣柜,望着那些凌乱的衣服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她走到床前伸出手就要扶那赵秀秀,手刚一碰她,听的她哇的一声身子一晃: “不要碰我,我不想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阿菲轻声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呀?刚才还好好的就哭了起来?”赵秀秀止住哭翻个身坐正两手扶住床铺望着阿菲:“你说,我长的丑吗?”阿菲摇了下头:“二小姐长的不丑啊?”赵秀秀还是哼了一声:“你又在骗我?说实话,我长的漂亮不漂亮?”阿菲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哭,原来是为了自已长相而烦恼。她笑了笑说:“二小姐貌如一朵鲜花,长的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赵秀秀用手一指那个镜子:“那里面的我为何长的这样难看,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呢?”阿菲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这里面的人长的还是不错的嘛,大圆脸,细腰腿,眉清目秀。”赵秀秀跳到地上走过去一下把嘴撇起来:“这是你又不是我,要是我长的和你一样漂亮多好?”阿菲把她拉到镜子前:“二小姐其实长的也不错,你看,大额门前还有一个红痣,这可是美人痣哦。别的女孩子想有还没有呢?你看,你的耳朵多有贵人相,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加个宝石红耳环就更美了。”几句话说的赵秀秀乐了起来,她望着阿菲: “真的呀,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些优点呢?”阿菲呵呵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不是有句话说习以为常,物以稀为贵吗?在美的人自已看惯了也觉的不美了。”赵秀秀听了阿菲的话觉的有些道理点了一下头舒了一口气:“你看我穿什么衣服好看呢?”阿菲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天蓝色上身小衫,一件白色裙子走了过来: “穿着试试吧。”赵秀秀哦了一声把衣服脱掉然后换上这二件。阿菲让她走到镜子前:“你在看看自已。”赵秀秀对着镜子一看,哇,差点认不出自已来了,天蓝色衣衫和白色裙子让自已看上去不仅秀气而且多了些妩媚。阿菲又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一对红宝石耳环卡在耳下,又把一个项链套在脖子里更增色不少。做完这一些,阿菲又拿出一只红色描唇膏笔开始为她涂抹口红,然后又拿出眉笔把她粗黑的眉毛拉长拉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已,赵秀秀一下乐的笑起来,没想到阿菲还会有如此高的画妆技巧,圆脸成了一个妩媚的脸,身才也变的婀娜好看起来。为赵秀秀画好妆,阿菲放下手里的眉笔: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赵秀秀对她喛了一声头也不回对着镜子扭摆起来。天色有些黑,镜了里的自已变的有些模糊不清,赵秀秀点亮烛灯拿了个桃梳开始梳理长发。阿菲回到赵英英房间走到几案前拿起火石,赵英英看了看她: “我妹妹好了吗?她为什么哭呀?”阿菲拿掉灯罩把蜡烛点亮:“说出来你可别笑,她是为了自已长相丑闹情绪,说自已长的不好看。”赵英英听了:“是吗?我这个妹子呀,从来没有这样过。你给她做什么了?”阿菲:“我帮她化了个妆,试穿了几件衣服,她觉的还满意。”赵英英一下笑了起来: “这下她高兴了?我就是怕她以后会找你的麻烦。”听了大小姐的话阿菲很是吃惊:“为什么?”赵英英笑了笑:“你的画妆技巧这么好,她还不是天天缠着你?这难道不还是麻烦。”想想也是这个理,那个赵秀秀真的会这样吗?想到这里,阿菲走到赵英英身前:“怎么办?小姐你可要为奴婢想个法子?”赵英英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放心吧,她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是我身边的丫头,没我同意她也不会把你拉走。” 第358章翠绿手镯子1节 大小姐说的也对,阿菲笑了笑:“有了小姐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赵英英拔掉手腕上的绿翠镯子看了看:“这其中一个我要送给江将军留做纪念。”阿菲故作吃惊的啊了一声:“这么贵重的翠镯真的要送人哪?”赵英英认真的点了下头,两眼不时的往窗外看,那个江费通怎么还没过来呢?这个时候那阿朵从门外走了进来,掀开里间的门帘: “大小姐,我出去一趟,入厕方便。”阿菲对她摆了下手:“这事还要说出口,去吧。”阿朵转身跑了去。那阿卫离开后院就直接到了厨房找到那厨大把事情说明,厨大忙的一身是汗,他拿着毛巾擦了一把脸自言自语:“今天的饭量可真大,忙的我没有空闲的时候,从早忙到晚,从晚忙到早。”说到这里对那几个厨子喊了句:“快点啊,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几个厨子回头看了看:“知道了,我们尽力而为吧。” 一个伙计大火烧着锅,一个往锅里加盐加醋,另一个往盘子里拼装菜,有冷盘,有汤,有面食,还有烤肉,还有果盘。几个案子上摆满了碟子和汤盆,谁吃的都已分类摆放完毕。阿卫离开厨房又跑到东厢房,那里吵闹一片,小旗兵们闲来无事正在玩游戏,有的猜拳,有的喝茶,有的聊天。阿卫走到江费通睡觉的屋子,对着窗门往里看了看,只见江费通光着膀子在练拳,他一招一式有模有样,正练着,那阿卫走到了门前。江费通见来了人急忙收手,见是赵万财的家仆问道: “你就是那个阿卫?有什么事儿吗?进来说话。”阿卫笑了笑:“不进去了,江将军,休息的可好呀?”江费通对他点了下头:“还好,真的感谢赵老爷的照顾。”阿卫:“这就好。咱们走吧。”江费通一愣:“走?去哪里呀?”阿卫说:“赵夫人给你调换了一间房屋,让你好好休息,随我走吧。”江费通环顾一下四周:“这里不是很好吗?我还是睡在这里吧,不知那个英英小姐现在怎么样了?”阿卫道:“她还好,一直挂念着将军,还让我见了你问候一声。换房间是夫人和老爷的意思,也是小姐的意思,怕吵闹声影响将军休息。”江费通听到这里对他点了下头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穿在身上,又从墙上取下自已的佩刀扣好腰带:“好吧,我跟你走。”阿卫闪身站到门一旁打了个手势: “请吧。江将军。”江费通出了门走到隔壁房间,看到小总旗过来了,众小旗兵赶快站好身子。江费通对他们摆了下手:“大家休息的怎么样?”众小旗兵道:“还好,赵家的人挺热情想的还周到。”江费通点了下头:“这就好,我今晚不在这里休息了,赵绅士给调换了一间房子。”听了他的话那个红仔赶快跑了过来: “头儿,你要去哪睡呀?是不是后院?”江费通对他一笑扬起手拍了他一下:“你想多了,好好和兄弟们在一起休息,不要闹什么乱子。”红仔嘻嘻一笑:“放心吧。头儿,我可是比以前乖多了。”江费通呵呵一笑转身离开,众人见头儿走了又开始玩闹起来。红仔一个人走到竹床前拿起自已的佩刀擦了起来,这把刀被他擦的又白又亮。一个小旗兵见了嘻嘻一笑:“你真够细心的?”红仔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细心怎么行?这把刀随我这么久,都产生感情了。”小旗兵笑着走到一边看别人玩游戏,一个小旗兵站在桌子正前方双手捂着一个什么东西,他嘴里大喊着: “谁猜一猜。这是正面还是反面?”一个小旗兵看着他的手:“是正面,一定是正面。”小旗兵听了他的话:“看好了,你说的是正面。”然后把手使劲摇一摇往下一放手一开。听的“啪”的一声响,一只钱币从他手里落到桌面上。那钱币翻滚了几下打着转慢慢的停了下来,众人齐眼观望,那小旗一看傻了落下去的竟然是负面。江费通跟着阿卫出了东厢房拐了个弯顺着墙往北走了一段路来到后院,那个家佣阿朵正忙着往里端送菜肴。这么丰盛的饭菜是为谁准备的呢?尤其是那瓷盆里的汤鱼发出诱人的香味,江费通吸了一下鼻子说了句:真香呀。阿卫没说什么走到院门前打了个手势:“咱们进去吧。”江费通走了进去,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独门小院,景色还不错,有假山有花坛有凉亭有小桥流水。那青翠的小毛竹还能听到小鸟的叫声,江费通睁大了眼睛一看,那个凉亭下面挂着一个竹笼子,里面有几只小黄鹂在那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环绕的走廊下还挂着彩铃,风一吹就叮叮当当作响,扇形的小窗雕刻着花喜鹊和红玫瑰,那花蕊也刻画的很清楚,色彩绘的鲜明亮丽。江费通在走廊里边走边看,下了走廊往北一拐就是一条鹅卵石铺的路。这条路直通赵英英和赵秀秀的房门,屋子外也有走廊,柱子上还画着飞禽走兽山水白雾。那阿朵带着厨子进进出出把饭菜往英英的屋子里送,屋子里散发出浓浓的菜香味。阿卫走在前面引着路,把江费通带到了一间小屋前,这屋子正好和赵英英隔了一道墙。门关着,还挂着石晶珠子的宝帘子,在灯光照射下一闪一亮。走到门前,江费通还是愣了一下望着阿卫: “你怎么把我领到这里来了?这不是小姐们睡觉的地方吗?我一个外人怎么能睡在这里?”阿卫听了一笑掀开宝石帘推开房门:“这都是夫人和老爷的安排,你就住下吧。坐一会就开饭了。”说着话走到案子前从怀里摸出打火石点亮那罩灯,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内间是个月亮门,挂着同样的宝珠帘子,屋梁下还悬挂着几只风铃,正面墙上贴着一张彩画,看上去出自唐朝名家手笔。几只奔跑的小黄鹿,一只骑马的猎手张弓搭箭。阿卫站在内间门口: “到了,将军今晚就在此休息吧。我给你泡茶水去,一会就过来。”江费通走了进去,看到床前几案上摆放着几本线装书拿起一本看了看,全是诗词。江费通没读过多少书,看了几眼就感觉头痛,但他还是识的几个字,竟然被一首小诗吸引住了。那阿卫退出房外走到赵英英房门前,外间的小圆桌上已摆好饭菜和酒。 阿菲守在赵英英身后说:“就这样吧?妆要是化浓了就不好了。”赵英英嗯了一声对外瞟了一眼:“我的心怎么这样跳的如此厉害呢?是他来了吗?”阿菲点了下头望着窗外:“是他来了,是那个江将军过来了。”赵英英一下手忙脚乱起来,不停的摸着头,一会又整理自已的裙子。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望着阿菲:“阿菲,我脸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吧?”阿菲听了一笑:“很好,你的妆我给作的还不错。”赵英英心里很高兴但她心里还是不有些不安,那阿卫从外进来对着里面拱了一下手: “大小姐还忙着哪?”听了说话声,阿菲扭头看了一眼:“你怎么过来了?那江将军怎么样了?”阿卫一笑:“他呀,我过来的时候正站在里间屋子看书。”赵英英听了心欢喜走到阿卫面前:“照你这么说,他还真是读过书的人?”阿卫摇了下头:“读书没读书这事我可不清楚呀?我一个下人怎么好向人家打听这种私事,吃酒的时候小姐顺便一下不就行了。”赵英英嗯了一声,阿卫道:“那我去请将军去了,你们先坐着吧。”说着话转身离开,阿菲陪着赵英英走出内间到了外间饭桌前。赵英英到了这个时候心跳的还是厉害,真不知自已是坐着好还是站着好,阿菲见她好无主见心里觉的好笑,到万福寺上香的时候还没见她如此慌乱过?今天是怎么了?她提起茶壶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 “小姐,先喝点茶水吧。”那英英接过茶水呷了一口反而镇静了不少,望着阿菲说:“去吧,请那个江将军过来吃饭。”阿菲应声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赵英英又叫住了她。阿菲回过头来:“小姐,你还有事?”赵英英道:“我想来想去,还是让那个妹妹秀秀过来一起吃饭吧。”阿菲笑了笑:“好吧,我这就过去叫秀秀小姐。”她走出屋子到了隔壁房间,那秀秀竟然在屋子里跳起宫廷舞,扭曲的腰,上下飞起的衣袖和摆动的腿让人看了甚感滑稽可笑。她没见过别人跳舞,真不知她这舞是跟谁学到的,那个丫鬟阿君站在一旁观看,不时的拍几下手连声叫好。跳的一身汗的赵秀秀自我感觉良好,跳的热的,就把外衣脱下扔到床上,她边跳边扭着头望着阿君: “你在夫人那里听到她说什么了没有?” 第359章翠绿手镯子2节 阿君摇了下头:“没有,就说了句你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女孩子。”赵秀秀呵呵一笑:“过了九月我就十七岁了,反正啊,没人会娶我,在父母眼里就是个长不大的女孩子。对了,刚才你看到什么了呀?快说来我听听。”阿君一笑:“是那个阿卫领着将军过来了,到了隔壁的房间,还有阿朵带着人往这里送饭。”听到这里赵秀秀停下来拍了拍手:“将军?阿卫把他领到这里干什么呀?这个院子可是我们姐妹俩睡觉的地方,怎么能让一个男人进来呢?你快过去把人给赶走,别搅了小姐我的好梦。”阿君听了“噗哧”一笑: “小姐,你没听说大小姐和将军的恋情吗?” “恋情?我不知道。” “呵呵,难怪你要把人赶出去。咱们赵府上上下下可全知道了,英英小姐的新女婿是江将军。要不然,老夫人和老爷怎么会拒绝了段王氏提的那门亲事?” 这赵秀秀岂是不知道,她只是装糊涂而已。听了阿君的一席话内心又开时烦躁和不安起来,姐姐嫁了将军,而自已的婚事还没一个影子。想起高家庄的高汴她真是又气又恨又恼,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把我给甩了,听说喜欢上一个叶家府上的大丫头什么兰花。那兰花比自已长的漂亮,也比自已心灵手巧,还懂的琴诗书画,想到这里赵秀秀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恨。她往床上一坐,拍了一下床板:“真要把我气死了,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一定找那高家讨个说法。”阿君道:“小姐,人也别生气,听说这都是高公子一个人的所作所为,父母拿他也没办法。”赵秀秀看了看她:“你也帮外人说好话?”阿君摇了下头:“我哪敢呀,只是觉的这高汴游手好闲。哪比的上小姐你呢。”正说着,门外人影一闪一个人走了进来。阿君对外看了一眼见是阿菲走上前去: “阿菲,你怎么过来了?”阿菲一笑走到赵秀秀面前:“二小姐还生气哪?别生气了,跟我走吧。”赵秀秀看了她一眼:“我能生什么气,气我的人还没到呢?跟你走?为什么要跟你走?有什么事呀?”阿菲对外看了一眼: “是这样,大小姐英英请你过去陪着客人吃饭,她一个人心里害怕。”听了阿菲的话赵秀秀哦了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我这个姐姐呀,真的没出息,没有见过男人似的。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怕的,走。阿君,咱们过去。”阿君应了一声,阿菲退到门外,赵秀秀带着阿君出了门。到了隔壁房间,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见到那位江费通。屋子有些暗,阿菲忙着往英英的碗里倒茶水,赵秀秀到了门口,那阿菲掀开帘子: “请进吧。二小姐。”赵秀秀:“屋子好黑,就不能多亮几个灯吗?阿君,去,到我房间多拿几根红蜡烛过来。”阿君应了一声走出去。拿了十根红蜡烛回来一一点亮后摆放到几案上和柜台上。屋子一下亮了许多,赵秀秀毫不客气的坐到东边的凳子上瞅了一眼姐姐:“大姐,我那新姐夫呢?”赵英英听了妹妹的话满脸绯红对外看了一眼:“一会就过来了。”赵秀秀听了一笑:“新姐夫陪着喝酒怪不得有如此雅兴,真是天生的一对呀。”妹妹这句话不知是出于赞赏还是挖苦。赵英英听了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她年小不懂事,不和她一般计较。阿阿卫到了江费通房间。见他还站在书桌前看着书,果然是个读过书的军爷,赵老爷和夫人的眼光不错。对了,还是大小姐眼光好,能结识下这么好的郎君,可以说是文武双全。这江费通不过无聊而已,哪里看的下书,他拿着书刚要坐下,那阿卫已经站在了身后。听到有人进来,江费通回头看了一眼: “你有事?” “是呀,奴才找将军过去吃饭。” “哦,不用了吧。午饭我已经吃的很饱了,不用在吃了,我就不过去了。在说,我也太累了,想早点休息。” 阿卫嘿嘿一笑对外看了看:“将军,这可是大小姐的盛请,你若是不到场,多伤她的心啊。”江费通听了他的话觉的有理,人家待自已这么好,怎么好不给面子呢。就是不吃坐一坐也是那个意思,想到这里,江费通点了下头:“好吧,我这就过去,你前面走。”阿卫应了一声转身走开。江费通随着他到了隔壁房间,这里果然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阿卫走进屋子对着赵英英一笑: “小姐,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阿卫退到门外对江费通打了个手势:“将军,小姐有请。”说完退让一边,阿君站在赵秀秀身后,阿菲守在赵英英旁边,一个为小姐搧扇子,一个为小姐捶肩膀。赵秀秀身上的衣服湿了半边,他不时的喝一口茶水,然后拿着红手绢擦擦一汗。赵英英看了她一眼起身对江费通作了个揖: “将军过来了,请上坐。”赵秀秀只看了一眼江费通淡淡的说了句:“你就是我姐的相好?长的不错啊,一表人才。”江费通不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点了下头走到桌子北边坐下。赵英英怕妹妹胡言乱语,惹的将军心里不高兴,不时的使眼色,希望她学乖一些,不要扰了人家兴致。但赵秀秀装作没看见,吸了一下鼻子: “好香的酒呀?饭菜也够丰盛的,姐,咱们吃饭吧?”赵英英本来是请她作陪,没想她出言不逊尽占上风。当着江费通的面也不好对妹妹说什么,她提起酒壶对江费通说:“将军,请你到这里一来是感谢你的救命之大恩,二来也和将军叙叙话。”说着倒了一杯酒递过去,那江费通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双手接过:“谢谢小姐美意。”赵秀秀看了看姐姐指了指眼前的空杯子:“姐,我的杯子还空着呢。”赵英英怕她闹腾只好给她倒了一杯,那赵秀秀毫不客气也不说句谢字端起仰头一口饮尽。喝过之后放下杯子用衣袖一抹嘴连说: “酒好香,好喝。”便不住的往江费通那里瞧,看到江费通把杯子放下问:“将军不会饮酒吗?”江费通对她说:“酒我已经喝过了,不能在饮了。”说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二位小姐也不知她笑什么互相看了一眼。赵英英看着江费通:“不知将军为何突然发笑?”江费通笑过之后手一指赵秀秀的脸蛋:“你瞧小妹都要成为大花脸了。”赵英英一看也突然笑了起来,妹妹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黑一块的如同抹了彩油。赵秀秀这才意识到脸上出了问题,赶快用衣袖把脸遮了起来。阿君看了看: “二小姐,你的脸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变成花脸了呢?”赵秀秀抬起手看了一眼衣袖,上面也有一些红白相间的油彩,她一下明白了什么对江费通和赵英英笑了笑:“让将军和姐姐见笑了,都是这彩妆化的不好。”赵英英看着她:“彩妆?你化妆了?是不是化的太浓了呀?”赵秀秀看了一眼阿菲:“你问她吧?她是怎么为我化这妆的?”阿菲见赵秀秀生了气赶快走到她身边赔不是,赵秀秀瞪了她一眼: “哼,你让我的脸都丢尽了,安的什么心?”阿菲道:“二小姐别生气,这也不是我故意的呀。”赵秀秀道:“还说不是故意的,那我脸怎么成这个样子啦?”阿菲还要说什么,赵英英对她招了一下手:“不要理她,你到我身边来。”阿菲回到赵英英身旁:“大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赵英英点了下头:“没事,我妹妹也是一时情绪激动。”赵秀秀听了呵呵一笑起身对姐姐说:“你们先喝着,我出去一下。”没待英英应答她拉着阿君的手跑了出去,二个人一前一后到了隔壁房间。赵秀秀进了屋才松开阿君的手:“快,给我端水洗脸。”阿君走到盆架前端水盆过来,赵秀秀把毛巾湿了水就往脸上扑。她左一下右一下把脸上的油彩洗个干净,然后站直身子抬起头:“脸上还有吗?”阿君查看一下摇摇头:“没有了,这下干净了,只是你的皮肤又变暗了。”赵秀秀:“这么说我的脸又难看了,这怎么办?这还让我见将军吗?”阿君道:“二小姐不用着急。” 赵秀秀一听:“你有什么好办法?”阿君:“我给你补一下妆吧,坐到梳妆台前。”赵秀秀坐了下去,阿君打开粉盒开始往她脸上补妆。补好妆,阿君对秀秀说:“现在可以了,你对着镜子看一看。”秀秀走到镜子前一看喜的心里一乐:“好看多了,脸变的又白又静,谢谢你啊。“阿君道: “不用谢,你要记住,不能在跳舞。一出汗,这白粉又被你冲成花脸了。”想想也是,妆化好怎么能跳舞呢? 第360章二妹的一杯酒1节 刚才是不是误会了那个阿菲,要不是自已跳舞也不会变成花脸?想到刚才责怪阿菲的事情秀秀心里有些内疚,不是人家妆化的不好,而是自已不小心。赵秀秀对阿君一笑:“明白了,我记住你的话了。走吧,咱们继续喝酒去。”阿君扶着她出了屋子,到了隔壁房间还没进门就喊:“姐,我又回来了。”赵英英正在喝酒听了她的喊叫吓了一跳,见是妹妹笑了笑放下杯子: “来就来了还一惊一乍的,哦,你的脸蛋怎么又变了?”赵秀秀进了屋:“嘻嘻,怎么样,这下好看了吧?”赵英英对她点了下头:“好看,漂亮多了。”赵秀秀笑着走到自已位子前坐了下去。那江费通过来:“二小姐真是端庄淑雅呀?”一句话激起秀秀心里无限的惊喜,没想一个男人还这样夸赞。她不住的往江费通身上看,把个江费通看的不好意思只好把头扭过去。赵英英对妹妹的表现十分厌恶,可又不能说什么,她这是干什么呀?人家随便夸了一句就飘飘然起来,还真把自已当成美仙子啦。江费通可是我的相好,是我的末婚夫,你死盯着看什么呀?赵英英倒了一杯酒端到妹妹眼前: “妹,你会喝酒就多喝一些,别总是左看右看呀。”赵秀秀接过酒:“谢谢姐了。”说着把酒一口饮尽,然后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呈到江费通面前:“将军,算我敬你的一杯,喝了吧?”江费通摆了一下手:“我酒量有限不能在喝了,多谢二小姐的美意。”见他拒绝,赵秀秀哼了一声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你不喝是吗?你这是瞧不起我,我可是好心好意敬你的。”赵英英看了看妹妹:“妹子,在将军面前休的无礼。”赵秀秀听了更来气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嘟起嘴露出二颗虎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江费通赶忙对她道:“二小姐莫生气,这酒我喝了。喝了,算是赔不是。”说着取过酒 一口饮尽然后亮出杯底:“喝干了?“赵秀秀这才露出笑容赶快拿起筷子挟了一道菜放到江费通面前:“将军,你请吃菜。”江费通谢过拿起筷子挟菜放进嘴里,那赵秀秀不住的眉目传情,看的英英心里非常恼火和不安:我这妹子怎么能这样,当着姐姐的面还如此放肆?赵秀秀毫不掩饰自已的心情,她把凳子挪了挪坐到了江费通身旁。江费通本来酒足饭饱,这一杯酒下肚竟然有了几分醉意,他看了看赵秀秀: “你过来干啥?”赵秀秀扭头看了看阿君:“给我搧扇子,我有些热。”阿君拿着扇子给她搧起来。同时凉风也给了江费通。江费通醉意朦胧的看着赵秀秀:“妹子你真好,谢谢你了。”赵秀秀嘻嘻一笑:“将军,你这是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江费通对她摆了一下手:“不用,我没醉,我自已能走,你们喝酒,我在这里陪着你们喝。”赵秀秀看了一眼阿君:“不用搧风了,扶将军回房休息。”阿君别了扇子就要上前扶人。赵英英气的一拍桌子对赵秀秀哟喝道:“太放肆了,将军是我的客人,你们怎么好如此无礼?”赵秀秀吃了一惊笑了笑:“姐,这是哪里话呀?我可是好心好意帮助将军。怎么成了无礼了?”赵英英道:“坐下吧,将军的事情不用你管,这是姐姐的事。”赵秀秀只好对阿君挥了一下手:“退到一边去吧。”阿君退到她身后又拿出扇子搧风,赵秀秀看了看她: “轻一些。只要不出汗就行了。”阿君应了一声心想二小姐这个人真难侍候,为了一个粉妆还这般臭美。赵秀秀边吃菜边对姐姐笑说道:“你也别只顾生气,看着我一个人吃呀。”赵英英:“姐可不是什么小肚鸡肠哪有什么气生呀。”赵秀秀点了下头:“不生气就好。”话说完端起汤盆喝了起来。喝了几口汤拿起筷子插到鸡背上撕吃起肉来。她撕下鸡腿边吃边道: “不错啊,真的好吃。姐,你也吃啊,在不吃我一个人可要吃完了。”赵英英听了一笑:“姐已经吃好了,你一个人吃吧。”说到这里又在心里骂起妹妹是个小胖猪,赵秀秀确实能吃,一个人能吃半个鸡,半斤牛肉,半盆汤。丢下鸡腿骨头,赵秀秀又要用衣袖擦嘴,阿君忙用手碰了她一下,并使了个眼色。她忙对阿君笑了笑:“我差点给忘了。”说着话她站起身对赵英英道: “姐,妹子已经吃饱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屋休息。”这正是英英求之不得的,她赶忙起身:“那妹妹走好。”赵秀秀对姐姐一笑又看了看还坐着的江费通:“好好陪着你的如意郎君吧。”不知江费通有没有听懂还是没听见只是哦了一声也没见起身,那赵秀秀对阿君说了句:“咱们走”说出了门。赵英英见人走了指了一下满桌子酒菜对阿菲和阿卫道: “你们二个把这些收拾走吧,吃完饭也早点休息。”阿卫对阿菲看了一眼:“动手吧。”二个人把剩菜倒进一个汤盆然后把空碟和碗放到托盘端了出去。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走到隔壁房间,阿菲对里面看了看呼喊了一声: “阿君,咱们过去吃饭吧。”阿君应了一声对二小姐道:“二小姐,奴婢要吃饭去了,你也早点休息。”二小姐秀秀对她说道:“去吧,咱们明天见。”阿君出了屋关好门随阿菲他们二个走开。看到人都走了,赵英英对江费通看了看: “将军,让我扶你回房休息吧。”江费通对她一笑:“不用,我一个人能走,不麻烦你了。”说着话站起身没想身子一晃差点歪倒地上,赵英英赶快伸出手扶住了他:“你一个人怎么能走的了?还是让我扶你过去吧?”这次江费通没有在拒绝,赵英英扶住他的一条胳膊出了门。到了另一间房子,江费通往床上一歪躺了过去。望着眼前的男人,赵英英心情很复杂,不知自已是该走还是留下。江费通四首朝天躺在那里也不说话,赵英英想待他睡着了在离开。她坐到床边,见他出汗,赶快开了窗门,拿了一把圆形小扇子为他扇风。江费通对她笑了笑说了句: “你真好,你真是个好婆娘。”赵英英脸一红望着江费通:“你出汗了,怕你热坏了,给你搧一下风。”江费通:“你可别顾我,你不也是出汗了么?自已也搧着啊。”赵英英还从没有一个人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过,她的心即紧张又有些繁乱“突突“跳个不停。她一边搧扇子一边说道: “我妹妹人小不懂事,你也别怪她。”江勇通摇了下头:“我没怪她,她很有趣,不怕人。”赵英英还想要说什么,江费通突然手一抬抓住了她的手腕:“小姐,你长的真美。”慌的赵英英一下乱了分寸,扇子也一下掉在了地上。江费通握着她的手腕然后又抚摸着:“英英,嫁给我好吗?”听了他的话赵英英不知所措起来,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江费通嘿嘿一笑,坐正身子一下把赵英英搂在怀里倒在床上。赵英英又羞又有些害怕,不知他会对自已做什么,扬起手打了几下江费通: “将军,你好坏,别这样,放开我,羞死人啦。”说着话还回头看了看,担心小妹妹从窗台偷窥。江费通握住她的另一只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赵英英一下感到胸闷头犯晕,脸贴着江费通的胸口还能听到突突的心跳。她小声哀求说: “放了我吧,让我好好想一想。”江费通嘿嘿一笑:“还想什么?我要娶你。”赵英英嗯了一声:“这样不好,会让别人看见的,在说,就是娶我也要八大抬轿备好彩礼热热闹闹举行婚礼仪式。”赵英英嗯了一声在也不怕江费通搂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二个人甜甜蜜蜜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到了三更半夜。那赵秀秀半夜醒来,一睁眼看到院子里还有亮光她起床一看,这亮光竟是从姐姐房间发出来的。这个时候,姐姐怎么还没睡呢?她在干什么呢?带着疑问和好奇,赵秀秀起床披着衣服拉开门。她蹑手蹑脚走到姐姐窗台前,往里看了一眼,姐姐床上并没有人,她去哪里了呢?不会是在将军房里吧?赵秀秀赶快走到另一间屋子,身子贴住墙,把头伸的老长往里一看,这一看不得了,姐姐俯在江费通身上二个人似乎已经睡着了。看到这里,赵秀秀心里就冒出莫明其妙的火气,她于是咳嗽了二声赶快转身跑回自已房。然后把门一关吹灭烛灯装作熟睡,听到咳嗽声从窗外传来,赵英英吃惊的回头看一眼她才意识到自已被盯梢了。她赶快从江费通身上坐正站起,拿过一条蓝底白花被单给他盖好。 第361章二妹的一杯酒2节 她吹灭灯火就要往外走,江费通迷迷糊糊之中坐了起来: “你怎么走了呀?”赵英英听了一笑:“天很晚了,你好好睡吧,我也要回去睡了。”江费通黑夜中也看不到什么哦了一声躺下侧身而睡。赵英英摸黑出了门回自已屋,案子上的灯火还亮着,由于时间过长,有几只已经灭掉了。看来自已真要好好睡一觉了,想起刚才一幕,赵英英的心还是跳个不停,他江费通真的要娶自已吗?他身为将军,南征北战,居无定所,跟了他肯定会受颠波之苦。嫁狗随狗,想到这里,她反而安下心来,吹了灯火和衣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那江费通半夜醒来,感觉身子发凉心想可能是自已酒喝多了的原故。他想小解,只好披衣下床摸黑出了门。他站在走廊里突然想起还不知厕所的位置在哪里,这下他心里着急起来,总不能对着假山小便吧。如果这样做自已和一个无赖有什么区别,怎么说也是带兵的小官,要是被人看出,那可是丢人丢到家了。不行,先看看厕所在哪里,他对这个院子并不熟悉,从门前往东走,又从东往南走,到了南屋旁边的棚子前停了下来。里面发出腥臭味,心想这里一定是厕所了,就走了过去。果然是厕所,一个马桶放在那里,还有个大勺子靠在墙边,木架板上放着一些草纸。江费通走进棚子,解开内衣裤带对着马桶撒起尿来。方便之后他感觉舒服多了,提着腰带往回走,木廊里只响着他“啪哒,啪哒”的走路声。走了半圈也没有走到他居住的房间,这是怎么了?江费通吃惊的睁大双眼四下里看看,身后的走廊外是一片毛竹林,眼前是假山和一个亭子。那小姐和自已的房间又在哪里呢?往前走在看看,不会是迷路了吧?院子说大也不大。难道是喝多了走不动了?江费通狠狠掐了一下大腿还有疼痛感,有知觉啊?这是怎么了,就是找不到自已居住的地方。还是原路返回吧,他回到木棚闭上眼站了一会然后在睁开眼,四下瞧瞧,眼前的景象清晰了许多,他抬头一看一颗流星从半空中划过。听人说流星划过就会有人受灾或者死掉,这是真的吗?多半是迷信和传说,堂堂一个军人怎么会相信这个呢?他迈开步往西走,出走廊到了院门口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通过花坛。过了花坛眼前出现一排房子。风铃在廊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响,每一个门前都挂着风铃,他走过去却找不到自已的屋门了。一样的窗户,一样的门板,自已所站的位置是哪个呢?最东边,对,是大小姐的隔壁,那时候没有门牌号,也没有安门号的习惯。一个陌生人走错门是常有的事情。这江费通也不例外,他以为进去的就是自已房间。他摸着黑伸着手往里走,到了内间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没错正是自已居住的屋子。到了床前脱下鞋子就上床和衣躺下去。没想一只臭脚丫子伸到了嘴巴前。这让他大吃一惊,似乎一下从恶梦中醒了过来。他赶忙跳下床鞋子也顾不着拿就要往外跑,慌乱之中碰到地面上的一张凳子,听的“咣叮”一声响凳子倒地。床上啊的一声叫:什么人?这不正是英英小姐的呼叫吗?江费通反而镇静了下来。也不顾腿痛说道: “大小姐,是我江费通啊,都怪我不好。半夜小解回来走错了房门。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我这就出去。”说完话就要往外走,哪知娇滴滴一声话:将军,还走什么哪?别走了,我独自一人好寂寞,陪着我呗。听了小姐的话,江费通一下犹豫起来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个末婚男子怎么能和一个末婚女子同床共枕呢?说出去这可是通奸之罪,他身为小旗官比谁都清楚。尽管自已心里深爱着英英,可是也不能越过末婚**的这条红线,江费通左右为难。深爱的人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离开这屋子,定会伤了她的心。江费通考虑在三还是决定离开,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或者成为别人口舌里的笑谈。他说: “英英小姐,你安睡吧,我还是回自已屋子。咱们明天见,明天见。”哪知床上一声哼有一个人影坐正身子:“你这人好没良心,天赐的好时机却要错过。那你走吧,我以后在也不会理你了。”这英英小姐的脾气还真大呀,说生气就生气,江费通感觉怪怪的。为了不惹英英生气,他上前走了几步: “那我不走了,只怕别人见了会说闲话。”床上的影子道:“我一个小女子都不怕你一个将军还怕什么?人都进来了,在离开多没意思。”江费通摸到床前还没坐下,床上的人一下扑入他怀里。江费通用手一摸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天哪,这香气不是英英小姐身上的,难道会是秀秀小姐?想到这里,江费通一下变的手忙脚乱,想把人推开,但哪里推的动。这女人正是赵秀秀,没想到江费通会摸进自已屋子,刚开始还有些害怕,随后又欢喜起来。既然你江费通把我当成英英小姐那我就成全了你,她变着英英的声腔说话果然让江费通深信不疑。趁江费通走到床边之际一下扑入他怀里死死抱住,甚至把身上的衣服全脱光。江费通一下被她搞蒙了,暗叫不好,这下上了这丫头的当了,没想秀秀比她姐还有心计。知道是秀秀后,江费通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许多,他要甩开秀秀,只好带着哀求的声音轻轻说道: “我知道是你秀秀小姐,就别纠缠我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是走错门了吧。放开我,让我离开,你好好睡。”赵秀秀嘻嘻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将军,你真舍的我呀?要是不依我,有你的好看。”江费通道: “那你想怎么样才好呀?”赵秀秀一笑:“怎么样,做我的郎君和我成亲。”江费通哎呀了一声:“这是不可能的事,我的身边已经有了你姐姐英英,我不能背叛她的爱。在说,你还这么小,以后在谈婚嫁的事吧。要是愿意,我在军营里给你介绍一个兵哥哥怎么样?”赵秀秀还是哼了一声: “你又在骗我,把我当小孩子哄呀?告诉你,今晚你是走不成了,不答应也的答应,你要是敢出了这屋我就给你急性子。”东费通叹了口气:“好妹妹,你先松开手,有话好好说。”赵秀秀反而把手搂的更紧了身子倒在一边: “陪我睡下。”江费通不得不按她的话躺了下去。赵秀秀整个人偎在他怀里,一只手在他胸膊里摸着。江费通浑身出冷汗,心跳到嗓子眼上,赵秀秀问道:“你身上怎么湿了?是不是热的,要不要开窗用扇子?”江费通道:“只要你松开我就什么都好了”赵秀秀嘿嘿一笑松开了他,江费通趁机跳下床往外走。赵秀秀哼了一声: “给我站住,你要在往外走一步我就喊人了。喊你进屋强暴良家妇人,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关系到你的命运前途,不仅丢了官只怕脑袋也保不住了。”江费通啊呀了一声再次走到床前:“好妹妹,求求你放过哥哥我吧。哥确实不是故意的,你要是胡闹下去,这让我以后怎么活下去呀。”赵秀秀得意的一笑:“那你就乖乖听话,陪我睡一夜。天亮之后,你走你的人,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要是不依,你走着瞧。”江费通只好应声:“好吧”他走到床前,那赵秀秀再一次扑入怀里,二个人倒在床上滚来滚去。事后,赵秀秀深深的进入了梦乡,而江费通一夜无眠,天还没亮他就赶快穿好衣服逃也似的跑出屋子。回了屋往自已床上一躺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他越想越懊悔,越想越气恼,越觉的内疚和自责。他做了一件对不起赵英英的事,不这样做,那秀秀一定不会放过自已。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带兵的汉子此时此刻却变成了懦夫。都怪自已嘴贪,要不是多喝那一杯酒也不会出事,不管了,自已先躺一会吧。也许是实在太困了,睁一闭竟呼呼大睡起来。一睁眼天已大亮,门外守着一个人,正是那个阿卫,他手里端着水盆笑呵呵的望着自已: “将军终于醒了,这是洗脸水。”江费通看了他一眼:“烦劳你了,放在这里吧。”阿卫笑笑把洗脸盆放到地上,江费通蹲下身捋起袖子洗手洗脸。阿卫站在一边看着他,手里还拿着毛巾。洗好脸江费通抬了一下头问: “怎么样?我的脸洗的还干净吗?”阿卫瞧了瞧,对外看了一眼走到他眼前压底了声音:“将军,你昨天和小姐干什么去了?”听了他的问话江费通内心吃了一惊,故作镇静的摇了下头:“昨天我没干什么呀。” 第362章误入闺蜜房1节 见江费通神情有些慌张,阿卫从他脸上看出了七八分嘻嘻一笑,说:“还没干什么呢?你脖子上画着呢。男女之间的事小的就不多说了,快把上面的痕迹擦干净吧。”江费通愣了一下问阿卫:“什么痕迹?”阿卫见他装糊涂,笑了笑:“你和小姐亲嘴了吧?怎么也要把脖子上面的红印擦干净啊?”江费通一下明白了,他哎呀了一声赶忙拿过毛巾湿了水把脖子擦了个遍。阿卫看了之后这才点了下头: “好了,没问题了。那我把水倒了,一会陪你去前厅用早餐。“他说着话端起水盆走了出去,看人走开江费通叹了一口气想起昨夜的事情还有些毛骨悚然,没想那二小姐如此强悍。他走出门小便,这才看清昨夜迷路时让自已分不清方向的走廊。这走廊是半环形的,绕个半圈子,一半还掩避在青毛竹丛里,如果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很容易迷失方向。那三间屋子,一样的门柱,一样的风铃,还是一样的颜色,真的会让人产生错觉,难怪自已绕过来绕过去还是走错了门。他刚在走廊站定,就听的隔壁传来嘻嘻的笑声,笑声过后一句娇滴滴的声音: “将军,睡的还好吗?”江费通望了一眼连忙点头应答:“谢谢二小姐关心,我睡的还好。”说完就要退回屋子,那二小姐正斜靠在门框上抱着二只手,看他又退了回去说道:“将军,多聊几句呗,那么急着回去干什么?”江费通没有理睬只盼那个阿卫尽快赶来一起去前厅。那阿卫把盆里的水倒掉后就很快走了回来,对江费通看了一眼: “将军,咱们走吧。”江费通走出门,阿卫上前又把门带上。那赵英英正坐在梳妆台,看到有人从窗前走过,忙起身问身后阿菲:“刚才谁走过去了呀?”阿菲呵呵一笑:“是将军。他和阿卫一起出去了,可能是去前厅吃饭。”赵英英哦了一声: “咱们也过去吧。”阿菲对外看了一眼:“只是那个二小姐已经跟在后面走了。”赵英英听了心里很不开心,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对阿菲说道:“她为何总是纠缠将军呢?昨天夜里,她屋子有异常响动。”阿菲小声道:“是不是秀秀小姐把将军领到自已房间里去了?”英英:“这是不可能的事,江将军怎么会看上她那种人?可别胡说八道,我不相信。”阿菲笑了笑:“那将军为何总要回避秀秀的目光呢?而且还不敢正视小姐,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的人的事?”赵英英:“我一定要问个明白,查个清楚,还将军一个清白。”看到姐姐从屋子走出来,赵秀秀嘻嘻一笑: “姐。你要去前厅啊?”赵英英听了妹妹的问话表情很自然的点了下头:“是啊,你也过去吗?”赵秀秀摇了下头:“不去了,我还有事。”赵英英看了一眼阿菲:“咱们走。”阿菲跟在英英身后出了走廊,到了院门她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阿菲问道:“小姐,怎么了?”赵英英道: “我总觉的不对劲?你没看到秀秀的眼光异常吗?她老是往隔壁房间瞧,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呀?”阿菲点了下头:“说的也是呀,她要干什么呢?要是以前,她早就跑到前厅去了,吃过饭还会带着阿君去后花园玩耍。看来今天非同寻常。”赵英英看了她一眼:“那你快去看看,我妹秀秀要做什么,注意隐蔽不要让她发现。”阿菲一笑:“那我过去了。”说到这里快步往回走了去,快到房间的时候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轻手轻脚的扒开竹林走到假山后隔着竹林盯着那几扇门。赵秀秀看到姐姐带着丫鬟阿菲离开,确认没有外人就往江费通睡过的房间走了去。到了房前她又四顾了一眼,这才伸出手推开屋门走了进去。进了屋她直接走到书桌前,翻看了一下那几本书。然后拿起一本捧到眼前看了看又放下,这才走到墙壁取下那把佩刀用带来的蓝绸子一包挟在腋下转身就走。这把佩刀正是江费通的,她发现江费通走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什么刀具。心想肯定是忘记在房间里就打上了主意。她取了刀走回房间,然后把刀藏入床下面的木匣里这才出了房门。那阿菲见了赶快往外走,回到赵英英身边把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赵英英道: “我这妹子要干什么呀?要是将军找不到自已的刀那该多着急,我去找妹妹要回来。”阿菲听了一笑把人拦住:“先别急,看她还有什么动作,最后在把刀给找出来还给将军不就成了。现在要去找的话,必然会激怒二小姐,她若是哭闹起来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赵英英想想也是也没在说什么带着阿菲出了院门往前厅走。到了前院,赵英英先是给父母请了早安,望着女儿她嘻嘻一笑: “女儿呀,昨晚睡的如何?”赵英英轻轻点了下头:“还可以,谢谢母亲关怀。”赵夫人握住女儿的手:“那将军对你心动了,是不是陪你睡过了?”这话也能问,羞的赵英英满脸绯红看了看母亲:“娘,看你问哪里了呀?羞死人了。”赵夫人哈哈一笑:“阿娘只是关心而已没别的意思,将军待你如何?”赵英项对外看了一眼:“待我还可以,还说一定八大抬轿娶我成亲。”赵夫人听了满心欢喜:“这是真的呀?太好了,有了将军这位女婿,咱赵家以后就什么人也不怕了。”赵英英看了看母亲:“怎么把我的婚姻和怕不怕扯到一起了呢?我可不想和别的事情占到一起,女儿只想平平安安幸幸福福过一辈子。将军虽说是位带兵的,但他为人老实忠厚不会做什么缺德事,还希望家母不要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母亲听了她的一席话呵呵一笑: “瞧我这女儿,还没出嫁就开始痛爱自已的男人了。只要他好好干,好好爱护着你为娘的也就心满意足了。”赵英英正要说话,那赵秀秀从外走了进来,看到英英正和母亲说什么就要往外走。赵夫人喊住了她:“秀秀,人都进来了还要走呀?”赵秀秀看了一眼姐姐走了进来:“女儿想早点吃饭然后和丫鬟去后花园玩耍去,明天是赶集的日子,女儿想去街上买些化妆品。”赵夫人听了小女儿的话:“化妆品?你不是已经买了好多吗?怎么还要买,是不是用完了,不会这么快吧?”赵秀秀走到母亲面前: “在多也不够用的呀?你瞧女儿的这张脸,都起褶子啦。”赵夫人听了一笑捧起女儿的脸看了看:“哪有,我女儿的脸多白静啊。就这样,以后少用粉脂,用多了会把脸烧坏的。那你快去吃饭吧。”赵秀秀看了一眼英英:“姐,吃过饭一起去后花园玩好不好?”赵英英摇了下头:“姐去不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赵秀秀哼了一声: “要是换了将军那你一定是要去的,谁让我是女儿身呢。阿娘,我走了,吃饭去了啊。”她转身就走,没想赵夫人一下又喊住了她:“给我回来。”赵秀秀一下止住步回过头:“阿娘,还有什么事呀?”赵夫人看着她的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这个东西我从没有见过,谁送给你的?让为娘的瞧瞧。”赵秀秀见问摇摆了一下腰身走到母亲面前把手里的东西拿到母亲眼前: “这可是将军的心爱之物哦。”听了妹妹的话,赵英英吃了一惊急忙跑到妹妹眼前:“将军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赵秀秀嘻嘻一笑:“我怎么知道,那你要问将军喽。”赵英英一时无语,不知是气还是急说不出话来。看到姐姐这个样子,赵秀秀心里十分得意和高兴,她的目地终于达到。这不过就是一个香木制作的腰牌而已,上面还镶着一个红色晶莹发亮的宝石,正面刻着几个字,背面也写着一行字。这是什么呢?赵夫人也没见过,问那赵英英道:“这是什么呀?说是护身符吧又不太像,说是身上的装饰品吧又太简单粗糙。”赵英英走到妹子面前伸出手: “秀秀,把这个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赵秀秀摇了下头把手里的小木牌放到了背后:“不能给你看,这是将军给我的,你要是夺了去我可就没有了。”赵英英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要这个只是想看看而已。”赵秀秀还是犹豫了一下,赵夫人对她说道:“给姐姐看一眼就是,有那么珍贵和神密吗?”赵秀秀听了母亲的话这才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姐姐眼前:“快看吧。”赵英英只看了一眼就暗自吃了一惊,这是江费通身上的一个香木腰牌上面写着:泉州卫福清正百户总旗营江费通。正面写着卫营防几个字。这是将军的身份证明,要是丢了那可是要受罚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到妹妹手里,一定是她在撒谎。 第363误入闺蜜房2节 这一定是她去将军屋子的时候拣到的,看来我的马上告诉将军。想到这里,她对妹妹一笑: “好妹妹,这是将军的腰牌,你要它作什么呢?带在身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给姐姐吧,让姐姐还给将军。”赵秀秀看了一眼手上的腰牌摇了下头揣入怀里:“不行,我不能交给你,这是将军送我的。”说完话对母亲一笑:“阿娘,女儿出去了啊。”赵夫人哦了一声:“别那么急,吃了早餐在走。”赵秀秀跑到门外回头一笑:“我现在不饿,走喽。”连蹦带跳跑了去,赵英英气的就要追过去,赵夫人喊住了她: “你要哪里去,给我回来。”赵英英只好回到母亲身边,赵夫人看了看她又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菲:“阿菲,昨夜大小姐真的和将军呆在一起吗?”阿菲听问点了下头:“嗯,是的,小姐和将军在一起,晚上还一同吃了酒。”赵夫人哦了一声望着女儿:“你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呀?”母亲怎么问起这个了?赵英英道: “吃过饭后,我们在一起呆了好长时间。到了戌时我们就分开了,他回屋睡觉,我就睡在自已屋子里。”赵夫人嗯了一声:“吃饭的时候,你发觉将军有什么异常没有?秀秀那个时候在哪里她在干什么?”阿菲说:“吃饭的时候没发现将军有什么异常,就是二小姐秀秀有些小动作。”赵夫人一下来了兴趣:“小动作,都是什么呀?说出来我听听。”阿菲压低了声音:“就是对将军不停的使眼色,就是那种眉来眼去的感觉。可将军就是不理她,还把头扭到一边去。”赵夫人听了丫鬟的话呵呵一笑:“这么说,是我二女儿秀秀看上了将军,对他有了爱慕之情?这个丫头啊,挑火棍子一头热,只怕将军对她没有那个意思。”说到这里又沉默不语想了半天也没搞懂女儿手里的腰牌是从哪里来的?将军送她这个万万不可能。难道是拣到的?然后拿过来众人眼前炫耀,表明将军喜欢她,爱她。这个丫头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赵夫人望着阿菲: “将军去过二小姐秀秀的房间吗?”听夫人这么一问,阿菲摇了下头:“这个没看到,不知道呢?”赵夫人:“那就是她进过将军的房间?”阿菲没有应答,这个时候阿朵从外走了进来:夫人,早餐已经备好,是否去前厅?”赵夫人看了他一眼:“我就这过去,那江将军现在哪里?”阿朵拱手回应:“将军正在和老爷前厅说话呢。”赵夫人对大女儿看了看:“咱们过去吧。”阿朵转身走开,赵英英陪着母亲出了门。阿菲跟在后面随手把偏房的门关上。前厅离偏房不远,往北一拐走不多远就到。几个人还是听到里面响起赵老爷的笑声,什么事让他如此开心?赵英英快步走了去,那阿朵走到前厅门口对里面的赵万财作个揖: “老爷,夫人小姐来了。”那江费通赶快起身相迎向前走了几步。赵夫人对他摆了一下手:“将军请坐,不必客气多礼。”江费通对赵英英一笑:“你也过来了?”赵英英嗯了一声:“将军安好。”阿朵把凳子放正又跑过去提了茶壶过来,小圆桌上摆放着糕点,牛奶还有瓜果。那陶盆里放着的正是咸菜,还有锅里蒸好的熟米馍馍。鱼饼。赵夫人走到桌子前坐下,英英坐在身边,赵万财坐到另一头对江费通招了一下手: “你坐到我这里吧,咱们一同吃美味。“江费通对赵万财拱了一下:“多谢赵绅士。”赵夫人听了一愣眉头皱了一下:“绅士?这是什么称号?”江费通对赵夫人看了一眼:“这是对有钱人家大户主的尊称。”赵万财呵呵一笑:“绅士听起来也不错。随便叫什么吧,我不介意。来,将军,请喝奶茶。”江费通接过谢了句。雪白的瓷杯里放着一个小瓷勺子,里面的奶也是白如晶石,他尝了一口还有些甜。吃过之后连赞不错。赵夫人笑道: “奶里面是加了果糖汁的,既然将军喜欢就多喝一点。来,这杯也是你的。”赵夫人把自已的一杯放到他面前,江费通摆手道:“这怎么可以,我怎么能多喝呢。”赵夫人听了呵呵一笑:“家里多的是,圏里养了几头奶牛,每天都能挤出好多奶。”江费通只好把夫人的这杯也给喝了,见他喝完奶,赵夫人又把一块蛋糕放到他眼前的盘子里:“这个也不错,火炉里烘出来的。”江费通拿过尝了一口果然是又甜又香,在青草山驻防营地哪里吃过这么好的东西,有钱的大户人家生活就是高。几个人边吃边聊,赵夫人吃了一口米馍望着江费通: “将军对我家二女儿印象如何?”夫人怎么问起这么一个奇怪的话题?江费通听了一愣,让自已如何回答?昨夜的一幕让他的心现在还突突跳个不停,这下可难住他这个军中汉子。江费通有些尴尬,额头沁汗,赵英英见了十分心疼关受的问道: “将军,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江费通对她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热。”赵万财听了扭头对站在一边的阿朵道:“快去拿扇子过来给将军搧风。”阿朵应声跑走,取了一个绢布绣花的圆形小扇子跑了过来站到江费通身后就给搧风。江费通抬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不用,让我来吧。”阿朵把扇子递到他手里,江费通接过扇子“卟咔”二下就放到一边去了。他这是哪里热啊,只是内心一种焦躁不安而已。赵夫人也看出了什么在也没有追问下去,江费通抬头看了她一眼: “二小姐这人也不错,就是有些调皮玩世不恭的样子。”赵夫人一听点了下头:“说的没错,这就是她的性恪,我想啊,一定和她年纪有关,也怪我从小把她娇惯坏了。”赵英英见江费通吃完手里的蛋糕忙从盘子里又拿起一块甜饼递了过去,就在他接手的时刻问道:“将军是否丢过东西?”听了赵英英的话,江费通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已身上笑了笑: “就是一把佩刀没带在身上而已,我放在后院的房间里了,吃过饭我就过去取来。”赵英英:“还有别的东西丢了吗?仔细查看一下吧。”江费通这才翻开衣襟在身上摸了摸,这个时候他脸色突变。赵万财见他脸色不好急忙起身问道: “将军,你这是?”江费通站起身哎呀了一声:“坏事儿了,腰牌不见了。”赵万财很是吃惊:“什么腰牌?”赵英英给爹使了个眼色:“就是证明将军身份的那种牌子。”赵万财这才有所醒悟:“那你快去找找,要是真丢了那可是麻烦大了。”江费通对赵万财说:“是啊,我出去找一找,你们稍后。”赵万财见他心急火燎的往外走对阿卫看了一眼:“快跟着将军,帮他找一下。”阿朵连声应着跑了出去,赵英英也起身对赵夫人和父亲说:“阿爹阿娘在此,女儿出去帮一下将军的忙。”赵万财对他一笑:“去吧。”赵夫人挨着赵万财坐了下去笑了笑:“将军可真是个粗心人哪?不过,他的东西没有丢。”赵万财听了他的话一愣:“什么意思?难道他的腰牌被你们拿去了?”赵夫人一笑:“我拿他的腰牌作什么用呀?实话对你讲,他的腰牌在女儿秀秀手里,刚才在偏房的时候我看到啦。”赵万财:“那还不把腰牌要回来还给将军?”赵夫人道: “你急什么呀,我的话还没讲完呢。听女儿秀秀说,腰牌是将军送到她手里的,还说是什么定情之物。我看哪,这孩子八成是在说谎。”赵万财一拍桌子:“秀秀简直是在胡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样不知羞耻?哼,把她叫过来,我好好教训一下。”赵夫人白了他一眼:“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一训她准会哭,万一把孩子给吓着了怎么办?在说,她最近心情也不好。”赵万财眉头一扬:“为什么?谁又惹她不高兴了?”赵夫人听了一笑:“就她那个脾气谁敢惹呀,躲都来不及呢。”赵万财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没有惹她为什么不开心?”赵夫人叹了一口气:“自从高家庄的少公子高汴拒绝了她的婚事,她就一直闷闷不乐,怀怨在心。看到姐姐结识了这么一位好相公心里嫉妒呗。”赵万财点了下头:“也有这个可能,将军和咱大女儿有缘份,这是天生的一对,天赐良缘呀。这个二丫头长的是丑了些,以后多花点钱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赵夫人听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长相不好,到哪里找那么好的相公娶她呢?她和高少公的事情百里之外的人家都知道了。”赵万财背起一只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呷了一口突然恨的咬牙切齿。 第364章走廊下的风铃1节 赵夫人见了心里也有些害怕,上前一步: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赵万财哼了一声放下杯子:“如果不是那个高汴过于花心,我的女儿会这样吗?是他高汴亏欠了我女儿,我一定要为秀秀讨个说法,一定要问明白他高汴为何甩了我女儿。我女儿哪一点配不上他,每次来相亲,我都好酒好菜招待,没想一句话就拒绝了这门亲事。嫁狗随狗,嫁鸡随鸡,他高汴是赖不掉的,不娶我女儿秀秀我和他高家没完。”赵夫人对外看了看: “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啥?声音还这么高,是不是觉的别人听不到。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也就别挂在心上了,都是咱女儿不争气。你要是真的闹起来,咱赵家也得不到任何便宜。听从高家庄过来的人说,他高家有了什么民勇团?几十口子人人手里都配有刀枪,整天喊喊杀杀的,你不怕那民勇团找咱麻烦呀。”赵万财听到民勇团几个字一下紧锁眉头:“民勇团是干什么的呀?”赵夫人哎呀了一声:“你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高家花大钱搞起民勇团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已吗?”赵万财哦了一声:“民勇团和张保长家的那几个乡兵有什么区别?”赵夫人摇了下头: “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听说这也勇团比乡兵还厉害,打起仗来不怕死。不仅高家庄有,段家庄,阜塘寨都有。”赵万财听到这里一下笑了起来:“呵呵,听了半天原来是抗倭的队伍,过几天,咱也成立一个民勇团。”赵夫人望着丈夫:“你也要成立民勇?你想造反啊?不怕被官府抓了去?”赵成财一笑:“抗倭可是保家卫国的大事,县衙门还给予支持呢。”赵夫人还是半信半疑:“这是真的?”赵万财对妻子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有了民勇团,咱以后就不怕高汴了,若是二丫头找不到对象,我还是要到高家上门说理去。”赵夫人:“你这不就是瞎闹吗?非要闹个头破血流。让别人看笑话心里才高兴吗?”赵万财道:“你不懂,我这是为咱赵家争气,我还从来没有被外人欺负过。我赵家的女儿怎么了,不是有句话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吗?”赵夫人点了下头: “是呀,没错,老话是有这么一句。可人家是皇帝的公主,长的在丑也会有人要,咱赵家只是个小商人,折腾不起。我看还是算了吧,别惹事了。平平安安过日子。”赵万财嘻嘻一笑:“我是没读过几本书,但我有的是钱,我可以花钱捐个员外和秀才,不也是照样可以考官做官吗?”赵夫人见丈夫的话越说越离谱苦笑了一下转过身:“你这人没有做官的头脑,只有做个小买卖。要是能做官,何须要等到现在才说出。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在这里休息吧。”这句话说的赵万财心里又苦又闷没有在说什么只有望着妻子走出厅门。是啊,自已不是做官的料,妻子说的没错。要想改变身份真有些难啊。想到自已没有一个儿子就非常惆怅,这么大的家业以后谁来继承?看来只能指望二个女儿,她们能如已心愿吗?赵夫人出了厅门就往后院走去。 江费通急急忙忙来到后院,推开自已睡过的房门。往墙上一看一下愣住。墙上空无一物,佩刀早已不见,谁拿去了呢?他一下想到了那个二小姐赵秀秀,她现在哪里?江费通走到隔壁房间。门是锁着的。江费通一下着急起来,他四下看看急的直冒汗。阿朵此时也已赶到,走上前来对他拱了一手:“将军。怎么样?”江费通对他笑了笑摇了下头:“什么也没有,如果找不到腰牌和佩刀我就无法回军营了。”阿朵听了也跟着急起来说: “将军,你在好好好想一想,你把刀放在哪里了?”江费通叹了一口气:“就在我睡觉的房间里,挂在墙上,要不是大小姐提醒我还想不起。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被别的什么人拿去了?”阿朵点了下头:“别人拿去有这个可能,只是拿什么不好,非要拿这个要命的刀?”江费通听了一笑:“是啊,拿我这个刀干什么呢?真让人想不通啊。”阿朵四下里看了看:“咱们在找找吧。”江费通看了他一眼: “好吧,就在附近找一找。要是找不到,我青草山就回不了,这个小旗官也当不了。”二个人进了假山和毛竹林开始翻找起来,从东找到西,又从西找到南,从南找到北。每一个缝隙都翻了个遍连个刀影子也没看到,更让江费通着急的还在于身上佩带的腰牌也跟着丢了。想到腰牌他更是浑身冒汗起鸡皮疙瘩,阿朵从竹林里走出望了他一眼摇了下头: “将军啊,什么也没找到。”江费通长叹一声突然瘫坐在地上,阿朵见了连忙喊:“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江费通坐在地上,阿朵把他扶起:“地上凉,坐到水池上吧。”江费通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自已的腰牌丢到了哪里。赵英英从院外急急忙忙赶来,走到昨天江费通睡觉的房子看了看,里面没有人心里一急喊起来: “将军,你在哪里?去哪里了?”听到喊声阿朵招了一下手:“大小姐,我们在这里呢。”听到阿朵的声音大小姐英英赶快走了过来,看到东江费通坐在那里舒了一口气:“可终于找到你了,看到我妹妹了吗?”阿朵摇了下头:“没有看到,也不知她去了哪里?”赵英英对江费通一笑: “将军,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哪里也别去,我出去把妹妹找回来。”听了英英的话江费通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已的腰牌是不是掉在她的屋子里?一定是被她拣去了,那刀肯定也在她那里。真不知她拿我的刀作什么?江费通对赵英英点了下头:“好吧,我在这里等着。”赵英英对他一笑又望着阿朵:“在这里好好陪着将军,我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阿朵对小姐应了一声看英英转身走开。阿朵对江费通说: “将军,咱们进屋坐着吧。”江费通站起身望着水池,弯下腰去伸出手放进水里。池水里倒映着一个人影,他看到有不少的小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这鱼是红的俗名金鱼,大头鱼。金鱼钻进水草里寻觅着浮虫吃,那里面有好多小幼虫,二条大一点的小金鱼争夺一只小幼虫咬着不放。看的江费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指着池子说: “真是可爱的小鱼啊。”阿朵赶忙探出头来往池子里观看,数条小鱼围着二只红色小金鱼争夺一个小幼虫。阿朵看了道:“好有趣,不错。将军,咱们进屋吧。”江费通头也不抬:“回屋干什么?就在这里不是很好吗?”阿朵笑了笑:“将军喜欢这里,那小的给你泡茶水里,咱们好好观赏小鱼争霸赛。”江费通对他点了下头: “好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快去快回。”阿朵应了一声“是”快步走开。江费通就对着水池绕起圈子来,水池子不算大,但布局还算精巧。他目测了一下差不多有三米多深,有往外排水的水笼嘴,还有进水的小水沟。这样的水池子下大雨也不会受淹,就是天旱也是水流长清。那阿朵到前厅提水壶,却在胡同口遇到赵夫人,她一个急着往里走。看到阿朵她停了下来,待阿朵走近问:“你怎么回来了?小姐和将军人在哪里?”看到夫人发问,阿朵指了一下后方说:‘回夫人的话,小的刚从后院出不只有将军一个人在那里。大小姐去了后花园,说是找那二小姐?”赵夫人笑了笑: “那你去吧。”阿朵从夫人身边走开,赵夫人看了看他往前走去。阿朵到了前厅提着茶壶就往回转,那江费通还站在水池前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嬉戏池子里的鱼。那鱼哪里受的住他的一番惊吓四处逃散,看的江费通不时的发出哈哈大笑声。阿朵提着茶水走到他身前轻轻说道“将军,茶水来了,咱们进屋喝水吧。”听了他的话,江费通背着一只手放下树枝:“这里风景不错,为什么要进屋喝呢?就在这里吧,搬一个小桌子过来就行了。”阿朵只好放下茶壶进了屋子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到水池前,他放了一个杯子倒了水呈上: “请吧将军。”江费通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接过水:“赵家的奴仆也这样贴心呢,多谢你的照顾。我在这里坐坐就行了,你有事就忙去吧?’阿朵摇了下头:”奴才没有什么事可做,夫人和小姐吩咐就在这里侍候将军。”江费通呷了一口茶水: “呵呵,那你就在这里侍候我吧。”阿朵点头应了一声没在说什么,那江费通虽然是喝着茶水却又又拿着树枝嬉戏池水里的小鱼。 第365章走廊下的风铃2节 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一只长着百条腿的小虫从水底游了上来,背上有着硬壳,后面拖着叉尾,这看上去如同一个怪物。这是什么鱼儿?这是江费通从没有看到过的生物,他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阿朵问: “你瞧这是什么虫子啊?”那阿朵赶快凑过头来看了几眼最后摇头:“这个,小的也不知道。”江费通为了看个仔细把手伸入水里把那百条腿的怪物取出来,形似有些象蝌蚪,但区别又很大。二个人左看右看就是认不出这是什么,江费通只好把这怪物放进水里。这百腿虫子一入水就钻入深水里去,其实他们所看到就是当地一种俗名叫丰年虫的生物。放了怪物入水,这个时候江费通又听到了几声小鸟的叫声,他四下看了一眼: “这里还有小鸟?”阿朵对他点了下头:“是的,就在亭子下面。”江费通对那亭子看了一眼捧着茶水:“咱们过去看看,你把这桌子也搬了去,咱们在那里好喝茶水。”阿朵只好点头应声,他搬起小桌往亭子走。江费通捧着茶水跟在后面,绕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前面不远就是那个石亭子。这石亭子是三角形,三个石柱子上还画着花草虫鱼,亭子里有个圆形的小石桌。三个小石凳,亭檐下方挂着一个蓝底红字的小牌牌上写:禄风亭三个大字。那亭梁下挂着一只竹笼子,里面正好有几只黄色小鸟,它们在里面蹦蹦跳跳叽叽喳喳。江费通上了石阶进了亭子,望着小鸟看了半天回头问: “它们在叫什么哪?是不是饿了?”阿朵见问上前走了几步:“小的不懂鸟语不知它们叫什么,可能是想妈妈了所以叫个不停。刚才给它们喂过食了,你看里面的小食盒子里还有一些小米粒。”江费通把手伸到竹笼子前对着里面的小鸟吹了几声口哨,那几只小鸟反而平静下来,一个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对着江费通看了又看。另二个跳到笼子里的支架上去喝水,江费通自语道:真是几只可爱的鸟儿啊。每天都是谁过来喂食啊?为什么不把它们放走要关在这里?阿朵笑了笑: “每天都有我们府里的男佣人阿卫给它们喂食。这都是老爷让人从集上买来玩耍的一直养在这里。”江费通打开笼子小门从里面取出一只小鸟抓在手里对着它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放开,这小鸟对着他叽叽叫了几声也不飞走。江费通道:“好通人性的鸟儿啊。”阿朵听了上前笑道:“是呀,鸟儿也通人性呢。”说着话他把手里的茶壶放到小石桌上,自已搬来的小木桌已失去了作用只好放到一边。逗了一会小鸟,江费通坐到石登子上眼望着亭子外的假山又忧虑起来。阿朵也不知他犯什么愁又不方便问只好站在一边,见他喝完手里杯子的茶水又赶忙放里倒。 赵夫人一个人进了后院,她来到女儿房间看了看门都是关着的。她推开大女儿的房门走了进去,四下里看看坐到外间那把凳子上只等着二个女儿尽快回来。但她此时想到了阿朵,他说江费通就在这后院怎么不见人呢?会不会就在走廊外的花园里?赵夫人想到这里就往门外走,出了门头一下撞到风铃上听的一阵叮叮呤呤的响。 这风铃的声音怎么这样大。是谁碰撞了它?阿朵心里一愣对江费通看了看说: “将军,有人过来了,我过去看看。”江费通对他点了下头:“去吧。”阿朵转身出了亭子走下石阶往屋子方向走去。出了花园口,一眼看到赵夫人站在走廊下手拔弄着挂在那里的风铃。这风铃都是彩纸和绢布做成的花和蝴蝶,上面系着好多铜铃,只要风一吹立刻响个不停。赵夫人竟然被绢做的几只蝴蝶吸引住了,触角是粗黑线用胶沾上去的,眼睛是黑芝麻粒做成的,翅膀竟然是公鸡的羽毛。真是心灵手巧。制作完美,挂在这里还真有情趣,赵夫人边欣赏边笑着,他完全忘记了此次来这里的目地。 赵英英出了后院的门后就往后花园跑。她心想将军的刀和腰牌一定被藏起来了。那二妹会在后花园吗?她早上也不吃东西带着丫鬟阿君就走,这人会在哪里呢?带着碰运气的想法,赵英英走到了后花园的前门。所谓的前面也不过就是一堆乱石搭成的进出口,放着一块小牌牌。四周围着青竹和芭蕉。进了通道口就是鹅卵石铺成的路,路两边栽着的就是毛竹和奇花异草,竹子里面就是桃树杏树梅树。过了一个小石桥来到一个水塘边。突然听到小妹格格的笑声,扭头向远处一望。小姐正在草坪上玩跳绳,天哪,这么热的天她还有兴趣玩这个,她把绳子拴在一棵小树上另一头让丫鬟拉着。她一边跳还一边数着一二三,阿君一边上下甩动着绳子一边也为她数数。小妹玩劲可真大呀,赵英英心里冒着一股子火气,她快步走了过去。绕过水塘走到草坪,她站在假山石后观望着妹妹的一举一动。赵秀秀显的好开心,她跳了一圏停下来走到小石桌前说了句: “好热啊,我也渴了。阿君快给我倒水。”阿君丢下手里的绳子跑到小石桌前把起小茶壶往小瓷碗里倒了水。那赵秀秀并没有及时端在手里,而是走到树下把外衣脱掉搭在竹架子上,然后脱了鞋子往草坪上一坐躺了下去。在地上躺了一会又翻起滚来从这边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里,真是一个野孩子疯丫头,赵英英有些看不下去又只能忍着不让自已发作。秀秀疯够了就坐了起来伸着二只脚对阿君道: “把茶水给我端来吧。”阿君只好走到小石桌前端了茶碗走到她面前弯下身:“小姐,你的茶水来了。”赵秀秀接过喝了二口又递给阿君:“好了,放回去吧。”阿君应了声接过茶碗放回原处。赵英英观看了一会也没发现小妹身上有什么腰牌,这个死丫头把将军的腰牌放到哪里去了?为了尽快查明真相,赵英英从假山后走出往妹妹那里走了去。看到大小姐从一边走过来,阿君赶忙跑到秀秀身边说: “二小姐,快起身,大小姐过来了。”赵秀秀听了并不慌张只是瞟了一眼:“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呀?来就来了,我还要迎接吗?”阿君听了她的话在也不作声站在一边,看着赵英英走到了眼前。赵秀秀抬起头看了一眼姐姐冷冷的说了句: “姐,你过来了?有事儿吗?今天怎么有如此雅兴跑到后花园?”赵英英看了她一眼:“妹子,你快起来,姐有话要问你。”赵秀秀听了眉头一扬,二只手撑着地面:“有话就说吧?我累的一身汗只想多休息一会。”赵英英听了一笑:“你玩的很开心是吧?姐问你那个腰牌放到哪里去了,快还给姐姐。”赵秀秀咦了一声故作惊讶的道: “什么腰牌?是什么样子的,我没看到过,不知在哪里?”赵英英:“你的忘性真大,今天一大早在母亲和我面前显摆的那个。”赵秀秀摇了下头:“我早上没拿什么呀?想不起来了,姐,咱们一起玩跳绳吧?”这丫头故意绕圈子,气的赵英英想发火但她还是忍住了。只好耐着性子对妹妹笑道: “好妹妹,把那件东西还给姐姐吧。你拿着也没多大用处,要是丢了可就坏大事儿喽。”赵秀秀哦了一声:“你说什么?既然没多大用处我拿着也没用。”赵英英:“是呀,那就还给姐姐吧。”赵秀秀:“被我扔掉了,找不到了,反正留着也没多大用处。”听到这里英英一下发起火来她上前几步一下揪住妹妹敞口的衣领: “你好昏啊,把东西放哪里了?快还给姐姐。”赵秀秀想推开她哪里推的动:“姐,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动手动脚,你说的那个东西不在我身上早已被我丢掉了。在说,没用的东西你着急什么?那可是将军送给我的定情物。我想放到哪里都是我的事。”赵英英气的扬起手:“啪”给了妹妹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妹妹放声哭了起来。赵英英把人往地上一推: “不识好歹的妹妹,还在撒谎隐瞒姐姐。那是将军的腰牌,你拿了去会把将军害死的。”赵秀秀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哇哇的哭,姐姐的话似乎她一点也没听到。赵英英见她耍赖皮心里更加着急和生气,又一次抓住妹妹的头发: “快说,把腰牌和刀放在哪里了?”赵秀秀一边躲闪一边哭泣:“我没有什么腰牌,也没看到什么刀。”赵英英笑了笑扭起她的耳朵来:“好吧,你不承认,我把你吊起来饿你三天三夜看你还逞强不逞强?”赵秀秀哇哇叫着: “快救人啊,我快要被打死了,姐姐打人了,要把人打死了。”阿君站在一旁用手掩住嘴嘻嘻笑了几下,但她没敢笑出声来。 第366章姐妹之恩怨1节 其实,赵秀秀只是虚张声势,只打雷不下雨的干叫。自已这样站着看也不是办法只好上前劝慰赵英英: “大小姐,你就放过二小姐吧。”赵英英看了她一眼:“你心疼二小姐是吗?你看到她拿腰牌了,知道放在哪里了吗?”阿君摇了下头:“这个小的可不知道呀,见到二小姐的时候她手里什么都没有。”赵英英嗯了一声:“既然不承认偷了东西,我有办法调理她。阿君,给我拿条带子过来,粗一点的。”阿君听了有些犹豫:“拿绳子干啥?”赵英英看了一眼手里的妹妹:“用绳子把她给捆起来。”阿君哦了一声:“大小姐,你就放过二小姐吧。”赵英英一笑:“你也不听话是吧?那我连你一走了捆了好不好,快去,把那条绳子取过来。”阿君只好解下拴在树上的的跳绳走了过来,赵英英从她手里拿过绳子把妹妹往地上一推就要捆人。秀秀有些害怕,趁姐姐松手的时机爬起拔腿就要跑。英英伸出脚那么一勾,只见妹妹扑面倒在地上。没想姐姐变的这样厉害,秀秀心里直犯嘀咕,我姐姐哪里学的功夫,变的手脚灵敏不说力气也那么?其实,英英也没学过什么功夫,只是去万福寺上香的时候遇到那个假僧人杨大安就在自已遇难被江费通营救。就在江费通和杨大安打斗的过程中她看会了几个招数,江费通腿一伸脚一勾就轻易把那个杨大安扑倒地上。看到妹妹想跑,此时的赵英英想到了那一幕。赵秀秀没跑成心里有些惊恐,她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二只脚上下直扑通。赵英英刚刚把手伸到她背上就吓的哇哇大叫起来,看的阿君也觉的好笑。赵英英骑在妹妹身上,扳起她的胳膊把手扭到背后就左一下右一下给捆了起来。捆好之后站起身拍了拍手对阿君一笑: “你帮我把她抬起来,咱们一起把她拖到树边然后吊起来。”阿君走到秀秀身前:“二小姐,委屈你了。”说着话把秀秀从地上搀扶起,秀秀瞪了她一眼:“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背叛我。”赵秀秀拖起妹妹的一条胳膊对阿君道:“别理她,现在只听我的,夫人给你做主,我也给你做主,她以后若是欺负你。看我如何整理她。”阿君还是有些不敢,她心里很清楚二小姐的脾气,要是被她纠缠上以后可就没法过舒心日子。但现在又不能违反大小姐的意思,她对赵秀秀笑了笑: “二小姐,对不起了。我也是没办法。”赵秀秀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赵英英对阿君一使眼色二个人把赵秀秀架到一棵大树前。还真的要绑啊?赵秀秀心里一下吃不准了,姐姐对自已真的那么狠心吗?她什么变成一个女汉子啦。 想到这里,赵秀秀越发害怕起来,连忙喊叫起来:“姐姐,别把我捆到树上啊,那上面有蚂蚁会咬人的。”赵英英没有理睬和阿君一起把人扭到树前,拿着绳子另一端往树杆上一扔,那绳子从另一面飞落下来。英英一拉绳子。秀秀感到身子往上一翘脚也离地。直感二臂发痛发麻,忍不住叫了起来。赵英英拍了一下手,走到她面前歪着头: “秀秀小妹,知道姐姐厉害了吧?把所拿的东西交出来。要是不交,有你好看。姐姐可是在万福寺练过功夫的,小心姐姐的拳头打在身上比蚂蚁咬的还痛。”说着话捋起袖子晃了一下拳头,看的赵秀秀感到头发晕她喘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英英: “姐。你就放了我吧,都是妹妹不好。”赵英英嘻嘻一笑,心里一乐。她终于服软肯承认错误了。但还是扳着面孔道:“你这是在骗姐姐,怎么才让我相信呢?”赵秀秀哎哟了二声:“妹妹我在也不敢造次了,你就放过我呗。”赵英英摇了下头: “不行,放了你就会立马反水。那将军的腰牌你是从哪拿到的呀?将军的大刀也是你拿去的吧?”赵秀秀嗯了一声:“腰牌是我拣到的,在我房子里拣到的,那刀我可是没拿呀?“这个时候妹妹还不承认拿了刀,明明自已亲眼所见她进了江费通的屋子把刀拿去却又不肯承认。看来不给点厉害她是不会服软的,说着,对着妹妹拍了一掌然后扭起她的右耳朵:“刀藏哪里去了?快说呀?要是不说,那我和阿君可要走人了,你一个人就在这里过夜吧。”说完话对阿君说了句: “阿君,咱们回去,把她丢在这里喂蚊子,晚上这里的蚊子可是很多的。”阿君应声跟着赵英英就要走,那秀秀一下急了连忙喊:“回来,不要走,那刀是我拿的。”听到这里英英心里一喜:“这妹妹经不起折腾还是承认了。”那走了过来对妹妹一笑:“说吧,那刀藏哪里了?”赵秀秀咬了一下嘴唇终于肯说出实情,看了一眼姐姐: “那把刀被我放在屋子里衣柜下面去了。”赵英英点了下头:“那腰牌呢?可在身上?”赵秀秀摇了下头:“不在,放在我的化妆盒子里。”赵英英哼了一声对阿君看了一眼:“你快回去查看一下,如果刀和腰牌不在她所说的位置我就把她吊在这里过夜直到承认为止。”阿君应声转身跑走,赵秀秀看人跑走立刻又喊了起来: “阿君,你回来。”阿君没跑多远听了喊叫转过身。赵英英看了看她:“二妹,你又怎么了?阿君别理她,回去查找。”阿君刚要走,赵秀秀叹了一口气:“我还是说实话吧,那腰牌不在化妆盒里被我放到首饰盒子里了。”赵英英听了一笑:“阿君,快去查看吧。”阿君这才转身离开,看着阿君走远,赵英英走到石台前坐下翘起二郎腿喝起水来。赵秀秀被吊的难受对姐姐道: “姐,你快把我放了吧,我的手好痛哦。”赵英英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杯子:“等着吧,阿君回来我就放了你。”赵秀秀无言以对,只好忍着性子等待阿君的回来。那阿君走回后院,赵夫人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阿君走到二小姐的房间前,扭头一看大小姐的房间门开着愣了一下心想谁把门给打开了呢?她赶忙走了过去往里一看正是赵夫人坐在里面,她脸枕着一只手趴在那里睡觉。阿君刚到门口她醒了过来,看到阿君她揉了一下眼睛: “阿君,你回来了?那大小姐和二小姐呢?她们二个人怎么样了?”阿君对夫人笑了笑:“放心吧,二个人好好的,我回来取宝贝。”赵夫人一愣:“宝贝?什么宝贝?”阿君一笑走到她面前:“夫人怎么也给忘了呀?不就是将军的腰牌和佩刀吗?”赵夫人听了一喜:“哦,这么说腰牌和佩刀都找到了?”阿君点了下头: “找到了,被二小姐放到屋子里,大小姐让我过来取。”赵夫人站起身:“那你快去取吧,将军一定是等急了。”阿君对夫人道:”那夫人在此坐着,小的这就取宝物去。”她出门到了二小姐房前,她推开门就走进去,到了内间拉开衣柜的门后从里面取出一个红木匣子。这个匣子正是秀秀所说的首饰盒,里面放着好多珠宝有耳环有项链有手镯。但不见有什么腰牌,阿君翻了一下发现有个蓝布包着的东西,这里面肯定就是,她打开蓝布包果然是将军的腰牌。拿到腰牌后,阿君放好木匣子又查看一下柜子上下的隔层看到一个蓝布。这里面又会是什么呢?阿君取了蓝布包放到桌子上打开一看正是将军的那把佩刀,这下全找到了。阿君心里也高兴,她拿着刀和腰牌出了门。出了门,就看到赵夫人站在走廊下,她过去作了一揖: “夫人,你还在这里呀?”赵夫人听了她的问话一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我怕二个女儿闹腾起来不可收拾,刀和腰牌都找到了吗?”阿君嗯了一声:“都找到了,你看。”阿君把刀往赵夫人眼前一送。赵夫人摆了一下手: “那快点还给将军吧。”阿君应了一声是急急走开,她出了院子往后花园赶。阿君刚出院门,那阿朵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江费通。看到江费通也在这里,赵夫人有些吃惊:“将军,你一直都在这里啊?”江费通点了下头: “是啊,我吃过早餐后就一直在这里。”赵夫人道:“你的佩刀和腰牌都找到了。”江费通心里很是高兴:“太好了,我可以放心的回青草山了。我的刀和腰牌呢,现在哪里?”赵夫人手一指院门外:“刚才被丫头拿出院外去了。阿朵,快把那丫头喊回来,就说将军在这里。”阿朵转身就往院外跑,江费通赶忙喊住了他: “不用去了,他们一会就回来。”阿朵只好返回站到一旁。 第368章二妹的计谋1节 阿君见她跳水,急的在岸上打转转,不知怎么办才好,她不识水性不敢冒然下水救人只的拼命呼叫起来: “救人啊,有人落水啦。”听到呼声正在附近忙活的几个家佣拿着锄头跑了来,领头干活的正是阿卫,他戴着一顶斗剩笠对着身后挥着手喊: “快,快,有人落水,快救人。”另外二个男佣紧紧跟在后面,三个人很快赶到水塘边,看到阿君站在水塘边呼叫连忙围了过去,阿卫望着阿君问:“人在哪里?谁跳水里了?”阿君用手一指:“就在下面,是二小姐秀秀。”几个人顾不及脱衣服“卟嗵嗵”一齐跳下水去。这塘水好凉,几个人前前后后游到了赵秀秀身边。看到有人游了过来,赵秀秀就往一边游,没想水里一只小动物一下咬住她的脚,吓的她妈呀妈呀的大叫,嘴一张又一口水喝进了肚子里。这么一吓一紧张人就昏迷了过去,看到人昏了过去,阿卫就急的叫起来:“不好,二小姐没命了。”几个人游到她身边七手八脚把人往岸上推,阿君看到人到了眼前就弯下腰伸出手把人拉住。众人一齐用力这才把那个赵秀秀拉扯上岸,阿卫把手放到秀秀的胸口用力摁了几下。只见秀秀嘴一张一口水吐了出来,她的嘴唇发紫脸发白,等了好一会才见她慢慢睁开眼。和秀一睁眼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已吓的哎呀一声叫坐了起来,她对着自已的脚猛拍二下: “有鬼,有鬼要吃我。”众人看时,只见一个硬壳的水鳖咬住了她的鞋尖。这么一个小动物就把她给吓的半死,看来秀秀的胆量也不大。阿卫赶快把那水鳖从她鞋尖上取下丢入水里,秀秀感激的望了望阿卫说了句: “谢谢你啊,谢谢你们几个救了我。”阿卫刚要说什么,她又脚一蹬掩着面哭起来。阿卫有些不解人刚才还好好的就怎么又哭闹开了呢?阿君劝道:“二小姐。别哭了,咱们快回去吧,你身上的衣服也湿了。”赵秀秀看了她一眼: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我要死,我不想活了。”说着起身又要往水塘边跑,众人合力拉住她。阿卫看了一下天时至中午对阿君看了一眼对另外二个男佣人说道:“咱们把她抬回去吧。”二个男人应了声有的拉着秀秀的胳膊,有的抬着她的腿。秀秀挣扎了一会还是被他们几个抬走,阿君跟在后面往后院走。赵秀秀被抬着还是一个劲的挣扎,不停的大叫着: “你们不要抬我,放开我,让我死了吧。我真的不想活了,我在也活不下去了。”没有人理会她的喊叫,阿卫和二个家佣抬着她往前走,很快出了后花园。那赵夫人此时正在气头上,心急火燎的往回走,没想到二女儿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二个女儿都喜欢那个江费通,这让她怎么办?以后如何见亲戚朋友?她走到后院,在门前停了一会想看看大女儿在干什么。她躲在假山后拉长了耳朵歪着头在细听声音,眼睛不时的观看一下周围的动静。赵英英站在屋子里怀抱着那好把佩刀。手里拿着腰牌望着江费通,那阿朵守在一边垂着头。赵英英把手里的蓝布包裹往前一递: “还给你,可要看好了。”江费通好半天才伸出手接过自已的佩刀和腰牌对着英英叹了一口气:“谢谢你帮了我。”听了他的话,赵英英突然用衣袖掩住自已的脸面放声哭了起来。听到哭声。江费通和阿朵一时慌了手脚,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江费通上前走了几步一手扶住赵英英的胳膊: “阿英,莫哭,都是我的错?让你操了那么大的心。”赵英英听着这关切的话一下扑入他怀里。并扬起一只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你为什么要那好样做,对的起我吗?你做了,我怎么办。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听的江费通莫明其妙,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顿生怜悯之心不停的安慰,从英英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他终于明白了什么。他感到惭愧又内疚,把佩刀挂在腰带上系好腰牌说: “英英,我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这么做的。都怪我没长记性错进了他的屋子,那个时候我以为是你在屋子里,谁料竟然是她在里面。见了我就是不放手,非要让我答应娶她。”赵英英看了看江费通急切的问: “那你答应了?”江费通一笑:“我哪能答应她啊,怎么说心里装着你。”赵英英嗯了一声还是伤心哭了起来。阿朵上前走了几步:“小姐,别哭了,将军也是无意这样做的。”赵英英看了看阿朵对江费通道:“那你休息去吧,我不怪你。”江费通一笑:“你,你不生气了?”赵英英摇了下头:“不生气了,我根本就没生气。”江费通连忙作揖:“那我去前院了。”阿朵闪在一旁看他出了屋门,到了走廊他又停下来。赵夫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里,他望着江费通没有说话。还是阿朵笑说道: “夫人,你过来了?”赵夫人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走进屋子,她坐到凳子上对女儿招了一下手:“英英哪,你过来。”赵英英看她一脸的愠怒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走到母亲面前:“阿娘----”赵夫人看了她一眼又望着江费通说:“将军,你也过来一下。”江费通走到她面前,赵夫人望着阿朵:“你出去一下,别让任何人进来。”阿朵只好退到外面并随手把门给带上,听的赵夫人叹了一口气对女儿道: “英儿啊,你真的喜欢将军吗?”赵英英有些发愣,心想母亲怎么会提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她看了一眼江费通点点头对母亲说:“嗯,是的,女儿很喜欢将军,我们在一起也是发过誓言的,请求二老成全。”赵夫人听了女儿的话又望着江费通:“你也来我们赵家几天了,看人品也不错,跟我说实话你心里爱着我这大女儿吗?”江费通点了下头:“是的,我爱赵英英。”听到这里,赵夫人笑了笑:“呵呵,既然相爱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你为什么昨天晚上要进二小姐秀秀的房间,还要和她同床共眠,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江费通一下被问住不知如何作答,赵夫人站起身:“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想霸占我的二个女儿?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你一心二用,哪有这样做事的?”赵英英望着江费通心里一下急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将军,你快说话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费通看了看赵英英想了想对赵夫人说道: “赵夫人误会了,这只是你二女儿秀秀的不守妇道造成的。我错进了她的房间,不曾想她趁机打劫发难,还拿去了我的腰牌和佩刀。”赵夫人听了他这几句话笑了笑:“可是你和她已成事实,你是娶我大女儿呢,还是娶我二女儿呢?”江费通望着赵秀秀伸出手把人揽在怀里:“我只要英英,我们是有过婚约的。”赵夫人一怔: “婚约?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做老人的怎么不知道?既然有过婚约,那你为何还要占有我二女儿秀秀?你说是被逼的,我还是有些怀疑,她一个黄毛丫头也没多大的力气怎么能敌过你这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还有,她又是如何逼你的?”江费通道:“当我明白错进她的房间后就想着能够及时退出,没想她以死相逼,并以强暴良家妇女来威胁。”赵夫人:“看来是我女儿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你和她上了床,并且睡在了一起,要是怀了孩子那可怎么办?”江费通听到这里一下没了主意呆呆望着赵英英: “英英,你快帮我拿个主意啊?我真的没那个意思,都是二小姐逼的。”赵英英走到母亲面前:“阿娘,你就放过将军吧,他是无辜的,他不想那么做。”赵夫人听了女儿的话一笑:“生米做熟饭我能有什么办法?将军,我有个建议说给你听。“江费通道:“夫人请说。”赵夫人看了看他: “你还是娶了我那二姑娘吧?她以后就是你的娘子啦,你要好好待她。”江费通听了赵夫人的话很是吃惊:“这,这不可能,我已经有了英英。”赵夫人一笑:“怎么不可能,你也可以把她们二个都娶了,我赵家会给二个女儿准备丰厚的嫁妆。英英是你的大老婆,二女儿是小老婆。”赵英英一下拉住母亲的手摇着说道: “娘,怎么可以这样呢?万万使不得呀,这让女儿以后如何面对世人?”赵夫人呵呵一笑:“一个男人娶二门很正常,事情成不成就看你们二个的造化了。我有些累了,想到前院休息,将军好好考虑吧。” 第369章二妹的计谋2节 看赵夫人要走江费通一下拦在门口: “赵夫人,我不能娶二小姐,我的心里早已有了英英。”赵夫人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害怕呀?娶不娶她,我也是一个人说了不算,还要问二姑娘同不同意,她如何说不嫁你,那就算了。明天你就和英英拜堂成亲吧,她要是缠着你,那只好瞎子摸象摸到谁是谁了。”江费通一下被赵夫人的话说糊涂,忙问: “什么是瞎子摸象?”赵夫人对他一笑:“还是个将军呢?这个也不懂,就是蒙上眼睛摸人,摸到谁就是谁?”赵英英急了对母亲道:“阿娘,不能这样做,要是这样,女儿就不活了。”赵夫人哼了一声: “那还能怎么样?今晚就瞎子摸象,将军摸到谁就跟谁结婚,以后谁也不许在胡闹。”说到这里对江费通看了看说:“就这样吧,你好好准备一下。”江费通身子闪到一边,赵夫人拉开门走了出去。阿朵见她出来一笑:“夫人,你出来了?”赵夫人刚要说话,听的院外有人哇哇在哭。不正是二女儿的声音吗?她怎么还在哭,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真想把娘给气死才高兴吗?院门外几个人同时拥了进来,阿君走在前面慌慌张张往这边走,边走边喊: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赵夫人往前走了几步眉头一皱:“怎么一回事?”阿君回头看了一眼:“夫人,二小姐她。她跳水了。”我回来的时候她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说跳就跳了,这个倔强的丫头。 阿卫几个男佣抬着二小姐秀秀走了来,到了赵夫人面前把人放下。赵秀秀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落到地上,嘴唇有些发柴,看样子淹的不轻。赵秀秀被放下后一下坐起身子又哭又喊的蹬着二条腿,赵夫人快步走到女儿面前:“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跳水啦?”赵秀秀眼泪花花的点了下头:“嗯,女儿不想活了,你不疼爱女儿。我也没人要。”赵夫人对身后看了一眼: “阿朵。你们几个快把秀秀扶进屋子里,别受凉了。”阿朵应了声对身后一挥手几个人上前扶起了赵秀秀,他们几个七手八脚把人抬进屋子。 赵夫人对阿朵摆了一下手:“你们男人都出去吧。”阿朵和阿卫几个退了出去,赵夫人把女儿秀秀扶坐到凳子上对阿君道:“你把门关上。”阿君关了门回到夫人身边。赵夫人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几件干净的衣服对阿君道: “把小姐扶到内间来把衣服给她换上。”阿君走到秀秀面前:“小姐。咱们进去吧。”说着伸手就要扶她。赵秀秀甩了一下胳膊嘟着嘴:“不要碰我,我都是快死的人啦。”阿君望着赵夫人:“夫人,你看?”赵夫人把衣服放到床上走出来对女儿一笑:“你别逞强了。都是惹你的事,快跟我进来。”拉着女儿的手走了进去,到了床边:“快把湿衣服脱了,穿在身上也不舒服。”赵秀秀站在母亲面前撒娇道: “娘,你为什么要出手打女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赵夫人道:“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事?尽做一些傻事,也不怕外人笑话,我打你也是心疼你,出于无奈。好好的事情都被你搅黄了,你这样下去,让你大姐怎么办?将军可是你姐姐的相好,他们是有过婚约的。”赵秀秀哼了一声:“婚约,我怎么没有看到?那我还有婚约呢,人家高汴怎么说退就退了?娘,我就是喜欢将军嘛,我想和他白头到老。”赵夫人听了呵呵一笑: “你呀,尽说胡话做美梦。将军可是你姐领回家的,你想占便宜她能乐意吗?你也喜欢他,姐也喜欢他,这让为娘的可难办喽。总不能把将军劈成二半每人占一半吧。来,把衣服脱了,换了衣服咱们好好说说。“赵秀秀这才嗯了一声,赵夫人给女儿脱了外衣,又让秀秀自已把衣服全部脱去,就在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衣时秀秀背过身对母亲道: “娘,你别看我,我会羞死的。”赵夫人只好转过身:“好好,我不看,可要快点啊。”赵秀秀脱了最后一件衣服然后开始换干净的衣服,没想到她换上以后竟又不开心起来。赵夫人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你又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一会就不高兴,你真是,脾气和老天一样一会阴一会晴的。”赵秀秀手扯着身上的衣服: “这衣服多难看,我不想穿。”原来是为这个,赵夫人笑了笑:“不好看,我觉的挺好的呀?衣服穿在你身上怎么就不好看了呢?这衣服我做了二件,你姐姐穿着就是好看,你穿了就不行了呢?’赵秀秀撇着嘴: “她是她,我是我,这衣服不好看就是不好看,丑死了。”赵夫人后退几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对女儿笑道:“这只能怪你,不是衣服不好看,而是你身子又长胖了。你要是跟姐一样那样苗条就好了。”赵秀秀见母亲夸赞姐姐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那姐姐好看,我为什么就这样难看呢?我是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呀,不是你亲生的吧?”赵夫人听了二姑娘这话一笑:“都是亲生,哪有抱养的?别瞎说瞎想了。”赵秀秀:“都是你亲生的闺女,为什么我就长的这样难看呢?”赵夫人拉住妇儿的手:“谁说你难看了,我闺女漂亮是个美人儿。”赵秀秀这才笑了笑: “那你说我能不能嫁给将军呢?”赵夫人犹豫了一下:“嫁她也是可以的,那就看你的运气,如果运气好的话就能和将军成亲。”赵秀秀没明白母亲的话愣了愣:“阿娘,你在说什么哪?我没听懂。”赵夫人手一指女儿脑门:“你比谁都精明,这一会怎么就听不懂阿娘的话呢?”赵秀秀摇了下头: “女儿哪有精明过嘛,就是喜欢耍点赖占一些小便宜。”赵夫人听了呵呵一笑:“说的不错,就是喜欢占小便宜,把便宜都占到你姐姐身上。害的你姐睡也睡不好,吃饭也吃不下。”赵秀秀道:“那也不怪我,谁让她小肚鸡肠老是和我过不去?”赵夫人白了女儿一眼:“咦,你这是什么话?她和你过不去?你姐的脾气我难道还不如你清楚?”赵秀秀看了看母亲:“娘,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赵夫人对外看了一眼: “你和姐既然都喜欢那个江将军,但是,将军就这么一个也不能一人分二半。母亲想了个好主意,今天晚上我们就在前院来个瞎子摸象,要是将军摸到谁谁就和他成亲,而且明天就举行婚礼。”听了母亲的话赵秀秀突然高兴起来拍着手连声说好: “好呀,好呀,就这样,我喜欢这样,要是摸到了我。那我姐可就没话讲了,将军可属于我的啦。嘿嘿,就这样。”赵夫人一笑:“你不反悔?要是不成怎么办?”赵秀秀一跺脚:“不成,那我就自认倒霉,以后在也不胡闹,好好过日子,相个好女婿嫁了。”赵夫人还是不放心:“真的想明白想通了吗?”赵秀秀点了下头:“我真的想通了。”赵夫人:“那好,就这样定了,娘走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吧。”说完话拉开门走了出去,阿君看到夫人走出来从一旁迎过来: “夫人,你出来了?”赵夫人对她点了下头:“是啊,算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在这里好好照顾二小姐。”阿君应了声又说:“刚才前院的阿久来过。”赵夫人哦了一声:“他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吗?”阿君说:“他过来说是请你老吃饭”赵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天:“呵呵,都过中午了,是该吃饭了,一会你也陪着二小姐过去。”阿君应声望着赵夫人走开,她到了前院,阿久正在偏房前迎接,看到夫人一个人走了来扭头看了看: “夫人,那二个小姐呢?”赵夫人道:“在我后面呢,一会就过来了。”阿久走进偏房对着里面大声道:“老爷,夫人从后院回来了。”赵万财正坐在内间看书,听到说话放下书站起身走出来望着赵夫人有些埋怨的道:“贤妻啊,你跑哪里去了呀?这么久也不见人,让我在这里等。”赵夫人往后指了一下:“去了一趟后院,二个姑娘把我给缠的走不了。”赵万财一愣:“什么事又要缠着你不放呀?她们这么大了,又不是几岁的吃奶娃。”赵夫人呵呵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为了将军闹的不可开交,都想嫁给他,可将军就这么一个人,你说怎么办?”赵万财有些犯迷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二个女儿都喜欢将军?”赵夫人对他点了下头:“是啊,是啊?你说怎么办?”赵万财摇了下头:“将军是喜欢咱大女儿,她秀秀凑什么热闹啊?”赵夫人:“是啊,谁说不是,可二姑娘偏偏也喜欢,她和将军还上床睡了一晚上。” 第367章姐妹之恩怨2节 江费通看了他一眼:“你把那小桌子和茶壶放回屋子里吧,现在用不着了。”阿朵回到亭子搬了桌子拿茶壶回来走进大小姐的屋。那阿君怀抱佩刀拿着腰牌急急赶到后花园,那二小姐早早发现了她: “拿到了没有快点过来,我快不行了。”阿君只好跑着赶了来,到了大小姐眼前:“我全拿过来了,没有说错全在那里。”赵英英接过看了看重新包好对赵秀秀一笑:”你好大的胆子,连这刀你也敢拿。”赵秀秀叹了口气:“姐,你厉害,我斗不过你,快把我给放了吧。”赵英英摇了下头: “现在还不行,你还没有把话说完,说明白。”赵秀秀:“什么话,你就问吧。”赵英英拿着腰牌:“说说这个吧,怎么就到了你手里?是偷的还是拣到的?”赵秀秀望着姐姐:“不好讲,我怕你知道真相受不了。”赵英英呵呵一笑:“什么事还有让我受不了的,只怕你不敢讲。”赵秀秀道: “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都对全你讲了吧。不过,你一定要受的住,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给你说实情。”赵英英嘴角突掠过一丝不烊的预感,心想妹妹难道和将军在一起做了什么?不会吧,将军可不是那种人,在说,他只对我好,对妹妹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她扬了一下眉头看了看妹妹: “你有话就直说吧,别在绕圈子。”赵秀秀对他斜眼看了一眼:“你先把我给放了,要是不放我是不会说的。”赵英英一愣:“你还嘴硬是吧?还是让姐姐一直把你吊在这里吧。”赵秀秀哼了一声:“你把我吊在这里也行,要是出了什么事,咱父母可是会找你麻烦的。”赵英英见她还是嘴硬不肯服软,笑了笑对阿君招了一下手: “咱们走,就把她扔在这里吧。” “这,只怕她受不了。”阿君犹豫了一下迈不动步子,英英对她使了个眼色。阿君这才跟着她走开。赵秀秀看人走了急的大叫:“好姐姐,你别走啊,快把我给放了,我在也不敢了,我讲给你听。”赵英英听了她的喊叫嘿嘿一笑也没回头和阿君走到一个假山后面停了下来。 赵英英对阿君说道: “我这妹子吃软怕硬,你和她说好话根本起不了作用。”阿君哦了一声:“这样吊着她行吗?”赵英英点了下头:“我看行,过一会咱们在去。”二个人站在假山后玩起捉小蚂蚁来,假山草丛里有一个蚂蚁窝,小蚂蚁进进出出,有的顶着什么东西。还有的拖着小青虫,小嫩叶。赵英英蹲下身子细心观看这些蚂蚁,它们总沿着一条线爬上爬下,洞就在假山上方。蚂蚁的协作力很好,十几个拖着一条小青虫往洞里拖,尽管洞口还在石头上方但他们总有一种顽强向上的精神。看了一会,赵英英这才起身对阿君看了看: “咱们过去吧,看我的眼色行事。”阿君应了一声跟在后面往赵秀秀那里走了去。看到姐姐回来,赵秀秀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赵英英走到她面前:“怎么哭了?”赵秀秀含着眼泪:’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知道你爱着江将军,我不该夺人所爱,都是我不好。姐,你要原谅我。”赵英英笑了笑: “你有什么说吧。”赵秀秀道:“是我偷拿了将军的腰牌,昨天晚上他从外回来错入了我的房子。我就带着他陪我在床上睡觉,而且还威胁他。不肯放他走,直到做了傻事才罢休。”听到这里,赵英英一下火冒三丈。气的扬起手就要打秀秀。手扬到半空就停了下来,望着妹妹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又问道: “你和将军做了什么事情?”赵秀秀:“你不是说不会生气吗?怎么生起气来了,我和他只是在床上睡了一会。”阿君也是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望着赵秀秀也不知说什么好,赵英英更是脸红脖子粗,她竟然和自已深爱的男人在一起睡过觉。天哪,这怎么可以,这个赵秀秀太可恶了,此时的英英恨不得想上前把她撕碎。看着英英被气红的脸,赵秀秀有些得意呵呵一笑: “怎么样?姐,我说你受不了,你还不信偏要我讲。他和我睡过觉而已,大不了我为他生个孩子。”赵英英气的你你说不出话,跺了一下脚转身就要走。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心想妹妹是不是又在撒谎,她就是个爱说谎的人,话有几句是可以相信的呢?想到这里,她反而冷静下来叹了口气对阿君道: “把她放下来吧。”阿君走到树前就要解绳子,刚一伸手就听到不远处有人惊叫了一声:“天哪,你们这是怎么了?简直在胡闹,快把人松开。”喊话的人正是赵夫人,她带着阿朵急急赶了过来。过了假山就看到二女儿秀秀被吊在一棵树上,心想,这样的游戏她们也能玩的起。人还没到就惊叫起来,看到是赵夫人,阿君赶忙为秀秀解了绳子。看到是母亲过来了,赵秀秀高兴的叫了起来:“阿娘,你可过来了,女儿都快被吊死了。”赵夫人心疼的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看了看:“没伤着吧?”赵秀秀望了一眼姐姐哎哟哟叫唤了几声,一边用手揉着一边喊着好痛。赵夫人看了一眼大女儿: “英英,你看把妹妹折磨成什么样子啦?还不快过来赔礼谢罪。”赵英英知道妹妹是在故弄玄虚,她走了过去:“你也知道痛啊?哪里伤着了,让姐姐看一看,找一名大夫诊治一下。”说到这里对阿君道:“阿君,你快去请咱本寨那个郎中过来给小姐看病。”阿君应声就要走,赵秀秀忙喊住了她:“快回来,别去找大夫了,我好好的。”阿君站在那里慢慢退了回来,赵夫人见女儿没事也放了心。她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蓝布包裹打开: “秀秀,将军的腰牌和佩刀真是你拿走的啊?”赵秀秀见已隐瞒不过只和对母亲说了实话,气的赵夫人扬起手就要打人。没想到二女儿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她对阿君看了看: “把这些送给将军吧。”阿君刚要从地上拿起蓝布包裹,赵英英对她说:“让我把这些还给将军吧。”阿君拿起包裹递了过去,赵英英接过说了句谢转身离开。看到姐姐走开,秀秀一下扑入母亲怀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赵夫人拍着女儿的后背轻声劝道:“好了,别哭了,哭的跟一个小孩子似的。”赵秀秀咽哽着摇晃着双手:“姐姐她欺负了我,把我吊在树上,还说不要让睡觉。”赵夫人听了呵呵一笑:“那都是吓唬你的,你姐姐这人没有那么坏的心眼。跟娘回去吧,别在这里玩了。”赵秀秀还是泪流不止,赵夫人一手揽着她的肩膀: “跟娘说实话,你为什么拿将军的腰牌和佩刀?姐姐的脸色也不好,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把她给气坏了?”赵秀秀摇了下头:“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啊。”看她一脸的惊慌,赵夫人也从中看到了一些什么,松开女儿的肩膀住她的手: “这里也没别人,跟娘说实话。”赵秀秀抹了一下眼角泪水:“阿娘,我这样做是不对,但姐姐她不应该这样待我?”赵夫人听了女儿的话一笑:“谁让你惹姐姐生气?”赵秀秀把自已的所做所为讲了出来,听的母亲大惊失色。她一抬手“啪”给了女儿一巴掌,这一巴掌把个秀秀给打蒙了,她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赵夫人对她叹了一口气,脸色苍白: “你干的的好事,怎么这样不懂事呢?怪不得姐姐这样打你,要把你吊起来?”说着松开女儿的手转身离去。赵秀秀没想到母亲会发这么大的怒火一时也没了主意站在那里发呆,阿君看了她一眼:“小姐,咱们也走吧。”赵秀秀看了一眼阿君大声叫了起来: “我是不是很令人讨厌,是不是父母和姐姐都不喜欢我?”阿君道:“你不令人讨厌啊。”赵秀秀哼了一声:“你也骗我?那你为什么总是帮着英英,和她一起欺负我?唉哟,我不活了,让我去死?”说着话转身往水塘边跑了去,那满池的荷花开的正艳,微风吹来阵阵清香。看到秀秀往水塘边跑,阿君边喊着边追了过去。没想秀秀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就到了水塘边,只见她纵身一跳听的“卟嗵”一声人就落入了水。这秀秀从小爱玩水识的水性,一落水她还能拍打着水浮在水面,但过后就任着身子往下沉,当水过了头顶时实在憋不住一张嘴灌了二口水。水是淡的没任何味道,只是里面多了一些微生物,当她看到一只小虫子在眼前游动时竟然吓的哇哇大叫起来。 第370章二妹要嫁人1节 听到这里赵万财吃惊的睁大眼睛:“这是真的?简直是在胡闹嘛,他将军怎么是这么一个人呢?还想占我二个闺女。”赵夫人对外看了一眼:“你小声点,那么大的声音干吗?不怕外人听到,尽管都是咱家的仆佣,世上没有透风的墙,还是小心点为妙。你还说要告高庄主,他要是知道咱家的事,那还不是反咬一口?”赵万财想想也是对夫人点了下头: “那你说怎么办?”赵夫人小声说:“怎么办,把咱俩个女儿都嫁给江费通。”赵万财摆了一下手:“开什么玩笑,不成。”赵夫人:“不成也的成,我想了个办法,让他江费通摸瞎,摸到哪个是哪个。”赵万财啊了一声:“这,这也是办法?太伤英英的自尊和心了,二个人本来好好的,被你这一搅和全乱套了。”赵夫人摊着手坐到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放下: “那我没别的办法,只有这么一个了,你看着办吧。要是不这样,她们二个非闹个你死我活,事情一闹大,咱们的老脸也就给丢尽了,要是传到高家庄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二个女儿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赵万财哎呀了一声:“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一想,这又不是抛绣球选女婿,总觉的有一种见不得人的感觉。本来好好的一桩事怎么闹成这样子呢?”赵夫人一笑:“这不都怪你二女儿秀秀,她以死相逼,非要嫁给将军,如果不同意,就要去死。刚才在后花园还跳了水塘,差点没了命。”赵万财很是惊讶望着妻子:“她秀秀跳水寻死?这事她也想的到,做的来?简直胡闹,成何体统?都是你从小娇生惯养坏了。”赵夫人:“是我不好。现在全怪到我身上来了?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要是处理不好岂不成了大笑话,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工匠,官兵,还有府中那么多佣人,人人都长着耳朵睁着眼睛呢。”赵万财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对妻子叹了一口气: “就按你的办法做吧,眼下只能这样了。我的二个女儿啊,可把当爹的坑苦喽。”赵夫人呵呵一笑:“二个女儿都这样,要是二个儿子还不把你给活活气死?”赵万财摇了下头:“不说了。咱们去吃饭。”说完话走了出去,赵夫人跟在后面往后厅走。那阿久跟在后面到了餐厅,里面早已摆好酒菜,赵夫人和赵万财坐了下去。赵万财对厅外看了一眼: “二个女儿怎么还没有到?”赵夫人说了句是呀对阿久道:“阿久,快去看看,二个小姐怎么还没有过来?”阿久应声转身走开,走到院门就看到厨子托着饭菜往东厢房走。二个人抬着米饭桶,一个人手里托着菜,这菜做的也不错。全都按客人的标准做的。那十几个小旗兵正在屋子里玩游戏,有的大声嚷嚷,有的围着观看,尤其是那个红仔。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高高举着然后喝一声:“开”随后“啪”的一声响,众人看时。只见他的手掌下面多了一枚铜钱。看到铜钱,众人跟着叫好,一个小旗兵道:“红仔。没想到你也会玩戏法变魔术,跟谁学的?”红仔放下腿得意的一笑:“跟我自已学的,这钱本来就在我手心里只是你们没有看到而已。”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都一齐望着红仔: “真是奇迹,明明手里是没有钱的嘛?”红仔哈哈一笑拿起桌子上的铜钱晃了晃:“我在给你们演示一遍,可要看清楚了啊。”众人拍手叫好,只见红仔把两只手放开给大家看了看,确认手里没有任何东西这才把手臂晃了一圈然后喝了一声:“来了,金钱到了。”说着又是“啪”的一响,众人在看到他的手时又多了枚钱币。红仔拿起钱币在众人眼前晃了一下: “兄弟们,这下看清楚了吧?”众小旗兵还是摇了一下头:“没有看清。”红仔一笑把钱装入怀里:“没看清我也不玩了,就此收手。”这个时候听的门外有人喊了声:“饭来喽,开饭喽”大家纷纷闪开一条缝,厨子们抬着饭桶端着菜走了进来。众小旗兵赶快把桌子收拾干净,厨子把饭菜摆上,红仔对着饭桶吸了一下鼻子: “好香的饭啊,今天又白吃白喝了。”一个小旗兵听了他的话白了一眼:“这说的什么话呀?咱们是客人,怎么能说是白吃白喝呢?在说,江头儿可是赵家的大女婿新郎官,咱们也是见证人,伴郎啊。”众人跟着应声都说是。厨子摆好菜都走了出去。红仔一把抓住一个厨子:“今天怎么没有酒?”厨子一笑: “军爷急了不是?酒一会就到,在后面呢。”红仔这才松了手,一个小旗兵对他笑了笑:“你别把人给吓坏了,要是让头儿知道,还能有你的好?”红仔拍打了一下自已的脑门:“你看我这记性老是忘了规矩,尽给头儿丢脸,怎么说也是堂堂正正的大明军。”众小旗听了哈哈大笑,直笑的红仔脸一会白一红紫,手也不知往哪放了。没过一会,厨子抱着酒坛就从外走了进来,有个厨子头顶着一大堆碗。而且他还不用手护着,要是摔下来不就碎了吗?众人看他那个架式为之提心吊胆,厨子明白他们的意思呵呵一笑: “放心吧,摔不了,也掉不下来。这是功夫,头功。”红仔吐了一下舌头走到那个厨子面前:“你也会头功呀?”厨子看了他一眼把头上的碗一个一个取下放到桌子上:“怎么,你还不信?”红仔摇了下头: “不信,你这不叫头功,你这叫顶功。”厨子看着红仔:“不管是什么,都是头功。要是在不信,吃过饭我给你们表演一次真格的。”红仔道:“那好,一言为定。”厨子没在说什么摆好碗:“你们吃饭吧,我要回去忙活了,还有一帮子工匠等着吃饭呢。”看着厨子走出房门众人围坐到桌子前开始吃饭,没有人招呼,也没有人敬酒,个吃个的。那红仔对外喊了句:“不要忘了啊。”那厨子没有走不远回头应了一句:“放心吧,我忙玩吃过饭后咱们就开始表演。”一个小旗兵看了一眼红仔用手拍了他一下: “你还当真了?”红仔对他一笑:“不当真怎么行,一天到晚的闲着找个乐子呗。”说着话他拿起碗走到酒坛子前,另一个小旗兵正在倒酒见他过来抬头看了看:“你也要喝酒?”红仔咦了一声:“这酒我当然要喝,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给我倒一碗好不好?”那小旗兵嗯了一声:“把碗伸过来。”红仔赶忙把手里的碗递了过去,那小旗兵给他倒了酒。红仔喝了一口回到坐位放下碗抹了一下嘴巴: “赵绅士家的酒就是好喝,胜咱咱青草山上的酒十倍。”听了他的话,坐在身旁的小旗兵扭头看了他一眼:“有钱人喝好酒,没钱的人只能喝劣酒。”红仔叹了一口气:‘我红仔什么时候也能成为一个有钱人哪?赵老财的钱都是怎么来的呢?”小旗兵吃了一口菜望着他:“怎么来的?你看看这庄园有多大,东张寨周围十里地不都是他的地盘,茶园百亩,牛羊成群,还有那么多手工作坊,听说县城还有他经营的茶楼酒庄。”红仔点了下头:“大财主啊,咱这头儿交上好运喽,能攀上这么一位富亲戚,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将军呢。”小旗兵道:“是呀,时来运转,福气到了。”红仔端起酒碗喝了二口拿起筷子吃了二口菜,小旗兵喝完酒就去盛米饭。 那阿久出了院门往后院走了去,进了院就听到有人在唱歌。阿久感到奇怪?谁这么高兴还要唱歌?他走了过去,听到二小姐秀秀屋子里有人在唱。他往里看了一眼也没看到什么,只好走到窗户往里看了一眼,方格窗后有二个人影在晃动。一个正是二小姐秀秀,另一个是丫鬟阿君。秀秀穿着白衣纱裙在翩翩起舞,阿君站在一旁观看,不住的为她拍手叫好。赵秀秀边舞边唱,阿久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她在唱什么,不过倒是这舞跳的还可以。跳了一会,赵秀秀停了下来,她坐到凳子上望了一眼阿君: “你把茶水给端来,我口渴了。”阿君应了一声走到外间的茶几上把起壶倒了一杯水,她把茶水送到秀秀手里:“二小姐,你也跳累了,咱们去前厅吃饭吧,老爷可能等急了。”赵秀秀看了她一眼:“急什么,一会就有人过来请咱们过去。”阿君没想到她变的如此开心,刚才还又哭又闹的一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她有些看不懂赵秀秀走近她,小声问道: “二小姐,什么事让你那么高兴呢?可否让奴婢也高兴一下。” 第371章二妹要嫁人2节 赵秀秀看了看她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将军就要成为我的男人了,我能不高兴吗?”阿君嘻嘻一笑:“那就恭喜二小姐啦。”赵秀秀摆了一下手:“时机还早,能不能成为我的男人还难说,我要碰运气。要是碰上了,我姐英英在也不会说什么,可不要怪我夺了她的丈夫?”阿君点了下头:“要是没有那个运气呢?”赵秀秀哼了一声:“没有这个运气,我就自认倒霉,无话可说。”阿君还要说什么,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她扭头看了一眼对赵秀秀道: “二小姐,阿久过来了。”赵秀秀哦了一声对外间看了看:“阿久啊?你有什么事儿吗?”阿久走到内间门外拱了一下手:“二小姐过去吃饭吧,夫人和老爷等好久了。”赵秀秀站起身:“知道了,这就过去,阿君咱们走。”阿君跟在她身后往门外走,阿久见她们二个出了门也赶忙走出去。到了大小姐房前,却见门关着什么也看不见,他在心里想,大白天关着门干什么呢?天又热也不怕捂出痱子什么的,他这么想着就走到了房门前抬起手就要敲门,手还没落到门板上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这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军爷江费通,大小姐英英一脸的泪水坐在床边。江费通站在一旁握着英英的手: “别哭了,只能碰运气了。”听了他的话英英突然放声哭了起来,江费通一下把人搂在怀里:“我也没别的办法,这都是你母亲的主意。你这样哭,让我也很悲痛,打起精神要有自信心才行。”赵英英听了江费通的话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手巾擦了一下泪水。江费通把人松开笑了笑:“你哭的连我也要快掉泪了,可我心里爱的是你,我不会娶你妹妹秀秀。就是真的摸到了她我也要逃婚。”赵英英望着他:“什么是逃婚?”江费通:“我要是摸到了她,我就会拉着你从这里逃走,咱们一起去青草山。在那里过一辈子在也不回来。”赵英英嗯了一声:“行,就这样,可我还是担心。这逃婚怕是要惊动族老和保长,我父母也是不同意的。”江费通听了一笑: “你那么聪明这一会怎么就傻了呢?就是他们不同意咱们的婚事才要逃婚的啊?具体的说就是咱俩私奔。”赵英英啊了一声:“私奔?别人会怎么看我,骂我?”江费通道:“我问你?你真的那么爱我吗?”赵英英点了下头: “对你的爱我是真心的。”江费通一笑:“这就好,为了咱们的爱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为了爱死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可以?”赵英英一下从床上站起扑入他怀里,江费通的话深深憾动了她的心。如果妹妹得逞,只能走私奔这条路了,江费通有的是办法,他带来这么多人还会怕事吗?赵英英心情一下变的开朗起来。脸上也多了些笑容。目光落到梳妆台上那一瓶插花,眼前一亮有了个主意,拉住江费通的手高兴的说: “有办法了,我有主意了。”江费通听了呵呵一笑:“主意?什么好主意,快说说。”赵英英嘻嘻一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瓶子里的插花走了回来递到江费通的鼻子前:“你闻闻是什么香味?”江费通吸了一下鼻子:“这是玫瑰香啊?”赵英英嗯了一声:“没错,正是玫瑰香。”说到这里又走到梳妆台把插花放进瓶子里打开粉盒从里面取出一小瓶香气水拧开递到江费通面前: “这是什么气味?”江费通闻了一下:“也是玫瑰香呀。”赵英英嗯了一声:“没错,你的鼻子真好使。”江费通还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这又是为何?这香水能起到什么作用?”赵英英道: “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吗?我把香水洒到身上,你瞎子摸象的时候闻到这气味就知道是我。”江费通恍然大悟哎呀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已的脑袋:“我怎么这样笨呢?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赵英英听了一笑:“幸亏我想到了,老天保佑我们成功吧。”江费通伸出手就要拿过瓶子说:“让我把香水洒到你身上吧。”赵英英点了下头把手里的香水瓶递给了他。江费通拧开盖子往赵英英身上洒了一些,顿时香气弥漫整个屋子。江费通高兴的把赵英英抱起亲了一口: “太好了,我终于不用担心啦。”说刚落音,听的房门“咚咚”响了几下。江费通心里一惊对外问道:“什么人?”门外有人应道:“是我,将军。”江费通松开赵英英走过去开了门,阿久正站在那里。赵英英看了一眼阿久: “你,你来多久了?”阿久一笑:“刚刚来到呀。”赵英英眉头一皱:“你听到了什么没有?”阿久摇了下头:“什么也没听到。我是来请小姐和将军过去吃饭的。老爷和夫人在餐厅里等的好久了,咱们过去吧。”赵英英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望了一眼江费通:“咱们吃饭去吧。”江费通应声和她一起走了出去。阿久随手把门关上跟在后面往前厅走去,出了院子。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前厅。走到前院门口,江费通就看到一些工匠三三俩俩手里捧着碗或蹲或站在吃饭。每人手里二个面馍馍,一碗冬瓜粉丝菜,平地上放着一个木制大汤桶,里面是紫菜汤。江费通看了一眼阿久: “今天又要开工修苫房屋了吗?”阿久点了下头:“是啊,老爷催的急,所以今天下午就要开工。”江费通望着那个搭好房梁的堂屋:“差不多快要完工了吧?”阿久:“快了,只要把瓦苫好粉刷墙面基本上就算完工。多好的房子呀就被山贼一把火烧毁,想起来真令人痛心。”说着话几个人已经进了院子,那工头正和阿卫说着什么,二个人嘻嘻哈哈的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小桌子上摆着茶水糕点还有各种不果,那大西瓜看上去很是诱惑人的眼睛,红红的瓤黑色的种粒。黄色的芒果被切成二半放在大大的果盘里,还有些泛青的香蕉堆在桌子中间。看到有人进来,阿卫笑着站了起来迎上去: “将军好,大小姐好。”将军还礼,大小姐道:“你和工头在说什么?”阿卫望了一眼工匠:“正在商量采购木料的事情。”赵英英哦了一声:“木料?那南山上木料多的是,带几个人砍几棵就是?”阿卫笑道:“不行啊,那些树不中用,只能当柴烧,老爷要用来雕刻装饰。想做一个大大的屏风放在堂屋正前方,还要打造几张家具准备给小姐们做嫁妆。”赵英英对江费通看了看:“听见了没有?老爷和夫人对婚事挺关心的,咱们过去吃饭吧。”阿朵又回坐到桌子前拿起一个芒果用小刀削了皮递到工头面前:“咱们每人一半吃了吧。”工匠接过吃了一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就派人去西乡镇采购木料用大车拉回来,另外还有铁钉一些小东西。”阿卫点了下头:“越快越好,尽早把二个小姐的嫁妆打造完毕,缺少什么只要向我说一声就行了,开个单据向老爷作个通报。”工匠吃了一口手里的芒里:“好吧,就这样办。”阿久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总觉的怪异。这阿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摆起了架式,盛气凌人总喜欢在别人面前哟三喝四,老爷有什么事还会和他说?难道阿卫成了赵家的大管家?阿久不敢在往下想,他跟在赵英英身后过了偏房到了后餐厅。阿朵守在厅外手里端着一个水盆胳膊上搭条白色毛巾,看到赵英英和江费通二个人走来忙点头哈腰的笑了笑说:”小姐和将军你们二位可终于来了,快点洗手吧。”说着把水盆放到地上,赵英英看了一眼江费通:“洗吧。”江费通捋起衣袖洗起手,赵英英也蹲下身洗了手。见二人洗好,阿朵端起盆就走开了,到了厅里,赵夫人和老爷,二小姐秀秀坐在那里正等着。看到姐姐回来,赵秀秀撇了一下嘴并把嘴唇翘的老高。赵夫人望了一眼大女儿,又拍了一下小女儿: “英英,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呀?满桌子菜都快凉喽,快坐下,咱们吃饭。”赵英英坐到母亲身边,江费通坐到赵万财身边。赵秀秀有些不乐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阿君:“天气好热,你给我去拿扇子过来。”阿君只好跑到内间拿了扇子,赵秀秀扭头:“给我搧”阿君没说什么只好给他搧起扇子。赵夫人拿起筷子招了一下手: “来,咱们吃饭,阿久,快去拿酒来。”阿久应声退出门外,以后跑腿的事儿全是自已了,阿久有些郁闷起来。心想自已和阿卫也没什么差别,赵夫人和老爷为何就那么看好他呢?他坐在那里和工头有说有笑,而我却在这里侍候跑东跑西。 第372章柜中求姻缘1节 他从后厨房拿了酒回来,开了封把酒坛放到桌子上。赵夫人看了他一眼: “你给大家满上,让将军多喝点。”阿久嗯了一声抱起酒坛给大家倒酒。江费通急忙起身摆着手:“这酒不能在喝了,不是下午还有事吗?”赵夫人听了他的话突然一笑:“想起来了,这事还真的担误不得,这关系到我二个女儿的终身大事。那就少喝点吧,阿久啊,你给将军倒半怀就行了。”阿久倒了半杯又走到赵万财身旁倒了酒,一一倒过之后退到一边。赵夫人端起杯环顾了四周: “来,咱们干了。”众人举杯一一饮尽。喝完酒,阿久又给满上,然后放下坛子退到一旁站着。没想赵夫人吃了一口菜回头看了他一眼:“阿久啊,我问你一下。”阿久不知她要问什么赶忙上前走了二步:“夫人请问。”赵夫人一笑:“你多大了?”夫人怎么问起我的年龄来了呢?但他只能老实的回答: “回夫人的话,奴才算起来虚龄也有二十七八了。”赵夫人哦了一声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放下勺子:“你来我家多长时间还记的吗?”阿久想了想道:“奴才也记不清了,来的时候只记的是一个冬天,父亲牵着我的手把我领进府中。”赵夫人呵呵一笑:“你今天二十八,来的时候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差不多快十六年了。那年夏天初五我生下了二女儿秀秀,我记的,记的,一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时间过的好快呀。”阿久点了下头: “夫人说的是,奴才冬天来的时候,二小姐还没出世呢?夏天初五,老爷还让小的去街上买了几只鸡说是熬汤喝。回来的时候。二小姐已经降临人世了。”赵夫人望着女儿哈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扫了一眼大家:“你们不能只顾听我说话,快吃菜。”众人拿起筷子吃起菜,赵秀秀撕了一块鸡腿,赵英英用筷子挟了一块鱼肉。赵夫人看了一笑:“你瞧她们的吃相,真是二个性情不同的姐妹呀。”说到这里看着阿久: “你想过娶媳妇没有呀?”阿久听了一愣,夫人怎么问起这事来了。阿久道:“想过,只是小的身世不好,谁家姑娘肯嫁俺当媳妇?”赵夫人望了一眼阿君:“你看阿君姑娘这人怎么样?”阿久听了夫人的话吃了一惊看了一眼秀秀身后的阿君: “阿君姑娘为人本份,人也善良。勤快又能干。这么好的姑娘,奴才哪敢去想啊。”赵万财听了哈哈大笑:“傻小子,没看出来吗,夫人这是想为你和阿君搭桥牵线啊。”赵夫人点了下头:“阿君这人确实勤快,她和阿菲都是好姑娘。如果有意,夫人我做主,给你们进行婚配。”阿久心里一阵高兴不时的望着阿君,那阿君羞红了脸也在偷偷看着他。阿久还是犹豫不决,赵夫人望着他: “你还有什么说不明白的呢?尽管提。”阿久叹了一口气:“我和阿君姑娘如果成亲以后住哪里啊。没个房,没个田地。”赵夫人笑道:“我既然给你们主持婚事就要把所有的都要想到,你们成亲以后就住在东张寨。西边有三间房子可以住人,你们就在那里成家。做事还是照旧。”阿君和阿久听了欢喜,二个人赶快上前拜谢赵夫人。尤其是阿君,她已经是二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尽管长的漂亮有了意中人可对于成亲一事想也没想过。赵夫人成人之美。也是对下人的关怀和照顾。赵夫人对他们摆了一下手: “好了,不必多礼,你们二个也准备一下。过些日子选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阿君和阿久起身站到一边,赵秀秀看了看阿君嘿嘿一笑:“恭喜阿君姑娘。”阿君面颊绯红对赵秀秀说了句谢字。赵夫人呵呵一笑对赵英英看了看: “英英,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是否要瞎子摸象呢?”赵英英望着江费通:“阿娘,你在说什么呢?我和江费通将军本来就有婚约的,他是我的男人。”赵秀秀听了不屑一顾撇了一下嘴:“你和将军认识才多久啊,算起来也不过几天时间。你的男人应该是段家庄的段雨生,在说,段媒婆可是跑过几次了。你不同意瞎子摸象,那我可是愿意的,你喜欢将军,妹子我也喜欢呢,”说到这里顿了顿望了一眼江费通: “是不是啊江费通?”江费通不知如何回答哦哦了二声望着赵英英。赵秀秀笑了笑对姐姐说:“不要害怕,还是顺从命运的安排吧。吃过饭,就进行瞎子摸象,将军摸到谁就是谁。这也是母亲和父亲的主意,不要违背了亲人的意愿。”赵英英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在说话,赵夫人望了二个女儿一眼说: “事情就这么定了,吃过饭就进行。”赵英英见事已至此即紧张又害怕i时的望着江费通,似乎在说怎么办?江费通明白她的心思,用眼神鼓励着她,不住的给她打气,并让她相信自已会摸到她的。看到江费通递过来目光,赵英英心里也有了底。赵夫人对他们笑了笑:“咱们吃饭吧。来,吃菜。”众人开始吃饭,那赵秀秀毫不顾及自已的吃相,一边手撕着鸡大腿肉一边拿瞟着盆子里的紫菜汤。吃了半个鸡腿拿起勺子就喝起汤来,也不礼让别人去吃。好不容易吃过饭,天都要快黑了,赵夫人打了个饱嗝掏出手帕擦了一下嘴角残留站起身来。赵万财对阿久和阿君看了一眼,对他们说道: “你们也快点吃饭去吧。”赵秀秀望着一桌子剩菜和饭:“这里还有好多,让他们在这里吃呗。”赵夫人望了一眼赵秀秀:“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这样待下人哪?”赵秀秀撇了一下嘴:“倒掉多可惜多浪费?”阿君对赵夫人道:“夫人,就请奴婢把这些剩菜收回去吃了吧。”赵夫人听了呵呵一笑:“行,你们收了吧,辛苦你们了。”阿君对阿久看了一眼:“忙活吧。”二个人走到桌子前开始收拾碗碟,赵夫人和赵万财一前一后出了厅门。赵英英对江费通看了一眼:“咱们也出去吧。”江费通对她一笑二个人并肩走出厅门,那秀秀看在眼里气在心上,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抬起脚对着一个凳子踢了过去,听的凳子“咚”倒在地上,把阿君和阿久吓了一跳。二个人怔怔的望着二小姐,赵秀秀由于用力过猛脚喝的生痛她哎哟了一声走到一边对阿君摆了下手: “看什么看呀?你们忙自已的活。”阿君和阿久这才忙起来,二个人把菜倒进一个汤盆里然后把碗碟装入竹篓里。阿君看了看阿久:“你提着竹篓我端着菜盆咱们回后厨那间小房子吃。”二个人一前一后从赵秀秀身前走过。二个人走出门看到阿朵从一旁走了来,阿君扭头道:“阿朵,你忙了这么久吃饭了没有?”阿朵苦笑了一下:“哪里有空吃饭呀?忙前忙后,一会给马喂食,一会清理杂草。”阿君听到这里对他笑笑:‘那咱们过去吃饭吧,一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阿卫眉头一扬:“什么重要的事情啊?”阿久看了看他:“你没听说?咱家赵夫人要为二个小姐相女婿呢,那场面肯定热闹,听说老爷正让阿卫和工头商量着打制嫁妆的事呢。”提到阿卫,阿朵的眉头拧在一起。阿久看了他一眼:“怎么了?”阿朵道:“没什么,这几天阿卫比我们还有派头。找这个说那个,谁要是不听话就大眼瞪小眼学吹胡子。”阿久哦了一声:“帮我提一下竹篓,里面的碗碟太重了。确实啊,这一二天阿卫和咱们真的不一样,不用干活,只要动动嘴就行,他是不是被老爷看中当了府里的大管家。”阿朵点了下头:“有这个可能,府里没有个管家也不行,赵老爷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今年夏收又到了,张保长过来催交赋税,赵老爷眼不眨一下就交了一百两银子。想咱这些下人,那些佃户什么时候能一把清?”阿久叹了口气: “有了管家,咱们以后做事可要小心点,别让他阿卫抓住把柄。这人平时就喜欢打个小报告,要是到老爷面前告你一状,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哪。”阿君听了他们的话一下笑了起来。阿久看了她一眼:“你笑什么哪?”阿君道:“阿卫有你们想的那样坏吗?他本人还算老实厚道,说实话比你们心眼多一些,头脑也聪明,听说他还会算数学。”阿朵和阿久对望了一眼:“真的?算数学这个我们可没听说过。”阿君:“你们不知道的多着呢,看着吧,时间久了就什么都明白。”阿朵和阿久二个人一左一右执着竹篓和手提把走到了后厨前的小门。 阿君前面走进去,他们后面跟了进去,厨子们早就吃过饭回房休息。 第373章柜中求姻缘2节 三人进了小房子把剩菜放到小桌子上,阿君看了一眼阿久他们二个:“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一下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主食拿一些过来。”阿久看了她一眼: “还是让我们过去吧。”阿君点了下头:“好吧,我坐在这里等你们。”阿朵看了阿久一眼洞察出一些什么,抬着竹篓出了小屋。阿朵问那阿久道:“兄弟,你和阿君姑娘是什么关系啊?”阿久听了一愣:“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啊?怎么了?”阿朵一笑:“你还骗我,我从阿君的眼里看出来了。”阿久听他一说呵呵一笑:“你可真会说笑话,我们平时都这样,今天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说着话二人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外,掀开帘子抬着竹篓走进去,他们把碗碾从竹篓里拿出放到大水盆里。阿久走到盛装米饭的饭桶打开盖子一看里面还有一些米饭,他对阿朵道:“拿一个干净的盆子来。”阿朵从案子上拿过一只陶盆,阿久装了米端着往外走。回到那间小屋,阿君正坐在那里等他们。三个人正在吃饭,那丫鬟就从外急匆匆的赶了来。阿君看到她高兴的招了一下手: “阿菲姐,你可回来了。那二小姐让捎带的化妆胭脂粉买回来了吗?”阿菲对她点了下头从外走了进来望着阿君:“你们还在吃着哪?”阿久对她一笑站起身:“你吃过了没有,坐下咱们一起吃吧?”阿菲笑了笑:“吃过了,不能在吃了。你们快点吃,夫人让你们过去。”三个人听了她的话狼吞虎咽把饭吃完把手里的筷了和碗一放起身就往外跑。阿菲在身后大声说道:“小心别摔着,不用着急。”阿君放慢脚步等她走的近了伸出手拉住她的手:“咱们一起走吧。”二个小姐妹手拉着手跟在阿久和阿朵身后往前院走。路走到一半,阿菲突然想到什么松开阿君的手: “坏了,差点忘了,把他们怎么给忘了呢?你们前面去,我把他们叫出来。”阿君哦了一声看着阿菲向厨子的睡房走去。阿久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阿菲姑娘叫什么?”阿君对他笑了笑:“她要过去把那几个厨子叫醒呢。咱们走吧。”三个人往前院走,那阿菲到了睡房拍了拍门板: “都醒了,不要睡了,起床了。”听到叫声几个厨子很不情愿的从各自的床上坐起,厨大揉了一下眼睛看看阿菲打了个哈欠:“是阿菲姑娘啊?你,你叫我们起床什么事情?”阿菲走到他床前抬着头:“什么事?当然是大喜事,咱家的二个小姐要相亲了,老夫人让所有的人都过去。”厨头这才披着衣服对另外几个人喊了几句:“都起床了,去前院相亲。”一个厨子趴在床上抬起头对阿菲笑了笑就是不肯穿衣服,厨大看了看他:“你还赖在床上干什么?快点起床。”厨子挠了一下头皮:“我是光着屁股的起不了床。”阿菲转过身去:“我出去。那你快穿衣服吧。”厨子眼睁睁看着阿菲走出房门这才开始穿衣服。阿菲站在门外对里面大声喊了句:“你们快点去,我可要走了啊。”喊完就跑开而去,厨大和几个厨子整理完毕也出了门。他们几个赶到前院时,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圈,工匠们也围在那里,十几个小旗兵也站在一起。阿朵带着一些男佣站在一起,几个丫鬟手拉着手站着。赵夫人坐在一个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赵万财: “你也别站着了坐下吧。”赵万财背着一只手没有坐,他对身后的阿卫看了看:“去,把那个大柜子抬过来。另外别忘了那一尺见长见宽的黑布,”阿卫应了一声对其他二个男佣人招了一下手,那二个男佣跟着他进屋抬大柜子。开了门,三个人走进去。把柜子里面的东西掏出摆放在长桌上。这柜子一人多高,是用梨木做成的厚而重。三个人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柜子抬到院子外面放到场中间。看到柜子放好,赵万财满意的点了下头,一手捋着黑胡子不停的笑着扭头望着阿卫: “那块黑布拿来了没有?”阿卫走到他身边:“拿来了。拿来了。”赵万财环顾一下四周:“将军哪里去了,相亲就要开始了。“此时江费通正和赵英英站在一起,二个人躲在不远的大树后面互相望着。看不到人。赵万财有些急了用目光四下寻找。赵秀秀看不到姐姐以为她心里害怕装孬,走到母亲面前大声道: “我姐姐呢?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人影?是不是害怕了啊?她要是不出来我和她没完。”赵夫人看了一眼二女儿对对阿菲说道:“你过去把大小姐找过来吧,相亲时间到了。”阿菲应声走了出去,她从这边走到那边好不容易看到大小姐的影子。赵英英看见有人走来松开江费的手:“咱们过去吧。”江费通信心十足的对她笑道: “就这样,不用担心。”赵英英这才转身走向人群围成的圈。看到大小姐过来,众人为她让开一条道,赵秀秀从一旁迎上来:你可终于露面了,跟将军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呀?咱们要按规矩办事谁也不能装孬种。”赵夫人看到二个女儿都在场对阿卫看了看: “相亲开始。”阿卫赶快带着二个家人用红带拉开一个隔离带,把赵秀秀和赵英英分别隔离开来。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离柜子有十米远,当中开了一个行道用于走人。赵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对阿君道:“你把二个小姐领到院子里回避一下,听到号令在出来。”阿君走到赵秀秀和赵英英面前:“小姐请暂时回避一下吧,跟我到院子里。”赵英英和赵秀秀只好跟了阿君走进院子,二个并排站在一起谁也不能往院外看一眼。阿卫走到将军面前打了个手势说: “将军,请随我过来一下。”江费通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就跟着走了去。到了柜子前,阿卫拿起那个一尺见长的黑布带:“将军,对不起了,要把你的眼睛蒙上进到这个柜子里面。”江费通眼睛转个不停想看到赵英英站在哪个位置,可是看过来看过去就是没看到人影。阿卫拿起黑布把他的眼睛蒙上,然后开了柜子门把他扶了进去。看到人走进柜子,阿卫然后把门一关对着院子方向喊了一句: “相亲开始,请二位小姐做好准备。”阿久拿着一面锣对着上面敲了二下,听的二声锣响,阿君对二个小姐说道:“可以了,咱们出去吧。”她把二个小姐领到红带子外面分别站好,为了公平,赵夫人还特意在她们二人身边安插了二个丫鬟守着以便增加江费通的难度。赵秀秀站在一旁不时的望着姐姐英英,有些得意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那江费通不是什么火眼金星,谁敢肯定他一定摸到英英?赵秀秀正想着,听的一声喊: “把柜门打开,请将军出柜相妻。”随着喊声,围观的人群发出叫好声,掌声雷动。阿卫走到柜前轻轻把门打开对里面说了句:“请吧,相妻开始了。”江费通被黑布蒙着眼什么也看不见,他伸出二只手往外走。阿卫怕他一脚踩空不时的提醒说: “小心,好,已经出柜,往前直走,不要触碰红带,对,前面直走。”江费通头一次进行这样的活动,心情末免有些紧张和不安。阿卫走在江费通的身前,赵英英不时的使眼色希望他把人往自已这边领。阿卫似乎看不到,只是不停的为将军提个醒说一些别走歪的话。那赵英英有引起着急,看那江费通过了红带往赵秀秀那个方向摸了去有些着急,张嘴就要叫却看到母亲瞪着眼她一下捂住嘴没有叫出来。赵秀秀非常高兴,不时的拍二下手,赵夫人走到她身压低声音喝了句: “你要遵守规则,不能搞小动作。不许说话,要保持安静。“赵秀秀听了母亲的话就在也不敢吭声,她只好站在那里。赵夫人看了她一眼对丫鬟道:“给我把人看好了。”丫鬟阿君默默点了下头看着夫人往一边走了去。红仔看到江费通走偏不知为什么吹起了口哨,阿卫回头看了他一眼大声道: “任何人都不许喧哗,保持安静。”一句话下来在也没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江费通走着走着手一下触到了红带子,他心想这是走到哪里了呢?看也看不到,那玫瑰花的香味在哪里怎么闻不到?赵英英是不是离我太远?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卫提醒道:“将军,你又走偏了,往前直走。”江费通吸了一下鼻子,似乎闻到一丝玫瑰香,一阵微小的风吹来更加浓烈。没想赵英英就在离自已不远的前方,他身子一拐往北走了去。看到江费通往自已这边走来,赵英英心里非常开心,嘴角露出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微笑。 第374章玫瑰花香1节 红带分二条直线,过了红线江费通往北走。那玫瑰香味更加浓郁,不错正是从英英散发过来的。江费通加快了脚步,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眼睛注视着江费通的一举一动。一步二步,快到了,赵英英看到江费通快要走到眼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的手还是沁出汗水,看到那么多关注自已慢慢的把头底了下去。江费通似乎感觉到了赵英英轻微的呼吸,他往前快走二步大叫一声: “摸到了----”就在喊声过后众人暴发出欢呼声。赵英英一下倒入他怀里,江费通把人搂在怀里高兴的转起圈来。阿卫上前把他脸上的黑布解下,没错,正是英英。江费通挥动双手高兴的松开双手叫着,阿卫转过身对围观的从人大声道: “现在我宣布,将军相妻成功。赵家大小姐赵英英正式许配给江费通将军,大家鼓掌表示祝贺吧。”红仔听了第一个拍起手来,众小旗也跟着拍起手欢呼。看到江费通准确无误的摸到姐姐英英,秀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鼻子哼了一声脚一跺扭头就走。没有人去关注她,也没有人在意她,赵夫人一扭头发现二女儿不见,心里有些担心忙对阿君说道: “你,快去看着二小姐。”阿君应声跑了出去。那二小姐秀秀走的非常快,看到脚下有块小石头抬起脚就给踢飞,看到墙内的花枝伸到外面她跳起脚伸出手把那花枝折断扔到一边。阿君快步跟上,看着秀秀顺着墙往北一拐进了胡同路口往后院去了。赵夫人走到江费通面前笑了笑: “祝贺你们二位呀,这是天意,我也不好在说什么了。”赵万财也从一旁走了过来:“是呀,是天意。后天就给你们举行婚礼,你们意下如何?”是不是太快了?江费通有些惊讶的望着赵万财说不出话。赵夫人看他不语笑道: “就这样吧,我们主持婚礼,还要宴请宾客。”江费通道:“这事太突然了。我还没来的及通报正百户。”红仔和那小旗兵们也从一旁走过来个个拱起手表示祝贺,听那红仔对江费通说:“恭喜头儿成了赵家乖龙快胥。只是兄弟们没有准备贺礼,还望头儿见谅回去之后一定把礼物奉上。”众人接着说:“是啊,还望头儿见谅。”江费通听了一笑:“免了,礼物还是免了吧。兄弟们的情意我领了,多谢。”赵夫人呵呵一笑转过身对那阿菲道: “你带几个人整理一下新房。”阿菲应声而去,赵夫人又对阿卫道:“你现在就去书房誊写请柬,明天一早分发各家亲朋好友。”话到这里对赵英英和江费通说:“你们先去偏房休息一下吧。”赵英英听了母亲的话对江费通一笑: “咱们走吧。”江费通手牵着她的手往前院偏房走。看到人走了,赵夫人这才对赵万财说了句:“我也走了,你们商量事吧。”看到夫人走开。阿卫想了想走到赵万财面前拱起手来问道:“老爷,和咱有亲戚朋友关系的有多少家呀?那福清县叶府算不算一-家?”赵万财听了眉头一皱,阿卫的话也把他给问住了,自已也不清楚有多少亲朋好友。如果没请到,人家以后知道肯定会责怪。儿女结婚是大喜事,哪有不随份子贺喜的?尤其是象他这样有点社会身份地位的大户人家更不能马马糊糊。他想了想对围观的人群道: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工头听了一笑对工匠们喊道:“咱们散了,回房休息。”听了他的话众工匠各自散开有的去喝水,有的收拾工地上的用具。阿卫跟着赵万财走进书房。望着满桌子灰尘赵万财叹了一口气。这屋子他好久没有来过了,是因为他忙别的事,还是没有心情?总而言之说不清道不明,进了屋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那笔筒里的几只毛笔也干硬无法写字。放在木架上的纸也微微泛黄,阿卫对赵万财笑了笑: “老爷,让我清理打扫一下吧。”赵万财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阿卫拿起鸡毛掸子上上下下打扫起桌子。他把椅子上的灰尘扫干净说了句:“老爷,你请坐。”赵万财走到椅子前坐下望着阿卫忙碌。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阿卫收拾好桌子放下鸡毛掸子对赵万财说: “让我取盏灯吧?”赵万财对他嗯了一声:“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阿卫快步出了书房到偏房取灯罩,那赵英英和江费通正偎依在一起有说有笑。看到有人来了,二人赶忙分开各自端正坐好。那赵夫人坐在内间的床上听到脚步声对外看了一眼: “谁呀?”阿卫对里面看了一眼:“夫人,是我阿卫,过来取灯。”赵夫人看了一眼几案:“这里有二盏烛灯拿去吧。”阿卫进来走到几案端起一只烛灯走出去,看到他出了门赵英英又扑入江费通怀里。阿卫端着灯回到书房,还没进房天空一道闪电随后头顶就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怪不得今天如此闷热,是要下雨了,阿卫进了屋,那雷声越来越频繁,闪电也更加亮了。阿卫把灯放到书桌上,拿开灯罩用火石点亮,赵万财看了他一眼: “是要下雨了吧?”阿卫点了下头:“是的,雷声听起来好吓人。”赵万财笑笑从书架上取出一张纸放到书桌上指了指上面写的字:“你就照上面的写吧。然后我口述亲朋好友的名子,你在一一写在请柬正面。”说到这里又从书架下面拿出一大叠红色封面的喜贴放到他面前,阿卫从笔筒里拿出一只小毛笔放在洗笔盒里,可惜里面早已干涸没有一点水。阿卫只好到外用盆子装了些水回来这才把毛笔泡开,等了一会才拿起毛笔写字。他一连写了好几个字对赵万财说: “你看怎么样,还可以吧?”赵万财看了呵呵一笑:“比我写的好看多了,这请柬就有你写了。”阿卫铺开一张纸准备写人员名单,赵万财坐在那里一手捋着大胡子一边在思想着什么着。阿卫等了许久,眼看笔尖上的墨水就要干掉,才听的赵万财说出一个人的名子:阜塘寨魏大保长。阿卫赶快把名子写下,赵万财又接着往下说:福清县叶府秀才叶朝荣。阿卫赶快又写下,刚把名子写好他觉的有些不对望着赵万财说: “不对呀?”赵万财愣了一下:“怎么不对了?”阿卫笑了笑挨近他说:“老爷,现在的叶朝荣可不是什么秀才了,听说是江西澎泽的知县大老爷。你请他喝喜酒,只怕来不了。”赵万财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了一声:“这事我怎么给忘了呢?”阿卫一笑:“可能是时间久了,有些事就淡忘掉了。”赵万财摇了下头:“叶朝荣是我多年好友,现在又是澎泽知县大老爷,别的人忘了没有什么他万万是不能给忘掉的。他若不在家里,那就请他的小夫人井巧儿过来吧。”阿卫赶快拿了个大红请柬把叶朝荣的名子写上,写完问赵万财: “那高家庄的高庄主要不要请,还有段家庄的段保长?”赵万财摇了下头:“说起来是朋友,但由于没有成为亲家,我看还是算了,不请他们二家了。”阿卫听了一怔:“老爷,这样不好吧?高庄主大女儿阿爱成亲的时候,你可是随了好大一笔份子钱的。如果不给他发请柬,你不就吃大亏了?”赵万财看了他一眼:“这,我看还是算了,他高汴对我女儿无情无意,我怎么还好意思请他过来喝喜酒?”阿卫听到这里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笔说: “老爷要是这样认为就不对了?是他高汴拒绝了二小姐的婚事,又不是咱主动拒绝的,他高家无理。这一会,咱赵家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让他瞧瞧,争取个面子。”赵万财还是犹豫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这样做只怕伤了二小姐秀秀的心,如何面对高庄主呢?”阿卫道:“咱们只把请柬发到他手里,他高庄主要来就来,不来拉倒,谁怕谁呀?”赵万财听了阿卫的话似乎敲掉了心头一块硬疙瘩站起身:“说的不错,咱们要办个体面,风风光光的婚礼场面。只是大小姐成亲,二小姐会怎么想?她要是哭闹起来,岂不是乱了场面?”阿卫:“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候,办个集体婚礼不就成了?给二小姐来个拉郎配,把咱府中那个阿朵临时配了她。”这阿卫的点子可真多,看来我没有用错人,有了这个智囊袋以后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赵万财捋着黑胡子望着阿卫: “把二小姐配给阿朵这事成吗?在说阿朵只是府里的一个仆人,我堂堂的赵家小姐怎么能下嫁,不行,不行,就算我同意,二小姐秀秀也不一定会同意。她的脾气我最清楚,要是闹起来那还不是翻了天?” 第375章玫瑰花香2节 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屋子,“呼”的一声窗门竟然被吹开。阿卫扭头看了一眼外面走过去把窗门给关好,走回来说道: “老爷,小人的意思您老还是没明白呀?我是想摆个样子给他高庄主看看,没有他高汴,二小姐照样可以嫁个好女婿。阿朵这人也算是一表人才,长的高高大大,还会做事,怎么就不能当起这个临时女婿?”赵万财哦了一声心中一下乐了起来对阿卫道: “真是个好主意,不错,就这样办,你一会把那个阿朵给我找来,说明情况。”阿卫听了一笑:“放心吧,小的会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只是,那个段保长还的要请?尽管拒绝了他侄子的婚事,但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也让他过来瞧瞧咱赵家的气派。”赵万财听了一时不语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的说: “只怕那段雨生得了消息会大闹一场,不会放过我家赵英英。”阿卫听到这里哈哈一笑:“老爷怕什么呢?他不过就是一个保长的侄子,要才没才,只会游手好闲,哪里是英英能看上眼有。现在大小姐身边不是有江费通将军吗?有他做后盾撑腰还有什么事好害怕的呀?”赵万财一下豁然开朗拍了拍阿卫的肩膀:“好,照你的办,明天就把请柬给他们送过去。”阿卫这才把段保长的名子写到请柬封皮上,赵万财见他写好编了号随后又说出一些人的名子,阿卫写到最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差不多有一百多位。这么多贵客那要花多少钱啊,阿卫望着那厚厚的一大叠请柬: “这也太多了吧?老爷你又要破费喽,只怕时间来不及。这么大的场面,请了那么多人,事情能忙的开吗?”赵万财哈哈一笑:“你说我会吃亏吗?不就花个钱办个喜宴请朋友们吃个饭,那随的份子不会少。”正说着,听的房外“哗哗”下起雨来。赵万财看了一眼外面:这雨下的好大呀。正赶上好时候,我到外面看看。阿卫拿了斗笠和雨披给赵万财戴上,说:“天有些黑,还是等一会在出去吧?”赵万财扭头笑了笑: “在自已家里怕什么?我有些不放心,堂屋至今没有修苫好,只怕大雨冲坏了墙面和那些石料。”阿卫把请柬收好对赵万财说:“那你走好,小心脚下的雨水。”赵万财出了门,一阵风吹来“呼”的一声差点把他头上的斗笠吹落。赵万财急忙扶住帽檐,一时间雨水从头顶直往下流,把个衣袖也给打湿。赵万财涉水往前跑到了前院。好些个工匠正忙着用草席子遮盖木头和石灰料,他们个个淋的如落水的鸡。直到工匠们把所有的材料盖好赵万财才放心的回了偏房,那阿卫灭了灯也随后出来回自已房休息。进了屋,他才又发现身上已经被大雨淋湿了,还没坐一会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 “阿卫,开饭了,到前厅吃饭。”阿卫应了一声对外看一眼,电闪雷鸣中看到一个人打着一把黄色油布伞站在门外的水里。这人是谁他也没看清,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消失在雨中。阿卫只想等到雨小了一些在出去吃饭。但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雨小的样子,这样等下去怕是饭也吃不上那只能饿一夜。想到这里,阿卫咬了一下嘴唇还是走了出去,他在走廊下找到一个旧的雨衣盖在头上往前面的餐厅走。那个喊他吃饭的人正是阿久。走到偏房的时候,正看到他往里走。偏房里黑着灯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赵英英的说话声: “将军,咱们就要成亲了。高兴吗?”将军的声音:“太高兴了,我还以为咱们没有机会呆在一起了,真是天助我们矣。”赵英英嘻嘻一笑:“不还是我这个方法好。要是换了别人真的没有机会喽。我那个妹妹多精明啊,谁能抗争过她。”江费通嗯嗯二声:“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明天我就派人回青草山通知百户所的昆校尉,让他过来参加婚礼。”赵英英连声说了几个好字,一手揽住他的脖子幸福的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有了你真好,如果没有遇到你,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要是嫁了那个段雨生,还不是天天受欺负?”江费通眉头一皱:“哪个段雨生?他是干什么的呀?”赵英英听他这么一问笑了笑:“就是媒人给我介绍的那位段家公子,那个媒人不是前天才走吗?”江费通轻轻拍了拍英英的手背:“放心吧,有我在,以后他在也不敢欺负你。”说着话那阿久已站到了门外走廊下对里面喊: “开饭了,请老爷和夫人,小姐将军餐厅吃饭。”英英听到喊声赶快松开江费通的脖子站起身对外说:“听到了,你回去吧。”阿久这才转身离开,看到人走远,赵英英对内间喊了句:“阿娘阿爹,咱们用餐去吧。”赵夫人坐在内间床上对外呵呵一笑:“阿娘我不饿,要吃你们过去吧。这小俩口还没成亲就亲密的不得了,真是天生地配的一对,我女儿算是找对人家了。”赵英英对江费通说道: “听到了没有,阿娘在夸我们二个呢,咱们过去吃饭吧。”江费通扶着她往外走,走廊的墙面上挂着雨衣,赵英英拿过给他披上,二个人一同顶着往餐厅走。雨似乎小了许多,只是脚下的积水太多,没走几步雨水就把鞋子全打湿。几个家人忙着在走廊下悬挂灯笼,那灯火明晃晃的照射在水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怪兽。阿久看到赵英英和江费通从屋子里走出这才往后院走,雨水打在伞面上“啪啪”的响如同敲鼓。顺着墙往西走到了胡同口往北一拐走了去,胡同巷子里的雨水更多,差不多半尺多深,阿久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走,快到后院小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白影子在眼前一晃。他吓了一跳,以为撞到女鬼了,站在水里仔细一看才知是二小姐秀秀。只见她披头散发,赤着脚往北跑,阿君从小门里跑出来就在身后追。这是怎么了?阿久没有多想赶快也跟着追了过去,赵秀秀完全不顾头顶的大雨在水里奔跑,脚踩的雨水如同白莲花四下迸溅开去落到墙面上。赵秀秀跑的非常快,她很快跑出胡同巷。阿君在后面追着喊: “二小姐,你快回来,不要往前跑了,雨水好大很危险。”赵秀秀心情非常苦闷,自已的计划遭遇失败,英英姐还是和江费通走到一起,她是越想越气愤,内心有着极大的怨恨。心想高汴不爱我,这个江费通也不爱我,天下的男人都不喜欢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赵秀秀抱着一死百了的决心往北跑,很快到了寨子路口。阿君和阿久追在后面,一前一后累的气喘吁吁,眼看就要追上二小姐谁料脚下一滑听的阿君哎哟一声叫倒在水里。那雨水很快漫过全身。阿久跑到她身边伸出手把人抓住: “快起来。”阿君从水里爬起对阿久感激的一笑:“谢谢你扶我。”阿久:“快别说了,咱们把那二小姐追回来。”阿君嗯了一声和他一起往前赶,那二小姐秀秀跑的累了在前面停了下来。阿君对她喊了声: “二小姐,别往前走了,回来吧。”赵秀秀回头看了一眼:“我还回去干什么?什么都没有了,还是让我走吧。”他说着走到一棵大树下,阿久见了大喊:“小姐,不要站在那里,树下很危险。”正喊着一道明亮的闪电随后头顶就是“轰隆隆----叭----。”的响声,把个阿君吓的腿肚子一打哆嗦差点歪倒水里面。阿久用时扶住了她,只见那个赵秀秀身子一歪倒在水里,不好,出事了,二个人赶快跑了过去。赵秀秀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口鼻出血,阿君看到这里有些害怕。阿久对她道: “不用害怕,咱们把二小姐扶回去。”阿君走到秀秀的另一边伸出手把人拉住,阿久和她合力把人抬起。阿久把油布雨伞递给阿君:“拿着,我背着。”阿君接过雨伞,阿久把秀秀放到自已背上。阿君有些不放心: “秀秀会不会有事?”阿久扭头看了她一眼:“只要还有体温还有喘气就没有什么事,我想,她可能是被这雷电吓晕过去了。”阿君嗯了一声把伞罩到他的头顶往回走,到了胡同口,阿君想到了什么说道: “咱们是把小姐送到哪里呢?前院还是后院她自已的屋子里?”阿久道:“还是把她送回自已屋子里吧。”二个人到了小门,阿君开了门,阿久背着秀秀走了进去。没想水池子里的水已经满,里面的雨水开始往外倒灌,那水从池沿里滚落在外哗哗响,眼看院子就要成了泽国。这雨下的真大,会不会被淹没?阿君心头掠过一丝不安,阿久背着秀秀到了屋前,一开门只见屋子里全是水。天哪,这如何是好,阿君急的团团乱转。阿久对她说: “你快从屋子里搬出椅子,我把她放在外面就可以。” 第376章夜降大暴雨1节 阿君踩着雨水进了屋子搬过椅子走出,她把椅子放在走廊下面。阿久把秀秀从背上放到椅子上,望着昏迷不醒的秀秀阿君道:“我去报告一下老爷和夫人。”阿久摇了下头:“不用,天这么晚了,他们可能都在吃饭,让我试试吧。”说到这里阿久伸出手扳起秀秀的脸就开始掐人中,没过多久,那秀秀竟然真的醒过来了。她一睁眼就问阿久道: “你们是什么人?我这是在哪里?”阿久笑了笑:“我是阿久,她是阿君,你是秀秀,在你自已的屋门前。”秀秀哦了一声四下里看了看:“我是秀秀?你是阿君,我怎么不认识你们,一定搞错了,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水?”阿久指了一下还在落水的天:“是从天上降下来的,还好你没事,一会扶你进屋子。”阿君放下手里的雨伞走到秀秀面前:“小姐,你失忆了是吧?我是你的贴身丫鬟阿君啊,我都不认识了吗?”赵秀秀哦了一声突然站起身扬起手打了过去大叫: “阿君,你这个小坏蛋,我不认识你们,都给我走开,滚的远远的。”喊完转身跑进屋子里,拿过几案上的一个青花罐”啪“摔到地上。阿久和阿君对望了一眼赶快跑进屋想阻止秀秀摔东西,这青花罐可是赵老爷花大价钱从福州城买回来的摔坏了太可惜。 没想秀秀的脾气变的这样坏,而且神智也变的模糊不清,她不仅胡言乱语还要摔东西。这下可把阿久和阿君二个人给吓坏了,二人对望一眼心想怎么办?还是阿久胆大心细对阿君看了看说: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报一下赵老爷。”阿君对他点了下头:“那你快去快回。”阿君转身往外走,刚出门听的一声叫,他一回头看到秀秀头一歪身子往地上倒去。不好,他赶紧跑了回来,阿君把秀秀抱在怀里:这可怎么办?怎么办?阿久道:没事。不用着急。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下就回来。阿君把秀秀扶好揽在怀里看着阿久走出门,门外的雨水渐渐的小了下去。阿久冒着零星小雨很快跑到前院,赵夫人和赵万财,大小姐江费通都围着餐桌吃饭。看到阿久史上过来,赵夫人对外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 那二小姐秀秀怎么还没过来,她在干什么?阿久对外看了一眼走到她身旁小声道:夫人,不好了,出大事儿啦。秀秀小姐她闹寻死,差点被雷电击垮。赵万财听了他的话吓的啊呀一声叫从凳子上站起身:说什么?秀秀遭遇雷公了?快带我看看。说着话就往外走,赵夫人起身紧紧跟在后面。她的心一下也悬了起来,要是秀秀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英英的婚礼怕是举办不成,那就是红喜事变成黑白事了。这个二闺女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举止呢?院子里,胡同里到处都是积水,还好,这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眨眼的功夫满天星星在闪烁。赵英英的饭也吃不下去,看了看江费通: “将军,咱们也过去看看吧?”江费通还是犹豫了一下:“英英,我看还是算了吧。她可能因为我们的事而自寻短见。要是过去肯定会刺激她,还是别去了为好。”赵英英听了感觉有理也就没在说什么,她望了一眼身后的阿菲: “你跟过去看看什么清况?多带几个人。”阿菲应声跑出门,出了院子就看到阿卫带着好多家人在清理积水和地上的淤泥。他们拿着木盆抬着木桶和大大的毛竹扫帚。阿菲看了看阿卫招了一下手,那阿卫跑到她面前: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阿菲望着他:也没别的事,大小姐放心不下二小姐秀秀。让我过去看看。你带几个人跟我过去,老爷和夫人已经过去了。阿卫哦了一声抟过头对身后喊了句:阿朵你们几个跟我过去,提着灯笼拿着手里的工具。阿朵正忙着往竹筐里铲泥士听了他的喊话拿着铲子带人跑了过来:去哪里呀?阿卫看了他一眼:走,到了就知道了。几个人提着灯笼拿着工具跟着阿菲往后院走。 进了胡同,没想这里的水这么多。赵夫人一下被挡住了去路,看看前面白花花一片也不知哪里是路,赵万财对她说:要不要我背着你过去啊?赵夫人听了丈夫的话呵呵一笑:你半大老头子啦,还有力气背我这个老太婆?算了,还是自已走吧。这个时候,阿菲带着阿卫他们跑了过来。阿朵用灯光一照吃了一惊,眼前到处是一尺深的雨水往哪里走呢?赵万财回头看了一眼对阿卫说:你快查看一下哪里堵塞了?这雨水怎么就排不出去呢?要是把屋子泡坏那可就麻烦大了。赵夫人也接着说道:“是啊,屋子里的家具如果泡了水那可就发霉喽。阿卫对阿朵道: “你快带二个人查看一下排水沟是不是还通畅?”阿朵带着一个人跑了去,到了后院那个墙角暗沟,掀开方形石板果然雨水是在这里受堵。暗沟里塞满了树叶乱枝棉絮和一些杂物,他们堵了洞口使后院子里的水无法排出墙外。找到积水原因,阿朵跳下水把里面的杂物清理干净,雨水一下哗哗往外流了出去。盖好石板,阿朵拍了一下手抹了脸上的汗珠。望着退去的雨水赵夫人满意的点了下头,对赵万财道: “咱们过去吧。”赵万财对妻子点了下头,那阿卫提着灯笼走在前面。一行人很快到了后院小门,院子里面没有动静,听不到二小姐的哭闹声赵夫人心里有些着急。她快步如飞连赵万财也跟不上,到了二小姐姐秀秀房间。 阿久对里面问了句:“老爷来了,二小姐怎么样了?”屋子里很黑什么也看不到,赵夫人对身后说了句:“快,把灯笼提过来。”那阿朵和阿卫提着灯笼快步到了门前分站左右,赵夫人往里一看,只见秀秀脸色苍白的躺在椅子上,阿君站在身后一手揽着她的身子。赵夫人一见三步并二步走到女儿面前: “阿秀,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呀?”阿君望着赵夫人道:“小姐她刚才昏迷过去了。”赵万财道:“那快把她扶睡到床上。”阿君和阿久上前架着秀秀把人抬到床上,赵夫人把女儿身上的湿衣服脱去对阿久看了看:你们男人都出去,我要为她换衣服。阿久后退几步出了内间把门帘放下,赵夫人问阿君:你看看柜子里还有什么干净的衣服?阿君接开柜子只从里面拿到一套宽大的红色内衣裙。赵夫人见了也不管秀秀喜不喜欢就把她身上的衣服全脱掉然后给换上新的衣服。换好衣服,赵夫人扶秀秀躺下,给她盖好被子。阿君把桌子上的灯罩点亮走到床前,没想秀秀咳嗽了几声身子起伏不停,阿君上前摸了她的脑门一下吃惊的对赵夫人说: “二小姐的头好烫人呀。”赵夫人伸出手摸了一下二姑娘的脑门也是吃惊不小:秀秀发烧发热。赵万财听了也急忙上前伸出手探摸了一下:那,那快请大夫诊治呀。赵夫人叹了一口气对外看了看:天这么黑,到哪找大夫去?这可如何是好?我苦命的秀秀呀,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呢?就在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秀秀哼哼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了看母亲伸出手有气无力的说: “阿娘,你来了?”赵夫人坐在女儿身边握住她的手点了下头:来了,秀秀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病成这个样?”赵秀秀抽噎了一下二行泪出滚出眼眶:都是女儿不好,不听话。我被雨水淋病了,要不是阿君把我及时抱回来怕是没命了,那雨下的好大,一道闪电随后就是很响的雷公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娘,我想喝水。阿君道:小姐你稍等一下,水马上就来。她转身跑到外间桌子上拿起水壶摇了摇,还好,里面有半壶水,她倒了一杯水端到床前。赵夫人接过一手扶起女儿一手把水杯送到女儿嘴边,秀秀喝了水神色有所好转。赵夫人见女儿喝了水也欣慰的笑了笑把空怀子送给阿君: “放到一边吧.”阿君把空杯子放到床前的桌子上,听那秀秀对赵夫人说:阿娘,让你们受到惊吓了,我好好的没事,睡一晚也就好了。赵夫人听了女儿的话笑了笑:你发烧这么厉害身子怎么能抗的住呢?还是让娘派人请大夫过来吧。阿久听了上前道:夫人,让奴才去请大夫吧。赵夫人刚要点头表示同意,赵秀秀吃力的摇了下头对他招了下手:天都这么黑了,路又那么远,一时半刻也是回不来,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情岂不是害了你?要去还是明天吧,我的身子挺结实抗的住。听到女儿如此体贴他人的话,母亲感动的流下泪来,突然感觉女儿长大成人懂事多了。 第377章夜降大暴雨2节 “秀秀,让后厨给你煲一碗汤喝了吧?暖暖身子也好。” “谢谢娘,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好好睡一觉。” “呵呵,那好,娘就不打扰你了。阿君,你今晚就陪睡在小姐这里吧,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报。” “行,我会好好照顾二小姐的。”阿君点了下头。赵夫人起身看了看阿久又望了一下地上的雨水:“你带二个人赶快把屋子里的水清理干净。”阿久对阿朵看了看:“都别站着了,咱们忙吧。”阿朵把灯笼放到桌子上开始和阿久一起清理起屋子里的雨水。赵夫人走到赵万财身前:“别打扰女儿休息了,咱们回去歇息着吧?”赵万财跟着妻子走出屋子,阿久和阿朵拿过木盆开始往外排外。他们一盆盆把里面的水往屋外舀,倒了一盆又一盆忙的满头大汗。屋子里的渐渐退了去,由于铺的是石料地板也没费多大功夫,只是家具和上层的木板受了水而变的有些湿潮。排完水,阿久和阿朵终于松了一口气。阿朵望了一眼屋外: “那个阿卫呢?怎么不见了?”阿久听了嘻嘻一笑:“他呀,早就跟在夫人后面走掉了。”阿朵哼了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已当爷了。”阿久呵呵一笑:“谁让老爷那么看重他呢?”阿君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听到他们的话扭过头来: “你们说什么呢?阿卫他这人怎么了?”阿朵对阿君要一笑:“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他阿朵跑的比我们快。”阿君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枕头放到椅子上:“今晚我睡椅子上,你们二个帮我把外面的门板抬过来。”阿久故作惊讶的:门板?你要门板干什么?阿君:能干什么呀?还不是为了睡觉?快去,我在这里等着。阿朵放下手里的水盆: “那你不去前院吃饭了?”阿君:“都什么时候了还吃饭,二小姐病成这样子我哪有心情去吃呀?”阿久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咱们抬门板。”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走廊西角放着一个旧门板他们二人抬了来。阿君把二把椅子放在门的二头下面,这样就成了一张床。铺上竹席放上被单和枕头,阿君就要睡在上面。阿久看着有些心疼。但又不好说什么对外看了看说:阿君,我们要走了,你好好照顾二小姐,自已也要保重。不要从床上滚落到上,这地上有水湿了身子。阿君心里明白阿久是在关心她也很高兴: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已。阿久有些依依不舍的走到屋门外又扭过头: “阿君,那,那我们走了啊。”阿君对他摆了下手:“去吧,晚安。”阿朵看了看久:“走吧,你还呆在这里不走了啊?”阿久这才跟着他走出院子。阿君站在屋门外目送二人离开。赵秀秀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阿君,你在忙什么?”听到秀秀问话,阿君赶快回到她床前:“小姐,你醒了?”秀秀一笑:“醒了,我根本就没睡着,一直都在听你们讲话呢。”阿君吃惊的看着她:“听我们讲话?那你听到什么了?”赵秀秀坐正身子靠在枕头上:“你和阿久的事还以为我不知道吗?后天就是我姐和将军成婚的大喜之日,你沾了她的光,羡慕你呀。”阿君有些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奴婢没听明白?”赵秀秀道:“夫人不是为你和阿久做主也要举办婚礼吗?”阿君听了她的话这才明白笑了笑: “二小姐见笑了,我和阿君身份卑贱。怎么好举办婚礼。在说,哪有那么多钱操办这个。”赵秀秀拉住她的手:“阿君,我看你和阿久很合适。你人贤慧,他勤劳。成亲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举办婚礼的事你就不用费心,夫人和老爷就把事给办好了。”阿君心里即高兴又有些酸楚,长这么大终于有了自已的一个家。她对秀秀道: “二小姐,睡吧。天色这么晚了。”赵秀秀拿开枕头缩回到被子里,阿君就坐在她身前,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脑门:还是发烧。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赵秀秀一笑:比以前好多了,谢谢你的照顾。你回去睡吧,睡吧。”阿君:我现在不困,只想陪着你。赵秀秀松开阿君的手眼睛还是没有从她身上移开。阿君对她说道: “听说夫人也要为你操办婚礼?不知是真是假。”赵秀秀呵呵一笑:“给我操办婚礼,笑话。我连个男人也没有跟谁结婚啊?对了,我的姐的事准备的怎么样?”阿君道:“赵老爷让阿卫写请柬,一下就写出了一百多位,都是有名有脸的。听说,还要请高家庄的高庄主呢?”赵秀秀半信半疑: “你说什么?请高庄主,请他干什么,我和他儿子的婚约已经断裂。”阿君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要请他过来。”赵秀秀嘟起嘴:“这事做的真够损的?那我男人是谁呀?”阿君望了一眼窗门:“听说是那个阿朵。”提到阿朵赵秀秀就有些惊讶:“就是刚才来这里往外舀水的阿朵?他,他不过就是一个奴仆,我可是赵家的二小姐,怎么可能把我嫁给他?不可能,你是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阿君看二小姐情绪一下变的如此激动道: “我去前院的时候听那阿菲讲的,她去打水时无意听到的。这可都是夫人和老爷的意思,我想啊,他们可能是趁举办婚礼的机会做个样子给高庄主看,气气他高庄主。让他知道,二小姐没有他高汴也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赵秀秀哎哟了一声在也说不出话,她被父母的主意击蒙了。对于父母的这个主意,秀秀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气归气,如果不能当真,岂不是丢了面子,还不是让高庄主笑死?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配合父母把这戏演好。想起那个阿朵,此人除了是位仆人外,但品相也不差,为人勤快老实。只是自已一个富家之女下嫁这么一个贫贱之人还是心槛上过意不去,门不当户不对呀。想到这里不由的她长叹一口气,这也许就是命运该如此吧?这个时候她又想到了姐姐赵英英,心想她为什么会遇到那么一个如意郎君呢?为什么就是是自已呢?自已煞费苦心藏起来的刀却又被他拿去了,看来以后是没有机会,只有祝福姐姐。 听到二小姐叹气,阿君忙走近二步:“二小姐,你又怎么了?为何叹气,快点休息吧。”赵秀秀摇了下头:“我睡不着,情绪难安,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啊?阿君,为什么我和江将军没有缘份?”阿君听了一笑:“可能是缘份还没有到吧?二小姐,别犯愁了,安心睡觉,以后会遇到一个好的。”赵秀秀望着阿君:“你说我和阿朵合适吗?”阿君:“怎么说呢?我也说不好,这个阿朵平时就是话少干起活不要命的那种。”赵秀秀轻轻点了下头对阿君道: “给我拿水过来,我有些口渴。”阿君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秀秀端过喝了几口舒了口气。阿君又伸出手摸了一下秀秀的脑门,她哎哟了一声:“二小姐,你的烧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这可怎么办?有什么感觉?”秀秀把手里的杯子送到她手里一笑:“别一惊一乍的,有那么可怕吗?放心,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就是有些寒冷冒汗。”阿君有些心急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后不时的搓着手,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已小时候曾生过病,也是头发热,父母用温水给她擦身子还给她吃了一种退烧草药。小姐这种状况跟自已差不多,何不试试?她对二小姐笑道: “小姐,你先躺着,奴婢去一下就来。”秀秀看了她一眼:“你要干啥?天这么晚了?哪里也不用去,就在这里陪着我。”阿君道:“去后厨端些温水,一会就回来。”说完话转身走了出去,到了外间拿起木盆。秀秀只好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阿君走了出去。人一出门,秀秀就有一种恐惧感,她不敢对那黑暗之处观看,只要望一眼就觉的会有恶魔从那里走出来会害她。秀秀只好把眼闭起来静静等着阿君回来,但她一闭眼,就会有上下飞舞的蝇虫黑压压从一边飞来,她是躲也躲不及,驱也不驱不走。性急之下惊的浑身是汗,大叫了一声,一睁眼什么也没有,只有那盏灯还亮着。 阿君走出后院很快就到了后厨,那几个厨子还在厨房忙碌,有的洗碗,有的在忙着洗明天用的菜,还有的在切肉片往大缸里放。大缸里放了一些储存的冰块,他们真是有办法,这些从冬季收藏起来的冰块到现在还没有化成水。听说,有人把冰块密封在一个瓦罐里沉入在深水井里,用的时候就从里面取出一些然后在放入井里,这个冰块能保存一个夏天。 第378章小姐的陪嫁1节 到了夏季稻收之时,天气有些炎热,厨子们就把深水井里的冰块捞出用于瓜果降温,肉食防腐,还可以直接食用降温。厨子把肉剁好放入有冰块的大缸里,然后盖上厚厚的一层棉被用于隔热。阿君走到厨房门外走到廊下停住对里面看了一眼,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那厨子听见对外嘿嘿一笑。厨大问道: “门外谁来了啊?还要打招呼,我们都听见了?”阿君嗯嗯二声走了进去:“师傅们还忙着呢?”厨大看了她一眼:“是啊,每天从早忙到晚,赵府里只有我们最辛苦。阿君姑娘,你有事儿?”阿君走到他面前叹了一口气: “二小姐病的那样厉害,让人非常担心啊。我过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开水?”厨大用手一指墙角:“有,那是泡茶用的,既然要用就拿去吧。”厨子拿了个木盆倒了半盆开水:“谢谢师傅们了,俺走了。”她端起木盆往外走,厨子嘻嘻一笑: “不用客气,走好啊,天黑别摔跤哦。”阿君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打趣的厨子:“放心吧,我的眼睛看的见。”厨大把一堆白菜放到锣筐里走到那个说话的厨子面前:“听说这个阿君姑娘有对象了?”厨子一愣: “对象?那,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呀?你又从哪听到的啊?谁说的?”厨大对外看了一眼:“今天到前厅送饭时候听夫人讲的。”听他这么一说另外二个也赶快围了过来,一个擦了手上的油渍:“厨大,快讲个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从夫人那里都听到什么了呀?跟哥们几个讲一讲?”厨大点了下头: “好吧,我全告诉你们吧。不过,这事可不能往外传,夫人和老爷准备把阿君姑娘嫁给咱府里的那个什么阿久?还有更稀奇迹的事在后面。”厨子娘呀一声惊叫赶快捂住嘴:“厨大。你别卖关子。把你知道的全讲出吧,俺们几个守口如瓶不会乱讲。”厨大呵呵笑道: “咱们几个在一起关系也不错,我就跟你们实话讲了吧。”厨子嗯嗯的应着同时望着厨大期望他的话讲的精彩。厨大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夫人不仅把阿君嫁给阿久,还要把二小姐许配给那个阿朵。从明天起,就是咱们最忙碌的时候,听说老爷请了一百多位亲戚朋友,要大摆宴席。”这几句话听的几个厨子目瞪口呆,他们惊讶的不是老爷请多少亲戚朋友而是二小姐要下嫁府里的男佣人阿朵。这阿朵什么时候交了桃花运呢?有人羡慕,有人妒忌,还有人觉的太芳唐离谱。厨子在想。这赵家的小姐难道是嫁不了好人家吗? 阿君端着水急急来到秀秀的房间,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啊的一声叫。她也吓了一跳冷汗直冒,心想这秀秀是怎么了?是不是烧昏头了,她赶快端着水走了进去,那秀秀看到人进来喘着气坐正身子捂着胸口: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好可怕的恶鬼。”阿君放下木盆又到盆架前拿了毛巾回到床前,秀秀看她走近自已伸出手把人抱住:“你可终于回来了,刚才一幕吓死我了。”阿君道:“怎么回事?做恶梦了是吗?”秀秀道:“没有做恶梦。我只是闭眼休息一会,哪想就遇到恶鬼了。”阿君抚摸着她的秀发: “不用怕,这可能是神情紧张造成的,你躺下把衣服脱掉。”秀秀松开她瞪着二只眼:“你想干什么?竟然还让我脱衣服。” 阿君听了一笑:“想用热水给你擦一下身子。听说对退热有好处。”秀秀哦了一声半信半疑: “真的能退热?”阿君自信的点了下头:“试试吧,应该可以。我小时候发热的时候,母亲就用热水毛巾搁在我额头上,没用多久就好多了。”听她这么一说。赵秀秀把衣服脱了去躺下。阿君拿起毛巾湿了热水开始为秀秀擦身降温,还别说,擦过之后。秀秀感到身子舒服多了,头脑也不那么热了,而且闭上眼也不会群虫乱舞。擦好身子,秀秀静静的躺在那里慢慢的睡了过去。看到人睡了,阿君为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回到外间,阿君躺在那张木门板床上,有些热,她把前后间的窗户打开通风。简易的门板床有些发硬,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不知是操劳过度还是过于疲惫刚一躺睡下就进入了梦乡。她跑到井沿打水,没想那个阿朵从一边跑了过来,四目对视她害羞的扭过头。 阿朵笑着从身后走上来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她面颊绯红想推开却又浑身无力,只好任由阿朵抱着她,亲着她。阿朵笑嘻嘻的把她抱到一片林子里放倒在一片草地上,她幸福又紧张,叫着说自已是来打水的,自已的水桶忘在那里了。阿朵就说澡关系,一会帮她拿来还说要为她打水。阿朵慢慢解开了她的衣服,在这片草地上,二人享受着从没有过的激情和欢乐。就在二人沉渍在无比欢乐的时光里时,不远处飘过来一团白白的烟雾,烟雾倾刻间化作乌云。就在她阿君为此迷惑不解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顿时雷雨倾盆而下。不好,下雨了,阿君急的大叫,一把推开身上的阿朵。 谁知一睁眼,什么也没有,眼前黑蒙蒙一片。阿君这才明白自已做了一个梦,她回想起梦中的情景既兴奋又感到甜蜜,如果这梦是真的那该多好,二个人可以躲进林子小草庵里。但这毕竟是梦,也不知这梦是凶是吉,也不知意味着什么?阿君半睁着二只眼翻个身在那里胡思乱想,很快她又进入了梦乡,这一次她不是井沿打水而是陪着小姐来到了西乡镇一条街上。这里人可真多,卖什么的都有,有耍猴的,还有卖面具的,还有捏糖人的,那杂货铺里挤满了人。突然她啊的一声,一个年轻的女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天哪,这不正是自已的亲娘吗?她怎么来到了这里?阿君又惊又喜,正要跑上前去,那个女人回头一笑不见了,阿君急忙追了过去。边追边喊阿娘,这个时候,一个男人从一旁走了来,一把抓住了她: “你这小妮子,乱叫什么,谁是你娘,那是我媳妇。”就在阿君无计可施时,她又看到阿朵从一旁走了来,此时他肩膀上挑着一担木柴。看到阿朵,阿君高兴的大叫起来,那男人愣了一下还是有些紧张喝道: “你叫什么,跟我回家,我才是你的男人。”喊着拉着人就要走,阿君急了于是大叫起来,那阿朵听到呼救放下柴担快步追了过来。那男人看到阿朵往自已这边追来丢开阿君转身跑走,阿朵追到眼前,阿君委屈的扑入到他怀里。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人从身后站了出来冷冷一笑: “阿君啊,你什么时候成了阿朵的女人啦?”阿君刚要回话,身子一晃她醒了过来。一睁眼才又知做了个梦,此时天已大亮。那赵秀秀正站在床前望着她,阿君脸一红赶快坐正身子望着秀秀: “二小姐,你什么时候醒的啊?病好多了吗?”秀秀听了她的话一笑:“我早就醒了,没想到你还睡着呢?谢谢你啊,我的病好多了,现在烧也退了,身子也不觉的冷了。”阿君跳下床一把抓住二小姐的手:“真的吗?真的好了呀?”赵秀秀一笑拿起她的手:“你若不信自已用手摸摸吧。”阿君把手伸过去,果然秀秀的热已经退了,她高兴的说:“真是太好了,夫人也不用担心下去了。”秀秀:“还不是你的功劳?在加上我的身子强壮,这病不还是被吓跑了。”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会是谁来了呢?阿君和秀秀扭头对外看了一眼。人影一闪,阿卫站在了门口,看到阿卫阿君慌忙整理好衣服下床。阿卫走进来看了她一眼: “阿君啊,你怎么到现在还睡着?还不快到前院忙活去,明天就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大喜之日。”秀秀望着阿卫:“是我不让她起床的,她一走我就心里害怕。”阿卫对二小姐嘻嘻一笑上前走了几步:“二小姐早上好,你的病怎么样了?还要不要请大夫?”二小姐摆了一下手:“我是没什么大病,睡了一晚上就好了,谢谢你的关心。对了,我有什么喜事呀?”阿卫道:“不是你要成亲吗?今天老爷和夫人已经对外宣布了,说二小姐和大小姐明天举办成亲仪式。如今府里只剩下我一个男佣人了,其他的都去下请柬了。一个人要跑好多家,差不多半天就送完了。”秀秀: “那路远的也能送到吗?”阿卫点了下头:“差不多,最远的也就是福清县城,家人们可都是快马加鞭,十万火急的啊。他们天不亮就在零晨一点上路了,现在有人可能到了目的地。那我回去了,阿君,你快点过去啊。” 第379章小姐的陪嫁2节 阿君一边应着一边往死外走,秀秀对阿卫道: “那我干什么呢?总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空闲着吧?”阿卫一笑:“你就要成新娘子啦,什么都不用干,在这里玩等着吃饭吧。”秀秀啊了一声:“让我坐在这里玩?我,我这不就成了猪?”阿卫没有在说话转身离开。阿君到了前院,所有的工匠都在忙最后一道工序,给墙刷白灰,清理地上的尘土泥巴。望着焕然一新的堂屋,赵万财心里非常高兴,走到屋里这看看那摸摸。工头陪在他身后,笑道: “赵老爷,修苫的房子也算是盖了新房子,要不要放几挂鞭炮庆贺一下呀?”赵万财回头看了他一眼:“呵呵,应该的,吉星高照,放二挂鞭要好好庆祝。”工头从怀里摸出大烟袋装了烟草用火石点着”啪啪“吸了二口然后喷出一嘴烟雾,呛的赵万财咳嗽好几声。工头忙笑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赵万财皱了一下眉头望着他嘴里的大烟头: “你吸的什么呀?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吸这个的呀?这烟头能当饭吃还是当茶喝?”工匠嘿嘿一笑,为了不在让烟雾呛了赵万财弯下腰把烟嘴放在窗台上摔了几下灭掉然后插在腰间:“你不晓得,不懂的,这是烟草,吸到肚子里提神还能治病。”赵万财哦了一声还是半信半疑的望着他腰间的烟杆: “你没说错吧?这烟草也能治病?笑话,哄小孩子是吧?”工匠头哈哈一笑:“怎么样,我说你不懂就是不懂,这烟草可珍贵着呢。可是花了我好多银子从广西那边买到的。”赵万财笑笑走出门外,看到阿卫招了一下手:“你过来。”阿卫赶忙跑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道: “老师,有何事吩咐?”赵万财看了他一眼: “也没别的事,你快去仓库看看还有没有鞭炮拿二挂回来,堂屋一会就完工了。”阿卫应了一声转身跑开。工匠头看到阿卫跑开陪着赵万财走到偏房。那丫鬟阿菲提着茶壶进来倒了二杯水。赵万财打了个手势: “请吧,坐下喝茶。“工匠头坐下也不客气端起茶水呷了一口然后又放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赵万财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讲吗?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咱们随便说。”工匠头这才清了一下嗓子道:“赵老爷,既然完工,咱们下午就把工钱结了吧。这样,我也好把人撤走,你也好忙着给女儿们办婚事。”赵万财听了心里一怔,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还是为了这工钱啊?他点了下头笑道: “工钱的事情好说。只是还没验收,是不是有些过急了呀?等我女儿完了婚事在回来结算如何?”工匠头一听心里就打结,他明白赵万财又要耍什么滑头玩心眼。如果他验收后说不合格,这工钱可就减了一半,那吃大亏的可就我自已,总不能不付工人们的工钱吧?工匠头想到这里对赵万财一笑: “赵老爷,谁不知道你家产万贯,出手阔绰,怎么在这个节骨上打小九九呢?你看我的那些兄弟们多辛苦。从早忙到晚,爬上爬下。为了修苫这房子,还要跑到山上扛木头。”赵万财翻了一下眼皮,他本想赖掉一些帐看来是不行了。听说这个工匠头难缠。要是惹怒了他,可能会动员工匠们扒了他家的房子,想到这里他倒吸一口冷气对工匠头点头笑着道: “工钱的事好说,好商量。不要着急,吃过中午饭咱们就到帐房结帐。”工匠头见他答应的这样爽快拍了二下手:“好,一言为定。”赵万财捋着大胡子又翻了下眼皮:“不过----”工匠头忙上前二步: “怎么了。赵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赵万财回转过身指了一下堂屋:“只是这房子还没完工,付工钱是不是早了些。要是付钱也要等到房子完工验收啊。”工匠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呵呵一笑:“放心吧,用不到中午就完工了,保质保量完工。结了工钱,我就可以带兄弟们到别处忙活了,还有好多房主等我修房子呢。”赵万财还要说什么,那阿卫已从外面跑了回来,他手里提二挂包在一起的鞭炮。他走到赵万财面前: “老爷,这鞭炮从仓库里取来了,你看现在点放吗?”赵万财:“现在就放,站在高处,让全寨子的乡亲们都听见。”阿朵只好拿着鞭炮走到堂屋前,他把鞭炮放在竹篓里用绳子拴着然后一头系在腰带上。他从脚手架开始往上爬,到了房顶站稳脚跟把鞭炮从竹篓里取出挂在一根扶手架上然后用火石点燃。 随后听的“辟哩啪哒”响,那鞭炮冒着青烟炸开响成一片。工匠们都直起腰杆观望,鞭炮的响声引来一大群小孩子,他们叫着喊着跳着都来抢还没爆炸的哑炮。看到这热闹的场面,赵万财满意的点了下头,为了增加一些喜庆气氛,赵万财又让阿卫拿来一些铜钱抛洒地上。孩子们见到钱就开始哄抢,尽管这些铜钱比不上银子,但也能买一些吃的喝的,抢到手多的欢呼大叫,抢到手少一些的也不作声,眼睛一直不离开地面做出随时抢的动作。 赵夫人听到鞭炮响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随后跟出来的就是大小姐英英,阿菲跟在后面。她们走到院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到一大群孩子在抢铜钱,赵夫人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心想自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都是赵万财一分一厘赚下来的。她正要上前把孩子们赶走却又想到了什么,走到赵万财面前说: “老爷,明天就是咱二个女儿成亲的大喜之日,这一二天的事能忙过来吗?在说,那嫁妆什么时候能打制好呀?”赵万财听了妻子的话呵呵笑道:“嫁妆嘛,就用你的临时代替一下。”赵夫人犹豫了一下,那工匠头正站在不远处她的话也听到了走上前来小声道: “只要结了工钱,这嫁妆的事包在我身上,明天一早我就抬过来,包你们满意。”赵夫人望了他一眼:“明天就抬过来?那,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工匠头呵呵一笑:“新郎新娘不是晚上才进洞房吗?我明天一早就给抬来岂不是更好?”赵夫人轻轻点好下头:“只要不误我女儿婚期这样也是可以的,那就这样办法。”看来赵夫人说的话比赵万财还有用,那赵万财听了妻子的话也没说什么默默点了下头算是同意。看到二人答应,工匠头快步走到堂屋前招了一下手,几个工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工匠头对他们如此说了几句什么。几个工匠连忙点头称是,他们洗了手,戴好斗笠,束好腰带骑着马立刻跑走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望着远去的工匠们,赵万财还是半信半疑,他们真的能把嫁妆抬来吗?赵夫人也没怀疑什么,她要的是嫁妆,不管他工匠头从哪里搞到只要不误婚期就行。看到女儿从房子里出来,赵夫人走到了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呀?不陪着自已的男人,快回去吧。阿菲,陪大小姐回屋。”阿菲对赵英英道:“小姐,咱们回去吧?”赵英英对母亲说道:“阿娘,将军他昨夜喝多了一些现在还没起床呢?我想在这里看一看。”赵夫人听了女儿的话一笑:“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呀?都是一些烂木头碎砖头,回去吧,对了,看看你那个妹妹病好了没有。要是没好,找个人把大夫请来诊治一下。”赵英英哦了一声对阿菲望了一眼就要转身离开,谁料,那赵秀秀一个人从胡同口走了过来。看到女儿,母亲非常的惊讶快步走了过去: “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别受了风寒。”赵秀秀走到母亲面前:“阿娘,不用担心了,女儿的病已经好了,不信,你用手摸一摸。”赵夫人伸出手摸了一下女儿的脑门,还好和正常人一样。她笑笑收回手: “你的病真好啦?昨天可把娘吓坏了,老天保佑,上天有眼。”赵秀秀道:“这不还都是阿君的功劳吗?要不是她,怕是女儿早就死掉了。”赵夫人一听走上前几步,赵万财也从一旁走了过来不解的望着女儿:“怎么一回事?那阿君给你做了什么?”赵英英道:“她用温水给我擦了身子,睡了一夜出了些汗就好了。”太神奇了,温水擦身子也能把病治好?赵夫人还是半信半疑,但望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女儿又不得不信。那阿君真的会给人看病吗?多少年一来也没听说过呀?太神奇了,赵万财站在一旁也是夸赞不停。他忙四下里看了一眼也没看到阿君的身影于是问妻子道: “那阿君呢?怎么没有陪在小姐身边?” 第380章随嫁江总旗1节 赵夫人听了道:“还好意思问我?一大早不是你让阿卫把她叫过来到后厨忙活的吗?可要好好答谢一下阿君呀,她真是一个好姑娘。”赵万财道:“府里的男佣人们都被派出送请柬了,厨子们又忙不过来只好找到阿君过去帮忙。”赵夫人感叹的道: “是呀,忙起来人手就缺了。老爷,咱们府里还要不要在招进几位男佣人?”赵万财望着妻子:“按你的意思办,过几天就去街上招人。”赵夫人正要说话,那江费通从一旁走了过来。看到江费通,大小姐英英吃了一惊赶快迎了过去。赵秀秀看在眼里妒忌在心里很是不舒服的哼了一声,赵夫人望着二女儿笑笑上前: “秀秀,你又怎么了?别那么小气嘛。”赵秀秀撇了一眼姐姐回过头:“谁让她老是在我面前摆臭架子,我才不稀罕她有老公呢。”赵夫人呵呵笑道拍了拍女儿的手:“不稀罕,那你撇嘴瞪眼干啥?说明你很在意她们这个样子是吧。不过,你差点把姐姐给害死了。”赵秀秀见母亲又要批评甩了一下胳膊嘟起嘴做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阿娘,你总是说我的不对,我哪里不对了。我这样做不也是为姐姐好吗?”赵夫人道:“你这真是为姐姐好吗?你这叫小肚鸡肠。”秀秀还要说话,那个阿卫又走了过来,一脸的发愁。赵夫人看了看他松开女儿的手转过身: “阿卫,怎么了?”阿卫叹了一口气走到赵夫人面前:“夫人呀,府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忙也忙不过来呀。”赵夫人望了一眼赵万财:“你把话讲给他听,让他拿主意,他才是当家人。”赵万财对阿卫摆了一下手: “有话还是跟夫人讲,她说了算。”赵夫人白了一眼自已的丈夫望着阿卫:“这样吧,你去寨子里请一些族人过来帮忙。对了,别忘了给张保长。张甲长发二个请柬,让他们明天过来喝喜酒。”阿卫听了转身刚要走,那江费通和赵英英二人走过来。江费通对那阿卫道:“慢着,不用去寨子里请族人了。”听了他的话,赵夫人和赵万财对望了一眼不明白其意思。 江费通笑了笑说道: “我带人来这么多天也没帮上什么忙,我的那些兄弟们每天都是白吃白喝不干活。尽给赵老爷添麻烦,有事还是让他们做吧。阿卫,你快到东房把那个红仔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阿卫点了下头转身离开。赵夫人对江费通道: “江将军,这。这怎么行呢?在说,你的那些兄弟们来到我这里都是客人,还是别惊动他们为好。”江费通对赵夫人一笑:“这样说太外了,我就要成为赵家的女婿,怎么能放任兄弟们不管呢。”赵夫人和赵万财只好点了下头。阿卫跑到东房,那十几个小旗兵正在屋子里玩牌,谁也没注意到阿卫从门外悄悄进来。看到这么多人在玩牌,阿卫也不敢说什么,他咳嗽了一声。众人回过头。阿卫拱了一下手: “各位军爷,哪位是名叫红仔的啊?”红仔正坐在那里,跷着二郎腿看了一眼阿卫:“有什么事吗?我正是红仔,有事说吧。”阿卫呵呵一笑走到他面前:“红仔军爷。江将军让你过去呢,说有事要跟你说。”红仔听了他的话皱了一下眉头放下二郎腿站起: “好吧,我们过去吧。”说完对众小旗兵们道:“兄弟们继续玩,我跟阿卫出去一下。”众小旗看他跟着阿卫走了又都玩起牌来。阿卫带着红仔到了江费通面前说了句:“将军。红仔到了。”红仔站到江费通面前拱起手: “头儿,你找在下有何事?”江费通看了看他背起一只手:“从现在开始不能在玩牌睡懒觉,你现在把人带出来开始忙活。”说到这里对阿卫道:“阿卫。我把他们全交给你了,你指挥他们干活吧,这下人手应该够了。”阿卫点了下头: “够了,够了。多谢江将军”说完对红仔一笑:“军爷,请跟我走吧。”红仔哦了一声看了看他跟在后面往后厨走了去。到了前院墙阿卫停了下来对红仔道:“把兄弟们全带过来吧。让他们全到后厅候着,我有事吩咐去做。”红仔也没二话转身往东房跑,到了门前对着里面大喊大叫: “兄弟们都出来了,全出来了。”坐在里面的小旗兵们听到呼喊声全一个个跑了出来,他们手里还拿着刀。红仔看到这里把眼一瞪:“又不是打仗,你们带着刀干什么,都放回去。”几个带刀的只好进屋把刀放到别处。红仔清点了一下人数把手一招: “跟我走吧。”一行人排着队跟着红仔出了东房,阿卫看到他们走过来迎了几步。红仔走到他面前:“阿卫,你有事就说吧。”阿卫没有说话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厅子,众人站好,只听阿卫说道: “明天是赵家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成亲大喜之日,由于人手欠缺一时忙不过来。所以呢,把大家找过来帮个忙干个活,大家意下如何呀?”红仔道:“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全听阿卫你的,有事就吩咐吧。”阿卫点了下头: “好,那我阿卫就不客气了。红仔,你看看谁去青草山驻防营地送请柬合适呀?”红仔听了一愣:“送请柬?给谁送呀?”阿卫一笑:“不是听江将军说,他的上司有个叫昆校尉的吗?明天就是将军的大喜之日,不送个喜贴给昆校尉不合适呀。还是让他过来喝个喜酒吧。”红仔回头看了一眼心想江费通带着他们来万福寺清月坊搜查那个杜小娥的,人没找到却在外面成了亲回去作如何交待?但转念一想,那个白六已押那个假僧人回山,情况可能知晓一二。事已至此他也不会说什么,想到这里,红仔一笑对一个小旗兵道: “大路,你回营地一趟吧?见了昆校尉把情况好好说一下。”那个叫大路的小旗兵站出来点头应是,阿卫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喜贴递了过去:“拿着吧,希望你快去快回,别误了喝喜酒之日。”大路接过看了一眼揣入怀里装好对红仔拱了一下手: “兄弟我走了。”阿卫道:“我给你牵一匹马吧。”说着对红仔道:“各位在此稍等一下,我一会就回来。”红仔目送他出了厅门。阿卫很快到马厩牵了一匹马送给大路,那大路牵着马出了小门。送走大路,阿卫很快从外返回来,他进了大厅对红仔等人一笑挥了一下手: “兄弟们,我把活分派一下。一部分跟着我去各个邻家借桌子和凳子,还有茶具碗碟子。另外一些人就跟着红仔清理前后院的垃圾,悬挂彩绸和灯笼。”红仔听了他的话望了众小旗兵一眼:“各位兄弟听好了,明天就是咱头儿的大喜之日,做活可要卖点力气,争口气。”众小旗兵异口同声:“放心吧,你就领大伙干活吧。”阿卫领了三四个人走出去,他们找来一辆平板车就开始从东往西借用茶具和碗碟。听说赵万财要为二个女儿举办婚礼,众乡亲也是表示惊讶稀奇。看到赵家来人借用碗碟就把空闲的拿出让阿卫拉走,没走多少家,碗碟和茶具差不多已经收齐了。红仔和几个小旗兵也是忙前顾后,跑后院到前院,把院子打理干净,又把红绸布挂在走廊下,还把大红喜字贴在正堂屋前。还没到中午,新堂屋已经面貌一新,阿卫在堂外摆了一张八仙桌,然后用红布蒙上,又从仓库拿来一些供果和一对大红喜烛放在上面。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现成的嫁妆,他望了一眼那个工匠往前走了二步。那工匠头明白他的意思很快从围观的人群走了过来,阿卫说: “这家具的事可不能担误啊?”工匠头听了一笑,背起一只手:“呵呵,放心吧。二个小姐的嫁妆现正走在路上,不到二个时辰就很快运到。”阿卫有些吃惊的望着他:“这是真的?就是到西乡镇买现成的也要一大半天时间哪。”工医道: “没有必要顾虑这个,只要嫁妆能安时到达就行。”阿卫点了下头:“好吧,但愿如此。”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工匠头不仅带队给人家修房子,还在家里打制各式家具和嫁妆。而工匠头的家离东张寨也不算远,就在段家庄靠西的一个小村落,那里居住十多户人家。他派出的人很快就用大车把嫁妆拉了来,有红漆木柜,还有红木绣花箱子,还有椅子和几张大桌子,茶几,脸盆架,女人用的针线筐。大大小小把二个平板马车塞满,上面贴着大红喜字,还有红花放在上面,喜庆又端庄。工匠头心想那些嫁妆差不多快到了,果不其然,一个小木匠满头是汗的跑了来。工匠头正在堂屋外查看新房布局,那个小木匠就跑到了门外。 第381章随嫁江总旗2节 工匠头回头看了一眼顿里心里大喜,人来的可真快呀?他问: “你回来了呀?那嫁妆呢?”小工匠喘了一口气,擦了一把汗:“来了,快到寨子口啦,一会就要到。”工匠头听了走到他面前:“很好,你休息去吧。”小木匠应了一声走到一边喝茶。工匠头走到偏房,对里面咳嗽了二声,那赵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赵万财也跟在后面,工匠头走到他们二人面前: “赵夫人哪,报个喜呀。”赵万财听了一愣:“报喜?什么喜事到了?”工匠头道:“你们要的嫁妆就要快到了,这堂屋也修苫好了,也按你们的要求布置一新。赵老爷,这工钱是否可以结算了呢?”赵万财嘿嘿一笑: “待我验收一下如何?”工匠头见他还是不放心,说了句:“那好吧,咱们过去验收一下,可别因此误了孩子的大喜事。”赵万财对妻子看了一眼:“那我到堂屋看一下,你留在这里。”赵夫人道:“我也过去吧。”二个人一前一后跟着工匠头往堂屋走了去。到了堂屋,工匠头把二个领好进去,赵夫人眼前一亮,这房子布置的还真个是华丽。大红喜字剪纸,绢扎成的大红花悬挂正堂二头,一张长方桌上摆着大红喜烛。赵万财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他所关心的还是自已的房子修苫的如何?这墙面也是新刷的白粉灰,地上铺的是新板砖,木窗上新雕刻的花草。赵万财这头看到那头,内外间都仔细查看了一遍也没有看出什么毛病。赵夫人走到他身后小声说了句: “依我看,还是趁早把他的工钱结了吧。”赵万财嗯了一声对工匠头一笑:“这房子修的还不错,你跟着我到帐房吧。”工匠头心里也开心,忙了快半个月终于可以领到工钱了。他跟着赵万财到了堂屋外喊了句: “来个人,把我的帐本拿来对一下帐。”有一个工匠听到他的喊话急急忙忙跑进东间休息的屋子,从工匠头使用的工具箱子里拿出一个厚厚记帐本。他翻看了一下确认没有错抱在怀里跑了出去。到了工匠头面前把记帐本一递。那工匠头接过看了看: “没错,就是这本,赵老爷,咱们走吧。”赵万财点了下头回头望了一眼妻子:“那个阿卫呢?让他过来一下。”赵夫人摇了下头:“刚才我还看到他在这个院子忙活,怎么一会就不见了?是不是到别处干活了?”这个时候她看到阿菲从一边走来就招了一下手: “阿菲姑娘,你过来一下。”阿菲听到夫人喊她就赶快跑了过来:“夫人,你有什么事吩咐?”赵夫人笑道:“也没别的,你快找找看,那个阿卫在哪里,让他去帐房一下。”阿菲点了下头转身往后院走了去。刚走到胡同口。就看到胡同里有几个人在忙活,一个手拿木铲往里面装土。那几个手持大扫帚在清理地上的细土落叶,一场暴雨过后,雨水把大量细沙带到这里。看到阿卫阿菲就喊了起来: “阿卫,你过来一下。”听到喊声,阿卫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直起身子拿着木铲子走了过来。众小旗兵忙的满头是汗,有的脱去外衣光着膀子,有的露着肚皮,看到阿菲个个慌忙把衣服穿好。阿卫走到阿菲面前问明情况后对那些小旗兵说了句: “你们几个先忙着。我过去一趟。”小旗兵嗯嗯的应着看那阿卫和阿菲走远。出了胡同口,阿菲对阿卫道:“我去正堂拿一个茶壶,你去帐房吧,老爷正在那里等着呢。”阿卫也没说什么往帐房走了去。这帐房就在堂屋的东边。二间小房子,黑门挂着大锁,平时看守也挺严。到了那里时,赵夫人赵万财和工匠头已经坐在那里了。还没进门。阿卫就问: “老爷,是你找我呀?”赵万财对他看了看:“是呀,是呀。正是我找你。呵呵,你到这边来。”阿卫走了过去,赵万财起身让出椅子:“你坐着吧。”阿卫摆了一下手:“老爷,这怎么可以。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哪能坐这帐房先生的椅子?”赵夫人对他一笑:“我是怎么给你讲的这么快就忘了?你是我们赵府的管家,怎么不能坐这帐房先生的座椅?”阿卫挠了一下头皮只好坐了下去。赵万财把工匠头的帐本放到他面前: “好好看一看,帮我对一下帐目,今天把工匠的钱全结了。”阿卫哦了一声拿过赵万财的记帐本开始对照工匠头的记帐本,一页一页翻过去也没发现什么错误。他把珠算盘拿到眼前开始用手指拔打,一去五二进一的开始盘算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木料工时十天,人工费每人每日一吊,五人同工十天共计五十吊。“ “上梁苫瓦粉墙铺地板为时十二天,十人同工,工钱每日每人一吊合计一百二十吊钱。饭钱茶水不算帐内,折合白银……”阿卫拿过一张白纸握起一个毛笔沾了墨汁开始一字一句写了起来。他把合计出来的帐目写在上面往工匠头面前一推: “好了,你看一下,有没有错误?确认后赵老爷就把银子当面付清。”那工匠头不识字,但听的明白,他装模作样的把那白纸看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没错,是这个数”阿卫一笑拿过红印盒放到他面前:“既然确认就摁个手印吧。”工匠头也没犹豫把手指放到印盒里沾了红印泥然后在白纸的下方摁了一个手印。阿卫见他摁了手印,对赵万财看了看: “老爷,咱们把银子付了吧?”赵万财看了他一眼走到大木箱子打开盖从里面取出二十两银子。赵夫人接过后走到工匠头面前:“工钱结清了,拿去吧。”那工匠头拿在手里掂了掂脸一下沉了下来,看他脸色不对赵夫人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工匠头把银子往桌子一放,拍了一下桌子:“三十两银子怎么少了十两?这不够呀?赵老爷,你可不能坑我呀?”赵万财一听笑了笑:“坑你?怎么坑你了?这白纸黑字可是写的明明白白,一字不差的呀?我竟然这样说我坑人,就是坑别人也不能坑你呀。”工匠头拿起自已的帐本看了看,又翻看了一下赵万财的对帐本,可是他也看不出错在哪里。拿着摁了手印的付帐据条他无法可说,只好哑巴吃黄莲,把二十两银子揣入怀里气呼呼的走了出去。赵夫人见他如此生气很是不解,望着赵万财: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赵万财看了一眼妻子指了一下阿卫:“你问他吧。”赵夫人望着阿卫:“你怎么把工匠头气成那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卫对外看了一眼把门关上:“我就是改了一个数字,把三十改成二十了,少付了十两银子。他做工匠那么多年,别看不识字,但对自已的帐还是一清二白,不会犯糊涂。他一拿银子在手就感到少了十两,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说什么。”赵夫人哎呀了一声: “他待咱赵家也不错,咱们可不能昧着良心。”赵万财瞪了一眼妻子:“昧良心,缺德的事我也没做过几件呀。他带着那么多人在咱们这里又吃又喝,难道这饭钱茶钱还不够十两银子吗?”赵夫人听了丈夫的话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房屋。赵万财拍了拍阿卫的肩膀笑着道: “做的不错,就是这么干的。”阿卫对赵万财一拱手:“多谢老爷夸奖,我出去忙活。”赵万财望着阿卫:“去吧”看阿卫走出屋后,赵万财这才关门上锁走了出去。那工匠头背着二只手气呼呼的来到东房前,那工匠们已把家具嫁妆卸在地上。看到工头满脸不高兴,众工匠们就围了过去。一工匠小心翼翼的问道: “头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了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工匠头把脚一跺:“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工匠们面面相觑,有一个小工匠还是走到他面前:“俺们的工钱结了吗?”工匠头把手一挥: “别问了,我会一分不少的把工钱给你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到赵家庄。”工匠们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敢在问什么,走进东厢房把铺盖一卷用绳子捆好背在身上,有的拿了斗笠,有的拿着斧头和锯子,还有的扛着工具箱出了门。他们把工具和铺盖堆放在平板车里跟着工匠匠头往寨子外走,赵夫人和赵万财二人站在院门外看着渐走渐远的工匠说: “把那个工头给气的就这样走开了?都是乡亲,何必这样呢”赵万财听了一笑:“算是便宜了他们。谁不知道我赵万财为人小气,他这是自做自受。”赵万财哎哟了一声:“话可不能这样说哦,人家赚个钱也不容易。他们拉来的家具和嫁妆怎么办?”赵万财呵呵一笑:“这可是他自已送上门来的,我又没向他讨要。” 第382章屈打赵家人1节 赵夫人走到家具前看了看,用手摸摸走了回来: “这些箱柜还算不错,总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吧?”赵万财:“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可是他送给女儿成亲的贺礼,如果我付了钱,这就不叫贺礼。”赵万财看到丈夫如此贪小便宜心想长此下去总要吃大亏的,以后谁还会真心和他交往做生意呢?赵夫人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害怕,还有那个阿卫,竟然帮着赵万财做手脚害人。时间长了,以后难免会滋生贪念之想。对,这个阿卫不可重用要防着点,谁来防,那就让二个女儿盯着点。 第317,318章 那工匠头带着众工匠一口气走到寨子外才停了下来,他对众工匠看了一眼说:“对不起大家了,赵万财和他家的那个什么管家合伙骗了我们的银子,三十两银子少付了十两,今天我就把工钱给大伙结了。每人少发一些,算是买肉包子喂了狗。”听了工匠头一番话,众工匠气愤不已,有人走到工匠头面前挥起拳头: “头儿,咱们不能受人欺负,少一分钱也不行,找他们算帐去。” “对,打死那个赵万财。” “头儿,还有咱辛苦拉来的家具怎么办?我带人拉回来。”话音一落带着几个人就要往寨子里走。工匠头喝道:“站住,给我回来,哪里也不用去。”几个工匠只好停住回到他的面前。一个工匠望着工匠头: “头儿,咱们的辛苦钱被他克扣了十两,如今那家具也不能白送给他了呀。他赵万财又不是没有钱,女儿到万福寺上香许个愿就花去香火钱近五十两。咱们十几个人干了这么多天就赚了二十两银子,要是平均分摊下来,那每个人到手的还有多少,不行,我去把那银子要回来。兄弟们跟我走。向赵万财讨要工钱。”众工匠跟着就要往寨子里走,工匠头把人拦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 “兄弟们哪?我这里有一张付帐字据,只怪我不识字在上面摁下了手印。我只能哑巴吃黄莲,还是忍了吧。就是找到赵万财,人家也不会承认,只认这个付款凭证。那家具也别要了,算是一份贺礼。”说到这里他把随身携带的字据从怀里摸出让大家看了看: “他赵万财为人奸诈,我也想带你们跟他闹。可你们别忘了,他现在有位带兵的女婿,要是闹起来咱们可是要吃大亏的呀。那些当兵的咱们惹不起。要是把我们揪去见官,不是打个半死也会掉一层皮。”众工匠听到这里在也没有人吱声,是呀,那个江费通是个带兵的,也不是等闲之辈。工匠头走到一棵树前摆了下手: “大家坐下休息一会,歇了脚咱们在赶路。”众工匠三三俩俩散开,有的坐到路边的土堆上,有的靠在树背上,还有的坐到草地上。工匠头坐了一会后走到一辆马车前:“真是匹好马呀?”一小工匠嘻嘻一笑: “这正是赵万财家里养的马。二匹马也值十两银子了吧?”众人望着那二匹拉车的马一时间喜从心起。赵万财如此会算计也会有一失,他可能没料到二匹马会落到他们这些人手里。要想把马要回去,那就先把银子付清。小工匠给工匠头出了个主意,哪知工匠对他看了一眼冷冷的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早就料到这一点了。我坐在这里就是等那个赵万财,他若是一个时辰还不来讨要马,咱们就上路。”这工匠头也是精明人一个会算计,但手段还玩不过赵万财。那赵万财和夫人看工匠头走远后就回了屋。这个时候,那个养马的从马厩赶了来。看到赵万财坐在偏房带着一脸的疑惑走了进去,赵万财端着杯子正在吃茶看到马夫进来眉头一皱: “出了什么事?”赵夫人半躺在床上:“有话就说吧?”那马夫道:“咱们马圈里的马数来数去不够呀。除去男佣人骑的马还少了三匹。”赵万财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你说什么?马少了三匹?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把马借给谁用了?”马夫: “能有谁借用啊,阿卫牵了一匹说是送给将军手下的一个小旗兵往驻防营地送请柬。那二匹不是被那工匠们骑去拉什么家具了吗?”赵夫人望着马夫:“你不就对了吗?那小旗兵送请柬不算,就是还少了二匹,那是不是被工匠们牵走了?”赵万财一下想起工匠头用自已的马拉家具的事,他一拍大腿大叫不好连忙跑了出去。马夫紧紧跟在后面: “老爷,你要去哪里?”赵万财回头看了一眼:“能干什么?不还是把那二匹马追回来。”马夫叹了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才想起追。那工匠们不早走,你去哪里追?往南还是往北呀?”赵万财听了他的一番话气的一跺脚: “算我倒霉,哼,岂有此理,竟赖去了我二匹好马。”马夫道:“都怪奴婢粗心大意,喂马的时候才过来通报。”赵万财对他挥了一下手:“没你的事情了,不怪你,回去忙吧。”马夫拱手退走。赵夫人看丈夫回来在心里直笑,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便宜也没占着。那厨大从外进来,身后跟着阿卫。二个人走到赵万财面前刚要说话却发现主人的脸色不对忙收住了口,赵万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有话就说吧。”阿卫道:“也没什么事,明天就要大办宴席。只是库存的肉和菜不多了,我想让厨大带几个人到外面采购一些进来准备用。”赵万财对他挥了一下手:“你看着办吧。”阿卫应了一声是就要退出去。赵夫人却又把他叫住: “慢着,别忙着走。”阿卫回转过身望着赵夫人:“夫人,你还有什么吩咐?”赵夫人坐正身子望着阿卫:“把采购单子写个清楚,一式二份。一份给我,一份留给你和厨大,用多少料,花多少钱都要有个明白帐。”阿卫听了夫人的话心里一怔,心想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怕我偷工减料或者私藏银钱?赵夫人还是比赵万财有心计啊,他连忙点头: “好吧,在下遵办就是。我一会写二个单子送过来。”赵夫人对他一笑没在说什么,阿卫对厨大看了一眼:“咱们走吧。”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偏房。走到门外,阿卫对厨大道:“跟我到书房吧,缺什么你就说个名报个数。”厨大跟着他到了书房,开了门,二人进去。阿卫拿了纸和笔望着厨大: “说吧。”厨大想了想道: “牛肉二十斤,海参五斤,猪肉一百斤,还有活鸡二十只,活鸭子三十只。干猴头菇五斤,海鱼二十条,大虾五十对……”阿卫边听边一一记了下来,他照原单抄写一份递给厨大:“你带着几个人采购食材吧。务必天黑之前回到府里,一大家子人还等着吃晚饭呢?”厨大接过帐单看了一眼折叠好放入怀里: “那我走了。”阿卫放下手里的笔也站了起来:“去吧,带人早去早归。”厨大出了门快步走开,阿卫关好门也走了出去。到了前院,他看到小旗兵们正在院子外面搭戏台。有的木桩用锤子打入土层,有的往架子上铺木板,还有的搭棚拴绳子拉布围子。戏台子外摆放着一张张门板搭成的临时用酒桌,赵万财不仅要请亲戚好友吃喜宴看样子还要请众多乡亲们赴宴。那鸡鸭鱼肉就是给那些富贵朋友们吃的吧,但这些临时搭成的喜宴桌就是给乡亲们用的吗? 那阿朵怀揣请柬骑着快马奔往高家庄。到了那里,也没有庄民认识他,以为来了什么盗贼。众乡亲商定后就把消息报给了民勇团,听说庄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带头的洪祝会带着十多个人很快就隐藏在进入口的二旁。阿朵也没意识到危险会一步步逼近自已,刚到庄口,就见牌楼草丛假山里人影一晃,一道绳索腾空而起拦在马前。马儿惊叫一声前蹄踏起,差点把个阿朵从马背上摔下来。阿朵吓了一身汗急忙喝问道: “什么人?”话音一落,假山后走出一个汉子对着阿朵嘿嘿一笑把手里的木棍向他一指:“我还要问你呢?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们高家庄里来了,兄弟们快把人给我拿下。”听了他的话众民勇一拥而上。有的扯衣服,有的拉腿,有的挽住马缰绳,那阿朵控制不住一下从马背上摔到地上。他望着众人挣扎着道: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对我如此无礼,快把我给放了,我有急事要面见你们高庄主。”一个小民勇听了哈哈一笑,扬手打了他一下扭头对众人笑着道:“这小子口气还挺大,还想面见咱们高庄主,你是哪里来的啊?快说,见我们高庄主什么事?说不明白,剥了你的衣服关入水笼子里。”另一个小民勇抬起脚踢了阿朵一下: “快说,是不是山上来的盗贼?” 第383章屈打赵家人2节 洪祝会对他们二个摆了一下手:“高小毛,高大飞,你们二个别那么凶好不好,走到一边去。”二个小民勇对洪祝会一笑:“当家的,都怪我们一时性急而已。”洪祝会把阿朵从地上扶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 “说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见我们高庄主?”阿朵听了一笑:“为什么?我有事当然要见高庄主了,我这个样子象盗贼吗?我是东张寨赵府里的佣人,今天奉老爷之命过来给高庄主下请柬。请他明天到府上喝喜酒。”洪祝会哦了一声点了下头。那民勇高小毛看了看阿朵: “听口音也是本地人,看来真是错怪你了?”高大飞还是警觉的说道:“盗贼脸上也没写字,也会说本地方言,他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喂,你说是东张寨赵府里的佣人,那我问你,你家主人姓什么叫什么?保长又是谁?”阿朵想也没想: “主人姓赵名万财,保长张安根。我是佣人阿朵。”高大飞见他说的一字不差这才相信对洪祝会看了看:“没错,是赵万财家里来的人。”洪祝会嗯了一声走到阿朵身后:“误会了,委屈你了。”说着就把他身上的灰土拍掉: “跟我走吧。”说到这里对众民勇挥了下手:“没事了,不是外人,你们继续在这里巡视。我带这个阿朵进庄面见高庄主。”众民勇对他拱手齐声应了一句。洪祝会对阿朵一打手势:“请吧。”阿朵看了一眼洪祝会见他气势也不凡心里顿生敬慕之情,但又不好说什么。洪祝会帮着阿朵牵着马,二人并肩而行。洪祝会走起路来快步如飞,阿朵走着走着就落在后面。看到人还在后头,洪祝会只好停下。阿朵走到他身后: “你走的太快了?你们都是给高庄主看守门户和庄园的家丁?”洪祝会摇了下头:“不是,我们是高家庄抗倭民勇团。我是民勇团的大当家,姓洪,名祝会。”阿朵哦了一声皱起了眉头:“抗倭民勇?这。这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啊?我们东张寨怎么没有?你是高家庄的人吗?”洪祝会见他问的那样多,不知如答他哪个好,想了想一字一句道: “不是,我不是高家庄的人。我是段家庄的,离这里不过十多里地就在西北方向。我们这个民勇团刚成立没多久,得到高庄主和乡亲们的大力支持和赞助。你们东张寨为何没有民勇团,那可能是因为自护意识差,赵万财他也不喜欢?”阿朵道: “不对,赵万财都快被倭寇害死了。那伙恶贼闯入寨子里烧杀抢掠,赵老爷的几间房子也被大火烧掉了。至今才修复完毕。还有好多金银财宝也被抢了去,赵老爷对他们恨之入骨。”洪祝会听到这里呵呵一笑,阿朵十分不解的看着他: “你笑什么呀?难道不是这样吗?”洪祝会望着阿朵:“听说有人还找过赵万财商量组建民勇团的事,但他犹豫了半天也没答应,说考虑几天,结果是不了了之。有民勇团的人向他募捐银子和粮草,但他只给了一点点钱财和几袋子陈米。所谓的恨只是心痛他那些被抢去的银钱而已,他的抗倭意识还没有民众的强烈。有人说他惜财如命,吝啬的很哪?”听了洪祝会这番。阿朵想想也是这样,谁让他如此惜财和小气呢?二个人说着话已到前院大门,看到有人过来,守门的家丁高涞迎了出来。洪祝会对他看了一眼。说: “来了位客人要见高庄主,不知他老人家在哪里?”高涞听了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阿朵,眼前的这个人他从没有见过歪着头:“你是哪里来的客人哪,见我家老爷有什么事情?”洪祝会对阿朵一笑:“有话跟他说吧。他会带你见高庄主。”说着话走到一棵小树前把马拴在那里又走了回来。阿朵对高涞道: “我是东张寨赵万财家里一名男佣人,奉命给高庄主送请柬。”阿涞一听:“东张寨的?那你等等吧,我进去通报一下。”阿朵点了下头心想这个高庄主架子摆的可真大。要见他还真难?高涞转身进了院子推开门走进去后又把门给关上。这个时候从墙角走过来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脚上还蹬着一双黑布长靴,腰里束着一根绿带子,头发被一块红布绾在脑后。这人会是谁?阿朵也没见过也不好搭话,却是那洪祝会走了过去。那女人见了洪祝会把手一拱抱起拳头说道:“大当家,我的丈夫又过来闹事了,我一个人说不过他。”洪祝会听了一愣扭头对阿朵看了一眼望着女人:“昨天不是跟他说过不要闹了嘛,他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我去看看。”说到这里对阿朵道: “我有点事要离开,告辞。”转身对那女人说:“阿桃,咱们过去吧。”女人应了声跟在身旁一起走了去。二个人很快来到离高家大宅东边的民勇团会所,大门敞开着,门前守着二名一身绿色短装的民勇,每人头上都戴着一顶竹编的斗笠,腰里佩着大刀。洪祝会和那女人一起走进院子,还没到屋子,洪祝会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双臂蹲在那里。看到有人走过来,那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站起身,见是洪祝会赶快又把头底下。阿桃走到他面前: “你怎么还不走呀?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民勇团会所,不是你的家。你给我尽快离开这里,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洪祝会看了一眼女人笑了笑:“你好大的脾气呀?有话好好说,别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怕外人笑话?”阿桃对着男人哼了一声: “大当家的,我都快被这个男人气死了。只要我离开家,他就拿孩子撒气,小孩子被他打的每天都哭哭啼啼的。我现在可是民勇团的战士,怎么能和一个家庭主妇那样守在家里呢?”话正说着那男人走到了她眼前: “你是我女人,在说了一个妇道人家当哪门子民勇。民勇那是男人们的事,你只要好好在家里守着孩子就行了。跟我回去,孩子在家里饿的正嗷嗷叫呢?”说着伸出手就要拉人,阿桃一甩手把他打开:“民勇是男人的事情?说的真好听,那好,你回家,你当民勇?”男人听了咧嘴就笑: “我小时候胆子就不大,不敢当民勇,怕山贼杀了我。”阿桃瞪了一眼丈夫:“不当民勇,那山贼照样会杀你。快回家吧,别在这里了,看你这个样子我就心里烦。”男人望了一眼阿桃走到洪祝会面前:“你是当家的,你说话肯定有用,就劝我女人回家吧。”洪祝会望着他:“跟我进屋说话。”转身进了屋,他走到桌子前坐到凳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又拿起茶壶晃了晃对阿桃道: “壶里没水了,你到灶房烧去,水开以后打一壶过来。”阿桃明白他的意思接过茶壶看了一眼丈夫转身出了门。看到阿桃往外走,男人就想把人拦住拉回来。洪祝会对他道:“你好好给我站着,我的话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我问你。你到我这民勇团会所来几次了?”男人挠了一下头皮笑了笑: “我,我来多少次记不清了,就是过来劝说我女人回家嘛。她是女人,干不了什么大事,家里还有小的,还需要吃饭穿衣,离不开娘啊。”洪祝会一拍桌子:“孩子离不开娘?那你一个大男人在家干什么?天天在家等着吃饭穿衣啊,你丢不丢一个男人的脸?你的觉悟这样差真的不如一个女人哪。阿桃看来白嫁给你当妻子啦,我看,你还是和她分手吧?”洪祝会的话让阿桃的男人大吃一惊大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合拢。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教我和女人分手,难道他喜欢上我家女人阿桃了?二个人在一起是不是有了奸情?他胡思乱想,越想心里越害怕,如果要真是那样,我以后怎么办?眼前的男人我是惹不起啊,他有权有势,一句话就会要了我的脑袋。 阿桃的男人后退二步突然往地上一跪对着洪祝会拱着手磕了二个响头: “大当家,我知道你喜欢我家阿桃,可她已经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呀。你就放过我们,让她回家,在家好好呆着吧。”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洪祝会越想越不对味,他难道怀疑我和阿桃有私情?洪祝会一拍桌子吼道: “给我站起来,我不是什么神仙大老爷,不用你磕头。”一句话吓的阿桃男人身子一哆嗦,他抬头一看,只见洪祝会满脸怒气,明白自已话说错了,有些不知所措的从地上站起。洪祝会用手指头轻轻敲击了桌面几下道: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简直是胡说八道。在这样闹下去,就把你吊起来。来人哪,给我把这个男人捆了。” 第384章大红喜柬1节 话音一落,门外冲进来二位手持大刀的民勇。洪祝会用手一指阿桃的男人并同时给他们二个使了个眼色说: “这个男人每天都会来咱会所胡闹,扰乱民勇团正常办公,把他给我捆起来吊到院子树上。”二个民勇对望一眼把刀放入刀鞘,一个找来一条麻绳就要捆人。阿桃男人见他们要来真格的吓的脸色苍白忙对洪祝会喊叫: “洪大当家,放了我,饶了我,我以后在也不敢胡闹了。孩子要是没了爹,以后可怎么活呀?”洪祝会听了一笑没有说话。二个民勇走到阿桃男人身后,一个把他的胳膊扭到背后。阿桃男人可是吓坏了,拼命挣扎。一个民勇抬起脚对着他的小腿肚踢了一下,另一个挥起拳头打在他头上。阿桃男人只感到眼前金星乱迸,忙呼喊起来: “洪大当家,我真的不敢放肆了,在也不敢胡闹下去了。”洪祝会听了这才转过身来对二个民勇摆了一下手:“退后。”二个民勇退到门外,那阿桃提着茶壶已从灶房回来躲在门外往里偷看。见丈夫吓成那样禁不住捂住嘴笑起来,但她没有笑出声。洪祝会从凳子站起身背着二只手望着阿桃的男人: “看你如此诚恳,认错态度还不错,我这次饶了你。下次在敢到会所大闹,或者打骂我们的民勇战士阿桃。我对你可就不那么仁慈了,好好想一想,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不过,为了让你长记性,但是还要处罚你一下。”阿桃男人啊的一声: “处罚,怎么个处罚?”正说着话,阿桃提着水从外走了进来,她把茶壶放到桌子上然后给洪祝会杯子里倒了一些。洪祝会看了她一眼对男人说道:“剜去你的一只耳朵,你看哪只耳朵好呢?是左耳还是右耳呀?”阿桃男人额冒冷汗对着洪祝会拱起手: “不要剜了我的耳朵。没有耳朵多么难看,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洪祝会:“你也知道丢人,也明白脸面好看。那你又是如何待别人的?来人哪,把他的耳朵割去一只。”真要割呀?阿桃的男人这下可是真的怕了,忙走到阿桃面前:“老婆,看在咱们夫妻的份上帮我求求情,让你的大当家放了我。饶过我这一次,以后在也不敢粗暴待你了。”阿桃鼻子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一个民勇提着刀进来: “大当家的,要割了他的耳朵吗?”阿桃男人卟通一声又跪倒地上:“不要。不要割我耳朵呀。”洪祝会对阿桃一笑走到男人面前:“起来吧,只要遵纪守法,不在胡乱闹事我不会割你耳朵的。”阿桃男人连忙起身把头点个不停: “记住了,记住了,我要是在胡闹就是大孬种,不得好死。”洪祝会嗯了一声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好吧,我可是记住了你的话。要是不这样,后果你是知道的,回家看孩子去吧。”男人连连点头转身走向门外。阿桃望着自已的男人离开对洪祝会一笑: “你可真有办法。他可是一个老顽固。”洪祝会道:“但是,你也不能掉于轻心。回家的时候,好好观察他有什么动静,有什么异常表现要及时汇报。”阿桃“明白。大当家。今天兄弟们吃什么呀?”洪祝会对门外看了一眼: “改善一下伙食,做个烧鸡,多放二条鱼。兄弟们今天够辛苦,其他的你自已看着办吧。”阿桃明白他的意思说:“那我走了。去灶房做饭。”洪祝会看着阿桃走出屋子,他也走进内间坐到书桌前拿起一个帐本看了起来,然后拔拉了几下珠算盘。 阿朵在门外站了一会。听到自已所骑的马不时昂头鸣叫几声,然后又用前蹄扒了几下土。看样子是饿了,阿朵走了过去拍了拍马的背:“别叫,一会就给你喂草料。”正自言自语着,听的院门吱呀一声响。那家佣高涞走了出来,对阿朵招了一下手笑着道: “呵呵,赵家来的,我家高庄主让你进去呢。”阿朵点了下头看了一眼自已的马:“这位伙计,能不能给我的马喂点水和草料,你看它是那么的饿。”高涞一笑望了一眼那匹马:“好吧,我这就拿料和水喂马。”阿朵这才走向大院,高涞闪身一旁看他走了进去。阿朵进了院却又不知高庄主住在哪间屋子,院子好大,东六间,西六间,北面大屋五六间,后面还有小套间。一个花坛里种着花草放着假山栽着青竹,花坛沿外有一个出水的鱼头嘴,水从里面哗哗的往外流着落到下面的石槽里,顺着环绕的石槽流到假山内槽。这设计的不可谓不巧妙,污水从水坛里浪出,清水从暗槽往里面灌,到达一定水位线就自动封闭。阿朵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不知往哪个方向走,一个打扫院子的仆人拿着扫帚从一边走了过来。阿朵赶快走过去: “这位老哥哥,我是东张寨赵家里来的人,要面见高庄主,不知他住在哪屋子?”那个老仆人望了望阿朵用手捋了一下花白的胡子呵呵一笑:“我都六十多岁了,你还要叫我老哥哥呀?叫我老叔叔就行,高庄主就在东厢房和夫人下棋,我带你过去吧。”阿朵心里高兴赶忙道谢说: “谢谢大叔。”老仆人扭头看着他往东厢房走了去,阿朵紧紧跟在后面。绕过一个走廊过了一个青砖铺成的通道。路两边栽着高大的树木,还能听到鸟儿的声音从头顶叫起。老仆人带阿朵走到东厢房,这里共有六间屋子,一间屋门开着,还能听到里面有人在笑。正是高庄主的声音,老仆对阿朵道: “我们过去吧。”阿朵跟在他后面走到东厢房最靠边的一间屋门前,那老仆人走进去拱起手作了一揖:“报高老爷和夫人。”听到有人说话,正聚精会神下棋的二个人抬起头。高庄主手里拿着一个棋子望着老仆人:“怎么是你呀?院子里的活忙完了?”老仆的听了一笑: “差不多忙完了,高老爷,咱家来客了。”高庄主和妻子罗高氏愣了一下对门外看了一眼:“有客人来了?是谁呀?”老仆人对外指了一下:“人就在外面”高庄主哈哈就笑:“不就是赵万财家里的人吗?让他进来吧。”老仆人赶快退到门外对阿朵道: “这位小哥,你进去吧,我也要走了。”他的话刚落音罗高氏又道:“你还不能走,先留在这里吧。”老仆人唉唉二声又进了屋子。阿朵也跟着走了进去,对着高庄主作了一揖拱起手:“见过夫人,见过高老爷。”高庄主放下手里的棋子: “你就是从东张寨过来的?”阿朵点了下头:“是的,来了好久。”罗高氏对老仆人望了一眼并把棋盘收起,把棋子装入布袋子说:“你到后厨提茶水过来,还有果盘点心。”老仆人听了她的话就要退出去。阿朵道: “不用了,我还要到别的地方去,不能久留,就不用麻烦了。”罗高氏笑道:“这怎么行,来一趟也不容易?快去提茶水过来。”老仆人走了出去,高庄主道:“你坐下说话吧。”阿朵道:“不用了。”高庄主道:“坐下无妨,不用客气。我和赵万财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不用拘束。”阿朵只好坐了下去。罗高氏看了他一眼: “有事说吧。”阿朵从怀里拿出大红请柬双手呈上:“请老爷和夫人收下。”罗高氏一看心里一怔,望着这大红喜柬心想这是干什么?难道赵万财家里有什么喜事请客?高庄主接过并没有急着打开看而是随手放到红匣子上面: “待一会在看,不用急。吃过中午饭,在看也不迟。”那老仆人提了茶水进来,同时还拿了三只杯子放到桌子上。他往每只杯子倒了茶水,然后放下茶水退到一边。高庄主对阿朵打了个手势: “请喝茶。家翁,把茶水递给他。”老仆人端起其中一杯递到阿朵面前。这阿朵跑了这么长的路也真是口渴舌燥,他接过一口就把水喝个精光,那老仆人又忙提起茶壶为他倒水。阿朵一连喝了三杯水才算完事,他抹了一下嘴巴起身道:“时间不了,我还要赶路,这就告辞。”看他要走,罗高氏忙从怀里掏出一两赶脚银子递了过去:“一点心意拿着吧。”阿朵看了一眼罗高氏手里的银子只好接了过来,然后说: “那二老在此,小的告辞。”高庄主对老仆人道:“老家翁你送送他吧。”老仆人走到阿朵面前:“请吧。”阿朵转身出了屋门,老仆人跟在后面到了大院门外。看到主人回来,那拴在树上的马昂头咴咴叫了二声然后继续吃他的草,高涞放了好多青草在一个木槽里,还有一桶清水。看马儿吃的差不多了,阿朵上前解开缰绳,那老仆人站在门外望着他: “不用急,让马儿吃饱。” 第385章大红喜柬2节 阿朵回应道:“也没什么时间了,不能担搁。”说着话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肚一抖缰绳喊了句:“嘚----”那马儿通人性一般四蹄扬起往前就跑,高涞眨了一下眼皮就见那马已跑出老远。罗高氏见人老仆人送阿朵离开望了望高庄主又看了一眼木匣子上的那个大红喜柬: “写的什么呀?要不要先看一下?”正说着话,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后厨的阿鱼,他笑嘻嘻的站到高庄主和罗高氏二人面前:“高庄主,现在饭菜已经备好,是否开饭?”高庄主望了一眼妻子:“咱们先吃了饭,过后在看这个柬子。”罗高氏只好点了下头:“好吧,听你的。”二个人起身,高庄主对阿鱼道:“你回去吧,我们这就过去吃饭。”阿鱼喛了一声退出。高庄主对妻子道: “咱们过去吧。”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东厢房。罗高氏走在后面随手把门又给关上,二人到了餐厅。到了门口就闻到浓香的酒气,高庄主一笑心想我都喝酒上瘾了。以前可是很少喝酒的,自从儿子离开家没个音信心情也有些郁闷,这酒可是越喝越上劲呢?二人坐下,那男佣端着洗手盆走了过来。罗高氏招了一下手: “阿七,端到这里来。”阿七应声走了过去。罗高氏把手洗了,又拿过毛巾擦干净。阿七又走到高庄主面前:“老爷,请吧。”高庄主看了他又看了一下自已的手:“行了,我不洗了。”罗高氏听了一笑:“这怎么行,不洗手吃饭会得病的。”高庄主叹了一口气:“好吧”说着把手伸进盆子里,洗过之后甩了一下手上水珠。罗高氏把毛巾递给他,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擦了二下就放到水盆里。阿七只好端了洗盆走了出去,高庄主道: “今天有些热,还是打开窗户吧。”罗高氏对阿鱼看了看:“你开了窗可以回去了。”阿鱼打开前后的木格窗门,凉风一下从外吹了进来。高庄主脱去外面的袍子。只露出里面宽大的内衣又把衣袖捋起这才坐正拿起筷子。阿鱼开了窗: “老爷和夫人你们在这里慢慢吃,小的走了。”罗高氏对他挥了下手:“去,忙自已的事吧。”阿鱼躬身退出。高庄主又要给自已倒酒,罗高氏伸出手一下摁住酒壶。高庄主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你这是干什么?连酒也不让我喝了?”罗高氏一笑:“你的酒喝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在喝下去了,要是在喝下去,肯定会出事。你一天天憔悴,脸色也不好,妻子我心里难受。”高庄主把酒壶放下: “都是咱小儿闹的啊?高汴走这么长时间了,一个音信也没有。那个管家高路也不派个人回来报个信。让人揪心哪?我总想,他们会不会遇到山贼被害掉了?”罗高氏道:”“我也有这个担心哪。要是活着,他高汴也不一定会派人送信回来。只是他年幼不懂事,不晓得孝顺自已的父母亲。”高庄主苦笑了一下: “都是那个兰花,都是为了她,要是没遇到兰花,咱的儿子也不会变成这样。这难道是老天的安排,是我上辈子欠下了谁的孽债吗?让我偿还?“罗高氏呵呵一笑:“兰花是无辜的,要怪还是怪你这个不懂事的儿子。她是咱们的亲生女。 不该轻信了老巫婆的话把女儿丢了。没想咱这个女儿如此乖巧懂事,知情达礼,比那几个闺女好多了。”高庄主听到这里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吃饭吧,这酒我不喝了。听你的,过二天就派人出去找那个高汴让他尽快回来。”罗高氏拿起筷子捧起饭碗吃了一口米饭挟了一道菜吃在嘴里: “福清县城那么大,能找回来吗?”高庄主道:“只能找找看了,要是儿子没有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希望。”罗高氏:“那咱几个女儿不也很好吗?长的如花似玉,尤其是高阿爱,二女儿阿桂。还有小女儿阿惠,她们个个聪明伶俐。”高庄主摇了下头: “我还是喜欢儿子,女儿大了嫁出去就是别家的人啦。指望不上,没什么盼头。“罗高氏:“那招几个上门女婿不就成了,女儿都在身边,一个都不外嫁?”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碗:“我想起来了,阿棍走了那么长时间,到底去哪里了呀?也没个音信,是死是活一概不知,他是不是哄骗咱家女儿阿桂的呀?这个人很神密,说走就走。”高庄主听了她的话也放下手里的碗: “你问这些,我也搞不明白,只能等那阿棍回来才真相大白。他不是说要到青草山当兵的吗?就他那个样子,当草寇还差不多。”罗高氏啊了一声:“你是说他跑到山上当土匪响马去啦?”高庄主一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点了下妻子:“这可都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他当土匪。”罗高氏:“刚才你不是还说什么草寇?”高庄主听了妻子的话一笑: “我的意思是说,就他那个能耐当不了什么好兵,只能当个小草匪打个劫。”罗高氏摆手道:“这怎么行哪?咱女儿怎么能嫁给这种不入流的人呢?要是真当了草匪,我坚决不让女儿嫁给他。太丢我高家的脸了,怎么说,我高家也是一个大户人家。”高庄主道: “只怕到时候你说了不算,咱女儿对阿棍痴情着呢?嫁与不嫁,她说了算。”罗高氏扬起了眉头:“这,要是这样,我和阿桂断绝母女关系。她也太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吧?”高庄主见妻子气成这样明白她把自已的说笑当真了,笑了笑: “吃饭吧,现在不是还没这事吗?我只是说说而已,以后的事情难以预料,走一步看一步吧。吃饭,吃饭。”说着话,那厨子阿丰端着一盆汤走了进来。罗高氏望了一眼:“什么呀?”阿丰把汤盆放到桌子上:“是夫人和老爷最喜欢吃的海参汤,又补身子,还有营养。”罗高氏哦了一声拿过汤勺舀起放进嘴里: “不错,比昨天又好喝多了。”高庄主也拿起汤勺舀起放进嘴里不住的夸赞。阿丰见老爷心里高兴自已也开心,他把空碟子放到托盘上躬身退了出去。吃了个半饱,高庄主用白毛巾擦了一下嘴角的残留物对外喊了声: “外面有人吗?来个人。”门外人影一闪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了,来了,老爷有什么吩咐?”高庄主看了一眼:“阿七啊,你没有回去啊?”阿七笑了笑:“没有,我在外面花坛把毛巾放到外面的草枝上凉晒,想凉干了一起取走。”高庄主嗯了一声说: “你现在过去把东厢房我放在木匣子上的请柬取过来,还有那茶壶和杯子。”阿七应了一声是出去。他到了东厢房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红喜贴。心想这会是什么呢?出于好奇,他翻开看了二眼,是东张寨赵万财送的喜柬。他眉头一皱:赵万财的大女儿和小女儿明天要成亲?这也太快了吧?难道高公子和赵家小姐的婚约结束了?他合上喜柬提着茶壶拿着杯子往餐厅走。到了那里时,夫人和高庄主已经把饭吃好,二个人正坐在那里等喝茶水。 阿七走进去把茶壶放到桌子上倒了水递到夫人手里,又倒了一杯放到高庄主面前,这才把怀里的喜柬呈上。高庄主接过翻开看了一眼,看了一个开头就满脸的惊讶: “不会吧,这难道会是真的?”罗高氏忙把头凑了过去:“什么事呀?让你如此吃惊?”高庄主望着妻子把手里的喜柬放到她手里:“你自已看,这怎么可能?简直是笑话。”罗高氏拿过喜柬看了一眼也是看了个开头暗暗吃惊: “赵万财这是搞什么事呀?明天是几号,明天是什么日子?”阿七道:“明天就是丁亥日农历十八。”高庄主听到这里笑了笑:“没想到他赵万财还真会选日子,十八,好一个良辰吉日啊。她要嫁女儿,而且还不止一个。”罗高氏道: “奇谈,我就不明白了?他赵家不是一直反对退婚吗?这么快就找到相好的女婿?而且二个女儿都在家里成亲不是外嫁?”刚说到这里,高庄主问妻子道:“那赵万财大女儿英英的女婿是哪里的呀?”罗高氏想了想说道: “我听说过,好似离咱庄不远的段家庄那个段保长亲侄儿段雨生。而且也是那个段王氏给提的媒。”高庄主点了下头:“难道是赵英英和那段雨生成亲?但我不明白的是,那个秀秀和谁成亲啊?”罗高氏道: “是不是这个喜柬写错了啊?”高庄主道:“写错?除非他赵万财是个傻子,是个瞎子。”罗高氏道:“咱家高汴和赵秀秀的婚约还没完结呢,他赵家这样做太缺德了吧?是不是在欺负人哪?不行,找他论理去。” 第386章巧装打扮1节 高庄主呵呵一笑: “他秀秀结婚正合咱儿心意,这样一来,咱儿高汴心里肯定高兴。”罗高氏听到这里哦了一声:“这又是为啥?”高庄主道:“咱儿不中意这门亲事,嫌弃赵秀秀这人长的太丑。就是因为这事他才带人走出家门,也是为了避婚啊。”罗高氏似乎一下子全明白过来,赵万财担心女儿嫁不出去一直纠缠不放。而自已退婚他又不同意,现在却又使出这么一招又是哪门歪风呢?她望着高庄主: “那,咱们要不要过去喝喜酒呢?”高庄主道:“他赵万财也算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女儿的喜酒我当然要喝。我想看看,他耍的什么怪招,他女儿秀秀在和谁成亲。阿七,通知后院的戴香,让她准备一些厚礼,我明天就去赵家贺喜喝酒去。”阿七连忙应声跑了出去。戴香挺着大肚子行动很不方便,通过窗门看到阿七从院门外跑过来愣了一下,他平时都不会到我这个小院子里来的,今天怎么跑过来了。阿虹看到阿七跑到门外一下把人拦住: “我说阿七,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呀?有什么急事儿吗?”阿七跑到她面前停了下来:“老爷让我来,让我过来通知戴少奶奶,让她准备一些喜礼。”阿虹哦了一声:“喜礼?谁家有喜了啊?”阿七嘻嘻一笑: “东张寨子赵万财家里来了人,下了个请柬,说赵万财的二个女儿明天要成亲。老爷明天要去喝酒,让我过来通报一下戴少奶奶,让她准备一些礼钱带过去。”阿虹这才道:“为了这事儿啊?那你进去吧。”阿七跟着阿虹走了进去,戴香正躺在小床上,怀里抱着个毛绒大白兔,这是用白绒和蚕丝做成的。兔子的眼睛按了二个红宝石,看这去还闪闪发亮。看到阿七进来。戴香欠了欠身子放下大白兔一手扶着床板: “什么事说吧。”阿七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戴香对阿虹看了一眼:“你把钥匙拿过来,跟我去西边的仓库。”阿虹从长木匣子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到戴香手里,戴香吃力的下了床。阿七赶快上前扶住她,三个人走出屋子往西的仓库走了去。阿虹走到阿七身后: “你是男的靠边站,还是让我扶着少奶奶吧。” “咦,你这是什么话呀?扶个人还分男女。”阿七有些不乐意,但又不好在往下说什么。戴香对他道:“她阿虹扶我习惯了,你就让她扶我吧。”说着对阿七一笑轻轻推开了他的手。阿七退到一旁,那阿虹走上去对着阿七突然放声格格笑了起来。阿七也不知她笑什么,他跟在二人身后走到仓库门前。这仓库也是新修的。要通过二道门才可以进去。外面是一道黑色大铁门打着圆钉,虎牙门环,还带着刺。内里是一扇白板门也有巴掌那样的厚度,而且门里门外全加了铁链,要想进去还真有些难度。那门的上方悬挂一个黑色长方形木牌牌上写几个大字:仓库重地,闲人免进。阿七心想,我难道也是闲人吗?这仓库全是封闭的,连个窗户也没有,只有南北二个通风排气空。如此可见高庄主的细心和严密。但阿七又有些不明白。如此重地,这钥匙怎么放心交到一个外姓人的手里?说是少奶奶,可戴香还没和少公子高汴结婚?高汴娶不娶戴香还难说,高庄主这么信任一个丫头出身的女人又有何目地?阿七越想越觉的蹊跷。还是别想了。阿虹扶着戴香走到仓库门前停了下来,二人并没有急着掏钥匙开门。阿虹伸出手来对阿七说道: “拿来吧?”阿七听了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挠了一下头皮:“你,你要什么?让我拿什么给你?”听了他的话阿虹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戴香说:“少奶奶怎么办?他没有那个牌牌。”阿七还是没听明白迷惑不解的望着阿虹: “什么牌牌?”阿虹收回手:“你真是个傻瓜。没牌牌你跑到这后院要开仓库的门?既然是老爷让你来的,那就一定会有老爷的牌牌。你没有,那就说明你在撒谎。阿七。你想干什么?想偷窃库里的东西?”阿七一听慌了神连忙摆手道: “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阿虹姑娘你可不能乱说话,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确实是老爷派来的呀。”戴香等他把话说完笑了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老爷也好,夫人也好,都要有入库的牌牌。没有这个谁也进不了,你快回去吧,要了牌牌在过来。”阿七叹了一口气:“那好,我这就去向老爷讨要牌牌。”说完转身离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阿虹又捂嘴笑了起来。戴香看了她一眼: “别笑了,在笑下去把肚子也笑破了。”阿虹忍住笑对着大门外指了一下:“瞧他那个傻样,在高家呆了也不是一天二天了,怎么也没领会主人的意思呢。”戴香道:“是啊,我也有些怀疑,也在想。他没有牌牌怎么就过来了呢?一个原因,他来的急没有拿到牌牌,另一个原因可能不知道入仓库要牌牌这件事。”阿七道: “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没牌牌谁也进不了,这是高家的规矩。”戴香一手扶着柱子道:“我快站不住了,给我搬一个椅子过来吧。”阿虹应了一声赶快跑了去,没一会搬过来一把红木椅子往墙边一靠扶戴香坐了上去。 那阿七回到餐厅,高庄主和夫人已经吃好饭正坐在那里喝茶水。桌子上的剩菜早已被厨子撤了去,看到门外来了人,罗高氏抬起头看了一眼见是阿七放下手里的杯子问:“你不是去了后院仓库吗?怎么回来了,那贺礼准备的怎么样了,写份清单过来。”阿七嘿嘿一笑:“到了那里跟少奶奶一说,可少奶奶怎么都不肯开门。”罗高氏听了一怔:“这又是为什么呀?她拿了钥匙还没几天就摆起架子来了,我这就过去找她。”阿七苦笑一下: “夫人,你还是别去了。”罗高氏望了他一眼:“那你回来作什么?”阿七走到她面前:“少奶奶让我回来取什么牌牌,如果拿不到这个牌牌谁也进不了。”罗高氏听了他的话心里一怔心里忖思:“这又是什么牌牌呀?我怎么没看到过?这高老爷又作的什么手脚?”想到这里望着高庄主: “老爷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进仓库要牌牌?这是谁立下的新规矩,这么久我听都没听到过?”高庄主放下手里的杯子合上茶盖站起身呵呵笑道:“这是我立下的新规矩,你怎么会知道?好了,阿七,跟我到堂屋内间取牌牌。”阿七应了一声闪在一边,高庄主走出厅门。那罗高氏在后面喊: “等等我呀,我也要过去。”阿七回头看了一眼停下脚步等罗高氏近身伸出手:“让小的扶着你走吧。”罗高氏对着他摆了下手:“不用,不用。我身子骨还算硬朗,我能走。”阿七只好跟在后面,只听罗高氏叹了一口气。阿七笑问道: “夫人,你又为何叹气?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吗?”罗高氏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下头:“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转身年事已高。记忆力也退,过这个门槛也费力。”阿七呵呵一笑:“夫人还年轻着呢?不老,看不出老来。”罗高氏道:“你又逗我开心呢?我都这么个年纪了,眼看五十岁了,还说不老?头发都白了几根呢。”阿七和夫人跟在高庄主身后过了走廊到了堂屋门前。阿七站在门外一手掀开珠帘,罗高氏和高庄主走了进去。高庄主看了一眼妻子笑了笑: “你跟着进来干什么呀?不就是拿一个牌牌吗?”罗高氏:“那我也想看看牌牌是什么样子的。”高庄主道:“好吧,跟我进来吧。”说着话,高庄主已经进了内间。他走到一个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黑皮匣子放到床前的桌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镶银边的黑色檀木方形小木牌牌。罗高氏瞧了一眼有些惊奇的道: “这牌牌怎么会是一半?那一个呢?”高庄主道:“那一半就在戴香的手里,我对她很放心,所以就交给她代管了。罗高氏哦了一声又看了看那个镶银边的黑牌牌,上面写着一行白漆字很醒目,由于不完整也不知写的是什么字。高庄主拿着黑牌牌走了出去,罗高氏一个人坐到床上整理被子。高庄主到了堂屋门外对那阿七道: “拿去吧,对了,别忘了让戴香写个贺礼清单。”阿七接过牌牌看了又看,没想这个牌牌做的这样精美华贵。不仅是檀香木做的,还镶了银边,看上去闪闪发亮。阿七有些小心翼翼,他怕摔着,又怕碰着,一路慢慢的往前走。那老仆人见了站在一旁发笑,阿七回头看了一眼问道: “老阿翁,你又在笑什么呀?” 第387章巧装打扮2节 老仆人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不会是烫手的山芋吧,小心前面别撞到树上,它可没长眼睛。”阿七道:“没事,撞不着。”说着往前走,出了院门就往后院走,他只顾看手里的牌牌,谁料刚走到墙那头只听“呯”的一声响,自已的脑袋撞到了一棵树上。阿七差点被撞倒地上,只感到眼前金星四迸脑子嗡了一下。他稳住身子后大叫不好赶忙查看手里的牌牌,还好,这个牌牌完好无损。阿七吃了定心丸走路也更加小心起来,他走二步看看前面是否还有树。不知走了多久才到后院,阿虹和少奶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阿虹站在戴香身前不时往院门外观看,说: “那小子怎么还没来?不就是拿一个牌牌吗?高老爷的住处也不远啊,他是不是睡着摔倒水沟里了?”戴香听了一笑:“别急,在等一会。”阿虹:“在等一会,咱们可是等了好长时间了呢?那阿七办事真是不给力,拖拖拉拉的。”正说着话,那院门外人影一闪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阿七,他一手举着镶银边的黑牌牌,一边小心翼翼的迈着腿。看到他那个样子,阿虹觉的可笑至极,她跑了过去站在路边: “喂,阿七,你能不能走快些呀。”阿七看了看阿虹:“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摔着了怎么办?”阿虹愣了一下:“什么好东西那么珍贵?”阿七晃了一下手里的黑牌牌:“就这个,你看,多好的东西,还闪闪发亮。”阿虹呵呵一笑向前跑了几步伸出手把那黑牌牌夺下:“就这个呀,这不就是少奶奶让你拿的手令牌吗?”说完转身跑走,阿七见阿虹把牌牌不当一回事有些心疼,但又无可奈何。他走了过去,看阿虹把手里的牌牌往戴香手里一递: “少奶奶。拿来了,你看是不是这个,对照一下。”戴香从怀里取出另一半牌牌合在一起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上面写着:日积月累财进八斗。验好牌牌,戴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牌牌递给阿虹: “把库门开了吧。”阿虹收了牌牌,拿着钥匙走到门前开了锁。没想铁门如此厚重,她一个女孩子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推开对后看了一眼:“阿七,你还愣着干什么?帮着开门啊。”阿七连声应着,二个人好不容易把铁门拉开。往里走了没几步,一扇木板门又挡在眼前。阿虹开了锁,阿七上前帮着推开门。黑暗中一道亮光射了出来。把个阿七吓了一跳。阿虹回到戴香面前: “少奶奶,库门开了,咱们进去吧。”戴香对阿七道:“库里太黑,你去取一盏灯过来吧。”阿七赶快跑开,到了少奶奶房间把那书台上的灯拿来。他用火石点亮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阿虹扶着戴香一步步往里走。这库看上去好大,里面堆着好多东西,有布袋子,有木箱子。还有坛坛罐罐。那道金光就是从一个开着的箱子里发出来的,阿七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面全是一些金玉宝石,没想高庄主这么有钱。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是看都没看到过的宝石。那木案上放着几尊石刻器物,阿七把灯往近前一照,是几对福娃和招财童子。那福娃面对面拱着手。一身彩妆,红衣红帽十分的可爱有趣。戴香走到木案前,抬起手指了指: “阿虹。你把那一对福娃取下用纸包好装入一个小木盒子里吧。”阿虹从木案上取下那对可爱有趣的福娃,看了又看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她拿着福娃走到一个小木箱前,蹲下身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绢纸然后把手里的福娃包好轻轻放进箱盒,里面有一些用于固定的稻草。她把包装好的福娃固定好合上盖子对戴香一笑: “好了,少奶奶,还有什么要拿的。”戴香走到一个大陶罐前,阿七赶快把灯照了去。陶罐里全是银子和金币玉珠红色玛瑙田黄石刻成的器具,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这些除了皇宫里有,没想到高庄主家里也会有这么多好东西,真是有财不外露。戴香从里面拿出一对玉珠串,每一颗珠子上面全是鸳鸯戏水的图案,惟妙惟肖可爱至极。戴香把这一对玉珠串放进木盒子里,又找了一些别的东西放了进去。最后包上一些礼金也放进了木盒子,她合上盖看了看阿七: “你把灯给阿虹拿着,你来提这盒子到我屋子里去。”阿七应了声把灯递给阿虹轻轻抱起那装满宝物的木盒子往外走。出了门他又停了下来,只听阿虹在后面对他喊:“你先把盒子放下,帮我关下门。”阿七哦了一声放下怀里的盒子走了回去。他和阿虹二个合力才把木门和铁门关好,戴香锁好门把那半木牌牌递到阿虹手里: “一会退回高老爷。”阿虹把牌牌揣入怀里搬着椅子一手扶着戴香往睡房走。阿七抱着木盒子到了睡房前站在那里等二人的到来。戴香走的慢,阿虹一手举着椅子累的手腕酸麻。到了房前她放下椅子这才扶戴香进屋,阿七抱着木盒子跟进去到了内间的书桌前。戴香看了他一眼:“放下吧。”阿七应了一声把木盒子放到地上站到一旁,戴香坐到椅子上铺开一张纸拿起笔在上面写字。看到戴香写字,阿七才又想起高庄主曾经吩咐过他见了少奶奶后让开清单的事,自已却把此事忘了,而戴香没有忘记。戴香开了清单折叠一起递给阿七: “一会拿给高老爷。”阿七接过点了下头:“那我回去了。”阿虹从怀里拿出牌牌:“这个也拿去吧。”阿七接过快步走出屋子,他还是多看了这个牌牌几眼,因为这个牌牌做的太好了,在他眼力真是块奇妙的好东西。到了正堂屋,那高庄主正在院子里散步,阿七快步走上去拱了下手把清单和牌牌一同呈上: “老爷,请过目。”高庄主接过清单打开看了看呵呵笑道:“好,不错的东西,就送这些吧。戴香真是位会做事的人,好,好。”阿七刚要走开,高庄主急忙喊住了他:“我又没让你走,怎么自已离开了?”阿七赶忙停下回转过身:“老爷,你还有事?”高庄主道:“这话问的,没事就不能多站一会呀?跟我到房间里。”阿七应了声跟着高庄主进了堂屋,他站在内间门外看着高庄走到柜子前把那木牌牌锁了进去。罗高氏正坐在梳妆台理发看到高庄主进来回头看了一眼: “你回来了?”高庄主拿着戴香开的贺礼清单子走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送给赵万财的女儿做喜礼还不错。福娃,早得贵子,福气临门,大富大贵多吉祥啊。”罗高氏看了一眼清单:“你真舍得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可都是老祖辈留存下来的,送给别人多可惜。”高庄主犹豫了一下: “那,不送这些,还能送什么?”罗高氏道:“赵万财二个女儿成亲,每人送五十两喜礼钱就可以了,找个人替你过去吧。”高庄主点了下头:“我正是这个意思,我想哪,赵万财一定会找麻烦,利用女儿成亲一事羞辱于我。思来想去,我还是不上他的当,不喝他的喜酒。”罗高氏道: “那派谁去好呢?让小女儿阿惠过去吧。”高庄主摇了下头:“不行,不行,匪患太多,路上不安全,万一遇到山贼我小女儿可就没命了。”罗高氏一笑:“小女儿不行,那还能让谁去呢?阿桂她是有夫之人,阿甜你更不放心,阿惠还小又怕路上出事。看来没什么合适的人替你到东张寨喝这份喜酒了,要是不去吧,赵万财一定会责怪你无情无意,你们交往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朋友。”高庄主听了妻子的话走到她面前道: “我已经有主意,有办法了。”罗高氏一怔:“什么办法?快说说看?”高庄主看了一眼内间门外的阿七招了一下手:“你进来吧。”阿七走了进去:“老爷,你有事尽管吩咐。”高庄主背起一只手走了二步: “你去把那个高涞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阿七应声退了出去。那高涞正在前面的花园里指挥着几个人清理杂草,阿七找了半天问了二个人才找到那里。进了园子,里面的果树真个是叶茂枝盛,鲜花妖艳,美不胜收。阿七没有看到高涞往里走了几步就喊了起来: “高涞,你在哪里啊,出来一下。”听到有人在喊自已的名子,高涞先是愣了一下,听到是阿七的声音心想他喊我作什么?就对几个杂工道:“你们先在这里忙着,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几个勤杂工一边应着一边往树根下洒草灰,听说草灰可以灭虫子消毒,把以高涞就把烧过的草灰收了来。到了园子外,一眼看到那个阿七坐在假山石上,他快步走了过去: “阿七兄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第388章段家酒铺1节 阿七抬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喊了你半天,喊的我嗓子都冒火。跟我走吧,有好事等着你呢。”高涞听了一笑:“对不起,我没有听清楚,以为你在喊别人。我能有什么好事呀?”阿七道:“走吧,到了就什么都明白喽。”高涞点了下头:“好吧,咱们一起过去。”二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大院子,绕过花坛走到正堂屋前。高庄主和罗高氏正站在那里,看到高涞高庄主高兴的把手一招: “呵呵,你忙什么事情去了?这么久才过来?”高涞道:“阿七的话我没大听清楚,还以为是在喊别人呢。不知老爷叫小的过来有什么事情?”罗高氏道:“是好事,想让你代替老爷去东张寨喝喜酒。”听了罗高氏的话高涞心里还是吃了一惊,摇了下头:“这,这怎么行哪?小的无才无德,怎么有顶替老爷贺喜呢?要是被那赵万财认出还不骂了回来?”高庄主听到这里笑了笑:“放心吧,应该没事,他赵万财的为人我多多少少还是略知一二。你就说我不在府中,到赵家庄去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夫人身子不舒服不方便前去贺喜。”高涞望着高庄主: “老爷,这,为样行吗?”罗高氏对他点了下头:“行,就是你了。你长相也接近高老爷,也能说会道,很会打圆场,又会喝酒。”高涞这个时候只能点头表示同意,他不能在拒绝,因为他从老爷眼里看到了什么,是一种期盼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他说不上来。看到高涞答应,高庄主心里万分高兴拍了拍高涞的肩膀: “拜托了,此次行程全看你了。阿七,把他领到我的房间,拿几件衣服给他穿上。”阿七走到高涞面前:“请吧。高涞兄。”罗高氏对他笑了笑:“去吧,去吧。”高涞只好跟着阿七到了另一间屋子里,这是一间高庄主临时休息睡觉的地方,几个大衣柜子里全是衣服。长袍马褂短衫长衫,内外衬衣睡袍,还有礼服外套披风一样不缺不少。圆头鞋子,长筒马靴也是样样俱全。阿七看了一眼高涞上上下下打量一眼摸着下巴: “你这身材穿什么好呢?既然是赵家赴喜宴,那礼服应该不能少的,穿这个吧?”说着话,阿七从柜子架子上取下一件大红礼物。上面还绣着图案。高涞摇了下头:“这是秋冬穿的衣服,这么热的天捂痱子是吧?不行,穿上太难受了,我不穿。”阿七只好放回原处又拿出一件黑色的外套: “这件怎么样?丝绸镶边的,还有里子。”高涞摇了下头:“这个也不行,穿上太热。”阿七又放回原处取了一件超薄的白色绢长衫:“这件行了吧?”高涞这才轻轻点了下头:“这个还可以,就是它吧。”阿七呵呵一笑:“你还真有眼力,这可是老爷年轻时候穿过的。”说着拿着衣服走到高涞面前:“把你的脏衣服脱了吧,拿去让女佣阿玉给洗了。”高涞边脱衣服边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已会洗,不用麻烦人家。”他脱了衣服穿上高庄主的白色丝绸长衫,束上白色带花腰带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公子哥模样。阿七见了不住的夸赞,伸出大拇指:“不错。好一个俊美的男儿,跟一个书生差不多。”高涞也对自已这样的打扮表示满意,他拿了脏衣服跟着阿七出了门。刚一到院子,就有好几个男佣人叫了起来。阿七道: “你们大呼小叫干什么呀?高涞你们也认不出来啊?” “是高涞,真是他呀?”一个男仆人嘻嘻笑着走了过来上下看了一眼高涞:“我还以为是哪个俊公子哥呢?”另一个也过来打趣道:“不错,我说高涞。你穿高老爷的衣服准备到哪里相亲啊?”高涞拍了拍胸脯:“不错,咱高涞就是要去相亲,走了,你们忙吧。”说完话和阿七往正堂屋走了去。几个男佣人嘻嘻哈哈一番也各自散开,到了正堂屋,看到高涞时,高庄主和罗高氏眼前一亮,还真的差点认不出人来。到了屋子里,高庄主伸出手道: “好呀,一表人才。”罗高氏也是呵呵一笑:“真有富家公子哥的气势。就这样吧,你回去休息,什么也不要做,明天就去东张寨。”高涞拱手道:“那小人告退。”高庄主望着高涞退了出去,他走到桌子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慢慢坐了下去。心想,明天好戏就要上演了,如果赵万财看到的不是我又会是什么一个表情?看到高涞会不会产生什么误会?看着高涞从堂屋里走出,那几个围观的男佣人交头接耳开始议论纷纷。高涞心里明白他们在议论什么,也不作声独自回到自已屋子里去了。看高涞今天穿的这样漂亮,屋子里的几个人很是惊讶,高涞对他们一笑坐到自已床上: “你们几个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呀?不认识我了,还是我有什么特别之处?”一个男佣嘻嘻一笑从另一张床上走到他的面前:“高涞兄,你穿的这样漂亮,要到哪里去啊?是否带上兄弟我一起出去?”高涞对他一笑摆了下手: “明天要去东张寨喝喜酒,老爷就安排我一个人过去,对不起喽,带不上你。”另一个听了也走了过来:“老爷对你真够亲的呀,不会是相亲吧?是不是赵家小姐看上你啦?”高涞叹了口气往上一躺跷起二郎腿:“谁能看上我这个穷小子啊?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好好休息,不要打扰我。”二个男佣互相看了一眼退回到床前,看来这高涞真的是公鸡上架成凤凰了。高涞正睡着,突听门外有人在喊: “高涞在屋里吗?”听到外面有人喊,一个男佣回应了一句:“在屋子里,你找他有事?”门外的人哦了一声走了进来。高涞翻个身一看,是那个阿伟,他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找我?有事说吧?”阿伟听了一笑: “生气了?后厨的阿鱼让我过来和你说,过一会去西乡镇上买些水果青菜。”高涞鼻子哼了一声:“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没时间,别打扰我休息。”阿伟听了一笑:“睡觉还说没时间?你是想偷懒吧?还是不想干活?”高涞没有理他,阿伟有些生气,二个男佣走到他面前一个小声附耳如此说了几句话。阿伟哦哦几声赶忙对高涞抱拳拱手: “误会你了,打扰你了,你好好好休息,我去找别人。”说着话退了出去。那高涞斜着眼对外看了看拉着被单把头蒙上面对墙壁睡了去。二个男佣对望一眼,一个道:“咱也走吧。”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高涞假装没看到,故意打起呼噜,表示自已睡着了。 在说那阿朵离开高家庄骑着快马直奔段家庄,一路平安无事,倒也看到零零散散的佃户们在田间地头劳作耕种。夏季的水稻已收割,刚种上去的棉花正在吐绿长苗。几个采茶姑还在茶林里忙碌,阿朵也没心情欣赏远处的美景,他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段家庄的岔路口。这是一个陡坡,一个路口往南,那是通往东山口的,听说那里驻扎着一些山贼,时不时出来打劫一下。 看来这里不能久留,阿朵一拍马背嘴里喊了声:“嘚,驾。”马儿咴咴叫了二声从陡坡上蹿了过去。这是一条进村的宽不足二米的小路,由于刚下过雨,路有些泥泞。到了村口他勒住马缰四下里看了看,自已该往哪里走呢?那个段保长的家住在哪里呢?阿朵对这里是一点也不熟悉,他左看右看,东张西望。庄民的房舍很不规整,前三排后三排,隔着二条路还有几排房子,有的房子安在山脚下底洼处。他往里走了走,看到路南边有几间房子,木桩上还挂着招牌上写着:段家庄酒铺。 还有二间屋门前旗子上写着:茶和饭铺的字样。和高家庄差不多,为了方便过路人,总会在路口一些地方设立茶铺和酒铺和饭铺。想想自已还没吃饭,当他看到饭铺的招牌时感觉自已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他心想,还是先把饭吃了,然后打听一下保长居住的地方在去送喜柬。阿朵打定主意骑着马就到了庄路口南边的饭铺,还好,饭铺的门开着,只有酒铺的门关着,而且似乎好长时间没有开门营业了。那窗门上还有蜘蛛网丝,饭铺里几个人正在吃饭,阿朵在门前下了马。看到有人过来,里面的店伙计很快跑了出来。他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笑嘻嘻的迎上前: “客官,欢迎你光临小店。”阿朵看了他一眼把马拴到屋角的木桩上跟着店小二走了进去。那几个食客也不理他大口吃着饭喝着汤。阿朵找了个位子坐下去,那店小二站在他面前:“客官,想吃什么尽管吩咐。”阿朵听了一笑:“先给我送上一碗茶水,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饭菜端上来就是。” 第389章段家酒铺2节 店小二有些为难的摇了下头: “小村小店,平时来客也不多,饭菜也不如大地方的丰富,多是一些家乡便饭。”阿朵道:“我也不是什么大地方的人,家乡菜就可以了。”店小二望着他:“客官是哪里人呀?听口音离这里不远?”阿朵呵呵一笑: “没说错,我就是本乡本土人,从东张寨过来的。”店小二道:“正好,我们店里有肉丝炒面,还有粉丝鱼丸,炒牛肉片,还有烤饼?”阿朵看他还要报下去忙道:“行了,多了我也吃不完,给我来一碗粉丝鱼丸吧,外加一盘炒花生豆。”店小二点了下头:“那客官你稍等,一会就好。”阿朵坐下,那店小二提一壶茶水过来给倒了一碗放到他面前便去后厨忙活。阿朵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观察着屋子里的环境,内间一扇小门挂着珠帘,只看到二个厨子操着刀在忙碌。可能烧的是木碳火,一股黑烟从内间冒了出来。二个吃饭的食客看到黑烟突然叫了起来,店小二听到喊叫急忙从内间跑出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各位客官,炉火里的木碳因为受潮烟气大了一些。过一会就好了,多多原谅。”几个食客看了他一眼:“没事了,忙吧。”过了一会那黑烟才慢慢散去,那店小二把一碗粉丝鱼丸和一盘花生豆用木托盘端了过来。走到阿朵面前把鱼丸粉丝和花生豆放下走到了一边,那几个食客已经茶足饭饱站起身。一个裹着黑头巾的汉子从怀里挣掏出碎银放到桌子上: “店小二,结帐吧。”那店小二赶快跑了过来拿起银子看了看:“你们等一下,找你们钱。”黑头巾汉子笑了笑:“不用找了,剩余的算是赏你的。”店小二喜形于色连忙道谢。黑头巾汉子对另外二个人挥了一下手,拿起凳子上的衣服搭在身上: “兄弟们,咱们走吧,尽快赶回东山口。”听到东山口三个字。那阿朵愣了一下,店小二也是很吃惊,心想这三人难道是山贼?但他不露声色跟在几个人身后到了门外:“几位客官走好,你们慢走,慢走啊。”黑头巾汉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的店小二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从黑头巾脸上似乎看到了什么,一种邪恶,一种恐怖。往他们腰间看时,几个人还别着短匕首。天哪,竟然有山贼进庄了。店小二吓的赶快跑回来,刚进屋子,只听那黑头巾汉子吼了一声: “你小子害怕什么呀?当我们是贼啊。”店小二哪里还敢出声躲进内间大气不敢出。阿朵也是不敢作声,他对眼前的几个人并不熟悉,要是打起来自已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还可能会连累无辜。那几个汉子叫骂着向庄路口走去,看到人走远,店小二才松了一口气。他从内间走出到了阿朵面前拍着胸口: “吓死我了,还好。他们没有白吃。”阿朵道:“我总感觉这几个人有来头。”店小二啊了一声:“他们真是东山口那边来的山贼吗?要是真的,我们段家庄岂不是又要遭罪了吗?”阿朵点了下头:“他们可能是过来侦察情况的。”那二个厨子从里间走了出来听了阿朵的话一时间忐忑不安起来。、店小二急的额冒冷汗搓着手道: “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谁也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进庄,要是半夜三更进来。一把火烧起来,庄民们岂不是要受大罪。”一个厨子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报告段保长和民勇团的二当家高阿爱。”那店小二起身就要往外走,阿朵一把拉住了他: “我正好找段保长有点事情。待我吃好饭一起过去。”店小二点了下头坐到凳子上:“那好,你快吃饭吧。”阿朵于是大口吃着碗里米粉线,没几口就全吃完了。还有一些花生豆,他一把抓在手里塞入嘴里。店小二嘻嘻一笑: “不用急,慢慢吃。”说到这里望着阿朵问:“你找段保长有什么事情啊?”阿朵边吃边道:“也不是什么重要事,跟你说也无防。明天赵万财的女儿要成亲,让我过来送请柬。”店小二哦了一声:“赵万财的女儿要成亲了?是大女儿英英还是二女儿秀秀呀?”阿朵道:“她们二个人都要成亲呢?”一天有二个人同时举行婚礼,这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店小二愣了一下还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望着阿朵问道: “你说是赵家的女儿结婚是吧?”阿朵点了下头:“嗯,正是,有什么不对吗?”店小二道:“你不是在讲故事吧?刚刚从段媒婆那里听到一些消息,说是赵家的女儿拒婚了,单方面毁了婚约。现在赵英英又要和谁成亲呢?”阿朵道:“新女婿是一个带兵的将军。”他的话一出让店小二和二个厨子目瞪口呆,这事是真还是假哪啊?阿朵吃好饭把嘴一抹: “你们忙吧,我要去段保长家。”说着话从怀里掏出罗高氏给的那一两脚力费钱,店小二接过回到柜台取了一些碎银找零。阿朵也不客气把找的零钱往怀里一揣往外就走。走到门外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段保长的家在哪里。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店小二: “麻烦你一下,往段保长家的路该怎么走?”店小二走到路面上手往村里一指:“你顺着这条小路往南走,隔二排房子拐个弯直往西走。段保长住的是大房子,很好找的。”阿朵谢过走到木桩前解开自已的马牵在手里往村子里走了去。他刚走过一家住户的院子就听的几声狗叫,没过多久,几个小孩子就趴在了墙头,一个陌生人入村很快全遍了整个段家庄。谁也不认识这个阿朵,是贼还是过路人,还是谁家来的亲戚?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就传到保甲公所那个高阿爱耳朵里去了。听到民勇的讲述,高阿爱拍了一下桌子拿下挂在墙上的斗笠对身前几个人道: “你们几个跟我走,过去看看来了什么人?”几个民勇应了一声拔出刀来跟着到了门外。进了院子,就见一个汉子怀里抱着一捆柴往灶房里走,看到阿爱带人往外走,他赶快停住道:“二当家,你带人要去哪里呀?我也要去,带上我啊。”阿爱看了看他:“好吧,你快点。”那汉子把柴草放进灶房很快跑了出来。一个民勇看了他一眼说: “我说阿呆,你也累了半天,坐在屋里休息吧。”汉子听了一笑:“我阿呆不累,等着我,我还要拿刀”民勇看了他一眼:“那你快去。”阿呆连跑带蹦进了自已屋子,他从床下拿出一把刀跑了出来。阿爱看了他一眼也没在说什么带着人往院子外面走,到了院子外,一个人从墙角处往这里快步走来。正是段保长和段老伯,身后还跟着那个冯书生,三个人同时看着阿爱停了下来。冯书生望着阿爱: “二当家,你带这么多人又要去哪里呀?段保长有事和你说。”阿爱望着段保长:“你找我有事?”段保长点了下头:“是的,找你有点事,跟我到屋子里说吧。”阿爱点了下头转身对阿呆道:“你带着这几个兄弟过去吧,我和段保长商量点事。”阿呆道:“那行,我带兄弟们过去了。”说完话把手一挥:“咱们走。”几个民勇跟在阿呆身后往村子里走去。阿爱这里和段保长和段老伯,冯书生进了院子。几个人进了屋子围着桌子坐了下去,段保长望着高阿爱道:“我刚从西乡镇大保长那里回来,他说今年的夏粮照往常一样收取。没办法,从明天开时,公所里的有公人员全跟着我拿着天平和量斗器到各家各户收取赋税。”段老伯听了他的话道:“今年收成不怎么好,又遇上海盗,乡亲们受了那么多苦,咱村死了那么多人。我看还是少收一点赋粮吧。”段保长有些为难的摇了下头: “这事有些难办呀?国家的粮食是一点也不能少,大家想想办法吧,怎么个收法,怎么才能让乡亲们过个安稳的太平日子?”高阿爱道:“照以往的赋税,乡亲们肯定是拿不出那么多粮食。只能以钱代赋了,我从民勇公积金里取出一部分替代吧。”段保长不语,段老伯脸色有些难看,冯书生望着阿爱: “用咱的公积金顶替赋税,这,这怎么行?民勇团的战士们以后吃什么喝什么?这倭寇还要打下去吗?”高阿爱笑了笑:“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粮食不够吃,我去爹爹那里要。”段保长听了哈哈大笑:“高庄主是有钱人,要一二次还是可以的,但次数多了,他肯定心烦。在说,他高家庄还养着好多民勇呢?”冯书生听到这里望着段保长: “你不也是有钱人吗?那发发善心,从家里捐出一部分用于乡民的赋税如何?” 第390章段家大少爷1节 听了冯书生的话段保长一时无语,见他不说话,冯书生在心里就开始憎恶他。说是爱民如子,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却是一毛不拔,惜财如命。段老伯也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段保长只是表面对乡亲们好,哪里有一点仁慈之心和义举?段保长看到大家都望着自已,赶忙笑了笑道: “对于乡亲们的赋税,我一定要呈报上面给予部分减免,我也要捐赠一部分给大家。”冯书生对段保长轻轻点了下头望着高阿爱和段老伯:“保长的话二当家和大当家都听到了吧?”段保长看他们半信半疑,为了证明自已说的话是对的,为了表明自已言而无戏拍了拍胸口道:“我说话算数,绝不失言。”他的话说到这里,门外进来一个人,冯书生扭头一看正是那个段雨生。这小子怎么过来了?那段雨生走到段保长面前眼泪哗的就滚落出来: “叔叔,你在这里啊?”段保长看到侄儿愣了一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段雨生用衣袖抹着眼泪:“叔叔,我好惨,竟然被人当成猴子耍了。”段保长道:“你有话好好说。”段雨生道:“我爹让你到家里说这事呢。”段保长看了他一眼摆了下手: “看不见我正和别人谈正事儿吗?你先回去,我说完话也就回去了。”段雨生走到一个凳子前坐了下去:“叔叔说吧,我在这里等。”段保生听了对高阿爱他们几个人一笑:“你看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冯书生道:“他年幼孩子气,不和他计较,你说你的吧。”段保长其实也没什么话可讲,只是想当着侄儿的面装个很忙碌的样子而已。聊了几句闲话,段保长这才起身走到段雨生面前: “雨生,咱们回去吧。”那段雨生从凳子上站起:“说完了?”段保长嗯了一声:“说完了,你要是不走,我可是要走了。”段雨生跟在他后面出了大屋子。二个人到了屋门外。段保长问段雨生道: “你又在外听到什么了?搞的心情这样沮丧和不安?“段雨生回头看了一眼道:“我刚才听人说赵家的大小姐英英明天要成亲。”段保长听了一愣:“成亲?她要和谁成亲?你不是和赵小姐还没解除婚约吗?”段雨生点了下头:“就是啊,我又没说要退婚,她英英又要和谁成亲呢?难不成又有相好的啦?”说着话二个人已经出了院子。段雨生刚才的话让段保长也产生疑虑,那媒婆从赵家庄回来就说英英已经不接受这门亲事,他当时听了还以为是玩笑话。没想今天又有了明天要成亲的传说,难道此事是真的?我和赵万财也算是老朋友,还没见他透个信儿过来呢?就是成亲,也要请我这个朋友过去喝喜酒啊?带着一肚子疑问段保长和侄子回到了哥哥段尤金的家里。那媒婆段王氏也坐在堂屋里,看到段保长从大门外进来赶快起身迎上。进了屋子,段媒婆没待保长坐下就说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赵家的女儿肯定是毁约了。”段保长看了她一眼:“何以见的?”段王氏一笑,从桌子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水:“我刚从庄路口饭铺伙计那里听说,明天赵万财的大女儿英英要成亲,不仅如此,他的二女儿秀秀也要成亲呢。”段保长吃惊的啊了一声坐到凳子上: “这事是真的呀?”段王氏呵呵一笑:“保长大人,我王氏何以说过谎话。听说,给你下请柬的人已进了村子。”段保长道:“那人呢?在哪里?”段王氏:“看把你给急的,我怎么知道他人在哪?”段尤金脸色苍白,手抖个不停。段王氏瞧了一眼吓的叫道: “孩子爹。你这是怎么了?”段尢金一捶砸在桌面上:“气死我了,这个赵万财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竟拿孩子的婚事不当真。这让我的老脸往哪搁?我和他没完。贤弟,你给个说法,评个理,他赵万财这样做是对的吗?”段保长摇了下头:“我说仁兄啊。人家既然不同意咱家的婚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段尤金又拍了一下桌子: “什么原因?我段家何时做出对不起他赵家的事情?你是他赵万财的朋友,那你替我问问讨个说法。”段保长见哥哥如此动怒生气笑了笑:“仁兄。你气也没用,我说了也没用。”段尤金对着弟弟段保长哼了一声: “真是软蛋一个,你还怕他一个赵万财?”段保长对哥哥的话也是一笑而过,他不想得罪自已的朋友,更不想和他赵万财翻脸。握住哥哥的手道:“哥呀,气归气,人家退婚也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较真呢?贤侄的事别人又是不知道,你问问雨生在外都做了些什么?吃喝玩乐不说,还拿家里的钱在外赌博,如此品行不端是赵英英看上眼的吗?上次雨生花大价钱从县城里请来一个歌伎,还引来杀身之祸,此事可能早就传到赵英英耳朵里了。也许正因为此,人家英英才不愿意和雨生牵手一辈子。”听完弟弟的话,段尤金走到儿子面前扬手“啪”甩过去一个嘴巴: “你看看自已都做了些什么事?真是丢人现眼,老子的脸也让你给丢尽了。真是气死我了,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败家子?”段雨生看到父亲打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爹,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真心喜欢英英,没了她,我以后怎么办?”听到儿子哭声段尤金的心也软了下来,责怪自已出手太狠下手过重。他走到雨生面前叹了一口气: “雨生啊,别哭,爹和你一起想办法。”段保长听了呵呵一笑:“那你们慢慢想办法吧,我可要走了。”段媒婆起身:“保长大人,你真的要走啊,我看雨生这孩子哭的这样伤心。”段保长对段王氏一笑:“他爱哭,从小哭惯了,我也拿他没办法呀。我还是到外面清凉一会去,外面凉快。“说着话人已走出屋子,段尤金对儿子道: “还不快送送你叔。”雨生抹了一下眼泪:“他走就走了吧,还让别人送,哼,他对我无情无意,我也对他无情无意。”段尤金哎呀了一声:“你这个雨生呀,真的不懂事。”段王氏看了看雨生:“我也走了,雨生啊,别哭了。人各有志,以后大婶子碰到好的女孩在给你提亲。”说到这里往外就走,那段尤金望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道:“等一下,别忙着走。”段王氏回过头:“孩子他爹?你还有事?”段尤金指了一下桌子: “你提来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段王氏道:“这怎么成,赵家的婚事已经黄了,我哪还好意思要这个?在说,这些都是你上次送到我家的,除了一些饴糖让孩子分吃了,这些我可是一点也没动。”段尤金从桌子上拿起礼包塞进段王氏手里: “什么也别说了,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在说,这事也不怪你呀。拿着吧,要是不够,在过来要,我这里酒多的是。”段王氏接过礼包对段尤金一笑:“那行,谢谢大哥了。我也要走了,你们忙事儿吧。”她提着礼包出了门,看她出了大门,段尤金对儿子道: “你过去把大门给关了,我有事和你商量。”儿子最能体会父亲的话,他赶快跑过去关了院门。几个佣人正在院子里晒兽皮,看到雨生关了门都有些不解,心想大白天的关门干啥?防贼吗?段尤金走出屋子对雨生道: “跟我到二楼。”段雨生应了声跟着父亲往二楼走去。进了二楼,段尤金把门一关拉住儿子的手道:“这是他赵万财和赵英英看不起我们,此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段雨生望着父亲:“那阿爹有什么好主意,快说说看?”段尤金道:“英英明天要举行婚礼,你带几个人装扮成一伙强徒把她的婚礼场面给搅黄了,趁乱之际把那个英英劫走,让她成亲不成。”父亲的这个计谋让雨生也感到非常吃惊,他怔怔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父亲。段尤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无赖之徒,做任何事都是不能吃亏的,可以说家里的半数财产都是从黑道上打劫来的。自已的劣行,他从没有在儿子面前提到过,今天,他却是忍无可忍,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性和野心。赵英英拒婚和别人成亲那是万万不能的,总感觉面子上拉不下,这气一定要出,一定给儿子争回个面子。他这般向儿子说出了行动计较,雨生也继承了他的基因和劣行。雨生爽快的答应父亲,明天就带人到东张寨闹事,把那个赵英英抢来。 阿朵牵着马往西走,走到一家佃户的院门前,看到几个小男孩在玩游戏,他就招呼了一声。看到有陌生人过来,几个孩子都有些拘束和不安,一个孩子缩着脖子往后退:“你,你是谁?”阿朵笑问道:“小弟弟,我向你打听个事儿好不好?” 第391章段家大少爷2节 另一个小男孩道:“你有事就问吧,他胆子小。”阿朵道:“谁能告诉我段保长的家住哪里?”小男孩用手往东边一指: “你找段保长的呀?他刚从这里走过去,可能去了保甲公所。“阿朵往东看了一眼:”保甲公所,你能带我过去吗?”小男孩摇了下头:“不能带你去,你要是个坏人怎么办?坏人是专门拐骗小孩子的,话说的好听,然后把孩子装入大箱子就带跑给卖掉了。”阿朵愣了一下:“小弟弟,你看我象个坏人吗?”小男孩嘻嘻一笑: “反正坏人脸上也没写字,我看你就象个坏人,伙伴们,咱们走,不要在理他。“几个孩子拿着手里的竹棍一溜烟的跑走。阿朵苦笑了一下拉着马只好往东道走了去,没想到这里的孩子警惕性这样高,看来都被山贼吓怕了。他拉着马进了一片小树林,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一个大院子,数间大房子,那里应该是保甲公所,还能听到有人在操练的喊叫声。路两边都是灌木丛和柴草垛,偶尔还能听到林子里传来几声清脆的小鸟叫。刚走进林子,突然听的一声翠竹叶响声,阿朵下意识的后退二步,那马儿也警觉的咴儿叫了二声。就在阿朵发愣的瞬间,几个黑影同时从身后的柴草垛里跳了出来,他们挥着刀一下把阿朵围住。看到这个阵势,阿朵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叫道: “你们是什么人?”听了他的喊叫,一个汉子走了过来:“问我们是什么人,我还要问你是什么人呢?”阿朵正要说话,几个人同时站到了身边,有的把刀顶到了背后。汉子揪住他的衣领:“把手举起来。”阿朵只好举起手,汉子把刀往腰里一别开始进行搜身。大红喜柬,一些碎银子从他怀里搜出,汉子晃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和大红喜柬: “这是什么东西?”阿朵听了一笑:“别误会。你拿的是送给段保长的喜柬。”汉子没想到他还能说出段保长的名号点了下头:“送给段保长的?”阿朵道:“是呀,正是。”汉子笑了笑:“你是他的什么人哪?”阿朵道:“段保长是我家老爷赵万财的朋友,我今天过来送他请柬,请他明天去喝喜酒。”汉子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段保长。”说着话他把碎银子又放回阿朵的怀里,阿朵放下手拉着马跟在他们后面往前走。过了一个小石桥,没走多远就到了一个大院子前。 石砌的围墙有二米多高,远远的还能看到里面的了望塔台,棋杆上悬挂的一面三角小彩旗。那了望台上站着一个手持长矛的汉子,一身的红衣服很是耀眼。这是什么地方?不象是保甲公所啊?和一个兵站差不多。难道这里驻扎有明军?阿朵胡思乱想跟着阿呆几个民勇到了院子门外。一个民勇对阿朵道: “把马给我吧,我去喂喂料和水。”阿朵怕他把马拉去不还,有些怀疑和不放心:“我只是过来送个信而已,呆不了一会就要回去。马儿就拴在木桩上吧,说完事我就走。”民勇见他这样说也没勉强点了下头: “好吧,主随客便,你爱拴哪就拴哪。”阿朵嘻嘻一笑拉着马走到离此不远的一排木桩前,把马拴住这才走了过来。还没进院,就看到五六个民勇排着队手拿着大刀往外走。阿朵赶快闪到一旁看着他们跑开。阿呆对他一笑:“跟我进去吧。”阿朵跟在后面往一间大屋子走,二个乡兵把守着门。看到有人进来,一个乡兵哟喝了一声: “什么人,报上名来?”阿朵刚要说话。那阿呆对乡兵道:“他是从东张寨过来的,要见段保长呈一个喜柬。”乡兵看了阿呆一眼对阿朵道:“进去吧,保长正在里面。”阿朵谢过跟着阿呆走了进去。那段保长正坐在书桌前看镇里发来的简报,看到有人进来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望着阿呆: “这位是谁?”阿呆对阿朵道:“你有事就跟保长说吧。我去给你倒茶水。”说着退了出去,段保长对阿朵作了个手势:“请坐着说吧。”阿朵拱着手道:“不能坐了,时不久留。”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张大红请柬。后面封皮上还印有淡黄色的双喜字。他把请柬呈到段保长面前: “请保长收下,我的任务也已完成就此告辞。”段保长接过请柬看了一眼:“急什么,吃了饭在走,还没喝水呢?”阿朵道:“饭我已在路边的小店吃过,茶水也已喝过,就不麻烦保长。告辞,后会有期。”段保长点了下头把手里的请柬放到桌子上: “那我送你一程吧。”阿朵走出门外,段保长送他出了院门。看到阿呆在凉晒被子和竹席招了一下手:“你过来一下。”阿呆赶快跑了过来:“什么事,保长?”段保长指了一下阿朵:“你带二个人送他出庄吧。”阿呆应了声招呼过来二个民勇到了院外,那阿朵牵了马对阿呆抱了一下拳: “谢过各位,就不用送了。”阿呆看他往外走带着另外二个人跟在后面,到了庄路口。才又看到高阿爱和一些民勇在帮着庄民忙庄稼,打谷场上堆着收获的稻子,有的把稻杆铺在场地上对着木齿进行脱离。还有的赶着一头水牛用石碌脱粒,孩子们也帮着把脱好粒的谷杆抱到一处堆放码齐。有的把脱好粒的谷子平摊开晒太阳,一派繁忙景象。田地里还有人在收割稻谷,有的把收好的稻谷堆放到平板车上,然后从田头拉出往打谷场走。还有的用扁担挑着,还有的背着,那位老阿婆也没闲着带着几个小孩子提着小竹蓝在拾稻穗。看到阿朵,高阿爱走到了谷场外面,那阿呆走到她面前: “二当家的,这人要走了。” “那你把人护送出岔路口吧。” “好,我这就带人过去。”阿呆和二个民勇跟在阿朵马后往庄外走。望着远去的阿朵,高阿爱在想着什么事,也不知他赵万财把民勇组建起来没有?上次派人过去商量过,他只是口头答应,现在不知进展如何?要是问问这个阿朵就好了,但此人只是送请柬的。到了庄口,阿朵回过头来翻身上马对阿呆几个民勇道: “谢过几位兄弟了,不要在送了。”阿呆对他道:“那你路上要多加小心,我们就送你到此。”阿朵对阿呆一笑拍马向前跑了去。到了岔路口陡坡,他看到几个人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阿朵感觉好面熟,心想这几个人在哪里见过,是不是走累了在这里歇脚?那个黑头巾汉子也发现他,招了一下手。阿朵装作没看到,小腿一夹马肚子往前跑了去。他不敢停留,也不知这几个人的来历,如果是山贼那可就麻烦,不仅脱不了身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阿朵不能不说警觉性强,他更怕惹事上身,不好向赵万财交待。坐了一会,那几个汉子哈哈笑着从地上站起:“咱们回山吧。”看他起身,另外二个也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道: “阿黄兄弟,咱们现在回去是不是有点早了?”阿黄看了他一眼:“咱们的任务已完成,不回去还能干什么呀?乡民们忙着收割庄稼,这谷子还没入仓,过几天在来抢也不晚。”听了他的话,另一个汉子道: “只是咱们回去以后该怎么向柯二五和大当家鲁先生交待呢?”阿黄翻了一下眼皮:“把咱看到的向他一五一十的说明不就行了?”二个汉子互相看了一眼:“行,就按你的办。不如,咱们到东张寨看看,刚才咱们在路边小店吃饭的时候,不是听一个女人说赵万财的女儿要成亲吗?不如,讨个酒吃去。”阿黄听到这里嘿嘿一笑: “你小子鬼点子够多的呀?东张寨还远着呢,天黑怕也是走不到,我看还是算了吧。”那汉子道:“如果天黑能到,咱们明天正好赶个好时候。”阿黄点了下头:“既然如此,那我听你的,咱们现在就过去,不过,千万不要被乡民认出来。否则咱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乡民们对咱可是恨之入骨,千万不要暴露了身份。”二个汉子点了下头,一个道: “听说东张寨那一片没有民勇,防范意识也差。”三个人当下商定,于是快步向东张寨进发。走了没多远,阿黄就感到有些累,回头看了一眼说:“要是有马骑就好了。”一个汉子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大当家是怎么跟你说的,我们出来不能骑马,要是骑了马就会很快被乡民们认出。咱们也不会安全顺利到达这个段家庄,你没看到这里的民勇多凶悍,咱们一进庄,他们就三番二次过来盘问,还有人在后面盯梢。”阿黄越想越感到后怕,身临其境真是让人捏一把汗,幸亏他们几个都会本地方言,说是西边赵家庄路过此地的香客。 第392章力战小旗兵1节 但他们又担心久呆会暴露身份不得不急匆匆从小店里出来,当他们看到那个阿朵时还会有些紧张。阿黄故意招了一下手,还好,那个阿朵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个人藏好匕首往东张寨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是不是有人在后面跟着。为了不引起田间地头乡民的们注意,他们只能避开大路从桑林里穿行而过。 段保长看阿朵离开,这才拿起桌子上的大红请柬看了看。心想这赵万财演的是哪一出呢?侄儿并没有和他女儿解除婚约,这下好了,又和别人成亲。这个新女婿又是谁呢?难道会比段雨生好?还是长的英俊,有社会身份地位?明天过去看看就明白了,如果这个新女婿没有本事,他赵万财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这人一定大有来头,还好,自已没有得罪这个赵万财。想到这里他又犯了愁,明天去的话,自已准备一些什么贺礼呢?那就随个份子钱,不就是喝个喜酒吗?打定主意,段保长这才喜上眉梢端起茶杯。不知怎么,他这个时候又想起阿豆腐和阿二牛二个人来,他们离开段家庄好些日子,他们现在哪里?说是护送歌伎林凤凤回家,那么远的路,万一遇到劫匪怎么办?都是我这个侄儿雨生引起的,这下好了,赵英英和别人成亲,他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那阿二牛和阿豆腐骑着马护送林凤凤往县城走,过了午后才到青草山脚下。三个人顺着崎岖的山路往里走,阿二牛和阿豆腐对这里还算是熟悉,尽管他们小时候跑过这里。但时隔这么久这里变化并不大,路还是那路,山还是那山。听到哗哗的溪流声,阿二牛高兴的蹦了起来。阿豆腐看了他一眼: “哥呀,你这么开心呢?”阿二牛道:“走了这么长的路。坐的屁投也发痛,想去洗个脸洗个手。”阿豆腐听了正中自已下怀连忙道:“行,我也要去洗个脸,咱们一起过去吧。”林凤凤坐在马鞍上没有说什么,三个人下了坡往溪流走。一条小路穿过成片的竹林,溪流就在不远处,抬头看去,一条宽大的瀑布倾斜而下。溪流两边尽是奇花异草,看的林凤凤不住的赞叹连说好美。到了溪流边,阿二牛第一个跳下马来跑了过去。阿豆腐也跳下马伸出手林凤凤道: “我扶你下来吧。”林凤凤说了句“谢谢”把手伸给他身子一纵跳下。阿豆腐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林凤凤往前看了一眼阿二牛羞红了脸说:“也不怕他人看见呢?”阿豆腐只好松开林凤凤的手,几天的接触,他已经对眼前的姑娘产生了好感。眼前的女人尽管穿着男人的服装,但一点不失女人的魅力和情怀,眼睛里透着女孩的娇羞和温柔,一对明亮忽闪的黑眼睛更摄人心魂。林凤凤对他一笑: “小哥哥在看什么呢?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听了林凤凤的话,阿豆腐才意识到自已失态,他忙拿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往溪流里扔去以此掩饰自已。他和林凤凤到了溪流边,望着水中的倒影。阿二牛站了起来对着林凤凤发呆。阿豆腐看他发呆的样子挺可爱又好笑走了过去,抬起手拍了他一下: “哥,你在看什么呢?”阿二牛捂着头嘿嘿一笑:“没看什么。”阿豆腐哼了一声:“还说没看什么,瞧你这个傻样?”阿二牛用手一指林凤凤:“你自已看。”阿豆腐扭过头去一下也惊呆了。眼前的林凤凤脱去男装披着长发婷婷玉立的站在溪边。只见林凤凤慢慢蹲下身子,把头发放进水里搓洗,那个姿态真美。阿豆腐赞叹道: “好美的人儿啊。”林凤凤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扭头微微一笑:“你们二个在说什么呢?还不过来洗?洗好了我们还要赶路。”阿豆腐和阿二牛连连应声赶忙跑到溪边洗脸洗手洗脚,见到水阿二牛很是高兴。心想要不是有女人在眼前,他一定脱个精光跳进水里洗个痛快。林凤凤洗好头发,感觉精神了许多。也凉快了好多,她用红丝巾把头绾个结又戴上斗笠,然后穿上那件男式服装。阿二牛和阿豆腐在水里逗留了一会这才上岸,他们扶林凤凤上了马,阿豆腐也随后坐到了她身后。阿二牛把古筝放好说了句: “走吧。”往前走了去,前面不远就是出入口,那里会不会有人把守?三个人担心了好久。到了出入口,还好没有人。二块巨石上刻着青草山之福地,只要走过这道山往北就是通往福清县城的官道了。谁料,进了入山口往里没走多远,听到有人在说话,三个人下意识的停了下来。阿豆腐道: “什么情况?这里怎么会有人呢?”阿二牛道:“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他说着话已跳下马来,他紧握着手里的长棍往前走了去。路两边尽是一人高的茅草,那声音就在不远处。阿二牛听到声音越来越近,他放慢了脚步躲到石头后探出头往前看。前面路边的石头上坐着二个人,一个人穿着僧衣光着头站在那里手上还缚着绳子,另一个穿戴整齐腰里佩着长刀,拿着一个帽子不停的搧风。看这样子,怎么象衙门里的差投押解犯人?这犯人怎么会是一个和尚?阿二牛有些不解,看来是遇到官差押犯人。只听那官差拍了一下石头对那光头说道: “你也别站着了,坐下休息一会吧。”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个被抓的犯人。”那光头回应了一句。听了他的话,那人站了起来:“驻防营地快到了,就在前面的路口,歇一会在走吧。”那光头只好坐了下去。这会是谁?他们二人怎么会在这里?正是前面提到的小旗兵白六和那个假僧人杨大安。二人和江费通分手后并没有急着往回赶,在万福寺里住了一晚这才到了这里。看看时到午后,白六这才站起身对杨大安道: “可以了,咱们进山入营吧。”杨大安从石头起身走了几步就有一种恐惧感,到了山口就在也不往前走了。小旗兵回头看了看他:“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杨大安笑了笑:“我,我有些害怕,你要把我带到哪里,交给谁?”白六听了一笑:“交给谁,当然交给百户所的昆校尉了。看他怎么处理你,是杀是放,他说了算。”杨大安并不清楚百户所昆校尉是什么职位,权利有多大,自已的命运怎么交给他处置呢?想想自已在万福寺犯下的罪恶,那可是人人痛恨,要是昆校尉知道这些,他还会饶过我这一命吗?杨大安没有底,越想越害怕,在也不肯往前走。白六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推了他一下: “快点走,入了山我也好交差。”一个踉跄,杨大安差点倒地。还好,他脚板灵敏没有倒下。白六见他不走,只好边推边拉着往山上走。到了一个小山口停下来,他对着木栅栏望了一眼。这是二旗营的出入口,还是绕过这里,不能让那个弁纶知道自已带回来这么一个罪犯。因为,他们下山抓的是那个杜小娥并非是杨大安,如今带回来这么一个男的岂不让人耻笑?白六站在出入口犹豫了一下,对杨大安一挥手:“跟我走小道。”杨大安心情有些紧张迈不开步子,白六道:“怎么了,我的话你没听到?”杨大安点了下头: “听到了,听到了,这里不是到了吗?还要往哪里去?你不会把我给杀了吧?军爷,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杨大安以后在也不为非作歹。”白六听了呵呵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你,跟我走。”杨大安哦了一声跟在后面往一片竹林走去。走过竹林,山路越来越难走,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杨大安担心自已会不会一不小心跌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白六时不时回过头伸出手拉他一把,翻过一个山头,眼前一亮,山坡下到处都是帐蓬和小房子,那正是小旗兵居住的房子。帐蓬周围都是木栅栏,一杆旗杆上悬挂一面大旗上面还写着一行大黑字。杨大安也不认识,只是瞟了一眼。白六对他一笑: “终于到家了。”杨大安道:“这是哪里?”杨大安瞪了他一眼:“你在万福寺呆了那么久,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杨大安摇了下头:“我没来过,真的不知道呀。”白六道:“告诉你也无防,这里就是百户所一旗营的驻防营地。跟我进去吧。”杨大安随他下坡,走到木栅栏门前,白六打开门走了进去。 奇怪的是,整个营地空无一人,连个值岗巡视放哨的人也没有?兄弟们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防守如此松懈,万一有贼子杀进来岂不是乱了阵营。他带着杨大安到了自已睡觉的地方。 第393章力战小旗兵2节 掀开帐子一看,只见帐子里有几个人在睡觉,其他的几个帐子里也睡着人。看来兄弟们都在午睡,这个时候听的一声马儿叫,他赶忙扭过头去。只见隔壁营地,一个小旗兵抱着青草在给马喂料,此人正是丁峰。他被昆校尉调派到这里养马已好长时间,他往槽里放了料一抬头发现对面来了位陌生僧人,眉头一皱心想一个和尚怎么进了营地?而且手上还绑着绳子会是万福里的僧人吗?一个寺里吃斋的僧人怎么被白六给抓来了?他叹了一口气,抓不抓谁和自已也没关系,自已也管不着问不到。可是他心里猛的一震,这江费通真的带人到万福寺搜查杜小娥了?白六看到了他,扬了一下手: “丁马夫,你还在忙着啊?”听到问声,丁峰应了一声:“是呀,你回来了?咱们总旗官江费通呢?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白六一笑:“他可能要呆几日才能回来。”丁峰哦了一声:“那我忙别的事情了,有时间在聊吧。”白六没有应声就要往帐子里走,听的身后嘻嘻哈哈的笑声他一扭头,十几个人已站在身后。都是自已的兄弟,看到他们,白六感到格外亲切。他迎了上去,一个小旗兵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你回来了,白六兄弟,咱的总旗官江费通呢?”白六笑了笑和众人打着招呼: “他在外面有事一时半会回不来。黑头兄,你们没有睡觉?”黑头笑道:“睡了,被你的喊叫惊醒了,听到是你的声音,我们这一帮兄弟就睡不着了。”说到这里望着杨大安:“这个是谁呀?白六,你怎么把一个和尚带回来了?”白六道:“他不是和尚,他是假和尚,被总旗江费通拿住让我押回来。”黑头听了他的话走到杨大安面前上上下下看了看。把手伸到他脑门上摸了一下: “你原来是个假僧人啊?犯什么事情了?”看到有人羞辱自已,杨大安非常生气,对着黑头瞪了一眼。黑头嘿嘿一笑,叉起一只手:“你小子还不服气是吗?想挨打是吧?我的手正痒痒呢。”说着握起拳头就要打人,白六立刻喝道: “黑头,你这是干什么?人家现在是犯人,还绑着手,怎么好和你打。”黑头对白六望了一眼说:“我看这小子有些不顺眼,他竟然假冒僧**害百姓。让我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说着话对白六道:“你走开,离我远一点。别被我的拳头碰到。”他解开杨大安手上的绳子勾起手指头:“你小子有多大的本事就使出来吧。”众小旗嘻嘻哈哈坐到一边,白六想拦都不行。 这个黑头太会惹事,这明白着是欺负人哪?他正要上前劝阻,还没开口说话,哪知黑头身子往前一纵打出一拳。杨大安看到他的拳头打来,开始的慌乱和害怕一下全没了,他后退一步躲开黑头这一拳。看到黑头人到了身边,抬起腿脚一勾,反手一拳“啪”打在黑头身上。脚往后轻轻一带,黑头整个人摔倒地上。众小旗见了哈哈大笑,直笑的黑头脸红脖子粗,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已遇到强手了。他过于逞强。这下好了,反而败在人家手里,丢了颜面不说,大家伙正在笑话他。没想这个假和尚还会一些毛脚功夫。不对,应该不是毛脚功夫,至少功夫在他之上。打不败这个假和尚。以后自已的威信全无,兄弟们又如何看待他这个黑头。对了,还有那个大胡子,他也会笑话自已无能。黑头浑身流汗,绕着假和尚杨大安转了一圈,他想寻个最佳时机进行攻击。 他绕到杨大安背后,突然狠狠打去一拳,心想,这下假和尚会倒地,然后自已脚踩上去,在补上几拳打他个口鼻出血看他还服不服气。谁料,杨大安早有防备,身子也没动,感觉到他的拳头就要近身,向左一闪躲过,趁黑头扑空的时候,他一个反腿踢去,这一脚踢在黑头的后背。听的黑头“啊呀”一声叫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看的小旗兵们拍手叫好,没想眼前的假和尚武功非常了得。众人的欢呼声惊动了更多小旗兵,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从帐子和小屋子里跑出,营房前的空地一下被人站满了。那个大胡子也从百户所跑过来,他吃惊的望着杨大安连声叫好。白六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身为侍卫,不在昆校尉身前守着,跑过来干什么?”大胡子对白六嘿嘿一笑:“昆校尉正在睡觉,我守在那里好无聊,也没有个人陪着,所以就跑过来了。”白六道:“还是回去吧,万一昆校尉醒了找不到你那可就是失职行为。”大胡子道:“不怕,昆校尉喝了好多酒,雷打不醒。”白六也不在说什么望着地上的黑头: “怎么样了,摔的痛不痛?”另一个小旗跟着喊:“黑头,你倒是爬起来啊?趴在那里装什么狗熊。”黑头抬起头看了看白六揉着肚子:“哎哟哟,痛死我了,没想这个假和尚功夫如此厉害,我算是输了,认输了。”白六对他一笑:“平时你的功夫是不错的呀?今天怎么败在一个假和尚手里了,丢不丢人哪?”说着话他伸出手把黑头拉了起来,黑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溜溜的从围观的人堆里钻个缝走开。大胡子望着杨大安点了下头: “这小子看上去还不错,要是棍校尉见了一定喜欢。”走到杨大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白六道:“你是把他从哪里带来的呀?”白六道:“从万福寺山脚下带来的,他假扮僧人在林子里打劫进寺上香的香客,被总旗官江费通和寺里的武僧们共同擒获。”大胡子听了一笑:“也是为民除害,做了一件大善事啊。那总旗官江费通呢,他带着人到哪里去了?那个杜姑娘找到了没有呀?”白六道: “那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就是把山头里里外外翻个遍也是觅不到影子啊。他带着人现在东张寨赵府里喝喜酒呢。”大胡子哦了一下:“喜酒?他遇到什么好事了?”白六呵呵一笑:“等他回来一问便知,我有些累了,想进帐子休息一下。这个人就交给你了,看着办吧。”大胡子点了下头对围观的众小旗兵摆了下手: “兄弟们都散了吧,散了吧。”众小旗听了他的话纷纷散开,有的进帐继续睡觉,有的出去洗衣服,有的到一边游玩去了,还有的坐在帐外树荫下说笑。白六解下腰间的佩刀舒了一口气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他走到自已的铺前往上一倒说了句:“好累啊”就睡了去。大胡子走到杨大安面前: “跟我走吧。”杨大安看了看他并没有动身,大胡子愣了一下:“你怎么不走?”杨大安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大胡子听了一笑:“带你去黑屋子,别废话,到了就知道。你小子别耍什么心眼,玩什么花样,老老实实跟我走。到了这里,你是跑不出去的,想跑的话那只有剁掉你的一只脚。”杨大安见他凶巴巴的样子还真怕惹出什么麻烦事,只好跟在后面往另一个山头走了去。大胡子打开木栅栏的门带着杨大安出了这个营区,顺着鹅卵石铺的小路往一个半山腰走去。那里也是一片营房,周围是木栅栏,上面爬满了牵牛喇叭花,紫紫红红,绿绿白白绕在上面一束束一片片装饰的很好看。栅栏门前站着二个手持长刀的小旗兵,看到大胡子赶快把门打开。杨大安跟在后面,一个小旗兵看了看他: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大胡子对小旗兵道:“他是被总旗官江费通抓来的劫匪送到这里来了。”小旗兵看了看杨大安:“进去吧。”杨大安跟着大胡子进了营地,小旗兵把门又关上。大胡子带着杨大安到了一间石头房子,里面铺着稻草,放着一个木凳子,还有一个小桌子。门前钉着一个小木牌上写着:禁闭室。看来这里就是关押平时犯错被处罚的小旗兵,大胡子开了锁把门一推对杨大安说了句: “进去吧。”杨大安往里瞧了一眼,这小屋子比自已在万福寺附近的山洞好多了,干净又宽敞。他一进小屋,大胡子就把门给关上然后上了锁。大胡子把门关好对着上面的小洞口说:“在里面好好呆着吧。”杨大安这个时候突然有些慌乱和不安起来,他忙走到门前问道: “把我关在这里要多久?我要吃饭拉屎怎么办?”大胡子听了他的话呵呵笑道:“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想睡就睡,想拉屎就拉屎。现在没饭吃了,等到晚饭的时候让人给你送一些过来。”杨大安只好坐到凳子上,他走的实在太累了,只想坐下好好休息一下。刚坐下困意就上来,他只好躺在草铺上,眼一闭就睡了去。 第394章穿越危险地带1节 没想到自已还没睡多久,就被恶臭闹醒,他坐正身子在屋子里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暗角处放着一个大便桶,盖子也没盖,恶臭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杨大安用衣袖捂着鼻子走过去,把那大便桶合上: “娘的,放了这么久也没提出去倒净?哪个兔崽子这样缺德。”盖子一合上臭气就小了许多,他这才又回到铺子上,小屋子有些黑暗,还有些潮湿。杨大安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感觉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这个时候,杨大安感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心想,什么时候了,还没有人送饭和水,想饿死我啊?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送饭的来了,杨大安一下从铺子上站起。那门没有开,一双眼睛对着里面望着: “喂,里面的人听着,你的饭来了,过来接一下。”杨大安走了过去,那人把一块面饼和一罐水从门上的小洞塞了进来。杨大安接过对着面饼兄弟了一口,又喝了二口水,这才走到小桌子前把水罐放下。这面饼不大,没几口就差不多吃完了,这叫什么饭哪?就这么一小块面饼还不够塞牙缝的。他有些不满,但又无可奈何,现在落在人家手里只能听天由命。吃完了手里的饼子,杨大安把水喝个半罐下去,没有吃的,只能以水代充。喝完水,他坐到铺子上望着小窗发呆,夜空中的星星闪着亮光,有时被树叶一挡又看不到了。 阿二牛和阿豆腐护着林凤凤进了入山口,直到杨大安被白六带走,他们几个才敢往前行。时至中午,入山口没有小旗兵防守,他们想快速通过这里往北赶路。没走多远,听的一声喝:“给我站住,干什么的?过来接受搜查。”听到叫喊。阿豆腐还是吓出一身冷汗,望着阿二牛道:“怎么办?他们还是过来了?”阿二牛:“我也不知道。”林凤凤笑了笑从马背上跳下对阿二牛和阿豆腐道: “不用害怕,他们是驻防的官兵。”阿二牛和阿豆腐这才点了下头镇静下来。入山口处木栅栏的门被打开,一队小旗兵跑了出来。林凤凤是位经历过各种场面的女人,她走了过去,为首的一个看了看她,又望了望阿二牛和阿豆腐也不敢确认眼前的林凤凤是男还是女。只觉的林凤凤一身的秀气,和一个弱不禁风的读书秀才差不多。林凤凤说道: “我们都是过路人,打扰各位将军了。”小旗官嗯了一声:“过路人,我看你们不象好人。一定是盗窃团伙。来人呀,给我搜身。”话音一落身后的几个小旗兵冲了过来,他们围住林凤凤就要动手动脚。林凤凤突然哎哟一声叫起来,然后蹲在地上叫个不停: “哎哟哟,肚子好痛啊,好痛,我快受不了。”这分明就是个女人啊,小旗官哈哈就笑。他走到林凤凤面前伸出手扯起她的头发:“把头抬起来,让我好好瞧一瞧。”林凤凤只好把头抬起来。正色道: “你想干什么?调戏良家女子是吧。我可要喊人了。”小旗官回头一笑:“那你就喊吧。”说着松开了手,林凤凤哼了一声于是对着入山口大喊:“不好了,有人调戏良家女子啦。”小旗官也有些慌神正不知所措,他的身后走过来一个人道:“吕小旗官。我看算了,要是让总旗官弁纶知道,你可就倒霉喽。”这说话的声音怎么这样熟悉,阿豆腐和阿二牛暗吃一惊。难道会是那个走失好久的阿棍兄弟?真的会是他吗?阿二牛和阿豆腐对望一眼,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他们以会看错了人,阿二牛上前一步喊了句: “阿棍哥哥?”他这么一喊。那个小旗兵扭过头来嗯了一声。没错,正是阿棍,阿豆腐兴奋的一跳三尺高一下跑了过去,伸出手就要握那小旗兵的手。还没到眼前,只听“哗”的一声响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刀横在胸前。小旗官瞪眼望着阿豆腐: “你是何人?给我退后。”吓的阿豆腐妈呀一声叫后退了二步。那小旗兵也看到了阿二牛和阿豆腐二人,没错,正是自已的兄弟。他们怎么来了呢?而且还带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子?阿二牛对阿棍叫道: “阿棍哥,你怎么跑到青草山当起兵来了?当了兵也不给兄弟们送个信哪,俺二个可把你给想死了。”阿棍听了他的话“我在家的时候就跟你们说过,我要外出当兵。”说到这里对小旗官笑道:“吕小旗官,这真是我的二位兄弟,都是段家庄的。”吕贝听了他的话点下头把刀收回放进刀鞘呵呵一笑: “原是自已兄弟,误会,误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怎么会路过青草山?这位姑娘又是谁?和你们二位又是什么关系?”阿豆腐走到他面前望了一眼林凤凤说:“这位是福清县的林凤凤小姐,我们护送她回家。”吕贝听到这里上下看了一眼林凤凤:“你怎么会是这样的打扮?穿起男人的衣服来了?”阿二牛道: “只因担心路上会遇到山贼,所以才这样装扮,也是为了自保。”吕贝听到这里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你们可以过去了。过了这个山,就安全多了。”阿二牛对吕贝一抱拳:“多谢将军关照。”林凤凤也上前作了一揖:“谢谢将军关爱。”吕贝摆了一下手:“不用客气,你们一路走好。”阿棍对阿豆腐和阿二牛道:“你们去吧,好好护送林小姐。”阿二牛对阿棍拱手:“兄弟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完话对林凤凤道:“林姑娘,咱们走吧。”三个人拉着马一路前行,阿豆腐说道:“哥,那福清县城离咱还有多远?啥时候才能走到啊?”阿二牛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还是问林姑娘吧。”林凤凤回头笑了笑:“没多远了,过了二个山头差不多就到了。”阿豆腐听了一喜,望着连绵延续的山峰又犯起愁。阿二牛望着他:“豆腐啊,你的情绪不对啊。”阿豆腐叹了一口气:“这山路走的我腿痛腰发酸,亏了这二匹马。”说到这里又回头望了一眼: “二牛哥,没想到阿棍真的当了兵,你看他那一身穿戴真让人羡慕。”阿二牛道:“怎么?你也想当兵吗?”阿豆腐呵呵一笑:“想啊,比咱在家当那个什么民勇团强的多,这里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每天巡个山做个操也就完事了。”阿二牛道:“要是打起仗来,你怕不怕死?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兵呢。”阿豆腐往前小跑二步对林凤凤说道: “林姑娘,我扶你上马吧。这样走,太累人了。”林凤凤点了下头,阿豆腐自已先跳上马背然后把林凤凤拉上去。林凤凤坐在他前面,阿二牛道:“你看好路,别走错了。”林凤凤道:“不会错,这山路我算是走了二次。”阿二牛一个人骑一匹马一抖缰绳,那马儿咴咴往前跑了去。往前走了几里路,一个狭长的地带出现在眼前,路两旁都是百米高的峭壁。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野猿的啸叫声,这里有猴子和野猿?林凤凤有些害怕,身子也发抖,阿豆腐一手揽住她的腰轻轻道: “不用怕,我们兄弟二个会保护好你的。”林凤凤的情绪安定下来,又往前走了几里地,出现一片高大的山林,茂密的枝叶遮天盖地看不到蓝天也看不到阳光。林凤凤的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对阿豆腐道:“抱紧我,我有些害怕。”阿豆腐这么近距离的和一个女人呆在一起,他也体会到了女人的温柔,更让他有了一种男子汉的气概和胸怀。这个时候他又想到那个段王氏,对比之下她和怀里的林凤凤真是相差甚远。一个野性十足,蛮不讲理,还会玩小心眼耍手段。而这个林凤凤不仅人长的漂亮,还那么会体贴人,关照人,一颦一笑都让人难以忘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份吗?阿二牛走在前面,他不时的四下观望一眼,注意周边的动静。还好,一切平安,但是,远处传来的几声敲击声很快让他们停止了前进。听的几声“呯呯”响,阿二牛对后摆了一下手: “停,有情况。”林凤凤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阿二牛道:“刚才的声响你们听到了没有?”阿豆腐摇了下头:“没有啊,什么声音呢?”阿二牛对他哼了一声随后又笑了笑一拍马又往前走去。阿豆腐和林凤凤二人随在身后,进了林子后,那敲击声越来越近了,而且越来越清晰。阿二牛环顾了一下四周从马鞍上拿起棍子跳下马,阿豆腐对林凤凤道: “别害怕,有哥哥在。”阿二牛对他们看了一眼:“你们二个在这里待着,我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在那里敲打。” 第395章穿越危险地带2节 阿豆腐道:“那你快去快回呀。”阿二牛把马缰绳扔到他手里拿着长棍往那响声走了去。顺着山脚往东走了一段路,那响声正是从半山腰传来的,扒开茅草往上一看。只见那个小山丘上站着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把砍柴刀,戴着斗笠,身后背着个竹篓,里面还装着绿草根什么的。他对着一棵小树挥着柴刀砍个不停,没几下把那小树拦腰砍断,去了多余的枝杆,削了皮光滑滑的拿在手里。他欣赏了一会,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感觉还不错笑了笑自言自语: “还不错,正合适当个登山杖。”这老头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阿二牛满腹的疑问,是割猪草的寨民?可这方圆十几里哪有什么寨子,他想起驻防营地,在看这老头打扮也和平民不一般。这不会是军营里的伙夫吧,跑到这里砍柴来了。想到这里,阿二牛嘿嘿一笑,扛着长棍跑了回来。阿豆腐看他回来,忙问道: “二牛哥,看到什么了?”阿二牛翻身上了马:“咱们赶路吧,就是一个砍柴的老头在半山腰削登山用的杖子。”听了他的话,阿豆腐不屑的道:“荒山野岭的,他大老远的跑到这里砍木杖,怪吓人的。”阿二牛没有在和他说话纵马向前跑,阿豆腐在后面喊: “二牛哥,别那么快,咱们一路走。”阿二牛听了回头一笑放慢了速度说:“咱们天黑之前一定要走出这大山,要是临黑那麻烦可就大了。”阿豆腐道:“能有什么麻烦?”阿二牛道:“只要太阳一落山,天一黑,那些豺和狼,野猪,还有一些说不上名的野兽就会伺机而动。”阿豆腐道:“那,那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听起来怪吓人的。”说完这话对林凤凤道:“坐稳了。我要放马往前跑。”说着一拍马背,那马儿咴叫一声往前跑了去。二匹马就在丛林中你跑我赶,一气跑出十几里地,突然眼前一亮,阿豆腐高兴的叫了起来: “终于到了,看到寨子和房舍了。”三个人勒马停在半坡上往下一看,开阔的平地上到处是升起的炊烟,那是居民家里正在做晚饭。林凤凤笑道:“走过二个村子就到福清南城门了,太好了。”一条平坦的大道从山坡下弯曲着向前延伸,路两旁栽种着果树和高大的槐树。阿二牛望着阿豆腐和林凤凤:“咱们下山吧。不用天黑就可以进城,然后找一个客栈住宿一晚明天在返回去。”林凤凤点了下头:“行,跟着我走,你们就下榻在叶家客栈,我也住在那里。”三个人催马下山往福清县城走去。 那阿棍跟着小旗官吕贝带队巡山到了出山口,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家乡的阿豆腐和阿二牛兄弟。他心里即高兴又有些担心,他们回去之后一定会把自已的事说出去。这样一来,不仅段家庄的乡亲都知道他阿棍当了兵,还会让那个段王氏寻来。段王氏倒不那么可怕。要是传到高家庄,那个阿桂也一定会知道,他们可曾是有过婚约的。但是,那个清月坊的赵春儿怎么办?阿棍想的越多心里越是乱的很。一脸的忧愁和不安。天黑之后,他跟着吕贝回到营房。这一天的巡视算是完了,他离开吕贝往总旗官弁纶的帐子走去。看到阿棍回来,弁纶心里也高兴。招了一下手: “进来一下。”阿棍进了帐子把那盏油灯点亮。弁纶作了个手势笑着说道:“坐下,咱们边吃饭边聊。”阿棍拱了一下手:“小的不敢,小的只是一个侍卫。哪能和总旗官大人平起平坐共同进食?”弁纶道:“你不用那么客气,坐下吧,这饭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阿棍见弁总旗如此诚恳心里也是非常感动,弁纶不仅体贴下属,也会事事关心手下,对比之下,他又不明白,那吕贝的脾气是怎么来的。身为一个小旗官处处摆架子说大话,看来自已是跟对人了。阿棍坐下,弁纶把一双筷子放到他面前问: “今天跟着吕小旗官是什么感觉?”阿棍道:“他这个人脾气不好,总喜欢在兄弟们面前摆架子,还出口脏话骂人,有时不顺心还会出手打人。他,他哪里象一个带兵的,简直和仇人一样。”弁纶听他这么一说:也不能怪他,他跟着江费通学会了这么一个坏脾气。来,咱们吃饭。阿棍只的拿起筷子吃起饭,弁纶给他倒了一杯酒: “喝了吧。”望着满满一杯酒阿棍不知如何是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起来。自从离开高家庄他好久没喝过酒了,说是喝酒误会,于是军营里多了一条规矩,军人要少喝酒或者不喝酒。阿棍端起酒一饮而尽,他放下杯子:“谢谢总旗官赏酒。“弁纶听了一笑:“我让你跟着吕贝,一来就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二是也让你跟着锻练一下。你在我身边呆了那么久,感觉还不错,以后好好干。”弁纶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是在培养我,看来有希望了,只要受到他的赏识,以后肯定会有升遣的机会,那样离将军也进了一步。想到这里,阿棍拍了一下胸口站起身道: “总旗放心,我阿棍一定会跟着你好好干,让我往西绝不会往东。”弁纶听了一笑:“坐下,坐下,吃菜。”阿棍道:“跟着我也没多大出路,我的官职小,权利也有限。明天,你带着一帮兄弟到后山把那菜地里的草锄一下。”阿棍点头应答:“是,我明天一早就过去。”弁纶又为他倒了一杯酒,阿棍胆子也大了起来,也不客气端起杯子没用二口就喝个一干二净。饭吃了一个时辰,阿棍酒足饭饱,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弁纶道: “不用急,坐下喝了茶在走吧。”阿棍道:“时间不早了,茶我也不喝了。”刚一转身帐外人影一闪一个人走了进来。弁纶一看问道:“年要阔,你送饭回来了?”年要阔点了下头:“嗯,回来了,吓死我了。”弁纶听了一怔:“怎么一回事?”年要阔道:“送饭的时候,又看到那个军大夫在山里转悠。”弁纶道:“这老家伙不安心哪,只要他在这里一天,杜姑娘就会不安宁。”年要阔道:“不如让我带二个人教训他一下,让他放老实点,不要在打杜姑娘的主意。”弁纶叹了一口气: “杜姑娘独身一人住在那里,实在让人不放心。”阿棍笑问道:“总旗官,你和杜姑娘的婚事什么时候举行哪?兄弟们都在等着喝喜酒呢。”弁纶摆了下手:“不急,不急,还不是时候。”年要阔嘻嘻一笑挨近他小声道:“还不急啊?杜姑娘告诉我,她现在怀孕了。”弁纶听到这里吃惊的啊呀一声叫起来: “你胡说什么呀?”年要阔对帐外看了一眼:“小人哪敢骗总旗,我送饭的时候,是她亲口对我讲的,还说不要告诉其他人。”弁纶一时兴奋和不安起来,兴奋的是自已要当爹爹了,不安的则是父亲至今下落不明,而自已还没成亲就导致杜姑娘怀孕。年要阔见总旗兴奋异常又坐卧不安对阿棍招了一下手小声道: “咱们出去吧,让总旗好好安静一下。”阿棍跟在他后面往帐子外走。出了帐,就看到二个人从营栅栏外走了来,这会是谁呢?年要阔对阿棍道:“你先回帐休息吧。”阿棍刚要走,年要阔又把他喊了回来:“你还不能走,没有总旗的命令只能守在这里。”正说着话那二个人已经走到眼前,一个是小旗兵沈骁,另一个则是百户所昆校尉身边的亓介正。天这么黑了,他来二旗营干什么?沈骁走到年要阔面前问道: “要阔兄弟,弁总旗睡了吗?”年要阔摇了下头:“还没有,正在帐子里坐着。阿棍,你带他们过去吧。”阿棍道:“你们跟我来吧。”年要阔望了他一眼提着食盒快步离开。阿棍带着亓介正和沈骁到了帐子,里面还亮着灯火,弁纶正伏在案前看着什么。阿棍拍了一下帐帘。听到响声弁纶抬头看了一眼: “谁呀?请进。”阿棍掀开帘子对里面探了一下头:“弁总旗,有人要进你。”弁总旗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书:“让人进来吧。”阿棍对亓介正道:“你们进去吧。”亓介正躬着身子走进帐子对着弁总旗作揖:“见过弁总旗。”弁总旗听了一笑:“是你亓介正啊,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亓介正道:“我是奉昆校尉传达一个命令,让你现在就过去,到他那里有事和你商量。”弁总旗听了一愣看了一眼亓介正:“和我商量?他有事是从来不和我商量的啊?”亓介正一笑:“听说江费通抓了个假和尚,功夫还不错,一二个人还不是他的对手,三个人才打了平手。”弁纶道:“那江总旗回来了?” 第396章杨大安当兵1节 亓介正道:“江总旗没有回来,只让小旗白六押回来一个假和尚。”是为了这事啊,弁纶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不知这个假和尚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功夫?还能轻而易举打败几个小旗兵,带着疑问,弁总旗站起来对亓介正道:“好吧,我们这就过去。”他穿上鞋子,佩好长刀出了帐子。他对阿棍招了一下手:“你跟我走吧。”阿棍应了一声跟在后面,弁纶又扭头看了一眼沈骁叮嘱道: “你带着人好好守着营地,不要出了什么乱子。”沈骁道:“放心吧弁总旗。”弁纶这才带着阿棍跟着亓介正往百户所的方向走去。阿棍到了木栅栏前从守门的小旗兵手里拿过一个火把照着前方,一行三人顺着小路往南走了一段拐个弯往东走去。 那大胡子把杨大安关在禁闭室就想回去睡觉,他怕惊动睡在正房的昆校尉就蹑手蹑脚走了去。他以为这样很小心,进了走廊刚到窗外脑门就碰到挂在下面的铃铛。这么一碰,铃铛就响起来。铃铛一响,那鸡笼子里的大公鸡也跟着叫起来。听到公鸡打鸣,睡在屋子里的昆校尉一下就惊醒了,他翻个身从床下拿出佩刀对外喊了声: “什么人?谁在外面?来人哪,给我抓刺客。”听到呼喊,大胡子拍了一下窗门对里面道:“昆校尉,是我,是我大胡子回来了。”昆校尉哦了一声用火石点亮灯:“你干什么去了?给我进来。”大胡子笑了笑对那个大公鸡嘘了一声: “别叫,你把昆爷也给惊醒了。”听他这么一哟喝,那公鸡还真的不叫了,趴在那里晃了一下身子又睡去。昆校尉听到是大胡子的声音把佩刀放回床下披着衣服开了门,那大胡子走进去。昆校尉见他笑嘻嘻的眉头一皱: “什么事让你高兴的这样?”大胡子嘿嘿一笑:“昆爷,不是我有什么高兴事,而是那个黑头被人打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听了他的话昆校尉吃了一惊:“黑头不是摔跤功夫很了的吗?怎么会被别人打趴在地上?”大胡子道:“都怪他黑头平时傲慢,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以为天下就他一个能人。没想却被一个假和尚打趴地上。”昆校尉哦了一声回坐到床上:“真有此事?”大胡子笑道:“昆爷,小的句句是实话,哪敢说谎。现在,那个黑头卧在床上不起呢,都羞于见人。”昆校尉一下来了精神睡意全无,他对假和尚一下来了兴趣望着大胡子:“那个假和尚现在哪里?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和黑头打在一起?”大胡子道:“这个假和尚是被小旗兵白六从山外押进来的。”昆校尉又哦了一声:“白六回来了?那江总旗是不是也带人回来了呢?让他快来见我。”大胡子一笑: “江总旗没有回来,说是到了东张寨。假和尚是白六一个人押回来的,他说假和尚在万福寺南边的林子里为非作歹,伤害劫掠过往香客。被寺中武僧和江总旗一同拿下。”昆校尉点了下头:“看来这假和尚还真有些手脚功夫,是个人才呀。那江费通跑到东张寨干什么呀,他带着人找到那个杜姑娘了没有?”大胡子道: “杜姑娘根本就没在清月坊,你让他到哪找人哪。听白六说,江总旗和赵家的小姐结下亲事,做了上门女婿。”昆校尉拍了一下脑门哎呀了一声: “好事尽让别人占了,我为何就没有这个福气呢?我问你,那赵家小姐是什么人,她是谁家的女儿?”大胡子道:“听说是赵万财家的大女儿。赵万财可是东张寨里的大财主啊,人不仅有钱,还结交了一些有势力的朋友。”昆校尉嗯嗯二声:“跟江费通结下亲事也好呀,什么时候喝他的喜酒呢?太让这小子占便宜。让他去清月坊找人,竟然跑到赵家当了上门女婿岂有此理。”大胡子道: “昆爷,你生气了?还是吃醋了?”昆校尉对他摇了下手:“胡子啊,我可不是什么醋坛子。说个笑话而已,能和赵家结上亲,我高兴着呢。以后可以和有钱人多多交往。将来多攀些有身份的人也好有个出头之日。”大胡子听了他这几句话叹了口气道: “是呀,昆爷在这里当百户头太屈才了。需要你的时候,那个诸子为招一下手,不需要你的时候理你都不理你。想想那个铁汉,他和你不是一样的职务吗?千户头却这般看好他。把他带在身边游山玩水,吃喝玩乐不说,还大把大把的银子往他怀里揣。昆爷何时才有出头之日?”昆校尉听了大胡子的话心情有些黯然失色道: “你说的没错,这千户头看不起我,处处排挤我,打击我,压制我。但我昆朝不是孬种,绝不会求爷爷似的讨好他,巴结他。他诸子为长此下去,必然会东窗事发,引起众人不满。”大胡子道:“昆大人,你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他要是出了事,会不会连累我们呀?”昆校尉呵呵一笑:“只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划清界线应该没问题。”大胡子点了下头:“听小旗兵私下里讲,千户头贪了好多银子,藏了好多珠宝,还私开海盐贩卖烟草。已经有官员上书弹劾他了,要是上头追查下来,他千户头没有什么好下场。”昆校尉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人家诸子为是有钱有势,一般的人谁能搬倒他?让江费通在赵家多住些日子吧,你带我看看那个什么假和尚去吧。”大胡子看了一眼屋外: “昆爷,天这么晚了,就别去了,明天在见也不晚,反正人就在咱这里。”昆校尉道:“我是怕他跑了,你把他关到哪里了?”大胡子道:“就在离这里不远的禁闭室。”昆校尉哦了一声:“禁闭室?那里有人看守吗?”大胡了摇了下头:“这个----没有人看守啊。”昆校尉哼了一声:“看你办的什么事,那禁闭室怎么能关人?而且还没有人看守,要是跑路还不容易吗?”大胡子一听脸色发白道: “这,这怎么办?”昆校尉道:“江费通好不容易抓来个犯人,他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大害。要是跑丢了,我可要拿你问罪,快过去看看。”大胡子连连点头就要往外门外跑,昆校尉穿好衣服紧跟着出了门。听到动静,偏房里的几个侍卫跑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刀跟在了昆校尉身后。昆校尉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 “你们起来干什么?回去睡觉吧。“几个侍卫对望了一眼,一个道:“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有事也不招呼一声呢。”昆校尉道:“没什么大事,又何必兴师动众。我这去看一个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侍卫们也不知说什么好站在那里发呆,大胡子看了他们一眼:“都把衣服穿好,亮起火把跟着走吧。”几个侍卫应声回屋点亮火把跑了出来。大胡子走在前面,昆校尉跟在后面,几个侍卫打着火把随在左右。往西走不多远到了一间小屋子,听到里面有铁器撞墙的声音,尽管声音很小,却如同有人在凿壁。这响声一下引起了大胡子的警觉,心想那个假和尚想逃跑?他忙对几个侍卫挥了下手: “快过去看看。”几个人举着火把跑了过去。到了门前,火把往窗户一照,有一个侍卫对里面喊了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这一喊那声音就没有了,大胡子和昆校尉走到小屋子前。几个侍卫分别把守着门和窗,大胡子拿出钥匙开了锁。一个侍卫跟进去,火把一下把屋子照亮,那个杨大安躺在草铺上假装睡着,手里什么也没有。大胡子看了一眼心想那声音是从哪里响起的呢?他用眼很快查看了一下屋子墙壁,也没看到有什么凿动的痛迹,真是奇怪了,明明听到是铁器凿动的声音,却没发现有什么?他走上前,咳嗽了二声对着杨大安踢了一脚: “起来了,快醒醒,昆大人来看你,起身施礼。”杨大安挨了一脚,身子动了一下赶快坐正揉了一下眼睛望着眼前的几个人:“昆大人,哪个是昆大人?”大胡子用手一指昆校尉:“这位就是。”杨大安是位精明人,看到眼前的昆校尉果然是气度不凡,他忙爬起双手着地磕了一个响头说: “草民杨大安见过昆大人,草民给你磕头了。”昆校尉背着一只手:“你起来说话。”杨大安底着头:“草民不敢。”昆校尉听了一笑:“我吃不了你,也不会杀你,起身说话,抬起头来。”杨大安只好抬起头但还是不敢起身。昆校尉观看了他几眼点了下头,果然是条汉子,是个当兵的料,只是不清楚他的来历,我且问问。他笑了笑问杨大安: “你是哪里人啊?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 第397章杨大安当兵2节 大胡子站在一旁哟喝道:“听到没有,昆大人问你话呢。”杨大安道:“回大人的话,小民是阜塘寨来的,一直都在魏保长家里做事。由于犯下一点错就被保长驱赶了出来,为了混口饭吃,就在万福寺讨斋吃,刚开始人家还给几碗饭,后来就开始厌烦。没办法,就在寺院周围打劫香客得些银两或者偷一些菜吃。”杨大安一直隐瞒着他和杜小娥的一些亲蜜过节,昆校尉听了也不知他所说的是真是假。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也不是他想过问的,他只想看看这个杨大安有没有利用价值,能不能为自已效命。现在他只想招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做护卫,然后训练部下,他有自已的长远打算和计谋。昆校尉呵呵一笑伸出手握住杨大安的手: “我不怪你,起来说话。”杨大安被他一握暗吃一惊,昆校尉的手劲是如此之大,他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想试探我有没有什么功力?杨大安被这一拉站了起来,昆校尉对他点了下头:“很好,果然有些功夫。”杨大安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大胡子却笑道:“你小子还不赶快谢恩,昆大人夸赞你呢。”昆校尉松开杨大安的手:“你小子以前做过什么事情呀?魏保长家里做过什么事?”杨大安道: “草民在保长家里当护院的家兵,除了护院也没干别的事。”昆校尉哦了一声:“家兵?这么说你对兵法操典也懂一些?”杨大安摇了下头:“小人不懂,什么也不懂,只是跟着带队的玩玩而已。”昆校尉点了下头:“好,那你跟我到外面去一下。”杨大安有些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对着门外看了一眼:“外面,天这么黑,草民还饿着肚子,有些虚寒。”昆校尉听了他的话望着大胡子: “你没有给他送饭吃?”大胡子道:“我已通知炊事房晚上给他送饭了呀?”杨大安道:“是送了,给了一块面饼子和一壶水。”昆校尉呵呵笑道对一个侍卫道:“传我命令让炊事房的人赶快做些好吃的送到这里来。”听了他的话一个侍卫应声跑走而去。昆校尉让大胡子把一张桌子摆到屋前的空地上。又放下一把椅子,在旗杆上挂上灯笼。大胡子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好照办,他和二个侍卫从屋子里抬来一张桌子放到空地,又把一个椅子在那里。昆校尉拉着杨大安的手: “咱们过去吧。”杨大安跟着他到了桌子前,昆校尉手一指椅子:“坐上去吧。”杨大安摆着手后退二步:“大人,我只是一个草民哪敢往上坐。” 昆校尉一笑:“你不坐,我可要坐了啊。”他坐到桌子后,一个侍卫赶忙把屋子里的罩灯放到上面。昆校尉望了一眼大胡子: “你通知所有小旗官和营里还在的小旗兵们,让他们全到这里集合。”大胡子应声跑走。他拿起一面锣狠狠敲了几下。对着营房喊起来:“营里的兄弟们听清了,昆校尉有事召集大家,赶快到这里集合啦。”听到锣响和喊叫众小旗官带着各队的小旗兵从自已的帐子跑了出来,他们有的根本就没睡,围在那里玩牌,有的从梦里醒来还一脸的困意。小旗官带着小旗兵跑到正屋前面的空地上列队站好,昆校尉满意的点了下头走到队伍前巡视了一圈。然后站在队伍前面背起手大声道: “亓介正出例”那个叫亓介正的慌忙从自已的队伍中跑出站到他的面前:“昆大人请指示。”昆校尉道:“你去二旗营一趟,把那个弁总旗找过来。”亓介正应声转身跑走。那侍卫跑到炊事房叫醒还在呼呼大睡的厨子,他们很不乐意又有些心烦的从铺子上爬起。一个个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厨大看了一眼侍卫: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呀?”侍卫用炎把照了一下他的脸:“我是奉命传达命令,昆校尉让你们赶快做一些好吃的饭菜送过去,不得有误。”厨大道:“晚饭刚刚吃好,还要吃呀?”侍卫对他哼了一声:“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误了事。小心挨板子。”几个厨子只好爬起穿衣下床忙着做饭去了。因为饭刚吃过没多久,案子上还剩一起菜,厨大拿起罩子把盘子里的菜和肉倒进一个汤盆,又装了一些米饭端着出了灶房。侍卫看了一眼: “这么快做好了?”厨大笑了笑:“昆大人总喜欢晚上加餐。我们就准备了一些。”侍卫看看饭菜还不错,有荤有素,他拿了双筷子放在上面道:“给我吧。我送去就行了,你们继续睡吧。”几个厨子对望一眼,看着侍卫端着汤盆走去。一个厨子见人走远说道: “情况异常,临睡前我还听到一旗营地传来叫好声,是不是又有什么人比赛?”二个厨子道:“差不多,叫好声我们也听到了。肯定有什么事,咱们过去看看。”几个厨子睡意全无摸着黑往百户所的营地走去,还没到,就看到那里灯火通明,人声喧闹。他们几个走到栅栏前扒开牵牛花往里看,侍卫端着饭菜走到桌子前。昆校尉望了一眼杨大安: “你还没吃饱,这里还有,你吃好了饭我在给你说事情。”这昆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不过是一个流民而已。不管了,先吃饱肚子。杨大安接过汤盆走到一边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望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昆校尉笑了笑走到他身前: “你慢点吃,不用急,如果不够,在让炊事房的人给你做。”杨大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够了,够了,多谢昆大人的关照。”昆校尉听了一笑拍了一下手,身后的小旗兵黑头站到眼前:“大人有何吩咐?”昆校尉看了看他又指了一下杨大安:“你去仓库给他取一件象样的军衣。”黑头不明白昆校尉的意思,心想难道要收这小子当兵?但他又不敢多想转身走开,更多的人站在那里也是呆呆望着昆校尉。杨大安听说昆校尉要为他换军衣更是迷糊不解,我一个流浪在外的草民值的这般照顾吗?他吃好饭把手里的汤盆往桌子上一放擦了一下嘴巴: “吃好了,大人有事请吩咐吧。”昆校尉对他一笑:“你先坐下,事情稍后在说。”杨大安哦了一声只好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昆校尉用眼扫视了一眼众小旗兵大声问道:“总教头邓光可在这里?”听到喊声,邓光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他走到昆校尉面前: “见过昆大人。”昆校尉对他点了一下头:“你先给我清点一下人数,还有谁没有到场?”邓光点了下头走到众小旗兵面前开始一一点人数。他清点完毕回到昆校尉面前:“报昆大人,除了炊事房的几个人还少了一个大胡子。”昆校尉哦了一声四下里看了看:“大胡子不是刚才还在吗?怎么就不见了?快去把人找回来。”一个侍卫转身就要去找人,那个大胡子从一边跑了过来道:“在,我回来了。”昆校尉看了看他:“你干什么去了呀?离开也不请示一下。”大胡子嘿嘿一笑: “对不起,内急,没来的及报告就跑出去了。”正说着话,那个黑头抱着一身衣服跑了过来。昆校尉对他道:“你过去给他换上。”黑头走到杨大安面前:“跟我走吧,到小屋子里换衣服。”杨大安见到军衣满心欢喜跟着黑头到了不远处的小屋子。换了衣服出来,众人眼前一亮,真个是位相貌英俊的将军。他精神抖擞的走到昆校尉面前,昆校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好,有模有样。”说到这里走到众小旗兵面前背起手大声道: “今天,咱们百户所军营新来了一位兄弟。听说,他的手脚功夫还不错,还把黑头给打败了。为了证明他的实力,今晚我要让你们其中的几位和他比试一下,谁要是赢了,我立刻提拔他为带队的小旗官。另外,还要赏银子十两。”又是比武,昆校尉这是干什么?仅仅是为了证明杨大安此人的脚力吗?几十位小旗兵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昆校尉对邓光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 “你点名吧。”邓光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也不知点哪个好。总不会让他和杨大安比武功吧?黑头看了看昆校尉:“昆大人,让我和他比试?”昆校尉笑了一下:“你别逞能了,不是已经被人家打败了吗?”黑头道:“我是败了,但败的有些心不甘,还想在和这小子比一下,我武功不行,但摔跤还可以。”昆校尉望了一眼杨大安: “你会摔跤吗?”杨大安摇了下头:“回大人的话,小民什么都不会。”这个时候,弁纶带着人走了过来。他走到昆校尉面前施了一礼望着众小旗问:“这里好热闹啊?不知大人叫我有何事?” 第398章私藏军刀1节 昆校尉回头看了一眼杨大安: “此人你见过吗?”弁纶道:“没有见过?他是谁,来自哪里?”昆校尉道:“他是被江费通从山外抓回来的假和尚,我见他面相还不错,听说还会一些手脚。你也知道我是个惜才爱才之人,我想把他留在身边做事。为了考验他一番,所以才摆下比武场试一下脚力,耐力。”弁纶看了看杨大安道: “长相是不错,但不知品性如何。大人可不能招狼入室啊。”昆校尉不以为然的摇了下手:“弁总旗多虑了,在我这里,谁也不能翻天。”弁总旗对阿棍看了一眼:“你怎么样?跟他比试一下脚力?”阿棍听了一笑对弁纶一拱手: “没问题,不就是个新手吗?让我和他比比。”他话说着一下跳到场中央对杨大安招了一下手:“兄弟,过来吧,咱们比比看。”杨大安紧了一下腰带走过去,扎稳马步还没动手就一下愣住了。阿棍看到杨大安时也一下愣住,二个人你望我我望你感到非常吃惊。昆校尉觉的奇怪,心想二人这是怎么了?弁纶到他们面前望着阿棍: “怎么了,为何开始犹豫而不进行决战?”阿棍停下架式对弁纶一笑:“弁总旗,这个人我认识,还被我打败过。”听了他的话,弁总旗一愣:“你认识他?说说怎么一回事。”阿棍就把自已如何到青草山投军,如何在万福寺丛林遇到假和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弁总旗听后哈哈大笑对杨大安道: “怎么样?你还要比试下去吗?”杨大安脸色苍白,他知道比下去就会露陷,可是不比自已就没退路。看来,只有一死相拼了,他阿棍也不是什么怪物武功高手。想到这里,杨大安道:“我还是要比,请这位兄弟出手吧。”阿棍见他咄咄逼人,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几日不见,他的脾气还长了。阿棍笑了笑对弁纶道:“弁总旗,请你退后,让我和他一搏。”弁纶退到十步开外,就见阿棍和杨大安二个人绞上手了。杨大安嘿了一声一个跳跃一个拳头打了过去,那阿棍不慌不忙闪身躲过。哪知他刚立稳脚根,杨大安又一个扫腿,阿棍见他出招这样快,脚一抬往后退了二步。杨大安在次扑空,阿棍瞧准机会身子向前一扑。后腿一蹬,来个飞蛾扑火。杨大安向后闪身,然后在一个转身反手一掌,只听“啪”的一响。阿棍只感头皮发麻,身子一晃往后倒去。杨大安的一招实在漂亮,引的众小旗兵鼓掌叫好。昆校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个杨大安还是可以的啊?阿棍挨了一掌开始反扑,他抬起腿飞去一脚,没想杨大安伸手把他的脚抓住往上一抬一扭。阿棍身子失去重心往后倒去。看的众小旗欢呼起来。杨大安见阿棍倒地心里也是觉的不可思议,他明明比我还强,今天交手怎么这样不给力?难道他是让着我?在万福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阿棍倒在地上,杨大安没有在上前。看准时机,阿棍一个鲤鱼打挺腾空而起。就在大家还没看明白之际,他的一拳已打在杨大安肩膀上。只见杨大安身子一晃一歪往后倒去,但他反应极快。还没倒地,双手着地,右腿一抬一脚踢在阿棍下巴上。阿棍痛的哎哟一声叫。没想这个小子出手这样狠,真是本性不改,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番。他见杨大安还没站起身,一个蜻蜓点水打出一掌。杨大安也哎哟一声往后倒下,滚出一米远。阿棍快速上前就要脚踩,杨大安一个翻身站起,看的众小旗兵眼花缭乱。不知不觉当中,二人已过十几招,看他们不分胜负还要打下去。昆校尉心想差不多,二人功力基本一致就对身后的大胡子看了一眼: “让他们停手吧,不要在打下去了。”大胡子应了一声赶快跑了过去挥舞着手:“不用打了,都停手。”阿棍和杨大安听到哟喝赶快停手,昆校尉对他们呵呵一笑走了过去拍拍这个拍拍那个:“你们二个都不错,好好干。”杨大安心里一喜对昆校尉一抱拳:“承蒙大人赞誉过奖,小人不才。”阿棍回到弁纶身边: “弁总旗,没想到这小子手脚功夫大有长进。”弁总旗:“真是冤家路窄,棋逢对手啊。”正说着话,昆校尉对弁纶看了看:“你觉的此人如何呀?”弁总旗道:“还不错。”昆校尉点了下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此人留下了。亓介正,你过来一下。”听到喊话,那个小旗官亓介正从一边跑了过来: “大人?”昆校尉看了看杨大安:“他暂时就留在你帐下吧,给我好好管教。”亓介正应了一声。昆校尉对杨大安招了一下手:“你过来一下。”杨大安走到他面:“大人,有事请吩咐,小民甘愿犬马之力效劳。”昆校尉没想到眼前的杨大安还能说会道指了一下亓介正说: “这位就是小旗官亓介正,你以后跟着他干,听他差遣,让你干啥就干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杨大安赶忙对亓介正拱手:“在下愿听小旗官大人的安排。”昆校尉对众小旗兵道:“大家散了吧,都回营房休息。”众人在各个小旗官的带领下回帐房,亓介正对杨大安道:“咱们也回去吧,今晚跟我住在一个帐子。”杨大安跟着亓介正往一个大帐子走去。弁纶对昆校尉拱了下手: “大人休息吧,在下也要回去了。”昆校尉望着远去的弁总旗回屋。黑头和大胡子看昆校尉进屋,他们赶快把书桌和椅子抬回屋去。那昆校尉回到屋子,衣服也不脱往床上一倒就睡了去。大胡子和黑头二人回到偏房,那几个侍卫也是刚刚躺下,看到他们回来也没多余的话各睡各的。大胡子把灯吹灭这才摸到床边躺下,这一觉就睡到天明。 杨大安可以说是以祸得福,本以为被押到营里死路一条,没想昆校尉如此看好他。而让他不安的则是那个阿棍,这次比武,旁人看来是他们打了个平手,但杨大安隐约感到这是阿棍在谦让。他的功力一点没有退,而且比以前还大有进步,尤其是手力更加强劲。那一巴掌拍在肩膀上痛的他骨头都快要麻掉,还好,自已躲的快,没有伤到要害。这是一个大帐子,十几个人睡在里面,地上铺着凉竹席,每人一个枕巾,一把芭蕉扇。枕巾下放着的是自已的衣服,那佩刀整齐的挂在刀架上,帐子东西二旁各开着一个小洞用于通风。为了驱赶蝇蚊,一个瓦罐里插着艾蒿香草。靠近帐帘的地方立着一个摆放罩灯的木柱台子,一盏油灯就放在上面。帐子当中有一个过道,二边就是睡铺。进了帐,亓介正指了一个草席子对杨大安道: “你就睡在那上面吧。”杨大安拿着自已原有的一身破衲衣走了过去。他是最靠边的一个,其他人坐到铺子上开始脱衣入睡,有的光着身子一丝不挂。杨大安看到这个场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人怎么能这样睡呢?要是有虫子爬到身上那还不是狠狠咬一口。亓介正见他穿着衣服睡在铺子上笑了笑: “你以后就是一位军人,兄弟之间要好好照应一下。把衣服脱了睡,这样不会热的出汗。”杨大安这才明白小旗兵们为何都脱光了衣服睡在铺子上,一是为了睡个好觉,还不用担心出汗影响睡眠质量。他点了下头把身上的军衣脱去,然后放到身边,又把那身破衲衣叠好放在枕巾下,这样感觉舒服多了。谁料他一合眼就进入了梦乡,看他睡着,亓介正又怕夜半时分天冷,给他盖上一条单子。 天刚刚亮,门外就响起了起床集结号。一个号兵站在了望塔上吹着一个长长的牛角,那牛号角发出嗡嗡的叫声传出很远。听到号响,帐子里的众小旗兵纷纷起铺穿衣,那杨大安纹丝不动。看到他还睡的那样死,亓介正对一个小旗兵道: “把他叫醒,快点。”小旗兵整装完毕走到杨大安的铺前先是拍打了一下,见人学不醒就用脚踢了一下,看还不醒躬下身子嘴对着他的耳朵叫起来:“起床了。”这一声够响,杨大安一下睁开眼望着小旗兵:“你,你这是干什么呀?还让不让睡觉了?”小旗兵看了他一眼指了下帐外:“天都亮了,出去进行早操。”杨大安还是第一次听到早操二个字,他怔了半天:“什么?早操?我不懂。”小旗兵苦笑不得: “进行晨练,快点把衣服穿好。“杨大安这才哦哦二声开始穿起衣服。他对外看了一眼,只见亓介正背着二双手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众小旗列队站在他面前,每人都军容整齐。杨大安穿好军服东倒西歪的走出帐子,亓介正看了他一眼: “入队站好。” 第399章私藏军刀2节 杨大安哦一声站到队伍最末端。十个人分成二排,现在多了位杨大安有些不协调。杨大安刚入列,众小旗就对着他大笑起来,杨大安也不知他们笑什么。亓介正看着他喊: “杨大安,出列。”听到喊声,杨大安往前走了几步:“到。”他当过家兵,对这些军列还是懂一些,但没他想的那样简单。亓介正在他面前踱了二个为回,扭着头问:“你知道犯了什么错吗?知道大家为什么笑话你吗?”杨大安摇了下头:“请长官明示,在下不明白。”亓介正看着他:“你把头底下去好好看一看吧。”杨大安赶快低头,这么一看顿时满脸通红。原来,由于他过于匆忙,把衣服穿错了,扣子也错位了。对于自已的错,杨大安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亓介正笑着走到他面前: “身为军人,一要衣着整洁,快回帐子改换过来。”杨大安在众人的目视下只好进了帐子,他重新穿好衣服走出。亓介正让他归队站好,说:“你知道担误大家多长时间吗?”杨大安摇了一下头:“小的不知。”亓介正: “时间对于军人来说很宝贵,尤其是战场上就要分秒必争。时间就是生命,就是胜利。念你初犯,什么还不懂,我这次就原谅了你,下次若是重犯,那可是要面临重罚的,听明白了吗?”杨大安大声回应: “长官,小的听明白了。”亓介正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螺号放进嘴里“嘟嘟”吹了几下然后一挥手:“现在开始跑步训练,向左转,预备,开始。”听到口令,带队的往前跑了去,众人跟在后面跑。亓介正喊着一二一,边喊边跟着跑。他们跑出营地。出了木栅栏拐个弯往山上跑去。杨大安跑在最后,边跑边观察着四周的景色,阳光从茂密的枝叶中射入形成一个美丽多彩的光环。那清脆的小鸟叫更教人神清气爽,此时的杨大安一扫昨日的忧郁和沉闷,好想对着山林高歌一曲。亓介正跟在后面对着他喊: “杨大安,注意方向,不要掉队,赶快跟上。”杨大安听到喊叫应了声加快步子追上,没想这些小旗兵跑起步来比兔子还快。自已没跑多远就开始气喘吁吁,亓介正追到他身边:“怎么?跑不动了?”杨大安喘了一口气:“没想这山路还真难跑。”亓介正道:“每个人刚开始都是这样。时间长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让你跑步,就是为了锻练你的体力,耐受力。”杨大安道:“小的明白。”亓介正一笑: “明白就好,跟上去。”杨大安快步跑上,哪知脚下一滑,他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原来,他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石头,人一倒地就开始往山沟里滚。杨大安想用手抓住树根。但挥舞了几下什么也没抓到。还好,山沟里堆着厚厚的落叶,只是剐破了一些手皮。亓介正见人滚落吃了一惊,他停下脚步随后跟着跑下来。他一把拉住杨大安: “怎么样。受伤了没有?”杨大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泥土:“还好,只受了点皮外伤。”亓介正拉着他往上走,众小旗守在那里观看。到了上面,亓介正让大家放慢步子往前跑。一队人没跑多远,就看到另一个山头出现一队小旗兵。那正是吕贝所带的一队小旗兵,他们腿上打着绑带。腰里还佩着刀,背着一袋沙石。这又是干什么,背着那么多的东西不累吗?杨大安有些吃惊,吕贝看到亓介正挥了一下手带队往前跑走了。亓介正对小旗兵道: “咱们追上去,一定要超过他们。”一个小旗兵道:“不好超呀,他们身上还背着沙袋,就是超过了也不算赢。”亓介正笑了笑:“你说的也是,咱们慢慢往前走吧。”杨大安往南一看,另一个半山坡还有人在跑,弁纶带着另一队人在晨跑。一转眼,他们都跑的没了影,亓介正带着自已的队伍到了东山羊角岭。进了一片林子,他把手一挥: “兄弟们,大家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众小旗兵应着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杨大安跑的也累了,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去。他此时感到肚子好饿,就睁着眼四处看。这山中的野果还真够多,一只猴子怀里抱着一个小猴悠闲的挂在树上摘果子吃。看到这情景,杨大安就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他往前没走几步,亓介正就把他给喊住: “杨大安,你不好好了休息,要去哪里?”杨大安指了一下不远处那个野果树:“摘果子吃。”亓介正笑了笑:“算了吧,现在是休息时间,不是给你摘果子吃的时间。回到营地以后咱们吃饭。”杨大安见亓介正如此说只好退回到自已原来坐过的石头旁,他还没坐下头一扭发现不远处时隐时现一个大院子。这一发现,让杨大安感到非常惊喜,心想这山中还是有人居住的。都一些什么人呢?是守山护林的山民,还是什么道观,寺院一类?其实他所看到的正是前面我们所提到的那座羊角岭山神庙。杨大安瞧了几眼也没看清是什么,只是感觉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但具体是什么院落一概不知。还没坐一会,亓介正就吹响了手里的螺号,小旗兵听到号响迅速站好队,只有杨大安慢慢腾腾的走了过来。亓介天上也没怪他,新人嘛,刚开始就这样,什么都不懂,犯些错是常事。看到队伍站好,亓介正手一挥: “正前方山神庙前进----”小旗兵跟着口令小跑起来,没用多久很快就到了山神庙前不远的地方。这下,可什么都看清了,原来是一个大院子,从后面绕到正前面,杨大安这才又看到院前竖立一块石碑上面还刻着字。带着好奇心,杨大安就要离队往里进,亓介正把他喊住:“给我回来,注意纪律。”杨大安听到亓介正的呼喊只好回到队伍中站好。亓介正走到他面前:“这只是一个破败的山神庙而已,里面除了几尊神像什么也没有。”杨大安哦了一声,他挠了一下后脑往东一看,突然发现二个黑影一闪很快就不见了。看到黑影,杨大安内心还是吃惊,他以为出现了幻觉,这里怎么会出现如此行迹可疑的黑影?是我看错了吗?亓介正见他发愣喝道: “杨大安,你是怎么了?”杨大安用手往那个秃起的小山头一指:“报告长官,小的刚才发现二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可疑人物。”亓介正顺着他的手望过去,那里除了一些青草和荆枝条一个人影子也没看到。亓介正走到杨大安面前: “你是不是看错了?那里哪有什么黑影子啊?”杨大安道:“我是真的看到的,会不会藏在下面?”亓介正对二个小旗兵道:“你们二个过去看看。”二个小旗兵跑了过去,到了小山头东张西望了一会什么也没看到,二个人只好返回来。可能是自已真的产生错觉了吧,是不是把黑石头看成黑影了?不对,我明明看到的是二个人影,而且背后还有刀和剑?不是错觉,可是那黑影又哪里去了呢?此时的杨大安顿时感到后背发凉,浑身冒汗,莫不是遇到山鬼和山神了? 正在胡思乱想,亓介正号子一吹众人往山坡下跑了去。一条弯曲的小路延伸进一片青竹林,杨大安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一只灰毛大竹鼠趴在竹子前,手里扒着竹叶和竹杆往嘴里塞,看到有人跑过来哧溜一下蹿进石头缝里。出了竹林,眼前一亮,地势变的开阔,一条溪流缓缓从眼前流过。亓介正把手一举: “兄弟们,过去把脸洗一下,然后咱们就可以回去吃饭了。”看到溪水,众小旗变的非常兴奋,他们往溪流边跑,抢占有利位置。杨大安见到水也是很开心,到了溪边,他一脚踩进水里来回跑了二下。有的手伸进水里捧起水往脸上泼,还有的把头伸进水里湿了头发,还有的把脚放进水里。杨大安洗了脸就用衣角擦脸,正擦着,忽听到不远处的半山腰传来竹笛清脆的乐声。第一次听到笛声,杨大安真有些陶醉感,如此美妙动听的乐声是从哪传来的呢?难不成这山里有仙女?那笛乐断断续续响了一会就在也听不到了,杨大安四下里张望着,但什么也没看到,眼前除了树木就是山石和山峰。 众小旗早已习已为常,并不象他那样惊奇,洗好脸排着队跟着亓介正往营房里走。一行人很快上了山坡,到了一个入山口。进了入山口,没走多远,眼前就有一片田地,里面有好些人在忙着,有的采摘绿叶蔬菜,有的拔下面的萝卜,还有的在挖土豆。这山里的土就是肥沃,挖出来的土豆个个都大。这些人身着军服,却和农民一样劳作?杨大安想到他在万福寺偷菜的情景,内心就有一些羞愧和不安。 400章离队当逃兵1节 当兵的都要自食其力?正想着,听的一声呼叫: “亓小旗官,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说话的正是阿棍,他正忙着把大萝卜往竹筐里装。亓介正看了看他:“比你们慢了些,要不要帮忙啊?你们二旗营的兄弟真够忙,种的菜吃也吃不完。 们走了,有时间在聊。“亓介正带队绕过地头顺着小路往前走。但杨大安还是忍不住回头寻找着什么,他自始至终都没忘掉那美妙动听的竹笛声。到了营地,亓介正直接把人领到炊事房用餐的大厅。那里摆放着好几张长桌子,上面早已摆好了饭菜,馒头和豆腐炖白菜。里面还放了些鸡肉丝,当兵的就吃这个?他和众小旗坐了下去,没有人请让,也没有招呼,谁吃谁的。杨大安拿了三个大馒头放进眼前的盘里,拿起筷子挟豆腐吃。吃了一个慢头,他才又想到要喝酒,看看其他的桌子上,连一个酒杯也不见。昨天自已还喝到酒了,今天怎么不给喝了呢?原来,邓教头有新规定,所有官兵一律不得饮酒。尽管好多人抱有抵触情绪,但还是慢慢接受了现实。因为,用于买酒的经费实在太少,为了节省开支,在邓教头的建议下,百户所取消了酒水这一项。 每天跑步或者操练,在就是巡山。这样的生活让杨大安很是吃不消,当初的新鲜感一扫而光。他的情绪一落千丈,没想到当兵如此艰苦,更多的则是枯燥和无味,他的内心滋生了要逃跑和离开的想法。就是做一讨饭花子也比呆在这里当兵强,更要命的还在于天天受约束,一旦犯错都会受到批评和惩罚。天长日久,杨大安逃跑离队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但他表面很平静,谁也没看出他会有那样的想法。日子一天天过去。杨大安的情绪开始变的狂躁,有时莫明其妙会对一个人发脾气,有时会对着一棵树桩拳打脚踢。这些变化,完全没有逃过亓介正的眼睛,心想这小子发什么疯?眼看着天又要黑了下去,刚吃过饭,亓介正把杨大安叫到自已面前。杨大安不敢正视亓介正而是望着天空,亓介正道: “今天我找你不是要处罚你,而是要安排你做事。”杨大安听了嘿嘿一笑:“你有事尽管说吧,我听着呢。”亓介正道:“你来咱们营里也好些日子啦。今天晚上跟着兄弟们巡山吧。”听到巡山,杨大安眼前一亮,逃跑的机会来了,只要逃出去,就可以到福清谋个差事。他打定主意点了下头: “好吧,在下领命。”亓介正呵呵一笑:“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听到集结号就跟队出发。”杨大安答应下来,他走进帐子,坐到自已铺子上躺下休息。小旗兵们都在呼呼大睡。看到架子上的佩刀,杨大安就有想偷一把刀佩在身上的想法。他来这么久,营里也没有配刀给他。是不放心他呢?还是没有多余的武器?如果有一把刀带在身上,穿着这一身行头。谁见了谁还不惧怕三分?杨大安心里越想越美,今晚说什么也要带走一把刀。看到小旗兵都在熟睡,他爬起身蹑手蹑脚走到刀架子前,把上面的一把刀轻轻取下用手摸了一下往帐子外走了去。亓介正人不在。杨大安心里欢喜,猫着腰拿着刀往一片乱石堆走去。此时天半明半暗,守营的几个小旗兵巡视在木栅栏前。看到一个人有帐子外晃悠,一个小旗兵对这里喊了句: “谁在那里?怎么不休息?”听到喊叫,杨大安还是吓了一跳。他心想坏了,自已的行迹一定被发现了,怎么办?杨大安想了想扭头回应:“兄弟我要去厕所方便。”小旗兵听了杨大安的话笑道:“厕所在后面,你往南边去干什么呀?”杨大安嘿嘿一笑:”是我走错了,走错了,让你见笑。”说着话他赶快转身往北边的厕所跑去,望着他的背影,守营的小旗兵一笑:“真是个大傻瓜,来了这么久还能找错厕所。”那杨大安装作内急的样子怀抱着佩刀赶往厕所,他四下里一看,没有别的人,他心里一喜,厕所后墙开着一个洞。后面全是乱石和杂草,而这里往下就是一个毫无遮拦的通道,要是从这里逃跑,胜算很大。只是还要巡山,看来只能趁着巡山逃跑后的机会把这刀拿走了。杨大安把刀藏入厕所后面的乱石堆下,用草盖住,这才装作内急完毕的样子走出。他回到帐子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东想西。巡山是下半夜的事,算来还有几个时辰。杨大安侧卧,亓介正从百户所昆校尉那回来查看了一下铺子上的小旗兵。一个人也没少,他这才放心的躺到自已铺子上。杨大安怕他察觉到自已的表情变化,也就装着熟睡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杨大安昏昏欲睡的时候,帐外响起急速的螺角号声。亓介正坐正身子招呼道: “兄弟们起床了,帐外集合,快点。”号声就是命令,众小旗兵们快速有序的穿衣束带。只有杨大安一个人慢腾腾的在那里整理腰带,一个小旗兵不耐烦的看着他:“我说杨兄弟,你别这样磨蹭好不好。”杨大安听了就想发怒,但他很快控制住,因为一怒就会暴露,还是忍让为先。他穿好衣服走到帐外,火把之下,吹号兵向亓介正施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亓介正站在众小旗兵面前望着星空: “巡山的时辰一到,大家打起精神来,还是按原路由西往东,到达指定位置后往回返。听明白了吗?”众人异口同声的应答:“听明白了。”亓介正呵呵一笑:“好,今晚有白六兄弟带队。”白六应声对着众小旗一挥手: “兄弟们跟着我,拿好火把出发。”他带着小旗兵往营外走了去,杨大安跟在后面有些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火把一闪一晃的让他感觉也不舒服,心想,还不如不打火把走夜路更方便。营地离自已越来越远,漆黑的夜里除了被风吹响的树叶唦唦声,就是一二声怪兽的叫声,偶尔是几声草丛里的小虫叫。白六回过头来: “后面的人跟上了,不要掉队。”杨大安心想现在怎么办?他四下里看看放慢脚步,队伍离营地已有二三里的样子,在往前走,山路更是难走。杨大安就在也不往前走了,看他不走,一个小旗兵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走了?快点跟上。”杨大安哦哦二声二只手在腰带上蹭来蹭去,笑着道: “你们前面走,我方便一下,方便一下,一会就跟上去。”小旗兵道:“那你快点啊。”杨大安哦哦的应着,他走到草丛前装作撒尿的样子,就这样看着队伍离自已越走越远。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白六走在最前面,还以为他在后面跟着。杨大安见他们走远,系好腰带,转身拔脚往回跑,他只想拿回自已藏在厕所后面里的刀。他狂奔着往前跑,也不管脚下会有什么?离营地已经很近的时候,他停下观察了一下。 拔开杂草绕到营后,攀着乱石到了厕所后面,还好,自已的刀还在,他心里狂喜,他拿了刀后四下里看了一眼往北跑了去。因为那个地方有一片田地,过了田地下坡就到一片竹林,他记的往南一走有一个山神庙。后山半山腰能听到竹笛声,那里一定藏有人。他也打听好了,往西就是往北走的便道,前走十几里就出了大山,那就是到了福清县。杨大安打定主意就往北跑,可是下了坡,他就发现自已迷了方向。 下了坡后,他就往北走,没想走到了一个悬崖峭壁,站在崖上他只感一阵冷风吹过,差点跌倒下去。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明明看到有一条小路往这里的,怎么就到了崖上呢?没有进路,他只能往回退。真个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他浑身冒汗,也不知自已是如何爬到山崖上面的。如今下山可让他费了些心思。 杨大安把佩刀系在身上,一手抓着乱枝一边往下走。脚一踩,不牢固的石块就哗哗的往下掉,在这漆黑的夜里真让他有些毛骨悚然。好不容易下到山底,看到身边有块石头就坐了上去。这个时候他又有回营房的想法,这一回去,必然会被关起来,而且还可能受到严厉惩罚,逃兵那是最可耻的行为。杨大安左思右想,真不知怎么办好了,坐到天亮吧,瞧准时机逃出去。他在石头上坐了一会,看到不远处有一片草丛,他就把草平摊开躺上去。这一躺就睡了过去,而且还做恶梦,一个小鬼拿着铁链过来索要他的性命,并说他的阳寿到期了。 听到此言,杨大安拼命的叫唤和挣扎,他想到身上的那把刀,一下把刀拔在手里对着鬼魂猛砍。这一砍,吓的小鬼拿着铁链赶快跑走而去。 第401章离队当逃兵2节 杨大安对着远去的小鬼放声大笑,心想,这军刀果然好用。 白六带着巡山的小旗兵往前行到羊角岭,但他们还没有察觉到杨大安已经脱离队伍。一个小旗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身后没有了杨大安。他小便用不着那么长时间吧,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赶上来?难道出事了,被什么野兽叨了去?想到这里,小旗兵意识到出了大事,感到非常害怕,于是他大声叫喊起来。听到叫声,众小旗全都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白六从最前面跑到后面问那小旗: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小旗兵道:“咱们的一个兄弟走丢了。”白六这才查看了一下人数,十一个人少了一个,他想到了走在最后面的杨大安。他眉头一皱:“这小子哪里去了?”小旗兵道:“他,他一直走在后面,说小便一下,这么久了一直没跟上来?”白六哦了一声:“那一定是出事了,赶快往回找,把杨大安这小子找回来。”众小旗不得不打着火把往回走。这山路不是平路,这一上一下累的众小旗骨头都散了架。他们一路走一路喊着杨大安的名子,到了原地,根本就没有杨大安的影子。白六望着那个小旗兵: “他真是在这里停留后小便?”小旗兵肯定的点了下头:“没错,就在这里,我看着他走向一片草丛。”白六从一个小旗兵手里拿过火把走到那片草丛,四下里查看了一下,哪有尿过的痕迹,连个脚印也没有。这小子会哪里去呢?我们就在前面,他不会迷路吧?不会,他一定是逃了?想到这里,白六大怒,对着众小旗挥了一下手: “给我找。把他给我找出来。”一小旗兵道:“这黑灯瞎火的,到哪去找啊?”另一个小旗兵道:“要不要报告邓教头和昆校尉?”白六道:“暂时不要报,先四下里查看一下。”小旗兵道:“这么大的山,要想找到他岂不是大海捞针一样难?”白六道:“这小子太不老实,他这么一跑,让我如何向邓教头交待?”一小旗兵道: “是呀,这小子一跑把我们也给连累了呀。”另一个小旗兵道:“那怎么办?你在后面连个人也看不住?你的责任最大,要受罚,你是第一个。”小旗兵生气的道:“你说什么?他杨大安想跑,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要跑呢?说责任,大家都有份。”几个小旗兵开始互相埋怨扯皮,争吵个不休。 一个火把很快就烧完了,白六只好又点亮一个火把,说道: “大家都不要为此争论不休了,谁也没有错。大家继续巡山,一边查找杨大安的下落,他不会走的太远,他可能就藏在咱们附近。只要封住各个出口。他是跑不掉的,走。”众小旗跟着白六往前走了去。这一来一去又要多走几里路,他们走的累了,只好坐到地上休息。黑色的夜中。伴随着吹过的微风还能听到不远处咕咕的野鸡叫。晚上都是鸡入睡的时候,怎么还会叫?没错,正是野鸡晚上入睡时的叫声,它们就和人熟睡要打鼾一样。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情都很郁闷,谁也不说话,只等奇迹的出现。天亮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帐中就能看到杨大安在铺上睡觉,奇迹真的能出现吗?没坐一会,就有小旗兵犯起困来,他们坐着头低着闭着眼就要往一边倒。白六对着天看了看道: “兄弟们,天快亮了,咱们继续巡山吧。”小旗兵们只好从地上站起排好队跟着白六前行。那杨大安一觉睡到天亮,这才发觉手腕和脸上又痒又痛,他看了一眼,又摸了一下脸,手和脸上有二个大包。看起来这是蚊子给咬的,没办法,只能忍着。杨大安坐正身子四下里看了一眼,他啊的一声叫,下意识的把佩刀拿在手。自已竟然睡在一个深沟里,四处都是壁石。不对啊,他昨天晚上是从山崖上面爬下来的啊?杨大安起身脚踩着秃起的山石往上爬。好不容易爬到上面,眼前一亮,一片开阔的山地,还能听到溪流的声音。他往东一看,一片竹林下面就是溪流。 在溪流的上方有座山头,而且隐约看到一个粉红裙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荒山野岭竟然会有女子,不会是仙女下凡吧?杨大安以为自已看走了眼,他赶愉快揉了一下眼,没错,正是一个女子从半山腰的石阶往下走。怀里还揣着一个木盆,此女袅袅婷婷,小腹微微隆起,看样子是怀孕了。女人下了坡往溪边走了去,她这是要洗漱,杨大安也无心观看一个女子洗漱。他眼下所想的是如何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不被小旗兵们抓住。此时他想到了那个山神庙,那里是否安全些?不行,小旗兵肯定会找到那里?那样太危险,杨大安望着半山腰,他突然眼前一亮,心想那里不正是有个山洞吗?不如藏到那里面去,也好找点吃的。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杜小娥。她起个早就去溪边洗漱,有了弁纶和众小旗兵的照顾,她的生活也越来越好。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到营里帮小旗兵们洗个衣服,缝个衣服什么的。兄弟们都喜欢叫他杜军嫂,这是对她的尊敬,也是一种怩爱。阜塘寨魏保长那个家她是在也不想回去了。 看她走远,杨大安顺着暗沟快速跑到半山腰,在草丛里趴了一会观察了一下动静就很愉快钻进了洞里。这个洞不是很大,但很干净,里里外外收拾的一尘不染,女人就是心细,石台上还放着女人用的胭脂盒。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一把竹箫放在枕头边。难道他所听到的箫音就是出自她的口中?杨大安顾不及多想多看,他听到了洞外传来女人的脚步声。女人已经洗漱完毕早早的回来了。杨大安赶快寻个地方隐避起来,他看到后面一个暗角,正好可以藏一个人。他快步跑到那个暗角处,然后又拿了一个草席子将自已遮住。 杜小娥完全没有发觉有人进来,她把木盆放在石台上,然后开始对着一面小镜子梳妆。自已的容颜比以前憔悴了许多,也许是身怀有孕的原因吧。她把白粉底扑在脸上,又点了口红,这一看更是风采迷人。真的要感谢那个季老汉,若是不他送这些东西,自已只能素面朝天喽。杜小娥拿起竹箫走到洞外开始吹起来,杨大安竟然被这箫声迷住了,他站在那里闭着眼静静的听着,感受那迷人般的声乐。自从有了这个竹箫,杜小娥也不那么孤寂,但她所能掌握的只有那么几首。这一段时间,那个季老汉怎么不来了呢?他难道生病,或者家中出什么事情了?说好的是半个月来一次,但眼看着一个月快过去,他依然踪影全无。可别出事儿呀?杜小娥内心有着对季老汉深深的挂念。 吹了一会竹箫,杜小娥把床铺上的衣服和被子抱出去凉晒。杨大安对外探了下头,他突然发现眼前的女人是那样眼熟,尽管看到的只是个背影。难道会是她,杜小娥?想到杜小娥,杨大安感到非常震惊。她不是一直都在魏保长家里吗?而且还生了孩子,要不是孩子流产,魏保长也不至于把他赶出府门。现在,杜小娥就在眼前,她可是自已深爱的女人哪?杨大安越想越激动,真想走出来把她抱在怀里。可是他又犹豫了,自已这个时候走到面前,不会把人给吓坏吧?在说,自已这种身份也不适合出现,万一那小旗兵搜查过来,自已可就惹下大麻烦了。只有先稳住杜小娥,想方设法离开这里就行,以后有机会在回来,把她带走。 天亮之后,白六带队回营。进了营地,他还是没敢把昨天的事向邓教头通报。邓教头巡视营房时,察觉到了异常情况,他发现早操的小旗兵少了一个。亓介正闷头闷脑的坐在那里,然后站起背着手走到队伍前面突然把手一挥喝道: “都给我停下来。”这一声哟喝,吓的众小旗个个吐舌头。亓介正手里还拿着一个刀鞭子,看这阵势是要打人。果然,亓介正来回圈了一转后走到白六面前:“我昨天是怎么交待你的?一定要把人看好,不要走丢了。这下好了,活生生的一个人没了。这让我如何向昆校尉交待?”白六底着头垂着手: “都是我的错,没有带好队,我愿意接受处罚。”亓介正哼了一声:“处罚就算完事了吗?尽管你不属于我管,但是,主要责任还要有你承担。给我站到前面去,扣除你这个月的军饷。另外罚禁闭六日。还有,杖责一百军棍。来呀,行刑。”一个小小的军旗官竟然对一个小旗兵施行刑法,不能不说权利的重大。听到口令,众小旗一下慌了,赶快围上来为白六求情。 第402章校尉的斗鸡王1节 他们跪倒在白六身后,看到兄弟们为他求情,白六也往地上一跪拱起手: “请旗官惩罚。”亓介正看了看他,又望了望为他求情的小旗兵们真有些不知怎么办好了。他对着众小旗摇了下手:“大家都起来,都起来吧。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一小旗兵道:“亓旗官,我们每一个人都有错,不只是他白六一个人犯下如此错误。你要罚他,我们也一起承受。”亓介正被他们这种兄弟间的情感湿润了眼睛,内心被深深触动。他伸出手扶起白六,对众小旗兵们道: “兄弟们,都起来吧。”众小旗道:“只要免除处罚,我们才能起。”亓介正道:“好,我不罚他了。”众小旗这才起身互想拉起手,亓介正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就要走开。他转身的瞬间看到邓教头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鞭子,他吓了一跳,看来邓教头早就注意到这边的事情了。他回头看了一眼: “邓教官什么时候过来的?”众小旗都摇了下头:“不知道。”亓介正苦笑了一下:“你们真的没有一个人看到吗?”众小旗还说没有,亓介正盘算着如何向邓教头汇报今早的晨练。他向前走了二步,就看到邓光往他这里走了过来。他走到众小旗兵面前,亓介正刚要说话,邓光对他摆了下手: “你不用说什么了,我全都看到,看明白了。此事不怪你,也不怪白六,也不怪各位兄弟。那个杨大安无心当兵,也吃不了这种苦,他早就有逃离的打算。只是,他临走的时候,偷去了营中的一把军刀和一身军服。怕的就是他招摇撞骗,出去以后坑骗祸害百姓。甚至会泄露青草山的布防机密,带来更大的隐患。”听到这里,亓价正心里一下急了起来: “邓教官,怎么办?”邓教头没有回答亓介正的话而是望着众小旗,说:“兄弟们,你们辛苦了一夜,吃好早饭后好好休息。我会安排别的人进行抓捕,大家行吃饭去吧。”白六道:“邓教官,此事因我引起,应该有我把他找回。”邓教头听完他的话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有男子汉的气概。你累了一晚上,就不用操心了,吃好饭好好休息。”白六听了他的话说:“教官这是对我的不信任。”众小旗兵也说道: “教官大人,你一定让我们出去把他杨大安找回来。否则,我们会心里不安的。”邓教头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此次的追捕行动就有你们完成。”众小旗听了他的话欢呼起来,这叫声一下就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那个昆校尉。他睁开眼对外看了一眼,心里道:外面怎么这样吵啊?出了什么事?于是他坐正身子对外喊了声:来人。听到呼喊,大胡子赶快从门外跑了进去: “昆大人。你醒了?”昆校尉看了看他:“外面怎么那样吵啊?我听到有人在欢叫,谁那么高兴?”大胡子摇了下头:“这个,小人不知道?”昆校尉道:“那你过去看看,回来给我说一声。”大胡子把手里的陶盆放到鸡笼子下面对着那只公鸡笑了笑: “鸡宝宝。你先吃着吧,一会在给你喂料。”那只公鸡咕咕叫了几声,抖动一下翅膀转了二圈又啄起盒子里的稻谷。看他要走,那个黑头打着哈欠伸碰上懒腰从屋子走出。看了他一眼:“胡子,你要去哪里呀?”大胡子扭头看了他一眼:“有点事过去看看,对了。这鸡饱食后你带着它到处走走,捉个虫子什么的。”黑头道:“这可是你的事,怎么推到我身上来了?昆大人还说你最会调理这只斗鸡。”大胡子一笑在也没有说话快步向另一个山头走去。出了木栅栏往南走,下了坡地就到另一个营中,这是一旗营江费通的驻地。刚到一个大帐子前,就看到邓教头在对小旗兵们说着什么,亓介正站在一旁。众小旗听了邓教头的话就欢叫,但大胡子还是没有明白他们为何如此欢叫。刚走到邓教官身后,就听邓光对亓介正道: “你带兄弟们先去炊事房吃饭。”亓介正有些犹豫,他望着邓光:“邓教官,我怕那杨大安跑掉了,吃饭会误事的呀。不如,我这就带人查找。”邓教头道:“你尽管吃饭,不用多想别的,他跑不出这座大山。”白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心想,他杨大安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等着你去抓?从昨天他离队到现在差不多已有五六个时辰了,按一个人的正常步行速度推算他至少走了将近二三十里,可能早出了这座青草山。但他邓教头却这般沉着淡定,难道他胸有成竹早有预感?邓教头既然这样说,他就先吃饭去吧。亓介正对身后的小旗兵们一挥手就走开了,众人跟着他出了营房的栅栏门往炊事房走去。那个白六底着头没有走开,邓光看了他一眼走过去: “怎么了?不高兴,亓介正又骂了你?”白六摇下头:“没有,我总觉的做错了什么。为何就没看出杨大安的心思,他逃跑的迹象一点也没有呢。直到他离队一个时辰之后我们才有所察觉,可惜人早已不见了,我还以为他被野兽拖去吃掉了。”邓光听了呵呵一笑:“谁也不会料到他杨大安逃走,也是一时的大意,不要自责了,快去吃饭休息吧。”白六这才转身离开。邓光转身就往自已的住处走去,他没走二步就看到一个人急匆匆的往山上跑,那不正是那个胡子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走的还那样匆忙?这小子跑的够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踪影。邓教头也没多想只是觉的有些奇怪,他是不是过来打探什么动静?邓教头回到住处,从木案上拿起一个草图查看着。这是他用红蓝笔描绘成的草图,还标注了记号,哪里是万福寺,哪里又是羊角岭山神庙,哪里是往福清县城去的山路,他可谓是对青草山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杨大安尽管来这里也有了一段时间,但对这里并不大熟悉,邓光对他可能的藏身地点都细细查看了一下。他要是往北走,一定会注意到那个山洞,只是那山洞里住着杜小娥姑娘。如此一来,杜姑娘可就太危险了,如果往东走就是羊角岭山神庙,以往那个阿棍也藏过那里。如果往西,就是几处悬崖峭壁和虎狼出没之森林。这杨大安只能顺着山路往北走,可是岔路口太多,他又会往哪条道走呢?想到杜小娥,邓光的心情一下纠结起来,如果真遇到了杨大安怎么办?而且她还身怀有孕,这样一来岂不是处于危险境地?想到这里,邓光把木案上的草图折叠好,把牛鞭挂到墙上,然后把刀佩在腰上快步出了门。他一出门就往二旗营走去,他想找弁纶商量一下抓捕杨大安的事宜。弁纶点子多,也讲策略,对于一些事从不肓目。先听听他的意见如何,然后在抽调出一部分小旗兵配合亓介正搜山找人。 那大胡子跑回百户所指挥房,对着里面就大喊大叫起来。听到他的喊声,黑头和几个侍卫也从偏房跑了出来。大胡子一下跑进屋到了内间门外,那昆校尉正在穿衣服,大胡子上前为他系腰带:“昆大人,你起床了?”昆校尉看了他一眼: “是啊,不起床还要一天都赖在床上?一天之勤在于晨嘛,什么事都要趁早不能晚。你慌慌张张的叫什么,出了什么事?”大胡子对外看了一眼:“不好了,昆大人。”昆校尉道:“有事就说吧。”大胡子压低了声音:“那个杨大安昨天晚上跑掉了。”听了大胡子的这句话,昆校尉还是有些吃惊啊了一声: “你说什么?”大胡子一笑:“我是说,那个小旗兵杨在大安昨天晚上偷偷跑走了?现在还没找到呢?”昆校尉哦了一声还是半信半疑的望着大胡子:“这是真的?”大胡子道:“我哪敢说瞎话呀?刚刚从邓教头和亓百正那里听到的,而且晨练的时候,也是没看到杨大安的影子,我断定,这小子肯定是跑掉了。”昆校尉点了下头: “他为什么要跑呀?我待他还不错,对他还算客气,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大胡子道:”人各有志,谁有谁的小算盘。他杨大安可能受不了这军营的苦头滋生逃离之念。”昆校尉叹了一口气:“算我认错人了,把他留在这里当兵,还希望以后给予重任,其结果太让我失望。派人找了吗?”大胡子点了下头: “邓教头现在正安排人手去查找,能不能把人找到还难说呀。从昨天到现在,杨大安已离开好几个时辰了,他的步伐快,身手敏捷,还会功夫,一般人想追上他还真有些难啊。”昆校尉道:“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中了他的功夫,却忽略了人品。” 第403章校尉的斗鸡王2节 大胡子道:“那,现在昆大人又有何打算?如果人被抓回来了,那怎么处理?”昆校尉呵呵一笑:“我要亲手杀了他。”大胡子吃了一惊: “大人不是爱惜人才的吗?怎么想起杀人了?”昆校尉道:“不杀怎么行?以后都跟着他杨大安学着跑,当逃兵,那我岂不是成了光杆将军。杀他,就是要杀鸡给猴看。”大胡子连忙点头:“对,对,昆大人说的对,杀一儆百,看谁还敢效仿。”昆校尉对外看了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大胡子道:“太阳老高了,要不要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昆校尉道:“先吃了饭,对了,我的那只斗公鸡喂食了没有?”大胡子道: “喂了,早就给喂了,这只鸡还真能吃。比起以前,现在长的可是体大又壮实。”这句话让昆校尉听起来有些不舒服,他白了一眼大胡子:“说什么呢?长的体大壮实,不会是说我的吧?”大胡子一笑: “此言差矣,小人哪敢评说大人您?就是给我二个胆子,小的也不敢的呀。”昆校尉一笑背着手走了出去。他走到鸡笼前,那个黑头赶快闪身一旁点头哈腰的道:“大人,你过来了?”昆校尉看了他一眼:“嗯,你给这只鸡喂了什么呀?”黑头道:“水,鸡要喝水,喂了一些。”昆校尉伸出手指触摸了一下公鸡的羽毛: “鸡王啊,真的是个鸡王。一天到晚精神都这么好,对了,黑头,你过一会带着这只鸡王到后山遛遛。让它在山里走一走,跑一跑,千万不能丢失了野性。”黑头道:“是,小人记下了。”昆校尉对大胡子道: “咱们到别处看看?”大胡子:“大人。你不吃早餐了?还是吃了早餐在去别处看看吧。”昆校尉道:“你不明白,不明白呀?”说到这里背着手往营外走去,大胡子只好跟在后面往外走。出了营房的门,对面就是一个高岗,山上松柏林立,鸟儿欢唱。昆校尉拾阶而上很愉快到了山头,登高望远,眼前尽是雾气茫茫,露水挂在枝叶下阳光一照金光闪闪。昆校尉对着北面的山峰望了去,大胡子站在后面轻轻问道: “大人。在想什么呢?”昆校尉道:“我心想啊,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座大山。那个杨大安又会身藏何处?他为什么要逃离这个地方?”大胡子道望着眼前的群山道:“他可能就藏在其中,只是不知道罢了。”昆校尉对他一笑: “谁有一猜就中的本事?也只有老天了?我在这里也快几年了,当着这么一个小小的百户所营官,下不能下,上不能上,这和井里的一只青蛙有什么区别?”大胡子此时才明白昆校尉真正的心思和忧虑。只听昆校尉又道: “我身为一个将军,战不能战,如同一个困兽。死守在这个荒山野岭。这和行尸走肉有什么二样?”大胡子道:“大人此言差矣,千户所诸子为把你调防此地可能有他的意图。青草山北靠福清,东接海坛岛,南至泉州卫西接绵绵九莲山。可以说是战略要塞。守住这里,就能扼住来犯之敌。”听了他的话,昆校尉哈哈大笑起来: “说的不错,不错呀?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他诸子为可以游山玩水。到处结拜兄弟,为什么要把我们驻防这里?他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大胡子一时无语,过了一会道:“昆大人。山上风大,咱们还是回营吧。”昆校尉点了下头: “好吧,咱们回去。”大胡子走在前面,昆校尉在后顺着石阶往下走。 那邓光进了二旗营后很快找到弁纶。此时,小旗兵都在炊事房用餐。看到邓光过来,他们就猜测出了什么事。果然,饭吃了一半,就听到集合的螺号声。他们放下手里的碗筷快速向营地集中,邓光站在场中间,弁纶守在身后。吕贝吹毕螺号回到队伍前面站定,阿棍手里还吃着鸡腿,他不时的往地上吐着鸡骨头。弁纶看了他一眼咳嗽了二声: “不用吃了。”阿棍哦了一声,心想丢掉了太可惜,什么事这样急啊,怎么也的让兄弟们吃好饭在去做事啊。他把半个鸡腿用布包好揣入怀里这才站直身子两眼望着眼方。弁纶扫视了一眼大家大声道: “让大家执行一次紧急任务,有一个小旗兵叫杨大安的昨天从一旗营跑丢了。他是巡山的时候偷偷跑走的,此人品行败坏,影响极坏。为了防止他祸害百姓,今天进行封山,搜山,一定要把那个杨大安抓住。”众小旗听了面面相觑,杨大安才来几天就偷偷跑走了啊,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住为什么要跑呢?阿棍道: “弁总旗放心,那小子本就是我的手下败将,这次也逃不出我阿棍的手心。”一个小旗兵听了他的话就打趣:“你就吹吧。上次比试手脚功夫,你们不也是打了个平手,谁也没赢谁么?”阿棍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小旗兵:“这次咱们人多,打他一个杨大安还是绰绰有余的。人多力量大,对不对。”几个小旗兵响应:“对,阿棍说的对。”弁纶看了看阿棍没说什么走到邓光面前:“教官有什么安排就和兄弟们说说吧。”邓光嗯了一声: “兄弟们,我们抓住杨大安后在坐下来好好吃一顿,大家说好不好?”众人高声应道:“好,我们同意。”邓光点了下头手一挥:“一队由吕贝带着往东走,二队有沈骁带着往南走。三队有我和阿棍带着向北走,记住,大家一定要注意封好路口。其余的留下照看营地。”作好安排,弁纶带着队伍就出发。刚到营房门口,就见一队小旗兵跑了来,正是亓介正带着白六他们过来。一行十几个人,穿着便装,拿着棍子跑的非常快,没多久就到了眼来,来的真是时候。邓光停住待他们近前就二队合一往北走了去。 刚走到斜坡处,阿棍突然发现二个黑影从眼前一闪不见了。他吃惊的大叫起来:“不好,有人。”听到他的叫声众人纷纷回转过头望着阿棍。弁纶走到他面前:‘怎么了阿棍兄弟、发现什么情况?“阿棍手指了一下: “我刚才看到有二个人影一闪不见了。”邓光听了一怔:“穿什么衣服?”阿棍道:“黑色的短衣,手里还拿着短刀。”弁纶望着邓光:“难道山贼潜伏到青草山了?不可能,我们每天都进行巡山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阿棍,是不是你看走眼,把黑石头看成二个人影?”阿棍道:“谁知道呢?”邓光对亓介正看了一眼说道:“你带人过去看看,现在就把各个进出口封住,安排岗哨,有什么情况立刻通报。”亓介正应了一声是带人快步跑了去。白六跟在后面,他和一个小旗兵被安排到了往东的一个小路口,隐蔽在一片草丛中。弁纶很不放心杜小娥的人身安全,带着几个往那半山腰走了去,邓光带着另一部分人开始了搜山。他们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羊角岭山神庙,走了这么长的路,大家累的也不轻,邓光就让大家坐下休息。就在大家休息的进候,附近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咕咕的野鸡叫,邓光一扭头发现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这次没看错,是个人影,难道是杨大安?不对,杨大安不是黑衣服,而是一身红色军服。而这体形也不象他杨大安的,难道另有其人,会是谁呢?黑影行迹诡异,来去如同一阵风,轻功非常的好。这让邓光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为了查证是什么人,他对阿棍道: “你带着二个人过去看看。”阿棍应一声好嘞,抄着棍子对着二个小旗兵挥了一下手就跑了过去。到了树林中,只听到哗哗啦啦的树梢响声,却看不到人。阿棍和二个小旗兵非常吃惊,世上还真有如此高手吗?他们在林中四下观看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人影就在一棵大榕树上,具体什么位置却又看不到。二个小旗有些害怕,对阿棍看了一眼: “阿棍兄弟,咱们还是撤了吧?”阿棍听了眉头一扬晃了一下手里的棍子:“我从小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人,什么事。跟着我,哪里也不用去。”二个小旗兵对望一眼只好跟在阿棍身后,但他们又不敢往前走,保好站在一棵树后观望。阿棍走到大榕树下对着上面看了看,说道:“上面是什么人,别伪装了,还是下来吧。”没有回声,阿棍以为对方没有听到又提高了嗓门道: “树上的人听着,如果是兄弟,就不要躲躲藏臧。如果是山贼,那就赶快下来束手就擒。你是跑不掉的,我们是青草山驻军。”过了一会,听的树叶唦唦作响,一个声音冷冷传了过来:“朋友,你多虑了,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插手此事。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看见,还是乖乖回去吧。否则,对你很不利,那是要死人的。” 第404章失去红颜知已1节 阿棍听到这阴森森的说话声还是倒吸一口冷气,他下意识的后退二步,想让自已尽快找到安全之处。对方在暗处,自已在明处,人家一个暗器就会夺去自已的性命。阿棍退到一块石头后露出一个脑袋对着树上喊: “你们到底是谁?赶快现身,不要在躲藏了。”听到他的喊叫,树上的人哈哈一阵大笑:“好小子,你的口气水上啊。实话告诉你,我们也是大明军,这次是过来执行任务,你们最好不要从中插手防碍公务。”阿棍还要说什么,一个小旗兵扯了一下他衣角: “阿棍兄弟,都是一家人,咱们还是不要管了,他们不方便暴露,可能就是朝廷派来的锦衣卫。咱们惹不起,还是回避一下为妙。”听了他的话,阿棍有些犯糊涂,望着小旗兵:“什么是锦衣卫,他们是作什么的,有那么厉害吗?”另一个小旗兵嗯嗯二声把阿棍拉到另一边压低了声音: “你什么还都不懂,他们无处不在,连泉州卫的大人都惧七分哪。快走,快走。”二个小旗兵拉着阿棍回到了邓光身边。此时的邓光正在布置岗哨,准备搜山。看到阿棍被二个小旗兵拉回来,他愣了一下,望着二个小旗兵:“你们发现什么了,竟然怕成这样子?”阿棍指了一下二个小旗兵:“他们说是什么锦衣卫?哼,锦衣卫是什么狗东西,有什么好怕的,他们硬是拦着我把我给拉了回来。”听到锦衣卫几个字,邓光也是吓了一跳,如果锦衣卫到达此地,那一定要出大事。可是这山中除了驻防的士兵,就是荒山野岭,能会出什么大事呢?难道和昆校尉有什么关联?昆校尉也没犯什么事儿啊?不会,肯定不是什么锦衣卫。锦衣卫一般都会呆在城里,不会往这山里跑。如果要来,这里一定有什么大事。邓光越想越犯糊涂,眼下要紧的事是抓捕杨大安,那小子会跑哪里呢?邓光四下里看看,对身后的小旗兵们道: “咱们去山神庙查看一下,跟着我走。”阿棍把众人集合一起跟着邓光往山神庙走去。眼前呈现一片竹林,一条小道往里延伸,刚到路口,听的林中一声长长的咕叫。二个人影一前一后飞奔过去。看的众小旗兵目瞪口呆,果然是高手,黑影隐入竹林在也不见踪影。邓光带着大家继续往里走,眼看就要走到山神庙入口处,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匕首从不远处飞了过来。白光一闪,吓的众小旗纷纷后退。邓光也是暗吃一惊,那匕首落地,他在也不敢前行一步。阿棍走到邓光身后: “怎么办?”邓光一笑:“来人身份不明。不知是敌是友,还真有些不好办哪。”阿棍明白他的意思,对邓光拱了一下手:“邓教官在此稍后,我过去查看一下。”邓光道:“你要多加小心。”阿棍点了下头身子一纵跳到一棵树上。然后抓住树梢跳到另一个树上,慢慢接近那二个黑影。那二个黑影挨在一起交接了一下眼光,另一个对阿棍的方向抛了一个东西。只听“嗖”的一声响,阿棍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感到胳膊一阵钻心的发麻,他差点从树上跌上去。还好,他的手脚功夫也是不错的。他随手折断树枝条从手中甩了出去。让他吃惊的是发生了,那树枝飞在半空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小石子拦住后击落地上。天哪,真的是伸手不凡,看的阿棍暗暗叫好。他在也不敢有任何小动作,只的乖乖从树上跳下回到邓光身边。见他捂着胳臂,邓光关心的问了一句: “痛的很吗?”阿棍点了下头:“真个是痛,那些人可是百发百中,打哪是哪。”关键时刻就遇到拦路虎,如果那个杨大安藏身山神庙岂不是错过了搜捕的大好时机?这二人为何百般阻挠他们前往山神庙,难道那里面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想到这里,邓光有些着急,他带着阿棍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 “朋友,希望你们出来协商一下,不要阻碍我们搜捕逃犯。我们是驻军,奉命搜捕一个逃兵。我们怀疑他藏身山神庙,因此,还望朋友给个方便。”他的话一落音,听的对方呵呵一笑:“知道你们是驻军,也知道你们要搜捕逃犯。但是,这山神庙已成禁地,任何人都不能前进一步,否则格杀勿论。”听到此话,邓光暗叫不好,这可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跑了杨大安?阿棍搓了一下手: “邓教头,他们二人不识好歹,跟我们作对。不如跟他们拼了,咱们人多势众,还怕他们二个?”邓光对他一笑摆了一下手:“不能蛮干,如果强行进入,吃亏的可能是我们。在没摸清对方来历之前,最好忍着点。”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山神庙地下的那个神秘墓穴,联想到那把文将军弓箭,难道他们是为了盗取墓室里的财宝?想到这里,邓光浑身冒冷汗。既然是盗,为何还频频出现在大众眼下,不怕别人发现。但是,山神庙没有被盗取的迹象,也就是说里面的珠宝是安全的。黑衣人的出现更增加了山神庙的神密感,他们究竟来自何处?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还这样熟悉?明明知道附近驻扎着明军,他们还斗胆过来?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邓光对阿棍招了一下手说: “把兄弟们召回来吧,咱们原路回去。”阿棍不解的看着他:“就这样回去吗?”邓光道:“暂把山神庙这一块留在这里,留几个人盯着就可以了。”阿棍道:“那好,咱们走。”邓光安排二个人在这里盯着山神庙周围的动静然后带着其他的小旗兵原路返回。路走到一半,他们就发现了异常情况。只听的不远处小旗兵在大呼小叫,邓光对阿棍说了句: “那边有情况,咱们过去看看。”阿棍跟着他带着小旗兵往那喊叫声跑。声音是从半山腰洞口附近传来的,弁纶带着小旗兵守在那里正在往一个草丛合围。邓光赶到,问弁纶道:“弁总旗,发现什么情况了?”弁纶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杨大安了。他从山顶往下爬进了洞里。”听到这里,邓光吃惊的啊了一声:“那杜姑娘呢?她怎么样了?”弁纶笑了笑:“她没事,她在溪边洗衣还没回来。”邓光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对着溪流边望了一眼,那里果然有一个人蹲着浣衣服。不错,正是杜姑娘,她出来多久了,难道没有发现杨大安进了她居住的山洞?带着疑问,邓光问弁纶道: “那杨大安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发现的呀?”弁纶道:“就在我们进行搜山的时候发现的,他从山顶往下爬的时候,没料到下面会有我们的人,当时,他还惊叫了一声,然后就缩回一个石头后面去了。随后就看到他从上面跳了下来,就跌倒那片草丛里。”邓光顺着他的手看了看,那里真是一片高过一人的草丛,而且还荆枝密布。小旗兵们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向那草丛靠近,一个小旗兵对着草丛喊道: “出来吧,我们已经看到你了。”但是,没有任何回音。那杜小娥洗了衣服端着木盆回来,她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心里一怔,这么多人在那里找什么呢?难道发现什么野兽了?他们在狩猎吗?看到杜小娥,弁纶心里很高兴,扬起手算是打了招呼。杜小娥顺着石阶到了洞口,她把衣服从木盆里拿出凉晒在木架上。然后就站在洞口看着弁纶和邓光带着人对草丛进行搜捕,没想,一个人影已悄悄从身后向她靠近。杜小娥专注的望着那片草丛,那人影走到身后嘿嘿笑了二声。杜小娥啊的一声叫,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人用衣袖遮住脸抱进洞去。那黑影把她往地上一推,嘿嘿又笑了笑,用一把刀顶住她的肚子道: “不要说话,老实一点。”杜小娥对那人影一看,还是非常吃惊的说不出话来。那人影看了看杜小娥:“杜小娥,还认识我吗?”杜小娥如同做梦一般:“你,你是杨大安?怎么会,会跑到这里?”杨大安听了一笑:“嗯,我正是杨大安,谢谢你还记的我?那你不是呆在魏保长家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住着这么一个破山洞?”杜小娥笑了笑: “那里不是我的家,我到哪里也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都是在找你对吗?”杨大安道:“没错,他们正是为了找我。我不想在当什么明军了,这样的日子过够了,我想出去,去一个可以发财的地方。”说到这里往前走了一步:“杜小娥,你还是那么美呀?跟我走吧,让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杜小娥摇了下头: “跟你走?你不过是个逃犯,我跟了你算什么?” 第405章失去红颜知已2节 杜小娥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道:“我可不希望嫁给一个逃犯过一辈子。这不是我需要的生活,希望你放下手里的刀投降。也许,他们会放你一条生路。”杨大安听了杜小娥的话顿了一下,晃了一下手里的长刀改换口气道:“小娥,咱们的恩情你难道全忘了吗?在魏保长家的时候,我是那么爱你。”听到这里杜小娥人仰头呵呵一笑: “笑话,你在魏保长家里不过就是一个看护院子的家兵而已。你有什么地方值的我去爱,我爱的不是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杨大安被她的话震惊了后退了一步:“小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前对我的爱和情都是假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欺骗我的感情。为了你,我不顾别人的白眼和嘲笑,也不怕魏保长打击报复。没想到,你一直在欺骗我,玩弄我?”杜小娥趁他分神的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拔开伸到身前的刀尖笑了笑: “不错,我就是在欺骗你。”杨大安痛苦又有些悲伤的望着她:“为什么这样待我?如果不跟我说实情,我一生都不会安宁,死不瞑目。”杜小娥冷冷的道:“为什么?你只是个傻瓜而已,给你说了也无妨。我从驼鸟岛逃出来之后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可以生活的人。魏保长不过是位半老头子,哪是我看上眼的。我和他名义上是夫妻关系,但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想过要嫁给他。对于你。那更是简单的一件事,就是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人。排除一下空虚和寂寞而已。我不顾别人说闲话经常约你相会,目的就是转移视线。告诉魏保长,我不爱他,他不是我的男人。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已怀了身孕,心想这孩子一定是魏保长的,但又不甘心和他成亲,就这么过一辈子。我和你在一起,也就是向他证明,孩子可能是他的。也是你的。”杨大安听到这里哦了一声: “那孩子呢?你把他扔哪里了?”杜小娥嘻嘻一笑:“这事你难道忘了吗?和你偷偷逃走的时候被家人抓回来,受了鞭刑之后就伤及了胎气。过后,我就难产,这孩子一直生不下来还差点要了我的性命,就在下葬出殡的时候,一个老和尚救了我的命。”杨大安嘘了一声,他还以为杜小娥在讲笑话。杜小娥继续说道: “我死里逃生之后就一直寻找逃离的时机。尽管,魏保长家里很富有,但我实在不习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在逃离的路上。我遇到了邓光,是她救了我,把我安排在这里。”听了她的话,杨大安双眼露出凶狠的光茫。他上前一步用刀尖指了一下杜小娥的杜子: “这孩子又会是谁的?你既然和我不相爱,没有一丝感情,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最痛恨别人欺骗我。这是对我莫大的侮辱和歧视。尽管我只是个下人,是一个仆人。但我也有做人的尊严。你这般羞辱于我,太让我生气。今天。你有二条路可以选择,要不就是死在这里,要么就跟我一起走出这大山。”杜小娥望着杨大安: “和你一起走?这是不能的事了,我现在已怀了弁官人的孩子,我和他一直很相爱。你要杀,就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也是逃不出去,他会为我报仇雪恨的。”说着上前走了几步,闭上眼:“动手吧,我不怕死在你手里。”杨大安眼珠一转嘿嘿一笑:“想死,还没那么容易,我还不能让你死。”说着话长刀一晃快步上前伸手勾搂住杜小娥的脖子:“乖乖听话,否则你和孩子都会没命的。”杜小娥挣扎了一下,想推开杨大安手,但她越是推,杨大安越是勾的紧,差点喘不过气来。杨大安把嘴放到她耳边,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 “别费心和力气了,跟我到外面去。”杜小娥道:“你,跟你去哪?”杨大安一笑:“去了就知道。”杜小娥道:“你不要勒的那样紧,我会死掉的。”杨大安道:“放心吧,我还没想让你死。跟我到外面,一起下山。”杜小娥扭头望了一眼自已睡觉的床铺:“把我那支竹箫一起带上吧,我离不开它,我们已成了好朋友。”杨大安对着床看了一眼,心想,这小娥还真有雅兴,死到临头还不忘带这个。他点了下头,拖着小娥回到床边,然后把那竹箫从床上拿起放到她手里。杜小娥拿过竹箫欣慰的笑了笑: “走吧。”杨大安拖着她走到洞口,发现,山坡之下到处都是搜山的小旗兵。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脱的,那只能搂着杜小娥站在洞口。没想,一个小旗兵从山下走了上来,他手里提着食盒,从右边石阶往上走。杨大安心里一慌问杜小娥道: “他是什么人?怎么过来了?”杜小娥对洞外看了一眼:“你怕什么,他是给我送饭来的。”杨大安哦了一声,转念一想退回到洞内松开杜小娥:“你让他进来,不要告诉我的藏身地点。最好放老实点,也不要喊,也不要跑。”杜小娥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杨大安看来想吃点饭喝点水。她点了下头,说: “好吧,我答应你,咱们毕竟相处恩爱过一场。”杨大安只想吃个饭填饱肚子,但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还没躲进暗角处,就见杜小娥几步跑到洞外对外喊了起来:“快抓贼啊,有贼在这里。”听到呼叫,杨大安吓了一跳,她这是干什么?我好心好意放她,反而这般不守信用。杨大安有些恼火操着刀又跑了过来,一下把杜小娥拉回洞里狠狠往地上一摔:“喊什么?真想死啊。”杜小娥这才意识到自已也犯了错误,她应该跑到洞外在喊人,或者先跑到安全地带搬救命,不知为什么,也许是由于紧张,也许是早点跑出去,但没想到弄巧成拙。杨大安用刀顶着她的肚子: “你太不守信用了,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可以信赖的女人,没想这般言而无信。”杜小娥还真怕他杀了自已,如果死了,可就连累了肚中的孩子,他可是无辜的。想到这里,她紧张的直往后退。杨大安哪里还放过她,上前把人扯住拉到怀里。那送饭的小旗兵刚走到半山腰听到一声呼叫,还是吓了一跳,对着洞口看了又看,杜姑娘她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刚才听她喊抓贼,难道里面有歹人?天哪,难道就是那个逃兵杨大安。怎么办?是退还是进,他一时没了主意只有站在那里想办法。但现在,杜小娥肯定是饿了,如果冒险进洞可能会引起误会。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洞里传为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那个杨大安的,他从里面探出头来喊: “送饭的年要阔给我听好了,赶快把饭送进来,不要惊动任何人。不听话,我就杀了杜小娥。”看来他比杜小娥还饭,年要阔想了想对着洞口应了一声:“好吧,你放了杜小娥,我把饭就给你送进去。”杨大安道:“快点,别那么多废话,我可没时间了。”年要阔提着食盒一步一步走到洞口,他就要往洞里走,听那杨大安道: “把饭放在那里,你退回去。”年要阔对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杜小娥已被杨大安勒住脖子一动不能动的站在那里。杜小娥这个时候对自已又恨又痛,恨自已乱中出错,本来就有二次逃生的机会,现在可好,时时刻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看到年要阔退到山下,杜小娥对杨大安道:“你现在可以把我放了吧?”杨大安对外看了看,确认年要阔已经退到山坡下笑了笑拖着她到了洞外。他伸出手把食盒提回洞里放到石台上,这才放了杜小娥: “我要吃饭了,你不要乱动。”杜小娥喘了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把手里的竹箫别在腰间。杨大安怕她逃走,不时的对她瞟一眼,然后用手打开食盒的盖子把里面的饭菜取出放到石台上。真是不错的饭菜,全是补身子的鸡肉和鸡蛋,还有一些一碗小米粥。杨大安对杜小娥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要动啊。”说着放下手里的刀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杜小娥不敢动,怕他有过及行为对自已不利。 邓光和弁纶带着小旗兵对着草丛缩小包围圈,谁也不确定那个从山顶摔下来的人是死是活。阿棍走在最前面,似乎看到眼前不远处有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想是不是摔死了?他横着棍子想拿个头功,上前快步走几步,对着那个人喊了声: “不要乱动,把手举起来。”可那人没有任何反应,这就奇怪了,这小子趴在那里装死啊。阿棍一个箭步上前,用棍子顶住那人的后面。众人很快围拢上来,邓光一看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什么死人活人,明明就是个假人。 第406章生死之间1节 弁纶也走了上来对着那假人看了一眼道: “上那小子的当了,他给我们来个障眼法跑了。”阿棍很是生气用棍子挑起假人往地上一摔,顿时把个假人摔个粉碎。除了外面的衣服是真的,全是草叶和枯枝用麻绳扎成的,没想这贼还有这一招。阿棍回头望了一眼邓光: “邓教头,怎么办?”邓光看了一眼弁纶::“你说怎么办吧?你的点子最多。”弁纶看了二人一眼:“这杨大安肯定没跑多远,就在那山上,给我把这山围住搜。”邓光对左右挥了一下手:“弁总旗有令,包围玉指坡,进行全面搜索。”众小旗应了一声开始往杜小娥居住的山围拢过去,他们分散开去,一个一个往山上靠近。他们不放过一草一木,查看的非常仔细。就在这个时候,听的半山腰传来杜小娥的呼喊声:”救命啊----”随后就没了声音。邓光听了一愣对着山洞望了一眼: “什么情况?”阿棍挠了一下头皮:“可能是杜姑娘的呼救,她那里有危险。”弁纶心里一沉,如同一块石头压在了上面他哎呀了一声道:“坏事了,我们只管这里却忘了山洞。杜姑娘一定有了危险,那杨大安一定藏在那里。”邓光啊的一声叫:“那,如果杨大安真的在洞里,我们该怎么办?”弁总旗担心杨大安伤害杜小娥一时很是纠结和不安,他对邓光道:“先把此山围住,看他杨大安有什么打算,咱们见机行事。”他带着阿棍,邓光和几个小旗兵往山洞口走了去。路走了一半,就听到上面传来杜小娥的惊叫和杨大安的威胁怪笑声。弁纶的神情一下紧张起来,他努力让自已镇静下来,心想,这可恶的杨大安对杜小娥怎么样了?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个送饭的年要阔从后面走了过来。看到年要阔,邓光心里一亮一下有了主意,他对着年要阔招了一下手: “过来一下。”看到这么多人围在洞外,年要阔也明白,杨大安一定藏身此处。他走到邓光面前放下食盒拱了一下手:“邓教头请指示。”邓光看了看他对着山洞指了一下说:“你送饭的时候,注意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年要阔点了下头提起食盒:“明白,我这就过去。”他转过身往那山洞口走去,顺着右边的石阶往上走。走到半道,就听杜小娥喊叫声,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愣了一下他往上一看只见那杨大安勒着杜小娥的脖子往里走。他走到洞口的时候。杨大安让他把食盒放到洞外的地上就让退回去。他退到山下回到邓光和弁纶身边把自已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看来,杜小娥真的很危险,弁纶又急又气,却拿不出什么好办法营救。邓光让小旗兵分散围住洞口和所有出入口,就要带人往上强攻。弁纶担心这样会激怒杨大安会带来想不到的严重后果,邓光道: “现在怎么办?我能想的办法全想了,为了尽快救出杜小娥只能采取强攻的方法。”弁纶对他笑了笑:“邓教头啊,你比我的性子还急,一急就乱了分寸。你强攻。他就会杀了杜小娥,那岂不是竹蓝打水一场空白忙乎。”邓光道:“那,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弁纶道:“见机行事,任何人不要擅自行动。”邓光对众小旗兵们道:“弁总旗的话听明白了没有?”众小旗兵应着:“听明白了。”弁纶焦急的望着那洞口。期待奇迹的出现,看着那杜小娥能平安的走出洞口回到身边。 杨大安把一碗米饭吃去一半里面放了些菜和肉捧着走到杜小娥面前拿起筷子敲了一下:“杜小娥,饿了没有?吃了吧,咱们一人一半。别说我是个无情无意之人。这饭本是你的,我吃了一半,算你给了我一半的人情。如果我能平安出去,我会报答你的。”杜小娥被他挟持在这里哪还有胃口吃这些饭菜只看了一眼摇下头: “我不饿,你自已全吃了吧。”杨大安把饭送到他嘴边:“你真的不吃吗?太不够意思,太不领我的情了。我待你这样好,可你却这样辜负。”杜小娥把碗从眼前推开没有正眼看他对外看了看:“你赶快吃完饭离开。”杨大安听了一笑,举手把碗摔到地上,听的一声响,那碗碎成二半,米饭和菜也撒了一地。杨大安对着杜小娥哼了一声: “你让我走,可他们肯让步吗?有你在,我可能安全一些,你现在就是我的保护神。”说着把碗一脚踢出洞外,嗖的一声飞出好远落到洞外地的方,差点砸在一个小旗兵头上。听的阿棍一声叫:“注意,有东西飞下来了。”那小旗一惊看到一块白瓷片往下飞落赶快闪开,那碗“咚”的一声落在石块上滚落草堆里。好险,小旗兵吓出一身冷汗。杨大安对杜小娥怪笑着走了过去,杜小娥退到床前道: “你不要过来。”杨大安呵呵一笑:“杜小娥,你骗了我的感情,把我整个人都给毁掉了,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杜小娥拿起腰间的竹箫横在胸前:“杨大安,你不要太过于放肆,我和你早就没什么恩情。”杨大安道:“是吗?可记的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过觉的情景,那时候的你可真温柔体贴啊,令人好陶醉。从第一次和你上床起,你就成了我心中的女神,我曾那么美好的幻想过咱们之间的生活。但因为你,把有的美好都化为泡影。可是,我还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还想和你温存一下。”杜小娥明白他要对自已做什么,用竹箫指着杨大安:“你不要过来啊。”杨大安嘿嘿一笑: “你想用这个吓唬我?我会怕吗?”说着步步逼近杜小娥:“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放你出去,你可以让弁纶随意把我处死。”杜小娥见他带近扬起手里的竹箫打了过去。杨大安一笑抬手把竹箫打落地上,没等杜小娥反应过来,他就把人摁倒床上。杜小娥见他撕扯自已的衣服开始拼命反抗和大叫起来,杨大安没想到她的力气还蛮大,一边用手捂住她的嘴,哪知杜小娥狠狠抓去。杨大安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他的脸皮被抓破了,甚至还流出了血。杨大安一时恼羞成怒,对着杜小娥“啪,啪”搧了二个嘴巴打的杜小娥眼冒金星嘴角流血。杨大安恶狠狠的道: “在乱动就杀了你,不要动也不要叫。”杜小娥用眼瞪着他:“放了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请你不要伤害到他。”杨大安阴冷冷的道:“这孩子反正也不是我的,为了他,就不跟我做了吗?可我现在就想和你做一次,不从,你就和这孩子一起死了吧。”杜小娥点了点头:“大安,做是可以的,只求你轻一点。”杨大安一笑,拍了拍他的脸蛋:“放心,我会保护好孩子的。”说着话就拉去杜小娥身上的衣服。听到里面的动静,弁纶实在不放心,他带着阿棍慢慢从左侧爬了上去。二个人到了洞口,看到眼前的一幕,弁纶是火冒三丈,他对着洞内吼叫了一声:“杨大安,快把杜小娥放了。”听到叫喊,杨大安吓的一下从杜小娥身上滚落到地上。阿棍就要往里冲,那杨大安狗急跳墙,一下抓起石台上的刀顶在杜小娥肚子上对着外面的阿棍道:“给我站住,不要往里进,否则我会一刀杀了她。”阿棍一下停在那里望着弁纶,意思是说怎么办?弁纶对着他摆了一下手,阿棍只好往后退了几步。杨大安见阿棍退回到洞外,对弁纶道:“你也退出去,不要呆在这里。”弁纶道:“只要不伤害我的杜小娥一切都好商量,否则我让你碎尸万断,死无葬身之地。”杨大安对着弁纶笑了笑点点头:“那好吧,杜小娥暂时死不了。”说到这里又对床上的杜小娥道: “你快把衣服穿好,现在就跟着我出去,咱们走。”杜小娥赶忙从地上拿起衣服穿好,杨大安系好腰带上前把她提起:“走吧。”杜小娥拿起竹箫:“去哪里?”杨大安一笑:“哪里,走到哪就是哪。”杜小娥缓慢着挪动步子,杨大安有些不耐烦,把她一推然后把人搂住随后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杜小娥就这样被他胁迫着到了洞口,杨大安对弁纶和阿棍二人道:“你们全下去,快点,不要挡着我们的去路。”弁纶看了一眼阿棍:“咱们下去。”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杨大安拖拉着杜小娥也往山下走,看到他胁迫着杜小娥,所有在场的小旗兵都惊呆了。邓光心想,这个杨大安果然在这里,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离开这里,那我就给他让一条路,先放了他救出杜小娥。打定主意,他走到弁纶身前小声说了几句。 第407章生死之间2节 弁纶有些犹豫的望着他:“这样行吗?”弁纶道: “试试看吧,先让他放了杜小娥,只要人安全咱们就可以放心围堵杨大安。”弁纶点了下头:“好,就按你的话办。”杨大安拖着杜小娥走到山下,邓光从一边走了过来笑着对他说道:“兄弟,这样吧,我们给你一条活命的生路。”杨大安听了不以为然的皱了一下眉头:“你别哄我了,以为我这么好哄啊,我可不是三岁小孩。”邓光道:“我身为教头,怎么会哄骗你呢?你只要放了杜小娥,一切随你,想去哪就去哪?只要在外不打着明军的旗号欺负人就行。”杨大安听完他的话哈哈一阵大笑: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为了我,你们兴师动众,找了我这么久,费了那么大劲,就这么轻易把我给放了?身为逃兵,我清楚是什么下场。别那么煞费苦心,休想在我身上打主意。”说到这里把怀里的杜小娥向前一推:“快走。”杜小娥一个踉跄差点被他推倒地上,她站稳后一步一步往前走了去。杨大安用刀顶着后腰,随时都可能杀了她。看着她往前,小旗兵纷纷让开道,谁也不敢上前。阿棍做着随时上前抢救人的姿式,邓光对他摇了下头,阿棍只好把棍子收回扛在肩膀上。走到溪边,杜小扭头看了一眼: “咱们要往哪里去?”杨大安道:“去福清,你应该识的路。”杜小娥摇了下头:“我真的不知道福清县在哪里。”杨大安笑了笑:“不知道?你这是装迷糊。你能从驼鸟岛跑到阜塘寨,又从高家庄跑到青草山,你走过的路比我的还多,还说不知道福清在哪里?”杜小娥对着山神庙看了一眼: “那好,我带你过去吧。”杨大安道:“行,不过有一点,不要给我耍小心眼。”杜小娥见他同意就放心的往羊角岭山神庙走了去。弁纶的神情稍微平静了一些,邓光带着阿棍和小旗兵紧紧跟在后面。他们看着杨大安拖着杜小娥往羊角岭走去。过了溪流,眼前出现一个斜坡,那片竹林很快出现在眼前。邓光的心一下又悬了起来,因为刚才搜山的时候,那二个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一直阻碍他们不让进,如今杨大安又会遇到和他们一样的境遇吗? 到了竹林入口处,杜小娥停止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杨大安: “还是别进去了,这山上很危险,对你不利。”杨大安听了哪里肯信对她哼了一声:“别废话。快点往前走。”杜小娥叹了一口气,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去。她心里清楚,不知什么时候这里成了不可跨越的禁地,除了巡山和拉练的队伍可以经过这里,其他闲杂人员是一概不可进入的。那二个神鬼莫测的人影总会给出警告,违犯者就会受到惩罚。由于好奇,杜小娥有一次进山神庙玩,刚走到院门外就看到一把匕首从树上飞了过来。落到眼前的地上,还没待她回转过神。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这里是禁区,任何人不可接近,希望这位姑娘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后果自负。”杜小娥一听脸色苍白。她下意识的四下里看看,哪里看到人影。她不敢在这里呆下去,只好快步离开。没想到,这山神庙是那样可怕。难道会有鬼魂在此游荡?看他神情如此紧张,杨大安心里也有些担心和害怕,那传说中的鬼怪难道是真的吗?要不然。杜小娥怎么会如此害怕?但他又一想,自已是个逃兵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那是他们做贼心虚,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杨大安冷冷一笑,用刀撞了一下杜小娥: “别发愣,快点走。”他心想,只要出了这大山就什么都好办了。可他没想,杜小娥把他带入了死胡同。这里根本就不是通往福清的路,而是羊角岭的山头。杜小娥听到他的哟喝只好往里走,斜坡越来越不好走,路两边除了成片的竹子还有排水的深沟。杜小娥对着路边的深沟看了一眼回头看了一眼: “我走的有些累了,想坐下休息一会。”想不到女人真麻烦,尤其是怀了孕的女人。杨大安大声道:“不行,不能休息,这样坐下去,我们何时才能走出这青草山?”杜小娥笑了笑:“我这人笨拙,行动缓慢,为了不拖累你,还是一个人尽快离开吧。”杨大安听了一笑:“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只怕他们就会对我下毒手,你就是我的挡箭牌。就是死,我也要把你拖出去。”话正说着,只的竹林里一二声野鸡的咕咕叫,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因为,这叫声代表着那个黑衣人的出现和到来。杨大安听了心里也是有些害怕,但他还是装作镇静,杜小娥对着竹林喊了一声: “阿叔,快来救我呀,我被人劫持了。”听到她的呼救,杨大安心里一慌四下里张望.趁他分神的时候,杜小娥身子一歪往深沟里滚了下去。阿棍啊呀一声惊叫:“不好,小娥姑娘掉入沟里面去了。”那杨大安头一扭看到杜小娥人已不在,听的众人一片惊叫:“快救杜姑娘。”他意识到自已的处境一下危险起来,他万没想到杜小娥会来这一手。邓光对身后一挥手:“兄弟们给我上,抓住那个杨大安,别让人跑了。”阿棍带人往前冲了去,杨大安拔腿就跑,他一头钻进竹林很快不见了踪影。阿棍带着人入了竹林追,只见杨大安跑的比兔子还快,他一边用刀砍着眼前的竹林,一边噌噌的往前跳着。他出了竹林进了树林,纵身一跃跳到一棵树上,阿棍带人赶到哪里还见的杨大安的人影。阿棍骂骂咧咧的道: “娘的,又让他跑了,兄弟们,给我搜,不能让他这样给丢了。”小旗兵应着开始在树林里搜查起来。突然一个小旗兵大叫:“阿棍,你看,那小子往山神庙跑了去。”阿棍一挥手:“追。”众人就往那边追了去。山神庙就在不远处,还能看到院前的大石碑。追到院前,只听呼呼二声响,二道白光从眼前一闪,众人一看,二把匕首直挺挺的插在地上,在一抬头看到半空中有二只巨大的风筝飞了过来。看到这情景,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以为遇到了怪物纷纷往后退。半空中,二只巨大的红绢风筝下面挂着二个黑衣人。他们背上还插着长刀,脚上穿着皮靴,腰里束着红带子,其中一个蓄着黑胡子。这就是传说中的怪物?阿棍倒吸一口冷气,对身后的小旗兵挥了一下手: “快撤。”众人跟着他往回跑。那二个黑衣人对望一眼收紧翅尾和翅膀从半空中飞落下来,他们除掉身后的风筝架坐到了石碑前的石凳上。一个对着院子看了一眼:“刚才发生什么情况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往里跑?“另一个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那些小旗兵狩猎追赶一只野兔子吧。”二个人把背上的刀取下,又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些吃的。一个人拿出烧鸡和一个酒葫芦,另一个拿出面饼和酱牛肉大口吃起。边吃边聊了起来,其中喝了一口酒又咬了一口鸡腿肉道: “飞鹰兄弟,咱们这样守着这破山庙有什么意义啊?”这个被叫飞鹰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他一句话可把我们给坑苦了。李卫,什么时候回营啊?”这个叫李卫的男人听了飞鹰的话叹了一口气:“天知道,每天在这荒山野岭到处晃悠看守着这破山庙。”飞鹰转了一下眼珠想了想吃了一口面饼: “诸子为将军如此看重这山神庙,而且还不让任何人接近,一定有他的目的和想法。这里说不定埋藏着莫大的机密。”提到机密,李卫四下里看了一眼:“能有什么机密?我说飞鹰兄弟,咱们对这事还是少过问少打听吧。咱们的职责的就是保护好这里,等待诸将军的到来。”飞鹰呵呵一笑把剩下的面饼塞进嘴里嚼碎吃到肚子里然后又喝了几口水:“等待他亲自来吗?你就是等到死他也末必能到这穷山沟里。”李卫道: “咱们这样为他卖命值不值的?这诸子为是个不守信用的家伙,又贪又赖,而且心眼还很坏。听说他还有一个祖母被丢弁在乡下不管不问,他老爹更是黑心肠,不管老娘死活。”飞鹰道:“如此不孝之人,真不知是如何当上正千户指挥使的。”李卫摇了下头:“还是人家命好,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咱们命贱之人只能给人家卖命。”飞鹰笑笑从石凳上站起身把手里的半包酱牛肉放进包裹里说: “咱们到庙里查看一下吧。”李卫把包裹背在身上,扛着风筝架往庙里走了去。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李卫和飞鹰进了庙后把风筝架放到墙角。 第408章要做贤妻良母1节 二个人这才分开从外到内查看起来,李卫进了内间:“没有什么情况?”飞鹰道:“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脚印?”李卫看了一眼:“脚印?这不是早就有了吗?管那么多干啥?是不是有人进来捉兔子留下的?”飞鹰哦了一声他又把头伸到木案下看了一眼:“还好,这只木匣子还在,没有被人动过。”李卫点了下头:“兄弟,咱们也累了,也吃饱了,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睡个觉吧。”飞鹰道:“好,咱们这就找个地方睡去。”二个人出了神庙房往东边的那间石头房走去。这是以前祭祀时人们用来煮饭存放物品和食物的地方,由于年代久远,这座偏房早已破烂,一个房梁木也断裂一头落到地上。二个人就在好一些的地方堆了干草,石台子能挤二个人睡,他们就把干草铺在上面。没什么异常,二个人就面对面坐着躺了下去。屋子里有些热,而且还有蚊虫,一只黑色带花蚊子轻轻伏到李卫手背上。那飞鹰见了,作了一个拍打的动作。李卫笑了笑,慢慢抬起手到头顶然后又要落下去。看他把手停顿在空中不落,飞鹰道: “兄弟,你怎么还不拍死那只蚊子,等它喝够了血是吧?”李卫笑了笑:“不错,只有等它喝足了血我才能拍下去,这样它想跑也跑不了。”飞鹰听到这里就想笑,但他始终没有笑出声来,唯恐惊吓了那只蚊子。看它的肚子越来越大,李卫瞪大了眼睛终把手落了下去。那只蚊子似乎早有察觉,手还没到,他嗡的一声就飞走了。李卫一巴掌扑了空,只打的手背又酸又痛。飞鹰看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卫脸一红起身就追那个蚊子。由于吸血太多,黑蚊子飞的特别慢,李卫追了几步终于赶上。见它落到墙上就“呼”的一下拍了下去。墙上立刻多了一小块形式梅花的红斑,李卫又查看了一下手,手上也是血,还有蚊子的残留躯体。飞鹰道: “你终于赢了,得不偿失啊。兄弟,咱们快睡吧,天黑之后还有任务。”李卫望了他一眼躺到石台子上道:“有啥任务?”飞鹰道:“你不会是忘了吧?诸将军是如何交待你的?”李卫哦了一声拍了下自已的脑袋:“唉,还别说,我还真的给忘了,这些日子跑东跑西。累的我记忆力也有所下降。不就是暗里观察那个昆校尉吗?他这个呆子,傻瓜,能有什么大作为。诸子为竟然这样对他不放心?”飞鹰听了他的话笑了笑: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他自有他的打算,咱们这些跑腿卖命的岂能猜透大人的心思?”李卫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飞鹰道:“多和你一样,可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吃人家的饭,拿人家钱,当然就要听命人家差遣。这样吧,你今晚就呆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百户所查看。”李卫道: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天太黑,要是遇到什么事那可就麻烦了。”飞鹰笑了笑:“我比你的功夫好的多,知道我为什么叫飞鹰吗?就因为我有一双可以夜视的眼睛和一只嗅觉灵敏的鼻子,还有敏捷自如的身体。我走夜路习惯了。绕着昆校尉的百户所和营地转一圏就回来了。”李卫听了他的话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说: “你一个人太危险,要是遇到那些巡山的小旗兵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怀疑你是山贼?我陪你去吧。二个人还有个照顾,掩护。”飞鹰摇了下头:“不必了,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那些小旗兵十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隐蔽的还很少,他们了现不了。你在这里呆着吧。明天我们在一起出去。”李卫只好点了下头对外看了一眼:“可是今天我们已经暴露了呀?而且还有一二个人跟着我们转圈,差点就追上了我们,那小子功夫还不错。”飞鹰道:“也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他们人多眼杂,可终归是摸不清我们二个人的来历和底细。”李卫道:“他们兴师动众,似乎在围捕一个人哪?这营里一定出了什么事。”飞鹰嘻嘻一笑:“出不出事,也不是咱们管的,眼下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山神庙,不要让外人随便进入。”李卫嗯了一声侧过身面对墙壁睡了去。 那杨大安见杜小娥滚入路边的水沟,趁着众小旗兵手忙脚乱的时候他一下钻入树林然后一头扎进那山神庙。阿棍带着几个人追,没想到了庙院前遇到二个黑人从半空中降落。阿棍有些害怕带着人赶忙后撤,回到竹林的时候,看到邓光和弁纶正带着众小旗救人。弁纶看到杜小娥落入水沟,心急如焚,他抓住一棵竹杆就滑了下去。看他往下滑,邓光也跟着跳了下去。二个小旗随后跟着往下跳,水沟不深,也没水,只有厚厚的落叶。杜小娥被乱藤剐破了衣服,手上还渗出了血。弁纶滑到她身前,脚一着地就伸出手把她抱起: “小娥,摔到哪里了?痛吗?”杜小娥躺在他怀里笑了笑:“没事,我好好的。”弁纶望了一眼她的手:“手都破了,还说好好的。”杜小娥看了一眼自已的手:“这点小伤算的什么呀?想我都死过一会了,还怕这个?我也是从死难中走出来的。”邓光站在一旁: “弁总旗,咱们快把杜姑娘送到上面去吧。”弁纶这才扶起杜小娥拉住她的手:“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说到这里蹲下身子,杜小娥有些犹豫,不肯用脚踩他的肩膀。弁纶道:“快点呀?”邓光看了看杜小娥: “上去吧。”然后伸出手扶住她的腰部。另二个小旗兵也伸出手扶住,弁纶一声:“起”站起身。杜小娥摇晃了二下,她的头正好露出沟面。几个小旗兵见了把她给拉住一用力就拽了上去。见她上到路面,弁路心里很高兴攀着竹杆也跳了上去。邓光和二个小旗兵紧随其后到了路面,阿棍看到人都上来了赶快从一边跑过来。弁纶看了他一眼: “那个杨大安呢?他怎么样了?”阿棍把头一摇:“跑了,跑进山神庙里去了。那二个家伙,说什么也不让进,实在的可恶。”邓光听了一愣:“你说的是那二个黑衣人?”阿棍点了下头:“是啊,正是他们,武功非常了得,都能腾云驾雾。”弁纶哦了一声:“有这么厉害?真是奇迹啊,如此荒山野岭还会有如此高手到这里。”阿棍小声问道: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哪?为什么要到这里?而且咱们还拿他们没办法,我想,非贼即盗,一定是二个盗贼。”弁纶看了一眼阿棍:“我也在想啊,是什么力量让他们不顾一切的跑到这里来?这里不过是明军驻防之地,难道会是打探消息的倭寇?”邓光听了他的话摇了下头:“不象,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象什么倭贼。这里肯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阿棍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弁纶面前道: “他们二个人总是在百户所周围转悠,时不时对着一旗营和昆校尉的住所看几眼。”邓光吃惊的啊呀一声叫:“不好,要出事了。”弁纶和阿棍有些不解,不知他这话的意思。邓光拍了一下脑门挨近弁纶压底声音: “这二个可能是正千户诸子为派来监视昆校尉的侍卫。我说的出事,可能和昆校尉此人有关联。诸子为可能对昆校尉产生了不信任感,所以就派人监视他的举动。”弁纶呵呵一笑:“昆校尉和诸子为对比之下都好不到哪里去。谁不知昆校尉贪财好色,不是有说他在城里的那一阵子经常寻花问柳,逛青楼吗。”邓光道: “就因为这样,诸子为对他才放心不下的呀。”杜小娥听了他们的谈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弁总旗,我们回去吧。”弁纶抬头看了一下天,差不多快中午了,对杜小娥点了下头:“杜姑娘受到了惊吓,邓光啊,你可要好好派人照顾她。”邓光听了一笑:“我这里没问题,不过,话说回来,我派人保护杜姑娘,那你忙什么去呀?”弁纶道:“忙的事可多着呢。”邓光对杜小娥望了一眼: “他说忙照顾不了你?你看怎么办?”杜小娥笑道:“既然这样,我就一个人过好喽。只是,我还是担心那个杨大安会来。”弁纶道:“放心吧,有我们兄弟在,他不敢在对你怎么样了。”阿棍嘿嘿一笑走上前几步: “是啊,杜姑娘,有我们兄弟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杜小娥这才转身往坡下走了去,弁纶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弁纶总有一些纠结和愧疚。到了溪流边,杜小娥洗了一把脸,对着水面照了一下自已。邓光和弁纶守在不远处,看着她洗完脸后往山上走。 第409章要做贤妻良母2节 快走到坡前的时候,杜小娥回过头对着弁纶看了看,似乎想说什么。邓光对弁纶道: “弁总旗,陪杜姑娘进去吧。”弁纶应了一声走向杜小娥,看他走来,杜小娥张了一下嘴却没有说出口。弁纶走到她身前笑了笑:“咱们进去吧。”杜小娥伸出手:“可以拉着我的手吗?”弁纶四下里看了看,有些迟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拉一个女人的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阿棍在后面道: “弁总旗,你一个大男人还害羞是吗?和自已的女人拉手那有什么好怕的呀,要不要我做个示范?”弁纶看了一眼阿棍向前走了二步把杜小娥的手握住:“走吧。”杜小娥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弁纶的手是那样有力,让她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二个人面对面默默对视了一会这才转身往山洞里走了去。那凉晒在外的衣服已经干透,到了洞口,杜小娥松开弁纶的手走到木架前把衣服收下望着弁纶说了句:“咱们进去吧。”弁纶跟着她进了洞里,那石台上还放着几只碗和汤盆,饭菜早被杨大安给吃了,现在杜小娥还空着肚子。地上还残留着米粒,碎屑。弁纶拿起扫帚把地面清扫干净,杜小娥把衣服叠好放到枕巾下面说: “让你费心了。”弁纶道:“都是我对你照顾不够,让你受了惊吓。”杜小娥听了他的话一笑:“我不怪你,都是我大意没有防范意识。”说到这里眼里竟然流出泪水,弁纶以为她伤心的哭了走上前安慰,还没待他开口说话。杜小娥一下扑入他怀里,把头埋入胸口: “弁纶,我不想在和你分开,让我们好好呆在一起吧。”弁纶抚摸着她的一头秀发:“我不会离开你,不要伤心。”杜小娥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差点命丧他人之手。你说我能不伤心吗?要是我们在一起多好,我也不至于担惊受怕。”弁纶道:“以后不用在害怕什么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等咱的孩子出生之后,我就在县城买几间房子供你们居住,你开个小店经营一些茶叶什么的。”杜小娥露出微笑: “这是真的,你都打算好了?那你是不是就留在家里照看我们母子俩?” 弁纶道:“我是位军人,有着保家卫国的责任,哪能顾小家舍大家呢?如果有一天赶跑了倭寇,海疆平安了,我会御甲归田和你们母子相聚一起。”杜小娥嘟起了小嘴: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不怪你,谁让我是军人的妻子呢?只要你好好干,成就一番事业,我杜小娥也心满意足了。对了,咱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弁纶笑了笑:“过几天吧,兄弟们也说了,他们和咱们一起举行婚礼。只是,太委屈你了。”杜小娥道:“委屈什么?能和亲爱的人在一起,这是我最大的幸福。没有婚房。这洞府也不错,没有嫁妆,有你的一份情意就够了。我和你在一起不图利不图财图的就是你这个人。你不是说自已还有个老爹吗?如果找到他,俺们就在一起过。祖辈三代在一起多好的日子呀?”弁纶竟然被杜小娥这番话逗乐了,他呵呵一笑松开杜小娥捧起她的脸看了看: “你真是位贤妻良母。饿了吧,一会我让人给你送饭过来。你歇息着吧,我要回营房。有时间还会过来看你。”说到这里用衣袖把杜小娥眼角的泪水擦了去:“身为军人的妻子一定要坚强。”杜小娥对弁纶一笑: “我明白,不会给你丢脸。放心去吧。”弁纶点了下头转身往洞外走了去。杜小娥站在洞口目送着自已的男人走到了山坡下,他对着众小旗喊了一声:“集合。”听到口令。众小旗赶快排好队伍。弁纶对邓光招了一下手:“你过来一下。”邓光走到他面前:“弁总旗,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弁纶望了一眼小旗兵: “你看,让谁在这里值守最好?”邓光听了一愣想了想:“这里都是二旗营的人,你比我最了解他们,还是你安排人吧。”弁纶看了看阿棍问邓光:“他这人怎么样?”邓光看了阿棍一眼:“他呀,人还可以。我对他了解的并不多,品性,脾气,还有心眼什么的都不了解。”阿棍看到邓光和弁纶二人在注意自已就赶快跑了过来: “弁总旗,你有事就直接说吧。”弁纶道:“我交给你一个任务能完成吗?”阿棍拍了一下胸口:“说吧,没有我阿棍办不到的事情。”见他如此有决心,弁纶和邓光二个人对望着笑了笑。弁纶道:“从今天起,我让你带六个人在这里守护这个洞口,保护杜小娥的人身安全。另外,还要注意观察那山神庙的动静,瞧准时机把那个杨大安除掉。”阿棍对着洞口和那个山神庙看了一眼: “就是这个呀?好吧,我阿棍保证完成任务。不让弁总旗和邓教头失望。”邓光笑了笑:“你还是不错的,跟着弁总旗好好干。”阿棍大声应了一声“是”。弁纶又把几个小旗兵叫到眼前指了一下阿棍:“你后,你们六个就听从阿棍的安排,他叫你们干啥就干啥。”几个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点头表示同意。弁纶对阿棍道; “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看着办吧。有什么困难随时提出要求,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报。”阿棍拱手应是。弁纶对邓光道:“咱们回去吧。”邓光手一挥,小旗兵们听着口令转过身排着队往营地走了去。看着弁纶和邓光带着众小旗离开,阿棍对着六个小旗兵看了一眼背起一只手咳嗽了二下: “站好了,给我站好了,我有话要说。”几个小旗兵见他在装模作样都觉的好笑,有的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阿棍也不恼,盯着他笑,直到他不笑为止。那小旗兵见阿棍这样看着自已就在也笑不下去了,阿棍走到他面前: “站好了,这事好笑吗?我阿棍可是奉命办事,不是带大家玩耍的,要是完不成任务,可别怪我阿棍不讲情面。我可是要把话跟大家讲清楚了,咱们七个人分成三组,二十四小时监守这里。谁有事的话可以临时走开,互相有个照应,比如吃饭,他吃饭你在这里守着,他吃好饭以后过来接替你以后才可离开。明白了吗?”众小旗齐声应着: “明白了。”阿棍道:“明白就好。你们六个人分成二组,一组在这里守着,要隐蔽不要暴露身份,发现情况,以三声口哨为信号。这里到处都是草丛,树木,乱石,可以随意隐蔽。另一组赶到羊角岭查看情况,注意那个杨大安的动向,如果他出现,或者射杀,或者拘捕。”六个人分成二组,一组由阿棍带着往羊角岭走了去。走到半道,阿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小旗兵的佩刀; “好好检查一下你们的武器,到时候不好用,被人家占了便宜。”一小旗笑了笑,没想这个阿棍还真够细心的。他笑着对阿棍说道:“兄弟,我的刀昨天才磨过,锋利着呢。”另二个小旗兵道:“俺的也磨过,不过,都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还是削石如泥。”那另外三个小旗兵看到阿棍他们走远,这才走到草丛和乱石隐藏起来,一个望着半山腰的洞口,二个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草丛里有些热,没趴一会,那小旗兵就忍浑身是汗嗓子冒火,他有些口渴小声招呼着离身边不远的小旗兵: “阿星,你有没有水啊?”那个叫阿星的小旗兵看了他一眼:“我的水也不多了,就剩半壶了。阿阳,才多大一会呀,就口渴了?”阿阳叹了一口气对着天空望了一眼:“看不到太阳那么大吗?晒的人头皮发麻。在说,这山里没有一丝凉风,趴在这里真够受罪的。”阿星笑了笑:“那好,喝完了这半壶水你到溪边打一壶去。”阿阳:“好吧,别啰嗉了,快把水拿来。”阿星从一边走过来把水壶送到他手里,阿阳咕噜噜喝了几口抹了下嘴:“|好水呀,好甜的泉水。”然后一口把壶里的水喝尽,他摇了一下竹子做成的壶对着壶嘴望里看了看:“真的是没有了,你和阿回二个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阿星一笑:“那好,你快去,路上小心点。”阿阳拿着阿星的水壶出了草丛往那溪水跑了去,此时杜小娥正守在洞口,看到他们为了自已守在这里倍受感动。拿起竹箫坐在洞口吹起了音乐,这是季老汉教给她最简单最好听的音乐谱。听到竹箫声,阿阳心里也是暖洋洋的,他不时对着山洞口望一眼,跑到溪边找到那口泉眼把水壶放了进去。没想这个泉眼被用小石块围了起来,一定是她杜小娥做的,真是位好姑娘。自从她来了以后,这里的生活似乎有了一些变化,男人们也不象以前那样放肆,变的规矩多了一些。 第410章飞鹰二兄弟1节 打了水,阿阳提着水壶往回返,走到阿星身边把水递了过去,阿星看了看他对另一边的小旗兵看了看: “把水给他喝吧,他也口渴了。”那小旗正斜靠在一棵树上,阿阳走到树下招了一下手摇了一下水壶:“喝水吧,刚打的泉水。”树上的小旗兵阿回哦了一声:“那你把水扔上来吧。”阿阳道:“那我扔上去了,你可要接住啊,这水壶是阿星的,摔坏了是要赔的。”阿回听了道:“放心,只要你扔的好,我也能接的好。”阿阳不在说什么甩了一下胳膊把手里的水壶往树上扔了去。阿回看也不看,手一伸就把那个水壶拿在了手里。真够神的,这小子还有点本事。阿回喝够了水把水壶扔了下来,阿阳双手接住抱在怀里回到阿星面前: “你这人心眼真好,还想着他人。”阿星道:“咱们都是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阿阳笑着回到了自已的位置,这里不透风,他观察了一下,看到一个树下有堆乱石,他赶快跑了过去。那乱石堆形成一个鸟窝装,上面还有落叶,他用树叶和青草编织了一个帽子戴在头上然后爬到乱石堆上,上面一块巨石还算平坦他整理一下就趴了上去。果然这上面比那草丛凉快多了,风一吹,树叶哗哗的响,自已也舒服多了。但不能总这样趴着,如果老是改换姿态很可能会被远处的人发现目标。他想来想去,又跳下乱石堆,砍了一些树枝做成一个绿色屏障挡住自已的躯体。坐在洞口的杜小娥看的一清二楚,她心里顿时有了安全感,心想有机会好好报答这些为她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可是,自已又拿什么来报答他们呢?她想到了自已和弁纶的婚礼,如果条件允许,那就多让他们多喝几杯。 那阿棍带着几个小旗兵往羊角岭山神庙的方向走了去。他们想查看一下杨大安的具体位置。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按弁纶总旗和邓光总教头的意思就是格杀匆论。可是往西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伙人往这里走了来。阿棍赶快让三个兄弟隐藏起来,自已也跳到一棵树上。那一行人走近,阿棍才看清是吕贝他们一伙,亓介正和沈骁也各带着一伙人渐渐走近。待他们走近,阿棍吹了一声口哨,几个兄弟闻声从草丛里跳了出来。以为遇到了强徒,吕贝还是吓了一跳,亓介正定睛一看是自已人就往前走了几步。沈骁望了一下眼前的三个小旗兵: “阿立。你们三个在这里干什么?那弁总旗和邓教官呢?”他的话刚说完,听的头顶“呼”一声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吕贝本能的往后退了二步,手里的刀一扬:“什么人?”阿棍轻轻拍了一下手对他呵呵一笑: “是我阿棍,你带着这么多人还害怕什么呀?”吕贝看了他一眼:“阿棍?你怎么会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阿棍望了一眼身后的三个小旗兵:“干什么?我们几个可是奉命坚守岗位,你们一路之上发现什么了?那个杨大安看到了没有呀?”亓介正一笑:“自从他昨天晚上走失到现在可是踪影全无。”沈骁也道:“此人走的可神秘,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哪?会不会晚上看不到跌进深沟里啦?这荒山野岭到处都有悬崖峭壁。”阿棍听了呵呵一笑:“你们来的可不是时候,怎么会看到他呢?”听到这里,吕贝哦了一声对亓介正望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沈骁:“如此说来。阿棍已经出现了?”阿棍点了下头: “是呀,他已经出现了,而且还在这里大闹了一场。”听了他的话吕贝倒吸一口冷气:“他还敢闹事?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他人现在哪里,抓到了没有?哼。待我找到他好好训导一番。”阿棍一笑:“行了,你们都快回去吧。邓教头和弁纶带着人也都回去了,就留下我们几个在这里随时注意观察杨大安的动向。”亓介正走到他面前对着山神庙看了看: “是不是杨大安躲到那座庙里去了?”阿棍道:“是啊,他就在那里。”亓介正把手一挥对身后的小旗兵们道:“兄弟们。跟我过去把那个杨大安抓回去。”阿棍把手一扬:“不用抓了,要想抓的话也轮不到你们。”吕贝对他一笑:“说的也是,那我们就回去了。这里就辛苦阿棍几个兄弟了。兄弟们我们回营吧。”小旗兵们跟着吕贝开始往营房里走,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子,饭也没有吃此时正饿的肚子咕咕叫。他们只想填饱肚子,跟着吕贝往营房里跑。亓介正看吕贝带人走了看了一眼沈骁说: “我们也回去吧。”沈骁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阿棍从带着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看人走了,阿棍对几个小旗兵一招手:“咱们过去吧。”一行四人往山神庙的方向走,到了斜坡处来到那片竹林。阿棍走到入口处把三个人招到眼前如此说了几句什么,三个人各快速跑进竹林然后跳到林子树上隐蔽起来。他们几个人分散在几个大树上,有的用枝叶挡住自已,有的用草叶编成简单的裙子围在身上。阿棍用竹叶编了一个帽子戴在头上,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对着山神庙的后方,只要后面有了动静就不会逃脱他的视线。那三个小旗兵离他也不远,一个对着正前门,院子里的动静看的一清二楚,另二个都在西边的树上做着随时战斗的准备。阿棍站在三角形树杈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墙面和屋顶看,希望有什么奇迹出现或者发现什么目标。但是,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什么动静,他心想那个杨大安在哪里,这么有耐心呆在那个院子里不出来?会不会被那二个黑衣人发现?想着,困意就上来了,他不住的眼皮打架,观察了一下四周强打精神: “不能睡啊,要是睡了,那杨大安就有可能从眼皮低下跑走喽。一旦睡着从树上摔下也不知道。”他努力让自已兴奋起来,可是眼皮还是不听话。他只好靠在树背上慢慢坐了下去,刚一坐下,他就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不远处三声咕咕的叫声,阿棍一下意识到有了情况。他赶快睁开眼去对着后墙和屋顶以及四周看了过去,屋后倒是没有什么?他却看到二个黑影从院子前方走了过来,二个人并着肩,手里拿着水葫芦,看样子是要到溪流边打水喝。果然,二人走到斜坡往外走了去。要不是小旗兵的暗号提醒,他还真的睡着,哪还会看到二个黑衣人下坡去打水。他对着不远处的几个兄弟回应了几声咕咕,那三个人同时也回应二声表示平安。正往下走的二个黑衣人听到咕咕声,一个道: “飞鹰兄弟,听到什么了没有?” “不就是野鸡的叫声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呀?” “呵呵,我总是感觉是人在叫?” “哦,人叫的声音?算了,让他们叫去吧,只要守住山神庙就行了。” “飞鹰兄弟呀,我发现你越来越没精神头,而且还变的麻木懒惰。” 听了他的话,飞鹰呵呵一笑:“咱们这样给诸子为卖命算什么呀?在他眼里,我们就是看家的狗,他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每次都是吹胡子瞪眼。离开他,我倒觉的轻松多了,不用整天跑前跑后提心吊的过日子。”说着话二个人已经到了溪流边,那水从一个山上流下流过之处到处是水花四溅。李卫道:“我也感觉这诸子为不咋样,受他的气也是受够了。”二个人蹲下身灌了水,把个水葫芦打满。李卫起身望着飞鹰: “兄弟,你今晚要进军营可要多加小心哪。待一会,咱们摆上供品求一下山神爷保个平安。”飞鹰道: “李兄也相信这个?”李卫道:“信不信也是那个意思,不就是拜祭一下吗?”飞鹰点了下头:“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办。不过,咱们摆什么好呢?”李卫道:“把咱们的饭食还有水果奉上吧。”飞鹰想了想道:“不可,不可以。这是咱们二个人几天的口粮呀。”李卫道:“不就是供奉吗?又不是丢掉扔了,明天我去镇上买一些过来。”飞鹰没有在说什么,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山神庙走了去。看到人回来,阿棍赶快咕咕叫了几声,那几个小旗兵听到叫声回应了二声表示听到。 走到坡上的李卫和飞鹰互相看了一眼会意一笑往前走了去,此时他们已感觉这附近有人潜伏着。二个人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顺着围墙往前走去,进了院子,他们进屋拿出一些吃的就往大神庙大殿走去。刚走到门口,飞鹰就看到一个黑影面前一闪不见了,他心里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殿里进了什么人?看他停住脚步变的神色凝重, 第411章飞鹰二兄弟2节 李卫走到他身前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啦?”飞鹰眨巴了一下眼:“我看到一个人影。”李卫哪里肯信大声道:“你说什么,人影?怎么会有人影进到这里面来,谁那么在胆,他到里面干什么?”说着话人就走到了大殿门口,里面静悄悄的,除了三个神仙像坐在座台上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李卫以为他看走了眼就走进殿里这看看那望望,香台下面也查看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人影,他又走到神像后看看也没有。他摇了下头走到飞鹰身旁: “兄弟啊,是你看走眼了,我可是什么也没看到啊。”飞鹰听他这么一说还真以为是自已看花眼产生了错觉。他走到香案前,把一个陶盆放在上面然后把布包里的水果和糕点,烤鸡放进去。二个人对着三座神像开始跪拜,开始念念有词,说着杨大安听不懂的话,此时杨大安正躲藏在座像上方的架梁匾牌后。那里正好有一个空隙可以藏身,只要抓住帐幔的绳子就能跳上去。没想这个牌匾还挺大,杨大安坐在那木板铺成的平台上露出一个额头睁着双眼往下看。他的肚子也是又饿又渴,看到香案上的烤鸡和糕点和水果口水就流了出来。李卫和飞鹰拜祭完毕就退了出去,二个人回到东边的小屋子继续睡觉休息。尤其是飞鹰,他晚上还有行动,所以喝了几口水后就又睡了起来。 看到人出了殿,杨大安心里非常高兴,他顺着柱子踩着那方形石碑和神像后背座就跳了下来。他走到殿门口,一手扒住门框对外看了看确认二个黑衣人睡下,就回到香案前拿起烤鸡就大口啃了起来。他撕下鸡腿往嘴里塞,这烤鸡真香,他是越吃越上瘾,几口就把一只鸡腿吃完。然后随手把鸡骨头一扔看也没看。正要撕扯另一只鸡腿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么多好吃的,不能一下吃完,要留一些以后慢慢吃。他吃了二个果子,把烤鸡用纸一包揣入怀里然后回到神像后面又踩着石碑爬了上去。吃饱后他美美的睡起觉来,那飞鹰有些不放心睡了一会就又爬起来。 李卫半闭着眼靠墙坐在那里,看他醒来道: “你醒了?”飞鹰听了他的话一笑:“我根本就没有睡着,这样躺着还不如坐起身呢。”李卫道:“是呀,你心里是有什么事吧?”飞鹰道:“我能有什么事?”李卫道:“呵呵,我从你脸上全看到了。有事没事就写在脸上呢。”飞鹰用手摸了一下脸:“真的?”李卫抓起被子往身上一披笑着躺了下去。 弁纶带着小旗兵回到营帐。他还没坐下就把那个年要阔找了来。听完他的话,年要阔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饭菜已让炊事房准备。你也累了,到餐房吃饭吧。”弁纶点了下头:“邓教头和亓介正带人回去了吧?”年要阔道:“已经回去了,这个时候可能到营房了。弁总旗,你太累了,还是让我把饭给你端来吧。“弁纶看了看他:“好吧,你去吧。”年要阔出了帐子,看到吕贝带着小旗兵往餐房走。他就跟在后面走了去。进了餐房,小旗兵们都在用餐,几个长长的餐桌上坐满了人。吕贝带人进来,屋子里显的更加拥挤。沈骁看了一眼吕贝端着饭碗走到外面吃。那厨子陆大手里掂着个大勺子,让吕贝和他的小旗兵们排好队开始往他们碗里盛饭。到了吕贝,陆大给他盛了满满一碗谷米饭又往他的陶盆里装了些菜。吕贝对着菜盆皱了一下眉头,那陆大道:“吕小旗官?是不是觉的饭给少了呀。那就在装些吧。”吕贝道:“这已经够多了,我怕吃不完呢。这一天三餐,怎么老是白菜炖粉丝。南瓜煮绿豆?萝卜炒虾仁,就没有鸡肉什么的吗?”厨大道: “兄弟们都这样,你也别挑剔。”吕贝摇了下头只好端着谷饭和白菜叶走开,看他过来,一个小旗兵让了位子。吕贝一个谢字也没说,似乎这很正常。 亓介正带着小旗和邓光回到百户所,那昆校尉伸着懒腰正坐在屋子里。大胡子从外进来,走到内间门外道: “昆大人,你睡醒了?”昆校尉看了他一眼:“我根本就没睡,老是这么睡着,人就睡垮了。”大胡子笑了笑:“昆大人说的是呀,言之有理。咱们还是经常到外走一走,看一看。”昆校尉站起身:“行啊,那我们天天就到外面转悠,转够了就回来。我的公鸡喂食了吗?”大胡子道:“喂了,只是这二天它不好好进食,也不喝水?”昆校尉听了一怔:“这是怎么了?难道它犯病了?它,它可是鸡王啊,我还望它比赛呢。”说到这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望着大胡子:“你有什么事吧?”大胡子对外看了看,他本来是不想说,听问只好道:“那亓介正和邓光带着小旗兵回来了。”昆校尉一听心里很高兴连忙大声道: “回来就好,过一会让他们到这里见我。”大胡子点了下头:“兄弟们累了大半天,也饿了大半天现在都在炊事房吃饭。”昆校尉嗯嗯二声背起二只手往外走了去,到了屋子外面看了一眼那只挂在房廊下的斗鸡走了过去。他走到鸡笼前,伸出手开始逗鸡取乐,那只鸡无精打彩的趴在那里,果然是生病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大胡子:“你把它抱到草坪上晒晒太阳吧。”大胡子解下鸡笼提着走到营地草坪,打开笼子的小门把鸡从里面抓了出来。那公鸡到了外面扑闪了几下翅膀开始慢慢走动,大胡子用棍开始调逗它,没多久公鸡就被激怒,它格格叫了几下展开双翅扑了过去。这一扑,把个大胡子吓了一跳,他赶快站起身,这鸡差一点啄到自已的下嘴巴。那昆校尉看后哈哈大笑,这鸡出了笼子精神开始倍增,又叫又蹦。大胡子走到昆校尉身边道: “看来,这鸡不能老是关在笼子里,关久了都会生病的。”昆校尉听了表示赞同说:“这鸡以后就交给你照看了,好好调养,让它保持雄风,成为一个真正的鸡王。”大胡子赶忙点头,正要说话,那厨大带着几个人往这里送饭菜。他们托着饭菜排着队往这里走,大胡子对昆校尉道:“大人,你回屋用餐吧,这里有我照看。”昆校尉转身走向屋子,厨子们把饭菜放到小餐桌上就退了出来。昆校尉边饮边吃,但总感觉缺少什么,他对外看了看想到了黑头。又想到那个白六和亓介正,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走了出去。那大胡子正在一旁观看公鸡在草坪上散步,那昆校尉对他道: “你过来一下。”大胡子赶快跑到他面前:“大人,你有事请说。”昆尉道:“把那白六和亓介正,黑头都给我喊来。”大胡子也不明白他的用意又不敢多问指了一下偏房说:“那黑头正在里面睡着呢。”昆校尉哦了一声对那东厢房看了看:“这家伙比我还能睡,快把他叫醒,就说大人我请他吃饭。”大胡子应了一声跑到那个东厢房对着里面就喊: “起床了,起床了,昆大人喊你去吃饭。”这一喊就把黑头叫醒了,他迷糊中睁开眼扭头看了看:“什么事呀?那么大声干啥?谁喊我吃饭?”大胡子嘻嘻一笑:“还不是昆大人?快起床,咱们一起过去。”黑头看了他一眼坐正身子:“什么时候了?”大胡子道:“都快午后了,以后还是少睡一些,别把自已给睡死了。”黑头听了心里有些生气白了他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哦,咒我死是吧?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死掉了。好吧,我去吃饭。这昆大人够意思,吃饭的时候想到了兄弟。”他起床下地跟着那大胡子到了屋门外。大胡子到屋门前又到炊事房叫那白六和亓介正他们去了。看到黑头进来,昆校尉把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来,来,陪我喝二盅,快坐下。”黑头只好坐了下去。大胡子到了炊事房,那白六和亓介正早已吃饱正坐在树荫下乘凉。邓光从餐房里走出,看了一眼大胡子:“你还没吃饭?”大胡子摇了一下头:“昆大人请我吃饭,那白六和亓介正他们二个人呢?”邓光指了一下半坡的树下:“瞧,在那里坐着呢。”大胡子谢过就走了过去,看到有人走来,二个人从地上站起。白六心想这个时候了,他大胡子还过来干什么?大胡子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二个好惬意,害的我好找呀。”亓介正看着他:“有事你就说吧。”大胡子:“你们吃饱了?”白六嗯了一声:“是呀,吃饱了才过来的。”大胡子一笑:“跟我走吧,昆大人正找你们二位。”亓介正望了望白六:“咱们过去。”白六跟在他后面往百户所营地走去。 第412章山神爷显灵1节 到了屋子前,他们才明白昆大人是想让他们过来陪着吃饭喝酒。看到人到齐,昆大人就招呼着他们坐下,那大胡子刚要走。昆大人对他道: “你也坐下吃饭吧。”这正是自已求之不得的,大胡子赶快坐到他身边。他把起酒壶:“兄弟们坐好,我替大人倒酒。”白六摆了一下手:“谢过大人的美意,在下已经饭饱,酒也不能多喝了。”黑头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好酒,你,你白六就少喝一点嘛。意思意思,要给大人面子。”昆校尉把酒杯呈到白六眼前:“少喝一点吧。”白六只好接过,众人同时举起杯子。昆校尉看了看亓介正: “那个杨大安怎么样了?抓到了吗?”白六放下手里的杯子道:“眼看着人就要被抓住,谁料半道杀出个程咬金坏了我们的事。”昆校尉听了一怔:“如此说来,还是让杨大安跑掉了?”亓介正道:“是啊,他现在就躲在羊角岭山神庙里。那二个神密来客不让我们进庙搜查。”昆校尉心里一惊望着亓介正: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阻止驻军进庙搜查?”白六道:“这个还不清楚,只要我们有人到了山神庙院前的空地就会受到暗器威胁。”亓介正点头:“是呀,昆大人。他们武功非常了得,来无踪去无影,听说他们还能在半空中架着大风筝在飞。”昆校尉望了望大胡子和黑头:“你们二个人的武功也是不错的?难道打不过他们?”黑头嘿嘿一笑:“我们摔跤还行,对于打架还是生手。你想想,我们连那个杨大安也打不过,岂能斗过这神秘来客?”昆校尉听到这里脸一下拉的好长: “如此说来,我白养了你们?真是饭桶草包一个,那神秘人物有那么可怕吗?一定给我查清来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青草山有何目地?是来劫宝。还是来刺探军事秘密的?”面对昆校尉的质问,亓介正不知如何回答。白六道: “昆大人息怒,我们一定会把真相调查清楚。现在,弁纶和邓光已经有了布置,他们派下了暗哨正在观察山神庙的动静。”昆校尉点了下头:“他弁纶就比你们有想法,有点子。这就好,一定要把来人搞清楚。”亓介正喝了一口酒:“大人,我们不能老是看着弁纶他们,咱们得尽早拿主意。那个杨大安怎么办?他要是一直在那里呆下去,对我们也是一种威胁。”昆校尉道:“我不是交待过了吗?把杨大安这个人杀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可靠的人,可以重点培养,没想到,他连这个苦头也吃不了。”白六道: “杀一个杨大安并不难,只是那二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太让人头痛。若是不把他们抓到,杨大安也就一天除不掉。”昆校尉点了下头望着亓介正和白六:“这事就交给你们办了,还有,让那邓光多注意一下山神庙,让他配合你们行动。”白六有些犯难:“昆大人。在下只是个小旗兵,也没有身份和权利过多承担如此重大的行动方案。还是让邓光和亓介正他们做吧,我只能听他们的安排。”昆大人听了他的话哈哈笑了起来,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然后示意了一下:“不说了。咱们吃饭,在不吃,饭菜就快凉掉了。”众人这才举筷吃起来。众人正吃着饭,听的屋外传来咕咕的一连串鸡叫。昆大人皱了一下眉头: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白六起身:“让我出去看看吧。”他说着话走到屋外,只见那只公鸡在草地上蹦着。似乎受到了惊吓,果然。栅栏出入口跑进来一个人。白六一见喜出望外,这来人怎么这样熟悉?一个小旗兵满头大汗的往这里跑,他看到白六时停下脚步急急的问道:“白六兄弟,昆大人现在哪里?”白六用手指了一下屋子: “正在屋子里吃饭呢,跟我过去吧。”小旗兵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跟着白六到了屋子前。看到来人,昆大人赶快站起身:“你,你不正是江总旗手下的大路吗?怎么这个时候赶来了呀?快进来坐下喝茶。”此小旗兵正是从东张寨赵万财家赶来送喜柬的小旗兵大路,他怀揣请柬快马加鞭赶了过来。他进了屋子,昆校尉对黑头看了一眼:“你快去拿一个凳子过来让这小兄弟坐,在倒一碗水。”黑头起身进了内屋把一个放在墙角的凳子搬出放到餐桌前,那大路就坐了下去。黑头又给他倒了一碗茶水,另外又多放了一双筷子。大路手里端着茶水喝了几口放下碗,昆校尉又劝他吃饭菜。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昆校尉对大家道:“大家也吃吧,来,咱们吃。”吃过饭后,大路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喜贴双手呈到昆校尉面前:“这是赵财主下的喜贴,她女儿明天要成亲,大摆酒席宴请宾客。”昆校尉接过翻开一看随后呵呵笑了起来,众人也不明白他笑什么。亓介正伸出头去看了一眼: “什么事大人如此高兴?”昆校尉合上喜贴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明天就是赵家大小姐英英和一旗营江费通的大喜之日我能不高兴吗?江费通娶了赵家的女儿,我也跟着沾光,不错,他很有眼光。”亓介正怔了一下有些半信半疑的道: “江总旗要和赵万财的女儿结婚?”昆校尉对他点了下头:“没错,你不信啊?看看这个?”说着就要把桌子上的喜贴送过去。亓介正接过看了一眼道:“大人,在下还是不明白呀?”昆校尉哦了一声:“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尽管问?”亓介正道:“江总旗不是带着人到万福寺搜查清月坊和那个杜姑娘了吗?怎么跑到东张寨和赵家的女儿成起亲来了?”昆校尉呵呵一笑:“这就是你不明白的地方吗?要不要我把实情说出来听听。”亓介正摇了下头:“还是不用说了吧。”昆校尉嗯了一声望着亓介正: “你们看,明天我该怎么过去贺喜呢?备什么礼物?”大胡子道:“昆大人,咱们军营也没有什么财宝,我看还是不送这份随礼吧。”昆校尉对他摆了下手:“不送礼,难道白吃白喝一场?人家怎么看我这个校尉?”白六道:“大人说的也是这个道理。”黑头对屋外看了看:“不如把那只大红公鸡送了去,多喜庆。”昆校尉道:“这可是我的亲爱之物,怎么能随便送人呢?在说,贺喜礼也没有送公鸡的呀?”大胡子道:“那送什么好呢?你是江总旗的顶头上司,又是他的大喜之日,兄弟们都要有个表示才对。那,依我看,全营的兄弟每人凑上五两银子不就行了。”昆校尉听了他的话拍了一下手“这个方法好,营库里还有一些银子凑个整数吧。”白六听了一愣: “整数,那应是多少?”昆校尉道:“九十九两,九九归一,圆满之意。”白六点了下头:“这样也行。”昆校尉笑着站了起来对亓介正道:“你明天带着手下跟我一起去东张寨。”亓介正满心欢喜,他也想走出大山看看,开开眼界,凑个乐子。当下商定,明天一早昆校尉就带人下山赶赴东张寨参加江总旗的婚礼,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已的营区防务,尤其是那个杨大安和神秘的黑衣人。杨大安是其次,只是那二个黑衣人来路不明,他们为何会到青草山?而无任何对手?吃好喝罢,天差不多就黑了下来,白六和亓介正带着人到营房凑银子去了。可是,小旗兵们手里的银子本来不多,听说凑银为江总旗贺喜,钱多的就多拿出一部分。钱少的就少给一些,七凑八拼差不多有了四十两银子,剩下的就有昆校尉想办法。昆校尉拿着贺礼清单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其实他身上银子也不少,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昆校尉坐在内间的床上,心想该穿什么衣服贺礼呢?穿盔甲么有些不合适,他想到了那身红袍子,后面绣有图案的官服。就穿它,一来可以显示身份和尊贵,二来也可以为自已装门面,怎么说自已也是明朝的六品武官。不能掉了架子,还是多带一些人过去,一来安全有个保障,二来也可以在百姓面前竖起威信。打定注意,昆校尉就走到柜子前拉开门把里面的衣袍拿出放到桌子上。这柜子里的衣服还很多,只是他平时很少穿,也没有那种闲心情打扮自已。 看到天黑,飞鹰突的从自已床铺上跳起来。他的脚刚一落地,李卫就道:“你干什么呀?多睡一会不行吗?”飞鹰听了一笑把衣服穿戴整齐,然后从石台子下拿出黑色头罩往头上一套只露出二只眼睛。他又从墙上拿下短刀,又把枕头下的几把匕首别在腰间,束紧腰带对李卫一拱手:“兄弟,你在家看门,我这就过去了。” 第413章山神爷显灵2节 李卫跷着二郞腿看着他:“去吧,要小心。不要暴露身份和目标。” 飞鹰嘻嘻一笑身子一跃而起从那破窗出去,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看到人走了,李卫放下腿也下了床,他点亮火把出了破屋子往神庙大殿走了去。到了院子,他又在这里转悠了一会这照照那看看也没发现什么情况,走到殿堂门外用火把往里照了照。他的眼睛落到石案上的时候一下就直了,那上面的供果和烤鸡还有糕点没有了,只有一个陶盆还放在上面。他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是不是看错,走近一些还是没有?奇怪了,谁会把供果给吃了?当他的眼睛落到三个神像身上时,才又发现他们头上有一些果皮屑。 看到这里,李卫暗暗吃惊,心想难道是他和飞鹰的拜祭打动了三位神仙爷?想到这里,李卫赶忙把火把插在石槽里对着三神仙跪拜起来。他对着三个神像磕了二个头,当磕到第三个头时,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不用拜祭了,你的诚心已感动了我们。”一句话惊的李卫目瞪口呆,他以为自已听错了,这神仙也显灵会说话。他愣了半天,还是没缓过神来,那声音又道:“去吧,给几位神爷爷端点干静的水来。”听到此言,李卫悄然大悟,果然是神仙爷爷显灵,他忙对着石像又磕了一个头双手着地:“神仙爷爷保佑,小人这就给您端水去。”说着头也不敢抬爬着退出殿外,到了殿外他才松了一口气。他进了屋,把自已的水葫芦拿了过去放到香案上: “神仙爷爷,你要的水拿来了。”他刚说完,那声音道:“放下吧,谢谢你的好意。你们二人到此是不是为了监视百户所的昆校尉?”这一问让李卫更是惊讶万分,他们二个人的事神仙爷爷难道也料到了?一时额冒冷汗拱手道: “神仙爷爷,我们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听的呵呵一笑:“我们上知天事。下知人间凡事。还有什么能够隐瞒的呀?你退出去吧,把殿门关好。”李卫擦了脸上的汗水就要走。那声音又道:“回来----” 李卫不得不又转过身来:“神仙爷爷还有何吩咐?”那声音道:“你出去之后不可言传,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到时候,我也保护不了你。不要说过我们三个神仙来过,记住了吗?”李卫连忙点头: “小人记住了,谢谢神爷爷关照。” “出去吧。不过,不要忘了一天二餐和清水的供应,我们三仙就在青草山巡视。” “小人记住了,记住了。” “呵呵,去吧。” 李卫不敢多言。头始终不敢抬起。从石槽中拿起火把退到殿外然后随手把二扇破旧的木门关好。李卫出了殿不敢在门外停留快速跑回那间小破屋,灭了火把跳到石板床上二手握在一起不住的祷告。看到李卫退出殿外,那躲在大匾后的杨大安摸黑踩着石碑下到地上走到香案拿起水葫芦喝了个够,然后对着神像石座撒了一泡尿又爬到了大匾上。没想到这个家伙够胆虚的,人的声音也听不出来,自已在这里装神弄鬼他也识不破。这样也好,就装神仙爷爷糊弄他们,先填饱肚子在说。可是呆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地,他想到了身下那个石碑。为什么要把一个石碑放在这里呢?而且梁上还有一个铁环扣和一个可以拉动的绳子。这里难道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天大秘密?杨大安想到这里一下精神百倍,他一定要挪动这个石脾看看后面有什么?因为白天的时候,他发现石碑后面的墙上似乎有个洞口,因为石碑靠的太近他也没有太过留意。杨大安想着。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梦中他来到一个山前,烟雾缭绕中他看到一个洞口出现在面前。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没想眼前金光一闪。竟然是满地的珠宝。高兴之下,杨大安把好多银子金子揣入怀里,他这下发大财了。还有谁瞧不起他?小看他呢? 飞鹰独自一个人离开神仙庙向那百户所营地跑了去,说是跑还不如说是跳。他跳起来比跑的还要快,他一跳有五丈远,跳起来的时候可以一手抓住树枝然后在一跃如飞人一般跳到另一个树上。对于一些乱石和杂树壑沟都不是他的障碍,他可以轻松的一跃而过。尽管天黑,但他还是熟门熟路的到达预定位置。一个小山头正好对着百户所的那间屋子,窗户透着光亮,可以清楚的看到墙壁上有团黑影,估计那个昆校尉还没睡。他此时正忙碌什么呢?飞鹰为了探个明白,他一跃从小山头往下飞了去。那营地周围的火把和灯光正好为他照了路,营地中央的场地上有一个高大的旗杆,上面挂着一串灯乱,上面还写有黑字。飞鹰不顾及看这些,他快步绕过竹林一头钻进那片草丛后摸到离营房不远的地方趴伏了下去。 刚趴下没多久,一队巡视的小旗兵举着火把就从一边走了来。他们这看看,那看看始终没发现什么就走到另一边去了。看到人走远,飞鹰从地上站起走到营房栅栏后毫不费力的跳了进去。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那间屋子挨近窗户对着里面看了看,只见那个昆校尉正站在桌子前点数一堆银子。这些都是小旗兵们凑来的贺喜银子,不过也没多少,他把银子用蓝布包好放进桌子下的木匣中。又走到床边,拿起一件衣服穿在身上,感觉不好,他摇了下头然后脱下又换了一件官袍穿在身上,还是感觉不好,这么热的天穿这个过去肯定不合适。昆校尉最后选定一件白色带有图案的礼服,这衣服是丝绸做的,边角镶着银丝,终于找到一件合体的。昆校尉对这件还算满意,他把衣服放在枕边打。收拾利索,昆校尉这才灭了灯开始上床入睡。飞鹰看到人睡下,他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家伙拿这么多银子干什么?难道他明天有事?正想着,听的不远处有人喝问: “是谁在那里?”飞鹰心里一愣不慌不忙的回头道:“值班的侍卫。”那人哦了一声,随后大叫:“不对,你是哪个侍卫?声音听起来那么陌生?”说着就从偏房追了过来。看到人追来,飞鹰相当镇定,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拿在手里反手一扬,听的那人哎哟一声靠在了墙上。飞鹰嘿嘿一笑身子一纵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看到人跑了,那人才大喊大叫起来:“不好了,有刺客,抓贼啊。”这一声喊让刚刚睡下的昆校尉非常惊慌和气恼,他一下从床上跳下顾不及点亮灯火从墙上拔下刀跑了出去。此时,门外火把明明,那巡视的小旗兵举着火把已经围了过来。黑头一手捂着右胳膊叫个不停,大胡子正用绷带给他包扎伤口,血已浸湿了黑头的衣服。看到昆校尉走来,小旗兵闪开一条道,大胡子抬头看了一眼对黑头道: “昆大人过来了。”昆校尉走到黑头面前查看了一下他的伤:“伤情怎么样?厉害吗?”黑头哎哟哟二声:“还好,伤的不那么重,只是这匕首插在身上不怎么好。”昆校尉回头看了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那个单军医,还有快去追拿那个刺客。”二个小旗兵应了一声转身跑开。黑头道: “昆大人,还是别追了,那人就是我说过的神秘人物,来无影去无踪。”昆校尉看了他一眼:“这人好可恶,一番二次的跑到我百户所捣乱。大胡子,快带人给我追查,一定把那个刺客抓住。”大胡子应声就要带小旗兵离去,昆校尉又喝了一声:“回来。”大胡子不解的望着他:“大人----”昆校尉笑了笑:“算了,天这么黑了,要是追上一个刺客够难为你们的。以后多加小心,不要让那刺客钻了空子,加强周围的巡防和警戒。”大胡子嗯嗯了二声:“兄弟们记住了,一定严防严查,不让那刺客得手。在说,明天就是江总旗的大喜之日,不能因为这事坏了好心情。”说到这里他对众小旗兵们道: “昆大人的话听到没有?要加强警戒,不可放过任何可疑分子,确保大人安全。”众小旗异口同声的应着。昆校尉对着地上的黑头看了看望着大胡子:“外面凉,快把他扶进屋子里。”大胡子和几个侍卫左右架着黑头进了屋子,把人扶坐到凳子上,大胡子把灯点亮。这才发现黑头的脸色有些苍白,看来流血过多,需要及时止血施救。昆校尉对屋外看了看:“那个单军医怎么还没有来?”大胡子道:“大人莫急,可能是人住的稍远了来,在说一来一去也是要花时间的呀?”昆大人点了下头握住黑头的一只手无不感慨的道: “你真是条汉子,关健时刻救了我的一条命。要不是你及时发现,他还不是要了我的命?” 第414章章妙手神医1节 黑头看了看昆校尉笑了笑:“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保护大人的安全是我的责任。就是死,也心甘情愿。”这一句话让昆校尉非常感动,摇了下黑头的手:“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汉子。”黑头道:“大人,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屋休息吧。”大胡子接着道:“是啊,这里有我们几个照顾黑头就行了,大人回屋休息吧。”昆校尉这才松开黑头的手叹了一口气:“那好,我回去休息了,完事之后,你们也要早点休息。”几个人同时点了下头看着昆校尉走出偏房。大胡子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几个侍卫: “你们可要提高警惕,要是在发生这种事情,那你们就卷起铺盖脱下军装回老家吧。”听了他的话,几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侍卫道:“不对呀,今晚可是你和黑头兄弟值班,管我们什么事?要是追究,也是你们承担责任。”大胡子听了心里有些不爽,没想他们还敢跟自已斗嘴,可是想一想也怪不得他们,自已说话也不注意方寸。换个角度,他们心里肯定也不会舒服。黑头望了一眼大胡子道: “兄弟们都够辛苦的,你也别责怪谁。”大胡子也没在说什么看了看几个侍卫,他说:“今晚黑头兄弟是不能值勤了,你们二个商量一下轮个班吧。”几个侍卫互换了一下眼色,当下商定,由其中一个置换黑头。说干就干,那侍卫拿着佩刀走了出去,他就站在昆校尉屋子外面的走廊下。 那二个小旗兵奉了昆大人之命就急急赶往东边的山坡寻那单军医,出了营区二个人很快就赶到那里。此时的单军医在山洞里睡的正香,守洞的二个小旗兵见有人走来心里还是慌乱了一阵子。一个小旗兵拔出长刀对着路尽头喊:“谁,哪位,报上名来?”听到喊叫,一小旗兵回应:“我们是从一旗营来的。要找单军医,让他过去。”是自已人,二个守洞的小旗兵松了一口气。一个道:“单军医已经睡了,有事明天来吧。”听了他的话,一小旗兵道:“不行啊,百户所一个兄弟受了刀伤,昆大人让他过去呢。”说着话,他们二个人已经走到了洞门外。二个小旗兵把人拦下,一个道: “你们二个站在这里,我进去通报一声。”没想这个单军医还摆起了架子。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二个小旗兵只好站在洞外的空地上,一个小旗兵转身进了洞里。这山洞分内外二室,内室睡人,外间储存草药和配方,内间睡人。外间还亮着一盏油灯,小旗兵走到内洞门外对内喊了二声: “单军医,醒一醒,有人过来找你出诊。“喊了二声之后,那单军医还是没有反应。小旗兵只好往里走了走,提高了声音:“单军医,要出诊了,不能在睡了。要是在睡下去怕是那人就没命了。要是昆大人怪罪下来,你可就惹下大麻烦喽。“这一句还真有效,单军医哦哦二声坐起身来望着眼前的小旗兵:“你刚才说什么?他昆大人怎么了?”小旗兵道:“单军医,你可终于醒了。昆大人找你出诊。说是有人受了刀伤。”单军医下了床:“是昆大人叫我过去的?”小旗兵肯定的点了下头,单军医这才走到桌子前背起药箱,装了一些止痛消炎消毒的草药。他往外就走。边走边对小旗兵说道: “你们好好守在这里,我要走了。”小旗兵陪着他出了洞室,单军医对那二个小旗兵道:“咱们走吧。”看来昆大人的名号还是管用,二个小旗兵走在前面往百户所营地走去。下了坡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山路很快回到营地,那黑头痛的额冒冷汗,脸色更加苍白。大胡子不时的对外瞟一眼或者伸出头看一下,微弱的灯光下看到几个人走了来。正是二个小旗兵带着单军医走了来,大胡子心头一喜对黑头道: “这下好了,单军医过来了。”黑头眉头扬了一下:“哦,他来了?来了就好,我以为天这么黑他不会来了呢?”小旗兵带着单军医来到偏房,一小旗兵道:“就在这里,你进去吧,我们也要回帐休息去了。”二个人对望一眼就走开,单军医进了屋子望着斜靠在凳子上的黑头:“伤的不轻啊?快让我看看。“他几步走到黑头面前对着伤口看了看,扭头对大胡子道:“你快去搞些热水和白酒。”大胡子哦了一声快步走出去,他跑到炊事房向那厨头要了一坛白酒。厨头也不明白他要酒干什么,看到他焦急又的表情也不敢多问什么,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大胡子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抱着酒坛快步回了百户所营房。看到酒和水来到,单军医让大胡子把酒启了盖,然后又让他找来一些草纸。大胡子照着做了,单军医对黑头道: “你忍着一点,要是痛就大叫二声。”黑头对他点了下头:“快点吧,这刀子插在身上总觉的不舒服。”单军医还是不放心,对大胡子道:“你拿一条毛巾和一根粗一点的短棍子过来,要快。”大胡子跑前跑后忙的团团转,他找来毛巾又找来一根棍子。单军医看了他一眼说: “把酒倒进陶盆里,然后把毛巾泡在里面。” 大胡子照着做了,他把酒倒进陶盆把毛巾放在里面。单军医开了药箱拿出一包打磨好的草药放到桌子上,然后解开伤口处的绑带。把那根棍子放在黑头嘴里说:“可要咬住了,痛的话就狠狠咬那棍子。闭上眼,什么也不要想,我开始拔这刀子啦。”黑头闭上眼咬紧了嘴里的棍子,大胡子看那单军医快速握住匕首把柄嘿的一声白光一闪,听的黑头娘呀一声惨叫。那把带血的匕首已被单军医丢弃在桌子空盘子里,单军医迅速抓起泡在陶盆里的毛巾盖住伤口进行消毒消炎。过了一会拿开带血的毛巾,把那包草药粉均匀的撒在伤口处,然后就用消过毒的白带子包扎好。做好这一切,黑头松了一口气,他对单军医的医术还是信的过的,只是这人品行不怎么好?单军医为黑头处理好伤口拍了一下手把东西收拾入箱,说: “好好休养几天吧。”说到这里他又拿起那带血的匕首看了一眼,没想这一看,竟让他额冒冷汗。看他脸色不对,大胡子急忙上前道:“单军医你这是怎么了?”单军医皱了一下眉头摇了下头:“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好好休息,我要走了。”大胡子看他急着要走心里顿生疑团,他看了一眼单军医手里的匕首道:“让我看看。”单军医道:“不就是一把刀子吗?有什么好看的,不用看了,我要带走。”大胡子见他拒绝更是有些不放心挡在门口:“你要是不让我看,这个门你是走不出去的。”单军医望了望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把刀子递了过去:“看吧。”那大胡子接过刀子仔细查看了一番,竟然发现刀柄上刻有一行小字:千户所侍卫飞鹰。看到这里也是大吃一惊,手抖个不停,黑头起身道: “兄弟呀,一把刀子就把你们二个吓成这样子,我看看。”大胡子把刀子递到他面前,黑头看后啊的一声叫:是他们,果然是他们。单军医望着大胡子和黑头把药箱背在身上道:“你们是不是惹了什么祸?”大胡子摇头道:“没有啊,我们一直呆在昆校尉身边,没有惹过谁呀?”单军医沉思良久:“诸将军身边的人能到这里来,一定是你们哪个惹下祸被他们盯上了。我要走了,你们要好自为之,不可声张,以免扰乱军心。”大胡子和黑头护送军医出了门,那几个守在走廊下的侍卫陪着出了营区。这单军医一出营房,就心跳个不停,他越想越感到后怕,心想这诸子为派侍卫到这青草山为了何事? 大胡子把人送走之后回到屋子里,望着黑头:“兄弟,躺下睡吧,好好养伤。”黑头走到床边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匕首:“要不要面告昆大人,让他知道这事?”大胡子想了想:“这事暂不告诉他,以后在说吧。昆大人正在兴头上,不可扫了他的兴呀。”黑头点了下头:“那我听你的吧。”大胡子这才走到自已床边躺了下去,黑头吹灭灯火也睡去。走廊下的二个侍卫从这头走到那头,不敢有所松懈,这次刺客来袭让昆校尉惊吓不小。竟然从他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内心还是有着太多不解和恐惧。这黑衣杀手竟然跑到戒备森严的军营里偷袭,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那飞鹰刺伤黑头也是给他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太多过问此事,他明明知道抛下匕首会暴露身份但还是把匕首刺到黑头身上。他这种做法很明确,诸子为那里已经注意到这边来了。 第415章妙手神医2节 回到山神庙点亮火把,看那李卫睡的正香,就咳嗽了二声伸出手拍了拍他身子: “李卫兄弟,我回来了。”李卫翻了个身扭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快睡吧。”飞鹰笑了笑:“我现在还不困,还不想睡觉。”李卫道:“那你就坐到天亮,别妨碍我睡觉。”这说话的口气怪怪的,飞鹰心里感到了什么,他走近李卫:“兄弟,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惹的你如此不高兴?”李卫哎呀了一声:“你想多了,还是睡吧。明天我们干什么去呀?”飞鹰呵呵一笑:“明天,跟着昆校尉去东张寨。”李卫道:“什么?你跟他去东张寨,这里怎么办?难道这里不守护了吗?诸将军可是特别交待下来的,这里一定要守护好。”飞鹰道:“那你守着吧,我一个人去就行,听说昆校尉要去喝喜酒。咱也沾点光,凑个热闹。”一听说有酒喝,李卫就来了精神:“真的,那咱们一起过去。”飞鹰道:“你还是守在这里的好,这里不能不没有人,要是诸子为派人过来查看,也好应付一下。” 李卫道:“那行,我在这里守着你一个人过去吧。不过,要是上面查问起来我怎么交待?”飞鹰道:“这还不简单,要是问到我的名子,你就说我去镇上抓药去买吃的。”李卫听到这里这才点了下头:“好吧,就这样办,有什么好事,拿到了什么好吃的可别忘了兄弟我。”飞鹰道:“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呵呵,睡了,睡了。”他衣服不脱就往石床上一倒睡了去,李卫用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睡觉的时候把头罩取下好不好?戴在头上怪吓人的。”飞鹰只好取下黑色头罩侧过身睡去。 李卫看他睡去也把眼一闭睡去,没想这一睡,他竟然做了个恶梦。只见树林里升起一股青烟,二个手持铁锤红面长舌的小鬼向他走来,说是要拿他见阎王。听到此言,李卫吓的脸色发青,转身就跑,那二鬼紧紧跟在后面追赶。李卫怎么跑也跑不动,二只脚就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无力,眼看恶鬼就要赶到,他一急之下大叫起来。这一叫,人也醒了。那飞鹰被他这一叫也随后醒了过来。 飞鹰怔怔的看着他: “李卫兄弟啊,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有些不对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李卫想起梦里的恶鬼还是有些害怕,还好这只是一个梦。他笑了笑说:“睡吧,没什么事情,只是做了个梦而已。”飞鹰听了一笑翻个身坐正身子然后挪到他身前:“你说,做个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子?”李卫见他追问不休只好把梦中所见讲了出来,飞鹰听后一把拉住他的手:“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的人亏心事,心虚才有了这恶梦。”想起今天殿里的事情。李卫想说出来但很快又咽了回去,他没有忘记那神仙爷爷的警告。他摇了下头只好编了个故事讲给那飞鹰听,他说自已白天下山打水的时候在溪水里看到一个黑头花蛇。他开始以为是个落在水里的棍子,没想自已用手去拿棍子的时候。那棍子竟然晃动起来,然后一个跳蹿伸出头差点咬了鼻子。飞鹰听后呵呵大笑,信以为真的道: “你还算幸运,也不知水中是什么蛇。要是条毒蛇,那你可能就没命了。以后小心点就是,我不能睡了。一会就出去。你老实呆在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我会给你带回来的。”李卫对外看了一眼:“天要亮了吗?”飞鹰点了下头:“凭我的感觉,天就要亮了,你还能多睡一会。那我就要离开,你在家照顾好自已,还有什么吃的吗?”李卫道:“应该还有,你看看吧,都在那木箱子里。”飞鹰哦了一声从石板床下拉出那木箱子掀开盖子拿出酒葫芦喝了二口又放下。可是他发现箱子里除了酒葫芦那个装水的水壶已经不在了,他抬头望了一眼李卫:“怎么少了一个壶?”李卫看了一眼:“被我忘在神殿里了,一会给你拿回来。”飞鹰道:“不用了,我用这个就行了,那个你留着装水喝。”当他打开纸包拿吃的时候,发现食物少了好多,他眉头皱了一下: “李卫兄弟,你真能吃啊,连我的食物也给吃了吗?”李卫挠了一下头皮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以为你在外不回来了呢?所以,我就把你的那份给吃了。”飞鹰哼了一声合上箱盖推到石板床下:“我不和你计较,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已,我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要是饿了,自已想办法找点吃的。这荒山野岭到处都是兔子,野鸡,抓回来二个烧着吃。”李卫道:“那你路上多加小心。”飞鹰一笑打开自已的蓝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蓝布长衫,脱去黑色短衫和黑裤。把一个蓝头巾包在头发上,然后别好二把匕首就走了出去。没想刚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影子突的一下从院子里跳上墙头不见了。飞鹰惊的大叫: “什么人?”他赶快跑出院子哪里还能看到那人的影子。飞鹰四下里看了一眼也没看到什么,他就向前走了几步还是没看什么只好转了回来。那李卫站在院子门前:“飞鹰兄弟,你发现什么了?”飞鹰见问笑了笑:“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翻过墙就不见了,他跑的比咱还快。”李卫明白,这人影肯定是那殿里的神仙,他忙上前拉住飞鹰道: “兄弟,你快赶路去吧。要是晚了,那昆大人可能就走晚了。”飞鹰道:“不怕,他没有我这本事,就算是骑马,也跑不过我这个飞毛腿。好了,天就要快亮了,那我要离开。”说完大步向山下走去。李卫看着飞鹰走远,心里忐忑不安的东张西望,心想,那个神仙爷爷会到哪里去了呢?为了探个明白,他走到殿门外对着门缝看了看,可里面太黑什么也没看到。他把门开了个缝对着里面喊了二句: “神仙爷爷,显显灵,小人过来拜祭您们三位啦。”没有回应,看来神仙真的是出门远游去了。李卫推开殿门,拿起草把清扫神像和香案,他把头一低发现案子下面的长木匣被人打开。里面的那张弓也不见了,天哪,这可是将军箭怎么会不见了呢?上次查验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难道被我那个飞鹰兄弟拿去用了?他疑惑不解的把长木匣子从香案下拉出看了看,果然有被翻动的痕迹,里面除了一张纸什么也没有。李卫把木匣子放回原处看了一眼自已的水葫芦,拿起来摇了摇里面的水已所剩无已,看来被几位大仙喝了去。李卫把殿中打扫干净然后拿了水葫芦退出殿外。 此时天已放亮,东方发白,由于树林的遮挡根本看不到太阳,只有一些光线从枝叶中投放到地上。那欢叫的鸟儿,奔跑的野兽,还有到处爬动寻食的蛇和鼠。这个林子到处充满着生机,还是下山洗个脸吧。想到这里,李卫拿着水葫芦往院外走去。出了院子往山坡下走,他很快来到那溪边,没想刚为水葫芦灌满水一扭头看到一个女子迈着轻快的步子往这里走来。李卫这一眼看去就惊呆了,没想到这荒山里竟然还会有如此美貌女子,难道会是传说中的女鬼吗?他还以为是自已看错了,为了不惊动那女子,为了不暴露自已。李卫洗过脸就赶快躲了起来,那女子似乎也发现了他,先是怔了一下,刚要喊,却又发现李卫已经不见踪影。真是奇怪,这人会是谁?不会是守卫洞口的小旗兵吧,但也不至于躲的这样快,怕见人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来人正是杜小娥,他手里拿着木盆走到溪边先是洗了脸,然后用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对着竹林叫了起来。很快几个守在附近的小旗兵跑了过来,阿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杜姑娘,怎么了?”杜小娥看了看他:“没什么,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从我眼前一晃就不见了。”阿棍听到这里四下看了看,一个小旗兵道:“不会是那个杨大安出现了吧。”杜小娥摇了下头:“不象杨大安,这个人身材有些胖,穿着一身黑色短上衣。”听到这里阿棍呵呵一笑:“明白了,又是那二个黑衣人,我们不理睬他,只要防范那个杨大安就行了。” 杜小娥对他微微一笑:“那我们回去吧。”阿棍和二个小旗兵护着杜小娥回了山洞。其实,飞鹰看到的人影正是杨大安,他在屋子里躲了一天一夜睡的很不舒服总想出去走走。没想到刚从门缝里爬出来走到墙头下就看到有人从小屋子里走出,他心里一急就跳过墙跑走。此时的杨大安趴在一片草丛里望着远去的杜小娥心里有着太多怨恨说不出的味道,他有些后悔不该逃出军营。 第416章卖瓜的老汉1节 要是知道杜小娥在这里,他一定会好好干,做出成绩干出榜样,但这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可能。命运在一次跟他开了个玩笑,他心想,这一辈子真的和杜小娥无缘吗?既然如此,只能做亡命鬼了。他对四周观察了一下,没想一抬头发现上方有一个杂草遮盖的洞口,心里一喜这是什么地方?他忙站起身往那洞口爬了去,洞口是方形石块砌成的拱顶,洞壁里生长着绿色苔鲜,里面潮气很大。往里走没多远看到一块黑色石碑挡住去路,上面写的字他也不认识。这是什么地方呢?为了探个明白,杨大安继续往里爬,石碑的上方竟然又出现一个圆形洞口,幽黑的暗道什么也看不见。里面会不会有毒蛇,毒蝎子一类的小动物?想到这里,杨大安心里害怕起来,好好的一条命可不能葬送在这里呀。他赶忙打住,这个洞可以当作躲藏之地,也不会被外人发现,也不会有水淋到自已。渴了还可以去溪边喝水,饿了还可以去菜地里偷些吃的,然后去树上摘些果子。他明白,如果继续冒充假神仙很可能就会露陷,到时候,那可是真的犯下众怒,不仅黑衣人不会放过他,杜小娥她们也不会放过自已。思来想去,还是先在这里安下身,下定决心,杨大安开始寻找一些干草铺设睡觉的小窝。他把从神殿里拿来的竹篓装食物,为了防止毒蛇一类的小动物进洞,他还把所有的洞口用石块封死,然后就美美的躺在柴草上睡大觉。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外出活动猎取食物和水,让自已不至于饿死或者生命延续下去。 那飞鹰赶到百户所的时候,瞧见昆校尉穿戴整齐背着二只手站在场地上。那丁峰牵着一匹马从一旗营走来,大胡子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时候才来?让昆大人等的好着急?”丁峰也不好说什么到了昆大人面前。那亓介正走过去接过马缰对昆大人道:“大人,请上马吧。”昆大人点了下头。他两手扶住马鞍就是上不去,也许是自已太胖了,也许是好久没骑过马了,显的笨手笨脚。大胡子对一个小旗兵一瞪眼: “还不快扶大人上马。”那小旗兵从队伍里跑过来蹲下身,昆校尉就踩着他的肩膀坐到马背上。大胡子把马缰递给昆校尉笑了笑:“大人,你一路走好。”说到这里又对亓介正道:“大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路上好好保护大人。”亓介正点了下头,表面上很平静但内心却是不舒服,心想你一个侍卫何以对我这个小旗官指手划脚哟五喝六呢?他一个转身对众小旗兵道:“兄弟们,听我口令。向右转,现分成二队。一队在走在马前,一队在后,明白了吗?”众小旗答:“明白了。”十个人分成二组,一组很快站到昆大人的马前,一组走在马后。亓介正走在昆大人身旁守护着,一行人带着贺礼往山外走去。贺礼不过就是一个小木箱装了百两银子而已,一半是小旗兵的,一半是他昆校尉的。看到昆大人往这里走来。守营的小旗兵赶快打开栅栏的门。昆大人坐在马背上摇头晃脑,他这么一晃,马儿也跟着摇晃,挂在脖子下的铃铛就响个不停。出了营门往南一拐顺着弯曲的小路向前走去。飞座紧紧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会有人跟着。可是,飞鹰的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带队巡山吕贝的注意。他发现一个身穿蓝衣衫的男人总是鬼鬼崇崇的跟在昆大人身后,也不知要干什么?当然,吕贝根本不认识飞鹰。也不知他具体是干什么的,从何而来,为何要跟踪昆大人?这一系例的疑问让吕贝心里如同压了一块石头。眼看到了二旗营地,他摆了一下手让人停了下来。小旗兵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一个小旗兵问道: “小旗官,你这是为何?发现什么了?”吕贝用手一指:“你们看,那是什么人?”众小旗顺着他的手往前一看,就发现一个男人东躲西藏的跟在昆大人身后。小旗兵道:“他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跟踪昆大人?”吕贝听了一笑:“这我又怎么会知道?跟我过去,把那个人抓住问问不就行了。”众小旗跟着吕贝下到山坳抄个小道埋伏在路两旁的草丛里,只待昆大人走过去,那人近了一拥而上把人给围住。飞鹰正走着,听的一声喝: “给我站住,不要往前走了。”他一愣一只手就掏出怀里的匕首,一看才发现是小旗兵围住了他。吕贝见人被围住就嘻嘻笑着走了上去,他站到飞鹰面前:“这位兄弟你要去哪里呀?”飞鹰表现的很镇静不慌不忙的道:“各位,在下只是个过路人,要去西乡镇赶集。”吕贝翻了一下白眼: “过路人?我看不象,你是哪个村子的,姓什么,叫什么,保长是谁?”飞鹰对吕贝一笑:“我到了这里不是路人还是什么?我就住在城南季旺屯庄,小名季阿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好大的口气,他竟然用这样和我说话,吕贝一时来了气,歪着脑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飞鹰嘿嘿一笑: “我看你就象是个山贼,不是什么好人。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家伙给我抓住带回营帐审问。”听了他的话,身后的小旗兵纷纷抽出刀扑向飞鹰。看到小旗兵向自已围来,飞鹰一跃而起跳到树上。众小旗一下扑了空,还没待他们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听的“嗖嗖”几声响,豆粒大的小石子从天而降,几个小旗兵妈呀娘呀乱作一团,有的捂着脑袋,有的捂住胳膊倒在地上。吕贝见了心中大惊,没想这家伙武功如此高强,他一个嚎叫挥刀向树上跳了去。但他刚悬在半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匕首刺向自已,吕贝心里一慌从半空跌落地上。听的“叮当”一声响,那匕首刺在石缝里。吕贝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幸亏自已躲的快,要不然可就没命了。看他落地,几个小旗兵把他扶住,听的树上哈哈一阵大笑,飞鹰腾空落到地上。一小旗兵挥刀砍去,飞鹰反手一掌,那小旗兵哎哟一声,手里的刀也飞出去几米远。小旗兵在也不敢有任何动作,飞鹰轻蔑的一笑: “就凭你们几个人,这样的狗猫功夫来和我斗,不是白白送死吗?”吕贝赶快上前道:“此位侠士,请问尊贵大名?”飞鹰听他一问呵呵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腰牌在众人面前亮了一下:“这个,你们知道是什么吗?”众小旗见了个个摇头:“不知道,还望侠士指点。”飞鹰道:“这是带刀侍卫的腰牌。”吕贝吃了一惊:“侠士在哪里高就?”飞鹰看了他一眼:“我是千户所诸将军身边的人,号称飞鹰侠。”听到这个名子,吕贝赶忙上前拱手抱拳:“久仰大名,在下失礼,兄弟们给你赔不是。”飞鹰轻轻点了下头:“你们好自为之,诸将军怀疑昆校尉犯了事,特派我们过来巡察。”吕贝拱着手应道:“小的们明白,明白了。”飞鹰望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去,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看的众小旗呆若木鸡。吕贝更是惊魂末定,额头冷汗直冒,心想这昆校尉果然犯下了什么事吗?要是这样,他一旦被抓起来,那我们怎么办?岂不成了共犯,想到这里,吕贝就感到后怕。他对众小旗招了一下手: “咱们回营吧。”众小旗互相搀扶着跟在他的后面往二旗营走了去。那弁纶带着一队小旗兵从菜园地回来,每人怀里还抱着一些青菜,看到吕贝的狼狈样甚觉奇怪。弁纶心想,他吕贝带人巡山遇到什么事情了竟然会出现鼻青脸肿的现状?看到弁纶,吕贝赶快把头扭过去,小旗兵们跟在后面低着头往前走。走在弁纶身边的年要阔小声道: “弁总旗,你看他们的表情不正常啊?”弁纶点了下头:“是啊,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可能遇到了什么人被打成这样。”年要阔道:“什么人有着那么强的功夫把他们打成这样子?”弁纶进了营房把吕贝叫到了面前。那吕贝开始什么也不愿意说,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不管弁纶问什么,他都会支支吾吾,语无论次,或者把话岔开。年要阔把菜放进炊事房回来后对吕贝道: “你不会是自已跌进峡谷里了吧?你摔了就摔了,怎么把兄弟们也摔的鼻青脸肿呢?”弁纶拿起几案上的杯子喝了二口水:“不说也罢,以后出了事,我可不为你做主,你也不要跟我讲。”吕贝一听心里犯了难只好说了实话,弁纶听完他的话甚是吃惊: “这是真的?”吕贝肯定的道:“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弁纶道:“诸子为的人怎么跑到这穷山沟里来了?” 第417章卖瓜的老汉2节 年要阔小声道:“不会是什么阴谋吧?他派来的侍卫为何要跟踪昆大人?”弁纶托着下巴颌:“我也感到蹊跷,在这青草山里,也没发现昆大人有什么越轨的地方?”年要阔想了想道:“以前遇到的二个黑衣人难道就是他们?”吕贝道“有可能,他们神出鬼没,来去都很神秘。”弁纶哦了一声:“他们住在青草山什么地方?”年要阔道:“根据我的判断,他们可能就居住在羊角岭山神庙里。”听他一说,吕贝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此看来,我才明白为什么带人到了神庙附近就会受到阻挠。”弁纶望着吕贝: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吕贝道:“也没说什么,就警告我们不要干涉他们的行踪。”弁纶对吕贝点了下头:“我明白了,你们都出去吧。以后,那个山神庙谁也不要靠近。”吕贝一笑:“弁总旗,你是不是心里害怕了呀?”弁纶道:“我都是死了好几回的人啦,还有什么事可以让我感到害怕的?”吕贝对年要阔看了一眼:“咱们走吧,别呆在这里碍手碍脚了。”年要阔对弁纶道:“弁总旗,我们出去了。”吕贝走到门外往炊事房走了去,年要阔跟在后面尾随过去。他现在的任务是吃好饭要为杜小娥送饭,还有阿棍几个兄弟也正在等他呢。 出了入山口,昆校尉带着亓介正和小旗兵往东张寨走。这太阳又大又亮,热的昆校尉喘不过气来,他敞开胸前的衣襟,把腰带也解开。亓介正见了忙从路边摘过一片芭蕉叶为他搧风,但这风让昆校尉感到一丝的凉快。昆校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里骂道: “这是什么鬼天气,竟然热的如同火炉,还让不让人活下去了?”亓介正听了一笑:“大人,这也许是你经常不走动的原因?你要是经常活动。也不会感到那么热了。”昆大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的不错,这半年下来,我这人也胖了不少,以前可不是这样子。听说胖人不仅能吃能喝,还怕热。”亓介正一笑: “大人说的正是,以后可要多多锻炼身体啊。只有壮身体才能独挡一面,勇者无敌。” 昆校尉叹了口气:“都怪我休闲惯了,我这样子哪像个带兵的啊。倒像个伙夫又白又胖,不用搧了,别把你累坏了。”亓介正听了一笑: “小人不怕累。只要大人感到舒服就行,这也是下人的职责。”说着话二个人已经到了一片竹林前,听的哗哗流水声,众小旗一下来了精神,不远处一个飞瀑倾斜而下,那飞奔流动的浪花打在黑石上如同跳动的生灵。亓介正望了一眼昆校尉: “大人,咱们休息一下吧,让兄弟们喝点水,洗个脸凉爽一下。”昆大人听了一笑:“好吧。大家休息一下。”听了他的话众小旗往溪流跑了去,过了竹林下坡就到溪流边。众小旗先是喝了水,有的脱去鞋子赤脚踩在水里,有的把清水往头上脸上洒。还有的把竹叶编成帽子戴在头上遮阳。亓介正扶着昆校尉下了马也来到溪边,昆大人坐的腰酸背痛,下到地上感到双脚发麻无力差点歪倒地上。 亓介正扶着他一步一步到了溪边,昆大人松开亓介正蹲下身子先是洗了脸。然后又湿了头发,最后把脚放在水里,这水真是清凉。昆校尉感到无比的舒服。洗好脚,众人就坐在溪边的卵石上休息。坐了一会,昆校尉就站起身子对着天看了看: “什么时候了?咱们快点赶路吧,不要误了开宴时间。”亓介正道:“差不多快到中午了,咱们赶路。”他扶着昆校尉来到那匹前,马儿正在溪边喝水,待他喝足了水,亓介正才挽住缰绳扶着昆校尉上马。出了竹林往南行走没多远就到了万福寺山脚下,望着高大的山体,昆校尉感到头发晕。他收回目光带着人顺着山体的小路往前走,走过一片乱石堆和崖口往东一拐就到了入寺的路口。不远处的路边有个草棚子,一个瓜农戴着斗笠在卖水和西瓜,切好块的西瓜摆放在一张方形小木桌上,桌子前摆着几个凳子供行人休息。瓜棚里堆着绿皮红瓤黑仔西瓜,看的让人流口水。二个过往的香客坐在那里啃吃着西瓜,香客身上还背着包裹。看来他们是远道而来,亓介正望了一眼瓜棚和那卖瓜的老汉对着昆校尉笑了笑: “昆大人,要不要棚下吃几块瓜?”昆大人摇了下头:“不吃了,咱们要尽快赶路。”亓介正喛了一声没在说什么对身后说了句:“跟上了,加快速度前进。”小旗兵跟着马儿小跑起来,很快就到了瓜棚下面。那老汉对着骑马的昆校尉看了一眼,招呼道: “大官人,吃块瓜歇息一会在走。”昆校尉对着那瓜农老汉微微一笑,走到瓜棚前拱了下手:“谢谢老哥的好意,我们有事不能担搁。”那二个香客回头看了一眼又吃起手里瓜来,他们啃完瓜瓤随手把瓜皮往后一扔,那瓜皮就落到路边的草丛里去了。吃完瓜,这二个香客付了钱往万福寺走了去。瓜农见人走远这才坐到竹编的小靠椅上跷起二郎腿,他拿了一块瓜吃起来。亓介正跟着昆校尉进了林子回头看了一眼: “也不知这老汉是哪里人,怎么跑到万福寺卖起了瓜?”昆校尉听了一笑:“管他呢?只要不犯事就好。”正说着,正前方来了一伙人。而且个个还骑着马,怀里抱着长刀,为首的一个是年轻汉子,歪斜着双眼撇着一张嘴看样子不高兴。身后的几个人跟在后面也是凶巴巴的东张西望,看到昆校尉,那个年轻汉子把手往后摆: “停住,不要走了,前面有人。”听到有人,几个男人慌了手脚。其中一个道:“段少爷,是什么人呀?”年轻汉子见问:“我哪里会知道是什么人?路上最好不要招惹麻烦,先躲起来。”听了他的话,几个男人互相望了一眼往一边躲了去。年轻汉子也一掉马头闪到路边,亓介正对昆校尉一笑: “大人,他们看到我们就躲起来了?会不会是一些盗贼啊?”昆校尉道:“就是盗贼咱们也不要管他们,今天是喝喜酒去的。”亓介正点了下头:“小的明白。”昆校尉带着小旗兵就从年轻汉子面前走过去了,看人走远,年轻汉子才把手一招:“都出来吧,继续赶路。”几个男人听到口令从一旁围了来。年轻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段家庄的段雨生和他带来的几个家奴,几个人从西边一路走来又累又渴想到附近的万福寺讨点水喝,没想在这里遇到了昆校尉和他所带的小旗兵。看到带刀的小旗兵,他们也着实吓了一跳,不知对方来历也不敢声张。段雨生见人走远这才带着家奴往万福寺走,出了林子就看到路边有个卖瓜的,众人见了大喜。他回头道: “谁个带钱了?”几个家人见问个个摇头都说没带钱,没钱也吃不到瓜。段雨生皱了一下眉头:“段麻生,你也没带钱在身上吗?”听到少爷的问话,家人段麻生道:“小的确实没有带钱。”段雨生道:“那怎么吃瓜?”段麻生望着瓜棚突然心生一计笑着对段雨生附耳说了几句什么。段雨生嘿嘿一笑: “那好,就看你的了,咱们过去吧。”几个家人跟着段雨生骑着马往瓜棚走了去。看到有人过来,瓜农心里非常高兴,热情的打着招呼。段麻生第一个跳下马走了过去,对着瓜农看了看:“挑几个好瓜来。”瓜农把凳子摆好打着手势: “官爷请坐,我这里的瓜保准又甜又好吃。大家都坐下吧,坐下吧。”段雨生对后看了一眼跳下马坐到桌子前,几个家人也坐在一边。瓜农切了西瓜,段麻生拿起一块递到段雨生手里:“少爷,请吃吧。”段雨生接过咬了一口,不住的点头: “不错,这瓜真不错,好吃,好吃。”众家丁也跟着喊着好吃,瓜农心里也高兴。只要客人吃的高兴比什么都重要,段雨生一连吃了六块瓜,最后抹了一下嘴站起身。段麻生对他道:“少爷请上马走吧,这钱我来付。”段雨生带着家人上马,段麻生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布袋子掂了掂放到桌子上:“拿着吧。”看到段麻生给了这么多钱,瓜农心里非常高兴拿过袋子也没顾及的看就放到一边去了。心想,这些穿戴不俗的人也不缺少几个瓜钱,待人走远没了踪影这才想起打开袋子。往里一看顿时傻了眼,里面哪里有什么钱,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沙石。瓜农叫苦不迭,后悔莫及,一时大意让人给骗了。他很生气的拿起布袋子扔到路边的草丛里不住的叫骂,可这又能解什么恨呢?算是倒霉吧,瓜农自我安慰了一番。这个时候,一个僧人提着食盒从半山腰走了下来。 第418章夜抢东张寨1节 看到小僧人,瓜农眉开眼笑,他忙操起刀切了一个西瓜。那小僧人正是武师元智的小徒弟元深,他奉师父之命给瓜农送些斋饭。到了瓜棚前,他把食盒放地上一放从里面捧出一盆米饭和一些萝卜青菜豆腐说: “施主也饿了,吃了吧。”瓜农大为感慨的道:“你们出家人真是一片好心哪。来,先吃瓜,这饭我就不吃了。”小僧人元深道:“这哪成,你救了我师父一命功德无量,这是师父特意安排我送来的。施主若是不吃,我如何向师父交待?”瓜农在也不好推辞端起斋饭吃了起来。吃完斋饭把几块瓜放进食盒里: “带给师父们吃吧,元智大师的病情好些了没有?”元深道:“现在好多了,多亏了你那二块瓜才解了暑。”原来,由于天热,元智武师带着徒弟们在山上练武,出了一身汗后看看时间还早。元智就带徒弟顺着山路进行拉练,由于走的急,没想到了山脚下突感头昏眼花胸口烦闷就晕倒地上。这情景正好被路边卖瓜的老汉看到,正在大伙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时,老汉看出了端倪。他明白武师出了什么装况,忙让僧人把他抬到树荫下,然后解开胸口的衣扣取了一块瓜喂到肚子里。没过多久,武师就苏醒过来,他这才脱离危险逃过一劫。对于瓜农老汉,武师心存感激,派人帮他搭了个瓜棚,然后又做了个二轮手推车,看他在瓜田里忙里忙外很是辛苦还让人帮他收瓜并不收取任何报酬。这瓜农正是高家庄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的住户,由于是外来杂姓,高庄主并没有让他居住进高家庄,只是收取一定租金让他们租种几亩山坡田地。今天,小僧人又来送斋饭,瓜农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小僧人把瓜从食盒里取出说: 施主,以后就不用送瓜了。我师父说了。你也不容易。以后吃瓜,我们是要付钱的。”瓜农听了一笑:“收钱?这怎么行,在说,我这瓜也是你们帮着收的。拿去吧,给师父解解渴。”小僧人元深拿起瓜吃了一口:“施主,那贫僧走了。”瓜农目送小僧人走开后叹了一口气。小僧人耳朵灵,他听到叹气很快折了回来望着瓜农: “施主,你不高兴吗?为何叹气呀?”瓜农笑了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小僧人道:“你若是不肯说,那贫僧也就不走了。”说着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并把食盒放到地上。瓜农对着林子望了一眼道; “我这叹气啊也是一时想不开。“小僧人哦了一声:“出什么事情了?”瓜农道“一言难尽,刚才来了一伙白吃。吃了瓜后,用石沙当钱坑骗我。”小僧人一听就来了气:“什么人如此大胆,这样不识好歹?那假钱呢,我看看。“瓜农一指草丛:”被我扔进那里了。”小僧人走到路边的草丛,果然看到一个黑色布袋子,他拿起看了看,里面全是一些石头。他拿着布袋子走到老汉面前: “谁干的,我找他们论理去。太欺负人了吧。”瓜农笑了笑:“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人也走远了。”小僧人哼了一声:“若是以后被我遇到绝不会放过他们。那我回去了。施主,你在这里一定要当心,遇到什么情况就立刻找我们。”瓜农点了下头:“好吧,我会注意和小心的。”小僧人这才提起食盒出了瓜棚往山上的寺院走去。那昆校尉带着众小旗兵出林子上了大路。他举目远望问身边的亓介正: “东张寨还有多远哪?”亓介正手用手一指前方:“过了一个山坡往东走十多里地差不多就到了。”昆校尉摇了下头:“太远了吧。这么热的天去吃喜酒有些不划算。”亓介正把手里的芭蕉叶递到他面前:“大人你搧着。”昆校尉看了一眼:“不用,这多累人。”那飞鹰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走到万福寺山前看到路边有个卖瓜的就走了过去。瓜农见他面带恶相不敢招呼。生怕招来麻烦。飞鹰走了过去,坐到昆校尉刚才坐过的凳子上,拿起一块瓜吃了起来。瓜农不敢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他,飞鹰吃完瓜抹了一下嘴对前方树林看了一眼: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呀?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庄户人家,有那么可怕吗?”瓜农听说他是庄户里的人笑了笑上前道:“不知小哥家住哪里,又要去哪里?”飞鹰看了他一眼:“我是福清季家庄的屠户,今天去东张寨看望朋友路过此地。”说完话从腰间取出一只布袋子从里面拿出几枚铜钱一字摆开放到桌子上:“够了吧?”瓜农看了看摇了下头:“吃了一块瓜而已就不用付钱了,小哥收回去吧。”飞鹰又拿起一块瓜咬了一口:“这下可以收钱了吧?这块瓜我路上慢慢吃,我走了。”瓜农看着他走远,把桌子上的钱收起笑了笑:“人不可冒相,海水不可斗量。”弯着腰进瓜棚睡中午觉去了。飞鹰走进林子,突然听到前面有人说话,他愣了一下停住脚步。为了不被发现,他很快躲到一棵树背后,只见前方不远处几个男子围住一个年轻的汉子不知在说什么。那年轻汉子听完一个人的讲话随后放声大笑,一只花喜鹊正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那年轻汉子从地上拿起一块小石籽就扔了过去,听的一声叫,那只花鹊“卟卟”二下飞走,并从树杆上落下二只黑白相间的羽毛。这些人都是谁?他们在林子干什么?难道我遇到了劫匪?还是本地的地痞混混?为了搞清对方来历,飞鹰就从树背后走了出来。他故意大声咳嗽了二声,吓的那几个人乱作一团。看到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飞鹰笑了笑拱了下手: “各位兄弟好啊?”听了他的话,一个男人上前走了二步晃了一下手里的刀:“你,你是谁?谁是你的兄弟?哪里来的?”飞鹰伸出手摁住他的刀尖:“有话好说,别那么凶巴巴的。我这样称呼你们兄弟也没有错,不是兄弟,我该叫你们什么呢?”听了他的话,那个男人收回刀走到年轻汉子面前嘻嘻一笑:“少爷,瞧这个家伙,他竟然跟我们称兄道弟,我看一定不是什么好人。”那年轻汉子正是段雨生,听了家丁的话对飞鹰看了一眼说: “咱们最好不要惹出什么事来,现在的任务是赶往东张寨。咱们走吧,一会人家散了酒席,咱们连个肉腥子味也闻不到喽。”几个家丁连连点头在也不理会飞鹰跟着段雨生往林子外走去。段雨生一拍马背,双腿一夹马肚扬鞭就往前跑去,几个家丁跟在后紧紧跟上。看他们骑马跑远,飞鹰一笑却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昆校尉带着亓介正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一个寨子,他心里一喜,东张寨快要走到了。亓介正回头看了一眼:“小旗大路在不在?”那小旗兵大路正跟在后面,听到喊声从后面跑到了前面:“小旗官你叫我?”亓介正看了看他,手一指前方:“那是东张寨吗?”大路看了一眼摇了下头:“不是,过了这个村子才是东张寨呀。” 亓介正哦了一声:“还要走多远?”大路道:“差不多五里路吧。”亓介正嗯了一声:“明白了。”他话正说着,一扭头发现身后有几个人骑马跟在后面。昆校尉坐在马背上头也不回的问:“亓介正看到什么了?”亓介正一笑:“那几个家伙总是跟在后面,我怀疑不是什么好人?”昆大人回头看了一眼:“我早就注意到他们了。不过,也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和几个狗仔而已,不用理会他们。”亓介正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看不象是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倒像是几个地痞流氓。”昆校尉听后哈哈大笑:“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要是交起手来,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今天,大人我心里高兴,不想惹什么事。”亓介正点了下头也没有在说话,他对身后挥了一下手:“快点,东张寨就要到了,早到早歇息早喝茶。”小旗兵们跟着他跑起路来,昆校尉不敢让马跑的太快,他怕颤的屁股痛。这一二年不知怎么一回事,本来健壮的身体开始发福,变的能吃能喝,而且身体在一天天长胖。运动过高,身体就会大量出汗,这让他非常的感到不舒服。路上又遇到几位同去东张寨贺喜的宾客,他们都是赵万财的朋友。有的坐着轿子,有的骑马后面跟着挑担抬箱的,还有的步行只带一个随从的。这些人步履匆匆说不上几句话,昆校尉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放慢了脚步。亓介正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大人,都已过午后了。”昆校尉听了一笑:“不急,不急。”亓介正和小旗兵们只好跟在后面慢慢走。 第419章夜抢东张寨2节 就在这个时候,听的后面一声“嘚,嘚”的催马前行的喊声。不待昆校尉回头看时,一个红衫白裙女子从身边“嗖”的一声就跑过去了。女子的长发随风飘逸,她身后背着一个蓝布包裏,跑的非常快。看到一个漂亮女子从眼前跑过,昆校尉的眼一下就直了。亓介正见他停马不走,笑了笑: “昆大人,你这是在看什么呢?”昆校尉对着前方道:“好一个佳丽女子矣。”亓介正道:“大人没见此女人面容如何知道是佳丽?”昆校尉呵呵一笑:“凭我的感觉。”亓介正不在说什么,一行人很快过了村子。过了一个石桥后,随行的小旗兵大路就道:“快要到了,前方不远就是东张寨。”昆校尉早已热的浑身是汗,尽管有亓介正在身后不停的搧风但还是感到不舒服,他只想快点进寨休息。往前行了差不多三四里地,就远远的看到几个人往这里走了来,有的手里还撑着白色遮阳伞。看到来人,昆校尉就来了精神心想不会是迎接自已的吧?那几个人也发现了他们就加快了脚步,人越来越近,面容也看的清楚了些。亓介正高兴的用手一指:“昆大人快看,那个小旗兵红仔带人过来了。”昆大人放眼一望:没错,正是自已的小旗兵红仔。他带着二个家仆撑着伞往这走来,还没走到前,那红仔就叫了起来:“昆大人哪,小人迎候多时了。”昆大人听了眉头一扬:“辛苦几位了。”红仔带着二个家仆到了马前,他们把白阳伞罩在头上,昆大人感到凉快了不少,风一吹还真有些舒服。那伞下的红坠头不停的摇摆,尤如舞动的彩蝶。红仔和亓介正,小旗兵们簇拥着昆校尉往庄寨走去,身后的段雨生却停了下来。看他不走,几个家人有些不解。段麻生道: “少爷,怎么又不走了?”段雨生回头看了一眼:“我想等叔叔,和他一起走。”段麻生听到这里一笑:“你说段保长?他早就进了寨子,他去喝喜酒,我们可不是来喝喜酒的啊。要是被他发现了,还不是挨一顿臭骂。”段雨生嗯了一声:“你们刚才看到那位姑娘了吗?”段麻生一怔:“哪位姑娘,小的们没有看到。” 段雨生拍了他一下脑袋: “就是那个骑马过去的,上身穿着红衫下身白裙子那位。”段麻生哦了一声:“小的没在意,就看到一个红影子从眼前一晃而过。”段雨生哼了一声:“就是她,没想会在这里遇到如此一位佳丽。”一位家丁听了赶忙上前:“少爷是不是看上那位姑娘了?只可惜和她无缘哪。”段雨生这个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段麻生道: “少爷,你又叹什么气呀?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不如跟小的们讲讲。”段雨生道:“看到眼前这位姑娘,我就想到了那位会弹曲唱歌的林凤凤。她们一个个赛过西施,都比我那个赵英英好看的多。”段麻生嘻嘻一笑:“可是,在漂亮也不是少爷你的呀?英英人长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她又何以和别人成亲?”听了他的这几句话,段雨生心里就觉的恼火握了一下拳头道:“这个英英,我一定不能让她和别的男人成亲。她是我的女人,还没有和我解除婚约。”段麻生道: “可眼下事已至此,如何才能扭转局面呢?”段雨生咬了咬牙从眼里射出一道别人看不见的凶光。一行几个人很快到了石桥下,段雨生把手一挥身后的人就停下来。他手一指北边的一片芦苇和水塘:“哪里都不用去了。今晚就把那英英给我抢来,我要和她在这里拜天地。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会乖乖听话了,要是不依我就一刀宰了她。”段麻生听了他的话倒吸一口冷气,没想这个段雨生心里如此狠毒。另外二个家人也甚感震惊。他何以对英英产生如此大的仇恨?水沟二边是泥沙堆成的堤坝,这里本来是用于排水灌溉水田的,由于年久失修这沟坝已荒废多年。 沟里长满了杂草。树上长起了茂盛的树林。水坝的另一头就是个大水塘,水不深,可能是干旱的原因,开裂的水塘沙地还能看到渴死掉的鱼和一些贝壳,小虾,螃蟹。一人多高的芦苇丛里可以听到布谷鸟的叫声,蓝天和白云把这里衬托的十分美丽。可这个段雨生也无心顾及眼前的美景,他的心里尽是对赵英英的怨恨,心想,你何以拒绝我和别的人成亲呢?他带着家丁过了石桥走上堤坝站在树下四下查看了一下,对段麻生道: “这里就是咱们今晚的宿营地,就在这里打埋伏。”段麻生对他点了下头对家丁们道:“少爷的话听明白了吗?”二个家人连忙说明白了,他们把马拴在坝下的那灌木丛枝头上,让它们在那里吃草。几个人就进入了芦苇丛,先是查看了里面的装况,还好,这里正适合隐藏和出入。段雨生带着几个家人进了芦苇,说: “咱们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等天黑,然后进寨趁他们喝喜酒之际就可动手。”听了他的话,一个家丁还是有些担心的道:“少爷,就咱们这几个人怕是难以成事?”段雨生听了一愣望着家人:“什么意思?”段麻生也道:“是啊,为何要这样说?”家人道:“赵家小姐的喜事,那宾客一定会很多。在说,段保长也在那里,万一闹起来事情败露。岂不是连累段保长?还有,你没看到那个骑马的官儿还带着那么多小旗兵。我怕,咱们斗不过他们不好收场。”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段麻生望着少爷段雨生: “少爷,你看这事怎么办?”也许是段雨生年轻气盛,狂傲自以为是的道:“怕什么?咱们手里有家伙还怕他们?在说,咱们这是偷袭,趁着场面混乱就可动手。”段雨生嗯了一声:“就按少爷的意思办吧,到时候,人人都要拼命冲杀,毫不手软。谁若反抗,就一刀把人给杀了,只要劫了赵英英就是大功告成。”到了这份上,几个家丁不得不答应下来。安排好一切,段雨生往厚厚的草丛上一倒,并把手里的刀放到身边,段麻生和几个家丁也坐了下去。 听说青草山百户所的昆将军也带人贺喜来了,赵万财心里非常高兴。这正是他企盼的,为了表示诚意他带着几个人亲自出寨迎接。昆校尉到了寨前就看到牌楼下站着几个人,那红仔对他道:“昆大人,这位就是赵老爷。”身后的大路也道:“正是赵万财。”昆校尉赶忙从马上跳下来,红仔把伞罩到他头上跟在后面往前走了去。一个家人拉着马缰,另二个家人尾随身后。众小旗兵分例二队守扩左右,这些兵看上去很威武也很精神,那家丁比起他们来逊色多了。小旗兵不仅衣着整齐,也很有纪律,没有长官的命令他们不会随意走动交头接耳。赵万财迎上前去拱起手呵呵一笑作揖施了一礼: “昆将军远道而来,赵某有失远迎,恭候大驾光临。”昆校尉听了一笑:“赵绅士客气了,今天过来为小姐和江总旗的婚事庆喜。”赵万财打了个手势:“请吧昆将军。”二人并肩带着家人和旗兵往寨子里走去。没想东张寨在赵万财的经营下景色还真不错,奇花异草遍地皆是。进了寨子往里走没多远拐了一个弯到了一个人工湖,里面盛开着荷花,还有一个亭子,竹子围成的篱芭墙种植着芭蕉和牵牛花。那假山上也爬满了牵牛花,这里就是赵家的后花园,这里没有人,赵秀秀呆在后院和姐姐等着成亲。她心里一直有个结,父母为何要把他嫁给阿朵这个男人呢?她和他说不上有什么感情,在她眼里,阿朵就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奴仆,一个富家的女儿怎么能下嫁给一个仆人,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可是,父母已经隐瞒了阿朵的真实身份,对外逢人便说阿朵是赵家一个远房亲戚的兄弟。在别人看来,阿朵就是失去双亲的孤儿如今在赵家的呵护人长大成亲。绕过园区进了一片青竹林,眼前出现一个鹅卵石铺成的路。昆校尉和赵万财二人有说有笑的往里走,没想路边假山石后走出来几个人。昆校尉看到人还是吓了一跳,身后的小旗兵拔出刀来喝道: “什么人在此?”话声一落,听的赵万财哈哈一阵大笑对昆校尉尉道:“误会,这二位是本寨的张保长和甲长,负责本地治安和赋税的。张保长和张甲长还不赶快上前拜见昆将军”昆校尉对他们点了下头,只见那张保长和张甲长躬身走上前来深深作了一揖: “拜见昆将军。”昆校慰拂了一下衣袖:“免礼,不用客气。”张保长和张甲长谢过昆校尉跟在后面往前院走去。 第420章欢欢喜喜闹洞房1节 还没到前院,就听的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班吹鼓手吹吹打打迎上来。赵家前后披红挂彩,到处喜气洋洋,寨民们守在路二旁夹道欢迎。这让昆校尉感受到从没有过的荣耀和兴奋,自他担任百户所的校尉一职何以受过如此礼遇?跟在诸子为身边的时候总觉低三下四抬不起头来,诸子为宠幸那个铁汉而对自已吹胡子瞪眼。他和铁汉二人可以说是职位相当,武功也不分相下,可他为何偏偏喜欢铁汉而不喜欢自已。后来,听人说,铁汉会奉承和巴结诸子为,在他面前甜言蜜语,只要对方喜欢什么就说什么,送什么。这不能不让诸子为对他刮目相看,反过来就对昆校尉冷淡多了。今天的情景让昆校尉大为感慨,赵万财陪着他进了客厅。那丫鬟阿菲提着茶壶进来,她把二只青花瓷杯摆放到桌子上倒了茶水就站到一旁。赵夫人从外进来拜见了昆校尉,她身后跟着英英和秀秀。赵万财指了一下她们对昆校尉说道: “这二位就是我的女儿英英和秀秀,女儿呀,快来拜见昆将军。”二个女儿表现的非常温顺,秀秀也彬彬有礼上前作揖施礼。昆校尉忙起身道:“免礼。”二女谢过退到母亲身后。同为赵家的女儿,可长相差别如此之大让昆校尉也感到不解。一个端庄秀丽,容貌俊美,而另一个长相丑陋。虎牙暴露唇外,身子矮小肥胖,这难道是赵夫人亲生的女儿?没坐一会,就有丫鬟进来说是请二位小姐入阁准备午饭之后拜堂成亲。昆校尉端起杯子喝了二口茶水看着二个小姐跟着丫鬟走出客厅,二人刚走,赵万财又对一个家人耳语了几句什么。家人快步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听的厅外一阵喧哗,一行人走了进来。昆校尉一见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赶忙起身施礼。这些人站满了客厅叽叽喳喳,有一些是县城来的商户,有会长和各个富豪,县城小吏。赵万财打了个手势: “各位请坐,请用茶,咱们慢慢聊。”听了他的话众人坐了下去。赵万财看了一眼大家对身后的家人阿卫看了一眼小声道:“那高家庄的高庄主和县里的叶相公怎么还没有来?你到外面看看,他们来到哪里了,人到齐咱们就好开宴席。”阿卫对外看了一眼:“人也应该来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没个信儿呢?我出去看看吧。”赵万财对他点了下头。望着阿卫走了出去。这阿卫走到院子里四下里搜索着,想从忙碌的人群中看到高家的人,院子里除了一些摆放桌椅和上茶水的家人外就是江总旗带来的小旗兵们。一些亲朋好友还有寨子里的民众都在围着长案子喝茶聊天,院外戏台子下面也坐满了观戏的寨民,他们拖家带口,不分男女老幼。有的小孩子爬到戏台子上蹦蹦跳跳,在那里又喝又笑。听说这请来的戏班是西乡镇远近有名的,班主姓郭,光徒弟就有二三十。他们正在后台围子里准备行头整理戏装,准备喜宴后开唱。阿卫到了院子前,看到一位身穿绣花白衫头戴白丝礼帽的年轻男子站在一棵柿子树下。他眉头一皱,心想这位是谁呢?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就走了过去。眼前的年轻男子相貌堂堂。身前放着一个蓝布包裏,里面也不知是什么,一匹马拴在前面的林子里。这人没见过,也不熟悉。他也没说是来贺喜的,阿卫越看越觉的奇怪,到了他面前失手施了一礼问: “请问这位公子哥尊姓大名?从何方而来。怎么不到客厅用茶?”年轻人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大红请柬:“这个可认识?”阿卫一看,这不正是自已签发的请柬吗?他接过看了看喜道: “原是高家庄来的贵客”话说到这里又有些不解的问:“你又是何人,那高庄主怎么不亲自来呀?”年轻汉子呵呵一笑叹了一口气:“他不能来了,只好让我替他过来贺喜。”阿卫哦了一声:“这是为何?”年轻汉子道:“实不相瞒,我家高庄主身体欠佳,最近几天老是咳嗽,饭也吃不下,人都快要瘦死了。为表心意,特派我前来为小姐贺喜,随身带来一份薄礼。”阿卫听后心里一怔,这么说,高庄主犯下重病了?那年轻汉子正是高涞,他笑着把地上的蓝布包裏打开露出一个红木匣子打开让阿卫看了一眼。里面除了贺礼银子之外还有一对福娃和玉珠手串,这些都是赵小姐所喜欢的。他对着高涞一笑: “请问你是高庄主的什么人?”高涞一笑:“我是高庄主的表兄弟,也是高家小姐的女婿。”阿卫点了点头:“既是贵客请随我厅里就坐用茶吧。”高涞道:“那赵老爷怎么不亲自过来迎接呢?”阿卫道:“你不知道,我家赵老爷可是等高庄主一半天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没想,却是你代表他过来贺喜。”高涞道: “你们小看了我,有这样怠慢宾客的吗?”我既然是代表高庄主来的,我就是高庄主,就要享受和他一样的待遇,可你们却如此傲慢无礼。”看客人生气,阿卫赶忙赔着笑脸打着拱:“不好意思,有失礼和照顾不周之处还望见谅,请贵客随我来。”说着话他提起蓝布裏,感觉沉甸甸的,这随银和贺礼挺丰厚的呀。阿卫把高涞带到收礼台,一个执笔帐房坐在那里。手里握着笔,眼前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几张纸。纸上记录着宾客的随礼钱,有随礼五十两银子的,有随礼十绢的。帐房看到有人走来忙挺直身子,阿卫把红木匣子的福娃取出,把银子放到桌面上。帐房查看了一下握笔写下:福娃一对,玉手珠一串,银子五十两。阿卫带着高涞进了院子,没想墙角摆满了宾客的大大小小的轿子,看来这些人身份都不底。赵万财这个土豪认识的人可加真不小啊,看来这里只有自已身份卑微了。他一眼就看到摆在堂屋前的大红案子,上面摆放着红蜡烛,大红双喜字贴在墙上,二面悬挂着红丝绸。围观的寨民对着院子里的嫁妆赞叹不已,红木嫁妆上贴着喜字,盆子里放着饴糖和染过色的花生果。一对大红公鸡脖子里套着红布,脚上缠着红绳。看到有人来,寨民们闪了一个道,阿卫带着高涞到了堂屋后的客厅。赵万财看到有人进来欠了欠身,他对高涞看了一眼心想这又是谁呢?面熟又有些陌生?他对阿卫道; “那高庄来了没有?这位公子哥又是谁呀?”阿卫走到他面前小声道:“他就是高庄主,说是高庄主的表兄弟,高小姐的女婿。”赵万财听了阿卫的话心里一愣心想他高庄主怎么没有来呢?派了这么一个年轻公子哥?难道是他羞于见我?既是高庄的代表就不能怠慢,赵万财赶忙招呼高涞就坐用茶。阿卫放了一把凳子在客厅门边的位置,高涞也不客气就坐了下去。丫鬟给他倒了一杯茶呈上,高涞接过。眼前没有他认识的也搭不上什么话,别人见他冷谈都不予理睬。高涞只好独自一人品茶听他们高谈阔论,说说笑笑。此时的赵万财还有一事没有放下,他终于忍不住对阿卫道; “福清城里的叶家人来了没有?你到外面看看。”阿卫只好又到外面查看一番,到了院子,他看到几个妇女站在墙角有说有笑。其中一个红衣白裙女子一言不发只站在那里听她们说话,这会是谁呢?难道是寨民家里的亲戚?阿卫走了过去,对那女子看了看笑笑:“请问这位姑娘从何而来?”这位女子见问对阿卫一笑上前走了二步:“我是福清来的。”阿卫听了一喜:“福清?这么说你认识叶朝荣公子喽?”女子听了一笑:“我不仅认识他还和他熟悉呢。”阿卫道: “那你就是?”女子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阿婆对阿卫道:“我是叶家的丫鬟兰花,接到赵家的请柬过来贺喜。”阿卫笑道:“人都来这么久了,怎么不进客厅就坐喝茶呢?那叶相公现在哪里,他怎么没有来?怎么只派你这个丫头过来贺喜?”这女子正是从县城赶来的兰花,她对阿卫说道:“叶相公现在江西澎泽任县令,我家少奶奶身怀有孕行动不便所以就让我过来贺喜。只因不到客厅就坐,就是怕见到高家庄的人。”阿卫听她最后一句话有些不解:“姑娘,这又为何?你和高家的人认识?”兰花笑道:“不仅认识还有亲呢。”阿卫道:“我说呢,你们高叶二家都很有意思,都派了下人贺喜。”兰花道:“那高家谁过来了?”阿卫道:“一个叫段涞的,说是高庄主的表兄弟,高家小姐的女婿。”兰花听了他的话心头就落下了疑问,他在高家的时候从没有听说一个什么段涞的表兄弟?会是什么人呢? 第421章欢欢喜喜闹洞房2节 带着疑问,兰花跟着阿卫进了客厅,看到有女客进来,而且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那些男宾客纷纷起身让坐,兰花却没有发现门前坐着的高涞,她对众人拱了下手: “谢过各位,大家请坐,不用客气。”如此知情达礼的女宾客让所有人对之敬佩不已,那昆校尉一眼看去更是欢喜。他不时的对着兰花投去喜爱的眼光,看的兰花也不好意思。他对昆校尉看了一眼心想这位会是谁呢?此时的高涞已认出兰花,心里一喜,正要起身问话,没想那兰花往前方走了去。赵夫人看到她高兴的招了下手让丫鬟把一个凳子放到身边对兰花道: “请坐。”兰花谢过坐在了赵夫人身边。 阿菲把一杯茶水放到她手里,兰花呷了一口对着门外一望看到了高涞。高家庄的人还是来了,自已从他身边走过竟然没有觉察出。这高涞打扮成一个公子模样,难怪她一时没有认出。她是不是应该上前打个招呼呢?怎么说也是亲生父亲家里的来的人。看看时间不早,赵夫人对赵万财看了一眼: “天色也不早了,成亲仪式是否进行?”赵万财听了妻子的话点了下头:“那好,让丫鬟跟主持司仪说说吧。”赵夫人看了一眼丫鬟阿菲:“时间差不多了,到时候了,你出去请那司仪主持婚礼吧。然后在看看,二个小姐和新郎官准备的怎么样了。”阿菲听了夫人的话走了出去。他走到正堂找到那位主持司仪说明情况,这位老司仪正了正衣冠带着人开始忙碌。他让人点亮红蜡烛,准备好鞭炮,又让吹鼓手响锣鸣鼓吹起唢呐。阿菲急急赶到后院,二位小姐都已穿戴打扮整齐,一身的红绣礼袍,一个红头盖罩在头上。新郎官江费通和新娘手牵着红丝带在伴娘的簇拥下往前院走去,吹鼓手从前院一路走来迎接新郎新娘。寨子里的小媳妇大姑娘跟在左右把个巷子挤满。吹鼓手只好站在巷子口迎接没有往里进。看到他们走来就闪个道回转过身,伴娘伴郎簇拥着二个小姐和二个新郎官很快到了前院正堂。看到新人来到,司仪开始撒花,抛喜糖和花生,还有一些铜钱,围观的孩子就上前哄抢。 撒花刚过,就是一挂鞭炮,拜天地仪式开始了,赵万财和妻子高高坐在案子左右接受跪拜。老司仪喊一声:“一拜天地----”新娘和新郎就开始对着天和地拜了二拜。司仪又一声喊: “二拜高堂。”新娘和新郎对着父母跪拜起来。最后就是:“夫妻对拜”最后就是新人入洞房。此时天已差不多快要黑了,所谓的新房就是正堂东边的二间偏房。伴娘和伴郎扶着新郎和新娘往东厢房走去。进入洞房。伴娘和伴郎退出,把门一关守在外面。江费通拿起一个精制的小棍子挑去赵英英头上的红盖头,夫妻二人拥抱一起。 门外可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孩子们晚上要闹洞房,他们吃着手里的喜糖一刻都不肯离开,就在外面转悠。有的孩了时不时对着新房看一眼,都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新娘新郎入了洞房,那喜宴也就开始了。一挂鞭炮响过,喜宴开始。后厨的帮厨们开始忙碌,小旗兵们忙着上菜传菜,客厅里的喜案也正式开始。赵万财和妻子坐在正中间陪着宾客吃酒。没想到,阿卫把兰花和高涞安排坐到一桌。一桌有七八个人,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别的宾客。谁也不说客套话,有的端起酒杯就喝酒。还有的拿起筷子就吃菜。兰花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谁会守酒宴规矩?因为大家对她们二个不熟悉,问候的话也很少。高涞看了她一眼拿起面前的筷子道: “咱们也吃吧。在不吃,一会就没菜了。”兰花嗯了一声看了看高涞拿起筷子吃起来。二个人边吃边谈,兰花问道:“家父和家母可好?”高涞听了压低声音,看了一眼身边的宾客点了下头:“二老身体还不错,兰姑娘尽管放心。”兰花这才放下心来:“那我小弟高汴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听了她的问话,高涞叹了一口气:“自从你离家出走后,他就茶饭不思。没过几天,就带着管家高路和几个家丁跑到福清城里去了。”兰花吃了一惊:“他去了县城,他跑到那里干什么?”高涞呵呵一笑:“这还不是因为你。”兰花更是吃惊:“为我?这又作何解释呀?他想干什么,去了多久了?”高涞道: “从你离开高家庄的时间算起,也有二月有余了吧。要不是高庄主手里有几个钱,怕是他早就饿死了。”兰花道:“这个傻弟弟,尽干傻事。去县城这么久,可我一天也没看到过他们。”高涞道:“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呀?”兰花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只有待到回城之后查看一下。”高涞哦了一声:“他可是高家的独苗和希望啊,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呀?兰姑娘一定要尽心把人找到哦。”身边的几个人默默吃着菜喝着酒,似乎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酒足饭饱,宾客们都去院子前的空地上坐在戏台前听戏。 此时开戏的锣鼓已响,一个穿红着绿画着黑白脸吐着红舌头的戏子从幕后跳了出来。他连翻几个跟头,舞动着手里的道具,一根系着红缎子的棍子。在台上转了二圈之后站定拉开架式甩了一下衣袖开始哼哼呀呀的唱起来。兰花坐在后面,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别的什么原故,她一句也没听懂。高涞和她保持着距离,这个时候,观众后面走过来十几个人,其中一个手里端着茶杯,一边用牙签剔着牙。这个人正是昆校尉,他用目光不时的在观众席里扫来扫去。跟在后面的红仔嘻嘻哈哈笑着,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边摇边道: “昆大人,找个位子坐下吧?”昆校尉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在这里站一会就可以了。”红仔明白他在寻找什么道:“大人,你是不是看上哪位姑娘了呀?”我的心思他也能猜到?昆校尉嗯嗯二声:“刚才在客厅吃酒的姑娘哪里去了呀?”红仔听了一愣,他没有在客厅吃过饭也不知他问的是谁?挠了一下头皮: “哪个姑娘呢?”昆校尉道:“看来你也没见过,我说了也白说。”红仔道:“大人不妨直言,也许小的认识。”昆校尉道:“就是那个穿着红色上衣,下面白裙子的那个。”这么一说,红仔就明白他说的是谁了。用手一指:“是她吧?”昆校尉顺着她的手一望,果然一位红衣红裙的姑娘坐在观众席里。身边是几位寨子里的妇人和小孩子,戏演到热闹处,她们开始鼓掌叫好。戏台上二个武生棍对棍打起来,一个点了对方的后背,那人就啊呀一声叫倒在地上。然后这个武生把棍肩上扛提了那人就走。接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挎着竹蓝从幕后走出,他边走边唱,脸上还挂着泪,唱到伤心处,有的观众也跟着落下泪水。可是,昆校尉无心听这些,他的目光正落在那个红衣白裙子女子身上。这个女子正是兰花,她和几个妇人坐在一起整个人融入剧情里去了。看到兰花,昆校尉感到兴奋,红仔道; “大人,要不要让小的把她叫到这里来?或者大人坐到她那里去?”昆校尉摇了下头:“不必了,我堂堂一位明军将领怎么这般不识好歹扫了人家兴致。还是到此为止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红仔呵呵一笑:“那,请跟小人到东房休息吧,那里有现成的竹床。”昆校尉嗯了一声端着杯子转身而去。他一走,十几个小旗兵紧紧跟在后面走了去。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昆校尉的安全,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有吃过酒的宾客开始告辞。 他们坐上轿子离开,有的骑上马离开。家远的只有宿一夜明天起程了,昆校尉本来也想饭后离席回山。但在赵万财的挽留下还是没走成,他跟着红仔到了东房,屋子里没有人。江费通带来的小旗兵们正在前后院忙碌,有的上菜,有的敬酒,有的为寨民倒茶水。晚上吃饭的人更多,多是一些寨民和帮活的人。这些人的酒宴较那些宾客简单多了,大盆里装着猪肉炖豆腐和白菜,陶碗里装着酒坛里的散装白酒。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上等酒菜了,有些小旗兵忙过之后也坐下吃酒吃菜,有的吃饱肚子坐到戏台前观戏。戏台四周挂起了白色灯笼点起了火把,所有人都沉浸在剧情中,被那戏情感染着。到了东房门前,红仔打了个手势: “昆大人请吧。”昆校尉背着一只手走了进去,他一进屋,红仔又赶忙把一只凳子放到眼前。 第422章二小姐下嫁男仆1节 小旗兵们有的守在门外,有的跟着进去守在身后左右。小旗兵大路对红仔的举动很是反感,他在昆校尉面前跑前跑后干什么呀?大献殷勤,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守着。红仔看了他一眼: “昆大人的杯子里没水了,你去提一壶过来。”大路一听就上火,你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哟三喝四?自已为什么不能去,他表面不说什么,嘴里应了一声就要走。昆校尉对他道:“不用了,看你也那么疲惫,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是不是还没吃饭啊?”大路点了下头:“我们十个兄弟都还没吃饭。”昆校尉哦了一声对外看了一眼: “亓介正哪里?”没有人应声。红仔对外喊道:“亓介正,你跑哪里去了?昆大人找你呢?”门外一个小旗兵走进来道:“报昆大人,小旗官亓介正入厕方便去了。”昆校尉道:“你见了他,让他带着你们去餐厅吃些饭吧。”小旗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昆校尉起身走到一个竹床前,对红仔和大路摆了一下手: “我也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也找个地方休息去吧。”红仔和大路应了声对着众小旗挥了下手:“让昆大人好好休息,咱们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从小旗跟着他走开,没走几步,那个亓介正从一旁走了来。红仔赶忙上前施了一礼笑道:“你可回来了?”亓介正听了一愣:“怎么,你还有事?”红仔道:“不是我有事,是昆校尉有交待。让你带着兄弟们好好休息,别太累了。如果还没吃饭,去餐厅吃饭吧。”亓介正自进了这个寨子就没喝过一口水,刚才去那小偏房找水喝。喝完水后就赶了回来,听说昆校尉让他吃饭就跟着红仔他们往餐厅走了去。 上完最后一盆汤,忙碌的小旗兵们才一个个坐下来休息。这里不是客厅。也不是什么偏房,只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竹席棚子。几根木柱子和竹席搭成一个凉棚,点上几只蜡烛,摆着一二张桌子和几把木凳子他们就围在这里休息吃饭。赵万财对他们还算照顾,酒菜比那些院子里的要丰盛的多,酒也是白瓷瓶装的而不是那种陶灌坛子。坐在这里吃酒,小旗兵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们也无心外面热闹的戏台。亓介正坐在一旁,几个小旗兵围着他坐了下去。院外的戏演的正热闹,伴娘和伴郎却护着新郎和新娘悄然出了东厢房从小门往后院走了去。那些喜欢闹洞房的孩子们叫着跳着来到了洞房前。里面亮着灯,但没有任何动静。有的孩子趴到窗台上用手指甲抠破窗纸,但由于身子太矮又看不到只好把二块砖头放在一起站在上面往里看。结果是什么也没看到,红色婚床上只有绣花被子,桌子上放着一对红蜡烛。 新娘和新郎哪里去了,有的孩子在也忍不住开始推门,门也没闩也没上锁。二个小孩一推,听的“吱呀”一声响,小孩子同时扑倒地上。孩子嘻嘻一笑对望一眼婚床上什么也没有。心想,这新娘和新郎难道飞走了?其他孩子见门已开蜂拥而上冲了进去,结果是什么也没看到。此时的赵英英和江费通正相拥在后院自已房子里,江费通亲切的抱着怀里的英英。二个人对视着谁也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赵英英道: “你为何老是这样看着我呀?”江费通听了呵呵一笑:“没想到,我到了万福寺会遇到你这位贤慧善良美丽的妻子。你长的可真美,这是我想也没想到的事。今天终于实现了。如同做梦一般,我江费通何来的福气?”赵英英听了一笑: “也许是我的心诚打动了那尊菩萨,我上香许愿的时候。就说过要嫁个才貌双全的汉子。没想,会遇到你。真的要好好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搭救,我可能要遭毒手。我可能会因此自寻短见。”江费通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别说那些伤心的话了,那事已经过去,我不会在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是我江费通的妻子,我要用一生一世爱着你,呵护你。”听了他的话,赵英英心里非常感动,她双手揽着江费通的脖子深情的望着。江费通轻轻解开了她胸前的丝扣,然后拿掉灯罩一口吹灭了烛灯。 另一间屋子里,赵秀秀板着面孔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她似乎心里有些不舒服,看也不看站在眼前的新郎阿朵。让阿朵这个男人非常尴尬和不安,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劲的搓着手。这个相貌丑陋的二小姐竟然用这种态度待他,他心里如五味的醋又酸又苦。他心里明白,这是赵秀秀看不起自已,她是个尊贵的小姐,在她看来自已就是个奴仆,二人门不当户不对呀。这个时候,他真有些后悔,可想想自已又有什么办法?打小父母就把他卖进赵家当童工只换取了十两银子,如今,父母死活都还不知道。穷人的日子不好过,阿朵叹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二步轻轻道: “二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上床睡觉吧?”说着就要为她脱外面的衣服,可是,手刚触摸到她的身子。二小姐就吼了一句晃动了一下身子:“别碰我----”这一句吼把阿朵吓个不轻,他后退了二步连连点头:“好,好,我不碰你。那你睡吧,别累着。”赵秀秀哼一声撇一下嘴十分轻蔑的看着阿朵: “不用你心,用不着你照顾我。你就是我赵家的一个奴仆而已,我嫁的可是有身份的人,读书的人,当官的人。你凭什么娶我,看看你的破相,哪点般配,你这是癞蛤蟆吃天鹅肉想的美。”阿朵被她奚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实在忍不住就伤心的流下泪来。他一掉泪,赵秀秀更是瞧不起他,笑了笑: “你有啥能耐?连一个要饭的叫花子都不如,我可要睡了,你说站着吧。”阿朵擦了一下眼角泪水,是啊,自已有啥能耐?一个男人不能在女人面前流泪表现的如此软弱无能。可是,他又无法强硬起来,他身为赵家的男仆也没什么资格和拥有小姐身份的女人叫板。但他转念一想,那赵夫人和赵老爷让他和小姐成亲自有他们的想法和道理。但现在,自已可是新姑爷,赵家的姑爷,比起那些家人他身价已经有所改变。她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新姑爷呢?先忍忍吧,如果她实在过份,我也不会在让步,有她的好看。这二小姐秀秀吃软怕硬,不给她点厉害看看是不行的。想到这里,阿朵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他在床前站了一会看到桌子前有把椅子就坐了上去。那秀秀衣服也不解面对着墙睡了去,把阿朵丢在一旁也就不管了。阿朵坐在桌子前,没过多久也打起盹来,他好想睡到床上去。可这个秀秀不肯,怎么说也的让自已睡觉啊?那秀秀只是假装睡觉,脑子在胡思乱想,感到自已受了莫大的委屈,但她又怎么会顾及到阿朵的心情呢?她躺了一会,却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姐姐哼哼呀呀的**声。听到这声音,秀秀就心里冒火,她在也躺不住了,一下坐正身子。阿朵以为她受了什么惊吓赶快跑到床前关切的问: “秀秀,你这是怎么了?又做恶梦了吗?”秀秀瞪了他一眼:“哪里有那么多恶梦?我是被别人吵醒的,那种声音你没听到吗?”阿朵摇了下头:“什么声音?没有听到啊?”秀秀哼了一声:“你没长耳朵是吧?还是装聋作哑,你在听听,那隔壁的声音吓死人啦。”阿朵哦了一声这才侧过耳朵细听了一会,果然是大小姐的呻吟叫唤声。他对秀秀笑了笑: “好好睡吧,这声音有什么好听的。”秀秀道:“声音这么大我哪里还睡的着,烦死了,真是烦死了。”阿朵脱去外面的大红礼服和头上戴着的新郎官帽子坐到床前:“那是人家的事情你也是可以有的,睡吧。”这次,秀秀没有在拒绝阿朵的触摸,看到她的心情有了些变化。阿朵的心里也着实高兴,他轻轻拍了拍秀秀的后背把她的外衣脱去挂在帐前的衣架上。秀秀望着阿朵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前的男人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就是地位和身份低了些。嫁了个奴仆又怎么样?难道就不可以相爱,不可以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了吗?这可能只是自已的偏见而已,在说,小姐的命又能好到哪里,自已这个相貌那些富家子弟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就因这个,高庄主的儿子才拒绝了和她连姻。秀秀的心情也很复杂,感到自已的命很苦,苦的连一个奴仆也不如。她心里就有一个疑问,父母为何要把她嫁给一个仆人呢?隔壁在也没有了声音,可能是二个人已经睡去。 第423章二小姐下嫁男仆2节 秀秀望着阿朵,心想,怎么说他现在也是自已的男人。阿朵为她脱去了衣服,自已也脱去了衣服。二个人面对面对视着,阿朵心想,秀秀是丑了一些,可她的愿望还是好的。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争一口气,不能让她失望。想着就坐到了床边上,秀秀以为他要搂自已的腰本能的用手一推: “你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阿朵被他一推站了起来:”我,我没碰你啊,只是感觉困了想睡觉而已。”秀秀哦了一声:“你困也不能和我睡在一起,我不习惯,你还是远离我为好。要是睡着了,我会用牙咬人的。”阿朵听了一笑:“不怕,我不怕咬。”赵秀秀道:“你可真是厚脸皮。”阿朵坐了下去,刚想往床上挪动身子,鞋子刚刚脱掉,就被秀秀用力一推倒在了地上。秀秀抓起枕头砸了过去,这一砸让阿朵非常恼火,他一下从地上站起,掂起地上的枕头“呯”甩到床上。秀秀被他的举动吓的一愣: “你这是干什么?”阿朵走到床前盯着她:“干什么?要问你自已,你以为我想娶你啊?你摆什么小姐臭架子,你要是觉的高贵,可以嫁高少公,也可以嫁段少爷。”秀秀听了他的话一下来了气从床上蹦起:“你什么意思?你还想打人?”阿朵叉起腰伸出手“啪”还真打去一掌,又一拉,赵秀秀整个人倒在床上。秀秀刚要喊打人了,阿朵就一下用手捂凭她的嘴:“你要是敢喊,我就掐死你。”听了他这一句话,秀秀在也不敢吭声,非常害怕望着阿朵。没想到他会在自已面前发这么大威风,阿朵瞪了一眼秀秀,他身为男人感到自尊心受到莫大的伤害。要是治服不了她,以后的日子还真没法过。她这样闹下去,什么时候有抬头之日?阿朵对秀秀道: “你还是老实一点为好,不要吵闹。”秀秀嗯了一下:“你别生气,我在也不敢吵闹了。”阿朵半信半疑,他根本就不相信秀秀的话。为了验证她是否真的改了本性,阿朵发了疯似的撕开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面对这发疯似的举动,秀秀哪敢轻举妄动?阿朵上上下下打量着秀秀雪白的身体突然心血来潮在也控制不住自已,他把秀秀抱在怀里一边亲着一边疯狂着。事后,阿朵才喘着粗气睡了去。望着倒在身边的阿朵,秀秀心里有了一种怜悯和爱的冲动。 她在也不那么厌烦这个仆人。她偎依了过去,把头埋进他宽大的胸怀里。 院前的戏演到半夜还没有散去,看来要通宵了。寨民们和赵家里的仆人,那些忙完活的小旗兵都在围观。一些宾客坐在戏台前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唱腔,不时的发出叫好声。为了助兴,赵万财还让人把瓜子和花生炒熟用竹筐端来送给客人品尝。渴了就倒上茶水和水果,宾客们心里高兴有说有笑。亓介正不知喝了多少杯酒,他有种想呕吐的感觉。看到他有些不舒服,红仔赶快上前: “小旗官。你喝高了?”亓介正看了他一眼:“是啊,我这人贪杯,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一喝就醉,我要到外面去。”红仔道:“我扶你过去吧。”亓介正摇了下头:“你忙你的事。我一个人过去就行。”红仔不放心的道:“那你要小心。”亓介正起身摇晃着身子出了餐厅,他走到外面的墙后根排水暗道对污水沟就吐起来。大路跟在后面,他手里端着一碗水,看他吐完上前道:“漱一下口吧。”亓介正接过水含在嘴里漱口。这一吐感觉胃舒服多了。大路要扶他回餐厅,亓介正摆了一下手:“不用,我要休息去了。你通知大家也休息吧。”大路应声进了餐厅,亓介正扶着墙晃着身子往东房走去。东房挂着二只灯笼没有人值守,他想到了昆校尉。这么吵的锣鼓声,他昆校尉也能睡的着。 亓介正想着已到东房门口,他走进北端那间房子,里面是个大通铺,可以睡几十个人。他推开门就一头钻了进去,屋子只有窗外透进来一些亮光。亓介正走到靠门的一个草铺躺了下去,半夜起床还可方便撒尿。小旗兵们也是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他们仨仨俩俩从餐厅里走出往东房走,听到亓介正的鼾声才知道他已经睡下。小旗兵们进了屋躺倒通铺上,衣服也不脱就睡了去。兰花吃完饭就由丫鬟陪着到了西院,那里有几间屋子是用于女客们睡觉的。有些女客陪着男主人正在前院听戏,屋子里只有自已一个。丫鬟阿菲把她带到睡房,点亮灯道; “兰姑娘,你休息吧,我也要休息去了。” 兰花对她一笑:“那你走好。”丫鬟应了一声关上门离开。兰花对着屋子看了看,这里面摆着几张大床,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罩灯。窗台上还有一盆花,一个大花瓷瓶放在墙角,另外就是几个圆形小凳子。屋子里的陶罐还插着艾香草用于驱蚊,兰花走到床前躺下,没想眼一闭就进入了梦乡。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危险正一步步向自已靠近。戏看到一半,赵夫人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身边的丈夫说:“老爷,你陪客人们观戏吧,我回房睡觉了。”赵万财看了一眼妻子点了下头:“困了就回去睡吧,这里有我。”赵夫人对丈夫一笑起身走开。她独自一个人回了偏房,那屋子里的罩灯还亮着,赵夫人坐到床前开始脱衣服。她困的眼皮打架,忙了一天,他心里又高兴又甚感疲惫。吃了一顿饭,喝了一杯水,这下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躺到床上心里又想二个孩子也该睡了吧,这下好了,二个女儿都成了亲,她的心事也终结。下个月就要为几个丫鬟和男仆人举办婚礼,他们年龄这么大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想着想着,赵夫人也进入梦乡。此时的寨子外已悄悄摸进来几个带刀骑马的黑衣人,他们罩着黑巾只露出眼睛。寨子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前方响着锣鼓声和断断续续女人的唱腔。一个黑衣人听了道: “他们好雅兴,这个时候了还在听戏?”话说到这里前面的那个对他摆了下手:“安静下来,跟我走。”另一个四下里张望了一眼:“这是到哪里了啊?”前面的那人道:“这已经到了赵万财的后花园水湖。”他说到这里带人往前院走了去,他们就在离戏台不远的一片果林停了下来。这几个人正是段雨生和他带来的家人,由于来过几次,段雨生对这里还算熟悉,他知道赵英英的睡房在哪,也知道赵万财和他妻子的住处在哪里。可以说前后院他都分的清,今天正是二位小姐的大喜之日,赵府上下可能都处于大意和松懈之中,只要没有防范一切都好办。段麻生跟在段雨生身后对着远处的戏台看了看: “少爷,咱们到了,你说怎么办?”段雨生回头看了一眼:“按咱们设置好的计划来办,你过去放一把火,然后趁乱攻进后院。”段麻生还是有些犹豫:“这,怎么能准确找到赵英英的房间?要是摸错了,那可就……还有一点,不知那位新姑爷会是谁?”段雨生恶狠狠的道:“管他是谁?只要进了屋,先杀了他在说,然后把赵英英给我抢走。咱们目的就是来抢人,谁若是阻拦和防碍我们或者反抗就一刀宰了。”段雨生指了一下戏台周围:“看样子这里的人不少哪?”段雨生笑了笑:“人多怕什么,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多少人?只要他们一乱,咱们就可浑水摸水。”段麻生点了下头:“少爷,小的明白了。”段雨生道:“明白就好,你过去把一间房了点着然后迅速退回来,我们一起冲杀,只要他们一乱,咱们就可以进入后院把人抢走。注意,不要暴露目标和身份。”段麻生嗯了一声骑马跑到围墙然后翻身下马一个跳跃上了墙头。他站在墙头查看了一下环境,然后跳进院子里,走到一个小屋前,把一堆干草放到门前,做好这一切,他开始用火石点火。这干草一点就着,一会就火光浓烟升起。火苗很快烧着了门板,门板上的火往上串一下烧着了梁木,屋子里的桌椅。段麻生看火势越来越大,他赶快退回到墙前翻墙退到外面。看到他回来,段雨生连说他做的漂亮,吹了一下口哨对后喊:“冲过去,跟着我喊。”几个家人一拍马跟着他往戏台冲了过去,边冲边嘁: “不好,着火了,有人放火了,快救火啊。”听戏的寨民听到这喊声一下全乱了起来,赵万财还以为是别在喊着完的。房子好好的怎么会烧起来了呢?听戏的人群一乱,那戏就演不下去了,段雨生带着人就往这边冲杀过来了。 第424章火烧戏台1节 一时间哭叫声连成一片,寨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防范意识,看到几个黑衣人挥刀杀来四下逃散,有的跌倒地上,有的失足落进水池里拼命的的喊救命。段麻生冲到戏台伸手扯下台柱上的灯笼和火把往上一扔,那草棚一下就烧了起来。一时间火光冲天,赵万财和宾客惊慌失措,他们乱作一团,也不知该往哪里跑。赵万财被二个宾客拖着往前院大门跑,身后的人紧跟着跑过来。他们很快进了院,宾客们把门一关这才喘了一口气。段雨生带着家人冲到戏台前对着戏班子的人又吼又叫,他们簇拥一起哪敢声张反抗。这正是段雨生需要的,他对段麻生招了一下手: “你们留下二个看着他们,其他的跟我来。”段麻生和一个家丁留下看守戏班防止他们捣乱。段雨生带着另外二个家人往后院冲了过去,看着东墙角越烧越旺的大火,赵万财心里很痛。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会是谁跑过来放火,谁会和他有仇?难道会是山贼,可这几个人根本不像是山贼,喊话的声音就是本地的。赵万财心疼他的房子不顾一切的拉开院门对外喊: “快,快救火啊。”可是这个时候人人都感到自危谁敢过救火。正在偏房睡觉的赵夫人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她感到不妙,一下从床上跳下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往东北方向一望,火光冲天,好些人都在叫着哭着,家人们此时也被吵醒了,他们看到火光拿起水桶木盆开始跑了过去。这着火的不过就是间旧房子,里面堆放的杂物较多,当然可燃物也多,这些东西一烧起来就无法收拾。家人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房子倒在火光中慢慢成为废墟瓦砾。听到吵闹,东房的小旗兵们也惊醒了,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从铺子上爬起拿起刀往外跑。睡意正浓的昆校尉也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他从床上下到地上拿起配刀对外看了一眼: “来人,快来人。”听到昆校尉的叫喊,门外几个小旗兵跑了过来。昆校尉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样吵?”亓介正由于酒喝的太多,这个时候还没醒,二个小旗兵推了他二下也没用。亓介正翻个身又睡了去,小旗兵对望了一眼,一个道:”让他睡吧。“二个人退到门外。此时的昆校尉已把所有小旗兵组织起来,一个家丁跑来对他们说道: “不好意思,刚才来了几位暴徒。他们放火烧了房子还要抢东西。”什么,竟敢有人在自已眼皮底下行凶做恶,这还了得。昆校尉越想越气,把刀一举对众小旗兵们道:“给我听好了,抓住恶徒就地正法。”众小旗异口同声应了声,昆校尉想到了一个人扫了一眼众小旗兵:“那个亓介正呢?他到哪里去了?”红仔对着屋子看了一眼:“报昆大人,亓介正由于喝酒太多还在屋子里睡着。”昆校尉道:“让他睡吧,不要打扰。现在围捕那几个恶徒。”二十多个小旗兵挥着刀叫喊着往那后院冲了过去,一时间火把齐明。人喊马嘶。睡在西院里的兰花也一下被惊醒了,听着外面的叫声骂声心想出了什么乱子呢?她不顾不及多想穿衣下床拉开门走了出去,不远处亮着火光,还有马叫的声音。一个家丁这个时候跑了过来。他一边敲着手里的锣一边喊着: “屋子里的人都听好了,不要出来,把门窗关好,不要亮灯。寨子里来了一伙暴徒。为了自身安全请注意防范,不要冒险走出屋子。”这家丁喊了几声就到别处去了。什么,东张寨子竟然来了一伙暴徒。兰花哪里还坐的住,她从屋子里拿出一根顶门杠就跑出西院赶到前院。小旗兵们跟着昆校尉正往后院走,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戏台子这个时候也是火光冲天,梁柱和顶棚已塌了下来。戏班里的人跟着班主蹲在一棵树下抱着头一动不敢动,二个黑衣人骑在马上守着。兰花提着顶门杠就跑了过去,段麻生和那家丁没料到会有胆大的人跑来,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二个人面对越来越近的兰花一时乱了方寸,家人看了一眼段麻生: “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来了?”段麻生道:“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呀?不用怕,咱们二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子吗?”话是这样说,可这家人还是心里胆怯挂不住:“她是不是很厉害呀?”段麻生看了他一眼把手拍了他一眼:“你这胆小鬼。”家人在也不敢作声握紧了手里的刀,看着兰花步步走近。段麻生看人走近手刀一指: “站住,请问你是哪个?难道不怕死吗?”兰花听了道:“怕死?笑话,我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在阜塘寨打倭寇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又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这里行凶做恶?”听了她这番话,那个家人缩了一下脖子对段麻生道:“咱们不是她对手,还是赶快溜走吧。”段麻生瞪了他一眼:“混蛋,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兰花听了他的话笑着往前走了二步:“他说的没错,还是赶快收手,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顿了一下面对戏班里的人道:“收拾你们的东西离开这里吧。”班主哦哦二声对那些戏子道:“听到了没有,咱们快走吧。”几十个人有的抱着琵琶,有的拿着手鼓和丝弦板胡,有的抬着木箱子往一边走了去。段麻生看到形势对自已不利,后退了二步对家丁一招手:”快退,快走。”家丁听了他的话掉转马头跟着跑:“那,那段少爷怎么办?”段麻生道:“咱们自已都顾不了还顾着少爷,逃命去吧。”看他要跑,兰花举杠追了过去。边追边喊: “哪里跑,给我站住。”但她哪里跑的过那二匹快马,段麻生和那家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看到黑衣人跑了,班主心存感激带着二个人又回转过身来到兰花面前表示感谢。兰花摆了一下手:“天色这么晚了,你们也累了这么久,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还要到后院捉拿那恶徒。”班主只好目送她离开直到人进了胡同不见身影。段雨生和二个家丁冲进胡同巷子来到后院的小门刚要下马,就听到身后响起捉贼的呼叫声,他心里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好多人举着火把拿着刀往这里冲了过来,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而且都是身穿军服的汉子。段雨生一下傻了眼,二个家人也慌了手脚,一个道: “少爷,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打不过,怎么办呀?”另一个也道:“英英小姐是抢不到手了,还是快逃命吧。”段雨生一跺脚拍了一下马背冲到胡同巷子出口处,一刀砍断门闩一伸手把门拉开冲了出去。看到人要跑,昆校尉大喊: “兄弟们,快追上去,把那几个恶贼抓住。”众小旗呼叫着跟在身后追去。段雨生和那二个家丁的马还是快,待他们追到出口时已不见几人踪影。正在后院睡觉的新娘秀秀被外面的嘈杂声叫醒,她非常害怕坐正身子对着窗看了看,尽管窗纸上只有火把的亮光什么也没看到还是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样吵闹。”阿朵道:“我也不清楚,你躺着,我到外面看看。听这声音,一定来了恶贼。”听到恶贼二字,秀秀很快想到上次进寨打劫的山贼,他们不仅放火烧了堂屋还抢了好多银子而且还杀了人,想起这些心里就怕的要死。见阿朵下床往外走喝了声: “快回来,哪里都不要去。你走了,我怎么办?你是我的男人,要负责保护我的安全。”阿朵见她如此贪生怕死苦笑了一下只好回坐到床前。秀秀一下扑入他怀里:“我好害怕,你就别出去了。”阿朵应了一声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好,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护着你。”赵秀秀这才放心的嗯嗯了二声,她的二只手紧紧抓住阿朵的手。隔壁的英英同样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她翻个身坐正。那江费通跟着穿衣下床,二个人走到窗前对外看了看,只见前院和东边都有火光,难道自家的房子又被烧了?想到这里,她心头一紧,又想到父母和那些宾客们的人身安全。江费通道: “我出去看看,你在屋子里呆着。”赵英英对江费通点了下头:“那好,你要小心。”江费通拿了一根棍子就走向西墙的小门,刚走到门后就听到有人敲着锣在外面喊:“宾客们都要听好了,大家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也不要点灯。寨子里来了恶徒,我们百户所的官兵正在全力缉拿追捕。”什么,寨子来了恶徒?会是什么人呢?昆校尉一定受了惊吓,自已却没有保护好他。锣声响过,听的一个粗重的声音: “兄弟们,给我追,不要让那恶徒跑了。” 第425章火烧戏台2节 正是昆校尉的声音,为了赵府里人的安全,他带兵正往外追赶。可惜的是,黑衣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到了后花园,昆校尉让人全停下来。此时寨子里已乱了一锅粥,哭声叫喊声连成一片,有呼喊儿子回家的,有叫阿爸避难的,还有喊着捉贼的。竹林假山树木和水塘连成一片,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为了防止黑衣人在暗处进行袭击。昆校尉让人停下并进行搜索,小旗兵们打着火把往竹林和假山树林走了去。段雨生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小旗兵在这里守着,着实慌乱了一阵子,他带着二个家丁从巷子小门跑出后就顺着竹林的小道跑到寨子外。他们躲在暗处,一个家丁望着远处的火把听着哭喊声:“少爷,那段麻生他们二个怎么办?”段雨生听了一笑:“把他叫回来。”家丁听了一愣:“让我回去叫人,这样太危险了吧?”段雨生道:“用别的方法不行吗?我教给你的方法忘记了是吗?”家丁一听恍然醒悟拍了一下脑门然后把手放进嘴巴吹起口哨,咕咕的叫声在夜里很清晣。那段麻生听到呼唤的口哨声对身后的家丁招了一下手: “快走,少爷叫咱们回去呢。”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寨子外跑了去。看到二个人影从寨子里往外跑,一个小旗兵大喊大叫起来:“昆大人,有人往外跑了。”昆校尉听了把手里的刀一挥:“给我追”小旗兵听了他的话向那奔跑的黑影追了去,一些民众也从四面八方围了过去。他们手里拿着钗子,还有的人手里举着长凳,还有的手里拿着剔火棍挥着切菜刀。昆校尉担心黑衣人会伤害到他们,心里有些着急的喊: “把他们劝回去。”身后的红仔道:“昆大人,只怕拦不住啊。人太多了,拦哪个好呢?”昆校尉道:“你们守住路口,任何人都不能放过去。这样追下去太危险。”红仔和大路二人带小旗兵们分别把守住各个路口劝导民众回家,不要盲目追赶恶徒以免给自已带来不必要的伤害。这几个恶徒由他们来捉就行了,民众听了小旗兵们的劝导开始后撤。那段麻生和家丁一路狂奔很快到了寨口段雨生身边,段雨生看着他道: “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段麻生道:“我们正在戏台看守那些草台班子,没想到一个女人就从暗处走了来。”段雨生听了一心里一愣:“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难道是赵英英?” 家丁摇了下头:“哪里是英英呀,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跑到我们面前耍横。这个女人不仅胆子大,而且根本就不把我们二个放在眼里,她手里拿着一根顶门用的杠子,气势逼人哪。还说她不怕死。而且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是邪门了,这东张寨怎么会冒出如此一个胆大的女人?”段雨生听了他的话问道“那女人什么打扮?”段麻生见问拍了一下后脑勺:“想起来了,就是今天上午在半路上遇到的那位女子。上身红衣衫下身白裙子,看样子还会一些功夫。”段雨生点了下头:“是她呀?哼,尽坏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她。”段雨生嘻嘻一笑:“少爷,如果能把这样的女子搞到手可是艳福不浅哪。她比赵英英有意思多了,你和她在一起,经常切磋一下武艺倒也不错。”段雨生道: “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拿我穷开心。”正说着,听的一声喝:“恶贼,哪里跑,兄弟们围上把人抓住。”小旗兵们叫喊着快要冲到眼前了。段雨生吓出一身冷身对段麻生一挥手:“快走。”几个家丁跟着他就往寨子外面跑了去,昆校尉带着人追赶,眼看就要追上。没想到了岔路口,突从路边的灌木丛里杀出一队黑衣人。段雨生看到路两边一下冒出这么多人也着实吓了一跳。他们的穿戴跟自已差不多,个个骑着马,挥着刀。为首的一个看到段雨生大喝道:“可是自已人?”段麻生回应道:“是自已人。都是自家兄弟。”那人听了段麻生的话不在言语让人闪开一条道,段雨生带着家丁就从这里跑出去了。跑出一二里地,几个人才敢停下来。段雨生喘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问那段麻生: “你,你和他们认识?”段雨生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吓死我了,总算躲过这一劫。我哪里认识他们啊,随便说了一句。”一家丁上前对段雨生道:“没想麻生这人够机灵的,有胆识,好汉哪。”段雨生听了对段麻生赞不绝口:“佩服,好汉。”家丁听了他的话望着黑乎乎的寨子:“少爷,那赵英英还没抓到,怎么办?”段雨生道:“怎么办?能保住自已的命就不错了,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吧。”家丁哦了一声:“往哪里跑?” 段麻生拍了他一下:“到那芦苇塘暂时躲一下,待天亮之后回去。”听的后面一声杀,段雨生心里妈呀一声叫喊了声:“快走。”带着家丁驱马往前跑了去,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他们急急上了堤坝隐藏在树林里,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火光。段麻生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这下好了,他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呀。”听了他的话,段雨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段麻生跳下马后扶着段雨生下来坐到草地上这才道:“少爷,咱们这一把火烧了戏台子,那赵万财心里一定恨的咬牙切齿。幸亏咱们离开的早,那帮家伙做了替罪羊,如此一来,他赵家人怎么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段雨生听到这里仰头哈哈大笑:“说的对,说的是啊。太妙了,太妙了。让他们打起来,咱们隔山观虎斗。”段雨生嗯了二声:“这伙人会是哪里来的呢?其中一个听起来声音那么熟,那个问话的莫非就是段阿大?”段麻生点了下头: “肯定没错,问我话的就是那个段阿大,好险啊,幸亏咱们没有暴露身份,要是让他认出来,咱们可能就走不脱喽。”段雨生哼了一声:“段阿大这小子实在可恶,怎么就认贼作父了呢?”段麻生笑了笑:“还不是他贪生怕死,经不住拷打,山贼非同一般民众,杀起人来都不眨眼。”段雨生把马拴到小树上道:“让我睡一会,你们也休息一下吧。”几个人听了他的话就坐了一去。段雨生刚坐下靠在石块上眼一望天空,就发现东方一颗明亮的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往北划了去。他一看脸色大变连说不好,段麻生见了忙问道: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段雨生手一指那游动的亮星:“这个你看到了吗?流星啊,地下又要有人遭难了啊。”段麻生道:“少爷,你也相信这个?”段雨生道:“我打小爷爷就对讲只要天上有星星落到地上就会有人受难,他还说了,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地上就会有多少人。”段麻生点了下头:“这个故事我小时候也听过,但我不怎么相信,天穹这么大,星星那么多,让我数一辈子怕是也数不过来。”段雨生把眼一闭:“我睡了。”段麻生看了几个家人说道:“你们几个轮流着放风,注意观察动静,有什么情况立刻通报。”几个家人应了他的话一个站在远处,另二个躺在段雨生不远的地方开始睡去。 看那几个黑衣人往寨子外跑,昆校尉带人就追赶,没想追出寨子刚到岔路口就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这身打扮和刚才那几个人差不多,昆校尉赶忙让人停了下来。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伙人来此的目地,昆校尉不敢冒然进行攻击。他把手一摆,众小旗明白他的这种手势很快分散开来。黑衣人也没想到东张寨的人会有所准备,二方一时僵持不下。昆校尉握着手里的佩刀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红仔赶忙道: “大人,小心哪?”昆校尉没有理会他的话走到众黑衣人面前:“来者何人?请报上名号。”听了他的问话,黑衣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道:“你又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昆校尉可是经历过生死疆场的,也带过兵剿过匪打过仗,对此毫无惧色。他道:“我乃青草山百户所驻防军,你们又是哪里来的毛贼,深更半夜跑到东张寨干什么?”听了他的话,众黑衣人面面相觑。一个黑衣人抖动一下缰绳走到前面的黑衣人身后小声道: “二当家,咱们遇到强敌了,还是撤了吧,这大明朝的军人咱们惹不起。”他的话刚一落音头上就挨了一巴掌:“明军,帝国的明军又怎么了?还能战胜我强大的西藩戈?”听到此言,昆校尉和所有的小旗兵们才意识到他们遇到了流蹿到此的倭寇。昆校尉还是第一次面对倭寇,心里末免有些紧张,他下意识的后退二步。 第426章勇者无敌1节 红仔拉了他一下衣袖:“大人,这伙人不好惹,咱们还是撤吧。”那大路在后听了“哗”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长刀:“怕死鬼,不能后撤,不能让倭寇占了上风。就是死在这里也要把敌人打回去或者灭掉,只要咱们一撤,东张寨的百姓就遭殃,就要受大难了。军人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捍卫主权,兄弟们,打起精神准备和敌人拼死一搏。”众小旗听到他的这番话大受鼓舞纷纷响应。那为首的黑衣人愣了一下对后问道:“段阿大,这小子说什么呀?听的我半懂半不懂。”后面的黑衣人上前二步小声道:“二当家,他们说不怕死,要和我们决战一场分出胜负。”听了段阿大的话这个二当家哈哈大笑:“决斗,那好吧,咱们就分出胜负。”说到这里对身后大声道: “听好了,做好战斗准备。”黑衣人举起手中的长弯刀,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往前冲杀。这些人正是东山口的山贼,探子路过东张寨的时候听说赵家正在举行婚礼就把这事报了上去。大当家鲁先生心想正是一个好机会,赵财主的宾客一定会很多,家里也一定收了不少随礼钱。这真是一个来钱的好机会,大当家打定主意,于是商定夜里派人趁他们不备攻入寨子抢些金银珠宝。进行过踩点后,二当家就带着段阿大和几十个黑衣人悄悄摸到了东张寨。到了半夜,还能听到锣鼓的喧闹,就在他们准备攻入寨子的时候。却看到火光冲天,人喊马叫,里面已经乱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有人抢先一步进寨打劫了?二当家柯二五带着黑衣人来到岔路口开始进寨,就在这时,冷不丁从前方跑过来几匹马还能听到追杀的声音。就在大家百思不解的时候,段阿大问了句是自已人吗?来者答了句是自家兄弟,他们看对方打扮和自已差不多也是黑罩蒙面手持弯刀信以为真就闪开一条道放人过去。人跑走之后。柯二五始终想不起这是哪几个兄弟? 没想眼前站着的竟然是帝**人,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比起那些草民难对付多了。和明军交战还是第一次,所有黑衣人都和柯二五一样心里没有底。段阿大心里也是打鼓,心情忐忑不安挨近柯二五:“二当家,咱们是不是后撤?我怕中了他们的埋伏,后面会不会还有民众?”柯二五对他摆了下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兄弟们准备进行战斗。”黑衣人大声应着,把弯刀举的老高。柯二五把刀一挥: “杀,目标赵府。”黑衣人随着他的喊叫向前冲了过去。看到黑衣人来势汹猛。昆校尉毫无惧怕之色对身后的小旗兵大喊:“兄弟们,跟我迎上去,杀。”大路第一个冲上去,他跳起身子飞起一脚,听的一个黑衣人啊呀一声叫从马上摔下去。昆校尉看到二个黑衣人冲到眼前也跟着跳起,对着一个黑衣人就猛砍一刀,黑衣人往后退了二步。这一刀没有砍着,昆校尉脚一着地,另一个黑衣人的刀就砍了过来。红仔见了大好不好从后挥刀迎上。那黑衣人心里一慌就要躲闪,红仔飞起右腿把人踢翻从马背上率下冲上去一刀结果了性命。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声四起。黑衣人和小旗兵战在一起。黑衣人骑在马上渐渐占了上风,他们左冲右闯,把个小旗兵追的四下逃散。昆校尉也陷入几个黑衣人的包围中,他左挡右闪。浑身是汗,眼看体力不支处境非常危险。红仔和大路护在左右,段阿大得意的大叫: “兄弟们。咱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杀了这个明军将领好回驼鸟岛请赏。”一个小旗兵见昆校尉危险甩掉身后黑衣人冲了过来,还没跑几步,二个黑衣人就骑马追上,在二人夹击之下。小旗兵退到一棵树前,被一个黑衣人一刀刺中胸口当场毙命。在这样打下去,必然不是黑衣人对手而且还可能全军覆灭。没想山贼如此强悍和好斗,小旗兵们明显逊色,怎么办?昆校尉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有些心急,眼看着小旗兵的斗志越来越弱,黑衣人的战斗力越来越强盛。他不得不下令后撤,这一令下,小旗兵们呼啦往后跑,黑衣人跟在后面紧紧跟在后面追赶。段阿大高兴的喊: “他们败了,兄弟们追啊。”红仔和大路护着昆校尉杀开一条血路往寨子西边跑,他知道,只要往寨子里跑,寨子里的老百姓就会受难。西边有一条小路可以到达段家庄,那里有高阿爱带领的抗倭民能团。黑衣人也不会冒险进犯,他们也被民勇们打怕了。看到昆校尉带着小旗兵往西跑,柯二五大叫: “兄弟们,不要把人放跑了,给我咬住,抓一个杀一个。咱们兵分二路,一路追杀明军,一路跟着我进寨子抢钱。”当下,段阿大带着十几个黑衣人追赶昆校尉他们,柯二五带一部分黑衣人往赵万财的院子冲了去。一时间整个寨子乱了套,闻声而起的民众乱了手脚,面对黑衣人的攻势不知所措。躲在偏房的赵万财在也坐不住了,他拉开门就要往外走,妻子一下拉住他的衣带惊害怕的道: “你,你要去哪里?外面黑灯瞎火的很危险,你听,那里正在打着。”赵万财推开妻子的手:“别管我,不能让黑衣人冲进来,杀进来。否则咱们寨子全完了,来的山贼一定很多,肯定不是那几个放火的。”他拉开门走出去,却被外面的几名家人拦住。阿久站在门外道: “老爷,咱们寨子里全乱了,昆将军带着小旗兵和那山贼干起来了。我刚才看了一眼,好似还死伤了不少人哪。”惊的赵夫人一声叫:“什么,有人死了?天哪,这是造的啥孽啊,为什么会是这样,会出这样的事?天杀的山贼,还让不让我们活下去了,他们上次烧了我家的房子,这次又放火烧屋。赵老爷啊,都怪你,让你成立民勇团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山贼又杀进来了吧。”赵万财看了妻子一眼心里又烦又躁,眼下的事怎么办?他对妻子甩了一下衣袖:“什么事都要赖到我头上,你以为我当这个家容易吗?忙里忙外,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事全由我操心。” 赵夫人叹了一口气对后院看了一眼:“知道你是大忙人,咱们那二个女儿怎么样了?快去看看。”赵万财和赵夫人由仆人阿久,阿君陪着往后院走了去。刚走到胡同口,就听到呜呜的哭声,赵夫人心里一怔心想我女儿她怎么样了?只见二女儿秀秀手里挑着一个灯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这走了过来。看到母亲,她反而哭的更厉害了,赵夫人快步上前:秀秀,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丈夫阿朵呢?秀秀走到母亲面前,阿君接过她手里的灯,只听她哇的一声扑进母亲怀里: “娘,好让人害怕呀。阿朵他,他跑走了,跑到外面去了,这个没良心的扔下我一个人不管不问。”阿久道:“他是不是到后面和山贼打起来了?”赵万财点了下头:“有这个可能,他肯定跑去打山贼去了。”秀秀一脸的泪:“那怎么行?要是受了伤害可怎么办呢?我要去找他回来。”说着就往后花园方向跑,赵母一把拉住她的手把人扯住:“你一个女孩子跑去干什么?那里多危险,这么大的动静,你听不到吗?哪里也不用去,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阿君,快把二小姐拉回屋去。”阿君上前就拖住了赵秀秀:“二小姐,咱们回去吧,回屋呆着。”赵秀秀想推开她的手,一边推一边道:“你别拉我,我男人跑走了,他的处境好危险哪。”阿久道:“那你去了也没用啊,这可能增添麻烦,还是别去了。”正说着,大小姐英英和江总旗也走了过来。江费通手里挑着一个灯笼,赵夫人一见赶忙道: “你们二个快回去,不要出来,寨子里全乱了。”江费通道:“岳父岳母,我身为一个军人,应当保家卫国,战斗第一线,狠狠打击敌人才对。你们回屋吧,我这就过去。”说着把手里的灯笼递到赵英英手里:“好好照顾双亲,待我杀退山贼就回来团聚。”赵母听了上前二步抓住他的手:“孩子,你是我们全家人的希望,可不能出什么事呀。你还是哪里也别去,就在这里好好保护二个姑娘,她们需要你的保护。如果你走了,这让她们日后还怎么过?”阿久道:“夫人说的是,将军,你就留下来保护二个小姐吧。”这让江费通一时犯了难,昆大人带着小旗兵正和山贼拼杀,自已怎么能在这里苟且偷安。望着赵英英他真的是进退二难不知如何是好了,听着院后传来的喊叫和刀与刀的碰撞声心里很是痛哭。 第427章勇者无敌2节 这个时候,东边走过来一个人影,赵万财和二个小姐还有丫鬟男仆一下慌张起来。江费通还算镇静: “什么人?”听了他的喊叫,那人回应道:“原来是江总旗,你们在这里站着啊?后面那么吵出什么事情了?”来人正是小旗官亓介正,他晚上酒喝的多睡的死对寨子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人喊马叫的声音就意识到不好,寨子里可能来了山贼,人众也一定很多,要不然怎么会打的这样激烈?当他意识到事情不好的时候,头脑也一下清醒了许多。他赶快从墙上拿起佩刀从东房走了出来,果然看到院前戏台火光冲天,后面也有屋子着了火,几个受伤的民众互相搀扶着往家走。那受到惊吓的戏团班主带着他的人躲在院子里不敢出来,有的对外观望,有的面对面站在一起,还有的手里拿着武生用的缨枪和木制的长刀。江费通看了他一眼,听了他的话心里就有气,上前走了二步抬起手”啪,啪“就给了亓介正二巴掌,打的他眼冒金星。听的江费通一声吼: “人家都在后面和山贼决定,你却在这里睡大觉,还配做帝国的军人吗?还站着干什么,拿着你的刀找到你的兄弟打退敌人,要是打不退敌人,你就不要在回来见我。”亓介正一下清醒过来对着江费通连连应了二声:“是,是,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话拿着自已的刀转身往后花园方向走了去。还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对他喊了声:“快回来。”这一声喊吓了江费通一跳,那亓介正也赶快停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来者是位姑娘,赵万财一看心里一愣:这不正是从城里来的兰花姑娘吗?她不躲在屋子里跑出来干什么?赵夫人看到兰花笑了笑: “兰姑娘,寨子里全乱了,有山贼杀进来了,你还是快屋吧。外面太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赵家也不好向叶家少奶奶交待。”兰花听了一笑对赵夫人说道:“不怕,我也是刚从寨北回来。山贼此次过于凶猛,昆大人和小旗兵的处境非常危险,要是抵挡不住敌人的进攻咱们整个寨子全完了。他们是亡命之徒,杀人都不眨眼。”听了她的这番话,赵夫人啊呀一声叫身子瘫痪下去。看她往地上倒,站在身后的阿君赶快扶住了她,二个小姐也赶快上前把人扶住。赵万财这个时候也着急起来,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守不住寨子打不退敌人。自已的家业全完了,他不甘心哪。 兰花对丫鬟阿君和二个小姐道: “你们几个赶快扶夫人和老爷进屋,我有办法打退敌人。”赵万财一听心里一下亮了起来望着兰花:“你一个女孩子家真的有能力有办法打退敌人?”兰花听了对赵财主一笑:“我和这些山贼交过手,他们并不是那么可怕,也被我们打败过多次。我这就过去了----”说着话人已走到了亓介正面前:“你是亓介正?”亓介正对她点了下头:“是,正是卑职。”兰花对他挥了一下手:“跟我来。”亓介正应了二声跟在她后面往寨后走了去,江费通一点都不相信眼前的这位姑娘会带人打退山贼。但同时又被她的气势所折服,心里不住的夸赞,此女真乃侠女矣。赵万财望着远去的兰花还是有些担心。对江费通道: “她,她一个女子能行吗?还是让她回来吧。”江费通道:“这个兰花肯定有办法,不用管她,也不用担心。咱们回屋子吧。就在屋子里守着静待好消息。”赵万财点了下头对妻子和女儿道:“咱们回屋,回屋。”丫鬟和二个小姐簇拥着赵夫人往院子里走去,北边被烧的屋子火势已经很少了,只有一些浓烟还在往天空中冒着。兰花和亓介正顺着院子围墙往东走。进了林子看到好多寨民手里拿着木棍铁钗还有板凳不知如何是好。这些人全是一些青壮年和汉子,他们围着张保长和张甲长吵吵闹闹,一个寨民挥着拳头对张保长喊: “你哑巴了是吗?怎么不说话了?怎么办。眼看着乡亲们遭难吗?你忍心丢下俺们不管不问?”另一个寨民道:“张保长,你可要带着乡亲们冲锋陷阵啊。不能让山贼毁了我们的寨子,杀了我们的姐妹和亲人。”他的话刚一落音另一个青年道:“张保长,你要带着我们冲过去杀山贼。”张保长抱着拳对着他们躬着腰:“各位乡亲,我最近身子不舒服,拿不动刀跑不动路啊。你们要是不信,你问张甲长,他最了解我。”张甲长听了张保长的话点了下头:“是,说的是,张保长身子不舒服,可能老毛病又犯了。”听了他的话,一个老者鼻子哼了一声:“危急时刻,你们就说自已身子不舒服,是不是装出来的呀?不舒服还能跑到赵府里喝喜酒吗?”这一声问引起更多人的愤怒和质疑,他们围住张保长就要打人。张甲长吼道: “你们要干什么?山贼犯东张寨,这也不能怪张保长,又不是他让山贼过来的。你们要打,有能耐就去打山贼。”看来这甲长和保长一个鼻空出气穿同一条裤子,是说服不了,动武更不行。眼下如何才能击退山贼保护山寨的安全呢?老者一急对着民众一挥手: “父老乡亲,不怕死的,为了咱们的儿女和财产不受侵犯,咱们过去跟山贼拼了。”一呼百应,愤怒的寨民跟着老汉就要往寒后跑。张甲长用手扯了一下张保长的衣袖小声道:“快走吧,看来东张寨是不能在呆下去了。听说,东边的倭寇夏季攻势就要开始了,咱们这个寨子离东海最近,敌人又这么凶悍,不如带着家里人趁早离开。”张保长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点了下头就要走开,当他们往南快步走的时候发现有二个人往这里走了来。张保长扭头看了一眼,这不正是赵家来的宾客吗?她一个女孩子跑出来干什么?兰花发现了他们看了一眼,张保长对她点头笑了笑: “嘿,兰姑娘,这么晚了还出来?寨子里这么乱,赶快回去吧。”兰花刚要说话,那个张甲长拉着张保长就跑开了。张保长跑了二步甩开甲长:“你这是干什么?这样跑成何体统,怎么说我也是堂堂一个保长。”张甲长道:“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次山贼进寨不同以往。他们来的人多,而且又骑着快马,这刀子可没长眼,谁认识你是保长啊。先躲过这一劫在说,快走,快走。”二个人钻进果园摸着黑往西走了去,他们翻过竹篱笆消失在黑夜中。兰花和亓介正追上寨民把人喊住,听到有人叫喊寨民都停下来。老者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姑娘很是惊讶,他往前走了二步: “你是谁?这么黑的天跑出来干什么?”兰花听了一笑拱了下手:“各位乡亲,我是福清县叶府里的大丫头兰花,今天到此就是为了喝喜酒。没想寨子里会有山贼,我想和乡亲们一起共同赶跑敌人,保护寨子的安全。”听了她的话众寨民一下全愣了,一个小青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兰花:“就你这么一个女孩子也想和我们打倭寇?别添乱了,还是赶快躲起来吧,倭寇不是那么好惹的,万一被刀子伤着了,谁负这个责任啊。”另一个人听了接着道:“是呀,这里不是捉迷藏玩游戏,小姑娘,你还是快点躲起来吧。”兰花见大家对自已不信任一下就生了气,她一个步子跳到高处晃了一下手里的顶门杠: “我兰花也是出生入死之人,当下是要打退敌人保护乡亲们的安全。你们哪个不服气,过来和我摔一跤?”众乡亲一下被她的气势唬住了,老者对寨民道:“顾不及那么多了,就听兰姑娘的安排和指挥吧。”众人对着兰花道:“我们愿意听从兰姑娘的安排,请下命令吧。”兰花从假山石上跳下: “打仗不是瞎冲乱撞,尤其是对敌人不了解,阵法不明的情况下更要慎重。咱们这样硬冲上去,肯定会吃大亏。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山贼不过二三十人,也没什么斗智。”老者听了对她点了下头心想这丫头说起话来还真有一套。兰花道:“青壮汉站成一排,把家里的绳索和长竹杆拿出来。年纪大一些的,手持长刀和狩猎用的弓弩就可以了。速度快点,不要误了时间和战机。”众乡亲听了她的话纷纷跑回家里拿武器,有的扛着长竹杆跑了来。看到大家战斗的积极性如此高涨,兰花多少有些宽慰,这正是她需要的。她带着乡亲往寨子北端走了去,观察了一下地形,她把人埋伏隐藏在花园水塘花丛和草丛里,有的守在高大的槐树上。并留下联络暗号和战斗号令,她拿着顶门杠往北跑了去,寨子外出入口小旗兵和黑衣人战的正酣。 第428章大义情怀1节 昆校尉胳膊上已受了刀伤,红仔和大路在左右护着他往后退,地上已经死伤多人,拼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守不住,小旗兵随着昆大人的口令正要往外突围和后撤。黑衣人见小旗兵支持不住个个欢喜,他们骑着马挥着刀大呼小叫四处堵截。二十多个小旗兵死伤过半,昆校尉心急如焚,大叫: “帝国的军人们一定要守住,一定要战斗到底。”段阿大哈哈大笑:“你们快不行了,束手就擒吧。”柯二五催马跑到昆校尉面前用手一指:“你就是领头的是吧?你赶快让部下放弃抵抗投降。我们不杀俘虏,听到了没有,否则顽抗到底就是死路一条,我们会把整个东张寨杀个鸡犬不留。”听了他的叫喊,昆校尉呸了一声把刀横在胸前:“这话应该对自已说才对,我们大明军从来就没投降过。”段阿大一笑:“此位将军还是聪明一些吧?大明帝国不值的你们效忠,皇帝远在京城也看不到你们战死沙场。”柯二五道:“这位段兄弟说的多好,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昆校尉哈哈一笑:“明白,让我们投降一群野狗那是白日做梦,痴人说笑。”柯二五道:“好吧,那我对你们就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杀,杀光寨子所有的居民,烧光他们所有的房屋,抢走所有的财物和粮食。”黑衣们大声应和着,就在这个时候,可二五突听一声响亮的口哨声。他心里一怔下意识的抬头往前方看了一眼: “什么声音?什么情况?”段阿大扭头看了看:“二当家,这不可就是一个人在吹口哨而已。”柯二五道:“你带人过去查看一下。”段阿大应声对身后招了一下手:“你们二个跟我来。”二个黑衣人随着他往前走了去。段阿大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前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有了亮光,二个火把亮了起来。火把之下明显有一些人在晃动,他们手里长刀正在四处游动。不好,看来他们有所防范,要有大的行动。段阿大心里抗不住赶快跑了回来。对柯二五道: “报二当家,发现新情况,寨子里有民众在向我们走来。”柯二五对着前方看了又看,果然,亮光之处有好多人正向这边走动。他心里一怔,他们这又是在干什么?难道想包围我们,不可能,就这些乌合之众也想和我们战斗?但他不能过于大意,这里毕竟不是东山口而是地形还不怎么熟悉的东张寨。他对段阿大道:“你带一部分给我杀过去,把他们全杀光。”段阿大大声应了声:“兄弟们跟我来啊。”十几个黑衣人掉转马头随着他往寨子里走了去。奇怪的是这些寨民就在原地打转只顾着呼喊叫阵却不上前拼杀。段阿大往前走他们就往后退,当退到离水塘不远的竹林时人一下全不见了。一黑衣人一下把心悬起来走近段阿大: “段兄弟,我看这里有诈,咱们还是后退吧?”段阿大道:“跟着我怕什么,咱们这些勇士还怕他们?不用怕,跟我追,杀一个是一个。”黑衣人不在说什么听着段阿大一声喊挥刀向前冲了去。段阿大往前跑着听的“嗖嗖”几声,黑暗中几支羽箭飞来,一个从耳边飞过。另一支射中头巾。吓的段阿大娘呀一声叫头一低趴在了马背上,一个黑衣人躲闪不及被暗箭射中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进了林子,也看不到人在哪里,黑衣人这才意识到陷入了包围一时大乱起来。段阿大见势不好连叫后撤。黑衣人跟着他开始往寨子外跑,正跑着不知怎么的,一只马儿就往前一扑栽倒地上黑衣人也从马背上滚落地上。还没待他起身,草丛里一个消尖的长竹杆伸了出来。一下刺中后背,听的黑衣人啊呀一声惨叫血流一地死去。段阿大被这景象吓怕了,他催马往前跑。谁料一个长竹杆从树上很快的刺下来。那马一下头撞到竹杆上,段阿大避闪不及也从上面摔落下来,他翻了二个滚还没有爬起。就听的身后一声喊叫: “乡亲们,跟着我杀东洋鬼子啦。”乡亲们随后大喊起来,段阿大看到人就要跑到眼前不得不趴在地上装死。他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也不敢呼吸,兰花带着乡亲从竹林和草丛假山后杀出来,二个乡亲从段阿大身上踩了过去,痛的他紧咬牙关,乡亲们从他身边跑过。兰花又喊道:“昆大人,小女子救你们来了。”听到她的叫声昆校尉心里大喜,小旗兵们士气大震纷纷挥刀扑向黑衣人。看到这么多人向这边杀过来,柯二五一下慌了起来,他也搞不清来了多少人。没想眼前的女子如此骁勇善战,而且有智有谋,她拿着一根顶门杠打倒二名黑衣人就往自已这边冲来。昆校尉受到鼓舞对小旗兵大喊: “兄弟们跟我杀,不放过一个山贼。”小旗兵们挥刀冲进黑衣人拼杀。黑衣人没见过这种阵势,更挡不住寨民手里长长的竹杆,见势不妙,柯二五手放进嘴里一连吹了后撤的哨令。听到哨令,段阿大从地上爬起翻身跳上自已的马往寨外跑了去。一个寨民发现了他就跟在后面追,边追边喊: “不要放跑了这小子,杀了他。”二个寨民听到喊声上前阻拦,却被段阿大用刀劈开。众人就要追,兰花对他们摆了一下手:“不用追了,放过他。这小子我认识,他就是段家庄的,今天抓不到,以后肯定会抓住他。”看到山贼被打跑,众乡亲高兴的又蹦又跳欢呼雷动。兰花儿见敌人逃跑对身后的乡亲们道: “老乡们,不能放了他们。乘胜追击,只要把他们打怕,以后就不会祸害咱们了。”寨民们听了她的话举着火把跟在身后往寨外追了去。昆校尉怕他们有危险赶快叫道:“你们都回来,不要追过去了。万一杀个回马枪,受伤的可是咱们呀。”想想也是个理,兰花手一摆众人在身后停了下来。老者不解的看着她:“兰姑娘,怎么不向前追了?带我们杀了那些狗崽子吧。”兰花看了一眼老者:“行了,这些仇恨留在心里以后在跟他们算帐。都回去,天这么晚了,乡亲们也该好好休息了。要是休息不好误了明天的农时,那得不偿失。我想啊,他们这一跑不会轻易这么回来。”听了兰花这一席话,众乡亲收回刀开始往寨子里撤。此时东方发白,天渐渐亮了起来,回到寨子们的乡亲们开始清理刚才战斗过的地方。昆校尉心里更是高兴,望着眼前这么一位机智勇敢果断多谋的女汉子心里佩服又大为赞叹。他刚要说话,就感到眼前一黑头发晕立脚不稳身子往后倒了下去。站在身后的红仔和大路赶快上前把人扶住。亓介正上前道: “昆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昆校尉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感到头晕的厉害,看来是不行了。”兰花听了他的话暗吃一惊,这才发现他受伤流了好多血。她上前二步握住昆校尉的手看了看,又查看了一下伤情,松开手撕下自已白裙一块。昆校尉不解的望着她: “兰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兰花一笑:“别动,我这是给你包扎伤口。若是受了风寒发炎就会中毒。”昆校尉哦了一声只好伸着胳膊任由兰花摆弄,望着一身是血迹的兰花也不知说什么感谢话心里唯有的只是敬佩和赞赏和喜欢。这真是位好姑娘,比起我的小旗兵勇敢多了。只是营内不招女兵,要是招女兵,我一定把她留下带在身边。想归想,但这也太不现实了。兰花为昆校尉包扎好伤口对小旗兵们道: “快扶昆大人回屋休息,清洗伤口上些消毒消炎药。”亓介正对昆校尉道:“昆大人,天已经亮了,咱们回去吧。”昆校尉点了下头:“走,走吧。”说到这里又望着地上那些死伤的黑衣人和小旗兵们对亓介正道:“把这里清理一下。”兰花道:“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照应着。”昆校尉看了她一眼:“这,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这些。”兰花道:“我以前做过,放心回去吧。”亓介正对昆校尉道:“大人,咱们走吧。”昆校尉看了兰花最后一眼被红仔和大路扶着往寨子里走了去。看人走远,兰花这才指挥着众乡亲清理战场。黑衣人死伤差不多五六位,有二个没死的,躺在那里哎哟哟的叫唤,受了伤的小旗兵自已从地上站起去观察身边的战友。有的小旗兵已死多时,他们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刀上还沾有黑衣人的血迹,眼闭着嘴张着似乎在大喊杀敌人。兰花数了数,小旗兵死了五位,伤了五位,还有几名受了伤的乡亲躺在树下面。 第429章大义情怀2节 其中一位被黑衣人砍去了头颅,而那流血的头颅还大睁着眼睛,双手握着一个带血的红缨枪。看到兰花走来,那二个没死的黑衣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双手着地连连呼喊着饶命。一个道: “好姐姐,姑奶奶,可不要杀我们呀。”兰花看了他们一眼:“我不杀你们,但愿以后改邪归正好好做人不在当那山贼祸害乡亲。”二个黑衣人连连点头:“小的记住了,多谢不杀之恩。”兰花看着他们笑了笑,问道: “你们叫什么名子?哪个山头的,为什么会到东张寨?领头的又是谁?如果不说实话,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二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直起身子道:“好姐姐,我们都是流浪的渔民,因为海上倭寇猖獗,我们没了生计又走投无路四处讨饭,没想遇到海盗,他们把我们抓去威逼我们犯奸作科,否则就要杀头。不得已,我们才当了山贼和他们狼狈为奸。好姐姐,我们可能是无辜的呀。”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黑衣人说:“我叫阿宝,他叫阿狗。刚才逃走的领头人是我们二当家柯二五,昨天路过东张寨打探消息时,听说赵家要为女儿举办婚礼,心想这里宾客一定很多,份子钱也一定不会少。就带我们晚上过来打劫,没想遭受反抗,还有这么多明军在这里。”听了阿宝的的话,众乡亲和小旗兵非常愤怒,有的举刀要砍了他们。说是为死去的乡亲和战友报仇。有人对着二个黑衣人踢了一脚挥刀就要砍,那二个黑衣人见了非常惊恐,慌忙向前爬了几步本能的抱住脑袋道: “好姐姐。让他们放了我们吧。”兰花对着那着那乡亲看了看把手一摆:“把刀放下,不许胡来。”那乡亲听了有些不解望着兰花慢慢放下手里的大刀,那阿宝和阿狗拣了一条命对着兰花磕头叩谢。寨民们上来围住兰花七嘴八舌,有的说这些人该死,留着他们还会祸害乡民,还有的说杀人偿命。兰花听了眉头一皱望着众乡亲:“杀人放火是不对,但是。眼前的二位已经有所醒悟,也有后悔之意,如果执意要杀那就是我们的不对和凶残。他们坏。可我们不坏。”这个时候,受伤的昆校尉由红仔和大路扶着走了过来,他站到兰花面前对乡亲们道:“还是听兰姑娘的吧,她说的不错。是个理。按她的意思办。放了这二个人。”阿宝和阿狗一听对望一眼心里非常感动对着昆校尉叩拜起来。 昆校尉望着他们二个:“不用谢我,要谢还是这位兰姑娘。她心地善良,按照规定,我们也是不杀俘虏,只要以后好好做人就行了。”阿宝听了拱手道:“小的明白,在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了。”兰花看了一下天:“那你们回去吧。”阿宝和阿狗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兰花和昆校尉抱了一下拳撒腿往寨子外跑去,没跑二步,兰花又把他们叫了回来。那二个人以为兰花反悔吓的脸都白了。腿肚子打颤,不知怎么办才好。兰花笑了笑: “我说过不杀你们。还怕什么呢?”阿宝道:“那,那你让我们干什么?”兰花背着一只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二匹马:“那是你们的吧,骑走吧。在说,你们也受了伤,路上会很累的。”阿宝和阿狗二人听了心里更是欢喜折回身拉过自已的马骑上这才对着兰花道谢然后而去。红仔望着兰花小声对昆校尉道: “昆大人,这兰花姑娘可真大方啊?不仅把人放跑,还把战利品也退还了。这一匹马值好多钱呢。”昆校尉对他笑了笑:“你不懂,她这样做自有道理。”红仔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明白了。”昆校尉呵呵一笑:“明白?那我问你,你明白什么了?”红仔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这这的说不出话,众人见了哈哈大笑。见大家笑他,红仔的脸一会红一会白,这下可真的成为红白脸了。兰花对亓介正说道: “你们扶着昆将军回前院吧,让他好好休养,不要过于劳累。”亓介正应了一声多看了一眼兰花姑娘对昆校尉道:“我们走吧。”昆校尉看着兰花有些依依不舍感慨的心想,如果不是她,怕是自已这条命也要毁掉了。兰花见他留恋笑了笑:“回去吧,这里有我处理。”昆校尉这才点下头由小旗兵们簇拥着往前院走去。一路之上看到的尽是一些因打斗折断的树枝,砍落的树叶,滚落石头和四处迸溅的血迹。那被火烧的戏台早化为灰烬,那间小屋子由于抢救急时烧的还剩下乌黑的墙壁,木梁全部成为焦碳,瓦片散落地上,有的破成二半,有的成片的叠压一起,有的木头还冒着轻微的青烟。二个家人正往冒烟的木梁上泼水直到那烟雾熄灭。看到人走远,兰花把众寨民招集到一起,那老者对她道: “兰姑娘,你有事尽管安排大家去做。”兰花看了一眼老者:“请问伯伯叫什么名子?”老者听了一笑捋了一下花白的胡子:“我姓张,名子,从小人家叫我张三愣。因为过于厚道,做事说话耿直不会拐角抹弯。”兰花一听笑道:“张伯伯,你确实为人厚道,这样吧,你带着大伙把这些死去的山贼抬到南山头埋葬,还有,这些小旗兵因保护寨子战死,要净身入殓最好用上好的棺木埋葬。”张三愣老汉点了下头:“那好,就按你的办。乡亲们,咱们回家取白布单和门板先把死去的明军兄弟抬回保甲公所。然后净身,打造棺材入殓埋葬,让死者安息。”众乡亲回到家里取来白布抬来门板,兰花让人用白布裏住死去小旗兵的尸身放在门板上送进了保甲公所。张三愣和另外一些寨民把死去的黑衣人尸体抬到南山坡挖了一个大坑埋掉,并在土堆上放了一块大石头为标记。回来之后,兰花又让寨民把马牵回赵万财家圈养以备后用。清理完战场,兰花带着寨民就往保甲公所走了去。那张保长和张甲长二个人从昨天夜里就从戏台跑回躲在家里,一直不敢出来。直到天亮,二个人才壮着胆子从屋后的地洞里爬了出来。张保长的妻女站在屋子前焦急的打着转,看到有人从屋后走了出来就跑了过去。张妻一把抓住丈夫的手: “吓死我了,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才出来,害的我提心吊胆过了一夜。”张保长看了一眼妻子:“我不是好好的吗?”说到这里又望着乡兵张负:“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乡兵张负拱着手道:“小的正要汇报保长,昨天寨民还有明军和山贼激战了一夜,死伤了好多人哪。”张甲长哦了一声:“那,那现在怎么样了?情况怎么样?”乡兵张勇道:“昨天寨民就把山贼打跑了,幸亏是那个叫什么兰花的女子,寨民们都在夸她作战勇敢。”张甲长松了一口气:“山贼退了就好,我们东张寨有救了。张负啊,那寨民们又说什么了?还有,赵万财的境遇现在怎么样?没有什么事吧?”乡兵道:“她一家都好好的,只是戏台子被山贼烧掉了,还毁了一间屋子。对了,刚才有人过来报说,死去的明军被抬进了保甲公所里等待着入殓厚葬。”张保长听了一愣:“抬进公所里了?那死去的山贼呢?”乡兵道:“山贼全埋到南山坡了。”张保长嗯了一声对张甲长看了一眼:“咱们到公所看看吧。”张甲长跟在他后面带着几名乡兵往公所走了去。公所就在东南方向不到二里地的一片林子里,那里有个大院子,十几间屋子,有的用于办公,有的用于储存粮食,还有的用于养马,养牛,还有的用于关押犯了错的寨民。石头磊起的围墙又高又大,房子带着走廊还留有方格门窗。那养马的寨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为马投放草料,然后查看各个房间门窗是否完好。清晨起,刚一开公所的院门,就看到一些寨民抬着门板走了来,上面放着用白布裹着的明军尸体。血也把白布单染红一片,张三愣老汉走在最前面,兰花跟在后面。护院的老汉赶快上前拱起手: “你们这是从哪而来呀?抬的什么?”张三愣看了一下护院老头:“借用公所一下,昨天夜里打了一场恶仗,战死了几位明军兄弟。我们想把他们安置在这里净身后入殓给予厚葬。”护院老人放下手点了下头:“那你们把人抬进去吧。”兰花对后挥了下手:“走,进去。”众寨民抬着尸体进了院子,护院老人把他们引领到一间大屋子。屋子高大,四面通风阴凉便以保存尸体。兰花让人把尸体排好放在屋子里,叫人打来水,为他们每个人擦去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并把带子系好,衣服整理好,给每人梳理了一下头发。 第430章贪生怕死1节 看到这个场面,护院老人感动的流下泪来。他对兰花道: “这里交给我吧,我来做。”兰花看了他一眼说了句谢谢把手里的毛巾递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子,大叔?”张三愣听了道:“我来介绍一下吧,他是保甲公所的护工,叫赵成光。”兰花听了一笑握住他的手道:“那我以后叫你赵大叔好了,我小名兰花。”赵成光哦哦二声:“兰花,多好听的名子,这兰花不仅开的漂亮还带有浓郁的香气呢。”说到这里,赵成光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洗了洗:“你们忙吧,这里就交给我看护了。”兰花点了下头:“那行,给你添麻烦了。”说到这里望着张三愣:“张伯伯,咱们先回去吧,吃好饭在忙事情。”张三愣扭头问赵成光:“你到我家吃饭吧。”赵成光摇了下头指了下西边那间池屋子:“瞧,锅里还冒着烟气呢,饭菜一会就好。”兰花听了一笑:“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对了,把借用房子的事情转告一下张保长。”赵成光连声说好,那张三愣听到张保长几个字眉头一皱不知想到了什么。兰花道: “怎么了?”张三愣道:“真奇怪,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乱子,怎么就没看到张保长和那个张甲长还有他的乡兵们?”听了他的话,一个寨民上前道:“昨天吃好饭,张保长和甲长二个人就坐在戏台子看戏。山贼来了之后,他们二个人趁乱跑走。”另一个寨民对着地上呸了一声:“他们竟然在寨民危难时刻撒手不管,这还是保长吗?保长不就是保一方平安的吗?怎么乱子一来,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人影也不见?”张三愣对二个寨民呵呵一笑:“保长?你想指望他们来保护我们的安全?能保住自已的命就不错了,走吧,回家之后,有闲置的棺木报上来,多余的木料还有钉子都送过来。咱们给勇士们打造上好的棺木让他们安心而去。”寨民们应声各自走散回家吃饭去了。张三愣也回了家,兰花和他在赵万财家门口分了手。那护院工赵成光看他们走远这才回了小屋先吃了饭,所谓的饭就是煮的一碗稀粥外加一点咸菜腊肉而已。吃好饭,他洗了碗和筷子放好就关上院门往保长家的大院走了去。顺着一条弯曲的小石路往北一拐出了林子到了一个路口过了一排民房就到了张保长的家,太阳都老高了,张保长家的门还关着。那守院的乡兵也不在,给人一种清清冷冷的感觉。见人不在,这赵成光心想是不是昨天的事情把他们吓怕了?还是先敲门吧,他上前拍了几下门环,没人应声。他又拍了几下。这下才有了回应。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张妻和张女开了屋门后对着西边的小屋子喊了几声,那几个乡兵才从床上爬起。他们穿好衣服,佩好刀从屋子里跑出来。张妻站在院子里指了一下院门: “看看什么人来了?”几个乡兵跑了过去,一个人打开木闩,另一个拿掉顶门杠开了门。看到眼前的人,乡兵们一愣,张负道:“你,你这赵老头怎么过来了?”赵成光看了一眼乡兵张负:“寨子出大事了,昨天死了那么多人呢。现在。死去的明军兄弟要借用公所进行公祭后入殓入土埋葬。我特来通报保长一下,不知他起床了没有?”张负倒吸一口冷气,他擦了一下汗心想幸亏山贼没有杀到这里来。想起上次的事件,他就心有余悸。没想。这次趁着赵家办亲事又来抢掠。让他有些不解的是,那伙山贼的消息怎么那样灵通呢?说来就来,而且速度还是那样快?想起来太可怕了,张负对赵成光笑了笑打了个手势: “你进来吧。我去给你请张保长。”赵成光随他进了院子,张负走到张妻面前:“保长起床了没有?护院的赵老头找他有事。”张妻看了一眼赵成光招了一下手:“你过来,有话和我说吧。”赵成光看了她一眼:“和你说能成吗?这可是大事情。只怕你做不了主。”张妻听了一笑:“除了我男人,我还是说话算数的。”赵成光道:“那好,我就把话跟你说了,昨天夜里来了一伙土匪进寨子和明军打起来了。双方都死了好多人,明军兄弟也死了几个想借用保甲公所用一下安放尸体。”听说死了人张妻吓的啊呀一声叫捂着胸口: “吓死我了,那土匪呢?现在哪里,还在不在寨子里?”赵成光听了一笑:“寨民和明军把他们赶跑了,而且还打死了几个埋到南山坡上去了。”张妻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保长”赵成光应了一声看着张妻转身离去。张女见母亲跑走也跟着跑走,边跑边喊:“阿娘,等等我啊。”张妻回头看了一眼女儿:“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整天离不开妈妈。”张女道:“我有些害怕呀。”张妻瞪了一眼女儿不在说什么,二个人一前一后跑进前后屋子找了一遍也没看到张保长的影子。真奇怪了,天都这么亮了,他怎么还没起床,躲到哪里去了呢?从东厢房出来才想起堂屋后面有一个地洞,张保长肯定躲到那里面去了。想到这里,张妻带着女儿就往后堂屋走,刚到东墙还没拐弯就看到二个人从屋后走了来。张女看是自已的父亲就跑了上去: “阿爹,你躲到哪里去了?找也找不见,急死人啦。”看到女儿,张保长笑了笑回头看一眼张甲长说:“阿爹和你这位张叔叔就在屋后的地窑里。”张女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爹,你把俺娘俩丢下不管。要是那山贼真的来了,俺们可是没命了呀?”张甲长听了张女的话呵呵一笑:“昨天跑的急,没顾及,别生气。”说到这里对张保长道:“咱们到前面看看?”张保长带着妻女和甲长往前走了去。看到赵成光刚要说话,张妻就附耳过来说了几句什么。张保长先是一愣想了想对赵成光道: “这事我们已经很清楚了,这样办也好。你先回去吧,我吃好饭就去公所看看。”赵成光见张保长答应也就放心的往院子外走,乡兵跟在后面送他出了门。赵成光回了保甲公所,先是清扫了一下院子。刚打扫完院子,就看到寨民陆续的走了来,有的父子俩扛着木头,有的用平板车拉着工具箱,还有的肩膀上扛着长凳子,有的提着大锯子。这是要干什么?一问才知,寨民们要为死去的小旗兵打造棺材。他们把木料堆放在院子里就开始忙起活来,有的把木头架在凳子开始拉起大锯,有的从箱子里拿出大斧削皮,有的用刨子进行刨光,还有的拉出水平线开始画线,随着叮叮当当的斧凿铁锯声,木匠们开始把成板的木块对接然后在上面钉铁钉。看到他们忙的热火潮天,护院工赵成光就为他们烧开水泡茶,不到一天的工夫,几具上好的棺材就打制成了。打制好的棺材排列在院子里等着上黑漆刷油,中午,赵成光为他们做饭也是忙的不可开交。那张保长和张甲长吃饱喝足才带着几个乡兵急急赶了来,望着忙碌的木匠他也不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心里又有些负罪感,愧疚感。要是昆将军知道他临阵脱逃不顾乡民安危躲了起来会不会责怪他?为了让自已的罪责小一些,他赶忙吩咐乡兵回府告之妻女让他们多准备一些糕点肉菜和酒犒劳一下寨民和小旗兵。张妻不敢怠慢,她和女儿装了好大一车犒劳品让乡兵送了来。看到这么多好吃好喝的,寨民们也甚感奇怪,平时这个张保长遇事总是那样吝啬,今天变的怎么那样大方了呢?乡兵把物品推放到保甲公所的灶房对那赵成光道: “交给你了,看着办吧。”赵成光呵呵一笑:“行,我照单全收。”乡兵帮他卸了车,把成筐的肉和菜抬进屋子,然后开始清洗准备午餐。几个乡兵忙完御车就赶到张保长身边,张负道:“忙完了?”张保长看了他一眼又望了那几个乡兵一眼说:“你们几个就留下帮着赵成光做下手,当几天的伙夫.”听了张保长的话乡兵张负啊了一声:“保长,你让我们几个在这里当伙夫,可我们什么也不会做呀?”张保长盯着他:“不会做,那就会吃是吧?烧个火煮个饭总是可以的吧?劈个柴抱个柴也是可以的吧,到外面打水也是可以的吧?吃饭时候,帮着传个菜是不是也可以?吃完饭在刷个碗和筷子行不行?”张负连连点头:“这些都可以,只是谁保护保长大人哪?”张保长道:“这几天不用你们保护,好好在这里做事,给师傅当下手,看人家眼色行事。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可偷懒开小差。” 第431章贪生怕死2节 张负道:“小的明白了,保长放心吧,我们几个一定把这事做好。”张保长这才点了下头: “那你们忙事,我走了。”说到这里带着张甲长往赵万财家走了去。看到张保长走开,张负对几个乡兵摆了一下手:“咱们开始干活吧。”几个乡兵跟着他进了灶房排成一队,护院工赵成光手里拿着勺子正往锅里放水,看到张负带着乡兵站在自已面前:“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哪象干活的嘛?把佩刀全放到一边去,袖子卷起来。“乡兵照着他的话做了,张负又道:“还让我们干什么呢?”听了他的话,赵成光觉的好笑,指了一下锅灶然后又指了一下外面的水缸:“烧火提水。”张负哦了一声拿起篇担开始带乡兵们干活,有的坐到灶前生火煮饭,有的忙着去井台边打水,有的忙着用镐劈柴。赵成光做菜可是一流,只要上面来了什么人,这张保长都交待他做饭。外面忙着赶制棺木,里面忙着生火煮饭,赵成光忙里忙外顾不上喝一口茶水。那张保长带着张甲长到了公所院门外停了下来,张保长回头看了一眼: “张勇啊,你怎么不走了?”张甲长听了一愣:“我是在走啊,看你停下来我也跟着停下来了。”张保长笑了笑:“咱们过去会遇到什么呢?昆将军和赵万财会不会责怪我们,骂我们?”张甲长道:“我也不知渞啊,只有到了那里才能感受到。”张保长叹了一口气。无不忧虑的道:“只等着挨骂了,那昆校尉肯定会骂我们,赵万财也不会放过。”张甲长道:“料知今日何必当初。昨天夜里就不应该带着乡兵们跑路。”张保长道:“不跑?那我们岂不是丢了性命,你没看到戏台子也被烧了吗?那乱哄哄的场面,不跑能行吗?”张甲长道:“可咱们毕竟是一寨之保长,也不知寨民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张保长对他摆了下手:“不说了,走吧,挨骂就挨骂,这个架子我还是能放下来的。脸皮还是够厚的。”张保长的话让张勇差点笑出声来,他捂住嘴尽量没让自已笑出声。跟在后面顺着围墙往东走,然后北拐走了去。赵万财的家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过了一个水沟就到了,水沟前面是寨民们的菜园地,还有果园。 这个时候,赵万财一家正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二小姐秀秀哭的死去活来。二个丫鬟如何相劝她都听不进去。无奈之下,丫鬟只好找到了赵夫人说明情况。 赵夫人听了丫鬟的话就走往后院,兰花和昆校尉,亓介正,江费通带着几个小旗兵也赶了过去。那赵秀秀看到有人过来,一下从床上跳下扑倒地上一边打着滚一边道: “没了阿朵我也不活了,他已经是我的男人,我死是他的鬼。我要和他一起去死。”赵夫人赶快上前把女儿搀起:“孩子,不要这样。那阿朵去哪里了?”二个丫鬟对她摇了下头,阿菲道:“昨天我一直守在这里一点不清楚。”赵秀秀眼含泪水:“阿娘,我男人阿朵他昨天晚上就跑走了,说是要杀几个坏蛋。没想这一去就不见踪影,是死是活也不知啊?”赵万财回头看了一眼:“阿卫,快带人到后花园找一找,看看阿朵在不在那里。”兰花听了走上前对赵万财说道:“今早我和乡亲们清理场地没有看到阿朵呀?他去了哪里,待我过去看看。”赵万财望着兰花:“别太辛苦了,你累了一夜,回屋好好休息,让阿卫带几个过去就行了。”阿卫站在屋门外听了赵万财的话带人就要走。兰花道:“还是让我过去吧,我一会就回来,你们在这里等我。”看她执意要去,赵万财只好点了下头。看兰花要走,昆校尉对亓介正看了一眼,说:“你带几个人和她一起过去吧。”亓介正对兰花道:“咱们过去吧。”兰花和他一前一后出了院子,二个人从小门很快到了后花园。走到水湖边的竹林,看到一个人从里面爬了出来,他浑身都湿透了。看到人,兰花想也没想带着亓介正和小旗兵就跑了过去。跑到眼前一看,这人正是赵秀秀要寻找的那个阿朵。此人有气无力的抬了一下胳膊,扭着头看了看又低了下去。二个小旗兵赶快把人扶住,兰花上前蹲下身子道: “你这是怎么了?”阿朵抬起头睁开眼对着兰花笑了笑:“我掉进湖里面去了,差点淹死了。昨天我来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挥着刀就追了过来,把我手里的长棍削成二半。我看到势头不妙就跑,没想他的马比我跑的还快,眼看就要追上我就往竹林里跑。黑衣人就在后面追,我东躲西藏一不小心掉入湖水里。黑衣人见我掉入湖里还是不肯放过,就跳下马拿起石头往里扔,一个石头落到身上,我心想这下完蛋了。为了活命,我就往水里觉,那黑衣人以为我淹死了这才骑马离开。我实在憋不住就往岸上爬,没想上面乱的那样厉害,我怕在被黑衣人发现就一直躲在水里,一手抓着树根也不敢大声喘气。直到天亮,我才感到头痛胸闷,一摸才发现流了好多血。”说到这里在也说不下去了,兰花往他后背一望果然衣服上还残有血迹,脑袋上被石头砸中。兰花对二个小旗兵道: “快,快把人抬走救治。”二个小旗兵抬起受伤的阿朵往前院走。阿朵回头看着兰花“谢谢你们救了我,让我活了下来。”兰花有些自责道:“我做的还不够,就别谢了。早一点发现你就早点把你救回去。”阿朵苦笑了一下:“都怪我隐藏的太好没有被你们发现。”亓介正竟然被他的话逗笑了起来,二个小旗兵道:“若不是你藏的好,怕你早没命了。”阿朵心里想,自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躲过一劫日后必然飞黄腾达,看来自已的好运气要到了。小旗兵抬着阿朵走到了前院,兰花走到东厢房站在门口:“把人抬进来吧。”二个小旗兵抬着阿朵进了东厢房,这里面的竹床上已经躺了好几个受伤的小旗兵和寨民。有的已裹上白纱布打上绑带,由于天热,兰花让人在外面放了一些靠椅把他们扶到树荫下。真是个心细的姑娘,所有的人都对兰花生有一种爱慕之情。阿朵对外看了一眼说: “屋子里热还是让我到外面去吧。”兰花摇了下头:“现在还不行,你在这里待一会。”阿朵不解的望着兰花:“还有什么事情?”兰花听了他的话一笑:“一会就知道了。”他走到亓介正面前说了几句什么话。亓介正点了下头带着小旗兵跑了出去,没过多久,亓介正抱着一身新衣服跑了来。阿朵一看这才明白兰花的意思,原来是让他掉身上的脏衣服。亓介正和二个小旗兵为阿朵洗了澡后把衣服给换上这才把人搀扶到外面的树荫下。兰花把消炎草药敷到阿朵伤处包扎好白纱布说: “放心吧,过一二天伤痛就好了。”阿朵感激的望着兰花不知说什么好。眼前的妹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却那么善良如同一个妈妈一样体贴。兰花为阿朵包扎好伤口这才对一个小旗兵说:“现在可以告诉赵家二小姐了,就说她男人活的好好的。”小旗兵应了一声“是”跑走。那赵秀秀听说自已的男人还活着心里非常高兴抹了一下眼角泪水就跑了出去,赵夫人怕她出事对二个丫鬟道:“快,你们跟上去。”二个丫鬟跟在后面追了过去,二个人不远不近的跟在秀秀身后。赵夫人对江费通,昆校尉,赵万财看了一眼:“咱们去前院吧。”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往门外走了去。赵英英从自已屋子里走出:“阿娘,我也要到前院去。”赵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女儿扭头对江费通道:“费通啊,你在这里陪着英英吧,哪里也别去了。”昆校尉对江费通笑了笑:“呵呵,说的是啊,新婚之夜就没过好。就在这里好好陪着媳妇吧。”江费通脸一红对着昆校尉点了下头走到赵英英面前:“咱们进屋吧。”赵英英看了一眼丈夫和他一起进了屋子。赵夫人和赵万财,昆校尉一行人到了前院。看到树荫下受伤的小旗兵和寨民望着阿卫问:“那个郎中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呀?”阿卫道:“是啊,派去的人也已走了好几个时辰,这个时候也应该过来了。”兰花正站在院门前听了他们的话对着赵夫人笑了笑: “不来也行,兄弟们受的是刀伤,养几天就行了。”赵万财看着兰花:“你也懂医术?”兰花道:“我略懂一二,不过也是跟着别人学的。咱们进屋说话吧,商量一下礼葬死去勇士的事情。“赵万财和昆校尉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到了正堂屋,几个人坐下后,赵夫人又让家人泡上一壶茶水。 第432章家有小女1节 就在大家商谈着如何安置伤员,埋葬死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旗兵快步走了过来。他站在门外对着里面拱着手道: “禀报昆大人,院门外来了二个自称是本寨保长和甲长的人说是要见赵财绅。”听了小旗兵的话赵万财眉头一皱:“张保长和张甲长这个时候怎么出现了?让他们进来吧。”小旗兵应声走了出去对着张保长和张甲长道:“二位进去吧。”张保长和张甲长二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赵夫人对丈夫说道: “此二人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他们昨天夜里跑哪去了?”赵万财听了妻子的话呵呵一笑:“怕死躲起来了呗。”正说着话张保长二人已经从外走了进来,二个人对着昆校尉和赵万财拱了下手:“见过夫人和赵绅士,昆将军。”昆校尉指了一下身边的凳子:“你们坐下说话吧。”张保长二个人走到凳子前分别坐了下去。张保长望着赵万财问道:“赵绅士,那死去的勇士是你让抬到公所里的吗?”赵万财听他一问不知如何回答,兰花一笑: “你就是本寨的保长?”张保长点了下头望着兰花:“正是,你是哪位?”兰花道:“我是赵万财的宾客兰花,是我让寨民把死去的勇士抬到公所里的,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张甲长听了一笑:“只要是经过赵万财绅士和昆将军同意的,我们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兰花听了他的话心想这个张甲长还真是个老滑头,说:“没有意见就好,只是借用一下公所处理一下葬事,让勇士安息。”张保长道:“我们没有意见,全力支持,全力配合。这葬事之仪就交付我主持吧,我一定把这事办的妥当。”兰花看了看昆校尉:“昆将军呢?你意下如何。这样行吗?”昆校尉对兰花道:“就这样吧,让张保长全权处理此事。”张保长嘿嘿一笑:“将军放心,我这就回去办理此事。”他说到这里站起身看了一眼张甲长对昆校尉道:“不打扰各位了,在下告辞。张甲长,咱们走吧。”张甲长起身跟着他往外走了去,赵夫人道:“现在就走啊?还是喝了茶在走吧?”张保长回头一笑:“谢谢嫂夫人,不喝了,告辞。”他和张勇一前一后出了正屋。二个人出了院子,张甲长道:“你当什么好人哪?主持殡葬仪式这可是要花钱的,那么多人的吃喝谁来管?”张保长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走到南边的林子里这才回头道:“这殡葬非同一般。正是我们立功表现的大好时机岂能错过。花点钱怕什么?要有一点诚心嘛,昨天我们抛下寨民不管私自溜走,不知他赵万财心里作何感想。要是在昆将军面前说我们的不是,咱们这保长和甲长之位还能保的住吗?趁着昆将军在这里好好表现一番,给他个好印象,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个好交情。”张甲长听了一愣心想这个张保长心眼还真多呀?看来走人情关讨好巴结自已确实不如他,他难道仅仅是为了给昆将军留下一个好印象吗?快到保甲公所的时候,张保长才停了下来说出实情。他对张甲长道: “咱们昨天夜里没有带着乡兵和山贼战斗,寨民肯定有意见。赵万财也对我们表示了不满意。而且,他的女婿又是带兵的军官,还有这么一位领兵打仗的将军做后盾。日后,他赵万财不是越来越嚣张。还会把谁放在眼里?咱们这时候万万不能逊色啊,我儿子正在县学复读。如果能结下这位昆将军,日后在送个礼让他帮个忙提携一下应该没多大问题。只要我儿子考上秀才,被保送进省城做官。我这个当爹的不也是跟着沾光出了人头地?”张甲长伸出大拇指连赞张保长的想法妙,好。夸的张保长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几声,张甲长道: “保长大人。日后飞黄腾达,家道兴旺,可不能忘了兄弟我啊。在说,咱们二个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张保长得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只要有我吃的就有你喝的,跟着我好好干。”张甲长点了下头:“保长大人,你家女儿多大了呀?”张保长听了一愣扭头看着张甲长:“什么意思?你问这个干啥?想打她的主意没门。”张甲长听到这里笑了笑上前走了二步压低了声音:“大哥又误会小弟了?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家里也有老婆孩子哪还有心思打你小女的主意啊?”张保长嗯了一声:“那你问这个干啥?”张甲长四下里看了看拉住张保长的手:“跟我来,到一个僻静之处说话,这里是路口人来车往不方便。”张保长跟着他到了东边的柴草垛甩开张甲长的手: “说吧,别那么神神秘秘的。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在搞什么鬼名堂。”张甲长小声道:“你说我那小侄女多大了?”张保长想了想道:“具体年龄我也不清楚,只有问她妈妈。哦,想起来了,出生的时候是一个初秋之夜,天还很热。我在山上带着乡亲收割甜蔗,家里人跑进田里说妻子生了个女孩。算起来小燕也有十四岁了,可她还小啊,什么也不懂。”张甲长听了一笑点了下头:“十四岁也算是大姑娘了,不小了,你怎么还把她当孩子呢?十五六岁进宫当娘娘的还少吗?就说那个阜塘寨里的诸氏大娘,进宫的时候也不过十一二岁,现在不也是很好吗?丈夫死了,她现在还是个五品诰命宜人哪,县老爷见了还要大礼参拜呢?月月有俸银,吃穿不愁啊。”张保长听了他的话还是不明白他下面的意思: “别扯那么远了,说眼前的吧。你到低要说什么?”张甲长道:“保长大人,你还在兄弟我眼前装糊涂呀。你家小燕也大了,长的也是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吧。想攀上这个昆校尉有那么难吗?只要把小燕配他做夫人,你这个当爹的还用着那样幸苦吗?”听到这里,张保长才明白了张甲长的意思。他眉头一皱道: “这个昆将军年龄也太大了点吧?看上去和我不分上下也有四五十岁了吧?在说,他家里有没有妻小还不知道,这样冒失会让人看不起的。”张甲长道:“不当媳妇做个干女儿总是可以的吧?只要有了父女这一层关系,昆将军日后还会亏待你这个保长吗?只要有他一句话,你做个大保长也是可以的,你儿子考秀才也是百分百的事情。好了,你慢慢想去吧。我也不多说了,反正好事也摊不到我头上,我女儿尚小只有六岁,要不然,我早把女儿投怀送抱喽。”张保长听了他的话挠了下头皮: “说的是这个理,可让我怎么去做这件事呢?怎么跟昆将军说这件事呢?在说,这事总感觉给人一种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寨民们会怎样看我,说我?”张甲长见他如此犹豫不决,也有些顾虑道:“这还不好办吗?办完葬事把人往家里一请,然后让老婆炒上一桌美味佳肴,好酒一倒,趁吃饭喝酒的时候让小燕桌前敬酒这事不就成了。”张保长嗯嗯二声对张甲长点点头:“不错,是个好主意,只是我那小女燕子什么也不懂也不会,见了生人只怕说不上二句话。”张甲长呵呵一笑:“她不懂那你懂吗?你这父亲怎么当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可以回去调教一番啊,在说,你老婆她也是学过艺的,要没有那种本事你会看上她吗?让你老婆调教一下女儿,晚了,可就抢不到肥肉了。”张保长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张甲长道:“你的脑子真的不开窍,一直看不出来,想不明白?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在赵家的时候,我一直观察昆将军,他可是对那位什么兰姑娘感兴趣。你瞧他的眼神和水里的鱼儿一样游来游去总是离不开兰姑娘,八成是看上人家了。那兰姑娘是谁呀?不过就是县城叶家一个大丫头而已,哪有咱家小燕乖巧貌美。你要是在不伸手,这机会可真的要错过喽。”张保长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拍了一下张甲长的肩膀: “谢谢你兄弟,不能错了这个机会。”张甲长呵呵一笑:“明白了?明白咱们就回去吧。”二个人往公所走了去。几个寨民推着木轮平板车往公所里送柴草和桌椅,还有碗盘筷子什么的。看来在这里吃饭的人一定不少,昆校尉对这殡葬看的如此重要说明他是情义之人。看到张保长和张甲长,几个寨民招呼了一声,张保长摇了下手算是回答。公所里忙的热火潮天,工匠们忙着赶做棺木,寨民们忙着摆凳子和长桌子。家人张负和几个乡兵正帮着护院工赵成光洗菜做饭,张保长带着张甲长走了进去。 第433章家有小女2节 众工匠看保长进来停下手里活打招呼,张保长道:“你们忙,忙吧。”众工匠又开始忙起。张甲长陪着张保长进了停尸房,屋子里一字排开小旗兵尸身,还有几个死去的寨民。雪白的棉布裹着这些勇士,张保长走到一个门板前停下来,张甲长掀开白布。这是一位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头上被人砍了二刀后流血过多死去。血流了他一身,军衣是红的,不过,血看上去是黑的。张保长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润,回头道:“看了真想哭,这些年轻的生命就这样丧失了,多好的小伙子就这样走了。”张甲长听了甚感意外,他怎么也如此菩萨心肠起来了?可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不会是装的吧?既然装那就好好装,咱也管不着。小旗兵和寨民的尸身已被兰花擦抹干净,面容也干净,看上去如同睡着了一般,并没有那种看上去让人心里害怕的那种苍白和黑黄。张甲长陪着张保长绕着门板绕了一圈,说: “保长,咱们出去吧,商量正经事。”张保长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是啊,我把事揽到了自已身上就要做好它,不能让人家瞧不起。走,到我房间里说话。”张甲长和他出了停尸房走到北边的那间屋子。这里面摆放着几张桌子,墙上还贴着一张字画挂着一个大匾,上写:安保一方乡民。正墙一张长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案子下方还搁着一个纸罐。靠东的木柱子旁有一个大书架,里面有一些线装书和白纸,公函,地契。案子后有一个软卧椅子,黑牛皮包纱,梨木扶手。进了屋,张保长就坐到案后的椅子上。张甲长只好站在一旁。张保长拿起案子上的茶杯摇了下,里面空空的,拿起盖对着里面看了一眼,只有几片干过的茶叶片。张甲长道: “让我提茶去?”张保长道:“不用了,我也没心情在这里喝茶,这么多事等着我们安排呢。你到我家走一趟,向我妻子要一些银子过来,还有告诉她去街上买些菜或到菜园子里摘些也是可以的。”张甲长点了下头:“明白了,我这就过去,只是要拿多少银子过来备用呢?”张保长伸出五个指头:“这个数就可以了。”张甲长道:“行。那我让你妻子准备五十两银子。对了,你让妻子只买蔬菜,不准备一些鸡鸭鱼肉吗?这可是招待昆将军,伙食的标准可不能太差了,要是将军吃的不满意,你这个亲可就攀不上喽。”张保长听呵呵一笑:“我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你把话给我妻子说明白就行了。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你回来。” 张甲长道:“那我走了。过一会再见。”张保长对他轻轻摇了下手就靠在椅子上闭起眼睡了去,他实在是太累了,昨天的事让他一夜没有合眼心情紧张又害怕。张甲长走出屋子往公所院外走,那挑水的乡兵见了忙问道: “甲长。你这是又要去哪里呀?”张甲长把眼一瞪:“干你的活,别人的事少打听。”乡兵挑着水到了灶房门前把二桶水倒进大缸里。那张负从屋子里出来,擦了一下额上的汗:“他甲长要去哪?”乡兵道:“人家说了,别人的事情少打听。”张负哦了一声:“他就会装神弄鬼。跟着张保长瞎晃悠。”乡兵看了他一眼:“你出来干啥?屋里的活忙完了?”张负道:“烧了二大桶水还不够工匠们喝的,热的我嗓子也冒火,出来透一下气。”乡兵把水倒上又转身走了去。赵成光掂着菜刀从屋子出来看了看张负:“你在外看什么呢?灶堂里的火快灭了。”张负只好回到灶前烧火。他往里加柴,把里面的青灰用铲子扒出,看火不怎么大,他拉起风箱“呱啦呱啦”几下那火苗又大了起来,灶堂里的火往外直蹿。赵成光拿开另一个锅的盖子对着里面看了一眼,用鼻子闻了一下,里面的米饭已经熟透了。他把米饭用木勺子盛进一个大木盆里然后盖上木盖子,把锅清理干净放上水把去了毛的小鸡放了进去。放上小鸡然后又撒上五味香料,锅上面加放一个竹篦子和一个草围子,把整条鱼鸭放进去进行清蒸。这些鸡鸭都是从张保长家里拉来的犒劳品不用花一分钱。 张甲长走到张保长家门口,看到院门紧闭他心里觉的奇怪,大白天关什么门呐?他上前拍了一下门环,没人理会,他对着门缝往里看了看。只见院子空无一人,张甲长心想,这张妻和女儿到哪里去了?走亲戚不可能,出去玩更不可能。张甲长怕误事于是对着门缝喊了起来:“嫂子,嫂子在家里吗?开开门哪,小兄弟有事和你说一下。”喊了好久,才听的大屋子里响起一句:“来了,来了,不用喊了,叫魂似的,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开门。”张妻手里拿着一个鞋底,上面还有一根针线,她这是干什么呀?张甲长看了一眼心想是不是又为老公做鞋?张妻走到院门后拉开木闩,听的“吱呀”一声门开了。张妻见是张甲长笑了笑: “你不是去了保甲公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张甲长嘿嘿一笑:“回来有事找你说。”张妻哦了一声:“还有事啊?什么事,快说吧,我手里还忙着呢。“张甲长道:“也没别的事,一会就要举行殡葬仪事,保长是主持大司,为了不让他在众人面前丢面子让你准备一些银两送过去。”张妻听到银两啊了一声叫:“银子,主持这种事还让我们家往外掏银子?刚才不是送去一大车犒劳品了吗?还要银子干啥?”张甲长道:“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是有那昆大将军在场吗?还要准备一些好酒好菜招待着,为了张家以后有个好日子开个窍吧。”张妻听到这里这才点了下头:“那要多少银子?”张甲长道:“五十两,快去拿吧。”张妻道:“好,你跟我进屋吧。”张甲长跟着张妻往大屋子走去,门开着,张女小燕坐在凳子上正在学绣花。看到小燕张甲长笑了笑,没想这个小燕子出落的和一枝花似的讨人喜欢。看到有人来了,张小燕高兴的招呼一声: “叔,你来了?”张甲长嗯了一声对张小燕呵呵一笑:“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张小燕脸一红害羞的对张甲长撇了一下嘴:“叔,你在说什么呢?我还没有到十八呢。”张甲长道:“不是快到了吗?长的真个是水灵灵又秀气,小美人一个。”张妻看了看女儿又望了望张甲长也感到奇怪,今天这个张甲长怎么对我这个小女儿这样感兴趣?莫非是在打我女儿的坏主意吗?张妻从柜子里拿出五十两银子走到张甲长身后咳嗽了二声:“张兄弟,你在干什么呢?我家小燕年纪还小,可不能在她身上动歪脑子啊。小心嫂子用扁担砸破你的头打断你的腿。”张勇听了张妻的话摇了下头接过银子看了看:“是真的吗?”张妻把眼一瞪:“你还怀疑我家银子有假?你要是不要还给我,我还不想给你了呢。“张甲长一笑把银子揣入怀里:“这可都是保长大人的交待,他让小弟过来取银自有他的想法。我也没别的意思,也不敢打小侄女的主意,在说,我家中也有妻子小孩。嫂子,跟我到外面说话。”张妻哦了一声:“有话就在这里说呗。”张甲长看了看小燕:“怎么能当孩子的面说这种事,走,到外面。”拉着张妻的手往外就走,到了外间,放下内间门帘张勇这才松开手: “我哥说了,让你在家好好调教我这个小侄女。要是客人来了,可不能给大哥丢人现眼啊。”张妻道:“我还是不懂,孩子这么小,怎么调教,就是调教又能让她干什么?”张甲长嘿嘿一笑:“你看看,我说你什么也不懂吧还不服气。我实话跟你说,可不能让小燕知道。为了我那个大侄子以后有个好前程,你可要费些心血喽。晚上,老哥要请昆将军到咱家喝酒吃饭,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可不能怠慢了人家。燕子的事,你这下明白了?”张妻摇了下头:“请昆将军到家喝酒这和燕子又有什么关系呐?”张甲长叹了一口气: “老嫂子,你这个时候怎么还不开窍呢?我哥可说了,让我这个小侄女陪着喝二盅然后认个亲。给小燕子找个干爹,以后的日子还有个保障。这昆将军可非同一般,他是咱青草山上的驻防军官哪,有了这层关系,咱张家以后还怕谁?也不怕那个赵万财在咱面前摆大架子喽”张妻听到这里这才有所醒悟,没想自已的丈夫还有这种打算,她想了想这才对着张勇点了点头:“既然是张保长的意思,就按他的话去做,我没什么意见。” 第434章鱼儿丢了1节 张保长听了呵呵一笑:“就是嘛,嫂子终于开窍了。我要走了,在家好好调教女儿,学会乖巧懂事,在客人面前一定要端庄淑女,不可大呼小叫。”张妻道: “这个我懂,可是我该教她什么呢?女儿只会绣花,绣鞋垫,绣枕巾,还会绣窗帘。”张勇道:“不是听说你年轻的时候,弹过琴?吹过笙?还有葫芦丝吗?”张妻叹了一口气:“这都是过去的事情,这么多年我差不多全忘了。就是会,也是手生了。”张甲长呵呵一笑:“这孩子比你聪明多了,点拔一下就可以了嘛。”张妻只好点了下头: “那好吧,我试试看。”张甲长道:“不是试试看,一定要教会,教好她。咱们请的可是将军,认的可是亲。”张妻嗯嗯了二下,张甲长道:“那我走了,还有要忙的事情。”他转过身往屋门外走,张妻跟在后面送他出了院子,关好门这才又回到屋子里。张小燕掀开内屋门帘问:“阿娘,我那张勇叔叔走了?”张妻道:“走了,走了,枕巾绣的怎么样了?”张小燕看了母亲一眼:“差不多快好了,今天下午就能完成。”张妻走到女儿面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看的女儿红着脸把头深深底下去。张妻握住女儿的手: “跟我进屋,娘有话跟你说。”张小燕哦了一声随着母亲走到床前。张妻坐到床上望着女儿:“燕子啊,在咱乡下,按常理说,到你这个年纪也算是大姑娘了。想不想认个干爹,找个如意郎君?”张小燕道:“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是想让我认那个什么昆将军为干爹。”张妻听了心时三喜放开女儿的手:“正是这个意思,果然比母亲我聪明伶俐。”张小燕白了母亲一眼:“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张妻一愣:“听到了?”张小燕嗯了一声:“听到了。只是这昆将军是个什么人哪?难道会比我爹这个保长的官职还要大?”张妻听女儿这么一说呵呵一笑:“这个昆将军是个带兵的,管着好多人呢?比你爹的官大的去啦。你今天不用绣花了,跟娘学吹葫芦丝吧,然后在吹竹箫。“张小燕不得不同意下来,张母走出屋子回到自已睡觉的房间,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掉了颜色有些发黄的葫芦丝。张母把竹箫一起拿了走回女儿房间,她把东西往桌子一放用干净的布擦干净。那张小燕走过来,张母拿起竹箫用手指头捂住空眼说:“现在开始学了,看着我的动作。还有手法。”张小燕眼睛一下不眨的站在母亲面前看着她吹。张母吹了几首曲子,没想还真是那样好听,张小燕连声叫好。张母把竹箫递给女儿:“学着吧,学会一曲是一曲,不懂就问。”张小燕接过母亲的竹箫放到嘴边,学着用手指头捂住空眼嘴往里一吹气然后一收一放那美妙的声音竟然从空管里发出来。张小燕高兴的跳了起来,对母亲道: “太好了,我也会吹箫了。”母亲听了只是轻轻一笑:“小孩对着空管也能吹响,要把它演变成动听的音乐这可就要颇费一番心思了。那你吹一段《百鸟朝凤》给娘听听?”听母亲一说。张小燕有些犯难摇了下头:“不会,不懂是什么是百鸟朝凤。”张母道:“这就是你的无知了吧?来,娘教你,看着我怎么吹。”张小燕把竹箫递给母亲站在一边仔细观看。一曲下来,张母已是满头是汗,她害怕吹错误导女儿。好在,她记忆还行。总算没有吹错音谱。那张小燕看的仔细,记忆力也超强,经母亲这一指点。几个时辰就学会了几首曲子。母亲教会女儿吹会竹箫和葫芦丝又教她学跳了一段宫廷舞,这张小燕学的有模样。看着女儿进步这么快,母亲心里非常高兴。女儿出了一身汗说要出去洗个澡,母亲道: “院子石台上晒了一盆热水端进来洗吧。”张小燕跟着母亲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那个大石台子前二个人正要往屋子里抬热水。从远处传来“噼噼啪啪”的响声,随后就是咚咚作响的锣鼓声。张小燕望了一眼母亲:“阿娘,谁家又在娶媳妇成亲啊?我要去看看。”张母对女儿道:“那不是娶媳妇,是公所里举行殡葬仪式,听说寨子里死了好多人。”张小燕听母亲这么一说吓的啊呀一声叫。母亲对母亲一笑:“害怕了?幸亏这次有明军挡着,要不然,那些恶贼又要杀到咱家里来了。”张小燕和母亲把热水抬进屋子里,放下门帘脱去衣服就开始洗澡。张小燕整个人泡在水里,有些不放心的望着门外对母亲道: “阿娘,看着点,别让男人进来。”张母呵呵一笑:“家里没有什么男人啦,乡兵都在公所忙着,你爹也在主持仪式,张叔刚刚走。”张小燕嗯了一声,母亲拿起一条浴巾为她搓澡。女儿洗好澡,母亲也要洗,她脱了衣服就进了水盆。娘俩洗好澡感到凉快了许多,清净了许多。刚把污水倒掉,听的远处又响起一挂鞭炮声,张母对天看了看叫了一声: “不好,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张小燕把木盆放到石台上望着母亲:“怎么了?”张母望着女儿:“赶快到厨房帮着母亲洗菜做饭,要是在晚一些就来不及了。”张小燕嗯嗯二声跟着母亲往厨房走了去。 保甲公所正在举行殡葬仪式,工匠们把刚刚刷好黑漆的棺木排放在院子里。寨民们就开始忙着用竹席草帘子搭建灵棚,有的挖土埋柱子,有的用绳子搭梁木,有的铺竹席子。张甲长用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贴在灵棚正中间的竹帘上。在前面摆了一张小长方形几案,蒙上白布,几案摆了香龛插上一束檀香和一对白蜡烛。一盏长明灯点亮后放在案子上,一个火盆用于烧冥钱。搭好灵棚,昆校尉和赵万财,兰花,张保长,江费通,亓介正和一些小旗兵走进了后面的大屋子。兰花揭开裹在尸身上的白布,二个小旗兵蹲下身把难友的尸身抬起走到院子棺材前。棺材里早已铺设好草纸和白布,昆校尉扶着尸身慢慢放了进去。这些小旗兵都是跟着自已好几年的兄弟就这样战死在东张寨,昆校尉心里十分难受。他对死去的小旗兵看了最后一眼这才让合上棺盖,入了殓,众人把棺材抬入灵棚。祭奠仪式开始,随着几声嗡嗡的长号响,寨民和小旗兵们排着长队围着棺材绕了一圈。他们从前门进后帘出,出了灵棚站在案前开始祭拜。不知谁第一个哭出声来,接着就是一大片哭声。昆校尉对着灵棚看着奠字眼含泪水道: “兄弟们,放心去吧。我昆朝一定为你们报仇雪恨,把倭寇赶出海疆边防。”众小旗兵们也呜呜哭出声来,众寨民不分男女老幼也哭出声来。这些死去的小旗兵和寨民可都是为了保卫寨子而献出生命的,如果不是他们拼力抵抗,只怕整个寨子就要遭受大难了。祭奠完毕,开始土葬,年轻力壮的寨民们拆了灵棚抬着厚重的棺材往寨外走去。顺着小路往南山坡走,那里有一个土岗子,山头没有任何遮挡,坡上树木葱郁可谓是风水宝地。坡上早已挖好了洞穴,一字排开,寨民们抬着棺材到了这里就地休息了一会。眼看着天要黑下去,张保长这才下令把棺材放进洞穴里。堆了土,用石块放到上面做坟头,然后在坟前正面埋下一块方形木片。张甲长在上面写下每一个人的名子和埋葬日期,做好标记后以方便日后修坟。埋了死去的小旗兵,昆校尉就带着众人往回返,所有参与仪式活动的都要吃饭。院子东角早已摆好数十张长桌子,说是桌子也不过就是木板和门板凳子搭成的。那个护院工赵成光和几个乡兵正忙着上菜端饭,帮工的寨民们都要聚餐一顿。 天渐渐黑了下去,护院工赵成光和几个乡兵把院子清理干净,板凳门板叠加一起打算明天还给寨民。把碗碟和汤盆洗刷干净后这这才围坐到一个小桌子前,乡兵张负长叹一声舒展了一下手臂和懒腰说了句:“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忙到现在一口水也没顾着喝。”另一个乡兵道:“是啊,我和你一样,也是又渴又饿啊。他们吃完饭走了留下咱们几个收拾残茶剩饭,你瞧,这盆里就是一些骨头和皮还有一些菜叶。”听了他们的牢骚话赵成光只是一笑: “这些也是美味,放在一起也够我们吃一顿的啦。”张负一听道:“忙了一天就吃这个?”赵成光对他摇了下手:“不是,咱们在重新做一桌饭菜。但是这些也不能浪费,喝了它。” 第435章鱼儿丢了2节 几个乡兵把剩菜和汤倒在一个大盆子里,赵成光开始洗菜,水盆里还剩下一条海鱼,另外就是一些海蜇,海蟹。桶里的米饭还剩下好多,只要几个菜就行了。赵成光用菜刀在去了五脏的鱼身上划了几个口子,然后撒上香料,肚子里放了葱花,姜末,蒜末入味。他要给大家做一盆鱼汤,一个乡兵开始烧火。忙了一会,鱼汤总算做好了,望着放在石台子上的二盆菜。赵成光松了一口气,又从那个小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对张负几个乡兵道: “院子里有桌子,咱们坐在外面吃?”乡兵点头表示同意,张负走出去把那桌子搬过来放在厨房门外的空地上,另一个乡兵点了灯罩放到桌子上。赵成光把一盆汤端出去之后回来在去端那鱼汤,但往盆里一看,里面除了汤水那条鱼却没有了。他惊讶的叫了起来,看了看灶房外面:“张负,你们几个快过来。”听了他的喊叫,正围坐在小桌子前准备吃饭的几个乡兵起身跑了回来。张负不解的望着赵成光: “赵大叔,你这里出什么事情了?”赵成光望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指了指汤盆:“快告诉我,谁把盆里的鱼藏起来了?想一个人独吞哪?”几个人面面相觑,对着赵成光摇头摆手都说没有把鱼藏起来。赵成光见大家都不承认,有些生气的道:“这里除了咱们几个又没别人,这鱼好好的放在盆里的,我出去一趟回来就不见了?难道这鱼会飞?都把手伸出来,伸长一点。“几个乡兵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好把手伸出去。赵成光抓住一只手放到鼻子前闻了间,然后摇了下头放下又抓起一只手闻,还是摇头放下。张负不明白他的用意把手放到了背后,赵成光走到他面前,见他背手以为他心虚笑了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把手伸出来吧。”张负道:“你这是要干啥?搞什么明堂,这和鱼丢有什么关系呀?”赵成光嘿嘿一笑:“别废话。快把手伸出来,别担误大家吃饭。”张负见他如此认真心想自已反正没做什么亏心事也就把手伸了出去。赵成光抓住他的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一把握紧: “张负,你老实说,这汤盆里的鱼是不是你拿去的?”张负听了一愣想甩开赵成光的手,可他如何也甩不开,心里一急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怎么赖起我来了,告诉你,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做,这鱼不是我拿的。”赵成光笑了笑松开他的手:“没拿谁会信呢?我出去的时候。也只有你呆在这里,我回来的时候你又出去了。你说没有拿汤盆里的鱼,那我问你,手上的鱼香味是哪里来的?”张负道:“哪来的,这不还是我杀鱼的时候留下来的味道吗?” 赵成光道:“你是杀过鱼,那是活鱼的腥气,这是煮熟后的香气,怎么会是一样的呢?如果没有拿,这香气是哪里来的?”张负道:“赵叔。你别冤枉人好不好呀?我确实没拿,就是拿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不是你让我尝汤味的时候留下的吗?你说汤里盐放多了不好,淡了也不行,我就拿了勺子舀一点品尝。” 赵成光听到这里眉头拧在了一起。转过身背着一只手望着石台子上的汤盆十分不解。都说没有拿盆里的鱼,这鱼会跑哪里了呢?一个乡兵走进灶房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他突然发现灶台上有一串圆形似猫爪的印。于是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难道盆子里的鱼被馋猫吃了?”听了他的喊叫,几个乡兵跑了进来围着灶台左看右看。张负伸着脖子望着灶台:“咦,这不正是那猫印吗?”赵成光看到眼前的一景象也以为是猫把汤盆里的鱼吃掉了。可也不会吃的那样快呀?肯定是叼走了。他快步走到门窗查看了一番,门窗开了一条缝,看来真的是被猫叼走。赵成光叹了一口气对几个乡兵道: “看来这顿饭只能吃米饭喝清汤了。”张负道:“还怪我藏了鱼吗?”赵成光对他笑了笑:“都是我不好,给你道歉。”乡兵听到这里对着赵成光笑道:“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证据,你就可能把事赖到张负头上了。”一句话羞的赵成光脸红脖子粗,对着几个乡兵打拱。几个人把没鱼的汤盆端到外面的小桌子上,刚走出门,就听到屋后传来一声响。屋后有人,赵成光以他护院工职业的敏锐往灶房后跑了去,一个黑影身子一纵跳到墙头很快不见了。不好,有贼,快拿灯来。赵成光吓的一身冷汗对着张负喊了一句,听到他的喊叫,一个乡兵拿了小桌子上的灯走了过来。几个人快步跑到灶房后的墙前,往下一看地上尽是一些鱼刺和骨头。张负吃惊的叫了起来: “还会有潜伏的山贼在寨子里?”赵成光听了他的话额冒冷汗:“真的是山贼吗?如果是山贼如何是好?”乡兵们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个个跑到灶房外的小石台上拿起自已的刀在手东张西望,寻找可疑人物。张负也不知墙外有没有人瞎叫起来:“大胆山贼,如果还没有走,赶快出来投降。”一连喊了几遍,果然听到墙外有人嘿嘿笑了二声。啊,真的有贼,赵成光和几个乡兵一下乱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赵成光对后看了一眼小声道:“咱们到外面去,把这个贼抓住,交给昆大人也算立了一大功。” 张负点了下头:“好吧,咱们走。”话一落音,听的墙外冷冷一笑:“不必了,我吃完手里的鱼就要走了。谢谢你们的这条美味的鱼,让我吃了个饱肚子,要是有碗酒那就更好了。”胆大贼子不仅偷吃了鱼还要讨酒喝,张负对外道:“已经没有酒了,你快出来,若还要藏下去,待我们几个抓住你就会把你碎尸万段。”他的话说到这里听的墙外“嗖”的一声,在一看,墙头上已经站了一个蒙面汉子。只见他一身蓝布长衫,腰里系着一根蓝带子。众人不知他的身份和来历一时乱作一团,张负壮着胆子对着墙头喝道: “你,你是什么人?”那汉子听了他的把脸上的蒙巾拉掉,竟然也是一个英俊青年。他对赵成光和几个乡兵拱了一下手算是施了礼,对张负看了看:“我是路过此地的外人,因为天黑又加上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客栈,闻到这里有饭香就偷吃了一条鱼。手艺还不错,这里有十文钱拿去吧。”说着话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往地上一抛,那铜钱竟然深深插入泥土里,看来此人功力不浅。赵成光见对方并无恶意,长相也善,就拱了一下手:“不知这位小哥从何而来,如不嫌弃那就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喝个酒吧。” 墙头汉子对赵成光看了一眼身子一跃跳下来。一个乡兵趁机就想把人扑倒,他挥着刀往前一冲就要把人抓住,谁料那人腿一抬招手一掌。乡兵就感到肩头隐隐作痛,支持不住往后倒去。赵成光慌忙之中把人扶住,张负和另外几个乡兵吓的一身冷汗。这汉子哼了一声:“岂有此理,我可是以礼在先,是从来不会主动欺负人的。你们若是不信我那也作罢又何以暗使手脚伤人?”赵成光赶快作揖赔不是:“小哥莫气,都是我们几个暴粗。请跟我们到院中喝酒用餐。”汉子也没拒绝跟着赵成光还有几个乡兵从灶房后走到前面的小桌子前,赵成光又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凳子放到地上对那汉子道: “坐吧。”张负也对汉子点点头:“坐吧,一起喝酒。”那汉子呵呵一笑跷腿坐到了凳子上,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吃起来。吃了几口菜,又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为自已倒了一碗酒。赵成光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坐在他身边,那汉子喝了二口酒放下筷子: “你们几个别只顾看着我吃我喝,大家一起吃吧。”赵成光对张负几个乡兵道:“咱们也吃饭吧。”几个人这才拿起筷子吃起来,汉子放下腿拿起酒瓶:“我不是坏人,大家一百个放心好了。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飞鹰,绰号飞鹰侠,从青草山过来的。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执行任务。”听完他的介绍赵成光和几个乡兵适才松了一口气。飞鹰把着瓶子为每人倒了一碗酒:“打扰各位了,多多包涵。”赵成光道:“青草山离这里并不多远?难道和昆大人有关系?”飞鹰听了一笑:“不错,我就是冲昆大人来的。我怕他出什么意外,就一路跟踪。”几个人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对望了一眼,又听飞鹰道:“为了不惊扰昆大人,还望几位保守秘密。如果泄露出去,只怕各位性命难有保障。我可是把话说在前头了,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张负赶快点头道:“哥哥放心,兄弟们明白。”飞鹰呵呵一笑端起酒碗:“来,咱们喝酒。” 第436章投石问路1节 众人举起碗一起把酒喝了,飞鹰一口气把酒饮尽抹了下嘴道:“真是好酒呀。”说着话把碗一放站了起来拱着手道: “天色已晚,我也该找个地方休息去了。大家慢慢吃,慢慢喝,在下先走一步,后会有期。”张负哦了一声望着飞鹰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飞鹰早已离席跃出十米开外跳上墙头不见了踪影。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众人更是惊讶万分,如在梦幻之中。过了一会,赵成光才对几个乡兵道:“别发愣了,咱们快点吃吧,吃好了回去休息。”几个人这才开始吃饭,酒足饭饱,赵成光收拾了一下桌子又和几个乡兵清理了一下灶房这才各自散去。赵成光见人都走了举着灯罩在院子里四下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人这才把公所的大门给拉上。他拿过顶门杠把门顶死后这才放心回到自已居住的小屋子,这间小屋子靠着门墙,就在院墙后面,里面是一张竹床,一个小凳一张旧的小方形桌子。小方形桌上放着一只差不多快燃烧完的蜡烛,屋子对着门的正墙上贴着一张道派创始人画像。原来,他是崇拜道教的信徒,听说福清县城有一座道观,那里香火也旺。这赵成光很想过去看看,但一直没有成行。 忙了一天的昆校尉见天色黑了下来就跟着赵万财回府。亓介正,江费通,红仔,大路和一些小旗兵跟在后面。到了赵府大院前,赵万财就吩咐阿卫让厨房摆下宴席。那厨大带着几个厨子就把早已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望着满满一桌子酒菜,昆校尉就来了食欲。赵万财心里也高兴打着手势请昆校尉落坐,赵夫人站在一旁对女儿赵英英道:“英英,你要和女婿好好照顾昆将军。”赵英英对母亲笑了笑看看江费通:“费通,我倒酒你敬酒好吗?”江费通爽快的点了下头:“行,就这样。你给昆大人倒酒吧。”赵英英把起酒壶开始倒酒,她倒了好几杯才放下手里的壶。江费通一一端在手里呈到每人面前。昆校尉接过刚要喝,这个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对门外看了看把酒杯放下。赵万财有些不解的望着他: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昆校尉听了一笑:“这酒应该奖赏那个女英雄兰花,她人呢?怎么没有过来?”亓介正听他这么一问回应道:“过来的时候倒把她给忘了呢?”昆校尉看着他说道:“忘了,你这是根本就没有把人放在心里?快去把人请回来,一同喝酒吃饭。”亓介正应了一声是转身快步跑了出去。他急急跑到保甲公所,看到寨民和小旗兵们都在喝酒吃饭。院子里喧闹声响成一片,有的哟喝着猜酒令,这和刚刚出殡时的悲伤气氛完全不同。兰花和二个妇女坐在一张小桌子上。二个妇女怀里还抱着孩子。盆子里是小鸡炖蘑菇和土豆,另外就是一只烧鸭,一盘素菜和一碗炒鸡蛋。这伙食看上去还不错,兰花没有喝酒,赵成光端着一碗酒从一边走过站在她面前很崇敬的把酒呈上: “兰姑娘,这是老汉我特意敬你的,请喝了吧。”兰花望着赵成光:“谢谢你,大叔,我是女孩子不能喝酒。你的好意我领了。在说,你为大家也累了一天,这酒还是自已喝吧。我坐在这里吃碗饭就行了。”赵成光见兰花推辞感叹了一番只好自已把酒喝了。喝完酒,赵成光就听到有人在喊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乡兵张负站在灶房门口手里端着汤盆。赵成光对兰花一笑:“我还要忙活,这就过去了,兰姑娘在这里慢慢吃吧。”兰花对赵成光微微一笑目送他走开。过了一会,那亓介正就从保甲公所大门外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四下里寻找。始终没有看到兰花坐在哪里?他心想,这兰花难道走了,没有在这里吃饭?他往院子里走了几步。听的身后有人在喊他:“亓小旗官,你在看什么呢?找谁呀?”问话的是一个小旗兵,亓介正扭头看了一眼:“你好好吃饭吧?我在找兰花。”小旗兵哦了一声用手一指院子一角:“她在那里呢。”顺着他的手往西北角一看,兰花和几个帮活的寨子妇女围坐在一张小桌子正吃着饭。亓介正笑了笑就走了过去,在这里吃饭的人实在太多,寨子里差不多一半的人都过来了。男男女女,老人小孩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兰花所坐的位置。亓介正很快走到兰花面前轻轻喊了一句: “兰姑娘,你在吃饭哪?”这一句话把兰花吓了一跳,她嗯了一声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筷子夹着一块鸡肉,她扭头看了看:“谁呀?”亓介正笑了笑:“打扰你了,不好意思。”兰花见是小旗官亓介正把鸡肉放进嘴里边吃边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呀?”亓介正道:“嘿嘿,赵财主和昆大人让我过来请你回去吃饭,大家都在那里等着你呢。咱们一起过吧?”兰花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对亓介正笑了笑:“我已经差不多吃饱了,不能在去吃了,你回去代我谢谢他们的好意。”亓介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转身离去。兰花看人走开对寨子那几个妇女一笑:“咱们吃饭。”一个小孩依在母亲怀里小手一指汤盆喊:“阿妈,我要吃鸡腿。”妇女一听对孩子一瞪眼:“规矩一些,这小孩子真不懂事。”经这一哟喝孩子就不作声了,兰花对女人道:“大姐,孩子喜欢吃就让他吃呗,这么多菜,咱们可是要吃完的哦。”说着用筷子把鸡腿挟起放到孩子面前:“吃吧,不用客气。”母亲见了赶快对孩子道:“快谢谢姑姑。”孩子拿起鸡腿有些害羞的望着兰花鼓起勇气:“谢谢姑姑。”兰花对小孩一笑端起碗吃起米饭,此时天天渐渐黑了下去。吃好饭的寨民开始陆续起坐回家,没过一会若大的院子就只剩下一些小旗兵了。他们喝完最后一口酒开始帮着赵成光他们收拾清理桌子,有的把剩菜倒进一个大桶,有的把空碗放进水盆里进行清洗,还有的把门板凳子叠在一起准备明天退还给寨民。兰花独自一人回了赵府,静悄悄进了西院自已居住的屋子。她想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赶回福清县城。还有一个月,叶家少奶奶井巧儿就要生产分娩了,她不能在外多呆一天,家里需人照顾。在说,老奶奶也生病在床行动不便。兰花想着就进入了梦乡,那前院客厅里此时正喧闹着。江费通和亓介正,还有赵万财正劝着昆校尉喝酒。昆校尉对外看了一眼摆着手推辞,他不是不想喝酒,因为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前天发生的事。要是在这样喝下去肯定会以酒误事,万一那些山贼在杀进来可怎么办?这不是没有可能,往往事情就发生在大意麻痹的时候。他对坐在身边的江费通看了看道: “你陪着岳父岳母在这里吃酒我到外面去一趟。”江费通只好点了下头:“行,大人有事就去吧。”昆校尉起身走到客厅门外,四下里看了看,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小旗兵们都在保甲公所用餐一个都没有回来。这个时候亓介正从外走进来,昆校尉赶快招了下手:“你快过来。”亓介正快步上前对着昆校尉拱了下手:“大人有事尽管吩咐。”昆校尉道:“天都黑了,那些兄弟吃好饭了没有?如果吃好了让他们赶快回来,没有吃好,也不用吃了。”亓介正听了一愣:“大人,这是为何?”昆校尉道:“刚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给忘了?一战下来咱们就死了好几位兄弟,伤了好几个,这让我好心痛啊。不能在大意了,为了寨子安全,为了自身安全,今夜要加强安保。”亓介正点了下头: “大人放心吧,这事我一定做好。”昆校尉对他点了下头:“好,这事就交给你了。”他说完话正要走进客厅,却听的外面有急促的跑步声。这会是谁来了呢?昆校尉和亓介正同时扭过头一看,只见张保长和张甲长一前一后跑了来。天都黑了,他们过来干什么?昆校尉眉头一皱还没问话,那张保长和张甲长已站在了眼前。张保长作了一揖: “昆大人你在这里呀?害的我们二个白跑了一趟保甲公所。”昆校尉道:“你们找我有事吗?”张保长上前二步道:“有事,今天是小女燕子的生辰,在下想请大人过去喝二盅,不知意下如何?”昆校尉听了一愣:“你家小女燕子?你还有个女儿?”张甲长嘻嘻一笑上前一步:“是呀,保长的小女也有十五六岁了,长的可是如花似玉,貌美如仙哪?”听他这么一说,昆校尉一下来了精神手托着下巴:“可我现在离不开哪?正在吃饭。”张甲长道:“昆将军,小燕子也是我的侄女,她久闻将军大名很是仰慕缠着父亲非要见您一面。如果将军不去,小燕子可是多伤心失望哪。” 第437章投石问路2节 昆校尉点了下头放下手:“她是怎么知道我名子的?”张甲长道:“这不还是保长的功劳吗?昨天一战,你可是威震整个寨子哪。经保长一提,小女燕子可是对你崇拜的五体投地哪。”昆校尉听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对张保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你家走一趟吧。”张保长和张甲长一听心里欢喜:“欢迎昆将军到寒舍一坐,请。”昆校尉摆了一下手:“先不忙,我跟赵万财打个招呼,这样走了去也不合适。”说到这里对亓介正道:“你进客厅和赵万财说说,我要去张保长家里。”亓介正走到客厅门外,只见赵万财和江费通等人坐着。看他进来,江费通起身道: “亓介正,那昆将军呢?”亓介正道:“刚才张保长来过,说是他家小女燕子要过生日,想请昆校尉去他家坐一坐。这饭你们自个吃吧,不打扰了,失陪。”赵万财听完亓介正的话愣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亓介正走到昆校尉面前:“大人,咱们过去吧。”张保长呵呵笑道:“是啊,咱们走吧。”昆校尉被他们二个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往西边的张家大院走去。一行人很快到了张保长家里,亓介正停下脚步对昆校尉道:“昆将军,这个院子我就不进去了,现在布置任务,确保寨民的安全。”昆校尉对他看了看:“去吧,也要注意休息,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报。”亓介正应声快步离开,张保长对着院门喊了声: “昆将军来了,请开门哪。”此时乡兵都在保甲公所和那个护院工赵成光吃晚饭,院子里只有张妻母女俩。张妻正忙着厨房烧火煲汤,听到喊声对着堂屋喊了一声:“燕子,快去开门,来客人啦。”燕子正在梳妆打扮自已,一身的小红衫。脚穿一双草绿色绣花鞋,头上黑丝间别着一个精制的玉蝴蝶。这都给她增添了许多妩媚和端庄,听到母亲的喊声,有些手忙脚乱的从内间里跑了出来。她家没有客厅,正堂摆着一张圆桌,满是丰盛的酒和菜。这都是张妻忙了一个下午做成的,特别为昆校尉准备的。小燕子听说客人来了,她飞快的跑出去到了院子门后通过门上的小观察小空对外瞧了二眼,看到父亲和张甲长陪着一个男人站在石阶上。眼前的男人五大三粗,黑眉大眼。长势威武。这难道就是那个什么昆将军?张小燕拉开门后赶快闪在一边把头底下,昆校尉眼前一亮,心里一喜,似乎感到一股春风扑面而来。眼前的张家小女身材窈窕婀娜多姿,果然是位小美人。 张保长打着手势: “有请昆将军,屋里请,请。”说到这里又扭头对女儿道:“燕子,快为客人准备茶点。”张小燕看了一眼父亲跑走。昆校尉望着张小燕的背影不住的点头,张保长心里欢喜。看来将军是喜欢上自家女儿了。他们三个走到堂屋前,昆校尉四下里看看这才放心的走进屋子里。那张妻煲完汤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刚进屋,就听张保长道: “贤妻。这就是昆将军,快快施礼拜见。”张妻小步上前对着昆校尉深深作了一揖。昆校尉笑道:“不必多礼。”张甲长用衣袖擦了一下凳子“将军,你请坐。”张保长站在一旁也道:“对,将军请坐。燕子。请给将军倒茶。“燕子提着茶壶走来,她倒了一杯水放下手里的壶然后双手端起呈到昆校尉面前:“请吧,将军。”昆校尉接过茶水不停的对着燕子观看。看的燕子面颊绯红赶快躲入了内间放下帘子。昆校尉呵呵一笑喝下手里的茶水放下杯子连声说好,也不知是在说茶好还是说燕子这个人好。张保长见天色一黑让妻子亮起灯来,张妻到了内间走到几案前点亮烛灯后看了看女儿一眼小声道: “准备好了没有,我教给你的曲谱还记的吗?”张小燕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已早有准备。张妻这才放心出门,她撑灯到了外面把灯放在柱台上。屋子里一下明亮了许多,张保长还是不满意又让妻子亮了几只蜡烛。张妻点亮几只蜡烛也坐在了一边,张保长对昆校尉道:“将军,咱们喝酒吃饭吧?”昆校尉道:“那好,早点吃早休息。”看他杯子是空的,张甲长又忙给昆校尉满上。这昆校尉也不客气,一连喝了五六杯,到第七杯时,他已经有了些醉意,但意识还算清醒,他知道不能喝酒太多,否则又要误事,尽管已吩咐亓介正做了安排但还是放心不下。张保长不停的劝酒,昆校尉哪里架的住,又二杯下肚他这下真的要醉了。张妻忙为他挟菜,又把一杯水放到了眼前。昆校尉拿起水杯呷了一口,这个时候内间响起清脆的箫声,这是谁吹的啊,吹的真好,昆校尉一下来了兴致不时的扭头往内间看。只可惜内间被帘布遮挡着什么也看不到,能听到箫音。看他如此兴奋,张保长对内间喊了句: “燕子,出来吹箫吧。”内间的燕子应了一声拿着竹箫掀开帘子走出。她一边跳舞一边吹箫,把个昆校尉迷的神魂颠倒不停的喊妙。二曲下来,燕子也有些累了,她走到昆校尉面前作揖道:“小女子现丑了,多谢将军的赞赏。”昆校尉望着可爱娇人的小美人儿作了个手势:“咱们一起喝酒吃饭吧。”张小燕道:“小女不会喝酒。”昆校尉道:“不会喝,看着我喝,坐下。”张保长见女儿还在犹豫使了个眼色说: “坐下吧,你就在这里为将军敬酒。”昆校尉点点头:“是啊,是啊。”说着话从腰里取下一个东西递到燕子面前:“这个喜欢吗?”众人一看是一只翠绿玉佩,上面还刻着一只兔子。燕子不知作何回答望望母亲又看看父亲,心想是接还是不接呢?张保长又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收下来。张小燕这才接过说喜欢,昆校尉道:“喜欢就好,这是我的随身玉佩,也算是见面礼,就送给你了。”张小燕假装推辞摆了下手:“小女岂敢接受将军的礼物,此玉佩已随将军多年非常贵重。”昆校尉把玉佩放在她面前:“你就拿着吧,因为贵重才能看出我的诚意。”张小燕只好把玉佩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表示出莫大的欢喜。她把玉佩戴在腰间,为昆将军倒了一杯酒算是答谢。看到燕子又倒了一杯酒,本来不想在喝的昆校尉只好又接过一口饮尽。张只长看他醉了,对燕子道: “女儿啊,想不想认将军为干爹?”燕子点了下头:“想。”张保长对昆校尉道:“昆将军,小女想拜认您为干爹,不知意下如何?肯收下这个女儿么?”这正是昆校尉求之不得的事,要是有了这个干女儿,那他就可以有正当理由接燕子回营住宿了。谁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怀疑什么?打定主意,昆校尉道:“好,好,那我就收了燕子。”张保长大喜对燕子道:“赶快拜见父亲。”张小燕听了父亲的话上前几步跪倒在昆校尉面前拜了二拜说: “爹爹在上,请受小女燕子一拜。”昆校尉伸出手:“我的儿快快请起,没想到我昆校尉也有了女儿,好好,不错啊。”张小燕站起,昆校尉的手一下抓住了她。张小燕从他眼里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心里一下紧张和害怕起来。对于女儿求助的眼光,张保长只是一笑说道:“将军肯定困觉了,燕子啊,你扶干爹到后屋休息吧。”张妻也对女儿道:“去吧,扶你干爹去睡吧。”张小燕只好扶住昆校尉:“干爹,你困了,睡觉吧。”昆校尉松开她的手:“爹是困了,去睡觉。”说完对张保长和张妻一笑摇晃着身子往门外走了去。看着人走出屋,张甲长忙捧起一只蜡烛在手在前面照着亮。张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对丈夫道: “会不会出什么事?咱女儿还小,要是将军对她下了手,岂不是害了燕子?”张保长哼了一声对妻子道:“燕子都十三四岁了已是大姑娘了,小什么小?这个年纪的女孩都已嫁为人妻了,昆校尉能对她做什么?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更好了,咱女儿不就成了将军夫人,跟着喝香的喝辣的,我这个当爹的也会沾光。”张妻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说不过你。只是怕女儿心理上承受不住会怨恨咱一辈子的。”张保长听了妻子一番话笑了笑:“行了,随他们去吧,顺其自然。我有些困了,先回屋睡了。”张妻只好跟着保长进了内屋,二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张保长见妻子心事重重似乎不开心拍了拍她的手: “你也累了一天,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说到这里脱去外衣躺了下去。 第438章校尉认干女1节 张妻看了他一眼:“你先睡,我把外面的桌子收拾一下。”张保长对她点了下头:“去吧,去吧,我先睡。”张妻起身出了内屋到了外面,她把剩菜倒入一个汤盆里然后用抹布擦了一下桌子。那张甲长撑着灯走在前面下了石阶,张小燕扶着昆校尉也跟着下了石阶。三人拐了个弯很快到了后屋,这是几间带走廊的屋子,绿色木格窗,红色雕花木门,木柱,青砖红瓦颇有气派。张甲长走在前面开了门,他把蜡烛放在几案上对张小燕道: “扶将军进来吧。”张小燕对昆校尉道:“咱们进去吧。”昆校尉对她一笑:“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今晚就睡在这里了。”张甲长掀开内屋的门帘:“请吧。”张小燕扶着昆校尉就走了进去。张甲长看到人进去道:“燕子,你照看着将军休息,叔叔也要回去了。”听说他要走,张小燕一下心慌意乱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如今,父母也睡,叔叔也走,留下她陪着一个老男人呆在这屋子里,心里一下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对张甲长道: “张勇叔,你不能走,我在这里有些害怕。”张甲长听了一笑:“这里有昆将军,你还怕什么呢?燕子,你要听话,好好陪着将军,不能出了任何差错。叔叔走了,明天见吧。”张甲长真的要走了,张小燕不知怎么办才好,站在昆校尉面前团团转。昆校尉斜靠在床上,对着张小燕笑了笑: “干女儿,你是不是怕我这个爹啊?不用怕,我吃不了你,心里是非常喜欢你的。过来,让干爹好好看看你。”张小燕只好上前走了二步,昆校尉一把抓住她的手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够。那张甲长站在外间通过门帘看到这一幕心里嘿嘿一笑转身离开,他退出门外轻轻把门给带上消失在夜色之中。张小燕看屋子里只剩下自已陪着昆校尉心情又紧张又害怕。这个大男人会对自已做什么呢?见他握着自已的手不肯松开就努力挣脱开来,她挣的厉害昆校尉也就握的紧。张小燕急了,道: “干爹,你不能这样,把我的手握的好痛。”昆校尉只好松开,张小燕就后退了二步道:“干爹,你睡吧。”昆校尉道:“我是要睡了,那你呢?不睡觉了吗?”张小燕道:“我就睡在椅子上。”说着话把椅子从外搬进来放到桌子前,昆校尉道:“这怎么行?这会着凉的,还是睡到床上吧。我现在是你的父亲。不会对你有什么坏心,睡到床上吧。”张小燕还是摇头:“不,干爹你睡吧,我在这里睡就行了。”昆校尉见她如此固执道: “那好,随你的便,爹我可是要睡了。”张小燕嗯了一声看着昆校尉慢慢躺下,那桌子上的蜡烛油眼看就要烧完。张小燕想取一根新的蜡烛点到天亮,但是当她看到外面天那么黑时又退了回来。这个时候,父母可能已经睡了。乡兵们也不在,那张甲长只怕也早已回到家中睡下了。看她回来,昆校尉笑了笑: “别站着了,过来睡吧。”张小燕摇头说了个不字。昆校尉道:“你这孩子。一点话也不听呢?”张小燕见蜡烛快要燃灭就坐到了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昆校尉已经从床上下来走到了她面前。张小燕望着他一脸的惊恐:“干爹,你怎么不睡了?过来干什么?”昆校尉听了一笑:“你不睡,干爹我也睡不着。”就在烛灯熄灭的一瞬间。他一下抱住张小燕很快走到床前。张小燕啊啊叫了二声: “干爹,你这是干什么呀?放下我,不要这样。”昆校尉把她放到床上:“咱们一起睡觉。爹是心疼你。把衣服脱了,快点。”张小燕道:“不,我不脱,我不能在这里睡。”她越挣扎越是激起了昆校尉的兴致,他一下把张小燕摁倒怀里身子压了上去。张小燕拼命想推开昆校尉无奈身单力薄,推了一会就没有了一丝力气。见昆校尉脱去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张小燕就大喊大叫起来: “张叔叔,快来救我,阿娘阿爹,快来啊。”可是她的呼声起不了一点作用,早已进入梦乡的父母哪里还能听到女儿的呼叫?就这样,年幼的张小燕**于昆校尉。她伤心又感到羞耻的流下泪水,这泪水也只有自已能看到,感觉到。下身隐隐作痛,似乎还流了血,渐渐的她也进入了梦中。亓介正此时正带着一小队小旗兵在寨子里巡逻,他从东往西,又从西往北走转了一圈又一圈,偶尔听到几声狗的叫声。回到赵府东厢房时,差不多到了半夜,小旗兵分二班巡逻,下半夜则有大路带着人巡视。这大路带着小旗兵按亓介正交待的路线从寨子里走了半圈,一行五个人很快来到张保长的院子前面,没想到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个女孩呼救声。一个小旗兵道: “什么声音,怎么会有女人的叫声?难道有人遭劫了?”大路抬头看了一眼院子:“这是谁家的院子?”小旗兵四下里看了看:“如果没有看错,这里应该是张保长家。”大路点了下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是听说昆大人在保长家里喝酒吃饭吗?”小旗兵接着道:“是啊,亓介正还说过,今天是张保长女儿小燕的生日宴会。我看,是不是酒喝多了,燕子在说梦话?”大路摇了下头:“我看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咱们走吧。”听了他的话几个小旗兵跟在后面往前走了去。一个小旗兵回头望望,这一望让他吃了一惊,一个黑影飞快的跃上墙头眨眼间不见了。小旗兵吓的身子一哆嗉大声道: “什么人?”他这一喊不要紧,其他小旗兵也慌作一团。大路握紧手里的刀望着那个小旗兵:“你,你看到什么了?”小旗兵手往墙头一指:“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嗖的一下跃上墙头去了。”大路哦了一声:“人影?难道会是他?我们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小旗兵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大路道:“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侍卫飞鹰。” 几个小旗兵一下叫了起来: “真的是他?那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诸子为身边的人不好惹。”大路道:“看来真要出大事?咱不管他,到一边看看去。”于是几个人往前走了去,他们由西往南行,过了一个渠坝往东进了一片林子。出了林子是一片晒谷场地,这里堆着柴草垛,似乎还能闻到菜园子清香的味道。一小旗兵道: “咱们走的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大路四下里看了看:“休息,只怕不行,这个时候休息很容易入睡。还是坐一会就走,不停歇停。”他是领头的,小旗兵只好顺从。几个人找到一个安静处坐了下去,还没坐一会就有人打起盹来想睡觉。大路摇了下头:“我说吧,只要一坐下瞌睡虫就会找上来。都站起来,打起精神。”一小旗兵道:“不远处就是一个菜园子,咱们到里面摘些黄瓜吃怎么样?”听了他的话几个小旗兵同时响应,大路道: “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有军纪。不能擅自进入菜园子摘寨民的菜,哪怕一根黄瓜也不行。”众小旗听了他这样说也就规矩了不少。几个人站成一排,尽管想睡觉,可又不得不强大精神。休息了一会,大路带着他们往东继续走。因为,大路知道,那个飞檐走壁的黑影就是来自青草山。但为何要跟踪昆校尉这让许多人很是不解?包括他自已更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一个小旗兵跟在后面道: “咱们从青草山过来的时候就有人跟在后面盯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大路听他他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人也没有隐瞒自已的身份,在青草山的时候就对我们说他叫飞鹰,是诸子为身边的佩刀侍卫。他跟踪昆校尉可能有别的目地,这些都不便我们打听和过问。”小旗兵道:“太危险了,太让人后怕了,没想到那个诸子为贪欲无艺。”大路对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这小旗兵捂住嘴也就不在说下去了,大路带着他们很快又到了保甲公所。此时,院子寂静无声,看来那个护院工早已经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响起一声公鸡的打鸣声,这一叫不要紧,其他公鸡也随后叫了起来,公鸡一叫看来离天亮也就不是很远了。昆校尉睡梦中忽听公鸡鸣叫他下意的翻个身坐正身子,没想却又把睡在怀里的张小燕也给惊醒了。张小燕有些惊慌失措的用被单盖住自已的身子,下面湿乎乎的也不知是什么。昆校尉一边叫着我的鸡,一边又把她抱在了怀里。看来,昆校尉是在做恶梦。 第439章校尉认干女2节 东方终于发白,太阳也慢慢从地平线升起,张小燕小心翼翼的拉开昆校尉的手穿好衣服下床。这个时候,她才看清床单上有红色血迹,这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张小燕意识到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想到伤心处竟然蹲下身子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听到哭声,昆校尉从梦中醒来,看到自已睡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又望着张小燕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对自已的行为表示内疚和羞愧穿好衣服连忙对小燕说对不起。看他如此诚恳表态,张小燕也就没有了恐惧的心理。她打开门,说: “这事已经发生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昆校尉走到她面前:“这事都怪我,你别生气。要是嫁不出去,我娶你。”张小燕哼了一声一甩手转身跑开,望着张小燕远去的背影,昆校尉叹了一口气对着自已脑门拍了一下: “我这是做的哪门子孽啊,竟然对自已的干闺女动邪念头。”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在屋子里踱步,听的门外有脚步声就对外看了一眼。一个乡兵进来对着昆校尉一拱手笑道:“参见昆将军,昨夜睡的可好呀?”昆校尉对他点了下头:“羞于启齿,不说了,不说了,你见我何事?”乡兵放下手道:“昆将军,我是这里的乡兵,张保长让我过来请您到堂屋用早餐。”昆校尉嗯了一声:“那好,我们这就过去吧。”乡兵走在前面,昆校尉跟在后面心里和一个小兔子一样卟卟乱跳。心想若是张保长夫妇问起昨夜之事他该回答呢?这样想着就很快到了前堂,张小燕果然站在母亲身后,旁边坐着父亲张保长。看到昆校尉从外进来,张保长和妻子赶快起身离坐相迎。昆校尉对他们夫妻摇了下手: “不必客气,请坐。”张保长和妻子坐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女儿:“燕子,怎么不上前拜见干爹,太不懂礼貌了。”张小燕听了父亲的话只好上前施礼作揖。昆校尉对她摆了下手:“爱女不必客气。”张保长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将军请坐,昨夜睡的可好?”昆校尉道:“不错,睡的很好,谢谢悉心照顾。”张保长把茶水端到他面前:“请用茶。”昆校尉接过喝了一口放下然后起身道: “这里不能久留,我还要带队回青草山。”张妻道:“这,你真要离开东张寨吗?”张保长也道:“将军不如在寒舍多住几天,以后让小女燕子送你回营。”昆校尉听到此言心里已明白他的真实用意,看来自已落入他设计好的圈套,他是要和自已攀亲哪。但军务在身怎么能贪婪温柔之乡,天长日久必生事端。 昆校尉摇了下头:“多谢保长好意。军务缠身不能久留。这就告辞,后会有期。”张保长夫妻见昆大人执意要走只好送他出了门。张小燕也跟在后面到了院门外,昆校尉对她一笑这才转身走开。看到昆校尉出了院子,张小燕突然扑倒在母亲怀里放声哭了起来。母亲见女儿哭泣好言相劝,张保长却在一边笑呵呵的问道: “昨天睡的怎么样?他昆校尉对你如何?”听了父亲的话这让燕子有些作难,心想怎么回答才好呢?见女儿不说话,张保长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昆将军欺负你了?“张小燕摇了下头:“他昨夜酒喝的多睡的死,没怎么欺负我。”张保长哦了一声:“那你和他一起睡觉了?”张小燕脸一红底下头去。张妻白了一眼丈夫:“哎哟哟,看你说的什么话。把咱女儿当成什么人啦。”张保长对着妻子呵呵一笑:“我这也是为女儿好呀,既然昆将军那么喜欢你,说不定以后前途似锦哪。老婆啊,你快到后屋看看。”张妻看着丈夫:“让我看什么?”张保长走到妻子面前小声道:“看看床单上有没有血迹。”张妻点了一下头松开女儿:“你呆在这里。我去后屋看一下,回来后咱们母女俩在晒一盆热水好好洗个澡。”张小燕本想拦住母亲但又担心遭受父亲的呵斥只好作罢。张妻进了后屋掀开内屋的门帘走到床前,一眼就看到雪白的床单上有一滩红色血迹。这难道是女儿流下来的?看来,她真的和昆将军发生关系了。二人不仅有父女关系。而且还有了这一层深不可测的情爱关系。这床单要好好收藏着,算是一个铁的证据,将来他昆将军是如保也赖不掉这个帐的。打定主意后。张妻把床单叠好用一个蓝布包好装入一个木箱里,锁上铜锁这才放心而去。 昆校尉出了张保长家的门,迎面碰见那个张甲长。见到昆校尉,张甲长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道:“见过昆大将军,给将军请安了。”昆校尉看了他一眼:“免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张甲长嘿嘿一笑:“咱不还是按惯例到保长家里请示工作吗?将军,你这就要离开呀?要不要让小的送你回赵府?”昆校尉对他摆了下手:“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走。”张甲长闪在一边:“那,将军你走好。”昆校尉背着一只手向前走了去,提起赵府,昆校尉想到了那个兰花姑娘。他对兰花可是一见倾心,这样的女孩如果能陪在身边那该是多幸福有面子的事,可现在,她人呢?快去赵府看看,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拐了一个弯往东走没多远,就看到总旗江费通和小旗官亓介正,小旗兵大路,红仔一行人迎了过来。红仔一见昆校尉就高兴的叫起来:“你们看,将军回来了。”众人快步迎上,昆校尉走到他们面前:“起来这么早呀?江费通,你怎么不在府里陪着小娘子?”江费通不好意思挠了一下后脑勺:“婚期一过,怎么能贪恋温柔,军务缠身不得不离开。”昆校尉听了哈哈大笑伸出手拍了他一下肩膀: “哈哈,我还以为你心里只装着娇滴滴的小娘子呢,早把军务抛到九霄云外啦。那好,今天我们全部回青草山吧。想家的时候,我在放你几天假,回来看看,和小娘子相聚。走吧。”江费通和红仔几个人跟在昆校尉身后往赵万财家里走了去。走了几步,昆校尉扭头问道:“你们来的时候,那个叫什么兰花的姑娘可在赵府里?”红仔上前二步道: “大人是不是问的那个从福清县城来的兰花呀?”昆校尉点了下头:“是啊,就是她,她人呢?怎么样了?”红仔道:“她一大早,天不亮就拉出马走了。”昆校尉听了一愣:“什么?她兰花早走了?”红仔嗯嗯二声:“是呀,是呀,是我亲眼所见。我早晨起来的时候,在前面的果园子练习武术,听到马蹄声这么一看,就从院子后面出来一个艳如鲜花的姑娘。在仔细一瞧,咦,这不正是那个兰花吗?这人哪,长的就是好,和她的名子一样美,漂亮。红艳艳的兰花就是美呀。”说到这里,进介正“啪”打了他一下: “说什么呢?有话好好说,把兰花当成什么人啦。”红仔挨了打揉了一下头嘿嘿一笑。昆校尉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亓介正忙问怎么一回事。昆校尉道:“她独自一人行走,只怕路上不安全,我担心她路上会出什么事哪?要是能在一起走,互相也有个照应。”红仔道:“她一个姑娘家也走不多快,咱们在后面兴许还能追的上。”他的话也有道理,昆校尉嗯了一声快步往前走。几个人很快到了赵府大院前,小旗兵们早已把马备齐,赵万财和妻子,二个女儿守在院子门前。看到昆校尉走来就迎了上来,一番客套话后赵万财道: “昆将军,吃了早饭在走吧。”昆校尉笑了笑:“罢了,我们趁早赶路。江总旗,快跟爱妻老岳母岳父辞别。”江费通上前对着赵夫人赵万财和妻子赵英英深深作了一揖。见丈夫要走,赵英英突然哭了起来,她上前走几步一下倒入江费通怀里。江费通不停的劝慰妻子道:“在家好好孝敬父母,只要有空闲我就会回来看望你和父母们。要照顾好自已,同时也要照顾好父母。”这一席话说的赵英英更加伤心,抱住江费通就是不放手。看着二个人偎在一起不肯离开,昆校尉也大为感动。赵万财上前对女儿道: “这不是生死离别,江婿也只是回营而已,来日方长,相聚的日子多着呢。好了,别伤心了”赵英英这才松开江费通含泪道:“路上保重,心里要时刻想着我。”江费通嗯了二声握了握妻子的手:“放心吧,我会的。”红仔走到昆校尉身边:“将军,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上马赶路吧。”昆校尉走到马前,望着眼前排例整齐的小旗兵挥了一下手: “上马回营。”小旗兵纷纷翻身上马。 第440章拳打段少公1节 有二个受伤还没痊癒的上马有些费力,江费通让人扶着上了马。昆校尉这个时候又想到了什么,他对赵万财道:“你们一定要作好防卫,不要在让山贼钻了空子害我寨民,有什么困难跟我讲,到时候我会给予支持和帮助的。”赵万财不住的点头应答连声说好。前天的灾难似乎就在眼前,让整个寨子里的人都非常害怕。这个不设防的寨子,要是山贼在打进来该怎么办?这个时候,赵万财身为一寨富贾不能不为自身担忧和着想。寨子里数他家最有钱,这钱可是他祖辈三代挣下来的,怎么轻易被贼人抢掠了去呢?他想到了高家庄,那个高庄主,听说自从他组立起民勇团就很少有贼人过去打劫。看来,这次自已也要组建民勇团了。可是,他又犹豫了,这组建民勇团是要花很多银子的,民勇的吃喝,衣着,武器装备每一样都少不了银子。相比之下,命还是比钱重要,保命要紧。赵万财决心要组建一支能打能战的民勇团,这样寨子安全就有了保障,以后外出做生意,也可用民勇团护送。这样,谁还敢半路打劫,谁还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赵万财越想心里越踏实,他主意一打定就让阿卫开始着手组建民勇,先是在寨子里张贴告示,然后设立报名处,然后腾出几间屋子为民勇团的活动办公场地。并且举行一场比武大赛,让武功好的寨民担当民勇团的二当家,自已则为大当家。这样,昆校尉离开东张寨没有二天的时间,赵万财就成立了东张寨抗倭民勇团,每天按时派人巡逻,发现可疑人员立刻上前盘问。有了民勇团的防卫,寨民们出入安全多了,也用不着天天提心吊胆的在山里劳作。 昆校尉带着小旗兵上路。赵万财和妻子带着几个家人把他送到寨口。江费通也是不时的回头看,却见妻子赵英英站在一棵树前默默注视着他。这让江费通心里非常难受,如果不是军务在身他就一直陪在妻子身边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日子。但他没有忘记军人的职责和担当,不能顾小家而舍忘大家。赵英英看着丈夫越走越远,她忍不住流下泪水,这个时候听的身后响起几声怪异的笑声: “姐,你在哭啥呢?这么经不起离别啊,哼,真没有出息。”赵英英赶快用衣袖擦了一下泪水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妹妹赵秀秀和他丈夫阿朵站在身后问道:“你。你怎么也来了?”赵秀秀抱着胳膊:“过来看看你呗,哭的这么伤心?好了,又不是江费通不回来了。”阿朵也上前道:“是啊,英姐,还是回去吧。”他的话刚说完,头上就挨了赵秀秀一巴掌。只听秀秀揪住他的耳朵吼道:“谁让你跟着来的,你不说话不行吗?不说话死不了,跟着我回去,哪有你说话的份。”阿朵被她揪着耳朵歪着嘴走开了。赵英英心里清楚。这是妹妹幸灾乐祸的挖苦自已,但她没多想什么,对着寨外看了一会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天刚刚亮,兰花就从西院屋子里起床。她洗漱完毕喝了一碗水就辞别赵万财和赵夫人要离开。家人把她的马牵来,兰花接过缰绳就翻身上马往寨子跑了去,他一口气跑出寨子。路边站着几位起早的寨民,他们砍柴已经回来了。身上背着柴草,手里拿着砍刀,看到兰花就热情的打招呼。其中一个正是那位老汉张三愣。他怀里别着长把木柄砍刀,一顶竹编斗笠,身后好大一捆木柴。这位老汉作战勇敢给兰花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兰花高兴的对他招了下手: “张大叔,你早啊,这是砍柴回来了啊?”张三愣听了兰花的话呵呵一笑:“是啊,回来了,兰姑娘这么早就赶路回去?”兰花点了下头:“是啊,一天之事在于晨,不能在耽搁了。你们忙,我要走了。”张三愣道:“那兰姑娘走好,一路顺风平安。”兰花对张三愣一笑拍马而去。马蹄踏起的灰尘形成薄薄的烟雾,远远看去只看到一团红影子。直到兰花消失在路边的灌木丛里不见了,张三愣才和几个寨民背着柴往家走。进了寨子,就看到阿卫带着二个家人在寨民家的院墙上张贴什么,一个手里提着浆糊桶拿着毛刷,一个手里抱着一沓红纸。也不知上面写的什么,张三愣老汉就和几个寨民走了过去。阿卫让人在墙上刷了浆糊就把一张大红纸贴了上去,贴好后还用手在上面拍了几下。看到有人在自家墙上贴红纸,寨民甚是好奇,他带着全家人围了过来,这一围,路过的寨民也跟着围过来,一来二去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但他们都是眼睁瞎,大字不识一个,只看到纸上黑字一片就是不知道是啥意思。阿卫和二个家人贴了纸就要走,张三愣放下身上的柴草就一把拉住了他: “东家阿卫,你这是贴的什么呀?给大伙念念,好不好?”看到这么多人等着,阿卫点了下头走到纸前,手指头一点道:“乡亲们,我们东张寨也要成立抗倭民勇团了。赵东家着实为大家考虑,保一方平安。因此张榜公文招募民勇,一来保家二来卫国三来打击强盗。”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阿卫笑了笑:“大家明白了吗?有想当民勇的就过去报名,还给饭吃,还有房子住,还有武器。另外,还有每月五百文钱的俸禄。”张三愣听了忙问阿卫:“这,这有什么条件吗?我这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还能收吗?”阿卫看了他一眼:“只要能打仗,不惧敌人应该是可以。不过,收不收你,还是赵老爷和二当家说的算。”另一个小伙子听了忙问道:“阿卫,那二当家是谁呀?” 阿卫呵呵一笑:“这,暂时保秘,还没有选出来呢?听说这个二当家要从民勇里挑选出来,这人不仅要勇敢还要多智多谋。好了,不和你们费什么口舌了,有什么不明白,报名的时候问一下赵老爷就行了。”说完话,阿卫带着二个家人走开,到了另一个路口把红纸贴了上去。没半天的功夫,整个寨子就贴满了红红绿绿的纸,同样,每张纸前都站满了围观的寨民。有的当下就跑去报名要求参加民勇团,看到这么多人报名,赵万财心里很高兴。而那个张保长却不屑一顾,甚至表示怀疑,这让赵万财心里很不舒服,他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我的民勇团?他把张保长找来一问,才明白他和张甲长的意思,说他搞阴谋要造朝廷的反。赵万财一听就恼了,拍着桌子对张保长吼: “我不过就是保一方平安而已,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造天子的反哪。”张保长怕事态闹大,还不敢跟赵万财翻脸只好赔着笑脸谢罪。这一来,赵万财一天的怒气也没消。昆校尉刚走,他就在自已面前摆起架子,后来一打听才明白他的小女儿张小燕做了昆校尉的干女儿。而且,还有可能,昆校尉还要纳张小燕为妾,有了这层关系,张保长就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别人面前摆架子说大话,让人人敬而远之。 东张寨在西乡镇来说算的上是一个大寨子,上千口人,上千亩土地,几天的功夫就招募到了将近一百多人的民勇团队伍。队伍是有了,可还要进行训练,赵万财一下犯起愁来,此时阿朵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高家庄的高庄主,他手下有一个非常能干的二当家洪祝会。他不仅把队伍带的好,而且还训练的个个是武功高手。阿朵把此人名子报给赵万财,想了半天,赵万财也没拿定主意,他和高庄主的关系已闹僵。女儿成亲,他始终对那个来贺喜的高涞冷淡,这让高淡心里十分不舒服,吃过晚饭连夜就回庄了。如果这次派人过去联系那个祝洪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阿朵见老爷犹豫还是鼓励着说只是试探一下,如果不行,就去青草山联系昆校尉和江总旗,让他们派个兵过来帮助训练民团。想到女婿江费通,赵万财就来了精神,为何不可以去一趟高家庄呢?这样一来还可以去炫耀一下,表明一下自已也不是软蛋,也有民勇团可以抗倭了。想到这里,赵成财心里很得意,对阿朵道: “你是我的新女婿,就替为父的跑一趟高家庄吧。”阿朵回头看了一眼门外道:“我也想去,只怕二小姐秀秀她不同意。”赵万财听了一愣:“这是为何?让你办一件事她也会阻拦吗?”阿朵道:“自从我和她成了亲,她就对我管的非常严格,不让我和女仆人说话,也不让我做事,怕我飞走了一般。”赵成财听到这里呵呵笑道:“阿朵啊,你就放心去吧。这事我来处理,我会说服她的,以后不会在欺负你。” 441章拳打段少公2节 阿朵赶快道谢:“谢过岳父大人,小婿这就去高家庄。”赵万财对他点了下头:“去吧,挑一匹好马骑上。”阿朵嗯嗯二声转身跑走而去,出了大门就碰到一个人。他吓的赶快就往门后躲,来人正是他妻子赵秀秀。看到阿朵,赵秀秀就跳起脚 来骂,一边骂一边伸出手揪耳朵:“你这个该死的,招呼也不打就跑走了,你想气死我呀?你以为我找不到你是吧?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跟我回后院,走。”阿朵急了连忙喊救命,赵万财听到了心里大惊赶快从堂屋里跑出来,招头一看见是女儿赵秀秀揪着阿朵。他几步上前拉开女儿道: “秀秀,你这是干什么?太霸道无礼了,怎么能对自已的男人这样。”看到父亲发怒,赵秀秀一下软了下来底着头道:“爹,你别生气,我只想把男人叫回屋里去。”赵万财哼了一声:“有你这样管男人的吗?今天,他有事要外出,要办一件大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你先回去吧。”赵秀秀看了一眼父亲又瞧了一眼阿朵:“他,他要去哪里?”赵万财道:“他要去高家庄。”秀秀一听有些吃惊的望着父亲:“去那里干什么?咱赵家和高家不是没有来往了吗?”赵万财听了一笑:“这次的事情与以往不同,很特殊,你也别多问了,让他去吧。”赵秀秀这才嗯了一声对阿朵道:“那你去吧,不过,有一点,不能对别的女人有非分之想。”阿朵后退二步躬着身子跑走。他一口气跑到后院养马的地方牵来一匹马就从后门往寨子外走去。 兰花出了寨子往西北方向一路跑了去,她只想中午之前达到福清县。这样就可以照顾怀孕临产的叶家少奶奶和生病的老奶奶。她只顾往前跑,刚到那个河渠坝桥前面就看到有几个人影在那里晃游。她以为是几个寨民也没在意,驱马前赶。很快就到了那座石桥前。听的一声大笑:“少爷,你要找的那个姑娘过来了,就是她。没错。”兰花听了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勒住马停下来。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歪头斜眼守在桥中间,有的手里握着长刀,有的抱着膀子,有的背着手叉着腰,其中一个歪戴帽子嘻嘻笑着。一个站在身后不时的用手对兰花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又遇到打劫的了,兰花转了一下眼珠握紧手里的马鞭子。她向前走了几步,用刀鞭对那几个家伙一指大声道: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站在这里挡住我的去路,快闪开。”这几个人听了对视着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一个黑衣人道:“呵呵,你一个姑娘家好大的口气,不晓得我们是谁吗?”兰花轻蔑的笑了笑:“天知道你们是哪来的一群野狗,快让开,好狗不挡道。” 听了她的话,一个黑衣人跳起脚来: “咦,这娘们还拐弯抹角的骂人哩。少爷,把她收拾了,然后带回家好好享受一番。”这几个人正是段雨生和他的几个家人。自从进东张寨放火逃出来后就一直守在这里没有走。他们把马隐蔽在渠坝树林里,晚上就睡在芦苇丛里,没想,这个兰花还真的被他们等到了。他们本来是劫持赵英英的。可自从见过兰花后,段雨生的念头就发生了变化。他对那个黑夜中临危不惧不乱的兰花产生了好感,而现在,这个姑娘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岂能放过。这一二天的守候让人很是难以承受和煎熬的,蚊子的叮咬,加上到处游动的毒蛇让他们能好好睡一觉。可是为了等候一个兰姑娘。他们下定了决心守在这里,只想把兰花抢回去。但这兰花岂是好惹好欺负的,在兰花眼里,这几个家伙不过就是街头混混地痞流氓而已。看到段雨生他们,兰花就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她用鞭子一指: “你们几个还是赶快让开,不要招惹麻烦,惹恼了姑奶奶。”听她一说,几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家人段麻生说道:“少爷,这丫头口气不小,也挺有派头,不如动手吧。在说,这里,人来车往怕影响了生意,趁早下手趁早把人带走。”段雨生嗯了一声把手一挥:“小子们,给我上,把这个丫头抓住每人赏银十两。”段麻生回头看了一眼:“听到了没有,抓了人好领赏银。兄弟们,上啊。”几个家人挥刀就向兰花扑了过去,看到家人往自已这边扑过来,兰花不慌不忙一个翻身跳下马腾空一跃飞起一脚,听的一个家人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兰花还没站稳,另一个家人就扑了过来,他伸着拳往兰花胸前打了去,不好,兰花身子一闪,家丁的拳头扑了空,趁这空当,兰花飞起一脚,听的“嗵”一声响那个家人腹部挨了一脚身子一歪倒在地。段麻生啊呀呀叫着从另一边扑了过来,兰花站在那里,段麻生一拳打来,兰花后退二步身子往下一蹲来个扫腿。段麻生一看慌忙后退,兰花趁机起身飞起一脚,段麻生收脚不住往后倒去。看到几个家人连一个姑娘也打不过,段雨生心里非常懊恼和生气,走过去对着段麻生踢了一脚: “都是笨蛋,几个大男人连一个丫头片子也打不过,饭白吃了是吧。都给我爬起来,只要把人围住就行。“段麻生哟喝着爬起,其他几个家人也从地上爬起一齐向兰花扑了去。这么多人围着自已,兰花有些力不从心,转了几圈就感到头昏眼花,段雨生见了大笑:“好,她快不行了。”听到笑声,段麻生几人转的更快,兰花感到头晕,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看到她快不行了,段雨生一个箭步,伸出一掌击中兰花的左臂。兰花被这一击倒在地上,段雨生大虽然是一声:抓住她。几个家人一拥而上把兰花死死摁住,段雨生掏出早准备好的布带子把她的二只手捆在一起。兰花大吃一惊挣扎了一下: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段雨生上前二步对她嘻嘻一笑,伸出手在她脸上摸了二下:“好美的姑娘,我是段家庄的段雨生,前日一见对你可是朝思暮想一见钟情哪。今天可终于把你搞到手了,你就和一朵鲜花一样美,我可是见了爱不释手。姑娘,跟我走吧,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我家里也有钱,老爹做买卖赚下的钱够咱一辈子花的啦。成了亲,咱们共同开一个钱庄,你当老板娘怎么样?”兰花对他一瞪眼呸了一声:“姑奶奶不稀罕你的钱,也不想当什么老板娘。快放开我,让我走,不然我可要喊人了。”段麻生嘿嘿笑着走到面前: “不怕你喊,这前后没别的什么人。你是走不脱了,乖乖的跟我们走吧。刚才段少爷也说了,让你做个老板娘。”兰花道:“休息,你们不过就是几个浑小子,也想打姑奶奶的主意和占老娘的便宜?”说着抬腿向段麻生踢去,段麻生见了赶快躲闪。段雨生嘿嘿一笑,又伸出手捏了一下兰花的脸蛋:‘好大的脾气,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正合我口味。小子们,把她给我带走。”段麻生应了一声对另外几个家丁一招手:“快,把这姑娘带进林子里。”几个家丁一拥而上把兰花围住,有的抬腿,有的架胳膊,有的牵马把人往渠坝里的林子拖去。兰花被他们架着往里走,心里一急,天是张口大叫起来: “不好了,有人抢劫了,快来人救我啊----”段麻生笑道:“别叫了,不会有人过来救你的。谁会管这闲事,就是有人要管,只要说你是我家少奶奶,他也管不了呀。”兰花气的脸通红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段麻生:“你,你真够卑鄙的,我要走,你们放开我,来人哪,快救我啊。”听到她不停的叫唤,段雨生更加得意忘形对着家人不住的催促: “快,快把人拖进林子里。”众人七手八脚架着兰花上了坝进了林子。段雨生四下里看了看对着兰花笑了笑,一时歹念心中起,对家人挥了下手:“你们松开她。”几个家人放开兰花后退好几步。看到段雨生往自已这边步步逼近知他要对自已下毒手大喝一声道: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撞死在这里。”段雨生道:“不怕你死,这里也没石头,只有树,要是一时半会死不了,那罪可够你受的。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做了我的妻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兰花看他就要带近自已突然大喝一声:“高叔叔,你可来了,快救我啊。”听的她这一喊,段雨生和几个家丁就往后看。兰花抬起腿飞起几脚把他们踢倒地上然后转身往路边跑了去,她知道到了路上自已就安全多了。她没跑多远就见段雨生和那几个家丁追了上来,他们边追边喊:“快回来,不要在跑了,你是跑不掉的。” 第442章不依不饶1节 兰花手被缚着行动多有不便,脚下一滑整个人倒在地上。段雨生伸出脚把人踩住,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丫头,看你还往哪里跑?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段麻生也上前道:“姑娘,别惹我家少爷生气。他这样也是对你好,也是对你的爱。他别的姑娘都没相中,就偏偏看中了你,那个英英不比你长的差吧,也算是个小美人儿,可我家少爷对她就是不感兴趣。”提到英英,兰花似乎从里面悟到了什么,望着段麻生:“你们怎么认识赵英英的?和她是什么关系?”段麻生笑了笑:“你落在我们手里告诉你也无妨,赵英英就是我家少爷的原配妻子。可惜,不知何故,她就解除了婚约不在和少爷来往了。”兰花道: “我说怎么这样眼熟呢?原是段家庄的段雨生,人长的倒是可以,只是品行不怎么好啊。这样的男人,别说英英看不上眼,就是我更看不上眼。”段麻生听了她的话捋了一下袖子:“不许你羞侮我家少爷,是她英英这山望着那山高。”段雨生松开兰花的头发看了一眼段麻生:“把人拖进草丛里。”段麻生应了一声和二个家人把兰花拖进了后面的草丛。段雨生对着兰花笑了笑开始脱衣服。兰花道: “你可不能胡来啊,我可是有夫之人。我的丈夫可是个大将军,你要是欺负我,就等着做牢杀头吧。”段雨生把脱去的外衣往地上一扔:“有了你,我就死了也心甘。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不答应也要答应。小子们,给我看好了,我要和姑娘共枕。”说着话向兰花身上扑了去,兰花看他扑来,腿一抬踢了去。段雨生早有防备。把手一伸就握住她踢过来的脚。兰花腿脚收回不去被段雨生死死握在手里,段雨生嘿嘿一笑: “姑娘,怎么不踢了呀?好香的脚板哦,这鞋子绣的也漂亮。”说着轻轻一用力,兰花的鞋子从脚上被他脱下。段雨生一手揉摸着兰花的脚并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边赞叹一边伸手解兰花的衣带。兰花受到如此羞辱心里又急又气,她不停的叫着,只可惜双手反缚动弹不得。眼看段雨生就要得逞,忽听的段麻生啊的一声叫,另外二个家丁也跟着倒在了地上。段雨生大吃一惊。还没有回头看清是谁,背后就被一把匕道顶住,一个人影站在了身后。真个是迅雷不及掩耳,听的低沉的一声哟喝: “把手举起来。”段雨生吓的腿肚子打颤慢慢把手举起。身后的确实是个汉子,一身蓝布衣,面带笑容,手里的匕首发着刺眼的白光。看到来人,兰花心里一阵狂喜,她清楚自已得救了。蓝衣汉子扭住段雨生的手用他身上的衣带捆住然后往一边一推。段雨生就滚落渠下,被荆丛挡住。吓的段雨生不停的大叫:“小子们,快来救我啊。”段麻生和那几个家丁从地上爬起跑过去把他从渠下拉起扶到坝上。那蓝衣汉子用匕首轻轻一划,兰花手上的绳子就掉落地上。看到自已得救。兰花对眼前的男子十分感激拱手作揖: “多谢壮士搭救,请问尊姓大名?”蓝衣汉子听了呵呵一笑:“不用谢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兰花多看了一眼蓝衣男子,眼前的男子黑眉大眼。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身材略有偏瘦却给人一种刚毅正气的感觉。兰花对他一见钟情,道:“壮士救了小女子但不图厚报可以理解。但也要留下姓名不是。”蓝衣男子呵呵笑道: “好吧,告诉你我的名子。我是正千户诸子为身边的佩刀侍卫,人称飞鹰侠。叫我飞鹰好了,以后谁还敢欺负你,若是让我知道,我让他碎尸万断。”兰花点了下头:“多谢飞鹰哥哥。”飞鹰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兰花走到自已的马前,飞鹰扶她上马。看到段雨生几个人还在那里,飞鹰把眼一瞪一掌击断身边的小树,随着“咔嚓”一声小树倒地听到怒喝: “你们几个浑小子怎么还不走?想让我一掌把你们拍死在这里吗?”段麻生赶快对段雨生道:“少爷,咱们快离开这里吧。”段雨生吓出一身冷汗跟着几个家丁跑到马前骑马头也不回的跑走而去。看到他们跑远,飞鹰这才对兰花微微一笑:“去吧,放心的走吧。”兰花对飞鹰拱了一下手:“就此辞别壮士,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拍马跑了去。飞鹰看到人跑远身子一跃消失在芦苇丛里,随着哧哧哗哗地响声他已走出二三里地。这兰花骑马跑的非常快,远远的就看到那三个家伙往前跑。看到三个人在前面,兰花还是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段雨生和几个家人一口气跑了四五里地以为后面没有人了这才勒住马停了下来。段麻生喘了一口气道: “好一个厉害的蓝衣人,差点命丧在他的手里。”一个家丁听了他的话也叹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人堪称高手啊。但不知他来此哪里,为什么会跑到东张寨而且恰巧被他撞见?”段麻生道:“听口音,此人似乎不是本地人。咱们三个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也是来无影去无踪深不可测。”段雨生听了他们的话一言不发一直保持觉默,段麻生道: “少爷,你怎么不说话啊?”段雨生这才道:“这样的人能出现在穷乡僻壤一定不可小视,一定大有来头。”段麻生点了下头:“难道是省里的锦衣卫下乡侦探来了?他们那些人总和一根尾巴一样盯在后面甩也甩不掉。他和这位红衣女子又是什么关系?”段雨生一听麻生提到锦衣卫二字就脸色苍白,对于这三个字他并不陌生。这些人遍布全国各地,如同幽灵一样无处不在,也和吸血鬼一样令人可怕。如果被他们叮上不是残废也要丧命,看少爷如此惧怕的样子,段麻生心想难道真是锦衣卫来了。一个家丁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让他魂飞魄散啊呀一声惊叫,他一叫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害怕起来。段麻生对那家人喊叫: “你好好的瞎叫什么呀?看到鬼了?”家人道:“比鬼还可怕,咱们的仇家追上来了。”段麻生回头一望大声对段雨生叫了一声:“少爷,快跑吧,那个女人追上来了。”段雨生已尝过那蓝衣人的厉害,看到兰花从后追来心想一定是那个人让她追来的。不能在被她缠住,段雨生拍马急速向前跑了去,只要过了那个高坡就一切安全了。高坡对面就是段家庄就到自已家了,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带着几个家人往前奔跑。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兰花在心里就发出轻蔑的笑。她看几个人拼命的跑的没了影这才放慢了脚步,很快到了青草山万福寺前的那片林子里。过了林子就到了溪流前,上了小桥往前一看那个在路边卖瓜的老汉已经不在,瓜棚也已拆除。这老汉去哪里了呢?难道出什么事情或者生病了?兰花这么想着也就到了万福寺山脚下,顺着山壁往西北方向走,过了一片竹林很快就到了出入口。兰花感到口渴就四下看了一眼附近就是溪流,那水清澈见底。兰花跳下马牵着马走了过去,她也想让马儿饮点水。这马到了溪边先是用前蹄扒了二下草地,然后甩了几下尾巴这才把头伸下用嘴喝起水来。兰花先是脱了鞋子然后坐在一块石头上把双脚泡在水里,洗了脚她往前面走了二步这才蹲下身子捧起水喝了几口。这水甘甜和泉水差不多,兰花对着静止的水面照了一下自已身影。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有些泥土,这也许就是和那个段雨生打斗时留下来的。怎么会遇到这泼混蛋小子,想到段雨生这几个人兰花心里就有气。想危险啊,差点遭受段雨生的毒手,幸亏那位壮士及时搭救。想起那个人,兰花心里很是感激,飞鹰,诸子为身边的侍卫?有机会一定找到他好好表示感谢,可是,自已只是一个丫鬟,拿什么表达谢意呢?也不知他本人怎么样,有没有家室或者孩子?这一切都是个谜还需自已慢慢解开,休息了一会,兰花这才牵着马往入山口走。到了山口,也没遇到什么人,进了山她就翻身上马继续前行,没想前面就看到一伙人远远的走来。兰花看了一眼心也放宽了不少,那些人不过就是巡逻的小旗兵,看来是到驻防营地。直接走过去还是回避一下?兰花心想还是躲避一下吧,以免节外生枝惹出什么麻烦。她一抖手里的缰绳掉转马头就要往附近的林子里走,刚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有人喊叫起来: “吕小旗官,前面发现可疑人物。”那带头的正是小旗官吕贝,听了小旗兵的话把手一摆让人停了下来:“人在哪里?可疑人物呢?” 第443不依不饶2节 小旗兵手指着兰花道:“瞧,不就在那里吗?骑着马身穿红衫的那个。”吕贝听了呵呵笑了起来:“快点,跟我过去把人抓住。”小旗兵大呼小叫着跑了过来。看到这么多人往自已这边跑,兰花心想坏了又惹上麻烦了,她四下里看了一眼看到前面有一个小道就一拍马往前跑了去。吕贝看到兰花要跑就喊一声:“追”带人追了过来。兰花顺着小路往前跑了几里地,在也没有了进路,前面就是一个峡谷和峭壁。到处是密布的荆棘和灌木丛,一不小就可能连人带马跌进峡谷。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伙小旗兵就已追了上来。这伙小旗兵跟着吕贝慢慢学坏,借着巡山查哨的时机就四处拦截过路人和狩猎野生动物。看到年老的就索要银子,看到年轻的汉子就说是山贼暴打一顿,看到有姿色的妇人就调戏一番。总而言之把个青草山搞的乌烟瘴气,人人有怨言,弁总旗知道后把人找到帐子里狠狠训斥了一番。这吕贝心里受了弁总旗的训斥心里很是不舒服,心想自已离开百户所后来到这里就没有受过一次好待遇。他憋着一肚子气带着小旗兵出营巡山,没想到会遇到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看到兰花他心里一阵狂喜,心想反正昆校尉出门在外还没有归来,除了他还没有人能够管的住我。 他带着小旗兵追到了兰花面前,他往后把手一摆众人停了下来。看到兰花,一个小旗兵走近吕贝面前小声道:“吕小旗官,这姑娘是个老面孔,经常打咱这里过,听说和咱弁总旗还有交情哪。我看还是放人走吧。”他的话还没说完,吕贝扬起手“啪”甩了一巴掌打的小旗兵眼冒金星。只听吕贝道:“休的在我面前提那个什么弁总旗,就算这姑娘和他有交情难道我就不能碰一指头吗?”小旗兵捂着脸不敢在说话往后退了几步,兰花对吕贝道:“你身为朝廷军官竟如此道德败坏。你想干什么?”吕贝嘿嘿一笑:“你是兰花吧?”兰花听了一愣:“不错,正是本人,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子的?”吕贝呵呵一笑:“你从我们这里来回走了不下十多趟,你的名子早就人人皆知了。果然长的不错,是个小美人。兰姑娘,你一路辛苦,从何而来呀?是否到营里坐坐,喝杯茶然后在上路?”兰花道: “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不渴。请让开道,我还要赶回县城。”吕贝道:“姑娘。不用这么着急走啊。你看,中午的时间已经到了,赏个脸在这里吃顿饭,下午我亲自送你回去怎么样?”兰花看她不怀好意笑了笑道: “不用了,你是个军人,我只是个乡下小女子受不起你等礼遇啊。”说着掉转马头往回走,吕贝一笑:“你想走?已经不可能了,我可是好心好意留你吃饭,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但你却这般拒绝冷漠无情。兄弟们,给我把她抓住带回营里。” 第353章 小旗兵听了他的喊叫个个你望我我望你就是不敢动手,因为他们明白,此事若是让弁总旗知道肯定会受罚。这吕贝品性不好还要把他们牵连进去?看小旗兵不敢动手不听从他的指挥。吕贝气的大叫抬起脚对一个小旗兵踢去边踢边骂: “你这浑小子,怎么不听命令,都跟我上啊。”小旗兵挨了一脚后退一步道:“吕小旗官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家兰姑娘只是过路而已又没曾惹过我们何必非要对人家不敬呢?”气的吕贝说不出话憋了好半天才嘣出几个字:“气死我了,还要不要我这个小旗官?”兰花呵呵一笑对着众小旗拱了下手:“谢过各位兄弟。咱们后会有期,我走了。”说着拍马而去,吕贝在后面摇着手:“你不能走。给我回来。”喊着挥着刀就追了过去,那兰姑娘回头一笑没有在理睬。眼看着人就要走远,吕贝把手里的刀就对着兰花后背扔了去。这一招够狠毒,如果躲闪不及肯定会受伤损命。兰花也没防备吕贝会向自已扔刀,眼看着那刀就要落到身上。这个时候半空中飞过一个人影,飞起一脚“嗖”那刀闪着白光被他踢到一边去了。 那刀在半空中上下翻滚了几下就落入草丛里。吕贝看到这情景一下惊呆了,兰花回头一望的刹那也整个人愣在那里。吕贝掉头想跑,被那人影一把抓住推倒地上。看到此人,兰花心里一阵狂喜,天哪,这不正是那个飞鹰哥哥吗?他总会在自已危难时刻伸出援助之手,而且速度极快令人诧意。不错,此人正是飞鹰,他一直就跟在身后保护着兰花的安全。没想到,这小旗官吕贝贪色起邪念要对兰花姑娘下毒手。兰花见飞鹰又一次救了她真不知说什么好了,飞鹰对她一笑: “兰姑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留着话咱们以后在说吧。你赶路去吧。“兰花对他点了下头抱起拳谢过这才拍马而去。看到人走远,飞鹰对着倒在地上的吕贝怪笑了二声,伸出手把人抓在手里:“你就是吕贝?”吕贝吓的浑身发抖点头道:“在下正是吕贝,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子?”飞鹰对他哼了一声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呯”打了一拳,直打的吕贝口鼻出血。吓的吕贝拱着手直呼饶命,飞鹰道: “你这个浑蛋小子恶习一直不改,把谁也不放在眼里?待我禀报诸将军一同治你的罪。”提到诸将军吕贝更加害怕,睁开眼把飞鹰细细看了一遍,果然是诸子为身边的侍卫。他,他怎么来了呢?发现什么了?吕贝道:“原是飞鹰侍卫驾到,都是小子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飞侍卫手下留情饶我一命。以后在也不敢行凶做恶了。”看到吕贝求饶的模样怪可怜就有小旗兵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这个平时盛气凌人的家伙今天却和一只落水狗一样。飞鹰对着众小旗看了一眼,放下吕贝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 “给我记好了,以后若是还敢欺负人就别怪我出手太狠。”吕贝道:“在下以后不敢了。”飞鹰道:“不敢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让我怎么相信你呢?”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对一个小旗兵道:“把刀给我用一用。”吕贝听了道:“你,你要对我干什么?”吕贝一笑:“不干什么?只想让你长些记性,怕你以后给忘了。”小旗兵把佩刀递过去,飞鹰接过对着吕贝晃了晃。吕贝吓的浑身哆嗦成一团,飞鹰揪起他的一只耳朵只这么一割“嘶”的一下半边耳朵就割了下来。痛的吕贝捂着耳朵大叫,飞鹰把刀还给小旗兵: “你们听好了,他吕贝以后还敢放肆,还敢欺负人,你们就对我讲,看我如何收拾他。”众小旗连忙应答。飞鹰拍了一下手甩了一下衣袖看了看吕贝最后一眼大步而去。直到人走远,吕贝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他哎哟哟叫唤个不停:“我的耳朵啊,你怎么掉了啊,我的命好苦呀。”一小旗兵道:“吕小旗官,咱们回营吧。”吕贝看了看小旗兵在也不敢发火叹了一口气:“你们以后都是我的爷,都是我的祖宗。今天好倒霉啊,我的命怎么就样苦呢。”二个小旗兵见他走路一瘸一拐就左右架住他往前走。吕贝对着地上扫了一眼: “我的那半边耳朵呢?丢哪里了?”一小旗兵对着草丛和地上看了看:“在这里呢。”吕贝推开二个小旗兵:“快把我的耳朵给我接上,我不能没有耳朵,没了耳朵岂不是很难看?”一小旗兵只好把那血淋淋的半边耳朵拿起接上去。但过了这么久,耳朵在也接不上刚给摁上手一松又掉下来。吕贝心痛的哎哟哟叫着把那半边耳朵揣在怀里用衣袖包着瘸腿往回走。到了营前他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别人感觉脸面全丢尽。那昆校尉带着江费通,亓介正,红仔众小旗一路追赶也没看到兰花的影子,他对天长叹了一声: “唉,我和兰花姑娘无缘无份啊。她怎么走的就那样快呢?”亓介正听了道:“人家一大早就上了路,而且还骑着一匹快马。大人从张保长家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错过了好时光哪里还能追的上。”昆校尉道:“都是我贪睡误事啊。”听完他的话,红仔嘻嘻一笑:“昆大人,你对张小姐的印象如何?多么娇嫩的一个小姑娘。”昆校尉眉头一皱:“你说什么?”红仔以为自已话说错了赶忙改口:“小的什么也没说。”昆校尉道:“说就说了怎么不承认呢?张保长家的女儿小燕太嫩,不适合我的口味。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红仔道:“大人和她结下亲家了?”昆校尉点了下头:“没错,我已收她为干女儿。” 第444章失踪的老汉1节 红仔道:‘这是好事一桩呀,值的庆贺。”昆校尉看了他一眼没在说什么,一行人到了万福寺那片林子就走了进去。红仔的眼尖他四处瞟了一眼就看到西南方向有一个人在慢慢的行走,他用手一指道: “大人快看,那里是什么?”昆校尉骑在马上对着远处看了一眼:“不就是个人吗?”红仔道:“我是说他怀里怎么还抱着一把长刀?莫非是打劫的山贼?”昆校尉道:“管他是不是山贼,我们现在没有必要管这闲事。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红仔道:“大人言之有理。走,快到家了。”昆校尉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红仔赶快从路边折过一片宽大的树叶为他搧风。出了林子,昆校尉道:“咦,那个卖瓜的老汉呢?怎么不见了?”众人都说不知道,红仔道:“大人又想吃甜瓜了?”昆校尉嗯了一声:“是呀,我又想吃瓜了。可惜现在这什么都没有了?”红仔道:“这老汉会不会回家了?或者生病了?”昆校尉想了想还是摇了下头:“回家?咱们来的时候可是一堆的西瓜呀,而且那个瓜棚里堆着满满一地瓜,才几天的功夫就卖完了?”亓介正上前道: “这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呀?”昆校尉听他一说对着地面看了看:“好象是,你过去查看一下。”亓介正跳下马往路边走去,到了那老农呆过的地方看了看。除了地上一些瓜皮,还有一些摔碎已经发霉的西瓜,上面爬满了蚂蚁和虫子。在往前一看,地上乌黑一片,到处散落着烧蕉的木头和稻草。碎石上还有滴落的血迹,周围布满着鞋印,而草丛也是东倒西歪。看到此情景,亓介正心里咯噔了一下。昆校尉见他发呆忙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亓介正回到他身前拱了一下手道:“回昆大人的话。这里可能发生了命案。”昆校尉啊了一声叫:“何以见得?”亓介正用手指了一下地面:“这不正常的现象一般人很难认出,而且也不会重视。这里到处是血迹和践踏的痕迹,错乱的很。你看这瓜棚,木头和竹席全部被烧毁,还有,小桌子和几个小凳子也全被烧了。”昆校尉哦了一声:“扶我下马。”红仔赶快上前把他扶下来,昆校尉往路边走了去。果然如亓介正所说,难道这卖瓜老汉被人给杀了?可是死去的老汉呢?他突然发现草丛里有一把带血的刀,大路见了赶快上前把那刀拿起送到了昆大人面前:“昆大人,你看。这上面还有血呢?果然是出了人命案,只是要查找真相还要寻找目击证人,而且还要找到尸体。这样,我们才能确定是不是发生了命案,才能确定卖瓜老汉是否还活着。”江费通跟在后面一直不说话,红仔对着万福寺望了一眼,说道: “这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这寺里的僧人一定有目击证者。我想,这卖瓜老汉可能也是被他们杀的?”江费通听了红仔的话心里一愣:“为何这样说?”红仔道:“他们吃了西瓜不付钱然后争执之下起了杀人之心。”昆校尉对红仔点了下头:“说的也有道理。有一点我想不通。这寺里的和尚和僧人都是吃斋念佛的,一戒酒二戒色三戒杀生四行善怎么可能杀了这么一个好心的卖瓜老汉呢?”亓介正道:“值的怀疑,昆大人,这万福寺乃我青草山军营管辖之地。你有权过问此案。查办此案。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真相也只能通过调查才能确认和明白,小的想万福里一定有目击者,过去查问一番就是。”红仔望了一眼亓介正: “这,这怎么查呀?谁肯说实话。就是有目击证人咱们也不知道是谁,他如果不站出来,咱们也是无可奈何。”昆校尉看了一眼江费通和亓介正招了下手:“江费通过来一下。”听到昆校尉的招呼江费通赶忙上前拱起手:“大人。有何吩咐?”昆校尉看了一眼半山腰的万福寺道:“你现在带人过去查问一下,带二个和尚过来。”江费通应了声对身后招了一下手:“兄弟们跟我走。”亓介正带着十多个小旗兵跟在后面往万福寺走了去。昆校尉身边只留下几名小试行兵护着,红仔和大路二人没有过去手持着佩刀护在那里。江费通带着人往山上走,到了山脚下就要顺着石阶往上走,没想半山腰走下来一个小和尚看到这么多官兵走了来转身就往后跑。小和尚肩膀上挑着二只大水桶,看来是下山挑水的,看到官兵为什么要跑呢?亓介正愣了一下叫道: “小师傅,怎么往回跑了啊?回来,回来。”那小僧人不予理睬,这更加重了江费通的疑心。看到人不见了,他带人急急赶上,到了平台才发现小僧人挑着水桶跑向寺院。江费通来过这里对眼前的一切很熟悉,他发现这个小僧人是那个武师元智的徒弟元深。只见他从寺院的小门跑进去了,看到官兵,院前清扫落叶的僧人很是惊讶。他见人已到眼前赶快放下手里的扫把双手合十迎了上去: “阿弥陀佛,欢迎各位施主光临寒寺。”江费通看了他一眼:“叫你家住持出来一下。”僧人道:“施主稍等,贫僧这就过去通报。”江费通没在说什么看着那僧人进寺去了。这僧人刚进去却又走了出来,后面紧跟着一群僧人。个个是白衲短衣装扮,其中一个快步走到江费通面前施礼道:“贫僧元智见过将军。”江费通对他笑了笑:“我们见过面,是认识的,不用客气。我来这里也没别的事情,想查问一件事,要实话实说,不可丝毫隐瞒。”元智道:“贫僧不敢,将军请直言。”江费通还没说话身后的亓介正问道: “山下路边那个卖瓜的老人怎么不见了?你们是否知道他的去向?”经这一问,武师元智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来晚了呀,他,他被一伙黑衣人杀死了。”听了元智的话江费通和亓介正还是吃了了一惊,这老汉果然是死于非命。江费通道:“是被谁杀死了,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元智道:“就是前天的早晨,我让徒弟给卖瓜老汉送些斋饭顺便买几块瓜回来。没想到了那里,老汉已经死在路上,瓜棚也被烧成一堆灰。”亓介正望了一眼江费通又看了看元智:“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黑衣人杀死了那卖瓜老汉呢?”元智回头对小僧人看了看:“徒弟啊,你把那血衣和落在地上的腰牌拿来。”元深应了一声转身跑开,没过多久他就抱着一个木匣子从小门出来了。元深把木匣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说: “你们自已看吧?”江费通拿起血衣仔细查看了一下,这是卖瓜老汉身上那件老粗麻布做的汗衫子,背后有明显刀砍和刺的痕迹和口子。他把血衣看过之后又递给亓介正:“你在看看吧。”亓介正接过点了下头:“确实是那老汉身上穿的衣服,我们谋过面,也吃过他的西瓜,这衣服我认识。”江费通点了下头又从木匣子里拿出一只染血的木牌牌,上面刻着字。这腰牌太熟悉不过了,江费通和亓介正在军营里就曾经见过。那阿棍被抓的时候就从他身上看到过,这分明就是倭寇身上佩戴的东西。亓介正这个时候想起东张寨发生的放火案,一伙黑衣人冲进寨子进行烧杀,难道这老汉的死和他们有关系。亓介正又查看了一下这带血的腰牌对江费通道:“江总旗,这案子已经很清晰明了啦。”听他一说,众人都把目光投放到他身上。元智上前一步:“这案子查明白了,凶手是谁?”亓介正笑了笑把手里的腰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这是东山口强贼留下的,和东张寨看到的一模一样。”一小旗兵上前道:“没错,是倭寇的。他们实在可恶,狼心狗肺啊,一个卖瓜的老人也不放过。”元深大声道:“我要为老施主报仇雪恨。”元智对徒弟道:“他们就是一群野狗难觅踪影如何才能捉住呀?只有捉住这些野狗才能为老施主报仇。多好人的哪,就这样走了,死的让人心痛啊。”江费通把血衣和腰牌放入木匣子合上盖对元智道: “请师傅保管好这些证据,日后我们一定会为老人报仇。各位师父请回吧,我们也要赶路回营了。”元智道:“将军请。”江费通带着众小旗往山下走了去,下了山很快到了昆校尉身边。问明情况,昆校尉无不为老汉的死感到惋惜,同时也对山贼产生了怨恨。心想自已身为一个军人却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内心非常的内疚,想起前夜黑衣人冲进寨子进行烧杀的情景更让他不安。他带着小旗兵走过山脚进了那片竹林子,竹林深处传来几声乌鸦叫 第445章失踪的老汉2节 越往里走越感到闷热,红仔把那宽大的树叶遮在昆校尉头上: “快到家了,昆大人要不要到溪流边洗洗手?”昆大人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坚持一会就行了。”红仔跟在后面一手为他遮阳一边还要抖动缰绳催马前行。过了竹林前面就是一条小路,不远就是入山口。众人一见入山口就加快了脚步向前赶。 在说那段雨生带着几个家丁往前赶,回头看看兰花已经不见踪影。终于把她甩掉了,几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段麻生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不停的搧着风对段雨生道:“少爷,咱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吧?”段雨生嗯了一声:‘好吧,前面就是曲岭河。咱们到那片林子里坐一坐。”听了他的话,段麻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少爷,上次咱们在万福寺路口不是看到一个卖瓜的老汉吗?不如过去吃几块瓜。”段雨生摇了下头:“你还没忘吃瓜呀,上次咱们吃瓜还没付钱呢,丢了一包小石头。人家肯定是怀恨在心,这次过去岂不是自投落网。要是报给那武师爷得知咱们几个还能活命吗?”一个家人害怕的缩了下脖子:“对,对,少爷说的不错。也许人家正张着大网等我们过去呢?听说那武师元智的功夫上当厉害,五六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段雨生没在说话带着几个家人继续往前赶路,到了曲岭河边看到一片树林,几个人就走了过去。看到河水,身下的马儿也变的兴奋起来,它们往前奔跑很快就到了林子里。这片林子紧靠河岸,树上的鸟儿不经吓,看到有人过来就”卟哧哧“全飞走了。树杈间有一个鸟窝,里面有几只还没长毛的雏鸟不时的发出叽叽叫。段雨生不理会背对着大树坐了下去,段麻生上前用衣袖为他搧风。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 “这天可真热呀。路上也没有个行人。”段雨生道:“这么热的天,谁闲着没事跑出来干什么呀?身子一动就出臭汗,谁愿遭这个活罪。快给马饮点水。”段麻生和几个家人牵着马到了河边,马儿饮了水就返回岸边。刚把马拴在树上,段麻生又发现了什么情况。他赶快跑到段雨生身边叫道: “少爷,你快看,那边走的是什么人?”段雨生瞧了一眼脸色一下变了他赶快趴伏地上对段麻生叫道:“还愣着干什么?都躲起来,那是我爹,快躲一下。”段麻生在一看真的是那老爷段尤金。他怀里抱着一把长刀快步如飞,看的几个家人也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几日不见,这老爷子变成飞毛腿了。似乎脚下安了一个飞轮走起路呼呼响而且非常快,段雨生心想这个人真的是我爹吗?林子就这么大一片往往哪躲好呢?段麻生这看看那看看也没找到合适的藏身之处只好和几个家人趴在地上。路上确实是段尤金,段雨生的父亲。 他听的一声马儿叫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河岸边林子里有几匹马而且还很眼熟就停住了脚步。他对着林子看了看往这边走了来,段麻生抬头看了一眼用手碰了一下段雨生小声道: “不好,你爹往咱这边走过来了。”段雨生啊了一声:“真的?”段麻生道:“是真的。”段雨生拍了他一下:“那还不把头底下趴着别动。”段麻生一连应了好几声“是”趴在地上不敢在动一动。不知过了多久,听的一声冷笑: “真是你们几个呀?把头抬起来,不要趴着了。”段雨生慢慢把头抬起一看果真是爹站了在眼前。他只好推了一下段麻生:“起来。站好。”几个家人唰唰站起,段麻生垂着手底着头不敢正眼看段尤金。段麻生对着父亲笑了笑:“爹,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怎么还带着刀?”段尤金听了儿子的话哼了一声背起一只手手:“不还是为了你吗?你这小子太不让我省心了。还好,没有出大事。逃过一劫呀。”段雨生道:“阿爹,你,你也去了东张寨?”段尤金轻轻点了下头:“是啊,你走以后我就放心不下一路跟随了去。没想到。你们笨手笨脚,出师不利差点丢了性命。寨子情况不明朗你们就敢往里闯,还放火烧了人家的小房子和戏台子。若是被那些小旗兵抓住。你们几个还能活着回来就是奇迹了。”段雨生笑了笑:“阿爹,儿子我的命大死不了,这不,脑袋不还是在身上长着吗?”段尤金听了呵呵一笑拍了拍儿子的头:“是长着,可也让爹我一夜没合眼呀。要不是那些黑衣人冲进寨子,只怕你们就跑不出来喽。”提起黑衣人,段麻生问道: “老爷,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往外跑的时候,他们就等候在了那里,其中一个还问我们是不是自已人。我就说是自已的兄弟,他们听说是自已人就给让了一条道。”段尤金道:“我当时就站在一棵树上心也悬着哪。他们就是东山口那伙强盗,打听到赵万财家里正在办喜事就想趁机捞取一些钱财。没想,事与愿违,遭遇小旗兵和寨民的拼力反抗,听说还死了好多人哪。”段雨生吃惊的睁大眼睛呆若木鸡般:“真的,阿爹?”段尤金对儿子点了下头:“是真的,是我亲眼所见。这样也好,他们赵家也不会把事情怀疑到咱们段家头上。”说到这里望着儿子: “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子?”段雨生笑了笑又摇了下头:“我,我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磕肿的。”段尤金对儿子哼了一声:“又不说实话,段麻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段麻生看了看段雨生支支吾吾不肯说。段尤金对段麻生一瞪眼:“你真的不说是吗?还要挨打是吧?”看到老爷发怒,段麻生这才吞吞吐吐说出实情。听了段麻生的话,段尤金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吓的段雨生一下跪在地上: “爹,爹,你要干什么呀?”段尤金晃了一下手里的长刀把儿子往地上一推嘴里骂道:“真是一个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人也打不过,太没用了,太丢我段家的脸了。你不配做我的儿子。”说到这里又手指着几个家人叫道:“太丢脸了,一个女人有那么厉害么?竟然把你们几个打的鼻青脸肿,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别人笑死。这以后还怎么做人。那姑娘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子,你们是怎么遇到的?是谁先动的手?”看到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段麻生上前走了二步道:“老爷息怒,事情就是那样凑巧。我们从寨子里出来后,就往坝子林子里跑,没想身后也跟上来一个姑娘。硬说我们几个调戏她,她的男人气不过就狠狠把我们几个给打了。”这明显是在说瞎话,段尤金抬手给了段麻生一把掌:“这是真的吗?”段麻生一点头立刻头上又挨了一下,他不得不抱头头把实情给说了。段尤金笑了笑: “你们就会惹事生非,赵英英没有抢到手却又看上了另一个姑娘。太冒失,太鲁莽,对人家的底细并不熟悉就敢动手动脚。你们这是找死啊。”段雨生道:“爹,你也别气了,都怪我不好,以后儿子在也不干蠢事了。”段尤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都给我回去。要是庄户人问起,就说走夜路的时候不小心跌落摔的。”几个家人点头称是,他们扶着段雨生了上马。看着儿子渐渐走远,段尤金这才叹了一口气往前走。可以说,今天的段雨生心情糟透了,舍米偷鸡不成反被啄了一下。回到家里,他把衣服脱掉往地上一扔就倒在了床上。时至中午,家人喊他起床吃饭也不理睬。家人无奈只好报给段尤金得知,听说儿子不吃饭段母十分忧虑和不安对丈夫说道: “这孩子是怎么了呀?出去几天就成这个样子啦?”段尤金明白儿子的病情对妻子道:“暂时不要理他,过一二天就好了。他现在心情不好,我拿他也没办法。咱们吃饭吧。”说着拿起筷子挟菜吃饭。妻子也不好在问什么,只好捧起碗跟着吃饭。吃了几口饭,扭头看了一眼对那段麻生道:“你回屋吃饭吧。过一会在去劝劝雨生,让他吃点饭,这样下去身体会搞坏的。”那段麻生对着段妻点了下头:“那行,老爷和夫人慢慢吃,小的回去了。”段妻望着麻生走远道:“雨生脸肿他们也跟着肿脸,都是从马上摔成的吗?”段尤金对妻子笑了笑这才说了实话,说是在路上被别人打的,但他并没说儿子惹事。但段妻还是从中听到了什么,看了看丈夫道:“是不是咱儿子又在外惹事了?他呀,就是不干正经事,不被别人打才怪呢。你这个当爹的太会纵容儿子,这样下去百害无益。”段尤金听着老婆的话一言不发。 第446章端午龙舟赛1节 那段麻生在小屋和几个家人吃好饭就到了二楼,那雨生还睡在床上。这么热的天,老是这样睡着也不太好。可是又怎么才能把他的心情劝好呢,段麻生走了进去,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对着床上的段雨生轻轻喊了几声。哪里知道,段雨生拿起枕头扔了过来,吓的段麻生赶快躲开。段麻生刚要说话,只见段雨生坐起身手指着他叫道: “你,你给我出去,把门关好,不要打扰我。”段麻生把地上的枕头拿起笑了笑:“少爷,你睡了这么久,该去吃饭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要是不吃饭身子会饿坏的。”段雨生道:“不吃,让我死好了。没了英英,没了那个蓝衣女子,也没了那个会唱曲的,我活着还有何意思。他们为何都这么讨厌我,不喜欢我,我有那么让人厌烦吗?我长的有那么万陋吗?”段麻生嘻嘻一笑把手里的枕头放到床上:”少爷可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哪。只是她们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福气,配不上少爷你哪。”段雨生这才嗯了一下:“说的有理,这话我爱听,继续往下讲。”段麻生道: “少爷才貌双全,那些只是世俗女子而已。你说英英吧,她大字不识一个,要是识的字还会放弃你吗?她没有慧眼识玉的眼睛,在说那个蓝衣女子,也不过是位乡下小丫头粗野而且不懂规矩。还有那个什么唱曲的什么凤凤,她是什么人哪,不就是青楼一个卖唱的妓女吗?这样的风尘女子又怎么配的上我家少爷?别玷污了你的一世英名哪。”这几句话说的段雨生豁然开朗不住的点头道:“是啊,我堂堂正正的段家少爷怎么会看上那些不入流的小女子。”段麻生道:“少爷这样想就对了,俗话说的好,好男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后一定会遇到比她们更好的姑娘,咱们到前院吃饭吧。”段雨生这才下床,段麻生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又从书桌上拿起一把折叠扇在后面不停的搧着。二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二楼。 刚下楼就听到外面响起噼哩叭啦的鞭炮声,段雨生眉头一皱看了看段麻生: “什么情况?庄子里怎么会有炮响?”段麻生陪着他下楼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过一会就明白了。”段雨生道:“过去一个人看看。”段麻生对一个家人道:“你快过去看看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回来报知小少爷。”一个家人应了声转身跑走。鞭炮声是从段家庄保甲公所和祠堂传来的,他一口气跑到那里。只见公所院子内外拥满了人群,有的敲锣打鼓,有的吹着长号和牛角,还有的挥舞着彩旗,还有的舞着狮子踩着高跷。踩高跷的男人脸上涂着彩油,舞着衣袖。每个人的脸上都溢着笑容。这是干什么呀?家人挠了一下头皮走了过去,舞狮的男人全是民勇团的,高阿爱一身的彩装指挥着大家又跳又唱。家人悄悄走到院子一角站在人群后面,他用手拉了一下前面的那个妇人道: “老姐姐,你也在这里啊?”妇人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段尤金家的仆人嗯了一声:“是呀,我在这里。”家人道:“这么热闹都在干什么呢?”妇人白了他一眼:“你不晓得呀?今天是端午节?”家人这才恍然大悟对着女人嘿嘿一笑:“忘了,给忘了。”他说完话就往回跑,段雨生的家离这里有三里地。庄子也挺大,居民住的也较分散。往里走房屋和院子就较密集外围的房屋就不多了。跑回家中。家人把看到的事情跟段麻生讲了。段麻生听了他的话把没吃完的饭碗就搁在了小桌子上,母亲看了他一眼: “你,你不好好吃饭就要干啥?”段麻生对母亲一笑站起身抹了一下嘴:“今天过端午,我想到外面看看。娘。咱家是不是也要包粽子挂艾香草?”段母听了儿子的话点了下头:“好呀,你那么喜欢吃粽子,娘就用荷叶和粽叶多包一些糯米红枣粽子。去吧,好好玩去吧。晚上回来吃娘包的粽子。不过要记住,千万不能在外惹下事来。”段麻生对母亲应了一声带着家丁就跑出去了。母亲望着儿子摇了一下头又叹了一口气:“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要是成了亲也了却为娘的一桩心愿。可是。他赵英英怎么就看不上我家儿子呢?”她边想边收拾桌子上的饭碗,然后又把桌子用抹布擦干净。进了厨房,他把一些早备好的粽叶泡在水里,然后又用匏瓜瓢撮了一些糯米倒入陶盆里,放上水开始浸泡。同时还洗了一些晒干的大红枣,做好这一些到时就可以做粽子了。既是节日,丰盛的酒菜是少不了的。段妻就开时杀鸡割肉剁菜备洒,只有那个段尤金坐在自已房子里打着鼾睡。门外的鞭炮声也没有惊醒他,此时的保甲公所热闹非常。段老伯带着一些工匠和年轻人正在装饰龙舟,进行彩排,看来今天还有一场龙舟比赛。所有的年轻人和参赛选手正摩拳擦掌,舞狮一过就是踩高跷。十几个庄民有老有少随着琐呐声锣鼓声走出祠堂的大门顺着小路开始绕着庄子走,孩子们跟在后面又喊又跳,围观的庄民乐呵呵的交口称赞。刚到庄路口,就见东边的坡上出现一群人,众人一看正是高家庄过来参赛的选手们。领头的正是那个洪祝会,他带着十几个民勇团的人穿红着绿一大早就往这里赶。到了保甲公所适才休息,段老伯和他交流了一下有关民勇团方面的事情然后就进入了赛事。忙了几个时辰,几个大龙舟装饰完毕,大龙舟长的有十六米,需几十人才能抬的动。舞高跷的庄民回来后,段老伯就和选手们抬着几个龙舟往庄后的曲岭河走去。到了河边,摆上桌子放上祭品放了一挂鞭炮开始拜祭河神,所谓的祭品不过就是一个猪头,几只大红公鸡和一些水果,还有面粉做的大馒头,一坛老酒。民勇们排成几例站在段老伯身后对着河面鞠躬作揖参拜,民勇二当家高阿爱和十几个姐妹也站在身后拜祭河神。她和段老伯一样手里握着一束檀香,直到檀香在手里快烧完才插进那个龛罐里。 祭拜河神完毕,龙舟比赛正式开始。随着一阵紧一阵的锣鼓声,赛手们把龙舟推进河水里。四个龙舟里分别标上号码,前后插上旗子,每个舟里有十名赛手。洪祝会带着他的二十名赛手分别坐进了绿色舟里,他们把着桨板随时听令前进。段老伯是这次赛事的总裁判,他手里拿着一面小红旗和一面小铜锣。看到龛里的檀香快要燃尽这才挥起手里的铜槌猛敲了一下,听的一声锣响,坐在龙舟上的赛手开始用着劲往前划。四个龙舟互不相让,你追我赶,看的河岸上围观群众不时的大声叫好。段雨生也站在人群里,段麻生跟在后面为他不停的搧着折叠扇。洪祝会的龙舟很快冲到了前面,其他的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河面泛着水花。终点就在西边的那座石桥,上面插了好几面彩旗,还有一根长长的红绸绳拦在那里。洪祝会代表的是高家庄民勇团,冯书生代表着段家庄,看到洪祝会冲到前面去了。冯书生就急的大叫对着赛手不停的大喊: “快,快超过他们。”听到他的喊声,段家庄的汉子小伙子们加把了劲。手里的木桨摇的更欢。眼看着就要超过自已,洪祝会也对高家庄的赛手喊起来:“快,加把劲,不能让他们赶上。围观的群众分成二派,一派为洪祝会加油,一派为冯书生加油,他们不时的挥着拳头叫喊。随着他们的喊声,二队的赛手都加把劲往前赶。四艘龙舟在水面上如同飞跑向前的真龙,那上面的小彩旗也被风吹的哧啦啦的响。快到石桥了,洪祝会回头看了一眼大手一挥: “兄弟们冲啊,胜利是我们的啦。”赛手们一边喊着号子:“嘿哟,嘿哟”用力划着桨。冯书生有些急了,也对着着赛手们喊:“加把劲了,咱们赢了,冲啊----”随着一阵又一阵激烈的号子他们的赛舟“嗖”的从二个龙舟间冲了过去。洪祝会一扭头,冯书生的赛舟已经冲到前面去了。没过多久,冯书生和他的赛手们已到达终点,他一个跳跃伸手扯下红绸带把那个大红花拿在手里。他举着大红花在头顶拼命的摇着,证明自已这一队赢了。看到冯书生赢了,河岸上的群众欢呼雷动。是段家庄的赛手赢了,高阿爱异常兴奋,他带着十几个小姐妹迎了上去。把手里的花献给得胜的赛手们,有的姑娘还在赛手们脸上亲了一口。这一幕让段雨生看在了眼里,他对赛手们又羡慕又妒忌,抱着个膀子站在那里撇着嘴。 第447章端午龙舟赛2节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448章离家出走1节 段雨生望着母亲抹了一下眼泪:“你也说我是男人?”段妻听了一笑:“你不是男人还是什么?”段雨生咧开嘴笑了笑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粽子扯断线剥开皮就咬了一口,这粽子味道还真不错,又香又甜,看来是加了糖的。段雨生一连吃了二个粽子,精神感觉好多了。他拉着母亲的手道: “咱们下楼吃饭吧。”看到儿子的心情好起来,段妻心里也高兴握着儿子的儿往楼下走去。看到儿子过来吃饭,段尤金一声也没吭只是指了一下身边的凳子:“坐下吧。”段雨生坐了下去。父亲望了一眼儿子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放到他面前:“喝了,不要整天板个脸。”段麻生嗯了一声端起酒喝起。他把酒一口饮尽放下杯子对母亲一笑:“娘,你也喝呀。”段母道:“娘的酒量不行,喝不了一口就会醉,还是让爹陪你喝吧。”段雨生倒了一杯酒呈到父亲面前:“父亲,请,今天是端午,咱一家要高兴一些。”段尤金呵呵一笑接过酒: “这才是我的儿子。好,咱们父子今晚喝个痛快。舞狮你也看了,龙舟赛你也瞧了,比爹有福气。”说着话仰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父子二人你一杯我一杯没多久就十几杯下肚,段妻吃饱了饭也就起身回屋休息。他亮着个灯坐在床前开始为儿子纳鞋底,段尤金喝不过儿子十几杯酒下肚后就酩酊大醉趴在那里。看到父亲醉倒,段雨生对外看了看然后把人搀起扶到床上睡下。段妻看了看儿子:“你爹喝醉了?”段雨生应了一声:“是,还说能喝,非要跟我比。你看看,就这么十几小杯酒就倒下了。”段妻道:“那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照看着,你也回去休息。”段雨生这才辞别母亲出了堂屋,他上了二楼,把门窗关好。然后坐在桌子前看书。说是看书,其实他就是瞎瞧,上面的字认不了几个,他把书翻来翻去,书页翻的“唰唰”响。那段麻生吃饱了饭就上来看他,听到门外有动静,段雨生就开始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段麻生站在窗外对着里面瞧了一眼心想,这个雨生少爷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上进好学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啊。看来,我不能在这里打扰他读书还是赶快离开。他蹑手蹑脚的往楼下走了去,到了二楼回了自已屋。这是一间大铺子。里面睡着几个人,都是杂仆。看到段麻生回来,几个家仆就围了上来,一个问道: “怎么样?少爷他好些了没有?还哭鼻子抹眼泪吗?”段麻生道:“他啊,在二楼读书呢。”几个家仆一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家仆道:“这是真的?少爷他也那么上进好学了?”另一个家仆摇了下头:“我看他这是在装,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段麻生道:“行了,都别瞎议论了。没事早点休息,明早上山砍柴的砍柴挑水的挑水,放羊的放羊。卖鱼的卖鱼。”几个家仆各自回到床上,有的嫌屋子太热就把窗户门打开,还有的怕蚊虫咬点起艾香草。只有段麻生一个人跷着二郞腿眼盯着天花板在想心事,今晚少爷会不会出什么事呢?几个人忙了一会也就各自躺下睡了。段麻生迷迷糊糊之中也进入了梦乡。 二楼的窗纸还亮着灯光,这段雨生真用功啊,什么时候还不睡。半夜起来解手小便的段麻生站在院子里感叹的自言了一句。他对着窗户看了几眼然后回屋睡觉,那段雨生早早起了床。把短刀别在腰间,然后枕头塞入被子下面,摆好鞋子灯也不吹轻轻把门拉开就走了出去。关好门轻手轻脚的下了二楼。然后把一个黑罩往头上一套只露二只眼走向院子大门。出了院子把门给拉上,四下里看了看顺着小路往庄口走。但他没有走多远就很快打住,他这个时候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面对自已的家慢慢跪了下去,然后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起身大步往庄外走去。庄子里静悄悄的,庄民早沉睡在梦乡之中。远远的望去,只有保甲公所大院了望塔台上还亮着一串白幽幽的灯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在塔上晃悠,那是守塔的哨兵。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已,段雨生苗着腰快步往前跑,他很快出了庄到了路口。这个时候,他再一次回望自已的家自言自语道: “阿爹阿娘,莫怪儿子不辞而别。你们的养育之恩待我事业有成在给予回报。”说完话转身往前跑去,消失在黑色的夜里。天渐渐亮了,几声公鸡的鸣叫把段麻生从梦中叫醒。他系着腰带走出房门,头一抬看到少爷的楼里还亮着灯火。他在心里嘿嘿笑了二下心想:这少爷不会是看书睡着了吧?什么时候还亮着灯?我过去看看。”他这么想着就往二楼走去。那几个家仆从屋子里走出,看他往楼上走,一个家仆道:“麻生,你去干啥?还不忙活,缸里没水了。”段麻生回头看了看:“去看看少爷,你们几个先忙着,我一会就回来。”几个家人有的拿起砍刀和绳子,有的走向羊圈,还有的拿起扫帚开始清扫院子。那段麻生到了二楼拍了一下门,不见回应又拍了二下还是没有回应。他愣了一下,少爷睡的这样死?这么大的响声也听不见。不见开门,他跑到窗台往里一看,蜡缸里的蜡油快烧尽了,少爷一动不动的还睡在那里,也听不到任何呼吸声。难道出什么事情了?起了疑心的段麻生赶快推开门走了进去,轻轻走到床边呼唤起来: “少爷,少爷,醒醒,天亮了,咱们该到果园里练武了。”他喊了好几声床上的段雨生毫无反应,莫非是昨夜喝酒太多睡死了去?想到这里,段麻生感到大事不妙伸出手去掀被子。这么一看,让他大吃一惊,被子下面只有一个厚厚的枕头和几件旧衣服。段麻生不在床上,难道去果园了。他还会玩这个把戏,段麻生摇了下头:喛,这个段少爷孩子习性一点没改,我去果园看看。他吹灭了蜡油灯退出二楼关好门往楼下跑,听到楼梯响的段母回过头来。那段尤金正在葡萄架下练习太极,看到段麻生往外跑就问了一句: “你忙着干什么去?那少爷起床了没有?”段麻生停下脚步道:“应该是起床了,楼里没有他。我到果园里看看,他是不是在那里练武。”段尤金点了下头:“去吧。这孩子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勤奋上进了呢?要是孩子有出息,我这个当爹的也放心了。”那段麻生跑出院子很快到了果园,园子用竹篱笆围着,开了栅栏门他走了进去。苹果树上正挂着青果,成熟的鲜桃落在地上。往里走了走,那片空地上什么也没有,只听到小鸟的叫声。段麻生看不到人他一下急了起来手放在嘴边喊起: “段少爷,你在哪里啊?出来一下啊。”他喊了一会根本就听不到回应声。没有回应,段麻生就着急。心想段雨生会到哪里去呢?想起那个一夜不息的蜡油灯,想起放在被子下面的枕头和衣服,他如梦初醒赶快往家里跑。他一口气跑回自家院子,看他慌慌张张,段尤金愣了一下收了拳脚: “出什么事情了?”段麻生突然放声大哭:“老爷,少爷他,他不见了。”段尤金啊了一声往前走了二步:“你说什么?谁不见了?”段麻生抹了一下睁角:“是,是少爷他不见了呀。我前前后后找了个遍就是看不到人。”段尤金气的一跺脚:“这小子,气死我了。他怎么能够不辞而别呢?是不是到厕所里了,你快去看看。”段麻生摇了下头:“我楼上也看了,厕所里也看了,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影。”段尤金还是不相信儿子离开家的事实,他一转身就往楼上跑。到了门前吼了一声: “段雨生,你跟我出来。”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声。段尤金推开门对着床上一看,床上没有人,他又在屋子里转了二圈,还以为儿子在跟自已玩捉迷藏。他拉开柜子,掀开帐子,把头伸到床底下,翻了个遍就是不见人。段尤金这才相信儿子已经不见了,他眼前一黑身子就往后倒了去。段麻生一见暗叫不好赶快上前把人扶住: “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奴才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家可就完了。”段尤金喘着粗气望了他一眼:“快把我扶坐到椅子上,我的胸口好闷。”段麻生赶快把他扶到凳子上坐下,一边为他搓背拍胸,过了一会,段尤金脸色才见的好转。正在灶房忙活的段妻预感到楼上出了什么事她放下手里的水瓢赶快往楼上跑。看到丈夫一脸的哀伤,她上前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第449章离家出走2节 段尤金看了一眼妻子哼哼二声: “咱的儿子不见了,他一个人偷偷跑走了。这,这还让我怎么活呀。”段妻还算镇静,对着屋子看了看,她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草纸压在书下面就赶快跑了过去。拿开书果然是儿子写下的辞别留言,上面的字她也不认识,把草纸拿在手里道: “这是什么,你们二个快看看。”段尤金接过妻子递过的草纸看了一眼长叹了一口气:“儿子还是走了,这个家留不住他。说是不走,一辈子呆在这里就要毁了前程,他要外出闯荡一番事业。”段妻啊呀呀一声叫:“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难道这个家养不起他?天呐,他造的什么孽。家里有吃有喝,有穿有住,又不缺钱花,跑到外面干什么?到了外面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山贼,那可是要小命的呀。哎哟哟,我的儿,你让娘受不了啦,娘心里好难受。你快回来。”说着话人就歪倒了地上,他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好伤心。段麻生上前劝道: “夫人,你也别伤心,也许是大少爷出于好奇。在外面受不了苦肯定会跑回来的。在说,他去了哪里咱们也不知道。你们要是为这事在病倒了,他若是回为看不到你们,岂不是更伤心?”段麻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段妻抬眼看了看他: “我不哭了,他走就走吧。外面不好玩,不趁他的心一定会回来的。当家的,你也别伤心了,打起精神,别让儿子难过。”段尤金望了一眼妻子:“都是我害了他,对不起他。不该对他发那么大脾气,如果我对他好一些,也不会出这样的事。走就走吧。为了他回来我也要活下去。”段麻生对段尤金一笑: “老爷和夫人这样想就对了,在说,他身上也没多少银子,也不会走太远的路。我看,顶多跑到福清县城找那个什么唱曲的姑娘了。玩够了,也就回来了。少爷的脾性我还是知道的。”段尤金笑了笑对妻子看了一眼:“咱们下楼吧。到了外面,就当家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段妻应了一声跟在丈夫后面下了楼。二个家人愣愣在站在那里,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呢?看到段老爷和夫人下的楼又忙起活来。砍柴的家仆把柴草放进棚子里就忙着挑水,段麻生走了过去道:“你刚回来歇着吧,这水我去挑。”家仆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扁担递过去。段麻生拿过水桶出门汲水去了。但段妻还是忍不住伤心的流泪。她这是为儿子忧心,一个人到了外面会出什么事呢?要是有个三长二短,这教他二人以后还怎么过活?这么大的家业谁来继承? 段妻越想越心慌,他回头看了一眼丈夫道: “当家的,依我看还是派人把儿子找回来吧。他一个人在外面让人不放心哪。”段尤金望了一眼妻子:“行了,你也别诉苦了。他是头不撞南墙不知痛,不知悔改。在说,他走了大半宿,你去哪里找?就是能找到他。要是躲着不见我们你又能怎么样?随他去吧,儿大不由娘,我也管不住了。”二句话说的段妻无言可答怔怔的望着丈夫欲哭无泪。段尤金在屋子里踱步,转了二圈回到桌子前突然拿起茶壶高高举起往地上一摔。只听“呯”的一声响。茶壶成为碎片。这一声响吓的段妻子腿肚子一哆嗦差点歪倒地上,她一手扶住内屋的门墙吃惊的望着丈夫。段尤金看了一眼妻子轻轻摆了下手: “没事了,唉,我心痛啊。没有把儿子管教好,带好。他和我年轻时候的脾气一样,倔强。而且还很坏。我只怕他这样下去要吃大亏的,段尤金,你,你这个老混蛋怎么生下这么一个坏儿子。”段妻走到丈夫面前:“消消气吧,但愿苍天有眼保护我儿子平安无事。我出去做饭了,你坐着。”段尤金看着妻子往屋外走去,他对着地上的碎茶壶片看了看长叹一声。 那段雨生深更半夜从家里出走,出了庄后一口气往东走了将近十多里地。天渐渐亮白,太阳从云雾中升起。他扒下黑色头罩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红色的太阳伸展着腰臂。那半空中流走的黑云如同一匹马不停的变换着姿式,一会跳跃,一会奔腾,一会踏蹿而起。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景观,太美了,太壮丽了。段雨生对着天空嗷嗷叫了几声,他慢慢转回身面对段家庄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眼前是条长长的山路,如同一条长蛇延伸到前方林子里。附近的曲岭河水也响着哗哗的流水声,河二岸有着高矮不一的灌木丛,还能听到几声小鸟清脆明亮的叫声。这景色太美了,故乡的山山水水,今天看来是那样不同寻常。面对段家庄看了一会,他一转身往前走了去。没走多远就是一片林子,过了石桥就是青草山万福寺。晨钟刚刚响过,隐约能听到寺院里传来僧人们敲击木鱼唱经的声音。段雨生快步进了林子,几只长尾黑白相间的鸟儿从头顶飞过。刚走出林子就到了通往万福寺的路口,前面竖着一块石碑,上面还刻着几个字,示意过往行人此处就是万福寺。上了路,他就看到不远处的平地上升起青烟,一个高大的坟堆前站着一老一少二个僧人。他们对着坟头作揖,然后祈祷。段雨生一看就一眼认出,这二个人正是寺里的武僧元智和元深,只是那坟堆里埋葬的又是谁?他看了一眼路边,想起了那个卖瓜的老汉,路边有一堆灰烬和燃烧过后留下的残木。看到这些,段雨生就明白,卖瓜的老汉已经出事。段雨生匆匆撇了一眼就往前赶路顺着山脚往西北方向走,他明白,自已就要到青草山入口了。 段雨生不知进了这入山口会发生什么,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为了安全起见,他把匕首拿在手里并把面罩拉到脸上边走边看的往前走。他越是担心越是有些紧张,一声小鸟叫也会让他出冷汗。他不知自已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他不会克制自已。往里走了不到一里路,就听到附近的营地里响起鞭炮声。这荒山野岭的还会有人庆祝节日,不对,端午节昨天就过去了,这里怎么还过端午节?他到了那个入营口前下意识的躲进一棵树后。听的几声笑,就看到几个小旗兵从里面走出来。他们手里拿着彩绸,有的还提着面糊桶,有的怀里抱着一大沓红喜字。每走到一个路口或者大树前都要张贴一个大红喜字,看到喜字,段雨生愣了一下,这里还有人要成亲?二个小旗兵把彩绸悬挂在入营口二边的树上就往一边走了。段雨生直到他们走远才敢从树后走出来往北走去,只要过了这山口就会达到县城,那里才是自已最终目地。往前走了没多远,守在入口的二个小旗兵就很快发现了他。一个小旗兵看到一个男子罩着黑布蒙着脸手里拿着短刀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往前走以为是什么盗贼,就大喊一声:“什么人,给我站住,不要往前走了。”边喊边追了过来,看到人有追,段雨生心里啊呀一声:不好,被发现了,快逃。小旗兵的喊声也惊动了附近巡逻的小旗兵注意,他们正往东山走,这一叫让他们全都停了下来。领头的正是阿棍,他如今成了弁总旗手下的一个小旗官,如今带着一小队旗兵巡山,没想出了营地没走多远就听到呼叫。他摆了一下手让人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过去看看。”一个小旗兵道:“听到有人喊捉贼。”阿棍道:“走,过看看。”于是带着人往喊声跑了过去。到了营口,看到二个人小旗兵正在追一个蒙面汉子,他们也加快了脚步。段雨生回头看了一眼心想坏事了,人越来越多了,这次肯定跑不掉了,怎么办?他四下里看了看见前方不远有一片草丛就跑了过去。他一头钻进草丛如同一个兔子一样乱蹿,二个小旗兵到了草丛前只听到哗啦啦的响声却看不到人。此时阿棍带人也已赶上,二个小旗兵见是弁总旗身边的阿棍笑了笑。阿棍对着草丛看了看: “发现什么了?”一小旗兵道:“阿棍小旗官哪,你来的真是时候,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还要守营呢。”另一个小旗兵道:“刚才发现一个可疑男子,见了我们就跑,喊人喊不住。我们想可能是个抢劫的惯犯。”阿棍点了下头:“你们二个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处理了。”二个小旗兵对望一眼笑着离开。阿棍用刀拨动着杂草往里走了几步,看到被踩到的茅草东合约西歪对身后的小旗兵道: “把守住路口,给我搜。”几个小旗兵守住路口,阿棍就带着其余的人往里走。那段雨生正趴在一块突出的石头后面,他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第450章调虎离山计1节 阿棍带着人越走越近,很快就发现了他。阿棍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对一个小旗兵使了个眼色,那小旗兵明白他的意思握着刀就走了过去。站在段雨生身前笑了笑:“别动,把手举起来。”我被发现了,段雨生头也不敢抬慢慢站起身举起手。小旗兵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 “干什么的?怎么跑到驻防营地里来了?不知道这里是军事重地吗?”段雨生道:“军爷,小民只是个过路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军事重地啊。”小旗兵听他一说抬手又拍打了他一下:“过路人?我看你不象,过路人还用着蒙面,肯定是个强盗,兄弟们把人给我抓起来。”二个小旗兵一拥而上就把人给摁住,一个人掏出绳子就把人给捆绑住。听到声音有些耳熟,阿棍的心愣了一下,这男子会是谁?是自家兄弟?他走到段雨生面前伸出手一下就把他脸上的面纱给扯了下来。这一看让他非常吃惊,段雨生后退了二步也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二个人对望着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阿棍才道: “怎么会是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为何要这般打扮?”段雨生也认出了阿棍笑了笑:“原来是同姓同庄兄弟阿棍,你现在当官了?我,我要去福清县城路过这里,没想惊动了守山的各位军爷。”阿棍道:“这身打扮不能不让人怀疑,好好走你的路就行了,为何还要蒙上面纱?”段雨生道:“阿棍兄弟啊,你哪里知道,现在兵荒马乱,到处都是坏人。我若是不这样,不早就被人抓住砍了脑袋。看到你心里真高兴,咱们好长时间都没见面了吧?在这里过的怎么样,好不好?”阿棍道:“谢谢你的关心。我过的还好。庄里的情况怎么样?还会有山贼过去抢劫吗?”段雨生嘿嘿一笑摇晃了一下身子: “好兄弟,你把我给绑着也不好说话呀?能不能先把这绳子给解了?”阿棍点了下头对一个小旗兵道:“你把绳子解了吧。”小旗兵上前走到阿棍身后把他手上的绳子给解下。段雨生活动了一下身子伸展了一下二只手对着阿棍拱起手道:“一家人不说二家话,多谢阿棍兄弟的关照。自从你走后,山庄里好多了,安静多了,高阿爱组建了民勇团不分黑天白夜的巡逻那些强盗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庄打劫。”阿棍点了下头:“这就好,那你去县城干什么?庄里的段王氏最近怎么样?”段雨生听了一愣,这阿棍这是怎么了?庄子里那么多人,他不问别人偏偏提及段王氏。他想了想笑道: “有关段王氏的事情,雨生小弟知道的也不多。听说她现在骑着小毛驴到处跑给人家提亲说媒忙的很哪。阿棍哥哥。你现在当官了,生活也好了,是不是要结婚成亲了呀?”阿棍听了一笑:“我没当官,也没成亲。”段雨生嘿嘿一笑:“阿棍哥,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该到成亲的时候了。哦,我不多说什么了,还要赶路,以后有机会咱们在一起好好聊一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对着山口望了一眼: “你不成亲?今天山里怎么还放鞭炮贴喜字挂红绸?那又是谁要拜堂成亲哪?”阿棍对他摇了下手:“好了。你也别多打听了,赶路去吧。”段雨生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没想阿棍又喊住了他:“慢着----”那段雨生又停了下来扭头道:“阿棍哥哥你又有何事?”阿棍走到他身后:“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段雨生道:“说吧,小弟听着哪。”阿棍道:“不管你走到哪里。如果见了庄里乡亲和那个段王氏不要提及我的名子,也不要说我在青草山。”段雨生点了下头:“就这个呀?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好说,好说,一定照办。阿棍哥哥放心。小弟一定会守口如瓶,绝不提青草山三个字。那我走了,哥哥再见。后会有期。”说完这话段雨生快步向前跑了去。看他走远,阿棍这才带着小旗兵顺着山路往东走了去。段雨生确实没有说错,山里正有人要成亲。到处张贴的喜字和悬挂的彩灯,红绸就给人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那昆校尉带着江费通,亓介正和小旗兵们从东张寨回来后就开始忙活,他要为弁总旗主持举行婚礼。到了百户所天色已近黄昏,昆校尉心里还想念着那个兰姑娘,把巡山的吕贝找来询问可否看到一个姑娘。这吕贝当然见过兰姑娘,但他哪里敢说实话,站在昆校尉面前支支吾吾语无伦次。昆校尉见他遮遮掩掩心里很是不高兴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 “混帐东西,你是不是犯下什么事了?如实招来,不然我撤你的职,关你的禁闭。”吕贝回头看了一眼屋外小声道:“昆大人,不是小人不敢说,实在不能说呀。”昆校尉听了一怔:“怎么一回事?你怕什么?对了,你老是捂着半边脸干什么?”听他一问,吕贝的眼泪“哗”就流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望着昆校尉道: “昆大人,小的没脸见人了呀,这样活着还有何意思。”昆校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吕贝松开手把头往前一伸:“大人请看,你看我都快被人破相了。在你身边当侍卫的时候我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呀?自从被你调到二旗营当了个什么小旗官就天天受委屈,说的话也没人听,做的事也没多少人理。我的命好苦呀。”昆校尉笑了笑又坐了下去:“你这耳朵怎么了?怎么少了半边,那半边耳朵呢?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欺负我的吕侍卫?“吕贝用手擦了一下眼角泪:“我这耳朵是被人割去的,还把我给暴打了一顿。”昆校尉道:“我想啊,肯定又是你犯了什么恶念,人家躲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吕贝道:“我昨天带人上山巡逻行至入山口发现一个美丽小妇人就想上前搭话,不料却被人怀疑给打伤了。”昆校尉听了一下又从椅子上站起来怔怔的望着他。吕贝这才意识到自已说露嘴了,急忙改口:“昆大人,你请坐。”昆校尉望着他一手扶着桌面一手叉着腰: “美丽小妇人?是不是那个兰花姑娘啊?这小妇人长的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吕贝见隐瞒不下去只好说了实话:“那小妇人叫什么名子在下确实不知道,长的倒是怪俊的。上身是红衣衫下身是白裙子。”昆校尉听到这里哼了一声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啪”甩出一巴掌:“你是不是欺负她了?人家路过这里,你不以礼相待请入山里用茶,还动了邪念。难怪要被人割去半边耳朵。”吕贝道:“都是小的不对,犯下了大错。大人请息怒,我不知道她是兰花姑娘,是大人您喜欢的对象。”昆校尉对他摆了下手: “好了,下去吧。让我清静一会,对了,那个杨大安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还有那位杜小娥姑娘生活的还好吗?”吕贝道:“大人,直到现在那个杨大安都没有露身。听说弁总旗派人一直盯着,至今没发现什么情况。那个杜小娥生活的还好,很有规律,清晨起来就坐在洞口吹她的竹箫,有时到溪边洗个衣服什么的,空闲的时候还帮着管理菜园地。真是一个闲不住的好姑娘呀。”昆校尉嗯了一声: “知道了,不能误了她和弁总旗的终身大事。尽管我也很喜欢杜小娥,只是我和她无缘无份。她生来就是弁总旗的人,我差点犯了一个错误,身为顶头长官却如此不体恤下级。你也别捂着脸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去找那个单军医看看吧。把耳朵治好,还有,把江费通,弁总旗,还有邓教头都给我找来,我有事跟他们商量。”吕贝点了下头: “是,在下这就过去找他们,然后在去单军医那里。”昆校尉点了下头:“快去吧。天快要黑了,时间不要太晚,影响大家休息反而不好。”吕贝感觉到这昆校尉从东张寨回来性情大变,他心想如果当初巡山时能把那个兰姑娘请进山里好茶好饭侍候着说不定还能得到赏识和重用。自已的一念之差错过了这次大好时机,千不该万不该有那种邪念头啊。他出了百户所营地就往一旗营走了去,翻过一个山头就到了。江费通正在进行阅练小旗兵,如今有了妻子,顿感肩上有了重担和责任他要好好表现一下,不能让赵岳父和妻子赵英英看不起。东张寨一战,他一下失去三位兄弟而且还重伤二个。他明白,要想拥有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就要好好严格的进行训练,否则都是空谈或者是纸上谈兵。从这次战斗中来看,他从中受益不浅。黑衣人不仅作战勇敢而且纪律也严,打起仗来都是有条不紊。 第451章调虎离山计2节 要不是那个兰姑娘带着寨民从后援助拼杀,怕是昆校尉就要全军覆没的危险。尽管自已身为一个新郎一直和新婚妻子呆在后院没有出去,但他也能感受到战斗的残酷。要是昆校尉出了什么事情他这个总旗官也脱不了干系,诸子为一旦追究起来那就太可怕了。他们都清楚诸了为的为人,而且对他们还心存疑虑不予信任和重视。这次要是出了事,那诸子为肯定会借机撤消他们的驻防番号。这样一来,他们这个百户所可就要被吞并了。想起来后果真够可怕,江费通回到营地就开始整训自已的队伍。亓介正也挺卖力,吃好晚饭就把自已的人拉到营地草坪进行跑步训练。邓光吃过饭就赶了过来,江费通站在自已队伍里陪训,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口号,跑步,正步走,对抗就开始了。小旗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正在集训,就看到吕贝从营外走了进来。他走到邓光身后拍了拍手连说几个好字,邓光把头一扭: “咦,怎么会是你?稀客呀。”吕贝呵呵一笑:“你们这里好热闹,热火朝天,如火如茶,搞的有声有色。”邓光道:“你不呆在二旗营里怎么有空闲跑到这里来了呀?”吕贝笑了笑:“邓教头,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奉命前来传达一个命令。”邓光听了一愣:“命令?什么命令?谁的命令?”吕贝一笑:’邓教头不要着急嘛,待我给你慢慢讲。“邓光哦了一声:”说吧,我也没有多少时间,现在正忙着。”吕贝小声道: “昆大人让你和江总旗一块儿过去,说有事和你们商量。快去吧,我还要到二旗营传话给那个弁总旗。我走了,你们过去吧。”邓光刚要对他说什么,却发现他转身走远了。邓光只好摆手让训练的队伍停下来。对着江费通招了下手:“你过来。”那江费通走到他面前:“邓教头,什么事?那吕贝怎么过来了?”邓光看了他一眼:“先把队伍散了吧。”江费通转身对众小旗兵道:“兄弟们都回去休息吧,今天的集训到此为之。我和邓教头有点事要到昆大人那里去。”众小旗兵听了他的话纷纷散去,看到人走开。江费通才对邓光道:“走,咱们现在就去昆大人那里。”二个人并肩而行出了营门往百户所走去。那吕贝出了一旗营很快就到了二旗营,守门的见是吕贝赶快把栅栏门给打开。吕贝没进自已的营帐直接走向弁总旗的帐子,看到有人过来,二个站在帐外的小旗兵对望了一眼,一个道: “吕小旗官,你怎么过来了?” 吕贝看了一眼小旗兵:“我怎么不能来?找咱的弁总旗有事情。他人呢?”小旗兵用手往后一指:“对不起,弁总旗不在帐子里,他带着人到后山坡收菜去了。有事跟我说吧,回来我传达给他。”吕贝摇了下头:“这件事非常重要,担误不得。我要亲自传达才行,要不然,昆大人又要骂我失职了。我走了,到后山看看去。”吕贝出了营地很后山坡走,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一块坡地上有一些人在那里忙碌。有的挑着水桶往外走,有的手里拿着水瓢在给菜苗浇水,还有的在为菜施肥。弁总旗忙的浑身是汗,光着上半身。挽着裤腿赤着脚弯着腰在那里忙着。他的两只手不停的在菜叶间翻动,把一只只小青虫从上面捉下然后丢进陶罐里。哦,他在给菜叶捉虫子啊,我这位可爱的江总旗啊。搞的灰头灰脸别人还以为是老农在田里忙活呢。一个带兵的总旗怎么能干这个呢?是不是太掉架了,他走到田间地头背着二只手故意大声咳嗽了几声经便引起别人的注意。听到咳嗽声,所有的小旗兵都直起身子回头望。那个弁总旗见是吕贝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吕贝道:“我的弁总旗呀。你可真够辛苦的,比谁都忙。这次来呢,是奉昆大人之命,他让我告诉你,有事要和你商量。现在就过去吧。”弁总旗抬头看了一下天: “天都快要黑了,有事明天在说不行吗?菜叶里都生小虫子,要不捉光这些小虫子,咱们以后可就没菜可吃了。”吕贝摇了下头:“去不去我管不着,不过,要是昆大人责怪下来麻烦可就大了。我劝你还是洗洗手过去吧,这里交给我好了,我帮你捉小虫子。”弁总旗笑了笑望着吕贝:“你,你行吗?这也不是你干的活,不怕脏不怕累吗?”吕贝一笑:“说实话我真的干不了,随口说说而已。那你快过去吧,我还要去单军医那里。”弁总旗这才点了下头,那吕贝转身而去。看吕贝走开,弁总旗走到水桶边开始洗手。那年要阔走了过来望着弁总旗问道:“这小子过来干什么?”弁总旗看了一眼年要阔甩了一下手上的水: “他过来传话说昆大人找我有事,你在这里先忙着,我这就过去。”年要阔点了下头:“那行,弁总旗你注意安全。”弁总旗走到木架前拿起衣服穿上,又把裤腿放下戴上帽子这才往百户所营地走去。他拐了个弯顺着一条小路往上走,从这走就能很快到达百户所营地。天渐渐黑了下来,年要阔手脚非常快,他把一个个小虫子捉住投放进陶罐里。忙了半天,差不多捉了半罐小青虫,防虫害没有好的方法只能人工捉。这些虫子带回山上喂那些鸟儿和公鸡是最好不过的食物,鸟儿和鸡都喜欢吃。看到时间差不多,年要阔才对干活的小旗兵们挥了下手:“兄弟们,咱们回营吧。”几个小旗兵收拾工具开始往营里走,一个小旗兵对着山顶看了一眼走近年要阔: “昆大人把弁总旗找去又有什么事呀?”年要阔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从吕贝的表情断定是好事。”小旗兵道:“好事?能有什么好事?不会是发月俸了吧。”年要阔看了他一眼:“想的美,上二个月的刚发下来,这么快又要发军饷了?走吧,回去好好洗个澡,今晚该咱们巡山了。”几个小旗兵跟在后面挑着水桶扛着铁铲往营里走。那吕贝绕个弯抄个近就很快到了单军医的山洞,二个守洞的小旗兵看到有人来紧张的把枪横在胸前。一个张口喝问: “什么人?干什么的?报上名来。”吕贝走到洞前停下来对着洞口看了看,里面还亮着灯火,心想那单军医一定是在里面的。他笑了笑对小旗兵道:“二们兄弟,我是吕贝,二旗营的。我是过来找单军医的,他在不在里面呀?”小旗兵收了长枪:“原是吕小旗官,过来干什么?他在里面,正在看书研究草药呢?要不要我进去通报一下?”吕贝道:“不用了,我自已进去好了。”二个小旗兵让出道分别站到洞二旁,吕贝背着一只手走了进去。单军医果然坐在里面,一盏蜡油灯摆在小桌子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药书,不停的翻看,然后在拿起桌子上的草叶和根劲对比一下。吕贝咳嗽了一下走到他身后: “单军医,你又在忙活呀?吃好饭了吗?这么用功上进,是不是还要考秀才呀?”听到问话,单军医回头看了一眼:“是你吕贝过来了啊?你可是昆大人身边的红人,怎么跑到我这个破山洞里来了呢?我要是能考秀才,还不如去宫里当太医,给皇上妃子太子公主们诊病抓药呢。这把年纪了,也没有太多的想头了,人老了,就不想动了,在这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说吧,有什么事情?”吕贝笑了笑把头往前伸了伸: “单军医,你看我这耳朵还能好起来吗?这个样子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单军医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你这是自讨苦吃,讨不到便宜还被人家咬一口。耳朵是接不上了,我也是无能为力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血脉早已干枯想接也接不上,当时掉下来的时候半个时辰之内还能接上,现在为时已晚矣。为了防止并发症,我还是给你的坏耳朵上消炎药吧。”吕贝这个时候只能叹气,单军医让他坐到小凳子上,然后从柜子木匣子里取出一包消炎止痛草药研磨成粉状,又拿出一小瓶碘酒和一小块棉花。他走近吕贝: “坐好了,我开始给你上药了。”吕贝坐正身子歪着头,那单军医先是用消过毒的棉花沾了碘酒抹在耳朵的伤口。吕贝也没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些凉爽微麻,上好药粉,单军医拿出一块长纱布条为他包扎。包扎之后,单军医对洞外看了一眼:“白天你怎么不过来看耳朵?天这么晚了才过来,而且还加重了病情,要是处理不及时可能要毁掉了这只耳朵。那人是谁呀?下手如此狠毒?”吕贝一把捂住他的嘴对外惊慌的看了一眼: “说不的,此人神出鬼没,小心被他听了去。” 第452章老爹的贺礼1节 单军医哦了一声:“真的有那么厉害么?”吕贝道:“厉害的很,我们十个人都打不过他。听说是诸子为身边的一个侍卫,在我们青草山呆了已经很长时间了。”单军医听了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诸子为的侍卫?我不相信,他来这荒山野岭干什么?在说,诸子为离我们还有几十里地呢。他不陪着诸子为,跑到这穷山沟找罪受啊?”吕贝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你不相信也罢了。他说是,我看着也象。”单军医道:“看着象,就是说你见过诸子为身边的人?诸子为身边是有几个侍卫,但不会轻易露面,也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名子,而且武功非常了的。” 吕贝点了下头:“是啊,此人武功也很厉害。但让人不解的是,他为何要说自已是诸子为身边的侍卫?”单军医道:“这明摆着是挂狗头卖羊肉故弄玄虚吓唬人而已。”吕贝道:“我可是被他整怕了,行了,我要回去了。对了,不知道昆大人把江费通,邓教头,弁总旗找过去干什么?而且还说到了那位杜小娥,看样子要为他们举行婚礼。”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单军医听完吕贝的话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吕贝见他愁眉不展,道: “单军医为何叹气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单军医对他摆了一下手:“不说了,我是愁自已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光棍一个。那个弁总旗也是靠诸子为提拔上来的,不过就是一个逃亡匪徒,但那个杜小娥偏偏看上他。”吕贝从他这几句话话当中明白了什么,原来他一直在暗恋着那个杜小娥。吕贝在心里一笑心想这老头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占人家的便宜,他对单军医拱了下手道:“军医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多谢你的药术让我免除苦痛。”单军医对他点了下头: “恕不远送,你走好。”吕贝走出山洞,单军医站在洞口背着一只手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拿出一张草纸提笑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看了看确认没有错折叠放在桌子上。他走出洞口,对着那二个小旗兵招了一下手:“你们进来一下。”二个小旗兵对望一眼随他进了洞。单军医让他们坐下,从抽屉里摸出几两银子道:“你们二个还没吃饭吧?”二个小旗兵对望了一眼,一个道:“我们吃过了,这几天老是青菜炖豆腐,土豆炖粉丝,看不到酒和肉心里闷的慌。”单军医听了一笑:“是呀,自从有了弁总旗的土政策。为了省几个小钱,兄弟们都很少吃到肉了。我也每餐馋的流口水,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吃到一块肉。可是没办法。咱这百户营里有规定,官兵一律平等,就连那个昆校尉也要听从邓教头的话。军人不吃荤行吗?身子这样下去会垮掉的,没了好身材以后还怎么打仗,还怎么保家卫国?”二个小旗兵嗯嗯点了下头:“单军医说的是理,总不能一周不给肉吃吧?”单军医道: “那你们想吃肉吗?”二个小旗兵眼前一亮,一个嘿嘿笑道:“单军医,你什么意思?想请我们吃肉啊?有人说你为人大方,而且好客。”另一个小旗兵道:“是啊。单军医你这人可好了。请我们吃什么呀?兔子肉,还是狗肉,还是鸡肉?”单军医道:“那你们想吃什么?给我说一下。”二个小旗兵道:“贵的不要,那就是最便宜的叫花子**。”单军医点了下头:“行。不过,我有个条件。只要能答应,我保证你们能吃到肉,随便你们到哪里吃都行。”二个小旗兵心里大喜: “什么条件。快说?”单军医从桌子上拿过那张草纸:“这个只要送给那个杜小娥就行了。而且还不能让那些眼睛发现,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们开方便之门。这几两银子让你们吃个够。”一小旗兵道:“你让我们送的是什么呀?能方便说一下吗?”单军医摇了下头:“不可。天机不可泄露。只要把它安全送到杜小娥手里就行了,然后我在给你们开个外出诊医病假字据。这样你们就可以请假到镇上大吃一顿,,那酒随便你们喝。”二个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这是真的,单军医没有骗我们吧。”单军医道: “我堂堂一个军医,不是那种言而无信卑鄙无耻小人。”二个小旗兵道:“那行,我们帮你送过去。”一个小旗兵接过草纸,另一个接过银子。他们起身就要往外走,单军医又把他们喊住说:“你们等一下,我给开个急诊观察字据。送纸条回来之后,你们就可以请假休息了。”二个小旗兵闻听大喜,他们拿着单军医给开的急诊病条就走了出去。但刚到洞外又被单军医喊了回来。二个人只好返回身。单军医从药柜里拿出一包草药道:“休息之后,你们就用开水服下,保你们请假成功。”一小旗兵接过看了看:“这是什么药,不会是毒药吧?你想谋财害命?”单军医听了呵呵一笑:“你们有什么财,和我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为何要谋害二位呢?这是腹泄药,喝了之后会拉肚子,这样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请假了,谁也不会怀疑你们弄虚作假。”二个小旗兵连连点头,拿着单军医给的草药走开。二个人走到一个僻静之处,一小旗兵道: “兄弟,我看这个单军医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哪。他让我们送信给杜小娥,耍什么小心眼呢?这事真的要被昆校尉知道了,咱们的路可就断了。”另一个小旗兵道:“你怕什么?拿了人家的银子就要办事,这单军医为人奸诈,坏心眼太多。咱们要不按他的话去做,只怕在这里呆不长。要是在昆校尉面前说我们的坏话,还有咱们的好吗?相比之下,昆校尉还是相信他不相信我们。“小旗兵听到这里点了一下头:”好吧,就照他的办。我去送信,你回去泡草药,然后拿着这方子到邓教头那里请假休息二天。”二个人当下商定,一个拿着单军医写的纸条往后山走了去。一个提着草药包往营房里走,到了营房没有进门而是直接去了炊事房。那几个炊事兵还在忙碌,看到小旗兵问明来意把一壶水倒给了他。小旗兵提着茶壶回了营帐,里面没有人,多数都在外面纳凉。小旗兵提着茶壶进去,把草药放进碗里泡开。那个小旗兵拿着纸条顺着林中小路往外走,很快就到了杜小娥住的山洞下面。洞里还亮着灯,他看了一眼没敢往前走就停了下来在原地徘徊。手里拿着纸条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就在他犹豫不前的时候,几个人影已经悄悄从后面摸了上来。随着一声大喝: “什么人,把手举起来?”这一声喝把个小旗兵吓了一跳,他慌忙举起手。一把长刀顶在后背随时都可能要了自已命,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是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小旗兵围在了身边。这是阿棍安排守护在这里的小旗兵,当他们发现一个可疑人员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开始了包抄行动。小旗兵扭头看了一眼,放下手: “都是自已人,我是一旗营的阿芥。不要误会,不要误会。”这几个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听了他的话收起了刀。一小旗兵看着他:“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子?”阿芥一笑:“你不就是弁总旗手下的阿星吗?他叫阿阳,还有个叫阿四。”听了他的话,小旗兵们嗯嗯了几声:“没错,那我问你,天都黑了还来后山干什么?”阿芥道:“听说杜小娥身子不舒服,弁总旗让我过来询问一下情况,要不要到单军医那里开保胎的药。”阿星道:“你不是那个给单军医守门的阿芥吗?弁总旗怎么会让你来问事?”阿芥道:“吕贝不是到单军医那里包扎耳朵吗?就顺便把事说了,让我跑一下腿。”阿星几个小旗兵信以为真互相看了一眼。阿阳道: “好吧,那你上去吧。”阿芥心里一喜对阿阳几个道了谢快步往半山腰的山洞走了去。他绕到东边的石阶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到了洞口,掀开草帘往里一看只见杜小娥坐在竹床上忙着做鞋子。他一针一线做的很认真,完全不顾自已身怀有孕,看到有人进来,她吃了一惊,见是一位身着军服的小旗兵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活问: “你是哪个?到这里有何事?”阿芥道:“我是一旗营的阿芥,过来给你送个东西。”说着话他把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那杜小娥接过看了一眼就放在了竹床前的石台子上。阿芥道:“杜姑娘忙着吧,我还有事要回去。”杜小娥道:“那你走好。”阿芥退出洞外转身往山下走,阿星几个小旗兵就在不远处盯着。看到他们,阿芥拱了下手: “兄弟们,晚安。” 第453章老爹的贺礼2节 阿星道:“晚安。”阿芥往前走了没多远就小跑了去。望着他的背影,回到暗处的阿星坐在了草堆上道:“这小子值的怀疑,白天不来,晚上才跑来问事。”阿阳道:“我总觉的要出什么事?这小子从一旗营往这里跑感觉蹊跷。”阿星道: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我要休息了,你们也不要大声说话,扰了我的好梦。”阿阳和阿四呵呵一笑坐到了一边。这阿星往草堆上一躺就呼呼睡了去。阿芥一路小跑到了营房。正在外面纳凉的小旗兵们也没有和他打招呼,有的在聊天说话,有的在灯光下玩牌下棋。阿芥进了自已的帐房,看到那个小旗兵正坐在铺子上饮茶,闻到草药味他就明白什么了。看到有人进来,这个小旗兵开始慌乱了一下忙要用衣袖盖住碗。见是阿芥才放下心道: “阿末兄弟,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这剩下的都是你的啦,快喝了吧。然后我把茶壶还给炊事房,在把这碗给洗干净了。”阿芥道:“你喝过了,感觉怎么样?”阿末摇了下头:“现在没有什么反应,差不多快了。”阿芥端起那碗喝了几口道: “这草药真苦,要害死人哪。”阿末一听站了起来紧张的对外看了看:“小声点,不能让外面的人听到,否则就露陷了。”阿芥把半碗药汤喝尽肚放下走到自已铺子前坐下:“累死我了,跑了这么远的路。”阿末一笑:“那你休息吧,我把这壶和碗送回去。”阿芥道:“行,我先休息了。”阿末提起茶壶拿着碗出了帐子,看到他从帐子里出来,一个围观下棋的小旗兵招了下手:“阿末兄弟,还有水吗?”阿末摇了下手:“没有了,你到炊事房喝水吧。”小旗兵哦了一声只好作罢。阿末走的好快,眨眼的功夫人已出了营地的木栅栏。还了茶壶和碗。阿末回来就开始睡觉,到了半夜时分,他和阿芥突感肚子咕咕叫,不好,要拉稀。二个人捂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拖拉着个鞋子往外跑,到了外面的厕所就“哗”拉下一大片。这草药还真有效果,二个人对视一眼嘿嘿笑了笑。直到天明,二个人浑身无力直说身子发冷,那小旗官吹起哨子二个人也是迟迟起不了床。小旗官以为他们二人偷懒,就很生气的冲进帐子。进了帐才发现他们脸色苍白似乎生了大病。阿芥见小旗兵进来,呻吟着道: “我们二个昨天夜里不知吃了什么,现在拉的非常厉害,浑身无力,看来要死了。”小旗官道:“那你们快去单军医那里看看。” 阿芥和阿末点了下头捂着肚子一前一后出了帐子。小旗官看着他们跑远这才回到营地草坪带领大家进行集训,别的营队都在进行跑步和对打操练,口号喊的一句比一句响。阿芥和阿末二个人跑到单军医的洞里,那单军医还睡在床上。阿芥上前呼叫了几声才把人叫醒,睁开眼。单军医笑了笑: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吧?”阿芥道:“都按你的话办妥了,快想想办法,我们实在受不了。这肚子好难受,哎哟哟。又要拉稀了。”单军医拍了他一下:“不用急,不会有事的。把这碗汤喝了,一会就没事了。”他用手指了一下桌子,上面放着一碗早泡好的药汤。二个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那药汤端起喝了。每人喝了半碗,过后没多久果然感觉好多了。单军医起床整理好衣服站在二人面前道: “现在你们可以到江总旗那里请假了,尽快离开这青草山。二天之后在回来。到时候,我在好好请你们吃一顿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如果银子不够花,我这里还有。“说着又从桌子木匣里拿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快去吧。见了江费通什么也不要说,更不要提及送信的事。”二个小旗兵接过银子嗯嗯二声这才转身离去。看到二人走开,单军医嘿嘿笑了笑,自已的目的终于要达到完成了。那杜小娥打开他写的纸条,还以为是弁总旗让她过去的,心里末免有些着急,因为信上说,弁总旗身子不舒服正躺在他那里诊治。弁总旗生病了,杜小娥心里当然着急,天一亮就走出洞下山往那单军医住的地方走去。她出洞,阿阳几个小旗兵毫无察觉躺在那里睡的正香。本来是阿四值守。可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竟然靠在树背上睡着了。他一睁眼对着山洞看了看,还以为杜小娥没有起床。直到太阳升起,也没看到杜小娥从洞里出来。阿阳和阿星二个人看到天亮从草堆上爬起,阿阳伸了个懒腰望着阿四: “怎么样,发现什么情况了没有?”阿四道:“没有,一切正常。今天不知怎么了,杜姑娘到现在还没有起床。”阿阳道:“是不是到溪边洗脸去了呀?”阿四摇了下头:“这个我没看到。”阿阳:“可能是杜姑娘睡的太晚,现在还没起床,等一会吧。年要阔过来送饭的时候,咱们在问问不就行了。”几个人这才分散开来,有的跑去洗脸,有的站在那里练习打拳。杜小娥拿着单军医的字条绕了一个弯悄悄进了竹林,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几个围了上来。她心里一惊下意识的问道: “谁?谁在后面?”听到她的问话,身后响起呵呵的笑声:“这不正是杜小娥姑娘吗?”杜小娥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我正是,你是谁?”几个小旗兵站在身后,一个道:“我叫阿立,是弁总旗安排我们在这里监视和观察山神庙动静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杜小娥笑了笑:“我有些不舒服,想到单军医那里抓点药,一会就回来。”听了她的这句话,阿立道:“那你快去吧。身子不便,让人代劳就行了,何必要亲自走过去?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是要害了肚子里的孩子。”杜小娥道: “谢谢你的提醒和关爱,我会注意的。你们忙吧,我走了。”阿立道:“走好,要是遇到险情喊一声。”杜小娥对他笑了笑往前走了去。她把去单军医的意思全给改了,说自已不舒服一字没提弁总旗的事。到了半路,她突然停了下来,开始犹豫和不安起来,心想,弁总旗真的在单军医那里诊病吗?这单军医为老不尊,坏心眼太多,是不是为自已设下的一个什么圈套?不去吧,万一弁总旗真的在那里怎么办?还是过去看看吧,自已这个状态,她和弁总旗的关系现在可是人人皆知。他单军医也不会,也不敢对自已做什么,如果真的做了,弁总旗肯定不会放过他。杜小娥把事想开就往前继续前行,下了坡拐个弯往前没走多远就到了单军医的山洞前。这次,山洞前没有了值守的小旗兵,变的冷清了不少。此时,单军医正站在山洞后面,看到不远处有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往这里走,他微微一笑:果然来了,这次我不会放过你。杜小娥走到洞口,喘了一口气,一手扶住洞壁悬浮下来的野藤。那单军医从洞里走出,看到杜小娥故作吃惊的道: “这不正是杜姑娘,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弁夫人啦?你,你怎么过来了?”杜小娥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字条展开:“这是你写给我的吧?还问我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我弁总旗生病,让我过来看看的吗?”单军医一拍脑袋:“我差点给忘了,弁总旗带人刚走没多久。你来晚了,要是早一点来就能看到他了。”杜小娥有一种受骗的感觉,她瞪了一眼单军医:“你想干什么?”单军医听了一怔搓了下手: “我没干什么呀?这是真的,弁总旗刚刚走。不过,他让我给你讲一件事,还有东西要送给你。”杜小娥道:“什么事情?快说吧。”单军医道:“贵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到洞里坐一坐呗。”杜小娥走的有些累,又怕在往回返路上伤了胎气只好进了洞。单军医并没拿什么东西送给她,也没事要跟她说。杜小娥坐了一会站起身: “既然没事,那我回去了。”单军医倒了一碗茶水道:“喝了吧。”杜小娥道:“谢谢,我不渴,我要赶回去。”说着往外就走,单军医冷冷一笑:“你是走不了,乖乖呆在这里吧。”杜小娥这才意识到上了单军医的当,她又气又恨,真想狠狠甩过去一巴掌。但她还是忍住了,对单军医道: “为何要纠缠于我?你这人真是混蛋,我怎么会相信你的话。”说着把手里的纸条撕碎扔在地上转身离去。听的单军医一笑:“你现在走不了啦,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吧。要是听话,我保你和孩子平安无事。要是不从,只怕性命难保。”杜小娥刚要说话,只见单军医拿起一个竹管放进嘴里对着她的鼻子一吹气,眼前一团白雾。 第454章离奇的山洞1节 杜小娥感到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鼻子,但还是吸了一些粉末进去。没过多久,就感到眼前一黑头晕身子往后倒去。单军医上前把人抱在怀里,自言自语道: “美人儿,今天可终于把你搞到手了。呵呵,你在也不能和弁总旗成亲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是那么爱你,可你就是不爱我,现在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爱你,接纳你,和你在一起。”她抱着杜小娥走到竹床前把人放到上面,然后折返回身走到北边的洞壁扭动一个木柄。就看到一块半人多高的立石往一边挪动,正好可以进去一个人。单军医点亮罩灯走进去,把灯放在洞壁的小耳窝上。这里面正好安置着一张可以睡人的床,他把床收拾干净后这才出了洞把杜小娥抱了进去。为了防止药效过失,他就对着杜小娥的鼻子多喷了二下,然后把她的手和脚用绳子捆绑起来。嘴里塞上棉布,查看了一下出风口这才退出去。扭动木柄关了立石回到自已的竹床前装模作样的看起书来。他知道,过不了多久,那弁总旗就会派人找过来,而且还会搜查这个山洞,并会让人询问有关事情。趁现在无人,还是到外面躲一躲吧。单军医拿了剪刀,背上竹篓,别上水壶就出了洞。 阿芥和阿末拿着单军医给开的急诊报告就赶到江费通那里请病假,此时江费通刚刚从昆校尉那里赶回来。看到阿芥二个小旗兵先是愣了一下:“你们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阿芥把急诊报告书一呈点了下头:“是的,昨天夜里就不行了,拉了一晚上的肚子。可能是吃了不好的食物,我和阿末兄弟二个过来请二天假想好好休息一下。”江费通接过急诊看了看:“好吧,我同意你们的病假。回去好好休息吧。”阿芥和阿末听了心里很是高兴赶忙谢过江费通。江费通对他们摆了下手: “只是你们吃不到弁总旗的喜宴喽。”阿芥一怔:“喜宴?弁总旗他要和杜小娥成亲了?”江费通点了下头:“是啊,没看到我们正在忙着写喜字,准备鞭吗?”阿末道:“唉,都是我们不走运。赶不上好时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犯病了呢。江总旗,你们忙,我们二个回去休息了。”江费通对他们点了下头: “去吧,好好养病。”阿芥和阿末出了江费通的大帐高兴而去。真的是弁总旗大喜之日,亓介正,邓光,吕贝都在忙着四处悬挂红绸和花灯。二个人没有直接往营帐里走而是走向了营口,看到阿芥二个人脸色苍白还出汗。守门的二个小旗兵问他们怎么了?阿芥说自已生病要到镇上抓些草药,并把单军医开的药方子拿出给他们看了看。二个守门的小旗兵信以为真就放他们出了营地,二人一出营地就往山外跑。一口气跑出五六里地。回头看看确信无人跟踪这才放慢脚步。阿芥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 “阿末,这是你的,到了镇上好好吃一顿,然后找一家客栈好好休息。”阿末接过五两银子在手里上下扔着:“五千贯,还差五千就是腰缠万贯了。”阿芥道:“加上我的五两不就是万贯钱财了?”二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病痛的症状一扫而光。此时的弁总旗还留在昆校尉屋子里,他心里高兴又犯愁。这昆校尉从东张寨回来就要为他举办婚礼,而且不容他辩论。结婚,他就可以和杜小娥光明正大的呆在一起。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愁的是自已没有新房,这让新婚后的娘子住在哪里呢?总不能一直住在山洞里吧。看他不语,昆校尉道: “就这样说定了,你们的终身大事担误不得。你回去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就为你们举行婚礼。呵呵,一旗营的江费通现在已经为此事开始忙了。”弁总旗想到了自已的亲爹,直到现在也不知他身在何处,是死是活。如果他还健在。如果能把人找到,一定会接过来拜高堂。他喜忧参半的起身往回走,刚走到半道。就看到邓光带着一队小旗兵迎面而来。有的敲着头盔,有的打着铜盆,有的吹着小号,这是干什么?还有人手里捧着大红袍和胸花彩带,黑色礼帽。看到弁总旗,众人嘻嘻哈哈的就围了上来,对着他拱手道喜。邓光道: “弁总旗,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兄弟们心里都高兴。这是新郎喜服,穿上吧。”几个小旗兵不容分说脱去弁总旗身上的军服给他换上红色礼服又给他戴上礼帽和佩戴上大红花。在众人簇拥之下,弁总旗回到了二旗营地。看到新郎官,一个小旗兵燃放起鞭炮。吕贝带着小旗兵站在路二旁夹道欢迎,邓光和小旗兵们吹吹打打把弁总旗送到了一个帐蓬前。这是新搭起的帐子,帐门二旁挂着红绸,贴着喜字。帐前放着一张桌子,一对红蜡烛摆在上面。桌子用红布蒙着,果盘里还有一些水果。邓光和小旗兵把弁总旗簇拥进帐子里,有人开始用清水为他洗脸洗手。弁总旗这才看到被子也是新的,而且还有几只箱子放在地上,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他也不清楚。弁总旗如同梦里一般,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吗?那个阿棍从外进来,道:“酒和菜全买来了,还有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也拿来了。”邓光看了他一眼: “买来了就好,你带几个人到北山路口迎接一下那季旺屯的季云礼老汉。”阿棍道:“那行,我现在带人就过去。”说完话阿棍手一挥带着二个小旗兵跑走了。他们出了营地之后就往北山走。一条狭长的山岙,一条弯曲的小路往前延伸着。阿棍还时不时对着那个半山腰看一眼,此时杜小娥在忙什么呢?今天是她和弁总旗的大喜日子,心里一定美死了。到了北山口,阿棍和小旗兵就站在那里守候着季云礼老汉的到来。当邓光知道杜小娥还有一位亲戚住在城南季旺屯后就从她那里探听到名子然后送信过去。送信的小旗兵好不容易找到季旺屯,把杜小娥要成亲的喜事报知。他一听心里也高兴,杜小娥也算是他这位老汉在山中认下的干女儿。如今女儿要成亲,他不能不有备而来,杀了一头猪,又从街上买了十只大红鸡,二十只鸭子。准备了二斗谷子和五匹绸子,五坛好酒。他租了一辆大车把东西全部装上天不亮就急急往青草山赶,没想山路那样难走,把个驴子累的浑是流汗,他在后面一边甩鞭子一边推车着。车子里的鸡鸭被颤的呱呱咕咕乱叫,走了将近十几里地的山路,就看到前面不远来了几位年轻人。他心里一怔下意识的勒住缰绳警惕的四下望了望,心想不会遇到山贼了吧?要真是山贼,我这一车好东西可就遭殃了。一个小旗兵发现了他,手一指对阿棍道: “前面有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季老头?”阿棍听了往前一看:“没错,正是他。走,帮助推车去。”几个小旗兵跟在后面往那车子跑了去。阿棍跑到车子前对着季老汉问道:“你可是城南庄季旺屯过来的季云礼老伯?”老人大喜:“正是,你们是谁?”阿棍一笑:“我们是从驻防营地过来的,是来接应你的。跟我们走吧。”这下好了,有人在后面推车,驴车走起路来就快了许多。走了二个时辰,季老汉才赶着车到达营地。众人对他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弁总旗心里也高兴,终于有位老人可以代替父亲接受成亲拜礼。季老汉在阿棍的陪同下去后山洞看望干女儿,没想走在半路就看到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跑回来。这人正是年要阔,他边跑边喊: “不好了,出事了?”阿棍听了一怔上前二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年要阔看了看季老汉和阿棍停顿了一下道:“杜姑娘不见了。”阿棍听了一怔:“不见了?这不可能,你问那守山的阿星他们了吗?”年要阔道:“他们也说没有看到,不知道杜小娥去了哪里。现在正四处找呢?”阿棍一跺脚:“怎么搞的嘛?几个人也看不住一个人,走,过去看看。”说完话带着小旗兵和季老汉往那山洞跑了去。到了半山腰下,阿棍就叫唤起阿星,阿阳的名子来。那几个人正在着急的四下寻找,也没听到阿棍的呼声。季老汉对着山洞望了望: “我到上面看看。”阿棍对他点了下头:“行,你注意一下安全。”季老汉从东侧的石阶进了山洞,这里面空无一人,被子都整齐的叠放在竹床上。自已送给她的化妆粉盒也放在石台上,还有那把竹箫也好好的挂在洞壁上。这杜小娥会到哪里了呢?就是洗脸也不会用时这么久不回,难道在溪边遭遇不测遇到了麻烦? 第455章离奇的山洞2节 想到这里,季老汉急急忙走下山洞,他对着不远处的溪流看了几眼,那里也没有人。干女儿肯定出事了,不会被野狼叼走了吧?他越想越感到可怕,如果真是这样,那太让人心痛了。看到季云礼,阿棍迎上来: “怎么样?”季云礼摇了下头:“杜小娥真的不见了。”阿棍回头对那几个小旗兵喊:“赶快找,一定要把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旗兵们分散开来,有的对着竹林和山林呼喊起来。阿棍也伸长了脖子跟着喊:“杜姑娘,你在哪里,听到了回应一声啊。”他们不停的喊,只听到山中的回音和几声小鸟的叫。喊着找着几个人就到了溪流边,阿星和阿阳从草丛里走出,擦了一把汗,看到阿棍也不敢用眼正视。阿棍对他们三个招了一下手: “你们过来?”阿星几个小旗兵忐忑不安的走近了阿棍。阿四底着头道:“都是我不好,没守住杜姑娘。”阿棍看着他:“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有把人守住。”阿四道:“天亮的时候,我就打了个盹,没想靠在树上就睡着了。直到现在也没看到杜姑娘的影子,她去了哪里一点也不知道。”阿棍道: “我是怎么跟你们交待的?现在好了,让我如何向弁总旗交待?”阿四往地上一跪:“阿棍,你就惩罚我们吧。”阿棍扬起手就要打人,这个时候看到竹林里走下来一个人。阿棍一看正是那个阿立,他挥了一下手臂喊了二声:“阿立,阿立,你过来一下。”那阿立听到喊声回头看了看,见是阿棍就跑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不壶,看来要到溪边打水。他跑到阿棍面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阿四又望了一眼季云礼老汉问道: “阿棍。你找我有什么事?”阿棍望了一眼地上的阿四:“你先给我起来。”阿四站起身立在一边。阿棍问阿立道:“今早可见过杜小娥姑娘?”阿立道:“见过,见过呀?她怎么了?还没有回来吗?”阿棍听了心里一喜:“是呀,她至今还没有回来。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昆大人要亲自为她和弁总旗举行婚礼。她去了哪里?时间不早了,要为她更衣打扮。”阿立用手往前一指:“她呀,说是单军医那里看病,身子有些不舒服。”阿棍道:“这么说她去了单军医那里?“阿立点了下头:“是呀,我看她行动不便还想帮助一下,但被她拒绝了。”阿棍对季云礼老汉看了看: “我们过去吧。”季云礼这才舒了一口气跟着阿棍带着阿星,阿阳他们往单军医居住的山洞走了去。走到半道。阿棍对阿立道:“你打了水后和阿锅,阿井他们继续观察杨大安的动向。”阿立道:“行,那你们过去吧。”阿立到了溪边很快打了水,阿棍带着季云礼和阿星往前走。前面是一个小山坡,灌木丛也有二人多高。一条小路拐个弯就到了离一旗营不远的峭壁,往东走没多远就看到一个山洞。奇怪的是,这次山洞门外没有人把守,阿棍愣了一下心想那二个守门洞的小旗兵呢?难道出去吃饭了还是现在没有回来?不对,他们总是轮流值守的。不管吃饭还是休息都要一人走开一人留下。几个人到了山洞,阿棍回头道: “你们留在这里,我到里面看看。”他扭头就走进了山洞,四下里看看。空无一人。那个单军医根本不在,他的竹篓子,斗笠也不在,难道出门采药去了吗?他不在。杜小娥也不在这里。阿棍在洞里四处查看了一下,这洞分内外二室,也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那杜小娥会去哪里了呢?这个时候。他发现地上有一朵白色鲜艳的野草花。这是谁采摘丢在这里的?不会是杜小娥遗弃的吧?阿棍赶快把白色野草花拿起看了看,又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放入衣袖。既然洞里没有,就到外面找找,阿棍退出山洞对季云礼叹了一口气: “人不在这里,我们到别处看看吧。”季云礼道:“刚才那位小兄弟不还是说人在这里吗?”阿棍道:“也许现在人已经回去了,我们和她走错路了。”季云礼点了下头:“我这苦命的女儿,新婚之日竟出了这档事太让人揪心了。好吧,到别处看看吧。”阿棍带着阿星他们准备下山往别处走,路走到一半,看到从东山头走下一个人。阿棍一看,咦,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不正是那个单军医吗?他这是干什么去了?他挥了一下: “慢,我过去问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阿星道:“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阿棍往那单军医走去。这个时候,单军医也发现了阿棍,他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边笑边从山头上往下走。到了阿棍面前故作惊讶的道: “你,你不正是那个阿棍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吗?请到山洞里说。”看到单军医镇定自若的表情,阿棍开始怀疑自已错怪他了?但为了进一步的探试,他对单军医拱了一下手:“多谢,小弟我有些口渴,想借宝地休息一下。”说着就往里走,没想到自已的客套话他阿棍却当真了。单军医在心里叫苦不迭,但他又不得不作出一副欢喜的样子打着手势说:“那,兄弟们请进吧。”阿棍对身后看了看对季云礼老汉道: “老伯,咱们进去吧。”季老汉和几个小旗兵跟着阿棍随着单军医进了山洞。单军医指了一下凳子,笑了笑:“我这里寒酸了一些,没有立足歇脚的地方。各位请便吧,不要客气。我为大家泡茶,请稍等。”他走到内室桌子前拿起那茶壶,里面只有半壶水而且还是凉的。要想喝热水必须到炊事房,他眼珠一转提起茶壶走出内室对阿棍道: “各位稍待便刻,在下去炊事房打热水好泡茶。阿棍怕他这么一走就回不来了,笑了笑道:”不必了,我们在你这里坐坐就行。“单军医嗯了一声轻轻点了下头放下手中的茶壶望了一眼季云礼才能汉上前二步:“你是?我怎么没有见过你?”阿棍道: “你还不知道吧?这位老人就是杜姑娘的父亲季云礼。”听了阿棍的话,单军医故作吃惊的道:“原是杜父大驾光临,适才有所怠慢。您请坐,请坐。”季云礼笑了笑:“不坐了,我的女儿不见了心里很着急。”单军医听了他的话哦了一声: “啊,你说那个杜小娥不见了?她,她能去哪里呢?是不是到溪流边洗漱还没有回来?”站在阿棍身后的阿星道:“听别人说,她一大早就来到你这里诊病,还说身子不舒服?是这样吗?”单军医赶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不要听信他人之言。”阿棍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有几分慌乱和不安。对着单军医点了下头: “没错,有人看到杜小娥从山洞里往这边走来了。”单军医一副无辜的样子道:“若是来,我肯定能见到她。可我天不亮就到山上采草药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是不是杜姑娘看到我不在,她又回去了?“阿星道:“回去?怎么可能,我们可是一路寻找过来的,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快说,你把她藏哪里了?”单军医争辩道: “这位小兄弟不可胡言乱语,我乃一个救死扶伤的军医还没到道德败坏的地步。何况,杜小娥也是江总旗的至爱,我年过半百,哪有胆量夺人之爱呀。我的居所就这么大一片地方,我就是想把她藏起又能藏哪里呢?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在这里搜。这里除了草药别无它物,请便吧。”说到这里他后退二步让开道。阿星看了看阿棍: “搜还是不搜?”阿棍摇了下头:“我已经查看过了,确实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要是藏人,也是别的地方。”单军医道:“是啊,你们还是到别处找一找吧。”阿棍对后一挥手带人就要走,没想室内竟然响起很不清晰的呜呜叫声。阿阳道: “这是什么声音?”他的这一声叫让大家神情一下紧张起来。阿棍一下抽出佩刀四下里看了看,但这呜呜声很快就没有了,似乎就是墙壁里发生的。单军医也紧张了一阵子,看声音没有了这才平静下来。季云礼看了一眼阿棍: “这里面一定有玄机和情况。”阿棍道:“让我在看看。”他走到内室对着竹床仔细瞧了瞧,把里面的木箱子拉出也没看到什么。又把单军医衣柜的门打开翻看了一下,里面也没有人。东翻西找就是没有找到蛛丝马迹,他从里往外找,来到了那个立石的木柄前。他的手一下触摸到木柄自言自语: “这是什么玩意?干什么用的?”单军医赶快跑了过来嘻嘻笑道:“这不正是顶梁吗?上面有了裂缝,是用于支顶棚的。” 第456章受伤的新娘1节 阿棍哦了一声松开手走到季云礼面前摇了下头:“看来白跑一趟了,确实没有。”说着话,他从衣袖中拿出那只遗留在地上的小野白花在单军医面前晃了晃:“这个是作什么用的?”单军医看了一眼:“不就是一朵野花吗?这满山遍野到处都是。”阿棍点了下头:“是呀,说的不假?奇怪这只花怎么会呆在你这山洞里?”单军医摆手道:“这不过就是一只平常不过的花儿,没多大用处,我拿它作甚?阿棍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阿棍听他此言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这花既然不是他拿进来的,那肯定是别人拿进来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杜小娥。可是,现在,这个杜小娥会在哪里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心里万分着急,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拖的太久很可能对杜小娥不利。阿棍想了想对单军医笑道: “不打扰你了,我们该回去了。单军医你忙吧。”说到这里对季云礼一使眼色对阿星几个小旗兵摆了下手:“咱们回去吧。”然后对单军医一拱手:“我们走了,走了。”单军医把人送出洞外笑着道:“各位走好,走好,欢迎再来。”阿棍和季云礼,阿星几个小旗兵往回走。到了一片竹林停了下来,阿星道: “杜姑娘莫明其妙的走失,咱们就这样撒手不管不问了?”季老汉道:“唉,我这苦命的女儿呀会到哪里呢?她身怀有孕,就是走也不会走的太远,太快。可到了这里就不见人影了?”阿棍道:“是啊,单军医此人值的怀疑,问题也在这里,但却又看不到什么。咱们先回去,另作打算。”阿星道: “要不要向昆大人和弁总旗通报?”阿棍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惊动了嫌疑犯。杜姑娘可能就会身遭不测。先回杜姑娘的山洞,然后商量一下对策。”几个人下了山顺着小路回了杜小娥居住的山洞。一进洞,阿阳道:“还有令人怀疑的地方,那就是今天单军医洞门前没有了守卫。阿芥和阿末二个人去了哪里,他们又干什么去了呢?”阿棍道:“我也这么想?事情太蹊跷了,让人琢磨不透的地方太多。”说着话几个人坐了下去,有的坐到床上,有的坐在石凳上,还有的站在洞门外。阿四道: “昨天晚上守洞门的阿芥就来过这里,说是送什么纸条。”这一句话引起了阿棍的极大注意:“什么纸条?谁写的?”阿四道:“不还是单军医写好了让那个阿芥送过来的。”阿棍点了下头:“杜小娥的走失和这单军医有很大关系。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阿星道:“下一步怎么办?”阿棍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为了不打草惊蛇,更快的救出杜小娥。眼下只有这样办了,阿星,你和阿四二个人潜伏到单军医洞门外悄悄监视和跟踪。发现动静立刻回来一个人回报,然后在商量营救计策。”阿星点了下头: “好吧,就这么办。那我和阿四过去了?”阿棍望了一眼石台上的饭盒:“你们二个把饭吃了,吃饱了在过去吧。”阿星道:“这是杜小娥的饭。我们怎么能吃呀?”阿棍道:“这饭放在这里如果不吃,时间一久就会变馊变坏,扔了不是太可惜?”季云礼老汉也道:“阿棍小兄弟说的是,你们就把饭吃了吧。”阿星和阿四对望了一眼只好把食盒里的饭拿出吃掉。二个人很快吃好饭。喝了几口水就跑了出去。 单军医看人走了,走出洞门外站在那里把手放进嘴里吹起了口哨。忽高忽低的哨声引来了一只小鸟,那小鸟停留在头顶的树藤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单军医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对着那小鸟扔了去,可惜他的手太差。那小石头落在树梢上只打下几片叶子。小鸟:“嗖”的一声卟卟二下飞走而去。单军医回到洞里,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冷水坐在那里喝了起来。墙壁内又传来呜呜的声音,单军医心想她是不是口渴了呀?他望了一眼手里的茶碗站起身笑笑走到那立石前转动木柄。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立石就转动往一边移开。单军医点亮里面的蜡油灯对着竹板上的杜小娥嘿嘿笑了二声: “杜姑娘,在这里躺着怎么样?舒不舒呀。”杜小娥扭着头呜呜叫着却说不出话来。她挣扎着坐起身满眼的愤恨。单军医坐到竹板上伸出手把她嘴里的棉布拿出:“是不是渴了?这里有水,喝了吧。”杜小娥瞪了他一眼:“我不喝,拿开它。单军医,你真够卑鄙,快把我给放了。”单军医听了她的话一笑: “放了你,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大傻瓜。你是走不成了,也结不成婚了。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把孩子生下,然后丢到山谷里喂野狼。生了孩子,咱们就远走高飞,我带你到别的地方另谋生路,总比在这里呆着强万倍。凭着我这一手给人看病抓药的本事,保你吃穿不愁。”杜小娥道:“你用绳子绑着我,捆着我,这也是喜欢吗?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我也不会跟你走,别白日做梦。我生是弁总旗的人,死是他的鬼,我不会让你阴谋得逞。”单军医道:“小娥呀?我对你可是真心的,你也别太傻了,跟着弁总旗有什么好处。难道一辈子呆在这穷山沟吗?喝了吧,这是茶水,没有毒的。”说着把碗递到她嘴边,杜小娥紧闭嘴巴看也不看: “赶快拿开,我是不会喝你水的。既然落在你手里,还是让我死了吧。”单军医呵呵一笑:“你想绝食想死?没那么容易,不喝也的喝。”说着一手摁住杜小娥的头掐住了她的鼻子。杜小娥憋得实在难受只好张嘴喘气,这嘴一张,单军医趁机把水灌入了她嘴里。一碗水就这样进入她肚子里。看她把一碗水喝了进去,单军医得意的笑了笑,又从外面拿来一块点心送到她面前: “吃了吧,别让我费什么手脚。不吃,我有办法让你吃。不过,还是乖乖自已吃下去。”杜小娥为了避免自已不受伤害,保全身体只好把点心给吃了。此时她想到了那个送饭的年要阔,他要是看不到我,肯定会找我,会把事情向弁总旗通报。那几个守卫在洞外的阿星他们也会寻找我,现在,我必须把自已遭遇想方设法透露出去,让他们尽快过来营救我出去。这单军医看管的非常严,用什么方法让他放松警惕呢?她在心里打着主意,单军医见她不语把手伸出来道: “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弁总旗啊?”杜小娥嗯了一声:“是啊,我是他的女人。当然想他了。”单军医道:“可惜呀,你们是有情人难成眷属。”杜小娥白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想对我怎么样?”单军医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好嫩的一双手啊。这样缚着太委屈了,只要答应做了我的妻子,我就放了你。”杜小娥道:“这怎么可能,笑话,我的肚子里怀的可弁总旗的孩子。你难道不嫌弃我身子脏吗?”单军医道:“我这半百老头能得你这一美貌妻子一生心满意足矣。孩子可以生下来,如果是女孩可以做我的干女儿,如果是男的,那就是我儿子。”杜小娥道: “你太厚颜无耻,快放了我,在这样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弁总旗,昆将军,江费通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是不是刚才有人来过了?”单军医一笑:“是啊,你也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是阿棍那小子带着一个老头和几个小旗兵在这里找你。可是翻遍了整个洞室也没发现你的影子,谁会想到我会把你藏在这里。”杜小娥道: “你以为这样就把我藏起来了?他和你说的话我也全部听到了?阿棍是个聪明人,他还会来的。别忘了,你在捆我的时候,可注意到我遗留在地上的那朵白色野草花?是我随手在路边摘到的。”单军医一下紧张起来: “你说什么?那白色的小花是你丢在这里的?怪不得阿棍小子还问我这花是哪里来的,怎么会留在洞室里。看来,这里不能藏人了,跟我走,到另一个地方去。”杜小娥道:“行了,别费什么心机了,我不会跟你走。”单军医道: “不走是吗?你这个状态,就是我手里的一个蚂蚱,我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你。现在由不了你,不走也得走。想活命,就要听话。”杜小娥道:“那你把我给杀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死了,随你把我处置。只是,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我死了,你会是什么下场?后果你考虑了没有?”单军医呵呵一笑从竹板床上站起看了看杜小娥说: “你好好呆在这里吧。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话往外走了去。 第457章受伤的新娘2节 他扭动木柄那立石很快又回复原位,洞里只有那蜡油灯还亮着。杜小娥看人走了,挣了一下手臂,那绳子有些松动却很牢固。怎么才能打开这缚在手上的绳子呢?这狭小的洞里只有二米宽,一米多长,二米高一点。一个风口还透着一丝亮光,里面除了一张竹板床也没别的硬物可以利用。想解开手上的绳子还真有些难啊?但也不能这样等死,被他单军医羞辱啊?她感到双脚有些酸麻,绳子捆的久了脚腕上都出现了红肿。她努力把头伸过去,想用牙拉开绳扣,可惜由于怀孕,身子转动不灵活根本够不到脚面。看来只能这样了,杜小娥无力的靠在洞壁上,希望弁总旗带人尽快过来解救她。 单军医出了洞若无其事的往山下走,他背着一只手嘴里哼着小曲。另一只手拿着碗和筷子,他要到炊事房吃饭。还要趁吃饭的机会查看一下营里的情况,听听人们的议论和猜测然后作出下一步决策。到了一旗营炊事房已是中午时分,小旗兵们捧着饭碗排着长队在等待开饭。炊事房的几个大兵手里拿着大勺子,看着几个菜盆和米桶。亓介正带着他的一队小旗排在最后,最前面的正是那个胡子,看厨子还不开饭有些等不及了用筷子敲了一下碗说: “可以开饭了吧?让我们等多久?我还有事,要回到昆大人那里。”厨大看了他一眼:“急什么?今天不是为你们放假了吗?全营休息一天,操办婚礼。对了,今晚的伙食不用在这吃了。”听了他的话胡子身后的小旗兵道: “为什么?不在这里吃,让我们到哪里去吃?”厨大笑了笑:“我是说,今晚不用吃这大锅饭了。弁总旗的婚礼,好酒好菜好肉的招待着大家。晚上好好吃一顿吧。”众小旗兵欢叫起来。他们巴不得天天有婚礼,这样天天就有好酒好菜吃。厨大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对后哟喝了一声: “开饭了。大家不用抢,每人都有份。排好队,沦流来,一个接一个。胡子,把你的碗捧好了。”胡子把碗举的老高听了厨大的话赶快把碗端平,厨大往他碗里盛了米饭又放一勺菜。胡大看着碗里的饭菜摇了下头走开,不过就是豆芽和一些小青菜加了个鸡腿而已。那单军医装了饭回到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去。刚吃二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一个道:“听说了没有?弁总旗的新娘子不见了?”听了他的话,坐在对面的另一个小旗兵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如果新娘子不见了。那婚礼还能按时进行吗?”小旗兵笑了笑吃了一口饭:“谁知道呀?弁总旗好不容易当了新郎官,这下可好,人不见了还能成事吗?” 那小旗兵回头看了一眼: “你知道新娘子哪里去了?”这小旗兵道:“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大师。听说去了单军医那里,可就是不见人。”那小旗兵哦了一声用手一指眼前的单军医:“嘘,你看,人正在这里吃饭呢。”单军医听着他们的议论也不说话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外走了进来。小旗兵扭头看一眼打了个招呼: “嘿,黑头兄弟,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吃饭?”来人正是黑头,他对小旗兵笑了笑:“有点事离不开。来晚了一步。”小旗兵道:“那,坐到我这里来吧。”黑头端着碗挨着小旗兵坐了下去。他先是拿起鸡腿啃了一口然后放在碗里往嘴里扒着米饭。小旗兵看了他一眼:“什么事把你忙的走不开。”黑头一笑: “不还是弁总旗婚礼的事,从早就开始贴喜字,挂红灯和红绸。还帮着杀鸡杀鸭。那杜小娥的干爹可真够大方,一下送来这么多好吃的。还有整头肥猪肉,今晚可以大饱口福喽。”小旗兵道:“你听到什么消息了没有呀?”黑头道:“没有啊?我刚从外面回来。买了好多酒和菜,还贴了好多红喜字。出什么事情了?”二个小旗兵看了看他没有在说话。单军医吃完碗里的饭舀了一碗汤喝完后把碗洗干净就离开,看到人走远,小旗兵这才把头挨近黑头小声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到后山菜园摘菜的时候,遇到阿四他们,听他们说新娘子不见了。”黑头吃惊的叫了一声:“什么?新娘子不见了?她能去哪里呢?”小旗兵道:“听说去了单军医那里,可是到了那里,却又不见人。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个事,现在还没有报到弁总旗那里,连昆大人还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把肺气炸。”黑头嗯了一下: “说的也是,这个节骨眼上人说没就没了?是不是她出了什么意外,遇到野狼或者野虎吃了去。还有会不会被这单军医害了命把尸体藏起来了?”小旗兵吃着碗里的饭道:“这都有可能,现在还不能下断言。只有把人找到才能真相大白,那单军医心怀鬼胎,对杜小娥可是一直暗恋着呢。弁总旗这次成亲,我看哪,又是吃上大醋坛了。”黑头道: “杜小娥失踪依我看**和他有关系,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尿。”小旗兵道:“你说一个大活人能被他藏到哪里去?会不会把人给害死了呀?”黑头道:“这个不好说,但也不能肯定。好了,我的饭吃好了要回昆大人那里了。”小旗兵道:“这事可不要传给昆大人知道啊?他一着急,肯定会闹的满营风雨,咱们就跟着受苦受累吧。”黑头听了他这句话没在说什么起身拿着自已的碗走开,出了餐厅往百户所走了去。 单军医出了炊事房快步往自已的山洞走,没想到这消息传播的还真快。一旗营的小旗兵也知道了杜小娥走失的事情,万一昆大人追查起来,把自已扣押。岂不是,单军医越想越后怕,还是想方设法把杜小娥从自已的洞室转移开然后带着人远走高飞。打定主意后,单军医就加快脚步往前赶,到了洞室外扭头一望突然发现路边草丛里趴着一个人,不会是幻觉吧?这里怎么会有人?难道自已被他们盯上了?会是阿棍派来的小旗兵吗?看来这个地方是不能久呆了,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果事情被那弁总旗得知,肯定还会派人来查,杜小娥只要叫一声就会露陷,难道还要让她吃迷药和沉睡的药物?她万一不吃怎么办?单军医越往下想心里越发慌乱,他快步走到路边对着那草丛喊了一声: “谁在这里,快给我站出来。”喊了二声没人回应。他对着草丛扔了二块石头,然后在里面翻找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人的影子。他看到的人影正是阿星,他这么一抬头正好被单军医看个正着,心想坏了赶快转移吧。所以,就快速的挪了个窝,爬到了一个树上。这单军医瞎折腾了一通什么也没找到只好往回走,进了洞室叹了一口气,对着室内看了又看,他来回走了二圈有一种慌恐不安的阴影笼罩在身上挥之不去。他站在那立石前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心想这杜小娥睡着了吗?睡就睡吧,先不管她了,现在赶快收拾东西,今晚带她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只要逃出这个青草山,进了县城就什么都好办了,他可以在县城里买几间街面房,然后挂个招牌开个药铺给市民诊病。他把值钱的东西装入竹篓,银子全被他装了进去。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叠放在一起拿了个蓝布打成包裹,这些草药都是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以后还可以采,这青草山可以用的草药实在太多了。把所需的物品整理好,单军医身在竹板床上望着洞室: “老朋友我们要永别了,以后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呢。”他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没睡一会,听的外面有人在喊:“单军医,你在哪里?快过来,我受不了啦。”听到呼喊,单军医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往外就跑。他神色紧张的对洞外看了又看,害怕她的声音被人听到。还好,外面没有一个人。他这才走到立石前道: “杜姑娘,你有什么事呀?是不是饿了?”杜小娥道:“我不饿,求求你给我松绑,我要方便,我内急。”单军医呵呵一笑:“别急,我这就进去。”他扭动木柄开了立石板,那杜小娥憋得的脸通红。单军医给她松了绑,拿了个陶盆进来放到地上:“你就在这里方便吧。”杜小娥看了他一眼:“女人方便男人是不可以留在这里的,赶快出去。”单军医对外看了看:“你还跟我讲条件?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个,快点方便,我还要关门走人。”杜小娥只好背着他蹲下方便,撒完尿刚站起,单军医就从身后把她给抱住。杜小娥惊慌失措扬起手要打他: “你,你这老东西,要干什么?放开我,滚出去。” 第458章遗留的小白花1节 单军医扭住她的手把人往竹板床上摁,边摁边道:“小娥,你就从了我这一次。我忍耐了这么久,只要这一次,以后在也不敢了。”杜小娥道:“不行,你快放开我。”单军医哪里听她的喊,把人摁倒在竹板床上就要动粗施暴。看她喊的厉害,单军医就用一只手捂她的嘴,杜小娥心里一急张开嘴把他的手咬住。这一咬痛的单军医赶快挣脱开,杜小娥把他推倒床下。单军医手背上留下一道牙印子,而且还出了血。单军医从地上站起对着杜小娥哼了一声: “你够狠,以后我会让你狠个够。”他捂着手背灰溜溜的走了出去,把立石板一关回到柜子前拿出一包草药粉为自已止炎消痛。上了药粉末后,他用白棉布包扎好。但他还是不放心,对外看了又看,似乎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已。他从内室走到洞外,站在洞口对外四处望着,想找出那隐藏在暗处的人。可他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满山的树木和灌木丛和绿草。阿星从树上下来学了二声鸟叫,一会一个人影从另一边跑了过来。这人正是阿四,看着阿星道: “出什么事情了?”阿星道:“我发现新的情况了,你回去一趟告之阿棍他们。就说听到洞里有异常的声音,还看到单军医的手背上有伤包着白棉布。”阿四道:“那好,你在这里看着,我过去了。”阿星对他点了下头,阿四转过身噌的一下就跑远了。看人跑的没了影,阿星从腰带上拿下水壶喝了二口水,然后啃了几口米面馍馍。吃完手里的馍馍,他把水壶别好后身子一跳抓住头上的树杆又攀到了树上。这是棵位于洞口西边的大树,茂密的树叶正好遮住了他身子。站在高处对着洞口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单军医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那阿四一路小跑到了杜小娥居住的洞口,可是这里已经空无一人。看来人回了营房。阿四只好往营房跑,到了二旗营地,小旗兵们正在搭建吃饭的凉棚,摆着草席。因为缺少桌子和凳子,只好用草席代替桌凳,有的往凉棚里挂彩灯,还有的缠红绸。这凉棚六个长柱子,十几个桁架,全部用粗绳子固定好。然后上方用竹席子围住,下方留一个可以进出的门。坐在这里吃饭喝酒凉爽多了。小旗兵们嘻嘻哈哈忙着手里的活,就等着晚上喝喜酒吃喜宴。二旗营的厨大和炊事兵们忙的热火潮天,有的大火炖着肉,有的往盘子里拼着菜花和果盘。季老汉送来的鸡鸭全部被宰杀用于做菜,那整块猪肉也做了红烧。 看到阿四从外跑进来,一个正在往凉棚上系绳子的小旗兵看了他一眼大声问:“阿四,你怎么回来了?”阿四道:“有情况要向弁总旗报告。”到了帐子前,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阿四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尤毛蛋。沈骁还有邓光都在弁总旗身边。他们不停的劝说弁总旗脱下军服换上新郎服,戴上礼花。那阿棍和季云礼却坐在一旁底着头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双方僵持了一会。邓光对沈骁摆了一下手: “他不穿罢了。”尤毛蛋道:“江总旗,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这新郎官的礼服就穿上吧。这衣服穿在身上多么的喜庆。”沈骁也道:“就是啊,这么喜庆的衣服怎么就给脱下来了呢?一会昆大人就过来了,你穿着军服也不合时宜。”弁总旗笑了笑: “行了,等我成亲那一刻再穿也不晚。阿棍。那杜小娥怎么样了?准备好了没有?”阿棍看了看他还是一语不发。季老汉抬头望了一眼又赶快把目交转移,这神色不对呀,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情况隐瞒着我?为何到了我这里不说话。难道是杜小娥出了什么意外?弁总旗越往下想越感到不妙,走到阿棍面前道: “给我站起来。”阿棍一下立正身子:“是。”弁总旗盯着他:“出了什么事情?杜小娥她到底怎么了?”阿棍支支吾吾的说道:“她,她没有什么呀?我,我,唉----”弁总旗走到季老汉面前道:“季大叔,你有话跟我说吧。”季老汉看了看他:“你可不能生气,千万不能发脾气。”弁总旗点了下头:“我保证不发脾气,是不是杜小娥出什么事情了?”季老汉这才难过的底下头轻轻点了下头:“是的,阿棍带着我去后山看望小娥的时候。她,她人已经不在里面了。”弁总旗听到这里望着阿棍突然吼了一句: “怎么搞的嘛?天天派人守在那里,事情还是出现了?人是不见了,你们找了没有?”阿棍道:“弁总旗都是我粗心大意,找过了,就是看不到人。听那个小旗兵阿立说,她今早就去了单军医那里,说是身子不舒服诊病抓药。当我们过去的时候,单军医此人也不在,洞里没有发现杜小娥。而且,当时,单军医刚刚从外背着药篓回来,还一脸的迷惑。”弁总旗道:“如此说来,你进洞搜查过了?”阿棍道: “是的,进了洞我搜查了一遍没看到人。就发现了这朵白色野草花。”说到这里,阿棍把那朵野草花从衣袖里拿出送到弁总旗面前:“你看,就是这个。”弁总旗看了看:“不过就是只普通的白花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这花遗留在单军医的洞室里说明了什么?是他单军医遗忘在里面的,还是另外有人丢在里面的?”邓光道: “白花的出现有二种可能,一种就是单军医清理草药的时候随手扔在地上的,另一种就是外人进去过他的洞室。过来的时候在路边随手摘下的野花进了洞后丢弃的。”弁总旗道:“这二种可能都会有,但是谁到过他的洞里呢?杜小娥一大早就说去找他,难道就是她从路边随手摘下来的,看到单军医人不在丢在里面的?如果说是单军医从草药清理出来的,问题又来了,阿棍说见到他的时候正背着药篓从外面回来。这又恰恰证明了,这花是在他回来之前丢弃的,而且这花的鲜艳程度就是刚刚采摘下来的。”听了弁总旗的话,阿棍和季云礼老汉都沉思起来。阿棍更是迷惑不解,他单军医既然刚从外面回来,就否定这花是他丢在洞室的。但他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而且回来的这么巧,我们一走他就回来了呢?阿棍越想越感到蹊跷。他把心中的疑问跟弁总旗说了,弁总旗道: “杜小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定和他单军医有关系。可现在,却没有可以说服的证据来证明是他干的。”正说着话,门帘一掀一个人冲了进来。众人一看,是那个四,他一下冲到弁总旗面前气喘吁吁的道: “不好了,出事情了,情况有变。”阿棍看了他一眼:“阿四,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季云礼老汉也点了下头:“是啊,有话慢慢说,你坐下来。”弁总旗道:“什么事?”阿四看了一眼众人对弁总旗说道:“弁总旗,我看到新情况,那单军医进去的时候手还是好好的,现在出来的时候手却受了伤而且还用白布进行了包扎。”阿棍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这里肯定有问题。你还发现了什么?”阿四道:“哦,我还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弁总旗顿时感到事态严重,他对尤毛蛋,沈骁,阿棍一挥手: “带上人跟我走,那个单军医太放肆了,竟然不把我弁总旗放在眼里,欺我妻子羞杀我矣。”说着话人已冲出帐子,阿棍紧紧跟在后面。季老汉也跟了出去招了一下手:“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听到他的喊声,跑在前面的弁总旗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季云礼老汉回走几步说道:“季叔,你还是呆在营里吧。”季云礼道:“我不放心干女儿杜小娥呀,万一她出了三长二短的事教我如何安心?”弁总旗听了一笑: “你年纪也那么大了,又走了那么长的路,在营房里好好休息。年要阔过来一下。”听了他的招唤,年要阔从一边跑了过来。弁总旗看了他一眼又望了一眼弁总旗:“你留在这里好好陪着季叔,带他去炊事房好好吃一顿饭。”年要阔立正身子应了一声对季云礼老汉道:“季叔,跟我走吧。”季云礼看了看弁总旗跟着年要阔往炊事房走了去。炊事房就在木栅栏外不远,正在做着宾的酒菜。既是喜事,饭菜够丰盛的,鸡鸭鱼肉一样不少。季老汉是位闲不住的老人,他和年要阔一进去就帮着炊事兵忙活,刷碗洗碾清汤盆。弁总旗带着阿棍,尤毛蛋和一队小旗兵出了帐子往单军医居住的洞室走去。 单军医站在洞室外徘徊了一会,见四下无人就返回洞。他扭动木柄进了内室,看到杜小娥靠在洞壁上闭着双眼就嘿嘿笑了二声:“杜姑娘?现在怎么样啊?” 第459章遗留的小白花2节 杜小娥睁开眼看了看把头一扭不予理睬。单军医走上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 “别不识好歹,我可是仁至义尽了,对你,我绝没有坏心。”杜小娥瞪了他一眼:“没有坏心,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把我放了,我要回去。”单军医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可能在放你回去了。我说过,我是爱你的,只要你顺从了我,什么事都好商量。”杜小娥道:“有你这样爱女人的吗?一边把我捆着一边说爱是不是太虚伪?”单军医听了不以为然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料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当初你就从了我,也不至于这样待你。好了,我也没时间和你废话了,你有二条路选择。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跟我一起走。”杜小娥见他凶光毕露心中也有些慌张,坐正身子:“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单军医道:“我跟你说的话是不是忘了?一起去福清县城,我用钱开个药铺给病人诊病,你就做我的太太在家抚养孩子,帮我料理家务。”杜小娥道:“想的不错,可这孩子并不是你的呀?你要走,就一个人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单军医道: “你说的没错,孩子不是我的,但我可以掐死他。然后让你重新跟我生,我怎么可能去养活别人的孩子呢。起来,跟我走。”杜小娥:“痴人说梦,天大的笑话。”单军医一扭头出了洞室,他步行进自已居住的内室把准备好的包袱背在身上,又从桌子下拿了一把匕首这才返回。杜小娥也不知他要干什么?心想是不是要对我行凶,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在也见不到亲爱的弁总旗。单军医从外进来,晃了一下手里的匕首走到竹板床前伸出手一把扯住她的胳膊:“跟我走吧,没多少时间了。”杜小娥道: “放开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请放尊重些。否则,我要咬人了。”单军医看她不从,扬起手“啪”打过去一巴掌:“你还想咬人是吧?打掉你的牙齿,快走。”手上一用力,杜小娥就从竹板床上滚落下来。为了不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杜小娥倒地的一刹那后面着地。单军医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也有些着急,不时的对外看了又看。他怕时间拖的太久无法脱身,就一下把杜小娥从地上拉起往肩膀上一扛走了出去。由于双手被缚,杜小娥无法反抗。只好由着他扛着出了洞。这单军医的力气蛮大。快步如飞很快下到山去。那个从树上下来然后又隐藏在草丛后面的阿星伸出头来看到眼前一幕一下惊呆了,杜小娥果然被这单军医劫持在洞里。现在怎么办?是救人还是原地不动? 阿星急的东张西望,额头冒汗,此时此刻他真的希望阿四能尽快带人过来。可是,阿四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他趴在草丛里视线有所限制看不清远方,他想爬到树上又怕惊动了单军医。出了洞,亮光刺的杜小娥睁不开眼,她闭着眼大喊大叫: “单军医,你快把我放了。让弁总旗看到了。不会放过你的。”单军医道:“你不要叫,不要乱动,要是扛不住会把你从肩膀上摔下来的,这样一来你和孩子可能就保不住喽。”杜小娥听他这么一讲哪里还敢动。单军医拐了个弯往东北方向走了去。这里有条小道通往羊角岭山神庙。先把杜小娥扛到那里躲避一下,晚上的时候趁机离开。他也清楚,山神庙最近实施戒严。有二个神秘的黑衣人在那里监视周围环境,一旦有陌生人踏入就会上前阻拦。对不听劝阻者大开杀戒。这二个人他曾见过,还到他那里拿过草药,解毒药。单军医很快消失在一片密林中。阿星从地上跳起噌噌爬到了树上。他看到单军医往西北方向走了去。过了一个山头就是羊角岭山神庙,不好,他想把杜姑娘送进那里?阿星从树上跳下就要追过去,听的身后有人喊了句: “阿星,你要去哪里啊?”听到喊声阿星心里一喜扭头看了一眼正是阿四。他身后跟着弁总旗和阿棍,还有尤毛蛋,沈骁他们。一队小旗兵手持长刀跟在后面,阿星转过身:“我去追那个单军医。”阿四听了一愣:“什么,那个单军医不在洞里了?看到杜姑娘了吗?”阿星点了下头:“看到了,单军医把杜姑娘扛在身上从洞里走出往拐个弯往西北方向走了去。”阿四回头看了看弁总旗: “弁总旗,你看怎么办?”弁总旗四下里看了一眼:“快追上去,一定把人截住,保护杜小娥的安全。”阿棍对后挥了一下手:“听到了没有,快步追上去。别让单军医跑掉了。”从小旗跟着他快步往前追了去。弁总旗紧紧跟在后面,眼前出现一片林子,不知是走的累了,还是什么原因。那单军医在林子里并没走多远,他喘了一口气放下杜小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你可真重啊,累的我腰酸腿痛。”杜小娥一屁投坐在地上:“你既然没有力气带我走,那就一个人走呗。反正我是快要死的人了,你不如现在就把我给杀了。”单军医看了她一眼:“你想耍赖?跟我玩小心眼,休想。快站起身,跟我走。”说着伸出手提起杜小娥把人抱在怀里拖着往前走,并把手里的刀顶在杜小娥背后:“跟着我往前走。想死还没有那么容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心痛自已肚子里的孩子。你要是想死,不会等到现在。“杜小娥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只好跟着他往前走,二个人很快到了一个山坡前。杜小娥想拖延一下时间,好让过来的人救她。单军医一边催一边拉着她往上走,过了这个山头就是羊角岭,进了那个山神庙自已就安全多了。他现在就是一心一意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穷山沟到县城能有一番事业。 阿星和阿四跑在最前面,突然间二个人发现了什么。阿四用手一指扭头大喊道:“弁总旗,单军医就在前面。”阿棍对身后的小旗兵道:“快,跟上去,把人围了,不要让人跑了。”小旗兵一下分散开跟着阿棍往前包抄了去。听到喊叫,单军医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们追上来了。看到这么多人追来,单军医反而镇静下来,扬了下手里的匕首站住对阿棍他们道: “都给我站住,不要往前走了,否则我就杀了杜小娥。”阿棍一见赶快对后摆手,众小旗停了下来。阿棍往前走了二步,对单军医道:“单一雄,你可千万别胡来呀。”单军医看了看阿棍:“你是什么人?”阿棍道:“我是阿棍?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单一雄一笑:“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没有资格跟我讲话。退一边去,都退一边去。”阿棍只好带人后退,回到弁总旗身边笑了笑: “弁总旗,这次要看你的了。”弁总旗望了一眼阿棍:“看我眼色行事,不可鲁莽。”阿棍只好退到身后,看到弁总旗,杜小娥心里一阵狂喜,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亲爱的男人终于过来解救自已,她晃了一下身子: “弁纶,我在这里呢。”听到喊叫,单军医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愣了一下,对杜小娥恶狠狠的道:“叫喊什么呐?不喊他也看到你了,不要叫,快跟我走。”杜小娥瞪了他一眼:“你要杀就杀了我,这样对待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说着又要往地上坐,单军医看出了她的用意冷冷一笑:“不要玩小心眼,我可是什么坏招都有的,要是把我逼给了眼,就别我真的杀了你。你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是,弁总旗和那孩子呢?这可是二条人命啊?杜小娥,你要是位贤妻良母,就要乖乖听话,多为孩子打算。”杜小娥听到这里哇的一下哭起来。阿棍心里一下急了,冲着弁总旗道:“弁总旗,这单军医丧尽天良,让我一刀宰了他。”单军医对他一笑:“想杀我?那你过来吧?只要不怕我杀了杜小娥,你们就尽管上来。我手里可是二条命,看清楚了没有?”弁总旗对阿棍道: “退到一边去。”阿棍道:“他单一雄太欺负人了,我恨不的让他一刀二断。”这个时候,尤毛蛋走到弁总旗身前:“如果真杀了这个单军医又如何向昆大人回报呢?我们没有权利杀他呀?只有经过昆大人核准同意我们才能做掉他,而且,这个单一雄还是诸子为身边的人,万一引起诸子为的不满,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沈骁听到这里也点了下头:“此人够坏,可咱没有权利杀他。”阿棍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说什么呢?单军医这个坏人怎么杀不了,交给我,让我杀了他。” 第460章守宝藏的军人1节 弁总旗道:“你别添堵了,看我眼色行事。”阿棍对他笑了笑:“我,我也是心急着解救杜姑娘。”弁总旗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操之过急可能造成严重后果。”阿棍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弁总旗走向单军医拱了一下手: “单军医,你也是军中的老前辈,老大哥了。听兄弟的一句话,放了我家娘子,只要放了杜小娥,你还回你的洞室咱们就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我也不会到昆大人那里告发,你看行吗?”单军医歪着头看了看他: “就凭你这几句让我放了杜小娥?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看到了没有?现在,杜小娥在我手里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别枉费心机,退的远远的。”阿棍道:“你这老头,一点羞耻也不知吗?”沈骁小声对弁总旗道:“弁总旗,这事要不要报昆大人得知?”弁总旗想了想对他点了下头:“好,你回去通报一下昆大人,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和主意。”沈骁应声道:“那好,我现在就去百户所。”他转个身跑走而去,单军医以为他又要带人过来,大声道: “你们是斗不过我的,别那么费心了。”说着一推杜小娥:“咱们走吧,快点。”杜小娥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扭头对弁总旗喊:“弁哥哥救我。”单军医哈哈大笑拖起杜小娥往山破上走了去。二个人很快走到了那一头,弁总旗带着阿棍紧紧跟在后面,小旗兵们也是紧紧跟在后面。到了一个岔路口,单军医拖着杜小娥进了一片竹林,前面就是山神庙。这里离杜小娥居住的山洞也并不算远,往西北方向走二三里就到。进了竹林,单军医吹了二声口哨,就看到二个人影从高大的树上闪了一下很快就隐藏起来。没想到自已又到了这里。杜小娥有一种恐惧感,前者是杨大安对她不轨,后者为单军医打她的主意。身为一个女人,命运这样苦啊。这里她不知来了多少次。可是这次又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呢?单军医拖着她到了山神庙前很快进了院子。弁总旗带着小旗兵很快也跟到了院子前,听的“嗖嗖”二声,几把被削尖的竹针飞来落到地上,几个小旗兵吓的脖子一缩赶快往后退。弁总旗还在犹豫,听的不远处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 “这里是禁地,不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诸位还是后退屋后。”弁总旗刚要说话。几个黑衣人跑了来,手里拿着长刀。阿棍回头一看是阿立,阿锅,阿井他们三个。几个人跑到阿棍身后:“这里太危险了,劝弁总旗赶快离开这里吧。”阿棍也对那二个深藏不露的黑衣人敬畏惧怕,对弁总旗道: “弁总旗,咱们暂时后退吧。然后慢慢想办法?”弁总旗点了下头:“好吧,咱们退到下面去。”看到人走,这里又回复了平静。单军医把杜小娥拖进山神庙带进屋子里终二松了一口气。他四下看了看,竟然看到神像前的案子上还供着仙果和水,一些好吃的。心想,还会有人过来敬奉神仙?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李卫按杨大安的要求供奉在这里的。李卫和飞鹰一直被杨大安蒙在鼓里,以为真的遇到了神仙下凡,他们二人哪里知道是杨大安在这里装神弄鬼骗吃骗喝。每到半夜时分,杨大安就会从庙后的墓道里爬出披着一件白不白黑不黑的麻布跑进庙里。拿起水喝饱在把供盘里的食物拿走。待李卫和飞鹰从梦中醒来,人早已不知去向,盘子里的食物已经没有。面对神像。二个人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私下议论回到原地继续睡觉。杨大安有了食物和水,可谓是高枕无忧,吃饱了往古道里一躺呼呼大睡。他的身子似乎已适应了蚊虫叮咬,在毒的蚊子也奈何不了他。杨大安在墓道里睡着,外面的声音很快把他给吵醒了。他爬出洞,探出头对外看了看,突然发现头顶站着一个小旗兵,在往前方一看,还有二个小旗兵拿着刀在那里晃悠。发现什么了?今天这么多小旗兵呢?是不是过来抓他的?想了想,不会,他人已不在庙里,要抓也会直奔这里。可他们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古墓道里还藏着一个人,不管它,先睡一觉,然后晚上进庙拿东西吃去。杨大安缩回洞道又睡起觉来只待晚上出击,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把几根削尖的竹刀拿在手里,出现情况可以立刻进行反击。 沈骁小跑着到了百户所营地,昆大人今天也是兴高采烈。他穿戴一新准备去喝弁总旗的喜酒,胡子和黑头守在屋子外面,二个热的老是出汗。看到昆大人从屋子里走出,立马迎了上去:“昆大人,你要出去啊?”昆大人嗯嗯二声看了一下天:“什么时候了?二旗营怎么还没有动静?放了几挂响鞭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胡子道:“都按你的意思给办好了,瞧,全营可都是披红挂彩呀。”昆大人背着手走到草坪上望着树上的红灯和喜字:“是有这么一点气氛,可二旗营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动静呀?还要等多久才能开席?”黑头站在他身边:“是不是那厨头几个人起晚了一些,现在饭菜还没有做好?”昆大人道:“这个应该不会,他们有自已的固定时间。我看,在等等吧。”胡子道:“眼看天都要黑了,还要等多久?这江费通呢?他是怎么办事的?弁总旗是不是因为要成亲高兴的过了头把大人给忘了?”黑头道:“我看是出了什么事情?”说话到这里就看到一个人从木栅栏外跑了进来。这是谁来了哇?昆校尉抬头望去,竟然是二旗营的沈骁,他不在那里忙事情跑过来干什么?沈骁跑到昆大人面前喘了一口气: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情了。”昆大人心里一愣:“出了什么大事?”胡子道:“沈骁啊,有话慢慢讲给昆大人听,不用着急。”沈骁道:“昆大人,单军医把那个杜小娥劫持走了。”昆大人道:“什么?你在说一遍?”沈骁这才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听的昆大人一跺脚:“岂有此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胡子道:“怎么样,我说过,这个单军医不可信,不可用。到底还是出事了,他一直对杜姑娘就怀有一种情感。”昆大人看了他一眼问沈骁: “你说,单军医把杜姑娘劫持到哪里去了?”沈骁道:“刚开始单一雄把杜姑娘劫持进他的洞室里,不知为什么,又把人劫持到了羊角岭山神庙。”昆大人一听山神庙这三个字一下有些慌乱放开自已的手大声道: “他,他跑到山神庙里去了?”沈骁没想到他会对山神庙如此敏感点了下头:“是的,人现在就在那里,大人,你说现在怎么办?”昆大人把手一挥:“胡子,你带人赶到山神庙把那个单一雄给我抓住。”沈骁道:“大人不急,弁总旗带着人正在那里。由于受到阻挠,兄弟们都不敢往里进呀。”昆大人一听就恼了: “什么人胆敢阻挠我帝**人的搜查?不用怕,给我把这捣乱分子抓起来。胡子,你带上弓箭手给我杀过去。”胡子应了一声转身要走,沈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昆大人望着他:“你这是为何?”沈骁道:“今天可是弁总旗的大喜之事,且不可以此坏了好事。还是想一个妙计救出杜姑娘,万一那个单军医痛下毒手,这可是二条人命啊。”昆大人听完他的话点了下头:“说的不错,遇事不能过于冲动。胡子,带上弓弩手助弁总旗一把,一定要把杜小娥解救出来。对于那位人面兽心的单军医把人抓住后带到这里来严加看管另请处置。”听了昆大人的话,沈骁只好放开胡子的手,胡子对他一笑给昆大人拱着手说:“在下明白了,昆大人放心我一定把那单军医给抓住。”昆大人对他点了下头:“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胡子看了一眼沈骁:“咱们走吧。”沈骁跟在胡子身后往一旗营走去,到了那里他集合十个弓弩手带上弓箭往山神庙摸了去。 昆校尉看着胡子带人而去他这才又背着手回到屋子走廊下,望了望那只鸡笼子回头看了一眼。那黑头赶快跑了上来:“大人,你有事?”昆校尉点了下头:“是呀,不出我所料让我提心的事情还是了生了。那个单军医真是个混蛋,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欺人家妻不说还耍坏心眼玩要命的。”黑头道:“大人说的是,这单军医自以为是诸子为身边的人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真个是狐假虎威啊。大人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长些记性。”昆大人笑了笑:“我现在想知道,那山神庙神秘的黑影是谁,他们为何一直呆在这里不走?难道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宝藏吗?” 第461章守宝藏的军人2节 听到这里,黑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四下里看了看压底声音:“大人,你可记的前年开春的时候,诸子为带着一帮人马用大车拉着好多东西到达山神庙。并吩咐我们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谁要是靠近就是死路一条。而且只能让工匠进进出出搬运木料,当时,大人还协助诸子为把好多用草席捆扎的荡西置入山神庙的院子里。”他的话一下激起了昆大人的回忆,拍了一下脑袋看着黑头: “是呀,这事我怎么给忘了呢?诸子为是个聪明人,临走的时候,把我留下来进行看守和防卫。我这是为他守宝藏来了,那山神庙里一定埋藏着好多宝物,说不定还有他老爹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呢。”黑头道:“大人这下明白了吧?为什么总会有几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跑到这里进行监视,而且还限制我们的人和行人随意进入山神庙。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既是宝藏为何要暗藏在这里而不送进钱庄和别的地方?”昆大人道:“这是个谜呀?只有诸子为能够解释清楚了,他和他老爹狼狈为奸,真不知从民间和官府那里贪污到了多少金银财宝。”黑头眼珠一转: “大人,咱们不如把这山神庙围了,把那银子取出分发给每位兄弟。”他的话一出口,脸上就挨了昆大人的一巴掌。黑头一惊一愣的瞬间听昆大人吼道:“岂有此理,你想把我往火炕里推?你这种想法岂不是害了我百户所全营的兄弟?他诸子为是什么人呀,现在咱们还惹不起,他爹的关系错综复杂,京师里也有他的人。一句话下来咱们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趁早断了这个念头。”黑头挨了打捂着脸连连点头称是: “大人打的好,打的我也跟着醒悟了。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呗。可是,可是,现在胡子已带人赶往山神庙了。要不要把人叫回来?”昆大人摇了下头:“不必了,不知者无罪,让他去吧。人命关天的事情还在那里呢?眼下是救人要紧,把那个杜小娥救出在说。”黑头道:“小的担心如果打起来,那个单军医和神秘人影就会命丧箭下,到时候诸子为追查起来,咱们不好交待。”昆大人道: “我自有打算,这个单军医在我这里太会惹事。”黑头似乎从他话里听到了什么:“大人之意就是要废了这个军医?”昆校尉没点头也没说话只是对他一笑走到鸡笼子:“把我的这只鸡带到草坪上去,拿些粮食来,我要亲自喂喂它。”黑头应了声跑过去把鸡笼从吊钩上取下返回到昆大人身边:“大人。拿来了。”昆校尉一笑:“等等我,我进去一下。” 第362章 黑头应了声提着鸡笼站在那里,看着昆校尉盛了一瓢米粮内间出来。二个人一前一后到了草坪,黑头把鸡笼放在地拔掉锁针拉开小门,那只公鸡咕咕咯咯叫了几声从里面走出。它一出笼子就先是扑展了一下漂亮的羽毛,然后就是跑到沙丘上用爪子扒拉沙粒创开一个坑然后蹲在里面来回翻滚。黑头见了对昆大人一笑: “大人,这公鸡也会洗澡啊。”昆大人道:“是呀,好久没看过它这么舒服的洗澡了。”直到公鸡在沙坑里翻腾完,黑头才抱起它往回走。昆大人从瓢里抓了一把米谷扔到地上。公鸡伸着脖子吃的非常欢。黑头站在一旁也是饶有兴味的望着,这公鸡吃饱了就跳起舞,先是绕个圈然后上下跳着。昆大人一边看着鸡跳舞一边对着山头望了又望,山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呢? 胡子带着弓箭手急急赶到山神庙。就看到庙院后面站着好多人。弁总旗和阿棍一些小旗兵正在商议如何进院子里把人救出来,尤毛蛋道:“弁总旗,咱们不如把这里围住,他单一雄总是要吃要喝的。先饿他二天。然后在进去抓人。”阿井摇了下头:“我看不行,杜小娥如果不在他手里还好说。”阿棍看了他们二个:“这事还真难办啊。”阿星这时从一边走过来:“弁总旗,你们在这里等着。让我进去替换杜姑娘。”阿阳一听就笑了:“这不行吧?你一个大男人过去能起什么作用?”阿星扭头看了一眼突然叫道: “弁总旗你们看,谁来了?”众人一回头看到胡子带着一帮弓箭手从竹林里走了出来。阿阳道:“他,他们过来了?一下来了那么多人,难道是昆大人同意的?”阿星道:“肯定是,这事昆校尉也已经知道了。”胡子带着人走到了弁总旗面前: “情况怎么样?”弁总旗道:“单军医把杜小娥带进了山神庙,情况没什么变化。”沈骁走近弁总旗:“弁总旗,事情我已经跟昆大人讲了,他让胡子带人过来援助咱们。”弁总旗笑了笑:“人多不一定起大作用。”胡子看了看他:“你说吧,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好的主意,我立刻按你的意思办。”弁总旗对胡子一笑:“我心里着急,现在什么好主意好方法都没有了。你们来的时候,别的人发现了没有?”胡子听了一愣: “我们是从后山小路来的,知道的人并不多,我只说带人巡山。”弁总旗点了下头:“这就好,你带着弓箭手埋伏在山神庙周围,注意那二个黑衣人的动向。如果把他们二个的稳住,我这里就好办多了。”胡子一笑:“对付那二个黑衣人,我有办法。”弁总旗道:“咱们以口哨为令,只要那二个黑衣人接近山神庙你们就给我放箭射杀。把他们挡在庙院外,然后我带人冲进庙里救出杜小娥。”胡子点了下头:“弁总旗,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好了。”弁总旗道:“一声长长的口哨就是放箭,二声嘟嘟的口哨就是集合。三声就是解救人质成功。不过,有一天,你们要见机行事,主要的任务就是防止黑衣人接近山神庙和踏进院子里”胡子:“明白,那我带人走了。”他说着话对弓箭手一招手: “兄弟们,跟我走。”弓箭手们拿着弓箭背着长刀跟在后面往竹林里走了去。他们悄悄摸到山神庙对面的灌木丛里,然后隐藏起来。为了探明黑衣人是否在院子里,胡子拿起身边的石头扔了进去,听的一声响,没有任何动静,他又扔了二个石头。这下从里面走出一个黑衣人,这人正是李卫,正在院子东边的小屋子里睡觉,听到“咚”的一声响警觉的他就从石台上爬起来。当他趴在窗洞往外看的时候,又一个拳着大小的石块落到眼前的空地上,说是石头还不如说是一个发黑带点白色的鹅卵石。这石头黑里透明闪着白光,不会是玉石吧?李卫看了看,谁会往这里扔石头呢?难道有什么贼人过来了?李卫越想越不对劲,他一下就从窗洞跳到院子里背着二只手走了出去。果然有人,胡子睁大眼睛可是看的很仔细,他扭过头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身边的二个弓箭手明白他的意思搭弓然后射出二箭。 听的“嗖嗖”二声,二只羽箭飞了过去。李卫一看吓了一跳暗叫不好,他赶快闪身,还是一只箭射中了自已的胳膊。他痛的咬住牙赶快跳进小屋子里,从墙上拿起自已的武器,几把匕首,心想高手终于来了。这么久了,我那个兄弟飞鹰哪里去了呢?这个时候还没回来,不会是被抓住了吧?他的武功比我强多了,一般人不会抓住他,可是,他怎么还没回来?李卫咬着牙拔掉箭头,顿时鲜血喷射而出,他赶快撕下一块干净的床单布捂住然后进行包扎。他包扎好伤口,拿起箭头看了看,这就是小旗兵平时使用的竹箭,只是箭头用铜和铁制成,又尖又快杀伤力特别大。我们二人难道被昆校尉发觉了?李卫越想越害怕,还是赶快逃离这里吧。想到这里,他从床下拉出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红砂然后在墙上划了个大大的叉,表明这里已经很危险,赶快撤离。 他划好叉,收拾了一番整装完毕就想要翻窗逃走,没想到却听到庙屋里传来哈哈的大笑声。他一听就愣住了,这笑声里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这男人他知道是单军医,可这女人会是谁呢?怎么被他挟持到了这里?难不成外面的人是冲他们来的?可是自已身处这个环境,肯定保护不了山神庙,还是早点退出这个是非之地为好,向诸子为将军汇报情况。想到这里,他也不顾及什么了,刚刚站到窗台上,就听到屋外响起杂乱的声音,一些人从院门外冲了进来。他回头望了一眼,为首的正是那个弁总旗,他带着阿棍,沈骁,尤毛蛋,阿星一些小旗兵进了院子。小旗兵把守住各个路口,弁总旗带着阿棍几个小旗到了庙屋门前。 第462章危险的游戏1节 只是庙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却能听到里面的叫声: “你还是老实点,没有人能够救的你出去。”杜小娥愤怒的叫声:“你真够卑鄙,我跟你说过几次了,就是死也不会顺从你的,除非你现在把我给杀了。”单军医:“你想死还没到时候,最好别出声。”杜小娥无奈的只好坐在那里不给单军医正眼瞧,单军医从香案上拿起一只水果剥了皮递到她面前: “吃了吧。”杜小娥没有理睬他,只是晃了一下身子。单军医笑了笑咬了一口水果:“你不吃我来吃,味道真不错。杜小娥,这个时候,你还如此倔犟,跟了弁总旗有什么好,他不过就是一个穷兵蛋子。”杜小娥只装作没听见,任他说东道西。单军医吃完手里的水果: “我有些累了,陪我睡一会。”说着在杜小娥身边坐好下去,他一边用手摸着杜小娥的小腿,一边把身子靠了过去。杜小娥想用手推他,无奈自已的手还被绑着。当单军医的手往上摸的时候,杜小娥啊呀一声尖叫。已经站在门外的弁总旗以为出了什么事暗叫不好,对着门板踢了一脚,然后拍打门板: “杜小娥,我来救你了。”这一脚就把门给踢开,惊的单军医一下搂住杜小娥的脖子把刀顶在她的肚子上。弁总旗一见赶忙止住脚,对着小旗兵摆了下手。众小旗也不敢在往前冲一个个站在那里,单军医得意的大笑: “弁总旗,你不要太冲动。这样对你对杜小娥都没有好处,只要你进来,我随时都可结果了她。”弁总旗道:“单军医,你如此行凶作恶不怕遭报应吗?放了她,咱们之间什么事都好商量。”单军医白了他一眼: “算了吧。你带着人赶快退出院子去,我说五个数。数到一,你带人不走的话,我就杀了这个杜小娥。”杜小娥望着弁总旗:“别管我,我的命不值钱,让他把我给杀了,你也好抓了这坏蛋为我报仇。”弁总旗真是进退二难,只听阿棍对单军医吼道:“你不要太放肆,强迫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放了她,跟我到外面,咱们一对一单斗。谁赢了谁就走。”单军医哪里听的进去,只要放了杜小娥,手里的法宝可就没了,自已只能束手就擒。昆大人更不会放过他,到时候,诸子为那里也说不清。单一雄道: “行了,你们别在这里费口舌了,我还没有愚蠢到任人宰割的程度。我开始数数,你们若是不走。我真的要动刀子杀人了。”说到这里开始喊起:一,二,三……。数到四的时候,弁总旗带着阿棍和小旗兵退了出去。直到弁总旗带人出了院子。单军医才收了刀。弁总旗站在庙院门外又急又气,心里想着如何才能抓住单军医救出杜小娥?时间拖的越久对杜小娥越是一种伤害,她体力,精神上怕是都难以支撑。怕是孩子也保不住。天渐渐黑了下去,忽听的头顶传来一声唳声怪叫,慌乱之中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飞来一个人。此人背上吊着一个大大的白色风筝架。还没看清是谁,听的一个小旗兵啊呀一声叫倒地地上,弁总旗赶忙望过去,只见小旗兵身中匕首倒在那里一脸的惊恐。阿棍赶快跑过去扶住他,听的头顶传来话语声: “希望你们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做任何停留。这是禁地,不是你们能够进来的。”阿棍对着半空大喊道:“娘的,你是什么人哪?敢这样给老子发号施令,有本事给我下来。”那黑影不答话,手指轻轻一抖一把竹签似的东西从空中落了下来。阿棍还没看清是什么,就感到肩膀一阵发麻痛的他哎哟一声叫,众人一看竟是一根削尖的竹签插在上面。尤毛蛋赶快扶住阿棍:“你受伤了。”阿棍把他一推:“别管我,赶快吹口哨放箭。”尤毛蛋手放进嘴里吹起口哨,那埋伏在周围的胡子听到口哨赶快组织弓箭手对着天空放箭。这一招还真管用,“嗖嗖”的箭声让那黑影不敢从半空中落下,只好拉紧引擎往东北方向飞了去。胡子大叫对着小旗兵们喊: “给我射死他,抓住他。”众小旗收了弓箭挥着刀跟着他往西北方向追了去。弁总旗怕节外生枝吹了几声口哨,胡子只好带人返了回来。弁总旗看了一下天空:“天色已晚不适跑远路,咱们的重点就是这里,你们继续埋伏在周围不要让那个黑人接近我们。”胡子只好带人走了去。那半空中的人影正是飞鹰,他以为投射刀子和竹签就能把人吓跑,没想这次他们带来了弓和箭,这家伙比他的匕首射程还要远。为了避免伤到自已,飞鹰只好往别处飞了去。心想,这么多人围在山神庙,那个李卫哪里去了呢?不会被人杀死了吧?想到这里,他心里开始担惊受怕起来,如果李卫真的死了,让他如何向主人诸子为交待?看到离山神庙已经很远,他收了引擎慢慢往下降落。背上的风筝很结实,是用白色绢布缝制而成,只要撑握好方向,风力,一般都不会摔下来。现在天已经黑了,那个山神庙是回不去了,看准一个空山头就落了下去。那李卫受了箭伤,不敢停留跑过一个山头开始往福清县的方向跑。离县城不远的地方就是东城守卫所,诸子为就居住在那里。看来只能去那里了,为了赶时间,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只是这山路草丛,灌木丛,荆棘密布一不小心就会被刮伤甚至就可能跌进峡谷。 李卫正往前跑着,没想头顶响起“嗡嗡”的声音,他听了心里大喜,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白色风筝飞在头顶的上空。这不正是飞鹰兄弟吗?这个家伙,这个时候怎么才回来,不对呀,他应该往神庙那里飞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不对,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李卫对着半空吹了一声口哨。那飞鹰往下一看,看到一个男子站在山头正是自已的兄弟李卫他慢慢的往下滑降,为了防止树梢刮住风筝骨架他收拢了一些。飞鹰慢慢落到地上,还没站稳,李卫就跑上来抱住了他: “好兄弟,可终于等到你了,我还以为在也看不到你了呢。”飞鹰看了看他的肩膀:“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受伤了?”李卫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营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弁总旗突然带着大批小旗兵围了山神庙。而且还动用了弓箭手,我出现的时候,就被他们射中了。”飞鹰道:“我也遇到了,我回山神庙找你,还在半空中呢就发现有异常情况。当时我甩下一把匕首给予警告,他们不但不惧怕反而对着天空放箭,我不敢松懈赶紧往西北方向飞了来,没想会在这里遇到你。”李卫笑了笑:“没把你从天空射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这里已经不能呆下去了。”飞鹰松开李卫:“对,不能在这里呆了,回东城千户所。”他收了风筝骨架叠好背在身上,然后解下腰间一个蓝布兜从里面拿出一些吃的: “兄弟,饿了吧,这是留给你的。”李卫接过打开纸包正是五香炒牛肉和糥米粽子。他高兴的吃了起来,边吃边问道:“这是从哪里搞到的?”飞鹰笑了笑:“路过一个寨子在路口小店买到的。”李卫也就没有在问下去,他很快把手里的牛肉和糥米粽子吃个一干二净。吃完了望了一下天: “天要黑了,咱们哪里歇脚啊?”飞鹰道:“哪里也不能歇,要赶快离开这里回到千户所。”李卫点了下头:“看来只能这样做了,只是我还是担心哪。”飞鹰看着他:“担心什么?”李卫道:“我出来的时候,还听到庙屋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飞鹰听了一笑:“呵呵,这些闲事咱们最好不管,也不是咱们管的事情。”李卫哦了一声:“这么说,这事你也知道了。”飞鹰道:“我早知道了,就是那个单一雄干的好事,他想女人想疯了,把弁总旗的末婚妻劫了去想占个便宜。”李卫听了道: “这个老狐狸,太会惹事。想女人到县城去,青楼里多的是。在这里发什么疯?”飞鹰道:“为老不尊,要是被抓住非的被剥了皮不可。”李卫道:“只是,这个单一雄可是诸子为身边的人哪,咱们如果袖手旁观是不是被他怀恨在心?”飞鹰看了一眼李卫:“你还怕那个单一雄吗?让他死去吧,此人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李卫听了有些不解:“他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仇怨?”飞鹰道: “你不晓得,此人是多虚伪。上次我感冒不舒服想从他那里拿些草药,当着我的面答应的好好的。到了那里,却把手指头一伸向我要五两银子说是买酒喝。我当时身上就没带那么多银子,给了他一两银子,他不屑一顾还笑我小气鬼。” 第463章危险的游戏2节 李卫听了一笑:“这人是有问题,以后咱们躲着他走就是。”飞鹰道:“最好别让我看到他,有时候真想一刀宰了他。”说着话二个人已下了山坡,前面出现一个狭长的山谷,似乎还有水流的声音。李卫听了高兴的叫起来:“这下好了,有水喝了。”飞鹰道:“我也渴了,咱们先喝水去。”二个人飞奔到溪流边,这可不是什么溪流明显就是一个川流不息的河水。过了河,翻过一个山头就是福清县城,往东有条路行走十几里地差不多就到了千户所守卫营指挥所。二个人到了河边,先是喝了水,然后这才顺着河床行走找到一个水不深的地方涉水而过。 看到天色暗了下来,单一雄有了困意。而杜小娥却清醒了许多,她要瞧准时机逃出去,哪怕爬也要爬出去。弁总旗就在院子外面等她,她不能就此束手待毙,任人宰割,这也不是她的性恪。要不是担心单军医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就和他拼力一搏。看来那个念头太幼稚和可笑了,这单一雄步步紧逼非要和她同床共枕。单一雄瞧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杜小娥拿起香案上的水葫芦喝了几口水: “你困不困呀?你真够狠的,不是省油的灯啊,害我神经一天到晚绷紧紧的。”杜小娥看了他一眼:“把我一刀给宰了你不就省心了?”单一雄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想杀你,我这样做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和你多呆在一起吗?咱们既然做不了夫妻,总是可以做朋友的吧。我单一雄可是不会随便杀人的,尤其是我喜欢的女子。”杜小娥没有理他闭着眼靠在木柱上,单一雄从一旁抓了把枯草垫在身下看了一眼门外把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能乱动。我休息一会,若是恼了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杜小娥见他躺了下去心里一喜:“好吧。你休息吧。反正我的手脚都被绑着想跑也跑不了。”单一雄笑了笑:“谅你也不敢,我睡了。”说着面对着庙屋门睡了起来。杜小娥坐了一会,看他闭着眼以为睡着了就慢慢挪动身子往屋外去。刚挪动到屋门口,门声就惊醒了单一雄,他睁开眼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对着杜小娥“啪,啪”甩了二收掌: “你这小婆娘还敢玩我?谁让你跑的,给我回到原地坐着。”抓住杜小娥的头发把人拖到了木柱前。杜小娥痛的大叫,院外的弁总旗心里非常着急,他一下拔出刀就要往里走,可这样太冒险。如果激怒了单一雄杜小娥就会有生命危险。尤毛蛋叹了一口气: “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可以想了,可以用了。想抓住单一雄救出杜姑娘,难啊。” 阿棍听了他的话想了想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个注意,他走近弁总旗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弁总旗半信半疑的望着阿棍:“这样行吗?”阿棍道:“现在只有这样了,采用击东打西的办法把人救出来。”沈骁走上前来: “昆大人,有办法了?”弁总旗点了下头:“有办法了,按阿棍的意思办。天亮之前必须把杜小娥解救出来。”尤毛蛋上前:“大人,什么办法?”弁总旗看了看他指了一下阿棍:“你问他吧。”尤毛蛋走到阿棍面前:“你能有什么好办法救出杜姑娘?这可不是开玩笑说大话的地方。”阿棍道:“我可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们几个过来一下。咱们商量着怎么办?”尤毛蛋,沈骁,阿星,阿井。阿阳他们一齐跟了去。阿棍一屁股坐到碑石基座上,几个人就围了过去。听了他的话,众人连说妙计。阿星道:“我这就回去拿家伙。”阿棍道:“快去,拿二个榔头就可以了。”阿星应声跑走。他飞快的跑入竹林很快不见了人影。阿棍走到弁总旗身边轻轻说道: “弁总旗,你一天都没好好休息一下了,咱们好好坐下休息一会。”弁总旗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点了下头对着庙院看了一眼:“好吧。休息。”说完对着众小旗挥了下手:“兄弟们就地休息一下。”那胡子从灌木丛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弓箭手。他走到弁总旗面前:“弁总旗,咱们要守到什么时候呀?那二个黑影已经被我们赶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要不要回去先吃个饭,然后在过来?”弁总旗道: “这个不行,你怎么知道那二个黑影不回来了?他们可能就趴在附近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回去吃饭,那单一雄挟持杜小娥走了怎么办?”阿棍对胡子道:“你饿了是吧?那你回去吃吧。然后在把这里的情况向昆大人汇报一下。”胡子嘿嘿笑了笑:“你们这么一说,我反而不饿了,哪能丢下兄弟们不管不问呢。”阿棍对他哼了一声:“回到原地,注意四周的动静。”胡子只好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弓箭手也跟着退回去。那阿星回来时,已经二个时辰过去了,他手里一左一右拿着带木把的榔头。到了弁总旗面前放下榔头道: “到了炊事房,好说歹说人家才肯借用。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还说别把榔头给用坏了,用坏了就没法劈柴烧火。”阿棍笑了笑拿起一个榔头看了看:“好用吗?”阿星道:“保准好用。”阿棍道:“今晚亥时就行动,大家好好休息一下。”阿星走到一边靠在石碑上睡了去,阿棍也坐到基座上打起盹。只有弁总旗焦虑的在那里徘徊,不时对着庙屋看一眼,一是为小娥担忧,二是没能救出她而烦躁不安。屋子内外没了动静,单一雄可还是放心不下,那些小旗兵怎么还在门外晃悠,他们若是不走,自已也不好脱身,更别说要带走杜小娥。等到什么时候呢?难道就困死在这里,一直等到那二个侍卫搬救兵回来?不行,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天亮更走不掉了,单一雄非常着急,尽管他躺在地上怎么也睡不着。时不时对着杜小娥看了看,还好,杜小娥一动不动看来是睡着了。单一雄睡不着,只好坐正身子,脑子胡思乱想,自已这样做对不对?为了一个不爱自已的女人冒这样大的风险,不仅丢了饭碗还要玩命。杜小娥长的是漂亮,可她爱着的是弁总旗而不是自已,这样做出于什么心态呢?是一种妒心理,还是别的什么?单一雄想不明白,更说不明白,他的脑子很乱。只是眼下如何才能脱身成了关键的一步,真的,今晚如果走不掉的话,以后更没机会了。真是事与愿违啊,单一雄心里非常的纠结,还打算把杜小娥还给他们,自已也好远走高飞另娶妻妾。但,想法虽好,那昆大人和弁总旗,江费通,邓光他们会原谅自已吗?他在这里二年,名声并不好,和小旗兵的关系搞的也不好。单一雄心里开始郁闷起来,他在也睡不着了,倒是杜小娥躺在地上睡在正香。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吱呀”响了起来,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单一雄一下紧张起来,握着手里的匕首低声喝道: “什么人?”那黑影愣了一下:“我是这里的神仙爷爷,你们又是谁呀,怎么到了我这里?”单一雄听了暗暗冷笑:“神仙爷爷?我看你不像,是哪个寨子过来的?听口音就是本地人,还敢冒充神仙。实在可笑,可笑。”不错,这黑影正是一直躲在墓道里的那个杨大安。由于饥饿他就想过来取放在香案上的食物,没想屋子里早已有了人,而且还没被自已吓唬住。看来对付李卫的那一招不见效了,但屋子里的这个人是谁他还不清楚,冒险进去可能会身有危险。他快速退出去,翻墙跑开。看到人没了,单一雄在心里笑了笑:这个畜生,还想冒充庙里的神仙爷爷吓唬我,自不量力。但这人又是谁呢?肯定不是小旗兵,每一个小旗兵的口音他都熟悉,这个人操着本地土语一定是个流浪到此的庄稼汉。 单一雄想着,忽听屋后响起石头互相撞击的声音。他一下紧张起来,从地上爬起走出屋子那声音越来越响,而且不是一块响一个地方响。前面似乎也响起了石块互击敲打的声音,随着“呯,呯”的敲击声让单一雄心里很烦躁他一步走到院子外对着那敲击的声音喊了起来:“深更半夜的,你们瞎闹什么呀?能不能让人安静一些。”没有人回应,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阿棍从碑石座上站起身对着他道: “单一雄,你可真的出来了,兄弟们把人给我抓住。”单一雄啊呀一声叫,不好,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计。快跑回去,要是被他们抓住一切就完了。几个小旗兵刚围上来,单一雄已经跑回院子进了屋。还是慢了一步让他跑掉了。 第464章抓捕单军医1节 阿棍对着小旗兵摆了下手:回去,回去。等待时机,反正他单一雄是跑不掉的。”回到屋子里的单一雄松了口气:幸亏我跑的快没有被他们抓住。咱先不理会,让他们敲去吧。怎么才能安静一下呢?他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料然后塞入耳朵眼,这样声音就小了许多。单一雄用衣服上的布塞住耳朵就开始睡觉,但他还是不放心的望了望杜小娥,希望她不要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几个小旗兵看他跑了回去又不敢追,只好又返回阿棍身边。尤乱蛋道:“怎么办?这家伙不上当。”阿棍对他呵呵一笑:“大家要一直敲下去,你们要是困了,轮流着睡一会。”谁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旗兵分成二班,一班开始就地睡觉,一班继续在庙院的周围敲击石块。沈骁走到了阿棍身边: “这么大的响声,单一雄也不见的出来,是不是睡去了?”阿棍点了下头:“有这个可能。阿星和阿井你们二个过来。”那阿星正呆在弁总旗身边听到叫喊跑了过来,阿星道:“什么事,请说?”阿棍看了看他们二个:“时间到了,你们尽快到院子后面对着屋墙用榔头挖洞。挖到够一个人钻进去就行了,洞挖好后,让阿阳和阿四进去趁单一雄睡熟这之际把人抓住。”听了他的话几个小旗兵才恍然大悟,原来榔头还有这么一个作用。阿星非常兴奋,他和阿井快速跑到院子后面踩着乱石爬到庙墙后面开始凿洞。一块块墙石被取下,没用多久,一个容纳一个人爬进去的洞破开了。被凿下的碎石哗哗从上面落下,正好从杨大安藏身的墓道口前面落下。那杨大安没有从庙里取到食物正怀恨在心,是谁识破了他的诡计?那个问他话的人是谁?怎么会睡在那破屋子里,而且还闻到女人身上才有的特殊气味?莫非是那个杜小娥被男人劫持进屋子里?头顶的响声搅的他睡不好觉,更让他心里不安。看来今晚要饿肚子,他们若是不走,明天怎么办?要是发现我在这里,结果会怎么样?杨大安心里尽管恐慌,但还是不敢吼叫,他知道这次来的人非常多。而且还把那二个黑衣人给打跑了,这次是动真格的。洞挖好,阿星把这消息告诉了阿棍。弁总旗听了心里也高兴,这次解救杜小娥大有希望。阿棍把阿阳和阿四招到眼前道: “按计划行动,你们一个从院墙翻进去。一个从洞里进去,接近目标后首先是隐蔽起来。待到天亮之后把人擒获,另外重要一点要保证杜姑娘的人身安全,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阿阳和阿四领命而去,二个人一个往后跑一个往东跑,一个从挖好的墙洞爬了进去,一个翻墙跳进院子。阿阳进了庙里,用鼻子嗅着气味,用耳朵听着呼吸往前爬。在微弱的光线下感觉差不多接近了单一雄。他用手四下摸了摸。身前就是神像座台,还有围帐和柱子。对,就在这里守着,天亮之后在接近单一雄然后迅速上前把人控制。那阿四翻墙进院后四下里看了看。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扒住门洞往里看了看,还好,里面没有动静。看来人是睡着了。听到“咚”的一声响,单一雄不以为然,心想还扔石头吓唬我。我才不上当,就是不出去,只要守住杜小娥你们也奈何不了我。阿四学着小老鼠吱吱了二下,庙里的阿阳听的明明白白,他也用小老鼠的声音吱吱了二下作为回应。阿四心里大喜,他蹲下身然后躺在地上,只待天亮就开始动手,但他不能睡着,要是睡着了肯定会误事。 阿星跑到庙院前面把事情给阿棍和弁总旗说了。阿棍道:“好,你和阿井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阿星拱了一下手转身离开。阿棍看了看弁总旗:“弁总旗,你也找个地方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弁总旗望着他:“这事行吗?”阿棍道:“保证没问题,我熬个通宵也习以为常。”弁总旗还是有些不放心,对着院子看了看:“让那些敲打石块的人停下来吧。”阿棍摇了下头:“不行,不能停,一停就会引起单一雄的惊觉,事情反而不好办了。”弁总旗只好依了他让人继续把石块敲打下支去。他找了个地块较高的地方坐了下去,面对着庙院躺下,这一躺就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长长的口哨声惊醒了他。睁开眼,天已大亮,那屋里和屋外的阿阳阿四二个人听到口哨声起身扑向单一雄。阿阳一声大吼: “不许动,动一下我就杀了你。”阿四用手里的长刀顶住单一雄:“给我站起来。”单一雄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愣了半天不知怎么一回事,看了看外面:“你们是,是怎么进来的?”阿阳对他嘿嘿一笑:“别废话起身跟我走。”单一雄起身拿着刀子就砍了过去,阿四肥手一掌打落他手里的短刀,阿阳一抬腿踢中他的肚子,听的单一雄哎哟一声重重倒在地上。阿阳冲着阿四喊了句:快,用绳子把这坏家伙捆起来。阿四解下腰带扭住单一雄的手把人给捆绑起来。阿阳走到杜小娥身后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把人从地上拉起,被捆了一夜的杜小娥手脚麻木不能动弹。阿阳只好抱起她出了庙屋的门,那弁总旗见了呼叫一声:“小娥”就跑了过来。他一下抱过杜小娥心疼的在他脸上亲了几下,望着弁总旗杜小娥泪水一下流了出来,她用双手紧紧揽住弁总旗的脖子: “终于见到你了,终于回到你身边了。”弁总旗抱着她边往外走边说道:“放心,我们以后在也不分离了,我会天天在你身边照顾你,爱着你。”看到杜小娥从庙里被解救出来,众小旗欢呼雀跃他们从四面围过来互相庆贺。阿阳和阿四推着单一雄不住的哟喝着: “快点走,不要耍赖。”单一雄知道这次被抓一定没什么好结果,抱着那种反正都是一死的心态走走停停,不说话也不反抗。阿阳和阿四把人推带到院子前面,众小旗把他给围住。阿棍上上下下看了看单一雄: “你这老狐狸,不害臊,也不知羞耻。”阿井上前晃了一下手里的长刀望着弁总旗:“总旗,让我一刀宰了他,为杜小娥和你报仇雪恨。”看到阿井要杀他,单一雄心里还真的有些害怕,他卟嗵一下跪倒地上:“弁总旗饶命,都是老朽的不对,望总旗手下留情。”弁总旗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对阿井摇了下手: “行了,不要杀他,把他交给昆大人处置。”阿棍道:“这样太便宜他了,如果总旗不忍心动手,就把他交给我,我让他碎尸万段然后抛到丛林里喂野狗。”弁总旗对他笑了笑:“不可鲁莽,咱们没有权利杀他,要是有权利,我早就杀了他,把他带回二旗营先关起来。”阿棍应了一声是一手提起单一雄:“给我起来。”单一雄脸上冒汗,他眼珠子转了一下突然哎哟哟叫起来然后往地上一倒开始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喊: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哎哟,活不下去了。”弁总旗心里一惊:这个老家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怎么会闹起肚子痛?阿棍一眼就看出单一雄的伎俩,对弁总旗一笑:“不要管他,这老家伙在装病。这种雕虫小技还能骗过我的眼睛?”阿四对着单一雄踢了二脚:“快起来,不要在装了,否则别怪兄弟们对你不客气。”单一雄不想受皮肉之苦只好从地上坐起,阿阳一下把他提起:“快点走。”阿四也跟在后面:“最好老实点,不要惹了兄弟们。”一出院子,阿棍对着灌木丛吹了几声口哨,听到哨声弓箭手从隐蔽的地方跑了出来。胡子拍了拍身上的土,揉着被蚊虫叮咬的脖子和大腿: “守了一夜被虫子咬的可不轻啊。”阿棍道:“兄弟们受苦辛苦了。大家排好队回营好好休息。”弓箭手们排好队跟在胡子身后,阿棍走在最前面。看他走的这样快,胡子快步跟上道:“兄弟,这弁总旗的婚礼还举行吗?”阿棍看了看弁总旗: “这个,你还是问弁总旗吧。”胡子摇了下头:“不敢,我可不敢。”杜小娥被抱在怀里往前走,她望着弁总旗:“放下我吧,我现在可以走路了。”弁总旗对杜小娥笑了笑把人从怀里放到地上。杜小娥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边往前走,说道:“让你费心和担心了,都怪我轻信了单一雄的话。他说你生病让我过去看看,没想竟然是一个骗局。”弁总旗回头看了看那个单一雄,这一眼就吓的单一雄赶快把头底下去。过了竹林,弁总旗扶着杜小娥往坡下走。没想,这一幕却被躲在暗处的杨大安看在眼里,望着二个恩爱的小夫妻杨大安心里冒出一股说不出的妒忌火。 第465章抓捕单军医2节 他和杜小娥曾经有过恩爱,现在,却又成了别人的妻子,杨大安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他怒火中烧,悄悄跳到一棵树上拿起手里削尖的竹杆对着弁总旗的后背扔了去。谁也没注意会有人在后面偷袭,小旗兵们边走边笑着,阿棍听的耳边“嗖”的一声响,还以为头上落下一根枯干的枝杆。这个竹杆飞向杜小娥和弁总旗,他大叫一声:不好,有暗器,弁总旗注意防卫。就在他跳起脚要推开弁总旗的时候,那只从头顶飞上来的竹杆已经刺中弁总旗的后面。看到此景,众小旗大吃一惊纷纷回头望去,哪里还有杨大安的影子。这杨大安投下竹杆的时候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听的弁总旗哎哟一声叫,杜小娥慌忙拉住他: “弁纶,你这是怎么了?”弁总旗一手捂住伤处一边道:“有人背后暗算我们。”胡子对后一挥手:停。弓箭手全停了下来。胡子四下里看了看:“谁在偷袭,给我搜,把人找出来砍了脑袋。”弓箭手们四下分散搜捕那个杨大安,眼前除了林子就是竹丛就是繁茂的枝叶。弁总旗回过头来: “算了,我这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还没伤到骨子里。”阿棍走到他面前:“弁总旗,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安全。”弁总旗看了看他:“怪你什么?你已经尽心尽力了。”单一在后面被人押着往前走,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笑,头上就挨了阿阳的一巴掌,阿星对着他吼道: “你还敢偷笑?说,你是不是和这位偷袭是一伙的?”单一雄叹了一口气:“看你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有那么恐怖吗?没有那么可怕吧?我从小就喜欢笑,到老了还是这样。别管我笑不笑了,还是赶快解救你们的弁总旗吧。时间久了。中伤的部位就会发炎肿痛还可能加深病重。”阿棍望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办法?”单一雄笑了笑:“把竹杆拔掉敷些中草药就行了。”阿棍点了下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走,跟我回到你的洞室拿中草药,要是耍什么心眼,小心我一刀宰了你。”阿阳把他一推:“快走。”单一雄看了看阿棍又望了望转过身往自已的洞室走了去。他走的很慢,看来是有意拖延时间,阿棍对阿阳阿四道:“你们二个架着他走。”阿阳和阿四手持长刀架住单一雄快步走了去。只要单一雄走的慢了一步就会挨阿棍的一脚,单一雄也不敢在拖延时间。几个人很快进了洞室,进了洞,单一雄就不肯往前走了,阿棍对他喝道: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抓药。” 单一雄晃了一下双手:“我的手还绑着哪。动不了呀。”阿棍伸出手解下绳子。单一雄这才走到放有中草药的柜子前,阿棍跟在后面盯着他拉开柜子抽屉取中草药。阿棍怕他使坏心眼害了弁总旗,看的非常严,反正柜子上还标注着药理作用,直到单一雄拉开一个止血消炎消毒的柜子阿棍才放心。单一雄取了一些草药走到桌子前,阿棍有些不放心,怕他拿错了,自已抓了几片草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单一雄道: “放心吧,我没拿错。”阿阳嘻嘻一笑:“这个时候。谁还会相信你。”阿棍用纸包了草药又把单一雄的双手给绑了起来,仍有阿阳和阿四架着出了洞室。杜小娥看到弁总旗受伤心里很痛,弁总旗望着她:“没事,我不会出事的。”杜小娥眼里流着泪花就要动手拔除背后的竹杆。阿星有些不放心说:“还是等阿棍他们回来吧。”杜小娥听了他的话才没有动手。过了一会听到胡子叫道:“他们来了,这下好了。”杜小娥扭头看去,只见东边的小路上走来几个人正是阿棍他们几个架着那个单一雄。几个人快到了弁总旗身边,杜小娥急切的问道: “拿到了吗?”阿棍点了下头:“拿到了。”弁总旗看了一眼单一雄对阿棍道:“给他松绑。”阿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解掉了单一雄手上的绳子。这单一雄走到弁总旗身后轻轻一用力那竹杆就从身上掉下。他让弁总旗趴下。然后让阿棍准备一块干静的白布,这才把消毒的碘酒洒到伤口处。用碘酒消毒后,单一雄这才把中草药敷在伤口处然后用白纱布进行包扎。处于是好伤口。阿棍还是给单一雄上了绳子,弁总旗也没说什么。 杨大安怕弓箭手追上他,先是逃进一片乱石堆里。过了一会,他一抬头发现前面已经空无一人,看来小旗兵撤走了。肚子从昨天到现在就没进过一点东西,还是先找点吃的吧。去哪里找吃的呢?他想到了庙屋香案上那放在上面的供果和食物,上面的食物会不会被人吃了去?不管怎么样,还是回去看看。他从乱石堆上爬起两身蹭蹭着往前跑,这个杨大安学会了野外生存的最基本技能,翻墙跃壁,钻洞攀树比猴子还快。他三步二步,一跃二跳就到了山神庙里。果然正如他所料,小旗兵们早已撤走,四下无人,他推开半开的屋门走了进去,望着柱子前的一堆杂草想到了什么。让他不解的是,一直搞不懂昨夜在这里躺着的人是谁?还识破了他装神弄鬼的把戏。人走了,他放松了一下,对着香案看了看,还好,桌子上的水葫芦还在,那陶盆里还有食物。只因还留着,单一雄搞不清是谁放在这里的,万一吃了中毒这可是丢命的事情。所以单一雄对这案子上的食物和水果不屑一顾只是拿了个水果给杜小娥品尝了一下,杜小娥吃了什么事没有,他才拿起二个苹果吃下肚。杨大安眼放光茫,他把食物揽入怀里坐在杂草上大吃大喝起来,吃了一半突然就吃不下去了。食物就这么多了,吃完了下一顿该吃什么呢?他现在可不想到处费力气打野兔抓野鸡,那二个家伙真的被小旗兵赶跑了吗?不是本事挺大的吗?怎么会赶跑了呢?会不会是小旗兵人多势众,他们力单势薄?杨大安把剩下的食物用纸包好揣入怀里这才走出屋里。这下安静多了,可以舒舒服服的在这里睡一觉了。他把香案打扫干净,然后一屁股坐到上面去手枕着头躺了下去。那三尊神仙泥塑像仍是那副带着笑容的模样,杨大安心里道: “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们呀,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他眼那么一瞟发现梁头上悬着一个吊环,上面还挂着粗大的麻绳,泥塑像和座台还有墙壁上而且到处都有白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机秘,对着那神像背后看了去。神像背后堆积着白灰,屏壁上也有一些。他跳下香案绕到屏壁后,这才又发现后面还立着一块方石碑,石碑上方有个拳头大的眼,一根绳子正从里面穿过吊在那上面。谁会把绳子放在这里,这石碑立在这里是干什么的?起什么作用?难道会有什么暗道或者机关?他想到了香案下那破旧的木匣子和那生锈的锁及钥匙。杨大安想着就站到了石碑前,他伸出手对着碑面拍了拍,这一拍不要紧,头顶“哗”的一声响一块东西落下,原是一块带钉的木板,幸亏自已躲的快,要不然这块钉板砸在头上那是要命的。这板带着十几大小不一的铁钉,而且还都是新的,这里一定有人来过。杨大安想到了那二个神出鬼没,模棱两可的黑衣人,这钉板是他们放在这里的吗?为何到处还洒着这么多白灰,神像爷爷脸上也有一些。杨大安把钉板拿在手里看了看随手扔到一边,然后拉动那个铁环上的绳子,这一拉听的“咯吱,咯吱”一阵响,那立石竟然自已挪动了位置。他看到开了一个缝,把石碑往一边推开,就看到屋墙上开了一个半人多高的洞。天哪,真是一个大发现,太好了,杨大安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洞里太黑什么也看不到,他赶快退到屋子中央四处查看了一下,这才发现木柱台上还放着一盏早已没有松油的石窝灯。他跑出屋子进了李卫和飞鹰二人睡觉的小屋,在床下面找到火石和一些松油,然后倒进石窝里点亮。他端着石窝子进了庙屋走到那洞口,里面阴森森的令人有些害怕,不会是什么鬼神居住的洞府吧?杨大安想着举着灯就往里走了去,越往里走路越往下,一级一级的石阶走到低这才看到是一个若大的地下室,如地宫一般散发出迷人的神秘色彩,到处是闪闪发光的物体和堆放的陶罐箱子,还有一些布袋子。在往里走,他看到一个巨大的棺木,这不会是到了死人的墓地吧?如果是墓室这里埋葬的是谁呢?杨大安走到一个陶罐前,用灯一照,天哪,里面竟然全是金币和闪光的珍珠红宝石。 第466章发现宝藏1节 看到这里,杨大安心里一阵狂喜,这么多宝物,发财了,自已发财了。杨大安随后哈哈大笑,他伸出手把成串的珠宝揣入怀里,有了钱,他就可以不做任何事享一辈子的荣华福贵,然后用这些钱买个官做,然后娶几个太太陪侍在身边,养一大帮儿女。杨大安眼前似乎出现一个阳光大道,他一下陶醉起来,趴在一个装满珠宝的箱子上哭笑不止。哭过之后,他对着棺木行了三叩六拜大礼然后跪在地上自言自语: “苍天有眼,我杨大安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父母在天之灵,恕儿容当厚报,一定给你们砌一座豪华之墓以便后人讼扬。”他说完话从地上站起,然后坐到一个箱子上如同梦里一般又哭又笑。 弁总旗和杜小娥相互搀扶着往二旗营走去,过了溪流,杜小娥对着自已居住的山洞看了一眼:“弁纶,咱们结了婚就住在那里怎么样?”弁总旗听后笑了笑:“如果你愿意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咱们还是争取一下昆大人的意见吧。”杜小娥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快到二旗营的时候突然听到上方响起欢乐的琐呐和锣鼓声。杜小娥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看到一大群人从军营里走出来,他们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江费通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吕贝,小旗兵们手里捧着新郎官服官帽还有腰带,胸花彩带。江费通看着弁总旗和杜小娥拱起手: “欢迎新郎新娘,礼炮响起。”喊话一落,随后就是噼哩叭啦的鞭炮响声。小旗兵们排成二队站列木栅栏门前,进了营,江费通又喊:给新郎新娘整装戴花。吕贝和几个小旗兵围住弁总旗和杜小娥把二人簇拥进帐子,他们把新衣新帽给二个人穿上又戴上胸花。季老汉看着杜小娥平安回来欣喜的从凳子上站起伸出手: “小娥,你回来了。”看到季云礼,杜小娥如同遇到亲人一般上前一把抱住:“干爹。好想你啊。”季云礼用手拍着小娥的后背肩背:“不哭,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要高兴起来。前天就有人告之我了,听说你要成亲,我心里也高兴,赶了一匹马就过来了。”杜小娥嗯嗯二声起身拉住季老汉的手:“我那阿娘,阿姐阿弟还好吧?”季老汉点了下头:“都好,他们听说了你的事心里也高兴。成了亲,就跟着干爹回家住几日吧,那里就是你的家。”杜小娥嗯了一声。季云礼呵呵一笑望着杜小娥: “让你受委屈了,好事多磨呀。好了,擦干眼泪,蒙上红头盖准备和新郎官成亲。这弁纶人品不错,又是个军官,你没找错人。”杜小娥听了对弁总旗一笑,满脸的幸福。季云礼拿出红盖头蒙在杜小娥头上然后扶她坐到床铺上。看着新郎新娘整装完毕,江费通这才带人退了出去,帐子里只留下季云礼老汉一个照顾。江费通出了帐子又巡视了一下宴席棚。望着摆放整齐的桌子和凳子点了点头。他正要到别处巡查,就看到阿棍带着二个人走了过来。江费通迎了上去,还没待阿棍说话问道: “看好你急急忙忙的一定有事,说吧?”阿棍道:“我是来找弁总旗的。”江费通听了一愣:“找他?他现在和新娘子正在帐子里坐着。不可打扰,有事先跟我说吧。”阿棍道:“好吧,也没别的事。就是那个单一雄不知怎么处理?就是他差点害死了杜小娥,兄弟们都要处死他。”江费通道:“你们把单一雄抓了。这事可闹大了?”阿棍道:“这是为何?”江费通道:“你还不知道吧,这单一雄就是诸子为安插的眼线,他是来监视我们的。如今你们抓了诸子为的这个大红人。可是把天捅了个大窟窿。如果没有诸子为撑腰,他敢色胆包天吗?敢这样胡作非为吗?”阿棍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哦了一声: “那,那怎么办,就这么把他给放了?”江费通摇了下头:“先把他关起来,严加看守。一会昆大人就要过来主持婚礼了,千万不能让那个单一雄闹出什么事来。”阿棍点了下头:“是,明白,我这就带人过去。”他对二个小旗兵一招手跑走,三个人到了东北角那个小屋子。就听到里面有人在里面高一声底一声哭个不停。阿棍听的心里烦,这老家伙不是成心和人家弁总旗过不去吗?大喜的日子他哭什么丧啊?阿棍上前踢开门,揪住单一雄挥拳就要打。吓的单一雄对外大叫: “不好了,阿棍这小子打人了,要把人打死了。”阿棍把他往地上一推,就看到单一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二手着地惊恐的望着阿棍:“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怎么样?”阿棍对他呸了一声:“今天是弁总旗的大喜日子,你最好不要胡闹,更不要玩什么心眼。否则我阿棍的拳头不认人,告诉你,我阿棍就是泼皮堆里长大的,从小就会耍赖皮,偷鸡摸狗的小聪明比你强多了。”看着阿棍凶巴巴的样子,单一雄赶快拱手道:“小哥,行行好,我已晓得你的厉害啦。”阿棍道:“那就老实呆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会有人给你送茶送饭。要是不老实,看我如何收拾你。你们二个在这里看着他,要是有一点动静就报给我。”二个小旗兵应声随他出了小屋的门。阿棍把门一关,二个小旗兵就站在左右。阿棍背着二只手往炊事房忙事,昨天准备的热菜刚刚装上碗里,就发生杜小娥被劫的事件。还好,这些没有上佐料的菜和肉被炊事房的人及时进行保鲜处理,装入一个大木桶放入冰冷的井里。这井不深也就三四米深的样子,井里特别阴凉,弥漫着白色烟雾。果盘撒了白糖放在那里,过了一夜甜水盈出盘子。那宰杀的鸡鸭褪了毛还泡在清水里待煮,这个时候伙房里忙的热水潮天。一个厨子拉着风箱填着木柴满头大汗,阿棍走到灶房外抡起榔头就劈柴。 江费通迎候在营门外,身后的小旗兵和吹鼓手们也等的有些急了。吕贝不时的对着东边的山头望了望,沈骁道:“什么时候了,昆大人还不来呀?”吕贝接着道:“是呀,眼看快中午了。”正说着,一个小旗就喊了起来:“你们看,昆大人带人过来了。”顺着他的手一望,拐角处昆大人一身军装大步走来。自后跟着亓介正,红仔,白六。大路,胡子,黑头一些小旗兵。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红布蒙住的物品,也不知是什么。看到人就要走到眼前,江费通赶快迎了过去。昆大人看着江费通: “不必客气,不必多礼。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江费通陪着他边说边往里走:“酒席差不多备好了,就等你主持婚礼呢。”昆大人笑呵呵的带着人走到新婚大帐前,对里面看了一眼。江费通立正身身子高喊了一句:“昆大人礼到。”正在帐子坐着的季云礼老汉和新郎官从里面走了出来,二个人对着昆大人深深作了一揖。帐子前摆着一个长方形桌子,这是临时从他昆大人那里借用过来的。桌子下面有一只大箱子,里面散乱放着一些染了红颜色的花生,馒头。昆校尉把手上的红布一揭,竟然是十两银子锭子,他把银子放在桌子上,身后的亓介正也把手里的随礼放在上面。小旗兵们也一一把礼物放在上面,有银子,有孩子用的小肚兜,还有送小鞋子的。桌子上放不下,季老汉就把东西收起放进了桌子下面的箱子里。弁总旗对昆校尉不住的拱手道谢,他心里很受感动,这么多兄弟关心他,照顾他。昆校尉握住弁总旗的手道:“咱们不是在城里,条件有限,谈不上什么丰盛就这么简约。这些礼物摆不上台面,都是兄弟们的心意。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不要往心里去,出了这事情我也有错。让你们受苦受惊了,我这里给新娘子和你赔不是。”说着立正身子然后对着帐门深深鞠了一躬。江费通站在身后: “大人,时间不早了,我看现在就开始婚礼仪事吧。”昆校尉点了下头对季云礼老汉笑了笑打了个手势:“今天你就代表弁总旗的父母上坐接受礼拜。”说着话他把季云礼老汉扶坐到右边的凳子上,然后让人点亮红蜡烛。准备完毕,江费通退后十步扭头高喊:“婚礼仪式现在开始,鸣炮三响。”听到喊声早有准备的小旗兵用点了火的棍子燃放鞭炮,随着噼哩叭啦的响声,小旗兵们一下围了过来。昆大人站在桌子正前方的右侧接着喊: “有请新郎新娘拜天地。”喊声一落,几个扮作伴郎的小旗兵进了帐子他们扶着杜小娥和弁总旗从里面出来到了桌子前面。看人站定,昆校尉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毕。” 第467章发现宝藏2节 随着他的喊声,杜小娥和弁总旗不时的做着动作。看着眼前打扮一新的杜小娥,弁总旗心里很是甜蜜,二人对拜以后就被小旗兵们扶进了帐子里。这婚礼算是简单完成了。江费通走到昆大人身前打了个手势: “请大人入宴席吧。”昆大人跟着他往宴棚走了去,这里已坐满了小旗兵。有的围坐在桌子前有说有笑,还有的坐在那里猜谜语。看到昆校尉进来,众人赶快起身。昆校尉对他们挥了下手:“兄弟们请坐,今天是弁总旗的好日子,我心里也高兴,大家也高兴。敞开胸怀好好喝酒吧,不醉不回。”众小旗赶忙道谢,江费通陪着他走到一个空位子上坐下。昆校尉看了看宴棚外面: “除了值日巡防的,其他的都到齐了吗?看看谁还没到场?”江费通伸长脖子环视了一下四周:“人都到齐了,对了,还有一些忙活的人没有过来。”昆校尉道:“谁呀?”江费通道:“那个什么阿棍、还有阿星。”昆大人听了一笑:“让他们忙完活最后吃吧,不用管他们。”江费通道:“还有一位怎么办?”昆校尉听了一愣:“谁呀?”江费通道: “从胡子那里听说阿棍设计把那个军医给活捉了?这个家伙机关算尽害别人反而把自已也搭了进去。”昆校尉道:“饿他一晚上,不要管他。”江费通道:“这单一雄可是诸子为身边的人哪。”听到这里,昆校尉拍了一下桌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是诸子为身边的人怎么了?他实在的可恶,做恶多端我照样可以杀了他。”江费通笑了笑:“大人息怒,在下只是随口问问。我也是很讨厌他,不仅我讨厌,咱们百户营里的兄弟都不喜欢他。只是,他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诸子为追查起来咱们该怎么办?”昆校尉听了一笑又坐了下去。棚外阿星带着二个人进来。手里提着茶壶和茶碗,看到他们。江费通赶忙招了一下手,阿星提着茶壶走了来。江费通道:“给大人倒一碗水。”阿星把碗放在桌子上往里倒了茶水然后走向了另一个桌子。昆校尉端起茶碗喝了二口水又放下道: “你放心吧,要是诸子为真的追问此事,我一个人承担。谅他单一雄也不敢在诸子为面前说什么。”江费通道:“我总是不放心这个人,他养了一只小白鸽经常给诸子为通报消息。就是因为发现了异常,诸子为对咱们这里起了疑心,并派了二名侍卫过来监视,而且山神庙成了他们的立足点。”昆校尉听了呵呵一笑:“这个我知道,有时候他们还会有跑到我这里对我进行探视。我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无所事事的样子。那二个侍卫一个叫飞鹰,一个叫李卫是吧?” 江费通点了下头: “他们二个人的名子大人你也知道了?”昆校尉道:“别说他们二个人名子我知道,凡是诸子为身边所有侍卫的名子我都知道。不仅知道还见过他们,让我非常生气的事情……”江费通一愣:“大人要说什么?说吧。”昆校尉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说了。”江费通道:“看来大人也不放心我,我江费通在大人身边也那么长时间了,说良心话,我可是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哪。”昆校尉道:“唉。还是说了吧。我和那个铁汉可以说是不分上下,但不知何故,他一直宠爱铁汉冷落于我。对我进行排挤,说是调防。竟然把我从东城卫调到这穷山沟。这里有什么,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树就是草。”江费通道:“大人莫气,是否想过诸子为这样安排出于什么目地呢?前年的时候。他从山外运回来这么多东西,并派重兵严守,不让我们靠近。”昆校尉点了下头:“说的是啊。他运回来的是些什么东西?如此神秘?运回来的东西放在哪里了?”江费通道: “大人可知道到那个山神庙?”昆校尉嗯了一声:“你说的羊角岭山神庙?这个我知道,怎么了?难不成他诸子为把从山外运来的东西放在那里面了?”江费通点了下头:“有可能,山神庙有着太多的秘密和诡异。大人,可要加以提防,我有种预感,这几天要出大事。”昆校尉听了不以为然呵呵一笑挥了下手: “呵呵,说的神乎其神,就算是,那有什么好怕的。好了,不说了,不说不高兴的事,今天是弁总旗的大喜之日,好好庆祝一下。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了,上菜上酒,让兄弟们喝个痛快。“江费通道:”那我出去看看,大人稍等。”说完话,江费通退了出去。昆校尉坐上去又捧起那碗茶水,但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江费通的话似乎向他点明了什么。这几天要出大事?难道和山神庙有关?诸子为在那里到底埋了什么,为何连我都不告诉,他把我调防到这里就是为了给他保守这些秘密吗?昆校尉越想心里越乱,当他看到忙着上菜的小旗兵时摆了一下手:算了,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这个诸子为太诡异了,高高兴兴先把饭吃了在说。阿棍带着人忙着上菜,一盘盘蒸好的酱猪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碗碗放着蜜枣的甜米饭让人禁不住流口水。整条的红烧海鱼令人神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把人胃口全吊了起来。饭菜上齐,江费通走近昆校尉: “大人,人也到齐了,开席吧。”昆校尉一笑:“好,开席,放鞭炮。”江费通跑出去一挂鞭炮过后,众小旗举箸吃菜喝酒。江费通,昆校尉,邓光同坐一席。邓光举起杯对昆校尉道:“在下敬大人一杯。”昆校尉呵呵一笑:“要得,要得。”江费通也举起杯来道:“大人可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啊,成人之美不说,还是一大善举令咱百户所人人敬赞。”昆校尉一杯酒下肚道: “过奖了,人家小夫妻相爱也是我积了一点功德。想起当初杜姑娘来的时候,我颇有羞愧之心哪。想我堂堂一个百户所将军,也能有那种猥琐之举。”江费通道:“过去的事情了,咱们就不提了,来,大人,咱们喝酒。”昆校尉举起杯子无限感慨的说道:“各位跟着我受苦受累了,这几年驻防到青草山,离县城也不远。但兄弟们还过着穷日子,没有发财。”邓光把酒喝下放下杯子: “大人,那丁峰为人老实厚道,把他放在马厩养马太屈才了。”昆校尉听了一笑:“呵呵,那就把他调回二旗营吧。”邓光道:“行,今天晚上就把喊回来。”昆校尉道:“他调走了,谁给我养马啊?”邓光道:“我看季云礼老汉这人不错,不如把他留下来养马。”江费通望着邓光:“他,他愿意吗?”邓光看了看江费通: “那我试试吧。”昆校尉笑着挟起一块红烧鱼。眼看着太阳落西,饥饿难耐的单一雄从草堆上爬了起来,听见鞭炮声就知道开席了。他闻着肉香馋的直流口水,不时的拍打着门板。拍够了,他无奈的坐了下去,然后又站起来接着拍。门外的二个小旗兵搬来一张小桌子,端来酒菜面对面坐在那里有吃有喝谈笑风声。听着单一雄拍着门板也不以为然,透过门缝看着那么多好吃的,单一雄在也忍不住了,直呼肚子痛。一个小旗兵对着门板看了看: “你这老家伙还是省些力气吧,别那么喊了。”另一个也道:“是呀,你累不累呀?想吃饭,待我们吃饱了在说。”小旗兵嘿嘿一笑:“剩下的汤水会给你留着的。不过,要叫二声爷爷。”为了能吃到饭,单一雄在也顾不及自尊,他对着门缝道:“二位爷爷,发发善心吧。”二个小旗兵一听互视一笑,一个端起空碗另一个往里倒了半碗鱼肉汤。开了一条缝把碗递了进去,单一雄接过赶忙一口喝尽。小旗兵看他喝完夺过碗道: “怎么样,还美味吧?要不是你这老孙子做恶多端怎么会有这样的待遇,好好反省一下吧。”单一雄脸憋得的通红但又不好说什么,憋着怒气回坐到草堆上。为了气他,二个小旗兵故意把吃饭的声音搞大“啾啾”喝汤的声响让单一雄心里很不舒服,他只好站了起来走到门板后面:“你们能不能声音小一些,实在让我受不了啦。”一小旗兵听后呵呵大笑:“老孙子,料知今日何必当初。都是你犯下的贱,今日时却又耐受不住。”单一雄只好装作哑巴,二个小旗兵吃饱喝足收拾了碗筷撤了桌子。 看着天要黑,杜小娥推开弁总旗道:“我该回洞休息了,你也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弁总旗道:“你是我的娘子,以后就住在这里,那个洞室就不用回去了。饿了吧,我让人给你煲汤。” 第468章精彩的杂技演出1节 杜小娥望着弁总旗: “你比以前瘦多了,而且还多了一些白发丝,是不是没有吃好饭?” 弁总旗听了一笑把杜小娥搂在怀里: “我是想我那个老爹,从驼鸟岛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在看到他,不知人是死是活。”杜小娥道:“他老人家是没事的,不要过多犯愁。这里还有我呢,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咱们有了家,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你带兵我务农。”弁总旗正要说话,听的帐帘响了几下一个人正站在外面。 弁总旗道: “谁呀,进来吧。”帐帘一掀,来者竟然是那个季老汉,他手里捧着一碗面走到杜小娥和弁总旗面前。杜小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季老汉听了一笑:“长寿面,幸福面,新娘子吃了能长寿百岁,新郎吃了能岁风平平。这可是喜寿面平安面哪,来,你们吃了吧。这是我在炊事房亲手为你们做的。“杜小娥高兴的接过碗对季老汉说了句谢,她对弁总旗一笑:“来,咱们吃吧。”弁总旗拿起筷子:“我喂你,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季老汉道:“这样就对了,小夫妻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呀,小娥呀,你肚子里的孩子多久了,是不是快生了?”杜小娥嗯嗯二声:“差不多快九月了。”季老汉道: “可谓是双喜临门,大富大贵。我这个老爹也快要当爷爷抱外孙子喽。”弁总旗挟了面条放进杜小娥嘴里:“季老爹,你吃饭了没有?”季老汉道:“吃过了,刚刚吃好。小娥呀,你们好好休息,我晚上回到那北坡的山洞守夜。”杜小娥嗯了一声,又听那季老汉道:“你身子不方便,我也不能接你回家住,明天我就赶车回去。还要让老婆子赶制小棉袄,缝制小衣服准备一些尿布。孩子满月后,我在接你们回家住,你看怎么样?”杜小娥点了下头:“行,就按阿爹的意思办。”季老汉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你们可要早点休息哦。”弁总旗望着转身离去的季老汉:“阿爹走好。”季老汉出了帐子,小夫妻二人就你一口我一口吃起面条。没过多久,一大碗面就吃下了肚。帐外火把通明,阿棍端着一对红蜡烛走了进来。身后二个小旗兵把帐外的桌子也抬了进来。 另外二个小旗兵抬着那个红木箱子,里面的东西好多,刚一放下就有东西落了地,竟然是一双绣花虎头鞋。这是谁做的如此精巧?杜小娥起身把那箱子下面的小鞋子拿了起来,她看了又看爱不释手。这种鞋子,也只有心灵手巧的婆娘才会做,但营中全是男丁哪有会做鞋子的?她想到了季云礼老汉,这鞋子莫非就是他婆娘做成的?阿棍让小旗兵摆好桌子把红蜡烛放置好这才又退了出去,刚走到帐外又返回身: “弁总旗。一会武斗赛就要开始了,有兴趣过来看看呗。”弁总旗道:“行,一会就过去。还有一件事跟你说一下。“阿棍回过头:“总旗尽管吩咐。”弁纶道:“照顾好那个单一雄,不要饿着了他。”阿棍听了一笑:“明白。”杜小娥望着弁总旗: “单一雄这样的人太坏。我恨死他了,你不杀他为妻报仇还要照顾是何用意?”弁总旗听了一笑:“他是道德败坏,人人恨之。只是咱们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我只是一个总旗而已。况且昆大人对他还惧怕三分。如果真的让他死了,死在咱们二旗营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啊。这么一来,岂不是正合诸子为心意。”杜小娥想想也是这个理也没在多问什么。弁总旗把碗拿在手里对杜小娥道: “你在这里坐着。我把碗送回炊事房。”杜小娥点了下头看着弁总旗往外走。刚一出帐子就听锣响鼓鸣,这是干什么呀?他顺着声音一望只见小旗兵们围成一个圈,昆校尉被江费通,亓介正众人簇拥着坐在那里。二个小旗兵正在扭着对方手臂进行摔跤,阿棍,尤毛蛋,吕贝几个站在一起不时的吹着口哨叫好。弁总旗拿着碗往炊事房走,没走几步,眼尖的沈骁发现了他,很快跑了过来。他对弁总旗道: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好好陪着媳妇怎么送起碗来了?还是让我送过去吧。”弁总旗只好把碗给了他,这沈骁拿了碗就往炊事房跑。亓介正站在昆校尉身后一扭头发现了弁总旗招了下手:“弁总旗,过来看武赛。”昆校尉扭过头来微微一笑站起身对亓介正道: “你快拿二个凳子来让弁总旗小夫妻坐在这里。”亓介正点了下头跑走,他到了宴棚拿过二个木凳子就往回走。弁总旗走回帐子对杜小娥道:“小娥,咱们到外面坐一坐吧。”杜小娥只好起身,弁总旗拉着她的手出了帐子。亓介正把凳子放在昆校尉身边对弁总旗打了个手势: “弁总旗和嫂夫人请坐。” 弁总旗对杜小娥一笑:“坐下吧。”杜小娥应了一声坐了下去。弁总旗坐在她身边,二人观看武赛表演。昆校尉看着弁总旗道:“今晚只能借助武赛助兴了,条件简易陋了些,只要兄弟们高兴就行。”弁总旗道:“多谢大人操心,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多谢各位兄弟的捧场。”昆校尉道:“哪里,这是应该的,你成了亲,我们心里也高兴。以后你们小夫妻好好过日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解决的,我尽量解决。”弁总旗道:“谢谢大人关爱。”说到这里,听的小旗兵们拍手叫好。这一次,胡子竟然把黑头摔倒地上。黑头从地上爬起对着众人抱拳环视一圈道: “惭愧,我技不如胡子大哥,献丑了。没想到胡子大哥武技大有长进,实在令人佩服。”经这一夸,胡子却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连忙道:“黑头兄弟谦让,你也是武技大有长进啊。”二个人一前一后退到圈外。接着一个小旗兵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块黑布,一根竹条,三只碗,一个毛绒小红球。他对着昆校尉坐着的方向抱了一下拳道: “昆大人,弁总旗,江总旗各位兄弟。小弟白六不才,在大家面前献丑。我给大家表演小把戏。”听了他的话众小旗拍手叫好,掌声过后,只见白六把三只空碗扣在地上。然后用黑布蒙上,他把小绒球拿在手里让大家看个清楚就在自已左手里。转过身然后把小绒球握在手里走到三只碗面前蹲下身吹了一口气喊了声:进----。他的手在张开,那个红色小绒球已经不在手里了。他用小竹条敲了敲三只扣在地上的碗,对着当中的一只喊了声:开。然后把碗一掀,小红绒竟然在这只碗里。这个表演,让众人看呆了,太神奇了,没想白六还会这个法术。江费通对着白六连看了几眼然后拍手叫好,他一叫众人也跟着拍手叫好。太精彩了,跟了我这么多年,白六还会这个表演,从来没有听说过呀。昆大人看的也惊呆了,怔怔的望着白六和那三只白碗,他是如何把球投进那其中一只碗里的呢?弁总旗拍手道: “太好了,再来一个。” 白六接着往下演。他把三只碗掀开口朝向,然后举起其中一只朝着大家转了一圈问:“里面有什么东西?”众小旗们摇头:“没有什么呀。”白六道:“好,下面我让这只碗变出一只鸡蛋来,看好了。”他喊完把碗用黑布一蒙绕着大家走了一圈然后停在场中央,把黑布一掀,碗一举,里面竟然放着一个红皮鸡蛋。看到这里,全场一下沸腾起来。阿星伸长了脖子喊: “白六兄弟,这鸡蛋是真的吗?”众人也跟着哄叫:“对,是真的吗?能煮着吃吗?”白六道:“当然是真的啦,不仅能吃,还能孵出小鸡呢。” 此言一出博得满堂喝彩,众小旗不停的拍手叫好。白六的小把戏继续进行,杜小娥竟然从凳子上站起身,他对身后的阿星道:“你回去把我的竹箫拿来。”阿星一听赶忙应道:“行,我这就嫂夫人拿去。”他说完话就跑走了,没过多久,他就把竹箫送到杜小娥手里。弁总旗看了看妻子:“你拿这个干吗?”杜小娥道: “我什么也不会,就给兄弟们吹一首曲子吧。”说着话,白六扬着手里的黑布绕着圈子走。他把手里的竹条对着黑布敲了几下,大声道: “看好了,福娃娃来了。”就在众人大睁着双眼要看仔细的时候,白六把黑布一掀,手里竟然多了一对憨态可爱的红布胖娃娃,一男一女。好,众人叫好。在大家的叫好声中,白六捧着那对胖娃娃来到了杜小娥和弁总旗面前双手一拱:“请嫂夫人和弁总旗收下,这是白六的一点心意和祝福。”杜小娥双手接过连声说好,白六后退几步开始了下一轮表演。 第469章精彩的杂技演出2节 这次,他为大家表演火龙戏珠,只见他拿过一个青花瓷瓶打开盖吸了一口里面的液体含在口里,然后又从黑布下拿出一个黄色球来拱了一下手,把手里的的竹条一头点亮放到嘴边猛的一吹气。只见“呼”的一声响,众人眼前出现一个蓝莹莹的火球。这一招更令人叫绝,众小旗连声叫好。白六一连吹了三个蓝火球这才收场,他对着众小旗作揖: “献丑,献丑了。”他退回到圈子外面,接着二个小旗兵从外进来,开始玩起了拼刀的舞戏。这刀是木头削制的,砍在身上也不会伤到皮肤。听到欢呼,关在东北角小屋子里的单一雄可就坐不住了,他从草堆上站起扒住窗棂对着外面观看。这么热闹,他们在玩什么呢?只可惜自已被关在这里,谁也帮不了他,只能屈身在此了。屋外的二个小旗兵也被远处的表演吸引住了,二个人站在高处对着光亮看。可他们却完全忘记了屋子里那个单一雄,兴奋之时还没忘拍手叫好。单一雄对着外面哼了一声,突然举起一块石头对着门板砸了去,听的“咣咚”一声响。木门竟被砸了个大窟窿,听到响声,二个小旗兵一下惊呆了,他们二人赶快从高处跳下来跑到屋门外。一小旗对着里面叫道: “好大的胆子,你敢砸烂木门,不想活了,兄弟,咱们进去把他打一顿。”二个小旗兵冲进小屋摁住单一雄就是拳打脚踢,把个单军医打的个鼻青脸肿。小旗兵用脚踩住他的头:“看你还凶不凶?”单一雄拱着手:“不敢了,在也不敢了,放了我呗。”看他求饶,另一个小旗兵说道:“这次放过你,今天要不是弁总旗的大喜日子非得把你打个半死不活。起来坐回原地,老实呆着。”单一雄连连应声: “好,好。在也不敢了。”他爬起来坐到草堆上。二个小旗兵把石头拿到外面丢弃,然后又找来一块木板把破门封好这才完事。二个人刚忙完,就听到远处响起竹箫乐声,杜小娥一边吹箫一边扭动身子跳起舞。只因怀有身孕没敢太用力,只扭动了几下,但还是博得众人一片喝彩。直到三更时分,众人才尽兴而散,各回营房休息。弁总旗扶着杜小娥回了帐子,那桌子上的红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二个人对视一笑坐到了软绵绵的床垫上。弁总旗望着娇妻: “困了吧?”杜小娥摇了下头:“不困。” 弁总旗:“那你累了吧。”杜小娥:“不累。”弁总旗:“那就坐着吧。”杜小娥躺在弁总旗怀里。望着那渐渐熄灭的红蜡烛。二个人就这样互相偎依着,慢慢的,杜小娥在弁总旗怀里睡着了。看到人睡着,弁总旗把人扶睡下,拉过被单盖在她的身上,自已也静静躺了下去。 天一亮,季老汉就过来辞行,早有小旗兵把他的木轮车和马准备好停在营房木栅栏门外。看弁总旗还没醒,守在帐外的尤毛蛋敲了几下帐帘。这一敲弁总旗就从梦里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妻子杜小娥又对着帐外看了看起身走了过去。尤毛蛋指了一下季老汉对他说道: “他有事和你说。”季老汉一笑拱手道:“因为路远,我也不敢贪睡所以起了个大早。打扰你们二位新婚小夫妻了。”说着话,那杜小娥也睁开了双眼,他对着帐外道:“谁为了哇?”季老汉道:“是我。小娥呀,阿爹我要回去了。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杜小娥起身走到了他面前:“阿爹,你真要走啊。”季老汉点了下头:“是啊。家里还要忙活。你可要好好保养身子,不能性急,也不能太累。”说到这里又望着弁总旗说道: “你可要好好照顾爱妻。不能伤了胎气。”弁总旗点了下头:“阿爹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季云礼老汉笑了笑:“那我回去了。”弁总旗道:“让我送送你吧。”季老汉一笑:“不用,我能走的动。”弁总旗见他坚持只好派了二名小旗兵护送他下山回庄。季老汉赶着马车往后山走了去,二个小旗兵跟在左右一直把他送出十几里外到了出口。一出山,路就好走多了,季老汉坐到车上对二个小旗兵挥了下手: “谢谢你们了,回去吧。”二个小旗兵对他一笑:“不用客气,阿爹走好。”季老汉甩着鞭子嘴里哼着小调往家里走。这是一条东西贯通的平坦官路,人来车往,路两边种植着青柏。城南庄季旺屯就在不远处,这里住着百户人家,还没进屯,就看到田地菜园里有人在忙着浇水施肥。二个小孩子骑在牛背上,一个手里拿着竹笛,一个嘴里含着柳枝叶,一边对着山歌,跨下的黑牛就顺着路沟吃草。季老汉赶着马车往家走,到了屯子路口,突然看到从西北方向传来哟喝声。他赶快勒住马缰扭头看,只见二个身穿红色军服的汉子佩着长刀驱马由远而近。不会出了什么大事吧?如果没什么大事这么急着往前赶?这二个红衣汉子不是驿馆里的,也不是城防兵,更不是衙门里的差役。那二个红衣汉不停的甩着鞭子嘴里喊着很快就从季老汉身边跑过去了,扬起的尘烟四下散开而去。 在福清县东南方向正好是东营卫,那里有诸子为的大本营。二个红衣汉子快马加鞭一转眼就从季老汉视线消失,这二个人正是从县城回来的李卫和飞鹰。当他们从青草山回到东营卫的时候,才得知诸子为并不在衙署办公而是去了县城寻欢作乐去了。可是进了城后,他们还是一无所获,找遍了整个县城也没看到诸子为的影子。二个人又到县城衙门打听,知县告之人不在他这里。逗留一夜,李卫和飞鹰只好从宿身的客栈原路返回。 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前赶,时到中午,二个人才到东营卫。前面就是一个用石头磊起高五米的围子,外围栅栏把守着众多小旗兵,围子上方有蹬道和值卫岗楼。四方还插着绣有腾虎的小锦旗。围子门开着,里外都有五名小旗兵把守在那里。看到有人过来,二个小旗官很快跑了过来,其中一个挥了一下手中的小旗: “停,来者何人?请接受检查过桥。”李卫道:“我们二位是诸将军身边的带刀侍卫,瞎了狗眼,昨天刚从这里过,今天回来就不认识了。岂有此理。”小旗官愣了一下:“诸将军身边的侍卫?你们有什么凭证吗?”李卫从腰带上解下腰牌往前一举:“睁大眼睛看清楚了。”那小旗官接过一看果然是侍卫,他赶快点头哈腰作揖道:“二位请,请进。”说到这里对着围子挥了一下小旗,那上面的人就把吊桥放了下来。这吊桥五米多宽,一头二边拴着粗大的铁环索套,随着:吱呀咯吱的响声吊桥架在了护围河上。 李卫回头看了一眼飞鹰拍马往里跑了去。 随后,那吊桥又拉了上去。小旗军仍旧回站到自已岗厅里,进了围子,视野变的开阔,一排排的营房格外显眼,有跑马场,操练场,演武场,还有高大的观礼台。一面大旗哧啦啦响在半空,旗杆上还吊着一串红色灯笼。李卫和飞鹰驱马赶到营卫所,一个带有走廊的衙署出现在眼前。公署前站着一排手持短刀的武土,门敞开着,里面有人没人还不知道。李卫从马背上跳到地上对着公署看了看,里面没有一个人影,看来诸子为不在身边。他扭头道: “飞鹰哥,诸将军不在,咱们真的没戏了,怎么办?”飞鹰笑了笑也从马上跳下把缰绳递给他:“帮我看着,等我回来。”李卫接过缰绳,只见飞鹰一个箭步跳到台阶上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公署门前。站在走廊下的小旗兵看了看他,问道: “飞鹰兄弟,你回来了?”飞鹰看了看小旗兵:“诸将军可在。”小旗兵摇了下头:“没看到,好几天都没看到了。”飞鹰急的搓了一下手走到架子鼓前拿起棒槌就要敲击,小旗兵一看赶快把人阻拦住:“咦,你没有急事不要乱敲军鼓。”飞鹰道:“你说怎么办?这诸将军到底去哪里了?”小旗官笑了笑走了过来靠近他小声道:“我刚才看到承信校尉铁汉回来了,他可能知道诸将军的去处。”飞鹰眼前一亮:“那,承信校尉人呢?”小旗官用手一指: “就在里面吃饭,你进去吧,千万不要说是我对你讲的,否则我又要挨骂了。”飞鹰对他点了下头:“好吧,我这人还守信用。”说着话人已进了公署,这是三间合一的大房子,有内外左右隔间。正中间墙壁前放着一个带有飞虎的屏风,屏风前是一个大大的案子,上面摆着令旗,还有惊堂木。案子后面是一个仿真虎皮做成的靠椅,靠椅右边放着一个碳火盆。 第470章东营卫将军1节 巨大的木柱上画着彩绘,一个吊灯微微随风摆动着。飞鹰绕过屏风走过小门进了后院,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往前延伸到一个大殿。大殿的门关着,西边的厢房开着门,二个小侍卫守在那里。看来铁校尉在那里面坐着,飞鹰三步并二步很快到了厢房门外,对着里面喊了声: “承信校尉铁汉可在?”里面应了一声:“在,在,你是哪位?”飞鹰应了声:“我是飞鹰”就一下跳进里面去了。看到飞鹰,铁汉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你,你是从何处而来?”飞鹰看了看他:“我和李卫兄弟一直在寻找诸将军的路上,我们来回奔跑疲惫不堪哪。”铁汉听了一笑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眼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你找诸将军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吗?没什么大事不要打扰他。”飞鹰道:“当然有急事,没急事我找他干么?”铁汉指了一下凳子:“飞鹰啊,你在诸子为身边那么多年,他的脾气,他的去向你比我还清楚。有什么急事,跟我说吧。”飞鹰坐了下去提起酒壶给自已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道: “跟你说也是白搭,等于白说。”铁汉挟了一个花生米放进嘴里嚼着:“有那么机密严重吗?”飞鹰没有筷子只好用手抓了一把花生米边吃边道:“这是重大的机密,只有诸将军一人知道。”铁汉哦了一声:“是不是青草山的事情?别绕弯子,说吧。”飞鹰道:“这事也跟青草山有联系,诸将军趁早拿主意否则损失可就大了。”铁汉眉头一皱: “有那么严重?好吧,我把诸将军的去向跟你说了吧。”飞鹰只好静止不动听他说话。铁汉望着他说道:“诸将军一大早就从私宅去了东边的海岛,居体是什么位置我也不清楚。”飞鹰听了心里一喜赶忙起身道:“谢过承信校尉,我现在就赶往东海岛寻见诸将军。”铁汉对他呵呵一笑挥了下手:“去吧,去吧。”飞鹰一个箭步飞出西厢房,他穿过公暑小门就出了大门。小旗官看了他一眼:“怎么样。有诸将军的消息了?”飞鹰对小旗官一笑点了下头大步而去。他走到李卫面前接过缰绳飞身上马道: “跟我去东海岛。”李卫翻身上马跟在后面跑了去。围子东边开着一个小门,这里岗楼上只有几个小旗兵在这里把守,见是诸子为身边的侍卫也没有查验身份就放人出去。飞鹰和李卫出了围子很快进了一片林子,这里树木郁郁葱葱,遮天盖地,弥漫着海平面吹来的咸风。高矮不一的礁石和沙丘极具南海特色,往前五六地即是大海。一条小路直通北边的海岛,走过一片沙地,就上了一个紧靠陆地的小岛,在一片礁石前。二个人看到一个人戴着斗笠坐在那里,面对大海,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钓杆,身边放着一个木桶。这个诸子为在这里垂钓啊,二个人下马后把拴在礁石的缝眼上就跑了过去。李卫边跑边喊: “诸将军,是你吗?”他还不敢肯定这个人是不是诸子为就跑了去。那人头也不回,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难道没有听见,还是海风吹的太大了?二个人跑到眼前一看全傻了,这哪是什么诸子为啊。眼前的坐着的竟然是一个用稻草扎成的假人。穿上衣服戴上斗笠,那钓杆也是梆在身上的。木桶里什么也没有,李卫看了一眼飞鹰:“咱们又上当了。”飞鹰对他摆了一下手:“回去,到林子里看看。”李卫跟着他往林子里走。没走多远,却看到林子里冒起青烟。飞鹰见了一喜: “快,咱们过去。”二个人一前一后跑了去。到了那里,果然是诸子为坐在那里。地上铺着一个凉席。上面堆放着酒杯,酒壶,还有好多水果。二个小旗兵围着火堆在烧烤海鱼。诸子为肥胖的身子靠在藤椅上,二个女孩站在身后,一个为他搧着风,一个为他揉着背。诸子为闭着双眼赤着上半身伸着长毛的腿舒服的躺在那里,看到有人过来,一个女孩把头挨到他耳前轻声道: “将军,李卫和飞鹰回来了。”诸子为慢慢睁开眼望着李卫和飞鹰:“你们二个怎么回来了?”李卫和飞鹰赶快上前行礼:“见过将军。”诸子为翻了一下眼皮:“在这里不用客气,有屁就放,有话就说。”话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摸到一个女孩的脸然后把人揽住。女孩顺势坐到他腿上娇滴滴的道:“将军,你也不怕晒的慌,咱们进林子吧,那里凉快。”诸子为拍着她的背:“听你的小宝贝,一会咱们就过去。”二个小旗兵把烤好的海鱼装在盘子里端到诸子为面前:“将军,烤鱼好了。”诸子为一笑拿起一块烤鱼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不错,好香的鱼啊。呵呵,把这些都给我送到林子里去。”二个小旗兵收了凉席拿了烤鱼和酒杯进了林子。诸子为抱起怀里的女孩踩着细沙往林子走,阴凉的树下有一个用白布搭成的棚子。棚子里放着一张小桌子,铺着一个竹席子,诸子为抱着女孩就到了棚子前,把人放下。二个小旗兵赶快把凉席铺在地上,把烤鱼和酒放到上面。一个小旗兵打了个手势: “请,诸将军。”诸子为抱着女孩坐了下去。另一个女孩也跪在他身后为他揉背,诸子为抓住她的手扭头笑了笑:“小美人,不用忙了,陪我吃饭喝酒。”女孩应了一声坐到他面前。李卫和飞鹰抬着藤椅走了为,他们把椅子放在棚前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诸子为拿起二个烤鱼分别放入二个女孩手里说: “吃了吧,陪我这么久也该饿坏了。”二个女孩谢过就吃起来。诸子为又为她们端上酒,女孩也是接过一口饮尽。飞鹰看了看李卫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有事跟诸将军说吧。”李卫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飞鹰有些着急,但又不知从哪说起。咳嗽了一声往前走了二步,诸子为这才把头扭过来望着飞鹰: “你们来多久了呀?”飞鹰道:“回将军的话,我们二个来好长时间了,只是看到将军好忙没敢上前打扰。”诸子为呵呵一笑咬了一口手里的烤鱼:“有事说吧。”飞鹰看了看李卫:“你跟将军把事儿说说吧。”李卫往前走了二步还没开口,诸子为对他招了下手:“不急,坐下慢慢说。小旗官,拿几个果子让他们吃,酒随便他们喝。”小旗兵应了声是从凉席上拿起酒和果盘:“请李卫和飞鹰二位坐到这边来。”飞鹰和李卫对望一眼走了过去,二个人分别坐在凉席一头。小旗兵把果盘往他们二人面前一放,二个各拿了一个桃子吃起来。诸子为吃完手里的烤鱼,一个女孩赶快起身进了凉棚端了一盆水来到他的面前,另一个把一块干静的毛巾放到他手里。诸子为洗了手擦干净把毛巾还给女孩,望着李卫和飞鹰: “让你们等了那么久,多大的事儿啊?跑的浑身是汗?”飞鹰咬了一口手里的梨子叹了一口气:“不好说呀。”李卫也吃了一口手里的香蕉:“只怕说了,将军会生气。”诸子为听了一怔:“还有什么能让我生气的?”说到这里,一个女子扒住他的肩膀笑着问李卫:“将军现在很开心,不管什么坏事他都不会生气。”另一个女人也上前道:“是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宰相肚里能撑船。咱诸将军气魂大着呢。”听了二个女人的话,诸子为哈哈大笑,一手一个把人搂住:“知我者佟文和秋玉二位夫人矣。”李卫吃完手里的香蕉,把皮往远处一扔抹了下眼睛:“将军哪,你把我们二个配到青草山可是吃了好多苦头啊。睡不好,吃不好,还天天被蚊子咬。”飞鹰赶快捋起袖子起身走到诸子为面前:“将军,你看,这皮肤没有一处完整的,身上的血差不多快被蚊子喝完了。”女人佟文哎哟哟走上前看了看飞鹰伸出来的手臂望着诸子为道:“将军,那蚊虫果然厉害。”另一个女人秋玉扭着腰也上前看了看对飞鹰二个人道:“你们二位尽心了,诸将军不会忘记你们功劳的。必然会有重赏,你说是吧,诸将军?”诸子为赶忙点头称是:“是啊,你们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会重金奖赏你们。”说到这里,他松开二个女人问道: “青草山的事情怎么样了?说说山神庙的事吧?”李卫道:“诸将军,我们过去的时候情况不妙呀?”诸子为暗吃一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会是有人盗了我的财宝吧?”飞鹰摇了下头:“财宝倒是没有被盗,奇怪的是,那庙里香案下木匣里的将军弓箭已经不见了,而且立在墙壁前的立石似乎也被人挪动过。” 第471章东营卫将军2节 这一说,让诸子为甚是吃惊,他呆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女人佟文推了他一下: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唬妾。” 另一个女人秋玉瞪了一眼飞鹰:“那事是真的吗?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动诸将军的东西?”飞鹰道:“小人不知,过去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佟文哼了一声:“岂有此理,一定是那个昆校尉干的好事。”秋玉道:“他监守自盗,竟然敢动诸将军的财物。”飞鹰对二个女人笑了笑摇了下头: “自从我们兄弟二个发现异常情况后就对昆大人进行秘密监视,但也没发现有什么偷盗行为。”李卫点了下头:“是啊,昆校尉倒也安分守已。小旗兵按时巡防,他也按时查岗。”诸子为嗯了一声背起一只手:“他没偷,能保证他手下的小旗兵不偷吗?还有什么情况?”李卫道拿起酒杯喝了二口酒:“别的情况?让小的好好想一想,对了,就是山神庙里的几尊神爷爷显灵了。”佟文听了心里一喜: “这是真的?快说说,怎么一回事?你和神仙爷爷说什么了?”李卫笑了笑挠了下头皮:“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说虔诚的心打动了他们。”飞鹰听他一字一句的讲甚觉好笑,这李卫一定在说谎话,他去了那么久怎么就没看到神仙显灵呢?那秋玉听李卫说完扭头望着飞鹰:“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也看到了?”李卫给飞鹰使了个眼色,飞鹰赶快点头称是:“是呀,神仙爷爷显灵了,还把我们的供果给吃了。” 佟文拍手叫好对诸子为道:“将军,神仙爷爷显灵这太好了,有机会我们也过去拜祭一下,看望三位神仙爷爷。”诸子为可不信这一套,只是关心他藏在那里的宝物是否被人盗取。当听到将军弓不见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如同落下一块大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他一直在想着是谁进了山神庙,是谁拿走了那把将军弓。墓室的财宝是否被人盗走?埋藏财宝的时候,消息封禁可是很严的,昆校尉也没有告诉,更别说那些小旗兵了。难道会是江费通和弁总旗他们干的?弁总旗此人还算正直厚道不会贪婪那钱财,只是那个江费通就不好说了,他会不会趁巡山的时候带人进山神庙盗了银子?诸子为越想心里越不安,在也没心情在这里和二个小女人打情骂俏,他拍了一下藤椅转身进了凉棚。二个小旗兵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快跟上。佟文和秋玉也跟着进了棚子。诸子为头也不回的道: “给我穿衣服,现在就回东营卫千户所。”二个女人从架子上拿起衣服给他穿上,系上腰带和佩刀。二个小旗兵把桌子和凉席收进棚子,刚收拾妥当,就看到诸子为大手一挥“回营”李卫和飞鹰跟在后面往外走。 二个女人对望一眼:“将军,我们怎么办哪?”诸子为回过头来看了看她们一笑:“你们就留在这里,办完事我还会回来的。”二个女人这才安下心来。诸子为又对二个小旗兵道:“你们二个就留在这里照顾美人,待我回来。”二个小旗兵应声走到那二个女人身边。二个女人看了看他们,一个对着大海看了一眼道:“佟文姐。咱们到海边看看吧,那里有好看漂亮的贝壳和海螺。”佟文对秋玉一笑:“行,咱们现在就过去。”二个女人手牵着牵往海边走了去,二个小旗兵紧紧跟在后面。担心被海风吹走似的,其实海面上的风并不大。走没多远,就是一片金黄色沙滩,细小的沙粒看上去还透着金光。埋在沙里的螺壳有的露出尾巴,有的张着嘴,还有的抱在一起。 二个女人脱了鞋子赤脚在沙子上面走。边走边笑,二个小旗兵跟在后面帮她们提鞋子。海面有二只小船,一头被石锚拴着,上面放着划桨板,桅杆上的帆也是放下来的。望着海平面,二个女子显的异常兴奋,弯腰拿起沙子里面的贝壳扔了去。 诸子为走的相当快,李卫和飞鹰紧紧跟在后面。三人很快进了林子,到了马前,诸子为解开自已的马翻身就跨了上去。李卫和飞鹰也翻身上马,三人直奔东营卫千户所。从围子东大门进去,看到诸将军从外进来守兵们便会挺直身子行注目礼。快马加鞭,诸子为带着李卫二个人很快就到了指挥所公署大堂前,跳下马就有守门的小旗把马牵了去。公署大堂里空无一人,诸子为走进去四下看了看回头道: “人呢?堂里怎么没有一个人办公?”喊了二句才见一个小文官从内间走了出来,一见是诸子为赶快点头哈腰:“诸将军,你回来了?”诸子为对他点了下头:“这么大的公署,一个办会的人员也没有?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无所事事,都是来闲吃闲喝的呀?”小文官扭头看了看:“将军息怒,我这就把人喊出来。”诸子为嗯了一声:“还有,那个铁校尉呢?他人怎么不见了?”小文官道:“这个,小的一直没看到铁校尉在哪里。”诸子为大怒:“给我找,把人找出来。”小文官应声刚要跑走,飞鹰道:“不必了,我知道他在哪里,我过去一趟。”说完话,飞鹰一个跳跃人已走了好远。他绕过屏风走过小门很快就到了西厢房,门开着,他还以为铁汉坐那里喝酒吃菜呢?进去一看,铁汉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只手耷拉在桌子下面,歪着脑袋嘴里还流着口水。一个高脚觚杯也歪倒着,盘子里的菜还剩了好多,只有花生米快被吃完了。 飞鹰故意把脚步放的沉重而又响亮,即使这样也没有惊醒那个铁汉。飞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呼唤道:“承信校尉,铁校尉,醒一醒了,有事找你。”一连喊了三声,那铁汉才睁开眼睛四下里看了看:“谁呀,谁在叫我?”飞鹰正站在他身后:“是我,飞鹰。”铁汉哦了一声抬起头看了看他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你,你不是找诸将军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飞鹰听了一笑: “你又喝醉酒了吧?我是跟着诸将军回来的。” “什么,你说诸将军回来了?哎哟,你怎么不早说,差点误事,毁了我的大好形象。”铁汉赶快从凳子上站起,扶好那个酒觚杯整理好衣服跑了出去。飞鹰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也跟着走了出去。铁汉走进大堂,里面只有一个小文官和李卫在案子二旁站着,他扬了一下眉头:“诸将军呢?”李卫一笑不语,铁汉头一抬往上一看,顿时额沁冷汗,只见诸子为身着五品官服闭着眼睛正襟危坐躺在那里。铁汉还没到眼前,他就微微睁开眼: “你来了?”铁汉赶快上前作揖施礼:“叩见诸将军,铁汉来了。”诸子为点了下头坐正身子:“你干什么去了?办公时间,人不在堂上,那么多人都哪里去了?”铁汉道:“将军息怒,待我把他们找来。”说着话,他走到堂外架子鼓前拿起棒槌狠狠敲打起来。随着“咚咚”响的鼓声,那些小官吏们从各个方向跑了来,分成文武二班在案前站成排。诸子为拿起惊堂木“啪”拍了一下几案: “你们都忙什么去了?现在可是公务时间,堂上竟无一人在此办公值守,要是省里的监察大员来了怎么办?看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众人见诸子为动怒面面相觑,互相一看有的禁不住笑起来。有的歪戴着帽子,有的衣带也扣错位了,还有的脸上沾着米粒,有的布靴也穿错脚了。诸子为瞪了他们一眼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都给我跪下,每人自打十下。”小官吏们只好并排跪下,自已打自已各十下,有的甩耳朵,有的抽嘴巴,有的拍脑袋。诸子为摆了一下手:“好了,好了,都给我起来吧。这样的场面以后绝对不能发生,我在和不在都要一个样,谁要是在怠误公事,忙里偷闲,不务正业,看我炒了他的鱿鱼。” 小官吏们一个个站起都趴到各自的公案上忙活去了,有的翻开帐薄,有的拿起笔,有的铺开纸,有的翻开文典给人一种繁忙的样子。铁汉忐忑不安的立在案前低着头,李卫和飞鹰站在诸子为身后谁也不说话。大堂里沉闷的似乎要下大雨一般,只有诸子为坐在那里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把人看了一遍后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 “铁汉听令。”铁汉赶快上前拱手:“下官在,诸将军请吩咐。”铁汉望了望他说道:“你现在集合所属部队带人立刻赶往青草山羊角岭封锁山神庙,看看那个将军弓是否还在。”铁汉听了一愣上前走了二步:“将军,是不是那里出现异常情况了?”众官吏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472章出兵真相1节 诸子为怕他们知道自已的底细摆了下手: “大家安静,我只是让铁校尉带人查看将军弓也没别的事。这个将军弓呢?是一个前人遗留下的文物就一直放在青草山神庙里,现在不知是谁把它拿走了,我现在着铁汉去调查。” 一小文官皱了下眉头上前拱手问道: “诸将军,一个遗留下的弓有那么珍贵吗,还要兴师动众进行调查?”诸子为一听心里很是不高兴拍了拍几案: “你懂什么?如今匪盗横行,我不单单是要调查将军弓,还要调查匪情。你不用怀疑,也不要多说什么。铁汉,跟我到内堂。”看到诸子为凶恶的样子那小官吏就在也不敢吱声了,铁汉跟着诸子为进了内堂。诸子为关了门道: “这事非常严重,你要给我好好查,把所有到过山神庙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尤其是那个动了将军弓的人,抓到后就地处置。明白我的意思吗?”铁汉点了下头: “下官明白,诸将军请放心,只是那羊角岭现在已经变的相当不安全,这么多财宝放在那里实在让人不放心。依下官看,不如改换别的地方。”诸子为笑了笑:“我也这么想,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适合放这么多财宝。”铁汉道:“青草山最北端的断头崖不是有个大溶洞吗?那里可是天然的藏宝之地啊。”诸子为想了想道:“断头崖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是,谁去防守呢?”铁汉眼珠子转了一下:“还让这个昆校尉驻防啊?”诸子为点了下头: “好,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事情没查清以前,不要引起昆校尉的怀疑,也不要和他发生什么冲突。”铁汉道:“诸将军放心吧,这事下官一定办好。”诸子为这才笑了笑:“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铁汉拱手退出内堂。诸子为随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走到案子前对众小吏摆了下手: “好了,现在没事了,大家要忙到休班方可回去休息。不到时间,任何人都不能早退。”众小吏纷纷应声,诸子为看了看李卫和飞鹰:“走吧,跟我到海边。”李卫看了一眼飞鹰问诸子为道:“铁汉带人去青草山,那我们二个要不要跟着过去?”诸子为摇了下手:“不用了,你们留下来陪着我就行了。好好调理一下伤,休息一阵子。你们为了我受了那么多苦,我还要好好答谢你们吗?跟我走吧。二个小美人等不及了。”李卫和飞鹰只好跟着他出了大堂,有小旗兵把马牵来,诸子为上马对李卫二人一招手跑了去。大堂里的那些小吏们看诸子为走后又开始偷起懒清闲起来,有的坐到一起聊天,有的很无聊的翻看文典,还有的趴在文案上睡觉。 铁汉到了营房吹响集合哨,听到哨声,各旗营的小旗兵在总旗的带领下纷纷从各个营房里跑了出来。铁汉把他们带到演武场,自已登上观礼台叉着腰讲了一席话。说什么要把人开拔到青草山进行五六天的军事演练,并带上足够的干粮和食用水。这么热的天要演练,许多小旗兵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别说跑步。就是走路都会出汗,而且还要进行五六天的演练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看到小旗兵情绪不对,铁汉道: “如今倭寇猖獗犯我海疆,烧杀抢掠可谓是无恶不做。我们军人就要担当起保家卫国的大无畏精神。奋勇杀敌,兄弟们,我们可不能大意啊。可不能有丝毫松懈啊。所以,我带大家到青草山就是锻炼意志,就是提升作战本领。带好干粮和水,准备好马和大车明天一早就出发。听明白了吗?”观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异口同声的答: “听明白了,我们听从指挥,战无不胜。”诸子为听了把手一挥:“各个总旗官跟我到议事厅,其他小旗官带各队回营休息,准备五六天食用的干粮和水,还有大车和马。”小旗官带着属下的小旗兵们走开,总旗官们跟着诸子为进了北边的议事大厅。这是间居高临下的大屋子,二排凳子摆在那里,正墙放着一个大椅子,木格窗上透着阳光。铁汉坐到靠背椅上,众总旗坐在对面的凳子上。一个总旗官站起身道: “铁校尉我有话说”铁汉看了看他打了个手热:“说吧。”总旗道:“这次不单单是演练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如果是演练,就在演武场,跑马场上进行就可以了,何必跑到青草山?”他的话也正是大家的疑问和顾虑,铁汉道:“这是军事机密,对此,大家都要遵守,不要问为什么?身为军人就要严格执行命令,不要有任何抱怨和过份要求。相比之下,昆校尉比你们艰苦多了,不仅生活条件差,而且生存环境恶劣,吃的苦数也数不过来呀。谁还有疑问吗?”众总旗道: “没有了,听从铁校尉的安排。”铁汉听了一笑:“这是诸将军的意思,我们只能服从。既然没什么意见,就这样决定了,大家回去好好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听到号令准时出发。大家散了吧。”众总旗起身纷纷离去,铁汉看人都走了这才从椅子上起身。总旗回到各个营地就开始着手准备,有的从库里推出木轮平板大车,有的跑到炊事房让厨子准备干粮和食用水,还有的把佩刀拿出来磨出锋利。铁汉回到自已的营房衣服也不脱就躺了下去,还没睡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他对着外面说了句: “进来。”门一开,进来一个小库兵,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铁汉看了看他:“什么事呀?”小库兵把东西端到他面前笑了笑:“铁校尉,你的银子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县城呀?走的时候也把小的带上。”铁汉叹了一口气对他摆了下手:“看来这次是去不成喽,只有下次了。”小库兵听了一愣: “校尉,又出什么事了?“铁汉坐正身子:“明天我就要带队去青草山,而且一去就要五六天,能不能回来还难说。”小库兵道:“这是为何呀?”铁汉道:“诸将军刚刚下了命令,说是要追查什么将军弓,不就是一个弓箭吗?还要带这么多人过去。呵呵,这是机密,不能给你说明白。把银子送回库里,用的时候你在给我取过来。”小库兵不敢追问下去,只好端起桌子上的银子说:“小人走了,铁校尉休息吧。”铁汉望着小库兵退出房外,他又躺下叹了一口气:命真苦呀,计划跟不上变化,梦想又泡汤了。如果诸子为把自已调换到青草山或者断崖口驻守,那以后岂不是更没机会去福清县城?说什么也不能替换昆校尉,铁汉就躺在床上打着自已的小算盘。 吃过晚饭,那个诸子为还没有回来,他只有在营房里等待。坐在屋子里感到无聊,只好查看小旗兵准备的情况,马车是准备好了,粮食也是准备好了,他突然发现还缺少二样东西那就是一些必要的蹬山工具,绳索,抓钩,土筐,照明用的松子油和草把。晚上天黑,那青草山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可能跌落悬崖,这事怎么能糊涂。想到这里,他立刻通知总旗准备,听了他的话,总旗也不敢怠慢很好的完成了任务。铁汉查看过后对此还算满意,这下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一夜过后,天麻麻亮。铁汉就起了个大早,他跑到检阅台敲响了集合鼓。听到鼓声,总旗们带着各属小旗兵从自已的营房跑出,铁汉亲自点兵。他从各个营抽调二百人就整队上路了,小旗兵顶着炎炎烈日,赶着马车出了东营卫千户所大门向青草山羊角岭进发。这么多人排着长队打着旗帜赶着马车装载着粮食和饮用水也给路人一种浩浩荡荡的视觉。 这么多官兵走在路上很是壮观,这消息就一下传了出去,有说朝廷出兵开始围剿侵犯的倭寇了,有说哪里又要进行大战了,一时间民众传言四起,不明真相的群众心里很是不安。官府出兵具体方位是哪里?青草山出了大乱子吗?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就四下传开,一直传到高家庄和各个村寨。听说官兵打击倭寇,沿海民众非常高兴,但他们哪里知道,这次出兵并不是剿什么寇灭什么匪,而是诸子为用于个人私心转移财产。 成亲之后,杜小娥和弁总旗二人恩恩爱爱,生活上也互相关照。杜小娥身怀有孕,弁总旗军操之后回来就为她洗衣,跑到炊事房亲手做她喜欢吃的饭菜和汤。杜小娥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都说男怕找错行女怕嫁错朗,看来我没有嫁错人。这辈子算是有了依靠,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二个人的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别人见了即羡慕又敬佩,多好的一对小夫妻啊。 第473章出兵真相2节 这天清晨,杜小娥起床后就感到肚子微微作痛,甚至还有一种往下坠的沉重感觉。 是不是要临产了?杜小娥心里高兴又紧张又有些忧虑和害怕,她想到了自已在阜塘寨魏保长家的遭遇,那一次生产差点要了她的命,这次能顺利分娩生产吗?苍天保佑,一定要我平安顺利产下孩子。杜小娥一手扶着帐子,一边对外张望。丈夫一早就出去了,可能是带队巡逻。守在帐外的小旗兵年要阔发现杜小娥异常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他赶快上前问道: “嫂夫人,你身体不舒服吗?”杜小娥看了看他又对着他点了下头:“我快要生了,你快让弁纶回来,我身边不能不没有他。”年要阔一听有些着急:“弁总旗一早就带人到后山清理菜地上的杂草,我这就把他喊回来。”杜小娥喛了一声:“快去吧。”年要阔看了看她又有些不放心他吹了一声口哨,二个小旗兵从帐子里跑出来望着年要阔:“出什么事情了?”年要阔指了一下杜小娥: “你们在这里好好照看嫂夫人,我去找弁总旗。”二个小旗兵互相看了一眼点了下头,那年要阔转身快步跑走。杜小娥捂着自已的肚子脸色有些苍白望着二个小旗兵:“阿星阿阳,你们到炊事房端一盆开水过来,在准备一把剪刀和一瓶白酒。”二个小旗兵尽管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从她的表情上就很快看出什么情况。阿星和阿阳连忙点头:“好,好,我们这就去。”他们二个一个跑向炊事房端热水,一个四处找剪刀和白酒。当他们端着热水拿着白酒和剪刀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帐帘已经放下,杜小娥躺在了床铺上。看来是要生了,二个大男人面对这种情况竟然表现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办才好了,二个人搓着手在帐子外转悠。那年要阔快步跑到后山坡。还没到菜地大老远就喊了起来: “弁总旗,嫂夫人快要生了,让你回去呢。”此时的弁总旗手上全是泥和土,他带着几个小旗兵正在菜地里忙着除草,还有小旗兵用木桶往垄沟里倒水给菜浇水。听到喊声,弁总旗并不在意仍旧忙着,一个小旗兵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弁总旗,什么情况?年要阔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找你的?”弁总旗直起身子对着山坡高处看了看,年要阔边跑边喊还不时的挥着手。一小旗兵听了大喜。对弁总旗道: “弁总旗,嫂夫人快要生产了,你快回去看看吧。”弁总旗赶快放下手里的草对小旗兵们道:“你们先在这里忙着,我回去一趟。”小旗兵看着他:“快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也没多少活了,忙完我们几个就回去。”弁总旗在木桶里洗了手然后在衣服上擦干净说迎着年要阔跑了去。看到弁总旗跑到眼前,年要阔这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报告弁总旗,嫂夫人快要生产了。”弁总旗点了下头:“好。太好了,咱们回去看看吧。”二个人上路往营地跑。 到了营房,帐子前已经围了好多小旗兵,看到弁总旗都纷纷闪开。弁总旗跑到帐子望着阿星: “里面情况怎么样?”阿星摇了下头:“不清楚。女人生产,男人是不能进去看的。”阿阳道:“要是有位接生婆就好了,这里都是大男人,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哪?”弁总旗叹了一口气有些犯愁。这个帐子是该进不该进呢? 帐子里的杜小娥静静躺在床铺上,她开始解衣宽带,随着一阵撕裂的疼痛。似乎有羊水参流出来,她把大腿张开,却痛的难受忍不住叫了二声。听到妻子的叫声,弁总旗的心就悬了起来,杜小娥似乎也觉察出丈夫就在帐子外面喊了一声:“弁纶,你快进来呀,我有些受不住,好痛啊。”弁总旗听到喊声一下冲了进去。他一步冲到妻子床铺前,杜小娥就一下抓住他的手:“握紧我的手。”弁总旗道:“不用怕,我会照顾好你的。”一句话让杜小娥泪水奔涌而出,随着一阵接一阵的疼痛,她死死握住丈夫的手。过了一会,她抬了一下轻轻道: “快,给我拿毛巾。”弁总旗赶快把床边的毛巾放进她手里。杜小娥一声尖叫,身子扭动了一下,一个小孩的头露了出来,乌黑的头发带着羊水。弁总旗紧紧握着妻了的手,杜小娥忍着疼痛,孩子终于生下来了,随着一声“哇”的啼哭,外面的小旗兵欢呼雀跃。是个女孩,弁总旗喜的泪花也流了出来。杜小娥松了一口气放开丈夫的手: “快把剪刀拿给我。”弁总旗赶愉快把放在凳子上的剪刀拿给她。杜小娥一手拿住脐带,一手操起剪刀“咔嚓”一声连接自已和孩子的脐带被剪断。剪断脐带,杜小娥又把孩子从胎盘袋里剥离出来,用毛巾擦去身上的水渍。弁总旗忙着用白酒给孩子和妻子擦身,收拾干净了,杜小娥这才把孩子用一块大毛巾包裹起来。望着孩子,弁总旗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自已就这么当了父亲。这孩子真够坚强,杜小娥经受了那么多磨难,依然固若金汤。弁总旗抱着女儿又跳又唱,杜小娥躺在床上拉上被子,又把一条干净的头巾包在头上。帐外的阿星都有些奈不住了,敲打着帐帘道: “弁总旗,怎么样了,生的男孩女孩呀?让我们进去看看吧。”阿阳也道:“恭喜弁总旗。”杜小娥对丈夫一笑:“把孩子给我,你出去跟兄弟们说一声就说生了个女孩。”弁总旗把怀里的女儿放到杜小娥身边,把地上的胎盘和脏物一起装入旧的衣物提了出去。一出帐,小旗兵们就围住了他,有的道喜,有的问话。弁总旗拱着手道: “告知一下各位兄弟,小娥生了个女孩。”众小旗们欢呼庆贺。阿星看他手里还提着脏东西就道:“你在这里陪着嫂夫人,我把这个给扔了去。”弁总旗听了一笑:“不是扔是埋。”阿星点了下头接过脏物转身就跑。喜得千金,整个二旗营笼罩在欢快的气氛中。看天快要黑了,弁总旗这才从凳子上起身道:“我去给你做吃的来。”杜小娥嗯了一声望着丈夫出帐而去,身边的孩子闭着眼睛,红朴朴的小脸蛋额头产端满是细小的褶子。由于担心孩子热着,杜小娥拿起衣袖不停的搧着风。孩子睡的是那样香甜轻微的呼吸声让杜小娥十分欣慰,孩子能够平安顺利的降生这是她没有料到的,自已身在这个艰苦的环境下还能保二条命真是一件幸事。想起在阜塘寨的时候,自已各个方面都可以说是有保障,吃喝都不愁,也有丫鬟悉心照顾。但那个孩子却夭折了,由于难产还差点要了自已的命。如果不是万福寺那个武师元智出手相救,只怕自已和弁总旗阴阳相隔,哪有今天的幸福和快乐。如今做了母亲,身上的担子一下沉重起来,一要照顾女儿,还要帮丈夫分些家务。对了,该为孩子起什么名子呢?丈夫姓弁,自已姓杜,出生在青草山,想到这里,杜小娥一下就有了主意,那就给孩子起名: “弁杜青。”只是想法虽好,不知丈夫同意不同意。杜小娥在心里笑了笑,还是征求一下丈夫的竟见,看看他能给起什么好名子。弁总旗到了炊事房,那厨大陆一正在烧水,看他一头汗眨巴了一下眼睛: “弁总旗,什么事把你给累的呀?是不是又到后山坡拔草捉虫子啦?都是结婚的人啦,就不能在家好好照顾一下妻子,你看她那身子都快要生产了。”另二个厨子也回过头来:“嫂夫人都快生了,就别那么操心了,好好照顾她。说不定这二天就要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呢。”弁总旗呵呵一笑: “没错,我就是来告诉你们这事的,我妻子杜小娥她生了。”听了他的话几个厨子将信将疑吃惊的望着弁总旗:“这是真的呀?”弁总旗点了下头:“是真的。”陆大哈哈大笑赶快起身上前握住弁总旗的手:“恭喜弁总旗,祝贺你喜添贵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呀?”弁总旗笑了笑:“是个女孩。”厨大道:‘千金也好哇,温柔孝顺。“说到这里对二个厨子道:“你们别忙了,快洗一百多个鸡蛋放在大锅里煮,煮熟之后抹上红颜色。”二个厨子放下手里切菜剁肉的刀跑到放有鸡蛋的大缸前,他们把鸡蛋一个个拿出放在水盆里进行清洗干净然后放入大锅里。陆大望着满满一锅鸡蛋木盖合上就烧起火来,没用多久一锅鸡蛋就煮熟了,为了能更好的剥皮,把捞出的鸡蛋放在盆里后加入清凉的溪流和井水。待鸡蛋凉后,就泡了一盆红颜料给鸡蛋上颜色,这些鸡蛋看上去很是喜庆。弁总旗望着陆大: “还有小锅吗?我要为妻子煲一碗汤。”陆大指了一下屋墙:“小锅在墙上挂着,你刷干净用吧。” 第474章一块红宝石1节 弁总旗拿了锅就放到支架上,一厨子上前道: “弁总旗,你回去照顾嫂夫人吧,这里交给我们。”弁总旗对他一笑:“你们够忙的,我怎么还要给你们添麻烦呢?还是让我来吧。”厨子不在说话忙起自已手里的活,他们二个把盆里的鸡蛋全部染上红颜色后装入竹筐里然后抬到外面进行风干和凉晒。弁总旗把小锅的水烧开,拿了二个生鸡蛋打碎搅成糊放上盐和油做了一碗美味可口的羹汤。端着这碗汤,弁总旗往回走,站在帐外的年要阔看了看他小声道: “弁总旗你回来了?”弁总旗对他点了下头:“是啊,回来了。”年要阔用鼻子闻了一下:“好香哪,嫂夫人真有福气,嫁了你这么一个好丈夫。对了,弁总旗,我在家的时候,可是看到女人生了孩子要放鞭炮的啊。”弁总旗听了哈哈一笑:“咱们因陋而简不讲究那个,我看还是算了。”年要阔道: “弁总旗,这怎么行呢?嫂夫人可是头胎生育,岂能因陋而简,这放鞭炮嘛,一来驱邪二来报喜,可马虎不得呀。”弁总旗听了一笑:“好吧,你拿一挂鞭炮放了吧。”年要阔一声“好嘞”转身跑走。他到了库房后对那守库小旗兵说明来意,小旗兵二话没说就用钥匙开了房门。年要阔进库取了一挂鞭炮适才返回,到了离帐十米远的地方,把鞭炮悬挂在树上用檀香点燃。这一阵响声把躺在小屋里睡觉的单一雄给惊醒了,他现在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很是烦恼。他从草堆上坐起身对着窗棂看了看心想: “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有人放鞭炮?”他走到窗棂前扒住窗台对外看了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只闻到弥漫过来的硝烟味。他用手敲打了一下窗台咳嗽了二下:“有人吗?”听到他的喊声守在屋外的二个小旗兵很快走了去。一小旗看了看他:“喊什么喊?有事儿呀?”单一雄嘻嘻一笑:“小哥,我老单口渴了,给我倒一碗水喝呗。”小旗兵看了他一眼:“好吧,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提水去。”单一雄歪着头看人远远的走了去。见人走远,单一雄又问道:“刚才谁在放鞭炮呀?”小旗兵想也没想说回应道: “你问这么多干么?是你问的吗?”单一雄道:“我老单刚才睡觉好好的,就这么一响把我给吵醒了,我问问还不行啊。”小旗兵道:“还是告诉你吧,弁总旗的夫人生了,这是放鞭报喜呢。”单一雄哦了一声:“大喜呀,弁纶这小子有福气。又有喜宴吃了,可惜没我的份。”小旗兵听了一笑:“这只能怪你,自做自受。”说着话,那提水的小旗兵走了回来。他手里提着一个方形茶壶。到了小屋前开了层门,他拿起小桌子上的茶壶一看里面还有半壶水。他皱了一下眉头望着单一雄: “你这壶里面不是还有水吗?”单一雄道:“凉了,你们都晓得我老单不好喝冷水。要是再喝下去非的拉肚子生病不可。”小旗兵说不过他,只好把那半壶冷水倒掉灌上热水。看人要走,单一雄又道:“如今弁总旗喜得贵子,那一定有红喜鸡蛋,别忘了给老单我送二个过来。”二个小旗兵对望一眼摇了下头各自走开,看到没有人理睬他,单一雄感到自讨没趣只好退到草堆前坐了下去。这小屋子前后开着窗。又由于建在高处风一吹也没觉的闷热。鞭炮响过,弁总旗就发现婴儿不对劲,抖着小手晃着小脑袋看这样子似乎是受了惊吓。他把手里的汤放到小桌前抱起孩子看了看,这一抱孩子又安静了下去。杜小娥端起蛋羹尝了一口道: “这味道还真不错哪?是你做的吗?”弁总旗抱着孩子点了下头:“是啊。是我做的。”杜小娥眼里透着一丝惊喜道:“没想到你这个男人还会这一手。”说到这里她又拿手小勺子慢慢吃起来。弁总旗抱着孩子:“给孩子起什么名子好呢?”杜小娥对他嘻嘻一笑: “名子我早已想好了,正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弁总旗抱着孩子走到床前望着妻子:“什么名子,说来我听听。”杜小娥放下手里的汤碗:“叫弁杜青好不好?”弁总旗听了一怔:“弁杜青?是什么意思?”杜小娥呵呵一笑: “一个名子还能有什么意思?青青草,草青青。满山遍野到处跑。”一句话说的弁总旗大笑起来连声说好:“那咱女儿就叫弁杜青吧。”杜小娥点了下头:“行,就这样决定了。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弁总旗把孩子放在她怀里坐在床边上:“什么事?说吧。”杜小娥道:“咱孩子也生了,总不能住在这里。应该有自已的家啦。为了孩子,咱们还是搬到后山的洞室里住吧。那里安静,也利于孩子生长,在说,军营里特别吵闹,每天都要进行操练,孩子睡不好,对以后的发育都有影响。”弁总旗道: “行,我同意。今天晚上咱们就搬过去,我也怕军操影响了孩子。只是,那后山不安全。”杜小娥一笑握住丈夫的手:“我在那里不是住了很长时间吗?有什么害怕的,有我照顾孩子你就放心好了。”弁总旗理解妻子的心情也就同意了她的要求。聊了一会,弁总旗想起什么事,他走到帐外对小旗兵年要阔说了一句什么话。年要阔转身跑走,他找了二个小旗兵帮忙把染了红颜色的鸡蛋从炊事房抬来开始分发。按每个营房十个小旗兵发放,很快一筐红鸡蛋就发放完了。吃着手里的红鸡蛋,小旗兵们非常高兴都说好吃,单一雄似乎也闻到了这熟鸡蛋的味道他站在小屋子里又吵又闹。二个小旗兵无奈之下,只好把手里吃了半截的红鸡蛋送给了他。分发完红鸡蛋,年要阔把筐子送回炊事房就往回赶,到了帐前弁总旗就让他带二个小旗兵收拾行装和东西搬往后山坡的洞室。年要阔道: “嫂夫人和孩子在这里住的这样好就别搬了。”弁总旗摇了下头:“你不懂,这里是好,只是太吵。快干活吧。”年要阔带着二个小旗兵就开始忙起来,他们把帐子里的衣服装入箱子,用的物件整理入箱然后用绳捆扎好拿了竹杠抬着出了营帐。到了后山的洞室把东西抬进去又把里面清理一下这才走了回来。这个山洞可以说是夏凉冬暖,年要阔又做了个草帘子挂在洞口。这样可以遮光也可挡风,也可避嫌,弁总旗看后也感到满意。就这样,弁总旗小夫妻俩搬回了山洞居住,为了安全,弁总旗还派了几兵小旗兵防守在这里。一来帮着杜小娥料理事务,二来也有个照应。杜小娥充足的奶水让孩子吃的又白又胖,模样越来越俊俏,甚得弁总旗喜爱。这女孩果然随母长的漂亮,杜小娥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中午时分,弁总旗带着年要阔过来送饭,他们二人把饭菜摆在床前的石台子上,杜小娥给孩子喂完奶水把尿布放入木盆里准备饭后去溪边清洗。杜小娥坐下吃完望着弁总旗和年要阔: “你们二个吃过了吗?”弁总旗笑了笑:“我们都是吃过才来的。”杜小娥道:“这么多饭菜我一下也吃不完还真怕浪费掉了呢?还以为你们没吃呢?要阔,你坐下来咱们一起吃吧。”年要阔拱手道:“嫂夫人,小的不能在吃了。”杜小娥闻听只好自已一个吃起饭菜,弁总旗走到床前看了看女儿回到石台前道: “晚上我要带人巡山,你就不用等我。饭后和孩子早点休息,别太累了。”这关心的话让杜小娥心里很是温暖,她对弁总旗点了下头:“好吧,我听你的。”弁总旗笑了笑:“那你在这里吃饭吧,我把尿布拿到溪边洗干净了。”杜小娥道:“你行吗?还是忙自已的事情去吧,这个不用你洗,我吃好饭就去洗。”弁总旗点了下头:“那好,我走了,这里有年要阔照顾着。”年要阔对弁总旗道: “这里有小的照顾嫂夫人和孩子,总旗你就放心去好了。”看到丈夫要走,杜小娥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她起身道:“弁纶,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弁总旗望着妻子:“有话说吧。”杜小娥望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孩子都生了,我那个干爹季云礼还不知道,我想让人过去通报一下。”弁总旗笑道:“这是应该的,没问题,我今天下午就派人过去。”杜小娥白了他一眼笑道:“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弁总旗哦了一声: “那你的意思是……?”杜小娥道:“咱们成亲以后和有了孩子到现在也没有回阿爹家看看,这可是老规矩。”弁总旗道:“这样吧,我明天就派人护送你回阿爹家住几天。这事我也不大懂,也不大明白,只要你说了,我就张罗着去做。” 第475章一块红宝石2节 杜小娥点了下头: “行,就这样商定了。我明天就带孩子回阿爹家,你忙去吧。”弁总旗看了看妻子又望了望年要阔: “我走了,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们。” 年要阔对弁总旗点头应是,弁总旗出洞下坡离开。 杜小娥看了看年要阔指了一下凳子:“你坐下呗,老是站着那该有多累啊。”年要阔对杜小娥笑了笑:“我不累,嫂夫人你吃饭吧。我站一会就好了。”杜小娥呵呵一笑: “真是一个老实又厚道的后生,家里还有谁呀?怎么起了个年要阔这个名子?”年要阔挠了一下后脑勺:“家里穷,父母生下我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到处讨饭。过年的时候才回家一趟,才给我添置一件新衣服,总希望过了年要富起来,有饭吃,所以就叫我年要阔。”杜小娥听到这里心里末免有些酸楚,这个社会,不仅仅只有他一家过穷子,天下的穷百姓何止一家?杜小娥道:“那你又怎么当上兵的呢?”年要阔道: “我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总爱在村子里打架惹事。父母心里也很生气,就把我送到叔叔家,让叔叔管教我。叔叔认识了一个在城里当差的差役,招兵那年就把我送进城当兵。当兵以后就离开家,转了几个地方就来到了这里。”杜小娥的心情有些沉重,看了看年要阔放下手里的筷子:“我的饭吃好了,你把东西收拾一下送回去吧。”年要阔把碗盆放入食盒里然后抹净石台。看年要阔走了出去,杜小娥就端起地上的木盆往外走,同时还从床底下拿了一包青灰。说是青灰,也就是洗衣服用的皂灰泥。她走出门后就往山下走,看她下了石阶,二个守在附近的小旗兵走了过来。正是阿阳和阿四,二个人到了杜小娥面前有些不放心的对着山洞望了望。杜小娥看了看二人说道: “你们在这里照看一下孩子。我去溪边洗了尿布。”阿阳和阿四同时点了下头说好。杜小娥端着水盆很快到了溪边,他把脏尿布放入清水泡了泡然后拧干放上皂泥开始放在石板上搓洗。 阿阳和阿四二个顺着石阶往上走,走进洞里看了看孩子然后回到洞口站定。杜小娥洗完尿布用湿手撩了一下额前发丝,头一抬看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而且是挂在一棵小树下的。那棵小树长在乱石堆上,叶子也不够繁茂,稀稀拉拉的还缀有几片黄叶。那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呢?是太阳光,不象,是什么珍宝?杜小娥还是摇了下头,心想珍宝怎么会跑到树上。那不过就是一棵普通常见的楝树而已,又不是什么招财树。为了看清到底是什么挂在那里闪闪发光,出于好奇的杜小娥起身往那个方向走了去。发光点就在东南角,离山神庙不算远,看到山神庙的屋角,杜小娥心头掠过一丝阴影那里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是什么陷阱?但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着她往前走,她很快就到了那棵楝树下。 一人多高的树头上挂着一个红袋子,一块如红宝石的东西用金丝链悬挂在那里。那红袋子是红绢和线缝制的和手掌一样大小。只是那红宝石太诱人了。杜小娥心想,谁会把这些东西挂在这里呢?那袋子里面装着什么呢?杜小娥伸出手就能够着,她把红袋子和红宝石从树梢取下打开一看非常惊喜。袋子里面全是一些翡翠宝石一类的装饰品,而且还有一个指头大小的玉佛。这亮光就是从红宝石身上发出去的。只要阳光一照射红光灿烂,很是夺目耀眼。 杜小娥看了看又把东西放回原处,她心里知道自已不能贪婪这些不义之财,不是自已的东西喜欢也没用。挂好红布袋子。杜小娥就回到溪边端起自已的水盆往山坡走。就在她往回走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茂密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对着杜小娥的身影摇了下头自言自语道: “这个女人。枉费了我一片好心好意。这些可都是我送给你的,不要白不要,这些珠宝我一个人怕是一辈子也用不完,花不完。唉,还是带走吧。” 这个人伸出手把树梢上的红袋子取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摇了下头:“女人散发出的味道就是香,只可惜我错爱了她,没想和她无缘无份,如今却成了人家的妻子。想我杨大安浑浑噩噩几十年,也有发大财的今天。”说完话转身离去。 此人正是杨大安,不知从哪里也探听到了杜小娥和弁总旗成亲的消息,刚开始他心里还是很难过事后却又恢复了平静。他有事没事总喜欢在山神庙周围转悠,对着杜小娥的洞室望一望,只是那里有小旗兵把守他无法接近,也不能在靠近。他知道,自从当了逃兵,杜小娥和所有人对他已经失去了信心。 睡了一个上午,杨大安只好从墓道里出来去山外买东西吃。没想他刚走过竹林,就看到二旗营后山崖下藤枝上挂着一把弓箭。他看到后心里一愣,跳上野藤后把那弓箭拿在手里端祥了一会,感觉还不错就试了一下,果然是力气宏大一般人还真的拉不开。这么好的弓是谁扔在这里的呢?杨大安拿了弓后心想还是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吧,找机会带出去。他这么想着,就回到了那个墓道,如今,这个墓道口已经多了一个洞室。是他这几天用短刀掘出来的,反正闲着也没事,杨大安不分白天黑夜就在这里掏洞,然后把里面的土和石用竹筐倒入竹林里。这新挖的洞室就成了他最好掩藏财宝的地方。 从洞里出来感到肚子好饿,他拿了一些银锭和宝石就要出去买吃的,刚出洞就一眼看到蹲在溪边洗尿布的杜小娥。他怔了半天,回身拿出一个红布袋和一个红宝石挂在在光照的地方希望能引起她杜小娥注意。他看到山下乱石堆上长着一棵小树,而且正对着杜小娥,光线也正好照在那红宝石上。 挂好红布袋子他就隐藏起来,等待奇迹的发生,果然没过多久,红宝石的亮光就引起杜小娥的注意。可惜的是,杜小娥只看了看又挂回了原处,这让他很是失望。这么好的东西,她杜小娥也不喜欢吗?只是杜小娥不贪婪这不义之财罢了。杨大安收了红布袋揣入怀里往山外走,他不敢从二旗营的门外走过,他怕遇到那个巡逻的小旗兵,如果看到他可能就在也逃不脱了。杨大安只能绕小路避开营地,好不容易出了青草山到了万福寺。只因他身上穿着小旗兵的军服,路人见了纷纷避让。这让杨大安心里非常高兴,没想身上的衣服还有这样好的效果。杨大安眼珠一转一个歪点子就出来了。他大步往前走,什么人也不用躲,大模大样很是气派。 弁总旗离开洞室的时候天就黑了下来,刚走到自已帐子前,就听的营门口响起一个口令:“昆校尉到----”弁总旗听了一愣心想这么晚了他还过来干什么?他赶快转身走了过去迎接,到了营门口,看到昆校尉背着二只手边笑边往前走,身后跟着胡子,黑头,邓光,亓介正,江费通一些人。还有几个小旗兵抬着满筐子东西,弁总旗赶快迎上作揖施礼: “弁纶在此迎候昆大人,这么晚了,不知大人带着这么多东西和人过来有何要事?”昆校尉听了呵呵一笑摆了一下手:“不用客气,不用多礼。听说弟媳生了个千金,我和江总旗,邓教头他们带些薄礼过来贺喜。”弁总旗打了个手势退让一边: “那各位兄弟和昆大人里面请吧。”昆校尉对后看了一眼往里走了去。一行人很快到了帐了前,昆大人往里一看扭头问道:“兄弟媳妇和侄女呢?怎么不在帐子里呀?”弁总旗道:“是这样,因为我忙于军务,又有操练时的聒噪,在下怕影响她母女俩休息安排到后山洞室住下了。各位兄弟请坐,请坐。来人呀,上茶。”帐外的小旗兵应声而退,昆校尉让人把竹筐抬进来揭开盖布一看,竟是谷米和鸡蛋,一些孩子吃的营养品,还有小孩用的小玩具。弁总旗刚要说什么,昆校尉道“ “这是兄弟们的一些心意,我们百户所营地是穷地方只有这些上不上台面的东西。你也别嫌弃,你也不容易,兄弟媳妇刚刚生产需要好好调养。照顾不到的地方多多谅解啊。”邓光也笑道:“弁总旗,你需要什么说一声就行了,大家能帮上忙的尽量给予帮助。”这个时候小旗兵把茶水提了来,他把碗放在小桌子上每人倒了一碗又一一呈上。昆校尉喝过茶起身道: “我还有事情要回去办,不能在这里停留,就此告辞。”众人起身往外走,弁总旗送他们出了营地。送走昆校尉他们,弁总旗走向炊事房,他要帮助妻子做一些好吃的让人送过去。 第476章酒家饭菜香1节 做好妻子的饭天已经很黑了,他匆匆吃好饭出了炊事房这才想起还要带小旗兵巡逻青草山。 回了帐房就吹响集合哨,吃好饭的小旗兵纷纷从各个帐子里跑出来站队。 阿棍多喝了一杯酒,脸有些发红,弁总旗看了看他: “今晚带队巡山没问题吧?”阿棍打着嗝儿立正挺胸大声道:“报告弁总旗,带队巡山没问题,保证完成今晚的巡查任务,不放过任何可疑地方。” 弁总旗笑了笑:“那好,今晚就有你带队执行巡山任务。”阿棍大声应道:“是”弁总旗抽调一队小旗由他带领,这阿棍领着小旗兵拿着必须的草把和武器出了营地门由西往东走了去。那杨大安怀揣着银子和宝石很快过了万福寺前面的林子,仗着一身军服壮胆大摇大摆走在路上。他很快就到了高家庄北边路口的几个店铺前,里面还亮着灯火,几个伙计还在忙碌。杨大安先是到了酒铺前,站在店门外咳嗽了二声就站在那里不动了。听到外面有动静,里面的小伙计就赶快跑了出来,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威武的军官,他愣了一下嘿嘿一笑打了个手势点头哈腰问道: “稀客,贵客呀,军爷,你店里请。”杨大安背着一只手走进店里往柜台前一站扫了一眼满层子坛坛罐罐也不说话。伙计站在一旁笑问道:“请问军爷要什么酒?”杨大安这看看那看看:“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给我。”店伙计应了一声从内间抱出一个方形白瓷瓶跑了出来:“军爷,酒来了,这是我们福清最好的酒。”杨大安看了一眼拧开盖塞闻了一下又把盖子塞住点了下头:“这酒确实不错,是好酒,多少钱?”店伙计伸出一个手指头:“这瓶酒也不贵算是中等价,给五十文钱吧。”杨大安嗯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半两重的银锭子往柜台上一拍:“拿去吧。”店伙计拿起一看顿时傻了眼笑着对杨大安道: “军爷,这酒钱给的太多了。” 杨大安道:“多就多了吧,不用找回钱。”没想眼前的军爷如此出手阔绰一定是个有钱人。这么大的银子买酒一点也不吝啬,可见此人的大方和气派。店伙计赶快收了银子把酒给包装好系了绳子好让杨大安提在手里。杨大安不屑一顾提了酒就走了出去,店伙计跟在后面:“军爷走好,走好。”杨大安对他摆了下手又走进隔壁的小吃店。 那店小二赵二蛋正在擦桌子摆凳子,一扭头看到店门口立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赶快迎了上去毕恭毕敬的道: “军爷你来了?里面请,里面请坐。”杨大安提着酒走了进去往凳子上一坐跷起二郎腿。赵二店站在一旁:“军爷想吃些什么呀?”杨大安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酒往桌子上一放:“把店里最好的饭菜都摆上来。”赵二蛋赶忙应了声:“好,军爷,只有你一个人吗?”杨大安看了他一眼:“是的,只有我一个人,身上有军务路过此地。”赵二蛋也不敢在多问什么道:“那好。请军爷稍等。”杨大安放下腿看着店小二跑进了内间厨房。客厅里摆着十几张小桌子,一张小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空碗和筷子,看来在他来之前早有客人吃好离开。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吃饭,杨大安拍了一下酒瓶有一种想喝酒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这酒他要带回山神庙好好享用。那赵二蛋拿了茶具沏茶,他摆了一个茶碗后就往里倒茶说: “军爷先用茶休息一会,饭菜一会就好。”杨大安端起紫砂碗喝了一口水连说好茶,赞过后对赵二蛋道:“你忙去吧。” 赵二蛋转身离开。进了内厨帮着切菜炒菜,其实这都不是他应该做的。掌勺师傅可是这一带有名的厨师,做出来的饭菜绝对色味浓香可口。既然是最好的菜,那就不能马虎。厨师炖炒蒸煎炸煮十八武艺全都使上了,没过一个时辰一桌菜就做好了。 有鱼有鸡也有汤,杨大安望着满满一桌子菜大为叹之,不得不为厨师的技艺所倾倒。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饭菜。杨大安就敝开肚子大吃大喝起来。望着杨大安这么一个人赵二蛋和厨师也感到困惑不解,这么多的菜他一个人能吃的下吗?是不是太浪费了?杨大安不理他们独自一人吃着饭菜,那店小二赵二蛋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走近他笑问道: “军爷,听说东营卫千户所发兵了这是真的吗?”杨大安听了一愣心想他怎么问起这个事情了?莫非看到或者听到了关于军兵调防方面的事情?他放下手里的筷子望着赵二蛋:“这是军事机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赵二蛋嘿嘿一笑: “军爷,咱们这里风不平浪不静经常受到倭寇骚扰,昨天有人从城里回来路过此地说是看到路上好多军爷往西现方向走。而且还拉着粮草,托着水袋什么的。我想啊,肯定是官府要对倭寇进行围剿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百姓可就有平安日子过啦。”杨大安听完他的话哦了一声随后呵呵一笑: “被你问着了,我就是东营卫来的,这几天有重大军事行动,也有可能围剿倭寇。”赵二蛋一听心里欢喜赶快跑到货架前取下一坛白酒放到他面前开了封倒了一碗双手呈现上笑道:“辛苦你了军爷,小的敬你一碗酒。”杨大安也不客气接过就喝下肚去,喝完抹了一下嘴道:“跟你说实话,我也是匆忙中路过此地还要赶往青草山驻防营地把事儿传达昆校尉随时注意观察倭贼的动向以便发起攻势。”看他讲的条条是道,句句是理赵二蛋不停的为他斟酒敬酒。 几碗下去,杨大安就有了几分醉意,但他意识还算清醒,感觉自已吃的差不多了站起身道: “我呢,还有要事去办不能担误了行程。把这些饭菜打包带回营给兄弟们尝尝鲜。”赵二蛋连连点头取来草纸和一个布包把饭菜打包。 杨大安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锭子放到桌子上道:“不用找了。”赵二蛋拿起银子看了看赶忙点头称是,没想军爷这样慷慨大方。杨大安打着嗝儿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提着饭袋出了小吃铺的门,那赵二蛋送他出门叮嘱着: “军爷,你走好,走好呀。以后常来吃饭啊。”杨大安回头看了一眼:“多谢,我走了。”赵二蛋依在门前目送杨大安消失在黑夜中。赵二蛋回屋赶快关了店门走到内堂,那厨师正在收拾整理东西,看他回来道:“客人走了?”赵二蛋把银子放在掌上:“好有份量的银锭子,真是一个阔军爷。”厨师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扫把拿过银子看了一眼:“不会是假的吧?哪有如此大方的军爷?”赵二蛋摇了下头:“是真的,不信你咬一下看看。反正我是信了,经过我手的银子多的去了,这银子不会是假,你瞧这上面还有钱庄的银号呢?福州头号钱庄的银子。”厨师点了下头但还是有些疑惑对着银子看了看: “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兵,一年的军饷不过就那几两银子而已。而且还是个跑腿的,又不是什么军官,何来这么多银子,非抢即偷,非盗即夺。”赵二蛋白了他一眼:“管他是偷是抢的,咱们认钱不认人。别想那么多了,今天赚了个大便宜。听他说,东营卫那里发兵了,也不知发到哪里说是要剿寇。”厨子听后呵呵一笑:“这话怎么听起来这样虚呢?我可不是听一次二次了,从来还没见过官兵围剿过倭贼,倒是听说民勇团杀了不少倭寇。”赵二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收拾完咱们回去睡吧。”厨子看了一眼外面:“天还早,要是有路人吃饭怎么办?”赵二蛋道:“行了,我可是困了,你要是想呆在这里我也不拦,我可是要走了。”说完话拿了银子往外走,厨师跟在后面道:“小兄弟等一下。”赵二蛋扭头看了一眼:“还有什么事呀?”厨师跟着他到了柜台前指了一下帐薄笑了笑:“记帐的时候少记一些就行了,把饭菜钱记上就行。这剩余的银子咱们二个平分了吧,反正高掌柜他也不知道。”赵二蛋摇了下头: “不行,咱们不能这样打歪主意呀?咱跟着高掌柜干这么多年,他对咱可是信任的呀。今天贪了这银子,以后还会不会在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久,高掌柜肯定怀疑我们。在说,这银子也不好分,就是拿店里的碎银顶替可也不行。这银子是有庄号的,高庄主见识多广他一眼就看出破绽,到时候追问起来咱们二人如何回答?”厨师听完他的话哈哈一笑:“高掌柜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我不跟他干甩手走人,离开他我照样有吃饭赚钱的地方。” 第477章酒家饭菜香2节 赵二蛋说道: “你有手艺,可我没有。你走了省心,可我怎么办?” 厨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兄弟,我要是真走了,只要愿意咱们一起走。”赵二蛋还是不放心的摇了下头拿起笔开始记今天的纯收入。 厨师站在一旁看他记着帐一声不吭,待他记到这银锭时一把摁在手里道:“把饭菜钱记上就行,多余的不用记了,咱们还是平分了为好。明天我把另一半给你,这银子我拿走了。”赵二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了下头。记好帐,二个人又查看了一下店铺是否关好门,然后灭了灯从小门走了出去。 有关诸子为发兵围剿倭寇的消息还是传入了高庄主和民勇团二当家洪祝会的耳朵里。 如果信息是真的,就有开战的可能,形势也会跟着转。为了探明真相,洪祝会在得到家丁汇报后就派人去青草山打探情况以便研究作战布署,随后又联系段家庄的高阿爱希望进行协作。高阿爱听说官兵要围剿倭寇心里也非常高兴,又把这一消息报给了阜塘寨的魏保长和民团大当家魏老伯和魏新强。几个寨庄的民勇联合起来就有几百人的强大队伍,打击倭寇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们互通信息,互相配合,做到随时出击,共同防御。这让东山口的山贼没有可乖之机,活动范围受到很大限制。 但诸子为派铁汉带兵进驻青草山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东山口。这天下午,一个从外刺探消息的小山贼骑着快马回到寨子。他急急忙忙上了山刚到入山口,就看到几个手持长矛铁弓拿刀的汉子从二旁钻了出来。其中一个大喝一声: “站住,干什么的?”小贼吓了一跳,自已人也不认识我了。他取下腰间牌子一举:“自已人。”几个汉子呵呵一笑收了长矛让开道:“里于你装老农装的可真相啊?差点没认出来,进去吧。”这个叫里于的小山贼背着一把砍柴刀马鞍上还挂着绳子,一捆柴草就挂在左右二侧。他头上戴着一个破旧还有一个窟窿的斗笠,看上去就和附近老农差不多。 这里于进了山口。把柴草从马背上提起往路边草沟一扔往那石屋和帐子跑了去。没走多远,到了一个用竹篱芭围起的进出口。二块巨石形成一个天然屏障,仅能一人牵马通过。看到他,守在那里的二个黑衣人同时举起了刀。 里于亮明身份,守护的黑衣人很快退让一边。里于跳下马拉着缰绳往里走,路两边有高大的树木,前面有一排房子,还有随意搭建的棚子和帐子。里于正走着,左侧就跑过来一队巡逻的黑衣人,十几个人挥舞着长刀从北往南跑了去。快到一个山坡时。里于停了下来,他把马拴在树上,就看到有人过来给马喂水和草料,还有人拿着刷子给马梳理毛发。里于大步走到石屋子前,被站在门外的二个黑衣人给拦了下来。其中一个笑道: “对不起,大当家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可进去打扰。”里于道:“我有重大情报要禀告大当家。”黑衣人一听还是不放行:“那也要等等,先到隔壁喝碗茶水休息一下吧。”里于只好走向隔壁的屋子,这是一间不大的棚子。放着几张小桌子,每张桌子前摆着几个木凳子。这里很凉快,棚子上方是开着窗的,风一吹呼呼响。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里于找了个位子坐下,就从另一边走过来一个汉子,他手里提着一个大茶壶望着里于: “里于兄弟,回来了。有什么好消息?”里于望了望他摆了下手:“这还不能跟你说,我只负责向大当家通报。”汉子呵呵一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碗倒了茶水道:“那你喝茶吧。”里于端起碗喝起茶来,汉子提着茶壶走到了另一边。水喝了半碗。里于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子,他放下手里的碗就跑了出去。正是那个在屋门外站岗的黑衣人,他对里于道: “大当家醒了,你进去跟他说吧。”里于起身往那石屋子走。进了屋,就看到一个靠背椅上斜坐着一个老头,戴着一顶小帽,身边站着二个人。里于走到他面前把手一拱单腿跪了下去大声道: “参见鲁大当家。”小老头对他看了一眼摆了下手:“不必如此大礼,有事说事。”里于从地上站起身放下手道:“大当家,听说东营卫千户所发兵了,派出了好多兵也不知去了哪里?”鲁当家听了一愣一下来了精神坐正身子:“什么?千户所发兵?这消息可靠吗?”里于点了下头:“可靠,所到之处百姓都在传言这事。”鲁当家点了下头:“你知道这兵发往哪里?是福清县城,还是青草山,还是驼鸟岛,还是我们东山口?”里于摇了下头:“这个还不清楚,听说这兵是东营卫千户所诸子为发出来的,方向是北边的青草山一带。”鲁当家听后呵呵一笑:“诸子为,他不过就是一个笨蛋,除了游手好闲吃喝玩乐还会干什么哪?这个人不可怕,不用担心。”里于点了下头: “只是不明白他派那么多兵驻防青草山为了什么?那里不过就是荒山野岭,不是什么富饶之地,也没什么财宝可居。”鲁当家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停,既然是荒山野岭那就不用派兵驻防。除非是兵家必争要塞或者是物资囤集重地,一个穷地方派这么多兵防守一定有他的目地。”里于想了想道: “大当家,他诸子为这样做是不是为了保护万福寺啊?”鲁当家摇了下手:“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何要保护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联的万福寺?难道寺里有重大财宝和军事机密?诸子为是什么人,我可是清楚的很,他不会为了一个万福寺派这么多兵防守。”里于笑了笑上前走了二步:“这么说,诸子为派兵去青草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来路不明的财宝。听说,他到任千户所后没二年就发了一笔财。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转移视线,他把大量财宝运送到了青草山埋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鲁当家嗯了一声: “说的不错,小旗兵驻扎的地方就是埋藏财宝的地方。呵呵,只要搞到这笔财宝,咱们可就发大财了,用不着天天抢掠。”里于道:“鲁当家有什么好主意?要不要来个突然袭击,把财宝抢到手?”鲁当家点了下头:“我也有这个意思,也有这个想法。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也不好下手,这样吧,你带人继续刺探消息,确定目标后统一行动打他个措手不击。”里于点了下头:“在下遵命。”鲁当家对他一笑扭过头道: “赏里于五两银子。”立在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应了声转身走向内间。到了内间门前轻轻道:“鲁夫人在吗?”话一落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了来:“什么事呀?我在呢。进来吧。”黑衣人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对着坐在梳妆台化眉的女子拱了下手:“鲁当家要赏赐里于,让我过来取五两银子。”女人放下手里的桃梳回头看了看他点了下头:“这钱都是他鲁当家的,他说了算,我给你拿来。”女人正是柯二五从段家庄段保长身边抢来的那个女人翠翠,她起身到了柜子前拉开门从里面取出一个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银锭子看了看。盒上匣盖放回原处关上柜门走到黑衣人面前: “拿去吧。”黑衣人手捧着银子回到鲁当家身边:“大当家,这银子取来了。”鲁当家头也不回打了个手势:“给他吧。”黑衣人把银子送进里于手上退到一边。里于高兴的赶快拜谢,鲁当家笑了笑:“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晚上饱餐一顿。”里于谢过把银子揣入怀里乐呵呵的走出屋子。看人走了,鲁当家扭头对黑衣人道: “快把二当家找来就说有要事相商。”黑衣人应声跑了出去。那柯二五正和几个手下坐在帐子里打牌,段阿大也坐在那里,四五个人围住一张木桌子不停的哟喝着,谁要是输了就跳一个舞,不会跳舞的就在地上学蛤蟆跳几下。黑衣人走到了帐子外对着里面咳嗽了二声,看到来人他们几个也不以为然继续玩牌。柯二五头也不回的问道:“谁来了呀?”黑衣人上前小声道:“是我,夫卫。”柯二五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哦,是鲁当家身边的夫卫啊?有什么事吗?”黑衣人夫卫道:“大当家让你过去哪,说有要事相商。”柯二五眉头一皱:“不会是有什么重大行动要进行吧?”夫卫摇了下头:“这个,小的也不清楚。”柯二五放下手里的牌起身道:“你们继续玩,我去鲁当家那里一趟。”几个黑衣人同时应了一声续继玩牌。 柯二五跟着夫卫出了帐子,二个人很快到了鲁当家的屋子前。 第478章秘密计划1节 进了屋,柯二五走到鲁当家面前拱了下手: “见过鲁当家。”鲁当家看了看他:“坐吧。”柯二五坐了下去:“鲁当家有事请说吧。” 鲁当家道:“咱们发财的机会到了。”柯二五一愣: “发财?不会是哪个寨子又有成亲的人家派我去抢劫吧?”鲁当家道: “不是,这次是一笔军用物资。听说东营卫千户所的诸子为派兵要转移一大笔财宝,如果能确定目标咱们就来个半路抢劫。”柯二五眼前一亮:“这是真的呀?”鲁当家点了下头:“可能是真的,我断定,诸子为这次派兵有可能去青草山转移他的藏宝。”柯二五哦了一声:“鲁当家详细讲来。”鲁当家道:“你可听说过那么一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柯二五点了下头:“听说过,难道说青草山就是他诸子为的藏宝之地。可那里驻防着整整一个百户所的官兵哪。”鲁当家道: “你怕了?”柯二五道:“这区区一百官兵我倒是不怕,就是害怕惊动附近各个寨子的民勇团。”鲁当家道:“官兵毫无斗志如同一盘沙子一击就会崩溃,对于那些民勇团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他们也是一些乌合之众哪里是我们勇士的对手呢?青草山里有座神庙,我想,财宝可能就埋藏在那里。”柯二五道: “确实是发财的大好机会,好吧,我带人过去。”鲁当家对他摆了下手:“不用着急,先把情况探明了,目标确定了在下手也不晚。”柯二五这才又点了下头:“行,我派探子过去详细调查一下,这事就交给我办了。”鲁当家对他点了下头:“好,有男子汉气魄,这事就交给你了。银子到手不可恋战迅速撤回,另外注意保护自已不可暴露身份引起乡人的惊恐和怀疑。”柯二五笑了笑回应道: “放心。我们都会便衣出行,也不会集中过去。人多了走在一起目标太大,而且路上还可能遇到民勇团的人。”鲁当家道:“是啊,咱们还不能太过于招摇。”柯二五道:“鲁当家那我现在就回去研究一下。”鲁当家对他挥了下手:“去吧。”柯二五躬身出屋子,他刚走,翠翠就从内间走了出来扭动着腰挨近鲁当家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大当家,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要打仗了呀?”鲁当家伸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小宝贝,你关心的太多了吧?”翠翠撇了一下嘴晃了一下身子:“不是我关心的多,是我担心你哪。这么大的人了,总想着打仗。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呀。”鲁当家呵呵一笑:“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就是死了,你也可以回去找你的那个段保长啊。”翠翠哼了一声:“自从离开他,我和他的情谊就已经断了。在说,我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呀。就是回去,他段保长也不一定会要我这个破鞋喽。”鲁当家被她的话逗的开心大笑,伸出手把人揽入怀里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亲。 柯二五回到帐子就让人撤了牌桌他往凳子上一坐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招了一下手:“你们几个过来。”段阿大几个挨过去:“二当家,什么事情?”柯二五道:“你们想不想发财?”段阿大道:“我阿大自从跟了你做梦都想发财。”柯二五望着他道:“发财的机会来了。这二天可能有重大行动,你们要准备好干粮和水,还有随身穿戴的便装。”段阿大小声道:“是不是又要到寨子里抢劫,听说东张寨成立了民勇团戒备森严哪。”柯二五对他摆了下手:“不是去东张寨。这次是路上设伏。这二天好好准备,好好休整,听到号令就出发。”段阿大嗯了一声:“行,听你的。”柯二五点了下头:“都回去休息吧。好好准备。”段阿大和几个黑衣人退了出去。 杨大安提着饭菜和酒瓶一路唱着一路跳着,他摇摇晃晃就到了万福寺山脚下。 酒能壮胆,头也有些发昏。抬头望望看到前方有灯光,心里嘿嘿一笑:是不是一家了呀?娘子一定在家等着我呢?此时他的心里又想到了那个清月坊里的小沙弥春儿。多俊俏的女人啊,当了尼姑太可惜。 这杨大安迷迷糊糊之中往清月坊走了去,他边走边唱,很快就到了万福寺山脚下。那亮光是半山腰挂在佛殿里的长明灯,几个老僧人还坐在那里唱着经文。杨大安绕过养鱼的水塘进了一片竹林从小路到了清月坊院门前的水池前,四下无人,他坐在石台栏杆上对着庵院门发呆出神。感觉手有些累就把东西放在地上,跷着二郎腿又摸了一下身上的军服笑了笑: “谁能想到我杨大安也能穿上这身红皮。”想着想着就来了困意,身子一歪往地上倒了上去。他靠着水池围栏进入了梦乡,一时间鼾声如雷。不知过了多久,听的院门吱呀一声响,一个老沙弥挑着水桶从里面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那个饭头师父环月,她挑着扁担一出门抬头一看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还是吃惊的吓了一跳。心想,这里怎么睡着一个男人,而且还穿着军装?这到底是什么人,是坏人还是善人?为了看个明白,环月挑着水桶走了过去。她在杨大安身前停了下来,似乎有些面熟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她轻轻喊道: “施主,施主醒一醒?”一连喊了几声,杨大安都没有回应。环月有些急了,心想莫非此人有了重病,他放下身上的扁担伸出手就要拉人。她把杨大安的手拉住还没用力,杨大安睁开了眼,疑惑的看了看环月突然坐正身子哈哈大笑: “你,你就是春儿小师父?春儿啊,我是大安,我好想你啊。”喊着一下把人握住往怀里拉,这下可把环月吓坏了,脸顿时憋得通红她以为遇到了一个疯子。她哪里有一个男人的力气大,杨大安把她抱在怀里就往脸上亲。环月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羞的四处躲避拼命反抗,杨大安把她摁倒地上就把身子骑了上去。环月暗叫不好,拼命喊起来: “不好,救命啊。”杨大安一边撕扯着她的衣服一边道:“春儿,我好想你,跟我走吧。我现在有钱了,有好多钱。”环月用手抓着杨大安哭着喊着:“放开我,我不是那个春儿,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孽畜赵春儿。她早已不在庵里,早已回去了。”杨大安道:“你就是春儿,你还想骗我?”环月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胸前的衣服很快被杨大安撕破,她实在没力气反抗下去。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叫,杨大安一抬头,就见十几个老尼姑手持棍棒和扫帚冲了出来。杨大安一下惊醒,底头一看身下哪是什么春儿,分明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尼姑。他赶快从环月身上爬起然后提起地上的酒瓶和饭菜袋撒腿往山上跑,一转眼钻进草丛不见了人影,没想这个杨大安跑的比兔子还快。众尼姑跑出庵院来到环月面前,有的伸出手要把她扶起。环月哎哟哟一下哭起来: “师姐师妹们,你们不要管我了,让我死去吧,我被那个坏小子羞辱实在没法活下去了。哎哟哟,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阿弥陀佛,佛主发发慈悲救救弟子吧。”尼姑们好言相劝一阵她才止住哭慢慢上起身。 杨大安有些惊慌失措的逃到山上,回头看看没有人追上来终于可以停下喘口气了。他坐到石头上叹了一口气:还好跑的及时,没有被那些女人捉住。要是真的被捉住,我这小命可真的就没有了。”杨大安以为自已撞鬼了,还把那个老女人当成了赵春儿,昨天是真的喝醉了吗?看看四周,杨大安冒出冷汗赶快起身自言道: “还是快点离开这里,要是遇到那些练武的僧人就麻烦了。而且我身上还穿着军衣,要是他们怀疑我假冒军人那必死无疑。”杨大安想到这里心里很是害怕哪还敢停留提起自已的东西往后山走了去。他是断然不敢走入山口的,只有走秘密小道。绕过一个悬崖到了一个坡顶终于看到那个山神庙了,自已息身的地方终于到了。这里也不是长久停留之地,明天带出一笔财宝尽快离开。他到了墓道口时至中午,他把那个将军弓还有自已偷来的佩刀带在身上,然后躺在那里睡了去。他似乎预感到要有什么事发生,一边揉着脚丫一边胡思乱想。 天一亮,杜小娥就收拾了一些必配的东西打成包袱背在身上怀里抱着孩子要去城南庄季旺屯老爹季云礼家里。一来为干爹报个喜,二来也是回个娘家。弁总旗有些不放心,就把小旗兵年要阔和阿星,阿阳几个人找来如此吩咐了几句。 第479章秘密计划2节 几个小旗兵拱手道: “弁总旗请放心,我们一路之上会照顾好嫂夫人和孩子的。” 弁总旗点了下头:“那你们去吧,路上一定多加小心。” 年要阔和阿星,阿阳三人到了后山坡山洞前,有的帮抱孩子,有的帮前东西,还有的在前面引路往城南庄走了去。季云礼老汉的家离这里不远,出了山上了大路往西北走没多远就到。但由于是步行,四个人带着孩子还是相当困难。刚走到山口,就听见前面传来吱呀吱呀的木轮声和马蹄声,不好,前面有人。阿阳走在前面对后摆了下手: “停。”杜小娥吃了一惊,阿星望着他:“出什么事情了?”阿阳道:“前面有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马蹄声和人的脚步声,难道来了山贼。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到前面看看。”说完话就跑了过去。阿阳身着便装一身农夫的打扮,他跑到前面路口扒住草丛往前一看,天哪,好多佩刀的士兵赶着车正往里走。这是哪个部队的?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从装束上看和自已一个样,难道是东营口正千户诸子为的部队?他诸子为这个时候派兵来干什么,还带着这么多车,难道要拉东西?阿阳不敢在多想转身往回跑,一口气跑到杜小娥面前。抱着孩子的阿星望着阿阳问道: “前面是什么情况?发现什么了?”阿阳说道:“情况不妙,你们二个穿着军装还是回避一下好。我和嫂夫人不会引起他们的主意,待他们走过去,你们二个在出来。”阿星和年要阔对望了一眼同时点了下头: “那我们二个先回避一下,你一定要关照好嫂夫人和孩子。”阿阳点了下头:“你们快点吧,别误了时辰要是暴露了目标可就麻烦了。来的可都是诸子为手下铁汉的部队,他们若是看到我们在这里一旦追问起来也不好解释。” 年要阔把孩子送到杜小娥怀里对阿星道:“咱们走”二个人跑到路边一片灌木丛隐蔽起来。阿阳抱着孩子和杜小娥继续往前走,但为了不拉开太长的距离。阿星和年要阔就悄悄跟在后面往前挪动。马蹄和车轮声渐渐由远而近,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为首一个披着黑色风衣,威风凛凛的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头顶束缨的皮甲帽佩着军刀。 阿阳看了一见暗吃一惊天哪,这人不正是诸子为身边的那个铁汉校尉吗?他一下带来这么多人要干什么呢?阿阳和杜小娥赶快抱着孩子闪在路边,铁汉带着队伍前行,一眼看到了杜小娥和阿阳。他骑马到了二个人面前,铁汉摇了下手里的鞭子对后摆了一下手,后面的人就停了下来。铁汉看了看站在路边底着头的阿阳和杜小娥,笑了笑然后用鞭子往前一指: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走到了这里?”阿阳刚要上前说话,杜小娥抢先一步上前,指了下身边的阿阳道:“他是我男人,我们带孩子回娘家。”铁汉点了下头:“小媳妇长的怪俊的,哪个庄的?娘家人叫什么呀?”杜小娥道:“回军爷的话,民女是城南庄季旺屯的,阿爹季云礼。” 铁汉对她点了下头呵呵一笑对后一挥手:“出发,继续前进。”队伍又开始往前走。待小旗兵赶着马车走过,杜小娥和阿阳才走到路中间。看到人走远了,阿阳吹了一声口哨招呼同伴。阿星和年要阔从路边的树上跳下,互相看了看对着铁汉的队伍哈哈笑了起来。阿星看了看阿阳道: “没想到你扮个小丈夫还挺像的。”年要阔点了下头: “是呀,嫂夫人和他也般配。”一句话羞的阿阳脸红脖子粗。说了几句开心话。阿阳把孩子抱在怀里和他们继纽前行,直到午后过后才走到季旺屯路口。 送走杜小娥后,弁总旗闲来无事就带着一些小旗兵到后山坡菜园地进行劳作。紫茄子长的个头如同大馒头,黄瓜也长如面杖如同胳臂。到了中午。忽听山脚下响起咴儿咴儿的马叫声,跟在弁总旗身后拔草的阿棍直起身子扭头一看突然大叫: “弁总旗,你看山下那路上来的是什么人?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弁总旗手里还拿着青草听了转身一看。天哪,黑压压一群人推车赶马往这里走了来。看到这里他心里一愣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赶忙对其他小旗兵道:“不干了,收拾家伙回营,阿棍,快抄小路通报昆校尉。”阿棍应了声放下手里的铲刀撒腿往营房里跑了去。弁总旗带着小旗兵往自已营地跑,没跑多远,一个小旗兵慢了下来喘了一口气道: “弁总旗,别跑了,我看都是自已人。你瞧那个骑在马上的将军,分明就是诸子为身边的承信校尉铁汉。”弁总旗这才停住步细细一看,不错,正是那个铁汉,当初自已被抓进东营卫的时候就是他负责审判的。随后,他眉头一皱心想,这个时候,他铁汉带这么多人过来干什么呢?小旗兵道: “弁总旗,咱们要不要集合队伍迎接承信校尉呢?”弁总旗摇了下头:“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没搞明白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咱们先回营地吧。”几个人跟着弁总旗往回走。铁汉骑在马上对后大喊:“听我命令,后面的速度快一点,跟上。”小旗兵加快了速度,他们很快到了后坡杜小娥居住的洞室前空地上。他们排好阵容,有的马就底下头伸着脖子啃脚下的青草。铁汉没有下马对后招了一下手: “雷总旗,苏总旗二人听令。”话音一落,身后二个壮汉跑到了前面对着他拱手:“在下听令。”铁汉手里的马鞭一指一旗营和二旗营的营地大声道:“雷总旗你带所部迅速包围羊角岭山神庙,苏总旗你带所部包围一旗和二旗营地,只允许进不允出,明白了吗?”雷苏二个人应声:“明白了。”铁汉呵呵一笑:“出发吧。”雷总旗和苏总旗二个人对后招了一下手,小旗兵分成三队,二队跟他们走了。一队留在铁汉身边。看人走了,铁汉对身后的小旗兵道: “十几个人跟我去百户所抓那个昆校尉,其他的留在这里看护车马准备搬动物资。”布置完毕,铁汉带着十几个小旗兵往百户所营地走了去。一时间整个驻防营地紧张起来,营里的人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阿棍一路小跑很快到了百户所营地,此时的昆校尉和胡子黑头,邓光几个人正在屋前的空地上坐着。昆校尉怀里抱着自已的大红斗鸡不时的夸赞公鸡如何百战不败,没有任何对手。就在他滔滔不绝的大讲特讲时,阿棍从外跑了进来,一口气跑到他们面前却又说不出话来。邓光疑惑的看了看他: “怎么了,阿棍?出什么事情了?”胡子笑道:“阿棍兄弟,有话慢慢说,不急。”阿棍喘了一口气,手往后面一指:“昆校尉,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官兵,冲我们这边来了。”他的话让所有人吃了一惊,昆校尉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怀里的公鸡也哧的一下跳到地上跑开了。邓光望着阿棍: “怎么一回事?谁的兵,哪里来的兵?”阿棍摇了下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听弁总旗说是什么承信校尉带过来的,说是诸子为身边的什么人。”邓光哦了一声扭头望着昆校尉:“是铁汉带兵过来了?”昆校尉道:“是吧,果然不出我所料,诸子为还是派人过来接防了。他对我一直持怀疑态度,这次来事情没有那样简单啊。”胡子道:“是不是冲他埋藏东西来的呀?”昆校尉听了一笑:“也有这个可能。”正说着话,就看到营外大批小旗兵挥着刀走了来,但他们并没有进营地,而是站在了营地栅栏外面。黑头道: “昆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昆校尉看了他一眼:“出去迎接吧。”几个人跟着昆校尉往营地门外走去。此时营里已炸开了锅,营里的小旗们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纷纷往他这里跑了过来。亓介正带着他的小旗兵刚跑这里,江费通带着他的小旗兵也赶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不解疑惑和恐惧的神色。江费通走到昆校尉面前: “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昆校尉摇了下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亓介正道:“出大事儿了。”他的话刚落下,听的外面传来呵呵的笑声,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众人一看,正是那个苏总旗,他身后跟着二个带刀的侍卫。苏总旗大老远的就拱着手道: “久违了昆校尉,江总旗,你们几位可好哇?”昆校尉看了看他:“还好,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呀?”苏总旗道:“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也是奉命行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希望你们配合这次清查,谁要是隐瞒那可是要治罪的。” 第480章搜模将军弓1节 江费通赶快点了下头: “是呀,是呀,一定配合,请苏总旗屋里坐吧。”苏总旗看了一眼江费通: “不用了,我在这里站着就好了。这里的人都到齐了吧?”昆校尉看了看邓光: “人都到齐了吗?” 邓光道:“还有弁总旗没有到。” 昆校尉道:“快去请他过来。”阿棍道:“那我过去吧。”邓光对他点了下头: “快去,不要让苏总旗等的太久。”阿棍转身要跑,苏总旗一下用刀挡住了去路斜眼看了看昆校尉和邓光: “这个人是谁呀?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是这营里的伙计吗?”江费通道: “这是我带过来的新伙夫,也算是个新兵,手脚够勤快的。”苏总旗收回了刀:“去吧。”阿棍往营外跑,刚到营门口就看到十几个人走了来。阿棍看眼前的这个人气势不凡赶快底头闪在一边,来人正是铁校尉。看铁校尉来了,苏总旗赶快跑步迎上,昆校尉对邓光使了个眼色也迎了过去。铁汉带人进营地,阿棍想趁机溜走,刚一出门就被守在木栅栏外的小旗兵拦了下来。一小旗后对他道: “请留在这里,哪里也不用去了。”阿棍只好站在原地。苏总旗迎上对着铁校尉一拱手:“铁大人,你也过来了。”铁汉轻轻点了下头向昆校尉走了过去。昆校尉刚要施礼表示欢迎,铁汉就把手往后一挥: “把他的刀给下了,押回屋子。”身后的二个侍卫闻听一拥而上把昆校尉给摁住,一个人解去了他身上的佩刀。昆校尉道:“铁校尉,你这是干什么呀?咱们可是平起平坐的兄弟。”铁汉呵呵一笑:“对不起昆老兄弟,我也奉命办事。闲话就不跟你多说了,来呀,把他们带到屋子里看守着。”苏总旗走到昆校尉和邓光。江总旗面前打了个手势: “请吧。”昆校尉也没说什么和邓光几个人走进了屋子。人一进屋,苏总旗安排几个人看守着,不让他们交头接耳说话防备串供。铁汉走到大树下,几个侍卫赶快抬来桌子和椅子,又跑到炊事房提了茶水,还有人拿了芭蕉扇放在他手里。铁汉解下披风就坐在那里喝起茶水来。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昆校尉几个人在屋子里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邓光打破了沉寂走近昆校尉小声道: “诸子为此次派铁校尉过来非同小可?让人费解的是为何要把我们关起来呢?”昆校尉摇了下头:“这可能和山神庙的事情有关吧。”他这一说让江费通和亓介正想起了那二位神秘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亓介正道: “莫非就是为了查证什么事情?”邓光看了看他:“肯定和那山神庙有关。”几个人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门外铁校尉的几位侍卫就叫开了,一个人拍了拍门板对里叫道:“不许讲话,都把嘴闭起来。”亓介正走到门后对着门缝道:“我们犯了什么大明条律这样关着?”侍卫笑了笑:“这只能问铁校尉了。他清楚。”亓介正道:“那请铁校尉过来,让他把话跟我们讲清楚,为何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做?”小侍卫道:“等着,我这就过去请铁大人。”说完话,小侍卫快步跑到了坐在树下喝水的铁汉面前拱了下手: “报铁大人,屋子里的几个人不服从管教。口口声声让您过去呢。”铁汉听了一怔放下手里的碗看了看侍卫:“好吧,我过去看一下。”他捧着碗起身往那屋子走了去,小侍卫跟在后面。二个侍卫赶快紧跟上。到了屋前站定铁汉翻了一下眼皮咳嗽了一下: “你们几个有话就说吧。”昆校尉在屋里对外说道:“我昆朝一生厚道,从不做缺德事。铁兄弟今日过来一见面就把我们几个全给看管起来,如果我一人有罪也说的过去。总不能大家都有错吧,关我一人好了。又何必连累大家呢?”听到他的话铁汉哈哈大笑: “事情没查明之前所有的人都是嫌疑犯,要是少了东西,没有一个人脱的干系。”邓光道:“这话说的让人不明不白,查什么事啊?我们在这里驻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铁汉呵呵一笑:“这是诸将军的意思。我是奉命办事。听说羊角岭山神庙里的神仙爷爷显灵了,有这么一回事吗?”屋子里的人听了他的话不明其意,邓光道:“没有听说过此事?”铁汉一笑:“你们就在山神庙附近一直守着。这事没有听到?”江费通道:“是啊,铁大人。我等确实没有听过这事,每天巡山的兄弟们也没听说过。如果真的,早就派人禀报诸将军了。”铁汉道:“如此说来是他们二个说了谎话?可又不象在说谎,那个李兄弟明明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见的呀?他还会哄骗诸将军?”昆校尉道: “哪个李兄弟?是李卫吗?”铁汉点了下头:“是呀,就是李卫,诸将军身边的李侍卫。”邓光哈哈一笑:“明白了,原来是他们二个一直在一旗营周围监视着我们。兄弟们还以为撞到鬼了,现在又冒出来个神仙显灵。”铁汉一时无语回头看了看向后的苏总旗: “派人看看雷总旗把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苏总旗应了一声:“我这就派人过去。”铁汉回到树下抬头看了一下天问侍卫道:“什么时候了?”一侍卫应道:“差不多过了午时。”铁汉嗯了一声:“通知炊事兵埋锅做饭,让兄弟们好好吃一顿 。”侍卫转身跑走。苏总旗招了一下手把一个侍卫叫到眼前对他说了几句话。那侍卫刚要跑走,就看到营外走进来一个小旗兵。他直接走到铁汉面前拱了拱手道: “铁校尉,现已查明,庙里的东西确实被人动过,而且还少了许多银子,那放在香案下木匣里的将军弓箭也没有了。”听到这里,铁汉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问了句:“你说什么?”小旗兵道:“将军弓不见了,还少了好多银子。”铁汉一拍桌子:“岂有此理,是谁偷了将军弓,给我查,一定把弓箭找出来把偷弓的人治罪杀头。”说完他转个身往营外走去,苏总旗对左右一挥手带人紧紧跟了去。铁汉带着一肚子气很快到了羊角岭山神庙,那雷总旗带着人正在庙里搜查。这里全被小旗兵重重围住,看到铁校尉带人过来,守在院门外的小旗兵让开一条道。一个小旗官对着里面喊了句: “铁大人到----”那雷总旗听到赶快从里面跑出来迎接。他站在庙屋走廊下拱着手:“铁大人,你怎么过来了?”铁汉板着个面孔背着手往里走,对着三座神像看了看转过身:“事情查的怎么样?有什么进展?”雷总旗笑了笑:“除了将军弓不见了以外还少了许多珠宝和银子。”铁汉:“这是怎么搞的嘛?让我如何向诸将军交待,是谁偷了珠宝,一定要把人给我捉住严惩。”雷总旗道: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安全,财宝必须尽快转移。否则的话,可能金条白银就会大量外流,到时候,铁大人的乌沙帽怕是保不住了。”苏总旗道:“谁会跑到这里偷了银子呢?”雷总旗回头看了看他:“有二个可能,一个就是驻守这里的小旗兵监守自盗,二是就是来了外贼,神不知鬼不觉把银子盗走了。而且这样的人非同小可。”铁汉道: “给我点灯,我要到墓室查看。”雷总旗赶快吩咐小旗兵点亮火把,铁汉背着手走到神像座后面。看了一眼那块立石回头:“这石头什么时候打开的?”雷总旗道:“回大人的话,我进来后才发现这块立石已被打开。”说着话一个小旗兵举着火把走了进去,接着另一个小旗兵也举着火把走了进去。铁汉放开手往里走,雷苏二总旗紧紧跟在后面往里走,下了石阶这才到了墓室。铁汉走到棺椁前拜了拜,雷苏二总旗也跟着拜了二拜。铁汉对一小旗道: “把火把给我。”一小旗把手里的火把递到他手里,铁汉手举火把四下照了照这才走到装有珠宝的箱子罐子前。有的封条已被撕掉丢在地上,有的罐盖扔在地上,还有些零散的珍珠散落地上被火把一照闪着耀眼光茫。珠宝真的少了许多,而且他还看到地上到处是脚印,甚至坛罐上也留有手印。看过之后,铁汉对雷总旗道: “你带队把这些银子重新封条吃过午饭后装运到断头崖。”雷总旗应了声,铁汉又对苏总旗道:“你带人把昆校尉所属小旗兵全部给我带到这里来。”苏总旗应声走了出去。雷总旗带人开始清理墓室里的东西,还让人找来纸笔写了封条重新封箱。铁汉出了墓室,几个小放兵从小屋里搬来一把凳子让他坐了下去。 第481章搜查将军弓2节 苏总旗回到一旗营带人到了百户所营地关押昆校尉的屋子前,开了门把手一挥对后哟道: “把人全部带走。” 小旗兵们冲进屋子把昆校尉,邓光他们全都推了出去。 看到人被带出,苏总旗又带着人往二旗营走了去。 此时的弁总旗也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他被二个小旗兵看守着。吕贝从自已帐子里刚一走出,就被二个小旗兵挡住去路。吕贝看了看他们拱着手:“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出去撒尿,快憋不住了。”一小旗看了他一眼:“那你快一点。”吕贝应了二声往厕所跑了去,他撒完尿就往弁总旗的帐子里走。守在帐子外面苏总旗二个小旗兵看了他一眼,一个问道: “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过来的?”吕贝呵呵一笑:“都是自家兄弟,我过来看看弁总旗。”小旗兵收了刀:“那你进去吧。”吕贝掀开帐帘走进去,弁总旗站在帐子里打着转,看到来人心里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见是吕贝:“你,你怎么进来了?”吕贝笑了笑:“我心里纠结呀,过来看看你。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把我们全部给监管起来了,连帐子也不让出。”弁总旗对他笑了笑刚要说话,帐外一声哟喝: “不许讲话,保持安静。”吕贝对外道:“凶什么凶,我们又没犯法。”那守在帐外的二个小旗兵对望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掀开帐帘走了进来,二个人揪住吕贝把人摁倒地上挥拳就打。把个吕贝打的鼻青脸肿,一个小旗兵打完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吕贝捂着发痛的头道:“你们凭什么打人?”一小旗兵揪住他的头发: “你不服是吧?打你怎么了?看你不顺眼就要打,是不是想死啊?”说着话举手又要打,弁总旗赶快上前劝架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要动手脚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说个明白,我们好赔罪。”二个小旗兵看了看他:“这家伙不老实。”说完话走了出去。看人出去,弁总旗把吕贝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二个小旗兵刚刚在帐子外站好,就听远处一声喊叫:“苏总旗到----”他们一听赶快挺胸立正身子。苏总旗带着人进了二旗营走到空地站定对身后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对一个小旗官说了句什么,那小旗官点了下头从腰带上取下牛号角放在嘴里吹了起来。他吹完对着帐子就喊起来: “各个营房的都听清楚了,出来集合,赶快出来集合了。”营房里的小旗兵们空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在苏总旗面前的空地上排队站好。听到号角,弁总旗对吕贝道:“咱们也出去吧。”吕贝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苏总旗看了他一眼:“弁总旗,让你受委屈了,你的人到齐了没有?清点一下人数。还缺少谁?”弁总旗走到自已队伍前开始清点人数,因为他明白,年要阔,阿星,阿阳他们送妻女回干爹家了这三人不算计在内。他把人数报了一遍,苏总旗点了下头走到小旗兵队列前看了看,想看看还缺少了谁?看来看去就是没发现缺了谁?苏总旗从这头走到那头然后又从那头走到这头,回到弁总旗身边: “弁总旗,你的人够了吗?”吕贝听了一笑:“够了。就这些。” 苏总旗瞪了他一眼:“我又没有问你话,你答什么呀?鼻子怎么青了,脸也肿了呢?”吕贝看了那二个打他的小旗兵笑了笑:“不说了,刚才被二个狗仔给咬了。”苏总旗哦了一声:“下次要注意哦。”吕贝点了下头:“下次一定注意。”说完这话他站到了自已队例前。苏总旗对弁总旗笑了笑: “你没说实话对吧?还缺了三个人。”弁总旗看了他一眼:“你都知道了?”苏总旗嗯了一声:“你的小聪明瞒不住我。呵呵,来人----”一个小旗官跑了过来:“苏总旗,有什么吩咐?”苏总旗看了一眼帐房:“带人挨个搜查,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小旗官大声应道:“是”他转个身带着几个人跑走。从北往南一个一个帐子进行搜查。进了帐子,翻箱倒柜,被子衣服全都扔到地上可还是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几个大帐子全搜完了。小旗官只好带人空手而归走到苏总旗面前: “总旗,什么也没找到。”苏总旗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让你找什么吗?”小旗官拱着手:“让我找丢失的银子和将军弓。”苏总旗点了下头:“就是这些,没你事了退到一边“小旗官带人退到了一边。苏总旗望着弁总旗的小旗兵大声道: “各位兄弟听好了,羊角岭山神庙里东西少了,是谁拿了赶快交出来,把所藏的东西拿出来。否则一旦查出,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众小旗面面相觑都说没有拿山神庙里的东西。苏总旗听后道:“就算拿了,也不会有人主动承认和交待。来呀,把他们全部带到山神庙交给铁校尉处理。”小旗官听了对着弁总旗的小旗兵们哟喝: “向右转,齐步走。”小旗兵们没有一个敢违抗在苏总旗的小旗兵押送下往山神庙走了去。苏总旗看到人出了营地的门他也要离开没走几步听的一声叫:“苏总旗,救救我呀。”这一声叫喊让苏总旗一下愣住了,他慢慢回过身来,那声音从小屋子里传出来的。这是谁在叫我的名子呀?正当他四下寻找时,又听到一声叫: “苏总旗,是我,单军医,快来救我呀。”苏总旗对后招了一下手带二个侍卫走了过去。那单一雄扒在窗台上又哭又叫,看到苏总旗带人走过来这才停止。苏总旗让人开了门,那单一雄一下跪倒地上拉住苏总旗的手: “你们可终于来了,在不来,我老单可能在也见不到诸子为将军了。”苏总旗赶快把他扶起:“出了什么事,慢慢说?”单一雄心里有鬼也不敢把自已做的丑事兜出来,可又不能编谎话。只说自已给一个小旗兵误服了一种草药惹恼了弁总旗和昆校尉被关押在这里,还不给饭吃。听了他的讲述,苏总旗呵呵一笑: “这不还是怪你自已吗?差点要了一个人的命。跟我走吧,去见铁校尉。”单一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跟苏总旗走了。到了山神庙,单一雄一看昆校尉的人差不多全在这里了。铁汉背着手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雷总旗正指挥着一些小旗兵从庙屋里往外抬东西。看到这么多箱子和坛坛罐罐,单一雄也惊呆了,自已也在庙里呆了那么久竟然没看到。苏总旗带着他走到铁汉面前拱了下手: “铁校尉,单军医过来了。”铁汉扭头看了一眼单一雄有些不解,眼前的单一雄身上脏兮兮的衣扣不整头发凌乱,看上去好些天都没有洗过脸。他迷惑又有些疑问:“你这是怎么了?”单一雄一肚子委屈话也不知从何说起。看他不说话,铁汉摆了下手:“我现在有事,有话以后在和我说吧。”单一雄只好拱手退到一旁。铁汉对着昆校尉笑了笑又看了看江费通和弁总旗二个人道: “今天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也就这么个事儿。希望各位不要跟诸将军作对,也不要跟我为难,实话实说。诸将军待大家不薄,视为亲兄弟,由于对你们充分的信任才安排在这里驻防。可是呢?仅仅过去了半年时间,这里就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庙里的东西少了许多。那把放在香案下面的一把将军弓也不见了踪影,谁拿去的赶快交出来。这把弓可不是一般的弓,算起来也有好几百年的时间,他是墓中一位将军留下的陪葬品,你们可不能伤了他的元气。”提到将军弓,弁总旗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看离自已不远的邓光。又看了看身边的尤毛蛋: “这把弓送到哪里去了?”尤毛蛋想了想道:“按你的要求已送到这里来了呀?”弁总旗点了下头:“那就好,没事了。”邓光心里也在打鼓,自从上次他和胡子,黑头发现这把弓后就交给了弁总旗。此次铁汉带人过来仅仅是为了查找这把不值多少钱的弓吗?绝对不是,一定是为了那埋葬在这里的东西,也就是眼前箱子里的东西,里面肯定是珠宝。没想到,诸子为把他贪污搜刮来的金银财宝藏在这里来了。把我们驻防青草山的用意现在完全可以理解明白了,说是驻防,不过就是为他守护财宝而已。铁汉放开手坐到凳子上,对苏总旗看了一眼招了下手: “事情怎么样?”苏总旗走到他面前:“回铁大人的话,此次毫无收获,整个营地都搜遍了,就是没看到什么将军弓和那银子。”铁汉道:“银子少了这么多,肯定是被他们偷藏起来。”苏总旗听了一笑:“那铁大人的意思是?”铁汉道:“先从昆校尉这里查问,然后一个个往后查。” 第482章严刑逼供1节 苏总旗望好一眼排例成行的小旗兵:“一百多号人,查到什么时候呀?”铁汉道:“那就查几个领头的。”话正说着,那雷总旗从后走了过来对铁汉一拱手: “报铁大人,所有的东西现已封箱编号完毕。”铁汉扭头看了他一眼:“嗯,做的不错,少了什么东西查清了吗?”雷总旗翻了一下帐册道:“银子缺少一百五十两,贵重物品缺失一百二十件。”铁汉听到这里一下从雷总旗手里夺过帐册看了一眼: “怎么少了这么多?要是找不出来,如何向诸将军交待?”说着把帐册往地上一摒对着昆校尉吼叫:“谁偷去了银子和将军弓?”没人应答,铁汉的情绪一下激动和暴躁起来走到昆校尉面前笑了笑: “昆校尉,咱们相处多年可以说交情也不错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都在诸将军手下做事。没想到你竟然指示手下偷盗物资,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昆校尉听了一笑:“你怀疑我偷拿了诸将军的东西?”铁汉点了下头:“是啊,没错,怀疑的就是你。这里除了你和你的部下,也没别的人吧?就是你没偷,能保证你手下的小旗兵没偷吗?你管教不严,罪加一等。谁偷的赶快交出来,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否则,我就对你和你的部属不客气了。”听到这里,站在一旁的单一雄十分得意,昂着头走到铁汉身边望着众小旗兵道: “各位兄弟,谁拿了诸将军的东西赶快交出来吧,别惹恼了铁大人。”胡子看了他一眼:“这里没你的事,你叫什么哪?”单一雄听了心里很是不爽歪着头看了看胡子:“你很牛是吧,不服气是吧?银子就是你偷的,赶快拿出来。”他的话一下让所有人都非常吃惊。胡子见他往自已身上泼脏水很是生气跳起脚来就要冲上去打人,苏总旗一见对身后一挥手。二个小旗兵冲上前把胡子就给摁倒地上。胡子瞪着单一雄: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怎么能乱咬人,往我身上栽脏?有什么证据说我偷拿了诸将军的东西?”单一雄呵呵一笑:“你不敢承认是吧?你偷拿东西可是我亲眼所见,那天晚上,我采药从山上往回走就看到你和几个人鬼鬼崇崇的从山神庙出来往百户所的营地走,而且怀里还揣着东西。”说的话有鼻子有眼不得不让人相信,气的胡子把脚一跺对着单一雄叫骂: “你这狗贼,简直是血口喷人,我可没有偷东西,铁大人你可不相信他的话。”这正是单一雄需要的效果。自已目的终于达到了,这个时候正是报复打击昆校尉和弁总旗的大好机会。自已被关了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还受蚊子叮咬,想想自已的委屈他就一肚子气。单一雄得意的笑了笑走到铁汉身边小声道: “铁大人,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哪。”铁汉点了下头:“你还看到什么了,继续往下说。”单一雄道:“他们趁外出巡逻的时候,经常对过往行人进行殴打,还调戏小妇人。”铁汉哦了一声望着昆校尉:“还有这等事?你昆校尉是怎么管教自已手下人的?“昆校尉张了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去。心想多说一句话可能都会引起更大的误会,现在终于看清单一雄此人的庐山真面目了。单一雄见他不说话又笑了笑走到胡子面前: “还是老实交待吧?说,和你在一起从这个庙里出去的那二个人是谁?”胡子把头扭到一边不予理睬。单一雄道:“不说我也知道,这二个人就是邓光和亓介正。”他的话一下引起了众怒。小旗兵们一下骚动和不安起来,更多的人则是愤怒不已他们挥着拳头对单一雄吼叫着: “你怎么可以乱咬人呀?邓光和亓介正可是清白之人。”看到这么多人发怒单一雄心里也有些慌张他退到铁汉身后吓的冷汗直冒。江费通手一挥对自已的小旗兵们道: “打死那个乱咬人的单一雄。”几十个小旗兵赤手空拳拥了过来。铁汉见这阵势也吓了一跳,这是要兵变啊。他“哗”的一下抽出佩刀站在凳子上,二个侍卫怕他倒地赶快扶住他。铁汉挥着刀冲闹哄哄的小旗兵们叫道: “你们要干什么?是不是要造反?都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待查明真相自会给你们清白。我铁汉不会枉冤一个好人,也不错错怪一个好人。是谁偷的银子和将军弓就自已站出来,不要连累了大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小旗兵挥着手: “我们没有偷,没人拿诸将军的东西。”铁汉看了一眼单一雄:“此事你可看清楚了?不可往人家头上乱泼水啊,这是要遭报应的。”单一雄笑了笑:“那晚天也太黑,我走的也有些急,是不是邓教头和亓介正还不好下定论。”苏总旗听了他的话走了过来对单一雄道: “没看清你就指名道姓的说是人家偷东西?你要对自已的话负责,不能乱说嘛。”单一雄看了看苏总旗:“我没乱说,只是老眼昏花而已。”说到这里又挨近铁汉小声道:“这胡子可是我看的一清二楚,这就交给你了。”铁汉对他一笑: “好吧,你退到一边去。”单一雄往后退了二步。铁汉从凳子上跳下来放回自已的刀:“这事查不清就没完没了,谁也不能回去吃饭,不能休息,就一直给我站在这里,直到有人站出来承认偷了东西。”这不是明明在逼人吗?小旗兵们开始不安和议论起来,铁校尉道: “赶快说吧,在不说,我可要走了。我要回去吃饭去了。胡子,你就说说自已的事吧,偷了多少东西?把将军弓藏到哪里去了?”胡子摇了下头:“铁大人,我真的没有偷,没有偷我怎么敢承认。”铁汉听了一笑: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偷了东西主动承认的,你也别嘴硬。不承认是吧,那就让你承认。来呀,给我拖出来吊到树上打。”二个小旗兵摁着胡子把人拖了出去,然后拿来绳子把人给捆上就吊到附近的一棵树上。一个小旗兵操起木棍往胡子身上打,一个拿起马鞭抽。直打的胡子遍地鳞伤,体无完肤,但他咬紧牙关始终不肯承认自已偷拿了东西。打的这么狠都没吭一声真是条汉子,铁汉开始有些怀疑自已是不是打错人了,错怪人家了。怎么才能让他开口呢?铁汉想了又想,他灵机一动,对一个侍卫招了下手: “你过来。”侍卫跑到他面前:“大人有何吩咐?”铁汉指了一下吊在树上的胡子:“拿一把盐来,快去快回去。”侍卫应声跑走,他很快从炊事房取来一把盐。铁汉看了一眼胡子:“交给他们。”侍卫把盐交到二个小旗兵手里,二人一见就明白怎么做。二个人各分了一小把盐站在胡子左右。一个小旗兵对着胡子笑了笑: “胡子,你可要忍着点。”说完把手里的盐往他伤口撒了去,皮肤上的伤口遇盐引起强烈的疼痛,胡子放声大叫起来。一连串的叫声让好多人心里非常害怕和难受,这一招伤口撒盐太狠毒了。二个小旗兵边往他身上撒盐边问道: “招不招,是不是你拿了诸将军的东西?”胡子大叫:“不是我,我没有拿。不要撒盐了,你们把我给杀了吧。”铁汉对二个小旗兵摆了下手,二个小旗兵停手退让一边。铁汉走到胡子面前:“你这是何苦呢?把事招了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这个时候,不知谁说了一句话:“东西是单一雄自已偷走的,我也亲眼看到了。”铁汉听了一愣回头看了看单一雄,吓的单一雄直往后退对铁汉摆着手: “铁大人,这是小人恶语中伤,污蔑好人哪。我在诸子为身边多年,为人正派,品格高尚怎么会做出偷盗勾当呢?是谁在背后暗箭伤人?”一个小旗兵站了出来,众人一看正是二旗营的阿四。他笑着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手一指单一雄: “呸,你说自已品格高尚为何还要陷害好人?你说自已没偷诸将军的东西,那么在你洞前值守的二名小旗兵跑哪里去了?”单一雄一时无语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阿四道:“理亏了吧?单一雄,你以为自已真是好人哪?说吧,阿芥和阿未哪里去了?”阿立和阿井也从队伍里走了出来。阿井道:“你做的坏事能装一箩筐。”单一雄躲到铁汉身后: “铁大人,他们这是要造反哪?”江费通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望着铁汉道:“铁校尉,阿芥和阿未是我手下的二名小旗兵。这都是按单一雄的要求派去守卫他洞室草药的,出事那天,二位兄弟拿着开具的病历向我请假说自已要休养几天在回来。可是直到现在,也没看到阿芥和阿末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能遭遇不测。” 第483章严刑逼供2节 铁汉听到这里眼望着单一雄: “阿芥和阿末走多少天了,干什么去了?东西是不是他们偷走了?”单一雄一下慌了神道: “铁大人,不能听他们几个胡说?阿芥和阿末是请病假休息去了呀,为什么没有回来我也不清楚。”铁汉呵呵一笑: “如此说来,你和阿芥他们也有参与偷盗的嫌疑?”单一雄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往地上一跪手指着天空道:“铁大人,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单一雄凭本事吃饭,我向天发誓,我若是偷了诸将军的财物天打五雷轰。”铁汉伸出手: “好了,没有必要这样。诸将军的东西少了这是事实,谁偷与没偷老天也知道。你起来吧。”单一雄赶快谢过然后从地上站起。铁汉叹了一口气望着江费通和邓光,昆校尉他们:“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给诸将军一个交待。昆大人,这东西少了这么多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是负主要责任的?山神庙就是你管辖之地,现在只好把你带回去向诸将军交差了。”昆校尉上前道: “我是清白之人,既然少了东西又查不出是谁偷的,就让我为此承担惩罚吧。”铁汉听了哈哈大笑,笑过之后突然大叫:“来人呀,把这昆校尉捆起来带回东营卫千户所。”二个侍卫上前就用绳子把昆校尉给五花大绑押到一旁。捆了人,铁汉望了一眼苏总旗道: “这里的一切暂时由你管理,等待诸子为的安排。”苏总旗应了声对着众小旗兵道:“现在回营。”他的话并没有起任何作用,所有的小旗兵都没有动,还是站在原地。苏总旗愣了一下望着小旗兵们:“你们怎么不动身,我的话没有听到吗?”江费通和弁总旗站到了他面前拱着手道: “在没有下达正式任命之前,我们只能服从昆校尉的安排,他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昆校尉不能离开青草山。”苏总旗翻了下白眼:“他现在犯了事,要交给千户所处置。当然。他现在只是嫌犯,待案情查明以后还会回来的。”铁汉道: “各位兄弟,不要误会。这都是诸子为的意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要为难我们。”听到这里,江费通和弁总旗只好让步,看着昆校尉被二个侍卫推走而去。苏总旗呵呵一笑:“现在没事了,大家回去吃饭吧。”小旗兵们散开往营房里走,铁汉带着侍卫走出庙院的大门。他把雷总旗叫到眼前道: “你负责押运,路上注意安全。不可在出了什么事。”雷总旗十分自信的道:“请铁校尉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铁汉对他点了下头:“好,我相信你。”说着话带人就要走,没走二步,一个小旗兵突然从树后跳了出来。吓的铁汉啊呀一声叫差点倒在地上,二旁侍卫拔出刀赶快护住了他。一个小旗站在面前拱着手,一侍卫看了看他: “你是谁呀?哪个营的?”小旗兵拱着手:“惊吓铁大人了,我是二旗营的阿棍。你们行事过于草率,冤枉了昆大人。都说将军弓丢了。被偷了,你们找也不找,就这样断言他人偷了去。”铁汉有些气恼,拍了拍身上的土上上下下看了看阿棍:“你的胆子好大。难道不怕我吗?” 阿棍听了一笑: “铁大人慈眉善目,也非恶辈,我怕你什么?我想帮大人把将军弓找出来也好带回去交差。”铁汉听了他的话突然笑了起来连声说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带我寻找丢失的将军弓吧。要是找出。你可立了大功一件,诸将军可是有重赏的。”阿棍道:“小人不才,也不敢立什么功请赏。”铁汉对他点了下头。阿棍跟在他后面往前走。下了坡往西北方向走了去,那昆校尉被二个小旗兵押着往前走,听到后面有人说话,扭头看了一眼竟然是那个阿棍。心想,他这样跟铁校尉套近乎是为了什么呢?到了下坡处,阿棍停了下来对铁校尉说了句什么。铁校尉对身后的小旗兵挥了下手: “给我搜山,寻找将军弓的下落。”众多小旗兵听到搜山的命令就四处寻找起来,他们有的往草丛里钻,有的往竹林里去,还有站在树下往上瞧,凡是能找的地方全都给搜了一遍。二个小旗兵找到了庙院后面的山壁,看到那里有一个洞口,而且还散落着许多骨头和果皮。二个小旗兵大喜,这里一定有人藏着,说不定将军弓就在这里。二个小旗兵同时对铁校尉大喊了一声: “报铁校尉,这里发现一个山洞。”铁汉听了大喜,阿棍在心里发笑,他也曾经在这洞里呆过。铁汉手一挥带人就走了过去,突然洞里人影一闪,一个黑影伏在了石头背后,只见他张弓搭箭瞄准铁汉狠狠射出去一箭。不好,有人偷袭,跟在后面的阿棍见了大吃一惊,看到那箭往铁汉这边飞过来,伸出手把人一推: “快闪开。”铁汉被他一推歪倒地上,那箭却射在了阿棍肩膀上。痛的阿棍啊呀一声叫,他的手也一下捂住了伤口处。铁汉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小旗兵和侍卫赶快把铁汉给围在中间保护起来。这洞里怎么藏有人,这人会是谁,铁汉擦了下头上冷汗对小旗兵们叫道: “快,抓住那个人。”小旗兵拔出刀往那洞口冲了过去。“呼”的一下又一块石头飞了过来。阿棍不顾疼痛对侍卫们喊:“快掩护铁大人撤退到安全处。”二个侍卫架起铁汉跑到一边,小旗兵很快冲到了洞口。一个小旗官对着里面喊了句: “快出来。”那人缩了一下脖子往后退去很快不见了踪影。小旗官趴到洞口往里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却看到地上还散落着一个银锭子,他拿起看了看又惊又喜跑到铁汉面前道:“铁大人,这是不是被盗去的银子?‘铁汉接过看了一眼点了下头:“不错,正是印有庄号的银子,从哪里拣到的?”小旗官往洞口一指:“就在那里。”铁汉道:“给我搜,把那个家伙给我揪出来。”小旗官带人跑了去,他们点亮火把,封锁前后门,有的冲进了庙屋里,为了防止暗箭伤人,他们很是小心。小旗官对着洞口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我们免你一死。否则让你碎尸万段,绝不轻饶。”里面的人正是杨大安,从一个早上就在呼呼大睡,过了午后刚吃好饭喝过酒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了。他赶快爬到洞外一看,到处都是小旗兵,不远处还停着马车,各个山头路口都站有人把守。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憋在洞里不敢出来,当听到头顶有说话和搬运的声音后就意识到自已的财路已经断了。他们是来这里搬运银子和财宝的,杨大安很是不甘心,银子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搬走。可是一个人也阻止不了,一时怀恨在心,寻找机会射杀领头人。他趴在洞口的石背后静静观察,没想从山坡上下来一群人,其中一个披着风衣威风凛凛,这人一定就是领头的大官。杨大安瞧准了铁汉把弓箭射了出去,偏偏从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这一箭竟然射在了阿棍身上。自已只有这么一支箭,怎么办?杨大安只好退回洞里往上爬,小旗兵们封了洞口和庙门,不停的对着里面喊话。那就喊吧,杨大安就是不出去。抓不到人,小旗官也有些急了,只好跑回去向铁汉回报情况。铁汉对着小旗官骂了句: “真是个笨蛋,几十个人也抓不到一个小毛贼。要是抓不到人,你就别回来了。”小旗官立正身子应了一声是刚要跑走,忍着疼痛的阿棍把人叫了回来。小旗官走到他面前:“你,你叫我什么事?”阿棍道:“你们这样喊也没用,封住路也抓不到人。可他也跑不了对吧,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下放一堆烟火把他给熏出来。”一句话提醒了许多人,铁汉高兴的看了看阿棍对小旗兵道: “照他的话办,放火把人给我熏出来。”小旗官这才跑走,他让人从林子里找来好多干草堆在洞口然后点燃,对着洞里吹气搧风,浓烟一下往洞里蹿了进去。那杨大安躲在空荡荡的墓室里,慢慢的闻到一种刺鼻的味道,越往后气味越来越浓,他不住的咳嗽起来,实在憋不下去了只好从墓室里往外走。看到人出来,守在庙门外的几个小旗兵一拥而上把人给摁住,小旗官听说抓到了人心里也非常高兴,他们押着杨大安回到了铁汉面前。看到人被抓住,铁汉心里非常高兴,当场对杨大安进行审问。杨大安为保命把自已盗走银子和财宝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没花掉的银子就藏在洞里面上方的夹层里。 第484章处斩杨大安1节 小旗兵很快在洞里找到了银子和那把将军弓。 真相大白,单一雄顿时傻了眼。阿棍对铁汉说道: “请把昆校尉放了吧。”对于阿棍的请求铁汉无言以对,只好让人放了昆校尉。 看到阿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铁汉赶快让单一雄为他治箭伤。单一雄跑到自已洞室找到消炎消毒的中草药给阿棍进行包扎。阿棍包扎好伤口对铁汉道: “铁大人,现已查明,我和昆校尉回营去了。”铁汉听后呵呵一笑:“昆校尉可以回去,你不能走。”阿棍听了一愣:“这是为何?”铁汉道:“你立了大功,我要为你请赏,跟我走吧。”阿棍道:“小人之事微不足道,还是算了吧。”铁汉道: “我非常欣赏你的为人和正直,当然还有你的聪明才干。你救了我一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哪。哪里也不用去了,跟在我身边吧。”阿棍一时左右为难犹豫起来,望着昆校尉送去求助的目光。昆校尉看出他的心思,走过来对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着铁校尉好好干事。”阿棍点了下头,铁汉见他点头非常高兴呵呵一笑拉住他的手往山下走了去。小旗官跟在后面道:“铁大人,这个家伙怎么处理?要不要带回去?”铁汉听了小旗官的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杨大安作了个手势:“给我杀了。”小旗官转过身走到杨大安面前: “跟我走吧。”杨大安不解的望着他:“要去哪里?”小旗官:“前面,走。”二个小旗兵推着杨大安走到了竹林草沟前。刚一站定,小旗官便挥动了手里的大刀,一刀下去就抹掉了杨大安劲上的头颅。杨大安惨叫一声,鲜血溅了二个小旗兵一身。杀了人,小旗官把杨大安的尸身往草泡里一推就用土和乱石块给埋了起来。这种杀人场面让所有目睹的人都为之胆战心惊,活活一个人眨眼间就死于小旗兵刀下。那铁汉看人被杀眼睛也不眨一下,昆校尉心里却如同压了一块石头。他会不会连我也给杀了?这个时候。苏总旗带着二个人从一边走了过来对铁汉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道: “铁将军,咱们入营吃饭吧。”铁汉看了看苏总旗笑了笑:“好,回营吃饭。”说完话对阿棍一挥手:“跟着走吧。”阿棍听了跑到他身后:“铁大人,真相已经大白是否把胡子给放了呢?他是无辜受牵连的啊。”铁汉听他一说扭头对苏总旗道: “你过去把那个什么胡子给我放了,向他赔个不是。”苏总旗应了声走开。阿棍跟着铁汉带着众多小旗兵往二旗营走了去,到了山坡地往上一抬头看到上面有一片菜园地点了下头:“不错的地方啊,这是谁做的?”阿棍对他笑道: “大人,这可是弁总旗的菜园子,节省了不少买菜的银子呢?”铁汉点了下头:“不错,是个会过日子的男人。他是不是成亲了啊?”阿棍听了一愣:“是成亲了,铁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呀?”铁汉道:“成亲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四下里望了望没有在说话。那邓光正走在前面,江费通和亓介正走在一起,几个人各怀心事。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已的命运会如何?当他们目睹杨大安被小旗兵砍杀后,也对自已的末来产生了恐惧和担忧。没想到,诸子为的财宝就藏在这个不起眼的山神庙墓室里,他们在这里为他的财宝守卫了整整三年。如今发生了将军弓被盗,财物被盗的事件,不知那个诸子为还相不相信他们这些人。 铁汉走到山坡高处往下俯瞰。来回奔跑和走动的小旗兵们在雷总旗指挥下搬运着箱子,坛坛罐罐,他们正在把财物往车了上装。很快,五六辆大车全装满了财宝。为了安全起见,雷总旗安排小旗兵把守,吃饭的时候让人把饭送到他们手里,饭吃好就有人过来把碗收回去。雷总旗装车完毕回到了铁汉面前汇报情况。铁汉听完他的话对他点了下头: “不错,做的很好。跟我到营里用餐吧。”雷总旗和苏总旗二个人跟在他的后面往二旗营走了去,到了二旗营地。雷总旗四下里看了看问道:”铁大人,物资装运别处这里是否还要留下人看守?”铁汉回头看了看他用手一指一座山头: “这是陆地南北交通要塞,没有人防守怎么行呢?前有万福寺,后有福清县城,东至大海,西至九莲山。可以说是南北贯通,如果失去防守,倭寇就有可能从这里通过直接攻击福清县。这样一来,福清岂不是岌岌可危吗?如果县城被破,那我们整个防线可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雷总旗连连点头称是: “是呀,是呀,铁大人高见哪。”苏总旗道:“我们不仅要防守,以后还要增派防守力量。只要扼守住这里,倭寇就不敢轻举妄动,更不会从南部进攻福清县。咱们东营千户所也就高枕无忧了。”铁汉道:“是呀,是呀,不可大意。”几个人说着话已到了二旗营地门前,看到来了几位长官,几个守护的小旗兵赶快挺胸立正身子。铁汉对他们挥了下手: “戒备撤消,你们都休息吃饭去吧。”听到他的话,围在二旗营栅栏外的小旗兵们一下全散开了。营地里摆好了凳子和长桌子,陆大带着厨子们正忙着添加饭菜。到了弁总旗帐子前,铁汉走了进去。苏雷二总旗也跟着走了进去,铁汉一坐下,他对弁总旗和昆校尉招了下手: “你们二个坐到我身边来。”弁总旗和昆校尉互相看了一眼走了过去,二个人就在他左右坐下。铁汉拉住阿棍的手笑着对他们道: “我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昆校尉道:“铁大人有事直说,不用商量。”铁汉呵呵一笑望了一眼阿棍:“这个小兄弟我要带走,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那么一挡,今天受伤的可能是我。”昆校尉笑了笑:“铁大人喜欢就留着吧,阿棍,还不赶快拜谢铁大人对你的赏识?”阿棍有些为难,他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去那么远的地方。此时的他想到了高家庄的二小姐,清月坊庵的赵春儿小沙弥。吃饭的时候到了,小旗兵们开始举杯畅饮,每个桌子都坐满了人,唯独没有单一雄的坐位和饭菜。站在帐子外的单一雄搓着手,看着小旗兵们大吃大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心想,铁校尉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铁汉正喝着酒,帐帘一掀一个人探进头来,正是单一雄。铁汉装作没有看到他,单一雄心里非常生气,跺了一下脚道: “大人,我老单饿了这么久还没吃饭哪?”听了他的话,铁汉对苏总旗使了个眼色。苏总旗心里明白,端起一碗酒起身走到帐子外,对单一雄呵呵一笑:“这是你的酒,喝了吧。”单一雄心里十分欢喜双手接过,哪知苏总旗把碗一抖,碗里的酒泼到了他脸上。单一雄大吃一惊捂着脸倒在地上,用衣袖把脸上的酒水擦去道: “苏总旗,你这是要干什么?”苏总旗对他一笑:“干什么?你自已干的好事情全忘了吗?来人哪,把他给我捆起来。”听到喊声,正在附近吃饭的二个小旗兵起身跑了过来。苏总旗手一指单一雄:“把他推出去斩了。”单一雄听了大惊对着苏总旗叫道: “这,这是为什么呀?我犯了什么罪,犯了什么法?为何要斩我?我要到诸子为那里告你们。”苏总旗听了呵呵一笑:“杀你这也是诸了为的意思?你坏事做的太多了,名声不好啊。李卫和飞鹰在这里的时候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借着采药时机经常和不明身份的人来往,说,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单一雄脸色大变,没想自已在这里的一切竟然在诸子为的掌控之中。他笑了笑从地上站起,刚一站起,二个小旗兵就扭住了他的手臂。单一雄道: “没错,我就是借用采药的机会为他人提供情报。”苏总旗哼了一声:“你罪不可赦,死有应得,把他给我推出去斩。”二个小旗兵拿着刀推着单一雄往营外走了去。苏总旗还是不放心,他派二个人悄悄跟在后面看看单一雄有没有被杀掉。回来的人说单一雄确实被杀了,苏总旗才放下心来。他进了帐子走到铁汉身边附耳说了一句什么,铁汉点了下头道: “好,杀的好,此人该死。留他活着也是祸害,诸将军对他早就有戒备之心,现在看来没错。”苏总旗又把一个蓝包袱放到他面前:“你看,这就是那个单一雄的,看样子他是想逃跑啊。”铁汉拿起银子看了看:“可惜了一个人才,一个郎中。太让铁将军失望了,到了青草山却不好好做事,而是和贼寇串通一起。”雷总旗举起酒碗: “大人,消消气。此人不值的一提,来,敬你一碗。” 第485章处斩杨大安2节 雷总旗举起酒碗: “大人,消消气。此人不值的一提,来,敬你一碗。”铁汉举起酒碗:“谢谢雷总旗,干了。”众人举杯,一碗酒下肚。铁汉放下手里的酒碗看着昆校尉道:“昆大人哪,此行目地还有一事相告。”昆校尉道: “铁兄弟请直言。”铁汉对他一笑:“诸将军要把你调回千户所,这里有苏总旗接任你的位子。你看如何?”昆校尉听了心里还是愣了一下,此次调防不知是祸是福?但他别无办法还是点了下头:“好,我同意。”铁汉嗯了一声望着雷总旗:“我下午带昆校尉,阿棍一行回千户所营地。你负责押运货物,路上不可大意,确保财物的安全。”雷总旗道: “请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完成任务。”铁汉对他一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对你,诸将军还是放心的。此次押运,你需要多少人哪?“雷总旗喝了一口酒拍了拍胸口:“就用我的一旗五十人押运。”苏总旗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多的东西,你带五十人押运能行吗?还是多派几个人吧?”雷总旗摆了下手:“不用,不用。我的手下个个骁勇善战,铁大人一百个放心好了。”铁汉道:“好吧,就这样定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这样吧,在给你调派一旗营的力量。总共一百多人押运物资,而且断头崖路况险象丛生,野兽出没,不可大意啊。”雷总旗自信满满但他还是对铁汉点了下头,说:”好吧,一百就一百,多谢铁大人的关照。”吃过午饭,时至黄昏,天空一轮半月从云中露出。铁汉带着昆校尉。阿棍休息了一会就整队上路了。 负责押运财物的雷总旗带着一百多人赶着马车往后山走去,看到天要黑下来。一个小旗官有些不放心走到他面前说道: “雷总旗,咱们还是明天走吧。晚上行路不大安全,让人不放心。”听了他的话,雷总旗摇了下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点亮火把,天亮之前赶到断头崖。”小旗兵依了他的话前后点亮火把,他们赶着装满货物的车子出了二旗营地往断头崖走了去。小旗兵的哟喝声,车轮的响声,马儿的叫声连成一片。雷总旗走在前面,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一路北去。到了一个山谷。道路两旁的树木遮住了视线,风儿一吹还能听到一二声夜猫子的声音。就在他们驱马赶车往前行的时候,一伙蒙面人正悄悄从一个小路往这里靠近。他们跑过草丛跃过壑沟潜伏到山谷前面的密林深处,这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柯二五和他的手下。几十个人手持铁刀趴伏地上,对着路面望着。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了吱呀吱呀的车轮声,柯二五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小声道: “他们来了。”柯二五头也没有回嘘了一声:“不要讲话,听我口令。待他们走近。就给我杀过去。”黑衣人点了下头:”小的明白,从队形看,他们此次人数不少呀?”柯二五道:“人多有屁用,还不是个个都是缩头乌龟怕的要死。”黑衣人往后退了二步盯着南边的路口。没有多久,一队人马慢慢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正是雷总旗,他边走边对着后面的几个人说着笑话,几个小旗兵不时的发出笑声。 到了岔路口。雷总旗对后摆了一下手让人停了下来,他四下看了看,确认一下这里有没有人埋伏。还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在火光的照耀下,柯二五却把他的脸看的一清二楚。看他带人往东路口走了去,对后吹了一声口哨随后从草丛里跳出大声叫道: “给我杀,活捉诸子为。”听到命令,众黑衣人挥刀从埋伏的地方杀了出来。柯二五冲在前面一刀结果了二个小旗兵的性命,其他的一看一时阵脚大乱,丢下火把四下逃散。雷总旗大吃一惊,没想劫匪真的来了。他抽出刀对着慌乱的小旗兵们大喊: “不要乱,给我抵住,都不要乱跑。”喊着话,柯二五已杀到眼前,对着他一刀就劈了下去。雷总旗赶快后退,迎面过来一个小旗兵护住他被柯二五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刺中小腹。鲜血迸到脸上身上,吓的雷总旗在也不敢恋战,手下的小旗兵一百多人死的死,伤的伤。黑衣人越战越勇,小旗兵哪见过这个阵势,一时大乱,互相拥挤践踏。雷总旗看到这个场面一下慌了手脚,为了顾命他把手一挥: “赶快逃啊。”听了他的话,小旗兵丢下马车跟着他逃命去了。柯二五大叫一声:“兄弟们,跟我追。”黑衣人在后紧紧追赶,一下把雷总旗追出五六里地。看到人跑远了,柯二五赶紧鸣锣收兵。一个黑衣人拼命敲了三下锣,黑衣人赶快往回跑。柯二五望着几大车货物得意大笑,对着众黑衣人道:“赶车走吧。”从黑衣人丢下伤残的小旗兵赶着马车往西边走了去。雷总旗跑出十几里地,一口气出了青草山到了官道上这才敢停下喘口气,随后赶到的小旗兵把他围住。一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七十人,个个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的帽子丢了,还有的鞋子跑掉了,还有的赤手空拳。看到他们的狼狈样,雷总旗对天长叹一声: “完了,天不助我,我还有什么脸去见诸子为。兄弟们,我不能跟你们回去了,我在也没脸见诸将军了,还是让我死了吧。”说着举起长刀往自已脖子抹了去,二个小旗兵死死抱住了他。一个小旗官上前说道:“雷总旗,你要是真死了,丢下我们这一帮兄弟怎么办?诸子为和苏总旗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另一个小旗官道: “不如把丢失的财宝夺回来?”雷总旗看了看他:“你这是去送死啊?这些强盗来阵非常凶猛,如果冒险过去肯定会遭遇埋伏,到时候咱们可就全军覆没了。”小旗官道:“现在怎么办?那里还丢着好多殉难的兄弟呢?总不能把他们抛弃了吧?”雷总旗道:“只好等,天一亮,咱们就杀回去,救出受难的兄弟,然后通报诸子为就说遭遇倭寇大部,咱们抵抗不住才成这样子的。”众人只好依了他,小旗兵们东倒西歪坐到地上,有的互相包扎伤口,有的躺在地上睡了去。 柯二五没想小旗兵这么不堪一击,他们赶着马车往西路走,天快亮后才到达南山的出口处,人困马泛。柯二五下令休息,他走到一辆车子前,撕去木箱上的封条掀开盖子一看顿时狂喜不已,没想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发财了,真的发财了。他对着天空哈哈大笑,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刀,看到这么多银子金条,好多黑衣人也馋的红了眼,纷纷跑上前道: “二当家,咱们把这些银子分了吧?”柯二五听了把眼一瞪把手里的刀往一棵小树上一砍,“哗”的一声响,那小树被拦腰砍断倒在地上。柯二五大声道:“谁也不能打这银子的主意,这银子要统一上激入库按功分配,谁的功劳大谁拿的银子多,明白了吗?”众黑衣人道:’明白了。“柯二五摆了下手: “就地休息,天亮之后回东山口。”一黑衣人听了上前道:“二当家,这么多车子目标太大,而且行动也不方便。是否派人通报海坛岛岛主?让他们多派一些人过来押送,这样才有安全。”柯二五听了他的话觉的有理点了下头: “说的不错,派谁去海坛岛和驼鸟岛呢?”他的话一落音一个黑衣人赤着胳膊走上前来对他拱了下手:“二当家,还是我去吧。”柯二五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呵呵,夫卫,好,就是你了。快去快回,等你的好消息。”黑衣人夫卫应了声把刀插在腰带上撒腿跑了去。他还没跑多远,柯二五就把喊停下来,夫卫回头看了看站住: “二当家,你还有什么吩咐?”柯二五道:“你的行当太惹眼,把身上的黑衣脱下来换上便装和农夫的衣服。”夫卫道:“明白了,我这就换衣服。”他解下背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身布衣然后戴上一顶小帽子束上腰带扛着一根扁提走了去。柯二五对着他的背后笑了笑:“这才象个打柴的农夫嘛。” 天亮之后,柯二五也不敢冒险前行,他让人全坐下休息,有的掏出干粮,有的拿出水喝了起来。柯二五没的吃,掏出怀里的一把匕首看准头顶一只飞鸟就甩了去,那匕首如同长了眼似的往树上那只呱呱叫的鸟飞了去。匕首来的快,一下刺中前胸,鸟儿就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看到柯二五有如此神手,众黑衣人拍手叫好。柯二五拿起死去的鸟拔下匕首点起干柴开始烧烤,没过多久,鸟儿就被烤熟。柯二五割下鸟胸膊肉大口吃了起来,一个黑衣人把水递过来,柯二五接过喝了二口。 第486章半道劫银车1节 受伤没死的小旗兵躺在路上呻吟叫唤。 有的是大腿中刀,有的则是断了一只手,还有的肩膀受了刀伤,有的则出血过多而死。一小旗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流着泪水道喊道: “天杀的雷总旗,你丢下我们不管不顾自已逃命去了,天理何在?”另一个小旗兵也从地上坐起,咬着牙撕下身上的衣服当成布为自已包扎伤口。他扭头一看,顿时傻了眼,地上到处横躺着兄弟们的尸体,有的被割断了喉咙,有的被划开了肚子,还有的脸被刀砍成二半,景象真个是惨不忍睹。 黑衣人下手太狠,这伙狗贼,小旗兵恨的咬牙切齿。十几个受伤的小旗们从地上坐起,有的去推身边的兄弟,有的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还有的拿起地上的刀要自杀。这个时候,一个小旗兵突然叫了起来,十几个小旗兵有些慌乱,难道山贼又杀过来了?小旗兵用手往前一指,兴奋的叫道: “来人了,咱们有救了。”大家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从石崖背后走出几个人。其中二个还穿着军服,另一个男人肩膀上挑着担子,担子二头有二个竹筐,一个放着孩子,一个装满了货物,一个女人背着一个小蓝包。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会从这里路过?是走亲戚访友的?还是回娘家的?小旗兵拥在一起只待那几个人走过来。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小娥,阿星,年要阔他们。杜小娥带着孩子到了城南庄季旺顿在老汉季云礼家里住了一晚上就赶回来了,季老汉想让她多住几天,但杜小娥实在不忍心住下去。因为她看到,季阿爹家里也不怎么富裕,这么多人住在他家里也不方便。留不住人。季老汉就送了些吃和用的东西让阿星他们挑了回来。一大早,杜小娥抱着孩子上路,几个人走到岔路口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有异常情况,路中间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么多人,还有十几个围在一起。这里出什么事情了,年要阔走在最前面,他把手一摆停了下来: “慢,有情况。”杜小娥哦了一声有些吃惊:“什么事,是不是遇到劫匪了?”年要阔对他摇了下头:“不是,我过去看看。”他话说完就跑了过去。到了眼前一看顿时惊呆,这里全是死尸和流淌的血迹。看来这里发生了一场战斗,眼前的人都穿着小旗兵服饰。他上前走了几步,那些小旗兵看到是自已人,高兴有走了上来。年要阔差距道: “你们是哪个所的?这里出什么事情了?”一小旗上前走了二步:“兄弟啊,我们是东营卫千户所诸子为雷总旗手下的。”年要阔吃惊的望着他:“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小旗兵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我们昨天晚上奉命押运物资,半夜时分正行在路上。到了这个地方却遇到一伙强盗。他们从路边的密林里杀出来。我们抵挡不住就成这样子啦。”年要阔道: “那,你们的物资呢?还有雷总旗呢?他到哪里去了,怎么把你们抛下不管不问?”小旗兵抹了下眼泪:“昨天一战,他带人跑掉了。所运的物资全被强盗解了去。”年要阔这才明白是这么一回事,他道:“你们不要悲伤,我这就回山让人救你们回去。”他很快走到杜小娥身边说明情况,阿星和阿四也吃了一惊。他们踩着满是血迹的路走了过去。走到另一头,杜小娥让年要阔停下来说: “把筐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让他们吃了吧。”年要阔放下肩膀上的担子,杜小娥蹲下身掀开盖在上面的蓝布把里面的熟鸡蛋和面饼还有水果拿了出来。那十几个小旗兵非常感激。他们接过杜小娥递来的食物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完后眼含泪花致谢。杜小娥对年要阔道: “你快回营通报昆大人,让他派人过来抢救受伤的兄弟们。”年要阔转身要走,一小旗兵道:“昆大人不在山上了,他昨天晚上就和铁校尉回东营卫千户所了,现在,营里只有苏总旗和弁总旗。”年要阔对他一笑还是跑了去。杜小娥对小旗兵们道: “你们都坐在那里不要动,我先给你们包扎伤口。”小旗兵们坐在一起,杜小娥从竹筐里拿出季老汉给的白棉布撕成条走了过去。她给小旗兵们包起伤口,由于过了很长时间,有的小旗兵伤口已开始化浓红肿和变黑。看的杜小娥心里非常痛,如果不及时治疗,怕要是感染恶化。年要阔一口气跑到二旗营,就看到小旗兵们排着队例站在空地上。苏总旗背着二只手站在他人面前滔滔不绝的大声讲着什么,年要阔也没听懂他的话。跑到营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二个小旗兵看了看他嘘了一声,一个人回头看了看: “现在新来的苏校尉正在训话,你还不能进去。”年要阔急的跺了一下脚:“人命关天的事等不及了,让我进去。”二个小旗兵拦他不住,年要阔就冲到了苏总旗面前喘了一口气大声道:“报,报告,有情况?我要见弁总旗。”苏总旗正说着话他这一吼把他给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是个小旗兵哼了一声放开手: “你,你是谁呀?怎么这样莽撞?”年要阔立正身子:“报告长官,在下是二旗营弁总旗手下的一个小兵年要阔。”弁总旗正站在队伍的前面对他笑了笑点了上头。苏总旗望着年要阔拉着官腔: “你急急忙忙的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回报?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苏校尉,有话跟我讲吧”年要阔看了他一眼:“是,苏校尉。回来的路上,发现重大情况?北边的出山岔路口有伤员,还有死去的兄弟,现在需要救治。”听到这里,苏总旗啊了一声叫脸色苍白: “真的出事了?”众小旗兵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苏总旗变的相当激动,哪里还讲的下话去,他把手一挥:“弁总旗,江总旗,现在命令你们带人火速赶到北山岔路口抢救受伤的兄弟。”弁总旗和江费通二个人对望一眼同时应了一声,苏校尉一甩手进了帐子。弁总旗拉住江费通的手道: “现在单一雄不在了,你可识的中草药?”江费通点了下头:“认的一些,我这就去洞里取草药和消毒碘酒。”弁总旗点了下头:“那好,我带人先过去,你快去吧。”江费通带着自已的人跑开了。弁总旗望着年要阔:“杜小娥回来了没有?”年要阔点了下头:“回来了,现在正抢救伤员。”弁总旗对小旗兵道: “大家听好了,赶快准备担架和绳子,水,还有被单,跟我去救人。”小旗兵应声而散,他们抬着竹板,拿着绳子跟弁总旗往北山口跑了去。年要阔看人都跑走了,他也跟着跑。弁总旗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就留在家里歇着吧,你们走了那么远的路也太累了。”年要阔只好同意了弁总旗回到帐子休息。弁总旗带着小旗兵很快赶到北山岔路口,还没到眼前就看到悲惨的景象,死尸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杜小娥正忙着为伤员包扎伤口,阿星站在一旁照顾着孩子。阿四则为死去的兄弟整理衣冠,看到弁总旗带人过来,受伤的小旗兵都哭了起来,他们有救了。随后赶到的江费通把中草药给他们抹到伤口上重新包扎,弁总旗指挥着小旗兵把死者抬放到竹板上。几十个兄弟就这样失去了生命,听完受伤小旗兵的话,弁总旗怒火中烧。江费通站在弁总旗身后道: “真没想到这个雷总旗会丢下这么多兄弟逃跑?铁校尉和诸子为太相信和看重他了吧?丢失了这么多物资看他如何向诸子为交待。”弁总旗道:“那就看他雷总旗的造化了,可惜的是物资落入强盗手里。这个雷总旗太过大意,大意了啊。”杜小娥从地上站起用手把额前的头发往左拢了一下: “终于好了,咱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弁总旗对她点了下头:“幸苦你了。”杜小娥听了一笑:“不辛苦,看到你我心里就高兴。”弁总旗走到竹筐前抱起女儿看了看,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亲:“这孩子又比前二天好看多了,白了许多,在也不是那个红肉团了。小娥,女儿吃奶了没有?’杜小娥脸一红: “吃了,路上我还喂了她一次。这小家伙挺会吃,咱们走吧。”弁总旗抱着女儿和妻子小娥往山里走了去。江费通对他们一笑带着小旗兵抬着死去的兄弟和受伤的小旗兵往前走。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此次进行劫财的是哪个山头的强盗?他们是如何知道此次转运物资的?是谁把这消息透露出去的?弁总旗看他底头想着事情过去碰了他一下: “想什么哪?小心前面的路,别被石头绊倒?” 第487章半道劫银车2节 江费通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此次事件非常蹊跷,是偶然发生的,还是过于巧合了?雷总旗带人押运物资,强盗们是怎么知道的呀?”弁总旗道: “诸子为搞这么大的动静当然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想啊,铁校尉带人还没到这里的时候,事情可能就已传出去了。这么多好东西,当然会引起山贼的兴趣,机会怎么会放过?”江费通点了下头: “可雷总旗也太笨了吧,这么多人押运还是栽了跟头?五辆车子的东西全没有了,还死了这么多人。”弁总旗道:“损失不少,据我估计,这些物资也够我们这百户营所有官兵吃上十年。”江费通道: “我一定带人把丢失的东西夺回来?”听了他的话弁总旗笑了笑:“夺回来?把握有多大,你找谁夺,你知道谁把这些东西抢走了?”江费通道:“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弁总旗摇了下头:“你别犯傻了?不值的冒险,你就是把这些东西全找回来也没有什么用?诸子为不会感谢还可能会对你下毒手。”江费通吃了一惊望着弁总旗: “弁兄为何这样讲?”弁总旗笑了笑:“他这银子来路不明,说不定还是抢来偷来的呢?要是正道来的银子,他会藏到青草山吗?这事若是传露出去,肯定会引起当朝的注意,上面要是追查下来,他诸子为岂不是身败名裂,脑袋掉地?这些东西丢了也就丢了,他肯定不会心痛,也不会发怒,相反,还会奖赏雷总旗和所有押运的小旗兵。”这事分析的让江费通非常赞同,不住的点头道: “高见,佩服。”杜小娥走到弁总旗面前:“把娃给我吧。”弁总旗看了一眼杜小娥:“你也走累了。还是让我抱着吧。”杜小娥只好跟在他后面往前走。阿星挑着竹筐,阿四跟在后面二个人也不说话。柯二五吃饱喝足,感觉兄弟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就从地上站起身来对着东方看了看道: “那个夫卫该跑到驼鸟岛了吧?”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身后摇了下头:“山路不好走,没有那么快。”柯二五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么说,咱们要等到天黑了?”黑衣人道:“不用等到天黑,夫卫是个聪明人,他若是回来看到这里没有人一定会回到东山口的。”柯二五呵呵一笑从地上拿起匕道插入怀里拍了一下手: “好,咱们现在就回去,把身上的黑衣全脱了换上便装。车子上的东西全用柴草盖起来,不要引起路人的注意。”黑衣人脱下身上的黑衣。扯下面罩全都换上农夫和渔民的服饰。如果不仔细辩认,谁也不会怀疑他们就是臭名昭著的黑衣杀手和山贼,他们换好衣装就把干柴和青草铺在马车上把箱子和坛坛罐罐遮盖住。黑衣人走到柯二五面前: “二当家,你看怎么样?”柯二五点了下头满意的道:“不错,伪装的很好,现在下山回寨。”一伙人赶着马儿往山外走了去。高家庄民勇团二当家洪祝会正在吃午饭,就看到一个民勇从外跑了进来。洪祝公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 “高小毛,外面出什么事情了?”民勇高小毛笑呵呵的走到他身前:“好事来了?那伙山贼终于从山里出来了。” 洪祝会哦了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查看清了吗?他们有多少人?”高小毛道:“我数了数,差不多有四五十个人。“洪祝会眉头一皱:”这么多人。怕咱们对付不了。”高小毛道: “咱们对付不了,不还是有段家庄的高阿爱,东张寨的阿卫,阜塘寨的魏新强吗?咱们几个村寨子的民勇联合起来还对付不了那几十个山贼?”洪祝会点了下头:“说的是啊。人多力量大,快,快通报段家庄,东张寨。阜塘几个寨子的民勇当家人,让他们集合人到万福寺西边的小沱沟,咱们来个伏击战。打他个措手不及。时不我待,一定在天黑之前集结完毕,告诉他们以三声口哨作为联络暗号。”高小毛道: “那我去了。”洪祝会道:“路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高阿爱得到消息心里非常高兴当下集合所有民勇,由她和段老伯带队往万福寺的小沱沟走了去。所谓的小沱河不过就是一个狭长干旱无水沟,二边是悬崖峭壁,唯有此处可以走人。沟二边全是长势茂盛的杂草和灌木丛,除了上山打柴的老农从这里走过,一般不会有人经过这里。沟底全是长年累月从山上冲刷下来积在一起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还有相当数量的贝壳和螺壳。高阿爱为了不让敌人发现自已今天特别换上了浅绿色短衣宽裤而且还打着绑腿,民勇们跟在她后面快步往前走。一行人沿着曲岭河往东北方向急急赶了去,当她们赶到的时候,就听到灌木丛里响起几声口哨声。高阿爱回应了几声鸟叫,一个汉子手持长刀从里面跑了出来咕咕叫了几声,正是洪祝会。二个人一见面高兴的把手握在了一起。洪祝会望着高阿爱: “害不害怕?”高阿爱摇了下头:“你不怕我也不怕,大家都不怕。”洪祝会对她呵呵一笑放开手扭头看了一眼:“注意隐蔽,又有来了。”高阿爱带人赶快跑入灌木丛在草丛里藏了起来。洪祝会看到高阿爱带人隐蔽好,他也跳到了一棵树上往前一看,一队人快步跑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阜塘寨的魏小虎,他们个个跑的满头大汗,见到是自已洪祝会很开心对着前方吹了三声口哨,前面回应了三声。洪祝会跳下树迎了过去,魏小虎带着队伍跑了过来,身后的人有拿着刀的,有拿着棍子的,还有拿着火铳和竹子制成的弓和箭。看到洪祝会,魏小虎心里非常高兴,他上前握住洪祝会的手: “你们早来了?我还以为自已比你们来的早呢?看来我晚了一步。”洪祝会道:“来的正是时候,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注意隐蔽不能搞小动作说话,而且要注意观察四周的动静。”魏小虎对身后的民勇挥了一下手埋伏到另一边草丛里去了。高阿爱伸出头招了一下手,洪祝会走了过去。高阿爱道: “来的是谁?哪个寨子的?”洪祝会道:“阜塘寨的魏小虎。”高阿爱抬头看了一下天:“现在还有谁没有来到?”洪祝会道:“只有东张寨的民勇团了,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有来?”说到这里扭头喊道: “高小毛,过来一下。”听的一声“是”一个汉子从草丛里跳了出来:“二当家,什么事?”洪祝会看着高小毛:“你可把信传达到东张寨赵家民勇团负责人阿卫那里?”高小毛认真的点了下头:“我送到了啊?当时,他还认真的对我说,一定会带人赶来。这么久了,还不见动静?”高阿爱笑了笑: “这个时候不来,可能是阿卫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只不过是赵家的一个奴才,什么事还是看赵万财的脸色,赵万财若是不同意他也做不了主。我看还是算了,咱们这些人够对付山贼的。”洪祝会叹了一口气:“赵家的民勇团没有经历过战事,临时退出也属正常。好了,就这样,不等了,他们来了也不一定让人放心。”高阿爱对洪祝会笑了笑: “你在这里,我到那边去。我负责堵截山贼的后路,防止他们往山上跑。留给他们一个口子,好让咱们在后面追打落水狗。”洪祝会听了呵呵一笑:“行,我就守在这里。”他话说完人已跳进了灌木丛里不见了人影。高阿爱钻进草丛,没过多久,就听到咕咕二声,她的心里一下紧张起来,但很快镇静下来。这二声咕咕叫预示着山贼已经从北边出现了,高阿爱往前探出半截身子往北一看,果然,一行可疑的乡农出现在视线里。五辆马拉着车子吃力的行走在沟底,众人在后面推着走的非常缓慢。一个汉子拿掉头上的斗笠对着天空看了看用衣袖不停的搧着风骂道: “娘的,天都快黑了,还这么热,一点风也没有。”听完他的话,身后一个人道:“二当家,我看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这些人正是从山上下来的柯二五他们,柯二五望了他一眼摇了下头:“不行,不能在这里休息。出了这个小沱沟上了岸在休息,上面有风凉快。你带二个人到前面察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情况和可疑人员。”黑衣人应了声拔出刀往前跑了去,跑到沟岸上四下里看了看这才返回。柯二五问道:“发现什么情况没有?”黑衣人道:“没发现什么。”柯二五呵呵一笑: “这就好”顿了一下对后面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咱们把车子拉到岸上,就可以休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家了。”众黑衣人欢呼着,他们拼命推着车子,马儿也累的浑身是汗,但这沟底的路就是那样费力。 第488章夜撤东山口1节 正往前走着,忽听沟岸上头响起一声喊叫: “兄弟们,给我冲呀。”一声令下,民勇们挥着手里的武器向沟里的山贼们冲了去。 柯二五也没料到会遭遇埋伏,一时间也慌了手脚,没想遍野都是身着蓝衣包着绿头巾的民勇。 他们从沟上冲杀进来,黑衣山贼们一下阵脚大乱,柯二五明白如果恋战很可能全军被歼。为了保全力量,柯二五只好下令突围,命令一下,黑衣山贼丢下满载货物的马车纷纷逃蹿。柯二五带人往北跑,高阿爱带着人从后打了上来,路一下没了,柯二五开始往前跑。众人跟在后面逃出了沟底,有几个跑慢的就被民勇们围住乱刀砍死。洪祝会一口气追出十里地,把个黑衣山贼累的半死不活这才罢休。 洪祝会带人回来,看到车子里这么多财宝高兴的又蹦又跳。高阿爱心里也兴奋,民勇团的经费问题可以解决了,不用为筹不到钱粮犯愁。 民勇团大获全胜的消息一下迅速传开,四邻八乡的民众纷纷拥向曲岭河,以锣鼓的形式迎接英雄的凯旋而归。东张寨的赵万财听后非常惭愧和后悔,心想要是自已派民勇团过去就好了。但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东张寨的民众对他的作法也是非常生气,由于他的忧柔寡断错失了这次良机。 阿卫把事情报给他的时候,他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没有办法,阿卫只好组织了一些民众抬了一些慰劳礼品去祝贺。在平时,民众都把山贼看成了威力凶猛的鬼神,看来此次一战他们并不那么可怕,也怕死,也会逃生。此次一战也让高阿爱和阜塘寨,高家庄民勇的名声大震。到了保甲公所,高阿爱让人把马车上的木箱和坛坛罐罐全部御进大屋子里。她让冯书生作记录。段老伯带人进行清点查验准备入库。冯书生摆好桌子,拿起笔坐在那里。高阿爱撕去一个木箱封纸,顿时眼前金光闪烁,里面全是码叠整齐的金条和银锭。高阿爱也一下看呆了,从小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金银。段老伯以为自已看走了眼,擦了一下眼睛,没错,是金子和银子,他拿起一根金子在手足有十两重。段老伯一边清点一边报数,高阿爱在一边重新作了校验。确认数目没错这才报了冯书生。冯书生拿着笔做着记录,很快几张纸就记满了数字。忙了几个时辰,几个大箱子里的银子才算清点完毕,那些坛坛罐罐里全是一些珍珠,钱币,翡翠一些珍宝,有的价值连城,只有皇宫里才有的玉珠和雕刻。看到这些,段老伯无不忧虑的对高阿爱道: “这么多财宝放在这里实在让人不放心哪。”高阿爱道:“老伯说的是。咱们尽快转移和埋藏起来,不能让山贼抢了去。”冯书生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山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会来攻打我们。”高阿爱道:“那就尽快转移。挖个坑埋了。”段老伯摇了下头:“埋了,你以为就安全了吗?只有消灭山贼才会安宁下来。”高阿爱听了老伯的话点了下头:“那行,咱们晚上偷袭东山口,把那里的山贼消灭殆尽不留一个活口。”段老伯道:“好。你的话就是命令。我这就通知所有民勇,让他们做好战斗的准备。”高阿爱对他点了下头,看着段老伯走出大屋到了大树下敲起挂在上面的大铁钟。 钟声一响。正在家吃饭的民勇就操着各式武器跑了过来。段老伯带他们在院子里集合,又派人通知高家庄的民勇洪祝会和阜塘寨的魏新强。为了财物的安全,高阿爱加强了防卫,并让人二十四小时监守。屋外大门加了大锁,还贴了封条,没有她的命令和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走进一步。 柯二五死里逃生带着他的残兵败将逃回东山口,为防止民勇团的偷袭和攻击他加强了戒备在也不敢出去。鲁当家对他吹胡子瞪眼,骂他丢了大倭国的脸。柯二五相当恼怒,差点和他打了起来。在众人劝说之下才罢休,柯二五饭也没吃倒头就睡。鲁当家怕他和自已闹翻了脸,就让自已的小妾翠翠过去安抚。翠翠拿着一把莆扇,一杯酒一晃三扭的就到了柯二五的帐子。看到有人进来,柯二五装作睡着,他翻个身面对帐壁睡去。翠翠知道他在假睡就咦了一声坐到他床边,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摇了二下扇子道: “五相公,你又在生谁的气呀?是不是在生妾的气?在说了,我可没惹你生气哦。在说了,我可是念旧情的,起来吧,喝口酒,这是我亲自给你倒的。”说了几句话,那柯二五终于扭过头来看了看她坐正身子一手接过酒杯:“多谢娘子关照,是鲁当家让你过来的吧?”翠翠一笑用手捏了一下他的脸:“是他又怎么样,这里只有你和他当的起这个家。如果你们二个闹起矛盾,岂不是让外人笑话。”柯二五喝了一口酒:“只是他说话太难听了,搞的我好没面子下不了台。”翠翠听了一笑:“他不还是为了你好,关心你。打了这么一个败仗,还丢了这么多银子,他心痛不说,也是怕上头追查起来不好承担这个责任啊。”柯二五脸一红把酒一口喝尽放下杯子道: “都是我过于大意了,没想到民勇会来这一手。”翠翠道:“这叫什么来着?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下长记性了吧?”柯二五没想到眼前的翠翠如此能说会道,伸出手一下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亲。翠翠半推半就躺在他怀里,柯二五就要解她的衣带。翠翠看了一眼帐外撇了一下嘴: “行了,别闹了。让别人看见也不好,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架式。”柯二五笑了笑停住了手:“你可是我抢来的女人,咱们好久没有亲过了吧。”翠翠白了他一眼:“是你把我抢来的没错,可你早就把我送给了鲁当家这个老头子。在说,我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孩子。”柯二五摸了一下他的肚子: “几个月了,是不是快要生产了?”翠翠道:“快五个月了,做女人真不容易啊。”说到这里话题一转:“现在你饿不饿?吃点饭吧?”柯二五道:“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吃。”翠翠点了下头:“行,我陪你吃饭。来人哪,给柯二当家送上饭菜。”帐外的守卫应了声赶快跑向了大屋后的厨房,厨子早把饭菜备齐,护卫端了饭菜往柯二五的帐子走。没有一会,一桌子酒菜就上齐了。柯二五搂着翠翠坐在那里边吃边聊,帐外的守卫不时的往里瞟一眼。翠翠对外喊道: “小兄弟,要喝酒吗?进来坐吧。”二个守卫赶忙摆手:“谢谢夫人,我们吃好饭了。”柯二五对翠翠一笑:“别理他们,这里也不是他们能坐的地方。”翠翠把起壶给他倒了一杯酒双手呈上:“二当家,小女敬你一杯。”柯二五也不客气接过就喝了,十几杯酒下肚饭菜也没吃几口就人事不省趴在了桌子上。翠翠把他扶睡到床上这才起身离开,到了帐子外对二个守卫看了一眼说道: “二当家睡着了,你们在外好好照看着。”二个守卫应了一声,翠翠往大屋走了去。那鲁当家正坐在屋子里,看到翠翠回来站起身来。翠翠走到他面前对外看了一眼:“你也别生气了,他柯二五知道自已犯了错心里也是很内疚。”鲁当家点了下头:“他吃饭了吗?”翠翠道:“刚吃好,不仅吃了饭,还喝醉了酒睡在那里不动了。别老是闷在屋子里,咱们到后山走一走,散散心不也是挺好的吗?”鲁当家道:“好吧,咱们就到后山。”翠翠挽起他的胳膊出了屋子,二个人往东走了去。到了一个坡前,拾阶而上。二个人很快到了山顶,凳高望远,鲁当家心潮澎湃。过了一会,翠翠道: “你又想什么了?”鲁当家道:“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没有自已的出路,总是不停的为别人做事。老了,还没有自已的一个家,叶落归根,看来我是不能回到自已家乡了。”看他忧伤的表情,翠翠道: “你不是有了妻子吗?孩子也快有了,以后离开这里咱们好好过日子。”鲁当家摇了下头:“呵呵,说的不错。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驼鸟岛的大当家能放过我吗?就是能放我走,那些民众会放过我吗?我杀了好多人,手上沾满了好多人的血。”翠翠靠在他身上:“你别太悲观,离开这里咱们就过正常人的日子。”鲁当家对她一笑没在说话眼望着远处,那里是成片的茶林和槡树,还有果园,背端就是连绵的大山。往东就是一片大海,雾气蒙蒙的景象。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山坡下有人喊叫: “大当家,急报,急报来了。” 第489章夜撤东山口2节 鲁当家听了一愣往坡下看去。 翠翠道:“什么人来了,咱过去看看?”二个人往坡下走。 走到坡下,一个守卫跑到了面前,他手手对外一指:“鲁当家,有急报。”鲁当家往木栅栏外看了去,只见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鲁当家一看愣了一下,来人正是在柯二五身边听差的夫卫。他从马背上跳下就跑到了鲁当家面前,翠翠对他说道: “有话慢慢说,不用着急。”夫卫看了一眼翠翠望着鲁当家道:“大当家,大岛主有令,现让你们速回海坛岛。”鲁当家听完他的话心里一愣心想海坛岛上有重大变故了,还是要有大的动向?他想了想对夫卫道:“海坛岛有什么具体情况可以详细说一下吗?”夫卫道:“岛主让我过来传达命令别的没有说,并且让你们接到命令后迅速集结离开这里赶往驼鸟岛。”鲁当家这才点了下头: “明白了,我现在就集合队伍,翠翠咱们回屋去。“翠翠哎哟了一声:“回驼鸟岛是吗?那里离这里有多远啊?咱们在这里住的好好的,怎么又要离开,我都习惯了,不想走了。“鲁当家听了一笑拉起她的手:“必须离开这里,不离开就有危险,那些刁民随时都可能打进来。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了。在说,你现在是我的夫人,那个段保长肯定也会恨你入骨。”翠翠这才感到有些害怕,她和鲁当家急急进了屋子。她到了内间就开始收拾东西,鲁当家背着手对外喊了声: “来人哪。“屋外跑进一个守卫对他拱着手:“鲁当家请吩咐。”鲁当家看了他一眼:“吹响集合号令,毁掉所有设备,往驼鸟岛进发。”守卫拱手而退,到了外面他拿起牛号角就吹了起来。正在四处游荡的黑衣山贼听到号令从四面八方急急赶来集合,没一会,寨子里就站满了人。鲁当家站在大家面前说明情况。众人有些茫然也有些不解。但命令下来就要执行,黑衣山贼们拔除帐蓬,牵来马匹,装好财物整装待发。鲁当家对着那些房屋看了看,挥了一下手对二个侍卫说了句: “烧了它。”二个守卫对望了一眼,一个道:“这么好的房子烧了太可惜,咱们以后还要回来的呀。”鲁当家对他笑了笑:“咱们以后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听我命令放火烧了。”二个守卫这才点亮火把走到屋前把火把往屋里和房顶一扔,顿时火苗就烧了起来,没过多久浓烟滚滚。鲁当家扫了一眼众人: “那个二当家柯二五怎么还没出来?阿黄和阿四。你们二个过去看看。“二个黑衣人应声跑了去。那个柯二五还在呼呼大睡,桌子上还放着没有吃完的菜肴。帐子里满是酒气,阿黄走了进去对着柯二五喊了一声: “二当家,起床了。”没有回应,这家伙睡的真死,看来酒喝多了。阿四上前把人拉起,那柯二五睁开眼看了看有气无力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拉我干什么,我还没睡够。”阿黄道:“二当家,紧急情况。不能在睡了。”柯二五哦了一声耷拉着二只手:“什么情况呀?是不是民勇又要打进来了?”阿四道:“不是,是大岛主来了命令,让我们从这里撤回去。”柯二五点了下头还是睁不开眼。 阿黄只好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对着他的脸上喷了去,这一喷。柯二五醒清了许多。他啊呀一声叫: “什么情况?你们这是干什么?”阿四和阿黄对望了一眼把人拖了出去。二个人把他拖到鲁当家面前,看到二当家这个醉态有些人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鲁当家看了一下天说道:“把人放到马上托回去。”黑衣山贼们排着队出了寨子,那段阿大正走着突然叫了一声:“不好。”便要往回跑,鲁当家一下用刀挡住了他: “哪里去?”段阿大笑了笑:“我的刀还放在那个小屋子里呢。”鲁当家这才收回刀:“快去拿回来。”段阿大转身跑了去。他拿了刀跑回来:“天就要黑了。明天在走不行吗?”鲁当家摇了下头:“不行,白天走的话这么多人会引起刁民的注意,要是设下埋伏那我们可就走不出去了。晚上安全一些。隐蔽性也好。”段阿大呵呵一笑:“小的明白了。”他说完话跑进了队伍里。一行队伍由西往东走了去,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山里绕小路,有些路不好走陡的太很只好拉着马前行。翠翠不习惯走山路,没走多远脚上就磨了一个水泡,她哎哟哟的坐在石头上在也不肯走一步。鲁当家只好让二个守卫轮换着前着她往前行,只要翻过二个山头,路就好走多了。 天一黑,高阿爱就集合民勇向东山口摸了去。到了岔路口,高家庄的洪祝会带人也赶到了。二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就往前面的东山口走了去,刚到东山口山脚下就听到前面传来咕咕的叫声。洪祝会回应了二声,一个人从草丛里跑了出来,正是魏小虎,他手里拿着鱼钗对身后喊了声: “兄弟们,都出来吧,咱们的人都到了。”三支队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宠大的力量,魏新强望着高阿爱:“有什么安排,请指示?”高阿爱一笑:“不用着急,现在山贼防守正严,待他们有所松懈的时候咱们就找进去。”魏新强点了下头:“好吧,就这样。”高阿爱道:“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魏新强对着民勇们喊了一句:“兄弟们,就地休息,随时听令攻打山里的倭贼。”民勇们磨掌擦拳准备战斗,看来大家都兴奋。上次的战斗让他们信心满满,这次非炒了倭贼的窝窝。月亮从东方升起,高阿爱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下令进攻的命令。众民勇呐喊着口号挥舞着手里武器往寨子里杀了过去,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他们一路攻来却看不到一个守山的人影。只看到山窝里冒着烟火,似乎有屋子着火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见倭贼,难道他们提前得知情报隐藏起来了?不可能,谁会泄露了机密?高阿爱有些担心遭遇埋伏下令就地卧伏,听到喊声,民勇们趴到了地上。洪祝会挨近高阿爱问道: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情况了?”高阿爱道:“我也不清楚,这里看不到一个倭贼的影子,特别安静。”洪祝会道:“是啊,我也感觉奇怪。此次行动,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怎么会不见了呢?是不是睡下了?”高阿爱道:“不会睡那么早?敌人的警觉性比我们大,这里一定有问题。”正说着话一个人从身后爬了过来,高阿爱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那个阿呆问道: “你不好好呆着,跑过来作什么,快回去。”阿呆嘻嘻一笑:“二当家,咱们这样观望也不是办法。”洪祝会道:“那你说怎么办?要是冒险冲进去中了倭贼埋伏怎么办?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阿呆望了一眼洪祝会: “你们就在这里趴着吧,我过去探一下。反正我的命也是阿爱给的,不值钱。”高阿爱瞪了他一眼:“不要乱动,小心暗器伤到你。”阿呆道:“我说了,我的命不值钱。等我的好消息,我会很快回来的。”他说到这里往前打了几个滚,然后一个跳跃攀到树上对着营寨里看了看然后一个纵身跳了进去。他进了营寨挨着围墙摸到二块小石头对着那间小屋子扔了去,吹了一声口哨还是没动静。阿呆直身往那着火的屋子跑了去,只见层顶已经塌在地上,窗棂还冒着烟,地上到处是风吹散的青灰,看来是有人蓄意放火烧之。他又跑到一个帐子看了看里面没有人,地上到处扔的都是旧衣服,破鞋子,里面的桌子凳子全没了。他又跑到厨房看了看,里面的铁锅碗和盆也没有了。看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想这里的倭寇肯定逃跑了。他这才大着胆子从这头走到那头把整个营寨查看了一遍这才放心而归。等了这么久,还不见阿呆回来,高阿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看了看洪祝会道: “那小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还不回来?”洪祝会道:“我看哪,八成是被倭贼捉住了。”身后的民勇高大飞道:“活该,谁让他不听二当家的劝。”他的话说到这里就看到一个黑影从里面跑了出来,这会是阿呆吗?洪祝会咕咕了二声,那阿呆挥着手喊道: “是我阿呆,你们都从地上起来吧。寨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全跑光了。”众民勇听了他的话还以为听错了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肯从地上站起来。阿呆跑到高阿爱面前呵呵一笑:“报高大当家的,寨子里没发现人,只看到房子被烧成了灰,帐子里的东西也没有了。” 第490章吸血的蚊子1节 洪祝会一愣望着高阿爱: “是不是倭贼因为害怕早早的逃跑了?” 高阿爱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后喊了声:“各位兄弟,咱们进去看看。” 众民勇从地上爬起跟着高阿爱往寨子城走了去。果然是空寨一座,除了还在燃烧的房屋没有发现一个人。有人点亮火把四处查看了一番,地上到处都是扔掉的破东西。虚惊一场,高阿爱松了一口气,她也感觉自已好笑,什么时候变的这样谨慎起来了呢?事已至此,高阿爱只好带队而归,出了寨子他们就在山外出入口分了手。 遭遇埋伏,死伤大半。雷总旗死里逃生,银子也没保护住,心想此次回营诸子为肯定不会放过他。自杀没死成被众人拦下,雷总旗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眼睛不住的往四周看,心情绷的很紧害怕黑衣人突然从身后偷袭上来。一个小旗官走到了他面前: “雷总旗,躺下睡一会吧。一会天就要亮了。”雷总旗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情睡觉呀。你们还是让我死吧,别在拦我了,我实在没勇气活下去了。见了诸子为,我如何向他交待啊。”说着拿起刀又要抹向脖子,小旗官赶快摁住他的刀: “你要是死了,我们更没法活了,要死一块死。这么多兄弟都指望你呢?你一死,我们又怎么向诸子为讲话呢。”雷总旗道:“那怎么办,受他的骂,受他的打?这些我都能忍的住,可是,要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我,心里不甘哪。”小旗官道:“雷总旗,不要过于悲伤。诸子为待你也不错,你也是他信任的一个人。还是看看情况。到时候,我们会鼎力保你不死,就说此次山贼来者众多,我们实在抗不住就这样丢了银车。”雷总旗望了他一眼点点头: “好吧,借你吉言,但愿我大难不死。”话说到这里,突然感觉脸上发痒,他一抬手“啪”拍了一下,竟然从脸上打下一个黑身带花长脚的大蚊子来。雷总旗望着手里的蚊子骂道:“该死的臭蚊子,别人欺负我。你也敢欺负我?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拍死你活该。”小旗官笑了笑: “这蚊子就是该死,谁让它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如此无礼呢?拍的好,让它有来无回。”雷总旗竟然被他的这二句话逗笑了起来。雷总旗呵呵笑过之后还是心里犯愁,小旗官道:“我给你倒点水把脸上的血渍洗了去吧。”雷总旗对他摆了下手: “不,不用。我脸上血是兄弟们的,他们死在了我眼前,让我好心痛。”小旗官底下头:“咱们一这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雷总旗道:“报仇。找谁报仇呀?这是从哪里来的一伙山贼还没搞清楚呢。我好困,先睡一会,事情以后在说吧。对了,你清点一下人数。活着的还有多少人?“小旗官点了下头招了一下手: “兄弟们,向我看齐,向我集结。”小旗兵仨仨俩俩向他走了过来,众人在他面前排好队。小旗官从左到右点了下数道:“好了。没事了,大家原地休息吧。”众小旗又散开就地而卧。小旗官回到雷总旗面前:“总旗,咱们这里还有六十七人哪。”雷总旗哦了一声:“一百多人一下少了这么多?”小旗官道: “是呀。是呀?路上可能还有活着的伤残者。要不要现在过去查看一下,把人救回来?”雷总旗摆了下手:“不必了,这么晚了,你不怕遭遇埋伏啊。不死扔在那里算了,死就死了吧。见了诸子为以后在说这事。”小旗官只好应是。雷总旗躺在一片干净的地方睡了去,由于担心天一亮会有山贼从后追杀上来。他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血腥的场面,只要一睡着就会做恶梦然后被惊醒。他一连被恶梦惊醒了好几次在也不敢睡,天还没亮就集合队伍顺着大路往东营千户所走了去。不知走了多久,东方开始发白,太阳从地平线上慢慢升起,红红的太阳从云雾里露出脸来。赶早的路人看到这么一支军容不整的队伍很是惊奇,都纷纷猜测是不是在哪里打了败仗。雷总旗怕行人看到他脸上的血迹,一边用衣袖遮住一边催促队伍加速前进。 那铁校尉带着昆校尉和阿棍早早的回到了千户所。诸子为刚从海边回来,听说铁校尉回来了,他心里非常高兴,安排二位小妾休息后他就穿戴一新赶到了所部大堂。见天色有些暗,就让人挂起灯笼点起火把。铁校尉带着昆校尉和阿棍从外进来对着堂案行礼,诸子为对他们一摆手: “不用了,你们回来了就好。请坐,请坐。”铁校尉和阿棍几个人坐了下去,诸子为让人端上茶水和点心。铁汉也不客气拿起一块蛋糕就吃了起来,松软可口的蛋糕让他赞不绝口,吃完又拿起一个水果吃了起来。诸子为见昆校尉和阿棍不吃不喝笑了笑: “二位怎么不吃啊?”昆校尉道:“此次回来向将军复职还没有胃口。”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阿棍:“你右是饿了,拿着吃吧。这是诸将军赏你的,不用过于拘束。”阿棍第一次坐到这富丽堂皇的大堂之上感到特别不安,手脚也不知该放哪。他脸上沁着汗珠又不敢用手去擦,手脚也有些发抖。诸子为看了看他: “小伙子,你不用害怕,也不用但心,要放的开。”阿棍见他笑呵呵的心情适才放松下来没有那么紧张。铁校尉拿了一块西瓜放到他手里:“吃吧,这是诸将军赏你的。”阿棍哦了一声举起瓜吃起来,水凌凌的瓜瓤又香又甜,很快一块就吃完了。瓜皮却不知放在了哪里,他四处看看就要往地上扔。铁校尉对他一笑指了一下凳子后面的竹篓: “放到那里面吧。”阿棍这才找到可以放瓜皮的地方。这里似乎和家乡一点不一样,屋子不仅又高又大又亮,而且还有冬天取暖的碳炉子。屋棚还挂着几只彩色灯笼,自已如同进了天宫一般。诸子为望着铁校尉指了一下阿棍: “这位小伙子是谁呀?之前我怎么没有见过?”铁校尉赶快起身道:“回诸将军的话,此人是卑职从青草山带回来的小旗兵,他一直在昆大人手下做事。”诸子为哦了一声望着阿棍:“多大年纪了?在青草山当兵多长时间了?”阿棍窘迫的不知如何回答,脸上直冒汗。诸子为笑了笑: “是不是堂里很热呀?要不要让二个人为你搧风?”慌的阿棍赶忙摇手:“不,不要,我,小人不热,就是有些紧张。”诸子为哈哈大笑:“不错的小伙子,不用紧张。”铁汉看了看阿棍道:“阿棍,还不拜谢诸将军,将军夸你呢。”阿棍哦哦着作起揖来,手脚有些抖差点歪倒地上。铁汉看他一时半会还放松不下来走到他身边对诸子为道: “将军,他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不懂什么礼节。卑职代他谢过,他不仅勇敢而且非常有智慧。青草山上,他奋不顾身,斩杀恶贼,救下卑职一命啊。”诸子为吃惊的望着铁汉和阿棍:“青草山发生什么事情了?”铁校尉上前走了二步道: “卑职到了羊角岭以后才察觉真的出了事,不仅少了好多银子,而且被我放在香案下的那把将军弓也不见踪影。”诸子为的脸一下就觉了下来:“银子少了?少了多少?是谁偷走的,这窃是否抓到,将军弓找到了没有?”铁汉道: “银子如今都全部被追回来了,将军弓也找到了,窃贼也被我抓到了。”诸子为转怒为喜呵呵大笑:“好,挺好,你干的不错,那凶手带来了吗?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敢跑到山神庙偷我的银子?“铁汉微微一笑: “只是这凶手…….”诸子为望着他:“凶手怎么了?”铁汉道:“在抓捕的时候,他躲在墓洞里就是不出来,被我活活烧死在里面了。”诸为为点了下头:“烧的好,让他们知道我诸子为的银子不是那么好偷的。对了,所有的财物转运出来没有呀?”铁汉道:“当日到达时候我就着手搬运出庙,雷总旗按你的意思全部押运到断头崖下的溶洞里去了。卑职想,雷总旗现在这个时候该完成任务回来了。”诸子为点了下头: “好,做的好。不过,要确保万无一失,另外,这埋银子的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铁汉道:“诸将军请放心,这事做的可是天衣无缝哪。你看,这阿棍此人也不错,打仗又那么勇敢。将军又那么爱惜和重视人才,是不是留下来任用啊?”诸子为听了他的一番话望着阿棍道: “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你会什么功夫啊?”铁汉对阿棍一笑:“大人问你呢,会什么功夫?”阿棍此时已经很镇定,在也没有了当初的慌乱和拘束。 第491章吸血的蚊子2节 阿棍对诸子为拱了下手说: “小人只会一些毛手毛脚的功夫,会爬墙还会跳树,还会甩钢针,还会打布球。”诸子为点了下头:“好,好,那就给我耍一套看看吧。”阿棍道: “将军既然欣赏小人,小人就在将军面前献丑了。”说着话身子往上一跃,他的一只手抓住了堂中一根梁木,转个身跳到木柱上就从上面滑了下来然后一个箭步跑到外面。三蹦二跳到了堂外,诸子为赶快从堂案后走下来,铁汉陪着他到了外面。只见那阿棍吹了一口气,勒了一下腰带“嗖”的一声蹿到房顶上去了。看的诸子为目瞪口呆连声叫好,挥着手对阿棍喊道: “不错,小兄弟身轻体健,脚下功夫非常了不起。下来吧,别摔着。”阿棍冲他抱了下拳从房顶纵身跳了下来稳稳当当站在诸子为面前十分谦虚的道: “小人不才,在将军面前献丑了。”诸子为拉着他的手进了大堂,铁校尉和昆校尉紧紧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诸子为让阿棍坐下道:“你就留下当一个正六品校尉,顶替昆朝给我带兵怎么样?”阿棍赶忙摇手:“小人不才,没有那个才能,当不了官哪。”诸子为哈哈大笑:“我说你行你就行,不用推辞,明天你就到西百户所上任去吧。给我守着东营卫的西大门,防止倭贼从西边打进来。”阿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怔怔的望着诸子为。看到窘迫的样子,铁汉赶快上前道: “还不赶快拜谢诸将军,以后咱们可就是平起平坐的兄弟喽。上任之后,可要好好答谢各位兄弟。”阿棍有些为难的摇了下头:“可是,可是我身无分文哪。这可怎么办?”铁汉一笑:“钱是小意思,哥哥我手里有一些银子。这个你放心好了,算是借我的。以后有了钱在还给我。”阿棍只好点头同意他躬着身子拜谢诸子为。诸子为对他笑道: “好了,你休息一晚,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就由铁校尉陪你到西百户所上任。后天,我把请呈和荐书派人送到泉州卫指挥使大人那里,再由他上报都指挥使司。“铁汉走到诸子为面前笑道:“将军慧眼识玉哪,我铁汉在此谢过了。”诸子为笑道 :“不用客气,你好好帮他带兵。”说到这里又望着阿棍:“阿棍哪,以后有什么困难和不懂的地方就请教铁校尉,他会很好的帮你的。”阿棍心里欢喜,赶快上前拜谢。他如同梦里一般。理想终于实现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好好干,干出成绩。昆校尉底着头一言不发,看来诸子为是不要他了,自已的好日子到头了。想到这里昆朝感到一丝钻心的疼痛和凄凉,他转身就要走。铁汉却把他给喊住了: “昆大人,你要去哪里呀?诸将军的话还没说完呢。”昆朝只好站在原地不动,诸子为看了看他笑了笑:“昆大人生我的气了?你在青草山吃了那么多的苦头,默默坚守在那里防守很不容易哪。此次让你回来另有重任。看你表现还不错,我已向泉州卫写了推荐信,要把你调到福州当安抚使司事,你意下如何?”昆朝叹了一口气只好拜谢。然后说道: “在下不想离开诸将军啊。相处一久,已经有了深厚感情。”诸子为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你的别任也是国家需要。到了福州好好干,我不会忘掉你的。这是你的就职书。拿去吧。” 昆校尉接过看了一眼揣入怀里拱手道: “将军,在下就此辞别,先回去休息。”诸子为对他呵呵一笑望着铁校尉:“送送昆大人。”铁汉打了个手势对昆校尉道:“请吧。以后常联系。”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堂的门。阿棍也对诸子为道:“小人也要走了。”诸子为看了看他:“待铁汉回来吧,由他安排你的吃住。”阿棍只好坐在那里等。没过多久,铁汉从门外走了回来。诸子为看了看外面: “什么时候了?”铁汉道:“将军,差不多快中午了,该吃中午饭了。”诸子为点了下头:“好,你们二个跟我到后面的西厢房用餐。”铁汉看了一眼阿棍:“走吧,咱们吃饭去。”阿棍别无选择只好跟着铁汉随诸子为进了后院的西厢房。到了那里,只见二个人站在那里,看到诸子为回来,二人赶快上前施礼作揖: “恭候诸将军。”诸子为摆了下手:“飞鹰李卫,让你们久等了,回去吃饭吧。”李卫二人谢过转身离开。他们从阿棍身边走过却正眼都不看一下,这让阿棍很是纳闷。他们二个难道不认识我吗?想归想,他也不敢说什么,进了屋,阿棍一眼看到餐桌前站着二个皮肤白嫩长相貌美的小妇人。他赶快把头底下去,那二个小妇人对着诸子为行礼: “将军,你可终于回来了。”诸子为笑了笑:“有点事来晚了。”二个女人一左一右走到身边搭住肩膀把人摁坐了下去。一个提起酒壶就倒酒,另一个拿起筷子就挟菜。诸子为张嘴喝了一口酒这边又忙着吃肉。他把二个小妇人搂在怀里坐在大腿上,指了一下阿棍: “今天我这里来了一位新客人,你们要乘,不能瞎闹。明白了吗?”二个女人对望一眼笑呵呵从他腿上站起娇滴滴的道:“明白了。”二个人站在诸子为身后不在小动作。铁汉为阿棍倒了酒也为自已倒了一杯。诸子为望着阿棍:“在这里随便喝,不用客气.你现在也是正六品校尉,所学的地方还有好多,主要一点就是搞好上下级官系。你和铁校尉可要好好相处配合哦。”阿棍连连点头: “多谢诸将军指点,在下甘愿以犬马之劳效力将军。”诸子为听到这里呵呵大笑起来连声说好。他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拍了拍她的手:“秋玉啊,你过去奉陪阿棍校尉吧。”秋玉应了声走到阿棍身边故作娇羞的一笑把身子靠了过去:“阿棍校尉,让小女子侍奉你吧?”阿棍从小长这么大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在段家庄的时候尽管当初有段王氏这个女人挑逗,但她哪有这女人的风韵和气度?此女不仅妩婿多姿,身上还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气味。阿棍心里一慌,手里的酒差点洒到地上,他赶快起身对着秋玉打躬作揖道: “实不甘当,只是家有妻小岂能伤了自尊?吾和妻有约法三章,其中一条就是无论身在哪里都不能近女色而忘妻矣。如果忘本,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大逆不道行为,我阿棍承担不起这个骂名,还望诸将军放了我。”听了他的话诸子为又大笑起来道: “你不用怕,我只是让秋玉姑娘陪你喝几盅酒而已。”铁汉道:“这是诸将军的一番好意哪,可不要辜负了哦。”阿棍起身谢过,然后又坐下。诸子为让秋玉为他倒酒,一连十几杯之后阿棍喝个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不起。铁汉看了看诸子为笑道: “这阿棍醉了,自不量力呀。”诸子为看了看秋玉:“喝的差不多了,这阿棍还有些好品性可以重用。”铁汉点了下头:“是啊,他比昆校尉强多了。”秋玉把阿棍搀扶起后把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已身上然后向外走了去。诸子为看了一眼铁汉问道:“此次转移财宝到断头崖就把苏总旗调到那里防守吧。那里不能不没有人防守,万一在出现个小毛贼岂不是又露了出去。”铁汉点了下头:“诸将军放心,卑职会安排好的。断头崖不仅要有人驻守,青草山羊角岭身为南北通道可以说是要塞也要防守。依我看,把苏校尉调防断头崖,让弁总旗驻守羊角岭,江费通守南路口,弁总旗守北路口。这样就安全多了,如果遇事可以前后夹击,对敌人形成包围然后瓮中捉鳖。”诸子为对他点了下头: “这样也好,照你的去做。”铁汉道:“弁总旗此人带兵有一套,诸将军没有看错人哪。”诸子为道:“当初捉到他的时候我就一眼看出这小子是可用之才,果然没让我失望。”铁汉道:“诸将军,让他当个总旗官是不是屈了才呀?将军应该赏他个副官做,替你指挥千军。”诸将军听到这里摇了下手: “不可,目前看来还不能给予重任,观察一些日子在看看。”铁汉说好,又倒了一杯酒呈上:“大人,你请。”诸子为摆了下手:“不能在喝了,在喝下去我就要成酒坛子啦。”佟文看着铁汉:“将军不喝了,我扶他休息去,你把这里收拾一下。”铁汉只好放下手里的酒,佟文扶起诸子为起身往隔壁的小套间走了去。看到诸子为离开,铁汉望着满桌子酒肉拿起筷子吃起来。菜没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大堂外响起咚咚的鼓叫声。铁汉心里一愣对外看了一眼:“又出什么事情了啊?” 第492章言听计从1节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一个小侍卫跑了过来。 铁汉一看正是那个李卫,他脸色有些紧张的从外一下冲进房里叫道: “诸将军呢?” 铁汉看了他一眼:“什么情况,出什么事情了?” 李卫道:“雷总旗带人回来了,说是出大了大事,问他还不敢说。” 铁汉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望着李卫道:“咱快过去看看。”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大堂跑了去。到了那里,就看到堂外站着好多人,有的歪戴着小布帽,有的腰带也断裂,有的脸上还带有血迹,有的鼻青脸肿,还有的身上全是灰尘。那雷总旗哭丧着脸从外走进堂里站在堂案前就哭开了,铁汉从屏风后走出来咳嗽了二声。雷总旗看到他如同抓住了一个救命草一样跑了过来,他一把拉住铁汉的手: “铁校尉,你可要救救我啊。”铁汉望着他吃惊的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雷总旗放开他的手抹着鼻子和眼睛:“出大事了,诸将军的银车到了半路被人劫走了。”听了他的话铁汉啊的一声叫一下跌坐到堂案旁的椅子上: “你,你说什么?”雷总旗上前走了二步:“铁校尉啊,诸将军的银车被山贼劫走了。”铁汉这才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到了最后从椅子上站起背起一只手来回踱步。雷总旗惶恐不安的望着他,过了一会,铁汉对他叹了一口气: “此事瞒一时瞒不了长久。我看你是死定了。”一句话说的雷总旗眼泪就掉了下来,对着铁汉就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铁校尉,我随你多年忠心耿耿,你可要想方设法救救我啊。”铁汉把他扶起道:“你别伤心,办法是有的。丢了银子是小事。可是一下死了那么多人这就不好说了。死了一个二个都无所谓,竟然一下损兵几十名,你看看堂前还有多少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这哪象大明朝帝国的军人,简直和一群匪徒差不多。”雷总旗道: “匪徒实在太多,咱们区区一百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铁汉吃了一惊:“遇到了多少匪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铁汉道:“下官哪里知道,据估计少说也有五百多人,他们个个身着黑色衣服,拿着长刀,还蒙着脸。我带队行走的时候。他们就从灌木丛里杀了出来。卑职毫无防备,就这样损兵折将。”听了雷总旗的话,铁汉呵呵一笑: “你还是大意了,当初我是怎么给你交待的呀?让你多带几个人,你还信心满满的说,不用,你的一个总旗就够了,看看,二个旗兵都给你了。结果怎么样,还是被人家包了饺子。”雷总旗道:“都是卑职的不对,还是让我死了吧。”说着拿出佩刀就要往脖子上抹,铁汉一下摁住了他的手:“我看还是算了。待诸将军回来看看他的意思,让你死在去死,不让你死就不用死。”雷总旗点了下头:“卑职明白了。”铁汉对他呵呵一笑: “带你的人回营房好好休息,我把事儿跟诸将军说一说。”雷总旗拱手而退。到了堂外他对小旗兵一挥手:“咱们回营。”众人跟着他往营房走了去。走到大营门口,却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一个女子守在一旁不知所措。雷总旗看了一眼。那站着的女子竟然是诸将军最宠爱的女人秋玉。一个小旗官在后道: “雷总旗,你看那里一定出了什么事,要不要过去看看?”雷总旗道:“好吧,咱们过去看看。”他带着几个人就走过去,看到来人,秋玉非常高兴招了一下手:“雷总旗,你过来了,帮我一下把这个阿棍扶起来。他实在太沉,我抱不动。”雷总旗上前对着地上看了看:“这,这是谁呀?怎么睡在了这里?”秋玉听了一笑:“他是新到任的正六品阿棍校尉。”听起来这样耳熟?雷总旗赶快把人给扶了起来,秋玉上前扶住阿棍: “你们可以走了。”雷总旗道:“让卑职扶他休息吧。”秋玉摇了下头:“你们也累了,不用麻烦了。”雷总旗只好停步,望着秋玉扶着阿棍一步一步往西边的百户营走去。小旗官上前问道:“小夫人扶的是谁呀?”雷总旗道:“是新来的六品校尉阿棍。”小旗官羡慕的道:“这阿棍还真有福气,竟然受到诸将军如此的宠爱和信任。”雷总旗听了一笑带着人走开。秋玉扶着阿棍到了西户营前,几个巡防兵就拦住了去路,当他们看到是秋玉时又感到非常惊讶。秋玉看了他们一眼: “这是新到任的六品校尉阿棍,快把门打开。”二个巡卫拉开了栅栏的门。一巡卫上前道:“夫人,让我们帮你吧。”秋玉摇了下头:“不用了,你们只管忙自已的事儿就行了。”几个巡卫应了声站到一边。秋玉扶着阿棍很快到了北边的一间大屋子,把人扶到内间的大床上躺下。人一躺下,秋玉才松了一口气,看到床前的红木桌子上有茶壶就倒了一碗水端到阿棍嘴边。她一手扶起阿棍的头一边道: “校尉,喝口水吧。”阿棍睁开眼只看到眼前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秋玉道:“我是诸将军身边的女人秋玉,专门照顾你来的。把水喝了吧,解解渴醒醒酒。“阿棍这才张开嘴把整整一碗酒喝了下去,睡了一会,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扭头一看,发现身边坐着一个清秀艳丽的女子,眼前出现了幻觉以为是高家二小姐伸出手道: “你,你是阿桂吗?”秋玉听了一愣摇了下头:“阿桂是谁,我不认识,是你的爱人吗?”阿棍道:“是,是我的爱人,他是我的末婚妻。你怎么这样象她啊。”秋玉听了一笑:“校尉大人,我就是阿桂呀。”阿棍哦了一声:“你,你真是阿桂,那,那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秋玉道:“你一直睡着,我可是来好长时间了。”阿棍坐起身子一下把人抱在了怀里。秋玉也不反抗,就依着他。阿棍在她脸上亲着,还不住的说着: “阿桂,我现在也当官了,我没有让你失望。”秋玉见他把自已当成了阿桂觉的好笑又觉的他可怜可爱。阿棍搂着她身子一歪睡了去,看他睡着,秋玉拿开他的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已衣服走出了内间。回到大堂,看到前后都是戒备森严的军兵。她心里一愣,心想又出什么事情了?进了大堂,才看到诸子为恼羞成怒的坐在那里。左右站着飞鹰和李卫二个侍官,铁汉站在堂案前拱站着手道: “诸将军,这确实是真的,令人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呀。”诸子为抓起堂上的惊堂木“啪”的一拍“岂有此理,气死我了,丢了银子不说,还一下死了那么多人。临阵脱逃,丢下自已的兄弟不管不问,还有这样带兵的吗?把那个雷总旗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他。李卫,你带二个人把那雷总旗给我抓回来。“李卫应声就要走,铁汉说了声慢对诸子为道: “大人息怒,卑职有话讲。”诸子为看了他一眼:“你要庇护雷总旗为他开脱罪名吗?”铁汉四下里看了看小声道:“大人,咱们能不能到内间说话?”诸子为点了下头:“好吧。”他起身和铁汉进了内间,门帘一放二个人坐了下去。但铁汉还是不放心,他把门一关对诸子为拱手道:“诸将军,咱这银子来路不明,你要为自已留条退路。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要是朝廷追查下来只怕你这个五品千户所可就保不住了呀?”诸子为有些骄横的道: “就是查下来又能把我怎么样?我谁也不怕,我还从来没怕过谁。雷总旗把我的银子搞丢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杀了,把他给我杀了。”铁汉微微一笑:“诸将军真是糊涂,银子不过是身外之物,丢了以后还可以捞。如果将军的命没了,还到哪里捞银子呢?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杀了一个雷总旗也是小事,要是篓子捅大了,张扬出去,只怕你爹也保不了你,我们也会跟着受牵连呀。如今,京城里出来个徐阶大人,他可是皇帝老儿身边的大红人,除了那个老严嵩,就是他排第二。现在,对贪腐一事抓的可紧了。听说,他到处私防,就连福州城的太监和锦衣卫都要听他的。”诸子为一下没了底气哦了一声额头开始冒汗从怀里拿出手巾擦了一下汗: “这是真的?”铁汉笑了笑:“这个时候了,卑职哪还有心情跟你说玩笑话。去年这个时候,福州的提学官吴大流,省府学,按察使司都被革职查办。这事传的沸沸扬扬,诸将军难道就没听到一点风声吗?” 第493章言听计从2节 诸子为叹了一口气:“难道我这万两银子就这样白白被他人劫了去?”铁汉道: “当然不能就这样被人劫了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敢杀我大明帝**人的非一般之匪徒,能有这个胆量半路劫财的也只有那些四处流蹿的倭贼。”诸子为听到这里点了下头一拍身边的茶几:“那些倭贼实在太嚣张,欺负到我诸子为头上来了,岂有此理。”说着话从凳子上站起来回踱步,他突然把手一挥: “我实在受不了,忍无可忍,一定要把那些做恶多端的倭寇残灭。”铁汉道:“诸将军不用着急,咱们慢慢想对策,那些倭贼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诸子为望着铁汉:“你有什么好办法?”铁汉听了一笑:“将军,布下流动哨兵,只要发现倭寇有动向立刻派兵歼之。你失去的银子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归根结底了,上头查下来只说是从倭贼那里得到的战利品。”诸子为一拍脑门道: “我怎么没有想到,你太聪明了。好,就按你说的办。从明天起,加强沿海流动防哨,发现倭寇就给我歼之。”铁汉笑了笑:“那雷总旗还需要处理杀头吗?咱们培养一个得力干将不容易啊。尤其在这节骨眼上,身边没有一个能带兵打仗的人才可不行。要是全被你杀了,以后谁来为你带兵打仗呢?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拿着刀跟倭贼拼命吧?”诸子为道: “我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呵呵,就这样办。”二个人说了几句就往外堂走了去。铁汉拉开门跟着诸子为到了堂案前。诸子为还没坐下,铁汉就对众人道:“退堂,大家散了吧,有事以后在议。”众旗官散去,那秋玉站在一边走近诸子为:“将军,你这么久才出来呢?”诸子为看了她一眼:“一点小事担搁了。呵呵。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阿棍怎么样了呀?”秋玉一笑: “他醉成那个样子,放到床上就呼呼睡了去。”诸子为拉着她的手从后门走出大堂。铁汉对着他的背影呵呵一笑带着李卫和飞鹰也走。晚上吃过饭,诸子为就召集各个营的校尉和总旗官商讨大事。铁汉对李卫道: “你过去通知一下阿棍,让他速来大堂议事。”李卫应声而退,他很快到了西户营地。阿棍睡了一个下午,一睁眼发现自已躺在一个大床上,他四下看了看赶快坐正身子心想我这是在哪里呀?这是什么地方,过了一会才明白自已是在东营卫的千户所。他刚下床,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小声说话。他咳嗽了一声往门外走了去,还没到门后。就听的“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二个侍卫官站在眼前,他们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官袍马甲还有皮靴腰带帽子。二个人对阿棍一笑,一个道: “你,你就是新来的正六品校尉阿棍?”阿棍点了下头:“是我,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小侍卫道:“呵呵,阿棍大人,这是新任百户官的官服。我们二个是来侍奉大人您的,请更衣吧。”阿棍哦了一声: “那好。我现在就穿上。”二个侍卫帮他脱去身上的旧军衣换上崭新的六品武官袍服。新衣一换,阿棍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仪表堂堂还相当有气度风范。二个侍卫看后不住的点头,阿棍也甚感满意。过了一会。一个侍卫道: “大人,唯一的缺憾就是名子不好。堂堂六品校尉怎么能叫阿棍呢?这名子叫起来实在不雅不正统不入耳。” 阿棍听了眉头一皱,他也早意识到自已名子不好,现在自已做了六品校尉怎么还能叫阿棍呢?这名字和自已的身份也不相符。叫出去还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不行,自已要换个名子,如果换了名子那叫什么好呢?自已生于段家庄。祖辈姓段,那就叫段誉吧。想到这里,阿棍也感到名子不错,他对二个侍卫道: “我本姓段,也是有名子的,就是赞誉的誉。合起来就是段誉,你们以后就叫我段誉吧。”二个侍卫对望一眼赶忙点头称是:“段大人,段校尉。”段阿棍穿好衣服就看到门外有人影一闪,一个人站在了那里。二个侍卫赶快跑了出去,正是那个李卫,他看了二个侍卫: “你们的阿棍校尉呢?”二个侍卫道:“出来了。”段阿棍从屋子里走出来望着李卫:“李卫啊,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李卫看了看他:“阿棍校尉,诸子为将军堂上有要事相议让你过去呢。”阿棍听了一笑: “好,好。我这就赶过去,不过,我是有名子的,我姓段,以后叫我段誉好啦。”李卫点了下头:“段大人,请吧、”段阿棍神气十足的背着手走下台阶带着二个侍卫往千户所的大堂走了去。堂里已经站满了各个营的校尉和总旗,还有一些小旗官。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阿棍随便找了个位子站过去。李卫看了他一眼小声道: “段大人,你的位子在前面第三个,这里是小旗官站的位置。”李卫说完话就走到案子前站到了诸子为身边。阿棍只好走到堂案前站到了第三个位置。铁汉站在他前面,雷总旗站在另一排的位子上。今天看来他心情非常不好,一直耷拉着脑袋不说不笑。诸子为正襟危座,不时的望着案前的人,气氛相当沉闷和紧张,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敢第一个说话。李卫走到诸子为身边小声道: “将军,人到齐了。”诸子为道点了下头望着众人道:“各位大人,如今倭贼十分猖狂,据可报消息。一伙倭贼正沿着海坛岛向我这边靠近,如今大敌压境,你们说怎么办?是打是和?”诸子为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交头接耳有之,议论者有之。诸子为拍了一下案子: “各位静一静,赶快拿出退敌对策。”雷总旗吃过黑衣人的大亏也没勇气站出来,其他人更是不敢说话。还是铁汉打破了沉默走到案前把手一拱:“诸将军,卑职愿带人马前往退敌,杀他个人仰马翻壮我帝国的军威,出了心中那口恶气。”诸子为听后哈哈一笑望着铁汉:“好,有胆量有气魄。我给你四个百户营,计四百二十人前去退敌。得胜之后重重有赏。”铁汉道:“卑职一定不辜负诸将军厚望。”阿棍听了也走上前去对着诸子为拱手: “诸将军,在下也要随军,助铁校尉一臂之力。”诸子为听了心里非常高兴对阿棍道:“好,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带上你的百户营随军而战。”阿棍应了一声跟着铁汉就要出堂。诸子为却又喊住了他:“慢着,阿棍回来。”阿棍只好又转回身: “将军还有何吩咐?”诸子为道:“你叫什么名子?”阿棍拱手道:“在下姓段名誉。”诸子为拿起笔在纸上记下段誉二个字放下笔对他摆了上手:“去吧。”阿棍这才跑了出去。他出了大堂一直琢磨不透诸子为的意思,他为何要记下自已的名子,难道怕忘了吗还是别有用意?到了西营所他就集合了本部人马列队站在演武场。那铁汉带队而来,二队合一也是十分壮观。诸子为带着侍卫走到检阅台,望着排列整齐的队伍无限的感慨。心里也是打鼓,自已的队伍能战胜那些倭贼吗?说实话,这些没有战斗经验的小旗兵会不会临阵脱逃,会不会怯战?唉,实在没有底,如果战败后果会怎么样哪?诸子为不敢往下想下,他站在台上对着小旗兵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叮嘱他们奋勇杀敌。小旗兵响应着他的号召,喊着能打能战能胜口号。在旗帜招展下排着长队往海坛岛方向走了去。 铁汉走在前面,阿棍紧跟着跑了上来,铁汉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让他非常不解,问道:“铁大人你为何叹气?”铁汉对他一笑摇了下头:“段阿棍,段誉校尉你不该请战随我而来呀。这可是送命的事,我也是敷衍了事装个面子走个过场,没想你却当了真。这下好了,所有人都信以为真,要是有什么闪失,咱们可就亏大了。那倭贼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你呀,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大傻瓜一个。”阿棍听了他的话听起来总感觉有此扭,我好心好意随你征战,你却说我是大傻瓜,难道躺在营房里睡大觉那才是聪明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无所事事,贪生怕死,游手好闲。诸子为那种人还配做将军,简直和窝囊废没什么二样。阿棍想归想但他不敢说什么,自已的官是诸子为给的,就要为他卖命。铁汉带着队伍小跑着到了海边,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铁汉让小旗兵就地休息。阿棍道: “铁校尉,这里根本就没有倭贼的影子,咱们可不能怠误军机啊。”铁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那你说怎么办?” 第494章出兵东营卫1节 阿棍说道:“咱们不如寻找战机设下埋伏。” 铁汉白了他一眼摆了下手:“说的好听,设下埋伏?你以为倭贼都是三岁小孩老老实实往你口袋里钻。我还是跟你说了吧,此次出来,并不是要打什么仗灭什么寇,就是出来浑水摸鱼做个样子给别人看。这里离海坛岛还远着哪,没有半天时间是走不到的,你看,咱们的勇士只带一天吃喝的东西。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咱们就可回去了。”阿棍听了有些生气: “这,你这不是骗人吗?这样做太丢人现眼了,这哪象个军人。”铁汉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段校尉,你以为诸子为是正人君子。咱们没有必要为他卖命,他不过就是仗他爹手里有几个钱在朝里认的一个干爹捐下这么一个正千户。他要是能打仗,乡民哪里还受倭贼的欺负。他会装,我也会装,这是规则没有必要较真。你在官场混的时间久了以后慢慢就适应了,才明白什么叫尔虞我诈。”阿棍哦了一声轻轻点了下头,没想到官场如此黑暗,难道就没有一个主持公道的清官吗?清官也有,只是他没遇到而已。 在说那鲁当家接到大岛主命令当即就集合队伍连夜赶回驼鸟岛。刚坐下休息没一会,天就亮了起来,走了一夜山路的黑衣人们非常疲惫不堪。有的人一坐下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有的人饭也没吃就和衣睡到了床上。兄弟们真是累了,柯二五打碰上哈欠对鲁当家道: “你有事就跟岛主说吧,我要休息一会。”鲁当家对他一笑:“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不怕累。”柯二五钻进一个帐子睡了去。 看到人全部回来,岛主伍相胥心里非常高兴他从王宫里走出来对着鲁当家又说又笑:“老兄辛苦了,一路营累,请到宫殿里休息。”鲁当家跟着他进了王宫,说是王宫也不过就是用木板和石块建造的几间屋子而已。周围堆放着破旧的帆船和鱼网。木架上凉晒着一些衣服和风干的海鱼,地上竹筐里晒的全是海虾,海草。几公里的地方全用木栅栏围着,大大小小的礁石高矮不一,海浪扑来掀起一米多高的浪头花。海礁石上到处是搭起的防风防雨帐蓬,巡逻的卫兵手持长长的火药枪从这头跑到那一头。 进了王宫,伍相胥拉着鲁当家的手坐了下去。鲁当家赶忙起身道:“你是这里的王爷,在下不敢和你平起平坐。”伍相胥听了呵呵一笑:“不用客套了,都是自家人。坐,请坐、。”鲁当家只好坐了下去。这个时候。那个汪胖子从外走了进来。鲁当家赶快起身: “见过汪参事。”汪布棋对鲁当家一笑摆了下手:“好,你在东山口怎么样啊?”鲁当家道:“有收获也有损失啊,喜忧参半。”伍相胥听了一愣:“此话怎么讲?”鲁当家把自已在东山口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伍相胥手捋着胡须:“寨子都有了民勇团?他们越来越有觉悟了。”汪布棋也是非常吃惊: “看来各个寨子的民勇不可小觑啊。”伍相胥握着拳头:“一定要把他们灭掉,否则防碍我们整个计划和行动。”鲁当家点了下头:“就是他们劫走了刚到手的数万两银子,杀了我们好些个兄弟。”汪布棋道:“此仇一定要报。”说到这里望着伍相胥道: “刚才有件事忘记说了,海坛岛大岛主曾一本太郎有令让伍王爷过去商量大事。”伍相胥道:“那好,我现在就过去。鲁当家,好好招待一下兄弟,让他们吃好饭休息。”鲁当家起身:“是。你放心过去吧。”伍相胥这才往宫殿外走了去,二个护卫赶快跟在后面。汪布棋走到鲁当家身后笑了笑: “鲁当家,你可交了桃花运哪?艳福不浅,带回来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哪里的人呀?”鲁当家对他一笑:“是段家庄一个保长的小妾,柯二五抢了来送给我的。”汪胖子听后笑着走了出去。鲁当家到了外面,有些巡卫正在搭建帐蓬,他就过去帮忙。没用多久。十几个帐子就搭好了。鲁当家把自已的东西搬进去,铺上厚厚的干草上面铺着席子放下枕头就睡了去。不知过了多久,帐子外就有人喊吃饭。他一睁眼一个巡卫走了进来。鲁当家洗了脸后就过去吃饭,一个长桌子摆在那里,二个厨子拿着大勺子往里装饭盛菜。看到鲁当家,翠翠从地上的木箱上站起跑了过来,扑倒他怀里撒起娇: “当家的,你到了这个岛上就丢下小妾我不管不问了,让我等了好久。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不怀好意。”鲁当家一听就明白她说的这个男人是谁,笑了笑道:“我不是回来了吗?咱们吃饭吧。”他拉着翠翠的手坐到桌子前,望着满盆的海鱼翠翠如何也吃不下去。那伍相胥带着人乘上海船北下,由于顺风很快到了海坛岛。见了曾一本太郎他才知道,上面要有一次大的行动,近期要对福清县城进行一次大规模偷袭。伍相胥听了心里也很高兴,心想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临了。曾一本太郎举起酒碗笑呵呵的道: “祝我们此次行动马到成功。”伍相胥同时举起酒碗:“让我们旗开得胜。”曾一本太郎对他点了下头:“你伍王爷可要好好配合此次行动哦。”伍相胥道:“大岛主放心,我伍相胥会全力配合。”曾一本太郎哈哈一笑: “只要攻下福清,我让你做真正的王爷。以后就不会屈身这个小小的海岛之上了。”小石田也笑道:“是啊,王爷要有王爷的样子。这里太寒酸了些,没有福清县城的豪华。进了城,就把县城衙门改做王府,给你选派十多名宫女,二十多个侍从。”伍相胥拱手表示感谢。吃过饭,曾一本太郎就安排了攻打福清的事宜,由小石田带队,柯二五殿后作后援。奉命而归,伍相胥回到驼鸟岛就集合队伍,柯二五此时还睡在帐子里没有醒来。怕他误事,伍相胥就让鲁当家带二个人把他拉了起来。往他头上倒了一桶冷水后,柯二五才清醒过来。他睁开眼迷惑不解的望着伍相胥: “我,我这是在哪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伍相胥用毛巾给他擦着身上的水笑了笑:“刚才失礼,对不住了。上头有令,让你带人攻打福清县城。现在就带队到海坛岛集合,明早就开始行动。”柯二五愣了一下随后问道: “这,这是真的?”伍相胥点了下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刚刚从海坛岛回来,曾一本太郎亲自给我下的命令。”柯二五对带队打仗最感兴趣,他连声说好并接受命令。休息了一会后他就开始整队,并由陆地向海坛岛进发。鲁当家听说要攻打县城心里也高兴,他长这么大还没到过福清县呢。于是向伍相胥请求参战,鲁当家看了看他:“你还是别去了吧,在家好好呆着。”段阿大道:“你这是瞧不起我,我就是要去福清县。”鲁当家道:“只怕你去了只会添乱,县城的墙头那么高,你爬也爬不进去,只怕到了那里连门也摸不到。”段阿大走骊伍相胥面前: “伍王爷,他看不起我?”伍相胥看了看鲁当家:“就让他去吧。”鲁当家这才点了下头,段阿大高兴的一跳拿起自已的刀跑了去。柯二五带队上了岸,沿着沙滩和礁石向海坛岛走了去。到这那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曾一本太郎看到人已来到,当下安排了作战攻城的计划。如果要攻破福清县城,首先就要破除诸子为的东营千户所,这是第一道防线,若是攻破不了,在攻打福清可就难了。曾一本太郎把小石田和柯二五叫到屋里沙盘前,指着堆起的沙丘和用小木块做成的城墙道: “福清共有南北东西四个进出主城门,小石田你带队可以从北门进入,柯二五你从南门。当然,南门防守严密,城墙高大不容易攻破。攻城主要放在北门,你柯二五在南门作个样子吓唬一下守城的士兵就行了。据我了解,那些守城的明军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你们要把声势搞大一些,四处放火迷惑他们。小石田只要攻了城,首先就要直取县城衙门然后在派人开南门迎接柯二五进城。”小石田点了下头望着曾一本太郎: “是曾一本阁下,我保证完成任务。”曾一本太郎呵呵一笑:“你们不能只顾破城,还要注意外围是否有增援的明军和民勇团。”柯二五和小石田对望了一眼:“请曾一本阁下放心。”曾一本太郎握住小石田的手道: “那祝你们旗开得胜,我在这里期待壮士英雄胜利的消息。”说到这里让人送来二碗酒他双手端起呈到二人面前:“这是饯行酒,给英雄壮胆。”小石田接过一口饮尽抹了下嘴:“好酒啊。”柯二五也接过酒一口饮尽。 第495章出兵东营卫2节 喝完酒后二个人放下手里的碗转身出了屋子。 二个人带队往福清的方向走了去,为了不引起路人注意,他们全部化妆成渔民和买卖的商人背着货篓暗藏武器往县城进发。 一路之上还真没有遇到什么人,偶尔遇到几个上山砍柴的农夫。他们谁也没有在意,这么多人会是攻打县城的倭贼。待小石田和柯二五带队离开,曾一本太郎又把小胡子冈本叫到了眼前如此说了几句。小胡子冈本奉命而去,他带着一百多人登上几艘大海船驶离海坛岛往内陆海岸进发。由于海风不大,海船行驶的特别慢,半夜十分才到达指定海域,小胡子下令抛锚休息。 正在海滩上观景的铁汉校尉站在礁石上兴致勃勃的望着大海呤诗作词,站在身后的阿棍却没有这个雅兴。他看着远处还亮着灯火的灯塔,笑了笑:“铁校尉,这里风大,咱们到下面帐子里坐一坐吧。”铁汉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没读过书吧?”阿棍点了下头:“是啊,卑职没有读过书,目不识丁,瞎子一个,铁校尉不要见笑。”铁汉道: “你我同为武官,我哪敢取笑你。不过,为了自已有个好前程,还是要请个老师教自已识字。不然的话,没有出头之日啊。你瞧咱那个诸子为将军,只读了二年书,却是什么也看不懂,别说带兵打仗就是写一道战书怕也是很难。”阿棍听着他的话,眼望前方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只见远处星星灯光由远而近,他叫道: “铁校尉,那海面上是什么东西?”铁汉看了看道:“不过就是几只萤火虫而已。”阿棍摇了下头:“不象,这怎么看都是海船上的灯光。难道是海盗来了?”铁校尉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真是海盗,那就正好可以把他们围而歼灭。走吧,回帐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回东营卫。”铁汉可没有阿棍那样的警觉,他进了帐子就往毛毡上一坐对外喊了句: “来人,给我上菜上饭上酒。”帐外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对他道:“铁大人,现在饭菜还没有好。兄弟们正在埋锅做饭。”铁汉心里有些不爽看了一眼那个侍卫:“带来的干粮呢?”侍卫道:“回大人的话,干粮中午的时候就吃光了。你不是说,今晚要吃篝火宴会吗?兄弟们都在准备呢。”铁汉呵呵一笑拍了一下脑门道: “这事我怎么给忘了呢?篝火宴会,多有情调的事儿呀。诸将军和他的女人经常会到海边这样吃喝玩乐,今晚我也要一醉方休。”说到这里他从毛毡上起身走到帐外:“我过去看看。”侍卫跟在他后面往外走了去,小旗兵们正在支起木架,有的往陶罐里倒水。有的把海鱼串在一起,还有的嘴对着干柴吹火。没过一会,一大堆柴火就燃烧起来,升起的烟雾随风在半空中飘荡。小旗兵围成四个圈,每个圈子里燃起一堆柴火。炊事兵忙着进行烧烤,他们把烧烤好的海鱼堆放在铺好的竹席上。真是美味呀,铁校尉背着手站到了小旗兵围成的圈后。看到铁汉过来众人要起身行礼,铁汉对他们摆了下手: “不必起身,兄弟们请坐。”炊事兵把烤好的食物分发到每一位小旗兵手里。然后又把一只碗放到他们面前开始往里倒酒。二个侍卫在火堆前不远处摆放一张小桌子又放了一个木凳子,铁汉就坐了下去。 小侍卫把碗倒满酒,又把果盘端上,然后又放了一些点心。看看时辰差不多了。铁汉下令篝火宴会开始。众人端起酒来在一片喧闹中边喝酒边吃着手里的烤鱼,这个时候,一些小旗兵才发现他们的头领阿棍不见了。二个总旗官对望了一眼,一个小声道:“咱们的段校尉呢?”另一个总旗摇了下头: “我也不知道啊。他不是和铁校尉在一起的吗?”总旗听了他的话哦了一声起身道:“你们在这里吃着我。 去铁校尉那里看看。”他啃着手里的烤鱼喝着碗里的酒往铁汉的帐前走了去。那里围着二堆人,铁汉正坐在中间并没有看到阿棍的身影。这个总旗官就一下犯起了嘀咕心想段校尉哪里去了呢?他四下里看了看,也没看到阿棍的影子。他心里一急就喊了起来: “段校尉,你在哪里,吃饭的时间到了,回来吃饭呀。”一连喊了二声没有回应。总旗大摇其头,又对着附近的树林看了一眼:“莫非到林子里方便去了。”总旗这样想着也就往自已的队伍走了去。看他回来,那个总旗望着他道: “段校尉哪里去了?是不是和铁校尉一起?”这总旗坐下:“不清楚,等一会吧。要是还不回来咱们就过去找。”吃完手里的烤鱼,小旗兵们就开始跳起舞来,十几个人手拉着手围着火堆转圈圈,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调。铁汉十几碗酒下肚已有醉意,他实在喝不下去,只好歪着身子站起往帐子里走。二个侍卫赶快扶住他架入帐子里,把人往草席上一放给盖了条毛单这才退出。小旗兵们一直闹到三更半夜才尽兴而卧而睡,他们有的就睡在了篝火旁,有的背靠背躺在一起。西营的小旗兵们睡不着,一百多个人坐在那里静等着阿棍的回来。二个总旗坐在一起望着天空中的星星,一个把沙子捧在手里又从指间漏到地上,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 此时的阿棍正坐在沙滩一块礁石上,他对着海面发呆。那夜色中的星星之火可是越来越亮,他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对面是什么,难道还会有渔家海岛上在做饭?不是,渔家灯火不会越为越向我靠近,不是渔家又会是什么?是晚上捕鱼的船?晚上视线不好,怎么还会有人捕鱼。阿棍拿起身边一块小海螺扔向下面的海水里,坐了不知多久,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子。阿棍只是回头看了看没有回应,他看到铁汉的帐子前升起了一堆柴火,还有人在火堆前拉着手跳舞。自已肚子也饿了,回去吃点东西吧。阿棍这么想着起身往自已的宿营地走了去,他的宿营地离铁汉的宿营地有一段距离,相隔不到半里地。走过沙滩踩着鹅卵石和礁石上了岸,走到自已帐前,那二个总旗官正和小旗兵们焦急的等待着他。看到阿棍回来,二个总旗官高兴的跳起来,他们跑到阿棍面前拱手道: “段大人,你可回来了,让我们心里好着急啊。”阿棍听了一笑:“我就在前面的礁石上面坐着,你们若是困了就休息。”二个总旗对望了一眼:“段校尉,你的饭菜还放在帐子里。”阿棍对他们点了下头:“知道了,我不那么饿。现在没事了,你们回去睡吧。”二个总旗官这才离开。阿棍进了帐子,看了一眼小桌子,上面放着水果点心还有一些烤鱼。只是没有食欲,也就没有动手去拿。往草席上一躺就睡了去,但他眼前老是摇晃着海面上的亮光,根本就不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坐正身子起身往帐子外走。到了帐外,把二个小旗兵叫醒说道: “你们今晚不用休息。“二个小旗兵望着阿棍:“段大人,这是为什么呀?别人都已经睡了。”阿棍道:“辛苦你们一夜,给我到海边去注意观察动静。”一小旗听了嘿嘿一笑:“段大人,你过于紧张了,太多疑多虑了。这么晚了,不会出什么事。”阿棍道: “这是命令,不要找那么多借口。如果真要出了事,我拿你们二位问罪。”二个小旗兵点了下头:“好吧,我们服从命令。”阿棍道:“你们不要偷懒,要心细,注意观察海上的动静。”二个小旗兵道:“小的遵命,大人,你就回去休息吧。”阿棍这才转身进了营帐。二个小旗兵握着刀柄一前一后往海边走了去,南边不远是一片林子,那里面风大也凉快还好隐蔽。二个小旗兵就往林子里走了去,进了林子,一个就往树上爬,另一个站在树下面对着海面观察。远处除了零零散散的亮光也看不到什么,二个人心想这阿棍过于紧张也就放松了警惕。一个靠在树杈上睡着,一个坐在树前的岩石上打瞌睡。 其实,海面上的亮光正是小胡子冈本的海船队。三艘大船缓慢的驶离海坛岛往内陆靠近,小胡子站在甲板上望着海岸毫无睡意。二个海巡卫站在身后手持长长的火枪,过了一会,一个海巡卫突然叫了起来: “冈本先生,你看那是什么?”冈本道:“看到了,那只不过是烧起的柴火而已。”海巡卫道:“又是那些小旗兵在进行烧烤,我闻到了烤鱼味。”冈本呵呵一笑:“上了岸后,咱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把船放慢速度,不要走的那么快,我们只是后援,不是陆上作战部队。” 第496章血战东营卫1节 听了他的话一个海巡卫跑了去。 他跑到驾驶舱对撑舵的操舵兵说了几句什么。 另外二名水手就拉下桅杆上的帆绳,随后船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小胡子对身后的海巡卫道: “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清晨就发起进攻。只要上了岸,咱们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海巡卫回到舱内对着船员们说了一句,舱里一下没了灯火。冈本又吹了一声螺号,其他船上的灯火也很快熄灭。小胡子就躺在船上甲板睡了去,二个海巡卫守在旁边直到天亮。 这个时候,小石田和柯二五正兵分二路出了海坛岛沿着海岸由南向北急行军。每队不过二百人,加起来也就三四百人的样子,柯二五的队伍全部化妆成渔民和农夫。小石田的队伍化妆成商人,怀揣武器背着行囊往福清方向赶。他们行进在树林里,也不打照明火把悄悄摸黑前进。柯二五一心想着尽快攻进福清也好抢占头功,他叮嘱部下加快行军速度。 天还没亮,队伍就到了离东营卫千户所不远的海滩。是不是要往福清进发还要等待小石田的命令,二军会合再研究下一步行动方案。望着东方微微发亮的天空,柯二五转过身对手下的马仔道: “大家就地休息一下吧。”众人各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有的困意很浓躺下就睡着了。柯二五没有一丝睡意,心里一直很兴奋。他带着二个人站在海滩最高的礁石上,对着远处一望发现海面上有几艘大船桅杆上还挂着非常醒目的海盗旗帜。此时大船已经开动向前面的水域行驶,眼看就要到达登陆栈桥和海堤。海船行驶到一定距离后就停了下来,放下船板海巡卫们跟着小胡子冈本悄悄下船开始登陆。 负责了望的二个小旗兵一个睡在树上,一个坐在树下的岩石上。二个人完全没有察觉倭寇已悄然摸上岸,一个小旗兵被尿憋得醒,睁开眼一望暗叫不好啊呀一声叫差点从树上摔了下来。他一叫也把树下那个小旗兵给惊醒了,一睁眼顿时魂飞魄散惊慌失措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到处是手持火枪和长刀,身穿黑色衣服,头戴蓝色小帽的倭贼。听到叫声,小胡子冈本哈哈大笑,从一名倭贼手里拿过火枪对着逃跑的一个小旗兵放了一枪。只听“呯”的一声响,一个小旗兵背后中弹倒在地上。另一个小旗兵头也不回吓的哇哇叫着,边跑边喊着: “不好了,倭寇打过来了。”他一口气跑到西营,正在睡梦中的小旗兵经这一喊一下乱了手脚。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办?有的帽子戴歪了。还有的戴反了,有的顾不及拿刀往后营跑。一时间,西营全乱了起来。正在帐子里睡觉的阿棍也被这叫声惊醒了,他从草席上一下跳起从地上拿起刀就冲了过去。二个侍卫脸色苍白,见他出来道: “段校尉,怎么办?快跑吧。”阿棍对他一瞪眼:“往哪里跑,集合队伍迎战,一定把倭贼打回去。”二个小侍卫于是喊起来:“兄弟们,集合队伍。准备迎战进犯的倭贼。”西营的小旗兵在阿棍指挥带领下很快集合完毕准备迎战步步逼近的倭寇。铁汉在帐子里睡的正香,二个小侍卫很快从外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拖起他的胳膊。铁汉睁开眼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拉我。”二个侍卫额冒冷汗很是着急的道:“铁大人,不好了。倭贼现在杀过来了。”听了他们的话,铁汉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对着一个侍卫喊:“什么,你在说一遍?”侍卫对外看了看:“外面全乱了,倭贼杀过来了。”铁汉这才傻了眼赶快拿起刀披上风衣跟着二个侍卫跑了出去。到了帐外。果然看到自已的小旗兵和倭寇战在了一起。小胡子冈本挥着弯刀对着身后一挥手: “勇士们,立功的时机到了,跟我杀呀。”身穿黑衣的倭寇们从他身后往前冲了去。这样杀还不行。冈本指挥着火枪队进行射击,前面的枪刚刚响过,后面的枪也紧跟着响了起来。数十名小旗兵一下倒在血泊中,铁汉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吓的没了主张,哆哆嗦嗦的对侍卫道:“快逃吧,不逃就没命了。”二个侍卫架着他往后跑。看到铁校尉往后跑,正在战斗的小旗兵也赶快往后跑,真个是丢盔弃甲不知有多狼狈。小胡子冈本用手一指对一个火枪手喊:“瞄准那个当官的给我打。”火枪手端起枪对准铁汉“呯”就是一枪。铁汉正后跑着,突的一响什么东西打到了头上,他吓的脖子一缩趴到地上。那帽子从头上飞落地上,拿起一看,帽子被火药烧黑破了一个洞。冈本哈哈大笑,拿过火枪又射了出去,一个侍卫正拉铁汉,没想这一枪射中后背,他啊的一声叫栽倒在地在也爬不起来。看到侍卫中弹倒地,铁汉双手抱住头不停的喊: “快,快逃。”侍卫拖起他往前跑,从后面撤回来的小旗兵们围住他往后跑。看到铁汉拼了带了的往后跑,阿棍带队迎上倭贼。铁汉见了他大叫:“段校尉,你不要命了啊?快逃啊,你是打不过他们的,在不逃就没时间了。”阿棍没有理睬带队迎上,二个手持弯刀的倭贼一下冲到眼前挥起刀就砍。阿棍持刀迎上,飞起一脚踢倒一名海贼随后就是一刀下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另一个见状嗷的一声叫挥刀就砍,阿棍身子一闪躲过反手一刀,海贼的半边脸被削去。那个海贼捂着脑袋倒在地上,阿棍上前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看到段校尉战斗如此勇敢,小旗兵志气大增,他们跟海贼短兵相接双方均有死伤。小胡子看到阿棍如此勇猛,气极败坏的对着海贼们叫嚷: “抓住他,围住他,谁抓住就重奖谁。”海贼们蜂拥而上一下就把小旗兵们给冲散了,十几个海贼一下把阿棍给围在了中间。看到阿棍被围,铁汉可就着急了,对着小旗兵们喊:“快救出段校尉。”可他的喊声不起任何作用,为了自保,为了自已活命谁也不敢上前营救。阿棍力战众贼渐渐体力不支,身后一刀砍来他身子没躲的过去鲜血染红了官袍。他一回头瞪了眼: “狗贼,你敢伤到我。”说着挥刀砍去,那海贼哎哟一声叫手里的弯刀被撞飞半空自已也倒在了地上。就在这危及时刻,突然一声叫,一块石头从半空飞过来。小胡子惊的一身冷汗,扭头一望只看到附近的树上立着二个人。他拿起火枪对着那树“呯”就是一枪,响声一过,树下落下几片叶子。众贼慌乱之际,阿棍一个跳跃飞出包围圈,几个小旗兵护着他往后跑了去。小胡子气的大叫: “给我追,不能这那小子给我跑了。”海贼们挥刀追了去。那树上会是谁,小胡子当然不肯放过,一边让人追赶阿棍,一边带队围住那树上的二个人。十几个海贼很快围了那棵树,有火枪手对着上面开枪。直打的树叶往下乱飞,二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纵身跳了下去。他们挥刀跟海贼们战在一起,近距离拼杀,海贼们手里的火枪就失去了作用。二个人越战越勇,互相配合打的海贼们往后退。小胡子站在一旁观看,悄悄端起手里的火枪,塞上黑火药对着一个人“呯”开了一枪。那人没有防备,这一枪打在右耳根,他一下就倒了下去。几个海贼上前乱刀把人砍死,另一个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他一口气跑出很远,阿棍看到此人面熟带队迎上。把人拉到安全处这才脱了险境。阿棍带队后撤三里地,退到一座小山丘隐蔽在乱石堆开始进行有效的抵抗和反击。只要海贼攻到眼前就搬起眼前的石头砸下去,就这样把海贼挡住。看到海贼停止了攻击,阿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没想到后背钻心的疼痛,一侍卫掀起他的官袍惊叫起来: “段大人,你受伤了。”阿棍对他笑了笑:“没事,这点伤算的什么。注意观察敌人的动向,不要让他们靠近,借此时机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做好战斗准备。”二个总旗靠过来对他跷起大拇指。阿棍看了看站在石背后的那个男人招了一下手: “你过来。”那个男人低着头走了过来,始终不敢抬起头。阿棍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子?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里?”听到问话,那个人瞟了一眼阿棍还是没有应答。一总旗道:“不用害怕,这是我们的段大人,段校尉。”男人这才抬起头望着阿棍一下捂住脸就哭了起来,阿棍望着他道: “有话就说,怎么哭起来了呀?”男人放开手:“我是青草山那个阿芥,死去的那个是我的兄弟阿末。我们走错了路,又不敢回山就跑到这里来了,一直在这里游荡,没想会遇到段大人你。段大人,收下我吧。” 第497章血战东营卫2节 阿棍愣了一下,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为单军医守洞门的小旗兵阿末。自从拿了单一雄给的银子请了病假就没有回去,一是怕江费通不会饶过他,二是害怕单一雄因此就躲在外面流浪。 二个人感觉没了活路就想到海边自寻短见跳海自杀,刚到海边就遇到了这次战斗,为了给阿棍解围他们才从暗处跳出来。听了他的话,阿棍拍了拍阿芥的肩膀笑道: “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当侍卫吧。你很勇敢,救了我一命。”说着话,一个总旗突然用手一指说道:“段校尉,倭寇们怎么后退了。”阿棍抬头一望,果然大批海贼退到了海滩边开始登船。阿棍一见对二个总旗道: “不能让他们跑了,追上去。”一总旗道:“段大人,不能这样蛮干呀?万一是他们设的圈套咱们可就吃大亏喽。”听了他的话,阿棍也犹豫起来。小胡子带着人登了上船对着海贼们笑道:“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只要拖住这些小旗兵小石田和柯二五的胜算就很大。攻城一战,就看他们的表现了,咱们就在这里静候胜利的消息吧。”海贼们搬出食物和水果吃了起来,有的大口大口喝着酒。小胡子接过一个海巡卫递过来的酒壶仰头喝了二口道: “做好接应的准备,注意防守和观察岸上动静。”海贼们的表现让阿棍很是纳闷,心想他们也贪生怕死躲到船上不敢出来交战?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不远处跑过来一个骑马的小旗官对着他们不停的喊话。阿棍身后的一个总旗扭头看了看小声道: “段大人,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有人过来肯定出了什么大事。”那骑士很快跑到眼前连马也不下对着阿棍喊:“诸将军有令,段誉校尉带队速回千户所解危。”阿棍听了心里一怔,总旗道:“怎么样,我说出事了吧,咱们快回去吧。”阿棍望着海滩和岸上死难的尸体道:“把他们抬回去给予厚葬。”总旗道:“时间来不及了。快走。”见阿棍不走,总旗对几个小旗兵使了个眼色。几个小旗兵上前架起他就跑了去,那个骑士看到阿棍的队伍已往回撤掉转马头急急跑了去。铁汉带队急着往回赶,半路上,他扭头看了看问身后的侍卫: “段誉回来了没有?”侍卫道:“没看到他。”铁汉跺了一下脚:“快回去找,把人找到拉回来。”侍卫带人跑了去,没跑多远就看到阿棍带着人从山包后面露出了头。小旗兵簇拥着阿棍跌跌撞撞的往后跑,铁汉停下来等他走近叹了一口气: “火烧眉毛的事儿你还如此恋战?以为只有你会打仗不怕死,这么多兄弟的性命不管不问?”没想到自已带兵抵抗海贼还是个错,这让阿棍心里很是不爽。你这铁汉可是临阵脱逃啊。反过来却是我的不对。铁汉看他不高兴道: “我不反对你跟海贼打仗,但这样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到时候,你的小命只怕都没有了。我们不是海贼的对手,要保存实力明白吗?快走,要是晚了,只怕千户所就保不住了。现在,诸将军那里有危险,海贼正在攻打东卫营,刚才来了命令让我们赶回去救围。”阿棍很是吃惊。想不明白,明明海贼退到了船上怎么还会攻打千户营呢?难道一个人会分二个人用,长了翅膀会飞? 铁汉和阿棍带着各自的小旗兵往千户营赶,还没走到那里。就看到到处是火光黑烟和喊杀声。攻打围子的海贼们蚂蚁一样向前移动,并且还动用了火炮火枪。在烟雾弥漫中,海贼们用火炮炸开一个口子,后面的人就跟着冲了进去。被炸飞倒在血泊中的小旗兵到处都是。让人触目惊心,阿棍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血腥火暴的场面,他一下害怕起来。没想到海贼的黑家伙是那样厉害。守不住的小旗兵开始后退,被火炮击中的旗帜燃烧着,房子也开始冒烟。铁汉和阿棍走到高处一进陷入进退二难的境地,阿棍对铁汉道: “还是让我带队杀过去吧。”说到这里对后一挥手带人就要往胶冲,铁汉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你跟我回来,哪里也不用去。”阿棍道:”诸将军有危险,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看,海贼们已经打进去了。”铁汉道:“你这样做只是白白送死,海贼们此次攻城是早有准备预谋的。你没看到吗?他们一方面用海船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就从这里偷偷下手进行突然袭击。”阿棍道: “现在怎么办?”铁汉笑了笑:“怎么办?已经晚了,此次海贼人数不少,咱们是打不过他们的。就地宿营,以观后果,等待时机。”阿棍没话可说,自已也没什么好主见只好带队寻了个较隐蔽的地方驻扎下来。铁汉安排好队伍休息,一方面派人到东营卫打探消息。 诸子为搂着二个小娇娘正在亲热,就听到阁楼外响起急促的声音。他心里一愣想又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派出去剿匪的铁汉和阿棍回来了?不会这么快吧,就是回来也要二天的时间。就在发愣的时候,阁楼的门就咚咚响了起来。佟文对外看了一眼: “谁呀?门没有的关进来吧。”话声一落,门吱呀就被推开了,一个百户校尉十分惊慌的冲了进来对着诸子为一拱手:“诸将军,大事不好了。”秋玉道:“有话慢慢说,不用着急,出什么事儿了?”百户校尉道: “倭贼从正东边打过来了。”诸将军惊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胡说,倭贼是飞过来的吗?这么快就打到这里来了?我不是派铁汉和阿棍二人带队进行围剿了吗?”百户校尉道:“他们不知去了哪里,而且这些海贼来路不明,带着火炮和火枪正在攻打咱们的围子和营地。”佟文和秋玉吓的脸色苍白身子发抖一左一右拉着诸子为的手: “将军,怎么办,怎么办哪?”诸将军对她们笑了笑:“不用怕,我会保护你们的。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二位小娇娘哪里肯依摇着他的手:“你一走,我们怎么办?我们好害怕。”诸将军好言相劝,二位小娇娘适才不闹安静下来。诸子为从墙上拔下佩刀,披上风衣系好腰带对百户校尉喊了声: “走。”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阁楼的门。刚走到大堂门外就听的一声炮响,围子岗楼上的棚顶就被火炮掀翻,二个小旗兵从上面直挺挺的摔了下去。火光中,到处是燃烧的梁木和炸塌的墙石块。小旗兵面对突然袭击一时陷入恐惧和惊慌之中,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在围子里四处奔跑的战马横冲直撞。又一声炮响,听的有人喊: “不好了,倭贼冲进来了,快逃啊。”喊声一落,小旗兵们纷纷往后跑。诸子为大吃一惊,哪里还敢往前走,现在召集各个营的校尉大堂议事看来也来不及了。面对惊慌失措的小旗兵们他也没了主张,对百户校尉喊道: “快收拾东西保护佟文和秋玉二个娘子逃命。”百户校尉大声应了一句是,集合起五十人护着诸子为往大堂里跑,又冲进阁楼把二个小娇娘接出放到马背上。诸子为让人胡乱收拾了一些文件和银子骑着马就往东营外逃了去。看到主将跑了,小旗兵们更是人心惶惶,有的慌不择路逃入死胡同被随后赶到的海贼抓住结果性命。更多的小旗兵跟着诸子为往围子外跑了去,马不停蹄,诸子为带着小旗兵一口气逃出十几里地这才停下喘口气。 此次负责攻打千户所的正是小石田,他看到自已的部队从围子缺口冲进去很是高兴。当时以为攻打这里会遇到很大的阻力和麻烦,这里毕竟是有着千人的东营卫。没想到经此一战,明军不堪一击大败而逃。偷袭成功,速战速决。小石田以胜利者的姿态整队入围,海贼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他的带领下进了东营卫的大门,进了围子,小石田就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带着二名侍卫站到了大堂石阶上望着那杆军旗用手一指: “给我把那面虎旗取下烧了,挂上大和八幡大菩萨太阳旗帜。”几名海贼跑到场中间旗杆前,一个操着刀别着旗就蹭蹭爬了上去。到了顶端手起刀落,那面腾飞的虎旗就落到地上,几个人跑上去点起火就给烧了。看到大和八幡旗挂在旗杆上,小石田不住的大笑。笑了一会,他转身进了大堂,往诸子为坐过的椅子上一坐拿起惊堂木“啪”拍了一下。这间屋子造的太漂亮了,雕刻的如此精美,小石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突然起身对着站在眼前的各位小头领道: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大本营,我们要驻扎在这里,立刻停止焚烧,任何人都不能进行破坏。” 第498章兵败福清县1节 各个小头目应声走了出去。 待小头目回来,他又下令犒劳所有勇士,海贼们兴高采烈拿着小石田奖赏的银子和珍宝。 奖赏过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石田开门迎接柯二五的到来。人进围子,就下令杀鸡宰羊大摆庆功宴。酒过三巡,小石田就停止敬酒,众人不解的望着他,柯二五道: “石田阁下,今日打了个大胜仗,应让兄弟们痛快喝上几杯才是呀?”小石田听了他的话对众小头目道:“咱们的任务还没有最后完成,刚刚起步,不能因酒误了大事。什么时候攻下福清县城什么时候才能痛快的喝上几杯,现在不能,明白了吗?”众小头目应答:“明白了。”小石田道: “今日一战旗开得胜,但是不能骄傲自满,最大的战役还在后面。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个千户所营地,这里不值的一提。福清城是富饶之地,物资更丰富,那里的女人也多,吃的也多。咱们这里好多勇士还没有老婆孩子,进了城多抓几个女人大家痛痛快快乐一把。”听到这里众头目一下兴奋起来挥着拳头叫着: “石田阁下,你就下命令吧。”小石田点了下头:“今晚大安好好休息,明晨三点进发。”众头目连声叫好,吃过饭后各自离开归队休息睡觉去了。为了能更好更快的攻进城里,柯二五让人赶制长长的云梯和备用的绳索和火炮炸药。他们忙了半宿才搞出十几个竹梯子,柯二五为了检验云梯的牢固性他亲自体验了一把,还好,云梯够结实。诸子为带着小旗兵仓皇而逃,跑了十多里地才停下喘口气。望着身后黑压压的人,他大为感慨,又感到内疚和不安。这么多人的宠大军队竟然战不过那些倭贼,颜面扫尽不说。以后只怕在百官面前抬不起头来。百户校尉上前道: “将军,你跑的可真快呀,兄弟们跟不上。是不是让兄弟们就地休息,你看天也黑了。”诸子为点了下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人问道:“秋玉和佟文二个小娘子呢?哪里去了?”百户校尉道:“正在后面走着哪。”诸子为扭头道: “李卫和飞鹰,你们把小娘子护送过来。”李卫和飞鹰应了声骑马往后走了去,没走多远,就听到嘤嘤的哭泣声。十几个人簇拥着佟文和秋玉走了来,哭泣的正是佟文,那用手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前走。秋玉走在旁边劝慰道: “不用哭了,将军就在前面。”佟文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李卫和飞鹰过来对着她们一拱手:“二位小夫人,将军让你们过去吧。”佟文这才笑起来,二个人跟在李卫和飞鹰马后往前走。看到二个小娘子平安到达身边,诸子为心里很是高兴他跳下马把二人抱到地上并下令就地休息。为了防止蚊虫叮咬二位小美人,诸子为让将士们找来艾香草点燃后围在她们周围,可谓是照顾的无微不至。李卫安排了流动暗哨回到诸子为身边还没坐下,诸子为开口问道: “这里离福清县城还有多远哪?”李卫道:“不远了,也就六七里地吧。”诸子为点了下头:“吓死我了,让军官们好好休息。明天进城。”李卫道:“大人,咱们如何进城呀?只怕守城官不让进哪。”诸子为哼了一声: “小小一个守城官算个屁,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正五品千户指挥使。”李卫道:“时间也不早了,将军就休息吧。”诸子为道:“你们注意防守多安排几个岗哨。发现情况立刻回报。对了,别忘了和铁校尉和段校尉二人的联系,看看他们走到哪里,是被海贼吃掉了。还是活着。”李卫点了下头: “小的明白。”诸子为伸出手:“给我拿水来。”飞鹰笑了笑:“诸将军,咱们走的太匆忙没顾及带水,只带了些吃的。”诸子为瞪了他一眼:“没水就不能想想办法。给我找水去。”飞鹰只好拱手应是,他起身往外走。到处黑乎乎的到哪找水呢?飞鹰从一个小旗兵那里取过一个水葫芦就往山坡下底洼处走,希望在那里能够找到水。他往前走了几里地,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水塘顿时喜出望外,他拿着水葫芦跑了过去。水塘边是一片甘蔗林,他就用佩刀砍下二棵跑了回来。他扛着甘蔗往回走,突然看到半山头跳出一个怪物把他吓了一跳细细一看是只黄鼠狼。黄鼠狼蹦了二下跑入一片林子里,飞鹰一个箭步赶上去,只见黄鼠狼逃进一片沙丘包不见了。往前走一看,沙丘包前还立着石碑这才看清是一片死人的坟地。他赶快返身回到诸子为身边,李卫见他肩膀上扛着什么东西问: “拿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诸子为道:“我的水呢?”飞鹰道:“能喝的水没找到,只看到一片甘蔗林,我就砍了二棵带了回来。”诸子为听了呵呵一笑从飞鹰手里接过甘蔗然后用佩刀裁成几段,自已吃一段,另外都给了二位小夫人。这二位小夫人哪里啃的动这又硬又坚实的东西,咬了二口无奈放下了。诸子为倒是一口好牙吃的有滋有味连说甘蔗好甜。吃过甘蔗诸子为就搂着二个小夫人在李卫搭建的简陋的帐子里睡下了,没想到睡到半夜时分,突听远处高喊: “不好了,倭寇追杀上来了。”诸子为惊的一身冷汗拉着二个小夫人赶快从帐子里跑出来,一个小夫人还没顾及穿鞋子。守在旁边的李卫只好找到鞋子给她穿上,刚穿好鞋子,就见二个流动观察哨从远而近喘着粗气跑到了诸子为面前: “诸将军,大事不好,倭贼从后面追上来了?怎么办,是打还是撤?”诸子为道:“拿什么跟人家打,打不还是送死,快集合队伍撤往福清县城。”李卫听了对着小旗兵喊起来:“兄弟们,倭寇又追上来了,快撤往福清县。”这么一喊小旗兵又乱了起来,诸子为无法控制局面赶快让李卫和飞鹰扶佟文和秋玉二个小夫人上马。李卫收拾了帐子跟在诸子为身后往前跑了去,小旗兵们如一大群无头的苍蝇向前涌。飞鹰觉的十分可笑,停下来对诸子为道: “将军,就让我带人迎战倭寇吧?”诸子为看了看他:“你不怕死?”飞鹰道:“小的不怕死,要和倭贼决一死战。”话说到这里,诸子为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混蛋,这个时候了还说大话,逃命要紧。保护好二位夫人,要是出了意外,我就治你的罪砍你的头。”飞鹰哪还敢多说一句只好护着秋玉二个夫人往前走。天刚刚亮,诸子为和他的大队人马就到了福清县城南门,城楼上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城门洞上方悬挂的牌子,隐隐约约看到上面写着三个字:福清城。 站在城墙下,诸子为心里很高兴,只要进了城自已和他的军兵们就有救了。但不知何故,城楼上就是看不到有值守的士兵和军官。秋玉和佟文二个夫人心里着急:“这城门什么时候开啊?要是倭贼追上来怎么办?”诸子为听了夫人的话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对李卫道: “李侍卫,对着城楼喊话,就说东营正千户诸子为到此,让他们开门迎接。”李卫走到城门洞前伸长脖子对着城楼上喊了几嗓子。没有人回应,也看不到人影,诸子为这下真的急了嘴里骂着脏话喊为几名吹号手对着城楼吹起了牛角号。这一吹,门楼上有了动静,一个歪戴帽子的守城兵挑着灯笼趴在城垛口上对着下面看了看: “你们是什么人哪?天还没亮,不到开门时间,你们还是等等吧。”诸子为骂了句娘的对着城楼上那个人喊道:“看清了,我是东营千户所的诸子为,快让人开城门,要是误了时辰我砍了你的脑袋。”那守城兵一听赶快应答:“好的,诸将军稍等,我这就让人开城门。”过了一会,就看到城墙上火把明明,十几个护城兵举着火把,手里拿着长枪在观望,当他们确认是诸子为的小旗兵时这才下了蹬道开了城门。城门一开,诸子为带着二个小夫人首先跑了进去,随后就是成群结队蜂拥而进的小旗兵。半个多时辰队伍适才完全进城,护城兵赶快又把城门给关上,此时天一大亮,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诸子为带着二个小夫人在大批小旗兵护卫下急急赶到县城衙门,一下子把整条街道都给占满了,一下来了这么多兵,让城里百姓非常惊讶和疑惑,到底城外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流言蜚语四起,有说倭寇攻城的,还有说城门已被倭寇战领的,一时间城内百姓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诸子为带着大小官员和侍卫,小旗兵赶到县府衙门。刚刚开堂的柴知县一下被眼前景象吓呆了,他不知出了何事带着三班衙役迎出堂外。 第499章兵败福清县2节 诸子为跳下马拉着佟文和秋玉的手由李卫和飞鹰护着走了过去,柴知县拱手道: “诸将军急急忙忙带队而来为了何事?”诸子为看了他一眼拉着二个小夫人进了堂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到堂案上摆了一下手: “不说也罢,羞死我了。” 柴知县心头一怔:“将军有何苦衷不防直言。”说到这里喊了一声:“来呀,为将军和夫人沏茶。”站在一旁的师爷应了声转身离去,没过一会带着二个书吏送来茶水。诸子为让柴知县辞退堂内所有人员这才说出事情真相,听完他的话柴知县很是吃惊道: “将军放弃东营口不守,如果倭贼打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啊。一旦福清失守,城内百姓怎么办?”诸将军听了一笑对外看了看:“怕什么?有我诸子为在,倭寇是打不进来的。在说,福清县城高墙厚,他们想爬也爬不上来。好了,柴知县大人,你不用害怕,倭寇就是到了,如果三天打不进来就会自然而退。到时候,我就会带队离开这里。这些天,给柴知县大人您添麻烦了。我这些官兵所有的吃住可都要关照好哦。”柴知县摇了一下头: “将军,小小的福清县本来就不怎么富裕,这么多人要粮吃,我到哪里拿粮食啊。”听到这里诸子为的脸一下拉了下来,很不高兴的一拍桌子:“城中百姓过万户,你没粮可以向百姓要。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到粮只要能让我的军士们吃饱肚子不挨饿就行了,其他的我不管。这衙堂不错啊,以后我诸子为就在这里办公了。”柴知道有些难为情说道: “将军,这衙堂是用于民众审案,查案,办案,行政之所在万不可以当作军事议事堂。”诸子为刚要发火,身边的李卫赶快把柴知县拉到一边小声道: “柴大人。你怎么就不能将就一点呢?让将军一尺又如何?这衙门前后院有的是房子,你在后院将军在前院不就行了。到时候人一走,这里不还是你的。在说,这几百号人,吃不了你多少粮食。你是百姓的父母官,现在有难,向下面的子民征些粮食没有什么问题吧。话说行军打仗是军人的职责,但也要流血牺牲啊。这诸将军的脾气大人还不知道吧?他要是发起火来,只怕会毁了你这个衙堂,到时候你这小小芝麻官也保不住了。”听了他的一席话。柴知县叹了一口气对县丞招了一下手,县丞刘标站在不远处赶快和师爷一起走了过来。柴知县对他耳语了几句,县丞刘标连连点头说道: “好吧,我会好好照顾诸将军和他的夫人。柴大人你忙公务去吧。”柴知县这才辞别诸子为从后门离开。县丞刘标和师爷二个人把诸子为引到后堂偏房好茶侍候着,并让厨子做了一桌丰盛酒菜。柴知县预感大事不妙,他进了巡捕房找到刘捕头并通知兵房典吏商量加强城内治安和城防的戒备工作。刘捕听后道: “看来福清是保不住了,柴大人还是赶快逃走吧。”柴知县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让我逃命,我是一县之主怎么可能丢下数万百姓不管不问。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我绝不能让倭寇攻入城里来。”兵房典吏道: “柴大人。正千户诸子为都败下来了,咱们手上也没有可用之兵拿什么抵抗倭贼啊。你也是个读书人,不懂用兵打仗之道,只怕是以卵击石飞蛾投火。” 柴知县望着二人手一拍桌子:“那就组织发动城内百姓共同抗敌。你们现在就带人四下安抚百姓招募民勇。”听到民勇二字,刘捕头眼前一亮道:“柴大人,城外寨子里不是有民勇团吗?赶快联络他们过来解围。”兵房典吏道: “是啊,能解城中之围的也只有那些民勇团了。”柴知县点了下头:“好吧。你们尽快下发文书通知各个寨子的民勇团做好战斗准备迅速解围。”刘捕头和典吏拱手应声而退。二个人招集衙役后各写了几封文书派人秘密出城招集人马去了。派出去的衙役走到堂外才发现大街上全乱了起来,闻听诸子为兵败的城内百姓人心惶惶正处在观望之中。街道二旁的店铺全关了门停止营业,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天还没亮。小石田就让吹响了集合号令。柯二五带队从营房里跑出来,按照事先的计划,他带队往城南方向走了去。小石田留下一部分驻守部队自已带人往城北方向走了去。柯二五一路走来,竟看到小旗兵随处扔弃的头盔和刀剑。还有诸子为坐骑在路边拉下的屎尿,如此判断小旗兵已逃亡福清县。柯二五心里非常得意对部下大声叫道: “兄弟们,尽快赶到福清县活捉诸子为。”海贼们跟着他一路小跑很快到达县城南门,那巡城参事正带人巡视看到这么多倭寇一下慌了手脚。柯二五让人喊话,他哪里敢开门,对身后的副官道: “你们好好守在这里,我去禀报柴知县。”副官应了一声看着那巡参事跑下蹬道跑走而去。柯二五见城门不开,拿过一杆火枪塞上黑火药然后对着副官“呯”开了一枪。这一声枪响可吓坏了副官,他脖子一缩娘呀一声叫蹲下身子抱住了头。巡兵们吓的在城墙上跑来跑去嗷嗷乱叫。柯二五看到守城巡兵慌乱的样子哈哈大笑: “快开城门,不然的话我们可是要攻城了,否同杀个鸡犬不宁。”喊完便让手下人抱来干柴然后围着城墙放火,他们还把火烧到了城门洞里,烟雾顺着门洞窜进了城里。看到烟雾从城外窜进来,那些巡兵可就吓坏了。看到南城冒起黑烟,小石田明白柯二五已带人到达指定位置,他悄悄带人潜伏到北城门下。北门的巡兵谁也没注意到倭寇已经到达城墙下,观望一会又回城楼里喝酒吃饭去了。正是攻城的大好时机,小石田吹起了攻城的号令。倭贼们架上云梯悄悄向城墙上爬了去,下面有人拉起弓箭对准墙头进行掩护。当巡防官再一次出来的时候,小石田已带大批海贼爬到墙头上来了。巡官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后跑,小石田挥刀砍去巡官哎呀一声惨叫跌下城墙。小石田在鞋子上擦了一下血迹对后大叫一声: “勇士们,立功的时机到了,给我杀呀。”倭寇们从墙外爬进来跟着小石田往城下杀了去,守城的巡兵一时乱作一团死伤大半跌跌撞撞往城里跑了去。进了城里,小石田哈哈大笑,并让人开了城门一路放火一路杀向城内。南城门的巡官急急赶到知县衙门紧急敲响钟鼓报警,进了堂不见柴知县却看到诸子为高高坐在大堂上气的扭头往里跑。那柴知县正副官着三班衙役往外走,看到巡官眉头一皱: “你,你怎么回来了?谁在南门守城?”巡官道:“柴大人,咱们的县城守不住了,倭寇现在已经打进来了。”柴知县啊呀一声叫回头看了一眼:“跟我杀过去,不能让倭寇打进来。”衙役们拿着刀持着堂棒跟他跑了去。巡官在后面道:“柴大人,我怎么办哪?”柴知县看了他一眼:“快通报诸将军,让他带兵抵抗保护城中百姓的安全。”正说着话,北门的巡兵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 “柴大人,倭寇杀进来了。”柴知县扭头一看北街一带到处是火光浓烟,大街上到处是携家带口奔跑的百姓。他们匆忙中从家中跑出,有的背上仅带着一个小包袱,有的挑着竹筐里面只是一些粮食和一口铁锅和几只碗。小孩哭大人叫响成一片,柴知县带着衙役往北门走。看到自已的父母官,百姓们一下把人围住: “柴大人,北门守不住现在已破,你快走吧。他们就要到眼前了。”柴知县望着百姓道:“你们快走,我保护你们的安全。”百姓们望了父母官最后一眼往西街跑了去。巡官跑到县衙外就被二个小旗兵拦了下来,巡官急的大叫:“让我快见诸将军,倭贼打进来了。”正在大堂上坐着的诸子为暗吃一惊,二个小夫人吓的直往他怀里钻。百户校尉脸色苍白: “诸将军,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组织队伍抵抗杀过去?”诸子为没有说话,站在身后的飞鹰道:“将军,你还是带人赶快走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带一些人过去抵挡一阵,也好为将军保驾护航。”诸子为望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 “你只是个小小侍卫行吗?那你带人去吧,一路多加小心。”飞鹰看了一眼李卫:“好好保护将军的安全,我走了。”说着话一个箭步已跑出堂外,他当下集合一百小旗兵迎向北门。没想大街上已经乱了套,潮水般涌过来的民众夹杂着哭叫声一路跑来。飞鹰所带的一百人很快被冲散开去,小旗兵趁乱四处躲藏起来,他们根本无心跟着飞鹰去抵抗什么倭寇。 第500章倭兵入县衙1节 飞鹰回头一望自已的人全没有了,只剩下一人还不知要去哪里。 他四下里看了看,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心想那不正是柴知县吗?此时他带着衙役劝慰逃一路跑过来的百姓。但此时他的话谁还听的进去,柴知县在人流中差点被冲散,刘捕头带人护住了他。北门一破,南门不知怎么样?柴知县心里非常着急,他望着随后赶来的飞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诸将军呢?”飞鹰摇了下头:“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带的人也被民众冲散了。城里乱成一锅粥了,柴大人你要保重,我看还是带人快撤离吧。只要出了城,咱们在想办法打进来,围住城门让这些倭贼插翅难逃。”柴知县对他笑了笑: “好吧,你现在到南门看看那里的情况怎么样?”飞鹰对他点了下头:“好吧,我现在就过去。柴大人,你比诸将军强多了,多保重。”说着话持着刀往南街跑了去。 此时的南街似乎还很平静,还能听到客栈里响起歌伎的弹琴声和唱曲声。叶家客栈二楼,一位公子哥模样的人坐在酒桌前不时的拍手叫好。身后站着的家仆嘴里嗑着瓜子,吃着甜瓜也跟着叫好。少年公子喝着茶抬起头问身后的人: “这段唱的怎么样?”身后的家仆笑了笑:“不错,唱的好听。高少公,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别让家中父母着急啊。”少年公子正是高庄主的儿子高汴,他爹手里有的是钱,进了城后来到叶家客栈就吃住在这里不肯离开。说是不肯离开基实就是迷上了眼前这位林凤凤,此女不仅长的漂亮还弹这么好的琴令陶醉其中。上次段家庄的段公子段雨生带人听曲,花了大价钱包场他心里还挺郁闷,但又不敢闹事只好让人家把她接走。不过。高汴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兰花姐。他在这里呆着就是有一天能够见到兰花,可是呆了这么久始终没看到兰花的影子。但他哪里知道,兰花早就注意到了他,只是不肯露面让他相见而已。听了一会曲,高汴放下手里的茶杯对身后的家仆和管家高路道: “你们出去看看,那个阿忠找到兰花没有?”高路起身往外走,下了楼到客栈堂外就看到一个人跑了来正是那个阿忠。他笑嘻嘻的招着手: “好消息,好消息呀。”高路听了一愣:“什么好消息,快说说?”阿忠跑到他面前喘了一口气:“高管家,快报高少公。就说我已经找到兰花的住处了。”高路听了心里一喜:“真的?”阿忠点了下头:“是真的,我带少公子这就过去吧。”高路赶快往回走,到了高少公身后附耳道: “少爷,好事来了?阿忠已经找到兰花的住处了,他要带我们过去呢。”高汴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曲儿也不听了转身往外跑。到了客栈大堂门外对阿忠一挥手:“快带我过去看看。”阿忠呵呵一笑:“少爷请走好,小心台阶”高汴带着高路和那个仆人跟着阿忠往西北街走了去。在阿忠的带领下,高汴很快到了一户大宅子门前。阿忠一指红色大门: “到了,就是这里。我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天才看到兰花的影子。”高汴对他点了下头站在院门前那棵大槐树下。高路道:“少爷稍等,让我敲门。”高汴摇了下手:“我不出面,你进去后就说是讨水喝的,然后把兰姑娘引出来。”高路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那我装个过路人口渴了上门讨水喝。”阿忠一听摆了上手:“不行。你就直接说家乡出事了报信给她。只要出了这个门咱们就把她给拉走。”高路道:“你这和抢人有什么不同呀?这样做她会生气的。”高汴道:“不怕她生气,我暗恋她好久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离开,我要带她回高家庄。”高路嘿嘿一笑: “少爷。瞧我的吧。你们先躲起来,待她一出门就把她控制住然后拉着就跑。”高汴听了他的话和家仆阿忠二个人躲到树背后。高路走到那扇紧闭的大红门前敲了敲门环,几声过后。里面很快有了反应,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呀,谁来了呀?”高路隔着门板道:“是阜塘寨的,有事要见叶家老太太。”里面那男人哦了一声通过门上的小孔对外看了看确认不是坏人后这才开了门。高路赶快作揖:“你好,老人家。”男人看了看他:“阜塘寨的?你到我们叶家见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吗?“高路道:“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和老太太说,我是兰花同乡的堂兄。家中老父犯了重病,派我来接她回去。”听了他的话男人半信半疑: “你叫什么名子?说出来我也好通报老太太和少奶奶。”高路拱了下手:“我是兰花的堂兄段高路。”男人哦了一声:“那好,我这就为你通报去,请稍等。”男人关了门往堂屋走了去。堂屋没有人,老仆人只好走向西厢房,看到老太太坐在那里咳嗽,丫头张小淑端着药碗拿着小勺子在一口一口喂中草药。喝了半碗中草药老太太在也喝不下去了,张小淑赶快用手绢为她擦去嘴边的药渍。老太太有气无力的望着张小淑笑了笑,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没有几天日子啦,你到少奶奶房里看看吧。我这里不要紧,少奶奶眼看要生了,孙子一生下我就合眼了。呵呵,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张小淑道: “老太太,少奶奶那边有兰花照顾着,有什么事她会过来说一声的。有她在那里,您老就放心吧。”叶老太太听了道:“你们二个真是好姑娘,亏欠你们的太多了。这么大了,还没成家,有合适的就嫁了吧。”说着话门外人影一闪老仆人走了进来,对着老太太拱了下手:“见过老夫人。”老太太看了他一眼: “什么事啊?”老仆人道:“院外来了位客人,说是丫头兰花的堂兄,家父重病在身让兰花过去看看。”张小淑听了眉头一扬望着老仆人:“兰花的老父亲重病?不是吧,兰花的父亲不是战死了吗?哪里还有什么父亲,一定是假的,不理他。”老太太听了张小淑的话呵呵一笑:“你呀,真是一个机灵鬼。不过,还是让兰花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家里人回来便是。”张小淑对老仆人道:“兰花在后院井沿边正在为少奶奶洗衣服。”老仆人转身离去,张小淑心里阴云密布。老仆人到了后院,看到二个男仆人在那里晾晒鱼干,还有一些萝卜干。兰花蹲在井台前挽着衣袖在洗衣服,手上全是胰子泡泡,木盆里放着一大堆洗好的裙子短衣布衫。看到老仆人走来,兰花拢了一下额前头发笑了笑: “阿公,你有什么事呀?”老仆人走到他面前:“院外有个客人要见你,说是你老家阜塘来的堂兄,还说什么家父重病在身想见见你。”兰花哦了一声甩了甩手上的胰子水泡泡:“我没什么家父啊?是不是认错人了?“老仆人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说想见见你。”兰花道:“好吧,我过去看看。这些衣服都洗好了,你帮我拧干水晾晒到院子衣架上。”老仆人点了下头: “好,你去吧。”兰花望了一眼老仆人往前院走了去。这几天井巧儿待产,她坐在东厢房的门边捧着手里的线装书看的津津有味。看到兰花往外走放下书: “你又要哪里去?”兰花走到井巧儿面前:“家里来了个人说要见我一面。我过去看看,一会就回来。”井巧儿对她点了下头:“去吧。”兰花对井巧儿一知跑了去。她很快跑到大门后,对着小孔望了一眼,看到的是高家庄的管家高路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呢?一定是那个高汴让他来的,哼,不思悔过,老是纠缠我。转身要走,但又一想,还是见见,说几句狠话把人轰走。打定主意,她开了门,对着高路道: “你不是呆在客栈吗?怎么还没有回去?”看到院门开了,高路心里一喜,见是兰赶快上前道:“兰姑娘,高少公见不到你很是伤心。让我代他过来辞行,我们今天就要回去了。”兰花听了一笑:“你好好照顾我这个弟弟,不要让他为非作歹。”高路点了下头从怀里掏出一张草纸:“兰姑娘,这是高少公送你的临别赠言,拿着吧。”兰花呵呵一笑:“他也学会写字了?进步真大呀,让我看看他写的什么?”就在接草纸的一瞬间高路的手一下抓住了她,惊的兰花一叫: “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高路握住她的手呵呵一笑:“兰姑娘,这下跑不掉了,说什么也要带你走。”说着话咳嗽了二声,阿忠和那个家人从树背后跑了出来。他们围住兰花,就把人给拖住。 第501章倭兵入县衙2节 兰花见势不妙张口喊叫。 一张口,高路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布。对阿忠二个家人一挥手: “快带走。”阿忠和家人架着兰花往南大街走了去。 高汴见大功告成从槐树后走了出来。他背着手跟在后面。兰花感觉后面有人一猜就是自已的弟弟高汴,但由于嘴里塞着布她叫不出来,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走到街上到了一个胡同前,高汴把手一招进了胡同。兰花挣扎啊啊的叫着,阿忠道: “兰姑娘,还是省点力气吧。”高汴靠在墙上歪着头对着兰花嘿嘿一笑:“兰花姐,你让我找的好辛苦呀?我在福清城里呆了这么久,一直看不到你的影子。你为什么这样待我呢?自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深深爱上了你,晚上睡觉梦里都有你。可就是够不着,摸不着。今天你可终于来了,我在也不能让你走了。阿忠,拔掉她嘴里的布。“阿忠伸出手拿掉兰花嘴里的布扔到地上。兰花对高汴一瞪眼: “高汴,你太无知,太卑劣。我和你可是同母同父的亲生姐姐,你不要胡来。”高汴听了倒吸一口冷气道:“亲姐姐,你不是骗我的吧?”兰花笑了笑:“我还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被阜塘寨魏家的人收养长大。到你家的时候,才和父母相认,这事儿你不知道?”高汴望着高路: “高管家,这是真的吗?”高路笑了笑摇了下头:“少爷,我到府上做事的时候没看到过兰花,也不知道这件事,可能是真的。”高汴哼了一声对兰花道:“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我就要娶你为妻,你就要嫁给我。”兰花苦笑了一下: “傻弟弟,世上的女子那么多比我漂亮的多的去了。你不是已经和东张寨赵万财家的二女儿赵秀秀定亲了吗?”高汴道:“不要提秀秀,也长的那么丑。我怎么会爱她。我和她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兰花姐,你不要骗我,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你带走。”兰花道:“你这样做会害了自已,会让父母非常伤心的。”高汴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阿忠和高路把她带到客栈咱们现在就骑马回高家庄。”阿忠对兰花一笑:“走吧。”二个人拖着兰花往前走了去。兰花往后退,但如何也挣脱不开来。高汴跟在后面,对家仆道:“你过去牵马,别忘了咱们的行李。还有把住宿费给付了,这是银子。”家仆接过高汴递过来的银子撒腿跑了去。阿忠和高路拖着兰花就到了南大街,他们站在路口等待家仆的回来。男仆跑着就感觉前面有异常。隐隐听到小孩的哭闹大人的叫声,在往前一看,天哪,西北大街到处是烟。而且南城门外也有烟雾,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跑到叶家客栈楼下,就看到一群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其中二个边跑边喊: “不好了,快跑啊。倭寇从东营口打过来了。现在已经进城了,在不跑就没命了。”男仆暗吃一惊赶快跑进客栈到一楼大堂柜台前把银子一拍:“退房。”店伙计看了看他:“客官,你现在就要走啊?”男仆点了下头:“是的,现在就要退房回去。”店伙计收了银子:“那我给你把马牵来。”男仆道:“不用了。我自已去吧。”因为他心里害怕不敢多停留转身从小门进了后楼东边的马厩。对着里面的几匹马吹了声口哨,听到口哨,几匹马咴儿咴儿叫了几声。 开了门,男仆解下马缰走了出去。到了棚外他翻身跳了上去。吹一声口哨,另外几匹马跟在后面跑了去。这马真有灵性,看来跟主人混熟了。看到男仆骑马从楼前一晃而过,店伙计感叹的在心里说。阿男仆骑马很快到了路口,对着站在路口的高汴大喊道: “情况不妙,现在倭贼从城外杀进来了。南门走不了,只能从西门出去。”高汴吓的腿肚子一打颤:“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在说一遍?”男仆道:“赶快上马,倭贼从城外杀进来了,你没看到吗?城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在不逃命只怕没时间了。”高汴对高路和阿忠道:“快,快带着兰花姐逃命。”阿忠和高汴拖着兰花到了一匹马前架着人往上托,兰花就是不上马。高汴用马鞭一指: “兰花,这个时候了,你还如此固执?不走也的走。”说着话挥起鞭子往兰花身上抽了去,一鞭下去兰花痛的大叫一声。这个时候,蜂拥而至四处逃命的城中百姓已跑到眼前,听到兰花的叫声,一个混在人群的男人扭过头来。兰花一看大喜叫道: “飞鹰哥哥,快救我。”真是兰花妹,飞鹰又惊又喜,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他一个箭步跃到高汴面前:“快把人给放了。”高汴听了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飞鹰:“你,你是谁呀?不要多管闲事,快走开。这是我媳妇兰花,我要带她回去。”兰花道:“高汴,你不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飞鹰对高汴一笑拱了下手: “我是东营卫千户所一名带刀侍卫,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请把人给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高汴听了他的话哼一声:“岂有此理,赶快滚开。”说着挥起鞭子往飞鹰身上打去。飞鹰伸出手轻轻一握就把鞭子牢牢抓在手然后往后一用力,高汴就从马上摔倒下去。高汴见状挥起手里的刀就砍,飞鹰抬起一脚踢中他的腰部反手一掌一击,他手里的长刀就飞落地上。那个男仆冲上去挥刀砍来,飞鹰轻轻一勾地上那把刀就飞了起来。这刀半空中翻了个二个跟头“呼”刺向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仆人。男仆人啊呀一声叫从马上栽倒地上气绝身亡,吓的高路赶快放开兰花扶起高汴: “咱们快走吧,这人惹不起。他是要玩命的,咱们不是他的对手。”高汴从地上爬起在阿忠和高路搀扶下上了马背,三个人头也不回往西逃了去。飞鹰对着他们的后背呵呵大笑起来,兰花走到他面前把手一拱:“谢谢哥哥再次救了我。”飞鹰道:“我送你回去吧。”兰花四下里看了看:“出什么事情了?”飞鹰道: “此城呆不下去了,倭寇现在已经杀过来了。”兰花点了下头:“你们不是守着东营口吗?怎么让倭贼破了城?”飞鹰听了一笑:“一言难尽,几句话也说不明白。都是诸子为这个贪生怕死鬼造成的,他只顾自已逃命,不顾百姓死活。现在躲在县衙门不敢出来,我看他就要成为倭贼口里的一块肥肉了。”兰花吃惊的叫起来: “这么多人也打不过倭贼吗?那柴知县呢?”飞鹰道:“柴知县还好,带着三班衙役正在和倭贼进行巷战,怕也坚持不了多久。这里好危险,不是久留之地,赶快跟我出城,只要出了城咱们在想办法。”兰花点了下头拉着飞鹰往家里跑了去。没跑多远就看到一群人从胡同里跑了出来,一个女人手里拉着一个小男孩挎着一个蓝布包袱边跑边冲着兰花喊叫起来: “叶家大丫头兰花,城里呆不住了,怎么还不快跑啊。倭贼从城外杀进来了。”兰花道:“杨大嫂我知道了,你们要跑向哪里啊?”杨文氏叹了一口气:“先跑到城外山上躲躲吧。”兰花点了下头:“你们先走,我回去通知一下老太太和少奶奶收拾一下就出城。”杨文氏嗯了一声:“好吧,我在城外山上等你们。”说完话,她就拉着儿子的手跟在群众后面向西街跑了去。现在,唯一的出口就是西城门了。小石田带着队伍一路从北城门杀了过来,他们手里举着火把挥着大刀,见房子就烧,见人就砍,到处都是哭叫声,跑不动的老人和孩子很快成为杀戮的对象。一些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就成为他们猥琐和调戏的对象,他们抓到一个女孩把衣服脱光用绳子捆住二个手指头拖入胡同里摁倒地上奸污。小石田带队很快到了县衙街,小旗兵见状呼啦一声作鸟兽散,百户校尉和几位总旗一看慌了冲进大堂拖起诸子为往后院跑。秋玉对外一望吓的哇的哭了起来,佟文拉住她的手: “你哭什么?快走啊----”秋玉跟着佟文跌跌撞撞跑了去。二个小旗兵把前后堂门关紧,并顶上木棍。更多的小旗兵如同丧家之犬慌不择路被倭贼堵在死胡同,有的跪下投降,有的被一刀砍死,有的被倭贼捆起来押到一处看管起来,还有的翻墙逃跑。小石田带人进了大堂哈哈一笑又跑了出去: “给我追那个诸子为和柴知县,不要让人跑了。”倭贼们四下追赶逃难的群众,从西北方向一路追到了南大街。二楼的琴声“嘎”然停止,突然一声叫:“不好,倭贼杀进来了。快逃命啊。”正在听曲的少爷公子们一下慌了神,有的冲到窗前打开门跳了下去,还有的往桌子下面钻,还有的跑下楼从后门跑了。 第502章火烧叶家客栈1节 一个倭贼带着十几个人很快到了楼下,对着二楼哇哇怪叫。 那坐在前面弹琴的林凤凤,尽管脸上带着笑内心却犯着哀伤。二个男人一左一右守在那里,正是阿豆腐和阿二牛。 自从上次护送林凤凤进城就一直陪护在身边,他们要走,林凤凤执意把人留下来。为了保护林凤凤的安全,阿二牛和阿豆腐就商议着留下,对外说是林凤凤的表哥。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少爷尽管对林凤凤不怀好意,但碍于她是柴知县的故友和阿二牛二人的表妹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凤凤曲唱的不错,公子少爷们闲来无事总喜欢往这里跑。在店里吃过饭就坐下听曲,直到晚间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就在林凤凤尽情为客人表演的时候,一声喊倭贼杀进来了,楼上楼下顿时炸开了锅。店伙计赶快收拾东西逃命,他把柜子锁好后就和几名伙计从后门跑了去。住宿的客人慌乱着从各个房里往外跑,有的不小心跌落楼梯下当场毙命。阿二牛和阿豆腐对望一眼站起身,阿二牛道: “我在前面看路,你们二个人赶快收拾东西从暗道逃命。”林凤凤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木琴:“我要带走它。”阿豆腐道:“时间来不及了,拿着也不方便。赶快离开这里,回来在说。”林凤凤只好回到自已的房间收拾东西,她把能带的全打成一个包背在身上。阿豆腐守在门前内心很是着急,心想女人就是麻烦。阿二牛站在窗外观察外面的动静扭过头来喊: “怎么样了?好了没有。”阿豆腐道:“好了”阿二牛这才转回身,林凤凤背着包袱跟着阿豆腐二人从暗道往下跑了去。楼下的倭贼小头目此时带人冲了进来,他们在一楼乱砍一阵,把一个客人从桌子下面拉了出来一刀下去,客人脑袋滚落地上,鲜血迸溅一地。小头目跑到二楼一眼发现茶几上的那把琴,走过去用手触动了一下琴弦就发出悦耳的乐声。小头目不住的点头对着木琴笑: “好极了。真是好东西,来人呀,给我带走。”身后一个小倭贼上前把木琴拿在了手里。小头目四下里看了看:“这里一定有会弹琴的女人,给我把人找出来带回去。”小倭贼们冲进各个房间开始搜查,房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小头目悻悻带人下楼,走到楼外抬头对着上面看了看把手一挥: “给我烧了。”二个小倭贼举着火把冲进楼里,然后用火把点燃了桌子。接着又放火烧了窗帘布,火苗一下窜了上去。没过多久,一楼整个烧起来,烟火开始从一楼往上窜。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回到大街。小头目带人往西北方向杀了去,烧过之后,小倭贼开始了大肆掠夺财物。他们把百姓的鸡鸭捆住背在身上,把稻谷放在手推车上推着走,还有的把各种布,银子揣在怀里。 飞鹰拉着兰花一路狂奔很快到了叶家大宅子,门还开着。兰花和飞鹰就跑了进去,叶家的人对外面的事情似乎没有任何察觉,仆人们仍在做事。有的挑水,有的打扫庭院,还有的摘菜叶。兰花松开飞鹰的手把门一关对着屋子里喊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喊了二声又赶快捂住嘴。她明白老太太和少奶奶身子都不舒服这么一喊肯定会受一惊吓,尤其是老太太更不能惊扰。叫声还是引起了屋子里张小淑的警觉,她从屋子里走出来望着兰花:“怎么了,妹妹?”兰花四下里看看对飞鹰道:“你站在这里等我。”她拉住张小淑的手: “小淑姐姐。大事不好了,赶快收拾东西出城吧。”张小淑听了一愣:“这是为什么?”兰花道:“倭贼从城外杀进来了。他们这次来的人非常多,进了城到处烧杀抢掠。城内百姓快要跑光了。”张小淑吃了一惊望了一眼飞鹰:“他就是你老家来的堂兄?”兰花摇了上头:“不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时间细说了,快通报老太太和少奶奶,快。”张小淑嗯了一声跑进了叶家老太太的房间开始收拾衣服打成包袱。老太太不解的望着她:“出什么事情了?如此慌张?”张小淑走到她面前:“老夫人,家里暂时不能住人了。现在城里乱起来了,倭寇从城外杀进来了。”听了她的话,老太太哦了一声并没有一丝慌乱稳稳坐在那里: “天杀的鬼子,他们还是来了。快,通知少奶奶井巧儿。”张小淑道:“兰花已经过去了。”老太太道:“你收拾东西跟少奶奶一起出城吧。”张小淑道:“那你呢?”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是个要死的人啦。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死也要死在家里。”张小淑道:“不能这样说,你是当家人,没了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老太太望着张小淑:“好闺女,快去吧。”张小淑道:“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就死在一块。”老太太一下捂住嘴哭了起来,张小淑扑倒她怀里也跟着哭。兰花进了西厢房看到少奶奶还在看书还没到门前急急的道: “少奶奶,不好了,倭寇杀进城里来了,咱们快走吧。”井巧儿听了对她一笑表现的相当镇静:“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倭寇可不是一次二次到咱福清城里抢东西了,有什么好怕的。”兰花道:“少奶奶,这次和上几次不同,他们来的人特别多,见人就杀就砍,还到处烧房子,见了女人就往屋里拉。这里太危险了,城里人快要跑光了。”兰花啊了一声:“真的呀?”兰花认真的点了下头。井儿道: “快收拾东西,能带的全带上,通知所有家人撤离这里。”兰花跑出去喊了几声,几个家人就开始收拾东西,他们把锅把碗和筷子装入竹篓,又把衣服装入木箱里然后抬到手推平板车上。兰花把干净的衣服打成包背在身上,井巧儿道:“把那些碎银子也带上以备急用。”兰花嗯了一声跑进屋子里从柜子木匣里拿出一些碎银子包好放入身后的包袱里。家仆们看到远处的火光和烟雾变的焦急起来,兰花扶着井巧儿出了门。看她行走不便,站在院了里的飞鹰一步跨了过来伸出手: “你是叶家少奶奶?让我背你走吧。”兰花有些犹预看着他问道:“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里?”飞鹰道:“我是兰花的哥哥飞鹰,在正千户诸子为身边当侍卫官。”兰花对井巧儿道:“没错,是他几次出手救了我的命。”井巧儿这才微微一笑道: “不麻烦壮士了,我还能走。对了,东营卫的诸将军呢?他不是守在东营口吗?怎么会让倭寇打进城里来?”飞鹰听了一笑:“一言难尽,一句话也说不明白。赶快离开这里吧。”兰花也对井巧儿道:“是啊,咱们快走吧?”井巧儿点了下头对西厢房喊了一声:“阿娘,你准备好了没有,张小淑快扶老夫人出来。”张小淑直起身子对叶老夫人道: “咱们走吧。”叶老太太摇了下头:“我走不动了,你们快走吧。”张小淑急的眼泪又哗的一下流出来蹲下身子:“老夫人,你不能留在这里。”看到老太太不出来,井巧儿有些急了对兰花看了一眼:“你过去和张小淑一起把阿娘抬出来。”兰花进屋对小淑使了个眼色,二个人用力把老太太架了出去。然后一个背一个推走到了井巧儿身前,井巧儿回头看了看各位家仆:“准备好了吗?”众家人道:“准备好了。”井巧儿道: “走,出门去西山。”飞鹰道:“少夫人,你身子不便走远路让我背着你吧。”兰花对井巧儿道:“他人可好了,少奶奶就让他背着吧。”井巧儿这才对飞鹰点了下头。家人们锁好门跟着井巧儿背着老太太往西街走了去。 小石田带人冲进后院搜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找到那个诸子为,扭头对身后道:“给我封住各个路口再搜一遍,不能让这个家伙跑脱了。”众倭贼应了声冲进屋子里四下翻打起来,他们踢开柜门打破箱盖扯到床上的被子依然没有看到诸子为的人影。没有找到诸子为,众倭贼只好回到小石田身前。小石田手托着下巴: “我明明看到他和几个人跑进来了,怎么不见了呢?难道会飞,还是钻了老鼠洞。”这个时候,二个倭贼从东厢房拖出来一个小旗兵,把人往地上一推小石田的弯刀就放在了脖劲上。吓的小旗兵拱着手哆嗦着身子道: “将军,不要杀我呀。”小石田望着他嘿嘿一笑:“不杀你可以,只要说出诸子为在哪里就行了。”小旗兵哦哦二声用手往北墙一指:“将军,诸子为他,他从后门跑了。”小石田点了下头飞起一脚把小旗兵踢翻倒地手一挥:“给我追,留他活着只是个祸患。” 第503章火烧叶家客栈2节 众倭贼跟着他往后墙追了去。 到了墙前,小石田才发现青草被踩倒一片,二块石头摞在一起。墙面上还有鞋子留下的泥印,看来人真的是从这里跑走了。 小石田让人撞开后院墙的小门从这里追了去,那小旗兵看人跑走赶快爬起来躲入大堂最东边的假山石洞里。诸子为从县衙后院翻墙逃到后街,就看到从东边路口杀过来一群倭贼。百户校尉一见大惊失色对诸子为急急喊道: “他们杀过来了?”慌的几十个小旗兵簇拥着他跑到一胡同,高大的院墙挡住了追赶倭贼的视线。诸子为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他靠在墙上喘了二口气用衣袖抹了一下额上的汗回头看了一眼:“我的二个小娘子呢?她们怎么不见了呀?”百户校尉道: “诸将军,不是你让总旗带兵护着她们二个出城去了吗?现在呀,二位小夫人可能已经出了城,咱们赶快追赶她们吧。”诸子为这才点了下头:“我这事都给忘了呢,出城就好,我也放了心。”百户所对小旗兵喊道:“注意防卫和警戒。”几个小旗兵跑到胡同口,突然一个就叫了起来: “不好,倭贼从那边追来了。”吓的诸子为又要翻墙,百户校尉一下扯住他的衣服:“你要是在翻墙只怕就跑不出去了。这墙后人一个下水道,咱们从这里走出去吧。”二个小旗兵掀开盖在窨井上面的平板石跳了下去。这是用于居民往河沟排污水的地下暗道,里面还残留一些污水,甚至人的尿液大便,可谓是臭气熏天,为了活命,诸子为也不顾尊严跟着跳了下去。接着百户校尉也带着其他小旗兵跳了下去,地下暗道还没有一人高,众人跳下后只能弯着腰摸索着往前走。恶心的臭气让诸子为忍不住呕吐了二次。他脸色苍白如同进入地狱一般。他一边用衣袖捂着口鼻跟着前面的二个小旗兵往前走,污水浸湿了他们的鞋子和衣袍。小旗兵在前面探路引路,行走着前面的小旗兵突然惊叫了一声吓的跟在后面的众人也跟着叫了起来。百户校尉喝问道: “出了什么事情?”前面的小旗兵道:“大人,我发现一个游动的小动物。”百户校尉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怕的,快点走。”几十个人弯着腰在潮湿恶臭的地下暗道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多长时间,前面终于有了亮光。看到亮光,小旗兵高兴的叫了起来。到了洞口,才发现这是一条小河边,一头通往城墙外面。一头接着县衙和各个主要街道居民区。小河上有座石桥,河两岸是一些槐树和垂柳,那就顺着河沟往前走吧。小旗兵们簇拥着诸子为躬着身子往前跑,鞋子由于泡在臭水里发着难闻的气味,诸子为只好脱下让人在河水里洗干净又穿在脚上。一行几十人很快到了小河尽头,推开洞口木栅栏的门钻了出去。这是护城河,深不过三米,由于天旱久不下雨,河里已经没有多少水。最深处没过半腰。诸子为被二个水性较好的小旗兵架着淌水到了对岸。上了岸才发现已经有好多百姓聚集在这里,男女老少,大车小车,和亲人走散的孩子不停的哭着找大人。看到官兵从护城河排水暗道出来。逃难的百姓很是惊讶。几个老者上前问情况,被小旗兵喝开。 一个老者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对小旗兵道: “你们身为朝廷官兵,本应好好保护百姓。怎么都跑出来了?那诸将军呢,怎么没有带你们打倭贼?”躲在小旗兵中间的诸子为埋着头不敢说话催促着百户校尉:“快走,快走。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在这里,否则咱们就完蛋了。”百户校尉想了想对老者拱手道: “各位乡亲,诸将军现在正带着人马跟倭贼战斗,我们出去是搬救兵的。”众百姓半信半疑但又不好问什么,眼睁睁看着百户校尉带着小旗兵护着诸子为往西跑了去。跑了大约有十里地回头一看,县城离他们已经很远了,前方不远就是一片林子。在百户校尉的建议下,众人簇拥着诸子为进了林子,望着烟雾中的县城,他们终于可以坐下歇息一会了。诸子为跑的满头大汗,不停的用衣袖搧着风,百户校尉扭头看了看众小旗兵: “谁有水,快拿出给将军喝几口。”一个小旗兵从后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用竹筒做成的水壶递了过来:“我这里还有半壶水。”百户校尉接过摇了一下,只到里面“哗哗”的响声笑了笑双手呈到诸子为眼前:“将军,你口渴了,请吧。”诸子为接过拧开木塞子喝了几口水四下里看了看: “这是到哪里了呀?”百户校尉对着山头和林中小路看了看:“诸将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就是九牛山地界了,上了大道不远就是福清驿铺。”诸子为哦了一声:“九牛山。驿铺?呵呵,咱们往那里走吧。”百户校尉点了下头:“是啊,那里安全多了。西北方向就福州城,我看还是到福州去吧?”诸子为听了他的话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的竹筒壶也掉落地上,水洒落一地。那小旗兵赶快拿起拧上塞子,道: “诸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呀?”诸子为叹了一口气:“丢失了东营口,如果回到福州我怎么向省都司回报说明这事呀?只怕我这个正千户的官也保不住了。”百户校尉听了一笑道:“诸将军,怎么说你是有靠山的,他们又能把你怎么样?在说,这丢失东营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啊。只怪倭贼早有预谋早有准备,你也是尽了力的,这么多将士命丧海疆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吗?”听完百户校尉的话诸子为呵呵一笑突然站起身脱掉外衣捋起袖子露出胳膊对百户校尉道: “你,举起自已刀往我身上砍二刀。”百户校尉感到非常吃惊摇了下头:“诸将军,这是为何,下官不敢。”诸子为对他一笑:‘这叫苦肉计,如果我完好无损的回到福州也不好带你们去见省都司令和知州府大人。我受点刀伤怕什么,只怕到时候别人还不相信呢?快点,不要犹豫,时间不多了。要是倭贼从后面追上来,咱们就没命了。“百户校尉这才点了下头道: 那你把衣服穿好喽,这样才逼真呀。”诸子为呵呵一笑把衣服穿好举着胳膊叉开腿:“来吧,最好砍二刀。”百户校尉不得不咬起牙高高举起手里的佩刀,刀是举起为了却砍不下去。诸子为有些急了:“你快点啊,有什么好害怕的,快点砍。”百户校尉这才把眼一闭嘿的一声手里的刀往下砍了去。随着啊呀一声叫,他手里的刀落到了地上,发出很响的“咣当”声。一睁眼,看到诸子为手捂着胳膊痛的呲牙咧嘴,鲜血从他手指缝里流了出来,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袖和衣袍。小旗兵一下围了过来吃惊的望着他不知说什么好,诸子为满意的对百户校尉点了下头: “不错,砍的好,这样就对了。我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将,看他们那些官僚还能说我什么。”百户校尉从身上撕下一块衣布为他包扎伤口。又缠了个绑带挂在脖子上,诸子为对百户校尉呵呵一笑:“兄弟们,跟我走吧,去福州。”百户校尉道:“将军,我还有一点担心哪?”诸子为道:“担心什么?不妨说说看。”百户校尉道: “只怕咱们这一走,柴知县和巡防参事,还有那些逃散的百户校尉,总旗,小旗官有意见。要是找不到你,怕是会引起误会。”诸子为笑了笑:“我以为是什么呢?这些烂摊子交给那个铁汉收拾去吧,先到福州躲避几天,看看我那个老父亲,听说他的寿辰快要到了。不过,还是要派人联络一下铁校尉和苏总旗,雷总旗他们,让他们注意防守青草山,不要让倭寇钻了空子打到山南去了。”百户校尉笑了笑: “下官明白,将军也不用担心。那个铁校尉和段校尉如果找不到你,看到东营口失守很可能会退到青草山。这样一来,防守力量就大的多了,那些民勇的力量也不可小觑。要是联合起来打倭寇每人吐一口唾液也会把他们淹没。”诸子为笑了笔:“说的不错,多多少少让我安了一些心。”小旗兵簇拥着诸子为往前走了去,走了几里路就到了福清驿站。那里聚集着大批小旗兵,看到诸子为带人过来众人就迎了上来。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诸子为心里也高兴,只要自已的队伍还在,那么官威就在。听说诸将军过来了,冯驿丞带着几名驿卒迎了上来。几句客套话就进了驿铺正房,有驿卒沏上茶水,诸子为捧杯在手正要喝水就听到的内间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第504章逃难出城1节 他心里一愣,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走了过去。 那坐在桌子前的正是自已的二位小夫人佟文和秋玉,李卫也守在旁边,他不停的好言相劝,但二位小夫人就是听不进去。看到诸子为,二个女人就起身扑了过来。 吃过午饭,冯驿丞送他们上路,并备了一辆带蓬马车。有了马车代步,诸子为和二位小夫人轻松舒服多了。 小石田没有抓到诸子为,四处搜查无果只好悻悻而归,他带人回了县衙。一个小头目从外跑了过来,对他一拱手道:“石田阁下,那个柴知县和他的三班衙役也不见了踪影。”小石田点了下头:“是躲起来了还是跑出去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给我捉住。跑了大鱼,不能跑了小鱼。”小头目道: “那我带人再去搜。”小石田道:“去吧,尽快把人找到。”小头目应声跑了去,小石田背着一只手站在大堂里望着屏风和挂在那头顶的金匾,看了一会他扭头问道:“上面写的什么字啊?”一个懂点中国字的倭贼道:“石田阁下,上面写的是明镜高悬。”小石田嗯了一声把刀放在堂案上: “我肚子饿了,兄弟们也饿了,通知下去就地休整。”二个侍卫跑出堂外,对着大街边跑边喊。从胡同里窜出来的倭贼听到命令就开始把从百姓家里抢掠来的东西和食物放在地上,开始吃喝起来。有的把鸡剁掉头后放在火上烤,还有的支起铁锅煮鱼汤。一时间到处都是倭贼烧火煮饭吃的情景,城内百姓差不多都跑光了,没跑的也被砍死在家里。小石田从东大街带人往西街巡视,到处都是燃烧起来的房子和柴草垛。几条河道也飘着死人的尸体,血把河水也染红了。小石田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柴知县和他的衙役大小官员们,如果捉不到他们是件令人后怕的事情,柴知县只要一出城。就会组织起强大的力量进行反扑,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就是这么一个关健人物却在搜捕中不见了踪影。他哪里知道,柴知县带着衙役和官员一边跟倭贼战斗一边退出了县城。 林凤凤在阿二牛和阿豆腐保护下逃出叶家客栈,几个人就在巷子里穿梭。从这里跑到那头,然后从那头跑到这一头。他们害怕遇到倭贼,却又不知道逃向何处。跑的累了,林凤凤停了下来,一手扶着墙喘了一口气: “你们别管我了,想办法走吧。”阿二牛道:“这怎么行,说好的。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安全。”林凤凤对阿二牛笑了笑:“谢谢了,我一个弱女子连累了你们。只是咱们要去哪里呢?这城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也不知柴知县那里怎么样?”阿豆腐从巷子口跑回来道: “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一方面打探一下柴知县的消息,另一面看看城里的动静。”阿二牛道:“那你快去吧,我在这里护着林小姐。”阿豆腐拱了一下手身子一跃跳到墙头很快不见了人影。阿二牛看了看林凤凤道: “坐下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林凤凤四下里看了看,远处有一个小磨盘,她就走了过去。她从背上取下蓝布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些用纸包住的点心。阿二牛从腰间拿出水葫芦。二个人分吃了一些食物坐在那里休息。 阿豆腐从墙上跳下很快到了马路上,眼前所看到的都是横躺着的死人和四处奔跑的倭贼和惊慌失措的平民,燃烧的房子在冒烟,街头和店铺前坐满了围住火堆吃烧烤的倭贼们。他们成群结队围着火堆,啃吃着手里的鸡腿和鸭肉。还有的抱着从民众家里抢来的酒坛子大口喝着酒,喝完了把坛子放地上一摔。 阿豆腐也有些饿了,他看到一家店铺的门没有关死就一溜烟跑了进去。进了堂屋。看到茶几上还放着一壶泡好的茶端起来仰头喝了几口,拉开厨柜的门,看到里面还有包子。馒头,油饼一类的小点心就拿了二个吃起。吃饱喝足后,又想起林凤凤和那个阿二牛,从衣架上取下一个蓝布巾放到桌子上拿了一些吃的放在里面包好然后揣入怀里。 阿豆腐蹑手蹑脚出了堂屋刚走到院子大门,就听到一声号角响。他吓的缩了一下脖子把门关好,透着门缝往外看。正在街上围着火堆吃东西的倭贼听到号令全都站直身子,随着一声令下跟着领头人往前跑了去。不好,一伙倭贼往自已这边跑过来了,看来县衙门是去不成了只能回到林凤凤身边。阿豆腐赶快翻墙跳了出去,他拐了个弯前跑,没想几个路过胡同口的倭贼发现了他,一个小头目大叫一声: “巷子里有人,抓住他。”喊声一落众倭贼跟着小头目往这边追了过来。不好,赶快把他们引开。阿豆腐又一个纵身跳到墙头不见了影子,倭贼追到眼前围着院子嗷嗷乱叫,有二个翻墙要进去,被小头目拉了下来说这样太危险。阿豆腐跳进院子贴着墙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听到倭寇离去的脚步声才敢开门跑了出去。他跑过几个巷子口这才找到林凤凤和阿二牛,看到人回来,林凤凤从小石磨盘上站起身: “怎么样?找到柴知县了吗?”阿二牛也道:“街上现在还那么乱吗?”阿豆腐对着他们笑了笑摆了下手:“倭贼人太多,把大街封的好严,人也差不多跑光了。我想啊,柴知县可能也已经出城了。”阿二牛哦了一声望着林凤凤:“咱们也赶快出城吧,说不定能遇到柴大人呢。只要出了城,咱们就有救了,外面全是咱们的人。”阿豆腐从怀里取出布包: “你们也饿了吧?这是一些吃的,你们赶快吃了好走路。”阿二牛一笑:“带着吧,我们已经吃过了。”阿豆腐只好把吃的揣入怀里,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巷子外走了去。为了不被倭贼发现,他们不敢走大路只好绕着小路往前行。三个人很快到了南城门大街路口。阿豆腐走在前面探路,到了城门路口那边时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三个躲在一个屋后对着外面看。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吱呀一声,城门被人打开。大批倭寇冲了进来,里面和外面的人走到一起。带队的正是柯二五,他在城外吃好饭后才整队入城。小石田此时带队由东往西走来,身后的倭贼走到一处就踹开院门进屋抢东西,一路走一路抢。看到他们在抢,柯二五对后一挥手: “兄弟们,你们也放开手抢吧,抢的越多越好。”众倭贼闻听大喜四下里跑了去。 柯二五带着几个随从走向小石田,走到一个胡同巷子,一个倭贼扭头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影大叫一声:“那里有人。”柯二五听了一愣往胡同口一看,二男一女正躲在那里。他哈哈一笑带人跑了过去。这三个人正是林凤凤和阿二牛,阿豆腐他们。看到倭贼跑来,三人暗叫不好,看来是躲不过去了。阿豆腐把怀里的食物往阿二牛手里递: “二牛,你快护着林凤凤出城寻找柴知县。”阿二牛道:“咱们一起走吧。”阿豆腐道:“时间来不及了,你保护好凤凤就可以了,不用管我,我把他们引开。”阿二牛拉起林凤凤的手往巷子里跑了去。阿豆腐则从地上拣起一根竹杆在手横着站在那里,柯二五带人很快跑到了眼前。没想会被一个汉子挡住去路,柯二五冷笑一声: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赶快让开。”柯二五对他一笑:“只怕你们走不过去,都给我滚回去。”柯二五对手一挥手:“杀了这小子。”身后的二个倭贼挥刀扑上前来,阿豆腐举起竹杆迎上。一个倭寇举刀就砍,阿豆腐握着竹杆就刺,倭贼一下被竹杆顶住小腹。另一个倭贼趁机挥刀砍来,阿豆腐竹杆往回一抽,长刀砍在上面,竹杆就断了二截。另外几个倭寇把他围在中间,柯二五从一个侍卫手里拿过火枪塞上火药对着阿豆腐“呯”放了一枪。阿豆腐躲闪不及中弹倒地,鲜血从他胸口流了出来。看他倒地,柯二五上前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阿豆腐惨叫一声圆睁着双眼头一歪死去。柯二五上前踢了他一下对后道: “快,追上去,抓住那个小娘子,别让人跑了。”众倭贼追到小门时,才发现小门被后面的铁钩死死卡住。柯二五气急败坏,让人砸开小门,才又看到小门后还顶着一块大石头,阿二牛和林凤凤早已不见了踪影。柯二五带人追了一路也没找到人只好原路返回。阿二牛拉着林凤观的手一口气跑出五六里地,跑过一个小石桥到了西大街。还没停下喘口气,就听到一个小孩对他们喊: “不要停下,后面的倭贼就要追上来了。”果然,柯二五带人从后面追过来了。 第505章逃难出城2节 阿二牛拉着林凤凤往前跑。 前面有一群刚从家里跑出来的平民百姓,他们抱着孩子挑着担子推着车子。 阿二牛和林凤凤混进这群人里往前跑,没过多久就到了西城门。这里的门早已被巡防兵打开方便百姓往外逃。 出了城,阿二牛和林凤凤也不有所松懈,二个人跟着逃难的群众进了一片山林。这是什么地方,阿二牛也不知道,林凤凤也不知道,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群众。进了林子,阿二牛才松开林凤凤的手喘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女人自已也早已回段家庄了。现在,却又无法抛弃她,看来只有找到柴知县他才放心离开,时局如此混乱,他担心的就是段家庄民勇团的安全,那个高阿爱怎么样了呢? 张小淑和兰花护着叶家老太太和少奶奶带着家仆随着群众逃出了城。城外的风大,老太太不住的咳嗽,张小淑心里有些着急,拿出水给她也不喝。井巧儿回头看了看道:“停下休息一会吧。”家仆放下车子,张小淑扶着老太太坐到车子上,拿出一件衣服给她披上。老太太咳嗽的声音引起了路边一个中年人人的注意,他扭头看了看就从人群中站起身来。这人背着一个竹篓,头戴着竹笠,篓子里放着一些吃的和平时用的一些小物件。他很快就到了老太太身边,望着井巧儿问道: “叶家少奶奶,你家老太太的病还没好呢?”井巧儿对他笑了笑叹了一口气:“好什么哟,比以前又厉害了。”这男人笑了笑:“让我看看。”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老太太的额头,又把了一下脉:“头也不发烧,脉相也正常,这会是什么病症呢?我这里有一味治咳嗽的药用水服下看看效果吧。”井巧儿望着眼前这个好心人很是高兴: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中年人对他摆了一下手:“不用客气,我只能尽我之薄力。”说着话他从背上取下竹篓从里面拿出一包中草药。打开是一些草药粉末。兰花赶快把水递过来,中年汉子接过水倒在一个碗里,然后又把药粉末搅在里面就这样给老太太服了下去。老太太喝过之后,咳嗽很快平息了。中年男人把水壶还给兰花背起自已的竹篓: “我要走了,还要赶回九莲山。”说完话,他对着人群喊了声:“徒儿,咱们走。”人群里应了一声,一个小男孩站了起来,他头上包着一块蓝布头巾,穿着一件蓝布小布衫子样子俊俏可爱。他走到中年汉子身边。二个人往前西一路走了去。看人走远,井巧儿才想起没有问人家的名子。老夫人对着井巧儿呵呵一笑说道: “他的药还真管用,心肺顺畅多了。”井巧儿道:“好人连个名子也没有留下,到哪里感谢呢?”说着话一个妇女手里牵着孩子从一边走了过来。张小淑一看喜的叫道:“杨大嫂和田小狗。”那女人牵着孩子手走到他们面前点了下头:“是呀,是呀。你们一大家子也在这里啊?终于有个伴可以说话儿了。”兰花看了一眼她们娘儿俩: “田大娘呢?她怎么没有出来?”杨文氏摇了一下头:“别提了,她死活就是不愿意离开家。直到倭贼进城,也没有把她劝出来,让人好担心呀。”井巧儿道:“应该没事,她身子骨还硬朗会照顾好自已的。只要倭贼退走。咱们就回去。” 叶老太太笑道: “老人恋家啊。和我一样,要不是这个儿媳妇硬拉着我出来现在还躺在家里睡着呢。现在兵荒马乱的也没个好日子过。”田文氏道:“倭寇来咱福清可不是一次二次了,没想到这次来的人这么多。听说啊,东营口的正千户也被打跑了。现在,县衙门也被倭寇占着,以后想回城怕是有些难喽。对了,你们准备到哪里呀?是投靠亲戚。还是借住到朋友家?”井巧儿道:“现在还不知道呢?先观察二天,看看倭寇有没有退走。如果不走,我就带老夫人回我娘家住几天。”田文氏听了一笑: “你娘家只怕也住不了。听说那里也有倭寇。”张小淑听到这里对井巧儿道:“这样吧,带着老太太到我家里住几天。”田文氏看了她一眼:“你家在哪里啊?远不远,要是不远,能不能把俺娘儿俩带过去?”张小淑道:“我家就在西北边的张乐村,那就一起过去吧。”田文氏高兴的拉住张小淑的手:“大妹子就是心眼好,麻烦你了,我们娘俩住几天就回来。”张小淑点了下头。叶老太太抬起头看了看天: “什么时候了呀?怎么看不到太阳了?”田文氏道:“天就要黑了,哪里还有太阳。”井巧儿道:“咱们找个地方先住一晚吧,大家都累了。”兰花用手一指:“前面有片林子,还有山丘,咱们到那里看看。飞鹰,咱们一起过去吧。”飞鹰扶起井巧儿: “咱们走。”二个家仆推起小车上的叶老太太往前走了去。下了一个坡没走多远就到了林子前,这里已经坐满了好多群众,有的生起火堆支起木架在上面烧水煮饭。还有的吃着从家里带来的东西。进了林子,张小淑找了个地形较好的地方停了下来。家仆们推着叶老太太走了过去,在地上铺开干草放上席子后,张小淑扶老太太坐了下去。兰花和飞鹰扶着井巧儿坐下,几个家仆支住车子把锅取下就开始忙着到处拣柴。他们从别处拣来干柴后开始架起铁锅烧水煮饭。老仆人从陶罐里抓了几把米放进木盆里走到附近的溪流边洗干净,另一个忙着烧火。这片林子就成了群众的宿营地,一路颤波,加上身子虚弱,老太太一坐下就睡了去。林中潮气大,井巧儿让张小淑从车上取下一件厚一点的毛绒毯给她盖上。 把人安顿好,飞鹰把兰花拉到一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兰花望着他笑了笑:“你有话就直说吧,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飞鹰道:“我就要离开你了。我是个军人,要找到自已的队伍打击敌人。只有赶跑了倭寇,你和我,还有众多乡亲才有安全。”兰花含情脉脉一下扑入他怀里: “飞鹰哥哥,你就是我深爱的人,不想在让你离开我,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飞鹰扶起她笑了笑:“兰花,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爱你,在这里等着我,只要赶跑了倭贼就回来娶你。以后,我们在也不分开了。”兰花嗯了一声:“我等着你。”飞鹰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 “我保重,照顾好自已。”兰花点了点头,看着飞鹰大步走开,慢慢消失在自已视线中。张小淑看了看她: “兰花,过来吃饭吧。”兰花应了声蹲在众人身边。张小淑对嘻嘻一笑把一块面饼放在她手里:“快吃吧。这个男人不错啊,什么时候认识的?”井巧儿也笑道:“此人气度不凡,看样子也是当官的,在哪里任职啊?”兰花脸一红咬了一口面饼望着井巧儿道: “我们认识好长时间了,上次我去东张寨贺喜礼的时候遇到的,是他救了我。听说,他就在东营口当侍官。”井巧儿道:“这人不仅相貌堂堂品行也不错,看来天赐良缘呀。兰花,你真有好眼力。成亲的时候,我给你准备陪嫁,为你主持婚礼,让小淑当你的伴娘。”兰花对少奶奶看了看轻轻说了句话。张小淑笑了笑: “不是听你说在阜塘寨还认识了一个小兄弟吗?你若是和这个成了亲,那个怎么办哪?”兰花道:“他比我小,还叫我姐姐,我只能把他当成弟弟。”张小淑呵呵一笑端起陶罐喝了几口水,聊了几句后,她们就铺好席子围着火堆睡起觉来。几个家仆睡在外面,一来守护主人,二来还要随时应对突发的事件。天微微亮的时候,林子里的群众都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惊恐的喊叫起来: “不好了,倭贼从城里追来了。”这一喊一下惊醒了所有人,田文氏睁开眼拉起儿子:“小狗,快跟娘跑。”小狗哦了一声揉着眼穿好鞋子跟着田文氏往前跑了去。这喊话的是一男人,他清晨起来到草丛去大便,没想刚拉完屎去掐树叶擦屁股还没把裤带系好一扭头就看到西城门口跑出来一群人挥舞着长刀往外追了来。他当时吓的就大叫起来,这一叫,把整个林子里的人都给惊动了,快走吧,有的人家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东西挑着担子往前跑了去。西北方向就是九牛山,那里有一个寨子,听说寨子里的土匪都被诸子为的小旗兵赶跑了,那里还有空闲的房子,草棚子。那里山深林密容易躲藏,群众们在一个老者带领下往九牛山跑了去。张小淑拉起兰花对几个家仆喊: “快起来,咱们逃命。”众家仆把东西装在车子里,又把叶老太太扶坐到车子上拉着就跑。 第506章厕所里分娩1节 兰花和张小淑一左一右架着井巧儿跟着跑起来,她们一口气往前跑了五六里地。 井巧儿终于跑不动了,她突然感到肚子开始不舒服起来,甚至有一丝疼痛,没过多久就额头沁汗。兰花见了大吃一惊忙问道: “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井巧儿对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点肚子痛,可能是刚才跑的太急颤的。”张小淑道:“那就坐下休息一会吧。”井巧儿点了下头,二个丫头把她扶坐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井巧儿一坐下,额上的汗就不断的往下掉,后面走过来一群人,一个妇人看了看井巧儿吃惊的叫起来: “叶家媳妇,你怎么流血了呀?张小淑一听暗吃一惊赶快看过去,果然,井巧儿腿上渗出血来。鲜血染红了她身下雪白的裙子,兰花也跟着紧张起来抓住井巧儿的手:“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呀?”妇人放下手里的竹篓,摘下头上的斗笠蹲下身子察看了一下叫道:“不好,叶家小娘子看来是要生产了。”坐在平板车上的叶家老太太眼睛突放光茫,不顾虚弱的身体赶快起身拄着一根木棍走了来:“我的儿媳你这是要生了啊。”妇人正是吴小氏的母亲吴妈妈,自从女儿被人害死后她就独居至今。可恨害死女儿的凶手到现在还没落法网,听说跟着那个叫什么汪布棋的这个恶棍逃到驼鸟岛当倭贼去了。兰花没遇到这种情况,急的直搓手,还是见识多广的吴妈妈较镇定,她抬头看了看张小淑和兰花: “快撑开布单子把少奶奶围起来,这里走的人太多。”张小淑和兰花赶快从箱子里找出二个印花床单。叶家老太太双手合十对着东方的太阳跪了下去不住的为儿媳祈福祷告,这个时候,老仆人看到跑边有一个用石头磊成的厕所,他跑过去看了一下里面除了草什么也没有。厕所的门洞塌了半边墙。几块石头落在地上,墙边还横着几根弯曲的木头,看来是用于顶棚支撑的,经过风一吹就从梁上落到地上。厕所容的下一个人,老仆人跑回来把事儿一说。吴妈妈高兴的对张小淑和兰花道: “快把少奶奶扶到厕所里,那里封闭好一些没多大的风,这样能保证顺利生产。”张小淑和兰花架起井巧儿走到了路边的厕所里,往地上铺了一个草席就把人放到上面。井巧儿躺下后就开始宽衣解带,没想到,孩子出来的太急。裙子刚褪下就露出黑乎乎的小脑袋。兰花和张小淑用床单把厕所塌倒的部分遮挡起来,井巧儿把腿张开,她的手紧紧抓住身边的一根树藤。叶家老太太边祈福边走了过来,不住的念阿弥陀佛。从后面赶过来的群众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站在路上观看打听,听说叶家少奶奶生孩子都高兴互想传告。一时间,群众自发围成了一个密封的人墙,男女老少都在为井巧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吴妈妈双腿跪在地上帮着井巧儿助产。井巧儿望着吴妈妈眼里流出了感动的泪花,吴妈妈握住她的手:“少奶奶。不用担心,安心生产,大家都祈盼着你呢。”井巧儿点了下头,突然一阵撕心的疼痛。随着“哇,哇”几声哄亮的啼哭,一个小男孩落到了地上。孩子终于生了,吴妈妈松了一口气。她赶快用手掐断孩子身上的脐带剥去胎盘除去羊水对外喊: “快,拿干净的衣布和毛巾过来。”张小淑从木箱里取出几件衣服递进来。吴妈妈把孩子身上擦洗干净,然后用衣服包裹住抱在怀里。吴老太太看着吴妈妈怀里的孩子急急上前跑二步。由于跑的急,还没到眼前脚上一绊身子一歪人往地上倒了下去。这一倒,叶老太太就在也没有爬起来。几个家仆手忙脚乱赶快把人扶到平板车上,刚一坐下,吴老太太就对家人摆着手:“没事,我没事的,心里高兴呀,我的小孙孙终于出生了。孙子啊,快让老祖母瞧瞧。”吴妈妈抱着婴儿走了过去,弯着身子把孩子放到她怀里。吴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红嫩嫩的小脸蛋,二滴豆大的泪水落到孩子脸上。吴妈妈接过孩子: “给我吧,你休息。”叶老太太把孩子送给吴妈妈。兰花和张小淑为井巧儿裹上头巾,帮她清理干净身子穿好衣服就把人从里面扶了出来。看到井巧儿平安无事,围观的群众拍起手来叫好,许多妇人赶快围上前来,有的把手里的鸡蛋水果往她手里塞。井巧儿拿也拿不住对着妇人们连声道谢: “谢谢姐妹妹们了,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谢谢大家。”一个老人从人群后走出来道:“乡亲们,咱们护着孩子赶快往前走吧。”群众前后簇拥着井巧儿一家走向九牛山。井巧儿从吴妈妈怀里接过孩子亲了一口,心里有着太多的酸甜苦楚,孩子是希望,是欢乐,也是一生的寄托。井巧儿心想,一定把他抚养成人,培养成为一个对国家对民族有用的人才。在以后的日子里,井巧儿精心照顾抚育小儿。由于其在厕所出生,乡人都叫他厕仔。渐渐长大的孩子刻苦读书,这就是明朝历经三代皇帝大难不死的著名宰辅叶向高。24岁时中进士,授庶吉士,进编修。 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授南京国子监司业,后充任皇长子侍班官。不久,升任南京礼部右侍郎,后改任吏部右侍郎。万历三十五年(1607)五月,晋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成为宰辅。这都是后话而已,暂且不谈。井巧儿抱着孩子,几个家仆用平板木轮车推着叶家老太太往前走。吴妈妈和一大群人跟在后面前呼后拥往前走,进了林子没走多远就到了官道。过了驿馆往北在走五六里地就到了九牛山,这里离福清距离远相对来说安全一些。看着这么多人逃难,那冯驿丞十分惊讶,看来,福清此次真的是城破了。那柴知县此时又在哪里呢? 柯二五奉了小石田的命令四处搜捕逃亡的衙署官吏,希望能抓几个用于交换的条件。倭贼们在城里横冲直撞,闹的个鸡犬不宁。段阿大跟在队伍里东张西望,他把头罩盖住自已的脸以免被熟人认出。柯二五对他一笑: “行了,兄弟,在这里不必遮掩自已。”段阿大笑了笑:“二当家,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心里还是怕呀。我本是乡人,要是被邻居认出来那可就惹大麻烦了。”柯二五听了一笑带着他们来到一条街。路两边的店铺全关了门,还有主人来不及收走的小吃棚架。下面摆着桌子,凳子,还有熄火的碳炉。段阿大看了一眼棚架带着二个人就走了进去,蒸笼里还放着昨日没有蒸熟的馒头。柯二五带人往前走,路过一家院门前听到里面有啊啊的叫喊声。一倭贼惊的用火枪口对准了半虚半掩的木门扭头道: “二当家,里面有人哪?会不会藏着县里的大官?”柯二五也是一怔,心想别的人早就吓跑了,这里怎么还会有人躲在这里?他把手一挥:“过去看看。”几个小倭贼握着大刀和枪就冲了过去。段阿大赶快从棚子里跑出来跟在柯二五身后: “二当家,什么情况?”柯二五看了他一眼:“你进去看看不就行了?”段阿大扔掉手里半生不熟的馒头握着刀走到了门前。他一脚踢开半虚的门,对着里面喊了声:“什么人,赶快出来?”喊话的同时,随后跟进来的倭贼把守住了进出口。有的守在窗台下,有的站到了走廊下,有的守在了石柱后面,还有的站到了围墙前。听到喊声屋子里面没了声音,段阿大走到门前对着门缝往里看了看,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屋子太黑了。一个倭贼抬起腿“呯”踢开了门,几个人同时拥了进去。段阿大还没看清屋里有什么,就听“嗖”的一声响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匕首飞了来。随着一个小倭贼的惊叫,段阿大赶快把身子一闪躲过,匕首刺中外间的柜子后落到地上。段阿大气的大骂一声冲进了内间,还没进门,从里面飞来一脚,一下踢中他的大腿,痛的他哎哟一声叫一只手抱住了大腿。后面的小倭贼“哗”端起了枪: “不许动。”段阿大这才看清墙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衣服的男子,床上还趴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被他压在身下。由于被捂着嘴,女人啊啊的叫不出声。段阿大火冒三丈,更气自已受了别人偷袭大叫一声挥刀对墙后的男子砍了去。二个倭贼举枪“呯”放了一枪,吓的床上那男人抱着头从床上滚落下来。墙后男子转身要跑,推开窗台的门跳上去就要往外跑,冷不丁一个枪口顶在了脑门。 第507章厕所里分娩2节 柯二五站在他的眼前: “举起手来。”男子见无路可逃乖乖举起手,柯二五一下把他扯到地上就把人给捆了起来。段阿大抻手抓住地上那个男人把人往后一推:“给我捆了。”二个倭贼冲上就把人给摁住,拿起地上的布带子就把人给捆起来。段阿大往床下一瞧,就发现下面还趴着一个人,那人哆嗦着身子浑身冒汗。段阿大笑了笑: “出来吧,别让我费手脚。”床下的男子只好爬了出来。段阿大看了他一眼:“干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叫什么名子?”黑衣男子拱着手道:“官老爷,手下留情,小人叫纪老二,他是纪老三和纪老大,我们是同姓三兄弟。”段阿大哼了一声:“纪老二,你还算老实,这是你什么人?把人欺负成这样子?”纪老二嘿嘿一笑:“她,她是小人的小娘子。官老爷如果喜欢你就带走吧。”他的话刚说完,床上的女子就哇的哭开了,边哭边道: “官老爷,我是这家的主人,不是他的什么小娘子。他们三个从外闯进来,就对我动手动脚。”段阿大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瞪了一眼纪老二,甩了纪老三每人一个大嘴巴:“混蛋,你们私闯民宅调戏民女,大胆狂徒该当何罪。来呀,把人给我捆了带出去。”纪老二一听拱手道:“官老爷,都是小人的不是,手下多多留情,网开一面哪。”二个倭贼不容他在说下去左右拖住他的手就给捆了起来。段阿大对他们二个呵呵一笑: “你们肯定是乱党乱贼乱兵,是不是柴知县一伙的?”纪老二一下惊呆了,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官老爷而是从城外杀进来的倭贼。落入倭贼之手,他们纪家三兄弟看来没有活出去的杀望了。段阿大对二个倭贼一笑:“把他们带出去。”几个倭贼把人往外推了就走。床上的女子不过二十多岁,面容白静俊俏身材也很苗条,尤其是那对明晃晃乌黑的大眼睛更摄人心魂。段阿大也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他一下就对这个小娘子心生好感和爱慕之情。他笑呵呵的走到床前拱了下手: “小娘子不要害怕,这几个歹人已被绳之以法以后在也不敢欺负你了。”女人底着头很是惊慌。她知道眼前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辈。看到段阿大走到眼前,她往床里面挪了一下身子用被子盖住自已:“你们出去,都出去。”段阿大以为是自已戴着面罩把她给吓坏了,赶快扯下面罩露出真容: “你看,我不是恶人,我也是福清县人哪。小娘子,你芳名叫什么,多大了,是否婚配?”女人这才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好人,你们快走。”段阿大见她什么也不说又按奈不住**脱去外衣就要把人拉入怀里亲热。女人见他扑向自已啊的一声叫。双手乱舞: “不要过来。”几个倭贼见了哈哈大笑。段阿大走到床前伸出手就要抓人,那女子拿起枕头砸向他。段阿大用手一挡,枕头落在地上。他对着女子呵呵一笑就把她抓住往自已怀里一拉就要扑压上去。女子一边反抗一边大叫,段阿大正要施暴,听的一声咳嗽那柯二五从外走了进来。伸出手把他一拉: “你走开,让我来。”段阿大一下滚在地上,脑袋磕在地上发出“呯”的一响。柯二五对着女子一笑解开了自已的衣服扭头对几个倭寇一努嘴:”你们都出去,把门关好了。”倭贼们应声拖起段阿大退出门外。他们关了门,守着纪家三兄弟。柯二五对着床上的女子笑了笑把手里的衣服放在衣架上伸出手: “小娘子。顺从我吧?”女人瞪了他一眼:“滚开。”柯二五道:“不要生气,这样很伤身子的。你的力气蛮大的,不过,你这个样子很可爱。也让人喜欢。我就是欣赏你这样的烈性女子。”说着话就走到了床前,女子扬手打来被他拄住。女子拼命也没有挣脱,柯二五把人搂在怀里压在身下。事后,女人嘤嘤的哭泣。柯二五心满意足的跳下床穿好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段阿大对着内间看了看:“好可怜的女人呀。”柯二五对他一笑:“那你带回去吧,送给你当老婆了。”段阿大点了下头往屋里走,刚进屋听的“呯”一声巨响。随后就是“哗啦啦”一连串响声。段阿大跑进去一看,那女子已经头撞墙赤身祼体血流一地气绝身亡。段阿大吐了一下舌头赶快退了出来吓的变了脸色,柯二五道: “怎么了?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段阿大结结巴巴的用手往屋里一指:“她,她死啦。”柯二五听了一笑:“不就是死了一个妇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把这三个人带走审问。”段阿大没想柯二五如此残暴,好端端一个女人被他害死在屋里。倭贼们押着纪家三兄弟走出屋子,到了院外就把人吊在了路边的树上。柯二五歪着脑袋眯着二只眼让人不寒而栗,段阿大跟在身后也不说话。柯二五走到纪老大面前对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然后背起一只手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纪老大道:“什么人也不是,我们三个就是城里平民而已。”柯二五听他一说笑了笑把手里的一个小木牌拎在了手里:“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个?我怀疑你们三个是奸贼,是不是为柴知县和诸子为刺探军情来了?”段阿大愣了一下上前对着柯二五手里的小木牌看了看道: “二当家,这不就是一个戴在身上的腰牌吗?”柯二五笑了笑:“没错,就是戴在身上的腰牌。这个只有明军正千户小旗兵才有,从他身上搜出来非同一般。”段阿大哦了一声:“这么说真是奸细,是来通风报信的密探?”柯二五点了下头:“没错,就是。如今诸子为和柴知县跑了,留下不少暗探,没想到被我抓到三个。”段阿大道:“二当家打算如何处置三人哪?”柯二五道: “我要杀一儆百,宰鸡给猴看,怎么处置就给他们点天灯。”段阿大听了一怔:“天灯?二当家,什么叫点天灯啊?”柯二五望着段阿大:“你真是个蠢货,这个也不懂吗?”段阿大笑了笑:“小的真不懂,二当家请明示。小人生在乡下,目不识丁,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哪里知道什么是天灯啊。”柯二五道:“难怪不懂,乡巴佬懂什么?我告诉你,这个点天灯就是把人浇上松子油然后点上火高高吊在树上烧死。”段阿大倒吸一口冷气: “二当家,这样做是不是太残酷了?”柯二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残酷?对付这样的奸细就要毫不手软,让他诸子为知道,让那个逃跑的柴知县明白,不投降,不服从就是这个下场。来人呀,把人放下来浇上桐油然后点火吊到树上去。”倭贼们放下纪老二三个兄弟,然后跑到居民屋里找来一罐桐油浇到他们身上。吓的纪老三嗷嗷乱叫不住的哀号: “官老爷,发发慈悲,不要烧了我们呀。”纪老大对着柯二五呸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对着纪老三叫道:“兄弟,怕什么?死也要死个人样,给我挺住,绝不能在倭贼面前低三下四求饶。他们是一群魔鬼,吃人的恶狼。”柯二五用衣袖擦去脸上的唾沫对着纪老大嘿嘿笑了二声把刀高高举过头顶慢慢走了过去。纪老大毫无恐惧,怒目而视。柯二五突然大叫一声挥刀猛的一刺,纪老大的肚子被划开一个口子,内脏也从里面流了出来。柯二五杀人眼也不眨一下把刀一抽然后又一挥,纪老大的脑袋就落到地上。鲜血迸到纪老三身上。吓的纪老二瘫倒地上。砍死纪老大,柯二五把刀放到纪老大身上抹了二下擦去血迹,对着身后的倭贼一挥手:“点火吊起来。”倭贼们点燃火把后烧着了纪老二和纪老三,然后又把人吊起高高拉到树杆上。望着燃烧起来的大火,柯二五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转过身对众倭贼道: “走,到城外捉人。”段阿大和倭贼们应声跟在后面跑走了。到了十字路口,柯二五带人停了下来。他看到一个手持令旗的小倭贼从小石桥跑了过来,边跑边边喊:“柯二五将军,请接受命令。”柯二五迎了过去,那人跑到他面前喘了一口气: “柯将军,小石田阁下有令。让你速带本部人马出城缉拿要犯,有人回来密报,说柴知县带人跑到城南庄去了,可能要窜向青草山一带。”段阿大望着柯二五道:“万万不能让柴知县跑到青草山,那里可是明军驻防要地。”柯二五嗯了一声望着传令小倭贼:“知道了,我这就带人过去。”小倭贼拱了下手持着旗子往回跑了去,这个时候,段阿大才看到,整个福清县都已陷落。 第508章柴知县落难1节 成群结队的倭贼在大街上游荡,他们以打砸抢为乐子。每走到一处就冲进民宅和店铺肆意抢掠,搬不动的就用铁锤打碎。 县衙成了小石田的大本营,他坐在大堂上发号施令指挥一切。 如今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柴知县和诸子为,如果抓不到此二个人,危险可以说随时都能发生。 柴知县比诸子为有号召力,如果集结全县百姓进行顽抗,到时候,自已被困在这个城里想跑也跑不了。小石田越想越害怕,他一方面派人联系东营口守防的小胡子冈本,一面加强巡逻和搜捕,希望尽快把人抓到。柯二五奉命出城抓捕柴知县,可是,没走多远就发现天已经快黑了。 到了南城门,柯二五让人就地休息,明早天不亮出发。倭贼们就在城门洞里铺上柴草睡了下去,守城的明军早就跑光了,城楼里只有一些倭兵。他们在里面有吃有喝,乐不思蜀的样子让柯二五心里很是生气。 柯二五让手下的倭兵休息后自已就带几个人走上城楼,到了楼墙外面就听到里面喧哗声。他皱了一下眉头,节骨眼上,还喝酒寻乐子,要是明军进行偷袭会是什么结果?柯二五到了楼门前,对后摆了一下手嘘了一声示意他人不要声张。里面的倭兵哪里知道外面站着人,推杯换盏之间喝的不亦乐乎。一个倭兵笑呵呵的举起杯,笑道: “为了这次胜利干杯。”众人于是跟着举起碗,可以说,喝酒的用具五花八门,有用盆的,有用杯的,还有用玻璃觥的。就在他们碰杯的那一瞬间,柯二五站到了他们身后。那倭兵正要喝酒一抬头看到了柯二五。他的手一下停在了嘴边。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转过头来一看全傻了眼,只见柯二五怒不可遏站在那里。倭兵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杯子: “二当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呀?”柯二五撇着嘴扬起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明军就在城外,随时都可能打进来,你们还有兴趣在这里喝酒玩乐?不怕掉脑壳是吧,是谁带的头?不是不让你们喝酒,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就是屡次不听太让我失望。赵四----”听到喊话,一个倭兵立正站好身子: “到,请二当家指示。”柯二五走到他身后瞧了桌子前的几个人翻了下眼皮:“你说。是谁带头在这里饮酒的?”倭兵赵四道:“是我。”说完底下头去。柯二五哼了一声:“给我转过身来。”赵四转身刚站好,柯二五扬手“啪,啪”甩过去几巴掌: “以后若是再犯,就把你关进禁闭屋,三天不给犯吃。”赵四大声道:“是,遵命。”柯二五道:“坐下继续喝酒吧。有一点要注意不能喝过了头,喝过酒后加强巡视和戒备,防止城外的明军攻打进来。”赵四等倭兵领命,柯二五走进内楼。感觉里面有些暗便让人点亮烛火。内楼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是一个放文件的立柜,桌子上还放着一沓巡防兵首领的文稿和值日记录,到岗签名册。 看到这里。柯二五拿起花名册笑了笑一下摔在地上。他走到床前慢慢坐下,把手里的佩刀放到桌子上,脱去外面的衣服躺了下去。一天的奔走累的他腰痛腿酸脚麻,躺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个觉了。外面的倭兵哪还敢喝酒,匆匆吃了几口菜收拾了一番就跑到外面去了。 赵四带着他们开始巡视城墙,从东走到西城。又从西城走到北城,竟然发现西北方向的山林中还有柴火,他知道那是逃难的百姓在那里过夜。不知睡了多久,楼外一声长长的“报----”把他给惊醒,他下意识的翻个身坐正身子对外喊了句: “什么情况?”话声一落,一个小贼兵跑了进来对着他拱了下手:“启禀二当家,石田阁下一会就到。”柯二五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小石田?他现在来干什么?天这么黑了,有事明天不能说吗?”小倭贼听了一笑:“说是过来查岗,看看城楼守的怎么样?”柯二五点了下头:“那就准备迎接吧。你通报一下巡逻的兄弟,接受小石田的检阅,列队欢迎。”小倭贼应了一声拱手退了出去。柯二五看人跑走摇头叹了一口气从床上起身自语: “唉,一个好觉也睡不了,长此下去身体如何受的住?到外面看看。”柯二五走到楼外站在楼廊下远眺前方,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城里城外一片漆黑,除了小贼兵巡游手里举着的火把,没有一星点人间烟火。多数百姓已经逃离县城,留下来的多是一些病残老弱,他们守在家里不敢点火照明,也不敢生火做饭,把院墙门顶的死死的。尽管如此,倭兵们依然可以翻 墙,砸门而入。他出了楼廊站到城墙垛口前回头看了看,城里街道尽收眼底,一行人举着火把往这边快步而进。果然是小石田昨夜带人过来巡查岗哨,那段阿大见了赶快从一旁跑了过来: “二当家,小石田带人来了。”柯二五道:“集合例队接受检阅。”段阿大一声:“是”吹响口哨,那些散布在各个角落的倭兵们听到号令一下跑了过来。赵四带队也没走多远,听到哨令带人也就赶过来了。他们举着火把在城楼前站成二排,柯二五说了几句话那小石田带人已到了眼前。望着整齐的队伍,小石田感觉还不错,他从倭兵们面前走过到了城楼门前。柯二五站在身旁: “石田君,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有何指示?”小石田看着他:“我怎么不能来呢?柴知县带人逃的没了影,那个诸子为也没有抓到,我们不敢有一丝松懈大意啊。要是趁着天黑,他们打进来,我们可就完蛋了。”柯二五点了下头: “是呀,石田君说的对。我们要加强安保,加强戒备,防止敌人进攻。”小石田笑了笑:“听说柴知县逃往青草山,这可太危险了。”柯二五听了一怔:“这是为何?”小石田道:“那里有驻防的大批明军,听说铁校尉和那个什么段阿棍带着队伍正向那里集结。要是他们走到一起,在召集民勇团……”柯二五道:“石田君,在下明白了。绝不能让他们走到一起,对我们形成一个包围圈。”小石田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如果走到一起形成的力量太可怕了,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柯二五道:“天不亮,我就带队追赶柴知县。”小石田嗯了一声:“你好好休息,明天你追赶柴知县,我带队捉拿诸子为,攻打青草山,破坏他们的驻防营地。”柯二五道:“咱们都走了,这县城怎么守啊?”小石田呵呵一笑: “这县城对于我们来说不重要,我们需要的是大批财物。但是,目前,这里还不能放弃,要把城里所有好东西运走之后才可离开。你睡觉吧,我带人到别处看看。”说到这里他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对着楼门嗅了一下鼻子: “谁又在喝酒了?”柯二五道:“是,是赵四他们。”小石田道:“值岗放哨的时候绝对不能喝酒误事,我早就说过了,谁若是喝酒误了事,我一定要砍他的脑袋。赵四,出例。”赵四吓的一身冷汗从后排站到了前面,小石田背着一只手瞪了他一眼:“你的胆子太大了,竟拿我的号令当耳边风。要是福清县失守,看我如何处置你。”赵四底着头: “石田君,小人知错了,以后在也不敢了。”小石田板着个面孔袖子一甩对身后哟喝了一声:“走。”身后的侍卫跟着他往蹬道下面走了去,看到小石田,守在路口的倭兵们赶紧立正身子。看着小石田走远,柯二五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赵四笑了笑:“你可真幸运呀?石田这老头没有动手打人算是便宜了你,都散了吧。各就各位,明天零晨三点听到号令出城。”赵四对众人挥了下手: “兄弟们散了,该睡的睡,该值班的值班。”有的跑进楼道里躺在稻草上睡了去,有的进屋躺在草席子上,赵四带着十几个人从东往西走了去。柯二五看了看段阿大:“你也累了,休息去吧。”段阿大嘿嘿一笑:“是,小的回去睡了。”看着人走开,柯二五这才安心回楼睡下。小石田带着人来到西城门,望着打开的木门久久没有说话,城里百姓和那柴知县还有诸子为就是从这道门跑出去的。这里的守防参军也早溜了,只有一些倭兵站在城道上来回巡视。看到有人过来,小倭兵有些慌乱,城门洞下几个小倭兵举起火枪: “什么人,报号?”小石田身后的一个侍卫道:“是咱们的石田君过来看望大家了。”听说石田来了,众倭兵赶快打起精神站好。 第509章柴知县落难2节 小石田对他们摆了下手:“兄弟们辛苦了,我过来看看大家。” 众倭兵站好,小石田又从城门洞下面往城墙上走了去。 挂在城墙上的白灯笼被风吹的一摇二晃,小石田带队拾阶而上。这里的带队守领正是阿黄,看到小石田他赶快从地上站起迎了过去。小石田对他招了一下手: “这么晚了,你和兄弟们辛苦了,发现什么情况了?”阿黄道:“目前还没有发现新情况。”小石田点了下头手一指前方:“这条路是通往什么方向的?”阿黄看了看:“回石田君的话,这路通往九牛山和福州府。”小石田点了下头:“说的没错,明天我就要从这里出城追捕诸子为。”阿黄道: “石田君,只怕明天不行了。听说,离此城不远有一个福州驿,诸子为带着人乘车而去。只怕石田君此去会遇到危险。”小石田听了一愣:“危险?什么意思,详细说说。”阿黄道:“诸子为此逃福州可能是搬救兵,只怕石田君路上不安全,依小人之见还是不去的好。只要守住这个福清县和那个东营卫,咱们至少还有退路,他们一来,咱们就可以撤回海坛岛。时机一到,然后再杀个回马枪,打他个措手不及。”见阿黄分析的头头是道,小石田不住的点头:“言之有理,我带队到九牛山看看就行了,不会走的太远。呵呵,你们忙吧,我回福清县衙准备一下。”阿黄送小石田下了城楼见人走远适才躺下休息。 柴知县带着三班衙役和大小官吏和守城的参军匆匆忙忙从西城门撤出就一路南下,看看天,夕阳西斜。刘捕头抹了一下额头汗水:“柴大人,休息一下吧。”听了他的话,柴知县四下看了看,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已进入了一个山窝。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和竹林,还有灌木丛。他望了一眼刘捕头点了下头:“大家也累了。就地休息。这里是什么地方呀?”县丞放下手里的刀坐到一块石头上:“这里是城南庄季旺屯小南山牙子口。往东南走就是青草山入口,往西就是通往九莲山的狭长山道,北端就是咱们的福清县城了。”柴知县点了下头看着县丞叹了一口气: “刘标啊,我失职,没有尽到一县之主的责任,辜负了朝廷对我的信任。这下好了,福清县城在我手里丢弃了,百姓们也遭了殃,我愧对他们,颜面丧尽死的心都有了。活着还有何意。不如,让我死了好。”说着抽出佩刀往脖子上抹去。刘捕头见了一步上前摁住刀柄,说道: “大人,你不能死。有失就有得,眼下,要想方设法把县城从倭贼手里夺回来,把倭寇赶出城为百姓们报仇。”刘标也道:“说的是啊,柴大人如果真的殉职,只怕朝廷还是要怪罪于您。”柴知县只好收了佩刀慢慢坐了下去。刚坐下,听的草丛有响声众人一下又紧张起来。刘捕头和几名衙役握紧手里的刀往那草丛走了去,一个人从草丛里跑了过来小声道: “是我,是礼房李不正。”听到说话众人松了一口气。县丞看了他一眼拍了一下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倭贼来了呢。李不正啊,你带人找到那个林凤凤了吗?”李不正摇了下头扭头拍了拍手:“你们都过来吧。”几个差役跟了进来,李不正道: “我们到了叶家客栈的时候,人走楼空。一片火海,客栈全被大火烧了呀。我们急也没办法,又不敢露面。四周都是倭贼,化妆成平民才得以逃脱。现在西城搜查的正严,要是晚来一步怕是出不了城门哪。”刘捕头哦了一声: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呀?”李不正嘿嘿一笑:“还不是打听到的,一路之上到处都是逃难的城里百姓,拖家带口,大人叫小孩哭的看起来都让人揪心。”柴知县道:“坐下休息一下吧,明天咱们在想办法。”李不正坐了下去,几个衙役拾来一些柴草铺在地上。李不正看了一眼衙役:“把柴草铺留给大人吧。”柴知县笑了笑:“不用了,你们比我累,好好休息。”说到这里咳嗽起来,刘标赶快上前:“柴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柴知县摆了一下手:“没事,只是感到嗓子发痒口干舌燥。”刘捕头走过来歪着头: “让我瞧瞧?”柴大人对他笑了一下:“有什么好瞧的。”刘捕头看了二眼道:“大人,你这是缺水,需要喝水,你们谁有水呀?”他扭头问了好几声,衙役和那些书吏都说没有水。柴知县对刘捕头笑了笑:“咱们走的急,谁会带水在身上,这一夜熬过去明天在想办法。”刘捕头道:“这怎么行,你是咱们的父母官,饿坏了小的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大人在此坐着,待小的到庄户人家讨点水和吃的过来。”柴知县道: “别麻烦百姓了,他们日子过的够苦的。”刘捕头:“放心吧,我是上门讨水,不是抢水。我这里还有一些碎银子,买他们的水和粮总是可以的吧。”柴知县这才笑了笑点了下头:“这样才对,去吧,路上多加小心。”刘捕头拱了下手对县丞和其他衙役道:“各位保护好柴大人,我去去就很快回来。”刘标道:“快去吧。”刘捕头带几个捕快跑了去,刘标走到柴大人身边坐下:“这小子腿够快的,眨个眼就不见了人影。”柴知县道: “当了差不多十几年捕快,从一个小衙役成为一个捕头吃了不少苦啊。我还在省府读书的时候,就听说他在这个衙门当了快八年的衙役,后来任知县到咱这个福清,看他为人勤快就把他调为捕头。林凤凤哪里去了呢?”县丞刘标道: “柴大人无时无刻都在在牵挂林姑娘啊?大人,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亲有个家了。如不嫌弃,让下官做媒,你就和林凤凤拜堂成亲吧。”柴大人听了呵呵一笑摆了下手:“我和林凤凤之间只是兄弟感情,对她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尽管我也喜她,爱着她,但我只怕她当成亲妹妹看待。她也老大不小了,我想让人说媒提亲,但她就是不同意,不想麻烦我,为此还和我闹红脸。”刘标听到这里笑了笑: “大人太过于仁慈了,这般待她可是溺爱。林姑娘这么大了,怎么说你也是兄长,没有父亲,兄长就要甘当一切为妹做主。”柴知县对他摆了下手:“不谈这事了,顺其自然吧。”李不正从一旁走了过来: “柴大人,林姑娘是不是葬身火海或者被倭贼杀掉了呀?我躲在暗处一直没看到她出来,整个楼房倒下去的时候也没看到人,可能是埋在灰烬里面了。”话说到这里,头上就挨了县丞的一巴掌,只听刘标怒道: “休的胡言乱语,林姑娘怎么会被烧死呢?”李不正捂着头笑了笑:“大人息怒,都是小的多嘴,多嘴。”柴知县望着刘标:“谁知道,眼见为实,现在还不好肯定林凤凤的去向。自她从段家庄回来,身边就多了二个小伙子陪护在身边,听说是段家庄民勇团高阿爱安排他们保护林凤凤的。”刘标哦了一声: “如此说来,林凤凤是安全的,应该没事。那二个小子我见过,一个叫阿豆腐,一个阿二牛,品行还不错,也会一些动夫。”柴知县道:“林凤凤应该和他们俩个走开了,只是现在咱们不知他们的下落而已。”刘标道:“大人放心吧,事态稍微平静一些后,我一定安排人寻找林凤凤。”柴知县对他点了下头歪倒在草地上,县丞也躺了下去,手枕着头眼望着星空不在说话。那刘捕头带着二个捕快顺着山道往西北方向走了去,下面正好有个村寨季旺屯。乡下人吃过饭基本上就熄灯入睡,刘捕头带人到了屯子路口正要往里进,就听到狗的狂叫声。刘捕头学了二声猫叫,那狗就不叫了,走过小路进了屯,才看到一家屋门前柴草垛前的树上拴着一只黑白小花狗。那只狗不大,趴在地上却瞪着一双大眼,看到人从眼前走过也没在叫一声。篱芭墙围着几间小木屋,里面还亮着灯,不知人睡了没有。刘捕头心想还是到这户人家看看吧,他带着捕快往里走,那小花狗嗡嗡几声表示有陌生人过来了。屋了里似乎有了动静,窗门被推开,一个老妇人手里还拿着铁针对着外面看了看: “谁来了哇?”刘捕头听到问话笑了笑:“季大娘,是县衙的刘捕头。”老妇人哦了一声关上窗门对着床上看了一眼:“老头子,快起床,有人来了。”床上的老汉翻了个身:“哪个?”老妇人道:“说是县城衙门里刘捕头。”老汉一下坐正身子披起衣服: “他,他来干什么?”老妇人道:“谁知道,问问不就明白了。”老汉穿好鞋子走出内间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第510章避难季旺屯1节 刘捕头带着二个衙役已经走到了门前,他对着老汉拱了下手作揖: “老人家,你好哇。”老汉怔了一下: “刘捕头,天这么黑了,你还来干什么呀?”刘捕头叹了一口气: “一言难尽。”老妇人对老汉道: “还不快请刘捕头入屋坐下。”说着话他拿过一个凳子用衣袖抹了几下:“刘大官人,你请坐,请坐。”刘捕头看了一眼凳子摆了下手: “没时间了,柴大人逃难在外处境非常危险。家里是否还有吃的和喝的水?”老汉道:“有,还有一些粗粮。老婆子,快去把吃的和喝的取来。”老妇人转身进了内间,打开橱门取出一个草编的筐子里面是一些锅蒸的米糕,他用草纸包了一些米糕放到桌子上然后又提了个陶罐装满绿豆茶水。老妇人做好这些提着茶罐到了外间放到桌子上: “不多了,委屈柴大人了。”老汉看了一眼外面:“刘捕头,外面天黑,山里风又大,只怕柴大人受不住,你还是回去把人请到家里来吧。”刘捕头一听犹豫了一下:“这,这怎么行?怎么好给二老添麻烦呢?”老汉笑了笑: “柴大人能落脚住在小民家里已是莫大的荣幸,刘官人,你就快回去把人请来吧。”刘捕头点了下头扭头对二个捕快道:“你们去一个人到山上把柴大人请下来。”一个捕快应声跑走,看人跑走,二位老人开始收拾西厢房。刘捕头也帮着打扫院落,他们把这里很快收拾干净。老汉挂起灯笼,点起烛火,又宰了一只鸡,杀了一只鹅,二口子开始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正忙着。柴知县带着人赶来了,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院子里变的一下拥挤起来。衙役们只好在院子里铺上柴草落坐,大小官吏陪着柴知县进了西厢房。刘捕头带着一班衙役在外布下岗哨,这里毅然成了福清县第二个衙门,望着这么多公人,二老一下犯起了愁,因为缸里的稻米不多了,要是全煮也不够这几十个人吃的。老妇人望着老头子: “怎么办哪?这么多人一下全来了,就咱家这点粮食哪够吃的呀?”老头子叹了一口气:“我到西家看看。借点粮食过来。”老妇人往灶堂里塞了一根木块:“去吧,能借就多借一些,秋后收粮一起还。”老头点了下头,拿起竹筐就要出门,那柴知县正从厢房里出来看到老汉要出门笑问道: “老人家,你这是又要去哪里啊?”老汉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道:“到西家看看。”柴知县道:“又是出门借粮吧。不用那么麻烦,熬一锅稀粥就行了。能有口粥喝就已是幸事,哪里还想着吃鸡炖鹅的。把那些撤了。”听了他的话,老汉心里有些感动,他只好点了下头提着竹筐入了灶房。妻子看了他一眼:“借的米呢?你空着手回来了呀?”老汉对外看了一眼:“柴大人不让借,说不用那么麻烦。熬一锅稀粥就行了。”老妇人哦了一声:“这样行吗?只怕怠慢了柴大人,他日后想起怪罪下来,咱们可是吃罪不起。”她的话说到这里灶房外哈哈一阵笑: “二位老人家多虑了,我柴某尽管身为一县之主。但还不至于落到那种不讲理的地步。能到家里避避风寒已经心满意足,哪里还敢麻烦二老做饭款待。一锅稀粥足够矣,来。老人家,你们休息,让我来烧火。”说着话他走到了灶堂前,一手拉住风箱的把柄,一边往里添加柴草。慌的老妇人赶快打躬道: “柴大人,你是一县之主,怎么能烧火?”柴大人呵呵一笑捋起袖子扶住老妇人:“老人家,别这样,你们年纪大了,都休息吧,鸡鹅我们也不吃了,也是万万不能吃的。如今,倭患不断,百姓身在水深热火之中,我也有罪责呀。”说到这里对外喊了声:“刘县丞,你过来一下,帮我烧火,我淘米煮粥。”县丞刘标正在西厢房坐着喝水,听到叫声跑了过去,到了灶房门前才看清堂堂县大人正坐在草垫上烧火。他皱了一下眉头,搓了一下手: “柴大人,你怎么烧起火来了?”柴大人对他笑了笑:“饿了吧?要自已动手才有饭吃,怎么好麻烦老人家,你过来烧火,我淘米。”县丞只好走了过去,柴知县起身让开。二个人好不容易把饭煮熟,怎奈人太多,家里碗不够用,老人只好去邻家借来碗筷。喝着碗里的米粥,衙役们心里暖暖的,说实在的,从昨天到现在他们滴水末进,肚子里早已空空如矣叫个不停。现在有了粥喝,衙役和大小官吏们也是非常感激,他们捧着碗或站或蹲的在院子里喝粥。屯子里的人听说来了大官,而且是柴知县,各家各户就亮起了灯,有的拿来米馍馍,有的拿来煮熟的鸡蛋,还有的把家里存放很久的水果也拿了来。柴知县望着乡亲们眼里流出了感激的泪水,他对众乡亲拱手致谢,直到半夜时分众乡人才散去。回到西厢房,柴知县坐下望着二位老人才想起问名问姓。老汉道: “小民姓季名云礼,这是我老婆子季田氏。”柴知县哦了一声:“二老膝下还有什么人吗?”季云礼笑了笑:“一个儿子在泉州当兵,还有二个女儿早已出嫁成家,都不在身边哪。”柴知县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这是喝粥的钱,这么多人让二老犯难,这是一点心意。”季云礼赶快摆手:“柴知县,你能光临寒舍已是小民莫大的荣耀,怎么还要收银子?”柴知县道:“这是二码事,拿着吧。”季云礼还是摇头摆手:“柴大人,你要折杀小民矣。”没办法,柴知县只好收了银子。季云礼道:“柴大人,你们累了,早点休息吧。”说完话对妇人使了个眼色二位老人退了出去。柴知县待人出了屋子这才进了内间躺倒在竹床上,他一闭眼就睡了去。 县丞只好和大小官吏在地上铺了席子睡下,衙役们睡在院子里,刘捕头不敢有所松懈,他要做好安保,确保柴知县的人身安全。他带着一班衙役在篱芭墙外巡守,并埋伏下暗哨,对村口发现的情况随时进行通报。 天微微亮,一个衙役从地上爬起揉了一下眼睛,打了个哈欠推了一下身后的衙役道:“起来吧,天快要亮了。”那个靠在树上打瞌睡的衙役哦了一声:“章兄弟,是不是起来的太早了,天还没亮。”章衙役看了他一眼:“你忘了咱们在哪里?是在做什么吧?给我站好了,别让刘捕头发现我们偷懒。”衙役点了下头: “放心,应该没事。”章衙役:“韦小九你守在这里,我去草丛边撒泡尿。”韦小九哦了一声看着章衙役往路边的一片草丛走了去。韦小九不想动身子,解开裤带对着树撒起尿来。章衙役走进草丛解下裤带蹲下刚拉完屎站起,就听身后一声哟喝: “举起手来,不要乱动。”吓的章衙役大惊失色,脸也白了,头也不敢回只好慢慢举起手。他感觉到一把刀子顶在背后,一个人很快下了他的佩刀然后把手扭到背后用麻绳给捆了起来。章衙役想回头看看是谁,头一扭就挨了一刀柄: “老实点,不要乱看,不要出声。不听话,一刀宰了你。”章衙役哪里还敢动,他被二个蒙面汉子挟进一片山林,然后往草地上一推。章衙役四下里看了看,这是位于季旺屯南边的一个林子,四周还有屯户的菜园子。他的身边站着高高矮矮,胖胖瘦瘦几十个手持长枪短刀的黑衣汉,还有的手里端着长火枪。难道自已遇到劫匪了?不是,应该说是遇到倭寇了。他们把自已抓来有何用意?章衙役闭着眼只好等死,在地上坐了一会,一个汉子走了来,踢了他一脚: “你是衙门里的差人是吗?”章衙役点了下头:“是,是呀?你们是什么人?”汉子对他笑了笑,晃了一下手里的长刀:“什么人?看不出来吗?我们是大和国的商人。既然是衙门里的公差,那一定知道柴大人躲在哪里?快说,柴知县在哪里?是不是现在屯子里面?”章衙役心慌意乱摆着手: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黑衣汉子呵呵一笑:“不知道,那好,就把你的耳朵割下来,然后,在挖去一只眼睛,在割去舌头,在剁去一只脚,来呀,给我动手。”听了他的话,二个蒙面黑衣人冲上前一左一右把人摁住就要割耳朵,吓的章衙役连忙大喊:“别,别动手,我说,我说,我全告诉你们。”二个黑衣人这才松了手,那汉子抱着膀子: “说吧,还让我逼你吗?”章衙役贪生怕死只好说出柴知县的藏身之处。其实,这些人就是柯二五带来的倭兵,他们天不亮就跟着柯二五和段阿大出了城一路摸索过来。 第511章避难季旺屯2节 那韦小九左顾右盼却不见章衙役回来。 心里嘀咕着:这小子撒一泡尿用那么久么?他往前走了几步伸着头喊了几声:“章兄弟,你去哪里了呀?怎么还没回来啊?”喊了几声没人理,他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章衙役听到喊声心里也着急,刚要回应话一出口身后就遭了一刀柄。柯二五对段阿大使了个眼色,段阿大点了下头对二个黑衣人一挥手悄悄走了过去。韦小九突然发现几个人往他这里走过来,心里非常吃惊,果然是倭贼过来了,快去报告柴知县,他转身撒腿就要跑。听的“嗖”的一声一根绳套飞了过来,他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自已就被绳套绊住。二个黑衣人一拥而上把他摁住当下就给捆了起来,韦小九扭头道: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话一说话头上就挨了一刀柄,段阿大对二个黑衣人说了句:“带走。”几个人押着韦小九回到柯二五面前,这个时候韦小九才明白他们已经被包围住了,大批倭贼从后方涌过来,他们手持长枪短刀火枪和弓弩杀气腾腾。段阿大走到柯二五面前笑了笑: “二当家,抓了二个舌头,要不要审问一番。”柯二五摇了下头:“不用了,让他们带我们去见柴知县。”段阿大对章衙役踢了一脚喝道:“听明白了吗?带我们过去见柴知县,要是不老实一刀宰了你。”章衙役嗯嗯二声只好往前走,段阿大跟在后面,柯二五带队紧随其后。章衙役和韦小九很快就带他们到了屯子路口,头一家就是季云礼院子,天还没亮,柴知县和县丞等人正在睡梦中。韦小九往前走了二步突然大叫: “不好了,倭贼来了啊----”听到喊叫,走在后面的段阿大慌了神扬起手“啪”狠狠打去一巴掌:“喊什么。真想让我宰了你啊。”柯二五上前一把揪住韦小九把人推倒地上挥起刀就要砍。章衙役见状忙跪了下去对柯二五道: “大王,手下留情,我兄弟年纪小,不要杀了他啊。”韦小九见章衙役为自已求情不屑一顾哼了一声:“贪生怕死之辈,何以要为我求情?死不足惜,让这些狗贼杀了我吧。”说到这里仰起头:“来吧,爷爷我不怕死。”段阿大见了挥刀就要砍,柯二五对他挥了下手:“你退后,这小子是条汉子呀?有气慨,是个好男儿。想死?我还不想让他死呢。给我带下去看好喽。”二个黑衣人把韦小九押到后面捆在一棵树上。柯二五对章衙役嘿嘿笑了笑: “走吧,带我们去见柴知县饶你不死。”段阿大把刀子架在章衙役脖子上往前一推走了去。章衙役不敢吭声走在前面,他带着柯二五很快就到了季云礼老汉的院子前面。他用手一指:“大王,到了,柴知县就在里面睡觉。”柯二五满意的点了下头对后吹了一声口哨:“把院子和所有路口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进出出。”段阿大把命令传达了下去,倭兵很快分散开去把整个季旺屯包围。那刘捕头困意正浓,带着巡防的衙役从西往东走,到了屯子中间的时候突然发现几个可疑人物在晃动。他暗叫不好对着后面摆了一下手。众人停了下来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几个捕快围住了他,一个小声道: “头,什么情况?”刘捕头望着前面:“屯子危险,情况不妙。”那捕快啊了一声:“这。这怎么办?柴大人还在院子里睡着。”刘捕头道:“快去通报柴知县,想方设法离开这里。”众捕快跟在他后面往季云礼老汉家里走去,快走到季老汉家里的时候,就看到院子前围着一群人。一个捕快手一指: “刘捕头。那,那不正是章衙役吗?他,他怎么会和倭贼在一起?”刘捕头一望才看到章衙役被二个黑衣人押着他这才意识到事情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那个韦小九又去了哪里呢?怎么没有和他在一起。是被抓起来了还是已经被处死了?现在看来季云礼老汉家是进不去了,为了不暴露自已,他扭头对众捕快道: “找地方先躲起来,见机行事。”众捕快跟着他往路边乱石堆走去,谁知没走几步,听的一声枪响,随后就是一声大叫:“那边有人。”柯二五一听把刀一挥:“抓住他们,不要放跑一个。”枪响就是命令,大批倭兵以扇子形式展开对刘捕头围攻。前后都有倭兵,看来此次是逃不出去了,没想倭兵来的这么多。刘捕头只好带人快速撤回季老汉院墙后面,他心里想着如何才能确保柴大人和那些大小官吏的安全。这一声枪响,把睡在厢房的柴知县也惊醒了,睡在旁边的县丞刘标啊的一声叫从铺子上坐起: “什么情况?”礼房典吏李不正额冒冷汗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站起身:“我,我出去看看。”他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外伸长脖子只看了一眼就吓的啊呀一声叫赶快退回来:“不好了,柴大人,倭贼把我们给包围了。”季云礼和妻子正在堂屋内间睡着,外面的枪响把他们给吓了一跳,二位老人赶快从床上起身。季老汉走到窗前拉开窗门对外瞧了一眼着实吓了一跳,看他脸色不对,季田氏走了过来:“老头子,你,你这是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季老汉道:“倭贼来了,他们围了咱们的院子,想出去也不行了。”季田氏从墙角拿起一根顶门杠:“我,我跟他们拼了。”季老汉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你一个妇道人家,哪是他们的对手,你这是要送死啊,哪里也不要去,就守在家里。”季田氏道:“我最恨倭贼了,现在柴知县有危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季老汉叹了一口气:“你呀,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吧。”季田氏刚要说话,听的外面有人喊: “屋子里的人听着,激械投降,我们二当家最仁慈不杀降者。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都给我出来了,举手走出来。”喊话一声接一声就是没有人走出屋子,段阿大喊破了嗓子见人不出为走到柯二五面前:“二当家,你看怎么办?”柯二五道:“怎么办,那就给我放火烧房子,把他们统统烧死在屋子里。”段阿大应声称是对后道:“听好了,二当家要放火烧房子,给我点火。”二个倭兵抱过来一堆干柴把火点燃,有人拿起一个枯松木放进火堆里烧着举着往院子里走去。几个倭兵端着枪跟在身后,他们踢开篱芭的门,推倒篱芭墙就要把手里的火把扔向木屋。那季田氏见了大叫一声拉开门冲了出去。她想阻止倭兵烧房子,季老汉想拦也来不及了,她跑出门站在院子当中冲着倭兵举着顶门杠: “你们哪个敢来,我老婆子就和他拼命?”柯二五走到院子门口背着一只手:“这老家伙还真不怕死?”段阿大跟在后面:“是呀,是呀,还真有不怕死的。”柯二五对后看了一眼:“把那个公差押过来,让他过去烧房子。”这一招果然险恶,段阿大把章衙役往前一推笑了笑:“只要烧了房子,就放你一条生路。”说完话伸手给章衙役解去捆绳子,一个倭兵把手里的火把递过去。章衙役哆哆嗦嗦着举着火把一步一步走进了院子,老妇人一时措手无策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听的屋顶一声喊: “章衙役,你把手里的火把扔向倭贼。”章衙役抬头一看,屋顶上趴着几个人,正是那个刘捕头和几名捕快。他们从屋后顺着大树爬到屋顶,这一喊把自已也给暴露了。章衙役点了下头转身把手里的火把扔向柯二五,看到火把扔过来,柯二五下意识后退二步。火把冒着黑烟在脚下燃烧着,火星还差点落到脚面上。柯二五恼羞成怒对后大叫一声: “给我开枪。”随着喊声,倭兵们举起火枪“呯呯”射起来,震耳的枪声让人禁不住要捂住耳朵。一枪打在章衙役背后,章衙役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季男氏冲上前就要扶人,又二枪打来,季文氏也中弹倒在章衙役身上。季老汉尽管心痛,他也不敢冒险开门冲出去,婆子死了,如果自已在死了,儿女和孙子怕是在也看不到自已,对了,还有青草山干女儿杜小娥。他只好紧闭屋门见机行事,看到屋顶有人,柯二五指挥倭兵往上面打枪放箭。段阿大带人悄悄带人从一边往后包抄了去,他们很快把刘捕头和众多衙役捕快围在屋后。看到没了退路,刘捕头只好举起手,段阿大押着他们进了院子,踩着章衙役的尸身到了西厢房门前。柯二五对里面道: “柴知县,你们都出来吧,反抗是没有好结果的,只有死路一条。”听的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柴知县带着人走了出来。 第512章兵退青草山1节 柯二五得意的哈哈大笑,对后道: “把他们给我看好了。”众倭兵一拥而上把柴知县捆了起来推到了院子里。柯二五把他们分成二队站好,让段阿大进屋搬把凳子。 段阿大进了西厢房,里面除了铺在地上的稻草和竹席子也没别的东西,他只好退出往正堂屋走去。他抬起腿踢门,一脚下去却发现门纹丝不动。段阿大愣了一下,心想这里面还会藏着什么人吗?他把刀插入门缝就开始用力削闩。屋子里的季老汉不得不把门打开,就在段阿大进屋的那一刻他突然从门后扑上来把人抱住,随后一把刀子顶在脖子上。听的季老汉厉声喝道: “不要乱动,否则让你一命归天。”段阿大本性就贪生怕死哪还敢乱动只好乖乖听命。季老汉扭着他的手:“跟我到外面去,要听话。”段阿大点着头:“是,是,听你的。”到了外面,柯二五还是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段阿大会被一个老汉抓住。几个倭兵举枪就要射杀,听的段阿大叫道: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呀。”柯二五对倭兵们摆了下手并闪开一条道。季老汉推着段阿大走到院子外,并向屯子外走了去。段阿大扭头道:“老人家,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季老汉呸了一声:“带你去见阎王爷,你这个败类,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段阿大道:“老人家,我也是被人逼的呀。”季老汉没有理会推着人往前走,很快到了屯子路口。这个时候,他才停了下来,解下段阿大腰间的带子把人给捆住,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季老汉一望,看到路边一棵树上还捆着一个人正是那个韦小九。季老汉一推段阿大就走到了韦小九面前,那二个看押韦小九的倭兵举起刀: “什么人。赶快离开?”段阿大对他们道:“另叫了,你们把这个人给我放了吧。”二个倭兵对望了一眼没有动手。段阿大为了活命对倭兵叫道:“我是你们的统领,我的命令也不听吗?快把人给放了。”二个倭兵这才解开韦小九身上的绳子,季老汉对韦小九使了个眼色。韦小九不敢作任何停留撒腿跑了去,看到人跑远,季老汉对段阿大道: “走吧,送我出屯,到了前面乱坟岗就放你回来。”段阿大只好点了下头跟着季老汉往东南方向走了去。进了一片林子,季老汉把段阿大一脚踢进一个水沟里转身跑了去。沟里的水不深,段阿大挣扎着从里面爬上岸。浑身已经湿透了,他一边拧身上的水,一边往回跑。跟在后面的倭兵迎了上来,段阿大把手往后一指: “给我开枪,放箭,杀死那个老头。”众倭兵这才想起放枪,但哪里还寻的见季老汉的人影。他们只好簇拥着段阿大回到季老汉居住的院子前,此时天已大亮,屯子里起早的人这才发现被包围了。柯二五抓了柴知县心里非常高兴。并让倭兵挨家挨户把屯民从家里带出来押到这里集中看管。一时间,整个屯子哭声叫声响成一片,男女老少都被倭兵押到这里。季老汉家一下成了集中营,望着黑压压的民众。柯二五非常得意,他让人从屋子里搬来凳子就坐了下去。段阿大为他抬来一张桌子,摆上茶碗倒上茶水,小声道: “二当家。既然抓了柴知县,咱们把人押回城里去吧。”柯二五对他摆了一下手:“不行,我要把柴知县带回东营卫严加看管起来。”段阿大道:“这么多人还要给吃给喝多麻烦呀。不如一刀杀了他们。”柯二五听完他的话扬手甩了他一个嘴巴:“蠢猪,你除了会杀人还会干什么?留着他们有用,杀了太可惜。我要让大明朝官府拿钱赎人,没有一百万两黄金和银子是万万不行的。”段阿大捂着脸连连点头: “小的明白了。”柯二五对他笑了笑:“明白就好,以后跟着我多学些。”段阿大端起一杯水:“二当家,请喝茶。”柯二五接过茶水呷了一口又放下,段阿大道:“要不要向小石田报喜呀?还有,刚才那个老头也跑了,要不要追回来?”柯二五道:“当然要追,你现在就带人过去追赶那个老头,还有派人往县城小石田那里报喜讯就说我这里抓到了柴知县。”段阿大嗯了二声对后挥了一下手:“你们十个人跟着我走。”那守在篱芭墙外的十几个小倭兵跟着段大跑走了。看到段阿大走了,柯二五站起身望着柴知县笑了笑: “柴大人,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么?”柴知县瞪了一眼挺直身子:“你要杀要砍随便,为何要把这么多群众带到这里来,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家吧。”柯二五道:“这些人当然要放,只是眼下还不能放回去。你可真是爱民如子啊,只可惜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想杀你也容易,只是现在留着你还有用。”柴知县怒叱道: “你这狗贼,到底想干什么?”柯二五道:“干什么?让你当人质,只要官府交了赎金你和你的官员们就可以回去了。”柴知县道:“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柯二五道:“柴大人的脾气好倔犟,只是现在由不得你自已了。来人呀,把他的官袍脱去绑在树桩上。”二个倭兵上前推起柴知县,院子东角竖着一根木桩,是用来晾晒鱼干和衣服的。二个倭兵把人捆在那里,阳光照射到身上又痛又麻,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柴知县感到口干舌燥。群众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齐声高呼请放了柴知县。一个老头走到柯二五面前拱着手求情: “大王,请放了我们柴知县,让老朽替他吧。”柯二五看了他一眼,飞起一脚把人踢翻倒地“哗”的一下抽出刀:“滚回去。”二个屯民上前把老人拖了回去。柯二五背着手从凳子上站起身:“想放回柴知县,当然可以,只要你们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我立刻把人给放了。”众人一听傻了眼,就是打锅卖铁也拿不起这么多银子啊。他的话一下激怒了屯民,一个老者把手一挥高声喊道: “乡亲们,咱们不能看着柴知县在这里受罪,我们要把他救出去,咱们杀了这些狗杂种。”他这一喊,众屯民纷纷拥上前来。柯二五一看形式不妙,夺过倭兵手里的火枪对着天放了一响。屯民一下安静了下来,柯二五看看这个,望望那个:“谁不怕死就给我上来?”老者呸了一声举着棍子打过来,柯二五冷冷一笑挥起手中刀砍了过去。老人一只胳膊被砍掉在地,柯二五又一刀下去,老人的脑袋掉在地上,这惊人的一幕吓的孩子往大人怀里钻。众倭兵也纷纷拉起弓,端起枪准备随时射击。柴知县望着死去的老人心里很痛,县丞刘标赶快把头扭过去不敢在看,刘捕头把头底下,那些官吏吓的脸色苍白拥挤一起在也不敢动一动。柯二五抹去刀上的血迹对后喝道: “把这几具尸体拖出去扔了。”五六个倭兵上前拖起地上的尸体往院子外走。柯二五望着屯民道:“谁要是在起哄,就和他们一个下场。都给我乖乖呆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许乱动。”屯民们哪里还敢作声,年纪大的时间一久就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孩子们紧紧偎在母亲怀里不敢哭也不敢闹,小媳妇和小姑娘用头巾紧紧捂住自已的脸。时到中午,柯二五肚子有些饿了,他对几个倭兵和侍卫交待了几句,倭兵们于是跑出去开始找吃的。他们冲进屯民这里翻箱倒柜,能吃的全都拿了来,人多不够,他们又把屯民家里的猪羊鸡鸭宰杀后用柴火烤了吃。他们在院子外架起木柴,把还活着的鸡鸭捆了双脚扔入火里活活烧死。 小石田带队攻入东卫营后,这里很快就成了他们的大本营。小胡子冈本一边派员进驻东营卫一边在海船上继续巡视岸上的动静。铁校尉和阿棍兵合一处匆匆往东营卫后撤,到了东营卫三里地的山林之处就看到熊熊大火燃烧后冒起的黑烟。阿芥用手一指对阿棍道:“段校尉,大事不好,你看东营卫千户所里已经冒起了烟,还升起了黑旗。”铁校尉看了道:“咱们来晚了一步,回不去了。”阿棍听了一怔: “铁校尉这是为何?”铁校尉道:“正千户失守,倭贼已经占领了那里。”段阿棍啊了一声叫:“这,这如何是好?营地失守,那诸将军呢?他会不会有危险,咱们快去救人哪。”铁汉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兄弟,咱们来晚了,也不知诸将军生死?如果冒险过去,只怕咱们也逃不出去。”身后一个总旗道: “看这形式,诸子为带人早逃走了,他的品行大家都清楚。让这样的人守东营口不堪一击啊。”阿棍望着前方的烟火:“咱们眼下怎么办哪?铁校尉,你可要早拿主意。” 第513章兵退青草山2节 铁汉对他笑了笑:“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去青草山。” 段阿大点了下头:“那好,咱们一起去青草山。我就这集合队伍。” 他站起身吹起集合口哨,各个总旗带队站成几排。阿棍站在他们面前大声道: “千户营地是回不成了,福清只怕也落入倭贼手里。现在,我们只有去青草山找弁总旗和苏校尉。”铁汉看了一眼大家把手一挥:“出发。”小旗兵排队跟着铁汉和阿棍往青草山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山路开始变的难走,林子也越来越茂盛,遮天蔽日的丛林看不到阳光。到处响着咕咕叽叽的鸟叫声和怪兽的吼声,这是什么山路啊,我怎么没有走过。带着疑问,阿棍扭头问那铁汉: “铁汉兄,咱们没有走错吧?山高林密,会不会出什么事?”铁汉笑了笑:“眼下只有走这暗道,咱们大路不敢走,那样会遇到倭贼,要是交起手来连个退路也没有。这路我走过,放心吧,我会安全的把你们带到青草山驻防营地。”阿棍跟在铁校尉身后,众人用手里的刀劈开荆棘,逢水架桥才得以通行。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个大弯子,一条狭长的山谷横在眼前,一条奔流的小河挡住去路。前面的人只好停了下来,一个总旗跑到铁校尉面前: “铁大人,没有可走的路了,前面就是一条河。”铁汉笑了笑看了一下天:“快要到了,吩咐下去让各位兄弟就地休息。”总旗喊了几声,前面的小旗兵就地坐了下去,有的放下手里的刀,有的解开衣襟和腰带,山里闷热,走的汗流浃背。有些人实在走不动,只好拄着木棍一步一步往前挪。另一个跟在身旁架着走。阿棍看到河就高兴,他对铁汉笑了笑: “我过去看看,能不能抓不到几条鱼给大家解解馋。”铁汉听了他的话笑了笑:“只怕这河里没鱼。”阿棍哪里相信他的话,用佩刀砍来一根翠竹削尖拿在手里就往河边走了去。河道就在下面,阿棍小心翼翼顺着陡坡往下走,到了河边,他在河边砍了一根长长木棍放到水里试探一下深浅。木棍放去一小半就到底了,那水有些泛蓝带着红,阿棍瞧了半天也没看到一条鱼的影子,这个时候他才相信铁汉的话。这水里果然是没有鱼的。但为何没有鱼呢?阿棍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脱了鞋子跳进水里洗了个澡,这水没到腰脐,看来是能淌过去的。看到阿棍在洗澡,众小旗兵也跑了过去,一扫一路的疲惫,他们跳进水里尽情的欢蹦嬉戏。铁汉站在岸上对着水里的众小旗兵微微笑着,几百个人挤在水里很是壮观也很热闹。闹腾够了,大家才纷纷游到对岸。铁汉一个人最后游了过去,几个人把他拉到岸上。铁汉一边拧往下滴水的军袍,一边坐到石头上。阿棍四下里看了看: “饿了,身上除了武器就是水一点吃的也没有。”铁汉道:“大家想想办法吧。看看这林子里有什么好吃的。”阿棍把铁汉的话给众小旗讲了,众小旗开始行动起来,仨仨俩俩,成群结队在林子里找吃的。有的爬到树上摘野果,还有的用弓箭射杀野兔追赶小动物。阿棍带着二个侍卫走到一片野果林,树上有几只野毛猴。看到生人吱吱叫几声从树上跳到别的树上很快不见了踪影。树下全是猴子扔下的果皮,还有一些落叶。一棵树上有野生的枣和一些叫不出名子的红果子。阿棍和几个小旗兵爬到树上去,铁汉见了大叫: “阿棍哪?小心果子有毒。”阿棍听了扭头道:“不怕,猕猴吃了都没事,人吃了应该也没问题。”他一手攀着树枝,两只脚紧紧夹住树杆,一只手摘果子,他摘了一个吃一个,直到吃的饱饱的。几个小旗兵留了一些果子在怀城里跳下树走向铁汉,他们把果子堆在地上,铁汉伸出手拿了一个放进嘴里一咬一嚼果然美味。他吃了好几个连赞不错,吃饱肚子,大家围在一起休息。有的小旗兵抓来野兔野鸡便堆起柴,他们点亮柴火进行烤烤。兔子在大火里活活被烧死,野鸡蹬着腿也很快咽了气。就在大家品尝美味的时候,一个小旗兵突然大叫起来。阿棍对他喝道: “没事你瞎叫什么哪?发现什么了?”小旗兵啃了一下手里的鸡腿肉:“段大人,小的发现一个人影。”阿棍一听一下从地上站起身四下观看:“人呢?在哪里?”小旗兵用手一指:“西北方向那片灌木丛里。”阿棍手一挥:“几个人跟我过去看看。”十几个小旗兵听令从地上起身拿起刀跟着阿棍往那片灌木丛走了去。听的嘘嘘二声,灌木丛里响起问话声: “你们是青草山驻防营地的巡逻兵吗?请带队的出来说话。”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阿棍愣了一下道:“我们不是青草山的,是东营口正千户那边的。你是谁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问话间一个人从灌木丛站出身来。阿棍一看心里大喜,这不正是那季旺屯的季云礼老汉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阿棍招了一下手跑了过去,看到眼前的人,季老汉也是愣了一下赶快跑了过来:“我是城南庄季旺屯的季云礼老汉。”阿棍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 “季老伯,你好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季老汉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几句话说不清楚。”阿棍把他拉到铁汉面前道:“这是青草山弁总旗的干岳父季云礼老伯。”铁汉哪里认的季云礼只是点了下头:“你好,老人家,有话坐下慢慢说。”阿棍拉着季老汉的手坐上去。一个小旗兵把手里的鸡肉递了过来: “老人家吃了吧。”季老汉摇了下头:“我不饿,谢谢你小伙子。”阿棍望着季云礼:“出了什么事?季老伯请说。”季云礼道:“出大事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现在福清县已经被倭寇占领,柴知县被围困在季旺屯我的家里面。”铁汉听了非常吃惊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说柴知县也被倭寇抓住了,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季云礼说出了其中细节,众小旗兵听了很是钦佩不住的夸赞他勇敢多智。季云礼望着铁汉和阿棍: “二位大人赶快发兵营救柴知县吧。”铁汉对他摆了下手:“季老伯,不用着急。咱们这样过去,只怕要中了埋伏呀。”阿棍也道:“是啊,敌人不会坐在那里等我们。”季云礼见他们二人犹豫不决心里急的直冒火,眼泪也流了出来他从地上站起来道: “你们真的没有办法营救柴知县了吗?”铁汉道:“柴知县我们一定要救的,但眼下情况不明还不能过去。老人家你不要着急,让我们慢慢想办法。”阿棍望着铁汉:“铁校尉,咱们先到青草山会见苏校尉和弁总旗,然后一起想办法救出柴知县。”铁汉点了上头对季云礼道:“跟我们进山吧。”季老汉也没别的办法,他现在心里很痛,一是死了老伴,二是柴知县被困生死不明。柴知县自从当了福清县令,可以说是两袖清风刚正不阿,他用半年时间治理水利,修建防护海坝。季老汉跟着阿棍往前走,由于山路高矮不平很是难走,天快黑时才到达羊角岭东边的山头。望着大山,铁校尉让大家坐下为休息,众人走的也累了,你扶着我,我挨着你坐到地上。阿芥看了一下天,望着阿棍说道: “段校尉,我们不能在这里休息,太危险了。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驻防营地,否则可能会遇到大雾和雨水,这个地方荒秃秃一片没有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如果一场雨淋下来,兄弟们怕是受了风寒会生病的。”他的话刚说完,一个总旗走了过来对着阿芥道: “你说什么呢?天好好的怎么会下雨?另睁眼说瞎话,兄弟们走的累了,就让他们休息一会呗。”铁汉看了一眼总旗示意他不要在问下去望着阿芥:“小兄弟,何以见得下雨?”阿棍也望着阿芥:“说说你的理由。”阿芥望着阿棍和铁汉:“二位大人有所不知,这羊角岭东山头说变脸就变脸令人难以琢磨。”阿棍道点了下头:“你又是怎么知道呀?”阿芥道:“我路过万福寺的时候就遇到一个奇人,当时遇到他的时候身上衣服全被打湿了。我问他怎么一回事?还是跌进河水里去了,他摇了下头说不是,是在羊角岭东山淋的。我问他,你怎么会去羊角岭东山呢?他说是为了采草药,这里生长着一种可以治百病的奇特草药。当时我就信了,我想,淋雨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阿棍轻轻点了下头望着铁汉: “那咱们赶快走吧,要是遇到雨就麻烦了。这样一来,咱们可就要在这里挨饿受冻。” 514章血海深仇1节 铁汉听了阿棍的话望着阿芥: “他没说什么时候下雨吧?”阿芥道: “只是说天黑之前就会有雨降下,而且还能听到打雷声。” 铁汉呵呵一笑:“全是瞎话,这肯定不是真的。”阿棍却道:“应该是真的,我们驻地离这里也不算远,有时候就能听到滚滚雷声。当时我还以为是谁在放炮,可是又一想大山里头谁能在放炮呢?不行,尽快离开这里,太可怕了。”说到这里对山下一招手:“兄弟们打起精神尽快往前赶路,这里不能呆,要离开这危险区域,加快速度。”众小旗兵手拉着手往山上走,到了山头,果然看到南方响起一声炸雷,接着就是乌云压顶。铁汉一见大惊失色连声对着部下大喊大叫: “不好,要下雨了,兄弟们快点走啊。”小旗兵有些慌张,跌跌撞撞过了山头下了坡往西走去。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哗”下起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打的树木摇晃枝叶落地,雨水冲塌了山坡上的乱石。好险,铁汉回头看了看长长舒了一口气。季云礼走在前面带路,他手里拄着一根木棍,眼前很快出现一片竹林,一条小路出现在眼前,他兴奋的叫起来:“到了,快要到家了。”阿棍带队紧紧跟上。铁汉也不甘心落后,他们你追我赶就到了羊角岭山神庙。这里已是人去屋空,但庙里的神像依旧。到了山神庙前,阿棍对后摆了下手: “兄弟们,咱们就在这里扎营吧。大家可以进院子休息,好好睡一觉,我去联系苏校尉和弁总旗,江总旗。”说完望着铁汉:“铁校尉,你就守在这里吧,我去去就很快回来。”铁汉对他点了下头。阿棍转过身对季老汉道:“咱们走,去一旗营。”季云礼老汉跟着阿棍往一旗营走去。到了玉指波山脚下面,就听到婴儿哇哇的哭声。季老汉听了心里一喜,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来的真不是时候,什么也没带,怎么见我那个小外孙女啊。”阿棍道:“季叔多虑了,过来看看孙子也属正常,哪里还需见面礼呢?走,咱们过去看看。”季老汉点了下头:“好吧。”二个人一前一后往那玉指坡走了去。走到山坡下,突听一声大喝: “什么人。给我站住。”听到喊叫,阿棍还是吓了一跳。只见从路边草丛里站出一名手持长刀的小旗兵,阿棍一看就笑了起来:“我以为是谁呢,你不就是阿星吗?”看到阿棍,阿星心里非常高兴,他把刀入鞘快步走了过去随后又回头喊:“阿阳和阿四,你们也出来吧,不用藏了,咱们的阿棍兄回来了。”喊声一落。从树上和乱石堆后出来二个人正是阿阳和阿四。三个人对着阿棍拱起手: “见过阿棍兄弟,你走了这么久,还以为不回来了呢,没想到。兄弟们又见面了。”阿棍听后呵呵一笑:“这就是我的家,我走的在远也是要回来的。”阿星握住阿棍的手:“听说你当了官,是这样吗?”阿星白了他一眼:“人家不当官能穿成这样子?你瞧,他的衣服上还绣有正六品彪腾的图案呢。”阿四一见赶快拱手跪了下去大呼道: “段大人大贺光临。小的们有眼无珠啊。”阿星和阿阳一见也赶快拱手跪下进行参拜。阿星道:“段大人莫要怪罪,都是小的失礼。”阿棍伸出手把人扶起笑道:“太见外了,兄弟们请起。以后咱们还是兄弟。还要兄弟相称。”阿星道: “段大人,你现在身为六品校尉,小的们不能在您面前造次啊。”阿四道:“阿星说的是,我们只是小小一个旗兵,哪敢和大人称兄道弟,这岂不是乱了章法和规矩。不知大人此次回来有何指教?”阿棍对着山头看了二眼叹了一口气: “谈不上指教,我们被打的四零八散回来寻求帮助。”听了他的话,阿星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怔怔的望着。阿棍道:“这事说来话长,你们以后慢慢就会明白的。我和季叔进洞里看看,你们在这里守着吧。”阿星和阿四二个人点了下头看着阿棍和季云礼往山洞走了去。从东边的石阶而上很快就到了石洞前,孩子正在哇哇的哭着,弁总旗怀抱着小女儿来回摇晃。他一抬头看到二个人站了在洞口又惊又喜赶快放下孩子,这一放孩子哭的更凶了。季老伯望着竹床上的孩子笑了笑: “你是怎么当父亲的呀?孩子也看不好,她妈妈呢?”弁总旗尴尬的对季云礼老汉笑了笑:“是啊,没带过孩子。她阿妈到溪边洗尿布去了,阿父,阿棍你们怎么过来了?”阿棍望了一眼季老汉:“阿叔,你把事给他说了吧。”季老汉抱起竹床上的孩子亲了亲,孩子一下就不哭了。他在怀里摇晃了几下:“看来孩子是口渴了,喂点水吧。”弁总试旗赶快从石台上拿起给孩子喂奶的皮囊递了过去。季老汉把皮囊的一头出水口放进孩子嘴里,孩子就大口大口吮起水来。季老汉坐到竹床上望着弁总旗道: “如今诸子为兵败逃走,福清县失守,柴知县和衙门官员被困季旺屯。我好不容易得以逃出是来报信的,希望你们尽快过去解救柴知县杀退倭兵夺回福清。”孩子喝了水很快进入了梦乡,季老汉把人放到竹床上用小被子盖好道:“形式不利呀?”弁总旗望着阿棍:“你是从哪里过来的?”阿棍笑了笑: “从东城千户营,我们被打散了无路可走,我和铁校尉就带着兄弟们来到青草山落脚。”弁总旗啊了一声叫:“这么多人被打散了?诸将军呢,他现在哪里?”阿棍道:“目前还不清楚,一个可能就是带人去了福清,二个可能就是逃亡福州。”季老汉道:“倭贼攻破福清,他就带人逃往福州,城里百姓大部分也逃了出来。倭贼在城里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柴知县眼下处境非常危险。”阿棍紧握拳头道: “可恨诸子为贪生怕死,丢弃百姓不管不问,他这是造孽啊。阿棍,咱们快到二旗营去商量办法营救柴知县,一定要把县城夺回来把倭贼赶回去。”说完话就要往外走,阿棍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孩子怎么办?”弁总旗道:“她妈妈一会就回来了。咱们走。”季老汉道:“你们走吧,我在这里照看孩子。”阿棍对他点了下头: “好吧,这里交给大叔了。”季老汉见人出了洞门,点亮桐油灯。洞外已经很黑,弁总旗和阿棍匆匆忙忙下了山往二旗营走了去。阿星站在一棵树前吹了声口哨算是打了个招呼,弁总旗回应了一声。二个人往二旗营赶,那杜小娥端着水盆从一旁走了过来,对着山洞看了看问阿星道: “什么人过来了呀?”阿星笑了笑:“嫂夫人,是季老伯和阿棍回来了。”杜小娥心里一喜:“我阿爹回来了?”阿星点了下头:“是啊,就在洞里,你过去看看吧。”杜小娥快步往山洞里赶去。洞帘一掀,就看到季老汉站在石台前望着竹床上的婴儿。杜小娥高兴的叫了一声:“阿爹,你回来了啊?”季老汉回过头微微一笑:“是啊,闺女,你怎么忙到现在才回来?累了吧?”杜小娥摇了下头:“女儿不累,阿爹,你这是从哪里过来呀?身上搞的这么脏,出什么事情啦?”说着话她放下手里的水盆把尿布拧干水后晾晒在衣架上。季老伯叹了一口气讲了原情,杜小娥吃惊的半天没有缓过气来。她一下抓住老伯的手: “阿爹,我那阿娘呢?她怎么样了?”季老汉一听流下泪水轻轻道:“你阿娘死了,被倭贼用火枪杀死了。我逃出去的时候,她趴在地上,身上流了好多血。”杜小娥泪水也一下流了出来,她一把拿起石台上的剪刀举起道:“我和倭贼们拼了,为阿娘报仇雪恨。”季老汉用衣袖抹了一下眼角泪水望着杜小娥: “这仇是一定要报的,但还不是时候。我这次回来,就是给弁总旗报信,他们会想方设法救出柴知县。”说着话,洞帘被人一掀,一个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正是年要阔,他把食盒放在石台前的地上打开盖子把饭菜摆放上面。杜小娥望着年要阔: “今晚的饭菜这么多呀?”年要阔看了看季老汉对杜小娥道:“不是听说季叔过来了吗?弁总旗就让火房多做了一些饭菜让我送了过来。”季老汉望着年要阔:“给你们添麻烦了。”年要阔道:“这都是应该的,不麻烦,你们吃饭吧,我回去还有事,羊角岭神庙里的好多兄弟正等着吃饭呢,我过去照应一下。”杜小娥嗯了一声:“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天这么黑。”年要阔听了一笑:“没事,我已经走的习惯了,你们吃饭吧。”他把石台上洗干净的空碗和碟子放进食盒提着走出了洞室。 第515章血海深仇2节 杜小娥对季老汉道: “阿爹,咱们吃饭,这是你的筷子。”季老汉看了一下手嘿嘿笑了笑:“你看我的手脏的哪里还拿的起筷子?”杜小娥指了一下水桶:“那里面有点水,你舀一些放进盆里洗吧。对了,那边上还有槐花香胰子。”季老汉拿起香胰子舀水放进木盆里开始洗手,事后他这才坐到石台前吃起饭。杜小娥用筷子挟起一块红薯放进嘴里吃起来,又把一块鱼肉放到季老汉米碗里看了一眼竹床上的孩子: “弁杜青哭过没有?”季老汉道:“我过来的时候就听她哭的正凶呢,喂了点开水就睡去了。”杜小娥笑了笑:“阿爹比我还会照看孩子,您以后就留下帮女儿照看孩了吧?”季老汉道:“行,待我回去之后收拾一番,埋葬了你阿娘我就过来帮你照看孩子。”杜小娥道:“要回咱们一起回,让我为娘披麻带孝送个终吧。”季老汉嗯了一声,二行老泪又流了下来。 弁总旗带着阿棍急急回到二旗营就派出阿立把消息通报了苏校尉和江费通二个人,听说诸子为战败东城正千户所失守,福清县城被倭寇占领很是吃惊不已。苏校尉带着各个总旗聚集到了二旗营,江费通把人点亮火把和桐油灯望着阿棍道: “若不是段校尉回来报知此事,我们还一直蒙在鼓里呢?没想到,太让人感到意外,一千多人的队伍就被人家打散,太窝囊了吧,我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恨。”阿棍道:“诸子为太无能,我到千户营的时候寻找不见,最后才听说他正和二个小妾在海边寻欢作乐呢。逃跑的时候,也没忘记把二个小美人带人身边,这哪里是堂堂五品正千户指挥使的派头。”弁总旗望着阿棍和江费通: “你们消消气。没想到倭寇此次的动静这么大。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们过去营救柴知县。”说到这里对帐外喊了声:“来人。”帐外进来一个小旗兵,弁总旗看了他一眼:“通知伙房,多做些饭菜招待一下兄弟们。”小旗兵应声就要退走,弁总旗又把人喊住问阿棍:“段校尉,此次回来的有多少人哪?”阿棍道: “除了我的一旗一百多人,还有铁校尉的一百多人哪。一下来了二百口子,给弁总旗添麻烦了。”江费通不等弁总旗说话回应道:“都是一家兄弟,让兄弟们放心,有的是饭吃。弁总旗后山坡上可是种了好多菜。吃不完的豆角和茄子,黄瓜哪。”苏校尉也道:“是啊,就是蔬菜多,由于天热没备多少禽肉,只好委屈各做准备兄弟了。对了,那铁校尉怎么没有过来?”阿棍笑了笑: “不管什么菜我们也能吃的下,总比没有吃的好。铁校尉脸皮薄,他没敢到这里来,怕看到你们哪。东城营口一战。死伤惨重,羞愧的很呐。只有我脸皮厚跑过来了。”江费通起身道:“那我去迎接铁校尉,”阿棍对他摆了下手:“不用,他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准备好饭菜送过去就行了。”江费通只好点了下头:“那就这样吧。”他扭头对小旗兵道:“快去通知炊事房多做些饭菜招待兄弟们。”弁总旗道:“几百口子人的火食任务量大啊,你们坐着,我过去帮忙。”阿棍道:“你去我也去。这样不是更快一些。”弁总旗对他作了个揖道: “你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段阿棍,我帐下的一个小旗兵。你现在可是六品校尉,身价太高贵。还是坐下好好休息吧。我和江费通他们过去就行了。”看他们要走,阿棍道:“这,这怎么行?我可不是来吃白食的。”江费通对他道: “段校尉,你就听弁总旗的吧。我们走了,阿立,你在这里好好陪着段校尉,我们去炊事房。”帐外应了一声一个小旗兵走了进来。江费通对阿棍一笑和弁总旗出了帐子,阿立提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水放到段阿棍面前的小桌子上: “段校尉,你请喝茶吧。”阿棍哦了一声,他看了一眼阿立:“你怎么被派到这里来了?”阿立道:“自从那个杨大安被杀之后,我就回到了这里。段校尉,你请喝茶。”阿棍被人照顾着还真有些不习惯,自已从小到大就是一个穷孩子,小偷小摸惯了,如今做梦一般真的当了一个武官,而且还是一位管辖一百号人的六品校尉。他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望着碗里红红的水他想到了高家庄的高阿桂,还有那个段家庄的段王氏和清月坊庵里的赵春儿。如今自已做官,此事万万不能告诉那个段王氏的,如果被她得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寻上门纠缠。高阿桂贤慧,赵春儿温柔,二个女人都不错,此刻他又想起身上还戴着春儿临别赠送的玉镯。放下茶碗,阿棍捋起袖子看了看,那春儿送的玉镯果然还在身上,阿棍内心一下纠结和烦乱起来。心想,自已到底该爱哪个呢?娶阿桂还是春儿?看到他手上的玉镯,阿立笑了笑: “段大人,你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好漂亮啊,不知何人所送?”阿棍放下衣袖对他笑了笑:“不是送的,是我花十两银子买来的。”阿立哦了一声:“真没想到段大人还会有如此雅兴,戴了个女人身上才有的镯子。”阿棍脸一红: “大人我从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看中的,喜欢的都会买下,可不管它什么男女。”阿立没在说话看他茶水喝完又提起壶倒满。阿棍起身道:“我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阿立打了个手势:“段大人请跟小的来吧。”阿棍跟在阿立身后往帐外走,在东边一角有几间房子,那里还亮着灯。阿立带着他到了那里,推开门往内间一看,新床新铺盖,还有一顶白色纱帐。竹床前放着一张长形桌子,桌子旁边的陶罐里放着一束驱蚊虫的艾草,屋子里弥漫着轻淡的清香。桌子上的二根蜡烛燃烧了一半,看到这里,阿棍感叹道: “睡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宫殿一般。”阿立道:“苏校尉听说你和铁校尉都来了就做了这样的安排,段大人,您请休息吧。待一会,小的送来温水洗个脚,吃饭的时候小的会告之。”段阿棍点了下头:“那行,我休息了。”他掀开纱帐坐到床上和衣躺了下去,阿立退出屋门放下帘子就一直守在这里。那弁总旗和江费通到了炊事房,通知厨头后就开始忙着做饭。听说来了二百多人,厨头心里也着急起来,这么多人的饭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弁总旗看他急的满头大汗笑了笑道: “一只大锅煮米饭,一只用来熬菜汤。”厨头道:“这行吗?只怕铁校尉会怪罪于小的。”江费通呵呵一笑:“不会,他若是怪罪我来顶着。碗筷不够,我那里还有好多。”厨大这才忙碌起来,把二口大锅涮干净后倒上水放进米然后就大火烧了起来。由于火太大,没过一会米粥就煮好了。弁总旗和江费通帮着厨大用刀剁菜和切萝卜,他们把青菜叶和萝卜,鸡肉丝放在一起炖,熟后加上海盐和花生油,豆油搅拌后就成了一锅美味菜肴。煮好饭,弁总旗和江费通忙着把米粥和菜肴盛进二个大木盆里,找来几个小旗兵帮着送往山神庙。十几个小旗兵在弁总旗和江费通带领下抬着碗和饭菜一类到山神庙,走到山脚下就看到庙里灯火通明,也不知小旗兵在做什么。到了山上,才看清庙里庙外都是躺着的人,有的睡在地上,有的靠在树杆上,有的面对面坐着,那堆火是小旗兵用来烧烤野鸡的。铁汉坐在庙屋里来回踱步,五六个小旗兵守在庙门外,看来他的心情非常不好。那香案上的桐油灯放在木桩上,一个总旗站在旁边。看他焦虑不安的样子,总旗官上前小声道: “铁大人,坐下休息一下吧。”铁汉看了他一眼:“你不了解我此刻的心情,让我如何面对苏校尉他们。”总旗道:“铁校尉,你也没自责和内疚,这事也不怪你哪。宽下心吧。”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官跑了进来对铁校尉道: “启禀铁大人,一旗营和二旗营的弁总旗和江总旗过来了。”铁汉哦了一声眉头一皱对外看了看:“知道了,你退下吧。这么晚了,还过来干什么呢?”侍卫正要退到屋门外,听的外面江费通在喊:“铁大人,出来一下,开饭了。”喊完对着四下里喊了几声:“兄弟们,排队吃饭了。”听说有饭吃,分散在各个角落的小旗兵一下聚拢过来,他们排好队心情很高兴。木盆里散发着诱人的油菜香,弁总旗望着黑压压的人群挥了一下手: “兄弟们不要拥挤,每人都能吃到,拿好自已的碗筷排好队到我这里盛饭。” 第516章营救计划1节 小旗兵从竹筐里拿到碗筷排队打饭,弁总旗持着大勺子为他们装饭和菜。 江费通端着一个盆走到弁总旗面前: “这是给铁大人的。”弁总旗把米和菜盛到里面,江费通端着盆进了庙屋。他对铁汉一笑: “铁大人,一路辛苦了,饭菜给您送来了。”铁汉对江费通一笑: “谢谢了。” 说着话接过盆,总旗把香案收拾干净后铁汉把盆放到上面。他吃了一口饭,没想到这饭菜是那么有味好吃。他吃了几口才想起什么对总旗看了看:“你过去吃饭吧。”总旗应声走了出去。吃好饭,小旗兵随便找个地方就躺下休息,弁总旗和江费通和十几个小旗兵收拾了一下碗筷抬着盆离开。总旗吃好饭让几个小旗兵找来一些干草铺到地上临时打了个通铺,铁汉这才得以坐下休息,没想眼一闭就进入了梦乡看来自已实在太累了。待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总旗官站在眼前,见他醒来总旗问候了一声: “铁大人,你终于醒了。”铁汉笑了笑:“什么时候了呀?我怎么睡的那样死,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我都不知道。”总旗道:“太阳已经很高了,算来也是到了辰时呀。”铁汉笑着从铺子上站起整理了一下官袍,总旗又赶快把佩刀给他系挂在腰间。铁汉对外看了看走了去,总旗在后面道: “大人,苏校尉让小的通知你尽快赶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铁汉看了一眼总旗:“知道了,我方便一下就去苏校尉那里。这小子在我手下当了那么几年总旗官,现在改口叫他校尉还真有些不习惯。”总旗道:“是啊,他现在不是从前的那个苏总旗了。”铁汉道:“没错,和我身份相当,过去看看吧。”总旗说着话走了出去。院子里的小旗兵看到铁校尉赶快挺身立正。铁汉对他们招了一下手往庙外走去,几个侍卫紧紧跟在后面。出了庙后,铁汉找个僻静之处方便。过后才带着十几个随从往苏校尉的百户所走了去,这个百户所原是昆校尉在的时候那几间屋子,现在成了他的指挥部。苏校尉很会摆架子,屋前屋后都布置暗哨和流动岗哨,院子场地还有例队的仪仗队,木栅栏前插满了小彩旗。这排场搞的如同迎接大人物到访似的,铁汉到了营门口就感到有些不习惯,心想这苏校尉乱搞什么呢?苏校尉正坐在屋子里。听到外面一声喊: “铁校尉到----”他就赶快迎了出去。大老远的拱着手道:“卑职恭候铁大人,有请铁校尉。”铁汉大为摇头却又不得不装个门面拱手答谢。进了屋,就有侍卫提壶沏茶,苏校尉打了个手势:“请铁大人,此次鞍马劳累一路辛苦薄薄茶水不成敬意。”听了他的话,铁汉心里就发笑,他这是咬文嚼字还是故弄玄虚呢?铁汉端起茶水呷了一口道了声谢,还没放下手里的杯子。苏校尉对外又喊道: “来人哪,通知炊事房准备好酒好菜招待铁大人。”屋外有人应了一声。铁汉道:“苏大人。我看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吧?粗茶淡饭就可以了,昨天的米粥和菜汤就很不错也是美味呀”苏校尉呵呵一笑:“铁大人有所误会,还有几个重要客人没有到。”铁汉听了一怔:“哦,苏大人有客人?”苏校尉道:“铁大人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我这客人不是别人,就是弁总旗和江费勇他们呀。”铁汉对苏校尉一笑:“你还真把我给蒙住了。”苏校尉随后大笑,铁校尉放下手里的杯子就看到屋外走进来一个侍卫官,他走近苏校尉小声道: “苏大人。弁总旗和江费通到了。”苏校尉点了下头:“让他们进来。”侍卫官应了声直起身子对外喊:“苏大人有请弁,江二总旗。”这话听起来怎么觉的别扭?苏校尉做了几天官就摆起大架子,人家阿棍也是校尉也没见的摆架子。听到喊声。弁总旗和江费通从外走了进来,二人对着苏校尉和铁汉拱了一下手。苏校尉作了个手势: “你们二位请坐,白六,上茶水。”屋门外的的白六赶忙应了一声,他提着茶壶为弁总旗和江费通沏了茶退到一边。江费通看了看苏校尉道:“苏大人,我们都是过来商量事情的,没有必要客气吧。”苏校尉听了一笑: “我可不是客气,我这样做也是增加一些气氛。你们二位都是我的左膀右臂,缺谁都不行。此次,铁大人光临本所理应好好招待。对了,那个段校尉,段大人怎么还没过来呀?他去了哪里?”侍卫听了上前道: “报苏大人,段校尉正在后山练武呢,他说一会就回来了。”苏校尉听了一愣:“练武?都什么时候了,快去把人请来。”侍卫应了一声赶快跑了出去,那段阿棍肩膀上搭着衣服手里提着长刀从后山坡往下走。几个人跟在后面,侍卫一看正是二旗营尤毛蛋,沈骁他们。邓教头和那个喂马的丁峰在跟在后面。看到人走过来,侍卫扬起手大声招呼了一声。阿棍快步走到他面前问什么事?侍卫道: “回段大人的话,苏校尉在百户所里等你们过去呢?”阿棍拍了一下脑门对邓光一笑:“想起来了,还有要事相商,邓教头,咱们现在赶快过去吧。”邓光道:“那好,我们就过去。”丁峰道:“二位大人过去,小的就不去了,”阿棍道: “有什么好顾虑的呀?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卫,不是什么养马夫了,跟着我走吧。”丁峰道:“只是现在还没办移交手续,新的马夫还没到任,我这么离开,那几十匹马就会饿肚子。”段阿棍道:“我明白了,你先回去,我一会跟苏校尉说一声,让他尽快办个离职手续签个名就行了。”丁峰转身离去,阿棍和邓光带着尤毛蛋他们往百户所营地走。到了百户所营地,就有侍卫向苏校尉做了通报。听说段阿棍过来,苏校尉赶快离座相迎,他站在屋门外大声招呼着,段阿棍可不会他这一套,只是嗯嗯二声甩着旁子往前走算是作了回应。这让苏校尉心里有些不舒服,这阿棍大小也是个六品校尉怎么这样不懂交际礼节呢?但他心里这样想嘴里却不敢这样说笑着躬着身子把阿棍迎了进去。阿棍一进屋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就喝了起来,边喝边道: “渴死我了,这茶水好香啊。苏大人,你是让我们来商量事儿的吗?”苏校尉点头:“是呀,是呀,如今柴知县身处困境,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要尽快把人解救出来赶跑倭贼。”阿棍听完他的话拍了拍手:“说的不错,你有什么好的主意?”苏校尉摇了下头:“我现在还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只想听听几位的高见。”阿棍喝完杯子里的茶水望着苏校尉:“咱们都在诸将军手下做事,如今诸将军去向不明,那苏校尉和铁校尉二位大人尽早拿定主意。”正说着话,白六从外进来附耳对苏校尉道: “大人,饭菜都好了?”苏校尉嗯了一声对屋外看了看:“是时候了,开宴席吧。”白六应了一声退出。二个小旗兵进来把桌子摆好擦干净这才又退出去,炊事房的伙夫大碗小盘的过来上菜上酒。望着有鸭有鱼有肉丰盛的酒菜摆满一桌,铁汉眉头一皱道: “苏大人,是不是有些奢侈了呀?咱们几个就是商量如何营救柴知县的,不是喝酒庆功的呀?”苏校尉听了铁汉的话呵呵一笑:“二位大人有所误会,误会。你们一路辛苦到我百户营,这可是为你们接风洗尘啊,咱们边吃边商量着营救方案。”铁汉看了看阿棍:“就这样吧。”苏校尉把起酒壶为每人倒了一杯酒道: “咱们干一杯,祝我们旗开得胜。”阿棍几人只好举起杯来,一杯酒下肚,阿棍感到身子发凉,他只好用筷子挟起花生米吃到嘴里。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拿出什么好办法,到了最后,阿棍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望着苏校尉道:“轮到你的事情总是犹豫不决,你是不是贪生怕死啊?倭贼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不带队,我带队,杀他个人仰马翻。”苏校尉笑了笑道:“阿棍小兄弟,哦,不对,段大人,我不是怕死,只是没有作战经验,再说我的部队也是没经过事的,就拿一旗营江费通来说,他在东张寨一战就死了好多兄弟。如今,我们百户营编员缺失,人手不够。”段阿棍哼了一声: “这就是你不带队的理由吗?”铁汉怕他们二个人吵起来好言相劝,说道:“眼下,诸将军不在,只有我们自已想办法。总不能守在这里当草头王做山匪吧,我们是明军,不是土匪。这样吧,我和阿棍带队,你苏大人带队殿后。” 第517章营救计划2节 听他这么一说,苏总旗这才点了下头:“好,让我再想想。”江费通和弁总旗对望了一眼,江费通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道: “苏大人,不用再想了,救人要紧哪。”弁总旗也道:“苏大人,柴知县身处危境正期待着我们去救援。”苏校尉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拍了一下桌子:“不用说了,容我好好想一想。我是这里的主人,是你们的顶头上司,我的话你们要听,不要在多嘴。”弁总旗还要说什么,江费通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说下去。弁总旗只好把话咽了下去,这酒席吃的不欢而散。铁汉和段阿棍出了屋子回到山神庙,弁总旗和江费通二个人也回了各自的营地。今晚必须要确定方案,否则将会酿成大错,愧对百姓和朝廷的期望。到了一旗营门口,弁总旗和江费通停了下来,弁总旗望着江费通道: “苏校尉总是关健时刻打退堂鼓拿不定主意,你看怎么办?”江费通道:“走,到我帐子里商量一下吧。”二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帐子,他们坐下也不喝水放下帐帘就开始商讨是否联合段阿棍和铁校尉发兵援救柴知县的事情。眼看着天又要黑下来,段阿棍又找到了铁汉,二个人再一次找到苏校尉说明来意。苏总旗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过了好长时间,他才停了下来望着铁汉道: “出兵营救柴知县的事我答应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尽快把人救出来。”听他说完话,铁汉和阿棍才舒了一口气互相对望了一眼走到苏校尉面前。铁汉伸出手来:“苏大人,让我们合作愉快。”阿棍道:“对,我们还要打个漂亮仗,打出明军的威风。”苏校尉点了下头:“好吧,我尽力而为。”看了一眼铁汉伸出的手没有去握只是叹了一口气。铁汉明白他心里还有一些后顾之忧。这个百户所减员很大,除了东张寨战死的还有几个病残的。此次带队前往,谁能料到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倭寇的实力不可小觑,比起他们自已逊色多了,如果打不好,自已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 阿豆腐拉着林凤凤的手往前狂奔,随着大批逃难群众好不容易从西城门跑了出去。一路之上,到处是跑掉的鞋子和丢弃的盆盆罐罐。城楼上已经看不到守军和领队,守军早已弃城而去。出了城,二个人停了下来。林凤凤喘了一口气捂着胸口。阿豆腐松开她的手说: “现在没事了,咱们可以坐下休息一会了。”林凤凤对他点了下头四下里看了看,路边就是一片树林,好多群众都站在那里面对着城里观望。另一边就是山坡和丘岭,丘岭上也是葱葱郁郁的树木。阿豆腐看了看林子和向前延伸的小路: “这是哪里啊?”林凤凤道:“我也不清楚,咱们打听一下吧。”二个人来到一家五口面前,林凤凤望着坐在石头上吸烟的老头问道:“老爷子,咱们这是到了哪里啊?”老头吐了一下烟雾看了看衣着光鲜的林凤凤笑了笑,把手里的大烟袋拿在手里道:“你是本地人吗?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林凤凤摇了下头:“我是福州那边的。对这里还不怎么熟悉。”老头儿哦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阿豆腐:“他是你的什么人哪?你看上去象个有钱人家小姐,他怎么看也是个打杂的仆人。”阿豆腐听了赶忙道: “没错大爷,我正是她的仆人,好不容易护着小姐跑出来了?”老头对阿豆腐一笑:“你是仆人?我不相信呢。说说看,你的小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这一问把阿豆腐给问住了,他愣了半天也没答出话来。老头儿呵呵一笑,用大烟头点了一下阿豆腐:“你们是瞒不住我这个小老头的。告诉你们吧。这里就是西城效外,这路通往九莲山,往北走就是一条官道。通往福州和九牛山。”阿豆腐赶快拱手答谢,林凤凤看了看阿豆腐: “咱们走吧。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在回来。”阿豆腐嗯了一声二个人往前继续走。没走多远,阿豆腐突然停了下来,他望着林凤凤道:“我那个兄弟阿二牛死的好惨暴尸街头。”林凤凤听了心里很难受流下泪水,对阿豆腐道: “别难过,进城之后咱们就去寻尸,让他入土为安。”阿豆腐道:“我对不起阿豆腐兄弟啊,亲眼目睹他死去却又无能为力救他回来,我,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杀光倭贼。”林凤凤道:“我比你还心痛,他是位好兄弟,为了救我这就样被倭贼杀死了。”阿豆腐道:“好了,咱们谁也别难过了,把痛留在心里吧。走,找个地方歇歇去。”说着话伸出手,林凤凤看了看握住。阿豆腐拉着林凤凤的手跑进了路边一片竹林子,这是一个不算高的山坡,里面只有几个人坐在那里,大多数人都往西北方向走去。望着延绵数十里的逃难群众,阿豆腐无限的感慨,家破了,人走了,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个末知数。那倭贼一天不退出福清,百姓的生活就无法安宁和保障。柴知县和那守城的将官们此时又在哪里呢?阿豆腐回头望望,身后那条路上依然还有大批逃难群众,他环顾一下四周看到前方不远有一个高岗,那里立着几块巨大的石头。阿豆腐拉着林凤凤的手到了那立石前适才松开手,指了一下那块石头说: “咱们坐下休息一会吧。这天还算好,不怎么热,真是苦了你。”林凤凤看了一眼阿豆腐:“你不是和我一样辛苦,坐下吃点东西。”说着话,她坐了下去,从身上取下包袱放在膝上解开从里面取出一些吃的。这都是阿二牛在大堂和后厨寻到的一些面馍和米糕,还有一些零散的酱牛肉干和猪肉切片。林凤凤把纸包打开看了一眼阿豆腐: “吃吧。”阿豆腐笑了笑拿起一块米糕放进嘴里,他边吃边道:“真好吃。”林凤凤嗯了一声也跟着吃起来。阿豆腐从腰间取下水葫芦打开木塞子递了过去:“喝点吧。”林凤凤道:“你先喝。”阿豆腐一笑喝了几口递给林凤凤。天渐渐黑了下来,有人开始在林子里点起柴火烧开水,他们把陶罐吊在三角形支架上装进清水。天黑风也凉,林凤凤感觉有些冷,望着瑟瑟发抖的凤凤阿豆腐赶快把穿在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就要披上去挡风。林凤凤摇了下头: “不用,要是你冻坏了怎么办?”阿豆腐坐在她身边:“那我用身体给你遮风吧。”林凤凤轻轻点了下头,阿豆腐把她手放在自已怀里,林凤凤顿时感到暖流涌遍全身。这个时候,她才感受到有位陪伴自已的男人是多么的好,她把头靠在阿豆腐膝盖上,一只手搭在他腿上。阿豆腐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长发,眼望着前方,林凤凤竟然在他怀里进入了梦乡。天越来越暗,远处传来一二声咕咕的鸟叫声。阿豆腐背靠在立石上,眼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此时他想到了段家庄的高阿爱,段老伯,还有那个段王氏。如今,县城已破,段家庄怎么样呢?不知过了多久,阿豆腐被冻醒,他睁开眼看了看,林凤凤在自已怀里睡的还是那样香。这里风有些大,他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立石,后面正是避风的地方,茅草也深正好可以取暖。 阿豆腐担心冻坏林凤凤想了想把她抱起来就要往立石后面走,这一抱林凤凤从梦里醒了,她睁开眼不解的望着阿豆腐问:“你,你要干什么?”阿豆腐怕他误会笑了笑:“这里风有些大,我想把你抱到山石后面,那里还有可以平躺的草地。”林凤凤哦了一声想站起来却发现二腿发麻已经站不起身子来了,她哎哟了一声一只手扶住了阿豆腐: “我不行了,站不起来了。”阿豆腐吃了一惊:“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快坐下。“说着话他扶着林凤凤坐了下去。林凤凤对他一笑:”没什么,只是腿发麻站不起来而已。”阿豆腐笑了笑伸出手:“那我给你揉揉搓搓吧。”林凤凤望着阿豆腐: “这管用吗?”阿豆腐一笑:“行不行只有试试喽,坐下吧。”林凤凤顺从的坐到了她刚才坐过的石头上。阿豆腐蹲在她面前说:“把腿伸出来。”林凤凤伸出腿,阿豆腐二只手就在她腿上上下下揉搓起来。没过多久,林凤凤感到麻痛已经没有了,她高兴的道:“太好了,你可真行,谢谢你了豆腐兄弟。”阿豆腐摸了一下后脑勺: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凤凤,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说句心里话,我和阿二牛哪个最好,谁最心痛你?”听到他的这句话,林凤凤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样说呀?你们二个对我都不错,我心里非常感激。 第518章女人的秘密1节 你和阿二牛陪在我身边那么久,不离不弃就怕我受委屈,受别人欺负。说实话,二牛此人朴实厚道心眼子也多,你也是个实在人就是心眼子少不会逗女人开心。真的,你们在叶家客栈守护着,让我心里很平坦也放心,少受了那么多苦。如果不是你们二个兄弟,那个高家少爷肯定不会放过我,肯定会天天纠缠我。现在好了,他们终于离开了。” 阿豆腐道: “我和二牛哥就是看到那高少爷不怀好意,表面上是来听曲,心里面却打着歪主意。” 林凤凤望着阿豆腐:“你也看出来了?”阿豆腐道: “护送你进客栈的时候那小子就被我盯上了,他这哪里是喝酒吃饭分明就是来找事的。喜欢你的人可真不少啊,瞧那大堂下面坐着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公子,只有我们二个是穷光蛋。”林凤凤听了噗哧一笑: “豆腐兄弟,你哪里穷了?没钱,我以后赚钱给你花怎么样?”阿豆腐摆了下手:“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被一个女人养活呢?”林凤凤听了他的话笑了笑:“那你说说,你用什么养活自已?”阿豆腐握着拳头: “搬石头扛木头我都行,我有使不完的力气,还可以帮人打架。”林凤凤皱了一下眉头:“就这柴本事,没有了吗?”阿豆腐实在想不出自已还有什么本事摇了下头:“没有了,除了会打架卖苦力还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林凤凤捂嘴笑了笑: “你会武功吗?会做饭吗?”阿豆腐还是摇头:“武功?我只会毛手毛脚的功夫,对了,我还会飞檐走壁,偷鸡摸狗。”林凤凤啊了一声:“你,你当过强盗?”说话间略显一些惊慌和不安。阿豆腐握住她的手: “凤凤,别怕,那都是以前的事情。早过去了。我现在可是段家庄民勇团的勇士专杀倭寇的,不仅杀倭寇还要杀所有的坏人。”林凤凤这才嗯了一声:“我想信你是好人。”阿豆腐嘿嘿一笑:“如果我不是好人能这么一直陪护在你身边吗?知冷知暖的照顾你,咱们到立石后面去吧,那里暖和一些。”不待林凤凤点头答应,阿豆腐一下抱起她走了过去。三块巨石形成一个夹角,里面正好可以躺着二个人,里面的青草长有半人多高,阿豆腐放下林凤凤用脚踩平青草。他第一个坐了下去,伸出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坐下暖和一会吧。”林凤凤走过来挨着他坐了下去。二个人背靠巨石面朝南。林凤凤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阿豆腐停了好一会才道:“我也不清楚,对于以后的事很是渺茫。现在,二牛哥也死了,阿棍哥也不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林凤凤道: “你没想过娶媳妇吗?”听她一说,阿豆腐苦笑了一下:“我是个穷光蛋,谁家姑娘肯嫁给我啊。”林凤凤笑了笑:“我嫁给你成吗?”此语一出让阿豆腐非常吃惊望着林凤凤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林凤凤拍了他一下: “你怎么了?”阿豆腐道:“你,你刚才说什么?”林凤凤望着他:“我说要退给你啊?”阿豆腐:“这是真的?只是,你嫁给了我会吃苦的。我什么也没有,家里只有几间破屋子,曲岭河边上还有父亲留下的一只破鱼船和一个捕鱼网。”林凤凤道:“这样也行啊,至少咱们有个家。可以用不着在外流浪讨饭吃。以后生活安静了,你去河里捕鱼,我在家织布,怒力嫌钱。”阿豆腐叹了一口气道: “这不太现实。太遥远。凤凤,你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吧。你跟着我只会受苦受累,我不能让跟着受罪。”说到这里。他有些黯然失色的叹了一口气,林凤凤握住他的手:“不要悲伤,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豆腐兄弟,只要咱们结了婚,日子会过好的。我和你一样从小也是苦命的孩子,十几岁跟着姑姑背着花鼓从北到南到了福州城以卖唱为主。姑姑病死后,那个好心的客栈老板娘收留了我,我才得以有个立足容身之地。柴知县到客栈住宿的时候,也经常听我唱曲,出于对我的怜悯之心他把我带到福清以方便照顾。在他心里,我一直就是个小妹妹,从来没有考虑是否要娶过我。”阿豆腐哦了一声: “那你就一直等到现在吗?没有看上别的男人?”林凤凤摇了下头:“我身份卑微,谁会真心喜欢我。我表面上的光鲜和强颜欢笑怎么能掩盖我内心的苦痛,豆腐兄弟,你是个好男人,我没有看错。只要成了亲,咱们会把日子过好的。你下河撒网捕鱼,我在家纺纱织布,有了点钱咱们在买几亩良田种些茶树和养蚕。”阿豆腐嗯了一下他和林凤凤的手握的更紧了,二个终于抱在一起。阿豆腐把嘴靠过去,二个人尽情的吻着,吻着,似乎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事后,二个人都疲惫的躺了下去,阿豆腐趴在地上抬着头望着林凤凤: “放心吧,有你的那几句话,我一定好好干,活出个人样。”林凤凤嗯嗯了二声:“你说话可要算数,我是把身子都给了你,以后就是你的人啦。”阿豆腐用手捏了一下她的耳朵:“我一定好好待你的,绝不辜负你的期望。”林凤凤道: “回城以后在客栈唱半年,赚点生活费咱们就回段家庄。”阿豆腐点了下头:“行,我陪在你身边,谁要是在敢欺负你我和他拼命。”林凤凤听到这里笑了笑:“用不着拼命,你要是出了意外我以后还靠谁呀?好好活着,没必要和人家拼着干,能忍则忍一点,不能忍咱就躲。”阿豆腐道:“好,我听你的,不做那个傻瓜。对了,咱们的事情要不要报给柴知县得知,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林凤凤笑了笑: “当然要讲给他听,不仅要让他知道,还要让他做咱们的婚礼证明人哪。时间不早了,咱们睡一会吧。天亮之后,听听城里的消息如何,如果倭贼一撤退咱们就立刻回城收拾东西离开。”阿豆腐摇了下头: “客栈都被大火烧了,哪里还有东西可以收拾啊。叶家这次损失可大了,也不知叶少奶奶和老太太怎么样,那管事的也不知逃往何处,真让人着急。”林凤凤道:“不用急,我想啊,他们一家人可能也逃出来了,只是咱们没有遇到而已。这样吧,天亮之后,咱俩就去找人。”阿豆腐点了下头: “行,就这么办。只是人太多,想找到他们比大海捞针还难。”林凤凤道:“他们从西城门出一定也是往北走了去,那里的人最多,咱们一路打听会把人找到的。”阿豆腐搂着林凤凤躺了下去。 东方渐渐发白,日头从云雾中露出脸,一片云彩十分美丽。林凤凤坐起身子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她拿起身边的包袱就要站起身。阿豆腐对她笑了笑:“不用急,坐下,让我给你梳理一下头发。”林凤凤笑了笑坐到石块上,阿豆腐叉开五指头为她梳理长发,从额头到后面梳理了一遍。他扭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立石夹缝里生长着一束草,开着雪白的小花。阿豆腐欢喜的跑过去弯腰把花摘在手里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捧到林凤凤面前: “这花好漂亮,让我给你戴上吧?”林凤凤点了下头:“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阿豆腐摇了下头:“忘记了,不知它的名子叫什么。”林凤凤道:“这是马蓝花。”阿豆腐哦了一声:“马蓝花----”他自语着把花戴到了凤凤的左耳发丝间,端祥了一会拍了下手: “不错,好看。”林凤凤脸一红:“你呀,就是孩子习性。马蓝花不仅好看,还可以用来染布。”阿豆腐道:“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怎么染啊?直接抹到衣服上吗?”林凤凤道:“不是,没有你说的那样简单,染布的工序复杂多了。”她站起身把包背在身上,阿豆腐道: “让我背着吧。”林凤凤道:“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哪能背的动啊?咱们二个分担一些不是更好吗?你身上也有东西,可要背好了,千万别丢了,里面还有银子。”阿豆腐道:“放心,我一定保管好。走吧,咱们下山去寻找叶家少奶奶。”二个人拉着手出了立石往竹林外走了去。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山下已经走了好多人,推车挑担,怀抱孩子肩扛米袋子的,还有背着包袱手拉着小孩子的。一眼望去,逃难的群众形成一个首尾不相见的长蛇阵。阿豆腐大为感慨的道: “这么多人,都要去哪里啊?”林凤凤听了一笑:“哪里安全就去哪里,只要倭寇到不了地方都可以安身。”二个人很快加入逃难的队伍,他们走在一群人后面慢慢往前走。 第519章女人的秘密2节 走没多久,听的后面有人喊:“不好了,倭贼又追上来了,快逃命啊。”这一声喊把前面的人给惊住了,众人加快脚步往前赶。阿豆腐拉着林凤凤也往前跑,跑了一会,林凤凤实在跑不动了,他扭头看了一眼望着阿豆腐: “咱们别跑了,停下休息一会。”阿豆腐看了一眼路边:“那边有一个乱坟岗子,咱们到那里躲一躲?”林凤凤有些犹豫:“那是埋死人的地方,咱们不能去。”阿豆腐笑了笑:“为何不能去,你怕死人?现在,也只有那里安全些,谁也不会坟堆里藏有人。”林凤凤只好点了下头跟着阿豆腐往那片坟堆走了去,进了林子,这里果然堆着大大小小的坟墓,还有乌鸦立在树枝上呱呱乱叫,看到来人也不害怕仍立在树枝上拍打着翅膀用嘴啄着脚下的腐肉。阿豆腐把林凤凤拉进坟后草丛里二个人趴了下去,阿豆腐扒开草丛抬着头望着路边。果然看到十几匹马从后面的小路跑过来,马背上坐着的贼兵穿着黑色衣服,头裹着黑头巾挥着长刀一路砍杀而去。逃难人群惊恐万状四下逃散,路上到处是扔掉的竹筐,跑掉的鞋子,还有斗笠,锅盆和摔碎的碗碟。所到之处,哭声嚎地,血洒土石,望着凶狠的贼兵阿豆腐恨的举起手砸在眼前的地上掏出短刀就要跳起来往前跑。林凤凤一把拉住他: “你,你要干什么?”阿豆腐望着林凤凤:“我,我要杀了那些狗崽子,他们欺人太甚。”林凤凤道:“你不能去,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里。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白白送了性命,没了你,我以后怎么活呀?”阿豆腐道: “可,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受难啊。”林凤凤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咱们人单力薄。”阿豆腐叹了一口气只好回到林凤凤身边:“那些倭贼太可恨了。”黑衣人挥着刀嗷嗷叫着一路往北狂奔,但他们到了岔路口很快停了下来,眼前一条平坦大道往前延伸。十几个黑衣人守在路口,一个问道: “阿黄,你怎么不带我们往前走了啊?”阿黄扭头看了一眼:“前面就是九牛山,这条路是通往福州的。石田阁下有所交待见好就收,咱们这次出来就是吓唬一下这些百姓,让他们知道,福清城还在我们手里,他们想回去不是那么容易。”十几个黑衣人哈哈大笑。阿黄一挥手:“就到这里,咱们回去吧。”黑衣人听了他的话掉转马头嗷嗷叫着往回走,路上扬起的灰尘四下里飘散。看到黑衣人往回走去,直到看不见人影,阿豆腐才和林凤凤从坟后草丛站起身子。阿豆腐对着黑衣人跑过去的方向呸了一声把刀别入腰间道: “这些狗崽子太嚣张,以后我会割了他们的舌头剁了他们的手。”林凤凤道:“行了,咱们赶路吧。”阿豆腐这才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到了路上,看到一个妇人怀抱孩子嚎哭不止。上前一问才得知,她怀里的孩子被黑衣人的马给踩死了。孩子嘴里流着血,二只手耷拉着,身子挺挺的。妇人哭了一会在众人相劝下才停止哭。他们在路边的小林子用手挖了个小坑就把孩子放了进去,然后给孩子盖上一件衣服蒙住脸和身子这才用土掩埋。为了方便找人,妇人还在土堆前的小树枝上系了一个红丝带,上面放了几块石头。他们回到路边。推起小车继续往前走,年迈的老人还没忘把洒在地上的米粒拾起放入衣袖。林凤凤看到眼前一切心里也是难过,她流下同情又愤恨的泪水。阿豆腐的手紧紧握住她: “坚强一些,这仇是一定要报的。”二个人走到妇人面前安慰了几句。妇人感激的对他们笑了笑道:“真是好人哪,我们记住了,一定要为孩子报仇。”林凤凤道:“嫂子要节哀,我们走了。”妇人眼含泪水: “你们要去哪里啊?”林凤凤道:“我们去找叶家少奶奶,不知她们一家现在到了哪里?”妇人哦了一声:“西街居住的叶姓人家多着呢?你们要找的叶家少奶奶是哪位啊?”林凤凤道:“是那个叶朝荣一家,他媳妇叫井巧儿。”妇人道:“知道,你一提叶朝荣我这嫂子可就知道是谁了。你们是他的什么人哪?他不是去江西澎泽当知县了吗?家里只有小媳妇和一个老太太。”林凤凤点了下头: “没错,就是他家。我们是叶家客栈里的艺人,在店里做生意,客栈被火烧了,管事的也都逃命去了。现在可是四零八散啊。”妇人听完她的话叹了一口气:“没个好日子过,听说守卫东营卫的诸将军也被打散了,柴知县也没了踪影。咱们一起往前走吧,碰巧的话就会把人撞见了。”林凤凤对阿豆腐一笑二个人跟在妇人一家往前走了去。过了官道,他们往东走了去,一条小路通往附近的山里,这就是九牛山,路旁树木葱绿,还能看到山涧小溪。往前走没多久,进入一个山岙,这里山青水秀翠翠绿绿如同到了一个世外桃园。一块石碑立在路口,上写九牛山地界。看来这里是理想的避难之所,平坦的山地上拥满了人群。有的人家支起了帐篷,还有的人家生起柴火架起锅灶烧火煮饭。这里到处是人,叶家少奶奶和老太太在哪里呢?林凤凤和阿豆腐东张西望四下里寻找叶家少奶奶,可那么大的地方找个人还真难。林凤凤叹了一口气,对北看了一眼,见那里一家十几口人正在生火做中午饭,一个人非常象那个丫鬟兰花。她高兴的对阿豆腐道: “咱们过去看看吧。”阿豆腐见了心里一喜:“那不正是叶家大丫头兰花吗?过去看看。”二个人拉着着手往那人群跑了去,不错,真的是兰花。林凤凤高兴的叫了一声:“魏兰花----”可她喊了二声却不见回应,她心里一沉:难道是我把人给认错了?她想着二个人就到了那姑娘身后,阿豆腐轻轻道: “兰姑娘,是你吗?”听到他的问话,姑娘回过头来,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认错人了。从后面看,这姑娘身材和兰花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身架。看到林凤凤和阿豆腐,姑娘很是吃惊愣了半天:“你,你们是谁呀?谁是兰花,我可不是兰花呀?”林凤凤尴尬的笑了笑:“妹子,对不起,姐姐我认错人了。”说到这里对阿豆腐一使眼色:“咱们走吧。”阿豆腐点了下头,二个人刚要走,一个妇人端起茶碗道: “别急着走,你们小俩口还真够亲热的,大白天也不忘手牵着手,坐下喝碗茶吧。”林凤凤脸一红看了一眼妇人笑了笑赶快放开豆腐的手道:“谢谢大娘。”妇人呵呵一笑把碗递了过来:“喝吧,别客气,都是乡亲,能够见一面也算是缘份。”林凤凤看了一眼阿豆腐:“你喝水吗?”阿豆腐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答点头又摇头,林凤凤看他窘迫的样子笑了笑接过水递给他:“你先喝。”阿豆腐道:“还是你先喝。”二个人的互相推让让老大娘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俩口真有意思,喝了吧,我们这里还有一大罐呢。”林凤凤这才喝起水来,喝了半碗才递到阿豆腐眼前:“该你了。”阿豆腐接过水一口气喝完,林凤凤把碗还给老大娘道:“谢谢您。”老大娘笑了笑把碗放在铺有蓝布的地上,又从竹篓里拿出一些吃的: “饿了吧?”林凤凤赶忙摆手:“谢谢大娘关心,我们身上还有。”阿豆腐也道:“真的,我们身上还有吃的。”老大娘笑了笑把手里的食物给了几个孩子道:“对了,你们找兰花是吧?”林凤凤嗯了一声:“是啊,大娘有没有见过她?”大娘道: “这么多人,我哪能都认识啊。在城里的时候,我倒是听说有一个叫兰花的,好象是叶府里的一个丫头,她经常带二个男佣人推着小车子到我摊位前买菜。只是,出了城后就再见没有看到她。”说到这里又指了一下站在凤凤面前的女孩子: “这个是我大闺女”又指着地上坐着的几个孩子:“这都是我闺女的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还有一个五岁。还有哪,这是她男人,在城里一个米行当杂役,要不是他早点告之倭兵进城的消息,只怕这次全家人就逃不出来了。”林凤凤啊了一声望着眼前的女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孩子: “妹子多大了呀,看上去这么小孩子就这么大啦?”老大娘听了林凤凤的话呵呵一笑:“我闺女不小了,都二十六岁的人啦。她十五岁嫁人,十六岁就生了头胎女娃。俗话说,多子多女才有福。对了,闺女,你们的孩子呢?” 第520章丐帮兄弟1节 听老大娘一问,林凤凤脸一红: “孩子没带在身边,兵荒马乱的带着也不方便呐。送到娘家去了,今天回乡下接孩子,没想到倭寇就杀了过来。”老大娘唉了一声:“那些天杀的倭贼,就会祸害咱老百姓。这次县城丢了,啥时候才能夺回来啊。那个诸子为将军怎么这样无能,那么多兵就这样把城丢给人家了。”阿豆腐听完老大娘的话道: “大娘放心,我是民勇团的人,我们一定会把倭寇赶出去。”老大娘听了一愣:“民勇团?这个是干什么的呀?”林凤凤笑了笑:“大娘,他说的民勇团就是专门打倭寇保卫咱老百姓的队伍。”老大娘伸出手指头连声说好: “真不错啊,有你们抗倭,我们老百姓也就安心多了。”林凤凤对老大娘一笑:“大娘,我们走了。”老大娘哎了一声:“行,找人去吧。我家就在西街柳条巷,有机会到家玩啊。”林凤凤应了一声和阿豆腐转身离开。二个人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槐树林子,上方正是一个水库,几个孩子正在堤坝上玩需。每个孩子手里都拿着一个打狗棒,头发乱的和柴草垛一样,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沾满油渍,他们十多个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最小的也不过六七岁。这些孩子从哪里来,为何会到这里,他们的大人呢?林凤凤望着嬉闹的孩子心里在想,他们玩耍够了,就脱光身上的衣服一个个跳进水里开始打水仗。他们在水里用手拍着水,你喊我叫十分欢腾。望着水里的孩子,阿豆腐想到了自已小时候,自已和他们一样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疯闹,上树掏鸟蛋,跳到河里抓鱼。爬进人家鸡窝里掏鸡蛋,隔着墙头用石头砸人家的看家狗。在大人眼里,就是野孩子,疯孩子,长大后有了一些收敛,但由于长期养成的坏习惯还是改不了小偷小摸的坏毛病。没吃的时候,就趁着夜色到邻家偷只鸡,然后上山打二只小野兔,跟着阿棍,二牛鬼混。可以说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庄民们唯恐躲避不及,那段保长对于他们的恶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直到有一天高阿爱成了段家的媳妇,当了民勇团他们才正真意识到做人的重要。 现在,三个兄弟死的死,当兵的当兵,只有自已流落到此。不过,他现在有了林凤凤,感觉自已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能娶到如此一位美若天仙的女人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林凤凤多才多艺,人又贤慧善良,回庄以后肯定会令人羡慕。阿豆腐越想心里越美,似乎好日子正在向他招手。就在阿豆腐想着美事的时候。听的水库上方传来一声叫: “都给我上岸了,不要玩耍了。”听到呼声,孩子们游到了岸边,有的把腿一伸就把破裤子给套上。还有的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拢套上小布衫,有的上身什么也没穿。他们排成一排站在一个小男孩面前。其中一个十岁的孩子道: “帮主,有事请吩咐。”少年嘿嘿一笑:“饿了。到吃饭的时候了,你们都下去讨吃的吧。”十几个孩子应了声,有的从地上拿起破盆烂碗,有的拿起竹杖呼叫着跑了去。少年对他们一笑悠闲的坐在了槐树下,他抱着膀子观察着下方的一切。孩子们分散到各个人群当中,抖着手里的破盆可怜巴巴的道: “可怜可怜我吧,给点吃的吧,我们二天都没吃东西了。”看到这些乞讨孩子,有的大人直摇头把碗里的面食倒入他破盆里,还有的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扔入他们伸过来的草帽里。带着不错的收获,十几个孩子很快回到了那棵大槐树下,看到伙伴们回来那少年心里很高兴招了一下手: “坐下吧,让我看看你们收获了多少银粮。”孩子们把手里的盆碗摆放到他面前:“请帮主检阅。”这位被孩子们叫帮主的少年嘿嘿一笑,把那草帽里的铜钱统统揽入怀里,然后端起一只碗就喝起汤来,喝完汤抹了一下嘴开始吃米馍馍。吃了一个馍馍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小兄弟们,那个黑地瓜哪里去了?他怎么没有回来呀?”听到问话,孩子们这才想起一个人互相望着都摇头说不知道。帮主道:“大家快吃饭,吃好了下去找,把人给我找回来。”孩子们捧起碗喝起粥吃起饭,有的把手伸进粥碗里往嘴里扒拉着,还有的仰着头往嘴里灌,汤水也流到了脖子里。孩子们吃完喝完呼啦一下散开了,这些孩子真有趣,他们是干什么呀?阿豆腐一脸的疑惑望着林凤凤: “这些孩子没家没父母吗?”林凤凤对阿豆腐笑了笑:“自小没人管成野孩子啦,这些都是城里面小乞丐,日久天长就形成一个帮派,他们经常上街乞讨,为了争夺地盘经常和别的乞丐帮打架斗殴。”阿豆腐呵呵一笑:“咱们过去问问那个小丐王吧。”二个人往那槐树下走了去,少年帮主一脸不屑的样子看也不看他们。阿豆腐上前拱起手道: “小兄弟,向你打听一个人行吗?”少年帮主这才瞧了一眼阿豆腐和林凤凤没有说话伸出手。阿豆腐也不懂他的意思,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年帮主斜着眼看着阿豆腐:“打听一个人不难,只要我知道的就会告诉你们。不过,这也不能白打听,给点辛苦费,张口费吧。”阿豆腐心里很是生气,心想,这小家伙小小年纪就如此霸气十足,真想上去搧一耳光让他晓得别人的厉害正要说没有钱。林凤凤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碎银递了过去,那少年帮主接过看了一眼嘻嘻一笑放进嘴里咬了一下然后拿在手里道: “不错,是块好料。说吧,要打听谁呀?”林凤凤道:“不知你们认识一个叫兰花的姑娘吗?她是叶府家里的大丫头。”少年帮主翻了一下眼皮望着林凤凤又瞧了一眼阿豆腐:“你们是她的什么人哪?为何要打听兰姑娘?”阿豆腐心里一喜:“小兄弟,如此说来,你认识她喽?”少年拍了一下胸口:“整个福清县城没有我黑土豆不知道的事情,大知县衙门,小知左邻右舍的鸡毛蒜皮的事。”林凤凤道: “我们是叶家客栈的艺人,兰花是客栈管事的,叶家少奶奶是我们的东家。”听到这里少年帮主哈哈一笑望着林凤凤:“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叶家客栈那个弹琴唱曲的小娘子。既然接受了你的银子,待我把兰花给你们寻来,二位哥哥姐姐就在这里等着吧。”林凤凤对阿豆腐看了一眼对少年点了下头: “行,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少年帮主黑土豆道:“那好,待我的那些小兄弟回来后就帮你们打听兰花的下落,你们先歇着吧。”林凤凤对阿豆腐道:“找个地方休息去。”阿豆腐半信半疑的道:“他这毛孩子是不是诓我们的啊?能找到兰花吗?”林凤凤道:“应该没问题,先等等吧。”拉着阿豆腐走到一边去了,二个人蹲到水库前洗起手和脸。少年黑土豆望了他们一眼躺倒在槐树下手枕着脑袋跷起二郞腿,一只脚不住的摇晃嘴里还哼哼呀呀的唱着什么。 十几个孩子下去到人群里寻找那个叫黑地瓜的孩子,他们兵分几路,三五成群从东往西找。其实这个黑地瓜就在南边那片山坡上被困住,一个男人坐在地上啃吃鸡腿,他见了忍不住美味的诱惑就走了过去。看到有人过来,那男人理也不理底着头大口大口的吃着,还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出好远。黑地瓜小心翼翼的上前抖了一下破陶盆,说: “大哥哥,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听到说话,那男人这才抬起头望着眼前脏兮兮的小男孩嘿嘿一笑站了起来:“你小子叫什么呀?多大了?”黑地瓜道:“我叫黑地瓜,八岁了。”男人抱着膀子歪着头:“叫一声爷爷怎么样?喊二声爷爷,我这里的鸡肉都给你吃了。”小男孩高兴的道:“真的?”男人嗯了一声: “真的,叫吧。”小男孩开始还不好意思,但受不住美味的诱惑还是叫了二声爷爷。听到黑地瓜的叫声,男人得意的嘿嘿的笑了笑招了下手然后又从地上火堆里拿出烤糊的野鸡晃了晃。那小孩子到了他面前伸出手,男人把手一举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胳膊一下把人提了起来。男孩被这一提疼的直叫,男人哼了一声抬起一脚踢向他的小肚子手一松把人丢了下去。小男孩整个人摔在地上满嘴都是土,摔的鼻青脸钟牙也出了血。男人一只脚踩在小男孩后背上笑了笑: “我问你,是不是你们偷了我的银子?”小男孩扭着头:“好哥哥,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没有偷你的银子。” 第521章丐帮兄弟2节 男人听了一笑扬起拳头“啪”打去一拳:“小小年纪不学好,不是你们偷的,那谁把我的银子给偷了?还认识我吗?”小男孩摇了下头: “不认识,我不认识啊。”男人捋起袖子:“啪”又打去一拳,直打的小男孩黑地瓜嗷嗷直叫。男人道:“不认识,我让你认识,爷就是在街边包子铺吃饭的那个。你们好大的胆子,趁爷喝粥的机会就敢伸贼手,把我的十两银子给偷了去。”小男孩这才仔细看了看男人道: “大哥哥,这银子真不是我偷的,是我们帮主黑土豆带人偷的。”男人嗯了一声:“我暂且饶了你,你们的帮主现在哪里,带我过去。”说着话一把提起小男孩:“给我站好了,前面带路,要是走错一步我就一巴掌拍死你。要是乖乖听话,不仅有赏钱,还有吃的喝的。“小男孩回头道: “听你的,我听你的。”男人笑了笑:“真的听我的?”黑地瓜使劲点了下头:“真听你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我相信你一次,给,拿去吧,这银子可以买好多东西。”小男孩高兴的把银子揣入怀里,男人又把手里的鸡肉递给了他。黑地瓜接过就啃了起来,真饿呀,好长时间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了。小男孩边啃着手里的鸡肉边带着男人往水库大槐树走了去,走了一半,手里的鸡肉就啃了一半,剩下的他装入陶盆里。男人跟在黑地瓜身后往前走,他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心想这会是他吗?他怎么会到这里?他是和谁在一起,那个姑娘又会是谁?男人疑神疑鬼的往前走,小男孩把他带到了大槐树前停了下来。看到黑地瓜回来,少年帮主黑土豆非常高兴,他把手一伸: “过来上贡。”黑地瓜不舍的把银子掏给他,只抖了一下陶盆:“就这么多了。”黑土豆往陶盆里看了一眼扬起手打过去。一把掌打在黑地瓜小脑袋上,听黑土豆骂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出去这么久才讨到这半只鸡肉,一个银子儿也没讨到吗?”看他凶巴巴的样子,黑地瓜身后的男人实在看不惯心想还有比我凶恶的吗?他快步走到黑土豆面前嘿嘿笑了笑: “你不是想要银子吗?我这里有,过来拿吧。”黑土豆摇了下头:“我不信,你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男人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在手里上下晃了晃:“看见了吧?我可没有骗你。”黑土豆这才相信他的话,他上前走了二步就伸出手要银子,男人并没有给他笑了笑: “喊二声爷爷这银子就归你了?叫二声对于你来说不难吧?”黑土豆爷爷叫了二声。就在他拿银子的时候,男人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短刀架在了他脖子上,然后迅速把人扭住用随带的小绳子给捆了起来。把人捆好往地上一推拍了拍手: “脏死了,多少天没有洗过澡了啊?”黑土豆没想到这男人会来这一手,有些惊慌意乱扭着头道:“你想怎么样?”男人对他笑了笑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他身上,一只手揪住他乱蓬蓬的头发: “我问你是想死想活?一句话的事儿你可以随便选择?”少年帮主黑土豆道:“我当然想活了。”男人嘿嘿笑了笑:“想活命就要听我的指挥,否则。我会杀了你扔入这水库里喂鱼。”黑土豆道:“我听你的,放了我吧。”男人道: “我还真不敢相信你的话,要是放了你,你跑了怎么办?你要是让同伙一起围攻我怎么办哪?先把事情办了。我然后才能放你。”黑地瓜上前道:“哥哥,你让我们干什么事?”男人道:“干大事,干好了,还有更多奖赏。”黑土豆道:“你就说吧。我按你的意思办。”男人听他一说笑了笑把他从地上提起架到大槐树前把绳子拴在树杆上,这样人就跑不掉了。黑土豆二只脚离地,二只手高高举着吊在了那里。男人道: “这样吧。把你的小伙伴们全都给我召回来,拜我为帮主,你呢,当二帮主。这样做,你们不仅有吃有喝,还有钱花,偷我的银子也就不用还了。“提到偷银子,黑土豆才想起是谁?他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才知道是自已曾经偷过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黑土豆也觉的好笑,这个男人包袱放在身边的长凳子上,他一只手拿着筷子挟咸菜吃。听到包袱落地的声音,他也没在意,黑土豆就蹑手蹑脚的上前蹲下身把小黑手伸入包里,他想把整个包袱都拉走,不料他有所察觉,一只脚就踩在了上面,就在他扭头观望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把桌子上的银子拿走了。他拿了银子一个打滚躲入一个大木油桶后,那男人在一看桌子上十两银子不见了,当时气的就摔了筷子四下寻找。黑土豆见他寻来吱了一声带着二个小伙伴跑走了,二个小的一个大的,男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后坐下继续吃他碗里的粥啃着手里的包子。不过,这银子被偷了十两,男人心里还是非常气愤,他总想着以后要把银子找回来。 黑土豆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要求,见他不语,黑地瓜使了个眼色上前道:“帮主,你就应了他呗。多好的事情,以后跟着大哥哥干,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男人对黑地瓜笑了笑:“说的没错,只要顺从了我,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事。”黑土豆想了半天才点头答应,对男人道: “我答应你,你放了我吧。”男人道:“我是要放你,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事情办完了你就自由了。我现在可是大帮主,一切都要听我的,委屈你一下。”说到这里对黑地瓜道:“你把小兄弟们都给我召回来吧?”黑地瓜看了一眼黑土豆把手指放入嘴里对着水库下方吹起口哨。正在附近寻找黑土豆的孩子们听到哨声都纷纷往回跑,他们很快就围拢过来,望着吊在树杆上的黑土豆,他们都惊呆了,一个个不知所措愣愣的站在那里。男人背着一只手走到了他们面前,笑着说道: “兄弟们,我是你们的大帮主,要听从我的安排。”一个孩子上前道:“你不是讨饭的小叫花子,凭什么让我们听从你的,你一个富家少爷穿着光鲜有何资格配做我们乞丐帮大帮主呢?”他的话引起一些孩子对男人的不满和反对。男人听了一愣,指了一下吊在树上的黑土豆: “这是你们的帮主,但是,他把权利交给我了。他已经同意让我做你们的大帮主,谁要是不同意这样做,我第一个就杀了他,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把你们全宰了。”小叫花子道:“我不信,你有什么本事能打败我们十几个小孩子”男人嘿嘿一笑: “本事,我有的是本事,你们不相信吗?”为了证明自已有本事,男人掏出短刀拿在手里晃了晃:“我把十米开外的东西能够击穿打下来?”说着找来麻杆剥了皮撕成细绳拴到树上下面系着一个铜钱后退十米开外把手里的短刀瞄准大声喝了句: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孩子们睁大眼睛观看,男人把手一甩短刀就“嗖”的一声飞了过去,白光一闪那拴在树杆下的铜钱就被击落地上。这一招看的孩子们全惊呆了,一下欢呼起来拍着手叫好。男人走到他们面前: “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吧?”黑地瓜道:“大哥哥,我们相信你,听从你的,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大帮主。黑土豆是我们的二帮主。”男人听了哈哈一笑望着孩子们:“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参拜我这个大帮主?”黑地瓜扭头看了一眼: “兄弟们,咱们参拜大帮主吧?’十几个孩子听了他的话纷纷上前拱起手进行参拜:“大帮主在上,受小的们一拜。”男人呵呵一笑:“免了,免了,都围到我身边来。”十几个孩子应着围在了他身边。阿豆腐和林凤凤洗好手和脸就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观看,二个人也不知他在演什么戏,使的什么怪招术把孩子吸引到了身边。当阿豆腐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非常吃惊,用手拉了拉林凤凤的衣袖小声道: “凤凤,咱们走吧,不用孩子们帮咱寻找兰花了,咱们自已去找。”林凤凤道:“我已经付过银子啦,他是答应过我的。”阿豆腐道:“算是做了善事,咱们快离开这里。”见阿豆腐脸色不对而且神色也有些紧张顿生疑惑道: “豆腐,你这是怎么了呀?”阿豆腐指了一下那个男人:“这男人你不觉的眼熟吗?”林凤凤听了他的话这才仔细观看离自已不远的那个男人来,果然很眼熟,她心里暗吃一惊,这个男人怎么跑到九牛山来了?他不在段家庄呆着,怎么也跟着逃难到了这里?她对阿豆腐点了下头: “咱们快走,快离开这里。” 第522章狭路相逢1节 阿豆腐点了下头拉起她的手就往水库下面走,没走多远,听的男人一声哟喝:“哪里去?都给我站住?小兄弟们,把他们二人给我拦住。”听到命令,十几个孩子“呼啦”一下围了过去,他们把阿豆腐和林凤凤围在中间。那个男人背着手走了过来到林凤凤二个人面前笑道: “阿豆腐,林凤凤,你们还认识我吗?”阿豆腐抬起头道:“你不就是段保长的侄儿段雨生吗?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怎么到了这里?”段雨生呵呵一笑:“我为什么又不能到这里呢?你们二个不也是到了这里吗?阿豆腐,你艳福不浅哪?竟然把我的心上人给揽在了怀里,为了她,我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害的我天天睡不好,吃不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感谢上天啊,又让我见到了美人林凤凤。能够在这大山中相遇真是三生有幸!”林凤凤道: “废话少说,你想干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段雨生笑了笑:“不认识?那你是怎么到我家和我相处那么多天的,没想到,还是让你跑了,都是你阿豆腐坏了我的好事。要不是你和阿二牛在作梗,我和林凤凤的孩子都有了。阿豆腐,我们可是同庄同姓的兄弟,你为何这样待我呢?你喜欢林凤凤为何不早说,竟然把她从我手中抢夺了去,害的我到处寻找。”林凤凤瞪了一眼段雨生: “这和阿豆腐没有任何关系,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意思,放我们走吧。”段雨生道:“想走?只怕这次不那么容易了吧。我一定要把你搞到手,你就是我的女人,一辈子的女人,阿豆腐,你可以离开,把凤凤留下。”阿豆腐听了他的话: “你真是个无赖。林凤凤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你怎么可以霸占我的妻子?”段雨生听了一愣:“凤凤是你的妻子?什么时候成的亲,什么时候同床共眠的啊?咱庄父老乡亲沾过你一滴喜酒吗?你家徒四壁,拿什么娶凤凤,她跟了你有什么好处?你说我是无赖,你比我更无赖,从小偷鸡摸狗的事干的不少啊。”阿豆腐气的扬手就要打他,黑地瓜几个小孩子一下用手里的打狗棒挡住了他,听黑地瓜道: “不许动。老实站着。”林凤凤道:“孩子们,你们不要轻信他的话,他是坏蛋,他利用你们欺负好人哪。”黑地瓜道:“好人坏人我们不管,他现在是我们的大帮主,我们就要听他的。”段雨生点了下头: “说的不错,跟着我好好干。”说到这里望着林凤凤道:“你跟着阿豆腐有什么好处呢?他是个穷光蛋,要吃没吃,要穿没穿。就是成了亲,他也养活不了你呀。凤凤,我才是你的男人,跟着我过好日子。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林凤凤听了一笑:“可惜太晚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我爱的是阿豆腐不是你,别费什么心机了。尽管阿豆腐家穷。但他至少还有良心,还有正气,还有理想。而你除了游手好闲,除了会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人品不仅差,而且还道德败坏,我凤凤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呢?”段雨生哎呀了一声: “凤凤啊,只因为那样都是为了你啊?在别人眼里,我肯定不是什么好男人,可我的心里是那么喜欢你。”林凤凤道:“喜欢也没有用了,你把我们二个放了吧。如果执意拦着,你要承担严重后果,这事若被哥哥柴知县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段雨生听了一笑: “你别拿柴知县吓唬我,他堂堂一个知县大人会有你这么一个在客栈卖唱的女子?天大的笑话,孩子们,你相信她的话吗?”孩子们你望我我望你没有一个人回答,段雨生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呀?”黑地瓜小声道: “大帮主,我看还是放了这个姐姐吧,她的哥哥真是柴知县。”段雨生听了鼻子哼了一声扬起手拍了一下黑地瓜的头:“胡说,你竟然帮她说话?不想活了吗?”林凤凤道:“雨生,你别老吓唬孩子,他们还小,是经不起吓的。”段雨生嘿嘿一笑:“这里是我说的算,我现在是他们的帮主,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凤凤,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只要你跟了我,离开这个阿豆腐我一切都依了你。”林凤凤摇了下头: “已经不可能了,我对你没有一丝好感,尽管我只是一位卖唱女,但人穷志不穷。我也不稀罕你家产万贯,也不在乎你有多少金银珠宝,跟着你我不会快乐。说白了,我不是那种图财贪受享乐的女子,你走吧。”段雨生把手从背后放到身前摇了下头: “你真是一个傻女子,放着现成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嫁给一个穷小子过苦日子。”林凤凤道:“我已经说过,人穷志不穷,我和阿豆腐会把日子过好的。再说,我现在已经是阿豆腐的女人啦。”话说到这里把身子靠了过去,阿豆腐一手揽住林凤凤的肩膀。这一下激起了段雨生的愤怒,他把脚一跺对着天空叫了一声: “气死我了,天理何在,枉费了我一片痴心,我,我实在受不了。兄弟们,把这林凤凤给我捆起来拖进山里去,把那个男人给我杀了。”黑地瓜嗯了一声小手一挥:“听大帮主的,给我上。”十几个小孩子扑向林凤凤,阿豆腐左右抵挡,无奈孩子人多势众,他们扑上前有的抱住阿豆腐的大腿,有的跳起脚卡住他的脖子,还有的扯住他的二只胳膊和手。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抱住林凤凤,把人摁倒地上就给用麻绳捆了起来。段雨生非常得意,对天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手一指阿豆腐: “来呀,把这小子处死,把这凤凤给我拉回山上去。”黑地瓜拿起一块石头就要往阿豆腐头上砸,看到自已的男人有危险,林凤凤一下急了起来大叫道:“不要伤害我的男人,你们放了他,只要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这正是段雨生需要的效果,他把手一摆: “慢着,退后。”几个孩子退到了身后。段雨生走到林凤凤面前:“你刚才说什么?只要放了阿豆腐,你就什么都答应我?”林凤凤轻轻点了下头:“是,你把他给放了吧。”段雨生呵呵一笑走到阿豆腐面前抬起手扬了一巴掌: “臭小子,你使的什么歪招竟然让凤凤对你这样痴迷,这么护着你呢?为了你,她可以向我求情告饶,那我就成全你,小兄弟们放了他,让他滚蛋。”几个孩子把阿豆腐往前一推大叫着:“你走吧。”阿豆腐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就要扑过来。段雨生手一举手里的短刀就架在了林凤凤的脖子上: “你想让她死吗?要是想看她死在面前,那你就过来吧,我得不到她,那你也得不到她。”阿豆腐气的大叫:“段雨生,你这个无耻卑鄙的家伙,你还是个男人吗?你配姓段吗?咱们段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把林凤凤放了,不放,我和你没完。”说着拉开架式。段雨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背起一只手: “阿豆腐,你的女人现在已经归我了。我们才是红花配绿叶,你不过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凤凤嫁了你那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阿豆腐一听火冒三丈,那种天生就不怕的劲头又上来了,心想谁在自已面前撒过野放过肆?没想这个段雨生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的拳头握的格格响,怒瞪着二眼如一个就要暴发的火山随时都会爆发火焰。看着阿豆腐的神态和拉开的架式,段雨生根本没当一回事,一只手摁住林凤凤,一只手握着刀柄挑逗似的道: “你有本事就过来,只要敢上前,我就一刀杀了凤凤。”林凤凤对阿豆腐道:“阿豆腐,你不要管我,赶快离开吧。我不会忘掉你的,你还是我的男人。”阿豆腐二眼冒火,段雨生见他不走心里也有害怕,这个时候,他看到好多民众往这里走了过来。没想这一举动,引起了那么多人的注意,段雨生心想坏事了,要是被群众纠缠上,那脱身可就难了。他赶快放下吊在树杆上的黑土豆挥着手对孩子们叫道: “小兄弟们,赶快把凤凤带到山上去。”黑地瓜和孩子们簇拥着林凤凤就往山上走,一个斜坡直通山顶,那里正好有一个围子,里面有焚烧过的石房子和漏雨的草棚子。这些都是当年九牛山寨主死前留下的遗物,后被剿匪的诸子为带兵一把火给烧了。山上的土匪多数随着伍相胥到了驼鸟岛当了倭寇,这里如今已是杂草丛生,荒芜一片,只有当年栽下的林树还焕发生机。看人就要上山,阿豆腐心里一下着急起来,跳起来扑向段雨生,哪知段雨生早有防备见他扑到眼前身子一闪躲过,阿豆腐扑了空倒在地上。 第523章狭路相逢2节 段雨生抬腿一脚踢去,阿豆腐翻个身往水库下面滚去。 听见一声叫喊: “不好了,有人摔倒了。”后面的群众一下围了上来,几个人上前把倒在草丛的阿豆腐扶住。他们把阿豆腐扶到平坦的地方,一个妇人问道:“小伙子,他们为何打你啊?出了什么事?” 阿豆腐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引的众人非常愤慨,他们指责段雨生不地道昧了良心。一个老叫花子从后面走到了阿豆腐面前,他戴着一顶破斗笠遮住大半个脸,身上背着一个蓝布包袱,手里拿一根竹杖,胡子也白了半边。他对阿豆腐一笑: “不用怕,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要人。”阿豆腐道:“谢谢你,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你认识我吗?”老乞丐笑了笑:“路不平有人填,一人有难八方支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美德,为什么非要认识才能互帮互助呢?我就是看不惯坏小子欺负人,霸占别人妻。”众人听了点头称赞连声说好。阿豆腐对老叫花子点了下头: “那行,只是他们人多势众,我怕伤害到你呀。”老叫花子听了哈哈一笑:“放心,他们伤不到我,带我过去。”阿豆腐哎了一声往前走去,老叫花子跟在后面,群众也紧紧跟在后面。阿豆腐带人正往前走,突听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子: “阿豆腐,你要去哪里呀?”阿豆腐一听心里一喜,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样熟悉,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路上站着一个姑娘。这不正是叶家那个二丫头张小淑吗?她怎么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到张小淑,阿豆腐高兴的招了下手: “张姑娘,我是阿豆腐,你要去哪里啊?”听到阿豆腐的召唤。张小淑一下跑了过来。老叫花子愣了一下望了一眼阿豆腐:“你们认识?”阿豆腐点了下头:“认识,我们是认识的。”老叫花子嗯了一声: “走吧,跟我去救你那小娘子。”阿豆腐应了一声是往前走了去。群众跟在后面往前走,张小淑快步跑上前气喘吁吁的到了阿豆腐身旁:“出什么事情了?”阿豆腐手手一指:“林凤凤被人挟持了,我们正要去救她回来。”张小淑吃惊的抬头看了一眼:“谁那么大胆如此放肆?”阿豆腐一笑: “段家的小少爷段雨生呗。”张小淑哦了一声:“他这个无赖就是纠缠不清,脸皮太厚了吧。”老叫花子听了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就是叶家二丫头张小淑?”听到问话,张小淑看了看身旁的叫花子点了下头:“是啊,你怎么认识我?”老叫花子把斗笠往上扶了扶露出真容:“认识了吧?我是那个天天到你们叶家讨饭的叫花子,你们叶家少奶奶和老太太心眼真好,有什么吃的就给我什么。怎不让我饿肚子。”张小淑听了一笑: “呵呵,原来是你呀?你也跑出城来了?”老叫花子道:“不跑能行吗?那倭寇多凶残啊,杀人都不眨眼,我这老骨头怎么能死在这些虎狼手里呢?我还要找到儿子,要和儿子团聚啊。所以,就逃出来喽。”他的话引的后面一些人的笑声,一群人很快就到了斜坡,他们把段雨生和林凤凤挡在了中间。望着这么多人,段雨生一下慌了神。挥着手里的短刀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都过来干什么,都走开,不要多管闲事。”张小淑听了他的喊叫从人群后面走了上去说道:“我劝你最好把人放了,别惹恼了我。否则没你好果子吃。”段雨生听了一笑晃了一下手里的短刀:“你拿这话吓唬谁呢?我可不是被人吓唬大的,你是谁呀,莫要多管闲事。”林凤凤见了张小淑高兴的叫道: “小淑姑娘,你怎么来了?”张小淑一笑:“我是路过此地。听到吵闹声就赶了过来,没想到一个坏小子会把你挟持了去。”说着话往前前走了几步,看她走近。段雨生一下慌了神一把揽住林凤凤的脖子晃了一下手里的刀叫道:“走远前,不要靠的太近。”阿豆腐在一旁搓着手道: “雨生,不要伤害了林姑娘。”段雨生没有理睬他的请求,手里的刀子在林凤凤脸上比划着。张小淑一时也没了主意,老叫花子给她使了个眼色努了下嘴。张小淑对他点了下头,对身后的群众们道:“乡亲们,你们都往后退。”群众们听了她的话往后退了几步形成一个圈子,张小淑顺势从地上摸到一块石头绕到段雨生背后。老叫花子拉下帽檐只露出二只眼,看到老叫花子走近自已,段雨生对孩子们喊道: “小兄弟们,把这小老头给我挡住,不要让他靠过来。”孩子们手持打狗棒围住段雨生挡住老叫花子的前进之路。老叫花子呵呵一笑,一抬帽檐喝了声:“黑土豆,黑地瓜,见了爷爷怎么不行参拜之礼?”听到他的话,孩子们一下惊呆了,呼啦一下跑了过来把打狗棒棒扔到地上跪在地上。黑土豆拱着手道: “参见段老爷爷。”老叫花子背起一只手捋着花白的胡子哼了一声:“你们知道犯了什么帮规吗?”小叫花子们面面相觑又很快底下头去,黑地瓜道:“请段老爷爷明示,小的们一定悔过自新。”老叫花子笑了笑: “你们助纣为虐,不分黑白,颤倒是非,竟然帮着坏小子欺负好人。”黑土豆道:“爷爷请恕罪,我们知道错了。”黑地瓜道:“爷爷息怒,如果不听他指挥,他就会杀了我和小帮主黑土豆呀。”老叫花子道: “如此说来,你们也是受到了胁迫?我不怪罪你们,都给我起身吧。”黑土豆:“谢过大帮主。”十几个小叫花子从地上站起跑向了老叫花子。段雨生看到这情影一下愣住了,老叫花子手一指:“给我把他抓住沉入水库淹死。”段雨生听了心里一慌松开林凤凤转身往山上跑,张小淑见了抬起腿飞出一脚,段雨生身子一闪就要躲过,哪知张小淑抬起手:“啪”拍去一掌打在后背。段雨生哎哟一声就倒在了地上,黑土豆带着小叫花子一下把人给摁住压在身下,你一拳我一拳打了起来。痛的段雨生哇哇大叫: “不要打了,我知罪。”张小淑走到林凤凤面前:“你自由了。”林凤凤对她道:“谢过张姑娘。”张小淑听了一笑:“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位老先生吧。”林凤凤和阿豆腐直到老叫花子面前拱手作揖:“谢老先生救命之恩。”老叫花子对他们摆了下手:“不必客气”说到这里对孩子们道:“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十几个孩子拖起段雨生把人拉到老叫花子面前,黑地瓜道: “这是我们的大帮主段老爷爷,快向他叩头参拜。”说着把人往地上一推,段雨生“卟”的就趴到地上,头碰到地上前额被撞了个大包。围观的群众一下围拢上来,有人气愤的道: “杀死他,杀了扔入水库里。” “这小子做恶多端和倭贼差不多,杀了他。”几个老人挥着拳头就要打过来,张小淑一下把人挡住道:“乡亲们,不要激动,大家稍安无躁。”段雨生对着老叫花子不住磕头求饶,老叫花子看了看他道:“求我没用,看他们的意思如何?他们不饶你,我也没办法。”段雨生走到林凤凤面前:“好姐姐,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都是我错了,请手下留情饶了我吧。”阿豆腐哼了一声抬起脚踢了他扬起拳头就要打,林凤凤一下摁住他的拳头: “这小子不仁道,咱不能学他,放了他吧。”没想林凤凤如此宽宏大量放下手对段雨生道:“便宜了你,要不是看在凤凤为你求请的份上,非的把你打个头破血流,滚吧。”段雨生听了赶快从地上爬起头也不敢回的往山上跑了去。看到人跑了,老叫花子对小叫花子们招了一下手道: “你们也快向凤凤姑娘赔礼道歉。”黑土豆看了一眼黑地瓜他们走到了林凤凤和阿豆腐面前拱起手:“凤凤姐,豆腐哥,我们错了,对不起了。”林凤凤笑了笑:“行了,你们也是受他胁迫唆使,我们不怪罪你们,都玩去吧。”黑土豆听到这里对孩子们挥了一下手: “玩去喽。”孩子们跟他后面跳到水库下面很快就跑远了。林凤凤这才走到张小淑面前想起了什么事情问:“小淑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张小淑笑了笑:“叶老太太不放心家里,让我回去看看。没想走到了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凑巧。”林凤凤道: “小淑姑娘,你还是别回去了,路上很危险。我们过来的时候,就遇到一伙黑衣人在肆虐砍杀,我们躲到路边坟堆里才躲过一劫。要是回去,过二天在说吧。” 第524章邻里情深1节 阿豆腐也道:“是啊,倭寇在城里闹的正凶呢?”张小淑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那你们跟我去见叶老太太吧。” 林凤凤对阿豆腐看了一眼:“太好了,我们寻了半天也没见到叶家人在哪,现在有了有引路人,阿豆腐咱们走吧。”阿豆腐哎了一声二个人跟着张小淑往北路走了去。张小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那个老叫花子道: “老爷子,跟我走吧?”老叫花子对张小淑一笑拱了下手:“谢谢姑娘,我还要去找儿子呢。咱们后会有期,各位再见了。”林凤凤听他说找儿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几步走到了他面前问道:“老阿伯,请问你贵姓叫什么名子呀?”老叫花子听了一愣还是回答道: “在下免贵姓弁,我的儿子叫弁纶,他自从出了驼鸟岛生死不见人,丢下老父孤身一人四处流浪。”林凤凤望着阿豆腐道:“豆腐兄弟,咱们路过青草山的时候,不是遇到过阿棍兄弟吗?他的头领似乎就姓弁。”凤凤的话让阿棍很是兴奋,他一下握住老叫花子的手道: “老阿伯,凤凤说的没错,青草山驻防营地二旗营的总旗官就是弁纶,他也一直在寻找父亲哪?”听了他的话老叫花子心里一喜哈哈大笑:“这是真的?”阿豆腐认真的点了下头:“是真的,放心,我没有说错,他应该就是你要寻找的儿子弁纶。”老叫花子昂起头望着天空老泪纵横,阿豆腐松开他的手心想这老爷子激动的都哭了。老叫花子对着天喊道: “苍天有眼,我老弁就要见到儿子啦。”喊过之后又望着阿豆腐道:“这是真的吗?”阿豆腐眨巴了一下眼:“是真的啊。”老弁道:“我儿子怎么成了明军的总旗官呢?”阿豆腐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还是找到他后亲自问问吧。”林凤凤道: “是啊,见了儿子之后一切都明白了。“老弁点了下头望着林凤凤和阿豆腐:”谢谢你们,我要去找儿子啦。“说着大步往山下走了去,看到人走远,群众们也各自散开。张小淑对林凤凤和阿豆腐一笑: “我们也走吧。”林凤凤和阿豆腐跟在她身后下了水库坝往北道走了去。这是一条斜坡路直通一个涵洞。过了山洞后,就到了通往福州的大路。在一个小山头上,那里正冒着炊烟,路边都是群众搭建的小帐篷,支起的临时草棚。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做中午饭,远远望去,满山遍野都是升起的青烟。张小淑带着林凤凤和阿豆腐二人绕过一片竹林很快到了山顶,这里有一片松树林,林子里有搭建的蓝布棚架,棚架用几块花布单围着。前方留下一个可以进出的门帘,一块蓝布挂在那里。棚子的东边几块石头支起一个锅灶,一个铁锅架在上面。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仆人正在忙着烧火做饭,有的往灶堂里添加柴草,有的忙着淘米,还有的忙着用陶罐烧开水。老太太坐在一棵树下的那个独轮平板车上,手里拄着一个木拐。兰花站在她身后,不停的为她捶背揉肩,上次跌倒以后就一直没有站起来。老太太的心情依然开朗脸上挂着笑。扭头看了一眼兰花拍了拍她的手: “兰花,停停手吧,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兰花哎了一声:“可你。让人放心不下。”老太太道:“没事,我一时半会死不了。你过去看看少奶奶和孩子,去照顾他们好喽。”兰花道:“少奶奶让小的过来照顾你,对你很是不放心。”老太太道: “我这把老骨头了不需要照顾。少奶奶刚生完孩子,身体弱的很。”正说着话,兰花手往前一指:“老奶奶。你看,谁来了?”老太太一望喜上眉梢笑道:“不正是那个张小淑吗?哦,身后还跟着二个人哪。”兰花点了下头:“是呀,是呀,客栈里那个林姑娘和阿豆腐。”张小淑带着林凤凤和阿豆腐大步走到老太太面前作了一揖: “见过老太太。”林凤凤和阿豆腐也上前拱手作揖:“给老太太行礼。”叶老太太望着林凤凤和阿豆腐笑道:“好好,免了,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呀?对了,小淑啊,你去县城回来的这么快啊?家里怎么样?”张小淑道: “城里回不了,倭贼闹的正凶呢。”林凤凤道:“我们半路上就遇到一伙倭贼从南往北肆虐砍杀,还死了好多人。叶老太太,让小淑过二天在回城看看吧。”叶老太太这才点了五头叹了一口气:“难为她了,我就是放心不下自已的家呀。呵呵,没事了,你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说到这里她突然感到嗓子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看到老太太咳嗽的如此厉害,林凤凤望了一眼阿豆腐: “包袱里还有梨子吗?拿出给太太吃呗。”阿豆腐摇了下头:“已经没有了。”老太太咳嗽了一会摆了一下手:“不用了,我都是小毛病,不用担心,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对了,咱们客栈怎么样?”阿豆腐刚要张口说话,林凤凤给他使了个眼色笑了笑对叶老太太道: “出来时候都是好好的,应该没什么事。”叶老太太哦了一声:“那管事的陆斤和伙计大头菜呢?”林凤凤摇了下头:“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我和阿豆腐出来后,他们还在一楼大堂招待着客人呢。”叶老太太笑了笑: “只要不出事就好,要是客栈毁了,半个家业就没了。”阿豆腐道:“没事的叶太太。”张小淑对他二人一笑:“咱们进棚子见见少奶奶吧。”三个人往棚子里走了去,小淑掀开棚帘对着那草铺喊了句:“少奶奶,我回来了。”随后又回头道:“你们二个也进来吧。”井巧儿正躺在草铺上,望着张小淑: “谁来了呀?”张小淑走到她身前小声道:“林凤凤和那个阿豆腐。”说着话,林凤凤和阿豆腐已经走到井巧儿面前,二个人拱手作揖行礼。井巧儿坐正身子笑了笑:“这是什么地方?不用如此大礼,随便一些吧。小淑,快给二个人倒茶。“张小淑拿过二个小木凳放到他们面前:“坐下歇息一会。”林凤凤和阿豆腐二人坐了下去,张小淑到了外面提了茶壶进来把二只碗放到他们手里: “端正了,我要倒水。”二个人把碗端正,张小淑往碗里倒水退到井巧儿身前把壶放下:“少奶奶,城里没有去城,到了下面就回来了。”井巧儿哦了一声:“谁让你回去的呀?你不是找死吗?”张小淑道:“不还是老太太念家吗?她放心不下就让我回去看看,到了下面就遇到凤凤他们二个。”凤凤点了下头: “是啊,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倭贼闹的正凶,半路上一伙倭贼还杀了过来。“井巧儿道:“你们没出什么事吧?”林凤凤笑了笑:“没有,躲的快,躲到路边坟堆里去了。”张小淑道:“那你们在水库边是怎么一回事?那小子到底是谁呀,为何纠缠不休?”井巧儿心里一愣望着林凤凤: “你们在水库边出事了?”林凤凤道:“我和阿豆腐过来寻找你们的时候就被那段家少爷段雨生给盯上了,他心生恶念,非要让我嫁给他,不同意就要杀了我。幸亏一位老叫花子解了围,还有很多群众帮助了我。”井巧儿点了下头: “这么说,那段少爷被他们赶跑了?”阿豆腐喝了一口茶水:“是啊,被弁老伯赶跑了,听他说自已也是在找儿子呢。”井巧儿道:“哪个弁老伯,我认识吗?”张小淑笑了笑:“这个老叫花子少奶奶应该是认识的,他经常到我们家里讨要吃的喝的,少奶奶有什么吃的就让我们送什么吃的给他。”井巧儿哦了一声: “知道是谁了,那个老叫花子心眼不仅好,还帮我做事。他人呢?来了没有呀?”林凤凤道:“他去青草山找儿子去了。”井巧儿道:“他儿子是干什么的呀?怎么去的青草山?”阿豆腐道:“怎么去的青草山这个不清楚,听说他在那里当什么总旗官好多兵呢?”井巧儿道:“原来是个带兵的将军呀,真不错,弁老汉有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真幸福啊。”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林凤凤道: “少奶奶,你怎么叹气啦?”井巧儿道:“我想起了自已的相公叶朝荣,自打去江西澎泽就任知县,到现在也没有一封家书,也没有回家看看,一走就是九月整。孩子都有了,可他人影也见不着。”张小淑道: “少奶奶,咱们回城之后就写封书信让人捎带过去吧。”井巧儿望着张小淑:“写信容易不是件难事,我有一肚子话要跟他讲。只是山高路远,什么时候能送到不好说呀。 第525章邻里情深2节 只盼他三年知县期满回家度假亲人也好团聚。” 阿豆腐道: “如此说来,叶老爷是不是还要等二年时间才回来啊?”井巧儿嗯了一声: “是啊,是啊,他还需要二年时间才能回来,这漫长的光阴让人好难熬啊。”张小淑道:“如果少奶奶信的过,丫头我愿意带信过去。”井巧儿听了她的话吃惊的啊呀一声叫: “你去送信?这么远的路什么时候才能到呀?我看还是算了,在家好好呆着。你一个女孩子去送信让我和你家里人也放心不下啊,万一出了三长二短的事如何向你家父母交待呢?在说,你也是咱福清县有名的巾帼女子。”张小淑听了一笑:“别提了,那都是过去的事,知县就送了那么一块牌匾能有什么用。”阿豆腐望着张小淑: “那澎泽在哪里?你去过是吗?”张小淑摇了下头:“江西那边,要走好远好远的路才能到。”阿豆腐哦了一声:“县里不是有铺长房吗?咱们写了家信可以交他们传递啊”井巧儿听他一说笑了笑: “铺长房是为公事设的,哪能为咱小民传送家书呢?要是能传,我早写信过去了。”阿豆腐道:“看来,只有瞧个机会,看谁到澎泽出差才能捎信过去喽。”井巧儿道:“是呀,谁知道哪个人要去澎泽县呢?”说着话,睡在身边的孩子突然“哇”的哭了起来。井巧儿赶快伸出手把孩子抱在怀里,孩子哇哇的哭,伸出襁褓外的二只小手不停的晃动着。张小淑道:“看来是饿了,我要给孩子喂奶。”她撩开胸前衣襟露出二只雪白的**把奶头放进孩子嘴里,孩子一吃奶就不哭不闹,他安静的大口吮吸着母亲的甜乳汁。林凤凤道: “这孩子叫什么名子啊?”井巧儿道:“我随便给他吃了个名子叶向高。”林凤凤笑道:“名子起的不错啊,真有步步登高壮志凌远的韵味。”井巧儿点了下头:“也有这一层意思,希望我这小儿能有远大理想。报国志愿,好好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做点事情。”林凤凤道:“孩子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井巧儿听了林凤凤的话呵呵笑了起来: “现在谈这个为时尚早,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能够尽善尽德就让我心满意足了。”林凤凤道:“少奶奶也是贤妻良母,知书达礼之人,对于孩子的末来肯定心中有数。”她的话说到这里棚帘被人掀开,兰花从外进来对少奶奶道: “少奶奶,老太太想抱抱孙子呐。”井巧儿对兰花笑了笑:“让老人家稍等便刻,孩子正吃奶,一会就好了。”兰花只好守在旁边等待,井巧儿对张小淑看了看:“你出去看看。老仆人叶修房善把饭菜做好了没有?看看做的够不够吃,别让林姑娘和阿豆腐饿着。”张小淑听了往外就走,林凤凤道: “不用麻烦了,吃的喝的我们都带在身上了。”井巧儿道:“还是吃点热的好,多添二双筷子不碍事。你们在叶家客栈也是尽心尽了力,尤其是你林凤凤到了客栈后,生意一直兴隆。阿豆腐维护场子也费了不少的心功不可没。”张小淑这时走了出去,他走到几个仆人面前问了一句什么。老仆人在围裙上擦了下手,用毛巾又抹了一下额头汗: “让少奶奶放心。饭菜够吃的。”张小淑道:“那为少奶奶煮的蛋羹好了没有呀?”老仆人点了下头:“正在煮着呢,一会就好。”张小淑对着架在火堆上的陶罐看了一眼:“你们忙着吧,我过去了。”说完话她转身就要走,听的后面有人喊: “张姑娘。你别忙着走啊,等等我这老婆子。”张小淑停住脚回头看了看,一群妇人带着孩子从山下走了过来。这些妇人张小淑认识她迎了上去,边走边问道:“杨大嫂。吴妈妈你们怎么过来了呀?”听了她的话,杨大嫂呵呵一笑:“怎么不能过来,看看孩子呗。孩子在哪里啊?”张小淑指了一下草棚子: “在那里面呢。”杨大嫂嗯了一声:“过去看看。”说完又走到叶老太太面前寒喧了几句,几个老太太围住叶老太太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起话来。叶老太太望着吴妈妈:“你们怎么过来了?这地方小,简陋,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委屈你们了。”吴妈妈握住她的手笑了笑: “这是哪里话,谁不都是这样。俺们过来看看你和那个厕仔,你还好吧?”叶老太太点了下头:“好,还好,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吴妈妈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可要注意身子啊。上次摔的可不轻,这一摔就站不起来了,好好养,以后有时间,如果不嫌吵,俺们几个老女人经常会过来看望你们。”叶老太太点了下头:“谢谢关心啊”吴妈妈听了呵呵一笑:“谢什么,客气了不是?咱们都是邻居,你住西街,我家在北街,远亲不如近邻是吧?”这个时候叶老太太眼里有了泪花,吴妈妈赶快从自已随身所带的竹篓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竟然是还冒烟的煎蛋饼,她把饼子放进叶老太太手里: “吃了吧。这正对你的口味,牙不好,多吃一些。”叶老太太拿过一半在手把剩下的退还给吴妈妈:“一半就够了,我年纪大饭也吃不了多少。”说着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对吴妈妈道:“真好吃呀。”吴妈妈道:“好吃多吃些啊。”正说着草棚里传来喊话声: “吴大姐,你怎么还没过来呢?”吴妈妈回应了一句:“这就过去了。”说完对叶老太太道:“你坐着,我进去看看孩了。”叶老太太吃着手里的蛋饼抬起左手摆了一下:“去吧,去吧。”吴妈妈提着小竹篓走向草棚,不大的一个草棚人满为患,看到吴妈妈过来,妇人们闪开了一条缝。但吴妈妈还是侧着身子往里走,她怕碰着别人,好不容易到了井巧儿的草铺前。孩子已经吃饱了奶水香甜的睡着,铺子前摆满了好吃好喝的,杨大嫂把手里的蛋羹端到井巧儿面前: “东家少奶奶,尝尝嫂子给你做的美味蛋汤。”井巧儿道:“家里什么也不缺,太麻烦嫂子啦,给田小狗吃了吧。”杨文氏听了一笑:“我孩子都大了不能吃这样的美味,你身子弱需要调养。叶东家远在他乡不能在身边照顾,我们都心疼你们母子俩啊。”吴妈妈从后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铺上的孩子: “厕仔这孩子怎么样了,还好吧?让奶奶我抱一抱。”井巧儿把孩子抱起,吴妈妈赶快双手接过瞧了二眼转身对妇人们道:“瞧这孩子厕仔多有福相,浓眉大眼的。”杨文氏也上前道:“这孩子日后必定大福大贵呀。”吴妈妈道:“说的是,如果老身没有说错,这孩子一定会飞黄腾达贵如相爷。”杨文氏啊了一声: “你说仔厕这孩子要当相爷?太好了,咱们福清县也要出大官了。”吴妈妈道:“是啊,我瞧这孩子面相不错,只可惜我女儿死的早,如果活着,活到仔厕功成名就那一天,我女儿的冤屈也能了结。”井巧儿听了吴妈妈的话笑了笑: “我孩子还小,谁知道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婶子嫂子姑姑都过奖了,哪有这么夸赞孩子的。”吴妈妈看着井巧儿:“这孩子就是不赖,对了,你快喝蛋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井巧儿哎了一声端起碗喝起来,他一口气喝完放下碗道:“嫂的蛋汤就是好喝,回城以后就到我家帮厨吧。”杨文氏收了带嘴的壶道:“这感情好,我这下辈子生计也就有着落了。我这老婆子别的不行,做饭洗菜洗衣服还是可以的。回城在说,回城在说。”吴妈妈道:“我们这次过来只是看看叶老太太和这孩子,大家都平安无事,我们这些女人也就放心啦。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回去,以后有时间再过来看望。”井巧儿道: “那行,嫂嫂婶子们走好,以后常来啊。”杨文氏拉着孩子就要走出草棚又听井巧儿又喊道:“嫂子婶子们,你们把东西带回去吧。”杨文氏回头道:“这就是送你和老太太吃的怎么带回去啊。走了啊----”井巧儿望了一眼张小淑: “你和兰花送送嫂子婶了们。”张小淑应了一声和兰花走出草棚,二个人送杨文氏她们下了山。望着摆放在铺前的烤鱼片,烤肉和熟鸡蛋,井巧儿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感慨。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乡亲们还没忘送来好吃好喝的,逃难路上,缺衣少食,不能不令人感动。自已以后真要好好调教孩子,让他成就一番事业,也为叶家光宗耀祖。叶老太太望着山下远去的杨文氏,吴妈妈她们对兰花道: “她们走了?”兰花对老太太点了下头:“是啊,走了。” 第526章孩子的生辰1节 叶老太太:“她们真是好人哪?危难时刻还没忘掉我这个老婆子,我的小孙子呢?对了,刚才听人喊我的小孙子叫什么厕仔,这名子多难听啊。”兰花听了对老太太一笑: “不难听,随她们的意叫吧。”老太太望着兰花:“你也喜欢厕仔这个名子?”兰花点了下头:“大家都这么叫有大富大贵的意思呗。少奶奶不是起了个名子向高吗?”叶老太太点了下头:“向高?我孙子的大名?”张小淑道: “是啊,少奶奶给起的大名。”老太太道:“这名子听起来不赖,要步步登高啊?好名子,我喜欢,比仔厕好听多了。不过,老话说的好,烂名烂姓才能大富大贵,长命百岁。邻居们既然喜欢叫我孙子厕仔那就随便叫去吧,我这老太婆不忌讳。”兰花和张小淑对望一眼笑了起来。老太太望着兰花: “刚才我不是让你把孙子抱过来让我瞧瞧的吗?抱哪去了呀?”兰花道:“差点给忘了,适才人来的太多没有顾及呀。”叶老太太道:“那你现在把孙子给我抱来吧。”兰花进了草棚走到铺子前对井巧儿道:“少奶奶,老太太要抱抱小少爷。”井巧儿点了下头把孩子从身边抱起:“抱给她吧。”兰花接过把孩子抱出草棚,井巧儿又望着张小淑指了一下铺前鸡蛋和烤肉:“把这些端出去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把鸡蛋送给老太太吃,他身子虚弱。”张小淑应了一声把碗盆都端了出去,她把鸡蛋放到老太太坐着的平板车那只木箱里。兰花把孩子放在老太太怀里守在一旁,老太太接过孩子高兴的合不拢嘴,一只手不停的逗着孩子的小脸蛋,嘴里不停的道: “小厕仔,小乖乖,快叫老奶奶呀。”孩子被逗的张着小嘴笑。一只手不停的舞着晃着。叶老太太:“宝贝孙孙,快快长大,小树发芽,芝麻开花。”说着话她扭过头望着张小淑:“你刚才往箱子里放的什么呀?”张小淑道: “是乡亲们送的鸡蛋,少奶奶让我送给你吃,说你牙不好,吃这些嚼的动。”叶老太太道:“我这儿媳妇挺会关心娘的,我这把年纪了,还讲究个啥呀?都拿回去,给她吃。她分娩没几天,身子太虚弱,孩子还要吃奶,没奶水孩子怎么办?”兰花道: “少奶奶那里留了好多,她说一个人也吃不完,时间长了就坏掉了。”叶老太太听到这里才没有往下说什么,她点了下头:“放在这里吧。”说完话又用手指逗起孩子来,孩子不停的笑,突听的“噗哧”一声响。便从襁褓中传来阵阵恶臭。兰花上前道: “是不是孩子拉屎了呀?”叶老太太笑了笑:“应该是拉屎了。”兰花道:“交给我处理吧,你歇息一会吧。”兰花接过孩子解开襁褓的小带子打开薄薄的棉褥子,果然是拉屎了,兰花把垫在孩子小屁屁下的一层屎布拿掉扔到地上。张小淑找来一块干净的给垫好。兰花把孩子包裹好进了草棚,叶老太太道: “孩子呢?怎么抱回去了呀?”张小淑道:“你行动不便,多休息一下,我们照看厕仔就行了。”老太太道想起了什么。望着张小淑:“孩子是哪天生的啊?你们忘了吗?”张小淑摇了下头:“前天,是前天中午。”叶老太太笑道: “这个我知道,我问的是出生年月。今年是什么年份,是哪个皇帝老儿当朝问政啊?”张小淑被老太太的话问住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哪个皇帝在当朝问政,她扭头看了一眼从棚子里出来的兰花:“你知道孩子的出生年月份吗?”兰花摇了下头: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看来只有问井巧儿,兰花走进草棚到了铺前。井巧儿望了她一眼:“什么事?”兰花道:“刚才老太太问起孩子的出生年月份,我们也不知怎么说,只有求助少奶奶你啦。”井巧儿听了一笑看了躺在身边的孩子一眼想了想说道: “孩子出生年月份应该是明世宗嘉靖三十八年七月三十日。”兰花哦了一声:“明世宗嘉靖三十八年?”井巧儿点了下头:“没错,就是这个日子,告诉老太太。”兰花应了声出了草棚来到老太太身前。老太太想从车子上上来,她一手拄着拐一只手扶着车厢沿,但由于两腿无力还没站起又倒了下去。张小淑赶快上前扶起她: “老太太,你怎么站起来了?”老太太望了一眼张小淑:“坐的久了,感到腰酸的很站起身舒展一下。”张小淑道:“我扶着你吧。”她扶住叶老太太走了二步。叶老太太望着兰花:“问出什么名堂没有?少奶奶怎么说的?”兰花道: “少奶奶说小少爷出生的年月份是明世宗嘉靖三十八年七月三十日。”老太太点了下头:“嘉靖三十八年,没错,正是这个年月,我的小孙孙出生的日子啊。”张小淑笑了笑:“老太太,我扶你走二圈吧。”老太太道:“辛苦你了丫头。”张小淑道: “这都是我应该的。”她扶着老太太离开车子往前走了去,他慢慢走到东边支起的锅灶前。看到老太太来了,几个家人赶快起身立正站好。老太太对他们摆了下手:“不要管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都收了,各忙各的,饭菜好了没有?”老仆人叶修善道:“回老太太的话已经做好了,只待开饭时间。”老太太道: “饿了就吃,现在没时间。”叶修善笑了笑:“那小的告之一下少奶奶去。”老太太呵呵一笑:“去吧。”老仆人转身快步走了去,张小淑又扶老太太进了一片林子方便小解,出来后,叶修善把饭已摆在草棚前的地上。地上铺了一块不大的蓝布,兰花对井巧儿道: “少奶奶,咱们吃饭吧?”井巧儿道:“招呼凤凤姑娘和阿豆腐啊。”兰花对林凤凤二人一笑:“走吧,咱们吃饭。”井巧儿起身。对着睡在铺上的孩子望一眼这才出了草棚。外面阳光很大,仆人陈二发支起一个竹架搭上一块厚厚的蓝布遮挡阳光。井巧儿走到饭布前坐了下去,老仆人叶修善把米饭盛过来放到她面前。井巧儿扭头看了一眼老太太: “阿娘,你走那么远啊?过来吃饭吧。”叶老太太应了一声没有回头望着远方,井巧儿道:“阿娘,你在看什么呢?”老太太回头笑了笑:“娘在看咱们的家,想着啊,这倭寇什么时候才能退回去,我好回城给小孙子做一件鞋子和小褂子。”井巧儿道: “回来吧,先吃了饭。”老太太回头笑了笑:“吴家媳妇给了我一个鸡蛋饼子我吃饱喽。”井巧儿望着兰花:“是真的吗?”兰花点了下头:“是真的。”井巧儿道:“那不管她,咱们吃饭。”说到这里对林凤凤和阿豆腐一笑: “都坐下,叶修善,陈二发,你们几个也都坐下一起吃。”陈二发一听搓了下手:“少奶奶,我们只是仆人,哪敢和你平起平坐在一起吃饭呢?要是这样,岂不是坏了老规矩。”叶修善也道:“仆人是不能和主人一起吃饭的。”井巧儿道: “老规矩在我这里不管用,我们不管它,你们为我叶家做事,从早忙到晚悉心照顾我们叶家老小,感激还来不及呢,谈什么主仆分明?都坐下,把饭菜吃了,对了,还有乡亲们送来的烤鱼烤肉一起吃了,放久了,就会坏掉。”叶修善这才把杨文氏,吴妈妈和妇人们送来的烤鱼片什么摆在铺布上。叶老太太看了看张小淑: “扶我到车子上吧,你还要吃饭。”张小淑扶着她回到车子前坐好适才去吃饭,井巧儿把一双筷子递到她手里:“辛苦你了。”张小淑笑了笑:“都是我应该做的事,不辛苦。刚才老太太说,她想让少奶奶写封信让人稍到澎泽县,告之厕仔的出生年月日。”井巧儿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回城以后我就给叶公写信,这么大的喜事应该让他知道。坐下吃饭吧。“张小淑坐了下去,井巧儿端起米饭吃了二口又用筷子挟了一块烤鱼片回头望了一眼老太太: “她的病情怎么样了?”兰花道:“还是老样子,从家里出来后咳嗽就一直没有好。”井巧儿哦了一声:“年纪大了,毛病也多了,跟着我们跑出来活受罪呀。”阿豆腐道:“还不都是倭贼惹下的祸害?我们民勇一定要把他们杀回去,让他们血债血还。”井巧儿望着阿豆腐: “你们段家庄民团有多少人呀?”阿豆腐道:“差不多有三十多个人吧?”张小淑听了他的话呵呵笑了起来:“三十多人?这个也太少了吧?就凭你们几个人能赶跑倭寇?”兰花对张小淑道:“别看不起这些民团兄弟,不仅仅是段家庄有民团,还有高家庄,东张寨,阜塘寨都有民团呢。” 第527章孩子的生辰2节 阿豆腐连声道: “说的不错,对,还有好多呢?”兰花道:“几个寨子的民团联合起来那力量可大了,人就不是三十几个了,而是好几百了。” 阿豆腐点了下头:“回城之后,我就回段家庄找民团大当家高阿爱联合其他村寨的民团一起共同抗击倭寇解救乡亲。”林凤凤道:“不能等到回城,明天就赶回去,把这里的信息告诉高阿爱和乡亲们。”阿豆腐点了下头: “是,我一这传达。”井巧儿笑了笑:“饭都凉了,快吃吧,阿豆腐,你身强力壮多吃些。”阿豆腐听了一愣:“为什么呀?就因为我身强力壮才不能多吃。”井巧儿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没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让你吃好喝好也有力气去打倭贼解救乡亲们回城。”兰花点了下头:“少奶奶说的是,这个给你。”说着把手里的烤肉放到他饭碗里,阿豆腐道: “给了我你吃什么呀?我已经吃的够多了。”兰花道:“豆腐兄弟,你从城里出来的时候可遇到过一个人呢?”阿豆腐道:“什么人哪?”兰花道:“是个当官差的,在诸子为身边做事,听说是个侍卫,叫什么飞鹰?”阿豆腐摇了下头: “这个人我可没遇到。”兰花哦了一声把头低下。张小淑对兰花一笑:“又想自已的男人啦?你不是看着他离开你的吗?”井巧儿道:“飞鹰那男人不错,我觉的兰花嫁给他也让人放心。他本质不坏,武功又好,人又勇敢。”张小淑望着兰花: “兰花妹子比我有眼力呀,真是千里一线牵好姻缘哪。”兰花道:“武功好有什么用?保护不了咱老百姓,那么多人竟然被倭贼打的溃不成军。”阿豆腐道:“看来是不能指望诸子为这个草包了,现在说不定呆在福州城睡大觉呢。这家伙,依仗老子有点钱就胡作非为。打起仗跑的比兔子还快,受害倒霉的不还是咱这些小老百姓?”井巧儿道: “官兵指望不上,看来只能依靠咱老百姓的民团喽。”阿豆腐道:“是呀,听说柴知县也从城里跑出来了,我要找到他召告天下共同抗倭。”提到柴知县,张小淑喜上眉头道: “柴知县不会放任倭寇在城里肆意烧杀,他肯定会组织力量进行反扑,没有了诸子为,他也行。”老仆人叶修善道:“柴知县是个读书人,手里没兵没枪。只靠着那几个摇笔杆子的能打的过倭贼吗?”仆人陈二发接着话道: “是啊,柴知县不会只靠衙门里那三班衙役吧?这些人除了刘捕头带的几个捕快还顶点用,其他的我看悬。”阿豆腐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抹了一下嘴:“柴知县打仗是不行,不还是有咱民团吗?我那当家的高阿爱可以说是顶天立地的女强人,一呼百应哪。”张小淑望着阿豆腐:“她一个女孩子真的那么厉害?结婚了吧?”阿豆腐笑了笑: “早就结了,不过,又离婚了。”兰花啊了一声:“离婚了?为什么呀?”阿豆腐道:“为什么?就是她男人段阿大太坏,他受不了苦跟着倭贼跑走了。”张小淑道:“他男人也太没志气了吧?这可是失民族气节的大事,他段阿大怎么这样没气节呢?”阿豆腐道: “知道的人都骂他是二鬼子。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在家的时候吧,老是欺负老婆,还好赌,一赌就输。欠了好多银子。”井巧儿眉头一皱望着阿豆腐:“段阿大你比谁都清楚啊?”阿豆腐对井巧儿一笑: “我和他是一个村子的,也是同姓本家兄弟,他姓段,我也姓段啊。他家里有什么事情还能瞒的住我?”张小淑笑了笑:“怪不得。连他输银子一事你也清楚的很,我想,你肯定和他在一起玩过牌。”阿豆腐点了下头: “没错。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呢,自从我加入民团以后就洗手革面不干了,男人要有男人样,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算是什么本事?我阿豆腐当不了英雄也绝不当狗熊,现在有了林凤凤,我的责任感更大了,以后要好好干,做一个好男人,称职的好男人。”兰花听了拍手连声叫好,阿豆腐脸一红扭到一边。他站起身,就听屋子里响起孩子叶向高的哭声,张小淑放下手里的碗就要赶过去,阿豆腐对他道: “不用起身,你们继续吃,我过去看看吧。”兰花道:“你一个大男人行吗?会不会照顾孩子呀?”林凤凤也道:“别逞能了,坐下吧,让兰花去。”阿豆腐道:“我不是逞能,我最会哄孩子,不信,一会你们就知道。”林凤凤见他要走开伸出手把人给拉住,井巧儿看了看她:“不用接他,让他过去吧,咱们吃饭。”林凤凤只好松了手,阿豆腐对林凤凤一笑走向草棚。林凤凤还是犹豫和放心不下望着阿豆腐道: “你可要小心点,别碰痛了孩子。”阿豆腐回了一句:“好嘞”就走到铺前,那孩子睡在那里正哇哇哭,阿豆腐弯下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摇晃了几下孩子就不哭了。他抱着孩子出了草棚,害怕阳光会伤了孩子眼睛,他用自已的衣服遮住他的小脸蛋走到一棵树下。孩子伸出小手抓住他的一个钮扣,叶老太太有些不放心: “把孩子让奶奶抱抱,你一边休息吧。”阿豆腐抱着孩子走到叶老太太身边:“没事,你行动不便,这孩子让我抱着。我这可是学着抱孩子,以备将来自已有了孩子也好哄着。”叶老太太没有在说什么对阿豆腐笑了笑: “真是位当父亲的好料,有出息,孩子跟了你这个当爹的不吃亏。”井巧儿她们听了叶老太太这句话全开心的笑了起来。吃好饭,天差不多快要黑了,众人收拾干净,阿豆腐把孩子送给井巧儿喂奶。孩子吃饱后还是没有入睡,张小淑就把人抱在怀里到外面转悠,这孩子很精神,半睁着眼这看看那望望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四周也跟着暗了下去。幼小的孩子躺在张小淑怀里睡着了,回到草棚里,井巧儿接过孩子就给他换尿布。兰花望了一眼地上的尿布道: “我到水库前把屎布给洗了吧,一个晚上就凉干了,明天要用。”兰花道:“去吧,只是天黑,注意点。”兰花把一堆屎布放入洗手的陶盆里端起来出了草棚,张小淑道:“我和你一块儿去吧。”兰花看了看叶老太太: “你陪着老太太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张小淑点了下头:“行,我在这里照顾老太太。”他走到叶老太太身边:“需要什么吗?”叶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给我端一碗水来吧。”张小淑嗯了一声走到那个支架前,柴火已经熄灭了,只有柴灰里还闪着红色火星。张小淑提起放在地上的大水罐子倒了一碗水给叶老太太送了去,叶老太太接过喝了二口: “这水喝起来好甜啊。”张小淑道:“山上的泉水就是甜呢。”叶老太太喝完水把碗送给她:“放回去吧。”说着话她的二只眼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南方那个时隐时现的城墙,山下是乡亲生起烧水的柴火。又要在这荒山野岭宿一夜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那倭寇会不会杀过来,乡亲们盼望着回城,回到自已的家。直到半夜时分,那炊火才渐渐熄灭,半空中的弯月也没入了西山。 井巧儿吩咐老仆人用柴草在棚外铺垫睡觉的铺子,几个仆人忙了一会终把草铺整理好。张小淑和兰花睡在一起,几个仆人睡在一起,阿豆腐和林凤凤则跑到一块立石后面睡,二个人在那里铺了厚厚一层柴草。叶老太太一个人睡在独轮车上面,盖了一个厚被子,前后都用石块支垫着防止车轮打滑。睡到半夜,老太太突感胸口发闷,翻个身整个人摔了下去,她哇的一声滚出好远。摔地的响声很沉闷,但还是被睡在草棚西侧的老仆人叶修善听到了,他警觉的睁开眼四下里看了看,扭起头疑惑的看了看心想什么声音呀? 叶修善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老太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被子一角搭在身上,二只手分摊开去,歪着头。尽管看不清,叶修善还是意识到出了事暗叫不好,他推了一下身边的陈二发:快起来,不好,叶老太太出事了。听了他的话,二个仆人啊了一声叫赶快坐正身子,陈二发揉了一下眼睛,车子上没有人,叶老太太趴在地上似乎没有了呼吸。三个人赶快起身跑了过去,叶修善蹲下身抱起太太,只见老太太双目紧闭,鼻子里还有一丝呼吸。叶修善赶快给她掐人中,一边对陈二发道: “快端点不来,告之一下少奶奶太太出事了。” 第528章老太太之死1节 陈二发应了一声起身跑了过去。 听到动静,睡在立石背后的林凤凤首先醒了,他推了一下阿豆腐小声道:“豆腐兄弟,不好了,叶家老太太出事了。”阿豆腐一下坐正身子:“真的呀?”林凤凤手指了一下:“你瞧,人都滚到地上去了。”他们的谈话让睡在草棚另一侧的张小淑和兰花听到了,二个人也意识到出了什么事。看到陈二发跑过来,兰花道: “二发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陈二发看了她们一眼:“老太太出事了。”兰花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张小淑:“我们过去看看吧。”二个人从草铺上爬起跑了过去,草棚里很黑,陈二发头撞到支梁架上。那正在睡梦中的井巧儿被:“咚”的一声响给惊醒了,她睁开眼: “谁呀,出了什么事?”陈二发慌乱中又被凳子磕碰了一下,疼的他哎哟了一声对井巧儿道:“少奶奶,不好了,老太太出事情了。”惊的井巧儿赶快坐正身子穿好鞋子站起身:“快去看看。”陈二发扶着她出了草棚,车子旁几个仆人和丫鬟手忙脚乱围在叶老太太身前大呼小叫。林凤凤和阿豆腐站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只有老仆人叶修善还算冷静沉着,他单腿跪在地上一边给老人掐人中,一边给老太太喂水。不知过了多久,叶老太太咳嗽一声缓过气来,陈二发高兴的道: “太太醒了,醒过来了。”兰花也高兴的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叶修善看了一眼张小淑:“去,把草棚里的油灯取来给老太太照着。”张小淑应了一声转身进了草棚,她点亮油灯,这是带玻璃罩子的桐油灯到了外面有风的地方也不怕吹。张小淑端着灯座到了叶修善身旁,众人看过去,只见叶老太太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双目无神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看到这么多人围在身边。睁开眼的叶老太太笑了笑望着叶修善: “你还真有一手,我的命算是活过来了,但也坚持不了多久,谢谢你的照顾和救助。”听了她的话,井巧儿一下扑了过来伸出手握住老太太跪在地上:“阿娘,你可不能出事儿呀?全家人都指望你撑着呢,叶相公不在家,您要是出了事,让巧儿我以后怎么办哪?”叶老太太望着井巧儿: “我不是好好的么?莫要伤心,好好把孩子带大。抚育成人。”井巧儿点了下头:“放心吧,阿娘,儿媳记住了。”井老太太笑了笑:“过去把孙子给娘抱来瞧瞧。”兰花道:“老太太,天这么黑,你要好好休息呀。孩子明天在看吧。”叶老太太笑了笑:“说什么呢?我现在就是想孙子,想看看孙子嘛。”井巧儿起身道: “阿娘既然想看孙子待儿媳给您抱过来。”叶老太太呵呵一笑:“这就对了。”井巧儿进了草棚抱起铺上还在沉睡的儿子叶向高。出了棚到了叶老太太身前递了过去,叶老太太伸出双手抱在怀里要孩子脸上亲了一口道:“多好的孩子呀,真的难为他了,生在乱世之中不知要遭受多少苦难。老天保佑我阿仔平安成长。只可惜,我在也没好日子看我小孙子长大成人喽。”说到这里眼角流下二滴泪水,一滴泪落到孩子小脸上,一滴落到襁褓上。叶老太太的情绪不正常啊。她的话让人听起来感觉怪怪的,今天老太太是怎么了?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叶老太太头一歪手从孩子身上滑落下去。叶修善见了大吃一惊赶快抱起孩子对着叶老太太呼喊起来: “叶太太,你是怎么了?醒醒。睁开眼看看孙子啊?”任他如何呼唤叶老太太就是没有回应。井巧儿一见慌了神她赶快抱起孩子,张小淑举灯往前一照,老太太双目微闭张着口已经没有了呼吸。慈祥的脸上还有泪痕。兰花一下扑到老太太面前对叶修善道: “快救救老太太啊。”叶修善摇了一下头对兰花道:“我也回天无力,老太太已经归天了。刚才她是回光返照,说了那么多知心话。”刚才还是好好的,说死就死了,谁也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井巧儿更是悲从心起,她抱着孩子一下跪在叶老太太身边,她这么一哭,孩子也哇的一声哭起来。叶修善忍着悲痛起身扶住井巧儿道: “少奶奶要节哀呀,孩子还这么小,你要是在哭出个三长二短这个家可就完了。”井巧儿哭了一会才从地上站起身,她一边用手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哄着入睡一边对叶修善道:“把老太太抬到车上用被子盖好,不要声张,好好睡觉,天亮之后咱们在料理后事吧。”听了她的话仆人们应了一声。他们抬起叶老太太放到平板车上,又把地上被子拿起盖到她身上。井巧儿对着车子鞠了一躬忍住心中悲痛抱着孩子回草棚去了,众人睡下,也不知是四周草丛小虫唧唧的叫声太吵,还是心情过于沉重,每个人都没有睡着。老太太死在荒山野岭,如何才能入殓安葬,才能让她入土入安,如何才能尽孝送终?井巧儿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身旁的孩子也是哇的哭个不停。直到天亮之后,疲惫不堪的井巧儿才把孩子哄着入睡,在叶修善提醒之下,她才想起撕开白布单裹在头上,找来麻绳系在腰间。外人是不能哭丧的,林凤凤和阿豆腐只好站在一旁观望帮着料理一下事情。 井巧儿披麻戴孝抱着孩子跪在叶老太太身前哭的死去活来,叶修善如何劝她也听不进去。井巧儿哭昏二次,每一次都是叶修善及时把人抢救过来。叶修善怕惊坏孩子,吩咐兰花把孩子抱走。兰花从井巧儿怀里抱起孩子走到一边,慢慢的孩子在自已怀里睡着了,张小淑也松了一口气。井巧儿扭回头四下张望: “我的孩子呢?厕仔哪里去了,还给我?”张小淑道:“少奶奶,别太伤心了,不是怕吓坏孩子吗?兰花把他抱到一边去了。”井巧儿抹了一下眼泪从地上站起:“我想为孩子喂一下奶,他是不是饿了呢?”张小淑道: “孩子现在已经睡了。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孩子的。”井巧儿听完她的话放声又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很快引起山下那些起早的乡亲,他们也不知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老人就赶了过来,一问才知叶家老太太昨天晚上离世了。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山下的群众都知道了。杨文氏和吴妈妈带着妇人们急急赶来,有的送来草纸,还有的送来野菊和艾香草,他们围在叶老太太身旁商量着如何让老人入土入安。几个小伙子拿来铁锹在半山腰挖开一个二米深的坑洞,杨文氏为叶老太太洗了脸穿上新衣盖上被子然后放到一个门板上。阿豆腐和几位老人到林子里砍来几棵树忙着赶制棺材,由于没有工具,他们只能在大树杆上凿空铺上被子把老人放了进去。树杆合上之后用麻绳一捆就完成了入殓,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抬着装有叶老太太的大树杆走到墓坑,刚挖好的墓室深二米长二米宽一米半。老人下葬,众人把土回填形成一个圆土包堆,上面放了一个土块当坟头,叶修善又在坟前立了一块石头咬破指头用血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那血见风就干,众人见了上面写的是:叶家叶文氏之墓,儿媳孙井巧儿叶向高立念。叶修善又让人端来一碗水洒在坟墓的前头,又在石头前摆放了一些吃的食物行了三叩跪拜大礼,把野菊叶和艾香草抛洒地上。 埋葬了叶老太太后,时间差不多快到中午了,井巧儿执意要留众人吃顿饭。乡亲们哪里肯应,劝导一番井巧儿不要悲伤各自散去。杨文氏和吴妈妈走到还在嘤嘤哭泣的井巧儿身前,吴妈妈道:“老人走了,你可要节哀,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孩子还这么小,你要是在哭出个病来。让孩子以后怎么活,多保重身体,叶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由你撑着。”杨文氏也道:“是啊,叶少奶奶多保重身体,好好抚育厕仔。”井巧儿听了二人的话点了下头用衣袖擦去眼角泪水对杨,吴二妇人笑了笑: “不哭了,谢谢你们的关心。”杨文氏握住她的手:“有什么困难就跟嫂子婶子们说。”井巧儿点了下头:“你们真是太好了。”杨文氏松开她的手:“那我们走了,空闲的时候在过来看望你们。”井巧儿嗯了一声目送她们二人离开远去。吃过中午饭,阿豆腐就在也坐不住了,他把林凤凤拉到一边道: “我要离开,你在这里等我几天好吗?”林凤凤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呀?你走了,我留在这里算什么事呀?那你要去哪里?”阿豆腐笑了笑:“我想回段家庄,把这里的一切告诉高阿爱,让她带民勇团为乡亲报仇雪恨。” 第529章老太太之死2节 林凤凤道:“你想的真好,要走我们一块走。” 阿豆腐道:“你是女人,行动不便,又不会打仗,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林凤凤道: “谁说我不会打仗?就是遇到坏人不是还有你在身边吗?如果连自已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算是什么男人?”一句话说的阿豆腐脸红脖子粗看着林凤凤道:“我说不过你,那就跟我走吧。不过,你要多加小心。”林凤凤笑了笑: “放心吧,我比你的心眼还多。”阿豆腐点了下头:“那咱们走。”说着话拉着林凤凤的手就要下山,那兰花见了从一旁走了过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林凤凤道:“我们要回家,回段家庄。”兰花道: “这多危险啊,还是过二天在回去吧。”阿豆腐对兰花笑了笑:“我们不怕,想回县城看看,去找民团的大当家共同打倭贼。”兰花道:“你们带上我,我也要去,也要和你们一起打倭贼。”林凤凤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少奶奶吧,她身边不能缺人,孩子也需要照顾。”兰花还要说话,草棚里传来井巧儿的声音: “兰花,你和凤凤她们在说什么哪?”兰花跑到草棚前掀开棚帘子:“少奶奶,林凤凤她们二人要离开回段家庄,说是要打倭贼,我也想去。”井巧儿道:“现在你还不能去,等事情有些安宁了我会答应你的。”林凤凤对阿豆腐道:“豆腐兄弟,咱们跟少奶奶告个别吧。”阿豆腐点了一下头,二人走进草棚辞行。井巧儿望着林凤凤和阿豆腐: “你们走我也不加阻拦,只是现在城里城外都不安宁,路上可要当心哪。”林凤凤道:“知道了,谢谢少奶奶关照。等事情有所好转,我还会回咱客栈帮着照应生意的。”井巧儿道:“咱们客栈不能少了你这个才女啊。行,就这样定下来了。对了,路上多留意一下客栈管家陆斤和店伙计,如果遇到他们告之我在这里,让二人尽快赶过来。”林凤凤道:“行,遇到他们一定转达少奶奶你的意思。”井巧儿看了一眼兰花: “打开箱子取五两银子送给凤凤姑娘。”兰花应声就要去开箱,林凤凤道:“不用麻烦了,银子我们身上还有一点,够用的。少奶奶,我们走了,多保重。“井巧儿道:“去吧。希望你们能够尽快赶跑倭贼。”林凤凤和阿豆腐辞别井巧儿快步下山,走到水库前的那条小路上就看到杨文氏和吴妈妈她们十几个妇女跑到下游的水流边洗衣服。林凤凤见了杨文氏招呼了一声,吴妈妈怀里揣着木盆道: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林凤凤道:“回城看看去,看倭贼走了没有。”吴妈妈哦了一声:“别回去了,刚才有人回来说,倭贼呆在城里还没有走呢?你们这样过去太危险,还是别去了,要去过二天在说吧。”阿豆腐望着吴妈妈: “我们是要回段家庄和民团的兄弟们一起打倭贼。”吴妈妈望着阿豆腐和林凤凤二个人走远,直到人走远她才蹲到溪流边洗起衣服。兰花站在山头远远望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一种期待也有一种惆怅和不安。她刚才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想让林凤凤帮助打探那个飞鹰的消息。 听说福清县城失守,柴知县被困季旺屯,弁总旗心里很是着急。经过商议。段阿棍,苏校尉和铁汉决定由他带领小旗兵赶往季旺屯解救柴知县。晚上吃过饭,弁总旗让小旗兵早点睡下好好休息,天一亮就往季旺屯进发。听说倭兵就在附近游动。为了防止倭兵偷袭,段阿棍派出游动岗哨加强防范。阿棍的小旗兵对青草山这一带并不怎么熟悉,他们离开山神庙就迷路不知往哪里走好了。小旗官不得不燃起求助柴火和烟雾。弁总旗看后赶快派出吕贝带人营救。吕贝赶到后他们才回到营地,气的段阿棍吹胡子瞪眼,弁总旗听说后找到他劝说了一番。阿棍的气消后,弁总旗决定让自已手下阿星带人巡防。阿星带着十多个小旗兵向青草山北口走了去,这里经常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出现,可能就是进山打探消息的倭兵,他们经常是三人一伙,五人一群装扮成讨饭花子和进山砍柴的庄民。 吃过饭,见大家休息了,阿星带着小旗兵就到了北山口,见天太黑,跟在后面的阿阳道:“山路不好走,还是点亮火把吧。”阿星拍了他一下:“你真是猪脑子,笨到家了。你火把这么一点不就把自已给暴露了吗?人家可是在暗处,看到火把还不给你打冷枪,那火铳子和火枪可是很厉害的呀。”阿阳这才意识到自已错了忙向阿星赔不是,阿星道: “我不怪你,以后注意点就行了。”阿阳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弁总旗和邓教头为何让我们晚上穿黑衣服就是了借助夜色保护自已,不易被对方发现。”阿星听了呵呵一笑:“终于开窍了,走。”一行十几个悄悄走到北山口埋伏在路两边。叫花子老弁得到儿子的消息心里很是高兴,他辞别林凤凤她们就赶往青草山寻找儿子,可是他至今还没摸清青草山在那个方向和具体位置。只听说青草山在城南季旺屯东南的方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是不是自已经过那里啊?看到天黑,他加快了脚步,离城还有五里地,就看到这里很少有人了,大路上也没有一个逃难群众,就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突然发现西城门洞里冲出来十几匹快马。手持长刀和火枪的黑衣倭兵嗷嗷叫着冲出来,老弁一见暗叫不好,心想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已就没命了,他看到路边有一片草丛就赶快跑了过去。刚刚藏好,就听到马蹄声由远而近,十几个倭贼挥着长刀往北跑了去。老弁伸长脖子探了一下头吐了一下舌头他哪里还敢停留,顺着小路往城南方向跑了去,城南依旧不安静,到处都是巡逻的倭兵,三五成群的到处游荡。路上躺着几具被他们杀死的无辜群众尸体,还有丢弃的破车子,竹筐和扁担,从口袋里漏洒的谷米。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具挂在路边大树上的女尸,吐着长舌头,头发凌乱的被风吹着,下面的衣服全没有了,奶头上还系着一个铜铃铛,看来已经死了二三天了。 老弁穿过大道跑进山林,就发现城南庄季旺屯路口守着几个倭兵,他不敢停留转身往南跑了去。但是,那几个倭兵还是发现了他的人影,一个倭兵用手一指哇哇大叫:“有逃兵,抓住他。”听到喊叫,另外几个倭兵举起火枪追了过来。看到有人追来,老弁这下着了急,冷不丁树梢刮住了他头上的斗笠,他只顾往前跑帽子也掉在地上。他弯腰拣起就戴在头上,听的身后“啪,啪”二声响,他一下跳入草丛打几个滚进了一片竹林子。那几个倭兵追来四下里看了看寻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影,由天担心天黑受到偷袭,他们几个还是往回撤去。老弁甩掉追兵喘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继续往前走,走没多久,天就暗了下来,他又渴又饿,坐到石头上掏出准备好的干粮吃了起来。吃好喝好,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已到了一个山口,一条路往前延伸,他感到有些眼熟,望着斜道突然醒悟: “这不正是自已以前走过的山路吗?难道这里就是青草山,呵呵,终于找到了,就要和儿子见面了。”想到儿子,老弁又兴奋又激动,这么久没和儿子见面该说什么好呢?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娶媳妇?他真的当了官,还是别人对他说了谎?就在他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有人冲他喊叫: “什么人,赶快举起手走过来。”听到喊叫,老弁吓了一跳,他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身前身后有好多双眼睛盯着自已。不好,肯定是倭兵追上来了,老弁心里一慌拿起地上的斗笠就往附近的山坡上跑。没跑多远,听的耳边“嗖,嗖”几声,几条粗大的套绳飞了过来,一下拦住了去路。就在他走神发愣的一刹那,几个黑衣人扑了过来,一个人把他扑倒地上,另外二个人摁住他的手脚。只听一个人怒道: “不要动,动一动就打死你。”老弁哪里还敢动,几个黑衣人把他摁住后就给捆了起来。他们把老弁从地上拖起,一个黑衣人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站好了,你这老头是干什么的呀?”老弁扭头看了一眼:“什么也不干,到处讨饭吃的老叫花子。”这些人正是埋伏在此山口的小旗兵,阿阳听了老弁的话笑了笑望着阿星: “兄弟,他说是讨饭吃的叫花子,我怎么看都不象,一定是倭贼的密探,趁着天黑进咱青草山打探消息来了。” 第530父子团聚1节 二个小旗兵道: “杀了他”说着举刀就要砍,老弁一下急了起来,儿子还没见到就要被砍死在这里是多么悲痛的事,他忙喊叫起来: “我不是倭贼,我是进山找儿子的呀。”听了他的话,阿星对小旗兵摆了下手: “慢着,哪能说砍就砍人哪。要是人死了如何向弁总旗交待,好不容易抓个活口。”老弁心里一喜望着阿星:“这位小哥,刚才你说什么?弁总旗是谁呀?”阿阳道: “弁总旗就是我们的头领,问那么多干什么呀,带走。”几个小旗兵推着老弁往山里走去,阿星道:“留下几个人继续监守这里。阿阳,你留下来吧,你对这里必较熟悉。”阿阳应了一声:“那行,到了半夜时分,你带人过来换岗。”阿星答应了他然后带着老弁往二旗营地走了去。往里走了十里地就到了玉指坡,没想这么晚了,洞里还亮着灯火,阿星吹了一声口哨,从草丛里跳出几个人。阿立和阿锅,阿井他们三个站到面前,阿星看了他们一眼: “事情怎么样了?”阿立对着山洞口看了一眼:“小孩子哭闹,嫂夫人起床喂孩子。”阿锅也道:“孩子这么一哭,闹的弁总旗也睡不好,刚才我过去看了看,现在好多了,你们放心吧。”阿星哦了一声:“这么说,弁总旗睡下了?”阿锅点了下头: “是呀,睡下了,明天还有行动,不能不睡啊。你们怎么回来了,带的人是谁?”阿星回头看了一眼老弁对阿锅笑了笑:“抓回来一个老叫花子说是来找儿子的,我们不信就带了回来。你们忙着吧,我们走了。”阿锅点了下头,阿星一推老弁: “走。不要东张西望。”二个小旗兵拖起老弁往二旗营地走了去,栅栏处火把通明,一串白色灯笼挂在旗杆上。多数小旗兵已经安然睡下,帐子里没有光亮,只有值守的小旗兵在巡视着营房外面的一切。进了营地,阿星把老弁带到了一间小屋子前,把门开了锁推开门。一小旗兵对老弁哟喝了一声: “进去吧。”老弁晃了下身子:“把我关进这里为什么还不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已经说了,我是要饭叫花子,不是什么坏人,不会跑。我只是想找自已的儿子,告诉我,你们那个弁总旗叫什么名子?”阿星看了一眼老弁嘿嘿一笑: “你这老家伙话还挺多的啊,进去好好休息,不要吵闹,有什么话放着明天在说吧。”二个小旗兵把人推进小屋里,阿星上前为老人解了绳道:“老实呆着,不要胡闹。”老弁应了一声坐到草铺上,这里比外面强多了。也没那么多蚊子叮咬,还可以好好睡一觉。看他应答,阿星把门一锁带着人走了去。天刚刚亮,就听到起床集合的牛号角响了起来。各个营房的小旗兵从帐子里跑出,他们正在排队,就看到炊事房把伙食抬了来,一摞碗一堆筷子。一个装饭的大木桶,一盆没多少油花的青菜炖鸡肉丝,看来真的要打仗了。气氛略显紧张。江费通带着队伍往这里集合,段阿棍和铁校尉也带队到了这里,二旗营一下聚集了几百号人。他们手持各式武器,有的还披着盔甲拿着盾牌持着长枪扛着战旗。苏校尉背着手站在一张大桌子上,他望着排例整齐的队伍看了一下天空扭头看了一眼: “江总旗,什么时间了?”江费通道:“差不多忆到卯时。”听了他的话,苏校尉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了,那个弁总旗怎么还没有按时到达?如此拖延时间,会不会心里害和倭贼交战打退堂鼓了?”江费通道: “希望苏校尉不要错怪弁总旗,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肯定是有原因的。”苏校尉听了一笑:“你要为他解脱是吗?按规定迟到就要受处罚,他身为二旗头领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吕小旗官,你带二个人过去看看。”吕贝应了一声拱了一下手往后山坡跑去。 听到起床集合的号角令,阿立一下从草堆上跳了起来大叫一声:“起床啦。”阿锅和阿井一个从树上跳下,一个从乱石堆后面跑出:“什么情况?”阿立指了一下二旗营:“听到了吗?催起床的号声都响了好久了。”三个人围在一起望着那山洞心想弁总旗怎么还没有起床? 昨天孩子的一闹,弁总旗睡的很晚,他还没睡一会那起床号就响了起来。为了多让他睡一会,心疼他的妻子杜小娥没有叫醒他,而是用被子盖住他的身子。杜小娥下床对着女儿看了看笑了笑拿起地上的木盆就要出去打水洗脸,刚一出洞,就看到吕贝带着二个小旗兵大步往这里走了来。她看到吕贝想起了什么事,赶快回到床边推了一下还在睡梦中的弁总旗: “阿公,快醒醒,有人过来了。”推了二下,弁总旗睁开眼看了一眼杜小娥:“什么事?”杜小娥对他一笑:“都怪我没有提醒你,没能按时叫醒你。今天不是有重大军事行吗?”弁总旗点了下头对洞外看了一眼啊呀叫了一声:那角号都响了,不能误了大事啊,你是怎么搞的嘛,这个时候才叫醒我?杜小娥笑了笑: “看你那么累,俺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吗?”弁总旗这才明白错怪了妻子穿好鞋子往外走:“你在家好好照看女儿,我要走了。”杜小娥突然冲上来一下抱住了他,眼含泪花:“阿公,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回到咱女儿身边,她不能没有父亲。”这和永别似的,弁总旗对杜小娥笑了笑抬起手为她擦去眼角泪水点了上头: “放心吧,我会好好回来的。”杜小娥嗯了一声:“可我还是不放心,阿公,你要当心,千万要当心,这次不同寻常执行军务,这可是一场恶战呀。”弁总旗揽住妻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娥,孩子交给你了,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要好好把孩子带大,养育成人。”杜小娥哎了一声抱起孩子站到弁总旗面前:在看看咱女儿吧。弁总旗对杜小娥道: “我会没事的,好好照顾弁杜青,我走了。”他一转身出了洞门,却看到吕贝和二个小旗兵守在山下。看到弁总旗从洞里出来,吕贝松了一口气,他迎上前去有些埋怨的道:“在不出来我可就进洞室喊人啦,苏校尉催的紧。”弁总旗没有说什么大步往二旗营走了去,到了那里,苏校尉和小旗兵们正坐在地上吃饭。看到弁总旗回来,年要阔跑了过来小声道: “这苏校尉可是骂的不轻啊?”弁总旗道:“什么也别说了,都是我的不对,好好吃饭。”年要阔点了下头退到一边。苏校尉从地上站起端着碗用筷子敲了一下碗壁:你一个总旗可真能睡啊?临战的时候就舍不得老婆孩子啦?铁汉白了一眼苏校尉笑道: “苏大人在说什么呢?你家里没有孩子和老婆呀?弁总旗心疼孩子晚来一步这是人之常情嘛,有什么可以责怪的?”见是铁校尉说话,苏校尉不好顶撞笑了笑道:“弁总旗是我的部下,我身为长官,首先就要严格按纪律办事,他可是违犯军纪的,我这样也是为他好。”段阿棍道: “你怕他来晚了担心自已带队上前线是吧?昨天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吗?我带队前面走,你们殿后,要死还是我先死,你苏校尉怕什么呢?”一句话说的苏校尉无话可答嘿嘿笑了笑对弁总旗道: “快吃饭,马上集合队伍出发。”弁总旗端起大桌子的饭菜吃了起来。见他吃好饭,阿立走了过来对他小声道:“弁总旗,昨天阿星带人在北山口抓了个老叫花子说是找儿子。”弁总旗听了一愣: “老叫花子叫什么名子,现在哪里?”阿立手一指东北角的小屋子:“就关在那里面。”弁总旗望了一步走了过去,苏校尉见了在身后喊道:“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你还要干什么去?”弁总旗回头道:“见一个人”他走到小屋前对着窗口往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老叫花子站在那里,由于视线太暗没有看清。见弁总旗过来,守在门外的二个小旗兵赶快开了锁推开门,四目对视的一刹那,二个人都惊呆了,弁总旗看到眼前的人又惊又喜心里想这不正是自已的亲爹吗?老弁也认出了眼前身穿战袍佩着长刀的儿子,他果然在这里当了军官,老人一激动眼泪就流了下来,他上前紧紧拥抱住儿子咽哽着说不出话来。弁总旗望着父亲: “阿爹呀,儿子可终于见到你了,寻你这么久,天天盼,月月盼,心都快要盼碎了。”老弁喜从悲来,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二个人相拥好久,门外又响起号令,阿棍正在整队,弁总旗对父亲道: “阿爹,你在营里好好休息吧,待儿打完仗回来咱们在好好摆宴畅谈一番。” 第531章父子团聚2节 弁老汉听了一愣: “你说什么?你要打仗?”弁总旗点了下头: “是啊,是要出去打仗。听说柴知县被围困在城南庄的季旺屯, 我们过去要把人解救出来,还要想方设法把失去的县城给夺回来。老百姓不能没有家,不能在外过着担惊受怕的苦日子。” 弁老汉点了下头: “去吧,我的儿子有出息了,我也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儿啊,你一定要当心。”弁总旗对父亲点了下头:“阿爹请放心,儿子记住您老的话了。我走了,你呆在家里好好休息。”说到这里对外喊了一声: “来人哪。”二个小旗兵走了进来:“弁总旗有什么吩咐?”弁总旗看了一眼父亲道:“你们二个哪里也不用去,在营里好好照顾我这老爹,带他换一身新衣服,洗个热水澡,然后吃顿热饭。”二个小旗兵对望了一眼应道:“小的明白,弁总旗放心好了,我们会照顾好弁老爹的。”弁总旗对父亲一笑转身大步而去。看着儿子走远,弁老汉忍不住哭了起来,好不容易相聚,儿子又和自已分开了,他心里不仅着急也害怕,万一儿子在外出事,这让他以后怎么活下去?弁老汉越想越伤心,坐在草铺上哭了起来。二个小旗兵走到他身前劝尉,好说歹说,好大一会他才停止哭泣,那年要阔进来,看了看二个小旗兵: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看到年要阔二个小旗兵似乎抓到了救命草,二个人赶快上前道:“要阔兄弟,你可要好好劝说一下老爷子,见儿子走了心里舍不得就哭起来了。”年要阔上前握住弁老汉的手咦了一声: “老爷子是不是想孙女了啊?”听了他的话,弁老汉吃惊的抬起头来望着年要阔:“你,你刚才说什么?孙女?”年要阔点了下头:“是啊,你不想过去看看自已的孙女吗?做爷爷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成何体统.”经他这么一说,弁老汉放声大笑起来连声道: “对。对,我这么哭着哪象个长辈。”他抹了一下鼻子:“不哭,不哭了。”年要阔对二个小旗兵看了一眼:“带老爷子到炊事房那间澡堂子洗个热水澡, 我去为他取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二个小旗兵打了个手势:“请吧,老爷子。”弁老汉弯腰就要拿自已的破斗笠,年要阔的看了一眼: “这些就不用了吧。”弁老汉道:“跟随了我好久,有些恋旧舍不得丢弃。”一小旗兵道:“就放在这里吧,没人会要你的。”弁老汉跟着二个小旗兵走了去,年要阔到了仓库前掏出通牌跟守卫说了几句什么。几个守卫互相望了一眼,一个拿起通牌看了看又还给了他打开了仓库门。年要阔取了一身大小合适的衣服出了门往炊事房澡堂走了去。到了那里,弁老汉正泡在水里搓洗着身子。二个小旗兵不住的往他身上,头上倒温暖的水,一桶倒下去,弁老汉头上的水“哗哗”直往下流。洗了澡,年要阔和二个小旗兵帮他换上衣服,又给理了发,真是焕然一新容貌大改,看上去很是一个精神的老爷子。弁老汉就要面见儿媳妇和小孙子心里很是高兴。但他又犯起愁来,来的匆忙,身上什么也没有,拿什么当见面礼会儿媳和孙女呢?年要阔带他到了餐厅坐在一个小桌子前。几个炊事兵正在洗碗洗筷子,年要阔望了一眼厨大: “弁老爷子的饭菜好了没有?”厨大笑了笑:“好了,都放在锅里热着呢。”他走到灶前拿开木盖把饭菜端了起来。年要阔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走到桌子前对弁老爷子道:“这是弁总旗特意吩咐准备的。”望着满满一桌饭菜和这瓶白酒,弁老汉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年要阔给他倒了酒: “老爷子,你一路风霜受苦了,到了这里就算是进了家门。弁总旗交待我们几个好好照顾你。需要什么说一声,这里有的我们都给你。”弁老汉点了下头:“你们吃了吗?”年要阔道:“我们都吃过了,谢谢你。”弁老汉拿起筷子吃起来,这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已是在梦中。见他吃好饭,年要阔把锅台上的饭菜装入食盒里合上盖道: “跟我走吧,去见嫂夫人和你的小孙女。”弁老汉起身随他而去。出了二旗营往北走没多远就到了菜园地,一个老人正在那里浇水施肥。弁老汉有些惊讶,没想这山里还有种田的,他扭头看了一眼年要阔:“这里还有种田的?”年要阔听了呵呵一笑: “他是季云礼老汉,城南庄季旺屯的,老伴被倭贼打死了,他只身一人跑到这里报信。这菜园子可是二旗营的命根子啊,为了能吃到现成的新鲜蔬菜,弁总旗带人在这里开发一片田地。季老爷子闲来无事就帮着照看一下。”走到田地头,年要阔扬起手招呼了一声,季云礼老汉直起身回应了一句。阿立和阿井他们三个看到有人走来赶快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对着年要阔和弁老汉问候了一句。年要阔摆了下手带着弁老汉上了山洞,正坐在竹床上为女儿换尿布的杜小娥看到来人后扭头看了一眼。年要阔把饭菜摆放到石台上小声道: “嫂夫人,你公爹回来了。”杜小娥有些吃惊的啊了一声眼望着弁老汉:“我公爹?是相公的爹爹回来了?”弁老汉对杜小娥微微一笑:“是啊,弁总旗的老爹回来了。”杜小娥赶快把一个凳子放到他面前:“公爹您老请坐。”弁老汉道: “不要管我,不要那么客气,你忙你的,这是干什么呢?”杜小娥道:“给孩子换尿布呢。”年要阔道:“吃了饭在忙吧。”杜小娥道:“我已经忙好了,对了,喊一下季老爹过来吃饭吧。”年要阔嗯了一声跑了出去。那季云礼听到喊声就放下手里的葫芦勺子洗了一下手放下裤腿出了菜地。进了山洞,杜小娥望着弁老汉指了一下季云礼道: “公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干爹季云礼。”弁老汉赶快拱起手上前见礼。季云礼道:“不必客气,请坐吧。”二个人互相寒喧了几句话,季云礼就吃起饭来。年要阔望着季云礼道:“不是听说你要随队伍出发吗?”季云礼摇了下头叹了口气: “我是想去啊,可那弁总旗就是不让去,说太危险,待打了胜仗在接我回去。”弁老汉道:“我这儿子心眼就是好,总想着别人。”杜小娥听了一笑:“不还是你老教子有方?”弁老汉呵呵笑道:“过奖了,他自小品性就不坏,他这样有出息我这当爹的也放心喽。”见季云礼吃完碗里的饭,杜小娥又把盆里的汤倒入他碗里又挟了一块瘦猪肉。季老汉摆了下手: “干爹我实在吃不下去了,肚子已经饱了。你们坐着,我出去一下。”杜小娥道:“你又要去哪里?弁总旗不是不让你出去吗?”季云礼扭头看了一眼杜小娥:“我心里总是放不下,还是想过去看看。”年要阔道: “季老伯,你年纪大了,就听弁总旗的哪里也别去,陪着这位弁大叔聊聊天山里看看?”季云礼叹了一口气:“我放心不下老婆子呀,她暴死在院子里无人收尸受贼践踏心里很是难受。”说到这里泪水也流了出来,弁老汉道: “那我陪你一起过去。”季云礼看了一眼他摇了下头:“算了,还是别去。你和儿子好不容易相聚,刚刚看到自已的儿媳妇和小孙女哪能说走就走呢?留下来好好陪着孩子,也让弁总旗安心打仗。”说完话头一低跑了出去,杜小娥见了对年要阔喊: “不能让他走,拉回来。”年要阔追出去,季云礼人跑到山下。看到人跑远,急的年要阔大喊大叫:“拦住季老伯,不能让他走了。”正在山下巡视的阿立他们三个闻听跑了过来,季云礼对他们一拱手从地上拿起一个弯木棍扔了出去。阿立几个小旗兵赶紧躲闪,季云礼趁这个空当钻入一片草丛不见了踪影。年要阔追到这里,几个人在这里进行搜索从东找到西就是不见人。阿立道: “真是奇怪了,明明看到季老伯跑进去了,怎么就不见了呢?”年要阔道:“还是没看住他呀,要是弁总旗追问起来如何应答呢?”几个人正在为此事犯难,那个杜小娥对他们招了一下手大声道:“就让季老爹去吧,你们别找了。”阿立回应了一句,三个人只好回到原地。谁料,突然听到有人往这里喊: “你们放心吧,我会没事的,保重。”几个人寻声望去,只见季老汉站在一块高高岩石上。阿立道:“你别回去了,太危险。”不知季老汉有没有听到他的话跳下岩石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杜小娥望了一眼公爹弁老叹了一口气: “这干爹就是脾气犟,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532章生死决择1节 弁老汉道: “他是为了什么呀?”杜小娥道: “不还是为了老婆子的事情,倭寇进屯后把阿婆给杀死了,这几天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和仇恨呢。”老弁唉了一声: “不单是他有仇有恨呀?整个县里的百姓都有恨呀。那些杀人都不眨眼的倭贼,把咱百姓可给害苦了。”杜小娥倒了一碗水递发过去:“公爹,你坐下好好休息,照看一下孩子,我去到溪边洗一下屎布。”老弁应了一声接过碗: “去吧,这里交给我了。”杜小娥对公爹一笑把地上的几块屎布放入竹篓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看儿媳走了,老弁走到床上对着小孙女端祥着。孩子微闭着双眼睡的正香,为了防止蚊虫叮咬,还为她罩上一个小纱帐,靠里的洞壁上还放着一个火炉,炉堂里插着几棵艾草叶。 季云礼老汉折断路边一棵小树杆制作成一根长棒拿在手里往自已家的方向跑了去。北山口聚集着小旗兵,殿后的二旗营埋伏在路的二旁,只有苏校尉骑在一匹马上,一个侍卫为他打着遮阳伞,身后站着十几个护卫兵。这家伙还挺会享受的,季云礼一看就有些反感,打仗不行,跑到这里观光来了?江费通守在一旁,太阳晒的他脸上出汗,对苏校尉看了看道: “苏大人,我到前面看看去?”听他一说,苏校尉摆了下手:“你就守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江费通笑了笑:“咱们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到前面看看情况,段阿棍和铁汉二人的布控防备情况如何?”苏校尉看了他一眼: “咱们是殿后的,别想着前面的事了,能守护好自已的后方阵地就行了。咱们分工明确,你不要越雷池一步,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不必多言。”江费通只好点了下头想了想又说道:“苏大人,上次我提的事情大人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呀?”苏校尉听了一愣扭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呀?”江费通道: “前几天不是跟你提了回家探亲的事吗?想请二天假,大人何时才能批复啊?”苏校尉皱了一下眉头:“又想小娘子了吧?现在是特殊时期,战况很紧张,东营口千户所失守,县城也落入倭贼手里,柴大人生死不明,诸将军也没个音信。这假没法批复,形式好转以后在作考虑吧。“江费通只好应了一声是,心里感到非常的惋惜。心想自已和赵英英成亲就过了几天舒坦日子,没想这一回来再也没有时间回去。要是昆朝大人在的时候多好?如今来了个苏校尉假期也不好请示了。江费通越想心里越觉的憋屈,这个苏校尉真不通人性。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听的身后不远处有人大叫一声: “什么人,站住?”这一声叫吓的苏校尉身子一哆嗦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江费通和十几个护卫赶快拔出刀来。江校尉故作镇定的回转过头,只见小路上走过来一个手持长棍的老者。路边埋伏的小旗兵从草丛里站出身把人围住,一个小旗官歪着头道: “干什么的?”江费通一看也是认识的就走了过去:“季老爷子,你不呆在营里跑出来干什么?这里多危险。快走,快走吧。”季老汉望着江费通道:“呆不住,想回家为老伴收尸。”江费通道:“屯子正被敌人围着,你想进去也进不了呀?你过来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季云礼道: “我也想杀几个倭贼为老伴报仇。”听了他的话,江校尉呵呵笑了笑:“报仇?说的那么简单,这仇有那么好报的吗?季老头,回营里去吧。照看一下小孙女。”季老汉道:“我既然过来了就不回去了,我要去前线。”说着往前走了去,江费通刚要把人拦下来。哪知江校尉对他一摆手:“让他过去吧。”江费通只好退让一边看着季老汉大步往前走了去。 段家庄的段雨生被几个群众追赶上了山,他逃进一个草棚喘了一口气坐下休息一会。摸摸身上吃的喝的也没有了,怀里还只剩下十两银子,如今兵荒马乱,连吃的都没有地方买。总不能呆在这荒山过一辈子吧?这个时候,他想到了爹娘,自已离开家的时候也没有打个招呼,他们一定为自已着急,还是回家看看,报个平安。更让他恼火的则是,那个林凤凤竟然和一个叫阿豆腐的人好上了,看到他们二人手拉手的情景心里就有怨气。自已长相也不差,可以说是一表人才,为什么就不讨姑娘喜欢呢?林凤凤不过只是一个在客栈卖唱的女子,我哪点配不上她?不缺吃不缺穿,也算是一个富家公子,她林凤凤太没见识了,段雨生心里很恼火但又无可奈何。还是回家看看然后另作打算,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他出了草棚往山下走了去,没想,他刚走到半山腰突然发现一对熟悉的人影,不正是林凤凤和那个傻小子阿豆腐吗?二人难道离开了叶家少奶奶回城去?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只要除掉阿豆腐林凤凤就归自已了。段雨生打定主意,快步往山下走了去,可是到了山下,那个林凤凤就不见了踪影,明明在山上看到她的啊,到了山下就看不到人了。山下的小路上到处是逃难的群众,他们就在睡两边搭建帐蓬,埋下锅灶,段雨生无心看这些,他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到那个林凤凤然后把人带回家。 时已至中午,段雨生又渴又饿,他四下张望目光就落到不远处一小树林里。那里正好有一家四口正在烧水,一个陶罐架要支起的木架上,下面烧着火。一个妇人把烧开的水往碗里倒,段雨生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看到来人,四口之家并没有感到意外,男女老少一边吃着手里的米馍馍,一边喝着碗里的水。那段雨生也不搭话上前拱了一下手道: “你们谁是当家的啊?”听到问话,最小的男孩子很快警觉的对女孩使了个眼色母,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对小男孩点了下头从平板车后面“嘿”的一声就跳到到了他的面前:“你是谁呀?这里没有当家的,有中跟我说吧。”段雨生第一次向别人讨水好,也不知说什么好,支吾了半天也没说个明白。女孩子大约十五六岁,对着段雨生呵呵一笑: “是来要饭吃的吧?叫声姑姑。”段雨生一听心里就有气,小小一个女孩子也敢欺负自已,不把自已放在眼里。他这么想着,心里就来了气,哼了一声:“凭什么叫你姑姑呀?不给水喝就算了,还需横。”那女孩听了对身后招了一下手: “阿弟,过去打这小子。”那小男孩紧了紧腰间的红带子手持一个长棍身子一跃就跳了过来,对着段雨生就是棍子。吓的段雨生赶快捂头往前跑了去,他出了林子也不敢回头,跑出好远才收住脚。听的后面传来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哈哈大笑声,段雨生很是不爽,水没讨到还受如此奚落嘲笑,要是身边带有家仆就好了,只可惜自已是偷偷逃出来的。那男主人端起茶碗对着他这个方向看了看,对二个孩子招了一下手: “都别闹了,回来。”听到男主人的话二个孩子回坐到车子前。坐在木凳子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小女孩:“丫头,你都这么大了,该懂一些规矩了。”小女孩道:“阿娘,我看那小子不象好人。”小男孩也道:“我也看出来了,他就和高家庄的高少爷一个德性只会欺负好人,不能怪姐姐魏芸。”妇人看了一眼小男孩笑了笑: “别瞎说,要是什么都能看出来,你们二个不都成神仙啦?”小男孩道:“我就是神仙,专打坏人的神仙。”男人对着儿子笑了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好好学武艺,有了本事才有出息。”小男孩道: “爹,咱们什么时候回阜塘寨那个家呀?”男人叹了一口气:“现在不安宁,回家也没法生活。只有赶跑了倭贼才有好日子过,到了福州呆一段时间在回来。”小男孩听了一愣:“爹,福州在哪里啊,有福清县大吗?”妇人听了小男孩的话呵呵一笑:“傻孩子,福州城比咱这里大多了,什么都有。”小男孩兴奋的一跳:“真的,阿爹阿娘我们赶快去福州吧。”男人道:”前面也不一定安全,前几天不是看到好多官兵走过去了吗?咱们明天在去福州,好好赚一些钱后就回来。过几年给你说个小媳妇,你姐姐大了嫁出去,爹娘二个也就安心过日子。”小男孩道: “阿爹,我才不说小媳妇呢,成了亲就不能在一起住了。”妇人听了孩了的话:“你想让娘养你一辈子啊?”小男孩脸一红“才不是呢。”这一家四口正是魏家木偶戏班,男主人魏皮五,妻子魏氏,女儿魏芸。四口人吃完饭就把车子上的木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在太阳下晒。 第533章生死决择2节 魏芸摆放好东西走到母亲身边道: “阿娘,我那个姐姐魏兰花在城里什么地方啊?在城里那么多日子就是没看到呢?” 魏皮五听了女儿的话笑了笑:“怎么?想你那位兰花姐啦?”魏芸嗯了一声:“想,好长时间都没看到她了。”小男孩对着山头和山窝看了看: “我想,兰花姐也该走出城里了?”说着话就踮着脚四处张望,母亲道:“这山那么大,人那么多,就是把眼瞅瞎了也看不到。算了,坐下休息吧。”小男孩望了一会回到母亲身边。 那段雨生逃出树林感到十分狼狈,似乎意识到别人都不喜欢他。他一边寻找林凤凤的下落一边往回走,他要回到县城把林凤凤找到。越接近县城,路上的人越少,到了城南岔路口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有城里还冒着浓烟,远远的还能看到城墙上倭贼悬挂的旗子,晃动的人影。看到倭贼,段雨生说不出是憎恶还是怨恨,不喜欢也不排斥,如果他们不来,城里的生活依然是那样安静依旧。林凤凤依然可以坐在客栈里手抚琴弦弹着动听的音乐,自已也可以坐在客栈大堂一角安静的听她唱曲。这下好了,一切都乱了套,房子被烧了,东西被抢被砸了,许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真的好可恶,这些狗杂种,段雨生对着墙城骂了一句,到了大路上往南没走多远就到了城南庄季旺屯,这里有一个斜道正通往青草山,过了青草山往西南走就到了段家庄。自已两手空空回去该如何向父母交待呢? 段雨生边想边往路那边走,没想到身后“呯”的一声枪响,吓的啊呀一声叫赶快往路边的草丛里躲。他进了草丛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扒开草叶一望顿时脸色苍白,十几个手持长枪长刀的黑衣倭贼大叫着从城南门跑了来。他们骑在马上嗷嗷乱叫,身后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段雨生心想着只要待他们走过就可以了,没想到这十几个倭贼如长了眼似和往他这里跑了过来。不好,他们是要到自已这边来,段雨生从草丛里爬起转身往山上跑了去,没跑几步听的后面喊叫: “不要跑了,在跑就放枪了。”段雨生哪敢停留头也不敢回只顾往前跑,进了林子,往坡下跑,那十几个倭贼冲过来很快把他团团围住。段雨生听的脑后又是一声枪响,他顿时感到大腿一阵酸麻就在也跑不动了。底头一望。天哪,裤子上全是血,那火药打到大腿上黑乎乎一片。十几个倭贼大笑着从马上跳了下来,其中一个上前揪住段雨生把人往地上一推,抱起拳头就打了去,拳头打在脸上很痛。段雨生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伤口,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滴到地上。段雨生这个时候真是又恨又后悔,为了寻找一个林凤凤落入贼人手里。不是死也要落个残疾,我段雨生这做的什么事啊。二个倭贼上前拖起他你一脚我一脚乱踢,段雨生疼的在地上打滚,看到他在地上满地打滚。十几个倭贼全都哈哈大笑着。不知谁说了句话,几个倭贼把段雨生提起来,脱去他身上的衣服然后捆在了一棵树上,一个小胡子对他嘿嘿笑了笑。甩了一下马鞭: “你是哪里来的奸细?是不是诸子为派来打探消息的?”这话他听的明白,段雨生赶快摇头道:“不,我不是的。我什么都不是,我也不认识什么诸子为。”倭贼笑了笑:“你不说实话吗?兄弟们,给我打。”二个倭贼冲上前抡起手里的皮鞭往段雨生身上抽,直打的雨生皮破肉绽,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道道血印。小胡子走上前,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用短刀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什么都不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想干什么呀?”段雨生底着头:“我,我只想回家。”小胡子笑了笑:“回家?你家在哪里啊?是南面还是北面?”段雨生哪敢告诉实情,还真怕他们带着自已进了段家庄自已家里,那样自已的家人和庄民就要遭殃。他道: “是,是高家庄的。”听了他的话,小胡子笑了笑后退几步问:“你真是高家庄的吗?叫什么名子,保长是谁,庄主又是谁?”段雨生胡乱编了一个假名子想蒙混过关,小胡子歪着头一下揪起他的耳朵对后招了一下手: “阿大,你过来一下,问问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听到阿大的名子,段雨生抬起头看了一眼,心想坏了,如果他在这里的话,就什么也隐瞒不住了。那人果然是段阿大,他背着一只手,一只手持着长刀,背上还斜挎着一只火铳。问话的正是带队阿黄,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奉命从城里出来,没想半路上发现一个人匆匆忙忙往路边跑,段阿大觉的眼熟,却又不敢肯定是谁。阿黄见人可疑带着队伍就追了过来,十几个人把段雨生围堵在这片林子里。段阿大走到段雨生面前笑了笑: “你装的挺像啊?这是干什么来了?找媳妇来了,还是偷东西来了?”段雨生看到段阿大神色好了许多:“什么也不干,快把我给放了吧,我要回家。”段阿大道:“大老远的从家里跑到县城?你小子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这里已经戒严多日,任何行人都不能走过这里,没看到季旺屯已被包围住了吗?”段雨生摇了下头: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我只是路过这里,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道。”阿黄走了过来对段阿大挥了下手望着段雨生:“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说自已是高家庄的,分明就是个探子,来呀,给我打,让他说出诸子为的动向。”二个倭贼举鞭又要打,段雨生哪里受的住这般严刑拷打,没过一会就嘴角出血昏死过去。段阿大把阿黄拉到一边如此说了二句什么,阿黄听后呵呵一笑: “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他死的。既然是你的本家兄弟,饶他一命,不过有一条必须要为我们做事,成为我们的朋友。”段阿大点了上头: “兄弟请放心,我一定劝服他归顺我们。”阿黄点了下头退到一边,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白面粉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吸了二口又包好放回怀里。段阿大站在段雨生面前笑了笑:“段雨生兄弟,你是聪明人,只要答应一条就放了你?”段雨生看了他一眼:“我都被你们打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谈的?要杀要砍随便,反正我也活够了。”段阿大笑了笑:“年纪轻轻的死了太可惜,这么好时光多享受几年不是很好吗?跟着我们干,有吃有喝还有女人玩,还有大把银子花。”段雨生呸了一声扭过头: “滚开,段阿大,你不配和我说话,你只是个狗腿子而已。你想拉我入水当倭贼,还不如把我给杀了,来吧。”这小子挺有骨气的,阿黄歪着头走了过来,段阿大道:“他还挺犟的,我说服不了他。”阿黄对他笑了笑: “他这只是嘴巴硬,骨子并不硬,皮鞭抽几下他就顺服了。”段阿大道:“这行吗?要是把人打死了那就太可惜了。“阿黄道:“打死人的事我见的多了没什么稀奇,死就死了,那就当作打死一条狗而已。只要他答应跟着我们干,什么事都好讲。”说到这里把手一挥:“兄弟们,打。”二个倭贼上前抡起鞭子又打起,皮鞭落在段雨生身上“噼哩叭啦”的响,直打的段雨生哇哇大叫。阿黄对倭兵摆了下手,二个人就退到了一边。阿黄走到段雨生面前笑了笑: “兄弟,你是真的想死吗?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想活,吱一声,我们都是讲情义的。以后在一起就是兄弟了,看着办吧,好好想一想,我也不逼你,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段阿大也上前道: “段雨生,你是个聪明人,跟着哥哥我干吃不了亏。瞧哥哥,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有了,花不完的钱,还有女人在身边陪着,这日子过的比皇帝老儿还舒服。”段雨生听了他的话心里一直很纠结,不答应自已肯定是死路一条,答应了那就会被乡亲们骂卖国贼,洋鬼子,倭贼,父母也会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可是,自已真的要去死吗?段雨生左思右想,心里也很难受,一时下不了决心。过了一会,阿黄从一旁走了过来,对他笑了笑: “考虑的怎么样了?想通了就点一下头,想不通我们也不为难你。”段雨生对阿黄点了下头:“我,我答应你们,跟你们一起干。”听了他的话阿黄呵呵一笑:“这就对了。”段阿大道:“雨生兄弟,你自由了。”说着解下绳子,段雨生以为这就完事,没想到二个小倭贼上前一左一右把人夹在中间。 第534章最好的人质1节 段雨生一见心发慌,说: “我已经答应跟你们干了,还要对我做什么呀?”段阿大道:“雨生兄弟,不要慌乱。”阿黄道:“既然加入我们,是你的光荣和荣耀。但是,前提必须要有一个仪式和过程。”段阿大小声道:“这都是为了你好,不要怕,把手伸出来吧。”段雨生望着段阿大: “你们要干什么?是不是要砍去我的手指头?”段阿大道:“不是,你想错了。要在你手腕上刺一个图案以示证明或者表明你的决心和身份。”说到这里,段阿大伸出自已的左手,捋起袖子放到段雨生眼前: “就是这个,多美的图案啊。”段雨生哦了一声这才点了下头伸出手。一个小倭兵取下背后的小黑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铁盒,从里面拿出药棉和一个银什和一个白色小瓶子。他用药棉在段雨生手腕上抹了几下,然后就用银针在上面刺起来,刺过之后,又把小瓶子里的深红色液体倒了上去。很快一个红色圆形图案出现了,上面还有几个字,他也不认识写的是什么。刺完字,小倭贼又为段雨生治疗了火药伤,最后才把银针和药棉小瓶子装入小铁盒就背在了身上。段阿大拍了拍段雨生的肩膀笑了笑: “欢迎你加入我们,成为一个勇士。”阿黄对着段雨生哈哈一笑:“不错的一个小伙子,跟我们走吧。”段雨生道:“去哪里?”阿黄道:“到屯子里看看,见一下我们的二当家柯二五。”段雨生点了下头,十几个倭贼骑上马,阿黄把他扶坐到马上往屯子里走了去。到了路口,就遇到把守的倭贼,他们见是自已人也没问什么就放人进了屯子。阿黄带着段雨生很快到了季云礼老汉的院门前,这里哭声一片,妇人抱着孩子哭。院子院外坐着站着的全是屯民。他们被倭贼驱赶到这里已有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院子里还发出阵阵恶臭,这是死去季云礼老汉妻子和那章捕快身上发出的臭气。柯二五在院子前的大树下摆了张桌子,他手里捧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搞到的一把紫砂壶跷着二郞腿悠闲自得的坐在一个藤椅上。饿了就让人到屯民家里找东西来吃,渴了就上人泡茶水。没吃的时候,就逼着屯民把自已家的锅拿来,米面和菜取来当着自已的面火煮饭,就是防止别人下毒。屯民们被这些倭贼折腾的又恨又急又无奈。柴知县和大小官吏被看押在院子里或站或蹲或趴着,谁也不能乱走乱动,哪怕说一句话也不行,只要交头接耳就会遭受枪托的挨打和倭兵们的叫骂。 柯二五正坐着,身后的侍卫小声对他附耳道:“当家的,阿黄带人从城里过来了。”柯二五扭头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紫砂壶说道:“让他过来。”侍卫转身对阿黄招了一下手:“当家的让你过来说话。”阿黄小跑着到了柯二五身后拱了下手: “二当家的,小的回来了。”柯二五道:“城里面情况怎么样?小石田有什么话吗?”阿黄道:“小石田说了,明天早上把柴知县和这一些官员全部押进城里锁进大牢,然后问斩。”柯二五哦了一声:“你说什么?小石田要把这些官员给杀了?你没听错吧?这可是最好的人质。如果上头不送来赎金在杀也不迟嘛。”阿黄听了他的话呵呵笑了笑: “我听的明明白白,没有听错。小石田的意思就是要杀了这些人,说是夜长梦多。”柯二五道:“他小石田怕什么?我都不怕,他倒是怕起事来了。”阿黄道:“他担心诸子为跑到福州之后借兵回来包围了县城。如果这样,咱们就没退路了。”柯二五点了下头随后又摇了下头:“让他不用担心,这城外有我把守,如果诸子为派兵过来。首先就要走过我这一关。只有过了我这一关,他才可以进城。他小石田不是有时间往外撤退吗?在说了,好不容易占领的县城怎么就轻易拱手让给诸子为呢?”阿黄道: “是呀。诸子为不过就是一个草包而已,轮打仗他差的远去了。”柯二五道:“只要加强戒备,布好防控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现在柴知县和刘县丞等人就在我们手里。听说一个公差跑掉了?跑哪里去了呀,抓到了没有?”阿黄叹了一口气: “还没有,是那个季老头放跑的。”柯二五听到这里大为不快嘴里哼了一声:“真是一群草囊饭袋,连一个老家伙和一个公差也抓不到。要是走露了消息如何是好?”阿黄笑道:“柯当家也害怕了?”柯二五望着他:“我可不怕什么,也没什么好怕的。”阿黄点了下头: “是呀,你瞧,群众和柴知县都在我们手里,谁敢来犯,就拿他们开刀。”柯二五听了哈哈一笑:“说的好,说的不错。如今县城空虚,老百姓也多数逃了出去,不过,最好想方设法让他们回到城里来。只要百姓在我们手里,也不怕官兵围城,咱们还可以把他们拉到前面当炮灰挡一阵子弓箭。”阿黄道: “大当家言之有理,您的意思小的一定传达给小石田阁下。对了,回来的时候,小的抓了个活舌头想推荐给当家人认识一下。“柯二五道:“什么人哪?带过来我看看。”阿黄应了一声是对身后招了一下手: “把人带过来吧。”二个倭兵对段雨生打了个手势,其中一个说道:“请吧,当家的让你过去呢。”段雨生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柯二五面前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知如何面对柯二五,看他窘迫不安的样子阿黄笑了笑: “怕什么,还不上前参见二当家柯先生。”段雨生故作镇静走上前去对着柯二五拱手作揖:“小的这厢有礼参见柯当家。”看到段雨生柯二五笑了笑点了下头:“不错的小伙子,哪里人啊?叫什么名子。”听到问话,段雨生结结巴巴说不上一句话,柯二五怀疑他是不是结巴。望着阿黄道: “他不会说话吗?你怎么给我找来这么一位傻子?”阿黄嘻嘻一笑:“二当家误会了,他说不好,那我就给介绍一下吧。他和段阿大是同庄同姓的本家兄弟,叫段雨生。父亲在庄子里还是个有钱的主,他可是个小少爷啊。“听了阿黄的介绍柯二五点了下头: “不错的小伙子,有前途,我收下了。刚才你说他叫什么名子?”阿黄道:“段雨生,和段阿大一个庄的。”柯二五嗯了一声:“不错,就让他跟着你干一段时间吧,如果表现的不错,我就把他留在身边当个侍卫。”阿黄点了下头对段雨生道: “听见了吗?柯当家收下你了,以后跟在我身边好好干,表现的好不仅有重赏,还可以加官封爵。”段阿大走到段雨生面前:“还不赶快拜谢柯二当家。”段雨生对着阿黄和柯二五拱手作揖拜谢。柯二五道: “不用客气了,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阿黄,你带着他回城然后找到小石田给他佩一把刀,然后在换上一身新衣服。你瞧他一身脏的,腿上还受了伤,好好让他养伤,在备一些薄酒为他接风洗尘,不要亏待了这位新来的兄弟。”阿黄道: “小的明白,这就带他回城去。”柯二五轻轻点了下头没在说什么。阿黄对段雨生道:“雨生兄弟跟我走吧,咱们回县城好好吃一顿,找个房子休息一下。”段阿大见二个人要走忙对柯二五道:“二当家的,小的怎么办?”柯二五道:“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段阿大点了下头:“是,遵命。”柯二五笑了笑: “你很能干,表现的也不错,回城之后我推荐你当巡卫参领。”段阿大听了心里很是高兴,受到二当家的赏识他终于要出人头地而入仕途。他对柯二五拱了下手:“小人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二当家的期望和栽培。”柯二五道:“你现在嘴巴够甜的,能说会道。你去四小队吃饭,然后带着他们到屯子外跟一小队换防。”段阿大点头应声,柯二五把桌子上的一个令牌拿在手里,侍卫赶快接过递到段阿大手里。拿到令牌,段阿大心里甭提多高兴,人似乎一下威风了不少,他挺胸大步走了去。 这个时候,听的一声叫:“不好,柴知县昏死过去了。”他听了一愣赶快起身走了过去,到了院子门前才看清十几个衙役围住柴县大呼小叫,手忙脚乱的进行抢救。由于站的时间过长,阳光炙烤的厉害,柴知县口渴难耐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身后的刘县丞和一些典吏,还有师爷就围了上来。刘县丞把柴知县抱在怀里不停的叫喊着: “柴大人,你醒醒,你可不能出什么事呀?”师爷也抹着鼻子流着泪跪倒地上握着柴知县的手也道:”柴大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们无法向全县百姓交待。” 第535章最好的人质2节 “柯当家,怎么办?就眼看着让柴知这样死去吗?”柯二五转过身: “他若是死了那我不太亏了吗?你送水过去,不要靠的在近,以免他们把你抓住讨价还价。”侍卫听了一笑: “小的明白。”他跑到桌了前倒了一碗水端着进了院子,然后把水放在离柴知县不远的空地上很快退了回来喊道: “把水给柴大人喝了吧,把他抬进屋子进行抢救。”望着眼前的一碗水,众人不为之所动。刘捕头小心翼翼的把水端在手里走到柴知县面前,刘县丞瞪了他一眼:“这水能喝吗?要是有毒怎么办?”刘捕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先喝二口。”刘县丞道: “你不想活了?这些倭贼什么坏事做不出来?”刘捕头道:“为了救柴知县,我就是被毒死也值的。”说着话把水端到嘴边喝了二口,过了好大一会确认无毒才放心让柴知县喝了上去。一碗水下肚,柴知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睁开眼四下里看看: “救我做什么呀?让我去死好了,我对不起全县的老百姓呀。”刘县丞对柴知县一笑:“快,快把柴知县扶进屋子里。”几个人七手八脚抬起柴知县进了屋子,看到人进了屋,那侍卫才又回到柯二五身后:“死不了。”柯二五道: “不死就好,千万不能让他们死了,就是死,也要待押回城里之后公审之后处死。总不能让百姓们以为我们是只会杀人的刽子手。”侍卫点了下头:“是啊,我们不是魔鬼,总有仁慈的一面。”柯二五道: “通知下去,找几户人家生火做点饭菜送给柴知县吃了。”侍卫把头一点:“小的明白。”他带几个倭兵把几个屯子长者叫到一起然后说了几句什么,听说是为柴知县烧火做饭。几位老者商议了一下,绝定拿出家中最好的米粮烧一锅咸粥。他们从家中扛来米袋子,拿了盐坛子就到了季老汉的院子前。他们进了灶房就开始生火做饭,柯二五看到老者在忙着做饭又对侍卫耳语了几句什么。侍卫带几个人走进院子。从屋子里拿出二个被单然后把尸体裹住抬放到二个竹板上抬了出去。屯民们谁也不知他们要把死者抬到哪里去,闪开一条路,眼睁睁看着几个倭兵把人抬放到路边的沟里堆上柴草放了一把火。听到噼哩叭啦的响声,季云礼妻子和那章捕快的尸体就被烧焦成炭很快化为一堆发黑的骨架。烧了人后,倭兵们胡乱用土掩埋。 屯中老者煮好粥每人盛了一碗摆放在一张大桌子上,望着热气腾腾的饭和菜谁又能吃的下去? 阿黄带着段雨生往城里走,二个人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出了屯子路口,段雨生感到内心一阵酸苦和莫明其妙的兴奋,这次转变对自已是喜是忧?如果父母知道他投靠了倭贼是一种什么心情?在乡亲眼里肯定是个大逆不道的背判者,孽子。他跟在阿黄身后上了大路往城里进发。县城就在不远处,一眼就能看到城墙和垛口,还有飘扬在城楼前旗杆上的黑色带红的旗帜。正走着,身后的一个倭兵突然大叫起来: “前面有人。”他这一叫可把段雨生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背上摔下。阿黄扭头一望:“人在哪里?”小倭兵用手一指:“就在西北角那乱土岗子。”阿黄顺着他的手一望果然看到二个人趴在一个土丘上,只露出脑袋和红色衣服。段雨生见了心里一喜,越看越觉的象二个人,心想会是谁呢?不会是林凤凤和那个阿豆腐吧?如果真是他们那可真是太好了,抓到他们我的耻辱就可以一清二白了。他眉头一皱。对阿黄道: “那是二个奸细,是刺客。”听了他的话,阿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呀?”段雨生想也没想随口而出:“我见过他们二个。”阿黄听了心中乐道:“你见过?那就把人给我抓回来。”说到这里对身后一挥手: “兄弟们,把那二个奸细抓住带回县城领赏。”身后的几名倭兵从背上取下火铳和弓箭和长刀嗷嗷叫着冲了过去。那土丘上的二个人望着奔而来的倭兵一下惊呆了。自已还是暴露了。这二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豆腐和林凤凤。看到倭兵追过来,如果呆在原地不动肯定会被活捉,尤其当林凤凤看到段雨生跑在最前面的时候心里更加慌乱。如果落入他手里肯定要身受凌辱,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一死百了。林凤凤对阿豆腐道: “咱们赶快跑吧,绕过这个沟壑进竹林然后往南跑。只要进入北山口咱们就得救了。”阿豆腐嗯了一声拉起林凤凤的手起身往后面跑了去。段雨生望着那二个人心里大喜,果然是林凤凤他们。他对倭兵大叫: “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倭贼们叫着喊着冲上土丘,但二个人很快不见了影子。段雨生骑着马站在土丘堆上四下里张望心想着林凤凤又跑到哪里去了呢?刚才明明还看到二个人拉着手往前跑,上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阿黄从后追来望了一眼段雨生: “人跑到哪里去了?”段雨生摇了下头:“不知道,刚才分明看见他们在这里?”阿黄笑了笑:“肯定没跑远,给我搜。”倭兵们骑着马在草丛里搜查起来,其实林凤凤和阿豆腐正隐藏在沟底的另一头暗角,那里正好有一个排水的涵洞,上面用二块石板铺成一个可以走路的小桥。他们二个正趴在石桥下面那片草丛里,倭兵们从西往东一路找了来。听到马儿的叫声,林凤凤有些紧张,阿豆腐也有些害怕,二个人手心里都是汗,他们在心里不住的祈祷平安。段雨生骑在马上看的也非常远,他的目光落在铺在沟二边的石桥上,他似乎感觉桥下面有人趴着对倭兵招了一下手跑了过去。几个人分散开去形成一个扇面围了过去,看到人越来越近,阿豆腐终于按耐不住对林凤凤道: “咱们快走,段雨生那小贼似乎发现了我们。”林凤凤道:“没想到这雨生会投靠倭贼,走。”二个人手拉着顺着沟底又往前跑了去,往南一拐跑到地面钻进一片林子。段雨生大叫:“抓住他们,别让人跑了。”倭兵们冲了过去,看到人追了过来,阿豆腐拾起地上一块石头瞄准段雨生扔了过去。段雨生过了小石桥正往林子里进,不料身后阿黄对他叫了一声: “注意暗器。”他还是吓了一跳身出冷汗身子赶快趴伏在马背上。拳头大小的石块“嗖”的一声从头顶飞了过去,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很响的“呯”响。阿黄对着倭兵大叫:“给我放箭,放枪。”倭兵们得了命令拉弓搭箭,有的端起火铳对着林子乱射起来。 “呯,呯”的枪响声震动了整个林子,枪声传出好远,吓的小鸟四处乱飞,野兽突奔。吃好饭的段阿大带着一小队倭兵正换防,林中的枪声惊动了他们,他听了一愣谁在林中打枪?他对着倭兵挥了一下手带着人往枪响的地主跑了过来。一行十几个人往这边跑了来,阿豆腐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更是紧张的要命,没想到一下来了那么多倭兵,看来这次他和林凤凤在也跑不掉了。他拉着林凤凤的手往前狂奔,林凤凤是个女孩子,哪有力气跟着他跑,跑没多远就跑不动了,大口喘着气停了下来,她对阿豆腐道: “你另管我,自已走吧。”阿豆腐道:“我怎么丢下你一人不管,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我背着你走,绝不能落入倭贼手里让你受辱。”段雨生看到段阿大心里很高兴叫了一声:“阿大哥哥,你也过来了?”段阿大带着人跑到他面前: “什么情况,谁打的枪?”段雨生对身后一指:“是阿黄他们,你来的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围捕奸细了。”段阿大哦了一声:“奸细在哪里?”段雨生往前一指:“就在前面,一男一女。”阿黄从身后走过来,阿大赶快上前施礼:见过阿黄兄弟。阿黄道: “是你啊?来的真是时候,我们看到二个奸细跑进这片林子里来了。”段雨生道:“是啊,阿大哥哥,这二个人交给你了。”段阿大听了一笑对身后的倭兵一挥手:“给我上。”倭兵们手持长刀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去。果然前方不远处发现二个人,一男一女往前走着,男的背着女人。看到人走不快,段雨生更是心里欢喜,真是天助我矣。他带着几个倭兵跑在前面,段阿大紧紧跟在后面。 段阿大往前走着感到那男人好眼熟,对段雨生道: “兄弟,那小子不会是咱庄的那个阿豆腐吧?”段雨生点了下头:“正是他,没错。”段阿大道:“那女的是谁?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难道是他老婆?” 第536章秘密侦察兵1节 段雨生心生火气对阿大道: “阿豆腐把良家女子勾引来了,二个人勾搭成奸哪。”段阿大道: “既然如此,那我把那女子抓住送给你做老婆吧。” 这正是段雨生求之不得的,对着段阿大笑了笑:“谢过哥哥了,成亲之日一定让你做头席。”距离越来越近,段阿大对着阿豆腐叫了起来:“不要走了,举手投降,你们是跑不掉了。”段雨生也跟着叫起来: “阿豆腐,林凤凤,你们赶快投降吧,不要在往前走了。”林凤凤爬在阿豆腐身上回头看了看道:“豆腐兄弟,放下我吧,你快逃命吧。”阿豆腐道:“放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生死就在一起。”段阿大喊了二声见到人仍不停下,对一个手持火枪的倭兵努了一下嘴,那倭兵明白端起枪“呯”就放了一枪。段雨生道: “谁让开的枪,我要的是活人,不能把人给打死了,千万不能伤害到林凤凤。”段阿大道:“没想到你一直喜欢着那个女人,小兄弟果然有好眼力,此女子相貌俊俏。”阿豆腐背着林凤凤到了北山口,就要进山了,二个人心里一阵欢喜。只要进了青草山就安全多了,至少这里还有驻防的小旗兵。阿黄走在后面对着段雨生大叫: “你们怎么还不开枪,给我冲上去。”段阿大对后一招手:“上。”倭兵们跟在身后往前跑了去。眼看就要把人围住,听的山顶响起“嗡嗡”的牛角号声,随后一声锣响和一声喊叫:“兄弟们,倭贼杀过来了,给我冲啊。”听到喊叫,阿黄大吃一惊,他一看,满山遍野都是手持长枪短刀的小旗兵。段雨生和段阿大没想到小旗兵会在这里设埋伏。吓的六神无主掉头就往回跑。带队的正是段阿棍,他第一个从掩体中冲出来对着手下的小旗兵大喊: “给我杀倭贼,为乡亲们报仇啊。”小旗兵们跟在后面从路边的草丛,乱石堆,树背后跃出杀向倭兵。阿黄一见把手一招掉转马头往回跑,段雨生身子伏在马背上跟在后面,几个倭兵护着他往后跑了去。段阿大跑在最后一边抵挡一边往后撤退,段阿大接过小旗兵手里的一个弓搭起一只羽箭对准伏在马背上的段雨生射了出去。没想这一箭射过去,正中段雨生的后背上,他忍不住疼痛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看他落马。倭兵们就要下去救,看到越追越近的小旗兵,阿黄大叫: “不要管他了,赶快跑。”听他这么一喊,倭兵们在也不顾段雨生的生死跟着跑了去。摔倒在地的段雨生抬了一下手:“等等我呀,救救我啊,你们不能丢下我不管哪。”段阿大正跑到面前,他伸出手:“阿大哥哥,快救救我。”段阿大很是为难。如今追兵就在身后如果为救他很可能连自已也逃不脱,他对段雨生看了一眼: “对不起兄弟了,我们还要逃命。”说着带人匆匆跑了去。段雨生心里又气又恨,脸憋得通红扬了一下手一口气没上来气绝身亡。段阿棍带人从后面追了上来。眼看着就到了小石桥边。没想到后面响起退兵的牛号角声,听到牛号角段阿大只好带兵返回。铁校尉从后面迎了上来,段阿大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望着铁校尉一脸的疑惑。他走到铁校尉面前: “铁大人。咱们要乘胜追击啊。”铁校尉对他笑了笑:“追击?你知道前面有多少倭兵吗?”段阿大摇了下头:“这个我不清楚。”铁汉道:“什么也不知道,你就冒险往前冲?这是犯了兵家大忌。”正说着话,听到身后有人喊: “铁大人。抓到二个人。”段阿棍和铁校尉听到喊话回头看了过去,几名小旗兵推着一男一女从林子里往这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捕快韦小九,还有季云礼老汉。几个人押着那一男一女很快到了段阿棍和铁校尉面前,段阿棍一见很是吃惊愣了半天: “你,你是?”阿豆腐惊喜的道: “阿棍哥,我是你的好兄弟阿豆腐啊。你真是贵人好忘事,离家这么久,兄弟也不认识了吗?”阿棍上前二步一下握住阿豆腐的手:“你真的是阿豆腐?”阿豆腐笑了笑:“我不是阿豆腐还能是谁呀?好哥哥,可终于看到你了。”就着话渭然泪下,阿棍张开双臂抱住他兄弟二人哭成一团。好多小旗兵也被这场面感动的流下了泪水,铁校尉上前道: “好了,好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这样哭下去小心倭贼的火枪打中你们。”段阿棍抬起头拍了拍阿豆腐的后背:“不哭,不哭了,回来就好。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啊?为什么会如此狼狈呢?”阿豆腐抹了一下眼角泪水: “一言难尽,县城失守后,我们就从叶家客栈逃了出来。想回段家庄向民团大当家高阿爱报个信,让她带队营救乡亲夺回失守的县城。”铁校尉点了下头:“前面情况怎么样?”阿豆腐道:“前面情况不是很好,到处都是倭贼,若是没遇到各位军爷我们恐怕这次就没救了。”段阿大看了一眼林凤凤望着阿豆腐: “这位姑娘是?”阿豆腐道:“你不认识了?上次路过二旗营地的时候你还看到过,她就是城里叶家客栈的林凤凤姑娘,现在是我的妻子。”段阿棍哦了一声扬起手捶了一下阿豆腐胸口:“你小子真行啊,把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娶到手了,什么时候请哥哥喝喜酒啊?”阿豆腐听了一笑: “我回去就准备,一定请哥哥赴喜宴。”铁校尉道:“还有我们呢?不会拒之门外吧?”阿豆腐道:“到时候一定宴请各位军爷。”铁校尉满意的点了下头望着段阿棍:“让他们走吧,通报一下各个庄寨的民团集结队伍联合我们共同抵御倭贼。”看来铁校尉要有大的行动,段阿棍对阿豆腐道: “好兄弟,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通报一下各个庄寨的民团,让他们这几天集结到青草山驻地。”阿豆腐接受到如此一项重大任务心里万分高兴,对阿棍道:“放心吧好哥哥,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段阿棍笑了笑: “去吧,有什么困难提出来。”阿豆腐摇了下头:“没什么困难了。”阿棍道:“真的没有了吗?”阿豆腐道:“真的没有了。”段阿棍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林凤凤:“你和凤凤姑娘成亲拿什么摆酒宴请兄弟们啊。”一句话问住了阿豆腐支吾了半天说不上半句话,阿棍道: “没钱说一声,哥哥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阿豆腐道:“现在就是没钱。”阿棍道:“说的也是,回去之后好好准备,钱的事情哥哥帮你解决。”林凤凤道:“谢谢阿棍将军了,不用你花钱,我身上还有一点银子够用的。到时候,钱确实不够花了,妹子在和你商量着借。”还是凤凤通情达礼,阿棍连声说好。阿豆腐和林凤凤转身刚要走,阿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喊了句: “慢着,我还有话要问。”阿豆腐和林凤凤停了下来:“豆腐兄弟,我怎么没有看到咱们的那个二牛啊?他哪里去了?”听到问话,阿豆腐和林凤凤难过的底下头去。阿棍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呀?”阿豆腐走到阿棍面前: “哥哥,咱那个二牛兄弟在城里被倭兵打死了,死的好惨。”听了他的话,阿棍心里也很难过许久说不出一句话,他底着头拍了拍阿豆腐的手:“哥哥我知道了,这仇一定要报,放心走吧。还有,报知一下段保长和段尤金让他们派人过来为儿子雨生收尸,就说雨生背叛了良知投靠倭贼被官兵们打死了。”阿豆腐嗯了一声松开阿棍的手对林凤凤看了一眼: “咱们走吧。”二个人转身离去。段阿棍目送他们走远直到消失在拐角处不见了踪影,回转过身,段阿棍带人走到段雨生尸体前。他的马已经跑的没了踪影,只有他一个人静静趴在那里,后背上插着一支羽箭,这箭头是带有浸泡过药水的草毒,人只要被射中用不了多久就会身亡。一个小旗兵拔去他身上的箭,然后把人翻过身来,望着这熟悉的同族同姓兄弟阿棍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和心情。他让人砍来竹杆和野藤做成一副担架让人把他抬到后方去,他把季云礼老汉和捕快韦小九招到眼前道: “前方情况不明,你们也不用回去了就呆在这里。”韦小九道:“段大人,柴知县就被困在季旺屯,季老伯对那里的情况应该很清楚。”铁校尉看了一眼季云礼:“你估计一下,屯子里的倭贼有多少?”季老汉想了想道: “我估计,屯子里没有多少倭贼,他们只会拿枪吓唬人而已。”铁校尉哦了一声对着城南庄的方向看了几眼:“没多少倭贼?如果真是这样,救出柴知县应该没问题。”阿棍道:“既然如此,那我带人过去把他们全解决了。” 第537章秘密侦察兵2节 说着带人就要走,铁校尉一下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少安无躁。”阿棍望着铁校尉: “大人,你又怎么了?机不可失啊。”铁校尉道:“你认为倭兵真的那么好对付吗?我看没有那么简单,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阿棍只好退到了回来,季云礼上前道:“让我和韦小九过去打探一下消息摸一下情况,然后大人在作决定如何?”铁汉点了下头: “这也是我的意思,你们二个人过去吧。路上多加小心,发现情况立刻回来,一定把情况摸清楚。”韦小九拱了下手对季老汉看了一眼:“咱们走吧。”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前跑了去,别看季老汉年纪大,但跑起路来一点也不逊色于年轻的捕快韦小九。二个人在林子里跑着很快就到了那个石板桥上,为了不被他人发现,二个人用杂草编织了草帽进行了很好的伪装。他们上了大路往北一拐很快到了季旺屯岔路口,果然屯前屯后都是倭兵,他们三五成群扛着刀和枪四处游荡,守在路口,屯口。多少人,多少守点,几道防线,季云礼都暗暗记在心里。 仓皇后逃的阿黄带着段阿大和十几个倭兵很快进了屯子,他们气喘吁吁的跑到柯二五面前。看到二人狼狈惊慌失措的样子,柯二五心里一怔,一下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拍了一上桌子: “出了什么事情把你们吓成这样子?”段阿大用手往后一指: “报,报柯二当家的,大事不好,不好啦。”柯二五道:“慢慢说,什么事情?”段阿大道:“小旗兵从前方打过来了。”阿黄点了下头: “是啊,说的没错,明军从前方打过来了,来了好多人。那个段雨生没有跑掉被他们一箭射死。”柯二五并没有慌乱和紧张,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来的真是时候,我正愁着没事干呢。他们说来就来了,是来救柴知县的吧?”阿黄道: “具体事情小的也不清楚呀。二当家,怎么办?” “水来土淹,兵来将挡,这个道理你也不懂吗?” “明白了,二当家。你有什么指示呀?” “你赶快回城报信让小石田做好战斗的准备,见到号令随时进行救援。” “那,以什么为号令呢?” “看到明火明烟就知道这里出了危险。让他尽快赶来救援。如果没有见到烟火就不必过来了,这明军的实力我知道,他们只是人多而已,却强不到哪里去。” “那,小的这就告辞。”阿黄说完拱了一下手转身跑走而去。段阿大回头看了看:“我们这里怎么做?”柯二五道:“吹响号令做好战斗准备。”段阿大应了一声走到号令兵面前说了几句什么。那倭贼得到指示拿起身后的螺号角就吹了起来,听到号令的倭贼迅速往这里集结。院子前很快站满了倭兵们,他们排成五队,前为快刀手,后为火枪手和弓箭手。柯二五站到大桌子上背着一只手扬着手道: “兄弟们。做好战斗的准备,随时对明军进行反击。一队守在这里,看住这些屯民,谁要是不听话格杀勿论。弓箭手和火枪手跟我到屯子外打埋伏。行动。”一队手持长刀的倭兵把屯民驱赶进大院子团团围住如大敌来临一般杀气腾腾。站在屋外的一名典吏看到这情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有些紧张和害怕,他对着屋里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小声道: “快报柴大人,情况有变。”听到他的话。站在门口的刘捕头扭头看了一眼对刘县丞道:“刘县丞,情况有变。”刘县丞哦了一声探出头来转身走近柴知县身边:“外面出事了,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倭贼突然集结起来。”柴知后县道: “这是倭贼要撤退吗?还是要对我们进行大开杀戒?”刘县丞摇了一下头:“看这形式都不是,可能是他们遇到了麻烦,为了防止我们跑才围了院子。”柴知县民里一喜:“这么说,咱们的救星来了?”刘县丞道: “谁会过来救我们呢?”柴知县想了想道:“有一个可能就是逃出去的韦小九和季云礼老汉把咱们被困的消息传报了出去。目前能够到这里救咱们的只有青草山驻防明军,听说诸子为兵败之后一路北逃,没跟他逃走留下来的还有好几百人呢。”刘县丞道:“看来我们有救了,会不会是铁校尉和那个昆校尉带着人马赶到了青草山?现在,他们正在屯子外面?”柴知县道: “有这个可能,只要他们来救,我们就有活着出去的希望可能。这二天,倭贼不杀我们也有可能把我们当成赎钱的人质,还有利用价值。”刘县丞听了他的话心里很是高兴,对着外面叫了一声: “我们有救了。”听到他的呼喊,院子里的屯民们很是吃惊,这可能在传递一个信息就是救援的兵要来了。屯民们心里充满了希望和喜悦,恐惧感一扫而光。听到喊声,外面把守的倭兵有些慌乱很快安静下来。段阿大手持长刀对着里面叫喊: “谁,谁在叫,乱喊什么?”沉寂了便刻也没人回应。段阿大也感到没趣退身边的人道:“给我盯好了,防止这些刁民造反,谁要是乱动就给杀了。”几个倭兵同是应了一声。柯二五带着队伍在屯子外面很快进行了很好的伪装布控,他拉开一个布袋子只待明军往里钻就可以收网捕鱼。 那韦小九和季云礼老汉并没有察觉这一变化,他们只记住了屯外屯内倭兵把守情况和人的数字就赶了回去。看到韦小九和季云礼老汉回来,段阿棍心里很高兴,把二个人叫到一处僻静之处询问祥细情况。季老汉把自已所看到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铁汉有些不解的望着段阿棍: “倭贼就那么几十个人吗?”韦小九点了下头:“我数了,不到一百个人。屯子里只有二三十人,屯子外的人较多一些,也只有五六十人,有的守的路口,有的在树上望风,还有的站在屋后。”铁汉点了下头: “你们看清他们使用什么武器了吗?”季云礼老汉道:“什么武器都有,有刀也有火枪,还有少量弓箭。”段阿棍道:“对付这几十人应该没问题,我们的人数大大超出倭贼一二倍。”铁汉摇了下头: “人多有什么用,他们火枪杀伤力大太,不等我们靠近就遍地开花。”段阿棍道:“火枪有什么好怕的呀?那我们就近距离用大刀跟他们拼杀,这样一来他们的火枪就失去了作用。”铁汉还是叹气道:“唉,我还是担心哪。尽管数量上我们超过倭贼,但他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有进行偷袭,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样我们才有胜算的可能和把握。”段阿大道: “现在就是好机会,按你的话说这次行动也是偷袭。我带兵杀进屯子,你在后面进行后援,通知那个苏校尉过来随时进行增援。”听了他的话,韦小九摇了下头:“我看不行吧?”阿棍一愣:“什么意思?”韦小九道: “那个苏校尉贪生怕死,让他殿后都不乐意,做着随时逃跑的准备,你让他增援我们?只怕不行。”段阿棍道:“他敢违抗军令?”铁汉对阿棍摆了下手:“你我都管不住他,他不在我们管束范围之内,他能殿后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和咱们都是平级的职权,他管着自已的一百号人,咱们管着自已的二百号人。”段阿棍道: “要是诸将军在这里就好了。”铁汉听了呵呵一笑:“诸子为在这里又能怎么样?他不还是一个草包,自打就任正千户一来就没做过什么正经事,也没有过什么军事操练,好好的一个军队被他治理垮掉了,军人没有斗志纪律松散。”段阿棍一听着了急: “这,这可怎么办?柴知县咱们就放手不管不问也不救了吗?”铁汉道:“当然要救,一定要把人救出来。”段阿棍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苏校尉如果不配合行动,我们就不管他。”铁汉笑了笑: “他苏校尉没有任何作为,但是,他的手下可是个个斗志昂扬啊。就拿那个弁总旗来说此人就有作战谋略和眼光。还有邓教头此人也不错,江总旗和苏校尉也不是一条心。”段阿棍拍了一下自已的脑袋: “这个我怎么给忘了呢?我只想着苏校尉去了,就没想到他手下的将士们。他苏校尉是熊包,但他的手下个个是能人啊。我找弁总旗和邓光,江费通他们去。”铁汉道:“目前只有这样了,咱们过去看看吧。”二个人从僻静处出来,他们就往队伍后面走。那苏校尉带着他的侍卫躲到了凉爽的大树下去了,时至中午,他们正在埋锅做饭,苏校尉坐在那里用布擦着自已的靴子,皮靴被擦的乌黑发亮。 第538章临战逃跑1节 江费通站在身后不停的为他用大树叶搧着风。 看到有人走过来,江费通对苏校尉使了个眼色: “苏大人,铁校尉和段校尉二个人过来了。”苏校尉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躺了下去:“你也歇息一会吧,不用搧了。”江费通点头应了一声是,苏校尉对他道:“你的假我准了,回营之后你就可以去和自已的小娘子相聚。”江费通心里一喜赶快拱手: “谢过苏大人。”苏总旗对他笑了笑:“听说你老岳丈很有钱,回来的时候可不要忘了多带一些好吃好喝的。”江费通道:“在下明白,一定多带些特产孝敬苏大人。”苏校尉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孝敬我?这话说的。”说着话他看到铁校尉和段阿棍已经站在了眼前。看到来人,苏校尉一下坐起来望了一眼江费通责怪的说道: “你,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江费通笑了笑:“我已经给你说了,可你就是不理睬。”苏校尉嗯了一声:“我现在脑子乱的很,说过的话就给忘了。段大人和铁大人二位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呀?”铁校尉道: “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不知意下如何?”苏校尉哦了一声:“找我商量事?我可没什么主见,也说不好什么。”段阿棍道:“如今大敌当前,可不能有丝毫含糊啊。你没主见,那就请弁总旗和江费通二位总旗代你商榷如何?”苏校尉听了一愣: “找他们?我可是这里的长官,他们代表不了我。”铁汉道:“是不能代替你,但出个主意总是可以的吧。”苏校尉这才点了下头回头看了一眼对铁汉道:“那好吧。”段阿棍对江费通微微一笑:“跟我来吧。”江费通应了声对苏校尉道: “那我过去了,苏大人在此休息。”他随铁汉和阿棍二个人到了一个偏僻之处,并派小旗兵把守拉起警戒线成立了一个临时作战指挥部。这是一片小树林,一块巨石挡住所有人的视线,谁也不知他们在那里说些什么。段阿棍看了看江费通: “那弁总旗和邓光二人呢?怎么不在这里呀?”江费通笑了笑:“苏大人不放心自已的安全,把弁总旗派到东边防守去了。邓光在西面的林子里守着,这里只有我陪着苏大人。”铁汉听了他的话对段阿棍一笑:“没想到这位苏大人比我们还有心眼,退路都想了,只要前方一失利他就可以鸣锣后撤。”段阿棍道: “这个苏校尉和诸子为一样草包一个,贪生怕死不说,还什么事也干不好。”江费通道:“这样的人诸子为也能用。我把弁总旗和邓光叫过来吧。”铁汉点了下头:“好吧,越快越好,救人要紧。”江费通爬到巨石上面对着东西方吹了二声口哨,又学着鸟儿“咕咕----咕咕”的叫了几声,那邓光带着自已的二旗营正守在东边的山窝里。听到哨声他让吕贝带队很快跑了过来。那邓光让丁峰把守着林子小路口自已也随后跑了来,二个人看到江费通正站在巨石上向他们招手。二个人对望一眼往巨石走了去,铁汉和阿棍二个人站在那里迎接他们到了后面。见人来齐,铁汉道: “如今形式很紧张,也很关键,老百姓正期待着我们收复县城迎回柴知县。”邓光道:“别的咱就不多说了。铁大人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跟我们几个说了吧,我们就按你的话去做。”铁汉道:“柴知县被困在城南庄季旺屯里处境非常危险,今天晚上必须把人解救出来。据观察和情报探测,守在屯子里的不过三十多个人。外围差不多六十多个。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打败倭贼救出柴知县。”弁总旗听了他的话还是有些犹豫,阿棍望着他道: “弁总旗,你还有什么不明白和地方吗?”弁总旗道:“我担心咱们这样过去很容易引起敌人的恐慌和戒备,他们也可能趁机杀害柴知县。如果这样咱们的心血就白费了,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们不仅要打败敌人,还要安全的把柴大人解救出来。”铁汉听了他的话点了下头: “言之有理,还是多谨慎小心一些为妙。”段阿棍道:“这样吧。我带队攻打屯子外围,弁总旗带队绕过竹林从屯后偷袭,铁大人带一旗营迅速进屯解救柴知县。”听了他的话。几个人同时点了下头:“好,按你的话去办。”江费通道:“这样行吗?苏大人那边怎么办?”段阿棍道:“不要管他,这一仗打下来在说。”江费通嗯了一声: “那行,就这样定下来了。”铁汉道:“为了打消苏大人的顾虑和恐惧,你江费通就带自已的一旗营留在他身边吧。”江费通摇了一下头:“这,我不干,我也要带队和你们同行。”段阿棍对他一笑: “你的任务就是防止那些临阵脱逃的人投降和叛乱。如果我们攻打季旺屯失败,苏校尉很可能丢弃百户所营地带队逃跑,如果这样,咱们这里的所有防线都无法守下去了。”铁汉道:“说的是呀,青草山是战略要地,如果这里一失守,倭兵就很可能打到这里来。”江费通点了下头: “在下明白了,二位大人放心吧。”段阿棍道:“就这样办,整队出发。”几个人从巨石后面走出立刻整队往季旺屯走去。季老汉和韦小九紧紧跟上,段阿棍扭头看了一眼他们:“前方很危险,你们就不用过去了,留在这里吧。”季老汉道: “我对屯子很熟悉,我带你们过去。”铁汉摇了下头:“不用,敌人的火枪可没长眼,要是伤到你怎么办?你年纪大了,也跑不动路,就留下吧。”段阿棍也道:“季老伯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季云礼和韦小九二个人只好留在这里跟着江费通走到了苏校尉身边。 那小旗兵阿芥走在最前面,他一同观察一边往前走。出了北山口拐了一个弯就到了屯子最前面的林子,段阿棍对身后摆了下手:“停----”他这一喊众人停了下来。阿棍对铁校尉道:“咱们就在这里分队行动,我正面攻打屯子,弁总旗带队绕过这片竹林,铁大人听到号令准备解救止柴知县。”弁总旗带着二旗营往竹林西侧走了去,铁汉往屯子一条水沟摸了去,他们静伏在那里做好随时突击进屯解救人的准备。 段阿棍带着自已的一旗营官兵悄悄往屯子走了去,很快就到了接近屯子外围的林子深处。这里和别处没有什么二样,高大的松木和柏杨,还有高矮不一的灌木丛,槐树,遍地盛开的马蓝花。快接近屯子的时候,阿棍对后喊了句: “做好战斗的准备。”众小旗兵纷纷端起枪和刀快步往前跑了去,谁料听的一声火枪响。早已埋伏好的倭兵手举火枪和弓箭从草丛里,灌木丛里跳了出来。柯二五手举长刀高喊着:“给我放箭放枪杀。”喊声一落,到处都是“呯,呯”的枪响和“嗖嗖”飞箭的声音。走在前面的几个小旗兵当下中箭中枪倒在地上,段阿棍见势不妙对后喊了声: “趴下,快趴下。”十几个小旗兵随后趴到地上,柯二五对后大喊:“杀过去。”倭贼们端着刀和枪就冲了过来,趴在这里不正是等死吗?阿芥对段阿棍道: “不好,段大人,倭贼杀过来了,快后撤吧。”段阿棍没有犹豫,赶快吹响撤退的号角。听到号角众小旗兵赶快往后跑,一时阵脚大乱,慌不择路。那边弁总旗带队刚刚绕过竹林子就受到冷箭阻击,听的一声喊,好多倭兵从排水沟里跳了出来,他们举刀端枪入这里追杀过来。弁总旗听到撤退的号令赶快带退往后撤退,那边铁汉带队也受到了伏击,多人死伤不说还被倭贼咬住不放。 正在大树下观望的苏校尉听到前方传来的喊杀声心里咯噔了几下,他对身后的江费通道:“出什么事情了,快爬到树上看看。”一个侍卫听了他的话赶快爬到树上,他对远处一望,只见林子里倭贼追赶着小旗兵往这里跑了过来。不好,小侍兵大惊失色在树上身子发抖,差点从大树上摔下来。苏校尉见了忙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小侍兵道:“苏大人,不好啦,倭贼追杀上来了。”听了他的话,苏校尉啊的一声叫:“这么说咱们打败了?这,这如何是好呀?快,快逃。”那小侍卫从树上跳下,十几个小旗兵护拥着他走到马前,苏校尉骑上马往后逃了去。江费通看人逃了想把人拦住,对苏校尉道: “苏大人,你不能离开这里。”苏校尉怕的要死哪还敢停留头也不回带队往驻防营地跑了去。江费通气的很是无奈,他还没忘自已的任务,吹了几声口哨,他的一旗营就留在了身边。 第539章临战逃跑2节 江费通望着惊慌的小旗兵道: “兄弟们,大家不要慌乱沉着冷静,咱们接应一下弁总旗和段大人和铁大人。”一个小旗兵道:“江总旗,苏大人都跑走了,咱们留在这里干什么呀?你不要命了啊。”江费通听了走过去抬起手甩了他一个嘴巴: “你不要动摇军心,谁要不遵守战时纪律当逃兵格杀勿论。”那小旗兵在也不敢说什么了,江费通把手一挥:“兄弟们跟我来。”他带着人往前走了去,弁总旗和邓光,铁校尉带队正往这里撤,倭兵在后紧紧追赶,不时的放箭打枪,好多小旗兵已经倒在了后撤的路上。第一次攻打屯子失利,让段阿棍痛在心里,没想到倭兵早有防备。看到江费通段阿棍心里突然一喜转过身对后喊了句: “援兵来了,就地进行伏击。”听到命令,小旗兵趴到地上,有的爬到树上,有的绕到树背后。江费通指挥自已的旗营兵用弓箭和石头对来犯之敌进行痛袭,倭兵们正在追赶着,没想小旗兵开始进行反击。柯二五一愣赶快让追赶的倭兵停止追赶,一时间二方僵持不下,江费通对段阿棍和铁校尉道: “你们带队后撤,准备反击,我在这里打掩护。”铁汉听了对江费通一笑把手一挥带队跑了去。段阿棍也赶快带队紧随其生往山上跑了去,江费通和他的一旗营利用复杂地形顽强狙击进犯的倭兵。柯二五怕时间拖的太久对自已不利这才下令往回撤,看到倭兵后撤,江费通心里很高兴。直到倭兵走远他才带队回了驻防营地,那苏校尉早已逃进自已的百户所营地,背着二只手在屋子里徘徊,脸色铁青,自已差点丢了性命,他对着外面吼了一声: “来人。”门外的侍卫跑了进来。这二人正是胡子和黑头。二个人站在屋子里对望一眼不知苏校尉为何发那么大的火。胡子小心翼翼的上前拱了一下手:“苏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啦?”苏校尉努了一下嘴,黑头对着桌子看了看嘿嘿一笑: “又没茶水啦?小的这就提水去。”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转身跑了去。黑头很快从炊事房跑了回来,把满满一壶茶水放到桌子上给倒了一碗道:“大人请用茶。”苏校尉看也没看茶水嘴里一直哼哼着,二个人站在那里见他如此生气也不敢多问话。过了一会,苏校尉把桌子一拍: “把,把那个大胆的江费通给我叫到这里来。”胡子和黑头对望了一眼只好退了出去。胡子守在屋门外,黑头赶快跑到一旗营喊人,那江费通正敞开胸怀坐在帐子里喝茶水,一声报就见一个小旗兵跑了进来。江费通道:“什么事呀?”小旗兵对外指了一下:“报总旗。苏大人的侍卫说是让你过去呢。”江费通放下手里的碗起身把衣服穿好带上佩刀出了帐子,几名小旗兵跟随身后。江费通对他们看了看: “不用跟着我了,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几个小旗兵只好停了下来,江费通独自一人走到百户营地。那苏校尉站在屋子外面不停的踱步,胡子小声道:“苏大人,他来了。”苏校尉这才停止踱步放开一只手看着江费通走到眼前。江费通拱起手道: “苏大人,你找我?”苏校尉对他哼了一声:“你江费通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擅自离队不顾我的安危。”江费通道:“大人,弁总旗他们有危险啊。”苏校尉道:“他有危险。我难道就没有危险吗?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我的安全,没我命令你竟然擅自离队,来人呀,下了他的刀脱去军袍捆起来。”黑头和侍卫对望了一眼没有上前。苏校尉心里很是恼火扬起手就要打胡子,他一抬手就被黑头抓住手腕,听黑头对他道: “你身为长官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苏校尉一愣瞪了一眼黑头:“你,你要干什么?敢对长官无礼。想造反吗?”黑头放开他的手:“江费通那样做是对的,如果不采取果断行动倭贼很可能就要杀入咱们百户营,到时候。大人连个藏身之地也没有了。”胡子也道:“苏大人应该嘉奖江总旗。”苏校尉似乎受到莫大的羞辱心里很是气愤一甩手进了屋子往椅子一坐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摔到地上,没想到小小一个侍卫也敢反对他,不遵守他的意见,太丢他百户长官的脸面了,自已哪里还有百户校尉的尊严? 江费通对黑头和胡子道:“你们不该这样,我愿意接受处罚。”他说完话走了进去对苏校尉一拱手:“在下愿接受处罚。”说着跪了下去,苏校尉看了他一眼气消了一半挥着手道:“罢了,罢了,你没错,只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江费通道: “既然如此,请大人惩罚吧。”苏校尉拿起桌子上的马鞭扬起手对着江费通打了起来“噼噼叭叭”的响声让人听起来很是揪心。打了十几鞭,江校尉还是不解恨,直把个江费通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道道血痕,胡子和黑头赶快跑进来道: “苏大人,要打就打我们吧,我们愿替江总旗受罚。”苏校尉道:“那你们也给我跪下,胆子也太大了,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岂有此理。”胡子和黑头只好在江费通身边跪了下去,苏校尉举起鞭子就往他们二个人身上抽了去,他一鞭你一鞭,把个胡子和黑头脸上打出血印。这个时候,听的屋外一声:“报----”苏校尉对外看了一眼: “什么事?”一小旗兵站在屋外对他拱手:“回苏大人的话,铁大人和段大人到访。”苏校尉放下手里的鞭子:“他们二个来干什么呀?让人进来。”小旗兵在屋外应了声,苏校尉把鞭子放到桌子上对地上的三个人说了句: “你们三个起来吧。”三人对望一眼站起身退出门外。段阿棍和铁汉从外进来疑惑不解的看看江费通的脸和身子望着苏校尉:“苏大人,你这是为何?如此大动肝火为哪般?”苏校尉笑了笑打了个手势: “二位大人来了?请坐,请坐。”铁汉笑了笑:“不用客气,我们没时间坐了。”段阿棍道:“现在形式很紧张呀,倭兵很可能会打过来。”听了段阿棍的话苏校尉啊了一声吃惊的大张着嘴巴:“倭兵要是来了怎么办?我们应该往哪里走呀?”铁校尉道: “还想着逃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死守在这里,如果这里也守不住,倭兵一旦打进来就可能长驱直入南山口。万福寺,西乡镇各个庄寨的百姓就会深受其害,我们将会死于无葬身之地,令天下百姓耻笑,也是大明朝的耻辱。”几句话说的苏校尉无言可答把头底了下去,过了许久他才慢慢抬起头来: “铁大人,段大人你们说怎么办哪?我的兵也不多,不到一百人哪。”段阿棍道:“眼下只有坚决进行抵抗狠狠打击倭兵的嚣张气焰才能保护住营地和百姓的家园。”苏校尉看了一眼段阿棍: “说的好听,有什么好办法呢?倭兵的火枪那么厉害,我们仅凭手里的大刀能打过人家吗?”段阿棍道:“所以咱们只能智取。”苏校尉道:“那好,你们有什么妙计说一说吧。”段阿棍道:“现在还没有什么妙计,先守住咱们的营地等待援兵。”苏校尉哎哟了一声: “这等于没说,除了我们还能有什么援兵?诸将军早就逃走了,柴知县也被困住了。”段阿棍道:“不还是有各个村寨的民团吗?已经有人往各个民团报信去了。”听了他的话苏校尉呵呵一笑: “民团?让他们来救我们?这,这可能吗?他们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我看还是算了吧。”铁汉道:“苏大人,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民团的人,他们打起仗来比我们勇敢多了,群众的力量还是大的很哪。”苏校尉望着铁汉: “群众的力量?呵呵,笑话,我一点也不相信。”铁汉对他叹了一口气:“你不信也罢,不过有一点,你不要动摇军心另外要加强戒备,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段阿棍道:“刚才你对胡子他们做了什么,是不是打了江费通呀?”苏校尉一听赶快摆手: “没有,没有打他们。”段阿棍对外看了一眼:“江总旗你进来吧。”那江费通进来拱了一下施了个礼,他的脸上身上都是道道鞭印子。铁汉望着苏校尉:“你的心太狠了吧?把自已的手下打成这样子,昆朝在任的时候也没打过什么人?”段阿棍也道: “你太让部下失望了,你本是一个总旗当了校尉却这般耍威风?长此以往,让兄弟们如何跟着你打仗?”越说越激动他握住江费通的手看了看把人拉到苏校尉面前:“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把人打成这样子,他犯了什么错?他是英雄,救了全营的兄弟,你不仅不奖励还要打他迁怒于他这是何道理?” 第540章私自放行1节 苏校尉被段阿棍说的脸红脖子粗不知如何作答。 铁汉对段阿棍一笑: “阿棍兄弟,咱们走吧,没时间在这里费口舌了。”段阿棍松开江费通的手跟着铁校尉出了屋子,苏校尉呆呆站在那里对江费通看了看:“你回去吧,都是我不好,不该这样待你。”苏校尉终于认识到了错误,他让小旗兵清理出破碎的茶碗进了内间躺倒了床上。 柯二五追赶段阿棍的小旗兵受阻只好停了下来,没想半路上会杀出个程咬金。身后的侍卫看了他一眼:“二当家,现在还往前追吗?”柯二五摇了下头:“不用追了,现在火药和弓箭都不够用的了,离的太远只怕会功亏一篑,明军也有了准备,咱们撤回去。”侍卫对后一挥手:“二当家有令撤回季旺屯。”倭兵们开始往后走,回到季旺屯柯二五赶快派段阿大往县城送信向小石田报告说发现大量增援的明军队伍。小石田接到报告心想:诸子为的部队不是被打跑打散了吗?这么快就聚集了那么多明军?看来,一定是分散的明军聚到了一起,如果这样对自已肯定是个不小的威胁。小石田哪敢大意,赶快往大本营发信并向海边的小胡子冈本求助,那小胡子冈本接到求助信赶快向驼鸟岛发出急救信号。驻扎在驼鸟岛上的伍相胥不敢怠慢立刻派出三百人的队伍赶往县城,带队的正是参事汪布棋,他好久没有到过县城了,今天带队到达县城心里着实激动了一阵子。 增援大兵赶到,小石田和柯二五心里也很高兴。当天夜里,小石田就把汪布棋带来的队伍发往季旺屯。柯二五带人出了屯子在路口迎接,见面之后二个人寒喧了一会就往屯子季老汉院子走了去。听说活捉了柴知县,汪布棋心里很高兴,他把柴知县和刘县丞等人拖到了院前大树下。柯二五对柴知县等人一笑指了一下汪布棋道: “这是新来的指挥官汪布棋先生。”听了他的介绍。柴知县并没有理会。汪布棋端着水碗呷了一口慢慢走到他们面前笑了笑望着柴知县道:“知县大人,我们认识一下吧?交个朋友如何呀?”柴知县听了他的话呸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谁愿和野狗交朋友。”汪布棋放下手里的碗道:“不要这样子嘛?我可是诚心诚意和大家交朋友的,柴知县,只要你答应做朋友,我现在就放你回去,退出福清县。”刘县丞道:“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哄小孩子去吧。”汪布棋并没有生气背着一只手: “说实话,我也是福清县人,对你们并没有一丝恶意,只想和大家交个朋友。”刘捕头道:“别费口舌了,你这狗杂种滚的越远越好。”刘县丞也骂道:“你这卖国求荣的家伙不配和我们讲话。”一句话惹恼了汪布棋他一拍桌子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是好话说尽了。别不识抬举,惹恼了我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柴知县,你说一句话,只要应了这一句话我立刻放你回去?“柴知县道:“什么话,说吧?”汪布棋道:“希望你领会我的意思,投降?”听到最后二个字柴知县呵呵大笑: “让我投降?这是痴人说梦。”柯二五走上前来对汪布棋道:“汪参事,好话是说不通的,只有给他们颜色看看了,逼他们签下投降书。”汪布棋微微点了下头:“那好。就按你的办。”柯二五对汪布棋一笑: “汪大人,你请坐。”汪布棋坐到了桌子后面跷起二郎腿。柯二五大声哟喝一声:“兄弟们准备刑具,架起火堆,拉起绳索。”倭兵们听了他的话把一堆木柴放到一棵大树下。把一根粗大的绳子扔到了树杆上,还找来了红辣椒。他们把红辣椒泡进水里装入瓶子里,然后生起炭炉把一个铁铲放入炭火里。做好这一切,十几个倭兵一拥而上把柴知县。刘捕头,刘县丞,师爷。主薄各个房的典吏全都给捆住手推到大树下站成一排。他们又把几十个衙役用绳子串通起来面对大树。柯二五把柴知县推到大树下用绳子吊起来指了一下生起的柴火: “柴知县看到了吗?不答应,你会受到惩罚的,现在答应还来的及。”柴知县正颜厉色道:“我不会背叛,也不会投降,更不会当走狗。”柯二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讲了。来人呀,把他给我吊起来狠狠打,看他小小的一个县令嘴巴有多硬。”二个倭兵上前拖起柴知县就把人用绳子给吊了起来,把人吊起来后就用鞭子抽打。打了几十鞭,柴知县依然没有什么反应,柯二五又用烧红的铁铲去烫,那通红的铁铲一触到身上衣服就立刻冒烟,皮肤开始烧焦发出难闻的气味。柴知县痛死了二次,柯二五用冷水把人给浇醒,一只脚踩在他身上皮笑肉不笑的道: “柴知县,这滋味怎么样,好不好受呀?“柴知县对着他呸了一声:“你有什么坏招就全使出来吧。”柯二五道:“你宁死不屈,宁死不投降,我偏偏不让你死,来呀,上辣椒水。”听到喊声,一个侍卫抱着泡过红椒的瓶子跑了过来,二个人架住柴知县,柯二五用手撑开他的嘴把瓶口塞进灌辣椒水,呛的柴知县直咳嗽嗓子冒火眼流泪心里非常难受。柯二五对着他大吼: “投不投降?”柴知县把头扭向一边。柯二五见灌辣椒水也没用放下瓶子对着柴知县拳打脚踢起来,柴知县脸也肿了,鼻子也流出血,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看人倒地,柯二五只好停了手回到汪布棋身前: “汪参事,这柴知县真抗打呀,我的手也也打痛了,他就是不投降,依我看不如杀了他?”汪布棋对他摆了下手:“杀人是没用的,他不投降,那刘县丞,刘捕头,还有那师爷,主薄呢?我就不相信,他们全是硬汉子。”柯二五笑了笑: “明白了,一个一个让他们开口讲话。把柴知县拖到屋子里把那刘县丞带过来。”二个倭兵拖了柴知县进了屋子,把人往屋里一放很快退出架起刘县丞就到了大树下,望着熊熊烈火,刘县丞心里还是很害怕身子不住的发抖,他何时面对过这样的情景?可是一想到柴知县他就不害怕了,死就死了吧?也算是为国捐躯为民殉职死有所值,他把眼一闭: “来吧,杀了我。”柯二五吓了一跳走到刘县丞面前斜眼看了看:“你真不怕死吗?”刘县丞道:“怕死我不姓刘。”柯二五听了一笑:“你这老家伙嘴巴还挺硬的,不动刑你是不会松口的,来呀,把人吊起来打。”二个倭兵上前架起刘县丞吊在树杆上,二只脚着地然后挥起鞭子狠狠的抽。站在前面的衙役们看到县丞被打心里也很难受一个个扭过头去不敢在看,柯二五走到他们面前得意的大笑: “怎么不看了呀?都给我好好看着,你们谁要是投降,就让他当福清县的知县。”衙役们没有一个理会柯二五,叫喊了一阵子,柯二五只好无趣的退到了汪布棋桌子前。打了一会,刘县丞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恼羞成怒的柯二五举刀就要杀人。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汪布棋对他摆了下手: “算了,你过来吧。”柯二五拿着刀站到他面前:“汪参事,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投降的,我也说服不了他们,你看怎么处理?”汪参事笑了笑:“把他们先关押起来,看看上面的意思如何?如果要杀咱们就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掉,反正留着也没有什么用。目前,最大的威胁就是驻扎在青草山里的小旗兵,明天一早进行围剿,把青草山里的明军剿灭我们才能安全感。”柯二五点了下头: “在下明白了。”汪参事道:“天也黑了,放这些屯民回家吧。”柯二五道:“放了他们?这,这怎么行?要是跑了怎么办?”汪布棋一笑:“放心,他们跑不了,也不敢跑,这屯子前后都是我们的人把守着。”柯二五: “那好,我就放他们回家去。”他走到院子里对着屯民喊叫:“听着,都给我听好了,汪参事有令,现在你们可以回自已的家了。不过有一条,只能在自已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能去,谁要是乱了规矩立刻杀掉。”听到放他们回家,屯民们以为听错了开始一个都没有动身的。柯二五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他们才互相拉着手出了院子往家里走了去,看到人全部走完,汪参事让人把柴知县和刘县丞一些人关入一间大屋子。随后就让人杀鸡宰羊大摆酒宴,倭兵们生起柴火把从屯民家里拉来的鸡和羊剥皮开膛破肚去除五脏六肺用水一泡放上盐就在大锅里煮了起来。 外面的风有些大,柯二五对汪布棋道:“汪参事,咱们进屋说话吧。” 第541章私自放行2节 汪布棋对他点了下头起身跟着他往一间屋子走了去。 柯二五让人亮起灯,又把桌子抬了进来,摆好椅子道:“汪参事,你请坐。”汪参事坐了下去,柯二五又对外喊了句: “阿宝,阿狗赶快为汪大人泡茶水。”门外二名倭兵应了一声,他们提着茶壶进了屋子倒了一碗水。柯二五对他们道:“今天晚上汪大人就在这里休息了,给我加强戒备多增几个岗哨。”阿宝和阿狗对望一眼拱手应声退了出去。柯二五端起茶水: “汪大人请喝茶?”汪布棋对他摆了下手:“不用,今天在这里茶水已经喝的够多了,在喝就把肚子撑破了。”柯二五望了一眼紫砂壶:“那,那在下喝了吧。”他给自已倒了一碗坐下,汪布棋道: “明天就要有重大军事行动,这柴知县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他们既然不投降,明天就给我全部杀掉。”柯二五听了他的话还是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茶壶望着汪参事:“大人不是不杀他们吗?你还说留着有用,等待上面的答复。”汪布棋呵呵一笑: “没多少时间了,我自已有权处置他们。”柯二五道:“要是杀了柴知县,只怕会引起民反哪?全屯子人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闹起来的。”汪布棋哈哈一笑:“那就秘密把他们杀掉,押到屯子外面的林子里杀掉。”柯二五道: “杀了柴知县,那刘县丞和衙役们怎么处置?”汪布棋道:“投降的可以不杀,顽抗到底的一个都不留。”柯二五点了下头:“在下明白了,明白汪参事的意思,明天就行动。”汪布棋道:“这下明白我为什么要把屯民放回家了吧?他们人太多,如果集在这里肯定要闹事,那秘密处决柴知县就会有大麻烦,避开他们的耳目就好下手。今晚。兄弟们好好准备,好好吃一顿休息。”柯二五道: “在下明白,大人也累了,休息一下,我出去做个安排。”汪参事:“去吧,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了。”柯二五应了一声是退出去,他把门给关好把阿宝和阿狗叫到了眼前道:“今晚你们好好招待驼鸟岛来的兄弟们,晚上你们二位带队巡逻。”阿宝小声道: “二当家,我刚才听说汪参事要杀掉柴知县?”柯二五点了下头:“是啊,怎么了?这事你也听到了?”阿宝道:“汪参事的声音那么大。这屋子又那么小,我们就站在外面怎么能听不到呢?”柯二五道: “知道就好,不要外传,忙去吧。”阿宝和阿狗二个人往院子外跑了去。院子里外都是烧火做饭的倭兵,他们三五成群围成一堆,有的往锅里放菜,还有的往锅下面塞加木柴。饭菜煮好后,倭兵们开始往碗里盛,然后摆到地上围在一起吃。几百个人吃饭的场面也很壮观。柯二五让人把酒坛子抱来开始为每个人倒酒,喝着碗里的酒吃着手里的鸡腿肉倭兵们都很惬意。个个喝的酩酊大醉东倒西歪,柯二五一见心里就慌了,看阿宝和阿狗还在抱着酒坛子在不住的劝酒忙把人喝住把二个人叫到了面前: “酒不能在喝下去了。喝多了会误事的。”阿宝和阿狗嗯了一声只好把酒坛子抱回屋去。东间的屋子亮着灯,汪布棋坐在那里吃着饭菜,一盘酱羊肉,一壶酒。一盆汤,还有一碗米饭。看到有人进来,汪布棋抬起头笑了笑: “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柯二五道:“多谢汪参事。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汪参事看了看他:“真的吃过了?你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啃骨头?”柯二五笑了笑只好坐在了汪参事对面。汪参事看了一眼门前的阿宝: “快给柯二当家敬酒。”阿宝赶快抱着酒坛子走上前满满倒了一碗:“柯二当家喝了吧。”柯二五只好端起,他好长时间没喝到过如此美味的酒了,这次他一连三碗酒下了肚。没过多久就有了醉意,汪参事见他醉了对阿宝笑了笑: “扶他休息去吧。”阿宝应了一声扶起柯二五到了内间一个竹床上,这是季云礼老汉妻子睡觉的地方。如今人死床空,柯二五躺在上面就呼呼大睡。阿宝把人安顿好就退了出去,他把门一关找到了那个阿狗。二个人站在大树下说了几句什么,阿狗道: “放心吧,这事一定办妥,不能拖到明天。现在,柯当家和汪参事睡了吗?”阿宝道:“柯当家是睡下了,他喝了不少的酒一时半会醒不来,只是那个汪胖子还在独饮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睡着。”阿狗道:等等吧,他也坚持了不多久。阿宝点了下头: “那我到大屋子看看,你在这里守着。”阿狗道:“我们一起过去吧,你在屋里说话我有些不放心,我在外面放风。”阿宝对他一笑二个人往大堂屋走了去。屋外没有任何人值守,屋子里漆黑一片。阿宝推开门就听到一声惊叫。阿狗对他们嘘了一声,扭头看了看: “不要出声,大家安静下来,我们是救你们出去的。”听了他的话,屋子里的人个个惊喜,但又不敢轻信他的话,眼前的二个人可是倭贼啊?刘捕头哼了一声:“骗谁呢?你会救我们出去?”阿宝道: “这是真的,明天汪参事就要对你们大开杀戒,把你们押到林子里秘密处决掉。”听他一说众人没有一个不吃惊的,尤其是刘县丞腿一软倒在地上。刘捕头赶快扶住他小声叫了二声:“刘县丞,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主薄上前给刘县丞掐人中,好一会他才从昏迷中醒过来。柴知县望着阿宝和阿狗: “为什么要救我们呢?不怕柯二五发现暴露了行踪然后杀了你们?这样太危险了。“阿狗道:“柴大人有所不知,我二人是被倭贼挟持到驼鸟岛修建房屋和海坝的工匠。被他们逼着加入倭贼,为了生存不得不跟着他们到处杀人放火抢掠财物。可我们良心还在,不忍心看着乡民被惨害,你们都是好人,一定要活着出去。”阿宝也道: “说的没错,我们都是穷苦的渔民呀,也是不甘心当倭贼啊。上次在东张寨的时候,是一个姑娘把我们给放了,才得以活到今天。”柴知县听了他的话一愣:“姑娘?叫什么名子?”阿狗和阿宝摇了下头:“不知道,如果知道真的是太好了。那次我们到东张寨劫财的时候遇到寨民顽强抵抗,还杀死了我们几个人,我二人受伤在地被一个姑娘给放了回来。”柴知县道: “那你们现在有什么好方法?”阿宝走近柴知县如此说了几句话,柴知县道: “好吧,就这样,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赶在明天清晨之前走出这个屯子。谢谢你们二位了,你们真是好兄弟。”阿宝道:“那我们先走了,到晚上就行动。”柴知县看着他们出了屋子,刘捕头喜在心里道: “我们终于得救了,可以出去了。”柴知县看了看后墙的窗户:“刘捕头,把窗门打开注意观察天上的北斗七星,半夜十分咱们就从这里走出去。”刘捕头嗯了一声对几个衙役耳语了几声,几个人摸黑走到窗台前合力把窗棂打开一个容的下一个的洞。又把一个凳子摆在下面,人可以踩着凳子往外爬,做好所有准备只待三更时分出走。刘县丞这个时候突然犯了疑惑,他走到柴知县面前小声道: “他们二人的话咱们能相信吗?如果是个隐阱怎么办哪?”刘捕头也点了下头:“我也有些担心,他们毕竟是倭贼呀?”柴知县思虑良久道:“试试看吧,我觉的这二小子不会使诈,可能是真心帮助我们。大家保持安静,躺下好好睡一觉。”听了他的话,众人坐了下去,这么多人拥挤在一起屋子特别闷,好在窗户已经被打开。院前屋后的倭兵们已经入睡,只有远处的屯子路上还有游动的岗哨。屋子里的柴知县和他的大小官员没有一个能睡着的,个个睁着眼对着屋顶看,有的侧着身翻来覆去,还有的靠在墙上,有的躺在桌子腿前,有的坐在桌面上。大家心情各异,但都期盼着都够走出去,直到半夜,那刘县丞从窗台转过身来小声对柴知县道: “时机快到了,大家做好准备。”听到他的话众人一下兴奋起来个个站起身子排成队。那阿宝和阿狗举着火把巡逻回来,二个人站在院子外四下看了看就走了进去。到了关押柴知县的大屋子对着门缝学着老鼠吱吱叫了二声,里面的刘县丞回应了二声。阿宝和阿狗对望一眼一个站在屋门外,另一个走出院子绕到屋子后面,他站在窗台前对里面看了一眼: “柴大人,咱们可以离开了。”听到他的说话,柴知县对身后道:“大家跟着我跳出去,不要发出声音,不要慌乱,一个接一个的来。” 第542章柴知县出屯1节 他第一个从窗台跳到了外面,正是阿宝站在那里接应。 刘县丞也跟着跳了出去,接着是刘捕头和他的捕快们,最后就是各房的大小公差和典吏。 屋后是一片菜地和林子,柴草垛,阿宝带着他们往屯子后面的河坝跑了去,只要到了那里就巡全多了。听到传来的野鸡叫,阿狗知道人已逃出他举着火把往外走了去。东厢房响着汪胖子的打鼾声,其他侍卫和倭兵都在梦里睡着,谁也不会想到柴知县他们已经从后窗台逃走了。阿狗刚出院子就看到柯二五的巡视的岗哨从西面走了过来,看到阿狗带队问道: “有没有什么情况呀?”阿狗听了心里一点也没有慌张回应道:“没什么,我刚刚查过这里,汪参事和柯二当家都睡着了。”领队的哦了一声带着众倭兵往东走了去,阿狗举着火把往屋后菜地跑了去。那阿宝站在菜地头看到他松了一口气,小声道: “咱们快离开这里跟着柴大人走吧。”二个人一前一后往后跑去。柴知县看到二个人跑了过来也放下心来道:“县城是回不去了,咱们先到青草山明军驻地吧。”一行人绕过灌木丛顺着路沟往东走了去,阿狗和阿宝走在最前面,他们手里举着火把照着路。刘县丞道: “阿宝呀,你们还是把火把灭了吧。”阿宝道:“现在还不行,你们听我的。”刘县丞道:“你还有什么好主意?”阿宝道:“你们都排成队挺起胸来。”刘捕头道:“这样不好吧,会不会被他们发现?”柴知县笑了笑: “按阿宝的意思办,没错。咱们现在要伪装成倭贼,越是底头弯腰可能更能引起他们的怀疑。”柴知县的话有道理,几十个人挺起胸跟在阿宝和阿狗身后往东走。没走多远,就看到柯二五的巡逻队举着火把走到了屯子路中间,看到这里有火光,领队的吹了二声口哨打暗号。阿宝明白回应了二声。领队的认为是自已人也就带队走开了。阿狗看人走远,对身后一挥手: “加快脚步向前跑。”二个衙役扶着柴知县跟着他们往前跑起。天渐渐亮了,太阳从东方升起,汪参事从竹床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对外问了句:“什么时候了?”听到问话,守在床边的二个侍卫赶快站起身:“汪参事,天已经亮了。”汪参事揉了一下眼睛:“该起床了。”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柯二五站在了那里他比恭毕敬的道:“汪参事,你也起床了?多睡一会呗。”汪胖子下床穿好鞋子: “不睡了,在睡我就成一头猪了。那柴知县怎么样?”柯二五道:“只怕还没起床,我过去看看。”他转身往大屋子走了去,门是虚掩着的,他心想是不是晚上有人出来方便开的屋门。走到屋子门外,对身后努了一下嘴,二个侍卫上前把门给推开,柯二五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屋子里面已空无一人,他愣了半天大叫: “人。人呢?柴知县呢?人都跑哪里去了?”听到喊叫,汪参事也赶快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怎么一回事呀?出什么事情了?”柯二五沮丧着脸:“柴知县和他的官员们全都跑掉了。”听到这话如同震天响雷惊的汪参事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对着柯二五突然大叫: “怎么一回事呀?昨天你不是戒备的很严吗?怎么把人给看跑了?“柯二五道:“我,我也不知道。”汪参事哼了一声扬起手甩过去一巴掌:“混蛋。蠢猪,把昨天放哨值岗的人全叫来。”柯二五跑了出去,把那些刚刚吃过早饭躺下睡觉的倭兵们全喊了起来。听到他的叫声众人才明白大事不妙但还不明白其中原由个个耷拉着脑袋站在了汪胖子面前。汪胖子手指了一下屋子: “看到了吗?屋子里的人全都跑掉了,你们知道人跑哪里了吗?”听了他的话众倭兵面面相觑没人答上话来。这个时候。段阿大似乎发现了什么小声对柯二五说道:“二当家,阿宝和那个阿狗不见了。”柯二五听了心里一怔心想这下完了,一定是他们把人给放跑了。昨天正是他们值守巡逻。可他又想不明白了,他们哪里来的善心把人给放了?难道被人挟持后跑了吗?看到二人脸色不对,汪参事看着柯二五: “你们在说什么呢?“柯二五道:”没什么,就是我们的二个人不见了?”汪参事一听火冒三丈又要扬手打人,柯二五忙道:“汪大人请别发怒,听我把情况祥细汇报一下。昨天夜里,阿宝和阿狗二人听到屋子里有人说要喝水,说是柴知县昏迷了过去。二人出于好心端了水一进屋就被刘捕头控制,他们挟着阿宝二人从窗台逃跑了呀。“汪参事赶快跑进大屋子一看,没错,窗户门是开着的。柯二五一边骂一边走到了汪参事身后: “柴知县太聪明了,他们竟然挟持人质逃跑。”汪参事一转身瞪了一眼柯二五:“还不赶快集合队伍给我追赶,把人给我抓回来。”柯二五挠了一下头皮:“这,这上哪里抓人啊?人走了大半夜了。”汪参事想了想道: “如今县城已被我们的人封锁和戒严,他柴知县不可能往回跑,唯一的出路只有去青草山明军驻防营地。不能让他跟明军会合,发兵青草山,活捉柴知县。”柯二五听了他的话赶快立正转个身挥手大叫: “听好了,赶快集合。阿大,快吹集合口令。“段阿大应了声拿起牛号角吹了起来,听到号令,正在四周围坐的倭兵们赶快往院子前集结。看到队伍集合完毕,汪参事带队就要走。柯二五回头看了一眼季老汉的院子: “这里不要了,咱们不回来了吗?”汪胖子看了他一眼:“不回来了,如今柴知县带人已逃守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全部撤防兵进青草山。”柯二五点头应声带着段阿大跑向了自已的队伍。汪参事走在最中间,倭兵们前呼后拥着他往前走。几百人的队伍排成一字长龙延绵三四里地看上去也很壮观。 正在北山口放哨的小旗兵阿立和阿井带着几个人正在树下休息,听的远处有异常响动心里咯噔一下想难道倭贼又过来了?他赶快站起身爬到树上对着远处一望,天哪,前方不远处一群人走了过来。看到这里,阿立吹了一声口哨跳下树来,阿井和几个小旗兵拥上前来: “什么情况?”阿立道:“不好,倭贼过来了,人数不少啊。”几个人一听顿时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阿立道:“不要慌,赶快回报苏校尉和江总旗。”阿井道:“让我回去吧,我跑的快。”阿立对他点了下头,阿井转个身撒开腿就跑,一眨眼不见了人影。阿立看了看另外几个小旗兵挥了下手: “赶快隐蔽起来,不要暴露目标。”几个小旗兵匆忙之中爬到了树上。那阿井一口气跑到了山里,到了后山玉指坡就大喊大叫起来:“不好,不好了,倭兵侵犯青草山了。”他的喊叫惊动了路边趴伏的阿星几个人,他们从隐蔽处跳出来拦住了去路。阿星拉住阿井的手问道: “出了什么事情?”阿井看了他一眼:“倭贼们打过来了,你快通知洞室的嫂子抱着孩子转移到营地里,这里已经很不安全。”阿星哦了一声: “这是真的?”阿井道:“我亲眼所见,哪敢说谎,快通知嫂夫人和孩子转移。”阿星这才相信了他的话对另外二个人招了一下手跑向洞室。阿井这才跑向营地,弁总旗和邓光正带队操练,看到阿井还是吃了一惊。阿井喘了一口粗气说明情况,弁总旗立刻让人吹响警报号,通知山神庙里的铁汉和段阿棍。百户所的苏校尉听说倭兵来犯心里很是惊慌,让胡子和黑头赶快收拾屋子东西准备逃跑。胡子和黑头对望一眼没有动身,苏校尉一下着急了对胡子二人吼叫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收拾东西,若是倭兵打进来就没机会逃跑了。”胡子道:“如今县城已失守,青草山在一失守,那我们还往哪里去啊?”黑头道:“苏大人,我们只有死守这里才有立身之地。这是南北交通要塞,失去了它,倭贼就等于打开了通往西乡镇的大门,往南就是去往泉州的通道呀。”苏校尉一笑: “对,咱们就去泉州卫。”胡子道:“不行,苏大人,你这一走军心焕散?无法向西乡镇各个村寨的乡亲们交待呀。”苏校尉听他二人的话叹了一口气摆了下手:“也罢,见机行事,如果守不住立刻逃走。”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二旗营响起集结的军号,苏校尉看了一眼胡子: “通知江费通带队过去。”黑头立刻跑走,胡子跟在苏校尉身后往二旗营走了去。 第543章柴知县出屯2节 阿井道:“还是我来吧。” 他如同一个小猴身子一跃双手攀住大树就爬了上去,爬了一半就停在那里不动了。弁总旗道: “什么情况?”听到问话,阿井才如梦初醒,他脸色苍白声音有些颤抖:“几位大人,不好了,倭兵这次真的来了,来的人还真不少啊。”弁总旗道:“多少人?”阿井道:“他们排着长队,估计也有四五百人哪。”弁总旗赶快也爬到树上观看,果然处,倭兵正在柯二五的带领下往这里走了过来。段阿大跟在后面挺着胸,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刀,手里持一杆火枪。看到这情况,弁总旗跳下树手塞进嘴里对着四周吹响了口哨,小旗兵迅速隐蔽好,弁总旗对段阿棍和铁汉道: “咱们也隐蔽吧,快。”几个人很快潜伏进路边草丛里,握紧了手里的长刀。带队的柯二五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眼看着就要进入伏击圈,他把手往后一摇后面的队伍就停了下来。几个小头目很快跑了过来,一个道: “二当家,什么情况?”柯二五环顾了四周:“前面不能在前进了,发现异常情况。”小头目点了下头:“如此说来,我们已经到达预定区域?”柯二五道:“没错,前面不远就是明军驻地,这里可能有埋伏。注意防范,加强戒备。”小头目对后大叫: “进入攻击区域,注意防范,加强戒备,寻找目标。”众倭兵赶快趴伏地上,隐藏到树背后端着长枪和火铳准备射击。柯二五拿着刀躲藏到路边一块石头后对后面的倭兵道:“一步一步前进,准确射击。”倭兵们端着枪和横着长刀往前一步一步走了去,段阿大突然发现一块石头后露出一个脑袋他啊的一声叫,他一叫,身后的倭兵举枪就射。火药打在石头上冒起一股火花。草也被击落地上。柯二五带队正走在身后不远处,听到段阿大的叫声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喊: “发现什么了?”段阿大扭头看了一眼道:“报告二当家,发现前面有埋伏的小旗兵。”柯二五听了把刀一举:“给我用火枪弓箭射击。”段阿大对众倭兵喊了一声端枪又塞了一个药包对着一个树后“呯”打去一枪。听的一声惨叫,一个小旗兵大腿中枪从树上摔落下来。一时间,埋伏下来的小旗兵阵脚大乱,不待冲击的命令就从各个方位杀了出来。看到人现身,柯二五大叫: “给我杀呀。”倭贼们用弓箭和火枪冲杀起来。火力太猛,小旗兵有些抗不住纷纷往后退。段阿大冲在最前面,倭兵一箭射来击中自已的左肩膀,他痛的哎哟一声。身后的阿芥赶快上前护住他。此时二个手持长刀的二个倭兵已冲到了眼前,他们对段阿棍和阿芥挥刀就砍。阿棍忍住疼痛对阿芥叫了一声: “不要管我,给我杀死他们。”喊完,他咬牙用力拔出身上的箭头举刀迎上二名倭兵,一时间小旗兵和倭兵战在一起。喊叫声,刀剑碰撞声响彻大山。守在后面的苏校尉一见段阿棍受伤感到不妙赶快对身后喊了声: “撤。”他这一喊不要紧,小旗兵簇拥着他往山里跑了去。江费通看见苏校尉要跑大叫:“苏大人,你不能丢下阵地跑了呀?”苏校尉瞪了他一眼:“敌人的火枪如此厉害,你想让大人我丧失性命啊?胡子。黑头咱们快走。”江费通见了又气又急对着自已的一旗营大叫: “给我冲上去,跟倭贼拼了。”小旗兵跟在江费通身后往段阿棍的方向冲了去。苏校尉想拦也没法拦对着几个侍卫喊了声就往山里跑了去。江费通带人冲到段阿棍身前杀退倭兵道:“段大人,你是好样的,你是总指挥。现在又受了伤,带人往后撤吧,这里交给我。”段阿棍望了一眼江费通: “我不能走,要死也要和兄弟们战死一起。”铁汉听了心里很是激动对着手下大喊:“兄弟们。我们誓死保卫青草山和敌人决一死战,血拼到底。”小旗兵的吼叫声一下惊住了倭兵们。段阿大看了一眼柯二五道: “柯当家,没想到此次明军如此勇猛。我看还是撤了吧。”柯二五道:“不能撤,一会汪参事的援兵就会到,咱们只要把这些人咬住不放就算胜算了一半。”段阿大点了下头:“明白。”他带着几个倭兵向弁总旗扑了去,看到有人过来,弁总旗对后一喊: “兄弟们跟我杀。”二旗营的士兵们跟着冲了上去。段阿大和弁总旗战在一起,他举着刀后退几步嘿嘿一笑:“你叫什么名子?报上名来,可不要做了我刀下无名之鬼。”弁总旗道:“你这狗贼有什么本事?我是二旗营的弁纶。”段阿大听了一笑: “弁纶,我劝你还是赶快激械投降吧?”弁总旗呸了一声:“你这是痴人说梦。”说着话一刀砍了去。段阿大身子一闪躲过,身后的二个倭兵冲了上来。一个倭兵端枪就射,弁总旗伸出手抓住枪杆飞起一脚,听的那倭兵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弁总旗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另一个举刀就砍,弁总旗后退一步头一底,刀片从头顶削过,还没待他收刀,弁总旗一个扫腿,把手里的刀尖往上一顶,那倭兵哎呀一声歪倒地上。段阿大大惊失色,没想到弁总旗一连要了二个倭兵的性命,他赶愉快往后跑。柯二五带人冲上来围住弁总旗,那阿井见了大叫杀了过来,他一刀砍倒二个倭兵护住弁总旗往后走。铁汉见倭兵越聚越多,怕难以坚持下去对弁总旗大喊: “撤到坡上去,快。”弁总旗不得不带队往后撤,进入第一道防御线,这里是乱石堆起的掩体沟。后面就是玉指坡,如果这里守不住整个驻防营地也就守不住了。段阿棍和弁总旗带队撤到掩体沟后,搬起石头往下砸了过去。正往前追赶的倭兵受到掩体内的阻力和打击只好这止了攻击,段阿大走到柯二五面前: “休息一会吧,他们眼看着快不行了。”柯二五对着掩体看了看刀尖顶在地上握着刀柄:“临黑之前一定要攻入青草山。”段阿大道:“在下明白,那个当官的弁纶也受了箭伤,还有那个百户所的校尉段阿棍。”柯二五点了下头: “就地休息一会,稍后发起攻击。”段阿大听了对后喊:“二当家有令,大家就地休息。”众倭兵坐了下去,有的靠在树背上,有的坐在路边石头上玩起刀和枪。铁汉走到段阿棍面前道:“你受伤了,快回去疗伤,如果中了箭毒就会危及生命。”说到这里又望着弁纶: “你要死死守住这里,不能让倭兵越过这掩体。来二个人,带段大人回山疗伤。”那阿芥和阿井上前拖起段阿大就往后走。段阿大道:“不要管我,我要和倭贼战死在这里。”阿井和阿芥哪里听的进去架着他往营地走了去。看人走远,铁校尉的心才落下来,对着江费通和邓光看了看: “那个苏大人呢?怎么不见了?“江费通叹了一口气:“别提了,他早带着卫兵逃回营房去了。”铁汉道:“这个贪生怕死鬼差点误了大事,如果驻地守不住我们就全完了。”江费通道:“有这么一位带兵的将军这仗还怎么打?我若是正千户一定撤了他的职,太丢人现眼了。”铁汉道: “注意监视倭贼的动向,做好战斗的准备,我到别处看看。”江费通和弁总旗点了下头望着铁汉走远。现在段阿棍回了营地,这里只有他铁汉挑起指挥的担子。小旗兵趴伏在掩体里有的把石块摞在一起,还有的张弓搭箭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汪胖子带着队从后赶来,那柯二五迎上。汪胖子看了看他:“前方战事怎么样?”柯二五笑了笑道:“回汪参事的话,咱们打胜了,你瞧,那些人全缩回掩体沟里面去了。”听了他的话汪参事非常高兴连声叫好: “不错,只要攻占青草山,咱们就大获全胜。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天黑之前发起总攻。”柯二五大声应了一声,汪参事把几个小头目召集到一起开始研究作战策略。柯二五对军事方面还算懂行,他用小石块和沙土堆起一个沙盘插上棍子作攻击目标。汪参事看后大为赞赏,站直身子对着前方的山头和土丘看了看道: “攻占此地并不是什么难事,大家要做好充分准备。”柯二五道:“我们兵分三路,一路正面攻,二路从左右侧面进行包抄,打他个措手不及。”汪参事笑了笑:“不能给他们有喘吸的机会,要制造假象,时不时搞个小动作吓唬一下,让他们产生错觉然后放松警惕。”柯二五道:“在下明白,虚晃一枪然后在折回来。”汪参事笑道: “是这个道理,这叫兵不厌诈。” 544章阵前血拼1节 第545章阵前血拼2节 柯二五:“那我现在就带几十个人冲上去。” 说到这里对段阿大看了看:“你带队冲上去吧。”段阿大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几十个人往小旗兵的掩体沟冲了去,他们一边往前冲一边叫喊着还一边开枪。 “呯,呯“的枪响可吓坏了那些小旗兵。阿井趴在那里眼看着几个倭贼就要冲上来,他急的对江费通大叫: “江总旗,我们迎上去吧。”江费通看了他一眼对众小旗兵道:“如今段总指挥不在,大家要冷静沉着不要心慌,听铁大人的命令。”铁汉走到他身旁指了一下带队的段阿大道:“准备弓箭手把那个带头的射杀掉。”江费通组织十几个弓箭手拉弓搭箭对准了段阿大和他身后的倭兵们,看到埋伏在掩体沟里的小旗兵段阿大心里也很慌张。他东张西望,躬着身子走的很是小心翼翼。眼看着他要走近,江费通对一个弓箭手使了个眼色,弓箭手明白把箭头对准了走在最前面的段阿大斜着眼射出一箭。也不知是风太大,还是没有走正线,那箭眼看着就要射中段阿大,谁料箭头一抖“啪”落在了地上,吓的段阿大啊呀一声叫赶快躲到路边大树后对着身后喊: “给我开枪,开枪。”众倭兵举枪就射,打的乱石和草叶乱飞而落。这烟火压的小旗兵抬不起头,有的只好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待烟火散去时眼前已经没了倭贼。段阿大早就撤回到了原地方,柯二五望着他:“干的好,几次打下去,他们就没了知觉,就失去了警惕性,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的大举进攻青草山了。”段阿大道: “如果胜了,这头功可要算我阿大的喽。”汪参事道:“表现的也不错,我要在大王那里好好举荐你。”段阿大拱了一下手:“谢汪参事抬爱。“汪胖子道:“到后面休息一会吧。”段阿大带着他的几十个人往后走了去。柯二五对着前方看了看走到汪胖子身边: “怎么没看到阿狗和阿宝那二个家伙?”汪胖子翻了一下眼皮:“可能躲在营里。这二个家伙坏了我们的好事,竟然私自放跑柴知县。如果抓到他们一定碎尸万段,绝不轻饶。”柯二五道:“明军给他们二人什么好处了啊?塞了多少银子就跟着跑了?”汪胖子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他抬头看了一眼天: “加强戒备,埋锅做饭。”柯二五把头一点往后跑了去。倭兵们得到命令开始生火烧烤,有的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放在火上烤,还有的吃着手里的鱼干。柯二五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搭起铁锅放上水开始煮粥。此时的小旗兵又饥又饿,没有铁汉和弁总旗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起身吃东西。倭兵的几次偷袭让他们不敢有所松懈,放哨的紧紧盯着前方。掩体沟的小旗兵做着随时迎战的准备。江费通走到铁汉身前望着下方倭兵升起的烟火道: “咱们也吃些东西吧,这样坚持也不是办法。”铁汉点了下头道:“这样吧,让二旗营的阿井回去通知炊事房准备饭菜。”江费通点了下头:“那好,我这就对他传达一下。”他找到阿井把话讲了,阿井二话没说转身拔腿往营地跑了去。炊事房得到阿井的命令赶快生火做饭,季云礼和弁绾,杜小娥,阿星等人都过来帮忙。段阿棍受了箭伤也是坐不住非要过来帮着做饭,阿立劝说无果只好同意他去做。他们大火煮粥。没过多久几大锅粥已经煮好,厨子把粥盛入木桶拧紧盖子抬了碗筷就往营房外走。 那林凤凤和阿豆腐紧紧赶往段家庄后找到高阿爱,并说明来意。听说倭兵已经占领县城柴知县也处于危境之中心里很是着急,她敲响保甲公所大院里的大铁钟把众团勇召集到一起。段老伯和保长带着乡兵也赶到了大院子。那个冯书生看了看阿豆腐道: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那阿二牛和阿棍呢?”听了他的问话,阿豆腐难过的底下头来流着泪水道:“阿棍现在青草山当了官,我的二牛哥被倭兵杀死了。”冯书生哦了一声:“阿二牛死了?那倭兵太可恨了,我们一定要为二牛兄弟报仇雪恨。”段老伯望着高阿爱:“大当家。咱们段家庄的民团太少了,要不要通知各个寨子的民团呢?”高阿爱点了下头: “有必要这样做,只有联合咱们的力量才会大起来。”段老伯道:“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赶往高家庄,阜塘寨,东张寨,让他们尽快到我们这里集合。”高家爱道:“可是,派谁去呢?”那阿呆听了嘻嘻一笑从队伍里站了出来: “还是我去吧。”高阿爱看了看他:“那行,骑上快马去吧。”阿呆到了公所东边的马棚里牵了一匹马就走了出去。他一出院就跳上马跑了去,他第一站就到了临近的高家庄报信。高家庄的洪祝会正在吃午饭,听说为了人就端着饭碗迎了出去。阿呆见了他也没多少客套话,心急如焚的进了屋子往凳子上一坐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喝起水来,他把一碗水喝完,擦了额头上的汗道: “情况紧急,你还是赶快带人过去吧。”洪祝会放下手里的碗对外喊了声:“来人哪。”喊声一落守在外面的高大飞跑了进来:“洪二当家,有什么吩咐?”洪祝会看了他一眼:“快敲钟集合队伍。”高大飞听了一愣:“又出什么大事了?”洪祝会道:“县城已失守,柴知县也遇到了危险,我们要集结青草山。”高大飞听了个半懂退出门外,那阿桃提了茶壶进来看了他一眼: “大飞兄弟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往外跑?”高大飞看了一眼阿桃:“紧急情况,我要去敲钟。”他跑到院子前大树下拉起那个铁钟的绳子。听到钟响,正在吃饭的民勇团和乡亲们从家里跑了出来。高庄主正和妻子吃饭,听到钟响也愣了一下心想又出了什么事情?儿子正好从外进来底着个头一言不发,罗高氏看了一眼儿子放下手里的筷子: “你不陪着老婆孩子过来干什么?”高汴道:“娘,你和爹怎么这样说我呢?”罗高氏望着儿子:“说你几句怎么了?你这孩子那么大的人了一点事也不懂呢?戴香尽管是咱家里的大丫头,可她本分老实,勤奋好学,人又聪明伶俐长的也够漂亮。不就是身份底了一点吗?如今为咱高家生了个儿子,你不娶她谁还能娶她。什么也别说了,你回去好好照顾戴香,要是伤了她的心做父母的绝不答应。”高汴搓了一下手只好点了下头。高庄主道: “戴香此人不错,配的上你。以后少在外面惹事生非,儿子有了,满月的时候,咱们好好庆贺一下。”这个时候管家高路走了进来,看了看高汴和高庄主小声道:“老爷,民团部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要不要过去看看?”高庄主放下手里的碗道: “我正想过去看看,这钟是不能随便敲的,一敲就知来了大事。那你快去看看吧。”高路点了下头转身就要往外跑,高汴在身后道:“等等我----”看到儿子要走,高庄主一拍桌子:“你哪里也不能去,给我回来。”高汴扭头看了一眼很不开心的样子: “在家闷死了,我想到外面看看。”高庄主道:“不行,你就呆在家里守着媳妇戴香。外面很乱,你在县城差点被人割了脑袋。阿伟阿七,你们二个带少爷回后院去。”站在外面的二个家人听了高庄主的话赶快拦住了高汴的去路,阿七道: “少爷,咱们回后院吧?”高汴被二人一左一右挟持着不得不往向院走了去。管家高路到了民团部大院,这里已经围了好多人,洪祝会站在一个大磨盘上对着排例整齐的民勇们喊话,并说县城已经被倭兵攻占,诸子为逃跑,柴知县被困的一些话。一个老人听了回头道:“没想倭兵那么厉害。”另一个点了下头:“看来这个诸子为将军指挥不力啊?”另一个庄民听了对着地上呸了一声: “就他那个草包还能带兵打仗?真是瞎了眼,朝廷怎么派这么一个饭桶带兵守卫东城卫所呢?这下好了,县城丢了,柴知县也遇到了困难,倭兵要是打到咱们这里来,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他的话引起庄民的一片议论,洪祝会看了一下天心想时间已经不早了对站在眼前的民勇们道: “我们现在就出发到庄口和段家庄的民勇团会合。”他跳下大磨盘带队就往外走,阿桃从后赶了来道:“当家的,带上我吧,我也要去。”洪祝会看了她一眼:“你还是留在家里吧,在家守着团部顺便照顾一下自已的孩子和家。”阿桃道: “我不想呆在家里,就想到外面走一走,我要打倭兵救柴知县。” 第546章贤妻心头恨1节 听了他的话,民勇高大胖走了过来望着阿桃: “你一个女人家,这么多的大男人跟着也不方便哪。再说,哪有妇人到前线打仗的,还是留在家里照顾着孩子吧。”阿桃哼了一声: “你这是瞧不起我,我阿桃大小也是个民勇。”高大胖还要说下去,洪祝会对他摆了一下手望着阿桃:“那好,跟着我走吧,只是你男人不放心哪?”阿桃听了一笑:“他只会守老婆过日子事事还不如我呢。”洪祝会带着民勇团往庄外进发,那阿呆骑上快马前头跑了去。阿桃跟在队伍中间肩膀上扛着一个土枪,腰里别着一把尖刀给人一种巾帼英雄的感觉。民勇高大飞跑到她身后: “嫂子,你的枪让我替你扛着呗。”阿桃扭头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自已能扛,这枪扛不动还打的什么仗?”高大飞道:“嫂子说的是,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洪祝会带队刚到庄口,就看到高阿爱带着她的队伍远远的走了来。那阿呆骑着马飞跑阜塘寨,高阿爱怕担误时间,她又派出高小毛前往东张寨通报赵万财和他的民勇团。听说要去青草山打倭寇,赵万财心里就害怕,又想着女婿江费通还在青草山心里更加害怕心想万一出了什么事,我的女儿不就成了寡妇?他越想越着急,那赵英英也为自已的男人担惊受起怕来。男人如果有了三长二短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她走到父亲面前道: “爹啊,你快带人助我阿公一臂之力。”看到女儿憔虑的心情赵万财叹了一口气对女儿道:“我是不能去。家里没个主不行,民团的事情阿卫说了算,你找他拿主意吧。”赵英英走到阿卫面前说了心事,阿卫道:“咱寨子的民团人数不多,要派也只有三十个人,我还要在家里照顾老爷和夫人就有张三愣带队出发吧。”得到出发命令,老汉张三愣不顾体弱年纪大集合三十人的民勇队伍扛着土枪土炮抬着火药往寨子外走去。这些土枪土炮是赵万财花大钱找铁匠在铁铺里锻造成的,费时费力好些天才搞出十几杆火枪造出火炮五六门。出了寨口往西而去,到了通往万福寺的三岔路口时和高阿爱和洪祝会,还有魏新强的民勇团队伍会合了。在高阿爱的带领下。民勇们向青草山走了去。刚进林子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众人一回头,只见段尤金带着二个家仆骑着快马走了来。看到段尤金,高阿爱还是愣了一下心想他现在过来干什么?待他近前,段尤金对高阿爱道: “事情我刚才听说了。我心里非常担心。”段老伯道:“不知你担心什么?不妨直言。”段尤金道:“我的儿子段雨生自从偷偷离家出走至今音信全无。你们去青草山打仗去县城的时候一定要打听一下。”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急事呢?还是为了儿子。高阿爱对他点了下头: “放心吧,如果我们得到段雨生的消息一定会及时通报你。”段尤金感动的握住高阿爱的手:“太谢谢你了,我儿子从小不懂规矩不懂事。在庄里惹了不少祸别跟他计较。我这个当爹的给大家赔不是。”高阿爱松开他的手: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尽快赶路,在家等信吧。”段尤金哎了一声望着高阿爱:“给你们添麻烦了。”高阿爱对他笑了笑:“回去吧。”说完带队往青草山进发,段尤金望着民勇们渐渐走远。可他哪里知道,儿子段雨生投靠倭兵被小旗兵射杀而死。走了几个时辰,太阳落西的时候他们到达了青草山驻防营地,营地里只有防守巡视的小旗兵,大部分都在前面迎战倭兵。那几个送饭回来的厨子看到高阿爱他们心里很是激动,把此事报知了在山神庙里的柴知县。听说民团来增援,柴知县很高兴,带着刘县丞和刘捕头就迎上前来。 前方激战正烈,汪胖子和柯二五带着倭兵分三路往驻防营地攻击。倭兵的火枪实在太厉害,小旗兵伤亡过半,眼看着就要坚守不住了。江费通站起身对弁总旗喊道:“弁总旗,你带队往后撤吧,我在这里打掩护。”弁总旗望了他一眼: “不用管我,要坚守住阵地。”铁汉大为感动把手里的刀一举大叫:“兄弟们,不用怕,我们一会胜利的。”正喊着,二个倭兵已冲到了眼前,他们挥着刀就砍。铁汉跳起来嘴里骂着飞起一脚踢倒一个倭兵,又反手一刀结果了另一个倭兵的性命。柯二五见了大叫: “兄弟们,给我抓住那个当官的,谁抓住奖赏二十两银子。”听了他的话,众多倭兵端着枪拥上前去。一个倭兵举枪就要射,柯二五见了大叫:“不要开枪,抓活的。”那倭兵只了收了枪抽出大刀往前去,看到铁汉这里处境危险,邓光赶快跑了过去: “铁大人,你带人快撤吧,这里交给我们了。”铁汉望了他一眼:“我不能走,要战死在这里,守住青草山的一寸土地,不能让倭兵打过来。”正说着,二个倭兵冲到眼前举刀就砍,那邓光见了大叫一声扑了过去,他一脚踹倒一个倭兵把铁汉挡在后面。铁汉被身后的二名小旗兵拉住拖到了一边藏起来。邓光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眼前白光一闪,一个倭兵的刀就削了过来。邓光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仰躲过,躬着身子撞向那个倭兵把人给抱住,二个人摔倒地上。倭兵翻个身把邓光压在身下,二手紧紧卡住他的脖子,阿阳见了从后跳过来举起刀往倭兵头上砍去。倭兵没料到后面会有人,他啊呀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邓光从地上站起对阿阳笑了笑说了句: “好样的。”阿阳道:“注意身后有人偷袭。”他一转身,倭兵手里的枪扑了个空。汪胖子站在山坡下,眼看着自已的人就要冲上去,他心里非常高兴对着倭兵大喊大叫:“冲破防线拿下青草山。”望着越来越多的倭兵,弁总旗和江费通心里也着急起来,放弃坚守意味着什么?想到自已的妻女,想到自已好不容易才见面的老爹弁总旗无限的感慨,他横着刀站在那里如巨石一般。江费通道: “这样太危险,给我下来。”那柯二五见了对身后的段阿大喊:“冲上去抓住那个带兵的。”段阿大带着十几个倭兵往弁总旗的掩体冲了去。弁总旗面对众多倭兵临危不惧,对段阿大道:“只要你前进一步我就砍死你。”段阿大呵呵一笑: “死到临头还嘴硬?听我一劝,放下武器投降。”弁总旗对段阿大道:“你这是白日做梦,我们明军不是怕死鬼没有一个会向倭贼投降的。”听了他的话,段阿大对后一挥手:“给我开枪射击,杀死这几个不听话的。”倭兵举枪对着弁总旗和江费通就射,就在这时,听的不远处一二声炮响,接着就是阵阵牛角号。高阿爱此时已带队冲上来了,洪祝会跟在她身后大叫: “民勇们,冲啊,杀了倭贼。”满山遍野的民勇们手持长枪短刀从山上呼叫着冲了过来。张三愣架好火炮对准倭兵的人群“呯,呯”连开二弹。这炮弹是铁和黑火药和着碎铜屑制成的,威力非常大,随着浓烟腾空而起,火炮弹在倭兵群里“哄”的一下炸响。直炸的倭兵纷纷倒地,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失去了右腿,还有炸去了半边脸,景象十分惨烈。汪胖子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民勇杀过来,而且还使上这么好的火炮,心里咯噔一下赶快把手一挥: “兄弟们赶快撤。”这一喊不要紧,倭兵如洪水般从山坡上倒流下来。柯二五和汪胖子带着倭兵逃也似的往后跑了去。看到倭贼溃败,小旗兵精神大振,铁汉大叫一声:“给我杀。”小旗兵跟着铁汉跳出掩体沟冲下去,弁总旗和江费通心里大喜也带着自已的旗兵往下冲了去。倭兵们丢盔弃甲仓皇逃命,他们一口气逃到了北山口接近县城的地方。大获全胜,青草山保住了,小旗兵和民勇团合二为一互相庆贺。小旗兵和民勇第一次取了保卫战的胜利万分高兴,他们站在北山口挥着刀呐喊大叫。铁汉兴高采烈的望着阿爱: “你们来的可真及时啊,解了青草山之危。”高阿爱望着倭兵逃去的山林:“让我带队继续前进,夺回县城。”铁汉道:“不用着急,现在还不到时候,县城易守难攻。我想,倭兵这一败肯定不会有大的动作。”江费通道: “咱们还是乘胜追击吧,要是倭兵逃进城里就不好办了呀?”铁汉道:“我探听过了,城里有小石田的一大队守着,他早有准备。咱们也非常疲备需要休整,如果这样追下去只怕会拖死累死呀。”铁汉说的话有道理弁总旗点了点头: “就听你的。” 第547章贤妻心头恨2节 铁汉一笑:“快把这好消息报告给柴知县。” 阿立道:“这事交给我了。”他一转身飞快跑了去,他一边跑一边喊:“捷报,捷报,我军大获全胜。”他的话令人震奋,营地里传来叫好的呼声。柴知县听了赶快带着大小官吏往二旗营赶,见了阿立一问这事果然是真的,他大叫一声道: “苍天有眼,福清县有望收复了。”阿立道:“多亏了支援的民勇团兄弟们,如果今天他们没有及时赶到,只怕咱这个青草山就守不住了。”柴知县点了点头,得要好好感谢和庆祝一下。准备酒菜,好好招待民勇团的兄弟。”阿立应了一声赶快往炊事房跑了去,百户所的苏校尉从屋子里走出来看了看阿立招了一下手: “看你表情很高兴,是不是咱们打胜仗了啊?”阿立道:“是啊,我们打胜了。你苏校尉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吧?躲的比兔子还快,打起仗就玩躲猫猫,你把自已的命看的那么值钱,别人的命就不值钱了吗?”说的苏校尉脸一会白一会红,他瞪了一眼阿立回屋去了。胡子和黑头紧随其后进了屋,苏校尉瞅了一眼他们: “看见了吧?还有人说我躲的比兔子还快,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我要是怕死还会呆在百户所?他们在前线打仗,家里也得有人守着啊,后方空虚了,万一敌人来个突然偷袭我们不是全完蛋了。”黑头笑了笑: “大人说的也是,那阿立也太不会说话了。”胡子也道:“苏大人你大人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苏校尉一笑往椅子上一靠:“你们别假惺惺的安慰了。我若是个小兵只怕你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胡子对黑头看了一眼嘿嘿一笑: “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如果对你不真心,我们每天跑前跑后的为了什么呢?”那阿立到了炊事房把事一说,炊事兵心里更加高兴,倭兵一退收复县城的希望就有了。他们宰了一头野猪杀了十几只鸡开始做饭炒菜,今天人多,他们格外繁忙。铁汉派了一部分人驻守北山口,然后就带着大队往回返。高阿爱走在他身旁问到城里的事,是否见过那个段雨生?铁汉愣了半天不知道雨生是谁?弁总旗回头看了看: “你们谁知道段雨生啊?”众小旗兵听了都摇头说不知道。阿井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对铁汉和高阿爱道:“你们提到的那个段雨生是段家庄的人吧?”高阿爱听了心里一喜点了下头:“是啊,段雨生是段家庄的人,你怎么知道的?”阿井道: “这个人投靠了倭贼。被江费通和段校尉用箭给射死了。尸体就放在西边的林子里。”高阿爱叹了一口气:“这个段雨生死有余辜。”段老伯道:“如果他爹知道此事肯定很伤心,这么一个儿子就这样死去。”高阿爱对阿井道: “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吗?”阿井道:“行,我这就带你们过去。”阿井走在前面,阿爱和段老伯。还有洪祝会跟在后面往西边的林子走了去。进了林子没走多远就看到地上摆放着十几具尸身。段雨生的尸身摆在最前面身上盖着一块蓝布。高阿爱揭开蓝布看看摇了下头心情非常复杂。她把蓝布盖好心情有些沉重回去之后该如何向段尤金解释呢?如果说儿子被小旗兵打死了他心里肯定难过,如果说投靠了倭兵战死他的心也会如五味杂瓶。阿井道: “听说那个带队的倭兵头子也是段家庄的,此人好凶悍。”高阿爱眉头一皱望着阿井:“那人是谁?是不是叫段阿大?”阿井点了下头:“是。是叫段阿大,你是怎么知道的?”段老伯对阿井呵呵一笑:“这个该死的段阿大以前是我们当家的丈夫,后来受不住拷打就投靠了倭贼,没想到,他这么会祸害乡亲们。”阿井对高阿爱一笑: “大当家别往心里去。”高阿爱道:“我现在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狗贼。”她说着话往林子外走了去。刚到营口,就看到柴知县和刘县丞一些官员站在门外迎接,身后的吹鼓手敲锣打鼓,小旗兵和衙役例队夹道欢迎。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铁汉让人点亮火把,并在营房里摆上庆功宴。吃饭的时候,弁总旗却看不到那个段阿棍心想这个段大人哪里去了呢?他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江总旗: “你看到段阿棍了吗?”江费通端着碗摇了下头:“真没看到,他这个时候能去哪里呢?”弁总旗道:“还是让人找找吧。”他环顾了一下招了一下手,亓介正带着二个小旗兵跑了过来。亓介正望着弁总旗: “弁总旗,你找我有事?”江费通看了他一眼:“这就吃饭了,那个段阿棍大人到哪里去了呢?一直不见人影,你去找找。”亓介正嗯了一声带着二个小旗兵走了去。三个人进了附近小屋子查看一番没有人,一个小旗兵道:“段大人会不会在神庙里,咱们到那里看看。”亓介正带着他们出了营门往神庙里走了去。神庙前后都是围聚的小旗兵,他们有的在吃饭,有的在喝水,还有的在石头上磨自已的刀。听说今晚还有大的行动,小旗兵们不敢懈怠,有的加紧吃饭早点休息。 看到有人过来,几个小旗兵迎了上去。亓介正对他们拱了一下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一个人问亓介正道:“是来找人的吧?”亓介正听了一愣:“是啊,你也看出来了?”那小旗兵听了呵呵一笑:“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找谁呀?”亓介正对院子里看了看:“段校尉在不在这里?”小旗兵摇了一下头:“一大早就带着刀离开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亓介正哎哟了一声甩了一下手:“他能去哪里呢?找不到人可麻烦了。”身后的小旗兵道: “咱们到竹林里看看?”亓介正只好点了下头,几个人转身往附近的竹林里走了去。亓介正边走边查看地面,一小旗不解的道:“亓小旗官,你往地上看什么呀?”亓介正笑了笑:“看看有没有段大人的鞋印。”小旗兵想想也有道理,他们就用眼在地上看来看去,查看了一会还真找到了鞋印子。亓介正顺着鞋印往里走,果然看到一个人的影子,他大叫了一声: “段校尉,天都这么黑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听到喊叫,那人影回过头来:“你们怎么来了呀?”正是段阿棍,亓介正心里一喜上前说道:“段大人,我们可是寻找你大半天了,快跟我们回去吧。”段阿棍道: “我现在不能回去?”亓介正道:“这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万一跑出来一条蛇那可怎么办哪?你身上还有伤,这里风又大,还是回去吃点饭喝碗汤暖暖身子。”另二个小旗兵也上前道:“是啊,兄弟们都等着你回去吃庆功宴呢。铁大人,苏校尉,弁总旗,江总旗,还有邓教头。对了,想起来了,还有各个寨子的民团当家人。”提到民团,段阿棍哦了一声望着亓介正: “那个女当家走了吗?”亓介正一听就明白他问的是谁,笑了笑:“你说高阿爱呀?她正和各个民团的当家人等着吃饭呢,你若是不回去,她们可是吃不了饭?”说完又想段大人为何单独提到那个高阿爱?莫非有难言之隐,阿棍听说高阿爱还没走在等着吃饭叹了一口气下不了决心。亓介正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对段阿棍道: “段大人,你是不是怕那个高阿爱啊?”听他一说,段阿棍连连摆手:“瞎说,我会怕她一个女人?我才不怕她呢?”亓介正一笑:“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回去吃饭,不愿意和大家见面呢?你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六品正百户呀?不能让那些团总小瞧了你,要拉出架式打出威风。”亓介正的话一下击中了段阿棍的埋在内心深处的隐情,想想自已也是六品正百户有什么好怕人,不好见人的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要勇于面对眼前和末来。想到这里,段阿棍就有了精神,他对亓介正道: “好吧,咱们回去。”亓介正听了一笑:“这就对了,咱们走。”他们三个簇拥着段阿棍出了竹林,小旗兵们正在集结排队。看到这里,段阿棍愣了一下:“晚上还有军事行动?”亓介正道:“是啊,今晚要攻打县城呢。”亓介正哦了一声: “我差点误了大事呀,快走回去吃饭。”几个人小跑着很快到了二旗营,听说段阿棍回来了,铁汉,苏校尉,邓光,江费通一下全站了起来。段阿棍走到他们面前拱了一下手说了句抱歉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去,长木板搭成的桌子上摆放着饭菜。铁汉对众人道: “各位吃饭吧。”说到这里看了看阿棍:“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害的大家等了这么久?” 第548章兵败入城1节 段阿棍对他一笑:“吹风去了,林子里凉快。” 铁汉不在问什么坐下去,他的头挨近阿棍小声道:“那个团总你认识吗?她也是段家庄的,现在却成了民团当家人了不起呀。” 阿棍嗯嗯二声一抬头发现高阿爱正用眼望着他,二个人四目相触一下怔住了。这阿棍果然当了军官,走了这么久也不回家告诉一下父母和小妹。难道他心里还装着别人?是那个段媒婆还是别的什么女人?他除了和段媒婆相识外也没认下别的女人呀?可他为什么不回高家庄通报一下父母呢?阿楷见阿爱盯着自已看笑了笑赶快收回眼光底下头装作吃饭,铁汉对段阿棍一笑: “段大人,那个女团总对你有意思啊?要不要我当红娘给你们牵线搭桥?”阿棍道:“不用了,谢谢铁大人的好意。”阿棍吃完饭起身就要离开,还没走几步,弁总旗就拉住了他说:“段大人,请留步。”段阿棍心里一愣:“你有事?”弁总旗一笑指了一下高阿爱:“是她有事,她想和你说几句话。”段阿棍只好点了下头: “行,我这就过去。”他走到高阿爱面前笑了笑却又不知说什么好,这个自已曾经伤害过的女人一路坚强的走了过来。对于阿爱他一直不敢正视和面对,内心多多少少有些羞愧和不安。高阿爱走到他面前把手一拱说道: “你好段大人,久违了。”阿棍有些慌乱的道:“久违。一向可好?”阿爱笑了笑:“别来无恙,你的伤怎么样了?”阿棍道:“好多了,谢谢关心。”阿爱点了下头:“没想你阿棍能当上正百户校尉实在敬佩,有时间回高家庄看看岳父岳母,我妹妹正等着你完婚呢。”阿棍哦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已脑袋: “呵呵,我只顾忙,这事差点给忘了,我有空闲的时候就回去看看。”阿爱点了下头:“行,今晚还有行动,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早点休息把伤养好。”说话的时候。小旗兵们已把长板上的空碗剩饭收拾了去。看高阿爱进了弁总旗的帐子他也跟了进去。 民勇们饱饱吃了一顿饭,他们有的去厕所方便,有的去散步溜达。高阿爱把洪祝会,魏新强。张三愣老汉几个民总召到一起开始商量攻打福清县的计划。几个人坐在弁总旗的帐子里。对着沙盘研究行动方案。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弁总旗,铁汉。江费通,苏校尉,邓光,柴知县,刘县丞等人进来了。高阿爱扭头看了看对铁汉一笑: “各位大人怎么进来了?”铁汉听了她的话呵呵一笑:“打县城灭倭寇也不是你们几个人的事情啊?我们也有责任,咱们一起研究行动方案吧。”高阿爱点了下头,为了能看清一些,弁总旗又让人点亮二只火把。帐子里一下灯火通明,他们围住沙盘开始研究作战方案。铁汉拿起一块小石块放到画线的点上对铁汉道: “铁大人可以带队从正面进攻,你们只要在城南门外放风和摇旗呐喊就可以了。喊出阵势,把倭兵的注意力吸引住。”铁汉点了下头:“行,在下就按柴大人的方案办。”柴知县又扭头望着段阿棍: “你的伤还没有好,今晚的行动就不用参加了,呆在营房里把伤养好。你的队交付阿芥带领,他也很勇敢。”段阿棍望了一眼身后的阿芥对柴知县道:“还是让我带队吧?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我能抗过去。”高阿爱道: “不行,太让人担心了,你就守在营地哪里也不能去。营地也需要有人守着,不能空着。如果被倭兵看出破绽,他们一定会让人偷袭,这样一来咱们的后路就被堵住了。”听了高阿爱的话,段阿棍只好点了点头:“行,我听你的守在家里。”铁汉对阿芥道: “阿芥,你带一队守在西城门,也是摇旗呐喊。放出烟火,造成倭兵视觉上的错乱。”阿芥道:“好,遵令。”柴知县看着苏校尉:“你呢,只好绕道往东门去了,那是倭兵败逃之后的出路。”听说让他带队守东门,苏校尉心里就发慌,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弁总旗看了他一眼: “苏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呀?每次有任务都是顾前顾后犹豫不决,你要是不能去?让我带队过去吧,你和段阿棍守在家里。”苏校尉一听对柴知县一笑:“真的不好意思,我这几天闹肚子身子也不适,只怕延误了军事行动啊。”铁汉看出了他的用意和心思对柴知县道: “就别让他过去了,就是去了也会担误大事。”柴知县嗯了一声望着苏校尉:“那行,你带着江费通的一旗营和段阿棍守在营地,照顾好杜小娥和孩子,还有季老汉,弁绾他们。”苏校尉心里一乐这正是自已需要的,他拱手应了一句。柴知县又看了看高阿爱和段老伯,洪祝会几个民团总道: “咱们绕道去北城门,切断倭兵的退路,一定要活捉小石田,汪布棋和那个柯二五。捉一个是一个,然后斩首示众灭了倭兵的威风,让咱老百姓看的扬眉吐气。”高阿爱道:“我们去北城门。”洪祝会有些顾虑的对柴知县道: “县城围墙又高又大,只怕咱们打不进去呀?敌人居高临下,看的又清楚,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自已受到攻击。”张三愣道:“我也担心这个呀,那城墙太高了,只怕咱们的大刀够不到倭贼的头。”铁汉望着张三愣道: “你们不是有十几杆火枪和几门火炮吗?架起来对准城墙放炮就是,把敌人火力压制住然后我们组织人力进行偷袭。”听了他的话,张三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桌子道:“我想起来了,赵东家还有一些震天镭。只要把这些铁家伙投入城里就能炸倒一大片。”高阿爱听了倒吸一口冷气道: “人炸死了,那城墙是不是也要被炸毁了?毁了墙城然后去修那是要花银子和人力的。”张三愣道:“那怎么办,咱就不使震天镭吗?”柴知县望着高阿爱和张三愣:“震天镭确实是好东西,不仅火力猛,威力更大。只是现在没时间去东张寨取了。”张三愣呵呵一笑:“没时间取咱们就自已造一些呗。”铁汉望着张三愣: “你会造镭?那太好了,可咱们这里没有火药和铁皮啊。”张三愣摆了一下手:“不用铁皮和什么好火药,只要一些装酒的陶罐就行了,另外一般的白石灰和黑火药就行。”柴知县听了心里一乐:“这是真的呀?”张三愣:“这是真的。”铁汉看了看苏校尉: “营房里还有酒罐子吗?”苏校尉点了下头:“有,有,多的是,都在炊事房的那个南边空地上放着。”柴知县对张三愣道:“白石灰和黑火药这营里就有现成的,你放手去做吧。”张三愣拱了一下手:“为了不担误攻城时间,那我现在就带几个帮手过去了。”苏校尉对他一笑:“我陪你去,我熟悉地形。”张三愣看了他一眼:“那行,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苏校尉对段阿棍看了看: “咱们一起过去吧?你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作用,只会碍手碍脚。”没想这个苏校尉还会傍人咬人,他看了看苏校尉道:“好吧,我跟你一起过去。”三个人出了帐子往炊事房走了去。灶房的南角堆着一些空酒坛子,有的是刚刚摞上去的,最下面的一层已落了一些树叶和泥沙。张三愣走到前面看了看,拿起一个空罐子看看用手敲了敲了坛壁听了听声音放下道: “不错,很结实可以用来造镭。”苏校尉一笑:“那我过去取白石灰和黑火药去了。”张三愣道:“去吧,别忘了让人多搞一些碎石粒。”段阿棍有些不明白:“要那碎石粒干啥?”张三愣道:“作填充物,土镭一炸如同天上开花,谁碰谁伤,谁挨谁死。“段阿棍: “明白了,没想这土镭有那么厉害。”那苏校尉带十几个小旗兵用竹筐抬来白石灰,黑火药和一些做引信的材料,甚至还有大大小小被敲碎的石头。他们把东西倒在地上,张三愣就带人制作起来。把火石灰和碎石装入坛子里,又加上黑火药,然后塞入引信用白膏泥封住口。望着一个个土镭,苏校尉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望着张三愣道: “这行吗?万一炸不开成了哑镭怎么办?岂不是白忙乎。”张三愣为了检验自已造的镭是否可用,他让人把土镭放到灶房外很远的空地上,然后点上火把引燃了那半米多长的引信。望着“嗞嗞”响的引信苏校尉多少有些提心和害怕,他用二只手捂住自已的耳朵趴在地上两只眼死死盯着那个酒坛子,整个心也悬了起来。十几个小旗兵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观望,张三愣对他们挥了下手: “离远一些,躲到安全处。” 第549章兵败入城2节 听了他的喊叫,小旗兵们这才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躲到树背后,有的躲到石头后面。 引信燃完的一刹那,听的一声震耳的炸雷响,那个酒坛子“咣”的一声炸开了,堆在下面的柴草也随后烧起了火,一时浓烟四起。这一幕让苏校尉和十几个小旗兵看呆了,没想这土镭的威力这样大。 响声一下传到二旗营和神庙里的小旗兵们,他们也感到吃惊,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响声?段阿棍赶快派人向铁汉,柴知县通报造镭成功的消息。听说此事,众大人眉开眼笑,互相庆贺。他们让人把土镭抬来吹响集结号,民勇和小旗兵排着长长的队伍顶着星空走出营地往北山口走去。杜小娥抱着孩子和弁绾,季云礼老汉站在高处远远的望着他们。弁总旗走在队伍中间不时的回头望着神庙的方向,可是天太黑根本就看不到妻女,只有婆娑晃动的树影子。 看到大部队来到,守在北山口的小旗兵心里很高兴,今晚可以攻打县城了。他们的愿望就是到县城看一看,有些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到城里看看,也不知城市是什么样子。为了不暴露目标,铁汉和柴知县没有让人点亮火把摸黑前进。 那汪参事带队退回到季旺屯,柯二五逼着屯民烧火做饭给他们吃。屯民很不情愿的把家里的米菜拿来煮成了粥,没有肉,倭兵们又要拉出牲畜宰杀吃肉。屯民们一见就不乐意了,他们想阻止却又无能为力,眼看着倭兵们把家里的牛羊牵走拴在树上进行敲头进行宰杀。柯二五坐在季老汉家里院子前的大树下,前面摆放着一张桌子跷着腿喝茶,那汪胖子背着手从屋里走过来,望着他笑道: “你比我惬意啊?想想下一步怎么办?不能就这样空着手回城吧?要是小石田知道咱们打败仗的事情肯定很恼火,这么多人连一个青草山也夺不下来。”柯二五放下腿呷了一口茶:“我也不想打败仗,咱们可都是尽了力的。不是有句话说兵败乃兵家常事嘛。咱们败一次,下一次可能就是大胜仗。”汪胖子道: “你在自信了,要是小旗兵打过来怎么办?”柯二五对天看了看:“这么晚了,他们肯定是不会打过来了。”汪胖子还是不放心的四下看看:“吃过饭,还是加强戒备,小心旗兵的偷袭呀。”柯二五道: “那就多增加几名游动岗哨,吃过饭先埋了死去的兄弟,好好休整一晚明早攻打青草山。”汪胖子吃惊的啊了一声:“什么,咱们的人伤到这个程度还要进攻青草山吗?”柯二五道:“怎么不行?小石田派来的援兵一会就要到了。”汪胖子哦了一声: “这么说,你已经派人进城了?”柯二五道:“没错。我已经派人回城报信了。小石田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一定会派人过来。咱们驼鸟岛的人打仗不行,都是一些街头混混,尤其是你带来的那些兄弟有些还是修房的工匠,农夫和渔夫,他们能真心打仗吗?想取的胜利只有小石田的正规军,他们才是真正的汉子,打仗可是拼命三郎呀。”汪胖子听了他的话点了下头:“我承认自已带的队不行,但你也不能这样大意啊。还是多加注意为好。”柯二五站起身望着汪胖子: “那好吧,我多派一些岗哨,发现情况立刻展开行动。”倭兵们把从牛羊身上割下来的肉放到火上烧烤,然后加上香料和盐就成了美味。尽管天不冷。倭兵们还是围着火堆坐着,边吃边喝,还有的人唱着曲取乐。汪胖子回了屋子,这是季老汉的堂屋却成了他的临时指挥所。二名侍卫守在屋门外。院子里也围坐着一群倭兵,他们喝着碗里的酒,眼前堆着柴火。火苗把他们烤的汗流浃背。有些人抗不住疲惫吃着手里的烤羊肉往地上一倒就睡了去,地上铺的都是不知从哪搞到的草席子和扔掉的羊腿骨头。 柯二五派出去的游动岗哨出了屯子就到了三岔路口,一个倭兵对着路边的草丛撒了一泡屎刚刚系上裤腰带就听到异常的声音。他感觉不妙,非常害怕的道:“不好,有人来了。”听了他的话,其他哨兵就紧张的四下张望,果然从南方传来沉闷又毫无规律的脚步声。听这声音,人数还真不少,几个哨兵脸色大变赶快往屯子里跑了去,边跑边喊: “不好,不好了,旗兵们杀过来了。”这喊声令人吃惊,屯子一下慌乱起来。柯二五紧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慌乱的倭兵叫:“不要慌,大家安静。”倭兵们围在他周围,那几个哨兵跑过来大口喘着气。柯二五道: “你们看清楚了吗?果真是明军杀过来了吗?”哨兵连连点头:“没错,我们听的一清二楚,来了好多人哪。”柯二五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给我集合。”一个号兵吹响号令,倭兵们赶快排成队。汪参事从屋子里出来: “又出了什么事?”一哨兵道:“报汪参事,明军从南边杀过来了。”汪胖子一听抽出佩刀:“快,立刻行动起来。”倭兵们刚刚排好队还没走出屯子,就听到一声锣响随后一声喊:“兄弟们给我杀呀,活捉汪布棋。”竟然有人喊出他的名子,汪胖子吓的赶快从树上解开马缰翻身上马: “快撤。”听到号令,倭兵们随他身后拼命的逃出屯子。那柯二五见汪胖子跑了害怕被歼不得已也带队往屯子外逃了去。几百人的队伍丢盔弃甲慌不择路跟在马后往城里逃,铁汉一见大叫: “给我追,杀了这些狗贼。”他喊声一落就有人随后高喊:“杀了狗贼。”汪胖子和柯二五带着队伍惊慌失措的逃到县城南门洞对着城楼叫喊开门,守城带队的正是赵四听到城下有叫喊叫人丢下一根粗大的绳子让人抓着绳子爬上来。柯二五见赵四不信任他气的大骂,听到是柯二五的声音,赵四才让人开了城门。城门一开,倭兵们如水流一样冲了进去。人刚进去,赵四就赶快让人关了门。没想倭兵会逃的这么快,铁汉带人到了屯子,其实他身后也没多少人加上他才那么二三十个。看到明军进屯,屯民们心里很是高兴,他们互相传告,男女老少到屯外把铁汉和小旗兵迎入屯子里。听说柴大人安然无恙,屯民们心里非常高兴。看天色已很晚,铁汉就让屯民回家休息,不要有什么顾虑,大军随后就到。县城解放有望,屯民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铁汉进到季老汉家里,让小旗兵精心清理院落,收拾杂乱的房间,又帮着把缸里的水挑满,把灶房铁锅涮干净。只是没看到季妻的尸体,经过一打听才知道季妻的尸体已经和那个章捕快用柴火烧掉埋到屯后水沟里去了。在屯民的指引下,铁汉摸黑来到屯后那个排水沟,找到埋尸的地点,这里已经被烧焦一片,乱石泥土堆在一起,也看不出哪个是季妻的尸骨。铁汉站在沟岸上躬着身子拜了几拜,又默哀一分钟这才带人返回。 逃进城的汪胖子和柯二五很快跑进县衙门把事情向还没有入睡的小石田作了通报,说明军大部队已经到达。听了他们的话,小石田将信将疑,望着二个人脸变的铁青,看样子很生气。见小石田盯着自已,汪胖子很是心慌也心虚,他拱着手道: “石田君,可不是我的错呀?”小石田望着他:“你说是谁的错?”汪胖子手一指柯二五:“都是他指挥不利,怠误军机,我们在攻打青草山的时候,他却坐在那里喝茶吃酒悠闲自得。我让他加强戒备,严加防范,可是他就是听不进去,权当耳边风。”小石田把头扭向柯二五:“是这样吗?大战在际,你还有闲情逸趣在喝酒?”柯二五一听心发慌拱起手:“石田阁下,你别听他胡说,他这是血口喷人,胡搅蛮缠,我可是带队第一个冲上前线的啊。”小石田背着二只手在屋子里转圈子,气氛十分沉闷,压的汪胖子和柯二五喘不过气来,二个人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说话。小石田圈子抖够了,对他们把手一挥: “都回去吧,好好反省,如若在犯纪律别怪我对你们重罚。”汪胖子擦了一下额头汗水躬着身子退出门外,柯二五对他瞪了一眼表示不满也跟着走了。他们的队伍就停留在那个城南洞口的观音堂里,这个地方本是乞丐窝居的地方,如今倭兵打进来全把他们给赶跑了。为了活命,乞丐们也逃出了城外。汪胖子进了观音堂,倭兵们唉声叹气,有的躺在草铺上睡觉,有的坐在那里喝水,还有的面对面说话聊天,看到汪胖子进来他们就不敢吱声了。汪胖子憋了一肚子气,对他们看了一眼: “大家安静下来,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往青草山进发,一定把那个青草山夺下来,打通南进的道路。” 第550章围攻福清县1节 众倭兵只好就地安睡,除了几个岗哨,大部分都已进入了梦乡。 柯二五走到城楼上,那个阿黄和赵四迎了上来。几个人进了楼室,柯二五往桌子后椅子上一坐跷起腿晃了一下脚: “气死我了,这仗以后还怎么打?”赵四走上前捧着茶水笑着道:“柯当家这是怎么了?气不顺,生这么大的气呀?”阿黄也道:“是啊,多大点的事让二当家发这么大的火?”柯二五一掌拍在桌子上也没接赵四递过来的水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失利竟然把错误推到我头上来了,难道他汪参事就没责任吗?”听到这里二个人才明白出了什么事。赵四道:“他汪胖子是得理不饶人,谁不知道柯当家打仗勇猛?不和他计较,消消气。”阿黄也道:“天这么黑了,二当家早点休息吧,我们出去。”柯二五对他们看了一眼点了下头: “出去吧,把门关好。注意防范城下,小心旗兵的偷袭。”阿黄和赵四点了下头巡出楼外,二个人带着巡防队不敢有任何松懈,从城西查到城东还算平安无事。天刚刚亮,铁汉就带人到了屯路口,柴知县带着三班衙役和众小旗兵,民勇也赶到这里。商量了一下然后就地休息吃了点东西就向县城进发,按照事先预定的方案,铁汉带兵留守在了城南外,弁总旗往东城门走了去,西城给了那个阿芥。高阿爱和洪祝会则带着民团绕过西城往北城门走了去,过来打探消息的民众看到明军围城心里很高兴。从楼里出来的柯二五走到垛口对下一望大为吃惊,没想到城墙下遍地都是身穿铠甲头盔的小旗兵,他们手持旗子和长枪长刀,还有几门大炮架在石头上面。几个会放炮的民勇守在那里,炮身旁放着几只大筐,里面装的全是铁皮制作的炮弹。十几个手端土枪的民勇立在树下,随时准备开枪射击。看这阵势是要攻城啊?柯二五吓的脸色苍白,他对阿黄道: “你带着人好好守在这里,我去把消息报知小石田。”阿黄应了一声是拿起弓箭对准城墙下,倭兵们也紧张的把手里的枪口对准了下面。听说明军要攻城,小石田心里有些发慌,如果这里被围那自已可就完蛋了,逃不出去可能就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小石田在也没心思吃早餐,放下筷子拿起佩刀带人跑出了厨院斋堂。他到了县衙大堂就击鼓把所有小头目召集过来商议下一步行动方案,听说县城被围。众头目也有些站不住了。小石田道: “形式不利,我们要有所行动,尽快拿出解决方案。”一小头目上前道:“石田阁下,这里你最有权威,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吧,我们全听你的。”汪胖子也道:“石田君发话吧。”小石田道:“带着从民宅搬运来的物资尽快从北门出城。”汪胖子有些吃惊: “就这样把县城放弃了呀?”小石田道:“到时候了,这里最终不是我们的,县城虽好可还是人家的,走吧。集合队伍尽快出城。如果今天出不了城,以后可就麻烦了,诸子为如果从福州带援兵过来咱们想跑也跑不了。”汪胖子应了一声就对左右喊起来: “快,快集合队伍。”他跑到走廊下就敲起大鼓。听到鼓声,众倭兵排好队。有的肩膀上扛着粮袋子,里面装着从市民家里劫掠来的财宝,还有的手里牵着牛。挑着筐。汪胖子走近小石田笑了笑: “石田君,咱们要不要通知那个柯二五一下,让他带队过来?”小石田摇了下头:“不行。让他好好坚守城墙,待我们出城后才可以撤出去。”汪胖子听了一笑:“明白了,那我派人通知他好好守城,决不能让一个旗兵爬进来。”小石田:“快派人去吧。”汪胖子对一个倭兵耳语了二句,倭兵转身跑了去。见人跑走,小石田和汪胖子就开始做外逃的准备。柯二五接到守防的命令又气又无奈,如果不遵守可能驼鸟岛也就回不去了,他这个二当家只能坚守到底,直到小石田安全撤出。他们走了,自已怎么办?如果逃不出被小旗兵和民勇抓获会是什么样的境遇?柯二五前思后想心里有些害怕,但又不能不执行小石田的命令,看来只有期待好结果。 听说民勇和小旗兵要攻打县城,听到消息的兰花和张小淑赶快告诉了叶家少奶奶。井巧儿抱着孩了心里也很高兴,家终于可以回去了,在也不用担心风吹日晒四处奔走的苦了。家还好吗?院子还在吗?客栈情况怎么样,会不会被倭兵烧掉?她对着埋葬婆婆的山丘看了看从草铺上起身望着兰花和张小淑: “通知老仆人叶修善,陈二发三人收拾东西回城。”兰花听了有些吃惊 :“少奶奶,咱们这就回去啊?”井巧儿望了一眼怀里的孩子:“是,咱们现在就回去,只要倭贼一撤咱们就进城。”张小淑道:“那行,我过去通知一下叶修善。”他出了草棚到了外面,那三个男仆人正在烧早餐,听了张小淑的话赶紧灭了火。铁锅里的食物已经煮熟,井巧儿让大家吃了东西后在收拾东西。几个人正在吃着,那扬文氏和吴妈妈带着几个妇女从山下跑了来,边跑边喊:“好消息,咱们的人开始攻打县城啦,可以回家了。”喊着话,一行人就到了草棚前。杨文氏望着叶家少奶奶: “攻城的事情你知道了?”井巧儿点了下头:“已经知道了,坐下吃点东西吧?”杨文氏摆了下手:“吃过了,我们在山下吃过了,呵呵,咱们终于可以回城了。”吴妈妈走到井巧儿面前看了看孩子:“这孩子长的够壮实,又白又胖,眼睛大大的漂亮精神。来,让婶子抱一抱。”井巧儿把孩子送给她,吴妈妈抱起孩子亲了亲抖了一个圈举高又放下。这孩子咧开小嘴就对她笑,吴妈妈高兴的道: “瞧这孩子多认熟,见我就笑,真好。”杨文氏上前:“让我也抱抱。”几个妇人围过来带这孩子玩,井巧儿和家人围在一起开始吃饭。吃过饭,叶修善就带人开始收拾东西,有的把被子,衣服装入木箱子抬到独轮平板车上,他们又收拾了锅盆碗筷,还把草棚子也拆了。看到草棚子被拆,杨文氏十分惊讶扭过头来: “这么快就把棚子给拆了呀?现在还不能回去,只是听说小旗兵和民勇围了城,还没攻进去呢?这县城啥时候能夺回来还不知道,再等等吧?”井巧儿道:“不用等了,我有预感,不用等到天黑就可以进城。”吴妈妈抱着孩子:“这是真的呀?”兰花道:“少奶奶回家急切,也许是真的。”杨文氏道:“若是这样,那俺们也回去收拾东西。”吴妈妈把孩子还给井巧儿:“我们也要回去收拾东西了。”见孩子对自已笑,她扬了一下手: “厕仔乖,以后老婶子还会抱你,看你的,走了。”她和几个女人一起下了山。兰花和张小淑帮助叶修善他们把东西装上车就开始往山下走,还在山下路两旁生火作饭的乡亲见了纷纷上前问候。看到叶修善他们推着车子往回走,有的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城。往前走了十几里地就到了县城外,远远的就看到民勇和小旗兵忙碌的身影,有的在制作云梯,还有的在石头上磨刀,还有的坐在那里用布擦枪。这里是北城,一个女团总带着几个人站在一个土丘上不时的对着城墙观望,她就是带队围攻北城门的高阿爱,看到这么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兰花心里就羡慕的要死。井巧儿走到路边一片林子前,让叶修善暂时把车子停放在这里,就在这里停靠观望事态的进展。叶修善把车子停下,井巧儿坐在箱子上掀开衣襟给孩子喂奶。 兰花用手一指城墙扭头对张小淑道: “这么多民勇,魏新强,小虎他们也一定在那里。”张小淑听了道:“魏小虎是谁呀?”兰花一笑:“是我们阜塘寨一位小伙子,人可好了,长的又英俊。”张小淑道:“是不是上次和你一起来家里的那个小虎呀?”兰花望着小淑:“可不是那个当兵的飞鹰啊?这个小虎年纪不大比我小几岁呢。要不要让我帮你介绍一下?”张小淑听了一笑: “这么说,他还的喊我姐姐,不行,我要找个比我大几岁的,人要可靠老实本分,还要手脚勤快。”兰花道:“不是有句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吗?你就和我那个小虎弟好在一起吧。”张小淑嘻嘻一笑:“你是不是很心疼那个小虎弟呀?在说我他的面也没见过,长的啥样还不知道让我如何作决定,要是缺了半边脸那可不行。”兰花哈哈一笑: “放心吧,小淑姐,他的模样我见过,长的又高又大人又英俊。” 第551章围攻福清县2节 张小淑心里暗喜还是放心不下: “这是真的?”兰花道:“谁要骗你谁是小狗好不好?”张小淑这才点了下头。那井巧儿给孩子喂好奶望了一眼二个丫头问道: “你们二个站在一起嘀咕啥呢?小虎是谁呀?小淑是不是找对象了?”张小淑脸一红扭头看了看井巧儿:“哪有,只是随便说说玩而已,少奶奶别往心里想。”井巧儿道:“你们二个年纪不小了,找个合适的就嫁了吧。”张小淑走了过去:“少奶奶,把孩子给我你休息一会。”兰花也上前道:“还是让我抱着吧。”井巧儿道: “谁也不给抱了,你们去城墙那边看看,能帮上忙的帮一下忙,咱们一起共同打倭贼,尽快把倭贼赶走咱们好回自已的家。”听了井巧儿的话,兰花和小淑对望一眼轻轻点了下头。少奶奶的话有理,军民共同抗倭才能有效保家卫国。兰花对井巧儿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俩个过去了,只是手里没什么武器空着手上去太危险。”井巧儿望了一眼叶修善:“叶管家,把车上的那二把短剑拿出来吧。”叶修善哎了一声他从箱底拿出二把相同的剑来走到兰花二人面前: “拿着吧,少奶奶有那个意思,你们就好好干,别丢井家的脸就行。”看到二个女人拿剑要上前战场打倭兵,那二个男佣人也就走了过来对井巧儿道:“我们闲着也没事干,还是让我们去吧。兰花和小淑都是女人,力气也有限,打不过倭贼。”兰花听了陈二发的话有些不服气的撇了下嘴道: “你这是小瞧了我们女人,你们还是守在少奶奶身边照看着家当。男人是比我们力气大,推个车挑个水还是可以的,但脑袋没有我们女人灵活,把家照看好就行了。小淑姐。咱们过去吧。”二个人手拉着手往前跑了去,叶修善和陈二发几个男佣人只好站在那里观望。井巧儿看人跑远喊了句: “当心点,不要让倭兵伤到自已。”小淑回头笑了笑:“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已的。”兰花和小淑刚跑到一个山坡,突然从灌木丛中跳出几个手持长枪的民勇,他们用枪对着二人。一个汉子从石头缝后挤出来手一指兰花二人: “你们二个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不见吗?这里正要开战,要是被倭贼的火炮伤到了怎么办?”张小淑听了他的话笑了笑:“我们不怕,伤就伤了,我们是来打倭贼的,共同抗倭还有错吗?”那男人听了一愣嘿嘿一笑:“搞倭?就凭你们二个丫头片子能打过谁呀?”兰花哼了一声把剑一举: “你看不起我们是吧?不相信。那咱们比试比试一下。”这男人嘿嘿二声摸了一下后脑勺:“好男不跟女斗,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要抗倭我说了不算,找大当家的去,看她同不同意?”兰花道:“当家人是谁呀?”男人道:“还能有谁?我们是段家庄民勇团的,当家人是高阿爱,我是民勇阿呆,在这里巡逻。”兰花看了他一眼: “知道你是谁了,带我们去见大当家吧。”阿呆点了下头收起刀带兰花二个往灌木丛里走了去。高阿爱和段老伯,洪祝会。张三愣,魏新强他们几个围在一起正在研究攻打县城的方案。听到后面有脚步声,高阿爱回头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小石头: “就这么办,把倭兵放出来然后收紧布袋口狠狠打。不能让他们缩进城去。”洪祝会道:“说的没错,只要倭兵进了城就不好打了。前方二三里地就是一个关口,这里地形复杂,隐蔽性也好。倭兵不容易发现我们。”正说着,阿呆走了过来对高阿爱轻声道: “当家的,来了二个女人要参加我们的民勇团共同抗倭。”高阿爱听了她的话望着兰花和张小淑想了想:“谁让你们过来的呀?家里人同意吗?打仗是很危险的事情。这是要出人命的呀。”兰花对高阿爱一笑: “阿爱姐,还认识我吗?我是县城叶府里的大丫头兰花,我的亲生母亲就是高家庄的罗高氏夫人,我可是你的亲生同胞妹妹呀。我们来也是叶家少奶奶的意思”高阿爱望着兰花心里很是高兴她张开双臂把兰花抱在怀里泪水顿时流了出来,说道: “兰花妹,姐姐终于看到你了,你去过咱娘家了没有呀?”兰花点了一下头:“以前去过,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过去,家里爹娘都还健康,就是小弟高汴不争气老是惹事生非。”高阿爱道:“小弟的事我也略一知二,他现在当了父亲,已经拜堂成亲了。”兰花啊了一声叫:“这是真的?那亲娘是谁呀?”高阿爱道: “就是府中的那个戴香大丫头呗,小弟宠了人家身子,不娶也得娶,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兰花道:“戴香我见过,这人也不错啊。长的又漂亮又贤慧,心眼又好,还会持家,不比哪家的小姐差到哪里。”高阿爱道:“没想咱们一转眼就成了姑姑一辈,有时间回娘家看看吧。对了,你的亲事也要抓紧,老大不小的丫头了,和你这么一般大的女孩子,小孩都会跑路了呢。”兰花脸一红底下头: “不是没找到合适的么?”高阿爱道:“以后有合适的姐给你介绍一个。”兰花道:“大姐,那个阿大都成了叛徒,成了倭贼,反正你们俩也过不到一块去。身边的小伙子又那么多,看中谁就拿过来就是。”高阿爱听了噗哧一笑: “话说的真轻巧,哪有这么好的事呀,要是这样,别人怎么看,怎么议论?现在那个阿大不是还没死吗?等他死了在说。”兰花道:“是不是大姐心里相中一个了?”高阿爱摇了下头:“没影的事,别瞎猜。拿好自已的剑,注意隐蔽,别让倭兵发现我们。”兰花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张小淑:“走,咱们隐蔽起来。”高阿爱道: “注意听号令,一声锣响往前冲,二声锣响往后撤。”兰花对高阿爱一笑:“明白了,大姐。”她拉着张小淑的手走进了一片林子趴伏在草丛里。洪祝会对高阿爱道:“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几个回队。”高阿爱点了下头望着洪祝会和魏新强,张三愣几个人走了去。高阿爱的眼前就是一个直直的通道,北城门正好对着自已,山坡下分了二个岔道,一个往北一个往东,如果倭兵出来肯定会往东路去,只有这条才是唯一的后退路。众人隐蔽在山坡草丛灌木丛里死死盯着那个北城门,眼看着到了午后,倭兵还是没有出来,高阿爱心里有些着急,心想就这么等下去了吗? 铁汉看了看时间走到柴知县面前道:“时间差不多到了,咱们开始吧?”柴知县点了下头:“按预先方案进行,吹响号角。”铁汉对后招了一下手,一个小旗兵吹起牛号角。听到号响,守在南城门外的小旗兵燃放起鞭炮,随着噼哩叭啦的响声,铁汉又让人对着城墙放箭,打土枪,土枪的火药飞到城墙上头呯呯作响。吓人守城倭兵慌乱一团,阿黄跑到柯二五面前喘着气往身后一指: “当家的,不好了,小旗兵开始攻城了,没想到他们也有火炮,而且比我们的还厉害。”正说着,楼外一声巨响,还没待柯二五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就看到浓烟弥漫,几个倭兵从烟雾里跑了出来,他们冲到柯二五面前:“不好了,当家的,小旗兵攻城了。”柯二五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把手里的茶碗往地上一摔一甩衣袖跑了出去,对城墙下一看,小旗兵正在架靠云梯往上爬。十几杆土枪对着这里不停的射击,铁汉和柴知县站在一个大树下,身后站着十几名捕快和小旗兵。他环顾四周发现城外到处都是小旗兵和民勇,难道自已被包围了?那小石田情况怎么样,人还在不在?如果他走了,我留在这里不是白白送死吗?他转过身望着阿黄: “你派一个人快去县衙大堂看看小石田还在不在?”阿黄笑了笑上前二步:“我早派人过去了呀?回来的人不是说了吗?小石田带队正准备出城呢,他说,这边就看你能不能守的住了。只要守的住,他们就能顺利出城。”柯二五道: “这个小石田心太黑了吧?冲锋陷阵的是我,守城打援的也是我,只有他处处跑在前头,却让我当炮灰,做砧刀肉。”阿黄正要说话,一个倭兵大叫:“不好,小旗兵打上来了。”柯二五一听大叫:“给我顶住,把人打下去,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阿黄应了一声对着倭兵喊起来: “给我守住,往下开枪,放炮放箭,绝不能让小旗兵攻进城来。”听了他的喊叫,倭兵端枪对着下面就射,有的拉弓往下放箭,还有的往下扔火把和圆木。 第552章前堵后截杀倭兵1节 城墙下大火熊熊浓烟四起根本看不清下面有没有人。 云梯早就撤了,铁汉正带队和柴知县站在大树下观望。 二个小旗兵把土炮口对准了城墙垛口,塞了一个土弹然后点燃引信,随着嗞嗞的叫声“轰”的一声土弹飞了出去。土弹带着青烟落到城墙上“咣”就炸开,一个倭兵大叫一声就倒在了蹬道上。吓的柯二五赶快躲入城楼里,阿黄把门一关: “小旗兵的火炮真厉害呀,打的这么远?”柯二五道:“赵四呢,快让他带队守住,不能让小旗兵打进来。”阿黄道:“你不是安排赵四和段阿大到西城守防去了吗?”柯二五道:“如果守不住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只要民勇和小旗兵打进来,咱们就全完蛋了。”阿黄道:“是啊,形式令人担忧。”柯二五道:“眼前的还好对付,就怕那些民众一窝蜂的围过来就更麻烦,还有那个诸子为若是到福州借来了兵那情况更糟糕透了。”阿黄搓了一下手: “这,这可怎么办?咱们的退路不是全被封死了吗?”柯二五道:“你也别急,只要有退路就行。我到下面看看,你带人守在这里。”阿黄点了下头看着柯二五带着几位侍卫顺着蹬道往下走了去。人还没走到下面,他就喊了句: “柯二当家,你不会抛下我们跑了吧?”柯二五扭头看了一眼:“你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紧急关头我不会扔下兄弟一个人逃命的,好好守着,我查看一下情况,一会就回来。”阿黄只好嗯嗯二声望着柯二五带人走远了。一群倭兵从西大街往东跑了去,看他们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局势没有那么好了。柯二五喊了一声兄弟,一个倭兵回转过身: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人走吧,这城是守不住啦。”柯二五回头看了一眼:“什么情况呀?”那倭兵道:“南门不是打起来了吗?西城门也乱了。小旗兵和那些民勇团的人正在攻城呢,几个兄弟都战死了。”柯二五道: “西城谁在守着呀?是哪个在攻城?”倭兵摇了下头:“不清楚,没时间了,我要走了。”说着话追赶前面的人去了,柯二五带着人往西城门走了去,这里已是空无一人,只有小石田支派的一群倭兵还守在这里。西城门外同样是浓烟四起,小旗兵们摇着旗不时的呐喊着,还对着城墙放几枪。阿芥带着队伍守在这里不时的对里面喊话,亓介正挥着刀喊: “城里的倭贼赶快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在不出来我们可就要放火放炮打进去了。”喊完又让身后的小旗兵接着喊,十几个小旗兵摇着手里的旗喊一阵敲一阵,然后在放几挂鞭炮进行吓唬。但是没有接到攻城的命令,谁也不敢自作主张。柯二五赶紧带人往回走,这次真的被围了吗? 小石田带队急急忙忙出了县衙大堂顺着北大街往北城门走了去,那里没有听到任何响动。可能是小旗兵和民勇人手不够,这里没有防守。小石田带着几个人走到城墙上对着下面看了又看,除了满是绿色的山头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真是天助我矣,正是逃走的绝佳时机。小石田一声令下,守城的倭兵赶快把城门给打开,小石田跨上马背带队大摇大摆往城外走了去。一出城。他就放慢脚步,对身后说了句: “通知柯二五带队撤出来,我在这里等他。”身后的传令兵应声跑了去。从这里往南城跑来回至少半个时辰,传令兵骑上快马拿着小旗提着铜锣飞快的往南门和西门跑了去。那柯二五得到撤出城外的命令赶紧带队往后跑。城墙上的倭兵往下撤退跟在身后向北门逃去。铁汉和柴知县正在观望,身后的刘捕头突然叫了起来: “二位大人你们看,城墙上面的倭贼已经开始往下撤了。”铁汉听了一笑望了一眼柴知县:“看来他们想跑呀?”柴知县道:“咱们来个瓮中捉鱼怎么样?”铁汉道:“不是瓮中捉鱼是瓮中捉鳖。”柴知县呵呵一笑: “不管捉什么吧。意思都一样,现在开始攻城,活捉柯二五。”刘捕头对号令兵使了个眼色,号令兵吹响攻城的号角,嗡嗡的响声让所有人都很兴奋,小旗兵开始架上云梯,西城的小旗兵也开始用大圆木顶撞城门。听到撞门声,守城的倭兵一下全撤了下来,开始往回跑,因为他们也看到柯二五带队已往北大街跑了去。没人坚守的城门很快被撞开,大批小旗兵随后潮水一般涌进城里,他们喊着叫着杀向倭贼,跑在后面的倭兵被追上后赶紧跪在地上举起手投降。柯二五听到后面的叫声心里着实慌张,他带队很快到了北城门。小石田和汪胖子已经在城外等他了,看到他回来,小石田松了一口气把手一挥: “回东营卫,快步前进。”倭兵们背着扛着抢来的物品快步前进,由于物品太多太重根本跑不快。没跑多远,倭贼们就累的气喘吁吁,汪胖子对小石田道:“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身上的东西扔下呀?”小石田道: “扔了太可惜,好不容易抢来的金子银子。如果丢了,咱们不是白来一趟吗?”柯二五道:“是啊,咱们进城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银子吗?”小石田看了他一眼:“你带队走在前面。”听了小石田的话柯二五犹豫了一下没有动身。汪胖子对他哟喝了一句: “你愣着干什么?石田君的话你没听到吗?遵守命令,前面带队。”柯二五心里很是不舒服但还是带着队走到前面去了。 高阿爱趴在草丛里对着山坡下观望,身边的洪祝会道:“他们过来了?要不要打?”高阿爱摇了下头:“让前面的柯二五过去,把汪胖子和那个什么小石田堵在中间,咱们前后进行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洪祝会点了下头:“明白”小石田骑在马上摇着头扭着头四下看了看,问了句: “发现什么情况没有?”一个小倭兵:“没看到什么呀。”小石田道:“这就好,我想啊,这北城门道是不会有人守着的。”那柯二五走在最前面渐渐和后面的队伍拉开了距离,见小石田和汪胖子到了前面小石路上,高阿爱大喊一声: “兄弟们,杀呀----”听到她的喊叫,号令兵吹响冲锋的号令。满山遍野的民勇挥着长刀棍子往山坡下冲了去,汪胖子看到这么多人一下从山坡上冲下来吓的身冒冷汗声音也颤抖起来:“石田君,不好了,民勇们杀过来了。”小石田也是吃惊的目瞪口呆,看来自已真的是大意了,他对汪胖子大喊: “快,带队迎上去,给我冲出去。”汪胖子把手一冲带着倭兵迎上民勇开始往外冲,柯二五很快被一群民勇围住,他左冲右撞总是被飞舞的乱刀打了回来。汪胖子道:“石田阁下,咱们快退回城里吧,民勇太多了,咱们打不过。”小石田一听火冒三丈大骂了一句: “混帐东西,打不过也要冲,也要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此时,铁汉和柴知县已经带队打入城里,他们开了南门和西门往北城杀了过来。倭兵哪里还有退路,柴知县让人死死守住门洞,铁汉带队从里面杀了出来,真是后有追兵,前无退路,急红眼的小石田大叫: “把身上的东西丢了,给我冲出去。”倭兵们不得不把劫来的财物扔到地上开始拼命反抗夺路往外逃。张小淑和兰花手持短剑杀入倭兵群里,二人面对十几个倭兵毫无惧色越战越勇。段阿大突然从后面带队冲了过来,他手持长枪对着兰花和张小淑放了一枪,兰花知道火枪的厉害对小淑喊了句: “快躲开,不要伤到自已。”张小淑往地上一趴,火药从头顶飞过在半空“呯”的一声就炸响。小淑正要从地上爬起,二个倭兵一前一后逼了过来,他们端着手里的长刀就砍。听的身后一声喊,一个倭兵啊的一声惨叫倒了下去,洪祝会从一边冲到了这里。另一个倭兵见状不妙掉头往回跑,兰花和张小淑追上把他刺倒地上。那洪祝会带人冲到眼前对张小淑笑了笑: “姑娘,没伤到吧?”张小淑摇了下头:“没有,谢谢你救了我。”洪祝会道:“不用客气,都是兄弟姐妹,你要注意些。”张小淑应了一声对眼前的汉子看了又看,这汉子不仅一表人才还浑身透着正气。她的心一下被触动了,兰花看了看她呵呵一笑: “注意防备倭兵。”张小淑哎了一声又对洪祝会看了几眼,那个身穿一身蓝衣打着绑腿的汉子深深留在了心底。小淑和兰花对眼前的倭兵左挡右刺又杀了二个,看的其他民勇心里非常敬佩,没想眼前二个姑娘打起仗这样勇敢。 第553前堵后截杀倭兵2节 小石田被十多个民勇和小旗兵围在中间,腿上也受了伤,他急的嗓子冒火,这次真的是无法脱身要葬身此地。 十几个倭兵护着他往前退着,地上已经倒了好多倭兵,伤着的也已举手投降。铁汉和柴知县带队杀的正起劲,把一群倭兵逼在一个山窝里,真个是刀光剑影,人喊马叫乱成一团。这一冲一杀,兰花和张小淑就分散开去。兰花跟着十几名民勇和十几名倭兵战在一起各有死伤,张小淑被几名倭兵围着。骑在马上的柯二五见了大叫: “给我抓住那个姑娘带回驼鸟岛。”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汪胖子在心里对着柯二五骂了句。段阿大对柯二五道:“二当家,这个姑娘交给我了。”他带着几名倭兵很快从另一边杀到这里来。他们几个把张小淑围在中间,不时的用语言挑逗着,气的张小淑心里又急又恨,她一位姑娘家何时受过如此羞辱。洪祝会甩开二名倭贼冲了过来,踢倒一个倭兵挥刀又砍倒一个倭兵,对着段阿大叫了一声: “阿大,休的无礼,死到临头还不跪下求饶。”看到洪祝会,段阿大再一次心发慌开始往小石田那边靠拢。张小淑又是一阵心喜,洪祝会这次又原她解了围。段阿大正在往后退,听的一声哟喝把他给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吓的脸色苍白,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已以前的结发妻高阿爱。他腿肚子一打颤握着刀对高阿爱吼叫道: “让开,别挡在我的前面。”高阿爱对他笑了笑:“阿大,你到现在还不醒悟吗?你当倭兵的帮凶想过下场吗?”洪祝会道:“阿大,你放下武器投降吧。”张小淑道:“阿大,还是听我一劝,不要在做恶下去了。”段阿大对着高阿爱冷冷一笑: “想让我束手就缚,没门,要杀就杀吧。我不怕。高阿爱,我们已经不是什么夫妻关系了,你不要发什么慈悲,我不会跪下向你求情的。”洪祝会道:“没想到你执迷不悟顽抗到底。”段阿大望了一眼洪祝会: “你是谁呀?不配和我说话,叫你长官过来。”洪祝会道:“我就是长官,高家庄的民国总。”段阿大斜着眼嘿了一声举着刀往洪祝会砍了去。张小淑对洪祝会道:“把他交给我吧。”洪祝会点了下头:“行,你要多加小心。”说完带着人冲到另一边去了,汪胖子看他带人过来赶快往后退。张小淑把剑一扬挡住段阿大的一刀,高阿爱从后飞起一脚踢中阿大后腿,阿大身子重重往前一扑倒了下去。张小淑上前一脚把人踩住。高阿爱用刀顶着阿大的的后背喝了声: “举起手来。”阿大翻个身挥刀就砍,张小淑一剑下去刺中他的胸口,听的阿大惨叫一声,血流如柱歪过头去。高阿爱对张小淑笑了笑:“杀的好,替百姓除了一害,这阿大早该死了。”说到这里,他又往下砍去一刀,段阿大瞧了一眼气绝身亡。杀了段阿大张小淑和高阿爱又冲上另一边,兰花被二个倭兵围着已经身疲力尽。 张小淑对她叫好一声:“妹妹。姐救你来了。”她的高阿爱飞快跑到那里杀退倭兵。兰花喘了一口气对张小淑一笑:“谢谢了。”看到这边杀起来,围观的民众也纷纷拿起棍子,木条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小石田带人左冲右突就是出不去,他对天长叹一声: “我命休矣----” 就在他绝望之际。听的身后不远处几声炮响。几发土炮弹从天降落,火光浓烟中,几名民勇倒在血泊中,慌乱之中。小石田对后大喊:“冲出去。”倭兵们随在身后拼命往外突围。让小石田惊喜的是,守在千户营和海岸的小胡子冈本带队解围过来了,他们对着群众和小旗兵。民勇不停的开着火枪。小石田带队趁乱冲了出去,一路狂奔不敢回头停留。弁总旗带队追赶,冈本护着小石田远远的逃走而去,路上丢下数具尸体。江费通带队还要往前追,铁汉怕对自已不利只好鸣锣收兵,听到锣响,江费通和弁总旗带队返回。这次大获全胜,军民互相传告庆贺,又是跳又是唱。 铁汉对着县城看了看,对柴知县意味深长的道:“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柴知县点了下头望着铁汉:“是啊,家终于可以回了。整队入城,张贴安民告示,加强城防,严控那些街头打砸抢的作乱分子。”铁汉:“明白。”柴知县又对着地上看了看: “清理一下战场,把这些被倭兵丢弃的财物带回城还给老百姓。”铁汉有些为难的道:“这么多东西怎么能找到失主啊?太乱了,看着都让人头痛。”柴知县道:“我看不难,谁家丢了东西就让他们写一份单据到县衙领取,丢了什么,多少件都要写清楚,然后咱们根据单据退脏。总而言之,这些民众的财宝不能充入国库,也不能私贪私分。“铁汉:“好吧,按你的话办。”铁汉指挥小旗兵和民勇在山坡上挖坑把死去的倭兵尸体就近埋下,然后又清理道路上被倭兵丢弃的财物。事后进行清点装运,这些财宝就装了几大牛车。 清理好战场后,他让号兵吹响集合令整队进城,高阿爱和洪祝会也开始整队。张小淑和兰花站在队伍前面望着高阿爱的队伍心情久久平不下来,兰花用手碰了一下张小淑:“姐,你看什么呢?”张小淑啊的一下叫慌乱的道: “没,没看什么呀?”兰花嘻嘻一笑:“是不是寻找那个洪祝会呀?他在那边呢。”张小淑顺着兰花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洪祝会带着自已的民勇排着队站在后面。他也注意到了这边,不时的扬一下手。看到这么多人,张小淑不敢扬手回应。高阿爱对她们招了一下手: “你们二个还站在那里干啥?跟我们一起回城呗。”兰花道:“不用了,我们还要回去见少奶奶,她在路边林子里等我们呢。”高阿爱没有在说什么,兰花对张小淑看了一眼:“咱们回去吧。”张小淑和她转身就要走,没走二步,听的有人喊: “兰花姐,你要去哪里呀?”听到喊声,兰花愣了一下吃惊的回头看了看,在队伍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挥着手。那不正是魏小虎吗?他怎么这时候才打招呼?是不是看我们要走了才忍不住喊出来。兰花回应了一句: “小虎弟,你多保重,我和小淑要回去了。”说完对小淑一笑:“瞧,那个就是小虎。”张小淑看了看嗯了一声:“不错的小伙子,只是太嫩了些。”兰花呵呵一笑:“是你看上洪大哥了才觉的小虎嫩。”张小淑脸一红扬手要打: “不害臊,羞死人啦,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哦。”说完转身就跑,兰花在后面就追。二个人一前一后跑出很远,她们一口气跑到路边小树林,一大群妇人老人正围着少奶奶井巧儿。看到兰花和张小淑,井巧儿紧张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抱着孩子迎了上去: “什么结果?”兰花哈哈一笑:“少奶奶,咱们打大胜仗了,把那倭兵全杀出城外去了。”杨文氏从后走来:“真的呀?”张小淑用力点了下头:“是真的。”吴妈妈高兴的对身后道:“老姐姐老妹子们,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说着话,眼泪竟然夺眶布出。井巧儿对叶修善看了看: “老管家,推车咱们回家。”叶修善和二个家人推车挑着担往前走了去,妇人和老人孩子跟在井巧儿身后往家走。还没到城门口,就听到一片欢呼声,庆贺的鞭炮声。井巧儿和尾随身后的民众很快进了城,大街上很乱,到处是横卧而死的尸体。此时天色已晚,谁也没心顾及街头这些乱像。回到家里,井巧儿就让老家人收拾清扫房间。还好,倭兵并没有跑到家里劫掠,门上的锁还是好好的,一切依旧,让她放心不下的正是南街自家客栈。回了家,井巧儿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一是自已的婆婆老太太死了,二是自家的客栈毁掉了,三是那个林凤凤和阿豆腐还没有回来。 柴知县进了衙门,带人查看各个公房,还好,文档并没有被倭兵焚毁。只有银库遭遇了破坏,倭兵砸开库房的门劫掠走里面的存银和金条。刘县丞让库大使记录在案以备案查,大堂公案上还摆放着小石田没有喝完的茶水,一把刀还放在上面可能是他走的急没来的及带走。柴知县让承发房张贴安民告示,社会秩序还算井然。午饭过后,柴知县召集各个典房到二堂议事,铁汉也被请了过去。 在这里,铁汉可以说是级别最高的行政长官。如今诸子为败逃福州,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没个准信,东城千户所不能没有人扛着。只是现在,东城营还被倭兵占着,如果不夺回来对县城是个最大的威胁。 第554章被烧毁的客栈1节 铁汉带着邓光,弁总旗,阿芥到了二堂。 柴知到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几人落坐,就有人沏上茶水,那门子守在外面一是放风二是通报三是防卫。柴知县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望着各个书吏和铁汉道: “如今潜在危险还在,如果不尽快把东城营卫夺回来,咱们这里就无一天安宁的日子。”铁汉看了看柴知县又望了一眼弁总旗道:“柴大人尽管放心,我们身为军人就有责任维护社会治安和保障百姓的安宁。”柴知县道:“这就好,本县拜托铁大人了,要不要通报一下苏校尉和段校尉?为何这次攻城之战没有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铁汉听了一笑: “柴大人你有所不知呀?段大人受了箭伤,苏校尉却贪生怕死不敢带兵前来。阿芥是代表段大人来的,弁总旗也算是代表了苏校尉。方案确定后,我回去就通报他们,另作安排。”刘县丞看了看铁汉: “铁校尉也要撤回吗?”听了刘县丞的话,铁汉摇了下头:“现在时局还没安定,待夺回东营卫后在撤吧。我们还要在这里布署军力确保城防的安全,不能让倭兵占了便宜,另外还要等到诸子为带队回来。”柴知县点了下头: “这样也好,居民至少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铁汉望着弁总旗和阿芥,邓光道:“我留在县城防卫,弁总旗带队尽快赶回青草山通知段阿棍和苏校尉,让他们做好攻打东营卫的准备。另外,通知各个寨子的民团总,让他们全力配合咱们攻打东营口,一定要把倭兵赶回海坛岛。”弁总旗和邓光他们几个点了下头,柴知县道: “这指挥打仗的事情我不大懂,但我还是要说几句。如果说的不好,各位大人不要介意呀。”铁汉呵呵一笑:“柴大人这是哪里话。咱们现在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打败倭兵。”柴知县道:“俗话说兵马末动粮草先行,这军粮的事情各位大人就放心好了。”铁汉道: “有柴大人作后勤我这个百户所也放心了。就这样吧,我布置一下城防。”看他起身,柴知县道:“几位吃了饭在走吧?”铁汉对他一笑:“谢谢柴大人,待我忙完城防,晚上咱们在好好喝一杯。”柴知县点了下头:“行,就这样决定了。”他送铁汉和弁总旗,邓光,阿芥几人走出二堂的大门。 铁汉集结完队伍,又把高阿爱和洪祝会。魏新强,张三愣几个民团总召到面前如此吩咐几句,几人受命带队而去。洪祝会带着高家庄的民勇排着队从县衙大街往城南走,他们负责驻防北山口城南庄季旺屯。张三愣老汉带着东张寨的民勇协助铁汉一个总旗清理街面,他们肩扛扫帚抬着竹筐,推着小车拿着铲子从北街往南一路扫去。摆在眼前的首先就是一具具已经发臭的尸体,多数都是那些被杀害的居民,已有主的早已被民民抬回家安葬。横躺在街面上的都是无主尸身,找不到家人。从其装扮来看多是气丐,流浪者,一些外乡进城的人。高阿爱和段老伯带着段家庄的民勇正在南街执勤任务,他们帮助市民搭建清理被火焚烧的棚子。看到洪祝会带人路过这里。高阿爱招了一下手。看到高阿爱正指挥民勇忙活,他回应了一句。一行人很快到了叶家客栈的路面上,那儿躺着一具男性尸体,民勇高大胖捂着鼻子皱了一下眉头: “臭死了。谁家的男人怎么还没有抬走埋掉?”洪祝会道:“咱们帮着埋了吧。”几个民勇互相看了一眼望着洪祝会:“这样不好吧?咱们帮着埋了,万一家里的人找来了怎么办?”洪祝会一时左右为难。那高阿爱也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对这里看了看望着段老伯道: “阿伯。你守在这里,我过去看看。”段老伯嗯了一声望着高阿爱走远。高阿爱带着二个民勇到了洪祝会身边:“什么情况?”洪祝会往巷子里一指:“你瞧,那里还有一具尸身呢?”高阿爱一看感觉有些面熟就带人走了过去,地上躺着的正是一个男人,他口鼻出血,腹部受伤,胳膊也掉了一只,看来是被倭兵杀死的。这会是谁呢?怎么越看越眼熟?莫非是,高阿爱正想着,冯书生突然叫了起来: “当家的,这,这男人不正是咱庄的阿二牛吗?”他的话让高阿爱心里一惊,上前仔佃观看果然是阿二牛,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一群苍蝇在上面嗡嗡的乱飞。高阿爱四下里看了看,这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巷子,二旁都是居民房,东边的一家客栈已经被焚毁,只有烧黑的梁木还搭在石墙上。高阿爱赶快让二个民勇找来一块白布把尸身盖住,然后放到一块门板上抬到河边进行焚烧。民勇们找来木柴堆放在阿二牛尸身上然后放火,烧过之后的骨灰装入一个大罐子里。洪祝会叹了一口气: “没想阿二牛会死在这里?太让人心痛了。”高阿爱道:“是我害死了他,我不该让他进城。”洪祝会道:“如果没有他,林凤凤不就有危险了吗?他一定是为了保护林凤凤才被倭兵杀死的。”高阿爱眼含泪水点了下头: “咱们一定要为二牛兄弟报仇雪恨。”洪祝会道:“这骨灰交我带回去吧,我一定把他埋葬到青草山。”高阿爱把骨灰罐交由洪祝会带着出城,她和段老伯又回到原地继续帮居民盖棚子。临街的店铺多数都遭遇劫掠打砸破坏,有的窗户被撞个大窟窿,有的门板被踢翻地上。还有的门洞留下刀印。洪祝会带着人正往南城门赶,前面走过来几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洪祝会愣了一下就多看了几眼,听的一声叫: “洪会哥哥,你还记的小女子么?”洪祝会笑了笑大步走了过去:“认识啊,咱们还在一起打倭贼呢。呵呵,你就是那个张小淑?”兰花对张小淑一笑伸出手把人推了一下:“你们可真有缘分,这是天注定的,过去吧。”被她一推,张小淑差点倒在地上,洪祝会赶快上前把人扶住。这一扶,让张小淑满面通红。兰花道: “呵呵,你们真般配,郎才女貌啊。洪祝会,好好照顾我姐姐。”这哪和哪呀?洪祝会一时手忙脚乱起来,他对着张小淑道:“没,没摔着你吧?”张小淑道:“没有,我好好的,谢谢你。”洪祝会笑了笑: “不用,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兰花看了一眼前面:“去叶家客栈看看房子。”洪祝会叹了一口气:“别看了,那里已成了一片瓦砾,高团总正带人忙着清理呢,一会就过来帮你们了。”张小淑道: “洪壮士带人这是要去哪里呀?”洪祝会道:“到城南庄季旺屯驻防。”张小淑哦了一声:“刚刚打完仗你们又有新任务了?”洪祝会点了下头:“是呀,为了打击和防备倭兵,我们要早做好安排和计划。张姑娘,我还有任务不能久留失陪了,咱们后会有期。”张小淑嗯了一声:“你刚才说到哪里驻防?”洪祝会一笑: “就是城南庄的季旺屯啊,那里是东西要道,也是通往西乡镇的必经之路。守住那里,倭兵就不敢轻举妄动。”张小淑点了下头含情脉脉的望着洪祝会:“我记下了。”洪祝会似乎看到了什么,对张小淑道: “我走了,你要是有事就到季旺屯找我,我叫洪祝会。”兰花呵呵一笑看了一眼他们俩人:“洪祝会,我也记下了,有事就走吧。”洪祝会应了一声带人往前走了去,兰花看到一个民勇怀里抱着一个黑色大罐子好奇的问道: “那是什么呀?是米还是酒呀?”那民勇正是高大胖看了看兰花:“这是一个兄弟的骨灰,我们要把他带回青草山埋葬。”兰花哦了一声:“你们兄弟?他叫什么名子啊?”高大飞道:“阿二牛,说了你们也不认识。”张小淑吃惊的道: “阿二牛也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呀?”洪祝会望着张小淑二人:“你们认识阿二牛?”兰花道:“岂止是认识,阿二牛是叶家客栈里的一个常客,说是林凤凤的一个什么表哥,他和一个阿豆腐经常陪伴在她身边。”洪祝会对兰花一笑: “明白了,我们走了。”说完话他挥了一下手带队远远的离去。兰花和张小淑站在路中间望着他们走到拐角处不见了人影。兰花对张小淑道:“咱们也走吧。”二个人到了客栈门前,站在路面,所看到的只是一片瓦砾,被烧成焦炭发黑的断木和残留的桌椅,上下二层石墙。这火烧的可真大,整整一栋上下二层的楼房就这样毁于一旦,看了真让人心痛。二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瓦砾,掀开断掉的梁木,拿开烧焦破碎的椅子凳子桌子。 第555章被烧毁的客栈2节 这里应该是一楼大堂,柜台已经被烧成灰堆,地上只有残留的一些纸片还有半截的珠算盘。 兰花拿起珠算盘看了看又放到地上道: “那个管帐和记帐的大头菜和陆斤哪里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张小淑道:“二人会不会携着帐本和银子趁乱偷偷跑走了?”兰花点了下头:“有可能,如果无帐可查,客栈损失可就太大了,他们会跑到哪里呢?”张小淑道: “看来只能重新聘请帐房和店员了,咱们回去吧。“兰花道:“明天就要修苫这些店房,时间紧啊。依我看,没个半年三个月这客栈是开不了张。”二个人走出瓦砾到了路面往回走,这个时候兰花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张小淑道: “坏事儿了。”张小淑一愣:“怎么了,妹妹?”兰花道:“咱们来的时候,少奶奶跟咱说过什么没有?”张小淑想了想哎呀了一声道:“说了呀,少奶奶让咱俩请那个什么高阿爱和洪祝会到家里吃饭喝酒的吗?”兰花点了下头: “就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给忘了呢?这可如何是好,那个洪祝会带人出城去了。咱们快去找那个高阿爱。”二个人往东街走了去,前方不远有一群人正在帮居民修房子,还有的打扫路面。一个女人握着刀柄背着一只手站在那里,一个老人跟在身后,他手里还有一把工匠使用的铲刀,手上全是泥。正是高阿爱和段老伯二个人,二个人正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民勇们从院子里进进出出,有的抬着木头,还有的扛着椅子,还有的抬着泥筐,房子的主人和孩子正在草棚里生火烧开水。院子的一边摆放着一张红漆方形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和泡好的香茶。 兰花高兴的喊了句:“阿爱姐,你在这里呀?”听到她的叫喊,高阿爱心里一喜扭过头来:“兰花妹,你怎么过来了?”兰花道:“是少奶奶让我们过来的,说请你和洪祝会到家里坐一坐吃顿饭。”高阿爱听了一笑:“吃饭就不用了,我们正在忙,没时间呀,代我谢谢叶家少奶奶。那个洪祝会早带着人离开了,说是去了季旺屯。”兰花道: “你们把倭兵赶出了城。功劳非常大。少奶奶吩咐,无论如何也要请二个管事的到家坐坐,她想到你们几个。阿爱姐,你就别推辞了,找几个人跟我们过去吧。”高阿爱有些为难的看着段老伯又望着兰花和张小淑: “实在脱不开身,兰花妹,你回去代我谢过少奶奶,她的情意我们领了。”张小淑道:“洪壮士不在去不了,你若是也去不了。那让少奶奶多伤心呀。”段老伯对高阿爱笑了笑:“阿爱,这是民意,你就带几个人过去吧。”高阿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在水桶里洗了一下手就让人通知了阜塘寨的魏新强和魏小虎。张三愣老汉一同往叶家走了去。高阿爱看人到齐对段老伯道: “那我走了。”段老伯对她笑了笑:“去吧,这里有我带着大伙干活。”高阿爱这才放心的带着小虎,三愣,新强他们往叶家府里走去。西北街第五个巷子有一个大宅院。前面是一块空地,树下还有一口水井,二个家人正在打水。兰花和张小淑带着客人往家里走。叶家的院门关着,敲了敲门后,老管家叶修善过来开了门,他把人迎进客厅坐下并沏上茶水。兰花对高阿爱施了一礼又望了一眼魏小虎道: “我过去见见少奶奶。”高阿爱轻轻点了下头望着兰花走了去。张小淑对叶修善道:“你去忙吧,这里有我照应着。”叶修善走出厅外,这个时候,高阿爱才发现,厅子里还挂着一块白凌,她心里一怔想:这家里死了什么人吗?经过一询问才知道叶家的老太太在逃难路上病死掉了,如果呆在家里还可能活着,只是由于战乱让老人暴病而亡。院子里站着一个手持画笔的画师,他对着画板和画布不停的涂涂抹抹,身旁的小桌子上放着五颜六色的调墨盒,里面全是颜料。叶修善坐在前面口述着叶老太太世前的形象,那画师认真的勾画着,没过多久,一副黑白相间的碳素人头画像完稿了。兰花从厅里出来,对那画板一见差点叫出声来,没想到画的够逼真,那眉宇间透露着老太太的神色。少奶奶井巧儿听说也赶忙跑过来对那画稿大为赞叹,事后她让人拿了五两银子付给画师,然后又让人装进一个画框里摆放到堂屋那张八仙桌上。放上香炉,摆上供品和灵牌,然后她抱着孩了对着画像跪拜了几次。 叶修善又和那二个家仆进了后厨忙着做饭,张小淑见人手不够就对兰花道:“你在这里照顾客人,我到后厨忙活去。”兰花嗯了一声:“行,那你过去吧。”张小淑出了客厅进了后厨,案板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叶修善正在煮饭扭头看了看: “小淑,你过来干什么呀?饭菜马上就好了,你去把桌子摆一摆,一会就吃饭了。”张小淑笑了笑:“我还是来晚了呀?”陈二发道:“用不着你了,前厅招呼客人去吧,听说其中一位还是兰花的亲姐姐。”张小淑点了下头:“是呀,正是兰花的姐,那你忙我过去了。”她说完话出了后厨的门,到了前厅里,她就心着摆桌子放凳子。兰花坐在高阿爱身边,二个人的手握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魏小虎对着兰花看了又看,似乎有很多话要说。魏新强察觉出他的心思,扬起手拍了他一下: “小虎你看什么呢?到了大户人家要懂点规矩,别这样没礼貌。”小虎看了一眼新强:“哥,你不知道,我和兰花姐的关系是很好的。我们二个好长时间没见过面,有一肚子话要讲呢。魏新强听了呵呵一笑: “你小子别看年纪不大心眼多着呢?你和兰花有什么话要说?坐好了,别看了,喝茶吧。”说着把桌子上的一杯茶端起放进他的手里。兰花对新强一笑松开高阿爱的手望了一眼小虎道:”小虎弟,当着大家的面姐姐把事挑明了。“小虎哦了一声: “说吧。”兰花道:“你听了别生气,我认识你那天起就感觉不合适。你还小,姐姐比你大几岁。”小虎咬了一下嘴唇,看的出他心里很难受。兰花继续往下说道:“实话对你讲吧,姐姐现在心里早已经有了别人。”小虎鼻子抽动了二下一行泪就从眼角流了出来,看他流泪,魏新强扬起手又拍了他一下: “真没男子汉的气概,挺直身子,这有什么呢?以后新强哥为你介绍个好的。”正说着,厅外人影一闪,叶修善走了进来,他手里托着菜板,上面放着饭菜。他把菜放到桌子上就又退了出去,为了掩饰自已,魏小虎也跟着走了出去。没过一会,一桌酒菜就上齐了。 少奶奶井巧儿带着张小淑从外走了地来,高阿爱和张三愣,魏新强起身相迎。井巧儿对大家施了一礼打了个手势:“让各位久等了,孩子一直哭闹离也离不开。”高阿爱坐了下去:“那孩了呢?抱过来呀,这里也没外人。”井巧儿道: “孩子刚刚睡下,大家吃饭吧。对了,兰花,那个洪祝会呢?”兰花站在她身后道:“他没有过来,执行任务去了。”井巧儿叹了一口气:“哪这么不凑巧的事情啊,人不在城里吗?”兰花摇了下头:“我去客栈的路上还遇到过他,到了客栈才想起来要请他。”井巧儿对张小淑看了一眼: “好事多磨呀,下次在请他到家里坐吧。”高阿爱似乎从中听到了什么望着井巧儿:“少奶奶是要为小淑姑娘牵线搭桥作媒吗?”井巧儿道:“是这个意思,我把大家请到一起,一来作个婚事见证人,二来表示一下感激之情,三来就是庆贺我们打了个大胜仗赶跑了倭贼。听说兰花的姐姐也在,她是个女英雄,我心里非常仰慕和敬佩。”高阿爱对她摆了一下手: “我哪里是个英雄哦,顶多就是一个女战士。”井巧儿对兰花看了看:“给大家倒酒。”兰花把起酒壶开始为大家倒酒,走到魏小虎身旁小声道:“别伤心了,都是姐姐不好,以后有合适的为你介绍一个。”小虎也没说什么,望着眼前的杯子眼皮也没抬一下。兰花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没在多说什么,心想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倒完酒,井巧儿就举起杯来敬酒,第一杯敬了高阿爱,第二杯敬了张三愣老汉,第三杯敬了魏小虎。没想到,眼前的少奶奶待人如此热情和爽快,让小虎心里坐卧不安,自已刚才的举动和表情是不是已被她察觉,要是这样是不是太丢人现眼了?想到这里,小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和不安,这是在叶家,自已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面闹情绪? 第556章路过野猪林1节 吃过饭,高阿爱跟着井巧儿到了睡房看了看孩子。 这孩子长的眉清目秀,正甜甜的睡着。该送什么见面礼呢?高阿爱想了想从手腕上捋下一只银制手镯子放到孩子小枕边。井巧儿一见赶忙道:“你太客气了,孩子还这么小,哪能收如此贵重的礼物呢?”高阿爱道:“第一次见面,而且我也很喜欢孩子,想想还是留件东西作个念想吧。”井巧儿只好收下这只银镯子:“太谢谢你了,日后有空闲常来做客。”高阿爱道: “好,我会的。张小淑的事情我会惦记心里,回去之后就告之洪祝会,让他有时间就过来下聘礼迎娶小淑。”站在屋外的小淑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她的心里泛起了浪花,自已的春天就要来了。这事还要告之父母,让他们心里也高兴一下。井巧儿自有安排,他派陈二发到了张乐村把小淑的婚事告诉了二位老人。没想到女儿的终身大事有了依托,二老心里也非常高兴,他们就在家里开始为女儿准备陪嫁。又心想着,这个没见面的女婿长的会是什么样子呢?既然女儿见过此人,一定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女儿看中的男人一定没错,二老越想心里越甜蜜,不经意间把女儿要嫁人的事说了出去。全村的男女老少很快都知道了这事,就有闲不住的大嫂大妈上门道贺,有的说过来帮忙做陪嫁,还有的送来份子酒和粮。 在井巧儿和高阿爱的操办下,张小淑的婚礼如期举行。洪祝会成亲,高庄主心里也高兴,他把庄里几间大房子赐予他做婚房并帮着办了酒席。洪祝会带人赶到张乐村迎亲,小旗兵和民勇一路相随相送保护迎亲队伍的安全。洪祝会和张小淑成亲后各在双方家里住了五六天就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洪祝会带人依旧守着季旺屯,张小淑依然在叶家当着大丫头。看到二个人分居,少奶奶井巧儿心里过意不去把小淑叫到眼前道: “真对不住你了。这些天丫头也难找。”张小淑道:“少奶奶,我还是把我留下吧。”井巧儿道:“这怎么行?你是过门的人,有自已的家室,也有自已的男人。找到丫头过段时间就送你回家,你在这里当丫头太委屈了。”张小淑道: “我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少奶奶待我也不错,我也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兰花道:“还是把小淑留下来吧,以后有事可以请个假。她不在的时候,我可以照顾少奶奶和孩子。”井巧儿听到这里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赶小淑姑娘走。这么好的人我到哪去找呀。过二天,我让叶修善到街上买二个丫头来。”兰花听了心里高兴握住小淑的手摇了摇:“小淑姐可以留下来喽。”二个人手牵着手走了出去,院子里还有好多活等着她们去干。二个人抬着一盆尿布到了院子外的井台边打水洗了起来,张小淑往盆里倒了一桶水蹲下身子拿起二件衣服放到搓衣板上望着兰花: “兰花呀,你赶快把婚事办了吧。”兰花撇了一下嘴:“别提了,我的婚事早着呢,八字还没一撇呢。”张小淑道:“你那个飞鹰哥哥到底去哪里了啊?走了这么久也不捎个信回来,自从在城外见过一面后就没了音信,会不会遭遇不测?”兰花道: “别瞎说。他一定会没事的,我喜欢的男人怎么会出事呢。”张小淑叹了一口气:“还是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吧,别等黄瓜熟了掉架。”兰花点了下头:“在等等吧,这里战事正紧。他肯定会回来,用不了多久。”张小淑呵呵一笑把手里搓好的衣服放入另一个空盆里,望着兰花说道: “那个魏小虎这人也不错,你怎么就看不上眼呢?不缺胳膊少腿的?”兰花嘻嘻一笑:“我以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吗?我和他不合适。他是弟,我是姐,心理上总感别别扭。我知道他喜欢俺。可俺心里对他就是没有意思。”张小淑笑了笑: “明白了,不合适就不要太勉强。说真的,小虎这孩子确实不错,能吃苦,还会打仗。”兰花嗯了一声:“你婚也结了,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呀?”小淑听了脸一红:“你真讨厌,这话你也能说出来,不害臊呢。”兰花哈哈一笑用手抓了一把水泼了出去,小淑躲不过水溅了一脸。她站起身望着兰花: “明天俺就回张乐村了,回家看看娘。顺便帮少奶奶找个丫头过来干活。”兰花点了下头:“你村女孩子多吗?”张小淑道:“俺张乐村几百口子人,女孩子也不少。”兰花道:“那回去多住几天吧,陪陪父母多说几句话。”二个人洗了衣服和尿布就往家里,到了叶府院门前,就听到鞭炮“噼哩叭啦”的响声,二个人一愣,府里出什么事情了还要放炮?进了院子一问那个陈二发才知道今天孩子满月,少奶奶摆下宴席请来亲朋好友宾客庆贺。兰花和张小淑二个人把衣服和尿布晾晒在后院衣绳上就到前院厨房帮忙做饭,孩子睡着,井巧儿正在切菜煮。陈二发放完鞭炮回来,劝少奶奶道: “少奶奶,你还是歇息着去吧,这里有我们做就行了。”井巧儿望了一眼陈二发:“今天家里来的客人多,还有咱们县里的柴大人,刘县丞,东张寨的赵财主,高家庄的高员外。咱们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叶修善道: “少奶奶放心,这事我们一定能做好,不会让你失望。”井巧儿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汗:“那行,你们在这里忙,我回去了。”她出了厨房走到门外看了看兰花和张小淑:“兰花呀,你去打扫客厅,摆好茶具和椅子,一会客人就来了。”兰花点头应了声往客厅走了去,这里留下张小淑在帮忙做菜拼盘。还没到中午,就有孩子在外叫喊: “叶少奶奶,你们家来客啦。”听到喊叫,井巧儿赶紧迎了出去。院门外站着几个人,正是柴知县和刘县丞二个人,身后还跟着几名抬轿的轿夫和门子。柴知县扭头看了看对轿夫们道:“你们抬轿回去吧,按时过来接我就行了。”几个轿夫应了声抬起蓝顶小轿走了去,那门子把贺礼抬入院子后也走了。这边刚刚坐定,门外又有了动静,高员外,赵万财,还有县城商界,学界的领头人物带着随从来了。院子里一下变的热闹起来,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震天。还没到吃饭时间,井巧儿就让兰花端上水果,瓜子,花生,核桃。柴知县抓起一把瓜子嗑的津津有味,他把瓜子皮放入眼前茶几上的小瓷盘里。 聊天之间,话题又提到了抗倭方面。高庄主望着柴知县面带忧虑的道:“柴大人,冒昧问一句行吗?”柴知县道:“问吧。”高庄主道:“此次抗倭,我们高家庄也是出了力的。只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那支援的大军什么时候才能到呀?”赵万财也道:“是,倭兵若是一天不退,我们就没法过安宁日子呀。上次攻打县城,我们东张寨一下死伤了五六位民勇。”柴知县听了他们的话笑了笑: “不用担心,援兵很快就到,据承发房的人说,诸子为要从福州带兵回来了。”听了柴知县的话,赵万财和高庄主对望了一眼又把头底下去。柴知县感到有些不解望着二人:“怎么了?有话就说嘛。”高庄主叹了一口气道: “柴知县,派什么人不好,偏偏派诸子为回来。他是什么人哪,知道他的人心里都清楚,他守不住东营卫打败逃进了城,倭兵进了城他守不住又带兵逃往福州,可把全城百姓给害虫惨了。”赵万财也道:“别人都骂诸子为贪生怕死鬼,一个大草包。”柴知县道: “知道他是一个无能之辈,可眼下无兵可调,泉州卫离我们又太远。如果他诸子为不行,只能靠我们自已,咱们不是有好几百个民勇兄弟们吗?”赵万财摇了下头:“民勇团能顶什么大作用。”几个人聊着,井巧儿就带着小淑从外走了进来说是开饭了。身为主陪,井巧儿不得不多喝了二杯酒。直到天黑,众人才离席而去。那轿夫在院外已等好长时间了,柴知县摇着着身子从院子里出来,刘县丞扶着他上了轿。高庄主,赵万财和宾客道别骑马而去。 直到深夜,兰花和张小淑才上床休息。天不亮,张小淑就开始收拾东西,兰花坐正身子披着被子望着小淑:“姐,你这么早就忙啊?”小淑对她笑了笑:“赶早,我想早点到家。”兰花哦了一声:“那我可要在睡一会。”小淑把几件衣服叠好放入蓝布包裹好又取了几两银子放了进去。天刚刚亮她就出了叶府出城往家里走,自已的家在九牛山的东边,可是现在城门还没有打开。 第557章路过野猪林2节 由于倭乱,小旗兵戒备森严,开门也很晚。 张小淑心里急也没办法,只好和早出的群众守在门洞里等着,直到辰时才有守城的总旗开了城门。 北城门一开,张小淑就快步跑了出去,她顺着弯曲的小路直往东跑了去。爬过一个山头,眼前出现一片林子,这里灌木荆棘丛生,张小淑想绕小道尽快赶到家里。没想一进林子,就感到不妙,她似乎听到有异常的响动。她下意的躲到了树背后,四下里一望才发现前面不远一只母野猪带着几只小野猪在那里觅食。母野猪体大用嘴拱着地寻找土里的虫子和蚂蚁,看到雪白吓人的獠牙张小淑心里还是害怕。怎么办,是往后走,还是往前走,只要一出现就会惊动小野猪。母猪护崽肯定会向自已发动攻击,想想真的可怕。那母猪拱着地抬头又看了看然后向另一边走,这个时候它似乎嗅到了什么特别气味,嘴巴里不时的哼哼唧唧着还东张西望。看到母猪往自已这边走了来,张小淑暗叫不好,她身子一跃双手抓住树杆。她这一跳,把那几只小猪吓的吱的几声叫就跑,跑了没多远就很快跑了回来。野猪对着树杆看了看,有些恼怒的哼哼的跑了来,它要打跑张小淑。 这野猪用嘴对着树杆不住的顶撞,还有身子往上碰。把个树木撞的东摇西摆,枝叶飘落。张小淑急的浑身是汗,如果被这家伙纠缠上,天黑都回不了家。由于走的太急,她连防身的短剑也忘拿了。张小淑正想着如何脱身时,听到林子深处传来几声咕咕的鸟叫,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二个身穿军装的男人一前一后由北往西南走了去。这会是谁呀?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呢?莫非是那个飞鹰回来了,她心里一喜对着二个人喊了起来: “救命啊。快来救命啊。”那二个军人听到喊声还是愣了一下,对望了一步往这里跑了过来。没错,正是飞鹰,那个是谁她并不认识。二个军人跑到离自已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他们抽出佩刀慢慢身自已靠近。母猪发现有人过来,掉头哧溜一下跑走,几个小猪也跟着跑走而去。吓跑野猪,二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张小淑看危险已经解除,她从树上跳下迎了过去,对着二个军人施了一礼: “多谢救命之恩。”二个军人望着她没有说话。张小淑放下手问:“你们谁是飞鹰啊?”听到问话。一个男人这才笑了笑:“我就是飞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子?”张小淑听了一笑道:“我认识你,咱们见过面呀?你这么快把我给忘了?一个月前,倭兵打入城里的时候,你不是也跟着逃出城了吗?”听了她的话,飞鹰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大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谁,原来是叶家的大丫头小淑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怎么一个人走山路。这多危险。”张小淑道: “回娘家,从这里抄个近路,没想到会遇到野猪,要不是你们及时赶来只怕我要死于这里了。谢谢你们。对了,二位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飞鹰望着张小淑年指了一下身边的军人道:“他是李卫,也是我的朋友和兄弟。都在诸子为身边当侍卫。我们今天要赶回县城通知柴知县做好迎接的准备。”张小淑心里一喜: “这么说,咱们的队伍回来了?多少人啊。”飞鹰道:“诸子为这次回来没有带多少人,只有五六百。”张小淑哦了一声:“太少了吧?这么少的人怎么能打过倭贼呢?”李卫道:“人已经不少了。回来五六百,加上青草山的三四百不就一千了。”张小淑摇了下头:“攻城的时候打了一次大仗,我们这里死了不少人,如果不是民勇团赶到援助,只怕小旗兵要全军覆盖没。”李卫道: “那现在的情况呢?”张小淑道:“我们把倭兵赶出了县城,打了个大胜仗。”飞鹰道:“如此说来,城里现在安全了。”说到这里对李卫一笑:“咱们没有白跑一趟,可以回去向诸子为报告,让他放心带兵进城。”张小淑道: “那我走了,你们有事就去忙吧。”飞鹰道:“我们二个送你回家吧。”听了他的话,张小淑愣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她不敢确定前方还有没有危险。这个时候她又想到了什么,对飞鹰道:“你这次回来还走吗?”飞鹰听了一愣心想这姑娘怎么问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想了想道:“这次回来我们就不走了。”张小淑道: “这样太好了。飞鹰将军,你知道吗?我那个兰花妹一直在等着你。”飞鹰:“她等我?这个傻丫头,等我干吗?我只是一个侍卫,生活不宁到处跑。”张小淑道:“你上次救了她,她一直把你放在心里呀。希望你尽快回到她身边,不要在让她等下去了,你们赶快结婚吧。”李卫听了张小淑的话望着飞鹰呵呵一笑: “没想到飞鹰兄弟还有这样的福气,你和兰花姑娘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这么久还一直隐瞒着,太对不起兄弟我了。说,什么时候请咱喝喜酒?”飞鹰道:“我也不知道,在看看吧。”李卫道:“别等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要是伤了人家兰姑娘的心,我这个兄弟可要跟你翻脸,把事情捅到诸将军那里,罚你五十军棍。”飞鹰见他纠缠不清就只好点头:“我尽快办妥此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快送小淑姑娘回家吧。”二个人一前一后护着张小淑往家里走去。他们下了山林,前面拐角处出现一个土路,往北走了四五里地出现二个岔路口。张小淑带着他们二个往西路走了去,前面就是张乐村,路边竖着一个石碑上书几个大刻字:张乐村 头一家就是张小淑的家,父母不在院子里,只有一条狗趴在柴草垛里的阴凉处。父母去哪里了呢?张小淑对着山坡果林和茶林看了看,二老会不会在林子里干活?那只黑狗看到有人过来汪汪二声就跑进了院子。张小淑唤了二声小黑,那狗才摇着尾巴慢慢跑了过来,亲怩的用嘴巴和舌头添着主人的裙子。小淑抱起小狗进了院子对飞鹰和李卫道: “你们坐下吧,我进屋给你们泡茶。我们这里种的春茶可香甜了。”她放下怀里的小黑狗从屋子里拿出二个凳子又搬来一个小木桌,飞鹰道:“别麻烦了,我们还要回城报信。日后有空闲一定过来拜访。”张小淑道: “只怕在这里看不到我。”李卫道:“那就去县城叶家拜访。”小淑摇了下头:“叶家也不一定能找到我。”飞鹰听糊涂了迷惑不解的望着张小淑:“小淑姑娘你的意思是----?”李卫上上下下看了看小淑问道:“姑娘是不是已经嫁人了呀?瞧你一身的红裙子,新娘子似的。”张小淑点了下头: “没错,我已经在一个月前出嫁了。”飞鹰吃惊的啊了一声:“这么快就出嫁了?新郎是哪里的啊?”张小淑道:“是高家庄的洪祝会,他是民勇团的一个当家人。”李卫一拍脑门:“果然如此,果然如我所料。”张小淑进了屋提起茶壶里面是空的,他只好走出屋对二个人道:“你们稍等,我给你们烧水泡茶。”飞鹰道: “不用了,我们还要赶路。”说着对李卫使了个眼色,李卫对小淑道:“不麻烦了,我们二个把你安全送到家,现在就回去。”张小淑道:“你们真的要走啊?”飞鹰道:“真的要走了。”张小淑看了一眼天:“都晌午了,吃过饭在走不行吗?”李卫道:“谢谢,不用麻烦。”二个人一前一后往院子外走了去。二个人刚一出院,就看到路边和墙头外围着一些人,他们都是村子里的妇人,小孩和老人。小淑带回来二个军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在村子里传开,一些村民好奇的抱着孩子过来看稀奇。张小淑把李卫和飞鹰送出院外上了大路这才返回家,走到家门口就听到一个妇人问道: “小淑,你们家里来的谁呀?怎么不吃了饭在走?”张小淑笑了笑:“大婶子,他们是部队的二位军爷送我回家的。由于有任务急着赶路呢。”妇人笑了笑:“这次回来能在娘家住几天啊?对了,你那个新郎官怎么没有陪你回来啊?”张小淑道:“他带着人驻防城南季旺屯没有时间啊。”妇人身后的一个老婆婆道: “季旺屯在哪里啊?离咱张乐村远吗?”张小淑只有耐心的回答:“不远,就在县城南边,离咱也就二三十里地吧。”老婆婆嘿嘿一笑:“还说不远,三十里地,我长这么大还没走这么远的路呢。”张小淑对老婆婆一笑: “婶子奶奶你们到家坐坐呗。”妇人道:“不坐了,还要回家做饭吃。” 第558章将功赎罪1节 张小淑道:“你们知道俺爹娘去哪里了吗?” 妇人对南山坡一指:“一大早就扛着铲头上山忙活去了,说把地里的草清理一下。这会也该回来了吧。”张小淑嗯了一声:“我上山找俺娘去。”她关好院子门就往前面的南山坡跑,妇人抱着孩子和围观的村民也各自回家而去。张小淑进了自家果林,就听到前方响起二个人说话的声音,她心里一喜对着林子喊了起来: “娘,俺回来了。”听到女儿的声音,二个老人心里很是高兴,他们放下手里的铲头就提着茶水罐走了过来。父亲头上戴着斗笠,母亲手里提着装水的陶罐,看到女儿,母亲高兴的招了一下:“小淑,你回家了?姑爷呢?”张小淑道: “他有任务没有跟我一起回来。娘,铲头由我扛着吧。“母亲嘴里“好好”把肩膀上的铲头给了女儿。张小淑把铲头扛在肩膀上,握住母亲的一只手往家里走。回到家里,母亲就忙着做饭,父亲则收拾房子打扫院子。张小淑对父亲道“阿爹,你就别忙乎了,坐下好好休息吧。”父亲听了只是一笑还是把院子打扫干净,张小淑进屋帮母亲做好饭这才从小厨房里出来。父亲望着院子里的小木桌和二个凳子疑惑的望着小淑: “阿淑,咱们家来客人啦?”张小淑嗯了一声:“是呀,是二个军爷。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头很凶的野猪,他们二个救了我。”母亲提着茶壶走了过来:“你怎么让客人走了啊?吃了晌午饭在让人走啊,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张小淑道: “阿娘,你不知道,人家军爷也是路过,还有任务要完成不能久留。我如何劝说他们也不肯。”母亲笑了笑把茶壶放到小木桌上:“你坐下休息吧,饭菜都坐好了。这次回来能住几天?那东家孩子的满月酒也吃过了?”小淑嗯了一声: “吃过了,还请了好多人呢?县里的柴大人。还有好多贵人都去贺喜,场面挺热闹。”阿爹听了女儿的话呵呵一笑:“你们东家老爷不在家,少奶奶就能做这么大的排场真不简单。”阿娘看了看他:“你以为东家少奶奶是乡下女人啥事不懂?听说,少奶奶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读过书,还会刺绣。”张小淑倒了一碗水喝了二口放下道: “少奶奶待我们下人可好了,一点都不吝啬。”阿娘点了下头:“算咱家沾了人家的福,要不是你那次进城卖茶叶哪能遇到这么好的东家和主子。她男人不在家,一个女人真够苦的。”张小淑端来洗手水:“阿娘阿爹你们洗手吃饭吧。”二个老人对望一眼洗手开始坐到桌子前吃饭。一盆芋头加肉丝,还有一盘炒腊肉。另外就是稻谷玉米粥。张小淑捧着手里的碗道: “这次回来我也只能住二天。”阿爹哦了一声望着她:“你急着走干什么去?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多呆几天不行吗?”小淑道:“阿爹,我这次回去是和洪祝会商量一件事,我们要把家搬到这里。你们年纪也大了,身边需要人照顾,在说,高家庄的房子毕竟不是我们自已的。”阿娘点了下头: “闺女说的对,尽快从高家庄搬回来吧。家里有的是房子,你瞧。还有三间厢房空着呢。如觉的不好,明天让阿爹请咱村里的工匠在起盖三间大房子。”张小淑嗯了一下:“就这样说定了,我回去就和洪祝会商好搬回来住。”阿娘对阿爹看了看: “这下好了,咱身边终于有人照顾了。人家都说。咱没有儿子养不了老送不了终,这下可好不仅有了儿子还有了孙子。小淑,回去快和姑爷商量,让他尽快搬回来住。阿娘和阿爹还要杀猪宰羊庆贺一番呢。缺少的东西就到集上买回来。”张小淑: “银子够用吗?我这里还有五两银子,二老拿着先用吧,添置一些用的上家当。”小淑说着话就进里屋从蓝布包裹里拿出银锭子。阿爹对着银子看了又看心里很是欢喜:“我几个月光景也赚不了五两银子呀,俺小淑闺女有本事了。”阿娘瞪了一眼阿爹: “你这个老财迷,就是见钱眼开,还不把银子收藏好用的时候在拿出来。”阿爹嗯嗯着捧着碗拿着银子进了屋。阿爹藏了银子捧着碗出来:“闺女呀,现在城里情况怎么样?还那么乱吗?”张小淑摇了下头吃了一口汤勺里的芋头: “比以前好多了,我们军民合力赶跑了倭贼,现在戒备的也严,他们被打怕了不敢过来了呢。”阿爹哦了一声:“但是爹还是担心着哪。”张小淑道:“怎么了,有什么好担心的?”阿爹叹了一口气:“闺女,你难道忘了吗?一年前你还在家里的时候,一伙倭贼就跑到了咱这个村子,还抢了家畜家禽,要不是咱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把人赶跑不知受多少祸害。他们不仅要抢东西,还要杀人。”阿娘点了下头: “咱这里不比城里好多少,离海坛岛也就是四五十里地的样子,倭贼说来就来,防不用地防哪。”张小淑点了下头:“除了上次倭贼进了村以后还来过吗?”阿爹和阿娘摇了下头:“以后就没有来过了。”张小淑笑了笑: “咱们这个村离倭贼还是远了一些,他们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光顾。如今,沿海各个村寨防备也很严,他们也没什么胆量和精力往咱这里来了。”阿爹道:“这样就好,咱们以后可以过安生日子。”张小淑道: “这次回来,我还带二个丫头回去,你们看咱村谁家的姑娘合适?”阿爹望着女儿:”东家又要佣人了?”张小淑点了下头:“ 是啊,少奶奶坐月子,应酬的事情太多,家里家外忙不过来,想找二个聪明乖巧懂事的女孩过去当丫头。在说,我也成了家,以后有了自已孩子那就不能在人家呆着了。”阿娘道: “闺女说的是理,你三叔和三伯家的闺女怎么样?他们二家人多,女孩子也多,就数那个三丫头和四丫头聪明乖巧懂事,你就把他们带回去帮工吧。”张小淑嗯了一声:“我说了还不算,还须经过三叔和三伯同意和那二个丫头同意才行。”阿爹道:“那是,那是,你吃过饭就过去看看吧。”张小淑放下碗: “我已经吃好了,这就过去。”阿娘望着女儿:“去吧,家里有娘收拾着。”张小淑出了院子往三叔和三伯家走了去。围在墙角说闲话的几个妇人看到张小淑赶紧上前打招呼,小淑回应了一句就往三叔家走了去。一个妇人纳着鞋底: “小淑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去呀?”张小淑回头看了看:“到三叔家看看,接四丫头进城帮工。”那妇人一听赶快从墙角站起身跑了上来:“你真的要带人进城啊?把俺家大丫头带过去吧,她都十五了,整天闷在家里看着也揪心。”张小淑笑了笑:“你家丫头不是哑巴吗?我就是带过去,东家也不一定能相中”妇人尴尬的笑了笑又退回到墙角。张小淑进了三叔家的门,就闻到饭香,一屋子人围着小饭桌正在吃饭,听到门响,三叔赶快让大丫头开了门。见是小淑进来,一屋子人有些吃惊,三叔望着小淑: “大侄女,你,你怎么过来了呀?”张小淑说明来意,三叔高兴的道:“这太好了,那你就把俺四闺女带回去吧。”张小淑望着那个一直底头不语的女孩子:“四丫头,愿意和姐姐进城帮工吗?做满月还有银子可拿,少奶奶待人也不错,还给衣服什么的。”四丫头听了又喜又惊却又不知如何回答,三婶上前拉起四丫头: “傻了不是,快谢过你小淑姐。”四丫头这才上前嗯嗯二声。四丫头只不过十二三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光彩。三叔家一个儿子,五个丫头,四丫头还算聪明乖巧懂事,其他几个就坐在那里发傻话都不说一句。张小淑带着四丫头离开家又到了三伯家,同样,家里人正在吃饭,看到小淑也是惊喜,他们热情的让小淑坐下吃饭。小淑说明来意,三伯也乐意把女儿送到城里当丫头。 张小淑辞别爹娘带着二个丫头回城。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三个人手拉着手走在去县城的山路上。路刚走一半,就听到阵阵马蹄声,不好,有兵过来了,张小淑赶快拉着四丫头和三丫头躲进路边的小树林里。三个人趴在草丛里观察着路上的动静,一队军人由远而近,前方是骑兵,后方是排着一字长蛇阵的步兵,他们扛着枪拿着刀举着军旗。这队伍太长了一眼还望不到头,这会是谁的队伍呢?莫非是那个东营口的诸子为将军带兵回来了?张小淑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路面看,一个将军威风凛凛的骑在高头大马上。 第559章将功赎罪2节 此人脚蹬黑皮靴,披着黑色风衣,佩着一把大刀,黑色脸膛,袍子前后绣着海马图,长的可谓是虎背熊腰。 此人正是那个败逃的诸子为,带着残兵败将逃往福州后被那个省都司令客家渠狠狠骂了一番,说他临阵脱逃罪当责罚。当下就被拖到堂外杖责二十大棍,直打的个诸子为哭爹叫娘,呼天叫地。客家渠气不过,把他打过之后就要让人推出去斩首。这一消息立刻引起了全城轰动,诸子为的老爹闻讯带人赶来,他进了省都司令府请求客这渠宽恕儿子的罪过。客家渠见老爹过来为儿子求情,又碍于参将和指挥同知的情面只好饶诸子为一死。 诸老爹好话说尽,晚上又备下丰厚礼金答谢。诸子为才保住五品正千户一职,客家渠怕上司追查也不敢隐瞒把情况如实通报南京兵部和泉州卫。诸子为死里逃生,并表示将功赎罪夺回东营卫。客家渠只好同意让他带兵返回福清县协助柴知县和青草山驻军,民勇共同抗倭。在城里呆了一个月后,养精蓄锐信心满满的带兵往县城返。可他心里还是打鼓,这倭兵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想打胜仗,只有仰仗那些部下兄弟了。听说铁汉,弁总旗,段阿棍等人带兵打仗有一套,那就让他们领着打吧,自已守在城里就好了。打定注意,诸子为带兵来到了县城外面,并派人向柴知县通报。 听说诸子为带兵回来,柴知县率三班衙役和大小官员,还有驻防的铁汉出城迎接。看到诸子为仍然摆着那个不可一世的臭架子,众人心里都很生气,这家伙什么都行,就是打仗不行。省都司派他来抗击倭贼只怕延误战机,害惨了百姓。柴知县把诸子为迎进城后好酒好菜招待了一番,又把按察分司的一个大院子做了他的府邸。诸子为此时想到了老祖母。他就派人到阜塘寨把诸氏夫人请了来为他压惊。 诸氏夫人根本没有来的意思,但拗不过孙子派去的那些无赖只好同意。一乘小轿就把她从乡下抬进了县城临时改成的正千户指挥所,诸子为不仅给祖母派来了使唤的随身丫鬟,还找来了几名厨艺不错的厨工。诸子为安排好祖母,又把各个百户所的校尉叫到大堂研究作战计划和布防。听说要攻打东营卫,铁汉和各位百户所校尉有些不理解,这个诸子为从福州回来怎么变的如此积极起来了呢?更让人不明白和的则是,他这个被人骂作不孝孙子的把祖母接进了城里,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二位小夫人佟文和秋玉就安排在祖母身边照应着,而且二位小娇美人也变的乖巧许多。在祖母面前不仅知情达礼。还规规矩矩跑前顾后。 吃过晚饭,诸子为把各位百户校尉和各个村寨的民团总召集到大堂,见他对抗倭如此尽心尽力众人似乎从中看出了什么?高阿爱心里带着疑问,也不好便问。为人直爽的张三愣坐在堂案右边望着诸子为道: “诸将军,你有话就直接和大伙说说吧。抗倭是大事,马虎不得,我们一定会尽心去做。”听了张三愣的话,诸子为拱了一下手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把布防和任务传达下去。明天。咱们就攻打东营卫,一定要把千户所夺回来,狠狠打击倭贼的嚣张气陷。铁校尉是我的老部下,跟着我南征北战数次吃尽了苦头。他带兵有方,这次攻打东营卫仍有他指挥。另外,苏校尉和段阿棍一定全力配合。至于我,殿后支援。”张三愣一听心里多少有些可疑。望着诸子为: “那我们这些民勇怎么办?”诸子为道:“你和阿爱其他民勇一概退守青草山,那里也是防守要塞。”这是什么安排呀?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青草山让民勇去把守行吗?但决策一定谁也改不了。诸子为拍了一下惊堂木:“退堂,天色已晚,有事明早在议。”铁汉和弁总旗,邓光,高阿爱等人只好退出大堂。诸子为在众侍卫护拥下去后堂睡觉休息去了,高阿爱和张三愣,魏新强,洪祝会回到营地商量了一下也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清晨,诸子为就让人敲响了集合的钟鼓。众百户所指挥校尉集中在堂外空地上,身后便是排例整齐的小旗兵和民勇们。他们扛着枪拿着刀气色也不错,诸子为身后摆着一张长桌子,一坛酒放在上面还有几只陶碗。诸子为让飞鹰倒了酒端在手里呈到铁汉面前: “铁校尉,这是饯行酒,也是壮行酒,喝了它也好打胜仗。”铁汉接过:“多谢诸将军,我们一定会打胜仗回来的。”说完此话转过身:“兄弟们,我铁汉不当孬种,一定带好大家打好这一仗。为,兄弟们喝了这酒。”诸子为对后看了一眼: “李卫,飞鹰,为兄弟们倒酒。”李卫和飞鹰各抱起一个酒坛子开始倒酒,每一个人喝一口就往下传下去。酒喝到了一半,柴知县带着衙门各房的典吏全来了,说是为将士们送行的。他的到来让将士们很震奋,一个个摩掌擦拳准备大干一场。准备就绪,铁汉带队开始进发。柴知县送他们出了城,诸子为带五百人殿后走到护城河边就停了下来。铁汉带队往东营卫进发,高阿爱和洪祝会,张三愣,魏新强他们则守在青草山各个路口等待援助的命令。 接到命令,段阿棍和苏校尉带着全营不到二百人的小旗兵跟铁汉会合往东营卫进发。加上铁汉的一旗总共不到三百人,而诸子为的七八百人却守在了城门外。听说东营卫被小石田抢占后,小胡子冈本把此事通报了海坛岛上的曾一本太郎。打了胜仗自然是高兴,曾一本太郎大摆酒宴 庆贺了一番。为了巩固胜利成果,曾一本太郎增派悼号万人敌的头领带兵防守东营卫。 万人敌带兵一到东营卫就加强戒备,增派岗哨,每日进行军事操练。铁汉带兵攻打的消息很快由前方密探传报回来。万人敌听后哈哈就是一阵大笑,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把小旗兵放在眼里。几次战斗足以说明,明军不是什么雄狮,也不是什么机灵的野狼。他对手下道:“放他们过来吧。”小石田有些不放心的道: “咱们可不能大意了啊,此次带兵的可是铁汉。”万人敌听了小石田的话:“铁汉不就是一个正百户吗?他没有什么了不起,也不比诸子为高明到哪里。只要发现小旗兵就给我放炮放箭。”小石田带队跑了去,那汪胖子跑来: “将军,那我呢?”万人敌看了他一眼:“你带人守在南垛口,不要放进一个人进来。”汪胖子带人跑了去。柯二五头包着绷带,上次战斗被人砍伤到现在还没好。由于失去了一个帮手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万人敌听说后好话劝慰了几句。这次还没从郁闷中解脱出来,万人敌看了他一眼道: “你哪里也不用去,带着队伍守在家里吧。”柯二五对他的自信和武断也持有怀疑态度,但他是自已的顶头上司,说一不二只有执行。铁汉带着队伍很快到达东营卫三里地不远的山坡上驻扎下来,吃过午饭开始休息。倭兵就在眼前,苏校尉想来个突然袭击,却被铁汉断然拒绝。苏校尉有些不解的问道: “倭兵防卫不严,咱们正好可以从正面攻进去。”铁汉道:“情况不明,这样打过去会吃大亏的。”邓光望着苏校尉:“咱们还是听铁校尉的吧。”苏校尉只好点头,但他心里就是不服,想想自已也是一个正百户为何要听他的指挥呢?段阿棍看他出了指挥所就追了过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苏校尉道:“我的事你别管,饭吃的太饱我到外面散步消消食。”段阿棍只好依了他回到自已营地就开始准备弓箭,打磨刀剑。苏校尉带着一肚子气回到自已的营房,把江费通,弁总旗叫到眼前说道: “今晚咱们来一次偷袭,打他个措手不及,让铁汉看看我的能耐。”江费通听了十分吃惊望着苏校尉:“这样不行吧?咱们这个旗还不到一百人,万一遭遇埋伏可能就会全军覆没呀。听说,倭兵有二三千人哪。”弁总旗也道: “苏大人,我看还是配合铁校尉行动。在说,咱们是有着统一军事行动计划的,如果我们单独行动只怕会吃大亏还会坏了大事。”苏校尉听了段阿棍的话呵呵一笑:“你们害怕了吗?”弁总旗道:“怕?我们怕什么?从小我就没怕过什么人。”苏校尉道:“你既然什么都不怕,那就听我指挥,晚上采取偷袭行动。在这里,我才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如果违抗军令就别怪我对你们二人进行惩罚。”江费通对弁总旗看了看: “就听他的吧,好好休息,晚上七点钟开始行动。” 第560章斩杀倭将万人敌1节 弁总旗只好对苏校尉拱了一下手答应下来。 晚上,各个营的军士都在用餐,苏校尉就带着弁总旗,江总旗二个人率队悄悄出了营地往东营卫摸了去。那铁汉手里捧着茶碗带着二个总旗官站在山坡上正对着敌营观察情况,一个总旗扭头发现附近小树林里有人影晃动,暗叫不好对铁汉道: “铁大人,你瞧那边。林子里怎么会有人?”铁汉看过去,一点不假,正是自已的人往敌人方向走去。看到这里,铁汉一下火冒三丈手里的茶碗差点摔到地上对着林子吼叫一声:“娘的,谁那么大胆擅自带队出营,给我过去查。”总旗官应了一声跑下山坡顶,没过多久他就跑了回来小声道: “报,报告铁大人,是,是那个苏校尉。”铁汉气的一跺脚:“这个浑小子他要干什么?要坏我大事,误我军机呀。把他给我叫回来,不能在往前走了。”总旗摇了下头:“大人,只怕已经迟了,来不及了,他们现在已经进了倭贼防卫区,如果过去,必然引起敌人的警觉。”铁汉对天长叹: “完了,咱们的整盘进攻计划全被那个浑小子给搅了。”总放道:“铁大人,眼下怎么办?是退还是守,还是观察情况见机行事?”铁汉道:“见机行事,听我号令。”二个总旗点了下头跟在他后面下了山坡。万人敌手持单筒望远镜站在瞭望台上观察动静,一个游动暗哨跑了过来。他爬上瞭望台用手一指: “报告长官,明军打过来了。”万人敌放下望远镜转身往下走了去。到了栅栏后面,果然看到一伙小旗兵悄悄向这里摸了来。随后赶到的柯二五道:“来的正是时候。长官,下令开炮吧。”万人敌笑了笑:“不用着急,待他们走的近前在开炮。”柯二五应了一声对左右的炮手喊了句: “开始准备。”众炮手听到喊话点燃起火把把炮口对准了栅栏外面。那苏校尉带人往这里走,他只想抢头功,比勇气出恶气。但却没有发现前面就是危险在等着自已,弁总旗和江费通二个人跟在后面提心吊胆。苏校尉见他们二人离自已远来越远非常生气,停下脚步扭头大骂:“你们二个胆小鬼。平时比我还勇敢,今天怎么了,缩手缩脚的。这象打仗子的样子吗?拿出精神,跟我上。”亓介正带着他的一小旗走在身后道: “苏校尉,咱们孤军作战,没有后援。只怕会吃大亏的。”话说到这里。脸上就挨了苏校尉一把掌:“你敢怠误军机?给我带人冲,冲上去。”说着抬起脚往亓介正踢去,亓介正只好把手一挥:“兄弟们,给我上。”一行十个人挥着刀很快冲到东营卫围子栅栏外,眼看就要打开栅栏破门而入,苏校尉正在得意,听的“嗖嗖”响声,栅栏里射出密集的弓弩。亓介正和十多位小旗兵躲闪不及当场中箭倒地身亡。苏校尉见了大惊,对着后面喊: “愣着干什么。给我冲进去。”吕贝带队冲上来,还没喘口气,就见火光耀眼,倭兵的火炮打了过来,炮弹落地遍地开花,只炸的吕贝和他的小旗兵横尸在地。苏校尉见一下死了那么多人赶紧转身往后跑,鞋子也掉在地上,一发炮弹落到身后不远的地方轰的一声就炸响。吓的苏校尉赶紧捂着头趴在地上,弁总旗和江费通见倭兵的火力如此凶猛在也不敢带人往前冲。看到苏校尉趴在那里头也不敢抬心里非常着急,如果倭兵冲出来他们这一旗营就全完了。江费通爬到弁总旗身边抹了一下脸上的泥灰: “弁总旗,你怎么办?这样打下去肯定不行,咱们要完蛋了。”弁总旗对前方看了看:“不管那么多了,拖起苏校尉后撤。”江费通应了一声对身后挥了一下手:“给我上,把苏校尉给我拖回去。”几个小旗兵听到命令跑到前面架起苏校尉往后跑了去。柯二五见了哈哈大笑拿起枪对准苏校尉就打,这一枪打偏,吓的苏校尉啊呀一声叫跌倒地上,腿也软了。几个小旗兵架着他跑到安全处,弁总旗和江费通带人在后掩护这才安全撤了下来。众人非常狼狈的坐在小树林里也不敢回营。 这一切全被铁汉看在眼里,他气的脸色发青说不出话。看到苏校尉败下阵,一下伤亡二十多个人心里非常痛,吕贝和亓介正就这样死在倭兵防卫区外。他背着二只手在帐房里来回踱步,邓光和段阿棍站在身边。铁汉看了一眼段阿棍挥了一下手: “你过去把那个苏校尉给我叫进来,太目中无人,太无组织纪律了。”段阿棍拱了一下手:“好吧,我过去把人喊进来。”他带着二个人就到了小树林找到苏校尉,说:“跟我回去吧。”苏校尉看了一眼段阿棍: “我不回去,我没脸见铁汉,这次吃了败仗太丢人。”段阿棍听了一笑:“铁汉和你职位相当,他也无权过问你的事,只是想和你商量下一步行动方案。”苏校尉这才点了下头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土:“那好,我还是过去吧。”他带着弁总旗和江费通往回走,到了铁汉的指挥所什么话也不说坐到箱子上。看的出,铁汉心里非常恼怒和气愤。铁汉看了看他: “苏校尉,你知道自已犯了什么错误吗?”苏校尉冷冷一笑:“能犯什么错?只不过带我的部队搞了一交偷袭。”铁汉道:“结果怎么样?你拿兄弟的性命开天大的玩笑,一下丧送二十多人的性命,苏校尉你懂不懂打仗?”苏校尉站起身: “我不懂,你也不比我强到哪里去?我过来不是听你训导的,你有什么好方法就讲了吧。”段阿棍看了看苏校尉:“苏大人,你怎么跟铁大人讲话呢?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讲,咱们都是一条战线上的生死兄弟。诸子为将军不是说了吗?此次要听铁大人的统一指挥。”苏校尉看了看段阿棍: “让我听他的?那谁听我的呀?”段阿棍道:“谁对听谁的。”苏校尉嘿嘿一笑:“战场之上事物瞬然万变还有对错吗?”段阿棍道:“那你也不能冒险搞偷袭啊。”苏校尉道:“罢了,我说不过你们,我要休息去了。”一甩衣袖出了指挥所,见他走远,铁汉气的一掌击在箱子上:“这个苏校尉太气人了,如此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这仗还怎么打?”段阿棍道: “苏大人不听指挥,咱们找弁总旗和江费通共同商量计策吧。这次他偷袭失败,倭兵也提高了戒备,我看下次吧。”铁汉道:“只是诸子为下了死命令,限期攻破东营卫,明天就是总攻时间。”段阿棍道: “这仗就让诸子为过来打吧。”铁汉笑了笑:“你怎么也孩子气了?他诸子为要是能打仗,还会让我们打头阵吗?”段阿棍点了下头:“说的也是,那我把弁总旗和江费通找来吧。反正不能误了战期,我走了。”段阿棍走出指挥所带着二个人找到弁总旗和江费通,说明来意,并让二人注意保密,为了不让苏校尉发现他们外出。弁总旗和江费通二人商量了一下,在帐子里点上烛灯并安排岗哨把守。做好这一切,二人就跟着段阿棍到了铁汉那里。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开始研究攻打东营卫的计划和方案,弁总旗道: “此次偷袭失败,倭兵肯定会放松警惕怀疑我们不会再有下一步行动。我们就可以进行二轮偷袭,打入东营卫大堂活捉那个什么小石田。”铁汉道:“这次带队的不是小石田已经换了个万人敌。”段阿棍有些吃惊的望着铁汉: “万人敌?他太能自吹了吧?我才不相信什么万人敌,我要亲手杀了他。”铁汉道:“听说万人敌作战勇敢,一人能抵百人很是威风。”段阿棍道:“我不怕。”江费通望了一眼阿棍又望着铁汉:“要想攻入东营卫,咱们只能暗渡陈仓,一个在前面打,一个绕到后面攻。”铁汉笑了笑: “这个方法不错啊,我看这个方法可行。”段阿棍道:“那我带人绕到倭兵营后,铁大人带人在前面假装攻击只喊不打死死拖住他们,江费通和弁总旗带队从侧面配合。只要我攻入营里你们就可以打进去。”听了他的话,江费通有些为难的摇了下头: “这个计划好是好,只怕苏校尉不同意我们把兵带出去。”弁总旗道:“避开他,咱们悄悄带兵出营,打完这一仗在说,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铁汉道:“既然这样,方案就确定了。你们回去做好准备,清晨三点听到我的号令发动攻击。弁总旗和江总旗,你们那里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弁总旗和江费通对铁汉点了下头: “放心吧,我们回去了。”铁汉让段阿棍送他们二个人出了指挥所。 第561章斩杀倭将万人敌2节 回到营地,弁总旗和江费通就把一旗和二旗营的人召集到一起说了行动方案,并让大家注意保秘不能泄露给苏校尉。 阿立道: “我们这次只听二位总旗的,不听他苏校尉的。”邓光望着阿立:“过去,把黑头和胡子找来。”阿立:“找他们二人干什么?”邓光道:“我有话跟他们说。”阿立这才出了营房走向苏校尉的帐子,胡子和黑头二个人正守在帐外。阿立对他们招了一下手,二个人对望一眼就跑了过来。胡子望着阿立: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阿立道:“铁大人找你们有话说,跟我过去吧。”二个人跟着阿立到了指挥所,看到他们,弁总旗起身走了过去:“苏校尉现在怎么样?”胡子道:“他在帐子里睡着了。”弁总旗嗯了一声:“明晨有重大行动,你们二个要把苏校尉看好了,不能让他出帐子。”江费通接着问:“你们二个明白弁总旗的意思吗?”黑头点了下头:“明白,请二位总旗放心我们一定把苏校尉给看守好。”弁总旗道:“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是出了问题,我拿你们二个问罪,这关系到此次军事行动的成败。”胡子和黑头对望一眼: “放心吧,弁总旗,我们会看好苏校尉的。”弁总旗这才点了下头:“回去吧。”二个人这才出了指挥所。铁汉让他们回营把事情跟众小旗讲明白,不要有任何顾虑。明晨三点按时行动。弁总旗和江费通领命归队,他们回了营房就开始睡觉,衣服也不脱。但他们哪里睡的着,翻来覆去不时的对着帐外看了又看。直到帐外出现一个人影他才坐正身子,那人影站在帐外小声道: “弁总旗和江总旗,时间到了,咱们该出发了。”二个人起身拿起枕边的刀就往外走,弁总旗看了一下天,北斗七星果然移到了北空。他们让人通知小旗兵到营外集结,几十个人悄悄出了帐子往营外走了去。那苏校尉正睡着。似乎也听到了动静翻个身坐起身来: “什么情况?”黑头和胡子正坐在帐外打盹。听到问话睁开眼。胡子揉了一下眼:“报告苏大人,没什么情况,是巡逻放哨的走过去了。”苏校尉哦了一声:“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敌人杀过来了呢。我睡了。你们也躺下睡一会吧。有事叫醒我。”江费通嗯嗯二声:“好吧。苏大人。”苏校尉拉过被子蒙住头又睡了下去。胡子对黑头一笑:“没事了,咱也睡一会吧。”二个人横倒在帐外草地上睡了去,只是闭着眼谁也睡不着。弁总旗和江费通带着小旗兵悄悄出营后按时来到了铁汉的指挥所。段阿棍对铁汉看了一眼: “咱们出发吧。”铁汉抬了一下手:“开始行动,出发。”出了帐子,他们兵分三路往东营卫的方向走了去。尽管是黑夜,但还是能看到前方模糊不清的影子和物体。东营卫的瞭望台上仍闪着灯光,巡视的倭兵举着火把从栅栏后面走过。前面不远的地上竖七横八的躺着吕贝和亓介正等小旗兵的尸体,弁总旗看在眼里在心里道: “兄弟们,放心吧,我们一定要为你们报仇雪恨。”铁汉带队在前方不远的乱石堆和灌木丛里埋伏下,弁总旗和江费通带队往另一面去了。段阿棍带着自已的队全悄悄绕过山坡往东边的进出路口走去,那是东营卫通往海坛岛的进出要道。小石田和万人敌却把主要防守兵力放在了西边,东边的进出路口却有些空虚,那里只有极少数的倭兵防守。 铁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心想那个段阿棍怎么还没有发动攻击?其实段阿棍带着人已经挨近东营卫最东边的围墙。刚刚修复好的围墙竖着一杆旗,架着几门炮,倭兵们正趴在垛口上睡大觉。段阿棍看了心里大喜对着后面一挥手: “给我冲。”小旗兵们挥刀攀上墙头,有的撞开围墙的木栅栏门冲了进去。他们冲到围墙上头挥刀就砍,正在梦中的倭兵来不及喊叫就人头落地。围墙很快就被控制,段阿棍带人往里冲。几个倭兵半夜出来方便小解没想一出门发现一队黑影挥刀往这里杀了来,一时惊慌失措大喊大叫: “不好了,明军杀进来了。”这一喊,整个东营卫乱了起来。万人敌刚刚睡着,听到外面的喊叫一下从床上跳起拿起桌子上的刀就跑了出去。看到二个倭兵冲到眼前,段阿棍挥刀砍刀一个,那个转身要跑被他一把抓住。倭兵吓的屁滚尿流举着手直呼饶命,段阿棍心想这倭贼也是怕死之辈,他厉声问道: “快说,万人敌在哪里?”倭兵颤抖着道:“好汉饶命,手下留情。万人敌在大堂后面的卧室里睡着哪。”段阿棍:“带我过去。”倭兵点点头往前走了去。那大堂的门一开,万人敌带着小石田,汪胖子,柯二五和众多倭兵冲了过来。倭兵们端着长枪对着段阿棍就射,枪弹声在段阿棍身边“呯呯”炸响。走在段阿棍前面的那个倭兵当场被枪弹击中倒地身亡,跟在后面的一个总旗见了对段阿棍道: “段大人,他们的人太多,咱们往后退吧。”万人敌发出一声怪叫举着刀:“给我杀过去。”倭兵们往段阿棍这里围了过来。柯二五带着十几个倭兵很快冲到眼前,总旗见状不妙带人和他们战在一起。守在东营卫外围的铁汉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段阿棍已经杀进去了心中大喜,把刀一挥: “给我放炮,把倭兵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几个小旗兵抬着笨重的炮筒架到石头上装上火药弹点燃引信。几发炮弹落入倭兵守卫的营区,慌乱的倭兵大喊大叫:“不好,明军从西边杀进来了。”汪胖子赶紧带人往这边跑了过来,铁汉带人迎上杀入营区和汪胖子战在一起。看到万人敌,段阿棍满腔怒火,他挥着刀就杀了过去,逼退几名倭兵二个人就战在一起。万人敌双手持着刀柄对段阿棍大声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不要做了我刀下无名之鬼。”段阿棍一听笑道:“狗孙子,我是你段阿棍爷爷。”说着挥刀就砍了去,万人敌用刀一挡躲过,哪知段阿棍虚晃一刀,万人敌身子一闪往外躲反手一击却扑了个空。段阿棍瞧准时机抬起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刀,随后一刀砍去,万人敌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看到万人敌被杀,众倭兵手忙脚乱,小石田带队扑了过来,把段阿棍围在中间。总旗见了对阿棍道: “段大人,咱们撤吧,这样打下去肯定坚持不了多久。而且他们的人越围越多,你看营区外面又有大批倭兵杀进来了。”段阿棍结果了万人敌心里非常高兴,他身子一跃从倭兵的包围圈中跳出杀开一条血路对手下的小旗兵喊了一句: “撤。”小旗兵护着他开始往外走。小石田让人一边顶住弁总旗和江费通,一边带队支援柯二五。铁汉体力渐渐不支,许多小旗兵也倒在血泊中。看到大批倭兵往这边涌来,铁汉知道在这样打下去很危险,段阿棍带着自已的人边打边撤很快到了围子墙边。他们杀退守城的倭兵从里退了出去,铁汉看了他一眼: “里面情况怎么样?”段阿棍道:“那个狂傲的万人敌被我给杀掉了。”铁汉心里一喜:“真的呀?”段阿棍道:“是真的,那家伙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还问我叫什么名子。呵呵,我告诉他我是你爷爷段阿棍。”铁汉道: “干的不错,咱们赢了,撤回林子里。”此时天天渐渐亮了,战了一夜的倭兵疲惫不堪。小石田只好收兵休整,准备吃过饭再战。铁汉也不敢大意,他带队撤回营地清点了一下人数,竟然发现损失了一百多人。自已的一百人减员十几名,段阿棍的一百人也死伤了十几个,苏校尉的伤亡最大,差不多将近四五十人。弁总旗二旗营大部分人都还在,只是江费通的一旗营所剩无已。这让江费通心里非常难过,对着山坡大哭起来。苏校尉却不以为然,对江费通道: “不用伤心,注意身体。死了几个兄弟没什么,可以上报补缺嘛。”江费通一听心里就突发怒火对着苏校尉吼叫道:“都是你害死了他们。”苏校尉嘿嘿一笑:“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不要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我苏某承担不起。”气的江费通说不出话来。苏校尉对他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休息,不要想的太多了。胡子和黑头,你们二个扶江总旗休息。”二个侍卫走到江费通面前:“走吧。”江费通含泪跟着胡子和黑头下了山坡回了营房。一旗营地摆满了战死的小旗兵尸体。铁汉带着几个人和段阿棍为他们清洗颜面,擦去身上的灰尘,并用白布盖了起来。 第562章恨铁不成钢1节 万人敌战死,竟然被一个叫段阿棍的人杀死,这让所有倭兵都为之震惊。 这个不可一世的万人敌还是死在了对方手里耐人寻味,小石田不敢大意休整一天后开始组织更大的反扑。 第三天清晨,他就指挥队伍出了东营卫杀向附近小旗兵的营地。柯二五带队走在最前面,汪胖子殿后,小石田走在最中间。一千多人气势汹汹扑了过去,放哨站岗的小旗兵见状非常惊慌赶快把事情报给了铁汉和段阿棍。听说敌人一千多人反扑,铁汉心里也没底,段阿棍道: “敌人来势凶猛,看样子想一口吃掉我们。”苏校尉道:“铁大人,段大人,咱们打不过他们,赶快往后撤吧,请求诸子为支援。”铁汉对他点了下头:“你带人快去通报诸将军,让他带兵带来增援,如果不能及时赶到敌人不会杀过去,那样县城就会危险。”苏校尉嗯了一声跨上战马带着胡子和黑头跑了去。 苏校尉带人刚走,小石田就带着倭兵杀过来了。一个小旗兵见了大喊:“不好了,倭兵来了。”段阿棍冲他怒道:“有什么好怕的,给我迎上去。”铁汉看了他一眼:“你昨天太累了,交给我吧。”段阿棍刚要说什么,铁汉带队冲了过去。小旗兵和倭兵很快战在一起,段阿棍带队也跟着杀进去,一时刀光剑影,人喊马嘶,血流成河,惨叫声不绝于耳。小石田带着十几个人冲到铁汉面前,大叫: “给我杀。”倭兵们围住铁汉乱刀砍杀。铁汉沉着应战很快杀退倭兵,但他也已精疲力尽。小石田夺过倭兵手里的火枪塞了一个火药弹对着铁汉胸口“呯”开了一枪。铁汉身子一晃忍着巨大疼痛挥刀砍死一名冲过来的倭兵自已也倒在了地上。看到指挥作战的将官一死,小石田大叫: “汪胖子,柯二五带队冲杀过去。”倭兵叫喊着冲杀上来。段阿棍支持不住,只好带队边杀边退。听说前线失利,铁汉战死,诸子为吓的要死赶快带着自已的队伍逃入县城。看到诸子为不战而退入城里,百姓们心里十分痛恨大骂诸子猪狗不如。段阿棍退到城外喊了半天也不见开门,眼见着小石田追兵赶到,无奈之下段阿棍带队退回到了青草山。 守在青草山的高阿爱。洪祝会。张三愣,魏新强他们就在北山口设下了埋伏。待小石田带人赶到,他们就从四面进行突击,用石头砸。用土炮炸。土枪射。把个小石田打的大败而逃。高阿爱和洪祝会带着民勇联合段阿棍的小旗兵一口作气把小石田打回海坛岛。 此次一战,段阿棍也是减员过半,他只好带队在东营卫休息.为了巩固海防。有效打击倭寇的侵犯,柴知县开始组织民工修筑东张寨,阜塘一带的堤坝。铁汉战死,吕贝和亓介正也阵亡,民众带着悲痛的心情把他们的尸体抬回县城,在县前大道装棺入殓进行祭拜。段阿棍作战有功上报省都司得到嘉奖并援予福州副参将一职,那个苏校尉贪生怕死就地降职后成为一个小旗官。并协助柴知县防守福清,诸子为看在眼里很是妒忌,没想到这个目不识丁的段阿棍竟然爬到了自已头上。当上了自已的顶头上司,竟然是个副职,却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今天是公祭日,柴知县为死去的铁汉等战死的将士举行入葬仪式。城乡居民拥在县前大道二旁,对着一具具棺材哭泣不已。刘县丞主持此次公祭仪式,并还请来了万福寺**和尚摆上香案进行超度。时过九辰,正千户诸子为还没有到达会场,众人等的好着急。柴知县和各界代表头人站在县衙大门前,商会领袖扭头看了一眼柴知县: “柴大人,那诸将军不会来了吧?这么久了也不见人,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柴知县想了想对商会领袖道:“让我派人过去看看吧。”他招了一下手,站在衙门大堂走廊下的一个门子跑了过来,对他一拱手: “柴大人,有何吩咐?”柴知县看了他一眼:“你去看看诸子为将军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过来。如果确实不能来,我们就不等下去了,公祭照常进行。”门子应声转身而去。诸子为的大堂离这里不远,隔了条街就到了。门子对守卫说明来意,守卫道: “你稍等一下,我进去通报。”守卫进了后堂没看到有人在里面只好到了睡房,还没到房前就听到二位小夫人娇滴滴嘻嘻哈哈的笑声。佟文和秋玉一人抱住诸子为的胳膊坐在床上打情骂俏。飞鹰和李卫站在房前,看到守卫走来二个人对望一眼,李卫把人拦住翻了下白眼: “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啊?”守卫笑了笑:“麻烦通报一下,柴知县派来的门子说公祭时间到了,还请将军过去一趟。”李卫摆了一下手:“刚才将军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过来打扰。”守卫一听犯了难望着李卫:“这,这让我如何回话呀?”李卫呵呵一笑: “你比我还笨哪?胡乱扯几句不就搪塞过去了吗?就说诸将军酒喝多了,不能过去了。”守卫只好点了下头:“那我回去就跟来人这样说,我走了。”飞鹰看着守卫走远望着李卫道:“这样不合适吧。”李卫看了一眼飞鹰: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诸将军的脾气。”飞鹰无法可说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李卫道:“飞鹰兄弟为何叹气?是不是想那个兰花姑娘了,实在太想的话,就向诸将军请个假。”飞鹰道: “我没有,只是感觉诸将军误军怠政把咱们也给毁了呀。”李卫扭头看了看:“小声点别被诸将军听到了。”飞鹰没有作声保持了沉默。那秋玉坐在诸将军怀里嘻嘻笑着,把手里的梨子放到桌子上:“不吃了,将军啊,他们二个在外面说什么呢?是不是有人过来了?”佟文看了她一眼: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过来。”秋玉道:“我明明看到有人过了嘛。”诸子为对二个小夫人一笑:“我过去问问便是,你们坐着,我出去一下。”他放开二个小夫人拉开门,听到门响,李卫把腰一哈:“诸将军,你出来了?”诸子为对他点了下头:“是啊,刚才谁来过了?怎么不让人进来。”李卫拱着手道: “是一位守卫,他说柴知县派来一个门子向将军通报公祭时间快要到了,想请您到衙门大堂走一趟。”诸子为哦了一声望着李卫:“那你怎么说的呀?”李卫笑着道:“我也没说什么?只说将军昨天晚上酒喝多了身子不舒服还没起床、。”听完他的话,诸子为哼了一声:“你坏了我的好事,酒喝多了还能在房子里有说有笑,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李卫一听吓了一跳脸色发青拱着手: “是卑职说错了话,可是,不这样说,又怎么说呢?”诸子为对他摆了一下手:“我也没有责怪你,下次注意就行了。都是自已人,想那守卫也不会乱说什么。”李卫这才放下心来嘻嘻一笑:“诸将军宽宏大量气度不凡哪。”诸子为背着一只手回房去了,李卫道: “这门还要关上吗?”诸子为道:“不用了,透透气。对了,飞鹰,你和兰姑娘的事怎么样了?听说你要请假,那行,我允许你三天假,好好陪兰花姑娘吧。”飞鹰听了心中大喜赶忙上前拜谢。诸子为对他摆了一下手: “不用了,这都是李卫对我讲的,说你喜欢上一个姑娘,而且长相也不错,也有人品。飞鹰啊,办喜事的时候跟我讲一下,我呢,就当你的婚礼见证人。”飞鹰道:“诸将军,可卑职还没有约定成亲之日,而且还不清楚兰花姑娘的意思。”诸子为听到这里呵呵一笑: “是你不好意思向人家提亲,还是想找个媒婆牵线搭桥啊?我给你做主,放心去吧。缺什么说一声,我给你办了。”李卫见飞鹰发愣用手推了他一下:“还不拜谢诸将军?诸将军要为你操办亲事呢。”飞鹰只好上前拜谢,诸子为道: “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准备了。李卫啊,通知几个兄弟,帮着把婚房布置一下,准备迎娶新娘子过门。”李卫点了下头:“就现在吗?”诸子为道:“就现在,过去忙吧,缺少什么跟司库的管家说一声就说是我让这样做的。”李卫道: “那小的忙去了。”说到这里对飞鹰看了看把人一推:“咱们走吧,别呆在这里了。”飞鹰随他走了去。进了营房,李卫找来几个兄弟,开始整理房间,他们又到仓库找来红绸丝缎悬挂营房门外。可谓是张灯又结彩,军士们听说飞鹰要成亲都过来帮忙,有的摆放桌子点蜡烛,还有的忙着烧茶水,那厨院的伙夫开始准备饭菜酒具。 第563章恨铁不成钢2节 李卫拉着飞鹰进了房后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帮他换上,又让仓库备了一些彩礼出了正千户的大堂小门往西北街叶府家里走了去。 门子没有请到诸子为只好回去向柴知县报告,刘县丞道: “这么大的事情他诸子为一点也不在乎,也不放在心上。”刘捕头也道:“他太无视将士们的流血牺牲了,将士们英勇作战打击倭兵为了什么?不还是国泰民安,可他跟没事一样照样吃喝玩乐。”柴知县叹了一口气: “不等他了,公祭按时进行,放炮鸣鼓。”刘捕头赶紧把话传给了那位主持司仪。主司仪戴着高高插羽的黑帽子,手里持一把祭祠用的木机长剑,浑身上下挂满银佩首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几个法师和巫师跟在后面,每个人手里握着一束檀香。主司仪捋着长长的花白胡须到了案前,他把一碗酒倒在地上,绕着案子走了二圈然后停下对着天空挥动长剑把头一底嘴里念念词。几个巫遇随后对着案子跪拜一下,一位老法师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有祭文的草纸走到柴知县面前双手呈上: “请柴大人当众宣读吧,以此告慰在天之灵。”柴知县拿着祭文走到案前面对围观和参加公祭的民众宣读起来。祭文读罢一时礼炮震响,众人跪在黑漆棺材前放声悲泣。诸氏大娘坐在正千户后院一间厢房里望着墙上的画像出神,二位丫鬟站在身后为她捶背揉肩。听到鞭炮响声。她扭头问道: “谁家放鞭啊?不过节过年的放这么多鞭炮?”一丫鬟道:“老妇人,我去街上买菜的时候听说是柴知县对战死的将士进行公祭呢。”诸氏大娘点了下头:“柴知县是个好官哪,比我这个孙子有出息。对了,诸子为过去了吗?”丫鬟摇了下头: “县里派人过来请他好几趟,诸将军就是没过去。”诸氏大娘一听来了气,一拍大腿哎呀了一声道:“这诸子为身为正千户太不懂事了,不仅不懂事,还不知规矩,不知天高地厚。他还真把自已当成关帝爷了,如果没有他爹撑着。他会有今天吗?林蕊。你过去把诸子为叫到我这里来。”丫鬟林蕊愣了一下还是应声走了去,她出了西厢房就往诸子为的宅院卧房走了去。过了一道小门到了一个月亮门前,院墙外种植着小翠竹和芭蕉。院子里有着假山小桥流水还有水池亭榭。走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就到了诸子为的卧房前,走廊里已经没有了飞鹰和那个李卫。此时诸子为正趴在床上让二个小夫人为他揉背。他舒服的闭着眼歪着头叉着二只腿。佟文和秋玉一前一后为她揉着。累了就喝一口水。秋玉看了一眼诸子为望着佟文: “将军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佟文摇了下头:“不知道呢?”诸子为伸出手握住秋玉的手:“小美人。我没有睡着。”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诸子为眼也不眨一下放开秋玉的手: “看看谁来了?”秋玉下床走出内间到了房外,看到丫鬟林蕊她愣了一下:“林丫头。你怎么过来了?”林蕊对她施了一礼:“见过秋夫人,老太太让奴婢过来请诸将军过去有话要说。”秋玉道:“那你跟我进来吧。”林蕊跟着秋玉进了内间对着诸子为拜了几拜。诸子为坐正身子看着林蕊: “是老太太让你来的?”林蕊点了下头:“是的,请将军到前院西厢房。”诸子为犹豫了一下还是穿好鞋子下床跟林蕊走了。他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对二位小夫人道:“你们就守在这里,待我回来。”二个小夫人应声看着诸子为出了门。幽静的小前院看不到一个人影,诸氏大娘默默坐在西厢房里。诸子为在林蕊引领下到了门前,林蕊说了句到了就掀开门帘。进了房,诸子为却发现老祖母一脸的不高兴,他愣了一下就要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诸氏大娘把桌子一拍: “你给我站着,这里没有你的坐。”诸子为吓了一跳只好垂直着手站在那里:“老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呀?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孙子,我让人好好惩罚他。”诸氏大娘哼了一声: “你听到什么了吗?”诸子为道:“没,没听到什么呀?”诸氏大娘:“你真是没听到还是装作没听到?那么大的动静你没听到,难道还会在奶奶我面前装聋作哑?”诸子为一笑对着门外看了一眼:“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有人在放鞭炮吗?不至于大惊小怪生这么大的气吧。如果嫌吵,我派人过去阻止不让他们放鞭炮就是。”诸氏大娘听到这里火气更大了“呼”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 “你这不孝之孙大逆不道,还不跟奶奶我跪下。”诸子为四下环顾一眼跪在了诸氏大娘面前:“奶奶,都是孙子不好,惹你老人家生气了。”诸氏大娘拍了一下桌子:“咱们诸氏说起来也是大户人家,到了你和父亲这二辈就怎么落后了呢?你知道别人在外面骂我们是什么吗?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以为当个正千户就觉的上天,很了不起了吗?咱们诸家的门风,颜面都让你们父子俩丢尽了。你父仗着手里有几个钱胡作非为,买官求荣还把你也给带坏了。你这正千户花了百万银子可以说是倾家荡产呀,你这不孝孙却这般不争气。”诸氏大娘越说越气,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林蕊二个丫鬟赶紧为她揉胸拍背。诸氏大娘缓过气一时老泪纵横说不出一句话。 诸子为底着头面对老奶奶的怒骂不敢作任何反应。诸氏大娘用手巾擦了一下眼角泪水对他摆了下手:“你走吧,让奶奶我安静一会。”诸了为突然双手着地大哭起来,边哭边抽打着自已的脸:“老奶奶,孙子我对不起你呀,对不起咱诸氏祖辈啊。老祖奶,孙子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改邪归正好好做人,绝不辜负你老人家的期望,我要对的起阿爹为我花去的百万银子,重新振兴诸氏家业,告慰列祖列宗。”诸氏大娘听了一愣心想孙子这么快就有所醒悟?他不会在自已面前装个面子吧?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你起身吧?相信你这话是真的。”诸子为道:“是真的,孙子没有欺骗祖奶奶。”诸氏大娘这才笑了笑:“既然如此,奶奶就相信你一次。去县衙公祭吧,那些死去的亡灵都是你的部下和将士。你指挥不力,作战失利,而且还失守了县城,背上了弃城逃跑和贪生怕死的罪名。”诸子为从地上站起点了下头: “老奶奶说的是,骂的对。孙子无能,不是当官的材料。那我去公祭了,你多保重。“诸氏大娘轻轻点了下头:“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为我诸家生个一男半女呀?”诸子为一听犯了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诸氏大娘望着孙子: “你身子没什么问题吧?长的也够壮实,虎背熊腰,难道真的生不出一个儿子吗?你和二个夫人天天呆在一起,她们就没有一个怀上孩子的?是你不行,还是她们不行?娶妻纳妾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诸子为大气不敢出,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老祖奶。想了想上前二步道: “阿奶别生气,我一定让秋玉和佟文为咱诸家生下孩子。”诸氏大娘点了下头:“阿奶等着,可别让奶奶失望。奶奶都是快入土的人了,盼星星望月亮等着抱重孙呢。如果身子有恙请个名医看看,不要误了传宗接代的大事。”诸子为连连点头: “阿奶放心,孙子一定努力。”诸氏大娘这才笑了笑:“你既然这样说我也放了心,你回去吧。”诸子为刚要走,诸氏大娘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招了一下手:“你别急着走,阿奶我的话还没说完。”诸子为回到她面前站好:“阿奶有话尽管说吧,孙子听着呢。”诸氏大娘道: “我在阜塘寨的时候认下了一个干女儿,希望你能找到她。”诸子为有些吃惊的哦了一声:“阿奶,她叫什么名子呀?既是你的干女儿,那就是我的姑姑了,她叫什么,我一这好好照顾着。”诸氏大娘笑了笑: “我可没有让你照顾她的意思,而是希望你帮我找到她,让我们母女二个团聚见个面,吃顿团圆饭。”诸子为点了点头:“阿奶的交待孙子我一定完成。她叫什么呀?”诸氏大娘道:“她叫魏兰花。”诸子为一听愣住,这么熟悉的名子,不会是自已听错了吧?他笑了笑: “阿奶,这是哪个魏兰花?”诸氏大娘道:“天下还有二个魏兰花不成吗?是阜塘寨魏忠全的女儿魏兰花,她的娘和爹在抗击倭兵的时候战死了。听说,她的亲娘是高家庄的罗氏夫人。” 第564章段媒婆认夫1节 诸子为嘿嘿一笑: “阿奶,我知道这个兰花是谁了。放心吧,我一定把人接来好好照应。”诸氏大娘一愣:“这么说,你早就认识她了?”诸子为道:“认识,她不仅长的漂亮,而且还足智多谋很勇敢。我的一个侍卫官过几天就要和她成亲,孙子我可是要操办婚礼的哦。”诸氏大娘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的孙子也要当月下老人,当个红娘成人之美了。兰花现在哪里啊?你打听到她住哪里吗?”诸子为道:“我这个兰花姑姑就住在叶府里。”诸氏大娘点了下头:“没错,是叶府里。你现在就让人过去传话,就说她的干娘要见她一面。”诸子为应了一声:“阿奶尽管放心,这一切都交给孙子办了,包你满意。现在,我正让李卫带几个营中兄弟布置洞房,购买结婚用品,既然是姑姑,婚礼场面一定很排场,很热闹。成亲那日,孙子要为姑姑请来戏班乐班欢唱多日以示庆贺。”诸氏大娘道: “好是好,不过有一点,千万不能铺张浪费,而且要注意节约。婚礼场面不仅要体面也不能太奢华,让人诽议。”诸子为点了下头:“孙子明白了,阿奶休息吧。孙子这就操办事去。”诸氏大娘对孙子点了下头:“去吧。”诸子为转身出了西厢房,看人走远。诸氏大娘扭头看了看二个丫鬟站起身: “咱们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散散心。”林蕊二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出了西厢房,她们三个到了西院的花园。诸氏大娘被扶坐在亭子里,二个丫鬟就开始为她唱歌跳舞。诸子为经这一番开导之后行为大大改观,为了树立一个将军形象他天天往指挥所和军营里跑。并起早贪黑开始习武练剑,读书写字。有时候,还会把全营将士拉到城外进行野训,这些变化让民众看在眼里,心想诸子为这么快就改好了? 飞鹰穿戴一新带着二个随从挑着聘礼就到了叶府。他上前叩响门环,老管家叶修善过来开了门:“谁呀?”飞鹰上前身子一躬拱手施礼:“你好老伯,在下是正千户指挥所里来的。”叶修善听了一愣看了看他身后心想。我们叶家跟正千户里面的人没有什么认识的啊?他这是干什么?还带来这么多礼物。有酒有肉有绸子莫非走错门了?叶修善望着飞鹰: “你叫什么名子呀?怎么到了我们叶府家里?是不是走错门了?”飞鹰道:“没走错啊。我是来找兰花姑娘的,这次过来下聘礼。”叶修善听到这里才悄然大悟笑了笑:“原来是兰花姑娘的新姑爷到了,是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不要错怪,你们里面请。里面请。”说着话他把门拉开。飞鹰挥了一下带着人抬着聘礼进了叶府大院。兰花正在后院晒衣服。新来的四丫头就从前院跑了过来: “兰花姐姐,一位军爷下聘礼来了。少奶奶让你到堂屋见礼呢。”兰花听了心中一喜,一边答应一边道:“我晒好衣服就过去。”四丫头笑了笑:“这里交给我好了。你快过去吧。”兰花嗯了一声看了看四丫头:“那我过去了啊。”她甩了一下手上的水跑了出去,刚到堂屋门外她就停了下来,躲在墙后不敢往屋子里进。她偷偷往里瞧了一眼,顿时面颊绯红,飞鹰正和少奶奶坐在那里有说有笑。少奶奶望着飞鹰拿起一个苹果放在他手里: “吃了吧,我完全赞同你和她的婚事。你们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哪。兰姑娘心眼好,人也勤快,头脑也聪明是个会过日子的,你飞鹰放心娶她吧。”飞鹰道:“多谢少奶奶成全了。”少奶奶叹了一口气: “她养父养母死的早,生母还没有着落。看来,这丫头的婚礼只有我操办了。”说到这里眉头皱了一下:“那兰花怎么还没有过来呀?”三丫头道:“她早来了,害臊,不敢往里走。”少奶奶一听哈哈笑了起来: “这兰花真有意思,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小女孩似的害臊。兰花啊,进来吧。”兰花只好走了进去,对着少奶奶施了一礼,又对着飞鹰拜了拜。少奶奶道:“飞鹰是来下聘礼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哪?”兰花道: “全凭少奶奶作主。”少奶奶道:“那好,后天就是良辰吉日,你和飞鹰尽快把婚事办了。这里就当是你的娘家。”兰花嗯了一声对着飞鹰看了看,没想飞鹰也在看她,四目一对如触电花一般。少奶奶道看了一眼三丫头: “客人到家,你通知后厨让他们赶快生火作饭。”三丫头刚要走,兰花道:“还是让我去吧。”少奶奶点了下头望着兰花出了门。三丫头提着茶壶给飞鹰倒了一杯茶水就退到少奶奶身边。少奶奶望了她一眼: “这里没事了,你到东房看看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醒?如果醒了你照看一下。”三丫头底头走了出去。刚到东房就听到孩子哇的哭出声来,三丫头赶快跑到床前抱起他在怀里摇着。孩子的哭声小了许多,是不是饿了呀?三丫头望了一眼床头柜,看到一个奶瓶,里面还有一些煮好的藕粉和牛奶,她把奶瓶拿起把孩子放在床上开始喂奶。奶瓶的嘴头一入口孩子就安静下来。兰花和二个后厨家佣在忙着做饭,没多大功夫,一桌丰盛酒菜就做好了。少奶奶陪着飞鹰刚刚吃好饭,就看到陈二发从外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少奶奶看了看他: “二发呀,什么事让你如此紧张?以前可没见过你这样。”陈二发笑了笑对外看了看:“少奶奶,不好了,院子外来兵了。”少奶奶听了一怔:“来兵?多少人?”陈二发道:“差不多十几人哪。”少奶奶道对飞鹰道: “你在这里坐着,我出去看看。”飞鹰也是心里一怔:“这个时候谁会带兵过来?”他不便抛头露面只好坐在堂屋里手里捧着茶水。少奶奶带着阵二发到了院门外,果然看到一队士兵抬着轿子往自家院子走了来。这是干什么?什么大的事还用的着抬轿子?莫非是自家男人回来了?没有这么快呀?我家男人住的那么远怎么会坐轿子?她正寻思着,听的一声叫:“落轿。”众士兵把轿子放下,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小跑着到了院门前对少奶奶看了看,拱手施了一礼: “见过叶少奶奶。”井巧儿望着军官:“你们是----?”军官笑了笑放下手:“我是诸子为将军身边的侍卫官李卫,今天奉将军和诸氏老太太之命过来接兰花。她是我们将军的姑姑,过几天就要拜堂成亲了,老太太想女儿,让我们接兰花过去。她人在吗?”井巧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家里,你们进来吧。”李卫拱手谢过跟着少奶奶进了院子。进了院子,井巧儿就让陈二发把兰花找到说明情况,让她去正千户指挥所见诸氏大娘。兰花听说诸氏大娘进了城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她带着一件小夹衫就往院外走,却又舍不得飞鹰。井巧儿对她摆了下手: “放心去吧。”兰花走到轿子前,二个小旗兵就为她掀开了轿帘。兰花并没有往里进道:“我只是个奴婢,没有坐轿的命,这轿子我就不坐了。”李卫走了过来:“你不坐轿怎么行,我们也没法向诸将军和诸老太太交待啊。我们是奉命行事,你就别推辞了。”兰花可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总感觉别扭。李卫打了个手势:“请吧,时间不早了,在晚走几步天就黑了。”兰花只好躬着身子入了轿。李卫见人入轿,放下帘子高喊一声: “起轿。”众小旗兵抬着兰花往千户所走了去。那飞鹰从堂屋里出来对着远去的轿子看了看转身对少奶奶道:“飞鹰也要告辞了。”少奶奶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聘礼:“你把这些抬回去吧。”飞鹰听了一愣:“这是为何呀?”少奶奶笑了笑: “我只是兰花的东家,她现在有了干娘。这些聘礼只能下到干娘家,哪有下到东家的道理?”飞鹰道:“少奶奶言之差矣,兰花在叶府做事那么久,早把这里当成自已的家了,你比她亲娘还亲,还分什么东家干娘的。诸子为既是她兰花的干娘,但她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吃的喝的穿的一屋子呢。这些聘礼抬回去也不合适,那就太外了,你就收下吧。”少奶奶只好同意,她送飞鹰出了府院。 进了千户所大院,兰花见到了久违的诸氏大娘。母女二人一见抱头痛哭,也把林蕊二个丫鬟给感动的流下眼泪。哭了一会,诸氏大娘拿出手巾给兰花擦干泪水把人搂在怀里道:“孩子呀,为娘的可终于看到你了。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不是做梦吧?”兰花道:“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第565章段媒婆认夫2节 诸氏大娘: “要不是我孙子诸子为提起,还真不知道你要成亲的事。这下好了,有娘在,你可以安心拜堂成亲了。对了,上次娘给你的五品诰命宜人的封书还在吗?”兰花点了下头:“阿娘放心,封书女儿收藏保管好好的。”诸氏大娘点了下头: “好好为娘收藏着,这不仅是娘一生的荣誉,也是诸氏家族的荣耀,你要把它当成传家宝。说不定日后还能起大作用。为娘的给你选定了良辰吉日,现在正准备嫁妆。飞鹰这小子人品不错,心眼也不坏很正直,只是跟了我孙子太屈才了。这么好的人,应该当个将军什么的,如果可以,我这个五品宜夫人一定向朝廷举荐。”兰花听了心里非常高兴: “谢谢干娘了,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我感到莫大的荣辛。从小亲生母把我抛弃,养父养母吃了一辈子苦战死沙场。现在又遇到了你如此开明的干娘,这种福气和快乐我兰花享用不尽哪。”诸氏大娘听了兰花的话呵呵笑了起来。 兰花的婚礼如期举行,诸子为为此要大捞一笔,并向全县达官贵人发出喜柬,而且大摆喜宴。他的想法很快被老太太发觉和阻止,被痛骂一顿后诸子为只好收手。按照规矩只收取少量随礼钱,排场也没那么大。但这种场面也让兰花心满意足了,她和飞鹰成亲后,二个人就在县城买下一处家产住下来。这次诸子为把飞鹰调到百户所当了一个校尉并驻防东城门,每晚他完成任务回来都会吃到兰花亲手做的饭菜。兰花白天去叶家做事。天不黑就回来为飞鹰做饭洗衣服,小俩口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二个人也恩恩爱爱生活甜蜜。没有多久。兰花就身怀身孕,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不便到叶家做事了。飞鹰只好请了一个老妈子在家照顾她,至于叶府家里,只有四丫头和三丫头在身边照顾井少奶奶。张小淑自从和洪祝会成亲,二个人就搬到了张乐村娘家居住。双亲为她们盖下几间大房子,置办了田产。没有多久,张小淑也身怀孕,她也不能按时到叶府做事。直到过年开春之后的六月。张小淑才回到叶府。孩子留在家里让母亲照看着,洪祝会离开高家庄并在张乐村组建了抗倭民勇团。他有次去青草山开会才知道高阿爱又嫁给了一个男人,这男人就是邓光。邓光娶了高阿爱,二人的婚后生活也是甜甜蜜蜜。 邓光不仅接替了苏校尉当了百户校尉还被授予将军一职。在他的带领下。青草山的军事搞的有声有色。人也不断壮大。弁总旗和江费通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加紧操练队伍,准备有朝一日把倭贼从海坛岛赶跑。 段阿棍身为副参将,坚守在离县城不到二十里地的东营卫,东方十海里之地就是盘据大量倭兵的海坛岛。他加强防卫,还没忘操练人马,巩筑海防,并修复渔船打造火炮准备偷袭倭兵营地。经过这次大的失败。万人敌的战死,让小石田胆战心惊。带兵退守海坛岛在也不敢轻易出来骚扰。 段阿棍起个大早在演练场看过操练之后还觉的满意,他回到后院卧室就捧起茶碗。还没坐多久,就看到丁峰带着二个人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阿棍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碗望着丁峰:“出了什么事呀?搞的如此紧张。”丁峰对外看了一眼走近他神秘的问道: “段参将,你是不是在家的时候就娶过妻纳过妾了啊?”阿棍吃惊的望着丁峰:“这话从何说起?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至今还是光棍一个,谁不知我叫阿棍?哪来的妻子和妾。你真是没话找话,闲疯了是吧。那好,你吃过午饭就带兵巡视海防。”丁峰哎呀了一声: “段参将,卑职可没胡说八道,在你面前胡言乱语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人家都说了,就是你的妻子和相好,现在都找上门来了。”这话惊的阿棍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谁,谁找上门来了?带我过看看。”丁峰叹了一口气: “我看还是别去了,那女人凶着呢。”阿棍的心一沉心想莫非是她过来了?不会真是她吧,天哪,这个黄脸婆跑到军营丢人现眼来了。他站起身对丁峰看了看:“带我出去看看。”丁峰走在前面,二个人出了后院卧室的门。出了大堂往西边的围子木栅门走了去,看到段阿棍背着手走来,守门的几位小旗兵赶快挺直身子拱手参见问好。段阿棍对他们摆了下手: “不必多礼。”还没走到木栅门前,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噘着嘴用手绢擦着眼泪。果然是她来了,段阿棍在心里哎呀了一声面带微笑走了过去。那女人一见段阿棍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笑了笑: “阿棍,你,你可终于来了。”丁峰哼了一声:“岂有此理,什么阿棍?这是我们段参将,阿棍是你随便叫的吗?你是从哪里来的女子,一点礼节不懂?”那女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二步望着段阿棍: “段兄弟,你不认得嫂子我啦?”段阿棍对丁峰摆了摆手对眼前的女人笑了笑:“怎么不认得,你这是从哪里来呀?穿红着绿的你这是要相亲呢?还是回娘家?”女人底下头有些忐忑不安的用手捏着衣裙角,又摸了一下头上小红花: “听说你当大官了,嫂子就是想来看看你嘛。这样穿戴打扮不还是为了体面,不让外人笑话。怎么说,嫂子的亲戚也是有名望的一寒保长,有些规矩俺是懂的。”丁峰望着段阿棍:“段参将,她真是你嫂子啊?刚才还说是你媳妇呢,怎么没一会就变了呢?”段阿棍望着眼前的女人: “你在他们面前说什么了?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媳妇?在说,咱们年龄也不相当。”女人听到这里笑了笑晃了一下身子:“段参将,你也顾面子?可不能学陈世美有了新欢就忘旧爱,你要是不认,那我可就什么都说出去了呀?”段阿棍还真怕她把自已以前的丑事抖出来,对丁峰看了看: “快准备茶点果盘好好招待嫂子。”丁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跑了回去。段阿棍对女人打了个手势:“嫂子请吧。”这个女人正是段家庄的段王氏,不知从哪打听到段阿棍参军后一路爵升,从一个小旗兵到侍卫,又从侍卫到总旗,一下又到六品正百户。现在又成了比正千户级别还要高的福州副参将,看来自已眼光不错,结下这么一个好兄弟。段王氏也感到光荣心想男人战死自已也过了那么长孤苦伶仃守寡的苦日子。如果段阿棍不忘恩负义,他一定会认下自已这个有情有义的嫂子,以前她们之间的关系可不一般哪。阿棍在家的时候,没吃没喝都是她这个当嫂的照应着,还有难以羞齿的鸾凤交眠私交。 今天,兄弟平步青云不会把以前的恩情全给忘了吧?如果他阿棍确实是一位忘恩负义之辈,自已也不是那种随便轻易打发走的女人。她跟在丁峰身后从小门进了后院,这里很幽静,只有长势很高的柏木,松树,槐树。院子里有假山,有装饰用的石磨石碾,还有石窝。这里的院子真大,房子也大,也那么漂亮,当官的就是风光无限。这位阿棍兄弟终于争光了,谁又能知道他从小到大曾是一个偷鸡摸狗的无赖之徒。丁峰带着她进了一间偏房,明亮干净的桌椅一尘不染,一张铺着绿丝带花被的大床放在北墙,还有一个书柜,上面摆满了书和字画。一张长木案上摆放着雪白带花的梅瓶,这真是大老爷才有的气势啊。段王氏身临其境如同到了一个仙界,她进了房子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这里的物件。只是让她放心不下的则是阿棍兄弟并不在这里,他又去了哪里呢? 丁峰站在一旁对她笑了笑:“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段王氏看了他一眼:“轮辈份,段参将是我兄弟,我是他嫂子。你就依他的辈叫我嫂子吧。”丁峰哦了一声:“那好,嫂子你请坐,兄弟我给你泡壶茶去。”段王氏嗯了一声把手腕上的一个蓝布包裹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看着丁峰出了偏房的门。 丁峰到了二堂对那个坐卧不安的段阿棍笑了笑小声道:”段参将,嫂子的事就交给我吧。“段阿棍看了他一眼:”她若是看不到我闹起来,你怎么对付?有些话想好了在说在问。”丁峰嗯了一声:“参将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女人。她不就想攀你这位高枝吗?认下你这位亲吗?如果闹起来,实在不行,我就把她扔入大海里喂鱼。”这可不是段阿棍需要的结果,他对丁峰摆了一下手: “不可鲁莽行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从段家庄来肯定把自已找我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第566章轻生跳河1节 段阿棍继续说道: “她若是死了,庄里的人看不到,日久必生疑心肯定会怀疑是我段阿棍害死了这个段王氏。如此一来,我的名望可就全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在说,我好不容易当上这个副参将,这样的事万万做不得,如果事发只怕没有人在肯相信我,重用我。我段阿棍行的正,坐的正,不学那个贪生怕死鬼诸子为。”丁峰点了下头: “段参将,卑职明白了,放心吧,我会把这个段王氏打发回去的。”段阿棍笑了笑:“你办事我也放心,准备一些银两,中午摆下一桌丰盛酒菜。”丁峰点了下头:“在下遵令,中午你还用过去吃饭吗?”段阿棍摇了下头: “你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劳累过度不便饮酒作陪。你随便找二个人陪陪她吃好这顿饭就行了。”丁峰道:“那好,我这就过去了,段参将你休息吧。”说完话躬着身子退了出去。到了厨院,丁峰进了厨房把手里的茶壶往案子上一放: “伙计,还有开水吗?”伙计看了看他:“从不见你过来打水,今天这么例外,家里来客人了?”丁峰看了看他点了下头:“咱们段参将的嫂子来了,让我照应一下。”伙计哦了一声指了一下那个大铁锅:“等一会吧,正在烧着呢。咱们这个东营卫,每天到我这里提水的可真多呀。”丁峰只好放下手里的茶壶站在那里等,站了一会他又对伙计道: “你们中午要准备几个好菜。嫂子可不能怠慢了啊。”伙计:“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就为嫂子准备饭菜。”他说着话拿起围裙系在腰上,又戴了个小布帽挽起袖子开始洗菜剁肉煮鱼。丁峰见铁锅里的水烧开就掀开盖子过去往水壶里装水,装满水也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下回过头: “你们手脚麻利点,尽快让嫂子吃好饭走人。”几个伙计对望了一眼对丁峰道:“明白,丁侍卫放心去吧。”丁峰又抓了一把茶叶放进壶里这才走了去。那段王氏坐在登子上左顾右盼就是没看到段阿棍回来,她正要起身往外走,却看到丁峰提着茶壶从二堂的后门往这边走来了。她只好袖着二只手靠在门前望着那丁峰走来,丁峰到了她面前: “嫂子。让你久等了。里面坐喝茶。”段王氏坐到小桌子前跷起二郎腿翻了一下眼皮:“我那个兄弟呢?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有那么忙吗?”丁峰提着壶倒了一碗茶水道:“嫂子请用茶,听我慢慢讲。”段王氏端起茶碗喝了二口: “说吧,可不能撒谎。我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丁峰笑了笑:“你不知段参将有多劳累。今早带兵到海防跑了一圈回来就不想动了。嫂子。你请喝茶。”段王氏又饮了一口茶水放下手里的碗:“他不想动?是不想见我这个当嫂子的吧?”丁峰道: “哪里,哪里,嫂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哪。兄弟们哪敢怠慢。”段王氏摇了下手:“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我是小孩子那么好哄呀?他段阿棍当大官了,看不起我这个乡下来的穷嫂子啦。哎呀,不来就不来,还装什么累。要是换了别人,他肯定不是这样。我是个寡妇,人老珠黄,谁会看上我?不说了,咱喝了这茶就走人,不能坐在这里丢人现眼。”丁峰小心的侍候着也不敢多说什么,他见段王氏的茶水喝完又忙倒满呈上: “嫂子,请。你一路劳累,走这么远的路来这东营卫辛苦了。“段王氏一笑:“你想把我灌死啊?一碗水就够了,我的肚子可不是灌水的。你可真会说话,听起来也让人舒服。“丁峰嘿嘿一笑:“嫂子过奖,丁某不才,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一会呢,饭菜就好了,吃了饭在走。”段王氏点了下头: “我告诉你啊,今天我可不是来吃饭的,是看我兄弟的。”丁峰点了下头:“明白,明白。”说着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苹果递了过去:“嫂子请。”段王氏没有接苹果看了一眼:“不吃了,吃饱了就不用吃饭了是吧?这苹果,家里多的是,段家庄果园里每年都结上千斤果子。”丁峰只好把苹果放在果盘拿起一串荔枝: “这个龙眼好,养颜又补身。”段王氏看了看接过剥皮吃了一个:“还不错,吃多了也没用。”丁峰道:“那嫂子在这里坐着,我到厨院看看饭菜好了没有?”段王氏道:“不用看了,我知道你的小心眼。对了,今天中午谁陪我吃饭啊?”丁峰道: “营里的几个好兄弟,他们陪吃饭嫂子一定很有面子。”段王氏哼了一声:“我今天可是来见阿棍兄弟的,他不当主陪拿几个夹生豆来搪塞?想起来太让人生气,你见了段参将,嫂子我心里很难受,憋屈的很,一肚子话没处诉。”丁峰点了下头: “丁某明白,你要是觉的闷咱们就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大海。看够了在回来吃饭?”段王氏道:“不去海边,你还想把我丢进海里溺死啊?”丁峰道:“嫂子想多了,给我十个胆也不敢哪。”段王氏笑了笑: “说的好听,人心隔肚皮谁能看的出?我可是一个妇道人家,可没力气跟你们打架,害死我还不容易。把我害死了,他段参将也省了心,二全其美的事多好。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俺段家庄的人哪个不知道我来了这个东营卫?”丁峰道: “嫂子想多了,哪有这样的事?不到外面,那随便坐吧。”段王氏坐下鼻子一酸流下泪来,丁峰一下慌了手脚上前道:“嫂子,你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呢?千万别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段王氏抹了一下泪水: “我是为见不到段参将伤心,他辜负了我一番好意。”说着打开桌子上的蓝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双双层布鞋:“这是我用了一个月光景才做好的鞋子,没想到,他连见我的心都没有。”丁峰道:“嫂子的好意我替段参将领了,一定转交给他。”段王氏嗯了一声: “那行,你就交给他吧。”丁峰把鞋子揣入怀里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厨院的几个伙计送饭菜来了,段王氏赶快把桌子上的蓝布包拿起放到床上。伙计把饭菜摆放在桌子上放了几双筷子,又放了一个酒壶和几只杯子退了出去。丁峰对段王氏道: “嫂子请用餐吧,我叫几个陪从。”段王氏摇了下头:“不用了,嫂子也没心思吃顿饭,你就陪我吃吧。你人还不错,说的话我也中听。”丁峰只好在她身边坐下去,他把持起酒壶给她满满倒上双手呈上: “嫂子,来,敬你一杯,你的心意到了,段参将受领了。”段王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二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下十几杯,在倒酒的时候,段王氏已经有几分醉意了。她晃着身子放下手里的杯子望着丁峰: “听说你是段参将身边的亲侍?”丁峰嗯了一声:“是啊?怎么了?”段王氏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这么说,你一定知道阿豆腐和阿二牛他们?”丁峰道:“知道,他们是段家庄民勇团的人。嫂子怎么提起这二个人来了?”段王氏又挟了一道鱼肉放进嘴里边吃边道: “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啊,但是,到了最后还是一个一个离开我了。一个被倭兵杀死,骨灰运到青草山,一个带回俊俏的媳妇在也离不开把我给忘的一干二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段王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心,眼泪涮涮往下掉。丁峰只能好言相慰,不知不觉一二时辰已经过去,酒足饭包,段王氏拿起床上的蓝布包站了起来。看她醉的不轻,丁峰赶快上前去搀扶,没想段王氏身子一歪倒在了他怀里。丁峰生怕别人看见对门外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人虚惊一场。他扶着段王氏: “嫂子,你醉了,要不要在床上躺一会在回去。”段王氏对他嘿嘿一笑:“你陪嫂子睡一会?”丁峰道:“嫂子一醉酒就说胡话。”段王氏呵呵一笑:“你觉的嫂子是胡话么?嫂子那么大的人知道轻重,也懂规矩,不用怕,嫂子不是那种轻浮之人。送我出营吧,这里不是我久留之地,时间久了会坏我阿棍兄弟的声誉。”丁峰道: “你已经醉了,走不了远路。要走,明天行吗?”段王氏扬起手拍了他一下:“谢谢你的关心,我一个老婆子没有黄花闺女那么娇嫩。谁会看上我这个人老珠黄的老太婆?没事,今晚就回去,天黑了也不怕,我是个习惯走夜路的女人。”丁峰点了下头: “那行,我送你出营吧。”他扶着段王氏往偏房门外走去。过了二堂门从小门出了大堂,那段阿棍躲在大堂内间不敢出来,直到一个亲卫跑来告诉他才松了一口气。 第567章轻生跳河2节 段阿棍出了大堂内间站在走廊下对外望着。 果然,丁峰扶着段王氏已经出了营地木栅门。身边的一个内侍看了看段阿棍: “将军,斗胆问一下,这个女人是谁呀?怎么到咱东营卫来了?”段阿棍对他笑了笑:“本家嫂子,是来看兄弟我的。”内侍哦了一声:“既然是嫂子将军何以如此害怕?”段阿棍听了一怔:“你说我怕她?我从小可没怕过什么人哪?你不知道,她是个刁钻得理不让人的女人。我以前吃过她的一个光饼撒了个谎说是被狗叼走了,心里有些虚所以不敢露面。”内侍似乎从话里听到了什么没有在言语。那丁峰从外回来对着段阿棍拱了下手: “启禀段参将,嫂子被我送走了。这下将军可以放心了。”段阿棍哦了一声使了个眼色:“跟我到内室。”丁峰见他如此神秘只好跟在后面进了大堂内室,关好门:“将军有话就说吧?”段阿棍道:“你在她面前说什么了没有呀?她又跟你说了什么?”丁峰笑了笑: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些想念兄弟之类的事过来随便看看。”话到这里他从怀里拿出鞋子递了过去:“将军,这是嫂子给你的,还真是一个有心的嫂子啊。”段阿棍拿着鞋子翻来翻去看了几遍又还给丁峰: “这鞋子我不能留着,你帮我处理了。”丁峰愣了一下:“这可是嫂子的一片心意啊。”段阿棍一笑:“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鞋子我不能要,更不能穿在脚上。如果你喜欢自已拿去穿吧。”丁峰心里一喜: “真的送给我了?”段阿棍呵呵一笑:“是真的。”丁峰点了下头:“那卑职就留下了,多谢将军了。只是不明白,将军为何不要这双鞋子,你瞧这针线多密实。”段阿棍道:“其中原因我不便告诉你,这事你最好不要传出去,烂在肚子里明白吗?”丁峰把鞋子揣入怀里:“明白。卑职明白,将军请放心卑职一定守口如瓶。”段阿棍听后哈哈大笑: “吃饭去喽。”丁峰陪着他出了内室进了厨院到了餐厅。段阿棍一坐下就对丁峰道:“你如果没吃,咱们一起在这里吃了吧?”丁峰道:“将军太抬举高看我了,卑职哪敢和将军平起平坐。”段阿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呵呵,你在青草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怎么到了我身边却变的如此谨慎规矩了呢?你把我当外人了是吧?我可是把你当兄弟对待。”丁峰道: “将军有所不知,我从一个养马的小马夫一直被人看不起。除了弁总旗和邓教官没人把我放在眼里。将军把卑职视作兄弟心里非常感动,受宠若惊了。怎么说,咱们军营里也有规矩,你毕竟是福州过来的一员将军。位居正千户之上,卑职哪敢在你面前不知好歹,如此放肆。还是按规矩办事,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哪。“段阿棍点了下头: “说的不错,你在我身边当侍卫委屈了。听说,你识的几个字,这样吧,以后当个教书先生教我认字吧?”丁峰摆手道:“使不得。卑职无才无德哪敢当教书先生,咱们福清县城秀才多的是呀。”段阿棍望着丁峰: “可我不认识他们呀?”丁峰道:“卑职就为将军举荐一个吧。他至今都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将军可以招贤纳才把他召进来为我利用。”段阿棍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主意,不错。秀才叫什么名子,住在城里哪个街道呀?”丁峰嘻嘻一笑: “他叫王休德,明天我就让人把他给将军请来吧。”段阿棍:“好,一言为定。明天一定把他请来。用轿子抬进来,要官给官,要钱给钱。千万不能委屈了读书人。对了,你知道,王秀才为何至今没有被举荐做官的原因吗?”丁峰想了想小声道: “至于王秀才没有继续读书做官说来有些话长,前年他因一个案子牵连被人举报到福州去了,还差点丢了脑袋。”段阿棍吃惊的啊了一声:“什么案子?”丁峰笑了笑:“当时福州的知州大人还在福清当知县,这个王秀才竟然和驿站冯驿丞的妻子冯氏勾搭,而且和那个卢驿吏加害冯氏焚尸灭迹。”段阿棍听到这里大为惊讶: “这样的歹人怎么做的教书先生,不用也罢,另请一个秀才吧。”丁峰道:“将军有所不知,这王休德坏事是做了,但案子也判了,他现在也从监狱里放出来了。但这人才高八斗,吃的墨水多呀。只要将军稍加管束,是可以利用的。”段阿棍这才点了下头: “好吧,就请这个王秀才王休德为我教书识字。”吃过饭,丁峰就陪着他到后园子转了几圈。第二天,丁峰让几个小旗兵抬着轿子进了城把那个王秀才抬了来。王秀才受到将军重用很是感动,对教书也很卖力,在他悉心教导下,段阿棍很快识了好多字并且学会了写字。 那段王氏独身一人往家里走,一路之上总是泪水涟涟很是伤心。她美好的愿望被段阿棍的无情破灭,行走到一片乱岗子,看到路边不远有一个水塘顿生轻生念头。心想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开始变的心灰意冷不知不觉往那水塘边走了去。甘蔗地的甘蔗林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上面有几只黄鹂叽叽喳喳在叫。段王氏下了路走到水塘边,对着静静的水面看了看,里面倒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这是她自已,一个头戴小红花的半老女人。段王氏对着水面上的女人笑了笑拢了下头发把包袱放在地上纵身往水塘里跳了去,刚一落水就听到路边有人惊叫起来。一个骑马的女人翻身下马跑了过来,段王氏落水后塘水很快淹没到她脖子,没想这塘水还那么深看来此次必死无疑。段王氏闭着眼静静往下沉去,眼看就要淹没水底,那女人折断一个芦苇弯成圈把人套住。 谁会救自已呢?被拉出水面的一刹那,段王氏睁开眼,一个俊俏的小娘子站在面前。他身穿大红小袄,红裙子,路上还停着一匹马。看这打扮也是刚过门成亲拜堂不久,她为何要救自已。女人看着她: “我怎么看你这样眼熟啊?叫什么名子,怎么掉进这路边水塘里来了?”段王氏只好爬上岸坐在草地上对着女人笑了笑:“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还是活不了。”看她如此伤心,女人道:“ 有什么想不开的呀?家里男人死了,还是孩子病了?”段王氏摇了下头:“都不是,我没人要了?我是一个可怜无家可归的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你还是让我死了吧?”女人听了段王氏的话笑了笑: “我没这么傻,我做了一件好事如果你死我不是白忙乎了吗?起身吧,我认出来了,你就是段家庄的那位媒婆段王我,经常到各庄各寨提亲说媒。也有你想不开的日子,跟我回家吧,别死了,到家里当一个顾家的长工。”段王氏这才仔细打量眼前不俗的女人来: “是有些面熟,你是阜塘寨魏忠全的养女魏兰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这身打扮是不是成亲了啊?”女人点了下头:“没错,我正是兰花,过门结婚没多长时间。”段王氏赶快从地上站起:“没想我段王氏落难还真遇到贵人相助了。”兰花对她一笑:“走吧。”她把人拉到路边扶着上了马,自已坐在她身前一扬鞭子催马跑了去。回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拐了几个弯,段王氏才和她到了一个大院子,门外守着几个当兵的。看到兰花,几个护院兵拱手问好。兰花扶段王氏下了马道: “到家了,以后安心在家里做事。工钱不会少你的。”段王氏连连点头:“全凭小夫人安排,小女子一定尽心尽力。”兰花对她一笑:“跟我进去吧。”二个人进了院子,来到一间大屋子前,兰花让一个丫鬟领段王氏换了衣服就让后厨做了饭好好招待了一番。段王氏没死被兰花救下从此在这里安心做事,也不喜欢抛头露面为他人提亲说媒了。直到半夜,飞鹰才从外面回来。他把佩刀挂在墙上,抱起妻子亲了一口,兰花推了他一下: “你也不怕别人看见?快把衣服脱了,吃饭。”飞鹰听了一笑:“我不饿,在外面已经和几个兄弟吃过了。”兰花听了一愣:“我不是说过嘛,成了家以后是不能在外随便喝酒的。身子骨要紧,家业要紧,老婆要紧。”飞鹰道: “你真是贤妻良母呀。一个兄弟过生日,花钱请了几个人在一起热闹而已。想起家里我就没敢多喝,喝了一杯吃了饭就赶回来了。”兰花这才点了下头:“这就对了,一个顾家的男人才是好男人。那你早点休息吧。”飞鹰: “那你也早点休息,对了,叶家的事情忙的怎么样?你不是要去江西澎泽县见叶朝荣大人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568章远走澎泽县1节 兰花脸一红哎呀了一声搓了下手: “都怪我粗心大意,我竟然把少奶奶让捎带的信给忘记了家里,而且我这身装束也太显眼,哪有这样打扮上路走远门的?”飞鹰听了哈哈大笑: “回来的好,咱们又呆了一个晚上。那行,明天在上路吧。你我也累了,早点休息。”说到这里他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望了一眼桌子:“咱家为客人了?”兰花笑了笑:“路上拉回来一个要死要活的女人,接到家里当了一个佣人。”飞鹰底头一笑: “我还以为真来客了呢?想想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可以到家里坐一坐的。”兰花跟在他后面进了卧房,点上灯,二个人坐在床头聊了一会就息灯入睡。第二天,飞鹰还在梦里的时候兰花就从床上爬起。她从衣柜里找到飞鹰以前穿过的黑色夜行衣,别了一把刀,把井巧儿写好的信装入怀里封好又打了个小包袱塞了几两银子在里面背在身上。看她要出门,飞鹰也赶快从床上爬起洗了脸道: “你这么早就要走?不能吃了饭在上路吗?”兰花对飞鹰一笑:“不能在家里耽搁时间了,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飞鹰叹了一口气:“放年假的时候,叶大人会回来探亲的。在说,江西澎泽离咱上千里路,要翻山越岭很是辛苦啊。你还是别去了,让我把信送到驿站让他们以公函形式送过去吧。“兰花摇了下头:“你相占公家的便宜?这可是私信,家信。你一个正百户不能这样干。”飞鹰道: “占公家便宜的事多的去了。哪个当官的不占公家便宜?这驿站是干什么的呀?不就是送个人也可以用来住宿吃饭的地方吗?我是为你担心哪,你一个女人到了外地,万一出了三长二短的事情。让我可怎么办?”兰花道: “这你放心,我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好了,你守在家里,好好做自己的事,过几天我就会回来的。”飞鹰拗不过妻子叹了一口气:“那好,祝你一路顺风,平平安安。早点回来。银子有没有带够呀?”兰花笑了笑:“行了,别婆婆妈妈嗲嗲不休了,跟个女人似的。那我走了。再见。”兰花走出门的一刹那,飞鹰一下跪倒地上眼泪就流了下来。兰花扭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而去。看人走远,东家久久跪地不起,起早的段王氏上前把人扶起安慰了几句就去后厨生火做早餐。 兰花骑上快马从北城门一路北去。过了福州顺着官道经过数不清的驿站赶往江西澎泽县。饿了。她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随身携带的开水。没有吃的喝的就到路边小店买碗面吃,晚上有时就宿在路边的树林里,山洞里,十里凉亭里。她也一路风霜,走过数不清的小镇城市,经南平,沙县。泰宁,抚州。贵溪,景德,数日之后到达九江。经多方打听,她终于打听到澎泽县的具体方向和位置,终于要见到叶府大当家人了。带着激动和不安的心情,兰花快刀加鞭往县城方向走了去。没想到了一个坡路和河堤,却看到大批民众在那里抬筐推车修路筑墙。眼前是一片汪洋,水面上漂流着众多家畜家禽尸体,里面还夹杂着众多木头破席子,还有断腿的桌子凳子。这里出什么事情了,景象如此凄惨?通往县城的路不好走,兰花只好跳下马牵着缰往前行,马儿也许是太累了,走着走着就把头伸到路边啃吃青草。 兰花只好任马在路边吃草,一大群人在河防的堤坝上忙着,把们抬着石头和木料往河堤下走。那里冲了一个大缺口,石头落满一地,好些人光着膀子在那里抡锤砸木桩,砸好的木桩一排排例在河滩上。民工们开始往木桩后面扔沙袋填石头磊石头,有的民工唱着调子听起来很有震奋人心的力量。兰花牵马往里走,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民工们却在忙着修路筑河坝。他们对行人不看不望埋头干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号子吹响,有人跑过来对民工喊: “休息了,大家伙休息了,开饭了,都到草棚子吃饭去。”民工们这才放下手里的活三三俩俩往河坝上走,前方不远一个林子里有几个草棚,那里聚集着众多民工在吃饭喝水。兰花赶快拦住一群民工,一个老汉拿着烟袋吸了二口望着兰花: “呵呵,听你口音是从外乡来的吧?你还不知道,我们这里半月前降了一场大暴雨,洪水冲坏了河坝,毁了下游二岸的良田肥地。叶知县带我们修筑河坝来了。”兰花听了心中一喜:“叶知县?哪个叶知县?他在哪里呀?”老汉一愣,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兰花歪着头又抽了二口烟:“听口音是女的,看穿戴又是个男的?我们澎泽只有一个叶知县,没有第二个叶知县,我们这个知县可好了,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听说他的家是福州那边的。”兰花一下握住老汉的手: “大伯,太谢谢你了。叶知县现在哪里呢?能带我过去看看吗?”老汉松开兰花的手摇了下头:“他忙的不沾锅沿,走到哪就吃到哪,看不到他的身影啊。”另一个汉子望着兰花:“姑娘别急,早上的时候,我还看到叶知县带着几个工房的大人到我们这里视察。没过多久就往东边的一个山包走了去,你到那边看看吧。”说着用手一指: “顺着这河道往东走,河北岸正好有一个山包缺口,叶知县肯定在那里。”兰花高兴的对汉子一拱手:“谢谢大哥了,我这就过去。”兰花翻身上马一扬鞭往前跑了去,过了大石桥走到河北岸顺着河堤往东走。河坝上到处是坐着蹲着围在一起吃饭的民工,身前身后都是小推车,装土的竹筐,堆起的圆木和停留在河边装有沙石的小木船。 兰花骑行二三里,看到前方不远一个小山包,那里围着一群人。一个草棚子被风吹的嗞嗞作响,一个头戴草帽的中年汉子手里拿着一个长长测量棒,他蓄着黑胡子,赤着双脚,裤脚挽到膝盖上。身旁站着五六个穿戴整齐的官人,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测量绳,还有的手里提着茶壶拿着用于记录用的笔墨纸砚。二三个手持佩刀的衙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兰花把马拴到附近一棵小树上心想这里一定有叶知县,叶东家。叶老爷。她背着包袱走了过去,还没到草棚前就听到一声哟喝: “什么人?干什么的?”兰花一愣笑了笑:“俺,俺是来找人的呀。”二个衙役一听对望了一眼一左一右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对兰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找人?你找谁呀?从哪里来的?看不到这里是修防工地吗?碰到你了怎么办?”兰花拱起手道: “俺是福州来的,找叶老爷,叶大人,叶知县,他在不在这里呀?”衙役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望着兰花:“福州来的?找叶大人?你,你是叶老爷的什么人哪?跑这么远的路找他?”兰花点了下头:“是呀,我是叶老爷家里的一个丫鬟。少奶奶托我捎封书信过来,面见老爷捎话回去。”衙役这才点了下头: “等一下啊,我给你通报。”兰花说了句谢。那衙役个子不高,腿脚还挺快身子一转就到了草棚里下面,对着那个头戴草帽的中年汉子拱了下手:“报叶知县。”那个中年汉子捋了一下黑胡子笑了笑:“有事说吧。”衙役扭头指了一下: “叶大人,有个福州来的姑娘要见你。不知大人方便吗?”身后的一个官人眉头皱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又不是私人会所,也不是县衙,这是工地怎么能随便见人?让她到县衙等着。”衙役应声转身就要走,中年汉子招了一下手: “慢着,让她过来吧。”衙役走到兰花面前笑了一下:“姑娘,叶大人让你过去呢。”兰花在他带领下走到了棚子前,可她就没看出叶知县在哪里。她疑惑的回头望着衙役:“哪个是叶大人呢?”衙役听了一愣:“你不认识叶老爷啊?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刚才还说福州来的,连叶老爷也不认识,不会是冒充的吧?来呀,把人给我拿下扭送县衙大牢关起来加以拷问。”另二个衙役持刀上前就要把人捆起来。兰花急了大叫道: “我就是福州来的,是来找叶知县的,你们不能随便捆人。”中年汉子摆了一下:“你们退后,不要鲁莽。”几个衙役退到了一边,兰花一甩手走到他的面前拱起手:“请问这位大叔,你知道叶知县,叶老爷在哪吗?”听他的话,中年汉子哈哈大笑起来放下捋胡子的手:“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你真的认不出我是谁了吗?你是叶府家里的大丫头兰花吧?” 第569章远走澎泽县2节 兰花哎了一声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中年汉子。 她突然又惊又喜的叫了起来: “你就是叶老爷,怎么蓄起胡子来了,我真的没认出来,也不敢认啊。比在家的时候瘦多了,我还以为是带工干活的工头站在这里,没想到真的是叶老爷。”叶朝荣笑了笑:“我就是叶朝荣,你怎么跑到这时来了?”兰花扭头看了看:“是一个大伯指点过来的,他说你在这里带人修河坝我就一路寻找了过来。”叶朝荣点了下头: “兰花啊,你一路辛苦了。”他的话说到里就没有在说下去,身后的官员对兰花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咱们这里半个月前发生了大洪水,把几十里地的庄稼全淹了。这里遭遇了洪灾,淹死了不少人和家畜,河坝也被大水冲毁。叶大人为此事伤痛不已,天天带着我们在这里修河筑坝疏通河道,忙的时候一连二夜不合眼,吃不好睡不好呀。叶大人心系灾民,昼夜不眠,茶饭不思,焦虑不安哪。“他话说到这里眼泪就流了下来,另一个官人也道: “叶大人真是一个好官哪。”兰花望着叶朝荣心情难平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官人望着兰花:“你有话就跟叶大人讲吧。”兰花从背上拿下蓝布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双布鞋,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捧在手里递了过去:“叶老爷,这是少奶奶让我捎送给你的。”叶朝荣望着兰花手里的鞋子和那封信手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他过于激动还是劳累。他接过鞋子和信只看了一眼却又转交给了身后那个官人。说道: “华县丞,你带着信和这位丫头先回县城衙门吧。要好酒好菜好饭招待着,空闲的时候我会回去的。”官人点了下头:“是,叶大人。”他拿了鞋子和信对兰花打了个手势:“姑娘,请随我回县城休息吧。”兰花犹豫了一下望着叶大人: “叶老爷,少奶奶问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叶朝荣看着兰花:“我也不知道呢?这里的事情太多了,忙不开呀,澎泽的老百姓正在受难我也没有心情回家。兰花,你先回城休息,我安排好就回。”华县丞对兰花道: “走吧姑娘。这里是工地。你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随我进城吧。”兰花只好跟着他往城里走。到了小树前她牵了马跟在华县丞身后。到了大桥头往北一拐就上了通往县城的大道,路面还算平整,被雨水冲涮的很干净。路二边到处都是河工搭建的草棚子。一些人坐在里面休息。还有人在吃着手里的东西喝着陶碗里的茶水。往北走了将近十里地县城外墎墙渐渐出现在眼前。洪水退后的惨象呈现在眼前,倒塌的房屋,被大风吹倒的树木。还有从远处吹落地上的破衣服,破草帽,折断把的伞。一个山坡林里,堆着一座座新坟墓,坟前插着白纸扎的帆和不大的花圈,看来洪灾中死的人还不少,过来给坟烧纸老人和孩子哭成一片。到了城墙前,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门洞二旁都是一些摆摊做买卖的小商贩,他们摇着手里的小面鼓。兰花还看到,有一个推着小木轮车卖糖小人的。用糖制作的小人模样可爱,兰花真想过去买二个带回给孩子玩。 进了城,兰花感到肚子又饿又饥,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身上佩带的水葫芦,里面是空的。所带的水早在路上喝光了。华县丞看了她一眼笑道:“兰姑娘,是不是饿了?饭菜到县衙里吃吧,那里有房子可以休息。”兰花四下里看了看:“县衙门在哪里呀,还有多远?”华县丞用手指了一下:“快到了,就在前面不远。”进城之后过了二个石桥往东没走多远拐了一个弯就到了南北大街。西边的巷子是鱼市,鸡市,东边的巷子是卖青菜萝卜的,顺着街道继续往北,又看到东西的大巷子,这里有豆腐作坊,油坊,米行。大街二旁都是木制二层小楼房,上面用于住人,下面用于货物上架销售。布店,鞋店,米店,杂货铺,酒店一样不缺,叫卖哟喝声不绝入耳。过了这条大街往东一拐到了一个东西大道,北道东边一排大院子,柳树成荫,鸟语花香,真是到了一个人间仙界。华县丞往东指了一下: “瞧,那边就是县衙,咱们过去吧。”兰花应了声,由于县丞在身边,她不敢骑马二只脚走的又酸又痛。华县丞见她走路有些吃力停下脚步:“我还是扶你上马吧。”兰花摇了下头:“县衙不是到了吗?我能坚持,这马比我还累,一路托着我走了上千里的路程都饿瘦了,我哪还有心思让它在累着。”华县丞没想到姑娘的心眼这么好笑道: “你真是位好姑娘,成亲了吗?”兰花点了下头:“成亲了,男人是福清城里的一个正百户,比我还忙呀。”华县丞道:“听说福清闹了倭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兰花道:“现在好多了,我们军民合力把倭贼赶回到了海坛岛上,在也不敢出来祸害俺们老百姓了。”华县丞叹了一口气: “不把倭贼消灭殆尽只怕还会回来祸害百姓的。”兰花似乎从华县丞话里听懂了什么点了下头:“没错,只有消灭倭贼百姓才能过上平安日子呀。”二个人说着就到了县衙大堂门前的广场上。用青石铺成的路面还长着青草开着小花,广场四周栽着木桩和一排排杨柳树,下面有石凳,石槽,可以用于拴马喂水。广场进出口有一对石刻带须长角的山羊,另外还有一对石鼓放在那里。石鼓后面是一个高大的牌坊,上书几个大字: 澎泽县衙 大堂走廊下站着几个禁卒,他们身前身后绣有一个大大的黑字:卒。上身是黑色马甲,下身是黑色短裙,脚穿一双黑靴子,佩着一把大砍刀。走廊东边放着一面红色大鼓,西边吊着一个钟。大堂后面有一个樵楼,上面同样放着一个大钟,这应该是报时用的。大堂的门开着,除了走廊下几个役卒并没看到其他什么人。今天算来也是正常坐堂审案问案的时间,怎么就没有人在这里值班公干呢?衙门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兰花疑着心跟在华县丞后面往大堂里面走。到了大堂外石阶下二个人停了下来,一个役卒快步跑了过来。对刘县丞拱了一下手,问道: “华县丞你从河坝工地回来了?”华县丞对他点了下头:“是呀,我带姑娘回来吃饭休息的。你把她的马牵到马厩里喂料喝水。”役卒对兰花一笑:“把马给我吧。”兰花把缰绳递到他手里跟着华县丞进了大堂。二个人从小门到了短县宅子,这里是连接厨院,虚受堂,思补斋的独门小院。黑色小门,白墙红瓦,里面有一个小花园,种着青豆和黄瓜秧。华县丞带着兰花进了院子,说道: “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缺什么要什么说一声就行了。”兰花哦了一声:“这是什么地方?”华县丞:“这是叶大人的宅院,衙门里的公员都在河坝上忙活所以这里的人很少。你先歇息着吧。我出去一趟。”兰花对他点了一下头:“行,你有事先去忙吧。”华县丞呵呵笑着出了宅房,他随手把门给关好往院子外走去。兰花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房子不大,却样样俱全,桌子椅子柜子床铺还有书架。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墙上贴着一张书法作品,落款处有一方小印这应该是叶朝荣的字迹,没想叶老爷的笔法也这样好。兰花一坐到凳子上就感到散了架一样,看来自已真的是太累了,浑身酸痛,还好终于见到了叶老爷。今天住一晚明天就可以回去了,那少奶奶见到自已回来心里一定很高兴。 她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放到床前的小桌子上,这才发现华县丞把鞋子和信全放在这上面。这个粗心大意的县官爷怎么没有把信送给叶老爷呢?这鞋子还拿回来干什么,让老爷赤着脚走路啊。也罢,待叶老爷回来在说。兰花起身躺倒床上,谁料一合眼竟然睡了去。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到有人在轻轻喊她: “兰姑娘,兰姑娘,醒一醒。”喊了半天,她才从梦里醒来,睁开眼一看,二个女人身着狱卒衣服站在旁边。兰花心里一慌坐正身子:“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了这里?”二个女人对望一眼,一个呵呵笑道:“兰姑娘,我们都是在这里做事的公人,另怕。刚才华县丞找过去把事情跟我们讲了,让我们过来照顾你一下。看你睡的这么香一定是累坏了,就一直守在这里。你瞧,天都黑了,来,下床洗手吃饭吧。”兰花这才注意到小饭桌上摆满了饭菜还有一盆鸡蛋银耳汤。这二个女人是狱房里看守女犯人的稳婆,华县丞见她们闲来无事就叫到这里照顾兰花。 第570章民工知县叶朝荣1节 二个人手脚够勤快,领了命就到厨院烧火做饭烧开水直到天黑才把饭菜做好。 厨院里的几名斋夫都随叶知县到了河坝工地给民工做饭去了,可以说,县衙里除了几个正常值守的役卒都到了工地,各个工房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繁忙的影子。 二个稳婆扶兰花下了床坐到饭桌前,一个把起酒壶倒酒,一个把筷子放到她面前。兰花被人这么侍候着感到有些别扭和不习惯,自已也是丫鬟出身,哪有被人服侍的命。她没有端起酒杯只是拿起筷子端起饭碗: “二位姐姐,你们也坐下一起吃饭吧。”稳婆道:“兰姑娘,俺们早就吃过了。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赶快吃饭吧,吃好了早点休息。”兰花嗯了一声:“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啊?”一稳婆摇了下头:“这个不知道,他一直在河坝工地忙活,有时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兰姑娘,好好休息吃饭,缺什么就支一声。”兰花把碗里的饭扒进嘴里又舀了一勺汤喝下: “对了,二位姐姐在衙门里做什么事呀?”听她一问,一个稳婆笑道:“你不知道是吧?你看看我们身上的衣服就明白了。”兰花一瞧衣服上面的卒字: “你们这是哪号兵?女人也可以当兵?”稳婆道:“姑娘误解了,我们在牢房管理女犯人的。自从咱们这里来了叶大人,监狱里的女犯人就很少了。我们姐妹二个闲来无事,就被叫到这里照应着。”兰花哦了一声吃完碗里的饭,一个稳婆赶快接过帮她装饭。兰花又一碗米饭下肚这才吃饱,二个稳婆见她吃好饭就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把碗碟放进水盆里抬走。回来的时候,二个人把一盆热水放到兰花面前说是洗脚的。兰花洗了脚后,用干毛巾擦干净就坐到床上。她看了看二个稳婆: “天色这么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二个稳婆点了下头:“那好姑娘,你安心的睡觉吧。我们走了。明天清早还会过来的。”兰花目送她们出了宅房的门,看人走远上前把门关好并上了闩杠。二个稳婆一左一右并肩往外走,一个道: “这个女人是叶大人的什么人哪?长的怪俊俏的,难道是叶大人的小老婆?”另一个稳婆摇了下头:“我看不像?哪有一个女人走远路,还男不男女不女的一身黑衣打扮,看到她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大男人呢。”稳婆道: “那到底是叶大人的什么人呢?是老家府中里的一个丫头?大老远过来一定有急事吧?” “急事?能有什么急事?莫非是叶大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说不好。走,别说了,回去睡觉。” 二个女人出了宅院的门就从夹道往南一拐去了西边的南监房。兰花把玻璃灯罩取下重新点亮一支蜡烛,她躺倒在床上从书案上拿过一本书捧在眼前。尽管自已识字不多,但也能从中读出乐趣。 叶朝荣让刘县丞带兰花回城之后。就拿着测量棒下到河底。风一吹河水里的小船就摇晃起来,几个官人相劝道:“叶大人,这里风大,不安全还是到河岸上去吧。”叶朝荣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把手里的测量棒伸出水里,然后查看了一下上面的水位线道: “这里水位不深,可以在这里加固木桩。这防护墙的石头都被水冲开了缝,若是下次降暴雨只怕会冲坏,一定要把这里加固起来。”主薄点了下头:“知道了叶大人。”叶朝荣带着官人顺着河道往西走,一行人很快到了大桥下。刚要往上走。就看到一个河工远远的跑了来,他脚上的鞋子也露出了脚指头,跑的浑身是汗。主薄看了看叶朝荣: “大人,又有问题来了。”叶朝荣没有说话直到那河工跑到眼前站住问道:“什么情况?”河工喘了一口气:“报告叶大人。西边的防护堤裂出一条大缝,河工头让大人过去看看呢。”叶朝荣点了下头挥了一下手:“咱们这就过去看看吧。”主薄有些急了跟在叶朝荣身后: “叶大人,你不是说好了测量完这里的水域就回去吃饭吗?怎么又要走,吃好了饭在过去也不迟。”叶朝荣扭头笑了笑:“险情就是命令。堪探完险情在吃饭吧。”主薄只好跟着他往上走。过了石桥就到了西边的防护河道,护墙上石块完裂开了,有的石块都开始往下滑落滚在河床上。有的落入水里。看到叶大人过来,众河工纷纷让开一条路。河工头走到他面前: “叶大人,你来的真是时候,咱们的沙子和泥浆已经用完了。你看现在怎么办?”叶朝荣道:“赶快调配,没有沙子用船到沙场运回来。”河工头有些为难的搓了下手: “只是那个沙场主是县城最抠门的主,没有钱他是不会让我们运沙的啊。”叶朝荣一听就来了气大声道:“修复河坝要紧不管那么多,多带几个人过去,多拉几船回来。拉了沙让他沙场主过来找我。”河工犹豫了一下:“这,叶大人这行吗?这位沙场主不仅抠门还态度蛮横,他手下还有一帮打手。”叶朝荣想了想对主薄看了一眼: “准备纸笔,我写一封信过去。”主薄把纸笔送到叶朝荣手里又让人二个人抬了个挡风用的木板。叶朝荣就在上面提笔写了一封信,他写好后折叠一起送到河工头手里:“你就说是我的意思,如果他执迷不悟,误了修河工期,我拿他治罪。”河工头连忙点头把信揣入怀里拱了一下手: “那我走了。”叶朝荣道:“装沙的时候一定按要求过秤,要细沙,还要记帐备案不可有任何差错。缺斤短两的事情不能做,如果这次河坝修不好,不能按期完成,咱们澎泽的老百姓又要遭难了。”河工头哎了一声: “叶大人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事,走了。”河工头转身离去,他带着十几名河工跳上几条装沙船往东边的沙场走了去。看到人走远,叶朝荣走到河床,查看了一下护河石墙,一群人正往河床里打桩放石块。叶朝荣抡起大木锤对着一个木桩打了下去,直到一排木桩全部打到泥底。看到叶知县在忙,众河工也跟着忙起来,他们被这位叶知县深深感动。叶朝荣和民工们一抬扛麻袋抬石头铺防护墙,干了没一会,他感到头发晕,身子一晃往后倒了去。主薄见了大惊失色喊道: “快,快把叶大人抬到河岸上去。”几名河工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他们七手八脚把叶朝荣抬到河岸上。主薄跟在后面上了岸不停的叫:“快拿水来。”一个河工把水壶提了过来:“官爷,水来了。”主薄拿过水给叶朝荣喝了二口又道: “快把那个郎中找来,就说叶大人晕过去了。”河工又赶快放下水壶跑去找郎中。那郎中正在草棚里配制草药,听说叶朝荣晕倒了背着小药就急急忙忙跑了来。他一口气跑到叶朝荣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把脉,典史上前道: “大夫,叶大人怎么样?出了什么事?”郎中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大人太累了,也饿坏了,几天没吃饭了呀?身子这么虚弱?你们赶快让人煲汤做饭给大人吃。”典史连忙点头带着二个官人跑了去。河岸北边的林子里民工饭头正在做饭,典史说明情况,饭头赶快用小铁锅为叶朝荣煮汤做饭。没过多久,一盆青菜鸡蛋汤就做好了,饭头又往里面加了二条小鱼。典史捧着汤盆,二个官人拿着筷子快步走了来。半盆汤下肚,叶朝荣的气色好起来,他看了看身前身后的民工和官吏: “我这是怎么了呀?怎么会躺在这里?”郎中笑了笑:“叶大人,身子要紧啊,可不能拼命那么干下去了。你饭吃的太少,身子虚弱,要好好调养。”工房典史抹了一下鼻子:“叶大人,你心系咱全县的老百姓处处想着他们,却忘记了自已。这修河坝的事交给卑职吧。我和大家一定会把这里修好,保质保量按期完工。”叶朝荣站起身子道: “你们也够累的,我要是离开如果有一个闪失岂不是害了百姓吗?河坝已经进行了半个多月,差不多也要完工了。咱们一定要赶在雨季到来之前完工,这样才能让澎泽的百姓安心过日子。”他的话鼓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也让大家信心满满,干劲也更大了。为了修河坝,民工分成二班,黑天白昼的干,一天二十四小时忙碌,民工的号子喊的高吭。那沙场主接到叶朝荣的信看后自是不敢怠慢赶快吩咐家人帮着装船,并说需沙时随时过来拉,他一分钱不取。他的一百八十大转弯的态度让人费解,也让人惊讶,叶朝荣在信里具体跟他讲了什么让他如此服贴贴?没人看过此信,谁也不知道。 第571章民工知县叶朝荣2节 运来了沙,叶朝荣就让人忙着调配沙浆。 民工们把河水倒入沙里加入米粉白灰蛋清进行搅拌。 很快结实耐用的防护河墙修复完毕,一切河工开展的也较顺利,没用几天整个河坝护河墙都修好.华县丞为此写了一份公德信呈报到九江知州府和省府,省府大人看后非常受感动大为赞赏。全县百姓也为此写了一份万民书报到知州府要为叶朝荣树碑立传,都被叶朝荣拒绝。但当地百姓还是在城外河坝立了一块石碑以此歌讼传承叶朝荣的功绩美德。 拖着疲惫的身子,叶朝荣带着二个人往县城走了去。他想起了那个兰花,也不知她带回来什么好消息,他太想念家中的妻子和老母亲了。主薄陪着他回到县衙的时候已是半夜十分,役卒赶快把他扶到宅院休息。没想到东边的房子还亮着灯,谁在这里睡着灯也不熄?他好奇的走了过去,他站在窗外对里面看了几眼,发现床上睡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手放在胸前握着一本书。这人是谁?她怎么会睡在我床上,他望着小桌子上的鞋和那封突然想起哎哟了一声: “我怎么给忘了呢?这人不正是从家里过来的兰姑娘吗?”叶朝荣拍打了一下自已脑门这才蹑手蹑脚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玻璃灯罩里的蜡烛眼看就要燃尽熄灭,叶朝荣坐在竹藤椅上拿起那封家信细细读了起来。从信里知道,自已不仅有了儿子叶向高,这次军民还合力把倭贼赶出了福清县打回海坛岛,但他还是有些忧虑不安,因为他知道海坛岛离海岸也不远。如果防守不严,他们随时都可能上岸侵犯百姓,只有澈底消灭他们才行。当看到最后一行时,他才知道老母亲已经在儿子出世之后那几天突然暴病身亡。看到这里。他泪水涌奔差点哭出声来,母亲离世他竟然不能守在身边尽孝。放下信的那一刻,他的手颤抖着,忍受着巨烈的悲痛。还是节哀吧,明天还有事要去做,想到这里,叶朝荣躺在藤椅上静静的睡了去,那蜡烛此时已经熄灭。 兰花一觉醒来,感到浑身还是有些酸痛,但比之前好多了。她揉了一下眼坐正身子却发现一个浑身是泥土的中年汉子坐在那里睡觉。她吓了一跳,赶快下床走了过去上前一看这不正是叶老爷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已浑然不知呢?兰花叹了一口气,从床上拿过一个被子盖在叶大人身上。信就放在眼前的小桌子上,盾来他是读过了,家里的事他也已经知道了。兰花悄悄走到门外,却看到那二个稳婆一前一后走了来,看到兰花高兴的招了一下手,其中一个叫了声: “兰姑娘。你醒了?”兰花轻轻点了下头嘘了声指了下卧房:“小声点,叶大人还睡着呢,别叫醒了他。”二个稳婆嗯了一声走到她面前,对着屋子看了看。叶朝荣睡在藤椅上睡的很香甜。她们看了一眼兰花使了个眼色走到另一间小屋前,兰花跟了过去: “你们这么早就来了?”一稳婆笑了笑:“不还是为了你吗?华县丞有过吩咐,一定要照顾好你这位远方来的客人。”三个人进了屋,稳婆把汤盆放在小桌上。又把水盆放在地上:“洗手吃早餐吧。”兰花洗了手坐下拿起勺子就喝起汤来,一稳婆道: “叶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你和他一起睡了一夜?”兰花看了一眼稳婆:“可别瞎说哦,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他回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呢?在说,我也是成过亲的女人。”稳婆不好意思笑了笑:“是我们多虑了,叶大人不是那号人,我们心里都清楚。兰姑娘,用完了餐咱们就到县城各处走一走,到那城隍庙赶会去。”兰花摇了下头:“没时间了,我也不是来游玩的,吃过饭就的赶回福州,家里少奶奶等我回话呢。”二个稳婆听说她从福州来很是惊讶,兰花道: “怎么了二位姐姐?”二个稳婆互望了一眼,一个道:“那么远的路你是怎么过来的呀?”兰花道:“骑马呗。”稳婆道:“这么累呀?福州在哪里呢?”兰花往南指了一下:“东南方向。”话说到这里,她就看到叶朝荣背着手站在卧室门前。二个稳婆赶快上前施礼问好,兰花也上前施了一礼: “叶老爷,你醒了?”叶朝荣点了下头:“醒了,兰花,感谢你送来了这封信。鞋子我收下了,回去之后对少奶奶井巧儿说请她勿挂念,我在这里一切安好,让她保重身体,好好抚育小儿向高。年假之时我会回去和她母子相聚的。”兰花应了一声泪水却禁不住掉了下来。叶朝荣望着她: “哭什么?又不是永别,能否多住几天呀?”兰花道:“少奶奶嘱咐过见到你以后就尽快赶回去,今天奴婢就要往回赶。叶老爷,你比以前瘦多了,也那么累,可要好好注意休息啊。”叶朝荣: “谢谢关照,带一些土特产回去吧?”兰花摇了下头:“不行,少奶奶怕累着我,路上带东西也不方便,就不带什么特产了。”叶朝荣:“盘缠还够吗?如果不够,让人去库房取一些过来。”兰花:“从家里来的时候就带了十两银子,身上还有七八两,够用了。”没想这个兰花还真会节约,叶朝荣道: “那行,你尽早上路回去吧,一路要保重照顾好自已,平安到达家乡。”兰花进了房拿了自已蓝布包袱背在身上。叶朝荣望了望二个稳婆:“我还要到河工做事不能送兰花,你们替我送送她吧。”二个稳婆应了声:“叶大人,那我们走了。”叶朝荣对稳婆看了看:“去吧。”二个稳婆带兰花出了宅院往大堂外走了去。到了堂前,一个役卒把她的马从马厩牵出来,兰花接缰在手跟着二个稳婆往城外走了去。 兰花走后,叶朝荣进了屋把门一关突然跪地放声大哭,对着东南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含泪道:“娘啊,儿子不孝,没能守在身边为您老人家送终。”他哭了一会又想起工地上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处理只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他找来一块方形小木板写上母亲的名子摆在了书桌案头算是灵位。他对着灵位拜了几拜,又把桌上的鞋子拿起穿在脚上,大小正合适。这位小夫人真心灵手巧纳的鞋也如此舒适。 叶朝荣把信放好这才转身出了宅房,他关好门往大堂走去。那华县丞和主薄,师爷,典史,教谕,班头都在那里候着,三班衙役也守在大堂二旁。看到叶朝荣出来,众人拱手施礼问好。叶朝荣看了一眼他们:“大家吃好饭了没有呀?”众人答吃过了。叶朝荣道:“跟我到河坝工地吧,这是最后二天,我们一定要把它修好,早点收工。”华县丞安排了今天值守的官员对众人挥了一下手跟着叶朝荣出了大堂。到了轿子前,华县丞打了个手势: “请大人上轿。”叶朝荣对他摆了下手:“不用了,咱们走着去吧。”华县丞:“这走路太累了,叶大人,你要保重身体啊。”叶朝荣笑了笑:“民工比我们还是累,轿子不做了,走路。”华县丞只好让轿夫把轿子抬到二堂院子里。叶朝荣带着随从往县城外河坝工地走了去。 数日之后,兰花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回到了福清县。她绕过福州城这日来到离县城不远的瑞岩山,她牵着马来到弥勒佛座像前,一大群乡民对着佛像跪拜,眼前烟雾弥漫,有的在香炉里烧纸钱,有的手握檀香跪拜。听说这弥勒佛可灵验了,到这里求子许愿的人家都能实现自已的愿望。佛像座南朝北,东边接近大海,西边岔路口一条通往福清县城,一条通往福州。兰花手牵着马对着弥勒佛拱手拜了三下顺着小路往海边走了去,今天的阳光很妩媚灿烂。游人也特别多,由于倭贼很少光顾这里,这里生活也算风平浪静。 这佛像高六点四米,宽八点九米,厚八米出头,头部高2点三米,头顶宽一点七五米,耳长一点三米。看上去很威严高大壮观,形神兼备。 她走着走着就感到肚子饿了起来,看到路边树荫下有卖山楂糕和糖葫芦的。这些只能当零食吃当不了饭,兰花舍不得花银子摸了一下怀里的银子摇了下头。她牵着马继续前走,突听一声喊: “光饼,福清的武家大光饼又香又脆又好吃,二文钱一个,五文钱十个喽。”兰花听了一喜扭头看了过去。路边不远,有一个草席搭成的棚子,下面摆放着几张小桌子,几个人正坐在那里吃着喝着。一个用白布盖住的萝筐透着诱人的香气,那里面全是金黄又圆又薄的光饼。兰花把马拴在路边的小树上走了过去,一个小姑娘迎了过来: “姐姐,你请坐。” 第572章福清美味光饼1节 兰花看了一眼小姑娘: “给我五文钱的光饼,对了,还有一壶茶。”小姑娘年纪不大,看上去顶多十二三岁的样子却如此勤快。 小姑娘从竹筐里取了十个光饼装入一个雪白的盘子里送了过来。兰花坐在那里拿起一个光饼咬了一口,这味道还真够劲道。那小姑娘又为她倒了一碗茶水走了去,二个食客吃罢光饼起身离桌付钱离开。兰花一边吃着光饼一边喝着茶水望着那一对忙碌的夫妻俩,男的光着手臂把面案上的面团拿在手里往那炉壁贴去。女人把一个个面团递过去,他就一个个快速贴到炉壁上。很快十几个又薄又圆的面饼贴到炉壁上。 烤光饼用的是一口近二米高,直径有一米的大缸,外面裹着黄泥巴。夫妻俩人一上一下配合的十分默契,随着贴光饼的响声如同跳舞一样有趣。这烤光饼可是一项劳动强度大带艺术性的活。先用成捆的松枝在缸内点起冲天大火把缸壁烧成“白”,缸底只剩余烬时然后把做好的饼胚飞快准确的贴在缸壁上。夫妻俩人一个递胚,一个接胚往缸里贴,身子一伸一欠,一俯一仰动作敏捷,再加上噼噼啪啪的贴饼声,仿佛音乐伴凑。不消十分钟,面案上的几十个光饼全部贴完,然后再用炭火慢慢把饼烤熟。夫妻俩人忙完这一炉光饼已接近中午,男人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了一上额上的汗水,对女人道: “忙的差不多了,休息一下吃饭。”小女孩懂中的把茶碗放到他们手里:“阿娘阿爹喝水吧。”夫妻俩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妮子,饭烧的怎么样了?”小姑娘一笑:“早煮好了。”正说着话,又有几个路人走了过来。小姑娘把人迎进棚里坐下把所需光饼放到他们面前,看样子这几个是从远地而来瑞岩山拜佛的香客,他们烧完香许过愿就要离去,顺便在这里吃光饼。兰花打量了那几个香客。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手里提着棍子。他们围住小木桌就吃起光饼,小姑娘把茶碗放到他们面前,几个人捧起茶碗喝了一口道: “妙,妙,太有味了。你们武大光饼名不虚传哪。”夫妻俩上前道谢:“客官过奖,欢迎下次光临。”几个香客吃饱喝足把最后几十个光饼每人十个全买走了,看来夫妻俩小生意还不错。兰花付了钱把吃剩的光饼放入身上的包袱里离开,她出了棚子走到路边小树前牵起马。兰花见马儿也饿就往一片坡地走了去,那里有一片青草地。到了那里,马儿啃吃起青草,兰花则守在一旁面对瑞岩山观看。待马儿吃饱喝足水,她才又牵马上路,拐了一个弯往南走了去。这里沿海有一个便道通往福清县,兰花骑马往南走了十几里地,渐渐看到县城墙的影子。她从马上跳下拉着马上了附近一个小山包想休息一下,如果赶黑她就要在这里山林里睡一晚,明早进城。到了山包登高一望。竟然发现远处是碧海蓝天,蓝天下有一个被海水围绕的群山。这是什么地方呢?是海坛岛、是驼鸟岛?都不是,对了,这是离城十里外的福庐山。 福庐山耸立在两海之间。周围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大海上浪涛汹涌澎湃。此山有很多洞穴和大沟,有的像门,有的像屋子。有的像台,有的像亭子。山上的岩石更是千奇百怪,有的叫人害怕。有的令人开心。 快到家了,兰花想到了自已的男人飞鹰,随后又想到了少奶奶井巧儿。他们一定等急了,看看太阳还在半空中,兰花走近马用手拍了拍笑了笑:“咱们就要到家了,累了吧,一路真是苦了你。谢谢你陪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没有你,我可能二个月都回不来。”马儿突然昂起头“咴儿咴儿”的叫了二声,兰花拉着它走下山林顺着小路往南走了去。前面有一个岔路口,他拐了个弯往西走了去,这条路通往县城。快到东营卫的时候,她看到一群人从营区里走出,那带队的骑着一匹黑色大马,身后的卫兵个个佩着长刀。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会有人出来?兰花看了一眼继续走自已的路,那些小旗兵比自已走的还快,很快就赶了上来。 兰花赶快退让到路边的林子里,这一群小旗兵抬着箱子筐子,里面装着酒和肉,还有丝绸什么的,看样子是要下聘礼啊?走在中间的骑马官员油头粉面,怎么有些眼熟呢?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天都快黑了他带兵要到哪里去?那军官看到路边有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站在路边林子里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这一看让他赶快喝了一声: “停下,都快停下。”众军士不解望着自已的主人,军官从马上跳下快步走向兰花拱了一下手:“请问你可是兰花姑娘?”兰花听了一怔:“我正是兰花,你是哪位?怎么会认识我?”军官呵呵一笑:“我是段阿棍,久违了兰姑娘,我还有事情不能久留,后会有期。”军官说完话回到路上翻身上马带人远远的走了去。兰花终于想起来一个叫阿棍的男人,莫非就是青草山里的那个阿棍?他现在都当大官了?兰花看着人走远这才拉着马出了山林往城里走了去。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丈夫飞鹰还没有回来,兰花在卧室里四下看了看,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放在桌子上把吃剩的二个光饼放在上面。她心想飞鹰还没吃饭,自已为他做点饭吧。她进了厨房淘米洗菜开始煮饭,饭菜刚刚做好,就听到有人敲门,她快步跑了出去。拉开院门一看又惊又喜,正是自已的男人飞鹰回来了,他张开双臂把兰花抱起转了二圈又放下。兰花笑道: “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呀?我在家里待了这么久呢?”飞鹰道:“带着人巡防回来晚了一些,看到你心里真高兴呀?我还担心你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现在看来是多虑的啦。”兰花道:“能出什么事情?瞧我这身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的,又不像有钱人也不像个坐轿当大官的,分明就是一个职业杀手么。多亏了你这身衣服啊,我要是穿着那身婚礼服上路只怕到不了半路就会遇到劫匪。”飞鹰道: “你真是艺高人胆大,是个女中豪杰啊。”兰花被夸的脸一红拉着他的手进了卧室把人往椅子上一摁坐下:“看看桌子上什么好吃的?”飞鹰对着桌子一望惊喜的叫了声:“光饼,太好了。”拿起一个吃了一口:“不错,在哪买的?”兰花道:“俺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就留了二个, 瑞岩山的大佛那里买的,这可是正宗的武家光饼。”飞鹰点了下头: “你经过瑞岩山?有时间咱们也过去拜一拜那个大弥勒佛吧。”兰花嗯了一声:“我去为你打盆热水洗脸,咱们一起吃饭。”飞鹰坐在那里吃光饼她转身出了卧室进了厨房,她把饭菜摆在小桌子上夫妻二人一边饮酒一边吃起饭菜。饭后,兰花打来热水,二个人一起泡脚上床睡觉。 第二天清晨,飞鹰吃了早餐就披挂整齐去了百户所军营。兰花则回到了叶府见那少奶奶,看到兰花回来,井巧儿一脸的泪水,她握住兰花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兰花站在她面前道:“少奶奶,这些日子还好吧?”井巧儿点了下头:“还好,就是担心你哪?怕你路上遇到什么不测,你一来一去差不多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我是每天睡不好吃不好,看到你我心里又高兴又激动不知说什么好了,那边情况怎么样?”看着井巧儿急切的心情,兰花笑了笑道: “叶老爷一切都安好,他也挂念家里,对你也是想念的很。让你在家里好好抚养孩子向高,把孩子抚养成人成才,过年放假的时候就会回来探望。”井巧儿喜悦的望着兰花:“太好了,我一定在家好好抚育小儿。兰花,你一路辛苦了,谢谢你了。”兰花道: “我不在家的时候,三丫头和四丫头怎么样?少奶奶还满意吗?”井巧儿道:“二个丫头还不错,手脚也勤快,也让人省心。”兰花和少奶奶聊了一会就出门晒花生果去了,后院堆着一大片花生,是井巧儿让管家叶修善从菜市买来的准备当干货过年过节用。叶修善在后院空地上劈柴,二个家人在摊晒茶叶。二个丫头在忙着晾晒衣服和被子,看到兰花,二个人招呼了一声,兰花对她们摆了一下手。兰花拿起竹耙拢开花生果,正忙着,就看到院门开了一个缝,井巧儿从外伸进头来喊: “兰花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你。”兰花应声把竹耙放在地上走了过去。井巧儿看了她一眼:“跟我到前院。”二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前院,从小门进去刚到堂屋前就看到一个中年汉子身着白色布衫站在那里。 第573章福清美味光饼2节 这男人她不认识,只好望了几眼跟着井巧儿走过去。 那中年男子对着井巧儿施礼道: “见过叶家少奶奶。”井巧儿一笑:“不必客气,你随便坐吧。兰花,这是咱县城有名的工匠,修复叶家客栈的事就交他做了,工价我和他昨天就谈妥了。你既然回来,什么活也不用干就到工地监工去,记录一下工帐,盘算一下所需的材料,须要多少钱到我这时取。”兰花点了下头: “那行,我去监工。”她进屋拿了一个帐本和笔黑砚台装入一个小木盒里提在手里,井巧儿对那工匠头道:“奎工匠,你随她过去吧。你需要什么跟她讲就行了。”那汉子一笑对井巧儿道:“行,少奶奶,我们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保质保量把客栈给修复好。”兰花和他一起出了大院门,院子前围着十几个工人,有的挑着工具箱,有的背着大钜,有的拿着斧头。奎工匠对他们挥了一下手: “咱们过去干活吧。”十几个人跟着奎工匠和兰花往东南大街叶家客栈走了去。用了五六天,叶家客栈完全修复原貌,井巧儿选了个良辰吉日重新开业。鞭炮声中,前来贺喜的人不少,柴知县也派人过来送了一块匾,上面题写着他亲手所书的几个银光大字:叶家客栈。这块黑底红字的大匾就悬挂在一楼门上方很是醒目。 那段阿棍带人过了青草山往高家庄走了去,还没到庄前天就已经黑了下来。段阿棍只好把人安排在路边小吃铺住了下来,十几个人只好睡在小吃铺周围,他们在屋前铺上稻草守着礼箱就睡了去。小吃铺的高掌柜不认识眼前这些人又不敢上前打听,他对店小二赵二蛋使了个眼色:“你出去问一下,这些军爷爷都是干什么的?怎么跑到咱们高家庄里来了呢?”赵二蛋拉开店门对着段阿棍笑了笑: “这位军爷,你们进店坐吧。”段阿棍看了他一眼:“不用了,饭也吃饱了。外面凉快,就不用进店了。”赵二蛋只好退回去:“高掌柜,我看这些军爷肯定是路过此地,咱们还是关门打烊回去休息吧。”高掌柜只好关了店铺门从后门走了去。四周一片漆黑,那酒店也关门走了人,段阿棍把一身旧衣服穿上还故意把头发搞的又乱又脏,然后把泥灰抹在脸上装成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手里拿一根打狗棍往村子里走了去。他知道民勇团的大当家洪祝会去了张乐村,如今这里有高庄主代理,自已这个样子他们不会认出来吧。为了躲避民勇团,高阿爱边走边躲很快就到了高庄主家的大宅子前不远的果林里。庄里没有多少民勇。大部分都到青草山驻防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护院的几名家丁,他们也是早早吃了饭进屋休息去了。宅院门廊下的大红灯笼闪着光茫,民勇团部的大院子也没灯火。 段阿棍刚把自已藏好,就听到一二声汪汪的狗叫声,一条大黑狗从院墙后面跑了出来。不好,狗一叫自已就露陷了,看到狗跑到面前对着自已不停的叫,他终于忍不住拿起一块小石头扔了出去。那狗见石头飞来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反而叫的更厉害了。段阿棍想了想只好从柴草垛里起向往后花园跑了去,那狗就跟在后面追着叫。段阿棍到了花园围墙边没有从正门往里走而是翻墙跳了进去,那狗只好趴在那里望着围墙吐着舌头嗡嗡着。 护院的家丁听到狗叫声就开了屋门对外看了看自言自语:“这么晚了,怎么会有狗叫?难道庄里进陌生人啦?”听了他的话。一个家丁道:“谁会往咱高家庄跑啊?肯定是狗发现了野兔子。”家丁道:“不象,肯定进了陌生人,这狗很灵性,我出去看看。”他撑了个灯拿了个棍子走了出去。拉开大门听到狗叫声是从院子后面传过来的。那高庄主和罗高氏夫人还没有睡,一个坐在那里看书,一个坐在那里吃瓜子。罗高氏把瓜子皮放在废物篓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声对高庄主道: “咱庄里的狗怎么叫的那样厉害呀?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高庄主放下书:“我出去看看。”夫妻俩人刚出院门。就见家丁撑着灯笼跑了回来,一脸的惊慌:“高庄主,不好了,一个贼跑进咱们后花园里了。”高庄主一听非常吃惊: “什么人如此大胆擅闯我高家花园,还不赶快过去把人拿下。”家人应了一声进院到偏房喊起另外几个家丁拿了绳子,棍子,刀子往后花园跑了去。那管家高路正在厨房旁的小屋里喝酒,就看到阿阿七和阿伟从外跑了进来。高路对他们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酒杯: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碰到鬼了还是遇到贼了?”阿七嘿嘿一笑:“还真被你问着了,咱庄还真来了个贼。”高路一怔从凳子上站起身:“何人如此大胆敢跑到我们高家庄偷东西,拿了他治罪。”几个家人跟着高路跑了出去,他们的叫声惊动了后院的戴香,他喂好孩子坐在那里纳鞋。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推了一下床上的高汴: “高少爷,醒醒,别睡了,庄里似乎出事了快去看看。”那高汴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子打了个哈欠:“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呀?能出啥事?我还没睡醒,让我睡好了在说。”戴香见他如此庸懒心里有些生气:“你不听我的话是吧,那我一个人出去了啊。”说着往外走,高汴看了她一眼:“你回来守着孩子,我过去看看。”戴香对他一笑:“你真想出去呀?”高汴叹了一口气拢了一下头发:“你知道我最怕陪孩子,这孩子一哭一闹我就没办法了,你是当娘的,还是让我过去吧。”戴香:“那你小心点,外面天黑,别摔着。”高汴嗯了一声出了门,声音是从后花园那边传来的。出院门到了胡同,他拉开胡同小门往后花园走了去,那里有火把和灯光还有一群晃动的影子。七八个家人举着火把拿着棍子对着花园的门又喊又叫就是不敢踏进一步,看到高汴过来,高伟笑着迎上: “少爷,你也过来了?”高汴嗯了一声:“是呀,这么大的动静我不过来能行吗?什么事呀?”阿伟指了一下里面:“一个贼跑进去了,他在暗处,咱在明处不好往里进啊。”那高路走到他面前:“真是一群胆小鬼,白养活你们了,怕什么跟着我一块进。”阿伟笑了笑:“高管家,你不怕贼子暗箭伤人哪?”高路瞪了一眼: “怕也要进,跟着我往里走。”几个家人举着火把跟在他后面往花园里走了去。一条幽静的小道通往人工湖,还没上小石桥似乎听到磨刀的声音。果真有贼,高路在也不敢往前走了,众人跟在他后面也是干瞪眼。高汴道: “那就守在这里,待到天亮把人给我抓住。”高路会意对阿伟几个家人道:“少爷的话听明白了吗?把这里给我围住,不要把人放跑了。”这话让段阿棍听的一清二楚,他们这才瞎包还真把自已当成贼了。那好,我就跟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段阿棍手里拿的是一块铁片他故意在亭子石凳上磨出很大的声来。磨了一会,觉的这里的蚊子在太多就起身往那小阁楼走了去。到了阁楼前他停下脚步,这正是他和二小姐阿桂相会的地方,也是他从这里离开出走的地方。那一夜出走,阿桂小姐一定伤透了心,现在她怎么样呢?阁楼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好待在外面,那火把明晃晃的就是不敢过来。高庄主听到儿子的叫喊也就寻声走过来了,可一喊一叫,整个高家庄全乱了起来。庄民们以为倭贼进了庄就拿着刀叉围了后花围,阿桂,阿甜,阿惠在阿虹和阿玉二个丫头引领下也往后花园走了去。 看到这么多人围了园子,阿棍心里也十分得意,这正是他需要的效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谁也不知这贼还在不在这里。高庄主耐不住了,对管家高路吼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带人过去搜,把人抓回来。”高路壮着胆子带着五六个家丁走过木栈桥往那湖对岸的阁楼走了去。高汴跟在后面颤颤发抖,其实他比谁都胆小害怕,心想这贼人肯定非同一般,独身一人竟然敢闯高家庄。家人举着火把护着高路高汴很快到了湖对岸,那贼竟然背着二只手站在阁楼前面带微笑。 这人怎么这样眼熟?几个家人对望了一眼,不会是那个阿棍回来了吧?他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穿的破破烂烂,难道落了难无路可去?高涞从高路身后走到前面对着段阿棍叫了一声:“阿棍,你怎么回来了呀?”听到他的喊声段阿棍呵呵一笑:“没错,是我阿棍回来了,找岳父避难来了,我无路可走,被人追杀。” 第574章荣归故里娶阿桂1节 高汴听了大叫: “你这浑球,一个叫花子,谁是你的岳父?你跑错门了吧?我们高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婿和姑爷?” 段阿棍听了他的话一笑:“高汴,我来这里当姑爷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如果不信,你可以把二姐阿桂找来对证。”高汴一听似乎受到重大羞辱一般气的脸色发青指着阿棍道: “你这叫花子厚颜无耻,当姑爷当到我们高家来了?天大的笑话,我们高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穷亲戚,快说,你是从哪爬出来的?”高路也上前二步对段阿棍道:“阿棍,你别卖乖讨好,不要沾污了我们高家的门庭。想一想我们高家可是富贵大户人家,二小姐怎么会相中你这样的男人做女婿。我劝你从哪里来还是滚到哪里去吧。”看到段阿棍如此落魄的模样,高庄主也是心里感到吃惊和意外,不是听说他在青草山当兵吗?而且还当了一个六品正百户的校尉,如今却这般叫花子打扮两手空空跑回来?莫非真是落了难?如果真是,岂不是亏了我家二女阿桂,让乡人耻笑。高庄主走到儿子身后道: “高汴,你退后,不要胡言乱语。”高汴只好走到父亲身后。阿棍看到高庄主嘻嘻一笑上前躬身施了一礼:“见过高庄主,阿棍有礼了。”高庄主望着阿棍:“什么事把你搞的如此狼狈?一年多时间不见却这般模样?”阿棍道: “岳父大人,我可是你的女婿阿棍呀?小婿无才无德,如今倭贼被打跑了,我也就回来了。人家嫌我大字不识一个,又不懂规矩就拉完磨御驴把我赶回了家。我无家可归,只好回到这里来了,还望岳父大人给碗饭吃。”高庄主一时无语,高汴对阿棍哼了一声: “想的美呀?你只不过是个要饭的外乡人还想高攀我们高家?来人呀。把他赶出去,别脏了我们高家庄的门。”高路带着几个家丁挥着棍子冲了过去。站在不远处的阿桂愣了半天才明白怎么一回事,看到高路带人要打阿棍,心里一急冲了过去对着家人喊: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你们真要打自已的姑爷啊?阿棍是我男人,你们怎么这样待他?都给我退回去,谁也不能动他一指头。”高汴见二姐护着他百思不得其解上前道:“二姐,他不过就是一个要饭的乞丐值的同情可怜吗?高路,带人给我上,把那叫花子赶出高家庄。”高路带人就要往前冲,阿桂一见心急了拉住高庄主的手: “阿爹。你怎么能袖手旁观让俺弟打我的男人阿棍啊?我们是约好婚的,我曾经对你说过,不管他以后混的是人是鬼,有财无财我都认。女儿身怀有孕,眼看就要生产,你却不认他这个女婿,让女儿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高庄主对儿子高汴瞪了一眼: “休的放肆,都给我退一边去。高路,带人回去。这里没你的事。”高路只好走到高汴身前:“少爷,咱们回去吧,别惹老爷生气了。”高汴看了一眼阿棍望了一眼二姐阿桂又看了看父亲把手一甩带人走了去。阿桂冲上前一把拉住阿棍的手: “阿棍,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不要俺了呢?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一走一年多。连个信也不让人捎带回来呢?”看来阿桂待自已的爱心还是没有变这让阿棍心里非常感动,他对阿桂点了下头: “都是我不好,由于前线战事吃紧我脱不开身。现在我回来了,你还这样待见我。阿桂。你真是个好女人哪。”见女儿对阿棍的心没有变,高庄主心里也是非常感动,他走到二人面前叹了一口气:“不管境况如何?我都不会责怨嫌弃你。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回来了,以后好好过日子。过几天,阿桂就要临产分娩了。回去吧……”说到这里他转身走开,几个家人跟在后面往外走。阿桂看了看阿棍: “咱们也回去吧。”阿惠和阿甜上前对着阿棍施了一礼,阿惠说道:“姑爷,你回来了?白天不回,偏偏晚上回,害的庄里人都以为来了贼。”阿棍挽着阿桂的手边走边对阿惠道:“呵呵,俺不是怕丢人现眼吗?让别人笑话,不敢白天进庄。”阿甜道:“亏你说的出口,害的我姐等了这么久,天天盼月月盼,还以为你去青草山当兵能混出个人模人样却叫花子般回来。”阿桂瞪了一眼阿甜: “妹子,你瞎说什么人呢?快别说了,他在穷,姐不会嫌弃,以后别学姐找个穷女婿就行了。”几个人有说有笑回到西院。阿桂让丫鬟打来热水好好为阿棍洗了个澡,又让人拿来一身干净的衣服为他换上。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这一换装,阿棍如同换个人一样判若两人。以前的阿棍又黑又瘦,现在的阿棍却又白又胖身材魁悟强壮,这哪里是什么叫花子分明就是一个男子汉。阿桂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关了门一头倒在阿棍怀里: “阿棍,你让我想死了。”阿棍望着阿桂:“我也想你啊,可是身不由已,倭贼一天不铲除,老百姓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阿桂点了下头:“明白你的用心,俺不嫌弃你。”阿棍一笑把人抱起双双倒在床上。屋子里的灯一下灭了,正在窗外偷瞧的小姐妹阿惠二人吐了一下舌头回房睡觉去了。 天刚刚蒙蒙亮,高庄主还没起床,就听庄外响起琐呐锣鼓的响声。谁家又娶媳妇了?高庄主一下被这声音惊醒了,罗高氏拉起他:“老爷啊,我最近没听说咱庄有谁家娶媳妇办喜事的啊?”高庄主看了一眼妻子:“那我出去看看。”他披着衣服下床刚拉开门就看到阿七和阿伟二个人站在这里。高庄主对外看了看: “你们听到什么了?外面怎么会有锣鼓声,快过去看看?”阿伟呵呵一笑:“我们刚才看过了,是冲我们家来的。”高庄主听了一愣:“瞎说,家里又不办什么喜事打什么鼓?一定是你们搞错了。”阿七道:“没错,是真的,是送彩礼的队伍进庄了。”阿伟也道:“好多人呢,抬了不少东西呀。都是当兵的,还拉着一匹大马。”高庄主听到这里想到了阿棍,心想难道是阿棍带人送彩礼?哎呀,我这浑脑子,昨夜错怪了他,想到这里对阿伟二人一挥手: “还不快带人迎接。”阿七和阿伟应声跑了出去。高庄主大开院门,带着罗高氏和家人迎出庄外。一队人马抬着扛着挑着正往庄里走,那一班乐队是阿棍昨天临时请来的。他们今早就赶来助兴,小旗兵抬着彩礼跟在乐队后面往庄里走。一时全庄轰动,全庄男女老少都跑出来看热闹凑乐子。听说段阿棍是福州府派下来的副参将,官比正千户还大一级,那个高汴一时满脸羞愧深知自已做错了什么,他赶快带着高路上前赔礼谢罪。二女儿嫁个将军,高庄主顿感荣耀,他很快就为女儿和阿棍举办了一场热闹又奢华的婚礼。 婚后没几天,阿桂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小夫妻俩人恩恩爱爱,为了照顾方便,段阿棍把家搬到了福清县城,在那里买了房产,阿桂一边抚养儿子一边经营一家布店行。由于布料不错,买者甚多,生意也很兴隆。他家的布行就在叶家客栈的东边,兰花也经常让人到店里买些布料。丈夫在东营卫值守有时很晚才回来,阿桂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和布店还要为他做可口的饭菜。 这晚阿桂和孩子早早的睡下,阿棍回来悄悄开了院门。进了堂屋,他看到一桌子饭菜摆在那里都已发凉,阿棍心里很受感动,他把刀挂在墙上坐下就吃饭。听到动静的阿桂起身走了过来,看到她一脸的疲惫阿棍心里有些愧疚把妻子拉坐在身边放下手里的筷子意味深长的道: “阿桂,你受苦受累了,跟着我受了那么大的苦。”阿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笑了笑:“不累,能守在自已心爱的男人身边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阿棍抚摸着她的长发:“你一边带孩子还要一边经营布店受罪呀。阿桂,这样吧,咱们雇佣几名长工怎么样?一来可以照顾你和孩子,二来也可以料理布店。”阿桂笑了笑: “容我想一想,雇佣长工那是要花钱的,还要供吃供住,咱家没有多少钱啊。”阿棍道:“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我怕你受不住,这不是心痛你吗?”阿桂点了下头:“好吧,你是家里的主人听你的安排。”阿棍在妻子脑门上亲了一口:“我明天就让人到劳工市场把人给你找到家里来,不仅要能干还要聪明还要一表人才。”阿桂呵呵一笑: “果然是大将风采。”阿棍听到这里长叹一声神色有些黯然。阿桂道:“怎么了?” 第575章荣归故里娶阿桂2节 阿棍望着妻子: “你不知道,我有二个要好的兄弟都离我而去。听说一个被倭贼杀害,一个当了民勇后回到段家庄。”阿桂哦了一声: “回到段家庄的兄弟叫什么?成亲了吗?”阿棍道:“和一个叫林凤凤的姑娘成了亲,他是我的豆腐兄弟。”阿桂眉头一皱随口而出:“阿豆腐?”阿棍点了下头:“是啊,就是他。”阿桂道: “他们夫妻俩二个现在叶家客栈帮工呢。一个当财务管家,一个当大堂伙计。林凤凤的琴弹的不错,好多人都爱听。”阿棍心里一喜:“你是说我阿豆腐兄弟现在叶家客栈?”阿桂认真的点了下头:“是啊,兰花带着他到咱店里扯蓝花布,谈话中认识的。”阿棍一拍大腿:“太好了,有时间过去找兄弟聊聊。”阿桂道:“时间不早了,吃好饭休息。”阿棍对着妻子点了下头:“你休息吧,我吃好就回去睡。”妻子一起身,在阿棍捋起袖子吃饭的时候,她发现了什么心里一惊停住站在了那里。阿棍吃了一口菜望着妻子: “你还不去睡,看我干什么?”阿桂道:“你手腕上的翠绿镯子哪来的,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阿棍底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镯子:“你不知道吗?我以前告诉过你啊?”阿桂道:“什么时候对我说过?你离开高家庄的时候我可没看到过这只手镯子呀?这种手镯也只有女人才有,怎么会到了你身上,是不是在外面又找了个相好的呀?”阿棍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把妻子拉到身边说明这手镯子的来历。妻子还是半信半疑望着阿棍: “你讲的全是真的?”阿棍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在我落难的时候是她帮了我,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我现在真不知道在哪里,还能不能活到现在也不知道。”阿桂叹了一口气: “她是个好女人?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不怪你,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无话可说。你有时间过去看看吧。”阿棍哎了一声:“早点睡吧。”阿桂这才宽了心回内间搂着孩子睡了去。但她用包容的心态原谅了丈夫阿棍,不管他以前有过什么错但现在成了自已的男人,她要以大局为重不能伤害夫妻关系。丈夫肯定有私情,也有着对那赵小姐春儿的牵挂,他能对自已坦白说明对自已还是信任。阿棍对妻子的大度也深感欣慰,为了结这段隐情他带着一份厚礼赶往赵家庄探望那个赵春儿。他第一站就来到了清月坊尼姑庵,看到阿棍,贾师太叹了一口气对阿棍道: “段施主,你来晚了,那个赵春儿前个月就还俗回家去了。”段阿棍听了贾师太的话拱手拜谢。他带人要走。贾师太又喊住了他:“你回来,我还有话要说。”段阿棍望着贾师:“师太有话说吧。”贾师太对他笑了笑: “将军是赵春儿的恩人,肯定感情也不错。她曾对贫尼说,如果有一天你来到庵里寻人就去赵家庄吧。”阿棍赶快拜谢这才带人离去,路过万福寺对着寺院看了又看。山上依然响着武师们练习武术的喊声,自已曾在这里偷学武功曾被武师带人追赶。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让阿棍心里甚为感慨。赵家庄在段家庄的西边也就二十多里的样子,那里地形偏僻,倭贼也很少到那里祸害。所以这里一直是乡民安居乐业的好地方。男耕女织成了风尚。一路之上,阿棍看到的尽是一些男人在田里劳作的身影,还有的边劳作边唱山歌。 还没到庄头就引起了庄民的注意,这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么多官兵是从何而来。抬着那么多礼物往谁家去的呢?喜欢热闹的孩子站在路边,自家院墙上观望。这赵家庄有户大地主赵有文,赵春儿正是他的女儿。听家人来报庄外来了一队军爷,他赶快带着几个人出去观看。到了庄头。却不识的阿棍是哪个?自已努力回忆了一下也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将军朋友。住在村西的段文龙听说庄外来了军爷心里也吃不准,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妻子李氏放下手里的鞋帮望着他: “文龙,是不是被咱段家庄的人告发。官兵过来捉拿我们回去了?”段文龙摇了下头:“不像,哪有抬着礼物跑这么远的路拿人的,一定是下聘礼结亲的。”李氏哦了一声:“谁家的女儿被军爷相中了呢?”段文龙摇了下头:“不清楚,待打探一下就明白了。”说到这里他喊来店小二: “你过去看看,这是从哪来的军爷到这个赵家庄下聘礼。”店小二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他站在围观的孩子和大人中间对着领头的人看了看,这几眼看下去让他非常惊讶。这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不正是段阿棍吗?这个无赖经常和段王氏跑到店铺里白吃白喝,吃饭喝酒也不给钱还欠帐。他一个无赖怎么当将军了,还带来这么多兵?不会看错吧,店小二揉了一下眼睛,没错,正是那个段阿棍,没想到这小子一步登天回来了。他不回段家庄跑到这个赵家庄干什么?这时有他的什么亲戚?店小二想来思去也没想出这庄里有阿棍的什么亲戚?段阿棍看到这么多人围观就下了马往里走了去,他对着一个老者躬了一下身拱起手: “请问伯伯,这庄里有位春儿的姑娘吗?”老人背着一只手捋了一下胡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阿棍:“你是要春儿的?找哪个春儿呀?我们庄里有好几个春儿呢?”段阿棍听了一愣心想自已找哪个春儿呢?那个店小二从人群里挤出来笑嘻嘻的走到了阿棍面前: “阿棍兄弟,还认识我吗?”阿棍看了他一眼:“你不就是那个段家庄小吃铺里的店小二吗?自从上次离家就一直没看到你和段掌柜,原来躲到这里来了呀?”店小二下意识的后退二步:“阿棍,你不会是带人过来抓我们的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别斤斤计较好不好?你们欠的饭钱还在帐面上呢。”段阿棍听了一笑: “我不是过来讨帐的,你用不着害怕。欠你家的银子我这就还清,来人呀,给他五十两银子。”听到喊声,丁峰从后面跑了过来,从怀里取出五十两银子走到店小二面前:“拿去吧。”店小二哪敢接收一下跪倒地上对着段阿棍磕了二个头道: “将军饶命,小人多嘴,哪敢要您的银子。”段阿棍道:“我这是付你家撑柜文龙的银子不是给你的,回去告诉他,不用害怕。”店小二颤着手接过银子赶快拜谢:“将军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哪,段家庄的倭寇是不是被赶跑了呀?”丁峰把银子放入他手里: “早被我们赶跑了。”店小二笑了笑:“太好了,这太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他怀揣着银子跑回到段文龙的居住地。听说倭贼被赶跑,段文龙和妻子心里也很高兴,他们当下商量整理行李回家继续经营他们的小吃店。段阿棍对老伯说是找那个到清月坊剃发为尼的赵春儿时,老伯告诉他这个赵春儿是大地主赵有文的大女儿,前个月从清月坊回来了。如今病倒在床不起令家人很是担忧。在大伯的带领下,阿棍很快来到了赵有文的家,听说一个将军来访,赵有文很是吃惊,他赶快让人大开院门迎接。 段阿棍说明来意,赵文龙又惊又喜心想女儿这下有救了。自从清月坊回来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见饭日见消瘦,他对家人道:“快通报大小姐,就说有客人来见她。”家人得令拱手而退。那赵春儿正在床上躺着,二个丫鬟侍在身旁,一个喂水,一个剥着果皮。那家人从外进来笑嘻嘻的对里面道: “大小姐,你还在睡着是吗?”二个丫鬟对外看了一眼,一个道:“什么事呀?小声点,别惊吓了小姐。”家人掀开内间的门帘走进来:“喜事来了。”听了他的话赵春儿扭头看了一眼:“喜事?什么喜事呀?”家人走到她床前:“一个将军带着好多礼物说是来见小姐。”赵春儿轻叹了一声: “你又在哄我开心是吧?我从小就命苦,也没结交过什么将军,怎么会有将军看望呢?”家人道:“这是真的,他说是小姐以前在万福寺清月坊认识的。”赵春儿眼前一亮心想难道真是他回来了,如果真是他那太好了,她对丫鬟看了一眼: “扶我起来,我要见他。”二个丫鬟赶快放下手里的东西扶她坐起。赵春儿下床穿好鞋子,二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他往外走了去。家人走在前面不时的回头叮嘱一句:“小心点。”赵春儿来到前院客厅,还没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位士兵,身前还摆放着几只大箱子大箩筐里面装着酒肉水果彩布什么的。 第576章笑问客从何处来1节 这是他下聘礼来了还是送彩礼来了? 赵春儿心里想这个阿棍果然没有把自已忘记,他快步走到客厅门外对里面看了几眼,没错,果然是那个阿棍,只是他比以前更英俊白静了。 看到赵春儿进来,阿棍赶快起身相迎。赵有文对女儿道: “赶快拜见段将军,真是贵客呀。没想到我女儿和将军有这段姻缘,这下好了,女儿的心病也结了。”赵春儿对段阿棍一望,见他也在打量自已顿时面颊绯红羞的低下头去。赵有文对段阿棍一笑:“将军请坐,来人呀。”家人进来: “老爷有何吩咐?”赵有文对外看了看:“通知后厨准备饭菜好好招待将军和兄弟们。”家人应声退了出去。自赵春儿见了阿棍病情大为好转,也不天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了。赵有文因为结下段阿棍这门亲腰杆子也直了不少,有了这个裙带关系以后谁还敢小瞧他。段阿棍回去之后经和妻子阿桂商量把那个赵春儿娶回了家,二个女人相处的也不错,春儿是信佛之人有事没事总喜欢在自已屋里摆上高香对着佛像拜拜捧着佛经念几页。为了她拜佛方便,高阿桂请来工匠在院子西边的空地上建了一间佛堂。 转眼到了春节,叶家的孩子也长大了不少,可以跟着母亲读书识字了。井巧儿看着渐渐长大的孩子心里非常高兴,他请来一位老先生教儿子读书写字。这老先生教书也挺认真,上午来下午走,孩了跟着他很快学会了四书五经。不知是孩子太聪明,还是学的太快,教书先生突然发现自已肚子里的东西全被他掏空了,在也教不出什么了。井巧儿也不想为难先生,送了好多东西把人辞退回家。 管家叶修善要出去买菜,向高举着纸叠的小风轮就从屋里跑了出来。他对叶修善喊:“爷爷,我也要跟你一起玩。”叶修善听了扭头一笑蹲下身子抱起向高:“少爷,老爷爷我出去买菜一会就回来了,你呆在家里。”向高噘着小嘴晃了一下身子: “我不要呆在家里,我要和你一起出去玩。”叶修善有些为难,他不是不想带孩子出去,只是觉的买菜带着他不方便,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呢?正在他为难的时候,兰花抱着一堆衣服从东厢房走了出来:“少爷,你快回来。不要纠缠爷爷。”叶向高对兰花一笑:“姑姑,爷爷不带我出去玩。”兰花笑着走到了他身前: “向高,听话。爷爷这次是出门买菜,你还这么小,跑不了那么远的路。要是跑丢了怎么办?不是让阿娘心里着急吗?向高要听话,要做乖孩子。”向高听了兰花的话点了下头:“那我回屋画画去了,以后在让爷爷带我出去玩。”兰花对向高一笑:“那跟姑姑回屋吧。”小向高举着手里的风轮嘴里嗡嗡着跑回了屋。兰花把晒干的衣服叠放整齐后整理在衣箱和柜子里,今天少奶奶到客栈忙事对帐去一时回不来,家里就交给她照应。 小向高踩着小板凳趴在方桌上。从笔筒里拿起一只小画笔开始在白色纸上涂鸦。他画了一株秋菊,点上几片绿色的叶子,然后画上一只黑色毛毛小虫注明秋天来了。可是,画完秋菊他很快踩着小板登要下到地上。由于失去重心,他一下倒在地上。站在门外的四丫头可吓坏了赶快跑了进来,向高望了一眼四丫头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四丫头抱起他: “小少爷,不要哭啊。”向高经这一劝哭的更凶了。那兰花放好衣服从屋里出来听到哭声跑了出来。她一口气跑到堂屋内间:“怎么一回事?向高怎么哭了呀?”四丫头道:“他摔着了。”兰花上前抱过向高上上下下察看了一下,孩子身上好好的并无大碍,小板凳倒在地上。看到兰花。向高反而不哭了,他对兰花笑了笑: “姑姑,你忙完了吗?”兰花对他点了下头:“忙完了,饿了吗?”小向高摇了下头:“不饿,姑姑你看我画的画好不好看。”兰花把他放在地上走到桌子前拿起画纸看了看:“好看,这画的什么呀?怎么象个大麻花呀?是大麻花吗?”向高一听哈哈就笑起来:“姑姑笨,这不是大麻花,是秋天的黄菊花,你瞧上面还有字呢。”兰花看着稚嫩歪歪扭扭的字笑道: “少爷画的真好,只是姑姑不识几个字,没认出来。你不是要出去玩吗?姑姑带你出去玩去。”向高嗯了一声,兰花蹲下身:“来,姑姑背你出去。”向高趴在背上,兰花背起他往外走了去。到了堂屋门外扭头看了看: “四丫头,你和三丫头在家好好照看着,我带少爷出去随便看看。”四丫头嗯了一声望着兰花背着小向高走远,她顺手又把歪倒地上的小板凳拿起放好。出了门后,她背着向高到了井沿边,几个女人在挑水,看到兰花背着向高出来招呼了一声。兰花把向高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往大街走了去,她要到孩子到大街上转个圈,认识一些物体。小向高东张西望好奇心特别强,他看到一个老农牵着一头黑牛远远的往街市走就大喊着那是马。兰花一听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向高嘟着小嘴: “姑姑,你笑什么呀?”兰花指了一下老农手里牵着的黑牛:“你刚才说错了,那不是什么马,是一头水牛,看,它头上的那对角又大又长。”向高嘿嘿一笑:“姑姑说的对,这是牛,有角的水牛,既是水牛那一定会在水里游泳啦。”兰花嗯了一声: “是的,水牛可以在水里游泳,主要还是用于拉耙耕水稻田。”小向高似懂非懂的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那水稻是用来吃的吗?”兰花嗯了一声:“是呀,咱们家的大米饭都是它蒸出来的呀。”小向高哦了一声: “我要去看水稻田,看那蒸米的水稻。”兰花有些为难的叹了一口气:“向高,今天咱们就不出去了,有时间吧。今天,咱们主要到鱼市看看那海鱼和水塘里养的各种大鱼。”向高点头,兰花带着他往北街鱼市走了去。面前是一条江,江面上有条大石桥,木石结构。向高一见那桥非常的兴奋手小手一指道: “姑姑,那是什么呀?”兰花对着江面看了看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呀?那就是一座大桥而已。”向高嘻嘻一笑:“这是什么桥呀?”兰花想了想回应道:“说是龙首桥,咱们过去看看?”向高连连点头叫着:“看桥去喽。”他牵着兰花的手很快走到了那桥面上。说是江比河大不到哪里去,水流从城中穿过往东南斜了去。江南边是南大街,叶家客栈和阿棍开的布店就在那里。过了桥往北一拐就是北街和县衙。这座桥很是壮观,全长九十九米,宽五米,十八墎十九孔。这龙首桥的建造原于一个叫洞然和尚,这洞然是灵石寺里的和尚,而龙江之水来自灵石寺旁的蝴蝶溪。洞然沿江来到福清,那时候福清城南龙江沿岸还没最后形成为田地,看过之后就像大海,所以认为龙江到了福清就到了尽头,洞然开始募缘建造这座木石结构的石桥,头也称“首”所以叫“龙首桥”。兰花牵着向高的小手站在龙首桥上面对平静的江水心泛波涛,向高望着江水: “姑姑,这水里有鱼儿吗?”兰花道:“当然有鱼儿啦,还有大鱼,走,咱们去看鱼去。”小向高跟着她很快到了北街的鱼市场。渔民们挑着竹筐在道二旁卖各种鱼,还有各种海虾,贝类,人来人去很是热闹。兰花拉着向高的手来到一个鱼摊前,一个打着挽着裤腿的老人坐在小马扎上,他的面前摆放着二个带有吊把的宽口平底木桶,形式木盆,里面有十几条大鱼活蹦乱跳,还叶着水泡泡。向高见了鱼很是高兴: “姑姑,我看到鱼儿了。”兰花点了下头。那老人望着兰花:“姑娘,你要买鱼啊?”兰花摇了下头:“今天不买了,家里还有,我主要带孩子看鱼来的。”老人呵呵一笑:“家里的鱼不能让他看啊,还跑这么远的路?”兰花叹了一口气对老人道: “大叔有所不知,孩子太小,少奶奶怕孩子出什么事叮嘱过不能让孩子进厨房的。就是能看到鱼,那也是去头去尾的肉块,哪有这盆里的鱼新鲜好看呢。”老人点了下头:“说的也是。这孩子叫什么呀?”兰花还没说话,向高就叫了起来: “老爷爷,我叫向高,还有个名子叫厕仔。”老人一怔:“厕仔?你不就是叶朝荣的孩子吗?哎哟,长这么大了?前年逃难的时候,我见过一面,那时还小,肉团团一个,没想这么快长大成小人了,真英俊呀。”说着话,老人抱过孩子看了又看,还要往脸上亲。 第577章笑问客从何处来2节 小向高用小手推着他的脸边推边喊: “爷爷要用胡子扎人哩。”兰花和卖鱼的老人听后随后呵呵大笑起来。附近的卖鱼摊贩都围了过来,都想逗逗这个可爱能说会道的小厕仔。 看过了各种鱼,兰花带着小向高在街边的小吃店买了几个光饼吃后就开始往家里走。没想过了龙首桥,就看到一个头戴蓝布小帽,斜挎小蓝布包,一身蓝布长衫,黑胡子的中年男人骑着一匹马从南城走了来。兰花也没在意,拉着小向高往家里走了去。到了院门前,小向高不愿意跟着兰花进院回屋休息。兰花只好把他放在这里玩耍,那井巧儿已从客栈回来和四丫头说着什么。听到向高的叫喊声,井巧儿快步跑了出去: “孩了回来了。”兰花站在门外对里看了看:“少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井巧儿对兰花一笑:“刚回来没多久?听说你带孩子出去玩了,我正在着急呢,怎么不进院子?”兰花道:“少爷他不愿意进来,还想在外面玩玩呢,我怕哭闹只好由着他。”井巧儿道:“就让他玩吧,玩够了就会回来的。你在这里看着他吧,我到西屋忙一会。”兰花嗯了一声看着少奶奶走开,他对向高道:“小少爷,阿娘回屋了,咱也回屋吧?”小向高似乎没听到,蹲在那里堆起土,把许多小石头叠放一起并不停的说着:“这是龙首桥,这是龙江,这是海船。”兰花也不知他玩什么只能守在一边,她一扭头看到那个中年汉子已经远远的骑着马走了来。这男人是谁呀?这么眼熟,难道是老爷回来了?那中年男子看到兰花高兴的招了下手: “兰花,我回来了?不认识了吗?”真是叶老爷回来了,兰花又惊又喜,慌乱中不知做什么好了。他扭头对着院子喊了句:“少奶奶。叶老爷回家来了。”那井巧儿正在后院和三丫头忙收晒在院子里的桔皮和茶叶,兰花的话她根本就没听到。中年汉子神采奕奕的牵着马往这边走,他对着大槐树下的那口水井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地上蹲的小孩子。兰花跑上前来: “老爷,真是你回来了啊?”叶朝荣对她点了下头:“是啊,回来了,回来看看井巧儿和老娘。这位小娃娃是谁呀?”兰花拉起小向高对叶朝荣道:“他,他就是老爷的公子向高啊。向高公子快喊阿爹,你阿爹回来了。”向高怔怔望着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白胖的男人有些害怕和怯生往后退了二步迟迟不肯喊阿爹。叶朝荣把马拴在槐树上对着孩子呵呵一笑弯腰伸手把人抱了起来,哪知向高把头扭向一边,并用小手捶打着他的脸: “你。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快放下我。”叶向高望着儿子不肯放手他把人举起转了二圈:“我终于有儿子了,阿爹回来看你来了,向高啊,我的好儿子。”向高举着的小手放了下来,他看到男人眼里流下了泪水。他有些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一见到自已就如此激动反应强烈呢?从开始的反抗到默默接受,向高经历了一个复杂的心理过程。他不在挣扎,被朝荣抱在怀里亲着。兰花道: “老爷。进屋休息吧。”叶朝荣抱着向高进了院子,那四丫头正往后院走,兰花叫住了她:“四丫头,快报知少奶奶。咱家老爷回来了。”四丫头嗯了一声飞快的跑了去,听说丈夫回来了,兰花丢下手里的活跑了过来。看到阿娘,小向高摇着小手喊:“娘。娘,快抱抱。”叶朝荣放下怀里的孩子,向高转身跑向了母亲。井巧儿望着叶朝荣不知话从何说起。张了一下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由于路远,叶朝荣在江西澎泽任上一直没有时间回来。这几年,家里发生了数不清的事情,井巧儿和家人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磨难。今天,全家人终于团聚,井巧儿有说不完的话却又无从说起。她比几年前苍老了许多,叶朝荣伸出手把妻子揽在怀里轻轻说了句: “贤妻,你受苦了。”井巧儿和他相拥着回到屋里,二个丫头赶快提壶沏茶。听说老爷回来,老管家叶修善和几个家人一齐跑了来。兰花对叶修善道:“你快准备饭菜给老爷接风洗尘。”叶修善刚要带人走开,叶朝荣招了一下手,说: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在瑞岩山的时候吃过光饼了,吃的饱饱的,就做一盆汤吧。”叶修善哎了一声走了出去。井巧儿搂着孩子:“朝荣,这是咱的孩子向高,都快三岁了呢。”朝荣道:“这个我知道了,也看到了,你写的信上就提到了孩子,当时我心里真高兴呀。一心想回来看看,只是洪灾闹腾冲毁了河坝河堤无暇顾及家事,贤妻,可别责怨为夫呀。”井巧儿对丈夫一笑: “这事兰花回的时候给我讲了,我能理解。对了,咱的老娘过世了。”叶朝荣道:“这事你也在信上说了,我这次回来一要拜祭老娘尽孝,二来迁坟修墓。”说着之中,天色渐暗。井巧儿让兰花点亮玻璃灯罩后站起身: “老爷,你该吃饭了吧?”说完对外喊了一声:“修善,老爷的汤呢?”叶修善从外进来:“早做好了,这汤就放在餐厅里都冷了,要不要热一热?”叶朝荣道:“不用,端到这里来吧。”叶修善把那盆菜汤端来,叶朝荣把它放在眼前的茶几上拿起瓷勺子就喝了起来。兰花看了看井巧儿走了过去小声道: “少奶奶,我该回去了。”井巧儿看了看兰花:“回去吧,这里有我照应着。”兰花又对朝荣看了看道:“老爷,你慢慢用餐,奴婢回家了。”叶朝荣听了一愣:“回家?哪个家?这不是你的家吗?”井巧儿一听呵呵笑了起来: “她不属于我们这个家了,他早就成亲有了男人,还生了个小宝宝呢。”叶朝荣对兰花一笑:“谢谢你兰花,辛苦你了。”兰花道:“奴婢不辛苦,老爷,俺回去了,回到家还要为男人做饭。”叶朝荣对兰花点了下头: “去吧,路上小心。”兰花应声跑了出去。向高此时已经在井巧儿怀里睡着了,她起身把孩子放到床上,用小被子盖好。叶朝荣和妻子坐在一起谈话到深夜适才休息,从谈话中,他才知道兰花嫁给了一个飞鹰的六品正百户。而且还知道现任的知县是好友柴秀才,他心里非常高兴,决定明天在自家客栈好好宴请一下亲朋故友。 听说叶朝荣回家过年假,柴知县就赶过来登门拜访,二位老友见面感慨万分,不知不觉中醉倒饭桌上。年后,叶朝荣赶回江西彭泽,他疏通河道,修建城墙,重视教育,奖掖后进,深的百姓爱戴。公务之暇,勤于考古求实,修成县志,由于任上政绩突出。后调任江西江州府今九江别驾(即通判)主管赋税征收等事务,他清正廉洁,不占不贪。一五八二年升任广西养利州知州。叶朝荣为官之余,辛勤笔耕,著作颇丰,去世于任上,死后赠特进光禄大夫,上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 叶朝荣一觉醒来,却听到窗外有朗朗的读书声。这是谁呀?这么早就起床开始读书了,他坐正身子披衣下床,屋子里的碳炉火已经熄灭,有些寒冷。妻子见他起床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这么冷的天你起来干什么?躺一会。”叶朝荣对井巧儿笑了笑: “我想看看谁家的孩子这么早起床读书?”井巧儿道:“还能有谁家的孩子呀?是咱家向高。”叶朝荣有些吃惊半信半疑的望着妻子:“真是他呀?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勤学苦读了。”井巧儿:“你若不信自已看看去。”叶朝荣穿好棉袍棉鞋出了内间拉开卧房的门,一股冷气窜了进来。地上是一片雪花,读书声是从旁边的小窗口传过来的,叶朝荣背着一只手往那间屋子走了去。他为了不惊动打扰孩子读书悄悄靠了过去,他偷偷瞧了一眼,只见小向高趴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唐诗宋词一字一句的读着: 回乡偶书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听着孩子朗诵的诗,叶朝荣无限的感慨。他的眼睛一下湿润起来,尽管是春天,但春雪还是下的飘飘扬扬。过了这个正月十五,他就要踏上回江西的路程了。这是他在彭泽县最后一任,不知以后仕途如何。他还要功读五书考取举人进士,这是他一生的愿望和理想。只要有闲暇时间他都会坐下来读书作文以便每年的大考。没想到孩子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用功,还努力,这孩子肯定比自已有前途。向高啊,向高,你就是咱叶家的一棵希望的星星。有你这个孩子,父亲也就知足了。 第578章少年叶向高1节 叶朝荣默默无声回到卧室轻轻关上门。 老管家起床从墙角拿起大扫帚开始清扫院子里的积雪。 尽管雪不厚,对于孩子来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没想到地上,屋顶白白的雪那样美丽。看到管家要扫雪,趴在窗台上的小向高叫了起来,把书往床上一丢:“老爷爷,不要把雪扫去了啊。”看到孩子这么喜欢雪,叶修善呵呵笑了笑: “好,好,听你的。那我到外面扫好不好?”向高摇了下头:“那也不行,院子外的也是雪,你要扫除了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叶修善有些为难抱着扫帚把:“院内院外都不让扫这可如何是好?太阳一出,这雪水会把鞋子湿透的,湿了鞋子会把脚冻坏的呀。”叶向高想了想道: “这样吧,你在雪中留出一条路方便行走就行了。”叶修善连忙点头:“那行,就这样,那我开始扫路了。”小向高读完唐诗就拿了一只笔趴在窗台上还始对着院子画雪,并画了一个手持扫把的老人就是老管家。他画完之后拿给叶修善看,叶修善赞不绝口连声说好。 兰花从家里回来做事,见她一脸的疲惫。井巧儿道:“如果家里忙,脱不开身以后就不用到这里来了。在家还要照顾孩子,还要为男人做饭。”兰花道:“我也是习惯了,一时还离不开。”井巧儿对她笑了笑: “你呀,说什么好呢?总是想着这个家,自已的家却要给忘了。”兰花的一只脚踩在雪上,那向高急的就叫了起来:“姑姑把雪给踩坏了哦。”兰花尴尬的对向高一笑:“都是姑姑不好,少爷别生气哦。”井巧儿道:“这孩子就是喜欢雪呢,别往心里去,到屋里坐吧。”二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叶朝荣把儿子抱起,拿起他的画稿看了看: “你这是画的什么呀?”向高道:“是院子里的白雪?”叶朝荣拿着画稿抱着他到了院子:“儿子啊。你仔细看看对比一下,这雪是黑色的吗?”向高摇了下头:“不是,是白的呀。”朝荣又把画稿拿到儿子眼前: “那你画的怎么成黑色的啦?世上没黑雪,你倒把它画白了才行。”向高嘻嘻一笑:“阿爹,我没有白色的墨水只有黑色和红色,黄色的。”朝荣道:“你的墨水要进行调和,调色才行。进屋,阿爹教你如何调墨,调色彩。”进了屋,叶朝荣把儿子放在床铺上自已则走到桌子前把几种中国画染料放进白色木制调合里。白的里面加了少许黑色染料调和后形成了淡淡的乌黑色带着白色。朝荣把它涂抹到画纸上很快一片很明显的雪花显露出来。一个面墙,几间房子形成一个院子,用淡黑和绿色画几笔点缀几下就形成了一棵大槐树。这种逼真效果让向高看的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没说一句话。 叶朝荣放下手里的笔把画稿展开笑问儿子:“怎么样啊?好不好?”向高拍了拍小手:“阿爹,您画的太好了,这雪花给真的一样。”叶朝荣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以后多观察多临募,还要学会配色调色,画画之前一定要采风实地观察。可不能把兔子大眼睛画成蓝色的哦。”叶向高嗯了一声: “那兔子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呀?”叶朝荣道:“红的,红眼睛。要想知道它的眼睛是否红的一定要亲自观察。”向高嘻嘻一笑:“知道了阿爹,明天就让四丫头到街上买一对兔子回来。”正说着,那兰花进来: “老爷,洗手吃饭了。”叶朝荣背起儿子跟着兰花出了屋。井巧儿已经坐在餐厅里等着他们父子俩。叶朝荣进屋把儿子放到地上。兰花把热水端过来,父子俩人洗了手和脸。那兰花把毛巾拿给他们后端着水走了出去。吃过饭,兰花要带小向高出去玩,井巧儿见天气不大好。乌云压顶心想可能还要下雪下雨就没让她们出去。小向高只好呆在院子里拿一个小板凳当作马,然后学着马儿咴儿咴儿的叫着往前跑。他在院子里转圏的时候,看到父亲从屋子走了出来。母亲跟在后面左叮嘱右叮嘱。叶朝荣对儿子看了一眼说道: “在家好好照看儿子,我不能在家停留太久的时间。”井巧儿道:“官人,天气不大好,等晴朗那天在走也好?”叶朝荣对妻子摇了下头:“不行,公务在身,假期已过,我不能滞家太久。”井巧儿对兰花和叶修善看了看: “老爷要远行,你们去拿伞和牵马过来。”叶修善去后院的西屋牵马,兰花到东房拿伞。叶朝荣走到院门前,那叶向高突然抱住了他的腿喊道:“阿爹,我想玩剑。”井巧儿赶快把孩子抱起:“向高,这剑是你阿爹路上用于防身的,不是用来玩的。”向高出于对剑的好奇执意要玩一下。朝荣只好把剑解下捧到他面前让儿子看了个够,向高摸过剑道: “阿爹,你这剑是用于杀坏人的吗?”朝荣对儿子点了下头:“是啊,这剑用来防身自卫,还可以张扬正气杀坏人。”向高嗯了一下:“那坏人多还是好人多?”朝荣呵呵一笑:“当然是好人多坏人少。不过,坏人总会搅的别人不安宁。”向高哦了一声:“那我长大了一定多杀几个坏人为好人撑腰。”井巧儿一下被儿子的话逗笑了: “向高就是有志向,是个有出息的男子汉。”叶朝荣把剑系好拉过缰绳翻身上马对妻子拱了下手:“就此辞别,我走了,多保重。”井巧儿对丈夫挥了一下对儿子道:“快和阿爹再见。”小向高对着朝荣摇着小手直到看不到人为止。叶朝荣为了不惊动柴知县和所有亲朋好友悄悄骑马从北城门一路北去。叶朝荣没走多久,井巧儿却又发现自已怀了身孕,她又惊又喜,不知自已怀的是女孩还是男孩。 渐渐长大的叶向高已出落成一位清秀英俊小后生,他高高的个子,二道浓眉透射出一身的正气。他六岁发蒙读书,即能属对,被人目为奇童。隆庆六年考取秀才,万历七年中举人,万历十一年考中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三年之后任编修。二弟叶向亮,三弟叶向永,四弟叶向享都对哥哥叶向高很敬佩。他们也想学哥哥出人头地,所以也一直努力学习读书准备考秀才取举人进士。 十几岁那年,父亲叶朝荣由于政绩突出被朝廷委任广西养利知州府知州,此时他年近六十八岁。自从父亲离家走后,勤奋好学的叶向高开始学习武练剑,他渐渐明白一个道理,书不仅要读好,还要有一个强壮健康的身体这样才能利已利民利政。他考过举人之后到京参加会试而成为贡人。他并把这好消息写成书信通过驿递铺送往广西养利州府告诉了父亲叶朝荣,此时的叶朝荣正在大修桃城。该古城始建于明弘七年,为养利知州罗爵所建为土城。叶朝荣要将其改建为石城,并予以全面修整。为修城忙碌的叶朝荣收到儿子来信非常高兴,不顾一天的劳累回到家里时饭也不吃就坐在灯下阅读。他被儿子的好学和上进而骄傲,他也让自已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儿子没有让自已失望。他当即写回信一封叮嘱儿子继续努力并保重身体。第二天清晨他就让经历司官员送往驿递铺发往福清。 尽管还是春天,不知为何叶向高一直没有睡着。晚上那风吹树叶的响声都让人心烦意乱,弟弟几个都去福州省学读书,家里只有母亲井巧儿和他二个人。老管家叶修善身子不舒服吃了药也早早的休息,另二个家人收拾完院子也早早的回屋睡了去。四丫头和三丫头从娘家回来洗完澡也睡了。看到儿子屋里还亮着灯,心疼儿子的母亲悄悄从屋里出来,不到四十岁的井巧儿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以往乌黑的秀发也夹杂着几根白发。母亲真的老了,也许是为这个家操老的。井巧儿站在儿子向高书房窗棂前对里面看了看,儿子身着白色夹背心躺在那里不停的挥着手里的小扇子。过几天他就要进京殿试去了,次此要面见的可是当朝光宗皇帝。儿子神色不安,让母亲十分担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窗棂。听到响声,向高赶快坐正身子: “谁呀?进来吧。”井巧儿在外道:“儿啊,我是娘,能进屋看看么?”听到是娘的声音,叶向高下了床把门打开对外看了看:“阿娘,有事啊?进来说话吧。”井巧儿进了屋握着儿子的手道: “娘知道你最近几天心里有事,不管怎么样?要安下心来保养好身子,你曾经为娘说过那么一句话,只有好身子才能报效国家,为这个国家的人民做事。”听了母亲的话,向高点了下头:“娘,儿子明白这个道理。 第579章少年叶向高2节 只是第一次进京殿试,不知结局如何,心里有些不安而已。 井巧儿放开儿子的手说: “遇事冷静是你的风格,怎么现在却又神心不宁了?如果天热,母亲就坐在这里为你打扇子。儿啊,三个弟弟都不如你有出息,你是咱叶家最大的希望。”叶朝荣对母亲笑了笑:“阿娘,儿子又不是从前那个小小孩,用不着搧扇子啦。你现在又身怀有孕,可要注意保养身子啊,别太累了,有事就让家人代劳吧。”井巧儿道: “你以为母亲老了,干不动了?生你的时候躺在路边厕所里那个痛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不是乡亲们帮忙只怕活不到今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娘是挺过来,是从死门关走过来的人,不怕累。儿啊,好好休息,明天送你出城进京殿试。”叶向高被母亲的爽朗感染,他道: “谢谢母亲。”井巧儿道:“既然如此,阿娘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叶向高送母亲出了门,他打开纱窗通风屋子里凉快许多。叶向高躺在床上慢慢睡去,当鸡叫头一遍的时候,他赶快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屋外还很黑,只有星星还在头顶闪烁着光茫。叶向高从墙上取下宝剑往后花园走了去,由于他喜欢幽静,父亲回来度假的时候请工匠在后院的空地上开辟了一个园子栽上树木和花草,又用石头筑成假山。叶向高每天都喜欢跑到这里读书练剑,似乎他已养成了一个习惯,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会自然而醒。 他走到草坪开始耍剑,一招一式也挺认真。练了一会就额头冒汗,那把长二尺的剑在自已手里上下飞舞,白光闪闪。第四遍鸡叫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叶朝荣放下剑拿起随身所带的书开始朗读起来。这园子只有他一个人,偶尔响起几声清脆的小鸟叫。直到有人过来喊他吃饭才拿起剑和书离开。母亲和二个丫头站在书房里等他。能带的东西全打成包裹放在了桌子上,一个家人早早的把马喂饱草料和水牵着缰绳站在院门外候着。叶向高洗了脸和手后进了内间穿戴整齐,他容颜焕发的出现在母亲面前。井巧儿对儿子笑了笑: “饭菜都在这里了,快吃吧。”叶向高对母亲笑了笑:“阿娘,麻烦你了。儿子不饿,这么多饭菜一个人也吃不下,咱们一起吃吧。”井巧儿对二个丫鬟看了看:“大少爷发话了,咱们一起吃,都坐下吧。”二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井巧儿又招呼那个家人,家人把马拴在树上跑了进来。主仆几个人围着小饭桌吃了一顿饯行饭。叶向高望着二个丫鬟: “我走后,家里全靠你们几个了,多照应一下阿娘。”几个家人应声答是。吃过饭,井巧儿送儿出了门,没有多余的闲话,只有临别时的泪水。叶向高把二个包袱放在马背上自已也骑了上去,他对母亲和几个家人拱了一下手:“阿娘,再见了。”井巧儿眼含泪水:“向高呀,一路平安。对了。你喜欢吃的光饼就放在那个蓝布包裹里。“叶向高对娘笑了笑:”知道了,阿娘再见。”井巧儿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站在大槐树下久久不肯离去。四丫头走近她:“井夫人,咱们回屋吧。”井巧儿叹了一口气:“我儿又走了,这次走的更远哪。他的翅膀长硬了飞起来了。小鸟长大总要离开阿娘飞向蓝天。”她自言自语了一番后这才回院。但还没过一个时辰,就看到院门外叽叽喳喳,好多妇人和孩子聚集到了大槐树下。真的,这大槐树下很招人。女人们有事无事都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树下绣花纳鞋底搓麻线。孩子们则在井沿边玩泥巴捏小人。一个妇人坐在那里对着院子伸了一下头喊: “厕仔他娘,是不是屋里暖和不想出来啊?是不是要捂痱子?”听到喊声,井巧儿让二个丫鬟搬了小凳子走了出来。吴妈妈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但身材还算硬朗,她身前放了个装有针线布头的小箩筐。井巧儿看了她一眼:“吴婶子,你也过来了?”吴妈妈哎了一声:“趁着还能活动出来看看,你家儿子向高呢?”井巧儿笑了笑:“他刚出门,走了。”坐在吴妈妈身边的另一个女人听到这里抬起头:“走了?又去省城赶考了?”这女人正是杨文氏,如今她也白了半边头发,额上多了几道皱纹。井巧儿道: “不是去省城,这次说是去很远的皇城。”几个女人吃惊的对望一眼:“向高真的去京城了?他真了不起。”杨文氏望着井巧儿:“我没说错吧?自从咱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京城咱这一辈子都别想了。俺儿子田小狗也没啥出息,跟着俺大字不识一个,现在只能做苦力,去海边网鱼,这日子苦啊。”正说着话二个手拿一块黄泥巴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跑了来,二个人跑到杨文氏身边一边一个吵闹起来。小女孩晃着杨文氏的大腿: “奶奶,哥哥欺负人,他非得要我手里大泥巴。”杨文氏对小女孩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小男孩:“你不要欺负小妹妹好不好?你是男子汉,要学会礼让妹妹。”小男孩对杨文氏嗯了一声点了下头:“知道了奶奶,我以后不在欺负小妹妹了。”井巧儿望着杨文氏: “嫂子,你的孙子都这么大了呀?”杨文氏呵呵一笑:“是呀,快六岁了。你家向高岁数也不小了,什么时候给他说门亲娶媳妇啊?”井巧儿听到这里摇头一笑:“当娘的做不了这个主,他要自已找意中人。”听她这么一说,所有的女人都吃惊起来。吴妈妈望着井巧儿: “哪有自已找媳妇的呀?这样一来岂不是坏了千年的老规矩?谁家孩子娶亲出嫁不都是媒人牵线父母做主?”井巧儿道:“我也想,可儿大不由娘,他还要考学,功不成名不就他不会娶亲的。”杨文氏望着吴妈妈:“看看,向高就是和咱不一样。”几个人聊着笑着也就到了中午,四丫头出来请井巧儿吃饭,众妇人才拉着孩了回去。 叶向高别了母亲独自一人上路进京面试,可以说他心里非常兴奋。临走之际没有告之一个朋友,也没有通知任何亲友送行,甚至几个弟弟也没有告诉。他快马加鞭很快出了北城门,路过城北河的时候却发现那座百年老木桥断裂了。面对如此一个断桥,叶向高一下没了注意,怎么办?是从原路退回去从东门往瑞岩山去,老妈子儿拐个弯就可北去。不过这圈子绕的太大了。马儿对着河面咴儿咴儿的叫,前蹄不停的创着土地,就在向高进退二难的时候却听到河对面响起一个女孩子欢乐的歌声。他听了心时一喜,赶快四下望去。河对岸就是一座不大的山岭,灌木丛一人多高根本看不到唱歌的女人在哪里。但这歌听的明明白白,人就在眼前,可就是看不到你呢?只听那姑娘声音甜亮 歌仔今旦来接箸呀哥仔啊 接箸乍一双箸呀哥仔啊 一双牙箸有怜搦伊官伊奶着哥仔大桌有饼吃…… 叶向高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这城北荒山野岭竟然有人会唱歌,而且唱的还那么优美动听。可是这河怎么过去呢?就在他一愁莫展的时候,他看到对岸灌木丛里走出来一对母女。二个人手里端着洗衣的木盆,木盆里装着衣服。河床正好有可以用来洗衣的石板台,这歌声是那女孩唱的。长长的秀发经风一吹很是妩媚动人,向高一下被眼前的女孩惊呆了,他眼里的女孩如女仙子一般青春靓丽。女孩唱完格格一笑望着母亲: “阿娘,我唱的好吗?”那中年妇人对女孩点了下头:“好,好听。这么大的姑娘了,早该嫁人了,还这么守在娘的身边真愁人哪。你那个爹对你是不管不问,可怎么办呐。”女孩听了妇人的话一笑:“不急,缘份自定,急也没有用。到了,到了。”二人一前一后从石阶下到河床放下木盆蹲下身来开始洗衣服,她们把衣服泡在水里又取出香胰子和草木灰。叶向高对那母女俩看了看叹了一口气,他一叹气,大黑马就昂头叫了二声。这一叫,惊动了对岸的洗衣母女。二个女人吓了一跳,当他们看到一个英俊少年站在桥对面的时候才算平静下来。女孩对叶向高多看了几眼,站起身挥了一下手: “喂,你是要过桥的吗?”没想到那少女会主动问话。叶向高赶快回应了一句:“是呀,我是过桥的,可这桥怎么断裂了呢。”女孩道:“你不用急,待俺用船接你过去吧。”叶向高哦了一声大声回应:“谢谢你了。”那女孩对母亲说了几句什么转身跑了去。 第580公凤岭结奇缘1节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条木船从河对岸的草丛里划了过来。 女孩撑着竹篙,红裙子被风轻轻一吹上下舞动十分漂亮。那女孩披着长发,身材婀娜,河面还算平静,那女孩把木船划到桥的这边靠近一块巨石握住竹篙对叶向高招了一下手,喊: “喂,你是干什么的呀?赶快上船吧,不过,只能一次接一个,先让你的马拉到船上来吧。”叶向高哎了一声牵马走到河底,这里都是黄沙细石,河水清澈见底。向高好不容易把马拉到船上,却是满头大汗。那马稳稳的立在船中央,少女对向高一笑双手一用力,那船游向对岸。少女把马绳到对岸拴在一块有洞眼的石头上才又撑篙返回。叶向高上了船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孩,那女孩被他这么一打量羞的满面绯红。他娇羞的对向高看了一眼: “公子哥,你看什么呐?”向高这才意识到失态赶快拱手施礼:“对不起姑娘,适才多有冒犯,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姑娘长的真美呀。”姑娘听他夸赞自已格格的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望着向高: “公子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啊?可否方便相告?”叶向高道:“我是城里叶家的大公子向高,要去京城。请问姑娘芳名?”少女道:“你真是向高?俺,俺只是个茶农,名讳弁杜青。不忙的时候,就到河里和海上撒网捕鱼。”叶向高默默记下了姑娘的名子,上了岸他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姑娘执意不收银子,并带他进了自已家门休息喝茶。这是一片茶园,几间茅草石屋,屋前的空地上还晒着鱼网,成筐的小虾小鱼干。一个老渔农光着膀子坐在那里修补网鱼,他头也不抬的问道: “家里来客人了?”少女上前笑道:“爷爷,家里没有来客人。这只是个过路的叶公子。”那老人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叶公子?长相不错,一表人才。”少女脸一红:“爷爷,你说哪里去了?人家又不是来相亲的。”说着底着头进屋提了茶壶拿了个碗,她把碗放在小桌上倒了茶水双手呈上: “叶公子,请吧。”向高赶快感谢:“谢谢杜青姑娘,这是你的家吗?”他接过喝了二口。弁杜青嗯了一声:“是呀,是我的家。前几年才从青草山搬过来的,爷爷喜欢这里的青山绿水就把这里的山地买下盖了几间房子。”叶向高哦了一声:“那你父亲呢?”少女道: “阿爹他到泉州卫当校尉去了。”向高点了下头喝完茶水把碗放下对姑娘一拱手:“杜青小姐,在下就此告辞。”弁杜青深情的望着向高:“你不多坐一会了?”叶向高笑了笑:“谢谢姑娘好意,我还要赶路进京不能久留。咱们后会有期。”弁杜青这才点了下头:“叶公子,那你走好。”叶向高这才转身离去,母亲洗完衣服正好回到家门口看到向高对女儿道: “闺女,怎么不留公子吃中午饭啊?”叶向高对那妇人一笑拱了一下手:“谢谢婶子了,我还要急着赶路。”他出了篱芭园子拉上马往北走了去。山下正好有一条小路通往福州。叶向高下了山后翻身上马,他一路狂奔向前走了几十里地眼见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看到路边竖着一个石碑上写: 公凤岭 这么快就到福州了?叶向高感到肚子又饥又渴,四下望望周围都是山脉根本没有村庄和寨子。正好,前方有几家客栈,那挂在屋顶的招牌十分醒目显眼。叶向高心想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明早继续赶路。这公凤岭连接牛九山,过了岔口那条路就出福州城区了。他骑着马很快到了一客栈门前,他翻身下马后就到了店前。走廊下挂着白纸糊成的灯笼,里面亮着灯。店里似乎没几个人,只有一个店小二在大堂用布抹着桌子。听到动静,他很快跑了出来对着叶向高嘻嘻一笑: “客官来了,里面请。是吃饭还是住宿呀?”叶向高看了他一眼:“吃饭也住宿,给我来一碗馄饨吧,另外要一间干净的房子。”店小二一声:“好嘞”转身往后堂跑了去。那师傅赶忙和面剁肉陷忙了一会二碗热腾腾的馄饨就端上来了。叶向高吃罢馄饨付了饭钱就往楼上走了去。店小二带着他到了二楼最西边的一个房间。这里正对着路面。叶向高叮嘱店小二要看管好自已的行李并让他喂好马。店小二道: “客官放心,我们诚信经营,不会亏待了你的马,一定好料照看着。”听他一说叶向高适才安心睡下。但他睡不着,只好就着灯捧起随身带的一本书看了起来。但是,这书看的有些勉强,他放下书叹了一口气,眼前却显现着那茶园里的弁杜青姑娘。此姑娘不仅俊俏人也善良,一举一动都深深印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这个弁杜青就是杜小娥和弁总旗的女儿,由于弁总旗带兵有方就被段阿棍推荐到了泉州卫带兵去了。弁绾老汉舍不得离开居住了十几年的青草山,弁纶只好给爹买下一块山地住了下来。弁老汉带着儿媳杜小娥和孙女来到这里一住就是好些年,他们管理茶园,河里海里撒网捕鱼,狩个猎加上弁总旗的资助日子过的还算可以。望着一天天长大的姑娘,杜小娥心里也着了急,托媒婆提亲,人家一听说是城外山里的就拒绝掉了。姑娘都二十多岁了,还没一个称心如意的婆家。弁杜青让阿娘不用着急,她说会遇到好人家和如意郎君的。今天的叶向高真是上天赐给她的如意郎君?条条大路他不走,偏偏走这羊肠小道?吃过饭后,杜青就在也睡不着了,母亲收了衣服进屋对女儿叹了一口气: “小青,你今天怎么了?神心不宁?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跟娘讲讲?”弁杜青坐正身子望着杜小娥:“你说这个叶公子真的会喜欢女儿吗?”杜小娥呵呵一笑:“别傻了,人家可是叶家大公子,县城里有名气的举人,咱们高攀不上,人家只是路过这里,看你几眼就喜欢上你了?我看不会,别想多了,早点睡吧。”弁杜青噘着小嘴: “他看我的眼神就是不一样,我能感受出来他是爱我的。他是举人,我爹还是校尉呢?阿娘,你有时间就去城里走一趟吧。”杜小娥听了一愣:“去城里干吗?城里又没咱的什么亲戚,赶集买东西的时候咱在过去。”弁杜青道: “就是想让让娘进城探一下口信,问问那个叶向高有没有定亲。如果没有,女儿也好向人家提亲嘛。”杜小娥呵呵一笑用手点了一下女儿的脑门:“为了你,阿娘明天就进城看看。你呀,和娘的性子差不多,头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是你看中的人和事,咱们也要想方设法搞定了。弁杜青心里一喜: “这是真的?阿娘,您太好了,谢谢娘。”杜小娥对女儿一笑:“阿娘就生下你这么一个女儿心里疼着呢。睡觉吧,明天阿娘就进城探亲去。”弁杜青这才躺在凉席上,杜小娥抱了一个床单走出去了。外面有些风凉快,但是到了晚上就有些寒气逼人,她只好用单子裹住身体。 叶向高躺在客栈的二楼西间里就是睡不着,眼前老是晃动着茶园那个用木船送他过河的红衣姑娘。弁杜青多好的一个名子,她爹在泉州卫任校尉?叶向高翻个身面对墙壁闭着眼他强迫自已睡去。不知不觉中他进入了梦乡,却看到一个少女从远处走了过来,并不停的向他招手。啊,这不会是那个红衣少女弁杜青吧,只见她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绣花鞋,笑盈盈的从田地里走来。 叶向高又惊又喜赶快跑了过去,他真想把少女拥在怀里。少女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就是不说话,叶向高有些奇怪问道:“你一大清早怎么走到这荒山野地里来了呢?”那少女听了他的话突然一脸怨气的道: “青鞋绣菊,朝朝踢露蕾难开。”听到这里,叶向高非常吃惊,此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做了个野鬼。天天在野地里走,踢着露水,可是鞋上绣的花蕾是不会开花的。她只能是一个花季少女,再也不会开花嫁人了。 叶向高一脸的诧异,呆呆的站在那里,那少女底着头甩着手白烟似的从眼前飘过去了。叶向高刚要喊叫弁杜青你回来的时候,自已一下睁开了眼。原来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叶向高苦笑了一下,人也罢鬼也罢只要自已没出事就好,但梦里那一个句子却深刻印在了脑海里。但这句:青鞋绣菊,朝朝踢露蕾难开的意思是什么呢? 此时天已大亮,叶向高起身洗漱后草草在店里吃了些食物又上路了。他辞了店家骑上自已的黑马一路北去,过了几个驿站天差不多又黑了下来。 第581章公凤岭结奇缘2节 前方不远又是一座大山。 官道从中穿过,路二旁都是竹林和高大的树木灌木丛。 望着悬崖峭壁的时候,叶向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和后悔,他应该在驿站里度过。这山里说不定会有虎和狼,如果被野狼盯上那可就惨了,命不保只怕爹娘也见不到了。叶向高在这前不着店后不挨村的路上走着心里直打鼓,夜路他是走过,但那时是有几个读书人相伴,可现在他独身一人。 前方有一个十里长亭,到那里休息一会吧。到了亭子里,他把黑马拴在亭子的石柱上就坐到石墩上。身子靠在石栏杆上,顺手摸了一下腰那个水葫芦还在。这个时候他又想到包裹里还有阿娘为他准备的光饼。他起身走到马前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几个光饼,回坐到石墩上一边吃一边喝起水,这家乡的光饼就是好吃,武家光饼算是有名气的。刚吃了二个光饼,就听到附近山里林子里响起异常响动。不好,是人还是狼来了?叶向高一下紧张起来,他从腰里抽出佩剑做好防卫的准备随时应对眼前的危险。 不错,十几个装推扮成猎户的土匪从草丛里蹿了出来,他们手里的鬼头大刀还闪着白光。看到这么多人,叶向高反而镇静下来,背着一只手从容不迫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哪?为何会在这里?”听了他的话十几个土匪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嘿嘿笑了笑上前走了二步: “看来你也是富家子弟?哪里来的,要去哪里?你独身一人竟然敢走这条山路,不想活了是吗?”叶向高笑了笑:“我从福州来要去京城,如果怕死我也不会独自一人走这便道。我不是什么富家子弟,身上几个小钱也是盘缠和用于吃饭的,你们想要就拿了去。我那包包里全是母亲做的光饼,请吧。”带头的土匪晃了一下刀: “果然是位胆大不怕死的男人。我可不管你是穷家还是富家,到了这里身上的东西统统给我留下。”叶向高笑了笑:“只怕我手里的剑不肯,如果不怕死,你们就过来抢吧。”土匪头子咦了一声捋了一下衣袖:“口气不小啊?果真是条汉子,不过,你这身上的财我要定了,不能让我们兄弟白来一趟。来呀,给我上,扒了他的衣服,把马牵走。”十几个小土匪挥着刀冲上叶向高。二个小土匪进前抡刀就砍,叶向高不慌不忙后退二步大喝一声闪开抡剑一劈,白光一闪一个土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又飞起一脚另一个土匪也倒地上。遇到高手了,土匪头子后退了二步,握着刀柄对身后道: “给我闪开,让我会会这小子。”众土匪退让一边,他握着刀逼向叶向高。叶向高临危不惧以剑对刀让其矮了三分,土匪头子还真被叶向高的气势吓唬住了。就在他抡刀砍过去的时候。听的一声大喝: “小毛贼住手,休要伤害人。”那土匪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嗖”的一声,头上就挨了一石子。痛的他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刀也掉落地上。众土匪看时,黑影一闪一个佩刀壮士威武的站在眼前。此人浓眉豹眼,方形大脸。一个白色小马甲腰里扎根布带子。他一个箭步上前抓起那个土匪头子: “你又带人在此祸害路人是吧?看我剁了你的双手?”吓的土匪头子赶快跪地求饶:“壮士手下留情。”来人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短刀在他脸上晃了一下:“说,以后还敢不敢在此打劫行人?”土匪一边叫着一边给手下使眼色,意思是你们只别看着都上啊。可是那些小土匪全被眼前的二个人给吓唬住了。谁也不敢第一个冲上前来解救主人。土匪头子气的大叫: “我白养活了你们,真没用。”汉子一听揪起他的耳朵:“你说谁没用呢?喊什么喊,是不是要让我割了你的一只耳朵才心甘?叫什么名子?哪个山头上来的?”土匪头子拱起手:“这位爷,你轻点,揪的好痛啊。我叫黑泥鳅,就是附近寨子里的山民而已。”汉子点了一下头抬起脚把人踢翻地上: “都跟我滚蛋吧,若是在被我看见,见一个宰一个绝不手软留情。”听了他的话,黑泥鳅把手一挥从地上爬起带人跑了去。叶向高对壮士一拱手上前道:“多谢壮士出手相助。”汉子对他一笑:“不用谢,也是我赶的巧,我最看不惯这些恶人欺压弱者。请问你从何来要到何去呀?贵姓大名”叶向高道: “我是福清人要去京城,敝人免贵姓叶名向高。壮士尊姓大名呢?”这汉子听了呵呵一笑拱着手鞠了一躬:“原是叶家大公子,久仰,久仰大名啊。在下段云龙,也是福清人。”叶向高一听心里非常高兴:“段壮士多大了?家父是谁?能否告知一二?”段云龙一笑:“不瞒你说,我今年二十三岁了,家父段阿棍,东城卫一位副参将。”叶向高道:“段参将大名晓得呀?原来他就你的父亲。母亲是不是高阿桂?”段云龙一怔:“我母亲的名子你也知道?”二个人越谈越火热。见叶向高如此一身正气,段云龙突生一念头想了想道: “向高,你比我大一岁,我理应叫你哥哥,咱们就结拜为兄弟吧。日后谁若是敢欺负你,我云龙绝对不会答应。”叶向高见他如此豪爽充满正气当下答应下来,二个人对着月亮跪拜对誓结盟。从地上起身,段云龙拉起叶向高: “哥呀,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对兄弟我说一声。”叶向高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当然,走,咱们进亭子说话。”二个人手拉着手进了亭子,聊了一会天,叶向高从包裹里取出几个光饼:“兄弟,哥哥也没啥好吃的,这个你也别嫌弃。”段云龙哈哈一笑:“有吃的兄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谢谢哥。”段云龙接过光饼吃了起来,他走了一天山路肚子早饿了,没几下三四个光饼就吃进了肚子里。见他吃完,向高又要从包裹里取。段云龙一下摁住他的手: “谢谢哥,你的路还很长,兄弟不能在吃了,留着路上自已吃吧。”向高笑了笑:“包里还多着呢?不吃饱怎么行哪?”段云龙道:“没事,爷们能撑的住。”二个人背靠背开始休息,谈话中,段云龙才又知道叶向高要去北京殿试。天还没亮,兄弟二人依依不舍道别。段云龙扶叶向高上马: “哥哥再见,一路顺风啊。”叶向高扭头拱手:“兄弟再见,后会有期。”说着一拍马背向前跑了去,二人就此告别。看到人远远的走去,段云龙适才大步向前走。今天是母亲阿桂四十五岁生日,他要尽快赶回为母亲祝寿。 叶向高一路北去,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数日之后终于平安达到北京城。繁华的北京城人来车往熙熙攘攘,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远远望去北京城如同一个竖立在平原上的一个石山从西往东延绵数公里,一路之上竟也结识了好多同往京城殿试的贡生,他们结伴而来同时走入城里。在城里找了一家会馆休息一晚,第二天他们数十人就结伴向皇城进发。没想到这里戒备如此森严,从内城到城外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护军一字排开。午门,神武门,东华门,西华门都是重点值守要塞。禁城四门设红杖两棒,由护军两人手持红杖坐于城门之下。只是不到时间,赶早的文武大臣排例在四城门洞之外。直到进殿参拜鼓钟作响方可进入,太极殿壮严肃穆,殿宇雄伟高大。彩旗招展,禁军严阵以待。那大殿的门洞开着,给人一种神秘的色彩。 不知过了什么时候,只见大殿内走出来一个手持身穿黄色长袍的太监,他四下里看了看直起嗓子对着走廊外长长的喊起话来:“今日为我朝大皇帝殿试时辰,各位才子佳人按队例持号进殿面试。”话音一落,叶向高随着众贡生往殿里走了去。进了殿,他们齐涮涮跪倒龙案御座前,年轻的神宗万历皇帝手扶着龙椅闭目养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身后站着二个手持羽扇的宫女,身旁立着五六个太监,大殿各处均例着手持斧钺的武士和禁卫军。大臣们分例两厢一言不发。那个喊话的太监走到皇帝面前笑了笑拱起手来: “启奏万岁爷,殿试时辰到了。”神宗皇帝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揉了下眼睛看了看太监:“刘瑾啊,时间真的到了吗?在看看那个龙漏刻是时间表。”刘太监道:“陛下,奴才没看错,千真万确呀。”神宗皇帝这才点了下头对着下面看了看,眼前黑压压一片人,他也不知道是哪个。他抬了一下手: “各位才子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们。”众贡士纷纷抬头,神宗皇帝对刘太监看了一眼:“把他们的卷宗拿来让朕过目。” 第582章妙语巧对皇帝句1节 刘太监应了一声是从案子上抱起一大摞考试卷。 神宗皇帝从中抽了几张拿在手里,很快的看了一遍又放到一边,又从里面抽了几张看了看,他突然对着下面看了盾扬了一下眉头: “哪个是叶向高呀?抬起头,让朕瞧瞧。”叶向高没听清也没有作答,神宗愣了一下望着刘太监:“那个贡生叶向高没有来吗?’刘太监听了一笑对着下面提高了声音:“谁是贡生叶向高?皇上问你话呢?”叶向高这才抬起头对着上面看了看作揖应道: “皇上,小生在此。”神宗皇帝看了他一眼不住的点着头道:“你的文章写的不错啊,很有才。不过,朕还想考考你,只要答的好就有奖赏。”刘太监对叶向高道:“听到了没有呀,叶贡生?皇上要考考你。”叶向高道: “请陛下出题吧。”其他的贡生听说要考向高担心会轮到自已个个吓的面如土色,汗珠子下掉。那神宗皇帝见向高处事不乱也很镇静增添了几分敬爱和喜欢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朕出个对子给你,可要听好了。”叶向高没有说话,只听那神宗皇帝出对子道: 白扇画梅,日日迎风枝不动。 这句对子是说,在扇子上画一枝梅花,虽然天天都迎着风,但是扇子上的花枝是不会动的。这对子一出令所有贡生都感到有难度,如何回呢?看来皇帝是有意识为难这位叶向高,见他不语。立在皇帝身边的刘太监看了看皇帝笑道: “陛下,你的对子把叶贡生给难住了,皇上才气过人哪。”神宗皇帝也十分得意故作谦虚的说:“哪里。朕只是随口出对而已。”这个时候,叶向高突然想到了在公凤岭客栈住宿的时候那个奇怪的梦,他抬起头来对皇帝道: “陛下,请听小生对来。”神宗皇帝赶忙道:“对吧。”叶向高张口就来:青鞋绣菊,朝朝踢露蕾难开。一句对子惊动四座,文武大臣面面相觑,皇帝也非常惊讶。没想到叶向高会在如此短时间内对出如此美妙绝句。他拍了拍手: “不错,对的不错。青鞋绣菊,朝朝踢露蕾难开。好句呀。刘瑾宣朕口谕,录叶向高为二甲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刘瑾当庭宣读了神宗皇帝的口谕,二位小太监上前引领叶向高到偏殿休息。神宗皇帝见叶向高走出殿外望着刘瑾: “庶吉士叶向高非常聪明。他的藉贯是哪里的啊?父亲何人?”刘太监想了想抽出一份考生档案翻阅了一下:“启奏陛下。叶向高乃福州福清人氏,祖上也是书香门第,他的父亲就是现任广西养利州知府。”神宗哦了一声:“你说养利州的那个知州叶朝荣是他父亲?”刘太监赶忙点头: “是,是的陛下。叶朝荣不仅为官清廉而且不贪不占乃我朝为官者楷模呀。以前就读于太学,连试二年均名落孙山。”神宗皇帝似乎对他的话很感兴趣,还想继续听下去,望着刘太监:“后来,皇来怎么着了?他就没有放弃?”刘太监笑了笑:“没有考中之后回到家乡很是用功。被陛下授予江西江州别驾后调于养利知州现正忙于修筑石城墙。”神宗皇帝这才想起什么点了下头: “没错,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一个人。朕差点把他给忘了,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没想到他大儿子叶向高也如此上进好学。好了,退朝吧,朕要回宫休息,今朝录取四十名进士,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一名状元,二名探花。二甲,三甲进士出身,明日就发放金榜。其余的嘛,分派各部任主事或各县担任县丞。”刘太监当即宣读殿试结果,众贡生皆大欢喜,出殿后均去拜会主考官。 叶向高回到自已下榻的会馆收拾了一下行李牵着黑马就往翰林院走了去,他要拜会翰林学士。晚上留宿翰林院时想到公凤岭客栈又回想起那个河对岸红衣姑娘弁杜青,这难道仅仅是一个巧合吗?如果不遇到弁杜青,自已会在公凤岭客栈梦见那个奇怪的少女吗?在他日后做祭酒这个官位的时候,他把公凤岭改名为祭酒岭以示怀念那梦中的奇女。叶向高锦衣返乡,他不走大路重走那个公凤岭回到了那个茶园。这次他只是对着茶园看了一眼想目睹一下那个红衣女子的容颜,对着园子里看了又看就是不见人,茅屋空空的,院子里也没有人。叶向高一愣,这一家三口哪里去了呢?他走到河边,发现河里的木船也已经不在,鱼网也经不在?他心想,这一家难道下河捕鱼去了吗? 叶向高见天色已晚不敢久留骑着马绕过深水河从浅滩涉水而过。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母亲看到儿子回归万分激动,她一下抱住儿子泪水纵横:“向高,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啊?”向高听了一愣: “阿娘?出什么事情了?”井巧儿望着儿子把人拉坐到椅子上道:“就差了这一步,你还是晚了一步,你父亲叶朝荣带着二个书僮刚刚离开回广西去了。他在家里等了你好几天,以为能看到你一面,没想却又错过。”叶向高笑了笑:“没事,我们父子会见面的。”他说到这里看了一些茶几: “是不是家里来过其他人呀?”井巧儿听他一问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城里的东家大嫂来过说是为你提亲说媒。”叶向高一愣:“给我说媒?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准备,过一段日子在说吧。”井巧儿叹了一口气:“你老大不小了?比你小几岁的孩子都在地上乱跑了。为娘的心里着急啊?儿啊,你是不是心里有了意中人?如果有,跟阿娘说说,让娘也高兴一下。”叶向高说起他在北城河遇到的那位红衣姑娘而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母亲听后突然笑了起来,对儿子道: “你说的这位姑娘就是弁家的闺女,今天来提亲东家大嫂提的就是她。”叶向高心里非常高兴,看来他和弁杜青真的有缘。他对母亲点了下头:“阿娘,这门亲我定下了,我同意。”井巧儿心里一喜:“真的。”叶向高嗯了一声: “是真的。“井巧儿道:“你既然有意,明天阿娘就回话过去,让东家大娘尽管赶回城北河茶园回复人家。”叶向高就要和心爱的姑娘成亲,他心里激动不已,一夜无眠。清晨,母亲备了一些礼物带着一个丫头出了门。如今,东家大嫂也有五六十岁了,但身子硬朗,听说向高同意了这门亲事她也高兴。对井巧儿道: “叶夫人,午后我就出城给弁家回话。”井巧儿留下礼物带人而返。叶向高已经兴高采烈的跑出城游玩去了。确定良辰吉日后,叶向高把弁杜青迎娶回了家。婚后小夫妻恩恩爱爱礼让互进。叶向高别了母亲带着妻子踏上回归京城之路,在京翰林院任编修,从此开始了艰苦卓越的仕宦之旅。万历二十六年,派往南京任左中允理东宫诸务,见他如此勤备,神宗皇帝又把他召回京城任左庶子,充任皇长子的侍班官。 在宫里,叶向高目睹皇帝生活奢糜,贪财如命心里非常着急。这日早朝过后,神宗皇帝就带着刘瑾回到御膳房。郑贵妃带着几个宫女迎上来,神宗皇帝一把揽住贵妃的腰进内房去了。刘太监知趣的守在膳房外间,内间早就摆好了酒席,神宗皇帝对着满满一桌酒席闻了闻说了句: “好香呀。”郑贵妃把起酒壶对皇上妩媚一笑:“陛下,妾为你斟酒。”神宗呵呵一笑拿起杯子:“来,朕要与爱妃痛饮五大杯。”郑贵妃斟了酒,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好不痛快。几杯下肚,神宗就醉的东倒西歪。看他还要喝,郑贵妃也没阻拦又倒了一杯。神宗喝后放下杯子摇摇晃晃站起: “爱妃,我要上榻躺一会。”郑贵妃扶起他二个人进了内房。神宗顺势把郑贵妃拉倒身下,郑贵妃帮神宗脱去了衣服娇滴滴的柔情情的道:“皇上,你说妾和那个王贵妃谁最漂亮?”神宗听了一笑,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当然是你最漂亮,朕最喜欢你。”郑贵妃噘着小嘴:“皇上爱妾用什么表示啊?总不会是一句空话吧?”神宗皱了一下眉:“朕可是言而有信之人。”郑贵妃道: “那可否立妾所生小儿常洵为太子?”神宗听她一说愣了一下:“爱妃,怎么又提这事了呢?朕不是已经封常洵为福王了吗?常洛是太子是朕颁过诏书的,那是板上的铁钉明白着,你不用提了。”郑贵妃听到这里嘟起小嘴: “陛下,妾心里好难受,如不立三皇子常洵为太子何时才有出头之日。”见爱妃要哭,神宗忙哄劝:“这事不急,容朕再好好想一想。立太子一事,这可是大事,是国家大事,要拿到朝堂和文武大臣共同商议的。如果大臣们不同意,朕也是没办法的呀。” 第583章妙语巧对皇帝句2节 郑贵妃哼了一声: “你是皇帝,可是一言九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敢不言听计从,那是违背朝纲顶撞皇上应当杀不赦。”神宗抱住郑妃道: “这事先不急,容朕考虑几天好不好?”说着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郑贵妃半推半就顺势倒在他怀里。二人颠鸾倒风了一会,神宗就一身疲惫沉沉睡了去。见他睡着,郑贵妃拢了一下头发坐正身子,然后拉过被子为他盖好悄悄下榻穿戴整齐。她在皇帝榻前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下,也不知皇帝什么时候醒就起身往外走。那刘瑾看到她从内房间出来迎上: “贵妃娘娘,陛下睡着了吗?”郑贵妃轻轻点了下头:“是的,他比我还累,事后就如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刘大总管可要想个法子调理一下。”刘太监嘿嘿一笑:“听说鸿胪寺丞李可灼手里有仙丹哪,服用一粒就会让人有使不完的劲,听说可灵验了。”郑贵妃回头看了一眼望着刘太监: “如果是真的,帮我代个话给那个李可灼。“刘太监点点头:“郑娘娘放心,奴才照办。”郑贵妃指了一下内房的酒宴:“把那个撤了,上一盆解酒汤水准备为皇上饮用。”刘太监应了一声。这个时候,听的门外一声喊: “西李贵妃到----”郑贵妃看了看刘太监:“让她进来,我躲避一下。”刘太监见郑贵妃藏好就对外喊:“有请西李妃----”西李妃也是神宗喜欢的一个女人,她拖着长裙一扭一摆的走了过来。几个宫女就在房外走廊停了下来,西李妃看也不看刘太监往内间直接走了去。刘太监一见赶快上前把人拦下,笑道: “西李娘娘,你有事的话还是稍等便刻,皇上睡着呢。”西李妃看了看刘太监:“是不是有别的女人来过这里?”刘太监摇了一下头:“回娘娘的话,这个奴才不知道。”西李妃知他不肯明说笑了笑:“既然皇上睡着了。那我坐在这里等着吧,皇上什么时候醒我什么时候走。”刘太监只好搬了把椅子让她坐着。西李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眼见的太阳落西,那个神宗皇帝终于醒了。他一睁眼咳嗽了一声,西李慌慌忙忙起身跑了进去: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神宗对西李看了看:“你不是在乾清宫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西李一笑坐到榻前:“妾想皇上了,所以就过来瞧瞧。对了,刚才哪个妹妹过来了呀?”神宗不加思索:“也没外人,郑贵妃。”西李噘起小嘴晃了一下身子: “陛下,你身子如此虚弱怎么好这般煎熬?你不心疼。妾还心疼呢。”神宗呵呵一笑把西李揽在怀里:“你是最心疼朕的,以后注意点就是。”西李道:“陛下,到咱的闹市和店铺看看吧?”神宗一听一下来了精神坐正身子: “你把闹市搞好了?太好了,朕要过去看看,要亲自当掌柜赚好多好多的银子。快,快为朕更衣。”西李妃应了一声对外喊了句。那刘太监赶快跑进来:“娘娘和皇上有何吩咐?”西李妃道:“皇上要去乾清宫,让宫人们进来为皇上更衣。”刘太监叫进几个宫女,她们拿了一身只有商人和小贩子才穿的衣服为皇上穿上。神宗对自已的打扮非常满意望着刘太监: “朕这身打扮怎么样?象不象卖货店铺掌柜?”刘太监点头哈腰的笑道:“象极了,太象了。陛下真的要当掌柜卖货啊?”神宗嗯了一声:“是呀。朕要当掌柜赚好多钱。”说到这里对西李一笑:“爱妃,咱们走。”西李妃和几个宫女簇拥着神宗皇帝往宫外走了去。见人走远,刘太监回到内宫轻轻呼唤了几声,那郑贵妃从幕帐后出来: “皇上和西李走了?”刘太监笑了笑:“走了。走了。”郑贵妃道:“那你送我回东宫吧。”刘太监应了一声打了个手势:“请吧,郑妃娘娘。”二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这个御膳房。那西李妃护着神宗皇帝回到乾清宫,这里已是灯火通明,整个大院子铺设成一个东西南北街道。用木板拼搭成的店铺里阵列着各种物品,柜台上摆放着一个台帐本和圆珠算盘。看到神宗皇帝回来,众宫女和太监跪成一片。神宗皇帝背着一只手道: “都起来吧。”众宫女和太监:“谢皇上。”神宗笑道:“从这个时候起朕已经不是皇上了。你们就叫我朱掌柜。我要在这里卖货赚好多好多的钱。”听了他的话众宫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回答。西李妃笑了笑对着皇上躬了一下身子: “臣妾尊命。”说到这里对众宫人道:“皇上的话要言听计从,皇上不会降罪。”神宗道:“是呀,是呀,朕不会怪罪大家就叫朱掌柜。”宫人们只好答应喊神宗为朱掌柜。神宗拉着西李妃从这头走到那一头,这间小房子看看,那间小屋子坐坐,摸摸这件物品也觉的是宝贝。他似乎感觉还缺少了什么皱了一下眉头,西李妃道: “皇上还有何疑虑?”神宗摇了一下头:“这里的商品太少了,让我怎么卖货呀?这样不行,把屋子摆满了才好。”西李笑了笑:“那行,臣妾就让人到宫外多买一些货进来。王安,你去太府寺左藏库取一万好用准备二辆大马车到宫外多买些货物。”王安是司礼太监,他得了西李娘娘和神宗皇帝的旨意赶快带人赶往太府寺左藏库取了一万好用。他又让人赶了二辆马车出了皇城跑到大街上买货,看到是皇家购货,店铺里的掌柜自然不敢怠慢把最好的物品打包装上车。王安就让人拉了回来,车进乾清宫已是深更半夜。神宗皇帝已和西李娘娘上榻睡觉了,王安和一些太监把货物摆到柜台货架上这才回去休息。 那神宗皇帝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想起卖货之事就赶快跑了出去。十个小太监恭候宫门之外,神宗对他们笑了笑。这十个小太监长相俊秀深的神宗喜爱,有时候,神宗就让他们陪在身边吃喝玩乐。这十个太监就是有名的:“十俊”他们给神宗施礼作揖。神宗看了他们一眼: “今天朕就不让你们陪了,都回去各自玩耍吧。”十个太监只好退去。神宗一身布衣打扮背着二只手进了一间小房子,拿起货架上的一只铁锅看了看,用手敲了几下听听声音摇了一下放回原处,然后又拿起一双鞋子看了看。西李妃站在门外只笑不语,神宗对外看了看,感觉空荡荡的也不像个街市。他走出店铺咳嗽了一声,那王安赶快跑了过来: “陛下----?”神宗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又忘了?我现在是掌柜不是皇上,叫我朱掌柜。”王安只好改口朱掌柜:“掌柜有何吩咐?”神宗一笑:“今天的早朝,午朝都免了,放假一天。让文武大臣都到这里买货。”王安犹豫了一下: “掌柜,你贵尊为天子如何能卖货呀?这样下去,大臣们会有异议的。”神宗道:“我不怕别人说三道四,这个掌柜我当定了。”西李妃对王安一笑:“别愣着了,快去照办。”王安只好应声跑了出去。他带二个太监急匆匆来到太极殿,此时文武大臣早已等候多时。这个时候了,皇上怎么还没有上朝?内阁大臣沈一贯站在首位,对着殿外看了又看,心想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来了?就在大臣左等右盼的时候,司礼太监王安从后门走了进来。他站在御案前大声道: “各位大臣,陛下有旨。今放假一天,明天早朝照旧进行。”听到放假,大臣们心里非常疑虑,非节非年的放什么假?有的大臣听到放假心里非常高兴,终于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下陪孩子聊聊天吃顿饭了。又听王安尖着嗓子道: “陛下在乾清宫大院摆下了货场,如同闹市一般。各位大臣如果有兴趣,准备银两到皇上那里买货带回家用吧。”王安的话让文武大臣非常吃惊,皇上不上朝在后宫卖起货来了?这搞的是哪一出?文武大臣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肯挪步,内阁大臣沈一贯呵呵一笑面向大臣们挥了一下手大声道: “皇上旨意一下,各位大臣还愣着干什么?回家准备银两到乾清宫买东西去,家里缺什么就买什么,”王安点了一下头:“各位大臣听明白了吧?都回家吧,带够银子,别扫皇上的兴,皇上现在是掌柜。”沈一贯背着手而去,王安也带着二个小太监走了。文武大臣们只好走出太极殿,他们回家之后纷纷备下足够的银子前往乾清宫。沈一贯第一个进了乾清宫,他走到二排房子间,看到一个人坐在里面就走了过去。屋门前没有任何人,西李妃和十几个宫女来回从过道上穿梭。 第584章神宗皇帝当货郎1节 没想到这乾清宫一夜之间就成了大卖场,哪个是皇上呢?每个小房子里都坐着一位身穿便衣的小太监。沈一贯走到一间屋门前,他一抬脚就发现有异常,皇上就坐在柜台后面。看到有人进来,神宗呵呵一笑: “客官请进,你要买什么呀?”沈一贯一听腿都软了扑通跪倒地上双手着地:“皇上,你,你怎么这样打扮?怎么当起货郎来了?”神宗听了一笑:“朕当掌柜有什么错吗?你又不给朕银子花,朕手里没钱,是个穷光蛋只好当起掌柜卖起货喽。你给我起身,现在没有皇上,这里只有掌柜。”沈一贯点了下头:“臣,明白了。”神宗呵呵一笑:“起身吧,咱们现在可是平民,没有皇上和爱卿之说,记住喽。”沈一贯从地上爬起走到柜台前指了指那货架上的一双鞋子: “掌柜的,我要买那双黑布鞋,多少银子啊?”神宗把鞋子从货架上拿起放到柜台上:“你看着买,随便给,这里买东西不讨价还价。”沈一贯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柜台上:“这鞋子我买了。”他也不管鞋子合不合脚拿在手里往怀里一揣刚出门,就看到吵闹声一片,文武大臣全赶来了,他们进了各个小房间开始买货。有的买了一把剪刀,有的买了二尺布,有的买了一口铁锅。可是,他们家里根本就不缺少这个,但由于是皇上在卖货,大臣们用高价钱买一些最便宜的货。皇上望着被扫一空的货架非常高兴,把一筐银子抬到柜台上开始数钱。西李妃怕他累着过来帮着数钱,此局一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直到中午,神宗数钱数累了,就把王安叫到眼前如此吩咐了一下。王安立刻带着十多个小太监把银子装入箱子里然后抬进左藏库地下室去了,说是皇上的私房钱,任何人都不动。 神宗从椅子上站起打了个哈欠。西李妃赶忙上前把人扶住:“陛下,咱们该回御膳房吃膳了。”神宗没走二步突感腰部疼痛,他哎哟了一声,吓的西李妃抱住了他:“陛下这是怎么了?”神宗望着西李妃怕是累的吧,今天同赚了好多钱呢。一双布鞋卖了五两银子,呵呵,不错。”西李妃刚要说什么又听他哎哟了一声,那王安走来: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呀?咱们先进宫里坐坐吧。”神宗这才被西李妃扶着进了宫里,躺倒榻上他就喊头昏眼黑。西李妃心想卖个货也不至于累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和郑贵妃床第之间累的。想到郑贵妃,西李心里就有气,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当着皇上的面说她什么。她想了想对王安看了一眼: “陛下身体欠安,你快去太医院宣那田院使和院判来这乾清宫为皇上诊医。”王安应声就要走。神宗招了一下手:“不用去太医院,去鸿胪寺找那个李丞就行了。”王安道:“皇上,只怕李丞不行吧?他不是太医院的御医,哪有这般妙手回春的本事?”西李妃一笑:“皇上让你去就去,不用多说什么。”王安这才应声跑了出去。那李可灼听说皇上召见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他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揣入怀里就乐呵呵的跟着王安出门了。进了乾清宫,神宗正躺在那里,二个宫女正在喂他燕窝汤。听的门外一声报,神宗抬起手挡住宫女的手: “不喝了。宣李丞进宫。”门外的小太监高呼:“皇上有旨,宣鸿胪寺丞李可灼进宫。”那李可灼快步走到神宗皇帝榻前双手一拱就要跪拜。神宗看了看他:“不用了,免礼。”李可灼道:‘陛下,你的情况好多了吧?”神宗道: “今天卖了货腰却又痛了起来。头也有些晕,这是什么状况?” 李可灼一笑:”陛下,这是气血不足造成的体虚。臣给你服用这个药丸试试吧。”说着从怀里摸出小药瓶从里面倒出几粒黑色小药丸,那神宗皇帝接过一口吞下。没过一会,神色好转,精神大振。西李妃见皇上这么快就有了精神心里也非常高兴,对李可灼看了看: “你这药可真神奇,比太医院里的草药还有效,是什么呀?”李可灼道:“回娘娘的话,这可是神仙才能吞吃的药,皇上吃了当然立刻见效。陛下,为了不打扰你休息为臣告退。”神宗对他看了看:“去吧。”见李可灼走开,神宗也让那二个宫女退了出去。二个宫女刚一出门,他立刻把西李妃抱在怀里压倒榻上。二个时辰过去,神宗依然是体力不减。这让西李妃内心十分感到蹊跷,李可灼竟然有那么好的小药丸太神奇了。 事后,神宗把榻上的脏物包裹住丢弃在檀香筒里就拉着西李妃去膳房吃饭。刚一出乾清宫就看到王安急匆匆的走了来,神宗停下脚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王安走近他拱起手:“启奏陛下,东宫那个左庶子叶向高求见。”西李妃偎在神宗身旁: “他不在东宫忙事跑到乾清宫干什么呀?是不是王贵妃让他来的?”王安摇了一下头:“应该不是,他说皇太子朱常洛身体有恙想请陛下过去看看。”西李妃看了看皇上:“太子身体有恙?皇上龙体也有恙。真是麻烦,有恙去太医院找御医就是了。”王安笑了笑:“奴才回东宫的时候,就听到太子口嚷着要见父皇,可能是想陛下了吧。”神宗道: “回去告之王贵妃,就说朕现在有事不能回去。让叶向高回去说一声就行了。”王安应声退走。他走到宫院门外对叶向高如此说了这番话,叶向高半信半疑只好回转身去。那王安见叶向高走远这才回了乾清宫。西李妃牵着神宗皇帝的手已走向御膳房,那些御厨忙的满头大汗,把饭菜一一摆放桌子上这才完事。神宗怕一个人吃不完,让刘瑾把那“十俊”全喊了来。十个太监一下把一个桌子围满了,看着眼前十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神宗心里十分欢喜,他松开西李妃把一个小太监搂在怀里拿起金勺子喂起汤来。那小太监也不抱绝一下喝下,其他小太监也开始争宠,看的西李妃心里冒火,折腾了一二个时辰方才罢休。用过餐后,神宗就让“十俊”回去休息,他则搂着郑贵妃开始消遣玩乐。西李妃和郑贵妃**西宫大院,二人在皇帝身边还算相安得彰。 在床上耍了一会,神宗开始躺在御膳房内间床上吸那白色烟末。这种烟吞进肚子里能让人产生兴奋和幻觉飘飘如入仙境,神宗舒舒服服的躺在那里吐着白色烟雾,二个贵妃为他捶背揉肩。眼看着天要黑,他突然想起什么,丢下烟杆坐正身子,郑贵妃道: “陛下,天都快黑了,你还要干什么去?”神宗嘿嘿一笑:“正事倒给忘了。还要回乾清宫开张营业卖货呢。”西李妃道:“不急,昨天不是已经卖过一次了吗?”神宗穿好鞋子:“赚钱要紧,你们二个就留在这里吧。”说着往外走了去,见他出了御膳房的门,二个妃子也赶快追了出去。刚到乾清宫,就看到一些人进进出出,多是一些大臣。他们在这里候了多时并没看到皇上,王安告之皇上去御膳房用膳现在还没有回来。话一落音,就听院外有人道: “谁说掌柜没有来。”众臣闻听纷纷躬身倒地。神宗一拂衣袖道:“这里不是太极圣殿,不用参拜大礼,各位爱卿平身。到了这里,咱们就是买卖关系,我是掌柜,你们是客官。”说着走进他的店铺去了,王安为了皇上能卖好货不仅让人及时补充了货源还把卖空的货架整理。 神宗皇帝一心一意在这里当掌柜赚钱,可苦了他们这些大臣们。这啥时候是个头啊,买货还算是小意思,只是荒废朝政误了国事那可要不得。但谁又能劝的动皇上让他重返朝堂呢?为了不扫皇上的兴,沈一贯依然头一个开始买货,这次他买了一件棉袍。尽管天气不冷,但买下来可以送给下人。一来讨好皇上,二来可以送个人情。可以说,此时的神宗皇帝生活奢糜,贪财如命,他每年都有金花银一百二十万两,但还是经常公开向户部,太仆,光禄寺索要钱财。国库历年积存的钱被他挥霍一空,可他仍不满足,想主意另谋捞钱之法。沈一贯为他出了个好主意,写了封奏章建议到全国各地开采银矿,并派出宫中太监到各处充任矿监。搞的民怨沸腾,也让叶向高内心极为愤慨和不安。 神宗皇帝正在他的店铺里卖着货,沈一贯买了一件棉袍后又买了一双棉靴。吏部大臣朱庚有些不解上前道:“此时不到冬季,沈部堂怎么买起棉袍棉靴来了呢?”刑部尚书王纪也道:“是啊,沈大人这么早就备年货了?” 第585章神宗皇帝当货郎2节 沈一贯听了对他们呵呵一笑: “皇上有的卖咱就有的买,现在不穿,冬天是可以用的着。你们买了什么呀?”王纪道: “随带金子不多,只能买一份胰子给娘子洗衣服了。”朱庚和王纪二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店铺前。二个人把五两银子放到柜台上:“大掌柜,来二份胰子。”神宗连声说好从货架上把二份胰子放到柜台上。王纪和朱庚拿了胰子就走,其他大臣也是各买了一份货离开。看到今天收获也不少,神宗皇帝十分开心,如此下去,自已岂不是发大财了呢?就在他为钱开心的时候,听的宫院门外一声高呼: “慈圣皇太后驾到----”众臣闻之赶紧躬身拜倒宫院路的两旁高呼:“恭候慈圣皇太后。”那神宗皇帝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快从店铺里跑出来,西李妃也慌忙带着宫女人迎上。宫院门外十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位体态丰盈身着朴素的女人,宫女们分二例排开,手里的宫灯上写着:“慈宁宫”几个字。沈一贯并没走多远,看到慈圣皇太后从便道走来慌忙快步迎来跪在院门外石阶板上。神宗跑到慈圣皇太后面前双手拱起道: “皇孙朱诩钧恭候慈圣皇太后。”李太后看了一眼神宗表情有些冷淡并没有立刻回话,本来热闹的乾清宫一下鸦雀无声。西李妃一直底着头大气不敢出,王安和十几个小太监迎上也是不说话。李太后扭头看了看: “沈一贯可在?”跪在不远处的沈一贯赶快躬身跑上前:“臣在,给慈圣太后请安了。”李太后看了他一眼:“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呀?这还没有到九月份吧?就开始穿棉袍了?”沈一贯笑道:“回太后的话,臣身体不适,遇到下雨天就腿膝发痛想买袍子回家捂着。”李太后哼了一声往里面走了去,神宗皇帝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到了自已坐过的店铺里,李太后对着里面看了看转过身望着神宗皇帝: “皇帝啊?这是大明朝的皇家宫院不应该是用于闹市的买卖场所,如此下去成何体统。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百姓耻笑,你贵尊为天子可不是什么货郎。还自称什么大掌柜。”神宗怕李太后生气伤身赶快挥了一下手: “快,快来人哪,把这些店铺撤了。”听到他的喊声,王安赶快带着众太监和守卫把店铺拆除。望着一堆没卖完的货物,李太后对神宗招了一下手:“皇帝,你过来。”神宗走到李太后面前,李太后看了看他: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你要把后宫搞成什么样才好?”神宗意识到自已做错了什么一直不敢多说什么。李太后又望了一眼那个西李妃对神宗道:“你身为皇帝要为这个国家着想,可不能怠惰了社禝。”神宗点了点头:“孙儿记住了。”李太后又道:“对于立不立皇后这事以后在提,还有太子一事那就是东宫常洛。”西李妃听后心里非常高兴,太后不答应的事。那郑贵妃的梦想就破灭了。她暗暗高兴,她和郑贵妃之间也是互相排斥的,尽管皇帝很宠她,但却得不到太后的青睐她也反不了天。李太后望着神宗: “你多少天没有去东宫看望王贵妃和长皇子常洛了?”神宗道:“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吧。明天孙儿就去东宫看望王贵妃。”李太后听了一笑:“既然如此,那我走了。”神宗皇帝赶快把人送出宫院门外,那沈一贯怀抱着棉袍和棉靴子四下里看了看赶快溜走。神宗皇帝也无心在这里继续他的买卖,让人收拾了一下货场就进了内宫。 西李妃吐了一下舌头摒退宫女悄悄走到了皇帝身边。看到西李妃进来,皇上伸出手把人拉住。西李妃嫣然一笑倒入他怀里,神宗把她抱到榻上拍了一下胸口:“吓死朕了。这慈圣太后是怎么过来的?她在慈宁宫呆的好好的跑到乾清宫干么呢?”西李听了一笑:“谁知道呀?是不是有人告了密,说皇上不上朝呆在后宫卖鞋子?”神宗道: “谁要是敢泄密朕就割了他的舌头。”西李妃呵呵一笑:“谁敢泄密啊?树大招风呗。这么多人都往乾清宫跑,每人怀里都抱着那么几件东西,谁又都不是瞎子谁看不到?”神宗想想也是抱着西李妃坐到榻上: “你去给朕泡一壶茶。然后在把那个大烟袋给我拿来。”西李妃道:“那你坐着,臣妾过去。”她下了榻就走到内宫外那个茶几前提起壶倒了一瓷杯水又从柜子那个镶龙檀香盒里取出一个金嘴烟杆包了一小袋白粉回了去。神宗喝了茶水,一闻那白粉就来了精神,他把白粉用舌头舔了几下就很舒服的躺了下去。西李妃道: “陛下。这白粉贵如金子,吸食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还是少吸食一些吧,身体越来越瘦令人担忧。”神宗道:“没事。这是灵丹妙药。”西李道:“又是那个李可灼送来的吧?他只不过是位鸿胪寺丞哪里有什么灵丹妙药。”神宗呵呵一笑抱住她:“爱妃又多疑了,他这样做也是对朕好。”西李妃嗯了一声: “陛下,你真的要立郑贵妃为皇后?”神宗笑了笑:“慈安太后不答应,朕敢答应吗?”西李妃:“她要是当了皇后哪容的下我们这些嫔妃?”神宗道:“这个不用担心,她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西李道: “臣妾不是担心她,只是担心自已。皇上如果只对她一个人好,那臣妾日后还怎么活呀?”神宗呵呵一笑:“你和郑爱妃都是朕的最爱,我是不会抛弃的,放心吧。”西李妃心里一喜她在皇上脸上亲了一下。此时的郑贵妃正呆在西宫拥着小儿子常洵,这个时候了,还没见皇帝宣诏让她过去就有些坐不住了。见母亲神色不安,朱常洵抬起头来: “皇阿娘,你这是怎么了?又和谁生气了?”郑贵妃看了一眼儿子:“娘好好的没生谁的气,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么?上床睡吧。”小常洵哎了一声爬到床上。郑贵妃在宫里来回踱步,眼见的烛火熄灭,她对外喝了一声,二个宫女赶快从外走了进来: “贵妃娘娘有何吩咐?”郑贵妃看了她们一眼:“姜严山和孔学二个人呢?让他们进来,我有话要问。”二个宫女应声退了出去。听到贵妃娘娘召唤,二个内侍赶快从偏殿跑了过来。他们进了内宫对郑妃娘娘施礼,郑妃看了看他们一眼说道: “你们去乾清宫看看,谁在皇帝身边侍候着?”姜严山和孔学二人对望一眼没有动身。郑妃似乎生了气,对他们瞪了一眼:“我的话怎么听?”姜内侍对外看了看:“这么晚了,皇上只怕是睡了,如果现在过去只怕会引起一场误会和猜疑。那里的守卫一定心想,西宫的内侍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他们必然会向皇上报告,皇上必然会对娘娘生疑。”郑贵妃见他说的话有理点了下头: “那好吧,明晨在过去,你们休息去吧。”姜孔二人拱手而退,郑贵妃躺倒在榻上如何也睡不着。她的威信似乎受到威胁,自已不能在皇帝面前失宠,如果这样下去那以后的日子就无法过下去了。第二天清晨,姜孔二人以向皇上请安的名义前往乾清宫,果然是西李妃守在那里。回来之后把事报给了郑贵妃,一听此事,郑贵妃心里就火冒三丈,这个小妖精就会迷惑皇上。他时刻不肯离开皇帝半步,那我和皇儿怎么办?郑贵妃越想越气,决定去乾清宫看看。她走出宫门带着二个侍女往乾清宫走了去。 今天皇上依然没有上早朝,大臣们等待了一个时辰就被司礼太监的一句话打发了。王太监说皇上身体欠佳不能早朝,大臣们一听心里就明白,皇上假借身体不适忙着在后宫摆货做生意去了。老臣张居正见到此情景心里十分有气,他对皇上的作法很有抱怨但又不好说什么。见沈一贯带人要过去买货就批评了几句,沈一贯年轻气盛,哪里受的住张居正的批评一怒之下甩手走了。 劝说无效,张居正郁闷之下向皇上再一次递交了辞呈,他要辞官告老还乡养病?听到此事的文武大臣议论纷纷,如果他这么一走,就没有什么人敢在皇上直言不讳了。那沈一贯见到张居正的辞职报告心里非常高兴就很快呈到了皇上那里,正在为赚钱想门路,犯愁的神宗皇帝忙把辞职打开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对沈一贯道: “他既然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就让他告老还乡吧。刘太监,把朕的御笔拿来。”刘太监正守在案前,听了皇上的话赶快把毛笔双手呈上。神宗皇帝接笔在手的时候又犹豫了他该不该当下批复同意张居正回乡呢?如果他真的走了,谁为这个国家出力?但他心里又想这个老臣一走,就没什么人敢劝阻自已做发财梦了。 第586章镇守太监土云九1节 沈一贯见皇上犹豫不决心里很着急。 说实话他一直想成为内阁首辅接替张居正处理国家要务。但皇帝不同意,他有些急上前拱手道: “陛下,张居正身患重病已无法为国无力,还是早点把他放了吧?”皇上看了他一眼,此时他想到了慈圣皇太后,摇了一下头把笔放回笔筒:“罢了,罢了,让他继续留任吧。”沈一贯只好把皇帝没有批示的文书退回到到张居正手里。 张居正是内阁首辅,自从神宗皇帝十岁登基一来就一直执掌政权,直到皇上过了十八岁还一直没有松手。对于这个老臣,神宗也颇感无奈。这次申请辞退也是无奈,张居正身患重病也知到了该退下的时候。除了病痛之外还有时局也不容许他休息,清丈田亩的计划还末有最后完成,向全国推行一条鞭法的诏令才刚刚发出,北部边疆仍需时时警惕,边将的更替要他去协调。 这次辞呈是回乡养病,但他悲切的恳求没有打动神宗。数日之后,昏迷数日的张居正在北京寓所辞世而去。他末能实现生还江陵故里的愿望。听说张居正要死了,神宗赶快带着二宫皇后众嫔妃急急赶到居正寓所。听说皇上要来,居正硬要下榻迎接,怎奈有气无力挣扎了几下没有翻动一下身。弥留之际,神宗皇帝向他承诺说道: “先生功夫,朕无可为酬,只是看顾先生的子孙便了。” 死后的排场,神宗为他安排的很周到:下诏罢朝数日致哀,追封张居正为上柱国,赐谥文忠公。司礼太监护丧事,内阁大臣,锦衣卫指挥护灵柩归葬江陵。 张居正死后,神宗终于可以做名副其实的皇帝了。以前出于对他的尊重和敬畏。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相反,他对往昔所受的压抑逐渐萌生了报复心理。他看不惯威福自专不可一世的冯太监趁机下诏逮捕治罪抄没其家。这冯太监是张居正生前政治上的主要支持者,冯保的倒台揭开了弹劾张居正的序幕。这正中了沈一贯这一批反对改革的大臣和贵族的心意,他们纷纷起来指责他独载专政,目无皇上,这些攻讦正好触动了神宗深处的痛处。他终于要在张居正死后给这位威权震主的大臣以严厉的报复。于是不久,考成法被取消了,居正裁汰的冗官又大都恢复了原职。 神宗下诏追夺张居正的上柱国封号和文忠公谥号。次年四月,又下诏查抄张居正家产,把他的子孙发配到边地充军。在刑部尚书潘季训的乞求上。神宗才应允留下空宅一所,田十倾以赡养张居正的八旬老母。 对于儿子的做法,慈圣太后心里非常哀痛,但她年老体衰对孙子的做法也无可奈何。只好把心思放在拜佛读经上,没了张居正和慈圣太后的干涉,神宗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他现在可以公开的派太监到全国各地充当矿监为自已捞钱了。这些矿监每到一处不论有无矿藏都强编富户为矿头,收集游民为打手,勒逼贫民做苦役,搅的富者破家。农民丧失生计。 这一现象让身为左庶子的叶向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的一颗赤诚之心开始躁动了,他上书给神宗并引用东汉西王府积聚钱财招致天怒人怨的故事,恳求皇上停罢矿监税使给百姓以活路。但由于他人微言轻。也可能是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他的谏书没有被报知皇上。 张居正死后不久,沈一贯很快被提升到内阁首辅大臣。他收到叶向高的请谏书以后只是笑了笑压在手下,吏部尚书顾秉谦正好这天到他公所做事。二个人坐在大堂之上谈笑风声。顾秉谦见他如此开心笑问有何喜事。沈一贯把信往他面前一推,说道: “小小的一个左庶子对局势挺关心的。”顾秉谦一见:“这不正是叶向高所书的谏信吗?”沈一贯点了下头:“没错,自他去了南京任左中充后就有了一些忧国忧民之心。所写言辞也很激烈,只怕皇上见了心里不舒服。”顾秉谦呵呵一笑: “这小子年轻气盛不识好歹。他难道不知张居正死后被抄家的事情吗?还如此明目张胆写谏书,矿监税使之事这可都是皇上安排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有何办法?”沈一贯听了一笑:“难得一片赤诚之心,这谏书就压下来不报皇上了。”顾秉谦哦了一声: “卑职明白沈大人之意,但皇上还是喜欢这个张居正的?”沈一贯嗯了一声:“这事我晓得,我这样做,也是对他好。只怕这封谏书到了皇上那里会被误解,不过,你吏部尚书可以照顾他一下。”顾秉谦点了下头: “明白大人之意。卑职告辞,日后在来拜会。”沈一贯送走顾秉谦后回到内堂就把叶向高的谏书放进了书柜夹层里。顾秉谦回到住处就往南京方向发了一个涵,没过多久,叶向高被提升为南京礼部右侍郎。在这里他一任就是好几年,顾秉谦见他还算安份就又把他改任吏部右侍郎。 升官之后的叶向高忧国忧民的心又开始萌芽。这日闲来无事,带着二个书僮化装成一个算卦的先生扛着招牌从吏部府出发了。三个人出了大堂之门由西往东走了去,阳光明媚的南京城人来车往。出了城后很快来到一个庄园,几个人走在田园林中欣赏风景,叶向高还时不时喊二句:“算卦,不准不要钱。”他的喊声引起庄园主的注意,他让一个仆人跑来把叶向高找了进去。叶向高问他出了什么事?庄主说他这几天眼皮老是跳,似乎要发生什么灾。叶向高问他是哪只眼皮跳,他说是右眼跳,叶向高叹了一口气: “看来真有灾难降临了。”听到此言,庄主吓了一身冷汗忙拉住向高的手:“先生,您有什么破灾之妙计没有?”叶向高想了想对身后的僮儿道:“把我书箱中的那本书拿来。”一书僮一箱取出一本书递了过去。叶向高把书放在膝盖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庄主也不知他说什么迷糊了半天。叶向高睁开眼对庄主道: “破灾的妙计建议你尽快变卖田产带着家人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庄主没想破灾的妙计是让他把田产变卖带着家人远里故土,一时间没了主张。庄主夫人有些为难的望着叶向高道: “先生,就是变卖了田产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啊?”叶向高道:“你们有没有远方亲戚朋友什么的?如果有建议你们三天之内尽快转移家产田地二个月都不要回来,最好隐姓埋名不要出头露面。”庄主想了想对妻子道:“对了,陕西不是有咱的大表兄吗?咱们就到他那里,先生之言不可不信。”妻子一听就哭开了对庄主道: “老爷,咱胡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上有老下有小此去何易?能有什么灾?这先生一定在胡说八道想骗我们的钱,不能信。”庄主听了妻子的话对叶向高就一下改变了口气,起身对叶向高笑了笑:“先生,谢谢你了,可我老婆不愿意离开我也没什么办法。来人呀?付给先生五两银子让他走人。”一个仆人取来五两银子递了过去,叶向高没有接对胡主庄道: “胡主庄,我说的话是灵验的,此地不可久留 。”胡庄主笑了笑:“谢谢先生的好意了,来人,送客。”二个家人上来对叶向高打了个手势:“请吧,先生。”叶向高叹了一口气只好带着二个书僮挑着算卦的担子离开往庄园外走了去。刚出院门,叶向高又过头来大声道: “胡庄主,我三天之后还要回来的,你们赶快离开吧。”胡庄主的妻子哼了一声对丈夫笑了笑:“听到了吧?他就是一个装疯卖傻的,想到咱家骗吃骗喝还要骗钱。”说完话令人把院门紧紧关上。 三天之后,胡庄主和妻子正在屋子里吃中午饭,就看到几十个人手持长枪短刀远远的跑了来。家人吓坏了从院门外冲进来一边跑一边喊:“胡庄主,不好了,官府里来人了。”胡庄主一听愣了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就带人往外走,还没到院门外,几十个人就封住了路口。其中还有身穿黄马甲的锦衣卫,那个领头的他一眼就认出正是南京镇守大太监土云九。只见他头戴一顶小帽,身穿黄色长丝袍,佩带着一把长剑,身后的几个锦衣卫杀气腾腾。胡园主和他的老婆一见就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那个胡园主更是害怕的浑身冒汗心想前几天那个算卦先生的话果真灵验。这个时候他老婆也后悔起来没能早早收拾行李远离此地,人命都没有了,家产再多又有何用?她死死拉住丈夫的手不住的颤抖着,胡园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不用怕,看看情况再说。”正说着话,那土太监歪着头背着手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站到他们夫妻二人的面前。 第587章镇守太监土云九2节 胡园主赶忙拱手问候: “不知土云九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土云九哼了一声甩了一下手往地上呸了一声: “前几天给你的文告看到了没有呀?”胡园主点了下头:“看到了,不是按要求交纳了一笔费用了吗?大人你还是在那文约上面盖了印的。”土云九道:“就那点银子就想打发官府,这点钱和银子够干什么的?皇上有旨,凡矿主必须交纳十万两税银。”胡园主听到这里吃惊的啊呀一声叫: “土大人,就是打锅卖铁也交不出那十万两银子哪。”他老婆也上前哭道:“大人,求求你宽宏大量给我们一家人一个活路吧。”土云九道:“我对你们够仁慈的啦,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不是和你们进行买卖用不着讨价还价,有银子什么话都好商量,交不出银子你们明天就蹲大牢。进了那里,可不是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胡园主脸色苍白一下跪倒地上磕了二个头: “大人饶命,这银子实在拿不出啊。”土太监手一挥,一个侍卫拿着一张三尺黄绫只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土太监瞟了一眼对胡园主道: “那上面写着你的名子,这都是政府圈定好的,我想更改也不行。你是咱这里出名的财主,拥有田产林地上千亩,还有染布作坊大小几十间,你开了十年作坊大概也有了千万两银子。这十万两对于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呀?别在我这里哭穷了,好自为之吧。听说你的山上还有碳,你要交开采赋税。胡矿主,就这样定了,明天到你山上挖煤碳吧。还有,你庄园百户人家都必须交纳百两雇佣金。”胡园主听到这里一下身子一软瘫倒地上,老婆和孩子哭的死去活来。土太监嘿嘿一笑: “限明天把所欠税银十万如数交清,如果交不出。那我们可要抄家抓人了。走----”说到这里把手一挥带人远远的走了去。看到人走远,胡园主老婆和几个孩子停止了哭声,女儿拉住母亲的手:“阿娘,怎么办?咱们怎么办啊?”母亲听了女儿的话突然又嚎哭起来。几个家人围过来好说歹说她才止住了泪水,她对几个儿女看了看望着家人: “把老爷抬进屋子里。”几个家人上前有的扯住胳膊,有的拉住腿把人抬起往院子里走了去。把人抬进屋后,众家人忙着端茶倒水,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背捶胸,没过一会胡园主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一睁眼就大叫: “快,快收拾东西连夜离开庄园。一刻不能停留。”夫人听了抹一下眼泪对众家人道:“快,快收拾东西套马车。”众家人手忙脚乱里里外外忙起来,有的把衣服装入木箱里,有的把瓷瓶用纸包好后装入大缸里埋入后院地下。有的把银子和珠宝放入罐子里也埋入地下,当他们把所有家当装到车上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望着若大的家园,胡园主还是依依不舍,他们此去还能回来吗? 就在胡园主带着老婆孩子坐上马车领着众仆人走出这门往北而行的时候,一行五个人悄悄跟在后面。这几个人全是便衣行装,手持长剑。他们绕道埋伏在胡园主必经之路。胡园主对此毫无察觉,在夜色中向前急急行驶。月牙西落很快隐入云雾之中,胡园主和妻子为庆幸逃离魔爪的时候,听到路边草丛传来一声呼啸声。走在前面的马儿被惊的一声咴叫抬起前蹄。赶车的家仆看到几个人从草丛里蹿出大惊失色,他赶快勒住马对后喊: “不好,有强人打劫。”话刚喊完,一把剑刺中胸口他惨叫一声从马车上栽了下去。后面的车队一时慌乱。胡园主和妻子几个孩子也乱作一团。就在他们惊恐之中,火把亮起,同时照到了那几个人的脸。这几个人没有蒙面。一身黄衣一看就是锦衣卫打扮。胡园主一见暗叫不好,妻子紧紧搂住了他,看来难逃此劫。就在他们夫妻俩人处于惊恐之时,一声令笑打破了夜空中的沉寂。 “胡园主,你不好好呆在家里,拖儿带女的要去哪里啊?” “几位壮士,我们是过路行人,回乡下看望病重的老母亲。” “这个时候,你还撒谎?你不认的我,我可认的你。果然不出土总管的所料,你还是带家人外逃。兄弟们,给我杀,杀个鸡犬不留。”听了他的喊话,其他几个人抡起剑砍杀起来。看到此情景,领队的胡管家对众仆人喊道: “咱们跟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贼拼了,上啊。”众家仆拿起护棒和刀从马车上跳下冲上那几个锦衣卫。这几个人本来就是监视胡园主的,哪有心恋战,看到胡家人多势众赶快逃走。胡园主心里一想暗下狠心一定把他们消灭才能保全自已,于是对家仆们喊: “杀了那几个人,不能让人逃了。”众家仆听了胡园主的话前堵后截把那几个锦衣卫团团围住,一番恶战,几名锦衣卫倒在血泊中。胡园主见人死了这才带人上车急匆匆赶去,他们没走多久,一个装死的锦衣卫从地上爬起头也不敢回逃也似和跑了。第二天清晨,太监土云九带队气势汹汹的赶来,他们快马加鞭追了一上午终把胡园主给拦住。一脸疲惫的胡园主只好束手就擒,太监杀了二个胡家男佣人后把胡园主和妻子和孩子押解回园。他们把胡园主和他妻子吊在树上,把几个孩子捆在一起鞭打脚踢然后点起一堆柴火。土云九望着胡园主得意的一笑: “怎么样?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你是矿主竟然带头抗税,违犯圣意。快说,把银子和珠宝藏到哪里去了?”胡园主呸了一声: “土阉头,你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胡某银子多的是就是不拿去喂狗。”气的土云九恼羞成怒对身后哟喝道:“来呀,给我打,往死里打。”几个锦衣卫抢起鞭子一拥而上对着胡园主拳打脚踢,直打的胡园主鼻青脸肿体无完肤。反正也是死,胡园主开始叫骂阉贼断子绝孙。气的土云九大叫一声抽出佩剑就要刺过去,还没落手听的身后一声大喝: “休的行凶杀人,还不赶快住手,你们杀的人还少吗?能不能给自已积点德。”听到哟喝声众锦衣卫大惊,那太监赶快收手回转过身去。只见一个政府官员带着几个人骑马已经来到了身后,看到此人,土太监马上堆起笑迎了上去拱起双手笑道: “我以为是谁来了呢?是您叶侍郎啊,你不在吏部公干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胡园主抬了一下头感到这个官员有些面熟想了想突然有所醒悟,这个吏部侍郎不正是前几天到家里劝自已离开的那个算卦先生吗?看到此人,他一时伤心的流下泪来,不知出于感动还是别的什么情愫。来人正是现任南京吏部府右侍郎叶向高,他从镇守南京太监土云九那里打听到一些关于北京的传闻,说是皇上要在全国各地推行矿业开采,并让他们担任矿监和税使进行掠夺。搞的全国上下那些富主人心惶惶,财主逃亡,有的地方掀起了反税的斗争。叶向高的到来救了胡园主一家,土云九身子也矮了三截他笑着对叶向高道: “叶大人,卑职也是执行公务,还望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违背了皇上的旨意。”叶向高哼了一声从马上跳到地上:“你口口声声说是皇上的旨意,那你把陛下的圣旨拿我过目。我在京城那么多年,一直在宫里怎么没有听到过此事?”土云九嘿嘿一笑:“叶大人,我是没有圣旨但皇上的意思咱可不能抗违。”叶向高听了呵呵一笑: “也罢,那我回京问询一下皇上,如果没有此事,待我回来取你小命。”土云九一时无语,一个侍卫上前对他耳语了几句。土云九点了下头对叶向高道:“叶大人,在下还有别的事要走了。”说完这话把手一挥带人悻然而去。叶向高让手下人为胡园主一家人松了绑,说道:“有我在,你们不用怕。”胡园主一家人感恩戴德跪地拜谢。叶向高道:“园主请起,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胡园主点了下头:“那好,我们走了。叶大人的救命之恩永世难忘,我们走了,只是,你怎么办?”叶向高笑了笑: “你们放心走吧,不要管我,我自有解决办法。”胡园主和妻子这才互相搀扶着坐上马车离家而去。直到人走远看不到人影叶向高这才带队离开,土云九没想到会有人为那个土老财开脱,而且还是吏部府的叶向高。他赶紧派人打探这个叶向高和那个胡园主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护着他?手下人过去一查看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叶向高也并非是胡园主的什么朋友和亲戚。 第588章兄弟相见情义深1节 但对于这个叶向高,土云九也是无可奈何. 他毕竟是皇上看中的红人,太子眼里的红人,如果得罪这种人对自已也没什么好处。土云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不了了之。 可以看出,叶向高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很快在南京的好口啤立了起来。听说叶向高为了护一个素不相识的财主挺身而出大为感动,有的募名前来拜访,还有的过来交朋友。 叶向高对利益不为之所动,送上门的财金也是拒之门外。土云九常派密探暗地盯梢,想抓叶向高贪腐收贿的小辫子方便进京时在皇上面前参劾。可回来的人都说叶向高没有收受礼金,送礼的人怎么来怎么回。这让土太监也没了什么治叶向高的办法。 随后征税抗税的事件越演越烈,南京的太监和锦衣卫经常抓人打人,给富人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加以惩处,目的就是让他们服服贴贴乖乖交出手里的银子向皇上纳税银。老百姓被盘剥的丧失生计,苦不堪言,有的地方发生当地农民暴动杀矿监和税使的事件,引起当地政府的恐慌。 这天中午,叶向高刚刚吃过饭回到书房想处理一些事务,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书僮传报说来了一位福州将军。听了书僮的话,叶向高心里一愣,我在福州没有结识过什么将军啊?但他还是迎了出去,只见大门之外站着一位身材魁悟身佩长剑的将军,一个侍卫牵着他的马。看到此人,叶向高又惊又喜,他快步上前拱起手来: “段兄弟,你怎么来了?真没想到你会到南京看望我这个哥哥。”来人正是段云龙,他一把握住叶向高的手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叶向高有些不解的望着他:“兄弟,你为何伤心流泪?”段云龙叹了一口气:“你把我害的好苦呀,我带人去北京寻你。没想到了太子宫却又说你调任南京。我连夜带人就赶过来了,人事变动太大,我还真怕看不到你呢,心里着急啊。”叶向高呵呵一笑: “兄弟,咱们进屋说。”他拉着段云龙的手大步进了客厅,那僮儿提着茶壶沏茶。叶向高把水呈上:“兄弟,请吧,一路辛苦你了。僮儿,你把将军带来的几个人领进西房照顾一下。”听了叶向高的话书僮应了一声,他走到大院门外对那几个侍卫说了句什么。几个人拉着马跟着小书僮从后门进了院。书僮引他们把马放进马厩喂水吃料这才回了西房。进了西房,书僮忙着端上茶点果盘。 叶向高拿起一个香蕉剥了皮后递到段云龙面前:“兄弟吃吧,我们差不多半年没有见过面了。”段云龙接过也不客气咬了一口:“谢谢哥。”叶向高道:“家乡怎么样,还好吗?”段云龙摇了下头:“怎么说呢?家乡的情况一团糟,没了倭患,如今民勇团被强迫解散,我却被调到海坛岛守防。海坛岛是什么地方啊?那是倭贼盘踞几十年的老巢,周边还有一些逃散的倭贼时不时扰乱乡民。福州官府不仅不加强海防,还有通倭的嫌疑哪。他们暗地里和倭贼勾勾搭搭搞的四邻八乡不安宁。听说,他们晚上潜到一个寨子杀人放火,奸淫妇女掠夺财物真是无恶不作。”叶向高听了有些气愤一拍桌子: “岂有此理,倭贼怎么还这么猖狂?福州参将怎么不派兵围剿?你还看到什么了?”段云龙道:“官府有人通风报信。我们的人还没到,他们就在我们之前溜走了。他们化成难民,流民,甚至讨饭的乞丐防不胜防啊。我这个百户所也无用。对不起乡民,内心愧疚啊。驻福州太监还经常带着打手爪牙到处掠夺,跑到咱福清限制渔民捕鱼说是进行了海禁。如果打了鱼必须要交纳百两税银方可。如果不从,他们就会没收你的鱼网,毁了你的海船砸烂你家东西一有反抗就会把人抓进监狱连打带骂活活把人折磨至死。”叶向高气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望着段云龙道: “福州的官场太黑暗了吧?怎么能如此盘剥百姓,还让不让渔民活下去了?这是谁干的,一定给我查清楚治罪。”段云龙道:“哥哥,你气有什么用呢?镇守福州的太监说是奉了皇上旨意办事,福州大小官员也不敢惹他,怕的要死。他不仅到处抓人还带着锦衣卫晚上跑到人家强索要钱财,害的富户家破人亡逃难他乡。你还不知道,他还带人跑到福清乡下向各个寨子村庄的庄主,财主,户主要什么田赋税,少则百两,多则千两,不给就用铁链锁上拉回福清县城南监狱。听说,那个东张寨的赵万财活活给打死了,就因欠了一百两银子。他的女婿江费通还是个正六品百户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大女儿赵英英活活给气死了,他们的二个孩子吓的不敢回家。高家庄还好一些,由于我爹段阿棍在福州的威望,他们没有敢把高庄主怎么样?我母亲事后拿出一些积蓄通融一下才算完事。叶哥哥,你在皇上和太子身边做事,可一定要为咱老百姓做主啊。那个省都司令客家渠更是贪的无厌,他竟私自克扣军饷,我们这些当兵的一个月口粮都不够吃,饿的面黄肌瘦。可他客家渠还要大摆酒宴为八十岁老母亲祝大寿,花掉的银子就达上万两。”叶向高拍了拍段云龙的肩膀轻轻点了下头: “好兄弟,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向皇上递交谏书,请他免除对乡民的苛捐杂税。对那些弁取暴利,损公肥私,欺善凌弱的贪官一定给予严惩。”段云龙听了一笑:“哥哥,只怕惹恼了皇上自身难保,我看还是算了吧。”叶向高道: “此事不能这样算了?我要替百姓讨个公道。”段云龙叹了一口气摇了下头:“哥,何苦呢?你也不容易啊,谁不知道你从小就是个苦孩子,几次落难,好不容易做到南京吏部右侍郎。”叶向高望着段云龙: “兄弟,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身为朝廷的官就要为百姓做事,说话,如果昧了良心,我对不起福清的父老乡亲,对不起全国的百姓。”段云龙一下被叶向高的话感动的哭了起来,叶向高握住他的手: “男了汉哪有那么多眼泪?咱们挺起腰杆堂堂正正做人怕什么呢?只要不做亏心事,阎王爷又能把咱们怎么样?”段云龙点了下头:“哥啊,兄弟我明白了,人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咱不怕鬼敲门。有你在,我就宽心了。”叶向高一笑对外喊了句: “来人呀。”听到喊声二个随从从外走了进来对着叶向高一拱手:“叶大人有何吩咐?”叶向高看了看段云龙:“通知后厨做一桌好菜我要和这位家乡来的兄弟畅饮一番。”二个随从应声而退。叶向高又拉着段云龙在府衙后宅里转了一圈,看着深宅大院段云龙十分感触说道: “这里的房子比我那百户所宽敞多了,我怕这辈子也住不到这样的大房子啦。”叶向高道:“兄弟既然来了那就多住一些日子吧。”段云龙摇了下头:“兄弟我军务在身,我乐意在这里,只怕别人不乐意呢。”叶向高又把他拉到一间屋子,没想进了屋子,就闻到檀香气。一尊弥勒佛像坐在正前方的香案上,段云龙愣了一下: “哥哥,你不是信佛呢?怎么也摆起这个弥勒佛爷来了?”叶向高听了呵呵一笑:“你瞧这位爷笑的多开心,每天都不知忧愁,笑口常开呀,我要学他笑口常开,这样才能精神饱满为民做事。”说到这里对着佛像施礼拜了几拜: “佛爷啊,弟子过来看你了,你这几天还好吧?没有犯什么忧愁吧。”那佛像依然微笑如故。叶向高拜过之后他又拿起鸡毛掸子把上面的灰尘清扫干净然后才又拉着段云龙的手往外走。 饭菜备齐,叶向高又让书僮拿一瓶甜米酒过来,二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三四杯。二人边吃边聊,从家乡福清说到北京,又从南京说到福州,到处都是百姓受苦受难的事情。二个人饭吃到天黑这才一醉方休,叶向高让书僮扶段云龙休息睡下,自已则进了书房开始写谏书,他要再一次给皇上写谏书。谏书写罢,他修改了几次才觉的满意收笔回房休息。 清晨,段云龙向他辞别回营。叶向高送他出了府邸大院直到看不到人影为止,回到书房后他又拿起谏书看了看才装入封套盖上自已的印章。他让人把谏书送交驿递铺由专人快马送往京城。这次他上书痛陈矿税的危害,杀望神宗皇帝慎重考虑,又请求罢免作恶多端的,臭名昭著的辽东税监高淮和福州省都司令客家渠和镇守太监。可以说是言辞恳切动人,遗憾的是,这次仍没有什么结果。同样,他的书信还是落到那个首辅沈一贯手里,他看后就压在自已案上没有呈交给皇上批阅。 第589章兄弟相见情义深2节 对于叶向高的动向和行为,沈一贯心里也有些生气。 心想你不就是一个小小右侍郎么?至于这样反反复复搞揭发递刁状吗? 所谓的妖书案发生之后,牵连朝中众多大臣,其中许多人是清白的。叶向高得知这一消息就写信给承办案件的内阁首辅沈一贯,请他尽力劝阻皇上不要株连无辜。 不想沈一贯得信后心里很是不高兴。他这是公开向自已叫板,不相信自已的办案能力和眼光。想来思去,沈一贯决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点眼色看看。到了人事安排调动的时候,沈一贯就一直没有过问叶向高的任期,就这么一直让他在南京待了下去,既不升降也不迁调。直到沈一贯罢官之后,那个神宗皇帝才想起南京还有个叶向高,于是一书诏令下到南京把叶向高召了回去。 到北京的第二天,叶向高就拜访内阁大臣朱庚。此时的内阁只有他一人主持工作,看到叶向高朱庚心里万分高兴,身边终于可以有人辅助工作了。他找到神宗皇帝说了自已的想法,正在榻上吸白粉的神宗皇帝身子很是虚弱有气无力的一边搂着郑贵妃一边吐着烟雾道: “这事你自已看着办吧?内阁缺什么人你自已安排好了,那个叶向高确实不错,在南京受了那么多委屈朕都感到不好意思。你把他叫到京城,想给安排个什么官位啊?”朱庚道:“启奏陛下,叶向高为人正直敢于谏言,他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前首辅沈一贯对他颇有微词。叶向高在南京的时候写了几封谏书都被他扣压没有呈到皇上这里。”神宗眉头一皱眉: “什么?他沈一贯竟然敢私自扣押写给朕的谏信,真是岂有此理,我说呢?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叶向高写给朕的奏章了?他沈一贯这样做不是欺君犯上吗?”朱庚道: “陛下真的把向高给冤枉死了呀?他不是没有作为,而是一直没有机会。”神宗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烟袋坐正身子:“把他调到内阁协助你工作。”朱庚赶快谢过神宗皇帝:“陛下,臣告退。这就回府作个安排。”看到朱庚出了宫门,郑贵妃对神宗撒了个娇: “皇上,臣妾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呀?”神宗故作糊涂的哦了一声:“什么事呀?让我想想。”郑贵妃道:“不就是封我为皇后和封常洵为太子的事吗?”神宗听了脸就沉了下去望着郑贵妃: “你这么想做皇后呀?当贵妃有什么不好。对于三皇子常洵太子一事以后不用再提了,慈圣太后她不同意,文武大臣们也是不同意。咱们不能乱了祖辈规矩呀?”郑贵妃一听心情很是沮丧噘起小嘴哼了一声: “他常洛不就是王贵妃生的私生子吗?王贵妃是什么呀?她本来就是一个侍女,却这样被慈圣太后看好喜欢。”神宗皇帝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王贵妃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人又乖巧懂事,也怪朕那时年轻冲动不该临幸什么宫女惹出这番麻烦。她生的儿子是长子当然要被册立太子,谁让你生的是三皇子呢?”郑贵妃道: “陛下,那不如一起加封常洵为太子好了。”神宗摇了下头:“这可不行。宫中哪有二个太子并立的事,这样吧?朕封常洵为福王怎么样?”郑贵妃道:“福王有什么好?到时候还要离开母亲,我们母子俩只怕以后难得见面了。对了,你把封地放在哪里啊?”神宗道:“ 这事朕考虑好了,封地在河南洛阳。常洵就到洛阳当福王去,给他万倾良田怎么样?”郑贵妃一笑: “这个真的不好,臣妾还是想把常洵留在京城。你要不是答应,臣妾还不如跳河死了好。”说着就要往外走,神宗一把拉住她的手把人揽在怀里:“我封三皇子为福王并没有说让他去洛阳啊。听你的就留在京城哪里也不去。”郑贵妃这才一笑: “谢谢陛下了。”神宗皇帝哈哈一笑:“放心吧,没有人会把常洵从京城里赶走。明天早朝,朕就颁布诏书加封朱常洵为洛阳福王,具体什么时间去封地由爱妃说了算。”郑贵妃这才眉开眼笑。 神宗皇帝早朝就把加封常洵为洛阳福王的诏书颁了下去。但就是没有去封地的具体时间。这让文武大臣们十分猜疑,神宗皇帝想干什么呀?叶向高遇事能裁断,也善于处理大事,但是时逢衰世。空有济世之才和无法报效于国济民生,只能在朝廷内部的无谓纷争中消磨人生和时光。对于废长子常洛立三子常洵的念头他和众多大臣极力反对,这让神宗皇帝心里很是不满。逐渐产生了对抗情绪,一个要立一个反对双方僵持不下。 争论的结果,神宗皇帝最后屈服了。但从此对政治就懈怠,以至于坚卧不出达三十七年之久。在常洛被立太子之后,神宗皇帝就一直不喜欢他,至东宫停止讲学好多年,眼看着太子年龄长大却不让他进学,今后做了皇帝如何治理天下呢?这无疑成了包括叶向高在内的众多大臣们深为忧虑的事。另一件事是福王就国。常洵没有立为太子,神宗皇帝心里极不痛快,在他和郑贵妃的纵容乃至支持下,滞留京师迟迟水不肯前往封国洛阳。 身为首辅大臣的叶向高对此事选择良辰上疏神宗皇帝,请求恢复太子的进讲一事,但毫无结果。神宗对此不予理睬,叶向高是位有决心也有耐心的人、增补阁臣一事他一直争取五年终于告成。 对于太子进讲这一关系国家之兴衰大事,他更不会妥协。于是从这一年起,每逢春秋两季,叶向高必定上书神宗恳请予以答复,但态度倔强的神宗就是不松口。太子常洛的母亲王贵妃死了,神宗对此事既不闻不问,又不下令发丧,一直拖了四天。叶向高忍不住了,进言神宗据理力争,神宗才下令发丧。而礼官呈上王贵妃丧礼的礼仪,拖延了五天还不举行,忍无可忍的叶向高再次与神宗直言抗争,才将此事草草了结。 叶向高将自已拟定的请福王就国洛阳的诏旨交给神宗,但皇帝却将诏书留而不发,并下令改为福王第二年春天再去洛阳。叶向高记着神宗的话,他要和神宗兑现。到第二年福王去封国洛阳的时候,叶向高申请先准备护卫,车船,马车。但不讲信用的神宗又后悔了,这位皇帝的办法就是能赖就赖能拖就拖。而叶向高的对策就是坚持不懈,这次他又率领大臣到了乾清宫。神宗望着叶向高笑了笑道: “这次朕答应福王去就国洛阳,不过呢?有一个小小要求,只要大家认可了,朕也就无话可讲了。”叶向高道:“请陛下明示吧,是否合乎情理?”神宗道:“常洵身为福王,那就该拥有庄田四万顷,各位爱卿有什么想法和意见没有啊?没有朕就照准颁诏了?”这四万顷可不个小数目。众大臣面面相觑都望着神宗皇帝,叶向高道: “庄田要四万顷一定无法满足。去封国之事尚且没有时日,明明白白写在诏书上却又失信于天下。况且福王在疏中引用祖宗的旧制度,而祖宗的制度并无此等事情,以往只有世宗时景王有过要求大量庄田的事例。但景王久久不去封国,您的皇父在裕王府时为此疑惧不安。这种事情怎么能仿效呢?” 他想以神宗父亲事例劝说神宗早早让福王去洛阳,以免造成朝廷内部的猜忌和不稳。但神宗皇帝不理他这一套,对叶向高笑了笑说道: “庄田万顷自有成例,而且现在太子已定何必猜疑?”从语中可以听出神宗皇帝心里有些生气。叶向高谢罪但又乖机向神宗劝谏,说: “陛下的皇父当时名位虽然末定,然而讲读并没有停止,和皇上情意相通。而今皇太子停止讲读已经八年,而且好久没有在皇上身边侍候,而福王却一天能见皇上两次,不能不叫人怀疑。只有相守明年春天福王去封国洛阳的时期,而不以庄田为借口,天下人的猜疑才会自然消失。”神宗摆了一下手: “哪有这样的事呀?福王一日见朕两次的事是没有的,不用说了,朕已经太累了,有事改日在议吧。”叶向高只好作罢带着众人离开乾清宫。 但没过多久,神宗就得到一个让他十分震怒的事情。当时有个锦衣卫百户王日乾是京师奸邪之徒,也不知奉了谁的旨意跑到皇城放炮上疏,听到炮响,众禁卫军把他拉进了乾清宫杖责五十棍后送到了皇上面前。看到王日乾,神宗先是一愣: “你有什么奏章呈上来。”一个太监从王日乾怀里搜出一个奏本,神宗接过一看顿时大怒,上面竟然是揭发郑贵妃内侍姜严山,孔学等人与妖人王之诏使用厌胜术诅咒皇太后,皇太子死,以便拥立福王为太子。 第590章辞官归隐忧国政 从这口气来看很明显指向郑贵妃。 皇上心想自已的爱妃怎么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呢?神宗一时间恼羞成怒背着二只手绕着宫殿来回走了好几圈,然后停下转身对王日乾道: “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大事变,叶向高身为首辅怎么没有处理?来人呀,给朕把叶向高捆了来”太监和内侍听了赶忙上前道:“陛下息怒,叶向高早有奏章如实上报。”神宗皇帝愣了一下:“朕怎么没有看到?他的奏章呢?拿过来让朕瞧瞧。”一个内侍应声退了去。没过多久,他就把叶向高的奏章双手呈了过来。神宗看后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把奏章放到案了上: “宣向高进宫见朕。”太监于是跑了出去。听说皇上要见他,叶向高毫无畏惧的进了宫来到神宗皇帝面前。神宗对他笑了笑:“请坐吧叶爱卿。”叶向高谢过坐在了神宗身边: “不知陛下招臣进宫有何事相商呢?”神宗对他微微一笑:“你的奏章朕已经看了,你对此事有什么想法吗?说说吧?怎么处理这件事?”叶向高想了想建议皇帝将两方面的人都分别送往大理寺审问便可弄清实情。又劝神宗冷静处置,不必惊慌张扬,使宫廷内外惶惶不宁。神宗听了叶向高的话笑道: “我们父子兄弟得以保全了。按你的办法处理,先不张扬。” 叶向高走后,神宗又把他的奏章从书案上拿起看了一遍大感奇才。第二天,叶向高又献策说:“王日乾的奏疏不宜发下,如果发出则上惊皇太后,下惊皇太子,郑贵妃,福王也会感到不安。应命令有司将奸人治罪,并且迅速确定福王明年春天去封国洛阳的日期。这样一来众人也无话可说,必定天下无事。”神宗这将完全相信了叶向高的话也按他的话办了。皇太子和福王各得相安。机智的叶向高这次可谓是一箭双雕,既平息了一场事变,又达到了让福王去封国的目的。 然而郑贵妃终究不会让儿子福王去洛阳,托辞说明年冬天是皇太后的七十寿辰,福王应留下来参加庆贺。神宗依其爱妃之意下令内阁宣布这一命令,叶向高接到皇上的命令却自作主张把神宗皇帝的命令留下不宣布,而请今年冬天预先举行庆贺皇太后的寿礼让福王如期去封国。神宗听说此事心里很是不爽,没想到叶向高竟然擅改他的命令,于是让太监到叶向高私宅胁迫他下达日前皇上的命令。太监进了宅子先是要了一壶水喝了二口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斜着眼: “这次你可把皇上给惹急了?如若不从。皇上是要治你罪的。”叶向高只是一笑并没有屈从,笑着对太监道:“外廷纷纷传言陛下想借庆贺皇太后大寿为名留下福王,相约千人跪在宫门外请求福王去封国。今天如果真下达这道命令,人心更加疑惧,一定会相信王日乾的妖言,朝廷内外势必不能安宁。你回去如实把我的话告之陛下。后果我愿承担。”太监一时无语只好带人离开叶向高的私宅。回到神宗那里把话讲了,神宗无可奈何,只好顺从叶向高的意见让福王去封国洛阳。叶向高见福王去了洛阳,自已也写了一份辞职奏章告老回乡。 他并非不想留下来。只是觉得留下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与其徒有虚名,禄禄无为,不如避而远之落个清净。他想回到福清家乡过个安逸的日子。 叶向高虽志薄云天又能怎样呢?神宗在叶向高连续十多次奏请之后,允许他以少师兼太子太师退休,并给予嘉奖。叶向高在临行之前,还是向神宗表达了他最后一次忠心。他再一次谈到太子进学和官员空缺这两件他在任上时没有妥善解决的事情。但这次依然没有撼醒顽石般的神宗朱翊匀。这让叶向高非常失望,算了吧,归去来兮。故乡的山水无怨无悔地在等着远方的宦游人。 叶向高在故乡的田园山水中游冶休憩了六年。在山间水畔,他平息的心境偶而也会掀起一层涟漪,回头望北方的京师顿生无限感慨。数十年的宦海生涯使他无法割舍对政局的关注,对国运的忧虑。但底下头想一想,自已不是曾在那个漩涡中苦苦挣扎了多年么,结果又如何呢?看一眼身边无言的青山绿水,他驿动的心又渐渐平息。 明光宗继位后,曾下诏让他还朝,叶向高一再推辞,但无济于事。天启元年,已经六十二岁的叶向高回到阔别六年的北京,再一次被套上了鞍索。既然已经接任那就努力去做,这是叶向高的原则。上任之初他就给年轻的天启帝上了一份奏疏,劝戒他颁布诏旨要慎重,有什么事让内阁大臣们写好呈上以免滋生疑义。初登基的小皇帝朱常洛很听话表示接受叶向高的建议。 但是,好景不长,天启帝御极之初启用了一些贤能大臣。全国上下都为此兴奋了一阵子,以为太平盛世有望。然而既年轻又没读过什么书的小皇帝不能辩别忠奸。太监魏忠贤和皇帝的乳母客氏逐渐窃取权柄。二人诱导不懂事的小皇帝整日骑马射箭,耽于声乐,皇帝自已本是个喜欢木工活胜过任何事情的角色,所以朝政自然落一这批人手里。魏忠贤在朝廷重要部门安插好亲信,特别是阁臣中如顾秉谦,魏广微等人都仰魏忠贤的鼻息,甘心充当他的鹰爪。这些人把持内阁,排斥异已,使那些正直的朝臣纷纷遭迫害而去。 魏忠贤假传圣旨诏书杀害了不依附自已的司礼太监王安,任用另一个司礼太监王体乾和李永贞,石元邪等人为心腹于是更恣威福宫中内臣谁也不敢稍违他的意旨。 从此,阁臣的任免也由魏忠贤所操纵,叶向高在内阁被架空。 朝政已被魏忠贤为首的阉党把持,自已说的话在朝中已无份量,叶向高去意又生。他接二连三上疏要求罢官,天启帝犹豫之中还是拿不准主意,是让叶向高罢官回乡呢?还是让他继续留任呢?但魏忠贤一伙极力在皇帝面前鼓吹,天启皇帝只好充许叶向高辞官。叶向高一走,阉党大喜过望,大棒肆无忌惮地到处挥舞。朝中清明廉正之士无所依靠,东林党杨涟,左光斗等人先后惨遭凌辱杀戮,朝中善良正直之士为之一空。 天启八年,皇帝病逝,叶向高也于同月逝世,终年六十九岁。 ( 全书完) 第67章 老中医独自坐在屋里忙着制作草药,他把从山上采来已经晒干的草药放在石磨里磨成粉然后包好写明药性放进墙边药柜匣子里。 23us.com门外灯光一闪一晃丫头罗茕走了进来,说:“老伯伯,我家夫人病了,快去看看吧。”老中医听说有人病了忙背起药箱就和罗茕往外走。他关好院门随罗茕到了魏保长家,罗茕把他领到杜小娥住的屋子。杜小娥的神色看上去好了许多也不那么吐了,静静的躺在那里也不说话。老族长守在旁边手里端着茶水,看到老中医进来忙招呼了一声。老中医放下药箱走到床前看了看杜小娥:“伸出你的手,张开你的嘴吐出舌头眼开眼睛我看看。”杜小娥没想到老中医来的这样快,她翻了个身把手伸出来嘴张开眼睛也睁开。老中医握住她的手把了一下脉相,又查看了一下舌头和眼睛笑了笑:“这不是什么病,过些日子就好了。”杜小娥哦了一声:“那,那我还吐的这样厉害?”老中医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恭喜你了,你怀上孩子啦?”“啊,不会吧,这,这怎么可能?”杜小娥听完老中医的话一下整个人呆在那里。见她发呆,罗茕忙上前道:“杜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杜小娥摇了下头:“我没事,快取些钱来送给大夫。”罗茕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一个锦钾子从里面取出半两银子递给老中医。老中医接在手里赶忙谢过。老中医走了,杜小娥对老管家道:“我这里没事了,不是什么大病,你也回去吧。”老管家放下茶杯转过身没在说什么走开,他听的清清楚楚这杜小娥怀了身孕。心想,这孩子来的也太快了吧?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这孩子又是谁的?是保爷的还是杨大安的?要是杨大安的,这杜小娥又和他认识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老管家越想越觉的事态严重复杂更想不通了。魏保长是前几个月被伍相胥抓进驼鸟岛,他和杜小娥在岛上呆了一段时间。这孩子可能就是魏保长的,如果是杨大安的说不过去,因为杜小娥进这个府门还没一个月,跟杨大安认识也没多久。保爷老来得子岂不是一桩天大的喜事我得赶快把事情告诉给他。想到这里,老管家快步跑到魏保长屋门前。魏大嫂刚走没多久,魏保长正坐在桌子前看那本《诗经》。看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谁呀?”“我,老奴才。爷,天大的喜事,给你道喜来了。”“啊,道喜?”魏保长听他这么一说犯了迷糊放下书来:“我有什么喜,你又在拿我开耍是吗?”老管家听到这里呵呵一笑拱起手:“岂敢,岂敢。老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保爷你面前戏弄啊。”“哦,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喜事?”“天大的喜事,刚才老中医来过了,说杜小娥怀了身孕。看那样子也有好几个月啦,想必是保爷在驼鸟岛**时犯下的孽债。没想到保爷老来得子,可喜可贺啊。”听完他的话魏保长愣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老管家忙用手推了他一下:“保爷,你这是怎么了?”经他这么一推魏保长啊了一声如梦初醒一把拉住老管家的手:“这是真的?”“嗯,是真的啊?”魏保长一拍大腿:“这下祸闯大了,闯大了。让我左右为难啊,杜小娥怎么偏偏这时候怀了孕呢?要是这样,那兰姑娘那里怎么办?杨大安这里又怎么收场?杜小娥和杨大安才是命中注定的夫妻,我,我这是造的哪门孽啊,就那么一二次,她杜小娥就怀上了我的孩子?不大可能?不大可能?这种事来的太突然,我接受不了,无法面对。”老管家听了一笑:“这就是现实,该来的还是来了,你要好好面对吧。这也是苍天有眼,注定保爷你后续有人,真验证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杜小娥她能接受这个现实吗?我怕不明不白的,伤了她自尊心,我们毕竞还没拜过堂。要是这样,可就毁了她的名节了。”魏保长急的额头冒汗珠。老管家道:“保爷不用过于急躁,这事就由老奴才来办。这样吧,兰花儿那边的亲事咱就不提了,这边尽快和杜姑娘拜堂成亲。时间拖的越久越不好。“魏保长听到这里不得不叹了口气只好答应老管家。老管家笑了笑:“保爷你快睡吧,明早我就去****强家找他媳妇退亲回来在去杜姑娘那里提亲。”“这样合适吗?”魏保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老管家道:“眼下也只有这样了?谁让她杜小娥怀了孕呢。保爷,你睡觉吧,老奴才走了。”魏保长只好点了下头看着老管家出了屋子。杜小娥听说自已怀了孕一下也住了,这下打乱了她所有的愿望。如果杨大安知道这事会怎么想,心里肯定会难受骂自已不守妇道不贞洁。如果早一点答应和魏保长结婚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她拒绝了他却和杨大安私下里偷偷来往。这下好了,想隐瞒也瞒不住了,这让她以后如何出门见人,如何面对流言蜚语。她坐在床上看了看丫鬟罗茕:“人都走了吗?”“嗯,都走了。”罗茕轻轻的应了句。杜小娥又道:“门关好了?”“嗯,关好了。杜夫人,你快睡吧。”丫头罗茕道。杜小娥让她走到面前一下搂住说:“我可怎么办?这下完了,完了,我怎么会怀上孩子呢?我好混蛋,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吧。”罗茕道“夫人别急,办法咱们慢慢想。这事肯定是隐瞒不住的,保爷这时候可能都已经知道了。只是杨大安那里怎么办,话怎么给他说?就是给他说了,他能接受这个现实吗?万一想不开闹出什么事来可就麻烦了。”杜小娥无不忧虑的道:“是啊,让我好担心,好害怕。”她叹了一口气松开罗茕道:“这样吧,事情先不让杨大安知道,我以后也不要在见他了。想方设法把这孩子打掉偷偷埋了,对了?老中医那里有没有打胎的药物?”罗茕道:“怕是没有吧?就是有,他也不会卖给孕妇的。这是行医人的最大忌讳,卖胎药就同于卖**谋财害命是要被官府究办的。”杜小娥长长叹了口气在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扬起手捶打自已的肚子眼泪一下流了出来。第二天,寨子里响起第一响过年鞭炮声。兰花儿早早起床把门神财神贴到门上,又把灶王爷的画像沾上面糊贴到锅灶正墙他把小虎给的饴糖涂抹到灶王爷嘴边又摆了一些祭品在盘子里。年夜饭刚吃过,魏大嫂就带着孩子给她送鱼饼了,她一进家门就叹了口气。兰花儿觉得奇怪,魏大嫂过年不开心呢?她把魏大嫂让进里屋坐下忙问出了什么事?魏大嫂道:“兰妹子,实在对不起,嫂子给你提的亲退了,人家保长又不同意了。”“不是亲事没成吗?我还没有考虑好呢?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这下我轻松多了。”听魏大嫂这几句话兰花儿心里却高兴起来。她把老管家和魏大嫂送来的酒肉和丝绸拿了来说:“还给人家吧,这些我也用不着。过几天我就要回县城了,叶家井夫人正等我回去呢。”魏大嫂点了下头:“回去就回吧,那里比咱乡下好的多。要不是嫂子这把年纪了也想和你一块进城当保姆做丫鬟呢。”“嫂子不大嘛,不就三十多岁吗?”兰花儿道:“你这人心细,做事也勤快,心眼也好,进了城当个烧火传菜的老妈子也不错。一天三顿饭管着,东家蓬年过节还给下人送衣服布料什么的。”听了兰花的话魏大嫂一笑:“好是好,可我走了,家里怎么办?我的孩子才十二岁,没了娘带着怕是要学坏的。”“不是还有他爹吗?小壮就交给他爹带着啊。”“这个不行,我不放心。这男人只会在田里操心,家里的事不想多问。”魏大嫂看了孩子一眼:“等孩子长到十六岁就给他娶下媳妇我也省下心了。”说到这里站起身拉着小壮壮:“我们走了,空闲的时候就到嫂子家坐坐。”兰花儿把木箱提起应了一声说:“嫂子,你把这个带回去吧,我用不着。”“算了,算了。我带这干啥?人家保爷家里多的是算不了什么,好了,你留下用吧。你实在用不着送给别人家也行。”魏大嫂一边说一边出了门。半花儿只好送她出门。望着眼前的东西兰花儿很是犯愁,自已回城也带不回去扔了也太可惜。她想到了魏氏婶子和小虎他娘,还有诸氏大娘。对了,诸氏大娘这个人不错,又绣的一手好活,把缎子送给她做个锦被什么的不是更好?诸氏大娘这位老人孤单了十几年,儿子不知去了哪里从不回来看看。天下竟然还有这么不孝的子孙,但诸氏大娘却想的开一个人乐呵呵的活着,七十多岁身了骨还那样硬朗走起路来带风。他忙里忙外,自已砍柴,自已做饭洗衣,鞋子被子都是自已做。半花儿把一些绸缎包好打算明天就给她送过去,顺便也给老人拜个年送个福。诸氏大娘的家就在寨子当中靠近一个陡坡,陡坡前就是流淌不息的小河。她洗了一筐菜回来刚进家门兰花儿就提着蓝布包走过来了。看到有人进了家门,诸氏大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真是贵客,贵客啊。兰姑娘,欢迎你啊。”“大娘,小兰花给你拜年磕头来了。”兰花儿应着进了院子:“你在忙什么呢?”诸氏大娘望了一眼手里的竹筐:“去河里洗了一些菜准备做馅饼。来,咱们进屋说。”兰花儿扶着诸氏大娘进了屋。诸氏大娘把竹筐放到桌子上又要忙着泡茶,兰花儿道:“大娘,不用客气了。我不渴,谢谢你。你看看这绸料子好不好?”兰花儿把蓝布包放在桌子上打开,诸氏大娘用手拿起捻了捻不住的夸口:“这料子不错,蚕丝的,要是做一身夏裙不仅凉快还很养眼。你这是哪来的?买的?”兰姑娘道:“大娘喜欢就留下吧。”听了她的话,诸氏大娘摇了下头摆着手连连说:“这可不好,孩子,你用着正合适,做新娘子的时候就可用上了。我老婆子活不了几天,穿在身上太浪费。孩子,有对象了呗?”兰花儿摇下头:“没有对象。你要是不收下,小兰花就跪在你面前不走了。”诸氏大娘笑道:“难的你一片好心肠,这份礼太厚重我老婆子怕是承受不起。你能进我的家门,我心里就很高兴了。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一位懂事的女儿该多好,想我那儿子不忠不孝让人寒心哪。”提到儿子诸氏大娘竟落下泪来。听到诸氏大娘的话兰花儿内心一下激起了波涛。 第70章 魏小虎放下伤者松了一下肩膀又用手揉了揉说:“几里路可把我给累坏了。 23us.com”兰花儿听他一说只笑不语。诸氏大娘见伤者嘴边有血脸也红肿忙进了灶房端了热水拿了毛巾给擦拭起来。她刚把伤者擦洗干净,老族长就跟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小板床上的伤者说:“这人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啊?”听他这么一说,魏小虎也凑过脑袋仔细打量了一番说:“是啊,我也看了这样眼熟?怎么会一个人跑出来还被人追着打?他到底是何人?”老族长听他说完突然一拍脑门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带兵攻打我们寨子的一个盗匪小头目。”听他这么一说魏小虎也想起来了,他越想越气,忽然挥起拳头。老族长瞪了他一眼喝叱道:“你想干什么?放下你的手。”听老族长这么一哟喝,魏小虎放下手来说:“这家伙太坏,我想一拳打死他,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老族长道:“报仇的事以后在说,事情还没查个明白把人打死算哪门子事?”魏小虎底下头不在吭声了,没想到自已救下的竟然是祸害乡民的海盗头子,他又扭头看了看兰花说:“姐姐,就是他带着一些海盗跑到咱寨子杀了你爹和娘。”什么,没想到仇人就在眼前,兰花儿一下情绪错乱起来,她又恨又气眼泪也慢慢流了出来。老族长看看兰花又望望魏小虎说:“不要冲动,处死一个贼子很容易。但是,这样做太不仁道了,就是死也得让人家死个明白。”兰花刚要说什么,板床上的伤者睁开了眼睛嗫嚅着道:“水,我要喝水,喝水”兰花儿刚要去拿去魏小虎却拦住了她:“不要拿水,渴死这个老家伙。”老族长听他这么一说叹了口气摇下头对兰花道:“去拿水吧。”诸氏大娘正站在身后说:“让我去吧。”她说完从桌子上端过一个杯子送到伤者面前。伤者微微一笑说:“谢谢你老姐。”诸氏大娘坐到床边扶他坐正身子把茶水送到他嘴边轻轻道:“喝了吧,你这是怎么了呀?伤成这个样子,还差点丢了性命?”伤者把茶水喝完精神好了许多,他望了望老族长又望了望兰花和魏小虎就要下床叩拜谢恩。老族长忙摁住了他,说:“不用起床,有话慢慢说吧。”伤者叹了口气慢慢讲起原由来。听到最后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老族长更是大为震惊。他忙握住老人的手连声道谢:“多亏了你提供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信息”诸氏大娘道:“那你的儿子现在哪里,你有消息了吗?”伤者摇了下头:“自从他出了驼鸟岛就没有只言片语,死活不知啊。我就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没有了他,我活着还有何意义?”